《天地令之造化神》 第一章 宓婵戏火 天地万物,自天地气运衍生而来。隶属金、木、水、火、土五行,分习五行仙法。天资上等为神、次之为仙和妖、下等为人和鬼。 众神围着中海分居在天地四方,并御管仙妖人鬼的小国。 中海无边无涯,常年仙气缭绕。海中有三大岛,造化神住的琅琊台、神智住的招摇山、荒芜之地蓬莱山。还有众多小岛屿,或住着仙人,或荒芜。 自万年前,造化神寒武,应天命而亡,天地便混沌不堪。众神相互征战,连带御管的小国也相互起战。一时间,天地间到处混乱,战火纷扰。 其中最喜征战的要数脾气火爆的火神烨修和日神晗恒两位神。 两神比邻而居,火神烨修居住在西方的令丘山。这令丘山上的火自天地起始便烈火熊熊,却生着许多的火生灵。 令丘山下有两个小国,南是火麻国,北是厌火国,均为火神烨修御管。两国的仙妖人鬼也随了烨修,脾气火爆,时常兵戈相见,戎马相争。 日神晗恒居令丘山以北的常阳山,这常阳山山上,金石玉器遍地,泛着五彩的光。 山下有一水池,名汤谷。因着常阳山的金石玉器的光,成了一潭热泉。 汤谷岸边长满扶桑,扶桑花开不败,在绿叶中火红一片。其中还有一棵大树,约十丈高,名若木。翠绿葱葱,开着黄色的小花,枝干粗壮交错,晗恒常卧树上小憩。 汤谷东百里,有一座守阳山,山下有一国,名金阳国。 守阳山与令丘山北相接有一谷,名火谷。火谷狭长,东西延伸百里。谷内多修炼的宝物、药材,因而是金阳国与厌火国两国必争之地。 令丘山南,有一山,名玉盘山,是月神宓婵的居处。 玉盘山下有一温泉,名熏池,是月神宓婵沐浴之处。熏池岸边弱柳依依,如熏池的帘幕,半掩熏池的旖旎风光。 玉盘山西南有一小国,名司月国,由宓婵御管。 宓婵是天地间公认的美人儿。这一日,宓婵又在熏池沐浴,看着水中倒映的绝美容貌,暗自欣喜。 仙使胡骨在一旁小心伺候,见宓婵一脸笑意,恭敬而讨好道:“月神,听闻东方忘川河畔有一种仙草,名荀草,这荀草只要吃了去,便是再丑的仙人,也能变的貌美呢。您若是吃了,这天地间再也没有神仙能比得上您了!”。 “哦?是嘛?”,宓婵摸了摸自己的脸,带着几分高傲道:“那你还不速速寻来,让本神吃了,定能让本神成为众神仙中最美的!”。 胡骨笑了笑,一脸为难道:“月神,您可真是为难小仙了。小仙不过是司月国的祭司,是得您提携才有幸来着玉盘山伺候您的!这忘川河是水神沧泊的地盘,又有三大神兽守着,小仙就算搭上一身修为也不够啊!”。 宓婵听着她的话,眼里闪过几分探究,随即转身看着胡骨,语气带着几分质问道:“难不成本神还要亲自去一趟?”。 胡骨看着宓婵一脸冷漠,心里不禁打起寒颤,但还是定下神,陪着笑脸道:“怎能让月神您亲自去呢?”。 宓婵听着胡骨的话,看向她,“你有办法?”。 胡骨点了点头,凑到宓婵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宓婵听着她的话,笑着点了点头。朝她使了眼色,胡骨便一溜烟出了玉盘山,往北而去。 令丘山,火神烨修正和仙使鸣火打架,正打的不亦乐乎。 烨修一头红发,用黑色发带高束于顶。一身黑衣长袍,腰间配着一条暗红色的玉带,与对襟上同印着火焰纹章。周身笼罩一层赤红光,气质张扬,带着几分风流倜傥。与鸣火交织在一起,如一团移动的火,如影相随。 鸣火真身是一只长了翅的蛇,如今跟烨修斗法,便露出了真身。身长约三丈,腰身如柱,庞大的身子,每甩动一次,整个令丘山都要震上一震。 两人都主修火,使得整个令丘山的火比往日还要旺盛。胡骨一踏进令丘山便觉得自己要被烤化了。 鸣火一个尾巴扫地,便不小心把躲在一旁的胡骨扔到了半空中。眼见胡骨要摔得稀巴碎了,鸣火又一个旋尾将胡骨接住了。 “胡骨小仙?”,鸣火隔着重重火焰,看着尾巴上卷着的胡骨,先是一愣,随即看向停了手站在一旁的烨修。“月神派你来的?” 胡骨来到令丘山,便看到烨修和鸣火两人斗法,她仙法薄弱,自是挡不住斗法的威力,便躲在一旁。 谁知,被鸣火一个尾巴扫过来,扔在了半空中,又被他一个尾巴旋转,圈住了。如今正头昏眼花,肚子里翻江倒海的。 歇了一会儿,胡骨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随即带着几分哀求的看着烨修道:“火神,请您去看看我家月神吧!她如今哭晕在了玉盘山!”。话落,胡骨便啜泣了起来。 “诶!胡骨仙使,你别哭啊!”,鸣火看着哭泣的胡骨,忙化了人身,抱着她落了地。 胡骨看着化成人身的鸣火,一袭暗青色长袍,无纹。一头黑发,同样高束发顶。额头印着一簇黑色的火焰,眼眸火红,整个人看起来气质狂妄。抱着她的手火热,贴着她的身宽厚雄壮,一时间竟有些痴然。 “为何?”,烨修看着鸣火抱着的胡骨,她一身青白衣裙,腰间系着一条绣着梨花的玉带,头上梳着双髻,发带有些松散,青丝也有些散乱,哭的眼睛通红,如雨打梨花,惹人怜。 “月神,她听闻东边忘川河畔有一仙草,吃了能养颜美容。便问水神讨要,谁知水神不肯,还,还,”,胡骨一边哭一边道。 “还什么?”,烨修听着胡骨支支吾吾的样子,忙接了话问道。 “他还羞辱月神!说她……”,胡骨看着面容瞬间沉下来的烨修,带着算计继续道:“说月神用了仙草也无用!在他看来依旧是丑!”。 “岂有此理!”,烨修听着胡骨的话,怒火道。 “火神,您是知道的!我们月神素来爱美!听到水神的侮辱,哪里受得了?”,胡骨继续道,满眼委屈的看着烨修。 鸣火看着胡骨委屈的样子,也跟着附和道:“火神,这口气月神咽不下,咱们也咽不下,这水神当真是欺人太甚了!”。 烨修怒火中烧,看着胡骨道:“你且回去好好安抚宓婵,我和鸣火去会会这水神!仙草本神一定给她采到!”。 话落,烨修便施展法术,往东而去。 鸣火看着离开的烨修,将胡骨放下地,带着几分温柔道:“好好照顾月神,我和火神去去就回!定不让你们受了这委屈!”,随即也跟着施法往东而去。 胡骨看着烨修和鸣火离开,收起了早先的可怜模样。转而一脸笑意,带着几分得逞。 火神烨修爱慕月神宓婵,这西方的生灵都是知道的。烨修虽脾气火爆,却对宓婵温柔体贴。如今听闻宓婵被水神辱骂哭晕在玉盘山,可不是怒发冲冠嘛? 至于她说的宓婵受委屈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烨修去了忘川河,只要他拿到荀草,自己也能捡着宓婵吃剩的草根,定也能驻颜养容,成为这仙级里最美的。 想到这,胡骨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 忘川河畔,碧落泉旁,水神沧泊一席白衣盘坐在泉边的往生石上。 白发用木簪束起,腰间束着一条玉白色的玉带,上面纹着水纹。玉带上还挂着一块青玉佩,泛着冰冷的幽幽光芒。 眉目如画,面容如玉,目若星辰。正静静的看着平静的水面,细看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阿容!阿容?不气了啊!快些出来!别给憋坏了!”,沧泊等了许久,也不见水里有动静,语气温柔道。 今日早晨,容初因着沧泊不让她去食盘山找食神从良,而藏进了碧落泉的水底,躲在旋龟的洞穴里怎么也不出来。 旋龟一脸郁闷的趴在水池边,自己的窝被容初占了,敢怒不敢言。忘川河的生灵都知道,容初是水神沧泊的心头宝。 万年前,造化神寒武陨落,水神沧泊去中海造化神的琅琊台渡化回来,便带了容初这个小娃娃回来。 从此,忘川河畔的众生灵每日都要遭受这个小娃娃的摧残。今日去北边的牛首山拔一波鬼草充饥,让牛首山的众生灵饿上一日。明日又去西边的药首山折腾三大神兽,打的神兽日夜哀嚎。如今又来这碧落泉占他的窝,让他不得安生,他本就怕热,如今只得趴在这岸边,等着这位小祖宗出来,他好进去乘凉睡觉。 整整一万年了!旋龟不禁叹了口气,这个小祖宗何时才能有神仙品格,不再折磨他们这些小生灵了! “阿容?”,沧泊又朝水里喊道:“你出来!我让你去食盘山!”。语气带着宠溺和妥协,如玉的脸上多了几分焦虑。 听着水里依旧无声,沧泊到底是着急,忙跳了进去。 拨开水草,便看到容初正蜷缩着身子藏在旋龟的洞穴里,睡着了。发簪和早先梳好的发髻早已散了,青丝随着水流波动而荡漾,紫色罗裙上绣着的镶边海棠花,吸引了许多的小鱼小虾来围观。 见到沧泊,这些小鱼小虾忙散了开来,给他让了道。 沧泊轻轻叹了口气,又将她轻轻抱起。看了一眼躲开一旁的小鱼虾,冷着声道:“把发簪给本神送上岸!”。 话落,便抱着容初出了碧落泉,往南边的浮山去。 小鱼小虾们见沧泊走了,忙四处溜蹿,热络的寻找容初掉落的发簪。要知道,找不到容初的发簪,整个碧落泉都要被放干的。 烨修和鸣火到忘川河畔,便看到沧泊一袭白衣匆匆往浮山去。忙跟了上去,正到浮山山脚下,便被一道白光打了一顿。 “沧泊!你!”,烨修回过神,看着自己黑色的袍子上被刮了好几道口子,忍不住怒了起来。 “今日忘川河不接外客!育沛、夫诸送客!”,沧泊清冷的声音自浮山上传来。 片刻间,一阵风云涌动,只见一马一鹿飞奔而至。转眼间化成两位翩翩少年,着一席白麻衫,束着童子冠。立在烨修和鸣火面前,同着声道:“火神,仙使,请!”。 烨修看着育沛和夫诸,眼里满是怒火,不等两人反应,他便施展法术,烧起万丈火焰,将两人团团围住。 “鬼鬼!”,眼见育沛和夫诸就要被烧伤了,一道清脆而慵懒的声音响起,随即一条龙,从碧落泉腾空而起。朝那万丈火焰喷起水柱,瞬间将它浇灭。 育沛和夫诸趁着空挡,施展法术,分别将马蹄和鹿角化成利剑刺向烨修和鸣火。 鸣火法术不够,被刺伤了。烨修也好不到哪里,夫诸的鹿角将他顶的五脏六腑具毁。 “月神压根没有找过我们水神讨要过任何东西,我们水神也没有对月神进行辱骂!火神这仇怕是找错了人报!”,育沛冷眼看着躺坐在地上的烨修和鸣火道。 “至于仙草,我们忘川河也不会给的!这荀草只有心地良善的生灵用了才能养颜驻容!”,育沛继续说道。 随即,育沛和夫诸对看了一眼,又看向盘旋在半空中的鬼鬼。鬼鬼看着两人,点了点头,呼啸了一声,身形一变,将烨修和鸣火卷起,扔向了西边万里远的中海。 烨修和鸣火还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施展法术应变,便掉进了中海。 中海乃是百川汇流,无边无涯。 烨修和鸣火主修火,如今遇着茫茫水海,法术尽无。在滚滚海浪中沉沉浮浮。 正当烨修觉得神识涣散之际,一道鸟鸣声响起。 “是赤火!”,鸣火看着俯冲下来的毕方鸟赤火,带着几分兴奋道。 赤火俯冲入水,单脚将烨修救起,扔到百里远的蓬莱岛上,又转身将鸣火救起,也扔到岛上。 鸣火瘫坐在地上,喘息道:“你怎么就只生一足呢?害我在水里泡了这么久!”。 赤火化成人形,白了一眼鸣火道:“我的祖先就是一足,我是祖先亲生的!难不成我还能有两足?”。 烨修回过神,看着化成人形的赤火,着一袭短襟麻布衣,配着一条灰色的裤子,赤着脚,发丝散乱,额前印着一团黑乎乎的纹理,整个人看起来痞痞的以及乱糟糟的。 他刚想开口感谢赤火,一道清脆的鸟鸣声又响起来了。赤火一听,忙化成真身飞走了。 鸣火看了看天空,笑了笑道:“是蛮蛮和荒荒!”。 “蛮蛮和荒荒?”,烨修疑惑的看着鸣火道。 “就是毕方鸟一族的宿敌比翼鸟一族的首领”,鸣火笑了笑,又道:“听闻前几日毕方一族被羽国的祭司怂恿去找比翼一族打了一架!”。 烨修听着嗤笑了一声,“这毕方和比翼本是同宗族,却成了宿敌!让天地生灵看了好大一个笑话!”。 鸣火也跟着笑了起来,想着几万年前,毕方和比翼本是同宗同族,同生一足,毕方双翅,比翼一翅,本该相互扶持的。谁知毕方仗着自己多了一翅,暗中埋汰比翼,还扬言不与比翼结亲。 后来,比翼一族便离了毕方一族,各自占据了南山的东西。两族之间也不再往来,而毕方生性爱斗,总是去惹比翼一族,因而两族之间经常发生战争。 烨修看着飞过的蛮蛮和荒荒,一足一翅并在一起飞行。 鸣火也看着飞过头顶,追着赤火而去的蛮蛮和荒荒,笑着道:“比翼一族真是忠贞啊!”。 烨修嗤笑道:“不过是妖品,他日成神,指不定分道扬镳呢?”。 鸣火听着他的话,暗想着他们俩被胡骨和月神宓婵俩人戏了一把,如今烨修显然是生气了。 “我们,去哪?”,鸣火看着烨修,见他一脸阴沉问道。 “去天山!”,烨修不以为意道:“天山那老头子堆了几万年的雪,该帮他化了!”。 鸣火忍不住同情天山老头雪老,烨修明显是要拿他堆了几万年的雪出气。 “这不好吧!”,鸣火想着雪老是水神沧泊的人,今日本就是他们闯入忘川河,还冒然想进沧泊的浮山,本就理亏。如今还去欺负他的人,有点说不过去。 听到鸣火的话,烨修嗤之以鼻。 “怕他做什么?” 话落,烨修便施展法术往北去。 沧泊抱着容初回到浮山,容初便醒了,见烨修用火烧育沛和夫诸,便召唤出鬼鬼把烨修和鸣火丢去中海。 沧泊看着气鼓鼓瞪着自己的容初,轻揉额头,认命道:“你去食盘山可以,但是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 容初不理会他的话,气鼓鼓的侧身躺在床上,玩弄着床帘上挂着的花穗。 沧泊见她这副模样,也是没辙,只得软着声音哄着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拦着你的!别生气了好不好!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在水里待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又加重”。 容初听着他的话,暗中运气,发现丹田处还是生疼,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沧泊看着容初哇哇大哭,一时间手足无措,以为是伤口疼,忙抱着她,轻轻的安慰着,还施展法术去探她身上的伤。 “阿容!好了好了!你想做什么我都随你,只一样,好好养伤!”,沧泊用法术探了她的伤,见伤没有恶化,也没有痊愈,软着性子道。 “等我好了,我要把药首山那三只神兽炖了吃了!”,容初一边哭,一边愤愤不平道。清丽的脸上满是娇蛮,灿若星辰的眼眸含着泪。 “好!等你好了!我帮你!”,沧泊温柔的帮容初擦了擦眼角的泪,纵容道。 一旁的育沛听到两人的话,不禁同情起药首山的三大神兽。明明是容初自己去招惹三大神兽的,自己摔下药首山的。自己把自己摔伤,账却要算在三大神兽头上。 沧泊好不容易将容初哄好,哄的睡着了,才轻叹了口气,出了殿门。 “去让三大神兽将药首山的乌酸摘些来,好好哄哄阿容,否则,就依阿容的,将它们炖了!”,沧泊看着冷着声育沛道。 育沛看着瞬间冷下脸的沧泊,暗中腹诽他对容初一张脸,对自己又是一张脸。看着离开的沧泊,摇了摇头,又暗叹三大神兽的倒霉。 “化水!”,沧泊朝虚无中喊了一句。 随即一条带着双翅的蛇自虚无中而来,化成一个穿青衫的少年,立在沧泊面前。 “水神!火神如您所料去了天山!” 沧泊点了点头,冷着声道:“你去协助日神,给火神一个教训!本神的人,不是谁想动就动的!”。 烨修和鸣火刚到天山,便看到等在天山脚下的日神晗恒。 晗恒一袭金色锦衣,上面绣着镶金的云纹,头上带金色的冠,将黑色的长发束的整整齐齐。腰间的玉带上系着一把金色的剑,宽厚的手里拿着一块玉石,正无聊的玩弄着。 鸣火看着日神,暗叹不好。忙拉了拉烨修的衣袖,示意他赶紧走。 烨修不以为意的看着晗恒,“怕什么,又不是打不过他!”。 晗恒听着他的话,瞬间红了眼,话不多说,将手里的玉石碾碎,随意的拿到嘴边吹了吹,邪魅的看了烨修一眼。随即,催动法术,腰间的剑瞬间直直刺向烨修。 一时间两人打的如火如荼。 鸣火在一旁看着,内心是无比紧张的。烨修被鬼鬼丢进中海,本就虚弱了。如今连番打斗,不过几个回合便败了下来。 “晗恒,你胜之不武!本神不服!”,烨修吐了口血,瘫坐在地上,指着晗恒道。 晗恒掸了掸身上金色锦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捋了捋并不散乱的头发,带着邪魅的笑,不以为意的道:“半个月前,你趁我醉酒把我推进汤谷,差点淹死我!” “十日前,你趁我不在家,把我汤谷岸边的那株若木砍得稀巴烂,还放了一把火,差点烧死了!” “七日前,你在我的汤谷里下药,害我长了一身的脓包!”。 随即,又一脸愤怒道:“还有三日前,你居然派兵夜袭金阳国,害我的子民死伤无数!你用这么多下三滥的手段,就不许我用?”。 烨修听着他的话,突然哑口无言。 晗恒看着他吃噎的样子,忍不住笑着看向隐在暗处的化水道:“替我谢谢水神了,他的恩情本神记住了!他日,若再有糟践火神的事,让他一定记得喊我!”。 烨修听着他的话,气的红了眼。可是周身渐失的体力,以及虚弱的法力,让他只能怒,而不能起身动手反抗。 化水应了晗恒,随即现了身,朝烨修道:“我家水神让我告诉火神,他的人,不是你想动就能动的!”。 鸣火看着突然出现的化水,一身青衣衫,身形清瘦,冷着脸,和他样貌相像,不同的是化水的额间是一团白色的水纹,他忍不住问道:“你是哥哥?”。 化水不理会鸣火,转身施法离开。 第二章 星落沉山 容初一觉醒来,便看见药首山的三大神兽化成人形立在一旁。 “大娃、二娃、三娃!”,容初高兴的从床上跳起来,看着化成人形的三大神兽,真是一个比一个俊俏。 三大神兽看着容初,忍着心里的委屈,陪笑着点了点头。 大娃将刚摘下的乌酸装在盘子里递给她,“仙使,你且吃上一些!我兄弟三人刚摘下了的!”。 “嗯?你叫我什么?”,容初不接大娃递来的乌酸,瞪着眼睛,坐在床上,带着几分不悦看向他们。 二娃碰了碰大娃,笑着接了装乌酸的盘子,递到容初面前道:“大哥!大娃不会说话!您别生气!”。 容初听着他的话,瞬间眉开眼笑,“这就对了嘛?以后有我这个大哥在,定不让其他的生灵欺负你们兄弟三!”。 话落,容初捻起一颗乌酸,扔进嘴里,一时间,酸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让她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大娃听着容初的话,腹诽道:除了你!这东方的忘川河,还没有生灵敢找我们兄弟三的麻烦,几万年来,我们兄弟三也没受过欺负。 三娃是个贪吃的,见容初一脸享受的样子,不禁咽了咽口水。但想着乌酸的酸,馋虫便歇了一半。 “阿容!”,沧泊从殿外走来,看着容初一脸笑意,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道:“今夜我们去食盘山用晚膳!”。 “去从良哥哥的?”,容初忙扔了手里的乌酸,笑着起身问道。 “阿容,是伯伯!不是哥哥!”,沧泊笑着纠正道。 “你和他不都是五百万岁了嘛?我叫他伯伯,叫你什么?”,容初眼里闪过狡黠,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沧泊问道。 “那你叫哥哥吧!”,沧泊暗中捏了把汗,随即笑着道。 三大神兽听着他俩的话,腹诽道:容初这娃娃能在忘川河横着走,都是沧泊纵的。 两人起身出了殿,施展法术,往食神从良的食盘山去。 沧泊看着天色,笑着道:“今日,日神看来很开心,这般时辰了还未入眠!”。 容初也看着天色,日光璀璨,月光暗淡,带着几分探究道:“月神美人好像心情不好,还是被这日神盖住了她的光华呢?”。 “都有!”,沧泊摸了摸容初的头,笑着道。 “她哪里是美人,在我看来,阿容要比她美的多!”,随即又不屑道。 “月神是天地公认的美人儿!你这般讲,难不成天地间的生灵都瞎了?” 容初想着自己生了一万年,从未出过忘川河,也没有见过众生灵谈论的美人儿月神。 “他们瞎不瞎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她丑!连阿容的头发丝都比不得!”,沧泊摇了摇头,不以为意道。 容初听着他的话,看着他傲娇的模样,笑了笑。哪能这么比,水神沧泊护短,忘川河的众生灵皆知。 “管她是不是美人儿,敢造我的遥!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沧泊看着笑而不语的容初,又道。 今日夫诸跑去月神宓婵的熏池下了一把毒药,让宓婵的脸毁了大半。如今天上的月光暗淡,怕是宓婵用娟帕遮了脸,才如此的。 从良正等在食盘山殿外,着一件靛蓝色长袍,头上黑发用同色发带束起,腰间的玉带上别着一把金色的小锅铲。姿态从容,玉树临风。 看到容初,眼里瞬间盈满笑意,忙迎了上去道:“阿容,伤可好些了?”。 容初看着从良温润如玉的脸上,满是担忧。她笑着挣脱了沧泊拉着的手,走到他面前,提起裙摆,转了个圈,笑着道:“我觉得好多了!”。 从良看着容初一脸娇俏,梳着并蒂海棠发髻,簪着一支木簪,着一袭紫色对襟长裙,裙摆上绣着的镶边海棠,随着她旋转而舞动了起来。整个人巧笑倩兮,灵动活泼。 看着她,从良不禁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我在景盐山备了吃食!我们过去吧!”。 话落,从良拉起容初的手,又捏了捏她的脸,准备拉着她施展法术往西去景盐山。 “谢谢从良哥哥!”,容初兴奋的道,随即松了从良的手,自己施展法术,飞了起来。 沧泊看着一脸兴奋的容初,心下满是欣慰,但刚才看着从良牵着她的手,心下多了几分失落。如今见她挣脱从良,自己施法,暗自松了口气。 “沧泊!你快点!”,容初回过头,看着站在原地不动,似陷入沉思的沧泊,停了法术,飘在半空中道。 沧泊灿若星辰的眼眸一愣不愣的看着她,却并没有施展法术跟上去。 容初见他这般,又施展法术飞回到沧泊面前,落下身子站在他面前娇蛮的道:“不是说好了陪我吃晚膳的嘛?我饿了!”。 沧泊看着她,朝她伸手,容初看着他如玉的手,朝她递去,笑着瞪了他一眼,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沧泊感受到握着自己手的温润柔软,反手将容初的手握住。 容初看着沧泊拉住了自己,便又施展法术往景盐山去。 沧泊看着带着自己施展法术的容初,如玉如雪的脸上堆满笑意,温柔的将她揽进怀里。 “我来!” 话落,沧泊施展了法术。容初听着他的话,撤回了法术,伸手抱住他的腰,语气娇蛮道:“可别把我摔了!”。 “你放心!”,沧泊笑了笑。 从良看着两人,手里还有容初的余温,他不禁握紧了些。 当看着两人发上簪着是同样的木簪时,他的眼眸不禁暗了暗。 这木簪虽不比金簪银簪贵重华丽,也不如玉簪清秀温润,却质朴实在。细看这两支木簪,同刻着海棠花样。只不过容初的要多了一些花纹,沧泊的要简单一些。 他不禁多了几分情绪,思绪片刻,看着飞远了的两人,忙施展法术,跟了上去。 三人到达景盐山,仙使白苏、祝余正等在了殿内。 白苏是个貌美的女子,一袭鹅黄色交襟长裙,梳着流云髻,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见到容初,她兴奋的道:“阿容!”。 容初听到声音,忙从沧泊怀里探出了头,见是她,松了抱着沧泊的手,跑到白苏面前,挽起她的手,甜甜的道:“白苏!”。 随即,两人便不理众人,往殿内而去。 祝余看了眼两人,他不比白苏和容初熟络。恭敬的给沧泊和从良见了礼,引着他们进了殿内。 容初进了殿内,便看见长长的桌前摆满了美味珍馐和玉露琼浆。 熟练眼睛一亮,松了白苏的手,跑到桌前,笑着叹了口气道:“白苏,你和祝余真是太厉害了!”。 白苏笑了笑,“你喜欢就好!”,随即帮容初斟了一杯茶水,又道:“这是祝余新酿的,你试试!”。 容初眼里闪着光,端了起来,轻呡了一口,瞬间口腔内清香冰爽。“这是什么?好喝!” 祝余听着她的话,笑了笑,“这是从景盐山上采的酸枣酿的!知道你爱吃酸的,所以没放多少蜂蜜!”。 “它有没有名字?”,容初又喝了一口道。 “你给它取一个吧!”,祝余摇了摇头道。 “那就叫祝余酿吧!”,容初端着琉璃盏,示意白苏再给她一些。 白苏笑着给她添上,打趣道:“你这名字取得好随意啊!”。 容初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摇晃手里的琉璃盏,看着杯中的佳酿,在琉璃盏内五彩斑斓。 她抬头看着和从良一起慢慢走来的沧泊,两人似乎在聊着天,并排而行。忙朝他招呼,“沧泊,快来喝祝余酿的祝余酿!”。 “唉!这个名字不好!舌头都要打结了!”,话落,容初看着白苏道,眼里带着几分嫌弃。 白苏笑了笑,“那你换一个呗!”。 容初点了点头,看着端着琉璃盏喝起来的沧泊道:“你觉得应该叫什么名字好?”。 沧泊笑了笑,对上容初一脸的期盼,点了点她的额头,“早先叫你好好跟神智学习,你偏不,如今想不出好名字?”。 容初撇了撇嘴,理亏的不言语。暗中却腹诽道:神智乃这天地顶顶聪明的神,却也是这天地间最无趣的神。 “酸汁!”,从良看着容初一脸郁闷的样子,喝了一口,细细品尝了一番,笑着道。 “这个好!”,容初听着从良说“酸汁”,兴奋的便祝余道:“祝余酿的酸汁!”。 祝余听着“酸汁”这名字,也笑着点了点头,“是不错!”。 容初一边品着酸汁,一边吃着白苏准备的美味珍馐,听着白苏在一旁介绍每一道美味的制作材料。 白苏看着容初吃的不亦乐乎,心底满是喜悦。她来食盘山两万多年,从良早已吃腻了她做的菜。加上她做的菜比之从良要差一些,祝余和其他仙使都不愿吃。 但是自从九千年前,容初这个小娃娃来了食盘山吃了她做的一碟莲子酥,好一番夸她后,她的厨艺居然渐长。 后来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邀请容初来食盘山品尝她做的新菜。久而久之,容初每隔几日便自觉的来食盘山找她。 容初爱吃,她便爱做。 “白苏,这是什么?”,容初夹起一块白色的薄片,看着白苏问道。这白色薄片的,似乎还有纹理,是容初没有吃过的。 “这叫鱼生!是用山下食水河里的文鱼做的!”,白苏笑了笑,解释道。 “鱼生?生的?”,容初咬了一口,嘎嘣脆的,香香的。 “熟的啊!” 白苏笑了笑,继续解释道:“虽叫鱼生,不是因为它是生的,而是这鱼生的制作只是对文鱼片进行烘烤!”。 “留住原滋原味,亦为生!”,从良点了点头,带着几分赞赏看向白苏。 容初听着,带着几分深究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能这么理解,做成鱼生是这只文鱼的另一种存在!亦为生的延续”。 从良也赞许的点了点头。 随即容初又夹了一块,看着沧泊带着几分狡黠道:“这文鱼不是水生灵嘛?他们给杀了,你不管?”。 沧泊好笑的看着容初,拍了拍她的头,“这文鱼还没成灵!天律有道:非灵即食!”。 白苏也好笑的看着容初,佯装生气道:“阿容,你要再这般向水神告我的状,我不给你做吃的了!”。 容初忙拽着白苏的手摇晃,撒娇道:“别啊!好姐妹,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白苏见她软着声音撒娇,加上自己又不是真的生气,笑着道:“你可记住了!”。 容初乖巧的点了点头。 吃完饭食,容初和沧泊便告别了从良等,往北回浮山。 但出了景盐山,容初便看到西南边的星落谷群星璀璨,忙央着沧泊带她去星落谷。 沧泊本就纵着她,如今见她撒娇,便带着她往星落谷去。 立在山头,看着众星或化成人形,或保留真身,在谷里玩的不亦乐乎,有两两斗法的,有三五下棋的,有一俩赏月谈情的,有单星修习法术的。 见着热闹,容初忙施法跑了进去。沧泊见她,忙也施法跟了上去。 “尔等是何物?”,容初刚到谷口,便被突然冒出的一颗化作人形的星拦住了。 “本神乃忘川河的水神沧泊!”,沧泊飘身而来,拉住了容初,看着那星人,冷冷道。 那星人见沧泊一脸冷意,不禁打了个寒颤,周身的光也淡了许多,恭敬道:“不知水神来,鹿术失礼了!”。 随即又看着一脸郁闷的容初,暗自揣测:同水神一起来,如此亲密,让水神如此紧张的,只能是忘川河的那个一万岁的小霸王。 想到这,鹿术便低着身,同样恭敬的道:“容初仙使!抱歉,刚才吓着您了!”。 容初听着鹿术的话,一扫脸上的郁闷,笑着作揖道:“是我的错,不请自来!给仙使添麻烦了!”。 话落,容初不禁打量起鹿术来。着一身青黛色衣袍,黑发如墨,用冠束在头顶,手里拿着一个法杖,额间印着一颗金色的星。气质冷清,带着几分凉意。 鹿术听着容初的话,忙躬着身解释道:“仙使客气了!让鹿术惶恐!”。 又看着沧泊冷着脸,一言不发,忙让开了道:“水神,仙使,您们请!”。 容初看了眼沧泊,又对鹿术浅笑,随即便拉着沧泊进了星落谷。 鹿术看着他俩,忙施法往西去天荒山找星神辰生。 天荒山上,辰生正一袭绯色锦衣躺在一棵梧桐树上,一头黑发散开,垂在树枝上,树下七倒八歪的满是酒壶。 鹿术来到梧桐树下,闻着浓重的酒味,看着醉醺醺的辰生,心下满是无奈。 他朝树上的辰生大声道:“星神,水神和那个小霸王来星落谷了!”。 辰生听着他的话,眯着眼,带着醉意问道:“嗯?你说?什么霸王?”。 鹿术看着醉的稀里糊涂的辰生,摇了摇头,化成真身。 鹿术本是天荒山的野兽四角鹿,后来得了机缘,成了灵,又得辰生指点,休了仙,化了人形。 化成真身的鹿术,用他那头上的四角,用力的去顶撞梧桐树,想要把辰生从梧桐树上摇下来。 辰生感受到梧桐树的震动,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转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容初拉着沧泊进了星落谷,突然停了脚步,神情郁郁道:“沧泊,为什么我没有真身啊!你们都有!”。 沧泊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你不属于五行中任何一行,你是五行相融,你的真身可以是五行中任意一行,也可以是众生灵中的任何一种!”。 “好复杂啊!”,容初一脸郁闷道。 沧泊是水神,容初见过他的真身,似一条长着一角的白龙,周身有水纹鳞,额间嵌有一颗青色的龙珠。 “走吧!看看他们在玩什么?”,沧泊又摸了摸容初的头道。 容初看向众星,收起郁气,跟着走了进去。 “沧泊,他们玩的是什么?”,容初看着面前的三星人,正拿着一个龟壳轮流施法。 “这是占卜?”,容初猜测道。 沧泊摇了摇头,也带着猜测道:“像是斗法!”。 “这是打庄!”,旁边一凑热闹的星人,听着俩的话,笑着道。 “什么是打庄?”,容初拉住那星人问道。 “打庄就是以三为局,以法为注,一为庄,二为打,以龟卜为介,轮流施法。龟卜有九卦,卦高为赢!”,那星人解释道。 随即指着其中一穿黑色长袍的星人道:“他是九卦!龟卜里的法归他!”。 容初听着他的解释,有些蠢蠢欲动,走了上前,看着其中卦最低的星人道:“我帮你赢回来!”。 那星人见容初生的好看,又看着自己乱糟糟的运气,起身让了位。 容初一脸兴奋的坐了下来,跟着其他俩星人的模样,给龟卜施法。 “一卦!”,容初看着龟卜上的卦象,失望的看向沧泊。 早先让位的星人也忍不住埋怨道:“你还不如我呢?我最低也是三卦!”。 容初脸上无光,撇了撇嘴,带着几分骄横道:“不算,不算,这次不算!”。 其他俩星人,看着容初耍赖,很是不甘心,“你怎么这样!”。 容初不理会俩人,继续施法,看着龟卜上的卦象怎么也不变,心下满是烦躁。 沧泊看着她额头的汗,笑了笑,朝虚无中道:“星神,你这般欺负本神的人?信不信本神用水淹了你这星落谷!”。 沧泊话落,一道身影自虚无中出现,绯色锦衣,墨发用冠高束。一脸笑意,风度翩翩,神情悠闲的出现。 “本神当这小娃娃是谁呢?原来是忘川河的小霸王!”,辰生一脸笑意的提着一壶酒缓步走来。 容初听着辰生的话,心下满是郁气,说她是小霸王。 越想越生气,容初暗中施法,在辰生脚下的地上生出一块石头。 辰生毫无察觉,“嘭”的一声,被绊倒在地,手中的酒也撒在了地上。 “哎呦!”,辰生趴在地上,感觉被摔得散架了。看着撒了一地的酒,生气的看向沧泊,“卑鄙!”。 沧泊笑了笑,摸了摸容初的头,对上她眼里的狡黠,满是宠溺和纵容。 “星神真是喝醉了!”,容初忍着笑,带着几分关心道。 “小娃娃!本神没醉!”,辰生这才认真打量容初,肤如凝脂,貌若海棠,着一袭紫色对襟长裙,头上挽着并蒂海棠髻。 “呵!小娃娃生的这般好看!”,辰生笑了笑,站起身,很是潇洒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抽出腰间别着的玉扇,带着几分风流倜傥道。 容初不以为意,并不接他的话,而是看向呆坐一旁打庄的两星人道,“再来!再来!”。 那两星人看着辰生,又听着几人的话,瞬间没了玩乐的心思,摇了摇头。 “哼!”,容初见他们不与自己玩,生气的将龟卜丢在地上,随即施法朝辰生打去。 “阿容!”,沧泊见容初朝辰生打去一道紫色的光,忙伸手拦住她。但为时已晚,那道紫色的光已经打到了辰生身上。 辰生醉醺醺的看着一道紫色光而来,带着几分凌冽。酒瞬清醒了,忙施法抵抗,但到底是没来得及,挨下了。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辰生吃痛的看向容初,眼里带着几分探究。 天地五行,众生的仙法依据修行的行术,有不同的术光。修火术光为红,修水术光为白,修金术光为黄,修木术光为青,修土术光为黑。 而容初的术光为紫,不属于五行。 容初看着沉着脸的沧泊,暗中愧疚了起来。沧泊不允许她随便用仙法打架,不允许在其他生灵面前露出术光。 “沧泊!”,容初拉了拉沧泊宽大的衣袖,带着几分愧疚的喊道。 沧泊不理会她,看向辰生,以及在场的众星,冷着声道:“今日之事,若是本神在别处听见了,这星落谷,本神就用水淹了,这天荒山和星辰山,本神就用水冲了!”。 辰生听着沧泊的话,眼里闪过几分笃定。同样也看向众星,冷声道:“若此事传出去了,不用水神动手,本神自会料理了这星落谷!”。 辰生话落,沧泊便朝辰生递去感激的眼神,随即看向容初,“今日起,你去沉山闭门思过!”。 话落,不等容初反应,沧泊施法瞬间将她送去了浮山北六百里的沉山。 容初看着沉山的一切,又看着山下的结界,吐了口气,认命的往山顶的沉山殿去。 守在殿内的瑶人柴,感受到沉山气运的浮动,跑了出来,看着一脸郁闷的容初,热络的道:“阿容,十几日不见,你可算来了!”。 容初听着他的话,抬头看向殿外的他,一身青衣,青发束起,腰间别着一树枝。 慢慢的走了过去,伸手蔫蔫的抱住他,“唉!”。 瑶人柴看着抱住自己的容初,笑了笑,“阿容,欢迎回家!”。话落,将她抱了起来,抬步走进殿中。 瑶人柴是沉山的樟树成妖,周身的香是上好的安神药。容初抱着他闻着他身上的香,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三章 招摇神智 容初被沧泊关进沉山十几日,也不见沧泊来接她出去。 瑶人柴看着无聊的坐在殿内的容初,忍不住打趣道:“他可能不要你了!”。 容初哼唧了一声,不接话。心中却想着:沧泊从来没有关她这么久,大概还没有消气。 入夜,容初躺在床上,看着瑶人柴在一旁打瞌睡,心里烦躁的很。“瑶人柴!瑶人柴!” 瑶人柴一个激灵,瞌睡虫散了个精光。“怎么了!” “我伤口疼!”,容初捂着腹部,皱着眉头,难受道。 “怎么回事?前几日不是好的差不多了嘛?”,瑶人柴紧张的看向她,心中却念起咒法,给沧泊去消息。 可是,他递去的消息,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他急躁的来回踱步,看着沉山的结界,他咬了咬牙,起身走了出去。 容初见瑶人柴出了殿,歇了声,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想着沧泊是去了哪?还是他还在生气呢? 星辰山上,辰生正无聊的拉着仙使鹿术和妖使蜀石俩打庄,玩的不亦乐乎。 妖使蜀石,是一块得星光精华而成灵的玉石,三万年来习的妖术,成了星辰山的四大守护。 鹿术看着东北方闪起光芒,忙停了下来,“星神,沉山好像出事了!”。 辰生也停了下来,看着东北方,似乎有人在试图打开结界。法力相撞,碰出阵阵术光。 “水神,他走的时候请您看护沉山的!”,鹿术带着几分担忧道。 “继续!”,辰生看着断断续续的术光,收回了视线,“不过是那小霸王想出来!”。 鹿术听着他的话,又想着容初那骄横的性子,大抵是受不住沉山的无聊,想出来了。也收回了视线。 容初躺在床上感受到瑶人柴正用妖术去打结界,可是过了许久,也不见有谁来。 她郁闷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气愤的坐起身来,带着几分娇蛮道:“区区结界,还真想困住我!”。 话落,她盘腿而坐,释放出自己的灵识,去探知这沉山的气运。 沉山不愧是沧泊专门用来关她的地方,结界将每一处都封的紧紧的,没落下一处细缝。 容初不禁有些气馁了,但想着沧泊一定还在生气中,她要赶紧出去好好哄哄。 想到这些,她稳住灵识,继续仔细探知。许久,她终于在沉山殿后的一棵樟树下找到了一处气运相对比较薄弱的地方。 她兴奋的收起灵识,又歇了会儿,等着灵识恢复精力,才起身往那处樟树去。 瑶人柴见着自己怎么也撞不开这结界,心下又是焦急,又是无奈。 想着自己撞了这么久,也不见有生灵来沉山。又想着沧泊怎么回事,真不管容初了! 正打算回沉山殿,夫诸便匆匆赶来了。 “怎么是你?水神呢?”,瑶人柴见他,忙问道。 夫诸道:“水神和育沛去了中海,如今还没回来呢?”。 话落,看着一脸郁气的瑶人柴问道,“这是怎么了?”。 瑶人柴带着几分无奈道:“阿容伤口疼,我又联系不上水神,这要怎么办才好?”。 夫诸听着是容初出了事,心下满是焦急,忙道:“我现在去一趟中海,你好好看护她!”。 瑶人柴点了点头,看着夫诸离开,也郁闷的回到沉山殿,见本该躺在殿内的容初,不见了!被褥乱糟糟的,像是被劫走了一般。 他忙四处寻找,殿内外找了几遍,也不见容初。不禁慌了! 这时,他感受到沉山的气运有波动,似乎有生灵在山外冲撞结界。他忙跑出沉山殿,看着沉山脚下的一袭麻衣的食神从良以及仙使白苏、祝余。 “瑶人柴!怎么回事?”,白苏看着出了沉山殿,来到山脚下的瑶人柴,焦急的问道。 从良等是看到沉山闪现出从里面冲撞结界发出的术光,便匆匆赶过来了。他们都知道沉山是沧泊专门设置惩罚容初的地方。 祝余也一脸焦急的问道,“听闻阿容又被沧泊关进了沉山,她怎么样了啊!”。 瑶人柴垮着脸,一脸悲惨道:“刚才阿容说伤口疼,我给水神传信,他没来。我看着阿容难受,便想着撞开结界,去浮山找水神的!”。 “阿容,她伤口疼?”,白苏焦急的道。 “不是好多了嘛?怎么还会疼呢?是不是又严重了啊?” 瑶人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刚才我回沉山殿,发现阿容她不见了!像是!像是被劫走了!”。 “什么?怎么会不见呢?”,祝余大声问道,“她身上还受着伤呢?”。 瑶人柴急得掉泪,拼命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回去她就不见了!我也没有感受到沉山有气运波动!” 从良立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话,眼里突然多了几分狡黠。想着容初爱玩闹的性子,估摸着她是躲去了哪里。毕竟这沉山的结界是沧泊亲自设的神结,容初不可能自己出去,也没有生灵能自由出入。 但还是佯装焦急道:“快,一起撞开这结界,进去找阿容!”。 鹿术看着东北方沉山的术光越来越亮,忍不住道:“星神,我等还是去看看吧!指不定是其他的事呢?”。 辰生看向沉山,发现沉山出现多种术光,有青色的,金色的,还有黄色的和黑色的。 “不好!”,辰生忙施法往沉山去。这么多的术光,显然有生灵在帮容初破结界。 沧泊设的神结虽然一俩生灵是破不了,但若是众多生灵一起破,还是能破的。 辰生不禁心里响起警钟,一定不能让容初跑出来了,跑出来他可管不住,要是闯了祸,他要怎么跟沧泊交代啊! 来到沉山脚下,辰生便看着从良等,他忙问道:“怎么回事?”。 从良不理会他,自顾自的施展法术去破结界,手里拿着那把金色的小锅铲一下又一下的去敲打结界。 祝余见从良和白苏都不理辰生,硬着头皮停了下来,跟他说了容初伤口疼以及不见了的情况。 辰生瞬间慌了,想着容初真是个麻烦精,关在沉山还出问题。她要是真的不见了,自己可不就要跟沧泊结仇了。 辰生看了一眼坚不可摧的结界,忙也跟着施法去破结界。 一时间,沉山,众多术光亮起,照亮了整个东方,忘川河畔的生灵也都看向沉山,或三五聚在一起猜测玩笑,或立在各个山头翘盼,想着容初这小霸王又要干什么。 药首山,三大神兽,也立在山头,看着对岸沉山的术光。 “那小娃娃又想干嘛?”,大娃看着对岸,忍不住问道。 “大概是想吃咱们药首山的乌酸了吧!”,三娃手里拿着吃食,一边吃,一边看向沉山,带着几分猜测道,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等也去看看,别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水神回来,我等可没什么好果子吃!”,二娃看着沉山,眼里多了几分深思。 以沧泊对容初的在意,容初要是出了事,忘川河的生灵又隔岸观火,铁定是要对众生灵发脾气的。 听着二娃的话,大娃和三娃也回过了神。他们三作为忘川河数一数二的神兽,如果容初真出了事,他们三应是首当其冲要被沧泊惩罚的。 远在忘川河万里远的中海,招摇山上众生灵聚在招摇台外,推推搡搡的,都想要目睹殿内的忘川河水神的风姿。 传闻东方忘川河的水神是众神中最美的,白衣胜雪,清冷俊秀。比之西方的日神和火神不知要美多少。 传闻这水神所住的浮山,常年云雾缭绕,为的是掩盖住水神倾天下的容貌,免得其他生灵见着了会相形见绌、自行惭愧。 神智宜妤和宜翊两兄妹端坐在殿内的上首,看向坐在一旁的水神沧泊,相互寒暄问候。 宜妤一袭金色对襟罗裙,裙身上绣着似花非花,似木非木的图腾。腰间别着一块红色玉佩,玉佩上刻着“妤”。高挽的发髻中插着金色的碧瑶簪,鬓边别着珠花。容貌温柔,眉眼含笑。 宜翊则一身金色锦衣,锦衣上绣着图腾,似龙非龙,似鹿非鹿。腰间同别着一块红色玉佩,刻着“翊”。墨发用冠高束,额前印着他锦衣上的图腾。 宜翊看着沧泊,一袭白衣,腰间系着青玉佩,白发用木簪轻挽,眉眼如画,目若星辰。气质出尘如玉,儒雅而清冷。 “还请神智能对她指点一二!”,沧泊谦逊的朝宜妤和宜翊作揖。 宜翊和宜妤对看了一眼,客气的笑着道:“水神客气了!这造化神寒武本就是我们兄妹二人的结拜兄长!他的后人,我兄妹二人理应照顾!”。 宜妤也跟着笑了笑,带着几分无奈道:“四千年前,水神也是知晓的,我是来过忘川河,是打算将容初这娃娃带来招摇山教导的!”。 沧泊笑了笑,四千年前,宜妤确实来过忘川河,来找过他。想让容初跟她回招摇山,由她亲自教导。 但宜妤来忘川河住下了的几日,容初时常心情郁闷,还向他抱怨,神智过于无趣,惹她心烦。 沧泊宠着她,看不得她受委屈,便打发了宜妤,自己来亲自教导她。 “是!沧泊记得!”,沧泊脸上有些挂不住,看着宜妤不好意思道:“我以为能教导好她,不曾想将她纵的无法无天!如今三天两头折腾忘川河众生灵,实在是让我头疼不已”。 宜妤笑了笑,“水神也是一片怜悯之心,倒是她自己太过顽皮了!”。 宜妤不禁想着四千年前她去忘川河看容初的场景。那时的容初不过六千岁,比忘川河众多生灵年纪都要小,却趾高气昂的指使众生灵为她干事情。 那一日,她亲眼看着容初将牛首山的鬼草烧了个精光,也看着牛首山众生灵生生挨了一日的饿。 鬼草是牛首山众生灵的食粮,很多生灵只食鬼草。鬼草生长速度极快,一日能生个几次。但那一日,容初居然用火去烧它,让它伤了根本。 忘川河多是水生灵和木生灵,最怕的就是火。在众生灵的哀怨中,容初居然蛮横的又放了一把火。 想着若非她动手灭了火,这牛首山的众生灵哪里还有活路啊! 宜妤正想开口,让沧泊将容初带来招摇山教导,毕竟招摇山生灵少,加上招摇山的生灵五行皆有。就算容初对他们下手,也不至于让他们全都遭殃。 沧泊腰间系着的那块青玉佩却突然泛起白光。那块玉佩是沧泊修行的法器,是关联沧泊所有的气运,如今泛起白光,显然是感应到了什么。 沧泊看着腰间的青玉佩泛起白光,暗道不好。感受到青玉佩浑身的炙热,他瞬间站起身,“真是抱歉!忘川河出事了!”。 随即那青玉佩震动了起来,他忙又道:“我得先回去了,还请神智能看在已渡化的寒武神的面子,对容初教导一二!”。 宜妤和宜翊两人看着沧泊腰间的玉佩泛着强烈的白光,伴随着阵阵热气,想着怕是忘川河真出了什么事。忙点了点头,起身目送他离开。 与此同时,宜妤和宜翊两人腰间的红玉佩也突然热了起来。 众神所带的玉佩是修行的重要法器,与它相连的是众神修行的法术,甚至是神识。一般情况下,玉佩都是周身环绕气运,气运平衡运转,外看是平静的。 若出现异常,必是与之相连气运的法术或神识受到破坏。 宜妤看着自己腰间的红玉佩,想着先沧泊的青玉佩异常,现下是自己和宜翊的。 “不好!是容初出事了!”,宜妤和宜翊对看了一眼道。 宜妤和宜翊的红玉佩里有前造化神寒武的气运,而沧泊的青玉佩关乎忘川河的气运。与之三都有关系的,只有容初。 宜妤和宜翊来不及多想,忙施展法术,追着沧泊而去。 沧泊和育沛抵达沉山时,见沉山的结界已破。他灿若星辰的眼眸突然暗沉了,心也瞬间提起来了,慌张的施展法术上了山顶。 从良和辰生等立在殿外,一脸焦急。见着沧泊,辰生忙道:“小娃娃不见了!”。 “不见了!”,沧泊冷声质问道。 随即看向殿内,瑶人柴正坐在地上哭。哭声悲壮,带着几分哀嚎。殿内的玉床上被褥乱糟糟的,四下的东西倒是齐整。 “怎么回事?”,沧泊走进殿内,看着瑶人柴冷声问道。 见瑶人柴哭的不能自已,立在一旁的祝余将一早瑶人柴说给他们听的情况告诉了沧泊。 “水神!”,宜妤和宜翊俩后一步赶到沉山,看着沉山死一般的寂静。他们俩施法去探容初,却探不到她的半分气息。 沧泊看着紧跟着来的宜妤和宜翊两人,悬着的心,突然不动了。带着几分害怕道:“尔等也感应到她有危险?”。 宜妤点了点头,“我等兄妹俩的红玉佩里面有前造化神寒武的气运,容初是寒武之后,也能感应到她!”。 “容初应该不在沉山了!”,宜翊看着一脸紧张的沧泊道。他刚才释放神灵,发现沉山根本没有容初的气息。 “怎么会不在呢?明明结界是我等刚才破的!她怎么出的去?”,辰生一脸不可思议道。 “对啊!阿容不过一万岁,虽是修了仙品,但这水神设的神结,她不可能破了出去啊!”,白苏也不可思议的看着宜翊道。 宜翊摇了摇头,“连她残存的气息都没有,估计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他收回神灵,带着几分肯定道。 “这天地间,五行内的仙使是破不了神设的神结,但并不代表容初破不了!”,宜妤摇了摇头,看向身上的红玉佩,恢复了早先的死寂。 “我等赶来,是感应到红玉佩的炙热,如今想来应该是容初挣扎施展了与她品级不相符的法术,冲破结界出去了!”,宜翊道。 “那她,会受伤吗?她身上本就有伤!”,从良一脸担忧的看着宜翊问道。 “就如今看来,她应该没事!”,宜妤摸了摸腰间的红玉佩道。 想着她和宜翊都感受不到容初的气息,说明容初已经安全破了结界,出去了。 “有没有可能容初消亡了,你们才感应不到她的气息!”,辰生想了许久,他不相信容初这个小娃娃能凭借一万年的修为破了沧泊这九万年修为设下的神结。 他和从良,还有众仙使、妖使,以及大大小小的生灵,生生破了许久才破了沧泊设的神结。可见,这神结结实的很,坚固的很。 “不可能!不会的!”,沧泊听着辰生的话,沉着脸,冷着声道。 随即冷眼看向育沛,“传本神令,忘川河众生灵全部释放灵识,给本神找!”。 育沛听着他的话,忙跪在地上道:“水神!请三思!”。 天地间生灵分三等,天资上等为神,中等为仙和妖,下等为人和鬼。生灵都有灵识,灵识是生灵修行的根本。如若生灵在释放灵识时不小心受损,那么生灵便会消亡。 “去啊!找不到阿容,整个忘川河都不必存在了!”,水神怒吼道。 宜妤和宜翊对看了一眼,带着几分无奈道:“水神!你别忘记了你不仅有要守护容初,还要守护这忘川河的众生灵,它们都是你的子民啊!”。 沧泊怒火攻心,哪里听得进去,施展法术,自己释放神灵,去探知整个忘川河。 看着沧泊额头上细密的汗,宜妤和宜翊对看了一眼,伸手施展法术,协助沧泊。 辰生和从良等,见如此情形,也无可奈何,他俩与沧泊修行不同,比不得神智。神智乃是五行之外,修行是融合了五行。 许久,日落又日起,沧泊和宜妤兄妹俩依旧没有感应到容初的气息,整个忘川河都被他们找了几遍,也不见容初的踪迹。 宜妤和宜翊疲倦的撤了法术,沧泊因过度使用灵识,而昏了过去。 育沛手疾眼快的扶住了他,朝宜妤和宜翊道了谢,又吩咐瑶人柴带他俩去休息,便抱着沧泊去了殿内的床上。 沧泊到底是放不下心,昏了不过半盏茶,便幽幽的醒了过来,看着寂静的殿内,没有一丝生灵的气息。他又闭上了眼。 育沛走进殿内,看着醒过来的沧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道:“水神!瑶人柴说夫诸去了中海给我们送信,如今去还没有还来,怕是失踪了!”。 “什么!”,沧泊立即坐起身,看着育沛冷声问道。 “我们回来的路上并没有看见夫诸!”,育沛想着虽然他们赶的急,但也不至于会错过夫诸。 “我刚才去了碧落泉,鬼鬼还在!只是听旋龟说,鬼鬼似乎昏睡在湖底!”,育沛又道。 鬼鬼是容初驯化的,鬼鬼的气运是与容初相连的!鬼鬼昏睡,那么是否说明容初还活着,并没有消亡。 “阿容,她,一定没有消亡!一定没有!”,沧泊听着鬼鬼还活着,心下多了几分喜悦。 “应该是在某一处昏睡了”,沧泊想了想,又道。 育沛看着沧泊眼里逐渐亮起来的光芒,心下也多了几分放心。“水神,您如今亏损过多,需好好养着,余下的事交给我吧!” 沧泊松了口气,但到底是没见到容初,心下不安宁。他摇了摇头,冷着声道:“即刻起,召令所有忘川河的生灵一起找!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小角落!”。 沧泊想着,容初修行是融合了五行的,她的真身可以幻化成任何一物,保不齐她的灵识陷入昏迷,被自我封印,化成某一物,就在忘川河。 水神神令下,忘川河众生灵都忙碌了起来,忘川河的每一处角落,每一块玉石,每一株草都接受着各生灵的纠察。 整整十几日,沧泊都待在沉山殿内,听着来来往往汇报情况的生灵,脸色越来越暗沉。 “水神!旋龟说鬼鬼她!”,育沛匆匆赶来沉山殿,看着脸色暗沉的沧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道。 “她怎么了?”,沧泊的心突然又悬了起来。 “鬼鬼的真身在变化!”,育沛道。 “去看看!”,沧泊施法往碧落泉去。 碧落泉下,鬼鬼的真身似乎越来越小。沧泊看着变化的鬼鬼,心下满是疑惑。 鬼鬼本是碧落泉的一条水龙,因着天资聪慧,早早成了灵,却整整三万年也没修成人形。 容初见着她觉得可惜,便将她驯化了,又对她进行了一番指点,眼看着就要修成人形了,修成妖了,如今却陷入沉睡。 旋龟看着潜入水底的沧泊,心下满是敬畏,斟酌着开口道:“我曾听我阿娘说过,鬼鬼她的阿娘是一条蛟龙!”。 沧泊看向旋龟,带着几分疑惑道:“蛟龙?”。 蛟龙身形弱小纤细,鬼鬼却生来体型庞大,她怎么可能会是蛟龙。 “鬼鬼现在越来越小,会不会也变成蛟龙啊!”,旋龟又道。 沧泊看着慢慢变化着体型的鬼鬼,暗中揣测旋龟的话,却到底心有疑惑,下不了定论。 “且在等等看,你看着她,有任何变化及时告诉本神!”,沧泊看着冷着声旋龟道。 话落,便出了碧落泉,往碧落泉东百里的桑山去。 桑山乃忘川河的根,忘川河的水大多从桑山而出。桑山一片绿树繁茂,却空寂无声。 沧泊立在桑山殿外,看着殿内仔细打扫的化水,一袭青衣衫,袖子高挽在手臂上,小心翼翼的掸去一排排书籍上的灰尘。 许久,他抬步走了进去,朝化水道:“今日起,不得打扰本神!”。 化水点了点头,立在一旁。看着沧泊从最左边拿起一本厚厚的名录。这名录里记载了忘川河几十万年来所有生灵的生往。 第四章 狐山诸怀 沉山殿后的樟树洞里,容初昏睡其中。 容初自万年前出生起,便得天独厚成了灵,有了人形。 早先她施展法术去破樟树下的结界,被结界伤了,便躲在樟树洞里休息。 这樟树还未成灵,如同死物。容初躲在里面,闻着浓郁的樟树香,昏昏欲睡。 久而久之,灵识便陷入沉睡。 樟树的树心,有灵识在汇聚,看着躺在自己身体里的容初,心中不禁高兴。只要把容初的灵识收了,她便也能成灵了。 眼见着容初的灵识陷入昏迷,樟树正坐等时机,用樟树香迷惑容初,让她陷入梦境,再进入梦境引诱她将灵识主动让出来。 沧泊在桑山查阅了许久的书籍,找到了鬼鬼的信息。发现鬼鬼是蛟龙和水龙之后。 鬼鬼的父亲是碧落泉的水龙,而母亲则是中海来的蛟龙。 水龙乃是龙族的罪犯,因着祖先犯错,水龙一族被困在了碧落泉,成了灵,却生生世世不得修行。 蛟龙一族生在中海,是中海有名的灵兽。因着体态纤细,这些蛟龙时常会去各大河流玩耍。 四万年前,鬼鬼的母亲顺着忘忧门,从中海来到忘川河,在碧落泉遇到了鬼鬼的父亲。 三万年前,在碧落泉生下了鬼鬼。后来,因着蛟龙一族不与外族通婚,而被中海的蛟龙族召回。 鬼鬼的父亲则因水龙一族的天命,子生父殇,在三万年前消亡。 因着母亲蛟龙一族的机缘,鬼鬼能早早修成灵。又因着父亲水龙一族的罪惩,鬼鬼怎么也修不了人形,成不了妖或仙。 如今看来,鬼鬼是要随她母亲化成蛟龙了。 “水神!”,育沛飘身来到桑山殿外,看着殿内一脸沉思的沧泊喊道。 沧泊回过神看向殿外立着的育沛,起身走出了殿外。 “神智等刚才在沉山探知到容初的气息!请您去看看?”,育沛眼里闪着光芒,脸上带着喜悦。 沧泊一听,施法往沉山去。 瑶人柴看着快步走进殿内的沧泊,带着几分笑意道:“阿容,她,变成了后院的一棵樟树!”。 沧泊听着,忙跑到后院,看着那棵樟树,腰间的青玉佩有强烈的熟悉感,“是,阿容!”。 宜妤和宜翊点了点头,也笑着看向那棵樟树,不过刚成灵,如今气息微弱。 瑶人柴看着变成樟树的容初,笑了笑,想着容初真会挑,幻成了自己的同类。 且说这容初被樟树收了大部分灵识,因着仅剩的虚弱灵识,变成了一颗种子模样,陷入沉睡。 风起后,便随风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变成种子的容初随着风和雨,刮到了忘川河,又在河里飘飘荡荡。 忘川河水生灵众多,容初眼见着要被一条小鱼吃掉了,突然一道红色的术光闪现,那条鱼便从水里抽离,飞出了水面,困在了一只白色狐狸的爪子里。 “咦!这天地间,怎么会有这般丑陋的种子!”,诸怀看着水里飘飘荡荡的容初,丢下爪子里的鱼,伸出爪子去水里捞变成种子的容初。 “诸怀!你抓到了没有啊!”,岸边一个少年走了过来,摸了摸诸怀的头道。 诸怀哼唧了一声,指了指地上的鱼。 那少年笑了笑,捡起鱼,又看到粘在诸怀爪子上的种子,“这是何物?我怎么从没有见过!”。话落,将种子拿在手里仔细端看。 许久,少年扔了手里的种子,又摸了摸诸怀的头道:“走吧!这忘川河是水神的地盘,我们赶紧回狐山!”。 诸怀看着丢在地上的种子,点了点头。可没走几步,他回头看着容初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又跑了回去,用爪子将它捡了起来。 “你想要?”,少年看着又捡起种子的诸怀,笑了笑,“你若是喜欢,我们便将它种在狐山,看看它到底是何物!”。 少年带着诸怀,一人一狐,往北而去。到达忘川河最北的洛水,天色已晚,便停下来歇脚。 诸怀趴在少年身边,借着月色,偷偷拿出种子来看。发现种子居然发了芽,他欣喜的用爪子挠醒了少年。 少年睡眼朦胧的看着种子发了芽,一脸惊奇,暗叹神奇,忙起了身,“赶紧回狐山!把它种下去!”。 一人一狐,快步往北而去。 宜妤和宜翊来到洛水,看着离开的一人一狐,便坐在早先他们歇脚的地方。 “哥!那个才是真正的容初?”,宜妤看着宜翊问道。 宜妤和宜翊受狐山西边的北岳山山神邀请,去北岳山吃酒。席间身上的红玉佩突然热了起来,他们一路寻到忘川河,正巧看见变成一颗种子的容初要被一条小鱼吃掉。 又看着诸怀将小鱼抓了,救了容初一命。 宜翊点了点头。他俩都没想到,沉山殿后的那棵带着容初气运的樟树不是容初本体。 “万物始于种,容初乃造化神寒武之后,本体应该是种子!”,宜翊眼里带着几分笃定道。 “那沉山殿后的樟树该是收了容初的灵识才这般!她可真是贪婪!”,宜妤带着几分愤愤不平道。 宜翊笑着摇了摇头,“也许,那棵樟树是水神的姻缘注定呢?”。 “听闻,水神日夜守在那棵樟树旁,等着她修成仙品呢?”,宜妤笑了笑,又道。 “传闻是!”,宜翊点了点头。 “水神那里,我等说与不说?”,宜妤又看了一眼北方,一人一狐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乃天命所归,她的姻缘早已注定,水神不见得是她的姻缘!”,宜翊摇了摇头道。 “况且,容初不在水神旁边,我等也好将她带去招摇山教导!这一世,可别再被养歪了!”,宜翊又道。 沉山殿,沧泊立在后院,看着带着容初气息的樟树,心下多了几分疑惑。这都一万年了,怎的容初还没有修成仙? “水神!神智来了!”,育沛看着立在樟树下的沧泊道。同样也一脸疑惑的看着樟树,暗想着,这容初是怎么了,一万年都过去了,怎的还没修成正果。 沧泊转身出了后院,来到前殿,看着立在殿外的宜妤和宜翊,谦逊的作揖,“神智来,沧泊有失远迎!”。 宜妤和宜翊笑了笑,宜妤道:“我等是来你这洛水玩闹的!顺道来见见你和容初!”。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将宜妤和宜翊迎进殿内。瑶人柴烹了沉山新采的茶,笑着端给他们。 宜妤喝了一口茶,笑着道:“瑶人柴真是越发会烹茶了!” 瑶人柴笑了笑,“阿容她最爱喝我烹的茶,我现在学着,等她修了仙品,化成人形,一定也会喜欢的!” 宜妤笑了笑,看向沧泊问道:“容初,现下如何了?”。 沧泊笑着望了一眼后院,“也不知怎的,如今还未修成仙!”。 宜妤和宜翊对看了一眼,宜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笑道:“许是早先伤了根本,才会这般!”。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 宜妤和宜翊没坐多久,便道要去食盘山看从良,匆匆离开了。 宜妤看着宜翊,带着几分疑惑道:“哥哥!你刚才的话,不是暗中告诉了水神,那樟树不是容初嘛?”。 宜翊摇了摇头,又笑了笑,“我现下告诉他,是非真假,交由他自己辨别!他日,若有事故,他便怪不得我等!”。 宜妤点了点头。依着沧泊的脾气,并不好相与,若有一日,他真的发现那樟树并不是容初,到头来要怪罪的是他俩。 沧泊坐在殿内,想着宜翊临行的话,“容初乃天命所归,必与众不同!但她得天独厚!”。 上等灵修行成仙或妖,用不了万年时间。容初是造化神之后,本就得天独厚,她要是修行成仙,不可能需要万年之久。 两万年前,造化神寒武陨落,他去琅琊台,恰逢容初出生,她一出生便是仙,有娃娃人形。尔后一万年,虽然她顽皮,不爱修行,仙术却也要高出同仙品的仙使。 沧泊想着,起身走到后院樟树下,看着枝叶繁茂的樟树,周身缭绕着一层气运,这气运是他熟悉的,就是容初的。 他不禁想着是不是自己误解了宜翊的话,这棵樟树就是容初,不过是如他所说的,早先伤了根本。 狐山,诸怀趴在地上,看着种子发芽,不过一日,便长了老叶。 “诸怀”,少年走了过来,也看着那株芽苗,眼里闪过惊奇。 “你且好好看着它,别被其他生灵糟蹋了!我要回一趟人鱼国,大概一个月!你一个人在狐山要好好保护自己!”,少年蹲下身子,摸了摸诸怀的头道。 诸怀点了点头,伸出爪子搭在他的膝盖上,叫唤了一声:你放心! 少年笑着离开了。 诸怀日夜守在芽苗身旁,眼见着容初不过三日便长成了两丈高的树,十几日便又有灵识。 “我成灵花了五千年,如今你却花了十几日,你真的是厉害!”,诸怀抬着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树道。 “你有没有名字啊!”,诸怀又道。 容初抖了抖身子,这十几日来,她都能感受到诸怀陪在她身边,但她灵识薄弱,根本没办法回应他。 “你!”,诸怀看着抖动身子的容初,一脸惊喜,“你居然能听的懂我的话!”。 随即,诸怀想了想道:“你若是没有名字!你且左右摆动!”。 容初左右摆了摆。 诸怀笑着道:“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容初又抖了抖身子。 “嗯?你这么聪明!得天独厚的资质!就叫阿容吧!有容乃大!你以后一定是个绝顶聪明的!就像中海的神智一般!”,诸怀想了想又道。 容初又抖了抖身子。她可不想成为神智那样,无趣的很。 狐山上,诸怀陪着容初,一晃而过一个月,少年却没有按约定回来。 诸怀望向狐山西千里远的朝歌山,眼里带着几分担忧道:“阿玉去了朝歌山下的人鱼国,如今还没回来!我好担心他!” 容初抖了抖身子,告诉他:再等等。 又过了一个月,诸怀明显感觉到阿玉不会再回来了。带着几分悲戚道:“阿玉他可能不回来了!” 容初的灵识已渐渐厚实,能说话了,她开口问道:“阿玉是何?”。 诸怀对于容初能开口说话,并不惊奇,但听着她清脆的声音,还是一愣。 “阿容!你!”,诸怀激动的用爪子去抓容初的枝干。 “疼!”,容初看着诸怀那尖尖的爪子,忙喊道。 诸怀尴尬的笑了笑,收回了爪子,脸上满是兴奋。 “说呀,阿玉是何?”,容初又问道。 诸怀收起笑意和兴奋,语气带着几分担忧道:“阿玉就是跟我一起救你的那个少年!”。 “是阿玉把你种在这狐山东边的朝阳坡!”,诸怀又道。 “他怎么了?你好像很担心他!”,容初想着,这阿玉也算是救了她一命,是她的恩人。 诸怀答道:“阿玉是人鱼国的祭司!人鱼国自万年前被巫咸国的巫婆孟涂诅咒,修不得仙!”。 “孟涂?”,容初问道。 “是!就是在这天地的西南方,有一个巫咸国,这巫咸国最厉害的就是那个孟涂!”,诸怀愤怒道。 “孟涂嫉妒人鱼国貌美,便对人鱼国施了咒!让人鱼国的生灵修不得法术,只能做天资下等的人和鬼!”。 “岂有此理!”,容初听着愤怒道。 诸怀听着容初生气,又道:“可不是嘛?这巫咸国的生灵奇丑无比!”。 容初看着诸怀道:“你且帮我找点修行的药材和法器,等我修了仙,代你收拾了她!”。 正说着,诸怀点了点头,询问道:“狐山北有一片药材,不知对你可有用处!”。 容初看着自己这般模样,怎的成了一株植物,动不得,也走不得,暗中叹了口气。“你且帮我找些五行中最强的药材来!” 诸怀疑惑的看着她道:“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克,最强的是谁?”。 容初笑了笑,“五行啊!”。 “你的意思是你能融合五行来修行?”,诸怀一脸震惊的看着容初问道。 容初抖了抖身子,笑而不语。 诸怀收起惊奇,忙往狐山北去。 容初无聊的被日光炙烤着,浑身火辣辣的,想着做一株木生灵真是难受,都不能躲去哪里乘凉。 眼见日中上天,诸怀还没回来,容初被热的受不住,灵识有些涣散,身上的枝叶也蔫蔫的。 这时,不知哪来又跑来一只野兽,头上长着草,四肢健壮,正一路觅食而来。 见到容初,围着她转了一圈,这嗅嗅,那嗅嗅。随即走到容初面前,看向她。 容初看着它眼里的垂涎,暗叹自己要完了。 野兽看着容初,张口去咬她的枝干,吓的容初大叫了起来。 突然一道金色的术光从远处打了过来,将野兽驱赶走了。 容初看向术光来的方向,有一女子,着一袭金色对襟罗裙,裙身上绣着似花非花,似木非木的图腾。腰间别着一块红色玉佩。高挽的发髻中插着金色的碧瑶簪,鬓边别着珠花。 “谢这位神仙搭救!”,容初抖了抖身子,弯下枝干作揖道。 宜妤看着谦卑有礼的容初,心下多了几分赞许,笑着道:“今日是你我的缘分,不必客气!”。 随即,宜妤走到容初面前,见她枝叶蔫蔫的,从怀里掏出一瓶玉露,滴在她身上,道:“修行不易,你且坚持住!”。 容初感觉到宜妤滴在她身上的玉露,冰凉清爽,浑身舒服极了。听着宜妤的话,她点了点头。 宜妤见她这般乖巧,想着自从她和宜翊见了沧泊,又去了食盘山见从良,便独自来了这狐山,她到底是放心不下容初。 “这块玉佩,能助你修行!”,宜妤施展法术,幻化出一块白玉佩道。 容初看着宜妤手里的白玉佩,心下一片欣喜。“多谢您!敢问您的神号,他日阿容若修的人形,必报答您今日的指点教化!”。 宜妤施展法术,将白玉佩隐在容初身上,笑了笑,“我乃招摇山神智,宜妤是也!”。 “啊!原来您就是神智!”,容初一脸兴奋道。想着招摇台的神智,她在忘川河飘荡,听水生灵说过,是这天地间最有智慧的神。 “神智啊!我以后可不可以,来招摇山跟你修行啊!”,容初一脸期待的问道。 宜妤笑了笑,假装为难道:“招摇山生灵众多,你若跟着我,我岂不是很受累!”。 容初听着她的话,心下多了几分失落,但还是期盼道:“阿容会很乖的!不给神智添麻烦,只求神智能对阿容指点迷津!”。 宜妤听着容初的话,心下满是笑意。比之容初的上一世,这一世,她真的乖觉了不少,懂事了不少呢? “好!等你修成人形,便来招摇台找我!”,宜妤点了点头。 容初见宜妤答应了,笑着道:“我一定来!”。 宜妤看着天色,起身离开。 诸怀回到朝阳坡,便看着容初正修习法术,周身环绕着浓厚的气运。他惊喜的跑到她身边,“阿容!你!”。 容初收起运转的气运,笑着道:“再有几日,我应该能修成人形了!”。 诸怀也跟着兴奋道:“你真是太厉害了!”。 容初摇了摇头,将宜妤赠玉佩给她的事跟诸怀说了说。 诸怀一脸羡慕道:“阿容,我怀疑你是神之后!”。 容初笑了笑,“我自有灵识起,便在忘川河飘荡!你见过哪个神的后代流落至此?”。 容初想着自己在忘川河醒来时,看着茫茫水海,自己飘飘荡荡的。便想着自己怕是得了什么机缘,有了一点点灵识。 后来诸怀将她从水里捞起,她第一次上了岸,也第一次感觉到温暖和安定。躲在诸怀的胸口,她慢慢发了芽。 “阿容!你看这些!”,诸怀施法将采到的药材,悉数扔到容初面前,一脸骄傲道。 容初看着面前的一堆药材,眼里泛起光芒,忙摇晃了枝干,道:“我捡一些,你帮我埋在我的树根下”。 诸怀点了点头,用他那锐利的爪子在容初树根下刨了一个坑,又按着容初的要求,将药材悉数埋了进去。 填完最后一把土,诸怀累的四爪朝天,大口喘着气。 容初感受到药材逐渐渗透到她的树根下,忙跟着施展法术,将这些药材融进自己的身体。 待容初将药材全部吸收,诸怀已经趴在一旁呼呼大睡。她看着泛白的东方,疲倦的睡了过去。 诸怀醒过来时,发现一旁化成人形的容初。一袭灰色麻布衣,青丝散乱,一张娇小的脸,如玉如雪,眉眼如画。 “阿容!”,诸怀小心翼翼的用爪子去拽容初的衣袖。 容初被诸怀唤醒,睡眼朦胧。 “你化成人形了?”,诸怀一脸兴奋的看着容初道。 容初回过神,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不过两个多月,你便成灵成仙了!”,诸怀兴奋道。 “快!看看你的术光!”,诸怀又道。 容初笑了笑,朝一处打去。 “紫色的!”,诸怀一脸惊奇道。 容初也看了看那道微弱的紫色光芒,也是一脸惊奇。“神智修行融合五行是金色的术光!我的是紫色的?” 诸怀深思片刻,“我阿爹说从前的造化神寒武,他的术光是紫色的!你不会是他的后人吧!”。 容初一脸困惑,摇了摇头,“这造化神都陨落了两万多年,我怎么会是呢?”。 诸怀听着她的话,觉得有道理。 “走!去狐山北采药材!如今我的仙法太弱了!”,容初收起思绪,笑着摸了摸诸怀的头道。 “阿容!你能不能别摸我!”,诸怀被容初温暖如玉的手摸得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容初不以为意道,随即又摸了摸诸怀的身子。她发现诸怀的皮毛很是柔软稠密,摸上去特别舒服。 “阿容!我是公狐狸!”,诸怀红着脸道。 容初听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我不知道!”。 听着她的话,诸怀心里满是郁气。 “诸怀!你是白狐一族的?你的族人呢?”,容初看着跟在身后的诸怀,问道。 “他们在狐山西边的狐崖!”,诸怀道。“早先红狐族攻打我们白狐族,让我们损伤惨重!我的族人都躲在狐崖休养!”。 容初听着,疑惑问道:“你们白狐一族不是狐仙嘛?怎么打不过红狐一族?”。 “红狐一族有火神相助,我们白狐一族没有神相助!”,诸怀一脸冷意道。 想着若不是火神烨修帮助红狐一族,他们也不至于败的这么惨烈。白狐族也不至于退到狐崖休养。 “红狐一族住在哪?”,容初想着诸怀对自己也是有恩情的,不能白白看他和他的族人被欺负。 “他们在狐山北!”,诸怀道。 “你昨日去狐山北没遇到他们?”,容初想着昨日诸怀去了整整一日,虽然采了药材回来,但是周身都是疲倦。 “没!没?”,诸怀看着容初递来的探究眼神,带着几分不自然,躲闪道。 “诸怀!”,容初蹲下身,拽住诸怀的尾巴,东摸摸,西摸摸。 “我没有受伤!”,诸怀被容初摸得浑身不自在,带着几分挣扎道。 “我去采了胭脂果,把毛染成红色的,混进去了!”,诸怀带着几分尴尬道。 “你的气味和红狐不一样,你怎么掩盖的住!”,容初疑惑的看着诸怀问道。 “我!我!”,诸怀尴尬道:“我把红狐的尿液涂在自己身上了!”。 容初看着红了脸的诸怀,她在忘川河飘荡的时候听水生灵说白狐一族乃是神之后,是极为尊贵的仙使,聪明良善。而红狐一族不过是普通的狐狸一族,狡黠奸诈。 她没想到,诸怀为了帮她采摘药材,居然将自己的毛染成红色,用红狐的尿液掩盖自己本身的气味。如此不顾颜面,不顾自己的尊严。 “诸怀,谢谢你!”,容初看着诸怀道。 诸怀对上容初真诚的眼睛,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我如此帮你,不过是想让你修了仙,能够指点我!”。 容初郑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帮你!”。 第五章 从良初识 容初和诸怀,一人一狐来到狐山北。诸怀看着悠闲打闹的红狐一族,心下满是恨意。 容初伸手摸了摸诸怀的头,拽了拽他的耳朵道:“没关系,先让他们得瑟几日,待来日,我等强大了,一并收拾了他们!”。 诸怀看着容初娇小的脸上满是坚定,点了点头。 “阿容,我去采药吧!”,诸怀看着容初化成人形,又看着狐山北到处玩闹的红狐,带着几分犹豫道。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随即,念了念咒语,化身为一只红狐。 诸怀瞪着眼睛,看着一扫而过,化成一只红狐的容初,忍不住嫉妒道:“你怎么样样都会啊!”。 容初笑了笑,甩了甩身后的尾巴,绕着诸怀转了一圈,娇蛮道:“你闻,我身上的味道是不是和红狐身上的一样?”。 诸怀凑上去闻了闻,一脸震惊道:“是!你这般,如若不是亲眼见你幻化成红狐,我怕是真以为你是红狐一族呢?”。 “我现在法力不够,待来日,我还能帮你也化成红狐!”,容初笑了笑道。 诸怀随即又是一脸震惊,“阿容,你是怎么学会的啊?”。 容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似乎是我本来就会!”。 容初看着漫山遍野的红狐,又看着诸怀一身白色皮毛,扎眼的很,忙道:“你且躲起来,我采了药材便来寻你!”。 诸怀刚想说,他可以用胭脂果染红毛发,跟着她一起去的。容初一溜烟便跑没了影。 容初化成一只红狐,穿梭在狐山北,寻寻觅觅找了好些药材。刚想离开,便看到不远处的一处山洞外,长着一株专门修行火术的碧火。 那株碧火,约两丈高,开着红艳艳的花,如一团团火焰簇拥在树上。 她便走了过去,绕着那碧火树转了一圈。但这碧火树过高,如今她这般样子是根本没办法将它摘下来。 想到这,她看了看周边,见这处比别处较隐蔽,便念起咒法,化回人形。 从良着一件靛蓝色长袍,头上黑发用同色发带束起,腰间的玉带上别着一把金色的小锅铲。 他一路游完来到狐山,想采些水果解渴。便立在山头,寻觅这狐山北的丛林,正被这株火红的碧火吸引而来。 刚想去看看,便看着一只红狐正绕着碧火树踱步,伸着爪子要去摘碧火花。因着够不着,化成人形。 一袭麻灰色衣裙,身影窈窕纤细。 青丝在头上挽成髻包,插的一支木簪。 木簪普通,却在月光照射下,闪着光华。他突然思绪万千,愣住了神看向正用手去折碧火的容初。 “阿容!”,从良突然飘身来到容初身边。 容初乍一听陌生的声音,忙将摘的碧火收进怀里,化成红狐,一溜烟躲进了山洞里。 从良看着逃窜跑进山洞里的容初,心下满是笑意。 她发间的木簪,名海棠开。是万年前,水神沧泊亲手雕刻的。 选用浮山南崖的古海棠木为簪身,又用忘川河底的千金石,研磨成粉,雕刻木簪上的海棠花型。 看似普通,却暗藏光华。千金石在月光中,自有一番光华,闪着盈盈光芒。 原来,沉山殿后的那株樟树真的不是容初。原来,神智宜翊说的是真的。 “阿容!”,从良笑着低下身,跟着往山洞而去。 却见,容初被一丛荆棘困住了。她挣扎着,皮毛上划出了伤口。 见从良走进来,容初越发焦急,挣扎的也越厉害! “阿容!”。从良看着容初一身皮毛被扎的直流血,心疼不已。忙轻声安抚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容初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又见他一脸良善,便不再挣扎。但身上的伤口疼的她直掉眼泪,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来暂且缓和。 从良见容初听话的安静了下来,忙一边伸手将她从荆棘抱出来,一边又安抚道:“你且忍忍,我救你出来!”。 容初渐渐收起了警惕性,乖乖的看向靠近她的从良。 “有点深,你这伤口!”,从良将容初轻轻抱在怀里,看着她背上划开的伤口,心疼道。 容初刚想说没事,一会她缓过劲来了,可以去采药疗伤。话到嘴边,便感觉到背部一阵温暖。 从良正施展修复法术,帮她疗治伤口。 容初便不再言语,窝在他怀里,疲倦的闭上了眼睛。这一日她都在狐山北忙碌着采摘药材,如今松懈下来觉得累极了。 从良看着怀里的容初,一身红火的皮毛。小爪子轻轻的拽着他的衣领,正闭着眼睛休息。 见她伤口愈合,便收起法术。抱着她,静静的坐在地上。 山洞顶有缝隙将月光透了进来,一人抱着一狐,坐在地上。宁静中藏着几分温和。 “你是怎么知道,我叫阿容的!你是谁?”,容初一脸享受的样子,窝在从良怀里,又慵懒的抬眸看了一眼他问道。 “我叫从良!住在这天地最南边的食盘山!”,从良想着沉山殿后的那株带有容初气息的樟树,突然带着几分笑意道,“我听见别人这么叫你!”。 “别人?”,容初睁开眼睛,狐疑的看向从良。 她的名字是诸怀取的,除却她自己和诸怀,应当是没有生灵知晓她的名字的。 “你是什么神仙!你这个又是什么?”,容初瞥眼看到从良腰间别的金色小锅铲,伸出爪子指了指问道。 “我是食神!”,从良笑了笑道。 “食神?那你很会做吃食?”,容初又问道。 从良笑着点了点头。 “我饿了!”,容初道,眼里带着几分疲倦,又带着几分期盼。 “把你刚才摘的碧火花拿出来!”,从良笑着摸了摸容初的脑袋道。 他早先看到山洞外的碧火树,正想着采摘些来食用。这碧火花很是奇特,花果相连。花可充饥,果可解渴。 容初不舍的从怀里掏出两朵碧火花,递给了从良。 从良看着容初那小气的模样,笑了笑,伸手拿起金锅铲,施展法术。 一瞬间,在面前的地上便出现了两道食物。 容初看着面前的食物,忙从他的怀里跳下地,绕着两道食物转了一圈,随即暗中念了咒法,化了人形。 从良看着化成少女模样的容初,见她拿着食物吃的津津有味,心下满是笑意。 “阿容!你这一万多年都是待在狐山嘛?” 容初大口吃着食物,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她没想到,从良能用两朵碧火花做出两道这么厚实的美味。 而且,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两道菜是有助于她修行的。 “你给别人做饭食,也都会自行添补嘛?”,容初鼓着腮帮子问道。 从良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从来很少给别人做饭,也不会亲自下厨,更诚惶会有人缺粮少菜的让他做饭食。 容初看了眼他的模样,又低头继续大口吃着食物。直到腹中充盈,打起饱嗝。她才心满意足的瘫坐在地上,看向从良。 “谢谢你的食物!食神大人!”,话落,容初从怀里将剩下的碧火花悉数拿了出来,放在了从良手里。 “这是小仙,作为谢礼送您的!” 从良捧着双手,看着堆满自己双手的碧火花,笑着道:“你这谢礼也太多了吧!”。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 她采摘碧火是为了修行火术,如今吃了从良所做的两道美食,她感觉自己灵识里的火术充盈。显然,从良用碧火花做的食物里注入了他的法术,助她修行。 这剩下的碧火花于她,效果不大。不如做了情份,送于从良作为谢礼。 “食神大人,您随意!”,话落,容初便念起咒法,化身红狐,快速跑出洞外,往狐山东边的朝阳坡而去。 从良看着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容初,又看着自己手里捧着的碧火花,忍不住笑了起来。 清秀的脸庞上,那双往日沉静的眼睛里盛满了愉悦之喜。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再次遇到容初。还是不记得往事的容初,没有关于水神沧泊任何记忆的容初。 朝阳坡,诸怀正趴在坡上,百无聊赖的赏着皎洁的月光,想着容初怎么还没回来。 “诸怀!”,容初看着趴在坡上的诸怀,语气娇俏的喊道。 “怎么去了这么久!”,诸怀看着好模好样的容初,暗中松了口气。 容初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好一些药材,指着道:“快!把这些吃了!”。 “这是什么?”,诸怀看着一朵朵火红的花,如一团团火焰问道。 “这是碧火花!可以助你修行火术!”,容初挑挑拣拣,又选了一些药材,递给诸怀道。 诸怀点了点头,拿起碧火花,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容初看着慢条斯理吃着药材的诸怀,坐定身子,开始将体内充盈的灵识进行引导修习。 从良一路跟来,便看到朝阳坡上,一人一狐,在月色下,一个认真的修行仙术,一个津津有味的吃着药材。 他看着容初小脸上的坚毅以及认真,笑了笑,慵懒的坐到一旁的石头上。 诸怀吃完最后一朵碧火花,便看到坐在不远处的从良。见他一脸温柔的看向容初,眼里似乎有宠溺和愉悦。 看着认真修行的容初,他收回视线,却多了几分警惕。害怕从良会对容初下手,伤害她。 容初将体内充盈的灵识进行炼化,感觉自己的火术比之前长进了不少,心中不禁暗喜。 看着趴窝在她脚边的诸怀,睡眼朦胧。 “诸怀!你且醒醒!”,容初捋了捋诸怀头上的皮毛,笑着道。 “你吃了这么些药材,如今也吸收的差不多了!赶紧将它都炼化了!” 诸怀阖眼,带着几分疲倦道:“明日!明日再来!”。 容初见他这般,用力拍打他的头道:“别白费这些药材!赶紧的!想想你的族人,他们还在狐山西呢?”。 诸怀一听他的族人,连忙打起精神,开始引导体内的灵识进行修习。 从良坐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又看着诸怀白色的皮毛,想着他应当是白狐一族。 几百年前,白狐和红狐一战,白狐败退狐山西。 他也听闻白狐和红狐一战是火神烨修挑起来的。原因在于,白狐一族不愿跟随烨修攻打日神晗恒的金阳山。 白狐一族,素来低调清冷,更不喜征战。虽修行火术,却脾气温和良善。自是与火神烨修的火爆脾气不相宜的。 容初看着诸怀渐入佳境,引导自己体内的灵识修行,便慵懒的躺靠在草地上,瞥眼间,便看到笑意满满坐在不远处石头上的从良。 “食神!” “阿容!”,从良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容初看了一眼沉浸在自己灵识里的诸怀,起身走到从良身边。 “诺!给你的!”,从良从虚无中幻化出几道美食,笑着道。 容初看着摆在一旁的食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着一脸和善的从良,她不争气的伸出手去拿。 诸怀逐渐吸收完自己体内的药材,收起灵识,便看着旁边没有了容初的身影,他急忙往旁边看去。便看见容初正趴在从良腿上,睡着了。 青丝散落,麻布衣裙拖在地上。娇小的脸在月光下,藏起了清醒时的狡黠灵动,露出几分憨实。 从良看向诸怀,朝他示意。 “这是阿容留给你的!”,从良指着一旁碟子里的食物,轻声道。 诸怀看着在从良面前毫无防备的容初,心下多了几分深思。但看着碟子里的食物,他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从良看着早先眼里对他的警惕,如今却吃的不亦乐乎的诸怀,忍不住笑了笑,低头摸了摸容初的头。 和她在一起的生灵,总是随她的性子。万年前,她嚣张跋扈,她的灵宠鬼鬼,也一样。万年后,她爱吃,见到食物时两眼露出的光芒,诸怀也一样。 容初醒来时,她正躺在地上,头枕着诸怀的身子。 见她醒来,诸怀憋着口气忙大声喊道:“阿容!你快起来!”。 容初听着他的声音,一脸迷离的起了身。见着诸怀,一脸难受的样子,在地上喘息粗气。 从良一早去狐山北采摘食物了,见容初还趴在他腿上沉睡,便把诸怀弄醒,让他用身子垫着,好让容初接着睡。 他这小身板,哪怕容初清瘦,也禁不住她枕着他睡几个时辰。 “诸怀!”,容初看着诸怀气喘吁吁的样子,怕是她再多睡一会儿,诸怀就要被她压死了。 “抱歉啊!” 诸怀喘了好一会儿气,翻身站起来道:“还好!还好!”。 从良采摘食物回来,便看见容初和诸怀俩,相对站着,容初一脸愧疚,诸怀一脸郁闷。 “阿容!”,从良飘身落下,立在容初面前,摸了摸她的头,笑着温柔喊道。 “食神!”,容初收回视线,看向从良。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个食神似乎很久就识得她。 “快来吃些东西!”,从良挥了挥手,一旁的地上摆上了几道美食。 容初刚想开口问问从良,但看着地上的食物,顿时咽了咽口水,坐了下来,大口吃了起来。 “阿容!”,诸怀见着容初没一点提防的吃着从良备的食物,心下带着几分担忧的喊道。 “诸怀!快来!”,容初看着带着几分担忧的诸怀,鼓着腮帮子,招呼他道。 诸怀到底是没忍住诱惑,跟着吃了起来。 吃完,容初一如昨日,往狐山北去采药材,诸怀则留在朝阳坡修行。 从良跟着容初来到狐山北,便看见火神烨修。一袭火红锦衣,立在红狐群中。 “他又来做什么!”,容初带着几分情绪道,“不会又是想对白狐一族起战吧!”。 从良也看着立在红狐群中的烨修,心下多了几分深思。 “这两万多年来,火神游走四方,挑起各方战乱!如今他这般来狐山,怕不仅仅是对白狐一族,怕是要对西边的朝歌山下手!” “朝歌山?”,容初疑惑的看着从良。 “诸怀说,阿玉是去了朝歌山下的人鱼国!如今还没回来!两三个月了呢?” 从良听着容初的话,暗中又思索了一番。 “看来!人鱼国也要被卷入战乱了!不久前,我听闻人鱼国在外的族人都从各方被召回!想来,是人鱼国有察觉!” 容初看着立在红狐群中的烨修,气质张狂,言语轻浮。眼中不禁多了几分不屑,“他难道不顾天地生灵嘛!只顾忌战争相对的快感嘛?”。 从良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几分无奈道:“这天地律法,从来都是强者说了算!弱小注定会被强者欺凌!”。 容初想着诸怀说过,人鱼国向来恪守一方,因着长相貌美,被西南的巫咸国有巫术庇佑的巫神嫉妒,受了诅咒,不得修行。 她忍不住皱着眉头道:“难道,天地间,就没有一位强大的生灵去可怜可怜这些弱小的生灵嘛?”。 “曾经有!”,从良看着容初道。 “两万年前,这天地有一位神,名寒武。他是这天地间的造化神,掌管天地律法!自然规则!” “造化神寒武?”,容初一脸激动道:“如今呢?他在何处,怎的不管管?”。 “两万年前,寒武神就陨落渡化了!”,从良看着容初道,眼里带着几分探究。 “阿容!你还记得你一万年前在哪里嘛?” 容初摇了摇头,“我的灵识最初的记忆是在忘川河!”。 “你是说,我不止如今的年岁嘛?” 从良看着一脸震惊的容初,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几分隐瞒道:“不是!你在成灵前,必定也是这天地间的物,想来也是听说过一些事情的!”。 “我成灵之前是一颗种子,在忘川河飘荡!是听说过一些事,但没听说过寒武神!” 容初想着自己成灵成仙不过两三月,在此之前她的灵识沉睡,虽能偶尔听见其他生灵在旁边说话聊天,但她精力有限,听的不全。 “没听说过就算了!如今这天地间没了寒武神,天地律法混乱!这般光景,尔等也无法!” 从良看着容初,想着她当真记不得从前的事,心下多了几分安定。倘若容初当真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也许是好的。这造化神的职责太重,他舍不得容初困顿天地生灵之中。 “阿容!要不要去跟我去食盘山?我那食盘山上也有许多药材!可助你修行的!”,从良看着容初带着几分诱惑道。 “嗯!我是想去,但我答应过诸怀,待他修成仙品,和他一起去人鱼国找阿玉!”,容初带着几分为难道。 “阿玉?”,从良问道。 “阿玉是人鱼国的祭司,也是他将我植种在朝阳坡,给了我灵识苏醒的机缘!”,容初解释道。 从良听着点了点头。 诸怀一个人在朝阳坡修行,但因为能力有限,不到半日,便累的不行。便躺在坡上的树荫下乘凉。 突然一穿着黄色衣裙的女子飘身而来,落在坡上。 “小灵友!” 诸怀看着走到自己面前蹲了下来的女子,听着她唤自己,竖着耳朵,警惕的看着她。 “你别怕!我只是想跟你打听个神仙!”,女子温柔的笑着道。 “不日前,有一着靛蓝色锦衣的神仙来到这里,你可见过?” “他腰间别着一把金色的锅铲!” 女子比划道,看着诸怀眼里满是期冀。 诸怀见着那女子良善,点了点头。 “他去了狐山北!日落后会回到这里来!” 女子笑着点了点头,刚想施展法术往狐山北去,却见从良和一少女飘身而至。 “阿容!”,诸怀见容初和从良回来,忙跑了过去。 “怎的今日这么早回来了?” 容初笑着摸了摸诸怀的头道:“我等方才去狐山北遇到了火神烨修,怕是他召集红狐一族要对人鱼国出战!”。 诸怀忙道:“什么?那阿玉岂不是有危险?”。 容初点了点头,“我等回来接你,一起去人鱼国!”。 “那,快走吧!”,诸怀焦急道。 容初点了点头。 一旁的女子见到从良,忙俯身作揖,“食神,水神派人来说沉山殿……”。 话至此,女子看向容初,眼里带着几分探究,又道:“昨日沉山殿的刚修了妖品!明日想带来食盘山吃您做的饭食!”。 “白苏,你去回了水神,就说本神有要事!多有不便!”,从良冷着声道。 随即,看向容初道:“阿容,我们走吧!”。 话落,白苏便看着尔等离去,心下却满是惊讶。 早先听闻水神沧泊派了育沛来说,沉山殿那株带着容初气息的樟树修成了妖品,让她惊讶了一把。按理说,容初是造化神之后,怎么可能会修成妖品。 如今见着和从良一起的穿着麻布衣裙的女子,听着从良和那只白狐都唤她“阿容!”,心下更是震惊。 难道说,沉山殿那株修成妖品的樟树不是真的容初? 想到这,白苏不禁惊讶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吧!水神沧泊何等厉害,怎么可能辨不出那樟树不是容初呢?白苏忍不住又猜测到。 白苏带着疑惑,亲自去一趟沉山殿。当看到娇蛮霸道的欺负瑶人柴的容初时,她心底的疑惑越发浓厚了。 第六章 朝歌人鱼 容初等来到朝歌山顶,便看到人鱼国四面八方驻守着生灵,国内一片宁静,各处的生灵都面露紧张。 “阿玉,他在哪里?”,诸怀看着山下的人鱼国国城焦急道。 “诸怀!”,容初拉住想要跑下山去的诸怀,“我等先看看是何情形!你如此贸然而去,必定让人鱼国的生灵误认为你是烨修的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诸怀一脸焦急,爪子不停的刨着地。 “阿容说的不错,且等等,如若烨修真的带红狐一族来了,我们再出手也不迟的!”,从良点了点头。 “怎的一个日夜了,人鱼国城内外还没有动静?”,诸怀看着日起日落,依旧静悄悄的人鱼国,忍不住问道。 “难道我们消息有误?他们不是来打人鱼国的?”,容初也忍不住猜测起来。 “不对!”,从良看着静悄悄的人鱼国,心下突然一凉,“走!去人鱼国祭司殿!”。 容初听着他的话,忙抱起诸怀往山下人鱼国祭司殿去。 “阿玉!”,诸怀看着祭司殿内奄奄一息的少年,挣脱了容初,跳下地,快步跑了过去。 “诸怀!别!” “诸怀!” 容初看着被阿玉身边结界打开的诸怀,身子被甩出几丈外。 容初忙跑了过去,将甩在地上的诸怀抱了起来,“诸怀!”。 诸怀奄奄一息,嘴角留着鲜血。 “阿容!我!” “你别说话!不会有事的!”,容初面露正色道。话落,伸手施展法术稳住他的灵识。 “诸怀!”,阿玉看着结界外奄奄一息的诸怀,心下满是悲痛。 从良绕着困住阿玉的结界走了一圈,拿出他的金色锅铲,刚想施展法术进行破解,容初便喊住了他。 “你修行的是金术,烨修的是火术,你贸然而行,会伤了自己的!” 想着诸怀同修火术,却被这结界伤着了,怕是烨修这结界很是厉害,不仅能够困住结界内的生灵,而且不让结界外的生灵靠近破坏。 “我来!”,容初走到结界外,施展法术。她的水术是在忘川河飘荡灵识沉睡时自然而然修行的,虽从没有施展过,但毕竟是自己的,她循循的琢磨着施展运用,倒也是用的得心应手。 看着逐渐在紫色术光中散去的结界,从良眼里多了几分深思。 阿玉看着结界外,紫色的术光,又看着容初坚毅的面容,心下也多了几分探究。 “阿玉!”,容初看着结界破了,阿玉瘫在地上喘着气,忙上前去蹲在他面前,“你可有大碍?”。 阿玉摇了摇头,看着容初,“谢谢你!”。 容初见阿玉气息虽不稳,但还算有精神。点了点头,转身看着躺在地上的诸怀。 “阿容!”,从良见容初又施展法术,对诸怀进行修复法术,忙出手拦住她。 她刚刚修了仙品,哪怕得天独厚,她的仙法也是有限的。早先为破解火神烨修的结界已经耗费良多,如今又施展这种最为耗精气的修复法术。怎么受的住! “是诸怀从忘川河冰冷的水里将我捞起,将我藏进他怀里感受到温暖。又陪着我在朝阳坡修行,他于我而言,很重要!”,容初看着拦住自己的从良,认真道。 从良听着她的话,慢慢收了手。 没了阻拦,容初便施展火术,对诸怀进行修复。 阿玉听着容初和从良的话,暗中明白容初就是三个月前,他和诸怀在忘川河捡起的那颗种在朝阳坡的种子。 心里不禁震惊,不过三个月,她居然有了灵识,修了仙品,还是兼修了五行仙法。 想着她方才紫色的术光,阿玉不禁思绪万千。他是人鱼国祭司,熟读人鱼国律法历史。几万年前,天地间曾有一位寒武神,兼修五行,术光为紫。 从良看着容初认真的为诸怀修复体内的伤,转头看向阿玉。 “如今国内如何了?” 阿玉轻咳一声,气息羸弱道:“烨修偷偷潜入祭司殿,用结界困住了我!如今,怕是国内子民早已受他的杀戮了!”。 “为何?我等在朝歌山等了一夜,国内毫无动静?”,容初收回法术,将诸怀抱进怀里,站起身,看向阿玉道。 “呵!烨修勾结红狐一族,围困我人鱼国!”,阿玉冷着声道。 容初自是知道烨修勾结红狐一族攻打人鱼国,只是为什么人鱼国寂静无声,不见打斗。 “红狐一族擅用幻术!”,从良看着容初疑惑的样子,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朝歌山上看到的景象是幻影?”,容初大为震惊道。 “是!包括现在我等所在的祭司殿,在尔等踏进来时,也被设了幻境!”,阿玉点了点头道。 “怪不得!我们听不见外面一丝声响!”,容初侧耳倾听,发现殿内寂静无声,像是一处密闭空间。 “如今!我等要快些出去!否则,这人鱼国怕是要遭灭顶之灾了!”,容初看了一眼阿玉道。 阿玉强撑着身子,准备站起身来,但到底是力不从心,又跌坐在地上。 “你损耗过多!留在殿内吧!”,从良看着他道。 容初也附和道,随即抱起诸怀塞进怀里,又伸手去破幻境。 阿玉看着轻而易举破了幻境的容初,眼里多了几分探究。 红狐设的幻境,随破境之人的灵识而变,灵识越厚重,破解难度越大,受到辖制越强。 依着刚才容初的一系列施展的法术,她的灵识应当是极其厚重的。可却没受到辖制,轻而易举破了幻境。 从良则愣了一下,随即释怀的笑了笑。 红狐设的幻境,只有心思通透,没有任何杂念的生灵才能破解。诚如他,哪怕法术高深,却也做不到轻而易举破解出境。 哪怕是清冷薄凉的水神沧泊也未必能像容初那样简单。可见,容初当真不记得往事前尘,没有执念、杂念。 幻境一破,殿外打斗的声音响起。烨修和红狐一族相互配合,红狐用幻境困住人鱼国生灵,烨修再用火炙烤。 人鱼国生灵,或是人,或是鬼,却都只有灵识,没有法术。在红狐一族和烨修面前,如卵击石,毫无抗击之力。 容初看着笑的癫狂的烨修,心下满是愤怒。 “阿容!”,从良看着飘身往殿外去的容初,忙大声喊道。可是,终究晚了一步。 容初跑到烨修面前,使出全身水术,去抗衡烨修。 “哪里来的小娃娃?”,烨修看着用水术抗衡自己的容初,邪魅一笑道。 容初不理会他,依旧施展水术,将烨修困住。 从良也从殿内跑了出来,看着围着容初对她施展幻术的红狐,忙从腰间抽出金锅铲,将他们打开。 “食神?”,烨修看着跑出来的从良,眼里带着不可置信。 “你要与本神为敌?” 想着素来食神都是深居食盘山,从不插手任何天地事,如今却来了这人鱼国,趟这浑水。 从良不言语,护在容初身旁,不让红狐靠近。 容初感觉到体内的水术逐渐枯竭,而烨修却毫无伤害,反倒有要挣脱的迹象,她忙将体内的五行融合,施展强大的紫色术光。 烨修看着容初施展的术光,早先施展水术时,她的术光是浅紫色,被他的红色术光遮盖,让他产生错觉,以为是白色。如今看到纯正的紫色术光,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是忘川河的小霸王!” 想着两万年来,忘川河的生灵,乃至天地间的生灵都知晓水神沧泊捡来一个娃娃,娇蛮霸道,是忘川河有名的小霸王。 可是,这小霸王从来不出忘川河,除了忘川河畔的生灵见识过这小霸王,其他生灵也只是听闻这小霸王兼修五行,术光为紫。 烨修突然大笑了起来,“天助我也!本神奈何不了水神,还收拾不了你这个小娃娃嘛?”。 话落,烨修便施展强大的火术,将容初围困住。 “阿容!”,从良看着容初困在火中,忙打开靠近的红狐,想要去解救她。但烨修的灵火过于强大,让他根本无法靠近。道是自己被灵火辖制住了。 “呵呵!小娃娃,你就别挣扎了!乖乖享受本神这灵火吧!”,烨修立在一旁,大笑道。 烨修想着自己这万年对水神的痛恨,在这一刻得解了。只要烧了容初,让她不复存在,水神定然无比难受。 容初被烨修的灵火困住,身上的法术怎么也施展不开。 突然,容初怀里的诸怀醒了过来。 “阿容!” 诸怀半睁着眼睛,看着周身的灵火。突然伸出爪子去抓,灵火见诸怀,突然转了方向,往诸怀体内钻。 容初看着诸怀渐渐红起来的眼睛,心下满是忐忑。 “诸怀!” 诸怀一门心思在收复这些灵火上,无暇顾及容初,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烨修看着逐渐消失的灵火,以及完好无损的容初,心下大为震惊。随即又施展更为强大的火术,将容初重新包围。 “本神就不信,你还能把本神所有的灵火都吸收!” 容初听着他的话,突然灵机一动。既然自己用水术抗衡不了烨修的火术,那么她可以将烨修的火术如诸怀一样去吸收,让它成为自己的,如此便伤害不了自己。 想到这,容初施展灵识,将灵火引入体内,随即进行炼化。 烨修看着自己源源不断的施展火术去焚烧容初,容初却像一束火焰一样,反倒安然无恙。 他突然撤了法术,看向容初。 容初把住机会,将炼化的火术,悉数打向烨修,将烨修烧了起来。 “啊!”,烨修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火烧,看着周身的熊熊烈火,心下满是愤怒。却不敢再贸然施展火术去对抗容初。 待烨修将身上的火熄灭了,容初又融合五行法术,将他打了一顿。 烨修奄奄一息的瘫在地上,看着容初,眼里闪过几分恨意。 “赶紧滚出人鱼国去!否则,我今日必将你打的面无全非!”,容初看着瘫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烨修,傲娇道。 烨修“哼”了一声,带着余下的红狐离开了。 “阿容!”,从良瘫坐在地上,心下满是劫后余生。他修习金术,最怕的便是这火术。 “你有没有事?”,容初俯身将他从地上拽起来问道。 从良摇了摇头,借着她的力道站起身来。 “啊!”,诸怀突然从容初的怀里跳了出来,周身是火。 “诸怀!”,容初看着眼睛冒着火,身上也着火跌落在地上的诸怀,忙焦急的喊道。 “他怕是要进仙品了!”,从良看着被火烧的难受的在地上打滚的诸怀道。 “怎么会这么难受?”,容初看着疼得打滚的诸怀,忙问道。 “难道是,刚才,诸怀吸收了大量的灵火?” “有可能!”,从良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容初心下满是焦急,却也无法。 “你试试,帮他引导!”,从良斟酌着开口道,“我曾在古书上读到过,仙法修行是可以由他人代之引导的!”。 “我试试!”,容初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施展法术,想要进入诸怀的体内。 “不行啊!”,容初试了几次,但怎么也进不去诸怀的体内,“他体内有东西跟我抗衡!”。 “诸怀!诸怀!”,容初看着一直难受的打滚的诸怀,心下满是焦急。 “要不!你用水术,先帮他克制体内过多的灵火!”,从良又道。 “水火相克,诸怀他能受得了?”,容初担忧道。 “总得试试!否则!怕是他要被活活烧死的!”,从良又道。 容初咬了咬牙,伸手施展水术,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诸怀,不禁松了口气。 “阿容!”,诸怀意识逐渐清醒,体内却一会如火烤,一会如水没,难受极了。 “诸怀!你关闭你的灵识,让我的灵识进入你体内,帮你引导体内的灵火!”,容初看着诸怀认真道。 诸怀疲倦的点了点头,收起灵识,任由容初的灵识进入。 阿玉被一生灵扶着走出祭司殿,便看到不远处,被生灵围住的容初等。容初正盘腿而坐,对着一只白狐施展法术,两人笼罩在紫色的术光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容初感受到诸怀体内的灵火渐渐乖觉下来,并与诸怀的灵识慢慢结合。 “诸怀!诸怀!”,容初看着阖眼沉睡的诸怀,唤道。 “诸怀!你的灵识慢慢跟着我的灵识!剩下的!你要自己来!” 诸怀渐渐睁开眼睛,慢慢将灵识唤醒,跟着容初的灵识,与灵火相融合。 又不知过了多久,诸怀的灵识逐渐与灵火结合。 容初看着最后一点灵火被炼化,撤回了灵识。诸怀也因着过于疲倦,又一次陷入沉睡。 “阿容?”,阿玉看向容初,带着几分迟疑喊道,“先将诸怀挪进殿内吧!”。 容初看着围着的生灵们,虽浅浅私语,却也是嘈杂。她点了点头,将诸怀抱进殿内。 “阿容!谢谢你!”,阿玉看着容初将诸怀放在殿内的玉床上,心下满是感激道。 容初摇了摇头,“你不必客气!倘若不是你和诸怀,我怕是还要在忘川河飘荡许久呢?”。 “如今人鱼国伤亡惨重,你且去安抚安抚生灵们!诸怀就交给我吧!”,容初看着立在一旁,搀着一生灵的阿玉道。 阿玉看向殿外,聚集在一起,翘首往里看的一众生灵,点了点头。朝搀扶自己的生灵道:“久安,扶我出去!”。 久安点了点头,搀扶着阿玉走了出去。 容初坐在玉床上,看向平静的沉睡着的诸怀,心下多了几分安定。 “阿容!你连番消耗,也休息一下吧!我守着你们!”,从良看着一脸疲倦的容初道。 容初也备好疲倦,看着尚有精神的从良,点了点头。爬上玉床,挨着诸怀睡了去。 从良看着容初也跟着沉睡过去,便靠着床沿,盘膝坐在了地上。暗中施展法术,修复早先被烨修的灵火伤着的地方。 阿玉安抚好众生灵,便又由着久安搀扶着进了祭司殿,看着玉床边的从良,靛蓝色锦衣有些凌乱,却自有一股气质,儒雅温和。 “食神!” 阿玉方才在安抚众生灵时,才从生灵中知晓烨修和从良的对话,原来从良是食盘山的食神。 从良从容初的脸上收回视线,看向阿玉,等着他说话。 “谢谢您今日的出手相助!”,阿玉对上从良平静的眼眸道。 “你不必谢本神!本神出手只是为了阿容!不为别的!”,从良平静道。 他从来不爱管这天地间的事,也不愿与其他生灵发生争执矛盾。如今出手对抗红狐一族和烨修,不过是因为他们伤害到了容初。 阿玉略带几分尴尬,他没曾想,看着儒雅温润的食神,其实也是个冷心冷性的。但还是笑着道:“说到底,食神也是帮了我,救了这人鱼国!该承阿玉一声谢的!”。 从良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阿玉有些无措,但还是又道:“食神去偏殿歇息吧!我……”。 “不用了!”,从良打断了他的话。 阿玉讪讪的住了嘴,朝久安示意,扶着他出了祭司殿。 “这食神如此不给您面子!”,久安扶着阿玉出了祭司殿,忍不住抱怨道。 “住口!”,阿玉冷声呵斥道:“食神乃天地间最古老的神之一,岂容你任意质喙?”。 久安撇了撇嘴,噤了声。 容初再次醒来时,发现一旁的诸怀已经不在了,从良也不知去了何处。她起身出了祭司殿,迎面走来一穿白色衣服的少年,披散着头发。 “请问,你可看见食神和诸怀?”,容初忙拉着他问道。 “阿容!”,那白衣少年,笑了笑,喊道。 容初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带着几分不可思议道:“你是,诸怀?”。 诸怀笑着点了点头。 容初兴奋的拽着他的衣袖,上下打量了一番,身段清瘦,眉眼藏着几分美艳,一袭白衣衬的他肤色雪白。 容初忍不住捏了捏诸怀那甚雪的脸,“嗯!比之前的皮毛,手感差多了!”。 “阿容!”,诸怀瞪了眼容初,眼里带着几分羞涩,“我说了!我是公的!你不要老是摸我!”。 容初看着诸怀脸颊上的绯红,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话落,又伸手捏了捏诸怀的脸。 诸怀忍无可忍的瞪着容初,但到底是舍不得朝她发脾气。 “从良呢?”,容初看着寂静的忙碌着的生灵,却不见从良。 “他去集市上采买食材了!要给你做饭食!”,诸怀带着几分变扭道。 “好像没你吃一般!”,容初看着变扭的诸怀,打趣道。 “哼!”,诸怀冷哼一声。不禁想起方才他化成人形时,从良那鄙视的样子。 容初陪着诸怀沉睡不久,诸怀便醒了过来,随即化成了人形。 从良立在一旁看着化成人形的他,带着鄙视道:“还不如白狐时好看呢?如今这般小生模样,柔柔弱弱的!”。 诸怀看着自己小小的身板,也不至于如他所说的柔弱。便辩解道:“我不过一万多岁!哪里比得上食神您老人家!”。 谁知,食神听着他的话,居然生气了。 “真是无用!修个仙品,修了几万年!”,从良带着几分嘲讽道。 “你!”,诸怀还想说什么,但从良已经甩袖出去了。 刚踏出殿外又冷声道:“好好看护阿容!要是出了事唯你是问!”。 诸怀看着离开的从良,心下满是气愤。想着容初在时,从良一副儒雅温润的模样。如今这般冷情刻薄,不知容初是否知晓。 “阿容!”,诸怀看着转身进了殿内的容初,忙跟着她问道。 “你觉得食神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容初爬上玉床,躺了下来问道。 “就是品行!你觉得怎么样?”,诸怀跟着坐到玉床上,看着容初又问道。 “嗯!从良他品行很好啊!”,容初闭上眼,敷衍道。 早先醒来时不知诸怀和从良去哪了,如今知晓了,心下没了挂念,容初觉得自己又疲倦了。 “阿容!阿容!”,诸怀看着昏昏欲睡的容初,忙将她摇醒。 “我困!你让我睡一会儿!”,容初皱了皱眉头,打开诸怀的手道。 “阿容!今日若不是你,我还修不成仙品!如今我发丝凌乱,等着你帮我梳发呢!”,诸怀带着几分执拗,拽着容初道。 “这是什么道理啊!你的头发干嘛要我梳?”,容初很是无奈的看着诸怀。 “我修仙品,全因你相助,自是这第一次冠发,需要你来!”,诸怀不依不饶道。 “我!我真想用仙法把你打回一只白狐!”,容初被诸怀摇晃的,“腾”的坐起身,愤愤道。 “阿容!阿容!你最好了!”,诸怀不以为意,笑着道。 容初认命的坐起身子,以手指为梳,慢慢的将诸怀一头凌乱的发丝捋顺,随即又在发顶为他束起冠。 诸怀看着镜中的容初,暗中利用仙法,铸造了一顶玉冠,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容!” “不想听见你说话!你闭嘴!”,容初瞪了一眼镜中一脸笑意的诸怀。 少年青丝高束,甚雪的脸庞上眉眼含笑。白衣清冷,却因着他心情愉悦而带着几分风流倜傥。 “好了!”,容初将诸怀的头发用玉冠固定,松了手也松了口气。 “我现在可以睡了吗?” 诸怀笑着看向镜中的自己,附和道,“可以!可以!”。 欣赏了好一会儿,诸怀偏头看向玉床上又陷入沉睡的容初,心下满是喜悦。 他修成了仙品,终于修了仙品! 第七章 天山雪老 从良采购了食材回到祭司殿,看着对着镜子摆弄的诸怀,忍不住嘲讽道:“你一个男子模样,怎的跟个女子一般!矫揉造作!”。 “你!”,诸怀看着玉床上被吵的翻了个身的容初,忍着心里的愤怒。 但转念一想,带着几分得意道:“我这发冠是阿容亲自为我梳理的!自是要好好观赏!”。 从良听着他的话,眼眸暗沉了几分,将手中的食材悉数放在桌上。 随即走到玉床前,一改刚才和诸怀说话的火药味,轻轻唤道:“阿容!”。 容初迷离的醒了过来,看着从良,语气绵软道:“我好困!”。 从良笑了笑,“我带你出去吃东西!”。话落,不等容初反应,便伸手拦住了她的腰,施展法术,一溜烟出了祭司殿。 诸怀看着瞬间带着容初离开的从良,气愤的跺了跺脚。看着桌上的食材,瞪了几眼。 从良带着容初一路往西,来到北泽。 北泽乃天地四大泽之一,这里物产富饶,藏着许多的美味珍馐。 容初自昏昏欲睡中被从良带到北泽,闻着北泽沁人心脾的食物清香,瞬间清醒了。 “这是哪?”,容初看着自己身处一片丛草平地,茫茫的,看不清尽头。 平地上长满青草,到处绿油油的。还有深深浅浅的溪流,溪流中有一群群结伴游玩的鱼虾。 “这是北泽!”,从良笑了笑,扒拉出一块草地,坐了下来。 “北泽?”,容初也跟着坐了下来,疑惑的看着从良从虚无中幻化出一些食材。 “北泽是由发源于西北面钟山和休与山的休钟水、北面天山的天水,以及朝歌山的朝水汇集形成的沼泽!”,从良拿着金锅铲,一边施展法术,一边道。 “钟山?休与山?天山?休钟水?天水?”,容初想着,自己只那日在朝歌山待了一日夜,知晓朝歌山下有朝水。 朝歌山下的朝水穿过人鱼国,在朝歌山下形成一个瀑布,瀑布高约十丈,水流直下,气势磅礴。 那日,看的她心底满是激情彭湃。 听着从良说的那几处,心下也多了几分蠢蠢欲动,想着要亲自去看看。 “你若想去,我陪你去!”,从良看着容初一脸期冀,又想着那日在朝歌山上,看着朝水源头的瀑布,她一脸兴奋的样子,笑着道。 “好呀!”,容初伸手接过从良递来的吃食,兴高采烈的吃了起来。 “阿容!”,从良看着满心欢喜的容初,心下满是笑意。 当看到她发间的木簪,他眼底突然闪现一分算计,随即笑着问道:“你发间的木簪是从何而来的?”。 “嗯?我也不知晓,早先我化成人形,它便落在我怀里!”,容初咬了一大口食物道。 “我猜想是因为我当时成灵时依靠的是一株树木,所以才会化成人形,掉出一支木簪!” “看来,这木簪是你的本体!”,从良笑了笑,附和道。 “不知,阿容愿不愿意将它送与我呢?” 容初将手里的吃食放在一边,伸手去摸头发,摸着木簪,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靠这木簪固定我的头发!送与你,我的头发便要散了!”。 “礼尚往来!你若送我这木簪,我自会送你一样!”,从良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簪,递给容初。 “好!”,容初拔下发间的木簪,递给从良,又接过玉簪,挽住头发。 从良将那木簪收进怀里,心下满是笑意道:“阿容!你头上的玉簪名芙蓉玉!”。 “芙蓉玉?”,容初又大咬了一口食物问道。 “嗯!这芙蓉玉是食盘山下的食泽里的一块玉石,因着日月光辉和天地灵气而成”,从良解释道。 “那它不是成了灵嘛?”,容初伸手摸了摸发间的玉簪问道。 “还未成灵!想着不知能否借你的仙法灵识有机缘成灵呢!”,从良笑了笑道。 “那且看她的造化了!”,容初不以为意道。 见着容初吃饱,从良便看着将晚的天色,建议道:“可去北面的天山看雪景?”。 容初慵懒的躺在地上,听着他的话,兴奋的坐起身,但看着天上虽星光奕奕,月色却朦胧暗沉,偶有云层遮拦。“可以吗?” 从良笑了笑,“天山终年白雪皑皑,即使是如今月色暗沉,却也是光亮无比的!”。 “那走吧!”,容初听着,眼里闪现蠢蠢欲动。 从良点了点头,施展法术,带着容初沿着天水,一路往北而去。 天山,雪老正着一件麻灰色长袍,拄着一杖,立在天山南边的雪玉崖。 “雪老?如今天色已晚,食神怕是不来了吧!”,一小童立在一旁,翘首看向静悄悄的雪山道。 雪老凝神静听,突然山下有气息波动,他捋了捋自己颌下的胡须,笑着道:“来了!”。 话落,从良带着容初飘身落在雪玉崖边。 “阿容!” 从良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似乎要睡着了的容初,笑了笑,温柔的喊道。 容初听着耳边呼呼的风,不情愿的探出头来,委屈巴巴的道:“太冷了!”。 看着瞬间脸色苍白的容初,从良到底是没舍得松了她,将她揽在怀里,看向雪老。 “雪老,实在抱歉!她畏寒,我怕是不能陪您下棋了!”,从良便雪老作揖道。 “不妨事!”,雪老笑了笑,朝旁边的小童道:“去!把屋里的雪狐抱出来,给这小娃娃!”。 雪老见着从良等飘身在这雪玉崖,便细细打量了容初一番,见她年纪虽小,却气运沉稳。可见,仙法灵术修行的很是认真。 “如此,便谢过雪老了!”,从良笑了笑,又朝雪老作揖道。 “你难得来着雪山,怎能让你轻易就走呢?”,雪老笑了笑,眼里炯炯有神的看向从良。 “白眉!”,只听那小童一阵呼喊,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屋内蹿了出来。 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正仰着头,好奇的看向从良和容初。看着容初紧紧的抱住从良,怯怯发抖的样子,白眉绕着她走了一圈,随即用爪子去拽她的衣裙。 “阿容!你且抱着它!”,从良笑了笑,指着白眉道。 “嗯!”,容初松了从良的要,伸手抱住白眉。白眉身如一团火,温暖至极,一瞬间将容初周身的寒冷一扫殆尽。 容初看着白眉,见它阖眼昏昏欲睡,忙将它抱坐在一旁,任由它趴在她的膝上睡觉。 雪老看着容初和白眉,笑意越发的深。 “食神,从哪里淘来这么厉害的小娃娃?” 从良也没想到,雪狐居然如此信任容初,一见面就愿意让容初抱着取暖。他笑了笑,“是她淘的我!”。 一旁的小童也瞪着眼睛看着以往无比高傲的白眉,如今居然屈服在容初的膝上睡觉。 要知道,狐族里,白狐是神仙后裔仙法造诣极高。雪狐是生活在雪山的白狐,本就得天独厚,胜过许多白狐。身份尊贵,自是高傲。 容初不过是个修了仙法的小娃娃,这白眉居然甘心覆膝为之取暖。 容初抱着白眉,暖洋洋的打起了哈欠。从良见她这般,忙朝小童道:“劳烦仙使能够带她去歇息!”。 小童点了点头,带着容初去了屋子里睡觉。 雪老看着从良,笑了笑道:“一万年不见,食神似乎是变了!”。 从良看着跟着小童进了屋子的容初,收回视线,看向雪老笑了笑,“是嘛?”。 雪老拄着杖,走到一旁的雪桌前,坐了下来,随即又示意从良坐下。 “老头我,从未见过食神如此关照一生灵!” 从良跟着坐到雪老对面,不置可否,“她与别的生灵不一样!”。 “哦?”,雪老笑了笑,眼里闪过几分狡黠,“那不成,这娃娃是食神的姻缘?”。 从良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却不再言语,伸手摆弄雪桌上的棋盘。 “老头瞧着这娃娃,不过千岁,却仙法纯厚!是个可造之才!如若她能不惧雪山严寒,我倒是想让这娃娃留下来,陪陪我呢?”,雪老在棋盘上落下一黑子道。 “我也是如此想的!但,如今看来,她是陪不了你了!”,从良落下一白子,笑了笑道。 “也不是非不可,如若食神舍得这娃娃受苦,不妨看看,她能不能坚持住!”,雪老又落一子道。 “我瞧着这娃娃,悟性极好,想来毅力也是极强的!” 从良点了点头,“如若她肯,我又有什么舍与不舍?”。 小童服侍容初睡下,便见白眉一脸享受的窝在容初怀里,一人一狐挤在一块。 小童不禁心里暗叹,往日里,他想抱着白眉取暖,白眉就对他呲牙咧嘴的,如今容初这娃娃不过刚来天山,白眉便对她分外依赖。 似乎感受到小童的视线,白眉睁开眼睛看向他,眼里似乎多了几分冷意。小童忙伸手放下帏帐,出了屋子。 白眉见小童离开,睁开眼看向一旁抱住自己容初,用爪子扒拉着耳朵。 “白眉!”,容初拍了拍他的头,也跟着拽了拽他的耳朵道:“睡觉!”。 白眉听着她娇俏的声音,慢慢放下爪子,合上了眼。 小童出了屋子,便看到从良和雪老俩正围着雪桌下棋,你来我往的,笑意浅浅,低声浅谈。 他看着天空飘下的雪花,便无聊的蹲坐在门槛上,仔细打量从良。 从良一身靛蓝色锦衣,黑发高冠,周身气质儒雅温润,一脸浅浅笑意。他隔着飘落的雪花,又想起万年前,从良来天山的场景。 那是他刚修了灵识,还是一只老虎,跟在雪老身边。 从良也是一袭靛蓝色锦衣,来到天山。那时他面色严肃,满是悲凉。向雪老讨要酿的雪花酒。 他在从良醉酒中依稀听见他呼唤一人,“阿容!”。这也是早先他见从良唤容初“阿容”时,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时隔万年,从良和他口中的“阿容”一起来了天山。让他不禁感叹世事变迁,时光如驹。 雪老曾与他说过,从良是个冷心冷情之人。如今见他对容初的百般体贴,不禁怀疑雪老是否看错了。明明这从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雪连!”,雪老看着蹲在门槛上发愣的小童,喊道:“快去沏一壶雪茶来!”。 雪连回过神,点头应下。 从良与雪老一局棋定,从良败。从良笑了笑,“看来,天命难违啊!”。 雪老也跟着笑了笑,别有深意的道:“这东西,不是想拿走便能拿走的,否则,这两万年来,食神以为四方众神没有人惦记?”。 从良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道:“我再与雪老下一局,若我赢了,希望雪老莫要将今日之事告知其他”。 雪老笑着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好!”。 突然,雪老感受到容初睡的屋子有气息波动,转头看了过去。屋子门窗紧闭,看不清具体的状况。 雪老回过神,看向从良带着几分笃定道:“食神,你我多年好友,今日你却不信我!”。 从良面露愧疚道:“我这技俩,雪老慧眼如炬,一辨知晓!”。 从良在北泽给容初吃了一些吃食,这里面包括了可以抑制容初法术的东西。 如今,容初睡了一觉,将那东西克化了,真正的法术绕着自身的气运浮现了。 “如若不是这娃娃畏寒,白眉跟去了,我倒真被你忽悠了去!”,雪老笑了笑,带着几分疏离道。 从良轻轻落下一子,笑了笑,“我今日来,一是想要那东西,二来只是带她来赏雪!”。 雪连端着茶走到雪桌前,看着你来我往,却面露笑意的从良和雪老,心下满是敬佩。棋盘上厮杀的激烈,却看起来云淡风轻。 “尝尝!”,雪老端起茶,收起早先疏离的情绪,朝从良示意。从良跟着端起茶,回敬。 “这茶怕是别处喝不到啊!”,从良饮尽杯中茶,笑了笑道。 “食神若喜欢,不如多留些时日在天山陪陪我这老头!”,雪老也跟着笑了笑道。 “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了!”,雪连又斟了一杯茶,朝雪老作揖。 “食神要天地令做什么?”,雪老突然停下手里的棋子,看向从良问道。 从良看了一眼容初睡的屋子,里面气运浓厚,带着些许暖意。 “天地令在雪老这待了两万年,怕是也待腻了吧!” “前造化神陨落渡化,天地令掉落在地,老头我刚好拾得!”,雪老捋了捋胡须,“这是机缘!”。 “那如今呢?雪老还愿意给我这东西嘛?”,从良看着容初屋子里越来越浓厚的气运问道。 雪老笑了笑,“老头我竟然不知道,食神身边卧虎藏龙,还有这么重要的人物!”。 “走!去看看!” 雪老起身,拄着杖,往容初的屋子去。 从良也笑了笑,站起身,轻轻的掸了掸锦衣上的雪花。 推开门,容初正盘腿坐在床上,周身围绕着浓厚的气运,白眉乖巧的趴窝在一旁。 容初早先睡梦中惊觉自己体内的灵识发生异样,便醒了。看着自地上而来厚重的土术,她欣喜的开始吸收。 如今只觉得厚重的气运环绕她,催促着她吸收炼化。 “看来!食神瞒了我老头许多啊!”,雪老看着容初气运外围一层淡紫色光晕,笑着道。 从良不言语,看着容初慢慢炼化体内充盈的气运。 雪老看了一会儿,便转身出了屋子。从良多看了一眼白眉,“好好护着她!”。 白眉“唔”了一声,瞬间打起了精神。 从良看着白眉的反应,也跟着雪老出了屋子。 “早先,白眉如此亲近这娃娃,我还道是缘分,如今看来,是天命啊!”,雪老慢悠悠的往雪桌去。 从良不搭话,跟着走到雪桌前,坐了下来。 雪老笑了笑又道:“老头我方才不懂,如今突然明白了!”。 从良看着雪老,心下多了几分警觉,“雪老,明白了什么?”。 “老头我明白,何为天命,食神如此做,便是逆天而行!”,雪老看着从良认真道。 “这娃娃,是造化神之后!”,雪老想着埋在天山的天地令今日随着容初的到来,突然有异样,释放出大量的土术气运。 从良点了点头。 “这是你违背天命的第一件!明知她是造化神之后,却故意封印她的法术,不让天地令归位!”,雪老正色道。 从良笑了笑,“她如今年纪小,天地令怎能轻易交于她呢?”。 雪老摇了摇头,“她年纪尚小,实力却不容小觑!她本是天地令令主,天命所归,又何惧呢?”。 “我只想着她大一些,能自己选择是否接替天地令!”,从良看向容初的屋子道。 他终究是舍不得,舍不得为难容初。 “这是你违背天命的第二件!如今天地是何局面,造化神一日不携天地令归位,这天下便要多混乱一日!”,雪老语重心长道。 从良摇了摇头,“这天地如何,我不管,我只要阿容她能开心!”。 “食神,你糊涂!”,雪老看着不以为意的从良,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道。 “你明知,只有她能召唤天地令,也只有她能掌管天地律法,也只有她能改变这天地混乱的局面!” 从良摇了摇头,“我说了,我不管这天地如何!我只要她开心!”。 “这是你违背天命的第三件!你只想着她开心,却忘了众生,你的仁爱呢?”,雪老看向从良问道。 “修行不易,成神更是不易,食神如今高居神级,为何心肠如此冷硬了呢?” 从良看着雪玉崖,带着几分苦涩道:“修行灭了七情六欲!我哪还有热心肠?”。 雪老摇了摇头,“老头我看着你和水神沧泊,都觉得你们过分冷情,这修行于你们,到底是为何?”。 食神又摇了摇头,“如若可以,我倒希望自己是资质最下等的人和鬼,那样,各种困苦相随,我便又动力挣扎过活!”。 雪老看着从良那厌世的模样,斟酌着道:“这件事,老头我不会告知其他,也不要求这娃娃如今掌管天地令,只希望你能好好教导她。至于其他的,如你所说,待她大一些,由她自己做主!”。 从良听着雪老的话,心下满是感激,“如此,便拜谢雪老了”。 雪老笑了笑,“老头我如此做,不过是想着他日,食神必定是这娃娃最有力的助手,是平定这天地混乱最强的将军!”。 从良笑了笑,“如若,阿容,当真走上这一条路,我必为之披荆斩棘!”。 雪老捋了捋胡须,眼里含笑道:“有你在,是她的福气!”。 随即,话一转,“听闻忘川河也有一个娃娃!”。 从良笑了笑,“不过是偷了她的一些灵识,修了妖级!”。 “哈哈!”,雪老大笑,“这水神沧泊也是糊涂!”。 “如今看来,食神要比水神睿智,老头我听闻,忘川河那个娃娃,嚣张跋扈,不学无术!”。 从良不以为意,“她不过是只樟树妖,如何能和阿容比?”。 雪老笑了笑,带着几分意味深长道:“这娃娃,对食神你的改变真是大啊!”。 雪老看着面前的从良,素来听闻食神表面儒雅温润,实则冷心冷情。如今坐在面前的他,多了情绪,也多了颜色。 容初吸收了好一会儿的土术,便发觉这土术气运似乎是从地上源源不断而来。便不好贪心,吸收了些便作罢。 推开门便看见从良和雪老俩正坐在雪桌前闲聊。她抱着白眉走了过去。 “从良!” 从良听着她的呼喊,忙转身看向她。看着她抱着白眉,步履缓缓走来。 眉目间带着笑意,周身的气运带着几分灵动,想来,今日,她收获良多。 雪老也看向容初,她一袭麻布衣裙,青丝用玉簪挽起,看着简朴,明眼却识得,她这一身荣华富贵。 玉簪是食泽的芙蓉玉,那袭麻布衣裙,是狐山独有的天麻织的天麻罗裙。虽普通,却贵在独一无二。 “阿容!” 从良起身将走到跟前的容初拉坐在一旁,眼里含笑道:“还冷吗?”。 容初抱紧了怀里的白眉,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雪桌上的茶水,她觉得有些口渴,便伸手去斟茶。 “别!” 从良拦住了她,“这雪茶是雪花化水泡的,是冰冷的!你喝不了!”。 话落,便见雪连泡了一壶热腾腾的茶水端着走来。 “你喝这个!” 容初看着雪连手里端着的热茶,刚放在雪桌上,雪桌便融了一层。她忙将茶杯端在手里。 “小心烫着你自己!” 从良看着容初,将那热腾腾的茶水端在手里,一边提醒道,一边伸手去接。 容初方才感觉到茶杯有些烫,感激的看着从良将茶杯接了去。她忙伸手抱住白眉,“还是白眉暖和舒服!”。 雪老笑着看着容初,“你若是喜欢,让它跟了你去!”。 容初听着雪老的话,大为惊喜,“真的嘛?”。 雪老笑着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 容初笑着摸了摸白眉的头,“那你呢?你可愿意?可愿意跟我走?”。 白眉窝在容初怀里,呜咽一声,算是答应了。 容初笑着拽了拽白眉的耳朵,笑着道:“我一定好好待你!”。 白眉哼唧一声,闭上了眼睛。 “从良,我想在这里多玩几日,可以吗?”容初突然看向从良问道。 她方才发现,原来只有她刚才住的房间地下才会涌起源源不断的土术气运,如此好的机缘协助她提升法术,她如何能错过呢。 从良笑了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好!那我等就多叨扰叨扰雪老了”。 容初笑了笑,满心欢喜的看向雪老,起身作揖道:“那阿容就先拜谢雪老了!”。 雪老笑了笑,点了点头。 第八章 沉山樟树 沉山殿内。 瑶人柴苦着一张脸,端着一碟吃食从殿内走出来。 育沛看着瑶人柴,又探头看向殿内,殿内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还是不行?” 瑶人柴苦哈哈的摇了摇头,“阿容早先只说想吃景盐山的芙蓉糕!”。 “这白苏仙使做的不行嘛?”,育沛看着瑶人柴端着的那碟芙蓉糕,松软清香,一看就是味道极好的。 瑶人柴摇了摇头,叹息道:“阿容方才说只想吃食神做的!”。 “瑶人柴,我就要从良做的!勿要哪其他搪塞我!”,容初娇蛮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打断了俩人的对话。 “水神呢?”,瑶人柴看了一眼殿内的容初问道。 “水神去中海了!”,育沛回道。想着水神沧泊昨日看着越发娇蛮任性的容初也是头疼不已,便今一早就去中海找神智,请他们对容初进行教导。 “也好!”,瑶人柴听着沧泊去了中海,十有八九是去找神智。容初自修成了妖级,脾气越发的暴躁、任性。 听着殿内歇了摔打东西的声音,育沛探头看了过去,见容初趴在桌子上,神情郁郁。 育沛斟酌着开口道:“您要不要修习修习昨日学的法术?”。 容初听着话,瞪了一眼育沛,冷不零丁的施展一道法术,打向育沛。 育沛来不及躲闪,堪堪接住了她的那道法术,术光虽为紫色,却力气极小,对育沛没伤害。 “你也欺负我?”,容初生气的看向育沛,见他没任何不良反应,随即哇哇大哭了起来。 育沛手足无措的看着容初,心下一横,倒在了地上,假装很难受。 容初见着育沛这般,止住了哭声,大笑了起来,还沾沾自喜道:“我就说嘛,本仙的法术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杀伤力呢?”。 话落,容初又施展法术,朝育沛打去。育沛虽没觉得疼痛,但却依旧假装很难受,挨不住的模样。 瑶人柴看着俩,又意味深长的看向容初。这次她的灵识苏醒,修行了妖级,术光虽依旧为紫色,却在金术、水术、火术、土术修行中遇重重阻碍。 难道真如水神沧泊说的,她当时蛮力去撞击结界,伤了根本? 过了好一会儿,容初似乎玩累了,倒头睡在玉床上。 育沛这才缓缓从地上起身,只是眼里闪过几分恨意。看着一脸畅快的容初,育沛悄悄转身离开。 瑶人柴看着面色沉静的育沛,忙问道:“哄好了?”。 育沛看了一眼瑶人柴,道:“我回岸山了!”。话落,不等瑶人柴反应,育沛便施展法术离开。 “诶!”,瑶人柴端着那碟芙蓉糕,便育沛的身影喊道:“水神走时,吩咐你看护阿容的啊!”。 见育沛不理会自己,早已走远,瑶人柴苦着一张脸,坐在殿外的石阶上。 “你们!一个个都只会躲!” 化水跟着水神沧泊去了中海,育沛如今也回了岸山,只剩下他,守着这沉山殿。 “唉!” 瑶人柴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旁边放着的芙蓉糕,伸手拿了一块。入口的香甜,让他一扫刚才的郁闷。 “这般好吃!阿容她真是挑剔!” “你说什么?”,一道清脆的声音从瑶人柴身后响起。 瑶人柴被芙蓉糕一噎,涨红了脸,咳嗽了起来。 “阿容!” 好半天,瑶人柴缓过劲来,看向立在殿门的容初,她目光眺望南方,神色带着几分悠闲。 “走!去食盘山玩!”,许久,容初回过神来,看向瑶人柴道。 瑶人柴刚想摇头,但容初已经施展仙法向南去了。他忙放下手里的芙蓉糕,施展法术跟了去。 容初一路往南,来到食盘山。 食盘山上,食盘殿内,白苏正和祝余酿着果酒。见着她来,白苏笑了笑,迎了上去。 “你可算是来了!” 容初乖巧的笑了笑,“你做的芙蓉糕松软可口,我还想吃呢?”。 瑶人柴后一步来到食盘殿外,听着里面容初的话,不禁嘀咕道:“方才明明说不好吃,如今……”。 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容初狠狠的瞪着他,瑶人柴忙住了口。 容初转而笑着看向白苏,亲昵的挽着她,乖巧的讨问这果酒是如何做的。 白苏一心埋头在果酒上,似并没听见瑶人柴的话。见她感兴趣,热络的跟她讲解。 祝余端着一杯果酒,从地窖上来,笑着看向容初道:“你尝尝!”。 容初笑着接了过去,“好喝!”。 白苏打趣道:“你这酒,品的如此敷衍,真是白费了我俩这些日子的辛苦!”。 容初面色一僵,随即笑着道:“我就是个粗人,除了说好不好喝,哪里知道其他的!”。 白苏听着她的话,眼里闪过几分揣测。随即笑着道:“我今日没时间给你做吃食,你且自己到别处去玩!”。 容初乖巧的点了点头,“好!”,便告别了白苏和祝余,自顾自的往食盘殿外去。 祝余看着离开的容初,又看着瑶人柴跟着走了。忙看向白苏,“你今日怎么了!这果酒马上酿好封坛了!怎么没时间了?”。 白苏看向走远的容初,转而看向祝余,问道。 “如若是万年前,你若是端了果酒给阿容喝,她会说什么?” 祝余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她一定会说,这酒有什么好喝的?还不如乌酸碾成汁好吃!”。 祝余说着说着突然收起了笑意。 白苏看着收起笑意,转而一脸沉静的祝余,又问道:“如若万年前,你跟阿容说,我没时间,你去别处玩,阿容又会说什么?”。 “阿容一定会缠着你我,不让你我做其他的,只能给她做吃食”,祝余看着白苏,面色平静道。 “你也发现了!”,白苏笑了笑道。 祝余看向早已没了影的容初,带着几分斟酌道:“许是早先,阿容伤了根本,如今又修了妖品,才至于喜好也变了呢?”。 白苏摇了摇头,“生灵的品性是与灵识有关系的!阿容的灵识没变,品性却变了许多!”。 听闻容初在沉山殿嚣张跋扈、任性妄为。却来这食盘山,乖巧懂事。唯一能解释的是,有一样她是装出来的。 “我且在与你说一件事!”,白苏想起在狐山遇到从良以及他身旁的那个阿容,看向祝余道。 祝余听后,满脸不可置信。 “那到底,谁是真的,谁又是假的啊!” 白苏摇了摇头。 “食神和沧泊都是十几万岁的古神了,他们的能耐,你我都知晓。如若真有一处是假的,我倒觉得是食神身边的那个!”,祝余想了想道。 容初自始便待在沧泊身旁,对容初自是了解的,他可能会认错的。而食神从良,他和白苏都知晓,从良对容初有情,怕是他是找了容初的替身自欺欺人。 瑶人柴跟着容初出了食盘山,一路往山下的食泽去。 “阿容!”,瑶人柴看着食泽郁郁葱葱的水草,忙喊住了容初。 “你的水术如今还没修成正果,这食泽水域众多,仔细别伤了!” 容初笑了笑,“不妨事!”。话落,似乎以为瑶人柴害怕,便转身拉着他的手,往食泽深处的水草丛去。 “阿容!”,瑶人柴看着越走越快的容初,带着几分不安道:“你要去哪里呀?”。 容初笑了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听闻这食泽深处有一笋,名香笋,我想吃了!”。 瑶人柴听着,笑了笑道:“你可真是贪嘴!”。 看着周身郁郁葱葱的水草,瑶人柴又道:“你我都不识得这香笋,如何能找到呢?”。 “瑶人柴,你看,那个是不是!”,容初指着一处水上的植物,兴奋的问道。 “嗯?”,瑶人柴忙走到了水边,“我也不识得呀,我……”。 白苏和祝余正在食盘殿内,把最后一罐子果酒用蜜蜡封口,便看着容初脸色苍白的从殿外匆匆而来。 “阿容!” 祝余看着脸色苍白,步伐踉跄的走进来的容初,忙上前去扶住她。 “瑶人柴,他……”,容初满眼恐惧的看着走上前来伸手扶住自己的祝余,忙伸手拽住他。 “你慢慢说!”,白苏也忙上前扶住她,安慰道。 “他,掉进食泽里,不见了!”,容初一脸恐惧的看着白苏,拽着祝余的手带着几分颤抖。 “怎么回事?怎么会掉进食泽去?”,白苏一脸震惊的看向祝余,祝余也一脸难以置信。 “我,我听闻,食泽深处有一种香笋,香甜可口,我便和瑶人柴一起去采摘!哪曾想,他会掉进食泽去!”,容初一脸难过,眼角含着泪水道。 “都怪我!都怪我!” 白苏看着自责不已的容初,忙伸手搂住她道:“食泽有郁郁葱葱的水草,我等一起去看看,别是瑶人柴被水草困住了,并没有掉进水里去呢?”。 祝余也附和道:“食泽大的水域不多,水域没也多是水草,瑶人柴怕是困在水草里了!”。 话落,白苏和祝余便拉着容初往食泽去。 依着容初与瑶人柴早先的路,白苏和祝余沿着深深的水草翻找。寻了许久,也不见瑶人柴的身影。 “瑶人柴!瑶人柴!” 容初一脸恐惧和难过的看着郁郁葱葱的水草,“他就是在这里不见的!”。 白苏和祝余看向容初指的那处水草,除了有些凌乱外,不见其他。 “怎么会这样呢?”,白苏看着寂静无声的水草丛,满脸匪夷所思。 “要不问问这食泽的其他生灵,许是瑶人柴离开了呢?”,祝余道。 “食泽众生灵!尔等听令!”,祝余看向周边的水草丛,厉声道。 一时间,有生灵从水草丛中出来,有些生灵从水域的淤泥中出来,齐齐看向祝余。 “可有看见瑶人柴?”,祝余问道。 众生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叽叽呱呱的说着话,却都摇了摇头。 祝余一脸认真道:“尔等再仔细想想!”。 众生灵,相互看看,眼里满是无知,还是摇了摇头。 容初见众生灵摇头,不禁忍不住哭了起来,“怎么办!瑶人柴他怎么会消失呢?”。 白苏看着哭的哇哇叫的容初,忙安慰道:“我去寻食神,他法术高深,是能探知这食泽的!一定能找到瑶人柴的!”。 话落,白苏看向祝余道:“你且慢慢再找找,我去去就回!”。 祝余点了点头,“你快去快回!”。 见着白苏离开,容初看向祝余,红着眼睛问道:“你是修行的木术?”。 祝余笑了笑,“你不是早就知晓嘛?如何还这般问我?”。 容初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你是否能用木术去探知一番,看看瑶人柴是不是藏在水草里了?”。 祝余听着容初的话,觉得甚是有可能,便盘膝坐了下来,“你且帮我照应一下,我要放出我的灵识!”。 容初点了点头,“你放心!”。 祝余释放出灵识,认真的去探知食泽里的每一寸土地。正想收回灵识,便感觉,有外力阻拦他回归到本体。 他暗道不好,但为时已晚。他的灵识开始飘飘忽忽,一股强大的灵识困住,那灵识修行了强大的木术。 白苏一路往北,来到狐山,来到朝阳坡。又想起那日,从良带着那个阿容去了朝歌山下的人鱼国,忙又转道去了人鱼国。 人鱼国自那日受到火神烨修和红狐一族的进攻,便锁了国门,开始休养生息。 白苏看着紧闭国门的人鱼国,无计可施,又没有任何关于食神从良的音信,只得失落的回到食泽。 食泽旁,容初正窝在水神沧泊怀里哇哇大哭。 白苏忙走了过去,“阿容!祝余呢?”。 容初哭的伤心欲绝,没接她的话。水神沧泊也只是一脸温柔,抱着容初,哄着她,安慰着她。 化水立在一旁,见白苏一脸焦急,开口道:“祝余仙使也在食泽里不见了!”。 “什么?怎么会不见了?”,白苏难以置信的看向趴在沧泊怀里痛哭的容初。 “阿容,你说啊!怎么回事?祝余怎么会不见了呢?”,白苏转而一脸悲痛的看向容初问道。 “我不知道!”,容初紧紧抱住沧泊的腰,哭着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方才,这里就你和祝余啊!”,白苏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容初道。 “好了!阿容,她年纪小,今日连番出事,已经是受了惊吓了!”,沧泊面色暗沉,打断了白苏,截住了她还要询问容初的话。 “是啊!白苏仙使,这食泽乃四大泽之一,虽是四大泽中最小的,但这里物产富饶,奇妙的很!”,化水跟着道。 “阿容!我们先回去!”,沧泊不理会白苏,也不理会白苏一脸的悲痛,软着声音,哄着怀里的容初道。 “可是!祝余还有瑶人柴,他们,他们都不见了!”,容初哽咽的抬头看向沧泊道。 沧泊见她哭的通红的眼睛,心疼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定能找到他们的!”。 容初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沧泊又道:“乖!你如今受了惊吓,回去先休息一下!”。 话落,沧泊便抱着容初,施展法术往北而去。 白苏看着离开的俩,心下满是悲痛,以及难以置信。 化水看着白苏,斟酌着开口道:“我主修水术!方才探知了一番!这食泽的水域里并没有祝余和瑶人柴的气息!”。 白苏看向化水,见他一袭青衫立在一旁,面色沉静,眼里却满是笃定。 “怎么可能!” 白苏她明明和祝余是跟着容初来食泽找掉进食泽里的瑶人柴的。明明她去朝歌山找从良时,祝余和容初留在了食泽的。 怎么会,不过半天时间,祝余和瑶人柴相继不见了,消失在了食泽。 “白苏仙使,如今天色晚了,你且回去休息休息,明日,明日水神一定会来找的!”,化水看着白苏,见她一脸悲痛,且无助的样子道。 白苏看向化水,见他眼里满是宽慰,她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往食盘山去。 化水看着白苏离开,也施展法术往北,回桑山。 白苏见着化水离开,又看了看天上的月色,施展法术往朝歌山去。她倒底是不相信祝余会掉进食泽,他修行的是木术,怎么会惧怕食泽的水草呢,落进去便消失呢? 白苏一路往北,来到狐山,见狐山一如往常,夜色中寂静,偶有几声狐声响起。 她又一路往西,来到朝歌山,见山下的人鱼国也是寂静一片。她暗中施展法术,想着偷偷潜入国内。 “谁?” 白苏刚施展法术飘身落在祭司殿外,殿内便响起一道警惕的声音。随即而来的是一道红色的术光。 “是你!” 诸怀看着殿门外,躲开她术光的白苏,一袭鹅黄色衣裙,青丝用玉簪挽起。 白苏落定身子,看向殿门上站着的白衣少年,带着几分疑惑。 “那日,我们在狐山见过的!我是那只白狐!”,诸怀看着白苏,见她神色疑惑,解释道。 “是你!”,白苏淡淡的笑了笑。 “你怎么深夜偷偷潜入人鱼国,有什么事?”,诸怀看着白苏,见她脸上浅浅的笑意中藏着几分为难。 “食神,他可在这里?”,白苏点了点头,急忙问道。 诸怀摇了摇头,“昨日夜里,他带着阿容出去了,如今还没回来!”。 白苏一脸焦急道:“他们可说去了何处?”。 诸怀又摇了摇头。 “那他们可说何时回来?”,白苏又问道。 诸怀又摇了摇头,见白苏一脸焦急,“你这是有很急的事?”。 白苏点了点头。 “我也许能联系上阿容!”,诸怀看着白苏道。话落,便施展法术,给容初传去消息。 “你和阿容认识很久了?”,白苏看着诸怀施展法术,不过片刻便将消息传了给她。 生灵之间用法术传消息,要么是修行同一种法术,要么便是之间有契约。但她看着诸怀,见他额间无印记,显然他并没有签订契约。 “不过几个月吧!”,诸怀笑了笑,示意白苏进殿内坐坐。 白苏跟着走进殿内,看着诸怀又问道:“你们,为何能彼此传递消息?”。 诸怀笑了笑:“阿容,她呀!得天独厚,虽只修了仙品,却法术高深。我前日得她庇护,也修了仙品”。 “嗯?”,白苏一听,深觉得惊奇。按理说,只有神品的生灵才能协助仙品的生灵修行,从未听说过,同级品的生灵能相互协助。 “难以置信吧!”,诸怀笑着给白苏斟了杯茶。 “可是,阿容她呀!就是这般厉害!我把她从忘川河捞起来不过两个月,她便有了灵识,修了仙品!” 白苏端着茶,轻轻抿了一口。眼里却闪过几分揣测,随即开口问道:“阿容,她修行何种术法?”。 诸怀笑了笑,带着几分自豪道:“阿容她最厉害之处便是她的法术,她能融合五行!”。 “是嘛?”,白苏笑了笑,放下手里的茶杯,眼里似乎带着几分惊讶。 “阿容说,她和食神已经起身去食盘山了!”,诸怀侧耳倾听,听着容初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今日,谢过你了!”,白苏听着,忙起身作揖。随即施展法术离开。 容初正抱着白眉坐在床上修习土术,便听到诸怀传来消息,说白苏寻食神从良,似有急事。 容初看着屋子外正和雪老下棋的从良,见他面色有些疲倦,想着雪老拽着从良下了一天的棋,便起身出了屋子,想借口让从良休息一会儿。 随即,从良听着她的消息,扔下棋子,正色道:“雪老,食盘山怕是出了事!”。 雪老笑着捋了捋胡须,点头看着他道了一句:明日再来! 从良看着他,点了点头。看向一旁抱着白眉的容初,又道:“你且跟我一起去?”。 容初看着雪山漫天飞舞的雪花,感觉寒风刺骨,忙点了点头,告别了雪老。 一出雪山,容初感觉到温暖无比,怀里的白眉也觉得热乎乎的,张着嘴喘着气。 “白眉!你是不是受不住!”,容初一手施展法术,一手将白眉抱在怀里,问道。 白眉摇了摇头。 从良看着一人一狐,听着他俩的对话,笑了笑道:“他怕是从来没有出过雪山!如今只是不适应”。 容初听了,一脸惊奇的看向怀里的白眉,“你从未出过雪山?那你也太可怜了吧!”。 白眉哼唧了一声。 容初笑了笑,又道:“你放心,跟着我,天地各方,我都带你去看看!”。 白眉有哼唧了一声,眼睛却惊喜的看向掠过的风景。 从良和容初到达食盘山,便看到等在食盘殿外的白苏。 容初好奇的打量一袭鹅黄色衣裙的白苏,青丝半挽,簪着一支玉簪。她眉目如画,此刻正一脸紧张的来回踱步。 见到从良,一脸匆忙的跑了上前,“食神,祝余他在食泽不见了!”。 随即,白苏又一脸认真的看向容初,见容初面色沉静,眼里却闪着灵动。 “阿容!” 容初听着白苏喊自己,笑着点了点头。怀里的白眉也看向白苏,见她温柔娴雅,忙将头往容初怀里蹭了蹭,似乎再说,“你也学学人家!”。 容初听着白眉的灵识里的小心思,笑着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随即,笑着作揖道:“仙使姐姐好!”。 白苏看着规规矩矩的容初,点了点头,笑了笑。 “阿容,你且去殿内休息一下,我和白苏去食泽看看!”,从良看着容初,温柔道。 “好!”,容初点了点头,抱着白眉进了食盘殿。 “你且细细与我说一番!”,从良看着离开的容初,正色的看向白苏。 白苏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从良听着,面色渐渐暗沉。 “那东西,当初就是偷了阿容的灵识,害阿容陷入沉睡。如今怕是故技重施,这祝余,还有瑶人柴同修木术!” “食神,您的意思是,沉山殿的容初是假的?”,白苏虽也曾猜测过,但如今听着从良的话,仍旧一脸惊讶。 “是!幸好她当时只偷了阿容木术,其他的术法,虽也偷了些,却没能耐消化,阿容才有幸保存了一些灵识!只是陷入沉睡,而不至于消失!”,从良又道。 “你且去休息休息!明日,我带上阿容,一起去找找,看看,祝余是否还有灵识,被遗留在食泽!”。 白苏点了点头,心下也安定了不少。但到底还是害怕,害怕祝余最后一点灵识也没有了。 “食神,现在,现在就去吧!” 从良看了看殿内,摇了摇头,“明日沧泊定会带那东西来食泽,若是她真的收了祝余的灵识,那么,本神一定能感应出来的!”。 白苏点了点头。 第九章 食泽景盐 第二日,天方才见亮,白苏便等在食盘殿外。 容初抱着白眉在殿内呼呼大睡,感觉到殿外气息波动,白眉瞬间睁开了眼睛。 “继续睡!”,容初也感受到了,闭着眼拍了拍白眉。 白眉又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阿容!” 白苏看着敞开的殿门,带着几分试探,朝殿内喊道。 容初哼唧了一声,坐起身,看向殿外立着的白苏。 “白苏姐姐!您这么早来,有事嘛?” 看着睡眼惺忪的容初,白苏略带抱歉道:“我担心祝余,一夜未眠,想着早些去食泽!你可同我去!”。 容初刚想拒绝,但想着昨夜,白苏和从良在殿外说的话,她都听了个全,知晓事情的经过。 “去!”,容初伸手将呼呼大睡的白眉抱进怀里,脚步轻快的往殿外去。 “谢谢你!”,白苏看着一溜烟出了殿门的容初,神色带着几分惊喜道。 “不客气!我没去过食泽,正想去玩一玩!”,容初笑了笑。 白苏点了点头,率先施展法术往山下的食泽去。容初抱着白眉,看了一眼西边的景盐山,见景盐山一片宁静,想来从良还未起来。 看着已经下山的白苏,她也施展法术,紧跟其后。 白苏先一步到达食泽,等着容初跟上,便一起沿着昨日的路径,往食泽深处去。 早先窝在容初怀里呼呼大睡的白眉也清醒了过来,自顾自的跳下地,跟着俩亦步亦趋的走着。 “这是什么?”,容初看着白眉,见他这儿嗅一嗅,那儿闻一闻的,突然在一处水域停了下来,伸出爪子去够水里的一片叶子。 白苏转身看着白眉,看着水面上漂浮的树叶,仔细辨别了一番,才伸手将那叶子捡了起来,“这是樟树叶!食泽没有樟树,一定是瑶人柴落下的?”。 “瑶人柴?”,容初一脸疑惑。 “瑶人柴是沉山的守护妖,昨日也消失在了食泽!”,白苏解释道。 容初点了点头,将那叶子接了过去,仔细端详。突然发现叶子上浮现一张脸,是个年轻男子模样。 “白苏姐姐!瑶人柴是个男子模样?” 白苏一愣,看向容初,随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点了点头。 “是这般嘛?”,容初念起咒术,将自己幻化成方才叶子上显露的模样。 “你!” 白苏看着面前的容初,那张与瑶人柴一模一样的脸,一脸惊奇。 “我以前也是如他这般,漂浮在忘川河!冰冷难耐,我等帮帮他吧!”,容初幻化回自己的容貌,心有不忍道。 白苏点了点头,“食盘山没有樟树,不如种在食盘山吧!”。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将那片叶子,收进了怀里。 “就是这里!祝余就是在这里消失的!”,白苏看着一处凌乱的水草丛,情绪有些激动道。 “我且试试!”,容初点了点头,盘腿坐下,释放出自己的灵识,去探知这片水域。 许久,容初收起灵识,摇了摇头。 “这食泽没有一株祝余草!” “不可能!”,白苏摇了摇头,她知道食泽最多的就是水草,却也是有生长了些祝余草的,怎么可能没有一株呢? “这木生灵,最难的就是自主移动”,容初想起自己在狐山朝阳坡的日子,那时她是一株植物,面对伤害,跑不了,只得呆呆的立在那。 “难道是,有生灵将祝余草全部拔了?” 白苏摇了摇头,祝余草最是怕死,怕是食泽里的那些祝余草感知到祝余有危险,全部躲起来了。 “他们肯定是躲起来了!”,白苏道。 “啊!他们要怎么躲?”,容初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苏,想着那日自己被野兽攻击,完全没有任何方式躲去,如若不是神智宜妤相救,怕是早已成了那野兽的腹中之物。 “祝余草与别的木生灵不一样,他们可以自由生长,如若遇到危险,他们会自毁本体,带着灵识化身种子,躲进土里!”,白苏道。 “那我试试,用土术探探!”,容初问道,眼里带着几分好奇。 白苏点了点头。 容初又施展法术,释放自己的灵识,去探知食泽。 “找到了!” 容初收回灵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脸兴奋道。 “你说的没错,他们躲起来了!” 白苏一脸惊喜的看向容初,“在哪里?”。 容初指了指食泽北方,一处背阴的水域,“他们都在那里!”。 话落,容初便坐起身,带着白苏和白眉往那处去。 “他们好像都睡着了!”,容初看着水域暗沉沉的,带着几分猜测道。 “我不识得祝余,他们这么一群,长的都一模一样啊!”,容初看着挤在一块的祝余草种子,为难道。 “阿容,他们在哪里啊!”,白苏看着茫茫的水域,暗沉沉的水色,她看不清有任何的东西。 “哦!”,容初回过神,看向白苏道:“他们都躲在水域的淤泥里了!你看不见的!我是施展了土术,能看见他们!”。 “祝余他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容初看着一群一模一样的祝余草种子,带着几分为难问道。 “没有!”,白苏摇了摇头。 容初很是为难,看向渐渐发白的天,带着几分焦急。 “阿容!”,从良早起从景盐山去食盘山,发现容初已经起身走了。想来她是跟白苏来了食泽,便一路寻了过来。 “从良!你能辨别出,哪个是祝余嘛?”,容初听着从良的声音,忙转身看向飘身而来的他。 “祝余他在这里面?”,从良看着一潭黑乎乎的水域,带着几分疑惑道。 容初点了点头,指着水域道:“他们都在那里,挤在一起!好像睡着了!”。 “我也没办法分辨祝余!”,从良看着水域,神色为难道。祝余虽是食盘山的生灵,但他并没有与从良签订契约。 “那怎么办?”,容初看向从良问道。 “要不,我把他们都捞上来,都种在食盘山?” 白苏听着容初的话,斟酌道:“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容初看向从良,从良也点了点头。 花费了大半个时辰,容初终于把水域里的祝余草种子悉数捞了起来。 看着满头大汗的容初,白苏眼里满是感激。 “阿容!谢谢你!” 容初用袖子胡乱的擦了脸上的汗,不以为意道:“不客气!”。 见着容初将所有祝余草种子捞起来,从良又看着天色大白,日神已经起了身,便笑着道:“走吧!回食盘山,将他们全部种下去!”。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抱起白眉施展法术往食盘山去。 白眉窝在容初怀里,嫌弃她一身的汗,别扭的动来动去。 容初好笑的拍了拍他的头,“有本事,你自己早些修了品级,自己施展法术啊!”。 白眉听着她的话,不禁歇了气,他都成灵一万年了,却怎么也修不了品级。 “你放心!”,感受到白眉在怀里的气馁,容初摸了摸他的头道:“我会帮你的!”。 随即,容初又想起还在人鱼国的诸怀,笑着道:“明日我带你去看看诸怀,他跟你一样是白狐一族!”。 白眉呜咽了一声,便趴在容初怀里。 从良离的近,自是听见他俩的对话,笑着道:“阿容!怎么感觉你身边总有要修行的生灵,一个两个都来蹭你的仙术啊!”。 容初笑了笑,打趣道:“许是,大家见我厉害,都来蹭我的气运,好快些修成品级!”。 从良笑着摇了摇头。 白苏在一旁听着,也不忍不住笑了起来。 容初等刚走,食泽便来了一群生灵。 “都好好找找!水神说了,今日若找不到瑶人柴,咱都别回去了!”,育沛一袭白麻衣,脸色不好道。 众生灵听着,心里有些不情愿,但到底是往四处去,忙碌着寻找。 育沛看着郁郁葱葱的食泽,心下满是无奈。这些生灵多是忘川河各个山头的水生灵和木生灵。法术不高,品级也不高。 从良看着不远处的食盘山上立着两道身影,一白一紫。眼眸多了几分深思,看向一旁的容初,带着几分诱哄道:“阿容!景盐山多生灵,气运极好,何不把这些祝余草种子种在景盐山呢?”。 容初听了,想着从良的地盘上,她去了食盘山和食泽,还未去过景盐山,忙笑着点了点头。 白苏也看到食盘山上的两道身影,见从良示意,便转了方向,带着容初往景盐山去。 看着飘身往景盐山去的容初和白苏,好一会儿,从良才又施展法术往食盘山去。 “从良!”,容初一袭紫色罗裙,发间别着一支木簪,笑意满满的看着从良从远处飘身而来。 从良落定身子,淡淡的点了点头。 “不知水神和妖使前来,有失远迎!” 容初见他喊自己妖使,心下满是不喜,带着几分娇蛮道:“从良,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阿容啊!”。 容初想着自己不过是一万年来没能常来食盘山,这食神难道不认识自己了? 从良笑了笑,不理会容初,看向水神沧泊,又道:“水神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恕本神有要事不奉陪了!”。 沧泊看着面色沉静,眼神疏离的从良,也不好多做逗留,便道:“本神前来,是想知会食神,我等想去你这食泽寻瑶人柴的!”。 从良笑了笑道:“水神自便!”。 话落,从良作揖,施展法术往景盐山去。 容初看着离开的从良,眼里闪过几分恨意,随即带着几分委屈看向沧泊。 “从良是不是怪罪我了!” 沧泊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不是的,怕是食神真有其他要紧的事情!”。 沧泊素来知晓食神冷心冷情,但以往容初来食盘山,他都是热情接待,今日倒是有些反常。 不,不止今日,这一万年来,容初化身樟树,在沉山殿后修行,食神从未来过沉山看容初。 沧泊暗中想着,这从良是怎么了。 他看向一旁委屈着脸的容初,心有不忍,忙收起思绪,摸了摸她的脸,笑着道。 “走吧!你不是担心瑶人柴嘛?我等现在就去食泽!” “那祝余呢?从良怎么都不去食泽寻一寻祝余啊!”,容初不甘心道,依旧满眼是委屈。 “祝余只是食神坐下的一个妖使,不见了,也不见的打紧的!”,沧泊想着冷心冷情的从良,摸了摸容初的头又道。 “啊!从良怎么如此这般,一点也不顾念身旁的生灵!”,容初带着几分悲愤道。 沧泊笑了笑,带着几分得意道:“如今你知道我的好了吧!还三天两头惦记他嘛?”。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不惦记了!”。随即挽着沧泊的手道:“走吧!去寻瑶人柴!”。 从良立在景盐山头,看着相携离开的两道身影,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如若方才他没看错,那容初头上的木簪是新的,用的不再是浮山南崖的海棠木,而是沉山顶的古樟木。 果然,她不是容初。沧泊是否也发现了呢? 方才他用法术去探知那个东西的气运,只辨别出她浓厚的木术,却怎么也感受不到祝余的气运。 她真是厉害,短短时间内,将祝余的气运炼化,成了自己气运。 白苏和容初在景盐山东面的向阳坡将祝余草种子,悉数种了下去。又用法术给他们做了结界屏障,免他们被其他的生灵伤害破坏。 白苏看着容初在那樟树叶上施加木术和土术,不出片刻,那樟树叶茎上居然发了芽,还长出来根。 “阿容!”,从良看着忙碌的将樟树叶栽种在向阳坡的容初,笑着走了过去。 “从良,你看看,一共一百零八颗祝余草种子!”,容初培好樟树叶的最后一把土,直起身子,捶了捶腰,笑着道。 “阿容真是太厉害了!”,白苏抹了抹额头的汗,看着植种好的祝余草和樟树叶,笑着道。 从良笑着拉过容初,帮她把手里的淤泥擦了擦,又将她额头的汗悉数用娟帕擦去。 “辛苦阿容了!” 容初笑了笑,看向白苏道:“白苏姐姐也辛苦了!”。 “走,去景盐殿,我给你做好吃的!”,白苏笑了笑,看着容初道。 容初听着,眼里闪着期冀,“你做的好吃,还是从良做的好吃!”。 白苏一听,恍若隔世。回到了一万多年前,容初第一次见她时,也是这般问她。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吗?”,白苏笑着道。 “好!”,话落,容初便起身跟着白苏往景盐殿去。 从良看着屁颠屁颠跟着白苏的容初,心下满是笑意。许久,见她俩进了殿内,殿内传来低声浅谈的声音。 从良从怀里掏出早先从容初那要来的木簪,仔细端详了起来。 这木簪便是海棠开。 簪身是选用浮山南崖的海棠木,上面刻的海棠花,是用忘川河的千金石研磨成粉描画的。 “阿容!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那个忘川河的小霸王了!”,从良看着海棠开,笑了笑。 随即施展法术,催动金术,将手中的海棠开化成灰烬。 一阵风起,将化成灰烬的海棠开,吹散。 “在聊什么?”,从良刚踏进景盐殿,便看着容初笑的前俯后仰的。 “白苏说,从前祝余酿了一种叫酸汁的果汁,有个仙友给它取名祝余酿!”,容初笑着道,随即端起酸汁,喝了一口,娇俏的脸上满是享受。 “这酸汁真是好喝!” 从良一听,心下突然悬了起来。但看着容初一脸单纯的笑意,也跟着笑了起来。 “如若是阿容,你会给这酸汁取什么名字呢?” 容初想了想,带着几分娇蛮任性道:“我觉得那仙友甚合我意!如若东西好,管它叫什么呢?”。 白苏看了一眼从良,见他眼里闪着笑意。 “食神,您来做芙蓉糕吧!” 从良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挽起袖子,开始清洗一旁摘下的芙蓉花。 “阿容,要不要一起?”,白苏看着容初一脸好奇的模样,笑着问道。 “不要!有你俩就够了!我来便是捣乱!”,容初摇了摇头,又斟了一杯酸汁。 “阿容!你可真是有自知之明啊!”,白苏笑了笑,看着猫儿一样犯懒的趴在桌子上的容初打趣道。 “嗯!”,容初趴在桌前,哼唧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白苏做好一道菜,转身便见容初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禁放轻了动作。 从良也将最后一块芙蓉糕揉好,便净了手,吩咐白苏将芙蓉糕放进火炉里烘烤,自己则将容初抱起,送她去正殿内休息。 白苏看着憨憨而睡的容初,笑了笑,早先自己去食盘殿找她,她本没有睡醒,也本跟她没什么关系,却仍旧愿意跟自己一起去食泽。 白苏去找她,只是心存几分探究,想着若她真的是容初,便是修行了五行法术的,那么有她在,一定能寻到祝余和瑶人柴的蛛丝马迹。 果不其然,她真的做到了。 “阿容!”,从良将容初轻轻放在床上,见她憨憨入睡的模样,眼里满是怜爱。看着她发间的玉簪,他不禁笑了起来。伸手将玉簪拔下,放在枕边,打散了她的青丝。 刚要放下帏帐,跟着而来的白眉,一溜烟跳上床,趴在容初的臂弯上,合上了眼。 从良刚想将白眉拽下来,便看着容初的周身环绕一层紫色的气运,白眉睁着眼睛,瞪着从良。 从良笑了笑,看着白眉道:“你且好好护着她!”。 他没想到,容初已经如此精进修行了。一入睡,便释放灵识,收纳周边藏着的五行气运。景盐山多金生灵,金术气运深厚。 从良回到厨殿,白苏正忙碌着做一道紫葵花菜。 “白苏!” 白苏回过神看向从良,作揖行礼,“食神!”。 “我想带阿容游历天地!这食盘山和景盐山便靠你打理了!”,从良抚了抚锦衣,坐在了方才容初坐的地方。 “我?”,白苏一脸惊奇,想着自己不过仙级,如何能看护好食盘山和景盐山这两座山。 “我不行的!” 从良笑了笑,带着几分叹息,“你和祝余跟着我也几万年了,却从没有独自应对事情!这也是祝余如此不小心着了那东西的道!这便是劫数!”。 白苏似懂非懂的看着从良。 “食神!这食盘山和景盐山物产富饶,您若不在,我怕,有些生灵会蠢蠢欲动!” 从良笑了笑,“罢了罢了!我若离去,定会给食盘山和景盐山设置屏障的!”。 白苏点了点头,有从良的神结在,一般生灵便奈何不了食盘山和景盐山。 “那食泽呢?” 从良摇了摇头,“食泽水草众多,本就神奇,一般生灵也奈何不了!不必担心食泽!”。 白苏点了点头。 “可做好了?”,从良看着白苏将紫葵花菜盛在盘子里,起身问道。 “好了!”,白苏点了点头。 看着上前来的从良,忙侧身让开。 “食神,您要下厨?” 从良笑着点了点头,“阿容她第一次来景盐山,我得给她做些好吃的!”。 白苏笑着点了点头,立在一旁,帮着从良打下手。 一个时辰过去,容初悠悠转醒。见着帏帐隔绝了外面的光亮,让她一时间无法辨别是何时辰了。 低头看着怀里憨憨入睡的白眉,一时间又起不来身,正郁闷着,殿内的门被打开了。 “从良!”,容初压制住兴奋,小声喊道。 从良听着帏帐里传来的声音,笑着走了过去,将帏帐撩起。见容初娇俏的脸上红润润的,精神饱满。 “阿容!你醒了!” 容初伸手另一只手,指了指怀里的白眉,示意他说话声音小点。 “他可真能睡!”,从良瞪了一眼容初怀里的白眉,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 白眉被从良戳醒了,一脸迷茫的看着容初,随即看着从良,拽着容初的衣襟,呜咽了几声。 “是,是他不好!”,容初听着白眉灵识里控诉从良,忙安慰道。 从良虽听不见白眉灵识里的话,却从容初的话里听出了端倪,随即伸手将白眉从容初怀里拽了出来。 “你丢不丢白狐一族的脸面?一日一日的,不好好修行,便只道吃喝睡!” 容初见白眉被从良拎起,丢在床尾,那委屈的模样,忙坐起身,摸了摸他的头道:“这话原没有错的!你即便天资聪颖,修行之事却也不能懈怠的”。 白眉本委屈巴巴的,听着容初的话,更加委屈了。呜咽了一声,生气的趴在床尾。 “白眉!白眉?”,容初看着生闷气的白眉,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严厉道:“你如今这般,我便不要你了!送你回雪山,跟着雪老修行去!”。 白眉一听,忙没了闷气,转头看向容初,伸出爪子,搭在容初手臂上。灵识里道:好阿容,我错了,我一定好好修行,你别把我送去雪山,雪山又冷又无趣,雪老又倔脾气又不好。 容初听着他的话,笑了笑。 转身下了床,看着坐在床沿上的从良道:“一会儿我们去人鱼国看看诸怀?然后再回雪山?”。 从良看着容初,见她一边打理头发,一边看着自己问道。 笑着点了点头,“随你!”。 “我来帮你!”,话落,从良便有条不紊的接过容初手里的梳子,给她梳理发丝,最后还给她挽了一个发髻,将玉簪又簪好。 “哇!你还有这手艺!”,容初走到殿内的水池旁,看着水中的倒映,忍不住夸赞道。 从良笑了笑,“我年岁老了,自是学着的东西也多些!”。 “不老啊!你如今年岁正当,怎么老了?”,容初看着立在床边,一袭蓝靛色的锦衣,高束发冠,面容儒雅温润的从良,摇了摇头。 “真的?”,从良听着容初的话,心下满是甜蜜,但还是面露怀疑的样子问道。 “真的!”,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那比之水神沧泊,谁人更好看呢?”,从良心下多了几分贪婪,又问道。 “嗯?我没见过水神沧泊,不知道啊!”,容初摇了摇头道。 “阿容!”,从良突然心生郁闷。 “你!你好看!”,容初看着一脸郁闷的从良,忙道。 管他谁好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今从良在面前,必得说他好看。如若水神沧泊真好看,那往后再说吧! 从良见着容初似深思模样,忍不住又问道:“阿容,你这话说的敷衍!你都没见过水神,如何能比较呢?”。 容初不禁捏了自己一把,捋了捋思路,笑着道:“他若是好看也是不好看,哪里比得上从良你呢?在我这里!你便是最好看的了”。 从良满意的笑了笑。 “走吧!白苏做好了吃食,等你呢!” 容初点了点头,快步走向殿外,往厨殿去。 第十章 灵根酸与 容初踏进厨殿,便看着桌子上摆了好几道吃食,样貌一绝,香味一绝。 “哇!白苏!你好厉害啊!” 白苏将最后一道汤从锅里装进碗中,转身便看见容初正看着桌上的菜垂涎。 “快,坐下尝尝!”,白苏笑着道。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坐了下来,看着桌前的菜,居然有些舍不得下手。 “怎么了?”,从良紧跟其后,跟着坐在了容初身旁,便见着容初一副为难的模样盯着吃食。 “真是太好看了,不忍心下手!”,容初看着面前的一道吃食,薄薄一片片的,绕着一花型模样,点缀着些细碎的流苏。 “这是花耳!” 白苏笑着将最后一道汤端上桌道:“这花耳是用食泽里的比目鱼鱼片做的,那薄薄的一片片是比目鱼鱼片!”。 “那,这中间的是什么?”,容初指着那花型模样问道。 “这是景盐山特有的酸果,与这比目鱼鱼片最是相宜!酸甜的果香配上鱼片的腥香,甚是美味呢!”,白苏坐下身子,给容初夹了一片鱼。 容初细细尝了尝,入口的酸甜,咀嚼后的滑嫩鱼香,甚是美味。 “好吃!” 白苏笑了笑,看着容初道:“没有别的话了?”。 容初笑了笑,一本正经道:“有!嗯,酸甜可口!美味珍馐!”。 白苏大笑,一旁的从良也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头,“阿容!是长进了!”。 容初笑了笑,自己夹了一片鱼片,吃了起来。 “这点缀的是何物?怎么有些辛辣?” 白苏笑了笑,“这是景盐山上的火椒,取了火椒心,可抑制住鱼片的腥味!”。 “景盐山当真是物产富饶哇!”,容初细细嚼了嚼。 “白苏,我想喝酸汁!” 白苏笑了笑,“我备了另一样果汁,你可尝尝?”。 容初兴奋的点了点头。 白苏将一旁灶台上冰镇的一壶果汁端了来,给容初倒上一杯。 容初看着杯中清水一般的果汁,带着几分探究,端起仔细品尝了一番。入口酸甜,与方才的酸果一样。 “是这个?”,容初指着花耳上的酸果道。 白苏点了点头。 “好喝!”,容初又喝了一大口,一解方才口中火椒带来的辛辣味道。 “阿容!你可给它取个名字?”,一旁的从良笑着问道。 “哎呀!从良你为何老是考我呢?”,容初一边伸手去倒壶里的酸果汁,一边带着几分无奈道。 “嗯!叫酸与吧!” “酸鱼?”,白苏笑了笑道。 “不是,花耳是酸果与比目鱼一起做的,美味酸甜,这酸果汁便叫酸与吧!”,容初解释道。 “你这,取得名字,别具一格啊!”,从良听着容初的解释,忍不住笑了起来。 容初不以为意,得瑟道:“你就说好听嘛?贴切嘛?”。 白苏笑着点了点头,“看来阿容是长进了呢!”。 从良笑了笑,夹了一块芙蓉糕,放在容初碗里,带着几分期冀道:“阿容,你尝尝!”。 容初笑着夹起芙蓉糕,见它松软无比,闻着也清香甜蜜。轻轻咬了一口,一时间,口中甜甜糯糯的。 “好吃!”,容初笑着朝从良道。 “嗯,松软可口,甜蜜清香!” 从良听着容初的评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白苏也难掩心情愉悦,笑着给容初夹菜。 “阿容,你尝尝,这个!” 容初看着白苏夹到碗里的一条长长的树枝,疑惑的看着她道:“这不是树枝嘛?能吃?” 白苏笑了笑,示意她尝一尝。 容初带着几分试探,夹起来轻轻咬了一口,“嘎嘣”一声,那树枝便碎在口中。 “香香脆脆的!”,容初笑着看向白苏,“这是什么?”。 白苏笑了笑,“这是景盐山特有的盐枝!”。 “盐枝?” “盐枝是一种植物,将它放在锅里炸制,在撒些火椒碎,便是这般!”,白苏笑着解释道。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突然间听着灶台上传来一道声音:阿容仙使,你且帮帮我! “怎么了?”,白苏看着脸色严肃的容初,忙问道。 从良也放下筷子,看向她。 “白苏,有生灵在说话!”,容初看着灶台上放着的一众吃食。 “不会吧!我采摘这些吃食,都是仔细辨别了的!它们中不可能有灵识吧!”,白苏也惊奇的看向灶台,但灶台上一片寂静。 “有的!”,容初站起身,走到灶台旁。 “谁,刚才是谁说话?” “是我!是我!”,那道声音又响起来了。 “你是谁?”,容初看着一盘子的酸果,声音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我在最下面,被压着了!”,那声音又响起来了。 容初拿开上面压着的酸果,终于在最下面找到了那生灵,她将它拿了出来。 “这酸果,它是生灵?”,白苏看着容初手上其貌不扬的酸果,问道。 “嗯!”,容初点了点头。 随即看着手里的酸果问道,“你且说说,怎么回事?”。 “我,我方才与伙伴玩闹,闭了息,然后,然后睡着了!”,那酸果道。 “那便怪不得我了,是你自己闯的祸!”,白苏也听见了那酸果的话,笑着道。 那酸果着急解释道:“是,我方才醒来,才发现自己被您摘了!可您忙着做事,没听见我喊你!”。 容初笑着看向白苏,白苏一脸无奈。 “真是混账!玩闹什么不好,非要闭息!”,从良看着容初手里的酸果,带着几分威严道。 “是,食神教训的是,我知道错了!”,那酸果听着食神威严的声音,忍不住颤了颤身子,满是害怕道。 “好了!我等且放你回去,只是你离了酸果树,不知还能不能继续修行!”,容初见酸果受了一番惊吓,安慰道。 “能的!”,那酸果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兴奋道:“我们酸果一族,若是修行了,是可以离开酸果树的!”。 “这么厉害!”,容初难以置信的看向从良,从良点了点头。 “烦请阿容仙使将我扔出殿外去!我好离去!”,那酸果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在容初手里转了圈道。 “好吧!”,容初起身,将酸果扔出了殿外,见着酸果施施然道了谢,便滚着往别处去。 “阿容!”,从良见着立在殿门口,看着酸果远去的容初,朝她喊道。 容初笑着回过神,一脸惊奇的看着白苏和从良道:“我方才想明白,这世间万物真是神奇!”。 “哦?”,从良笑着看向坐下来的容初,“阿容,有什么见解?”。 容初笑了笑道:“今日在食泽,我方才知道祝余草是可以自断本体化身种子藏匿危险。方才,我又知晓酸果是可以离开树修行!这便免去它在枝头被其他生灵伤害了”。 “原来,所谓的强弱,不过是生灵自我定义的!酸果在我们看来是弱者,因为它是木生灵,面对危险,它不能像金生灵一般灵活藏匿!” “但如今看来,酸果并不是弱者,它有自己的应变能力,诚如离树修行躲避危险!”,容初看着早已远去的酸果,笑着道。 从良听着容初的一番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阿容,你真的是越发长进了!”。 “众生灵以为的强者,不过是定义了品级、仙法,其实真正的强者,应当是逆境中依旧昂首挺立,哪怕力量弱小,意志却是坚强博大的!”,白苏也笑着附和道。 “对!” 容初夹了一块酸果片,又尝了一口,笑着道:“如今,我可不敢小看这些吃食了!说不定,哪日碰到它们有了灵识的,见着我,铁定会责怪我贪嘴!”。 白苏被她逗笑了,“你放心,我以后采摘吃食,一定好好的认真辨别,再不会今日这般!”。 “这本不怪你,怪那酸果贪玩!”,容初摇了摇头道。 待容初吃饱喝足,景盐山气运突然发生波动。 “有客人来了!”,容初伸了个懒腰道。 从良见着容初犯困,笑着道:“你且去正殿内休息休息!”。 容初也懒得见这客人,便往正殿去了。她刚走,来人便到了殿门外。 “水神,您有何事?”,从良看着立在殿外,一袭白色锦衣,白发高冠的沧泊问道。 “你已知晓瑶人柴和祝余在何处?”,沧泊想着他在食泽释放灵识,遍查各处,也不见瑶人柴和祝余的气息。 如今看着淡定的坐在厨殿内,悠闲的吃着食物的从良,心下多了几分笃定。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从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神色淡然道。 “是阿容!”,沧泊抬步走进殿内,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带着几分探究问道。 白苏听着话,心神一凝,忙握紧了手。暗叹,难道水神从桌上的吃食判定是容初吃的? “是你身边的她!”,从良闭着眼睛,不以为意道。 水神看向从良,眼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却也藏着几分笃定。 “瑶人柴和祝余确实着了她的道!不信你可以问问她,不过,她承不承认就不好说了!”,从良又道。 “你知道什么?”,沧泊看着神色淡然的从良问道。 “本神不知道!”,从良睁开眼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调笑道:“水神,你从前不是自诩为将养了阿容一万年嘛?如今这般,是不信自己探知的,还是不信你身边的她?”。 “你!”,沧泊看着从良那挑衅着桀骜不驯,得意的模样,忙抑制自己心底的怒火。 “你不过是嫉妒本神!” 从良突然大笑了起来,“我为何要嫉妒你?”。 从良看着恼羞成怒的沧泊,心下叹息道:难不成嫉妒你身边那个带有阿容气息的东西? 话落,白眉从殿外冲了进来,一把扑在沧泊身上。 “你怎么在这里?”,沧泊看着白眉,眼里闪过探究。 白眉呜咽了一声,挠了挠沧泊的衣袖,正想说些什么。从良便带着几分散漫道:“白苏!将这一桌子的菜都倒了吧!”。 白苏笑了笑,看向扑在沧泊怀里的白眉,“白眉,他还没吃呢”。 “不必了,不过是一只吃里扒外的畜牲!”,从良抚了抚衣袖,带着几分傲慢道。 白眉瞪了一眼从良,松了沧泊的衣袖,快步走到白苏身边,伸出爪子拽了拽她的衣裙,意思不言而喻。 白苏见着白眉那讨好的模样,笑着将他抱起,放在了桌上,又给他拿了盘子,帮他夹了吃食。 沧泊冷眼看着桌上有条不紊的给白眉夹菜的白苏,以及吃的津津有味的白眉。 “雪老可知你出来了?” 白眉点了点头,眼睛打转的看向桌上的吃食,用爪子指了指,示意白苏给他多夹些。 “你何时……” “水神,您若无事,便请回吧!”,从良见着沧泊拉着白眉查问,打断了他的话。 “这白眉乃是雪山雪狐,本神还是管的上的!”,沧泊冷眼看着从良道。 “是嘛?”,从良笑了笑,坐直了身子,用手戳了戳白眉,问道。 白眉摇了摇头。 “水神,您可看见了!”,从良满意的摸了摸白眉的头。 沧泊看着异常乖巧的白眉,心下满是探究。白眉素来高傲自大,怎的如今变得如此低眉顺眼,学了好些寻常他最不屑于做的事情。 “你居然胁迫本神雪山的雪狐?”,沧泊突然厉声看着从良道。 “白眉!吃完了赶紧回来!”,突然一道声音从正殿内传来。 白眉吃食的速度瞬间加快了,不等沧泊反应,他便吃好了,一溜烟出了厨殿,往正殿去。 沧泊仔细辨别那道声音,似一女子,声音清脆,带着几分慵懒。也带着几分莫名的熟悉。 是阿容?他不禁想到。 但转念一想,容初正在食泽探查瑶人柴呢?怎么可能在景盐山?且这白眉是雪山生灵,容初怕是见都没见过呢? “景盐山有客人?”,沧泊开口问道。 从良笑而不语。 “这白眉乃雪山之物,这客人来自雪山?”,沧泊又问道。 从良摇了摇头。 “水神,您还是好好看顾您身边的生灵吧!切莫再做些有违天理的事。至于景盐山的事您倒是不必理会的!” 沧泊听着从良的话,今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驳了自己的面子,让自己不要插手。想来这景盐山有不能让自己知晓的事。 突然间,沧泊施展法术,往正殿去。 从良没想到沧泊会来强硬的,刚伸手去拦,却为时已晚,沧泊已经进了正殿。 从良忙跟了进去,只见沧泊立在正殿的床前,床上空空如也,被褥整齐叠放。 从良不禁松了口气。 “水神这是想要如何?”,从良看着立在床前,盯着看的沧泊,冷着声音质问道。 “你是谁?为何要躲着本神?”,沧泊不理会从良,对着虚无中道。 容初吃饱喝足进了正殿,便看着呼呼大睡的白眉。笑着将他摇醒,吩咐他去厨殿吃着食物。自己则坐在床上打算在修习刚才的金术。 谁知,她刚坐定身子,准备修习时,便听见厨殿内,沧泊胁迫白眉。便隔空喊了白眉,打断了沧泊的查问。 没曾想,白眉刚吃饱进殿内,迎面而来强大的水术,她忙抱起白眉,离开了正殿的床,往正殿后面的院子去。 “阿容!”,白眉用灵识喊道。 “我们为什么要躲着水神啊!” 容初笑了笑,“不为什么,只是不想见他罢了!”。 “为什么不想见啊!”,白眉又问道。 “传闻这水神长的极好看,你方才见了,觉得如何?”,容初不接白眉的话,转了话题问道。 “传闻是真的!”,白眉点了点头,脑海中想着方才一袭白色锦衣,白发高冠的沧泊。出尘无染、如玉甚雪。 “那比之从良呢?”,容初想着从良也算是长的极好,玉树立风,儒雅温润。 “这!不一样!”,白眉皱着眉头,为难的用爪子去拽自己的耳朵。 “沧泊是出尘的美,从良是儒雅的美,各有千秋!” 容初听着白眉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指戳了戳白眉。 “你何时,这般会欣赏美人了?” 白眉摇了摇头,“这原不是我说的,是雪老说的!”。 容初笑了笑,“我就说嘛,你有如此才情,我怎么没发现!”。 白眉哼唧了一声。 听着正殿里沧泊传来的询问声,容初笑了笑,用灵识给从良传了信,便带着白眉离开了。 从良听着容初靠灵识,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她和白眉去狐山了。笑了笑,应了声。 看着暗沉着脸的沧泊,又道:“水神,您自便!”。 随即,从良便离开正殿,往厨殿去。 白苏看着沧泊跑去正殿,心下满是紧张,如今见从良神色淡然的回来,心也放了下来。 “食神,阿容,她!”,白苏小声问道。 从良笑着摇了摇头。 沧泊跟着出了正殿,立在正殿门外,沉思了片刻,随即转身看向厨殿内悠闲的喝着茶的从良。 突然看着桌上的一壶果汁,快步走了上来。他端起方才容初喝的那壶酸与,就着桌前的杯子,倒了一些尝了尝。 白苏看着沧泊端起酸与,心下又是一紧,暗骂自己忘了收起来。 沧泊尝着壶里酸中带着一分甜的酸与,突然面色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果然,是她!” “她现在在何处?”,沧泊看着白苏冷声问道。 白苏对上沧泊那薄凉的眼神,心下一紧,却还是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沧泊见她这般,突然施展水术,将白苏困住。眼见白苏要被水术给淹没了,从良冷着声音道:“水神,你当本神是死了吗?”。 话落,从良便施展开金术,与之对抗。但到底是水术更胜一筹,在从良的协助下,白苏堪堪躲了开来。 看着从良和沧泊俩对抗,白苏借着空隙,调息自己的气运。随即施展吸纳术,去吸纳沧泊的水术。 木术遇水术而生。 沧泊发现白苏在一旁吸纳自己的水术,虽不多,但却源源不断。他暗叹不好,收回了法术。 从良借着空隙,用金术将沧泊打出殿外,“水神,今日你若再动手,本神不敢保证你我谁能活着出去!”。 沧泊心神一凝,他与从良同为古神,法术相当,如若硬碰硬对抗,不过是落得两败俱伤。 “那还请食神告知!否则,沧泊不怕!”,沧泊笑了笑,姿态慵懒,随意的坐在一旁道。 从良看着不远处坐在灶台上神色淡然、姿态从容的沧泊,眼里却冰冷一片。 “本神只告诉你,瑶人柴和祝余确实是被吸纳了气运,气运竭而亡!” “本神知晓这事,本神想问的是,阿容!”,沧泊笑了笑,又道。 从良见着沧泊一副你若不说我便耗着的模样。 从良斟酌着开口道:“你身边的容初,是偷了阿容木术的樟树妖!”。 “本神知晓!”,沧泊又道。 从良听着沧泊的话,带着几分惊讶。沧泊既然知晓那东西不是容初,为何还要这般相待。 “你?” 沧泊收起笑意,神色严肃道:“诚如你说的,我将养阿容一万年,如何不知道她的品性?”。 “我留着那樟树妖,只不过是想借着她身上的气运!” “你是何时知晓的?”,从良看着突然面露感慨的沧泊问道。 “她修行一万多年,却在月前修成了妖!今日,在你的言语中越发确定了!”,沧泊道。 “不过月前才发现!”,从良突然带着几分嘲讽道。 沧泊不理会从良的嘲讽,想着三月前,神智来忘川河畔,与他说,容初得天独厚。那时他并不以为,那樟树妖不是容初。 直到那日,樟树妖修成妖品,他才幡然醒悟。容初是造化神之后,怎么可能修成妖品? “那你呢,又是何时知晓的?”,沧泊突然看着从良问道。 “本神比你早,却也不过三个月前!”,从良笑了笑,却面露苦涩道。 “阿容她,在忘川河飘荡了一万年!不过三月前上了岸,修了仙品!” 沧泊突然面露难以置信,“怎么会?”。 “枉你还是忘川河的神,居然不知道她在忘川河飘荡万年?”,从良带着几分气愤道。 “阿容,她,现在呢?”,沧泊看着从良,突然眼里闪现几分期冀的神色。 “她不记得你了!”,从良看着沧泊眼里期冀的光芒,恍若万年前,他看向立在沧泊身旁的容初时,也曾这般。 带着期盼已久,带着满心欢喜。 “不可能!”,沧泊摇了摇头。 就算樟树妖偷了容初的木术,容初不过是沉睡,待木术修行齐全,她便能苏醒,如以往一般。 “我见她时,她便已经不记得往事了!”,从良看着有些情绪激动的沧泊道。 “那她,现在,在哪里?”,沧泊压制着情绪,假装平静的问道。但言语的颤抖,将他紧张的情绪暴露。 白苏看着以往清冷无比、出尘无染的水神沧泊,突然情绪带着些许失控,心下大为震惊。 从良也被这般的沧泊震惊了,他俩同为古神,年纪相仿,虽不是在一起修行,却也是彼此了解的。 沧泊这般,他是十几万年来都未曾见过的。 “阿容,她去了狐山!”,从良带着几分别扭道。 他是不想告诉沧泊的,他有自己的私心。沧泊守着那樟树妖便好,何必来寻容初呢。 但想着早晚有一日,容初还是会遇见沧泊的。不如自己告诉沧泊,也好做个人情,他日若容初问起,他也没什么愧疚。毕竟他能坦然告知,不藏匿私心,便不算不君子了。 反正容初不记得沧泊了,见了又何妨呢? 沧泊听着从良的话,便急忙起身告别,施展法术往狐山去。 从良看着离开的沧泊,心下多了几分惆怅和不安。 第十一章 蜀石青耕 容初带着白眉刚出了景盐山,便想着自己仙法有限,从南边的景盐山去北边的狐山,她无法独自度过无边无涯的中海,必得路过忘川河畔。 想起自己在忘川河飘荡许久,河水冰冷刺骨,她便忍不住打寒颤。 “不去狐山了,反正诸怀还在人鱼国呢?听闻天地四大泽其中的三大泽都在这天地南边!我等去看看!”,容初摸了摸从怀里探出头来的白眉,笑着道。 白眉点了点头,“似乎是的!” 天地四大泽,北方的北泽,食盘山下的食泽,南山下的大泽,浪水尽头的浪水泽。 “传闻南山下的大泽是四大泽中最大的!不如就去看看它?”,容初笑了笑又道。 白眉点了点头。 一人一狐,便从景盐山转道往西边去。行了百里远,便见前方有一座山,山上光芒万丈。 “那是什么?”,白眉从容初怀里挤出他的爪子,指着那处山头的闪闪发光问道,眼里满是兴奋。 容初也好奇的看向那处,如今日光偏西,天上霞光漫漫,印在天地四方光彩灿烂。 而那处山头却与别处不同,它只是单纯的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走,去看看!”,容初笑着道,随即加快了法术,直奔那处去。 星辰山上,妖使蜀石正百无聊赖的躺在一处向西的玉石上,欣赏这漫天的霞光,还哼着曲不成曲的小调。 “好像有生灵!”,白眉耳朵竖着听到随风传来的小调。 “像是在歌吟!”,但看着这山上除了玉石,别无他物。白眉不禁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难不成是他幻听了? “哇!”,容初看着这山上的玉石,惊奇的道:“原是这玉石发出的光芒啊!”。 白眉也看着遍地的玉石,忍不住惊叹。 “只是不知比你头上的芙蓉玉是否要贵重的多呢?” 容初摇了摇头,“比不上!”。 白眉看向她,见她一脸笃定的模样,笑着道。 “这芙蓉玉不过是在食泽得天地精华的玉石,受北部食盘山和西边的景盐山遮挡,一日夜里受的精华并不多!” “而这山上的玉石,可是比你那芙蓉玉要得天独厚的多!露天而生,一日夜得的精华怕是比你那芙蓉玉要多的多!如何不比你那芙蓉玉贵重?” 容初听着白眉用灵识说了一大堆,笑着道:“这芙蓉玉是从良送于我的,是有情谊的。这漫山的玉石,只是玉石!别无他意!如何能比得上?”。 白眉点了点头,带着几分调笑道:“是,是,是,这芙蓉玉啊,是有情谊!这漫山的玉石自是比不上的!”。 容初不理会白眉的调笑,自顾自的踩着地上的玉石,看着一块块泛着金光的玉石,忍不住伸手去拾起了一块。 “你要做什么?”,白眉见她伸手去捡,忙问道。 “我打算也送从良一支玉簪!”,容初看着手上那块玉石,见它模样正好。 “不得了了!”,白眉冷不住道,言语里满是调笑。 “礼尚往来!”,容初拍了拍白眉的脑袋,笑着道。 “谁,谁在哪!”,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容初和白眉。 蜀石一袭黑衣立在不远处的玉石上,黑发如墨,高冠于顶。他逆光而立,看不清容貌,只见他身形魁梧。 “不好意思,这位仙使,我等只是路过此处!”,容初听着蜀石中气十足的声音,想来,他是这山上的守护者。 蜀石看向容初和白眉,见着容初娇俏的脸,不知是被夕阳晒的,亦或是被他吓着了,通红通红的。 着一袭麻布衣裙,青丝半挽,发间簪着一支玉簪。容貌秀丽,身形娇小。 见着他,忙抱紧怀里的一只白狐,神色带着几分慌张。她怀里的白狐倒是瞪着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哦,原是路过的!”,蜀石见自己方才大声说话,吓着了容初,忙放缓了语调,放轻了声音。 容初听着蜀石渐趋和缓的声音,也放下了方才的紧张,带着几分探究的问道。 “敢问仙友,这是何处?” 蜀石见着容初对他放松了警惕,笑了笑道:“这里是星神的星辰山!”。 随即,又笑着道:“我不是仙使,是驻守星辰山的妖使蜀石!”。 容初见着蜀石似乎是个好相与的,点了点头,笑着道:“我是狐山阿容,方才去食盘山食神那做客,本想着早些回狐山,但听闻这南边的大泽,物产富饶,景色甚美,便贪恋着去玩耍一番。” “路过这星辰山,见着玉石光芒万丈,便好奇来瞧上一瞧!阿容不是有意打扰妖使的,还望妖使见谅!” 蜀石听着容初的一番话,见她面色温和,笑着道:“不妨事的!”。 随即又带着几分骄傲道:“不过,你当真是有眼光,这星辰山上玉石的光芒虽及不上西边日神的常阳山,但也是这天地间数一数二的!”。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好奇又问道:“妖使去过西边日神的常阳山?可否与阿容说一说,阿容年幼愚笨,未曾去过!”。 蜀石见着容初相貌极好,脾气又温柔,笑着点了点头,“你且过来坐坐,我细细与你说!”。 容初点了点头,抬步走到蜀石身边,又规矩的作了揖,便坐了下来。 这才看清蜀石的样貌,说不上清秀,但却是一副健壮的模样。高挺的鼻梁两侧是大大的眼睛,如两汪泉水,深邃幽幽。厚厚的嘴唇上泛着麦色的光,此刻正紧闭着。 见着容初坐下,蜀石便开始讲起来常阳山上的玉石。 “咱这星辰山的玉石名琥珀,不比常阳山的玉石金贵,常阳山多是黄玉、白玉!要珍贵稀奇的多!”,蜀石见容初兴趣满满,耐心的解释道。 “琥珀?” “是,这琥珀是受天地日月精华锤炼的,因而这琥珀上啊,有许多的裂纹,这是日积月累下来的日月光辉!”,蜀石随手捡起一块琥珀,指着上面的裂纹,解释道。 容初点了点头。 “我见你发间的玉簪是食泽的芙蓉玉!”,蜀石看向容初,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 “你方才说你去食神那做客?你与食神关系很好呀!”,蜀石笑了笑,打趣道。 “是有些情谊!”,容初笑了笑。 “这食神向来冷心冷情,能送你食泽独有的芙蓉玉,可见对你的情谊不浅啊!”,蜀石又道。 容初笑了笑。 “我瞧着你年岁还小,却也是位居仙品,你若非是狐山的山主?只是不知你是新晋的仙使,还是狐族的大祭司呀?”,蜀石看着容初,见她周身气运绵长深厚,带着几分惊讶问道。 “是新晋的仙使!”,容初笑了笑,掩盖住心底因着说谎而泛起的一丝紧张和不自在。 “难怪了!”,蜀石点了点头。 “大祭司一般都少出山门,我见你还能来这相隔十几万里远的食盘山,想来不是大祭司了!” 容初点了点头。 “我只是新晋的仙使,受了食神指点,修了仙品,如今便是来着食盘山谢食神的!” “诶!这白狐是狐山那个白狐一族嘛?”,蜀石看着趴在容初怀里昏昏欲睡的白眉,又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笑着道:“是,他是我的弟弟!”。 蜀石看着容初无害的模样,见她不像是说谎,点了点头,信了。 “如今天色不早了,蜀石妖使,我等还去大泽,便先走了!”,容初看了看天色,又看着还想拉着她盘问的蜀石,忙笑着道。 蜀石吞下嘴里还要问的话,笑着点了点头。但看着准备离开的容初,忙喊住了她,“阿容仙使!”。 容初正打算施展法术,听着身后蜀石喊她,忙收了仙法,转身看向他。 “你我今日相识一番,不知何日再相见,这琥珀送于你!权当留作纪念吧!”,蜀石带着几分羞涩道。 容初见着蜀石,他麦色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心下一惊,但又不好抚了他的意,抑制心底的不自在,笑着接了过去。 “谢谢你,蜀石!再会!” 话落,容初便施展法术往西边去。 蜀石立在玉石上,看着远去的容初,久久不回神。 白眉窝在容初怀里,“哼唧”了好几声,“你看看,去一趟星辰山,又惹了一生灵!”。 容初无奈的笑了笑,她也不曾想到啊,不过闲聊半个时,蜀石怎的就看上了自己呢? 容初带着白眉出了星辰山便沿着一条西北向的河流而去。 行了百里,便见那河流注入一片沼泽。 暮色沉沉,这沼泽看不清有多辽阔。只是偶尔传来阵阵的鸟鸣声,或远或近、或大或小。 “这是大泽还是浪水泽?”,容初立在那河流入泽口,看着白眉问道。 白眉摇了摇头,“我都未曾出过雪山,怎会知晓?”。 容初看了看暮色沉沉的天际,如今月神还未起身,看不清这沼泽的面貌。 “不过!”,白眉斟酌着开口道。 “不过什么?”,容初忙问道。 “我曾听闻雪老说,大泽里有许多的鸟类!方才我等听见鸟鸣,你说会不会这就是大泽?”,白眉猜测道。 “嗯!有可能!”,容初点了点头。 “如今天色太暗了,我等要去何处安歇啊!”,白眉看着黑乎乎的天空,带着几分疲倦问道。 “你听,那东北边是不是有鸣叫声?”,容初侧耳听着一声声的鸟鸣声,带着几分兴奋道。 “看来,这里便是大泽了!” 白眉听着容初的话,见她完全不理会自己方才说的下榻之事,哼唧了一声道:“如今天色不算太晚,如若再不找个安全的地方歇息,一会儿若遇到出来觅食的生灵,我等躲也躲不开的!”。 “去那里!”,容初笑了笑,指着方才传来阵阵鸟鸣声的东北方道。 白眉带着几分不情愿,点了点头。 容初又抱起白眉,往东北行了六十里,落在一处山头。方才的鸟鸣声已经歇了,偶有几声鸟鸣,也是从别处山头传来。 “那有东西!”,白眉看向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似有一大鸟,又似一人形。 “方才应该是它吧!” 容初抱紧了白眉,又施展法术,往那处去。 “你是谁?” 方才容初见着的那个落坐在枝头的女子,见到容初和白眉前来,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不善和疏离。 “这位仙使,我等夜行至此,想着寻一处安歇,不想扰着您了!”,容初带着几分紧张,看向那女子,语气温柔道。 那女子听着容初的话,冷哼了一声,随即冷着声音道:“这梓青山危险的很,你等还是速速离开吧!免得惹了灾祸!”。 容初抱着白眉走近了些,方才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虽化成人形,却背后还长着一对大翅。容貌美艳,却神色冷淡。 与容初说话间,眼睛却不忘警惕的看向四周。 突然,那女子,扑闪着翅膀,离开那树枝,俯冲着往山下而去。 容初见着她离开,忙看向她去的地方。只听见一声撕裂的鸣叫,随即一黑乎乎的大鸟从那处俯冲而起,大爪子上似乎抓着一只小鸟。 “快走!”,那女子突然大声道。 随即,那山下一阵鸟鸣响起,数百只鸟向四处逃窜。 那大鸟扑闪着翅膀飞出了梓青山,却又不过片刻,又飞了回来。 “伊能,你别太过分了!”,那女子突然愤怒的看向那大鸟,大声喊道。 “青耕!你就从了我吧!你若从了我,我保证不再欺负你!也不欺负这梓青山的鸟类!”,那大鸟听着女子愤怒的声音,大笑道。语气尽是轻浮和狂妄。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青耕就是死了,也不会嫁与你!”,青耕大声道,语气满含着愤怒,还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容初听着青耕和伊能的话,也知晓事情的大概,她看着怀里的白眉,“你且去一旁躲一躲!我要去帮帮那个青耕!”。 白眉看着容初,眼里有些担忧,但还是点了点头,躲到一旁的树后面。 容初看着绕着梓青山徘徊的伊能,找准时机,朝他施展火术,将他困在火中。 “你是谁?莫要多管闲事!”,伊能看着用灵火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容初,大声质问道。 “天地律法!两情相悦即成对,你却以强欺弱,逼迫其他生灵与你成婚!你这样的生灵,留在这天地有何用?”,容初冷着声音看向在火中挣扎的伊能道。 “你!”,伊能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青耕也从山下飞身来到梓青山顶,见着容初用火困住伊能,要将他炼化的模样。 “伊能,你也有今日!”,青耕大笑道,一改方才的冷淡,看着容初道:“方才青耕不识仙友,多有冒犯,还望仙友莫怪!”。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我叫阿容!路遇不平,当出手相助!”。 “我叫青耕!”,青耕笑着看向容初道。 见着在火中挣扎着虚弱下来的伊能,青耕带着几分担忧道:“这伊能是凤皇一族的远亲,你若将他烧死了,怕是要惹上凤皇一族呢?”。 容初笑了笑,“你放心,不会真将他烧起,只不过是将他的法术烧没了!”。 青耕松了口气,笑着点了点头。 眼见着伊能虚弱下来,容初才收了火术,看着虚弱的趴在地上的伊能,她又施展仙咒道:“万物有灵,我以慈悲为怀,今日只是烧了你的法术,且留着你的灵识!你若诚心悔改,还能修行法术,你若不改,继续作恶,便再无可能成仙成妖!”。 青耕瞪着眼看着容初,见她居然能对着伊能施咒,心下大为震惊。 “你!你是巫咸国的?” 容初摇了摇头,“我是狐山的!”。 “你怎会巫咸国的巫术?”,青耕一脸震惊的看着容初,眼里隐忍着愤怒。 “这不是巫术,这是仙咒!”,容初摇了摇头。她没见过巫咸国的巫术,不知是否和她与生俱来的仙咒有区别。 “仙咒?”,青耕带着几分不相信问道。 “不信你看!”,容初念起咒语,化身成青耕的模样。 青耕看着面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初,大为震惊。 “这便是仙咒!可幻化万物,可行万物术法!”,容初笑了笑,朝着一处空地,将方才青耕施展的金术演示了一遍。 青耕看着容初施展自己的法术,更是一脸震惊。 “我方才只是施展了仙咒,用来限制伊能的法术修行,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容初化回本来模样,带着几分无辜道。 青耕看着面前的容初,见她一身麻布衣裙,裹着瘦小的身子,容貌清秀。想来巫咸国的生灵都是奇丑无比的,容初虽瘦小,五官却是端正貌美的。 “是我误会你了!”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但想着方才青耕看着自己施展仙咒,误以为是巫术时,那愤怒的样子,又问道:“为何你方才提起巫咸国时,满眼愤怒?”。 “你看看我!”,青耕转过身,让容初看向她的身后。 “我本是大泽西方灵霄山鸾鸟一族的公主,生的貌美!却在早年去灵霄山南侧的苍梧山玩耍时,遇到了巫咸国的孟鸟,被他施了巫术,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话落,青耕便伤心的落下了泪。 “我害怕让我的族人蒙羞,便独自离了灵霄山来了这梓青山!苦苦修行,却终究没办法解除这巫术!” 容初看着伤心的落泪的青耕,安慰道:“也许我能用仙咒帮你解了这巫术!”。 “真的?”,青耕突然看着容初,眼里满是期盼。 容初对上青耕期盼的眼神,带着几分局促道:“我试试!我也不知我的仙咒能不能解孟鸟的巫术!”。 “好!”,青耕点了点头,“若能解,那便是我的福气,若不能解,也是我的劫数,左右怪不得你!”。 容初点了点头。 青耕看着虚弱的躺在地上,似乎要睡着了的伊能,带着几分担忧道:“我先把他送回北边的伊山,免的他脏了我的地方!”。 容初点了点头。 青耕便捡起地上的伊能,施展法术,将他送去伊山。 白眉见着伊能被青耕送去伊山,才缓缓从树后面探出脑袋,见着容初一人坐在地上,忙跑了过去。 “你何必管这事?我等只是来大泽玩耍的!” 容初敲了敲白眉的脑袋,笑着道:“我若有能力,却不帮这些弱小的生灵,那我修行又是为何呢?”。 “阿容!你修行是为了弱小的生灵?”,白眉仰着头,看着容初问道。 “是啊!”,容初笑了笑。 “我还未成灵时,曾在忘川河飘荡,见过许多以大欺小、以强欺弱的事,我也曾被别的生灵欺负。那种无助感,让我如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阿容!你以前是不是过的很辛苦!”,白眉将爪子搭在容初的手上,将他身上的温暖传递给容初。 容初摸了摸白眉的头,笑着摇了摇头,“再辛苦,我也是过去了!往后啊!我要好好修习仙法,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那些弱小的生灵!”。 “阿容!你真伟大!”,白眉笑着道。 “我修习是为着有一日能出了雪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容初笑了笑,“你如今跟着我,不也算是看了外面的世界嘛?”。 白眉点了点头,“我也不曾想,会遇到你,然后出了雪山!”。 正说着,青耕突然着急忙慌的从伊山而来,还未落下身子,便朝容初道:“快,跟我走!”。 “怎么了?”,容初看着慌乱的青耕,忙抱起白眉,施展法术跟着她。 “我方才去伊山,碰见了火神烨修,他正领着毕方鸟一族,攻打伊山!”,青耕带着容初往南去,沿着方才容初来时的那条河流往东南去。 “这南水是星神辰生的地盘!火神烨修他不敢来的!今夜我们先在此处安歇!待明日再看看情况!”,青耕寻了一处背风的高地,看着容初道。 “好!” “为何,这火神要去攻打伊山?”,容初忍不住问道。 “谁知道啊!”,青耕摇了摇头。 “火神烨修近万年来越发好战!不日前还听闻他领着红狐一族去攻打人鱼国!” 容初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烨修不日前领着红狐一族去打人鱼国,而且还败了。如今不过两三日,他又来打伊山。 “那伊能怎么办?”,容初突然想起失去法术的伊能,忙问道。 “你放心!我将伊能送去了西北方的丹穴山!丹穴山是凤皇一族的地盘,那里安全的很!”,青耕道。 “伊山与梓青山相连,不过十里,你以为我怎么会去这么久!” 容初点了点头,松了口气。看着疲倦不堪的青耕,“你先休息一下,待你休息好了我再帮你试着解巫术!”。 “不必休息了,你若是不累,现在就帮我吧!如今大泽局势不稳,火神烨修已经攻打伊山了,相信左右不过明日便会打来梓青山!”,青耕摇了摇头,看着容初道。 “好!” 容初盘腿坐在青耕对面,施展法术去探测青耕身体里的灵识,见她的灵识有一部分被封印了,想来巫术的症结便出在此处。 “你也发现了,我背部的灵识是隔绝的!”,青耕感受到容初的灵识久久停留在她的背部,开口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想来巫咸国的巫术便是用术法将生灵的灵识隔绝,气运不通,要么无法修行,要么如你这般,只能修行一部分!”。 青耕点了点头,“你年纪尚小,却是经历过事情的!”。 容初笑了笑,“我识得人鱼国的祭司,听闻巫咸国嫉妒人鱼国的美貌,便对人鱼国的生灵下了巫术,让人鱼国的生灵再也无法修行!”。 青耕一说到巫咸国,脸上立刻满是愤怒,冷声道:“是!不仅是人鱼国,连我鸾鸟一族,还有凤皇一族的很多生灵也被巫咸国的生灵下了巫术!”。 “这巫咸国的生灵怎会如此不堪?善妒狭隘!”,容初一边施展法术,慢慢的疏通青耕背部受阻的地方,一边疑惑的问道。 “传闻这巫咸国本是神族,能上达天命,下传神旨!却因着早年会错了天意,传错了神旨,被天惩罚。容貌变得丑陋不堪!”,青耕道。 “原是这样!那也是巫咸国自己的过错,为何要牵连他族呢?”,容初带着几分愤愤不平道。 “这便是巫咸国最讨厌的地方!自己犯错受罚,却要累及其他!”,青耕又道。 “我感觉,我背部的灵识能游走了!” 容初点了点头,“快了!你且再等等!还有一处!”。 “好!” 第十二章 毕方比翼 容初帮着青耕顺通了她背部的灵识,已到子时。 月神宓婵早已起身,在熏池边的柳树下荡秋千。映在天空中甚是皎洁如画,还带着丝丝缕缕的清风。 南水岸边有生灵在浅浅低语,容初看着早已趴在脚边,沉睡着的白眉。疲倦的笑了笑,也靠在了一旁。 青耕看着容初,心下满是畅快,她背部的灵识疏通了,不日她便能收起背上的双翅,变回原来的模样。 “阿容!谢谢你!”,青耕看着躺下便睡着了的容初,笑了笑道。 容初在睡梦中“哼唧”一声,便翻了个身,将白眉抱进怀里。 “阿容!阿容!” 容初被一阵阵的呼喊声喊醒,看着面前一脸紧张的青耕。 容初带着几分迷离,“怎么了?”。 青耕看着容初,着急道:“方才梓青山传信来,火神带着毕方一族攻打到了伊山南,不过一两个时辰便要攻打到梓青山了!”。 “你别急!”,容初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月色,四下寂静无声。 “毕方鸟一族有何特点?” 青耕道:“毕方鸟一足双翅,擅用火术,脾气火爆!” 容初听着青耕的话,陷入沉思。她不曾见过毕方鸟一族,但听闻毕方鸟与比翼鸟本是同宗同族,却因着些旧事成了宿敌。 “比翼鸟一族住在何处?你可知晓?” “在南山南的比翼丘!”,青耕带着几分疑惑道。 “你问比翼鸟一族做什么?如今打来的是毕方鸟一族!” 容初突然笑着点了点头,“走!去比翼丘!”。 “阿容!”,青耕看着将白眉抱进怀,准备施展法术的容初,忙着急的问道:“如今我梓青山都要被打了,去比翼丘做什么?”。 “去找帮手!”,容初笑了笑道。 “帮手?”,青耕一脸疑惑。 “我与比翼一族素来没什么交情,它们未必会帮我的!我等去了也是无用的!” “有用!快走吧!”,容初又笑了笑道。 青耕依旧满是怀疑,但看着容初胸有成竹的样子,闪动翅膀跟着往比翼丘去。 比翼山上,容初抱着白眉,青耕立在一旁,看着山下寂静无声的比翼丘。 “阿容!我们不是去请比翼一族帮忙嘛?为何不下去?”,青耕看着盯着比翼丘下的比翼一族许久不动的容初,忍不住问道。 “你瞧!比翼丘北靠近南山那里是不是有许多木生灵!”,容初指着南山南,比翼丘北的一处树林,笑了笑问道。 “是!那又如何?”青耕一脸焦虑,看着容初道。 “你抱着白眉,悄悄的去那里!”,容初笑了笑道。 随即又摸了摸白眉的头,“别睡了!到你展示术法的时候了!”。 白眉一听,瞬间清醒,看着容初,眼里满是兴奋。 容初见他如此,笑着将他递给青耕,“你等去到那里后,白眉你用火术将那处的树林烧起来!切记,不得伤害那里的木生灵!”。 白眉点了点头。 青耕听着一脸为难,摇了摇头道:“你这是让我与比翼鸟一族为敌啊?”。 “不是你!”,容初摇了摇头。随即对着青耕施展仙咒,将她化成毕方鸟模样。 “这!”,青耕看着自己的模样,神色为难道:“这样不好吧!”。 容初笑了笑,“毕方鸟一族和比翼鸟一族本就是宿敌,如今我等这样做,不过是冒充毕方鸟模样!做着它们常做的事情!”。 青耕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等放了火,停留片刻,让比翼鸟一族看见你等,然后再往梓青山去!”,容初道。 “好!”,青耕点了点头,抱着白眉往南山南去。 容初见着青耕离开,又看向比翼丘。比翼鸟一族群居在比翼丘的一些石崖下和草丛里。 容初施展法术,绕着比翼丘走了一圈。感受到比翼丘内有凉风习习,不禁笑了起来。 突然,比翼丘北传来一阵骚动。容初看着渐起的火光。笑了笑,施展仙咒,化身成一只毕方鸟,很是高傲的盘旋在比翼丘上空。 见着火光越来越大,容初便朝着方才观察到的风口,也烧了一把火。又朝着比翼鸟一族群居之处,放了好几把火。 一瞬间比翼鸟一族居住的比翼丘火光四起。 比翼鸟一族的首领,蛮蛮和荒荒,也在睡梦中惊醒,听着侍从来报,忙起身,看着盘旋在空中的毕方鸟容初,心下满是愤怒。 容初看着蛮蛮和荒荒对自己施展水术,忙施展法术避开,随即,还施展火术,与之对抗。 一时间,双方打的热火朝天。 容初看着比翼丘北的青耕被比翼鸟一族追赶着往梓青山去,忍不住笑了笑,随即也假装被蛮蛮和荒荒的水术打伤,负伤而逃。 蛮蛮和荒荒看着被击中的毕方鸟容初,见她往北而去,忙施展法术,追赶着去。 容初看着紧跟身后的蛮蛮和荒荒,以及跟在它们身后的比翼鸟一族,心下很是满意。 一路往北,来到了梓青山。 梓青山上,火神烨修正领着毕方鸟一族攻打山上的生灵。看着毫无抵抗之力的生灵,烨修狂妄的大笑着。 毕方鸟一族也红着眼,四下杀害来不及逃窜的生灵。 容初见着这场景,心下满是愤怒,看着紧跟而来的比翼一族,容初念起仙咒,化身回原来的模样,躲在了一旁。 随即,又用仙法自虚无中幻化出一只比翼鸟,跑到了火神烨修跟前。 火神烨修看着在面前挑衅模样的比翼鸟,施展火术将它困住,还大笑道:“真是不自量力!”。 蛮蛮和荒荒,看着火神烨修伤害自己的族人,瞬间红了眼,与火神烨修打了起来。 突然而来的比翼鸟一族,瞬间让毕方鸟一族有些无措。看着越来越多的比翼鸟,毕方鸟不禁有些慌了。 毕方鸟首领赤火,看着被蛮蛮和荒荒纠缠着的火神烨修。又看着被比翼鸟纠缠着的自己的族人,心下也有些慌乱。 “撤!”,赤火一声令下,毕方鸟一族火速挣脱了比翼鸟一族,往南山南的毕方谷去。 “休要让它们逃了!”,蛮蛮和荒荒将烨修困住,又朝比翼鸟一族道。 瞬间成千上万的比翼鸟追着毕方鸟而去。 瞬间,梓青山静了下来。 容初躲在一旁,看着火神烨修似要挣脱蛮蛮和荒荒的水术,忙暗中施展法术帮它们。 只是它的法术一靠近,蛮蛮和荒荒便发现了她。但见着她并没有帮火神烨修,便默许了。 火神烨修看着多出来的一道术光,也发现了躲在一旁的容初,看着她的模样,烨修忍不住大喊道:“你个小霸王!怎么哪里都有你!”。 容初傲娇的笑了笑,从一旁走了出来,“火神!好久不见啊!”。 “不对!两三日前,我们在人鱼国见过!”,容初带着几分挑衅,笑着道。 “你!”,火神烨修感受到这水术似乎要将自己淹没,忙施展脱身法术。 容初看着火神奋力挣脱的模样,不禁加大了术法。 蛮蛮和荒荒看着笼罩在容初身上紫色的术光,对看了一眼,心里满是震惊。 火神烨修也看着渐渐浓厚的紫色术光,心下暗叹不好,忙加大法术,挣脱了开来。 看着脱身的火神烨修,容初刚想去追,蛮蛮和荒荒便拦住她道:“你是容初?”。 容初看着蛮蛮和荒荒,两人都着了一袭青衫,蛮蛮半挽着流云髻,荒荒则冠发于顶。容貌秀丽,气质清俊。 “我是阿容!”,容初笑了笑道。 “不知两位仙友是?” 蛮蛮和荒荒听着容初的话,蛮蛮笑了笑道:“我等是比翼鸟一族的首领,妖使蛮蛮和荒荒”。 容初点了点头。 躲在一旁的青耕抱着白眉走了过来,白眉见着容初,忙跳上她的怀里,蹭了蹭她的脸。 “今日梓青山遭此灾祸!青耕谢各位仙友出手相救!”,青耕朝蛮蛮和荒荒以及容初作揖道。 容初笑了笑。 蛮蛮和荒荒对看了一眼,也笑着道:“原是误打误撞的!这毕方鸟一族可恶,居然在我等比翼丘放火!”。 听着蛮蛮的话,青耕忍不住看向容初,容初心虚的道:“我也是呢?原是来这大泽玩耍的,碰巧看到火神烨修伤害这梓青山的生灵!”。 青耕听着容初的话,嘴角抽了抽,倒未戳破她的谎话。 蛮蛮和荒荒看着南山西边的毕方谷,传来一阵阵鸟鸣声,忙告别了容初和青耕,往毕方谷去。 “阿容!”,青耕看着离开的蛮蛮和荒荒,心有不忍道:“我等这么做,到底是理亏了的!”。 容初摇了摇头,“这算是借刀杀人!”。 “今日我等并未伤害比翼鸟一族,只是放了一把火!” 青耕点了点头,白眉的火放的很是稳重,有火却未烧着生灵。 “累了一夜了!好困啊!”,容初松了口气,看着满目疮痍的梓青山,摇了摇头。 “我等还是去南水歇上一歇吧!”,话落,容初便抱着白眉又往东南的南水而去。 青耕看着离开的容初,想着方才蛮蛮和荒荒喊她“容初”,心下多了几分深思。 蛮蛮和荒荒告别了容初,便一路往西来到了毕方谷,见着与毕方鸟一族纠缠的族人,忙加入了战斗。 直到天明时分,看着伤亡惨重的族人,蛮蛮和荒荒才下令撤退。 毕方鸟一族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比翼鸟一族这么一打,又要休养好几个月了。 赤火看着毁坏的毕方谷,心下满是后悔,早知道就不跟火神烨修去打梓青山了。惹上了比翼鸟一族,搞得自己很是狼狈。 “首领,我们与羽国的屏障方才被破了!”,一侍从着急忙慌的冲到赤火面前,面露紧张道。 “什么?”,赤火一听,心下满是紧张和恐惧。 “羽国可有什么动静?” 那侍从摇了摇头,“还未有动静!”。 他话刚落,赤火刚松了口气。 突然一道声音又响起来了,“不好了,羽国打过来了!”。 赤火愤怒的将方才的侍从打落在地上,大声道:“不是说,没有动静嘛?如今都打来了!”。 赤火着急看向东边,举着火把快速走来的羽国生灵。 “区区人鬼小国,还想打我妖族!” “传我令,所有年轻的毕方鸟,全部应战!” 赤火话落,四下散开的毕方鸟,忙集合在了一起,看着渐渐靠近的羽国生灵,赤火邪魅一笑,“杀!”。 一时间毕方谷又是厮杀声一片,直到月神沐浴后睡下,也未曾停歇。 蛮蛮和荒荒化身成人形立在比翼山,看着西边打斗纠缠的毕方鸟一族和羽国生灵,忍不住笑了起来。 “毕方鸟一族不是一直以来,自诩自己与羽国关系好嘛?如今这是相爱相杀呀!” 荒荒听着蛮蛮的话,也笑了起来,“毕方鸟一族这般爱挑起事端,如何能让精明的羽国生灵信服?”。 “今日,那小娃娃,我怎么看都像是那个养在水神沧泊身边的容初!”,蛮蛮突然收回视线,看着荒荒道。 “不会吧!”,荒荒摇了摇头,“你我都知晓,水神沧泊有多要紧那娃娃,怎么可能让她独自来大泽?”。 “可是,你方才也看见了她的术光,是紫色的!”,蛮蛮又道。 “其实,我等也并未见过容初那娃娃,是否真的是紫色的术光,只不过也是传闻,传闻说她的术光为紫色!”,荒荒摇了摇头道。 “但你看,方才火神烨修也说她是小霸王!我觉得她应该是忘川河畔的那个娃娃!”,蛮蛮带着几分肯定道。 “那,我等可要知会水神沧泊一声?”,荒荒问道。 “你知道的,水神这人不好相与,我等还是告诉他吧!万一这娃娃要是在这出了事,我等还不是要被水神记上仇啊!”,蛮蛮道,眼里带着几分担忧。 “你说的不错,我等赶紧去一趟忘川河吧!”,荒荒点了点头道。 随即,蛮蛮和荒荒便化身为比翼鸟往忘川河去。 沧泊自晓得容初去了狐山,便一路往北而去。只是他行了一日夜也不见容初的身影,暗想着容初不过先行一刻钟,怎么会走的如此之快。 他到狐山,天已经全黑了。 看着黑沉沉的狐山,静悄悄的。他暗中施展灵识去探知,却全无半点容初的气息。 突然,他感受到狐山北的一处山洞,有残留一丝气息,像是容初的。他便施展法术,一路寻了去。 见着那处山洞,洞外一株碧火树,碧火花开艳丽,如一团火。 沧泊走了上前,看着那株碧火树,腰间的青玉佩突然泛起幽幽寒光,他突然大为震惊。 “原来!原来!是错了!”,沧泊突然如被针扎了一般,心底泛起一阵阵疼痛和无力。 他一直以为,青玉佩震动是感受到容初的气息。原来是他错了,青玉佩震动只能说明容初遇到了危险。 当年面对沉山殿后的樟树,青玉佩便是震动的,想来是青玉佩感受到了容初气运被樟树妖吸纳了的危险才会如此。 如今看着青玉佩的幽幽光芒,才是青玉佩真的感受到了容初的气运。 沧泊抬步走进洞内,却见洞内寂静无声。“阿容!” 他便黑暗的洞中喊道,却没有一丝气息波动,也没有容初的回应。 他着急的施展法术,将洞内照亮,入眼只是一丛荆棘。他看向荆棘,见着上面有血迹。 他带着几分紧张,走了过去,血迹已经干了,但腰间的青玉佩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是阿容的!沧泊伸手去摸了摸那干枯的血迹,心中带着几分担忧。 “阿容!阿容!” 沧泊一声声的喊着,但却无声音回应他。他突然瘫坐在地上,心里满目苍痍。 “阿容!你在何处啊!” 沧泊小声呢喃道,心下满是凄凉。昨日与从良说起他知晓那樟树妖不是容初是一个月前。其实,他真正知晓,不过是在景盐山,喝了那壶酸甜味的果汁。 他骗了从良,却终究骗不了自己。 “水神!” 突然一道声音自虚无中传来,那声音像是迟暮之年的生灵。 “谁?谁在说话?”,沧泊听着声音,辨别了一番,看着虚无问道。 “我!”,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沧泊看向一旁的石壁,似有一张老人的脸。“你是何物?” 石老捋了捋胡须,笑着道:“我是这洞中的生灵!石老!”。 沧泊看着石老,见他虽有人形模样,却似乎困在了这石壁上。 石老看着沧泊眼里的探究,笑了笑道:“我本是修行了法术的仙使,早化成了人形,却因百年前火神烨修攻打狐山时,不受他命,被封印在了这石壁上!”。 沧泊点了点头。 “还请水神能救救我,将我从这石壁上放下来!”,石老看着面色沉静的沧泊,想着传闻水神沧泊冷漠薄凉,如今看来是真的。 他也是方才见沧泊带着几分悲凉情绪,误以为他是有仁爱情谊的,才敢贸然请求他。 “本神为何要帮你?”,沧泊冷着声音道,眼里满是疏离。 石老对上满眼冷漠的沧泊,带着几分为难和懊悔,早知道他就不开这口了。 “也许,我能告诉水神,这洞里发生过的事!”,石老斟酌着开口道,他心里还是存着几分侥幸和试探,希望沧泊能帮他解除封印。 “你且说说!”,沧泊面色平静道。 石老见沧泊有相助的苗头,心下一喜,忙娓娓道来,将这些时日,洞里发生的事情,悉数讲与沧泊听。 沧泊听完石老的话,看着困在石壁上的石老,随即施展法术,将他从石壁上解救了下来。 “多些水神!”,石老立在地上,笑着道。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又冷着声道:“今日你说的话,本神不希望在别处听见!”。 石老点了点头。 见着沧泊离开,石老忙盘膝而坐,暗中运转自己的气运,被困了几百年,他身上的灵识受阻,让他的容貌也苍老了。 沧泊出了山洞,想着方才石老的话,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从良没有骗他,容初真的不记得往事了。 他又想起方才石老提及容初的发间有一木簪,据石老的描述显然是万年前他送给容初的海棠开。 早先见着樟树妖,他还惊奇为何海棠开不在她身上,原来,海棠开一直都在容初的。 狐山北已有了动静,有些早起的红狐正在打闹,天色也逐渐亮了起来。沧泊看着发白的天空,想着容初并没有来这狐山。 “水神!”,育沛风尘仆仆的立在山头,看着立在一处山洞外的沧泊,一扫眼间的疲倦,笑着道。 “比翼鸟一族的首领方才来了忘川河,说容初她在大泽!” “此话当真?”,沧泊看着育沛问道。 育沛点了点头。 沧泊望着天空,突然大笑了起来。随即,看向育沛道:“你看顾好忘川河!”。 育沛点了点头。 “还有,把那樟树妖,给本神困在沉山!”,沧泊突然冷着声道。 育沛点了点头。 看着离开的沧泊,育沛眼里闪过几分算计。 沉山殿,樟树妖容初正无聊的躺在床上,拨动着床上挂着的花穗。 “育沛!你来做什么?我不想见到你!快滚!”,感觉到殿外气运波动,樟树妖侧头看向殿外。 只见育沛一袭青衫立在殿外,神色平静。 育沛看着一脸娇蛮的樟树妖容初,突然施展法术朝她打去。 “你!育沛,你做什么?”,樟树妖容初看着用水术将自己困住的育沛大喊道。 “你不怕沧泊罚你嘛?” 育沛看着面前的樟树妖,突然笑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水神为何要罚我?”。 “你!”,樟树妖容初看着育沛,气愤的涨红了脸。 “沧泊疼惜我,你若欺负我,仔细他收拾你!” “你一个樟树妖,得水神眷顾守护万年,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育沛嗤之以鼻道。 “你!我是妖使容初,不是樟树妖!”,樟树妖容初大喊道。 “你不过是一个偷了容初气运的樟树妖,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说自己是妖使容初!”,育沛带着几分邪魅的笑意道。 “容初是嚣张跋扈,却从不对身边的人动手,而你呢?这几个月来,不是打我就是罚瑶人柴!” 樟树妖见着育沛显然是知晓自己的身份,也不再掩饰,笑着道:“那又如何,她已经死了!她被我吸纳了法术,变成了沙粒,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是嘛?”,育沛笑了笑,坐在一旁的桌前。 “你以为你吸纳了她的木术,她便死了吗?她能修行五术,又何惧少了这木术?” “她如今啊!早已修了仙品,在天地游历呢?” “你骗人!”,樟树妖突然带着几分歇斯底里道,“明明我亲眼见她没了气息,也没了灵识的!”。 育沛笑了笑,不理会樟树妖,只道:“水神有令,即日起你不得出沉山!”。 “不会的!沧泊不会这么对我的!”,樟树妖摇了摇头,一脸不可思议。 “他送我古樟木簪时说过的,要宠着我,到天荒地老的!” 育沛听着她的话,看向她发间别着的木簪,笑了笑,“你知道吗?水神曾经也送了容初一支木簪,簪身用的是浮山南崖的古海棠木,上面雕刻的海棠花纹是用的忘川河底的千金石研磨成粉描画的!”。 “你这发间的木簪,不过是用的沉山顶的古樟木,也没有雕刻花纹!哦,最重要的是,容初的那支海棠开,与水神的海棠落是一对的!” 樟树妖听着育沛的话,一看不可置信,“不会的!你骗人!我要见沧泊!”。 “水神走了,他去找真正的容初了!”,育沛看着歇斯底里的樟树妖,心情极其愉悦道。 话落,育沛便起身出了沉山殿,不在理会殿内樟树妖歇斯底里的喊叫。 这万年来,水神沧泊被这樟树妖蒙骗,不曾发现她不是容初。但育沛在见着鬼鬼变身时,便确定沉山殿的樟树不是容初。 连水神沧泊也不知晓,那个岸山出来的育沛,早在一万四千年前就已经死了。 而他,是容初六千岁时重新用仙法塑造的。虽然保留了原来的灵识,也还保留着与沧泊签的灵约,但他身上同样留着容初的法术。 他靠近樟树妖时,体内的法术没有任何的熟悉感。 第十三章 鬼草匪匪 育沛出了沉山,便往山下的碧落泉去,如今容初出现在了大泽,鬼鬼怕是还不知晓。 旋龟趴在碧落泉的往生石上,神色郁郁。 万年前,容初出事,鬼鬼便在碧落泉变身,直到数月前,才变成了一只蛟龙。 沧泊无心理会鬼鬼,便让他看顾变身的鬼鬼。 “旋龟!你怎么上岸了!”,育沛看着趴在往生石上的旋龟,开口问道。 “唉!鬼鬼,她不见了!”,旋龟叹了口气道。 “怎么会不见了?数月前,你不是还说鬼鬼她变成了蛟龙嘛?”,育沛瞪着眼睛看着平静的碧落泉问道。 “是啊!”,旋龟一脸无可奈何道。 “我前几日看着鬼鬼还没醒,便出了这碧落泉,去忘川河我阿舅家玩了几日,昨夜我回来,发现鬼鬼不见了!” “你!”,育沛看着旋龟,气愤道:“荒唐!”。 “水神让你看顾鬼鬼,你还擅自离守,跑出碧落泉去做客!” “我!”,旋龟一脸郁闷道:“我也不知道啊!万年来,鬼鬼都是趴在碧落泉底沉睡的,谁知道就这几日,她就醒了,还走了!”。 育沛看着旋龟,生气道:“你还是赶紧找找,要是水神知道了,有你好看!”。 话落,育沛便一路往西北边的岸山去。 岸山,绿树成荫。 育沛化身成马,奔跑在其中。 “匪匪!” 育沛立在一处水边,看着一丛草,一脸兴奋的喊道。 那丛草,开着白色的花,只有茎,而没有叶,散发出诡异的香味。 听着育沛的话,那丛草,摇晃了身子,飘出一道虚弱的声音,“育沛!你来了啊!”。 育沛化成人形,坐在一旁,笑着道:“你知道嘛?昨夜那比翼鸟一族的首领来了忘川河,说容初在大泽!”。 “真的嘛?”,那丛草,摇晃着又道。 “真是太好了!阿容,她没事了!” 育沛又笑了起来,“容初回来了,你的身体也会好起来的!”。 那丛草,点了点头,声音里有难以抑制的喜悦。“嗯!” “育沛,我好想回到以前,和我的族人住在牛首山的日子,那时候多么快活啊!” “有什么好怀念的!”,育沛突然沉着脸道。 “它们只知欺负你,害你如今这般虚弱!” 那丛草摇了摇头,“不是的,一万四千年的事,真的是误会!”。 “育沛,我们鬼草一族,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为争夺生存而舍弃情份,相互诬陷厮杀!”。 育沛“冷哼”了一声,看着那丛草道:“你且好好修养,相信不日容初便会回忘川河,到时候,她一定会帮你的!”。 话落,不等匪匪应答,育沛便又化身一匹马,飞奔离去。 匪匪看着头也不回的育沛,心下五味杂陈。 她原是牛首山的鬼草匪匪,一万四千年前,被育沛和容初移栽在了岸山脚下的忘忧门水边。 一万四千年前,牛首山发生了几件秘辛之事。 一是,与水神沧泊签了灵约的育沛,灵识散落在牛首山。 二是,牛首山的鬼草一族,举族追杀鬼草匪匪。原因是匪匪偷了育沛的灵识,害育沛消亡。 三是,六千岁的容初刚好在牛首山玩闹,看着被施以酷刑的匪匪,顺手救了她。惹的鬼草一族争相报复,利用鬼草阵困了容初三天三夜。 四是,容初召唤回育沛的灵识,为他重塑了灵体。 匪匪想着往事,心中不禁黯然神伤。当年的事,到底是怪自己。若不是当初在牛首山第一次遇见育沛时,与他说话,也不会惹他留在牛首山过夜,以至于不知被何生灵吸纳了灵识,失了一条命,废了一身仙法修为。 育沛出了岸山,便一路往北,行了六百里,来到了忘川河东北方的牛首山。 看着山上化成人形嘻笑打闹的鬼草,以及随风摇晃跳舞歌唱的鬼草生灵,对比在忘忧门水边奄奄一息的匪匪,心下满是愤怒。 育沛越看越生气,随即,施展水术,漫灌那些水草。 一时间,鬼草一族,除了成灵的,剩下的都在大水中挣扎哀鸣。 鬼草一族的首领,绥绥。看着育沛红着眼睛施展水术,忙上前去哀求道:“育沛仙使,你,放过我们吧!”。 育沛冷眼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绥绥,嘲讽道:“当年,匪匪也曾如此哀求你,你可放过了她?”。 绥绥心下一凉,随即又神色为难,哀求道:“当年之事,是我等错了,误会了匪匪,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再说匪匪已经没事了!就算了吧!”。 “算了?”,育沛冷着声道。 “你也知道,过了这么多年!” “整整一万四千年了,匪匪到现在还虚弱不堪,靠着仅存的一丝灵识,苟延残喘。” “别说修习仙法了,就是遇到日头大些,她都难捱!” 绥绥听着育沛的话,又看着被水术淹没的鬼草生灵,忙道:“你知道的,匪匪最爱护这些小辈,如若她知道你伤害了这些小辈,怕是会难过的!”。 育沛心中不禁思量了一番,匪匪仁爱善良,最看不得族人受苦。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匪匪不让他来牛首山找鬼草一族报仇的原因。 “今日且看着匪匪的面子上放过尔等,他日,我若再来这牛首山,见你们玩笑嬉闹,便不再留情面了!”,育沛冷眼看着大喘着气的鬼草生灵,冷着声道。 “是!是!一定谨遵仙使的话,再也不玩闹嬉戏了!”,绥绥见育沛撤了水术,松了口气道。 育沛看着绥绥,神色依旧冷淡,“你如此爱护小辈,为何当年要如此对待匪匪!”。 绥绥一脸为难和愧疚道:“我当年是意气用事了!害怕水神沧泊责罚我们鬼草一族,才着急让匪匪顶罪!”。 当年,育沛留宿在牛首山,夜里不知被何物吸纳了灵识,起夜的匪匪见着了,便请他去看看。 可是,当他到时,育沛的灵识已经散尽了,只剩下空空的皮囊。 他害怕水神沧泊会误以为是鬼草一族干的,便推出了匪匪顶罪。 只是,那时的水神去了天山,不在忘川河。于是,他便鼓动族人,追杀匪匪,制造舆论,让牛首山,甚至是整个忘川河都认为是匪匪偷了育沛的灵识,让育沛消亡的。 谁知,好巧不巧,在处罚匪匪时,遇到了来牛首山玩的容初,容初见着匪匪被火炙烤,便施展法术救了她。 倒底绥绥是害怕水神降罪,用鬼草阵将容初困了三天三夜,才将匪匪施了火行。 结果,三日后,容初挣脱了鬼草阵,将奄奄一息的匪匪给救了。还召唤回了育沛的灵识,为他重塑了灵体。 只是,这也彻底惹恼了容初,容初一把火将鬼草全族烧了。 后来,是中海招摇台的神智宜妤,施以援手,将火灭了,才让鬼草一族存活了下来。 只是,容初的一把火,伤了鬼草族的根本,几千年后,鬼草一族才又恢复了往日生机。 如今去了一万四千年,鬼草一族才渐渐有了小辈。 今日,育沛又用水术将小辈给淹没了一番,又是死伤无数。 绥绥看着狼狈不堪的鬼草一族,心下满是自责。如若当年,他没有妄下决断,让匪匪顶罪,也不会举族遭遇这些因果灾难。 绥绥带着几个年轻的族人,好一番收拾打理,才清点完存活下来的鬼草生灵。 看着暮色暗沉,他便施展法术,往西南方六百里的岸山去。 他亦步亦趋,寻寻觅觅,终于在忘忧门水边找到了匪匪。 月色朦胧,匪匪正耷拉着花茎。微风拂过,身子忍不住晃动了起来。 绥绥看着匪匪,到底是愧疚。当年的火行,到底是伤了匪匪的根本。 “匪匪!” 绥绥小声唤道。 晒了一日的日光,匪匪正疲倦不堪,刚想着歇息一会儿,便听见有人唤她。 她忙鼓起力气,朝那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 只见绥绥一袭绿衣袍,立在不远处,神色满是愧疚。 “族长!” 绥绥听着匪匪有气无力的作揖,心下更是羞愧难当。他抬步缓缓走了过去,立在匪匪身边。 “匪匪,对不起!” 匪匪突然红了眼,拼命的摇晃身子。 绥绥看着摇晃着身子的匪匪,抬手朝她施展法术。 匪匪感受到干涸的体内接收到了源源不断的木术,心下一惊。 “族长,不可以,鬼草一族还需要你守护!” 绥绥听着匪匪的话,心下满是悲愤。当年他诬陷匪匪,让她顶罪。匪匪并没有多言,而是默默的接受了他给她的罪名。 她那样善良大义的人,从来都是为了族人。 “别说话!”,绥绥制止住了匪匪,又源源不断的给她输送法术。 突然一阵寒鸦声起,打断了绥绥。 “快!快回牛首山去!”,匪匪突然朝绥绥喊道。 绥绥也是愣了一下,忙施展法术往牛首山去。 匪匪看着离去的绥绥,一脸担忧。寒鸦是鬼草一族的宿敌,寒鸦最喜欢用鬼草筑窝。 今日绥绥来岸山看她,还给她输送法术,显然是育沛去了牛首山。 自一万四千年前,容初和育沛将她栽种在岸山,她就央求过育沛,不要去牛首山找鬼草一族。 她与鬼草一族是血肉相连的亲情,就算当年诬陷她,要她顶罪,她并不埋怨。 但想着,今日育沛生气的离开,显然是去了牛首山,也一定是对鬼草一族动了手,否则,这一万四千年来都未曾来看过她的绥绥,今夜怎么会来呢?又怎么会为她输送法术呢? 想到这,匪匪不禁着急起来,怕是育沛对鬼草一族下了狠手,而寒鸦得知了消息,连夜从中海的荒芜之地蓬莱岛赶过来,想要趁火打劫。 怎么办?匪匪听着一阵阵寒鸦声,心下满是着急。且不说鬼草一族被育沛伤的如何,就说绥绥方才将法术输送给她,如今怕是也不剩多少了。 “匪匪,你怎么了?”,突然一道声音从忘忧门水里传了出来。 “你是谁?”,匪匪看着水里的一条白色蛟龙,小小的纤细的身子。 “我是鬼鬼啊!”,鬼鬼跳转了身子,跃出水面,笑着道。 “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匪匪看着变身成蛟龙的鬼鬼,心下满是震惊。 她见过鬼鬼,因为从前容初带着鬼鬼来岸水看过她。那时的鬼鬼是一只身形硕大的水龙。 “说来话长!”,鬼鬼笑了笑。 “不说我,说你呢?你怎么样了?一万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如今这般模样啊!” 匪匪摇晃了身子,“我也不知道啊!”。 鬼鬼看着奄奄一息模样的匪匪,带着几分笃定道:“我想,一定是因为阿容的!”。 “阿容遭了劫数,我为着变了身,你也一万年没什么长进!一定是因着阿容的!” 匪匪听着鬼鬼的话,带着几分迟疑的点了点头。 “如今你变身成蛟龙了,方才我听着育沛说阿容在大泽,想来,阿容是度过了这一劫难!” 鬼鬼一脸兴奋道:“你说阿容去了大泽?”。 匪匪点了点头,“育沛今日来岸山跟我说的!”。 “太好了!”,鬼鬼又一个翻转身子,兴奋的跃出水面。 “我要去大泽了!你保重!” 话落,鬼鬼便调转方向,从忘忧门向中海游去。 “诶!鬼鬼!”,匪匪看着打算离开的鬼鬼,忙喊住了她。 “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匪匪带着几分焦虑道。 “今日,育沛去了牛首山,怕是伤了鬼草一族。方才,鬼草一族的族长,绥绥来了岸山,给我度了法术。” 鬼鬼停下游走的脚步,看着匪匪,见她神色为难,听着她说话。 “他害你几万年来饱受折磨,如今给你度些法术,难道不应该嘛?” “话虽没错,但是鬼鬼,当年的事,绥绥也是无路可走,才出此下策的!我不怪他的!”,匪匪摇了摇头道。 “你如今想让我帮你什么?”,鬼鬼懒得理会那绥绥如何,又问道。 “你能不能去一趟牛首山,帮帮我的族人啊!”,匪匪看着鬼鬼,带着几分试探道。 “你还惦记着你的族人啊!这一万多年来,也没见你的族人来看看你!”,鬼鬼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匪匪道。 “鬼鬼!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看着我的族人受灾呀!算我求你了!方才寒鸦一族往东北方去,怕是要对我鬼草族下手!我怕!”,匪匪带着几分哀求道。 “好吧!,我替你去看看,但我不一定会出手救你鬼草族!毕竟当年它们这般对你,我可受不了!”,鬼鬼带着几分别扭道。 “好!”,匪匪笑了笑。鬼鬼虽这般说,但她不相信鬼鬼若见着寒鸦一族欺负鬼草一族当真会不理会。 鬼鬼,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见着鬼鬼顺着忘忧门进了忘川河,一路往东北行,匪匪不禁松了口气。但愿,鬼鬼来得及。 牛首山,绥绥刚到鬼草一族群居的首阴坡,寒鸦一族便三五成群的来。 “绥绥,好久不见啊!”,寒鸦一族的首领逍遥,神色高傲的看着绥绥,带着几分狂妄道。 “你来做什么?”,绥绥警惕的看着逍遥,冷着声道。 “做什么?哈哈!兄弟们,你说我们来做什么?”,逍遥看着身后跟着来的寒鸦族人们,大笑道。 “当然是来衔些鬼草回去筑窝啊!我昨日刚生了一窝崽子,怎么少的了垫窝的鬼草呢?”,一寒鸦笑着道。 “就是啊!这鬼草暖和,垫我崽子的窝正好!”,又一寒鸦附和道。 绥绥听着寒鸦一族的挑逗和嘲讽,心下满是愤怒,看着躲在一旁的鬼草生灵,绥绥大声道:“我鬼草从不曾受此屈辱!你寒鸦一族莫要太过分了!”。 逍遥听着绥绥的话,又大笑道:“绥绥,你就别在打肿脸充胖子了!今日忘川河水神的属下,那个叫什么的来着!”。 “育沛!”,一寒鸦道。 “对,那个育沛!他不是刚用水术,将你们鬼草一族洗了一遍嘛?如今正好,干净了,我等衔些回去垫垫窝,也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逍遥狂妄的大笑道。 “乖乖束手就擒吧!我们也就捡一些鬼草,不会伤你根本的!” 绥绥愤怒的看着逍遥,随即施展法术,便他打去。 “哎呦!这就受不了了啊!”,逍遥躲开绥绥的法术,调笑道。 “打他!打他!”,跟在逍遥身后的寒鸦们,突然起哄道。 “嗯?”,逍遥笑了笑,“如今这鬼草一族的族长法术如此低了啊!这打的也不痛不痒啊!”。 “族长,让我等来吧!”,寒鸦们听了逍遥的话,带着几分蠢蠢欲动。 “好!今日谁要是将鬼草一族的族长衔回蓬莱岛筑巢,明日我就让他成为我寒鸦一族的令长!”,逍遥邪魅一笑,看着神色贪婪、蠢蠢欲动的寒鸦们道。 话落,寒鸦们齐齐往绥绥而去,朝他施展法术。一时间,绥绥有些招架不住。 鬼草一族的生灵看着绥绥节节败退,不禁神色紧张。如此看来,怕是要被灭族了。 鬼鬼顺着忘川河一路往北,行了六百里,便到了牛首山山脚下。听着首阴坡传来寒鸦一族挑衅的声音,不禁嗤之以鼻。 鬼鬼化身成一女子模样,飞身上了牛首山。看着受欺辱的绥绥,鬼鬼笑了笑,并没有上前去帮忙,而是躲在一边的树丛里。 眼见着绥绥要被一群寒鸦们扒光了,鬼鬼才施展法术,打开了围着他的寒鸦们。 “谁!”,逍遥看着突然从树丛中打出的一道白色术光,警惕的看向鬼鬼躲身的地方。 鬼鬼笑了笑,露了身。 “果然是成不了仙的斯文败类!” “你!”,一寒鸦听着鬼鬼的话,神色愤怒。 “你寒鸦一族常居蓬莱岛,与琅琊台和招摇台同样位居中海,为何造化神能受生灵尊重,神智能受生灵敬仰!而你寒鸦一族却受生灵唾弃呢?你等都没想过为何嘛?”,鬼鬼冷眼看着逍遥,以及他身边的寒鸦。 “你!”,又一寒鸦指着鬼鬼,心中愤怒,却怎么也说不出其他。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鬼鬼突然笑了起来。 “真是白瞎了蓬莱岛这么一个好地方!居然住着一群专门趁火打劫的无耻之徒!” 逍遥看着鬼鬼,自她一袭白色罗裙出现,便深深吸引着他。 她眉目冷硬,却面容姣好。身量纤纤,罗裙轻裹。青丝挽起,发间别着珠花。 “敢问仙友来自何方?”,逍遥看着鬼鬼,面色染上了红晕。一改方才狂妄模样,谦逊有礼道。 鬼鬼看着开口说话的逍遥,一袭黑衣,墨发用发带高挽。容貌美艳,眉目如画。如今正一脸温柔,眼眸含情的看着自己。 她冷哼了一声,“你管我来自何方!今日,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定叫你寒鸦一族明白,趁火打劫是多么无耻!”。 话落,鬼鬼又施展法术,向逍遥以及寒鸦一族打去。 “慢着!”,逍遥接下了鬼鬼的法术,软着声道。 “今日,是我等的错,还望这位仙友给我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鬼鬼疑惑的看向逍遥,见他神色认真。 “我等这就走!绝不对鬼草一族动手了!”,逍遥朝一旁的寒鸦示意,让它们撤退。 “尔等打了鬼草一族的族长,便想着就此离开?”,鬼鬼看着打算离开的寒鸦们,忙拦住它们问道。 逍遥看着鬼鬼不依不饶的样子,忙又朝寒鸦们道:“这位仙友说的不错!尔等今日犯了错,还不赶紧与鬼草族长道歉!”。 寒鸦们看着一反常态的逍遥,见他神色认真,便硬着头皮看着绥绥,“今日之事,真是抱歉,还望族长大人大量,饶恕我等!”。 绥绥本看着躲在树丛中对自己施以援手的鬼鬼,心存疑惑,他并不识得鬼鬼,也没有交情。 如今见着逍遥和寒鸦一族被她三下五除二的威逼利诱下,打算撤退,更是疑惑。 “敢问仙友!您是何方神圣,今日解我鬼草一族灾祸,也好让我鬼草一族记住您的恩情!”,绥绥看着离开的寒鸦一族,忙恭敬的朝鬼鬼作揖道。 鬼鬼看着恭敬有礼的绥绥,心下对他有几分好印象。可一想到岸山脚下,忘忧门水边,奄奄一息的匪匪,她便没了好脾气。 冷着声道:“我是受她人之托才出手相助的!你不必谢我!”。 绥绥听着鬼鬼冷硬的声音,心下也是一颤。看着面容姣好的鬼鬼,原来也是个冷淡冷性的。 鬼鬼看着一脸尴尬的绥绥,又朝他道:“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吧!”。 话落,鬼鬼便施展法术下了山,随即,又化身成蛟龙,一路往南,行至匪匪在的水边,将事情始末悉数告知了她。 “我怎么觉得,这寒鸦一族的族长对你有情谊啊!”,匪匪听着鬼鬼的描述,带着几分调笑道。 “你休要胡说!”,鬼鬼瞪了一眼匪匪道,“他这般无耻的人,如何能让我喜欢?”。 匪匪笑了笑,不言语。 鬼鬼见着天色已晚,便告别了匪匪,顺着忘忧门,一路往中海而去。 她刚走,逍遥便一袭黑衣紧跟其后,落身在了匪匪身边。 看着奄奄一息的匪匪,逍遥问道:“方才那个,她是谁?”。 匪匪佯装睡了过去,不理会他。 逍遥看着不理会自己的匪匪,心下一狠,朝她施展法术。 “你在做什么?”,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育沛方才从沉山回来,便看见逍遥正对着匪匪施展法术,想要断了她的根本。 逍遥看着一袭青衫立在不远处的育沛,他自是知晓育沛作为水神沧泊的第一下属,厉害的很,忙撤了法术,慌忙逃离了去。 “你有没有事?”,育沛走到匪匪身边,看着她问道。 匪匪摇了摇头,育沛来得及时,逍遥也只是刚刚动手,并没有伤着她。 第十四章 大泽凤皇 大泽西北方,丹穴山。 凤皇一族族长穴皇,立在凤皇谷的望天涯上,看着被侍从景桑从谷外扛进来,扔在地上的伊能。 “怎么回事?” 景桑摇了摇头,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伊能,“方才谷外守着的侍从来报,说是见着彩漫夫人的表侄子,那个住在东边伊山的伊能,被打了,扔在咱们凤皇谷的外头!”。 穴皇看着地上的伊能,带着几分无奈道:“想必这个伊能又是惹了谁,被打成这般!”。 景桑点了点头,这伊能是个浪荡的,虽在伊山上修行,却着实是个爱玩闹的性子。 “是否告知彩漫夫人?” 穴皇带着几分头疼,揉了揉额头,这个伊能,三五日不是惹了其他生灵来凤皇谷告状,便是自己被打了,跑来凤皇谷找他的表姑姑彩漫哭诉。 “去请五凤夫人来,让她来管这事!先不告诉彩漫!” 景桑点了点头,转身往凤皇谷北边的五凤殿去。 五凤殿,凤皇一族最高贵的地方,是夫人五凤的宫殿。 五凤正慵懒的躺在梧桐树下,阖眼浅睡,侍从景芝正慢慢的摇着一把五彩扇子。 五凤转了个身,卷起华丽的衣裙,青丝上簪满的珠钗宝玉,也发出清脆的声响。 景桑飞身来到五凤殿,便看着梧桐树下小憩的五凤。他斟酌着走上前去,小声问景芝:“夫人,可睡了?”。 景芝点了点头。 “我这有一桩事,族长吩咐请夫人处理!”,景桑看着小心翼翼的景芝,小声道。 “什么事!”,五凤听着景桑小声与景芝说话,突然问道。 “夫人!”,景桑一惊,看着睁开美眸的五凤,恭敬的行礼作揖。 “方才,彩漫夫人的表侄子,被打伤了扔在谷外,族长请您来处理这事!” “谁?”,五凤慵懒的问道,神色却甚是威严。 “彩漫夫人的表侄子!” “就是那个三天两头惹事的伊能!住在东边的伊山!”,景桑小声道。 “彩漫的表侄子,找我做什么?去找彩漫夫人!”,五凤闭上眼,似又睡了去。 景桑看着不理会自己的五凤,向景芝投去求救的眼神。 景芝点了点头,一边小心翼翼的摇着扇子,一边小声道:“夫人,这大半个月来,谷里的一应事宜都给了彩漫夫人处理!如今族长请您处理,怕是要将谷里的权利还给您呢?”。 五凤听着景芝的话,生气的睁开了眼睛,“还不是那个贱人,要不是她诬陷我,本夫人哪里会被夺了这管理的权利!”。 景芝点了点头,笑着道:“如今机会来了!”。 “奴婢听闻这半个月来,彩漫夫人的这个表侄子,三五日便惹祸跑来咱们谷里哭诉,族长定是烦了,连带着对彩漫夫人也没了好兴致!” 五凤听着景芝的话,点了点头。随即,看着等在一旁的景桑,语气带着几分威严道:“如今这伊能在哪里?”。 景桑见着听了景芝一番劝解的话后,愿意管这事的五凤,心下不禁松了口气。 “伊能在谷里的栖霞殿!” “怎的在族长宫殿?”,景芝小声问道。 “族长道,先不让彩漫夫人知晓这事!”,景桑看着五凤,小心翼翼道。 “怕她伤心?”,五凤一脸质疑的看着景桑,随即,甩开景芝扶着她起来的手。 “本夫人突然身体不适,处理不了这事了!” 景桑看着起身往五凤殿殿内去的五凤,心下一惊,忙道:“夫人,您是咱们凤皇谷的正经夫人,这谷里的事您不能不管啊!”。 景芝看着生气的进了正殿的五凤,瞪了一眼景桑,忙跟着五凤往殿内去。 栖霞殿,穴皇正端坐在案桌前处理谷内事务。 景桑一脸为难的走了进来,便穴皇作揖行礼,带着几分斟酌道:“五凤夫人说身体不适,处理不了这事!”。 “嗯?”,穴皇从事务堆里抬起头,看着一脸为难的景桑,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让她好生歇息吧!”。 “族长,您明知那日是彩漫夫人算计的五凤夫人,为何,您要夺了五凤夫人的管理权呢?”,景桑看着埋头处理事务的穴皇,忍不住问道。 “五凤夫人才是您正经的夫人,是凤皇一族正经的女主人!” 穴皇摇了摇头,“这其中深意,你不懂!”。 “我知晓,族长你是不想让五凤夫人卷入到凤皇一族与黑雕一族的恩怨里。可是,五凤夫人她素来都爱重心疼您的啊!如今却受了如此委屈!实在是心里难过啊!” 穴皇听着景桑的话,停下了手里的事务,久久不语。 景桑看着神色沉沉,看不出喜怒的穴皇,默默退了身,守在了殿外。 “景桑!”,许久,殿内出来穴皇的声音。 景桑忙进了殿内,看着立在案桌前的穴皇,神色清明。 “族长!” “去将伊能送去彩漫殿,告诉彩漫夫人,自己处理这事!明日起,关于伊能的事凤皇谷不必管了!”,景桑冷着声音道。 “是!”,景桑忙点了点头,往凤皇谷西的彩漫殿去。 彩漫殿,夫人彩漫正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梳妆,侍从黑烟正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这是什么?这么丑陋的东西也簪在本夫人头上?”,景桑正飞身到彩漫殿外,一道尖利的声音突然从殿内响起。 “夫人恕罪,这簪子,奴婢方才问过你的!”,黑烟忙跪在地上,苦苦求饶。 “你还顶嘴?”,彩漫生气的拧了黑烟一把,“你将如此劣质的簪子插在本夫人头上,你还有理了?”。 “夫人,饶命啊!奴婢知错了!”,黑烟被彩漫拧的生疼,点着眼泪哀求道。 许是拧人是个力气活,彩漫拧了黑烟几下,便松了手,蛮横道:“还不快点给本夫人梳妆,一会儿族长便要过来用晚膳了!”。 “是!”,黑烟忙爬起身,小心谨慎的为彩漫梳妆。 景桑听着殿内的动静,看着手里拎着的伊能,开口朝殿内喊道:“夫人,景桑有要事求见!”。 “进来吧!”,彩漫听着景桑的声音,以为是穴皇有吩咐要与她说,心里满是欢喜,笑着道。 景桑点了点头,拎着伊能进了殿内,看着珠帘遮挡着正在妆台上梳妆的彩漫,作揖行李道:“夫人,您的表侄子伊能他……”。 “能儿来了?”,彩漫还未听完景桑的话,便一脸兴奋的道:“快,快进来,让姑姑看看!”。 景桑看着手上昏过去的伊能,带着几分无奈道:“夫人,伊能他昏过去了!”。 “昏过去了?怎么回事?”,彩漫尖利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随即,又是一阵珠帘“啪啦”响。 “怎么回事?”,彩漫一脸愤怒的看着景桑,语气质问道。 “伊能不知被谁打了,扔在了凤皇谷外!”,景桑小心翼翼的看着彩漫道,深怕自己一句话不妥当,她便对自己要打要杀的。 “不知道是谁?” “还不给本夫人去查!”,彩漫大喊道。 “族长说,伊能的事交由夫人自己处理,明日起,伊能的事凤皇谷不管了!”,景桑看着面前声嘶力竭的彩漫,斟酌着开口道。 “什么?”,彩漫看着景桑,刚想发难。 景桑恭敬的作揖行礼,转身离开。 彩漫看着头也不回的景桑,又看着躺在地上昏睡过去的伊能,心疼的蹲下身子,怜惜的抚摸着他的脸。 “能儿!” 黑烟看着彩漫,为难的不知如何开口。 “你个蠢笨的丫头,还不将能儿扶去偏殿!”,彩漫悲伤了一会儿,便又一脸戾气的看着黑烟,揪了揪她的耳朵道。 “是!”,黑烟忍着疼和委屈,忙将伊能扶着去了偏殿。 五凤殿,穴皇一袭暗红色锦衣立在殿外。黑夜中,微风拂过,卷起半片衣角。 “族长,您还未用膳呢?进去吧!想必夫人也还在用膳呢?”,景桑看着立在五凤殿门外足足一个时辰的穴皇,开口道。 “族长!夫人说,她要用膳了,问您可一起?”,景桑话刚落,景芝便行色匆匆的从殿内走了来,恭敬的朝穴皇作揖行礼问道。 “嗯!”,穴皇听着景芝的话,抬步往殿内走去。 景桑看着进了殿内的穴皇,心下满是欢喜。 想着两个月前,黑雕一族将公主彩漫送到凤皇谷给穴皇做夫人。自那日起,穴皇再也没有进过五凤殿。 月前,彩漫诬陷深居五凤殿的五凤,说五凤用修草毒害她。往日深居简出的五凤被夺了管家权,便更是低调沉寂了。 彩漫殿。 “族长呢?”,彩漫看着一脸紧张的从殿外进来的黑烟,质问道。 “族长,他,去了五凤殿!”,黑烟小声道。 “什么?”,彩漫一扫桌前放着的水,愤怒道。 黑烟忙跪在地上,低着头。 “我黑雕一族将我这个公主都献给了他,他居然如此待我,全然不顾我父兄的看重!真是可恶!”,彩漫大声道。 黑烟低着头,不敢言语。 她自是知晓彩漫这个公主的性子,作为黑雕一族最受宠的公主,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万事都随她的意。 如今来了这凤皇谷,快两个月了,除却早先彩漫诬陷五凤那一次,穴皇至今还未曾踏进彩漫殿。 昨日,明明说好今夜穴皇会来彩漫殿用晚膳,如今却又去了五凤殿。彩漫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忍受过这般不重视! “夫人,如今还是赶紧找谁帮伊能看看身子吧!”,黑烟想着偏殿没气息微弱的伊能,忙道。 “快!去南山北崖,找我哥哥来!”,彩漫突然想到了什么,拽着黑烟道。 黑烟点了点头,忙飞身往南山被崖去。 黑雕一族居南山北崖,那里多是悬崖峭壁。但却洞穴广布,错综相连,是黑雕一族历来的地盘。 黑雕一族的族长,名单辽,是彩漫的父亲。单辽有一子,名苍雷,是彩漫的哥哥。 百年前,穴皇在大泽历劫成仙时,遇宿敌鬼穷攻击,幸得单辽和苍雷相助,才得以修成正果。 一直以来,黑雕一族与凤皇一族都是来往密切的。更甚是两个月前,单辽和苍雷将黑雕一族最受宠的公主彩漫下嫁给了穴皇,给他做夫人。 南山北崖。 苍雷听着黑烟说起彩漫在凤皇谷的境遇,很是气愤。 “他穴皇真以为自己多尊贵?我黑雕一族的公主嫁与他,他还如此挑剔?” 黑烟看着生气的苍雷,又道伊能被打伤了,请他过去医治。 苍雷更是生气,这伊能是他表哥大雕一族的独子,一直以来,甚是得黑雕一族和大雕一族的宠爱。 如今却不明不白的被打伤了,昏睡在彩漫的彩漫殿,无人医治。 苍雷越想越生气,忙化身成黑雕,一路往西北方去凤皇谷。 五凤殿。 穴皇好不容易与五凤解释清楚了关于彩漫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刚吃了几口吃食,便听着谷外守着的侍卫来报,说苍雷来了。 “夫君!虽说救命之恩大过天,但若是他们攀扯咱们凤皇一族,是万万不可的!”,五凤看着穴皇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握住他的手道。 “我知道!我是凤皇一族的族长,势必不能将凤皇一族陷入无尽的纠缠中的!”,穴皇点了点头。 看着离开的穴皇,五凤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久坐不语。 穴皇来到栖霞殿,便看到一脸郁气的立在殿内的苍雷。他调整了情绪,热情道:“贤弟!”。 苍雷听着穴皇的声响,转过身,冷哼一声道:“义兄,你还知道我是你结拜的弟弟啊!”。 “诶,贤弟何处此话呢?”,穴皇听着苍雷的话,面色一僵,随即又笑着道:“且不说百年前,我渡劫成仙,受你和单辽伯舍身相救,才得以修成正果。两月前,你和伯父将彩漫下嫁于我做夫人!与我喜结连理。让我如何能忘记你和伯父的恩情呢?”。 “你既然知晓,为何还将我妹妹彩漫置于不顾的境地呢?”,苍雷看着穴皇一脸认真的模样,放缓了语气道。 “贤弟这是哪里的话?”,穴皇笑了笑,问道。 “两个月来,你都未曾留宿彩漫那里?”,苍雷带着几分不满道。 穴皇一脸委屈道:“贤弟可是误会我了!这两个月来我都留宿栖霞殿,事务太过于繁忙了!”。 “今夜本是答应了彩漫,陪她用晚膳的!奈何今日景桑来报,说五凤身子不适!我便去瞧瞧!没想到,你便来了!” 苍雷听着穴皇的话,也是挑不出毛病,只得故作姿态道:“原是将彩漫嫁与你,望我两族相好的!你我且明白,便不再做其他不相宜之事了!”。 穴皇笑着点了点头:“贤弟说的是,我定好好待彩漫。” “不好了!”,景芝突然慌慌张张的跑到栖霞殿外,大声喊道。 “彩漫夫人将五凤夫人杀了!” 穴皇和苍雷一听,忙起身往五凤殿去。 五凤殿内,彩漫正一脸震惊的看着倒在地上,血流成河的五凤,手中还颤抖的拿着一把剑。 “凤儿!”,穴皇看着倒在血泊中已经没了气息的五凤,悲痛的大喊道。 苍雷也看着地上的五凤,又看着拿着一把剑,呆呆的立在一旁的彩漫。无奈的看着她问道:“怎么回事啊!”。 “哥哥,不是我!我没有!是她,是她撞上来了的!”,彩漫看着苍雷,忙扔了剑,抱着苍雷道。 穴皇将五凤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全身似抽干了血,呆呆木木的。他与五凤自幼相识,又是两情相悦。一路走来,也有几万年了。 “我曾欠黑雕一族一命,如今算是还了,你们走吧!”,许久,穴皇一脸平静的看着苍雷和彩漫道。 “我,我没有杀她!”,彩漫听着穴皇的话,不依不饶道。 “漫儿!”,苍雷拉住了有些情绪失控的彩漫。 “今日之事,是漫儿的错!原是女人家的事,望义兄莫要伤了两族的和气!”,苍雷看着抱着五凤坐在血泊里的穴皇道。 穴皇摇了摇头,神色木讷道:“是我凤皇一族无福,高攀不起你黑雕一族!”。 “景桑,景芝!送客!” 苍雷看着穴皇,见他神色认真,也挂不住面子,拉着彩漫出了五凤殿。又去了彩漫殿接了伊能,一并离开。 “凤儿!你是骗我的,对不对!”,穴皇看着怀里抱着的毫无气息的五凤带着几分执拗问道。 “她死了!被杀神剑伤了灵识!”,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容初从一旁殿内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杀神剑?”,穴皇抱着五凤,神色带着几分木讷问道:“哪里来的杀神剑!”。 “鬼穷给的!”,容初又道。 “什么?”,穴皇听着鬼穷的名字,回过神看着容初道:“你是何人?如何进了我这凤皇谷?”。 容初笑了笑,“你且放了她,我能救她!”。 穴皇一脸震惊的看着容初,“真的?”。 容初笑了笑,“我试试!如今她的灵识虽受了伤,但还未散去!兴许还能救!”。 容初话刚落下,穴皇已将五凤从地上抱起,放在了殿内的床上。 容初跟着走了过去,“请各位出殿外等!”。 穴皇看了一眼容初,又看着离开的景桑和景芝,“我能留下来嘛?”。 容初看着穴皇一脸祈求,思虑片刻,点了点头。 随即,容初便施展法术,用吸纳的法术将五凤散落的灵识悉数从各处招了回来。 穴皇看着若隐若现的五凤的灵识,心下满是震惊。又看着容初年纪尚小,却法术醇厚,心下满是感叹。 容初将五凤的灵识召唤回来,发现她的灵识已然被杀神剑伤了,支离破碎的。 她咬了咬牙,看着穴皇道:“你若能帮我护法,我定能将她的灵识修复!”。 穴皇也看着五凤支离破碎的灵识,心下也明白五凤当真是无法救了。但听着容初的话,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我定拼尽全力为你护法!” 容初点了点头,便起身坐到了床上,与五凤相对而坐,掌心相对。施展法术,将灵识释放,去到五凤的体内,为她修复。 穴皇看容初周身笼罩这紫色的光芒,心下大为震惊。看着她坚毅的小脸,尚小的年纪,眼里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日起日落,又是一日。 容初终于将五凤的灵识修复完成,她疲倦不堪的躺在床上,喘着大气。 穴皇也松懈了早先的紧张,瘫靠在床头。 突然一道身影从外面跑了进来,穴皇还来不及看清,那道身影便扑进了容初的怀里。 “白眉!”,容初看着怀里的白眉,疲倦的笑了笑。 穴皇这才看清楚白眉,一只雪白的狐狸。 “白狐?” 容初点了点头。 “还未问仙使大名,今日救命之恩,穴皇没齿难忘!”,穴皇认真的朝容初作揖道。 容初笑了笑,“不必了!今日你陷入困境,全是你修行渡劫留下的因果!但这不该是她来承担!我救她,不过是不忍心!”。 “仙使说的对!这是我的过错!是我的犹豫不决,害了五凤,也让黑雕和凤皇两族陷入两难困境!”,穴皇一脸愧疚道。 “既不能好好待彩漫,却又没拒绝黑雕一族!还害五凤为我做决定!解我困境!” 穴皇自是知晓,今日之事,并不是彩漫用剑杀了五凤,而是五凤撞上去的。不过是想一命还一命,全了当年苍雷父子对他的救命之恩。 如若自己早先直接拒绝了黑雕一族的联姻,也就不会有如今的困局。既不用五凤舍命成全,也不会让两族失和。 “阿容!”,白眉窝在容初的怀里,突然用灵识喊道。 “嗯!”,容初看着白眉,见他脸上似乎带着几分为难。 “我!”,白眉带着几分难以开口道。 “水神,沧泊来了!” “嗯!”,容初点了点头。 昨日容初在大泽玩闹,碰见了鬼穷。见他行色匆忙、鬼鬼祟祟的样子,便跟着他一路来到凤皇谷,见了彩漫殿的彩漫,又见他将杀神剑送于彩漫。 尔后,又跟着彩漫来了五凤殿,见着五凤撞上彩漫拿着的杀神剑。 她心有不忍,便舍了些法术,救了五凤。 白眉本也是跟着容初在大泽玩乐的,但贪恋大泽的美景美食,便没跟着她。今日来了这凤皇谷,是为了躲着沧泊。 “他离你多远?”,容初又问道。 “我见着他了,但他还未见着我!不过怕是快了!”,白眉又道。 “走!我们走!”,容初动了动身子,歇了这么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力气。 “穴皇仙使,麻烦您一件事!”,容初看着旁边的穴皇,见他一脸爱惜的看着五凤。 “请说!”,穴皇回过神,看着容初道。 “如若有其他问起我,还望仙使莫要告知,你见着我了!”,容初道。 “好!”,穴皇虽有不明白,但还是应了下来。 话刚落,景桑便在殿外道:“族长,东边忘川河的水神沧泊在谷外求见!”。 穴皇听着景桑的话,看向一旁的容初,见她正疲倦的抱着白狐躺在床上,心下已是有了几分笃定。 他应了景桑,又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五凤,抬步往殿外走去。 第十五章 再见沧泊 穴皇飘身而至栖霞殿,便见殿内立着一道身影。 雪白色的锦衣,勾勒出清瘦的身形。上面的水纹鳞,在皎洁的月光泛着幽幽光芒。 白发用一支木簪半挽,冠于顶。那木簪是用上好的海棠木做簪身,簪身上刻有几朵海棠花。 出尘清雅,温润如玉。 谦谦君子,容貌俊******皇不禁有些失神,传闻忘川河的水神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水神!”,穴皇愣了一刻,便抬步走进了殿内,便转身看来的沧泊作揖行礼。 “水神远道而来,穴皇未曾远迎,失礼了!还望水神见谅!” 沧泊转身看向穴皇,一袭暗红色锦衣,墨发高冠。容貌俊美,气质浩然。 “沧泊深夜打扰,实在有事!还望族长莫要见怪!”,沧泊笑了笑道。 凤皇一族乃是神族后裔,在这天地间也是尊贵的一族。 三万年前,凤皇一族与鸾鸟一族为成为神智的坐骑发生过争夺,两族都伤了元气,才至于如今这般光景,没落了。 穴皇看着谦逊有礼的沧泊,心下有些恍惚,三万年了,他们凤皇一族再也没有受到如此礼遇。 “水神客气了!” “不知水神是有何事呢?” 穴皇引着沧泊坐了下来,侍从赶忙奉上了上好的茶。 沧泊笑了笑,带着几分无奈和歉意道:“我忘川河的一个小仙使前几日来了这大泽,听闻跑来你这凤皇谷玩乐,便是来寻她的!”。 穴皇虽是有心理准备,但听着沧泊的话,又想着容初的请求,很是为难。 他斟酌着开口道:“不知这仙使有何特点呢?”。 沧泊看着眼里带着沉思的穴皇,又笑了笑,“年纪尚小!带着一只白狐!”。 穴皇听着沧泊的话,但想着容初救了五凤,不好驳了她的请求,便道:“凤皇谷不曾有见过这位仙使,怕是去了别处玩呢!”。 沧泊笑了笑,看向栖霞殿的北方,五凤殿内,幽幽烛光,寂静无声。 “穴皇可知,这天地间骗本神的生灵有两种下场,一是自请散尽灵识而消亡,二是受本神水纹鞭百下!”。 穴皇带着几分无奈,但比起容初对五凤的救命之恩,他受水纹鞭百下又如何呢? “本神这水纹鞭,神若是受下五十鞭也是要去了半身修为的!”,沧泊看着穴皇,见他神色淡然,眼里带着几分决绝。 “穴皇所言属实,还望水神明察!”,穴皇咬了咬牙道,大不了舍了这一身修为。 沧泊看着面色沉静的穴皇,脸色不禁沉了下来,久久不语。 突然,沧泊大笑了起来。看着一旁的穴皇,笑着道:“果然是神族后裔,言而有信,是寻常生灵无法比较的!”。 穴皇听着沧泊乍然的夸赞,一时摸不着头脑,神色带着几分疑惑。 “既然如此,那本神便自己去寻一寻!” 话落,沧泊便飞身往五凤殿去。 五凤殿内,五凤正平静的躺在床上沉睡。容初虽将她的灵识修复了,但到底是方才受了杀神剑的戾气伤害,本源还不曾复原。 容初躺在她身旁,抱着白眉酣睡其中。 白眉盯着床上的花穗,百无聊赖。正打了个哈欠,准备阖眼睡觉,殿门外气息突然发生波动,一种熟悉的气运随之而来。 白眉心下一惊,忙用灵识去唤醒容初。 沉睡中的容初也觉察到殿外陌生的气运,感受到怀里的白眉满是紧张,警惕的看向殿外,她暗中念起仙咒,化身成床头的花穗。 白眉看着本来抱着自己的容初,突然不见了,心下一惊。 这时殿门也打开了,他看向一袭白色锦衣缓缓走来的沧泊,心下满是忐忑不安。 沧泊推开五凤殿的殿门,看着床上躺着的五凤,以及瞪着眼睛看着他的白眉。 腰间的青玉佩泛起幽幽光芒,沧泊伸手摸了摸青玉佩,神色淡然,心下却是一片紧张。 他慢慢的走到床前,袖子里的手忍不住蜷缩起来,冒着丝丝冷汗。 白眉看着走近来的沧泊,心下又是一片紧张,看着头顶上纹丝不动,变成花穗的容初,眼里带着满是担忧。 “阿容!”,沧泊看着白眉心虚的看着头顶上的一束花穗,笑了笑,伸手去摘。 容初感受到沧泊靠近了自己,摇晃了一下,随即施展法术落在三丈远的地方。 沧泊僵着手,看着化成人形的容初。 一袭麻衣罗裙,青丝用一支芙蓉玉簪挽起。容貌清丽,姿态纤纤。 此刻,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眼里藏着几分惊艳。 沧泊笑了笑,想着庆幸自己有这般容貌,至少还能吸引容初。 “阿容!” 沧泊收回手,神色愉悦的看向三丈远的容初。 容初看着面前的沧泊,见他一袭白衣胜雪,腰间系着一块青玉佩,泛着幽幽光芒。 白发用一支木簪冠起,那木簪带着几分熟识,像极了自己早先化成人形落在怀里的那支海棠木簪。 “你是水神?”,容初看着沧泊,许久回过神来问道。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 “你长的真好看!”,容初笑了笑,带着几分赞赏道。 沧泊依旧笑而不语。 容初又欣赏了好一会儿,随即打起了哈欠,抬步往床前去。 “麻烦水神让一让!” 沧泊看着走近的容初,心下满是紧张。但看着她神色淡然的与他说话,又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他带着几分尴尬错身让了开来。 容初见着沧泊错身让开,一溜烟的爬上了床,抱着白眉又睡了过去。 沧泊看着瞬间睡着的容初,心下五味杂陈。脑海中想起了从良的话,容初当真是不记得往事了。 立在一旁的穴皇,看着沧泊和容初,方才容初一脸的惊艳以及陌生,让他满是疑惑。 很显然,容初并不识得沧泊。 “水神,您,天色已晚,不如去我的栖霞殿歇息吧!”,穴皇看着立在床前,一脸笑意的看着床上睡着的容初的沧泊,斟酌着开口道。 沧泊不理会穴皇,依旧看着床上憨憨入睡的容初。 穴皇看着这般模样的沧泊,轻轻叹了口气,“水神,五凤到底是挤着仙使了,我将她带去栖霞殿养伤吧!”。 沧泊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 穴皇忙朝沧泊作揖行礼拜别,又将床上的五凤抱起,随即施展法术往栖霞殿去。 一时间,五凤殿殿内,只剩下容初和沧泊,以及白眉。 沧泊看着床上憨憨入睡的容初,心下满是喜悦。 许久,他才缓缓脱了鞋,也上了床,躺了下来,侧着身看着面前的容初。 白眉睁开眼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睡了过去。 容初一夜好眠,醒来时,便看见沧泊正坐在床头,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水神!”,容初坐起身,便沧泊作揖行礼。不等沧泊说话,容初便绕过他,起身下了床。 白眉看着容初下了床,也一溜烟的跟着她跳下床,随即,出了五凤殿。 沧泊看着发丝散落的容初正抬步出正殿门,随即一甩衣袖,施展法术,圈住了容初的腰,将她抱住,拉到身边。 “你如今这般,如何出门?” 容初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沧泊抱在怀里,她神色带着几分惊讶,不禁感叹,原来神级与仙级的法术差距如此之大。 容初刚想挣脱沧泊,沧泊便柔着声音道:“乖,我帮你梳理一下!”。 话落,沧泊便以手指代梳,轻轻的捋顺容初那三千青丝。随即又用那芙蓉玉簪,给她挽了一个海棠髻。 “阿容!你的海棠开呢?”,沧泊看着容初发间的芙蓉玉,带着几分小情绪问道。 “海棠开?”,容初转过身看着沧泊,见他面色带着几分不悦,疑惑的问道。 “如这支木簪一般!”,沧泊看着容初娇俏的脸上满是疑惑,将头上的海棠落拔下,递给容初道。 “嗯!这便是海棠开?”,容初仔细端详着手里的木簪。 沧泊的木簪如她早先的那支,不过她的那支木簪要比沧泊的多一些海棠花。而且她的那支,海棠花多为盛开的,沧泊的这支多是零散的海棠花瓣。 “这支是海棠落!”,沧泊摇了摇头,看着仔细端详手里海棠落的容初解释道。 “海棠开?海棠落?”,容初暗中惊叹,难不成这是一对的?那她和沧泊又是什么关系? 容初打断了自己的想法,笑着将海棠落递还给沧泊。 “我没有什么海棠开!我只有芙蓉玉簪!” 沧泊看着一脸笑意的容初,听着她的话,眼里不禁多了几分探究。明明在狐山的石老说过,容初那时是有一支海棠开。 “水神!仙使!”,殿门外,穴皇看着殿内,沧泊和容初正紧挨着坐在床边,似在闲聊。容初一脸笑意,但沧泊却带着几分探究。 “请两位到栖霞殿用膳!” 容初听着穴皇的话,一脸笑意道:“夫人可醒了?”。 穴皇摇了摇头,但眼里却满是喜悦,“我方才看见五凤周身有气运在运转,想来不日便会醒的!”。 容初笑着走出殿门,“素来听闻凤皇谷有许多美味,想尝尝!”。 穴皇笑了笑,带着几分谦逊恭顺道:“仙使!请!还望仙使莫要嫌弃才是呢”。 容初笑了笑,施展法术往栖霞殿去。 沧泊看着离开的容初,眼里满是笑意。看着穴皇,笑着道:“那本神也去尝一尝”。 穴皇看着紧跟着容初去栖霞殿的沧泊,不禁松了口气。 昨夜他想了一宿,终是想明白了。容初便是两万年多前,水神沧泊从琅琊台捡回来的那个小娃娃,名气躁动天地的忘川河小霸王。 容初来到栖霞殿,并没有去厨殿,而是去了正殿。 正殿里,五凤安静的躺在床上,周身如早先穴皇说的那般,正萦绕着黄色的气运。 “仙使!”,景桑看着走进殿内的容初,恭敬的作揖行礼。 景桑话刚落,床上的五凤突然睁开了眼睛,带着几分惊喜的看向容初。 “阿容!” 容初笑着走近五凤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坐在床沿上,松了口气道:“可算醒了!你可知我多害怕,害怕来不及救你!”。 五凤笑了笑:“我给你传了信,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容初用手戳了戳她的头,笑着道:“如今这般困局算是解了,只是凤皇一族和黑雕一族的关系怕是难以维系了!”。 五凤笑了笑,脸上多了几分不屑:“凤皇一族本就与黑雕一族云泥之别!我堂堂凤皇神族,怎能与他黑雕一族有关系?”。 容初笑了笑,“是,是,你是高贵的神族后裔,怎能与他妖族称兄道弟呢?”。 “阿容!”,五凤突然认真的看着容初问道。 “你可觉得我们凤皇一族过于自命清高了?”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凤皇一族谦逊温和,做事方正,有清高自傲的资本!”。 五凤突然被容初逗笑了,“你这般便是偏见了!”。 容初笑了笑。 百年前,黑雕一族的族长单辽和苍雷故意引诱穴皇的宿敌鬼穷对渡劫成仙的他下手,然后又自导自演救了穴皇,让穴皇以为单辽和苍雷是他的救命恩人。 百年来,凤皇一族对黑雕一族礼遇有加,真诚相待。 两个月前,黑雕一族商议让公主彩漫下嫁穴皇,意图离间族长穴皇与夫人五凤的感情,让凤皇一族内乱。 凤皇一族不仅听命与族长穴皇,夫人五凤同样有权利。更甚是夫人五凤是凤皇一族祭司的女儿,本就有祭司的身份,是凤皇一族神谕的象征。 “阿容!凤皇谷来了客人?”,五凤感觉到厨殿有陌生气息,问道。 “嗯!忘川河的水神沧泊来了!”,容初点了点头。 五凤一脸震惊的看着容初,带着几分担忧道:“那他,可是知道你是容初了?”。 容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应该是有十分之九已经知晓了!”。 “阿容!那你!”,五凤担忧的握着容初的手问道。 “我是阿容!不是容初!是狐山的阿容,不是忘川河沉山的容初!”,容初笑着道。 “你若想明白,是最好不过了!”,五凤笑了笑道。 “走吧!去厨殿用膳了!”,容初扫了扫情绪,将五凤从床上拽了起来道。 五凤瞪了一眼容初,“你能不能温柔点?我是受伤了的!”。 容初白了她一眼,好笑道:“我不是一早就给了你避袋嘛?你没用?”。 五凤笑了笑,“用了!否则你以为你那召唤术,将我灵识召唤回来,我能这么一夜就恢复过来?”。 三日前,五凤给在景盐山的容初传信,说起了彩漫之事。容初与她做了局,利用了鬼穷和彩漫。 鬼穷乃大泽的妖使,修行土术。是大泽有名的妖使,为着是他手里有两件灵器。一是可杀死众生灵的杀神剑,一是可躲避任何伤害的避袋。 这杀神剑和避袋都是千万年来由大泽的气运衍化而来的。污秽之地气运凝结生成一把杀神剑,清流之地气运凝结生成了一只避袋。 五凤告诉了彩漫鬼穷有杀神剑,可以杀死天地间所有的生灵。容初则偷了鬼穷的避袋,暗中给了五凤。 黑雕一族能在百年前自导自演救了穴皇,百年后,五凤和容初同样自导自演,让彩漫杀了五凤。 五凤和容初来到厨殿,穴皇和沧泊正等在那里。见着五凤,穴皇一脸惊喜,忙起身走到她身边,从容初手里接过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了下来。 容初朝五凤使了一个暧昧的眼神,嘴角也跟着上扬。 五凤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羞红了脸。 沧泊自是看着容初,觉察到她与五凤之间很是亲密的样子,不禁多了几分探究。 他能感觉到容初和五凤一定是认识的,且交情很深。 景芝将饭食一一端了上桌,笑着看向容初道:“我做了仙使最喜欢的仙草蜜!一会儿仙使可记得多吃些!”。 穴皇一听景芝的话,一脸震惊的看向容初。又问向景芝:“你怎知仙使爱吃仙草蜜?”。 景芝笑了笑,看向五凤和容初,见两都一脸笑意,道:“仙使和夫人早就相识!”。 “真的?”,穴皇看向五凤和容初,眼里满是惊喜。 五凤点了点头,笑着看向容初道:“我和阿容都认识六千多年了!”。 容初摇了摇头,“不是!该有七千年了!”。 沧泊看着容初,暗中算计着他从狐山石老和从良口中说起关于容初的事情,却怎么也对不上时间。 他想开口问,却又不知该如何问。 看着与五凤和穴皇谈笑风生的容初,他心底突然涌起一阵无力感,到底他是错过了容初的一万年。 五凤看着神色沉沉的沧泊,心下多了几分同情。随即,她又笑着看向沧泊道:“水神!你也认识阿容?”。 沧泊收起情绪点了点头。 五凤笑了笑道:“阿容惯爱玩乐!我与她也是有三千多年未见着了!”。 “定是去了忘川河!”,景芝笑了笑,打趣道。 “仙使说过要去看看天地间最美丽的水神!怕是这三千年来,被水神迷住了,留在了忘川河!” “景芝!你如今也这般皮了?”,容初羞红着脸瞪了一眼景芝。 沧泊看着红着脸的容初,又听着景芝的话,一头雾水。 一顿饭下来,五凤和容初俩叽叽喳喳的说着话,穴皇和沧泊则偶尔迎合几句。 沧泊停了筷子,慢悠悠的喝起了茶。看着依旧不紧不慢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与五凤闲聊的容初。 她姿态慵懒,玉手拿着木制筷子,不急不躁的夹起盘中的菜食,又随意的送进嘴里。细细的咀嚼一番,带着几分享受。 那娇俏的脸上满是笑意,眼眸中带着灵动狡黠。 合身的麻衣罗裙轻裹纤细的身姿,她端坐桌前,却带着几分随意慵懒。 “仙使!你可再添一些仙草蜜?”,景芝看着容初见底的碗,笑着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一脸享受道:“三千年没吃了,如今是想念的紧!”。 五凤笑了笑,笑骂道:“你还知道三千年了,我若是不给你传信,你是不是都不打算来我这凤皇谷了!”。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哪里会,有景芝这么巧的手做出这样好吃的仙草蜜!我怎能不来?”。 五凤轻哼了一声,“原来是惦记仙草蜜!不是为着我!”。 “阿容!咱们的情谊到此为止吧!从此刻起,咋俩就各走各路,各圆各法”,五凤看着低头吃着仙草蜜的容初,佯装生气道。 容初瞥了一眼五凤,笑着道:“咱俩什么情谊,休要作怪!没得让其他看笑话!”。 五凤看向穴皇和沧泊,见他俩神色淡然,细细品着茶,也笑着道:“说的是!咋俩也是生死之交!怎能在乎这些!”。 沧泊听着五凤口中的“生死之交”,不禁仔细琢磨了一番。 “你俩是何时认识的?” 五凤笑了笑,看向沧泊道:“七千年了!”。 随即,看向容初道:“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还是一颗沙粒,被我衔着丢去了中海!”。 容初吃完最后一口仙草蜜,瞪了一眼五凤。 “难得你还记得你对我做的这些坏事!” 五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怎会知道,你为了躲避危险,变成一颗沙粒啊!”。 容初冷哼了一声,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一脸享受的砸吧了几下嘴,“真好吃!”。 五凤笑了笑,“你加了这般多的酸水,怎么会好吃?”。 景芝也附和道:“这仙草蜜本是甜蜜可口的,仙使却爱加酸水!”。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不知,万物酸甜苦辣咸,我唯爱这酸!”。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心下多了几分湿润。 一万年前,在忘川河畔的药首山,乌酸成熟的季节,容初也曾对他说过。 五凤殿。 白眉醒来时,床上早已空无一人。他暗中用灵识探知容初在栖霞殿的厨殿,忙施展法术一路跑了去。 见着景芝端着仙草蜜给容初添碗,馋的直流口水。但奈何昨夜沧泊念叨了他一夜,不许与容初过分亲近,他只得孤独的躲在厨殿一旁的门口。 容初也是转身才瞥见,一脸委屈巴巴的白眉,笑着朝他招手。 白眉看着沧泊,见他眼里没有不悦,点了点头,蹿到容初身边,举起他的爪子,指了指容初吃完了的碗。 容初笑了笑,找景芝要了一双碗筷,将白眉抱上桌。 看着吃的不亦乐乎的白眉,沧泊到底是没制止。 昨夜,沧泊趁着容初睡着了,将白眉狠狠教训了一番,威胁他,若他再亲近容初,便断了白眉的灵根,让他永生只能是一只白狐,修不了法术,成不了人形,如今白眉还心存余悸。 白眉感受到沧泊的眼神,身子不由的颤了颤。 容初自是感受到了,心下多了几分怒火。她轻轻拍了拍白眉的身子,用灵识道:“你既然跟了我,又何惧他呢?”。 白眉听着容初的话,点了点头。 第十六章 中海往事 吃饱喝足,容初便告别了穴皇和五凤。 早先她去大泽玩耍,一路又跟着鬼穷来了凤皇谷。青耕嘱咐她的事,她还没来得及办。 出了凤皇谷,容初便带着白眉往丹穴山山顶去。丹穴山乃凤皇一族的神山,赤红色的玉石遍地,红艳艳的凤皇花开满山坡。 容初带着白眉慢悠悠的走着,直到日上中天,终于来到了山顶的断天崖。 断天崖四周环绕着黄色的气运,虚无中立着屏障。隐隐约约能听见里面有一阵阵的鸟声哀鸣。 “阿容!这里是困住了谁?”,白眉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看着容初问道。 容初看着虚无中立着的屏障,轻叹了口气道:“鸾鸟一族的历代祭司!”。 白眉转而一脸震惊的看着容初,“怎么会?”。 容初摸了摸他的头,带着几分同情道:“三万年前,为着成为神智的坐骑,鸾鸟一族与凤皇一族大战了一场!”。 白眉点了点头,“鸾鸟一族败了?”。 容初摇了摇头,“鸾鸟一族赢了!”。 “那,鸾鸟一族历代祭司为何被困在这丹穴山?”,白眉一脸疑惑的问道。 “因为神智以为,鸾鸟不是神族后裔,因故不配!”,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白眉和容初转过头,便看见着一袭靛蓝色锦衣,立在五丈远的从良。 “从良!”,容初眼眸中流露出喜悦,跑到从良面前,笑着道。 “你可算是来了!” 从良看着面前的容初,仰着娇俏的脸,眼里带着几分埋怨。 他笑着摸了摸容初的头,“是,我错了,让阿容久等了!”。 容初拽着他的袖子道:“我想进这断天崖,你可有办法?”。 从良笑了笑,“进去做什么?”。 容初不以为意道:“将他们全部放出来!”。 三万年前,鸾鸟一族与凤皇一族大战,鸾鸟一族胜过了凤皇一族。当鸾鸟一族兴高采烈的去中海的招摇台拜见神智时,神智以鸾鸟一族不是神族后裔为由,弃了鸾鸟,选了战败的凤皇。 而鸾鸟因着挑起两族战争,历代祭司都被神智封印在了断天崖。 “这本是不合理的!以强欺弱!”,容初带着愤愤不平的情绪道。 从良笑着摇了摇头,“阿容!你是否亲眼见着是鸾鸟一族战胜,是神智将鸾鸟一族历代祭司困在断天崖呢?”。 容初迟疑了一下,问道:“难道不是吗?”。 从良笑了笑,“你为何不问问神智呢?”。 容初想着青耕与自己说起的话,又揣测从良的话,难道真是自己听信了青耕的谎话,误会了神智? “阿容!切勿感情用事!”,从良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 “从良,我想进去,问一问他们!”,容初突然看向从良道。 从良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去!”。 话落,从良便绕着虚无中立着的屏障施展法术。凤皇一族修行金术,与从良是一样的。 从良是神品,凤皇一族虽是神族后裔,但到底也只是仙品。 容初看着从良用他那金色的小锅铲去破虚无中立着的屏障,但那屏障却坚硬的无懈可击。 从良也惊讶这屏障的坚固,暗中看着屏障好一会儿,突然笑了笑,丢了小锅铲,施展法术,融合进了这屏障中。 一时间,屏障的气运便成了从良的,轻而易举便被打了开来。 容初看着从良朝她招手,忙跟了过去。 刚进去屏障中,容初看着青翠的山林,碧绿的湖泊,到处开放的鲜花,不禁惊叹。 “这哪里是困住鸾鸟祭司们的修罗场啊!明明就是天外仙境啊!”。 从良也惊叹这屏障中的景象,想来传闻果然不可信。 “诶!他们在做什么?”,容初看着几只鸾鸟聚在一块,忍不住好奇的走了过去问道。 从良摇了摇头,拉着容初躲在一旁的树丛中,听着几只鸾鸟的对话。 “今日明明就该轮到流息哀鸣的,为何她不叫?”,一鸾鸟面露不平道。 “就是啊!我们早先定下的规矩,每只鸾鸟都要轮流着哀鸣一日,好让天地间的生灵同情我们!”,又一鸾鸟道。 “你们说什么?”,突然一只鸾鸟从其他地方走了过去。 “我们在说你!凭什么你今日不哀鸣?”,早先的那只鸾鸟道。 “有什么好叫的,当年本来就是我鸾鸟一族理亏!如今你们这般是要做给谁看?”,被唤作流息的鸾鸟不屑道。 “我们都被困在这断天崖三万年了,就算是早先做了错事,受的惩罚也是够了吧!”,又一只鸾鸟道。 流息冷笑道:“够了?”。 “三万年前,要不是你们几个挑起战端,凤皇一族和我鸾鸟一族怎会死伤无数,陷入如今衰败的境地?” “如若不是那场战争,我鸾鸟一族的子民怎会被巫咸国的老巫婆孟过趁火打劫的下了诅咒,变得如此不堪一击、虚弱至此?” 容初听着几只鸾鸟的话,暗叹自己听信了青耕的片面之词,差点酿成大祸。 她刚想走出树丛,去问问这些鸾鸟为何要栽赃神智与凤皇一族。从良便拉住了她,朝她摇了摇头。 “每一个生灵都有自己的因果轮回,阿容!你是管不了的!” 容初看着外面叽叽喳喳争论不休的鸾鸟,轻叹了口气。 从良拉着容初坐了下来,语重心长道:“三万年前,如天地生灵所知的那般,鸾鸟与凤皇两族确实为着成为神智坐骑之事发生了战争!但这场战争是鸾鸟自己挑起来的!”。 “那时的凤皇一族根本没有想要成为神智的坐骑!” 容初听着从良的话,又想起凤皇谷的穴皇和五凤,他们那样高傲的人,如何会屈身做其他生灵的坐骑呢,哪怕那生灵是神智。 从良看着容初又道:“鸾鸟一族的祭司勾结凤皇一族的宿敌,鬼穷,利用杀神剑,把凤皇一族的祭司杀了!”。 “凤皇一族本就族人甚少,一直以来,祭司是凤皇一族神谕的象征,祭司一死,凤皇一族便如一盘散沙!” 容初点了点头,想起七千年前,她在中海荒芜之地蓬莱岛遇到五凤。 那时,她为了躲避危险,幻化成一颗沙粒,堆在一处沙丘上。 五凤是偷偷溜出来玩耍的,她独自坐在蓬莱岛的一处岸边,百无聊赖的捡着沙子扔进海里。 不知何时,五凤便捡着了她,看着她奇形怪状的,便忍不住跟着她絮叨,说凤皇一族逼迫她学习仙法,继任祭司,让她烦躁不已。 容初被她絮叨的烦闷,便幻成人形,陪着她说起了话。 原来五凤是为着躲避凤皇一族的族长,偷偷跑到中海的蓬莱岛来玩耍的。她特别讨厌族人将希望寄托在她一人身上的感觉,太有压力了。 两人相谈甚欢,在蓬莱岛一起玩耍了几个月。最后,被当时凤皇一族的族长儿子,穴皇好言相劝,才耐着性子回去了。 容初自是知晓对于凤皇一族而言,祭司的重要性。鸾鸟一族联合鬼穷杀死祭司,意在断了凤皇一族的根本,实在是不仁义。 “阿容!我们回去吧!”,从良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容初,轻声问道。 容初摇了摇头,“我不能让鸾鸟一族这般诋毁神智和凤皇一族!”。 话落,容初便施展法术,将方才鸾鸟们说的话,一字一句的收纳起来。 “阿容!你这是!”,从良看着容初用法术罩住那几只鸾鸟,将她们的谈话悉数收进法术中去。 栖霞殿内,沧泊看着离开的容初,并没有跟着她走,而是坐在一旁,看向五凤。 “还请仙使与我说说阿容的事!” 五凤早已料到水神沧泊定会找她了解容初的事,笑着道:“水神想知道阿容的事,不如问问阿容!”。 沧泊看着五凤,见她神色淡然,带着几分疏远的笑意,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何五凤会有一种对自己有偏见的感觉。 “阿容她忘记了往事,却唯独还记得你!这天地间,怕只有你知晓阿容的所有过往之事” 五凤听着沧泊的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阿容这般通透,定是只记住了对她好的!这天地间也未必只有我一个!” 随即,五凤看着面露苍凉的沧泊,到底是心有不忍,带着几分斟酌道。 “七千年前,我为着躲避凤皇一族对我施加的压力,要求我熟悉祭司事务。我便偷偷跑去了中海的蓬莱岛,在那里我遇见了阿容!” “那个时候的阿容,修了仙品,却虚弱不堪!幻化成一粒砂土,躲在沙丘上!” “后来被我捡着了,她便化成人形与我聊天!陪我在蓬莱岛这荒芜之地待了五个多月!” 五凤想着七千年前她与容初在蓬莱岛一起玩耍相伴的日子,不禁笑了起来。 “阿容,她是个爱玩闹的性子!尽管虚弱不堪,却带着我将整个蓬莱岛都玩耍了一遍!” “我们下海与鱼虾共舞嬉闹,去偷寒鸦窝里的鬼草来铺床!” 五凤笑着道,眼眸里满是愉悦。 “阿容,她为何会虚弱不堪?”,沧泊看着一脸笑意的五凤,打断问道。 “那不是要拜水神您所赐!”,五凤突然冷眼看向沧泊。 “你知道有一生灵在暗中对阿容施展吸纳之术嘛?无论阿容多么努力的修行法术,都会被那生灵源源不断的吸纳而去!” 沧泊听着五凤的话,瞬间白了脸。这一万年来,他以为沉山殿后的樟树妖是容初,为着帮她修行,教了她吸纳之术。 他不曾想到,樟树妖将吸纳之术练就的如火纯青,暗中居然利用自己与容初气运相连的关系而去吸纳容初剩下的灵识和法术。 “我凤皇一族最讨厌这般贪婪之物!”,五凤带着愤愤不平道。 五凤在中海的蓬莱岛,亲眼见着容初的灵识和仙法源源不断的枯竭,直到奄奄一息。 她心有不忍,将自己的一些仙法渡给了容初,才保住了容初仅有的灵识,只是最后,容初变成了一颗种子模样,陷入了沉睡。 后来,她被穴皇找到,跟着回了凤皇谷。临行时,将化身成种子的容初藏在了蓬莱岛的一处悬崖下。 一千年过去了,化身成种子的容初依旧无声无息的躲在悬崖下。五凤想着土术怕是救不了容初,便将她放进了中海,想用中海源源不断的水术帮助容初修行。 直到三千年前,五凤才发现原本在中海的容初突然不见了。 她慌忙在中海的何处找寻,靠着留在容初体内护住她灵识的一些仙法,终于顺着中海的水流,在忘忧门找到了容初。 看着飘荡在忘忧门水海里的容初,五凤也无法靠近。只得跟在岸边,看着容初顺着忘忧门去到了忘川河。 又亲眼见着容初在忘川河飘荡时,遇见了诸怀,将容初从一只鱼的口中救起。尔后,被诸怀带去了狐山,在狐山的朝阳坡落地生根。 见着容初身边有诸怀陪伴着,五凤便回了凤皇谷。因着凤皇一族的繁重琐事,五凤虽能偶尔去看看容初,却没办法陪伴着她。 后来,五凤知晓容初不远万里来了食神从良的食盘山,便给她传了信,邀她来凤皇谷玩耍。 自始自终,五凤都知晓容初是记得往事的,哪怕一度陷入沉睡,她的灵识依旧能收纳周围的事务。 如今容初在沧泊面前装作若无其事,毫不相识,想来容初也是不想再与他有纠葛。 如此这般,她如何能将容初的事告知沧泊,坏了容初的想法呢? 沧泊看着陷入沉思的五凤,心下多了几分了然。她欲言又止,说一半藏一半,不过是遵从本心,不想让自己在与容初纠缠,不想再让自己害容初。 都不过是想要护住容初,免她扰,免她伤。 “当年之事,是我的过错,但你真的觉得我会害阿容嘛?” 五凤看着面露认真神色的沧泊,暗中叹了口气。她本是通透之人,如何不知沧泊对容初的一片情谊。 只是,容初如今这般装聋作哑,显然是不想再与沧泊有联系。 沧泊看着面露为难的五凤,耐心的等待着。 一旁的穴皇看着沧泊,见他姿态沉静,面色从容。 只是沧泊自己知晓,如今他是万般紧张,他害怕,五凤最终遵从容初的意愿,不与他说任何事。 斟酌了许久,五凤才缓缓将容初这七千年来的一应事情与沧泊说了个尽。 沧泊看着五凤时而喜悦,时而悲伤,时而愤怒,时而同情的样子,亦能感受到当时容初的心情。 “今日之事,沧泊谢过仙使!他日若仙使,亦或凤皇一族有事,沧泊必倾力相助!” 五凤看着起身作揖行礼的沧泊,忙也跟着起了身,沧泊是神品,如何能对着她们仙品作揖行礼呢? 看着飘身离开的沧泊,五凤久久不语。穴皇看着发愣的五凤,拍了拍她的肩,带着几分释怀道:“今日之事,也是水神和容初的缘分到底是未了!”。 沧泊出了凤皇谷,立在谷口半晌,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容初去了哪里。自从一万年来,他身上的青玉佩感应容初气运的能力越来越弱了。 突然,他瞧见北方的丹穴山山顶泛着黄色的光芒,忙飘身而去。 容初收纳了几只鸾鸟祭司的谈话,便跟着从良出了断天崖。 “从良,我要把这些话给青耕听一听,也要给鸾鸟一族听一听!”,容初看着关上的屏障,隔绝了方才的景象,带着愤愤不平道。 “好!我陪着你去!”,从良笑着捏了捏容初的脸道。 “走,去梓青山!”,容初想着青耕定是还在梓青山等着她。 早先青耕嘱托容初帮她去看看困在断天崖的历代鸾鸟祭司,还叹息这些鸾鸟祭司的可怜,希望容初能够将他们救出来。 沧泊刚到丹穴山山顶,便看着两道身影便东边飞去。 一靛蓝色锦衣,一麻衣罗裙,低调奢华。 沧泊看着离开的身影,灿若星辰的眼眸突然黯淡无光。 他立在丹穴山山顶,抬头看向天空,如今日头已经偏西。他突然觉得日光很是晃眼,让他有些难以承受。 容初和从良去到梓青山,青耕正焦急的等在梓青山的桂树下。见着容初,忙迎了上来。 “阿容!怎么样了啊!” 容初神色淡淡的看着青耕,“我见着了你鸾鸟一族的历代祭司,还给你带了一些话!”。 青耕一脸惊喜的看着容初。 容初将早先用法术收纳的那几只鸾鸟的谈话释放了出来。 青耕听着听着,面色逐渐沉静,随即便是一脸冰冷。 容初这几日也算是了解了青耕,作为鸾鸟一族的公主,青耕性格虽大大咧咧,但却也是清高孤傲的。 如今一听鸾鸟祭司这番话,怕是早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容!让你见笑了!”,许久,青耕才缓过神来,面露尴尬的便容初作揖行礼。 “你不必如此!这件事,你也只是从先辈那里听来的!”,容初点了点头道。 青耕冷哼了一声道:“我不曾想到我鸾鸟一族也有这般族人,为着躲避自己的过错,颠倒是非黑白!”。 容初看着青耕,见她背上的双翅已然不见了,想来巫咸国的诅咒已经解了。 “阿容!你能不能陪我去灵霄山,去我鸾鸟一族的地盘?”,青耕突然看着容初问道。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容初笑了笑问道。 “阿容!这些话,我想让我鸾鸟一族的族人听一听!”,青耕带着几分冷硬道。 “让他们听一听,他们推崇的祭司们是怎样的品性!怎样颠倒黑白,让族人无谓的与凤皇一族争执多年!” 容初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从良,“你可跟我去?”。 从良笑着点了点头。 容初等来到灵霄山,便见着灵霄崖边三五聚集在一起谈笑的鸾鸟。容初不禁感叹鸾鸟一族的子民众多,比之凤皇一族的凤皇谷不知要热闹的多。 青耕带着容初等径直来到了灵霄殿,灵霄殿内也是吵杂一片。 见着青耕进来,灵霄殿的鸾鸟瞬间安静了下来,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公主?” “青耕公主?” 青耕点了点头,径直走道灵霄殿上首的鸾鸟族长身前,作揖行礼道:“父亲!”。 鸾鸟一族的族长青芫看着青耕,平和的笑了笑,“耕儿回来了啊!”。 随即,又看着青耕的身后,见她的双翅不见了,不禁笑了起来,“耕儿的巫咒是解了?”。 一时间,殿内所有的鸾鸟都看向青耕,面露惊奇,以及难以置信。 青耕笑着点了点头。 “如何解的?”,青芫一脸惊喜的看着青耕问道。 “是阿容解的!”,青耕看着容初,笑着道。 “阿容?”,青芫看向青耕身后立着的容初和从良,一脸惊喜。 “这位仙友如何这般面熟?”,青芫突然看向从良,带着几分探究问道。 从良笑了笑,抚了抚衣袖道:“我乃食盘山食神!”。 青芫一听立马走到从良面前,作揖行礼道:“青芫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食神您来!还望食神见谅!”。 从良笑了笑,“无妨!”。 “这位是阿容仙使?”,青芫随即看向容初,见她年纪尚小,周身气运却浓厚,想来仙法是了得的。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朝青芫作揖行礼道:“族长好!”。 青芫有些受宠若惊,忙朝容初回礼作揖,“仙使好!”。 青耕看着自家父亲那模样,不禁白了他几眼。又看着和容初立在一起的从良,早先不过是看着从良模样可人,竟没想到他居然是古神之一的食神。 “父亲!此次青耕回来,是有要事禀报!”,青耕看着费力讨好从良的青芫,打断他道。 “什么要事?一会儿再说吧!”,青芫不理会青耕,一脸笑意的看向从良道:“食神,仙使,请上座!”。 青耕看着青芫,带着几分不屑,刚想开口制止,容初便拉住了她,“别急!慢慢来!”。 青耕看着容初一脸笑意的模样,收起了方才的急切,点了点头。 容初和青耕坐在一旁,看着青芫与从良相互寒暄的模样。青耕到底是急了,挣脱了容初的手,看着青芫道。 “父亲,断天崖历代祭司有话要与诸位叔伯讲!” 青芫一听愣住了,殿内的其他鸾鸟也愣愣的看向青耕。 青耕将早先容初用法术收纳的困在断天崖里的历代祭司的谈话,释放了出来。 一时间,众鸾鸟听的一脸震惊。 “这!”,青芫也觉得面子全无,看着从良和容初,满是尴尬。 从良和容初对看了一眼,随即从良便朝青芫道:“我等只是替断天崖的祭司们传话,如今这般,我等的任务已然完成!便就此告别了!”。 话落,从良便拉着容初往灵霄殿外走去。 青耕这次倒是没拦住他俩,看着离开的从良和容初,心下多了几分愧疚,到底是借了容初和从良的手将这无赖之事公诸于众。 从良和容初离开灵霄山,从良便带着几分郁闷的看着容初,“如今你可见识到了,众生灵内心的邪恶!你我今日便是被青耕利用了!怕是这鸾鸟一族要记恨上你我了”。 容初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觉得!我相信青耕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从良看着傻愣愣模样的容初,暗中揉了揉额头。她怎么能这般无心呢?被利用了还一脸同情利用她的人! “阿容!你!” 从良看着一脸无辜的容初,到嘴里要责备她的话,突然戛然而止。 第十七章 鬼穷认主 容初了了青耕之托,便拉着从良去大泽玩耍。 一直躲在容初怀里的白眉也挣脱了容初,兴奋的跳下地,自己玩乐去了。 “阿容!”,从良突然喊住了朝大泽深处而去的容初。 容初转身看着从良,相视一笑间,容初顺着从良示意的方向看去,白眉正挣扎在一丛水草间。 “阿容!救救我!” 白眉瞧着容初看着他,带着几分羞赧道。 容初笑了笑,走到白眉身边,打趣道:“你是不是又胖了?”。 白眉挣扎了几下肥硕的身子,嘴硬道:“没有!”。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将白眉从水草丛解救了出来。白眉何止是胖了一圈,明明是胖了一倍。如今跟着她,不是吃就是睡。 “白眉!你得抓紧修行仙法了!可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容初拍了拍白眉肥硕的身子,语重心长道。 白眉哼唧一声,似应答,又往前走去。 容初无奈的笑了笑,看向从良,带着几分怀疑道:“是否我真将他宠坏了?”。 从良走近容初,捋了捋她鬓角的发丝,笑了笑道:“是他太过顽皮了!”。 话落,从良便牵起容初的手,拉着她往大泽深处去。 大泽深处。 鬼穷躺在一处空地上,神情悠闲的望着天上的彩霞。 “食神,来了便出来吧!”,突然,鬼穷便一处茂密的水草丛喊道。 容初拉着从良笑嘻嘻的走了出来,“鬼穷妖使真是厉害!”。 鬼穷哼唧了一声。 容初看着鬼穷,他作为妖使,品级是低于从良这位食神的,是该作揖行礼问候的。但鬼穷恍若不知,依旧躺在空地上,神色倦怠。 从良看着鬼穷笑了笑,随即拉着容初坐在了一旁,又施展法术,用大泽里的食材,做了几道美食。 容初一见着从良做的美食,哪里还管鬼穷如何,便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慢点!别噎着了!”,从良看着吃的不亦乐乎的容初,笑着递给她一壶果汁。 容初笑了笑,一脸兴奋道:“好吃!”。 一旁的鬼穷看着容初那模样,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他还是故作矜持,翻了个身,不理会他俩。 容初似不晓得鬼穷也馋了,依旧叽叽喳喳的夸赞着从良做的美食,还吸溜吸溜的喝着果汁。 鬼穷实在是忍不住了,坐起身,瞪了一眼容初,恶声恶气道:“你能不能小声点!”。 容初不搭理鬼穷,依旧大口吃着,叽叽喳喳的夸赞着。 鬼穷看着容初,这么一个小娃娃,怎么如此聒噪。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真的这么好吃?” 容初点了点头,拿了一块蜜糖酥,递给鬼穷,“你尝尝!”。 鬼穷半信半疑的接了过去,尝了一小口,瞬间嘴里满是甜蜜,沁人心脾。他又将剩下的蜜糖酥悉数塞进嘴里,咀嚼了一番,甜蜜蜜的糖瞬间融化在了口中。 一时间,鬼穷不禁暗叹,几万年来,他从不曾品尝过这般味道。他不好意思的开口朝容初又讨要了一块。 容初眼里闪过狡黠,又递了一块给鬼穷。随即又拿了一块桂花糖递给他道:“这个也好吃!你尝尝!”。 鬼穷一改方才的冷漠,笑嘻嘻的接了过去。口腔的甜蜜,让他眼里满是笑意涟涟。 容初细细打量着鬼穷,他一袭麻布衣袍,头发散乱。带着几分邋遢,年岁大了,脸上多了些褶子。 从良看着暗中打量鬼穷的容初,不禁笑了笑。对上容初看向他时的惊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容初也忍不住朝从良问道:“你都十几万岁了,怎么比他这几万岁的模样要年轻许多,好看许多!”。 从良笑了笑,不言语。 一旁的鬼穷停下吃食的动作,换而一脸郁闷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褶子,叹气道:“我也想知道!我明明才四万岁!怎的会如此模样?”。 从良笑了笑,懒散的抚了抚衣袖,斜靠着身子道:“杀神剑乃大泽污秽之灵,最是伤人精气!你将它日日配带身侧,如何能不苍老?”。 鬼穷看了看从良,半信半疑的从怀里掏出一小模样的剑,仔细端详了起来。 “如此这般,如何能解呢?” 鬼穷郁闷的看着从良问道。 从良笑了笑,看向容初,“你何不将这杀神剑拿了?”。 容初赶忙摇了摇头,“这东西伤人精气,我不要!”。 随即,看着鬼穷手里的杀神剑带着警惕道:“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变成迟暮模样!”。 从良叹了口气,笑着道:“天地生灵,也就你能将这杀神剑留在身边不伤精气!”。 “真的?”,容初看着从良,突然眼里放着光芒。 鬼穷也疑惑的看着从良,带着几分不屑问道:“如何,她就不怕了?她也不过是个仙使,还是个毛丫头!”。 “不信你试试!” 从良笑了笑,看着容初道:“杀神剑可杀天地众生灵,是一把利器,同样,有它傍身,天地生灵便不敢奈何你!”。 容初听着从良的话,暗中琢磨了一番,如若真是从良说的那样,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行侠仗义天地间,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仙法有限,救不了受苦受难的生灵了? “那我要怎么试?” 从良笑着坐起了身,看着鬼穷道:“你如今可愿意将杀神剑给她?”。 鬼穷突然起身,看着容初道:“我不愿意!”。 “你这小娃娃想用几块吃食就骗了我的杀神剑,不可能的!” 随即,鬼穷气愤的坐到一旁去了。 容初愣愣的看着鬼穷,想着,方才自己只是单纯的和鬼穷分享美食,哪里想要骗鬼穷的杀神剑。 “不就是一把杀神剑嘛?有什么了不起?” 容初一脸郁闷的瞪了鬼穷一眼,随即又拿着吃食,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从良看着容初那小模样,笑了笑,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屑道:“鬼穷也曾是前造化神寒武的座下大将!如今却也是没了忠心!”。 鬼穷听着从良的话,愤怒的瞪了他一眼,冷哼道:“我如何没了忠心?寒武神早已陨落渡化,新的造化神并没有出现!我鬼穷只为天地的造化神忠心,别的,休想!”。 从良笑了笑,突然对着容初打去一道术光。 容初正吃的津津有味,看着从良打来的术光,忙起身躲开,一脸郁闷道:“你干什么?你想打我?”。 从良笑了笑,“阿容!让我看看你如今的法术,可有长进了?”。 容初笑了笑,扔下手里的吃食,“来呀!”。 话落,容初便施展法术,开始与从良斗法。你来我往间,容初打的酣畅淋漓。 鬼穷看着容初周身的紫色术光,突然一脸震惊。随即,热泪盈眶的看着斗法中灵活变动的那抹麻色身影。 天地令随着寒武神丢失,本该应天命出现的新造化神也没出现,他苦苦在大泽等了两万年。 中海的琅琊台早已荒芜了两万年,他也在等待中,早已消磨意志,垂垂老去。 如今,突然有一道光,照向他,让他沉寂了两万年的斗志,突然苏醒。 “新主!”,看着停下来的容初,鬼穷立马跪在了地上,朝她作揖行礼。 容初看着突然一脸兴奋看着自己的鬼穷,很是纳闷。 “你这是做什么?” 鬼穷喜极而泣,忙将方才藏进怀里的杀神剑拿了出来,捧在手心,笑着道:“新主,这杀神剑,给您!”。 容初看着鬼穷,又看向从良,一脸疑惑,“他这是要给我?”。 从良笑着点了点头。 “他说新主?谁是新主?”,容初又一脸疑惑的问道。 “阿容!这杀神剑乃天地戾气凝结而成,你若将它拿了,以后你便不惧怕任何生灵,便能行侠仗义于这天地间了!”,从良躲开容初的话,笑着道。 “你说的有道理!”,容初点了点头。 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鬼穷,问道:“你真的心甘情愿将杀神剑送于我?”。 鬼穷眼里含着激动的泪水,拼命的点了点头。 “是!心甘情愿!” 容初笑了笑,伸手将鬼穷扶了起来,又小心翼翼的看着鬼穷,见他当真是心甘情愿的模样,接过了杀神剑。 “这要如何变大啊!”,容初看着拇指大小的杀神剑,一脸郁闷的看着鬼穷问道。 鬼穷激动的将咒语告知容初,又陪着容初练了练杀神剑,让杀神剑重新认了主。 容初一脸笑意的坐在地上,看着手里泛着幽幽红光的杀神剑。如今她得了这杀神剑,往后就是有法器的了。 她有又看着一旁傻呵呵看着自己直笑的鬼穷,想着他把杀神剑给了自己,便没了法器。 “今日,你将杀神剑送于我,你便没了法器,他日,我若瞧见了好的,定为你求一样!” 鬼穷笑了笑,摇了摇头,“我有避袋,避袋乃是大泽清流之地气运凝结而成的!”。 话落,鬼穷便暗中念起咒语,想将藏在怀里的避袋召唤出来。可是召唤了许久,也不见避袋出来,他不禁慌了。暗想,自己何时将避袋弄丢了。 容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避袋,小心翼翼的递给鬼穷。 “我,我昨日将你的避袋,偷了去!还没来得及还给你!” 鬼穷看着容初掏出避袋,心下松了口气,又听着容初的话,不禁责备似自己这般不小心,连避袋被偷了都不知晓。 “既然新主拿了避袋,那便也送于新主了!”,鬼穷笑了笑道。 “也给我?”,容初吃惊的看着鬼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暗想自己怎么这般贪心,一下子要了鬼穷两大法器。 “新主不必客气,这两大法器本是寒武神赠予属下的!如今,新主想要,便还给新主!”,鬼穷看着容初一脸惊喜,眼里却带着几分不忍心,笑了笑道。 “君子不夺人所爱!这避袋,你还是留着吧!”,容初摇了摇头,看着鬼穷到底是心有不忍。 鬼穷笑了笑,摇了摇头,“如新主所说,他日,若有法器,还望新主能为属下求一样!”。 容初看着鬼穷,见他一脸坦然,没有半分不舍和委屈,便不再推脱,将避袋又收回了怀里。 鬼穷看着容初,见她一脸兴奋,眼里却仍旧带着几分不忍心和担忧。心下不禁多了几分肯定。 容初,就是新的造化神。 容初,就是那个本该在两万年前出现在琅琊台的新造化神。 那个如寒武神一般仁爱大义、悲悯弱小的新造化神。 只是,为何,她如今才这般年纪? “新主?天地令可在您这?”,鬼穷看着一脸兴奋的容初,斟酌着开口道。 “天地令?天地令是何物?”,容初摇了摇头,反问道。 从良看着鬼穷,神色淡然道:“天地令如今在一处安全之地,待阿容修成神品,自会持天地令昭告天地生灵的!”。 鬼穷听着从良的话,点了点头。 新造化神已然出现,那天地令也必定是寻找到了的。如此这般,便是好的。 “相信不久,新主一定会为天地生灵重新制定律法,免去天地众生灵如今的烽火战乱,流离失所!”,鬼穷笑着道。 容初听着从良和鬼穷的话,心下有了几分猜疑,但到底是不甚明白。 日薄西山,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容初和从良告别了鬼穷,打算去南山看月景。 “从良,这南山是天地间最高的山嘛?”,容初登上南山山顶,整个大泽一览无余。 “不是!”,从良笑了笑,找了一处背风的崖洞,拉着容初坐了下来。 “南山,只是天地南方最高的山!” “那,谁是天地最高的山?天山嘛?”,容初想着之前去过的天山,那些时日,他们也不过是在雪老住的半山腰,天山之巅白雪覆盖,见不着。 “不是!”,从良又摇了摇头。 “是钟山!” “钟山?”,容初想了想又问道。 “就是北泽西北面的那个钟山嘛?” 从良点了点头。 “那我们何时去钟山瞧上一瞧?”,容初一脸憧憬的看向西北方,隔着茫茫中海,似乎也能看见高大的钟山。 从良摸了摸她头,“明日,明日我们就去!好嘛?”。 容初点了点头。 看着西边渐渐爬上玉盘山的月神,容初不禁欢喜的拍了拍手,“我还没见过月神呢?要不我们先去看看月神?传闻她是天地间公认的美人儿!”。 从良笑了笑,“好!”。 “不过如今,月神已然是醒着的,不如我们白日再去?” 容初点了点头。 虽说月神是天地公认的美人儿,但容初也是听说过这月神冰冷高傲,是个不好相与的冰美人。 看着月神爬上玉盘山,又来到了天中。容初也欣赏了好一会儿,便觉得昏昏欲睡。 从良看着打着瞌睡的容初,笑了笑,将她搂近怀里,靠在他肩上。 突然,一阵笛声响起,南山南传来一阵躁动。 “什么声音?”,容初睡眼惺忪的看着从良问道。 从良细听了一会儿,带着几分担忧道:“有生灵在神告?”。 “神告?是什么?”,容初一扫睡虫,看着从良疑惑的问道。 “神告,便是天地生灵蒙受了天大的委屈,要向上天告状!”,从良拉着容初站起身,往南山南看去。 “还有神告?”,容初看着南山南,一处地盘,有生灵竖着火把,像是在进行祭祀仪式。 一阵阵的笛声中,有生灵在哀嚎大哭。 “那是羽国?”,容初看向那处,那里的生灵似乎长着双翅。 “是!”,从良点了点头。 “我们去看看!”,容初好奇的道。 从良点了点头,拉着容初,施展法术,往羽国而去。 第十八章 羽国神告 容初和从良到达羽国时,羽国正一片哀嚎。 从良拉着容初躲在一处,见着羽国祭司正一脸悲痛的对着上天告状。 原是毕方鸟一族残忍杀死了羽国族人。 从良又细细打听了一番,原来毕方鸟一族杀死了羽国的一众小辈。 “毕方鸟一族是要让羽国断后啊!”,容初听着从良打听来的消息,不禁愤怒的道。 “阿容!我等如今听到的不过是羽国生灵的片面之词。毕方鸟一族是否当真残忍杀害羽国的小辈,我等都未曾亲眼看见!”,从良捏了捏容初气愤的小脸,柔声解释道。 “难不成这羽国生灵还能自导自演,栽赃毕方鸟一族?”,容初依旧一脸愤怒的问道。 “阿容!”,从良轻叹了口气。 “你忘记了凤皇一族与鸾鸟一族的恩怨了嘛?众生灵都免不了心存恶念、心存私利!” 容初摇了摇头,依旧一脸难以置信的道:“你是不知道,当日我亲眼见着毕方鸟一族投靠了火神烨修,残忍杀害伊山和梓青山的生灵!”。 “毕方鸟一族何其残忍,你让我如何不信呢?” 从良无奈的扶额,随即道:“要不我等去毕方鸟一族看看?也探听探听它们如何说法?”。 容初虽心生愤怒,但到底是应声点头,跟着从良往羽国西面的毕方鸟一族居住的毕方谷去。 行至百里远,容初和从良便到了毕方谷。 毕方谷内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紧张的气息。 “这大半夜的,毕方鸟一族不在毕方谷?”,容初看向一旁的鸟窝里,整齐划一,不见毕方鸟,也不见一丝凌乱。 “不好!”,从良突然拉住容初。 “怕是这毕方鸟去了羽国!” 容初一惊,忙道:“一定是的!毕方鸟一族性子急,若真如方才你猜想的,毕方鸟一族是被冤枉的,那毕方鸟一族势必会去羽国讨要说法的!”。 从良点了点头,拉着容初又往羽国去。 往东四十里,这一路上都是寂静无声,早先来时,偶尔还能听见鸟儿的叫唤,如今似乎也不见了踪迹。 “从良,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容初看着四周寂静漆黑一片,带着几分担忧问道。 从良拉住容初的手,“阿容!我们上当了!”。 从良话落,一张铺天盖地的网便从虚无中而来,将两人网住。 随即,漆黑的四周,燃起了大量的火把。一群化作人形的毕方鸟将他俩团团围住。 “哈哈哈哈!”,一道张狂的声音自黑暗中而来。 “火神!” “烨修!” 烨修走近容初和从良身边,一脸兴奋的看着网中的他俩,语气满是轻狂的道:“没想到吧!”。 容初看着一袭黑衣走近面前的火神烨修,心下突然明白了。 原来羽国的神告,毕方谷空寂无声都是烨修的计谋。而他的目的便是要抓住她和从良。 从良冷眼看着烨修,“你以为这网能网住我们?”。 烨修听着从良的话,大笑了起来,许久,他笑够了,才道:“你以为这是普通的网?这是得天地精气凝结的天绳!你以为你们能挣脱嘛?”。 容初暗中施展法术,发现这天绳果然如烨修说的,他们根本挣脱不了,而且越是挣扎,这天绳便越是坚韧。 “阿容!”,从良见着容初奋力挣脱天绳,涨红了脸的模样,制止了她。 “你别急!天地万物相克相生!这天绳是天地精气凝结而成,必然也是有东西与之相克的!” 容初听着从良的声音,忙控制自己的心神,暗中运转体内的气运,让自己平静下来。 烨修看着网中一脸平静的容初和从良,一时间猜不透两人要做什么。 “兄弟们,给我用火烧死他俩!”,烨修是个急性子,看着容初和从良平静的坐在网中,害怕他俩找到天绳的漏洞,忙招呼一旁的毕方鸟一族。 毕方鸟一族听命于烨修,听到他的一声令下,纷纷朝容初和从良打去火行术光。 一时间,容初和从良被火术困住,高温的火焰一重又一重的炙烤这两人。 容初修行五行,可用水术降温。但是从良修行的只是单一的金术,而且火术是金术的克星,根本抵抗不了多久。 从良看着容初顽强的抵抗这一半以上的火术,为他挡去大部分的火术,不禁无奈的笑了起来。 “阿容!是我连累你了!” 容初看着脸烧的通红的从良,安慰道:“从良,你坚持住!我们一定能抗过去的!”。 从良艰难的扯出一丝微笑,郑重的点了点头。打起精神,抵抗源源不断而来的火术。 但他们到底是低估了毕方鸟一族的势力,毕方鸟一族子嗣繁茂,虽然一只毕方鸟的火术有限,但他们贵在数量多。 足足挨了两个时辰,毕方鸟一族还是源源不断的朝他们施展火术。容初也有些抵抗不住了,她体内的水术接近枯竭。 从良也觉得自己已经灵识混沌,要离开本体,被这火术烧尽。 “从良!杀神剑能否杀了烨修?”,容初挣扎着转身看向从良问道。 从良虚弱无声,并不能回应容初。 正当容初犹豫不决时,看着网外立着一道身影。 鬼穷依旧如在大泽深处那般打扮,邋里邋遢的。他暗中念起咒语,容初怀里的杀神剑随之而出。 容初看着鬼穷将杀神剑从她怀里召唤出来,拿在了手里,不禁松了口气。 鬼穷是在大泽感应到杀神剑和避袋遇到危险了,一路寻来的。没曾想,原是容初遇到危险了。 看着被大火包围着炙烤的容初,鬼穷当即红了眼,看向一旁神色张狂的烨修,趁他不备,召唤出杀神剑,向他刺去。 烨修虽一门心思都在容初和从良身上,但倒底是发觉了鬼穷从背后刺来的杀神剑。 他轻飘飘一个闪身,便躲过了鬼穷的剑。 随即邪魅一笑,施展火术,朝鬼穷打了去。 但烨修未察觉,鬼穷的术光为黑色,他修行的是土术。 火生土,火术对于土术而言是相生的。鬼穷根本不惧怕火术,只是鬼穷到底只是妖品,比不得烨修的神品。 鬼穷也发觉自己并不惧怕烨修的火术,暗中迎合烨修,将他的火术据为己有。 烨修懒得理会鬼穷,他一门心思想着要将容初和从良烧死。 鬼穷见着烨修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转念一想,跟着冲进了容初和从良所在的火术中。 鬼穷的进入,加之他能够吸收大部分的火术。一时间,便让从良和容初有了喘息的机会。 容初把握机会,施展土术,与鬼穷一起开始吸纳这些火术。 烨修看着逐渐缓和下来的火术,暗叹不好,随即看向毕方鸟一族,大声喊道:“给我一起上,都给我施展法术,一定要烧死他们!”。 话落,毕方鸟一族便纷纷施展火术,齐齐对着容初和从良。 瞬间强大起来的火术,让从良本就涣散的灵识,开始飘离本体。 容初见着昏昏欲睡的从良,暗叹不好。她忙朝从良喊道:“从良!你一定要控制住你的灵识,不要散了!”。 从良哪里能听见她的声音,灵识没了从良意志的控制,开始离开本体,在火术中炙烤的咔咔作响。 容初看着从良灵识被火术炙烤,忙施展金术,去吸纳从良的灵识。她撤走了火术,一时间火术将她燃烧了起来。 鬼穷看着浑身着火的容初,大为惊骇,忙朝她喊道:“新主,莫要这般!你这般,你等二人都会陨落的!”。 容初自是知晓自己撤了火术,火术便会烧起自己,但她更不愿意从良的灵识被火术烧了。如若从良的灵识被烧了,这天地再也没有从良了。 鬼穷一声声的呼喊,容初越发坚定内心,她被烧了,也只是烧了本体,烧不了灵识。大不了她在等个万年,重新修得本体。 容初将从良的灵识悉数吸纳进自己的灵识中,并将它融合,总算是保住了从良的灵识。 看着自己渐渐消亡的本体,容初笑了笑,随即灵识也跟着陷入了沉睡。 沧泊赶来时,天绳中困住的容初和从良早已烧成了灰烬。他红着眼看向烨修,愤怒的施展水术,朝他打去。 烨修癫狂的笑着,“怎么样沧泊,是不是很心痛!很难受!哈哈哈!” 随之而来的比翼鸟蛮蛮和荒荒,看着红着眼,倾尽全力打向烨修的沧泊,心下满是紧张和愧疚,到底是晚了。 他俩本也是被羽国神告引来的,尔后,也是想着去探知探知毕方鸟一族。谁知在距离羽国六十里的地方,看见烨修用天绳困住了容初和从良。 他俩打不过烨修,只得去找沧泊。只是沧泊去了中海,他俩只得加速赶往中海,寻了沧泊来。 烨修见着沧泊似发疯了,大笑着带着毕方鸟一族离开。 沧泊想着追去,蛮蛮和荒荒便喊住了他。 “先看看容初是否还留了灵识在这里!” 沧泊回过神,看向灰烬中。神色癫狂的伸手扒拉那堆灰烬,口里念念叨叨道:“阿容!阿容!”。 蛮蛮和荒荒看着沧泊,他一袭白色锦衣早已沾染了灰烬,黑乎乎的一片。 一旁立着的鬼穷也一脸惊骇的看着疯癫的沧泊。体内盈盈而动的火术,让他难受极了。他忙盘腿坐下,运转体内的火术。 沧泊扒拉了许久,那灰烬中并无一物。他气馁的呆坐着,神色悲凉。 蛮蛮和荒荒看着沧泊,斟酌着开口道:“水神,要不您试试召唤术?看看能不能召唤容初的灵识!”。 沧泊一听,瞬间打起精神,施展召唤术,只是他召唤了许久,也不见容初的灵识,也感应不到一丝。 又如一万年前那般,容初的气运和灵识如消失于天地。 “阿容!”,五凤急急忙忙赶来,看着沧泊坐在一处灰烬中,神色颓废,她着急的伸手去拽沧泊,大声问道:“阿容呢?”。 随之而来的穴皇拉住了五凤,便蛮蛮和荒荒看去问道:“阿容仙使,她人呢?”。 方才五凤在五凤殿内休息,感觉到自己留在容初身上的法术似乎突然消失了,她便急急忙忙循着仅剩的法术找到了这里。 “容初她被火术烧了,如今不知去了何处!”,蛮蛮看着五凤道。 “不知去了何处?怎么会!阿容她不怕火术的!”,五凤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眼眶中滴答滴答的掉出水珠。 穴皇搂住五凤,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说过的,阿容仙使命中注定,不会轻易消亡的!”。 五凤一边哭,一边拼命的点头,“对!阿容她一定没有消亡的!她一定是躲在哪里了!”。 随即,五凤便挣脱了穴皇,跪在地上,扒拉着早先沧泊扒拉过的那堆灰烬。 她洁白的玉指,也因此染上了一层黑乎乎的灰尘。她眼眸里涌现出的豆大泪珠,啪啦啪啦的滴在灰烬中,溅起几粒尘埃。 “怎么会没有呢?” “不可能的!” 五凤一边哭,一边用力翻找着。 “阿容!” “阿容!你一定能听见我说话的!你若听见了,便应我一声好不好?” 穴皇看着悲痛欲绝的五凤,满是心疼。 “五凤!五凤!” 五凤哪里听得见穴皇的呼唤,她陷入了寻找容初的魔障中,口里絮絮叨叨的念着:“阿容!我知道,你就在这里面!你说话啊!”。 沧泊也在五凤的一声声念叨中渐渐恢复清明,看着被五凤翻找的凌乱不堪的灰烬,制止住了她。 “你走开!阿容她一定在这里面,早先她陷入沉睡,都能听见说话的!如今她也一样能听见!”,五凤甩来沧泊伸来的手,大声喊道。 沧泊被她一喊,瞬间愣住了。 容初根本没有忘记往事! 沧泊看着胡乱扒拉灰烬的五凤,久久不能从她方才的话中回过神来。原来,容初都记得!明明也是记得他的! 穴皇等看着神魂落魄模样的沧泊,心下满是担忧。 “阿容!”,突然五凤捏着一物,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喜极而泣道:“阿容!”。 沧泊回过神看向五凤手里的一粒尘埃,愣愣的伸手将它抢了去。 “你做什么?”,五凤看着沧泊,大喊道。 “阿容!”,沧泊不理会五凤,将那粒尘埃捧在手中,带着几分惊喜喊道。 那粒尘埃无声无息,只是静静的躺在沧泊的手掌心。 穴皇也看向五凤,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知,她就是阿容仙使?”。 五凤看着那粒尘埃,松了口气,请叹道:“所有尘埃都见着我远远避开,只有她,是自己滚到我手上来的!除了阿容,还会是谁?”。 穴皇听着五凤的话,一脸惊奇。蛮蛮和荒荒也对看一眼,面露惊讶。 沧泊则后知后觉,看着手掌心的尘埃,扬起嘴角道:“一定是阿容!”。 中海,招摇台。 神智宜妤和宜翊透过时光境,看着发生着的一切。 宜妤轻轻叹了口气道:“容初这个造化神的归位,当真是一路坎坷!”。 宜翊笑了笑道:“造化神乃天地律法的掌管者,不是修成了神就能归位的!她必得历劫七次,才算是修得正果!”。 宜妤也跟着笑了笑,天地令亲自择选的令主,如何能只是修成法术的神呢?它要的令主该是能够掌管律法,能够建立天地秩序的神。而这样的神必得是历经生死,体悟到天地万物生存规律的。 “如今不过历了两次劫,往后还有呢?”,宜翊笑着摇了摇头。 “这食神怎么办?”,宜妤看着时光境,带着几分担忧道。 天地间七大古神,如今食神陨落,必是会引起四方恐慌的。 宜翊笑了笑,“容初不是把从良的灵识吸纳了去嘛?”。 宜妤一脸惊奇的看向宜翊,“哥,你的意思是食神并没有陨落?”。 宜翊点了点头。 “容初不愧是造化神!这般聪慧和厉害!”,宜妤不禁松了口气道。 “不是她聪慧和厉害,是她有一颗仁爱怜悯之心!也是食神的造化!”,宜翊点了点头道。 “哥!如今我等要不要做些什么?”,宜妤想着逃走的烨修和毕方鸟一族,心底便泛起一阵怒火。 “不做什么!等着容初吧!因果轮回,都是命数!”,宜翊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我们可以去沧泊那里看看容初!” 宜妤笑了笑,点了点头,理了理衣服,施展法术,往南山去。 第十九章 神识境域 容初在吸纳完从良的灵识时,突然发现天绳是有漏洞的,她利用最后一丝力气,穿出了天绳,便陷入了沉睡。 她醒来时,见着周围的一切,不禁好奇。 一时草长莺飞,枝芽青嫩。 一时荷风送暖,鱼欢虾悦。 一时枫红果香,秋高气爽。 一时纷纷白雪,冷风刺骨。 “这是哪里?”,容初看着周遭陌生的景象,不禁疑惑。 “阿容!这里是神识境域!”,从良的声音自虚无中传来。 容初仔细听着,从良的声音一如往常温柔,却多了几分磅礴气势。在这寂静的神识境域中,连他轻轻的呼吸声都听的真切。 “从良,什么是神识境域?”,容初看着虚无中问道。 “你又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你?” 从良笑了笑,“阿容,你在我的灵识里啊!这神识境域便是我的灵识!”。 容初一脸惊讶,想着自己不过是吸纳了从良的灵识,穿过了天绳的漏洞,如何就来到了从良的神识境域呢? “我,是怎么进来的啊!”,容初问道。 从良又笑了笑,“你为了保护我的灵识将它吸纳,但你只是仙品,如何有能力容纳我神品的灵识呢?”。 容初不禁皱起眉头,当时情况紧急,她并没有考虑自己仙品的灵识是否能容纳从良的神品灵识。 “这是被你反噬了?” 从良又笑了笑,带着几分无可奈何道:“是!”。 “那我是不是死了啊!”,容初又问道。 从良笑了笑,“没有!只不过被我的灵识本能的反噬,困在了我的神识境域里!”。 容初暗中松了口气,随即情绪带着几分激动,又道:“那你赶紧把我放出来啊!这神识境域一时一景,难捱!”。 容初看着变化的时景,如今正是皑皑白雪,寒风刺骨,冻的她瑟瑟发抖。 “阿容!我如今太过虚弱,本体损毁了,还不能将你从我的灵识里放出来!”,从良带着几分无奈道,语气尽显愧疚。 “阿容!你可以试试用术法抵抗!” 容初点了点头,施展火术去抵抗寒冷,转念一想,从良现在虚弱不堪,如何能受的住她在他的灵识里用火术? 从良感受到容初施展火术的炙热,却一瞬间,容初又将火术收了起来。他忍不住心疼道:“阿容!你用吧!我不怕的!”。 容初摇了摇头,认真道:“你本就虚弱不堪,如何受的住我在你的灵识里释放火术!我想想其他办法!”。 从良无奈的笑了笑,容初的顾虑是对的,他现在确实忍受不了容初在灵识里释放火术,可他也不愿意她独自面对神识境域里的寒风烈日。 “阿容!” “阿容!” 从良突然感受到灵识里容初虚弱的气运,忙大喊道。 容初正被寒雪冻的灵识涣散,听着从良的大喊声,不禁凝了凝神,嘴硬的小声道:“我没事!”。 从良叹了口气,她虚弱的声音,如何看着是没事? “阿容!你用火术御寒吧!” 容初打起精神,摇了摇头。 “我试试修行法术,这寒冷我可修行水术?” 从良听着容初的话,也斟酌几分道:“你且试试,如若不能,你便用火术御寒,切勿为了免我受伤而伤了你自己!”。 “好!”,容初点了点头。 随即,容初便施展水术,去吸纳从良神识境域里的寒冷以及纷纷扬扬的白雪。 许是她凝神修行,将寒冷据为己有,便不觉得寒冷了。 “阿容!可还行?”,从良等了许久,感受到容初在灵识里气运绵绵,问道。 “嗯!我觉得可行!”,容初笑了笑道,随即便一心一意的根据时景变化自己修行的术法。 随着枝芽青嫩,她便修行木术和土术;随着荷风送暖,她便修行火术;随着枫红果香,她便修行金术;随着白雪皑皑,她便修行水术。 一时间,神识境域也没了早先的难捱。 从良感受到容初在自己的神识境域中游刃有余的修行,也暗自松了口气。 容初熟练了时景变化,便如鱼得水的修行,还能分出精力与从良闲聊。 “从良,你如今是何模样?” 从良笑了笑,见着容初已然能一边与自己闲聊,一边修行。 “我变成了一颗尘粒!” 随即,又斟酌着开口道:“被沧泊带去了忘川河的浮山!”。 容初听着,松了口气,随即笑了笑道:“那你便没什么危险了!可安心修行了!”。 从良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斟酌着开口问道:“阿容!你先前并没有忘记往事,也没有忘记沧泊,对吗?”。 容初愣了片刻,似笑非笑,似答非答道:“嗯?”。 从良听着容初突然噤声,暗自责骂自己不该问着为难她。随即,带着几分愧疚道:“你好好修行!仔细别让神识境域伤着你了!”。 容初点了点头,思绪却飘向了万年前,那日她在睡梦中被樟树妖吸纳了木术和灵识,最后幻化成一颗种子逃脱。 她化成种子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看向急忙赶来的沧泊。她朝他大喊,沧泊却听不见。 她嘶声裂肺,沧泊恍若未闻。 看着沧泊眼神脉脉的陪伴着樟树妖,容初不禁怀疑起沧泊与她的万年情谊,是否只是源于职责。 寒武神陨落,她便随沧泊来了忘川河。一万年来,沧泊每日都要她修行法术,却不许她在其他生灵面前施展法术。 沧泊宠溺她,同样对她也是严苛无比,为着惩罚她,亲自在沉山设下神界。 容初记得寒武神陨落时,曾将初初有灵识的她,托付给了来琅琊台渡化的沧泊。 她与沧泊在忘川河的一万年,是否也只是沧泊为着寒武神临终所托,而非与她的情谊。 她化身成种子,在樟树妖的身边一待便是千年。许是失落了,也是伤心了,她便随风飘走,离了沉山,离了忘川河。 一万年来,她都不曾出过忘川河,只听闻忘川河的西边是广袤无垠、无边无涯的中海。 她想着自己从中海琅琊台来的,如今无处可去,只得回去。 她飘荡在中海,遥遥见着一处荒芜之地,又飘飘荡荡的借着海浪上了岸,落在了这岛上。 许久,她才从岛上的生灵口中得知,这荒芜之地是蓬莱岛,离她要去的琅琊台足足几百万里。 她气馁的看着如今模样的自己,灵识虚弱,法术薄弱,无奈的留在了蓬莱岛。 蓬莱岛荒芜,少有木生灵,多是金生灵。她便经常遭遇这岛中金生灵的垂涎,几乎要成为它们口中的吃食。 她无可奈何,借着虚弱的土术,将自己幻化成沙粒,躲进沙丘中,以保全自己。 后来,许是与樟树妖有了气运相连,樟树妖居然习得了吸纳之术,还如火纯青。 樟树妖似乎也发觉自己还活着,便暗中利用相连的气运,吸纳她仅剩的一些灵识和法术。让本就虚弱不堪的她,雪上加霜。 她苦苦挨了几千年,后来遇见了离家出走的五凤,幸得她相助,用她的凤皇羽,斩断了与樟树妖相连的气运,才得以解脱。 只是,凤皇羽在斩断她与樟树妖相连气运的同时,也将她仅剩的虚弱灵识,伤了根本,让她彻底陷入沉睡。 待她醒来时,刚巧遇见了诸怀,随后被他带去了狐山。 容初想着想着,突然听着一阵躁动声。 她忙朝从良喊道:“从良,出什么事了?”。 从良笑了笑道:“那只樟树妖意图闯进浮山,被沧泊打了一顿!”。 容初也跟着笑了笑,眼里却是一片冰冷。 如若不是樟树妖用樟树香蛊惑她沉睡,她也不会被吸纳了灵识和法术,流落到蓬莱岛,还需日夜提心吊胆,提防来觅食的金生灵。 如若不是樟树妖的贪婪,她也不会需要用凤皇羽釜底抽薪斩断相连的气运,让她伤了根本,陷入几千年沉睡。 “阿容!”,从良突然喊道,打断了容初的思绪。 从良话刚落,突然一道术光射进神识境域,一时间光芒万丈,让容初有些睁不开眼。 许久,那光芒渐渐逝去,神识境域恢复早先模样。 “从良!”,容初大喊道。 从良笑了笑,“阿容!你觉得如何了?”。 容初并未感觉异样,方才那术光除却刺眼外,并没有对她产生伤害。 “方才那术光是樟树妖当年偷了你的木术!沧泊将它从樟树妖体内剃了出来,还给你了!”,从良笑了笑道。 容初一惊,随即,盘腿坐下,施展法术,发现自己的木术并没有像从良说的那般,有所精进。 “没有!”,容初收起法术,摇了摇头道。 “怎么会?我感觉自己的神识境域里有浓厚的木术法术,难道?” 从良突然轻叹了口气道:“如今这木术大概是留在了我这神识境域内,并没有回归你的灵识内!”。 容初笑了笑,问道:“那是不是你可以修行金术的同时,可兼修木术了?”。 从良听着容初兴奋的声音,笑了笑道:“许是不可以的!”。 容初想了想,天地法则,金术克木术,两个相克术法,要想相融修行着实很难。 从良又笑了笑,无所谓道:“待我将你放出神识境域,便将这木术一并还与你!”。 容初又问道:“可有什么办法,让金术与木术不相克?”。 “金术生水术,水术生木术。如若你还能兼修水术,那便是可以的!” 容初笑着问道。 从良笑了笑,摇了摇头道:“阿容,如今你的灵识没了早先的雄厚,切勿在再为了我伤了自己!”。 “我到底是神品,哪怕只修行金术,一般生灵也奈何不了我的!” 容初听着从良的话,摇了摇头,神色带着几分认真道:“经此一事,我便发觉,即使你为七大古神,如若遇到相克的法术,依旧是无力反击的!”。 从良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叹息道:“阿容!古神也是会陨落的,天命定数,尔等并不能更改的!”。 “万物相生相克,才有强弱之分!才有等级之分,才有争夺相战!如若万物相生相融,自是没有这般光景的了!”,容初摇了摇头道。 从良笑了笑,“阿容!你错了!天地法则,自衍生以来,便是有相生相克!”。 容初摇了摇头,随即,神色认真道:“那便更改这天地法则!重建这天地秩序!”。 听着容初的话,从良笑了笑,眼里多了几分深思。 “从良!”,容初见着从良许久不语,想来怕是自己的话,说的不知天高地厚,让他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觉得我异想天开?” 从良笑了笑,摇了摇头道:“阿容!我与你说过的,会一直陪着你的!你要重建天地秩序,那我便做你麾下第一大将,为你扫平四方动荡!”。 容初听着从良的话,突然心惊,她不曾想到从良能为自己做到如此。 “阿容!” 从良见着久久不语的容初,放轻了声音喊道。 “我还记得,一万九千年前,你第一次来食盘山!吃了我做的芙蓉糕面露欣喜的模样!” “似一道光照亮了我沉寂九万年的心!” 从良似乎又透过时光境,看到了一万九千年前的那日,容初笑靥如花的吃着芙蓉糕。 那般笑颜,如此美好,让他心生执念,要护她周全,要她永远都能如此开心快乐。 容初听了从良的话,嘴角也轻轻上扬。她同样也记得,那一日的芙蓉糕香甜松软,那一日的从良玉树临风、儒雅清俊。 那是容初一千岁的生辰,沧泊带着她来食盘山用膳。从良一袭靛蓝色锦衣立在食盘殿外,面色沉静,带着几分冷寂。 她当时见着,还不禁打起了冷颤,想着从良怕是个不好相与的。谁知,她朝他恭敬的作揖行礼后,看到桌上放着一盘芙蓉糕。 她贪嘴吃了一块,被从良瞧见了,却是好脾气的说都送于她吃。见着从良笑起来,她便放开了胆子,嚷着想吃他做的其他吃食。 从良也一改早先的冷寂,当真洗手作羹汤,给她做了几道美食,说是庆贺她的生辰。 那是她与从良的第一次相识,对于这个与沧泊同为古神的食神,她到底是心有余悸的。却在相处中发现,他比沧泊要好相与多了。他平易近人,温润儒雅。 “阿容!”,从良感觉到神识境域里的容初似乎陷入沉思,忙喊道。 容初笑了笑,“从良!我好怀念你做的芙蓉糕啊!”。 “香甜松软,糯糯劲道” 从良听着容初,似要流口水一般,笑了笑道:“等我修成了本体,将你放出来了,我便做于你吃!”。 容初欢快的点了点头。 浮山,浮山殿。 沧泊坐在榻上,看着桌上放着的那颗尘粒,不禁发起了呆。 从南山南将这尘粒带回浮山已然三千年了,可这尘粒却没半点动静。哪怕方才他将樟树妖体内的木术悉数塞进这尘粒中,这尘粒依旧死一般的寂静。 沧泊不禁伸手摸了摸这尘粒,轻声呢喃道:“阿容!”。 “水神!”,突然育沛的声音从殿外响起,随之,育沛一袭青衣衫走了进来,神情恭敬的朝沧泊作揖行礼。 “旋龟说,鬼鬼回了碧落泉,只是又陷入了昏睡!” 沧泊听着,点了点头。 鬼鬼回碧落泉,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她又陷入昏睡,可见这一次容初也伤了根本。 沧泊看向毫无生机的尘粒,不禁叹了口气。突然一道光微弱闪现,他伸手将尘粒拿了起来,仔细一瞧,满眼震惊。 “怎么会?” 沧泊轻轻抚去尘粒表面覆盖着的灰烬,入眼便是一颗金色的圆珠。 第二十章 神子归山 “这是神子?”,育沛也看向沧泊手中金色的圆珠,惊叹道。 沧泊细细端详着金色的圆珠,随即看向育沛道:“食盘山现下如何?”。 育沛认真的看着沧泊道:“食神临行时,给食盘山和景盐山设了神界,属下探知不清!”。 沧泊突然笑了起来,“看来从良并没有陨落,而是化身成这颗神子!”。 育沛点了点头,想着若是从良在南山南真被毕方鸟一族和火神烨修用火术烧死了,那么食盘山和景盐山的神界该是随之消亡的。 “那!容初仙使呢?”,育沛想着,若这金色的圆珠是从良,那一同被火术烧成灰烬的容初呢? 沧泊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猜不透的模样道:“阿容,她怕是又化成了某一种生灵,遗落在哪里!”。 随即,他叹了口气又道:“将这神子送去食盘山!不日,本神将离开忘川河,仔细去寻找阿容!”。 育沛点了点头,接过沧泊手里的神子,飘身往南百里的食盘山去。 从良虽化身成了神子,两千年前灵识便苏醒了,如今自是能听见沧泊和育沛的话。 “阿容!”,从良朝神识境域里吃着果子的容初喊道。 容初听见从良的声音,吐了口中的果核,含糊不清的应道。 “沧泊将我送回食盘山了!”,从良道。 “为什么啊?”,容初一惊,扔了手里的果子,站起身问道。 “怕是发现了这尘粒是我的神子!”,从良带着几分私心道:“他自是没有这个好心会护我的!”。 容初听了从良的话,也听出其中的不言而喻。随即笑着道:“回食盘山也好!食盘山和景盐山美味珍馐无数,玉露琼浆无穷!我最喜欢了!”。 从良听着容初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回食盘山!待他日,我将你放了出来,定让你吃个大宴席!”。 “好!” 育沛带着神子,来到食盘山,便见着白苏一袭鹅黄色软裙,立在山外,娇俏的脸上,满是期盼。 “育沛仙使!”,白苏瞧着飞身而来的育沛,一袭青衣衫,带着几分冷峻。忙端庄的朝他作揖行礼。 育沛点了点头,“这是食神的神子!今日,便将他送还给食盘山!”。 白苏眼里满是喜悦的伸手将神子接了过去,感激道:“多谢仙使!多谢水神!”。 育沛点了点头,随即,又飘身离去。 “属下拜见食神!”,白苏看着离开的育沛,恭敬的用手托起化成神子的从良,跪在地上,兴奋道:“恭迎食神回食盘山!”。 从良笑了笑,“起来吧!”。 白苏起身,捧着从良进了食盘山,打算将他安放在食盘殿的正殿案桌上。 “去景盐山的向阳坡!”,从良看着白苏道。 白苏点了点头,施展法术,带着神子往景盐山的向阳坡去。 “阿容!你猜猜,三千年前你在景盐山的向阳坡上种的祝余草如何了!”,从良看着向阳坡欣欣向荣的祝余草,笑着问神识境域内吃饱喝足,躺着休息的容初。 “祝余,他可醒了?”,容初一脸正经的坐起身问道。 “嗯!”,从良笑了笑,看着几株暗中正修炼灵识的祝余草,其中有一株祝余草还一边打着瞌睡。 白苏也看向打瞌睡的祝余草,笑着揶揄道:“祝余!你若在瞌睡下去,头都要掉地上了!”。 那打瞌睡的祝余草,迷迷糊糊的抬起蔫蔫的茎叶,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从良看着祝余,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对樟树妖的愤恨,以及对现在祝余如此修行的无可奈何。 “早知有如此劫数,我便不该留祝余和那樟树妖在一块!”,白苏看着精神蔫蔫的祝余,带着几分愧疚道。 “万物有灵,亦有劫难!这是祝余该有的劫数!怪不得其他!”,从良听着白苏的话,摇了摇头。 “你且将我放在这向阳坡吧!”,从良又道。 白苏点了点头,但疑惑的问道:“您是修行金术的,这向阳坡多是木生灵,岂不是要妨碍您修行?”。 “不妨事,如今我得了阿容的木术,她又给了我水术,我能应付的来!”,从良听着神识境域内,容初浅浅的呼吸声,笑着道。 “阿容?她在哪里?”,闻言白苏一脸震惊。 “她被我的灵识反噬,困在了我的神识境域内!”,从良带着几分叹息道。 白苏点了点头,容初与从良在一块是再好不过的了。 中海,蓬莱岛。 寒鸦一族正围着一簇火堆,叽叽喳喳的说笑。 族长逍遥自三千年前在忘川河东北的牛首山遇见了鬼鬼后,便落下了相思病。 看着坐在一旁,无精打采的逍遥,几只寒鸦忍不住坐了过去。 “族长,要不我们去问问鬼草的那个族长!那个绥绥?”,一寒鸦斟酌着开口问道。 逍遥摇了摇头,这三千多年来,他去了几次忘川河,胁迫着追问了好几次鬼草匪匪,都无果。 “这!”,那寒鸦一脸为难的看着其他几只寒鸦,见他们都无奈的摇着头,也跟着噤了声。 “逍遥!”,突然一道娇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来人是一女子模样,着一袭暗红色罗裙,步履轻缓,裙裾随着她走动,如一潭静水中,随风漾起阵阵碧波。 黑发如墨,挽成飞仙髻,簪着一支暗红色的血玉簪。珠花散落满头,步摇随她走来,发出清脆声响。 “红梅公主!”,坐在逍遥身边的几只寒鸦忙起身作揖道。 红梅笑了笑,眉眼间透露着美艳与蛊惑。 逍遥并未看向红梅,而是依旧蔫蔫的模样,用树枝拨弄火堆。 火堆里,“噼里啪啦”的响着,隔绝了红梅到来,引起几只寒鸦的骚动。 “逍遥!你怎么了?”,红梅坐到逍遥身边,看着不理会自己的逍遥,眼里闪过几分不满。随即又假装一脸担忧模样,柔着声音道。 “无事!”,逍遥丢了手里的树枝,面色平静的站起身,抚了抚衣袖,便离开了。 红梅看着头也不回便离开的逍遥,不禁握紧了手,眼里带着几分薄怒。 “逍遥!你敢!” 几只寒鸦立在不远处,看着离开的逍遥,又看着一脸似平静中带着薄怒的红梅,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 “这红梅公主是蓬莱岛红鹤一族的公主,配咱们寒鸦一族的族长,也是般配啊!”,一寒鸦看着起身也跟着离开的红梅,忍不住道。 “闭嘴!”,另一只寒鸦拍了拍方才说话的寒鸦。 “你怕是忘记了!红鹤一族向来与我寒鸦一族不合!怎么就般配了?” 红梅并未走远,听着这番话,不禁皱起眉头。她自记事起,红鹤一族与寒鸦一族虽不甚亲密,但也未发生过大的冲突。如何就如它们说的不合呢? 逍遥离开后,便一路往蓬莱岛西北方的零落崖去。 零落崖,是蓬莱岛延伸入中海的一处悬崖,在这里能看到蓬莱岛西北方万里远的琅琊台,以及西南方万里远的招摇山。 逍遥看着海雾弥漫的海面,心下多了几分迷茫。他修成妖使几万年,从来没有为着一生灵这般相思难受。 那日,鬼鬼一袭白色锦衣出现在他面前,他便如失了魂,灵识被困住一般。 三千年来,他无心修行法术,也无心管理寒鸦一族事务,只喜欢发着呆,想着鬼鬼。 “嘿!你怎么了?”,突然一道娇脆的声音从零落崖下的海中响起。 逍遥低头看着水中,只见一条白色的蛟龙,身量纤纤,额间镶着一颗白玉珠。 “你是谁?” 那蛟龙左右摆动了几下,笑着道:“我是宁宁!”。 “宁宁?”,逍遥见着宁宁似孩童模样,无忧无虑,性格活泼,带着几分兴趣又道:“你是蛟龙?”。 宁宁甩了甩尾巴,心情愉悦的应道:“是啊!我是蛟龙!”。 逍遥笑了笑,轻叹了口气道:“你这般小的年纪,真好!无忧无虑的!”。 宁宁摇了摇头,“我年纪不小了!六千岁了!”。 随即,又嘟喃道:“我哪里是无忧无虑,我是偷偷跑不出来的!”。 逍遥笑了笑,打趣道:“哦?偷偷跑出来的?”。 宁宁一脸郁闷的点了点头。 “我偷偷将我阿姐从中海海底的狱牢里放了!如今我害怕我的族人怪罪我,便偷偷跑出来了!” 逍遥听着宁宁的话,笑了笑,“你很疼你的姐姐?”。 宁宁瞬间眼里闪过着光道:“我阿姐她是这天地间最疼我的人!可是,因着一些事被族长困在了狱牢,足足三千年了!”。 逍遥突然想起鬼鬼,鬼鬼也是三千年去了中海。 他忙问道:“你阿姐,她叫什么?”。 宁宁摇了摇头,随即带着几分郁闷道:“我阿姐她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怎么会呢?”,逍遥笑了笑,方才带着几分紧张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我阿姐她的父亲是一条水龙,一直以来,我阿姐她都不在中海!在别处!”,宁宁转了个身子,带着几分无奈道。 “那你阿姐是水龙还是蛟龙啊!”,逍遥看向宁宁,心下多了几分趣意。 “蛟龙!不过我阿姐说她以前不是蛟龙!”,宁宁带着几分为难道。 “这般神奇?”,逍遥笑了笑,慵懒的躺在零落崖上。 “嗯!”,宁宁点了点头。 “你好像不开心!”,宁宁看向崖上躺着的逍遥,又问道。 “嗯!”,逍遥嘴角带着苦涩,笑了笑,随即无奈的看着宁宁道:“我爱慕一女子,却不知她是何人,住在何处!”。 “哦!原来是思春了!害了相思病呢?”,宁宁笑着打趣道。 逍遥看着宁宁,眼里闪过几分难为情。 “你当时为何不问她呢?”,宁宁看着逍遥,见他面露懊悔的模样,问道。 逍遥摇了摇头。 若是知晓自己对鬼鬼相思千年,三千年前他就该拦住她,问个明白的。 “天地间生灵众多!你要如何找她呢?”,宁宁轻叹了口气道。 逍遥又摇了摇头。 “我要去我阿姐的!你可一起去!反正你也找不到她!”,宁宁看了看天色,又看着脸上带着几分难过模样的逍遥,问道。 “你阿姐她在哪里?”,逍遥带着几分兴趣问道。 “我阿姐她住在东边忘川河畔的碧落泉!”,宁宁笑着道。 “听闻东方忘川河畔的水神极美,我还未见过,想去看看!你可去?” 逍遥笑了笑,想着自己近来无事,便点了点头道:“我也还是几万年前远远的见过水神,看的不清,如今早已记不得他的模样了!”。 宁宁兴奋的点了点头,便与逍遥一同往忘川河去。 浮山殿。 沧泊一席玉白色锦衣,盘腿打坐在桌前。 额间泛着细密的汗,眉头紧锁。 周身的白色术光带着一丝浅淡的紫色。 突然“嘭”的一声,周身的白色术光瞬间散去,沧泊也应声倒地,大口喘息着。 “水神!”,育沛守在殿外,听着声音,赶忙走了进来。 看着倒地的沧泊,忙将他扶起来,带着担忧问道:“您可还好?”。 沧泊顺着育沛的力气,坐起身,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还是感应不到阿容!她许是不在忘川河!” 育沛听着沧泊的话,斟酌着开口道:“您忘记了,当年阿容仙使也在忘川河,您也未曾感应到的!”。 沧泊摇了摇头,“这次跟万年前不一样的!我在她身上下了神咒!只要她不灭,我便能寻到她!”。 沧泊想着在大泽的凤皇谷与容初重逢时,即便当初的容初不记得他了,他还是暗中对容初下了神咒。只是希望,有朝一日,他们不在同一处,他依旧能感应到她在何处。 育沛听着沧泊的话,点了点头。 想着岸山下忘忧门水边的鬼草匪匪,前几日他去瞧了瞧她,只见她一如往常的虚弱,只是到底有些精神。 匪匪与容初的气运是有关联的,想来,容初是化成一物,偏居一隅。只是,容初惯会藏躲,天地又如此之大,想要寻她,怕是难的很。 碧落泉。 泉底,旋龟趴在鬼鬼身边,打着瞌睡。 鬼鬼好不容易回来了,这一次他可不敢在把鬼鬼看丢了。便日夜守在鬼鬼身边,连自己的洞穴也不回了。 游荡玩闹的鱼虾们,看着沉睡的鬼鬼,也不禁好奇。鬼鬼在碧落泉待了几万年,都是身形庞大,如今却变得如此纤细。 旋龟听着耳边吵闹不休的鱼虾,心下烦闷,呵斥了几声。鱼虾们见着旋龟不好惹,便四下散去。 鬼鬼听着耳旁清净下来,打了个盹,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去。 旋龟看着翻身的鬼鬼,心下一喜,以为她要醒了。谁知,鬼鬼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他郁闷的瞪了一眼鬼鬼,又无精打采的趴在一旁,神情郁郁。 鬼鬼自从变身成了蛟龙后,法术修行都精进了不少,哪怕睡梦中,也依旧能知道旋龟在一旁的神情变化。 她不禁笑了笑,如今容初还没回忘川河,她便等在碧落泉。为了防止水神等对自己盘问,索性便假装沉睡。 又过了百年。 宁宁和逍遥总算是一路游玩来到了忘川河畔。 宁宁的到来,鬼鬼到底是装不下去了。假装苏醒过来,陪着宁宁在碧落泉住了下来。 逍遥自与宁宁在忘川河分别,便独自往东北方的牛首山去了。想着自己不知有没有缘分,再次遇见鬼鬼。 景盐山终于也有了动静。 向阳坡,从良化身成了一块金石。 白苏看着化成成金石的从良,不禁喜极而泣。 “如今这般!食神,您的本体已修复完好了!便是可以开始修行了!” 从良也笑着点了点头。他能修行了,便能控制自己的灵识,那样,容初便也能出来了。 容初在从良的神识境域内,早已过的舒心畅快。借助从良的神识,不仅提升了自己的法术,还吃了不少神识境域里的宝物药材。 听着从良说起他能修行了,容初不禁高兴了起来。 “阿容!你且再等等!”,从良笑着朝容初道。 容初不以为意道:“不急不急!你这神识境域当真是个好修行的地方!”。 从良笑了笑,“这神识境域内就你一生灵,不孤独嘛?”。 容初笑了笑,“不是有你嘛?”。 从良一听,又笑了笑,心底满是喜悦。 “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自从知晓鬼鬼醒来,沧泊便坐不住了。自己跑到碧落泉去盘问鬼鬼,折腾的鬼鬼想继续装昏睡。 但奈何宁宁这丫头又是个爱玩闹的性子,三天两头在碧落泉和其他生灵打架吵嘴。想着自己若是沉睡了去,宁宁铁定是要被其他生灵欺负了去的。 备受折磨了几百年后,鬼鬼又偷偷的带着宁宁离开了碧落泉。 旋龟看着又一次不见了的鬼鬼,哭晕在了碧落泉旁的往生石旁。 育沛看着昏过去的旋龟,要责骂他失职的话,也被噎了回去。暗想着,旋龟也是不容易,打个瞌睡的功夫,鬼鬼就不见了。 沧泊听说鬼鬼又一次不见了,心下多了几分揣测。暗中吩咐育沛盘查忘川河各处,追踪鬼鬼。 二十一章 逍遥情事 牛首山。 逍遥正慵懒的躺在一枝头,神色倦怠。 昨日夜里他拉着鬼草族长绥绥下了一晚上的棋,也输了一晚上,天明时分,好不容易才赢了他一局。 “逍遥,我若告知你三千年前助我鬼草族的女子,你可愿以万年为期,你寒鸦族不得伤害我鬼草族子民!”,绥绥见着独自前来的逍遥,带着几分警惕道。 寒鸦生来以鬼草筑窝,鬼草清香,能驱赶蛇虫,能安神入息。 如若应下绥绥的赌注,他寒鸦族便万年不得再采鬼草筑窝,这必然会导致寒鸦族生活混乱,子嗣凋零。 “不行!”,逍遥当即拒绝了绥绥。 绥绥见着态度强硬的逍遥,暗中斟酌了一番,最后妥协道:“那我加以棋局为定,我每赢你一局,便是一千年为限,你寒鸦族不得伤害我鬼草族。如何?”。 逍遥正心生无聊,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又道:“我若第一局赢了你,你必得告诉我那女子是何人,在何处!这万年期限也是作废的!”。 绥绥看向逍遥,心下藏了几分侥幸,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一夜之间,绥绥和逍遥便在鬼草族不远的一处山坡上,借着皎洁的月光,在棋盘上往来厮杀。 十局棋定。 绥绥九胜一败。 逍遥也朝天立了誓约:即日起,九千年内不得伤害鬼草一族,不得采摘鬼草筑窝。 绥绥听着逍遥的誓约,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喜悦。如此一来,这九千年,鬼草一族便能极力恢复。虽不能恢复到以往的繁荣景象,但到底是在这一万年来的伤乏中得以喘息。 “三千年前,助我鬼草族的是碧落泉的鬼鬼!”,绥绥虽如愿以偿的得到逍遥的誓约,但到底是见他相思成疾,临行时告诉了他。 “鬼鬼!”,逍遥躺在枝头,神色倦怠,心下却满是欢喜。 “宁宁!”,突然,逍遥想起与他一同结伴从中海来到忘川河的宁宁。 “原来,她的阿姐,就是鬼鬼!”,逍遥暗中分析了一番,随即笑着叹息道。 忘川河北,洛水畔。 洛水水底有一块石头,名洛生。这洛生捣碎服下,能驻容养颜。 “阿姐!”,宁宁游荡在洛水中,认真的寻找洛生。 鬼鬼则化身成人形,神色悠闲的藏在一处水草丛中,又扒拉了一根芦苇,衔在口中,嘴里哼着小曲。 “阿姐!”,宁宁喊了几声,也不见鬼鬼答复,忙顺着鬼鬼的曲声找了过去。 “哪里有洛生啊!”,宁宁愁眉苦脸的看着鬼鬼,她俩在洛水都寻了许久了,也不见鬼鬼说的那块可以驻容养颜的洛生。 “宁宁!你得细细找,这洛生最是善于隐藏的!”,鬼鬼看着皱着小脸的宁宁,笑了笑道。 宁宁看着姿态悠闲的鬼鬼,突然灵光一现,“这洛水压根没有洛生!对不对,阿姐!”。 鬼鬼听着宁宁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有的,有的!阿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宁宁狐疑的看着鬼鬼,随即凑到鬼鬼耳边,小声问道:“你是故意逗留在此处?”。 鬼鬼瞧着宁宁鬼灵精怪的模样,笑了笑,看向不远处躲着的育沛,“我们后面有尾巴!”。 宁宁顺着鬼鬼的视线,看向不远处,她法术有限,看不到躲在一旁的育沛,但是她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们。 “这尾巴是谁?” 鬼鬼摸了摸宁宁的头,“是水神身边的仙使!”。 “水神为何要派仙使跟着你?阿姐,你是不是在忘川河犯了事?”,宁宁突然神色担忧的看着鬼鬼问道。 她不禁想起在碧落泉时,旋龟日夜跟在身边。如今好不容易出了碧落泉,又跟了一条尾巴。 鬼鬼笑了笑,摇了摇头。 “那他们为什么要跟着你?”,宁宁一脸疑惑的问道。 “嗯!因为,你阿姐我,有一个很厉害的主子!”,鬼鬼笑了笑,捏了捏宁宁的小脸道。 “主子?阿姐?我们蛟龙一族从来不认主子的!”,宁宁摇了摇头道。 鬼鬼笑了笑,“她很厉害!她叫容初,曾经救过我,不仅有救命之恩,还有知遇之恩!”。 宁宁看着鬼鬼,见她一脸崇拜的模样,忙又问道:“那她如今在何处?”。 鬼鬼笑了笑,摇了摇头。 “三千年前,我听说她去了中海,便一路追了去!却没想一入中海便被蛟龙族发现了!后来,你助我逃出了中海狱牢,我便回了碧落泉,但却没了她的消息!” 宁宁听着,想来,如若鬼鬼不是为了寻容初,便不会来中海,也不会被蛟龙族发现,关进狱牢中。 “阿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族长要将你关进狱牢里吗?”,宁宁突然看向鬼鬼问道。 鬼鬼笑着摸了摸宁宁的头,“你连我为什么被关进狱牢都不知晓,那你当时为什么敢将我放了?”。 宁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见阿姐你待我极好,又温柔善良,想着一定是族长他们误会了你,便将你放了!”。 鬼鬼笑了笑,思绪带着几分飘渺道:“我是前任祭司,灵生的女儿!”。 “啊?”,宁宁一脸震惊的看着鬼鬼,心下满是悔恨。 “阿姐!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鬼鬼摇了摇头,“我没有骗你!”。 看着宁宁一脸悔恨的模样,鬼鬼又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蛟龙族知晓,是你放了我的!”。 宁宁摇了摇头,“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他们一定以为我是跟你一块逃走的!”。 鬼鬼笑了笑,“你放心,我走之前去过蛟龙宫,留下了一封书信!”。 “阿姐!”,宁宁看着鬼鬼,眼里多了几分感激。 鬼鬼笑着道:“你将我救了,我如何能让你涉嫌呢?”。 蛟龙一族前任祭司灵生,因与龙族罪犯水龙族族长阿泽结合,生下孩子,而被蛟龙族唾弃。 万年前,灵生被召回中海,以触犯蛟龙族族规为由,囚禁在中海的狱牢中,直至消亡。 鬼鬼曾是水龙模样,也未曾出过碧落泉,因而,蛟龙族并未对她进行惩罚。 但三千年前,鬼鬼变身成蛟龙模样,去了中海。蛟龙一族便又将鬼鬼囚禁起来。 一来是想对鬼鬼进行教化,二来是想让鬼鬼承接灵生的衣钵,继任下一任祭司。 鬼鬼素来不喜拘束,被拘着性子担任祭司,实属不易,也是不情愿的。 幸好遇到了宁宁,宁宁性格活泼,又喜欢于鬼鬼玩闹,经常来狱牢看她,久而久之,宁宁便觉得是蛟龙族长误会了鬼鬼,便将她偷偷放了出来。 “阿姐!那尾巴什么时候才能甩掉啊!”,宁宁愁眉苦脸的看着鬼鬼问道。 “快了!”,鬼鬼笑了笑,摸了摸宁宁的头。 “我们来这洛水也有百年了!这育沛是水神最信任的仙使,他离不开许久的!” 宁宁点了点头,又往洛水中游去。 宁宁的阿娘是蛟龙族最美丽的蛟龙,为着讨她阿娘的欢心,宁宁便拉着鬼鬼来这洛水寻找能驻容养颜的洛生。 “宁宁!”,鬼鬼突然喊住了宁宁,笑着道:“我忘记告诉你了!这洛生只有在月色暗淡时才会出现!”。 “啊!”,宁宁看着烈日当空,一脸郁闷道:“那如今,这洛生根本就没出现啊!”。 鬼鬼笑了笑,“我也是方才想起一句闲话来!”。 “什么闲话?”,宁宁回到鬼鬼身边问道。 “传闻这月神极美,也是个爱美的!这洛生原是月神跟前的仙使,因着美貌,被月神嫉妒,将她化成了一块石头!丢在了这洛水!” 鬼鬼想着不知何时,她曾在某一处听了这一耳朵。 “啊?”,宁宁听着鬼鬼的话,一脸震惊。 “我阿娘说,月神极美,是天地间最美的女神!” “没想到,却也是个善妒,心胸狭窄的!” 鬼鬼笑了笑,“可不是嘛?”。 宁宁点了点头,“看来,这天地间便是没有貌美又心善的生灵了!”。 鬼鬼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得瑟道:“除了容初外!”。 “阿容也生的貌美!比之月神要美多了,而且阿容她性格纯良,最是有胸怀的!”。 宁宁听着鬼鬼的话,不禁翻起白眼,“阿姐,你是怕我不知道你的容初有多好嘛?”。 鬼鬼笑了笑,“阿容自是最好的!”。 宁宁看了一眼鬼鬼,懒得跟她掰扯,转身便潜入洛水河底。 不一会儿,鬼鬼便听见几句拌嘴声,不禁好笑起来。这宁宁真是爱惹祸,没事就要去惹身旁的生灵。 “阿姐!”,宁宁气鼓鼓的从水底伸出脑袋,生气道:“她们说我痴心妄想,长的这般模样,还妄想得到洛生!”。 鬼鬼听着宁宁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宁宁年纪尚小,却也是修了灵识的,天资也算聪慧。 如今虽还是蛟龙身形,但体态娇小,身量纤纤,加上她是蛟龙族的公主,额间还镶着彰显身份的白玉珠。 看起来是个娇蛮公主模样,算不上美艳,却也是玲珑可人。 “阿姐!她们这是笑话我!”,宁宁很是生气道。 “嗯!我知道!”,鬼鬼收起笑意,看向洛水水底。 不出片刻,一道强大的水术将洛水的水翻涌而起,将方才嘲笑宁宁的生灵打出水面,扔在了岸边。 “仙使饶命啊!我等知道错了!”,被扔在岸边的一只鱼,嘴里冒着泡,喘息道。 其他的生灵也跟着附和求饶。 宁宁看着他们那模样,得瑟的摇晃着身子,“叫你们欺辱我!哼!”。 鬼鬼看着宁宁那傲娇的小模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随即冷着声道:“本妖使的妹妹,不是尔等想羞辱便能羞辱的!”。 那岸边奄奄一息的生灵忙附和着点头应道。这烈日炎炎,他们这些水生灵如何能熬得住啊。 鬼鬼也看着几生灵奄奄一息的模样,也不好真将他们弄死了。呵责了几句,便将他们又扔回了水里。 宁宁一脸兴奋的看着几只生灵吃瘪的模样,心情愉悦的晃动身子,在水中游荡翻转。 鬼鬼笑了笑,又躺回了早先的水草丛中。 夕阳西下,日神收起了光芒,躲去了汤谷沐浴。 鬼鬼也饿醒了,拨开水草丛,便见着早先欺辱宁宁的几只生灵,正陪着宁宁打水仗,玩的不亦乐乎。 “宁宁!” 宁宁回过头,一脸笑意,“阿姐!”。 鬼鬼看向那几只生灵,见他们也是一脸笑意,不像是被强迫了,不禁松了口气。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宁宁点了点头,游到鬼鬼身边。 “阿姐!方才小鱼说洛水尽头有一处水域,那里有许多好吃的!” 鬼鬼笑了笑,“那便去那里!”。 被宁宁点名的小鱼,带着几分娇羞,引着众生灵往那处水域去。 鬼鬼化身成蛟龙模样,跟在队伍的后头,神色悠闲的观赏沿途的风景,以及随时洞察育沛的方位。 鬼鬼没想到,育沛当真是如此尽心尽责,一刻也不离开她。 众生灵跟着小鱼来到洛水尽头,便见那一处水草茂盛,水面上漂浮着绿色的浮萍。 “这水底有许多的脂虫!”,小鱼看着众生灵道。 宁宁听着脂虫,心下满是欢喜。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就要往水底钻去。 “等一下!”,鬼鬼突然拦住了宁宁。 宁宁和几只生灵一脸疑惑的看向鬼鬼。 “怎么了?”,宁宁看着神色紧张的鬼鬼问道。 “这处的脂虫不似平常!怕是有陷阱!”,鬼鬼看着那水底白白胖胖的脂虫,带着几分猜测道。 “不会的!我昨日也来了!吃了好些呢?”,小鱼摇了摇头,随即率先进入了水底。 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小鱼,宁宁不禁急了,“阿姐,是不是你多虑了?”。 鬼鬼摇了摇头,正想说自己的猜测,旁边那个的水草丛中突然伸出几条藤蔓,一瞬间编织成网,又铺天盖地的朝他们而来。 鬼鬼神色一边,拉着宁宁躲了开来。 其他几只生灵到底是法术薄弱,没能躲开,被那网困住了。 宁宁看着他们挣扎的模样,带着几分后怕道:“阿姐,你可能救救他们?”。 鬼鬼看着慢慢往回缩的藤蔓,带着几分担忧道:“这是水藤!修行的是木术,我也无法!”。 “啊!那怎么办啊!”,宁宁面露焦虑问道。 “我今日与他们玩闹,方才觉得他们是值得相交的朋友!” 鬼鬼看着一脸焦虑的宁宁,无奈的道:“我试试!”。 话落,鬼鬼便朝那水藤施展法术,可是她修行的水术于水藤来说,并没有杀伤力。 突然,一道黄色的光打了过来,逍遥一袭黑衣而至。 水藤受到伤害,忙松了那几只生灵,讪讪的躲了起来。 “逍遥?”,宁宁顺着那黄色的术光看向逍遥,见他正一脸痴迷模样看着鬼鬼。 逍遥听着宁宁的话,暗中凝神,收起方才的痴迷模样,抬步走了过来。 “你不是在牛首山嘛?怎么来了这洛水?”,宁宁兴奋的看着逍遥问道。 逍遥笑了笑,“我恰好路过”。 随即带着几分羞涩看向鬼鬼,“仙使,好久不见!”。 鬼鬼打量着立在面前的逍遥,一袭黑衣,墨发如飞。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和难以掩盖的紧张,手相抱,正朝她作揖行礼。 鬼鬼点了点头,回礼道:“碧落泉妖使鬼鬼!”。 逍遥听着鬼鬼朝他介绍自己,心下满是兴奋,带着难以掩盖的喜悦道:“蓬莱岛仙使逍遥!”。 鬼鬼点了点头,语气平淡道:“我识得你!我们见过,三千年前,在牛首山!”。 逍遥听着鬼鬼的话,心底满是喜悦。不曾想,鬼鬼居然还记得自己。 “三千年前的事,是我鲁莽了!还望鬼鬼妖使莫见怪!” 鬼鬼摆了摆手,“无妨!”。 逍遥见着已经转身看向宁宁的鬼鬼,心下却还是欣喜的。 他在牛首山休息了一上午,便迫不及待的往碧落泉去,想要去见一见鬼鬼。 但他晚了一步,从旋龟那里打听到鬼鬼离开了碧落泉,不知去了何处。 他便又回了牛首山,眼见着天黑了,肚子又饿,想着洛水尽头有一景,名水帘,因借着月光而如朦胧的帘幕,美不胜收。便想着来洛水赏一赏这水帘。 却刚巧碰见水藤抓了宁宁和鬼鬼身边一同来的几只生灵,便施展金术相助。 鬼鬼看着宁宁,见她的视线已经从逍遥身上转移到了几只生灵身上,忙走上前去。 “如今!我们便可享用这脂虫了!” 宁宁看着水底蠢蠢欲动的脂虫,白白胖胖的,忍不住道。 鬼鬼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逍遥立在一旁,看着几只生灵游荡在水底,津津有味吃着脂虫。鬼鬼则拉着宁宁坐在一旁,将脂虫串成串,在利用法术将它们悉数清洗干净。 逍遥看着她俩,对比其他生灵粗糙的生吃,鬼鬼和宁宁要精致多了。 “你们这般吃,多费劲啊!”,逍遥忍不住问道。 鬼鬼正认真的清洗脂虫,不曾答复他。宁宁则一脸认真的看着鬼鬼,听着逍遥的话,笑着道:“这你就不懂了!”。 “我们蛟龙一族吃东西一定都是要清洗干净的!” 逍遥笑了笑,看着宁宁通体玉白色,忍不住打趣道:“原来你这般白嫩,是因着吃的东西都是洗干净了的?”。 宁宁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我一出生便是如此!”。 鬼鬼笑着将清洗干净的脂虫递给宁宁,好笑道:“你如今可是不似从前白嫩了!”。 宁宁一脸惊讶,看向自己的身子,还是往日白嫩,“阿姐!你吓我!”。 鬼鬼摇了摇头道:“我没吓你!你今日在水面上晒了一下午,如今身子泛红,明日怕是要黑了!”。 宁宁突然丢了脂虫,一脸郁闷的看着鬼鬼,“阿姐!怎么办?我不想变黑!”。 鬼鬼拍了拍她的头,笑着道:“你放心!黑不了多少!何况你本就白嫩,黑一点点没关系的!”。 宁宁听着鬼鬼的话,似乎有道理,又捡起脂虫吃了起来,还含糊不清道:“我怕回了中海,他们嘲笑我!”。 鬼鬼笑了笑。 逍遥看着鬼鬼和宁宁,见她俩一个活泼可爱,一个温柔大方。一个是阿姐,一个是小妹,性格不同,却相处融洽。 吃饱喝足,宁宁便和那几只生灵藏在一处水草丛中酣然入睡。 鬼鬼早先化身成人形,坐在旁边的空地上,此刻正慵懒的躺着,赏着皎洁的月光。 逍遥坐在一旁,看着鬼鬼的侧脸,带着几分痴迷。 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能如此近距离的与她相处,与她同在一处。 “你看着我做什么?”,鬼鬼感受到逍遥炙热的眼神,偏过头看着逍遥问道。 正对上逍遥炙热的眼神,鬼鬼不禁想起三千年前在忘忧门鬼草匪匪说过的话,她说:“怎么看着寒鸦族族长逍遥是看上你了呢?”。 鬼鬼不禁心中带着几分小鹿乱撞的雀跃,暗想,怕不是匪匪说的话要成事实了。 逍遥对上鬼鬼突然转过来的脸,局促的收回视线,带着几分羞涩道:“你真好看!”。 鬼鬼看着一脸羞涩模样的逍遥,暗中平复了心情,随即道:“是嘛?”。 逍遥点了点头,神色认真的对上鬼鬼的眼睛。 鬼鬼笑了笑,转了脸,看向皎洁的月色。 逍遥看着鬼鬼,见她不在言语而是看向月光,也顺着鬼鬼的视线看了去。 寂静的夜色中,只剩下水边宁宁浅浅的呼吸声。 入夜,月光似又明亮了几分,招摇转头看向一旁的鬼鬼,见她神色淡然,阖眼浅睡。 姣好的面容,在月光下娴静温柔。 逍遥不禁又看入了心中,带着痴迷和爱恋。 这算是他的一见钟情,一见倾心。可是,他与她之间还是陌生,让他不禁迷茫和胆怯。 “还不睡?”,鬼鬼突然问道。 逍遥一脸惊讶的看着鬼鬼,见她正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自己,带着几分睡意朦胧,也带着几分让他难以抵抗的诱惑。 “这就睡!”,逍遥笑了笑,朝鬼鬼点了点头。 鬼鬼闭上了眼,又睡了去。 逍遥则躺在一旁,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是月色太过皎洁,是身旁睡着的人呼吸浅浅。 逍遥清晨醒来时,耳边一阵吵杂。宁宁和几只生灵正玩闹嬉戏,鬼鬼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 逍遥坐起身,看着面前欢乐的场景,也不禁笑了起来。 “你们今日要去哪里?”,逍遥看着笑意浅浅的鬼鬼,斟酌着开口问道。 鬼鬼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们是来游玩的!如今这洛水还没玩够呢?” 逍遥看着鬼鬼笑靥如花,也跟着笑了笑,“我正巧也是来这洛水玩乐的!不如结个伴啊!”。 鬼鬼笑了笑,没点头,也没拒绝。 逍遥见着鬼鬼的模样,心下满是喜悦。如今他和鬼鬼还很陌生,相信与她相处多些时日,便没了这般疏离尴尬。 宁宁看着岸边坐在一起闲聊的鬼鬼和逍遥,逍遥眼里带着几分痴迷的模样,不禁想起那日在中海逍遥说的话。 怕是,他找的人就是她阿姐! 宁宁不禁暗叹缘分的奇妙,自己居然成了鬼鬼和逍遥缘分重合的那个点。 “宁宁!”,小鱼看着一脸痴傻笑着的宁宁,忍不住喊道。 宁宁回过神,又继续与几只生灵玩闹。 二十二章 再会烨修 景盐山,向阳坡。 从良化身成金石,立在一群祝余草中。 今日的金石有些不一般,光芒不似前些时日,倒是泛起了绿色的光芒。 旁边的几株祝余草也发现了,并头浅谈,好奇的观察金石的变化。 只见这金石原有的黄色光芒渐渐被绿色光芒掩盖,随后又消散了去,露出了黄色光芒。 从良感受到体内的木术渐渐与他本体的金术融合,不禁暗叹惊奇。 他听从容初的建议,结合她给的水术,修行起了木术。没曾想,居然成功了。 “阿容!”,从良兴奋的喊着神经境域内的容初。 容初正依着神识境域内的时景,修行法术。听到从良的话,她忙收了法术,应声道。 “阿容!要不,你还是出来吧!”,从良想着容初一人在神识境域内修行,很是孤独,又斟酌着开口问道。 容初笑了笑道:“你如今本体是块金石,我出来了,你也不能给我做吃食!还不如等你化成人形,我再出来!”。 从良笑了笑,明明是容初赖上了他的神识境域,里面虽有时景变化,要面对四时寒来暑往,却也是一个安静富饶之地。 “白苏也能为你做吃食的!” 容初想了想,随即洒脱道:“那好吧!”。 从良见容初同意,便施展法术,将她从神识境域中放了出来。 白苏正从景盐殿往向阳坡来,见着向阳坡光芒万丈,忙快步走了过来。 入眼,便看到容初正坐在地上,一脸笑意。 一袭枫叶红的罗裙,裙摆上绣着一片片火红的枫叶。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玉带,上面挂着一块暗红色玉佩。 青丝挽起,梳了一个凤仙髻,髻上簪着那芙蓉玉簪和一支火红的步摇。 整个人看起来,如一片火红的枫叶,艳丽夺目。那娇小的脸上,因着这艳丽的装扮,而显得美艳动人。 “阿容!”,白苏带着几分试探,小心翼翼的喊道。她从未见过这样装扮的容初,较之以往,差距太大了。 “白苏!”,容初转过头,看着白苏,甜甜的喊道。 她一袭鹅黄色衣裙,一如往日,青丝挽起飞仙髻。柔美的容貌,端庄的举止。 温暖温柔,娴雅亲和。 “可起来?”,白苏见着容初坐在地上不起身,忙伸手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握住白苏伸来的手,借着她的力,站起了身。 尔后,很是惬意的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看向从良化身的那块金石,带着几分傲娇道:“我实在太馋白苏做的吃食了,先走了啊!”。 随即转身看向白苏道:“白苏姐姐,我想吃你做的鱼生、酸汁、酸与、芙蓉糕、桂花馅饼、红烧贝玉……”。 白苏一听愣住了,随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你今日能吃完这么多?”。 容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今日吃不完,明日吃,明日吃不完便后日吃!反正我好想吃你做的!”。 白苏见着容初馋的不行,点了点头,“好!都给你做!”。 随即又带着几分惆怅道:“你和食神不在的日子,我试做了好些新菜品!就等你回来尝尝呢?”。 容初见着白苏感慨的模样,笑着挽起她的手道:“就知道白苏姐姐疼我!不枉我和从良苦苦修行!想着早日出来!”。 白苏听着话,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道:“我可听食神说你不愿意出来呢!”。 容初刚忙讨好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一直都想出来的!是从良!他没用!”。 随即狠狠的瞪了一眼从良化身的金石,语气不满道:“都修了三千五百年,今日才控制住自己的灵识!”。 “你不知道!这是神识境域时景变化无常,刚刚冻的要命,一会儿又热的要命!” 白苏听着容初的话,不禁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刚想开口说话,便听着从良轻笑了一声。 “阿容!你个没良心的!” “你都将我神识境域内的仙果、药材,吃的干净了!扔了我神识境域一地的果核、残渣!” 从良听着容初跟白苏哭诉,忍不住笑着打断了她道。 “……”,容初听着从良的话,又是瞪了他一眼,暗骂他揭自己的老底。 白苏也听着笑了起来,见着郁闷的容初,安慰道:“如若没有仙果和药材,阿容岂不是要在这神识境域内饿死?”。 容初听着白苏的话,瞬间眼里满是笑意,重重的点头附和:“就是啊!”。 从良见白苏如此宠容初,便也附和着道:“是!是我误会阿容了!”。 容初轻哼了一声道:“你在这里,好好修习!我们先走了!”。 话落,便拉着白苏往景盐殿去。 从良见着离开的容初,笑了笑,随即又加紧了修行。容初说的没错,他得赶紧修成人形,才能时刻护在她身旁。 景盐殿。 白苏正忙碌在厨殿,将食材一一清洗烹调。 容初则一脸享受的躺在一旁的椅子上,喝着白苏新酿的酸与,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白苏聊着天。 “你的意思是这日神已经许久没出现了?”,容初看着殿内灰蒙蒙的天,问道。 白苏点了点头,“是啊!有三五日了!”。 “我也是顺着风,听了其他生灵闲聊知晓火神将日神扔进了汤谷的水里!染了风寒!” 容初点了点头,素来烨修与日神晗恒就不合,如今烨修将晗恒扔进汤谷的水里,也不足为奇。 只是,晗恒到底是天地间万物生长都不离开的古神之一。如今被烨修扔进汤谷里,染了风寒,三五日未出现,惹得众生灵哀怨。烨修这次实在是做的荒唐。 “可知为了何事?”,容初问道。 白苏摇了摇头,“只说日神被火神扔进汤谷,染了风寒!”。 “要不,我们去常阳山看看?”,容初突然看向白苏问道。 “如今,我们俩?”,白苏将一碟鱼生盛了出来,递给容初,带着震惊和疑惑问道。 “我俩还是算了吧!你忘记了,你和食神便是被那火神害了,如今这般模样!你我都只是仙品,如何能打的过火神?” 容初摇了摇头,“我们不跟烨修硬碰硬,偷偷看看!”。 白苏摇了摇头,“还是等食神修成人形,让他陪你去吧!比较稳妥!”。 容初见着白苏拒绝自己,便不再说话的。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吃起鱼生,神色平静,却暗中思索。 白苏见着乖巧模样的容初,心下并未松懈,以她对容初的熟知,容初定是憋着主意。 “阿容!” 白苏将一篮子桂花扔进锅里,盖上锅盖,便走到容初身边坐了下来。 “要不,你去请水神陪你一起去!” 容初疑惑的看着白苏,“为什么请水神?”。 白苏笑了笑,“他是神品,而且火神向来惧怕水神!你和水神一块去,很是安全的!”。 容初假装思索模样,随即附和道:“你说的有道理!一会儿我就去忘川河寻一寻水神沧泊,请他陪我去!”。 白苏见着容初答应,不禁松了口气。食神还未修成人形,根本无力维护容初。 纵观七大古神,也只有水神能协助一二。况且水神对容初又有心,定不会让容初受伤害的。 容初吃饱喝足,便应着白苏的建议,一路往北,往忘川河去。 只是,她路过浮山时,并未上山寻水神沧泊,而是一路往北,到了忘川河最北的洛水。 看着洛水畔,鬼鬼正与一着黑衣的男子嬉闹,容初不禁躲在暗中瞧了起来。 细看之下,鬼鬼白皙的脸庞上,似乎带着几分娇羞模样。 容初不禁邪魅一笑,见着一旁为鬼鬼采摘鲜花的男子,她暗中施展法术,召唤出一条蛇。 “啊!”,逍遥见着突然从草丛中蹿出来的一条青蛇,忙退了三丈远,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鬼鬼忙跑了过去,神色紧张。 见着早已逃窜离开的青蛇,又看着脸色苍白的逍遥,忙握住了他的手道:“没事的!它可咬到你了?”。 逍遥神色呆滞的摇了摇头。他寒鸦族最怕的便是蛇族,娇媚奸诈、阴狠毒辣的软体生灵。 “没事的!”,鬼鬼见着逍遥是被吓破了胆,目光呆滞的模样,心下不禁多了几分担心。 只是,鬼鬼瞥眼间,便瞧见了躲在暗处的容初。 “阿容!” 鬼鬼突然喊道,随即快步走到容初躲藏的一处草丛中,满眼惊喜的看着她。 容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鬼鬼!好久不见!”。 鬼鬼细细打量着容初,见她容貌有些变化,但举手投足间一如曾经模样。 她笑了笑,带着几分惆怅道:“阿容!真是好久不见!整整一万三千多年了!”。 容初见着鬼鬼眼角湿润,不禁暗叹自己不好。走近鬼鬼身边,抱着她道:“我好想你啊!”。 鬼鬼听着容初的话,眼角的泪落了下来,随即笑骂道:“莫要如此煽情!我可受不住!”。 容初笑了笑,松了手。 看着一旁神色呆滞的逍遥,笑着戳了戳鬼鬼的脸,“你这都有对象了?”。 鬼鬼娇羞的点了点头,见着逍遥呆滞的模样,换而一脸担忧道:“方才他被一只青蛇吓着了!如今还缓不过神来呢!”。 容初憋着笑,点了点头。她是不会承认是自己做下的恶作剧的,假意轻叹了口气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鬼鬼笑了笑,“没事的!逍遥他是寒鸦族的族长,厉害得很呢?虽惧怕蛇族,一时反应不过来,待他回过神来,便是无事的!”。 话落,鬼鬼便走到逍遥身边,握住他的手,温柔的安慰他。 容初见着目光呆滞的逍遥,也走了过去。按理说,被青蛇吓着了,也该回神了。 她看向逍遥,见他眼里暗沉。容初不禁暗叹一声不好,随即看向那只早已消失的青蛇。 “他的灵识被那只青蛇夺走了!” 鬼鬼听着容初的话,大为震惊。这一会儿的功夫,这青蛇是如何做到的? 容初忙施展法术,朝那青蛇离开的方向追去。鬼鬼也拦起逍遥,跟着容初的方向追去。 躲在一旁的育沛,惊喜的看着穿着一袭枫叶红罗裙的容初。暗想着自己没白白等这几百年! 见容初等去追那青蛇,他也好奇的跟了上去。他也是亲眼见着容初召唤一条青蛇去吓逍遥,也是亲眼见着逍遥被蛇吓着退了三丈,怎的就被那青蛇夺了灵识呢? 容初循着青蛇的气息,终于在山洞外找到了那条青蛇。 那青蛇正一脸惶恐的看着容初,有一下没一下的吐着红芯子。 “你怎能做如此勾当?”,容初看着那青蛇问道。 她方才只是见着这青蛇在一旁的草丛里,神色倦怠,便想着利用它玩笑一把逍遥。 谁知,这青蛇却是个不正经的,居然暗中夺了逍遥的灵识。 那青蛇拼命的摇了摇头,“我也不想的!”。 “我阿弟他被狐山的红狐烧伤了!如今奄奄一息!我夺了他的灵识,是想救我阿弟的!” 容初听着青蛇的话,心下也是不忍,便道:“你将逍遥的灵识还给他!我帮你救你阿弟!如何?”。 青蛇听着容初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紧跟容初后面而来的鬼鬼和逍遥,青蛇施展法术,将灵识悉数打回到逍遥本体内。 容初见着青蛇施展的术光,为黑色,不禁惊喜。 “你居然修行了土术!” 青蛇点了点头。 “土术乃五行中最难修行的,你居然修得土术,看来你的天资不错!”,容初笑着道。 青蛇点了点头,“我遇到一机缘!便修了土术!不过,也是修行了万年之久,才有这微薄的法术!”。 容初笑了笑,“去看看你阿弟吧!”。 青蛇点了点头,带着容初进了那山洞。 入眼的昏暗和潮湿,在一处石窖窝里,躺着一条奄奄一息的白蛇。 “仙使!求您救救我阿弟吧!”,青蛇突然看向容初,眼里满是悲伤。 “我试试!你莫要着急!”,容初点了点头,看着被烧的体无完肤的白蛇,施展法术,慢慢的为它疗伤。 青蛇见着容初紫色的术光,不禁惊奇。她从来未见过这般术光,不是五行中任意一行。 “阿姐!”,白蛇虚弱的声音突然在石窟窝里响起,将青蛇的思绪拉了回来。 容初见着气息微弱,却精神尚可的白蛇,轻吐了口气,看着青蛇道:“它再休息几日,便能活蹦乱跳的!”。 青蛇感激的看着容初,随即从口中吐出一物,恭敬的递给容初道:“这是我蛇族至宝——祭司令!他日仙使若需要蛇族,可凭此物得蛇族倾力相助!”。 容初见着青蛇递来的一件物舍,是一块黑色的铜牌,上面刻着一些腾图,看不出是何图样。 她摇了摇头道:“今日原是我的利用了你,如今这般也是这因得的果!。” 青蛇摇了摇头,“仙使如此说,那便是我的歪心思了!”。 容初又摇了摇头,看着面露愧疚的青蛇道:“你既为蛇族祭司,这祭司令乃是你身份的象征,如何能将它给我呢?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青蛇摇了摇头,朝容初走近,看着容初道:“既然如此,那便以万年为限,丝元愿陪在仙使身旁,护仙使周全!”。 容初见着青蛇是无论如何都要报答自己,笑了笑道:“且先等等,让你阿弟好些了,再说吧!”。 话落,容初便打算离开山洞。 青蛇见着容初要离开,暗中念下咒语,化身成一支碧绿色的簪子,落在容初发髻上。 “仙使!阿弟他在这里很安全!即日起,我便跟随你,万年为期,丝元愿倾力护您!” 容初听着丝元的话,伸手摸了摸化身成碧绿色簪子,簪在自己发间的她,笑了笑,“既然你如此执着,那便应了你!只是你阿弟在此处,总归是不妥的!”。 “丝雨也愿跟随仙使,以报救命之恩!”,那白蛇突然一闪,化身成一只白色的手镯,套在了容初的手腕上。 容初瞧着姐弟俩,一个化成成碧绿簪子,一个化身成白色手镯,似打定主意要跟在她身边。 “既如此,那便跟着吧!我年幼,仙法也薄弱!若是遇到危险,不要连累你们才好!” 丝元和丝雨笑了笑,“您放心,我姐弟二人定会护着您的!”。 容初走出山洞,便见着鬼鬼和逍遥正坐在一石块上。逍遥已经恢复了正常,正陪着鬼鬼说话。 见到容初,逍遥忙起身作揖,“仙使!”。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看着鬼鬼一脸娇俏模样,清了清嗓子道:“鬼鬼是我最亲近的妖使!往后你若敢欺负了她,本仙便就是丢了这一身修为,也要为她讨回公道!”。 逍遥笑了笑,点了点头,“我定好好护着她!”。 鬼鬼笑了笑,看着容初,伸手挽住她道:“我哪能被其他欺负呢?”。 容初笑了笑。 随即,正色道:“我今日来找你,原是有事的!”。 鬼鬼见着容初一脸正色,也跟着收起了笑意,“何事?”。 容初便将烨修将晗恒扔进汤谷,晗恒染上风寒,几日未出现的事跟鬼鬼说了说。 鬼鬼听了,一脸气愤道:“这火神烨修,怕是要成为天地间众生灵得而诛之的了!”。 “残暴好战!没有一丝仁爱良善!根本不配位列这天地间的七大古神之列!”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道:“你如今水术修行的如何了?可能抵抗住他的四分火术?”。 鬼鬼笑了笑,点了点头。 “你不在忘川河,我也不曾偷懒懈怠的!” 容初跟着笑了笑,打趣道:“我可听说,你躲在碧落泉睡觉,还偷偷跑走两次,害旋龟被罚了两次!”。 “哎呀!你忘记了,你教过我的!可在沉睡中修行法术!况且碧落泉水域深沉,是个水术修行的好去处!”,鬼鬼不以为意的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走吧!”,容初看着鬼鬼讨喜的模样,笑着道。 “逍遥!你可去?”,鬼鬼应了容初,随即又一脸期冀的看向逍遥。 逍遥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道:“我定是要与你一起去的!”。 容初等日夜兼程,终于在一个月后到了晗恒住的常阳山东十里处。 这距离晗恒染上风寒已经足足有一个月多五天了。 看着静悄悄的常阳山,天色昏沉。容初又想起了三千年前,她与从良在南山南被烨修和毕方鸟一族设计时的场景,也是如这般寂静反常。 “传闻,这常阳山下的汤谷北方有一株若木!能纵览日神所辖各地!”,逍遥突然道。 “若木?”,鬼鬼看着容初道:“阿容!你可听说过?”。 容初摇了摇头,斟酌着开口道:“怕是烨修又憋着坏主意,准备对我施展什么诡计了!”。 “不会又是打算瓮中捉鳖吧!” 鬼鬼突然凝神,神色紧张的看着面容暗沉的容初。 三千年前烨修便是用了这招,引诱了容初和食神从良,最后容初和从良被活活烧了本体。 “烨修真是阴险!从来不敢来明面上的,就知道暗中设计!行这阴沟里的龌蹉之事!” 容初见着鬼鬼一脸生气的模样,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道:“因为他明面上打不过我!也不敢跟我硬碰硬!”。 “仙使!我有一招!”,突然化身为碧绿簪子,簪在容初的发髻上的丝元用灵识道。 “仙使有一仙法,能将生灵幻化成想要的模样!仙使何不将我化成您的模样,先一步进入常阳山,将火神从暗处引诱出来?” 容初听着丝元的话,暗中斟酌了一番,随即摇了摇头,“不行!你如今只有灵识,还未修得品级!你若出了事,便是连轮回也没有了!”。 丝元笑了笑道:“仙使!你莫要忘记了,我修行了土术!我若逃的快,便可隐身在土地中!”。 鬼鬼看着容初,见她神色为难,虽未能听见她与丝元的对话,但还是看到了她发间那碧绿色的簪子泛着幽幽光芒。 “阿容!”,鬼鬼看着容初发间极不相称的碧绿色发簪,带着几分疑惑和担忧道。 容初回过神,看向鬼鬼,随即似下定决心一般道:“让丝元先去探一探路吧!”。 随即,丝元便从容初的发间飞出,化身回青蛇模样。 逍遥子见着丝元,忙躲了开来,面露惊慌。 容初笑了笑,带着几分抱歉的模样道:“原是我捉弄了你!实在抱歉!”。 逍遥看着容初,面露薄怒,但看着鬼鬼一脸惊奇的模样,摇了摇头道:“还望仙使以后莫要开这般玩笑!”。 容初点了点头,又赔了几句不是。 丝元看着逍遥,忍不住笑了起来,但随即也是与他说了抱歉,表明夺他灵识的不得已。 逍遥看在鬼鬼的脸面上,也没多计较。 丝元按照早先与容初协商的计划,化身成容初模样,先一步往常阳山去。 果然,丝元刚到常阳山下,一张铺天盖地的天绳又来了。 容初躲在暗处看着那天绳,气愤的咬了咬牙,“果然!故技重施!”。随即,又紧张的看着丝元。 只见丝元趁着天绳没落下之前,藏进了土地里,又顺着土地,跑回了容初身旁。 容初看着安全回来的丝元,不禁松了口气。又看着一脸懊悔模样的烨修,邪魅的笑了笑。 “鬼鬼!接下来!轮到我们了!” 鬼鬼看着着急上火模样的烨修,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即,与容初合体施展水术,往烨修打去。 这次烨修似乎是独身前来常阳山的,被打了许久也没见他的帮手。 容初和鬼鬼铺天盖地的水术,一时间,他的火术无法施展。 烨修不禁暗叹自己轻敌了,独自前来守株待兔等着容初。 二十三章 黄雀在后 眼见着烨修要被容初和鬼鬼的水术淹没的灵识涣散,突然自南边响起一阵阵尖锐的鸟鸣声。 容初抬眼看着黑压压一片而来的毕方鸟,不禁冷笑起来。 “三千年前的仇,今日我便一块报了!” 鬼鬼也看着越来越近的毕方鸟群,带着几分担忧道:“它们数量多,我们胜算不大!要不先走吧!”。 容初摇了摇头,如今她的仙法虽薄弱,但看着奄奄一息的烨修,她不甘心就此放手。 “仙使!用那个天绳!”,又化身回碧绿簪子的丝元突然喊道。 容初看着掉落在一旁的天绳,忙施展法术,将它握在手中。 “可是,我不会用啊!”,容初看着手上一张小小的网,带着几分为难道。 “让我来试试!”,突然化身成白色镯子的丝雨小声用灵识道。 容初看着丝雨,他休养了一个月,气色已经复原了。容初从未见过丝雨施展他的法术,也不知他修行的是何中行术。 “仙使!让我阿弟试试吧!”,丝元看着面露为难的容初道。 “好吧!”,容初也无法,别说她不会用天绳,怕是除了烨修,这里也没其他生灵能用这天绳了。 丝雨回归本体,一只白蛇。 容初见着丝雨通体突然晶莹剔透起来,头上泛着七彩光芒。 又见着他缓缓念起咒语,那天绳突然开始变大长开。 容初一脸惊喜的看着丝雨,暗叹自己一个月前的机缘。居然遇到了丝元和丝雨这俩不一般的生灵。 “仙使!请你助我!”,丝雨突然看向容初道:“我体内的灵识不够强大!没办法掣肘这么多的毕方鸟!”。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招呼立在一旁为鬼鬼护法的逍遥,“请妖使一同协助一二!”。 逍遥点了点头,齐齐将法术输送给丝雨。 一时间,那天绳越长越大,将飞来的毕方鸟群,悉数困在了网里。 “赤火!”,烨修奄奄一息的瘫在地上,看着被天绳困住的毕方鸟首领赤火,拼尽全力大声喊道。 赤火转头看向烨修,眼里带着几分探究。他四下细细打量天绳,似在寻找天绳的漏洞。 容初见着神色平静的赤火,暗道不好。随即,招呼鬼鬼,一同施展水术,往天绳里打去。 天绳里困住的毕方鸟哪里受的住这漫天水术,一时间,死的死、伤的伤。 但容初到底是低估了毕方鸟一族的实力,她和鬼鬼的水术虽然让毕方鸟一族损失惨重。毕方鸟一族却甚是团结,居然在漫天水术中挣扎着团结起来,释放出火术,想要烧毁天绳。 “天绳怕火?”,容初转头看向丝雨,见他周身环绕着火光,大有一种被火炙烤的样子。 “你怎么了?”,一瞬间,容初便见着丝雨,一副难以忍受的模样。 他通体滚烫,拼命的摇晃着脑袋,让自己灵识清醒,掌控住天绳,不让毕方鸟一族冲出来。 “仙使!我阿弟,他原是天绳里的一脉!”,丝元看着周身通红的丝雨,带着几分恐惧道,声音略显颤抖。 “一万年前,烨修偷了天绳!我阿弟有幸逃了出来!” “但少了我阿弟这一脉,天绳便有了漏洞!” “几个月前,烨修不知从何处得知我阿弟能填补那处漏洞!便派了狐山红狐一族来抓他” “红狐抓不住我阿弟,便想着将他烧毁!” 容初听着丝元断断续续的话,也了解是事情的大概。 “如今,你阿弟是与天绳里其他的脉感同身受?同受火术燃烧?” 丝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一般的火术根本伤不到天绳的!但今日,毕方鸟一族用的火术里面加了断识草!” 容初看着挣扎在天绳中的毕方鸟一族,它们施展的火术与往日别无二致。 “断识草?” 丝元点了点头,“这断识草便是极为厉害的毒草,一般生灵若是被这断识草控制了,便会灰飞烟灭,灵识消散!”。 容初听着暗叹断识草的厉害,看着灵识涣散的丝雨,她突然后悔了,后悔方才没听鬼鬼的先行撤离,不与毕方鸟一族硬碰硬。 “丝雨,如今,你若想要脱险有几分胜算?” 丝雨难受的摇了摇头,随即,艰难的用灵识道:“两分!”。 容初又问道:“若我等全力协助你呢?可有六分?”。 丝雨点了点头。 容初立马严肃的看向鬼鬼等,厉声道:“全力协助丝雨,助他脱险!”。 鬼鬼等一听,忙施展法术,协助丝雨。 丝雨暗中念起咒语,从天绳中剥离,一时间,他周身渐渐失了红光,恢复原来的白色。 随着丝雨的剥离,天绳变得松散,毕方鸟一族借机从天绳里冲了出来。 烨修看着松散的天绳,邪魅的笑了笑,随即大声道:“兄弟们!给本神抓住他们!狠狠的烧!”。 一时间,毕方鸟纷纷朝容初等施展火术,将他们团团围住。 容初暗道不好,连忙施展水术与之抗衡。 鬼鬼看了一眼逍遥,笑着道:“今日若还有命与你回去,便邀你去碧落泉的往生石上刻下我俩的名字,如何?”。 逍遥藏起眼里的慌乱,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应你!”。随即,施展起法术朝靠近的毕方鸟攻击去。 丝雨因着方才损伤元气,又化身成白色镯子,圈在容初的手腕上,泛着淡淡的光芒。 丝元则立在容初发间,跟着施展土术,打向靠近容初身后的毕方鸟。但她的土术,于毕方鸟一族来说,并无杀伤力。 眼见着那火术要将容初等烧起来了,一道白色的术光由远而至。 “阿容!” 水神沧泊紧张颤抖的声音响起,带着冰冷和焦虑。 那道打来的白色术光,一时间隔绝了毕方鸟前进的方向,暂时停止了进攻容初。 “沧泊!”,容初看向一袭白色锦衣,飘身而至的沧泊,带着几分喜悦喊道。 “我们有救了!”,鬼鬼也跟着笑了起来。 沧泊看着容初,见她面露喜悦,精神尚好,周身除了有几分凌乱,枫红色的罗裙上沾染了几分尘土,其他还算是完好,不禁松了口气。 幸好这一次,来得及! 沧泊从容初眼里收回视线,看向毕方鸟一族和烨修,冷着声道:“烨修!三千年的仇,本神还没寻你报,你倒好,又来欺负本神的人?”。 话落,沧泊便不想听烨修废话,施展起强大的水术将毕方鸟一族和烨修团团困住。 “你!你居然!”,烨修看着强大的白色术光,其中藏着七八分的紫色术光,一时间愣住了神。 “哇!水神居然修行到了神尊品级!”,化身成白色镯子的丝雨突然惊叹道。 “神尊品级?”,容初听了丝雨的话,忙问道:“这是什么品级?”。 丝雨神色认真道:“我曾在《天地录》中见过,有一种品级名为神尊,神尊的修为可以超越自然法则,与天地共存!”。 “嗯?也就是说神尊品级的神是不会消亡的?”,容初不禁一喜,忙问道。 丝雨摇了摇头道:“神尊品级的神并不是不会消亡,只是他的神识消亡后不会散去,会归于天地,不死不灭!”。 “水神的白色术光里藏着紫色的术光,想来是已然修行了不止水术这单一的行术!” 容初点了点头,她也看见沧泊的术光中有紫色。紫色的术光便是融合修行了五行,诚如她这般。 “仙使!你可知,你也是神尊品级!”,丝雨突然又道。 “我?”,容初一脸疑惑和惊奇道:“我如今才是仙品!”。 丝雨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你不是仙品,你是神尊品级!你能融合五行修行,你的灵识早已能不死不灭!”。 “灵识不死不灭?”,容初想着两万年前,自己一出生便有灵识,修成了仙法。 尔后,被樟树妖吸纳了大部分灵识,却依旧没有消亡,而仅仅只是陷入沉睡。 三千年前,她与从良被毕方鸟一族烧了本体,灵识被困在神识境域,也未消亡。 容初细细想着,想来自己怕真如丝雨说的那样,是神尊品级,灵识能不死不灭。 一阵声响,如惊天之声。 沧泊一席白色锦衣立在空中,毕方鸟一族悉数从强大的白色术光中纷纷坠地,举族覆灭。 烨修也被打的神识散落。 容初看着烨修飘飘荡荡的神识,心下满是解气。 伸手施展仙咒,对着烨修道:“即日起你若不停止杀戮,便就此泯灭吧!”。 容初话刚落,一道黑色的术光突然朝她打了过来,截断了她的仙咒。 一黑色衣裙的女子悄然而至。 容初看向那女子,一袭黑衣,将她玲珑身段包裹的越发窈窕纤纤。 脸上罩着一黑色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泛着晶莹光芒,似带着几分媚艳。 容初定睛看去,总觉得那女子的眉目间像极了谁。 她突然想起了鸾鸟一族的公主,青耕,这眉目便是像极了青耕。 青耕曾被孟鸟下过巫咒,难不成,这巫咒还能夺人容貌?毕竟,传闻巫咸国族人长相奇丑无比。 容初一边想着,一边打量那女子。 墨发高挽,梳着一仙云髻。一支金簪插于发端,一对金步摇如一双羽翅分别立在两侧,几支金珠花点缀在发间。 昏暗的天色中,她发间的金首饰,泛着耀眼的光芒。 见着发愣的容初,那女子,娇媚的道:“原是忘川河的小霸王!”。 随即,又看着飘身落在容初身旁一袭白色锦衣的沧泊,眼里闪过几分痴迷爱慕。 “沧泊师弟!好久不见啊!” 沧泊并未抬眼看那女子,而是一脸认真的打量容初,见她并未被那女子的土术伤着,暗中松了口气。 随即,温柔道:“阿容!你还要对烨修下仙咒嘛?”。 容初收回视线看着烨修散了一地的神识,点了点头。烨修反骨,如若不将他的神识净化,被有心人拾去了,这天地间怕是要永远杀戮。 女子见着容初和沧泊不理会自己,也不气恼,妩媚的笑了笑。 “不知,我这巫咒与你的仙咒,谁更厉害呢?” 容初听着她的话,暗中揣测一番,这女子怕是巫咸国那个无恶不作的孟涂。 沧泊看着犹豫的容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你若想做便做吧!我定护住你!”。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便施展仙咒,将烨修的神识控制住。 容初一动手时,孟涂也跟着施展巫咒。只是沧泊用强大的神识将她的诅咒控制住了,隔绝了她对容初的伤害和干扰。 鬼鬼立在一旁,看着沧泊强大的神识和护短的模样,不禁笑着道:“可算是有了两万年前的模样!知道要护着阿容了!”。 逍遥疑惑的看着鬼鬼,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不知道!自从两万多年前,阿容来了忘川河,水神那叫一个护短!” “后来,因着樟树妖将阿容的灵识吸纳走了,阿容离了忘川河,便再也不见水神这般护短了!” “如今,可算是又见着了!”,逍遥看着鬼鬼一脸羡慕的模样,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问道。 “嗯!”,鬼鬼笑了笑。 逍遥笑着道:“你放心,我定会护着你的,不让其他欺负了你去!”。 鬼鬼又笑了笑,带着几分娇羞的喜悦点了点头。 “你方才说的话,可算数!”,逍遥突然眼里泛着光芒,看着鬼鬼问道。 鬼鬼狡黠的一笑,带着几分玩闹道:“什么话?”。 逍遥见着鬼鬼耍赖,狠狠的拍了拍她的头道:“你说呢?你想失约于我?”。 鬼鬼摸了摸被拍疼的头,委屈着一张脸道:“你懂不懂怜香惜玉?下手这般的重?”。 逍遥在拍下手,已然是后悔了的,如今见着鬼鬼一脸委屈模样,更是心疼不已。 他柔着声音道:“是我错了!拍疼你了!”。话落,便将鬼鬼揽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揉搓鬼鬼拍疼的脑袋。 鬼鬼窝在逍遥的怀里,笑意浅浅。 容初对烨修的神识施展完仙咒,回过神,便看着谈情说爱的鬼鬼和逍遥,忍不住打趣道:“如今这般情形!你俩还能这般腻歪?”。 鬼鬼娇羞的从逍遥怀里直起身子,瞪了一眼容初,“我可不像你,明明喜欢的紧,还藏着掖着!”。 容初神色一僵,暗骂鬼鬼多嘴。 随即,看向立在一旁护着自己的沧泊。 只见他眼眸里映着她的身影,双目深情,带着眷恋,温柔的含着浅浅笑意。 他一如往昔,玉白色锦衣勾勒他清瘦的身姿,如一株高贵的白玉兰,清雅温润。 白发用着一简单的木簪挽起,那木簪她识得,便是一万多年前,她亲手雕刻送于他的海棠落,与他亲手雕刻的海棠开是一对的。 他腰间系着一块青玉佩,泛着幽幽光芒。他喜爱香草,因而腰间还配着一素色香囊。细看之下,那香囊缝制的针脚凌乱,粗细不一。 容初记得,那香囊是她一早绣好,放进时光境中,待沧泊五百一十万岁生辰时送于他的。 只是,沧泊生辰时,她并不在忘川河。原以为这香囊会一直留在时光境中,没想到,沧泊将它找了出来,还佩戴在身上。 “阿容!” 沧泊看着容初,见她神色淡然,目光温柔的看着自己腰间系着的香囊。他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香囊,带着几分喜悦道:“这个香囊我很喜欢,阿容!谢谢你!”。 容初笑了笑,并未搭话。 一旁被沧泊伤了神识的孟涂,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容初和沧泊,美丽的眼睛染上了恨意。 她与沧泊自幼相识,一同在中海神智居住的招摇台修行十三万年,如今已有五百一十万多年的情谊。如今却比不过他与容初这两万多年的情谊,让她如何甘心! “巫神!”,突然一道声音由远而至,一黑衣男子飘身而至,恭敬的立在孟涂身前。 “巫咸国有新的神旨下达!” 孟涂一听,忙站起身,看了一眼容初和沧泊,带着几分不甘心离去。 容初看着离开的孟涂,又想着方才那男子说的话,转头看向鬼鬼和逍遥道:“你等先回碧落泉吧!”。 随即,又看向立在一旁,眼神温柔,目光从不曾离开她片刻的沧泊,笑着仰着头问道:“我想去巫咸国,你可去?”。 沧泊看着容初,她一改往日她素爱的妆容和紫色罗裙,换而一袭枫叶红的罗裙,将她娇小玲珑的身姿勾勒的越发可人娇俏。 她带着几分娇蛮的脸上,笑靥如花,深深印在他的心上。 听着容初的询问,沧泊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拉住了她,带着几分小情绪道:“我如今都快五百一十二万岁了!你还有两件生辰礼物未曾送于我!”。 容初听着沧泊撒娇的话,不禁心下一片柔软,带着几分无奈和纵容道:“回头都给你补上,可行?”。 沧泊喜笑颜开,点了点头,“好!”。 巫咸国,神旨殿。 孟涂正恭敬的跪在地上,双手虔诚的高举头顶,嘴里念念有词。 神旨殿的案桌上,闪着一道光芒,光芒中悬着一块金玺。 容初和沧泊躲在暗处,看着泛着光芒的金玺,以及听着孟涂嘴里的话。 许久,金玺突然快速翻转,一瞬间,便在虚无的空中出现了一道神旨,字体繁杂,容初不识得。 沧泊看着那神旨,不禁握紧了容初的手。 “写的是什么?”,容初感受到沧泊给自己的紧迫感,带着几分担忧问道。 沧泊摇了摇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妨事!”。话落,便拉着容初离开了神旨殿。 沧泊和容初刚走,方才那道神旨突然消失,紧接着,又出现了一道神旨。 “造化神归位,不得干扰!” 孟涂看着这神旨,心下一凉。 她方才还打算暗中筹谋,要对容初动手的。如今神旨明确告诫,她若违背神旨,逆了天命,必定要给巫咸国带来灾难的。 孟涂斟酌了一番,只得暗中歇了心思。 方才那黑衣男子,跪在一旁,看着接连出现的两道神旨,不禁惊奇。他暗中揣测第一道神旨,想着天命到底为何要下如此神旨? 看着消散的神旨,孟涂站起身,转身看向神旨殿外郁郁葱葱的树木,上面有一只鸟,正在欢快的唱着歌。 许久,她缓缓收回视线,看向跪在一旁的男子,“孟鸟!方才的神旨可看见了!吩咐族人,做好准备!”。 孟鸟点了点头,化身成一只黑色的鸟,往巫咸国族人居住的各处而去。 巫咸国族人在看到孟鸟在空中盘旋呼叫时,齐齐都停了手里的活计,虔诚的跪在地上,听着孟鸟宣旨。 容初和沧泊隐在一处,听着孟鸟将神旨告知巫咸国众生灵,才明白方才沧泊为何要握紧她的手。 “日神晗恒,陨!” “日神还未陨,对吗?”,容初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沧泊问道。 沧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神旨已降!他便活不了!” 容初摇了摇头,“日神乃关乎万物生灵生息的神灵,他若陨了,这天地众生灵该如何?”。 “阿容!古神陨落,乃天命所归!我等也无法的!”,沧泊见着容初,她的小脸上满是愁容。 “沧泊!从良没死!”,容初突然看着沧泊道。 沧泊点了点头,“我知道!”。 容初笑了笑,轻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可以改变日神的气运,对不对!”。 沧泊看着容初,一脸担忧,却也是一脸难过。 “阿容!一万多年前,你看到从良陨落的神旨,不惜舍了自己一身修为,改变天地气运,陪伴在他身边!如今,你也要舍弃一身修为,陪在晗恒身边吗?” 容初笑了笑,眼里带着几分苦涩。 “天命为着天地气运平衡,要七大古神一一陨落!才能让我归位!” “如若,只有七大古神一一陨落,我才能归位造化神,我宁愿舍弃这造化神之位!” 沧泊看着容初,见她小脸上写满为难。 天地法则,天地间的气运相连,若一方气运过盛,必有一方气运消亡,以保证天地气运平衡。 容初是造化神之后,享天地气运独尊。造化神连接众生万物,掌控天地法则,却也受天地法则掣肘。 诚如,造化神归位,四方强劲的古神便要陨落。以实现天地间造化神独尊,造化神统管天地。 寒武神在位时,古神力量薄弱,因而能相携而立。 如今七大古神力量强大,而容初这位造化神力量却薄弱,因而天命要为容初这位弱小的造化神谋求独尊地位,便要陨落七大古神。 “阿容!”,沧泊看着陷入沉思的容初,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带着浓厚的情绪道:“你若不想晗恒陨落,怕是怎么也归不了位的!便不能按照你的想法,建立起你想要的那个天地秩序和谐、天地法则合理的天地了”。 容初摇了摇头,“不能便不能吧!比起这样和谐的天地,我更想要的是不仅晗恒不会陨落,你也不会陨落!”。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心下夹杂着几分喜悦和惆怅。 “我跟在你身边的一万年,你的水术不曾有一丝精进,我离了你万年,你的水术便精进了许多!如此看来,我还是不要与你同在一处,耽误了你修行!”,容初突然从沧泊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神色认真道。 “不行!” 沧泊摇了摇头,神色紧张道:“如若真如你说的那样,我便不要这一身修为也罢,我只想要你陪着我!”。 “什么古神,什么与天地共存,我都不稀罕!” “阿容!若天地间没了你!我苦苦修行又是为何呢?” 容初看着沧泊,见他神色郁郁,带着悲切。 轻叹了口气道:“为今之计,我只能一一保全七大古神!强大古神的力量!维持天地平衡,这般,就算我不归位!天地法则也是合理的!”。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点了点头,这是为今之计最好的方法,古神既不用陨落,天地生灵也能和谐共生。 “我弱小一些没事的!不是有你保护我嘛?”,容初看着沧泊神情依旧郁郁,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道。 沧泊被她的话逗笑了,笑着点了点头。 “如今,先去常阳山吧!孟涂怕是要动手了!” 容初点了点头。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齐齐往常阳山山顶去。 二十四章 逆天而行 容初跟着沧泊飞身来到常阳山,便被常阳山遍地的金石玉器晃了眼。 容初难以忍受这明晃晃的光芒,忙伸手遮挡。 沧泊见着容初这般模样,暗中催动法术。转眼间,他手上便多了一物,一块面纱。 “阿容!”,沧泊看向容初,小心翼翼将面纱罩在她的脸上。 容初带上面纱,一时间隔绝了那晃眼的光芒。她不禁伸手去摸了摸这面纱,入手如绸缎丝滑,冰凉清爽。 “这是何物?” 沧泊笑了笑,“这是水纱!”。 “水纱?” 沧泊看着一脸疑惑的容初,笑着解释道:“前些日子,我在忘川河发现的!这水纱是一种柔软的水草,冰冷却细腻!因常年生长在水底,便有了遮光的功效!”。 容初点了点头,她未曾见过水纱,但听着沧泊的话,便是能简略的勾勒出水纱的模样。想来,也是如寻常水草一般,不过是更加柔软,加之能够遮挡强光。 沧泊看向容初,水纱遮挡着面容,朦胧中可见眉目沉思。一时间,他无从知晓容初是否听清楚了他方才说的话。 “阿容!” “嗯?”,容初抬眼看向沧泊,对上他带着几分焦虑不安的眼神,心下突然泛起涟漪。 “我能想象水纱的模样!” 沧泊笑了笑,点了点头。 容初看着沧泊,见他听到自己话后面色一喜的模样,不禁多了几分深思。 “走吧!看看晗恒在何处?” 沧泊握住容初的手,眼里带着几分喜悦道。 容初点了点头。 “水神!”,突然一道声音在虚无中响起。 容初和沧泊忙停了下来,对看了一眼,仔细辨别声音的出处。 “水神!” 那声音再一次响起,带着苍老和虚弱。 “晗恒!是你嘛?” 沧泊听着那声音,常阳山空旷,那声音如同随风而来,又随风散去,无从辨别出自哪个方位。 “咳咳!”,那声音虚弱的咳嗽了几声,随即缓缓道:“我是白奇!”。 沧泊听着白奇的话,与容初对看了一眼,带着几分探究问道:“你如今在何处?”。 等了许久,白奇才缓缓而虚弱的道:“我和日神被困在了汤谷!日神的灵识濒临涣散了!”。 沧泊凝神定气才听清楚白奇的话,随即忙拉着容初往常阳山下的汤谷去。 入眼,汤谷一片热气腾腾,水正在其中沸腾。汤谷岸边的扶桑一改往日的生机,蔫蔫的耷拉在一旁。 沧泊看着这番情景,不禁皱起眉头,握着容初的手不禁用了些力气。 “阿容!如今,你我俩怕是救不了晗恒了!” 容初看着热气腾腾的汤谷,显然是烨修在里面输入了大量的火术,想要通过汤谷本有的水术困住晗恒,又用火术加持,活活的煮他。 容初不禁咬了咬牙,摇了摇头道:“也许还有一个办法!”。 “我将这汤谷里所有的火术吸纳出来,你再将晗恒救出来!”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神色紧张道:“不行!你如何受的住这火术?”。 容初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沧泊白皙的脸,“能不能行,我们试试!”。 话落,容初便伸手拽开沧泊的手,席地而坐,开始施展吸纳之术。 一时间,汤谷里的火术,开始从水中溢出,朝容初而去。 沧泊看着强大的火术,源源不断向容初而去,心下满是紧张,轻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当年我便不教你吸纳之术!”。 话落,沧泊便朝容初施展水术。 容初感觉到突然温柔起来的火术,不禁笑了起来。有了沧泊水术加持,火术便没了一早的火热暴躁,她吸纳起来也变得轻松。 一时间,汤谷岸边一道红色的火术光和一道白色的水术光齐齐朝容初而去,在她身侧形成两道屏障。 孟涂带着族人来到汤谷旁边,便看到容初和沧泊俩,一红一白,一立一坐。 “族长?可还动手?”,孟鸟跟在孟涂身侧,也看着容初和沧泊。想着第二道神旨,带着几分为难问道。 “为何不动手?”,孟涂突然带着几分诡异的笑道。 话落,孟涂朝跟着来的族人摆了摆手,“摆阵!”。 一时间,巫咸国的族人分向行动,围着汤谷,站立在何处,形成一副诡异的图阵。 “阿容!” 沧泊看着沉浸在吸纳之术里的容初,带着几分担忧喊道。 如今他俩根本无暇顾及孟涂的巫阵,如若不阻止孟涂,只怕他俩也要搭进去的。 容初应了沧泊一声,吸纳之术却没有停下来。 “阿容!” 沧泊看着神色平静的容初,见她并未惧怕,突然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风流道:“我陪着你!”。 话落,沧泊便凝神静气,跟着容初的步调,缓缓的继续朝她输送水术,协助她吸纳汤谷里的火术。 孟鸟看着恍若未曾察觉他们的容初和沧泊,不禁心底带着几分担忧。 “族长!难道我们真的不管她了?” 孟涂摸了摸鬓角的珠钗,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神旨只道不干扰她回归!我们对日神施展巫阵,并未干扰她!”。 孟鸟看着孟涂,神色带着几分紧张道:“族长!请您三思!”。 “我们启动巫阵,这阵中一切生灵都将受到巫咒影响!而他俩正处在阵中!” 孟涂邪魅的笑了笑,“那又如何?想来她也是不怕我巫咸国的巫咒的!”。 孟鸟看着孟涂,见她有下令启动阵法的念头,忙跪在地上道:“族长!请您以巫咸国众生灵为念,莫要为了私怨,陷族人于天罚之中!”。 “孟鸟!”,孟涂突然沉着脸看向孟鸟,带着灵感道:“休要多言!”。 话落,孟涂便朝各处的族人道:“起阵!”。 各处的族人虽离的有远有近,但一直都在观察孟涂和孟鸟。离得近的自是听到了两人争吵的话,一时间,都犹豫的不知如何是好。 孟涂是巫咸国的族长,管理着巫咸国众生灵,位高权重。孟鸟虽只是神旨殿的大祭司,却是巫咸国唯一的神旨传达者,他象征着的是天命,是真正的神使。 “怎么?本族长的话不顶用了吗?”,孟涂看着岿然不动的一众族人,语气带着威严道。 巫咸国的族人不禁慌了神,看向孟鸟,见他依旧跪在地上。一瞬间,也都齐齐跪在了地上。 孟鸟抬眼看向族人,大声道:“昨日有两道神旨,一道是日神晗恒陨,一道是不得干扰造化神归位,否则天降罚我巫咸国!”。 众巫咸国族人一听,齐齐唏嘘。 “而这造化神的本尊,便是如今在汤谷边吸纳火术的仙使!” 中巫咸国族人一听,又齐齐一惊,看向一袭枫叶红罗裙盘腿坐在汤谷边的容初。 随即,纷纷朝孟涂道:“请族长三思!”。 孟涂看着一众族人,美眸含恨道:“你们以为如今我们不对日神施展咒术,便不会天降惩罚嘛?”。 随即,又笑着道:“愚蠢!”。 “天地法则!造化神归位,古神陨落!日神若不陨落,造化神便不得归位!” “如今!你们还以为,就算不对日神动手!保全了造化神便不会受到天罚?”,孟涂嗤之以鼻道。 “这!”,巫咸国众族人听着孟涂的分析,心生为难。如若不让日神陨落,便是违背了第一道神旨。若是让日神陨落,便是违背了第二道神旨。 横竖巫咸国都是要受天罚的。 “你们还不明白嘛?”,孟涂看着窃窃私语的一众族人,带着几分难以忍耐的语气道。 “如今,只有启动巫阵,将日神陨落了!造化神才能归位!” 巫咸国一众族人听着孟涂的话,暗中揣测一番,觉得如今这法子虽然可能会让这造化神受些伤害,但到底是全了两道神旨。 孟鸟看着要被孟涂忽悠着启动巫阵的族人,暗叹不好。 “十一万年前!族长曾与水神沧泊一同在中海招摇台修行!” “孟鸟!”,孟涂听着孟鸟的话,突然厉声喊道:“休要胡言乱语!”。 孟鸟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了膝盖上的尘土,又道:“族长,您不是爱慕水神整整十一万年了吗?”。 “如今,您这般想要启动巫阵,无非是想让阵中的那位仙使死在你的手下嘛?” “孟鸟!你!”,孟涂突然气急败坏的看向孟鸟,随即施展起法术,朝他打了去。 “怎么?被我说到心坎里去了?”,孟鸟笑了笑,躲开了孟涂的术法,带着几分不屑道。 “你不过是想要公报私仇!” “有我孟鸟在!你休想陷我巫咸国众生灵于天罚中!” 一时间,巫咸国一众族人,齐齐看向孟涂,眼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族长!祭司所说的,可是真的?您当真为了水神,嫉妒那仙使,才如此做的?”,突然有人开口问道。 那人开了口,巫咸国一众族人也七嘴八舌的吵闹起来。 孟涂看着一众吵闹的族人,怒气冲天的看着孟鸟,见孟鸟神色平静,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孟鸟!你!” 孟涂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了汤谷。 孟鸟看着气愤的离开了的孟涂,不禁松了口气。 看着岸边依旧沉浸在吸纳之术中的容初,孟鸟不禁笑了起来。 巫咸国一众族人,见着孟涂离开,都看向孟鸟。 孟鸟笑了笑道:“族长如今走了!那我等也回去吧!”。 话落,孟鸟便先一步施展法术,往南去。 沧泊和容初自是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听了去。听着静下来的汤谷,容初不禁笑了笑。 沧泊听着容初浅笑一声,也跟着笑了笑。 又过了大半日,容初终于将汤谷里的火术悉数吸纳干净,看着恢复往日平静的汤谷,她不禁松了口气,躺在了地上。 “阿容!” 沧泊见着容初无力的软着身子,瘫躺在地上,忙一脸焦急的伸手抱住她。 “我没事!” 容初大口喘着气,笑着摇了摇头道。 “快!将晗恒救出来!” 沧泊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容初放在地上,靠着一处石块。随即,施展法术,将晗恒和白奇从汤谷里捞了起来。 “多谢水神和仙使!” 白奇一袭青衣,瘫坐在地上,虚弱的拱手朝沧泊和容初作揖。 容初笑了笑,细细打量着白奇。 一席青衣,腰间系着白玉佩。墨发用白色发带半挽,眉目清秀,脸庞白皙,带着几分柔弱的美。 “阿容!” 沧泊看着容初,见她满眼惊艳的看着白奇,便语气带着几分不满和别扭的喊道。 容初笑了笑,看着蹲在面前的沧泊。他清俊的脸上,挂着几分醋意,多了几分不自然的神色。 “清雅温润,玉颜甚雪,如松挺拔,如梅傲骨,不愧是天地间最美的水神!”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一时间愣住了。随即,白皙的脸上,染上了几分胭脂色。 容初离得近,看着沧泊脸色变化,不禁笑了起来。 沧泊看着容初,不错过她眼里的狡黠,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带着几分轻叹道:“阿容!”。 “你从未这般夸我!” 容初躲开了沧泊的手,笑着打趣道:“你知道的!我大字不识几个!”。 沧泊被她逗笑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如今呢?大字可识得一箩筐了?”。 容初笑了笑,正想反驳,突然一道呻吟声响起。 顺着那声音看去,晗恒正趴卧在地上,周身凌乱不堪。 容初看着晗恒,带着几分担忧道:“如今这般,怕是不好呢!”。 沧泊摇了摇头道:“所幸你救的及时,他灵识并未散去!只是一身修为怕是丢了!”。 容初点了点头,晗恒是神品,本是法术无边,可如今却损伤惨重,毕竟他在汤谷里抵抗烨修的火术和汤谷里本有的水术,已足足月余了。 “能活着就不错了!”,突然趴卧在地上的晗恒冷哼一声道。 白奇见着苏醒过来的晗恒,忙爬到他身边,帮着他翻了个身。 “此次,多谢水神!多谢……”,晗恒翻过身,虚弱的拱手作揖,朝沧泊和容初行礼。 “造化神?” 晗恒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看着容初,见她年纪尚小,品级也只是仙品。 “我叫容初!”,容初看着晗恒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笑着道。 “多谢容初!”,晗恒点了点头,朝容初作揖行礼道。 沧泊看着容初一脸笑意,也跟着笑了笑道:“日神不必客气!”。 晗恒点了点头。 随即转身看向白奇道:“这笔账,本神一定要与烨修好好算算!”。 容初见着晗恒一改方才的谦逊有礼,换而一脸戾气,不禁多了几分沉思。 她斟酌着开口道:“火神他如今较之你还不如呢!”。 “真的?” “天地有眼啊!” 晗恒听着容初的话,一脸兴奋道。 “快!快告诉本神!谁将他收拾了去!” 容初看着晗恒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沧泊道:“我如今才发现,日神为何与火神几万年来互看不顺眼!”。 沧泊笑了笑,“日神与火神万年前本是同在一处修行的!”。 “同宗同源?”,容初一脸惊讶的看向晗恒。 晗恒一脸不屑道:“既生瑜,何生亮?我俩自灵识初始便不对头!”。 容初笑了笑,想来日神与火神性情相似,都是脾气火爆,做事杀伐果断的。不对头,那是正常的。 “容初!你还没说呢?是谁?是哪位厉害的生灵,将烨修收拾了去?”,晗恒一脸兴奋的看着容初问道。 容初笑着看向沧泊,意思不言而喻。 “水神!你真是太厉害了!”,晗恒一脸兴奋和激动的看向沧泊,眼里满是佩服。 容初看着晗恒这般模样,不禁扶额长叹。转眼看向沧泊道:“我有些困了!想睡觉!”。 容初话刚落,晗恒便热情的道:“去我常阳殿吧!离得近!”。 沧泊点了点头,抱起容初,便施展法术往常阳山去。 看着施展法术离开的沧泊和容初,晗恒也借着白奇的力道,站起身来。 “你如今可还能带本神上山!” 白奇摇了摇头。 晗恒郁闷的拍了白奇的头,“那咋俩这是要一步一步爬上去啊!”。 白奇点了点头。 他俩如今虽还有些法术,但在汤谷的水里泡了太久,加上又被火神烨修的火术烤的全身乏力,根本无法施展法术。 正当晗恒与白奇打算相携着往常阳山上爬去时,突然一阵呼啸声响起,随即一只带着双翅的蛇飞腾而来。 “赤火!”,晗恒看着那飞奔而来的蛇,大惊道。 “不是?” 晗恒看着停在自己面前,化身成一青衫童子的化水,换而一脸疑惑道。 “我是水神坐下的飞蛇化水!” 化水面色平静的朝晗恒作揖行礼道:“水神吩咐我,载日神和仙使上山!”。 晗恒一听,大笑道:“多谢你家水神!想的如此周全!”。 化水点了点头,又化成真身。 晗恒和白奇俩笑了笑,费力的相携坐上了化水身上。 化水呼啸一声,载着他俩上了常阳山。 常阳山,常阳殿。 晗恒抬步走进殿内,便见着沧泊坐在桌前,神色悠闲的品着茶。 床帐落下,遮住了里面酣然沉睡的容初,只听见浅浅地呼吸声。 晗恒笑着坐到沧泊对面,拱手作揖道:“今日,多谢水神了!”。 话落,他又看向床帐遮住的容初,隔着厚重的帘幕,似乎能看见紫色的气运。 “这!”,晗恒一脸惊奇的看着容初周身的紫色气运。 “今日之事,并非本神意愿!” 沧泊喝了口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 “是阿容的仁爱!非要救你的!” 晗恒思索片刻,仔细琢磨沧泊的话。许久,他郑重的点了点头,神色认真道:“我晗恒起誓,永不不伤她分毫!并倾尽全力护她周全!”。 沧泊听着晗恒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 “日神也去休息吧!” 晗恒看着起身往床前走去的沧泊,也跟着起身作揖,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晗恒神色平静的出了殿,看着应声关上的殿门,不禁笑了笑。 沧泊当真是护短! 先是特意让化水来汤谷接他,又是特意等在殿内与自己说一番话,不过是想要自己的一句话! 其实,就算沧泊不说,他也会这般做的。不仅因为容初救了他,更是因为她是造化神啊!是众生之首的造化神! 沧泊看着离开的晗恒,便挑开床帐,脱了外衣,躺了上去。 他偏头看着酣然入睡的容初,不禁笑了笑。 青丝散落,有几处小碎发调皮的跑到了她娇小的脸上。 沧泊轻轻的伸手,将那几缕碎发拾了开来。入眼可见,是容初那张娇嫩的脸。说不上美艳,也少了她清醒时的灵动,如今多了几分娴静和柔美。 他与她,已有万年之久没有同榻而眠。如今,看着酣睡的容初,他不禁有些失神。 他空寂了万年之久的心,突然有了声响。周身也散了冰冷清寂,染上了暖意。 “沧泊!” 睡梦中的容初,突然皱起眉头,喊道。 沧泊被拉回了思绪,看着皱起眉头,小脸也跟着皱起的容初,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身子。 “阿容!” 似听着他的声音,容初松了眉头,又如方才一般娴静酣睡。 沧泊不禁笑了笑,收起思绪,卷起了睡意,跟着睡了过去。 二十五章 神树若木 晗恒来到白奇的殿内,见着白奇正气息微弱的躺在榻上。他停顿了片刻,才抬步走了进去。 “日神!”,白奇听到脚步声,缓缓坐起身,朝晗恒行礼作揖。 晗恒摆了摆手,坐到白奇床前,看着他苍白的脸,带着几分别扭道:“你且睡进些去!给本神个地方!”。 白奇听着晗恒的话,忙挣扎起身让出了自己的床,“日神,您请!”。 晗恒点了点头,躺了上去,随即看着床前立着的白奇,虚弱不堪的模样,又往床里侧挪了挪,拍着外侧的床,朝他示意。 白奇摇了摇头,他如何能与日神晗恒同榻而眠呢?且不说品级的高地,他俩同为男子,如何使得? 晗恒见白奇不上前,也不强求,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白奇看着似乎睡过去的晗恒,悄悄的挪动步子往殿外走去。 白奇本是一只飞鸟,生于汤谷岸边的那株若木上。三万年前,因缘际会,得日神晗恒点化,修成了仙品。 为报答晗恒的知遇之恩,白奇立誓跟随晗恒。 白奇出了殿,便施展法术,化身成一只飞鸟,往汤谷岸边那株若木去。 那若木因着早先收到汤谷里热水的影响,也有些蔫蔫模样。枝叶繁茂,却带着几分难以承受其重量的模样。 “白奇!”,见着飞身而来的白奇,那株若木虚弱的喊道。 白奇应声,困在了那若木的枝干上。 “你可还好?” 若木轻轻晃了晃枝干,叹了口气道:“我本以为,日神当真要应天命而亡了!”。 白奇笑了笑,“天降神旨!你是知晓的!如今这般,不过是仰仗水神和容初仙使!”。 若木点了点头。 两个月前,若木顺着风,听到了天命神旨,知晓日神将陨。他当时做好了与日神共存亡的念想,便放弃了与天命挣扎。 不曾想,昨日,水神沧泊和容初仙使居然来了,还动手干扰了天命,生生逆天而行,将日神救了回来。 “白奇!”,若木突然看着枝干上小憩的白奇,神色带着几分疑惑道。 “一万多年前,我也曾顺风听到水神陨!” “可水神并未陨落!” “三千多年前,我还听到了食神陨!你可知晓食神他可陨落了?” 白奇听着若木的话,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若木,满脸震惊。 “你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若木点了点头,他本是天地间木生灵的始祖,自寒武神起便生于汤谷岸边,是寒武神钦点的神树。 虽因着一些缘由,没能修成人形,却也是能听到神旨,传达天命的。 “你还记得一个月前,火神烨修来汤谷时说过一句话,他说忘川河的小霸王和食神都被他烧死了!” 白奇突然看着若木,带着几分激动问道。 “忘川河的小霸王?”,若木看着白奇,带着几分沉思。 “你是说!” 若木突然瞪大眼睛看着白奇,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天命本难违,但若是众生之首,万物之灵的造化神,定是可以更改的!”。 白奇点了点头。 如若火神烨修当时说的是实话,那么容初应该早已被烧死,不可能赶来救日神晗恒。 造化神乃万物之源,掌管自然法则,可生灵,可养灵,可不死不灭。 若木突然笑着道:“如今我算是想明白了,为何一万年前,容初仙使会被那樟树妖吸纳了灵识和木术!”。 “她不过是为着水神沧泊!” 白奇听着若木的话,他不是若木,并不能顺风听一些远在天边发生的事情。 若木看着白奇,一脸疑惑的模样,笑了笑道:“一万年多前,忘川河发生了一件大事!”。 “本该被水神关在沉山的忘川河小霸王容初不见了!” “相携而来的食神从良、星神辰生破了沉山的神界,也未能找到容初!” 白奇一脸震惊的看着若木,眼里难以置信,“沉山是被水神设了神结?她一个仙使如何能出的来!”。 若木点了点头,“问题便出在了此处!”。 “后来,才知晓,是那沉山殿后的一株樟树妖,吸纳了容初的灵识和木术!让容初化成了一颗种子,随风飘到了中海!” “如今仔细想来,这事情发生的很是巧合!” “明明那时,天命神旨降的是水神陨!可偏偏是容初丢了灵识,沉睡了去!” 白奇听着若木的话,不禁深究着问道:“你的意思是,容初自己代替水神受罚?”。 “可她那时只是仙品,如何能与天命抗衡?” 若木笑了笑,“你莫要忘记了!容初虽是仙品,她的仙法却是融合五行,而且她还修了吸纳之术和仙咒!”。 “我猜想,她是利用自己的气运,故意让樟树妖吸纳了她的灵识和木术,让天命误以为她要陨落!” “毕竟,天命要的是天地气运平衡!若是容初真的陨落了,那七大古神便不能有失!” 白奇听着一脸惊奇,“这是声东击西?”。 若木点了点头,又道:“你别瞧着她年岁小,想来也是个有主意的!”。 “只是,不知为何,中海招摇台的神智,不理会这事?” 白奇道:“神智乃天地智慧的化身,只管教导生灵修行,他们如何会管生灵生死存亡呢?”。 若木摇了摇头,“寒武神曾于神智兄妹结拜过!寒武神陨落时,曾将《天地录》和《天地法》交由神智兄妹看护!”。 “《天地录》?《天地法》?”,白奇摇了摇头,问道。 “《天地录》乃天地间万物生灵起源之录,里面记载了众生灵的起始过往、恩怨情仇!是关于天地生灵关系的一本典籍!” “与之相对的是《天地法》,这《天地法》是判断是非对错的法典,如若生灵之间有矛盾冲突,可依照《天地法》里的法则进行处理!” 若木带着几分笑意解释道,不禁怀念起那寒武神掌管天地时,海晏河清,四方清朗的光景。 “这《天地录》和《天地法》,是寒武神管理天地生灵的法器。两者相持,兼顾生灵之间的情谊血缘和法则自然。既不会依着情谊血缘而任意量刑,也不会因为强硬的天地法则而伤了生灵!” 白奇听着若木的话,不禁心生向往。 《天地录》和《天地法》显然将仁爱和法则相结合,一柔一刚,齐头并进。既不伤害善良的生灵,也不放过生了过错的生灵。 若木瞧着白奇憧憬的模样,笑了笑,“如今啊!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到寒武神时期呢?”。 白奇摇了摇头道:“容初是造化神之后,若她归位,必是能像寒武神时期那般的!”。 若木笑了笑,带着几分无奈道:“七大古神力量过于强大!容初如今又太过弱小,待她强大是需要时日!”。 “那也是有盼头的!”,白奇笑着道。 若木又摇了摇头,“如今,容初已然陷入困局!”。 “困局?”,白奇问道。 “削弱七大古神的力量,才能助长容初的力量!”,若木轻叹了口气道。 “如今这般光景,与寒武神时期不同!那时古神力量还很薄弱!根本无需顾忌!” 白奇带着几分探究又问道:“是不是古神力量薄弱了,容初便能顺利归位?”。 若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七大古神如何愿意为着这么一个小丫头,自甘堕落,弱化自己的力量?”。 “何况,我瞧着容初这丫头,并没有想要削弱七大古神的力量,反而逆天而行,护着七大古神!” 若木带着几分难以分辨的模样,又道。 “不过!如今除却水神沧泊法术精进了!日神、食神,还有火神都受到天命裹挟,法术神识都弱化了许多!” 白奇听着若木的话,许久才缓缓道:“如今七大古神只剩下星神、月神以及巫神没受到影响!”。 若木笑了笑,摇了摇头道:“近日,巫咸国将有灭顶之灾!”。 白奇一脸震惊看向若木,满眼难以置信。 “是因为,今日,巫咸国并未按照神旨让日神晗恒陨落?” 若木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天命难测!许是,许又不是!”。 白奇听的一脸迷糊,见着南边住着的月神正起身往玉盘山上去,他也困的打起了哈欠。 看着白奇靠着自己昏昏沉沉睡了去,若木不禁笑了笑,抬眼看着爬上玉盘山山顶的月神宓婵。 西方众生灵都知晓,火神烨修爱慕月神宓婵,宓婵虽不见得喜欢烨修,却也是与烨修暧昧不明。 如今火神烨修被水神打的散了修为,灵识也被容初用仙咒困住了。这宓婵居然没有半点动静,一如往常,算着时辰,悄然装扮靓丽,爬上玉盘山,接受万众生灵的瞻仰。 “呵!”,突然一道声音在若木树下响起。 一少年,着一袭白衣,坐在地上。 “你是何人?”,若木看着那少年,见他正一脸慵懒,坐在地上。顺着他的视线,也跟着抬头望向玉盘山的宓婵。 面纱遮半面,朦胧中可见她玉容甚雪。眉眼间,带着几分愁绪。 一袭月白色的轻纱,裹着她窈窕身姿,带着若隐若现的旖旎。 她神态慵懒,靠在一旁的神座上,似半睡半醒。案桌上点着香,白烟袅袅。 “矫揉造作!”,那少年带着几分不屑道。 随即,偏头看向若木,带着几分傲娇道:“我是天山雪狐白眉!”。 “天山雪狐?”,若木点了点头,笑了笑道:“容初仙使在常阳山的常阳殿内!”。 白眉见着若木,他还未曾问,若木似能知晓他的心思,告知他容初在何处。 白眉带着探究的眼神看向若木,随即笑着道:“谁说我是来找她的!我就不能是来这汤谷玩乐?”。 若木笑了笑,不戳破白眉的谎话。 白眉略带几分尴尬,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往常阳山去了。 他确实是来寻容初的,那日烨修将容初和从良困在天绳里用火术烧时,他正巧灵识异样,在大泽里濒临修成人形,晋升仙品。 可是,到底是他心情焦虑,没曾想居然走火入魔,灵识陷入混乱,尔后便是沉睡在了大泽。 幸得天山雪老感应到了,将他捡了回天山去。又渡了修为给他,为他修复受损的灵识,整整三千五百多年。 常阳山,常阳殿。 容初在熟睡中翻了个身,将一旁浅眠的沧泊吵醒了。 沧泊看着面朝自己的容初,怜爱的捋了捋她散落在脸上的头发,又轻轻为她盖了一层薄被。 突然,殿外一阵气运波动。 沧泊仔细辨别了一番,笑了笑,阖眼又睡了去。 白眉立在殿内,看着紧闭的殿门,却清晰的感受到里面的气运磅礴。 想来,容初已然没事了,白眉便放下了心。他踌躇了好一会儿,便往一旁的偏殿去。 沧泊暗中感受到白眉离开,嘴角不禁上扬。随即,偏头看向一旁熟睡的容初,带着几分思绪道:“你身边怎的这般多不让省心的呢!”。 熟睡中的容初并没有回答沧泊,沧泊也被自己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逗笑了。随即,又闭上眼,睡了去。 容初一夜好眠,天方才亮,她便起身出了常阳殿。 迎着晨光,便见一白衣少年立在殿外的一株扶桑树下。 扶桑花艳丽明媚,绿叶青翠,少年一袭白衣,挽着童子发髻。正神色淡然的仰着头,看着枝头开盛的扶桑花。 “诸怀?” 容初抬步走出殿外,下了台阶,走到那少年身后,轻轻的唤道。 那少年听到容初的轻轻呼唤,视线从枝头的扶桑花上收了回来,转身看向容初。 “阿容!” 容初看着面前的少年,陌生的容貌。她带着几分迟疑问道:“你是,白眉?”。 白眉点了点头,笑着道:“是我!”。 容初一听,换而一脸惊喜道:“你修成仙品了!”。 随即,容初便绕着白眉转了一圈,仔细打量着他。身量纤纤,清瘦娇小。 “不对啊!” 容初突然一脸疑惑的看着白眉,问道:“我记得你当时特别胖的啊!怎的化成人形,便这般清瘦了?”。 白眉挑了挑眉。 “你方才喊我诸怀?”,白眉看着容初,神色带着几分别扭道:“诸怀是何物?”。 容初笑了笑,踮着脚,伸手捏了捏诸怀清瘦的脸,笑着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诸怀也如你一般,他是只白狐!”。 随即,容初不禁有些想念诸怀,与他分别也有许久了。 “真不知道,诸怀如今在何处,怎的也不来看看我!” 白眉见着容初一副惆怅的模样,狠狠拍了拍她的头道:“你是一点我不想念我啊!”。 容初揉了揉被拍疼的头,委屈巴巴道:“如今我不是见着你了吗?”。 白眉看着容初面露疼痛模样,暗叹自己下手太重,但还是傲娇道:“我可不见你对我有久别重逢的乍然喜悦呢?”。 容初白了白眉一眼,带着几分愤愤不平道:“果然!你和诸怀都一样!还是做狐狸时更加的可爱乖巧!如今修了人形,翻身把歌唱了!一点也不可爱了!”。 白眉听着容初的话,被她气笑了。 随即笑着道:“我给你带了吃的!”。 容初喜出望外的看向白眉,眼里闪着光芒,笑着道:“在哪里?什么吃的?”。 白眉看着一改委屈模样的容初,笑骂道:“出息!”。 随即,便从怀里掏出一油纸。 他刚打开,容初便闻见一阵清香。 “雪花酥?” 容初馋的直流口水,看着白眉手里的雪花酥,眼里泛着幽幽光芒。 白眉笑了笑,点了点头,将油纸打开,露出里面几块白花花的雪花酥。 “哇!”,容初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口,入口的清甜,让她瞬间眉开眼笑、手舞足蹈。 “好吃!” 白眉看着容初一脸享受的模样,笑了笑,拉着她坐在了台阶上,小心翼翼的捧着装着雪花酥的油纸,看着她吃。 “白眉!你也吃!”,容初见着白眉捧着雪花酥陪着她,她伸手拿了一块雪花酥递给白眉道。 白眉笑了笑,空出一只手,接了过去,也跟着慢悠悠的吃了起来。他并不爱吃这雪花酥,太过甜腻。 但看着容初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他也跟着吃了起来,似乎,今日的雪花酥比往日他在天山吃的确实要更好吃。 容初吃完手里的那块雪花酥,又伸手拿了一块。眼见手里的雪花酥又要吃完了,看着油纸里仅剩一块,她带着为难道:“唉!”。 白眉听着容初叹息,也看向油纸里最后一块雪花酥,“你吃吧!我不吃了!”。 容初笑了笑,伸手去拿那块雪花酥,刚拿起来,手却顿住了,带着几分为难道:“留一块给沧泊吧!”。 话落,容初便用那油纸,将那块雪花酥包裹了起来,捏在手里。 白眉见着容初那想吃又舍不得的模样,打趣道:“如今这般,你是春心萌动了?”。 容初瞪了一眼白眉,脸上染上了几分胭脂色,轻咳了一声道:“沧泊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白眉笑着打趣道:“话本子里说救命之恩是要以身相许的!”。 容初被白眉一噎,带着几分羞赧的拍打了他几下,“你那里听来的这些?如此不正经的话!”。 白眉带着几分尴尬道:“人和鬼一天天不修行,整日谈情说爱的!我瞧着他们说的啊!”。 容初笑了笑,“你何时遇着了人和鬼?”。 白眉一本正经道:“天山来了许多的人和鬼!整日坐在天山的落雪谷谈情说爱的!”。 容初被白眉那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打趣的问道:“落雪谷整日里漫天雪花,这人和鬼没半丝修为能捱过这寒冷?”。 白眉又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能啊!落雪谷如今春暖花开呢?”。 容初一脸震惊,笑着道:“你莫不是还没睡醒?落雪谷整日下雪,怎的会春暖花开?”。 白眉摇了摇头,“真的!大概有一千年了!落雪谷已经许久没有下雪了!如今的落雪谷已经遍地开花,还有好些生灵在那里呢!”。 容初听着白眉的话,不禁面露惊奇。这算是天有异象,不知是祸是福呢? “雪老可说为何?” 白眉摇了摇头,“不曾!”。 随即又道:“雪老似乎并未放在心上!每日都是在天山打坐、下棋、品茶!”。 容初点了点头,想来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雪老是个精明的老头子。 沧泊再次醒来时,容初已然不在身旁。他忙起身看向殿内,殿内一片寂静。 他推开殿门,便见着容初与白眉俩坐在台阶上闲聊。 容初听着开门的声音,忙转头看向他,随即,一脸笑意的站起身,捧着那块雪花酥走到他面前道:“给你留了一块雪花酥,你尝尝!”。 沧泊看着笑靥如花,像捧着珍宝一般捧着雪花酥立在面前的容初,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将那雪花酥接了去。 容初看着沧泊将那雪花酥慢慢放到嘴边,不禁暗中咽了口水。 沧泊看着容初那小举动,不禁笑了起来。轻轻的咬了一口雪花酥,仔细的品了品,随即皱着眉头道:“这雪花酥好苦啊!”。 容初见着沧泊皱起眉头,一脸疑惑道:“不会啊!是甜的呀!”。 沧泊摇了摇头,“你尝尝!”。 话落,便将那雪花酥递到容初嘴边。 容初一脸疑惑的咬了一口,入口清甜,便点头道:“是甜的啊!”。 沧泊一脸震惊,“是嘛?那我再尝尝!”。 看着沧泊又咬了一口雪花酥,容初一脸期待的问道:“是甜的嘛?”。 沧泊笑了笑,点了点头。 看着沧泊点头,容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不禁娇羞的瞪了他一眼。 白眉看着立在台阶上的容初和沧泊,容初站在下端,沧泊弯着腰将雪花酥递到她嘴边,眼里含笑。 他在天山见过几次沧泊,都是冷颜冷面,冰冷而寡言。何曾见过他如此这般,温柔儒雅、眉目含笑。 沧泊看着面前面带着桃花色的容初,不禁失了神。与她四目相对间,他的神识似乎被她眼里的光芒困住了。 他心底随之而来,涌起阵阵暖意和涟漪,害怕打扰,不禁放缓了呼吸,静静的瞧着面前的她。 容初看着沧泊眼里的柔意、暖意,也不禁失了心绪。 “咳”,白眉看着容初和沧泊立在台阶上柔情相看许久,也不见动静,便假装轻咳一声。 容初听着白眉的轻咳,忙收回来视线,带着几分娇羞,低下了头。 沧泊也回过神,笑着看向手里的雪花酥,白皙的脸上也暗中染上了几分胭脂色。 “快吃吧!” 容初回过神,理了理心绪,看着沧泊盯着手里的雪花酥,忙催促道。 沧泊点了点头,“你陪我吃!”。 话落,又将手里的雪花酥递到容初嘴边。容初笑了笑,轻咬了一口,随即握住他的手,递回到他的嘴边。 沧泊笑了笑,也跟着轻咬了一口。 四目相对,嘴角轻扬。 白眉看着台阶上的容初和沧泊,不禁好笑。随即,便转身往偏殿去了。 昨日他惦记着容初,一夜未眠,打坐到天亮,一早便等在殿外。如今见着容初,又与她说了一番话,心下也踏实了,不禁有些困倦了。 二十六章 天地令失 容初吸纳汤谷的火术,虽有沧泊水术加持,到底是体内五行失衡,昨日虽在睡梦中融合了一些,但总归是冰山一角。 沧泊吃了雪花酥后,便吩咐化水去做些吃食,自己陪着容初回了常阳殿打坐修行。 容初盘腿坐在床上,缓缓施展法术,慢慢将体内多余的火术和水术融合于其他的术法中。 沧泊坐在床前,看着神色认真的容初,嘴角不禁上扬。 想起在忘川河与她的一万年,他不禁暗叹当真是将容初宠坏了。 若如是那时的容初,怕是根本不会动手自己融合多余的术法,而是撒娇讨好,非要他用灵识来帮她修复。 她离开忘川河一万多年来,想来是真的长大了,学会了独自应对困难,也越发的坚强和勇敢。 那日,从良与他坦言,樟树妖不是容初时,他曾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容初,在忘川河的一万年里,容初到底是何模样了? 是樟树妖那般的娇蛮跋扈,还是如从良所言的善良执着? 一众生灵都言,她是忘川河的小霸王,但到底是未曾与她相处,她随性而潇洒,热情而善良,仁爱而大义。 忘川河畔生灵传言,她当年为着乌酸而蛮横的在药首山打了三大神兽一顿。 原是因着容初要采摘药首山的还魂果,救灵识被火术烧散的鬼草匪匪。 众生灵皆知,忘川河西方的药首山,是天地间药材最丰富、最珍贵的。有忘川河法术高深的三大神兽驻守,若想采摘药首山的药材,必得拿着水神沧泊的神令前去。 那日,容初从忘川河东北方的牛首山上将鬼草匪匪从鬼草族手中救了出来,便将她安放在了忘忧门水边,岸山山脚下。 听闻,药首山的还魂果能将匪匪散落的灵识召回,她便匆匆往药首山去。 三大神兽虽识得容初,见着她没有水神沧泊的神令,死活不让她采了还魂果去。 气急败坏的容初这才动手打了三大神兽,抢了药首山的还魂果。 因着还魂果与乌酸极其相像,容初又抢了许多,让众生灵误以为,容初是贪嘴吃乌酸,才对药首山的三大神兽大打出手。 传闻有误,容初并没解释。却不曾想,久而久之,众生灵皆以为她是个蛮横霸道之辈。 那时,恰逢中海招摇台的神智开堂授法,沧泊去了。 后来听闻这事,沧泊虽气愤三大神兽不懂变通,但到底是怪自己没陪着容初身边。 “水神!”,化身端着吃食立在殿外道。 沧泊收回视线,抬步走了出去。看着化水手里端着的吃食,两碗红艳艳的扶桑粥。 化水见着沧泊看着自己手里端的扶桑粥,忙解释道:“这是日神送来的!说是常阳山的特色吃食,请水神和仙使品尝!”。 沧泊点了点头,将吃食接了去,转身进了殿内。 见着容初依旧忘我的修行法术,他便将那扶桑粥端去了一旁。 化水看着神色平静的沧泊,退在殿门外等候。 容初将体内乱窜的术法融合后,便觉得饿得慌。早先虽吃了白眉送来的雪花酥,但到底是不顶饱的。 她起身下床,便看到沧泊正一脸认真的盯着看桌上两碗红艳艳的吃食。 “这是什么?” 容初坐到沧泊身旁,好奇的问道。 沧泊笑着道:“日神送来的扶桑粥!说是常阳山的特色吃食!”。 容初一听,眨眼道:“我尝尝!”。 话落,容初便伸手端了一碗,用汤匙舀了一口,入口绵密,带着丝丝缕缕清甜。 “好喝!” 沧泊见着容初眉开眼笑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真的?” 容初兴奋的点了点头,“你也快尝尝!”。 沧泊见着容初一口一口的用汤匙舀着进嘴,笑了笑,却并未端起另外一碗扶桑粥来喝。 “你怎么不喝?” 容初见着沧泊不动,又问道:“你不饿吗?”。 沧泊神色为难道:“不知这扶桑粥是否也如方才的雪花酥一般,是苦的呢?”。 容初听着他的话,不禁红了脸颊,瞪了他一眼道:“不会的!这个也是甜的!”。 话落,带着几分迟疑,将手里的扶桑粥,舀了一汤匙,喂到沧泊嘴边。 沧泊看着递来的汤匙,笑了笑,张嘴喝了去。随即,细细品尝了一番,才缓缓道:“嗯!是甜的!”。 容初看着慢条斯理的品着扶桑粥的沧泊,不禁笑了起来。 “快喝吧!” 沧泊笑了笑,点了点头,这才端起那碗扶桑粥,喝了起来。 立在殿外的化水,听着殿内容初和沧泊的对话,不禁好笑。 水神当真是变了!变得越发的让人难以置信了。 吃了一碗扶桑粥,容初只觉得七分饱。她放下碗,便看着慢悠悠喝着的沧泊。 他神色平静,眼里却满是喜悦,一副满足的模样。 “是不是很好喝!”,容初笑着问道。 沧泊喝完最后一口粥,才缓缓的点头道:“嗯!但是总觉得你方才喂我的那口是最好的!”。 容初一听,不禁羞红了脸。 沧泊笑着看向她,暗中欣赏她独有的娇羞模样。 “水神!”,化水的声音又在殿外响起。 “日神邀请您和仙使前往厨殿用膳!” 容初一听,忙一脸兴奋道:“走吧!我没吃饱!”。 话落,便起身拽着沧泊的衣袖,神色涟涟,带着几分迫不及待道:“我从未在常阳山用过膳!不知比之食盘山的如何呢?”。 沧泊笑了笑,伸手握住她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定是更好的!”。 容初摇了摇头,“不可能吧!食盘山可是有从良呢?从良可是食神呢?天地间最会做吃食的神!”。 “是嘛?”,沧泊看着容初,见她说起从良,眼里带着光芒的模样,不禁眼里闪过几分别扭。 “阿容!” 容初还沉浸在从良很会做吃食的念头里,未曾听清沧泊的话,也未觉察沧泊的小别扭。 但是,见着沧泊拽着她的手,立在原处,不禁回过神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沧泊一脸郁闷,神色带着几分委屈的模样,不言语,只是一直瞧着她。 容初暗中思索了自己方才的话,想着自己方才提起从良。不禁笑着捏了捏沧泊的脸,道:“原是醋了?”。 沧泊看着容初,一脸调笑的模样,带着几分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快走吧!”,容初见着被自己戳破了的沧泊,正一脸尴尬的模样,笑着拽着他往殿外走去。 化水立在殿外,恭敬的等待着容初和沧泊。当见着沧泊一脸尴尬,眼里带着几分慌乱,脸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红晕时,也不禁愣住了神。 何时,清冷凉薄的水神沧泊也会有这般神色慌乱的模样? 容初拽着沧泊快步走到厨殿,便见着晗恒坐在桌前,慢悠悠的喝着茶。 “你们可算来了!都要饿死本神了!”,见着容初拽着沧泊走来,晗恒忙放下手里的茶,一副要拉着俩快些入席的模样道。 容初看向桌上摆的吃食,不禁暗叹丰富,毫不客气的拉着沧泊坐了下来。 沧泊已收起方才的模样,换而一如往常一脸平静的坐了下来。 “白奇!”,晗恒突然朝一旁立在的白奇喊道。 “你也来!” 白奇看着晗恒,又看了一眼沧泊和容初,见俩人似乎没听见晗恒的话,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忙摇了摇头。 “属下身份低微!” 晗恒带着几分执着道:“没有外客!无妨!”。 话落,晗恒便起身将白奇拉着坐到了自己身旁。 容初并不在意这等事情,沧泊也没这般多的礼数规矩。 白奇见着沧泊和容初并未言语其他,暗中松了口气。 晗恒看着白奇暗中松了口气,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快!尝尝!”。 白奇带着几分拘谨,点了点头。 “哇!这个好好吃!”,容初尝了一口沧泊夹到她碗里的一块吃食,笑着看向沧泊道。 “哪个?”,沧泊见着容初一脸兴奋的模样,笑着看向她的碗里。 容初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一碟绿色吃食,“就是这个!”。 晗恒顺着容初指的方向看去,是一碟绿芽脆。他笑着道:“你居然觉得这绿芽脆好吃?”。 容初点了点头,“生脆酸甜!”。 晗恒摇了摇头,一脸惊讶道:“酸甜?不是酸?”。 容初摇了摇头。 晗恒一脸佩服的看向容初,“这绿芽脆是我汤谷岸边特有的扶桑树长的嫩芽!未烹饪前酸涩无比,烹饪后也是酸的!”。 “但这绿芽脆虽味道酸,却是与这盘断生最相配!”,晗恒指着一盘白色的吃食道。 “这断生是我常阳山的一种肉食物!肉质肥美!饱满多汁!却自带一股腥臭味!” “这断生与这绿芽脆一块吃,方能保留断生的肥美,又能抑制住那腥臭味!” 容初听着晗恒的话,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沧泊道:“你尝尝!”。 沧泊摇了摇头,带着几分为难道:“你知道的!我不爱吃酸!也耐不住这腥臭味!”。 容初一脸可惜的模样看着沧泊,带着几分惆怅道:“你这般,是要错过天地间的许多佳肴美味的!”。 沧泊摇了摇,笑着道:“那便请阿容,一一帮我尝个遍!”。 容初笑了笑,拍了拍胸脯道:“你放心!我定帮你完成这宏愿的!”。 晗恒看着沧泊与容初,又转眼看向坐在身旁,默默吃着东西的白奇。 带着几分试探,晗恒看向白奇问道:“你爱吃什么?”。 白奇乍一听晗恒的话,眼里带着几分惶恐不安,摇了摇头道:“属下不敢!”。 晗恒摆了摆手,“罢了!罢了!”。 随即又道:“你爱吃这桌上的菜,便多吃些!若没有爱吃的,便喊厨殿的司侍再做些你爱吃的!”。 白奇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受宠若惊道:“属下都爱吃!”。 晗恒点了点头。 随即,看着容初面前一碟子彩色的吃食,见不曾动过,便问道:“这彩角,你等不尝尝?”。 容初看着面前的彩角,摇了摇头道:“这模样硬邦邦的!不像是能吃的!”。 晗恒摇了摇头,夹了一块,放到白奇碗中。 埋头吃着食物的白奇,看着面前夹来的彩角,一脸震惊的看向晗恒。 “谢日神!”,随即,白奇放下碗和筷子,起身拱手作揖道。 容初瞧着白奇的模样,又看着熟络的给自己夹菜的沧泊,笑着道:“我若是像白奇这般客气,便是要站着用膳了!”。 沧泊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道:“莫要调皮!”。 晗恒听着容初的话,不禁收起了笑意,看着默默吃着食物的白奇,心下多了几分深思。 容初吃饱喝足便跟着沧泊回了常阳殿,瞧着坐在桌前慢悠悠喝着茶的沧泊,容初带着几分小心思坐到了他身边。 沧泊见着坐到跟前来的容初,美眸含笑,带着几分狡黠。 “你想问什么?” 容初见着她还未曾开口,沧泊便先一步问道。 她不禁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心虚道:“无事!”。 沧泊瞧着她,神色带着几分慌乱,将她拽到身旁坐了下来。 “你想问白奇,还有晗恒?” 容初一脸惊讶的看向沧泊,随即兴奋道:“你也发现了?”。 沧泊看着一脸八卦的容初,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都发现了!我怎么就不能发现呢?”。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想问沧泊比她更心细,定也是发现了白奇和晗恒之间的端倪。 “那他们……”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晗恒看上了白奇!”。 “啊!”,容初一脸惊喜道。 “可是,白奇修的是男子身!晗恒如何能,这般?” 沧泊神情悠闲的点了点头,“这天地法则,只说彼此喜欢便可成双结对的!若白奇也喜欢晗恒,这也没什么不妥!”。 容初带着几分沉思,咬了咬嘴唇。随即,似捋清楚了,笑着释怀道:“你说的不错!”。 沧泊笑了笑,伸手将容初拽进怀里,带着几分无奈道:“阿容!你对白奇和晗恒的心思如此敏感!那你可曾发现我的心思呢?”。 容初笑了笑,带着几分不自然道:“我知道啊!”。 沧泊宠溺的笑了笑,捏着她柔嫩的脸问道:“你知道什么?”。 容初笑着道:“我知道!你……”。 她话还没落下,化水便在殿外焦急的道:“水神!雪老派人来说!天地令不见了!”。 容初一听,立即从沧泊怀里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殿外,看着神色慌张的化水,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化水看着神色严肃的容初,又道:“雪老说,天地令不见了!”。 容初一听,便立即施展法术往东北方的天山去。 沧泊后一步走到殿外,看着施展法术离开的容初,忙吩咐化水去告知晗恒,自己则跟着施展法术追着容初去。 容初往东北方飞了百里远,突然想起了那日在汤谷边,逍遥曾说汤谷北面有一株若木,能瞧着整个西方。想着若是立在那若木上,施展灵识探知一番,不知能否追踪到天地令的气息。 她便又转了道,往回走。 眨眼睛,她便来到了汤谷北方,看着面前那株高五丈的若木,枝叶繁茂。周身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芒,气运磅礴。 她不禁暗想着,昨日汤谷才解了火神烨修下的火术,今日这若木便生机勃勃,气运磅礴。显然,这若木非同寻常。怕不是传闻中的神木,才会恢复的如此之快? 她拍了拍树干,问道:“神木!你可与我说说!这天地之事?”。 若木看着立在树下,一袭枫叶红罗裙的容初。见她神色平静,容貌端丽,姿态从容,气质娇俏。 他笑着道:“容初仙使!您来了!”。 容初笑了笑,“神木与天地共存!如今已有几百万年的寿命,见惯了这天地的波诡云谲、暗潮涌动!”。 “阿容年幼,如今不知路往何处去了!想请神木指点迷津!”。 若木笑了笑,带着几分苍老道:“仙使客气!”。 “只不过!老木也不曾遇到如此光景!寒武神在时,天地间乃是一片海晏河清、四方清朗!” “老木也从未曾见过如此这般的天地,暗潮涌动、势力纷乱!” “仙使聪慧!可也曾发现,如今这天地间的生灵只求得与失!” “得失?”,容初突然笑了笑。 “多谢神木!” 若木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仙使,您知这得失源于何处?”。 容初听着若木的反问,不禁暗中思虑了起来。 昨日,她救了晗恒,便是得。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朝若木作揖行礼道:“多谢神木指点!”。 话落,容初便飘身离去。 沧泊一路追着容初往东北方的天山去,路行六百里,也不见容初的身影。他不禁有些心绪忐忑,暗中加快了速度。 天山。 雪老一袭青衣,立在落雪谷,看着一夜之间被漫天大雪覆盖了的落雪谷,心情沉重。 早先因着容初的到来,天地令在天山已然悄悄苏醒了。一千年前,落雪谷因着天地令苏醒而化了雪,变得春暖花开。 昨夜,天山骤然天寒,下起厚重的大雪。他匆匆赶来落雪谷时,发现原本苏醒的天地令不见了!原本春暖花开的落雪谷,一夜之间也变回了千年前,白雪皑皑,寒冷刺骨。 “水神!”,雪老看着飞身飘落再落雪谷的沧泊,忙作揖行礼道。 “阿容,她可曾来了?”,沧泊面色带着慌张,看着雪老问道。 雪老摇了摇头,他并未瞧着容初来了天山。 “容初仙使!未曾来天山!” 沧泊看着雪老,又看着漫天大雪的落雪谷,不禁慌了神。他不过是迟了片刻,容初便又不见了。 突然,沧泊腰间系着的青玉佩泛起一阵幽幽光芒,瞬息之间,变得炙热滚烫。 “不好!”,沧泊不禁喊道。 随即,沧泊盘腿坐在地上,将神识释放了出来。神识随着沧泊强大的意念,飘飘然的散去了四方。 雪老看着坐在地上的沧泊,他一袭白衣,一头白发,与这皑皑白雪融为一体。 看着他将神识释放了出来,雪老不禁打起精神,为他护法。 不知过了多久,沧泊才将散落的神识,一一聚拢。 看着神色疲倦的沧泊,雪老担忧的问道:“可是寻着容初仙使了?”。 沧泊点了点头,眉目一片暗沉。 他是寻到了容初,却只是寻到了容初破碎的灵识。 “您如今要去哪里?”,雪老看着挣扎起身的沧泊,忙伸手将他扶起。 沧泊用神识探知容初的灵识,不禁耗费法术,还异常耗费神识的精气。 “去巫咸国!” 雪老一听,震惊的看着沧泊,“您的意思是……”。 沧泊点了点头。 二十七章 贪得无厌 容初告别若木,便一路往南而去。 巫咸国远在西南方的万里之外,但容初施展了她小有成就的行归术。不过片刻间,便来到了巫咸国。 巫咸国。 国内一片繁荣吵杂,行街上巫咸国的生灵,或叫卖货物,或三俩闲话打趣,好生热闹。 瞧着这般光景,想来巫咸国的生灵生活的也算是安居乐业。容初不禁暗中想到。 见着巫咸国生灵的模样,容初也暗中念了仙咒,化成了他们的模样,从暗处走出来,跟着走到了行街上。 神旨殿。 孟鸟看着面前神色邪魅的孟涂,挣扎着起身。但他伤的过重,根本无力,挣扎了几次,便放弃的瘫坐在地上。 “孟涂!你居然!” 孟涂笑了笑,“待你天陨后,我便昭告巫咸国众生灵,是你偷了天地令!如今这般便是受天罚!”。 “届时,如若天罚我巫咸国,那么你将成为那个始作俑者!巫咸国的罪人!” 孟鸟看着神色癫狂,有些疯魔的孟涂,眼里满是失望和痛恨。 他真的不该,不该在两万年前,答应孟涂做巫咸国的祭司。 不该让孟涂知晓他能听识神旨,不该助纣为虐,跟着孟涂对那些因着她的私心而嫉妒的那些美貌的生灵。 “念你我多年情份!今日我便成全你,也好让你少受些苦!”,孟涂突然走到孟鸟身边,看着垂死挣扎、奄奄一息的孟鸟,手中施展起法术道。 “反正,你已被天地令伤了!” “你!”,孟鸟看着孟涂手里运起的法术,巫咒大成的神咒。 他瞪大着眼睛看向越靠越近的孟涂,心下满是恐惧,孟涂周身弥漫着让他窒息的死亡气息。 孟涂看着大惊失色的孟鸟,笑了笑,将手放在他头顶,等待着对他施展神咒。 随即,还带着几分嘲弄道:“你以为你出生中海琅琊台!便也能如那容初一般不死不灭嘛?”。 “他能不能,由我说了算!”,突然一道娇俏的声音,从殿外走了进来。 容初一袭素衣,装扮成巫咸国生灵的模样,走进了神旨殿,看着一脸疑惑的孟涂,笑着道:“怎么?不识得我了?”。 孟涂收了手里的法术,看向容初,带着几分猜测道:“你是谁?”。 容初笑了笑,幻化回本来的模样。带着几分嘲弄道:“你说呢?你不是特别恨我,讨厌我嘛?怎么连自己讨厌的人都不识得?”。 孟涂看着幻化成本来模样的容初,不禁有些激动,“正愁没办法解决了你!如今,你倒是自己找上门了来!”。 随即,又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孟鸟恶狠狠的道:“今日,我便送你们俩一起走吧!”。 “想来,你俩也是愿意的!毕竟两万年前,你们同在琅琊台出生!” 容初看着神色张狂的孟涂,又看着奄奄一息的孟鸟,心下斟酌了一番。 随即,暗中施展法术,朝孟涂打了去。 孟涂不屑的挥手挡了去,随即嘲笑道:“就你这法术,还想与本神抗衡?”。 容初瞧着被孟涂轻而易举便截了去的法术,暗中有些慌乱。如今这般,她救不了孟鸟,怕是连自己也要搭进去了。 突然,孟鸟看向容初,神色带着决绝道:“阿容!你快走!”。 容初摇了摇头。 两万年前,她与孟鸟同在琅琊台出生。因着天赋差异,她早早有了灵识,化身成人形娃娃,而孟鸟则只是带着灵识的大鸟。 后来,她被沧泊带去了忘川河,孟鸟则被留在了琅琊台,因缘际会,跟了孟涂。 “当年,若我将你一块带走!你也不必受孟涂的胁迫,做下不得已的错事!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你与孟涂再无关系!” 容初看着孟鸟,神色认真道。 孟涂瞧着容初和孟鸟的模样,嘲笑道:“你们俩以为能走出这神旨殿嘛?”。 随即,孟涂施展法术,在她手掌上显现出一道令:神旨殿灭! 容初一脸震惊的看着孟涂,孟涂居然让天地令认主了。 早先她还心存侥幸,就算天地令被孟涂拿了去,只要天地令没认主,她便有办法夺回来的。 如今,已是没了办法。 孟鸟看着孟涂手掌心的天地令令旨,心下也是震惊。 突然,孟鸟暗中集聚体内的灵识和法术,直直打向孟涂,一瞬间,光芒耀眼,声响巨大。 容初被晃了眼,待她再次睁开眼时,瞧着一旁有些凌乱的孟涂,以及消失不见的孟鸟。 孟涂看着光芒散去,冷笑道:“孟鸟,你以为,你自爆!便能伤我?”。 “我如今与天地令共生,神识便也是能不死不灭的!” 容初震惊的看着灵识散落一地的孟鸟,满心苍夷。 “阿容!阿容!” 孟鸟散落在容初身旁的一道灵识,突然朝她喊道。 “神旨殿曾有第二道旨意:不得干扰造化神归位!否则天降罚!” 容初听着孟鸟虚弱的声音,暗中思索了一番。随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顺了孟涂的意的!”。 孟鸟应了一声,便失了声。 容初看着站起身,捋了捋衣袖的孟涂,突然神色一变,施展法术朝她打了去。 这次,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融合了五行术法。 孟涂堪堪接了去,被打的退了几丈远。 “你若想挣扎,我也不阻拦你!且让你挣扎一番,感受感受这生命陨落的无助!”,孟涂大笑着看向容初道。 容初也跟着笑了笑,又提起力气,朝孟涂打去。 一时间,神旨殿术光万丈。 躲在神旨殿外的司侍们,瞧着殿内的光芒,不禁退了下去。 许久,殿内静悄悄的。 有司侍走进去,看着头发凌乱,面纱散落,瘫坐在地上的孟涂,不禁惊慌的大喊道:“天降罚!”。 孟涂看着神色慌张离开的司侍,暗骂道:“愚蠢!”。 忽然间,孟涂看向神旨殿,那案桌上早已没了金玺,平静中带着诡异。 “我如今是天地令的令主!神旨殿也是无用的!” 话落,她暗中施展法术,飘身离开了神旨殿。 她刚离开,身后的神旨殿,瞬间化为乌有。 躲在一旁的司侍们看着消失不见的神旨殿,都惶恐的跪在地上,大喊道:“天降罚!天要亡我巫咸国!”。 孟涂听着众生灵的话,不屑的大笑道:“本神便是天!有本神在,我巫咸国将与天共存!”。 众生灵看着孟涂,心下更为震惊,大喊道:“族长!您!”。 孟涂看着惶恐不安,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众生灵,突然心生疑惑。 她走到一塘水边,看着水中的倒映,不禁大喊了一声。 她如何变成这般模样了? 面目全非,奇丑无比。 孟涂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满脸疙瘩,如千万只蛆虫蠕动,溃烂中流出绿色粘稠的液体,散发着腐臭。 “啊!” 她本该清秀貌美的容貌,如今变得这般。她如此爱美,如何能忍受的了。 她突然觉得全身不适,手臂上也可见的速度,长出了许多黑色的脓包,身上也疼痛难耐。 连她那自以为傲的青丝,本该柔顺光滑油亮的,也突然之间变得奇硬无比,黯淡无光。 她惊慌的看着水中的倒映,忍不住大喊道:“容初!你个贱人!”。 她话刚落,一道声音从天而降。 巫咸国一众生灵听着那声音,突然如魔怔了一般,齐齐变得疯狂,互相厮杀了起来。 孟涂回过神,看着身后的众生灵,忙大声制止,但那生灵如被什么控制住了灵识,根本听不见她的呼喊。 “啊!” 孟涂实在是难以忍受身体的不适,一头扎进水里。想要洗去这一身的污秽和肮脏。 她刚落到水里,方才发现,原本清澈的水,一瞬间变得漆黑一片,泛着阵阵恶臭味。 孟涂忙施展法术,从水里出来。 她本穿着的华服,如今也被自己挠破了,露出了她长满脓包的身体,腐烂的恶臭液体,随着她的走动,在地上留下了一片痕迹。 孟涂突然想到自己手中认主了的天地令,她忙念起咒法。但本该随之出现的天地令,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沧泊和雪老飞身来到巫咸国,便瞧着巫咸国这般混乱,又在众生灵撕扯中找到神色癫狂、形态邋遢、面容诡异的孟涂。 “这是怎么了?”,雪老看着孟涂,又看着巫咸国混乱的模样,大惊失色道。 “巫咸国这是着了魔?” 沧泊也看着混乱的巫咸国,他在众生灵中仔细寻找,却也未见着容初的身影。 “容初仙使应该不在这里!”,雪老看着面露紧张,视线不断扫向巫咸国众生灵的沧泊,又道。 沧泊摇了摇头,随即道:“为本神护法!”。 话落,沧泊又盘腿坐下,将神识释放出来。 “沧泊!”,突然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 沧泊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喊道:“阿容!是你吗?你在哪里?”。 早先容初故意与孟涂拼法术,让孟涂对自己下手,让她违背孟鸟说的那道神旨,借助天罚,夺了天地令。 可是,好巧不巧,她的灵识悉数被天地令给吸了去,困在了天地令里面。 “我在天地令里面!”,容初话落,便见着一块黑黢黢的令牌从虚无中显现出来,立在沧泊面前。 沧泊见着那令牌,伸手将它接了去,仔细端详片刻,看着它带着试探问道:“阿容!”。 容初在里面应了一声,随即道:“沧泊!孟鸟的灵识散了!你能不能帮他召唤回来!”。 沧泊点了点头,对于容初的要求,他从来无有不应的。 沧泊将天地令藏进怀里,随即,施展召唤术,将孟鸟留存的灵识,悉数召回。 “阿容!”,沧泊看着面前形态飘渺的灵识,问道:“孟鸟的本体没了,这灵识就算召回也无处可安放!”。 容初又道:“将他放进天地令里面来”。 沧泊迟疑了片刻,但见着孟鸟的灵识又有要散开的趋势,点了点头。 雪老看着沧泊一系列行为,不禁松了口气。他虽不知道听不见容初说话,也不知容初去了何处,但见着沧泊的神色平静,想来沧泊是找到了她。 孟鸟的灵识进了天地令,便又散了去。容初见着飘飘荡荡的灵识,不禁松了口气。 “到底,又是因着我,害了你!” 容初盘腿坐在地上,带着几分无奈道。 沧泊见着天地令恢复无声无息的模样,又将它送入怀中。 转而看向巫咸国,带着几分冷漠道:“将这处设置屏障,不得让巫咸国的生灵出来,祸害其他的生灵!”。 雪老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将巫咸国封印了起来。一瞬间,隔绝了巫咸国的吵杂和厮杀的声响。 沧泊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施展法术离去了。 中海,招摇台。 神智宜妤和宜翊,兄妹俩看着时光境中发生的事情,也忍不住唏嘘。 “这孟涂,怎的还是这般模样?”,宜妤忍不住嫌弃的道。 两万年前,寒武神应天命陨落。新的造化神容初还是个有灵识的娃娃,被前来渡化的水神沧泊带走,去了忘川河。 一同衍生的孟鸟,因着天赋差异,没能得到水神眷顾,被留在了琅琊台。 偷偷跟着沧泊来琅琊台的孟涂,在沧泊带着容初走后,将孟鸟也偷偷哄骗带走了。 孟涂以为,孟鸟和容初只是天赋不同,若她将孟鸟悉心教养,他日,必定是能为她所用的。 后来,孟涂在教养过程中发现孟鸟居然能读懂神旨殿的神旨,便将孟鸟奉为巫咸国的祭司,作为传达神旨的司侍。 “我原以为,当年孟涂将孟鸟带走,只是因为孟鸟识得神旨,能传达神意!原来不是这般!”,宜翊看着时光境子中,奇丑无比,癫狂疯魔的孟涂,不禁摇了摇头道。 “毕竟,巫咸国也是因着早先误了神旨,受到天罚!” 只是,他们也没想到,孟涂哄骗走孟鸟,是想着将他培养成一个与容初能相对抗的大将。 到底是一起出生的情分,孟鸟虽听从孟涂的话,但却从未按照孟涂的意愿去对抗容初。 诚如早先在汤谷制止孟涂对日神晗恒施展巫阵,诚如如今,宁愿自爆本体,伤了孟涂,也不愿容初为了救他而被孟涂胁迫受为难。 “我记得,与容初一并出生的不止孟鸟,还有一个绿瑶!”,宜妤突然看着宜翊问道。 宜翊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绿瑶,去了何处?还在琅琊台嘛?”,宜妤带着几分担忧问道。 宜翊摇了摇头,“我与你一样,这些年除却教导来招摇台修行的生灵,也就关心容初!并未理会琅琊台的事情!”。 宜妤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随着机缘去吧!”。 “这本该是容初自己的修行!” 宜翊点了点头,随即笑着道道:“大哥,他留下的这局棋,才刚刚开始下呢?”。 “我们慢慢看!” 宜妤点了点头。 沧泊带着天地令和容初的灵识刚回到忘川河,育沛便神色匆忙的跑了过来道:“水神!那樟树妖不日前逃出了沉山!”。 沧泊冷眼看着育沛,冷哼道:“本神手下何时这般多废物了?”。 育沛忙跪在地上,低着头道:“不日前,星神曾暗中去沉山见过那樟树妖!”。 “辰生?他去做什么?”,沧泊听着育沛的话,问道。 育沛摇了摇头,“星神是幻了模样去沉山的!”。 “仔细说来!”,话落,沧泊便施展法术往浮山殿去。 育沛跟着上了浮山殿,看着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喝的沧泊,缓缓开口道。 “不日前!属下回到忘川河,便看着星神趁着夜色,悄悄改了装扮,化身成一普通的星人,进了沉山。” “属下悄悄跟了去,但星神在沉山殿外设了屏障!属下法术有限,听不见殿内的声音!” “待星神离开,属下悄悄进去瞧了瞧那樟树妖,她别无二致!依旧慵懒的躺在床上,无聊的拨着床头的花穗!”。 沧泊听着育沛的话,暗中思索。 且不说,这沉山殿虽没了早先他亲自设下的神界屏障,但也是有育沛设下的仙品屏障。 星神能随意出入,无可厚非。但樟树妖自从被他夺了木术后,便只是空有一个人形本体,法术薄弱到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可问过沉山的生灵!她何时不见的?可见着她往何处去了?”,沧泊看着育沛问道。 “问了!都说未曾见着!”,育沛摇了摇头道。 沧泊突然冷着脸道:“何时,我这忘川河一而再,再而三的丢了东西,众生灵都跟瞎了一般,看不见?”。 “想来,我这忘川河的生灵都是没长眼睛的!” 育沛听着沧泊冰冷的话,显然是生气了,不禁低下头。 化水立在一旁,暗自揣测。这忘川河的生灵真是越发冷漠了,越发会隔岸观火了。 “传本神神令!忘川河所有修了法术的生灵,将三分之一的法术,输送到浮山,为浮山气运加固!” “既然他们不愿意理会忘川河发生的事情,不在意忘川河的存亡,那便不必再借助这忘川河的天地气运来修行了!自请去留吧!”,沧泊看着育沛吩咐道。 育沛抬头看着神色冷淡的沧泊,又看着一脸冷漠的化水,点了点头。 水神神令下,忘川河众生灵都知晓,水神沧泊生气了。 这一神令下,不仅敲打了一众冷漠、惯会隔岸观火和明哲保身的生灵,而且也让许多胆怯、从不敢多言的生灵齐齐聚在浮山脚下,诉说自己的不甘以及委屈。 育沛立在浮山脚下,听着那些平日里懦弱的生灵,大声向沧泊告状,诉说平日里敢怒不敢言的委屈。 育沛没想到,神令压破下,居然有这般多的勇夫。也没曾想到,忘川河居然还有这般多强抢明夺的霸王! 沧泊自神令下,便带着藏进天地令里的容初去了浮山南崖闭关。 一时间,忘川河的诸事,都交由育沛主理,以及化水从旁协助。 育沛看着来来往往,在浮山脚下哭诉的一众小生灵,不禁头疼的看向化水。 化水也一脸迷茫,他也从不知道忘川河的生灵这般爱说话。往日里,忘川河畔都是静悄悄的,根本没有生灵敢这般大声说话,还是在水神的浮山山脚下大声哭诉。 看着哭的肝肠寸断的小生灵,化水都不禁心软同情了起来,暗中摸了摸眼角的湿润。 二十八章 一而再三 孟鸟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如一团飘着的云,在一处山坡上,随着风飘飘荡荡的。 想起自己最后自爆本体,伤了孟涂,给容初契机反抗,不知容初如今是何样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灵识虽还在,但没了本体,便是如一团缥缈的气运,无根无定。 看着周围的景象,陌生而寂静。 这一处又是哪里? “孟鸟” 容初从一处水塘中走了出来,看着孟鸟惊喜的喊道:“你醒了!”。 孟鸟看着从水里走出来的容初,上岸后,身上便着一袭清白色襦裙,裙摆上绣着几株缠枝绿海棠,随着她走动,那几株海棠如游龙一般灵动。 “阿容” 孟鸟借助风,往容初身旁飘了飘,但他的灵识太过虚弱,不等靠近容初,又被吹走了。他气馁的看向容初,面露失落。 容初笑着走到孟鸟身前,伸手摸了摸他虚弱无定的身体,“如今灵识苏醒,便是可以开始修行了!慢慢的就能控制灵识!”。 孟鸟点了点头,“如今这样子无根无定,着实是无力的很!”。 他这般轻巧,便是一阵清风也能将他吹走。 “这里是天地令!”,容初瞧着孟鸟那郁闷的模样笑着道。 “天地令里气运磅礴,法术醇厚,相信不用多久,你便是能修回本体!” 孟鸟听着容初的话,不禁瞪大眼睛看着她道:“天地令?我们怎么进了天地令!”。 容初笑了笑道:“你自爆伤了孟鸟!我听你说了第二道神旨,故意散了修为和灵识,让天地令反攻孟涂!而我的灵识则被天地令给吸纳进来了!你是我和沧泊里应外合将你送进来的!”。 “天地令反攻孟涂?” “天地令不是认主孟涂了嘛?怎会反攻她?”,孟鸟疑惑的问道。 容初笑了笑:“天地生灵只知这天地令是造化神掌管天地法则的象征!却不知,这天地令也是一处被创设为的修行之地!”。 孟鸟看着容初,见她神色淡然,带着几分感叹。 容初想起万年前,神智宜妤来忘川河,虽没能将她带去招摇台教导,却留了几本关于天地令的书籍给她。 她曾在里面读到过关于天地令的一些介绍。 这天地令乃是天地鸿蒙之始,最早的造化神将一处清明之地幻化成的。为着是留一处清明之地自我修行,不被其他生灵破坏和沾染。 天地令只能容纳清明之物,容不得半点污秽。孟涂对容初和孟鸟都齐了杀戮之心,因着天地令能反攻她。 “天地令乃是清明之地,岂容它的令主心存污秽?”,容初想着昨日沧泊与她说起巫咸国和孟涂如今的状况,冷笑道。 “如今,孟涂被天地令反攻,这天地间的污秽之物都去了巫咸国,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孟鸟听着容初的话,忙问道:“巫咸国的生灵呢?他们,也受到了天罚?”。 容初见着孟鸟情绪激动的模样,点了点头。 “孟涂是巫咸国的族长!她犯错,天降罚!定是会连累族人和众生灵的!” 孟鸟暗想有理,点了点头,心情却是一片沉重。 “万年前,因着孟涂误识神旨,巫咸国的生灵受到天罚,成了这天地间容貌最为丑陋的生灵!” “如今,又因着孟涂,巫咸国众生灵又受天罚!巫咸国本是安居乐业之地,如今污秽不堪,成了这天地间最为污秽之地!” “阿容!你说,这到底是孟涂德不配位,还是这本是巫咸国的气运?” 容初摸了摸孟鸟,笑着摇了摇头,“一处的气运是联系着掌管者的!说不清是孟涂连累了巫咸国,还是因着巫咸国的气运让孟涂变成这般模样!”。 前些日子,容初还听着沧泊说,忘川河的的气运磅礴了许多。 沧泊神令下,狠狠的敲打了忘川河畔的生灵。再也没有生灵敢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了。 忘川河畔的生灵借着忘川河的气运修行生存,必是也要为着忘川河的繁荣衍盛贡献自己的力量。 孟鸟点了点头。 “阿容” “我想快些修行,早日修了本体,出了这天地令,解救巫咸国的众生灵!” “这本不关众生灵的事,原是孟涂一人之过!”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孟鸟!你若想着快些修了法术出去,便是好的!但若你出去是为着救巫咸国众生灵,那你这般想便是错了!”。 “同是巫咸国的生灵,同气连枝,同宗同源!” “天地间的巫咸国,是巫咸国的所有生灵,而不是仅仅只是孟涂!” “巫咸国得天独厚,自鸿蒙之始便能上传民生,下达神意!是神使!这是巫咸国的荣耀!” “同样!妄自尊大,目无法则!便也是要受到天命惩罚的!” “欲承其重,必得忍其他不能!” 孟鸟看着容初,见她神色认真,与他说着这些话时,眼里满是仁爱正义。 “阿容” “那你呢?” “你天赋异禀,一出生便是造化神的身份!没能选择!享受着天地间的得天独厚!” “却也担负着难以忍受的修行和归位之路!” 容初被孟鸟这一问,心下多了几分尴尬。被他戳中了心里的委屈和无奈,容初带着几分不自然的道:“说你巫咸国呢?怎的说起我呢?”。 孟鸟看着面前神色躲闪的容初,暗中轻叹了一口气。 两万年前,他们同在中海琅琊台出生,正逢造化神寒武应天命陨落。 寒武瞧着容初天赋异禀,便将造化神神谕和神识传给了她。 并将容初托付给了来琅琊台渡化的水神沧泊,还恳请他的结拜弟妹,中海招摇台的神智宜妤和宜翊代行掌管《天地录》和《天地法》。 同在琅琊台出生,同在寒武神的府邸出生,他与绿瑶却没得寒武神优渥独待。 那时,绿瑶还曾与他抱怨,说起寒武神偏心。他原也是这般以为的,因而当年容初被沧泊带走去了忘川河后。随后而来的孟涂引诱他说,也会如沧泊教导容初一般,教导他时,他毫不犹豫的跟着孟涂走了。 后来,在孟涂教导他的过程中,她发现了他独特的能力——能读懂神旨。便要他担任巫咸国神旨殿的祭司,传达神旨的司侍。 也是在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容初的造化神归位是何其艰难。 不说她本身弱小,需要时日成长。暗中还有一群古神虎视眈眈,深远筹谋,那尊贵荣华的面皮下藏着私心杂念。 水神沧泊将她带去忘川河,将她教导的很好,却还是有生灵暗中诋毁她的名声。 但到底,容初不在乎。名声什么的,不过是其他生灵的评价。 “阿容” “到底是我为巫咸国的祭司两万年了!我也算得上是巫咸国的生灵!你说的同气连枝,原也是少不得我的!” 孟鸟看着容初,眼里认真道。 他在巫咸国两万年,巫咸国的众生灵虽也有私欲恩怨,却待他是敬重的,也从未做过伤害他的事情。 容初看着孟鸟决绝的模样,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我曾见过人鱼国的生灵!他们都言因着巫咸国嫉妒他们的美貌,而被你们下了巫咒,无法修行!这可是真的?”。 孟鸟带着几分迟疑,点了点头。随即,忙解释道:“巫咸国的生灵并不是无缘无故对人鱼国下巫咒的!”。 容初看着孟鸟,见他神色带着几分激动,点了点头。 “不是巫咸国的生灵要对人鱼国的生灵下巫咒,是孟涂!是孟涂要挟巫咸国的生灵对人鱼国下巫咒的!” 孟鸟带着几分愧疚和无奈道。 “孟涂以巫咸国生灵的命数为要挟,让巫咸国的生灵对貌美的生灵下巫咒!不仅仅是人鱼国,还有鸾鸟一族!” 在这天地间,容貌最为姣好的除了人鱼国便是鸾鸟一族。孟涂便瞧着这两大生灵的貌美碍眼,要巫咸国生灵见着这两大生灵便下巫咒。 “夺人容貌为自己所用?可见巫咸国的众生灵也不是无辜的!”,容初看着孟鸟,冷声问道。 孟鸟惭愧的点了点头。 “是!虽是孟涂胁迫,但巫咸国的生灵到底也是藏着私心的!” 容初点了点头,神色缓和了几分。 “你且好好修行!妄不可为了出去救巫咸国的生灵,而着急忙慌、急功近利,切勿伤了自己!” 孟鸟点了点头,他自是知晓容初担忧他。害怕他心急,强行修行法术,走火入魔。 容初看着孟鸟答允,便施展往山顶上去。 “阿容!” 孟鸟看着施展法术离开的容初,忙喊住了她。 “嗯?”,容初撤回法术,又落在孟鸟身边,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你去哪里?”,孟鸟看着容初,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模样问道。 容初笑了笑,“我去山顶上的天地宫!”。 “天地宫?” “天地宫是这天地令里的一处宫宇,在这山顶上!能遮风避雨,可休息!如今这时辰,已是半夜了!我方才去湖边洗了澡!如今要去休息了!”,容初笑着道。 “哦!好!”,孟鸟点了点头。 容初见着孟鸟没了疑惑,便又施展法术,往山顶上去。 孟鸟看着离开的容初,许久才收回视线。 一阵清风吹来,他便随着风飘动,往别处去了。 容初躺在天地宫的床上,看着大殿中明亮的白玉珠,神色带着几分探究。 她来着天地令已有千年之久了,可是她日夜修行,仙法精进了不少,却依旧找不到出去这天地令的方法。 “阿容” 突然沧泊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慵懒和温柔。 容初应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烦闷。 “我方才在看神智宜妤给你留的那几本书!”,沧泊笑着道。 “可是发现了什么?”,容初激动的坐起身,大声问道,语气尽显兴奋。 沧泊笑了笑,摇了摇头,“不曾!”。 “唉!”,容初气馁的倒回床上,失落道:“都怪孟涂!”。 沧泊好笑道:“若不是这天地令将你吸纳进去了,指不定孟涂要将你如何呢?”。 沧泊如今想起他匆匆赶到巫咸国,看着生灵涂炭的场景,生灵自相残杀,一片乌烟瘴气、横尸遍野。到处都找不到容初,加上早先感应到她的灵识散落,他不禁心有余悸。 他害怕,来不及。 害怕,这一次,容初没那么幸运! 幸好!容初一如往常幸运,幸好一切都来得及。 “阿容” 沧泊突然情绪浓厚的朝容初喊道。 “当年,你散了灵识代替我陨落,我不知!你独自飘荡在外一万年!” “一万年后,你为了护住从良的神识,被烨修烧了本体,被从良的神识反噬困在了神识境域!” “好不容易出来了,如今,你又为了晗恒,被困在了天地令里!” “你我这相处的时日,整整齐齐算来也就一万年!” 容初听着沧泊絮絮叨叨的声音,不禁有些昏昏欲睡。待沧泊话落,她便睡了过去。 沧泊朝手里的天地令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容初答允。他不禁气笑道:“你这般,让我多难为情啊!”。 浮山殿。 沧泊坐在床前,看着手里的天地令,嘴角轻扬,眼里却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 育沛和化水一立一坐在案桌前,忙碌的翻阅书籍,做着标记。 育沛抬眼间,看着沧泊眉眼含笑的模样,忍不住小声朝化水道:“水神真是越发的爱笑了!”。 化水闻言,从书里探头,也看向床前坐着的沧泊,见他目光涟涟,嘴角上扬,心情愉悦。 化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看着育沛道:“想来是容初仙使正与水神聊天呢?”。 育沛轻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这般光景倒是平静的!”。 “只是!不知夫诸倒底去了何处?至今还无任何消息!” 化水听着育沛的轻叹,也不禁暗想起夫诸,自一万年前,容初被困沉山失踪,夫诸独自前往中海找水神沧泊,便失踪了。 “夫诸可与水神签订了灵识契约?”,化水突然看着育沛问道。 育沛摇了摇头,沧泊坐下三大仙使,除了夫诸,他与化水都是与沧泊签了灵识契约的。 只要沧泊召唤,他俩无论在何处,都能感应到,且能第一时间出现在面前。 夫诸是最后一位归属到沧泊坐下的,还未曾来得及签订灵识契约,夫诸便失踪了。 “也不知夫诸他是否还活在这天地间!”,化水又问道。 育沛依旧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曾询问过水神!但水神并未与我说其他的!”。 化水点了点头,猜测道:“水神应当是知晓夫诸在何处的!”。 “毕竟,说到底,夫诸也是水神坐下的仙使!” 育沛点了点头,又埋头看向手中的书籍。 沧泊见着容初睡着了,视线便从天地令上收了回来。他伸手拿起旁边的一卷书,慢慢的看了起来。 育沛抬头看了一眼沧泊,斟酌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道:“水神!”。 沧泊应了一声,却双眼盯着书上一处,皱着眉头。 育沛瞧着沧泊这模样,不知是否继续问下去。 化水被一堆书挡住了,正好看不见沧泊的神色。看着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育沛,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他,示意他赶紧问。 育沛硬着头皮问道:“水神!夫诸,他如今在何处?”。 沧泊似未听见一般,依旧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那卷书籍。 化水也等着沧泊的话,见久久未听见他答应,便探头看向沧泊。见沧泊紧皱眉头,盯着一处看,他忍不住看向育沛。 育沛摇了摇头,面露无措。 “你方才问什么?”,许久,沧泊才从那一处书卷上收回视线,看向育沛。 育沛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斟酌着又开口问了一遍。 沧泊面色平静,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他在中海琅琊台!”。 育沛和化水对看一眼,随即惊喜的道:“真的嘛?他还活着?”。 沧泊点了点头。 “当年不是说,他去中海找我们,然后失踪了嘛?”,育沛又问道,脸上难以掩盖住喜悦。 “嗯!他迷路了!”,沧泊淡淡的道,随即又看向手里的那卷书。 “那他,如今可还好?”,育沛又问道。 沧泊看着话特别多的育沛,轻皱眉头,带着几分不耐烦道:“你去瞧瞧他不就知道了吗?”。 化水瞧着沧泊那不耐烦的模样,又瞧着育沛高兴的傻愣愣的没点眼力见的还想问,忙拽住了他,小声道:“既然已经知晓夫诸在何处!不如亲自问问他!”。 育沛这才反应过来,看向沧泊,噤了声。 但他却兴奋的拽着化水絮絮叨叨的道:“你不知道!我每次回岸山,遥看沉山没了瑶人柴静悄悄的,空山没了夫诸也一片黯淡!”。 “就瞧着你那桑山偶尔有鸟鸣声阵阵!” 化水忍不住反驳道:“你这岸山与我桑山相隔着忘川河和碧落泉,你耳力这般好?还能听见我桑山的鸟鸣?”。 育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梗着脖子道:“我那不是知道你在桑山嘛?想来你晨起修行,也是惊起一阵鸟鸣声的!”。 化水白了育沛一眼,“我桑山最是空寂无声,否则,水神为何将忘川河所有的书籍史册都安放在这?”。 “不是因为你桑山殿大嘛?”,育沛吐了吐舌头,语气不屑道。 化水摇了摇头,“是我桑山安静,水神来这阅读,无人打扰!”。 随即,嘲笑道:“不像你那岸山,莺莺燕燕无数!整日吵闹不停!”。 “你!”,育沛瞧着化水那嘲弄的模样,瞪了一眼他,随即卖弄道:“那还不是我有魅力?”。 “你瞧瞧你那桑山,总共都不知除了你,还有没有生灵呢?” 化水听着育沛的话,嗤之以鼻道:“那是我洁身自好!哪里像你,水神闭关一千年,你岸山这一千年来,可是热闹的紧呢?”。 “你们在说什么?”,沧泊突然看着化水和育沛。 两人本来是小声说话,后来越说越大声,最后吵了起来,争得面红耳赤的模样,实在影响他看书。 “水神!育沛的岸山前些日子弄出来许多事情!”,化水瞪了一眼育沛,看着沧泊道。 “许多事情?”,沧泊扔了手里的书,看向育沛,问道。 “没有!水神!化水乱说的!”,育沛看着冷眼看向他的沧泊,心里不禁打起寒颤。 “有!就是一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化水挪了挪身子,离了育沛,跑到沧泊面前道。 “千年前,您带着天地令去了浮山南崖闭关!将忘川河诸事交给我和育沛!育沛借着机会,勾搭了好些生灵!” “前些日子!有一只白鸟为着育沛去瞧了生病的青鸟,便生了醋意,两只鸟打了起来。” “还有,大概百年前,牛首山有一株还未修成人形的鬼草,为了能去岸山见育沛,硬生生的自毁灵根,结果没走多远,便被晒死了!为此,闹得鬼草一族不宁!” 沧泊听着化水说的事情,脸色不禁暗沉了下来。 育沛瞧着沧泊变脸,恶狠狠的瞪向化水。化水轻飘飘的白了他一眼,还想继续说。 沧泊看向育沛,“你自己怎么说?”。 育沛讨好的嬉皮笑脸道:“我岸山如此,还不是仰仗水神您嘛?大家都是瞧着我是您最得力的属下,才来我这岸山的嘛?”。 “哦?”,沧泊看着育沛,瞧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冷着声音问道。 “水神!我错了!”,育沛忙跪在地上,低头认错,暗中不知骂了化水多少遍。 化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着跪在地上的育沛,心下满是解气。谁让育沛得瑟他的魅力,嘲弄他桑山空寂。 “既然知道错了!就将那些生灵都赶出去!”,沧泊看着低头跪在地上,神色认真,一脸紧张的育沛,轻叹了口气,缓和了几分脸色道。 “是!”,育沛看着沧泊并不打算罚他,笑着点头道,随即还挑衅的看向化水。 化水不甘心沧泊不惩罚育沛,忙又道:“水神!岸山那些生灵怎么可能会走!他们就如扒皮一样赖着!育沛他根本就做不到!”。 沧泊看着一脸郁气的化水,心下也是了然。 随即,看着育沛道:“限你三日内,将岸山清理干净,恢复如常!若做不到,便去独自搬去沉山住吧!”。 “啊!”,育沛方才还喜笑颜开,如今听着沧泊的话,不禁垮了脸。诚如化水所说的,那些来岸山的生灵都是扒皮无赖,根本赶不走。 化水瞧着育沛为难的模样,心下解恨。 “还不快去!”,沧泊看着育沛,见他面露为难,突然忍不住笑着催促道。 育沛点了点头,站起身,嘴里还念叨着:“果然,有魅力就是麻烦!”。 化水听着育沛的话,忍不住黑了脸,瞪着转身向殿外走去的育沛,徒留一道背影。 沧泊瞧着化水那小心思,轻叹了口气。随即,不禁暗叹自己莫名其妙的变化,他怎的会去管这般闲事? 他不禁好笑了起来。想着,果然,因着容初陪着自己,便是心情畅快,精力充沛,这般俗事,他居然也管了,还管的理所应当。 二十九章 天地令境 容初醒来,便听着孟鸟在殿外喊自己。她起身走出殿外,瞧着被殿外一株神树倒钩着的孟鸟,不禁大笑了起来。 “阿容” 孟鸟一脸郁闷的看着大笑的容初,又挣扎了好一会儿,那树枝似有灵识一般,将他困的死死的。 他本想着趁着早晨,风渐停了,来这天地宫瞧瞧,可谁知,这天地宫是隐在一处树林中。他刚晃晃悠悠的上了山,还没瞧见天地宫的殿门,一阵早起的微风,便将他出到了树枝上,倒挂了起来。 容初笑够了,方才施展法术,将他救了下来。 “阿容” 孟鸟见着容初一松手,自己便飘飘荡荡的要随着微风往别处去,郁闷的朝她喊道。 容初笑着将他拽住,道:“若不然,你便留在这天地宫修行吧!”。 孟鸟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这天地宫四处都有墙壁,虽有风,但也不至于将自己吹的不着边际。 容初见孟鸟答允,便伸手将孟鸟拽进了天地宫。 一入殿门,孟鸟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 檀木为门,白玉为灯,青竹为屏,藤蔓为帘,黄玉为桌,玛瑙为阶,红玉为床,云纱为帐。琼楼玉宇,雅致幽静。 孟鸟瞧着殿内的景象,不禁暗叹这处的雅致,清幽洁然。 “你便与我同住这处吧!” 容初看着孟鸟,见他面露惊叹的模样,笑着道。 “还有别处?” 孟鸟瞧着这处宫殿,面露惊讶,询问道。 “有啊!”,容初指着一处青竹屏道:“这里进去,名曰红梅居,里面种了许多红梅,好看的紧!”。 随即,又指着另一处青竹屏道:“这里进去,名曰桃花谷,自然,是种着一片桃花!”。 “还有这里,叫凤仙岭!里面有一大片的凤仙花呢!”,容初转了身,指向另一处道。 “还有,那里,那里!”,容初笑着指了几处道:“这天地宫,我瞧着有九处藏在青竹屏和藤蔓帘后!”。 孟鸟惊奇的看向四周,随即问道:“你都进去了?”。 容初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知晓?”,孟鸟问道。 容初笑了笑,“我用灵识探知了一番!”。 孟鸟点了点头,容初虽与他一般是仙品,但她得天独厚,能够融会贯通五行术法,法术也要比自己的高深许多。 “阿容!你如今还是仙品?” 容初摇了摇头,神色带着为难道:“我也不知!”。 容初想着自己自出生便修得人形,而后跟在沧泊身边修行,法术虽有精进,却始终停留在仙品,并未见有升神品的苗头。如今经过几次三番,她依旧如万年前那般,空有法术精进,品级却不见任何变化。 “阿容!你可知这是为何?”,孟鸟也好奇,为何容初如今还是仙品。 “我记得丝雨说过,他说我和沧泊一般,是神尊品!”,容初突然看着光秃的手腕道。 丝雨和丝元,自那日她故意散灵识和法术时,将她俩从自己身边赶走了。如今,她又被困在了这天地令里面,也不知姐弟俩在何处了,过得如何。 “神尊品?” 孟鸟突然等着眼睛看向容初,神色激动道:“阿容!你真的是神尊品?”。 容初见着孟鸟面露惊奇的模样,点了点头,“怎么了?”。 孟鸟看着容初疑惑的低头,忙兴奋的道:“早先我知寒武神给了你神谕和神识,但那时你年纪小,并不会融合运用。如今看来,是我错想了。那神谕和神识应当是那时你便有了!那时,你便已经是神品了!”。 容初摇了摇头,天地间区分生灵等级外在看的是法术的高低。诚如沧泊,他的水术磅礴强大、气运厚重。而像孟鸟,法术不高,气运也绵薄。 “可我的法术和气运虽较之你要磅礴,但到底不似沧泊他们那般!” 容初想着自己虽得了寒武神陨落时的神谕和神识,能够融会贯通五行术法,可是法术和气运什么的,根本跟沧泊不是一个水平。她的法术的威力几乎和仙品和妖品的生灵是一般的。 “每一只生灵修行之路都是不同的!” “而你是得天独厚,一出生便有寒武神的馈赠!”,孟鸟带着几分猜测道。 “神尊品,意味着你的灵识不死不灭!” “阿容!你这几次三番没了本体,却未散了灵识,想来是真的到了神尊品!” “如今这天地间怕是只有你和招摇台的神智兄妹是神尊品,能够不死不灭!” 孟鸟带着几分激动道。 容初瞧着孟鸟激动的模样,笑了笑,“沧泊也是!”。 孟鸟惊讶的叹了口气,随即带着几分松懈道:“幸好!是水神,不是七大古神中的其他!否则,与你而言,不见得是好事情!”。 容初未曾点头,她如今也不知如何分析这其中利弊。但有一样,她知晓,那便是无论天命如何,古神要遭遇什么,沧泊都与之无关,她的造化神归位之路也无需牺牲沧泊。 “阿容!你如今可是喜欢上了沧泊?”,孟鸟看着神色安静,一脸沉思的容初,斟酌着问道。 容初看着孟鸟,眼里带着几分不知所措,随即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你可知!你不该啊!”,孟鸟突然带着几分痛心道。 “我知道!”,容初点了点头。 造化神是天地众神之首,是天地法则的掌管者,为着公平秩序,不得有情欲。 “寒武神曾有一喜欢的女子!后来因着天地法则,被困在了万丈渊这般污秽之地!”,孟鸟带着几分哀痛道。 容初低着头,寒武神的红粉之事,她也曾听闻,寒武神为着这天地众生灵,丢弃了与一女子的情分。天地生灵歌颂寒武神的大义,可寒武神自己呢?是否心有不甘?是否也对那女子心存愧疚? “传闻那女子直到寒武神因天命陨落,才从那琅琊台下的万丈渊里出来!”,孟鸟看着神色平静的容初又道。 “那女子也曾是个聪慧的生灵,只因这天地法则,只因寒武神这造化神的身份掣肘,无辜连累!不仅没能修行,还被困在万丈渊!” 容初脑海里突然浮现沧泊的身影,一袭玉白色锦衣,腰间系着一块青玉佩和素色香囊。一头白发用海棠落简单挽着,容颜甚雪,眉眼含笑。转念间,她似乎又幻想着沧泊一袭白衣困在万丈渊中,万丈渊的肮脏和黑暗包裹着他,他奋力挣扎,却最终淹没其中。 他这般清雅出尘,如何能被万丈渊玷污了呢? “阿容!”,孟鸟看着神色苍白的容初,忍不住喊道。 “你也不忍心对吗?” “如若这般,你便将这喜欢收回来吧!” “天地间的生灵相处,不一定为着情爱!” 容初突然脸色发白,看向孟鸟,见他絮絮叨叨的模样,嘴一张一合的,但她却听不清,似乎有什么东西隔绝了他。 “孟鸟!”,容初伸手去拽孟鸟,却怎么也够不着他。 “阿容!”,孟鸟看着面前神色发白,神情恍惚的容初,忍不住大喊道。只是容初似陷入自我意识中,根本听不见他的呼喊。 浮山殿。 沧泊朝着手中的天地令不停的呼唤容初,却无一回应。他不禁有些慌乱,心下也满是担忧。昨夜容初还与自己说着话,今日却怎么也不见她回话,往日这般时辰,容初早已醒来修行法术了。 化水立在一旁,看着沧泊慌乱的神色,暗中担忧,怕是容初在天地令不好了。 “阿容!” “阿容!” 沧泊一遍又一遍的朝着手里的天地令喊着,却依旧不见容初应答。 “快!翻一翻剩下的书籍,看是否有进这天地令的法子!”,沧泊神色慌张的看向化水道。 化水听着沧泊的话,他语气带着几分颤抖和紧张。 “是!”,化水应声,朝那沓昨日未曾看完的书籍看去,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水神!”,育沛匆匆跑进浮山殿,神色慌张。 “不好了!匪匪她被不知名的法术困在了梦魇中!” 育沛昨日回到岸山,硬着头皮将那些爱慕他的生灵一一赶走,直至晨光微漾。想着许久不见匪匪,便去了岸山脚下,忘忧门水边。匪匪自从千年起,精神好了许多,都能开始自己修行了。 他和匪匪聊了一会儿,匪匪还打趣他这些年的红粉之事,突然之间,匪匪便神色蔫蔫,灵识似被困住了一般,陷入某一个场景,他怎么喊,匪匪也是不搭理他。 匪匪身上有一些容初的灵识,他不敢耽搁,忙跑来浮山与沧泊汇报。 沧泊听着育沛的话,他自是知晓匪匪和容初的关系,如今这般,怕是容初在天地令里也被困住了灵识也陷入了梦魇之中, 天地令境内。 孟鸟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容初,但容初神色呆滞,立在那里,丝毫听不见。 “阿容!” “把你到底怎么了啊!” 孟鸟大声喊道,却依旧无济于事。 “噗”,突然容初似魔怔了一般,口中吐出一物,随即,瘫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孟鸟看着昏死过去的容初,大惊失色,连忙又大声喊她的名字。 许久,容初丝毫不见转醒,孟鸟不禁着急起来。 他看向方才容初吐在地上的那个物件,是一枚紫色的珠状物。那是生灵本源的灵子,而那紫色的显然是容初的本源——神子。如今容初将它吐了出来,意味着如今躺在地上昏睡的容初,只是一副皮囊。 他还来不及细想,那躺在地上的容初,突然化成一缕烟,随风散了。 他想不清楚这是为何,明明方才他还和容初一起聊天说话,容初还为他介绍天地宫,怎的这一回儿,容初便又失了本体,化作神子了呢? 中海,招摇台。 宜妤和奕翊俩坐在殿内,略带几分心神不宁。 “我以为,大哥应天命陨落了,她从万丈渊出来,便能好好活下来!”,宜妤面露担忧道。 “大哥将神谕和神识都给了她,定是能护她周全!” “可终究,她逃不过她的心魔!” 奕翊坐在一旁,眼眸暗沉。 寒武神在未成为造化神之前,有一位妻子,名乐音。后因着继任造化神神位,需摒弃情欲,乐音便自请与之和离,消失在了天地间。 后来,有生灵瞧见乐音被困在了琅琊台下的万丈渊。寒武神寻到时,那乐音早已被万丈渊下的肮脏污秽侵蚀的面无全非。 寒武神不忍,愿丢弃这造化神之位,也要救乐音出来。可这乐音却宁可留在万丈渊受困,也不愿寒武神为她而舍弃众生。 直到天命降:寒武神陨落,万丈渊结界破。 乐音才出来,乐音出来第一件事便是去了琅琊台,寻了寒武神,陪在他身边。寒武神陨落后,乐音也跟着散了灵识。 “那一世!到底是大哥辜负了乐音嫂子!”,奕翊忍着哀痛道。 “可是!到底,乐音是爱了大哥整整七百万年!” 宜妤看向奕翊,突然摇了摇头道:“大哥给了乐音重生!又将神谕和神识赠予她,护她一世周全!这一世,也算是补偿!”。 奕翊点了点头。 寒武神遗志有三:一是护乐音重生一世安乐,二是天地祥和、生灵安稳,三是更改天地法则秩序。 宜妤和奕翊对看了一眼,便齐齐施展法术离开了招摇台。 浮山殿。 沧泊拿着天地令,没日没夜的喊着容初的名字。育沛和化水低头忙碌看着书籍,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些关于天地令的信息。 “水神!” 宜妤和奕翊立在浮山脚下,朝浮山殿喊道。 育沛和化水瞧着神情呆滞的沧泊,便出了浮山殿,又下了山,将宜妤和奕翊请到了浮山殿。 “将天地令给我等吧!”,奕翊看着目光无神,拿着天地令的坐在桌前的沧泊道。 沧泊愣愣的摇了摇头,双手握住天地令道:“阿容!她只是睡着了!”。 宜妤看着这般失魂落魄的沧泊,带着几分同情道:“容初她是乐音的转世!这你不知道吧!”。 沧泊突然看向宜妤,冷着声音道:“那又如何?”。 “她已不是乐音!乐音已经随寒武神散了灵识,早已不能存在了!” 宜妤看着沧泊,见他原本白皙的脸越发的苍白,心存不忍道:“乐音爱了寒武整整七百万年,就算当年她散了灵识,如今重生,也不见得她真的忘了!”。 沧泊白着脸,看着手中的天地令。 他如何不知道呢? 可是当年,他在万丈渊看着被肮脏污秽侵蚀的面目全非却依旧深爱着寒武、为着天地生灵大爱无疆的乐音,如何不入心呢? 寒武神召见他时,曾问过他,是否愿意护乐音重生一世,他当时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与容初在忘川河的一万年,他亲眼瞧着重生一世的她,依旧善良、仁爱、执着。他对她,何止是当年在万丈渊的一见倾心? 从容初被天地令吸纳了,他便隐约有了担忧。在这个与寒武神密切相关的地方,她会不会想起自己的前世,想起前世的爱而不得,想起前世的无尽委屈与困苦。 终究,她是想起来了。 “沧泊!将容初给我等吧!”,奕翊看着沧泊,语气和缓道。 “如今,容初已经陷入了前世的梦魇中!你若还想这一世与她有关联,那便给我等!” 宜妤拍了拍沧泊,暗中对他施展干扰术,期盼能够干扰沧泊的神识,说服他。 但她低估了沧泊对容初的执着,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干扰沧泊的神识。 “沧泊!你这般!我等便无法尽快对容初施展干扰术,届时,如若容初沉浸在前世,不见得她会向生,能够自己醒来!”,宜妤收回法术,暗叹了口气道。 “有没有办法,让我也进这天地令?”,沧泊突然抬眼看向宜妤和奕翊问道。 宜妤和奕翊对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沧泊紧紧握住天地令,摇了摇头道:“我不会让你们带走阿容的!”。 一旁立着的育沛和化水,神色担忧的看着紧紧握住天地令,护在身前的沧泊,又面露为难看向宜妤和奕翊。方才,他俩也算听了大概,但他们也无法说服沧泊。 “神智!天色渐晚,不如去偏殿歇息!明日,再说?”,育沛看向宜妤和奕翊,见兄妹俩一脸无奈的看向沧泊,等着沧泊想明白。 闻言,奕翊看向沧泊,轻叹了口气,往殿外去。 宜妤也叹了口气,朝育沛道:“请仙使带路!”。 育沛点了点头,引着宜妤和奕翊在偏殿住了下来。 化水看着呆坐在桌前的沧泊,小心翼翼道:“水神!你可也歇息?”。 沧泊应声,便起身走到床前,躺了上去。手里依旧紧紧握住那天地令,还念念有词道:“阿容!我们歇息了!”。 化水看着躺到床上去的沧泊,为他放下帷帐,便出了殿关了门,立在殿外。 “化水!”,育沛安顿好宜妤和奕翊,便又匆匆赶回浮山殿的正殿,看着立在殿外的化水,小声问道:“水神他,歇下了?”。 化水点了点头。 育沛闻言便在殿前的台阶处坐了下来,轻叹了口气道:“原来,容初便是寒武神的那个命苦的妻子啊!”。 化水走过去,也坐了下来。听着育沛的话,忙道:“你休要胡说!容初是转世!已经不是寒武神的妻子了!”。 育沛噤了声,转头看向殿门,里面静悄悄的。 随即,小心翼翼道:“就算是转世,她也曾是寒武神的妻子!这是谁也不能更改的事实过往!”。 化水瞪了一眼育沛,起身站回到殿门口。 沧泊躺在床上,听着殿外育沛和化水说的话,不禁沉了脸,可是细想来,育沛的话原是没有错的。 他低头看向手里的天地令,沉思良久。 三万年前,琅琊台。 七大古神接到寒武神的请帖,受邀在三月三的桃花节去琅琊台的桃花坞赏新生的一株绿色桃花。 沧泊不喜桃花,当日拜见了寒武神,便独自逛去了。 在一处海棠树下,他瞧见了枝头的一朵黑色的海棠花,心生好奇,便将它折了下来。谁知,触到了机关,掉进了一处漆黑的洞穴。 他又顺着一处光亮,往洞中走去。行至许久,他才见着那一处微弱的光,是一颗白玉珠。借着那微弱的光,他瞧见了被一丛藤蔓困住的女子。 那女子周身环绕着奇怪的黑烟,那黑烟似乎有灵,在那女子身上横冲直撞。但那女子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无声无息的耷拉着头,头上珠钗散落,一头青丝乱糟糟的。身着一袭素色衣裙,赤着脚。那藤蔓紧紧的将她纤细的身子困住,让她动弹不得。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阵声响,一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出来,神色怜悯的看向那女子,恭敬的朝她作揖。随即,施展法术,打开了那团黑烟。 那黑烟“哎呦”了一声,逃了开来。 “乐音!”,那老人走近那女子,小心翼翼的喊道:“你可还好!”。 许久,那女子才缓缓抬起头,眼里带着一抹艰难的笑意道:“我还好!”。 老人摇了摇头,面露心疼道:“你这到底是何苦呢?听我说,你放手吧!”。 乐音摇了摇头,“我答应过寒武的,会一直陪着他!”。 老人叹了口气,随即,带着浓重的情绪道:“只要你散了灵识,换一个身份重新修行,便不必这般辛苦的!”。 乐音摇了摇头,“散了灵识,重新修行!我便不是乐音了,我怕,我会记不得寒武,我怕,我再也不是他的妻子了!”。 老人叹了口气道:“乐音!你的执念到底是害苦了你!”。 乐音摇了摇头,虚弱道:“寒武有他的天命职责,我不能能让他为难!却又贪心想要记住他,舍不得离开他!”。 老人摇了摇头,又消失在了黑暗中。没过多久,方才逃走的黑烟,又从虚无中出现,肆无忌惮的在乐音身上横冲直撞。 沧泊看着乐音,虽不见她的容貌,虽这一身素衣朴素破旧,但却耀眼尊华。 “阿容!”,沧泊在睡梦中突然惊醒,他缓过神来,看向手里握着的天地令。许久,他缓缓起身,挑开帷帐,往殿后的汤池去。 方才的惊梦,惹了一身的冷汗。 第三十章 前世往生 昏暗,阴冷。 容初醒来,睁开眼睛,看着周遭的一切,是那般的熟悉,又是这般的陌生。 “你来了!乐音!”,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随即一白发苍苍的老人,从黑暗中走来,他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 容初看向那老人,带着几分探究道:“由命!”。 老人“呵呵”笑了一声,立在容初三尺远,看着她道:“换了一副模样,你还记得我!”。 容初看着由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你我同在这万丈渊六百万年!你周身的气运,我再熟悉不过了!”。 由命笑了笑,看向容初,她一袭青白色的罗裙,青丝散落,柔美的脸庞上,一双眼睛带着几分黯然。 “乐音!你如今这模样,倒是和以前有几分相似!” “周身的气运倒是变了!” 由命带着几分苍老道:“有寒武神的气运!”。 容初点了点头,“他将他的神谕和神识给我了!”。 “怪不得!”,由命笑了笑,随即道:“你是来拿那物件的?”。 容初摇了摇头。 “我是无故来这里的!” 由命看着容初,笑着摇了摇头。 “是无故,也是那物件指引你来的!” “这物件,放在这里六百万年了!太久了!太久了!” 容初听着由命的一声声“太久了”,不禁被困住了灵识。 “乐音!” 突然另一道声音响起,那声音满是苍凉和歇斯底里。 “我不同意和离!” “也不会喝着断情散!” “乐音!” “我不同意!你听见了嘛?” 许久,一道女声缓缓响起,带着无奈和温柔。 “寒武!你听我说!只要和离!我走了!你喝下这断情散,便可以安然继任造化神位!” “乐音!” “乐音!” 容初听着那一声声的撕心裂肺,不禁的揪心。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 中海,琅琊台。 琅琊台西,有一处山岭,长满了凤仙花,名凤仙岭。 凤仙花开满的岭上有一排茅草屋,最左侧的屋顶上炊烟袅袅。 一女子,着一袭湖蓝色长裙,腰间裹着素色围裙,忙碌在灶台前。 她那头上梳着飞仙髻,上面簪着一只白玉的发簪,在水汽溢满的灶台前,泛着熠熠光芒。 “乐儿!”,一道雄厚的声音响起,随即,一男子着一袭湖蓝色的衣袍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束凤仙花。 那凤仙花开的极美,有白色的、红色的、黄色的、紫色的、蓝色的、粉色的…… “你回来了!”,女子面露温柔的笑着的转身看向男子,右手里拿着筷子,左手那端着碗。 “可累了?” 瞧着男子脸上的汗,女子忙放了手里的东西,从怀中掏出帕子,走近前,温柔的帮男子拭去。 “乐儿,送给你!”,男子憨憨的笑了笑,将手里拿着的凤仙花递到女子面前。 女子笑着接了过去,面露温柔道:“这凤仙花的仙子怕是要赖上你哦!这般折了她的子民!”。 男子一脸正色的摇了摇头道:“我眼里只有乐儿!”。 “我知道!”,女子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将那凤仙花用一旁的瓷瓶装了起来,又浇了水。 “乐儿!用你的木术呀!”,男子瞧着女子认真捣鼓那凤仙花,神色焦急道。 “我们说好了不用仙法,你忘记?”,女子笑着摇了摇头。 “我一时给忘记了!”,男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 女子温柔的摸了摸男子带着红晕的脸,笑着道:“我做了饭食!可试着吃一些?”。 男子转而一脸笑意,忙点头道:“好!”。 话落,男子便伸手去揭锅里的盖,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乐儿!这是什么?”,男子看着锅中的一碗如珍珠模样的东西,问道。 “这是隔壁桃花谷的桃花仙子教我做的团圆丸!”,女子笑着道。随即一脸温柔的看着男子,眼里满是爱恋。 “你放心!我隔一日必会回来的!”,男子抓着女子的手,神色认真道。 “我相信你!”,女子点了点头,轻轻吻了吻男子。 男子这才松了口气,小声道:“乐儿!我不想去造化神的府邸学法术了!我想陪着你!”。 女子笑着摸了摸男子的头,“寒武!你生性纯良,比你那些师兄弟都要仁爱,若他日你能继承造化神之位,会是天地生灵的福祉!”。 男子瞧着女子温柔的模样,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轻叹了口气道:“乐儿!”。 女子轻声笑着应道。 随即拍了拍男子的背道:“我们一起把这团圆丸吃了!”。 男子点了点头,松了手,将锅里的一碗团圆丸端了出来,放在一旁的矮桌上。 女子笑着那些碗和汤匙,走过去,舀了一碗,递给男子。 男子笑着接了过去,却先用汤匙舀了一颗团圆丸,递到女子嘴边。 “乐儿!” 女子温柔的笑了笑,张嘴将那团圆丸吃进肚子里。 男子这才又舀了一口,递到自己嘴里,随即一脸笑意道:“好吃!”。 女子笑着坐到男子身旁,将他嘴角的汤渍轻轻用帕子擦去。 桃花谷,桃花坞。 桃花仙子正对着铜镜梳妆,侍女走进来笑着道:“仙子!乐音仙子她来了!”。 桃花仙子忙笑着道:“快!请她进来!”。 侍女点了点头。 “乐音!今日你可带了新谱子?”,桃花仙子起身迎了出去,便见着乐音一袭白衣,抱着一把白玉琴立在门前的一株桃花树下,正面露温柔看着枝头的一簇桃花。 “夭夭!”,乐音转身瞧着着急忙慌出来,青丝还散乱的桃花仙子夭夭,不禁打趣道:“你这般,可是不像我们琅琊台第一美人啊!”。 夭夭瞪了一眼乐音,拽着她往里走,神色傲娇道:“我可不管什么美人不美人的!你能来,我便是十分高兴的!”。 乐音笑着跟着夭夭的脚步进了殿内,又有侍女伸手将乐音的白玉琴接了过去,放在了琴架上。 “我前几日给你的谱子,你可看了?”,夭夭坐到铜镜旁,又朝侍女示意,为她梳妆。 “嗯!”,乐音点了点头。随即,坐到了琴架旁,“你听听!”。 随着琴声响起,桃花谷的生灵都停了下来,驻足倾听。 一会儿似清风拂柳,温暖舒缓。 一会儿似山间清泉,泠泠作响。 一会儿似百鸟朝凤,热闹非凡。 一会儿又似黑夜深林,空寂无声。 夭夭听的入神,许久,才缓缓转过身看向乐音,赞叹道:“你改了许多处呢!多了很多不一般的韵味”。 乐音笑着点了点头。 “这首《空山凤鸣》真是妙啊!”,突然一道沉稳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随即,一男子着一袭青衣,扇着扇子,风流倜傥的走了进来。 “哥哥!”,夭夭看向青衣男子,笑着作揖。 乐音也笑着起身作揖,看向青衣男子道:“拙劣之技!还望其华仙指教呢!”。 其华笑着看向乐音,白衣胜雪,出尘无暇,端庄秀丽,娴雅温柔。 “乐音仙子!许久不见了!” 乐音笑了笑,打趣道:“是许久了呢!听闻其华仙忙着张罗喜事,想来是忙的!”。 其华笑了笑,带着几分潇洒道:“十日后我大婚!到时候还请乐音仙子赏脸,来吃杯酒!”。 乐音点了点头,“定是要来贺一贺的!”。 其华点了点头,随即便坐在一旁,慢悠悠的喝起了茶,神色淡然。 夭夭梳妆好,便坐到乐音身旁,俩人看着谱子,细细聊着。 其华喝了一杯茶,见俩人都无暇顾及他,便起身离开。 夭夭看着离开的其华,神色带着几分担忧道:“哥哥,他娶的人,我一点也不喜欢!”。 乐音笑着摸了摸夭夭的头道:“这是你哥哥娶人,又不是你娶,你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 夭夭瞪了一眼乐音,带着几分郁闷道:“你不知道,那个幽兰,可是个娇气做作的!”。 “乐音!” 夭夭突然看向乐音,神色带着几分期盼道:“要是你还没嫁人,多好啊!你便可以做我的嫂嫂了!你若是我的嫂嫂该是多好啊!”。 乐音笑着拍了拍夭夭的头,“休要胡说!仔细被寒武听见了,打的你花枝乱颤!”。 夭夭默默的不出声,想着寒武那一根筋直来直往的模样,忍不住打起寒颤。 “真不知道你怎么会选寒武做夫君!我哥哥可是比他好多了,温柔又多情,体贴又暖心!” 乐音笑了笑,“寒武虽在你看来性子直,在我看来,却是赤城,他没那么多心思!”。 夭夭撇了撇嘴,“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其华立在一旁的窗台下,听着俩人的对话,许久,才缓缓离开。 琅琊台,造化神府邸。 寒武正独自认真的修习法术,一旁的师兄师弟则聚在一块,嘻笑打闹,好生热闹。 “咳咳!”,一道沉重的声音从虚无中传来。 “造化神!”,一旁嘻笑打闹的师兄弟,忙停了下来,朝虚无中作揖行礼。 片刻间,方才那随之而来的磅礴气运,突然消散。 一众师兄弟又继续打闹嬉戏。 寒武看着师兄弟这般,摇了摇头,又开始修行法术。 入夜,寒武正在床上打坐,那磅礴的气运又来了。 寒武忙起身作揖,“造化神!”。 虚无中幻化出一道身影,着一袭金色锦衣,身材健硕,却看不清面容。 “寒武!本神观察了你许多日子!你果然与一众师兄弟不同!明日起,你便来琅琊台的重华殿修行吧!” 寒武一脸惊喜的看向虚无中,笑着点了点头,“谢造化神恩令!”。 话落,那磅礴的气运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次日,重华殿。 寒武兴高采烈的跟着侍从进了正殿,便瞧着昨夜出现在虚无中的造化神。 他一袭金色锦衣,端坐上首,不怒自威。 寒武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行礼道:“弟子寒武,拜见造化神!”。 造化神点了点头,随即一阵清风拂向寒武,虚无中似乎有一双手将他托起。 寒武震惊的看向造化神,只见那造化神面色平静。 尔后,又有侍从引着寒武去了一处宫宇,安排他住了下来。 接下来,每日都有侍从带着寒武去不同的宫宇,修行不同的法术。 几日下来,寒武不有些禁心神不宁起来。他离家几日,都没告诉乐音,怕乐音都担心坏了。 他鼓起勇气,朝侍从说情想回家,侍从摇着头道:“你是造化神亲自选的候继人,是不可有情欲的!”。 寒武摇了摇头,“若是这般,我便不要这候继人的资格!我只要回家!”。 随即,寒武便跑出了重华殿,回了家。 果然,一回家便瞧着乐音一脸焦急的模样,在院子前来回踱步。 见着寒武回来,乐音并没有责怪,而是一脸兴奋的看着他。 寒武瞧着清瘦了许多的乐音,忍不住责备起自己来。 当他将去了重华殿的事,又偷偷跑回来的事告诉了乐音。乐音突然神情凝重的要他回重华殿去,还不许他再这般任性随便回家。 寒武虽有不解,但看着乐音生气的模样,只得不舍的告别了她,又回了重华殿。 后来,寒武便跟造化神要了恩令,每隔七日便回家一趟。 寒武在重华殿修行了一百万年,便得到造化神旨意,要继任造化神之位,他又惊又喜,匆匆赶回家,将这个消息告诉乐音。 可当他回到家时,乐音神色木讷的端坐在院子的桌前,桌上放着一青玉瓶和一卷帛书。 “乐儿!”,寒武无暇顾及桌上的东西,而是一脸兴奋的走到乐音身边。 乐音回过神,站起身,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带着满满的爱恋道:“夫君!”。 寒武憨憨的笑着将乐音抱了起来,转了几圈,随即看着她兴奋道:“造化神下了神令!要封我为下一任造化神!”。 乐音苦笑着点了点头,“那很好!我相信,你会是众生灵的福祉的!”。 寒武看着乐音,见她神色带着不自然,伸手握住她的肩问道:“乐儿!你不开心?”。 乐音摇了摇头,“我很开心!”。 寒武点了点头,随即笑着道:“乐儿!你会跟我一起去重华殿嘛?”。 乐音闻言,便沉默了。 许久,她缓缓摆脱了寒武的手,伸手拿起桌上的帛书,斟酌着递给他。 “这是和离书!” 寒武难以置信的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道:“这是要做什么?”。 乐音带着浓浓的不舍,狠着心道:“我们和离吧!”。 寒武摇了摇头,随即带着苦涩的笑,问道:“是因为造化神要摒弃情欲?”。 “若我继任造化神之位,要与你和离!我宁可不要这造化神的身份!” “寒武!”,乐音突然大声朝寒武喊道:“你听我说,只要你我和离了!你喝了这断情散!从此,你便可以安然修行,做这天地间最尊贵的造化神!”。 “乐音!” “我不同意!我不稀罕这造化神之位,我不会和你和离的!”,寒武突然歇斯底里的握着乐音的双肩喊道。 “乐音!” “我不同意!” 乐音看着寒武笑了起来,眼睛里却流出许多的泪。 “好!” 寒武看着乐音松了口,便也跟着松了口气。随即,拉着乐音坐了下来,轻轻为她拭去了眼角的泪。 乐音突然靠近寒武,声音轻柔的道:“寒武!寒武!”。 在乐音的一声声呼唤中,寒武慢慢的昏睡了过去。 乐音看着倒在桌上睡着的寒武,怜爱的伸手为他捋了捋头发,又摸了摸他那麦色的脸庞。 随即,拿起那青玉瓶,将瓶内的断情散悉数含在嘴里。尔后,慢慢靠近寒武,将那断情散悉数渡到他口中。 乐音笑着看向昏睡的寒武,许久,缓缓起身,离开了凤仙岭。 寒武醒来时,神色暗沉的看向院子里的一切。随即,将口中的断情散悉数吐了出来。 他虽然抵抗不了乐音的摄魂术,却能控制自己的神识。乐音对他施展摄魂术时,他就明白她想做什么了。 “乐儿!我说过!不同意和离!” 话落,寒武便施展法术往重华殿去,请造化神收回神令。 造化神看着殿前跪着的寒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是你的情劫!你若渡不过!将会是天地生灵的灾祸!”。 寒武摇了摇头,神色认真道:“寒武没有乐音,便没有欢愉!”。 “这天地生灵如何我不管,我只要乐音!” 造化神摇了摇头道:“你这般,会害了她的!”。 “你知道的,天命所迫,造化神不得有情欲!” “你若应天命继任造化神神位,为天地生灵造福,也许,乐音能躲过天罚!” 寒武神色震惊的看向造化神,摇了摇头,大声喊道:“为什么!”。 造化神看着寒武,带着几分怜悯道:“这便是天命!”。 “你若心有不服,那你便更要当当这个造化神,看看能否将这些天命法则改一改!” 寒武突然看向造化神,郑重的点了点头,“好!”。 躲在桃花谷的乐音看着寒武顺利继承造化神之位,欣慰的笑了笑了。 夭夭看着笑着流泪的乐音,心下满是心疼。 “乐音!” 乐音笑着摇了摇头,低头,将眼里的泪悉数擦干净,松了口气道:“我没事!”。 “我打算去游历了!” 夭夭看着乐音,她眼里满是悲痛,脸上却依旧温柔的笑着。 “如今这般,也好!游历天地,也是个散心的好法子!” 桃花谷桃花开的最盛的那一日,乐音离开了。 夭夭看着一袭白衣长裙,梳着飞仙髻,背着一把白玉琴离开的身影,心下满是惆怅。 他们到底是争不过天命的! 乐音刚离开桃花谷,便受到了天罚,被困进了万丈渊。 紧跟着乐音身后的其华,看着掉落万丈渊的乐音,忍不住伸手施展法术去解救。 天罚无情!连带将他也困进了万丈渊。 “其华!”,乐音看着将她护在怀里独自承受大部分天罚,被鞭打的伤痕累累的其华,大喊道。 “乐音!” 其华看着头发散落的乐音,她一袭白衣,早已肮脏破败不堪,她那白皙的脸庞,也多了几处伤痕。 “你怎么!”,乐音看着奄奄一息的其华,心下满是苍凉。 “乐音!这是我自愿的!”,其华看着乐音将一身的修为,悉数渡给自己,忙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乐音摇了摇头,神色悲凉道:“受天罚的是我!是我连累了你!”。 其华笑了笑,艰难的伸手摸了摸乐音脸上的伤痕,疼惜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没能早些遇见你!”。 话落,乐音便看着其华本体慢慢化成一朵桃花,随即,零落成瓣。 “其华!” 乐音突然大喊道。 “我不能!”,乐音突然看着零落成瓣的其华,盘腿坐了下来,将自己的灵识释放出来,将那零落的花瓣悉数用木术集聚起来。 慢慢的,零落的花瓣幻成了其华的模样。 “其华!”,乐音虚弱的伸手去触碰幻化回的其华。 其华慢慢睁开眼睛,看向乐音,神色满是悲痛。 突然,一道藤蔓直直向乐音而来。乐音因着救其华,早已虚弱不堪,根本躲不开。 其华瞧着藤蔓打向乐音,忙将她护在怀里。 “其华!” 乐音看着藤蔓将其华打开,甩在一旁,大声喊道。 其华看着藤蔓又一次朝乐音去,自己却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气。只能看着藤蔓将乐音困住,绑在了一处石崖下。 “乐音!” 不知又从何处,跑来一群黑烟。那黑烟似有灵识一般,在乐音身上乱窜,撞的乐音撕心裂肺的疼。 听着乐音疼的大喊,其华艰难的往困住乐音的藤蔓处爬去。 他还未靠近,那藤蔓又一次朝他打来,将他打开,甩到几丈远。 “其华!不要!”,乐音看着一次次靠近,却又一次次被藤蔓打开的其华,虚弱的道。 其华面露秃废,看着虚弱不堪的乐音,心下一片狼藉。 “其华!你听我说!”,乐音看着其华面露死灰,艰难的道:“你要护好自己!”。 “其华!你……听见了吗?要……护好自己……” “啊!” 乐音话落,那黑烟越发的嚣张了起来,横冲直撞的越发快速和用力。 其华看着乐音,艰难的点了点头,无奈的爬到一处石崖下,借助石崖,坐起身子,暗中施展体内仅剩的法术。 乐音看着定神修复的其华,松了口气。身上的疼痛,让她难捱。却害怕自己的喊叫和呻吟会影响其华,她便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出声。 嘴角溢出的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她立着的地上,不过片刻间,便是一淌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乐音觉得体内精气耗竭,她的灵识也变得昏昏沉沉,最后,她便昏睡了过去。 三十一章 前世今生 乐音再次醒来时,那黑烟还在身旁乱窜。 “乐儿!” 一道声音突然从不远处响起,那语气带着撕心裂肺。 寒武! 乐音艰难的抬起头,看向不远处。 寒武一袭金色锦衣,立在那里,面露悲痛神色。 乐音看着寒武,这是她第一次瞧他穿华服金装的模样。比往日要器宇轩昂,多些威严和凌厉。 许久,她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你来了!”。 寒武慢慢走进乐音,他还未靠近,那藤蔓便又出现,打向寒武。 “不要!”,乐音看着藤蔓打向寒武,寒武却并不躲闪,愣愣的挨下了。他那华服上也破了好几道口子。 一时间,藤蔓看着靠近的寒武,一次又一次的打去,直至将寒武打的大吐了一口血。 “寒武!”,乐音看着趴在地上的寒武,拼命的摇了摇头。 寒武伸手去够乐音,一步之遥,却怎么也够不到。 “乐儿” 乐音摇了摇头,哭着道:“寒武!你听我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的!”。 寒武摇了摇头,随即,蓄集力气,慢慢站起身。 他腰间的剑随之而出,向那藤蔓砍去。那藤蔓却像是砍不断,反倒是将乐音捆的越发用力。 寒武看着被藤蔓紧紧捆着的乐音,无奈的停下手里的动作。随即,想要自爆本体,散尽神识。 “不要!” “寒武!不要!”,乐音艰难的抬头看着寒武周身的紫色术光,大喊道。 “乐儿!” 寒武笑了笑,“我们说过的,要一直在一起!直至死去!”。 乐音摇着头,眼里流着泪。 “我不会死的!你也不会!” “寒武!你听我说,你是造化神,天地生灵的命数都由你掌控!你定能找到法子,反了这天命,救我的!” “我相信你!” 寒武看着乐音,见她神色带着期冀,慢慢收了法术,看着她,眼里满是伤痕。 “乐儿!终究是我连累了你!” 乐音摇了摇头,苦笑道:“你我夫妻一体,不说连累!”。 “你若能为众生造福,也是我的荣光!我受的苦,便也无妨!” 寒武看着乐音,心下满是心疼。他靠近一步,那藤蔓便勒紧乐音一次。 “乐儿!” 他看着被勒的奄奄一息的乐音,怎么也不敢上前。 许久,乐音慢慢缓过气来,虚弱道:“寒武!你……听我……说”。 “答应我……不要再来这里了!” “你……就当……我去了……游历” “游历……天地……” “好……不好……” 寒武看着虚弱不堪的乐音,摇着头眼里滴落泪水。 “乐儿!” “啊!” 寒武崩溃的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乐音,却始终无能为力。 乐音看着跪在地上大喊大叫,情绪崩溃的寒武,心下满是心疼。连捆绑她的藤蔓一次又一次的收紧,将她勒出的伤口都不觉得疼。 许久,寒武才缓缓控制情绪,看向乐音带着满腔悲伤道:“乐儿!你若坚持不住,便……”。 “我坚持的住!”,乐音看着寒武摇了摇头。她知道他的心思,知晓他心疼她。可是,她舍不得啊! “我不要散了灵识,重生一次!” “我不想忘记你!也舍不得忘记你!” “这一世!我们情投意合都这般了!” “下一世!我不敢赌!” 乐音忍着疼痛,面露坚定的道。 寒武看着乐音,她周身凌乱,伤痕累累,早已没了往日的干净整洁。 她那白皙红嫩的脸庞,除了一双眼睛,早已面目全非了。 可就是那双眼睛,看向他时,依旧带着温柔和浓浓爱恋。 “乐儿!”,寒武忍着心里的悲痛,带着不甘和无奈,撕心裂肺的喊道。 乐音摇了摇头,她不敢肯定,寒武再待下去,会不会疯掉。她鼓起勇气看向寒武,狠着心道:“你走吧!别再来了!”。 寒武看着乐音,她面露疏离,那双眼睛却满含无奈和不舍。他想拒绝,却又不忍。 许久,他才缓缓站起身,缓缓离开。 躲在一旁的其华,佝偻着身子,走了出来。 乐音看向其华,眼里满是震惊。她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乐音!” 其华看着乐音,面露微笑,带着几分释怀的语气道:“我如今这般,可是不如以前好看了!”。 乐音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悲凉。 到底是她连累了他。 “你不必愧疚!这是我自愿的!”,其华看着乐音,笑着道。 “我会一直陪着你!” 乐音摇了摇头,却不知怎么开口。 就这样,整整又过了一百万年。寒武每隔上一百年便会来万丈渊,看着他眼里的无可奈何和时常情绪失控,乐音便狠下心,不让他再来了。 乐音被藤蔓整整困了一百万年,唯一能慰藉她的是其华一直陪着她,从不曾不离开。最无奈的却也是无论她怎么赶其华,其华也不愿意走。 “乐音!” 乐音听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艰难的抬头看向不远处。 其华一袭白衣,白发入鬓,佝偻着身子,缓缓走来。 “其华!你!”,看着面前的其华,那曾经英俊潇洒的其华,风流倜傥的其华。转眼间便如垂垂老矣的模样,佝偻着身子,苍白了头发。 乐音暗中不禁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无可奈何。 “我的法术有限!维持不了早先的容貌了!”,其华笑了笑,看着乐音道。 “你可觉得我这般实在不好看?” 乐音摇了摇头。 她知道,其华是为着她才变成这般模样的。他本来法术有限,又要每日花费大部分精力和法术,换她半刻安稳休息。 每日,都有那半刻时间,其华为她将那黑烟打开,让她可以安稳的喘息一会儿。 “乐音!” 其华看着面露哀痛的乐音,含笑着坐在地上道:“我给自己换了个名字!”。 “叫由命!” “听天由命!” 乐音听着其华的话,心下多了几分深思。听天由命,其华是何种心态了呢? “我能陪着你在这万丈渊,虽要受着苦难,却也是幸福的!”,其华笑了笑道。 “我唯一的遗憾便是你!唯一觉得不幸的是你要独自受黑烟侵蚀!” 乐音听着其华的话,心下对他多了几分感激和愧疚。他给予她的情谊,她根本无力回应和偿还。 “由命!” 乐音扯出一抹笑,喊道。 其华笑了笑,点了点头,应声答允。 “阿容!” “阿容!” 容初还沉浸在乐音的灵识中,突然有一道声音在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将她从乐音的灵识中拽了出来。 她看向虚无缥缈的眼前,白雾茫茫,分不清东南西北。她伸手去摸,一片湿润。 “沧泊!” 容初突然大声朝面前的虚无中喊道,回应她的是无声和冰冷。 “乐音!” “乐音!” 由命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苍老道:“你的灵识,还拿走嘛?”。 容初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若不要了!便留在我这里吧!”,由命又道,带着几分诱惑。 容初迷茫的听着由命的话,心下一片混乱。 她是乐音?还是容初? 许久,容初看着面前白茫茫一片,神情木讷。 浮山殿。 宜妤和宜翊看着坐在一旁,神色认真的沧泊。他眼下青影,昭示他一夜不曾休息好。 沧泊想着梦中的一幕幕,他不敢赌,他害怕,容初会真的困在天地令里面,困在她为乐音的前世里。 “你真的决定好了嘛?”,宜妤看着沧泊,带着几分担忧问道。 沧泊点了点头。 “孟鸟零散的灵识都被送进去了!我的应该也是可以的!” 宜妤带着几分担忧道:“孟鸟的灵识能被吸纳,一是他的灵识是散了!他自己不能自主;二是当时有容初与你里应外合;三是孟鸟本是琅琊台重华殿的生灵,与天地令有关!” “如今这三点,你能做到的只有散了神识,顺着天地令的气运看看能否进去!” 宜翊点了点头,随即道:“我等的红玉佩,里面有我大哥寒武的法术和灵识!也许我等能借助它一二!”。 “如今只差第二点了,里面没有其他相助!”,宜妤点了点头道。 宜翊神色认真道:“总得试上一试的!也许也是有可能的!”。 沧泊点了点头,施展法术,自爆本体,散尽神识。 一时间,浮山殿内,气运磅礴,沧泊的神识散落各处。 宜翊和宜妤对看一眼,齐齐拿出红玉佩,对着天地令施展法术。随即,又将红玉佩里寒武残留的气运和法术释放出来,沾染在沧泊的神识里。 尔后,又引导沧泊的神识与天地令的气运相融合。 沧泊自爆了本体,散落神识,便失去了意识。天地令感应到沧泊的神识,见他不反抗,便将他悉数吸纳了进去。 宜妤和宜翊看着沧泊的第一缕神识进入天地令,心下一喜。随即,凝神静气,专心致志的引导沧泊剩下的神识。 天地令里。 孟鸟看着化成神子的容初,无计可施,便开始守在她身旁,开始修行法术。 沧泊醒来,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情景,心下一喜。 容初曾与他描述过天地令的景象,与他介绍过天地令里面的山川湖泊。 他看着那处最高的山顶,树林成群。容初说过,天地宫便是藏在天地令里最高的山林中。 沧泊看着自己如今模样,一团气运,虽能控制自己,不被风吹走,但实在不便。 他忙凝神聚气,倾力幻化出身形本体。随后,一路往山顶去。 “孟鸟!”,沧泊看着在天地宫内,随着风飘飘荡荡的孟鸟,欣喜的喊道。 孟鸟看着走进来的沧泊,一袭清白色锦衣胜雪,腰间系着一块青玉佩和一素色香囊。 白发半束起,用一支木簪固定。那木簪很是别致,上面镌刻着一些海棠花瓣。 容貌儒雅,气度温润。 “水神!”,孟鸟笑了笑,随后,又一脸郁闷的看着沧泊道。 “你终于来了!” “阿容,她化成了神子,陷入了沉睡!” 话落,孟鸟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桌,桌下一颗紫色的圆珠静静的躺着。 沧泊神色凝重的走到石桌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那紫色的圆珠捡起,捧在手中。 “阿容!” “阿容!” 容初困在迷雾中,看着白茫茫的前方,似有一声声的呼唤,那声音听着,像是沧泊的,她忙朝着那处跑去。 “沧泊!” “沧泊!” “是你吗?” 可是她跑了许久,也不见沧泊,那声音却依旧如不远不近一般,呼唤着她的名字。 “沧泊!” 容初不禁焦急的大喊道,红着眼睛看向前方,那白茫茫的一片,让她深感无能为力。 “阿容!”,突然在白茫茫中,沧泊一袭白衣走了过来。 容初看着面前的沧泊,心下一喜。她刚想跑上前去,却又停了脚步。 细想之下,害怕面前的沧泊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便挪不动脚步,立在原地。 “阿容!”,沧泊看着立在不远处的容初,见她神色凝重,一脸为难和纠结的模样。 他轻叹了口气,走了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带着几分心疼道:“阿容!我是沧泊!”。 触手的温润,如此的真实,让容初一惊。 “沧泊!”,容初忍不住喊道。 沧泊看着容初,她眼里的不确定,以及藏着的期盼和激动。 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带着浓厚的情绪道:“阿容!是我!我是沧泊!”。 沧泊怀里的温暖,让容初彻底感觉到真实。她不禁伸手抱住沧泊的腰,眼里满是激动和欣喜。 尔后,那不知名的满腹委屈,让她不禁大哭了起来。 “阿容!”,沧泊感受到怀里的一片湿润,心疼的叹了口气。 手上也不禁用了力气,紧紧的抱着容初,又吻了吻她的头发。 “是我来晚了!” 容初摇了摇头,埋头在沧泊的怀里,久久不语。 “阿容!” 许久,沧泊低头看向怀里的容初,她止住了哭声,小声抽泣。 “你怎么进来了!”,容初红着眼,抬头看向沧泊,抽了抽鼻子问道。 沧泊心疼的擦了擦容初脸庞上残留的泪渍,怜爱的道:“我散了修为和灵识,借助寒武神留给神智的红玉佩进了天地令!”。 “那你如今!”,容初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身子,温润而健硕,一如曾经那般真实。 “你重新在天地令里修了本体?” 沧泊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们如今在哪里?”,容初看着周身的茫茫白雾,问道。 沧泊也看向周身的白茫茫,带着几分猜测道:“应该是你的梦里!困在了你的心魔里!”。 “心魔?”,容初神色突然慌乱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心魔,便是她爱而不得的前世。尽管寒武陨落时,给了她重生,给了他的神谕和神识护她这一世周全。 可是,她终究是记得那七百万年的过往。哪怕,她跟着沧泊去了忘川河,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阿容!” 沧泊看着神色慌乱的容初,心下也不禁慌乱了起来。 他斟酌着开口道:“四百零二万五千年前的三月三,我在万丈渊瞧见了你第一眼!”。 容初闻言,震惊的看向沧泊。 “我亲眼见着你的坚持,也亲眼看着你对寒武的情谊!甚至是亲眼看着你被那污浊之物侵蚀的乱糟糟模样!” “可是,我却也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强,仁爱,忠诚,执着” “那一眼,我便倾心与你!” “哪怕那个时候,我知道,你爱的是寒武!哪怕你是他的妻子!” 沧泊看着容初,见着她满脸的惊讶,又带着几分别扭道。 “你知道嘛?那日,寒武神邀请了七大古神一起去琅琊台赏桃花!其实是想借着七大古神的力量,破了万丈渊的天界,救你出来!” “可是,那日!我碰巧进了万丈渊,一见你便倾了心,也藏了私心!” “我不想成为寒武救你的棋子!不想你都还不知道我是谁,我便消失在了这天地间!” “我不甘心!” 容初看着眼前的沧泊,他眼里满是怒气,带着几分失控。 “寒武他并没有这么做,不是嘛?”,容初摇了摇头道。 寒武这般仁爱,怎么真的会为了救她,同时陨落七位古神。以乐音对寒武的了解,这般残忍杀戮的事情,寒武断不会这么做的。 “是!”,沧泊收回半分情绪,带着几分不自然道:“寒武神不愧是能继任造化神之位的,他仁爱却也果断!”。 “当瞧着七大古神齐齐到来,他便后悔了!” “可也是这时,我才为你感到不值!你苦苦挣扎在万丈渊,而他却是天地间最尊贵的造化神!” 容初轻叹了口气道:“我从来不怪他!因为我知道,比起我在万丈渊受的困苦!他要比我难的多!” “对妻子心存愧疚与对天地生灵的职责,两相为难!” 沧泊看着容初,见她眼里满是怜悯和心疼的模样。 “阿容!” “你如今不是乐音!早已与寒武没了关系!” 容初看向沧泊,他神色带着几分怒气,语气也是冰冷凉薄。 她想起乐音自爆本体,散了灵识,跟着寒武的神识去了的时候。神智留了一分乐音的灵识,给了她重生。 而那个重生,乐音虽有万般不愿,却顾念那是寒武最后的期盼。 后来,她跟着沧泊去了忘川河,她能清晰感受到沧泊对她的情谊。如此这般,她又想起了还困在万丈渊的由命。 上一世,她全了寒武的情谊,却辜负了由命。这一世,她不想困在前世的魔怔中,也不想辜负沧泊的情谊。 她慢慢将沧泊入心,慢慢试着去回应沧泊的情谊。原以为,这一世,她能与沧泊携手白头。 可是,一切似乎又逃不过天命。 寒武给了她的神谕和神识,护她周全的同时,也给了她职责。 她居然成了天命所归的下一任造化神。 她本想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一世,可是看着沧泊,他那出尘无暇的模样,他深情不倦的模样,他时刻护着自己的模样。 她突然不忍心连累他,不忍心让他爱而不得,不忍心让他受自己上一世的困苦。 一万年后,天命突然降下神旨,要陨落沧泊。她舍弃一身修为和神识,也不愿应天命,她要护住沧泊。 后来,她做到了。 再后来,她发现天命为了让她继任造化神,居然要将七大古神依次陨落。她怎么忍心,她做不到为了己私,做下这般残忍之事。 她奔走各处,为的只是在天命降下时,对七大古神施以援手。她找不到抵抗天命的法子,却只能靠自己不死不灭的灵识去拼。 用自己灵识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沉思,再重新苏醒,代替古神陨落。这是她能做的,也是她唯一觉得能够抗住天命最有用的法子。 “阿容!” 沧泊看着面前的容初,她神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白茫茫,默不作声。 容初回过神,看向沧泊,随即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这一世,我只想做忘川河的容初!陪在你身边,守着你!”。 沧泊闻言,面露惊喜,随即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 “阿容” “阿容” “……” 容初笑了笑,轻轻的伸手抱住沧泊,随即一声声的应了下来。 许久,沧泊低头笑着看向容初,久久不语。 容初也笑了笑看向沧泊,他清俊的脸上,阳光明媚,笑靥如春。 “我们出去吧!” 容初伸手握住沧泊的手,笑着道。 沧泊点了点头。 两人笑了笑,握着手,一步一步往前方走去。虽然四周都白茫茫,却心有方向。 不出片刻,那白茫茫的雾气,随之散去,在不远处的前方,有一扇门。 容初笑着看向沧泊,不禁加快了步伐。 三十二章 胡骨之辱 烨修自那日被沧泊打的神识散落,又受容初仙咒所困,神识便不能自主。 鸣火将他捡了回去,安放在令丘山山脚下的令丘宫。 可是,烨修到底是被伤了根本,过了两千年,也还未能修成本体。 鸣火看着附体在一束火把上的烨修,也不禁疑惑发问道:“火神!你这般到底是为何啊?”。 烨修摇了摇头,他体内气运和法术都甚是磅礴,却无论怎样也修不成本体,更别说修成人行了。 “要不,我去寻一寻水神和容初?”,鸣火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道。 烨修摇了摇头,随即带着几分不屑道:“那容初被孟涂那个女人弄进天地令里面去了!如今都不知是生是死!”。 “至于沧泊!你还是别去自取其辱!他那般冷血无情,如何会助我!” 鸣火听着烨修的话,不禁歇了心思。随后,又斟酌着问道:“要不去寻寻月神,许她有办法呢?”。 烨修瞪了一眼鸣火,冷着声道:“整整两千年了,你瞧着她来见过我嘛?”。 闻言,鸣火不禁叹了口气。话说,这月神是个冷情之辈,以往她若有事,烨修是上赶着帮她的。如今,且不说她能不能帮忙,就是瞧上一瞧,她也不来。 烨修不以为意的打了个哈欠,随即道:“天色晚了,我且休息休息!”。 鸣火点了点头,退身出了令丘宫。 宫门外,月色皎洁。隐约可见,月神宓婵正点着香,神色慵懒的躺靠在玉桌前。 鸣火看了许久,又转身看向宫殿内睡着了的烨修,到底是心有不甘,匆匆往南边的玉盘山去,想要找宓婵理论理论。 玉盘山。 宓婵一袭轻纱白衣,梳着流云发髻,慵懒的靠在玉桌前,合眼浅眠。 仙使胡骨跪坐在一旁,捣鼓盒里的香料。她小心翼翼的将那香料往手上偷偷抹了一些,随即,又放到鼻前嗅了嗅。 那香幽深持久,她不过涂了一些,便是周身笼罩着香味。 “你涂的什么?”,宓婵被那幽香呛着,皱着眉头看向胡骨,带着满满的嫌弃。 胡骨一听,忙嗅了嗅自己的身上,带着几分尴尬道:“是前些日子,司月国供奉的香薰!”。 “这般呛人?司月国真是越发没规矩!”,宓婵皱着眉头,不悦道。 “是!我这便将这香薰扔回司月国!”,胡骨忙道。 “不必了!我瞧着你是喜欢的,就赏给你吧!”,宓婵高傲的看了眼胡骨,带着几分不屑道。 胡骨一愣,随即笑着谄媚道:“谢月神!”。 话落,宓婵便摆了摆手,“你出去吧!以后本神不想闻到这味了!一股子俗气!”。 胡骨面色一僵,随即笑着点了点头,恭敬的退了出去。 鸣火躲在玉盘殿外的一棵树上,将殿内的情形看在眼里。想着传闻月神宓婵是个高傲清冷的冰美人,可往日相处里宓婵也是个温柔良善之辈。如今这一瞧,他都不知到底宓婵是个什么性子。 “胡骨!”,鸣火看着胡骨从殿内出来,满脸委屈的模样,忙小心翼翼的喊道。 胡骨看着鸣火一袭黑色的衣袍,脚步轻快的从暗处走出来。他面容英俊,黑衣又将他衬的越发的器宇轩昂,玉树临风。 “鸣火!”,胡骨娇柔的朝鸣火恭敬的作揖行礼,红着眼,一副委屈的模样。 鸣火看着娇柔的胡骨,见她美眸含泪,不禁怜香惜玉起来,安慰道:“我闻这香便是极好的!”。 胡骨落下泪,一副雨打梨花落的模样,摇着头道:“不是的!月神都说了,这香俗气!”。 鸣火一听,便不屑道:“你莫要听她说!我瞧着这香是极好的!味道浓郁,却很是纯正!”。 胡骨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这是司月国独有的花,玉人面调制而成的玉颜散!”。 “这玉人面是长在司月国最高最险的美人崖上,采摘极其不易!而且这玉人面难得开花!虽这么一小盒,怕是也花费了好些力气的!” 胡骨轻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玉颜散道:“到底月神是没将它入眼里!是它没了造化!”。 鸣火听着不屑道:“这倒不见得是没造化!如今被你瞧上,一样也是它有的造化!”。 胡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带着几分娇羞的看向鸣火。 “你何时这般会说话了呢?” 鸣火笑了笑,摸了摸头,带着几分愣头青的模样道:“你笑了便是好的!”。 随即又道:“今日你不必伺候月神,不如我们一块去天缘山看星星?”。 胡骨看了眼玉盘殿,殿中安静无声。带着几分迟疑,她点了点头。 鸣火瞧着胡骨点头,伸手拦腰将她抱起,随即施展法术往北百里的天缘山去。 胡骨双手勾着鸣火的脖子,清晰可闻鸣火的呼吸声。她羞涩的撇开脸,心里却慌乱一片。 鸣火也瞧着胡骨的不自然,可是,她面露娇羞的模样,美艳无方,让他有些失神。 他揽着她腰上的手不禁有些炙热,心上也多了几分难捱的冲动。 胡骨感受到鸣火的变化,不禁越发慌张了起来。她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带着几分颤抖道:“这天缘山,我许久未来了!”。 鸣火看着胡骨,眼里带着炙热,心下满是遐想。如今,她轻轻在面前说话,气息旖旎柔暖,无疑是对他火上浇油。 “胡骨!”,鸣火突然语气缠绵的喊道。 胡骨不禁大惊失色,心下越发颤抖。她虽贪恋鸣火对她的温柔体贴,却并不打算与他有情谊。 她慌乱的看向掠过的风景,天缘山位于令丘山和玉盘山之间,距离玉盘山百里,距离令丘山三百里。 如今,鸣火早已带着她出了玉盘山百里,早已偏离了去天缘山的方向。 “我们不是要去天缘山嘛?”,胡骨惊慌失措的看向鸣火问道。 鸣火满眼欲望,笑着看着胡骨,诱骗道:“嗯!方才走的急!错过了!不如去我的鬼火谷!我定好好招待你!”。 胡骨忙摇了摇头,想挣扎脱离鸣火,“今日不便去了!怕月神着急找我呢?”。 鸣火紧扣着胡骨的腰身,不让她挣脱,随即邪魅一笑道:“不会的!”。 “再说了!她都这般对你!你不如跟了我!” 胡骨一顿,随即看向鸣火,见他眼里满是笑意和情欲,她心慌无措,却又挣脱不开。 她愣神片刻,鸣火便将她带进了鬼火谷。 鬼火谷,如传闻一般,火生灵遍布,到处乌烟瘴气的。 鸣火瞧着胡骨不挣扎,便笑着将她带进了自己的炉火殿。 胡骨反应过来时,已被鸣火压在了他殿内的床上。他用所有的重量困住她不能动弹,更无力挣扎。 看着面前带着几分疯魔和满眼情欲的鸣火,胡骨突然升起了无力感,她今日怕是根本躲不开。 “你放心!我定是会好好待你的!”,话落,鸣火便笑着吻向她。 她后悔方才的心存侥幸,以为鸣火如火神烨修一般只是莽夫一个,看不懂她暗藏的心思。 她确实是想借鸣火对她的情谊,损一损月神宓婵在众生灵心目中的形象。毕竟,宓婵太会伪装了。 别人眼里宓婵是高贵冷艳的月神,尊贵荣华的古神。虽高傲清冷,却是个良善仁爱之辈。 可只有她知道,宓婵不仅善于妒忌,还自私贪婪。苛待她这样伺候的司侍,时常嘲讽和瞧不起她这般低贱的生灵。 她一早便瞧见了躲在殿外树枝上的鸣火,故意涂抹了玉颜散,让宓婵厌烦,随即说出一番刻薄苛待她的话,让鸣火听见。 本以为鸣火会一如既往的为她打抱不平,尔后,便会说与火神烨修听。烨修若是知晓了,那整个令丘山的生灵便是会知晓的,甚至是整个西方的生灵都会知晓。 到时候,就算宓婵再怎么伪装,也是无济于事的。 只是,今日的鸣火,并未跟着她走设计好的套路,反而抓住她心里的不甘,将她诱骗来了鬼火谷,胁迫了她。 鸣火看着神情涣散、面色如灰的胡骨,忍不住冷笑着道:“你从前不是说,与我有些情谊嘛?”。 “如今,你这般模样,是不愿意,还是根本就是说谎?” 胡骨回过神看着俯身看着自己的鸣火,心下多了几分畏惧。瞧着鸣火那模样,怕是若她硬气些拒绝他,自己是要遭殃的。 她忙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沙哑和不安道:“我只是觉得太过突然了!”。 随即,她忍着内心的恶心,伸手勾住鸣火的脖子,迎合他。 鸣火看着乖觉的胡骨,笑着越发肆无忌惮,动作也越发粗鲁。只是,他未曾瞧见胡骨暗中眼里闪过愤怒和杀意。 令丘山。 烨修被令丘宫外的吵杂声吵醒,他不悦的朝门外喊道:“鸣火!”。 可是,他喊了许久,也不见鸣火前来。他忍住内心的怒火,飘身来到殿门口,正打算施展法术将殿门打开。 殿门“嘭”的一声,从外面被粗鲁的打了开来。 晗恒一袭黄色衣袍,腰间佩着一把剑,气焰嚣张的带着白奇走了进来。 看着如一缕青烟飘飘荡荡的烨修,晗恒不禁大笑了起来,随即对着白奇嘲讽的道:“这是咱们西方赫赫有名的火神烨修?”。 “如今,这般窝囊了!” “哈哈哈……” 烨修瞧着气焰嚣张、大笑狂妄的晗恒,忍不住怒火攻心。 愤怒道:“晗恒!你不过也是本神的手下败将!”。 “两千年前,还不是被本神困在你的汤谷!苟延残喘!” 晗恒一听,面露怒气,刚想施展法术去打他。但转念间,便笑着道:“可是本神气运好!得水神和容初出手相助!”。 “不像你!没气运,整整两千年了,连个本体都没修成!太窝囊了吧!” “哈哈哈……” 烨修看着晗恒,心下满是怒火,但想着自己如今这般模样,鸣火又不在身旁,也没了底气。 只是冷声道:“日神快些滚吧!本神的令丘山不欢迎你!”。 晗恒瞧着烨修那怒火中烧,却强忍着的模样,不禁心中大悦,心情畅快。 瞧着殿内的桌子,便走了过去,坐了下来,还朝白奇示意,为他斟茶。 随即,带着几分挑衅道:“本神与你也算是有十几万的情谊,如今瞧你这般也是可怜!不如,让本神陪你好好唠唠嗑?”。 烨修看着神色悠闲的晗恒,到底是忍不住了,暗中施展法术,朝晗恒打去。 晗恒轻飘飘的躲了过去,随即嘲弄道:“果然是窝囊了!这法术打在本神身上都不痛不痒的!”。 烨修看着晗恒,恨不得立刻用火术将他烧起,烧的他灰飞烟灭。可是,他的法术如今到底是不够的,对晗恒来说,不过是小打小闹,没任何杀伤力。 烨修难得忍住了脾气,不理会晗恒,往殿内走去。 晗恒看着烨修突然没了脾气,也不禁惊叹一番,随后又道:“火神好好养伤修行吧!可别白白担了火神这古神的名头!”。 烨修看着晗恒嚣张的带着白奇大摇大摆的离开,心下怒火直烧。但到底又无可奈何,解不了心头愤怒。 晗恒离开不久,烨修又听见殿外一阵吵闹声。他头疼的看向殿外,瞧着火光四起。 “怎么回事?”,烨修逮着一司侍问道。 司侍见着烨修,忙道:“厌火国和火麻国两国打起来了!如今打到令丘山来了!”。 “鸣火呢?”,烨修冷着声问道。 司侍摇了摇头,“未曾瞧见鸣火妖使!怕是不在令丘山!”。 “去!去鬼火谷,喊他来处理!”,烨修忙道。 “是!”,那司侍听着烨修的话,忙往鬼火谷去。 鬼火谷。 鸣火看着床上昏睡过去的胡骨。随即,神色悠闲的慢慢穿着衣服。 眼瞧着胡骨这次又想拿他当靶子使,他哪里还愚蠢的跟着她设置好的陷阱往下跳呢。 她不是自诩自己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嘛?如今也让她瞧瞧自己的厉害。 早前他对胡骨还是同情的,不过烨修失了本体散了神识的这两千年来,她主仆二人如此冷血冷情,算是让他看明白了。 往日里与他和烨修亲近,不过是瞧着他和烨修义气方刚,会为她们打抱不平,可做她们的利剑。 可他和烨修虽义气,却也不是个没脑子的,看不懂她们心思的。也不是她们主仆二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更不是她们能玩弄于鼓掌的。 既然胡骨口口声声说与他有情谊,钦佩爱慕他,那他便成全了她的这份情谊。也好让她知晓他的厉害。 “鸣火妖使!” “不好了!” “令丘山出事了!” 鸣火刚穿戴好,便听见炉火殿外有司侍在那里大喊道。 鸣火一听,忙走了出去,看向那司侍问道:“怎么了?”。 那司侍气喘吁吁的将厌火国与火麻国起战的事告诉他,又将烨修急召他回令丘宫的事一一告知。 鸣火一听,忙施展法术离开。 胡骨昏睡了过去,但那司侍的喊叫声太大,将她吵醒了。 她当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炉火殿,挣扎着起身,看着床前破碎的衣物,她眼里闪过无力感,脑海中全是鸣火肆意妄为的身影。 她羞赧的用法术幻化出衣物,慢慢起身出了炉火殿。随即,头也不回的施展法术离开了鬼火谷。 玉盘山。 宓婵也听见令丘山一片吵杂声,似有兵戈打斗。她抬眼看向殿内,空寂无声,司侍都退到殿外去了。 “胡骨!” 她喊了几句,也不见胡骨应答。只有一司侍慢吐吐的走进来,小心翼翼道:“胡骨仙使与令丘山的鸣火妖使去了天缘山看星星,如今,还未曾回来!”。 宓婵一听,忙冷声笑着道:“她倒是好心情!还去看星星!”。 司侍低头,亦能感受到宓婵的怒火和满眼的嫉妒。她难捱的立了许久,也不见宓婵有何吩咐。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宓婵,见宓婵美眸含恨,咬牙切齿的模样。她忙又低下头。 宓婵看着畏畏缩缩的司侍,气不打一出来,施展法术将她打了出去。 司侍忍痛趴在殿外的台阶上,吐了一口血,昏死了过去。其余的司侍瞧着她这般,都不安的低下了头。 “还不将她拖下去!”,胡骨飘身落下,便看着昏睡在地的司侍,她面前一淌血,鲜红刺痛了胡骨。 其余的司侍见着胡骨,不禁松了口气,忙应声答下,拽着那昏睡的司侍匆匆离开。 胡骨捋了捋头发,慢慢抬步进了玉盘殿。看着躺靠在玉桌前的宓婵,小心翼翼的绕到她身后,缓缓伸手按压她的太阳穴。 “星星可好看!”,宓婵突然冷笑着开口问道。 胡骨手一顿,随即谄媚道:“这星星哪里能与月神你的美丽相较呢?”。 “那你还去?”,宓婵不屑道。 胡骨笑了笑,解释道:“原是那鸣火妖使相邀,我也不好推脱!”。 “毕竟,他是火神烨修的人,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况且,他也是个会办事的!他日,还需他为月神效力呢?” 宓婵听着胡骨的话,冷哼一声,便也没了话。 胡骨看着面色平淡的宓婵,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你今日怎的没力气!”,宓婵突然问道。 胡骨心神一凝,忙用了些力气。想来自己被鸣火在炉火殿折腾了一番,精气虚弱,力气也耗了一番。 “去看了星星!怎么回来了还心不在焉!”,宓婵突然睁开眼,神色不悦道。 胡骨忙道:“月神误会了!我方才是想着如今令丘山有难,我等可要去看看!”。 “毕竟,西方生灵都知晓,咱们玉盘山与令丘山交好!” 宓婵冷哼一声,带着几分高傲道:“烨修如今这般窝囊了!玉盘山还是少于令丘山来往,免得惹上麻烦!”。 胡骨点头应道,手里却不敢再有松懈,忙勤勉的为宓婵按压。 宓婵又闭上了眼睛,半睡而去。 今日受的侮辱,何止是宓婵给的,还有鸣火。他日,她必将一一偿还。 三十三章 鸣火历劫 鸣火着急赶回令丘山,便瞧着令丘山下火光四射,令丘宫门外聚集着一群生灵,嘈杂无比。 “尔等做什么?”,鸣冷着声大喊道。 厌火国的祭司气愤的看向鸣火道:“仙使可给句实话!这火神是否早已陨落了!”。 “就是!两千年不见火神,怕是这令丘山早已没了火神!”,火麻国的祭司大声附和道。 随即,聚集在一起的生灵都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鸣火听着众生灵的话,不禁冷下了脸。看着吵闹的场景,暗中施展法术朝火麻国祭司打去。一瞬间,将火麻国的祭司打的趴到在地。 众生灵瞧着鸣火生气了,又见着趴在地上的火麻国祭司,齐齐噤了声,带着惶恐看向鸣火。 许久,鸣火才缓缓冷着声道:“火神不过是闭关修行!尔等居然以下犯上!无故挑起事端!”。 话落,一众生灵忙跪倒在地,齐声道:“尔等知错了!还望火神恕罪!”。 鸣火见着众生灵这般,也顾忌到如今烨修的状况,对两国祭司施以小惩,便算了。 令丘宫。 烨修冷眼看着宫门外发生的一切,心下满是怒火。 “怎么!不过两千年,令丘山的天也要塌了?” 鸣火看着满脸怒火的烨修,忙安慰道:“您是令丘山的天,这两千年来,你困在令丘宫修行,不曾出去!众生灵定是着急了!”。 听着鸣火的话,烨修的脸色方才好了些,随即思虑片刻道:“这事怕是有端倪!你且去查一查!”。 “您是怀疑日神暗中捣鬼?”,鸣火揣测道。 “除了他!别无其他了!”,烨修冷着声道。 鸣火点了点头。 随即,施展法术,暗中去到厌火国和火麻国探听。 厌火国。 祭司殿内,一女子一袭桃花色襦裙,面纱遮面。窈窕身姿,高挑纤细。 手握桃色团扇,立在殿中央。 祭司舒火抬步走进祭司殿,便瞧着殿内立着的女子,虽未瞧着女子的容貌,单看这窈窕身姿,便让他失了魂。 “姑娘是?” 舒火回过神,抬步继续走向女子正面,笑着问道。 那女子娇俏的笑了一声,随即看向舒火。 舒火一袭黑衣,束发高冠,面容含笑,眼里缠绕几分欲望。身形健硕,气质轩昂。 “小女子来自中海!名旱玉!” 女子娇柔的俯身朝舒火作揖行礼道:“拜见舒火大人!”。 舒火听着旱玉娇柔的声音,心底不禁荡起涟漪,忙笑着走到旱玉身边,将她扶起。 “旱玉仙使不必多礼!” 入手的轻软幽香,让舒火不禁沉沦。握住旱玉的手,也不自觉的用了力气。 “啊!”,旱玉突然惊呼了一声,随即美眸瞪向舒火,满眼委屈状。 舒火听着旱玉娇媚的声音,心下又荡起一片涟漪,却也是惊慌的松了她的手。 随即,看着旱玉手腕泛着微红,带着几分尴尬道:“抱歉!弄伤你了”。 旱玉吸了吸鼻子,柔声道:“无事!原是怪我自己太过脆弱了!”。 舒火闻言面露愧疚,忙道:“是我鲁莽了!”。话落,便对着旱玉施展修复法术。 旱玉瞧着面前施展法术为自己修复手腕的舒火,浅笑着看向他,带着娇柔魅惑道:“多谢舒火大人!”。 舒火闻言笑了笑,却在他打算收回法术时,发现旱玉身上似有某种吸引力,源源不断的吸纳他的法术。 “你!”,待舒火反应过来时,舒火已然不能自主自己的灵识和法术了。 旱玉依旧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微笑着看向舒火,带着无限温柔道:“舒火大人!你怎么了?”。 舒火清晰的感受到体内的灵识和法术源源不断的消散,被旱玉吸纳。 旱玉看着被自己吸纳了灵识和法术的舒火,本体也在片刻间随之散去消失。 尔后,旱玉轻笑了一声,幻化成舒火方才的模样。自顾自的进了内殿,又如往常一般躺在床上休息。 她也没曾想到,会如此顺利的代替舒火。想来,这舒火也是着实太过于无能了。 但旱玉转念一想,怕是她那娇媚柔美的模样,这天地间没有多少生灵能抵挡的住。 司侍进来伺候舒火时,发觉今日的舒火似有些不同,却也想着是今日他受了罚,心情不好。 旱玉化身成舒火,躲过了司侍的察觉,便安然的做起厌火国的祭司舒火来了。 鸣火来到厌火国,并未发觉是旱玉化身成舒火,停留了几日,觉得并无异样,便离开了。 鸣火前脚刚走,旱玉便发觉了。 “传本祭司令,所有生灵加紧练习!” 司侍虽有不解,但还是按旱玉的吩咐照做了。一时间,厌火国的生灵都忙碌着修行法术。 鸣火来到火麻国,便瞧着祭司遥火正在殿内对着司侍发脾气。 “本祭司就说了!不要跟着那厌火国的祭司舒火!你们非说火神陨落了!如今好了!给我们按了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若火神闭关出来!岂不是要怪罪我火麻国!” 司侍立在一旁,低着头,挨着骂。 过了许久,遥火似骂累了,便司侍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 话落,司侍便如大赦,松了口气,逃离了祭司殿。 鸣火看着殿内一脸郁闷和悔恨的遥火,也瞧不出端倪,又停留了半日,便回了令丘宫。 烨修听着鸣火的汇报,心下不禁多了几分担忧。 以他对舒火和遥火的了解,该是不会也不敢相互挑起争端,一并打来令丘山的。 “你再去仔细探查一番!看看舒火和遥火可有异样!” 鸣火点了点头,又飘身离开,前往厌火国和火麻国。 中海,招摇台。 宜翊和宜妤看着桌上放着的天地令,丝毫不见异样,一如往常,周身环绕着富足的气运。 “怎的沧泊进去这么久,也不见动静啊!”,宜妤不禁有些着急上火。 “别急!许是有别的事耽搁了!我相信沧泊可以的!”,宜翊点了点头道。 门外司侍突然来报,“旱玉她不见了!已有三个月了!”。 宜翊一惊,看向司侍,满脸怒火质问道:“糊涂!都三个月了才来报!”。 宜妤也不禁头疼了起来。 这旱玉乃本是琅琊台下万丈渊里的一块玉石,宜翊因瞧着这玉石质地极好,便捡了回来,放在了招摇台的石头崖下。 谁知,这玉石居然有灵根,融聚天地精气,有了灵识。尔后又得宜翊的指点,勤加修行达到了仙品,不久前又化成了人形。 但旱玉到底是万丈渊出来的,满身污秽,性子也不乖巧,很是反骨,桀骜不驯。还很是贪婪,为达私欲从不吝啬用些手段。 一直以来,旱玉都是按照宜翊的神令留在石头崖下修行,前些日子宜妤还去看了看她。 这段日子,宜妤和宜翊忙着容初的事,倒是把她给忘记了。谁知,她居然偷偷跑出来了。 “还不快派生灵去找!”,宜妤忙朝司侍道。 旱玉是个爱闹腾的,又习得吸纳之术,若是她借助一些天赋,做一些有违常理的事,也不奇怪,但最好不要酿成大祸。 “是”,司侍忙应声离去,召集一众司侍去寻旱玉。 “如今已有三个月了!怕是很难找到她了!”,宜妤摇了摇头,无奈道。 “但愿,她别做些伤天害理之事!” “但愿,还来得及阻止!” 宜翊也一脸担忧,旱玉最是反骨,爱玩闹。平日里在石头崖下就喜欢欺负一众小生灵,利用自己习的的吸纳之术,常常去吸纳小生灵好不容易习的的法术。 “若是将她寻回来了!我定要废了她的吸纳之术!”,宜翊冷着声道。 “到底,她这个性子是个祸害!” 宜妤点了点头,旱玉是个没仁心的,为着私欲贪婪,定是会做坏事的。 厌火国。 鸣火躲在暗处,看着祭司殿内的舒火。舒火神色平静,立在桌前,看着桌上的烛焰。 尔后,他伸手慢慢去触摸那烛焰,却在靠近烛焰时,停了下来,惊慌的撤回了手,眼里闪现出几分惧怕。 鸣火看着舒火,突然大惊。 舒火修行的是火术,如何会惧怕烛焰呢?难道这个舒火不是真的舒火?是有人冒充? 他正想着,旱玉已然施展法术来到了鸣火的身旁,看着鸣火,旱玉笑了笑道:“鸣火妖使,天色这么晚了!您来厌火国有何事呀?”。 鸣火看着飘身而来,立在面前的舒火,带着几分尴尬道:“夜深了!我路过厌火国,见你祭司殿还亮着烛火,便来瞧一瞧!”。 旱玉笑了笑,随即轻声道:“哦?是吗?那为何要躲在暗处呢?”。 鸣火看向面前的舒火,方才觉察这说话的语气显然不是舒火。 无论是舒火还是遥火,他们从来见着自己都是恭敬温顺的,何时有过质疑质问? 他冷着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要假扮舒火?”。 旱玉大笑一声,随即幻化成自己本来的模样。一袭桃花色襦裙,面纱遮面,身姿窈窕。 虽瞧不见面容,但鸣火看着旱玉的眉眼,便可知她是个美人。 “你!” 鸣火看着面前的旱玉,不禁有些失色。但片刻间,他便凝神静气,认真的看向旱玉,冷着声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假扮舒火?”。 旱玉轻吐口中幽兰,轻声浅笑着道:“我是旱玉!中海招摇台的旱玉啊!”。 鸣火听着旱玉娇媚的声音,心下不禁荡起涟漪。脑海中不禁遐想起前些日子在炉火殿与胡骨的一番情事,想起她的娇柔身子。 旱玉瞧着鸣火,见他脸颊微红,眼睛里带着几分欲望。她轻笑一声,慢慢伸手,攀附到鸣火的脖颈间,又轻轻覆在他的耳边,吹了口气。 鸣火瞬间便没了思考,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旱玉心下一喜,娇媚的轻唤了一声。瞬间,鸣火便不自觉的俯身朝她而去。 待鸣火反应过来时,旱玉早已对他施展了吸纳之术,紧紧的将他的灵识和法术困住了,他根本无力挣脱。 慢慢的,鸣火发觉自己体内的法术和灵识接近枯竭,他暗叹自己的大意。 正当他等待本体散落,灵识涣散时,胡骨一袭青衣衫飘身而至。 “旱玉!不如你做个人情,将他给我!”,胡骨看着娇媚无比的旱玉,带着几分不确定问道。 “嗯?给你做什么?”,旱玉娇媚一笑,看着手里握住的鸣火,如今正灵识涣散,奄奄一息。 “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胡骨愤怒的摇了摇头,“我怎会看上他!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用水沉浸他的灵识!洗净他的污浊!”。 旱玉看着一脸愤怒的胡骨,笑了笑道:“他不过是与你做了一番情事!至于嘛?”。 “那日,我瞧着你也是愿意的!” 旱玉调笑的看着胡骨,她来令丘山有些时日,自是见着那日鸣火将胡骨掳去了鬼火谷,强迫了胡骨。 “你!”,胡骨一脸羞愤的看向旱玉,她没想到,这件事除却她和鸣火,旱玉居然也知道,而且还亲眼所见。 “不过是情欲之事!你倒是不必如此!”,旱玉笑了笑,看向胡骨。 “既然如此!便将他给你吧!”,话落,旱玉便将鸣火扔到胡骨身边。 胡骨伸了伸手,但并未接住鸣火,任由他掉到了地上。 旱玉笑了笑,又调笑道:“这祭司殿便借与你!你要对他如何也得赶快!别到时他灵识散尽了!你白问我要了一个人情!”。 话落,旱玉便施展法术离开。 胡骨听着旱玉露骨的调笑,不禁羞愤的瞪向她离开的方向。随即,看着瘫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鸣火,眼眸含恨。 她一早跟着鸣火来了这厌火国,亲眼见着化身成舒火的旱玉对着鸣火施展摄魂术和吸纳术。 瞧着鸣火沉沦在旱玉的摄魂术中,贪恋旱玉的美色,她不禁愤怒不已。 她原以为,那日鸣火强迫她之事,他到底是对她心存情谊的。如今看来,鸣火不过是贪恋她的美色而已,也不见得如自己所想的,是情生欲。 鸣火仅剩的一丝灵识,自是将旱玉和胡骨的话听了个全。如今看着面前的胡骨,她面色平静,眼里却早已波涛汹涌。 想来,她是恨极了自己。毕竟那日的屈辱,与她而言是难以忍受的。 鸣火泄了气的闭上了眼,想来今日是要栽在旱玉和胡骨手里了。 到底心有不甘,放心不下烨修,他如今还没修的本体,还困在令丘宫。 胡骨看着面前闭上眼的鸣火,心下多了几分得意,冷笑着道:“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 “如今!我也要让你尝尝受辱的滋味!” 话落,胡骨便施展法术,带着鸣火离开。 鸣火看着眼前的风景,不禁面如死灰。这是玉盘山下专供月神宓婵沐浴的熏池。 此刻,月神宓婵正着一袭薄纱,在熏池沐浴。 如玉凝脂的肌肤,姣好的容貌,窈窕的身姿。 胡骨笑着看向鸣火,“你不是贪恋美色嘛?如今便让你大饱眼福!”。 话落,胡骨又拿出一物,强塞到鸣火口中。入口即化,幽香浓郁。 “这是生情丹!” 胡骨冷笑着道:“若你心有旖旎遐想,不出片刻,便会爆体而亡!”。 随即摇着头,笑着道:“你如今这般,若是爆体而亡,怕是要灰飞烟灭了!”。 鸣火听着胡骨的话,心下忍不住打颤。他知晓胡骨主仆二人,不是良善之辈。如今看来,何止不是良善之辈,显然都是个狠角色。 胡骨看着鸣火面如死灰,笑着将他放在熏池边,随即转身离开,躲在暗处。 鸣火看着面前的洗浴的宓婵,如此旖旎风景,心下忍不住遐想。但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多想。 不出片刻,鸣火已经克制不住了,体内的生情丹也渐渐开始有了作用。 他挣扎了片刻,一头扎进熏池的水里,随即冲向宓婵,将她抱住。 宓婵被眼前的景象一惊,大喊一声,看着面色泛着潮红,眼里满是欲火的鸣火,忙施展法术将他打开。 “放肆!” 鸣火被宓婵打开,甩上了岸,奄奄一息的趴在岸边。 宓婵施展法术,幻化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上了岸。 睥睨的看着趴在地上的鸣火,不屑道:“如此低贱之灵!也敢进本神的熏池!偷窥本神!”。 话落,便施展法术,将鸣火打了一顿。 眼见鸣火的灵识散尽,躲在暗处的化水,忙施展法术,保住了其中一丝。 宓婵看着散尽灵识的鸣火,方才解气的离开,往玉盘山上去。 化水拿着鸣火的最后一丝灵识,偷偷潜身离开。 玉盘山。 宓婵愤怒的走进玉盘殿,看着桌前摆弄瓜果的胡骨,冷着声道:“怎么回事!本神的熏池怎会有其他!”。 “这鸣火怎么会出现在熏池!” 胡骨假装一脸震惊,跪在地上请罪道:“月神息怒!”。 随即,带着几分揣测之意道:“是鸣火有觊觎之心,还是他代火神来的?”。 宓婵一听,忙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胡骨起身,扶着宓婵坐到桌前,为她斟了一杯茶,缓缓开口道:“火神素来仰慕与您!今日鸣火偷偷前来熏池,怕是得了火神的旨意!”。 “此话怎讲?”,宓婵疑惑的看向胡骨。 “您这些年都未曾去瞧火神,火神到底是心有不甘的!便让鸣火来瞧您!他们主仆二人一心……” 胡骨话未尽,宓婵便一脸怒火拍着桌子道:“放肆!” “他们以为本神是什么?这般侮辱本神!” “真是可恨!” 胡骨看着一脸怒火的宓婵,心下满是欣喜,随即又添油加醋道:“火神主仆当真是无耻!月神您如此高贵,怎可让鸣火这般低贱的妖使玷污了呢?”。 宓婵越想越气,怒火中烧。 胡骨看着宓婵这般模样,暗中窃喜。又斟酌着开口,义愤填膺道:“月神!我们必得去找火神理论理论,不能让您白白受这委屈!”。 宓婵闻言,点了点头。 “走!去令丘山!” 话落,宓婵便率先施展法术,往北令丘山去。 胡骨看着离开的宓婵,心下满是得意。随即,也施展法术,跟着宓婵去。 令丘宫。 宓婵飘身而至令丘宫门外,看着紧闭的宫门,依旧一脸愤怒。 胡骨随后而到,看着宫门前立着的宓婵,她慢吐吐的走上前去,小声道:“这火神怕是躲起来了!没脸见您!”。 宓婵一听,愤怒道:“他既然敢做这事!还怕没脸?”。 随即,便胡骨道:“开宫门!”。 胡骨点了点头,推开了宫门,朝里面喊道:“火神!”。 “火神!” 烨修正在内殿休息,听着宫门口的呼喊声,缓缓起身。 宓婵看着睡眼惺忪,化身一团火焰缓缓而来的烨修,气愤道:“火神,这是何意?”。 烨修看着面前的宓婵,见她一脸怒火,他带着疑惑问道:“月神深夜前来,不知有何事!”。 宓婵瞧着烨修那模样,以为他是装傻充愣,二话不说,便施展法术朝烨修打去。 一时间,令丘宫门口,术光四起。 烨修本受了沧泊和容初的一番修理,灵识和法术都未曾复原,如今宓婵用尽全身法术和灵识,让他根本招架不住。 接二连三的被宓婵的法术打的狼狈不堪,烨修再一次被闷声摔在地上,眼里含恨的看向宓婵,冷着声道:“果然!都是一群落井下石的!如今是树倒猢狲散啊!月神怕是不记得曾经求助与本神的往事了吧!”。 宓婵冷眼看着趴在地上的烨修,不屑道:“你如今这般!都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火神既然这般了!就莫要随性做事!免得到时候追悔莫及!” 话落,宓婵便飘身离去。 烨修看着离开的宓婵,心下满是悲愤。他也曾认真的爱慕过宓婵,给过她情谊。 如今看来,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胡骨看着宓婵离开,暗中在令丘山的众生灵中散布谣言。 一时间,令丘山的众生灵都知晓:月神宓婵对刚失了本体,散了神识的火神烨修大打出手、赶尽杀绝,全然不顾昔年的爱慕情谊。 众生灵都言月神无德,没半丝仁爱怜悯之心,冷血冷性,不配做七大古神。 胡骨听着四处的谣言,满意的笑了起来。 三十四章 蓬莱往事 化水带着鸣火的最后一丝灵识回到忘川河,将他安放在桑山偏殿的一盏长明灯上。看着昏睡过去的鸣火,化水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如若不是因着同胞血缘,他也未必能感应到鸣火出事了,幸好他那时就在令丘山不远的天缘山上,幸好他赶去时,还来得及保住鸣火的最后一丝灵识。 五万年前,中海,蓬莱岛。 一女子着一身素衣,挺着大肚子,正神色慌张的四处躲藏。她的身后是一群身着黑衣的人,正奔向她而来,嘴里大喊道:“杀了她!”。 女子一不小心被脚底的石块绊倒,她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肚子,却还是被摔得生疼,她无力的挣扎起身,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眼见着那群黑衣人跑近来,直直拿着剑指向女子。其中一首领模样的人,看着女子冷笑道:“如月!你若答应我将这孽畜打掉,我保证依旧立你为我苍耳族的族长夫人,你也可以依旧做苍耳族的祭司!”。 女子摇了摇头,伸手护住肚子,冷着声道:“苍风!我说过,我已是令摇的人,不会再嫁与你,更不是苍耳族的祭司!”。 苍风听着如月的话,瞬间冷着脸道:“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不顾及昔日的情谊了!”,随即朝一众黑衣人摆了摆手。 黑衣人听令,齐齐提剑刺向如月。如月平静的闭上眼睛,双手却依旧紧紧护住肚子。 突然一阵强光打来,将那黑衣人悉数打倒在地。 如月睁开眼看向那强光而来的地方,有一男子着一袭白衣而至。 “你是何人?休要管我苍耳族的闲事!”,苍风看着打倒在地的侍从,忙冷声道。 那男子笑了笑,声音如冰冷的湖水,让人听着不禁打颤。 “放肆!这是忘川河的水神!”,突然从男子身后走出一青衣少年,冷着声道。 如月看向沧泊,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多谢水神救命之恩!”。 沧泊冷着脸看向如月的肚子,随即道:“要谢本神,便将你的孩儿送来忘川河吧!”。 随即,沧泊又朝青衣少年道:“育沛!剩下的事交由你处置!”。话落,便飘身离开。 育沛看着沧泊离开,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苍风等人,冷着声道:“方才水神的话,尔等可听清楚了!”。 苍风见水神沧泊插手这事,便不好在不依不饶,忙点头道:“尔等知晓了!”。随即,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带着几分不甘心离开。 如月看着离开的苍风等,心下松了口气,随即朝育沛作揖行礼道:“多谢水神,多谢仙使!”。 育沛摆了摆手,走近如月,将她扶起。 可如月早已没了力气,肚子里也难受的紧,忍着疼道:“仙使!我怕是要生了!”。 育沛一脸震惊的看着如月,见她脸色苍白,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着急道:“如今就要生?”。 如月艰难的点了点头,随即道:“烦请仙使帮我寻些杂草!”。 育沛一听,点了点头,看着荒芜的周边,忙往各处去寻杂草。待他回到如月身旁时,发现如月生了一条黑乎乎的长着双翅的蛇,蛇头上一点白。 “这!这是何物啊!” 如月虚弱的笑了笑,“这是飞蛇!他的父亲是蓬莱岛的飞蛇!”。 “飞蛇?”,育沛惊叹了一声,将手里的杂草递给如月,如月伸手接了过去,垫在了身下,随即将那小飞蛇放在上面。 又过了片刻,那小飞蛇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四周。 如月欣慰的笑了笑,随即带着几分不舍道:“仙使!我这孩儿便交给你了!还望仙使能好生待他!”。 育沛点了点头,笑着道:“能得水神看重,往后自是福禄双全的!你且放心吧!”。 如月笑着点了点头。 育沛便抱着小飞蛇离开。 而后,沧泊为小飞蛇取名化水,居住在忘川河东边的桑山。 育沛抱着小飞蛇刚走不久,如月肚子又一阵绞痛,不出片刻,又生下了一只小飞蛇。这只小飞蛇与方才那只不同,它的额头一点红。 如月看着它,带着几分无奈道:“到底是让你兄弟二人分离了!是阿娘无用!”。 那小飞蛇似听见了一般,睁开眼看向如月,叫唤了起来。 如月笑了笑,点了点小飞蛇的额头,“你是弟弟,便叫鸣火吧!”。 如月休息了片刻便抱起鸣火慢慢往蓬莱岛南边去,她行了六七百里,终于在一处山崖下停了下来,看着杂乱的山崖,她面露慌张。 “令摇!” “令摇!” 空寂无声,回应如月是是呼呼的风声。 如月低头看向鸣火,心生悲凉道:“你父亲怕是遇难了!”。 鸣火叫唤了几声,感受到如月的悲伤,扑闪这他那弱小无力的双翅,挣扎着想要脱离她的怀抱。 如月收起情绪,小心翼翼的安抚了一番鸣火,随即往山崖各处寻去。 终于在一处杂草丛中,如月寻到了一只翅膀,那是令摇的。她悲痛欲绝,大声哭喊,和着呼呼的海风,悲凉凄怆。 如月悲痛过后,又平复了些日子,便带着鸣火在这山崖下住了下来,每日里都是悉心教养鸣火,希望他能如他父亲令摇一般勇敢无畏。 “阿娘!父亲为何而死的?”,鸣火仰着头,看着如月,神情疑惑的听着如月讲述他的父亲令摇。 如月摸了摸鸣火的头,轻叹了口气道:“你父亲是飞蛇族的,你出生那会儿,飞蛇族正受天罚!举族覆灭了!”。 “天罚?”,鸣火一脸好奇的问道:“为何要受天罚?”。 如月带着几分苦涩道:“因为飞蛇一族逆天而行,兼修了水术和火术!”。 “飞蛇一族本该修行火术的!” “但他们却偷了中海海底的通水树,暗中修行水术!” “通水树?”,鸣火看着如月又问道:“这是何物?”。 如月摸了摸哦鸣火的头道:“这通水树是中海海底的法宝!这通水树是一株水中生长的树,只要折上一支这通水树的树枝吃了去,便可修行水术!”。 “这般厉害?”,鸣火不禁惊叹道。 如月摇了摇头,“这通水树乃是天地间的神树,怎可任意折摘?”。 “天地生灵自有命数和气运,如若逆天为之,必是要遭天罚的!” “小火!你记住,切莫逆天做事!” 鸣火乖巧的点了点头,“阿娘!我知道了!”。 苍耳族是人族,不能修行法术,同样也有命数,如月在鸣火刚满五十岁时便命尽了。留鸣火孤身一人在山崖下过活。 一日,眼前着鸣火被其他生灵欺负了去。被一众生灵打的奄奄一息,来蓬莱岛玩闹的烨修对他施以援手,救了他。 尔后,鸣火便跟在烨修身边修行。又得烨修指点,修了法术,化了人形。 令丘山。 烨修好不容易爬回到内殿的床上,奄奄一息的躺了上去。宓婵将他打了一顿,是用了十分的法术。如今他只觉得神识剥离疼痛无比,大有再次散去的趋势。 他聚集起神识,朝宫门外喊道:“去将鸣火寻来!”。 门外的司侍听令应声离去。 可是,许久也不见那司侍回来,烨修不禁担忧了起来。暗中用虚弱不堪的神识去感应鸣火的灵识,发觉自己根本感应不到,他不禁有些慌了。 司侍回来,已是三日后。 “属下去鬼火谷还有厌火国和火麻国寻鸣火妖使!都言自那日令丘宫门外一见,再也没瞧着妖使了!” 烨修听着司侍回话,不禁沉了心。想来,怕是鸣火遭人算计,或是困在某一处,或是已经消失在了这天地之间。 他摆了摆手,示意司侍下去。随即,又冷着声道:“将本神的天地宫守好!莫要再让任何生灵进来!”。 司侍点头应道,随即,召集令丘宫内所有的司侍,把守令丘宫。 桑山。 化水看着依旧奄奄一息的绕在长明灯上的鸣火,不禁有些担忧。看着鸣火大有一直虚弱散去的趋势,化水到底是心有不忍的。 他斟酌了一番,随即将自己的灵识释放出来,去缠绕鸣火的灵识,渡给了他一些气运。 看着比方才多一些精气的鸣火,化水松了口气。但瞧着他依旧奄奄一息,想着要寻些方法来帮帮他。 “仙使!”,司侍立在桑山殿外,恭敬的道:“育沛仙使来了!”。 化水闻言,点了点头道:“请他去正殿吧!”。 “是!”,随即司侍便带着育沛去了正殿。 化水看了一眼长明灯上的鸣火,转身离开。 桑山正殿。 育沛神色焦虑的在殿内走来走去,瞧着化水进来,忙拉着他道:“这多几日了!水神进了天地令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化水看着拽着自己手的育沛,不着痕迹的甩开了他,摇了摇头道:“不过几日!你便受不住了?”。 育沛依旧一脸焦虑道:“能不急吗?水神可是咱们忘川河的天,他要是出事了,我们谁能活?”。 化水一听,心下一顿。忙转身出了正殿,往偏殿去。 “你!” “你去哪?” 育沛看着话还没说两句,化水便匆匆离开。感觉着不妥,便跟着化水往偏殿去。 “你!” 育沛看着化水从长明灯将一丝灵识取了下来,握在手中。 “这是何人的灵识!” 化水看向育沛道:“这是我阿弟的!”。 “你阿弟?你何时有弟弟!” “你出生那会儿,我都是陪在你阿娘身边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阿弟?” 育沛一脸惊奇的看向化水。 化水摇了摇头道:“你走后!我阿娘又生了一个!”。 “啊!”,育沛不禁大叫一声,一脸惊讶。 化水瞧着育沛那惊奇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将鸣火的灵识放进怀里,随即,施展法术离开。 “你去哪里啊!”,育沛看着闷声带着灵识离开的化水,忙喊道。 化水无暇顾及育沛,匆匆带着鸣火往令丘山去。方才育沛说水神是忘川河的天,关乎忘川河所有生灵的命数。那么,对于鸣来说,火神烨修便是他的天,关乎他的气运。 化水带着鸣火仅剩的一丝灵识来到令丘宫外,看着把守森严的宫门,化水不禁多了几分揣测。果然,火神烨修怕是遭遇了变数,气运和神识怕是受到了损伤,才以至于让一众司侍严加看守令丘宫。 他暗中施展法术,偷偷溜进令丘宫的正殿内,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烨修,不禁感到震惊。两千年前,水神沧泊虽将他本体毁了,但容初用仙咒帮他聚齐了神识,虽没能修成本体,但也不至于是这般模样。 “火神!”,化水小心翼翼的喊道。 但沉睡中的烨修根本听不见,依旧无声无息的躺着,周身的气运绵薄。化水不禁暗叹,如若有生灵趁其不备,完全可以直接让烨修消失在这天地间。 化水等了许久,也不见烨修醒过来。索性,他便坐到一旁的桌前,将鸣火的灵识从怀里掏出来,放在桌上的一盏烛火上。 烨修醒来时,便瞧着一袭青衣衫的化水,他的模样与鸣火又几分相似,因而误以为化水便是鸣火,“鸣火!”。 化水听着烨修虚弱的朝他喊道,回过神看向他。随即摇着头道:“火神!我是鸣火的哥哥,化水!”。 烨修一听,认真辨别了一番,随即带着几分警惕看向他道:“你是水神沧泊身边的仙使化水?”。 化水点了点头,随即道:“火神不必惊慌!我此次来并不是水神的旨意,而是为了我的弟弟鸣火!”。 “他被月神宓婵打散了灵识,如今被我保住了一缕,还请火神能够施以援手,救救他!” 话落,烨修便顺着化水的视线,看向那盏烛火上鸣火的那一缕灵识。他悲痛的道:“本神如今这般,如何能救他!”。 化水听着烨修那无能为力的模样,也不好强求,正打算带着鸣火的灵识离开,突然烨修喊住了他。 “若你能寻了你忘川河药首山的还魂果来,也许能救他!” 化水闻言,点了点头。但看着奄奄一息的烨修,又问道:“就算有还魂果,也需要你亲自施法,对吗?”。 烨修点了点头。 化水瞧着这令丘宫,着实是是不安全的,随即道:“我用仙界为你护法,且保你几分安全!”。 烨修闻言,点了点头。 如今化水能轻而易举的进天地宫,那么别的生灵也是可以的。若有化水的仙界相护,且不说能挡住所有的生灵,但品级低于化水的生灵自是可以挡上一挡的。 化水为天地宫设了仙界,便匆匆往忘川河畔的药首山去。 化水看着面前挡着自己的三大神兽,不禁头疼不已。如今沧泊进了天地令里,他根本要不到沧泊的神令。 正当他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时,育沛飘身而至。 “我帮你!”,育沛笑着看向化水道。 化水一喜,忙问道:“你何时拿了水神的神令?”。 育沛摇了摇头道:“谁说我有神令?”。 化水一听,僵着脸看向育沛,“你不是来帮我的吗?”。 育沛点了点头,“我帮你打架!”。 随即邪魅一笑道:“我早就看他们三不顺眼了!一天到晚跟个呆子一样,丝毫不动变通!好歹咱们也在忘川河畔几万年了,这忘川河的生灵谁不认识我们!就他们兄弟三,跟瞎了一般!”。 三大神兽听着育沛的话,不禁抽了抽嘴角。他们听命于水神沧泊,有罪? 看着朝他们兄弟三打来的育沛,大娃忙施展法术去抵抗。二娃瞧着化水也动手朝他们兄弟三打来,忙施展法术去抵抗他。 三娃嘴里吃着零食,看着被大娃和二娃缠着打斗的育沛和化水,一脸后知后觉。 大娃和二娃瞪了眼他,他才缓缓放了手里的零食,加入打斗中。 化水瞧着缠着自己和育沛的三大神兽,已然是没办法脱身上山去拿还魂果的,心下一片着急。 突然,一道白色身影,一溜烟跑上药首山去。 二娃暗叹不好,忙撤身追去,一时间只留下三娃对抗化水。三娃平日里就是个好吃的,根本不曾好好修行法术,一时间,被化水打的节节败退。 大娃恨铁不成钢的看向趴在地上的三娃,以及扬长而去的化水。 “不打了!”,大娃撂下他的斧头,瞪了一眼育沛,神情郁闷道。 育沛看着生气的坐在地上的大娃,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出息!”。 大娃冷哼了一声道:“我兄弟三听命于水神有错吗?”。 育沛摇了摇头。 “那你们一个两个来欺负我们兄弟?”,大娃瞪着眼睛看向育沛问道。 育沛好笑道:“你兄弟三做事不知变通!”。 “你说我们都是认识几万年的,如今想要摘些仙果,你兄弟三非要一再阻拦!” “这不白白挨打吗?” “还浪费时间!” 大娃又冷哼一声道:“这不是水神自己立下的规矩吗?要采摘药首山的药材,必得有他的神令!”。 “万年前,容初硬闯!打伤我们兄弟三不说,自己滚下山,非赖在我兄弟三头上,白白受水神责罚!” “如今!你和化水又来了!要是再伤了你们俩,指不定水神知道了,又要怎么责罚我兄弟三!” 育沛听着大娃的抱怨,不禁好笑,随即对不住道:“你放心,今日化水摘了这还魂果,待水神回来,我们定将神令补还给你!不叫你为难!”。 说话间,化水拿着还魂果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袭白衣的鬼鬼,以及一脸郁气的二娃。 “鬼鬼!好久不见啊!”,育沛看着一袭白衣的鬼鬼,欣喜道。 鬼鬼笑了笑,随即朝化水道:“你快些去令丘山吧!去晚了怕再生变故!”。 化水点了点头,施展法术往西而去。 育沛看着离开的化水,随即看着飘身落下,走向趴在地上的三娃的鬼鬼,又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听闻你跟你那个夫君搬去蓬莱岛住了吗?”。 鬼鬼将三娃从地上拽了起来,笑着道:“就不许我回娘家啊!”。 育沛被鬼鬼逗笑了,“你还知道自己是忘川河的人啊!”。 “你瞧瞧,都敢闯药首山了!” 鬼鬼瞪向育沛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我帮你们,你们哪有这么快拿到还魂果?”。 随即,看向大娃、二娃和三娃,作揖行礼道:“今日之事,还望三大神兽体谅!”。 三大神兽看着恭敬有礼的鬼鬼,相互对看一眼,摇了摇头道:“妖使严重了!还请妖使在他日水神责难时,为我兄弟三辩解一二!”。 鬼鬼笑了笑,“好说!”。随即,便施展法术准备离开。 “诶!你去哪里?”,育沛瞧着鬼鬼打算施展法术离开,忙拽着她的衣袖喊道。 “我去令丘山,化水一个人到底是势单力薄!”,鬼鬼看向育沛,甩开他的手道。 “我是有夫之妇,你莫要对我拉拉扯扯的!” 育沛好笑的瞪了鬼鬼一样,随即道:“我也去!”。 鬼鬼摇了摇头道:“你留在忘川河!别到时候,忘川河出了事,我们一个两个都不在!我可不想到时候回来,娘家都没了!”。 话落,不等育沛反应,鬼鬼便施展法术离开了。 育沛看着离开的鬼鬼,冷哼了一声,随即神情郁郁的下了药首山,回了岸山。 鬼鬼说的不错,如今天地间这般情景,显然是多事之秋,他还是乖乖守在忘川河。 三十五章 多事之秋 化水赶回令丘山时,发现本该躺在内殿的烨修不见了。他焦急的往各处寻了寻,也不见烨修。看着宫门外依旧如他走时守着的司侍,不禁心生担忧。 怕是有生灵如他早先一般偷偷潜入令丘宫内,但瞧着并为打破的仙界,他不禁有些担忧了。 “化水!”,鬼鬼刚到天地宫外,便瞧着天地宫设了仙界,宫外又守着一群司侍。她便躲在一旁,看着寻寻觅觅走出来的化水,忙小声喊道。 “怎么了?”,鬼鬼看着走进的化水问道。 化水一脸焦急道:“火神不见了!”。 鬼鬼一惊,“怎么会!”。她抬眼看着天地宫外设的仙界,毫无破绽。 “恐有其他生灵来了!品级要高于我!” “我们再找找!” 鬼鬼和化水又寻了一圈,依旧不见烨修的身影。 突然,化水怀里一阵炙热,他心下一惊,忙将怀里藏着的鸣火的灵识,小心翼翼的捧了出来。 “哥……哥!火神……在厌火国!”,鸣火的灵识虚弱的道。 化水一听,和鬼鬼忙施展法术往厌火国去。 厌火国,祭司殿。 旱玉化身成舒火,正对着烨修的神识施展吸纳之术。 烨修一脸震惊,却无力挣扎。 鬼鬼和化水瞧着殿内的情形,也是一脸震惊。 “这令丘山的生灵当真是厉害,以下犯上!敢对自己的主子下手!”,鬼鬼冷笑着嘲讽道。 化水也一脸难以置信,烨修怎么说也是令丘山的古神,是令丘山唯一的掌管者,如何能有生灵胆大妄为去吸纳他的神识。 “你寻着火神,是要救你阿弟!而我,是为着阿容!我们袖手旁观不得!”,鬼鬼突然看向化水,严肃认真道。 化水点了点头。 随即,齐齐施展法术朝旱玉打去。 旱玉躲了开,带着几分狼狈,冷着声道:“尔等,莫要多管闲事!”。 旱玉一早便发现了躲在暗处的鬼鬼和化水,原以为他俩不会插手这事,毕竟天地生灵都知晓,火神烨修与忘川河不睦许久。 鬼鬼和化水并不理会旱玉,也不与她多言,继续施展法术朝她打去。 一时间,祭司殿内术光四起。 旱玉也无暇顾及烨修,将他扔在地上,倾力去抵抗鬼鬼和化水。 鬼鬼和化水的法术都不弱,旱玉有些招架不住,便化身成原本模样。 鬼鬼和化水看着旱玉的模样,不禁愣住了神。 身姿窈窕,容貌明艳。 “你!”,鬼鬼看着面前的舒火,方才还是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如今变成娇柔妩媚的女子。 “你是何人?” 化水也看向旱玉,眼里闪过惊艳。 “我是旱玉啊!中海招摇台的旱玉啊!”,旱玉娇媚一笑,随即语气娇柔魅惑道。 “快,闭了耳力!”,鬼鬼皱着眉头看向搔首弄姿的旱玉,冷着声向化水道。 化水听着鬼鬼的一声冷喝,忙回过神来,施展法力,封闭自己的听力。一时间,便只瞧着旱玉矫揉造作的模样,却是再也听不见她那蛊惑人心的声音。 旱玉瞧着鬼鬼和化水并不着道,暗叹不好。又瞧着鬼鬼和化水齐齐朝她施展法术打了过来,忙施展法术逃离。 看着逃走的旱玉,鬼鬼收回视线,看向地上躺着的烨修。 “火神!你可还好?” 烨修看着面前的鬼鬼,容貌端丽,落落大方,不禁有些失神。随即,才缓缓点了点头。 “多谢仙使相助!” 鬼鬼笑了笑,将烨修从地上扶起。 “我是为了我家主子才对您施以援手的!” 烨修借着鬼鬼的力度,缓缓站起身。随即带着几分疑惑道:“不知仙使的主子是何方神圣?”。 烨修暗中想了一圈,这几十万年来,自己得罪的生灵倒是不少,细数来,除了鸣火和毕方鸟首领赤火,也没有什么过命之交的朋友兄弟。 鸣火如今被宓婵打的只剩下化水保住的那一丝灵识,而那赤火,自两千年前被沧泊和容初灭了族,他也被天罚剩了一丝灵识困在了毕方谷外百里的红枫林。 鬼鬼笑了笑,“我的主子!火神您是认得的!”。 “是容初!” 烨修一听,瞬间愣住了神,看向鬼鬼,带着几分探究道:“你可知!我曾在万年前烧了你家主子的本体?”。 鬼鬼点了点头。 “你既知晓,为何还帮我?”,烨修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 鬼鬼笑了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这天地间!唯有我主子仁爱,不想您死!”。 “为何?”,烨修突然看向鬼鬼,神色认真道。 两千年前,他被沧泊毁了本体,神识涣散时,而容初却对他施展仙咒,将他的神识聚集并困住。 他原以为,容初施展仙咒只是困住他的神识,却也不是的。仔细想来,容初怕是为着不让他的神识散去,才对他施展仙咒的。 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了容初? 鬼鬼看着面露沉思的烨修,又问道:“火神,您可回令丘山?”。 烨修回过神,点了点头。 鬼鬼朝化水示意,带着烨修往令丘宫去。 令丘宫正殿。 鬼鬼将烨修放在床上,觉得妥当,便打算离开。 烨修看着鬼鬼一袭白衣,身姿高挑,青丝挽成流云髻,簪着一支玉簪。容貌端丽,带着几分安静的美丽,不禁有些眷恋。瞧着她转身离开,忙喊住了她。 “仙使!” 鬼鬼听到身后的烨修喊她,她便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他。 “还不知仙使的名讳呢?他日!还望能报答仙使今日之恩!”,烨修突然脸颊带着几分红晕,朝鬼鬼道。 鬼鬼笑了笑,带着几分调笑道:“火神怕是忘记我了,一万多年前,我可是将您扔进过中海呢?”。 烨修尴尬的面容一僵,随即道:“你是忘川河的那条水龙?”。 鬼鬼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 看着发愣的烨修,又道:“火神早些休息吧!”。 话落,不等烨修再说话,鬼鬼便离开了正殿,往一旁的偏殿去。 偏殿内,化水正将鸣火的灵识放进一盏烛火中。 鬼鬼走进去,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打趣道:“从未见过你对谁这般柔情!向来你都是冷冰冰的!”。 化水笑了笑,“这是我阿弟!算是这天地间与我有唯一血脉亲情的生灵了!”。 鬼鬼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认真道:“我瞧着这火神如今这般模样,这令丘山也好不到哪里去!”。 “恐有变故,我得去一趟火麻国!那个旱玉,怕是逃去了火麻国!” 化水一听,忙摇了摇头,“不行!那个旱玉着实厉害!你孤身前去,太不安全了!”。 “我与你一起去!” 鬼鬼瞧着化水一脸认真的模样,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是孤身前去!你忘记了,我还有夫君!”。 化水闻言,面色一松,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可是你不是说,你夫君在蓬莱岛孵崽子嘛?”。 鬼鬼笑了笑,“你觉得媳妇重要还是崽子重要?”。 闻言,化水面色一僵,摇了摇头。他怎么知道谁重要,他又没有媳妇,也没有崽子。 鬼鬼看着一脸郁闷的化水,打趣道:“最晚明早!逍遥定是会来的!”。 化水这才点头答应鬼鬼去火麻国。 入夜,逍遥一袭黑衣潜进鬼鬼睡的偏殿。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鬼鬼,逍遥不禁松了口气。 随即,坐到床前,轻轻拍了拍鬼鬼的脸,带着几分郁闷的语气道:“真是一刻也不让我省心!”。 鬼鬼似听见了逍遥的话,转了个身,睡梦中,伸手将逍遥拽上了床,嘟喃道:“舟车劳顿!睡觉!”。 逍遥听着鬼鬼的话,心下一暖,原想责备她的话,如今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轻叹了一声,将鬼鬼抱进怀里,跟着睡了过去。 化水醒来时,发现鬼鬼已经走了。他也不敢松懈,带着鸣火附身的那盏烛火住进了烨修的正殿。 火麻国。 鬼鬼和逍遥躲在暗处整整对着祭司殿和遥火观察了一日,也未瞧着旱玉来。 鬼鬼不禁有些怀疑,“这旱玉到底来没来啊!”。 她的话刚落下,逍遥便带着几分斟酌道:“你瞧,遥火身边的那个司侍,是不是不对劲?”。 鬼鬼顺着逍遥指的方向看去,遥火正盘坐在桌前修行法术,不远处立着两个司侍。其中有一个司侍容貌极为清秀,似一女子。 “果然!是她!”,鬼鬼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道。 “她还真敢!” 鬼鬼和逍遥又猫了一会儿,眼瞧着遥火歇了法术,坐在桌前,朝司侍示意斟茶。 那旱玉化身的司侍,忙端着茶走近遥火,随即,跪在他身边,双手将茶奉上。 遥火随意的接过旱玉手里的茶,大饮了一口,随即瞥眼看向旱玉,却在一瞬间对上旱玉的眼神时,有些痴迷模样。 “你是新来的?”,遥火回过神看向旱玉问道。 旱玉点了点头,随即娇媚一笑,柔着声音道:“小女子是遥火大人的子民,因倾慕大人,便来了这祭司殿,想伺候大人您!”。 那娇媚一笑,那柔情万丈的声音,一瞬间,让遥火失了神。 他伸手一拽,将旱玉拽进怀里,凑到旱玉身前,嗅了嗅,带着几分痴缠道:“好香啊!”。 旱玉又是娇媚一笑,伸出她那娇柔的手,慢慢攀附到遥火的肩头,似有似无的对着遥火调情。 鬼鬼看着殿内的情景,冷哼一声。逍遥笑了笑,摸了摸鬼鬼的头,“为夫这里,娘子最美!”。 鬼鬼笑着瞪了一眼逍遥,随即问道:“你还敢看?”。 逍遥忙一脸委屈模样道:“没有!我一直瞧得是娘子!她这般搔首弄姿,太没眼看了!”。 鬼鬼闻言,笑了笑。又看向殿内,只见遥火已经完全沉沦在了旱玉的摄魂术中。 旱玉看着面前神魂颠倒的遥火,娇媚一笑,美眸中闪过一丝毒辣,暗中施展吸纳术。 待遥火反应过来时,自己的灵识和法术早已被旱玉用吸纳之术困住了。 逍遥看着殿内的遥火,轻声问道:“再不出手他就凉了?”。 鬼鬼冷笑一声,便施展法术,朝旱玉打了去。 旱玉躲开鬼鬼的法术,看着飘身落下来的鬼鬼,气愤道:“又是你!”。 鬼鬼邪魅一笑,又施展法术朝旱玉打去。逍遥瞧了一眼被旱玉丢在地上的遥火,见他灵识还有几分,便不做理会。 与鬼鬼一起,对着旱玉打去。 旱玉虽法术修行的还不错,但也一时间招架不住鬼鬼和逍遥一起动手,节节败退。 鬼鬼看着旱玉又想逃跑,忙施展法术与逍遥一起,一前一后,对着旱玉打去。 旱玉瞧着鬼鬼的意图,转了身,朝逍遥娇媚眨眼,随即委屈的看着他,柔情万分的呻吟道:“你也舍得打我?”。 鬼鬼听着旱玉的话,瞬间火冒三丈,若不是早对她有防备,让逍遥闭了耳力,怕是逍遥要着了她的道。 逍遥虽听不见旱玉的声音,但是见着自家娘子生气模样,也揣测了几分。随即,便越发狠的朝旱玉打去。 旱玉看着自己周身衣物被凌厉的法术打破了好几处,暗叹不好。随即,忙逃窜出了祭司殿。 鬼鬼看着又逃窜离开的旱玉,气愤的跺了跺脚,大骂道:“打不赢,就知道逃!”。 逍遥看着一脸郁气的鬼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她又不傻,打不赢,当然跑啊!”。 “你!”,鬼鬼闻言瞪了一眼逍遥,气愤的坐到旁边的桌前,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 逍遥笑了笑,将地上躺着的遥火扶起。又将他送到不远处的床上躺靠着。 遥火自是清醒的看着方才一番情形,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道:“多谢两位仙使!”。 逍遥笑了笑,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况且,我等也只是受人之托!”。 遥火一听,忙又问道:“哦?不知仙使是受何人之托呢?”。 逍遥笑了笑,转身朝鬼鬼看去,只见她已经趴在桌上,神色悠闲的蘸着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 “容初!” 遥火闻言,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是忘川河的小霸王——容初?”。 他话刚落下,鬼鬼突然“啪”的一声,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遥火一惊,看向鬼鬼,她一脸郁气。 逍遥也冷着声朝遥火道:“仙使!仔细你的话!”。 遥火一听,忙作揖行礼道:“是遥火说错话了,望两位仙使见谅!”。 逍遥走近鬼鬼,拽起她的手,仔细看了一番,柔声问道:“可拍疼了?”。 鬼鬼朝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逍遥这才松了口气,看向遥火,依旧冷着声道:“不知容初仙使是烧杀抢掠了,还是残害生灵了!你要这般诋毁她?”。 遥火忙爬起身子,跪在地上,“是我言语不当!原是谣言!怪我多嘴!”。 许久,逍遥看着跪在地上的遥火,摆了摆手道:“还望仙使往后莫要轻信他言!以讹传讹!”。 遥火忙低头道:“是!是!是!”。 随即,不禁暗中捏把汗,缓缓起身,坐到床上。 片刻间,逍遥瞧着鬼鬼打起哈欠,便朝遥火道:“仙使!你早些休息吧!”。 “我等去你这偏殿歇息一晚!” 话落,逍遥便抱起昏昏欲睡的鬼鬼往偏殿去。 遥火见着离开的逍遥和鬼鬼,不禁松了口气。随即,伸手召开司侍。 “你去厌火国打探一番,还有令丘山!我怕,那女子逃去了那!” “若是还未去,便知会一番!” 司侍点了点头,应声往厌火国和令丘山去。 逍遥将鬼鬼放在偏殿的床上,鬼鬼早已呼呼睡了去。瞧着鬼鬼眉眼间的疲倦,逍遥忍不住心疼了一番。 许久,见鬼鬼睡的安稳,逍遥便起身出了偏殿,又往遥火的正殿去。 “仙使!”,遥火瞧着去而又返的逍遥,忙作揖道。 “不必多礼!”,逍遥笑了笑,坐在一旁的桌前。 “我等来你这火麻国前,曾瞧着火神也着了那旱玉的道!” 遥火一听,心下一凉,忙问道:“那,火神他,如今——”。 逍遥笑了笑,摇了摇头,“我等去的及时,火神并未伤着根本,歇息些时日便是好的!”。 遥火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逍遥又道:“只怕你那厌火国的兄弟,舒火,他已然遭遇不测了!”。 遥火一听,又是一脸震惊,随即叹了口气,神色激动道:“这女子着实善于抓住我等的弱处!利用她的美貌,先是施展摄魂术,再施展吸纳之术!”。 逍遥笑了笑,随即打趣道:“两位仙使也是血气方刚,才让她有机可乘!”。 遥火尴尬的笑了笑。 逍遥见遥火平静下来,正色道:“如今火神虚弱,厌火国祭司受害!这令丘山只仙使能主事!还望仙使能怜悯一众生灵,担起职责!”。 遥火听着逍遥的话,点了点头,“自然!”。 逍遥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朝遥火告辞离开。 遥火看着离开的逍遥,久久不语。他没想到,如今令丘山有难,施以援手的会是忘川河的! 他可是记得火神烨修没少找水神沧泊和容初的麻烦,更甚是烨修还联合毕方鸟一族设计了容初,将她与食神从良一并烧没了本体。 他轻叹了口气,不禁暗叹容初的宽容与仁爱。 他想起方才逍遥的话,忙又招来司侍,吩咐他去厌火国瞧瞧情况。他如今虽失了些法术,休养起来也需要些时日,但到底是不能袖手旁观。 司侍听令,便立即去了厌火国。 早先派出去的司侍回来,说起厌火国子民如今并不知晓祭司舒火已然遭遇不测。那旱玉居然化身成舒火,代行厌火国政务诸事。 遥火不禁暗叹不好。这旱玉化身成舒火,是无疑中要将厌火国一众子民推进火坑。他日,若是旱玉再挑起战争,那便是火神烨修的子民自相残杀。 他忙让司侍去喊逍遥,但司侍刚出门口,他又给拦住了,“仙使今日为了我,也是劳累了一番!此事,明日再寻仙使商量!”。 这一夜,遥火心事重重,满心担忧,失眠至清晨。半夜起,便逼迫自己打坐修行。 待清晨鬼鬼和逍遥起了身,便瞧着遥火一副着急忙慌的模样等在殿外。 三十六章 对镜梳妆 逍遥瞧着殿外火急火燎的遥火,带着几分疑惑,将他请进殿内。 遥火将自己心中的担忧与鬼鬼和逍遥说了一番,看着面色沉静的俩人,遥火不禁着急上火道:“仙使!你等可有什么办法?”。 “如若那旱玉当真鼓动厌火国子民与我火麻国相战,那真是生灵涂炭,自相残杀啊!” 逍遥看着着急上火的遥火,安抚道:“你切莫这般着急!这旱玉如今并未有动静!”。 “事情也还有转圜的!” “况且,也不见得这旱玉真有这本事,挑起战争!” 遥火摇了摇头道:“仙使有所不知!”。 随即重重叹了口气道:“不日前,我和舒火都曾收到一封信,信里告诉我们火神烨修早已陨落”。 “仙使是知道的!我等是莽夫!并未查证,就盲目起兵,打去了令丘山!” 逍遥听着遥火的话,先是一愣。他们并不知晓,不久前,厌火国与火麻国还起了兵戈。 “可知,那信是何人送的?”,鬼鬼突然看向遥火,问道。 遥火摇了摇头,“那信是半夜被放到祭司殿内的案台上的!”。 “我等也未见那送信的!” 逍遥和鬼鬼对看了一眼,心中已有了猜测。显然是有生灵熟悉舒火和遥火的脾性,借由火神烨修困在令丘宫修行,挑起事端。 “会不会是旱玉?”,逍遥突然看向鬼鬼道。 鬼鬼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这几日令丘山发生的众多事情,都与之有关!” “这旱玉,到底是何身份?”,鬼鬼看向遥火,问道。 遥火摇了摇头,“昨日我只听闻她说来自中海招摇台!”。 “难不成,她是神智坐下的仙使?” 鬼鬼摇了摇头,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天地生灵都晓得,这招摇台的神智最是有智慧的!也是极为仁爱正义的!”。 “这旱玉,自私贪婪!为非作歹!怎可能是神智坐下的仙使?” 逍遥也附和道:“是啊!两万年前,寒武神陨落,新造化神未临世时,曾有古神举荐神智接任造化神之位!”。 “只是,神智只愿教化生灵,不愿掌管生灵!也就只好作罢了!” 遥火点了点头,这事他当然听说过。也知晓神智的品性,断不会教养出这般贪婪自私的仙使。 鬼鬼和逍遥等并未想到好主意,便只是偷偷潜入厌火国,暗中观察旱玉。 旱玉自回了厌火国的祭司殿,便躲在殿内修行,并不理会厌火国的一众政务,也不接见来拜访的子民。 鬼鬼和逍遥不禁有些困惑,这旱玉到底是想做什么?还是她暗中在做什么? 一时间,鬼鬼和逍遥只得在厌火国住了下来,近距离留意旱玉的动作。 天地令里。 容初和沧泊自踏出那扇门,便齐齐失去了意识。 待容初醒来时,瞧着身边的摆设,是天地宫,是她往日住的正殿。 她慢慢起身,看着空寂无声的大殿。又想起在梦境中遇到了沧泊,不禁有些失神。 原来,是一场梦! 她刚起身下床,便听见殿外有声响。她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似一阵水声。 她心下一惊,忙跑了出去。 殿外,沧泊一席玉白色锦衣,白发散落。他正修行法术,水术幻化出一把利剑。 腰间的青玉佩泛着幽幽光芒,那素色香囊在晨光中也泛着亮色的光芒。 “沧泊”,容初看着身形飞舞的沧泊,喜形于色的喊道。 原来,不是梦! “阿容!” 沧泊听着容初的声音,收起法术,看向立在台阶上的她。 一袭素色罗裙,青丝散落。 娇美的脸庞上,那双如星辰的眼,泛着微红。 他身形一转,便来到了容初身前,看着她微红的眼眸,心疼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容初听着他温柔的声音,一瞬间,眼里的情绪奔涌而出,伸手抱住了沧泊。 “沧泊!” 沧泊看着怀里哇哇大哭的容初,一时间心疼无比,忙将她紧紧抱住,又轻轻的拍着她。 “阿容!我在!” 容初哭了许久,慢慢的便小声抽泣。沧泊瞧着不再哇哇大哭的容初,不禁松了口气。 可又感觉到容初搂着他腰上的手,越发的紧,心下不禁心疼了起来。他柔着声音道:“阿容!”。 “阿容!” 怀里的容初并未应答,而是依旧趴在他怀里,小声抽泣。 “阿容!你若再哭下去!我这心便要疼死了!”,沧泊笑了笑,摸着容初的头道。 随即,他如玉的手指,慢慢的拢起容初那三千青丝,缠绕指间。带着满腔柔情道:“阿容!我当真心疼的厉害!”。 容初闻言,从沧泊怀里抬起头,那美眸中满是担忧,看着他道:“很疼嘛?”。 沧泊假装很难受,点了点头。 容初一惊,忙伸手去摸沧泊的心,随即,又施展修复法术,朝他心脏处去。 沧泊笑了笑,摇了摇头,握住她施展法术的手,“此心疼非彼心疼!”。 容初一脸疑惑的看向沧泊。 沧泊又重新将容初抱进怀里,带着几分无奈道:“我是心疼你!”。 容初闻言,脸颊便红了几分。 随即,抱着沧泊腰间的手,不禁攀上他的肩头,搂住他的脖颈。又踮起脚尖,轻轻的在他嘴角边落下一吻。 尔后,便笑着看向他。眉眼含情,闪着光芒。 沧泊看着勾着他脖颈,笑靥如花的容初。他清晰的看到她的眼眸里倒映着他如玉的脸,还有藏在里面的丝丝缕缕情谊。 他愉悦至极,嘴角处容初留下的浅尝辄止,让他为之情动。搂住她腰间的手不禁用了力气,随即俯身靠近她,吻住了她扬起的嘴角。 容初看着面前的沧泊,一如往常,温柔儒雅。周身浓浓的情欲,让他满眼柔情。 “阿容!”,突然,孟鸟不知从何处而来,瞧着殿外的沧泊和容初,大喊道。 容初听着孟鸟那喜悦的一喊,一个激灵,躲开了沧泊落下的吻,随即松了攀在他脖颈的手。尴尬的红着脸看向孟鸟,应道:“啊?”。 沧泊白皙的脸上,瞬间多了一抹胭脂色。看着容初那无处可躲的眼睛,以及绞在一块极其不安分的手,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即,他瞪了一眼,飘荡在不远处的孟鸟,暗中施展法术,刮起一阵风,将孟鸟又吹走了。 “诶!” “阿容!” 孟鸟看着刮来的风,无奈的看向容初。 容初笑了笑,瞧向沧泊,“他如今都这般了,你也欺负他?”。 沧泊郁闷的看向容初,意思不言而喻。 容初笑着伸手捏了捏沧泊的脸,随即又温柔的拢了拢他散落的白发。 “你的海棠落呢?” 沧泊闻言,从怀里将海棠落掏了出来,递给容初。 “走,回殿内,我给你冠发!”,容初笑了笑接过海棠落,伸手拉起沧泊的衣袖,笑着道。 沧泊笑了笑,反手握住容初,点了点头。 容初看着铜镜前,乖巧的坐着的沧泊,笑弯了眼。 “阿容!” 沧泊转头看向容初,他都坐在铜镜前许久了,容初却一直立在身后,不为他冠发,反倒是看着铜镜里的他。 容初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带着几分调笑道:“容如玉,美如画!”。 “真是好看!” 沧泊闻言,不禁羞红了脸,伸手拽住容初摸自己脸的手,带着几分羞赧道:“阿容!你调戏我!”。 容初笑着看着沧泊脸颊上的一抹红晕,随即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我瞧着你脸上的胭脂色好看,今日便用它来为我着唇色!” 沧泊闻言,“腾”的一下,白皙的脸越发红了。羞赧的伸手将容初拽进怀里,俯身看向她。 “我有更好的胭脂!你要吗?” 容初一听,不禁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挑衅道:“我要最好的!”。 沧泊笑了笑,带着几分恶狠狠的模样,“定是最好的!”。 话落,便用唇封住了容初扬起的嘴角。 容初在沧泊夺走她檀口的气息,依旧不依不饶时,便暗骂自己今日实在是过分挑逗了他。 “沧泊!” 容初借着喘息的空隙,伸手捂住沧泊又要落下的吻,瞪着眼看向他,带着几分不自然道:“我饿了!”。 沧泊瞧着眉眼含春的容初,见她眼里藏着几分狡黠,笑着道:“我觉得你这唇上的胭脂色不够!”。 “够了!”,容初带着几分慌张道。 “沧泊!” “我真的饿了!” 容初见沧泊似不相信一般,带着几分打量的看向她,忙又道。 沧泊笑了笑,将她搂紧在怀,下巴抵在她肩头,轻叹了口气。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沧泊不禁失了神。 白皙的脸上染着春色,往日冷清的眉眼上,如今有一团暖意团聚。 连自己都不曾瞧见过这般模样的自己,如春日暖阳,似沐春风。 “阿容!” “阿容!” 容初闻见沧泊那一声声的柔情呼唤,不禁心生涟漪。她凝了凝神,伸手推了推沧泊。 “我给你冠发!” 沧泊笑了笑,并未着急应答,也不松手。如玉的手指,轻轻的玩弄容初散落的青丝。 看着手指缠绕的青丝,沧泊带着几分小情绪道:“你与寒武神曾结发为夫妻!”。 话落,沧泊便心生后悔,暗骂自己没忍住,竟说出这般伤人的话。 容初闻言,心下一惊,面色一僵。随即,摇了摇头道:“不曾!”。 “嗯?”,沧泊从容初肩上抬起头,看向容初。见她一脸平静,眼里却藏着几分无奈。 “也许!我和寒武都心生了然!所以,即便我们对着姻缘树行了礼,却也只是行了礼的夫妻!” 容初想着,她为乐音时,到底是为何执念于寒武? 当年,他们只是对着姻缘树行了礼成了夫妻。可夫妻之事一样也没做过,诚如,没有结发,不曾同榻而眠。 她记得寒武在姻缘树下说的话,他说,只愿不负深情,只愿白首相伴。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寒武一定会是造化神,而乐音一定不得善终。 “阿容!”,沧泊看着神色带着几分恍惚的容初,不禁担忧的喊道。 他虽对于容初的前世心有不甘,但这一世容初却处处为着他,念着他。到底是他小气了! “我没事!”,容初回过神,看着沧泊,笑着道。 “我给你冠发!” 沧泊看着神色平静,眼里含笑的容初,点了点头。 容初看着铜镜里的沧泊,神色担忧的看着她,眼里藏着愧疚,还有几分不甘的小别扭。 她轻叹了口气,笑着看向铜镜里的沧泊道:“这一世!我只是容初!是忘川河的容初!是浮山殿的容初!是站在沧泊身边的容初!”。 沧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容初看着沧泊笑了,便也笑着以手代梳,轻轻的梳理沧泊的白发。 沧泊从铜镜中看向容初,她眉眼含笑,面容温柔。正神色认真的梳理他的头发,娴静柔美。 他不禁失了神。 容初能在记得前世之事时,却依旧对他情深不负,他已经很满意了。方才听见容初说起与寒武之事,虽眼里有眷恋,却也是坦坦荡荡。 她对他的坦诚,让他瞧见了她的深情,瞧见了她这一世只愿做容初的决心。 “好了!” 容初看着铜镜中发愣的沧泊,笑着摸了摸了他的脸道。 沧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半束白发,发间簪着海棠落,简洁却大气,不容雍却华贵。 他又忍不住想着,容初这般手艺,是否在前世,因着寒武而习得的。 容初看着沧泊,见他眼里又有些小别扭,忍不住打趣道:“我这手艺还不错吧!”。 沧泊点了点头。 容初瞧着他神色带着几分不甘,又道:“除却前世与寒武去拜姻缘树时为他冠发,以及诸怀修成仙品时给他冠发,这是第三次!”。 “果然,天赋异禀啊!” 沧泊闻言,心下一喜。笑着将容初拽进怀里,带着几分不自然道:“阿容!是我小气了!”。 随即,又道:“可是!我忍不住不小气!想到你的前世,我就心有不甘!恨自己为何不早点遇见你!”。 容初听着沧泊将话说了出来,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道:“你不必心有不甘的!乐音给寒武的,容初都会给沧泊!容初必是比乐音给的多!”。 沧泊心下释怀,笑着点了点头。 他伸手揉了揉容初的青丝,带着几分不自然道:“你的海棠开可还在?”。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 随即,暗中施展法术,手中便出现了海棠开。一如曾经,海棠开上海棠花开,朵朵绚丽。 “这!”,沧泊看着容初手里的海棠开,不禁笑了起来。 “我给从良的是假的!” 容初想着那日从良用芙蓉玉簪换了她发间的海棠开,她当时并没有将真的海棠开换给他。 “阿容!” 沧泊心生愉悦,笑着将容初搂在怀中,暗叹容初对自己的一番情深义重。 他原以为,海棠开早已被容初送给从良,尔后又被从良毁了,遗失了。他方才问她时,其实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但他想着容初既然一直都记得往事,该不会轻易将海棠开赠予从良。 “阿容!我给你绾发!”,沧泊接过容初手里的海棠开,笑着道。 容初点了点头,坐在了铜镜前。 沧泊看着铜镜前的容初,白皙的脸庞上浅浅笑意,娇美的容貌如海棠花开。 “阿容!你真美!” 沧泊轻叹道。 容初从铜镜中娇笑着瞪向沧泊,带着几分羞赧道:“快快给我绾发!休要对我蜜语甜言!”。 沧泊笑着摸了摸容初的脸,打趣道:“就许你调笑我?”。 话落,沧泊迅速的吻向容初红晕的脸颊,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容初被沧泊挑逗的越发脸红,看着镜中面若桃花的自己,容初也不禁失了神。 “阿容!”,沧泊瞧着看着镜中自己发愣的容初,笑着道:“被自己的美惊住了?”。 容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带着几分得意道:“不曾想,我也是个美人儿!”。 沧泊闻言,笑着道:“你一直都是个美人儿!只是你自己未曾发觉!”。 容初笑了笑,看着沧泊不紧不慢的为她绾发。是她在熟悉不过的海棠双髻,如并蒂海棠开。 她突然带着几分小情绪道:“你是不是也给那樟树妖绾过发!”。 沧泊闻言,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 “她一直在沉山殿住,我在浮山殿住,从未同榻而眠!也未曾为她绾发!” “嗯?”,容初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你走后!我便发觉我体内的水术有异样!便少有出浮山!” “况且!育沛一直跟在沉山殿!教养樟树妖!不用我担心沉山殿之事!” 沧泊看着容初一脸惊奇的模样,笑着道。 容初笑了笑,随即带着几分娇蛮道:“你若为她梳妆过也不打紧的!你若为她梳妆过一次,那我便要你给我梳妆十次!”。 沧泊闻言,好笑道:“那若我日夜为她梳妆,你当如何?”。 “那我便要你也日夜为我梳妆!还要你为我日夜卸妆!”,容初娇蛮的看向沧泊道。 沧泊笑了笑,带着几分庆幸道:“幸好!我未曾给那樟树妖梳妆!否则!我岂不是要被累死!”。 “嗯?”,容初透过铜镜看着沧泊,神色带着几分不悦,瞪着眼,皱着眉头。 “说错了!我定当乐意为阿容梳妆的!不仅梳妆!我还给阿容做饭洗衣,铺床暖被!”,沧泊笑着看向容初道。 容初挑了挑眉道:“如此这般,怕是要委屈水神了!”。 沧泊将海棠开簪在容初的发间,固定好发髻。从背后伸手抱住容初,温柔的道:“不委屈!我乐意为之!”。 容初冷哼一声,随即看向自己头上的发髻,素雅简洁,只一支海棠开做点缀。 沧泊顺着容初的视线,也看向她的发髻,带着几分愧疚道:“这么多年,原是我只送了你一支发簪!”。 容初笑着捏了捏沧泊的脸,“你忘记了!浮山殿还有许多的!”。 沧泊摇了摇头,“我亲手做的!只这一支!”。 容初闻言,笑着摸了摸沧泊的脸道:“那你在做一支步摇送给我好不好?”。 随即,容初又看向沧泊的发顶,她也只送过海棠落这一支发簪给他。 “我也做一顶发冠给你好不好?”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 “你瞧着山下的那处胡月泉了嘛?”,容初突然笑着看向沧泊问道。 沧泊摇了摇头,“我不过比你早醒两个时辰!”。随即搂着容初,带着浓浓的情欲道:“我不舍得离开,让你独自在这天地宫!”。 容初笑着转头看向沧泊,“胡月泉底有玉石,名月石!一会儿,我们寻来做步摇和玉冠!”。 沧泊点了点头。 “这月石,是天地令里最古老的玉石!用它做的步摇和玉冠定是有好的寓意!” “愿你我的情谊能坚如月石!愿这一世情深不负!” 容初笑着道。 沧泊抱着容初,摇了摇头,随即附在她耳边,柔声道:“不止这一世!我想要生生世世!”。 “你可真贪心!”,容初闻言,躲开道。沧泊附耳轻声说话,他那炙热的气息,让她难以抵抗。 “我便是这般贪心!你且说,你允不允?”,沧泊抱紧容初,不让她躲闪,又附耳道。 “允!”,容初笑了笑,瞪着镜中的沧泊道。 三十七章 月石相思 容初立在胡月泉岸边,看着沧泊挽着衣袖,伸手在水中摸索。 “是这个嘛?”,沧泊举起一块白色的石块,朝岸边的容初问道。 容初笑了笑,摇着头道:“不是!月石是彩色的!”。 话落,她自顾自的挽起衣袖,慢慢的下到水里。 “小心!”,沧泊看着容初兴趣满满的来到水中,并不阻拦,而是走近她身边,伸手扶住她。 “我试试!”,容初借着沧泊的力道,走到水深的泉中央,伸手到水底,摸了好一会儿。 “哇!”,容初抓起一块月石,大笑道:“是月石!”。 沧泊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将容初脸上溅到的水拂去,“嗯!是月石!”。 容初笑着仰着头,扬着手里的月石道:“我要用它给你做玉冠!嗯!就叫相思吧!”。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月石,见容初一脸惊讶,道:“那我用它做一支步摇,赠予你!”。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沧泊笑着握住她的手,施展法术,将她带离水中,往天地宫去。 “阿容!” 沧泊瞧着容初手里的玉冠,细致的雕刻了镂空的碧波水纹,忍不住笑着问道:“这般精巧?”。 容初不以为意道:“你的东西,自是要仔细精巧的!况且,我赠予你的不止是玉冠,更是心意!”。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瞧着容初认真雕刻的模样,心里满是欣喜。 “你瞧着我做什么?你做好了?”,容初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沧泊,看向他的手里,空无一物,忙问道。 “嗯!”,沧泊笑着点了点头。 “给我看看!”,容初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脸期待的看向沧泊。 沧泊笑了笑,小心翼翼的从衣袖里掏出步摇。 彩色身,同样雕刻了精致的碧波水纹,做了那步摇尾部的点缀流苏。精巧无比,静置在沧泊的手中泛着月石独有的彩色光芒。 “哇!”,容初一脸惊喜的拿起沧泊手里的步摇,“真好看!”。 沧泊笑了笑,“你喜欢便是好的!”。 他方才将雕刻的步摇藏进衣袖,偏头看向容初时,发觉她居然也在雕刻碧波水纹花样,不禁心生感叹。 这便是心有灵犀! “我给你戴上?”,沧泊笑了笑,看着一脸欣喜的容初道。 “好!”,容初点了点头,将步摇递给沧泊。 沧泊起身,将步摇簪在容初的发髻上,瞧着彩光点缀下,连她头上素净的海棠开也似乎多了几分颜色。 “好看吗?”,容初转头看着沧泊发愣,带着几分探究道。 沧泊点了点头,“甚是好看!”。 “月石为媒,步摇寄相思! 愿情如此,白首不相离!” 容初闻言,笑着将沧泊拉到一旁坐下,打趣道:“我竟然不知,原来水神也是个多情之辈!”。 沧泊好笑的看着容初,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头道:“我是多情,却也只对你一人!”。 容初满意的笑了笑,又埋头雕刻手里的玉冠。沧泊眉眼含笑,安静的坐在一旁,仔细的看着她。 她动作不快,却不出片刻,将玉冠上镂空的碧波水纹花样雕刻好,随即又仔细打磨了一番,才抬头看着他道:“好了!”。 沧泊笑着接过玉冠,入手的光滑细腻,足以见得容初做的多细致。 “我很喜欢!” 容初笑了笑,伸手拿起玉冠道:“我给你戴上!”。 话落,便起身立在沧泊身后,将他原本用海棠落半束的白发打散,重新给他用玉冠半束。 瞧着换下来的海棠落,沧泊拿在手中,带着几分纠结和惋惜道:“原是不能一起簪在发间?”。 容初为他冠好发,笑着道:“这海棠落与海棠开本是一对的!不如簪在我发间?”。 沧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并排簪在容初发间的海棠开和海棠落,沧泊满意的笑了笑。 伸手从她的背后抱住她,带着几分小情绪道:“阿容!你还没为我发间的相思做梳妆诗呢?”。 容初笑了笑,伸手将他拽到身旁坐下,打趣道:“你知道的,我文采欠佳!可是不会做什么梳妆诗!”。 沧泊摇了摇头,“原先你是诓我,故意装作文墨不通!”。 “你为乐音时,是这天地间能与神智媲美的、最具有智慧的仙子!” “你既记得前世之事,必定也是精通文墨的!” “阿容!我想听你为我做的诗!” 闻言,容初不禁心生涟漪。沧泊说的不错,乐音仙子除却是造化神寒武爱而不得的妻子,也是招摇台神智坐下的最为聪慧的弟子。 她未嫁与寒武时,曾是招摇台神智最得意的弟子。后来,她嫁于寒武后便搬去了琅琊台,销声匿迹在了凤仙岭。 神智陨落后,宜妤和宜翊兄妹继位,忙于处理事务,便无暇顾及她,倒是没将她召回。 神智曾为她批命:享天地荣华,体万丈无极。可叹,有运无命,有命无运。 乐音得天独厚、天赋异禀,是天地间精通乐理、智慧双绝的仙子,却为一个情字坠入万丈深渊、困顿疾苦。到底是劫难,是命与运相缺。 容初轻叹了口气,见着沧泊眼里的期盼,笑着点了点头道:“那我说了,你可听清楚了!”。 沧泊闻言,忙笑着点了点头。 “妾寄相思于玉冠, 愿君岁岁又安康。 喻比情坚如月石, 朝暮沉浮亦相守。” 容初笑着道,随即看向一脸柔情的沧泊,“可好?”。 沧泊笑了笑,点了点头,“好!” “朝暮沉浮亦相守!阿容!我以天命为誓,定不负你!”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哪怕因着沉浮沧泊负了她,她也不会怪他的。若能争的过天命,自是好的。若争不过,她只愿沧泊能善终。 想到这,容初不禁问道:“可知如今我等在这天地令里多少时日了?”。 沧泊看着容初眼里藏着的担忧,细算了一番,“想来,我进这天地令快一个月了!”。 容初闻言,不禁担忧起来,随即道:“我等要想办法出去!”。 沧泊知晓容初心有顾忌,摸着她的头,安慰道:“生灵自有命数,你切莫着急!”。 容初点了点头,但到底是心存忧虑的。她进天地令已有两千多年,这两千年足以让许多事情发生变故。 想到这,容初便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道:“能在天地令里与你偷来几日闲,真是难能珍贵!”。 沧泊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笑着道:“我也觉得是!一出这天地令,你便又要东奔西走!劳累不堪!”。 容初笑了笑,“你还未逛一逛这天地宫吧!我带你去!”。 沧泊笑了笑,点了点头。 容初先是带着沧泊去了正殿,推开正殿后的一扇青竹屏,入眼是一排红梅。 “这里是红梅居!” 容初笑了笑,看向那开的娇艳的红梅,迎着纷纷扬扬的白雪,红梅白雪,美艳无方。 沧泊点了点头,看着红梅树尽头,有一茅屋,被白雪覆盖,只瞧见一破旧的门。 “这有人居住?” 容初摇了摇头,“七百万年前,这里住着仙子梅红。” 随即,带着几分遥远的回忆,惆怅道:“这天地令里有九景!乃是我为乐音时,琅琊台的九处风景”。 “是寒武,将它们悉数收纳进天地令里!” “而那正殿,便是重华殿!”,沧泊突然看向容初,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牵绊和感慨道:“沧海桑田,天地山川的模样早已变了!唯有这一处,还如七百万前一般存在!”。 “只是,原先住在这九处的仙子,都早已陨落了!” 沧泊看向容初,她眼里闪现出几分苍凉。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带着几分惆怅道:“阿容!你如今是忘川河的容初!”。 容初转念一想,笑了笑,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是容初,是忘川河的容初!”。 “走,我们瞧一瞧别处!”,话落,容初又拉着沧泊往另一处青竹屏去,推开是一山岭的凤仙花,绚丽多姿。 “这是凤仙岭!”,沧泊看着漫山遍野的凤仙花,询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 “阿容!你喜欢凤仙花?”,沧泊看着伸手抚摸凤仙花的容初,带着几分探究和别扭问道。 容初笑而不语,看着一丛凤仙花道:“你可知这凤仙花的种子叫‘急性子’!”。 沧泊摇了摇头。 容初笑了笑,“寒武的本体便是凤仙花!”。 “因而他性子急躁!” “但乐音却性格安静冷淡!所以,乐音喜欢凤仙花!” “你说,容初会喜欢凤仙花嘛?”,容初仰着头,看向沧泊问道。 沧泊轻笑一声,拽住她的衣袖,用力将她拽进怀里,带着几分缠绵道:“不会!”。 容初笑了笑,用力捏了捏沧泊的脸,“是!容初喜欢沧泊!喜欢海棠花!喜欢碧波水纹”。 沧泊闻言,笑容满面。他心甚悦,无论容初如何谈及往事,到头来都会向他表达情谊。 她真是无时无刻都惦记着他、体贴着他。 “阿容!” “阿容!” “……” 沧泊笑着看向怀里的容初,带着浓浓的情谊喊道。 容初笑了笑,一一答道。 许久,才缓缓推开了他。 随即,又领着他推开其余的青竹屏,有桃花盛开的桃花谷和桃花林;有兰花满院的幽兰院;有芙蓉暗香的芙蓉台;有红枫落满地的红枫山;有荷花开满塘的荷花苑;有青松挺立的青松崖。 “红梅居住着仙子梅红,凤仙岭住着我,桃花谷住着仙子夭夭,桃花林住着其华仙,幽兰院住着仙子幽兰,芙蓉台住着仙子木莲,红枫山住着西枝仙,荷花苑住着水华仙,青松崖住着常青仙。” 容初细数九景,笑着朝沧泊道。她眼神飘渺,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也藏着几分念想。 “阿容!”,沧泊伸手将容初拽进怀里,带着几分浓浓的情绪。 容初回过神,看向沧泊,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道:“我今日与你说这些,是想着让你知晓我为乐音的往事!你若不想听,我便不说了!”。 沧泊摇了摇头,带着委屈状,轻叹了口气道:“阿容!我想知道,可是又忍不住小气!”。 “你住在琅琊台,有这般多的仙子相伴,定是热闹非凡的!可我却冷冷清清的孤身在偌大的忘川河!” 容初笑着摸了摸沧泊那郁闷的脸,“往后我陪着你!你便不孤独了!”。 沧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容初瞧着笑了起来的沧泊,不禁松了口气,随即搂着他的脖子道:“我带你去一处!”。 话落,容初便拉着沧泊往一处藤蔓帘幕后走去,入眼的是一潭清泉。约莫十几丈宽,泉水清澈见底。 “这不是方才的红枫山嘛?”,沧泊看着潭边的山上全是火红的枫叶,疑惑的道。 容初点了点头。 “枫红水澈,清风送爽!可真是美啊!” 沧泊瞧着漫山的红,感受秋风凉爽,忍不住赞叹道。 容初笑了笑,带着几分激动的喜悦道:“还有更美的呢?”。 “哦!”,沧泊看着容初一脸笑意,笑着道:“是阿容嘛?”。 容初闻言,娇羞的瞪了一眼沧泊。随即,脚不停歇,拉着他从潭边绕了过去,又施展法术,行至百里。 隐约闻言有水声,沧泊忍不住问道:“居然有瀑布?”。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拐过一处山崖,便瞧见了那处瀑布下。瀑布水流湍急,如万马奔腾,翻涌而前,声音响彻云霄。 容初笑着看向沧泊,见他一脸欣喜,水流声势磅礴,她便凑到他耳旁大声道:“我们要上去!”。 沧泊点了点头,伸手拦腰将容初抱起,随即施展法术,往瀑布崖上去,约二十丈高。 瀑布上方十丈高处,便开始雾气腾腾,迎面而来湿润清凉。 容初不禁打了个寒颤。 沧泊忙用他宽大的衣袖挡住容初的脸,又将她紧紧揽在怀中。 容初笑了笑,伸手抱紧沧泊。 行至瀑布崖顶,沧泊看着一株大树,大树约十几尺粗,十丈高。上面挂满了红色的绸缎和福袋。 整棵树看上去,如穿着红装待嫁的新娘。在微风中,那红色的绸缎和福袋飘飘扬扬。 “是姻缘树?”,沧泊一脸惊喜的看向怀里的容初。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转而看向那姻缘树。 “几百万年前,天地姻缘都在这姻缘树上!与忘川河碧落泉的往生石一般,只要将名字誊写上,便是能得天地庇佑,长岁相守!” 沧泊闻言,满心欢喜的抬步往姻缘树走去。他听闻过琅琊台有一棵姻缘树,是天地结伴的生灵最向往之地。 只是随着寒武神陨落,琅琊台便没了往日光景,这姻缘树也消失了。没曾想,这琅琊台的一应景象都被放进了天地令里面。 容初亦步亦趋的跟在沧泊身后,瞧着他欣喜若狂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一起系上福袋!”,容初看着盯着姻缘树瞧了许久,面露欣喜却不见有动静的沧泊,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问道。 沧泊回过神,看向容初,眼里满是欣喜和激动。 “阿容!我……” 沧泊话未尽,容初便笑着点了点头。 沧泊一脸笑意,伸手握住容初。随即,暗中施展法术,将容初身上的一袭素衣幻化成一袭红色嫁衣。他身上的玉白色锦衣,也变成了一袭红衣。 容初瞧着沧泊那身上的红衣,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好看!” 沧泊少有穿这般艳丽的衣服,如今瞧着,明艳妖娆。尤其是他那一头白发,看起来越发的美艳。 沧泊闻言,笑着俯身看向容初道:“你也好看!”。 容初羞红这脸瞪了一眼沧泊,带着几分羞赧道:“真是妖孽!”。 沧泊笑了笑,握住容初的手,立在姻缘树下,虔诚的看向姻缘树上系着的红绸和福袋。 “忘川河沧泊立誓: 天地为证,姻缘树为媒,愿与容初结发为夫妻,情深不负,朝暮浮沉相守!” 容初看着沧泊,见他一脸认真虔诚,心下忍不住溢满柔情。闻言,笑着道。 “忘川河容初立誓: 天地为证,姻缘树为媒,愿与沧泊结发为夫妻,自此日月同辉,百川归海,生死与共!”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不禁心生惊喜。伸手握紧她,郑重的点了点头道:“阿容!我记住了你的话!”。 容初笑了笑,示意沧泊低头。 沧泊笑着弯腰,带着几分雀跃的将脸凑到容初面前,原以为是容初要亲他。谁知,容初只是取了他的一缕白发。 沧泊看着容初将自己的一缕青丝和他的那一缕白发一起放进一个福袋中,系好。 随即,仰着头,看向姻缘树的树冠,似在寻找悬挂的地方。 “我来!”,沧泊笑着伸手接过容初手里的福袋。 容初笑了笑,“我们一起!”。 话落,沧泊便拦腰抱起容初,飘身落在姻缘树的树顶。容初笑了笑,将福袋系在枝头。 沧泊瞧着容初系好,突然身形一转,抱着容初坐在了姻缘树的树梢。 “阿容!” 沧泊突然看向一处,带着几分不自然道:“乐音和寒武的!”。 容初顺着沧泊的视线,看向那处,是一红绸,上面写着: 生死与共,相伴终老! 沧泊看着上面的字迹,斑驳暗淡。却也看见了上面的情坚意重。跨越了整整七百多万年,也跨越了生死一世。 容初收回视线,看向沧泊,认真道:“我从来一言九鼎,立下的誓言便一定会守约!”。 沧泊点了点头,收起方才的小情绪。他自然相信容初,因为,他亲眼见过乐音在万丈渊挣扎,只为了陪着寒武;也亲眼见着乐音自散灵识追随寒武陨落,生死与共。 容初看着神色平静的沧泊,伸手抱住他的腰,窝进他的怀里,声音软糯糯的道:“容初与沧泊是夫妻了!”。 沧泊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认真道:“是!容初是沧泊的妻子!沧泊是容初的夫君!”。 他话刚落,容初便娇蛮的从他怀里仰着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沧泊闻言,笑着附和道:“是!娘子!”。 容初被沧泊的一声“娘子”挠的心下直痒痒,美眸含情,娇羞的瞪向他。 沧泊笑了笑,俯身用手遮住容初那含情脉脉的眼眸,随即吻向她那娇嫩的唇。 这一世,他如何再放手?哪怕争不过天命,不得善终!他也甘之如饴! 三十八章 流觞情缘 容初和沧泊刚从红枫山回到天地宫正殿,便听见神智宜妤和宜翊的呼喊声。 “水神!” “沧泊!” “容初!” “……” 闻言,沧泊和容初笑着对看了一眼,兴奋的答道。 中海,招摇台。 宜妤和宜翊俩借助红玉佩,施展法术,用神识朝桌上放着的天地令里喊沧泊和容初。 听见沧泊和容初应答,宜妤和宜翊不禁相视而笑。 “你们可还好?”,宜妤笑了笑,问道。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应道。 随即,容初带着几分无奈道:“我等不知该如何出去!”。 宜妤一脸为难的看向宜翊,宜翊也摇了摇头道:“我等也不知晓!”。 “不过,前些日子,我等去了一趟琅琊台的重华殿!” “寻了一些书籍!” 容初闻言,忙道:“可看到什么了?”。 宜翊摇了摇头,“不曾!”。 宜妤笑了笑,带着几分无奈道:“不是不曾!是我俩不识大哥的字迹!”。 容初一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跟着打趣道:“寒武字迹潦草!是随了他的性子!”。 “容初,你可识得我大哥的字迹?”,宜妤和宜翊听见容初喊“寒武”而非“寒武神”,不禁对看了一眼,心下了然,随即问道。 容初看了眼沧泊,见他神色平静的坐在一旁的桌前,认真的为她斟茶。点了点头道:“识得!”。 “那我等将这书籍给你送进来!你瞧瞧?”,宜妤忙笑着道。 沧泊浅笑着端着茶水,立在容初面前。容初伸手将他拽坐在身旁,才接了他手里的茶水,喝了一口。 “好!”,许久才缓缓开口回答宜妤的话。 随即,伸手提起茶壶,也认真的斟了一杯茶水,递给沧泊,“夫君!请喝茶!”。 沧泊闻见容初的这一声“夫君”,方才的小别扭一扫而去,他满心欢喜的接过茶水,笑着道:“多谢娘子!”。 随后,一饮而尽,又道:“好茶!好茶!”。 容初好笑的看着沧泊,心下满是柔情。打趣道:“这茶水是出自你的手!你这是夸我还是夸自己?”。 沧泊笑了笑,伸手搂住容初,情谊浓浓道:“你我既已为夫妻,夫妻本为一体,夸我不就是夸你!夸你不就是夸我嘛?”。 容初笑着捏了捏沧泊的脸,“你说的不错!”。 话落间,宜妤和宜翊便将那些书籍通过神识传输了进来。容初瞧着桌上的字迹,心下涌现出复杂的感觉。 龙飞凤舞,瘦劲清俊。 这是寒武的字迹!容初不禁暗叹道。 思绪飘渺,她仿佛又回到了琅琊台的凤仙岭。 六百万年前,凤仙岭。 “乐儿!”,寒武抱着一束凤仙花立在院门口,神色俊朗,笑容满面。 “寒武?”,乐音立在院子的石桌前,手里拿着笔,桌上摆着纸墨。 “怎么回来了?” 瞧见寒武,乐音赶忙放下手里的笔,快步走到他身边,一脸欣喜的道。 寒武笑了笑,将手里的凤仙花递给乐音,随即拉着她的手,进了院子,打趣道:“我想你了!”。 乐音笑弯了眼,将凤仙花放在石桌上,拉着寒武坐下,又给他斟了茶,递给他道:“你可别诓我!”。 “如今这天色,你定是偷偷跑出来的!”,随即,坐在他身边,好笑道。 寒武笑着摸了摸乐音的脸,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你猜错了!我不是偷偷跑出来的!”。 “我是被造化神赶出来的!” “啊?”,乐音震惊的看着寒武,见他满不在意的模样。 “为何?” 寒武笑而不语,起身走到方才乐音习字的地方,瞧着纸上娟秀的字迹,伸手拿起笔,行云流水的写了几下。 乐音起身看向纸上的字,不禁皱起眉头,随即,笑着问道:“你这写的是什么?”。 寒武一脸尴尬道:“乐儿!我的字迹当真潦草?”。 乐音瞧着寒武那带着几分委屈的模样,摇了摇头安慰他道:“是我见识薄浅,不识夫君的字迹!”。 寒武闻言,笑着拉住乐音的手,满不在乎道:“那便是潦草了!你不必安慰我!”。 “造化神今日就是为着我这字迹,将我赶了出来!” 乐音闻言,不禁好笑起来。想着平日里清心寡欲、不苟言笑的造化神,被寒武这潦草的字迹气的涨红了脸的模样。 “他让我回来跟着你习字!”,寒武瞧着乐音憋笑,郁闷的道。 “我?” “我如何教你?” “不行的!” 乐音闻言,忙摇了摇头。 寒武瞧着乐音一脸为难的模样,笑着道:“你莫要谦虚!你可是招摇台神智最得意的弟子!文墨精通,智慧双绝!”。 乐音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过是乐理上有些造化!如何就是你说的智慧双绝!”。 寒武笑着道:“你莫要诓我!我初见你时,是在招摇台的流觞亭!我可是看着娘子大杀四方呢?”。 乐音闻言,笑着道:“许是那日,有才华的仙人都未到呢?让我捡了便宜!”。 寒武摇了摇头,笑着看向乐音,思绪飘渺,回到了七万年前的那日。 招摇台,流觞亭。 那日的流觞亭,招摇台和琅琊台的一众仙人齐聚一堂,斗法玩乐。 乐音一袭绯红色襦裙,面纱遮颜。安静的坐在一旁,小酌清酒。 寒武原是爱热闹的,跟着众师兄弟斗法。却在瞥眼间,瞧见了乐音。一时间,便失了玩闹的兴致。 他走到乐音面前,带着几分羞涩,作揖行礼道:“这位仙子!不知可否讨一杯清酒给寒武?”。 乐音抬眼看向寒武,见他眉目俊朗,面容如青峰挺拔,气宇轩昂。她笑着点了点头,伸手作揖道:“寒武仙,请!”。 随即,又斟了一杯清酒,递给寒武。 寒武笑着接了过去,一饮而尽。 乐音瞧着寒武那潇洒豁达的模样,不禁眼眸多了几分惊艳和敬佩。 “不知仙子名讳!他日,好谢仙子赠酒之谊!”,寒武看向眉眼含笑的乐音,带着几分痴迷道。 “寒武唐突了!” 瞧着许久,乐音也未曾说话,只是低眉看着杯中的清酒,寒武忙又道。 乐音笑了笑,起身道:“招摇台,乐音!”。话落,乐音便离开了。 寒武看着离去的乐音,背影纤纤,姿态窈窕。 再见乐音时,她正一脸平静的与一仙子斗法。寒武瞧着那仙子,觉着眉眼熟识,细想下,原是琅琊台西边芙蓉台的芙蓉仙子木莲。 木莲皱着眉头、神色慌张的模样,不过坚持了半刻钟,便败了下来。随即,气势汹汹道:“乐音!我要与你比琴!”。 乐音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施展法术,召唤出她的白玉琴。 一众仙人瞧着那白玉琴,不禁唏嘘不已。 “白玉琴!” “白玉琴乃鸿蒙之始,天地精气幻化出来的!” “能奏天地之乐!晓通天地乐理!” “这白玉琴不仅是琴,更是厉害的法器!琴音可救人,亦可杀人!” “这白玉琴不是神智的法器吗?” “这乐音是何方神圣啊?” “怕这乐音仙子与神智关系斐然呢?” 乐音听着众仙人的话,笑了笑,随即看向那仙子道:“木莲仙子,请!”。 木莲看着乐音手里的白玉琴,突然有些惊慌,“你究竟是何人?”。 乐音笑了笑,只道:“招摇台,乐音!”。 木莲摇了摇头,随即道:“我不与你比琴,我们比舞!”。 乐音笑了笑,居然也应了下来。随后,施展法术,幻化出一袭彩色的罗裙。 “是霓裳羽衣!” “是!” “传闻,只要穿上这霓裳羽衣,即便是不会跳舞的,也能跳出美妙的舞姿!” “这霓裳羽衣是织女们为着霓裳羽衣舞而编织的” “这上面的七彩绸缎,是织女们用法术凝聚了常阳山上的金玉光芒而成的!” “甚是贵重难得呢?” 一众仙人又唏嘘不已的看着乐音身上的衣服。 木莲脸色不好的看着乐音,心下满是慌乱。她转头看向一众仙人中一个着蓝色罗裙的女子,那女子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 “诶!”,木莲瞧着那蓝色罗裙的女子离开,忙道:“幽兰!”。 那女子脚步不停,一会儿就出了流觞亭。 乐音看向那女子,笑了笑,“木莲仙子!还比嘛?”。 木莲瞪了一眼乐音,恶狠狠的道:“比!不光比舞,也比琴!”。 乐音笑了笑,不置可否。 随即,施展法术,在旁边司侍的丝竹声中缓缓转动身子,翩翩而起。 木莲看着乐音,她身形窈窕,随着她舞动起来,她身上的霓裳羽衣泛着光芒,那绣着的飞鸟和花,活灵活现。 借助法术凌空而起,乐音宛如身着彩衣,可身形变化成万物。随着丝竹声,她或是粉嫩娇艳的桃花,或是傲雪盛开的红梅,或是苍劲提拔的松柏。 木莲神色暗淡,早知不听那幽兰的鬼话,平白无故去惹乐音,如今弄的一脸尴尬,丢了脸面。 乐音舞落下,又施展法术换回早先的绯红色罗裙。随即看向木莲,见她眼里藏着几分慌乱。 “木莲仙子!请吧!” 她话落,一众仙人都看向木莲。 木莲咬了咬牙,也施展法术,换了舞衣,朝司侍点了点头,随着丝竹声而起舞。 许是方才乐音的霓裳羽衣舞太过美妙,一众仙人瞧着木莲中规中矩的舞姿便觉得乏味。 不禁有仙人道:“这跳的是什么啊!”。 “就是!这般舞技还敢出来比!” “我瞧这仙子还不如方才那仙子半分呢?” 木莲闻言,脸色一白,慌乱中乱了节奏,磕绊了一下,便失了方才的稳重。 乐音看着步伐凌乱的木莲,暗中施展法术召唤出白玉琴。随即,朝司侍摇了摇头。 司侍停了丝竹,乐音便用白玉琴为木莲伴舞。一时间,木莲找回了节奏,看向乐音。 见乐音神色平静的弹着白玉琴,那琴声悦耳动听,似抓住了她的灵识,让她不由自主的跟着琴声舞动。 一曲罢,乐音停了下来,木莲也停了下来,两两相望。 一众仙人齐齐赞叹。 “这仙子,也不逊色于方才那仙子啊!” “琴声美妙,舞姿也美妙!” 乐音抱着白玉琴起身朝木莲作揖行礼道:“木莲仙子,舞尽,该是比琴了!”。 “请!”,乐音又抱着白玉琴坐了下来,朝木莲示意道。 木莲摇了摇头,神色坦然道:“不必了!我认输!”。 乐音笑着看向木莲,木莲行礼作揖道:“原是我莽撞了!还请乐音仙子见谅!”。 乐音笑了笑,抱着白玉琴起身,暗中施展法术,将白玉琴收起,便转身离开。 一众仙人瞧着这方不比了,也就散了,又往各处玩闹堆里去。 “乐音!” 木莲追上离开的乐音,在廊下喊住她道。 乐音转身看向木莲,带着几分不耐烦,行礼作揖道:“木莲仙子,你还有何事?”。 木莲绞着手,带着几分羞涩和尴尬道:“方才我是听信了幽兰的挑拨,才与你敌对!是我不对!”。 乐音浅笑着道:“你方才已经当着众仙人的面与我道歉了!”。 木莲闻言,摇了摇头道:“我的意思是,你要小心那个幽兰!”。 乐音笑了笑,点了点头。 她当然知晓仙子幽兰对她的敌意了,不过是莫须有的事情,竟惹了一身麻烦。 “你知晓,幽兰喜欢桃花林的其华仙?”,木莲瞧着乐音神色平静、满不在意的模样,忙带着几分焦急道。 乐音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呢?传闻,你也喜欢其华仙!”,木莲又问道。 乐音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传闻有误!”。 话落,她瞧着木莲又道:“多谢仙子相告!乐音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木莲点了点头,目送乐音离开。 “乐音!你当真不喜欢我哥哥?你都未曾见过我哥哥!”,桃花仙子夭夭从虚无中现身,立在乐音身前,挡住了乐音的路问道。 “是啊!你都未见过其华仙!”,随即红梅仙子梅红也在虚无中现身,立在乐音面前,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 乐音瞧着俩人,笑了笑,打趣道:“我都未曾见过你哥哥其华仙,如何说的上喜欢呢?”。 “不过,我方才瞧见了一位仙人,我觉得容貌甚是好看,性子我也喜欢!”。 “啊?”,夭夭看着乐音,一脸难以置信。 “我哥哥今日不曾来招摇台,这姻缘怕是要错过了!” 梅红笑了笑,打趣道:“只能怪其华仙自己了!谁让他今日不来的!”。 乐音笑了笑,随即道:“方才你俩在我跳舞的时候捣乱!可是好玩的紧!就不怕有仙人发觉你俩!说我胜之不武?”。 夭夭和梅红相视一笑,夭夭娇蛮的道:“早就瞧不上幽兰那做作的模样!她今日挑拨木莲来找你茬,我们怎能让你受欺负?”。 梅红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咱们是好姐妹,怎能袖手旁观,不帮你!”。 “可是,你为何要帮那木莲!她今日可是故意找茬你!”,随即,夭夭看向乐音,带着几分不悦道。 乐音摇了摇头,“左右不过是被幽兰挑拨了!原是木莲本性不坏的!”。 “况且,我知道你俩暗中帮我,也觉得对她不公平!” 梅红闻言,点了点头,“乐音!你说的不错!咱们可不做这般做作之事,更不做欺负弱小之事!”。 “咱们坦坦荡荡的!” 乐音闻言笑了笑,心下满是暖意。随即,拽着夭夭和梅红往自己居住的乐音阁去。 寒武立在不远处,看着乐音和木莲的比舞,瞧着乐音的一袭霓裳羽衣舞,不禁对她多了几分惊艳。 又瞧见她不计前嫌为木莲弹琴伴舞,不禁又对她的坦荡和大度多了几分敬佩。 寒武和乐音思绪飘渺,想着流觞亭的初识,不禁眉眼多了几分柔情。 “乐儿!”,寒武看着面前立着的乐音,见她面露温柔。 “你可知,那流觞亭一见,我便倾心于你!” 乐音娇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那日你居然跑到我居住的乐音阁来讨要茶水!”。 “我当时就想着,你这是怎么了?靠近流觞亭有这么多殿宇阁楼,你非要大老远跑来我乐音阁讨要茶水!” “后来,我想了想,怕是你对我有意,故意为之!” 乐音搂住寒武的手臂道:“你那傻愣愣的模样,我瞧着也是喜欢的!便随了你的意,给了你一杯茶水!”。 寒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当时倾心于你,便没了脸面,心想着非要赖着你!”。 乐音笑了笑,随即看着纸上寒武的字迹道:“我瞧着你如今的字迹就很好!随了你的性子!”。 “不拘谨,洒脱!” 寒武看着乐音,见她一脸温柔,疑惑的问道:“真的?”。 乐音笑着点了点头。 “我瞧着你这字迹,只需多练习,握笔加些力度,下笔更稳重,便是更好的!” 话落,乐音便指向寒武字迹的一处,“这里!你可以握紧些!这里!可稍加轻一些!”。 “这样便是收放有度!错落有致!” 寒武点了点头。 乐音陪着寒武习了百年的字,最后依旧没能改变寒武的字迹,反倒是让乐音识得了他的字迹。 寒武看着纸上的字迹,笑着叹息道:“我这字迹天地间怕是只有你识得了!”。 天地宫。 “阿容!”,沧泊看着容初,见她目光深远,瞧着寒武的字迹发愣。 容初回过神,看向沧泊,随即笑着道:“我突然想起一事,想你来做!”。 沧泊笑了笑,“何事?”。 容初将手里的书籍放下,又拿来笔墨,平铺开纸张,随即朝沧泊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沧泊一脸疑惑的走到容初身边,容初道:“我来念,你来写,可好?”。 沧泊看着容初拿起一本书,笑着点了点头,提起笔。 孟鸟飘飘荡荡的来到天地宫门口,便瞧着殿内一坐一立的两道身影,还有容初清脆的声音,不急不缓,娓娓道来。 沧泊看着趴在桌前睡着了的容初,小心翼翼的整理好纸卷。随即,看向她因酣睡而泛着微红的脸颊。 许久,他又看向面前他誊写的那沓纸卷,这里面记载了寒武和乐音的一世情缘。 他突然轻笑了一声,随即起身将容初抱起放到床上。容初哼唧了一声,沉沉的睡了过去。 沧泊跟着上了床,搂着容初,心下满是喜悦。 他原以为自己听闻乐音和寒武一世情缘会心存芥蒂,因为天地传闻乐音和寒武情深义重。 可是,今日的书籍里,他瞧见的是情深义重,更是有缘无分。他突然对乐音和寒武多了同情和怜悯之心。 乐音的一世,是守护、等待和无尽的孤独、痛苦。寒武的一世,是困顿、职责、愧疚。 与其说是乐音和寒武的一世情缘,不如说是两个相爱的灵魂,彼此成全。 寒武因造化神之位,不得不舍弃情欲。乐音因天命难违,愿与之和离成全寒武。 “沧泊!你怎么还不睡啊!”,容初在睡梦中觉察到沧泊神识飘渺,睁开眼睛迷糊的看向他道。 “这就睡!”,沧泊看着容初,见她睡眼惺忪的模样,可爱极了!轻轻吻了吻她,又抱紧了她道。 容初闻言,又睡了过去。 沧泊笑了笑,也跟着卷起了睡意。 三十九章 其华由命 景盐山。 白苏一袭鹅黄色衣裙,立在向阳坡,神色激动的看着食神从良化身的那块金石。 那金石一会儿泛着金色的光芒,一会儿泛着白色的光芒,一会儿又泛着绿色的光芒。 “食神,要大成了!”,一旁的祝余草丛中传来一道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激动。 白苏笑着看了过去,朝那株摇摇晃晃,随风摆动的祝余草,点了点头。随即又道:“祝余!你要加把劲啊!”。 祝余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随即又随风摇晃着身子,神色认真的看向从良的那块金石。 天地令内。 容初神色认真的翻阅着书籍,偶尔还皱起眉头。 沧泊坐在一旁,看着容初。 容貌娇俏,姿态窈窕。 海棠并蒂双髻上并排簪着海棠开和海棠落,发髻顶上簪着月石步摇相思。 海棠开和海棠落素净淡雅,步摇却熠熠生辉,泛着彩色光芒。 她一袭青白色襦裙,裙身上绣着飞鸟和鱼,那绣的线里掺了银丝,近瞧着似波光粼粼。 她姿态端庄的坐在凳子上,长长的裙边坠在地上,那镶着银丝,泛着幽幽光芒。 她慢慢的翻阅书籍,那书籍泛着岁月的苍黄,与她白皙中带粉嫩的纤纤玉指形成对比。 沧泊瞧着容初的手指,想着她每次抚摸着自己时的温暖柔软,心下不禁泛起阵阵涟漪。 他缓缓伸手握住了容初的手,带着几分痴缠的模样看向她。 容初从书籍里抬头,看向沧泊,见他眼里的痴恋,温柔一笑道:“无事可干?”。 沧泊摇了摇头,随即委屈巴巴道:“大半天了!你都未曾瞧我一眼!”。 容初好笑的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将他皱起的眉头抚平,带着几分揶揄道:“我瞧了啊!”。 沧泊冷哼了一声,拽着她的手摇晃了两下,意思不言而喻。 容初笑了笑,起身走到他跟前,俯身凑到他脸颊处,轻轻落下一吻。 随即,笑着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趴在他肩头道:“我饿了!想吃你做的吃食!”。 沧泊伸手抱住容初的腰,任由她趴在肩头,感受她带来的暖洋洋,心下一阵满足。 闻言,沧泊笑了笑道:“想吃什么?”。 容初掰了掰手指,细数道:“鱼生,芙蓉糕,酸汁……”。 沧泊笑着将容初拽进怀里,带着几分无奈道:“你说的这些!怕是这天地间也就食神的景盐山有!”。 “这天地令里可是没有的!” 容初不以为意,娇蛮的道:“我就想吃嘛!”。 沧泊笑了笑,瞧着她娇蛮的模样,吻了吻她的脸颊,“你这是为难你夫君!”。 容初摇了摇头,梗着脖子道:“没有!”。 沧泊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随即道:“这天地令里的一物一景都是你再熟悉不过的了!”。 “不当是娘子给为夫做吃食嘛?” 容初一听,伸手搂住沧泊的脖颈,带着浓浓的困意道:“哎呀!好困啊!”。 随即,便装作昏昏欲睡的模样。 沧泊看着怀里的人儿,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背,揶揄道:“好吧!既然娘子困了,那为夫便陪娘子睡了!”。 容初闻言忙抬起头,神色清明道:“我不困了!我饿了!”。 沧泊好笑的看着容初,随即温柔道:“走吧!去吃东西”。 话落间,他抚了抚衣袖,不远处的石桌上便摆满了吃食。 容初震惊的看着,忙从沧泊的身上下来,跑了过去。 “哇!” 容初看着桌上的鱼生,芙蓉糕,酸汁,绿枝,秋水月牙…… 沧泊缓步走来,看着一脸兴奋的容初,伸手将筷子递给她,“不是饿了吗?快吃吧!”。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夹了一块鱼生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一脸享受的道:“原来,有夫君这般的好!”。 沧泊闻言,忍不住笑着道:“还有更好的呢?”。 容初看着沧泊眼里的缕缕缠绕的情丝,笑着附和道:“哦?”。 “暖床铺被,洗衣做饭” “嗯,还有护我疼我!” “还有?”,容初笑着看向沧泊,见他一脸笑意的摇着头问道。 沧泊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还有!日后你定是能慢慢发现的!”。 容初点了点头,又全身心的投入吃食里去。沧泊看着一脸享受的容初,又多给她夹了些吃食。 原是暗中消耗法术,化了分身去做吃食。想逗她开心的,如今看着她欣喜的模样,也是值得的。 “沧泊!”,容初突然停了筷子,抬眼认真的看着沧泊喊道。 “嗯!”,沧泊笑着对上容初的眼神,带着无限的宠溺。 “叫夫君!”,看着盯着自己看了半晌也不说过的容初,沧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 容初伸手握住沧泊的手,神色认真道:“以后不许用分身做这般事情!太耗费你的精气了!”。 沧泊笑了笑,反手握住她,摇了摇头道:“不过是想博你一笑!不打紧的!”。 容初正色道:“那也不行!”。 “你在我身边,我便是高兴的!”,随即,容初柔着声音,伸手捏了捏沧泊的脸道。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 “快吃吧!”,容初见沧泊点头答应,伸手拿起筷子为他夹了吃食,笑着道。 “嗯!” “阿容!”,突然一道声音从天地宫外响起,那声音带着几分担忧。 “从良?”,容初忙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入眼的宁静,微风拂过,却不见有任何生灵。看了许久,她才缓缓转过身,带着几分失落。 沧泊跟着走出来,他不曾听见任何的声音,只是瞧着容初着急忙慌的跑出来,忙跟着出来的。 看着容初一脸失落的模样,伸手将她抱住,带着几分无奈道:“阿容!怎么了?”。 沧泊话刚落下,从良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阿容!” 容初忙从沧泊怀里抬起头,看着虚无的天空,带着疑惑问道:“从良!是你吗?”。 “是我!阿容!”,从良欣喜的应道。 容初兴奋的看向沧泊,见沧泊一脸温柔浅笑。忙问道:“从良,你怎能和我说话啊!”。 从良笑了笑,“阿容!你忘记了?我的木术和水术都在我这!还有你的一些灵识也在我这里!”。 “我用神识便是可以与你沟通的!” 容初点了点头,原来,她与从良已经有了灵识相连,怪不得,即使她在天地令里,与从良的景盐山不在同一个空间,依然可以沟通。 “阿容!你可还好?”,从良担忧的问道。 他困在景盐山的向阳坡,依稀从白苏那里得到一些关于容初的消息,知道她为了救日神晗恒得罪了孟涂,又听闻她与孟涂大战,被孟涂困在了天地令里面。 他一直担心容初,可奈何他在兼修水术和木术时,伤了神识。不敢妄自用神识与她沟通交流,怕自己的神识因此涣散。 “我还好!”,容初笑了笑,随即看向身旁安静立着的沧泊,他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心下一暖。 “沧泊与我在一起!” 从良闻言,满脸震惊,随即道:“沧泊也进了这天地令里?”。 容初点了点头,神色认真道:“他是为了我,散了神识,被天地令吸纳进来的!”。 从良闻言,满目震惊。尔后,又多了几分愧疚。他感激沧泊能散了神识进了天地令陪着容初,却也愧疚沧泊做到了他未曾做到的事情。 容初见从良突然默不作声,随即笑着打破平静道:“你可是大成了?”。 从良回过神,笑着点了点头。 容初也笑了笑,随即打趣道:“你可得帮我们想想法子,我们想出去了!这天地令里实在是无聊的紧!”。 从良点了点头,郑重道:“你放心!我定好好想法子!”。 容初笑了笑,转身便看见沧泊目光深幽的看向自己,她忙断了与从良沟通的灵识,伸手拽着他的衣袖道:“怎么了?”。 沧泊回过神,看向容初。 “你方才是怎么了?”,容初不禁担忧的看向沧泊,他方才的目光深幽,让她不禁心神不宁。 “我?”,沧泊晃了晃头,带着几分痛苦道:“我方才似乎听到了一阵声音,似虎啸龙吟,刺耳无比”。 容初闻言,瞬间白了脸。 虎啸龙吟,刺耳无比。 她怎么会忘了呢?天地令里的一切是源自于七百万年前的琅琊台。 而琅琊台下,是肮脏污秽的万丈渊,是困顿了乐音六百万年的万丈渊,是容初即使重生一世依旧难以忘记的噩梦。 万丈渊里有如黑烟漂浮的生灵爻碎,爻碎乃是肮脏污秽的气运衍化而来的。 它如一缕缕的黑烟,穿梭在生灵身上,去撕咬生灵的灵识,让生灵的灵识如万千刀刃切割,疼痛难耐。 它时常发出的叫声,便是如虎啸龙吟,无比刺耳。 “阿容!”,沧泊看着面露恐慌的容初,忙伸手抱住了她。 他方才仔细辨别了一番那声音,突然想起了当年在万丈渊初次遇见乐音时的场景。那声音是一样的! “阿容!” 容初回过神,抬头看向一脸担忧的沧泊,挣扎着露出一丝浅笑,随即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沧泊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阿容!我原以为这一世你能活的开心快乐!肆意潇洒!”。 “如今看来,也是奢侈!”,沧泊叹了口气,抱紧容初的身子,满眼心疼的暗叹道。 闻言,容初不禁心头一暖,随即道:“你陪着我!我便觉得是开心的!”。 沧泊笑了笑,怜爱的抚了抚她的青丝,带着满腔的柔情。 容初窝在沧泊怀里,心下多了几分笃定。迟疑了片刻,随即,从沧泊怀里抬起头,神色认真道:“我想去一趟万丈渊!”。 沧泊闻言,温柔的脸上瞬间一僵,神色不禁多了几分担忧,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我都陪着你!”。 容初看着面前的沧泊,不错过他眼里闪过的慌乱和纠结。听着他的一句:我都陪着你!容初不禁松了口气,心下也多了几分暖意。 容初按照记忆,推开一处青竹帘,拉着沧泊走进了一处山谷。 谷内,粉白娇嫩的桃花,在枝头争相盛开,好生热闹。 一株株的桃树井然有序而立,空留出一条小径,蜿蜒着往谷内深处去。 “这是桃花谷!”,容初看着熟悉的景象,抬头看向沧泊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花谷住着夭夭,翻过那座山,是其华仙住的桃花林!”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夭夭仙子和其华仙是兄妹?”。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轻叹了口气道:“夭夭已经陨落了!但其华他还在万丈渊!”。 沧泊闻言,不禁愣住了。其华若还活着,那他如今是该有多少年纪了。 容初看着沧泊震惊的神色,轻叹了口气道:“万丈渊的其华不是原来的其华!是其华的重生一世,叫由命!”。 闻言,沧泊点了点头。 容初带着沧泊穿过桃花谷,来到桃花谷深处的桃花居。看着熟悉的一切,她不禁伤感了几分。 沧泊感受到容初的情绪,握住她的手温柔的道:“沧海桑田,逝者如斯!”。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拉着沧泊往东而去,桃花树尽,来到一处空地。她握住沧泊的手不禁用了力气,深深呼吸。 沧泊心疼的揽住容初,假装释怀道:“是从这里嘛?”。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抱住沧泊,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道:“沧泊!”。 她话刚落下,那空地突然出现一个漩涡,两人瞬间被漩涡吸纳了进去。 沧泊本能的抱紧容初,随之而来的是黑暗和冽冽寒风。 容初抱紧沧泊的腰身,抬眼看向他,带着几分笑意道:“你怕不拍?”。 沧泊笑了笑,摇了摇头。 过了许久,耳旁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声响,一如容初熟悉的,是爻碎的叫声。 沧泊看着脸色白了几分的容初,俯身凑到她耳旁道:“阿容!我陪着你!”。 容初闻言,抬头看向沧泊,艰难的扯出一抹微笑。 沧泊看着她这般模样,忍不住心疼起来,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随着越来越靠近万丈渊,她的脸越发的苍白了。 “沧泊!”,容初突然开口喊道。 “答应我!无论如何,你一定不要留在万丈渊!一定要出去!” 沧泊闻言,瞬间愣住了神,看着容初眼里的决绝,他点了点头。 一阵闷响,沧泊旋转着借助崖壁,带着容初落在了万丈渊渊底。 容初一脸担忧的看向沧泊,刚才一声闷响,是他用背撞击崖壁寻找支点。如今,见他玉白色的锦衣刮了好几处,忙伸手去解他的衣物,想看看他的背部伤的如何了。 沧泊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制止住容初,“我没事!” 但容初不放心,打开沧泊的手,瞪了一眼他,便着急忙慌的去解他的衣服。 沧泊看着容初那模样,便笑意浅浅的立在那,任由她去。 容初着急忙慌的解了沧泊的腰带,又伸手解了他锦衣上的纽扣,随即,才放缓了手势,小心翼翼的褪去他的衣物。 入眼是沧泊玉白色的肌肤,以及清瘦的胸腹。 容初后知后觉,不禁红了脸颊。随即,不好意思的转身来到沧泊的背后。 沧泊看着脸颊微红的容初,暗中欣赏了一番,心下也不禁多了几分愉悦。 “阿容!” 沧泊突然感受到背部一阵暖意,忙转头喊道,觉察到她正在为自己施展修复法术,想要伸手制止。 容初忙握住沧泊的手,冷着声道:“别动!”。随即,对着沧泊背部的一片擦伤继续施展法术。 看着那处擦伤,容初不禁红了眼,如若不是她执意要看,沧泊定是瞒下,不告诉她的。 “阿容!我不疼!”,沧泊感受到容初在身后情绪低落,忙笑着打趣道。 容初吸了吸鼻子,看着复原了的伤口,缓缓收了法术,随即,小心翼翼的帮沧泊穿好衣物。 沧泊看着面前仔细为他系纽扣,系腰带的容初,心下一片柔暖。瞧见她微红的眼睑,沧泊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 容初抬眼看向沧泊,见他眼里含笑,却藏着几分心疼和怜爱。 “阿容!” 闻见沧泊那一声缠绵的呼喊,容初不禁收起了情绪,带着几分娇蛮道:“你若以后再欺瞒我!我便休了你!”。 沧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走吧!”,容初看着沧泊乖巧点头的模样,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道。 随即,拉着沧泊往一处山洞去。 “乐音!” “乐音!” 容初和沧泊刚踏进那山洞,迎面而来的潮湿、阴冷。随即,还有一阵寒彻骨的呼喊声。 沧泊不禁伸手搂住了容初,凑到她耳旁道:“阿容!”。 “阿容!” “……” 容初听着沧泊那一声暖融融的呼喊声,笑着抬头看向沧泊,回以安慰的眼神。 两人慢慢走进山洞,通过狭长的甬道,来到一处空地。 看着不远处的杂乱的藤蔓,以及依旧乱蹿的黑烟爻碎,还有它那刺耳的叫喊声。容初不禁汗毛竖立,打起寒颤。 “阿容!”,沧泊搂紧容初,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温柔道:“阿容!我在!我陪着你!”。 容初回过神,看向沧泊点了点头。 “乐音!” “乐音!” 一道苍老而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许久,在一处黑暗中,由命佝偻着身子,蹒跚走了出来。 “乐音!你来了!” 容初和沧泊看向由命,枯皱的容貌和身体,苍老而沙哑的声音,那白色长袍早已肮脏破烂。 “由命!”,容初大惊失色的看着这般模样的由命,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和悲凉道。 “乐音!” “我这般模样是不是不好看!”,由命看着容初,浑浊的眼里闪现一丝光芒,语气带着几分笑意道。 容初摇了摇头,看向沧泊。沧泊点了点头,松了手。 容初缓缓抬步走到由命身旁,带着几分无奈道:“由命!你!可愿意出这万丈渊,回到桃花林去!”。 由命看着走进的容初,满眼欣喜,可听见她的话,他却气愤的摇了摇头道:“我不愿意!桃花林里没有乐音,只有幽兰!”。 容初闻言,眼里满是悲伤。乐音的执念是寒武,而其华的执念是乐音,哪怕重生一世为由命。 “由命,你看看我!”,容初带着满眼的伤痛,看向由命道。 “我不是乐音!” “我是乐音的重生一世,我是容初!” 由命闻言愣愣的看向容初,随即苦笑着道:“是啊!乐音早已在两万年前出了万丈渊!”。 “她走了!” “她走了!” “她陪着寒武走了!” 容初看着面前的由命,方才他眼里的那一抹光芒,突然黯淡无光,他那双眼睛里又恢复了浑浊。 “由命!”,容初看着由命迟缓的转身,步履蹒跚的往他来的方向走,忙喊道。 沧泊看着容初,又看向离开的由命。抬步走到容初身旁,搂住了她。 第四十章 天罚爻碎 沧泊看着怀中神色黯淡、满眼悲伤的容初,泛起阵阵心疼。 突然间,围绕着藤蔓的爻碎,似大喊了一声,齐齐想容初和沧泊而来。 沧泊听着那嘶声裂肺的声响,忍不住皱起眉头。容初也被那刺耳的声音惊醒,与沧泊对看了一眼,齐齐施展法术躲开冲来的爻碎。 容初立在一旁,看着与沧泊纠缠打斗的爻碎,心下满是慌张。她想起前世,乐音受天罚,爻碎便是天罚降下来的。如今,这爻碎不攻击她,反倒是纠缠沧泊。 容初心下多了几分揣测,难道这是天罚? 看着越来越多的爻碎,不断的将沧泊团团围住,容初心下一冷,施展法术冲了进去,与沧泊背靠背,施展法术和一众爻碎打斗。 有了容初,沧泊暂且歇了会儿,冷眼看着越来越多的爻碎。 “沧泊!你听我说!”,容初看着自黑暗中飘来越来越多的爻碎,心下满是惶恐。 “你找机会冲出去!离开万丈渊!” 沧泊闻言,摇了摇头。但看着爻碎似乎并不攻击容初,他点头应下。容初见沧泊应下,不禁松了口气。 “乐音!” 由命蹒跚着从黑暗处走来,看着被爻碎纠缠的容初和沧泊,惊慌的喊道。 容初瞥眼看向由命,见他暗中提起法术,动手打向爻碎。可是他法术薄弱不说,他的法术早已在万丈渊被肮脏污秽之物沾染,对于污秽形成的爻碎,没有半分伤害。反倒是激起爻碎朝他攻击去,打的他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由命!” 看着瘫坐在地上毫无反击之力的由命,那爻碎依旧不放过他,她忙施展法术打开了靠近由命的爻碎。 转眼间,看着纠缠着沧泊的爻碎,容初咬了咬牙,朝他道:“沧泊!你抓住机会!”。 话落,容初便凝聚起所有的术法,发出强大的术光,一时间,整个万丈渊变得一片光明。爻碎被那强光炙烤的消失殆尽。 “沧泊!快走!” 沧泊带着几分惊恐和为难,看着容初那紧张的模样,点了点头。施展法术借着容初散发的强大术光,攀爬往上,许久,他看着渊底慢慢暗淡的术光,不禁加快速度,出了万丈渊。 容初看着离开万丈渊的沧泊,心下松了口气。随即,瘫坐在地上,看着周遭的黑暗,阴冷和潮湿,恐惧迷茫瞬间笼罩着她。 “乐音!” 由命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容初,趴在地上伸了伸,却再也没力气去到她身边。 方才散去的爻碎,突然又卷土重来,齐齐向容初攻击而来。容初暗中提起精神,艰难的抵抗着。想来,如今她法术和灵识枯竭,暗藏在身上的那一缕乐音的气息被爻碎发现了。 由命看向节节败退的容初,暗中积蓄精气和法术,爬向容初。 容初被爻碎伤了几处,疼的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看着爬向她的由命,忍不住红了眼睛。 “乐音!你别哭!”,由命爬到容初身旁,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忍不住心疼道。 容初摇了摇,随即,伸手用力将由命从地上拽起来。由命借着容初的搀扶,艰难的坐起身。 容初突然发现,原本攻击而来的爻碎,突然悉数散去了,她忍不住看向由命。 由命笑了笑,随即看向容初,沙哑着声音道:“你不记得了嘛?两万多年前,你临走时,曾留给我一样东西!”。 容初摇了摇头看向由命,心下满是悲伤。 两万年前。 寒武应天命而亡,万丈渊结界破。困住乐音的藤蔓失去了法术,侵蚀乐音的爻碎也逃出了万丈渊。 乐音瞧着寂静无声的万丈渊,也感应到寒武出事了,便也挣扎着逃离了万丈渊。 由命看着离开的乐音,请求她留下一样物件作为念想。乐音瞧着身无一物的自己,便留下了一缕灵识。 “你的这缕灵识陪了我整整两万多年,我是舍不得将她丢弃的!” “但瞧着你这般难受,我更不舍得!”,由命笑了笑,随即看向一暗处,神情苦涩。 “寒武有乐音,沧泊有容初,而我连你的最后一丝灵识也没能保住!” 容初闻言,眼角的泪水瞬间奔涌而出,挂满了她那张娇小的脸。 “乐音!你别哭!”,由命转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容初,心下着急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容初闻言,心下的酸楚越发浓厚,泪水止不住掉落。 由命着急的道:“乐音!你别哭!我没事的!”。话落,挣扎着伸手想去擦拭容初脸上的泪水,却在靠近她的脸时,转而僵硬的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 容初看着由命那般模样,越发的难受。 “阿容!”,突然沧泊焦急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容初不禁停止了呼吸,看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一袭白色锦衣,白发用玉冠半束起,面容清俊,身形清瘦。 “阿容!”,沧泊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容初,忙跑了过去,跪在地上将她抱起,满心悲伤道:“我不该走的!”。 话落间,容初看着跟在沧泊身后走进来的俩人。其中一女子,一袭红色锦衣,发间簪着一支血红色的玉簪,簪尾雕刻着一簇红梅。另一女子,一袭粉白色罗裙,发间簪着两支桃花簪。此刻都一脸笑意的看向她。 “梅红?夭夭?” 容初震惊的看着俩人,随即看向面前的沧泊。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道:“我方才想起来,前些日子,你带我逛天地宫,我曾在红梅居和桃花谷感应到一丝仙气!”。 “后来,我暗中去瞧了瞧,发现是桃花仙子夭夭和红梅仙子梅红在陨落时,留给乐音的一缕灵识!” 容初看着面前的梅红和夭夭,心下不禁多了几分暖意。沧泊瞧着容初那感伤的模样,朝梅红和夭夭施展法术,一瞬间,梅红和夭夭都面露激动的神色。 “乐音!”,夭夭率先开口喊道。 “你走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忘记了等在桃花谷的我?”,随即,夭夭语气娇蛮道。 “就是!你是不是也忘记了我在红梅居等你!”,梅红语气带着几分责备道。 “我还想着你帮我改琴谱呢?” “我还等着你弹《空山凤鸣》呢?” “……” 容初闻言,不禁红了眼。夭夭和梅红保留的这一缕灵识,于她来说前世的光景是那般的真实。恍如昨日,她还与夭夭和梅红嬉戏打闹。 “乐音!我哥哥不见了!幽兰也疯了!”,容初回过神,便听到夭夭神色带着几分担忧和无奈道。 容初转头看向由命,由命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随即苦涩的道:“是她咎由自取!当年算计了我!”。 容初看着由命那模样,不禁想起了一桩往事。幽兰院的仙子幽兰趁桃花林其华仙醉酒,与他一度春风。事后,还扬言是其华胁迫了她。 “乐音!”,夭夭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卷帛书,递给她道:“这是寒武给我的!”。 “可你一直不曾回来,便没能给你!”,夭夭带着几分惋惜道。 容初伸手接过帛书,打开看了看,不禁失了神色。 沧泊看着容初瞬间苍白的脸,抱着她的手,不禁用力,随即温柔的喊道:“阿容!”。 容初抬起头,看向沧泊,眼里满是悲痛。 原来,原来一切都在前世的这一刻错了。 寒武留给夭夭这帛书,怕是以为夭夭知道乐音困在桃花谷外的万丈渊。而事实上,夭夭并不知情。 帛书上言:能出万丈渊,天地间唯有琅琊台九仙共生! 夭夭未曾打开帛书,乐音掉落万丈渊琅琊台出了其华仙,其他八仙并不曾知晓。 所以,乐音错过了,寒武错过了,琅琊台九仙也错过了。 容初也在这一刻知晓,为什么寒武要在天地令里保留琅琊台九景。他也预知到容初这一世与万丈渊依旧有解不开的结。 可是沧海桑田,琅琊台九景还在,九仙早已陨落。 “阿容!”,沧泊看着神色苍凉,悲愤不已的容初,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禁加大了声音喊道。 容初回过神,看向沧泊。久久不曾开口的梅红突然道:“乐音!我这里也有一样东西,或许你需要它!”。 话落,容初便瞧见梅红手里出现一支簪子。 那簪子奇怪的很,光簪身雕刻的花纹就有八种。 “这九连簪是琅琊台九仙陨落时将最后的灵识和法术融汇而成的!” 容初看着梅红手里的九连簪,心下多了几分惊喜。 九仙不在了,这九连簪,便是意外之喜了。 容初伸手接过九连簪,仔细端详了一番。这簪身是桃木,雕刻了桃花、红梅、兰花、芙蓉花、红枫、青松、荷花、凤仙花。 沧泊也看向这九连簪,那雕刻的花纹,构成一副画。 水塘一池荷花盛开,岸边兰花幽幽开放,山脚下桃花、红梅芙蓉花争相斗妍,山坡上凤仙花漫山遍野、红枫染尽秋意,山崖上青松挺拔矗立。 “乐音!” “乐音!” “我等再会了!”,夭夭和梅红看着容初接过九连簪,笑着消失了。 容初回过神,看向沧泊道:“我们走!”。 话落,容初便凝神施展法术,随即看向一旁的由命,认真道:“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留在这万丈渊了!”。 沧泊看向容初,点了点头,拽起由命,暗中施展法术与容初一同攀爬而上。他们刚到百丈高,爻碎便齐齐追了来,大声嘶叫。 容初笑了笑,朝沧泊道:“你们先出去!”。话落,容初便退了几十丈,迎上了爻碎。 方才沧泊暗中为她渡了气运,加之又休息了一番,体力也恢复了几分,容初这次是倾尽了全力,打的爻碎哇哇大叫。 “阿容!” “用九连簪!” 沧泊拽着由命出了万丈渊,又返了回来,挡在她身前道。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拿出九连簪,暗中将自己的灵识注入其中,引导九连簪内的法术打向爻碎。 一时间,爻碎惊恐的退回到了万丈渊渊底。沧泊借着空隙,揽着容初出了万丈渊。 由命看着齐齐出来的容初和沧泊,心下不禁松了口气,随即,瘫坐在地上。 容初看着熟悉的桃花谷,笑了笑,看向沧泊,眼里藏着劫后重生的欣喜。沧泊也欣喜的将容初抱在怀里,带着浓浓的情绪,深情的喊道:“阿容!”。 那一声声的柔情,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困住了容初的心,还丝丝缕缕的收紧,让她挣扎不开,也不想挣开。 由命看着面前紧紧相拥的两人,眼眸不禁暗了暗。随即,他低眉看向自己这一身。 肮脏污秽,破败不堪。 容初回过神,看向坐在地上的由命,与沧泊对看了一眼,随即走到由命身边,伸手将他拽起。 “走,去你的桃花林!” 由命看着一脸温柔、洒脱豁达的容初,点了点头。 桃花林。 枯枝败叶,凌乱不堪。 容初和沧泊看着这般模样的桃花林不禁震惊不已。天地宫九景,唯有这桃花林,他俩没进来。不曾想,这一处居然这般模样。 由命笑了笑,不以为意道:“幽兰她必是极其恨我吧!”。 容初闻言,眼里多了几分了然。想起方才夭夭留下的灵识里说到幽兰疯了,那桃花林这般凌乱不堪,怕是幽兰弄的。 容初刚伸手施展法术,要帮由命收拾收拾,他却制止了她。 “既然如此,桃花林便由它去吧!” “我去桃花谷住!”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斟酌着开口道:“我还是想叫你其华仙!”。 由命笑了笑,“那你便叫吧!”。 容初闻言,笑着认真的作揖行礼,喊道:“其华仙!”。 由命笑着恭敬的回礼应答。 容初看着由命那双浑浊的眼眸,里面多了几分浅笑盼兮。宛如时光流转,回到了几百万年前。 由命在桃花谷住下,沧泊和容初也回到了天地宫正殿。 看着慵懒的躺在床上,吹着床头花穗玩乐的容初,沧泊走近前,将她拽了起来。 容初顺势趴在他肩上,慵懒的道:“怎么了?”。 沧泊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背,“为什么要瞒着我?”。 容初摇了摇头,“没有啊!”。 沧泊轻拍了她的额头,带着几分责备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利用万丈渊,让天地令暂时气运不平衡,好让我借机出去!”。 容初冷哼一声,“可你没有出去!白费我一番心思!”。 沧泊想着他出了万丈渊才发现,天地令里的山川景物都在摇晃,天地令已然气运失衡。 他笑着瞪了她一眼,“我说过,会一直陪着你!”。 “也不算白费力气,至少夭夭仙子和梅红仙子的灵识苏醒了啊!” 容初又哼唧了一声。 沧泊瞧着容初那娇蛮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打趣道:“你不怕爻碎?不怕出不了万丈渊?”。 “怕!”,容初懈了口气道。 “可我更怕你出不了万丈渊,害怕你被困在万丈渊!”,容初突然神情紧张道。 “你知道嘛?自从你我在姻缘树下行了夫妻之礼,我就害怕!害怕你会受到天罚,会像前世的乐音一般,困在万丈渊!” “你这般清尘无染,我如何能将你拉入这肮脏污秽之处?” 沧泊看着容初眼里的恐慌,伸手抱住她,轻声柔语的安慰道:“阿容!我有你在,你会护着我的,对嘛!”。 “况且,天地令里的一切,都是百万年前!已然没了多少气运的!” 沧泊话虽如此说,但他没忘记在面对爻碎时,他的法术似乎有掣肘,根本施展不开。 容初闻言,看向沧泊道:“万丈渊下的爻碎,不是因为它有多厉害!而是,它受天命所令,能掣肘生灵的灵识和法术!”。 “你方才也定是感觉到了!你的法术根本施展不开!” 沧泊点了点头。 “六百万年前,寒武继任造化神,他来万丈渊,一样打不过爻碎!” “同样,不是因为爻碎有多厉害!而是,生灵只要踏进万丈渊,便已经受到天命掣肘!” 容初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带着几分无奈道。 “我想借助九连簪,要琅琊台九仙重新归位!” 沧泊闻言一愣,忍不住问道:“九仙已经陨落!如何归位!”。 容初摇了摇头,“其华能够重生,其他八仙也一定可以!”。 “如今,我有九连簪!簪内有其他八仙的灵识和法术,定是可以让他们悉数重生一世的!” 沧泊带着几分担忧问道:“阿容!这是逆天改命!”。 容初笑了笑,带着几分不屑,冷声道:“天命有缺!于生灵不宜!便怪不得我了!”。 沧泊闻言,神色带着几分探究,看向一脸正色的容初。 突然,天地宫内一阵摇晃,沧泊忙伸手抱紧容初。 “怎么回事?” 容初看着摇摇晃晃的一切,不禁大惊失色,忙挣扎起身,往殿外走去。 看着摇晃动荡的山川,容初不禁露出一抹笑意,“如今天地令气运失衡,正是我等出去的好时机!”。 话落,容初便伸手握住沧泊,施展法术,朝山下的胡月泉去。 “这胡月泉是进出天地令的生门?”,沧泊看着朝胡月泉施展法术的容初,带着几分猜测道。 容初点了点头。 随即,胡月泉出现了一处漩涡。容初拉着沧泊飞了进去。一时间,天旋地转,俩人都失去了意识。 招摇台。 宜妤和宜翊看着气运失衡的天地令,不禁提起了精神,盯着它看。 突然一阵光芒闪现,便瞧着沧泊和容初出现在面前。两人似乎意识尽失,神情呆滞的瘫坐在地上。 “容初!” “沧泊!” 宜妤惊喜的喊道,但随即便发现俩人的异样。 “怎么回事?”,宜翊也一脸疑惑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俩人。 “试试你的摄魂术!”,宜翊突然朝宜妤道。 宜妤闻言,忙对着两人施展摄魂术。看着毫无反应的两人,宜妤不禁加大了力度。 “没用?”,宜翊看着丝毫不变的俩人,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 “这!” 宜妤收回法术,看向呆呆木木坐在地上的容初和沧泊,眼眸沉思。 四十一章 金蝉脱壳 沧泊醒来,看着眼前的景象。 他躺在一处山崖下的大石头上,耳旁传来鸟鸣声阵阵。时有微风轻拂而过,卷起他几缕白发。 他缓缓坐起身,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锦衣不知何时换成了一件素色长袍,本该用玉冠束着的白发也散落肩头。他伸手摸了摸腰间,他的青玉佩和容初绣的香囊也不在了。 他想起自己与容初自进了那漩涡便失去了意识。 “阿容!” 他突然惊慌失措的赤脚下地,朝四周喊道。回应他的却只有阵阵微风和鸟鸣声。 “水神!您醒了!”,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逍遥一袭黑衣,手里捧着一颗蛋,缓缓走来,脸上带着几分惊喜。 “你是?” 沧泊看着逍遥那陌生的模样,又瞧着他手里捧着一颗蛋,心生疑惑道。 “我是寒鸦一族的族长逍遥,也是您忘川河妖使鬼鬼的夫君!”,逍遥笑了笑道。 沧泊闻言忙道:“阿容呢?”。 寒鸦笑了笑,随即,小心翼翼的将手里捧着的蛋放在一旁的杂草丛中,开口道:“阿容仙使和鬼鬼去了令丘山!”。 他话刚落下,沧泊便打算施展法术离开,却发现自己法术尽失。他不禁疑惑的看向逍遥。 逍遥笑了笑,指着方才那颗蛋,神色带着几分紧张道:“阿容仙使,她说了,您若是醒了,便留在这里,将这蛋给孵了!”。 沧泊闻言,震惊的看向放在一旁的那颗蛋。随后,一脸难以置信的质问着逍遥道:“我?孵蛋?”。 逍遥点了点头,“阿容仙使说您若是不将这蛋孵出来,便不能离开蓬莱岛!”。 逍遥想着容初说的话,又看着沧泊渐渐暗沉下来的脸色,不禁略带几分紧张,小心翼翼的将它悉数说与沧泊听。 随即,朝不远处的一侍从招了招手,那侍从抱着一袭白色锦衣,锦衣上放着沧泊的青玉佩、相思玉冠和一个素色香囊。 看着沧泊慢慢穿戴的模样,逍遥忍不住问道。 “水神!您当真忘记了在漩涡中发生的事情?” 沧泊闻言,抬头看向逍遥,见他神色认真和小心翼翼的模样,随即迷茫的摇了摇头。 “您不记得在漩涡中遇见了爻碎?” “为了护阿容仙使周全,你居然独自挡住了所有的爻碎,最后遍体鳞伤,神识涣散,法术尽失!” 逍遥看着沧泊迷茫的模样,斟酌着开口道。 想着要不是容初和鬼鬼气运相连的关系,感应到容初出事了,他和鬼鬼怎可能从令丘山千里迢迢赶回蓬莱岛来。 当时看着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沧泊和一脸悲痛跪在一旁的容初。两人遍体鳞伤、破败不堪、凌乱不已。 若非鬼鬼和他赶得及时,怕容初是要舍弃自己的灵识和法术去稳固沧泊的神识。 幸好,鬼鬼水术大成,幸好他修行的土术有辅助之术,两人好不容易才保住了沧泊的神识。 “夫妻本是患难与共!”,逍遥斟酌着开口道。 “水神!您应当知晓阿容仙使的心思!您若是出了意外,她该如何自处呢!” 沧泊闻言不禁低下头,暗中思索着逍遥的话。 逍遥看着默不作声,神色平静的沧泊,又道:“您不知道,如若我和鬼鬼晚来一步,也许阿容仙使就要为了您舍弃她自己了!”。 沧泊闻言,一脸震惊的看向逍遥。 逍遥继续道:“阿容仙使现在生气了!不打算见您了!让我督促您好好在蓬莱岛修行,好好孵这个崽子!”。 沧泊看着一旁安静的放着的蛋,不禁愣神看了起来。随即,走到那蛋旁边,伸手摸了摸。 逍遥看着沧泊,见他神色平静,又道:“这蛋是阿容仙使在我寒鸦一族的一众蛋里精心挑选的!是她和您的孩儿!”。 沧泊闻言,笑弯了眉眼。随即,看向逍遥,神色带着几分不自然道:“怎么孵蛋?”。 逍遥一听,脸上也不禁多了一抹红晕。随即道:“我也是新手,我家的崽子也还在蛋里面!”。 沧泊闻言面色一僵,心下暗叹容初和鬼鬼这主仆的鬼灵精怪行为。合着他与逍遥是同命相怜,被留在蓬莱岛孵崽子。 “还望水神挪步,去我寒鸦族居住的秋水崖!”,逍遥看着陷入沉思的沧泊,小心翼翼的道。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小心翼翼的抱起那蛋,跟着逍遥往秋水崖去。 招摇台。 宜妤和宜翊看着面前的容初和沧泊,不过片刻间就化成两缕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金蝉脱壳!”,宜妤笑了笑,松了口气道。 “怕是容初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才会兵行此招!”,宜翊带着几分担忧道。 闻言,宜妤不禁又陷入深思。天地令是鸿蒙之始造化神留下来的,存在着许多的未知。 三日后。 宜妤和宜翊便瞧着容初和鬼鬼主仆俩神色清明的相携而来。 容初一袭青衣,腰间系着一枚白玉佩。木簪简单挽起青丝,面容端丽,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大方、气质柔美。 鬼鬼则一袭白衣,梳着飞仙髻,发间簪着几支玉簪和步摇,看起来典雅大气。 “神智!” 容初带着鬼鬼行至招摇台,看着殿内端坐着的神智宜妤和宜翊,俨然一副等着她的模样,忙拉着鬼鬼走近,恭敬的行礼作揖道。 “你来了!等你许久了!” 宜妤笑了笑,起身提起裙摆,款款走下台阶,来到容初身边,伸手握住她道:“按照辈分,该是我向你作揖行礼的!”。 容初笑了笑,“我不是乐音!”。 宜翊也走到面前,笑着道:“不是这个辈分!”。 “无论前世你为乐音!如今是容初,你的辈分都比我等大呢!” 容初笑了笑。 想着前世为乐音,她本是招摇台神智的弟子,与宜翊和宜妤有同门之谊,是他俩的师姐。后来嫁于寒武,寒武是俩人结拜的兄长,他俩理应唤她一句嫂嫂。 可如今,她只是忘川河水神的妻子,与两人并没有亲缘。 宜妤看着面色平静,低眉深思的容初,笑着道:“还未恭喜你!你已近神品!”。 容初闻言,惊喜的看向宜妤,“我快是神品了?”。 宜妤看着容初眼里的欣喜,笑着点了点头。 “不是神尊品?”,容初看向宜妤问道。 宜妤笑了笑,摇了摇头,“你的灵识能不死不灭,并不是因为你的灵识到达了神尊品!”。 “是我等曾为你下了神咒!” “神咒?”,容初看向宜妤,眼里带着几分探究。 宜妤点了点头,“你重生一世,我为你下了神咒!后来沧泊在凤皇谷暗中也对你下了神咒!”。 “所以!我的灵识才能不死不灭?”,容初问道。 宜妤点了点头。 “不是说,寒武陨落,将他的神识和神谕给了我,我直接进入了神尊品?”,容初想起丝雨的话,忙问道。 宜妤摇了摇头,“大哥是给了你神识和神谕,给了你修行五行的天赋,这并不能让你直接位居神尊品!”。 容初点了点头。 “容初!”,宜翊突然看向容初,神色认真道:“我这几日想了许多,想问问你,若是要你剥离五行兼修的天赋,舍弃大哥的神识和神谕,做一个平常的神仙,与沧泊安稳度日,你可愿意!”。 “如此,你便没了造化神的职责,也不用害怕沧泊为此遭受天罚!”,宜妤附和道。 容初笑了笑,她想起天地令里的其华,万丈渊的爻碎,还有那支九连簪。 想起她归位之路上,不得不遭受天命掣肘而陨落的七大古神。 她心下多了几分纠结。 如今这般,七大古神气运不平衡,除却月神宓婵和星神辰生没有受到天罚,其余的古神或多或少都有所损伤。 如若她舍弃这造化神的身份,那么天地便会如现在这般,古神之间不相掣肘,古神力量和气运绵薄。天地生灵也如散沙一般,各自修行。 看起来是清明太平、山川无恙。 可是,她想起来招摇台的路上,鬼鬼与她说起的旱玉。旱玉区区仙使,便将令丘山搅和的乱七八糟,还贪得无厌妄想吸纳烨修的神识。 她不敢想象,如若天地间没有一个掣肘众生灵、掌管天地律法的造化神,如若有许多的生灵如旱玉这般,自私贪恋,这天地还能清明太平,日月清朗嘛? 她不禁摇了摇头。 天地间若真如一盘散沙,没有造化神掌管天地法则,那么表面的清明太平,终究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若是从前你问我!我定是千般万般愿意的!” “可如今,我不愿意!” 宜翊看向容初,她眉目含笑,却神色认真、笃定。 “我与沧泊已在天地令里的姻缘树下行了夫妻之礼!” “我与他生死与共!如若争的过天命,那便是意外之喜!若争不过,我等也不枉这一世情缘!” “无论是为着他,还是为着天地生灵,我都想要倾尽全力试一试!”。 “我想要这天地,造化神能维护众生灵平等、维持天地法则公允!” “这天地间再没有贪婪、薄凉、污秽与肮脏之物!再没有生灵会隔岸光火、薄凉冷漠!” “天地清平安乐!” 容初看着宜翊,神色清明道。 “这样的天地当真存在嘛?”,一旁的鬼鬼突然看向容初,神色带着几分期盼道。 宜妤也不禁露出了憧憬的神色。 宜翊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宜妤道:“是时候将《天地录》和《天地法》交给容初了!”。 宜妤点了点头。 容初看着宜妤和宜翊放在她面前桌上的《天地录》和《天地法》,不禁神色凝重。 “容初!” 宜妤看着容初,见她神色凝重的盯着面前的《天地录》和《天地法》,忍不住喊道。 容初回过神,看着宜妤道:“这是寒武两万多年前托付给你们的!”。 “我如今,还想托付给你们!” 宜翊和宜妤对看了一眼,带着几分为难道:“自鸿蒙之始,招摇台便不理会天地诸事!”。 容初摇了摇头,笑着道:“招摇台乃天地生灵教化之地!如何能说它不理天地诸事呢?”。 “我想请神智,教化天地生灵时能引导它们习读《天地录》和《天地法》!” “这!” 宜妤突然笑着点了点头道:“原是我等没理清楚!这两万多年来,《天地录》和《天地法》在我等手里如死物!”。 “你如今这般说,我倒觉得是我等煞费了大哥的一番苦心!” 宜翊也点了点头。 自寒武起,《天地录》和《天地法》都由造化神独自掌管。从不曾说将《天地录》和《天地法》下放到底下一众生灵。 “我希望,自今日起,众生灵都可以熟读《天地录》和《天地法》!众生灵都能有遵守天地法则的自觉!” 容初看着宜妤和宜翊应下,忙又笑着道。 宜妤和宜翊点了点头。 容初和鬼鬼出了招摇台,鬼鬼一脸崇拜的看向容初道:“阿容!你真厉害!”。 容初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道:“我曾体会过天地法则的不公平,也见过太多贪婪自私、薄凉无情的生灵!”。 “所以,我不愿这样的天地秩序一直存在!” 鬼鬼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满眼憧憬道:“希望你说的这般祥和的天地早些到来!那个时候我便可以回中海,将我阿娘存在狱牢里的灵识拿来碧落泉,与我阿爹的灵识放在一起!”。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道:“会的!”。 鬼鬼的阿娘为着蛟龙一族的规矩不得与外族通婚。她阿爹因着祖辈的过错而受牵连,水龙一族永生永世困在碧落泉,不得修行法术,并受着子生父殇的诅咒。 这便是天地法则的不相宜!情谊理法的不公允! 突然,鬼鬼神色紧张道:“阿容!化水传来消息,那旱玉召集了厌火国生灵,准备攻打火麻国!”。 容初闻言,忙带着鬼鬼施展法术,往令丘山去。 令丘山距离招摇台有百万里之远,容初不禁用了耗费精力的瞬移术,在一日之内赶到。 看着厌火国与火麻国战火纷乱,容初眼里不禁多了几分深思。 “阿容!那个就是旱玉!”,鬼鬼瞧着立在令丘山南坡上的一抹健硕身影,便容初道。 “她又化身成舒火的模样!” “如今,我们该如何?”,鬼鬼看着打的激烈的一众令丘山生灵,不禁着急问道。 “鬼鬼!”,容初突然冷着声音,神色认真道,“你不说你识得火麻国的祭司嘛?你去请他来!”。 “现在?可他正在战场上呢?”,鬼鬼看着厮杀在一众令丘山生灵之中的遥火,为难道。 “瞧着模样,怕这旱玉正盯着他看呢?” 容初也瞧着山坡上的那道身影,随即道:“你化身替他!换他过来!”。 鬼鬼点头,飘身潜入遥火身侧,小声的道:“我家主子在那等你!你快去!”。 话落,鬼鬼便乔装成遥火的模样,遥火瞧着鬼鬼,随即化身一个小生灵,小心翼翼的往容初身边去。 “容初仙使!”,遥火恭敬的朝容初作揖行礼道。 容初笑了笑,暗中施展法术将他扶起,随即正色道:“令丘山的存亡,如今全仰仗祭司了!”。 遥火受宠若惊道:“仙使!您过誉了!”。 容初笑了笑,随即指着南坡上的旱玉道:“你已知晓这旱玉的意图,如今这般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到底伤的是令丘山一众生灵的和气!”。 遥火不禁点了点头,神色为难道:“仙使,您是知晓的,我令丘山的一众子民性子急!时常为着一些小事打架!”。 “这次是为何?”,容初瞧着遥火为难的模样道。 “为着一个司侍!”,遥火面露尴尬道。 “什么司侍?”,容初看着遥火,瞧着他面色不自然,又问道。 “就是厌火国祭司殿里的一个女司侍,不知为何来了我火麻国的祭司殿!然后……”,遥火不禁面露为难。 “然后,你将那女司侍强迫了?”,容初笑了笑,问道。 遥火忙摇了摇头,“没有!是她自愿的!我没有强迫她!”。 “可是,她居然跑回厌火国去,说我强迫她了!” 遥火面露气愤道:“我如何能受这般诬陷?”。 容初笑了笑,带着几分调笑道:“我记得那日,旱玉也是用了美人术,差点将你的灵识和法术悉数吸纳了去!”。 遥火闻言,面露尴尬。 “如今,你又着了她同样的道!你是不长记性?还是实在难过美人关?”,容初调笑道,眼神却是一片冰冷。 遥火看着容初,对上她冰冷的眼神,忙低头认错道:“我……”。 容初笑了笑,随即,递给遥火一个彩色的镯子,漫不经心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是捆灵镯!” “你将它待在手上!一会儿,你在众生灵面前忏悔,然后自爆本体,散尽灵识!” 遥火闻言,惊恐的跪在地上,带着几分颤抖道:“还望仙使怜悯!我不能死,我若是死了,令丘山便真的要生灵涂炭了!”。 容初笑了笑,伸手将他扶起,神色认真道:“你放心!戴上这捆灵镯,你的灵识不会真的散去,会被这镯子吸纳住!我自有办法从这镯子上为你的灵识重新修本体!”。 遥火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又看着一眼南坡上,旱玉化身的舒火,转身往战场上去。 容初看着离开的遥火,背影决绝。她轻笑了一声,看向南坡上旱玉化身的舒火。 随即,暗中施展法术,往南坡上去。 旱玉神色悠闲的看着山下打斗的场景,战火纷乱,生灵涂炭。想着待两方伤亡惨重时,她再出现,好言相劝阻止战争,两方讲和。 自然而然,她便成了那个和事佬,得两方生灵爱戴,到时候,再用些手段,令丘山便是她的天下了。 突然,她看到山下,原先打斗的两方停了战火,遥火脱了盔甲,着一袭素衣,立在两方面前,面露认真神色,激情忏悔过错。 旱玉不禁慌了,正想着怎么解决。却又看见遥火自爆本体,散尽灵识。她突然笑着松了口气道:“如此这般,也懒得我动手!”。 随即看着两方生灵震惊的看着自爆本体散尽灵识的遥火,齐齐跪倒在地上,卸了兵戈。 旱玉又冷笑道:“愚蠢,遥火,你以为我要的只是两方不再征战嘛?”。 “我旱玉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话落,旱玉一脸得意的看向山下。 容初看着得意忘形的旱玉,暗中召唤出天绳,将她捆住。 旱玉一脸惊恐的看向容初,见她面容熟识,忙道:“乐音!是你?”。 容初笑了笑,不言语,随即伸手握住天绳,飞身往山下去。 “乐音!我是旱玉!你不记得我了嘛?”,旱玉看着神色冷漠的容初,挣扎了几下,反倒被天绳捆的越发的紧,她不禁惊慌的喊道。 “我是万丈渊的旱玉!” “我是旱玉!” “乐音!你不记得我了嘛?” 四十二章 清理门户 容初抓着旱玉施展法术从南坡下,落身在了遥火自爆本体的地方。 两方生灵瞪着眼睛看向天绳中被捆住的旱玉,她化身成舒火。着一袭蓝色衣袍,冠发高束,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如今正在天绳里挣扎,面露惊慌。 “尔等是何人?为何将我厌火国祭司捆住!”,厌火国的一众生灵瞧着容初,气愤的道。 容初一袭青衣,青丝简单挽起,面容姣好,气质端丽。立在一旁,身形如一株盛开的海棠,窈窕纤细。 她神色平静的看着众生灵,面对那生灵的指责,不慌不忙。只是笑了笑,随即看向天绳里捆着的旱玉。 旱玉面露狰狞,眼眸带着几分惊慌。听见生灵的话,忙附和道:“快将本祭司放了!”。 众生灵闻言,又道:“快放了舒火祭司!否则别怪我厌火国众生灵对你不客气!”。 容初依旧面露云淡风轻,看向旱玉,不错过她眼里的慌乱以及藏着的狠毒。 见着打算上前的生灵,她笑了笑,挥手施展法术,迫使旱玉化身成了本来的模样。 众生灵瞧着天绳里的旱玉,一袭桃色罗裙,粉白线里绞着银丝,绣着一株株桃花,泛着清幽的光芒。也衬得她身量纤纤,窈窕婀娜。 青丝挽起流云髻,珠钗环绕。一双丹凤眼,妩媚动人。面容白皙,眉眼如画。 她美眸故意流露出惊恐,却多了几分狐媚和摄人心魄。 众生灵看着旱玉那窈窕身姿,又瞧着她媚骨噬魂的女子模样,唏嘘不已。 “这!” “你!你居然将我厌火国的祭司变成这般女子模样!”, “士可杀不可辱!”,突然一生灵气愤的指着容初道。 容初闻言,不禁心生郁闷。 她早前只听闻令丘山的一众火生灵脾气暴躁、性子着急。如今瞧着怕是脑子也不是太清楚,是非对错也辨不明。 鬼鬼暗中瞧着容初,见她面露郁闷,又看着厌火国一众生灵愚昧无知的模样,暗中施展法术,化身成舒火。 “休要胡言!” “本祭司在此!这东西居然幻化成本祭司的模样!故意挑起事端!” “实在可恶!” 鬼鬼化身成舒火,飘身落下,朝那生灵喊道。随即,冷眼看向旱玉,面露薄怒。 一众生灵震惊的看向旱玉,又看向鬼鬼。两人同着一袭蓝色衣袍,冠发高束,如翩翩公子模样。 “这!” “怎么会有两个舒火祭司?” 一众生灵纷纷疑惑的问道,暗中揣测哪个才是真的,哪个又是假的。 鬼鬼看着一众生灵议论纷纷的模样,清了清嗓子,示意安静,随即道:“这是忘川河的容初仙使,今日还要多谢她!”。 话落,鬼鬼便笑着朝容初作揖行礼,“多谢仙使出手相助!否则我令丘山要遭大难!”。 容初看着鬼鬼化身成的舒火,朝她眨眼睛,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 “祭司客气了!举手之劳!” “这女子,名旱玉!擅用媚术,这几日她故意化身成我的模样,故意挑起厌火国和火麻国的事端!”,鬼鬼冷眼看向旱玉,对一众生灵慷慨激昂道。 旱玉虽不知是谁化身成舒火的模样,但她冷笑道:“我是假的!你也不见得是真的!”。 一众生灵听着旱玉娇媚的声音,不禁失了神。齐齐心生涟漪,带着几分痴迷看向旱玉。 旱玉瞧着一众生灵的反应,忍不住娇笑了一声,那声音娇酥魅惑。 鬼鬼顿时心生厌恶,暗骂旱玉不知廉耻,竟然一而再三的用这法子蛊惑人心,忍不住嫌弃道。 “又想用你那蛊惑人心的声音,对我厌火国生灵下手?” 面对鬼鬼的质问,旱玉暗中邪魅一笑,随即用衣袖轻轻揩了揩眼角,可怜兮兮的朝一众生灵道:“请可怜可怜小女子,舒火大人原是想强迫我,见我不肯,便联合这位仙使污蔑我!” 旱玉挤了几滴眼泪,抽泣道:“请救救小女子吧!小女子是无辜的!”。 “呜呜呜……” 一众生灵瞧着旱玉那雨打梨花的可怜模样,不禁升起同情心和保护欲,纷纷倒戈。 “祭司怎能做这般事情呢?” “如此弱女子,怎么舍得强迫她呢?” “这仙使容貌秀丽,定不是个狠毒邪恶的!” “对啊!” “怕不是有误会呢?” “万一这仙使只是幻化成祭司大人觉得好玩呢?” “我等也未亲眼见着,如何知晓那容初仙使和遥火大人说的是真的呢?” “这姑娘怪可怜的,难不成真是祭司和那仙使误会她了?”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哇!” 容初和鬼鬼听着一众生灵七嘴八舌的话,忍不住腹诽:愚蠢。 鬼鬼朝容初露出无奈的模样,却瞧着旱玉一脸得意,瞬间气不打一出来。冷着声道:“你居然挑拨本祭司和厌火国子民!实在可恶!”。 话落,鬼鬼咬了咬牙,斟酌着想施展法术去打旱玉。 容初看着众生灵,便鬼鬼摇了摇头。随即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如春日暖阳,温暖至极。 闻言,众生灵都看向容初。瞧着她端丽秀美,不禁也露出几分痴缠模样。鬼鬼看着众生灵的反应,不禁笑了起来。 “我倒是不知,是非黑白是可以颠倒的!”,容初一脸委屈的道。 随即,也学着旱玉方才擦眼角的模样,可怜兮兮的哽咽道:“还请各位为我评评理!前几日,她居然勾搭我的夫君,我夫君不从,她居然将我夫君活活打死了!”。 “呜呜呜……” 容初装作哭的伤心欲绝的模样,哽咽着声音又道:“我上表水神,请他做主,谁知她居然逃之夭夭!”。 “我背负血海深仇,誓言为我夫君讨回公道,一路追踪来到令丘山!” “谁知,竟然在令丘宫内瞧见了她,她居然以下犯上,强行吸纳火神的神识!” 闻言,一众生灵不淡定了,纷纷问道:“火神如今如何了?”。 这是鬼鬼也冷着声音道:“还好仙使阻止,如今火神在天地宫休养!”。 随即又道:“这几日,我都陪着火神,不曾想,这旱玉居然化身成本祭司的模样,故意挑起事端!”。 一众生灵闻言,纷纷指责旱玉,连一早为着她那模样而倒戈同情她的生灵也不禁面露憎恶。 “如此女子,实在是蛇蝎心肠!” “该杀!” 容初瞧着一众生灵的反应过来不禁满意的笑了笑,随即,在手中幻化出一帛书,一脸悲愤的道:“这是忘川河水神对旱玉下的追杀令!里面桩桩件件的恶行,皆是水神大人彻查的!如今整个忘川河都在追杀她!”。 众生灵震惊的看向旱玉,又瞧着容初哽咽着将帛书递来,纷纷朝帛书上看去。 那帛书上密密麻麻的写着旱玉的罪行,最左侧还有水神的神令印记为证,众生灵纷纷惊恐的看向旱玉。 “伪装成司侍,杀害沉山殿仙使!” “偷盗沉山殿法器!” “……” “天呐!真是无恶不作啊!” “没想到,这女子,利用自己的美貌做了这般恶事!” 一时间,一众生灵齐齐指责旱玉,更甚有生灵施展法术朝旱玉打去,旱玉被天绳困住,根本无法施展法术抵抗。见着这般情形,旱玉也不禁心生慌乱。 闻言,鬼鬼不禁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旱玉会的,能用的招数,容初也会用,并且比她用的更好,用的更得人心。 旱玉也一脸郁闷,她没想到,容初居然学她,还学的这般有模有样,甚至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不是这样的!是有人栽赃我的!”,旱玉忙又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摇了摇头,一脸委屈道。 容初暗中笑了笑,随即又面露委屈道:“各位是不知晓!前些日子,那食盘山的食神大人也对这旱玉下了追杀令!”。 话落,又用着法术幻化出一道有食神的神令印记为证的帛书,递给一众生灵。 “她利用美貌勾引食神身边的仙使,活活将那仙使的法术悉数吸纳了去!害的那仙使如今灵识散去!食神痛失一位仙使!”,容初一脸悲戚的道,还假装很难受,秀眉紧蹙。 鬼鬼看着容初那扮娇弱委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看着旱玉气的脸色发青,不禁暗中窃喜,随即正色道。 “天地间居然有这般生灵,仗着自己美貌,就能为所欲为,做了坏事,难道能不受惩罚?” 一时间,众生灵纷纷点头,指责旱玉。 旱玉瞧着容初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愤怒道:“你!”。随即看向众生灵道:“你们休要被她骗了!”。 “我乃是招摇台的仙使,从未曾去过忘川河,也没有做过她说的这些事!更没有吸纳食神坐下仙使的灵识!” “这些帛书的追杀令都是她伪造的!”,旱玉忍不住大喊道。 一众生灵闻见旱玉冷硬气愤的声音,不禁多了几分嫌弃。 “果然,方才的娇柔是装的!你瞧,露馅了吧!” “那帛书上有水神和食神的神令,如何能做的假?” “就是啊!” 旱玉闻言,暗骂自己着了容初的道,怎的忘记好好利用一番这委屈呢?随即,她带着几分勉强,暗中拧了自己一把,哭了起来。 那哭声凄惨,如梨花带雨,好生惹人怜悯。不少生灵瞧着又心生涟漪,忍不住道:“瞧她哭的这般凄惨模样,这其中怕是有误会吧!”。 鬼鬼闻言,冷眼看向那生灵道:“想要怜香惜玉?”。 随即,冷声朝一众生灵道:“我令丘山的子民,谁要敢为了这恶毒的女子得罪了水神和食神,不说是我,火神也定不会饶恕他的!”。 “你们仔细掂量掂量!” 一众生灵闻言,齐齐噤了声。虽对旱玉心生同情,但想着,她是得罪了水神和食神两大古神的,不禁退避之。 旱玉看着自己的扮可怜求同情的法子没用了,不禁冷眼瞪向容初。 容初依旧静静的立在一旁,迎上她的冷眼,随即面露伤心,小声抽泣着,忍得一众生灵心生同情。 突然,一道黄色的光芒由远而至,从良一袭靛蓝色锦衣飘身而至。随着他的动作,他腰间的小金铲发出悦耳的鸣声。 “阿容!”,从良一脸兴奋的看向容初,伸手摸了摸了她的头。 “受委屈了?”,看着容初眼眸含泪的模样,从良不禁冷着声问道。 众生灵闻言纷纷退了几步,一脸惊恐的看向从良,害怕被旱玉连累。有几个生灵还落井下石,指着旱玉道:“是她欺负了仙使!” “从良!”,看着面前一如往常儒雅温润的从良突然周身寒冷,容初忙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甜甜的喊道。 从良瞧着容初美眸闪过的狡黠,心下多了几分了然。但还是冷眼看向众生灵,冷声质问道:“怎么回事?”。 旱玉看着从良飘身而至,心下不禁更加慌乱了,但她还是鼓起勇气,面露娇弱哭诉道:“食神大人,您要为小女子做主啊!”。 “她们,她们污蔑我!我……” 从良闻言,不禁皱起眉头。随即,冷着声打断道:“区区妖孽!还想做了恶事逃脱!如今这般辩解,不知仰仗的是什么?”。 他虽才来,但听着旱玉那矫揉造作的声音,也知道这旱玉在装可怜,博取同情。虽知晓容初伪装了追杀令,但他怎么舍得拆她的台呢? 鬼鬼笑了笑,接了从良的话很不客气的嘲讽道:“不过是仰仗她的那张脸和那魅惑人心的声音!”。 “以为,谁都能拜倒在她的裙裾下!也不瞧瞧自己那模样!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哦!是嘛?”,从良冷眼看向旱玉,突然大笑着道:“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微末之辈!上不得台面!”。 “矫揉造作!以色媚人!” 容初瞧着从良如此给力,暗中松了口气。随即,可怜兮兮的拽着他的衣袖道:“食神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这旱玉倒打一耙,非说我污蔑了她!”。 从良从不曾见过容初扮可怜扮柔弱的模样,瞧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下不禁多了几分柔情和怜爱。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你放心!本神今日来便是为你做主的!”。 话落,鬼鬼从怀中掏出一帛书,递给从良道:“食神大人!这旱玉在我令丘山胡作非为,火神遭她毒手,不能理事,还请您也为我等做主!”。 从良点了点头,接过那帛书,看着上面写着:杀害厌火国祭司舒火,诬陷火麻国祭司遥火,以下犯上吸纳火神烨修神识。 从良不禁看向旱玉,瞧着虽她面露可怜,眼里却藏着三分算计三分狠毒。 他斟酌着开口道:“这旱玉乃是招摇台神智坐下的仙使,这公道,我等要问神智要才对!”。 话落,容初也附和道:“对!我等这就去招摇台,找神智评评理!”。 旱玉一听,不禁慌了。暗中挣扎,可这天绳却越捆越紧。她忙朝容初喊道:“仙使!你我是旧相识,你何故置我于死地呢?”。 容初笑了笑,看着旱玉道:“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没有人要置你于死地!”。 正当容初等打算带着旱玉前往招摇台找神智讨要公道时,神智宜妤和宜翊俩飘身而至。 看着宜妤和宜翊,鬼鬼和容初不禁相视而笑,暗中松了口气,这事到此也算是了解了,没她俩啥事了。 宜妤看着众生灵交头接耳,面露气愤的模样,不禁有些挂不住面子。想着自己和宜翊怎么也是天地间最受尊重的神智,是能教导天地所有生灵的神智。 如今却为着一个旱玉,颜面尽失。看着被捆在天绳里的旱玉,宜妤不禁面色沉静,冷着声音道:“孽障!还不跪下!”。 随即朝一众生灵作揖行礼,面露愧疚道:“招摇台,定会给令丘山一个交代的!”。 话落,宜妤朝宜翊点了点头。宜翊便冷着脸,施展法术朝旱玉打去。旱玉瞧着宜翊打来的法术,不禁面露死灰。 这是剥离术! 旱玉心生恐惧,没想到宜翊会下狠手,直接剥离她的法术。 宜妤看着旱玉那模样,心下多了几分同情。带着几分无可奈何道:“你若安稳的在石头崖下修行,不偷跑出来做下这等恶事,也不会受到如今这般惩罚!”。 宜翊说到做到,不仅废了旱玉的吸纳之术,还打散了旱玉的本体,让旱玉变成了一块空有灵识的玉石。 看着宜翊手里化身成玉石的旱玉,鬼鬼不禁心生同情,但想着旱玉也是咎由自取。 如若她只是逃出来玩乐,便也是无辜的。可她居然贪得无厌,利用吸纳之术在令丘山为所欲为。 容初看着化身成玉石的旱玉,心下虽也起了涟漪,但到底是没有同情。旱玉在令丘山的这段时日,扰乱了一众生灵。 舒火没了,鸣火和烨修奄奄一息,厌火国和火麻国生灵死伤无数。到底,旱玉是背负了杀戮,如今归于玉石,只是重修法术和灵识,却也还是留着生机。 而那些遭她黑手的生灵,只能消散天地,他们何其无辜啊! “阿容!”,从良看着神色平静,陷入沉思的容初,忙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喊道。 容初回过神,笑了笑,随即道:“你怎么来了?”。 从良看着容初眉眼含笑,松了口气道:“我那日与你说大成了!便想着去招摇台找你的!”。 “却是在招摇台,宜翊和宜妤说你在令丘山,我便来了!” 容初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敢情这宜妤和宜翊是知晓旱玉的事情,不过是借着她的由头来处理了。 “阿容!”,从良看着一脸笑意的容初,又斟酌着道:“神智如此做,不过是为着你!想让天地生灵瞧见你的仁爱、善良!往后的路走起来不那么艰难!”。 容初点了点头。 她知道! 知道神智宜妤和宜翊的一番心意,也知道从令丘山起,她不仅仅是忘川河的仙使容初,也是造化神之后容初。 四十三章 红粉佳人 容初看着旱玉被宜翊的剥离术打回了玉石本体,落在宜妤手里,心下多了几分沉思。 她为乐音困在万丈渊时,旱玉便在她脚边。那时候的旱玉,活泼可爱,单纯善良,时常玩笑逗她开心。 “神智!可否将旱玉交由我来看管?”,容初看着打算离开的宜妤和宜翊,忙喊住他们,问道。 “你?要这旱玉?”,宜妤略带惊讶的看向容初。 容初点了点头。 “我与旱玉曾有交情,如今瞧着她这般,心有不忍!”。 宜妤笑了笑,点了点头,将旱玉递给她道:“你念旧是好的!但切记莫要过分心软!”。 容初点了点头。 鬼鬼看着神智离开,忙化身回本来的模样,凑到容初身边,带着几分探究道:“阿容!你将这混账东西留在身边做什么?”。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 一众生灵瞧着鬼鬼化身成女子模样,大为惊骇道:“你!你们!”。 鬼鬼回过神,看向那众生灵,带着几分嘲讽道:“你们祭司早先因沉迷旱玉的美色,被那旱玉给吸纳完灵识和法术,化为乌有了!”。 “啊!天要亡我令丘山啊!”,一众生灵闻言,纷纷跪倒在地,朝着上天哀怨哭喊道。 容初笑着瞪了一眼鬼鬼,随即看着众生灵道:“火麻国的祭司遥火并没有陨落!”。 话落,容初拿出捆灵镯,暗中念起咒语,将遥火的灵识悉数放了出来,随即又施展法术,为他幻化了形体。 看着容初的一系列动作,众生灵不禁惊叹不已,纷纷道:“多谢仙使!多谢仙使!”。 容初笑了笑,随即拍了拍遥火,笑着道:“遥火大人!你可还好?”。 遥火灵识渐渐苏醒,看着面前的容初,她眉眼含笑,温柔娴静。不禁失神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他转眼看向跪倒在地上的一众生灵,心下不禁多了几分惆怅。也跟着跪在容初面前,“多谢仙使!”。 从良立在一旁,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令丘山生灵,不禁松了口气。又看着容初浅笑盼兮,对视一眼间,也跟着笑了起来。 遥火复活,无论是对于厌火国还是火麻国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遭此劫难后,令丘山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看着在令丘山脚下嬉戏打闹的一众生灵,容初忍不住笑了起来,和鬼鬼打趣道:“果然,令丘山的生灵是没心没肺的!”。 烨修被化水搀着走出令丘宫,看着四处打闹嬉戏的热闹声音,也不禁露出了笑意。 看着和鬼鬼坐在一块,与几只火生灵玩笑的容初。她一袭青衣,青丝简单挽起,与鬼鬼在一众火生灵中显得格外的显眼。 他思虑了片刻,缓缓走到容初面前,面露愧疚道:“多谢容初仙使,不计前嫌,救我令丘山一众生灵!”。 容初看着烨修,他依旧一袭红衣,面容却显得羸弱。红衣下他并没有了往日的张狂,倒是多了几分美艳。 鬼鬼瞧着容初看着烨修发愣,忙伸手戳了戳她。容初回过神,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举手之劳!不过是为着一众生灵!”。 烨修看着容初的眼睛,清澈干净,方才的愣神并不是因着对他容貌的痴迷,而似乎是在想念什么。 他笑了笑,轻咳了几声,“还望仙使能为我护法!能给我那妖使鸣火一道生机!”。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鬼鬼,起身随烨修往天地宫内去。 天地宫内。 化水立在一旁,施展法术护住躲在一盏烛火里的鸣火。容初则立在烨修身边为他护法,看着烨修利用还魂果,施展法术为鸣火的那一丝灵识强根固本。 从良推门走进殿内时,见着几人神色凝重。他走到容初面前,看着她担忧的道:“火麻国和厌火国均已安定下来了!你放心!”。 容初点了点头。 从良看着容初脸颊上的薄汗,又看着烨修一副要虚脱的模样,不禁担忧道:“怎么回事?”。 容初摇了摇头。 按理说,烨修与鸣火是主仆,烨修利用还魂果是可以帮鸣火强根固本那一缕灵识的。但那缕灵识似乎被什么困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眼见着烨修口吐鲜血,从良忙施展法术,稳住了他的神识。 烨修瘫在地上,大口喘息。容初也好不到哪里去,瘫坐在地上,神色疲倦。 从良心疼不已,忙将她抱起,放在桌前坐下。又为她到了一杯茶水,小心翼翼的喂给她。 “化水!”,许久,容初才回过神看向化水,问道。 “你确定!鸣火是被月神打散灵识的?”。 化水点了点头,他赶到熏池时,便看到月神宓婵正施展法术去打鸣火。 “不对!”,烨修摇了摇头,“应当是还有生灵对鸣火动过手!”。 “你再仔细想想!宓婵之前,可还有生灵与鸣火交手了?”,容初看着化水问道。 化水摇了摇头,“我赶到熏池时,只见月神,不见其他生灵!”。 容初不禁面露疑惑,如若鸣火只是被宓婵打散的灵识,那灵识只不过是受了损伤。但如今鸣火的那一缕灵识不仅损伤了,似乎还被下了咒法。 旱玉是万丈渊出来的,又得神智教导,虽天赋异禀,修行了吸纳之术,但她并没有修行仙咒,容初是知道的。 “阿容!”,从良突然看向容初,用神识与她说起话,带着几分揣测道:“怕这令丘山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生灵躲在暗处!”。 容初瞧着从良那神色,点了点头。等待了片刻,两人齐齐朝一处打去。 “嘭”的一声,一个身形从那处跌落在地上。 转眼看去,是一青衣女子。她神色慌张,趴在地上,珠钗散落,一身灰尘。 “你是何人?”,容初看着那女子,冷着声问道。 那女子默声不语。 烨修看向那女子,带着几分冷意道:“胡骨仙使!你来本神的令丘山做什么?”。 胡骨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算计,随即露出一脸委屈道:“火神大人,请您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胡骨,容初不禁心下多了几分揣测。 “有什么你就说!”,烨修带着几分不耐烦道。 胡骨忙点了点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烨修道:“那日,鸣火妖使邀请我一起去天缘山看星星!”。 “后来,看完星星,鸣火仙使便送我回了玉盘山!谁知,月神大人居然为此心生嫉妒,暗中以我的名义将鸣火妖使邀请到了熏池!” “谁知,月神大人见着鸣火妖使生的俊朗,便心生涟漪!” “想要……想要与鸣火妖使在熏池一度春宵!” “可是,鸣火妖使哪里肯!他明知火神您爱慕月神大人!” “挣脱之下,月神大人便喂了生情散给鸣火妖使吃!” “鸣火妖使宁死不从,月神大人便气急败坏施展法术去打他!” 说着说着,胡骨便哭了起来,哽咽着又道:“月神大人不仅打散了鸣火妖使的灵识,还对他的灵识下了神咒,将他的灵识困在熏池,为月神奴役!”。 容初看着跪在地上凄凄惨惨的胡骨,听着她的话,不禁多了几分沉思。 相比于容初的平静,烨修闻言便一脸愤怒,暗中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冷着声音道:“本神竟不知,爱慕了几万年的月神,如此不堪!”。 胡骨看着面露怒气的烨修,心下不禁窃喜。如若能借烨修和容初的手将月神宓婵除了,那么玉盘山便是她的天下了。 想到这,胡骨不禁松了口气。 容初看着面露平静,低眉颔首跪在地上的胡骨,瞧着她嘴角轻轻上扬,不禁心生了然。 “火神,既然如此,我等速速往玉盘山去,问问月神!”,容初假意着了胡骨的道,带着几分薄怒道。 从良看着容初眼里的狡黠,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月神怎能如此做呢?实在是有失品格!”。 烨修闻言,看向容初道:“仙使!请您与我一同前去!”。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胡骨瞧着烨修等真的施展法术往玉盘山去,心下不禁欣喜万分。 鬼鬼并未跟着容初等去玉盘山,而是暗中隐在一处,看着胡骨的一举一动。 果然,瞧着容初等离开,胡骨便得意的站起身,笑着恶狠狠道:“宓婵,你以为你永远是受人尊崇的月神嘛?”。 烨修等来到玉盘山,宓婵正慵懒的在玉盘殿内与自己的分身熏香下棋。 白衣轻纱罩身,若隐若现的如玉凝脂。举手投足间,飘出一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 青丝挽成飞仙髻,簪满珠钗宝玉。 轻纱遮面,挡着了她如三月桃花,粉嫩娇艳的容貌。 看着烨修等走进玉盘山,宓婵不禁拿着帕子捂住鼻子,皱着眉头道:“哪里来的污浊气味!着实讨厌!”。 随即,冷着声朝一旁的司侍道:“快!去多点些熏香!去一去这污浊之味!”。 容初看着宓婵,又看了眼从良,两人相视一笑,坐在了一旁的桌前。 烨修听见宓婵的话,不禁心生怒火,质问道:“月神这是何意?”。 宓婵轻笑了一声,冷眼看向烨修问道:“这话本神还未问火神您呢?”。 随即看到坐在桌前的容初和从良,嘲弄道:“怎么?火神这是找了帮手,找我打架?”。 “呦!本神竟不知道这食神不待在食盘山深居简出,也爱管闲事了?”,宓婵瞧着坐在桌前,与容初轻声说着话的从良,嘲讽道。 宓婵未曾见过容初,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见着她容初端丽,打扮的也素净,忍不住打趣道:“这是食神的仙使?竟这般没规矩,与主子坐在一块?”。 烨修瞧着宓婵那尖酸刻薄的模样,不禁心生厌恶。 从良闻言,见宓婵羞辱容初,冷着声道:“月神慎言,莫要坏了品行才好!”。 容初也轻笑了一声,随即看向化水,“你有什么冤屈便说吧!火神和食神定会为你做主的!”。 化水闻言,点了点头,“我的弟弟,令丘山的妖使,不日前被月神打散了灵识,下了神咒困在熏池!如今只剩下我护住的一缕灵识了!请食神和火神大人为我做主!”。 化水话刚落下,宓婵便一脸怒火的看向烨修,“你可真不要脸!”。 “明明是你派鸣火来熏池羞辱我!我才将他打了一顿!” 烨修冷着声道:“我何时派了鸣火来羞辱你!”。 宓婵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怒瞪美眸道:“烨修,你别做了事不敢承认,还倒打一耙!”。 烨修不禁冷笑道:“本神做了何事不敢承认?”。 宓婵闻言,气急道:“你敢说,你没有派鸣火来熏池羞辱本神?”。 烨修闻言,冷着声道:“没有!”。 “你!”,宓婵气红了眼。随即冷着声道:“鸣火冒犯了本神,本神就算打散了他的灵识又如何!”。 “你!”,烨修闻言,火冒三丈,冷着声道:“你的司侍胡骨方才来本神的令丘山告罪,明明是你勾引鸣火,鸣火不允,你气急败坏打了他!”。 “倒打一耙的人是你月神!” 宓婵一听,朝殿内看去,却不见胡骨,她大声喊道:“将胡骨那贱人给本神抓来!”。 殿内的司侍闻言,齐齐跪倒在地上,“月神!您自己做了这般错事便认了吧!我等……我等是不会为您隐瞒的!”。 宓婵看着一众司侍,闻言不禁面露气愤。 “本神做了何错事?” “你们一个个!如此污蔑本神!” 容初看着气急败坏的宓婵,又看着跪倒在地上的一众司侍,也猜测到了事情的大概。 “还是去请那胡骨仙使吧!咱们也好当面锣对面鼓的将这事一一算清楚!”,容初看着烨修道。 烨修点了点头。 “鬼鬼!”,容初笑了笑,朝虚无中喊了一声。 鬼鬼便拽着胡骨飘身而至,将那胡骨一把扔在地上,随即立在容初身旁,小声笑着道:“如你所料,这胡骨仙使是另有图谋!”。 容初笑了笑,随即看着趴在地上的胡骨,“胡骨仙使,还请你将方才在令丘宫说的话再说一遍!”。 胡骨闻言,不禁有些慌乱了。她原以为容初和从良是被她挑唆成功了的,会急匆匆跑来与宓婵打一架。然后,她好在两方两败俱伤是,坐收渔翁之利。 谁知,容初和从良是个头脑清醒的,居然留下了鬼鬼暗中监视她,又将她抓来玉盘山与宓婵当面对质。 “贱人!”,宓婵看着跪在地上的胡骨,气愤的施展法术朝她打去。一时间,胡骨被宓婵打的奄奄一息。 同样跪在地上的司侍看着这般情形,忙道:“月神饶命!方才的话,都是胡骨仙使教我等说的!”。 宓婵看着一众司侍,冷着声质问道:“事情究竟如何,还不快说!”。 一司侍颤颤巍巍的开口道:“是胡骨与奴婢们说,只要听她的话做事,便许奴婢们一个好前程!”。 “什么前程?”,宓婵冷眼看向奄奄一息的胡骨问道。 “胡骨仙使,她说,月神您……您,德不配位!不配做……做,这玉盘山的月神!”,那司侍颤颤巍巍的道。 “本神不配?难道她就配?”,宓婵冷笑道。 “鸣火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烨修听着宓婵和那司侍的话,净是些废话,不耐烦的冷声问道。 那司侍忙道:“是胡骨仙使,是她将鸣火妖使带去熏池的!还给妖使喂了生情散!”。 “什么意思?”,宓婵闻言,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胡骨。 胡骨奄奄一息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一丝声响。 那司侍忙又道:“那日,鸣火妖使约了胡骨仙使去天缘山看星星!回来后,被月神大人数落了一番!”。 “胡骨仙使便怀恨在心,便带着鸣火妖使去了熏池,喂给他生情丹,让他侮辱月神!” “事后还挑唆月神,让月神以为是火神指使鸣火妖使这么做的!” 宓婵闻言,气愤的看向胡骨,冷着声道:“本神眷顾你天资聪颖,将你从司月国提携来这玉盘山当差,没曾想,你竟然如此侮辱本神!”。 话落,宓婵便施展神咒,朝胡骨道:“本神便要让你永生永世为奴!”。 容初忙伸手截住了宓婵的神咒,道:“月神!我等还有事未曾查明!这胡骨还未将事情交代清楚!”。 宓婵看着伸手截住自己神咒的容初,不禁心生敬畏。寻常的仙使怎可能轻易截住她的神咒?哪怕是神品级也是不可能的。 容初见宓婵松手,便低头看向胡骨,“我且问问你!可是你对鸣火下的仙咒?”。 胡骨惊恐的看向容初,张了张嘴却不言语。 宓婵冷笑道:“她没这能耐?”。随即,又道:“本神未曾用神咒将鸣火困在熏池!”。 容初笑了笑,“月神大人,您当真识人不深啊!”。 话落,容初走到胡骨面前,朝她施展法术,转眼间,胡骨那清秀的脸变成了一张枯槁褶皱的脸。 “啊!”,一旁的司侍瞧见,不禁大喊一声。 宓婵也看着胡骨,见她那般模样,冷声问道:“她是巫咸国的生灵?”。 容初点了点头,“想来这是巫神孟涂安插在月神身边的棋子!”。 宓婵不禁心生震惊,这两万年来,她也是有预感,古神一一出事故。先是火神与日神时常挑起战争,再是食神被火神烧了本体,近些日子又是日神和火神打的你死我活,各个奄奄一息。 “你应当还不知道巫咸国受到了天罚吧!”,容初看着胡骨,见她面露死灰又问道。 宓婵闻言,也不禁看向容初,见她神情悠闲,似说着很平常的闲话。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仙使,究竟是何人?”。 容初笑了笑,朝宓婵作揖道:“忘川河容初!”。 “你!你是容初?”,宓婵看着容初,见她年纪尚小,却法术高深,不禁面露惊讶。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朝烨修道:“我要问的事情问清楚了,还是赶紧回令丘山吧!”。 烨修点了点头,随即几人便起身离开了玉盘山。 宓婵看着离开的几人,暗叹容初小小年纪便如此高深的修为,以及做事如此沉稳。 许久,她收回视线,看向地上趴着奄奄一息的胡骨,眼眸含恨,朝她施展神咒。 “即日起,永生永世为奴,不得离开熏池!” 一旁跪着的司侍闻言,不禁心生恐惧,颤抖的跪在地上求饶道:“请月神大人饶命!尔等再也不敢了!”。 宓婵冷声道:“一次不忠,永世不用!你们自行了断吧!”。话落,宓婵便离开了玉盘殿。 司侍们惊恐的互相看了一眼,齐齐哭了起来。 四十四章 死皮赖脸 容初等回到令丘宫,许是胡骨被宓婵打的灵识零散,她对鸣火下的巫咒也随之薄弱了。 容初先为鸣火的灵识解了巫咒,随即便交由烨修用还魂果帮他强根固本。 “阿容!”,鬼鬼突然凑到容初耳旁道:“逍遥说,水神醒了!”。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 鬼鬼瞧着容初这般平静淡定,不禁打趣道:“你这是高兴的傻了?”。 容初笑着瞪了她一眼,“你哪里看出来我傻了?”。 “我还不知道你!”,鬼鬼笑了笑,她与容初相识两万多年,加上俩人又有气运相连,很多事情别人不知晓,她可是都知道的。 随即又打趣道:“逍遥说,水神想见你了!问你什么时候回蓬莱岛!”。 容初闻言,语气不悦道:“让他好好待着!把崽子孵了!”。 鬼鬼闻言,笑着道:“阿容!水神的本体是龙,龙是不会孵崽子的,你这般是为难他的!”。 容初笑骂道:“你呢?你不是也让逍遥孵崽子嘛?”。 鬼鬼摇了摇头,“他不一样的!他本来是寒鸦!再说了,寒鸦一族本是男子孵崽子的!”。 容初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随即看着神色平静,坐在对面,翻阅书籍的食神。 “从良!我想吃祝余和白苏做的吃食了!” 从良闻言,笑了笑,想着白苏和祝余远在千万里之外的景盐山。拍了拍她的头道:“阿容,越发会拐弯抹角玩心思了!”。 “想吃我做的便直说!何故绕着弯子问呢?” 容初笑了笑,她确实是想吃从良做的吃食,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问。 蓬莱岛。 沧泊立在秋水崖,看着一旁安静的盘腿坐在石块上为一颗蛋倾注法术的逍遥,不禁心生郁闷。 他堂堂七大古神之一的水神,神尊品级,居然有朝一日被困在蓬莱岛的这处崖下孵一颗蛋。 半刻钟后,逍遥收了法术,随即看向沧泊,见他一脸郁闷的看向他身边的那颗蛋,暗中笑了笑,“水神!您可明白了?这孵蛋只需每天为他倾注半刻钟的法术即可!”。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 但当逍遥看着一本正经认真孵蛋的沧泊,还是忍不住心生震惊。他忙暗中给鬼鬼传去消息,诉说心底的震撼。 鬼鬼闻言,又说与一旁的容初听,容初闻言,带着几分担忧问道:“沧泊的法术恢复了?”。 逍遥道:“恢复了一分!”。 闻言,容初松了口气,随即笑着道:“让他好好孵蛋,等他孵好了,我便回蓬莱岛!”。 沧泊听着逍遥传来的话,心下又是一阵郁闷。 容初看向忙碌在灶台前的从良,一袭靛蓝色锦衣,束发高冠。身形硕长,温润儒雅。 她看着从良的身影,不禁有些神色飘渺。突然间,从良的身影与一道白色的身影重叠。 容初不禁心生涟漪,仿佛看着了沧泊一席玉白色锦衣,束发高冠的身影。 出尘无暇,温文尔雅。 不过半刻钟,从良转身看向容初,她神色飘渺,忍不住喊道:“阿容!”。 容初回过神,看向从良,眼里却带着几分为难,开口道:“我今日有事!你别做了,我改日再吃!”。 话落,不等从良回答,容初便一溜烟出了令丘宫,又出了令丘山。 蓬莱岛。 沧泊和逍遥又在为自己的那颗蛋施展法术。突然,两只红鹤化身成女子模样,款款走进秋水崖。 “红梅(白瑶)拜见水神,拜见逍遥族长!” 红鹤族公主红梅一袭暗红色罗裙步履轻缓的走进秋水崖,姿态娇柔的朝逍遥和沧泊俩作揖行礼。 她黑发如墨,挽成飞仙髻,簪着一支暗红色的血玉簪。头上簪满珠花,随她走来,发出清脆声响。 逍遥散了法术,看向红梅和白瑶。轻笑道:“稀客啊!不知两位公主来我这寒舍有何事?”。 红梅闻见逍遥那爽朗的声音,不禁心生涟漪,带着几分娇羞道:“许久未见逍遥你了!想来看看你!”。 逍遥笑了笑,“这倒是不必的!毕竟咱们的交情也不过是萍水相逢!”。 话落,逍遥看向红梅身边的白瑶,见她一袭白衣甚雪,面容姣好,如玉凝脂。青丝简单挽起,只簪着一支玉钗作为点缀,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脱俗。 逍遥不禁觉得熟悉,白瑶这模样着实像极了容初的装扮。他暗叹一声,看向白瑶,只见她眼里满是痴缠的看向沧泊,白皙的面上染上了桃色。 他不禁暗叹不好。 这白瑶和红梅同是红鹤一族的公主,两人天资聪慧,修为都不错。如今沧泊法术尽失,他也因着救沧泊失了几分法术,所剩不多。 若是红梅和白瑶俩霸王硬上弓,他俩肯定打不过,铁定是要吃亏的。 红梅听着逍遥那话,不禁面露韫色,带着几分冷意道:“逍遥,你何必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逍遥笑了笑,“还望公主垂爱!我寒鸦一族与你红鹤一族本不甚交好。” “追根而言,你红鹤一族曾杀害我寒鸦一族众多生灵!咱们两族实在是亲厚不了!” 红梅闻言,心下不禁多了几分郁闷和惆怅。突然,她满眼光芒道:“我是红鹤族的公主,我父王最是宠爱我,若我们能喜结连理,红鹤族定不会侵犯寒鸦族的!”。 逍遥闻言,冷着脸道:“公主慎言!逍遥已有妻子!”。随即面露温柔的看向身旁的蛋,“连崽子都有了!”。 红梅看着逍遥那一脸温柔的模样,不禁心生嫉妒,想着他从未曾这般对自己。 “我不介意的!”,红梅突然道,随即眼里满是痴迷的看向逍遥,“你可知,我爱慕你几万年了!”。 逍遥冷声道:“我不愿意!此生我只要鬼鬼一人!”。 “还望公主成全!” “公主乃红鹤族的佼佼者,想要怎样的夫君没有?何必纠缠我这有妇之夫呢?” “她真的这般好嘛?”,闻言,红梅忍住心生的嫉妒,看向逍遥问道。 “好到别人再也入不了你的眼?” 逍遥笑了笑,“那是自然!鬼鬼她善良、忠诚、正义、仁爱!温柔体贴……”。 红梅看着逍遥说起鬼鬼时,那温柔欣喜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嫉妒,面色不禁青了几分。 “滚!”,突然沧泊的声音响起,那声音里满是怒火和冷意。 逍遥和红梅看过去,只见白瑶被沧泊甩袖打在地上。白瑶看着沧泊发怒,不禁面露尴尬,娇柔的趴在沧泊脚下。 “水神!我……”,白瑶眼眸含泪,那弱柳扶风的身子缓缓爬起来靠近沧泊道。 “我只是太过于爱慕水神您了!” “我愿舍弃红鹤族公主的身份,做一个寻常的司侍伺候您!请水神成全!”,白瑶伸出她那娇柔白嫩的手去拽沧泊的衣袖。 沧泊冷眼看着爬起来的白瑶上,不禁心生厌恶,甩了甩衣袖,又将娇弱无比的白瑶甩在了地上。 “白瑶只是爱慕水神!水神何必这般冷情呢?”,红梅看着沉着脸的沧泊道。 随即,抬步走到白瑶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安慰她道:“你是红鹤族高贵的公主,如何要这般低声下气的求他呢?”。 “放肆!尔等污秽之物还想沾染本神!”,水神冷眼看向红梅和白瑶,冷声道。 “真不知这红鹤族族长是如何教养他的子民的,都这般轻浮不堪嘛?实在是肮脏污秽!” 逍遥也不禁心生嫌弃,怎么这红鹤一族的公主都这般轻浮。一个两个都上赶着对男人投怀送抱,死皮赖脸的粘着。 红梅和白瑶闻言,不禁面色一僵,露出尴尬和羞赧之色。 红梅带着满腔怒火刚想发作,白瑶便哭的梨花带雨,拉着红梅哽咽着声音道:“阿姐,是瑶儿的错,是我冒犯了水神!”。 “是我……让父王丢脸了!给红鹤族丢脸了!” 话落,白瑶便挣扎着起身,看向秋水崖四周,朝一处崖壁上撞去,口中道:“让我以死谢罪吧!”。 “五妹!”,红梅看着撞向崖壁的白瑶,大喊着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 “嘭”的一声,白瑶撞在崖壁上,额头上鲜血直流,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深情不倦的看向沧泊道:“阿姐!瑶儿,今日能见水神一面,死而无憾了!”。 红梅跑到白瑶身边,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责备道:“你怎么这般傻?”。看着奄奄一息的白瑶,冷着声道:“阿姐!一定为你讨要公道!”。 随即,红梅看向沧泊,冷着声道:“水神!你这般将我五妹逼死,意欲何为?”。 “我堂堂红鹤族公主竟要被你这般羞辱!” “你为七大古神,也不该如此不讲道理!” 闻言,沧泊和逍遥默不作声。而是冷眼看向白瑶,那一声撞击声虽响,却力度不大,显然她用了法术暗中防护。 白瑶额头上的伤口看着深,一直冒着血,但她气息绵长,脸色也红晕,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显然也是她装的。 逍遥轻笑了一声,“白瑶公主想寻死,也不必这般装腔作势吧!自爆本体岂不是更快!”。 闻言,红梅瞪眼看向逍遥,冷着声道:“你们便这般欺辱我姐妹?”。 白瑶虚弱的拽了拽红梅的裙摆,温柔的道:“阿姐!是瑶儿的错,你莫要怪罪水神!”。 红梅看向白瑶,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道:“他都动手打你了!还这般侮辱你,你还这般维护他!”。 话落,红梅便提起法术,朝沧泊打去。沧泊看着直击门面的法术,不禁面露寒冷,堪堪躲了过去。 红梅看着沧泊躲开,又倾尽全力提起法术,再打了去,这一次速度太快,沧泊没能躲开,眼见要挨打了,逍遥忙施展法术替他挡了去。 突然一道紫色的术光先一步挡去了红梅的法术,随即又接着一道更加强大的紫色术光朝红梅的门面打去。 红梅躲闪不急,被重重的打在地上,脸颊不禁肿了起来。 “阿姐!”,白瑶看着被打倒在地上的红梅,脸颊肿的老高,不禁惊慌失色的喊道。 容初一袭青衣而至,看向石床上瘫坐着的沧泊,见他周身整洁,不见一丝凌乱,如水的眼眸瞧着她泛起阵阵涟漪。 她不禁松了口气,还好来的及时。否则……她不确定,今日沧泊会不会被打伤。 想到这,她冷眼看向地上趴着的红梅和白瑶,又提起法术朝两人打去。白瑶先反应过来,忙施展法术对抗。 可是容初用尽了全身力气,加上容初本就修行了五行,又达到了神品级,这白瑶根本不是容初的对手。 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白瑶,红梅不禁心生恐惧,随即打算暗中施展法术离开。容初轻笑了一声,截住了她的法术,将她也一并打了一顿。 不过片刻,白瑶和红梅都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再也提不起一丝法术来反抗,而是瞪着眼睛惊恐的看向容初。 她一袭青色罗裙,外罩着一件浅青色薄纱,若隐若现的窈窕身姿,让人瞧着心生涟漪。 青丝简单挽起,簪着两支木簪。木簪上刻着海棠花,素净优雅。 面容白皙娇嫩,此刻带着韫色,沉静的眼眸里映着她俩狼狈不堪的身影,周身笼罩着一层冰冷。 两人看着面前的容初,身子不禁颤抖了起来。 容初冷眼看着狼狈不堪的俩人,冷着声道:“本神的人,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更不是谁想惦记就能惦记的!” 红梅和白瑶听着容初那冷若冰霜的声音,心下的恐惧蔓延至全身。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容初看向地上趴着的红梅和白瑶,抬步走进白瑶,看着面露恐惧的白瑶,容初笑了笑,看向她如玉的纤纤手指,“好美的手啊!可惜了!”。 “动了不该动的!” 她话落,白瑶便惨叫一声,随即,她那双自以为傲的手变得无力,筋脉曲张,不出片刻又开始溃烂。 “啊!” “你!”,红梅看着容初,见她面色平静,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话不多说,便废了白瑶的一双手,心下不禁泛起阵阵恐惧,背后也不禁发凉。 沧泊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看着容初神色淡然,却雷厉风行,将红梅和白瑶打了一顿,还废了白瑶的那双碰过自己的手。看着她这般维护自己,在意自己,心下不禁满是欣喜。 逍遥也未曾见过这般厉害的容初,向来容初都是娇小柔弱、仁爱可亲的模样。如今瞧着她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模样,也不禁心生敬畏。 他看着一旁的沧泊,见他眼里藏着喜悦和宠溺,不禁暗中笑了起来,容初真是维护沧泊,沧泊也足够纵容她。 容初转头看向沧泊和逍遥,见两人面色平静,看着她不言语。她轻笑了一声,随即甩了甩衣袖,趴在地上的红梅和白瑶便感觉到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啊!” “啊!” 一瞬间,两人便被甩出了秋水崖。 容初转身看向沧泊,见他眼里满是委屈和痛苦。她不禁心生慌乱,忙跑到他身边,伸手抱住他,又摸了摸他的脸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逍遥立在一旁,看着沧泊眼里闪过的狡黠,又看着容初那紧张的模样,心中不禁笑了起来,朝两人作揖便离开了。 沧泊见着逍遥离开,收起方才的情绪,一把将容初抱进怀里,深情的道:“阿容!阿容!”。 容初听着沧泊的一声声呼唤,不禁为他情动,伸手抱住他的腰,埋头在他怀里,带着几分后怕道:“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沧泊闻言,松了手,看向怀里的容初,眼里含笑道:“你放心,就算倾尽全力,我也不会让她玷污了我!”。 容初看着沧泊眼里的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是我大意了!”。 随即,冷着声道:“我在这蓬莱岛几百年,却忘记了这岛上多是贪婪的生灵!”。 沧泊看着面色暗沉的容初,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又亲了亲她的脸道:“阿容!”。 闻言,容初收起冷意和暗沉,温柔的看向沧泊,见他眼眸灿若星辰的看向自己,心下满是柔情似水。 “阿容!我不想留在这里孵崽子!”,沧泊突然委屈的指着一旁的蛋道。 容初顺着他指去的方向,看着那颗蛋,笑着道:“这颗蛋,你是无论如何都要孵的!”。 沧泊闻言,瞬间垮下了脸,委屈道:“阿容!”。 容初看着沧泊拽着自己的衣袖撒娇的模样,不禁笑着道:“不过!可以给你换个地方孵!”。 “我们回忘川河!” “育沛也在忘川河!不日化水也会带着鸣火回去!” “有他们在,便没有生灵能伤害你了!” 话落,容初伸手抱住沧泊,带着几分不舍道:“你要听话,不许胡来,好好养伤!”。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显然她是不打算留在忘川河,心下不禁失落了起来,“阿容!你又要丢下我一个人!”。 “你明明说过的,会一直陪着我的!你说话不算话!” 容初听着沧泊那委屈巴巴的声音,好笑道:“这能怪我嘛?”。 “如若不是你非要困住我,独自抵抗那爻碎,怎么会伤的这般重?”,容初带着几分无奈和不悦,伸手捏了捏沧泊的脸道。 “阿容!”,沧泊抓住容初捏自己脸的手,神色郁闷道:“我若不能护住你,那我如何做好你的夫君!”。 容初闻言,笑了笑。伸手抱住沧泊,她如何不知道他是为了护住她才独自抵抗爻碎的侵蚀的。 “沧泊!夫妻本一体,生死与共,荣辱与共!” 容初轻声却郑重的道:“你知道的,若你出了事,我决计不会独活在这天地间!”。 沧泊感受到容初的决绝,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可是,如若再来一次,他依旧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让她受到半分伤害。 容初闻言,轻叹了口气。她知道沧泊嘴上答应着,但实际上若再来一次,他定是还要这般做的。 “沧泊!”,容初带着浓浓的情绪喊道。 “我想你了!” 沧泊闻言,笑着吻了吻容初,心满意足道:“我也想你了!”。 容初笑了笑,跟着吻了吻沧泊。 逍遥躲在一旁,看着腻歪的两人,不禁心生郁闷。他方才走出秋水崖,等了许久也不见鬼鬼来。 他便又转身回到秋水崖,却瞧着抱在一起浓情蜜意的容初和沧泊,他又不好意思打扰,便等在一旁。 如今看着两人腻歪的模样,一时半会儿,他想找容初问鬼鬼的事,怕是没着落的。想到这,他便施展法术给鬼鬼传去消息,询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四十五章 浮山古棠 趁着天色,容初便将沧泊带回了忘川河。紧赶慢赶,入夜时分才出了中海。 容初看着不远处的忘忧门,水流轻缓,月色下泛着盈盈光芒。似乎在岸山脚下的水边有一株草,随风摇曳,发出悦耳的歌声。 “是匪匪?”,容初眼里满是笑意,带着几分猜测的问道。 “是!”,沧泊点了点头。 “看来!匪匪好多了!” “我记得她自伤了根本便柔弱不堪,奄奄一息的在这忘忧门水边!”,容初笑了笑道。 沧泊低头看向容初,见她白皙的面容在月色下镀着一层皎洁,眉眼弯弯,嘴角上扬。 “阿容!” 容初抬头看向沧泊,见他眼里缠绕着情绪,眉眼间聚集一团郁气。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容初忙伸手摸了摸沧泊的额头,随即加快法术往浮山去。 沧泊看着面露担忧,快速带着自己施展法术往浮山殿去的容初,伸手揽紧了她的腰,嘴角扬起了一丝容初未曾察觉的微笑。 容初着急忙慌的带着沧泊上了浮山,又快步进了浮山殿,脚步不停又将沧泊拽进了内殿。 沧泊一脸笑意的看着面前的容初,随即道:“阿容!我无事!”。 容初狐疑的看向沧泊,见他神色平静,精神尚佳,面露温柔。但还是不放心,推着他坐在床上,自己则立在床前,施展法术去探测他体内的伤。 沧泊看着面前的容初,一脸认真,随着法术探查他的伤,时不时皱起眉头,他突然心下一紧,伸手将她拽进怀里。 容初一惊,收了法术,瞪眼看向他,刚想出声责怪他。沧泊便笑了笑,将她拽向自己,低头吻住了她,截住了她眼里的薄怒。 “阿容!” 许久,沧泊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容初,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情欲浓浓的喊道。 容初闻言,心下忍不住轻颤。这一声的缠绵与温柔,让她心生异样。但想着方才他那模样,故意让自己着急,便忍不住伸手拧了一把他的腰。 沧泊感受到腰上的轻微疼痛,笑着道:“阿容!疼!”。 容初闻言,赶紧伸手帮他揉了揉,随即不禁自责不已,暗怪自己下手太重了。 沧泊感受着腰上发生的一系列动作,随即轻叹了口气道:“阿容!你可知,这般的你!多让人记挂!”。 容初闻言,忍不住翻了白眼,随即打趣道:“也就你有这般待遇,没有其他了!”。 沧泊哼唧了一声,偏头在容初耳边吐了口气,带着几分诱惑道:“那你可记得,天地间只允许我有这般的待遇,再也不能有其他的生灵了!”。 容初闻言,算是理清楚了。敢情沧泊是吃醋了,不禁吃了匪匪的醋,还吃了已故的寒武的醋。 她不禁心中暗叹了一声,随即伸手搂紧沧泊的腰道:“你放心!除了你,没有其他了!”。 闻言,沧泊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一个用力,抱着容初躺上了床,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容初不禁一惊,推了推他道:“舟车劳顿,不用沐浴嘛?”。 沧泊闭着眼,哼了一声。容初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那日满身鲜血,我只为你擦拭了一番,想来你在秋水崖也未曾洗浴!”。 “如今回了浮山,该洗一洗,去去污浊!” 沧泊依旧闭着眼,搂住容初腰上的手听着她说的“满身鲜血”,不禁紧了几分。 容初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心下一叹,随即道:“沧泊!听话!”。 见着沧泊似不愿意的模样,容初突然眼里闪过几分狡黠,凑到沧泊耳边道:“我伺候你沐浴可好!”。 话落,沧泊猛地睁开眼睛,脸颊泛起红晕,眼里带着几分失措看向容初。容初笑靥如花,似打趣又似认真的模样。 “阿容!”,沧泊翻了个身,将容初困在身下,眼里带着几分炙热和几分不自然道:“你说的,不许反悔!”。 见着沧泊的动作,容初心下一惊,但听着沧泊略带几分不自然的语气以及晕染了胭脂色的耳根,暗中笑了起来。随即伸手攀上他的脖颈,玩笑着道:“不反悔!”。 沧泊看着面前的容初,她白皙的脸庞在殿内明珠的光芒下越发的娇嫩清透,细看下也染上了几分胭脂色,眉眼含情,灿若星辰的眼里满是他的身影。 “阿容!”,沧泊突然心生涟漪,伸手握住容初的腰身,入手的温润娇柔,让他不禁有些难以把持。脑海中不禁浮想联翩,满是容初窈窕婀娜的样子。 容初看着面前的沧泊,见他眼里闪过几分尴尬和情欲,心下一惊,忙稳住心神,拍了拍他的脸,轻吐了一口气笑了笑道:“走吧!去殿后的沉浮池!”。 沧泊闻言,回过神来,看向容初,随即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拽着她起身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去!”。 容初看着沧泊离开的背影,脚步极快,衣摆卷起几分,白发飘起了几缕。她不禁暗叹一声,随即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水神!” “阿容仙使!”,育沛在殿外试探性的朝里面喊道。 容初被育沛那一声喊住,回过神看向殿外,“我们在!你进来吧!”。 育沛闻言,忙一脸欣喜的快步走进殿内,又来到了内殿。 容初神色慵懒的坐在桌前,斟了杯茶,慢悠悠的品着。 “阿容……仙使!”,育沛看着面前的容初,一袭青衣衫,简单挽着发髻,面容素净,却神采奕奕。 “是我!”,容初笑了笑,随即,又斟了一杯茶,放到对面,示意育沛坐下来喝茶。 育沛摇了摇头,他哪里敢跟容初坐在一块喝茶啊! 容初笑了笑道:“沧泊去沉浮池沐浴了,你且要等上一会儿!先坐会儿吧!”。 育沛闻言,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容初,她一改往日的娇蛮活泼,多了几分娴静温柔,他不禁心生几分揣测。 这真的是容初嘛? 他忍不住细细打量容初,见她虽安静的坐在桌前喝茶,却姿态随意带着几分慵懒。她虽是端着茶杯,却并没有喝茶,而是凑到鼻前闻一闻。 容初不爱喝茶,他是知道的。方才他还有些郁闷,怎的一万多年不见,容初连喜好都变了。 原来,容初并没有变。而是他看向她的心境变了,因为那只樟树妖,他到底对再见到容初有些心生芥蒂。 樟树妖在沉山殿对他的作为和羞辱,让他觉得有失颜面,若不是顾忌沧泊,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容初暗中看向育沛,见他看向自己时眼里有打量,有揣测,有郁闷,有委屈,有挣扎…… 她看向她方才递给育沛的茶水,平稳的放在桌上,她笑了笑,端起茶杯,朝育沛作揖道:“育沛仙使,我敬你!这些年你受委屈了,辛苦了!”。 育沛闻言,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忙站起身道:“这是我该做的!阿容仙使客气了!”。 容初笑了笑,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育沛瞧着容初那豪爽潇洒的模样,眼里不禁多了几分惊艳和笃定,随即也跟着饮尽杯中的茶水。 容初看着育沛,笑了笑,又伸手为他斟了一杯茶道:“你且等等,我去沉浮池瞧一瞧沧泊!”。 话落,容初便起身往殿后去。 育沛看着容初离开的身影,身段窈窕纤细,却也是飒爽英姿。许久,看着容初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他才缓缓收了视线,看向面前容初斟的茶水。 片刻间,他饮尽杯中茶水,起身朝容初离开的方向作揖行礼,便转身离开了浮山殿。 容初出了殿,转了道往沉浮池去。 沉浮池水雾迷茫,岸边的海棠树上花开似锦,花姿潇洒,皎洁的月色下,映在池水中摇曳婆娑。 沧泊静静的躺靠在一处海棠花影下,池中的水雾将他裹住,朦胧的可见他硕长清瘦的身影。 容初轻声走进沉浮池边,看着这旖旎的风光,脸颊不禁染上几分胭脂色,暗叹自己太过鲁莽了,斟酌了一番,慢慢的退出沉浮池。 “阿容!” 沧泊本是闭眼调息体内的气运,敏感的感受到池边气运的变化,警惕的睁开了眼。瞧着是容初,心下不禁满是喜悦。 朦胧中,容初立在他对面的池边许久,踌躇不前,也不见有其他动作,反倒是一句话不说打算离开,他忙喊住了她。 “啊?”,容初听着沧泊的呼喊,忙转身看向沧泊,见他不知何时已经游到了她身边。 水及他的腰际,露出了他上半身如玉凝脂的肌肤,白发散落,沾染了水,湿漉漉的。 他眉眼含笑,带着几分缠绵,伸手朝她而来。容初瞧着沧泊这般模样,定了定神,带着几分颤抖,忙道:“你快洗!夜色凉!”。 随即,便提起裙摆,转身往殿后门小跑去,小脸忍不住皱起,暗叹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来了这沉浮池,她方才明明是和育沛在殿内品茶闲聊的。 沧泊看着慌乱的加快步伐往外走去的容初,背影窈窕纤细,他眼眸不禁多了几分颜色,暗中施展法术,将她困住,一个用力,将她拽到了怀里。 容初前脚刚踏进殿门,便被一股温暖的气运困住,随即便是腾空而起,她轻呼了一声,落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沧泊!” 容初看着近在咫尺的沧泊,心突然漏跳了一下,随即便突突的跳动了起来,让她不禁紧张了几分。 “夜色凉!你与我一块泡一泡!”,沧泊看着容初眼里的慌乱,不禁心生愧疚。 他柔着声音,摸了摸容初的头,将她发间的木簪取了下来,又打散了她的青丝。斟酌了片刻,缓缓伸手去解容初腰间的丝带。 “沧泊!”,容初看着沧泊伸手解自己腰间的丝带,忙握住了他的手,喊道。 沧泊动作一顿,看向容初,见她眼里有慌乱,心下一片失落。随即,他收起情绪,柔着声音道:“你慢慢洗!”。 话落,他便松了抱住容初的手,施展法术起身离开沉浮池,他离开水面的空隙,身上幻化出了一件玉白色的长袍,将他硕长清瘦的身子裹住。 容初看着离开的沧泊,不禁低眉看向水中。她白皙的脸上染着几分红晕,那双往日清澈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沉思和无措。 她这是害怕什么? 池水的温暖将她裹住,打散了她方才的慌乱和紧张,她松了口气,躺到了沧泊方才躺的海棠花影下,闭上了眼睛。 可是,脑海中却是浮现沧泊的脸,那张脸上,沧泊面若桃花,眉眼含情,却也在一瞬间眼里闪过失落。 她与沧泊虽在天地令里的姻缘树下立誓行了夫妻之礼,也在姻缘树上挂了姻缘结和福袋。 可到底,她不敢! 她不敢太过亲近沧泊,不敢给沧泊太多的情感。她口中虽说着要与天命相争,可她还是害怕沧泊受到天罚,沦落到上一世的乐音模样。 沧泊回到殿中,看着桌上的两盏茶杯,以及残留了一丝育沛的气息。他伸手拿起容初喝过的茶杯,见里面剩了一半,他神色平静的一饮而尽。 凉透了的茶水,一瞬间穿透他滚烫的喉咙,到达他燥热难耐的心。半杯凉茶,于他周身的炙热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重吐了口气,随即施展法术离开了浮山殿,往浮山南去。 容初泡了许久才缓缓从沉浮池起身,穿戴整齐,又磨磨蹭蹭的走进内殿。瞧着内殿寂静无声,唯有明珠散发着盈盈光芒,她不禁松了口气。 抬步走到桌上,看着她杯中空荡荡,不禁眼眸暗了暗。伸手重新斟了一杯茶,坐下身,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饮尽杯中茶水,容初便起身往床上躺去,又施展法术,遮盖住了殿内明珠的光,落下床上的帏帐。不出片刻,便睡了去。 浮山南崖。 沧泊一袭白色长袍,立在一株古海棠树下。 那古海棠树约十丈高,十尺粗,郁郁葱葱,开着红色的花朵,艳而不俗。远远瞧去,猩红鹦绿,叠萼重跗,甚是好看。 “水神!”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那古海棠的树叶和花朵随之摇曳婆娑,发出“沙沙”声响。 沧泊面色沉静的点了点头。 那古海棠树突然一处树枝“咯嘣”一声,一枝约一尺粗的树枝落了下来。 “老夫贺水神喜结良缘!” 那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几分难以掩盖的喜悦。 沧泊笑了笑,“多谢!”,随即伸手将那树枝捡起,却发觉那树枝上居然缠绕着金色的气运。 “这!” 沧泊抬眼看向古海棠树,心生惊喜。 “如今水神气运绵薄,这是老夫的一番心意!”,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几分慈祥和怜惜。 沧泊点了点头。 “多谢!” 那树枝上缠绕的气运感受到沧泊的气息,便一一往他身上去。一瞬间,沧泊便觉得周身环绕着浓厚的气运。 他忙盘腿坐在地上,施展法术将那些气运一一炼化。 古海棠树中,一位老人盘腿而坐,一脸慈祥的捋着他那白色的胡须,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树下盘腿而坐的沧泊。 看着他周身的气运磅礴,泛着光芒,那光芒中有白色、紫色,还有金色。 “老头子!”,突然一道声音在古海棠树下响起,是一道苍老的女子声音。 “你这般,他如何能受得了?”,那苍老的女子声音中藏着几分担忧问道。 “怕什么?” “那个小丫头不是在浮山殿嘛?”, 那老人笑了笑,带着几分无奈又道:“老夫等了快三万年了,也等不来那小丫头,如今只能靠他了!”。 古海棠树下,沧泊倾尽全力去炼化那树枝上缠绕着的气运,却发现那气运实在是过于磅礴,让他不禁有些精力不足,心生疲倦。 “老头子!你这是折腾他!”,看着沧泊一脸疲倦的模样,那苍老的女子声音又响了起来。 “仔细小丫头折腾你这把老骨头!” 浮山殿。 容初躺在床上许久,也不见沧泊回来,她突然有些心神不宁,忙起身盘腿坐起,暗中施展法术去感应沧泊的气息。 “不好!” 容初觉察到沧泊体内气运磅礴,逐渐失衡,忙施展法术往浮山南崖去。 看着折腾的面容憔悴的沧泊,容初不禁心疼不已,忙跑到他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施展法术,将自己体内的气运与之相连。 沧泊看着容初,艰难的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凝神跟着容初的气运,慢慢炼化那磅礴的气运。 “还好来得及时!”,那道苍老的女子声音再一次响起来,似松了口气道。 “小丫头紧着他,怎可能会让他出事呢?”,那苍老的男子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几分沾沾自喜。 随即,那老头子看着树下被磅礴的气运包裹着的容初和沧泊,两人面色平静,聚精会神的炼化着。 “如此这般,老夫这桩心事已了了!” 话落间,那本枝繁叶茂,花开似锦的古海棠树,慢慢枯萎,最后只剩下树干挺拔矗立。 容初和沧泊炼化完最后一缕气运,便撤了法术,松了口气,瘫在地上。 沧泊看着一旁躺着大口喘息的容初,伸手艰难的去拽她的衣袖,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情绪道:“阿容!”。 容初冷哼一声,抬头看向那株古海棠树。突然面露愧疚道:“原以为,你能多活些时日,再看看这天地万物生灵!不曾想,你便如此着急!”。 沧泊闻言,握住容初的手道:“棠爷爷等了你快三万年了!棠婆婆困在这海棠树下也快三万年了!”。 容初轻笑了一声,随即吐了口浊气,释怀道:“是啊!快三万年了!棠爷爷和棠婆婆等了我快三万年了!”。 沧泊点了点头,感受到周身磅礴的气运,伸手用力将容初拽进怀里,带着几分缠绵道:“阿容!答应我!”。 “哪怕,天命难违,也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沧泊知道容初心里的为难和担忧,所以哪怕她明明知道这株古海棠树在浮山南崖等了她许久,她也不愿意前来。哪怕他俩明明在姻缘树下行了夫妻之礼,她也不愿与他过分亲近。 容初闻言,心下泛起阵阵涟漪。看着头顶上枯萎的古海棠树,枝叶繁花已落,枝干却依旧挺拔矗立。 棠爷爷和棠婆婆苦苦等了她快三万年,神智宜妤和宜翊当年倾尽全力为她重塑灵识,还有沧泊默默护在她身边,这些情谊,她如何能轻易辜负呢? 棠爷爷和棠婆婆为的是天命责任,神智宜妤和宜翊念的是手足恩情,沧泊为的是那份痴心痴情的爱意。 “好!”,容初笑了笑,看向沧泊。 见他因着自己的一句“好”而面露欣喜和激动,容初不禁伸手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脸。 沧泊抱着容初坐起身,眼眸含笑,神色认真,带着几分执拗,看着她道:“阿容!你说话算数,不许反悔!”。 容初笑了笑,伸手捧住沧泊的脸,吻了吻他笑靥如花的眼眸,点了点头道:“不反悔!”。 沧泊笑着抱紧容初,随即轻叹了口气。 容初笑了笑,抬眼看着挺拔矗立着的古海棠树干。 这本是琅琊台重华殿外的一株海棠树,因缘际会,得了寒武的点化,修了法术。 后来,寒武陨落,将重华殿以及琅琊台九景悉数放进了天地令里面。 而这株海棠树自修得人形后便离开了重华殿,去了天地游玩,待他赶回来时,寒武已陨落,他本欲追随寒武去的。 但看着被神智宜妤和宜妤重塑灵识的乐音,心生惊喜,想用自己的一身修为护她周全。便跟着沧泊来了浮山,落地在浮山南崖,又默默等了快三万年了。 四十六章 从良来信 清晨,忘川河藏在一层浓浓的水雾中,朦胧可见的唯有那山川形态。一众生灵也都还在睡梦中,四下都静谧无声。 西方常阳山上,日神晗恒起身,释放了第一缕光芒,穿过忘川河西边的岸山和药首山,到达了忘川河畔。 这一瞬间,忘川河的生灵便迎着这缕阳光,一一苏醒,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块,熟络的讨论起昨夜的睡梦,热闹不已。 岸山脚下,忘忧门水边,匪匪慵懒的打了几个哈欠,又随着微风摇曳舞动着睡了一夜有些僵硬的身体。 育沛化身成一匹骏马,趴在一旁憨憨睡着,听见周身热闹的声响,睁开了他朦胧的眼睛,抬头看了看四周,随即甩了甩尾巴,驱赶了粘着他屁股上睡了一夜的生灵。尔后,才缓缓起身,抖了抖身子,化身回人形模样。 “你醒了?”,匪匪笑着看向育沛道,“你快些去浮山殿,告诉阿容,我想她了!让她莫要忘记来看看我!”。 育沛揉了揉眼睛,点了点头,随即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岸山,越过了忘忧门,跨过忘川河口,一路往南,来到了浮山殿。 浮山殿静悄悄的,育沛等了片刻,也不见动静,他便试探性的喊道:“水神?阿容仙使?”。 容初躺在沧泊的怀里,听着育沛的喊声,刚想应他。沧泊便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向她,带着几分委屈的模样,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容初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盖住他的眼睛,温柔道:“我不走!你再睡一会儿!”。 沧泊闻言,又闭上了眼睛。 容初看着沧泊近在咫尺的脸,不禁心生满足。昨夜在古海棠树下,他受益匪浅,如今身上的伤已然愈合了,法力也恢复了七八分。 看着沧泊周身笼罩着的气运,容初玩闹的伸手去抓。气运飘渺,她伸手奋力去抓,掌心却空空如也,她不禁心生气馁,郁闷的皱起眉头。 沧泊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又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眼里清明无比。伸手握住容初的手,笑着道:“这气运如何能用手去抓?”。 “那怎么抓?”,容初郁闷的看向他问道。 “我教你!”,沧泊笑了笑,随即翻身困住容初,低头吻了下去。 容初看着面前情动的沧泊,忍不住红了脸,随即伸手在他的腰上拧了一把。 沧泊感受到疼,轻皱眉头,松了口,僵着身子,委屈的看向容初。 “阿容!你这是要谋杀你的夫君?” 容初不以为意瞪向他,带着几分娇蛮道:“是!”。 沧泊闻言,被逗笑了,随即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随即拽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道:“凡是用手抓不住的东西,你可以试试用心!”。 容初看着一本正经的沧泊,笑了笑,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伸手入他的衣袍,带着几分恶狠狠的道:“我觉得用手抓得牢!”。 沧泊看着容初的手伸进他的衣袍,触碰到他的肌肤,那温润柔软的手,带着几分炙热,不禁让他心神一惊。 “阿容!”,他忙伸手拽住了她的手,眼里不禁染上了几分情欲。 容初看着沧泊,避开了他的眼睛,带着几分娇蛮道:“我就想把你的心握在手里!”。 沧泊闻言,嘴角上扬,笑了起来,随即埋头在容初的肩上,闷声道:“那你来抓吧!”。话落,便拽着容初的手往他的衣袍里去。 容初感受到沧泊胸膛的温润如玉,心下一惊,忙挣扎着撤回手。沧泊看着容初,见她眼里躲闪而过的娇羞,愉悦的笑了笑。 “不是说要把我的心握在你的手里吗?” 容初闻言,尴尬的撇开脸,梗着脖子道:“我若是将你的心握在手里,你不就死了吗?”。 沧泊笑了笑,掰正容初的脸,漫不经心道:“我不怕!甘之如饴!”。 容初看着面前的沧泊,见他神色随意,却满眼认真。她忍不住伸手捧住他的脸,吻了吻他,带着几分羞涩道:“我舍不得!”。 沧泊闻言,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带着浓浓的情绪道:“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 容初点了点头。 殿外的育沛等了许久,也不见容初和沧泊应答,又斟酌着硬着头皮喊道。 容初闻言,笑着搂住沧泊的脖颈道:“起来吧!育沛怕是找你有事!”。 沧泊摇了摇头,赖在容初身上,将脸埋在她肩头。容初笑了笑,伸手温柔的捋着他一头散落的白发,并未催促。 许久,沧泊才伸手握住容初的腰,将她一起拽起,带着几分不满道:“我要你给我束发!”。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 沧泊这才满意的起身,撩起床前的帏帐,又进了屏风后。片刻间,抱着一沓衣物走了出来。 容初看着他手中的衣物,都是用浮山玉蚕丝织的锦缎做的,衣襟和衣袖都绣着碧波水纹,衣摆上绞着银线绣了浅紫色的海棠花。 她忍不住笑着道:“这衣物像是新的!什么时候做的?”。 沧泊将衣物放在床榻上,挑了几件他自己的衣袍,慢悠悠的穿戴起来,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做了许久了!玉蚕吐丝不易,先紧着你,给你做了四套!我做了两套!”。 容初笑了笑,伸手拿起一件外衫,入手的润滑和温暖,让她不禁心生涟漪。 玉蚕极难养活,每一只玉蚕吐的丝也极其少。这一套衣物,便包括了她穿的内外衣,里里外外少不得要上万只玉蚕吐的量。 她也只是从前与沧泊提起玉蚕丝做的衣物薄而暖,但那时浮山的玉蚕不过寥寥几只,一直都只够做沧泊的玉带。 “怎么还不换上?”,沧泊穿戴好,转身便瞧着容初拿着一件外衫,低头发愣,他忙走近去,拿起她的衣物,催促道:“我帮你!”。 容初回过神,看着立在面前的沧泊,伸手抱住他的腰道:“你用什么养的玉蚕?”。 沧泊闻言,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我哪里用了什么养,是它自己吃桑叶长的!”。 容初摇了摇头,“不可能!”。 这玉蚕若只是吃普通的桑树叶子长大,吐的丝不可能这般润滑温暖。定是沧泊用了法术,或者其他的有灵识的东西。 沧泊笑了笑,轻叹了口气道:“我用了一点点法术!”。 容初闻言,抬头看向他,带着几分不悦道:“以后不许了!我宁可不穿玉蚕丝做的衣物!”。 沧泊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点了点头。 容初这才松了口气,任由沧泊为她穿戴。又跟着他来到铜镜前坐下,任他为她打理头发。 看着铜镜里神色认真,如玉的手指穿梭在她发间的沧泊,容初不禁心生满足。心中轻叹了口气,自己怎么能遇上这么好的夫君呢? 沧泊看向铜镜里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的容初,她眼里带着痴缠和爱恋,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阿容!该你为我束发了!” 容初回过神,点了点头,起身拉着沧泊坐下,绕到他身后,以手指代梳子,慢慢的捋顺他一头白发。 沧泊笑了笑,看着神色认真的容初,有条不紊的打理他的白发,忍不住带着几分小别扭道:“阿容!别人许愿都是为了共白首,我俩这要如何共白首啊?”。 容初笑了笑,捏了捏沧泊的脸,打趣道:“如何不能?”。话落,她暗中施展法术,将一头青丝变成了白发。 “你瞧!” 沧泊看着容初那一头白发,笑了笑,伸手将她拽进怀里,满心欢喜道:“我还是喜欢你一头青丝!这样,我就感觉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生!”。 容初闻言,忍不住白了一眼沧泊,随即笑着道:“无论如何,这一世,我俩都要在一起!同生共死!”。 “我要生生世世!”,沧泊摇了摇头,带着几分骄横道。 “你可真贪心!”,容初忍不住笑着捏了捏沧泊的脸。 突然殿外育沛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沧泊终于大发慈悲应了一声。 育沛闻言,忙推开了殿内的大门,入眼便是沧泊正慵懒的坐在正殿的榻上,神情悠闲的看着一旁桌前斟茶的容初。 沧泊一席玉白色的锦衣,容初一袭玉白色的对襟罗裙,同系着玉白色的腰带。 那衣襟和袖口都绣着水纹,衣摆和裙摆上都绣着浅紫色的海棠。绣线里绞着的银线泛着幽幽光芒,不夺目刺眼,却温润光华。 一个出尘儒雅,一个秀丽端庄。 “水神!” “阿容仙使!” 育沛忙收回视线,恭敬的作揖行礼道。 沧泊抬眼看向育沛,带着几分不悦道:“这一大早,有何事?”。 育沛闻言,心下一惊,暗想着沧泊这是生气了,忙跪在地上道:“属下是找阿容仙使的!”。 心下却忍不住暗骂自己,这般不识时务。毕竟这一大早的他在门口喊了这么久,沧泊又有美人在怀,又是对镜梳妆的风月情事,怕是都被他给打搅了。 容初闻言,笑了笑,“你找我何事?”。 育沛感受到沧泊冰冷的视线,忙道:“是匪匪,她让我告诉仙使,莫要忘记去看看她,她想你了!”。 育沛话落,便感觉到沧泊那冰冷眼眸里藏着杀气,忙又对着容初道:“仙使!我说完了!先告退了!”。 随即,不等容初应答,育沛便一溜烟出了殿门,又跑下了浮山。 容初看着一溜烟跑走的育沛,笑了笑,端着茶水走进沧泊身边,递给他,随即道:“你这般严肃,仔细吓跑了他,再也不回忘川河了!”。 沧泊接过茶水饮了一口,冷哼了一声,“跑了就跑了吧!”。 容初笑了笑,打趣道:“夫诸呢?他跑了这么些年,到现在还没回来?”。 沧泊闻言,不以为意道:“他爱回来不回来!”。 容初摇了摇头,随即坐在沧泊身前,神色认真道:“方才从良传消息给我!说巫咸国出事了,连累了大泽的青鸾族!”。 沧泊闻言,愣神看向容初,随即带着几分探究道:“你打算走?”。 容初看着沧泊那模样,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容初知道当时沧泊将巫咸国封印了,但沧泊为了进天地令里面,自爆了本体,散尽了神识。显然这个空隙,让有心人给钻了。 “我跟你一块去!”,沧泊伸手握住容初摸着他脸的手,神色认真道。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你听话,在忘川河好好养伤,好好将那颗蛋孵化了!”。 “阿容!”,沧泊摇了摇头,面露焦急道:“我的伤好了,法术也恢复了七八分!”。 “我不放心你自己去巫咸国!”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你放心,从良在,鬼鬼也在,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巫咸国这趟水太过浑浊,我不愿你沾染!” 沧泊摇了摇头,面露郁闷道:“阿容!我们是夫妻!”。 容初点了点头,“是,我们是夫妻!”。 “夫妻该同甘共苦,生死与共!”,沧泊又道。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温柔的摸了摸沧泊的脸道:“等你法术都恢复了,这颗蛋也孵化了,你就来大泽找我,好不好?”。 “我现在也能跟你一块去!”,沧泊见容初似乎怎么都不愿意带他去大泽,不禁心生郁气。 容初看着沧泊的小情绪,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孟涂是你的师姐!爱慕你十几万!对你也算是熟知的!”。 沧泊闻言,忙解释道:“我不喜欢她的!”。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我知道!”。 “但是,我不想她利用你胁迫我!我不想你置身在危险中,你且好好待在忘川河!这是你的地盘!就算孟涂来了,也奈何不了你!” 沧泊闻言,虽心生抗拒,但看着容初苦口婆心劝说自己,为自己精打细算,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看着容初离开,沧泊不禁觉得这浮山殿一瞬间变得异常冷寂。他面露郁闷的看着旁边的那颗蛋,极不情愿的给他施展法术助他修行。 “爹爹!”,突然一道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 沧泊一惊,忙看向那颗蛋,随即伸手戳了戳他,“是你叫我?”。 那蛋滚了滚,笑着道:“是我!我是你的孩儿,爹爹,我是阿福!”。 沧泊闻言,不禁笑了起来,随即又问道:“阿福?”。 阿福又滚了滚身子,笑的“咯咯”响,随即答道:“对啊!是娘亲给我取得名字!”。 沧泊闻言,不禁心生疑惑,他虽然知晓这蛋是来自蓬莱岛,也听逍遥说过这蛋是寒鸦一族的,但容初从未曾与他介绍过这颗蛋是怎么来的。 “阿福?” “爹爹!怎么了?”,阿福滚到沧泊脚边,蹭了蹭他的衣摆,笑着问道。 “你是寒鸦嘛?”,沧泊斟酌着开口问道。 阿福摇了摇头道:“我不是!”。 “那你是什么?”,沧泊又问道。 阿福带着几分为难道:“我也不知道!”。随即又笑着道:“爹爹!你可以问问娘亲,她一定知道的!”。 沧泊听着阿福稚嫩的声音,心下不禁多了几分坦然和欣喜,方才容初离开的不舍和难过,似乎也缓解了不少。 育沛再一次来到浮山殿,便看到殿内一颗蛋在滚来滚去,沧泊则神色认真的在榻上看书。 育沛小心翼翼的避开滚动着的阿福,恭敬的跪在地上,带着几分疑惑指着阿福问道:“水神!这是?”。 沧泊笑了笑,随即摸了摸滚到脚边来的阿福,“这是我和阿容的孩儿!阿福!”。 育沛闻言,不禁面露惊讶,“这!怎么会是一颗蛋啊?”。 沧泊笑而不语,看着滚去了别处的阿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蛋怎么了?我觉得很好啊!”。 育沛看着滚来滚去,听闻阿福笑呵呵的孩童声音,心下也不禁多了几分柔情,小心翼翼的走到阿福身边,摸了摸他。 “阿福?” 阿福听着育沛喊他,笑呵呵的应了一声,随即,又往殿门滚去。但殿门有门槛,他滚不滚去,一时间急得他团团转。 育沛看着阿福,不禁心生欢喜,看着低头认真看书的沧泊,他才想起自己来浮山殿的缘由。 “水神!化水回来了!”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 “他受伤了!法术尽失!”,育沛又道。 沧泊闻言,忙抬起头看向育沛,神色紧张道:“怎么回事?”。 育沛继续道:“化水说他遇见了樟树妖!那樟树妖对他施展了吸纳之术!”。 “幸得阿容仙使碰巧撞见了,才逃脱!” 沧泊闻言,扔下手里的书,急匆匆往殿外走去。育沛忙跟了上去,只见沧泊一路往东,来到了化水居住的桑山。 “水神!”,育沛正盘腿坐在榻上,稳固自己的灵识,便见着沧泊急匆匆的跑进殿内。 “怎么回事?”,沧泊看着化水,见他一身青衣破破烂烂的,清秀的脸上多了几道疤痕。 “我在忘川河西南方的微山遇见了樟树妖!她还是早前的模样!只不过,她修了法术,且法力不弱!”。 化水想着自己路过微山,本想着去微山寻一些火性药材给鸣火修行。谁知,居然在微山遇见了那樟树妖。 “她怎么会在微山?”,育沛忍不住问道。 “微山!” “微山靠近星神的天荒山!难道?” “难道是星神帮樟树妖修行了法术?” 育沛想着当时知晓樟树妖不是容初后,他便废了樟树妖的法术,还断了她修行的根本,她根本不可能再自己修行的。 如今化水说樟树妖有法术,那么定是有人暗中帮助了樟树妖,为其修复了根本,并助她修行。 沧泊闻言,看向育沛,“我记得樟树妖失踪的时候,你说见过星神去沉山?”。 育沛点了点头,“是,星神还乔装打扮成一个普通的星人呢?”。 沧泊闻言,不禁暗中思虑了起来。 难道星神辰生当真与那樟树妖有联系?可是,樟树妖不过是沉山殿后的一株樟树,从未曾出过沉山,出过忘川河,她如何会识得星神辰生呢? 如今瞧着,这樟树妖不仅识得星神辰生,还与他有不错的交情。 突然,一只鸾鸟飞入桑山,落在了沧泊面前。沧泊惊讶的看着那鸾鸟,一身青色的羽毛中,光滑细腻。 那鸾鸟凑到沧泊面前,认真的辨别了一番,随即朝他吐出了一物,是一块娟布。 沧泊伸手接过那娟布,打开一看,里面是容初的字迹。看着上面写的东西,沧泊不禁脸色暗沉。 育沛也看向沧泊手里的娟布,不禁面露震惊。 四十七章 再见青耕 容初一路向西,刚出忘川河便在微山遇见了一女子,她一袭紫色罗裙,梳着流云发髻,面容清秀,却邪魅狂狷,正用吸纳术对着化水施法。 她忙施展法术救下了化水,又将那女子打了一顿,那女子便慌乱逃走了。临走时却朝她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带着几分难以猜透的心思。 化水见着容初,告诉她这女子原是那樟树妖,容初不禁心神领会方才樟树妖看向自己时那眼神。 容初看着奄奄一息的化水,施展法术将他送回了桑山,便又往西行。刚过了星神的天荒山,便被一只鸾鸟截住了。 容初看着鸾鸟递给她的娟布,是青耕写给她的求救信,她忙加快速度往西行,但害怕沧泊见着化水担心自己,便将事情悉数写在了娟布上,让鸾鸟往东送去。 紧赶慢赶,入夜时分,容初终于到了大泽。看着等在大泽东边梓青山上的青耕,一袭青衣淹没在黑夜中。 “阿容!” 青耕看着飘身而至的容初,忙从黑色中走出来,一脸欣喜。 “谢谢你,能来!” 容初笑了笑,她来大泽并不仅仅是为了青鸾族,而是为着巫咸国,还有那个钻了空子的暗中人。 “如今的灵霄山被巫咸国的人控制了!我青鸾族的子民死伤无数!” 青耕忙焦急的拽着容初的衣袖,满腔怒火道:“这巫咸国似乎中了什么诅咒,全身溃烂,便寻来灵霄山,想要在我族人身上找法子!”。 容初闻言,不禁松了口气,原是巫咸国找法子医治自己。但想着巫咸国众生灵的自私贪婪,定是对着青鸾族下了狠手。 她忙道:“走!去灵霄山!”。随即又暗中联系了鬼鬼和从良,知晓两人都先一步去了灵霄山。 “阿容!”,鬼鬼看着暗中飘身上了灵霄山的容初,忙偷偷摸摸的找到了她。 “现下如何了?”,容初看着寂静无声的灵霄山,忍不住问道。 “不是说巫咸国的众多生灵来了灵霄山嘛?” 鬼鬼点了点头,“他们都在灵霄殿!那个族长青芫被孟涂控制住了!”。 容初点了点头,跟着鬼鬼来到灵霄殿。 灵霄殿内,孟涂一袭红衣,面纱遮面,神色淡漠的坐在高台上。 她手下的司侍抓着几个青鸾族有修为的生灵,以某种阵法的模样捆绑在柱子上。 容初瞧眼过去,最中心的是青鸾族的族长青芫,余下的容初记得是上次跟着青耕来这灵霄殿时,青耕喊他们叔伯。 看来,青鸾族一众有身份的生灵都被孟涂控制了。容初暗想道。 “阿容!”,青耕看着孟涂手下的司侍似乎在准备施展法术,忙伸手拽住容初的衣袖,着急道。 容初拍了拍青耕握住自己衣袖的手,斟酌着问道:“青耕!我如今也没什么办法!且看看这阵法!”。 青耕闻言,一脸惊恐的看向容初,随即面露失落道:“你都没办法了!看来天要亡我青鸾族!”。 “阿容!”,突然从良的声音响起,容初忙往背后看去,从良正一脸笑意浅浅的看着她。 “从良!”,容初走到从良身旁,指了指殿内的情形,“你可有办法?”。 从良摇了摇头,随即道:“也许我们来一计声东击西!”。 容初闻言,看向殿内端坐着的孟涂,带着几分为难道:“孟涂最在意的是她自己!我们如何声东击西?”。 从良看向大殿内端坐着的孟涂,带着几分不屑道:“阿容!你可以幻化成孟涂的模样!”。 容初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点了点头。她忙将青耕叫了过来,随即将计划告诉青耕,青耕闻言,不禁面露欣喜。 孟涂端坐在高台上,看着手下的司侍将青鸾族的一众有修为的生灵按照阵法的规则排列好,又开始施展法术,启动阵法。 看着一众青鸾族生灵的灵识慢慢的涣散,孟涂不禁心生欣喜。要知道用青鸾族的灵识凝制养颜丹,可保自己现在幻化的容貌持久。 “放肆!”,突然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随即容初幻化成孟涂的模样,一袭红衣,面纱遮面,走进了灵霄殿。 青耕被捆着跟在她的身后,面露恐惧。瞧着殿内的青芫,忙大喊道:“父王,众叔伯!”。 青芫看着青耕,一脸震惊,“耕儿,不是让你不要回来嘛?”。 容初闻言,大笑了一声道:“那也要看她能不能掏出本神的手掌心!”。 随即,容初指着孟涂道:“你是何物?居然敢冒充本神?”。 孟涂见着容初,见她装扮与自己相似,连说话的语气也一模一样,不禁心生气愤。 “你又是何物?”,孟涂冷着声音道。 一众司侍看着灵霄殿内两个孟涂,不禁面露震惊,随即一脸疑惑和惊恐的看向两人。 “这!怎么有两个巫神?” “哪个是真的巫神?” 孟涂看着七嘴八舌讨论的司侍,冷着声音道:“她是假的!还不快给本神将她绑了!”。 容初闻言,轻笑了一声,随即也冷着声音道:“是嘛?”。话落,便朝青耕施展巫术。 一众生灵看着突然面露狰狞,变得奇丑无比的青耕,不禁心生震惊。 孟涂看着容初居然能跟她一样施展巫术,不禁心生恐慌,冷声朝容初质问道:“你到底是何物?居然会用巫咸国的巫术?”。 容初轻笑了一声道:“本神乃巫咸国巫神孟涂,你问我为何会用巫术!真是可笑!”。 孟涂闻言,心下不禁气愤,话不多说,想对容初出手。突然,她发现自己的法术似乎被什么控制了,难以施展。 “你!”,孟涂瞪眼看向容初。 容初笑了笑,挑衅道:“你不是说本神是假的嘛?你何不施展你的巫术,证明谁才是假的!”。 孟涂闻言,不禁心慌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你让本神施展巫术本神就允嘛?”。 容初轻笑了一声,随即看向灵霄殿内的一众司侍,冷声道:“怎么!本神的司侍连本神都不认得了吗?”。 一众司侍惊恐的看着容初,又看着不肯施展巫术的孟涂,齐齐倒戈容初。 孟涂气愤的看向一众司侍,质问道:“你们!你们居然见本神都不识得!我要你们何用?”。 话落,孟涂便施展法术朝就近的一个司侍打去。可是她的法术被控制了,施展出来的法术绵薄无力。 一众司侍瞧着孟涂那低微的法术,不禁看向容初,齐齐作揖道:“请巫神恕罪!尔等误识别人!”。 容初笑了笑,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司侍,又看着气愤不已的孟涂。她知道是从良暗中施展法术困住了孟涂的法术。 便越发大胆的道:“还不快将这东西捆了!将她那微弱的法术给本神废了!”。 孟涂闻言,气愤的挣脱了从良的束缚,朝容初施展法术打去。容初一惊,忙躲了开来。 “阿容!”,从良虚弱的声音响起。 容初冷眼看向孟涂,突然施展法术去揭罩在她脸上的面纱,一瞬间,孟涂的容貌便露了出来。 容初瞧着那明眸皓齿、肤如凝脂,不禁笑了起来。 “别人不知,但巫咸国的生灵还是知道的!”,容初看向一众司侍,他们都是用衣物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巫咸国因神旨殿祭司孟鸟忤逆天命受到天罚!全身溃烂,容貌丑陋!哪里会是你这般貌美!” 一众司侍也看向孟涂,不禁气愤道:“你!你居然!”。 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一众司侍突然朝孟涂施展法术打了去。 孟涂看着打向自己的司侍,气愤道:“放肆!你们居然敢打本神!”。随即,一脸愤怒道:“我不信你不是这般容貌!”。 容初闻言,笑了笑,揭开了面纱,露出了她溃烂流脓的脸,随即带着嘲讽道:“这是天罚我巫咸国!”。 一众司侍闻言,看向容初,见她面纱下的容貌如他们脸上的一模一样,便越发确定容初是孟涂。 孟涂看着容初,气不打一出来,朝一众司侍道:“你们!”。 容初看着气愤不已的孟涂笑了笑,她就是笃定以孟涂的性子,定不可能忍受天罚下溃烂不堪的脸,不能忍受流脓生疮的脸。 话落间,灵霄殿外一阵躁动。容初笑了笑,施展法术躲了开来。 孟涂看着突然离开的容初,不禁心生愤怒,朝一众司侍道:“你们瞧!她才是假的!”。 一众司侍看着本该立在殿内的容初不见了,心下一惊,暗叹不知着了谁的道。 他们还不及多想,鬼鬼便带着青鸾族历代祭司走了进来。看着殿内一脸震惊的孟涂,鬼鬼冷着声道:“孟涂!你居然这般欺辱我青鸾族!”。 一众祭司看着殿内困住的青芫,也不禁气愤的看着孟涂,随即齐齐施展法术朝孟涂打去。 这些祭司都是青鸾族每一代的佼佼者,之前虽被神智和凤皇族封印在丹穴山,但他们并未曾偷懒懈怠修行。 看着一众祭司与孟涂纠缠在了一起,鬼鬼忙跟着青耕,将青芫等救了下来。 “父王!”,青耕看着瞬间苍老了许多的青芫,忍不住哭泣道。 “耕儿!父王没事!”,青芫看着声泪俱下的青耕,忙安慰道。 随即看向一袭白衣的鬼鬼,作揖行礼道:“多谢仙使!”。 鬼鬼笑了笑,朝转身去寻容初。 此时的容初正躲在一处,为受了伤的从良施展修复法术。 “仙使!你如何将我族的历代祭司放了?”,青芫看着殿内与孟涂纠缠的一众祭司,担忧的问道。 鬼鬼笑了笑,“是我家主子给凤皇族去了信!是凤皇族放的!”。 青芫闻言,满脸疑惑,“你家主子?”。 青耕笑了笑,“父王!你见过的!就是上次来灵霄殿的容初仙使!”。 青芫闻言,面露一丝尴尬,随即带着几分歉意道:“不知你家主子可来了灵霄殿,我必得好好谢谢她!”。 鬼鬼笑了笑,“方才族长你不是见着了嘛?”。 青芫闻言,响起那个假扮孟涂的,随即笑着道:“是我眼拙,居然没发现!”。 随即,只听见“嘭”的一声,孟涂倒在了地上,最后一位祭司也倒在了地上。 两败俱伤! 孟涂看着悉数死去的祭司,冷笑道:“蝼蚁之力!还想伤本神!”。 青芫将青耕护在身后,神色惊恐的看着慢慢爬起来的孟涂。 鬼鬼突然笑了笑,口中念道:“3,2,1……”。她话刚落下,孟涂便又倒在了地上,随即昏死了过去。 “这!”,青芫和一众青鸾族生灵看着昏死过去的孟涂,不禁心生震惊,随即一脸喜极而泣。 “上天佑我青鸾族啊!” “上天佑我青鸾族啊!” 鬼鬼笑了笑,随即看着一脸惊喜和困惑的青芫道:“孟涂中了神识散!”。 “神识散?”,青芫越发疑惑的看向鬼鬼。 “这神识散是专门用来对抗神品级的生灵!”,鬼鬼笑了笑,继续道:“这要感谢青鸾族历代祭司!”。 “这神识散是来自他们身上的!” 青芫闻言,不禁面露震惊。他知晓这些祭司一直被困在丹穴山,但这神识散他从未曾听过。 “这些祭司对当年神智将他们困在丹穴山的断天崖之事心存怨恨,便暗中修行神识散,想有朝一日用在神智身上!”,鬼鬼笑了笑道。 青芫闻言不禁大惊失色,青鸾族关于这些祭司被困在断天崖之事的始末真假在上一次容初来灵霄山时已经弄清楚了。他没想到这些祭司居然还心存怨恨,没有半丝悔意。 鬼鬼瞧着青芫面露尴尬和愧疚,笑了笑道:“不过如今这神识散用在了孟涂身上,也算是为青鸾族积福了!”。 青芫闻言,面色稍霁。 这时,容初和从良俩相携走到众生灵面前,两人虚弱不堪,但从良显然要好一些。 “阿容!”,青耕瞧着容初那疲倦不堪的模样,心下一惊。 容初笑着摆了摆手,“不碍事!”。 青芫和一众青鸾族的生灵瞧着容初,齐齐跪在地上作揖行礼道:“多谢阿容仙使相助我青鸾族!”。 容初笑了笑,随即看向从良和鬼鬼,又看向倒在孟涂身旁的一众祭司,摇了摇头道:“是得道者多助!是青鸾族命不该绝!”。 青芫闻言,不禁对容初面露敬意,随即道:“阿容仙使!你可还好?”。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示意鬼鬼扶着她往孟涂身旁去。看着昏睡在地上的孟涂,容初又打算施展了仙咒。 从良看着她,忙担忧道:“阿容!让我来吧!”。 容初闻言,摇了摇头道:“你不会仙咒!如何能?”。 从良笑了笑,“我不会仙咒,可是我会神咒啊!”。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示意从良来对孟涂施展神咒。 “阿容!你想对她说什么?”,从良看着昏睡在地上的孟涂,转脸看向容初问道。 “嗯?”,容初面露为难,做思考模样,随即道:“若孟涂在这般自私贪婪,置生灵不顾,便再也修不得法术!”。 从良笑了笑,“就这般?”。 容初点了点头。 从良笑了笑,便对着孟涂施展起神咒来。片刻间,孟涂的神识便被从良的神咒困住,孟涂也悠悠转醒。 孟涂看着立在不远处的容初,不禁面露愤怒,“本神早该猜到是你了!”。 话落,孟涂忍不住看向大殿,似乎在寻找什么,许久,她眼里露出了几分失落。 容初将孟涂的动作看在眼里,也知晓孟涂在寻找沧泊。她轻笑了一声道:“我与沧泊已是夫妻!你还是莫要惦记了!”。 孟涂闻言,不禁面露震惊,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歇斯底里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你如何配得上他!”。 “我配不上他?难道你能?”,容初笑了笑,冷眼看向孟涂。 孟涂突然不甘心的便容初扑了过来,容初来不及躲开,眼见着要被她撞倒。 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嗅着熟悉的气息,容初便伸手抱住了那人的腰身。 “沧泊!” 沧泊看着怀里的人儿,面露疲倦,气息不稳。不禁心疼了起来,带着几分责备道:“你走的时候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好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嘛?”。 容初闻言,在沧泊怀里蹭了蹭,带着几分娇蛮道:“那你呢?不是让你乖乖在浮山殿等我嘛?”。 沧泊闻言,忍不住低头伸手捏了捏容初的脸,轻叹了口气。 孟涂看着一袭玉白色锦衣的沧泊,不禁面露痴迷,愣神了片刻,随即轻唤道:“沧泊师弟!”。 沧泊闻言,忍不住皱起眉头,看着摔在地上的孟涂,冷着声道:“本神与你不过是同在招摇山修行!谈不上师兄弟称呼!”。 孟涂闻言,不禁面露尴尬,随即一脸愤怒的看向被沧泊抱在怀里的容初,冷笑道:“你以为!你们俩可以躲得过天命嘛?”。 容初闻言,埋在沧泊怀里的脸不禁沉了下来。沧泊冷笑了一声,抱紧了容初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和阿容如何,是我们的事!”。 容初闻言,面色稍霁,搂着沧泊的手不禁用了些力气。沧泊感受到腰间传来的力度,轻轻的摸了摸容初头发。 孟涂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容初和沧泊,同样着了玉白色的锦衣,沧泊将容初紧紧的抱在怀里,不仔细看都瞧不见她。孟涂心底不禁涌起嫉妒和愤怒,可她法术尽失,根本不能如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许久,容初才从沧泊怀里抬起头,看着沧泊一脸温柔,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吻了吻。 孟涂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气的红了眼睛。 沧泊看着容初眼里闪过的醋意,笑着握住了她的腰,甩了甩宽大的衣袖,遮盖住两人的头,加深了这一吻,随即笑着凑到她耳边道:“我心里眼里只有阿容!没有旁的!”。 容初闻言,满意的笑了笑。随即从沧泊怀里退了出来,看着灵霄殿没一众生灵,她突然后知后觉,羞红了脸。 沧泊看着面露红晕的容初,笑着又将她拉进怀里,随即施展法术带着她离开了灵霄殿。 四十八章 郁水升杳 沧泊带着容初出了灵霄殿,一路往南行了百里,来到了苍梧山。日落时分,整个苍梧山都弥漫着五彩的霞光。 容初从沧泊怀里探出头,看着落身在一处悬崖上,那悬崖似有万丈深,高山深涧,壁立千仞。容初不禁拍了拍沧泊的脸,带着几分娇蛮道:“我俩若是摔下去了!不死也残!”。 沧泊搂紧容初的腰,笑了笑,“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掉下去的!”。 容初闻言,施展法术探查沧泊的法术和气运,一如她离开那般,不过恢复了七八分。 沧泊瞧着容初轻皱眉头,笑着吻了吻她的眉头,又伸手温柔的抚开,随即道:“我是神尊品级,法术虽恢复了七八分,但这般悬崖峭壁我还是能来去自如的!”。 容初点了点头,坐在沧泊怀里,搂着他的脖颈,向西北看去,漫天的霞光让她白皙的脸上也染上了颜色。睫毛如羽轻扇,嘴角微微上扬。 “真美!”,沧泊笑了笑,眼眸露出惊艳之色。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这处真是个好地方!能瞧着落日余晖下整个西方都景象!”。 沧泊笑了笑,伸手弹了弹容初的额头,语气带着几分郁闷道:“阿容!我说的是你!是你真美!”。 “如玉胭脂色,倩目翘盼意” 容初闻言,不禁羞红了脸,美眸带痴缠,瞪向沧泊。 沧泊笑了笑,伸手盖住她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却感受到她睫毛在手掌心颤动,扰的他越发心神不宁。他忙转移话题道:“阿容!这是白果崖!” “白果崖?”,容初伸手拿开沧泊盖住自己眼睛的手,一脸新奇的看向面前的悬崖,随即疑惑的看向他。 “白果也叫银杏!这白果崖下有一株一百万年之久的银杏树!”,沧泊看了看面前陡峭的悬崖,浅笑着道。 “银杏树?”,容初闻言,笑着赞叹道:“黄金扇!”。 沧泊点了点头,“去看看?”。见容初笑着点了点头,沧泊便搂着容初的腰,施展法术往崖下去。 入眼是一株高约十丈,粗约三尺,躯干挺拔,满树金黄。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容初松了沧泊的手,走到银杏树下,看着一地金黄,不禁面露欣喜。随即看向沧泊带着几分娇俏道:“你未曾见过我跳舞!”。 沧泊点了点头,不禁面露惊喜,满眼期盼。 容初笑了笑,“那我跳给你看!”。话落,容初便轻舒长袖,慢移莲步,玉白色罗裙如游龙,腰肢上的玉带袅娜如飞凤。 玉袖生风,罗裙齐舞。 沧泊看着容初,她时而低眉抬腕,时而翩然旋转,纤足轻点,衣诀飘飘。偶尔看向自己时,美眸含笑,似噌似娇。 沧泊笑了笑,伸手幻化出一玉箫,看着容初的舞步,和声而起。 箫声幽幽空灵,宛转悠扬。舞步翩翩生莲,窈窕矫健。 容初眉目含笑看向沧泊,沧泊亦是深情相望。一阵风起,落下一树金黄。隔着飘落的金黄叶子,沧泊瞧见了这天地间最美的风景。 一曲尽,舞也罢。 沧泊笑靥如花的看向容初,欣喜万分道:“我竟不知我娘子的舞艺这般高超!让我瞧着欣喜若狂!”。 容初笑了笑,娇噌道:“我也不知夫君箫声悠然,让我听着神魂颠倒啊!”。 她的话刚落下,沧泊便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抱住,面露欣喜,神色激动道:“有多神魂颠倒?”。 容初闻言,笑着瞪了他一眼,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这是十分之一!”。 沧泊笑了笑,额头轻抵容初,带着情欲纠缠道:“那余下的十分之九是怎样的?”。 容初闻言不禁心神一荡,带着几分娇羞道:“你自己体悟!”。话落,便伸手推开沧泊,转身看向那银杏树。 沧泊笑了笑,伸手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带着缠绵情动道:“阿容!我体悟不到!你告诉我好不好!”。 容初闻言,转头瞪了沧泊一眼,那一眼如秋水盈盈,灿若繁星。沧泊呼吸一窒,低头吻住了她。 “咳咳!”,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容初娇羞的躲进了沧泊的怀里,将红晕的脸埋在他胸间。 沧泊也闻见那声音,又听着背后的脚步声,他甩了甩衣袖,盖住了容初的身子,将她包裹住。 “好久不见!水神!小霸王!”,那人一袭绯色锦衣,拿着一把玉扇,神色悠闲,风流倜傥的走到沧泊面前。 沧泊看着面前的人,冷着声音带着疏离道:“是许久不见了!星神!”。 辰生看着躲在沧泊怀里看不见脸的容初,笑了笑,甩了甩衣摆,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怎么?忘川河的小霸王也会害羞了?”。 容初闻言,抬头看向沧泊,眼里残留着几分方才的情动,脸颊也泛起微微红晕,红唇湿润而鲜艳。 沧泊看着容初这般模样,笑着朝她摇了摇头,揽住她身子的手紧了几分,将她禁锢在怀。 辰生看向容初,她纤细的身子被沧泊宽大的衣袖遮挡,不见她说话,显然是不愿意搭理自己。 辰生便看向沧泊,沧泊笑靥如花,温柔的低眉看向怀中。细看之下,他的唇上染着胭脂色,脸颊和耳根也泛着微红。 辰生轻笑了一声,随即躺靠在石头上,慵懒的扇着玉扇。 “抱歉!是我打搅了两位!” 随即邪魅一笑,语气轻狂道:“你们继续!莫要理会本神!”。 “本神未曾有心上人,也不知这风月情事是如何!如今便瞧着两位,还请为我解惑答疑!” 容初闻言,瞬间面露气愤,瞪了一眼沧泊,挣脱了他的怀抱,伸手施展法术打向辰生。 辰生见着一股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几分犀利,笑了笑,近在咫尺时用玉扇挡了去,那玉扇瞬间化成灰烬,他的锦衣上也划破了几处。 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抬眼瞧向容初,她面露薄怒,美眸瞪着他。那眼眸如秋水,带着几分凉意。让他不禁心下一惊,泛起阵阵涟漪,失神片刻。 一万八千六百前,他第一次在星落谷见到容初,那时她一袭紫色对襟罗裙,梳着并蒂海棠双髻,貌若海棠,肤如凝脂,让他一见倾心。 如今这一见,她一袭玉白色罗裙,腰间系着的玉带束住了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她头上依旧梳着海棠发髻,不过不再是少女用的双髻。 她面若桃花,却看向自己时满眼冷眼。她窈窕身姿,却只为沧泊一人翩翩起舞。 “星神顽劣笨拙,怕是我俩教不会的!还请另觅高师吧!”,容初冷着声音道。 沧泊看着面露薄怒的容初,心下不舍,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带着几分委屈道:“阿容!”。 容初闻言,转头看向沧泊,见他拽着自己的衣袖,面露委屈,眼眸如水,波光潋滟,不禁心神一凝。想着,莫不是方才她挣脱时伤着他了。 她忙伸手握住沧泊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暗中施展法术去探测。沧泊觉察到她的动作笑了笑,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辰生回过神看向容初,见她又被沧泊抱进怀里,眼里闪过几分嫉妒,邪笑道:“小霸王,你便这般嫌弃我?”。 容初闻言,冷哼了一声。随即看向沧泊,温柔道:“我们走吧!”。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往白果崖上去。 辰生看着离开的两人,不禁眼眸暗沉。随即看着方才容初立着的地方,走了过去,拾起一片银杏叶,对着霞光看去。 他心神一晃,宛如看见了容初那张薄怒白皙的脸,看见了她美眸冰冷的看向自己。 他回过神,暗中催动法术,将那银杏叶碾成灰。随即,又看着它随着微风散去。 容初和沧泊上了白果崖,并未停歇,转身往西南方去,行至六十里来到了郁水。 郁水北部是崇山峻岭,遮挡住了满天霞光,郁水河岸天色暗沉,水边的生灵悉悉索索的闲聊着。 沧泊飘身落在一处空地上,抱着容初慵懒的躺了下去,看着五彩的天空,带着几分郁闷道:“阿容!我吃醋了!”。 容初枕着沧泊的臂弯,闻言,翻身覆在他身上,看着他面露不悦和郁闷,容初笑了笑,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我心里眼里只有沧泊一人!”。 沧泊闻言,收回视线看向容初近在咫尺的脸,那脸上笑靥如花,目若星辰璀璨的看着他,里面倒映着他如玉胜雪的脸。 “沧泊!我喜欢的人只有你!”,容初看着与自己对视却发愣的沧泊,低头吻了吻他道。 沧泊回过神,翻身将她抱在怀里,一扫方才的郁闷,低头吻向容初。 容初笑了笑,轻叹了口气,迎上了他。沧泊周身气运凌乱,缠绕着不甘,也缠绕着欣喜,还缠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许久,沧泊才缓缓松开了容初,气喘吁吁的看向她,沙哑着声音道:“阿容!你要说话算数!”。 容初闻言,笑着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郑重的点了点头。沧泊满意的笑了笑,翻身躺在地上,又将容初拽进怀里。 容初听着沧泊的加速的心跳声,伸手覆在他心上,轻叹了口气。沧泊总是有意无意的向她传达对她的痴恋和情谊,这样的他,深情不倦,越发让自己沉迷沦陷。 她想着方才星神辰生的话,不禁心生涟漪。她与辰生不过是一万多年前与沧泊去星落谷见了一面,但瞧着辰生看向自己时那深情痴恋的模样,她不禁头疼不已。 “今日遇上辰生,怕是巫咸国和青鸾族之事的背后少不得他这个推手”,容初枕着沧泊的臂膀躺了下来,看着渐渐暗沉的天空,带着几分惆怅道。 沧泊闻言,偏头看向容初,见她神情平静的看向暗沉的天空,伸手握住她的手,慢慢揉搓,低着声道:“阿容!如果真是他,你该当如何?”。 容初闻言,静默了许久,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霸道:“尽我所能!让他改邪归正!”。 沧泊笑着看向容初,“好!我和你一起,让他改邪归正!”。 又过了片刻,天越发的暗沉,郁水边有一些夜行的生灵发出诡异的声音,容初坐起身来侧耳倾听,随即看向一处水边。 “阿容!”,沧泊看着坐起身静默不言的容初,忙跟着起了身,“怎么了?”。 容初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随即缓缓起身,走近水边,看向那发出诡异声音的地方。 突然,“嘭”的一声,那一处渐起了水花,容初忙退后一步,用衣袖遮脸。沧泊先她一步,将她护在怀里。 声音过后,便瞧着一只大鱼带着翅膀自水中飞起,口中发出声响,容初仔细辨别才听明白,他在喊“乐音!”。 容初不禁面露惊喜,看着他又掉落在水里,溅起水花,忙从沧泊的怀里出来,跑到水边,看着游荡其中的大鱼问道:“你是谁?为何认识我?”。 那大鱼闻言晃荡了他肥硕的身子,又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娇气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升杳!”。 升杳看着容初一脸好奇的模样,摆动了几下身子,便容初吐了一口水,溅的她满脸都是。 容初无奈的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随即转头看向沧泊,问道:“你认识他嘛?”。 沧泊摇了摇头。 “那你听得见他说话嘛?”,容初又问道。 沧泊又摇了摇头,随即好笑的将她拽起来,抱住她的身子,又小心翼翼的用衣袖擦尽她脸上的水滴。 “你确定他是说话,不是叫唤?”,沧泊看着升杳,他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音,根本不像是说话,更像是没有灵识和修为的生灵在鸣叫。 容初摇了摇头,带着几分笃定道:“他是在说话!他方才叫我乐音,还告诉我他叫升杳!”。 沧泊闻言,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即笑着道:“那你再听听,他说什么?”。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又盯着水里游荡的升杳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升杳看着容初,见她一脸清白无辜的模样,轻叹了口气道:“我就是重华殿后相生池里的那只大鱼啊!”。 容初闻言,暗中收罗了一番自己的记忆,许久她才想起来,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这!你怎么还活着?”。 细算下来,她为乐音时去过重华殿,在相生池是见过升杳。后来,升杳被寒武放进了中海修行。如今也有六百万多年了,这升杳似乎还是原来的模样。 升杳闻言,冷哼了一声,随即傲娇的道:“我们大鱼族是没有生死而言的,每十万年我们会休眠一次!待重新苏醒,又是一世!”。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震惊,随即看着升杳道:“你不是去了中海嘛?怎么会在这郁水!”。 升杳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怒火道:“我是十几万年前被那孟涂困在这郁水的!”。 “我大鱼族本生活在中海,我出了相生池去了中海才知晓我的族人被孟涂困在了郁水!” “原是孟涂瞧着我大鱼族能靠休眠不死不灭!便想着利用我大鱼族修行永固容颜的法术!” “我当时一腔热血,想要救我的族人,结果却着了孟涂的道,也被她困在了这里!” 容初看着升杳,他没了早先瞧着自己的欢脱,静静的停在水中,带着几分无力挣扎的情绪。 “升杳!”,容初伸手进水里,戳了戳升杳那肥硕的身子,带着几分同情道:“可有办法能帮你?”。 升杳闻言,抬头看向容初,摇了摇头,“除了让孟涂放了我和我的族人,似乎别无他法!”。 容初笑了笑,随即道:“今日孟涂被青鸾族的历代祭司打伤了!她的神识也被食神从良下了神咒!也许这是机会!”。 升杳闻言,不禁面露欣喜,“你的意思是说孟涂如今法术尽失?”。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岸边拾了干树枝,生着火的沧泊,笑着道:“对!也许我们能帮你和你的族人!”。 “你们?”,升杳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沧泊,他一袭玉白色锦衣,白发苍苍,容貌如玉甚雪。 “乐音!你改嫁了?” 容初闻言,瞪了一眼升杳,带着几分惆怅道:“我不是乐音!我是她的转世,我是容初!”。 升杳看向容初,细细打量了一番,瞧着她容貌虽有些变化,却还是原来的气息。 “你是乐音的转世?” “也是!乐音不可能活这么久的!” 容初闻言,不禁伸手拍了拍升杳,好笑道:“什么叫乐音不能活这么久?若乐音没有自爆本体散尽灵识随寒武去,也是还活着的好吗?”。 升杳闻言,不禁面露震惊,“你说什么?”。 “你说乐音随寒武去了?” “不可能!” 容初看着面露震惊和懊悔的升杳,不禁多了几分疑惑,随即点了点头道:“怎么就不可能了?”。 升杳一脸难以置信道:“前些日子,我还见着她来郁水!只是来去匆忙,我喊她,她也没搭理我!”。 容初闻言,不禁心生疑惑。这是她第一次来郁水,为何升杳说他前些日子看着了她。 细想之下,方才升杳一眼认出了她,她与前世乐音的容貌是有些差别的。如今想来,怕是真有生灵如乐音的模样来过郁水,可她会是谁呢? 升杳看着沉思的容初,她面露惊讶,打断她道:“那日不是你?”。 容初摇了摇头。 升杳不禁心生担忧:“那会是谁?看来是有人如你一般的模样,还和你有同样的气息!”。 容初听着升杳的话,脑海中不禁浮现了樟树妖的脸,难道是樟树妖?是她来过郁水? 升杳看着沧泊坐在火堆前,一脸温柔的看向容初,摆动了身子问道:“他是谁?”。 容初顺着升杳的视线看去,只见沧泊一脸温柔,坐在火堆旁看向自己,她笑了笑,带着幸福的神色道:“他是我的夫君!”。 “是那个忘川河的水神?”,升杳看着沧泊那一头白发,带着几分猜测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 四十九章 牵扯往事 沧泊看着蹲在水边与那大鱼嘀嘀咕咕了许久的容初,不禁心生郁闷。他伸手便容初招了招,带着几分郁气道:“阿容!”。 容初正与升杳谈论沧泊,听着他的呼唤忙转头看去,见他眼眸如水,波光潋滟,似控诉她不陪着他的模样,心下不禁轻叹了一声,随即朝升杳道:“明日我再想办法帮你!”。 升杳点了点头,随即甩了甩尾巴看向沧泊道:“这水神长的倒是好看,却没有寒武稳重,这般孩子气!”。 容初闻言,拍了拍她的头,“我如今觉得他可爱的紧,喜欢我便是真的喜欢我!不藏着掖着!”。 话落,容初便起身朝沧泊走去。升杳瞧了瞧伸手抱住容初的沧泊,轻叹了口气。 “情人眼里出西施!” “阿容!你们说什么?说了这般的久!”,沧泊将容初揽在怀里,神色郁闷的道。 容初笑了笑,随即将方才升杳说与她听的有模样和气运像她的生灵来过郁水。沧泊闻言,不禁皱起眉头。 “你觉得会是谁?” 容初摇了摇头,“我猜是樟树妖!可是,樟树妖不是在微山嘛?”。 沧泊摇了摇头,随即冷着声音道:“你忘记了,樟树妖如今已修了法术,从微山到郁水用法术也不过是一个日夜!”。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却依旧轻皱眉头,如今这般情形,若是那樟树妖利用与她相似的模样和气运做一些事情,那后果不堪设想,她可是有嘴也说不清的。 沧泊看着皱眉沉思的容初,温柔的抚了抚,轻叹了口气道:“阿容!我们需要主动出击!免得让我们再次陷入被动!”。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 巫咸国孟涂和青鸾族之事,她不相信孟涂能在受了天罚,法力虚弱之际挣脱沧泊的结界。沧泊就算是为了进天地令自爆了本体,散尽灵识,但那只是片刻间的事,如何就刚好算准了这个档口?何况沧泊本是神尊品,神识不死不灭,就算当时散尽神识,可他的法术和气运都还在,那结界也还是存在的。 一定是有生灵暗中操纵,故意帮助孟涂和巫咸国挣脱结界,将她和巫咸国的生灵放出来。 可是,那生灵最终为的是什么呢?难道是为了两败俱伤后坐收渔翁之利?还是仅仅为了挑起两族之间的事端,令两方生灵涂炭?还是他的目的是自己和沧泊? 无论是何种缘由,这背后的生灵已经在布局了,她不能再坐以待毙,诚如沧泊说的,她该主动出击。 “阿容!”,沧泊伸手抱住容初,靠在她肩头,带着几分不悦道:“夜深了!我们歇息吧!”。 容初闻言笑了笑,偏头轻吻了沧泊的额头,“我不困,你先睡!”。 话落,她又伸手摸了摸沧泊靠在自己肩上的头,顺势用力让他躺在自己腿上。 沧泊当真是困了,躺在容初腿上不过片刻,便睡了过去。容初看着沧泊那疲倦不堪的模样,想着他怕是接到她让青鸾鸟送去的信后,紧赶慢赶的来了灵霄山,都未曾有片刻的休息。 她心疼的伸手摸了摸沧泊的眉眼,又抚开了他微皱着的眉头。如玉甚雪的脸映着浅浅的月光,越发的白皙清透。 他那一头白发散落在她的腿上,与她一袭玉白色罗裙融于一体。容初伸手抚了抚他的白发,白发如缎,缠绕着她的指间,网住了她的心神。 这般静谧安稳的晚上,能瞧着他躺在在自己腿上安心入眠,是多么让她感到幸福和满足! 她从琅琊台跟着沧泊去了忘川河已经有两万八千六百年了,与他在一起的日子细数也不过一万年,一半都不到。 她抬眼看向天空,月色朦胧,宛如她此刻的心神,迷茫的不知该往何安放,脑海中有一道声音响起,似在叫嚣。 许久,她收回视线,看向郁水河,河水潺潺流淌,偶遇石块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水边的水草茂盛,随着水流飘飘荡荡的,远远望去如给郁水河着了一条流苏裙。 “阿容!”,沧泊醒来,天色已泛白。容初用手撑着头,闭眼浅睡。闻见沧泊醒来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他。 “你醒了!” 沧泊点了点头,坐起身,将容初揽进怀中,带着心疼道:“天色还早!你一夜未曾睡好,再睡一会儿!”。 容初点了点头,疲倦的伸手搂住沧泊,埋头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睡了过去。 沧泊看着容初这般模样,不禁责备自己这一夜睡的太熟,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还躺在她的腿上。看着容初蜷缩着的腿,他轻轻伸手想为她按揉。 他刚触碰到她的腿,容初便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迷茫的抬头看向他。沧泊感受到容初的反应,忙松了手,随即,拍了拍她的背,温柔道:“我不揉了!你睡吧!”。 容初闻言又闭上了眼睛。 沧泊笑了笑,暗叹容初的敏感。随即伸手抱紧了她,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睡的安稳些。 容初再次醒来时,日头已经悬在半山腰了,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扰的她难以安睡。沧泊正利用法术对着面前的空地写写画画,见着容初从怀里醒过来,忙撤了法术,温柔的看向她。 “阿容!” 容初睁了睁眼,从沧泊怀里探出头来,对上他灿若星辰的眼眸,又慵懒的伸手抱紧他。 沧泊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又捋了捋她耳旁有些凌乱的青丝,满脸温柔道:“可还睡?”。 容初摇了摇头,随即看向郁水河,河水中嘈杂不已,忙问道:“升杳他可来了?”。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几分郁闷道:“不仅他来了,大鱼族好些生灵都来了!”。 容初闻言,捏了捏沧泊的脸,“你昨日说的不错,我们要主动出击!接下来可能就要靠大鱼族了!”。 沧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抱着容初起了身。容初兴奋的挣脱了沧泊的怀抱,跑到水边,看着三五成群闲聊的大鱼族,笑着道:“各位好啊!”。 升杳看着一脸笑意的容初,忙迎了上来道:“你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飞上岸来找你了!”。 容初闻言,拍了拍升杳的头,“你若是能飞上岸来找我才是好的呢?”。 升杳闻言不禁心生郁闷和失落,他虽有灵识却不能修行法术。当年寒武将他放回中海,试图让他在借助中海的气运修行,可事与愿违,中海的气运并没能帮助他修行。 容初看着升杳那失落的模样,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就算修不了法术,可你和你的族人却可以永生永世在一起啊!这让多少生灵羡慕不已啊!”。 升杳闻言,点了点头。 容初看着升杳释怀,便道:“我且先试试孟涂为你下了何种巫术!”。话落,容初便盘腿坐了下来,施展法术去探测升杳。 沧泊立在一旁,神情带着几分紧张盯着容初,看着她缓缓将法术施展朝升杳体内试探而去。 突然,“嘭”的一声,容初被一道术光打倒在地。 “阿容!” “乐音!” 沧泊和升杳一脸惊恐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容初,她周身环绕着黑色的气运。沧泊不禁眼里闪过恨意,忙蹲下身子伸手去触碰容初,想要将她抱起。 “不要!”,容初忙摇了摇头道。 沧泊闻言,面色一僵,手一顿,带着担忧轻唤道:“阿容!”。 “这是灵咒!”,容初虚弱的瘫在地上,语气轻缓道:“是加了神识散的灵咒!”。 沧泊闻言,面色一白,冷眼看向一旁同样震惊的升杳,“说!这是怎么回事?”。 升杳闻言,大惊失色,拼命的摇了摇头,“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何我身上会有加了神识散的灵咒!”。 “灵咒?” “乐音!不是巫咒?”,突然升杳似乎想起了什么,瞪着眼睛看向容初问道。 容初虚弱的摇了摇头,“是灵咒!是大成的灵咒!”。 升杳面露震惊和难以置信,随即颤抖着道:“天地间唯有琅琊台西边灵山的其灵仙会灵咒!”。 “她不是在四百万年前就陨落了吗?” “这天地间怎么可能还会有灵咒?” 容初虚弱的摇了摇头,“她在两万多年前与我一样转世了!”。 “她如今叫绿瑶!” 升杳闻言,惊恐的看向容初。 容初轻笑了一声,“那日你在这郁水边见到的不是我,而是绿瑶!”。 升杳面露震惊,他怎么忘记了呢?七百万年前,乐音有一个师妹,名其灵,同出自招摇台,同样爱慕寒武。后来,其灵为着寒武,还从招摇山的灵生阁搬去了琅琊台的灵山。 灵山位于重华殿的西方,约百里远。其灵时常幻化成乐音的模样,去重华殿与寒武的司侍吃茶斗法。 久而久之,招摇山的一众生灵便忘记了其灵的存在。而重华殿的司侍和生灵都以为其灵便是乐音,是造化神寒武的妻子。 后来,寒武发现了其灵时常幻化成乐音的模样出现在重华殿,便将她驱赶了出去,又在灵山设置了结界将她困在了里面。 直到四百万年前,其灵受不住寂寞,自爆本体而亡。但因着灵山的结界,她的灵识并未散出灵山。 “乐音在寒武临死前回到琅琊台才知晓寒武将其灵困在了灵山整整四百万年,还散尽了灵识。到底是对她心生愧疚和顾念同门之谊,便用自己的一缕灵识给了她转世!”,容初神色淡漠的道。 沧泊看着容初神情郁郁的模样,又想伸手去不碰她,容初忙避了开来,摇了摇头,语气轻缓道:“一会儿我灵识涣散,你给我下神咒好不好?”。 沧泊闻言,面色越发的苍白,伸着的手也不禁颤抖了起来,眼眶泛红,哽咽着声音问道:“这灵咒该如何解?”。 容初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道:“无解!”。 “除非下咒之人亲手解!” 沧泊闻言,面露震惊和恐惧。想着这绿瑶既然暗中将灵咒下在升杳身上,怕就是等着容初为救升杳时让她也受牵连,如何还会亲手为容初解灵咒呢? “沧泊!灵咒无妨的!不过是限制了我的法术!” 容初看着面目悲痛、脸色发白的沧泊,心下隐隐发疼,她柔着声音安慰道。 话落间,容初便慢慢灵识涣散,渐渐的阖眼睡了过去。沧泊看着面前虚弱不堪的容初,不禁心生无力,满眼悲痛的看着她。 “水神!”,一旁的升杳突然开口道:“也许有生灵能解这灵咒!”。 沧泊闻言,冷眼看向升杳,冷声问道:“谁?”。 升杳对上沧泊冰冷的视线,颤了颤身子,开口道:“当年其灵自爆本体,灵识散落灵山后,有一只鸟撞破了结界,进了灵山。他不仅将结界的法术和气运悉数吸纳了!还偷偷吸纳了其灵的好些灵识!”。 “当年若不是寒武神察觉,怕是这其灵的灵识要被这只鸟悉数吸纳完了呢!” “也许那只鸟能解灵咒!毕竟他是有其灵的灵识和气运在的!他一定也是会灵咒的!”,升杳突然面露欣喜道。 沧泊闻言,眼里闪现出期盼,看向升杳道:“那只鸟如今在何处?”。 “可还活着!”,沧泊突然面露担忧问道。 升杳闻言,脸色一垮,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升杳想着这已经过了四百万年,沧海桑田,一般生灵根本活不了这么久。 沧泊闻言眼眸满是失落,看着地上躺着的容初周身的黑色气运已然消失,他忙施展法术对容初下神咒。不过片刻间,容初便幽幽转醒。 “阿容!”,沧泊伸手将容初抱进怀里,面色稍霁,却依旧担忧的喊道。 容初费力的伸手抱住沧泊的腰,虚弱不堪的道:“我没事!”。她刚话落,便觉得胸中一片刺痛,瞬间喉咙上涌起一阵腥甜,她忙避开沧泊,俯身口吐鲜血。 “阿容!”,沧泊看着容初裙摆上的一片鲜红,状如盛开的红色莲花,大喊道,眼里满是恐惧,抱着她的手也不禁颤抖了起来。 “阿容!你怎么了?” “怎么会?” 容初虚弱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伸手握住沧泊的手道:“我没事!”。 沧泊闻言,一脸难以置信,带着哭腔道:“阿容!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容初扯出一抹微笑,艰难的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沧泊!答应我!无论如何,好好活着,不许殉情!”。 她话刚落下,口中又是一片腥甜,鲜血从她的嘴角溢了出来。沧泊看着流出来的鲜血,大喊道:“阿容!阿容!”。 升杳看着容初,不禁心生震惊。方才的神识散已然消失了,难道是这灵咒出了问题。 突然,容初怀里的天地令震动了起来,随即飘出了她的怀里,立在一旁。片刻间射出一缕光芒,光芒中隐隐约约有一只鸟。 升杳看着那光芒中的鸟,兴奋道:“就是他!就是他!”。 沧泊闻言也看向那光芒下的鸟,“孟鸟?”。 孟鸟面露气愤,“早知道当年我就该把她的灵识悉数吸纳了,免得她如今作恶!”。 容初虚弱的看向孟鸟,笑了笑,似乎松了口气,随即昏了过去。 孟鸟看着昏过去的容初,忙大喊道:“阿容!阿容!”。随即,便施展法术朝容初去,一时间,容初周身环绕着黑色的气运。 沧泊目不转睛的看着怀里的容初,见她无声无息的闭眼沉睡的模样,不禁心生恐惧。 “怎么回事?” 孟鸟也是一脸震惊的看向容初,见着毫无起色的容初,突然心生疑惑,他如今用的是自己的法术去解灵咒,不该没有动静啊! 他的法术是可以克制灵咒,一如当年他靠着一身的修为和法术闯进灵山又用法术驯服了其灵的灵识,还吸纳了好些她的气运。如若不是寒武神察觉了,这天地间哪里还会有其灵的转世,还有绿瑶的存在! “你不是吸纳了她的灵识嘛?你也会灵咒?”,沧泊突然看向孟鸟问道。 孟鸟闻言,心中一喜,他怎么忘记了,他吸纳了其灵的灵识和法术,与自己的修为融合,他的法术自然而然对灵咒没有了克制作用。 如今只有他用灵咒去抑制容初体内绿瑶下的灵咒,这样也许就能解了容初的灵咒。 “快,将阿容送进这天地令里面来!”,孟鸟看着自己还未修成本体的身子,面露惊喜和焦急道。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撤回了方才对容初下的神咒,一瞬间,容初的灵识便纷纷散落,孟鸟抓住机会,施展吸纳之术,将容初的灵识悉数吸纳进天地令里。 升杳看着这场景,不禁心生震惊,随即朝孟鸟大喊道:“我可以进去嘛?”。 孟鸟看向升杳,觉得他异常的面熟,想了片刻,点了点头,“怎么把你给忘记了!你也进来吧!”。 升杳闻言,也暗中施展法术,散了灵识,任由孟鸟将他吸纳进天地令里面去。 沧泊看着恢复宁静的天地令,将它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小声道:“阿容!你一定要好好的!”。 鬼鬼和从良匆匆赶来时,郁水河边只剩下沧泊一人,郁水河中一群大鱼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入眼沧泊一席玉白色锦衣清冷无华,暗淡寂寥。如玉的手轻覆在胸口,脸色苍白。 “水神!”,鬼鬼跑到沧泊身边,看着他,见他一脸悲痛的模样,不禁心生恐惧,焦急的问道:“阿容呢?她去哪了?”。 沧泊眼眸暗沉,语气悲凉道:“阿容!她进了天地令里面!”。随即,伸手又摸了摸怀里的天地令。 鬼鬼闻言,暗叹了口气。随即看向沧泊道:“你和阿容走后,有一个和阿容长的一模一样的生灵来了灵霄殿!”。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她是万年前与阿容一起转世的绿瑶!”。 鬼鬼和从良对看了一眼,又道:“我俩暗中观察了一番,发现那生灵发间簪着一支素色的古樟木簪!”。 沧泊闻言,面露震惊,“你确定是古樟木簪?”。 鬼鬼点了点头,看向从良,从良也面色坚定的道:“是古樟木做的!它有一股浓郁的樟木香!”。 “那古樟木簪是本神当年送给那樟树妖的!”,沧泊突然,暗沉着脸道。 鬼鬼和从良闻言,对视了一眼,满目震惊的看向沧泊。 从良回过神,带着担忧道:“如今这般,怕这绿瑶是蓄谋已久,有所图谋的!”。 沧泊点了点头,语气生冷道:“既然她那么喜欢幻化成阿容的模样,那本神便助她一把!”。 鬼鬼听着沧泊那冰冷的声音,不禁心生颤抖。这是沧泊,忘川河的水神,冰冷、薄凉、无情、冷硬。 她有多久没瞧见这般模样的沧泊了?她都不记得,原来的沧泊是这般模样的! 从良也看向沧泊,他与沧泊年岁相当,自认识沧泊起,他便是如今这般模样。 后来,容初来了忘川河,沧泊才渐渐收起冷锋,露出那仅有的一些温暖。 第五十章 取而代之 辰生依旧一袭绯色锦衣,立在郁水北的山头,看着岸边发生的一切。看着容初的灵识被天地令收纳了去,他面容暗沉了下来,朝虚无中冷着声问道:“她去哪里了?”。 片刻间,便有一道声音回应辰生,他侧耳听了一会儿,便施展法术离开。 鬼鬼看着沧泊身后的郁水河中叽叽喳喳吵闹的大鱼,忍不住走近了去。大鱼见着鬼鬼靠近忙安静了下来,其中一只比较健硕的大鱼游动着身子靠近水边,朝鬼鬼轻吐了口水。 鬼鬼疑惑的擦了擦脸上的水滴,看向那大鱼,那大鱼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似在告诉她什么。 她疑惑的转身看向沧泊,沧泊依旧神色暗淡,握住心口,低眉思索。从良看着鬼鬼一脸疑惑,也跟着走到了水边。 那健硕的大鱼又是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从良也疑惑的摇了摇头。 “他们好像想告诉我们什么?”,鬼鬼看着有些着急的大鱼,猜测道。 忽然,水花溅起,那大鱼展开双翅飞了起来,在空中扑腾了几下,又落进了水里,又溅起一大片的水花。 鬼鬼和从良没反应过来,溅了一身的水,却依旧一脸疑惑。那大鱼看着俩人,突然有些焦急,随即转头看向其他的大鱼。 “嘭”的一声,所有的大鱼都展开了双翅飞到了空中。鬼鬼看去,发现这些大鱼居然摆成了一个字迹。她忙施展法术立在空中,俯身看去。 大鱼看向鬼鬼,似乎她能明白,便不断的一次又一次的腾出水面,用一众大鱼像鬼鬼展示一些字迹。 沧泊也在哗啦啦的水花中回过神来,跟着鬼鬼和从良施展法术立在半空,看着大鱼族变化的字迹,不禁思索起来。 从良和鬼鬼看着一众大鱼一次又一次的起落,不禁心生敬佩。 “他们确实在给我们传递信息!”,从良看着落下最后一个字迹,大鱼们疲倦的沉在水中,轻叹了口气道。 “百川归海!谣言起!”,鬼鬼想着刚才大鱼族传递给他们看的字迹,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沧泊飘身落下,突然轻笑了一声,随即看向郁水河中的大鱼,恭敬的作揖行礼道:“麻烦各位了!”。 鬼鬼和从良一脸疑惑的看向沧泊,沧泊笑而不语,只是朝方才那只健硕的大鱼道:“谣言起!就靠各位了!”。 鬼鬼和从良闻言,看着顺着郁水河离开的一众大鱼,鬼鬼忙问道:“他们要去哪里?”。 “百川归海!他们要去中海?”,从良看着离开的大鱼族,也不禁猜测的看向沧泊问道。 沧泊点了点头,“中海是百川汇流之地,天地间所有的江河沼泽都与之相连!何况大鱼族本就生活在中海!”。 “你是想靠着大鱼族在中海传递一些信息!”,从良突然面露欣喜的问道。 沧泊点了点头。 鬼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也一脸兴奋道:“中海有来自天地各方的生灵!若是大鱼族将一些消息传给这些生灵,那么整个天地都会知晓的!”。 “绿瑶来暗的!我们也可以!就算她顶着阿容的模样四处做恶事!也是不怕的!” 从良笑了笑,心下不禁松了口气。 沧泊也轻笑了一声道:“大鱼族是亲眼看着阿容和升杳进了天地令里的!定能好好利用这段阿容不在的时日,给绿瑶一个反击!”。 天荒山。 天荒殿外的梧桐树上,梧桐树叶郁郁葱葱,树下阴影处跪着一司侍,司侍神色恭敬的端着一盏茶水。 一女子着一袭紫色罗裙,神色悠闲的躺靠在梧桐树枝头。宽大的衣袖遮面,青丝挽成飞仙髻,罗裙垂落。 “仙使!星神找您!”,一司侍从天荒山殿内跑了出来,恭敬的立在女子身前道。 女子闻言,衣袖遮住的脸轻皱了眉头,随即,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找我做什么?”。 司侍斟酌着开口道:“大约是郁水河边的事!”。 那女子闻言,拿开了盖在脸上的衣袖,露出了她白皙娇美的容貌。转头看向那司侍,带着几分激动道:“鱼儿上钩了?”。 司侍低头不语,女子则大笑着施展法术,将那一盏茶水拿在手中道:“即使转世!她也休想比我过的好!”。 “我如今这般做,她怪不得我!我不过是报仇,上一世都是因为她!我才过得如此狼狈不堪!”,女子突然恶狠狠的道。 “可是!星神知道了!定是要生气的!”,司侍小心翼翼的道。 女子笑了笑,面露狰狞道:“生气便生气!他不是喜欢那个贱人嘛?我幻化成她的模样,哄一哄他不就好了嘛?”。 “他不是就喜欢我幻化成那个贱人的模样去讨好他嘛?” “是嘛?”,突然辰生一袭绯色锦衣飘身落下,冷眼看向那女子,随即又冷着声音道。那声音如寒冬的北风,雪后的冰凌,让人听着心下冰冷,后背发凉。 女子忙从梧桐树枝上跳了下来,藏起眼里的慌张恭敬的作揖行礼,随即娇媚的走近辰生,娇柔玉手攀上他的手臂挽住他,脸贴着他的胸口,蹭了蹭柔声道:“星神!您怎么回来了?”。 辰生看向女子娇美的脸,伸手抚了抚,转而用力捏了一把,轻笑了一声,随即暗中施展法术,将女子打了开来,冷着声道:“本神记得与你说过,不许伤她!”。 “你不过是靠着对她的了解,化成了她的模样!在我这里不过是她的替代品!还妄想取而代之!真是可笑!” 女子被重重的打倒在地上,白皙的脸上被捏的一片红,梳理整洁的发髻散落在肩,裙摆上也沾染了许多尘土。 她暗中咬了咬牙,转而面露委屈,美眸如秋水,娇弱道:“她心里眼里都没有你!你何必这般护着她?我不过是替你不值罢了!心疼你!”。 随即,女子缓缓爬起身,又走近辰生,伸手抱住他的腰,娇柔的手轻拂慢揉。许久又踮起脚,覆在他耳边,语气娇柔的道:“你看看我,我就是容初啊!”。 辰生低头看向女子,她面容白皙,美眸含水,深情痴恋的看着自己。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了白果崖下银杏树下容初眉目含情的看向沧泊的场景,心底不禁嫉妒万分,气息一窒,他伸手将女子拽进怀里,低头狠狠的吻了下去。 看着疯狂的啃咬自己的辰生,女子轻笑了一声,热情的迎合他,还发出诱人的喘息声,让辰生瞬间沉沦其中。 女子看着眼眸如火,气息混乱的辰生,娇柔的伸手环抱着他的脖颈,轻轻的挑逗,还缓缓去解他腰间的玉带。 突然,辰生一把推开女子,冷眼看向她,冷着声音道:“绿瑶!我警告你!不许再用她的容貌出现在本神面前!”。 女子面色一僵,看着转身离开的辰生,美眸含恨,咬了咬牙,握手成拳。 为什么? 她明明样样出色,为什么会一而再而三的被拒绝? 七百万年前,她是招摇山灵生阁的其灵,面容娇美,性格活泼。是神智最疼爱的小弟子,是天地间唯一一个得天独厚修得灵咒的生灵。 可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样? 七百万年前,流觞亭明明是她先遇上寒武的,在一众粗鲁莽夫中她看见了温润儒雅的寒武,便一见倾心于他。 她走到寒武身边,假装被别人撞倒,是寒武伸手扶了她一把,还温柔的嘱咐她小心。那一刻,她便爱上了寒武。整个宴会她都跟在他身后,也亲眼看着他找乐音讨要茶水。 乐音的那一杯茶水,让寒武的心里眼里只剩下了乐音,也让他们三人纠缠了一世。 她心有不甘,暗中催促乐音离开。可是乐音离开后,寒武依旧没有看向立在身后的她。她那个时候便开始嫉妒乐音,责备乐音,凭什么她什么都不做,便能吸引寒武。 后来,她借助桃花林和幽兰院的一段红粉之事挑拨了琅琊台的仙子幽兰,想让她去找乐音的麻烦,好纠缠住乐音。让自己有机会和寒武独处,有机会与他聊天品茶。 可是,幽兰是个有心机的,她借助性子急的芙蓉台仙子木莲,又是与乐音比琴比舞,不仅吸引了流觞亭一众仙人,更是吸引了寒武。不仅没让乐音出丑,还让她在寒武面前大方展示了一番,惊艳了一把。 后来,她又亲眼看着寒武暗中跟着乐音去了乐音阁。她气愤不已,心有不甘,可她也有骄傲,便离开了招摇山,去了天地间游历。 游历天地间,寒武的事情却一件不落都落进了她的耳朵。她知道寒武与乐音成婚了,住在了琅琊台开满凤仙花的凤仙岭。也听闻两人相濡以沫,琴瑟和鸣。 又过了一百万年,寒武继任造化神之位,乐音却与他和离了。乐音消失在了琅琊台,传闻去了天地间游历,不知所踪。 她苦苦挣扎了一番,都没办法丢弃对寒武的情谊。最后她回到了招摇山,又思虑了许久,求了师父神智,搬去了琅琊台的灵山。 她明明样样都不逊色于乐音,可招摇山的生灵都只道乐音聪慧仁爱,是继位神智的不二人选。她明明先一步遇见寒武,寒武却爱上了后遇见的乐音,她心存不甘。 她故意幻化成乐音的模样,跑到重华殿与一众司侍吃茶斗法,从他们嘴里探听寒武的事情,也享受着一众司侍尊称她为夫人。谁知,她如此小心翼翼,还是被寒武发现了。 寒武将她带去重华殿,当着一众司侍和生灵的面将她羞辱了一番。她记得,那时寒武冷着声说:你以为你幻化成乐音的模样就能成为她嘛?你永远比不上她! 是啊!她比不上乐音,她不是比不上乐音的才华容貌,而是比不上乐音的好运气。 她心有不甘,反驳寒武,骂他不知好歹,被乐音迷了心智。愤怒之下,还暗中对着寒武施展灵咒。 可是,寒武继任造化神之后,法术大增,轻而易举就破了她的灵咒,随即还直接废了她的灵咒和法术。将她丢弃在灵山,用结界困住她,整整两百万年。 她从未曾受过这般委屈,她挣扎逃离灵山,却挨不过造化神的强大气运。最后,她只能自爆本体,希望能让散落的灵识逃出灵山。 可是,她到底是低估了造化神的气运,她的灵识即使是散落了也依旧没办法穿过结界,出去灵山。 她苦苦挣扎,变得虚弱不堪。却祸不单行,一只贪婪的鸟,居然穿过了灵山结界,进了来。将她散落的灵识一一吸纳自用,还妄图废了她的根本。 寒武不知是怜悯亦或者是其他,居然出手救了她。后来,她才知道,那只贪婪的鸟根本就是寒武放进来的,那只鸟吸纳她的灵识也是寒武授意的。 寒武最后救她,不过是看在她是乐音的师妹的份上。她当时心灰意冷,恨极了寒武,但她更恨乐音,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本该与寒武成为夫妻的是她,本该成为招摇山最有智慧的仙人也是她。这一切的一切本该都属于她的! 两万八千六百年前,寒武应天命而亡。乐音不知从何处突然回了琅琊台,知晓她的事情后,让寒武还她自由身。寒武这才将她仅剩的一缕灵识从灵山放了出来。 乐音看着虚弱不堪的她,也许是心生愧疚,便借用自己的一丝灵识,给了她转世的机遇。 她并不感激乐音,因为乐音给的那一缕灵识被肮脏污秽之物侵蚀过,根本无法助她修行。 一同转世的除了她,还有应寒武遗愿被神智宜妤和宜翊用乐音灵识转世的容初和那只鸟。 她不知道为什么,寒武临死了,还想要给乐音一世。明明是乐音与寒武和离,是乐音辜负了寒武。可寒武似乎并不这么以为,连带一起来的神智宜妤和宜翊都不这么以为,他们都护着乐音,都可怜着乐音。 寒武是真的护着乐音,他知道她最怕的是孟鸟。为了不让她伤害乐音,不仅用孟鸟掣肘她,还给了容初神识和神谕,给了她造化神的气运。 还将容初托付给了忘川河的水神,那是绿瑶第一次见到比寒武还要好看的生灵,那样出尘无暇,那样温润如玉。她不禁又心生嫉妒,发誓这一世,她一定要将容初的一切都取而代之。 可是,她到底是没得寒武和神智协助,虽然带着灵识转世了,她却只是一颗种子。比不上容初,一转世便是娃娃模样,不用苦苦修行,便自带法术。 她勉勉强强顺着风出了琅琊台,又在中海飘飘荡荡许多年,不远千辛万苦来到了忘川河畔。 当她看见被水神沧泊宠在手掌心的容初时,不仅愤怒不已,更是嫉妒不已。凭什么?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容初的一切夺了去。她便暗中藏在一些金生灵身上,偷偷潜入了沉山,又在沉山殿落地生根,长成了一株樟树。 后来,容初自己跑到她的树洞下睡觉,她暗叹机会来了,便利用自己身上的樟树香引诱容初沉睡,在睡梦中夺了她的灵识和法术。 只是,她没有造化神气运,吸纳不了容初兼修的五行法术,只吸纳了她的木术。但这已经足够了,容初陷入昏迷后,她又把容初暗中扔去了忘川河,任由容初飘荡远去。 可是,她到底是没有天赋,修行了一万年才修了人形,却修成了妖品。她不禁心生失落,但看着守在她身边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沧泊,她又觉得满足。 最后,她幻化成容初的模样,占据了沉山殿,也占据了沧泊。 她原以为一切都已经成功了,却没想到,容初飘荡到中海后居然还能修行法术,感应到容初活着的气运,她便暗中施展吸纳之术,暗中吸纳容初的气运和法术。 容初到底是幸运的,居然得了凤皇族的祭司五凤相助,利用凤皇羽斩断了与她的气运相连。 再后来,她隐隐约约觉得容初是个祸患,便想着要加紧修炼,便暗中吸纳了瑶人柴和祝余的法术,企图强大自己的木术。 好景不长,容初居然又修行了法术,还短时间内进阶仙品,不仅食神从良和景盐山的白苏发觉她是假的,而且沧泊和育沛等也发现了她是假的。 育沛应沧泊的神令,废了她的法术,将她软禁在沉山。看着坚固如铁的沉山结界,她突然惊慌失措,难道这一世又是如上一世一般,要被困在这沉山嘛? 她暗中思索,窥探到星神辰生居然暗中倾慕容初,她便偷偷收买了沉山殿的一只金生灵,让他偷偷去找辰生,告诉辰生说容初被关在沉山殿,出不了。 她没想到,星神辰生居然不知道她不是真的容初,暗中将她从沉山殿救了出来。但到底她行事与容初有差别,辰生发现了她不是容初。 但辰生倾慕容初,她抓住这一点,便幻化成容初的模样待在天荒山,借助自己对容初的了解,讨的辰生欢喜。 辰生没让她白费力气,居然帮她修复了被育沛伤着的根本,还教她修行法术。而在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曾经被寒武废掉的灵咒居然复原了,她惊喜万分。 一切似乎又有了希望,她又有了实力与容初相较。她怎么能轻易放弃这些机会呢? 她暗中观察容初的一举一动,藏在容初身后筹谋。容初想要的,她便毁了!容初不想要的,她便一一让它出现。 容初想要山川清朗,她便要让天地混乱、污秽不堪。容初想要历劫归位,她便借助灵咒毁其根本。容初想要与沧泊白首一生,她便夺之占之。 只要是容初的,她都要夺了! “仙使!”,一旁的司侍看着面露狰狞的绿瑶,小心翼翼的呼唤道。 绿瑶回过神,冷眼看向那司侍。那司侍忙跪在地上,低着头,颤颤巍巍的道:“星神在殿内等您!星神他要安歇了!”。 绿瑶闻言,转眼看向天荒山外的郁郁葱葱山林。司侍等了片刻,也不见绿瑶回应,悄悄抬起头看向她。 只见她眼眸清冷,周身气息冰凉。显然,绿瑶生气了,而且还是隐忍着不敢怒。 司侍瞧着这般的绿瑶,忙收回视线,继续低着头。她曾听了一耳朵闲话,说星神借助这绿瑶仙使寄托对忘川河小霸王容初仙使的相思。 又是帮绿瑶仙使修复根本,又是教绿瑶修行法术。两人时常相携而立,共榻而眠。如此这般,这绿瑶仙使还有什么不甘的呢? 又等了片刻,绿瑶才缓缓收起情绪,面色平静的转身往殿内去。行至殿外,她捋了捋头发,又理了理衣裙,换而一张温柔的笑脸,脚步轻盈的抬步走了进去,口中轻笑了一声,随即娇媚着声音道:“星神!”。 司侍看着这一瞬间变化的绿瑶,不禁心生敬佩。 五十一章 破釜沉舟 “阿容!” 孟鸟化身成一男子模样,看着沉睡在胡月泉边的容初,大声喊道。随即,从山坡上跑了下来。 升杳闻言,从胡月泉里醒了过来,带着几分惊奇的看向天地令内的一切。又看着躺在泉边的容初,忙游了过去,也跟着大喊道:“容初!”。 瞧着容初没反应,升杳心急的转了几圈,随即硬着头皮便容初的脸吐了口水。 “咳咳!”,容初感觉到脸上一阵冰冷,似有液体浇在她脸上,冲进她的鼻子,呛的她难受。 她睁开眼,便看着升杳一脸惊喜的看着她。四下寂静,只有微风拂过,胡月泉泉水碧波荡漾。 “你醒了!”,升杳带着几分兴奋道。 “可有哪里不舒服?”,随即升杳眼里带着几分担忧问道。 容初摇了摇头,慢慢的坐起身子,看着神色慌张跑近身前的孟鸟,不禁笑着打量了起来。 黑色长袍,披散着头发,赤着脚。面露紧张,眼眸却藏着几分惊喜。 “阿容!” 容初笑了笑,看着蹲在身前的孟鸟,“你终于又修成人形了!”。 孟鸟害羞一笑,带着几分郁闷道:“不曾想修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啊!”。 容初笑了笑,轻咳了一声。 “阿容!”,孟鸟忙又一脸担忧的看向容初。 容初摇了摇头,“我没事!”。 孟鸟闻言,带着几分探究的道:“你觉得是灵咒有问题,还是那神识散有问题?”。 容初摇了摇头,她方才只觉得胸口疼,像是有一把剑刺向她,犀利而尖锐,疼的难以承受。 “我觉得是神识散有问题!”,升杳突然开口道。 容初和孟鸟闻言,都看向升杳。 升杳斟酌着开口道:“这神识散最开始是源于琅琊台的相生池!”。 “是相生池里的一只龟最先修行的!” “一只龟?”,孟鸟一脸惊讶,随即玩笑道:“什么样的龟,这般厉害!”。 升杳看着孟鸟摇了摇头道:“我虽然比你们都先在重华殿,但那时,那只龟已经被造化神给杀了!”。 “杀了?”,容初闻言不禁面露担忧。 “为什么?” 升杳又道:“这天地原是只有神和仙人的!余下的不过是普通生灵!只是后来寒武神继任造化神后,定下法则要求普通生灵去招摇山受神智教诲!才慢慢的仙人有了仙使和妖使,普通生灵有了人鬼之分!”。 “这仙使和妖使之分,看的是进阶品级时的气运!若是气运磅礴则为仙使!若是气运绵薄则为妖使!” “这人鬼之分看的是灵识!虽两者都能化成人形,灵识强为人,灵识弱则为鬼!” “很久以前,是没有人鬼的!因为人和鬼最是贪婪邪恶!后来也不知是不是太多的心术不正的仙人陨落,才有了人鬼!” “那只鱼便是心术不正的仙人!他本是造化神养在相生池的鱼,平日里不过是靠着一些微末小技供造化神玩赏取乐的!” “后来那鱼便有了灵识,又偷偷的跟着造化神的司侍修行!” “这本是平常之事!造化神也并不是容不得他!可是不知这鱼天生反骨,居然学了一肚子的贪婪邪恶!” “时常偷偷的逃出相生池,跑去万丈渊!还借助万丈渊的污秽之物修得了神识散!” “这神识散如同巫咒一般,害灵识与无形之中!无论是神还是仙和妖都扛不住!” “这鱼学成后竟然偷偷跑回了相生池,经常对在相生池的司侍下手!” “后来,造化神知晓了!便杀了他!原以为这神识散已然消失了!可是居然又出现在我的身上!害了你!” 升杳突然面露愧疚看向容初,“对不起,容初!是我连累了你!”。 容初闻言,摇了摇头,“有生灵算计了你,也算计了我!”。 “如今看来,这背后除了绿瑶,还有其他生灵!” “你是说这神识散不是绿瑶下的?”,孟鸟开口问道。 容初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 随即看向升杳道:“你可知这鱼是谁?可有亲近之辈?”。 升杳摇了摇头,“这些事都是我在相生池修行时,从司侍的耳朵里听来的,真真假假的!”。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倒是孟鸟着急道:“原以为你是知晓事情的,才将你带进这天地令,不曾想,你却也是个和我们一样的!”。 升杳闻言,不禁面露愧疚。容初看着他委屈的模样,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总有生灵知道的!”。 她话刚落下,便瞧着山坡上有一抹佝偻的身影快步走来。 “阿容!”,其华沙哑着声音,面露焦虑的快步走来。他实在是过于苍老,以至于一不小心便被石头绊倒在地,随即滚落了下来。 “其华!”,容初看着滚落下来的其华,忙担忧的喊道。 “阿容!你怎么了?”,其华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靠近容初。 容初看向其华,他苍老的脸庞上,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填满了担忧。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其华闻言,似松了口气,随即又道:“你不要骗我了!你再一次进这天地令,定是出了事!”。 容初笑了笑,将事情与他说了一遍。其华听后,不禁面露震惊,随即皱着眉头道:“阿容!你可还记得万丈渊里的爻碎?”。 容初点了点头,她当然记得!且刻骨铭心! “我曾听万丈渊里的爻碎说过,那条鱼在万丈渊落下过东西!后来有生灵来取过!”,其华道。 容初闻言,瞬间想通了。忙问道:“可知那生灵是谁?”。 其华摇了摇头,“我当时只听了这么一句,何况那时他们如此欺负你!我真是一点也不想看见他们!”。 容初闻言,暗自思索了一番。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道:“既然神识散出自万丈渊,那万丈渊一定有解法!”。 “阿容!”,孟鸟突然一脸震惊的模样看向容初,“你这般如何能去?”。 容初笑了笑,“再差也不过是再散一次灵识!终归是死不了!”。 “阿容说的不错,与其等着,不如主动出击,去万丈渊走一趟,也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其华点了点头,看向容初道。 “我陪你去!” 容初摇了摇头,笑着道:“你们都不要去,我自己去!”。 其华和孟鸟都摇了摇头,“万丈渊如此不堪,你独自前去,我等如何放心!”。 孟鸟伸手拽住容初,面露认真的道:“我转世时,寒武神曾给我下了一道神谕,这道神谕便是护你这一世周全!”。 “原先我是不甘心,凭什么谁都有责任护你!后来,我没遵从寒武神的神谕,去了巫咸国,成了孟涂的属下,听命于她,也做了一些有违天理之事!” “后来,我才知道!我能读懂天命的天赋,是源于寒武神给我下的神谕!我所得的,是寒武神给予的!” “在其位谋其职!我能有这般天赋,是寒武神给我的!那我便要遵循这道神谕!这是我的责任!所以,在汤谷,我极力阻止孟涂对你下手!”。 “后来!我差点被孟涂杀了,是你救了我,将我的灵识保住,又在这天地令里助我修行!所以,保护你,是我为报答你的救命恩情!” 孟鸟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阿容!是你用善良、仁爱、大义换来我的真心守护!于你,我不再是责任守护!而是朋友相伴!”。 容初闻言,不禁觉得鼻头酸,眼眶里也有泪水打转。 “阿容!”,其华看着眼眶泛红的容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们都会陪着你!”。 容初笑了笑,收回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点了点头。 “孟鸟!这件事不许告诉沧泊!我不想他为我担忧!”,容初突然看向拽着自己手的孟鸟,带着几分娇蛮道。 孟鸟看着容初娇蛮的模样,松了口气,随即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谁让他在我还没修成人形时老是欺负我!”。 容初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松了孟鸟的手,缓缓站起身来。她刚站起身,胸口便又是一阵疼痛,让她难以承受。 “阿容!”,其华看着容初的面色一瞬间苍白,忙伸手扶住她。容初借助其华的力才得以站稳,她摇了摇头,“不行!这东西刺的我根本无力!”。 “容初!”,升杳突然喊住了容初。 容初回过头看向升杳,升杳突然飞身而起,随即朝容初吐了一口水,水中藏着一物。 孟鸟手疾眼快将那东西接住了,是一颗丸子模样的。 “这是我大鱼族特有的长寿丸!你将它吃了!也许有用!”,话落,升杳的身子便落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长寿丸?”,孟鸟端详了片刻,随即递给容初。 容初摇了摇头,看向水里的升杳道:“这长寿丸是你大鱼族的根本,你给了我,你要怎么办?”。 升杳笑了笑,随即道:“十万年期未到!我如今没有它也无妨的!你且将它服下,至少能减轻痛苦!”。 “等你没事了,再将它还给我就好了!” 容初点了点头,将长寿丸放入口中,可长寿丸却入口即化,瞬间没了。她不禁心生震惊,忙看向升杳,升杳漫不经心的摆弄了几下尾巴。 容初看着升杳那模样,心下了然,随即神色认真的道:“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升杳点了点头,又似乎轻松了一口气。 容初服下长寿丸,胸腔的疼痛感似乎减轻了不少,让她松了口气。随即和孟鸟等往山上的天地宫去。 容初等离开,升杳便愣神看了许久,直至他们消失在了天地宫外的树林里。 “乐音!这一世,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话落,升杳便觉得灵识涣散,身体疲倦不堪,他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随即沉在了胡月泉泉底。 容初和孟鸟等轻车熟路的来到桃花谷外的空地上,容初回头看向开的繁茂的桃花,忍不住笑着道:“我希望这桃花能花开不败!”。 其华闻言,嘴角也扬起微笑,随即点了点头道:“一定会的!”。 孟鸟闻言,方才的紧张也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带着几分坦然道:“走吧!”。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便施展法术打开了万丈渊的入口。孟鸟看着容初面容平静,心下多了几分安心。 漩涡起,容初等相视一眼,便跳了下去。耳旁呼呼的风声,以及凌冽的碎石子划过。容初忙用衣袖挡住了脸,暗自计算了时辰,感觉快要到渊底了,她便准备借助崖壁之力。 突然,一道身影闪到她身前,其华伸手拦住她的腰,随即身形一转撞向崖壁,“嘭”的一声,容初便落在了渊底。 “其华!”,看着口吐鲜血的其华,容初不禁心生动容。 “我没事!”,其华笑了笑,看着容初完好无损便松了一口气。 孟鸟紧随其后,他化身成鸟,倒是没遭遇直线下降的冲击。看着其华,孟鸟不禁心生敬佩。他能看出来,其华并没有多少法术和气运,却还是愿意陪着容初来这未知危险的万丈渊,却还是愿意用自己佝偻残缺的身子为容初挡去一些危险。 容初看着有些力不从心的其华,暗中施展法术替他修复背后的伤。无论是前世的乐音,还是这一世的容初,其华都是用心相交,用命相护。这份情谊,容初都不能辜负! “阿容!”,其华看着容初神色平静的蹲在自己身前为他施展修复法术,想要伸手拦住她。 容初笑了笑,“待出了万丈渊,我想听你弹《空山凤鸣》,和你一起赏桃花谷的百里桃花!”。 “好!” 其华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便不阻拦容初为他施展修复法术。 趁着容初为其华修复,孟鸟化身成人形,四下打量渊底。他们落身在一处空地上,左右相对各有一个洞口。正面是一处光滑的崖壁,后面似虚无缥缈的,笼罩着浓浓的雾。 孟鸟满满走向那浓浓的雾气中,突然脚下失空,他忙化身成鸟,借助双翅,才没掉落下去。 他带着几分惊魂未定,看向容初和其华,“你们可知,这浓雾之下是什么?”。 容初收起法术,扶着其华站了起来,面色平静道:“那是千丈崖!”。 “千丈崖?”,孟鸟又俯身看去,可是雾气过于浓厚,什么也看不见。 “千丈崖是万丈渊的极地!是万丈渊的尽头!下面都是滚烫的岩浆!”,容初走到孟鸟身边,隔着浓浓的雾气俯身看去。 “阿容!你去过?”,孟鸟看着浓重的雾气,雾气铺面没有半丝热度,反倒有些冰凉。 容初摇了摇头,“我没有去过!但其华去过!”。随即,转身看向其华,眼里满是动容。 其华笑了笑,“都是几百万年前的事了!”。 容初闻言,心神一晃。 乐音被困万丈渊四百万年过去,其华突然狼狈不堪的出现在她面前。他气息奄奄的倒在乐音面前,手里拿着一朵火红的花。 “乐音!这是地狱花,你快将它吃了!吃了便不会疼了!”,其华艰难的举起手里的地狱花,神色带着几分激动个期盼道。 此时的乐音,被爻碎伤的灵识虚弱,气运绵薄,奄奄一息,连喊疼的力气也没有。闻言,她便缓缓的伸手将地狱花接了过去,又慢慢的送进口中。入口的辛辣,让她瞬间掉下了眼泪。 但看到其华满脸的期盼,容初一边咀嚼,一边点了点头。随即,缓缓开口道:“我觉得好多了!”。 可能是地狱花真的可以缓解疼痛,亦或者是其华期盼的眼神过于强烈,那一日,乐音觉得爻碎在身体里的横冲直撞没有往日的疼。 瞧着那一日乐音的模样,其华便暗暗下定决心,每隔上几日就会去一趟千丈崖采摘地狱花。 这地狱花长在千丈崖下没有岩浆的石块上,采摘起来极不容易,但其华却不畏艰难,依旧乐此不疲,隔上几日便会带着地狱花出现在乐音面前。 后来,一连两个月也不见其华出现,乐音不禁担忧了起来。又等了几日,其华才缓缓出现,这一次,他手里并没有地狱花。 “乐音!这是地狱花的种子!”,其华摊开手,手掌心躺着一颗红色的种子,他神情带着几分激动道:“地狱花枯萎了!但是这种子应当也是可以缓解疼痛的!”。 乐音闻言,艰难的扯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其华便将种子递给乐音,可是乐音还来不及伸手去接,便被冲出来的爻碎装在了地上。突然一阵红光闪现,那种子居然绿落地生根发芽,片刻间便长出了花朵。 其华和容初不禁面露惊喜,更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爻碎似乎是害怕地狱花,瞧着盛开的地狱花不禁避而远之。 其华不禁笑了起来,转身走去了千丈崖。他要多采一些地狱花的种子,将它们种在乐音的身边,这样爻碎便不敢靠近乐音了! 爻碎确实害怕地狱花,但地狱花朝开夕落,而且花期只有一个月长,一个月后便枯萎化成种子,种子成熟需要两个月。而这些空挡足够给爻碎去侵蚀乐音。 但到底是给了乐音喘息的空隙,至少每日有一半多的时间可容她修行恢复,没隔两个月她能少忍受这痛苦。加上地狱花没有开时其华又会利用法术为她打开爻碎,虽艰难,却也是有一线生机。 “阿容!” 其华看着沉思不语的容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我们去千丈崖看看地狱花开了没有?”。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 “若是开了,我一定要多采摘一些!这次我要将这爻碎好好打一顿!”,随即,容初面露娇蛮,眼里闪过狡黠道。 孟鸟听着两人的话,暗中揣测了一番,随即道:“这下面有地狱花?”。 容初点了点头。 孟鸟却面露震惊,随即道:“我听闻这地狱花乃是至阴之物!许多生灵碰都不敢碰!”。 容初笑了笑,看向其华道:“是!但是!生灵都怕,也有不怕的啊!我们俩就不怕!”。 “你们!”,孟鸟看着相携施展法术往千丈崖去的容初和其华,跺了跺脚,化身成鸟,跟着俯冲向千丈崖去。 五十二章 别有洞天 容初和其华虽先一步跳下千丈崖,但孟鸟到底是担心两人,后来居上追到他们前面,将两人驼住。 “倒是忘记你还有这身份了!”,容初笑着坐在孟鸟的背上,伸手戳了戳孟鸟。 她纤细的手指虽只是轻轻一戳,但孟鸟哪里受的住,觉得甚是别扭,大喊道:“阿容!你别挠我!”。 容初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般厚的毛,居然也会怕痒!”。 话落间,便感觉到千丈崖冒出阵阵热气。容初忙收起笑意,神色紧张的探头看向崖底。 “阿容!”,其华伸手摸了摸容初的头,似安慰道:“还有百丈高!你可受的住?”。 容初闻言,心下不禁震惊,随即点了点头。 孟鸟也未曾想到,方才在崖顶还感觉雾气冰冷,如今这雾气却是如火一般滚烫,让他瞬间感觉像是在锅中烹饪一般。 容初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心情复杂的看向其华,她原以为这岩浆不过去沸水。如今亲自感受了一番,才知当年其华为她采摘地狱花有多艰难。 “容初!”,其华看着面色沉静似深思的容初,忙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快用法术护体!我们要到崖底了!”。 容初闻言,忙施展法术。 “哎呦!”,突然孟鸟大叫了一声,身形随之一晃,容初差点从他的背上滑落了,幸得其华手疾眼快,拽住了她。 “孟鸟!你怎么了?”,容初看着四周翻涌的岩浆,孟鸟正落在一处较高的岩石上。 “这岩石烫脚!”,孟鸟交换着两只脚站立,带着几分无奈道。 其华笑了笑,随即道:“你化成人形吧!”。 孟鸟闻言,摇了摇头,“我若化成人形便驼不了你俩,岂不是要三个人受罪?”。 其华摇了摇头,“鸟比人更怕热!你化成人形便不觉得这般烫了!”。 容初闻言,拉着其华跳下了孟鸟的背,立在了那岩石上,虽有些烫,但并非难以承受。孟鸟见着容初和其华安然无恙的站立,这才化成人形。 “诶!真的不那么烫了!” 容初笑了笑,随即看向涌动的岩浆,四处打量了一番,带着几分疑惑道:“地狱花是不是没开啊!”。 其华笑了笑,随即指着一处溅起来的岩浆,“你看!那岩浆撞在岩石上的浆!”。 容初闻言,看了过去。只见那岩浆撞击在一块岩石上,滴落的浆瞬间开出来一朵火红色的花。 那花妖艳鲜红,开着重瓣,染上了热气腾腾的水汽,化作晶莹剔透的水滴粘在了上面,多了几分娇美之色。 “哇!”,容初忍不住惊呼起来,满眼惊喜和兴奋,忙施展法术朝那朵地狱花去。 “阿容!”,其华忙伸手将她拽了回来,躲过了突然翻涌而来的岩浆。容初带着几分惊魂未定,看向那朵地狱花,一重又一重的岩浆涌向它,将它一次又一次的冲刷。 可那地狱花却昂首迎着滚烫的岩浆,在岩浆的冲刷下,越发的妖艳明媚。仔细瞧去,那花的颜色越发的鲜红,如一团火。 “好了!”,其华松了手,看向那朵地狱花,“现在可以采摘了!”。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施展法术飞身往那地狱花去。方才翻涌而起的岩浆早已转了方向,往其他的地狱花而去。 孟鸟看着这连番的动静,又看着容初将那地狱花轻而易举摘了拿在手里端详,不禁惊叹道:“真是有意思!”。 闻言,容初回过神来看向其华,对上他眼里的温柔。突然间发现,其华为乐音做的事,远远她不曾一一知晓。诚如采摘这地狱花,且不说要忍受岩浆的滚烫热浪,还要琢磨出这地狱花长出来的性子。这些,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中慢慢积累起来的经验,让她如今亲眼看见,如何不动容呢?乐音亏欠其华的何止是一份不能成全的情谊?还有他拼命相护的爱护之心! “阿容!”,其华看着容初,见她面露愧疚和为难,施展法术飞身到她站立的那块岩石上,轻叹了口气道:“我说过的!会护着你!却不会让你为难!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容初闻言,抬眼看向其华,他苍老的脸庞上一双浑浊的眼不知何时早已是清澈明朗。 乐音与其华不过是因着桃花谷的夭夭相识的。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约着见面是几百万年招摇台的流觞亭酒会,但那日其华失了约并没有来。 那日之后,她看上了寒武,再后来她嫁给了寒武,搬去了琅琊台的凤仙岭。因着夭夭的缘故,她偶尔会遇见来桃花谷喝茶的其华。那时的其华,冷清谦逊,与她说话也是谦卑有礼,从不越距。 这般模样的他,于她看来,不过是萍水相逢,君子之交,寡淡平常。她印象中只有一次其华醉酒与她高谈阔论了一番琴法,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其华仙,有喜怒,有独到见解,还能言善辩。 直到后来,见着其华居然为护着她,抗击天罚,他们一起掉落万丈渊,又亲眼看着其华为了她,伤的体无完肤,却还是护着她安慰她。 那时候她也问过其华为什么,其华说是为着一见倾心。可是,她终归是觉得这个理由难以信服。她不相信为着一份一见倾心却爱而不得的情谊,其华能舍命相护。更不相信自己有这般能耐得其华如此看重爱重。 容初突然对上其华的眼睛,笑了笑道:“其华!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般护着我?”。 其华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轻叹了口气道:“原是对你一见倾心!后来便是日久生情!”。 容初摇了摇头。 其华笑了笑,“我见过!在很久以前!可那个时候你并不认识我!”。 容初闻言,暗自思索了一番,她第一次见其华,是在桃花谷,那日她来找夭夭,夭夭去了红梅居,她便独自在谷里赏桃花。 在一株桃花树下遇见了一袭绯色锦衣的其华,他正慵懒的躺靠在树干上,闭眼浅睡。 她未曾察觉,被他吓了一跳。其华为被她吓了一跳,惊恐的睁开眼睛看向她。她看着他眼里的惊恐到惊艳,也看到他面染桃色,起身恭敬作揖行礼道歉道:“其华,不是有意要吓仙子的!”。 那是她第一眼看到夭夭口中的哥哥,桃花林的其华仙。 温润清雅,谦谦君子。 她含笑作揖回礼,尔后便离开了。不过是触目一瞥,两两相看,再匆匆离开。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招摇台的十里红枫林!”,其华突然开口道。 那日,他第一次来招摇台受教神智,来的时候跟着一个仙人,可是离开时,他迷路了!误入了十里红枫林。 红枫林里一片红黄,挺拔矗立的红枫如一排排司侍,庄严肃立,微风拂过,让他不禁心生敬畏。四下无灵,只有沙沙作响的树叶,或枝头,或飘落。 他早就听闻过红枫林里住着几只凶悍的生灵,是招摇台的守护神兽,平日里也少有生灵敢来这里。除此之外,红枫林是神智修炼阵法之地,暗中藏着许多的阵法。 他看向四周的红枫,带着紧张和恐慌打算原路返回,离开这里。可是,他刚走了几步,红枫林的神兽突然将他团团围住。 那是五只形态各异,体型庞大的生灵,或如虎却多了翼,或如马却只三足,或如鸟却无羽翅,或如鱼却长足,或如鹿却生人面。 他想施展法术离开,却发现他全身僵硬,根本动弹不了。正打算闭眼等死了,突然响起一阵琴音。 乐音一袭枫叶红罗裙,抱着一把白玉琴飘身而至。她带着几分担忧的看向其华,“你可能自己走?”。 其华愣神看向乐音,枫叶红将她白皙的脸衬托的越发娇美,那纤纤玉指在琴弦上轻揉慢捻,时而快如遇窄峡急湍奔涌向前,时而又如遇水阔地平涓涓细流。 她一身枫叶红的罗裙飞快的穿梭在林间,与之融为一体,让五只神兽有些反应不过来,将他们打的措手不及。 “诶!”,乐音趁着抵挡神兽的空挡,朝其华大喊了一声。 其华回过神,暗中施展法术了法术,脱离了神兽围成的圈。乐音看着其华离开,随即,眉眼含笑道:“快些让开!”。 话落,乐音便悬空盘腿而坐,双手齐齐弹奏白玉琴,一时间琴声如石破天惊,铮铮作响。 不仅其华受不住,那无知神兽也一脸难受的趴在地上,软弱无力。其华看着轰然倒下的五只神兽,不禁震惊的看向悬空而坐的乐音。 乐音看着倒下来的神兽,收了琴,飘身困在那神兽面前,又伸手拍了拍其中一只的额头,面目愉悦道:“还欺负本仙嘛?”。 神兽带着不甘心冷哼了一声,乐音笑了笑,“哎呦!不服气啊!”。话落,乐音又将白玉琴幻化出来,又打算弹琴。 那神兽看着白玉琴面露震惊和恐惧,忙拜倒在地上,语气哀求道:“乐音仙子饶命!”。 乐音笑了笑,随即道:“以后还欺负我嘛?”。 神兽忙道:“再也不欺负了?”。 乐音闻言,笑了笑,随即,挥了挥手,将神兽身上的法术解了。 神兽慢慢站起身,看着飘身离开的乐音,轻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其他几只神兽道:“你们不是说这乐音仙子的琴艺不如神智嘛?”。 其他几只神兽摇了摇头。 那神兽道:“如今乐音仙子的琴艺显然已经赶上了神智!”。 “往后!她若还来这红枫林修行,莫要阻扰她了!” 其他几只神兽闻言,都恭敬而听话的应了下来。 其华躲在暗处,看着离开的乐音,又听着几只神兽的对话,心下不禁多了几声暗叹。 原来,这就是招摇台的乐音仙子啊! 直到五大神兽离开,其华才小心翼翼的出了红枫林。回到桃花林,他才发现自己害了相思病。 他没日没夜脑海里都闪现乐音那娇美的脸,一袭枫叶红罗裙勾勒出她窈窕身姿,她那清脆的说话声,娇蛮而霸道,却活泼可爱极了。 他想要见她,可是,他并不知道偌大的招摇山,乐音住在哪里,时常又爱去哪里玩耍。 为着不那么想乐音,他爱上了喝酒,时常在桃花林喝的醉醺醺的,闲暇之际又写了许多的琴谱,希望有一日能再次遇见乐音,能借口看琴谱与她说上话。 可是,他没想到着了幽兰院仙子幽兰的道,传出了一些红粉之事。他迷迷糊糊中不知到底是否真的与幽兰曾共度春宵。 他心存疑惑,却也心存愧疚。 后来,招摇山举办流觞酒会,他斟酌了许久,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的,却在前一日近乡情更怯,躲了开来。 他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是害怕因着红粉之事,无脸面见乐音,还是因着内心对乐音的思念,而害怕见乐音。 总之,那日,他胆怯了。 后来,听闻妹妹夭夭说起,乐音在流觞亭看上了凤仙岭的寒武,他瞬间后悔不已。也在那一日,他才发现,乐音居然与自己的妹妹是多年好友。 他不禁暗叹自己失策,暗怪自己将喜欢乐音之事,藏着掖着,以至于一不小心便错过了所有的机缘。 后来,乐音嫁给了寒武,搬到了凤仙岭住。因着夭夭的缘故,乐音时常会来桃花谷,他便借着喝茶之故,也时常来桃花谷。 只是,到底是心有芥蒂,他不敢与乐音多说话,也害怕与她说话。她那般清雅纯洁,不染尘埃。她处事落落大方,而自己却满目非分之想。 最后,在幽兰的逼迫下,他应允了娶她。可是婚后,他才发现,原本大方得体、温柔娴雅的幽兰仙,竟是个心胸狭隘、爱耍性子的。对比乐音的温柔大方,他竟对幽兰生出了休弃之意。 听闻乐音与寒武和离,他竟也生出了欢喜。可看着躲在桃花谷,暗自落泪的乐音,他突然又心疼不已。 再后来,乐音看着寒武继任造化神之位后,便告别了夭夭和桃花谷,准备游历天地。他知道后,便也暗自下定决心要跟着乐音身后,护着她。 可是,乐音刚走出桃花谷,便受到了天罚,他想也没用,伸手干扰天罚,最后与乐音一起掉落在了万丈渊。 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走出万丈渊,可他心中却存有期冀,希望乐音能看见他的好,便硬生生陪着乐音留在了万丈渊。 “其华!”,容初看着发愣的其华,伸手拍了拍他,“你怎么了?”。 其华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容初一脸担忧的模样,“我没事!就是想起上一世你为乐音时,我后悔没去流觞亭,以至于错过了与你的姻缘!”。 容初闻言,笑了笑,打趣道:“我当时还在想是不是传闻中的我将你吓到了,以至于你连见我都不敢!”。 其华摇了摇头,带着几分羞涩和懊悔道:“是不敢!却不是被你吓着,而是近乡情更怯!心生欢喜!”。 “诶!”,突然孟鸟打断了两人,带着几分郁闷道:“别顾着聊天啊!算着时辰啊!”。 容初和其华对看了一眼,看着许多岩石上的地狱花大有枯萎的模样。朝开夕落,千丈崖的时辰比不得外面,朝夕不过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后,便是漫漫长夜。 想到这,容初和其华便齐齐施展法术,往各处去采摘地狱花。容初看着手里的一大束地狱花,不禁心生感叹,将它们悉数守在了袖中。 孟鸟和其华看着容初毫不怜惜的将那娇嫩的花朵混乱塞进衣袖,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女子不都爱花嘛?你这是……有多不爱花啊?”,孟鸟将手里的地狱花递给容初,笑着问道。 容初摇了摇头,并未伸手去接地狱花,“你自己留着吧!一会儿别让爻碎伤了你!”。 随即,又带着几分娇蛮道:“我可不喜欢这地狱花,其华为了它可是受了好些艰难呢?”。 其华闻言,笑了笑,随即将自己手里的地狱花也如容初那般,混乱的收进衣袖里,也道:“对!我也不喜欢地狱花!”。 容初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道:“我们走吧!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会一会爻碎!一雪前耻!”。 孟鸟闻言,又看着容初那嚣张的模样,白了她一眼道:“瞧瞧,这便是腰板硬了!说话都嚣张了!”。 容初瞪了他一眼,先一步施展法术往千丈崖顶去。其华看着离开的容初,也跟着施展法术离开。 孟鸟看着俩人,心生郁闷,随即将那地狱花衔在口中,化身成鸟,展翅向上飞去。 容初看着跟上来的其华,又看着最下边的孟鸟,突然歇了法术,落在孟鸟的背上,伸手拽住他的羽毛道:“沾沾你的便宜!”。 孟鸟闻言,忍不住抖了抖自己的身子,冷哼了一声。心中暗想:容初,你要不要脸? 容初哪里管孟鸟心里的小九九,不以为意的躺在他背上,神色悠闲的阖眼打瞌睡。 其华看着两人,笑了笑,先一步到了千丈崖的崖顶。看着孟鸟落地后,虽心有郁气,却还是未化身成人形,到底是任由容初躺在他背上休息。 “阿容!”,其华看着昏昏欲睡的容初,又看着已经趴卧在地上给她当床被的孟鸟,笑着道:“你睡吧!我们陪着你!”。 容初闻言,呼呼睡了过去。 其华笑了笑,盘腿坐在地上。孟鸟也慵懒的趴卧着,却警惕的睁着眼睛,环顾四周。 容初本就身子虚弱,下一趟千丈崖被那岩浆烤了一番,疲倦不已。如今又躺在孟鸟厚厚的羽毛里,让她越发的好眠。 其华盘腿坐下便开始修行,方才下一趟千丈崖虽没让他伤着,但到底是耗费了一些精力,如今正好借机好好调息一番。 不过半刻钟,突然“嘭”的一声从右边的山洞口响起,其华忙睁开眼看了过去,看见那道身影,不禁心生恐惧。 孟鸟也一脸震惊的看向那道身影,随即化身成人形,将熟睡的容初紧紧的抱在怀里。 其华则立在孟鸟身前,将两人护在身后,警惕的看向那道身影。 “将她给我!”,突然那道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沙哑着声音道,那声音如寒风刺骨,瞬间冻住心神。 五十三章 鬼魅幻影 “阿容!”,孟鸟看向怀里依旧闭眼酣睡的容初,面露焦急的喊道。可无论他怎么喊,容初都似乎听不见,依旧昏睡不醒。 听着孟鸟一声声的喊容初,其华也转头看向他怀里的容初,着急的喊道:“容初!”。 看着容初依旧昏睡不醒,而那道身影却步步靠近。孟鸟暗中施展法术化身成鸟,带着容初和其华飞身又冲进千丈崖。 落身在崖底,热浪滚滚。 其华看着昏睡不醒的容初,眼眸暗沉道:“这万丈渊多是污秽之物,怕是有东西趁着阿容睡梦虚弱之际控制住了她!”。 孟鸟闻言,面露震惊,看向怀里静静昏睡的容初,“我们要怎么办?”。 其华想了想,斟酌了许久道:“我的法术受到万丈渊污秽之物的侵蚀,已然不纯粹了!”。 “如今只能靠你了!你的法术才能救阿容!” 孟鸟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将容初递给其华。又盘腿坐在滚烫的岩石上,慢慢的施展法术。一边借助他自己的法术去探查容初的灵识和气运,一边修复容初的本体。 “孟鸟!”,突然容初的声音响起。孟鸟忙睁开眼看向其华怀里的容初,她依旧紧闭双眼,昏睡不醒。 “孟鸟!我用的是灵识与你说话!”,容初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别让你面前的其华发现我能和你说话!” 孟鸟闻言,心下一惊,暗中看向抱着容初本体的其华,又暗中用灵识与容初交流。 “为什么?” “其华他怎么了?” 容初似轻叹了口气,“你面前的其华不是真的其华,是污秽之物幻化出来的!”。 孟鸟闻言,心生震惊,“不可能吧!其华他一直都在我们身边,怎么可能呢?”。 容初似轻笑了一声,随即道:“方才洞口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其华!”。 孟鸟闻言,大吃一惊。方才那道身影是一男子,一袭白衣,束发高冠,温润如玉,清雅出尘。他是其华? “怎么会?” 容初又道:“那才是桃花林的其华仙!没有受到天罚,没有掉落万丈渊前的其华!”。 孟鸟摇了摇头,难以置信的看向面前的其华,他正神色担忧的看向怀里的容初。一如往常模样,心里眼里都紧着容初。 到底他该相信容初,还是该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比刚才洞口那个温润如玉,清雅出尘的其华,他更愿意相信面前面容苍老,身形佝偻的其华是真的! “孟鸟!”,其华看着盯着自己发愣的孟鸟,忙喊道:“你怎么了?”。 孟鸟摇了摇头,随即道:“将阿容给我吧!”。 其华闻言,不禁心生疑惑,“你可探知出了什么?”。孟鸟摇了摇头。 “如今要怎么办啊?”,其华将容初递给孟鸟,眼里满是担忧和焦虑。 孟鸟看向其华,随即问道:“方才山洞口的那道身影,你可认得?”。 其华闻言,坦诚的点了点头。 “那是我以前的模样!是有污秽之物幻化成的!” 孟鸟闻言,又道:“是嘛?”。 其华点了点头,对上孟鸟带着怀疑的眼神,轻叹了口气道:“我初来这万丈渊便是那般模样!”。 “你不信我?” 孟鸟摇了摇头,随即暗中斟酌了一番,又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容初,不禁皱起眉头。他该相信谁? 他又暗中施展法术去探知容初的灵识,只瞧见容初的灵识似乎裹在一层又一层的浓雾中,他根本无力与她的灵识交汇。 他的灵识停留在浓雾外缘,一遍又一遍的大喊道:“阿容!阿容!”。 容初的灵识却依旧缠缠绕绕在浓雾中飘荡,孟鸟看着越来越厚重的浓雾,不禁心生震惊和恐惧。 他咬了咬牙,看着面前的其华带着几分警惕道:“方才容初用灵识告诉我,你不是真的其华,那个洞口的才是真的其华!”。 其华闻言,面色一僵,随即摇了摇头,“不是的!那个才不是真的!”。话落,其华便带着几分无奈道:“我也不知该如何自证!”。 “我相信你!”,突然容初的声音从孟鸟的怀里响起。孟鸟闻言,忙低头看向容初。 容初悠悠转醒,看向孟鸟,眉目间藏着浓浓的疲倦,“他是其华!方才我并没有用灵识与你说话!”。 孟鸟闻言,面露震惊,他明明是施展法术去探测容初的灵识时才听见容初说话的。 “与你说话的是方才在山洞口你们见着的沁水!”,容初示意孟鸟放她下来。 其华闻言,叹了口气道:“我倒是将他给忘记了!”。 “他素日里就爱幻化成别的模样,蛊惑生灵!” 孟鸟将容初放下地,还贴心的伸手扶住她,闻言,不禁疑惑道:“他这是想干什么?”。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不见得他想干什么!不过是喜欢玩闹!”。 “那你又是怎么了?” 孟鸟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面露担忧的看向容初道:“我方才探测你的灵识,似被浓浓的气运包裹!”。 容初面色一僵,看向其华和孟鸟道:“方才有东西进了我的梦境中!”。 其华和孟鸟面色一僵,面露后怕和焦虑。其华忙道:“可知是谁?”。 容初摇了摇头。 “我方才在这千丈崖损耗颇多,因你和孟鸟都在,故睡梦中便没了警惕!待我发觉时,发现自己的灵识被一层又一层的浓雾盖住,怎么我挣扎不开!后来,我是听见了孟鸟喊我,方才醒过来!” 孟鸟闻言,不禁松了口气,幸好他没大意,即使探测不到容初的灵识,也隔着浓浓的气运呼唤她,幸运之极,因着他的呼喊,容初醒了过来。 “可曾伤害你?”,其华追问道,他眼眸满是担忧和后怕。 容初摇了摇头,“可是,我却疲倦极了!梦里一直出现往日的事情!”。 其华闻言,依旧一脸紧张,“是在万丈渊里的往事?还是其他?”。 容初摇了摇头,“是在招摇山的往事!”。 乐音本是招摇台后山海棠林里的一株海棠,因着天地机缘有了灵识。后来,又得了神智点化,修了人形,在招摇台做神智的司侍。 她是专门负责管理神智白玉琴的,平日里大半的时间都是陪着神智弹琴。她是个有心人,久而久之,她便在其中悟了些乐理。 神智发现了她的天赋,加之她又勤奋,便将她收为弟子,悉心教导了起来。乐理、法术、处事、交际,虽比不上神智,却也是在一众师兄师姐们之中脱颖而出的。 神智更是将她作为下一任造化神来培养,为她在招摇台外的十里红枫林建了红阁供她居住和修行。平日里若招摇台无事,神智便是在红阁教导她。 红枫林里有许多的阵法,是神智特意更改了原来的阵法,助她修行的。 容初的梦里便是又回到了红枫林,她依旧一袭枫叶红罗裙穿梭在林间,潇洒肆意,或在阵法中修行,或与五大神兽打闹。 “乐音!” 神智一袭红衣而至,看着与五大神兽打闹的乐音,眉目含笑,面色温柔的道:“你再这般欺负他们,仔细他们离开红枫林!便没了生灵陪你玩!”。 乐音闻言,面带娇蛮道:“师父,你放心!他们走不出红枫林的!这红枫林我下了阵法!”。 神智飘身落在乐音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语重心长的道:“这世间你想要要留住的东西,最忌讳的是用强硬的手段让他屈服!”。 “只有心甘情愿的留下,才能永远不会离开!” 乐音闻言,眼眸流露出几分了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话落,她撤了红枫林的阵法,朝五大神兽道:“愿走愿留,你们自己决定!”。 五大神兽对看了一眼,又看向神智,见神智面色平静,齐齐跪倒在地,“我等不愿意离开!”。 乐音看着五大神兽,又看向神智,带着几分娇蛮道:“师父!他们自己不愿意离开的!”。 神智笑了笑,摇了摇头,随即看向五大神兽,“你们留下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可能会欺负你们!你们当真想清楚了嘛?”。 五大神兽又齐齐对看了一眼,思虑了片刻,看向乐音:“若乐音仙子能给我兄弟一个承诺,我等便不离开红枫林!”。 乐音闻言,面露不屑道:“你们与我不过是玩闹,留与不留都好说!”。 神智闻言,看向乐音,皱起眉头道:“乐音!五大神兽乃是驻守红枫林的神兽!尤为重要的!”。 乐音闻言,笑了笑,伸手拽住神智的衣袖,凑到她耳朵边道:“师父!你且看看我的!他们这是待价而沽!”。 神智狐疑的看向乐音,见她眼里闪过狡黠,点了点头,看向五大神兽道:“这件事交由乐音全权负责!本神不插手了!”。 五大神兽闻言,不禁面露尴尬,随即齐齐跪倒在地,看向乐音道:“我等能力有限怕是难以驻守红枫林!”。 乐音闻言,笑了笑,“好说!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强各位了!再会!”。 随即,乐音拽着神智的衣袖道:“师父!红阁里泡了您最爱喝的茶!我们去尝尝?”。 神智看着僵硬着脸跪倒在地上的五大神兽,又看着笑靥如花,打着算盘的乐音,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跟着她往红阁去。 五大神兽看着离开的乐音和神智,齐齐瘫在地上,面露哀怨的看向彼此。随即道:“如今怎么办?难道真的离开红枫林嘛?”。 “要不我等去问问神智,毕竟当年是她将我等驯服,又点化我等修行的!她一定是想让我等留下的!” “你没听神智方才说的嘛,交由乐音仙子全权负责!” “换句话说,乐音仙子要咱留下便留下!不要咱,咱就得走!” 话语间,五大神兽不禁愁眉苦脸了起来。乐音的性子他们也算是了解,性子淡漠,做事漫不经心,没有生灵和事务能威胁到她。 红阁。 神智坐在桌前品了好一会儿茶水,看着趴在不远处的案台前写写画画的乐音,忍不住问道:“乐儿!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乐音闻言,应了一声,却没有回答,而是稳稳妥妥的继续拿着笔写写画画。 神智瞧着乐音那平静的模样,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宠溺道:“当真是要急死师父?”。 乐音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放下笔,吹了吹那案台上的纸,笑着道:“师父!不要慌!”。话落,她便拿起那纸张,慢悠悠的走到神智面前,笑着道:“师父!你看我这画,画的怎么样?”。 神智闻言看了过去,只见乐音手里捧着一幅画,那画画的似红枫林,又不太像!好几处的阵法都不是现今红枫林的模样。 “这是红枫林?” 乐音笑了笑,点了点头。 “你将这几处的阵法改了?”,神智指了指几处问道。 乐音摇了摇头,“还未曾!过几日就改!”。 神智看向乐音,见她神色平静,处事不惊,落落大方的模样,却在看向她的心思时如一团迷雾。 “师父!我想让红枫林成为招摇台最稳固的屏障!甚至是招摇山最稳固的屏障!”,乐音依旧一脸笑意,仔细端详手里的画。 神智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乐音,“你可想好了要如何做?”。 乐音点了点头。 “所以,红枫林的五大神兽是计谋里的第一步?”,神智又问道。 容初又点了点头。 “五大神兽是师父当年建造红枫林时为红枫林选的驻守神兽,我本不该心有疑虑的!但我想要的是五大神兽不是为了师父而守护红枫林!是为了招摇山的众生灵守护红枫林!”。 神智闻言,看向乐音,随即温柔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师父都支持你!”。 “谢师父!”,乐音闻言笑着作揖行礼道。 神智笑了笑,随即便离开了。 五大神兽磨磨蹭蹭的来到红阁门外,又踌躇了许久才缓缓朝里面道:“五大神兽请见神智!”。 容初慵懒的躺在床上,听着门外五大神兽的声音,笑了笑,依旧自顾自的玩弄床前挂着的花穗和帏帐。 五大神兽喊了许久,也不见红阁传出神智的声音,不禁心生郁闷,齐齐对看了一眼。 “难道神智不在红阁?” “不可能吧!神智今日要教乐音仙子练琴的!” “如今!这也没有琴声传出来啊!” “要不,我等喊一喊乐音仙子?” 话落,五大神兽便又朝红阁喊道:“乐音仙子!你可在?”。 乐音闻言,笑了笑,停了手里的动作,阖眼睡了过去。待乐音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色早已经黑了,她慵懒的伸了个腰,坐起身。 五大神兽有气无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乐音笑了笑,推开门,看着东倒西歪坐在地上的五大神兽,“诶!你们怎么还没有走?”。 五大神兽看着容初,见她面色平静,眼里含笑,一脸温柔的模样,忙齐齐站起身朝她作揖道:“我等请见神智!不知神智可还在?”。 乐音闻言,假装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道:“师父在我这喝了茶水便走了!去了琅琊台造化神的重华殿赴宴,估计过几天才回来!”。 “有什么事,你们可以跟我说!也许我能帮你们呢!” 五大神兽闻言,不禁垮了脸,带着几分难为情道:“我等还是在这红枫林等等神智!这事怕乐音仙子处理不了!”。 乐音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关上了门。 “阿容!” 突然其华打断了容初,神色带着几分担忧的看向容初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容初摇了摇头,“都是一些在红枫林的平常事!实在不知怎的会梦见!”。 孟鸟闻言,忙问道:“怎样的平常事,你且说一说!说不定,有某些暗意呢!”。 容初点了点头,“我梦见了五大神兽,梦见了师父,梦见了红阁”。 “那是我第一次意愿强烈的想要让五大神兽誓死为着招摇山的生灵,为着招摇台驻守红枫林!” “那是第一次招摇山大危机的前一万年!” “回到了我预感到了那次大危机之前!” “当时,我记得我是力竭要五大神兽答允我以护招摇山众生灵为职责!可是后来五大神兽失约与我!他们还是不忍红枫林阵法被毁,全力守护红枫林而不顾其他的生灵!” “可是,我的梦里不是这样的!我居然说服了五大神兽,那次大危机后,红枫林毁了,可招摇山众生灵却活了!” 容初话落,便看向其华和孟鸟,见两人面色沉静。 “你说你的梦里看见了不同于当时大危机发生的事情?”,其华突然开口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次大危机导致招摇山很多生灵死去,而红枫林却依旧稳稳妥妥的存在!”。 “可是梦里!红枫林毁了!众生灵却安然无恙!” 孟鸟闻言,思虑了片刻,“阿容!有没有可能是存在平行境域!”。 “怎么说?” “我曾听寒武神说过鸿蒙之始是存在平行境域的!这平行境域里也如我们现在存在的环境!只是许多事情却与我们现在发生的相悖!”,孟鸟缓缓开口道。 “就像你的梦,也许它就是发生在平行境域里的!是真是发生的!”,其华突然开口道。 “难道说,我们如今在天地令里面!看着这寒武神留下的百万年前的琅琊台,这里的一切都在平行境域里同样发生着?” “我知道了!”,容初突然豁然开然,看向其华和孟鸟,神色带着几分激动。 “只要我们找到这个平行境域,我们定能看见当时那大鱼在万丈渊练就神识散,更甚是能看见是谁来这万丈渊拿了剩下的神识散!” 其华和孟鸟点了点头。 “阿容!你醒醒啊!”,容初闻言睁开眼,看向面前的一脸平静的其华,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下,是孟鸟的背部,触手是毛茸茸的羽毛。 她这是做了一个梦? “我们何时出了千丈崖?”,容初带着几分疑惑看向其华问道。 其华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额头道:“你这是睡糊涂了?我们出了千丈崖许久了!”。 容初面露疑惑,又问道:“我们去了几趟千丈崖?”。 孟鸟闻言,抖了抖身子,幻化成人形,小心翼翼的将容初放下地,带着几分打趣道:“你当真是睡糊涂了?这千丈崖这般热,去一次就够你睡了这么久!你还想去几趟?”。 容初闻言,心下了然。 原来是做了一个梦中梦! 五十四章 临渊之战 容初回过神,看向右边的山洞口,那里黑漆漆的,寂静无声。 “阿容!”,其华随着容初的视线,也看向那山洞,除却黑暗,似乎他看见了一双眼睛。 “我们走吧!”,容初收回视线看向孟鸟和其华。话落,她便转身朝右边的山洞口去。 其华眼底闪过一丝担忧,紧跟着容初和孟鸟身后,往那处山洞口去。 容初等行了大约半刻钟,便觉得这山洞实在过去黑暗,便暗中施展法术,幻化出一颗明珠用来照亮。 其华看着容初手里的明珠,斟酌着开口道:“阿容!将明珠给我吧!”。 容初笑了笑,“不妨事的!”。 可是其华并没有听容初的,而是将明珠接了过去,拿在了手里,走在了最前面。随即又朝孟鸟道:“你要护好阿容!”。 孟鸟闻言,借着明珠的光亮看向其华,见他眼里似乎闪过几分决绝。暗叹这山洞怕是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怕是要更加的不安全,他点了点头。 果然,行至十里,前面的其华突然停了下来。容初忙走上前,朝他施展法术,随即大声的喊道:“其华!其华!”。 许久,其华才缓缓起身,看向容初和孟鸟,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了!”。 孟鸟看向容初和其华,带着几分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容初道:“这万丈渊多是污秽黑暗之物,若有光亮之物出现,必然是要被污秽之物侵蚀的!”。 “所以,方才是有污秽邪祟之物侵蚀了其华?”,孟鸟闻言大吃一惊不禁面露紧张。原来,危险一早就已经出现了,只是他未曾发觉。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其华道:“我来吧!”。 其华摇了摇头,“有你在我身后,我便不怕这些邪祟!”。 容初笑了笑,“好!”。 又行至几里,甬洞越来越小,孟鸟和容初已然不能并肩而行,便护在容初身后。 又行了几里,容初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她转头看去,本该跟在身后的孟鸟却不见了。她忙朝身后喊道:“孟鸟!孟鸟!”。 其华闻言回过头,看向容初,也发现孟鸟消失不见了,忙停了脚步。 “怎么回事?” 容初摇了摇头,随即满眼担忧道:“我们回去找找!”。 其华点了点头,伸手拽住容初的衣袖,两人便一前一后往回走去。可是寻了许久,喊了许久,也不见孟鸟的身影,更没听见孟鸟回应。 “怎么办?”,容初不禁面露焦急。随即看向其华道:“你帮我护法!我用灵识寻一寻!”。 其华面露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神色认真道:“阿容!切记,不能有半分懈怠!否则这污秽邪祟之物会侵蚀到你的!”。 容初郑重的点了点头。 她缓缓施展法术,去探知这周边的一切气运和动静,可这甬洞多为石壁,极其容易隔绝她的灵识。 其华神色紧张的看向容初,她面露焦虑,额间冒着大汗。他不敢有丝毫懈怠,眼睛片刻也不敢离开她的脸。 突然间,背后似有一物打向他,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然失去了意识昏睡了去。 容初一心一意施展法术,未曾察觉到其华已经遭遇不测。只是,那东西似乎并不甘心,打算再次对容初下手。 眼见着那东西用法术去围困容初虚弱的本体时,一道声音响起,从前方的洞口出现一生灵。那生灵对着那东西一顿好打,将他给打跑了。 那生灵着一袭黑衣,黑色面纱遮面。看着地上躺着的其华,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大声喊道:“由命!”。 其华悠悠转醒,看着面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忙坐起身,警惕的看向他,随即又看着一旁依旧安然无恙的容初,松了口气道:“你是谁?”。 那生灵轻笑了一声道:“我是沁水啊!你不认识我了?”。话落,那生灵将面纱摘了下来。 其华看向沁水,又想起方才之事,忙问道:“是你救了我?”。 沁水笑了笑,点了点头,又指着盘坐在地上,沉浸在法术中的容初,“我还救了她!”。 “她好像乐音啊!”,随即,沁水仔细打量了一番容初,带着几分猜测问道。 其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是乐音的转世,她是容初!”。 沁水一脸震惊的看向容初,随即笑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随即又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其华便将孟鸟不见的事与沁水说了一番,沁水笑了笑道:“我知道他在哪里!你们跟我来!”。 话落,容初突然疲倦的收了法术,朝孟鸟摇了摇头道:“这万丈渊实在是太大太复杂了!我根本感应不到孟鸟纯粹的气息!”。 话落,容初看向面前一袭黑衣的沁水,不禁有些惊讶道:“好久不见!沁水!”。 沁水笑了笑,随即道:“走吧!你那仙友大概是被这甬洞里的鬼魅偷偷打晕了,带去了魅洞中!”。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欣喜。和其华对看了一眼,跟着沁水往深处的魅洞而去。有沁水的引路,其华便熄了明珠,拉着容初脚步轻快的跟在沁水身后。 行至百里远,他们走到了一处闪着微光的空地,那空地有几处台阶,台阶上似有一扇门。 “这门后便是魅洞!”,沁水指着那台阶上的门道。 “我们要怎么进去啊!” 其华看着紧闭的门,那是一扇用铁之类的材质做的门,门上各有一只怪异模样的东西,呲牙咧嘴的,偶尔还打着瞌睡,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沁水笑了笑,随即看向容初,“你既然是乐音的转世,便是会用白玉琴的!这鬼魅之物最惧怕的便是白玉琴的琴音!”。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白玉琴是天地间最纯净之物,自然能抵抗住鬼魅之物,甚至是整个万丈渊的生灵。可是,当年她带着白玉琴离开桃花谷受到天罚时,白玉琴被天罚的神鞭摔坏了,掉进了地上,又消失了。 “我虽记得弹奏白玉琴,可是白玉琴已经毁了!”,容初面露为难道。 沁水突然摇了摇头,“没有!白玉琴没有毁掉!”。 话落间,沁水的身体突然发出一阵光亮,他那黑色的衣服突然破碎翻开,他的身体瞬间幻化成一架琴。 “白玉琴!”,其华忍不住大吸了口气,面露惊喜的道。 “乐音!我等你许久了!”,幻化成白玉琴的沁水,带着几分欣喜和激动道。 容初看向化成琴的沁水,也面露激动道:“你居然就是白玉琴!你竟然是白玉琴!”。 沁水闻言,发出一阵清脆的琴声,欣喜中带着几分愧疚道:“当年看着天罚的神鞭我也害怕,便假装不堪一击掉了下来!”。 “乐音!我不是故意要逃走的!” 容初笑了笑,施展法术将白玉琴接到手里,抱着它轻轻的摸了摸,“我并不怪你!”。 “就算你没有故意掉落,我也会护你周全的!” “你是师父留给我最后的念想!我舍得让你被毁掉!” 沁水闻言,越发的内疚。当年他真的是害怕,所以逃走了。看着乐音掉进万丈渊,他后悔不已。想着若是自己没有逃脱,也许乐音可以利用他抵抗天罚,也许便不会掉进万丈渊。 后来,他心存愧疚的化身成沁水,入了万丈渊陪在乐音身边,每当看见乐音被那爻碎侵蚀的虚弱不堪、奄奄一息时,他便愧疚的无地自容,后悔不已。 容初刚踏进万丈渊,他便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气息,他在甬道里观察了许久,可是容初的面容与乐音有所差别,气息也有不同,他不敢贸然上前。 看着鬼魅先是对孟鸟下手,随即又对其华下手,最后要对容初下手,他便不敢再犹豫了。哪怕容初真的与乐音无关,他也不愿意与乐音又许多相似之处的容初受到伤害。 宁可错救,也不愿不救! 沁水闻言,心下动容,幸好今日他出手了,幸好容初是乐音的转世,给了他赎罪的机会。 其华也一脸惊讶的看着化身成白玉琴的沁水,心下多了几分激动。有了白玉琴,容初便有了法器。 容初轻轻的拨弄了手里的白玉琴,琴声悠扬,是她熟悉的曲调,她不禁眼眶泛红。这白玉琴是师父神智送给她的,是跟了她几百万年的,不仅是法器,更是伴侣,朋友! 如今再次拿着白玉琴,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阿容!”,其华看着眼眶泛红的容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如今白玉琴回到了你的手里,你该高兴的!”。 “这一世,你也白玉琴能重逢,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缘分了!”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收起情绪看向门上打着哈欠的两只东西。随即,盘腿坐在地上,拨弄白玉琴,琴声响起,那门上的两只东西,突然一脸惊恐,还不等它们反应,便被琴声催化成两缕黑烟消散而去。 其华看着门上消失的两只东西,以及应声而开的大门,不禁心生欣喜。入眼门内,是一片乌烟瘴气的。 鬼魅四处横冲直撞,发出一阵阵诡异的笑声。容初看了一眼,手不停,又继续拨弄白玉琴。 琴声悠扬,飘进了门内的宫殿,那原本嘻笑打闹的鬼魅闻声戛然而止,纷纷化成一缕缕的黑烟消散而去。 其华看着消散离开的鬼魅,又看着瞬间空寂下来的宫殿,忙跑了进去。 孟鸟正气息奄奄的被困在一处石壁上,面色苍白。看到其华,他松了口气笑着道:“这么快!”。 其华闻言,也松了口气,随即施展法术将孟鸟从石壁上解救下来。 “阿容呢?她怎么样了?”,孟鸟借助其华的搀扶,慢慢的往宫门口走去,心下却还是担忧的看向孤身而来的其华。 “我没事!” 容初看着其华跑进殿内,也忙收起白玉琴起身往殿内去,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孟鸟询问其华。心下一阵温暖,眼眸藏着几分湿润,看向走出来的孟鸟。 孟鸟看着面露委屈,眼眶微红的容初,忙道:“我没事的!不过就是这些鬼魅之物侵蚀了我的气运!”。 容初闻言,心下松了口气,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放心的施展法术去探测孟鸟的气运和灵识,知晓他没说假话,便瞪向他佯装不悦道:“平日里瞧着你也是个机警的,今日怎么会这般不小心!”。 孟鸟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即面露委屈道:“我这不是全身心都放在你身上嘛?便没警惕身后!”。 容初闻言,想要责备他的话堪堪卡在嘴边。她并不是真要怪罪孟鸟,她知道他和其华都太过在意她了,害怕有东西伤害到她,却惘然不顾自己的安全。 “以后不许这般了!你们出事了,我又该怎么办?仔细我不去救你们,我一个人走掉!”,容初看着其华和孟鸟,带着几分娇蛮霸道的道。 其华笑了笑,孟鸟则轻咳了一声。他们都知道,容初不可能真的不救他们的,她最是重情重义的。但看着她假意威胁模样,齐齐点了点头,应了她。 容初看着乖巧的点头应下的其华和孟鸟,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道:“如今我有白玉琴了!我等快快去临渊平找爻碎!”。 “临渊平?” “就是我当年被困的那个地方!”,容初看着一脸疑惑的孟鸟,笑着解释道。 孟鸟看着容初眼里闪过的几分蠢蠢欲动,笑了笑,“走吧!我也想会一会这爻碎,看他们当真这般厉害?”。 临渊平。 容初按照沁水的指引,七拐八拐的到了临渊平。看着四处游荡的爻碎,不禁心生狂喜。 “阿容!”,其华看着一脸欣喜若狂的容初,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就算有白玉琴!也不能放松警惕!”。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 她当然知道了,她当年困在这万丈渊这么多年,对爻碎岂止是讨厌,更是恨得牙痒痒。她知道爻碎在万丈渊势力强大,也知道这万丈渊是爻碎的起源之处。 看着零零散散的爻碎,容初狠了狠心,施展出了几分乐音的气息。不过一瞬间,许多的爻碎从黑暗中出来,齐齐朝容初而去。 容初轻笑了一声,朝其华和孟鸟道:“你们都躲远着,记住用地狱花护住自己!我要亲手打他们一顿!”。 话落,容初便拿出白玉琴,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的爻碎,邪魅一笑,伸手拨弄白玉琴。 琴声悠扬,让爻碎不禁齐齐停在了容初一丈之外。容初看着沉静在琴声里的爻碎,手指一转,突然传出一阵刺耳的琴声,将爻碎齐齐打了开来。 爻碎被打的大喊大叫,都有些惧怕容初,但看着躲在不远处的其华和孟鸟,突然齐齐朝他们而去。 “小心!”,容初看着转了方向的爻碎,忙喊道。随即她也手指不停,又弹奏出一阵清脆的琴声。 这一次,爻碎突然面露狰狞,大喊大叫了起来。齐齐抱在一起,黑烟幻化成一个巨人模样,朝容初冲去。 “阿容!小心!” “容初!小心!” 其华和孟鸟看着迅速集聚起来,化身成黑色巨人的爻碎,不禁面露震惊和慌张。 容初看着冲来的爻碎巨人,飘身而起,悬在空中,手指飞快的弹奏起曲调。时而快如刀剑,时而慢如轻羽落地。 那爻碎巨人突然停在了容初一丈之外,神色诡异的看向容初,突然从口中喷出一团黑烟。 容初手疾眼快,飘身离开,飞身在那爻碎巨人的身后,眼眸闪过一丝杀意,手指在琴弦上飞快转动,琴声突然幻化成一道道白色光芒,齐齐打向爻碎巨人。 不过片刻只见,那爻碎巨人被无数光芒刺穿,变得千疮百孔,土崩瓦解,又变成了零散的横冲直撞的爻碎。 看着被容初击垮了的爻碎巨人,其华和孟鸟不禁松了口气。但容初并不甘心,又倾注法术在白玉琴上,弹奏出一阵刺耳的琴声。 那爻碎闻声,齐齐癫狂了起来,互相横冲直撞着。整个临渊平里的爻碎都互相横冲直撞,一副诡异的场景。 其华和孟鸟躲在一旁,看着发生着的一切。 突然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一道白烟从黑暗中飘来,“乐音!你何必赶尽杀绝呢?”。 其华和孟鸟齐齐看向那白烟之后,一女子落身而至。那女子一袭白衣,面容姣好,眉眼间一点黑,周身环绕着一团黑气。 “你终于来了!” 容初看着飘身而至的女子,轻笑了一声,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但白玉琴的琴声却变了曲调,变得悠扬深沉。 那女子闻言,面色平静,眼眸却带着几分无奈道:“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冤有头债有主,你真的寻错了对头!”。 容初摇了摇头,冷着声道:“无论是奉命也好!自作主张也好!侵蚀我多年的是你爻碎一族!”。 那女子闻言,面色一僵,随即轻叹了口气道:“你要如何才能放了我的子民!”。 容初摇了摇头,“我不打算放了他们!我要将我受到的疼痛和伤害,悉数还给你爻碎一族!”。 女子面色一白,随即斟酌着开口道:“我们做一个交换如何?我用一个秘辛换我爻碎族一众子民的性命!”。 容初摇了摇头,态度坚决道:“什么秘辛都不值你这一众子民的性命!”。 女子闻言,又看着一众爻碎互相残杀,不禁有些焦虑的道:“是关于神识散的!”。 容初轻笑了一声,手里的动作依旧不停。 其华和孟鸟闻言,齐齐看向那女子。许久,孟鸟用手肘碰了碰其华,“这女子是谁?你可认识?”。 其华摇了摇头。他也心生纳闷,他一直都陪在乐音身边,怎么他不认识这女子,倒是容初与她很熟的模样。 孟鸟闻言,又道:“这女子居然知道神识散之事?”。 “看来是这万丈渊里的老东西了!” 女子看着容初面容平静,咬了咬牙,跪下地上道:“是我爻碎一族的过错!当年借着天罚之由,对你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情!今日爻碎子民受此灾祸,是罪有应得!” 随即又道:“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但请您对我爻碎族的一众年轻子民手下留情!”。 容初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轻笑了一声道:“冤睚!你早这般态度,你的子民便少受些苦!”。 冤睚闻言,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她没想到,容初居然知晓当年乐音困在万丈渊时,虽是天罚让她受爻碎一族的侵蚀,但到底爻碎一族贪婪的暗中吸取了她许多气运用来壮大自身。 如今,容初以爻碎一族众多子民的性命为要挟,不过是想要她主动承认错误,积极道歉。 看着渐渐停下来的琴声,冤睚不禁松了口气。可容初却将一众虚弱不堪的爻碎用一张灵识网捆了起来。冤睚不禁又紧张了起来。 “你不是有秘辛嘛?说来听听!”,容初飘身落地,慵懒的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仔细说,若是有价值,我便应了你的请求,放了你爻碎一族的小辈!若是无价值,那么,爻碎一族不必存在了!” “我相信,就算我将你爻碎一族灭族了,天罚也不会将于我的!毕竟不仁义的是你爻碎一族!” 冤睚闻言,面色一僵,方才稍霁的面色,又苍白了几分。容初说的一点也不错,若她当真灭了爻碎族,在天命眼里,也是爻碎族咎由自取。 想到这,冤睚斟酌着开口,缓缓道:“神识散源于一只重华殿前相生池里的一条大鱼!”。 “大鱼?” “不是鱼嘛?” 孟鸟闻言大吃一惊,响起升杳说的话,不禁心生涟漪。 “是!一条大鱼!长着双翅的大鱼!” 五十五章 真假难辨 容初闻言,也看向冤睚,冷着声道:“当真?”。 冤睚点了点头。 “我爻碎一族盘踞邻水,他每隔几万年便会来邻水边修行神识散!” “你可知他叫什么?” 孟鸟闻言,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问道。按他所知的,这几百万年来,重华殿外的相生池唯有过一只大鱼,那便是升杳。 冤睚摇了摇头,“他从不曾与我等说过话,素日里来邻水也只是修行法术!”。 “你可知他借助何物修行?”,容初面露平静,却皱起眉头道。 冤睚闻言,面色不禁有些难看,僵硬着脸道:“他借助的是邻水河中的污秽之灵!”。 “这邻水的河水里面是藏着许多污秽、肮脏的生灵的!”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可知!不久前,有生灵去邻水取过东西?”。 冤睚细细想了一番,随即摇了摇头。 其华看向冤睚,心下有些焦急和难以置信道:“我都听你的子民亲口说过,如何没有呢?”。 冤睚摇了摇头,“除却那只大鱼!每日来往邻水的生灵不计其数!我实在不知谁是来邻水取东西的!”。 容初闻言,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 “不过!”,冤睚突然面露为难看向容初,“这只大鱼曾在邻水留下过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容初闻言,看向冤睚问道。 冤睚摇了摇头,“我不识得!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邻水?”。 其华闻言,朝容初摇了摇头。容初看着他,也是明白他的意思。冤睚引他们去爻碎一族的地盘,与他们而言,是请君入瓮。 容初暗中告诉其华无妨,随即便跟着冤睚往邻水去。其华和孟鸟对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而那一众爻碎子民依旧被困在临渊平,被容初用厚重浓密的灵识网,网的紧紧的。 邻水。 容初看着邻水那黑黢黢的河水上飘荡着许多污秽之灵,偶尔发出一阵阵诡异的声音。 冤睚看着盯着邻水河中发愣的容初,忍不住打断道:“那只大鱼最爱用这些生灵修行!”。 随即又指着一处山崖下的一潭死水道:“这崩水崖便是那只大鱼最爱待着的地方!”。 容初闻言,施展法术,飘身落在邻水河对岸,随即脚步轻快的走向那潭死水。还未靠近,她便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那香味浓郁,让她不禁皱起眉头,又用衣袖捂住鼻子。靠近细看,那一潭死水中似乎漂浮着什么东西。 看着容初飘身往崩水崖去,其华和孟鸟也紧跟其后。冤睚暗中观察了一番,也跟着走到崩水崖边,随即指着那水中漂浮的东西问道。 “这漂浮的是何物?” 其华和孟鸟看着仔细端详这潭死水的容初,也心存疑惑的看向那漂浮之物。 突然容初感觉一阵熟悉感,她伸手摸了摸胸腔跳动的心,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阿容!你怎么了?”,其华看着容初伸手覆在胸口,不禁担忧的伸手扶住她。 容初摇了摇头。 “是不是你体内的神识散出了问题?有所感应?”,孟鸟也面露担忧,忙问道。 容初摇了摇头。她自从踏步走进这邻水,心下除却涌现出一阵阵的熟悉感外,并未觉得身体不适。 难道,当年那只修行神识散的大鱼真的是升杳? 是升杳想要害她?可是她下万丈渊时,升杳却将长寿丸给了她! 突然,那潭死水中飘出一缕黑烟,幻化成一生灵,立在容初等面前。容初等看着面前的生灵,不禁有些失措的后退了几步。 “主人!”,那生灵朝容初作揖行礼道。 容初听着那生灵清脆的声音,暗中打量起他来。他似乎是一只猴,又似乎是一只鱼。猴头鱼尾,生有两手。 “你是谁?”,容初警惕的看向那生灵问道。 那生灵抬头看向容初,仔细打量了一番道:“主人!您不认识我了嘛?我是玄傀啊!”。 “玄傀?”,容初看向面前的生灵,暗中又观察了一番,发现这玄傀似乎不是普通的生灵,怕是已经修行了法术。 “我是谁?”,容初看着低头思索的玄傀又问道。 玄傀闻言,眼里满是恭敬的模样道:“您是主人!是崩水崖最伟大的主人!”。 随即,指着水面漂浮的东西带着几分激动,笑着道:“您瞧!您制造的傀鱼都快要长大了!”。 容初闻言,看向水面漂浮的傀鱼,暗中思索了一番道:“你可还记得,我为何要制造这傀鱼?”。 玄傀笑了笑,“主人!您这是要考我?”。 “我虽然脑子不好用!但主人吩咐我的事情的我都记在心上的!” “这傀鱼是您准备下一世修行第五层神识散准备的!” 容初等听着玄傀的话,不禁面露震惊,暗中思索玄傀的话,按照如今的局势,玄傀口中的主人应该就是升杳。 容初毫不怀疑,玄傀错将她任为主人,是因着升杳临行时给她的那颗长寿丸。因着这长寿丸特有的某种气运,让玄傀误以为她就是升杳。 玄傀口中的“下一世修行第五层神识散”也正好应了升杳每隔十万年轮回新生。可是,升杳已然几百万岁了,不可能只修行到第五层神识散啊!就算再不济,也不该精进的这般迟缓! “阿容!”,其华看着面露沉思的容初,伸手拍了拍她道:“你问问他,多久前见过你!”。 容初闻言,又朝玄傀道:“你可记得,我们多久不见了?”。 玄傀闻言,笑了笑,“不过三万年啊!上一次您不是刚修行了第四层神识散嘛?”。 随即,带着几分疑惑道:“主人!十万年轮回未到!您怎么今日来了?”。 “您放心!您吩咐我的事我都会做好的!不必挂心!” 孟鸟闻言,不禁面露薄怒,“果然是他!”。 “升杳如今便是三万岁了!” 容初闻言,看向玄傀,突然似乎错眼见看到了他眼里闪过几分狡黠。她不禁心生警惕和思索,又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主人!”。 其华和孟鸟闻言,齐齐看向容初,又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玄傀。其华扯了扯容初的衣袖,小声道:“阿容!你!”。 容初摇了摇头,看向玄傀,面色平静的道:“我不知你为何等在这里!故意引诱我们怀疑升杳!”。 “我想这肯定有你所谓的主人授意!”,话落间,容初看向一旁静默无声,眼神却躲闪的冤睚,心下不禁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我说过!若你说的秘辛于我无价值!我便要你爻碎一族举族覆灭!” 冤睚闻言,面色一白,忙跪倒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请仙使宽恕!我……知错了!”。 容初轻笑了一声,随即朝玄傀打去一道法术,顷刻间玄傀便化身成一块石头立在潭边。 冤睚的身子不禁颤抖了起来,看向化成石块的玄傀,面如死灰。 容初又朝那潭死水打去,那水中漂浮的傀鱼悉数被打上岸,落在了地上。轻轻蹦哒了几下,便失去了意识,化成一缕缕黑烟消散。 冤睚看着面前化成一缕缕黑烟的傀鱼,又看着容初,虽一脸平静的模样,但打出的法术却是倾尽全力,毫不留情。 她瘫跪坐地上,面如死灰。 其华和孟鸟看着突然变化的一切,不禁面露震惊,他们方才都以为这一切是真的!差点被这冤睚给骗了! 如今仔细想来,如若这只大鱼真的在这邻水几百万年,冤睚怎么可能不知他叫什么?又或许,那大鱼根本就不是在邻水修行的神识散,只是冤睚借口将他们引来这邻水。 容初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冤睚,施展法术将临渊平困住的一众爻碎子民拖到了空地上。 听着一众爻碎子民稀稀拉拉的哭喊声音,冤睚慢慢抬起头,眼眸里满是愧疚。她缓缓看向容初,青衣单薄,身形纤细,周身的风华气质却难以掩盖。她到底是低估了容初!过分的心存侥幸! “我都说实话!”,冤睚仰着头看向容初,带着几分坦诚道。 容初轻笑了一声,“不必了!此刻,我已经不想听了!”。 冤睚闻言,心生恐惧和慌乱。她爬到容初脚下,伸手拽住她的裙摆道:“我知道错了!请仙使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容初闻言,轻笑了一声,随即施展法术挣脱了冤睚,还将她重重甩在一旁。 其华看着跌落在一旁狼狈不堪的冤睚,又看着立在一旁面色平静的容初,冷着声道:“如今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冤睚闻言,突然大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癫狂道:“你以为我愿意嘛?你以为我愿意拿我的一众子民的性命为赌嘛?”。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冤睚突然歇斯底里哭喊道。 容初看向癫狂的冤睚,不禁有些同情,但想着自己在万丈渊的几百万年,爻碎一族贪婪的吸食她的气运,她又觉得可恨! “无论前世你是乐音,还是这一世你是容初,你与她的纠缠永远都不会停歇的!”,冤睚突然看向容初道。 “你以为你不争不抢,她会放过你?” “你以为这一世,你能安稳度过?一切都是她!是她!是她指使我这么做的!” “她捆了我的孩儿!要挟我设下这局!从你踏进万丈渊起,便已经入局了!你的梦中梦是第一局!而这邻水是第二局!” “如今整个万丈渊都是她的!这里设下了许多的局,都等着你!她想要你众叛亲离!想要砍去你一切的助力!” 容初听着冤睚的话,也暗中猜测了几分,她冷眼看向冤睚,轻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嘛?”。 冤睚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带着几分不确定道:“你其实已经猜测到了!你也知道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孟鸟闻言,心下也是了然。也明白冤睚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可他没有想到绿瑶一人能做这么多的事,设下这么多的局。 “几百万年前,是我爻碎一族对不起你!今日,也是我对不住你!”,冤睚慢慢站起身,看向容初道。 “我便将我这一身修为和气运送于你!希望能补偿对你的伤害!”,话落间,冤睚便自爆本体散尽灵识,随后朝容初而去。 容初来不及抵挡,冤睚的法术和气运悉数落入她的体内,与她本来气运和法术紧紧相拥,迅速融合。 这一刻她才发现冤睚的法术已然接近神品级了,也突然发现冤睚的气运中藏着几分她所不知的东西。 冤睚飘荡着的灵识看着自己的法术和气运与容初交汇,露出了欣慰的笑,轻叹了口气道:“我曾修行过灵咒!也许能帮到你!”。话落,冤睚的灵识便散在了邻水河中。 容初看着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突然觉得体内似有东西与她牵扯,她忙盘腿坐在地上,缓缓施展法术进行调息。 其华和孟鸟看着盘腿坐下调息的容初,不禁面露紧张。忙齐齐围着容初盘腿坐下,为她护法。 不知过了多久,容初突然感觉胸口一紧,喉间涌出一物,她张口吐了出来,发现那是一只手指大小的肥硕黑色虫子。 “这!”,其华和孟鸟看着地上还在蠕动的虫子,不禁面露震惊。 容初也看向那虫子,胸口的疼痛似乎没了,冤睚的气运浓浓的涣散她的心脏,暖洋洋的。 “这是什么?”,容初缓缓伸手拿起一旁的枯枝拨弄着看了看那蠕动的虫子,好奇的问道。 孟鸟冷着脸道:“这是蛊虫!”。 容初闻言,又用树枝戳了戳那虫子,那虫子突然尾巴处喷射出一片黑色液体。 “小心!”,其华大喊了一声,容初也忙用衣袖挡住脸。待她放下衣袖时,发现孟鸟先一步用衣袖挡住了她,他衣袖上沾染了一大片的黑色液体。 容初朝孟鸟笑了笑,却见那黑色的液体似化成黑色的火焰,瞬间将孟鸟的衣袖烧了起来。她忙施展法术截断了孟鸟的那衣袖,看着落在地上便化成灰烬的衣袖,她不禁眼里满是冷意。 其华也震惊的看着地上化为乌有的衣袖,幸好孟鸟用衣袖先一步挡住了,如若这些液体喷到了容初身上,当真是后果不堪设想,他不禁有些后怕,随即冷着声问道:“什么是蛊虫?”。 孟鸟看着被容初截断的衣袖,露出了他里面白色的内衣,他捋了捋剩下的衣袖,面色平静道:“蛊虫源于巫咸国!是辅助巫术修行的灵虫!”。 “巫咸国许多的生灵都会用灵识饲养蛊虫!蛊虫也只听命于饲养者!” “这只蛊虫名叫噬心蛊,是孟涂养的!” “应该是她将噬心蛊藏在了神识散里,借助升杳让它进入了你的身体!只是孟涂没想到在灵霄山会被青鸾族历代祭司打散了神识,这噬心蛊便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 “幸好!”,其华闻言不禁松了口气。 “这噬心蛊可还活着?”,容初闻言,看向那地上躺着不动的噬心蛊问道。 孟鸟摇了摇头,“它被你逼出体外已然觉察到自己没完成孟涂的任务!方才那黑色的液体便是它的自爆!这黑色的液体具有腐蚀性,你也看见了,若是沾染上定是要被灼伤的!”。 容初闻言,突然看向地上散落的几滴,还来不及干的黑色液体,她忙施展法术,借助法术将那黑色的液体悉数原本的还会那噬心蛊的体内。不过片刻,那噬心蛊又慢慢的蠕动了起来。 孟鸟面露震惊的看向蠕动的噬心蛊,带着几分惊喜,笑着道:“你想还给孟涂?”。 容初闻言,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我想送给绿瑶!”。 孟鸟点了点头,“也好!”。 其华听着两人的话,带着几分探究问道:“方才那冤睚说的,你们觉得有几分可信!”。 孟鸟闻言也看向容初。 容初笑了笑,“真真假假!”。 “不过!依着绿瑶的性子,怕这些都只是小试牛刀,后面的局怕是要比这些厉害!我等要小心为好!” 其华闻言,看向容初,斟酌着开口道:“阿容!你身上的神识散是不是解了?”。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因祸得福,借助冤睚的气运和法术,她居然将孟涂下在神识散里的噬心蛊给逼了出来。如今她的胸口没有了早先的隐隐作疼,反倒是暖洋洋的。 “还剩下灵咒了!”,其华又道。 容初点了点头,突然带着几分猜测道:“方才冤睚说她修行过灵咒!”。突然她看向孟鸟,“你的灵咒修行的如何了?”。 孟鸟笑了笑,“快要大成了!”。 “不过!如今你体内有冤睚的灵咒气运,解你身上的灵咒应该是可以的!” 容初闻言,笑着道:“来吧!现在就解了!我也好早些施展我的身手!不必这般畏畏缩缩的!”。 孟鸟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其华。其华点了点头,“你们放心!我定会护住你们!不让生灵打扰!”。 闻言,孟鸟和容初便盘腿坐了下来,孟鸟施展法术,让自己的灵识进入容初的体内,引导容初将侵蚀进她气运里的灵咒悉数剥离。 看着神情紧张的孟鸟以及紧皱眉头的容初,其华不禁面露担忧。又看着四处飘飘荡荡的污秽之物,他警惕的环顾四周,不让任何生灵有机可乘。 又过了许久,孟鸟撤回了法术,疲倦的脸上露出欣喜和松懈。其华看向闭眼自主调息的容初,忙朝孟鸟问道:“成了?”。 孟鸟点了点头,“阿容怕是要突破品级了!”。 “她要位居神品了?”,其华不禁兴奋的看向容初。 孟鸟点了点头。 五十六章 归元修复 果然如孟鸟所说的,容初在自我调息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灵识越发清明,法术和气运因解了灵咒也突破了许多,加上冤睚的气运和法术,让她调息起来越发的得心应手,五行术法融合贯通。 其华和孟鸟看着容初周身环绕着的磅礴气运,不禁面露欣喜。看着容初额间显现出来的一道金色海棠花印记,两人更是欣喜的大喊了起来。 “阿容她成功了!” 孟鸟兴奋的拽着其华的衣袖,激动的道。随即又兴奋的围着容初跳着绕了一圈。 其华为难掩兴奋,他苍老的脸颊上眉眼含笑,眼角上的皱纹越发的深,如一道道沟壑。浑浊的眼里闪着光芒,皱巴巴的嘴角上扬。 容初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笑弯了眼睛的孟鸟和其华,又听着他们齐齐喊道:“阿容!”。她也跟着笑弯了眼睛,随即看着自己身上的青衣不知何时幻成了紫色的罗裙。 “阿容!你真好看!”,其华看着容初看向她身上紫色的罗裙,暗叹道。 “九天洒下胭脂色,海棠花开绛珠红” 容初闻言,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看向其华。对上他眼睛里的清明,她笑着道:“我记得琅琊台有一句称赞桃花林其华仙的话!”。 “青衣一盏茶,琴声绕梁走。桃花开满林,谦谦君子留。欲闻一曲调,还望半杯酒。” 容初话落,便看向其华,笑着打趣道:“想当年,你也是勾引了不少女仙人来桃花林啊!”。 其华闻言带着几分无奈道:“你又不是不知她们来桃花林不过是想听我弹琴!再说了,后来得知你的琴艺比我好,她们便不来了!”。 容初笑了笑,“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女仙人可不是来听你弹琴的吧!明明是来相看你的!”。 “不是我的琴艺比你好!是这些女仙人次次来桃花林找你,你都推脱不见!” “她们便来桃花谷寻夭夭,希望得她引荐!我不过是恰巧遇见过几次!你可别让我背锅!” 孟鸟立在一旁,顶着八卦的脸,闻言也不禁惊叹道:“其华,原来长的这般好看?”。 容初点了点头,“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话落,容初突然看向其华,随即伸手施展法术去探测其华的气运和法术。 其华本体是一株桃花,修行木术,气运纯洁,不染纤尘。如今他万丈渊待了几百万年,气运里藏着许多的污秽之灵,虽平日里不伤害他,却也是靠着他的气运存活。 “这些污秽之灵如同寄生虫一般,日复一日的吸食你的气运!才会让你的容貌越发的苍老!即便你日夜修行,也于事无补、无济于事!”,容初看着其华面露担忧道。 “与其这般!不如釜底抽薪,将这些污秽之物驱逐出去,你再重新修行,如何?”,容初面容坚定,眼神带着决绝的看向其华,又道。 其华闻言,对上容初坚定的神色,点了点头,“我听你的!”。 孟鸟看着其华,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纠结,又闪过几分期盼,还藏着几分难以掩盖的担忧。 “有我和阿容在!你放心!”,孟鸟伸手拍了拍其华的肩,笑着道。 “好!”,其华点了点头。 容初看着其华点头,不禁松了口气,随即道:“这里到底是不安全,我们去桃花谷吧!”。 随即,容初等便齐齐出了万丈渊,来到了桃花谷。刚出万丈渊,容初便听见了沧泊的声音。 “阿容!” “阿容!” “……” 容初听着这一声声的呼唤,心生动容,忙哽咽着声音应道。 浮山殿。 沧泊坐在桌前,神情郁郁的看着桌上放着的天地令,对着它一声声的呼唤容初,可天地令依旧安静的躺着,除却环绕着的气运,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阿福滚到沧泊脚边,碰了碰沧泊,带着几分激动道:“娘亲!娘亲!”。 沧泊闻言面露欣喜的看向阿福问道:“你娘亲在哪里?”。随即,又看向天地令,并无异样。 阿福笑了一声,“娘亲她是神品了!”。 沧泊闻言,面露欣喜,忙又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阿福摇晃了几下,不搭理沧泊,滚走了。看着阿福离开,不出片刻,沧泊便听见了天地令里传出容初的回应声,他欣喜若狂的伸手将天地令握在手中。 “阿容!” “……” 容初闻言,一声声的应了。随即欣喜的道:“沧泊!我如今无事了!”。 “你可还好?” 沧泊笑了笑,心中松了口气,忙应声道:“我很好!”。随即又跟容初聊起阿福,控诉阿福时常不搭理他。 容初闻言,心下不禁满是放心,有阿福陪着沧泊,不仅有阿福照看沧泊,也能分散沧泊的一些注意力,更是让沧泊安心且安稳的留在忘川河。 容初闻见沧泊那小委屈的语气,笑着安慰他道:“待我出了这天地令,定是要好好教导,让阿福乖一些!不允许他这般对他爹爹!要他多亲近爹爹,多哄哄爹爹!”。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欣喜的问道:“那你何时出天地令?”。 容初带着几分无奈,将在天地令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了沧泊,又好一番安慰他不要记挂。最后,以容初每日都要与沧泊说上话为要求,沧泊才得以同意不再次自散灵识进天地令。 容初刚切断与沧泊的对话,便瞧着孟鸟正盘腿坐在地上用法术为其华疏通经络。 “如何?” 容初看着面露痛苦的其华,忙蹲着身看向同样盘腿坐在地上,与孟鸟对掌相合的其华。 “我没事!”,其华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向容初,又艰难的扯出一抹微笑。 容初看着面露痛苦却假装平静的其华,心下不禁满是心疼。她早先其实已经探知过其华的本体,是何等的荒芜疮痍。 在万丈渊的百万年,其华为了能够缓解她受爻碎冲撞的疼痛,不是走遍了各处为她寻找药材,就是想尽办法让爻碎轻待她。 今日听闻千丈崖下的地狱花能对抗爻碎,他便匆匆赶去千丈崖,捱过滚烫的岩浆,冒着被岩浆吞噬的危险,将地狱花采摘来。明日听闻邻水有爻碎最爱吃的边草,便只身前往爻碎族的地盘,殚精竭虑的偷偷采了许多边草回到临渊平,用边草喂养侵蚀容初的爻碎,希望能让爻碎顾念几分情谊,对容初下手轻一些。 他这一身日积月累的伤,都是为着她留下来的。两百多万年前,他便是受不住了,奄奄一息的回到临渊平,带着无可奈何和满心愧疚的道:“乐音!我恐怕不能再护着你了!”。 她听闻心下不禁难受,便苦苦哀求身旁的一只生灵传信给寒武,让他来一趟万丈渊。寒武用了几分气运,救了奄奄一息的其华。而其华便是靠着这几分气运,苦苦挺过了这两百多万年。 他如今的苍老,不过是气运耗竭。他靠着那几分的气运,加上日夜苦苦修行才有她看见的其华。其实,他早已经不堪重负了。 他不过是心有执念,才活了这般久! 其华看着面前的容初,面色平静,眼里却满是悲伤和心疼的模样,他又笑了笑,佯装无事般的道:“阿容!我当真无事的!”。 容初看着其华面色苍白,额间一颗颗大汗珠,不禁眼眶泛红。她哽咽着声音道:“我知道!”。 孟鸟突然道:“不好!”。他话刚落下,容初便看着其华在自己面前晕了过去。孟鸟随之也大吐了一口鲜血,瘫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怎么了?”,容初伸手抱住其华,不让他倒在地上,随即面露震惊和恐惧的看向孟鸟。 “你如何?” 孟鸟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摇了摇头,随即面色暗沉道:“他的灵识似乎被东西禁锢了!我方才费了好大劲将它打通了!可是,那东西似乎有意识,居然反噬伤了我!”。 容初闻言,忙施展法术去探查其华的气运,看着四处横冲直撞的气运,她不禁面露震惊,眼眸中满是疮痍。 “你可探知是什么?”,孟鸟看着面色暗沉的容初,忙问道。 容初面色苍白,带着几分颤抖道:“那是寒武给他下的封印!”。 “什么?”,孟鸟闻言,不禁大吃一惊。 “两百多万年前,其华去冤狱坡为我采摘固本的灵果,被守护灵果的至恶之灵青瓦所伤,奄奄一息!” “我请来寒武救他,但是寒武摇了摇头说已经无力回天了!” “我心生悲痛,却也无可奈何!” “本以为其华也要离我而去了,三日后,其华突然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临渊平,只是容貌苍老!” “我问他是谁救了他,他却敷衍了事,说是寒武找到了一种神草救了他!只是损了些修为!” “我当时信以为真!后来寒武临了时告诉我,其华是自己请求寒武为他下了封印,封住了本来的气运,靠着寒武给的几分气运活了下来!”。 容初突然看向怀里昏迷不醒的其华,满目悲痛的道:“无论是乐音还是容初,她们都是亏欠了其华的!”。 孟鸟闻言,也看向其华,斟酌着道:“所以,如今其华体内的气运是他本来的?”。 容初点了点头。 她当年被藤蔓捆住了,并不知道当时奄奄一息爬到临渊平的其华又多么虚弱不堪,更不知他的气运居然已经濒临枯竭,更不知他被青瓦打伤后,青瓦残忍的将他的污秽气运侵入到其华体内,与其华仅剩的气运相杀! 其华活下来,靠的是执念,靠着执念维系灵识,也靠着执念突破重重艰难日夜修行法术。 “如今我们要怎么办?”,孟鸟看着无声无息昏迷在容初怀里的其华,带着几分担忧道。 容初摇了摇头,低头看向其华,神识飘渺,陷入沉思。 招摇山,原山。 神智一袭红衣,披着红色的斗篷立在原山山顶的白雪中俯瞰环绕原山流淌的春晖河。乐音一袭浅紫色罗裙,披着月白色的斗篷立在一旁,眼神惊叹的看着漫天白雪,还调皮的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 “乐儿!世事艰难,若遇行不通的路,跨不过的坎,你该如何?”,神智突然转身看向乐音,见她手里融化的白雪,笑着将她斗篷上的白雪扫了扫,问道。 “师父!那我便拼尽全力疏通这路,跨过这道坎!”,乐音仰着头,娇俏的脸庞上满是笃定。 “这不是明智之举!这已然是行不通,跨不过去了!你拼尽全力,不过是徒劳伤了自己!”,神智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那我不走这条路了!不跨这道坎了!师父!我绕路走好不好?”,乐音想了想,斟酌着开口道。 “你这是躲避!不是解决的办法!”,神智又摇了摇头,看向山下流淌的春晖河,轻叹了口气道。 “哎呀!师父!那我该如何?”,乐音闻言,面露为难,伸手拽住神智的衣袖,带着几分撒娇道。 “乐儿!你看!这春晖河的水,绕着原山流淌,永无尽头”,神智听着乐音那娇糯的声音,又看着她娇俏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指着春晖河道。 “这河水是原山山顶的雪融化而来的。可是,你瞧!这山顶的雪似乎永远也融化不完,而这春晖河也从不干涸!”,神智又指了指脚下的皑皑白雪道。 “嗯?”,乐音闻言,不禁看向脚下的白雪,这雪深数尺,她借助法力才安稳的立在雪上。原山山顶终年飘雪,无穷无尽的。 “原山山顶的雪就是春晖河的河水随风飘荡到山顶,因着山顶寒冷,化雪落下的!”,乐音伸手接下一片雪花,仰着头看向神智道。 “师父!我知道了!”,话落,乐音突然眼里闪起光芒,眉眼含笑的看向神智。 “乐儿,你说说,该如何?”,神智闻言,看着笑靥如花的乐音,不禁面露欣慰。 “追根溯源,找到问题最开始出现的地方,然后步步解决!” “这春晖河水之所以永不干涸是因为原山山顶积年累月不停歇的飘雪!而这山顶飘落的白雪之所以不停歇,是因为不断随风而来的春晖河河水!”,容初面露思索,带着几分斟酌,慢慢开口道。 “嗯!”,神智闻言,笑了笑,点了点头。 “行不通这路,我便要寻一寻这路为何会行至此处!跨不去这坎,我便要找一找这坎是怎么来的!” “若是我为了去山的那边,这山路行不通,那我便换了水路!如还不行,我便施展法术飞过这座山!终归我是能过去的!” “若这坎是因着我的大意、贪婪出现的,那我便是要仔仔细细寻一寻出错之处,然后将它改正!自然而然,这道坎也就没了!” 乐音将心中所想,一一说了出来,随即踩了踩脚下的白雪,带着几分娇蛮道:“师父!我说的对不对?”。 “乐儿!这次你想的很明白!”,神智看着仰头讨要夸奖的乐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 “乐儿!万物归元即为生!” …… 容初回过神,暗中思索了脑海中闪现的这一番对话。这是她九万岁时,师父神智带着她去招摇山东边的原山赏雪时说的。 “万物归元即为生!” 孟鸟闻见容初轻声嘀咕,抬头看向她问道,“阿容!你说什么?”。 “我说,万物归元即为生!”,容初突然豁然开然的看向孟鸟。 “我们也回不到两百多万年前,他为我去冤狱坡采摘灵果时的那日,没办法阻止他被青瓦打伤侵蚀气运。” “这些因果,时间太过于久了!我根本无法追根溯源!” “唯有一样也许能救其华!那便用其华仅剩的完好的一缕灵识重活一世!” 容初暗想到,其华的因果已经如此了!解不开了!路行至此,只得另觅他路了。 “与其如此困顿艰难,不如釜底抽薪,握住这一线生机!”,孟鸟闻言点了点头,不禁面露欣喜。 “可是……”,孟鸟突然面露为难看向容初,“这灵识重生的术法只有招摇台的神智修行了!”。 容初闻言,也不禁面露为难。灵识重生之术,这天地间除了神智宜妤和宜翊兄妹,怕是没有其他的生灵再知晓了。 如今,她和其华都在天地令里面,而神智兄妹又远在中海的招摇山。看着奄奄一息的其华,容初咬了咬牙道:“为今之计,我还有一法子!只是有些为难!”。 “阿容!”,孟鸟看着容初面露为难的模样,心下了然。 “不可以!这太损耗你的修为了!” 容初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如若今日你没有解开寒武的封印,也许,其华可以等到我出了天地令,去到中海招摇台请神智兄妹帮忙!”。 “但如今,封印解了,侵蚀其华的是青瓦的气运,还有许许多多的污秽之灵!这让本就虚弱不堪,气运绵薄的其华如何受的了?” 孟鸟闻言,看着其华周身的气运越来越薄弱,面露担忧,随即硬着头皮道:“这剥离归元术虽是神品级可施展的!但你到底刚刚达到神品!一定要小心!”。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 孟鸟立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容初对其华施展剥离归元术。所谓剥离归元术,便是通过剥离之术将其华的灵识从他的本体剥离出来,这是极其难得!不仅对其华来说非常痛苦,同样也是极其伤害容初的气运。因为,剥离之术的施展靠的是气运相辅相助。剥离之后的灵识,又需要容初用气运去修复,只有完整无缺的灵识才有可能重新修行,才有可能安全转世重生。 容初从没有施展过剥离归元术,因而本就心存恐惧的她,面对生疏的技巧有些力不从心。 “阿容!”,孟鸟看着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的容初,不禁提着心。 “阿容!”,其华突然用灵识与容初交流,他语气虚弱,却显得轻松,“我相信你!”。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抑制内心的恐惧,慢慢的施展剥离之术,看着一点点从其华本体抽离出来的灵识,容初不禁心生喜悦,越发的小心翼翼,聚精会神。 五十七章 不破不立 容初看着其华的灵识从本体完整的剥离出来,不禁松了口气。但她不敢心生懈怠,忙对着其华的灵识施展神咒。 其华飘荡在风中,看着躺在容初怀里自己的一副空皮囊,不禁面露惊喜和几分感慨。 孟鸟看着飘荡的其华,不禁松了口气,看着容初苍白,不禁又提起了心,担忧的问道:“阿容!你可还坚持的住?”。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又施展修复之术。 看着其华渐渐充盈起来的灵识,孟鸟似看到了希望。看着容初撤了法术,疲倦的昏倒在了地上,他忙伸手将她接住,随即将她放在了床上。 其华充盈的灵识附在一株桃花树上,透过窗户看着床上躺着的容初,面色苍白,气息有些混乱,她额间的金色海棠花印记隐隐闪烁。 “孟鸟!阿容她怎么样了?” 孟鸟闻言,看向其华,又心疼的看向容初,带着几分无奈道:“消耗过多的气运,估计要养上好一段时日!”。 孟鸟看着其华不禁面露愧疚和不忍,轻叹了口气,安慰道:“比起你早先被污秽之灵侵蚀气运,疼不欲生,如今阿容虽虚弱,也是值得的!”。 “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也是承受得起她如此相待的!不必自责的!” 其华点了点头,又看了好一会儿床上躺着的容初。许久,才缓缓收起情绪,认真开始修行法术。暗想着,他要抓紧时间,争取早日修成人形,才能时刻陪在她的左右护她周全。 浮山殿。 沧泊对着天地令喊了许久,也不见容初应答,他不禁心生慌乱,神色郁郁的道:“阿容!你又骗我!”。 阿福滚到沧泊脚边,似安慰的蹭了蹭他的脚,“娘亲睡着了!”。 沧泊闻言,面露震惊的看向阿福。他如今真是越发的对阿福感到好奇了,他似乎能感应到容初的一切气运,也知晓天地令发生的一切事情。 他伸手将阿福捧了起来,眼里闪过几分狡黠,笑着哄骗道:“阿福!你怎么知道你娘亲睡着了?”。 阿福支支吾吾了半天,晃动了几下,才道:“我……我猜的!”。 “嗯?”,沧泊带着几分威严,冷着脸看着阿福。 阿福隔着蛋壳都感受到沧泊周身的冷意,但想着自己的一些限制,硬着头皮,摇了摇头道:“我……我真的是猜的!爹爹,你莫要为难我!”。 沧泊听着阿福那稚嫩的一声“爹爹”,不禁心生涟漪,也不好真的为难阿福,小心翼翼的将阿福放在地上,转头看着天地令,若有所思。 阿福看着沧泊并没有为难自己,反倒是小心翼翼将他放在地上,不禁心生惭愧,他蹭了蹭沧泊的脚,又道:“爹爹!你放心!娘亲没事!”。 沧泊闻言,伸手拍了拍阿福,点了点头。 “水神!食神请见您!”,育沛突然落身浮山殿外,恭敬的道。 “请他进来!”,沧泊将天地令收进怀里,带着几分思索道。 “是!” 半刻钟,从良便一袭蓝靛色锦衣,飘身而至浮山殿外。看着慵懒的坐在桌前,斟茶品茶的沧泊,他轻笑了一声,走了殿内。 “坐!”,沧泊看着抬步走进来的从良,伸手斟了一杯茶放在了对面,又示意他请坐。 “如你猜测的!绿瑶在天荒山!”,从良捋了捋锦衣,坐在沧泊对面,面色平静的道。 “只是我想不明白,那辰生为何要帮绿瑶?” 沧泊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凉意道:“怪我当初带阿容去星落谷玩耍!让他生了心思!”。 从良闻言,不禁有些意外,却又想着容初的样貌和性子,确实很对辰生的脾气。不仅对辰生,对他和沧泊也是一样的,他们身为古神,见过太多如月神宓婵这般清冷高傲的女仙人,也见过许多如巫神孟涂这般心狠手辣的女仙人。 这几百万年来,这天地间如容初这般可静若处子,可动若狡兔,始终仁爱、大义、善良的女仙人实在少见。这漫漫冷寂清苦的修行之路,能遇见容初这般的,如何不让他们倾心呢? “如今,你可有什么计划?”,从良看着自顾自的喝着茶的沧泊,姿态慵懒,神色悠闲。 “等!”,沧泊轻轻嗅了嗅杯中茶,尔后,一饮而尽。 “等?”,从良面露疑惑,但看着沧泊面色平静,胸有成竹的模样,点了点头。 “水神!”,育沛又飘身落在浮山殿外,带着几分激动道:“大泽发生了动乱!凤皇族联合青鸾族共同讨伐巫咸国!”。 从良闻言,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看向沧泊,“阿容她要天地安平,你这是违背她的意愿!”。 沧泊笑了笑,摇了摇头,“不破不立!”。 “大泽本就众多生灵,也无古神掌管,如同一盘散沙!从前不仅有凤皇族和青鸾族是宿敌,南山南还有毕方族和比翼族是宿敌!” “别忘了,还有一个与凤皇族有渊源的黑雕族!他的近亲大雕族也是个厉害的!” “哦!还有那个素爱挑拨是非的羽国!” 沧泊细数大泽的生灵,随即又笑着道:“生灵多的地方,是非最是多!大泽是个契机!”。 “你想要做什么?”,从良听着沧泊说了许多,可他分析的不过是大泽的形势。 “我想要大泽乱,想要绿瑶和辰生出手!”,沧泊轻笑了一声道。 “你想坐收渔翁之利?”,从良思索着问道。 沧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在等,等鱼儿上钩!”。 “绿瑶这般喜欢顶着阿容的模样出现在众生灵面前,那本神便成全她!她不是想要做阿容嘛?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从良闻言,瞬间豁然开然,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如此,我也要去大泽凑凑热闹了!告辞!”。 看着飘身离开的从良,沧泊不禁面露羡慕。育沛看着沧泊眼里的羡慕,忙转移话题问道:“水神!阿福什么时候才能破壳啊?”。 沧泊闻言,收回视线,看着在殿内滚来滚去的阿福,他似乎正在够案桌上的一支笔,沧泊瞧着不禁嘴角上扬,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育沛看着面含笑意的沧泊,暗中松了口气。 “化水如今如何了?” 育沛闻言,忙道:“他恢复了七八分,再有些时日便是能复原的!”。 “倒是他的那个弟弟,怕是不好!这么些时日灵识也不见有起色!” 沧泊闻言,暗中思索,“待化水复原了,让他将那鸣火送去令丘山跟着烨修修行!”。 育沛闻言点了点头。 鸣火修行的是火术,水术对他是有克制的。忘川河水术气运磅礴,他如何能在忘川河修行火术呢? 大泽。 巫咸国城东,凤皇族族长穴皇和夫人兼祭司五凤带着一众凤皇族生灵整装待发。 巫咸国城西,青鸾族族长青芫和公主青耕带着一众青鸾族生灵厉兵秣马。 巫咸国内,众生灵聚集在孟涂的巫咸殿外,面露惶恐和焦虑,三五成群的相互讨论如今紧急局面。 “族长!”,一生灵带头朝殿内喊去,其他的生灵闻言,齐齐跟着喊道。 巫咸殿内,孟涂焦虑不安的来回踱步,司侍端着茶水侍奉在一旁。看着着急上火的孟涂,斟酌着开口道:“巫神!您喝口茶!”。 孟涂看着端来的茶水,挥手一甩,茶水便淋在了那司侍的身上,茶杯滚落在地,碎了好几瓣。 孟涂愤怒的道:“如今凤皇族和青鸾族围困我巫咸国,本神哪里还有心思喝茶?”。 司侍忙跪在地上低头认错,随即手忙脚乱的收拾碎了一地的茶杯,慌乱的端着茶盏离开。 孟涂看着其他司侍诚惶诚恐的模样,不禁心生愤怒,“本神要你们何用?如今这般时候,你们居然没一丝一点办法?”。 话落,一众司侍的头低的更低了。孟涂瞧着她们不禁越发的生气,摆了摆手道:“都出去!”。 一众司侍如得大赦,忙作揖行礼退了出去。殿外等候的一众生灵看着慌慌张张走出来的司侍,都瞪着眼睛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 “族长可有什么办法?”,一生灵拽住一司侍,带着几分激动道。 那司侍摇了摇头,匆匆挣脱离开。 “这是什么道理啊?” “族长!火烧眉毛了!您这是撂挑子了?” “就是!就是!” “到底是战还是退啊?倒是给个准信啊!” 一众生灵不禁有些激动,朝着巫咸殿大喊大叫道。 “我们不怕战!” “只要族长下令,我们定倾尽全力守住巫咸国,不让凤皇和青鸾族踏足我巫咸国!” 一生灵激情澎湃的道,一时间许多的生灵跟着附和道:“就是!我们战!我们战!”。 孟涂本就心烦意乱,如今听着殿外吵杂一片的呼喊声,不禁头疼不已。若是换作以前,她法术还在,她定是要领着一众生灵去应战的。 可是,如今的她,因着那日与青鸾族历代祭司在灵霄殿的一战,法术尽失,加上食神从良又给她下了神咒,这么些日子来,她虽努力修行法术,却没有丝毫起色。 如今要她领着一众生灵去与凤皇和青鸾族对战,只怕是如卵击石,根本就不堪一击。 “来人!”,孟涂朝殿外喊道。 随即,一司侍慌慌张张的走进殿内,惶恐的看着孟涂,作揖行礼道:“族长!”。 “凤皇族和青鸾族可有传话进来?”,孟涂看着战战兢兢的司侍,不禁心生气愤,冷着声问道。 “不……不曾!”,那司侍听着孟涂那冰冷的声音,颤颤巍巍的道。 “那你派人去东西城门,去见凤皇族和青鸾族的族长,说本神请他们来这巫咸殿和谈!”,孟涂依旧冷着声音道。 司侍闻言,忙道:“是!”。随即战战兢兢的退出来殿外,刚跨步出了殿门,便被殿门的门槛绊倒,她不禁周身都颤抖了起来,忙慌乱的站起身,寻了两司侍,嘱咐她们分别去东西城门。 那两司侍闻言,忙施展法术往东西城门去,那司侍话落便又一次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孟涂听着殿门口的那一声“嘭”的摔倒声音,不禁心生气愤,暗骂这些司侍不中用。但想着如今的自己也是没有法术的,还是要靠这些司侍护着的,便忍住不发作。 半盏茶的时间,那两司侍匆匆赶回了巫咸殿,在殿门口对看了一眼,齐齐进殿跪倒在地道:“族长!凤皇族拒绝与您和谈!”。 “青鸾族也拒绝和谈!” 孟涂闻言,不禁面露韫色,大声质问道:“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 两司侍低着头,默不作声。想着方才凤皇族族长穴皇和青鸾族族长青芫,态度坚决,语气强烈的要求巫咸国应战,并要孟涂亲自为两族受巫术侵害的生灵解了巫术。 孟涂看着殿内的一个玻璃罐,轻笑了一声,随即道:“去东城门!”。 司侍闻言,忙起身,带着孟涂施展法术往东城门去。 东城门。 穴皇慵懒的抱着五凤靠在一处阴凉处歇息,一众凤皇族生灵也神色轻松的或原地休息,或三五聚在一块玩闹闲聊。 孟涂和两个司侍来到东城门,看着悠闲打闹的一众凤皇族生灵,又想起巫咸殿外惶恐不安的巫咸国生灵,不禁心生愤怒。 她冷着声音道:“来人,布阵!”。随即,她从怀里掏出方才殿内放着的玻璃罐,打开了它。看着里面蠕动的虫子,带着几分不舍道:“靠你了!”。 话落,孟涂便朝两位司侍示意。两司侍看着被孟涂拿在手里的蛊虫,齐齐对看了一眼,便对着蛊虫施展法术。 五凤看着城墙上的孟涂和两个司侍,又看着孟涂手里的蛊虫,不禁面露震惊,她伸手晃醒穴皇,“孟涂拿出来她最珍爱的蛊虫!怕是要狗急跳墙了!”。 穴皇闻言,笑了笑,“怕什么!你不是有避袋嘛?”。 五凤笑了笑,幸得她去找鬼穷借了避袋,也幸得那日容初离开时将避袋和杀神剑留给了鬼穷。 孟涂看着树影下似毫无察觉的穴皇和五凤,以及依旧懒散玩闹的一众凤皇族生灵,不禁面露欣喜和得意。 司侍催动蛊虫随风往穴皇和五凤而去,看着越来越靠近穴皇和五凤的蛊虫,孟涂不禁心中难以掩盖住欣喜,笑弯着眉眼,带着几分恶狠狠的道:“让你们得意!看本神的蛊虫将你们折磨的死去活来的!”。 五凤看着近在咫尺的蛊虫,轻笑了一声,拉着穴皇躲了开来,随即甩出避袋,将蛊虫收进了避袋中。 孟涂看着轻而易举躲开的五凤,又看着她甩出避袋将蛊虫收了,不禁面露震惊,愤怒的看向身边的司侍,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无用!” 司侍忙跪在地上请罪,跟在孟涂身边这么久了,面对孟涂的怒火,她们别无他法只有赶紧低头认错,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孟涂看着司侍,面露愤怒和不甘。转头看向穴皇和五凤,五凤正眉眼含笑,得瑟的举着手里的避袋摇晃。 穴皇则一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抱进怀里,又躺在了阴影处。 孟涂看着这般场景,不禁气愤不已,“回城!”。话落,两司侍忙带着孟涂,施展法术回到了巫咸殿。 看着巫咸殿依旧嘈杂的声音,孟涂不禁面露气愤。如今青鸾族和凤皇族齐齐围困住了巫咸国的东西城门,按兵不动,既不进攻,也不退兵,就这般耗着。 她冷着眼睛,看向一众生灵冷着声道:“凤皇族和青鸾族不过是玩闹!你们都散了吧!”。 一众生灵闻言,难以置信的相互对看,刚想反驳,却见着孟涂已经进了巫咸殿,巫咸殿殿门随之紧闭。 “这叫什么事啊?” “就是!明明已经兵临城下了,怎的还这般无关痛痒?” “难道,我巫咸国当真要被这凤皇族和青鸾族打?” “也许族长有其他的考量呢?万一这青鸾族和凤皇族并不是想要攻打巫咸国呢?” “是啊!” “我们还是听族长的吧!” “散了吧!都散了吧!” 也不知是哪一生灵说散了,一众生灵便如潮水一般退出了巫咸殿外。听着殿外安静下来,孟涂不禁低眉思索了起来。 “去!去天荒山!请星神和仙使来!”,许久,孟涂朝身边立着的司侍吩咐道。 她话刚落下,便有一司侍跑进殿内,“族长!星神在偏殿等您,请您过去!”。 孟涂闻言,不禁面露欣喜,忙起身往偏殿去。 偏殿,玉床上。。 绿瑶依旧一袭紫色罗裙,娇媚的躺在辰生的身上,有意无意间的撩拨着辰生。 辰生似闭眼浅睡,脸颊带着几分晕红。眼见着绿瑶的手去解他的腰带,他猛的睁开眼睛,用力拽住她的手,冷着声警告道:“别太放肆了!”。 绿瑶下闻言,轻笑了一声,语气轻柔的覆在辰生耳边,“好!”。 话落,孟涂推门走进偏殿,便看着如此香艳的场景,她略带尴尬,不知是进还是退。 那推门声虽轻,但辰生瞬间醒过了神,满眼嫌弃的看向绿瑶,随即起身捋了捋自己有些微乱的衣服,冷着脸走到桌前,慢悠悠的斟了一杯茶水,坐了下来,随即转头看向殿门口似低眉沉思的孟涂,笑着道:“巫神来的真快!”。 孟涂闻言,抬头笑着对上辰生的视线,走进殿内坐到辰生对面。 “倒是来的不是时候,扰了星神的情致!” 话落,孟涂便抬眼看向玉床上慌乱的用衣物遮盖身子,衣裳不整,罗裙散落的绿瑶,心下不禁暗叹这辰生的粗鲁,转而又笑着道:“仙使这般,倒是让我恍若瞧见了容初的模样!不知,她情迷意乱是否也如你这般,放荡淫乱?”。 辰生冷哼了一声,“不过是顶着一张脸!如何能与她相较?”。 绿瑶闻言,不禁面色一僵,满腔怒火的低眉,颤抖着手系着罗裙上的暗扣,有好几颗扣子被辰生粗鲁的掰断了,如今根本无法系上。她试了几次,最后只得放弃了,坐在床上低着头发起了呆。 孟涂看着绿瑶低眉抿着嘴的模样,不禁心生感叹,“来人,寻一套罗裙给仙使!”。 殿外司侍闻言,应声离去。 绿瑶闻言,抬头看向孟涂,眼里闪过几分难以置信。孟涂也看向抬头与她视线相对的绿瑶,这才发现她那红润如火的唇,破了好几处,新旧的伤口都淌着鲜血。 她不禁打趣的看向辰生道:“怎么说这绿瑶仙使也是个美人!你怎么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辰生闻言,冷眼看向绿瑶,轻笑了一声道:“若巫神是个男人,本神便也送给你享用享用!相信巫神面对她这般风流模样也是把持不住的!”。 孟涂闻言,轻笑了一声,“真是可惜了!本神是个女子!”。 绿瑶闻言,不禁面色一僵,方才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怒火,又一次上涌。她紧紧的拽住自己的罗裙,低头遮盖住眼里的恨意。 五十八章 声东击西 不出片刻,便有司侍拿着一套崭新的罗裙叩门进来,孟涂笑着朝司侍示意,随即,便朝一旁悠闲的喝着茶,并不打算避嫌的辰生道:“我等去正殿聊吧!”。 谁知,辰生不以为意的道:“她的身子,又不是没看过!用不着避嫌!”。 闻言,绿瑶不禁面色一僵,倒是司侍贴心的将帏帐放了下来,伺候她穿衣。看着绿瑶身上的劣迹斑斑,司侍不禁心生震惊。对上绿瑶平静的眼神,不禁对她多了几分同情。 绿瑶穿好衣裙才缓缓下床,跟着坐到一旁的桌前。孟涂看着她笑了笑,为她斟了一杯茶,“仙使可有什么办法解我巫咸国如今之困?”。 绿瑶接过孟涂递来的茶,看向辰生,“有是有!只是不知星神是否同意!”。 辰生无视绿瑶的话,慢悠悠的又斟了一杯茶。孟涂看着不搭理绿瑶的辰生,轻笑了一声,伸手握住绿瑶道:“还望仙使救我巫咸国的众生灵啊!”。 绿瑶看着孟涂握住自己的手,传递给她一丝暖意,她面容不禁缓和了许多,笑着道:“声东击西!”。 “嗯?”,孟涂闻言,面露疑惑,看着绿瑶,示意她继续说。 “凤皇族从前纳的彩漫夫人是被五凤夫人诬陷,才被休弃回了黑雕族!” “大雕族的小公子伊能是被青鸾族的公主青耕与容初设计,才断了修行根本!” “敌人的敌人便是友军!”,绿瑶看着孟涂道。 “你的意思是利用黑雕族对付凤皇族,利用大雕族对付青鸾族?”,孟涂闻言,笑着道。 绿瑶点了点头。 “可是,本神要如何让黑雕族和大雕族出手呢?”,孟涂突然看向绿瑶,眼里带着几分期盼。 绿瑶笑了笑,“那请巫神许我一个承诺,我便告诉您!”。 孟涂闻言,看向神色悠闲品着茶的辰生,轻笑了一声道:“星神,您觉得呢?”。 辰生笑了笑,“巫神觉得呢?”。 孟涂轻笑道:“你不过谋求一个容初,这件事与你而言,无利无害!也许,这件事还给你暗藏某些机缘!何乐而不为呢?”。 辰生轻笑了一声,“机缘?”,随即冷眼看着绿瑶道:“仔细算计着,这次要是再伤着她,本神不介意废了你的灵根!”。 绿瑶闻言,心生恨意,但还是面露浅笑,点了点头道:“您放心!”。话落,伸手为辰生空置的茶杯斟了茶水。 孟涂看着绿瑶和辰生,突然暗中思索了一番,随即道:“仙使,还请你快些解我巫咸国之困!至于你要的承诺,只要本神能做到,定不食言!”。 绿瑶笑了笑,朝孟涂投来不明所以的眼神。孟涂瞧着辰生自喝了绿瑶酙的茶水后似有些神色疲倦,她心中暗笑了一声,随即朝一旁立着伺候的司侍示意。 那司侍靠近辰生,暗中施展幻影之术,又用巫咒之术催眠,不过片刻,辰生便倒在桌上,昏睡不醒。 绿瑶看着辰生昏睡而去,瞬间面色一改,变得冷冽狰狞,那美眸中满是恨意的瞪向他。 孟涂看着面前的绿瑶,轻笑了一声道:“仙使真是厉害!这星神也是古神中法术数一数二的,竟被你这小小计谋给放倒了!”。 绿瑶闻言,冷哼了一声道:“多谢巫神相助!才让我有机可乘!”。 孟涂笑了笑,不以为意道:“举手之劳!”。随即又道:“仙使的事办妥了?是不是该帮帮我巫咸国呢?”。 绿瑶轻笑了一声,“自然是!”。 话落,便看向一旁的司侍,示意她再寻几个司侍一起来。孟涂听着绿瑶的布局,不禁心生震撼,果然女人的嫉妒心爆发出来的力量是无比强大。 看着分别前往黑雕族和大雕族的司侍,孟涂不禁松了口气,随即笑着朝绿瑶道:“仙使!真是聪慧!”。 绿瑶不以为意道:“我前世也一样出自招摇台,教导在神智坐下!是不比容初差!”。 孟涂闻言,又暗中思索了一番,附和道:“是!是!”。 巫咸国,西城门。 从良看着青鸾族整装待发的立在城门外,对比方才在东城门瞧见孟涂对凤皇族出手,这一处要平静的多。 他悄悄的躲在一旁,静观其变。看着从巫咸国暗中施展法术往南山南去的司侍,他又暗中跟了去。 见两个司侍分别前往黑雕族居住的南山北崖,以及大雕族居住的风水崖,他跟了其中一个去了南山北崖。 南山北崖,漫天殿。 彩漫正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守卫在殿外的侍从,神色郁郁。 黑烟看着彩漫那郁闷的模样,宽慰道:“公主!你若答允族长,认下这杀害五凤夫人之事,也许,凤皇族和黑雕族能重修旧好!”。 “本公主说了!不是我杀的,是那五凤自己撞上了的!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啊!”,彩漫有些激动的喊道,奋力的将梳妆台上的发簪甩在地上。那发簪上嵌着的宝珠,散落一地。 黑烟忙跪在地上,将散落的宝珠悉数拾起,放进一旁的盒子里。随即又道:“公主!奴婢是相信您的!也是亲眼见着是五凤夫人自己撞上了的!可是,为了两族利益,您不得不受下这委屈!”。 “凭什么?”,彩漫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父王和哥哥只知道维护黑雕族的利益!为了稳固与凤皇族的关系,不仅让我嫁给已有夫人的穴皇!如今还要我平白受这样的诬陷委屈!”。 黑烟看着嚎啕大哭的彩漫,忙安慰道:“公主!你若是认下了这委屈,再去凤皇谷给五凤夫人道个歉,这事了了,族长和公子自然是不会再困住你的!”。 “您自由了!还害怕有委屈无处辩白嘛?到时候,你想怎么报复五凤和穴皇都是可以的!” “什么?本公主还要去凤皇族和那个贱人道歉?”,彩漫闻言,不禁面露震怒,大喊道。 黑烟点了点头,带着几分为难道:“前几日,听闻是水神救了五凤夫人,这才有了重修凤皇和黑雕两族之好的机缘!要不然,事情过了这么久,族长和公子怎么突然间将你软禁了呢?而且非要你认下这一诬陷之事,并要您亲自向凤凰谷的五凤夫人道歉赔罪呢?”。 “你说五凤没死?”,彩漫突然看向黑烟,面露难以置信,“她被杀神剑伤了,明明当时灵识都已经散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黑烟点了点头,“是真的活了!是水神救了她!”。 “听闻水神素来性子冷漠,寡淡薄凉,何况凤凰一族与忘川河水神素来无交集,水神怎么会多管闲事呢?”,彩漫闻言一脸震惊和疑惑的问道。 黑烟摇了摇头。 “公主,有生灵进来了,闻着气息不似我黑雕族的生灵!”,黑烟突然神色紧张地看着彩漫道。 彩漫闻言面露思索,随即看向那气运波动之处。只见一女子着一袭青衣飘身落下,朝她恭敬的作揖行礼道:“奴婢是巫咸国巫神的司侍!今日贸然前来拜访彩漫公主,是有要事与公主相商”。 彩漫轻笑了一声,想着自己素来与巫咸国的巫神孟涂无任何交集,不清楚她为何会派遣司侍前来与自己相商事宜。 “巫神让奴婢来告诉彩漫公主,如今凤凰族围困在巫咸国东城门,听闻彩漫公主被那凤凰族的五凤夫人诬陷,愿与公主里应外合携手共击敌人!”,司侍看着彩漫面露迟疑忙道。 “原来是来寻找帮手的呀!可是,我如今被困在这漫天殿,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彩漫又轻笑了一声,佯装很为难的样子道。 她自是听闻这孟涂被青鸾族的历代祭司打散了神识,又被食神从良下了神咒,如今法术尽失。数日前,她又听闻青鸾和凤凰两族合力围困巫咸国。如今已过数日,孟涂这般派遣司侍前来,不过是想要借力于自己,自然而然,她也是要待价而沽的,趁机占些便宜。 司侍闻言,不禁面露不知所措,忙又道:“公主有所不知,我们巫神同样给黑雕族的亲眷大雕族传去了信,相信为着当年伊能公子被青鸾族公主青耕打伤灵根之事,一定会前来巫咸国与巫神共同讨伐青鸾族的!”。 彩漫听这司侍的一番话,不禁有些心动。但想着这司侍怕是根本没有理清自己的暗示,又或者是巫神孟涂压根就想要空手套白狼,根本没有出让某些利益或者是好处。 司侍看着面露沉静,暗中思索的彩漫。心下不禁暗想着,自己只是按照绿瑶的意思将信息传递给彩漫,至于彩漫是否会前去巫咸国与孟涂联手攻击,她并没有把握。 彩漫暗自思索了一番,觉得无论孟涂能否给到自己利益,她都不甘心放弃这一机会,她朝那司侍看去,想着她能躲开殿外的守卫进入殿内,怕是也能将她带离这漫天殿,随即带着几分期盼的问道:“你可有办法带我离开?”。 司侍闻言,不禁面露欣喜,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带着彩漫离开了漫天殿,又离开了南山北崖,来到了巫咸国。 看着东城门外,相携着慵懒的躺在阴凉处的穴皇和五凤,彩漫不禁眼眸暗沉,藏起几分怒火。司侍暗中观察着彩漫,随即带着她飞身进了巫咸殿。 孟涂看着被司侍带进殿内的彩漫,不禁面露欣喜的看向一旁慵懒的躺在玉床上的绿瑶,夸赞道:“仙使厉害!居然这般就让这彩漫公主心甘情愿的来了!”。 绿瑶冷哼了一句,“女人的嫉妒心从来都是一把利器!” 不出片刻,另一司侍带着大雕族的族长玄鸟飘身而至。孟涂看着玄鸟,不禁面露欣喜,忙熟络的与之交谈。 从良跟着大雕族的族长玄鸟一起又回到了巫咸国,看着前后脚进了巫咸殿的彩漫,他轻笑了一声,随即往西城门去。 西城门,青耕正脸色平静的与青芫商谈着什么。一众青鸾族生灵则警惕的环顾四周,预防巫咸国的生灵或者是巫咸国的援兵突然袭击。 “青耕!”,从良躲在一旁,用神识喊了一句。青耕回过头,便在一株树上看见了他。 “大雕族的族长玄鸟和黑雕族的公主彩漫来了巫咸国!”,从良开门见山的道。 青耕闻言,面色平静,似早已经猜到了一般。 “我等了这么多日,终于是有动静了!” 从良闻言,“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青耕摇了摇头。 “难道你们要硬碰硬?”,从良不禁面露震惊,又问道。 “我等没有真的要攻打巫咸国,不过是想要巫咸国和孟涂解了我等被巫术诅咒的族人!”,青耕面带着几分无奈道。 “如今这般,你们还等嘛?玄鸟怕是会带着巫咸国的生灵反攻青鸾族!”,从良又道。 “若他来,我等也不怕!”,青耕看向身后的一众族人,冷笑了一声道。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可不是明智之举!”,从良摇了摇头道。 “那我要怎么办?”,青耕看着从良又问道。 从良示意青耕将耳朵凑过来,两人又暗中嘀咕了好一会儿。闻言,青耕面带几分算计的看着西城门上守卫的巫咸国生灵,点了点头。 从良看着青耕点头,随即又飘身往东城门去。 绿瑶和孟涂拉着彩漫和玄鸟筹谋了好一番,才决定入夜时分主动攻击青鸾族和凤皇族。 青耕自从良走后,就让一众青鸾族生灵放松警惕,随即,又暗中撤退了三分之二的生灵,要它们掩盖气息藏在四周。 直到入夜时分,一众生灵才打起精神,看着西城门交换班次的侍从,随即青耕便和几个叔伯暗中潜入西城门,又伪装成巫咸国的生灵,偷偷潜入巫咸殿。 彩漫带着一部分巫咸国的生灵整装待发的往东城门去,玄鸟则带着另一部分巫咸国的生灵往西城门去。 看着开始行动的一众巫咸国生灵,孟涂心生几分忐忑,成败在此一举。若是能歼灭青鸾族和凤皇族,那么不仅巫咸国如今的困局能解,怕是从此以后,整个西方的生灵对于她这个失了法术的巫神也是敬畏的! 穴皇和五凤看着彩漫带着一众巫咸国的生灵打开城门,互相对看了一眼,随即,话不多说,齐齐朝彩漫动手。 彩漫没想到穴皇和五凤连跟她假意嘘寒问暖的时间都没预留给她,而是直接动手打向她,她不禁面露冷意和狰狞,退到一众巫咸国生灵后面,让一众巫咸国生灵去对抗穴皇和五凤。 穴皇和五凤看着彩漫躲开,相视一眼,随即飞身越过一众巫咸国的生灵,追着躲在后面的彩漫打。 彩漫看着穴皇和五凤的目标是自己,不禁有些慌乱,忙施展法术抵抗。不出片刻,她便有些招架不住了,又顽强的抵抗了半刻钟,便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身子来。 彩漫看着飘身落下的穴皇和五凤,一着蓝色锦衣,一着绯色罗裙,相携而至,面色平静,步履轻缓的朝她走来,她不禁面露愤怒和紧张,惶恐的挪动后退。 五凤看着彩漫那神色,突然看向穴皇,穴皇读出了她眼里的同情,他摇了摇头。 五凤咬了咬牙,与穴皇一起又施展法术,齐齐打向彩漫。彩漫惊恐中闭上眼睛,等待着这最后一击。突然一道绿色的术光打开,绿瑶一袭紫色罗裙飘身而至。 五凤和穴皇看着飘身而至的绿瑶,对看了一眼,五凤惊喜而熟络的道:“阿容!你怎么在这里?”。 绿瑶闻言,面色一僵,暗中算计了一番,转而温柔一笑,走到五凤身边,拉着她的手道:“我来看看巫神孟涂,那日从良给她下了神咒,我到底是不放心的!”。 五凤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看着地上趴着的彩漫,指着她质问道:“你救她做什么?”。 绿瑶摇了摇头,“你想让凤皇族和黑雕族永远这般纠缠下去吗?今日你若杀了这彩漫,那凤皇族便与黑雕族结了仇恨!”。 五凤闻言,面色一僵,忙道:“我没有想到这一层!我只是觉得孟涂居然联合彩漫攻击我凤皇族!实在可恶!”。 倒在地上的彩漫,看着绿瑶换着另一张脸出现在凤皇族面前,又看着她与五凤那熟络的模样,眼里闪过几分惊讶和几分看不明白。明明是绿瑶提议让她带巫咸国的一众生灵攻打凤皇族的啊!难道,自己着了绿瑶和孟涂的道? 她挣扎着起身,看向绿瑶,刚想开口,却被绿瑶用术光又打倒了。她一脸难以置信,却听见绿瑶道:“要杀这彩漫,无需你动手!让我来!”。 话落,彩漫还来不及反应,绿瑶便又朝她打来,一时间打的她灵识涣散,奄奄一息。可是绿瑶似乎并不放过她,还暗中施展吸纳之术,吸食她的法术。她不禁面露惊恐,想着自己怕是要栽在绿瑶手里了。 五凤和穴皇对看了一眼,五凤忙伸手拉住绿瑶道:“阿容!算了!”。绿瑶闻言,停了手,随即又看向五凤道:“这孟涂如今没了法术,也是解不了给凤皇族生灵下的巫咒!”。 五凤闻言,轻笑了一声道:“既如此,那我等就撤了!”。 绿瑶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五凤突然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彩漫道:“到底是相识一场,我便将她带回黑雕族吧!”。话落,不等绿瑶反应,她便将彩漫从地上捡了起来,施展法术离开了。 绿瑶看着五凤将彩漫带走,忙想制止,但五凤手速太快,而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本计划着让彩漫带巫咸国一众生灵攻打凤皇族,她躲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的。可是五凤和穴皇一上来便对彩漫动手,也没想到彩漫这般无用根本抵不过五凤和穴皇,被他们打的节节败退。 她看着五凤和穴皇招招致命,要将彩漫真的打死。害怕这步棋毁了,才幻成容初的模样出现,又哄骗其中的利害关系,制止了五凤和穴皇置彩漫于死地。 可是她没想到,容初这身份也是有限制的,比如,她不得不装模作样的打彩漫,让五凤相信她就是容初。比如,她如今不可能制止五凤带走彩漫。 彩漫看着五凤将她带走,又暗中施展法术帮她修复,她不禁面露震惊。五凤笑了笑,“我知道!她不是阿容!”。 彩漫闻言,低下了头,“是我太轻信他人!差点害了黑雕一族!”。 五凤笑了笑,“你想明白了?”。 彩漫点了点头,“我是嫉妒你的!所以才跟着来了巫咸国,不过是想措措你的锐气!”。 “可是方才,我发现绿瑶对我暗中施展吸纳之术,想要断我根本之意!我才恍然醒悟!” “可我和穴皇刚才也有要打死你的意思啊!你没发现吗?”,五凤闻言,笑着道。 “你们打我!虽也用尽全力,却是光明正大的!却也没有要伤我根基,只是打在我的皮肉之上!”,彩漫摇了摇头道。 “谢谢你!还愿意救我!” 五凤笑了笑,“怎么说,我们也相识一场!”。 从良看着五凤带着彩漫离开,穴皇也指挥一众凤皇族的生灵撤退,看向立在原地的绿瑶。他慢慢收了法术,不让自己的气息泄露。他第一次用吸纳之术,没想到竟也用的得心应手。 五十九章 暗中栽赃 五凤将彩漫送回黑雕族,正巧碰见了族长单辽。单辽面露震惊的看向彩漫和五凤,暗中思量了一番,面含微笑的朝五凤作揖行礼道:“夫人!”。 五凤带着彩漫飘身而至,颔首点头,“族长!公主受了些伤,我将她送来,便交于你了!”。 单辽闻言,面露薄怒的看向彩漫,“不是将你禁足在漫天殿嘛?你这是去哪里了?”。 五凤看着单辽朝彩漫发怒,忙道:“原是不怪公主,是那巫咸国的巫神孟涂派司侍来引诱公主!”。话落,她作揖行礼道:“我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单辽闻言,忙笑着回礼,看着离开的五凤,又暗沉着脸看向彩漫,“怎么回事?”。 彩漫面露愧疚,将孟涂派司侍来漫天殿怂恿她一起联手攻打凤皇族之事坦白了。 单辽闻言,不禁满脸怒火,恨铁不成钢道:“你可知,你差点害了整个黑雕族?”。 “若是穴皇和五凤真的被你伤了,我黑雕族永远都会是凤皇族的敌人!别说什么往来,怕是见面都分外眼红!” 彩漫闻言,愧疚道:“孩儿也是被那孟涂和绿瑶蒙骗了!”。 “绿瑶?”,单辽突然问道。 “嗯!她好似星神的仙使!长的与忘川河水神身边的那个小霸王有几分相似!”,彩漫点了点头。 “她是孟涂的军师!” “阿爹!她是个厉害的,表姑父也被他们诱骗去了巫咸国,去对付青鸾族!” 单辽听着彩漫的话,不禁面露暗沉。他思虑了片刻,带着几分迟疑道:“你确定那个绿瑶不是忘川河的那个小霸王?”。 彩漫摇了摇头,“孩儿统共见了她两次,起先是在巫咸殿,她是一副容貌。尔后,她来东城门见五凤,却又幻成了忘川河那小霸王的模样!”。 “孩儿也不知这绿瑶到底是何模样,但她的术光为绿色!” 单辽闻言,点了点头。 “她还精通吸纳之术!”,彩漫突然冷着声,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道。 “她趁着我奄奄一息之际,居然对我施展吸纳之术,想要让我灵识涣散!” 单辽闻言,面露惊恐,随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是五凤夫人救了你?”。 彩漫点了点头。 单辽闻言,不禁面露尴尬,暗叹自己往日对凤皇族的算计,对比五凤和穴皇的坦荡,他不禁有些挂不住面子。 “无论如何,这事情都是源于你的嫉妒,你且回漫天殿好好反思,如今这大泽不平静,你就莫要乱跑了!”,单辽看着低眉沉思的彩漫,带着几分威严吩咐道。 “孩儿明白了!”,彩漫作揖行礼道,随即打算退身离开,便见着苍雷一袭黑衣飘身而至。 “父王!表姑姑来了!说有急事找您!” 彩漫闻言,看向单辽。单辽则面色平静,施展法术往黑雕族的大殿北崖殿去。 苍雷这才看向彩漫,见她衣裳不整,发丝也凌乱不堪,身上还伤了好几处,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去哪里了?弄成这样子!”。 彩漫低头不语,随即才缓缓开口道:“巫咸国的孟涂身边有一个绿瑶,你们要仔细她,她精于算计,爱幻化成别的模样!还擅长吸纳之术!”。 话落,不等苍雷反应,彩漫便施展法力往自己的漫天殿去。看着彩漫离开,苍雷后知后觉,施展法术往北崖殿去。 北崖殿。 一女子身着白色华服,在殿内焦虑的走来走去,面露担忧。 “雪妹妹!”,单辽飘身落在北崖殿外,看着女子,忙喊道。 那女子正是大雕族的族长夫人,丽雪。单辽的表妹,苍雷和彩漫的表姑姑,伊能的奶奶。 “表哥!”,丽雪闻言,忙快步走到殿门口,伸手拽住他的衣袖道:“表哥!出事了!出事了!”。 “怎么了?”,单辽看着丽雪拽住自己衣袖的手,白皙娇嫩,一点也不像是已然有了孙儿的。 “原是巫咸国的司侍来风水崖,说起往年我那孙儿在伊山被那青鸾族的公主青耕和忘川河的小霸王容初打伤之事!拜请我等与她联手,里应外合攻打青鸾族”,丽雪面露焦虑道。 “你知道,我夫君玄鸟是个急脾气的,便跟着那司侍去了巫咸国!如今他给大雕族发了三道起兵令!” “表哥,你是知道的!往年之事,原是能儿的错,怪不得那青耕公主和忘川河的那位仙使的!” “如今玄鸟这般乍然下了三道起兵令,是要我大雕族举族与那青鸾族对抗啊!” 单辽闻言,面露为难道:“原是小孩子打闹,往年之事也怪漫儿,她太过宠溺能儿,让他在大泽做事无遮无拦,祸事连连!”。 “可这到底是孩子的把戏,不该牵连两族关系的!” 丽雪闻言,点了点头,“是了!是了!我也是这般想的!”。 “可如今,我看着他接连发来的三道起兵令,也是心头无主意的!没敢应下这起兵令,也没敢发兵!我害怕玄鸟是受孟涂蛊惑才做出这般有失分寸之事!” 单辽点了点头,又想起彩漫提起的绿瑶,他斟酌着道:“漫儿也是被那司侍诱骗去了巫咸国,还差点被那个绿瑶给杀了!”。 丽雪闻言,面露惊恐,忙道:“表哥!玄鸟会不会有危险啊!”。 苍雷一袭黑衣飘身而至,作揖行礼道:“父王!表姑!我等还是快些商谈接下来该如何吧!”。 单辽闻言,看向苍雷,“雷儿,你可有什么法子?”。 苍雷斟酌了一番道:“听着妹妹的描述,这绿瑶怕是个瞎掺和事的!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 “利用黑雕族与凤皇族的嫌隙,大雕族与青鸾族的恩怨,挑起四族的争端,试想若是我等四族打起来,最好的结果不过四族衰败,那么,这绿瑶坐收其成!掌控我等四族!” “雷儿说得对!我们决不能让她得逞!”,单辽闻言,心下不禁涌起凉意。 “孟涂素来执着于自己的美貌永驻和解开巫咸国那些天罚咒语!对于大泽并没有所图!”,丽雪也思索了一番,开口道。 “怕这绿瑶所图的是这大泽!” “你们可知这绿瑶究竟是何物?源自哪里?” 苍雷闻言,摇了摇头。倒是单辽响起彩漫的话,“漫儿说她是星神的仙使!”。 丽雪闻言,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你我都知,这七大古神里面除却日神和火神爱折腾,其他的几位都是个冷情的性子!寡淡无欲的!”。 “星神怎么可能有些闲情逸致掺和这般闲事?而且素来,这几位古神都没什么往来!” 单辽闻言,点了点头,“看来,这事还是出自这绿瑶!”。 突然,丽雪腰间的白玉佩发出一阵光芒,她面露震惊的道:“玄鸟向我发出了第四道起兵令!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单辽和苍雷也看向那白玉佩,面色暗沉。 凤皇族因着救了彩漫,已经退出了巫咸国,撤兵回了丹穴山。那么巫咸国所有的势力必定是往西城门的青鸾族去的,可为何玄鸟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发出起兵令呢? “我们去巫咸国看看!”,苍雷看向丽雪和单辽道。话落,便齐齐施展法术往巫咸国去。 巫咸国,西城门。 绿瑶和孟涂立在城墙上,看着被青鸾族围攻着的玄鸟,他形单影只,已经殚精竭虑了。 “不救他?”,孟涂看向幻化成容初模样的绿瑶,带着几分斟酌道。 “救?为什么要救?”,绿瑶轻笑了一声道。 “是青鸾族杀了玄鸟,与我,与你,与整个巫咸国都没有关系!” 孟涂闻言,也跟着轻笑了一声,随即道:“星神对你似乎并不好!不如你离了他,跟了我,怎么样?”。 “你这般聪慧!是个难得的人才!留在我巫咸国必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绿瑶闻言,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道:“有些路从开始走的时候就已经不能回头了!”。 孟涂闻言,看向绿瑶,见她思绪飘渺,带着几分幽怨。 绿瑶听着孟涂的话,是心动的。天知道她有多痛恨辰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恨不得将他的神识毁掉。可是她与辰生一早签了灵约,她不能杀了辰生,杀了他,她也活不了!她也不能离开他,离开了他就是背叛了他,她一样也活不了! 她只能在他身边,任由他蹂躏,任由他侮辱,任由他对自己为所欲为。 青耕和几个叔伯自偷偷潜入巫咸国,暗中又偷偷潜入巫咸殿。看着正殿内案桌上放着的东西,心下一喜。 “这便是巫咸国的根源所在?”,一叔伯面露惊奇的问道。 青耕点了点头,随即慢慢靠近那案桌上的东西,那东西悬在半空中,发出阵阵光芒,周身环绕着浓厚的气运。 “青耕!用避袋!”,从良的声音突然从虚无中传进青耕的耳朵。青耕闻言,笑了笑,拿出避袋。 随即拍了拍避袋道:“小虫子啊!你可要加油哦!让你的主人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话落,她将避袋打开,看着里面蠕动的蛊虫,轻笑了一声,随即用力一甩,将那蛊虫甩在了那案桌上的东西上。 “走吧!”,青耕看着在那东西上贪婪吸食的蛊虫,满意的朝其他几位叔伯道。 青耕刚走到殿门口,便听见偏殿传来一阵呢喃,她示意几位叔伯先走,自己则偷偷靠近,隔着殿门便见着辰生一袭绯红色锦衣,趴在桌上昏睡着。 她悄咪咪的走了过去,凑近他听着他呢喃道:“容初!你别走!”。闻言,青耕不禁面露震惊,随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但细想着容初那模样,那性子,也不觉得奇怪了。 看着依旧熟睡的辰生,青耕又悄悄的离开。她刚走到殿门口,昏睡的辰生突然睁开眼睛看向她,那眼睛似乎带着几分迷离,忙朝她喊道:“容初!”。 青耕闻言,忙撒腿就跑。 辰生迷糊中提起法术,追了去。但青耕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一处树上,看着朝西城门去的辰生,她暗自松了口气。 西城门。 辰生飘身而至,看着城墙上立着的身影,不禁面色暗沉,又施展法术往城墙上去。 “星神!”,绿瑶看着飘身而至的辰生,忙恭敬的作揖行礼道,对上他薄凉的眼睛,不禁心存忐忑。 “星神醒了啊!”,孟涂对上辰生那暗沉的脸,笑着道。 “你居然敢对本神下手了!”,辰生看着绿瑶,她顶着容初的模样,低眉垂眼的。 话落,他提起法术,朝绿瑶打去。不过一瞬间,绿瑶便被他打下了城墙,落在了玄鸟身边,被一众青鸾族的生灵围困住。 绿瑶看着蜂拥而至的朝她打来的一众青鸾族生灵,不禁面露惊恐。突然间,一声清脆的声音从一处草丛中出来。 “住手!” 青耕一袭青衣和几位叔伯走了出来。与此同时,单辽、苍雷和丽雪也飘身而至。 看着瘫倒在地上的玄鸟,丽雪忍不住红了眼睛,刚想施展法术靠近,苍雷一把拉住了她,“表姑姑,等等!”。 随即,几人便躲在一旁,看着青耕一步步走向玄鸟,丽雪瞧着不禁提起了心,神色薄凉道:“不是说与巫咸国联手嘛?为何只有玄鸟一人抵抗?”。 苍雷冷着声道:“原来表姑父发来的起兵令是援助令!”。 “又是被当靶子了!”,单辽看着西城门,轻叹了一声道。 青耕看着地上瘫坐着奄奄一息的玄鸟,带着几分同情,随即走进他道:“今日之事!你怪不得我青鸾族!”。 玄鸟闻言,抬头看向俯身看着自己的青耕,小姑娘面容平静,眼睛里却藏着几分同情。他木讷的点了点头,松垮垮的抱拳作揖道:“是我鲁莽了!”。 青耕轻笑了一声,随即朝他伸手,“既然如此!族长请回吧!”。 玄鸟看着青耕伸来的手,白皙娇嫩,他摇了摇头,“我与这巫咸国,还有这绿瑶的账还没算清楚呢?”。话落,他瞪向一旁同样气息奄奄的绿瑶。 青耕笑了笑,也看向绿瑶,“来日方长!今日你已经这般了!还是让我青鸾族来吧!”。 丽雪等躲在树上,听着青耕和玄鸟的对话,不禁面色一僵。 到底是他们以小人之腹踱君子之量了! 玄鸟闻言,点了点头,看着青耕依旧悬在他面前的手,伸手握住,借着她的力道起身。 丽雪和苍雷等飘身而至,丽雪一脸担忧的道:“夫君!”。闻言,玄鸟不禁面露愧疚,看着扑到身前来的丽雪,伸手抱住了她,“我没事!不过是些皮肉伤!”。 青耕看着两人,又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绿瑶,朝一众子民道:“给我打!打这个造谣生事,挑拨离间的东西!”。 她话落,一众青鸾族的生灵齐齐向绿瑶打去。丽雪看着被一众青鸾族生灵打的呻吟的绿瑶,忙道:“等等!”。 一众生灵闻言,齐齐看向丽雪,丽雪慢慢走到绿瑶身边,蹲了下来,看着她那娇嫩而白皙的脸,被划了好几个口子,轻笑道:“这不是忘川河水神身边的小霸王嘛?”。 青耕闻言,带着几分不屑道:“她才不是容初!她是借着容初的脸到处干坏事!”。 丽雪闻言,笑了笑,“既然如此!这般易容的法术还是不要的好!”。话落,丽雪提起法术朝绿瑶打去,不过一瞬间,她的容貌便恢复了她本来的模样。 “水神让我告诉你!方才那张脸,不是谁都用的起的!”,丽雪轻笑了一声道。 “从此以后,这易容幻形的法术你便不用修行不了!” 青耕看着丽雪,她面容含笑,做事却干净利落,原以为她也要误会绿瑶就是容初了。谁知,原来她早就知道绿瑶不是容初。 大雕族擅用易容法术,是天地间最会易容幻形的生灵。如今她将绿瑶的易容幻形法术废了,也算是一件功德之事了。 丽雪看着绿瑶,轻笑了一声,随即搀扶着玄鸟朝青耕作揖行礼道:“公主!今日之事,原是我大雕族对不住了!”。 青耕摆了摆手,笑着道:“夫人今日废了绿瑶的法术,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今日之事,咱们两族便翻过去了!”。 丽雪闻言,不禁面露欣喜,忙道:“谢公主宽谅!”。随即,便带着玄鸟离开。 苍雷和单辽看着离开的丽雪和玄鸟,又齐齐看向地上瘫着的绿瑶,飘身而至。 青耕看着飘身而至的苍雷和单辽,不禁面露惊讶,朝他们颔首点头道:“族长!你等也有仇怨?”。 单辽闻言,带着几分惭愧道:“小女年幼无知,被诱骗至此,险些失了灵识,还被打了一顿!我等这做父兄的,也是要给她讨回公道的!”。 绿瑶闻言,不禁面露死灰,她抬眼看向城墙上的辰生,他正冷眼看向自己,姿态慵懒。她又看向孟涂,孟涂撇开眼睛不与她对视。 她突然心生愤怒。 “你们想怎么样?”,她冷着声看向单辽和苍雷。 单辽轻笑了一声,随即道:“我儿浑身是伤的回来!还失了法术!”。 “那不是我打的!是凤皇族的五凤和穴皇!”,绿瑶摇了摇头道。 苍雷也跟着轻笑了一声道:“引诱彩漫来巫咸国,是你做的吧!让她与凤皇族对峙也是你怂恿的吧!用吸纳之术吸食她的灵识和法术!也是你做的吧!”。 “这桩桩件件,没冤了你吧!” 绿瑶闻言,摇了摇头,她明明算计的很好啊!怎么他们似乎都看明白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突然看向城墙上的孟涂,焕然大悟,她原以为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没曾想竟是为他们做嫁衣。 她颓废的瘫在地上,带着几分疯魔的痴笑道:“贱人,为什么?为什么永远众生都护着你,帮着你!为什么我永远都是被众生遗弃?”。 青耕闻言,轻笑了一声道:“阿容她善良、仁爱、大义,而你自私、贪婪、善妒!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修行这么多年,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吗?”。 话落,她看向城墙上的孟涂,朝她大喊道:“巫神,您说是嘛?”。 孟涂闻言,不禁面露疑惑,突然她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忙施展神识去探知,随即,她愤怒的朝青耕道:“放肆!你居然敢对我巫咸国的巫生源动手!”。 青耕笑着摇了摇头道:“巫神误会了,我哪有这般好本事呢?这些啊,都是这位绿瑶仙使帮我的!否则,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巫咸国的巫生源呢?”。 话落,孟涂冷眼看向绿瑶。绿瑶忙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是她诬陷我的!”。 孟涂狠狠的瞪了一眼绿瑶,随即忙招手一旁的司侍,带她回巫咸殿。 第六十章 灭顶之灾 孟涂匆匆赶回巫咸殿,看着正殿内案桌上放着的巫生源气运薄弱,一旁的蛊虫却气运磅礴,肥硕的身子趴在巫生源上。 “快!”,孟涂忙朝一旁的司侍道:“协助本身施法,将这畜生给打下来!”。 司侍迷茫的摇了摇头,她并不知道这蛊虫怎么会上到巫生源上去,也不知该如何施展法术将它弄下来。 孟涂看着司侍不动,满脸迷茫,不禁生气的甩了她一耳光,随即道:“你别动!本神的神识要进你的体内!”。 司侍闻言,忙木讷的点了点头。 西城门。 辰生立在城墙上,看着青耕等对着绿瑶出手,依旧神色悠闲的看向天空。如今日头偏西,整个巫咸国都笼罩在一层金黄色,天边的尽头似乎还有一道道五彩的霞光。 绿瑶在空隙间,虚弱的看向辰生,他清俊的脸平静无波,偶尔瞧着一只飞鸟而过,清冷的眼眸却闪过一丝兴趣盎然。她恨啊! 看着苍雷和单辽再一次提起法术打向自己时,她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她放弃了抵抗,收起了灵识和气运,任由法术侵蚀她的本体。苍雷和单辽看着绿瑶不抵抗,神色顿了顿,打出了最后一道法术。绿瑶一瞬间便被打出了几丈远,“嘭”的一声,甩在了城墙壁上。 绿瑶“呕”的一声口吐鲜血。 许是她甩在成墙壁上的动静,又或是她口吐鲜血的声响,辰生回过神,冷冷的看向她,随即看向青耕等,无情的道:“别给本神打死了,本神还有账没算!”。 青耕等闻言,不禁面露同情的看向绿瑶。 绿瑶似轻笑了一声,她被打的发簪掉落,青丝散开,又被打在地上几次,沾染了许多的尘土,整个人看起来凌乱不堪,加之她那一声轻笑显得尤为疯癫。她紫色罗裙早已破烂不堪,身上血迹斑斑。 青耕看着她,心中不禁暗叹一声:咎由自取! 苍雷和单辽回过神,隔空朝辰生作揖行礼,随即朝青耕道:“告辞!”。 青耕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一众生灵,有些受了伤的在一旁修复,她的父王青芫竟在一处阴影下和几位叔伯下着棋,姿态悠闲。她不禁笑了笑,随即朝辰生作揖道:“告辞!”,话落,便指挥一众子民撤退。 青芫看着青耕指挥一众生灵走,忙喊道:“耕儿!你去哪啊?”。 青耕白了他一眼,“我饿了!回家吃饭!”。 青芫闻言,看向瘫在城墙下狼狈不堪的绿瑶,又看着面色无情的立在城墙上神色悠闲看着晚霞的辰生,忙朝青耕道:“父王也饿了!等等我!”。 话落,他朝一旁的兄弟道:“不下了!吃饱饭再下!”。随即,便施展法术追向青耕。 一瞬间,四下安静。绿瑶依旧低着头,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辰生依旧面色平静,抬眼看向漫天得到日光。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道:“本神记得你出自琅琊台!”。 绿瑶闻言,瞬间抬起头,透过散落的青丝,她看见辰生薄凉的眼神,她不禁瞳孔紧缩,撑着身子的手指蜷缩了几分。 “本神记得琅琊台有一处万丈渊!”,辰生似轻笑了一声,随即又冷着声音道:“你便去那里好好思过吧!”。 绿瑶闻言,面露死灰,拼命的摇了摇头。她听闻过万丈渊,那里污秽不堪,长着好些贪婪之灵,她法术醇厚之际都不敢踏足,更诚惶如今法术尽失,灵识和气运不稳。 “请星神垂怜!”,她咬了咬牙。 辰生轻笑了一声,随即道:“如今你连她的容貌都幻化不了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本神垂怜的了!”。 绿瑶闻言,咬了咬牙,不再开口。 “鹿术!”,辰生突然朝虚无中轻喊了一句,鹿术便一袭黑衣飘身而至。 “带走!” 鹿术闻言,飘身落在绿瑶身前,带着几分斟酌道:“星神!当真送去琅琊台的万丈渊?”。 辰生冷眼看向他。 鹿术忙捡起地上的绿瑶,施展法术往琅琊台去。 他前脚刚走,孟涂便被司侍带着飘身落在了城墙上,看着城门口空无一人,不禁面露愤怒道:“绿瑶呢?青耕呢?”。 辰生轻笑了一声,随即漫不经心的道:“走了!”。 “走了?”,孟涂突然拔高了声音,愤怒的道:“我巫咸国的巫生源被一只畜生吃了精光!罪魁祸首居然逃之夭夭!”。 “绿瑶乃是星神的人,星神不该给本神一个说法吗?” 辰生轻笑了一声,冷着声嘲讽道:“你和绿瑶商讨计谋时,本神可是中了你俩的计谋,睡着了!如今你倒是找本神要说法!”。 孟涂闻言面色一僵,但还是气愤的道:“既如此,那还请星神将绿瑶交给本神,本神自是不再叨唠星神的!”。 辰生闻言,神色悠闲的看向天空,久久不答话。孟涂看着辰生这般模样,怒火心中烧,刚想脱口质问,辰生便轻飘飘的道:“绿瑶被送去了琅琊台的万丈渊!”。 孟涂闻言,眼里闪过狠意,随即看向一旁的司侍,司侍点了点头,带着她回了巫咸殿。 巫咸殿内。 一众司侍正合力施展法术,将方才那蛊虫用法术困住。孟涂抬眼看着一众司侍费力的模样,不禁心生担忧。果不其然,不过半刻钟,一众司侍不仅没将那蛊虫困住,反倒是有好几个司侍被蛊虫所伤。 孟涂瞧着这情境,不禁面露苍白。突然她朝一旁低眉垂首的司侍道:“去!请忘川河的水神来!要快!”。 从良躲在暗处,看着巫咸殿内发生的一切。 从良化身成一普通仙使,隐了气运和法术跟着那司侍出了巫咸国,刚离了东城门五十里,从良便先一步赶到那司侍前面等着她,见着那司侍飘身而至,故作惊奇道:“你怎么来了?”。 那司侍闻言,面露疑惑,“你认识我?”。 从良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讨好道:“你不是巫神孟涂身边的司侍吗?”。 那司侍点了点头。 从良又道:“我是星神身边的仙使,刚将绿瑶送回天荒山!你这是要去哪?”。 那司侍闻言,陡然一惊。明明星神在西城门的城墙上亲口对巫神孟涂说绿瑶被送去了琅琊台的万丈渊,难道这星神是骗孟涂的? 从良暗中观察着那司侍的神色变化,随即又道:“你是要去天荒山?”。 司侍摇了摇头,斟酌着开口道:“巫神让我去忘川河请水神!”。 从良闻言带着几分为难道:“真是不巧!我刚听说前几日忘川河的水神去了琅琊台!”。 司侍闻言,不禁面露震惊,忙道:“谢仙使告知,否则我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从良摆了摆手,随即道:“我等赶快回去复命吧!”。 话落从良便和那司侍一道又转回巫咸国,从良并没有跟着那司侍回巫咸殿,而是借口去找辰生转了道。 巫咸殿。 孟涂看着独自回来的司侍,不禁有些惊讶。司侍将从良的那番话悉数告知孟涂,孟涂闻言暗中思索了片刻,随即似重重叹了口气道:“看来,如今能救巫生源的只剩下我们自己了!”。 招摇台。 神智奕翊和宜妤看着时空境内巫咸国发生的一切,都面露暗沉。他们没有想到,从良会暗中插手搅动时局,也没想到以巫咸国为中心的大泽会接连出现混乱。 不过片刻,便有司侍匆匆刚到巫咸殿门口,大喊道:“不好了!毕方一族从东城门攻来了!”。他话还没落下,另一司侍又匆匆跑来巫咸殿大喊道:“不好了!羽国从西城门攻来了!”。 孟涂闻言不禁面色暗沉了下来,看向原本认真施展法术围困蛊虫的一众司侍,各个面露惶恐。 不知是哪个司侍最先开口道:“难道天要灭我巫咸国吗?”。随后,其余司侍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孟涂听着这哀怨悲凉的哭喊声,不禁面露冷意,大喊道:“哭什么哭?”。 一众司侍闻言,齐齐看向孟涂,随即道:“族长!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话落,只听见东西两边都有震耳欲聋的喊叫声,还有一阵阵的战鼓声,那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传来,让殿内司侍面露慌乱,齐齐施展法术离开。 突然空寂下来的巫咸殿,静悄悄的只剩下孟涂和那近身的一司侍。孟涂看着留下来的司侍,不禁面露暗沉道:“你怎么不走?”。 那司侍颔首低头道:“奴婢是巫神的贴身司侍,应当留在巫神身边,护巫神周全!”。 孟涂闻言,点了点头,面露几分笑意道:“你不怕死?”。 司侍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奴婢怕死!但奴婢不过贱命一条,若是能用自己卑微之体,护巫神一二,也是值得的!”。 孟涂轻笑了一声,随即道:“既然如此!那便成全你!”。话落,孟涂便开启神识,逆转气运。 那司侍看着面前的孟涂,不禁面露惊恐和后悔,想要后退,逃离巫咸殿。 “怎么?怕了?”,孟涂轻笑了一声看向那司侍。司侍惊恐的瞪着眼睛,望向孟涂。 “别怕!一会儿就好!” 毕方鸟一族和羽国一族赶到巫咸殿外,便瞧着孟涂七窍流血的躺在地上,殿内空寂无声,案桌上原本悬着的巫生源枯竭的掉落在一旁的地上。 “这!”,毕方鸟一族的新首领赤壁看着眼前的一切,面露震惊。羽国的首领千羽则显得淡定多了。 “还想夺了这巫生源壮大我毕方鸟一族,如今白来了!”,赤壁带着几分遗憾,面露几分张狂道。 千羽看向倒在地上的孟涂,抬步走进殿内,看着她周身残存的一丝气运,暗中施展法术将它吸纳了。他也是听闻孟涂法术尽失,便接受了赤壁邀请他一起联手攻打巫咸国的计划,跟着毕方一族不过是想分一杯羹,与赤壁不一样,他要的不是巫生源,而是孟涂的神识。 可如今,这巫咸殿不禁破烂不堪,巫生源枯竭了,孟涂也散尽神识,死了。 不出片刻,那躺在地上的孟涂的本体,突然化成一缕青烟,随风散去。 赤壁看着这场景,带着几分张狂道:“走吧!白来了!”。话落,便朝一众毕方鸟生灵示意撤离。 千羽看着赤壁带着毕方鸟一族离开,朝身后的一众子民道:“都仔仔细细的搜查一番!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生灵!”。 闻言,羽国一众生灵便四下散开,将巫咸殿里里外外又搜查了一遍。千羽则盘腿坐在地上,暗中施展灵识利用方才那一缕孟涂的神识去追查她余下的神识。可是他追查了许久也无果,他讪讪的收了法术,带着一众子民离开。 招摇台。 神智奕翊和宜妤看着时光境内发生的一切,又看着千羽撤回羽国后,集齐一众法术较好的子民商讨事宜,看着一众羽国生灵面露惊喜和贪婪的模样,宜妤不禁面露担忧:“这般下去,这大泽恐怕要乱了!”。 “众生灵都这般胆大妄为了!” 奕翊倒是没宜妤这般悲观,轻笑一声道:“归根到底,这一场祸乱都是有因果的!因果轮回,孟涂她该要长教训了!”。 宜妤看向时空境内,羽国一众生灵居然布置了捆灵阵。“他们想干什么?” 奕翊也一脸震惊的看向时空境,“他们不会是想利用捆灵阵召唤孟涂的神识吧?”。 宜妤闻言,不禁面露愤怒,“果然容初说的不错!生灵之恶,无所不及!”。 奕翊突然笑了笑,“我等就看看,莫要生气!一切还有容初呢?”。 宜妤闻言,没好气的道:“你忘记了大哥的嘱咐?”,随即神色担忧道:“什么事情都指望容初,她如何受得了!”。 奕翊轻笑道:“这你就不必操心了!我瞧着这七大古神,除却宓婵和孟涂,其他几个都是会帮她的!”。 宜妤闻言,点了点头,“也是!”。 “不过,这容初真是厉害!原先晗恒和烨修这般高傲、不屑一顾的性子,竟也甘愿为她驱使!” 奕翊笑了笑,“这便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闻言,宜妤不禁打趣道:“谁能想到,乐音在万丈渊委屈六百多年,依旧能不改仁爱、大义和善良,这一世的容初能不计前嫌救烨修,能为着天地救素不相识、毫无交集的晗恒!”。 “其实,我是真没有想到容初会救晗恒和烨修!我也没想到容初竟然敢用自己的灵识和气运为赌!她真是豁的出去!” 奕翊笑了笑,缓缓道:“你觉得,你的噬魂术对容初有用吗?”。 宜妤闻言,不禁面露震惊,“你的意思是说,上一世之事,容初都记得!”。 “她眼里只有寒武,所以无畏生死!她的转世,本就是她不愿意的!”,奕翊点了点头,带着几分难以觉察的同情道。 “不过如今,我实在是看不懂她了!” “我感觉她似乎是真的放下了前世之事!”,奕翊脑海中闪现容初在天地令内,拉着沧泊前往红枫林的姻缘树下行夫妻之礼,系姻缘结的场景。 “沧泊这样的容貌,这样的心思!怎么可能不打动容初?”,宜妤笑了笑,“若是有生灵这般待我,我想我也愿忘记前生往事,义无反顾!”。 奕翊闻言,似轻笑了一声道:“怎么没有?我瞧着琅琊台原山顶上住的那位仙使待你就很好!三天两头的给你送东西,不是吃食就是首饰!”。 宜妤闻言,笑骂道:“哥哥!我和他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吗?你何故打趣我?”。 三千年前,宜妤路过琅琊台原山,碰见一只白貂受伤落在雪中,在原山白雪皑皑中留下一路鲜红。宜妤看着这般情景,不禁心生怜悯,便出手救治了那白貂。 谁知,恰逢那白貂历劫,铺天盖地而来的天雷和滚滚而来的雪崩,让宜妤也难以抵抗,她本打算放弃离开,但看着那白貂的眼里闪过泪光,藏着几分期盼,她便心有不忍,费了好大的劲将那白貂救了。 “我叫沉玉!”,这是白貂的第一句话。 “神智今日救命之恩,沉玉愿以身相报!”,这是白貂的第二句话。 宜妤听着沉玉冷冰冰的话,摆了摆手,又看着自己周身的凌乱,她便道:“举手之劳!不必记挂!”,话落,她便离开了原山。 只是,她没想到,五百年前,有一年轻男子,着一袭白素衣,叩开了她居住的智妤殿。 “我是来报恩的!”,这是沉玉的第三句话。 从此以后,沉玉便成了宜妤智妤殿内的司侍,贴身伺候宜妤,每日做饭铺床,打扫清洗,端茶递水。沉玉是个安静的性子,几日也不见的说上一句话,只是默默的在宜妤身边伺候着她,久而久之,宜妤便习惯了。 谁知,两百年前,沉玉突然离开了智妤殿,回了原山。宜妤瞧着这沉玉悄无声息的来,如今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又离开,很是气恼。原想着派个司侍去问问,但总觉得掉价,便忍了这口气,不了了事了。 不曾想,一百年前,这沉玉突然又出现在她的智妤殿。宜妤不禁有些愤怒了,冷着声问他:“你当我智妤殿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沉玉闻言,面色平静的伸手捧着一盒糕点,递给她,依旧默而不言。 宜妤看着他手里精致的糕点,又瞧着他面色冰冷,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后来,她回到智妤殿,沉玉已经离开了,只剩下那盒糕点,静静的放在桌前。宜妤伸手拿了其中一块,尝了一口,入口的清甜,让她爱不释手。吃完了那盒糕点,她慵懒的躺在床上,居然回味无穷。 后来,沉玉每隔上两三日便会送一些糕点过来,偶尔还会带上几只精致小巧的珠钗首饰,这些珠钗首饰的样式,她都不曾见过,却都是她喜欢的。 不过,沉玉每次来都不进智妤殿,而是让司侍送进来。宜妤对此不禁有些不满,但奈何沉玉做的糕点实在太好吃,送的珠钗首饰又得她的心,她便懒得计较。 “神智!沉玉仙使来了!”,智妤殿内的一司侍脚步匆匆走进招摇台,看着宜妤作揖行礼道。 宜妤闻言颔首点了点头,对上奕翊调笑的模样,她不禁有些娇羞,瞪着眼道:“哥哥!”。 奕翊轻笑道:“妹妹,你的姻缘怕是要来了!”。 宜妤闻言,越发的娇羞。看向还等在一旁来传信的司侍,带着几分疑惑道:“还有事?”。 那司侍看向宜妤,斟酌着开口道:“今日,沉玉仙使不是一个人来的!”。 “还有谁?”,宜妤面露惊讶的问道。 “琅琊台掌管姻缘树的月老!”,司侍带着几分探究,看向宜妤和奕翊。她也没想到,这沉玉居然对宜妤动了这番心思。 “他这是想干什么?”,宜妤不禁皱起眉头道。 六十一章 姻缘无常 宜翊看向宜妤,见她面露震惊,眼里藏着几分难以置信,还有几分纠结。 “不如去看看!” 宜妤闻言,看向宜翊,带着几分沉思道:“哥哥!我……”。 宜翊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似轻叹了口气道:“我等修行三百多万年,成为这天地间的神智也有百万年了,这时光漫长又枯燥乏味了!” “如今,这么一桩事,虽不一定是喜事,但却让你感到纠结为难!心有斟酌,这不失是你修行心性的机缘呢?”。 “哥哥,你是说,这是我的劫数?”,宜妤突然看向宜翊问道。 宜翊笑了笑,“天地间的生灵都觉得你我是清心寡欲,行端品正!师父教导我们要稳重端庄,我们也谨遵教诲,这么多年来,严苛的约束自己!”。 “可我们自己都知道,我们是心存欲念的!” 宜妤闻言,神色清明了许多,看向宜翊问道:“哥哥,你也有欲望?可我从不曾察觉!”。 宜翊笑了笑,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我还未曾察觉自己的欲望!但如今的你,已然是有了!”。 “心有所想,必有所念!” 宜妤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轻叹了口气道:“哥哥,你可同我一起去?”。 宜翊点了点头。 智妤殿外。 梧桐神木的枝叶繁茂,伸向四处,遮天蔽日的挡住了殿外的光芒,落下了一大片的阴影。 阴影下摆放着一张玉桌和几张玉凳,几个司侍忙碌在一旁,或端茶递水,或端瓜果点心。 玉桌前,一男子一袭白衣甚雪,面容清秀,姿态端庄的坐在那,如玉的手指细细的摸索着手中的茶杯。 梧桐树下的一处青石上,盘腿坐着一位老人,白发苍苍却着一袭红衣,面容慈祥,与一旁的司侍乐呵呵的搭讪。 围着他的司侍时而哄笑,时而有一两个面露娇羞。那老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根根红绳,或帮司侍系在手中,或嘱托司侍系在发间。 对比树下的热闹,玉桌前倒显得安静平常。 宜妤和宜翊飘身而至智妤殿,便看见殿外这一番场景。她抬眼看向玉桌前似未曾发觉她到来的沉玉,不禁沉了沉眼眸。 宜翊也抬眼看向沉玉,突然觉得这沉玉周身笼罩的气息有几分眼熟。他细细想了一番,又暗中掐算了一遍。 梧桐树下围着老人的司侍看着飘身而至的宜妤和宜翊,忙恭敬的作揖行礼,不敢再吵吵嚷嚷。 那老人看着宜妤和宜翊,笑着捋了捋胡须,缓缓起身作揖行礼道:“小老儿拜见神智!”。 宜翊和宜翊闻言,齐齐回过神来,笑着回礼:“月老!”。 月老看向一旁的沉玉,见他正神色平静的盯着看向宜妤,不禁又笑着捋了捋胡须,“小老儿今日来这,是来问宜妤神讨要姻缘的!”。 宜妤闻言,轻笑了一声,余光见沉玉低眉沉思的模样道:“哦!是月老要问本神讨要姻缘?”。 月老大笑道:“小老儿年岁大了,都是作古之灵,哪里还能问宜妤神讨要姻缘!”。 “你莫要拿小老儿来开玩笑!” 宜妤笑了笑。 月老看着面色平静,眉眼含笑的宜妤,不禁有些看不清她的心思,她到底对与沉玉的这段姻缘是喜还是厌? “小老儿是替沉玉仙使问宜妤神讨要姻缘的!” 宜妤闻言,笑了笑:“哦!沉玉仙使?”。话落,她看向一旁听见她说话而瞬间抬起头来的沉玉。 四目相对间,宜妤看见了沉玉眼里的期盼,藏着的几分痴迷,还有几分胆怯。 宜妤不禁暗叹,沉玉的眼眸当真是藏着许多的东西,一如三千年前,她在原山白雪皑皑的山顶上瞧着他时,因着他眼眸里的期盼,让她义无反顾的费了好大劲将他给救了。 如今,她看着他眼眸里的期盼,也不禁有些动容。 “宜妤神!”,月老看着宜妤和沉玉四目相对,不禁松了口气,面带笑意,斟酌着开口打断了她。 “你觉得如何?” 宜妤收回视线,轻笑了一声道:“不如何!”。 沉玉闻言,不禁低下了头,看向手里的茶杯。他如玉的手指紧紧捏住茶杯,指腹发白。 “宜妤神不同意?”,月老不禁面露惊讶,方才瞧着宜妤和沉玉四目相对的模样,显然两人是有情的。 宜妤笑了笑,“是!”。 沉玉闻言,站起身来,眼眸闪过几分难以置信,随后慢步走到宜妤面前,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声音带着颤抖道:“为什么?”。 宜翊也看向宜妤,见她面色平静,坦然的对上沉玉的眼眸,他不禁暗中思索了一番。 “沉玉仙使以为,你求了,本神便要允?”,宜妤眉眼含笑的看向沉玉问道。 闻言,沉玉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便是我打扰了!”,许久,沉玉朝宜妤作揖行礼道。 月老看着沉玉飘身离开,又看着宜妤面色平静的模样,也作揖告辞。 “妹妹!你其实对他是有意的!”,宜翊看着默不作声,低头看着地上的宜妤,斟酌着开口道。 宜妤闻言,轻叹了口气,扯出一抹笑意道:“哪里?哥哥,你猜错了!”。 宜翊对上宜妤满眼的笑意,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好好想想,无论你做怎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宜妤笑了笑,点了点头。 目送宜翊离开,宜妤又转头看向沉玉离开的方向。隔着茫茫山海,她似乎又思绪飘渺,回到了三千年前。 原山山顶,皑皑白雪,有一只白貂艰难的在雪地里慢慢的行走,它身后拖着一条鲜红的血迹。 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四下的山峦摇晃震动,原本覆盖在山峦之上的白雪簌簌落下,滚成雪球,向那白貂而去。 “宜妤!”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宜妤回过神看向面前不知何时返回来的沉玉。他如玉甚雪的容貌带着几分缠绵,如清泉冰冷的眼眸上也染上了几分痴迷和期盼。 沉玉看着面前回过神来的宜妤,她娇颜甚雪,珠钗环绕,金色锦衣泛着光芒,给以一种不可亵渎的晕色。 “三千年前,你违抗天命,救了历雷劫我!因果循环,我成了你姻缘劫数!”,沉玉突然开口道。 宜妤看向面前的沉玉,这是她第一次听着沉玉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的话。她浅笑的看向他道:“早知道,打死我也不去原山!”。 沉玉恍若未闻,继续道:“我知你对我是有情谊的!也知你不想连累我!”。 宜妤闻言,面色一僵,随即慌乱的看向别处道:“你说什么胡话呢?什么情谊不情谊的!”。 “宜妤!”,沉玉突然伸手拽住宜妤,“我不怕的!”。 宜妤闻言,伸手掰开了沉玉拽着自己的手,面色平静冷着声道:“本神不知道你说什么!”。 “方才已经说了,本神不同意!” 沉玉看着宜妤甩来自己的手,低眉看着地上,带着几分失落道:“你嫌弃我?嫌弃我是个仙使?”。 宜妤闻言,面露震惊,她从未想过因着沉玉是仙使而看不上他。而是她心中有盘算,她不愿招惹沉玉,也不想渡这个姻缘劫。 她知道生灵渡姻缘劫,太过伤心伤神!因而,她谨遵师父教导,不沾染任何情缘! 只是她没想到,三千年前,因着她的一次怜悯,居然给自己招惹来了一段姻缘劫,她悔不当初啊! “我不是嫌弃你的身份,我只是不想因着你渡那姻缘劫!”,宜妤面色带着为难道。 “你知道,姻缘劫对你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喜事!” 沉玉突然打断她道:“我不怕!我知道我最后的结果可能是灰飞烟灭!可是这已经够了!”。 “三千年前,我本该应劫而亡,是你违逆天命,救了我!让我多活了三千年!” “宜妤,你可知,三千年前,你走了!也带走了我的心!” “月老他告诉我,我会是你的姻缘劫,那个时候,我是心存愧疚,又心存欣喜的!” “我挣扎思考了二千五百年,最后决定来到这智妤殿陪你!” “陪着你的三百年,我偷偷的喜欢着你!我不敢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情谊,可我又渴望你知道我对你的情谊,甚至想要你回应我!” “可是,整整三百年,你都未曾对我表露出任何的情谊,我便想着许是月老算错了!我便失落的走了!” “后来,我送你点心,送你珠钗首饰,我瞧着你听闻我来时面露期盼的模样,见我送来东西却从不进殿时失落而懊恼的模样,我才突然发觉,你对我是有情谊的!” “我满心欢喜!可是我又害怕你我的姻缘劫,害怕最后会让你伤心,所以我极力克制!可是!” “太难了!” 宜妤听着沉玉的话,眼中不禁沉淀了许多的情绪。沉玉近身伺候她近三百年,她如何察觉不到他对她的情谊。 她自己也不知从何时,她习惯了沉玉在身边,哪怕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立在一旁,为她端茶递水,为她做饭铺床。她不知她对沉玉是有情谊,还是单纯的依赖。 “宜妤!”,沉玉突然上前一步,伸手将宜妤搂进怀中,带着浓浓的情绪,低声呼唤道。 “你便承认吧!你对我是有情谊的!” 宜妤闻着沉玉身上淡淡的香,似雪山的雪莲花香,冷冽幽幽,她突然有些许贪恋,竟没伸手将他推开,而是任由他抱住。 见着宜妤不推开自己,沉玉不禁暗中松了口气,越发肆无忌惮,抱着她的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背,入手是她锦衣的光滑和隔着衣物她身体的温暖软香。 “宜妤!你考虑考虑,应了我吧!”,沉玉感受到掌心的温软,轻叹了一声道。 宜妤感受到背部的炙热,忙伸手推开沉玉,带着几分羞愤道:“我如今不想见着你!”。话落,便羞红了脸,转身进了智妤殿。 沉玉突然被推开,待他反应过来,便瞧着宜妤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他不禁低声浅笑了起来。 宜妤走进殿内,想着方才沉玉抱着自己,他炙热的手掌轻抚她的背,不禁觉得燥热难耐,她伸手倒了一杯茶水,大口喝了下去,瞬间觉得通透了不少! 沉玉在殿门口轻笑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步走进了智妤殿。看着慵懒的躺在榻上的宜妤,又看着桌上放着的空茶杯,他眼眸暗中汇集了几分暗沉。伸手提起茶壶,就着宜妤方才的茶杯,倒了一杯水,慢悠悠的坐下来,细细的品尝着。 宜妤躺在榻上,闭着眼睛,恍若未闻。 智翊殿。 宜翊听着司侍来报智妤殿前发生的事情,他听后神色平静的摆了摆手,让司侍都退了出去,随即闭着眼睛躺在榻上。 两百多万年前。 “宜翊,宜妤,是我一众弟子中最为行端品正、仁爱大义、聪慧明智的!神智之位将由此二人接任!”,神智一袭红衣,立在招摇台上首,看着乌泱泱的一众生灵道。 宜翊和宜妤闻言,受宠若惊的对看了一眼,忙跪在地上齐声道:“弟子遵命!”。 随后,宜翊和宜妤便搬去了招摇台,由着神智亲自近身教导。 “你们知道,我明明有三千弟子,却独独选了你二人嘛?”,神智看着宜翊和宜妤,神色认真道。 宜妤和宜翊摇了摇头。 “因为,你二人清心寡欲,不为情缘所困!”,神智带着几分欣慰道。 “你们二人一定要记住,情缘所困,伤心伤神!切记,莫要贪恋情缘红尘!” …… 宜翊突然睁开眼睛,看向窗外,脑海中不断回响起师父神智的话,“莫要贪恋情缘红尘!”。 “来人!”,许久,宜翊回过神,便殿外喊道。 “神智!”,一司侍恭敬的立在不远处,朝宜翊作揖行礼道。 “去请宜妤神来智翊殿!” “是!” 司侍来到智妤殿,便瞧着沉玉正抱着宜妤躺在榻上,沉玉一脸温柔的用他如玉的手指挑弄宜妤散落在他胸前的青丝,宜妤则趴在他胸前,闭着眼睛歇息。 司侍不禁面露震惊,但她到底是见过世事的,恭敬的作揖行礼后,“宜妤神!宜翊神请您去一趟智翊殿!”。 闻言,沉玉不禁皱起眉头,冷眼看向司侍。那司侍不禁心下打颤,但还是硬着头皮等在那里。 宜妤缓缓睁开眼睛,拍了拍沉玉暗沉的脸道:“哥哥既然喊我,定是有要紧之事!你在这里等我!”。 话落,宜妤便起身,捋了捋衣服,正打算离开,沉玉便一个转身,从背后一把抱住她的腰,不让她走。 司侍瞧着这场景,默默的低下了头。 宜妤没想到沉玉这般粘人,笑着拍了拍他圈住自己身子的手,“我一会儿就回来!乖!”。 闻言,沉玉才缓缓松了手。 宜妤见沉玉松了手,转身看向他,见他面露不舍,笑了笑,踮着脚吻了吻他的额头。 沉玉感受到额间的温软,又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宜妤,突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随即伸手握住她的腰。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宜妤有些招架不住,这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周身轻颤。修行三百多万年,她从没体会过这般感觉。 沉玉看着呆呆木木的宜妤,轻笑了一声,唇瓣有意无意的又吻了吻她,额头相抵道:“我等你回来!”。 宜妤闻言,回过神来,红着脸,点了点头。随即,便施展法术往智翊殿去。司侍看着宜妤离开,赶忙施展法术跟了上去。 沉玉看着宜妤离开,低眉轻笑了许久,如玉的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有些泛红的唇,许久才有重新躺会榻上,闭上了眼睛。 智翊殿。 宜妤飘身落在殿外,看着殿内躺在榻上的宜翊,她笑着抬步走了进去。 “哥!” 宜翊听着宜妤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向她,逆着光,却依旧能瞧见宜妤脸颊上染上的胭脂色,以及她眉眼间残存的情动。 “跟我去一趟琅琊台!” 宜妤闻言,不禁面露惊讶,“琅琊台出事了?”。 宜翊点了点头。随即,便起身抬步往外走。宜妤看着宜翊赶紧的模样,也跟着施展法术往琅琊台去。 琅琊台,万丈渊。 绿瑶看着蜂拥而至的爻碎,不禁面如死灰。她闭着眼,任由爻碎一遍又一遍的撞击她,她能清晰的感受到灵识和气运一点一点的流逝。 宜翊和宜妤飘身落在她身前,冷眼看着苟延残喘的绿瑶,没有半丝同情。 绿瑶闻声,看向宜妤和宜翊,无暇顾及自己的狼狈不堪,她轻笑道:“你们来了!来看我的笑话?”。 宜妤看着疯癫的绿瑶,冷着声道:“你不必为你上一世不甘!你可知,乐音师姐为了寒武和天地众生曾在这里待了六百多万年!”。 绿瑶闻言,不禁面露震惊,随即狂笑道:“不可能!你们骗我的!”。 宜妤看着绿瑶那模样,冷着声道:“其实,你已经猜到了!或许你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意相信!”。 绿瑶依旧笑着,笑着笑着突然大哭了起来。带着几分歇斯底里道:“原来她从未曾与我争抢,她不过是我假想的对手!”。 宜翊看着歇斯底里的绿瑶,同样冷着声道:“这爻碎侵蚀的疼痛,你也好好感受感受!想一想,这么多年来,你可对得起乐音师姐!”。 话落,宜翊和宜妤齐齐施展法术,在绿瑶身边设下结界。 “这结界,可护你不被其他生灵伤害!却免不了着爻碎的侵蚀!”,宜妤看着绿瑶,冷着声道。 “这结界除了我二人能打开,还有容初!若你真的心有惭愧,为往事忏悔,便撞击这结界九九八十一下,我等自会前来!”,宜翊也冷着声道。 随即,宜翊和宜妤便施展法术离开了万丈渊,落身在了桃花谷。 “妹妹,你可知,这沉玉原是来自这万丈渊的!”,宜翊突然看向前面赏着桃花的宜妤道。 六十二章 狐山之乱 招摇台。 宜翊端坐在殿内的上首,一袭金色锦衣泛着盈盈光芒,他如玉的手指偶尔翻动桌上的书籍,悦耳的声音中,他娓娓道来。 一众生灵安静的坐在殿下,聆听他的教导。但更多的生灵并非听着宜翊的道法,而是被他那温柔的声音吸引。 司侍夕旋立在一旁,也沉浸在宜翊的声音中,瞥眼间便瞧着殿外一道慌慌张张的身影,他忙走了出去。 “松栽!” 那慌慌张张来回踱步的松栽闻言,忙看向快步走来的夕旋,焦虑的眼眸中闪现一丝期冀。 “你怎么来了?”,夕旋又问道。 “我是来找神智的!”,松栽看着夕旋面露焦急的道。 “方才我去智妤殿找宜妤神,听司侍说她和沉玉仙使出去了!” “我便来这里寻宜翊神!” “出什么事了?”,夕旋看着面露焦虑的松栽,忙问道。 松栽伸手拽住夕旋的衣袖道:“十日前的夜里,红狐一族突然攻打白狐一族!”。 “你知道的,白狐一族因着当年火神烨修伤了根本,一直都退居在狐崖!我自嫁去狐崖也是亲眼见着白狐一族的艰难!” 松栽一边揩了揩眼泪,一边继续道:“十日前,我看着红狐一族攻打白狐一族,便用灵识给宜妤神传信,请她协助白狐一族,可她并没有回应我!”。 “夕旋,你说宜妤神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夕旋闻言,拍了拍松栽的肩,安慰道:“不会的!你与那白狐族的忽忆也是两情相悦,宜妤神也不好真的一直将你留在智妤殿做她的司侍啊!”。 “可是,宜妤神当时知晓我要嫁与忽忆可是生了好大的气!”,松栽面露担忧道。 “宜妤神是气你偷偷跑去狐山,几百年都不回来!让她好生担心!” “松栽,你明知道,你是与智妤殿的其他司侍不一样的,你天赋聪颖,宜妤神又一直将你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你为了忽忆竟然这般瞒着她,她如何不能生气呢?”,夕旋轻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错了!可是,如今白狐一族有难,我……”,松栽闻言,低着头,伸手揩着眼泪。 夕旋瞧着松栽这般,也不好再责备她。又看向殿内的宜翊,他正神色平静,姿态从容的为一众生灵讲授道法。 “再有半刻钟,宜翊神便讲完了!你且等等!” 松栽闻言,忍着心里的焦虑,点了点头。 “你方才说十日前,红狐一族攻打白狐一族?”,夕旋看着面色平静,眼眸中却波涛汹涌的松栽突然问道。 松栽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这么久了!就算宜翊神即刻赶去狐山,也来不及了啊!”,夕旋摇了摇头道。 “来得及的!一定来得及!”,松栽眼眶里涌出泪水,颤抖着声音道。 “我来招摇台之前,去了一趟人鱼国,人鱼国的族长与白狐族的诸怀仙是有些交情的!他答应我会即刻出发援助白狐族的!” 夕旋闻言,点了点头。 一阵铜鼓声响起,殿内的生灵齐齐起身朝宜翊行礼作揖,随即便三五成群的走出殿门。 夕旋忙拉着松栽进了殿内,与宜翊诉说了一番狐山发生的事情。 宜翊面色平静的看着松栽,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你当真不知道为什么红狐一族会攻打白狐一族?”。 松栽闻言,忙跪在了地上,低眉垂眼,带着几分悔恨道:“是我!是因为我!”。 “红狐一族的公主,也就是现在的族长,玉珊,自幼爱慕白狐一族的忽忆,也就是如今白狐一族的族长!你的夫君!”,宜翊缓缓开口道。 “这些不过是往事!你为何要故意去挑衅那玉珊呢?” 松栽听着宜翊的话,悔恨交加的低头哭诉道:“神智!我心有不甘啊!”。 夕旋听着宜翊的话,又看着松栽面露几分狰狞,不禁暗叹。松栽是智妤殿最受宜妤看重的司侍,因着她聪慧,宜妤又亲自教导她。在智妤殿,甚至是整个招摇台,松栽都是有名头的,有体面的,不仅深受一众生灵尊敬,而且也是让两位神智看重的。 可是,如今,跪在殿内面目狰狞的松栽,因着嫉妒和不甘,变得这般疯魔贪婪。 “据本神所知,那忽忆对你还是不错的,整个白狐族对你这个族长夫人也是极其尊敬的!你还有什么不甘?”,宜翊看向松栽,问道。 松栽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道:“那玉珊继任红狐一族的族长后,因着对忽忆的爱慕,居然有意重修两族之好!玉珊更是扬言愿意下嫁,做忽忆的夫人!”。 “我如何能让玉珊做忽忆的夫人呢?我怎么甘愿呢?” “白狐一族,举族上下,对于这件事都不表态!更没有人为我不平!” “我若是不同意,他们定会说我是妒妇的!” “那玉珊每日都来狐崖,美名其曰是为协商两族事宜,可我知道,她不过是借着由头来找忽忆的!” 夕旋看着跪在地上的松栽,她面露狰狞,歇斯底里的模样,让他不禁心神恍惚,脑海中闪现出另一道身影。 从前的松栽,举手投足间都是清雅温润,说话做事条理清晰,谦卑有礼。面容姣好,性格也讨喜。上至两位神智,下至叫不上名号的生灵,都是对她喜爱有加。 “宜翊神,请您为松栽做主啊!”,松栽看着宜翊,见他面色平静,心有不甘的大喊道。 “松栽,你当初为了嫁于那忽忆,自己在智妤殿外发的誓,你不记得了嘛?”,宜翊看着大喊大叫的松栽,冷着声问道。 六百年前,松栽为着能嫁给忽忆,怀着身孕回到了智妤殿,跪在殿外请宜妤放她自由。 宜妤对于松栽可谓是倾心培养,乍然听闻消失了几百年的松栽回来,本是欣喜万分的。 宜妤满心欢喜的来到殿外,可看着跪在殿前挺着肚子的松栽,听着她说的话,瞬间如一盆凉水浇在宜妤头上,让宜妤寒了心。 夕旋听着宜翊的话,不禁想起当年之事。他守在智翊殿外,却清晰的听见宜妤和宜翊的对话。 “妹妹!不过是个司侍!嫁了就嫁了!你何必执着留下她呢?”,宜翊笑着看向坐在桌前面露气愤的宜妤道。 “我知道,这松栽是聪慧,你也有意栽培她,可是,她的心思就不在寻法问道上!看来是与道法无缘的!” 宜妤冷哼道:“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生气?”。 “你可知松栽跟的那个白狐族的忽忆,他将会是白狐族的新一任首领!” 宜翊笑着斟了一杯茶递给宜妤,“那不很好嘛?松栽嫁过去便是族长夫人!也不埋没她的身份!”。 宜妤接过茶水,重重的放在桌上,冷声道:“这白狐族和红狐族因着烨修已经敌对了!白狐族的忽忆和红狐族那个玉珊公主有一段孽缘!”。 “你以为松栽嫁过去,是有好日子过?她是要被作为一枚棋子,被两族之间的恩怨倾轧的!” 宜翊闻言,站起身看向宜妤,一脸震惊道:“你居然用法术探知了松栽的未来?”。 “我知你看重松栽,可这探知未来的法术是要赔上你几百年的修为的!” 夕旋立在殿外,听着宜翊的话,不禁面露震惊。他知道宜妤看重松栽,却没想到,宜妤会为了知晓松栽嫁去白狐族将要过怎样的生活,不惜损耗几百年修行也要先探知了一番。 “松栽不仅是我的近身司侍,更是我有意栽培的下一任神智!”,宜妤面色平静的道。 “你真是!罢了!”,宜翊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坐了下来道。 “你不一定能阻止的了这松栽!我瞧着她是铁定了心要嫁去白狐族!” 宜妤摇了摇头,“我一定要阻止她!”。 夕旋想着往事,又看着殿内跪着的松栽,不禁为宜妤感到不值。宜妤不惜以损耗几百年的修为作为代价,提前探知了松栽的一生。可无论宜妤怎么劝说,松栽似着了魔一般,就是义无反顾的挣扎着离开,嫁去了白狐族。 “我当日说,自此与招摇台无瓜葛!”,松栽低头轻声道。 宜翊闻言,轻笑了一声道:“那你今日来招摇台做什么?”。 “可是!宜妤神她也说过的,会许我一个愿望作为我的嫁妆!我当日并没有许愿!”,松栽突然抬眼看向宜翊道。 “所以,你今日是来要这个愿望的?”,宜翊冷声道。 松栽闻言,不禁又低下了头。 宜翊起身,抚了抚衣袖道:“既然是宜妤神给你的承诺,那你便等着她回来吧!”。 随即,朝夕旋道:“你昨日说招摇台外红枫林里的五大神兽生病了?”。 夕旋闻言,点了点头。 “那本神今日去瞧瞧他们!”,话落,宜翊便施展法术往红枫林去。 夕旋看着离开的宜翊,暗想着宜翊从来不管五大神兽,怎的今日有心思去探病?但看着跪在地上的松栽,他突然想明白了!宜翊这哪里是去探望五大神兽,明明是躲开松栽。 想到这,夕旋朝松栽道:“你还是去智妤殿等吧!”。话落,便施展法术追着宜翊去。 狐山。 宜妤和沉玉立在狐山之巅,看向狐崖上被逼退的要跳崖的一众白狐,不禁冷笑了起来。 “我等再不出手!这白狐族就要举族覆灭了!”,沉玉揽着宜妤的腰,一脸笑意的看着她道。 “再等等!”,宜妤看着掉落狐崖的一只小白狐,皱着眉头道。 又过了半刻钟,便见着白狐族已然准备要举族跳崖了,宜妤才施展法术,飘身落在狐崖上。 红狐族的一众狐狸看着宜妤,不禁面露惊慌,但为首的红狐还是压制内心的惶恐,假装淡定的道:“神智!这是我红狐族与白狐族的恩怨!您还是莫要管的好!”。 宜妤轻笑了一声道:“本神若偏要管呢?”。话落,不等红狐族反应,宜妤便施展法术朝他们打去。 一瞬间,红狐死伤无数,剩下的红狐也逃窜离开。 白狐族看着宜妤,又看着逃离的红狐族,忙感恩戴德的跪在地上。宜妤懒得理会,带着沉玉往狐山北去。 狐山北。 相较与狐崖的混乱,这里要安静祥和的多。驻守红狐族的一众红狐时而三俩闲聊,时而打闹逗笑。 沉玉看着这般情形不禁面露疑惑,“不是说诸怀仙和人鱼国的生灵,还有族长忽忆带的白狐族人都在狐山北嘛?”。 宜妤轻笑了一声,随即施展法术往狐山北打去。不过一瞬间,狐山北突然气息流转,传来一阵阵厮杀的声音。 “红狐族,最擅用幻术!” 沉玉看着被宜妤打破的幻术,看着厮杀的生灵,不禁面露震惊。玉珊一袭红衣猎猎落在一处高地,俯瞰打杀在一块的生灵,冷艳的脸上满是邪恶的笑。 “这人鱼国的生灵怕火,加上又没什么法术,带来这狐山北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是添了不少麻烦”,沉玉看着诸怀一袭白衣,领着一众人鱼国的生灵躲在一处,笑着道。 宜妤闻言,嗤笑了一声,随即看向在一众红狐中厮杀的白衣身影,他那白色衣袍染上了许多的鲜红。他用力的厮杀着,如白雪中傲寒盛开的梅花被一团团火焰围着炙烤。 “那是忽忆!”,沉玉顺着宜妤的视线看向那在一群红狐中厮杀的白色的身影。 “果然长的很好!怪不得松栽非要嫁给他!” 宜妤闻言,冷哼了一声。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修为这般低!连自己的族人都守护不了!” 沉玉闻言,突然面露委屈,伸手拽着宜妤的衣袖道:“你这是嫌弃我?”。 宜妤对上沉玉那委屈的眼神,心有不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没有!我是在说那忽忆!”。 沉玉闻言,不禁破委屈为笑,点了点头。宜妤看着这般孩子气的沉玉,笑着扶额轻叹。 眼见着忽忆将那一群围攻的红狐打伤倒地,他也精疲力尽倒在地上。宜妤便暗中施展法术,隔空打开了又围攻上来的红狐。随即,飘身落在了忽忆面前,冷眼看向立在高地上的玉珊。 玉珊看见飘身而至一袭金色罗裙的宜妤,不禁面露震惊,随即轻笑着道:“原是神智驾到!玉珊有失远迎!”。 宜妤冷哼了一声,冷眼看向还在打斗的生灵,又是一个横扫,将红狐族的生灵全部打倒在地。 玉珊看着瞬间变化的局势,不禁面露冷意。冷声道:“神智这是以强欺弱?”。 宜妤冷笑道:“以强欺弱的不是你红狐族嘛?”。 “你!”,玉珊闻言,突然大笑道:“神智难道不知道嘛?这次的战争可是你的宝贝司侍,松栽挑起来的!”。 “是她闯进我红狐族的领地,要杀了我!我这只是反攻!可算不上以强欺弱!” 宜妤闻言,看向一旁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忽忆,轻笑着道:“不过是为了一个忽忆!当真是红颜祸水!”。话落,宜妤便提起法术,朝忽忆打去。 玉珊没想到宜妤会对忽忆动手,看着口吐鲜血的忽忆,玉珊不禁慌了。颤抖着声音道:“神智,你这是何意?”。 闻言,宜妤笑了笑,“红狐族长说错了,挑起战争的不是松栽,是这忽忆!”。 “是他长的太过好看了,让玉珊族长动了心!又勾搭上本神智妤殿里的司侍松栽!” “玉珊族长和松栽原是没有瓜葛恩怨的,不过因为一个忽忆才因爱生恨!因妒生仇!” “这战争的罪魁祸首,始作俑者乃是这忽忆!今日,本神杀了他,玉珊族长和松栽的恩怨便了了,白狐与红狐族的恩怨也就了了!” 话落,宜妤又朝忽忆打去。 玉珊看着宜妤似用尽全力,打的忽忆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不禁红了眼眶。忙颤抖着声音,跪在地上道:“求神智手下留情!”。 宜妤闻言,一脸好奇的看向玉珊,佯装疑惑的问道:“怎么?玉珊族长,你方才不是也要打杀这忽忆嘛?本神如今亲自动手,你不也乐得清闲嘛?”。 玉珊跪下地上拼命的摇了摇头,哭泣着道:“不是的!我没有要杀忽忆!我只是恨,恨他维护松栽!恨他从来不肯多看我一眼!”。 宜妤闻言,又佯装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哦!这样啊!”。 玉珊见着宜妤似乎不再对忽忆动手了,不禁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但不过片刻,宜妤又提起法术,冷着声对着忽忆道:“虽然玉珊族长不杀你!但为着你,松栽居然跑去红狐族的领地要刺杀玉珊族长!也实在是错事!所以,你还是该死!”。 玉珊闻言,不禁面如死灰,忙又大喊道:“不是的!”。 宜妤闻言,一脸疑惑的看向玉珊,“玉珊族长,你还有话说?”。 玉珊突然面露尴尬的看向宜妤,随即又带着愧疚看向忽忆,“松栽,她没有要刺杀我!”。 “当真?”,宜妤面露惊讶的道。 “是!松栽她只是来了狐山北,但并没有动手刺杀我!是我……是我诬陷她!”,玉珊面露羞愧道。 “你想让白狐族的生灵都以为是松栽的错,是她挑起战争,是她破坏红狐和白狐交好?然后,借机将她落下族长夫人之位,好给你腾地方?”,一旁安静了许久的沉玉,突然开口道。 他声音温柔,却藏着冷意。声音不大,可整个狐山北的生灵都听见了。齐齐面露震惊的看向玉珊,玉珊感受到了一众生灵的视线,不禁低下了头。 忽忆看着玉珊,幸好他没有被玉珊的诡计蒙骗,也幸好他信任松栽,哪怕一众族人都要他将松栽交给玉珊处置,他也不没有迫于压力将松栽交出去。因为,他相信松栽这般善良的性子是不会去刺杀玉珊。 被宜妤从狐崖救了的一众白狐族人,赶巧赶来,听着这一番话也不禁面露愧疚。他们中有许多,当时害怕红狐族进攻,齐齐胁迫忽忆将松栽交给红狐族处置。 “既然如此!事情分明了!本神也不好再多管了!”,宜妤看着一众生灵,轻笑了一声,随即拉着沉玉施展法术离开。 沉玉看着面前面色暗沉的宜妤,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 “也不知当年谁跟我说,以后松栽的死活,她都不管了!” 宜妤闻言,瞪了一眼沉玉,冷哼了一声,继续施展法术往前飞。 沉玉轻笑了一声,转而带着几分委屈道:“还说陪我去琅琊台的桃花谷赏桃花!”。 宜妤闻言,伸手拧了他一把,笑骂道:“现在就去!”。 智妤殿。 司侍听着宜妤传来的信,走到跪在殿外的松栽面前道:“狐山之乱已解!你回去吧!”。 松栽闻言,面露震惊,随即便殿内跪拜道:“松栽谢宜妤神相救!”。 随即,她慢慢站起身,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和斟酌的看向司侍,“宜妤神她,可还说了其他的?”。 司侍摇了摇头。 松栽闻言,眼里闪过几分失落,随即缓缓转身离开。 六十三章 平行境域 天地令内,桃花谷。 桃花灼灼,绽在枝头,随风摇曳。 其华静静的凝神调息修行,偶尔停歇便透过窗户看向床上躺着的容初。自那日容初为救他伤了气运后陷入昏迷,已过了许久。 “嚯!”,孟鸟在桃花树林中习武,偶尔传出一阵阵声响,除却这些,桃花谷总是静悄悄的。 其华从容初身上收回视线,暗自思索了一番。今日瞧着容初周身环绕的气运似乎要比往日磅礴,想来,容初恢复的不错。 “其华!”,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一女子着一袭蓝衣飘身而至。 其华抬眼看去,看着女子白皙的面容,秀眉含笑的模样,不禁面露惊恐,细细打量了那女子一番。 “幽兰!” 女子闻言轻笑了一声,“难为你还记得我!”。 其华看着娇笑着用衣袖遮面的幽兰,心中不禁警惕万分,他看向容初,暗中思索对策。 他虽对面前的这个幽兰心存疑惑,心里也觉得这个幽兰怕是什么生灵幻化的!但天地令内的未知和神奇,让他不敢心存侥幸。 幽兰似瞧着其华面露纠结,又看着他眼里闪过盘算。轻笑了一声,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向容初。 “这是乐音嘛?” 其华闻言,摇了摇头。 幽兰看着其华眼里的躲闪,笑着抬步走了进去,立在容初床前,笑着仔细打量了一番,转头看向其华道:“我瞧着是与乐音有几分相像的!”。 其华闻言,眼眸中藏着担忧和警惕,摇了摇头。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幽兰对上其华的眼睛,轻笑着道。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 其华听着幽兰的话,不禁面露震惊。 幽兰转身出了屋子,又走到其华附体的那株桃花树下,伸手折了一枝桃枝,放在鼻前嗅了嗅,面容含笑着道:“什么时候回桃花林啊!”。 其华闻言,不禁面露震惊,他看着眼前的幽兰,突然心生疑惑。脑海中不断响起一阵声音:她不是幽兰! “你是谁?” 幽兰轻笑了一声道:“我是幽兰啊!你方才不是都知晓了嘛?”。 其华摇了摇头,面露警惕道:“你不是!”。 “你难道不知道,桃花林已经被幽兰毁了嘛?” 幽兰闻言,面露震惊,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我虽常来桃花林寻你下棋,听你弹琴!可我并没有毁掉桃花林啊!”。 其华冷眼看着幽兰,看着她面露震惊的模样,不禁心生郁闷。又斟酌着开口问道:“你不记得,当年,你因着我为了乐音离开桃花林,而将桃花林毁了?”。 幽兰摇了摇头,“我乃幽兰院的仙子,怎能毁你其华仙的桃花林?”。 其华闻言,又道:“你不记得你曾嫁于我?”。 幽兰闻言,笑了起来道:“你今日是怎么了?说一些胡话!我何时嫁于你了?”。 “何况,乐音乃寒武神的妻子,你这是理不清了啊!怎能对乐音有心思?做这般有违伦理之事?”,幽兰突然面露惊讶道。 其华看着面前的幽兰,突然满腹疑惑。 她是幽兰,又不是幽兰。这个幽兰,是他不曾见过的幽兰! 幽兰看着默不作声的其华,笑了笑,“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其华摇了摇头。 “我是来找夭夭的,请她为我编了一曲舞!想着过几日你生辰时跳给你看呢?”,幽兰笑了笑道。 “生辰?”,其华闻言,面露惊讶,“我几岁的生辰?”。 幽兰闻言,伸手拍了拍其华,带着几分好笑道:“你一百万岁生辰啊!”。 “一百万岁?”,其华闻言,面露惊恐的看向幽兰,又抬眼看向自己。他一袭青衣,立身在一株桃花树下。 他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失了本体,灵识附身在一株桃花树上吗? “其华!”,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孟鸟一头大汗走到其华面前,大喊道。 其华闻言,看向面前的孟鸟,不过一瞬间,幽兰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了?”,孟鸟看着其华眼眸探究,摸了把额头的汗,带着几分疑惑的问道。 其华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刚才这是怎么了?难道他做梦了?梦见了幽兰? 他细细想了一番,他方才明明是意识清醒的,不可能是梦境。因着幽兰拍自己时,他能清晰的闻到幽兰周身笼罩的幽幽香气,还有她娇柔的手传来的温软。 “孟鸟!”,其华突然看向屋子里的容初,“快!去看看阿容!”。 闻言,孟鸟看着其华面露担忧和恐惧的模样,忙快步走进屋子,看着安然无恙躺在床上的容初,他松了口气,又透过窗户朝其华点了点头。 虚无缥缈中。 容初看着面前晃的一张张脸,有欣喜,有哀痛,有热情,有冷漠,有不屑,有焦急…… 容初看着那一张张的脸,形形色色的模样。偶尔遇见一张她熟悉的脸,她忙喊道:“夭夭!”。 那张脸闻言,浅笑着看向容初,不出片刻便又融入在那一张张脸里面。容初想伸手去触碰,可是她还没来得及伸手,那一张张的脸便似有生命一般,齐齐躲了开来。 容初面露惊奇的看着晃过的一张张脸,突然发觉他们都齐齐往一个方向去,她带着疑惑,跟着那些脸慢慢往那个方向去。 她走了许久,感觉自己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自己的脚似乎也不听使唤了,自主的往前走去。 突然一道强光闪现,刺眼间她闭上眼。待她再次醒来时,便看着自己正躺在桃花谷的屋子里,透过窗户,她能看见附体在一株桃花树上的其华。 她躺在床上,调试了眼睛,才缓缓坐起身来。周身的虚浮,让她使不上一丝的劲。她低头看着身上的华服,又透过不远处的铜镜看见自己额间金色的海棠花印,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入手是自己光洁的额头,那海棠花印记似乎与她的肌肤融为一体了,只是闪着金色的光芒。 她坐了片刻,缓缓下了床。看着桃花树上凝神修行的其华,她不禁松了口气。 “阿容!”,其华似感应到容初的视线,突然睁开眼看向她,眼里满是欣喜和激动。 容初笑了笑,随即,慢慢往屋外走,好不容易走到其华面前,她伸手折了一枝桃枝,拿在鼻前嗅了嗅,轻叹道:“好香啊!”。 “看来你的法术已然精进了不少呢?” 其华闻言,浅笑道:“你昏睡了一个多月,我不过也才修行一个多月,这桃枝怎么可能就有香味呢?”。 桃花有香味,桃树却无香味。但其华的本体是桃花树,他的那株本体是有香味的。若是他本体的桃枝越香,证明他的法术修行越是深厚。 “阿容!” 其华看着容初一直拿着从他附体的桃树上折下的桃枝凑在鼻间嗅,他脑海中闪现早先幽兰在他面前的动作,她也是这般从他附体的桃花树上折了一枝,放在鼻间轻嗅。 “我方才恍若间见着了幽兰!” “那模样是我一百万岁生辰前的几天!” 容初闻言,看着手里的桃枝,暗中思索了一番。许久,抬头问道:“你确定不是在梦境中见着的?”。 其华摇了摇头,“我不确定!”。随即,又解释道:“可我清晰的闻见幽兰身上的兰花香!还有她触碰我时,手里的温软!”。 容初闻言,想着自己在沉睡中瞧着的一张张脸。她突然面露震惊,心生几分探究。 难道是? 不可能吧! 其华看着面前的容初,她的脸色忽暗忽明,时而还露出震惊的神色,时而又平静如无风的湖泊,平静无波。 “阿容!” 容初回过神来,面露几分难以置信,还藏着几分欣喜。 “孟鸟呢?” 其华闻言,指了指不远处的桃花林道:“他因怕吵着你,去了那边习武!”。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抬步往桃花林里去。入眼,孟鸟正面色认真的施展一招一式,清俊的脸早已被汗水打湿,两颊间也染上了几分红晕。 她脚步轻缓的靠近,孟鸟便立刻转过头发现了她,随即一脸欣喜的松了招式,用衣袖胡乱的擦了擦额间的汗,大喊道:“阿容!”。 容初笑了笑,走近孟鸟。脚下不小心踩着一块碎石,容初不禁身形不稳,一个踉跄。 孟鸟手疾眼快将她扶住,面色沉静的扶着她坐在一块青石上,随即看着容初面露担忧道:“你如今怎么会这般虚弱?”。 容初笑着打趣道:“我可是躺了整整一个多月,自然身子虚浮!”。 孟鸟闻言,看向容初额间的海棠花印记,闪着金色光芒。他点了点头,暗想容初如今到底是神品级,这般虚弱应当是如她所说的那般,只是躺久了,身子虚浮。想到这,他不禁松了口气。 容初坐了一会儿,随即便和孟鸟一块回到了其华附体的那株桃花树下。 孟鸟和容初听着其华详细的复诉方才那奇妙的场景,孟鸟调笑其华不过是做了一个梦。 容初却摇了摇头。 “那日我等从万丈渊的千丈崖下上来,我醒来时问你们,我们是第几次上来的!” 孟鸟闻言,“记得啊!我还当你是睡糊涂了!取笑你去一次万丈渊你就睡了这般久,还能去几次?”。 “是!那日,我做了一个梦中梦!” 孟鸟和其华闻言,不禁面露惊讶。 容初继续道:“我梦见了一个其华,他的容貌是其华以前在桃花林的模样,青衣衫,丝带绾发”。 “他伸手抓我时,你们俩齐齐护着我,跳下了千丈崖!” “在千丈崖下,孟鸟担心我,用灵识探知我的灵识,却被其他东西借由我的灵识挑拨了你们俩,就在你们俩心生猜忌时,我醒了!” “我和其华都猜测是沁水!说他最是喜欢幻成别的模样,装神弄鬼的!” “后来,我们又出千丈崖!” “那个时候我才真正的醒来!” 孟鸟闻言,“怪不得!你第一句话便是问我们,去了几次千丈崖!”。 容初点了点头。 “在我的梦中梦里,我还梦见了一些往事,一些曾经发生过的事,却又不同于发生过的那般。” “我还在朦胧中听见了我师父神智说话,她告诉我这天地间有平行境域!” 其华闻言,面露疑惑道:“平行境域?”。 “平行境域就是在另一个空间里,存在着一样的我们!发生着同样的事情,但不同的是那个空间的我们做着与这个空间不一样的事情!” 容初看向其华又道:“就比如方才你看见了幽兰,不一样的幽兰,洒脱坦诚!”。 “而过往里,你遇见的幽兰都是矜持淑女,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 其华闻言,点了点头。他认识的幽兰,从来都是娇娇弱弱的,遮遮掩掩的故作矜持,何时有过这般坦然洒脱。 “我想,你方才遇见的幽兰应当是所谓平行境域里的!却不知何缘故,让你给瞧见了!”,容初开口道。 “而我!在千丈崖的那一日,应该也不仅仅是一个梦中梦,应该也是与平行境域里的我们相遇了!” 孟鸟闻言,面露惊讶,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你是说,在另一个空间里,也存在这我,存在着你们?”。 容初点了点头。 “太神奇了吧!” 容初笑了笑,“这是师父说的,真假难辨!我也是连着我和其华看见的一些场景,猜测的!也许,不是平行境域,而是我们都大梦了一场,也未可知啊!”。 其华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 说了这么许久的话,容初不禁有些疲倦,她告辞了孟鸟和其华,便转身进了屋子,又躺上床睡了过去。 浮山殿。 沧泊听着育沛和化水回禀大泽和狐山发生的事情,手中拿着天地令细细摸索。许久,才看向育沛道:“你是说神智宜妤管了狐山之事?”。 育沛点了点头,“那白狐族的族长夫人是神智宜妤从前的司侍,叫松栽!是她跑去招摇台,求救的!”。 沧泊轻笑了一声,随即道:“无妨!这次的战乱虽平定了,可白狐族和红狐族的心结还在!还不算棋定!”。 育沛闻言,不禁心生疑惑,斟酌着开口道:“水神!容初……仙使……容初神是要建立一个祥和的天地秩序!您这般反其道而行之,不知可妥当啊!”。 沧泊闻言,轻笑了一声,“我毫不怀疑阿容建立不起一个新的秩序,于她而言,虽有困难,却也不是做不到!”。 “我想要的是,这天地众生都觉得非她不能,而这造化神之位也非她不可!” 育沛闻言,面露震惊。他没想到,沧泊居然为容初筹谋了这么多。他知道容初这般年纪,若想要越过七大古神,还有一些作古的生灵,成为天地掌管者的造化神,的确是很难服众。 如今,沧泊利用一众生灵之间的矛盾,挑起四处混乱,不过是想最后让容初来解决,以此来赢的一众生灵的爱戴,那么她继任造化神之位,自然而然会是灵意所归。 阿福突然滚到沧泊脚边,软糯糯的道:“娘亲她醒来!”。 闻言,沧泊忙看向手里拿着的天地令,大喊道:“阿容!阿容!……”。可回应他的依旧是天地令表层无声无息缠绕着的气运,还有空声寂静。 阿福看着面露失落的沧泊,又蹭了蹭他的脚,软糯糯的道:“爹爹,娘亲她很累!很乏!她的身子虚浮!又睡着了!”。 沧泊闻言,不禁看向阿福,伸手将它抱起,“那你告诉爹爹,你娘亲有没有事?”。 阿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方才有坏人来了,是她提前唤醒了娘亲!”。 阿福看着沧泊面露担忧的模样,又道:“不过娘亲如今没事了!”。 沧泊闻言,不禁松了口气,追问道:“天地令里面怎么会有坏人?”。 阿福闻言,支支吾吾了几声,便挣脱了沧泊的手,又往别处滚去。育沛和化水立在一旁,暗中打量了沧泊的脸色,见阿福拒绝了他后,他面上却并没有生气。看着四处滚动,玩的不亦乐乎的阿福,不禁心生佩服。 许久,沧泊回过神来,神色平静的看向滚走的阿福道:“许久未去琅琊台了!”。 闻言,阿福忙停下了滚动,立在一处桌脚下,满腹委屈道:“爹爹!你这是要抛下我?”。 沧泊闻言,轻笑了一声道:“你虽喊我爹爹,却事事不与我说明白!你这孩儿,我不要也罢!”。 话落,沧泊便缓缓起身,有要转身出门的苗头。育沛和化水立在一旁,看着沧泊和阿福,不禁有了几分看好戏的得瑟。 “爹爹!你莫要为难孩儿!若是能说,孩儿一定告诉爹爹的!”,阿福委屈的滚落到沧泊脚下,带着哭腔道。 随即,又小声嘀咕道:“娘亲要我好好守着爹爹,却非不让我出这壳!我这般连浮山殿都出不去!护个屁!”。 沧泊的耳力极好,自然是听见了阿福小声嘀咕,听着它软糯糯的带着委屈的声音,又坐回到了榻上。 育沛和化水对看了一眼,又看向落在沧泊脚边上的阿福,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福听着育沛和化水的笑声,傲娇着冷哼了一声,又往别处滚去。它要好好努力努力,看看能不能靠着撞击殿内的物件,把困住他的那个外壳砸碎,它好出来。 沧泊看着阿福到处乱撞,不禁嘴角上扬,施展法术将它拽到脚边,好笑道:“你这个壳,除非时机到了自己破裂,否则,你我都是砸不开的!”。 “啊?”,阿福郁闷的大喊道。 育沛和化水闻言,又笑了起来。 忘川河的生灵瞧着浮山殿传来的一阵阵笑声,不禁面生疑惑,齐齐惊叹? 六十四章 九连簪生 容初再次醒来,看向窗外,孟鸟和其华俩正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孟鸟背对着她,容初看不清他的神色,倒是瞧着其华面露震惊的模样。 她缓缓起身,走出了屋子。孟鸟和其华听着细微的声音,齐齐看向她,瞬间面露惊喜道:“阿容!”。 “阿容!你醒了!” 容初对上两人脸上的欣喜,也跟着笑了笑,点了点头。 “在聊什么?”,容初问道。话落间,便瞧见孟鸟面色一僵,其华眼里也闪过几分无奈。 “因着你说的平行境域!我便去这天地令里的九景中瞧了瞧!”,孟鸟开口道。 “我发现,这天地令里面还有其他生命!”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震惊,随即又轻笑道:“我们在万丈渊能遇见爻碎族,自然这天地令里还有其他的生灵啊!”。 “阿容!我不是这个意思!”,孟鸟摇了摇头道。 “我和其华都怀疑,天地令里的气运应当是与琅琊台的气运相连的!” “我们怀疑,在琅琊台一定有进入这天地令的入口,或者是一定有生灵知晓进入这天地令的法术!”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震惊。天地令是这天地间造化神的法器,自鸿蒙之始就存在。如今她们看到的琅琊台九景不过是寒武当时收纳进来的。 “既然天地令是将某一个时空的景致收纳进天地令里,那么天地令里的景致便是一个独立存在的!应当是仅能保留当时在这个景致内的生灵!” “可我却瞧见了许多我从不曾见过的生灵!就比如说荷花苑,里面有几只长的犄角,能随风变幻身体的生灵!” 孟鸟看着容初发愣,又道:“但他们好像看不见我!都能从我的身体穿过去!”。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其华道:“你在这里好好修行,我和孟鸟去看看!”。 其华闻言,点了点头,但还是满脸担忧道:“保护好自己!”。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和孟鸟一块施展法术往荷花苑去。孟鸟看着一溜烟便飞出好远的容初,不禁追上她疑惑的问道:“先前你可是虚弱不堪啊!如今这又睡了大半个月倒是恢复了?”。 容初笑了笑,随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先前我是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强制唤醒的!当然虚弱不堪啊!”。 孟鸟闻言,面露震惊,随即带着几分坦然道:“怪不得,我说这天地令里有其他的生命,你一点也不惊讶!”。 容初轻笑了一声,想着自己也是再次睡着了才幡然醒悟的。她的神识和气运根本没有复原,与她的本体也没有完全融合,根本不是她的神识自然清醒的。 唯一能解释的,一定是有东西干扰了她,让她的神识误以为有危险,神识本能的强迫清醒。 “我记得其华说那个幽兰进过屋子,看过你!会不会是她啊!”,孟鸟带着几分猜测问道。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不过那东西一定是有些本事的!或者是,它是伤害过我的灵识的!”。 孟鸟闻言,不禁面露为难,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这就麻烦了!你为乐音时,可不知道被多少东西打过伤害过?你为容初漂泊在外时也有好些生灵欺负了你!”。 “细数下,这些生灵都有嫌疑!而且很多生灵修为不高,却修得隐藏之术!看来你得仔细了!” 容初看着孟鸟那一脸忧愁的模样,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道:“我如今怎么说也是个神品!还能让它们欺负了不成?”。 孟鸟闻言,白了容初一眼,带着几分吃味道:“是!容初神!”。随即,小声嘀咕道:“你这神品还不是刚刚进阶的!”。 容初耳力极好,听着孟鸟小声的嘀咕,不禁觉得好笑,伸手又拍了拍他的头。 “你看!”,孟鸟和容初立在荷花苑北的一座亭角上,看着蜿蜒在荷花苑的一些小路上,有几只生灵。这些生灵长着犄角,行色匆忙的往荷花苑深处去。 微风拂过,荷花塘里的荷花和荷叶摇曳生姿,那几只生灵也变化模样,一会儿如一头长着犄角的龙,一会儿又如长着犄角的鱼,一会儿又是长着犄角的人。 “真是奇怪!随风变幻模样,这法术想来也是不错的!”,孟鸟轻叹了一声道。 容初暗中思索了一番,随即施展法术朝那几只生灵打去,可她的法术并没有打伤那几只生灵,反倒是穿过了它们,打在了一旁的荷花上。 “我说了吧!它们看不见我们,我们也打不着它们,只是能看见它们!好像,我们和它们不在同一个空间!”,孟鸟看着那匆匆忙忙的几只生灵又道。 “难道真的是所谓的平行境域?”,容初面露疑惑的看向那几只生灵,它们已经消失在了荷花苑的深处。 孟鸟面露疑惑,带着几分探究的看向静悄悄的荷花苑。容初思索了片刻,依旧一头迷雾,随即道:“我们回去吧!其华一个人在桃花谷,我不放心!”。 话落,两人便又施展法术离开。他们刚离开,从荷花深处走出一道身影。是个男子模样,着一袭紫色锦衣,墨发如飞,身后跟着方才那几只长着犄角的生灵。 男子步履轻缓,悠闲的赏着一池的荷花,看着一株饱满的莲蓬,还伸手折了下来。如玉的手指轻轻掰开莲蓬,取了几颗莲子,又剥了皮,丢进嘴里咀嚼了一番。 “看来,这莲蓬结的不错!”,男子嚼了几口,闭眼一脸享受的模样,随即才缓缓睁眼转头看向身后的几只生灵,含笑道。 那几只生灵齐齐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受宠若惊。 男子轻笑了一声,随即看向方才容初和孟鸟立的那个亭角,带着几分戾气道:“若她想摘这莲蓬,想来赏着荷花!都不许阻拦!也不许打扰她!”。 “是!” 容初和孟鸟赶回到桃花谷,便见着其华眼眸呆滞的看向一处。容初暗叹不好,随即伸手打向其华看的那一处。不过一瞬间,其华便回过了神。 看着孟鸟和容初一脸震惊的模样,他忙问道:“你们方才也看见那幽兰了?”。 容初和孟鸟对看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 “你们没看见?”,其华不禁面露疑惑。随即又问道:“那你们这般模样是怎么了?”。 容初道:“方才见你目光呆滞的看着那处,我猜想应该是有生灵用什么法术勾住了你的灵识!便施展法术将它打开了!”。 其华闻言,面色一僵,随即点了点头道:“你们刚走不久,幽兰她便来了!因着昨日你说的平行境域,我便与她聊了几句!”。 容初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的石块上,将方才在荷花苑发生的事情与其华说了一番。 其华面露疑惑的沉思着,想着方才幽兰与他说的话。她说:“乐音送你的生辰礼物是一把琴!一把用灵识做弦的琴!”。 其华突然看向容初,斟酌着开口问道:“阿容!你可记得我一百万岁生辰时,你送我的礼物?”。 容初闻言,摇了摇头,“你忘记了!你一百万岁的生辰我不在琅琊台!那个时候我去了蓬莱岛!”。 “我是给你准备礼物!但是没来得及给你!” 其华闻言,追问道:“那个礼物是什么?”。 容初想了想,面带笑意道:“我记得是一支箫,是用招摇台灵竹做的,花了我好一番功夫呢?”。 闻言,其华不禁面露疑惑,又追问道:“那支箫呢?你怎么没送给我?”。 容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如果我说它碎了,你信不信!我当时在招摇台做好了,本来是要赶回琅琊台贺你生辰的!但师父非要我去一趟招摇台,说红鹤族内乱!”。 “然后,我施展法术的时候,那箫就掉在了地上,混乱中它就碎了!” 其华闻言,面露震惊。随即开口道:“方才幽兰与我说,你送给我的是一把琴,是用你的灵识为弦的琴!”。 容初摇了摇头道:“你有一把上好的桃骨琴!我怎么还会送你琴?”。 其华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我倒是想你再送我一把琴!那桃骨琴虽好,却比不上你的心意!”。 容初笑了笑,“那等你复原了,我便送你一把!”。 其华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面色平静道:“幽兰说的那把你用灵识做弦的琴,被她碰到了地上,碎了!”。 其华想起方便面露慌乱,眼神躲闪,向他道歉的幽兰,不禁心生几分烦躁。 他听闻幽兰说容初托她给他带了一架琴贺生辰,本是高兴极了!谁知,她又道琴被她碰在地上,摔碎了。本是欣喜万分的,却在一瞬间又被泼了一盆冷水。 “你说,幽兰说我送你的琴,也碎了?”,容初闻言,不禁面露惊讶。 “看来!这平行境域是真的存在了!”,孟鸟在一旁听着,闻言,不禁面露几分坚定道。 容初闻言,又思索了一番,想着这平行境域当真是存在,还是有生灵故意引诱他们往平行境域里猜想。 “阿容!”,孟鸟看着容初发间的一支簪子泛着幽幽光芒,忙喊醒了发呆的她。 “你发间的簪子!”,其华也看向容初的头发,指着道:“是那支九连簪!”。 容初闻言,拔下了发间的九连簪,看着在手中泛起幽幽光芒的簪子,她不禁面露惊讶。 “这是九连簪?”,孟鸟突然看向容初,面露震惊的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 孟鸟突然欣喜的道:“原来九连簪在你这里!真是太好了!”。 容初和其华对看了一眼,看着一脸兴奋的孟鸟,不禁心生疑惑。 “当年你与寒武神和离!你搬出了凤仙岭,去了桃花谷住。寒武神在收拾东西时,看着你落下了一支桃木簪!” “便想着是你留给他的念想!他便贴身带着!” “后来,你消失在了这天地间,寒武神寻了你许久,也没追踪到你的任何踪迹!便是靠着这桃木簪满腹思念的过着!” “后来,有生灵发现你被天罚你在万丈渊!寒武神疯了一般跑到万丈渊找你!” 容初听着孟鸟缓缓道来,脑海中不禁浮现这些往事,心下也不禁涌起心酸和难过。这一幕幕如同发生在昨日,让她这样的画面清晰,刻骨铭心。 “寒武神自从万丈渊回来,便将自己关在了重华殿的藏书阁!日夜翻读古籍!后来,琅琊台九仙一一陨落!每一位仙人弥留之际,寒武神都会前去!” “后来我才知道!寒武神将一众仙人的灵识都收纳进了这桃木簪内!琅琊台曾有传闻,寒武神用琅琊台八仙与自己的灵识打造了一支九连簪!” “只是,直到寒武神陨落,也没有生灵见过九连簪是何模样!” 话落,孟鸟盯着容初手里的九连簪,仔细端详了起来。 许久,他才又缓缓道:“这九连簪集齐了琅琊台九仙的灵识,是这天地间为数不多的至阳之物!”。 “有它庇护你,可让你免受阴冷之物侵蚀!”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这九连簪的作用,当初红梅仙子梅红就告诉了她。 “还有一样!你一定猜不到的!”,孟鸟瞧着面色平静的容初,想着她应该是知道九连簪的用途,又道。 “这九连簪可助你瞬移回琅琊台!无论你身处何处!”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惊讶,“你的意思是说,这九连簪有穿越时空的能力?”。 孟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穿越时空回到琅琊台是可以!去其他地方我就不知道它能不能了!”。 容初笑了笑,带着几分蠢蠢欲动道:“那我试试?”。 孟鸟闻言,欣喜的点了点头。一旁的其华闻言,却拦住了她,“若真能穿越到琅琊台是最好的!但若是不能,这要怎么办?”。 容初闻言,笑了笑,“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定是有办法的!”。 其华闻言,依旧满眼担忧。斟酌着道:“阿容!你醒来还未给水神传信呢?他怕是要等急了!”。 容初闻言,忙收起了试试九连簪的心思,嘱咐孟鸟陪着其华修行,自己往屋子里去。 容初盘腿坐在床上,施展法术用神识去呼唤沧泊。 浮山殿。 沧泊坐在桌前,摆了一局棋,正自己跟自己下着。阿福则在殿内滚来滚去,玩的不亦乐乎。 “沧泊!” 突然一旁放着的天地令里传来容初的声音,沧泊落子的手不禁一顿,以为自己幻听了,盯着天地令看了许久。 “沧泊!”,容初又喊了一声。 沧泊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幻听,而是真的容初在喊他,他忙丢了手里的子,那起天地令,大喊道:“阿容!”。 容初听着沧泊的回应,笑了笑,难以掩盖心中的兴奋道:“沧泊!是我!”。 沧泊闻言,如玉的脸乍然破出一缕阳光。他带着几分激动,几分委屈,还有几分浓浓的思念道:“阿容!我想你了!”。 容初闻言,心下不禁一片湿润,带着几分哽咽道:“我也想你了!”。 随即,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事宜都告诉了沧泊,又将九连簪能穿越回琅琊台之事告诉了他。 沧泊闻言,面露惊喜。但转念一想又心生担忧,斟酌着道:“阿容!你且等等我!我先去一趟琅琊台!”。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他知道沧泊的顾虑,如今的琅琊台早已不是几万年前的琅琊台了。如今的琅琊台怕是早已物是人非,险象环生。 “我记得当年夫诸去中海招摇台寻你的时候迷路了,后来不是去了琅琊台嘛?”,容初突然脑海中想起一些往事问道。 沧泊点了点头,“是!夫诸在琅琊台!”。 容初闻言,又道:“夫诸他可还能为你所用?”。 沧泊闻言,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道:“这夫诸原与我是没有签订灵约的!只能说是忘川河的仙使!严格说来,他并不是我坐下的仙使!不必事事听命与我的!”。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当年夫诸去中海迷了路,沧泊寻了他许久也没见着他。后来,他突然回了忘川河,说要去琅琊台。再后来,便没了他的音信。 当年夫诸迷路了,发生了什么?沧泊无从得知。夫诸为何要去琅琊台,容初和沧泊也不知。 “既然如此!你一定要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容初突然笑了笑,柔声道。 沧泊闻言,满口答应了下来。随即,看着滚走的阿福,带着几分委屈道:“阿容!阿福好些事都瞒着我!不告诉我!”。 容初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带着几分欣喜道:“你去琅琊台,带上阿福,他能护你周全!”。 沧泊点了点头,心下越发的疑惑,又问道:“阿容!阿福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听你这么说,他很厉害的样子!”。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你可别小看阿福!算起年纪来,阿福要比你都大呢?”。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看着四处滚动的阿福,难以置信的道:“当真?”。 容初笑了笑,“当真!”。 沧泊闻言,也知道容初不会告诉他阿福的身份,便捡着一些琐事与她闲聊。容初一边听着沧泊絮叨,一边想着阿福。 阿福是她师父神智留给她的,本来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后来,因着一些事情,阿福受了重伤,她便借用了寒鸦族的一些气运,用坚硬的壳将阿福保护了起来,存放在了蓬莱岛的寒鸦族。 那日,她与沧泊从天地令里出来,没想到落在了蓬莱岛,又得鬼鬼和逍遥相助,保住了沧泊的神识。其实,她知道,光靠鬼鬼和逍遥根本是保不住沧泊的神识的,是阿福从中助力。 看着苏醒过来的阿福,容初便从寒鸦族将他接了出来,又将他放在了沧泊身边。名义上是要沧泊每日为阿福输送法术,助他修行。实际上,不过是阿福每日利用沧泊输送的那一丝法术,检查和监督沧泊修行。毕竟,按照阿福如今的法术和气运,是与沧泊不分高下的。 只是,这一切的安排,目前只有容初和阿福知晓。 六十五章 红鹤修渊 虽说容初知晓沧泊提前去琅琊台踩点,但面对九连簪时,心下还是忐忑的。 她正准备施法时,被一道紫色身影拦截住了。她看着飘身而来的男子,一袭紫色锦衣,墨发如飞,落在三丈远,眉眼含笑的看着她。 她不禁眼眶泛红,声音哽咽着道:“大哥!”。 男子闻言,含笑的眼眸突然涌现出浓浓的情绪,他抬步缓缓走到容初身边。 孟鸟收起警惕,看向男子缓步走近容初,他脚步虽缓,却走的掷地有声,可见法术极为高强。 “乐妹妹!”,男子立在容初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带着激动和久别重逢的喜悦道。 “大哥!真的是你?”,容初看着面前的男子,依旧难以置信。 “是我!”,男子看着容初眼角的泪,伸出如玉的手,用指腹轻轻擦拭。 容初感受到眼角的温凉,心下一惊,忙伸手拽住男子为自己擦拭眼泪的手。随即,扑进男子怀里,哭诉道:“大哥!”。 男子听着怀里嚎啕大哭的容初,心下一片湿润,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道:“我在!”。 孟鸟看着一脸温柔安慰容初的男子,不禁心生好奇,总觉得这男子极其眼熟,却怎么想不起来。 水华看着孟鸟,笑了笑,又看向一旁面露震惊,眼中带着难以置信模样的其华,朝他作揖道:“许久不见!其华仙,别来无恙啊!”。 其华闻言,笑了笑,“水华仙!几百万年不见了!”。 孟鸟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又仔细打量起水华,他面容含笑,周身散发着温润的气质。暗叹道:原来这就是荷花苑的水华仙。 水华对上孟鸟打量的视线,又笑着朝他作揖道:“孟鸟仙使!”。 孟鸟回过神,带着几分受宠若惊,作揖回礼:“水华仙!”。 容初看着三人恭敬有礼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看着面前的水华,她斟酌着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水华看着容初眼里藏着几分疑惑和揣测,笑着道:“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怎么还活着?”。 容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点了点头。她这位大哥一直以来都是深居简出的,她在琅琊台一百万年,水华出荷花苑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当年陨落的时候,请寒武神用法术将我的一缕灵识保存住了!后来,寒武神将当时的琅琊台九景放进天地令时,我的那一缕灵识也就进来了!”,水华看着容初面露惊讶,笑着摸了摸她头道。 “大哥!你还活着!那夭夭他们呢?可还活着?”,容初突然面露期盼的看向水华问道。 水华摇了摇头,“我也是几日前苏醒过来的!还未来得及探知这天地令里的一切!”。 “我昨日瞧你们来了荷花苑,却并没有进来的,而是躲在荷花亭上!觉得甚是新奇!” 容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和孟鸟是想看看你荷花苑的那几只长了犄角的生灵!我等没见过,觉得稀奇!”。 水华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道:“谁让你往日里不来我荷花苑!都不知我荷花苑何时添了新司侍!”。 容初讪讪的笑了笑,面露愧疚。 孟鸟闻言,又道:“为何?我等打不到你的司侍?似乎我等与这司侍不在同一个空间内?”。 水华闻言,笑了笑道:“那些长犄角的生灵只是幻影,是荷花塘里的生灵玩闹显现的!”。 容初与孟鸟对看了一眼,不禁心生惊奇。容初又道:“你的意思是,我等瞧着的犄角生灵其实不是真的存在?”。 水华点了点头,“不过就是荷花塘里一些调皮的生灵故意幻出的影子!它们的本体还是在荷花塘内,你等当然打不着啊!”。 其华立在一旁的桃花树上,听着水华的话,不禁面露纠结道:“那我那日见到的幽兰,也可能是有生灵故意幻化的影子!”。 容初闻言,看向孟鸟道:“看来,这天地令里并不是存在平行境域,而是有东西故意误导我等!”。 孟鸟闻言,皱起眉头,他其实心有疑惑,这个水华说的话,难道就一定是真的嘛?但看着容初极为信任水华的模样,他也不好出口质疑,只是暗中多留了心眼。 水华听闻容初要用九连簪穿越出天地令,心下一惊,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九连簪能不能穿越时空,但这九连簪虽有一丝我的灵识,与其他八仙的灵识一起有足够的能力抵抗至阴之灵!却也不是很强大的法器!”。 “不过是传闻可以穿越时空!这里面的未知实在是太多了!” 孟鸟闻言心下警惕,看向水华不禁多了探究。按理说水华有一缕灵识在这九连簪上,应该是知晓这九连簪的所用作用的。 水华似乎看出来孟鸟的探究和怀疑,笑了笑道:“这九连簪是寒武打造的!里面虽然有九仙的气运,但终究只是寒武借用我等灵识里的气运和法术,如今于我已然没有什么联系了!”。 孟鸟点了点头,一旁的容初则笑着道:“虽然不确定这九连簪是否真的能助我穿越到现在的琅琊台,但有水华在这天地令里我也是放心的!”。 “大哥!其华我就交给您了!你可得帮我护住了!别让其他生灵欺负了他!” 水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知道啦!且不说你交代我,就算你没说,我和他也是几百万年的交情!”。 孟鸟看向容初,心中不禁觉得容初对这水华过分信任,但看着容初朝她使眼色,他忙跟着容初施展法术,开启九连簪。 水华看着容初和孟鸟离开,突然面露狰狞,看向一旁的其华。其华似轻笑了一声,随即道:“怎么?水华仙这是要对我动手?”。 水华轻笑了一声,随即换了一张脸,那张脸与方才的脸完全不一样,周身的气质也变得粗犷而凌厉。 “我可不是水华仙!我乃千丈崖的修渊!” 其华笑了笑,点了点头,“原来是千丈崖的修渊大人啊!久仰久仰!”。 修渊笑了笑,那笑声张狂,带着无限的蛊惑。随即看着其华道:“其华仙,你如今这般实在是弱啊!我动动手指,你就灰飞烟灭了啊!”。 其华闻言,轻笑了一声,“是嘛?”。他话落,便看着容初和孟鸟躲在一旁的桃花枝上,朝他使眼色。 一旁沾沾自喜以为容初和孟鸟当真利用九连簪离开的修渊则毫无察觉,刚要施展法术朝其华打去,其华却道:“等等!”。 “虽然要死了!但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修渊闻言,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有什么事你就问吧!”。 其华轻笑了一声道:“我看见的幽兰,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修渊大笑道:“当然是假的啊!这天地令里除了万丈渊的生灵还活着,其他的早已陨落!”。 “不对!确切的说,寒武神当年将琅琊台九景放进这天地令里时,除了万丈渊有生灵,其他的生灵都被寒武神剔除了!” “这寒武神也够狠的,独独用这困住万丈渊的生灵!” “不过吧!也要谢谢他,若不是他将这万丈渊的生灵放在这天地令里,像我这样的生灵怕是早已经陨落了!” 其华看着话刚落下,又大笑起来的修渊,又道:“那这天地令里,当真存在平行境域?”。 修渊笑了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那个乐音的转世,容初说的?”。 “哈哈……” “那不过是我侵入到她的梦里,故意告诉她的!” “哪里有什么平行境域!” 其华闻言,对上容初的视线,又道:“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修渊笑了笑,一脸骄傲道:“是啊!”。随即又道:“不过还要感谢一个人,是她告诉我这些细枝末节的往事!让我算计的周全精细!”。 “绿瑶?” 修渊闻言,笑了笑,“你知道啊!就是她!我没想到这天地间居然还有比我更痛恨乐音的生灵!”。 其华闻言,又道:“绿瑶她怎么能联系上你!她也能进这天地令内?”。 修渊笑了笑,“寒武神陨落,天地令失踪了!后来水神沧泊和食神从良相继发觉它藏在天山的落雪谷!”。 “其实,天地令之所以失踪,是被转世的绿瑶偷走的!至于出现在落雪谷,也不过是绿瑶放的!” “是不是很难想象!绿瑶居然能躲过天地神品生灵,暗中拿着天地令不被发觉!”,修渊笑着看向一脸震惊的其华。 容初躲在一旁,听着修渊的话,不禁面露震惊。不曾想自己浑浑噩噩的转世后的一万年里,绿瑶居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不禁暗叹绿瑶心中对自己的恨,怎么会有这么深! 孟鸟听了修渊的一番话,又瞧着容初那郁闷的模样,也不禁沉思。 容初看着与其华交谈的不亦乐乎的修渊,不禁暗叹自己长了个心眼。他在荷花苑其实是发现了那些长犄角的生灵是荷花塘里生灵的幻影,也在离开后又折返回去看见了修渊幻化的水华,也听见了他说的那番话。 只是那时的她并不确定这水华是否是真的,但今日这水华出现的刚巧,又与她亲密接触了,以她对水华这位大哥的了解,当然能发现他是假的。 只是如今细想起来,修渊幻成水华在她和孟鸟离开后,说的那番话,她不禁心生恐惧。 修渊化成的水华一定是知晓她一定会折返回来! 这般了解她,这般清楚她做事风格的,前世只有人,一个是寒武,一个便是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的师妹其灵,如今转世的绿瑶。 “你怎么会这般痛恨乐音!”,其华看着一脸张狂大笑的修渊,皱着眉头问道。 修渊闻言,一瞬间便面露狰狞,大声喊道:“我本是蓬莱岛红鹤族的族长!当年我红鹤族内乱!乐音居然与我红鹤族的祭司联手,将我打伤,困在了千丈崖下!”。 “我怎能不恨!” “这么多年来,我日夜都想要杀了她!” “当年乐音被天罚困在这万丈渊下,要不是你暗中护着她,我早就将她杀了!” 其华闻言,不禁面露震惊,他陪着乐音在这万丈渊几百万年,他也曾出入千丈崖无数次去采摘地狱花,都不曾知晓,这千丈崖下有一个修渊!一个对乐音痛恨之极的修渊! 其华看着面目狰狞的修渊,轻叹了口气,想着如今这发生的一切,原是绿瑶挑起的。而容初要面对的一切,都是因着前世的因果。 修渊看着默不作声,低眉沉思的其华,轻笑道:“你问完了?”。 其华抬头,看向躲在一旁的容初,见着她的神色,又道:“这九连簪真的能穿越时空嘛?”。 修渊闻言,嗤笑道:“寒武的东西,谁知道啊!传言说的神乎其乎的,又没有生灵用过!”。 “但我知道!九连簪虽是至阳之物,可绿瑶在上面加持了灵咒,若是贸然开启,会反噬!” “想来,那个容初如今已然是奄奄一息了吧!” “哈哈……” 其华闻言,不禁眼眸中翻涌起一阵风浪,若不是他想起那日在万丈渊爻碎一族的族长冤睚临死前说:绿瑶在这天地令里早有布局。他也不会留个心眼,与容初暗中设计这么一番,引蛇出洞。 容初看着背对自己的修渊,想着这么久了,她都忘记了当年她将他困在千丈崖下。 几百万年前,乐音回了招摇台,采了灵竹做一把箫是与其华做一百万岁的生辰贺礼。 箫做好了,本打算回琅琊台的,但是师父神智非要她先去一趟蓬莱岛,说红鹤族内乱,需要她援手。 乐音以为不过是个小的内乱,一两日便能解决的,想来也是能赶上其华的生辰宴,便答应了。 她到了蓬莱岛才知,这红鹤族的内乱远没有她想的简单。她没想到修渊作为红鹤族的族长居然这般狂妄自大,想要称霸整个蓬莱岛。 修渊四处挑起战乱,到处伤害生灵。看着一方生灵涂炭,乐音是心生愤怒的,她暗中联络了其他部族的生灵,又极力说服当时红鹤族的祭司,一同讨伐修渊。 修渊是个有灵根的,他修行的法术杂乱纷繁,且能融会贯通。她带着一众部族生灵与他对抗了许久,也没能将他剿灭。 幸得阿福在身边,阿福是神智给她的司侍,是鸿蒙之始的神兽。血性极重,遇强则强。 最后,修渊被阿福打败了。阿福也受了重伤,被乐音用寒鸦族的百万年蛋壳护住灵识,安放在寒鸦族休养。 而修渊,则被她剔除了灵根,困在了万丈渊的千丈崖下,永生永世不得再修行。 想来,她到底是低估了修渊的能力,即便没有灵根,如今的修渊却习的了一番好幻术。不仅能幻化成各种生灵的模样,还能利用幻术侵入梦境,蛊惑灵识。 孟鸟看着修渊对其华动手,忙推了推陷入沉思的容初。容初回过神,暗中召唤出白玉琴。 琴声响起,修渊不禁面色一僵,转头看向悬在空中的容初,大骂道:“你们算计我!”。 容初轻笑了一声道:“修渊!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话落,不等修渊反应,她手指翻飞,挑弄琴弦。 因着她已晋了神品,白玉琴传出的琴声也注入了不少的法术和气运。一时间,修渊不禁有些挡不住了。 刚想施展法术离开,孟鸟手疾眼快拦住了他。看着前后夹击的容初和孟鸟,修渊突然邪魅一笑,施展出一阵阵黑色的气运。 “不好!快闭息!”,容初看着那黑色的气运,忙大喊道。 孟鸟和其华闻言,齐齐闭息。修渊瞧着自己的侵蚀术无用,面色一愣,随即又施展法术朝容初打去。 容初身形一转,躲了过去,随即,暗中施展法术,在手里幻化出一支白色的鞭。 修渊瞧着容初手里的白色的鞭子,不禁瞳孔放大,面露震惊,“你!天神鞭!”。 容初笑了笑,扬鞭朝修渊打去。不过一瞬间,修渊便被打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容初瞧着瘫在地上的修渊,收了天神鞭,又提起法术对着修渊施展神咒。 修渊瞪眼看向容初,一脸震惊,颤抖着声音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以用天神鞭?”。 容初笑了笑,“我怎么不可以用天神鞭?我不是乐音!”。 “当年天罚乐音!用的就是天神鞭!你该害怕的!”,修渊难以置信道。 容初笑了笑,“没错!当年天罚乐音,就是用的这天神鞭打的!但我瞧着这天神鞭威力无比,便要寒武给我拿了来!如今,这天神鞭早已被我驯服了!它现在可不敢打我了!”。 修渊看向容初,她面容含笑,眼眸中却一片冰冷。容初对上修渊的惊恐,伸手指向他道:“若你再做杀戮之事!永世出不了千丈崖!千丈崖下的岩浆将日夜冲洗你的灵识!” 修渊听着容初对自己下的神咒,面如死灰,原以为这一局,他可以完胜的。没曾想,容初居然能峰回路转。 容初看着面如死灰的修渊,又道:“你当真对于当年之事没有一丝悔悟?”。 修渊低头不语。 “你可知,因着你的杀戮,如今的蓬莱岛是天地间的荒芜之地!也因着你的杀戮,你红鹤族受着天罚!永生永世不得踏出蓬莱岛!” “你可知,荒芜的蓬莱之地,你红鹤族要想活下去,有多艰难?必须自相残杀!吃族人的身子充饥!” 容初冷眼看向修渊,想着光鲜亮丽的红鹤族,却一直对着自己的族人做着这般残忍之事。 六十六章 重提旧事 容初将修渊重新打进千丈崖,想着这许多事的幕后推手除了他,怕这天地令里还有许多,便不着急利用九连簪穿越回到琅琊台。 其华深以为要抓紧修行,早已修成人形,才不拖累容初,让她忧心。 容初留孟鸟在桃花谷护着其华,自己则从桃花谷开始,对琅琊台九景开始探查。 红枫山。 容初坐在姻缘树上,开启神识与沧泊闲聊,说起树上他们当初系的姻缘结,又说起这姻缘树。 突然,沧泊道:“我去琅琊台!我们对照九景,看看沧海桑田,都变了多少!”。 容初闻言,便欣然同意了。也觉得通过对比,也许能发现之间的联系,或者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发现。 趁着沧泊带着阿福从忘川河前往琅琊台的空隙,容初又跑回了桃花谷,暗中在其华附体的桃花树上下了神咒,又嘱托孟鸟好好修行,稳固灵识和气运。 琅琊台。 沧泊立在琅琊台外的中海上,看着仙气环绕的琅琊台,不禁涌现许多的感慨。他记得第一次来琅琊台,第一次在万丈渊遇见乐音,第一次因着对乐音倾心而体味相思。 一旁的阿福看着沧泊发愣,又闻见他轻笑的声音,忙软糯着声音道:“爹爹,我们快些下去吧!娘亲都已经在姻缘树下等你了!”。 沧泊闻言,拍了拍阿福的头,施展法术往红枫山去。 姻缘树下。 月老一袭红衣盘坐在树下的青石上,童子立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盯着姻缘树上的姻缘结看。突然,月老睁开眼睛,面容警惕的看向瀑布口。 “师父!你怎么了?”,童子顺着月老的视线也看向瀑布口。随即,沧泊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 月老看着沧泊,他一袭玉白色锦衣,白发三千用玉冠半束着,出尘飘逸,清俊儒雅。 他怀里抱着这个球状的东西,上面印着许多诡异的图案,与他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水神!”,月老起身便飘身而至的沧泊作揖行礼道。 沧泊将阿福放在地上,作揖回礼道:“月老,沧泊叨扰了!”。 月老笑着捋了捋胡须,摆了摆手。随即看向地上的阿福,带着几分警惕道:“水神!您怎么会有这般凶悍之物!”。 沧泊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想着容初说起过,要他带阿福去琅琊台,阿福能护他。他笑了笑,点了点头道:“这是我的孩儿!”。 月老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看向身旁的姻缘树,带着难以置信道:“水神!您怎么会有孩儿?您的姻缘……”。 “我的姻缘怎么了?”,沧泊闻言,面露温柔道。 “不知这孩儿的娘亲是何方神圣?”,月老看向阿福,朝沧泊又问道。 沧泊温柔一笑,道:“容初!”。 月老闻言,面露震惊,抬眼看向姻缘树的一处。沧泊瞧着月老那模样,带着几分疑惑道:“是有什么不妥嘛?”。 月老对上沧泊冰冷的眼眸,轻叹了口气道:“容初神的红绳还没有出现!而您的红绳早已绑在了姻缘树上”。 沧泊闻言,也看向姻缘树,面露震惊的道:“谁与我的绑在了一块?”。 月老看着成双成对的红绳,只沧泊的红绳仅有一根,红绳末端系着一个姻缘结,姻缘结上写着:不负忘川! “水神!您忘了吗?” “当年你历劫成神,曾来过姻缘树下!你自斩了情缘!立誓为忘川!” 沧泊闻言,不禁有些迷茫。他成神都已五百万年了,虽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有些事他也已经忘记了,但对于自斩情缘这样的事,他不可能忘记的!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阿福听着月老的话,暗中给容初传了信。容初闻言,面露苦涩,摇了摇头道:“怕不是他自己斩断的!”。 月老瞧着沧泊那沉思的模样,也不好在打乱他,而是坐在青石上,默默的等他。 沧泊想了一圈也想不起自己何时自斩了情缘。他眼眸冰冷的看向月老,冷着声道:“你确定是本神自己斩断的情缘?”。 月老对上沧泊冰冷的眼眸,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当时他确实是亲眼看见沧泊来这姻缘树下要了自己的红绳,自己将红绳系在姻缘树上的,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如今,这红绳可能解?”,沧泊看向枝头自己的红绳,孤零零的系在那,问道。 月老闻言,刚想点头,但一旁的阿福却软糯着声音道:“爹爹!娘亲说不必解!”。 沧泊闻言,看向阿福,摸了摸他的头道:“你娘亲怎么说?”。 阿福软糯着声音道:“娘亲没说为何?只是让我告诉你不必解!”。 “再说了!娘亲也没有红绳啊!你解了,你俩也系不到一块去啊!” 沧泊闻言,看向月老道:“为何容初没有红绳?”。 月老苦哈哈的摇了摇头道:“容初神乃是造化神之后,将会是天地众神之首,她的姻缘,我这小老儿的气运和法术怎么能预言到呢?”。 “您的红绳还是您刚成神时,从天而降的!也不是我小老儿预言的!” “这姻缘树上,七大古神唯有您有红绳!其他的古神都是没有的!招摇台两位神智,除了三百万年前,宜妤神与你一样,在成神之际,从天而降了她的红绳,宜翊神也是没有的!” “我小老儿没这能力预言,更不敢预言!” 一旁的童子听着月老的话,看着往日里腰板挺的直直,说起话来牛气冲天的师父,今日在水神面前佝偻腰身,恭敬而畏惧的模样,不禁对水神多了几分惧怕。 沧泊看着月老战战兢兢的模样,摆了摆手道:“请月老守住这姻缘树,本神要借你这姻缘树一用!”。 月老闻言,忙点头哈腰道:“是!小老儿一定守住!”。 沧泊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阿福,摸了摸他的头道:“不许乱跑!就待在这里!”。 阿福软糯糯的应了下来。 月老看着盘腿坐在青石上施展法术的沧泊,又看着在青石旁滚来滚去的阿福,不禁觉得不可思议。 瞧着阿福绕着姻缘树滚滚停停的,月老不禁心生惊讶。想着方才沧泊带着阿福一块来,他老远就觉察到阿福身上极重的血性和杀戮气息。 可听着阿福和沧泊说话时,那软糯糯的声音,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感应错了。这明明是个稚子孩童,如何会有这般沉重的杀戮气息呢? 沧泊开启神识与容初交流,对照着姻缘树周边的一应景物。虽有变化,却也只是一些生灵的变化,其他的倒是没有发现什么。 “阿容!你为何不让我解了那红绳?”,沧泊突然开口问道。 容初笑了笑,柔着声道:“你现在解了它干嘛?等我去到姻缘树下,拿出我的红绳,再解了你的,和我的系在一块,岂不更好?”。 闻言,沧泊笑了笑,随即想着当初在天地令里,他俩也是系了红绳和姻缘结的,忙又道:“那我们在天地令里系的红绳是哪里来的?”。 容初笑了笑,“是我用法术幻化的!是假的!”。 沧泊闻言,不禁委屈道:“阿容!你又骗我!还拿这种姻缘之事骗我!我生气了!”。话落,沧泊当真不理会容初,生起了闷气。 容初喊了沧泊好几句,沧泊也不理会她,容初不禁扶额叹息。她当初确实是骗了沧泊,但那也是有思量的。 她害怕天罚沧泊,害怕沧泊会走上她前世的路,更害怕这未知的姻缘劫后沧泊是否会灰飞烟灭。 “沧泊!” “沧泊?” “……” “真的生气了?” “我错了!” “别生气,好不好!” 容初喊了许久也不见沧泊理会她,不禁有些着急道:“夫君!”。 她的一声夫君,瞬间让沧泊没了脾气,冷哼的应了一声,随即很是傲娇道:“我不管,你必须快些出了这天地令,赶紧把红绳拿来,跟我的系在一块!”。 容初听着沧泊那傲娇的声音,忍不住朝他翻白眼,但见着他不生气了,也就笑着应了下来。 听着容初应下来,沧泊不禁心满意足,心情舒畅的笑了起来。容初听着沧泊那愉悦的笑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福听着容初大笑,忍不住撇了撇嘴道:“娘亲!你还是快些将放我出去吧!我知道你和爹爹太多的事情了!我怕爹爹会杀我灭口!”。 容初闻言,笑骂道:“时机还不到!你且在等上一等!”。 阿福闻言,不禁面露苦涩。 看着沧泊收了神识,睁开眼睛,月老忙上前恭敬的立在一旁等着他吩咐。沧泊瞧着月老,“今日叨扰月老了!”。 月老忙笑着道:“不妨!不妨!”。 沧泊颔首,便打算施展法术离开,月老忙喊住他道:“水神!慢着!”。 闻言,沧泊带着几分疑惑看向月老,“月老!还有事?”。 月老笑呵呵的拿出一物,递给沧泊道:“这是双生镜,也许水神不日能用得上!”。 沧泊接过月老递来的一物,是一面镜子。镜面是通透的玉石,四周用檀木浮雕花镶边。 “水神只需在此镜中注入一丝神识,便可联系上您心中所想之灵!” “但切忌,此镜乃鸿蒙之始的天地神物,是不得沾染血腥之物的,一旦沾染它将成为邪物!因着你那缕神识,主宰您的一切!”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谢月老相赠此物!”。 月老笑了笑,“这本不是我小老儿的!是当年随着你的红绳一块掉落在这姻缘树下的!想来是天赠您的!”。 沧泊颔首点头,笑了笑,随即带着阿福离开。 “爹爹!姻缘树上藏着一个东西!”,阿福被沧泊抱在怀里,飘身离开姻缘树时,突然开口道。 沧泊闻言,忙定住法术,看向阿福道:“什么东西?”。 阿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爹爹在与娘亲说话的时候,它突然出现的!但它并没有要伤害你们!只是蹲在那树枝上!”。 “你方才怎么不说?”,沧泊皱起眉头道。 “我与娘亲说了!”,听着沧泊责备自己,阿福委屈的道。 “你娘亲怎么说?”,沧泊听着阿福委屈的声音,放柔了声音问道。 “娘亲没说什么!只让我警惕它,不许伤害爹爹!”,阿福又软糯着声音道。 “但我瞧着它似乎跟上来了!我感应到了它的气息!” 沧泊闻言,轻笑了一声,带着阿福一个转身,消失不见了。那东西瞧着明明还在眼前的沧泊,突然不见了,不禁面露疑惑,忙追着往前寻去。 看着那东西离开,沧泊和阿福自虚无中出现。看着那东西,是一只鹿。 “爹爹,你可认识它?”,阿福看着奔走而去的鹿,疑惑的道:“它方才不是这个模样的!”。 “他方才是一只鸟!” 沧泊闻言,笑着道:“那是夫诸!以前是跟在我身前的仙使!”。 “啊!怪不得!娘亲没说什么,原来它是爹爹的仙使啊!”,阿福面露惊讶的道。 “可是它为什么要偷偷的跟着爹爹啊?它怎么会在琅琊台啊?” 沧泊笑了笑,拍了拍阿福的头道:“你一次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 阿福闻言,不以为意道:“爹爹你一一回答啊!”。 沧泊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琅琊台,当年他离开忘川河也没说!”。 “至于为什么跟着我,我也不清楚!” 阿福闻言,晃了晃身子,郁闷道:“爹爹,你这算回答我嘛?”。 “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啊!” 沧泊拍了拍阿福在他怀里扭动的身子,“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啊!”。话落,便又道:“走吧!我们去凤仙岭!你娘亲还等着我们呢?”。 沧泊飘身落在凤仙岭的凤仙花丛中,看着五彩斑斓的凤仙花,不禁面露震惊。他寻了一处开阔之地,将阿福放在一旁,叮嘱它不许乱跑,便又开启神识和容初交流。 容初听着沧泊说起方才夫诸偷偷跟着他的事,容初笑了笑道:“你可知,你那仙使夫诸,是个女子身?”。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惊讶。 容初笑了笑,“我也是当年去空山玩的时候发现的!我躲在她后殿浴池的树上!”。 “本想着一睹夫诸这俊秀小子的出浴景,结果发现是个美人儿!”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不禁黑了脸,冷着声咬牙切齿道:“我倒是没发现,你还爱看出浴景?”。 容初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咳了一声道:“没有!如今我是有夫君的人!那都是年少风流之事!不提不提!”。 沧泊闻言,这才收了几分不悦,带着威胁道:“以后可不许了!要是被我知晓了!我定不饶你!”。 容初打趣道:“你要怎么不饶我?”。 “和离?” “生闷气?” 沧泊听着容初揶揄的声音,咬牙切齿道:“我们还未曾行夫妻之实!我倒是不建议用这个法子!”。 容初闻言,不以为意道:“哎呀!我好怕哦!”。 沧泊突然也是一笑,带着几分云淡风轻道:“如今你躲在天地令里倒是敢这般说大话!不知你出来后,还敢不敢说呢?”。 容初闻言,不禁觉得自己背后发凉,闭了嘴,不敢再挑衅沧泊。沧泊看着乖觉下来的容初,心情愉悦的跟她一起对照凤仙岭的一应景物。 一如在红枫山那般,除却一些生灵变化了,其他的都如旧。 容初看着变化不大的景物,不禁叹了口气道:“几百万年过去了!琅琊台当真是没有变!变的不过是生灵!”。 沧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柔着声音感叹道:“生灵之变,才是真正的变!”。 “情缘世故变了,整个琅琊台也是变了的!琅琊九仙早已不复存在!却生出了许多从前没有的生灵!” 容初闻言,不禁感叹。几百万年前,琅琊台生灵不多,除却琅琊台九仙,只还有一些陪着九仙的小生灵。哪里像如今,到处都是新生的生灵。就如这月老吧!从前只有他一人的,如今也收了小童。 “如今的琅琊台,要比几百万年前热闹许多呢?”,沧泊看着从凤仙花丛中跑出来几只打闹的生灵,笑着道。 一旁的阿福瞧着那几只生灵,也滚了过去,和它们一块打闹,一时间凤仙岭传出一阵阵的笑声。 微风拂过,凤仙花摇曳生姿。沧泊看着这般美景,不禁感叹道:“怪不得当年你会选择寒武神,会从招摇山的乐音阁搬来这凤仙岭住!”。 容初笑了笑道:“你怎么不说,是因着寒武神我才来这凤仙岭的呢?”。 沧泊闻言,不禁心生醋意,委屈的喊道:“阿容!”。 容初闻言,笑了笑道:“我不是说了吗?乐音喜欢凤仙花,但容初喜欢海棠花!”。 “容初喜欢的是沧泊!是忘川河的沧泊!” 沧泊闻言,面露笑意,心下释怀,笑着道:“这凤仙岭,如今好像没有仙人住了?”。 容初笑了笑,“这凤仙花丛里住着凤仙花族,里面应该是有一位凤仙花花仙子的!”。 “不如你喊一喊!说不定,瞧着你长的好看,这花仙子便愿意出来见一见!” 沧泊闻言,不禁好气又好笑,笑骂道:“阿容!你是一点也不担心我被别人看上啊!你就不怕别人将我拐了?你没有夫君了?”。 容初闻言不禁乐了,笑着道:“若是被别人看上了,我还是感到骄傲的,毕竟,我的夫君这般好看”。 “至于被拐了,我一点也不担心!就你那眼高于顶的性子,除了我,你还没能看上谁?” 沧泊听着容初那傲娇的声音,不禁打趣道:“你倒是了解我啊!”。 “那是!”,容初不以为意的道。 沧泊突然面露委屈道:“阿容!你都不吃醋的嘛?你这样,让我一点也没有优越感!宛如被你看的透透的!”。 容初笑了笑,佯装生气道:“沧泊!你若是敢去勾搭其他女仙子,我就不要你了!休弃你了!”。 沧泊闻言不禁乐了起来,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忙道:“阿容!你还是没惦记我!只说休弃我,不要我!”。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疑惑,问道:“那我要怎么说?”。 “娘亲!你该说你会生气,不理爹爹!”,突然,阿福朝容初道。 容初恍然大悟,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朝沧泊道:“你若真敢勾搭女仙子,我就生气了!再也不理你了!”。 沧泊闻言,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道:“好!我决计不去勾搭女仙子!不惹娘子生气!”。 容初:“……”。 六十七章 意外之喜 沧泊应着容初的要求,在凤仙花丛中寻找凤仙花仙子。他在花丛中寻了许久,也不见有仙子出现,不禁怀疑容初的话。 阿福跟着几只生灵玩闹了好一会儿才回到沧泊身边,见着沧泊面露为难之色,忙道:“爹爹!你怎么了?”。 沧泊摸了摸他的头,将容初交代的事物他说了一番。谁知阿福不屑的道:“爹爹!你怎么不早说!方才那三只就是凤仙花的花仙子啊!”。 闻言,沧泊看向方才玩闹的几只生灵,如今不知跑去了哪里。他不禁拍了拍阿福滚动的身子,好笑道:“你方才也没说啊?”。 “那几只都是花仙子?”,沧泊想着方才有三只生灵与阿福一起玩,忍不住又问道。 阿福点了点头。 “说来也是奇怪!我方才询问了她们,她们说这凤仙花丛中除了她们三便没其他的生灵了!”,阿福看向这漫山遍野的凤仙花,不禁面露惊奇。 沧泊也看向开的灿烂的凤仙岭,却安静的令人深思。按理说,开的这般灿烂的凤仙花,花丛中应该是有许多花仙子的,甚至应该有凤仙花花王的。 “你可知方才那三只花仙子去哪里了?”,沧泊看着阿福在山坡上滚来滚去,伸手将他拽住问道。 阿福摇了摇头,“她们只说天色暗了!要回家了!至于住在这凤仙岭的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沧泊看着静悄悄的凤仙岭,暮色沉沉,微风中,只有凤仙花摇曳生姿,却独独没有方才的笑语欢声。 沧泊立了片刻,随即按照容初说的寻到了乐音和寒武住的那个院子和屋子。 看着杂草丛生的院子,沧泊忍不住感叹物是人非。他施展法术,将院子和屋子都打扫了一番,才带着阿福进了一间屋子休息。 阿福躺在沧泊身边,透着破败的窗户看向窗外皎洁的月色,忍不住感叹道:“没曾想,我堂堂神兽居然会住这么破的屋子!”。 沧泊盘腿坐在一旁打坐,听到阿福称自己为“神兽”,不禁睁开眼看向他。阿福觉察到自己失言,忙假装睡着了,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沧泊笑了笑,又继续打坐。 夜色深处,偶有一两只生灵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沧泊静静的打坐歇息,一旁的阿福也呼呼大睡。 突然,两人同时睁开眼,沧泊伸手将阿福抱在怀里,踩着破败的窗户,飘身离开。 不过片刻间,方才那屋子轰然倒下,瞬间尘土飞扬,变成一片废墟。废墟中有一个庞大的东西在缓慢的移动。 沧泊飘身立在空中,看向那蠕动的东西。突然那东西腾空而起,直直向沧泊扑来。沧泊一个转身避了开来,那东西落地“嘭”的一声,压在一大片凤仙花上。 “阿福!这是什么东西!”,沧泊看向那东西,如一只蛆,全是黑乎乎的。头顶上想着两只触角,触角上各有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偶尔转动,应该是它的眼睛。 阿福看着面前庞大的东西,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 “你是上古神兽都没见过?”,沧泊看着又向他们攻击而来的东西,忙抱着阿福躲了开来。 “爹爹!你怎么知道我是上古神兽?”,阿福闻言,突然心生震惊的道。 “你自己说的啊!”,沧泊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带着阿福东躲西藏的避开那东西的攻击。 “啊?”,阿福委屈的道:“娘亲说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的!否则就不帮我打开这壳”。 沧泊笑了笑,拍了拍阿福的头,质问道:“我是别人嘛?我是你爹爹!”。 阿福闻言,不禁又笑着道:“也是哈!”。 随即,阿福看着沧泊带着自己东躲西藏的,忍不住翻着白眼道:“爹爹!你不是神尊品嘛?用法术啊!打啊!你这东躲西藏的!出息!”。 沧泊闻言,拍了拍阿福,笑骂道:“编排起你爹爹来了?”。 “我们都不认识这东西!也不知它什么能力!不得先观察观察?” 阿福闻言,“哦!”。随即又道:“要是娘亲在,早就打的它落花流水了!”。 沧泊听着阿福软糯糯的声音,又气又笑,“注意了啊!我要动手了!”。话落,沧泊便施展法术,朝那东西打去。 那东西似乎并不怕水术,见着沧泊施展的水术不仅不怕,反倒有一种贪恋的样子。 阿福看着节节败退的沧泊,忍不住问道:“爹爹!你也五百多万岁了,也是神尊品了!怎么这么没用啊!”。 沧泊闻言,好笑道:“这东西好似有什么法术,能限制我的水术!”。 阿福闻言,似乎恍然大悟,随即笑着道:“我知道,它是谁了!”。 “它是中海的蜗虫!” “蜗虫?” 阿福点了点头,“只是它的壳呢?怎么没有壳?”。 沧泊闻言,笑着道:“方才那个屋子应该是它的壳吧!不过我方才离开的时候暗中施展法术,把它给毁了!”。 阿福闻言,看向那一片废墟。随即疑惑道:“爹爹!我方才是听见了咕噜声醒的!你呢?你是不是也听见咕噜声了?”。 沧泊摇了摇头,“我是感应到有别的气息出现!但如今瞧着不像是这蜗虫的!”。 “还有其他的东西?”,阿福看着又朝他们进攻而来的蜗虫,忙道:“爹爹!快躲开!”。 沧泊闻言,带着阿福又躲了过去。阿福带着几分委屈道:“我何时受过这般屈辱啊!我堂堂上古神兽!”。 话落,他又极其委屈的道:“爹爹!你什么时候给娘亲吹吹枕边风,让她把我这个外壳去掉!”。 沧泊闻言,好笑的拍了拍阿福的身子,“我也想吹枕边风!可你娘亲给了我机会吗?”。 “爹爹!”,阿福看着又朝他们扑来的蜗虫,大喊道。沧泊闻言,又抱着阿福躲了开来,随后气喘吁吁的道:“不行了!太累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它不要攻击我们啊!”,沧泊看着又蓄势扑来的蜗虫,抱着阿福又躲开。 “爹爹!你都将人家的壳给毁了!它怎么能放过我俩!”,阿福郁闷的道。 “要不!你将我扔出去!转移它的注意力!”,阿福突然想着自己那坚硬的外壳,斟酌的开口道。 “不行!”,沧泊摇了摇头,面露认真道:“我知道你想硬碰硬破壳!但你娘亲说了,等待时机!”。 阿福闻言,又道:“要不然我们装死!”。 沧泊摇了摇头,“坐以待毙?你是怕咱俩死的不够快?”。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阿福闻言,郁闷道。 沧泊突然笑着道:“你问问你娘亲啊!她见多识广!说不定有办法!”。 阿福闻言,撇了撇嘴道:“娘亲现在都睡觉了!你舍得让我打扰她?”。 沧泊听着阿福那说话的语气,好笑道:“平日里也不见你这般维护她,心疼她!”。 “咱们爷俩都生死攸关了!你再不叫醒你娘亲!咱俩都要被这蜗虫累死了!”,沧泊躲开蜗虫的攻击,满腹牢骚的道。 阿福点了点头,暗中与容初联系。容初闻言,也面露为难。她虽在琅琊台待过,但却是对蜗虫不了解。 想着鬼鬼是中海蛟龙族的,虽然一直住在忘川河的碧落泉,但容初也听鬼鬼说过曾回去过中海。想到这,她忙给鬼鬼传信。 鬼鬼正在蓬莱岛,得到容初的传信,忙起身前往蓬莱岛。还提醒容初告知沧泊,尽量立在光亮的地方。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忙施展法术,释放强大的术光。一时间整个凤仙岭都如白日一般,连躲在一旁看热闹的三只凤仙花仙子也忍不住跑了出来。 蜗虫见着这般光亮,不禁闭上了眼睛,也不再攻击沧泊和阿福。但这般释放水光,实在是耗费气运和法术。 阿福看着沧泊不断流逝的气运和法术,不禁心生担心。又暗中告诉容初,容初闻言也焦急的在床上坐立不安。 “月老给了爹爹一面双生镜!爹爹可用一缕神识与所念之灵联系!爹爹,你可念念我!也许我能助你!”,阿福突然开口道。 沧泊闻言,想着他没用过这双生镜,不知是否通过双生镜能借用到阿福的法术和气运。但又想着他同样不确定鬼鬼还要多久才能到,也怕自己真的支撑不了多久。他点了点头,拿出双生镜,朝里面注入一缕神识,随即念起阿福。 沧泊没想到阿福的法术这般高强,更没想到阿福早已是神品。看着阿福源源不断的输出黑色的术光,沧泊不禁面露震惊。 天地令内,容初也感应到阿福的气运和法术在流逝,忙问道:“阿福!切记不可逞强!”。 “我知道了,娘亲!” 鬼鬼没让沧泊和阿福等太久,看着飘身而至一袭白衣的鬼鬼,沧泊不禁松了口气,忙朝阿福道:“将你的法术收了吧!”。 阿福看到鬼鬼的手上幻化出一枚大明珠瞬间照亮了整个凤仙岭,慢慢收了法术。 “阿福!”,容初感受到阿福的气运绵薄,似乎很是虚弱的模样,忙大喊道。 “娘亲!我好困!”,话落,阿福便昏睡了过去。 容初面色一惊,想着此番过后,阿福怕是又要陷入沉睡了,她没想到如今的阿福已经这般虚弱了。想着几百万年前,阿福强大到让她都心生畏惧,若不是借着师父神智的帮助,她都不一定能够驯服的了阿福。 沧泊抱着阿福,朝他大喊了几声,阿福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回应他,他心中已有了猜测,怕是阿福损耗过多,陷入了沉睡。 鬼鬼看着沧泊面露焦虑的模样,忙道:“水神!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沧泊看着鬼鬼手里的大明珠,方才还发出耀眼的光芒,如今也暗淡了许多,他点了点头,施展法术离开了凤仙岭。 鬼鬼看着沧泊带着阿福离开,将手里的大明珠朝那蜗虫扔去。一时间,两方碰撞,蜗虫居然将那大明珠吞了下去,鬼鬼面色一僵,忙施展法术离开。 姻缘树下。 月老一脸担忧的眺望凤仙岭的方向,方才突然白光如昼,如今一片黑暗,显然是发生了大事。见到沧泊带着阿福从凤仙岭的方向而来,忙迎了上去道:“水神!凤仙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沧泊点了点头,看着紧跟着飘身而至的鬼鬼,忙道:“你可联系上阿容?不知阿福现下如何了!”。 鬼鬼点了点头,利用自己与容初的气运,告诉容初沧泊离开了凤仙岭,也告诉她阿福陷入了昏迷。 鬼鬼看着抱着阿福坐在青石上的沧泊,面色暗沉。她缓缓开口道:“这蜗虫原是中海最深处的生灵,最喜黑暗!最惧怕光芒!”。 “但这蜗虫想来温顺,不轻易攻击其他生灵的!” 沧泊扶额道:“我不知那间屋子是它的壳,暗中用法术给毁了估计惹恼了它!”。 鬼鬼摇了摇头,“不对!”。 “蜗虫因惧怕光芒,从来都不出中海,常年蜗居海底!凤仙岭哪里来的蜗虫?” 沧泊闻言,想起之前阿福说他惊醒是因着听见了咕噜声,而自己惊醒则是感应到了陌生的气息。 “看来是有东西藏在这蜗虫背后了!” 鬼鬼点了点头。 一旁的月老听了许久,也算是听明白了。他捋了捋胡须道:“水神!您有所不知,几千年前,凤仙岭曾发生过一场大的混乱!”。 “想来您也是瞧见了凤仙岭少有生灵!凤仙岭的许多凤仙花花仙子都在那场混乱中死了!” 沧泊闻言,忙追问道:“可知这混乱从何而起?”。 月老摇了摇头,“发生的太快!结束的也太快!亲眼见着这混乱的,如今怕只有桃花谷住的一位小仙子!”。 “桃花谷,如今有小仙子住?”,沧泊突然想起了容初与他说过的桃花谷的桃花仙子夭夭。 “是啊!”,月老点了点头。 “那场混乱,这小仙子刚好在!因着跑得快,才躲了过去!” “小老儿也是因着那小仙子的姻缘去了一趟桃花谷,听说她吓病了,便多了一句嘴,问了缘由!” 沧泊突然笑了笑,将拍了拍手里的阿福,又看向鬼鬼道:“不如,我们去看看?”。 鬼鬼点了点头,她方才将月老的话递给容初,容初也怀疑那个小仙子。 桃花谷。 一女子着一袭粉色罗裙,在门前的一株桃花树下一边荡秋千,一边赏着月亮。 沧泊看向那女子,容貌秀丽,带着几分俏皮,与他那日在天地令里瞧见的夭夭的灵识幻化的模样一点也不像。 鬼鬼见沧泊摇头,便给容初传了信。容初闻言,不禁有些失落,但还是不甘心道:“鬼鬼,你将我藏在你身上的那缕灵识释放出来,走近她!看看她有没有给你熟悉感!”。 鬼鬼闻言,暗中释放出容初藏在她身上的灵识和气运,走近那小仙子。 “你是谁?”,那小仙子看着鬼鬼一袭白衣而至,面带几分警惕。 鬼鬼面容含笑,立在那小仙子一丈远。 “我认识你吗?”,小仙子瞧着鬼鬼面目和善,不禁停下了秋千看向她问道。 鬼鬼笑了笑,“也许吧!”。 那小仙子闻言,笑了起来,随即看向立在不远处的沧泊,一袭玉白色锦衣在月色下熠熠生辉,白发三千用玉冠束着。面容白皙冷峻,气质冰冷疏离。 小仙子指着沧泊,看向鬼鬼问道:“他又是谁?”。 鬼鬼笑了笑,“他是忘川河的水神沧泊!”。 那小仙子闻言,忙恭敬的朝沧泊作揖行礼。随即又仔细打量了鬼鬼一番,她一袭白色罗裙,青丝挽成流云髻,面容白皙娇嫩,气质温暖娴静。她带着几分猜测道:“那你应该是忘川河的容初吧!”。 鬼鬼摇了摇头,“我是她的妖使,我叫鬼鬼!”。 小仙子闻言,颔首点了点头。随即道:“天色已晚!不知水神和妖使来我这桃花谷可是有事?”。 鬼鬼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我等夜行至此,想问小仙子借一处歇息!不知可叨扰了!”。 那小仙子闻言,面露笑意,“不妨!请!”。话落,便引着鬼鬼和沧泊往院子里去。 “这有两间屋子!水神和妖使可各住一间!” 鬼鬼点头笑了笑,“不知小仙子如何称呼?”。 那小仙子闻言,笑了笑,“我还没名字!这桃花谷的生灵都叫我桃花仙子!”。 鬼鬼点了点头,朝沧泊道:“水神!您先带阿福去歇息吧!我想和这位桃花仙子再聊一聊!”。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抱着阿福进了一间屋子。 鬼鬼笑了笑,伸手拉住那小仙子道:“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你特别熟悉!不知小仙子可有这般感觉?”。 那小仙子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是!”。随即,便拉着鬼鬼坐到一旁的木桌前,亲手斟了一杯茶水,递给鬼鬼。 鬼鬼笑着接到手里,带着几分探究道:“你的本体可是桃花?”。 小仙子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这桃花谷从前也住着一位桃花仙子,名夭夭!”,鬼鬼又道。 那小仙子点了点头,“听月老说起过!但从未曾见过!我修成仙子时,那位桃花仙子已经陨落了!”。 鬼鬼点了点头,又道:“听月老说,千年前,你曾目睹了凤仙岭的大混乱!”。 那小仙子闻言,不禁面色一僵,随即看向鬼鬼,带着几分冷意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鬼鬼瞧着那小仙子瞬间对自己警惕起来,笑了笑,起身朝她作揖行礼道:“实不相瞒!我和水神便是刚从那凤仙岭过来的!”。 “水神不小心打碎了那蜗虫的壳,被那蜗虫追着打,如今好不容易逃脱了!” 那小仙子闻言,面色缓和,带着几分同情道:“你们能逃离,实属不易!”。 鬼鬼闻言,忙又道:“你可知告知,那大混乱到底为何?”。 “还有,那蜗虫明明是中海海底的生灵,最是惧怕光芒,怎么会出现在凤仙岭?” 小仙子听着鬼鬼的询问,不禁面露恐惧和不安,双手交握缠绕。 六十八章 追踪寻迹 鬼鬼见着小仙子愁眉思索的模样,也不急着催她,按耐着性子陪着她坐在木桌前。 小仙子想了许久,才缓缓道:“那日,我去凤仙岭寻我的好友,凤仙花仙子金凤!”。 “路遇了一人,他……” 鬼鬼闻言,看向小仙子,见她面色沧泊,神情呆滞的模样,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小仙子轻咳了一声,回过神来,带着几分颤抖道:“他说他是荷花苑的仙人,名水华仙!”。 “什么?”,容初借着鬼鬼的复诉,听着小仙子的话,不禁面露质疑。 “不可能!我大哥怎么可能还活着!” 鬼鬼也不禁皱起眉头道:“这水华仙乃寒武神在位期间的仙人,早已陨落!如何还活着?”。 小仙子摇了摇头又道:“他是这么说的,我等也未曾见过当时的水华仙!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鬼鬼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然后呢?”。 小仙子突然面露悲愤道:“他看上了金凤,非要金凤跟他去荷花苑!金凤不愿意,他便对凤仙岭的一众花仙子动手!”。 鬼鬼点了点头,暗叹又是一段情爱孽缘,想来小仙子口中的水华仙也不是当真喜欢那凤仙花仙子金凤,不过是对金凤有强烈的占有欲。 “那蜗虫又是怎么回事?”,鬼鬼又问道。 “那蜗虫名义果,是那水华仙的坐骑!厉害的不得了!就是那义果将凤仙岭一众花仙子给全部吃掉了!”。 “水华仙的坐骑?” 容初不禁想起了在天地令内遇见的水华仙,那是修渊幻化的。难道,出现在凤仙岭的水华仙也是修渊幻化的? “你可描述这水华仙有和特别之处?比如法术的术光,或者法器?”,鬼鬼看着小仙子道。 小仙子闻言,皱起眉头,思虑了许久,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修行的什么法术!当时只有义果动了手!”。 “不过!这水华仙好像……” “好像什么?”,鬼鬼看着小仙子很是为难的模样道。 “我知荷花苑的水华仙当是修行单一的木术或水术的!但这水华仙周身的气运好似不是纯洁的,感觉很像……我也说不出这种感觉!”,小仙子摇了摇头,面露为难道。 “是不是感觉气息黑暗沉闷、污秽不堪?”,鬼鬼突然开口问道。 “对!”,小仙子点了点头,随即道:“那水华仙虽一身青衣飘逸,却周身笼罩死亡的窒息感!我原以为是来自他的清冷,后来我细细想了想,气质清冷并不会有死亡的窒息感!”。 容初听着鬼鬼复诉的话,脑海中浮现出修渊的身影。修渊在万丈渊的千丈崖下待了几百万年,身上早已被污秽之物侵蚀,周身的气息也是沉闷黑暗的。就如那一日,就是因着修渊靠近自己时刻意隐藏气息,她才发觉修渊幻化的水华是假的。 再者,小仙子说那日的水华仙并没有施展法术。如今容初细细想来,怕是这水华仙根本没有法术,而修渊当年就是被她废了法术,剔除了灵根,永生永世不得修行。 可是,修渊明明在天地令里面,怎么会出现在琅琊台呢? “沧泊!”,容初透过神识与沧泊交流,“我觉得,琅琊台一定与天地令有关联!”。 沧泊点了点头,“这杀害凤仙岭的水华仙若真是修渊幻化的,那么这修渊一定是能在琅琊台和天地令里来去自如的!”。 “阿容!” “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沧泊想着若是琅琊台与天地令是相连的,那么琅琊台知晓其中联系的生灵是可以任意进入到天地令内的。 容初点了点头。看来,她还是要去一趟千丈崖,要好好盘问盘问那修渊。 千丈崖。 修渊心灰意冷的坐在一处崖壁下,看着滚滚岩浆,神情呆滞。容初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你知道嘛?你的族人,红鹤族永世不得离开蓬莱岛,你的子民只能相互残杀,相互易食!”。 “不!” “啊!” “我明明是想让我红鹤一族成为蓬莱岛的霸主,怎么会!怎么会!” “一定是因着那乐音!因为她!” “若不是她将我打伤!我一定可以带着红鹤族称霸整个蓬莱岛,我红鹤族一定会成为蓬莱岛最尊贵、最强大的部族!” “……” 容初看着癫狂的修渊,暗中斟酌怎么才能从他嘴里套出天地令和琅琊台之间的关联。 她要幻化成绿瑶?还是…… 绿瑶一定是知道天地令和琅琊台的关系的!若是她再问,恐露馅。 容初思虑了一圈,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套路修渊。她便先回了桃花谷,想着再与孟鸟和其华商量商量。 招摇台。 智妤殿内,沉玉慵懒的抱着宜妤躺在榻上。 “陪我聊天!”,沉玉看着靠在自己怀里,正轻皱眉头看着书籍的宜妤,伸手将她手里的书拿了开,笑着道。 宜妤乍然被夺了书,沉浸在书籍中的她思路瞬间被打断了。正气恼,但看着沉玉一脸温柔,她不禁没了脾气。翻身而起,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带着几分娇蛮道:“你想聊什么?”。 沉玉笑着揽住宜妤的腰,暧昧的凑到她面前,轻吐一缕气息,带着无限缠绵道:“聊聊我们之间的事!”。 宜妤感受到沉玉在她腰间的手若有若无的摩擦着,不禁气息一窒,伸手攀上沉玉的脖颈,羞红着脸道:“去哪里聊!”。 沉玉闻言,对上宜妤娇羞的模样,轻笑了一声,随即起身抱着她往床上去。 床帐落下,遮挡了窗外的皎洁月光。 内殿司侍听着殿内传来的声响,不禁羞红了脸退到了外殿。 一番云雨,沉玉看着怀里沉睡的宜妤,小心翼翼的起身。退守在外殿的司侍看着沉玉穿戴整洁的出现在面前,忙朝他作揖行礼。 “她若是醒来!告诉她,我去琅琊台了!”,沉玉看着司侍道,随即施展法术离开。 智翊殿。 宜翊立在窗前,看着月色皎洁,暗中思索着一些事情。微风轻拂而过,他看见天空中瞬息变化的星辰银河,他不禁面露震惊。不过片刻,他仔细琢磨了一番,只轻叹了口气,便转身进了内殿。 一旁陪着的夕旋,瞧着宜翊这般震惊尔后轻叹,也看向天空,平静无波。他忍不住问道:“宜翊神,您可是瞧着了什么?”。 宜翊闻言,带着几分禅意道:“天意如此!不可说!”。 夕旋闻言,吐了吐舌头,又看向天空,不禁面露疑惑。 琅琊台,红枫山。 月老一袭红衣坐在姻缘树下,一脸笑意的看向天空星辰变化,捋着胡须连说了几声“好!好!好!”。 一旁陪着他的童子不禁面露惊奇,道:“师父!什么喜事?您这般的高兴啊!”。 月老笑了笑,只道:“去,将那根留了三百万年的红绳拿来!”。 闻言,童子应声离开,不过片刻,便将那红绳取了回来,恭敬的递给月老,月老笑呵呵的接了过去。 手指轻捻,暗中算计了一番,轻笑了一声,便将那红绳放在一旁,抬眼看向瀑布口。 童子看在眼里,不禁满腹疑惑的问道:“师父!这红绳是招摇台宜妤神的!您如今拿出来又不系上姻缘树,这做什么?”。 月老闻言,并未回答童子的话,只是笑了笑,随即开始静静的打坐。 童子见月老打坐,也不再说话,也盘腿坐在一盘,跟着月老打坐调息。 约莫等了两个时辰,月老突然睁开眼看向瀑布口,沉玉一袭白衣飘身而至。 “月老!”,沉玉理了理衣服,恭敬有礼的朝月老作揖。 月老笑了笑,打趣道:“成了?”。 “嗯!”,沉玉点了点头,白皙的脸庞染上了几分胭脂色。 月老笑了笑,伸手朝沉玉道:“把你的红绳拿来!”。 沉玉点了点头,散了发冠,从发间抽出一条青丝,不过片刻,便幻化成一根红绳。 “你!”,月老伸手接过沉玉手里的红绳,不禁面露震惊。 “你可想仔细了!” “你用情丝为红绳与宜妤神缔结姻缘!若是你负了她,你不仅死后会灰飞烟灭!生时亦要遭受戮心天罚!” 沉玉闻言,平静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月老见沉玉是已然下定了决心,便拿起一旁放着的红绳,与沉玉的红绳一块,手指飞花,打了一个同心结。 随即,看着面色平静沉玉道:“可写姻缘结!”。 沉玉点了点头,接过一红符,行云流水的写下:上穷天命下穷万丈渊,沉玉不负宜妤! 月老看着沉玉写下的姻缘结,平静的脸上不禁闪过几分动容。伸手接过沉玉递来的姻缘结,系在了方才红绳系的同心结的末端,又施展法术,将那同心结和姻缘结一起挂上了姻缘树。 “礼成!” 沉玉朝月老恭敬的作揖道:“多谢月老!”。 月老捋了捋胡须道:“你俩本是天缘!谢我做什么?”。 沉玉笑了笑,不置可否。 “听闻水神沧泊来了这琅琊台?”,沉玉突然看向凤仙岭的方向问道。 “是!”,月老闻言,眼里闪过几分揣测,点了点头。 “如今去了何处?”,沉玉又道。 “去了桃花谷!” 沉玉闻言,拜别了月老,施展法术往桃花谷方向去。 桃花谷。 沧泊静静的坐在床上打坐,阿福无声无息的躺在一边。 “沉玉请见水神!”,突然沉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沧泊闻言,起身走了出去。看着一袭白衣的沉玉,月光下容貌甚雪,沧泊不禁笑了起来。 沉玉看着沧泊,他一袭玉白色的锦衣,上面用银丝镂空绣着一些碧波水纹,月色下泛着盈盈光芒,宽大的袖口处还绣着一株海棠树,花叶相间。 “容初神与水神当真是彼此欢喜至极!” 沧泊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随即,步伐轻快的抬步往院子里的木桌旁,“过来坐吧!”。 沉玉笑了笑,转身坐到沧泊对面,“愿我和宜妤也能如水神和容初神一般两心相悦,恩爱长久!”。 沧泊面容含笑道:“会的!”。 智妤殿。 宜妤翻身醒来,看着空荡荡的身旁,不禁心生几分疑惑,透过帏帐她看向窗外的皎洁月色。许久,她收回视线,缓缓起身,挑起帏帐朝内殿外守着的司侍道:“来人!”。 司侍闻言,忙跑了进来,恭敬的作揖行礼道:“宜妤神!沉玉仙使说他去琅琊台了!”。 宜妤闻言,不禁面露疑惑,“可说去做什么?”。 司侍摇了摇头。 宜妤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自己则靠在一旁的床沿上,思绪飘渺万千。突然,她乍然一醒,拿起床头的衣物快速穿戴好,又快速施展法术飞身离开了智妤殿。 琅琊台,红枫山。 月老看着飘身而至的宜妤,她一袭绯红色罗裙,面容冷峻。他不禁面露惊讶和几分惶恐,忙作揖行礼道:“宜妤神!”。 “沉玉来过这?”,宜妤抬眼看向姻缘树,问道。 “是!”,月老点了点头。他话刚落下,宜妤已经朝姻缘树上施展法术。 上穷天命,下穷万丈渊,沉玉不负宜妤! 宜妤看着沉玉在姻缘结上写的字,不禁眼眶泛红,为之动容。她看了许久,也想了许久,最后朝着姻缘结施展法术,不过片刻间,上面的字变了。 月老抬眼看去,不禁面露震惊,忙跪在地上道:“宜妤神,请三思!”。 宜妤笑了笑,“本神想的很清楚了!”。随即,将姻缘结递给月老,“麻烦月老了!”。 月老带着几分颤抖接过宜妤手里的姻缘结,施展法术将它挂上了姻缘树。 宜妤看着挂在枝头的同心结和姻缘结,仰头笑了笑,随即道:“可知沉玉去了何处?”。 “沉玉仙使去了桃花谷!去寻水神了!”,月老道。 宜妤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离开了。 看着飞身往招摇山去的宜妤,月老忍不住又看向方才宜妤更改的姻缘结上的字,不禁轻叹了一声,带着几分疯癫大喊道:“情为何物?彼此相护!情断何处?坦诚相待乎?”。 童子闻言,在睡梦中醒来,迷离着眼神看向月老,“师父!您说什么?”。 月老笑了笑,摇了摇头,坐在了一旁的青石上,闭眼打坐。童子收回视线,又睡了过去。 智妤殿。 沉玉飘身落在殿外的梧桐神木下,看着天边微微发亮,许久,才缓缓抬步走进殿内。床帐落地,隔绝了里面的春光无限。 看着此番景象,他不禁面露温柔,小心翼翼的挑起帏帐,看着宜妤那酣睡的模样,怜爱的俯身吻了吻她。 许是他刚从外边回来,周身清凉,他刚触碰到宜妤的唇瓣,宜妤便迷离的睁开了眼,看向他道:“回来了?”。 沉玉闻言,伸手将宜妤捞进怀里,抱住她道:“嗯!”。 “一夜未眠,赶紧休息吧!”,宜妤伸手搂住沉玉的脖颈,语气轻暖道。 “好!” 听着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宜妤不禁睁开眼,偏头看了过去。沉玉那白皙的面上,眼下一片清影,她伸手轻轻的摸了摸,随即缓缓起身。 招摇台。 宜翊坐在殿内,神色认真的给一众生灵讲授术法。宜妤抬步走了进去,坐在最末端的案台上。 宜翊恍若未闻,继续讲课。倒是一旁的夕旋,瞧见端坐在大殿末端的宜妤不禁面露惊讶。 今日的宜妤神有些不一样!好像更好看了! 面容含笑,眉眼脉脉,神采奕奕。一袭绛珠红的罗裙,比往日多了几分娇美柔情。 散课后,宜翊才看向大殿末端坐着的宜妤,打趣道:“今日的妹妹可真是不一样呢?容光满面,柔情似水!”。 宜妤闻言,不禁羞红了脸,瞪眼看向宜翊道:“哥哥,莫要贫嘴!”。随即,宜妤便提着裙摆,走近宜翊,坐在他身边,神色认真道:“水神去了琅琊台!”。 “他去琅琊台做什么?”,宜翊闻言,不禁神色认真的问道。 “我不知!沉玉昨夜去见了水神,我想定是容初有所发现,才让水神去琅琊台的!”,宜妤又道。 “自从你应下沉玉,应下了这姻缘劫,我等已然不能用时光境探知这天地间发生的事情了!许多事,我等和容初是一样的!充满未知!”,宜翊伸手摸了摸宜妤的头道。 “但我希望妹妹万事莫要瞒着我!有什么困难,我等一起解决!” 宜妤闻言,含笑着点了点头,“哥哥,我知道!”。 “走吧!去琅琊台看看!”,宜翊笑了笑,起身往殿外走去。宜妤忙起身跟了上去,刚到门口,便朝夕旋道:“你去智妤殿跟沉玉说一声,我和哥哥去琅琊台了!”。 夕旋闻言,看向宜翊。宜翊笑了笑,“妹妹叫你去,你就去吧!你不必去琅琊台了!好好看住这些生灵,莫要让他们惹是生非!”。 夕旋点了点头。 桃花谷。 沧泊看着飘身而至的神智兄妹,不禁面含笑意,“神智的消息够灵通的啊!”。 宜翊和宜妤相视一笑,不置可否。 “两位神智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沧泊看着端坐在自己对面的宜翊和宜妤,自坐下来便一直喝茶,也不说话。 宜翊笑了笑,“也无事!就是许久不见水神了,路过此地,来看看你!”。 宜妤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哥哥说着话,莫说水神不信,怕是你自己都不信吧!”。 宜翊面色一僵,尴尬的笑了笑。随即才一本正经的道:“我等猜想你来琅琊台是因着容初!”。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将容初在天地令内见着修渊幻成的水华和桃花谷小仙子在琅琊台凤仙岭瞧见水华之事一一说与他俩听。 宜翊闻言,带着几分斟酌道:“所以,你和容初怀疑,琅琊台其实和天地令内部是有联系的!”。 “你的意思是这修渊他可以在如今的琅琊台和天地令内来去自如?”,宜妤不禁面露震惊的问道。 沧泊点了点头,“这是我和容初的猜测!所以我才来琅琊台!”。 六十九章 夹缝生长 桃花谷的小仙子看着院子里坐着的沧泊和神智等,不禁面露惊讶,朝一旁的鬼鬼吐了吐舌头道:“桃花谷从未来过这般多的神!”。 鬼鬼闻言,笑了笑。 沧泊见鬼鬼和小仙子躲在一旁闲聊,便鬼鬼招了招手道:“你不必守着我!你去中海查一查这蜗虫怎么回事!”。 鬼鬼看着坐在一旁的神智,想来他们俩是会留在桃花谷的,便点了点头,又跟那小仙子道:“你可跟我去中海玩耍?”。 小仙子闻言,不禁面露难以掩盖的惊喜道:“我从未出过琅琊台,也少去其他地方,你若不嫌我麻烦,我愿意跟你去!”。 “走吧!” 中海。 鬼鬼化身成蛟龙潜入水底,小仙子化成一朵桃花,附在鬼鬼的额间。按着容初给的指示,鬼鬼和小仙子找到了中海海底蜗虫居住的地方。 “怎么样?”,容初听着鬼鬼说她到了海底,忍不住问道。 鬼鬼看着四周的黑暗,摇了摇头,“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容初闻言,想着鬼鬼身上是蛟龙族的血脉在,即便潜入海底,黑暗无光,也应该是能看清楚的。她不禁疑惑道:“你看看周边的水!可有异样?”。 容初话落,那小仙子便朝鬼鬼道:“这水好臭啊!”。随即,又指着鬼鬼的身体道:“你的身子怎么成黑红色了!”。 闻言,鬼鬼看向自己的身体,原本白皙的表皮,似被染上了黑红色。 “看来这水是有问题的!” “嘭——” 鬼鬼突然撞到了一物,剧烈的震动下,小仙子差点从她的额间掉落下来。 “什么东西?”,鬼鬼用爪子去触碰那东西,坚硬的,冷冰冰的。她突然想到了蜗虫的壳,便暗中施展法术,将那壳挑起,撞击在一旁的石块上,还发出“哐当”的一声。 “空的?”,小仙子疑惑的道。 “好像是!”,鬼鬼又靠近了些那壳,里面发出一阵恶臭。 “天呐!”,小仙子不禁喊道:“这里面的肉体都腐烂了!”。 “这蜗虫应该是死了吧!” 鬼鬼突然脑海中闪过猜测,“难道这蜗虫一族都死了?”。 小仙子闻言,也不禁思索了起来,随即带着几分探究道:“这水明显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你说会不会是蜗虫一族死了,他们的肉体腐败融入这水里啊!”。 “我仔细闻着,似乎这水里有一股血腥味!” 鬼鬼听着小仙子的话,也不禁细细的嗅了嗅这水,的确如她所说,里面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怕这蜗虫族是遭遇不测了!算起时间来,还是与你在凤仙岭遇见那义果的时间相当!” 小仙子闻言,揣测道:“会不会是你们说的那个修渊,他把蜗虫一族杀了!然后只留了义果为坐骑!”。 “也有可能!”,鬼鬼点了点头。又看着黑黢黢的静悄悄的四周,觉得再待下去也是没什么用的,便准备转身离开。 “小仙使!”,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鬼鬼和小仙子闻言,不禁齐齐静心凝神,恐自己听错了。 “小仙使!”,那声音再一次响起,鬼鬼仔细辨别了一番,寻声而去。 “小仙使!” 鬼鬼和小仙子寻着声音到一处崖下,看着那处的水波荡漾,似有东西在拼命挣扎。鬼鬼小心翼翼的靠近,隔着黑暗的水,隐约可见有一条长长的虫子。 “你是谁?”,鬼鬼带着几分探究问道。 那东西听着鬼鬼的声音,忙停了挣扎,带着几分欣喜的朝鬼鬼道:“我乃蜗虫一族的前任祭司,海宁!”。 “你在那干什么?”,鬼鬼看向那一处,见那海宁与自己说话却并不靠近,开口问道。 “我!我被困在了这里!出不去!”,海宁无奈的道。 “你怎么会被困在这里?你的族人呢?”,鬼鬼又道。 海宁闻言,突然悲凉而愤怒的冷声道:“我的族人都被那绿瑶给杀了!”。 “绿瑶!”,鬼鬼闻言,不禁面露震惊,“你怎么知道是绿瑶杀的?”。 海宁冷着声道:“我原是不认识这绿瑶的!也不知杀我蜗虫族的是何物!但是有一日那大鱼族的路过此处,听我说起时,他告诉我的!”。 鬼鬼闻言,不禁面露惊讶,想着大鱼族果然不负所望,游走在中海的各处,当真是不放过任何一只生灵。如今连这中海深处的冰寒沟都知晓绿瑶的真实嘴脸。 但到底是大鱼族说的,这大鱼也未必知晓杀害蜗虫族的一定真的是绿瑶,她又问道:“你可细细与我说说那绿瑶是如何杀戮你蜗虫族的?”。 海宁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缓缓道来:“我蜗虫族原是世代居住在这中海海底的冰寒沟!”。 “因着惧怕光芒,从不离开此处!可是一万多年前,那绿瑶突然来到冰寒沟,借着一神物,对我一众族人进行杀戮!”。 “神物?”,鬼鬼闻言,忙问道:“什么神物?”。 海宁道:“长的是一块令牌模样的东西,绿瑶用法术催动它,它便放出万丈光芒!”。 容初听着鬼鬼传达给她的消息,又想起修渊说起过绿瑶曾偷走过天地令。难道这神物是天地令? “阿容!我觉得这绿瑶对着天地令怕是比你还要熟悉!”,鬼鬼忍不住揣测道。 “很有可能,这天地令是曾认主过绿瑶的!” 容初听着鬼鬼的话,不禁沉思。她不会忘记绿瑶的前世,那个从小跟在乐音身后的其灵。其灵天资聪慧,所学的东西皆是最精妙的,不仅学了自己所学的,还时常缠着乐音教她一些阵法。 “如你所说,这绿瑶不简单!” 鬼鬼点了点头,随即又道:“总觉得这什么事情都跟绿瑶有关系!阿容,她不是跟你一块转世的嘛?怎么能暗中做这么多事?”。 容初笑了笑,“我转世的第一个一万年都是一直待在忘川河!若是我出去,说不定,我也能做许多事!”。 鬼鬼撇了撇嘴,又道:“刚转世的绿瑶,法术和灵识应该不是很强大,她一个人怎么有这么大的能力布下这么大的局”。 容初闻言,不禁陷入沉思。是啊!绿瑶一个人怎么可能布下这么大的局?一定还有人在帮她! 鬼鬼看着面前的海宁,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讲述往事,自己是如何被绿瑶困在这悬崖的夹缝中的,自己是如何捱过这一万多年的,不禁心生同情。 “你确定当时只是绿瑶一个人来的?”,鬼鬼听着海宁诉说往事,疑惑的问道。 “是!”,海宁点了点头。 “你可知你蜗虫族的义果现在何处?”,鬼鬼想起凤仙岭的义果,又道。 海宁闻言,不禁面露震惊,“我蜗虫族没有叫义果的!”。 “没有?”,鬼鬼闻言,不禁皱起眉头道:“前几日,我等在琅琊台的凤仙岭遇见一蜗虫!他是修渊的坐骑,名义果!”。 海宁摇了摇头,“你说的修渊,我不认识,更不认识你说的义果!”。 “不可能吧!那义果长的和你很像的!黑黢黢的!背着个壳!”,鬼鬼难以置信的道。 海宁闻言,摇了摇头道:“我蜗虫一族虽生活在这冰寒沟的黑暗中,但我们的肉体雪白,壳也是五彩斑斓的!怎么可能黑黢黢的?”。 “不对!”,海宁突然面露惊恐,“我知道这义果是谁了!”。 “蜗虫一族在两万年前,曾出现过一个异物!他与所有的蜗虫都不一样!全身黑黢黢的!体型庞大!” 鬼鬼和小仙子闻言,齐齐点了点头。 “可是,当年族长因着怕他会给蜗虫族带来灾难,便将他赶出了冰寒沟!让他自立门户,不得再回来!” “这么多年来,我等都未曾再见过他!想来这义果便是他了!”,海宁面露几分笃定道。 鬼鬼闻言,点了点头。 天地令内,千丈崖。 容初幻成义果的模样,拖着厚重的躯壳,徐徐向修渊爬去。 “义果?” “你怎么进来了?” 修渊听着动静,往容初看去,面露几分震惊。 容初闻言,缓缓开口道:“水神来了凤仙岭,又用法术将我打进琅琊台的万丈渊!”。 “你是从万丈渊进来的?”,修渊闻言,面露疑惑道。 “怎么可能?” 容初闻言,暗中揣测修渊的语气和意思,佯装疑惑道:“我也不知道啊!但我确实是被水神打进万丈渊”。 “尔后,醒来便是在那处崖底!”。话落,容初伸着触角指向方才自己爬过来的方向道。 修渊闻言,看向容初,面带几分探究和难以置信道:“你确定?”。 容初听着修渊质疑的语气,不禁有些心虚,忙佯装镇定道:“是啊!”。 修渊突然笑了一声道:“容初!”。 容初闻言,不禁心下一惊,她这就暴露了?不会吧!对上修渊似笑非笑的眼睛,容初正准备幻回本来的模样,谁知一道身影突然从一处飞身而来。 “修渊,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那容初笑了笑,看向修渊道。 修渊闻言,轻笑了一声,随即冷着声道:“你不来找我,自是无恙!”。 容初看着面前和修渊说话的容初,不禁面露震惊,想着那会是谁呢?正当她困惑不已时,突然发觉那容初的一个细微小动作,孟鸟紧张的时候才喜欢用手摸脖子。 那个容初是孟鸟幻成的! 容初不禁松了口气,随即静静的立在一旁,听着俩人对话。 “我只问你!绿瑶如何进出这天地令的!”,孟鸟开门见山的问道。 修渊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我怎么知道她怎么进来的!别说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我知道你想出这天地令!”。 孟鸟闻言,不禁气急,但想着如今自己是伪装成容初的模样,强忍着怒火,面含微笑道:“我有一样东西!也许你会想要!”。 修渊闻言,满眼不屑,朝孟鸟嗤之以鼻:“你自己都这般模样,还能拿出什么东西?”。 孟鸟笑了笑,随即,小心翼翼的藏起自己的气运,施展起灵咒来。修渊见着那灵咒,一瞬间收起眼里的不屑,换而一脸震惊道:“你!你居然也会灵咒!”。 孟鸟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随即道:“这有什么难的?”。 随即又道:“我能给你下神咒,亦能给你下灵咒!这灵咒可不比神咒!可是要厉害的多呢?”。 修渊闻言,不禁面露惊恐,看向孟鸟道:“容初!你可真狠!”。 “真不知天命为何会选你做这众生之首的造化神!毫无怜悯之心!” 孟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朝容初化身的义果看了一眼,带着几分嘲弄道:“我自己的命都要没了!我哪里还有心思怜悯众生呢?”。 “何况,你也算不得是个柔弱的生灵!相反几百万年前,你不也一样杀戮蓬莱岛的一众生灵嘛?” “如今!你来与我讨论怜悯之心,真是可笑!” 修渊闻言,面色一僵,随即不愿搭理孟鸟。而是看向一旁容初化身的义果,突然眼里闪过几分算计,便孟鸟道:“你不是想知道绿瑶是如何进出这天地令的嘛?”。 “这是义果,我当年去中海收复的坐骑!他便是从现在的琅琊台进了这天地令的!” “哦!还是被水神打进了万丈渊,一觉醒来便进了这天地令!” 修渊邪魅一笑,又道:“想来,也是与这天地令有缘的生灵,才能这般进出自如啊!”。 孟鸟和容初闻言,齐齐心下一惊,怕是这修渊已然知晓他们俩都不是真的修渊和容初。斟酌了片刻,孟鸟佯装很是气愤的模样,施展法术飘身离去。 修渊看着离开的孟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即看向容初幻成的义果,“怎么?你还不现身嘛?”。 容初笑了笑,刚想施展法术幻成本来的模样,她身后却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修渊!别来无恙啊!”。 容初闻言,缓慢的转身朝后看去,只见一女子,着一袭蓝色罗裙,梳着飞仙髻出现。 “兰花仙子幽兰?” “不对!你是黄泉路的彼岸花仙子妖姬!”,修渊眼眸冰冷的扯出一抹笑意道。 “原来修渊大人还记得我啊!”,那女子笑了笑,抬步越过容初,走到修渊身旁,又看着一旁光滑的岩石,捋了捋裙裾坐了下来。 修渊冷哼了一声,随即道:“怎么?妖姬仙子来这千丈崖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嘛?”。 妖姬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笑话?你这笑话还不及如今琅琊台的笑话好看呢?”。 “如今的琅琊台可是众神汇聚啊!” 随即,妖姬看向容初幻成的义果,带着几分嘲讽道:“我也曾见识过你这坐骑的能力!怎么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了!”。 修渊闻言,看向容初幻成的义果,不禁面露几分尴尬,“也不知怎么搞的!这绿瑶不是说义果在凤仙岭修行能精进不少嘛?”。 妖姬闻言,嗤笑道:“她说的话,你也信?”。 “对了!我想从这天地令里出去!你快些将我送出去!” 修渊闻言,笑着道:“出去做什么?你黄泉路上不是能看见天地令之外所有发生的事情吗?”。 妖姬摇了摇头,“我若再不出去!那个女人都要把沉玉害死了!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瞧上一个仙人!看起来赏心悦目的!”。 修渊闻言,不禁嗤之以鼻,“不就是一个长的好看的仙人嘛?至于你屈尊从天地令里出去相护嘛?”。 妖姬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至于!这天地间能与水神沧泊容貌抗衡的只有这沉玉!”。 话落,又看向一旁容初幻化的义果道:“他留在这里也无用!不如我将他一块带出天地令!让他待在外面的万丈渊,免得被容初他们通过这义果发现天地令和琅琊台之间的出口!”。 修渊见着妖姬势在必得非要出去的模样,也不再劝说她,只是告诉她出口藏在这千丈崖滚滚岩浆下,又给了妖姬一束地狱花,吩咐她借助地狱花可能抵抗岩浆的炙热。 容初幻化成义果的模样跟在妖姬身后,借助地狱花潜入到岩浆深处,不过一瞬间,她俩便出了天地令,置身在琅琊台的红枫山下的那潭泉水中。 因着岩浆的热浪,容初不知何时幻回了自己的模样,对上妖姬那平静的眼神,她忙作揖行礼道:“多谢妖姬仙人!”。 妖姬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当年乐音对彼岸花一族施以援手,让彼岸花一族免于灭族,彼岸花一族便立誓要护乐音!”。 “可终究是天命难违!” “如今到我这一代,能解你一时困境也是天意!”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 妖姬侧耳听了一会儿道:“你快去找水神沧泊吧!”。 “那你呢?” “你真的喜欢沉玉?”,容初看向妖姬问道。 妖姬笑了笑,“喜欢啊!”。 “那你!”,容初想着沉玉如今与宜妤已然缔结姻缘,想来这妖姬的一腔热情是要浇一泼冷水的。 妖姬笑了笑,随即认真的看向容初道:“你一定会重建天地秩序对吗?”。 容初闻言,带着几分郑重,点了点头。 妖姬见着容初点头,释怀一笑道:“有你这句话,我便不怕了!只要沉玉不死不伤!我便拼尽彼岸花一族也不让修渊再生事端,给你惹麻烦!”。 容初闻言,不禁心下一惊,她没想到妖姬会对沉玉用情至深。她带着几分斟酌道:“妖姬仙子!彼岸花一族子民众多!即便你是花王,也不该为着自己的私欲将族人置于危难之中!”。 妖姬笑了笑,“你放心!我有分寸!”。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便施展法术往桃花谷去。 第七十章 缔结姻缘 桃花谷。 桃花树上桃花盛开,灼灼其华。容初沿着蜿蜒的小路,踩过随风落下的桃花瓣上,留下一缕缕的粉嫩清香。 她看着落英缤纷的桃花谷,不禁心生涟漪,这条路,她前世走了不知多少次,在天地令里也走了许多次,再熟悉不过!可这次走来的心境却大不相同了。 她缓步穿过一株株的桃花树,看着在枝头迎风摇曳生姿的朵朵桃花。心下有惊喜,有久别重逢。脑海中,有往事一幕幕的浮现。 “乐音仙子!您来了?我们仙子正在桃花坞等你呢?” “乐音!我新谱了一首曲子,你快来帮我听听!” “乐音!我不喜欢那个幽兰,矫揉造作,太做作了!” “……” “阿容!” 沧泊看着立在一株桃花树下,着一袭青色罗裙的容初,三千青丝挽成简单的发髻,背影纤细,身段窈窕,他不禁面露震惊的喊道。 容初闻声,回过神来,转身看向不远处立着的沧泊,他一袭玉白色的锦衣,腰间别着玉佩和香囊。他身形高大却清瘦,白发三千用玉冠束顶。面容含笑,眼里有激动、欣喜,还有几分难以置信。 容初看向沧泊,与他四目相对间,隔着随风散落的桃花瓣,她仿佛觉得这世间最美的风景也不过如此。那一刻,她觉得这天地间似乎再没有了别人,只剩下他俩。 “阿容!”,沧泊看着立在那,面容含笑,神色痴缠的容初,忍不住又喊道。 容初笑了笑,暗中施展法术,朝沧泊而去,与他近在咫尺,她能清晰看见他眼里的欣喜,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周身强烈克制的激动。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容初伸手抱住沧泊,贪恋的吸了吸鼻子,情绪浓浓的道:“沧泊!我想你了!”。 沧泊感受到怀里的一片温软,不禁心生笃定,这不是假象,这是真实的容初!他伸手握住容初的腰身,同样情绪浓浓的道:“阿容!我也很想你!”。 许久,容初缓缓松了手,抬头看向沧泊,见着他一脸笑意的模样,轻轻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带着几分娇蛮的语气道:“看来是听话了!将自己照顾好了!”。 沧泊闻言,温柔的点了点头,握住她腰身的手依旧不松,只是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笑着道:“娘子有命,不得不从!”。 容初笑了笑,随即道:“神智兄妹呢?不是说他们来了桃花谷嘛?”。 闻言,沧泊白皙的脸颊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红晕道:“我方才本来是与宜翊神下棋的!觉察到你的气息,便先一步跑来了!”。 容初看着沧泊那白皙的脸颊染上的胭脂色,那样的明媚灿烂,不禁心生欣喜,踮着脚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眼里带着光道:“我的夫君真是让我赏心悦目!”。 沧泊闻言,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随即又带着几分委屈道:“你答应过我的,出了天地令便去姻缘树下结红绳和系姻缘结的!”。 容初点了点头,“现在去!”。 话落,不等沧泊反应,容初便伸手揽住他的腰,施展法术朝红枫山去。 立在姻缘树下,沧泊无视不明所以的月老,一脸笑意的看着围着姻缘树查看的容初。 “水神!是否将您的红绳从姻缘树上取下!”,月老看着立在一旁笑靥如花的沧泊,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容初身上,又斟酌着道。 “不必了!我们自己来结红绳!” 沧泊看着笑意涟涟的容初走近,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道:“可是看好了要挂在哪里?”。 容初点了点头,伸手握住沧泊的手道:“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作为我我缔结姻缘的贺礼!”。 话落,沧泊便看着自己身上的玉白色锦衣一瞬间变成了一件红色的。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红色新衣,看着上面用金线绣着的并蒂海棠树,还有衣襟处用银线绣的碧波水纹。对比他在天地令里用法术幻化的喜服,要精致的多,要用心的多。 “阿容!” 沧泊抬眼看向容初,她身上的青衣也换成了红色的罗裙,罗裙上的花纹都与他身上的锦衣一模一样。 “你何时准备的?” 容初笑了笑,伸手捋顺沧泊的锦衣,“那日答应你的时候!”。 沧泊闻言,心间涌起一阵涟漪,容初这般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可见,这一次,她是真的心甘情愿、下定决心要与自己结为夫妻了。 容初绕着沧泊走了一圈,仔细的为他捋顺每一处,尔后立在他面前笑着轻叹道:“真好看!红色张扬,你穿来却是明媚灿烂!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沧泊闻言,笑了笑,俯身凑到她耳边,带着温柔的缠绵道:“你也是!穿这嫁衣,倒是比往日更加的娇艳欲滴了呢?让我忍不住去采撷”。 容初听着沧泊的情话,不禁面若桃花,染上了胭脂色。对上沧泊那含笑的脸和如水的眼眸,不禁心神荡漾,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带着几分娇蛮的语气道:“你给我绾发!”。 “好!” 容初坐在姻缘树下的青石上,沧泊立在她身后,温柔的拢起她的三千青丝,如玉的手指飞花,不过片刻间便绾成一个并蒂海棠发髻。 沧泊簪好珠钗和步摇,又走到容初面前,看着她娇嫩白皙的脸,因着欣喜而染上颜色,不施粉黛却如朝霞瑰丽般夺目,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道:“我给你画眉定妆!”。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沧泊不知何时从手里幻化出一朵海棠花,取了其中的几片花瓣,在容初的额间画了一个海棠花妆。 容初看着沧泊近在咫尺的脸,忍不住笑着凑上去吻了吻他。 “调皮!” 沧泊感受到脸颊上的温软,握住画笔的手不禁一顿,笑着低头对上容初的眼睛,看见里面藏着的狡黠和欢愉,带着无限宠溺道。 容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沧泊又仔仔细细的为她画眉,盯着她的眉眼,能清晰的看见她眉眼间含笑,还有藏着笑意里浓浓的情欲。 “阿容!你真美!” 沧泊为容初描好眉,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缓轻叹道。 容初笑了笑,伸手捧着沧泊的脸道:“有多美?我如今瞧不见,你告诉我!”。 沧泊对上容初狡黠的眼眸,笑了笑道:“云鬓峨峨,秀眉联娟,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容初闻言,不禁笑了笑道:“你这是夸我?还是夸自己?”。 “自然是夸你!” 容初笑而不语,随即伸手拉着沧泊坐了下来道:“我给你束发!”。 “好!” 月老立在一旁,听着容初和沧泊的话,不禁面露笑意。一旁的童子也看着姻缘树下为彼此梳妆的容初和沧泊,心生感叹道:“容初神和水神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这天地间怕是再也没有这样般配的了!”。 月老捋了捋胡须,难得点了点头,应和道:“是啊!没有再比这更般配的了!”。 容初为沧泊用玉冠束好发,满意的看了许久,才缓缓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发髻,暗中施展法术从里面挑选出一缕情丝,又用法术将它斩落,放在手掌上化成一缕红绳。 沧泊瞧着容初的模样,眼里闪过震惊和欣喜,也跟着这般做,斩断发间的一缕情丝化成红绳。 容初看着沧泊手掌上的红绳,笑着将它接了过去,随即手指飞花,挽了一个同心结。 月老看着两人,恭敬的将红符递给沧泊,尔后便作揖行礼,带着童子又退在了一旁。 容初挽好同心结,握在手中,随即笑着朝沧泊道:“这姻缘结,我们一起写!”。 沧泊点了点头,先一步在红符上写了起来,不过片刻,便将红符递给容初,容初看着上面行云流水的写着:情深不悔! 她笑了笑,在一旁也写下:同心永结! 沧泊看着容初写下的姻缘结,伸手拿过红符,细细的看了起来,嘴角不禁上扬,笑着道:“原来娘子与夫君一般有心思!”。 容初笑了笑,看向沧泊手里的红符,上面的八个字下藏着她们在天地令内姻缘结上的誓言。 “忘川河沧泊立誓: 天地为证,姻缘树为媒,愿与容初结发为夫妻,自此情深不负,朝暮浮沉相守!” “忘川河容初立誓: 天地为证,姻缘树为媒,愿与沧泊结发为夫妻,自此日月同辉,百川归海,生死与共!” “你我夫妻同心,自是心有灵犀,心意相通的!”,容初笑了笑道,又将手里用红绳结的同心结递给沧泊,“你来将姻缘结系在这同心结的末端!”。 沧泊点了点头。 不过片刻,看着沧泊系好,又道:“我们将它系上姻缘树!”。 “好!” 容初和沧泊立在姻缘树上,看着周身环绕着的姻缘结和同心结,相视一笑,将手里的同心结和姻缘结系在了一树枝上。 系好后,容初和沧泊并不着急离开,而是看向一旁的一个姻缘结,上面行云流水的写着:愿舍命相佑,护沉玉周全。——宜妤 “宜妤这次真的动情了!”,容初带着几分为难道。 “不止她,沉玉也动情了!”,沧泊伸手摸了摸了容初的脸道。 “那日,沉玉来桃花谷寻我下了一盘玲珑棋!” 容初闻言,抬眼看向沧泊,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你答应沉玉了?”。 沧泊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嗯!我为什么不答应他呢?”。 “若有他的帮助,对你来说是极大的助意!” “毕竟,他是出自万丈渊的!” 容初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沧泊的脸道:“知道你护着我!可是沉玉这般做,宜妤不一定肯,若是她知道了,铁定是要找你的麻烦的!”。 沧泊笑了笑,随即伸手往一处去,扯下一根红绳道:“这跟红绳也不知是谁为我系的!”。 容初笑了笑,不以为意道:“听月老说这根红绳是随你历劫成神时从天而降的!也是你系上去的!”。 沧泊摇了摇头,“我没有!”。 “我知道!”,容初看着沧泊面露疑惑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 “小心!” 突然一瞬间,整个姻缘树似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一般,摇晃了起来。沧泊忙伸手抱住容初飘身而起,立在一旁。 “怎么回事?”,月老震惊的看着摇晃的姻缘树,许多姻缘结和同心结簌簌而下。 容初和沧泊看着他们系着的同心结和姻缘结,无论摇晃的多厉害,都稳稳的系着。容初笑了笑,沧泊也跟着笑了笑。 “看来,天命所归!”,沧泊揽住容初腰身的手,不禁用了几分力气,侧头附在容初耳旁道。 容初感觉到耳颈间痒痒的,暖暖的,不禁抬眼看向沧泊,对上他满眼的情欲,不禁心神一晃,心生涟漪。 “啊!这是怎么回事!”,月老看着姻缘树摇晃不止,且在姻缘树的四周出现了一圈的裂缝,不禁大喊了起来。 容初闻言,不禁回了神,看向那姻缘树四周的裂缝,又看着沧泊手里的红绳,突然心中闪过一道声音。 “快!将你手里的红绳扔下去!”,容初突然朝沧泊道。 沧泊闻言,面露疑惑,随即将手里的红绳扔了下去。不过一瞬间,那红绳突然缠绕着姻缘树的裂缝一圈,齐齐整整的将那裂缝填了。 慢慢的,姻缘树不再摇晃,半刻钟后,又恢复了宁静和平常。若不是树下凌乱的同心结和姻缘结,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幻境。 月老看着平静下来的姻缘树,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容初,恭敬的作揖行礼道:“还请容初神为小老儿解惑!”。 容初笑了笑,朝月老施展一缕法术,将他弯着的身子虚扶了起来,“容初正好也有疑惑要请教月老!”。 月老闻言,忙道:“是!是!容初神请问!”。 容初拉着沧泊坐在一旁的青石上,面容含笑的看向月老道:“不知绿瑶是给了月老什么样的好处,让月老这般为她做事?”。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月老。 月老闻言,忙摇了摇头道:“小老儿不知容初神说的何意?”。 容初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月老不想说实话也无妨,只是若是我没得到我的答案,我倒是不建议用这姻缘树探一探究竟!”。 闻言,月老忙跪在了地上。他还未开口,容初便看到神智兄妹俩的身影出现在瀑布口。 “容初!这!” 宜妤看着散落一地凌乱的同心结和姻缘结,面露震惊的看向容初。随即又朝姻缘树上看去,自己和沉玉的同心结和姻缘结还稳稳当当的挂在枝头,她不禁松了口气。 容初看着月老跪在地上不语,朝沧泊笑了笑道:“既然月老不愿意说,你就将你那红绳撤回来吧!我看着姻缘树不要也罢了!”。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正准备施展法术,月老忙慌乱的道:“慢着,我说!我说!”。 容初笑了笑,“哦!月老这么快就想清楚了!”。 月老闻言,抬眼看向容初道:“是绿瑶,她胁迫我的!”。 “当年她拿着天地令来红枫山找我,以天地之主的身份要我为她所命!” 容初闻言,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这天地令里有历代造化神留下的法术和气运,我根本无力抵抗,只得应允!” 容初闻言,不禁想通了为何同样与她一起转世的绿瑶,能够在第一个一万年就偷偷布下这么大的局,原来是靠天地令里的气运和法术。 “她借用天地令里藏着的法术和气运,要我用姻缘树与天地令建立气运联系!” “所以,通过姻缘树可以进入天地令内!”,沧泊突然开口道。 月老点了点头,“是!进入天地令的进口在姻缘树上!而出天地令的出口在红枫山下的那潭泉水中!”。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它连接的是天地令内千丈崖下的岩浆底!”。 月老点了点头,随即道:“容初神,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还请您为我解了这姻缘树的惑!”。 容初闻言笑了笑,指着地上凌乱的同心结和姻缘结道:“你仔细看一看这些同心结和姻缘结!”。 月老闻言,忙捡起身边的同心结和姻缘结,仔细的看着。 宜妤和宜翊也伸手捡起一些同心结和姻缘结,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不禁疑惑的齐齐看向容初。 月老看了许久,又在一众凌乱的同心结和姻缘结上扒拉了许久,不禁面如死灰,颤抖着手道:“原来是这样!”。 “她竟然!” 容初轻笑了一声道:“你对她毫无防备,却不知她早已设下圈套!要你与这姻缘树一同毁灭!”。 “这灵咒下的真是好!若是沧泊这根红绳!不对,应该是绿瑶自己的红绳!”,容初突然笑着道。 “若是这跟红绳被扯下姻缘树,你与这姻缘树便一同死亡!天地间再也没有月老了!” 宜妤闻言,面露震惊,“绿瑶也有红绳?”。 容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确切的说,应该是其灵的红绳!”。 “你的意思是其灵五百万年前也修了神品级?”,沧泊闻言,不禁面露疑惑道。 容初点了点头,“是啊!而且与你是同时进阶神品的!只是她有意遮掩,所以,天地间的生灵都以为只你一人进阶神品级!”。 “所以,月老才会说这是你的红绳!” 月老闻言,不禁轻叹了口气,捋了捋胡须道:“原来如此!”。 “那一同落下来的双生镜是谁的?是水神的?还是绿瑶……其灵的?” 容初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但我想其灵没来寻这双生镜,想来不是她的!”。 月老点了点头。 “那伪装成我模样独自来系红绳的也是其灵?”,沧泊又道。 容初点了点头。 “容初神!小老儿还有事相禀!”,月老看着容初,面露几分决绝道:“五百万年前,您和寒武的姻缘结被绿……其灵打散了!”。 容初笑了笑,“六百万面前,寒武继任造化神之位,我便与他和离!这姻缘结早已没了用处!”。 月老摇了摇头道:“不是的!你和寒武的姻缘结本来已经结了果!” “你说什么?”,容初突然“腾”的一声站起身,面露震惊的看向月老。 “你说乐音和寒武其实是有孩儿的?”,宜翊突然开口问道。 月老点了点头,随即道:“但是,那孩儿还未成熟,被其灵打散了!”。 “寒武可知道?”,宜妤看着面色暗沉、目光呆滞的容初,斟酌的问道。 月老也看向容初,斟酌着点了点头,“寒武神之知晓那孩儿的,还曾来看过这孩儿!为这孩儿设下保护的屏障!后来知晓其灵打散了姻缘结害那孩儿夭亡,他还亲自来了姻缘树下将那孩儿的最后一缕灵识收走了!”。 沧泊看着容初面色苍白,神色呆滞,不禁伸手抱住她,温声而心疼的道:“阿容!”。 容初面露悲痛的看向沧泊,颤抖着声音道:“沧泊!乐音和寒武是有孩儿的!”。 沧泊闻言,心疼的伸手将容初揽在怀里,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不过一瞬间,他胸前便是一阵湿润。 沧泊见着埋头在自己怀里,无声流着泪,颤抖着身子的容初,心疼不已的道:“阿容!”。 沉玉飘身而至,看着这般模样的容初,斟酌着开口道:“方才我路过潭泉边,那有一位蓝衣女子说那个孩儿如今在重华殿下的地宫里,被寒武神用重生阵养着!”。 宜妤闻言,“这般凑巧!那女子的话可信?”。 容初闻言,红着眼睛从沧泊怀里抬起头,带着几分欣喜若狂道:“什么女子?”。 “一个蓝衣女子,额角有一朵妖艳的红色花印!那花我不识得!”,沉玉想了想道,随即走近宜妤,伸手握住她的手。 “是妖姬!” “那孩儿一定在重华殿下!”,容初突然红着眼,欣喜的看向沧泊道。 沧泊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妖姬是谁?你这般信任她!”。 容初点了点头,“她是彼岸花一族的花王!几百万年前乐音曾对彼岸花一族施以援手,免了彼岸花一族举族覆灭!”。 “那她怎么知晓那孩儿在重华殿下的地宫?”,宜翊疑惑的问道。 容初又道:“彼岸花一族本是居住在千丈崖的尽头!那里有一条黄泉路,这黄泉路是天地间的一条时光轴!黄泉路上能看见天地间所有生灵的过往!”。 “如今这彼岸花一族还生活在千丈崖的尽头嘛?这黄泉路可还在?”,沉玉突然面露几分期许询问道。 容初摇了摇头,“因着当年乐音救彼岸花一族是违了天命,便请寒武将其安置!我也是方才知晓的,彼岸花一族被寒武安放进了天地令内!至于这黄泉路应该也是只存在天地令内!”。 沉玉闻言,不禁面露惊喜。宜妤瞧着他那般模样,也跟着美眸含笑。 “沧泊!这孩儿,我想……”,容初突然看向沧泊,眼眸中带着几分思虑,斟酌着开口道。 “我都应允!”,沧泊伸手附在容初的嘴边,截住了她的话,温柔的看着她道:“只一样,不许再这般伤心难过了!我会心疼!”。 “好!”,容初点了点头,美眸含笑,如有星辰闪着光芒,熠熠生辉。 七十一章 重华弟子 自从知晓乐音和寒武的孩儿在重华殿下的地宫,容初和宜妤、宜翊兄妹俩都心生激动,齐齐施展法术往重华殿去。 重华殿外。 容初看着这无比熟悉却又异常陌生的地方,不禁心生涟漪。 一众生灵化成人形立在殿外的操练场上,早已等候多时,见着容初齐齐作揖行礼道:“恭迎容初神!”。 容初闻言,面露惊讶的看向一众着青衣衫的生灵,见为首的一男子绾着童子发,上前一步朝她作揖道:“弟子舍利携一众弟子拜见容初神!恭迎容初神回重华殿!”。 容初转头看向沧泊,沧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容初心下平静,看着弯腰作揖的一众弟子,柔声却不失威严的道:“都起来吧!”。 “是!”,一众弟子齐齐道。 容初闻言,看向靠的近的一众弟子,见他们眉眼含笑,更甚有调皮的弟子道:“这容初神居然这般娇小玲珑,秀丽端庄!”。 “舍欲师弟,不得无理!”,舍利听着身后师弟的话,不禁冷声呵斥道。 “是!大师兄!”,那弟子闻言,忙住了嘴,恭敬的低下了头。 容初看向这一众弟子,又看向舍利道:“你可介绍我认识一众弟子?”。 舍利点了点头,随即指向身后的几人道:“这是二师妹舍情,三师弟舍欲,四师弟舍弃,五师弟舍生,六师弟舍念,七师弟舍得,八师弟舍己,九师弟舍贪”。 “我等九人乃是第一批弟子,为舍利、情、欲、弃、生、念、得、己、贪” 闻言,容初看向这九位弟子,其中只舍情为女子模样,不禁打趣道:“原是一枝花开独秀啊!”。 舍情闻言,看向容初,面色平静。容初瞧着舍情那冰冷的模样,面容姣好,却总觉得少了些暖意,冷冰冰的让人感觉疏离。 容初笑了笑,朝舍情问道:“你可愿意跟在我身边?”。 舍情闻言,平静的眼眸中乍然闪过一丝欣喜,点了点头。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剩下的八位弟子,其中一弟子长相清秀,眉眼含笑,清朗明媚。她细细打量了一番,随即笑着道:“原不是一枝独秀啊!明明一副好容貌,还要藏着掖着呢?”。 闻言,舍利顺着容初的视线看向舍念,不禁面露疑惑的道:“容初神!舍念乃是男子身!”。 容初笑了笑,随即朝舍念道:“你自己来说?”。 舍念上前一步,看向容初道:“容初神恕罪!弟子不是有意遮掩!”。 闻言,一众弟子不禁如炸了锅,七嘴八舌的道:“啊!舍念师兄是是女子身?”。 “还叫什么师兄!叫师姐!”,方才打趣容初的弟子,舍欲又笑着打趣道。 容初闻言也笑了笑,“你这般好容貌,若是不遮掩,在这一众师兄弟面前也是为难!”。 话落,容初便瞧见舍念眼里的期冀,笑问道:“你也想跟着我?”。 舍念闻言,忙跪在地上恭敬的道:“但求容初神垂爱!”。 容初笑着朝舍念施展法术,将她缓缓扶起。舍念感受到那绵厚的气运不禁心生敬佩和激动。 “你也跟着我吧!” “谢容初神!”,舍念眼眸闪着光芒道。 “你可跟我说说剩下五位弟子的性子,我一时间也难以辨认!”,容初看向舍利道。 九位弟子中,容初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舍利是大师兄,做事威严有条理。舍情是二师姐,性子冷冰冰的。三弟子舍欲是个嘴快,随性快活的。六弟子是舍念,看起来乖巧娇弱。 舍利点了点头,指着四弟子舍弃道:“舍弃是个与舍情一般的冷性子!爱独处,不喜热闹!”。 随即又指着五弟子舍生,“舍生是个安静的!却是与一众师弟妹相处的最是融洽!”。 容初朝舍生看去,他温柔的笑着颔首作揖。一袭青衣下,容貌清秀,周身自有一番傲骨,虽面露温润如玉的笑,眼底却是一片平静,那笑意温柔却是带着疏离。想来不过是个面上瞧着好相处,怕他才是这九位弟子中最难相处的。 “这是七师弟舍得,他是我等九人中唯一一个习的灵咒的!”,舍利又指着一旁一个肤色带着几分黝黑的弟子道。 闻言,容初不禁便舍得投去赞赏的笑意。 “这是八师弟舍己和九师弟舍贪!平日里八师弟最是爱护九师弟!九师弟是个调皮的性子!”,舍利又指着两个年纪尚小的弟子道。 容初点了点头,便瞧见那最小的弟子舍贪朝自己眨了眨眼,一旁的舍己瞧着他调皮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容初不禁觉得好笑。 “如今可是你一人处理重华殿一切事宜?”,容初看向舍利问道。 舍利摇了摇头,“我等九人共理重华殿事宜!”。 “我负责管教一众师兄弟!舍情师妹和舍欲师弟管理修行之事!舍弃师弟管理膳食衣物之事!舍生师弟管理重华殿的灯火和屋舍之事!舍念师……妹和舍得师弟管理重华殿安全之事!舍己师弟和舍贪师弟监督一切事宜!” 容初闻言,不禁点了点头。随即道:“除了你等九人!让其余的弟子都散了吧!”。 闻言,舍利便一众弟子示意,随即一众弟子齐齐作揖行礼退了下去。 “容初神!请进殿!”,舍利看着如潮水般泄去,散落在重华殿外围殿宇的一众弟子,又转身朝容初道。 容初点了点头,看向沧泊和神智兄妹,“走吧!一起去看看!”。 沧泊点了点头,伸手牵起容初的手,抬步往重华殿去。看着这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容初不禁心神恍惚。沧泊感受到她内心的波动,牵着她的手不禁用了些力气。 容初感受到手里的细微厚重,偏头看向沧泊,见着沧泊一脸温柔,不禁笑了笑,“有你陪着我,真好!”。 沧泊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有你陪着我,我也觉得真好!”。 除却在前方引路的舍利,其余的八位弟子瞧着前面的沧泊和容初这般相处融洽,不禁心生感慨和羡慕。 “不是说这容初神原是乐音仙子的转世嘛?这乐音仙子不是前造化神寒武神的妻子嘛?这如今……怎么与水神沧泊在一块了?”,舍欲看着容初和沧泊的背影,忍不住朝一旁的四弟子舍弃道。 舍弃白了他一眼,不愿搭理他,而是往一旁五弟子舍生身边去。倒是一旁的舍情冷声开口道:“前世之事,今生又有何可说的?”。 舍欲对上舍情那冰冷的眼眸,不禁噤了声。九弟子舍贪瞧着舍欲那吃瘪的模样,忍不住好笑的朝一旁的八弟子舍己道:“果然,三师兄最怕的不是大师兄,而是二师姐!”。 舍己拍了拍舍贪的头道:“小师弟,仔细让三师兄听见了,又欺负你!”。 舍贪摸了摸头,讨好的看向舍己道:“八师兄!你可要护着我!”。 容初和沧泊等都是法术高强的,耳力也是好的,自然也是听见了几人的对话。 七十二章 护他周全 容初等由着舍利引着进了重华殿,看向如旧的一切,神智兄妹不禁染上几分哀思。他们和容初一样,寒武神去世后便少有踏进琅琊台,更对重华殿避而不见,怕的就是睹物思情。 舍利朝容初示意往高台上坐,容初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沧泊道:“你陪我一起坐!”。 沧泊温柔的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跟着她抬步上了高台,坐了下来。神智兄妹看着坐在高台上的沧泊和容初,一袭红衣,荣华尊贵。 容初看着便神智兄妹颔首,示意道:“请坐!”。宜翊和宜妤笑了笑,坐了下来。 容初随即又朝舍利等一众弟子笑着道:“你等是天命所佑的重华殿弟子!应各司其职,护重华殿周全和名誉!”。 众弟子齐齐道:“是!”。 容初又道:“我还未继任造化神之位,这重华殿的一应事务依旧有舍利周全!你等依旧各司其职!”。 舍情和舍念护看了一眼,齐齐看向容初,容初见两人面露几分试探,笑了笑道:“舍情和舍念便跟着我了!”。 “是!”,闻言,舍念面露欣喜,连舍情冰冷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浅笑。 “阿容!”,沧泊突然凑到容初耳边笑着道:“我也想要一个弟子!”。 容初闻言,偏头笑着道:“好!”。随即看向一众弟子道:“这是忘川河的水神沧泊!我的夫君!”。 一众弟子闻言,朝沧泊作揖行礼道:“拜见水神!”。 沧泊笑了笑,摆了摆手,听着容初的介绍,心间涌起一阵暖意。 “这天地间,若有敢伤他分毫的,我容初必三丈天神鞭相见!”,容初一脸笑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眼里却一片认真和冰冷的道。 “是!”,一众弟子听着容初三分笑意七分冰冷的声音,心神一紧,齐齐恭敬的道。 “阿容!”,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不禁温柔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带着浓浓的痴缠道。 “你想要舍己还是舍贪?”,容初笑着看向沧泊道。 “我想要舍欲!”,沧泊指着舍欲道。 容初看向舍欲,见舍欲一脸震惊的看向沧泊,还晃动着脑袋,似不乐意一般的摇头。 容初看着摇晃着脑袋的舍欲,笑了笑,“好!就他了!”。 舍欲闻言,欲哭无泪的道:“容初神!水神!我是重华殿掌管膳食衣物的!这可是重中之重的民生之事!离不开重华殿的!”。 他话刚落下,一旁的四弟子舍弃瞪着眼看向他道:“你确定你是管理膳食衣物?”。 “我记得你和舍情一样,是管理弟子修行的!”,沧泊笑了笑道。 舍欲忙道:“对!是弟子记错了!我和舍情是一块管理弟子修行的!舍情跟了容初神,便只剩下弟子一人管理修行之事!我更是不能离开了!”。 “这不打紧的!”,一旁的舍利突然开口道:“舍欲师弟跟着水神也好磨练磨练心性!弟子修行之事我和七师弟舍得都可管理的!”。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舍利说的不错!”。 舍欲见着自己不能辩驳,点了点头,朝沧泊作揖道:“弟子舍欲拜见水神!”。 沧泊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道:“你的水术第九重修行了三百年还未突破!今晚你来找本神吧!”。 舍欲闻言,不禁面露震惊,一改方才的郁闷,忙欣喜的点头道:“弟子谢水神!”。 一旁的几个弟子不禁面露羡慕,齐齐看向容初,容初笑了笑,看向坐在那默不作声的神智兄妹,“还请两位神智对舍利、舍弃、舍生、舍得、舍己、舍贪六位弟子进行指导一二!”。 宜翊和宜妤笑了笑点了点头道:“赶巧我等也无事可做!”。 闻言,舍利等六位弟子齐齐面露欣喜朝神智兄妹作揖行礼道:“拜谢两位神智!”。 “沉玉呢?”,容初看向宜妤问道。 宜妤笑了笑道:“他呀!去找妖姬了!”。 宜妤想着沉玉自从知道黄泉路可能还存在天地令内,便兴致勃勃的跑去红枫山下的潭泉边找妖姬了。她也知道沉玉迫切的想要了解自己的过往,如今可不就不放过妖姬,非要缠着她去看黄泉路。 “我还想让他指点指点舍念的土术呢?”,容初笑了笑,朝舍念眨了眨眼睛道。 宜妤闻言,不禁笑着瞪眼看向容初道:“你可是不放过我们任何一个啊!”。 容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反正你们在重华殿也无事可做!还不如帮我教导教导这一众弟子!”。 沧泊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容初的头道:“那你呢?你这一生本领是打算只交给舍情嘛?”。 容初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舍情天资聪慧!必能早日将我若教学会!到时候她再教给一众师兄弟岂不更好?”。随即,又凑到沧泊耳边小声道:“你不怕我忙的顾忌不上你?”。 沧泊闻言,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凑到容初耳边道:“还是娘子想的周全!”。 容初笑了笑。 重华殿。 夜色渐沉,舍欲如约而至重华殿正殿外,朝殿内道:“水神!”。 沧泊正抱着容初在榻上亲热,听见舍欲呼喊的声音,容初伸手推了推身上的沧泊,带着几分气喘道:“叫你呢?”。 沧泊恍若未闻,伸手握住她的手,依旧不依不饶的亲吻着她。容初听着殿外舍欲一声又一声的喊着,实在是聒噪,又伸手捂住沧泊落下的吻,瞪着眼睛道:“你再不应他!我可不敢保证,一会儿其他的弟子都会来重华殿外!”。 “唉!早知道就不让他今晚来!”,沧泊轻叹了口气,起身坐在一旁道。 容初听着舍欲在殿外时而高喊,时而低诉的声音,打趣道:“舍欲可是个调皮爱玩的性子!仔细他折腾你!”。 “要不?娘子与我一块去?”,沧泊伸手将容初拽了起来,带着几分缠绵的舔了舔她的唇,笑着道。 容初红着脸瞪眼看向沧泊,“不去!大晚上的!我要睡觉!”。 沧泊看着容初美眸含笑的模样,不禁心神荡漾,带着满满的情欲道:“舍不得你孤枕难眠!”。 容初闻言笑骂道:“快去吧!我等你!”。 沧泊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又捋了捋衣摆,转身离开。转眼间,又折回身,立在榻前,一脸郁闷的道:“我不想去!”。 容初笑瞪了他一眼道:“我去找舍情了!”。话落,便施展法术,快速出了殿门。 沧泊看着离开的容初,笑而不语,扶额道:“真是魔怔了!”。随即,他才缓缓转身朝殿外走去。 舍欲看着一脸笑意,如沐春风的沧泊缓步走来,忙恭敬的作揖行礼道:“水神!”。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道:“走吧!去殿前的海棠树下!”。 舍欲点了点头,跟在沧泊身后,亦步亦趋的往海棠树走去。看着沧泊玉树临风的背影,不禁心生感叹。 七十三章 八十一关 华春殿。 正殿,原是舍情居住的宫殿,如今舍念也搬了过来。正殿内烛火通明,舍情和舍念正在殿外的院子里斗法修行。 几处偏殿都住着几位女弟子,偶尔传来一阵阵笑语欢声,惊起旁边树上歇息的鸟雀。 容初飘身而至正殿外的院子,看着认真斗法的舍情和舍念,便寻了一处青石,坐了下来。 “容初神!” 舍情突然瞥眼看见容初,忙停了斗法,和舍念对看了一眼,起身走近容初,作揖行礼道。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道:“你俩陪我去一处!”。话落,便先一步施展法术往重华殿去。 舍情和舍念对看了一眼,也跟着施展法术追去。 重华殿前的海棠树下,沧泊正认真的指导舍欲突破水术第九重。 “成了!”,舍欲看着自己的水术,不禁面露震惊,欣喜的喊道。 沧泊点了点头。猛然间,感觉到正殿内有容初的气息,又看着舍情和舍念齐齐飞身而来。沧泊面色平静,冷声朝舍欲道:“跟本神进殿!”。 闻言,舍欲一脸欣喜的看向沧泊,见他脸上早已没了方才温柔的笑,换而轻皱眉头,周身一片冰冷。忙收起笑意,恭敬的道:“是!”。 正殿内。 容初盘腿坐在地上,施展法术探测殿内外的气运。妖姬既然说寒武和乐音的孩儿在这下面的地宫里,那她一定可以感应到孩儿的气息。 “阿容!” 沧泊快步走进殿内,便看见容初盘腿坐在地上施展法术,忙焦急的喊道。 舍情和舍念看着一脸慌乱的沧泊,不禁对看了一眼。舍欲则面露好奇看向容初,见着她的气运向四周散去,不禁打趣的道:“容初上神这是要做什么?窥探一众弟子的生活?”。 舍情冷眼瞪向舍欲,舍欲忙噤了声。 容初探知了许久,也不见这殿下有地宫,她缓缓撤了法术,抬眼看向舍念道:“你来试试!看看这重华殿下可有东西!”。 舍念点了点头。 一旁的舍欲突然开口问道:“容初神!你是要打开重华殿的地宫嘛?”。 闻言,容初和沧泊不禁朝舍欲看去,内心一片困惑,这件事妖姬知晓,那是因为妖姬能通过黄泉路看见,那这舍欲呢,他是怎么知晓的? “你如何知道这下面有地宫?”,舍情突然冷着声看向舍欲道。 舍欲邪魅一笑,“我彼岸花一族居住的黄泉路,可是看得见这天地间所有生灵的过往!”。 容初和沧泊闻言,不禁对看了一眼。容初笑了笑道:“竟没发现你是彼岸花一族的!”。 舍欲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即朝自己的额间施法,一瞬间,额间便显现出一朵妖艳的彼岸花印。 “我知这地宫下有乐音仙子和寒武神的孩儿!只是,您如今为容初!也有了自己的姻缘!将来也会有孩儿!这孩子还是让她在地宫里吧!” 容初闻言,看向沧泊道:“我和沧泊是会有我们的孩儿!可地宫下的孩儿也是我的孩儿啊!”。 沧泊点了点头,温柔的摸了摸容初的脸颊,笑着道:“这孩儿也是我的孩儿!”。 舍欲看着容初和沧泊那模样,撇了撇嘴道:“那是你们还不知那孩儿的性子!到时候折腾你们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容初笑了笑,“什么样的性子?她也是我的孩儿!”。 舍欲闻言,指着重华殿高台上的一颗明珠道:“启动那明珠!”。 容初转动明珠,高台的地上出现一条裂缝,随即慢慢变大,尔后出现一些向下的台阶。 沧泊看着这台阶,伸手握住容初道:“你跟在我身后!”。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我们一起走!”。 舍情和舍念对看了一眼,随即先一步走了进去,倒是一旁的舍欲伸手拽住了他们道:“都让开,我来!”。 话落,舍欲便先一步下了台阶,甬道里有明珠照亮,几人以此下了台阶。越往下走,明显能感受到一阵阵凉意,沧泊紧握容初的手,小心翼翼的走着。 “仔细脚下!”,舍欲突然开口道。 容初和沧泊闻言,忙看向地上。只见那地上有一排又一排的箭羽,隔着一道透明的东西,蓄势待发。 “这是什么?”,容初问道。 舍欲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的道:“这是诛灵箭!若踩到机关的箭羽,这一排排的箭羽便会齐发!”。 容初闻言,不禁感叹这箭羽设置的厉害!在这般拥挤的甬洞里,若是箭羽齐发,那可真是要被打的千疮万孔了。 “怎么会有鲜血?”,舍念突然看向一处箭羽,那箭羽上沾染了鲜血。 闻言,舍欲突然面露震惊,带着几分慌乱道:“都别动!这箭羽阵好像被破坏了!”。 “以前的阵眼在哪里?”,舍情突然开口问道。 舍欲看向一旁的墙壁,细数了几个明珠,指着其中一颗道:“在那里!”。 容初等看去,那明珠与其他的明珠大小一样,光芒也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那颗明珠是用寒武神的一缕灵识幻化的!”,舍欲道。 容初闻言,慢慢的走了过去,暗中施展法术,仔细探测了一番,摇了摇头,“不是!这里面没有寒武的气运”。 “看来!是有东西来过!”,舍欲带着几分笃定道。 “且等等我!” “我问问我姐姐!” 容初闻言,“你姐姐?”。 舍欲点了点头,“我姐姐是彼岸花一族的花王,名妖姬!”。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没想到妖姬和舍欲竟然是姐弟。瞧着两人的性格是完全不一样的,又给人感觉是一样的气质,都桀骜不驯,随性洒脱。 “我姐姐说绿瑶曾来过这里!很多地方都被她更改了!”,舍欲收起联通术,带着几分为难的看向容初道。 “我姐姐还说,她现在过来!让我们等等她!” 容初点了点头。若有妖姬,想来要穿过这些被绿瑶更改破坏的阵法也不是难事,只是,这里面的孩儿,他是否还在? “这里面共有九九百十一关!若是我等一一破解,怕是难事!等等我姐姐吧!”,舍欲看着默不作声的沧泊,又解释道。 不过片刻,绿瑶一袭蓝色罗裙快步而至,看着容初,她笑了笑道:“彼岸花一族等了六百多万年!终于有机会报答乐音仙子和寒武神的恩情了!”。 容初笑了笑。 “这九九百十一关里面,有三十六关被绿瑶破坏了!有三十六关被她更改了!剩下的九关她还没闯过去!自己便受了伤!”,妖姬看向容初道。 “还剩九关?”,沧泊不禁疑惑道。 “是!绿瑶她是借助天地令里的气运和法术闯过了七十二关,却在情缘劫这一关受了重伤!法术尽失!”,妖姬点了点头。 “走吧!这前面的三十六关都已经被破坏了!我们直接到第三十七关,被绿瑶更改的万象阵!” “万象阵?”,容初闻言,轻皱起眉头,“这阵里面的生灵是真的存在还是幻境?”。 “原是幻境!但绿瑶抓了几只真的生灵进入!如今真假难辨了!”,妖姬冷着声道。 “不过你放心!我知道哪些是真的生灵,定不会伤害它们的!”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 七十四章 碧云簪礼 容初等一路走到第三十七关的万象阵。万象阵里面是一副场景,是几百万年前琅琊台重华殿的模样。 容初看着熟悉的一切,不禁心生感叹。 “乐音!你来了!”,一道声音响起,随即一个老人面容慈爱的从虚无的殿前那株海棠树中走了来。 容初抬眼看去,随即看向一旁的沧泊,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面露惊讶的道:“棠爷爷?”。 那老人捋了捋胡须,笑着点了点头。 “阿容!棠爷爷早已在浮山的南崖陨落了!”,沧泊看着容初抬步走向棠爷爷,忙伸手拽住她道。 “我知道!”,容初笑了笑,“他头上有一样东西!是乐音曾经的法器!”。 沧泊闻言,看向不远处立着的棠爷爷,他白发间别着一支簪子,簪子陈旧,一瞧便是有些时间了。他松了手,任由容初往棠爷爷身边去。 容初缓步走近棠爷爷,盯着他白发间的簪子,突然笑了笑道:“这簪子是乐音赠予其灵的,想来也不曾算到有一日这簪子会以这般形式归还!”。 话落,容初便施展法术朝那簪子去,不过一瞬间,那簪身上脱落一层灰烬,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这就是碧云簪?”,妖姬看着落在容初手里泛着莹莹光芒的簪子,面露惊叹道。 “是!”,容初点了点头。 “碧云簪乃上古法器,可杀天地生灵,亦可救万物性命!”,沧泊看着化为乌有的棠爷爷,又看向容初手里的碧云簪笑着道。 “你说,这作为赠予我孩儿的见面礼可好?”,容初突然抬眼看向沧泊问道。 沧泊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笑着点了点头。 “这就没事了?”,舍欲看着容初拿在手里的碧云簪,又看着化为乌有的棠爷爷,忍不住撇了撇嘴道。 妖姬闻言,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道:“这万象阵乃包罗万象!但每一次入阵都会出现不一样的生灵!这次遇见的棠爷爷,你以为很简单吗?”。 “我瞧着容初神是一早就发觉这棠爷爷是假的,是幻境,所以才没有激起绿瑶在他身上设下的阵法!” 容初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幸亏我曾在浮山南崖见过真的棠爷爷,否则便是要着了这道,且不说这碧云簪上下的噬魂散够我受,这绿瑶怕是还想借棠爷爷之口误导我呢!只是我们一早发现了这是幻境,所以这阵不攻自破了!”。 舍欲闻言,不禁面露震惊,原来这看似平静简单里,早已暗潮汹涌、波诡云谲。一瞬间,他忙收起心里的几分侥幸和玩世不恭,面露认真的继续往前走。 容初瞧着舍欲那模样,不禁朝沧泊投去一丝欣慰的眼神。 “娘亲!”,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容初不禁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怎么了?”,沧泊原是握着容初的手与她并肩一起走的,见她停下来,面露几分担忧的问道。 “我听见有孩童叫娘亲!”,容初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那声音却没有再传出来。 妖姬和舍欲对看了一眼,随即笑着看向容初道:“你可辨别出这孩童是男是女?”。 容初摇了摇头,“只知晓那声音稚嫩,实在难辨男女!”。 妖姬笑而不语,随即又往前继续走。 “这是什么东西?”,舍欲看着面前的一片无边无垠的沼泽,“咕噜——”的冒着气泡。 舍念凑近看了好一会儿道:“真是奇怪!里面明明没有任何生灵,我怎么感应到很强的气运?”。 容初和沧泊看着那沼泽,突然相视一笑,容初道:“这是百万年前红狐族起源之地,红泽!”。 “红狐善幻术!这沼泽是一个幻境!” 舍念闻言,不禁施展法术朝红泽打去,但那红泽似乎如一团棉花一样,她打去的法术悉数被收纳了进去。她面露疑惑的看向容初,带着几分不甘心道:“容初神!”。 容初笑了笑,随即道:“这是百万年前的红泽!却也是被绿瑶下了无影阵的红泽!”。 “无影阵?”,舍念闻言越发的疑惑。 “方才你打去的法术就是被无影阵吞噬!遇强则强,无论你如何用力,也不能打破这幻境!”,容初又道。 “那该如何?”,舍念看着无边无际的沼泽不禁面露困惑之色。 “用归宁之术!”,容初笑了笑道。 “归宁之术?”,舍情闻言,轻笑了一声道:“对!唯有归宁没了灵识,这幻境便没了作用!”。 容初赞赏的看向舍情,朝一旁的沧泊道:“我对舍情,真是越看越喜欢了啊!”。 沧泊看向抬步走进沼泽中的舍情,笑着伸手捏了捏容初的脸道:“不能再喜欢了!你应该把全部的喜欢都留给我!”。 容初闻言,好笑的看着沧泊那委屈的小模样,“好!都留给你!”。 看着舍情在红泽中如履平地,容初不禁又皱起眉头道:“当真是舍了情和欲!这往后得是多清冷孤寂啊!”。 沧泊闻言,“生灵自主!也许舍情并不觉得清冷孤寂呢?”。 容初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我们也走吧!”,沧泊笑了笑,看着陆陆续续下到红泽里去的舍欲、舍念还有妖姬,伸手牵起容初的手道。 “好!” “阿容!”,沧泊的一声惊呼,舍情等齐齐转身看向容初,只见容初一脸痛苦的深陷在红泽中。 舍情眼里闪过决绝,快步跑近容初,伸手握住她,冷着道:“听我说!闭息所有的神识!相信我!跟我走!”。 容初点了点头,暗中施展法术闭息自己的神识。 舍情看着容初闭息,暗中轻吐了口气,随即伸手将容初从红泽中拽了起来。沧泊看着舍情将容初拽起,不禁松了口气,看着自己衣摆和鞋上的泥泞,不禁感叹道:“自己真的再也不是无欲无求、清心寡欲了!”。 舍情朝一旁的沧泊看去,随即道:“水神快些走吧!”。 “阿容,她……”,沧泊摇了摇头,面露为难和担忧的看向她伸手拽住的容初。 “水神放心!我定会护容初神周全的!”,舍情面露坚决道。 一旁的舍念看着不过走了几步便沾染了泥泞的沧泊,也跟着开口道:“水神您快走吧!我等定是会护住容初神的!”。 沧泊闻言,还是不愿往前走。 妖姬回过头看向沧泊,见他面露担忧,笑着道:“你放心!舍情和舍念,还有其他几位舍字辈的弟子都是与乐音有渊源的!他们不会害容初的!”。 沧泊闻言,不禁看向妖姬,“什么意思?”。 “舍情为什么断了情欲?” “上一世若不是乐音,她早已灰飞烟灭了!” “这一世,她自断情欲,把自己的姻缘气运赠予给了容初!否则!你以为,你和容初的姻缘结真能如此安稳的挂在姻缘树上!” 沧泊不禁面露震惊的转头看向舍情,对上她冰冷的眼眸,沧泊作揖行礼道:“多谢!”。 舍情冷着声道:“你不必谢我!舍情这一世不过是为了一个容初!”。 舍念看着面露动容的沧泊,忙又道:“水神快走吧!我等定会护好容初神的!”。 沧泊点了点头。 看着沧泊往前走,舍欲忙紧步跟上,对上沧泊投来的视线,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且不说彼岸花一族与乐音的恩情,容初神要我护住您!”。 “您指点我水术,于我来说有知遇之恩!我理应跟在您的身边,护您周全!” 沧泊闻言,忍不住转头看向被舍念和舍情护着向前走的容初,随即,面容含笑,心间填满喜悦。 在心底轻叹一声到:原来阿容成为下一任造化神,不仅仅是因着寒武神赠予她的神谕和神识,更是因为她自己在上一世积下的善念功德! 七十五章 云泽恩情 舍念和舍情带着容初穿过红泽,看着立在岸边,气喘吁吁由舍欲扶着的沧泊,相视一眼,将容初的手递给他。 “多谢!”,沧泊颔首握住容初的手道。 “阿容!”,沧泊伸手将容初揽在怀中,凑近她耳边轻唤道。许是他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穿过一切的阻断,直达容初的神识境域。容初在一片空寂中听见了,幽幽睁开眼看向面前的一片红色,是沧泊胸前的衣物。 “沧泊!” 沧泊闻言,笑着低头看向容初,轻叹了口气道:“幸好有舍情和舍念!”。 容初闻言,从他怀里探出头,看向一旁满脸笑意的舍念,以及脸色平静,眼里却闪着光芒的舍情。她眨了眨眼睛,笑着道:“多谢!”。 舍念笑了笑道:“你当真是不记得我们了啊!”。 “啊?”,容初闻言,面露疑惑。 “你还记得八百万年的云泽嘛?我是你在云泽救下的那个小仙子!”,舍念笑着看向容初道。 “她救过太多生灵!怎么可能一一记得?”,一旁的舍欲,撇了撇嘴道。 容初闻言笑了笑,诚如舍欲说的,她为乐音时,谨遵师父神智的教导,一心仁爱为天地生灵,无论在何处,遇见生灵遭遇困境,都是会施以援手的。 “看来!你是真不记得我了!”,舍念不禁面露失落。 “你还说等我复原了就可以去招摇台寻你!” “我等了你几百万年!最后实在拗不过天地法则,也是求了寒武神才得以转世!又在重华殿等了你几万年!”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愧疚,斟酌道:“要不!你提醒提醒我!也许我能记起来!”。 舍念突然眼里闪起光芒,“你还记得云泽嘛?”。 “云泽?”,容初暗中搜索了一番,突然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乐音!招摇台外的云泽起火了!你替为师去看看吧!”。 “我想起来了!云泽在招摇台东!那里常年云雾缭绕!因而被天地生灵称为云泽!” 舍念笑着点了点头。 “那场大火,我就要被烧死了!幸得你出手相救!” 容初笑了笑,舍念说的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渺小,她当时也只是瞧着舍念修为薄弱,被天火烧的在地上打滚,才施以援手,对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能于你来说,你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性命攸关!我是从人修行成仙的,其中满是艰难和搓磨!”,舍念笑了笑道。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朝沧泊道:“原来,上一世,我也是有功德在身的!”。 沧泊闻言,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道:“天罚将你困在万丈渊,其实并没有多少生灵知晓其中关窍的!”。 “我敢肯定,若是你救过的生灵知晓你在万丈渊,一定会将万丈渊给掀了!也要救你出来的!”,沧泊见着容初面露几分委屈,忙笑着道。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笑意,“你说的没错!”。 妖姬立在一旁,听着容初和沧泊的对话,不禁笑而不语。她彼岸花一族在天地令里修复了几百万年,那黄泉路上发生的许多事情,很多事情彼岸花一族也未曾瞧见。但后来,见着乐音一身狼狈的从万丈渊出来,才猜测到几分,只是那时都已经为时已晚了。 “下一关是什么?”,舍欲看着不远处的一条河流,波浪滚滚,忍不住问道。 “那便是云泽!”,舍念面露几分眷恋,带着几分惆怅道。 “云泽有河流,当年为何还会起火?”,舍欲又道。 舍念笑了笑,解释道:“当年是天火!好像是有生灵渡天雷劫引来的天火!”。 容初笑了笑,“你倒是记得我在那场大火里救了你,却不记得罪魁祸首是谁了?”。 “哎呀!”,舍念面带几分尴尬,“怪我!我给忘记了!”。 “是云泽的那只白虎团团!” 容初笑了笑,“如今这团团在何处,你可知晓?”。 舍念摇了摇头,“自从那场天火熄灭了!我的灵识便陷入沉睡!后来等我苏醒过来,便去招摇台找你!”。 “我去了乐音阁,她们说你嫁去了琅琊台的凤仙岭!我又去凤仙岭找你!却又听闻你与寒武神和离,去天地游历而失了踪迹!” “最后,我便留在了凤仙岭!再后来,我命数尽,便求了寒武神保住我的记忆,让我转世!” “再转世,我便在这重华殿了!成了第六位弟子舍念!” 容初听着舍念的话,不禁为之动容,红了眼眶。她也不曾想到,舍念和舍情,都是为了她而转世的,只为了报答上一世的恩情。 沧泊看着红了眼眶的容初,伸手抱住她,温柔的道:“阿容!上一世,你为乐音时并没白活的!即使你在这天地间消失不见了,陨落灭亡了,依旧有那么多的生灵对你心存感念!”。 容初点了点头。 “团团是谁?”,舍情突然看向舍念问道。 容初笑而不语看向舍念。 舍念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就是一只白虎!一只修了妖品的白虎!”。 容初闻言揶揄道:“只是这样嘛?我可记得这团团修炼是对某人的一片痴心呢?”。 舍念闻言,笑骂道:“容初神!你坏!”。 容初笑了笑,“到底是因着你,为了陪伴你,团团才逆天修行的!如今你当真不知他在何处?”。 舍念面露几分红晕,眼里也闪过几分愧疚,摇了摇头道:“我当年苏醒便追您去了招摇台,尔后种种,都未回过这云泽!”。 容初突然看向妖姬,见她神色平静的看向云泽,轻叹了口气道:“如果没猜错!这云泽里便有团团!”。 “但你一定要记得,团团并不在这里面了!” 舍念闻言,不禁面露震惊,带着几分探究道:“我会再见到团团?”。 容初点了点头,“这云泽里设有执念阵!阵法中能窥探闯阵之人的执念!而你的执念其实就是团团!无论你藏的多深,你心里依旧是惦记团团的!”。 “容初神!”,舍情突然开口道:“那我呢?我的执念是什么?”。 “你的执念是我!所以你一定要记住!永远不要为了我而放弃你自己!因为在我眼里,你一样很重要!”,容初伸手拍了拍舍情的肩道。 “你等了我这么多年!舍得就这样被困在阵里嘛?” 舍情摇了摇头,冰冷的眼里满是决绝。 “那你一定要克服自己的执念!”,容初笑了笑道。 “好!” 容初立在一旁,看着舍情和舍念踏进阵中,不禁轻皱起眉头,“但愿她们能克服内心执念!顺利闯过去!”。 沧泊摸了摸她的头道:“我们这里面有多少人的执念是你!不如我们一块进去!”。 “你的意思是?”,容初突然面露欣喜道:“我可以改变这阵法?”。 “对!”,一旁的妖姬突然看向容初,带着几分激动道:“我记得当时绿瑶在阵法中设了一生门!生门是你入阵,但是……”。 “但是什么?”,沧泊看着妖姬,见她面露为难之色,忙问道。 “这阵法对其他人失效,只对容初有效!容初要独自面对其中各种!”,妖姬看向容初道。 容初轻笑了一声,随即道:“很明显,这绿瑶设下此阵法就是等着我!”。 话落,不等沧泊反应,便施展法术朝阵中去。沧泊忙跟上去,一旁的妖姬伸手拦住了他,神色认真道:“此阵唯有容初一人能破!我等进去只是为她徒增麻烦!”。 “那我也不能让容初一人闯阵!”,沧泊瞬间急红了眼,打开妖姬,便往阵中闯去。 一旁的舍欲突然从手里拿出一物,便沧泊打去,一瞬间,沧泊堪堪在靠近阵法一丈远的地方被一张网网住。 “你这是做什么?”,沧泊愤怒的看向舍欲。 舍欲伸手施展法术将沧泊拉了回来,面露为难道:“水神!这是容初神暗中给我的修罗网!要我一定不许您进阵法!”。 “你们!”,沧泊看着面露为难却依旧拦着自己的妖姬和舍欲,不禁面色暗沉。 七十六章 孩儿阿乐 容初闯进阵中,原本在阵里纠缠的舍情和舍念突然眼前场景一晃,出了执念阵。看着妖姬和舍欲面露担忧的模样,齐齐看向阵中。 容初立在阵中的云泽,看着带着几分熟悉的场景,不禁松了口气。不过片刻间,师父神智一袭红衣飘身而至。 “乐音!” 容初看向面前的神智,她的容貌依旧美艳无方,眼眸看向她时含笑宠溺。她宛如回到了几百万年前,她还在红枫林,还时常等着师父来教导她。 “乐音!” 面前的神智轻轻的呼唤着,如织了一张网将容初的思绪牵绊。 容初渐渐沉浸在这一场景中,看着转换的场景变成了熟悉的红枫林,不禁面露眷恋。 “怎么办?”,舍欲看着阵中的一切,面露担忧的看向妖姬,“再这样下去!容初神怕是要被困在里面了!”。 “再等等!我相信她!”,妖姬虽眼中也有担忧,但她还是镇定道。 “乐音!你可知罪?”,突然面前的神智冷着脸看向容初。 “你竟然为了一个寒武,舍弃师父辛苦教导你的情谊?你知不知道,师父这般悉心教导你是要你成为这天地间的神智!” 容初闻言,忙跪倒在地上,心生愧疚的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神智又冷着声道:“即便知错了!本神也是要惩罚你的!”。 “你自受天神鞭百下吧!” 容初闻言,面露几分决绝,点了点头,将天神鞭幻化而出,随即朝空中扔了出去。一瞬间,天神鞭开始挥舞起来,朝容初打去。 “阿容!”,沧泊看着阵中的容初,她面色平静的跪在地上,坦然的等待着天神鞭的鞭打,不禁大喊道。 妖姬也不禁慌了神,想要对着阵中施展法术。突然间,就在天神鞭要打到容初时,天神鞭突然停了下来。 妖姬不禁松了口气,“幸好天神鞭没有执念!否则……”。 她话刚落下,沧泊不禁想起容初说过天神鞭被她驯服后,不敢再打她了。若是天神鞭没有执念,那么就算容初逼迫它鞭打自己,天神鞭也不会这么做的。 容初看着面前停下来的天神鞭,冷声道:“打啊!”。 天神鞭摇晃了几下,“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容初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天神鞭,又看向面前的神智,“师父!这天神鞭不听我的了!”。 神智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既然不听话的东西,就毁了吧!无用的东西留着干什么?”。 神智话落,躺在地上的天神鞭突然跳动了几下,随之钻进了容初的身上,藏了起来。 “怎么办?”,舍情看着阵中的容初,见她神色呆滞,不禁面露担忧的道。 “我要进去!”,话落,舍情便施展法术朝执念阵去。 妖姬手疾眼快拦住了她,摇了摇头道:“你进去只会给她添麻烦!”。 “这心中执念,只有她自己能破!” 沧泊看着阵中发生的一切,不禁心生恐惧,容初从未说过她对招摇台神智的教导心存愧疚,他也没想到容初会对神智的谅解和原谅心存执念。 容初看着面前的神智,听着她言辞训诫着自己,不禁越发的心生愧疚。 “既然天神鞭不能自主惩罚你!那本神便要你一半的气运和修为铸就这万生阵,为这天地生灵祈福!”,神智又冷着声道。 “是!”,容初点了点头,随即便神智手里的万生阵施展法术。 看着阵中的容初不断的自散法术和气运,沧泊不禁慌了,他暗中施展法术挣脱修罗网。 妖姬等看着阵中的容初,也不禁慌了神。 “娘亲!”,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容初闻言,不禁心神一凝,迷茫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动作,思虑片刻,忙撤了手里的法术,侧耳倾听。 “娘亲!别中了计!”,那稚嫩的孩童声音又道。 “您若是中计了,就见不到孩儿我了,阿乐就出不去了!” 容初闻言,看向面前的神智,她满脸邪魅,目光空洞,像极了傀儡。她伸手朝神智打去,一瞬间,那神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执念阵也随之消失,容初置身在一处空地上。 “阿容!”,沧泊看着执念阵消失,不禁停止挣扎修罗网,面带几分惊喜的大喊道。 容初回过神,看向沧泊等,见他们眉眼含笑,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欣喜,她温柔一笑,缓步走近。 “我没事!” 沧泊伸手朝容初,容初伸手递给他,沧泊一个用力,将她拽进怀里,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道:“阿容!你可知我有多害怕?”。 容初闻言,从怀里抬头看向沧泊,看着他眼底的委屈和别扭,她轻叹了口气,忙哄着道:“我知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沧泊伸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拧,带着几分粗鲁和不悦道:“再有下次,我便不理你了!”。 容初感受到沧泊极尽的克制,伸手摸平他皱起的眉头,笑着点了点头道:“好!”。 妖姬看着抱在一起的容初和沧泊,眼里闪过笑意,打趣的道:“容初!是阿乐喊醒了你?”。 容初闻言,忙从沧泊怀里探出头,面露惊喜道:“阿乐?”。 “那个孩童喊娘亲,是喊我?” 妖姬笑了笑,点了点头。 “看来,你是听见了!” 容初点了点头,“是!是她喊醒了我!她说我若是中计了,她便出不了!”。 舍欲闻言,轻笑了一声道:“她那个性子,若是出来了,铁定折腾!还是不要出来好了!”。 容初不禁心生好奇,这是舍欲第二次说阿乐性子折腾,她和寒武都是性子沉稳之人,怎么结下的姻缘结会结出阿乐这样性子活脱的果?这般性子相悖? 沧泊看着面露沉思的容初,伸手抱住她道:“阿容!为什么你在执念阵里的执念是你师父神智?不是寒武?不是这孩儿阿乐?”。 容初笑了笑,“上一世我与寒武虽没能得到厮守相伴,却也是成就了姻缘!阿乐我原也是不知的!但如今是知晓的!”。 “我师父神智当年对我悉心教导,为的便是我能继任神智之责!可我却因着情爱,去了琅琊台!临走时的时候,师父虽然含笑成全,祝福我,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是有失落和失望的!” 容初看着沧泊道:“我一直想要师父方面惩罚我责怪我,这样我心底可以少些愧疚!”。 沧泊闻言,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神智当时悉心教导你,是希望你成为神智,担起职责!教化天地生灵!”。 “你虽没能继任神智之位,却依旧不忘她的教导,仁爱天地,维护一众生灵,也没枉费她的悉心教导!”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只是我当时没想明白!才会困在执念阵里面!”。 舍情和舍念听着容初的话,相视一笑,随即跪在地上道:“多谢容初神出手相助!”。 容初笑了笑,“这原是为我设下的执念阵,你等不过是误进的!”。 舍念摇了摇头道:“如容初神所说,我进去便遇见了团团,可是即便有您方才的一顿教导,我还是觉得被执念缠绕,脱不开身!若不是您进阵内,我怕是出不来的”。 舍情闻言,也跟着点了点头。 容初笑了笑,伸手施展法术将两人扶起。想着即便是舍情这样没有情欲的人,能在红泽的无影阵中如履平地,却也是有执念的,困顿在这执念阵中! 容初不禁又暗叹绿瑶,真是对自己了如指掌啊!在这些关卡中设置这般戮心的阵法。如果没有舍情舍念,她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顺利通过这无欲无求、无心无念的无影阵和执念阵。 “也不知道在后面的关卡里,还有多少是这样的阵法?”,舍欲看着容初面露沉思和担忧,突然开口道。 容初闻言,笑了笑,“我有舍情和舍念,还有你,妖姬和沧泊!无论多少都能过去的!”。 “我一定会见到阿乐的!” 妖姬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担忧,原先寒武设下的阵法,差不多都被绿瑶闯过,已然是没有多大的威力了。但绿瑶设下的阵法却是针对容初的,要想闯过这剩下的三十三关并非易事。 七十七章 情缘一劫 容初在舍情和舍念的协助下,披荆斩棘闯过了绿瑶更改的三十六关,来到了当初绿瑶受了重伤的情缘劫。 容初看着面前的招摇台流觞亭,不禁轻叹了口气,乐音、其灵和寒武的纠葛都源于这场六百零七万年前的流觞酒会。 妖姬看着面前的场景,不禁轻叹道:“当年,绿瑶来闯这情缘劫时,因着对寒武和乐音都心存执念!所以被情缘劫重伤了!”。 “容初!你一定要记住!只有克服内心的执念!放下过往,才能破解这情缘劫!” 容初听着妖姬的话,点了点头。随即,偏头看向紧握着自己手的沧泊,笑了笑,伸手拦住他的腰,温柔道:“在这里等我!”。 沧泊闻言,眼里流露出浓浓的不舍,道还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温柔而霸道的道:“多想想我!别让我等太久!”。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便从沧泊怀里退了出来,缓缓抬步走进情缘劫的场景中。 招摇台,流觞亭。 其灵正对着与寒武闲聊的乐音使眼色,容初看着这场景,不禁面露好笑。她附身在乐音身上,朝寒武道:“这是我的师妹,其灵仙子!”。 随即,又朝其灵道:“这是琅琊台重华殿造化神的弟子寒武仙!”。 寒武笑着朝其灵点了点头。 其灵不禁面露几分胭脂色,起身朝寒武端庄的作揖行礼。 “乐音!我要跟你比琴,比舞!” 芙蓉仙子木莲着一袭粉色罗裙,正一脸盛气凌人的看着乐音道。 容初看着这场景,不禁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不与你比!”。 随即转头看向一众仙人,对着一袭蓝色罗裙的幽兰道:“我与琅琊台桃花林的其华仙并不认识,更没有什么红粉之事!”。 幽兰闻言,不禁面露几分尴尬。倒是一旁的木莲,依旧不依不饶的拉着打算离开的乐音道:“你看不起我?还是你那些名头都是浪得虚名的!你根本不通晓乐理?”。 容初轻皱眉头,看向面前的木莲,她记得当年木莲纠缠乐音是因为其灵挑拨,幽兰装委屈在木莲面前哭诉,木莲为幽兰出头才来找乐音麻烦的。可是,她明明刚才已经给了其灵机会,还将她介绍给寒武认识。 难道这件事和其灵并没有关系? 容初回过神,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木莲,不禁皱起眉头道:“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 话落,她施展法术召唤出白玉琴,冷着声对着木莲道:“我们赌一局!若是你赢了,我任你处置!若是我赢了,你便自请嫁去桃花林的其华仙!”。 闻言,一旁的幽兰,面色一僵,其灵不是说乐音是一个温柔良善,为人平和的性子嘛? “怎么?不敢答应?”,乐音看着木莲面露几分惊讶,眼里带着几分慌乱的朝幽兰看去。 面对容初的挑衅,木莲不禁心生愤怒,咬了咬牙道:“比就比!”。话落,她也闪现法术召唤出自己的琴。 躲在人群中的其灵看着这场景,不禁轻笑了一声,随即走近容初和木莲,对着木莲道:“我师姐的琴技一是得天独厚!二是由师父神智亲手传授!你这般不入流的微末小技,当真是自讨没趣!”。 木莲闻言,不禁面露愤怒,“你说我这是微末小技!难道你的琴技了得!既如此,不如我俩比一比!”。 容初看着面前说话的其灵,不禁心生疑惑,但看着其灵眼里闪过的期冀,她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就由我这师妹其灵和木莲仙子比吧!”。 “我若是亲自与木莲仙子比倒是不能让木莲仙子信服,若我赢了,我也胜之不武!” “其灵师妹从小跟着我!琴技得我亲自教导!想来也不辱没木莲仙子!” 其灵闻言,朝容初笑了笑,“是!师姐!”。随即,又指了指容初手里的白玉琴道:“师姐!你这白玉琴借我一用呗!”。 容初笑了笑,伸手将白玉琴递给其灵。 寒武越过一众仙人,看着立身站在一旁被容初附体的乐音,不禁面露痴缠。容初感受到寒武的视线,转头朝他笑了笑,随即又朝他招了招手。 “你觉得其灵师妹的琴技如何?”,容初看着寒武走近,笑着问道。 寒武点了点头,“余音绕梁将三日不绝!”。 一旁的其灵闻言,心间不禁涌起一阵喜悦。手指轻快的挑动几个琴弦,不一会儿,便成了一段欢快的音符响起。 “好!” 不知一众仙人中何人先鼓掌喝彩,一时间亭内响起一阵阵的喝彩声。容初看着其灵面露几分娇羞,眼见里却满是欣喜。 容初看着其灵去一只骄傲孔雀的模样,笑着看向一旁的寒武道:“我师妹不仅琴技了得,舞技也不错呢!”。 寒武闻言,点头附和道:“听着这其灵仙子从小由你亲自教导!想来也是如你一般胜过一众仙人的!”。 容初笑了笑,随即看着抱着白玉琴走来的其灵。 “师姐!我没丢你的脸吧!”,其灵一脸笑意的看着容初道。 容初笑了笑,伸手接过白玉琴,收了起来,点了点头道:“可还与那木莲仙子比舞?”。 其灵看着坐在那弹琴的木莲,琴声悠扬却失了灵气,木讷而中规中矩,实在算不得琴技好! 她摇了摇头道:“我觉得,我靠琴技就能赢她!”。 容初笑了笑,“既然如此,你便带着寒武仙在这招摇台逛一逛!尽一尽东道主的情谊!”。 “是!”,其灵闻言,不禁面露欢喜,随即朝寒武示意道:“寒武神!请!”。 寒武看着其灵一脸欣喜,而容初也一脸温柔的模样,也不好拒绝其灵,斟酌着道:“乐音仙子,你不一起嘛?”。 容初摇了摇头道:“今日众仙汇聚流觞亭,我得盯着!不便离开!”。 看着寒武面露几分纠结,容初笑着又道:“我师妹陪你逛也是一样的!她时常在这招摇台玩闹,许多地方她比我熟悉的多呢”。 寒武点了点头,看向其灵道:“请仙子带路!”。其灵笑靥如花的点了点头,随即引着寒武出了流觞亭。 听着木莲的琴声落下,容初轻笑了一声道:“众位仙家!此次琴技相较已有胜负之分!”。 随即,容初又一脸笑意的看向一脸尴尬的木莲,“木莲仙子!你说呢?”。 木莲面露尴尬,看着一众仙人中的幽兰。幽兰眼里闪过几分委屈和不甘,随即转身离开。 “那么,就请木莲仙子自行履行赌约吧!嫁去桃花林的其华仙吧!”,容初笑了笑道。 一众仙人闻言,不禁七嘴八舌的道:“真不知这木莲仙子是着了什么魔!敢和乐音仙子亲自教导的其灵仙子比琴!”。 “谁说不是呢?” “太自不量力了!” “这桃花林的其华仙,我可是听说了!冷情的像一块冰!她这般上赶着嫁去,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 七十八章 交换情缘 “本仙居然不知,本仙的姻缘是靠乐音仙子和木莲仙子赌约而成!”,其华突然一袭青衣飘身而至。 容初看着飘身而至的其华,不禁面露一僵。不禁暗想道:自己不过是更改了其灵和寒武之间发生的事,倒是没想到这许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比如,几百万年前,其华是没有来流觞亭的。 容初笑了笑,朝其华作揖行礼道:“乐音见过其华仙!”。 其华手里的折扇一收,朝乐音回礼道:“乐音仙子!”。 容初颔首点头道:“原是谣言因着其华仙而来的!我瞧着其华仙不理会!便自行做主!沾染了我,我也不好脱身!”。 “这木莲仙子来这流觞亭便找我的麻烦,想来这木莲仙子是极其爱慕其华仙的!” “木莲仙子如此痴情,我也不好不成全,你说是吧!” 其华闻见容初的话,一时间竟无以反驳,带着几分为难,朝容初作揖行礼道:“我本是觉得谣言而已,是不打紧的!因故没理会!不曾想给仙子带来这般麻烦!是其华的过错了!”。 容初笑了笑,“既然是谣言,还请其华仙在一众仙人面前解释清楚好!尤其是木莲仙子!免得木莲仙子误会!伤了你俩的情分!”。 木莲听着容初的话,不禁面色一僵,随即看向容初道:“我并不喜欢其华仙!是幽兰!”。 闻言,容初佯装面露几分惊讶,“啊?这又如何说起了!我以为木莲仙子找我的麻烦是因为爱慕其华仙呢?”。 一众仙人闻言,也不禁窃窃私语起来,“这又是什么事?”。 “我是瞧着幽兰在我面上哭诉,说你与其华仙不清不白的情谊,我……我也是一时冲动,才来找你的麻烦的!” 木莲看向容初和其华,面露愧疚道:“原是我一腔热血护友!未辨真假黑白!请见谅!”。 容初笑了笑。 其华偏头看向容初,见她一袭白衣甚雪,容貌端丽,面容白皙,不禁心生几分涟漪,眼里闪过几分痴缠。 容初暗中心惊,心下不禁想到:难道她成全了其灵和寒武,乐音也会因此沾染其华?这—— “娘亲!速战速决!莫要犹豫!”,突然阿乐的声音响起,容初听着那稚嫩的孩童声音,心间涌起一阵柔暖。 容初细想之下,便面前的其华和一众仙人作揖道:“既然如此!这事就此分明!还请各位仙人他日莫要在提起传扬了!”。 一众仙人纷纷应和道:“自然!”。 容初笑了笑,随即挥了挥手,便一旁的司侍道:“请各位仙友继续玩乐吧!”。 话落,她便转身离开了流觞亭。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其华,她暗中施展法术躲了开来。 “乐音!”,幽兰看着飘身落在一株桃花树下的容初,面色平静的喊道。 容初笑了笑,佯装一脸惊讶的道:“好巧啊!”。 其实摆脱了其华,容初便暗中施展法术寻着幽兰而来,有些事情,她不想再如前世一样,简单作罢。 幽兰点了点头,平静的道:“聊一聊?”。 容初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和其华仙的谣言从何而起嘛?”,幽兰突然看向容初问道。 “不是你传出来的那?”,容初笑了笑道。 幽兰不以为意的道:“是!”。 “我从没有见过其华这般维护谁!了那日,我不过说你是靠着白玉琴才有这般琴技的!他居然将我赶出了桃花林!” “我心有不甘!” 容初轻笑了一声道:“我与他并没有什么!你不是知道吗?何故呢?你这般做不过是会将他越推越远!”。 幽兰突然面露痛苦道:“我没有办法!我只能传谣,我知道其华的性子清冷,也知道他对于这谣言一定不会制止,甚至会心存侥幸!” “但同样,你也会对他坐视不理,无所作为而心存厌恶!” “只要你不喜欢他,我就有机会!” 容初轻笑道:“那为什么要利用其灵?”。 幽兰面色一僵,“你知道了!”。 容初点了点头,“其灵是在我身边由我亲自教导的!她什么性子,我是知道的!”。 “她看上寒武!是一时兴起!原只是心存好奇!而你居然怂恿她,激起她的争夺欲望!” 幽兰笑了笑,“这些不都被你化解了嘛?”。 容初笑了笑,“是啊!若是没有化解!她便会去招摇台外拦截其华,不让其华出现在流觞亭!”。 “那么!我、其灵和寒武三人的纠葛就此顺着你的计划而生了!” 容初看着幽兰,见她一脸平静,对于自己的猜测丝毫没有惊讶,更没有心存愧疚。 “你便这般恨我?” 幽兰闻言,看向容初,眼里满是悲痛和不甘道:“你知道嘛?我有多嫉妒你!”。 “你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让其华对你趋之若骛、相思成疾!” “而我!三十几万年来一直陪在他身边,却都不及你这个连面都不曾见过的!” 容初看着这般颓败的幽兰,轻笑了一声道:“所以!这便是你恨我的缘由?”。 幽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恨你还是恨我自己,更甚是恨其华!”。 “成王败寇!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无话可说了!我知道你是避开所有人找来这里的,是要与我算账的,要如何你说吧!”。 容初笑了笑,“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看看!我将其华记忆里的我剔除!你在陪他万年会如何!”。 闻言,幽兰不禁面露几分惊讶,“当真?”。 “嗯!”,容初点了点头,“但你也要答应我,不得再利用其灵!”。 “好!” 容初说到做到,将乐音从其华的记忆里删除,幽兰则真的拿出两万年的时间,用一腔热情陪在他身边。 乐音阁。 容初看着愁眉苦脸的走进来的其灵,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玩的不开心嘛?”。 其灵郁闷的坐在容初对面,神色蔫蔫的道:“师姐!我觉得这寒武实在是个呆木的!无趣的很!”。 “你说,他真是白长了这般模样!远看这温润儒雅,实则是个呆笨迂腐的!” 容初笑了笑,揶揄道:“你这是没看上他?”。 其灵瞪了一眼容初,“师姐!他这般性子,实在是不讨我喜欢!”。 容初点了点头,看着趴在桌上的其灵,不禁暗叹:果然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她不过是将上一世的机会悉数让给了其灵,她深知其灵的性子,也知寒武的性子。 就像前世一样,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其灵这个性子会喜欢寒武。对比其灵好动欢脱的性子,怎么受得了寒武那安静无趣甚至是呆木的! 看着其灵显然对寒武没什么兴趣,容初松了口气。想着若是幽兰遵守诺言,不再利用其灵,那么一切都会更改,她、其灵和寒武的纠葛也就没有了! 突然间,眼前的场景化为乌有,容初看向不远处立着的沧泊等,见他们眼里满是笑意,她也跟着笑了笑,起身朝沧泊走去。 “阿容!”,沧泊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他没想到容初居然这么快就破了这情缘劫。 容初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快就破了阵!”。 “嗯!” “容初神!”,舍念突然看向容初道:“我怎么没看明白!怎么这就解了这情缘劫?”。 容初笑了笑,“这流觞酒会原是我和其灵、寒武上一世情缘纠葛的开头!其灵受幽兰利用,和幽兰一块算计,明里是我因着与其华的谣言在流觞亭与木莲仙子比舞、比琴!暗中不过是激起其灵与我争夺寒武!”。 “如今!我不过是重新应对那些场景,自是知晓该如何破解!其灵对寒武失了兴趣!幽兰不再利用其灵!那么,我和其灵、寒武的情缘纠葛自然而然没了!” 舍念闻言,点了点头,“所以,绿瑶被情缘劫重伤了!是因着她没看清楚,这一切因果其实都是源于幽兰对您的嫉妒!”。 “可以这么说!”,容初点了点头。 七十九章 幻境重重 容初等继续往前走,看着面前的场景,她不禁失了笑意。 “这是我们如今的天地?”,沧泊看着这混乱不堪、四处战火纷扰,肮脏之灵四处逃窜杀害生灵的场景,不禁面露疑惑和震惊。 妖姬也看着这场景,彼岸花一族的生灵正被天火烧灼,黄泉路上尘土飞扬。 “这是幻境?还是预言?”,舍欲面露震惊的看着这场景问道。 容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随即,抬眼看向妖姬问道:“你可知?”。 妖姬摇了摇头,“我在黄泉路上只看见绿瑶利用天地令里的气运闯过前面的关卡,这情缘劫后的八大关卡我也不清楚了!”。 “既然如此!那我试一试!无论是幻境还是预言映射!进去了就知晓了!”,容初闻言,点了点头。 “我跟你一块进去!”,沧泊闻言,握紧容初的手面露坚定的道。 “好!”,容初看着沧泊眼里的决绝,笑着点了点头。 “我等也一起进去!”,舍念朝舍情看去,两人相视一笑,随即齐齐作揖道。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看向妖姬和舍欲,见他俩面露期冀的看向自己,笑着道:“那就一起吧!”。 容初等缓缓踏入阵中,看着乌烟瘴气的天地,不禁皱起眉头。 “小心!”沧泊看着一直黑色的鸟直直冲向容初的门面,忙伸手将那只鸟打开,将容初拽进怀里,护住她。 “修渊?”容初看着再一次俯冲而来的那只黑鸟,带着几分揣测喊道。 那黑鸟闻言,动作不停,直直冲向容初,大声张狂的道:“容初!拿命来吧!”。 容初看着俯冲而来的修渊,轻笑了一声,随即从沧泊怀里出来,召唤出天神鞭,“给我打!”。 天神鞭闻言,立即朝修渊打趣。一时间,修渊便被天神鞭纠缠,不过片刻,他便败下了阵,被天神鞭追着打。 “阿容!”,沧泊看着容初神色平静的看着天神鞭自主的鞭打修渊,忍不住喊道:“可发现了什么?”。 容初带着几分迟疑,“我感觉这不是幻境!可能是预言映射!”。 妖姬闻言,不禁面露惊恐,“你是说,这一切在未来真的会发生?”。 “我还不确定!”,容初摇了摇头。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修渊,容初抬步走近,收了天神鞭。 “你方才叫我什么?”,容初弯着腰,看向修渊,冷着声道。 “容初!”,修渊狠狠的瞪向容初道。 “我不记得我怎么得罪你了!”,容初轻笑了一声道。 修渊闻言,不禁面露愤怒,“你!”。 “是你,还有你!”,修渊突然指向妖姬道:“你居然背着我将她带出天地令!还让她扯下姻缘树上其灵的姻缘红绳!”。 “现在好了!天地令里所有的肮脏之灵都破出!” “我红鹤一族因着这些肮脏之物举族覆灭!我如何不恨你?” “如今你们看见的这一切,这天地!都是不久的将来要发生的!”,修渊带着张狂大笑,那笑声中满是嘲讽:“容初!你不是总是自诩要为这天地众生灵建立新的秩序吗?你看!这就是你建立的天地秩序!混乱而充满杀戮!”。 “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啊!” “什么?这是未来的天地?”,妖姬闻言,面露震惊和惶恐。 容初闻言,也不禁皱起眉头,暗中思索。她还不能辨别修渊说的话的真假性,更不确定这修渊到底是寒武在这关卡中设定的,还是真的预言映射。对上修渊肆无忌惮的模样,容初不禁慎之又慎,不敢轻易让他的话困扰自己。 “阿容!”,沧泊看着容初眼里波涛汹涌,忙伸手握住她的肩,带着几分轻松的语气道:“无论真假!我们都要尽快找到症结所在!破阵而出!”。 “嗯!”,容初点了点头。 “娘亲!”,突然阿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去招摇台!”。 容初闻言,忙追问道:“阿乐!你知道什么?可不可以告诉娘亲?”。 …… 容初等了片刻,也不见阿乐再说话,忙按照阿乐的指示,和沧泊等赶去招摇台。 招摇台。 宜妤跪在地上面露死灰的抱着沉玉,沉玉雪白的衣服上一片鲜红。宜翊一脸震惊的拿着一把剑立在一旁,剑上染着鲜血,“滴答”的落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妖姬看着地上早已没了气息的沉玉,慌乱的跑近宜妤,声音带着颤抖的大声问道。 宜妤恍若未闻,依旧目光呆滞的看着怀里抱着的沉玉。 宜翊对上容初探究的视线,面露悲痛和无奈道:“绿瑶给沉玉下了蛊咒!要他杀了宜妤和我!沉玉不忍心却挨不过蛊咒的威力,撞上我的剑,自戕了!”。 容初闻言,看向宜翊和宜妤,随即开口道:“如今你是多少年岁了?”。 宜翊闻言,不禁面色一僵,摇了摇头道:“我不记得了!大概有三百四十万岁了!”。 容初闻言,偏头看向沧泊,沧泊回以温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随即,容初看向一脸悲痛的蹲在地上的妖姬,带着几分笃定道:“这不是幻境!是预言映射!”。 妖姬闻言,面露震惊,眼里满是伤。 舍欲闻言也一脸悲愤道:“彼岸花一族到底是做了什么恶事!七百万年前要遭灭顶之灾!如今,又要遭这灭顶之灾?”。 容初带着为难和同情看向妖姬和舍欲,斟酌着道:“彼岸花一族靠着黄泉路修行!而黄泉路能窥探天命!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遭劫难!”。 “容初神!” 舍欲突然跪在地上道:“请您给彼岸花一族指条路吧!”。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为难。彼岸花一族自鸿蒙之始便存在于天地间,并一直以来都是围居黄泉路,靠着黄泉路上的天地精气修行。窥探天命本就是伤损之行,七百万年前天罚彼岸花一族,她那时得以施手援助,那是因为她知晓寒武作为造化神的未来继承人,一定有能力可以安置和守护彼岸花一族周全。 可如今,她还未继任天地令,也还未真正踏上造化神的归位之路,实在是没有能力护住彼岸花一族。 “生死有命!阿弟,莫要为难容初神!”,妖姬抬头看向容初道:“我早就知晓彼岸花一族终究是逃不过天命的!”。 容初闻言,满眼悲悯的看向妖姬。想起妖姬在红枫山下的那潭泉与自己说过的约定:容初!若是能你建立新的秩序,我便倾尽彼岸花一族之力,不让修渊给你添麻烦! “若是在不久的将来,天地真有如今这般光景!我希望你能为我护住两人!一是我的弟弟舍欲,一是我唯一倾慕的沉玉!”,妖姬轻笑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朝容初道。 容初摇了摇头,“我希望是你自己护着!”。 “一定会有办法的!”,沧泊看着妖姬面露颓败之色,忙道。 “对!一定有办法的!”,容初对上沧泊白皙的面容,笑着道。 第八十章 撕开裂口 沧泊看着容初笑靥如花的脸,也笑着点了点头。 “等等!”,一旁的舍情突然看向宜妤怀里抱着的沉玉,随即,带着几分激动道:“他还有一丝气息!”。 闻言,容初和沧泊齐齐朝宜妤怀里的沉玉看去。果然,沉玉心脉之处还存在一丝气息。容初忙将碧云簪拿了出来,朝沉玉施展法术。 碧云簪突然大放光芒,将沉玉早已散落的灵识悉数召回,汇聚进了簪内。连容初发间的九连簪也闪动发出熠熠光彩。 “这是什么?”,妖姬看着沉玉的灵识汇聚在碧云簪上,随后汇成一颗白色的圆珠盘旋在空中。 “这是沉玉的灵子!”,沧泊看着碧云簪气运环绕着的白色圆珠,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道。 “我知道沉玉是谁了!”,容初突然开口道,看着沉玉的灵子,浅笑着看向宜妤。 “沉玉是原山的白貂!难道不是吗?”,宜妤看着沉玉的灵识被召回,不禁心生几分期许,闻言,面露几分疑惑道。 “是!但沉玉应该也与几百万年前琅琊台九仙中青松崖住着的常青仙有关系!”,容初感受到沉玉散发出本源里有一缕熟悉的气息,那是来自常青仙的松花香。 “会不会是常青仙的转世?”,沧泊闻言,看向容初发间的九连簪,带着几分兴奋道。 容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琅琊台九仙中,常青仙常年居住在青松崖,难得一见!”。 “我知道他身上的松花香还是因为六百多万年前寒武从他那求来的一卷字帖!上面沾染了他身上的松花香!” “沉玉源自于万丈渊!”,立在一旁的宜翊突然开口道。 “你说什么?”,容初突然看向宜翊,面露震惊,随即又道:“此话当真?”。 “是!”,宜翊点了点头。 一旁的妖姬也点了点头,神色坦然的看向宜妤道:“我在黄泉路上也看见沉玉是源自万丈崖的!是万丈崖的沉暗谷!”。 “沉暗谷?”,容初闻言,不禁面露几分难以置信。万丈渊的沉暗谷她是知道的,那里终年黑暗,没有一丝阳光。 “沉玉修行的土术!就是在这沉暗谷修行的!”,妖姬又道。 容初点了点头。 “会不会又跟绿瑶有关系?”,宜妤闻言,看向容初问道。 容初暗中思索了一番,宜妤是在两万年前在原山遇见沉玉的,那个时候绿瑶不过刚转世,她的前世是其灵,被困在琅琊台的灵山,怎么算来也不可能是她! 宜妤见容初摇头,又看向沉玉的灵子,带着几分斟酌道:“我想将他放进我的神识境域内修养!”。 容初笑了笑,“他是你的夫君!自是由你决定!”。 “这是什么?”,舍念突然看见沉玉本体上覆着的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刚想伸手去触碰,容初连忙伸手拦住了她,“这是蛊虫!”。 “蛊虫?”,舍念面露几分疑惑道:“巫咸国举国倾覆,怎么还会有蛊虫?”。 妖姬笑了笑,“孟涂没有死!死的只是一个沾染了她神识的司侍!”。 “羽国利用捆灵阵都没有召回孟涂的神识!她当真还活着?”沧泊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惊讶的问道。他当时特意派了化水暗中查探巫咸国之事,知晓羽国祭司千羽曾召集一众法术高超的子民利用捆灵阵召唤孟涂的神识。 “捆灵阵没召回孟涂剩下的神识!并不能说明孟涂神识散落,就此陨落了!”,妖姬看着沧泊面露沉思,摇了摇头,随即又道。 “还有一种可能!” “孟涂靠着巫生源活下来了!且稳固住了自己剩余的神识!” 容初闻言,暗中捋了捋思绪。如今她看见的一切都是未来将会发生的,沉玉若当真被绿瑶用了蛊咒,那么孟涂一定还活着,毕竟巫蛊之术唯有孟涂和巫咸国修为较高的子民能施展。 “阿容!”,沧泊看着发愣的容初,伸手牵起她的手。沧泊手掌传递给的温暖,一瞬间拉回了容初的思绪。 “我也许知晓寒武设下这一关卡的用意了!”,容初看着沧泊,带着几分欣喜道。 话落,妖姬等忙看向容初,面露欣喜。 “为君之道!始于立志!”,容初面露几分平静道。 “这关卡的天地,虽说是预言映射的,混乱不堪!但对于真假性,我是不确定的!” “但无论是真还是假,我都不可能不理会!我依旧会坚定我要建立新秩序的决心!” “从前下定这个决心是不想你步入前世乐音的后尘,如今看着这天地未来,我更加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的,是有意义的!”,容初看向面前与自己并肩而立的沧泊,神色清明的道。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容初要继任造化神之位,成为这天地间众神之首,成为这天地间的掌管者,便是君。寒武是造化神,他设下的这些关卡,前七十二关虽然被绿瑶破坏了许多,更改了许多,但细想下来,都是能提升闯关者的法术和修为的。 “也许如你所猜测的,这剩下的九关应该是与心性有关!” 容初点了点头,“这一关,所有的场景看似未来要发生的!但都源于一处用意!便是这天地间已然混乱不堪,我若不再有所行动!这一切都是会发生的!”。 “要防止这一切发生,唯有改变如今的秩序!” 妖姬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欣喜,看向容初道:“容初神!请你无论如何都为着天地建立新的秩序!我妖姬举彼岸花一族为你所命!”。 容初笑了笑,“所谓立志!渡众生,平天下!”。 “我若是立下这为天地立命之志,定不会不管彼岸花一族的!我想,寒武设下这一关卡,让我看见未来,是想要我担起职责!” 宜妤突然笑了起来,“容初!我们再见!”。话落,容初等便见着眼前的一切场景化为乌有,他们不过是立在一处空地上。 沧泊四下打量,看向空荡荡的周围,似无尽无涯。他回过神看向面前的容初,见她面色带着几分疲倦,忙伸手握住容初,凑到她耳边温柔发道:“我们在这里休息片刻,再继续往下一关吧!”。 容初点了点头。 沧泊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就地坐了下来,“你睡一会儿!”。 容初点了点头,连番消耗,确实让她疲倦不堪。 舍情等看着沧泊抱着容初坐下休息,也跟着坐了下来,或调整气息修行,或张望探查周围的景致。 妖姬坐在一旁看着沧泊和容初那般相处,不禁面露几分羡慕。想着到底自己是没容初幸运,自己没能早些遇见沉玉,以至于如今只能不甘的成全。 八十一章 喜欢至极 容初趴在沧泊的怀里,不过片刻间便睡了过去。梦境中,她来到一处雾气朦胧的树林中,空气中散发着寂静和微凉的气息,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娘亲!”,突然阿乐的声音在寂静中突兀的想了起来。 容初透过重重雾气,看见一个朦胧的,小小的身影。 “阿乐!是你吗?” 容初抬步走近,但那身影似乎离她好远,她走了许久,还是看不清那身影。 “娘亲!”,阿乐又喊了一声,那稚嫩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容初听着,心下一片湿润,她忙跑向那身影,想要看清楚阿乐。可是她跑了许久,那身影依旧离自己不远不近,看不清模样。她不禁急了,卯足力气继续往前跑去,心中有强烈的念头,一定要看清楚阿乐的模样。 “阿容!” 沧泊看着怀里的容初,见她紧闭的双眼,眼眶却泛红,紧皱着眉头,身子也紧绷着。 容初在沧泊的一声又一声呼喊中逐渐清醒,看着他面露担忧,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缓缓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道:“我没事!就是梦魇了!”。 沧泊伸手握住容初附在脸上的手,温柔而怜爱的道:“梦见了什么?都急红了眼!”。话落,伸出如玉的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带着几分苍白的脸。 “我梦见阿乐了!” “他明明就在我的眼前,可我就是看不见他的模样!”,容初面露疲倦的看向沧泊道。 沧泊闻言,笑着伸手盖上她的眼眸,“所思必有所想!阿容!别紧张!我们一定会见到阿乐的!”。 “乖!” “在好好睡一会儿!”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又感受到眼上他覆着的温暖手掌,心下感受到一片安稳,她点了点头,卷起困意,又睡了过去。 看着容初均匀的呼吸声,沧泊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妖姬,朝她示意。 妖姬看向沧泊,点了点头,起身坐到他旁边,“水神!”。 “你可与我说说阿乐?”,沧泊看着怀里沉睡的容初,小声问道。 妖姬看着沧泊一脸宠溺的模样看向怀里的容初,压着声音与自己说话的模样,不禁心生羡慕,斟酌着开口道:“阿乐啊!还有七个关卡!您和容初神便能看见她了!”。 “如今听我说,不如到时您们亲眼瞧见来的惊喜!” 沧泊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担忧道:“阿容方才梦魇了!一直追着阿乐的身影!我怕!”。 “我怕下面的关卡会利用她对阿乐的执念!我不想阿容她置身在危险中!” 妖姬闻言,不禁心生震惊和敬佩,原以为沧泊询问她关于阿乐的事情不过是因着好奇,原来是为了容初,为了不让她为着见阿乐的执念被后面的关卡困顿。 “阿乐!她是一个特别能折腾的女孩子!” 容初闻言,眼里不禁乍然闪过几分惊讶,忙道:“阿乐是个女孩子?”。 妖姬看着沧泊眼里闪着光芒,笑着点了点头。 “您也许会以为阿乐被困顿在这地宫里,然而事实是这地宫的尽头被寒武开辟出了一片小天地!那里也如我们现在的天地一般,有许多的花草树木!还有一些能修行的生灵!” “阿乐她可是这片小天地里的小霸王呢!” 沧泊听着妖姬的描述,脑海中不仅浮现自己当初将容初从琅琊台接到忘川河教养的那一万年。容初也是个爱折腾的性子,在忘川河时常逗弄生灵。因为她做事情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行为不拘小节,很多事情明明她的初衷是好的,却时常被其他生灵误会。 “虽然阿乐是乐音和寒武的孩儿!可我更觉得她像极了容初神!”,妖姬看着沧泊一脸浅笑的沉思,想来也是想起了容初在忘川河的那一万年时光,她也不禁笑了起来道。 沧泊点了点头。 “沧泊!”,容初突然睁开眼睛看向沧泊,见他一脸笑意,不禁心情愉悦的喊道。 沧泊笑着看向容初,见她眼睛清明,脸上的倦容也消失殆尽,泛着温柔娴静的光芒,伸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道:“醒了?”。 容初点了点头。 妖姬看着沧泊和容初彼此情意绵绵的相视而笑,缓缓起身离开,坐回到了方才的地方。 沧泊看着妖姬离开,不禁眼里染上了几分情欲,浅笑着甩开宽大的衣袖遮挡住了容初娇小的身子,带着几分缠绵低头凑近她道:“阿容!我想你了!”。 容初看着沧泊近在咫尺的脸,如玉般细腻,他浅浅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暖暖的、痒痒的,挠在她的心上。她红着脸,伸手勾住沧泊的脖颈,凑近他,浅浅一吻,随即羞赧的道:“我也想你了!”。 沧泊闻言,感受到唇间一闪而逝的温软,不禁心生荡漾,带着几分意犹未尽道:“阿容!我还想再要一个像阿乐一样可爱的孩儿!”。 容初乍然脸颊滚烫,美眸泛着春水,瞪向沧泊,小声道:“我们——不急!”。 沧泊看着容初脸颊上染着的胭脂色,又看着她清明的眼眸也染上了春色,笑着道:“算起来阿乐已经四百多万岁了!”。 容初闻言,摇了摇头,“我听他喊我娘亲时,那声音不像是四百多万岁的!”。 沧泊点了点头,笑着道:“妖姬说阿乐如今一万岁了!”。 “阿乐是一万年前苏醒的!” “就是你被绿瑶吸纳了灵识和木术离开忘川河的那一日!” 容初闻言,不禁惊讶的看向沧泊,见他突然间一脸不悦,忙伸出青葱般的手指在他胸前画圈,带着几分讨好道:“真是好巧啊!”。 沧泊看着容初那模样,收起眼里的不悦,露出里面藏着恐慌和后怕,“阿容!你知不知道!那一日差一点你就陨落了!我如今听着本来该我陨落的天劫应在了你身上还是满满的后怕!”。 “阿乐是因为感受到你薄弱的气运才突然苏醒的!所以,哪怕她已经苏醒了一万年,却依旧修行困难,不过还是个娃娃模样!” 容初闻言,心下有对阿乐的愧疚,但更多的是欣慰和庆幸。幸好那一日她捱了过去,幸好那置换术有用,幸好天劫真的应在了她身上,幸好沧泊无事。 “阿容!”,沧泊看着容初听着他说的话,并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不禁松了口气,随即对上她的眼睛,带着几分执拗道:“你在那时已经喜欢我了,对吗?”。 容初闻言,笑了笑,揶揄道:“不是!”。 闻言,沧泊不禁佯装面露失落,“那你为什么会用置换术将天劫引到自己的身上?”。 “嗯?我当时就是觉得你长得这般好看,陨落了怪可惜的!”,容初笑着打趣道。 “阿容!”,沧泊看着容初眼里闪过的狡黠,不禁语气缠绵而迷乱的一声又一声的喊道。 容初听着沧泊的呼喊不禁觉得周身瘫软如有电流击过,从心间向四肢。看着他凑近的吻,她突然失了呼吸,仰头迎合。 她喜欢沧泊,在她被前世记忆纠缠浑噩度日之时,在她还来不及发觉却早已生出维护的心之际。 八十二章 往事再提 容初在沧泊霸道而不失温柔的吻中逐渐失了心,迷了智。沧泊看着沉沦在自己吻中被自己掌控的容初,不禁心情愉悦的笑了起来。感受到她呼吸急促,他才缓缓松了口,随即贴着她的脸,带着无限的缠绵道:“阿容!你很早就喜欢上了我,对不对?”。 容初闻言,脸上的红晕越发的明显,她瞪着美眸看向沧泊,许久才缓缓的语气娇蛮道:“不对!”。 “嗯?”,沧泊闻言,佯装皱起眉头,低头看向她。见她眼眸含春,面露娇蛮,好笑的又吻了吻她红润的唇道:“嘴硬!”。 “阿容!我们之间,从我将你带回忘川河起就已经算不清了!所以,你为维护我而置换天劫到自己身上之事,我不与你算账!” 容初闻言,不禁狐疑的瞪眼看向沧泊道:“你不应该谢我吗?还和我算账?”。 沧泊闻言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道:“我不想谢你!因为这件事的代价太大!让你与我曾离过心、闹过不和!我寻寻觅觅找了你一万多年,受尽了折磨和苦楚!”。 “不对!”,容初突然摇了摇头道:“那一万年,你可是有绿瑶陪着呢!哪里就受尽苦楚和折磨了?我瞧着你过的挺开心的啊”。 “你还说!” “你可知我当时知晓她是绿瑶时,有多懊悔?” “幸好,我与她并未过从亲密,否则,我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沧泊闻言,面露几分恶狠狠,伸手捏了捏容初的脸道。 容初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可我一点也不后悔这样做!”。 “只要你能活下来,对我而言,就是好的!我心满意足!” 沧泊摇了摇头,“我知晓这事时,开始是不开心!可后来却又是开心!我开心是因为我终于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可是最后细细想来,我是害怕的!若是你真的为了我陨落了!我该怎么办?”。 容初看着沧泊面露为难的模样,笑了笑,“我知道神智兄妹给我下了神咒,也在知道寒武的神识和神谕会护我周全!所以才敢利用置换术!”。 “为什么不事前跟我说?”,沧泊突然看向容初问道。 “你忘记了?那个时候你生气了!生了好大的气,把我困在沉山!”,容初笑着看向沧泊,眼里闪过几分狡黠。 “那还不是你在星落谷对辰生施展法术?否则我怎么舍得将你困在沉山?”,沧泊伸手拍了拍容初的头道。 “不对!”,容初摇了摇头。 “你明明是感应到了天劫,想要护我周全!才将我困在沉山!” “原先我也以为是因为我没听你的话,在一众星人面前施展了法术!后来,瑶人柴跟我说你去了中海的招摇山!我便明白了!” 沧泊闻言,笑了笑,坦然的道:“阿容!你真聪明!”。 容初摇了摇头,她一点也不聪明。她若是聪明就应该想到那日沧泊突然带她去食盘山的从良那用膳是暗中将自己托付给他,她若聪明她就应该在沉山关了三日后就该反应过来,而不是等了十几日。 “好了!如今,我们将这事说开了!以后不许再对这件事心存芥蒂了!”,容初看向沧泊,带着几分娇蛮道。 “好!” 因着沧泊顾忌妖姬等在一旁,便暗中用法术隐藏了自己和容初。这发生的一切只有他和容初俩知晓,如今该做的事做好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便撤了法术。 妖姬自在思绪中回神过来,便看着沧泊和容初突然消失在眼前,不禁面露惶恐,忙喊醒了一旁睡着了的舍欲。几人寻了许久也不见沧泊和容初的身影,不禁面露担忧。看着乍然又出现的两人,妖姬忙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容初看着妖姬等担忧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们只是在这四周逛了逛!”。随即伸手碰了碰沧泊道:“对吧!”。 “无事便好!真是让我等好找!”,妖姬闻言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沧泊闻言不禁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想着方才的情事,白皙的脸上染上了几分红晕,但对上妖姬等担忧的眼神,他也跟着点了点头。 容初看着沧泊耳根的红晕,不禁好笑的伸出青葱般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腰。感受到腰间的动静,沧泊偏头看向容初,对上她眼里的狡黠,沧泊不禁好笑的握住她在自己腰间胡乱动的手。 看着两人之间暧昧的小动作,妖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两人似乎不曾发觉,她便好意的轻咳了一声。 容初听着妖姬带着笑意的轻咳声,视线忙从沧泊身上收了回来,面若桃红,颜如暖玉的看向妖姬,眼中带着几分羞赧。 沧泊看着容初那娇羞的模样,握住她的手不禁用指腹在她的掌心画圈。容初感受到手掌心痒痒的,清晰的感受到沧泊的用意,但对上妖姬等探究的视线,她忙佯装镇定,反手握紧沧泊的手,随即清了清嗓子道:“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我突然间想起一件事!”,容初突然看向沧泊道:“当年寒武陨落,在刚转世的我身上留下过神谕!这神谕我如今不知是什么?你可知道?”。 沧泊笑了笑,“也许下一个关卡你就知道了!”。 容初看着沧泊那神秘的模样,不禁越发的心生好奇,摇晃着沧泊的手臂道:“你就先告诉我嘛!”。 沧泊看着容初拉着自己手臂撒娇的模样,不禁好笑,但还是摇了摇头道:“我要是说出来了!一会儿你该是没有惊喜了!”。 “沧泊!” “夫君!” 容初看着沧泊柴米油盐不进的模样,仰着头看着他温柔而缠绵的喊道。 沧泊笑而不语,就是不说,反倒是跟在后面的舍欲,一脸坏笑道:“容初神这夫君都喊了!水神还舍不得开口!”。 容初忙附和着点了点头道:“就是啊!我都当着他们的面喊你夫君了呢!”。 “你就别卖关子了!” “我知道,那一日你是在旁的!你一定是知道的!” “夫君!” 沧泊看着容初不依不饶的模样,好笑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走吧!去下一个关卡!”。 看着沧泊无论如何都不愿说,容初不禁越发的好奇了。伸手拽住往前走的沧泊,踮着脚凑到他耳边轻声却语气娇蛮道:“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就当着他们的面强吻你!”。 沧泊闻言,偏头看向一脸狡黠和眼里带着几分威胁的容初,又看着身后一脸看好戏的舍欲等人,笑了笑,低头吻向容初。 唇间的蜻蜓点水,沧泊留下的清浅一吻,让容初瞬间明白自己的计划已经落空了,看着沧泊牵着自己的手继续往前走的侧脸,她突然头脑一热,伸手拽住沧泊,上前一步,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随即娇蛮道:“谁允许你占我的便宜了!”。 沧泊被容初的动作愣住了,但看着她娇俏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舍欲等看着前面容初的动作,不禁瞪大了眼睛。舍欲更是忍不住打趣道:“容初神!当真是威猛啊!”。 容初闻言,后知后觉,不禁羞红了脸,躲进沧泊的怀里。 沧泊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羞赧的怎么也不愿意露出脸来的容初,不禁心情愉悦的伸手将她抱起,继续往前走。 “阿容!我心甚悦!”,沧泊看着怀里被他衣袖遮挡住身子的容初正抬眼瞪向自己,她幽怨的眼神毫无震慑之力,反倒是增添了不少的风情和娇羞。 八十三章 沧泊筹谋 “娘亲!”,阿乐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带着几分幽怨道:“别光顾着谈情说爱的!赶紧闯关卡,将孩儿放出去啊!”。 容初闻言,调笑道:“你都在这里面待了四百多万年了,不差这么一会儿!”。 阿乐闻言,不禁大翻了几个大白眼。 沧泊看着怀里一脸笑意的容初,不禁好奇的问道:“这么开心?”。 容初回过神,看向沧泊,笑着道:“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我当然开心啊!”。 沧泊闻言,心间涌起一阵暖意,笑着看向容初,眼眸闪着光芒。不知从哪一刻起,容初不再假装不懂他的情谊,而是一一回应他,甚至是主动将对他的情谊展现出来让他瞧见。她能如此待他,是他汲汲营营所求的,却也是她心甘情愿给的。 “沧泊!”,容初看着愣神的沧泊,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放我下来吧!”。 沧泊看着怀里笑靥如花的容初,顿时心生几分调笑,低头将脸凑了上去,意思不言而喻。容初瞧着他那模样,笑着在他脸颊上留下一吻,随即催促道:“快放我下来!”。 沧泊看着容初这般爽快,笑着将她放了下来。不过片刻之间,面前便出现一道旋涡。 “阿容!”,沧泊看着这旋涡,伸手握紧容初的手,满脸温柔的看着她。容初闻言,回以浅笑,随即朝舍情等道:“走吧!”。 容初和沧泊先一步踏进旋涡中,她清晰的感受到沧泊握着她的手的力度,她笑了笑,伸手抱住他的腰,贴在他的胸前,伏在他的肩头,带着几分缠绵道:“沧泊!”。 沧泊感受到胸前的柔软,以及耳旁的呢喃声,笑着抱紧容初,看着旋涡中飞速转动的气运,他温柔的道:“阿容!你怕不怕?”。 容初笑了笑,附在他耳旁道:“有你在!我不怕!”。 “好!” 容初话落,便感觉到沧泊对着旋涡施展法术,转眼间旋涡中的气运越转越快,还有一部分气运转化为锐利的气流,四处流窜。 容初揽着沧泊腰间的手挨下其中一道,不禁皱起眉头,随即抬眼看向沧泊,见他白皙的脸上也被划了一道口子,有鲜血渗出,不禁心疼的伸手甩开衣袖为他遮挡。 沧泊眼前一红,看着举手用衣袖为自己遮挡气流的容初,她正一脸担忧的皱着眉头,他低眉笑着看向她道:“阿容!我不疼的!”。 容初面露几分苍白,摇了摇头道:“可我心疼!”。 闻言,沧泊眼眸瞬间染上湿润。他自天地衍生起就是独自一人游荡在忘川河,后来听闻招摇台神智能教化一切生灵,他便从忘川河游到招摇山,幸的神智怜悯教化,修了法术,化了人形,后来又得天地机缘,晋升为神品。 在遇见乐音之前,他性子冷淡,做任何事情都为一个随性。自从在万丈渊的临渊平见着她,他第一次知晓生灵之间的情缘,也是见她的那一眼,他居然生出了旖旎情愫。后来,他受寒武嘱托教养容初,从那一刻起,他便突然间变了。 他变得温柔,变得爱笑,虽然这一切只对容初一人。 容初那时是个爱折腾的性子,大大咧咧,对于他的温柔和宠溺似乎并不在意,甚至一度用来作伐,从他这里骗取玩闹的机会。他原以为他与容初的这一世,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他能一直陪着她,而她心里永远只有寒武而没有他。 所以,当时知晓天劫时,他并没有告诉容初,而是尽自己所能,将她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他当时就想着,若是天不相佑,他抵不过天劫就此陨落,他也希望容初能一世安稳。 可是,他不曾发现,原来,容初浑浑噩噩的一万年里早已对自己生了情愫,她心里眼里也不再是只有寒武一人,也有了他的一席之地。他从中海回来看着消失不见的她,心下不仅仅是恐慌,更是掺杂了失落。他以为容初之所以出走,是因为对于她而言,他细心养护她的一万年,是禁锢之意胜过陪伴之谊。 一万年后,他知晓她出现在大泽,匆忙赶去,看着她对自己的疏离,心下更加笃定了容初是厌恶他的。他其实心下是有不甘的,想要问问她,他与她在忘川河的一万年究竟算什么?可是看着她娇俏的脸,如星辰般闪烁着的眼眸,他想要责备的话,突然悉数消失殆尽,他舍不得责备她,舍不得为难她。 再后来,他在凤凰谷从五凤口中知晓她消失的这一万年里的困顿和苦楚,他忍不住责备自己,他想了许久,才猛然发现她当年离开的缘由。那一刻,他悲喜交加,原来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他猜测。 他原以为自己没有应天劫陨落是因为神智在他昏迷之时渡了气运给自己,哪曾想是容初用置换术换去了他的天劫,而他还因缘巧合晋升为神尊品。他原以为容初离开是因为自己将她困在沉山十几日,她气恼了离家出走,甚至误以为沉山后绿瑶化身的樟树是她,还责备她调皮闯祸,却不知那时的她正漂泊在中海,被生灵欺辱,受绿瑶暗中牵扯气息奄奄。 “沧泊!”,容初看着面前发愣的沧泊,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看着他眼眸湿润,带着几分担忧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还受伤了?”。 沧泊回过神,对上容初那满是担忧的眼眸,摇了摇头。 “我看看你的脸!”,容初见着沧泊回过神来,忙踮起脚,伸手入怀,拿出绢帕,暗中施展法术让帕子沾了水,小心翼翼的为他划开的伤口擦洗干净。 沧泊低眉看着近在咫尺间的娇颜,她额头饱满圆润,一双眼眸清明中藏着关切,绣眉轻皱。一只手攀在他的脖颈上,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拿着绢帕擦拭他脸上的伤。 “阿容!” “嗯!”,容初手里动作不停,依旧一脸温柔的为他擦洗伤口,轻应了一声。 “阿容!” 容初听着他的呼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脸关切的看向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沧泊摇了摇头,随即笑着道:“我就是想喊你!”。 容初闻言,松了口气,随即施展法术对着他脸上的伤口进行修复。 “阿容!” “嗯!” “阿容!” “我在!” 容初好笑的看着面前一声声喊自己的沧泊,又看着他脸上渐渐愈合的伤口,便四处打量如今他们所处的环境。沧泊盯着容初看,见她四处打量,伸手将她拉进怀中,带着浓浓的情欲道:“阿容!”。 容初看着突然间这般粘人的沧泊,不禁狐疑的道:“你这怎么了?”。 “我没事!”,沧泊笑了笑道。 八十四章 互相周全 看着粘着自己的沧泊,容初不禁心生几分不好的预感。 看着齐齐落在身边的舍情等,都被旋涡中的气流刮伤,挂了彩,她忙招呼她们坐下来修复,自己则拉着沧泊打量四周的环境。 “阿容!”,沧泊看着留在原地修复的舍情等,又看着容初拽着自己往一处山坡上去,忙喊道。 “怎么了?”,容初回头看向沧泊,只见他一脸温柔的笑意。对上她疑惑的眼眸,沧泊笑而不语,伸手揽住容初的腰,暗中施展法术离开了山坡,往山顶而去。 “哇!”,容初立在山顶上,放眼看去,是她熟悉的场景。是苍梧山的白果崖,她曾在那株百万年的银杏树下,迎着微风和满地金黄为沧泊跳舞。 “朝月银天,霞光万道” “还记得我们一起在这白果崖看过夕阳吗?”,沧泊看着一脸笑意的容初,伸手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问道。晨光微漾中,映在她白皙的脸上,多了几分浪漫。因着喜悦,她的眼眸闪过光芒,丝毫不亚于天空中方才探出头来的日光。 “自是记得!”,容初点了点头。 “阿容!” 沧泊伸手握住容初的手,小心揉捻,带着缠绵的语气道:“我想看你在这朝霞中跳舞!为我跳舞!”。 容初闻言,笑了笑,“你见过我跳舞,却从不曾听过我弹琴!不如我为你弹琴一曲?”。 沧泊点了点头。 容初见着沧泊答允,便伸手拉着他坐在一旁,随即施展法术召唤出白玉琴。调试好了琴弦,她便笑着朝沧泊颔首示意。 沧泊看着一脸笑意的容初,不禁面露痴迷。随着她拨弄琴弦,流露出一阵悦耳的声音,宛如一阵阵温柔的春风,轻抚在心上,让他不禁沉醉其中。 容初抬眼看向神色平静盯着自己看的沧泊,浅笑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收起白玉琴,走近他身边,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脸道:“我知道你的情谊!可我不愿意你为我涉险!”。 “舍欲!”,容初回过神,朝虚无中喊道。 “护好他!”,看着飘身而至的舍欲,容初神色严肃道。话落间,又从怀里掏出碧云簪,簪在了沧泊的白发间。随即,她便转身离开。 容初刚离开,沧泊本呆滞的眼眸突然闪过一丝光芒,他抬眼看向立在一旁的舍欲,冷着声道:“给本神解开这禁锢!”。 舍欲闻言,不禁面露震惊,随即摇了摇头道:“这是容初神亲自给您下的禁锢,我是解不开!”。 “那你施展法术打本神!”,沧泊闻言,不禁皱起眉头看向舍欲,冷着声道。 “容初神将碧云簪放在了您的发间!我就算对你施展法术,不过是被碧云簪吸纳,根本打不到您身上的禁锢!”,舍欲面露为难的道。 沧泊闻言,不禁默不作声,原是他想趁着容初跳舞之际,将她困在这白果崖的。谁知,竟被她发现了,先一步利用白玉琴的琴声将他禁锢了。如今他除却头能动,能与舍欲说话,身上其他地方都被容初禁锢住了,动弹不得。 “你不用守着本神了!去找阿容!” 舍欲摇了摇头,“容初神要我守着您!我不敢有所懈怠!”。 看着非要守着自己的舍欲,沧泊突然烦躁不堪,心下又是一片焦虑。看着立在一旁面露为难和小心翼翼的舍欲,冷着声问道:“你可打探消息,如今是何情况?”。 舍欲看向山下,容初等已经不在了,他摇了摇头。 “这一关对于阿容来说是极其艰难的!你必得想办法助本神破了这禁锢!”,沧泊见着舍欲摇头,面露认真道。 “好!”,舍欲暗中斟酌了一番,点了点头。 “阿容!”,妖姬看着容初一次又一次被面前的阵法打在地上,忍不住大喊道。 “再这样下去!你会元气大伤的!” 容初缓缓起身,周身蔓延的疼痛,让她有些难捱,但她清楚的知道,只有抵过这烈火阵毒打,她才能进这阵中修炼火术,烈火阵中修炼火术,可以事半功倍,她的火术能在短时间内精进不少,达到地九重。 舍欲和舍情看着满身伤痕的容初,都不禁面露担忧。舍念更是红着眼看向一次又一次从地上爬起来的容初。 “师姐!我们帮帮容初神吧?” 舍情冰冷的脸上早已布满担忧,眼眸中也满是痛苦之色。她摇了摇头,容初破这烈火阵的时候要她们不许轻举妄动。如今她也不知道该听任容初的命令,还是跟着闯向这烈火阵,与她共担这痛苦。 “容初神!”,舍念看着再一次被打倒在地上的容初,忍不住大喊道,声音中带着哭腔。 容初闻言,忍住周身火辣辣的疼痛,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我没事!再有七次!一定可以的!”。 “剩下的我们来吧!”,舍欲看向容初道。 容初摇了摇头,“你修行的土术,比之我,更是艰难!”。 “那我呢?”,舍情看着伤痕累累的容初,心疼的道:“我兼修了火术和金术!”。 容初又摇了摇头,“进入这阵中,还需要你护着我!如今,你不能有丝毫的损伤!”。 妖姬看着容初那模样,不禁面露为难,她虽是出生彼岸花一族,也修行了火术,但不甚精进,她主修的是彼岸花一族一直以来的传承的木术,面对这烈火阵她也束手无策。 “要是水神在就好了!” 舍念看着再一次走进烈火阵的容初,面露担忧道:“水神主修的是水术,一定是可以帮助容初神抵抗住着烈火阵的毒打!”。 “不!”,妖姬摇了摇头,“若是用水术对抗烈火阵,那么一会儿容初进去这烈火阵内,将要忍受更强烈的烈火炙烤之痛!”。 舍情闻言,不禁看向再一次被打在地上的容初,心生几分决心。 “开了!”,舍念欣喜的看向烈火阵大喊道。果然如容初所说,她挨过最后的七下,烈火阵便张开了入口。 “快!舍情!”,妖姬闻言,看向烈火阵张开的入口,忙朝舍情大喊道。 舍情闻言,忙伸手将容初拽起,跳进了烈火阵中。 看着又紧闭起来的入口,妖姬盘腿坐在地上,开启脑海中的黄泉路,看着阵中发生的一切。舍念看着施展法术的妖姬,忙一脸紧张的护在她身边。 白果崖。 沧泊看着舍欲朝他身上打来的水术源源不断的被自己发间的碧云簪吸纳,不禁面露暗沉。 “先撤手!” “这样下去,不仅你的法术和气运会被吸纳完,你的灵识也会被碧云簪吸纳完的!” 舍欲闻言,撤了手里的动作,面露为难的看向沧泊,“这要怎么办?”。 突然间,沧泊觉得自己身上的禁锢呈现出虚弱的趋势,不仅大为震惊的朝舍欲道:“快打!”。 舍欲闻言,忙朝沧泊打趣,电光火石之间,沧泊感觉到自己身上一片轻松,容初在他身上下的禁锢之术解了。 舍欲看着站起身来的沧泊,不仅面露欣喜。不过片刻间,他忙着急道:“不好!容初神一定出事了!”。他话还没落下,沧泊早已施展法术离开了白果崖。 八十五章 气急攻心 沧泊暗中施展法术探查到妖姬和舍念的气息,匆忙赶到时,只见妖姬盘腿坐在地上,舍念警惕的护在一旁。 看着飘身而至的沧泊,舍念不禁面露震惊,又看着紧跟其后的舍欲,眼里带着几分躲闪。 “水神!”,舍念硬着头皮朝沧泊作揖道。 “阿容!”,沧泊定眼看向烈火阵,见阵中的熊熊烈火在急速转动的旋涡,他不禁大喊道。 舍念看向沧泊,他白皙的脸越发的苍白,那双好看的眼眸一片冰冷。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静静的立在一旁,尽量让自己的呼吸都静一些、存在感低一些。 妖姬在沧泊的一声大喊中撤回了法术,看着情绪失控正要施展法术攻击烈火阵的他,忙伸手拦住了他,“水神!你这般贸然攻击烈火阵,不仅会伤了您自己,容初神在里面也不会好受的!”。 “那我该怎么办?”,沧泊闻言突然面如死灰,颓败的看向妖姬问道。 妖姬见沧泊那无措的模样,暗中思索了一番,随即朝他递去一道安慰的眼神,“您放心,容初神如今很好!”。 “您若不信,我施展重现术给您看!” 沧泊闻言,忙看向妖姬,带着几分激动道:“重现术?”。 “是可以看见这烈火阵中的场景?能看见阿容?” 妖姬点了点头,随即在沧泊期盼的眼神中施展重现阵。 重现术中,可见容初和舍情相携而行,四周虽依旧是熊熊大火,但似乎两人都不曾受到影响,面色平静、安然无恙。妖姬瞧见沧泊渐渐缓和下来的面色,收了法术。 “所以,水神!您且安静的等在这里!容初神突破火术的第九重就会安然出阵的!” 沧泊闻言,如吃了一颗定心丸,点了点头。 妖姬见沧泊听进了自己的话,也相信了重现术中的场景,不禁松了口气。但想着方才她在黄泉路上看见的烈火阵中的真实场景,她忙又盘腿坐在地上,开启脑海中的黄泉路。 舍欲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姐姐妖姬,暗中施展法术探知她的灵识,发觉她的灵识凝聚在一处,正极力突破某种境界。他知晓这是彼岸花一族的禁术,可以借助脑海中的黄泉路进入某一场景中。 难道容初神在烈火阵中出事了?刚才姐姐告诉水神的是假的?想到这,他不禁心里七上八下的,面露担忧。 沧泊看了烈火阵许久,突然看向舍欲,见他神色担忧的看向妖姬,忙心下一惊,“阿容出事了?对不对?”。 舍欲闻言,不禁一惊,摇了摇头。 “你也是彼岸花一族的,那你可也能探知这阵中之事?”,沧泊突然心神不宁,从心底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看着舍欲忙问道。 舍欲摇了摇头,“我在彼岸花一族学习法术的时间不多,脑海中也未曾修得与黄泉路相连的空间。重现术更是远不如我姐姐!我无法探知这阵中发生的事情!”。 妖姬利用自己脑海中的黄泉路,开启了灵识进入烈火阵的可能。她的灵识在阵中幻化成形,看着四处的熊熊烈火,忙施展法术往容初如今所处的阵眼中去。 “容初神!”,舍情看着昏迷不醒的容初,大喊着伸手拍打她的脸。 “舍情!”,妖姬走近阵眼,看着昏迷不醒躺在地上的容初,又看着一脸焦急的舍情,忙快步跑了过去。 四处乱窜的火灵,见着妖姬冲上来,忙齐齐朝她打去。妖姬狼狈的躲闪开,走到容初身边。 “快!将这个喂她吃下!”,妖姬从虚无中掏出一颗黑乎乎的东西利用法术递给舍情,催促道。 舍情疑惑的结果那黑乎乎的东西,形状如一颗药丸,散发出诡异的气味。 妖姬看着犹豫的拿着探查,忙催促道:“这是用彼岸花族历代逝去的花王的灵识汇聚的修原丸!”。 舍情闻言,忙将修原丸塞进容初的口中。见容初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忙又朝妖姬道:“还有吗?”。 妖姬闻言,不禁又气又笑,“这修原丸乃是我彼岸花一族所有已逝去的花王的灵识汇聚而成的,天地间只此一颗!”。 “你不要小瞧这么一颗!” 舍情看向依旧昏迷不醒的容初,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好像没什么用!容初神还不醒!”。 妖姬好笑道:“这效果发挥也是要时间的!再等等!”。 舍情点了点头,打开冲向容初的火灵,护在她身边,不让她再受伤。 “这阵眼是找到了!就等容初神自己醒来修炼火术了!”,妖姬看着阵中泛着幽幽蓝光的火生源,轻叹了一口气道。 “嗯?”,容初突然发出一阵难以承受的呻吟声。 一瞬间,妖姬和舍情忙看向容初,见她依旧闭着眼,紧皱眉头,额间的海棠花金印散发着一阵阵的红光。 “这是怎么了?”,舍情看着容初似乎很痛苦的模样,忙看向妖姬问道。 妖姬愣神看向面露痛苦的容初,也不禁失了神。 “这怕是修原丸起作用了!”,许久,妖姬才缓缓开口,面露为难,斟酌着道。 “现在要怎么办啊?”,舍情闻言,冷冰冰的眼里满是焦急不安。 “这样下去,容初神如何受得住啊?” 妖姬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受不住也没办法!”。 容初挣扎了好一会儿,突然像是卸了口气,又恢复了平静。舍情看着平静下来的容初,不禁担忧的问道:“这是又昏睡了?”。 妖姬也看向平静下来的容初,面露疑惑和忐忑。 “舍情!”,容初突然睁开眼看向跪坐在一旁盯着自己看的舍情。 “容初神!”,舍情闻言,忙面露欣喜的看向容初,随即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听着容初的声音,一旁的妖姬也不禁面露欣喜,松了口气道:“可算是醒了!”。 容初见着妖姬,见她似乎没有本体,只是用灵识幻化成形体的模样,忙作揖道:“多谢!”。 妖姬笑了笑,“如今你没事了,我也要回去了!你赶紧修炼,我们在阵外等你!”。 “好!”,容初点了点头,目送妖姬离开。 “容初神!”,舍情看向容初道:“您如今感觉如何?”。 容初笑了笑,暗中施展法术游走了一番,“我感觉之前被打伤的地方都复原了!还感觉到我的火术似乎也充盈了不少!”。 “你和妖姬用了什么法子,救了我?” 舍情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道:“是妖姬,她给您吃了一颗修原丸!”。 “修原丸?”,容初闻言,不禁面色一暖,看向方才妖姬离开的方向,心生感激。她知晓彼岸花一族利用历代已逝去的花王炼制了一种仙物,可复原所有伤痕。也知晓这天地间也只有一颗,非常珍贵,历来被花王奉为彼岸花一族最要紧的物件。 八十六章 意外惊喜 容初收起思绪,朝舍情笑了笑道:“我们开始吧!”。 舍情点了点头,跟着容初走近那泛着幽幽蓝光的火生源中。 “你不必护着我!”,容初盘腿坐下,看着立在自己身旁的舍情笑着道。 见舍情面露疑惑,容初又道:“我如今身体复原,你不必守着我,你自己也借助这火生源好好修行火术吧!”。 话落,舍情点了点头。容初也施展法术,开始修行。 烈火阵外。 妖姬灵识出了烈火阵,便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灵识枯竭,心口处一阵刺痛,不过片刻间便感觉到喉咙间涌起一股液体,她强压了几次,最终还是喷涌而出。 “姐姐!”,舍欲一直看着妖姬,见她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忙跑近她,将她揽在怀中,面露恐慌。 妖姬气息奄奄的扯出一抹笑意,缓缓伸手抚摸了他的脸,轻声道:“我没事!”。 “怎么回事?”,沧泊在舍欲的一声呼喊中也看向口吐鲜血的妖姬,忙快步走进她,又暗中施展法术探查了一番她的身体。 “灵识枯竭!气运绵薄!有陨落之嫌!” 话落,不等舍欲想他求助,沧泊便施展法术帮助妖姬修复。 看着源源不断想自己而来的木术,妖姬不禁心下一暖,湿了眼眶。感受到体内不再是有枯竭之势,她缓缓开口,声音沙哑道:“多谢水神相助!”。 沧泊见妖姬身上的气运渐渐自行运转,撤了法术,摇了摇头道:“你多次助我和阿容,该是我和阿容谢你的!”。 妖姬闻言,笑了笑,“都不过是前世之缘!”。 对上沧泊探究的眼神,妖姬轻笑了一声道:“我方才用重现术给你看的是假的!”。 “我猜到了!”,沧泊点了点头,他原是信了重现术里的场景,也以为容初当真无恙。但看着妖姬盘腿坐在地上,默不作声的施展法术,又看着舍欲面露担忧的盯着她看,他便确定了容初在这烈火阵中一定是极其艰难的。 沧泊收起思绪,叹了口气看向妖姬道:“如今阿容如何了?”。 妖姬笑着点了点头,“她如今很好!待她修成九重火术便能出来的!”。见沧泊面露几分探究,她又笑了笑道:“我保证,这次是真的!没有骗您!”。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 一旁的舍欲见妖姬身体无虞,又看着走远了些的沧泊,忙带着几分责备小声道:“姐姐!你何时修了禁术?你可知若是水神不在这里!若是他没有救你!你便就此陨落了!”。 妖姬笑了笑,“容初是乐音的转世!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见她出事!彼岸花亏欠乐音和寒武太多了!彼岸花一族怎么也是还不完的!哪怕我舍弃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护住容初!”。 “如今容初神当真无事了?”,舍欲看着立在烈火阵前,面露紧张的沧泊,凑近妖姬,小声问道。 “嗯!”,妖姬点了点头,也看向立在烈火阵前的沧泊,小声道:“我的灵识闯进烈火阵中,将修原丸喂给她吃了!”。 “啊?”。舍欲闻言,不禁面露震惊,“那我们彼岸花一族再也没有修原丸了?”。 妖姬笑了笑,拍着他的头道:“没有就没有了呗!虽然修原丸是我族最为贵重之物,但也比不过容初的性命!”。 “也是!”,舍欲摸了摸头,点了点头。 他从小就被长辈耳提面命,他这一世必须要竭尽全力护住一个叫容初的神仙。他当时很不解,后来才知道,彼岸花一族之所以还存在,全是仰仗容初的前世,那个叫乐音的仙子。 后来,他姐姐妖姬继任彼岸花一族的花王,而他则被送去重华殿学习,临行时,长辈要他以血为歃、以命立誓,要他去到重华殿后悉心学习等待容初的到来,要他这一世用命护她周全。 他第一次见到容初是在黄泉路上,看着她在忘川河做得的一切,不禁心生羡慕,那时候的她活泼可爱,灵动娇俏。虽然是个仙使,却一点也没有仙人的品格,孩子气很重。他再见到容初,是在重华殿外,那天的她一袭红色嫁衣,梳着海棠发髻,立在一袭红色锦衣的沧泊身边,安静而端庄,似乎与两万多年前完全不一样。 但看着她与沧泊的互动,端庄下藏着的小眼神和小动作,是那样的活泼灵动,他不禁笑了。容初一点也没变,只是学会了伪装。 “阿弟!”,妖姬看着舍欲面露浅笑陷入沉思,忙伸手拽了拽他。 “扶我起来!” 舍欲回过神,忙伸手将妖姬从地上扶了起来,随即携着她走近烈火阵。 “还要多久啊?”,沧泊看着走近的妖姬,面露几分煎熬的模样,朝她问道。 妖姬笑了笑,“应该快了!”。 舍欲立在一旁,听着妖姬的话,不禁面露欣喜和激动的看向烈火阵。 烈火阵中。 容初一脸笑意的看向一旁沉浸在修行中舍情,看着她渐渐突破火术第七重,不禁惊叹这火生源的威力。她没想到,不禁自己居然直接越过火术的第九重,直接火术大成,舍情的火术也精进了不少。想到这,她伸手暗中催动火术,一瞬间,在她的掌心便出现一团红艳艳的火苗。 “容初神!”,舍情撤了法术,看着容初正在手掌心玩弄一簇火苗,不禁好笑的看向她。 “怎么样?”,容初从手掌心的火苗上收回视线,看向舍情,见她眼里藏着几分笑意,也跟着笑了起来。 “嗯!”,舍情点了点头。她没想到自己的火术会直接从第五重,一跃而上到了第七重。 “继续!”,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不出去?”,舍情闻言,面露疑惑道。 “不急!”,容初伸手戳了戳手掌心的火苗,漫不经心的道:“这火生源是修行火术极好的辅助!你如今已到达了第七重!再加把劲,争取修行到第九重!”。 “好!”,舍情点了点头。 容初看着舍情继续修行,她便起身,神色悠闲的打量四周。火生源所处之处是烈火阵的阵眼,方位上处于正中间。火生源聚集的范围泛着一片幽蓝的光芒,在往外便是一片片的火红色。 突然,容初看向一处火红,暗中思虑了片刻,随即施展法术朝那处去。容初走近那处火红,不禁面露惊喜。火红的正中央悬着一器物,约莫三寸长,周身被火焰包裹,看不清具体的形态。 容初刚想伸手去拿,阿乐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焦急道:“娘亲!这烈火剑,你不许送给别人!”。 容初闻言,不禁好笑道:“你说不送人就不送?我方才昏迷的时候,你怎么不叫醒我?”。 阿乐闻言,冷哼了一声道:“我若是叫醒了你,妖姬怎么会把修原丸给你吃?你又怎么可能直接火术大成?”。 容初好笑的朝虚无中道:“你小小年纪便这般爱算计了?”。 阿乐“哼唧”了一声,随即又道:“你听见没有啊!这烈火剑你不许送人!”。 容初笑了笑,并未应答。而是施展法术将那烈火剑从火红的大火中抽离了出来。看着手中的烈火剑,小巧而精致,似乎还能自由伸缩,她不禁觉得新奇。 “容初神!”,舍情果然不负容初的期望,火术突破了地九重,她面露欣喜的朝立在一片红火火焰上的容初大喊道。 容初闻言,笑着飘身而至。 “这个是烈火剑,送给你!”,随即,容初将手里的烈火剑递给舍情。 “娘亲!”,阿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几分不甘和气愤。 容初笑了笑,“别那么小气!你还怕娘亲没给你留好东西?”。 舍情看着容初递来的烈火剑,欣喜的伸手接了过去,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忙作揖道:“多谢容初神!”。 “你喜欢就好!”,容初笑了笑。 “我们出去吧!” “好!” 八十七章 心生羡慕 沧泊看着突然开口的烈火阵,不禁面露欣喜和激动,一阵电石火光后,看着安稳的立在不远处含笑看着自己的容初,他不禁松了口气,快步走近她,面容严肃带着几分责备道:“阿容!我生气了!”。 容初看着沧泊那佯装生气的模样,笑着伸手抱住他的腰身道:“我错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沧泊感受到胸前的温软,腰间清晰的触感,对上容初温柔的笑颜,一时间也舍不得责备她了,只是伸手将她抱紧,轻叹了一口气道:“每次都道歉,却又不改正错误!你这道歉有什么用?”。 容初闻言,吐了吐舌头,从沧泊怀里抬起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不置可否。她做不到看着沧泊为了她而受伤,她舍不得! “阿容!”,沧泊突然低眉看向容初,神色郁闷道:“不是说好了生死与共吗?怎么你老是这样子,一遇到危险,就将我推开!你是不相信我能护着你吗?”。 容初闻言,摇了摇头,“我是不想你受伤!我舍不得!”。 沧泊摇了摇头,“那我呢?你想过没有?我也会害怕你受伤,我也会心疼!会不舍得!”。 “不对!”,容初听着沧泊委屈而郁闷的声音,突然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面带几分娇蛮道:“我可记得,明明你也想对我动手的!你也没打算与我生死与共啊!”。 沧泊闻言,不禁好笑的伸手刮了刮容初的鼻子道:“不是被你发现了?还被你反将一军?我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要不是你被烈火阵伤了!我怎么可能破你设下的禁锢?” 沧泊话落,不禁沉下了脸。妖姬和舍欲的小声对话,他虽然离的远,却也是听清楚了的。要不是妖姬启用禁术进入烈火阵喂给她吃下这修原丸,容初不可能这般安然的立在他的面前,这样趴在自己怀里巧笑倩兮。 “阿容!你可知我破了你的禁锢时,心都停住了跳动!我有多害怕?” 容初埋头进沧泊的怀里,闷声道:“这次的烈火阵太过艰险,会伤着你!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推开你了!”。 沧泊闻言,冷哼了一声。 “真的!”,容初听着沧泊那一声冷哼,忙从他怀里抬起头,面露几分焦急道:“我不骗你的!”。 看着沧泊面色稍霁,容初不禁打趣道:“有你护着我,为我遮挡伤害,可是我求之不得的呢!是这天地间最幸福的事呢!”。 沧泊看着容初眼眸中闪着光芒,轻叹了口气,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那你一定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不许再食言!”。 “好!” “舍情师姐!” 舍欲看着立在一旁,笑脸看向容初的舍情,不禁面露惊讶。一直以来,舍情都是冷冰冰的,从来不见她笑颜,如今却是如一朵冬日里盛开的梅花,在寒冷彻骨中乍然破出一道美艳清香。 舍情闻言,收起笑意,面容恢复了冷清,看向舍念,带着几分探究。 看着瞬间收起笑意的舍情,舍念不禁有些恍惚,感觉方才看见舍情面容含笑是自己的错觉。 对比舍念看舍情的面容,舍欲倒是看见了舍情腰间别着的烈火剑。他手疾眼快的快步走近舍情,转个身便趁舍情看向舍念时将烈火剑拿在了手里。对上舍情的冷眼,他心虚的盯着舍情冰冷的眼神端详了握在手里的烈火剑。 “这是什么?”,舍念看着舍欲从舍情的腰间将烈火剑抢夺在手中,小巧而精致的一把匕首模样,忙问道。 “这是烈火剑!”,舍情看向舍欲手里的烈火剑,眼里闪过一丝温柔,却依旧冷着声道。 “烈火剑?”,舍欲对上舍情冷冷的视线,忙将烈火剑还给她。 “你在这烈火阵中得的?” 舍情接过烈火剑,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了一番,随即又小心翼翼的别在腰间。对上舍念和舍欲好奇的神色,点了点头,眼里闪过欣喜道:“是容初神送于我的!”。 她话刚落下,舍欲和舍念不禁面露羡慕,齐齐看向被沧泊抱在怀里看不见脸的容初。 容初虽然趴在沧泊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海棠花香,安稳的闭上眼睛浅睡,但也是听见了舍情等的对话,也清晰感受到舍欲和舍念投来的视线。她好笑的轻声朝沧泊道:“一定是觉得我偏心了!”。 沧泊闻言,笑了笑,随即从衣袖中甩出一器物。容初抬眼看去,不禁面露震惊,笑着道:“这是,水纹锦?”。 沧泊点了点头,“送给舍欲怎么样?”。 “自然是好的!”,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舍欲看着沧泊甩出水纹锦,不禁面露惊讶,听着容初和沧泊的对话,不禁欣喜的跪在地上,兴奋的道:“多谢容初神!多谢水神!”。 沧泊笑了笑,随即施展法术将水纹锦递给舍欲。 看着舍欲兴奋的结果水纹锦,爱不释手的模样,一旁的舍念不禁面露羡慕,带着几分委屈朝容初道:“容初神!你不能厚此薄彼!”。 容初笑了笑,随即从怀里将天地令拿了出来。 “我对于土术并不精通,也没有这一术法的法器,但我知这天地令有助于土术修行!并赠予你了!” 舍欲闻言,不禁面露欣喜,刚想伸手去接。一旁的舍欲突然道:“这天地令乃是造化神归位的重要信物,如何能给舍念呢?”。 舍念闻言,不禁撤回来手,朝容初面露为难。 “不妨事!舍念是我的人,天地令给她和放在我这里是一样的!”,容初笑了笑,将天地令放在舍念手中。 舍念看着手里的天地令,不禁震惊的神色呆滞。许久,她才缓过神来,朝容初作揖,正色道:“多谢容初神!舍念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 沧泊看着面露欣喜的舍念和舍欲,伸手拉住容初道:“你给他们都送了东西,那我呢?”。 “我可记得,我五百一十一万岁生辰之礼你未送呢?还有我五百一十二万岁的生辰也快了呢!” 容初笑了笑,对上沧泊期冀的眼神,她不禁心间泛起涟漪。沧泊五百一十万生辰前一百年她用置换术置换了他的天劫,漂泊在忘川河,虽然给他的生辰礼是准备好了的,放在了浮山的时光境中,但到底是错过了他的生辰日。 沧泊五百一十一万岁时,她正因着绿瑶的缘故飘荡在中海,而后遇见诸怀去了狐山。再后来倒是忘记了要给他准备生辰之礼,如今一晃又快要一万年了,沧泊还有百年就五百一十二万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我五百一十万年的生辰,本是你陪着我的第一个生辰!可你却食言了!” “阿容!我这五百一十二万岁的生辰你定要陪着我!好不好?”,沧泊看着容初面露愧疚之色,不禁面露委屈的道。 “好!”,容初回过神,看着沧泊面露委屈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 “我一定陪着你!这一次绝不食言!” 八十八章 神兽水封 自从容初和舍情出了烈火阵,烈火阵便消失不见了。 容初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潭泉水,不禁笑着朝沧泊道:“这一次,我们一起闯?”。 “好!” 容初点了点头,看向舍情等,笑着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们吧!”。 舍欲刚想说自己也想进去,一旁的妖姬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话。随即又看向沧泊和容初,笑着道:“你们快去快回!”。 沧泊看见妖姬眼里闪过的狡黠,朝她递去一个感谢是眼神。随即便拉着容初走进阵中。 妖姬看着沧泊和容初进入阵中,松了捂住舍欲的手。 舍欲瞪眼看向妖姬道:“姐姐!我修行的是水术!这阵法我能进去的!”。 “你进去干什么?添乱吗?”,妖姬好笑的回瞪了一眼舍欲道。 “这明显是水术的阵法!我进去怎么会添乱呢?”,舍欲面露疑惑和不甘道。 一旁的舍念笑了笑道:“舍欲师兄,平日见你挺机灵的啊!怎么这会儿看不清呢?”。 “这阵法有水神陪着容初神,你进去可不是添乱吗?” 舍欲闻言,后知后觉,尴尬的笑了笑道:“师妹说的是哈!”。 水逆阵中。 沧泊伸手揽着容初的腰,看着面前卷起的千层浪花,带着几分邪魅的笑道:“阿容!怕不怕?”。 容初看着面前翻滚的浪花,笑了笑摇了摇头,“有你在!我不怕!”。 沧泊笑了笑,低头在容初的脸颊处落下一吻,“我一定护住你!”。话落,他刚要施展法术将容初送到一旁安全之地。 容初摇了摇头道:“你护我,我也要护你!我们一起!”。 “好!”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和沧泊一起施展法术,朝那处翻滚的浪花而去。那浪花感受到容初和沧泊打来的法术,不禁兴奋了起来,加大力度朝两人而来。 “这浪花有灵识?”,容初看着嚣张的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呼啸声的浪花,忍不住问道。 “是!”,沧泊打开朝容初而来的浪花,点了点头。 “这东西叫水封!是鸿蒙之始就存在的水中神兽!说它无形它却又有形!它有时如一潭水,有时又可以幻化成各种生灵!刀砍不断,火烧不着!没有东西能伤着它!”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为难,皱着眉头道:“那我们现在这般打,岂不是徒劳的?它倒是没事,咱俩不是要被累死?”。 沧泊笑了笑,摸了摸容初的头,“你说的不错!可是它这般攻击我们,我们也不能不反抗,白白挨打不是?”。 容初看着又朝他们打来的水封,不禁硬着头皮抵抗。 “沧泊!用木术!”,容初突然朝沧泊喊道。她知道自从那次天劫后,沧泊居然有了兼修五行的能力,也知道他除却修行了水术,木术也修行的精益。 沧泊闻言,忙收起水术,用木术抵抗水封。果然,如容初猜测的那般,水封感受到沧泊发出的木术光芒,逐渐平静了下来。见此,容初不禁松了口气。 沧泊看着平静下来的水封,笑着看向容初,飘身而至她身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娘子真是聪明!”。 容初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美眸含笑露出几分娇羞。沧泊看着容初那娇颜,忍不住心生涟漪,凑近她耳边道:“阿容!你真美!”。 容初闻言,笑着瞪向沧泊,带着几分娇蛮道:“你如今才发现?”。 沧泊见着容初那娇蛮的模样,怜爱的吻了吻她,“一早就发现了!”。 容初看着渐渐恢复平静,如一潭死水的水封,收起笑意,带着几分猜测道:“寒武用水封在这里设置阵法,一定还有别的意图!”。 沧泊闻言,看向安静下来的水封,点了点头,也带着几分猜测道:“莫不是想要你收复这水封?”。 容初不禁面露惊讶,“这水封乃是鸿蒙之始的神兽,我能将它驯服?”。 沧泊笑了笑,“阿福也是鸿蒙之始的神兽,你不是一样将他驯服了?”。 容初摇了摇头,“那是我师父帮我的!”。 “那我也帮你!”,沧泊笑着捏了捏容初的脸,入手的细腻光滑,让他爱不释手。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欣喜和激动,“好呀!”。沧泊看着容初眼里的蠢蠢欲动,好笑的点了点头。 看着沉静下来的水封,沧泊又开始施展木术,可是无论他如何施展木术打向水封,水封都无动于衷,似乎不痛不痒。容初看着这边场景,不禁面露疑惑。 想了许久,她带着几分迟疑的朝水封施展了一缕金术。突然间水封朝容初奔涌而来,对比刚才的翻滚,水封似乎要温柔的多。沧泊看着朝容初而来的水封,忙施展水术打向水封。水封突然大吼了一声,朝沧泊打去。 沧泊毫无防备,一瞬间被打伤在地。容初看着口吐鲜血的沧泊,惊慌失措的大喊道:“沧泊!”。随即,忙施展法术朝沧泊而去。 “你怎么样?”,容初伸手扶起沧泊,看着地上的鲜血,声音颤抖的道。 “我没事!”,沧泊看着容初泛红的眼眶,扯出一抹笑意摇了摇头道。 “都吐血了!怎么会没事?”,容初将沧泊揽在怀中,带着哭腔道。 “小心!”,沧泊看着朝他们而来的水封,忙转身将容初护在怀中。 容初看向奔涌而来的水封,又看着将自己护在怀中的沧泊,暗中继续施展金术,她想再赌一把。沧泊看着水封突然绕着自己和容初旋转,却并没有伤害他们,不禁面露惊讶。 容初看着绕着自己和沧泊旋转的水封,不禁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沧泊被吓得苍白的脸,笑着道:“这次真的没事了!”。 话落,沧泊便将容初拽了起来,看向绕着他们旋转的水封,不禁疑惑道:“怎么回事?”。 容初笑了笑,“我突然间想起当年驯服阿福时,我师父要我用木术!阿福主修的是火术!木术生火术,我用木术去引诱阿福!阿福便被我牵绊住了,然后我再暗中用摄魂术,便将阿福驯服了!”。 “金术生水术!所以,方才水封朝你而去,也是因为你暗中施展金术?”,沧泊闻言,带着几分猜测道。 容初点了点头。 “怪我没告诉你!害你伤着了!”,容初面露心疼和愧疚的看向沧泊又道。 沧泊笑了笑,摇了摇头。 容初看着沧泊虽然面容含笑,却眉间隐着几分痛苦之色,她忙施展法术去探查沧泊的身体。果然如她猜测的那般,水封那一击,真的将沧泊伤着了。 水封是鸿蒙之始便存在的神兽,法术是高于他俩的,加上沧泊当时一心在她身上,是毫无防备的受下这一击,如今神识都损伤了三分,更别说法术和气运。 八十九章 极其尊重 “阿容!”,沧泊看着容初面露担忧的模样,扯出一抹笑意,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容初看着沧泊,伸手向他施展修复法术。一瞬间,沧泊便觉得容初法术所过之处均如春风拂过,温暖至极,身上的疼痛也在慢慢消散。 看着容初认真而严肃的模样,沧泊不禁心情愉悦,眼眸含笑的盯着她看。 容初见沧泊的伤修复的差不多了,才缓缓撤了法术。对上沧泊那温柔含笑的模样,她不禁笑了起来,伸手抱住他,轻叹了口气,带着无限缠绵之意道:“沧泊!”。 沧泊听着容初的呼喊,心下溢出一股暖意和缠绵,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笑着凑近她。气息交融,两人齐齐呼吸一窒。沧泊看着慢慢闭上眼的容初,轻笑着吻向她。 水封绕着沧泊和容初一圈又一圈的旋转,见两人似乎不搭理自己,反倒是无视他,在他面前调情。看着两人相拥而吻,他不禁郁闷的喊道:“诶!能不能顾忌一下本神兽”。 容初在水封的大喊声中慌忙睁开眼睛,躲开了沧泊的吻。沧泊眼眸染着情欲,带着几分不满的看向容初,见她娇羞的低着眉。 沧泊伸手甩出衣袖,将容初揽进怀中,盖住了她灿若朝霞的面容,又缓了缓神,暗中调息了自己的情绪,才抬眼看向盘旋在他们身边的水封。 水封见着沧泊看向自己,忙幻化成人形,飘身立在一旁。沧泊看向化成人形的水封,一袭青蓝色锦衣,腰间系着一根玉色的腰带,上面系着一块泛着蓝色光芒的玉佩。 容貌清俊,气质风流。 清俊的脸上,一双眼眸带着寒光,还藏着几分邪魅,与他对视间,能清晰感觉到被他摄魂吸引。那张红润而饱满的唇,轻轻上扬,带着几分痞气,却一样摄人心魄。 见水封这般好模样,沧泊不禁轻皱起眉头,凑近容初的耳旁道:“阿容!这水封给我好不好!”。 容初闻言,想从沧泊怀里探出头去瞧水封。沧泊却伸手按住了她的头,不让她动弹。 “怎么?”,水封看着沧泊的动作,不禁带着几分嘲讽道:“是害怕我长得太好看!容初神会喜欢我?”。 闻言,容初不禁停了动作。心下不禁暗叹:水封是个男子?听这雄浑的嗓音,应该还是个美男子。 见容初没了动作,沧泊缓缓松了动作,只是伸手揽住容初,任由她趴窝在自己的胸前。对上水封那嘲笑的眼神,轻笑了一声道:“你莫要太过自信了!”。 水封笑了笑,带着几分狂妄道:“不敢太自信!”。 “但我这法术不低于你!容貌似乎也不逊色你!想来容初神见着我也是会痴迷的!” 容初闻言,能清晰的感受到沧泊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意,她伸手攀上沧泊的脖颈,语气缠绕着道:“沧泊!我们继续!”。话落,她便先一步吻上他。 感受到容初的缠绵之意,沧泊不禁收起了周身的冰冷,温柔一笑,朝水封挑了挑眉。随即,伸手握紧了容初的腰,占据了主动权。 水封立在一旁看着这般主动的容初,不禁轻笑了一声道:“原是我打扰了!”。 容初不理会水封,而是仰头迎合沧泊。沧泊闻言,却停下来动作,怜爱的伸手摸了摸容初迷离的眼眸,笑着道:“我方才的话,你答应我吗?”。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几分娇蛮道:“他嘴坏!我不想听见他说话!”。 沧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道:“好!”。 一旁的水封听着容初的话,不禁气急,瞪着眼睛看向她,带着几分恶狠狠道:“你!过分了啊!不过是几句玩笑话!”。 容初闻言,不搭理他。而是看向沧泊,暗中施展法术幻化出天神鞭,递给他道:“用这个!他皮糙肉厚的!打不坏!”。 水封闻言,不禁面色一僵,幽怨的看向容初的背影,雄厚的声音里满是委屈的道:“容初神!你既然驯服了我,就该对我负责的!你这样是要遭天谴的!”。 容初笑而不语,也不转身看水封,而是一脸温柔的看向沧泊。沧泊看着容初手里的天神鞭,摇了摇头,笑着道:“你忘记了?我有水纹鞭!打起来,他一样受不住的!”。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道:“那我睡一会儿!你速战速决!”。 “好!” 水封看着沧泊小心翼翼的将容初抱起,放在一处青石板上,又用法术在她周身设下屏障,护住她。 “容初神当真是护短!”,水封突然轻笑着一声道。 “嗯?”,沧泊面露平静,眼眸带着几分冰冷道:“你看不明白?”。 “她没有直接把你给本神!而是要本神自己驯服你!算是极其尊重你吧!” 水封闻言,不禁面色一僵。心下不禁泛起涟漪,诚如沧泊所言,以容初对沧泊的在意,沧泊开口要他,容初完全可以直接一句话将他给了。但容初却没有,而是要沧泊自己动手驯服他,要他心甘情愿的自己跟着沧泊。 没想到,容初会这般顾忌自己。但却也是估计沧泊的,毕竟比之容初将自己给沧泊,沧泊亲自驯服自己到底是不一样的,比如他一定会对沧泊多些忠诚。 “你是鸿蒙之始的神兽,无论是品级,还是地位都是位于这天地间最顶端的!你的体面,我们都会给你!”,沧泊暗中施展法术召唤出水纹鞭,看向水封道。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水封闻言,幻化成一潭水,开始攻击沧泊。 沧泊看着滚滚而来的水封,冷笑了一声,迎了上去。 水纹鞭的威力本来就是极大,有了沧泊神尊品的气运加持,更是发挥到了极致。沧泊深知水封的法术和招式,运用自己兼修的五行法术一一破解,倒是越战越勇。对比沧泊的得心应手,水封虽也是神尊品格,但到底没有法器也只修行了单一的水术,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略显得狼狈不堪。 水封看着再一次朝自己打来的沧泊,不禁幻化成人形,疲倦的倒在地上,放弃了抵抗。沧泊的水纹鞭甩在了他面前,见他放弃抵抗,便一个抽离,打在了一旁。 “我输了!”,水封看着飘身而至的沧泊,坦然的道。看着沧泊白皙的脸上沾染了几分红晕,正眼眸清明的看向自己,水封突然间心有领悟,诚如沧泊方才说的他还是太过自信了。 沧泊点了点头。 水封对上沧泊清明的眼眸,伸手施展法术,剥离了自己的一缕神识,递给沧泊。沧泊笑了笑,伸手接过那一缕神识,握在掌心收进自己的神识境域中。 水封看着自己的神识进入沧泊的神识境域,不过一瞬间,便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气运与沧泊的气运有了联系,也能清晰的闻见沧泊气息中缠绕的海棠花香。 沧泊看向陷入沉思的水封,突然开口道:“你进这水纹鞭里来吧!”。 水封突然笑了一声道:“你当真是害怕我这模样将你比下去?容初神会移情——别恋?”。 沧泊不等水封话落,便将他收进了水纹鞭中。听着他留在空中的话,带着几分笑意道:“阿容说的不错!你嘴太坏了!以后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第九十章 海棠花开 沧泊将水封收进水纹鞭中便暗中施展法术收起了水纹鞭,又理了理衣物和头发,才抬步向躺在青石板上睡着了的容初走去。 “阿容!”,沧泊撤了护在容初身边的屏障,温柔的凑近她的耳边,笑着轻声呼唤道。 容初闻言,幽幽转醒,看着面前一脸温柔的沧泊,她不禁笑着伸手攀上他的脖颈,“解决了?”。 沧泊点了点头,看着容初眼里的慵懒和迷离,怜爱的伸手将她拽坐起来,揽进怀里,任由她趴窝在自己的肩头。他看着容初的三千青丝散落在自己胸前,忍不住伸手缠绕其中。 青丝光滑,散发着海棠花香,一时间网住了他的心神。 “沧泊!”,容初突然从沧泊怀中探出头,带着几分笑意道:“水封当真长得很好看?”。 对上容初那狡黠的眼眸,沧泊似乎在里面还看见了几分打趣,他轻哼了一声,“不好看!”。他话落,被收进水纹鞭的水封不禁冷哼了一声。 “那你——” 容初看着沧泊眼眸躲闪、带着几分局促的模样,不禁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那你不让我瞧见他?”。 “是害怕我看上他?” 沧泊闻言,忍不住朝容初瞪眼,恶狠狠的道:“你敢?”。 看着沧泊那般娇蛮的模样,容初不禁大笑了起来,随即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道:“这天地间唯你能入我心!在我这里你便是最好看的!”。 沧泊闻言,不置可否,浅笑着点了点头。 “阿容!”,沧泊突然盯着容初的脸看,声音带着无限缠绵道:“这里没有人打扰我们,我们——”。 容初闻言,不禁心生涟漪,对上沧泊染上情欲的眼眸,一刹那间,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微颤和瘫软。 看着凑近自己的沧泊,他面容如暖玉,眉眼如画,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握在她腰间的手炙热而有力。容初突然似鼓起了几分勇气,伸手攀上他的脖颈。 春风轻拂一池湖水,岸边海棠娇艳而开。 妖姬等在水逆阵外等了许久,也不见沧泊和容初出来。舍欲是个急性子,不禁嘀咕道:“不会是这阵中有厉害之物吧!牵绊住了容初神他们?”。 他话落下,一旁的舍情和舍欲不禁停下了修行,齐齐起身走近阵前,面露几分担忧。一旁卧地浅睡的妖姬瞧见他们这般模样,好笑道:“他们一个神尊品一个神品,都是得天独厚的!就算遇见厉害的东西,也不见得能打得过他们夫妻合力!”。 “再说了!这些阵法都是寒武神设置的,他一定知晓容初会来闯!一定不会真的危险,要她的性命的!你们就放心吧!” 听着妖姬的话,舍情等不禁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又继续盘腿坐在地上修行法术。舍念拿着天地令,见着被天地令召唤出来的土术精气,不禁兴奋的加紧修行。 琅琊台,红枫山。 月老盘腿坐在姻缘树下,拿着一串的红绳,一一梳理。童子立在一旁,打着瞌睡,突然一阵清风拂过,姻缘树上传来“嘭——”的一声,瞬间将童子惊醒了,他疑惑的看向姻缘树,树叶葱葱中,凌乱的系着红绳和姻缘结。 “可看见什么了?”,月老动作不停,依旧细细捋着手里串在一块的红绳,余光看着童子绕着姻缘树查看,开口问道。 童子摇了摇头。随即看向月老手里的一串红绳,缠绕交织,乱七八糟的模样,不禁疑惑的问道:“师父!这些红绳都是谁的啊!这般凌乱!”。 月老笑了笑,指着其中一根红绳道:“这个啊!是那狐山诸怀仙的!”。 “别的仙使妖使的红绳都是缠绕一根红绳,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红绳缠绕在一块啊!”,童子面露几分纠结道。 月老笑了笑,“许是这诸怀仙长得太好看了!所以姻缘极其多!”。 “啊!姻缘树自鸿蒙之始不是只有双配嘛?”,童子又面露惊讶的问道:“难道诸怀仙与这些红绳的主人都有姻缘?”。 月老点了点头。 “那不乱套了?”,童子面露震惊的又道。 “我这不是在梳理吗?我瞧这诸怀仙如今也是烦恼的!索性我也无事可做,不如就帮他解去一些姻缘!省的到时候他的姻缘结波及到我这姻缘树下!”,月老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道。 “你快去好好查看一下,方才那声音是怎么回事!”。见着杵在自己面前的童子,月老催促道。 童子闻言,忙又绕着姻缘树查看。突然抬眼看向沧泊和容初的姻缘结,他不禁震惊的大喊道:“师父!水神和容初神的姻缘结长了果实!”。 “什么?”,月老闻言,忙扔下手里一团乱糟糟的红绳,起身看向沧泊和容初结下的姻缘结。看着那姻缘结下悬挂这一个小小的果实,泛着浅浅的光芒,他不禁面露震惊。 “师父!”,童子看着月老发愣,忙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姻缘结是一千年前水神和容初神结下的!这就结果了?也太快了吧!” 月老笑了笑,“不算太快!”。想着容初和沧泊自那日去了重华殿,便在天地间失了踪迹。有传闻说他们去了往生境域,也有传闻说他们就在重华殿教养弟子,只是隐藏了踪迹,传闻真假不知。 水逆阵中。 沧泊揽着容初坐在青石块上,含笑着用手指梳理她散乱的青丝。容初眼神迷离的趴在沧泊腿上,合眼浅睡。与往日相比,唯有不同的,是她眉眼间缠绕着浓浓的情欲,白皙的脸颊也还残存情动后的殷红。 “阿容!”,沧泊看着软软的趴在自己腿上的容初,温柔的喊道:“我给你梳一个什么发髻好呢?”。 容初闻言,睁开眼看向他,带着几分缠绵的语气道:“你梳什么样的发髻我都喜欢!”。 “好!”,沧泊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沧泊便手指飞花,不过片刻间,将容初那三千青丝打理整齐,绾了一个海棠并蒂发髻。只是这个发髻似乎与往日他为容初绾的不一样,这发髻要比往日的精致的多、复杂的多,也要精美的多。 “阿容!”,沧泊将最后一支玉簪簪好,伸手将容初拽起,笑着打量了一番,笑着道:“真好看!”。 容初闻言,不禁好笑道:“你这是夸我好看?还是夸你梳的发髻好看?”。 “因为你好看,所以这发髻才好看!”,沧泊伸手调整了几处装饰的珠钗,笑着道。 容初笑了笑,伸手搂住沧泊的腰,趴在他身上道:“我们要出去了!再不出去!舍情他们要等急了!”。 沧泊感受到趴在自己胸前温柔似水的容初,脑海中浮现她的窈窕身姿,旖旎之色,带着满满的不舍道:“真想一直留在这阵中,只有我俩,没有人打扰我们!”。 容初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带着几分郁闷的脸道:“等一切结束了,我们就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隐居!再也没有人、没有事打扰我们!好不好?”。 “好!” “我还要在我们的房前屋后种上海棠树!我要海棠花开不败!” “毕竟海棠花开当真是美艳无方!实在是让我欢喜至极!”,沧泊点了点头,笑着道。 容初闻言,不禁羞红了脸。美眸含笑,瞪向他。 九十一章 灵兽土娃 妖姬等看着容初和沧泊出阵,不禁面露欣喜的涌了上去,对上容初的浅笑,舍情总觉得她有些不一样,好似更加美艳了。 一旁的妖姬瞧着沧泊白皙的脸颊也有些泛红,又看向容初柔情似水的眉眼间,打趣道:“原来海棠花开了啊!”。 容初闻言,不禁羞红了脸,抬眼瞪向妖姬。 瞧着容初那模样,妖姬不禁惊叹容初的美丽。一直以来,她都知晓容初长着一张好看的模样,平日里她也曾细细打量她的容貌,娇颜甚雪,令人瞧见便觉得舒心。如今的她,白皙的脸上染着胭脂色,眉眼间多了几分柔情,眼眸如水,让人瞧见似有摄人心魄的魅力。 沧泊也看向容初,她娇羞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心生荡漾。伸手将容初拽进怀里,随即用宽大的衣袖将她的脸和身子遮挡住,冷着声朝舍情等道:“往前走吧!”。 沧泊甩袖遮挡住了容初,一瞬间打断了舍情等眼里的惊艳。又听着他冷冷的声音,一时间又打断了他们脑海中的旖旎风景,齐齐点了点头,踏步往前走去。 看着舍情等往前走,沧泊才低眉看向怀里的容初,见她眼眸闪过几分狡黠,他不禁带着几分郁闷道:“真想将你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容初闻言,好笑的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我还想将你也藏起来呢?”。 沧泊笑了笑,“那我们一起藏起来!”。话落,沧泊便施展法术,在自己和容初四周设下屏障,隐了身。 舍情等走着走着回看向身后,见沧泊和容初不见踪迹,不禁慌乱的道:“容初神和水神呢?”。 容初隔着屏障看见一脸惊慌的舍情,忙笑着用神识传音给她,要她继续往前走。随即又看向一旁神色悠闲的牵着自己往前走的沧泊,好笑道:“我们这样,实在是荒唐!”。 沧泊不以为意道:“那里荒唐了?我瞧着再正常不过了!”。 “来了!”,容初看着舍情等停下脚步,看向面前转动的阵法,忙握紧沧泊的手道:“这好像是土术的阵法!”。 沧泊点了点头,撤了他们身上的屏障。 舍情等看着现身的沧泊和容初,并没有面露惊讶,而是一脸好奇。 对上他们探究的视线,容初笑了笑,“舍念!我俩一块进去!”。 舍念闻言,欣喜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沧泊闻言,不禁面露委屈道:“阿容!你说过的,要生死与共!你又要抛弃我?”。 “你也进!”,容初好笑的道。随即,伸手握住他的手,朝舍情等道:“你们在阵外等我们!注意安全!”。 “好!” 见舍情等应下,容初便朝舍念示意,牵着沧泊抬步走进阵中。 “阿容!这第一关怎么这么多阵法啊!”,沧泊看着面前四处流窜的土术气运,不禁面露疑惑道:“不会是五行术法的阵法都要闯一遍吧!”。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这一关应该是由五行术法形成五个阵法,意图在于修炼我的五行之术!”。 “对了!”,沧泊突然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容初道:“这是水封要我交个你的!”。 容初伸手接过沧泊手里的一块令牌模样,不禁面露疑惑道:“这是什么?”。 “水封说这些阵法里都有术法集大成的神兽或灵兽,灵兽见到这令牌会自行归顺,免去你一番辛苦驯服!”,沧泊笑着道。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惊喜,随即道:“那神兽呢?神兽见了会怎么样?”。 沧泊看着容初那眼里的兴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应该是不会伤害你!但估计还是要你废一番力气驯服的!”。 闻言,容初不禁垮了脸,“哎呀!也没什么很大的用途!”。 沧泊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道:“你且知足吧!”。随即指着一处道:“你看!有灵兽主动来找你了!”。 容初闻言,顺着沧泊指向的地上,便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穿着一件红色的肚兜,扎着窜天辫,蹒跚走来。她不禁面露欣喜的朝那小娃娃招了招手道:“你好啊!”, 那小娃娃见着容初面露笑意,不禁“咯咯”的笑了起来。随即,快步跑向她。 容初见着那小娃娃朝自己扑过来,忙蹲下身子,张开手臂,想要接住它。一旁的沧泊突然伸手将容初拽起,将她抱在怀中,暗中施展法术躲开了那小娃娃。 小娃娃扑腾一声,摔倒在了地上,随即发出一声雄浑的成熟男子声音:哎呦!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震惊,偏头看向抱着自己的沧泊,见他一脸冷意。 一旁的舍念也不禁面露震惊,这小娃娃,居然会有这般成熟的声音。她斟酌着开口,冷着声音道:“你是何人?为何要伪装成小娃娃的模样?”。 那小娃娃见自己形迹败露,尴尬的幻化回原来的模样。一瞬间,容初便看见那小娃娃化身成一个男子,身材健壮,皮肤黝黑,整个人看起来气质粗犷,容貌一言难尽,额头长着犄角。 “在下是这阵中的灵兽!土娃!”,土娃扯出一抹笑意,朝容初等作揖道。 沧泊依旧冷眼看向土娃,容初能清晰感觉到沧泊生气了。她心思翻转,伸手勾住沧泊的脖颈,在他冰冷的脸上蹭了蹭,带着几分讨好道:“沧泊!”。 沧泊闻言,从土娃身上收回视线,看向怀里的容初,见她眼眸如水,直勾勾的看向自己,带着几分委屈的模样,不禁心生涟漪,面色柔和了些,但还是带着几分责备道:“如今可看清了!不是所见之物都是真实的!”。 “嗯!”,容初看着沧泊面色稍霁,忙点头应和道。 “我可能是太喜欢小娃娃了!才被他蒙骗了!”,随即,容初又凑近沧泊的耳边,小声道。 闻言,沧泊不禁没了脾气,笑着吻了吻她,“那我再加把劲!争取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小娃娃!”。 见沧泊笑了,容初不禁松了口气,笑着道:“将我放下来吧!”。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将周身的屏障也一并撤了。容初看着撤去的屏障,不禁好笑,敢情她方才为了防止被舍念和土娃听见自己说话,特意凑到沧泊耳边,原是多此一举的,沧泊早已不知何时设置了屏障,隔绝了舍念和土娃。 九十二章 糙汉童心 “真是不要脸啊!” “你一个大男人!装扮成小娃娃模样!” “还不要脸的往容初神身上扑去!” “……” 容初看着被舍念一脸严肃的踮着脚训斥的土娃,土娃则赔笑着道歉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 沧泊神色悠闲的坐在一旁,面容含笑,很是享受的听着舍念训斥土娃。 舍念训斥了许久,不禁觉得有些累,便也坐在了一旁,瞪眼看向土娃。 容初见着土娃一个大男人被舍念训斥的一脸委屈和郁闷的模样,实在是没什么格调,笑着看向土娃道:“你为什么要幻化成小娃娃模样?”。 土娃听着容初温柔的声音,忙红着脸道:“我就是觉得化成娃娃模样,大家都会喜欢我!”。 闻言,舍念不禁面色一僵。 土娃又面露郁闷和失落道:“我原是蓬莱岛的一只野猪,因缘际有了灵识,修了法术,后来便游荡在这天地间,因着相貌丑陋,其他生灵都不愿意跟我一处,还时常笑话我!”。 “但我瞧着那些小娃娃!似乎没有生灵会害怕他们,大家都喜欢他们,愿意跟他们亲近!所以,我才幻化成小娃娃的模样!” “我其实也是害怕会吓着你们的!”,土娃突然看向容初,带着几分激动解释道。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安慰道:“相貌这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怨不得你的!” “但若是努力修行是可以幻化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对吗?”,土娃突然面露几分期冀看向容初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是!”。 “可是我一直被困在这阵中,法术也没有任何提升,根本无力幻化成我自己想要的模样!”,土娃突然一脸失落和难过道。 容初走近土娃笑着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出了这阵法!”。 “真的?”,突然难过的脸上突然闪现几分欣喜。 “嗯!”,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 土娃突然看向容初,带着几分猜测道:“你们进这阵法中,是想要这阵法中的土术?”。 容初闻言,对上土娃那带着几分揣测的模样,摇了摇头道:“我们进入这阵中是因为要闯过这些阵法去寻找我的孩儿!”。 土娃面色一愣,“你的孩儿?”。 容初点了点头。 “她是我上一世未出生的孩儿,被寒武神安放在这里,并设下了九九八十一个关卡,我只有闯过这九九八十一关,才能见到她!”,容初不禁轻叹道。 土娃闻言,不禁面露羡慕道:“你真是一位好娘亲!我真是羡慕你的孩儿!”。 容初笑了笑,想着这闯关以来,约有一千年了,再过几日她都要三万岁了。这段时日,她也算是大概摸清了阿乐的性子,当真是娇蛮活泼,像极了现如今自己的性子。 至于土娃说的羡慕,大概是他不知道阿乐还没出生便被其灵打散了灵识,被寒武安放在这地宫里将养着,实际上不过是被困在了这里。两万年前,因着她用置换术强制换了沧泊的天劫,阿乐感应到她气运薄弱而被迫苏醒,以至于如今还虚弱不堪,明明已经一万岁了,却还是个娃娃。 “阿容!”,沧泊看着容初面露沉思,朝她施展法术,将她拽到了怀里。 “我们赶紧破阵!” 对上沧泊那温柔浅笑、深知自己心里所想的模样,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土娃闻言,带着几分疑惑看向容初和沧泊道:“这阵法中除却我就剩下一些土术气运,你们破阵是要破什么?”。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疑惑的看向沧泊道:“难道这个阵法是要我吸纳这些土术?”。 沧泊斟酌了片刻,随即道:“你的土术如今修行到第几重?”。 “第六重!还是当年从良带我去天山,借着天地令修行的!”,容初想了想道。 “那试试!说不定就是为着你修行土术而设下的阵法呢?”,沧泊笑了笑,看着容初面露为难的模样道。 “嗯!”,容初点了点头,随即拉着沧泊坐在了地上,笑着道:“我们一起修行!”。 “好!” 看着容初和沧泊齐齐坐在地上修行土术,舍念和土娃对看了一眼,相视一笑,也坐在了一旁。 “方才,对不起啊!”,舍念看着土娃那傻愣愣的模样,斟酌着开口道歉。 “没事!”,土娃笑了笑,黝黑的脸上多了一抹晕红。 “我瞧你也是修行了土术的!你也快修行吧!” 舍念闻言,看向阵法中的土术气运,分为两股,一股向容初而去,一股向沧泊而去。剩下的气运绵薄的散落四周。她摇了摇头道:“我的土术如今已经到了第八重!我不急!”。 土娃闻言,不禁面露震惊,随即笑着道:“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也许对你来说是很有用的!”。话落,便从衣袖中掏出一物,是一颗丹药模样的。 “这是何物?”,舍念看着土娃伸手递来的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模样的东西,不禁带着几分疑虑道。 “这是我被寒武神养在这阵中时,自己修炼出的丹药!就是用这里的土术气运凝聚起来的!我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童心!”,土娃笑着解释道。 “童心?”,舍念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笑起来的舍念,土娃不禁带着几分局促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听?”。 舍念见着土娃面露不安的模样,忙收起笑意,摇了摇头,安慰道:“好听!”。 土娃闻言,眼眸中的不安随之烟消云散,乍然闪现光芒,笑着道:“你快吃了它!说不定你的土术能大成呢?”。 舍念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看着土娃塞在自己手里的“童心”,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这般厉害?”。 土娃点了点头,“是啊!它可是凝聚了许多的土术气运呢?”。 舍念闻言,在土娃的注视下将那“童心”塞进口中,轻抿一口,便化在了口中。 土娃见舍念吃了“童心”,忙催促道:“快!赶紧修行!”。 舍念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开始炼化“童心”。不过片刻间,舍念便觉得自己周身的土术充盈无比,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的土术便突破了第九重,大有逼近大成的趋势。她不敢懈怠,忙继续修行。 土娃坐在一旁,看着舍念面色沉静的修行。对比方才她一蹙一笑的灵动,这会儿的她要安静而沉稳。他不禁细细打量起舍念来,绣眉粉黛,一张圆脸,白皙娇嫩。看到这,他不禁收回了视线,看向了自己,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眼里闪过几分难过。 九十三章 土术大成 舍念看着自己的土术大成,不禁缓缓停了下来,一脸欣喜的看向土娃,笑着道:“土娃!我成功了!”。 土娃闻言,忙收起脸上的难过,转而笑着看向舍念,“恭喜你啊!”。 舍念闻言,点了点头。 她方才虽一脸激动的看向土娃,也看着他一脸笑着祝贺自己,但也没有错过他眼里慌忙收起来的难过。细想之下,也是知晓土娃在难过什么。 她伸手拍了拍土娃道:“你放心!容初神是个顶好的神,她答应带你出阵,一定会的!”。 “只要出了这阵,加上容初神的指点,你一定可以加速修行!到时候,你就可以幻化成你想要的模样!” 土娃闻言,点了点头。 容初和沧泊将阵法中的土术气运悉数吸纳完,不禁觉得自己体内的土术精进了不少。 土娃看着最后一丝土术气运被吸纳进容初的体内,不禁面露欣喜,看着面前的阵法,等待着阵法破开,他好出去。可是他等了许久,也不见阵法破裂,不禁面露疑惑的看向容初和沧泊,见两人依旧盘腿坐在地上,似乎在炼化方才吸纳的土术气运。 舍念见着土娃那迫不及待的模样,笑着将他拽着坐了下来,“再等等!你在这阵中这么久了,不差这么一会儿的!”。 土娃闻言,强压内心的激动,与舍念坐了下来,双眼却紧盯这沧泊和容初。 容初将最后一丝土术气运炼化后,缓缓睁开眼,便看见土娃一脸激动的立在自己面前,舍念含笑的看着她。 “怎么了?” 容初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带着几分疑惑问道。 “容初神!你土术大成了?”,土娃一脸激动的看向容初问道。 容初摇了摇头,对于土术的修行,她除却只知道吸纳土术气运,再将其炼化,好像也不知还应该如何修行。 舍念笑着道:“我方才瞧见了您周身环绕的土术气运,居然呈现出黑紫色!”。 容初闻言,摇了摇头,轻笑着叹了口气道:“我的术光一直都是紫色的啊!”。 舍念笑着摇了摇头,“不是的!”。 “我知道您的术光是紫色的!但是土术修行中大成是黑紫色的!”,话落,舍念便伸手打出一道术光,是黑紫色的。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震惊,“我竟然直接从第六重大成了?”。 舍念和土娃齐齐点了点头。 容初不禁欣喜的看向一旁,沧泊还在修行,他周身也环绕着紫色的气运,但还未呈现出舍念他们说的黑紫色。 看着沧泊周身紫色的气运,容初不禁暗叹,当年她利用置换术换去了沧泊的天劫,居然因缘巧合将寒武给自己的神识分了一缕给沧泊,让他也可以兼修五行术法。 “容初神!”,舍念突然朝陷入沉思的容喊道,那声音里带着激动和欣喜。 容初回过神看向舍念指着的方向,见着沧泊周身环绕着黑紫色的气运,不禁面露惊讶和欣喜。她和沧泊,还有舍念居然都在这阵中土术大成,实在是匪夷所思。 “阿容!”,沧泊睁开眼,便看见容初、舍念和土娃面露欣喜的模样,忙带着几分疑惑看向容初喊道。 “沧泊!你土术大成了!”,容初笑着道。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的土术都大成了!可是这阵法怎么还是没有破开啊!”,土娃看着欣喜万分的容初?沧泊,又看着毫无动静的阵中,不禁面露疑惑和焦虑道。 闻言,舍念也看向阵中的四周,似乎没有任何的动静。 “难道这阵法不是助我等修行土术的?”,容初也看向四周,安静无声,土术气运也因着被她们吸纳的消失殆尽。 沧泊突然看向土娃,带着几分揣测道:“难道症结在土娃身上?”。 “对!我该将你驯服的!”,容初闻言,看向土娃道:“虽然水封给的令牌让你自主归顺我,但我俩还没有建立灵约!你还没有认我为主!”。 土娃闻言,立即将自己的一缕灵识抽离出来,递给容初。容初伸手接了过去,放进了自己的神识境域。一时间,土娃便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气运与容初相连,此外他还感受到了神识境域内有许多的不一样的气运。 容初见着土娃面露疑惑,笑着道:“你不是第一个与我立下灵约的!”。 闻言,土娃点了点头,看向容初时,眼里闪着光芒。想着看来舍念说的容初神是个顶好的神是真的,毕竟有这么多的生灵与容初签订了灵约。 舍念看着土娃与容初立下灵约,不禁带着几分郁闷的神色道:“容初神!我也是跟着您的!是您的人!我还未与您签订灵约呢?”。 容初闻言,笑了笑道:“你是重华殿天选的弟子,如今我以神品与你签订灵约,到底是辱没你的身份的!待我继任造化神神位后,我们再签订灵约!岂不是更好?”。 “那时,你便不是容初神的仙使!而是造化神的仙使,甚至是神使!” 舍念不禁面露惊喜,笑着道:“我可以成为神使?”。 容初点了点头,“怎么不可以?你如今土术大成!只要等待天降下天劫!你历劫而上,便是神品了!”。 闻言,舍念不禁欣喜的看向土娃,笑着道:“你听见了吗?我也可以进阶成神品!”。 土娃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片刻间,阵法坍塌,消失不见。 看着自己安然出了阵,土娃突然大喊了一声,随即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容初被土娃那一声大喊吓了一跳,看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土娃,容初不禁生起恻隐之心,同情的看向土娃。 沧泊看着容初眼眶泛红,伸手将她拽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道:“你可知这土娃为何会被寒武神养在这阵法中!”。 容初闻言,从沧泊怀里抬起头,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这土娃是寒武神给阿乐选的坐骑!”,沧泊笑了笑道。 “你怎么知道?”,容初看着沧泊眼里闪过狡黠,追问道。 “阿乐告诉我的!”,沧泊对上容初探究的眼神,又想起自己在修行土术时,阿乐闯进他的神识境域,与水封打趣自己的话,轻咳了一声道。 “阿乐?她和你没有任何关联!你怎么能与她沟通?”,容初闻言,狐疑的看向沧泊,见他耳根处带着些粉色,眼神也躲闪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问道。 “阿容!”,沧泊看着容初那仰着头,面露娇蛮的质问模样,轻咳了一声,红着脸道:“你忘记了!我们已经肌肤相亲了,血脉相融了!”。 “嘭——”,闻言容初不禁觉得自己的脑海中和心上有什么东西炸裂,一瞬间,她全身的血液逆流而上,让她呼吸困难,脸颊也一片火辣辣的。 沧泊看着瞬间红了脸的容初,笑着将她搂紧,轻吐呼吸在她耳边道:“我们之间已经有了血脉相融,气运相连,神识相交!以后你在我面前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了!”。 “哦!对了!阿乐说你将烈火剑送给舍情,没留给她!她就此叛变了!以后有什么事只跟我说了!” 闻言,容初不禁朝沧泊翻了个白眼,暗骂阿乐没良心。 九十四章 木术阵法 土娃嚎啕大哭了许久,舍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近他身边,皱着眉头道:“你一个大男人,哭一哭就好了!别没完没了的!”。 闻言,土娃不禁噤了声,默默的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小声抽泣了一番,才缓和过来。 舍念看着土娃停了下来,也不禁松了口气。走近舍情,两姐妹坐了下来,自顾自的聊天。 听闻舍念土术大成,舍念不禁面露震惊和羡慕。她虽然在烈火阵中火术也精进了不少,到达了九重之境,但距离大成还有很长的修行之路要走。 “师姐!容初神说我现在只要耐心等待天劫降下来,我便可以晋升神品!”,舍念想起容初方才在阵中说的话,不禁面露几分憧憬朝舍情道。 舍情闻言,不禁越发羡慕舍念,“我等一众师兄弟师姐妹中,怕是唯你第一个晋升神品了!”。 舍念笑了笑,“那可不一定哦!”。 随即,带着几分为难道:“你知道的!我是由最没天赋的人修行而来的!比之一众师兄弟还有师姐你,都是要更难修行的!如若不是容初神将天地令赠予我修行,也不可能修行的如此之快!对于我而言,这天劫怕也不是好渡的!”。 舍情闻言,摸了摸舍念的头,安慰道:“不好渡,也一定是可以渡过去的!容初神既然说你会位列神品,那便一定会的!你且放心!有容初神,还有我和一众师兄弟呢!”。 舍念闻言,憨笑着点了点头。 正当容初和沧泊又躲在屏障里亲热时,阿乐又在沧泊的神识境域里冒了出来,带着几分调笑道:“水神爹爹!差不多了啊!你们是来救我的!不是来这里谈情说爱的啊!”。 闻言,沧泊不禁红了耳根,停了动作。 容初仰着头眼眸迷离的看着突然停下来的沧泊,他白皙的脸上染上了几分胭脂色,一副害羞局促的模样。她突然想到了嘴坏的水封和阿乐,便佯装狐疑的道:“怎么了?谁在打趣你!”。 沧泊闻言,低眉看向容初,见她眼里闪过狡黠和调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理她!我们继续!”。 看着瞬间卷起浓浓情欲的沧泊,容初不禁招架不住,暗叹阿乐没用,没能拦住沧泊。 沧泊感应到容初所想,轻笑了一声道:“我也觉得阿乐实在没用,而且嘴坏!所以,我们抓紧再生一个!”。 阿乐在神识境域间听见沧泊的话,不禁面露委屈道:“水神爹爹,你也不护着我了?小心我叛变!”。 闻言沧泊不禁好笑道:“你还能往哪里叛变?你娘亲的?”。 “你忘记了!你娘亲对于你叛变到我这来,可是知晓的!” 阿乐闻言,不禁面色一僵,面露委屈的哼唧了几声,不情不愿道:“那我乖一些!再也不打扰您和娘亲亲热了!”。话落,阿乐便悄咪咪的离开了沧泊的神识境域。 沧泊见着阿乐很是乖觉的离开,不禁觉得好笑。看着面前的旖旎之色,他不禁越发的兴奋。 “沧泊!”,容初带着几分无力,抬眼瞪向沧泊道:“舍情她们还等着我们呢?我们还要往前走呢?”。 沧泊趁着空挡,沙哑着声音道:“你放心!我已经暗中给舍欲传信,让他们继续往前走!如今,就等下一个阵法出现了!”。 闻言,容初透过屏障看向外面,舍情等已经不在原处了,不知往何处去了。她不禁暗叹自己的被沧泊搅乱了心神,居然没有注意到舍情等何时已经离开了。 “阿容!”,沧泊带着几分缠绵,伸手将容初散落的衣裙拢好,又用手指轻轻的为她整理有些散乱的发髻,“你说,姻缘树上我们的姻缘结有没有结果了?”。 闻言,容初红着脸瞪向他道:“哪里有这么快结果?”。 沧泊摇了摇头,“不算快了!我们的姻缘结已经结了有一千年了!”。 容初好笑道:“上一世,乐音和寒武的姻缘结可是一百万年之后才结的果!这一千年实在不算什么的!”。 沧泊闻言,摇了摇头,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道:“那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容初笑着拍了拍沧泊的脸道。 “我们有肌肤之亲啊!” 容初见着沧泊那坏笑而满足的模样,不禁撇了撇嘴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沧泊笑而不语,他不会告诉容初,这些事他暗中询问了月老的,还有些是阿乐打趣他时,告诉他的。虽说这些事他知道的时候很是惊喜,但又觉得太过露骨令他忍不住羞赧。 待沧泊带着容初赶上舍情等时,便看见几人正等在一处阵外。见两人现了身,舍念忙朝道:“容初神!方才妖姬探测了一番,这是木术!我们之中唯有妖姬是修行了木术的!”。 容初笑了笑,抬眼看向舍情道:“你也进这阵法中,与你的火术大成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舍情闻言,不禁面露欣喜,点了点头。 随即,容初看向妖姬,自那日她闯进烈火阵伤了根本,虽然沧泊为她修复了不少,但一直以来都还是没能完全复原的。见妖姬含笑点头,容初暗中施展法术,在手掌心幻化出一物,递给妖姬。 “这个能为你的木术归元固本的!一会儿在阵法中也许能用上!” 妖姬伸手接了过去,带着几分狐疑的看向手里的类似药丸的东西,“这是什么?”。 容初笑了笑,“这是我的一些木术气运凝聚在一块形成的!”。见妖姬面露震惊和为难,不敢伸手接下,她又道:“不是我现在身体里的!是当年被绿瑶吸纳走的那部分!沧泊将它从绿瑶身上抽离出来的!”。 闻言,妖姬点了点头,伸手接了去。 容初感受到沧泊握紧自己的手,她不禁笑着看向他。 “为什么没有融进身体里去?”,沧泊看着容初,心绪带着几分郁闷道。 容初笑了笑,“我本体是海棠树,本就是属木的!这些与我来说,无关痛痒的!没有多大的影响!”。 “我本来是给了从良的!助他修行木术,后来,他修行完了,又还给我了!” 见着沧泊似有些小情绪,容初不禁软着声音,哄着道:“我对你和绿瑶的事没有心存芥蒂!也没觉得这些气运被绿瑶沾染了而心有他想,我只是觉得你从绿瑶体内剥离的木术气运也算不上太醇厚,便没将它融进体内!”。 沧泊听着容初软着声音耐着性子哄着自己,为他细心解释,一时间,郁闷之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反倒是让他感到几分享受,心下一片舒坦。 九十五章 沉溺醉仙 容初嘱托了舍念、舍欲和土娃好生在这阵法外修行,便和沧泊、舍情和妖姬进了阵法中。 “这一处阵法很是不一样啊!”,容初看着面前花红柳绿的场景,不禁惊叹道。 舍情是跟着容初进去过烈火阵的,对比烈火阵弥漫的炙热和沉闷,这木术的阵法中要怡人舒适的多。闻言,她也不禁细细打量四周。 “那里有东西!”,舍情指着一处道。 容初等忙朝那方向看去,只是除却一片盛开的花树,似乎并没有什么。微风拂过,扬起一阵花香。 “这是芙蓉花?”,沧泊闻着空气中的香味,轻皱这眉头道。不过片刻间,他便觉得自己神识略显的疲倦,让他想就地睡下。 “沧泊!”,容初看着前面走着的舍情和妖姬突然倒地,一旁的沧泊也神色倦怠,眼眸迷离,忙伸手揽住他的腰身,随即手指快速在沧泊的胸前点了几下。但已经为时已晚,沧泊闭眼倒在了她身上。 “出来!”,容初伸手揽着沧泊坐在了地上,随即朝那芙蓉花树,冷声道。 “呵呵~” 容初话落,便见那芙蓉花树幻化成一女子,着一袭粉色罗裙,梳着流云发髻,面容姣好,桃腮带笑,看起来娇美温柔。光滑的额上一红朱点缀,闪着几分光芒。 “哎呀!这男子长的真好看!我从未见过长的这般好看的!”,女子娇笑了一声,飘身而至容初面前,看着她怀里抱着的沧泊,笑着道。 容初看着那女子眼里的痴迷,还有藏着几分欲望,暗叹不好。方才她一时贪恋那芙蓉花香,吸食了许多,虽然反应过来后,她吐了许多,才不至于像沧泊他们那样昏睡过去。但是到底是受到影响,如今她周身无力,也提不起一丝法术。 “你不必挣扎!我这芙蓉花香是加了能让神品级生灵都沉睡的醉仙散!” 闻言,容初不禁低头看向沧泊,暗想着沧泊是神尊品,应该是不怕的,忙低头凑近他耳边,轻唤道:“沧泊!沧泊!”。 那女子瞧着容初的动作,大笑了起来道:“中了我这醉仙散,没有解药是不会醒的!”。 容初闻言,冷眼看向那女子,“你究竟是何物?为何要对我等下手?”。 那女子笑了笑,甩了甩衣袖,蹲在容初面前道:“我是这里的芙蓉仙子!我叫木莲!”。 “我在这里不知道待了多久,从来没有生灵进来过这里!我实在是孤独啊!” “今日看着你们进来,我觉得稀奇!便用着醉仙散将你们迷晕,然后,我再打散你们的修为,这样,你们便出不去这阵法,可以留在这里陪我了!” 容初看着木莲面露几分狰狞,姣好的面容上一双美眸里满是邪魅。闻言,她冷着声道:“你打不散我等的修为的!”。 木莲闻言,轻笑道:“你们中了醉仙散,除却会昏睡不醒,还会全身无力!”。话落,她面露不屑道:“不信你试试,你能不能提起一丝法术!”。 容初闻言,眼眸闪过暗沉,思绪翻飞,突然朝神识境域中的土娃的灵识喊了一声。阵外的土娃闻言,忙跑进了阵中。 因着容初提前交代过土娃不许贪恋吸食这里的花香,于是土娃出现在容初面前时,憋红了脸。容初看着土娃涨红的脸,不禁觉得头皮发麻,不禁怀疑自己让土娃来能不能救他们。 木莲看着跑进来的土娃,不禁嗤之以鼻道:“怎么会有这般丑陋的生灵!”。 土娃闻言,不禁血气翻涌,话不多说,朝木莲打去。土娃在土术阵法中待了许久,虽然土术也算修行的不错,但到底是木术克制土术,一时间,与木莲打成平手。但土娃胜在力气大,木莲到底是女子,被土娃的蛮力打的周身酸疼。 趁着这个空档,容初一边调息克化自己体内残留的醉仙散,一边呼唤沧泊。 土娃看着自己的法术被木莲轻而易举挡去,不禁红了眼,越发的发狠朝木莲打去。木莲看着有些疯狂朝自己攻击而来的土娃,不禁头疼不已。但想着到底这里是木术阵法,土娃坚持不了多久的!便利用迂回之术,改攻击为躲闪。 土娃看着到处躲闪的木莲,不禁冷哼道:“有本事我们面对面打一场!你这东躲西藏算什么?”。 木莲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算什么!”。 “我瞧着你不仅长的丑陋,脑子也不太好使!” 面对木莲的羞辱,土娃不禁暴怒,施展全身的力气打向木莲。木莲看着被自己激怒的土娃,见他倾力朝自己打来,不禁轻笑了一声躲了开来,还趁着土娃气喘吁吁之际,对他下了一把醉仙散。 看着土娃倒地睡了过去,木莲不禁嗤笑道:“真是没用啊!”。 容初也看着土娃昏睡过去,不禁暗叹土娃的冲动。但想着一直以来土娃都极其在意别人对他外貌的看法,如今着了木莲的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之所以没让同样修行土术的舍念进来,一是想看看土娃的底线和性子如何?二是她还未曾与舍念签订灵约,无法利用神识境域召唤她。 木莲飘身而至容初身边,一脸邪魅的笑,挑衅的看向她道:“将你怀里的这个男人给我!我便把解药给你们!怎么样?”。 闻言,容初不禁面色一沉,握紧手,沉思了片刻,突然仰头道:“好呀!”。 木莲见容初答允,很是爽快的伸手幻化出解药,蹲下身子,一手将解药递给她,一手去触碰沧泊。 容初看着木莲,突然快速夺了木莲手里的解药,随即暗中施展法术,一个转身,抱着沧泊躲开了木莲的手。 木莲看着容初抱着沧泊离开,瞬间面露愤怒的道:“我诚心诚意与你做交换,你便这般戏弄我?”。 容初笑了笑,看着手中的解药,仔细辨别了一番,喂给沧泊吃下了一颗。随即,不以为意的看向木莲道:“戏弄?你不是也戏弄了我的人吗?”。 闻言,木莲看向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土娃,嗤笑道:“这般蠢笨的生灵!可怪不得我戏弄他!”。 容初笑了笑,面露不屑道:“那一样的啊!在我这里,你还没有他聪明呢!”。 木莲闻言,不禁黑了脸,看向容初厉声道:“我将解药给你了!你快将手里的男人给我!我们就此别过!没得再打一场,浪费彼此的时间和精力!”。 容初突然施展法术,召唤出天神鞭,重重的朝木莲甩了几下,厉声道:“本神的夫君也是你能抢的?”。 木莲吃痛的躲开天神鞭,面露几分冷意道:“就算是神品!你也该说话算话!你方才明明答应用他来交换解药的!”。 容初闻言,又甩动天神鞭,朝木莲打去,愤怒道:“答应又如何?他是本神的人,岂容你肖想!”。 木莲吃痛的躲开,略显的几分狼狈。暗叹自己大意了,明明是一手好牌,被她打的稀巴烂。 “阿容!” 沧泊突然睁眼看向容初,见自己正趴窝在她的肩头,她正一脸愤怒的一手揽着自己,一手拿着天神鞭朝一旁的女子打去。 九十六章 毫不手软 容初闻言,收起脸上的愤怒,转而一脸温柔的看向沧泊,“有没有哪里难受?”。 沧泊浅笑着摇了摇头。 容初闻言,松了口气,随即伸手入怀,将方才木莲给的解药递给他道:“将这些解药喂给舍情她们吃了!”。 沧泊抬眼看向倒在地上的妖姬和舍情,又看见不远处的土娃,不禁面色暗沉,看向对面略带几分狼狈的木莲,强压内心的愤怒,伸手摸了摸容初的脸,温柔的道:“你给她们喂!我来处理她!”。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天神鞭递给沧泊,带着几分打趣,冷笑道:“可别心软啊!这个女人可是肖想你的!仔细她将你掳去了啊!”。 沧泊跟着冷笑了一声,伸手接过容初手里的天神鞭,随意的甩了几下,看向木莲。 木莲对上沧泊的眼神,那眼里一片冰冷,她不禁感觉自己周身如置身冰窖中,寒冷刺骨,看着朝自己甩来的天神鞭,她慌乱的施展法术抵挡。 沧泊是神尊品,天神鞭在他的手中打下的力度比起方才容初打下的要强上几倍。一时间,木莲身上便被打的皮开肉绽。木莲疼的闷声倒在地上,恐惧的看向沧泊。她思绪翻转,暗中将藏在身上的醉仙散迎风撒开。 “小心!”,容初给土娃喂完解药,回头便瞧见木莲眼眸闪过算计,忙施展法术再沧泊面前幻化出一道屏障,一时间隔绝了随风而来的醉仙散。 沧泊回过神来,容初已经飘身而至他身边,见她一脸冷意的看向木莲,沧泊伸手握紧她的手。感受到手里沧泊传递给自己的温暖,容初不禁收起冷意,浅笑着看向他。 “既然你这般喜欢用醉仙散,不如,这些醉仙散都送给你!”,容初看着在面前的屏障上汇聚的醉仙散,冷笑着将它们凝练成一颗药丸,打向木莲。 木莲浅张着嘴,一脸惊恐的看着容初将醉仙散凝练成一药丸,待她反应过来时,那药丸已经进了她的口中。她忙猛咳了起来,想要将那药丸吐出来。可是那药丸入口即化,不过片刻间她便觉得全身无力。 “哦!对了!我在里面还加了一样东西!忘记告诉你!”,见木莲将那药丸吞了下去,容初突然浅笑着道。 “我许久不曾用灵咒了!害怕生疏,便在这药丸里加了灵咒!” 容初话还没落下,木莲便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绞痛,自己的灵识也似乎被什么东西在撕裂,要支离破碎了。她想用法术克制,但醉仙散让她根本无力施展法术。 “容初神!”,舍情带着几分迷离,看着容初道。 闻言,容初便看向舍情等,见她们已经醒了过来,但土娃却还在昏睡中。她忙走近土娃,施展法术探查了一番他的身体,见着是伤了灵识,她又忙为他施展修复之术。 “容初神!”,土娃阵睁眼便看见容初神色严肃的为自己修复灵识,不禁沙哑着声音喊道。 容初见土娃醒了过啦,不禁松了口气,“这里的阵法会克制你的土术,我将你送出阵外,再让舍念继续帮你修复”。 “好!”,土娃点了点头。 “出了阵法,舍念会将天地令给你!你复原后便利用天地令修行吧!” 土娃闻言,不禁面露震惊。他是知晓天地令的,是天地间造化神的信物,是身份的象征,极为尊贵。可瞧见容初轻而易举说给他修行,他不禁觉得容初给他的这份情谊实在是过于厚重了。 “容初神!”,土娃看着容初启动移换术,缓缓站起身,朝她作揖道:“多谢!”。 容初笑了笑,随即将土娃送出了阵外。 阵外,舍念见着土娃突然闯进阵中,不禁担忧不已。容初破解了醉仙散后用神识给她传信,她便知晓阵内发生的事情,见着土娃出来,忙伸手扶住他,面露担忧道:“怎么样?身上还疼不疼?”。 土娃闻言,对上舍念一脸担忧的模样,不禁红了眼眶,摇了摇头,哽咽道:“我身上没有受伤!只是伤了灵识!”。 一旁的舍欲闻言,也不禁松了口气,看着土娃红了眼眶,面露几分嗤笑道:“既然身上没有伤也不疼!你哭什么?”。 话落,土娃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瞬间便滑落了,隔着泪水朦胧,他看见了舍念的担忧,还有舍欲愧疚之色。 “我不是疼哭的!是从来没有生灵这般关心我!我觉得很幸福!” 闻言,舍念不禁伸手拍打了舍欲一下道:“都怪你多嘴!”。随即,又一脸温柔道:“你别往心里去!舍欲师兄也是担心你!就是嘴坏!不会说话!”。 土娃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舍欲见土娃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没完没了的掉落,忙道:“我跟你道歉!你别哭了啊!”。 舍念见着土娃哭的要断气了,忙伸手掏出天地令道:“这个给你!可助你修行!”。 闻言,土娃又激动的大哭了起来。一时间搞得舍念和舍欲束手无策,面露无奈的愣愣的看着嚎啕大哭的土娃。 容初看着被灵咒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木莲,心下是一阵痛快。沧泊是她的盔甲却也是她的逆鳞,木莲敢当着她的面胆大妄为的肖想沧泊,她如何不气愤?不给木莲一些教训,当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沧泊立在一旁,看着面露几分冷意的容初,抬步走近她,伸手揽着她的腰,凑到她耳边,轻笑道:“阿容!我很欢喜!”。 闻言,容初狐疑的看向沧泊,方才沧泊还面露冷意的瞪向木莲,大有要将木莲生吞活剥了的意图,如今却笑意浅浅的搂着她道欢喜。 “你欢喜什么?差点就成了她的盘中餐!” 沧泊笑着摇了摇头,欢喜的道:“差一点也是没有发生!何况有你在!你怎么会看着我被掳走?”。 容初闻言,不禁暗叹,如若不是自己暗中让从良在神识境域内协助自己,将醉仙散逼迫出来,她怕是当真无力反抗,任由木莲欺负沧泊。 “阿容!”,沧泊看着面露沉思的容初,又喊道。见她温柔的看向自己,不禁面露几分郁闷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可以用神识境域和从良联系?”。 容初闻言,伸手捏了捏沧泊的脸,好笑道:“你忘记了?当年我和从良被毕方鸟一族算计时,为了护住他的神识,因缘际会进入了他的神识境域!”。 “尔后,我便在他的神识境域内修行。再说他曾借助我的木术修行,所以我与他神识是相连的!” 沧泊闻言,不禁带着几分醋意道:“如此说来,和你神识相交的不止我一个!”。 容初闻言,好笑的又捏了捏沧泊的脸,打趣道:“你得庆幸我与从良有神识相交,否则,我当真要用你去换解药了!”。 沧泊突然面露委屈道:“阿容!”。 容初笑了笑,哄着道:“你只需要知道,这天地间唯有你入我的心!你永远在我这里排第一就好了!”。 “这些醋,你就不要吃了,仔细水封、育沛和化水在你的神识境域里嘲笑你!” 九十七章 木莲转世 容初正与沧泊调笑打趣,沧泊便看见容初发间的九连簪突然发出一阵光芒。 “阿容!”,沧泊将九连簪从容初发间取下,面露疑惑的递给她。 容初看着沧泊手里闪烁着光芒的九连簪,突然看向一旁躺在地上疼的蜷缩着身子的木莲,她不禁面露震惊道:“她是木莲的转世!”。 沧泊闻言,也看向木莲,见她衣裙凌乱,发髻散落,口角还淌着鲜血,不禁皱起眉头道:“你确定?为何你感应不到她的气息?”。 “在桃花谷遇到的那个桃花仙子,你都是感应的到她身上有夭夭仙子的气息!” 容初闻言,不禁思虑了起来。如若不是因着九连簪发出光芒,她当真是没发现这个木莲便是从前芙蓉台的芙蓉仙子木莲。 木莲疼的神情恍惚,看着抬步走近自己的沧泊和容初,她不禁恐惧的蜷缩着身子。 容初见着木莲这模样,伸手撤了灵咒。看着渐渐缓和下来的木莲,容初蹲在了她面前,仔细的打量她,又细细的辨别了一番,随即缓缓起身,俯瞰着她道:“我不知道知道你为何会被困在这里!”。 闻言,木莲不禁面如死灰,低垂着眼眸,默不作声。 “琅琊台赫赫有名的九仙之一,芙蓉台的芙蓉仙子木莲,居然会习得这般污秽之术!”,容初突然嗤之以鼻的看向木莲道。 “我已经不是琅琊台芙蓉台的芙蓉仙子!”,木莲看着容初嘲笑的模样,带着几分歇斯底里道。 “我不是!” 容初闻言,轻笑了一声道:“对!你不是!你是她的转世!”。 容初看着一身狼狈的木莲,不禁想起方才她仔细打量她时,瞧见她额间隐藏的一道印记,那是万丈渊的生灵特有的符咒,形如一把断刀。如果她没猜错,是寒武将木莲从万丈渊救起安放在这阵法中。 至于,木莲为何会落进万丈渊,又为何会修行了藏匿之术,隐藏了自己本有的气息,修炼出醉仙散这般蛊惑之物,她便不得而知了。 之所以说醉仙散是蛊惑之物,是因为她突然想起了当年自己在招摇台时曾亲眼见识过真正的醉仙散的威力。不仅能轻易迷倒神品的生灵,而且持有醉仙散的生灵能轻易进入迷倒的生灵的神识境域,可以在里面为所欲为,甚至吸纳神识和气运。 虽然如今看来,木莲的醉仙散还没修炼到这般境地,但若是再长些时日,不见得不能发挥这般威力。 “乐音!不!应该叫你容初!”,木莲突然看向容初,脸上带着狰狞之色。 “我承认,当年我在招摇台的流觞亭着了幽兰的道,害了你,让你和寒武还有其灵三人一世纠葛!但我都在努力弥补啊!” “我每日都在自责、后悔,甚至在最后陨落之际,也没有因为你的过错而记恨你,还请求寒武将我的灵识注入到你发间的九连簪上,希望有朝一日,能护你周全,弥补我在流觞亭的过错!” “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连转世的我,还是不愿意放过?”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疑惑,她摇了摇头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你不明白?”,木莲突然带着几分悲凉的神色道:“是啊!你怎么会记得在自己做过的错事呢?”。 “天地间都传言,乐音仙子仁爱良善!” “呵~” “我却觉得你是这天地间最为薄凉、冷血、虚伪的!” 容初闻言,不禁抬眼看向沧泊。 沧泊伸手握紧她,冷眼看向木莲道:“有什么话你便直说!你这般不清不楚的话,如何就这般笃定的指责阿容?”。 “我想你已经忘记了当年趁我历劫成神时暗中对我下手!”,木莲突然冷眼看向容初,面含愤怒道。 闻言,容初摇了摇头,“我为乐音时,并不知晓你是何时历劫成神的!”。 木莲突然大笑了起来,“果然!我就知道,一个人犯了错,怎么会愿意承认呢?”。 沧泊看着木莲这般误解容初,不禁冷着声道:“当年寒武继任造化神之位,乐音与寒武和离,刚出了桃花谷便被天罚困在了万丈渊!整整六百多万年!”。 闻言,木莲突然面露震惊,摇了摇头,“不可能!”。 “我知寒武和乐音和离!我也知乐音游历在了天地间,可是不过几百年,你又回来了啊!” “不止我瞧见了你!其他几位仙子也是瞧见了的!” 容初闻言,脑海中不禁想到了其灵。她突然笑着道:“那乐音是不是也会灵咒?”。 木莲闻言,点了点头。 容初轻笑着道:“那个乐音,不是我!我的灵咒是这一世修行而来的!”。 “那!那个乐音是何人?”,木莲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的道。 “是其灵!对不对!” “我怎么将她忘记了!” 容初看着木莲,见她一脸愧疚的模样。轻笑道:“想来她幻化成我的模样!对你们做了许多错事!”。 木莲闻言,面露气愤道:“除却在我历劫成神的时候暗中对我下手,还有在荷花苑的水华仙、青松崖的常青仙和红枫山的西枝仙历劫时暗下毒手,让他们在一夕之间全部陨落!”。 “你知道的!琅琊台九仙对你根本是毫无防备的!”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难过。木莲说的不错,因着乐音的性子,乐音的身份,琅琊台九仙对乐音一直都是极其信任的。正因为这份信任,才会让幻化成乐音模样的其灵得手。 “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们!” 木莲闻言,摇了摇头,“是我们太过蠢笨!太过自信!我们都未曾发觉那个乐音不是真的!”。 “说到底还是那次在琅琊台的流觞亭!幽兰的一次算计,我的一步走错,才造就了这番孽债!原是我咎由自取的!” 看着一脸悲伤的木莲,容初又道:“你为何会堕落到去万丈渊修行一些污秽之术?”。 木莲闻言,不禁带着几分歇斯底里道:“是其灵!我死了也不愿放过我!将我的灵识困在了万丈渊!我心有恨,有不甘,才不得不依靠肮脏之术修行转世!”。 “后来!我也不知道寒武神用了何种方法将我从万丈渊救了出来!但那时我已经面目全非了!灵识早已被污秽之术侵蚀了!” “我浑浑噩噩的在这阵法中,直到今日!我又瞧见了你!我才幡然想起自己是谁!为什么这般苟且地活着!” 容初闻言,不禁对木莲升起同情,斟酌着开口道:“往后呢?你要怎么过?还留在这阵法中吗?”。 木莲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九十八章 闯阵修行 许久,木莲又泄了气道:“我执着转世,不过是想要寻你报仇!如今,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 “你若愿意!我可以带你出了这阵法!你若想要继续修行,我也可以帮你剔除灵识里的污秽之物,你可以再修行,说不定也可以历劫成神呢?”,容初看向木莲心如死灰,宽慰道。 “对了!其华、夭夭都转世了!我都瞧见她们了呢?” 闻言,木莲不禁提起几分兴致,“你说其华仙和夭夭也转世了?”。 看着木莲眼里亮起的光芒,容初笑着点了点头,“当年,我天罚被困进万丈渊,其华伸手帮我挡了一道天神鞭,也掉进了万丈渊。后来,为了护住我,他的灵识也被万丈渊的污秽之物侵蚀了!如今他转世了,在天地令中修行呢?”。 木莲闻言,不禁面露几分震惊。 “天地令?” “你是继任了造化神之位吗?”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天地令如今还没有认主于我!”。 闻言,木莲不禁面露震惊道:“若你是天命所选的造化神!天地令该是认主你的啊!”。 容初苦笑这摇了摇头,“我刚转世的一万年,始终无法释怀上一世的过往,浑浑噩噩的过着!那个时候,天地令被其灵转世的绿瑶拿去了!如今这天地令是何缘故,我也不知道!”。 木莲听完容初的话,不禁面露惊讶,“其灵也转世了?”。 容初点了点头,“当年,寒武陨落之际,万丈渊结界薄弱,我便闯了出来,听闻其灵被寒武困在灵山四百多万年,念及同门之谊,便与寒武各用了一缕灵识助她转世!”。 “糊涂啊!”,木莲闻言,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一世还要与她纠缠不清!”。 容初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本来已经自散灵识,想要追随寒武而去的!却抵不过他拼劲最后一丝气运也要为我筹谋的这一世!”。 “他将这天地的福祉都给了我!想要弥补我上一世的苦难!” 木莲闻言,不禁叹息了一声,“原来那些传闻是真的!”。 “传闻,造化神不得有情缘!若有情缘便是违逆天命!是要遭受天罚的!” 话落,木莲抬眼看向紧握这容初手的沧泊,带着几分揣测道:“你们——” “他是我的夫君,忘川河的水神沧泊!”,容初朝沧泊笑看一眼道。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 木莲带着几分尴尬的朝沧泊道:“我原也不是真的看上你了!只是想要为难为难她!”。 沧泊闻言,面色平静却异常认真道:“木莲仙子如今知道我是阿容的夫君了,也知道前世的事情是误会!还请仙子莫要再做这般事,说这般话了!”。 木莲见着沧泊那认真而严肃的模样,忙点头道:“自然!”。随即,木莲缓缓起身,动作有些僵硬的朝沧泊和容初作揖道:“今日之事,请见谅!”。 容初笑着伸手将木莲扶起,随即道:“可想好了!往后该如何?”。 木莲笑了笑,眼里闪着光芒道:“我想去天地令里面!既然其灵转世了,那么我的仇,还是要报的!”。 随即,她又看了一眼沧泊,笑着朝容初道:“再说了!你将会继任造化神之位,对于你们的这份情缘,我想我也许能尽一丝绵薄之力!”。 容初闻言,与木莲会心一笑,“好!”。 容初将木莲送进天地令内,知会了里面的孟鸟,又听孟鸟说天地令里的万丈渊如今一片混乱,她不禁皱起眉头,想起上一个关卡看见的场景。 “阿容!”,沧泊见着容初面露沉思,不禁轻声唤道。 容初回过神来,看向沧泊,见他一脸担忧,她伸手摸了摸他白皙的脸,回以温柔浅笑道:“我们往前走吧!”。 阵法中,因着木莲的一番折腾,一早瞧见的许多处的花红柳绿都被糟蹋了。容初抬眼看向木莲待过的芙蓉花树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沧泊看着容初带着几分探究的看向那芙蓉花树,“怎么了?”。 容初不语,拉着他往那芙蓉花树走去。不过一丈远,容初和沧泊便感觉到迎面打来一道术光。 “小心!” 容初缓过神,便发现自己被沧泊抱在怀里,躲开了那芙蓉花树几丈远。舍情警惕的拿着烈火剑挡着他们身前,看向那芙蓉花树。 “舍情!用火术!”,容初冷眼看着那芙蓉花树,显然里面是有东西的。这阵法多是花草树木,对于木生灵来说,是极好隐藏的。如今他们在明,对方在暗,实在是被动。 舍情闻言,便施展火术,朝那处芙蓉花树而去。只是那芙蓉花树烧尽了,也不见又何动静。 沧泊冷眼看着面前烧成灰烬的芙蓉花树,随即冷声朝舍情道:“将这一片的芙蓉花树全烧了!”。 舍情闻言,不禁抬眼看向容初,见她面色暗沉,似乎陷入沉思,并未听见沧泊的话。她不禁暗中斟酌,她虽然是容初的人,只听命于容初,但想着沧泊和容初是夫妻,夫妻一体。想明白了,她便施展火术朝芙蓉花树林烧去。 大约烧了半刻钟,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哀嚎,似乎有许多的生灵。沧泊冷笑了一声,随即看向舍情道:“你将这些烧着的木术气运吸纳了!可助你修行火术!”。 舍情闻言,点了点头,将那些被火术克化的木术气运悉数吸纳了,不过片刻间,她便觉得自己体内的火术似乎精进了不少,她不禁面露欣喜。 看着盘腿坐在地上修行的舍情,沧泊又看向妖姬道:“用阿容方才给你的药丸加持,你将里面的木生灵解决了!他们占用的气运,精良醇厚,应该可以助你修行!”。 妖姬闻言,点了点头,照着沧泊的吩咐做了起来。 一旁的容初见着沧泊有条不紊的模样,笑着盘腿坐在了地上,释放出自己的神识,去探查这阵法。沧泊见着容初闭眼修行,不禁面露警惕的为她护法。 “水神爹爹!”,阿乐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沧泊看着闯进自己神识境域里的阿乐,笑着打趣道:“你这是又来讨要什么?”。 阿乐闻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笑着道:“这阵法里面有一把灵云剑和一根牧云鞭!你记得给我留着!”。 沧泊笑了笑,想着上一次容初没将烈火剑给阿乐,阿乐便生了好大的气,还就此叛变了。但如今嘛? “我听你娘亲的!” 闻言,阿乐不禁垮下脸脸,郁闷的道:“水神爹爹!你是男人,怎么事事都听一个女人的!”。 沧泊闻言,笑骂道:“你这是什么话!还编排上我了?在我这里,你娘亲最重要!你娘亲的话便是命令!我都听!”。 阿乐皱着眉头,不甘心的道:“你是娘亲的枕边人,你就不能吹吹枕边风,让娘亲为我留着?”。 闻言,沧泊被阿乐的一句枕边人逗笑了,随即笑着道:“我尽力!”。 闻言,阿乐不禁面露欣喜,笑着道:“你可要记得啊!”。 九十九章 云天境域 容初仔细探查了一番阵法,最后收了法术,看着一脸温柔的沧泊,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白皙的脸道:“你的木术还没大成!赶紧借此机会好好修行!”。 沧泊闻言,伸手揽住容初的腰,语气暧昧道:“你本体是海棠木,不如你帮帮我!”。 闻言,容初红着脸,用手肘撞了撞他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双修!” 容初笑着看着佯装一本正经的沧泊,“你现在可是越发脸皮厚了啊!”。 沧泊不以为意的道:“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娘子!夫妻本一体,怎么就脸皮厚了?”。 容初见着沧泊那漫不经心的模样,笑了笑,“赶紧修行!”。话落,她便松了沧泊抱住自己的手,起身往一旁走去。 “你去哪里?” 容初回头看着沧泊,见他一脸郁闷的模样,笑着道:“我方才发现这阵法中藏着好东西!”。 沧泊闻言,不禁想起阿乐向他讨要灵云剑和牧云鞭,忙朝容初道:“阿乐让你留给她!”。但容初似乎并没有听见,而是施展法术,消失在了眼前。 “水神爹爹!你这做事太不尽心了吧!”,阿乐又闯进沧泊的神识境域,语气很是不满的道。 沧泊闻言,笑骂道:“我怎么不尽心了?我这不是跟你娘亲说了吗?”。 阿乐撇了撇嘴,“你这说了不是跟没说一样!娘亲答应了吗?”。 “她没有!” 沧泊听着阿乐那发脾气的语气,不禁笑着道:“我一会儿再跟你娘亲说!尽力说服她!”。 阿乐冷哼了一声,又没了声音。沧泊看着消失在自己神识境域里的阿乐,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开始利用阵内的木术气运修行木术。 容初按照方才探查的方向,行了许久,终于停在了一处山崖上,俯视向下,是万丈悬崖,雾气茫茫,似乎是从崖底而起的水汽,又似乎是天上飘荡的云,只一样,里面藏满了木术气运。 她暗中给沧泊递去消息,要他处理好眼前的事便来这里找她。随即,她又斟酌了片刻,施展法术跳了下去。 她还来不及反应,便有一只大鸟朝她俯冲而来。容初忙施展法术躲了开来。看着扑扇着翅膀眼里满是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大鸟,容初不禁仔细打量它。 大鸟一身雪白的羽毛,双目炯炯有神,能清晰的看见里面映着她的身影。红长嘴,黑利爪,看起来长得很是明艳,乍一看也是晃眼。 “你是谁?”,容初看着大鸟似乎也在打量自己,并不打算伤害自己,笑着道。 大鸟闻言,扑扇了几下翅膀,凑近容初脚下,似乎在示意她站在它的背上。 容初笑了笑,随即飘身立在了那大鸟的背上。大鸟见容初坐稳了,便带着她俯冲而下。容初紧抓住大鸟的羽毛,直直往下坠落之际,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寒冷。大鸟似乎是感应到容初在背上打颤,忙竖起了自己的羽毛,盖在了容初的身上。 容初瞧着大鸟的动作,不禁凑近它的耳朵,道:“谢谢你啊!”。 大鸟闻言,鸣叫了一声,那声音传到崖壁上,荡着回音,朝下传去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传回声音来,容初不禁暗叹这崖底的深长。 又向下行了许久,似乎还是没有到崖底,容初不禁面露疑惑,她们如今的速度也算是快,为何还未到崖底?她用神识探查时虽也是探到这悬崖是极其深的,但似乎并没有这般无尽头。 待她回过神来,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的身上早已不知何时结了一层冰,而那大鸟的头上也是一片寒霜。容初瞧着大鸟似乎冻住了眼睛,忙暗中施展法术,解开了自己身上和大鸟头上的冰。 “你还好吗?” 看着大鸟是恢复意识,不再自行向下降落,容初忙大喊道。 大鸟摇晃了几下脑袋,随即加速往崖底俯冲。不过半刻钟,容初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再往下降,大鸟也收了翅膀。 容初从大鸟身上跳了下来,抬眼打量这崖底,看着四周布满的寒冰,散发着阵阵寒气,她不禁打了好几个寒颤。 “这是哪里啊!” “这里是云天境域!”,突然一道邪魅的男子声音在容初身后响起。 容初闻言,忙转头看向身后,见那大鸟不知何时幻化成一男子模样。一袭白色的盔甲,一头张扬的红发,肆意的散在脑后。面容棱角分明,气质是介于张狂和内敛之间,亦正亦邪。 “你是谁?” 男子轻咳了一声,那双桃花眼露出邪魅一笑,“我叫云鸢!”。 “云鸢?”,容初闻言,带着几分疑惑的打量面前的男子,“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容初话刚落下,云鸢便跪在了地上,朝她作揖道:“请容初神救我云天族!”。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沉静的看向面前的云鸢,很显然这云鸢不仅认识自己,而且他出现在崖顶也是有预谋的。 见着容初沉默不语,云鸢又道:“云天族本是隐在这天涯!世代在此繁衍!可是两万年前,天涯突然在一夕之间被冰冻了!”。 “云天族的生灵悉数被困在这寒冰中!” 容初闻言,不仅想起一桩往事,七百多万年前,她的师父神智曾给她讲过一个故事。 “在中海的尽头住着一个云天族!那里的生灵天资聪慧!能兼修五行法术!一个个都是可以修行到神品级的!很是厉害!只是这云天族的生灵位列神位后便会陨落!” “乐音!你记得!慧极必伤!” “容初神!”,云鸢看着面前发呆的容初,忙又喊道。 容初闻言,回过神来,伸手将云鸢从地上扶了起来,轻叹道:“我也不知你云天族发生了什么,更不知该如何施救!”。 云鸢顺着容初的力度,站起身,摇了摇头道:“那一夕之间而来的冰冻!虽不知是为何!但我曾接到一道惩罚的天谕!但我云天族一直以来都安稳度日,勤勉修行!未曾犯错!”。 “天谕?”,闻言,容初不禁面露疑惑。她知道巫咸国曾经是有神旨殿,是能承接神旨,传达天意的。 云鸢见容初面露困惑,轻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一定听过巫咸国的神旨!”。 “巫咸国的神旨其实就是我云天族下达的!” “而天谕,它才是真正的传达天意!”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云鸢。突然间脑海里响起云鸢方才的话,这天涯是在两万年前的一夕之间被冰冻的!两万年前! “你可记得这天涯具体是多久前被冰冻的!” “细数下来,还差一年时间才算整整两万年!”,云鸢斟酌着开口道。 听着云鸢的话,容初不禁面色苍白。如果她没猜错,云天族被冰冻的那日,应该是与她用置换术换去沧泊的天劫是同一日。 第一百章 冰封万里 “容初神!”,云鸢瞧见容初面色苍白,忙伸手拍了拍她,“您怎么了?”。 容初回过神来,扯出一抹笑意,摇了摇头。 “你和巫咸国是有什么关系吗?” 云鸢闻言,点了点头,“巫咸国的生灵是从我云天族的生灵中分离出去的!”。 “那巫神孟涂呢?她跟你云天族又是什么关系?”,容初又问道。 “孟涂是云天族的罪人之后!五百万年前她的母亲故意下达错误的天谕,连同她母亲的手下被逐出云天族!而后才建立起巫咸国!”,云鸢解释道。 “那巫术呢?也是你云天族的?”,容初又道。 “不是!是孟涂的母亲自行修的!孟涂的母亲在法术上造诣极高!天赋异禀!”,云鸢摇了摇头又道。 “你可知你如今并不在中海的尽头,而是在重华殿下的地宫的阵法里?”,容初突然看向云鸢道。 云鸢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几分伤悲道:“不瞒您!五百万年前,因着孟涂的母亲,云天族受到天罚!是寒武神救了我族!四百万年前,寒武神亲自来中海的尽头,请求我族来这阵法中助他一臂之力!”。 “后来,我族的族长瞧着这阵法中的天涯不错,便留了下来,隐居在了此处!” 容初点了点头。 沧泊等将那处芙蓉花树林的木术气运悉数吸纳完,便按照容初的提示来到了那处崖顶,看着崖下茫茫一片,沧泊不禁皱起眉头。 “容初神这是下去了?”,舍情也不禁皱着眉头道。 妖姬暗中利用脑海中的黄泉路,看见了天涯发生的一些往事,“我们也下去吧!”。 沧泊点了点头,“本神先行一步,你等跟紧我!”,随即施展法术跳了下去。舍情和妖姬闻言,面色一暖,紧跟其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不好!”,容初和云鸢四处探查这天涯,突然感应到沧泊等被困在了方才他俩下来时被冰冻的那一处,忙道:“请你先帮我救人!”。 云鸢点了点头,化身成大鸟,驼着容初往上飞。 容初和云鸢赶到时,正瞧见舍情和妖姬被困在一层寒冰中失去了意识,沧泊正努力克化自己身上的冰层,一脸寒霜。容初忙朝沧泊施展火术,小心翼翼的将他周身的冰层融化,随即将他拽在了云鸢的背上。 沧泊缓缓睁眼,便看着自己周身环绕着容初设下的屏障,用的是温暖平和的火术。又抬眼见着容初正对着舍情和妖姬施展法术,化解她们身上结着的寒冰。 不过片刻间,容初将舍情和妖姬身上的寒冰化解而去,随即也用同样的方法在妖姬周身设下了一个火术屏障,将她包裹其中。 舍情是修行火术的,如今火术趋近大成,容初将她周身的寒冰化去后,她便恢复了意识,瞧见容初额间的汗水,她不禁心生湿润,扯出一抹笑意喊道:“容初神!”。 见着舍情苏醒,容初松了口气,随即道:“你和妖姬原路返回!不要下这天涯了!太危险了!”。 舍情闻言,摇了摇头。 “原是我们没注意,被这从天而降的寒冰冻住了!”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惊讶,“从天而降?”,她方才和云鸢被冰冻,好像不是从天而降的,而是迎面的冷气将她俩冻住的。 “我能用火术护住自己和妖姬!您放心吧!”,舍情见容初面露沉思,又道:“这天涯危险,我等更不能离开!”。 容初闻言,看向一旁的妖姬,见她也缓缓睁开眼睛,恢复了意识,浅笑道:“你忘记了我这脑海中的黄泉路,要解开云天族的天罚,必得知晓过往!”。 “阿容!”,一旁的沧泊见着自己醒了许久,容初也没回头看自己一眼,带着几分郁闷道。 闻言,容初回头看向沧泊,温柔浅笑道:“原是害怕你受伤害,不让你多修行火术!如今我倒是后悔了!”。 沧泊笑了笑,面露几分打趣道:“如今你可知道那日丢下我是错了?”。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见着几人都恢复了意识,容初便将舍情和妖姬也带上了云鸢的背上,笑着摸了摸云鸢的头道:“云鸢,我们走吧!”。 沧泊这才看向自己坐的地方,是一只大鸟的背,这大鸟羽毛雪白,却长着一张红长嘴,煞是美艳好看。又听着容初唤它“云鸢”,不禁伸手拽住容初的说,凑近她耳边问道:“它是云天族的?”。 容初笑着点头,看着接近崖底,她忙朝舍情认真且严肃道:“一定要先护好自己和妖姬!实在挨不过,便立即离开,上崖顶!”。 “好”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握紧沧泊的手,暗中施展火术,将他护住。 云鸢将几人带到崖底,便又幻化成男子的模样。沧泊看着他,不禁皱起眉头,带着几分醋意凑近容初的耳边道:“你方才和他一块下来的?”。 容初见着沧泊眼里闪过的不自然,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道:“这醋你也吃?”。 沧泊闻言,看着走在前面四处打量的云鸢等,暗中施展法术,幻化一道屏障,隐了身,伸手将容初拽进怀里,狠狠的欺负了一把。末了,便抱着容初,抵着她的肩头,神色郁闷道:“真想将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瞧见!”。 容初闻言,笑着拍了拍他脸,打趣道:“沧泊!这天地间长得好看的生灵多了去了!你若是每个生灵的醋都吃,那你便成了酸果了!”。 沧泊冷哼了一声,“你不是最爱吃酸果吗?我变成酸果你不就更爱我了吗?”。 闻言,容初不禁笑了起来,伸手将沧泊推开,带着几分娇蛮道:“沧泊!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沧泊见着容初那娇蛮可爱的模样,伸手将她又拽进怀里,轻叹了口气道:“这样的你!我如何能不爱呢?”。 容初闻言,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随即道:“我们快走吧!跟上云鸢去云天族的祭司台!那里应该有好东西!”。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想起阿乐的话,忙将她的话说给容初听。容初闻言,不禁好笑道:“这东西我都还没拿到,她倒是先预定了!”。 “那你给她留吗?” 容初笑着看向沧泊,摇了摇头道:“这灵云剑和牧云鞭是云天族的东西,云鸢若是不给我,我总不好动手抢吧!”。 “再说了,这灵云剑我是打算送给你的!” 沧泊闻言,伸手揽住容初的腰,笑着道:“那便不给阿乐留了!”。 重生阵中,阿乐闻言,不禁冷哼了一声,白了一眼沧泊。 一百零一 事出因果 容初等跟着云鸢来的云天族的祭祀台,看着冰封万里的场景,容初不禁朝妖姬道:“你可能看见两万年前发生的事情?”。 闻言,妖姬便暗中施展法术开启脑海中的黄泉路,她往回看了许久,看到了五百万年前孟涂的母亲故意下达错误的天谕,随后被赶出了云天族自立门户建立巫咸国,再后来云天族又跟着寒武来了这阵法中,又隐居在了这天涯,直到两万年前突然被冰冻了。 “好像没什么因果!”,妖姬收了法术,面带几分疑惑道。 容初闻言,沉思了片刻,随即看向妖姬道:“你探查一下中海尽头,云天族原来居住的地方!”。 妖姬闻言,点了点头。许久,她面露几分惊喜道:“我看见了!”。 “是什么?”,云鸢闻言,忙道。 “是绿瑶!”,妖姬看向容初道:“是她将天地令里的鸿蒙气运悉数打落在了中海的尽头!”。 “你的意思是如今的中海尽头被天地令的气运环绕了?”,沧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 “嗯!”,妖姬点了点头。随即又面露几分担忧道:“我还看见孟涂如今在中海尽头!她正借助这些天地气运修行!”。 “要想解了这云天族的天罚,必得先将中海尽头的天地气运收回天地令中!”,容初看向沧泊等道。 “那我们即刻出阵,去中海尽头!”,沧泊闻言道。 容初想了想,斟酌着点了点头。随即,齐齐动身离开了。 只是他们离开不过片刻,绿瑶便一袭青衣而至,站在容初方才的地方,轻笑了一声。正当她打算离开,容初等忽然又出现在她面前,瞧着去而返的容初,绿瑶不禁眼里闪过几分惊讶,随即扯出一抹冷笑道:“许久不见啊!容初!”。 “果然是你!”,容初面色平静,冷眼看着绿瑶。 容初想着从她过情缘劫这一关时,便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看,尤其是在芙蓉花树林,她的感觉最强烈。 原来这一双眼睛是绿瑶的! 沧泊看着面前的绿瑶,她的容貌不再像容初,而是恢复了自己的模样。他想起化水说过,当时在巫咸国,绿瑶被大雕族的夫人丽雪毁了幻化术,失了变化成容初模样的能力。 “你不是被神智兄妹困在万丈渊吗?”,容初看向绿瑶,冷着声问道。 绿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困住的不过是我的躯体!你当真以为我便这般无用?”。 容初闻言,不禁暗叹了一声。是啊!无论是其灵还是绿瑶,她们都是佼佼者。其灵跟着乐音修行,又得师父神智指点。绿瑶转世的一万年,借助天地令早早修行了法术。 “容初!你以为你真的能建立起新的秩序吗?”,绿瑶看着容初面露沉思,笑着道:“你真是无用!转世这么些年,不过才修的神品!”。 “若不是寒武将这一切的福祉给了你!你以为,你当真很厉害吗?” 容初冷眼看向绿瑶,听着她的话,轻笑了一声道:“厉害不厉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如今得到的这一切是我上一世的善因!我也知道,对于我现在所有的一切,你都嫉妒不已!”。 绿瑶闻言,面露几分薄怒,“容初!你这是向我炫耀吗?”。 “呵呵~你真的以为你能永远这么幸运吗?你以为这些福祉永远会是你的吗?” “我告诉你!容初!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会夺去!我要你一无所有!” 容初冷笑了一声,“你能活着离开再说吧!”。话落,容初便召唤出天神鞭,朝绿瑶打去。绿瑶看着朝自己甩来的天神鞭,眼眸中闪过冷意,随即也召唤出一法器。也是一条鞭子,这鞭子浑身带这倒钩的刺。 “牧云鞭!”,云鸢看着绿瑶手里的鞭子,大喊道:“你这个盗贼,居然偷了我云天族的法器!实在可恶!”。 绿瑶冷笑了一声,“你云天族的?”。 “他日我若继任造化神之位!这天地都是我的!” 容初闻言,看向绿瑶手里的牧云鞭,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即朝她不留情面的打去。看着打的异常激烈的两人,沧泊不禁悬着心,害怕容初受伤。 “牧云鞭有没有什么可以克制!”,一旁的舍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妖姬问道。妖姬闻言,忙暗中施展法术在脑海中的黄泉路探查。 一旁的沧泊也看向云鸢道:“除了牧云鞭,本神记得你云天族还有灵云剑,如今在何处?它是否可以克制牧云鞭的威力?”。 闻言,云鸢面露几分为难道:“我原以为灵云剑和牧云鞭都被寒冰冻住了!可如今看来,灵云剑也不一定还在云天族了!”。 妖姬突然收了法术,神色带着几分激动道:“绿瑶手里的牧云鞭只是牧云鞭的一缕灵识!真正的牧云鞭和灵云剑还在云天族!在这寒冰之下,被冻住了!”。 “真的!”,云鸢不禁面露欣喜。 “嘭——” 突然一道声音响彻天际,一个身影直直坠落。 沧泊等忙看过去,坠落的是一道青色的身影,另一道白色的身影紧跟其后落下,那青色身影又发出“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看着这般情景,沧泊等不禁松了口气。 “绿瑶!你永远夺不去我所有的一切!因为你的执念将永远困顿你!即便你已经是神尊品,法术高我许多!但你的心魔将永远桎梏你!”,容初一袭白衣飘身落下,看着缓缓落地,气息奄奄的绿瑶,冷着声道。 “阿容!”,沧泊看着安全无恙的容初,忙走近她身边,伸手将她拽进怀里,轻叹道:“我很担心你!”。 容初闻言,伸手回抱住他的腰身,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海棠花香,笑着道:“不相信我?”。 沧泊摇了摇头,“我是担心你受伤!”。 容初闻言,笑着从沧泊怀里抬头,娇蛮的伸手勾住蚕箔的脖颈,重重一吻,“你放心!我很惜命的!”。 绿瑶看着拥抱在一起,暧昧暖情的容初和沧泊,不禁面色一僵,眼里藏着几分嫉妒。 云鸢看着绿瑶身侧躺着的牧云鞭,忙走近将它捡起,冷眼看向绿瑶道:“原来一切都是你!”。话落,不等绿瑶辩解,云鸢便施展法术朝绿瑶打去。绿瑶慌乱的避开,冷眼看向云鸢,“怎么?这是要赶尽杀绝?”。 云鸢不以为意的大笑了一声,“对于你这般恶人!生灵见而诛之!赶尽杀绝乃是为天地造福!”。 绿瑶闻言,冷眼看向云鸢道:“你以为你能将我打死?我可是神尊品级!神识不死不灭!只要我还有一丝气息,我都能活!”。 云鸢看着绿瑶那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又提起法术,朝绿瑶打去。云鸢用了蛮力,绿瑶受了重伤,一时间绿瑶的神识濒临涣散,只得狼狈不堪的躲闪着。 妖姬看着云鸢那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禁好笑道:“我怎么觉得这云鸢像极了火神烨修的火爆脾气!”。 舍情闻言,也浅笑道:“还像土娃的性子!一点就着”。 一百零二 爱之深切 容初回过神来,看着已然瘫倒在地上的绿瑶,再也无力反抗云鸢,忙喊住了云鸢。 一旁的沧泊突然看着绿瑶,冷着声音道:“绿瑶,是非对错,往事纠葛,不过是因为一场误会!”。 “你若愿意放下心中执念,从此不再与阿容为敌,不再扰乱天地,本神便留你一线生机!否则,本神不介意困住你的神识!” 绿瑶冷笑了一声,瞪眼看向容初和沧泊道:“你以为你们能困住我?”。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欠我的!是她欠我的!” 容初看着歇斯底里的绿瑶,不禁皱起眉头,想着上一世乐音悉心教导的其灵,如今却这般模样,真是可叹! 沧泊闻言,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怪不得谁了!”。 “你或许也听闻过,阿容转世时,寒武神曾将自己的神识和神谕给了她!”。 “神识能住阿容兼修五行!遇难呈祥!” “而这神谕,便是她以神识为引,可引天罚惩戒生灵!” 容初闻言,愣神看向沧泊,满目震惊。又看着地上趴着的绿瑶,她眼里满是惊恐。 沧泊伸手将容初抱在怀里,浅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道:“你不是一直都好奇这神谕是什么吗?如今我告诉你,你这是什么表情?被震惊到了!”。 容初回过神来,笑着看向沧泊道:“这道神谕不只是这样吧!”。 沧泊笑了笑,不以为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道:“阿容,你莫要太贪心了!”。 容初突然伸手抱住沧泊,闷着声道:“万事有舍有得!引天罚这种事情是违逆天地法则的厉害之事!不可能只是用我的神识为引!一定还有别的!”。 “你告诉我!还要什么?” 沧泊笑了笑,摇了摇头,“真的没有了!只是用你的神识为引!”。 “沧泊!你若不说,我便不理你了!”,容初突然面色暗沉,推开沧泊,冷着声道。 沧泊看着容初,这是第一次他见着容初生气,第一次瞧见她白皙的脸庞没了笑意,没了灵动,只剩下暗沉。 “真的没有了!你还希望有什么?”,沧泊伸手将容初拽进怀里,搂着她,神色认真的道。 见容初的脸色并没有缓和,他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打趣道:“阿容!你这样子是要生我的气嘛?”。 容初闻言,不禁一噎,如鲠在喉,她如今黑沉着脸,难道还不明显她生气了吗? 一旁的妖姬暗中施展法术,在黄泉路上探查沧泊说的话。可是,她探查了许久,也没有瞧见寒武将神识和神谕给容初的场景。 “阿容!”,沧泊看着面色暗沉默不作声的容初,哄着道:“我错了!阿容!”。 “可我真的没骗你!” 容初思绪混乱,看着面前一脸温柔的哄着自己的沧泊,心生涟漪,难道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容初神!绿瑶是个能折腾的!你一定要斩草除根,省的后患无穷!”,一旁的舍情瞧着容初久久不语,忙开口道。 “舍情说的不错!”,沧泊闻言,点了点头,看着怀里的容初道。 许久,容初斟酌了好一番,才缓缓开口道:“如何引天罚?”。 闻言,沧泊不禁面露欣喜,笑着朝云鸢道:“你是云天族的!你告诉阿容吧!”。 云鸢点了点头,朝容初作揖行礼道:“用您的神识去探知这寒冰下的祭祀台!在里面你可以看到一个气运环绕的铜镜!对着铜镜您对绿瑶降下天罚!”。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盘腿坐下,按照云鸢的指示,探查寒冰下的祭祀台。 沧泊看着容初沉静下来,朝一旁的舍情和妖姬作揖行礼道:“烦请为我们护法!”。 舍情和妖姬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的看着同样盘腿坐在地上的沧泊,他正将自己的神识释放出来,围绕着容初,将她紧紧护住。 容初探查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云鸢说的那个铜镜,看着铜镜里的气运,她思绪混乱。无论怎么说,绿瑶是其灵的转世,其灵是乐音付出心血亲自教导的师妹。 她斟酌了许久,最终想要放弃离开,突然阿乐的声音响了起来,“娘亲!你想想孩儿?我何其无辜?”。 容初闻言,不禁心下一冷,阿乐的话,像一根刺,狠狠的扎在了她心上,让她疼痛不已。她暗中咬了咬牙,对着铜镜对绿瑶的神识下了天罚。 “容初!你真狠!”,绿瑶看着突然乌云密布的天空,一道道天鞭甩下,打在了绿瑶身上。 看着绿瑶的神识涣散,最后被天空中掉落的一把扇子吸纳了进去。 “碧云扇!” 云鸢看着悬在空中的一把翡翠色的扇子,不禁面露惊讶道。他话刚落下,那碧云扇便朝他而去,落在了他面前。 云鸢面露震惊的看向容初,见她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笑着看向他。 “云天族的一切灾祸源于绿瑶!困顿绿瑶神识的碧云扇便交由你族看管吧!” 云鸢闻言,面露欣喜,忙跪在地上作揖道谢。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余光看向自己身后盘腿坐在地上的沧泊,他正浅笑着看着她。她狠了狠心,缓缓起身离开。 舍情和妖姬对看了一眼,狐疑的又看向沧泊,见他面容平静,眼里还带着几分笑意,忙跟着容初离开。 看着容初头也不回的离开,沧泊眼里闪过几分难过。许久,他才朝一旁还未离开正一脸欣喜的玩弄碧云扇的云鸢道:“烦请扶我起来!”。 云鸢看着容初带着舍情和妖姬走远,却依旧不曾回头看沧泊,不禁面露疑惑。听见沧泊的话,忙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看着虚弱无比、苍白着脸的沧泊,云鸢不禁面露震惊,“水神!您这是?”。 “用神识引天罚,其实是最伤神识的!” “我倒是忘记了!”,云鸢突然恍然大悟道。 沧泊苦笑了一声,随即借着云鸢的力度,缓缓朝容初等离开的方向而去。 “容初神!她一定是生气了!” “她方才一直问您有没有其他的伤害!您都说没有!” “您干嘛瞒着她呢?” 沧泊听着云鸢絮絮叨叨的声音,轻笑了一声道:“你还没有喜欢的人吧!”。 云鸢点了点头。 “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便能理解我为什么要瞒着她了!”,沧泊笑了笑,眼里闪着光,却面容平静的道。 云鸢闻言,点了点头。看着沧泊额间的汗水,他忍不住道:“您休息一下吧!我去喊容初神来!她就算生气了!也不会真的丢下你不管的!您这般强撑着,损伤会更重的!”。 话落,不等沧泊拒绝,云鸢便将沧泊安置在一处寒冰石上,施展法术追赶容初去。 一百零三 拿捏的准 沧泊静静的坐在寒冰石上,感应到身后的动静,他突然笑着转头看去。 容初一袭白色罗裙立在那,面容冷清,紧皱着眉头。 “阿容!”,沧泊面露几分委屈,随即朝容初伸手道。 容初看向沧泊,见他面露委屈的模样,白皙的脸如薄纸般透明,本该红润的唇也泛着苍白,饱满的额间覆着一层的薄汗。 这般寒冷的地方,他却一头汗水。可见,为了抵抗这寒气,他暗中极为费力的施展法术抵抗。 容初看着这般模样的沧泊,不禁红了眼眶。 沧泊看着自己伸了许久的手,容初依旧静静的立在那里,并没有上前,不禁心生叹息,想着容初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突然间,他看见了她泛红的眼眶。心下一阵刺痛,他着急忙慌的起身。但方才损耗实在是过多,一时间他不仅没有站起身,还因着用力过猛,差点栽倒在地上。 容初看着沧泊突然起身,险些栽倒在地上,忙施展法术飘身而至,伸手揽住了他的身子。 沧泊抬眼看着容初,见她眼里满是慌乱,脸上也被吓得一片苍白,他忙顺势伸手紧紧抱住她。 容初看着伸手紧抱着自己的沧泊,冷着脸,挣扎了几下,见他并没有松手,又顾忌他身子虚弱,便任由他抱着。 沧泊见着容初不再挣扎,下巴抵在她肩头,轻叹了口气道:“阿容!我没有错!”。 容初闻言,依旧冷着一张脸,并不理会沧泊,也不伸手回抱他,只是呆呆的立着,任由沧泊抱着。 沧泊见着容初默不作声,冷着一张脸,突然抬头看向她,随即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凑了上去。 唇瓣的冰冷,让容初不禁心生涟漪,伸手推开了沧泊,冷眼看着他。沧泊被容初这么一推,又栽倒在了方才他坐的那块寒冰石上。 容初看着沧泊栽倒,心下一惊,暗叹自己用力过猛。但看着沧泊那虚弱的模样,她不禁气愤不已。 “阿容!”,沧泊委屈的看向容初,见她冷着一张脸,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我全身都好疼!” 容初闻言,看向沧泊,见他紧皱着眉头,白皙的脸比方才还要苍白。忙施展法术朝沧泊而去,仔细探查了一番他的身体。 她的气运所过之处,清晰的看着沧泊的神识损伤了好几处,他神识境域里的水封早已昏迷不醒。 沧泊看着脸色越发暗沉的容初,不禁轻叹了口气道:“阿容!我是不是伤的很重?是不是要死了?”。 “闭嘴!”,闻言,容初打开了沧泊拽着自己衣袖的手,随即盘腿坐在了沧泊面前的地上,朝他施展修复法术。 感受容初的气运如春风般温暖的在他的神识境域为自己修复,沧泊面露笑意,温柔的看着一脸认真闭眼施展法术的容初。 足足花了两个时辰,容初才将沧泊的神识境域修复完整。看着容初撤了法术,沧泊忙笑着伸手去拉容初。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容初,容初便倒在了地上。 “阿容!” 沧泊慌忙从寒冰石上起身,伸手将容初抱进怀里,施展法术去探查她的身体。 听着沧泊的那一声大喊,不远处的舍情等忙施展法术飘身而至,看着昏迷在沧泊怀里的容初,舍情不禁面露担忧道:“容初神!她怎么了?”。 沧泊将容初抱起,坐回了寒冰石上,眼眸里划过一丝愧疚道:“她为了帮我修复神识,耗费过多!”。 “那容初神有没有事啊?”,一旁的云鸢也不禁面露担忧道。 沧泊摇了摇头,“休息一下就好了!”。 妖姬看着沧泊抱在怀里的容初,她白皙的脸上满是疲倦,却并没有苍白。想来是如沧泊所说的只是损耗过多。 “那我等继续寻找灵云剑和牧云鞭!”,妖姬看向舍情和云鸢道。 沧泊看着舍情等离开,又低头看向怀里的容初。他为了不让她受伤,暗中施展置换术,用自己的神识代替她受伤。不过是因着深爱,因为怜惜。 容初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一鼓作气将他的神识修复完好,也是因为深爱,因着怜惜。 他说不出对错,只是有执念,他一定要舍命护容初周全。 “阿容!我没有错!”,沧泊低声呢喃道。 “看着你受伤,比我自己受伤,还要觉得疼!” “你可以怪我!可是我没有错!” 容初静静的沉睡着,却能清晰的听见沧泊在耳边的呢喃声。听着他说的话,不禁气急,红了眼眶,挣扎着想要苏醒,好好质问他一番。 沧泊看着容初紧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眼角却有泪水滑落,他不禁心疼的伸手轻轻拭去,哄着道:“阿容!我不说了!”。 “你别急!先好好休息,你若是要跟我算账,我等你醒来!你要怎么样,都随你!” 容初听着他的话,渐渐缓和了下来,随即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容初再次醒来,耳边一阵嘈杂,云鸢正拿着牧云鞭一脸兴奋的甩着。舍情则拿着灵云剑和妖姬观赏。 “阿容!”,沧泊从云鸢身上收回视线便看着容初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看着云鸢等,他兴奋的喊道。 闻言,容初并没有抬眼看向他,而是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妖姬心细,看着容初那模样,朝一旁的舍情和云鸢道:“不知这灵云剑和牧云鞭谁更厉害?”。 “比一比不就知道了吗?”,云鸢一脸兴奋的道。 “好呀!”,妖姬笑了笑,随即道:“我们走远些!别吵着容初神了!”。 看着妖姬带着舍情和云鸢走开,沧泊忙伸手摸了摸容初的脸,温柔的道:“阿容!”。 容初闭着眼,佯装昏睡,不理会他。 沧泊见着容初那模样,没有了方才一脸暗沉,而是一脸平静,他轻笑了一声,低头吻了吻她。 “不气了!好不好!” 容初依旧不语,也不睁眼。 “唉呀!好痛啊!”,沧泊突然捂住胸口,颤抖着身子道。 容初闻言,忙睁开眼,一脸紧张的看向沧泊,随即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着急道:“胸口疼吗?”。 沧泊见着容初愿意跟自己说话,偷笑着道:“我这胸口好疼!像是有一根刺!”。 容初闻言,忙施展法术去探查。未曾发觉什么,她不禁皱着眉头狐疑的看向沧泊。 见此,沧泊伸手将容初又拽进怀里,“你跟我说说话,就不疼了!”。 容初闻言,后知后觉,冷哼了一声。伸手挡住了沧泊凑近的脸,躲开了他落下的吻。 沧泊看着容初气鼓鼓的脸,吻住了她捂住自己的手。 容初感受到手掌上湿润的温柔,如羽毛轻拂她的心,挠的痒痒的,让她一时难以承受,忙撤了手。 一百零四 生辰贺礼 沧泊见着容初那眼眸闪过的慌乱,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语气缠绵道:“阿容!”。 “我只是因为不想你受伤,才这么做的!” “如果换作是你!你也一定会为我这般做的!对不对!” “你不舍得我受伤!和我不舍得你受伤是一样的!” “你可以怪我没护好自己,但你不能怪我做错了!” “我是你的夫君!我不能亲眼看见你受伤!我是你的夫君,里应为你遮挡灾祸风雨!” “阿容!我——” 容初突然凑近沧泊,吻住了他要说的话。沧泊看着闭眼的笨拙着吻住自己的容初,轻咬了她一口,卷起一腔情欲。 妖姬隔着老远,看着相拥而吻的沧泊和容初,浅笑着道:“看来,我也要去问问月老,看看我的姻缘在哪里?”。 云鸢闻言,不禁面露笑意打趣道:“怎么?你这是瞧着容初神和水神这般模样,心生羡慕了?”。 妖姬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这一千年来,看着他们甜蜜,看着他们闹小别扭!实在是让我也想要一段姻缘!体味体味这情爱的滋味!”。 舍情抬眼看向容初和沧泊,眼里几分笑意。她没有情缘,也没有了情丝,对于容初和沧泊之间的情爱,她看见了,却内心毫无波澜。也许这就是没了情丝的缘故。 “阿容!”,沧泊抱着容初,伸手缠绕在她散落在肩头的三千青丝里,温柔的喊道。 “明日就是你三万岁的生辰了!” 容初闻言,不禁暗叹,自己差点忘记了。她三万岁了!再有一百年,沧泊就要五百万一十二万岁了! “阿容!”,沧泊见容初趴在自己怀里,面色平静,默不作声,又道:“我们一会儿便出这地宫!回忘川河好不好!”。 “去忘川河做什么?”,容初闻言,不禁疑惑的问道。 “我给你备的两万岁生辰礼还没送你呢?”,沧泊笑了笑道。 容初闻言,狐疑道:“你没有将它送给绿瑶?”。 沧泊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道:“你这是吃醋了?”。 “你放心!我没有送给她!你生辰那天,她还没修成人形!” 容初趴在沧泊怀里,默不作声,想着绿瑶在忘川河的一万多年,到底是没抓住沧泊的情谊。 她见过沧泊带着绿瑶来食盘山,能清晰感觉到,沧泊对绿瑶并没有像当年宠爱自己一样用心。 “沧泊!你当时带着绿瑶来食盘山知会从良,你们去食泽探查瑶人柴下落时,是不是已经有了怀疑?”,容初突然抬头看向沧泊问道。 沧泊笑了笑,“我说有三分怀疑,你信吗?”。 “嗯?怎么说?”,容初面露惊讶道。 “神智宜翊曾与我说过,你得天独厚!修成人形进阶仙品不该需要用上这么久的时间!”,沧泊伸手捏了捏容初的脸,笑着道。 “后来,我瞧着绿瑶修成了妖品,便有了怀疑!” 容初笑了笑,想着沧泊聪慧而细心,怎么可能没发现绿瑶与自己的不同,即便绿瑶善于伪装,但不可能是没有一丁点破绽的。 “阿容!我们现在出地宫好不好?”,沧泊看着容初,笑着问道。 “好!” 容初朝舍情等递去消息,便打算和沧泊先行离开,但云鸢飘身而至拦住了他们。 “怎么了?”,容初看着云鸢,见他一脸认真的看向自己,忍不住问道。 “这个送给你!贺你三万岁生辰!”,云鸢伸手将牧云鞭和灵云剑递给容初,笑着道。 “这是你云天族的法器!你要赠予我?”,容初强压住内心的欣喜,佯装面色平静道。 云鸢点了点头,“你帮我云天族抓住了罪魁祸首绿瑶!又将碧云扇赠予我!我知道这碧云扇也是极其厉害的法器!”。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这碧云扇和我这碧云簪是一样的,源自鸿蒙之始!是极其厉害的法器!威力不比我的天神鞭弱!”。 一旁的沧泊闻言,不禁握紧了容初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容初伸手接过云鸢递来的灵云剑和牧云鞭,笑着道:“那便多谢你了!”。 云鸢见着容初手下灵云剑和牧云鞭,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们要回忘川河了?”。 容初点了点头。 “我可以跟你们一块去嘛?”,云鸢突然面露几分期冀道。 容初正想答允,一旁的沧泊突然开口道:“天地间知晓云天族隐居在天涯的生灵越少越好!”。 “你和舍情等先一步去中海尽头!我们处理好事情便来找你们!”,容初闻言,也附和道。 “如今的云天族,只有你一人无恙!还是低调一些,免得被其他生灵盯上!尤其是孟涂!” 云鸢闻言,点了点头。他深知容初说的事实,孟涂本就记恨五百万年之事,若是知晓云天族没有消失而是隐居在天涯,铁定是有坏主意的。 舍念、舍欲和土娃等在阵外,舍念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看着舍欲和土娃俩则在一旁斗嘴。 见着舍情、妖姬和一只大鸟出现在阵外,舍念面露震惊,紧张的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出来了?容初神呢?水神呢?”。 舍情看着一脸紧张的舍念,忙解释道:“容初神和水神回忘川河了!”。 “回忘川河?回去做什么?”,舍念闻言,不禁疑惑的问道。 “明日就是容初神三万岁生辰!”,云鸢幻化成人形,邪魅一笑,看向舍念道。 “你是谁?”,舍念看向云鸢,见他容貌美艳,一袭白色盔甲,一头红发,不禁面露惊艳的问道。 “我叫云鸢!”,云鸢看着舍念眼里闪过的惊艳之色,笑了笑道。 一旁的舍欲也暗中打量起了云鸢,心下也不禁暗叹云鸢的美艳。他一直以来都觉得男子的美该是如水神沧泊那样的,清冷无尘,温润如玉。如今乍然瞧见云鸢这般邪魅美艳、肆意潇洒的,又觉得男子的美,该是这般模样的才对。 土娃看着云鸢,不禁又暗自神伤了起来。大家都长的好看,唯有他,长的这般磕碜。 “我们也出地宫吧!”,妖姬看着一众人的神色,笑着道。 “不往前走了吗?”,舍念闻言,不禁面露疑惑道:“还有六关呢!”。 舍情点了点头,随即道:“我等还有要事要先处理!边走边说吧!”。 随即,一众人便出了地宫,又由着云鸢引路,隐了身份,暗中朝中海尽头而去。 一百零五 大婚之礼 沧泊和容初出了地宫,见已是日薄西山,便直接离开了重华殿,一路往东,入夜时分才到忘川河。 沧泊和容初径直上了浮山,便见着化水和育沛一脸欣喜的立在那,见着两人飘身而至,忙作揖行礼道:“恭喜水神!恭喜容初神!”。 容初闻言,不禁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化水和育沛所说的恭喜之意,这是贺他俩一千年前的大婚。 沧泊闻言,笑着摆了摆手道:“承了你们一句恭喜!”。随即,从怀里掏出两颗药丸模样的东西,递给他们。 化水和育沛忙伸手接了过去,看着手里的一颗药丸,泛着浓浓的水术气运。化水不禁惊奇的问道道:“这是水生丸?”。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看着爱不释手、面露欣喜仔细的捧着水生丸观看的化水和育沛,揉了揉额头,带着几分好笑道:“快去将它炼化修行吧!”。 “是!”,闻言,育沛暧昧的看了一眼沧泊,随即拉着还沉浸在水生丸里的化水,一溜烟的走了。 瞧着育沛和化水离开,沧泊拉着容初的手,笑着道:“一路风尘仆仆!我们快些进去休息吧!”。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 容初抬步走进殿内,便被四周的红艳艳晃了眼,不禁立在那细细打量着。沧泊一脸温柔的伸手从背后拥抱着容初,凑到她耳边,笑着道:“阿容!你可喜欢?”。 看着容初出神,沧泊下巴轻抵在她肩上,语气温柔的道:“虽然我们已经有肌肤之亲了!一千年前也在姻缘树上结了红绳和姻缘结!但我总觉得还缺了大婚的仪式!终归是不算圆满的!”。 容初回过神,看向四周的陈设,不禁面露惊叹,每一处都精致周全,按着她的喜好布置的。比如桌前的一株含苞待放的海棠花,比如那红烛上刻的碧波水纹和海棠花印,比如那桌上摆着的菜肴…… “你何时准备的?”,容初从周围的陈设中收回视线,看着立在一旁,笑意浅浅的沧泊,问道。 “一千年前!”,沧泊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遗憾道:“我本是打算在姻缘树下缔结了姻缘,便带你回来的!”。 可是,那日月老告知阿乐的存在,容初悲痛不已。妖姬又告知阿乐的下落,他们便没来得及回忘川河,而是去了重华殿,再后来是下了地宫。在地宫里他们每日都是闯阵度关卡,整整一千年。 容初闻言,伸手回抱着沧泊的腰,仰着头看向他道:“原来不止我有准备,你也偷偷备下了惊喜!”。 沧泊闻言,笑了笑道:“这叫心有灵犀!”。 容初闻言,不置可否,趴在沧泊怀里,静静的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心下一片宁静。对比容初的平静,沧泊感受到胸前的温软,不禁心生荡漾。 “阿容!我带你去沐浴!” 容初闻言,白皙的脸颊不禁泛起了胭脂色。不等她回答,沧泊已经伸手将她抱了起来,随即脚步轻快的往内殿去,又穿过内殿来到了沉浮池。 沉浮池水雾弥漫,岸边海棠花开似锦,花姿潇洒,皎洁的月色下,花影婆娑,微风拂过,映在池中摇曳生姿。 沧泊将容初放下,一脸浅笑的摸了摸她的脸,随即伸手解了她腰间的丝带,褪去了她的外衫,卸下了珠钗,打散了她的发髻。 容初看着沧泊有条不紊的为自己宽衣解带,脸庞不禁火辣辣的,见着沧泊伸手解她里面的衣物,她忙伸手握紧了他的手,低眉带着轻声道:“我自己来!”。 沧泊看着低眉红着脸的容初,心生荡漾,伸手将她拽进怀里,凑近她的耳边,轻声低语。容初闻言,抬眼瞪向他,面色也越发的红。 见着容初那模样,沧泊笑了笑,随即松了手,背对容初。 容初见沧泊转过身去,手忙脚乱的褪了剩下的衣物,一溜烟的下了沉浮池。听着水声,沧泊浅笑着转身看去,见容初已经将自己埋在了水里,不见了踪迹,只剩下一圈又一圈的微波水纹。 “阿容!” 容初躲在水里,感受这池水的温暖,不禁卸下了防备和紧张。因着岸边的海棠花时常落在这沉浮池中,这池水也泛着清浅的海棠花香,容初不禁合眼享受。 突然,容初感受似有什么东西从她脚底而上,一圈圈的缠绕着她的身子,那感觉有些冰冷而光滑,她不禁抬眼看去。便见沧泊不知何时换成了真身,用龙身缠住了她。 “沧泊!” 容初瞧着攀上自己的沧泊,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头。这是她第二次见沧泊的真身,全身长着玉白色的龙鳞,泛着浅浅的光芒。龙头上有一角,额间镶嵌着一颗玉青色的明珠。 沧泊低吟了一声,随即幻化了人形,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带着几分笑意道:“这会儿倒是不怕我了?”。 容初闻言,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我还是觉得你的真身讨人喜欢!”。 “你就不怕我的真身伤着你?” 沧泊好笑的道。他的真身布满了龙鳞,这些鳞片看着泛着柔和的光芒,实则很是锋利的。他方才幻化成真身缠绕她时,都是极其小心,害怕伤着她娇嫩的身子。 “你会伤着我嘛?”,容初闻言,笑着问道。 沧泊面露认真,摇了摇头。 “走吧!我们回去喝合欢酒!”,容初见着沧泊一脸认真的模样,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 “好!” 沧泊抱着容初上了岸,容初便看见放在一旁海棠树下的喜服,她不禁笑着道:“这喜服可不是我做的!”。 沧泊笑着为她穿上,笑着道:“这是用玉蚕丝裁剪的!”。 容初闻言,低眉看向自己身上的喜服,上面用金线绣着金边的海棠花,用银线绣着碧波水纹,细看去和她做的喜服没什么不一样之处。 沧泊见容初打量身上的喜服,笑着道:“果然我们是心有灵犀!”。 容初闻言,笑着看向自顾自穿着喜服的沧泊。见他有条不紊的系着玉带,容初好笑的道:“你这玉带我看着眼熟啊!”。 沧泊闻言,笑了笑,“这是你做的那套喜服的玉带!”。 容初面露狐疑,“你这套喜服没有做玉带吗?”。 “做了!” “那怎么不用?” “你做的更好!我更喜欢!”,沧泊对上容初的浅笑,神色认真的道。 “你真是!”,容初笑了笑,随即伸手为他抚平褶皱。 “其实是这套喜服的玉带方才掉在地上碎掉了!”,沧泊带着几分尴尬道。 闻言,容初便看向一旁,便见一条玉带碎落在一旁,她好笑的蹲下身,想要将它们悉数收起来。一旁的沧泊突然伸手将她拽起,随即神色认真的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你是故意的!”,容初闻言,看向沧泊问道。 沧泊点了点头。 容初突然觉得自己心间溢满了幸福。她知道如今这套喜服是沧泊设计好,让忘川河最好的织娘做的。织娘做的喜服很精致,寓意也是极好。但沧泊宁愿摔碎织娘做的玉带,也只用她做的玉带,不过是想要告诉她:别人再好!他只要她一人! “阿容!你明白我的心意吗?”,沧泊看着容初看着自己愣神,笑着问道。 容初回以浅笑,郑重的点了点头。 一百零六 合欢隽永 沧泊穿戴好,便拉着容初回到了内殿,容初看着沧泊散落在肩头的白发,笑着将它拽到铜镜前,“我给你捋一捋!”。 闻言,沧泊不禁暧昧一笑道:“一会儿,我们——”。 “实在是无需梳理!” 容初笑而不语,拿起一把海棠古木做的梳子,轻轻的为他梳理,“棠爷爷和棠奶奶一世合欢隽永,我希望我们也可以!”。 沧泊闻言,透过铜镜看向容初,见她一脸温柔浅笑,点了点头道:“我们一定会的!”。 容初为沧泊梳顺白发,并没像往常一样为他冠发,而是暗中施展法术斩断了他的一缕白发,随即伸手去捋了一缕自己的头发。 沧泊瞧着她忙道:“等等!我来!”。 容初闻言,笑了笑,顺着沧泊的力度,坐在了铜镜前。通过铜镜,容初看向立在自己身后的沧泊,他温柔浅笑着,轻轻的为她梳理她那散落的青丝。 “结发为夫妻!共生合欢!”,容初将自己的一缕青丝与沧泊的白发放在一块,随即从衣袖中掏出一枚香囊,笑着道。 沧泊看着容初手里的香囊,上面绣着一只龙和一株海棠花树,上面的针脚细密而工整,花样有形而灵动,比先前自己五百万一十岁生辰她送给自己的香囊要精致的多。他不禁笑着问道:“这是你何时绣的?可是要比你送给我的那个精致的多呢?”。 容初笑了笑,伸手将香囊系上沧泊的腰间,“不久前!”。 “我日夜陪在你身边,怎么没发现你何时绣了香囊?”,沧泊不禁面露疑惑道。 容初笑而不语,将香囊系在沧泊腰间,便起身牵起他的手道:“走!喝合欢酒去!”。 沧泊见容初说喝合欢酒,忙打住了话题,笑着点了点头。容初看着沧泊腰间的香囊,那是她趁着沧泊睡着了,偷偷学的,偷偷绣的。因为妖姬见着她送给沧泊做生辰礼的那枚香囊嘲笑她的绣工,她便在绣工上,下了好大的功夫,才有了如今这枚精致的香囊。 “阿容!”,沧泊斟了两杯酒,伸手递给容初一杯,随即举杯朝她作揖。 容初瞧着沧泊那温润如玉的模样,不禁觉得赏心悦目,笑着与他一起饮下了合欢酒。 容初是不耐酒的,一直以来她也不爱喝酒,喝完一杯合欢酒,她突然觉得这酒没有往日里的辛辣,含笑着举杯朝沧泊示意道:“再来!”。 沧泊看向容初,见她因为方才的那一杯合欢酒,面颊已有了晕红。但见着她眼眸中含笑,便伸手又为她斟了一杯,待他为自己斟好酒,举杯之时,容初已将那酒喝了,正砸吧着嘴,一脸回味无穷的模样。 “好喝!” 沧泊看着容初已有了醉意,眼眸也开始迷离,将手里斟好的酒喝了。随即走近她,坐在她身边,伸手揽住她有些摇晃的身子,好笑道:“阿容!”。 容初红着脸,迷离的看向沧泊,念叨着:“沧泊!这酒好喝!再来一杯!”。 沧泊闻言,又看着容初那醉醺醺的模样,笑叹道:“阿容!你醉了!”。 容初不以为意的伸手捏了捏沧泊的脸,摇了摇头道:“我没有醉!”。随即又摇晃了几下脑袋,看向桌上的菜肴,带着几分娇蛮道:“我要吃那个鱼生!”。 沧泊笑着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生递到她嘴边,容初偏头躲开,醉醺醺道:“我自己来!”。话落,便摇晃着拿起筷子,去夹沧泊放在碟子中的那块鱼生。 沧泊看着容初夹了许久,也没将那鱼生夹起来,不禁好笑的握住她的手,将那鱼生夹了起来。容初看着夹起来的鱼生,笑着递到沧泊面前,“沧泊!你尝尝,可好吃了!”。 沧泊看着看着容初那醉醺醺的模样,张口咬住了容初递来的鱼生,咀嚼了一番,对上容初那期盼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嗯!好吃!”。 闻言,容初不禁憨憨的笑了起来,随即伸手勾住沧泊的脖颈,“我也要吃!”。 沧泊闻言,笑着逗趣她道:“要吃什么?”。 “鱼生!”,容初指了指桌上的菜肴,憨笑道。 “好!” 沧泊伸手夹了一片鱼生递到容初嘴边,容初笑着吞进口中,慢慢的咀嚼了一番,突然皱着眉头道:“哎呀!一点也不好吃!”。 沧泊闻言,看着容初皱着脸,疑惑的笑着道:“怎么不好吃了?”。 “没有蘸酸汁!”,容初抬眼看向沧泊,眼里带着抱怨道。 沧泊笑了笑,随即又夹了一块鱼生,这一次他蘸了酸汁。鱼生刚入口,容初还未咀嚼,便一脸享受,含糊的笑着道:“对!这样才好吃!”。 沧泊看着容初即便醉醺醺的意识模糊还是能分辨鱼生好不好吃,笑着伸手捏了捏她鼓着的脸,“阿容!天色晚了!我们该休息了!”。 闻言,容初醉醺醺的点了点头,带着几分豪言壮语道:“对!今天是我们大婚!要洞房花烛!”。 “走!睡觉!”,话落,容初便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伸手拽住沧泊的衣袖,将他拽进内殿。 沧泊看着容初拽着自己摇摇晃晃的往内殿去,不禁好笑,但还是小心伸手扶住她,不让她被绊倒。 “沧泊!” 沧泊看着立在床前,一脸郁闷的容初,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怎么了?”。 容初突然大哭了起来,那嚎啕的声音让沧泊一时间莫名其妙,但见着她眼眶通红,泪流满面的模样,他不禁心疼不已。忙伸手将他抱进怀里,哄着道:“阿容!我在!”。 容初闻言,哭诉道:“沧泊!你一定要一直陪着我!”。 沧泊心下涌起一股悲伤,他知道容初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意思。他在天涯撺掇容初用神识引天罚困住绿瑶的神识,暗中施展置换术换去了本该她受的伤害。容初虽然当时已经生气了,不理自己带着舍情和妖姬离开,却还是不放心偷偷躲在暗处看着云鸢扶着他往前走。 他在天涯虽然哄着她不生气了,但他也知道容初是害怕多于责备的。她害怕他的神识受损,所以即便生气,即便疲倦不已,也要拼劲全力为他复原。 “阿容!我答应你!会一直陪着你!”,沧泊怜爱的伸手摸了摸容初通红的眼睛,语气坚定的道。 容初闻言,缓缓收了声,瞪着通红的眼睛看向沧泊,带着几分怀疑道:“真的?说话算数?”。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 “你在天涯也说我用神识引天罚不会有其他的事!结果呢?你却损伤了神识!” “可见,你说的这话一定也不算数!”,容初突然用力推开沧泊,坐在床上郁闷的道。 “阿容!”,沧泊看着容初嘟着嘴生闷气,忙凑近她,笑着哄着道:“我保证,下次我一定不骗你了!我一定告诉你!”。 “哼!” 沧泊见着容初转头趴在床上,闷头进被褥不理会他,不禁揉了揉额头,伸手将她从被褥中拽了起来,笑着道:“真的!”。 容初看向沧泊,见他眼眸里满是认真。暗想着沧泊如今话虽这般说,但她知道,如果事情再来一次,他依旧会骗自己,会代替她受伤。 “阿容!春宵苦短!我们——” 沧泊见容初默不作声,低眉沉思,凑近她耳边暧昧的道,不等她反应,便将她推倒在了床上。 闻言,容初晃过神来,瞪眼看向他。美眸如水,面如朝霞。 一百零七 赏心悦目 容初清晨醒来时,沧泊已经不再她身边了。她坐起身,清醒了片刻,才缓缓下地,周身的酸疼以及脑袋的混胀,让她一时间很是难受。 “阿容!” 沧泊端着水走进内殿,便见着容初正一手扶着一旁屏风,一手揉着额头,面露倦容,紧皱着眉头。他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将她拦腰抱起。 “是不是很不舒服?” 容初窝在沧泊怀里,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沧泊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柔着声音却一脸严肃道:“以后再也不许喝酒了!”。 容初闻言,伸手拧了沧泊一把,带着几分愤愤不平道:“都怪你!”。话落,她伸手撸起袖子,指着上面的痕迹瞪眼看向他。 沧泊看向容初的手臂,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痕迹。看到这他不禁红了脸,随即哄着道:“阿容!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 沧泊看着面前如炸毛了的猫咪一般的容初,笑着将她抱进怀里,凑近她的耳边,暧昧而缠绵的道:“你不知道!海棠花开,美的动人心魂!”。 容初闻言,红着脸瞪向他,见他笑靥如花,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间狠狠的拧了一把。 沧泊感受到腰间的力度,虽然容初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但如今的她实在是虚弱疲倦,让他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倒是有些痒痒的。 “你再睡一会儿!好不好!”,沧泊伸手盖住容初瞪向自己的眼眸,软着声音哄着道:“我给你做了好吃的!等你醒来,我陪你吃好不好!”。 容初感受到眼前的阴影,又闻着沧泊身上的海棠花香,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疲倦的睡了过去。 沧泊见着容初睡着了,缓缓为她掖了被角,又转身出了内殿。 “水神!” 育沛和化水立在浮山殿外,看着沧泊春风满面的从内殿走出来,笑着对看了一眼,随即齐齐朝他作揖行礼。 “都准备好了?”,沧泊看着他俩面上的笑意,轻咳了一声,佯装严肃道。 “都准备好了!” 育沛笑着打趣道:“一会儿啊,容初神看见了铁定高兴的!”。 化水闻言,用手肘撞了撞育沛道:“是夫人!”。 “对!对!夫人看见了一定会高兴的!”,育沛闻言,忙笑着改口道。 沧泊听着育沛和化水喊容初为“夫人”,不禁心情舒畅,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沧泊笑了,育沛和化水便松了口气,随即作揖行礼离开了。 “阿容!” 日上中天,沧泊才走进内殿,看着早已醒来,躺在床上挑弄花穗的容初,笑着伸手将她拽了起来。 容初面露慵懒的任由沧泊为她穿戴,又娇蛮的要他抱着她出内殿。看着如此娇俏可爱的容初,沧泊不禁心情愉悦,将她抱到桌前,勤快的为她夹菜。 “阿容!” “嗯?” 沧泊看着容初面容含笑,一脸欣喜的吃着自己为她做的菜,两腮鼓鼓的,筷子也下的极为勤快,不禁笑着问道:“当真这般好吃吗?”。 “好吃啊!”,容初口中装满了吃食,含糊不清道。 “那我以后都给你做,好不好?”,沧泊闻言,不禁面露欣喜,伸手又为容初夹了一些吃食堆满了她面前的碟子,笑着道。 “好!”,容初点了点头。 “那你以后想吃什么,就不要再去找食神从良了好不好?”,沧泊见容初点头,又道。 容初闻言,不禁便沧泊递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随即,坏笑着打趣道:“你是什么陈年老醋了?你还吃的津津有味啊?”。 沧泊闻言,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随即道:“你我刚回忘川河,他今早就传信来,让你去食盘山用膳!你说他这意欲何为啊?”。 “你都是我的娘子!忘川河的夫人!他这是公然挑衅我!” 容初闻言,看向沧泊,见他一脸郁闷,不禁放下手里的筷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着道:“他邀请我去食盘山,不就是邀请了你嘛?我们夫妻一体,什么你啊我啊的?”。 沧泊闻言,不禁心情舒畅了许多,尤其是被容初的“夫妻一体”愉悦到了,他笑着点了点头道:“娘子说的是!是我没想清楚!”。 “快吃吧!” 容初见沧泊一扫郁闷,面容含笑的模样,觉得甚是赏心悦目,笑着为他夹了吃食,催促他也吃一些。 “娘子!你真好!”,沧泊看着面前堆满的碟子,笑着看向容初道。 容初突然狐疑的看向沧泊,“你今日嘴巴怎么这么甜?偷偷吃了花蜜嘛?”。 沧泊闻言,笑而不语。筷子夹起吃食,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那姿态雍容华贵,优雅大方。 吃饱喝足,容初便慵懒的躺靠在椅子上,见外面正值日头最毒辣的时候,便伸手招呼一旁的沧泊,“我们去碧落泉乘凉,好不好?”。 沧泊笑着伸手将她抱起,点了点头。 沧泊刚抱着容初出了浮山殿,容初便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整个忘川河所有的树枝上都不知何时挂上红绸,地上也铺了红缎,入眼看去,一片喜庆。 “沧泊!这——” 容初面露震惊,眼里却满是惊喜的看向沧泊。 沧泊笑了笑,“我们的大婚!怎么可以这般安静呢?我要让忘川河所有的生灵都知道,忘川河水神的夫人唯有容初一人!名正言顺!”。 容初闻言,不禁喜极而泣,眼眶泛红,她伸手拍了拍沧泊的手,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沧泊将容初放下,随即牵着她的手,俯瞰整个忘川河。 育沛和化水躲在一旁,看着容初和沧泊红衣连袂,比肩而立,不禁笑了笑心生感叹。 “总算是在一起了!兜兜转转了三万年!”,化水松了口气,笑着道。 育沛也跟着点了点头,“真是羡慕啊!不知我这姻缘何时到啊!赶明儿我去中海的琅琊台寻了寻那月老!”。 化水闻言,挑了挑眉,打趣道:“你当年不是那么多的红粉佳人嘛?怎么?没有看上的啊?”。 育沛面露为难之色,看着容初的背影道:“我想要一个如夫人这般的女子!可娇可媚!随性洒脱的!”。 “我之前的那些红粉佳人,惯会做作!整日就知道哭哭啼啼的!” 化水闻言,看向容初和沧泊,见容初正一脸温柔的用手摸着沧泊的脸,而沧泊则伸手握住她的腰,不让她摔倒。两人笑靥如花,欢喜至极。 “夫人这般女子!怕是天地间难有第二个!” 化水看向育沛,带着几分惆怅道:“夫人能为了水神连命都不要!就这一点,天地间怕是难有第二个!”。 “何况,夫人温柔又善良,仁爱大义!” 育沛听着化水的话,不禁狐疑的看向他道:“可以啊!你这般冷情的性子,何时变得这般柔肠情绵了?居然有这般觉悟!还会夸赞夫人了!”。 化水闻言,不以为意的道:“夫人她用置换术换取水神的天劫,自己却神识涣散,流落在外一万年,这事你不会不知晓吧!”。 “当年我弟弟鸣火被旱玉吸纳了灵识,奄奄一息,是夫人不计前嫌,救了火神烨修,又帮我救回了弟弟!” “当年我在微山被绿瑶打伤,也是夫人救了我!” “她这般恩情!我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是会被感动的吧!何况我只是冷性子!又不是冷心肠!” 育沛听着化水细数过往,不禁思绪飘转。 当年他在牛首山被不知名的东西夺了灵识,鬼草族害怕沧泊追究责任,推了匪匪当替死鬼。幸得容初帮忙找回了他的灵识,给了他重生。 还把匪匪从鬼草族的火刑场中救了下来,更是不惜硬闯药首山,被三大神兽打伤,也要摘得还魂果来救匪匪。 她这般善良,这般仁爱,如何能不让人心生敬佩,如何不让人喜欢呢? 一百零八 刻往生石 容初和沧泊立在浮山殿前看了许久,容初不禁觉得有些热了,忙摇晃着沧泊的衣袖道:“我们去碧落泉乘凉!”。 “好!” 碧落泉。 岸边的树木长的郁郁葱葱,遮挡住了大半个泉,尽管日头盛,但微风拂过时,这里却是凉爽至极。 容初拉着沧泊坐在一旁的往生石上,彼此相靠,乘风纳凉,好不惬意。 “阿容!” 沧泊突然折了一朵小花,递给容初笑着道:“我们还没有在往生石上刻名字呢?”。 容初伸手接过沧泊手里的小花,是一朵盛开的薄荷花。凑近鼻前轻嗅了一番,入鼻是一阵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闻言,她不禁满眼兴致勃勃的转头看向沧泊道:“那我们现在刻啊!”。 “阿容!你这是要做什么?”,沧泊看着撸起袖子,挽起裤脚,系高罗裙的容初,好笑的问道。 “我想用这碧落泉下的千金石印染我们的名字!那样才好看!”,容初缓缓下了往生石,玉足往泉水中伸去。 沧泊闻言,忙伸手抱住了她,打趣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明明是想下水玩乐!”。 “拾捡这千金石要去碧落泉最深的泉底,你这般模样,还能捡着千金石?” 容初闻言,拍了拍沧泊揽着自己身子的手,笑着道:“你既然知道!还拦着我干什么?”。 沧泊笑了笑道:“如今你身子一片燥热,被这冰冷的泉水一浇,仔细生病!”。 容初闻言,不以为意的道:“不会的!我这身子好的很!再说了,我就玩一会儿!一会儿我就上岸了!”。 “那也不行!”,沧泊摇了摇头。 “你若是想要玩水,一会儿我们刻好名字,我们回沉浮池!那里的泉水是暖和的!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好不好?” “哎呀!这么大热天,谁要玩热水啊?这冰凉的水才玩的舒服!”,容初抬眼看向沧泊,伸手去掰沧泊紧扣着自己腰上的手。 沧泊这次倒是不纵着她,用力将她抱紧在怀里,将她的袖子和裤脚还有罗裙都整理好,不理会她投来的郁闷眼神。 “沧泊!” “我要跟你和离!” “这才大婚第一天,你就不疼我了!” 沧泊听着容初那娇蛮而郁闷的话,不禁好气又好笑,伸手拍了拍她的额头,“和离这种事可以随便说的嘛?”。 “我怎么就不疼你了?” “我若是纵着你玩水!你生病了便是我的失职,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容初闻言,不以为意的道:“玩一会儿!怎么会生病呢?你太大惊小怪了!”。 沧泊看着容初那死活非要下水玩的模样,笑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 见沧泊递来一族,容初不再挣扎,伸手接了过去,带着几分疑惑的打开,入眼是用千金石打造的一把匕首。 “用这个刻我们的名字!”,沧泊看着容初面露欣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 “我要刻你的名字!”,容初拿着那匕首,小心翼翼的趴在往生石上,一笔一划的刻着沧泊的名字。 沧泊看着容初一脸认真的模样,笑而不语。她睫毛弯弯,扑闪灵动。白皙娇柔的手,紧紧握住匕首,手腕轻转,勾勒出他的名字,随即便用力涂鸦。因着她的用力,白皙的脸颊染着红晕,发髻上的珠钗也随之而动,发出“铃铃”声响。微风轻拂,卷起她的一缕青丝,缠绕在他的身前。 “好了!”,容初满意的看着自己刻下的“沧泊”二字,将匕首递给沧泊,“你来刻我的名字!”。 沧泊笑着将匕首握在手中,在“沧泊”二字的旁边,龙飞凤舞的刻下了“容初”二字。 看着并排而立的名字,容初不禁笑靥如花的端详了起来,随即轻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感叹道:“这一世,算是圆满了!”。 沧泊闻言,伸手将容初捞进怀里,笑着道:“若是再有一群孩儿就好了!”。 容初闻言,不禁好笑的用手肘撞了撞他,“我们已经有阿福和阿乐,你还想要几个啊?”。 沧泊伸手覆在容初的肚子上,笑着道:“也不知这里有没有一个孩儿?”。 容初闻言,笑着道:“我本体是海棠树!我的孩儿可不是从肚子里孕育的!”。 “你说,你的肚子里会不会有孩子啊!”,容初突然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肚子,笑着道:“你的本体是一条龙!龙孕育后代不是就用肚子嘛?”。 沧泊闻言,好笑的拍了拍容初的头道:“我的肚子怎么会孕育后代呢?我是公龙!是男子!”。 容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海棠树就是雌雄都可孕育后代!但海棠树是树枝开花结果的!我如今修了人形!难道这孩儿要长在我的胳膊上?”。 沧泊闻言,不禁好笑。随即伸手捏了捏容初面露疑惑的脸道:“你既然修了人形,该是如人一般用肚子孕育后代的!”。 “不对!”,容初突然面露几分惊喜,“我知道我们的孩儿在哪里了!”。 沧泊经容初这么提醒,不禁笑着道:“你是说在姻缘树上?”。 “对!”,容初笑了笑,随即眼里带着几分蠢蠢欲动,“你说,姻缘树上会不会已经结了果?”。 沧泊笑了笑,“明日我们去中海尽头的时候,绕去琅琊台的红枫山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容初和沧泊躺靠在往生石上又聊了许久,直至日落西山。看着漫天的霞光,容初不禁心血来潮道:“我们去药首山好不好!”。 “去摘酸果?”,沧泊看着容初口水直流的模样,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打趣道。 “我许久不曾吃酸果了,如今想念的紧!”,容初见沧泊依旧躺在往生石上,手紧紧的揽住自己的腰,就是不起身,忙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道。 “三大神兽已经摘好了,送去了浮山殿,一会儿回去你就能吃到!”,沧泊看着容初那垂涎欲滴的模样,笑着道。 “哎呀!大娃他们真是周到!这般乖巧,都给准备好了!真是难为他们了!”,容初不禁心满意足的笑着道。 沧泊闻言,“你怎么不说是我想的周到!不谢谢我?”。 容初笑了笑,“你是我夫君!我们夫妻一体,你想的周到,就是我想的周到,我还要跟我自己道谢嘛?”。 沧泊听着容初那弯弯绕绕的辩解,笑骂她这是一堆的歪理,明明是她误以为是三大神兽自觉摘了酸果送给她吃。 “阿容!” 沧泊见着容初梗着脖子和自己讲一大堆的歪理,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拆穿她道:“我虽是你的夫君,你不必与我客气,但你若是能哄一哄我!我定是事事更想的周全!”。 闻言,容初侧身覆在沧泊身上,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面露温柔,笑着道:“谢谢夫君事事为我着想!”。话落,便缓缓伸手入他的怀中,在里面东摸摸西摸摸,搞得沧泊心神荡漾。 沧泊瞧见容初眼里闪过狡黠,以及佯装一脸无辜的模样,不禁好笑的拍了拍她的额头,“调皮!”。 一百零九 酸酸甜甜 容初和沧泊回到浮山殿,便见着桌上放着的一筐酸果。她欣喜万分的跑到桌前,抓了一把,丢进了嘴里。 沧泊看着容初那模样,不禁觉得牙口都是酸的,他打趣道:“阿容!若不是知晓你的本体是海棠树,我当真觉得你是这酸果的宿敌!”。 闻言,容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撇了撇嘴道:“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瞧见酸果便觉得它是天地间最好吃的东西!”。 沧泊坐到容初身边,见她一把又一把的抓着酸果往口中塞,不禁制止了她,“小心一会儿牙酸!”。 容初闻言,鼓着腮,摇了摇头,见着沧泊一脸嫌弃的看着桌上的酸果,她笑着道:“你不尝一尝?真的很好吃!”。 沧泊摇了摇头。 容初看着沧泊那誓死不吃的模样,笑着又趁着他没反应过来,偷偷抓了一把酸果,塞进嘴里。 沧泊看着容初那鼓着的腮,不禁好笑的戳了戳她的脸,“别这样吃!仔细真的一会儿牙酸!”。 “我去做吃食!做你最爱吃的芙蓉糕!你别吃太多这酸果,留着点肚子!”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 见着沧泊离开,容初看向一旁,桌上放在一个装着果实的小篮子。她将里面的果实悉数倒在了桌上,又用那小篮子装了满满一篮子酸果。随即,提着篮子往厨殿去。 “阿容!” “你要做什么嘛?” 沧泊见容初提着一篮子酸果走进厨殿,不禁笑着问道。 “我真的觉得酸果好吃!你不吃实在是可惜!”,容初将那一小篮子的酸果放在灶台上,极尽诱哄的朝沧泊道。 沧泊笑着摇了摇头,如玉的手正拿着面团仔细揉搓,一旁放着洗干净的芙蓉花。 看着沧泊的动作,容初突然灵机一动,走近一旁的橱柜,在里面翻腾了几下,拿出了一罐花蜜,又拿了一个大捣钵。 沧泊看着容初将那一小篮子的酸果悉数倒进那捣钵中,用力捣碎成泥,随即又将那一罐的花蜜逐次加了进去。 “阿容!你这是要做酸果糕?” 容初忙碌着手里的动作,好笑着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她尝了尝钵中碾成泥的酸果,酸甜可口,随即舀了一口递到沧泊面前。 沧泊笑着张口尝了尝,对上容初期盼的眼神,他点了点头,“酸酸甜甜的!好吃!”。 “你觉得还需要一些花蜜嘛?”,容初就着沧泊尝过的汤匙,也尝了尝,带着几分斟酌道。 “我觉得可以!留一份酸是保留了酸果原有的滋味!”,沧泊笑着将手里揉捏好的芙蓉糕放进一旁的炉灶里烘烤。 容初闻言,便伸手将捣钵中的酸果泥悉数拿了出来,铺在了一个大盘子上,又看着一旁的水缸,摸了摸里面冰冷的水,便将盘子放在了水里冰镇。 沧泊着手做菜,瞥眼间便看着容初正趴在水缸前仔细看着盘子里的酸果泥,眼睛里闪着光芒。瞧着她这般耐心的模样,沧泊不禁打趣道:“阿容!莫要把口水流进去了哦!”。 容初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随即对上沧泊调笑的模样,站起了身,转身往殿内去。 沧泊看着容初将那装酸果的筐搬进了厨殿,又看着她挪来一张椅子,慵懒的坐在上面,慢悠悠的吃起了酸果。他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有条不紊的做着吃食。 沧泊做好最后一道吃食,便看着一筐的酸果见底了,容初摸着肚子闭眼躺靠在椅子上,一副享受的模样。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可还吃的下了?”。 容初闻言,睁开眼,笑着道:“能啊!”。 “你确定不会撑破肚子?”,沧泊笑着摸了摸容初有些鼓胀的肚子,打趣道。 容初摇了摇头。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将它们端出去!你起来跟我一块吃!”。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抬眼看向水缸里的酸果泥,见它们似乎已经凝固了,忙起身将盘子端了起来。又拿了一把刀,将它们悉数切成小块,装进一旁的小盘子里。 沧泊见着容初端着一盘子切成条状的酸果泥走来,不禁面露笑意道:“阿容!这叫什么?”。 容初闻言,看着手里的酸果泥,斟酌着道:“酸果条!”。 “酸果条?” 沧泊看着容初放在桌上的酸果泥,笑着道:“我以为你至少会将这酸果泥揉搓成一些形状的!你倒是随意,直接冻硬了切成条!”。 容初不以为意道:“揉搓成形,不小心被挤压了就会变形的!”。话落,她伸手拿起一根酸果条,蹂躏了几下,酸果条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你看!有弹性了!” 沧泊闻言,不禁好笑道:“阿容!你别告诉我!你要将这酸果悉数制成这酸果条,然后带在身边吃!”。 “不行嘛?”,容初将一酸果条丢进嘴里,拒绝了一番道。 沧泊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轻叹了一口气道:“果然是个贪吃的丫头!这种方法你都能想到!”。 容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将那一盘的酸果条递给沧泊道:“这是我为你做的!你不尝一尝?”。 闻言,沧泊不禁心生喜悦,伸手拿起一根酸果条,放在口中拒绝了一番。入口的酸甜,一时间唤醒了他的味蕾,冰镇后的弹软,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好吃吗?”,容初一脸期冀的看向沧泊,见他眼里闪过惊艳,忙问道。 沧泊点了点头,笑着道:“这份酸果条无论是味道还是心意,都是极好的!我很喜欢!”。 容初闻言不禁喜上眉梢,笑着道:“你喜欢就好!”。话落,她便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因着方才吃了许多的酸果,容初没吃了几口便觉得撑着了。对上沧泊探究的眼神,她笑了笑,开始为他夹菜。 沧泊看着面前的碟子堆满了吃食,不禁好笑的道:“阿容!你也太过热情了吧!”。 容初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瞧着这些吃食都特别好吃!可我实在吃不下了!只能看着流口水!过过眼福!”。 “不是说夫妻本一体嘛?我就想着若是你吃了!也就相当于是我吃的!你多吃一些,也就是我多吃一些!” 沧泊听着容初那一堆的歪理,不禁好笑,但还是慢条斯理的吃着碟子里的吃食。 看着沧泊慵懒的坐在桌前喝茶,容初不禁打起了哈欠,“我们明日去琅琊台?”。 沧泊点头应了一声,随即道:“吃太多了!我们出去走走,去消食!”。话落,不等容初反应,沧泊便揽着她的腰飘身往浮山殿外去。 第110章 天灯星星 沧泊带着容初一路往北,来到忘川河最北的牛首山山顶。 “不是说出来消食吗?”,容初看着一旁的沧泊笑着道。他俩坐在这最高峰上许久,沧泊愣神的看着天空中的繁星点点。 “等一会儿!”,沧泊偏头看向容初,笑意浅浅的道。 夜渐黑,微风吹散白日里留下的燥热,黑暗中清晰闻见一些夜生灵悉悉索索的动静。容初靠在沧泊怀里,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阿容!” 沧泊伸手怕了拍怀里昏昏欲睡的容初,笑着道:“来了!”。 “什么?” “什么来了?” 容初皱着眉头,打着哈欠,带着无限慵懒道。 沧泊笑而不语,只是指向天空中。 容初抬眼望去,是星落谷的一众星人,他们齐齐出现在天际上,或三五成群聚在一块,或一俩个散落在边缘。 “他们这是干什么?” 沧泊笑了笑,“且看看!”。 容初看着天际上的一众星人,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混入其中。他一袭绯色锦衣,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提着酒壶,姿态慵懒,动作潇洒。 “是辰生?” 沧泊点头笑了笑。 容初狐疑的看向沧泊,按照他的性子,那般爱吃醋,该是不会带着自己来看辰生的。 沧泊看着容初那狐疑的眼神,笑了笑,指着天际道:“快看!”。 容初收回视线看向天际,发现那一群的星人变幻着组成一些形状。她仔细辨别了一番,不禁面露欣喜。 祝水神大婚合欢! 贺容初生辰安康! “阿容!” 沧泊看着容初眼里的欣喜,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你进入天地令修复之际!辰生曾来忘川河忏悔!”。 “他怎么突然间醒悟了?”,容初看向沧泊,想着辰生那桀骜不驯的模样,突然醒悟实在是匪夷所思。 沧泊笑了笑,“在巫咸国的时候,凤皇族、青鸾族、大雕族、黑雕族悉数向绿瑶发出责难!”。 “辰生就算再糊涂,也应该知晓是非对错的!因而他将受伤的绿瑶送去了琅琊台的万丈渊!”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 沧泊又道:“你我都知道,辰生帮助绿瑶,不过是想要将对你的情谊寄托在她身上!但绿瑶屡次害你!这是辰生不能忍受的!”。 容初看着沧泊,见他面色平静,没有丝毫芥蒂的模样,不禁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打趣道:“你今日很不一样!”。 沧泊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嘛?我听着化水跟我说辰生将绿瑶送去万丈渊时,我心中突然对辰生爱慕你之事释怀了!”。 “他能君子般的成全你我!让我敬佩!” 容初闻言,不禁看向天际中的辰生,他正指挥一众星人变幻形状。 沧泊又道:“阿容!我以前特别害怕别人爱慕你!害怕你会沉浸在他们的温柔乡里!”。 “可如今,我却突然觉得,他们的爱慕,于我来说,该是庆幸的!因为,他们在爱慕你的同时也是在护着你!这天地间便少了你的敌人,而多了些助力!”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不禁好笑的拍了拍他的头,“你不吃醋了?”。 “吃!”,沧泊郁闷的道。 “那你方才这番话说的可违心了!”,容初闻言,笑着打趣道。 “不违心!也违心!” 沧泊眼里闪过郁闷之色道:“我不想让别人惦记你,因为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可我又知道,若是他们惦记你,对你来说,危险便会少几分!”。 容初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道:“别人惦记就惦记吧!左右不过是你娘子我的魅力大!你该觉得面上有光才是!”。 闻言,沧泊不禁好笑道:“阿容!你可知谦虚为何物?”。 容初笑了笑,不以为意道:“谦虚什么?这本来就是事实!”。 沧泊瞧着容初那娇蛮的模样,好笑的将她搂紧在怀里,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骄傲道:“你说的对!娘子魅力大,我该觉得有面子才是!毕竟这天地间,你只喜欢我!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娘子!忘川河唯一的夫人!”。 容初听着沧泊那傲娇的话,不禁伸手拍了拍他,笑着道:“果然,我俩都是厚脸皮的!一点儿也不谦虚!”。 沧泊笑而不语。 天际上,辰生看着牛首山山顶相拥在一起的身影,眼里闪过羡慕之色。 容初抬眼看向天际,一众星人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了,看着渐渐散去的星人,容初拍了拍沧泊道:“今日辰生贺我们大婚,里应致谢的!”。 沧泊闻言,牵着容初的手站起身,随即齐齐朝天际上的辰生作揖行礼。辰生笑了笑,回了礼,便跟着一众星人离开了。 容初看着辰生离开,他眼眸里没有往日的痴缠,多了几分坦荡,藏着几分欣喜。她不禁暗叹,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他如此相待! “阿容!” 沧泊看着容初愣神看向远去的辰生,不禁面露几分郁闷的喊道:“你这般在我面前面露痴迷的看向辰生,我可是要吃醋的!”。 容初闻言,收回来视线,好笑的伸手抱住沧泊的腰身,笑着道:“你方才不是说什么庆幸有爱慕我的人的嘛?怎么?刚说过的话就不记得了?”。 沧泊笑骂容初是调皮,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道:“过来坐!”。 容初看着安静下来的天空,不禁好笑道:“这都看完了!你还要在这里坐多久?”。 沧泊伸手将容初拽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身上,闻言,笑着道:“谁说结束了?这才刚刚开始呢?”。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惊喜,看向黑漆漆的夜色。突然,从忘川河西南方的一处山谷中响起一阵琴声。 琴声悠扬,容初不禁摸了摸衣袖,笑骂道:“白玉琴何时出走了?我怎么不知道?”。 沧泊笑了笑,脸颊带着几分红晕道:“你忘记了!昨夜你——”。 容初闻言,不禁面红耳赤,瞪眼看向沧泊。昨夜她抵不过沧泊的热情,便自己将身上的一切衣物配饰都丢在了地上,沧泊不依不饶的一夜缠绵,她疲倦不堪,也无暇顾忌,想来,白玉琴就是那时出走了。 沧泊瞧着容初面若桃花,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白玉琴自己贪玩!这一日夜都在岸山陪着育沛的那些红粉佳人玩乐!”。 “为了惩罚他,我要求他为你奏乐一首,便功过相抵了!” 容初闻言,不禁好笑,“不是说育沛将那些红粉佳人遣走了嘛?”。 沧泊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又回来了啊!”。 容初闻言,笑了笑,白玉琴是鸿蒙之始的法器,清心寡欲修行几亿年,如今却栽在了岸山的红粉堆里。真是可叹啊! “阿容!” 容初听着沧泊的一声缠绵呼唤,看向了夜色中。从忘川河的何处,突然齐齐升起了一盏盏的天顶,飘飘荡荡的悬挂在天际上,一时间将整个忘川河照亮。 沧泊抬眼看向容初,在灯光中,容初那白皙的脸庞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巧笑倩兮,面容娇美。 她身上的红色罗裙,映着灯光,金线熠熠生辉,银线泛着盈盈光芒。衬得她那原本就白皙娇嫩的肌肤,越发的如水般波光粼粼。 “沧泊!这天灯真好看!” 容初笑着合掌祝祷,祈福天命。 沧泊笑着看向她,眼眸中溢满了柔情深意,轻叹了一声道:“明明是你更好看!”。 第111章 赐名天禧 容初看着飘荡在天际上的星星天灯,不禁欣喜的看向沧泊道:“沧泊!谢谢你!这份生辰礼我很喜欢!”。 沧泊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温柔的道:“你喜欢就好!”。 话落,他眼里闪过几分狡黠,带着几分郁闷道:“阿容!你这感谢就是口头表达一下嘛?”。 容初闻言,不禁好笑的伸手捏了捏沧泊的脸,随即,凑近他面前,蜻蜓点水的吻了吻他。 唇瓣相触,对比夜色微凉,要多一分暖意。沧泊看着笑靥如花的容初,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上去。 “哎呀!不好意思!打扰了!”,突然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 容初一惊,躲开了沧泊再一次落下的吻。沧泊意犹未尽的看着埋头躲进自己怀里的容初。 鬼鬼一袭白衣飘身而至,她身后的逍遥一袭黑衣,手里抱着一个娃娃。 见着容初躲进沧泊怀里,鬼鬼不禁打趣道:“阿容!差不多得了啊!咱俩谁跟谁?你还害羞个啥?”。 容初闻言,暗骂了一声鬼鬼,随即,抬眼看向她,见她一脸暧昧的模样,伸手拽住沧泊的衣袖,面露委屈道:“沧泊!她欺负我!”。 沧泊听着容初撒娇委屈的模样,不禁好笑,但还是温柔的哄着道:“那我将她的孩儿偷走!给你出气好不好?”。 话落,不等逍遥反应,他手里抱着的孩儿便被沧泊抱在了手中,正一脸温柔的递给容初。 鬼鬼看着一瞬间被沧泊抱在怀里的孩子,笑着看向逍遥。两人相视一笑,都并未制止。 容初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那孩子,看着粉嫩可爱的娃娃,不禁心生暖意,笑着道:“可以啊!你们俩都是妖品,这孩儿却是娃娃模样!”。 “可见天赋极好!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鬼鬼闻言,笑而不语。道是一旁的逍遥开口道:“这孩儿破壳之日正是昨夜水神和容初神大婚之日,原是沾了两位的福气!”。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震惊,笑着道:“真是巧了啊!”。 鬼鬼撇了撇嘴,“可不是嘛?所以,这不就抱过来让你看看!顺便让你给他取个名字!沾染些你的福气也是好的!”。 容初听着鬼鬼那傲娇的语气,不禁好笑的看着躺在襁褓中的孩儿,他浓眉大眼的,长的倒是不像鬼鬼,也不想逍遥。 “这孩子长的像谁?” 逍遥笑了笑,点了点头道:“是不是不像我俩?”。 容初不禁仔细打量了鬼鬼和逍遥一道,两人都是清秀的,这孩儿实在不像是两人孕育的。 沧泊笑了笑,“孩子还小,等他长开了,也许就像了呢?”。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鬼鬼和逍遥道:“当真要我给取名字?”。 逍遥点了点头,一旁的鬼鬼却面露几分斟酌,带着几分担忧道:“阿容!我可跟你说,这名字你可不要随意取啊!别跟取一道吃食的名字一样随意!像你当年取的什么祝余酿?”。 沧泊闻言,也不禁好笑的看向容初,“你可别取一个鬼鬼生!逍遥生!”。 听着沧泊的打趣,容初笑着瞪了一眼他,“这给孩儿取名定是要斟酌的!我怎么能这般随意呢?”。话落,她朝怀里的孩儿笑了笑,见那孩儿一脸兴奋的伸手拽她散落在胸前的青丝。 “叫阿喜!好不好?” “阿喜?”,鬼鬼闻言,细细喊了几声,随即道:“是解释为欢喜之意嘛?”。 容初点了点头,“除了欢喜之意,还有‘喜’字里有土,土术生金术!愿为他添些福气!”。 “阿喜!阿喜!你这一生都会是欢欢喜喜的!” 鬼鬼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逍遥,也笑着道:“阿喜!好名字!”。 一旁的沧泊却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容初道:“阿喜!这名字虽好,但我瞧着他天命不凡,将会是寒鸦族的佼佼者!阿喜只可做乳名!”。 鬼鬼和逍遥对看了一眼,眼里闪过惊喜。逍遥忙作揖道:“还请水神和容初神为阿喜取个大名!”。 沧泊笑了笑,“阿容是造化神之后,享天地福祉!阿容你来为这孩子添些福祉吧!”。 容初笑了笑,“叫天禧吧!五福降兮民获禧!愿这孩儿是寒鸦族的福缘!是天地的福缘!”。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天禧,乳名阿喜!”。 “天命相佑!一世欢喜!” 鬼鬼和逍遥闻言,不禁面露欣喜,笑着作揖行礼致谢。 容初看着怀里咿咿呀呀的指手画脚的阿喜,笑着道:“你们瞧!阿喜是喜欢这个名字的!”。 话落,容初在手掌心幻化出一块玉白色的玉佩,笑着对阿喜道:“我的金术还没大成!他日我若金术大成,定送你一块金术的玉佩!” “今日,我便先给你一块水术的玉佩,能在你面对金术相克的火术时,护你周全!”。 鬼鬼闻言,笑着伸手将阿喜从容初的怀里抱了回来,随即打趣道:“阿容!那你可别忘了啊!”。 容初看着鬼鬼那模样,好笑的道:“我在你这就这般没信誉?”。 鬼鬼撇了撇嘴道:“不是没信誉!是你如今太忙了!我怕你忙忘记了!”。 容初闻言,笑而不语。鬼鬼说的没错,她却是很忙,要忙着将阿乐从重生阵里救出来,还要抓紧让天地令认主,重建这天地秩序之事也要提上日程。 她从来没觉得这般迫切,自从在那阵法中看到了未来预言的场景,她就变得紧张而恐慌。她害怕!害怕阵中的这一切会真的发生! “阿容!” 鬼鬼看着容初突然平静下来,能感受到她沉重的心情,“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 容初闻言,抬眼看向鬼鬼,笑着点了点头。 鬼鬼看了一眼沧泊,随即朝两人作揖行礼道:“我们先回蓬莱岛了!”。 容初点了点头。 送走了鬼鬼和逍遥,容初看着一旁面色平静的沧泊,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怎么了?”。 沧泊抬眼看向容初,见她面容含笑,眼里却一片平静。他伸手将容初抱进怀里,轻叹了口气道:“鬼鬼方才说的没错!阿容!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鬼鬼,还有土娃,还有重华殿的一众弟子!”。 容初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沧泊!我想吃酸果!我们去药首山摘好不好?”,容初看着沧泊紧紧的抱着自己,周身笼罩这一层厚厚的浓雾,忙伸手推了推他道。 “你今日吃了这么多!还想吃?”,沧泊闻言,不禁好笑的看向容初。 容初笑而不语,只是拽着沧泊的手,面露娇蛮,摇晃着撒娇。 沧泊爱极了容初这般娇俏可爱的模样,伸手揽住她的腰身,施展法术朝西南的药首山而去。 第112章 三大神兽 沧泊带着容初飘身而至药首山,便直直去了酸果长的最好的北坡。 酸果树是落叶乔木,树高六七米,树皮暗灰色,长着椭圆形的叶子。因着药首山的气运绵厚,酸果四季开花,四季结果。 容初看着树上黄澄澄的酸果,不禁直流口水,眼里闪着光芒。伸手攀扯了一树枝,摘了几颗酸果丢进了嘴里。 沧泊看着容初一边拒绝着酸果,一边哼着曲调,不禁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会这般喜爱呢?”。 容初笑了笑,又丢了几颗酸果进口中,带着几分含糊道:“我最爱的不是酸果!不是芙蓉糕!是你啊!我的水神大人!”。 沧泊闻言,不禁笑了起来。也跟着伸手攀扯了树枝,为容初摘酸果。 容初兴奋的兜着裙摆接下容初递来的酸果,随即暗中施展法术,飘身坐在了一棵树上,一脸享受的躺在树枝上开吃。 沧泊瞧着容初那悠闲的模样,不禁好笑道:“阿容!你不会是今天晚上不想回浮山殿,要在这酸果树上过夜吧!”。 容初不以为意道:“我是想的!”。 沧泊笑了笑,飘身坐在她旁边的枝头,伸手将她拽进怀里,凑近她的耳朵,暧昧道:“你最好不要想!漫漫长夜,我一个人可不愿意孤枕难眠!”。 容初闻言,瞪眼看向沧泊,伸手去拿裙摆上兜着的酸果,丢了一颗塞进沧泊笑意浅浅的嘴里。 入口的酸涩,让沧泊不禁皱起了眉头,瞧见容初那狡黠解气的模样,他突然低头吻住了容初,辗转许久,他才缓缓起身,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笑着道:“你说的没错!这酸果当真好吃!”。 闻言,容初涨红了脸,瞪眼看向沧泊,伸手又拿了一颗酸果丢了嘴里,狠狠的拒绝起来。宛如那酸果便是沧泊,她要将他咬碎,吞进肚子里去。 沧泊看着容初那模样,美眸虽瞪向他,却毫无震慑,反倒是多了几分娇媚。他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眼里满是暧昧的道:“阿容!我还想吃这酸果!”。 闻言,容初抖了抖自己的裙摆,带着几分狡黠的笑道:“没了!”。 沧泊笑了笑,指着面前的酸果树道:“没了!这树上可是还有许多呢?”。 容初轻笑了一声,突然从沧泊怀里飘身离开,困在了一颗大一些的酸果树上,悠闲的躺在了那枝头上,攀扯了一树枝,摘着酸果往嘴里扔去。 沧泊看着自己怀里突然一空,不禁有些失落,但他怎么舍得容初离开自己呢?于是施展法术追到了容初躺的的那棵酸果树上,又一个用力将她拽进怀里。 容初依旧慢悠悠的一手扯着树枝,一手摘着酸果往口中扔。沧泊瞧着她惬意的模样,也伸手为她摘酸果。 “明明这里就有的啊!我上次还吃了啊!”,突然一道声音在一处酸果树下响起。 容初抬眼看去,是三大神兽最小的三娃。他袒胸露乳,腰间用一把草织成裙子,围在腰间。头发乱七八糟的,上面还沾染了许多的树叶草屑。正一脸郁闷的一路寻寻觅觅,似乎在寻找什么。 沧泊也看向三娃,见他这般着装,不禁好笑,又看着容初盯着三娃看,忙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凑到她耳边带着几分郁闷的语气道:“阿容!不许看!”。 容初笑着扯开沧泊遮住她眼睛的手,又捏了捏他郁闷的脸,“三娃不是一直都这般模样嘛?我又不是没见过!以前你可是不生气吃醋的啊!”。 “我不是生气,也不是吃醋,只是觉得有辱你的眼睛!”,沧泊伸手抱住容初,脸上写满了郁闷。 容初闻言,笑了笑,“天地万物都有自己的模样!我们不能因这它们的长相而对它们定义!这不公平!”。 “你我虽长的好看,穿着也比三娃得体!难道我们就可以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三娃了?” “阿容!你长大了!也知礼了!”,沧泊突然面露欣慰的看向容初,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道。 “两万年前!你记不记得有一次,因着这酸果树,你曾对三娃好一番羞辱!”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震惊,“我羞辱过三娃?”。 沧泊笑了笑,点了点头,“也不算羞辱!反正就是你说了三娃长的丑!他哭哭啼啼的来找我!”。 “不过那个时候你才一百岁!脾气确实不是很好!也不懂礼!说话没轻没重的!” 容初闻言,不禁好笑道:“我一百岁的时候,还是个刚学会说话和走路的娃娃!”。 “定是三娃不给我摘酸果,我才说它长的丑的!” 沧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是的!你自己够不着树枝,又爬不上树,三娃又故意不帮你摘!你当时气急了!便说了它几句!”。 容初突然看向树底下,郁闷的拔着草生气的三娃,笑着道:“它居然还哭哭啼啼的来找你告状!明明就是它的错!”。 沧泊笑了笑。随即道:“三大神兽中,大娃呆笨却孔武有力,二娃精明却病态柔弱,三娃贪吃却单纯无害!”。 “他们兄弟三在一块,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唯有照顾扶持!” 容初闻言,不禁好笑道:“你说三娃单纯无害!它还向你告我的状呢?”。 沧泊拍了拍容初的头道:“这也不算告状!不过是我嘱咐过它要好生看护你!结果那日它来向我汇报时,说的伤心!”。 “不过你放心!我知晓此事后,重重的罚了它,为你出了气!” 容初闻言,不禁好笑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沧泊拍了拍容初的头,意思不言而喻。 容初看着三娃,突然道:“他们兄弟三虽然能相互扶持!但若是有人故意挑拨!那将是致命的打击!”。 “大娃呆笨却孔武有力,若有一日被挑拨利用了!它动手了,终归是隐患!” “同样,二娃精明却病态柔弱,若算计到它的身子,它不一定会是一把利剑的!” “三娃贪吃却单纯无害!看着没什么却是三人中最容易被利用的!无论是吃食诱惑,还是其他的诱骗!都能让它倒戈!”。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拱手作揖道:“那就请夫人帮忙处理这些祸患吧!”。 不过片刻间,酸果树林便又传来一阵动静,容初看去,是大娃和二娃。她突然后知后觉,笑骂道:“原来你方才这般爽快带我来这药首山,是一早就计划好了!”。 沧泊笑了笑,摸了摸容初的脸,点了点头。 “你为何不直说?我又不是不出手!”,容初看着齐齐朝自己作揖的三大神兽,笑着剜了一眼沧泊道。 “大娃!” “二娃!” “三娃!” “拜见水神!拜见夫人!” 容初笑着摆了摆手,随即看向三大神兽,一一与它三人闲聊。沧泊躺在树枝上,听着容初的话,不禁面露惊讶和欣喜。 第113章 孩儿阿喆 容初与三大神兽闲聊了许久,回头便见着沧泊一脸浅笑,眼眸中闪着光芒。 “夫人!你真是聪慧!” 沧泊坐起身,暗中朝三大神兽使了使眼色,二娃精明的拉着大娃和三娃离开。 容初闻言,笑了笑道:“你不会如今才发现吧!”。 沧泊看着三大神兽离开,伸手将容初拽进怀里,笑着道:“当然是一早就发现了!”。 容初笑了笑,看向天际,夜色微凉,四周都静悄悄的,“走吧!我们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揽腰带着容初飞身回了浮山殿。看着桌上做好的两盘酸果条,容初不禁面露惊讶。 “这是大娃和二娃今晚现摘的!化水按照你的法子做的!”,对上容初探究的神色,沧泊笑着解释道。 “哎呀!我觉得这忘川河的夫人做的好舒坦啊!”,容初坐到桌前,拿起其中一盘的酸果条,放进嘴里一脸享受的咀嚼了一番。 沧泊看着容初那模样,又听着她的话,笑着坐在一旁,为她斟了一杯茶,递给她道:“如今忘川河的生灵都知晓,你是忘川河的天!可不得好好巴结巴结你!”。 容初闻言,不禁好笑。看向手里的酸果条,这酸果条入口酸甜,和她做的毫无差别。 突然,她又伸手拿了另一盘里的酸果条,入口酸涩。她不禁笑道:“化水真是个细致的!想的周到!”。 沧泊闻言,看向桌上的酸果条,好笑道:“怎么?不一样吗?”。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指着先前的那盘酸果条道:“这是专门给你做的!是酸甜口味的!”。 “这是给我做的!没有加花蜜的!口味是全酸的!”,容初伸手将另一盘酸果条抱在怀里,笑着道。 沧泊瞧着容初那心满意足的模样,笑着道:“果然是周到!”。 “阿容!天色晚了!我们要休息了!明日还要赶路呢!” 沧泊看着容初吃的不亦乐乎,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笑着伸手截住她又去拿酸果条的手。 容初闻言,撤回了手,随即又指着盘子里的酸果条道:“那你明天别忘了带上这些剩下的!”。 沧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容初见着沧泊答允,便伸手朝他道:“你抱我!”。 沧泊笑着起身将她抱起进了内殿来到沉浮池,为她解了罗裙,伺候她洗浴。 沉浮池泉水温暖,容初被暖融融的泉水包裹着,又闻着岸边海棠花散发的阵阵沁人的清香,不禁卷起了困意。看着昏昏欲睡的容初,沧泊笑着吻了吻她的脸。 “沧泊!” 容初突然一个惊醒,看着化成真身的沧泊正缠绕着自己,大有想要与自己纠缠一番的模样,忙伸手抱住他的头,哑着声音道:“我们明日还要赶路!你克制些!”。 沧泊闻言,化成真身,抱住容初,带着几分委屈道:“阿容!”。 容初看着沧泊那欲求不满的模样,不禁好笑道:“天地间的生灵都言忘川河的水神,清心寡欲,冷性冷情!原都是传言有误啊!”。 沧泊闻言,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骄傲道:“传言本来就有误!我如何待你的!你会不知晓?”。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我知道啊!”。 “水神沧泊啊!最是温柔体贴,暖心仁爱!宠爱我!疼惜我!是这天地间最有风度的神了!” “那么,最有风度的水神大人!小女子困了!您能否让我睡觉了?” 沧泊听着容初那夸赞的话,不禁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轻叹了口气,收起了旖旎心思。将她抱上岸,又为她穿好衣物,收拾她睡下。 容初和沧泊一早便起身赶往琅琊台,刚顺着瀑布而上,便看到姻缘树下月老正一脸疑惑的盯着树上的姻缘结。 “月老!” 月老回过神来,便看着并肩而立,相携着走来的沧泊和容初,他忙作揖行礼道:“水神!容初神!”。 容初笑了笑,随即看向树上的姻缘结,看着那尾部结的小果,泛着幽幽光芒,她不禁兴奋的拽紧沧泊的手。 沧泊也笑着看向那结的小果,感受到容初握紧自己的手,向他传递欣喜,他温柔的道:“阿容!你给我们的孩儿取个名字吧!”。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低眉沉思了片刻,随即道:“就叫阿喆吧!”。 “哲,智也!” “的确是好名字!”,沧泊笑着点了点头道。 “不!不是这个哲,是两吉对立的喆!”,容初摇了摇头道。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随即笑着道:“你对这孩儿是寄予重望啊!”。 容初笑了笑。 一则,这孩儿是源于她与沧泊的血脉,得天独厚,天赋异禀,会是这天地间的佼佼者。二则,她为人母,当然是对于自己的孩儿会寄予厚望。 “阿容!” 沧泊突然伸手揽住容初的身子,埋头在她的肩上,带着几分情绪道:“我希望,你给孩儿取这个名字,只是以母亲的名义对他寄予厚望!”。 容初闻言,眼里闪过几分不自然,笑着伸手拍了拍沧泊的背,温柔的道:“当然是以母亲的名义啊!”。 “喆,双吉。有富贵无极之意,也可同哲,有智慧无双之意!” 沧泊闻言,抬头看向容初,见她眼眸里一片清明,点了点头。 虽然容初这般解释喆的意思,但沧泊知道,圣喆之治,栖栖皇皇。意为君子立身行事,来去匆匆,忙忙碌碌。而这里的君子,是德行圆满的君者,可为天地的掌管者。 “沧泊!” 容初看着低眉沉思的沧泊,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我们该走了!”。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抬眼看向姻缘结上的孩儿阿喆,他带着几分担忧道:“我们为他设下保护的屏障吧!”。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相信我们的孩儿!他有自保能力的!” 沧泊闻言,不禁带着几分疑惑。 容初笑了笑,指着阿喆道:“你来瞧!他周身泛着的幽幽光芒!这是我们的孩儿,所以我们能瞧见他!我相信月老他们是看不见的!”。 容初话落,一旁的月老便开腔道:“是啊!我方才也瞧了许久,也没瞧见他呢!”。 自那日发出“嘭——”的一声后,月老和童子瞧见了沧泊和容初姻缘结下长出的果,只那一眼,便再也没瞧见过了,月老还想着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如今想来是这孩儿懂得隐藏自己。 第114章 水障迷惑 容初带着沧泊出了琅琊台便一路施展法术飘身往中海尽头而去。所谓中海尽头,便是琅琊台、招摇山和蓬莱岛之间的海域。 若想要从琅琊台最短时间内抵达蓬莱岛或招摇台,不是从中海穿越而过,而是从彼此相靠的陆地上跋涉。 中海无尽无涯,雾气弥漫,若不是熟知中海的生灵,是不可能穿越茫茫水海抵达中海尽头的。 沧泊俯身看着飘身而过的中海,浩瀚无垠的水波中雾气弥漫,双目可见之处不过方圆一丈,耳旁传来一阵阵的滔滔海浪声,风起时,扑来一面湿润。 容初看着沧泊白色的眉毛上染着一层的水雾,细看去像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明珠。她笑着伸手帮他拭去,还打趣道:“美人如玉,峻眉生珠”。 沧泊闻言,笑看向容初,她白皙的面容上一双美眸含笑,如羽扇的睫毛扑闪灵动,同样沾染了水雾,挂着一些水珠。 他伸手覆在她眼眸上,入手的水润,他不禁轻叹了一声道:“阿容!我是峻眉生珠!你是羽睫镶玉!美艳动人!”。 话落,他清晰感觉到手掌心中容初的睫毛扑闪,挠的他心上痒痒的。他笑着撤了手,看向一脸娇笑的容初,伸手将她拽进怀里,“调皮!”。 “你真是无时无刻不撩拨我?” 容初仰头看着沧泊那一脸又气又笑的模样,不以为意的伸手勾住他的脖颈道:“我怕这水雾将你冻住了!”。 沧泊闻言,不禁笑了起来,狠狠的低头吻了吻她红润的唇,笑着道:“有你在我身边!我的心一直都砰砰跳!怎么会冻住呢?”。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白茫茫道:“一会儿,我们要穿过一个水障!里面有许多魅惑人心的生灵,你记住了!不许想我!仔细别被勾去了神识!”。 沧泊笑着摇了摇头,“这可怎么是好?我怎能不想你呢?海棠花一次又一次的在我怀里盛开,早已勾住了我的心神!”。 闻言,容初带着几分娇羞的瞪眼看向沧泊,“你的自持力呢?那个坐怀不乱的沧泊呢?”。 沧泊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早就丢了!”。随即,又伸手捏了捏容初的脸,苦笑道:“你何时见过我坐怀不乱了?”。 “只要你在我身边,哪怕不说话!我也心神荡漾,想一亲芳泽!想与你纠缠不休!”,沧泊突然凑近容初的耳旁,语气缠绵道。 容初闻言,脸‘“腾”’的红透了,美眸瞪向沧泊,见他一脸笑意涟涟,伸手在他腰间狠狠的拧了他一把。 沧泊感受到腰间的疼痛,皱着眉头,面露委屈道:“阿容!好疼!”。 容初闻言,面露一白,暗叹自己用力过猛,忙伸手去揉了揉,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和心疼道:“真的很疼吗?”。 “不是!”,沧泊见着容初眼里闪过慌张,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我骗你的!”。 闻言,容初狐疑的看向沧泊,见他一脸笑意,面色平常而染着红晕。她冷哼了一声,随即埋头进沧泊的怀里。 沧泊瞧着容初一头扎进自己怀里,又听见她那一声冷哼,笑着伸手抱紧她,轻叹了口气道:“阿容!你这般!让我如何不无时无刻想着你!”。 容初闷头又冷哼了一声,她又何尝不是无时无刻想着他呢?他温柔体贴,周到细致,在他身边,她总是感到安稳欢乐。他可以为了哄自己,故作委屈郁闷。他可以为了哄自己,故作小气吃醋。他总是用他的温柔,他的爱意,编织成一张情网,将她网住,让她无力挣脱,也不想挣脱。 “容初神!水神!”,舍情和舍念突然飘身而至,朝相拥而立的容初和沧泊作揖行礼道。 沧泊闻言,点头应了一声,随即看向怀里的容初,笑着道:“你等的人来了!”。 容初闻言,仰头看向沧泊,“你怎么知道她俩是我等的人?”。 沧泊笑而不语。 容初故意拉着他在这一处调情,因为前面的水障,他们俩根本过不去。他们彼此心悦,自然而然是时刻惦记着对方的。要穿过这水障,这一点便是他俩最致命的。 容初从沧泊怀里退了出来,随即伸手又拍了拍他的脸道:“一会儿,乖乖的闭息你的神识!”。 “好!”,沧泊笑着点了点头。 “走吧!”,容初抬眼看向舍情,笑着道。 舍情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握住容初的手,认真道:“容初神!请您相信我!”。 “我相信你!”,容初点了点头。 一旁的舍念看向沧泊,见他一脸平静,她不禁带着几分斟酌道:“水神!要不你牵着我的衣袖吧!”。 沧泊摇了摇头,伸手牵起了容初的手,“你为我们护法吧!”。 舍念闻言,点了点头。 水障外,舍欲看着困顿其中的妖姬和土娃不禁面露担忧。又看着舍情和舍念带着容初和沧泊走进,他不禁紧张的提起了心。 突然,从他身后出现了一人影,趁他不备,暗中施展法术用一道绳索将他捆住了。待舍欲反应过来时,便怎么也挣脱不开。 看着那道身影走进水障中,舍欲大喊了起来。但他的喊声虽大,却怎么也穿透不进这水障。 容初和沧泊跟着舍情走进那水障中,不过片刻便清晰的感觉到危险气息。沧泊不禁握紧了容初的手,紧皱起眉头。 容初和沧泊的神识境域内一片寂静,所有与之签订了灵约的灵识都陷入了沉睡中。 舍情和舍念看着水障中穿梭着幻化成形形色色的她们认识的或不认识的生灵模样的水魅们,听着她们如诉如泣的声音,不禁寒毛竖起。 “师姐!有东西进来了!”,舍念突然开口道:“她的术法同我一样,修行的是土术,但要比我高出许多!”。 舍情闻言,不禁握紧了容初的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的往前走。舍念也警惕的四处张望,不让任何东西靠近容初和沧泊。 突然,水魅发出一阵“咯咯”的笑,不过片刻间,原本四处乱窜的水魅朝一处而去。 “快!” “快走!”,舍念突然朝舍情大喊了一声。 舍情闻言,握紧容初的手,加快了步伐。只在一瞬间,沧泊本该紧握着容初的手却松了。 第115章 云鸢身份 舍情带着容初一路狂走,终于出了水障,面露震惊的探查四周,原本等在水障外的舍欲也不见了。 舍情和舍念忙转回头看向容初和沧泊,惊恐的看着容初提着手,却不见沧泊的身影。 舍情不禁暗叹不好。 “你在这里护着容初神!我再进去寻一寻水神!怕是方才我等走的急!走散了!” 舍念闻言,点了点头。 见着舍情又进了水障,她不禁面露焦急的看向一旁还未醒来的容初,她伸手握紧容初的手,带着几分紧张和恐慌道:“容初神!容初神!”。 但容初似乎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依旧呆呆的立着。 舍念斟酌了一番,握紧容初的手,缓缓开口道:“容初神!您快醒醒!水神怕是出事了!”。 舍情再一次走进水障,隔着雾气朦胧,她似乎瞧见了一红色的人影,她忙追了上去。 “沧泊师弟!” “沧泊师弟!” 舍情看着那红衣人影是个女子模样,她正一脸邪魅而痴迷的看向神色呆滞的沧泊。 舍情暗中松了口气,幸好沧泊的神识并没有苏醒,否则,这水障中的水魅说不定会幻化成容初的模样蛊惑她。 孟涂看着面前神色呆滞的沧泊,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凑到他耳边轻笑了一声道:“你跟着我走!我带你出这水障!”。 舍情看着这般场景,刚想出手打开孟涂,背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惊恐的回头看去,又出现了一个沧泊。 “我们快些走吧!”,沧泊看着舍情一脸震惊的模样,面色平静道。 舍情闻言,看向不远处孟涂抱着的沧泊,指了指,张了张口,却没问出声音来。 沧泊冷眼看去,冷着声道:“那是水魅幻化的!”。 舍情闻言,点了点头,带着沧泊往前走,寻找出口。不过片刻间,沧泊便跟着舍情出了水障。 舍情看着本该在阵外等候的容初和舍念也消失不见,不禁面露惊恐。 沧泊看着四下平静,突然道:“为我护法!”。话落,他便盘腿坐在了地上,暗中施展法术,开启神识,探查四周的气运,追踪容初的气息。 舍情一脸紧张的看向沧泊,暗中揣测这容初不会是因着担心沧泊,又进了水障中吧!想到这,她忙向水障中看去,除却还在挣扎的妖姬和土娃,以及陷入水魅幻境中面露情欲的孟涂,别无其他了。 “嘭——” 舍情收回视线,便看见沧泊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水神!” 舍情忙伸手将沧泊拽了起来,面露惊恐道:“怎么回事?”。 沧泊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冷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舍情闻言,面露疑惑,随即一脸担忧的问道:“容初神她们现在在何处?还有舍欲!我们先前出来时,他就不见了!”。 沧泊闻言,指向一处山崖,“舍欲在那里!”。 舍情闻言,忙施展法术走近那山崖,便瞧着舍欲正一脸焦急的挣扎着身上的绳索。她忙施展法术将他带回了沧泊身边,面露震惊道:“这是何物!”。 沧泊看着舍欲身上捆绑的绳索,暗中催动法术,为他解开,“这是孟涂用神识幻化的!”。 “孟涂?” 舍情突然看向水障中的红衣女子,“她就是巫神孟涂?”。 沧泊闻言,抬眼看去,孟涂正面色潮红,衣带半解,搂抱着水魅幻化的沧泊。沧泊突然面露冷意和厌恶,朝水障打去,不过一瞬间,水障模糊,那香艳的场景便消失不见了。 “舍情!你留下来等妖姬和土娃!舍欲,我们先去中海尽头!”,沧泊突然开口道。 舍情闻言,点了点头。 舍欲起身扶起沧泊,见他面色沧泊,不禁担忧的问道:“水神!您还好吗?”。 沧泊点了点头,暗中克制心口处涌起的一阵腥甜。 中海尽头。 舍念被一绳索捆住,不得动弹。看着被冰冻住的容初,见她面色苍白,气运飘零,神识涣散。舍念忙大声喊道:“容初神!容初神!您快醒醒啊!”。 但容初已是神识游离,根本听不见舍念的呼喊声。 “云鸢!我告诉你!容初神是造化神之后,你这般做是要遭天谴受天罚的!”,舍念看着云鸢一脸贪婪的坐在地上,吸食容初的气运和神识,大骂道。 “遭天谴?受天罚?” “呵呵~” 云鸢大笑着看向舍念,“我云鸢才是这天地的掌管者!是这天地的众神之王!”。 “她!还有绿瑶!她们!想都不要想!” 舍念看着面露癫狂的云鸢,不禁心生气愤。原来,这一切,都是云鸢策划好的!原来,从在阵法的天涯里,她们就已经落入了云鸢的诡计中。 “你到底是谁?” 云鸢看着舍念一脸气愤,笑了笑道:“我是谁?哈哈~”。 “就知道!没有人会记得我!” “你们都只记得为天地大义灭亲的寒武,记得仁爱善良的乐音,记得教养天地生灵的神智!” “我呢?谁记得?” 云鸢突然一脸狰狞的看向奄奄一息的容初,瞬间而至她的身边,他一靠近,容初周身的寒冰便悉数化去。 他粗鲁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乐音!你怎么可以忘记我呢?”。 容初感受到云鸢身上极为熟悉的气息,抬眼看去,他一脸狰狞,眼眸中有嫉妒,有不甘,有愤怒…… “你当真是不记得我了!” “哈哈~” 云鸢突然狂笑起来,随即,伸手握紧容初的肩膀,用力摇晃着道:“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怎么可以!”。 云鸢的力度极大,摇晃的容初本来虚弱的身子越发虚浮,神识撕扯。她皱着眉头,挨着神识和身体的疼。 突然,云鸢松了手,将容初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嘭——” 容初栽倒在了满是石块的地上,尖利的石子逼迫了她的手掌,她那一袭白色罗裙上星星点点的染上了鲜血。 容初疼的紧皱着眉头,低眉看着地上的石子,默不作声。 云鸢看着容初白色罗裙上的星星点点鲜血,突然面露惊恐,伸手摸了摸,语气带着几分心疼的道:“乐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容初抬眼看向云鸢,她突然在云鸢的眼睛里看见了一抹熟悉,心下划过一丝了然。 云鸢缓缓伸手,将容初小心翼翼的抱起,又伸手去解容初身上的罗裙,口中还念叨:“乐音!你这衣服脏了!我帮你换了啊!”。 舍念看着云鸢去解容初的衣物,忙大喊道:“放肆!你居然想要轻薄造化神之后!”。 云鸢恍若未闻,手指不急不缓的挑开容初身上的外衫,面容含笑,一脸温柔的模样。 容初看着面前的云鸢,暗中蓄力,眼见他要去扯自己里面的衣物,她突然打开了云鸢。 “嘭——” 容初没有打开云鸢,而自己却被法术反弹打出了三丈远,她猛地吐了一口鲜血,昏睡了过去。 “容初神!”,舍念惊慌的大喊道。 云鸢却突然大笑了起来,看着昏迷不醒的容初,语气狂妄道:“你想伤我?那是不可能的!”。 第116章 神识消散 舍念看向昏迷不醒的容初,又看着云鸢步步紧逼朝容初去,她不禁大喊道:“容初神!容初神!您快醒醒啊!”。 云鸢听着舍念那歇斯底里的声音,大笑道:“不必费力气了!今日,我便要这天地间再也没有她了!”。 突然,容初躺在地上的身子幻化成一阵海棠花瓣,随风散落一地。 舍念看着幻化成海棠花瓣散落的容初,不禁面露震惊的跪倒在地上,大喊道:“不要啊!”。 沧泊和舍欲匆匆赶来,便看见容初化成一地海棠花,他不禁面色一白,匆匆跑了过去,跪在了地上。 云鸢看着沧泊一袭白衣而至,见他面容苍白,邪魅的笑着道:“你来晚了!”。 沧泊并不理会云鸢的调笑,伸手触摸地上的海棠花瓣,眼眸中滴落一滴清泪。 不过一瞬间,所有的海棠花瓣突然裹着那滴清泪凝聚了起来,最后幻化成一颗神子。 云鸢看着沧泊握在手中的身子,不禁邪魅一笑,“果然是情深义重!”。话落,他便施展法术去夺取沧泊手中神子。 沧泊手疾眼快,将容初的吞进了口中。随即,冷眼看向云鸢,带着几分嘲讽道:“寒武!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可还有半分从前造化神的仁爱!”。 闻言,舍念和舍欲齐齐看向云鸢,满目难以置信。 云鸢是寒武? 不!云鸢是寒武的转世? “上一世,寒武神与乐音仙子恩爱无比!乐音仙子更是为了寒武神继任造化神之位,忍痛割爱与之和离!更是甘愿困顿在肮脏的万丈渊受着天罚!而寒武神,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将天地福祉都给转世的容初!” 沧泊冷眼看向云鸢,“我记得,五百万年前的三月三,我告诉你乐音被困在万丈渊!那时你悲痛欲绝,神形俱伤!”。 “上一世你愧对她,连累她!” “这一世,你还舍得这般伤她嘛?” 闻言,云鸢突然面色一僵,冷眼看向沧泊,“本神的事要你管!滚开!”。 “快将她的神子给我!” 沧泊看着面前的云鸢,突然冷笑了一声道:“阿容花了一万年的时间将往事捋清楚,弃了你的情谊,爱上了我!你心有不甘吧!”。 云鸢闻言,不禁面露愤怒,大喊道:“你别妄自揣测本神的心思!”。 沧泊见着云鸢生气了,突然轻笑了一声道:“是不是妄自揣测!寒武神大人!您自己知道!”。 话落,沧泊便挥手将舍念身上的绳索解开,面色平静的道:“我们走吧!”。 舍欲扶起舍念,追着沧泊离开。 云鸢冷眼看着沧泊等离开,突然邪魅一笑,大喊道:“沧泊!你方才也害怕极了吧!”。 “害怕她会想起我!害怕她会弃了你!哈哈~” 沧泊虽听见了云鸢的话,却并未理会,而是偏头看向追上来的舍念和舍欲,“阿容如今这般了!我带她回忘川河!”。 “重华殿的一切事宜,都交由你们了!” 话落,他突然又看向舍念和舍欲道:“你俩和舍情都是为着阿容转世而来的!但其他的弟子就不确定了!”。 舍念闻言,想起方才云鸢是寒武神转世的事情,点了点头道:“我等回去定会好好检查检查!只留自己的人!”。 沧泊听到舍念说“自己的人”,笑着点了点头道:“你们明白就好!”。 “云鸢是寒武的转世,却给了阿容最致命的一击,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了!” 舍念和舍欲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水障中。 舍情看着挣脱而出来的妖姬,手里扶着昏迷不醒的土娃。 “他这是怎么了?” 妖姬摇了摇头,“怕是容初神不好了!我方才感受到几分心神不宁!而土娃是突然之间昏迷不醒的!”。 舍情闻言,忙道:“快!我们赶紧去中海尽头!”。 “不必了!” “他们来了!”,妖姬看着飘身而来的沧泊等,面露几分担忧道。 “容初神呢?” 舍情看着沧泊,又看着紧跟而来的舍念和舍欲,忙一脸惊恐道:“她怎么没和你们一块回来?”。 舍念垮着脸道:“我们中了云鸢的诡计!容初神被他吸食了气运和神识,如今化身成了神子,陷入了沉睡!”。 妖姬和舍情闻言,齐齐面露震惊。妖姬斟酌着开口道:“云鸢不是云天族的?对不对!”。 舍念摇了摇头,带着疑惑道:“我们只知道云鸢是寒武神的转世!”。 闻言,舍情不禁面露震惊道:“既然是寒武神转世,他为何要这般伤害容初神?”。 “因为,他已经不是真正的寒武了!他是寒武执念最深的一缕神识转世的!”,沧泊突然开口道。 “传闻寒武神不是爱乐音仙子嘛?为了让乐音仙子转世,甚至不惜以散尽神识为代价也要将天地福祉给容初神嘛?” “他最深的执念还是容初神啊!” “他怎么会伤害容初神呢”,舍情一脸难以置信道。 “爱极生恨!” 舍欲突然道:“这一世的容初神爱上了水神!还与水神缔结姻缘成了夫妻!这一点,我相信,天地间任何一个男子,都是无法忍受的!”。 妖姬闻言,突然开口道:“所以!云天族到底还存在吗?”。 沧泊点了点头,“如果没猜错!寒武神应该就是云天族的!”。 妖姬突然开口道:“对!若云鸢是寒武神的转世,那他一定就是云天族的!”。 “你们记不记得!云天族的祭祀台下有一铜镜,容初神还用它给绿瑶的神识降天罚!” “还有,云天族能降天谕!” “造化神是天地间的掌管者!他的话便是天谕!” “不止这些!云鸢将灵云剑和牧云鞭送给容初神,贺她的生辰!试问第一次见面,云鸢如何知晓容初的生辰?”,舍情突然开口道。 “这般了解容初神!云鸢一定就是寒武神的转世!” 舍欲闻言,面露震惊道:“所以,寒武神是来自云天族的!”。 “是了!这就没错了!” 沧泊听着舍欲等的话,不禁陷入沉思。他想起容初曾与自己说过,云天族的生灵天赋异禀,却只能修得神品,最终陨落。 他脑海中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当年的乐音真的是因为与寒武缔结姻缘,才被天罚而被困顿在万丈渊嘛? 他又想起了两万年前,容初用置换术换去自己的天劫。有没有可能,乐音用了同样的方法换取了寒武的天罚?为他续命六百万年? 想到这,沧泊突然看向舍情等,面色平静的道:“你们先回重华殿吧!妖姬你先回万丈渊吧!一切都等阿容神识复原再说!”。 话落,见着舍情等点头,沧泊便带着土娃飘身离开。 第117章 恍然大悟 沧泊等离开中海尽头许久,云鸢才收起思绪,飘身离开。 水障中。 孟涂面色苍白的看着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的水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与自己缠绵的是沧泊啊! “快给本神滚开!”,孟涂冷着声音道。 那水魅轻笑了一声,伸出那沾满了污泥的手,拍了拍孟涂苍白的脸,“怎么?巫神大人!是我伺候的你不好吗?”。 孟涂忍着心中的恶心,看向面前黑乎乎臭烘烘的水魅,“听不见本神的话嘛?滚开!”。 水魅笑了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孟涂的脸颊,“巫神大人!您如今法术尽失,气运也绵薄!是反抗不过我的!”。 “哦!您还有神识!” “不过,你这神识好像也没什么用!” “哈哈~” 孟涂看着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水魅,冷着脸道:“你最好祈祷本神别恢复法术!否则!我要你灰飞烟灭!”。 水魅轻笑了一声,他那沾染了污泥的手缓缓游走在孟涂白皙娇嫩的肌肤上,挑逗着她。 “能与您欢度一宵,就算是即刻死去也是值得的!毕竟,您如此貌美!如此尊贵!哈哈~” 闻言,孟涂面如死灰的闭上了眼睛,心中怒火直烧,她堂堂巫神,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她想起自己方才在水魅身下娇羞承欢的场景,不禁心生颓败。 她怎么忘记了?忘记了这水障中有许多的蛊惑人心的水魅? 她原来只是想利用水障,将沧泊捆了去。可谁知,她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将沧泊捆了,自己还被这水魅用幻术诱骗了!被他暗中吸食了气运和法术,还失身于他。 真是可恨! 中海尽头。 碧云扇紧紧的躺在一处崖底,泛着浅浅的光芒。碧云扇内,绿瑶一袭青衣坐在地上,心中思绪万千。 扇子外面发生的一切,她都听的清清楚楚。虽然困顿在碧云扇内,但她与这一切的事情都有关联的,也能理解其中的恩怨情仇、牵绊缠绕。 当时容初趁着云鸢去解她身上的衣物时,偷偷将碧云扇从云鸢的怀里偷走,又借着被自己的法术反弹打开时,暗中将碧云扇藏在了这崖底。 绿瑶如今细细想来,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无论是乐音,还是容初,她们都未曾真正的伤害过自己。 知道云鸢是寒武的转世,知道云鸢心存邪恶,容初即便神识涣散,也冒着危险将她从云鸢的手里救了出来。 “师姐!对不起!” 绿瑶突然红着眼眶,对着面前的虚无,哽咽着声音道。 忘川河,浮山殿。 沧泊看着殿内还未撤下的红绸,低眉看向手掌心静静的躺着的神子,面露难过的道:“阿容!都怪我!怪我反应太慢了!”。 育沛和化水立在一旁,见着沧泊那悲痛欲绝的模样,齐齐对看了一眼,又摇了摇头。 “阿容!你说过的!你要给我过生辰的!你说了不会食言的!” 听着沧泊的话,育沛和化水不禁湿了眼眶。沧泊汲汲营营这么三万年,容初总是在他的生辰将要来临时,要么神识散落消失,要么流落在外飘荡。 因着与容初的神识气运相连,沧泊带着容初刚进浮山殿,从良便匆匆赶来,便看着沧泊一脸悲痛欲绝的看着手中的神子,他突然定眼看向那神子,带着几分欣喜道:“神尊品!”。 沧泊闻言,面露疑惑的看向手里的身子,仔细看去,才发现容初的神子周身泛着浅浅的光芒。 “云鸢不是将阿容的神识和气运吸纳了嘛?怎么会?” 从良突然笑了笑,“祸福相依!也许正是云鸢将阿容的神识和气运吸食了,阿容体内的气运枯竭,她的本源便释放出了更强大的气运!”。 “再说,阿容的神识并未完全散去,只不过了丢了一部分!” 沧泊闻言,深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水神!” “星神请见!”,化水走进殿内,便沧泊作揖道。 “请他进来吧!”,沧泊和从良对看了一眼,随即朝化水吩咐道。 从良突然笑了笑,“如今七大古神!除却巫神我还未瞧见!其余的如今都还好!火神烨修和日神晗恒已经恢复的不错了!”。 “这星神如今也放下了,不再会给你和阿容添麻烦!看来,一切都要步入正轨了!” 沧泊闻言,看向从手掌心的神子,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道:“阿容!大家都在等你呢!你别让我们等太久了!”。 星神辰生走进殿内,便看见沧泊一袭白衣,姿态慵懒的躺靠在榻上,手掌心放着容初的神子。从良一袭蓝靛色锦衣,端坐在一旁的桌前,姿态悠闲的喝着茶。 他突然松了口气,手中折扇一挥,潇洒的撩起衣摆,坐到了从良的对面,自顾自的拿了一茶杯,从腰间解了一壶酒,斟满茶杯。 从良瞧着辰生那潇洒的模样,不禁好笑道:“你倒是比我还不见外!”。 辰生笑了笑,“容初没事,这是喜事!该庆祝庆祝!”。话落,他举杯朝从良示意。 从良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是该庆祝庆祝!”。随即,伸手拿起辰生放在一旁的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又与辰生碰了碰,一饮而尽。 沧泊听着两人的话,又闻着浓浓的酒香,突然轻笑了一声道:“你这桃花酿?时辰还未到啊!”。 辰生闻言,挑了挑眉。 “育沛!” “去将本神埋在后殿海棠树下的笑红颜拿来!”,沧泊朝一旁立着的育沛道。 育沛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往后殿去。一旁的化水见着沧泊、从良和辰生大有要一醉方休的模样,不禁心生喜悦。想着,有他们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的! “化水!” “你去浮山下引日神和火神上来!”,沧泊突然看向化水,面容含笑道。 化水闻言,不禁面露震惊,今日是什么日子?七大古神中五大古神齐聚浮山殿? 见沧泊那欢喜的模样,他忙施展法术往浮山脚下去,他刚到,便看见日神晗恒和火神烨修正风尘仆仆的从远处飘身而来。 “日神!” “火神!” 晗恒朝化水摆了摆手,“快上山吧!”。 化水点了点头。 烨修则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鸣火后一会儿到!”。 “好!”,化水点了点头。 一旁的晗恒突然看向烨修道:“你带鸣火来怎么没知会我一声!早知道我就带白奇来了!”。 烨修闻言,冷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知会你啊!”。话落,便先一步施展法术往浮山殿去。 “你——” 晗恒看着烨修离开,伸手指了指他的背影,随即一脸郁闷的跟着上了山。 化水看着离开的晗恒和烨修,不禁好笑。原以为晗恒和烨修一块来,两人的关系是缓和了的。如今看来,两个人的脾气都没变,只不过是收敛了一些。 化水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便见着鸣火飘身而至,见他风尘仆仆的模样,他笑着拍了拍鸣火的肩膀。 “哥哥!” “容初神!她怎么样了?” “火神接到水神发来的急函!我们便日夜兼程的赶来了!”,鸣火一脸担忧的看向化水问道。 化水闻言,笑了笑,敢情是沧泊给这几位发了急函啊!他就说嘛?一切的事情发生的这般突然,怎么大家一时间都知晓了,都赶来了忘川河。 “你上山看看就知道了!”,化水笑了笑道。 “看你这般模样!应该是还好!”,鸣火见化水没有愁眉露脸,反倒面容含笑,松了口气道。 第118章 五神会晤 育沛搬了一缸酒回到殿内,便看着殿内一片热闹。沧泊依旧躺靠在榻上,拿着容初的神子端看。从良、辰生、晗恒和烨修围坐在桌前,抢夺着辰生的那壶桃花酿。 晗恒一袭金色的锦衣,烨修一身黑衣常服。抬眼望去,几人都是风流之辈,容貌俊美,气质风雅。 见着育沛搬着一缸酒进来,辰生忙从烨修手里将空了的酒壶抢了回来,笑着道:“沧泊酿的笑红颜来了!”。 烨修闻言,不禁面露好笑的看向育沛道:“笑红颜,这听名字就知道不是烈酒!”。 育沛摇了摇头道:“这是水神亲手酿的!加了一分海棠花,一分梨花,一分芙蓉花和七分酒烧!”。 “如此看来,算是烈酒了!”,晗恒伸手接过育沛倒的一杯酒,笑着道。 育沛闻言,点了点头。 沧泊躺在一旁,听着几人的对话,低眉看向手里的身子,想起大婚那日的合欢酒就是笑红颜,容初不过喝了两杯便醉倒了。而他,也因着容初而醉倒了。 果然,笑红颜是烈酒!醉人心! 育沛看着不过喝了一轮,除却辰生一人,从良等几个都已经有了醉意,趴睡在了桌上。 “果然是烈酒!”,辰生看着从良、烨修和晗恒,笑着道。 “育沛!再给我满上!” “这般好酒!怕是出了这浮山殿,再也喝不到了!” “我得多喝一些!” 育沛闻言,又为辰生斟了一杯。他刚放下酒勺,便见辰生不知从何处拿出几个酒壶,指着道:“都给我装满!”。 育沛面露几分为难,转头看向沧泊,见他神色平静,看着容初的神子发呆。斟酌了一番,给辰生的那几个酒壶打满。 从良抬头便看着摆在桌上的几个酒壶,好笑道:“你这过分了啊!吃不了还兜着走!”。 烨修闻言,也抬头看向桌上的酒壶,醉醺醺的道:“没品了啊!没风度了啊!”。 辰生笑了笑,眼眸中也染了醉意,“你们这是嫉妒我!嫉妒我带了酒壶!”。 “切!” 育沛立在一旁,听着辰生等醉醺醺的话,不禁好笑。抬眼看向沧泊,不知他何时坐起了身,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桌前昏昏欲睡的几人。 “将他们送去偏殿休息吧!” 育沛闻言,招呼立在殿外与鸣火闲聊的化水,扶着辰生等去了偏殿休息。 育沛再回到殿内,沧泊正自顾自的斟酒畅饮。他忙道:“水神!您的身子要紧!”。 沧泊笑了笑,“不过是些小伤!无妨!”。 育沛点了点头,随即恭敬的立在一旁。 沧泊喝了几杯,不禁也有了醉意,抬眼看向育沛,见他一脸困惑的模样,笑着道:“你想问什么?”。 育沛闻言,带着几分斟酌道:“水神!您请几位古神来浮山殿,不仅仅是为了喝酒吧!”。 沧泊笑了笑,“当然不是!本神酿的笑红颜可是名贵的紧!请他们喝了,自然是要帮忙办事情的!”。 话落,他朝育沛又笑着道:“仔细盯着他们,别让他们偷跑走了!”。 育沛好笑的点了点头,“属下一定不让几位古神离开偏殿半步的!”。 沧泊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朝育沛摆了摆手,自己则转身进了内殿,又去了沉浮池。 看着沉浮池水雾朦胧,沧泊似乎瞧见了容初的身影。他晃了晃神,褪了外衫,缓缓下了水。 岸边海棠花迎着朦胧水雾开的繁茂,花影婆娑映在沉浮池的池水中。 “阿容!” 沧泊看着握在掌心的神子,眼眸中破碎出一片湿润,滴落在神子上。突然间,那神子破散了开,随风而起,一阵海棠花瓣飘出。 “阿容!” 沧泊看着在面前旋转飘动的海棠花瓣,面露期冀,大喊道。 海棠花旋转飘动了许久,随即齐齐向沧泊而去,缠绕在他身侧,随风翩翩飘舞。 沧泊突然一笑,幻化成真身,在水中腾空飞起。那海棠花瓣似乎有灵识,绕着沧泊的龙身飘转,最后覆在了他的龙鳞上。 沧泊见着那海棠花悉数落在了自己的龙鳞上,笑着幻回了人形,躺回了水中。 “阿容!” 容初躺在沧泊的神识境域内,听着沧泊的呼唤,巧笑一声,娇俏的应和道:“沧泊!我不在你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沧泊闻言,笑了笑,却摇了摇头道:“你不在我身边,不看着我!我照顾不好自己!”。 “阿容!你还是快些修了人形,日夜陪着我,看顾着我!” 容初听着沧泊那娇蛮的话,笑着在他的神识境域内翻了个身,打趣道:“你若不乖一些!我就跟水封相好了!”。 闻言,一旁的水封忙瞪了一眼容初,眼神里满是哀怨。 沧泊突然一噎,随即带着委屈道:“阿容!”。 容初听着沧泊那委屈的声音,心下满是心疼,笑着哄道:“我是开玩笑的!我只要你!也只喜欢你!”。 沧泊闻言,瞬间心情大好,笑着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朝一旁的水封看去,示意他说话。水封点了点头,随即和沧泊聊了起来。 沧泊听着水封不断的找话题,与自己东扯西扯,不禁心生烦闷。但水封看着早已昏睡过去的容初,只得硬着头皮和沧泊聊天。 “阿容!” “阿容!” 沧泊突然心生恐慌的感应到神识境域里昏睡的容初,着急的道:“阿容!你怎么了?”。 水封听着沧泊那焦急的声音,按照容初方才嘱咐他的说辞,道:“容初神如今还在复原神识,睡着了!”。 “当真?” 水封听着沧泊那怀疑的语气,点了点头道:“真的!她方才还嘱咐我要您好好修复自己的身子!”。 “若是您的身子好了,神识稳固,气运充沛!她便可以借助您的神识境域加快修复!” “便能早日修成人形,出来陪您!” 沧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因着水封的一席话,又知晓容初待在自己的神识境域内,沧泊不禁一扫心情郁闷。又化身成本体,龙身在沉浮池里游荡。 他龙尾扫过岸边的一树海棠花,一瞬间,花瓣飘落,沾染在了他的龙身上。他又潜入水中,海棠花瓣便漂浮在水面。迎着皎洁月色,一池海棠花瓣随水波摇晃,染上了无限的旖旎之色。 第119章 逗留避开 辰生等喝了沧泊亲手酿的笑红颜,大睡了整整三日。育沛看着昏睡在偏殿的几位古神,不禁暗叹笑红颜的烈性。 辰生睁开眼便看着从良还昏睡在一旁,他揉了揉有些胀疼的额头,起身下地。 “嘭——” 他一个没注意,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倒了,甩在了地上,磕的他膝盖直疼。 “嗯——” 身后又是一个闷声响起,似有人翻了个身。他忙回头看向方才绊倒自己的东西。只见晗恒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而翻身闷响的是烨修。 辰生看着晗恒那不雅的模样,起身踹了踹他,随即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打算出殿门。 化水和鸣火本是坐在殿外的台阶上闲聊,听着殿内的闷响,忙趴在殿门上看,便瞧见辰生正用脚踹晗恒。 “星神!” 见着晗恒走到殿门口,化水和鸣火忙作揖行礼道。 “嗯!” 辰生点了点头,便打算出殿门。想着如今容初没事,他也不好再待在浮山殿,便打算回天荒山。 “星神!留步!” 育沛刚走出正殿,便看着正抬步往浮山殿外走去的辰生,忙喊道。 辰生闻言,回头看向他,面带几分疑惑道:“有事?”。 育沛笑了笑,“水神请您到正殿用膳!”。 辰生闻言,看了看天色,如今不过清晨,四处都还雾气弥漫,他想了想,点了点头,走近育沛,示意他引路。 育沛笑着将辰生引进正殿,指着桌上摆着的吃食道:“水神还在洗漱!您先用!”。 辰生点了点头。 育沛忙伸手为辰生斟了一杯茶水,随即恭敬的作揖往内殿去。 “水神!” 内殿,沧泊正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发愣。育沛见着沧泊那含笑的盯着铜镜,作揖道:“星神来了!”。 沧泊回过神,收起笑意,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捋了捋自己刚刚冠好的白发,才不紧不慢的起身。 见着沧泊出了内殿,育沛不禁好奇的看向那铜镜,铜镜里映着自己的影子,面容清俊,有点风流倜傥。他想起方才沧泊对着铜镜发呆痴笑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好笑。 水神也爱美! 沧泊出了内殿,并不知育沛正立在铜镜前这般想自己。他看向桌前吃的不亦乐乎的辰生,笑着道:“星神,早啊!”。 辰生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又含糊道:“你这里的吃食味道真不错!”。 沧泊笑了笑,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辰生吃了许多,眼见桌上的吃食要见底了,才缓缓放了筷子,心满意足的躺靠在椅子上,摸了摸肚皮。 见着沧泊始终喝着杯中的茶水,并没有下筷子,辰生不禁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沧泊笑了笑,摇了摇头。 辰生见着沧泊无趣,打着哈欠道:“我吃饱了!又困了!再睡一会儿!”。话落,他便起身朝外走去。 可他刚走出殿门,“嘭——”的一声,便栽倒在了地上,昏睡了过去。育沛手疾眼快,将辰生扛了起来,送去了偏殿。 待育沛回到正殿,沧泊依旧面色平静的坐在桌前喝茶。他斟酌着开口道:“水神!您为何不让星神回天荒山啊!”。 沧泊笑了笑,幻化出一时光境。时光境中可见天荒山,天荒山的殿前正立着一人,那人正是云鸢。 “这!” 育沛不禁面露震惊,“这云鸢是想拉拢星神?还是想要杀了星神?”。 沧泊摇了摇头,“如今还不清楚!只是有一点,云鸢想要对辰生下手!”。 “按照辰生的性子,以及对阿容的情谊,他很有可能会直接对上云鸢!到时候受伤的一定是他!” “看来!云鸢已经迫不及待了!”,从良一袭蓝靛色锦衣走进殿内,看着时光境中云鸢的身影,笑着道。 “食神!” 育沛见着从良在沧泊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忙恭敬的作揖行礼道。随即,伸手为他斟了一杯茶水。 “你打算怎么办?” 从良笑着朝育沛点了点头,端起茶水饮了一口,面色平静的道。 沧泊笑了笑,摇了摇头,“我如今还没什么计划!且看云鸢的动作吧!”。 从良看向时光境中的云鸢,他正一脸平静的看着天荒殿外的梧桐树,眼眸中思绪飘渺。 “解铃还须系铃人!在我看来,对付云鸢最好的办法是阿容!” 沧泊闻言,面色平静的看向面前的茶杯。 “阿容伤的这般重,如今还在全力复原!就算她没事!我也不愿她去对付云鸢!” 从良笑了笑,“谁说要用真的阿容?以假也可乱真!”。 沧泊突然笑了笑,点了点头。 从良又道:“我与阿容的神识相连,知晓困顿绿瑶神识的碧云扇被她藏在中海尽头的崖底!”。 “也许,经此一事,绿瑶明白了许多事情!也许,绿瑶会成为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朝一旁的育沛道:“去将土娃身上的天地令拿来!”。 育沛忙跑出殿外,朝一旁的偏殿而去。不出片刻,他便将天地令拿了来,递给沧泊。 沧泊暗中朝天地令施展法术,传信给舍念,让她和舍情偷偷前往中海尽头的崖底,去拿碧云扇。 舍念和舍情立即与舍欲协商了一番,随即偷偷离开了重华殿,前往中海尽头。 “我们也要牵绊住云鸢!别让他去为难舍情和舍念!”,沧泊看着时光境中的云鸢,突然开口道。 “那我先回食盘山!坐等他前来!”,从良突然轻笑了一声道。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召唤出一块白色的袋子递给从良道:“这是玉容锦!可容纳万物。必要时,可护你周全!”。 从良笑着接过过去,看着泛着盈盈光芒的玉容锦,笑着作揖道:“多谢!”。 沧泊颔首点了点头。 从良刚回到食盘山,还来不及与白苏说上话,云鸢便飘身而来。 看着云鸢一袭黑衣,冷峻的脸上,似笑非笑,额间隐约可见一个诡异的印记。 “不知这位是?”,从良佯装疑惑,便云鸢作揖行礼道。 “你不知本神是谁?”,云鸢看着从良那一脸疑惑的模样,突然邪魅一笑道。 从良摇了摇头。 “你不是刚从浮山殿回来吗?怎么会不知本神?”,云鸢突然冷笑着道。 白苏立在一旁,低眉不敢看向云鸢,她方才瞥眼瞧见,这云鸢虽长的好看,却着实不是个好相与的!他周身弥漫的危险气息,而且气运磅礴,足以轻而易举让她灰飞烟灭。 面对云鸢的冷意,从良轻笑了一声,不以为意的道:“本神是从浮山殿回来的!但这与你又有何干?”。 “本神不过去浮山殿喝酒!你又与浮山殿有何关系?难道你是沧泊亲手酿的笑红颜里的酒神?怪本神贪喝了笑红颜?所以来找本神麻烦的?” 云鸢听着从良的话,不禁皱起眉头,暗想着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第120章 揣测因果 “我叫云鸢!来自云天族!”,云鸢突然面露平静,温柔一笑道。 从良抬眼看向云鸢,笑了笑作揖道:“食神从良!”。随即,便一旁的白苏使了使眼色,白苏忙抬步进了食盘殿。 “请!”,从良又朝云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云鸢含笑着点头,跟着走进了内殿。 白苏忙将茶水奉上桌,随即退出了殿外。她实在是顶不住云鸢的气场,虽说如今的云鸢一脸温柔的浅笑,但靠近他时,白苏能清晰感觉到泰上压顶的沉闷。 从良笑着朝云鸢举杯,“云鸢神!不知您来本神这食盘山是有何事?”。 云鸢轻笑了一声,随即道:“三日前,你等几位古神悉数前往浮山殿!不止是喝酒这么简单吧!”。 从良笑了笑,神色平静的道:“还真不是这般简单!”。 “几日前水神沧泊昭告忘川河生灵和容初神大婚!我等未来得及前去祝贺!他俩就出去了!如今他俩回来了!自当要抓紧前去贺一贺!” 云鸢闻言,突然面露一冷,“他俩何时大婚了?”。 云鸢醒来时,正值容初闯进木术的阵法,因着沧泊吩咐舍情烧了芙蓉华树林,囚禁他的禁制破了,他缓缓醒了过来。 他躲过舍情的大火,逃窜到天涯。用满腔的怒火冰冻了天涯下的云天族。知晓容初是乐音的转世,他便故意设计与她重逢。 可是瞧着容初与沧泊暧昧缠绵的模样,他心底突然涌起一阵怒火,一阵不甘。明明上一世,乐音与自己爱而不得,乐音宁愿受天罚也不愿不爱他,是那样的情深义重。可为何? 不过短短的三万年,她便移情别恋,心里眼里再也没有他了,只有沧泊,只有沧泊! “云鸢神!您不知道嘛?” 从良突然面露疑惑的道:“都快一千多年了!”。 “只是容初神和水神在姻缘树下缔结姻缘后便去游玩天地间了!如今回忘川河大婚,是沧泊要知会忘川河的生灵!和整个东方领地的生灵!” 云鸢闻言,不禁冷笑了一声道:“好!很好!”。话落,云鸢便气愤的施展法术打向食盘殿外的几株神木。 白苏看着瞬间化为乌有的神木,不禁面露惊恐,忙躲远了一些。 “云鸢神!您这是怎么了?”,从良佯装疑惑的模样,看向云鸢道。 云鸢收回法术,冷眼看向从良,带着几分睥睨的神色道:“本神乃寒武神转世!”。 从良闻言,佯装震惊,忙朝云鸢作揖道:“从良不识,云鸢神竟是寒武神转世!”。 云鸢瞧着从良那恭敬的模样,心下舒坦了许多,摆了摆手道:“你说沧泊与容初大婚后去游历了天地?”。 从良点了点头。 “你可知他们一直在重华殿的地宫下!”,云鸢看向从良,面露几分邪魅笑意,问道。 从良摇了摇头,随即佯装疑惑道:“您说沧泊和容初在重华殿的地宫?地宫下是有什么嘛?”。 云鸢冷笑道:“当然是地宫里有许多提升法术和气运的阵法了!”。 从良闻言,不禁心生几分思索,难道云鸢不知地宫里有寒武和乐音的孩儿嘛?这个云鸢当真是寒武的转世嘛? “本神知晓,素来七大古神都少有往日!为何此次你等都去浮山殿贺沧泊大婚?”,云鸢突然看向从良,面露几分冷意道。 从良闻言,暗中思索了一番,缓缓开口道:“云鸢神,您有所不知!昔日容初神还是小仙使时,常来我这食盘山用膳!”。 “您知晓的!这容初神性子活泼!我等见她都欢喜至极!便有了往来!” 云鸢闻言,面露狐疑,但瞧着从良面色平静的模样,点了点头。 随即,又皱着眉头道:“那星神辰生呢?还有日神晗恒?火神烨修?他们和浮山殿的关系也很好嘛?”。 从良笑了笑,“与星神辰生,是因为当年沧泊带着容初前往星落谷玩耍时,被辰生欺负了!辰生与容初打了一架!算是不打不相识!”。 “至于晗恒和烨修,都是容初游玩天地时,曾经救过他俩!算是有恩情在的!” 白苏听着从良的话,暗中揣测,从良是故意挑拣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与云鸢说。 从良深知云鸢恨极了水神沧泊和容初,便避开了自己、辰生、晗恒和烨修与沧泊和容初之间的不愉快之事,捡了些好事说给他听,不过是免得让他利用不愉快之事心生算计,破坏彼此的情谊、生了嫌隙。 云鸢听着从良的话,面色平静却冷着声音道:“这般看来!这容初神还算是个仁爱善良的神!怪不得是这天地间的造化神之后!”。 从良佯装听不懂云鸢的嘲讽,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想来容初神继任造化神之位是天命所归,也是一众生灵所念!众望所归!”。 “众望所归?”,云鸢突然冷笑了一声,“是嘛?”。 云鸢突然站起身,便殿外走去。 从良见着云鸢离开,一袭黑衣背影冷艳,气质威严,忙作揖行礼道:“恭送云鸢神!”。 白苏看着云鸢离开,忙跑进殿内,看着从良一脸冷意,忙一脸焦虑道:“他是寒武神转世!为何与天地间传闻的寒武神很不一样!”。 “而且,他对阿容似乎没有爱意,而是满满的恨意?” 从良闻言,点了点头,“你没有看错!也没有理解错!”。 “阿容便是被他吸食了气运和伤了神识,如今陷入沉睡中!” 白苏闻言,不禁红了眼眶,“什么?”。 “这都是什么事啊!阿容好不容易和水神沧泊在一起了!绿瑶也受到惩罚被困在了万丈渊!我以为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走了!” “怎么又来了一个寒武神转世?” “还是一个无比痛恨阿容的寒武神转世!” 从良听着白苏的话,叹了口气道:“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联系!”。 白苏闻言,突然道:“我总觉得,上一世寒武神和乐音仙子的事情,不一定真如传闻那般!寒武神也不见得真的是与乐音仙子恩爱无比!”。 “我方才瞧见的云鸢!他对阿容满眼都是痛恨!根本没有一丝爱慕!” 从良暗中斟酌了一番白苏的话,突然点了点头道:“如今看来,一切的症结都在前一世!”。 “这云鸢我瞧着他似乎刚醒不久的样子,好像许多事情他都不知晓!” 白苏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斟酌道:“如若云鸢真是寒武神的转世,他该也有三万年的年纪了!就算他沉浸在某一处,也还是知晓一些传闻的!”。 “水神沧泊与阿容大婚!一千年来早已传遍了天地间!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除非!” “除非他一直被困顿在某处!而这个地方消息是闭塞的!” 从良听着白苏的分析,点了点头,“你没猜错!阿容是在去重华殿下的地宫救孩儿阿乐时,闯进一处阵法中遇见云鸢的!”。 “如今细细想来!这云鸢应该是感应到阿容的气息,从那个阵法中苏醒过来的!” 白苏点了点头,“如此这般,便能解释的通这一切了!”。 第121章 漏洞百出 浮山殿。 沧泊和晗恒、烨修以及辰生围坐在桌前,看着时光境中的食盘殿,听着云鸢和从良的对话。 沧泊突然轻笑了一声道:“他不是说自己是寒武神转世嘛?居然会不知道地宫下有寒武和乐音的孩儿阿乐!”。 烨修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瞧着他还不知道你和容初的许多事情!看来这地宫下的阵法着实厉害!”。 辰生突然邪魅一笑,挥了挥手里的折扇,“你瞧云鸢那模样!就是个冲动的愣头青!从良三言两语就挑起他的怒火,又三言两语的将他哄骗了去!”。 一旁久久不语的晗恒突然道:“我怎么瞧着这云鸢的身份不止是寒武神转世这样简单!”。 “怎么说!”,沧泊闻言,偏头看向晗恒,见他紧皱眉头,忙问道。 “如若按你与我们说的!地宫下的阵法是寒武神为了护住孩儿阿乐的重生阵而设下的九九八十一关!云鸢是怎么困顿在阵法中的?”,晗恒分析道。 “寒武神能将自己的转世困顿在阵法中?真是可笑!”,烨修闻言,突然嗤之以鼻。 “难道,云鸢不是寒武神的转世?他是骗我们的?”,辰生闻言,斟酌着开口道。 “不!他是寒武神的转世!但只是一缕神识的转世!”,沧泊笃定道。他想起容初神识涣散时,他曾清晰的感应到容初的神识对云鸢的强烈熟悉感,以及涌现的浓浓悲伤感。 “我突然想明白了!” “阿容曾与我说过,云天族的生灵天赋异禀却只得修成神品,神品历劫时便会陨落!” 辰生闻言,不禁面露疑惑,“这与寒武有什么关系?”。 “如果没猜错,寒武神应该是出自云天族的!”,沧泊又道。 “我知道了!” “两万年前,我明明感应到自己要历天劫!便前往中海的招摇台寻求神智兄妹帮忙照看阿容!” “可等我回来时,阿容却不见了!” 辰生闻言,点了点头,“这事我记得!你临走时还让我照看她的!结果她就是消失在了沉山!”。 沧泊点了点头,“是!”。 “后来,听闻她变成了沉山殿的一颗樟树!再后来,又发现这樟树是绿瑶!并不是真的容初!”,辰生打开话匣子,带着几分浅笑道。 “所以,当时的容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沧泊看着辰生眼里的探究,带着几分暖意道:“是阿容,她用置换术换去了我的天劫!代替我伤了灵识!灵识涣散之际,飘落在了中海!”。 “什么?” 辰生突然面露震惊,“你是说,容初用置换术换去了你的天劫?”。 晗恒和烨修闻言,也面露震惊。烨修不禁暗叹道:“她怎么敢,敢于天命相争?”。 晗恒却笑着道:“她如何不敢!她不是一次又一次为了从良,为了你我与天命相抗嘛?”。 “其实,我知道当年巫咸国降下了我陨落的神旨!我本来已经坦然接受了!却是容初动手救了我!” 烨修闻言,好笑道:“你都接受了陨落的事实,为何还要接受她的相救呢?”。 晗恒瞪了一眼烨修,“你不知道缘由嘛?我当时还想找你报仇!既然容初愿意救我!我当然愿意继续活着啊!”。 沧泊听着晗恒和烨修的对话,突然冷笑道:“如果说我陨落是天命,我想你俩还有从良陨落更多的是云鸢的算计!”。 “你什么意思!”,辰生突然看向沧泊问道。 “所谓的神旨,天谕,都是源自于云天族!”,沧泊突然冷冷的道。 “你的意思是云鸢借由天地间的天命之说,故意设计,陨落我们一众古神?”,烨修突然开腔道。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陨落了!天地间便就是云鸢的了!你可真笨!”,晗恒看着烨修那疑惑的模样,嗤笑道。 “你——”,烨修闻言,不禁怒眼看向晗恒。 “等等!” 辰生突然打断了烨修和晗恒的争吵,看向沧泊道:“当年寒武和乐音缔结姻缘时,寒武不过是修了仙品!”。 “后来修了神品才继任造化神之位的!若他真的是来自云天族!那他修成神品后不就该要陨落了嘛?” 晗恒和烨修闻言,齐齐看向辰生,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也暗中揣测起他这番话。 “除非!” “除非!乐音仙子也用了置换术换去了寒武神的天劫!”,晗恒突然开口道。 “因着乐音仙子违逆了云天族的规矩,所以被天罚困在了万丈渊!这样解释似乎是能解释通的!”,烨修也应和道。 沧泊面色平静的听着晗恒和烨修分析,暗中思索他俩说的话。 “你们说,云鸢会不会是寒武神还没有陨落之前就被困顿在地宫的阵法中!”,辰生突然开口道。 “你继续说!”,沧泊闻言,心下多了几分揣测,看向辰生一脸认真的模样,又道。 “沧泊,你们第一次见到云鸢是在地宫下的阵法中,方才我们也都看见云鸢对于许多事情都是不知晓的!”,辰生缓缓开口道。 “就连这阵法是寒武神布下的,为何而布下的他都不知道!” “想来,要么这云鸢失忆了!要么他在此之前就已经被困顿在了这阵法中!” 沧泊闻言,突然想到了同在阵法中遇见的芙蓉台仙子木莲,忙朝一旁立着的育沛道:“去将天地令拿来!”。 育沛点了点头,匆匆向偏殿去,拿着放在土娃身上的天地令,又匆忙赶回了殿内。 沧泊伸手接过天地令,朝里面施展法术,问木莲关于云鸢的事。 木莲摇了摇头道:“我被寒武神救起放在这阵法中时,混沌不已,只知道这芙蓉花树林里困顿了一位仙人!但并不知道是谁!”。 晗恒听着木莲的话,笑着看向辰生道:“居然被你猜着了!”。 烨修也附和道:“看来,这云鸢是一早就被困在阵法里的!”。 “可是,他是何时困顿在里面的呢?” 辰生看着烨修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他摇了摇头,“这些不过是我从这些百洞漏出之中揣摩出来的!至于云鸢何时困顿在这里面,想来只有寒武神知道!”。 沧泊见着面露为难的辰生等,面色平静的起身作揖道:“今日之事!沧泊!多谢各位相助!”。 辰生笑着摆了摆手,“你别谢我!我是为着容初的!”。 烨修更是一脸傲娇的摆了摆手,“我也是为了容初!”。 晗恒看着辰生和烨修那傲娇的模样,又看着沧泊一脸平静,忙笑着道:“我不仅仅是为着容初,也是为着水神您!”。 “当年我被烨修打的奄奄一息,又被孟涂和巫咸国的生灵围困时,是您和容初一起来汤谷救我的!” 沧泊颔首点了点头,随即道:“未免云鸢对各位下手,还请各位撇清与我和阿容的关系!”。 辰生闻言,不禁面露韫色,“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是这般胆小怕事的嘛?”。 看着辰生一脸韫色,烨修和晗恒一脸愤怒的模样,沧泊摇了摇头道:“不是说你等胆小怕事,而是他如今已经是神尊品,而且周身戾气极重!与他相抗,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两败俱伤!”。 “若你等真是对阿容心存感念!那你等一定要顾好自己!他日,阿容还需要你等!” 晗恒闻言,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若无辜被云鸢伤了,总归是赔本买卖的!”。 第122章 宓婵失心 云鸢自离开食盘山便一路往西,如今七大古神中五大古神齐聚忘川河畔,西方只剩下月神宓婵一人。云鸢抱着必须要将宓婵收入麾下的决定,飞驰到了玉盘山。 宓婵自那日被胡骨和一众司侍诬陷,便伤了心。遣散了一众司侍,因而玉盘山只剩她一人,万事都是亲力亲为。 “你是谁?敢闯本神的玉盘山?”,宓婵慵懒的躺在榻上,阖眼浅睡,感应到云鸢的气息,她冷冷的问道。 云鸢看着宓婵闭着眼睛,面露冷意,轻笑了一声,随即作揖道:“云鸢!”。 宓婵听着云鸢温柔的嗓音,睁开眼看向他,一袭黑衣,勾勒出他健壮的身形,挺拔矗立在面前,如一棵昂贵的槐树。他面容白皙,却一头红发,他面含温柔浅笑,却凤眼邪魅,内敛又张扬,温柔又邪魅。 宓婵不禁暗叹面前的云鸢是一个矛盾体,自相矛盾的容貌,自相矛盾的气质。 “云鸢?你也是神品?”,宓婵感应到云鸢周身磅礴的气运,不禁面露几分惊叹道。 云鸢点了点头,笑着走近宓婵身边,潇洒随意的坐在了她的榻上,凑近她的耳边,轻吐了口气道:“是啊!月神大人!”。 宓婵冷寂了几百万年,如今云鸢乍然凑近耳边暧昧的与她说话,一时间在她孤寂的心上激起了阵阵涟漪,她眼里不禁闪过几分慌乱,暗中施展法术离开了软榻,离开了云鸢,带着几分愤怒道:“放肆!”。 云鸢看着宓婵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下一叹,随即,面露愧疚的起身,朝宓婵作揖道:“是云鸢失礼了!”。 “但云鸢失礼是有缘故的!” “能有什么缘故?”,宓婵冷眼看向云鸢,但见他一脸坦然,她突然不知如何怪罪。 “云鸢久仰月神大名!更是仰慕月神大人的美丽!但害怕月神大人嫌弃我粗鄙,因而这几百万年来,我都潜心修行,如今进阶神品!便匆匆而来,想要亲眼目睹您的美丽!更想要留在玉盘山陪着您,照顾您!” “云鸢方才的失礼!都是因着您的美丽啊!若月神您因着我这般的缘故而失礼要惩罚我!岂不辜负我的一番心意!” 宓婵听着云鸢的话,暗中揣测真假,但见云鸢一脸认真的模样,她心中不禁有些摆动。这么几百万年来,她都觉得玉盘山孤寂清冷,身边的司侍也只是贪恋利益,从不与她交心。 “月神大人!” 云鸢见着宓婵眼里闪过迟疑,心下不禁暗笑,随即走近宓婵,趁着她斟酌之际,伸手搂住她,温柔的凑近她的耳边道:“您就当收了一个司侍!让我陪着你,照顾你,给您解闷,好不好!”。 宓婵闻见云鸢身上的气息,不禁觉得很是安稳,又听着云鸢温柔的嗓音,心下已然有了答案。 她佯装严肃道:“既然如此,你便留下来吧!但本神丑话说在前头,若你敢背叛本神,欺辱本神,后果自负!”。 云鸢闻言,忙点了点头。随即伸手将宓婵拦腰抱起,笑着道:“月神大人!天色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云鸢这么一抱,宓婵突然失了神,她从来是冷心冷情,不曾喜欢过谁,如今云鸢与自己亲密接触,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很是贪恋云鸢给自己的感觉。 “月神大人!” 云鸢将宓婵放在床榻上,见宓婵面露沉思,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带着几分愧疚的神色道:“您怎么了?是不是我方才用太大的力气,弄疼您了?”。 宓婵闻言,回过神看向云鸢,见云鸢一脸温柔,凤眼没了邪魅,流露出紧张和愧疚,她摇了摇头,“本神没事!你下去吧!”。 听着宓婵说无事,云鸢面上乍然破出一道浅笑,但听着她说让自己下去,云鸢忙摇了摇头道:“我不走!我要陪着您!”。 “您放心!我就在这里守着您!”,话落,云鸢伸手将床榻上的薄被盖在了宓婵身上,一脸温柔的为她掖了被角,随即蹲坐在床前。 宓婵看着这般模样的云鸢,不禁心生涟漪,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想要睡去,可床前的云鸢散发出他独有的气息,将她紧紧的笼罩着,让她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宓婵刚要睁开眼打算让云鸢离远一些,云鸢便先一步截住了她的话,“是不是我在这,扰着您了?”。 不等宓婵接话,云鸢便带着几分为难道:“那我收一收我的气息!不让它扰着您!”。话落,云鸢便施展法术收起自己外露的气息。 宓婵看着云鸢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呵护她模样,又闭上了眼睛,许是云鸢真的将气息收起,她不过片刻间便睡了过去。 云鸢看着宓婵睡了过去,不禁面露一道邪魅的笑,伸手轻轻的拂过她的脸,带着几分挑弄。 宓婵沉睡中感受到脸颊上似有轻柔的羽毛拂过,挠的她痒痒的,不禁轻皱起了眉头。 云鸢见着宓婵皱起眉头,轻笑了一声,收了手,随即起身弯腰轻吻了她的额头,又附在她耳边,轻声温柔的道:“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您!”。 宓婵醒来时,床榻前已经没了云鸢的身影,她猛地坐起身,四下打量。暗叹自己是不是做梦了?看着身上起了一层薄汗,又想起梦境中的情事,她不禁轻皱起了眉头。 “您醒了?”,云鸢的声音突然从殿门口响起。随即,宓婵便瞧着云鸢一脸温柔的走近,手里端着一些吃食。 他换了一袭蓝色的锦衣,红发也用玉冠束起,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儒雅,少了昨日的张狂。 “怎么了?怎么一身汗,是不是做噩梦了?”,云鸢放下手里的吃食,走近床前,伸手摸了摸宓婵的脸,温柔的捋了捋她被汗水沾染的头发,一脸担忧的道。 宓婵看着云鸢那一脸温柔的模样,心下闪过几分迟疑,伸手打开云鸢的手,冷着声道:“你靠近我,究竟是何意?”。 “昨日你只说你叫云鸢!你到底是何身份?”,宓婵想着昨日天色晚,她本就疲倦不堪,被云鸢这么温柔体贴的模样一扰乱,她不禁做事失了分寸,少了几分揣摩,被他哄骗了去。 云鸢见着宓婵眼里的冷意,忙面露为委屈:“昨日我与您说过的,是因着爱慕您才来这玉盘山做您的司侍的!”。 “我是云天族的祭司,若不是因着爱慕您,怎会甘愿做身份低微的司侍呢?” 宓婵闻言,面带几分疑惑道:“云天族?”。 云鸢点了点头,“云天族一直避世在中海尽头!您没听过很正常!但我在云天族的时候就知晓您,更是对您心生倾慕!”。 宓婵看着云鸢说起自己时,眼里闪过光芒,又见他一脸赤城,点了点头,打消了几分怀疑。 第123章 施美人计 云鸢见宓婵收起了怀疑,忙伸手将她抱起,一脸温柔的道:“我伺候您沐浴吧!”。话落,不等宓婵回答,他便快步走出殿外,抱着宓婵来了熏池。 宓婵刚要说自己沐浴,不必他伺候,云鸢却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径直抱着她下了熏池。 见宓婵一脸震惊,云鸢笑着伸手去解宓婵身上的罗裙,“既然做了您的贴身司侍!这等洗浴之事,我也该好好学一学!”。 宓婵见着云鸢解了自己的外衫,伸手去解里面的衣物,忙伸手制止了他,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冷意道:“本神自己来!你出去!”。 云鸢见宓婵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心下斟酌了一番,点了点头,松了拽住宓婵衣带的手,转身打算离开。 宓婵见云鸢转身离开,松了口气,低眉解自己的衣物。 谁知,云鸢突然转回了身,快速的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又迅速的转身离开。随即,还朝宓婵大声道:“月神大人!您好生洗浴!我在岸边等您,有事您喊我!”。 宓婵被云鸢这突然的一吻,震惊住了。又听着云鸢的话,不禁感觉到方才云鸢吻的那处,火辣辣的。 她抬眼看向已经上岸了的云鸢,他黑色的锦衣湿透了,粘连在了一起,勾勒出他的身形风姿,背影健硕。她突然想起了那梦境中的情事,脸颊不禁红了几分,眼眸中闪过几分不自然。 云鸢上了岸,感受到背后宓婵朝自己看来的视线,带着几分炙热,他的嘴角不禁扬了起来。暗中斟酌了一番,便慢慢转身看向宓婵,见她一脸通红,他忙温柔一笑道:“要我帮您嘛?”。 宓婵闻言,忙低下眉,摇了摇头。随即,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道:“你走远些!”。 云鸢闻言,不禁佯装面露为难之色道:“我若走远了,您有事喊我怎么办?”。 宓婵闻言,将身子埋在水中,不再打理云鸢。云鸢见宓婵不说话,浅笑着走远了几步。 宓婵沉浸在池水中,任由温暖包裹着自己。她脑海中不断浮现梦境中的情事,不断回荡着云鸢温柔的浅笑,还有方才的那一吻。 云鸢看着池水中宓婵久久不动,心下一片了然。更是心生暗喜:他若是温柔体贴起来,便不相信有人能抵抗。何况宓婵孤寂了几百万年,乍然被他的温柔包裹,如何能逃脱的了? 宓婵在水中泡了许久,思绪也飘转了几个轮回,才缓缓出了水面,看着抱着她的衣物等在岸边的云鸢,他一脸温柔浅笑。 “可沐浴好了?”,云鸢算计着时间,特意做了宓婵的衣物,等在岸边,见她浮出水面,忙笑着道。 宓婵低眉点了点头。 “那我伺候您穿衣服!”,突然云鸢便出现在了宓婵面前,含笑的伸手将宓婵从水里抱了起来。 “你——” 宓婵看着云鸢不过一瞬间便下了熏池来到自己身边,还这般肆无忌惮的将自己抱起。 隔着薄纱罗裙,宓婵能清晰感受到云鸢握在自己腰间的手的温度,她不禁心神不宁,想要挣脱。 “别动!”,云鸢突然温柔一笑,凑近宓婵耳边带着几分暧昧道。闻言,宓婵便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与云鸢之间的暧昧,也感受到云鸢的手传递出的炙热,她突然不敢呼吸了。 见着宓婵听话的不乱动,云鸢轻笑了一声,随即将她放在岸边,很是君子的为她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宓婵从未曾经历过这般风流仗势,红着脸任由云鸢为自己穿戴整齐,又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回到了玉盘殿。 “快尝尝我做的吃食!看看合不合您的胃口!”,云鸢笑着为宓婵夹了一块吃食放在她面前的碟子上道。 宓婵点了点头,刚伸手拿起筷子去夹碟子上的吃食,便见云鸢拿着筷子将吃食夹了起来,递到她嘴边,一脸笑意浅浅。 宓婵不禁低眉,掩藏内心的慌乱,随即道:“本神自己来!”。 云鸢不错过宓婵眼里的惊慌,笑着点了点头,将那吃食又放进了她的碟子。随即,伸手夹了其他的几道吃食,放进了她的碟子中。 宓婵夹起方才的那块吃食,尝了尝,入口的香甜,让她不禁面容舒展,心情愉悦。她抬眼间,便对上了云鸢一脸期盼的模样。 “好吃嘛?”,云鸢看着宓婵眉眼舒展,笑着道。 宓婵点了点头。 “你若是喜欢,我以后每日都给你做!”,云鸢看着宓婵点头,笑着伸手又为她夹了一些吃食。 宓婵摇了摇头道:“这太过麻烦了!”。 “不麻烦的!”,云鸢笑着看向宓婵道:“只要您喜欢!我每日劳累些,也是心甘情愿的!”。 宓婵闻言,心下划过一阵暖意,对上云鸢的一脸温柔,她笑着点了点头。 云鸢看着宓婵对自己笑,暗叹自己的计谋又成功了几分。随即,面露欣喜道:“您笑起来真美!”。 “像春日里盛开的百花,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柔甜美!” 宓婵听着云鸢的夸赞,笑着打趣道:“素来天地生灵都说我冷漠!只你居然夸我温柔!”。 云鸢闻言,笑了笑道:“那是天地生灵未曾发觉您的所有美!只瞧见您冷艳的美!”。 宓婵闻言,心下一阵舒坦,筷子也下的勤快,吃了不少吃食。云鸢瞧着宓婵那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心下暗笑。 宓婵吃了许多,最后便慵懒的坐在凳子上喝茶。云鸢见着宓婵那悠闲的模样,突然笑着道:“不知月神大人可愿意赏脸!”。 宓婵闻言,不禁面露疑惑的看向云鸢,“哦?”。 “我想将您的美丽,画下来!” “不知月神可愿意静坐一旁,做我的参照?”,云鸢带着几分期冀道。 对上云鸢满眼的期盼,宓婵笑了笑,点了点头,“好!”。 见着宓婵答允,云鸢忙幻化出一张纸和一只笔,平铺在一旁空着的桌上,又看向宓婵道:“月神大人!请您移步榻前!寻着舒服的姿势!”。 宓婵笑着点了点头。 见着宓婵躺好,云鸢便慢慢的在纸上勾画。宓婵卧在榻上,看着桌前一脸认真作画的云鸢,不禁心绪不宁。 他时而停笔看向自己,时而浅笑落笔,时而面露痴缠,时而极尽掩藏情欲。 “您看看!”,云鸢不知何时放下了笔,拿着画好的画走近宓婵,眼里满是欣喜。 宓婵抬眼看向画中的自己,姿态慵懒的躺卧在榻上,浅笑盼兮。云鸢的画笔似有灵性,简单的几处线条,便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又借助纸张的白,画出了她白皙的脸和露出外面的肌肤。 容貌端丽,冰肌玉骨。 “您觉得怎么样?”,云鸢看着盯着画看了许久的宓婵,笑着问道。 “我哪里有这般风姿啊!”,宓婵闻言,笑着嗔怪道。 云鸢笑着摇了摇头,“您的美!您不自知啊!”。 “在我眼里,这画里的您,远不及我真实瞧见的您半分啊!” “是我画技拙劣!不能画出您的美貌!” 宓婵见着云鸢面露懊悔,笑着道:“你真是自谦了!我瞧着你画的很好!”。 “真的?”,云鸢闻言,面露几分难以置信道。 “真的!”,宓婵点了点头。 第124章 更进一步 也许宓婵也没想到,自己会这般快速的沉沦在云鸢的温柔中,看着抱着自己陪坐在榻上的云鸢,她突然心生感叹。 “宓婵!”,云鸢温柔的伸手缠绕宓婵散落的青丝,语气撩拨道。 宓婵闻言,不禁心神荡漾,轻柔的应了一声。 令丘山。 令丘殿内,烨修正和鸣火坐在桌前下着棋,突然一司侍飘身而至,带着几分为难之色道:“火神!果然如您所料,那云鸢在玉盘山!”。 烨修闻言,落下一子,笑着催促鸣火落子,又朝一旁的司侍道:“怎么?这云鸢要用美人计了?”。 司侍闻言,带着几分尴尬的点了点头,“是!已经成功了!”。 鸣火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司侍,“这么快?”。随即,又暗中观察烨修的神色,见他一脸平静。 “说的也是!想当年,火神这般温柔相待!这月神总是冷冰冰的!如今却……”,司侍低着头,带着几分不甘心道。 “闭嘴!”,鸣火见着烨修面色暗沉,忙制止了司侍的话,“去好好盯着!仔细云鸢的其他动作!尤其是看着他别去了其他地方!”。 “是!”,司侍点了点头,又飘身回了玉盘山。他躲在玉盘山外的一株神木上,看着殿内发生的香艳场景,不禁腹诽宓婵的心思真是难测。 想着当年烨修为她做了这么多事,苦心几百万守在她身边,都没有打动她,可这云鸢不过来了一夜,便得她以身相许的待遇。 “火神!” 司侍突然看着飘身而至自己身边的烨修,忙作揖行礼道。 烨修抬眼看向殿内,看着纠缠在软榻上的宓婵和云鸢,不禁轻笑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鸣火飘身而至时,烨修已经离开了,他抬眼看向殿内的场景,冷着声问向司侍道:“火神往哪个方向去了?”。 司侍指了指烨修离开的方向。鸣火朝那个方向看去,暗中思索了片刻,随即施展法术追去。 鸣火按照司侍指的方向一路追去,却不见烨修的身影,他不禁暗叹怕烨修这一次真的彻底对宓婵死心了! 听闻司侍来报玉盘山上发生的事,烨修虽然嘴上不说,却在司侍离开时,扔下了棋子,飘身追来了玉盘山。看到殿内的场景,他又立即离开了。 “怎么?这会儿该死心了吧!”,晗恒躺在软榻上,看着飘身而至的烨修,见他一脸暗沉,笑着道。 晗恒和烨修一样,自那日从忘川河回来,齐齐派了司侍暗中观察玉盘山的动静。晗恒也是刚刚从司侍口中得到云鸢和宓婵之事的,还来不及多想,烨修便一脸暗沉的来了。 在知道,六大古神中,沧泊唯没有给宓婵发急函,也唯有宓婵没有前往忘川河。两人便暗自思索,云鸢离开食盘山会去哪里呢?最后,他们都落眼在了玉盘山。他们都知道自从胡骨联合一众司侍倒戈相向宓婵,宓婵便遣走了玉盘山上的所有司侍,只剩下她一人。 云鸢要的是造化神之位,要的是成为这天地间的掌管者,如今容初神识虚弱,化成了神子,绿瑶也被困在了碧云扇中,都无力与他相争。 他的敌人便只剩下几大古神了,他从几位古神去忘川河贺沧泊和容初大婚,已经对几位古神之间的事有了较为清晰的了解。 如今,几位古神中,唯有宓婵是一人,既不与忘川河的水神沧泊交好,也不与一众古神联系。首当其冲,宓婵也就成了云鸢瓦解几位古神势力的那个突破口。 “其实,我倒是有些同情宓婵!”,晗恒见着烨修一脸暗沉的坐在桌前,自顾自的斟茶,带着几分浅笑道。 “性子冷淡,不懂得与人相交!不懂得培养心腹!也不会驭下!她这个古神做的也挺窝囊的!” 烨修闻言,冷哼了一声道:“她如今不是已经有了贴身的司侍,有了可以托付的心腹!甚至是良人!”。 晗恒闻言,不禁好笑道:“云鸢是不是宓婵的良人,你会不知道?云鸢接近宓婵的意图,你会不知道?”。 “什么良人?心腹?贴身司侍?不过是宓婵被云鸢哄骗的!” 烨修冷哼了一声,随即道:“你这有酒嘛?快拿来解解闷!”。 晗恒轻笑了一声,随即便一旁立着的白奇道:“去将那缸最烈的酒拿来!”。 白奇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殿门。不过一会儿,便搬来了一缸酒。随着他进来,整个殿内都弥漫着酒香。 “这是什么酒!怎么从没听过你说起!”,烨修看着白奇一打开酒缸,便充斥着一股浓浓的不知明的香气。 “这是白奇酿的醉苍生!”,晗恒见着白奇打开了酒缸,忙从榻上起身,坐到了烨修对面的桌前。 “醉苍生!” “好名字!”,烨修大笑了一声,接过白奇递来的一杯酒,一饮而下,喉咙出的辛辣,一下子冲上了脑门。 “畅快!” “好酒!” 晗恒见着烨修面露神采,笑着也饮下了一杯,入口的辛辣,一瞬间灼烧了他的喉咙,他笑着道:“这醉苍生是烈酒无疑了!”。 白奇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哀怨的神色看向晗恒,“您说要喝烈酒的!如今却嫌弃它是烈酒了?”。 晗恒闻言,看向白奇那一脸郁闷的模样,忙温柔一笑道:“我没有嫌弃它!我是夸赞它!”。 白奇闻言,面露几分难以置信,斟酌着道:“真的?”。 晗恒笑着点了点头。 烨修暗中观察白奇和晗恒的脸色,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些什么。晗恒的性子和自己是一样火爆的,这会儿居然温柔的宽慰白奇。 再说这白奇,一个男子模样的,居然面露女子的娇态,做起了撒娇讨哄的事情。 “不对!这很反常!”,烨修不禁暗想道。 “白奇!” “快给本神满上!”,烨修突然看向白奇,笑着道。 白奇闻言,忙伸手为烨修又舀了一杯,面带几分无奈道:“这是我为日神酿的,火神您尝一尝就好了!莫要让我失了情谊”。 烨修喝酒的手突然一顿,面带几分狡黠道:“你与日神有什么情谊,会因为本神多喝几杯而失了?”。 晗恒闻言,喝进口中的酒突然串气了,他忙猛咳了起来。白奇见晗恒这般模样,忙扔下手里的酒勺,走近晗恒,小心翼翼的帮他顺气,随即还带着几分责备道:“怎么这般不小心!”。 烨修看着主仆俩,不禁心生了然。见着晗恒慢慢恢复过来,烨修笑着道:“既然是这般的情谊,为何你不幻成女子模样!也好名正言顺啊!”。 他话刚落下,晗恒又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了,又是一阵猛咳。 白奇看着晗恒又猛咳了起来,不禁朝烨修瞪眼看去,冷着声道:“火神莫要混乱揣测,我与日神是清白情谊!”。 烨修看着一脸严肃的白奇,又看着涨红了脸的晗恒,轻笑了一声道:“原来是一厢情愿啊!”。 晗恒抬眼瞪向烨修,带着几分不自然道:“喝完了吗?喝完了赶紧滚!”。 烨修见着晗恒那模样,笑着起身道:“春宵苦短啊!天色晚了!我也该回去了!”。话落,他暧昧的看了一眼晗恒和白奇,转身离开。 第125章 醉温柔乡 玉盘殿。 云鸢看着趴在自己怀里一脸温柔的宓婵,她白皙娇嫩的脸上染着情动的红晕,纤细的手指玩弄他散落在胸前的红发。 “宓婵!” “嗯?”,听着云鸢的温柔嗓音,宓婵一脸娇俏的抬眼看向他,眼里不再是往日的清冷,而是满满的温柔。 云鸢看着宓婵,突然心中紧绷的东西,乍然松了。他伸手摸了摸宓婵的脸,笑了笑道:“我就想喊一喊你!”。 宓婵闻言,轻笑了一声,娇嫩的手轻轻攀上他的额头,捋了捋他被汗水沾染的红发,“我们一起去琅琊台的红枫山吧!”。 云鸢闻言,心下不禁闪过一丝迟疑,随即笑着道:“不急!再等等!”。 “等什么?”,宓婵突然看向云鸢,眼里闪过几分委屈,“你——我们都已经这般了!”。 云鸢看着宓婵面露委屈的模样,温柔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又吻了吻她道:“我在等一个机缘!”。 “什么机缘!”,宓婵带着几分薄怒看向云鸢问道。 云鸢笑了笑,缓缓伸手覆在宓婵的肚子上,暧昧的道:“不知这里有没有我的孩儿了!”。 宓婵闻言,感受到云鸢覆在她肚子上的炙热手掌,羞红了脸,美眸含笑,瞪向他道:“哪里有这么快!”。 云鸢看着宓婵娇羞的模样,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吐呼吸,“那我们继续!争取早日有一个孩儿!”。 烨修的司侍和晗恒的司侍瞧着殿内的情形,对看了一眼,齐齐从躲着的神木上飘身下来,“走!下棋去!”。 忘川河。 沧泊正一脸认真的坐在桌前,翻阅先前神智给容初的书籍。育沛无聊的立在一旁,对着窗台前的那株海棠花施展法术。 “水神!” 化水一袭青衣飘身而至,恭敬的朝沧泊作揖行礼道:“鸣火说云鸢在玉盘山!”。 育沛闻言,忙停了手里的动作,带着几分疑惑道:“他去玉盘山做什么?他和月神又不熟!”。 “鸣火说,云鸢和月神……”,化水突然面露几分尴尬,眼眸闪过几分不自然,看向沧泊。 “不是吧!云鸢居然舍了自己的身子!去讨好月神!”,育沛面露震惊的道。 化水的话虽然说了一半,但育沛常年红粉之事缠身,自然知晓他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如此看来!云鸢是个没有底线的人!这般姻缘情事都可以拿来算计利用!”,沧泊听着育沛和化水的对话,思索了一番,冷着声道。 “就是啊!而且鸣火还说,宓婵要云鸢一起去琅琊台的红枫山,云鸢拒绝了!”,化水又道。 “他这明明是玩弄月神的情谊啊!既然不愿与月神缔结姻缘,却又与她行这般缠绵之事!” 育沛听着化水一肚子的怒火,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是特别麻烦的!这般情事都是你情我愿的!她若愿意舍身陪你,你没必要拒绝的!”。 “嘭——” 育沛突然摔倒在地,周身的疼痛让他不禁皱起眉头。在化水的一脸疑惑中,育沛带着几分哀怨的眼神看向沧泊,“水神!您打我做什么?”。 化水闻言,不禁对沧泊心生佩服,笑着朝趴在地上的育沛道:“你方才说了一番混账话!水神这不是打你,而是教导你!”。 育沛瞪了一眼化水,又看向沧泊,见他一脸暗沉,忙爬起身作揖道:“属下错了!是属下说话没个把门!说了混账话!”。 沧泊冷眼看向育沛,又看了一眼化水道:“你俩是本神的仙使!做任何事都代表了本神的颜面,代表了忘川河的颜面!”。 “是!”,育沛和化水忙应声道。 “育沛!你在岸山荒唐也就算了!居然将这般荒唐之话挂在嘴边!你可知错?”,沧泊冷眼看向育沛道。 育沛闻言,忙道:“属下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化水!” 沧泊看着一脸悔恨的育沛,朝一旁的化水道:“你带着本神的神令,亲自去遣散岸山的红粉佳人!”。 “是!”,化水忙点了点头,接过沧泊递来的神令,转身离开了浮山殿。 “育沛!你可服?”,沧泊看着跪倒在地上的育沛,冷着声问道。 “属下心服口服!”,育沛忙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偏殿,将这《万生录》仔细抄录一边,以后切莫在言这般荒唐之话了!”,沧泊伸手指了指桌上的《万生录》道。 “是!”,育沛伸手拿起《万生录》,又朝沧泊作揖,缓缓离开了正殿,往偏殿去。 化水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不过半日时间,拿着沧泊的神令将岸山的一众红粉佳人悉数遣散,并且扬言,不许她们再回来。 “化水大人!您替我等求求情!我等是真的爱慕育沛大人!是心甘情愿留在岸山陪伴他的!”,一女子哭哭啼啼的拉着化水的衣袖道。 化水闻言,皱起眉头,用力将那女子甩来,冷笑道:“少在这里矫揉造作的!别以为本仙使不知道你们的心思!贪慕富贵,挑拨离间!”。 那女子红着眼眶,抬眼看向化水,带着几分贞烈道:“化水大人!您可以侮辱小女子!却不可以侮辱我对育沛大人的情谊!”。 化水闻言,冷笑了一声,“你就是水香吧!听闻你时常带着育沛一起饮酒作乐!逍遥快活!还总是和育沛说水神偏心照顾我!挑拨育沛和水神与我的关系!”。 “你——” “你这是诬陷我!”,水香突然面露几分胆怯,大声指着化水道。 化水冷眼看向水香,“是不是诬陷,你自己知道!”。 随即,化水又看向其他的女子,冷着声道:“今日水神仁爱,只是将你们从岸山遣走!若他日一一追究起来,本仙使想,你们之中,不知都多少人能活着出岸山!”。 他话刚落下,一众女子中有半数以上的齐齐白了脸,眼里闪过惊恐。化水冷笑的看着那群女子,摆了摆手道:“赶紧走吧!”。 有了化水的一番话,原本想要跟着水香再纠缠一番的女子齐齐歇了心思,收拾了行李,慢慢的出了岸山。 水香看着离开的一众女子,咬了咬牙,突然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把刀,抵着自己的脖子道:“我对育沛大人是真心的!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离开岸山的!”。 她那般疯狂的模样,一瞬间将本来打算离开的女子都吓了一跳,齐齐停下了离开的脚步,看向她,也看向化水。 化水冷笑了一声道:“你想以死来逼迫我?逼迫水神?”。 “你放心!你若是自杀了!我会用法术将你的灵识再聚集起来,再把你赶出岸山!” 水香闻言,不禁瞳孔放大,瞪眼看向化水,带着几分歇斯底里道:“育沛大人!水香先走一步了!”。话落,抵着水香喉咙的刀瞬间刺破了她的肌肤。 化水瞧着水香缓缓倒地,冷笑道:“我说过!我不会受你们的逼迫!就算是死!你们也休想留在岸山!”。 话落,化水便朝水香施展法术,将她的灵识聚集了起来,随即甩了甩衣袖,连带她的身子,丢出了岸山,丢进了忘川河。 看着一众女子面露惊恐,化水冷着声道:“想来大家也是知道的!忘川河的水里有许多的厉害之物!不怕死的,不怕辛苦的!都可以学一学她!” 一众女子听着化水的话,忙一脸惊恐的转身快步离开了岸山。 第126章 解救绿瑶 中海水障中。 舍情和舍念看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的孟涂,她满身污秽,凌乱不堪。原本纠缠她的水魅已经离开了,但她过于虚弱,根本无力起身。 “我们救还是不救?”,舍念带着几分迟疑,看向舍情道。 舍情看着孟涂,摇了摇头道:“我等赶紧寻了碧云扇要紧!这等闲事还是莫要管!”。 舍念点了点头,和舍情一块出了水障。又一路向前,来到了中海尽头。 “师姐!” 舍念看着躺在崖底的碧云扇,不禁面露欣喜的朝寻觅在另一处的舍情大喊道。 舍情闻言,赶忙跑了过去。看着舍念手里的碧云扇,不禁面露喜悦,“我们赶紧去忘川河!”。 “师姐!”,舍念看着一袭红衣飘身而至的孟涂,突然紧张的拉着舍情的衣袖,轻声道。 “她如今只有虚弱的神识在,已经没了气运和法术,是如何从水障中出来,又如何来到这中海尽头的啊!” “快!躲起来!”,舍情看着孟涂飘身而至,但似乎并没有看见她俩,忙拉着舍念躲在了崖底。 “师姐!她过来了!”,舍念看着靠近崖底的孟涂,心提到嗓子眼上,拽进舍情的衣袖道。 “舍念!你听我说!一会儿我牵绊住孟涂,你带着碧云扇趁机离开!”,舍情看着靠近崖底的孟涂,伸手握紧舍念的手道。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舍念摇了摇头。 “这是最好的方法!”,舍情看向舍念,神色认真的道。话落,舍情便朝另一处崖底去。 孟涂看着跑走的舍情,冷笑了一声,朝舍情追去。舍念看着舍情将孟涂引走,忙施展法术带着碧云扇离开了。 舍情没跑多远,回头看见舍念离开,突然停了步伐,看向追来的孟涂。 孟涂瞧着舍情不跑,而是一脸冷静的看向自己,不仅心生疑惑,冷声询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中海尽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舍情看向孟涂,见她虽看上去正常,但却气息不稳,想来她是顶着一副残败的身子,从水障中出来,又来到这中海尽头。 “我是琅琊台的小仙使!”,舍情面露平静的道:“来这里是听闻这中海尽头的云天族有修行的气运!”。 孟涂闻言,狐疑的看向舍情,见她面色平静,一脸坦然,点了点头。随即,又转念一想,冷着声道:“你骗本神!”。 “这天地间都传言云天族已经毁灭了!你一个小小的仙使如何知道云天族的存在!” 舍情闻言,看向孟涂,暗中想起在地宫下遇见云鸢,以及云天族的一些事情。她突然心生一计道:“您不知!前些日子,琅琊台来了一位神!他自称是云天族的!还告诉我们一众小仙使,说中海尽头的云天族有许多可修行的气运!”。 “我是先一步来的!相信不久,还会有许多的生灵会来的!” 孟涂闻言,不禁面露几分疑惑,“云鸢?”。 “是啊!”,舍情点了点头。 “他自称自己是云天族的祭司!还与我等琅琊台的小仙使说了许多秘辛之事呢?” 孟涂闻言,不禁面露揣测,“什么秘辛之事!”。 舍情见孟涂上钩了,浅笑着佯装不认识孟涂的模样道:“您认识巫神孟涂嘛?”。 “听说她也在这中海尽头!”,话落,舍情面露几分警惕的看向四周又道。 孟涂看着舍情似乎并不认识自己,迟疑了几分,摇了摇头道:“本神未见巫神孟涂来这中海尽头!”。 舍情闻言,带着几分怀疑道:“真的嘛?”。 孟涂闻言,面带几分薄怒道:“自然是!本神也是见过巫神孟涂的!又在这中海尽头待了许久!你不相信本神?”。 舍情见孟涂面露几分薄怒,带着几分讨好道:“您别怪小仙使不信!实在是这秘辛之事与巫神孟涂有关系!”。 孟涂闻言,不禁面露探究,冷着声道:“哦?是嘛?”。 “是啊!是啊!”,舍情点了点头道。 “您不知道!这巫神孟涂原是来自这云天族的!”,舍情开口道,随即暗中观察孟涂的表情。听见她的话,孟涂显然是一愣。 “和那云鸢神是同宗同源的!” “只因着五百多万年前,那巫神孟涂的母亲犯了错,被驱逐出了云天族,然后才有了巫神孟涂和巫咸国!” 孟涂听着舍情的话,不禁面露震惊,“当真?”。 舍情点了点头,“是云鸢神亲口说的!”。 “你也知道!巫咸国如今举国覆灭!再也没有生灵能传达神旨了!但云鸢神说云天族可以传达天谕!” “天谕是什么?您知道吗?天谕就是云天族给巫咸国下达的神旨!是真正的天命!” 舍情看着孟涂被自己忽悠了去,心中窃喜着继续道。 孟涂听着舍情的话,不禁心生震惊,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是来自云天族的,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遵从的神旨,不过是云天族下达的天谕,她自认为的尊贵和独一无二,不过是别人的施舍。 “不!不可能!” 舍情看着孟涂突然间面露难以置信的模样,忙道:“您怎么了?”。 “怎么不可能!这云鸢神还给我们看了云天族给巫咸国下神旨的铜镜呢?” 孟涂突然抬眼看向舍情,带着几分歇斯底里道:“云鸢他如今在哪里?”。 舍情摇了摇头,“只知他离开了琅琊台,至于去了何处,我等小仙使如何知晓呢?”。 孟涂闻言,不禁面露暗沉,冷冷的看向舍情道:“你敢保证,你说的这些话是真的?”。 舍情佯装诚惶诚恐的模样点了点头,“我都是从云鸢神那里听来的!是真是假只有云鸢神知晓!”。 “但我等瞧着云鸢神那模样,想来也不会假的!” 孟涂闻言,心生愤怒,冷眼看着舍情道:“不会是你等小仙使以讹传讹吧!”。 舍情摇了摇头,“我等小仙使如何敢编排巫神?真是这云鸢神亲口与我等说的!”。 “他还说,如今的云天族荒芜在中海尽头,都是因着巫神孟涂的母亲犯下的过错所致的!” “他要重振云天族的辉煌,便想着游历天地,让天地生灵不再被巫神和巫咸国蒙骗!” 舍情看着孟涂越来越暗沉的脸色,继续忽悠道。 “您怎么了?” 孟涂抬眼看向舍情,听着她的话,冷笑了一声道:“是嘛?云鸢真以为他云天族能取而代之巫咸国!他可以取而代之本神嘛?”。 舍情闻言,佯装面露震惊的模样,胆怯的道:“您是巫神孟涂?”。 孟涂瞧见舍情面露惊恐的模样,冷笑了一声。随即道:“怎么?你竟然不认识本神!”,话落,她便施展法术朝舍情打去。 舍情冷笑了一声,躲了开,随即不理会孟涂,飘身离开。 孟涂见着舍情的法术显然比自己要高了许多,她方才是故意隐藏的,不禁气愤的朝一旁的崖底打去。 第127章 一见倾心 舍念带着碧云扇来到忘川河,看着被磅礴的气运笼罩的浮山,不禁心生惊叹。 化水感应到舍念的气息,飘身来到浮山山下,见舍念一袭白衣,梳着飞仙髻,身量娇小玲珑,眼里不禁闪过惊艳之色。 “你是舍念?” 舍念闻言,看向化水,他一袭青衣,挽着童子发,面容清俊,带着几分冷意,又听着他冷冷的声音,心下暗叹他的性子该是和舍情一般冷淡。 “我是!” “快随我上山吧!水神在浮山殿等你呢?”,突然化水面露欣喜浅笑道。 舍念看着突然笑起来的化水,瞬间觉得像是寒冬里乍然破出一道暖阳,她点了点头,跟着化水往浮山殿去。 舍念一边暗中打量着传闻中的浮山,一边跟着化水来到了浮山殿。看着等在殿中的沧泊,见他一脸平静的看着手里的书籍,她忙作揖道:“水神!”。 话落,她从衣袖中掏出了碧云扇,递给一旁的化水。化水面露欣喜的将碧云扇接了过去,递给沧泊。 沧泊拿着碧云扇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即笑着朝舍念道:“此番辛苦你和舍情了!一路上可还稳妥?”。 舍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担忧道:“我们在中海尽头遇见了巫神孟涂,师姐为了让我先脱身,自己去牵绊孟涂!如今还不知她是否脱险了!”。 沧泊闻言,忙暗中施展法术,召唤出时光境。看着中海尽头,只有孟涂一脸郁气,沧泊轻笑了一声道:“看来是已经安全离开了!”。 “你可试试能不能联系她!” 舍念闻言,忙点了点头,暗中施展法术与舍情沟通,知晓舍情安全,她才缓缓松了口气。 “既然师姐无事!碧云扇我也安全带回来了!舍念就此告辞!先回重华殿了!”,舍念朝沧泊作揖行礼道。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又不放心的嘱咐道:“你等做事万要小心!切记护好自己!”。 “是!”,舍念点了点头,露出一抹娇俏的笑意。 沧泊看着她娇俏的模样,不禁想起了容初。自那日容初进了自己的神识境域,与自己说了几句话,便再也没有醒过了。 舍念瞧着沧泊没什么吩咐了,便朝一旁的化水颔首,慢慢退出了殿外。 “哎呦!” 舍念刚打算离开,便与一人相撞,两人齐齐倒在了地上。明明是对方撞自己,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已经先开口喊了。 “你是何人?” 育沛抱着一沓抄录好的纸张正要给沧泊检查,却刚到殿门口与舍念相撞,看着散落一地的纸张,育沛带着几分气愤道。 舍念刚想开口责备育沛,化水听见动静跑了出来,看着摔倒在地上的舍念和育沛,他忙伸手将舍念扶了起来,还关心的道:“摔着没有?”。 舍念摇了摇头,捋了捋自己的衣服,又揉了揉摔疼的膝盖。看向依旧坐在地上,大有一副想要耍赖模样的育沛,突然心中涌起一阵薄怒,朝一旁的化水作揖道:“我先告辞了!”。 话落,舍念便不理会育沛朝她大喊大叫,施展法术飘身离开。 “这谁啊!撞了我,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育沛看着舍念离开,指着她的背影道。 “她是琅琊台重华殿的弟子!”,化水看着坐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育沛,轻皱着眉头道。 育沛闻言,好奇的道:“她是来送碧云扇的?”。 化水点了点头。 “那她是舍情还是舍念?”,育沛突然眼露几分光芒,笑着看向化水道。 化水瞧着他那贼眉鼠眼的模样,冷着声道:“赶紧把你抄好的送进去!”。话落,便不再机会育沛,转身进了殿内。 育沛看着化水离开,心下腹诽他的呆板,缓缓起身捡起散落一地的纸张,屁颠屁颠的进了殿内,又面露讨好的递给沧泊检查。 沧泊看着育沛递来的纸张,便一旁的化水道:“你来检查!”。 化水闻言,点了点头,接过育沛手里的纸张,拿到一旁的桌上查看。 育沛忙跟了过去,凑近化水,面带几分好奇道:“方才那个是舍情还是舍念啊!我瞧着这小丫头是个倔脾气的!这性子我喜欢!”。 化水闻言,翻阅纸张的手突然一顿,随即看了一眼沧泊,冷着声朝育沛道:“你还没抄完!”。 育沛闻言,忙捂住了他的嘴,带着几分心虚道:“你看都没看完,怎么知晓我没抄完?”。 化水冷眼看向育沛,打开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这本《万生录》是我整理的!里面的内容我早就熟记于心!你想忽悠我?”。 育沛闻言,忙一副讨好的模样道:“化水!咱俩也有几万年的交情了!别这么拆哥哥的台!”。 “我若是当真全部抄录完,那得抄到猴年马月啊!” 化水冷眼看向育沛道:“我方才瞧着你还打舍念的主意,可见是死性不改!”。 育沛闻言,不禁面露欣喜,“她是舍念啊!”。 “舍念!” “好名字!” “和她的性格很像!” 化水看着育沛那模样,心下不禁多了几分沉思,随即拿着育沛抄录的纸张,走到沧泊面前道:“水神!我检查完了!”。 沧泊从书籍中抬头看了化水一眼,“抄完了嘛?”。 “没有!”,化水面露平静的道。 一旁的育沛闻言,咬牙切齿的看向化水的背影,他方才不是让化水手下留情嘛?这化水当真是!不近人情! 沧泊抬眼看向一旁咬牙切齿的育沛,笑着道:“既然没抄完就继续吧!左右不过是修身养性!于你修行也是有益的!”。 育沛闻言,不禁垮着脸道:“水神大人!云鸢之事都迫在眉睫了!你外面没事可做嘛?属下愿意出去做事以代替这抄录的惩罚!”。 沧泊摇了摇头,浅笑道:“如今时机未到!不需要出去做事!再说了!你和化水守好忘川河才是要紧的!外面的事,你俩就不要操心了!”。 “是!”,化水闻言,忙点头应和,随即还朝育沛甩去一个白眼。 沧泊瞧着拿着纸张又去偏殿抄录的育沛,轻笑了一声。随即看向一旁摆弄桌上书籍的化水,“你看上舍念这个小丫头了?”。 化水闻言,手里动作一顿。 “育沛没发觉,可本神发觉了!你明明心里已经准备替育沛遮掩他未抄录完的!却又改变主意在本神面前揭穿他!”,沧泊浅笑着看向化水道。 “你不过是第一次见舍念,怎么就对她心生欢喜了?” 化水闻言,看向沧泊,带着几分羞赧道:“我没看上舍念!只是觉得她性子好!不像忘川河其他的女子这般矫揉造作!”。 “没看上嘛?” “我方才好像听见育沛说他挺喜欢舍念的!如若他问我和阿容求舍念,想来我们也是愿意成全的!”,沧泊突然带着几分打趣道。 化水闻言,面露一僵,带着几分焦虑道:“我——”。 “我是看上舍念了!” “她方才被育沛撞倒在地上,明明摔得很疼,却还是摇头隐忍,免去与育沛的一番争执!未避开育沛的纠缠,她直接走了!” “我从未见过她这般洒脱豁达的女子!虽然是一件小事,但她看的很明白!知道与育沛争执不过是一场无赖之举!” 沧泊看着化水眼里闪着光,嘴角上扬着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我瞧着舍念的性子极好!若你俩能处的来!也会是一桩好姻缘!”。 第128章 引诱绿瑶 碧云扇中,绿瑶听着外面发生的事情,嘴角扬起几分浅笑。 “姐夫!” 沧泊听见放在一旁的碧云扇内突然传来绿瑶虚弱的声音,他不禁面露几分疑惑。 “绿瑶在说话?” 化水面露几分揣测的道:“她好像喊您姐夫?”。 “是!我是绿瑶!”,绿瑶听着化水的声音,又道。 沧泊静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冷着声音道:“你有何事?”。 绿瑶刚才还听见沧泊与化水温柔逗趣,如今却冷冰冰的与自己说话,她心思通透,自然知晓这是为何。 她斟酌了片刻,才缓缓道:“我曾做过许多对不起容初的事!如今,我想通了!”。 沧泊闻言,并不接话,而是便一旁的化水示意,拿来一旁的一本书籍。 “姐夫!我真的知道错了!”,绿瑶见沧泊不搭理自己,忙带着几分焦急的道。 “本神和你不熟!阿容也并不待见你!你还是唤本神为水神吧!”,许久,沧泊才冷着声道。 “是!”,绿瑶听着沧泊不近人情的声音,拽了拽自己的衣袖,点了点头。 沧泊突然沉思了片刻,想着绿瑶即便是在碧云扇内,怕是也能听见他们在外面说话。暗自斟酌了一番,便招呼化水将碧云扇放去土娃身上。 化水回到殿内,看着坐在榻前,面色平静的翻阅书籍的沧泊,带着几分疑惑道:“水神!碧云扇放在土娃身上,难道我们不利用利用绿瑶?”。 沧泊摇了摇头,“如今的绿瑶不过是因为阿容将她从云鸢手中解救了出来!心里念及阿容的半分好!”。 “若是在挑起往事,不见得她真的会与阿容化干戈为玉帛!” 化水闻言,点了点头。 沧泊想着前一世,乐音呕心沥血的亲自教导其灵,可其灵却因着幽兰的挑拨设计,与乐音离心,还借由乐音的身份对琅琊台九仙下手,丝毫不顾念与乐音的同门之谊。 更别说对转世的容初,三番四次与容初为敌,更是暗中下灵咒,布棋局,害容初陷入危险中。 化水看着沧泊陷入沉思,带着几分揣测的道:“若是绿瑶能将她做的一些事情说与我等听,也许往后的很多事情我等做起来便不再这般困难了!”。 沧泊闻言,轻笑了一声道:“育沛不是抱怨抄录辛苦吗?让他多去陪陪绿瑶聊聊天!”。 化水面露狡黠,点了点头。 育沛听着沧泊的吩咐,心里又喜又忧。喜是因着他可以不用日夜坐在偏殿抄录《万生录》,忧是因着当年他与绿瑶是结下了仇的。 化水瞧着育沛面露为难的模样,不禁好笑道:“风水轮流转!谁曾想绿瑶还能回忘川河?”。 育沛闻言,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以为我与她再也不会见了!”。 化水笑了笑,见着育沛愁眉露脸的样子打趣道:“当年她幻成容初神,对你是百般刁难!后来她身份败露,你也没对她客气,废了她的法术和气运,将她困在沉山殿!”。 “可不是我要废了她的气运和法术的!是水神吩咐我的!”,育沛梗着脖子反驳道。 “是!水神是让你废了她的气运和法术!可没说要你将她打伤!”,化水笑着揶揄道。 “我看你明明是对她心中有恨,借着水神的名义,报了自己的心头恨!” 育沛闻言,心虚的噤了声。化水说的没错,他当年确实是恨极了绿瑶,才会借由废除她的气运和法术时,暗中将她打伤。 他作为水神沧泊的仙使,一直以来在忘川河甚至是整个东方领地除了几位古神,从没有生灵敢给他脸色看,甚至是羞辱他。 想着即便是容初作为水神沧泊的心头宝,从来也是对他礼敬有加,不曾像绿瑶这般羞辱自己。先前因着以为绿瑶是容初,他极尽忍耐,想着到底自己是欠着容初一条性命。后来知晓绿瑶不是容初,当然要一雪前耻,报仇雪恨了! “你预备怎么办?”,化水见着育沛低眉沉思,又问道。 “绿瑶是识得你的,即便她如今被困在这碧云扇中,瞧不见你的模样,但她也是识得你的声音的!” 育沛摇了摇头。 “我倒有个法子!”,化水突然面露狡黠,看着育沛道。 “听闻匪匪已经幻化成人形了!你何不请她来协助你!” “绿瑶似乎并不认识匪匪,就让匪匪以容初神的贴身司侍身份出现在绿瑶面前!” “我瞧着绿瑶如今似乎对容初神心存愧疚,也许知道匪匪是容初神的司侍,愿意与她敞开心扉说话呢?” 育沛听着化水的话,不禁暗中斟酌了一番,带着几分为难道:“你知道的,如今匪匪不待见我了!我去请她来,她不一定会前来的!”。 化水闻言,好笑道:“匪匪不待见你,你会不知道缘由嘛?”。 “你成日里在岸山与那些个红粉佳人饮酒作乐!荒唐无度!匪匪如今都悔恨不已,结识了你这么一个好友!” 育沛垮着脸道:“你既然知道,干嘛还要我去请匪匪!你怎么不去?”。 化水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我虽与匪匪也有交情!但水神是吩咐你去陪绿瑶聊天的,又不是吩咐的我!”。 “化水!咱俩谁和谁啊!咱俩这么多万年的交情了!水神吩咐我做的事,不就是吩咐你做吗?同样,水神吩咐你做的事,也就是吩咐我做!”,育沛突然觍着脸看向化水,面露讨好道。 化水摇了摇头,面露嫌弃道:“你自己种下的因果,自己去解决!匪匪怎么说当年也是受你连累的!”。 “你不护着她在岸山修行,还整日荒唐无度,让你那些红粉佳人为难她!这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育沛见着化水面露坚决的模样,知晓他这次是一定不会出手帮忙,不禁垮着脸,神色郁郁的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化水瞧着育沛那模样,起身离开了偏殿,往土娃住的偏殿而去。因着天地令的缘故,土娃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厚重的土术气运。 化水抬步走进殿内,见着围绕着土娃的土术气运,不禁面露震惊,想着即便土娃受容初的影响陷入昏迷,但有些天地令相护,他怕是在沉睡中也暗自修行着。 他不禁惊叹天地令的神奇,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得容初的庇护,借用这天地令修行水术,该有多好啊!他的水术一定是可以大成的! 第129章 不受待见 育沛斟酌了许久,想着自己若是不将沧泊吩咐的事情办好,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有的他受。 他硬着头皮来到了岸山脚下,忘忧水门边,看着原本匪匪待着的地方,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如今正值日头高照,匪匪自能幻成人形后,便离开了岸山。又不想回牛首山面对鬼草族的族人,便去了碧落泉。 旋龟趴在碧落泉边阖眼浅睡,匪匪坐在一旁的往生石上拿着几根草,手指飞花的编织着什么,嘴里哼着曲调。 两人偶尔闲聊,突然,匪匪感应到育沛的气息从碧落泉掠过,忙施展法术朝暗处躲去,落地化身成一株鬼草。 “你怎么了?” 旋龟见匪匪突然停了歌声,睁眼看向她,见她不过片刻间便化成一株鬼草躲在一旁,不禁疑惑的问道。 匪匪晃动了自己长长的叶子,指了指天空,旋龟顺着她指去的方向,抬头看向天空,育沛正飘身往岸山方向去。他不禁面露疑惑道:“你怕他?”。 匪匪见育沛飘身离开,又幻成人形,坐在了往生石上,不以为意的道:“我怕他做什么?”。 “那你为何躲他?”,旋龟又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道。 “我不待见他!”,匪匪抬眼看向育沛离开的方向,眼眸中闪过几分不自然道。 “这话也就你敢说!” 旋龟闻言,狐疑的睁开眼睛看向匪匪道:“育沛可是水神最贴心的仙使呢,在咱们这忘川河可是一人之下万生之上的地位。从来没有忘川河的生灵敢甩脸给他看,更没有生灵敢这么说不待见他!”。 匪匪冷哼了一声,扔了手里编乱了的几根草,不以为意道:“我待不待见他,是我的事!与他又何干?他又能奈我何?”。 旋龟听着匪匪的话,带着几分心惊胆战,忙道:“你继续唱歌吧!方才那个曲调真好听!我觉得这忘川河怕是没有生灵的歌声有你好听呢!”。 匪匪听着旋龟的夸赞,笑了笑,又继续坐在往生石上唱起了歌。 歌声随风飘扬,飘出了碧落泉,消失在了宽阔的忘川河水中。 育沛在岸山没寻着匪匪,便一路往北而去,来到了牛首山的鬼草族。鬼草族族长绥绥见着育沛前来,不禁诚惶诚恐的作揖行礼。 “匪匪,她回来了没有?”,育沛看着面露紧张的绥绥,冷着脸问道。 绥绥摇了摇头,随即,又面带疑惑的道:“匪匪不是在岸山脚下忘忧门水边嘛?她如何能回来?”。 育沛闻言,冷笑了一声:“你们鬼草族真是冷血冷情!她在忘忧门水边这么多年,也不见你鬼草族去看望过她,更别说是关照她了”。 “她如今修行圆满,已经幻成了人形!想来她没回鬼草族,也是不想再与鬼草族有关系了!” 话落,育沛便冷冷的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开了牛首山。 绥绥听着育沛的话,不禁面露几分尴尬,对于鬼鬼,鬼草族确实是有亏欠的。但如今的鬼草族,因着当年被育沛和寒鸦族的连番折腾,如今还是虚弱不堪的。他这个族长也实在是做的力不从心啊! 他想着方才育沛说起匪匪修成人形了,是不是意为着匪匪已经晋升为仙品或妖品了?若是她能鬼草族,一定是对于鬼草族的复兴大有裨益的。 绥绥暗中思虑了许久,心中暗下决定,便着急转身朝一旁跟着自己的司侍吩咐:“去请各位长老前往长阳殿!本族长有要事相商!”。 育沛回到浮山殿,化水正立在殿门口一脸悠闲的等着他,见他愁眉露脸的模样,化水揶揄道:“怎么?没见着匪匪啊?”。 育沛郁闷的看了一眼化水,坐在了一旁的树下的石桌上,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她如今能幻成人形了,哪里都可以去了!忘川河之大,我上哪里去能找得到她啊?”。 化水见着育沛那模样,笑着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急!若是有缘自会相见的!”。 育沛闻言,听着化水的打趣声,转头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道:“你少来隔应我!”。 随即,又面露苦闷道:“你明知道匪匪她如今不待见我!想来也是躲在了哪里!” “唉——” 化水瞧着他那模样,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水神让我告诉你,匪匪在碧落泉!”。 “真的!”,育沛闻言,不禁面露欣喜,随即便殿内作揖行礼道:“多谢水神!”。 他话刚落下,化水便瞧着育沛一溜烟的往浮山山下去,他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啊!”。 “匪匪她如今已经在偏殿了!” 育沛跑到碧落泉,看着寂静的池水,大喊着匪匪的名字,可是他喊了许久,也没听见匪匪答应他,他不禁面露失落,坐在了一旁的往生石上。 旋龟本在碧落泉的泉底睡着了,被育沛这么一番大喊大叫给吵醒了,忙爬出了碧落泉,来到岸边,看着神情郁郁的育沛,他带着几分谨慎道:“育沛仙使!匪匪如今不在碧落泉!”。 育沛闻言,瞥了一眼旋龟,“不可能!她一定是躲着我,不出来!也不应我!”。 旋龟摇了摇头,“水神召她去浮山殿了!您不知道嘛?”。 育沛闻言,忙面露惊讶,他刚从浮山殿而来,路上并没有遇见匪匪,“此话当真?”。 旋龟点了点头。 育沛闻言,又快速施展法术离开了碧落泉,往浮山殿赶去。化水依旧立在殿门口,神色悠闲,见着育沛去而返,轻笑道:“没寻着?”。 “你怎么这么急!不等我说完呢?如今不是白跑一趟嘛?” 育沛瞪了一眼化水,随即道:“她如今在何处?”。 “在殿内?还是偏殿?” 化水见育沛要往偏殿去,忙伸手拦住了他,带着几分为难道:“匪匪跟水神请了神令!你不得跟去偏殿,否则,匪匪便不照看绿瑶!”。 “为什么?”,育沛闻言,不禁面露韫色。 “因为我不待见你!”,匪匪的声音突然从偏殿内传了出来。 育沛闻言,不禁面露尴尬,又隔着殿门看向偏殿,许久,缓缓收回视线,低眉不语。 化水瞧着育沛突然周身笼罩着落寞,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会不知道先前匪匪对你是有一些情谊的吧!”。 育沛闻言,震惊的抬眼看向化水。 “你不知道啊!” 化水见着育沛那震惊的模样,惊讶的道:“要不然你以为,匪匪为何会请容初神将自己安置在岸山脚下?忘川河这么多山川!她独独选你这乱七八糟的岸山?”。 育沛闻言,低眉不语。他自诩为在红软帐中打滚了几万年,却不曾发现匪匪隐在一件件事情背后的情谊。又或者他心底其实是知晓的,只是并不在意。 “水神还让我告诉你,若是匪匪自己原谅你了,那便算了!若是她不原谅你,水神也不会为你说相,这事是你自己做下的!后果你自己负责!”,化水看着低眉不语的育沛,又道。 育沛不知,匪匪来到浮山殿,便与沧泊细细说了一番话。化水立在殿外听了一耳朵,只知晓当年育沛在鬼草族玩乐时被不知名的生灵暗中吸纳了灵识,后来才发现是育沛自己贪玩,将灵识释放出来引诱一只黑猫,结果技不如人被黑猫夺走了灵识。 第130章 诸怀姻缘 狐山。 自神智宜妤为着嫁去白狐族做了族长夫人的智妤殿司侍松栽,而平定了狐山之乱,红狐与白狐族便相安无事了许久。 红狐族长玉珊也收敛了自己对白狐族的族长忽忆的情谊,不再隔三差五的跑去狐崖隔应白狐族长夫人松栽。 “松栽!”,白狐族族长忽忆看着松栽抱着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花从殿前过,忙喊住了她。 松栽闻言,在花丛中探出头来,看向坐在殿内案桌上处理族务的忽忆,应了一声,随即,抱着那一大把花走进殿内。 一旁的司侍忙上前帮了她一把,将那些花悉数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累死我了!”,松栽甩了甩胳膊,叹了口气道。 “你这是要去哪里?”,忽忆看着松栽那累的不行的模样,笑着道。 “能去哪里啊?” “当然是去给诸怀送花!”,松栽瘫坐在椅子上,带着几分幽怨的模样道。 忽忆闻言,笑着起身走向松栽,伸手为她揉了揉肩膀。 “真是辛苦夫人了!” 松栽哼唧了一声,任由忽忆为自己按摩松骨,闭着眼睛好好享受着。 鼻子间嗅着那浅浅的花香,她不禁羡慕道:“诸怀真是好魅力啊!惹得狐山一众年轻女子天天守在咱们这族长府外!”。 忽忆闻言,笑了笑,“我瞧着诸怀都要郁闷死了!”。 松栽突然面露几分狐疑,转头看向忽忆道:“你说,诸怀会不会已经有喜欢的女子了!否则,一众女子中,他居然一个也没看上眼的!”。 忽忆摇了摇头,“我这个弟弟啊!我实在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松栽闻言,颔首点了点头,“昨日诸怀同我说他祭司府的那株海棠树开花了,要我今日替他去看看!”。 “我今日去看了一眼,哪里有什么海棠花开啊!那海棠树都枯了!” “真搞不懂他,这偌大的祭司府那么多的花树,为何偏偏要我去年复一年的帮他看一眼那株枯萎的海棠花树!” 忽忆瞧着松栽那困惑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叹了口气道:“你知道的,自从诸怀从人鱼国回来,幻成人形后,便越发的沉默寡言!”。 “平日里问他些什么,他也愣是要思考许久的模样,才缓缓说上一句!整日里都闷在房间里,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松栽闻言,突然面露几分惆怅。拍了拍忽忆放在他肩头的手,“得!我去看看他,顺便告诉他那株海棠花树已经枯萎了!让他自己想想办法!”。 话落,松栽便起身又将桌上的一大把花抱了起来。 忽忆瞧着她费劲的模样,好笑道:“这花诸怀是不会要的!你何必费劲将它们都抱回来呢?”。 松栽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你就不懂吧!”。 “那些小姑娘满腔欢喜的等在府门外,我这族长夫人也不好意思拒绝她们给诸怀送花的心意吧!” “我知道诸怀不会收这些花,我打算用这些花来装饰装饰咱们的府邸啊!” “自从诸怀住进府里,这都快两千年了,这些小姑娘每日都送花来,倒是为我省了好大一笔装饰的花销!” 忽忆闻言,不禁笑了。 “你倒是想的开啊!” 松栽听着忽忆的打趣,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随即抱着那一大束的花出了殿门。 深水殿。 “诸怀!”,松栽端着一盘点心,轻扣殿门,便里面喊道。 “嫂嫂!你进来吧!”,诸怀寡淡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 松栽听着诸怀那声音,不禁心下一凉,推开了殿门,走了进去。看着躺在榻上的诸怀,一本书盖在他的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一袭白衣如玉如雪,衬托出清冷的气质和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形。 “诸怀!我新做了一道点心!海棠酥!你可尝尝?”,松栽将盘子里的点心放在桌上,面带笑容的朝诸怀道。 诸怀闻言,伸手拿来了盖在脸上的书本,抬眼看向桌上放着的海棠酥,清冷的眼眸中乍然破碎出一缕光芒。 “海棠酥?” 松栽点了点头,笑着道:“是啊!知晓你爱海棠花,可是你祭司府的海棠花没开,我便用这面饼捏了海棠花形,做了这海棠酥,算是哄你开心的!”。 诸怀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松栽,“嫂嫂!你是说笑嘛?我府里的海棠花怎么会没开?”。 松栽看着诸怀眼里的落寞,不禁心生怜惜,斟酌着安慰道:“如今天气还热着呢?待秋风起了,海棠花也就开了!”。 “不可能的!” 诸怀摇了摇头,“我明明算计着时间,年复一年,它都会按时开的!算上今年,它都开了近九千次了!”。 “虽然,有的时候它也会生病,但它的花期从来都是不错时节的!” 松栽看着诸怀那落寞的模样,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斟酌着开口道:“诸怀!你跟我说,这海棠花是不是与你心里的那个女子有关系?”。 诸怀闻言,心生几分涟漪,随即面露颓废,伸手拿起那本书盖在了脸上。 松栽瞧着诸怀那模样,不禁心生几分了然,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道:“快入秋了,狐山的百花都要谢了!我打算明日在这府里举办一场百花宴!”。 “你若是想回祭司府看看,今日夜里就回去吧!” “明日狐山所有的女子都会聚集在这府里,不会围堵你的祭司府!你也可清清静静的在府里待上一天!” 诸怀闻言,轻应了一声,“谢嫂嫂周全!”。 松栽笑了笑,轻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深水殿。 诸怀听着松栽走远,缓缓拿开了覆在脸上的书本,眼眸一片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心下一片空寂。 “阿容!你到底在哪里?” 许久,诸怀缓缓起身,坐在榻上看向桌上松栽端来的海棠酥,他暗中施展法术,不过一瞬间,桌上的那盘海棠酥便稳妥的被他端在了手里。 看着手里的海棠酥,如一朵朵盛开的海棠花一般,花姿潇洒,清香袭人。 他如玉的手指捻起一块,放在鼻间嗅了嗅,清香之下是浓浓的面饼香,他轻皱起眉头,放下了那块海棠酥,又施展法术将那一盘海棠酥放回到了桌子上。 看着手指上沾染的碎屑,他不禁面露几分嫌弃,拿起桌上的娟帕,用力的擦干净。 随即,起身捋了捋自己的衣服,缓缓走到一旁的床上,躺了下来。 阖眼浅睡间,他似乎又回到了近一万年前的狐山,在朝阳坡,他还是一只白狐,趴在一株树下,看着那树枝随风摇曳。 “阿容!你究竟去了哪里?” “我好想你!” “你送我的玉冠,它化成了一株海棠树!” “你一定是海棠花仙子对不对!” 第131章 意料之中 狐山。 不过一日之间,白狐族的族长夫人松栽要在族长府举办百花宴,宴请狐山所有年轻女子的事,人尽皆知。 “你们说,白狐族的族长夫人为何只宴请年轻女子?她不会是想给白狐族的族长再娶夫人吧!” “你真会说笑,那个女人愿意给自己的丈夫再娶夫人啊?” “不是说这白狐族的族长夫人是个温柔良善、识大体知礼仪的女子嘛?” “再贤惠温柔的女子也不可能会为自己的丈夫张罗再娶夫人的事啊!” “……” “我可听说了,这两千年来,这诸怀仙都躲在族长府的深水殿,不愿出来!” “听闻每日都有许多的年轻女子前往祭司府和族长府门口,为着就是等诸怀仙出门,好一睹他的风姿!” “尤其是一些胆大的女子,居然拿着花束等在族长府外,更有甚者央求族长夫人替她们给诸怀仙送花呢!” “你们也知道,白狐族的族长夫人是个十分和善的性子,不忍拒绝这些女子的情谊,便每日都帮着送花!我瞧着,如今这百花宴也是族长夫人为着成全这些年轻的女子的一番痴情!” “如此看来,这白狐族的族长夫人确实是个良善的!” “同样身为女子,自然是更能能理解这些女子的痴情!” “只是,这诸怀仙当真这般好看?引的一众女子这般痴狂?” 松栽躺在软榻上,听着司侍说着外面的闲话,不禁好笑道:“我可不是为了成全这些女子!我是想让诸怀能喘口气回祭司府!”。 “这么两千年来,他总是郁郁寡欢的,实在看着不像样!我也心疼他!” “如今好不容易,宜妤神为我解决了红狐族玉珊对忽忆的纠缠!我也能喘口气帮帮诸怀!” 一旁的司侍闻言,点了点头,笑叹道:“夫人,您对诸怀仙真好!”。 松栽笑了笑,“曾经白狐族对红狐族族长玉珊下嫁白狐族为夫人之事都是默不作声,唯有诸怀他力排众议,为我说话,他这份情谊,我是记得的!”。 “他成全我,体谅我!我自然也愿意成全他,体谅他!” 司侍闻言,面露几分惆怅,点了点头。 “明日百花宴的诸事可都准备妥当了?”,忽忆一脸笑意的走进浅水殿。 松栽抬眼看着走近身边,伸手将他拽坐到自己身边,面露温柔浅笑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司侍静静的退了下去。 “娘子,谢谢你!”,忽忆伸手摸了摸松栽的脸,眼露真诚的道。 “谢我什么?”,松栽闻言,笑着问道。 “谢谢你,为诸怀事事周全,谢谢你,辛苦处理为这族长府的一应事务,更要谢谢你,成为了我的夫人,成为白狐族的夫人!”,忽忆一脸认真的道。 “瞧你说的!太见外了!”,松栽闻言,面露几分娇羞,伸手拍了拍忽忆的脸,巧笑道。 忽忆摇了摇头,“不!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若你不是族长夫人,这一切都不必你辛劳!你可自由快活的过日子!”。 松栽闻言,摇了摇头,见着司侍端来一盆水,笑着松了忽忆的手,起身拿了帕子,沾了水一边为他擦拭脸和手,一边道:“夫妻本该患难与共!我既然做了你的娘子,自然也要负起做娘子的责任!”。 忽忆笑了笑,轻叹了口气道:“娘子,有你在,真好!”。 松栽跟着会心一笑,心细的为忽忆擦洗了一番,又伺候他上床休息。看着忽忆疲倦的闭上眼睛,松栽心下一阵心疼。 脑海中不断浮现宜妤的话,“松栽,这不是一段好姻缘!你会受累的!”。 累吗? 松栽在脑海中,心里面,不断的问自己。累是真的,甜也是真的。为了做好这个族长夫人,她事情都要周全,要在所有人眼里表现出贤惠得体,大方良善。 她知道明日的百花宴,一定不可能一帆风顺,因为这一群群的年轻女子中,不仅仅只有爱慕诸怀的,还有许多是爱慕着忽忆的。 她知道,明日她会很忙碌,而有人一定会蠢蠢欲动,趁机行事。她想为诸怀办百花宴的想法已经想了许久了,她就是害怕百花宴之中会出现意外,而这个意外是她所能预料的,那就是族长府会再添上几位夫人。 清晨,阳光轻洒下,白狐族的族长府一片忙碌。 “夫人!外面已经聚集了许多的来客了!”,司侍看着正忙碌着指挥一众司侍准备百花宴的一应事务的松栽道。 “再等半刻钟!”,松栽抬头看了看天空,时辰还这般的早,这些女子当真是兴致高。 又过了半刻钟,松栽在司侍的陪同下来到了族长府的府门口,看着府门外花枝招展的各色年轻女子,不禁心底泛起一阵苦涩。 她强压内心的酸涩,露出那温柔的浅笑,得体大方的道:“来府门,迎来客!”。 不过一瞬间,那些年轻的女子便三五成群的朝松栽作揖行礼,脚步轻快的进了族长府。 “夫人!” 司侍白画看着站在府门口朝来客颔首微笑的松栽,走近她身边,附在她耳边,带着几分心疼道:“有好几个美貌的女子径直去了浅水殿!”。 松栽闻言,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浅笑着道:“我知道了!”。 “夫人!”,瞧着松栽那面色平静的模样,白画带着几分焦虑又道:“您不阻止?”。 “您是知道的!族长他并不善于拒绝!若是——” 松栽闻言,眼眸沾染了几分雾气,笑了笑,偏头看向白画道:“自决定举办这百花宴,我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这族长府再添几位夫人!”。 “我只能做的更得体大方,才能更像一个正牌夫人!” 白画闻言,看向松栽,面露疑惑道:“夫人!您这又是何苦要举办这百花宴呢?你明明知道这些女子对族长的心思!”。 松栽苦笑着叹了口气,“我嫁给忽忆这么多年了,这个族长夫人,我也算做的得体,可一直以来都没有子嗣,我知道白狐族的一众长辈已经对我有了怨言!”。 “若我再不为忽忆添几位夫人,恐怕这些个长辈就要找上门来了!” “与其被他们逼着为忽忆娶夫人,不如我自己大方一些,为他娶夫人!这终归是护了我贤良的名声!” 白画听着松栽的话,不禁心生怜悯,斟酌着道:“夫人!您真的爱族长嘛?”。 松栽闻言,轻叹了口气道:“也许曾经是爱的!可到了如今,我便不好说了!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又是不爱!”。 白画摇了摇头,眼里满是迷雾。 松栽轻叹了口气,“走吧!去百花台!”。 第132章 玉瑚夫人 百花台。 松栽正和一年轻女子一边喝茶,一边赏着一丛牡丹花。 “夫人!” “族长请您去一趟浅水殿!”,忽忆身边的贴身司侍走进百花台,朝松栽作揖行礼道。 松栽闻言,面色一僵,随即佯装一脸温柔道:“好!我这就去!”。 随即,她招来了白画,又朝一众年轻女子道:“族长府的浅水殿外有一大片的秋兰!大家可去看看!”。 闻言,原本在她身边陪着她一块赏牡丹的女子笑着附和道:“这秋兰倒是少见!我想去凑个热闹!还望夫人莫要嫌弃我才是!”。 松栽笑了笑,伸手轻拍了女子的手,“玉兰!你自己都是朵娇嫩的玉兰花,美艳无方!还跟我去赏秋兰?不怕羞了我这秋兰?”。 玉兰浅笑着握住松栽的手,眼眸藏着几分同情。 松栽回以浅笑,见着几个女子蠢蠢欲动的模样,笑着道:“你们也想赏秋兰?可同去?”。 那几个女子点了点头,面容带着几分娇羞。 松栽佯装没看见,也没觉察到她们的心思一般,笑着道:“那我们一块走吧!”。 浅水殿。 忽忆光着膀子坐在地上,一脸震惊的看着床上抽泣的女子。女子的衣裙凌乱的扔在地上,她紧拽着被子遮盖住身子,发髻也松散了,几缕青丝沾在她泪流纵横的脸上,露在外面的白嫩肌肤上满是情爱的痕迹。 松栽带着一众女子来到浅水殿,便见着浅水殿殿门大开,司侍齐齐立在殿外,窃窃私语,见着松栽面露惊恐,朝她作揖行礼。 松栽佯装几分薄怒,朝身后的女子浅笑打趣:“我这的司侍倦怠!让各位见笑了!”。随即,又轻声呵斥了几个司侍偷闲,让他们赶紧招呼一众客人。 “哎呦!这殿内怎么!”,突然一个着橘色罗裙的女子眼里闪过算计,佯装一脸震惊的看向殿内大喊道。 松栽朝那女子看去,见她正是方才眼里蠢蠢欲动的那群女子中的一个。 听着那橘色女子的一喊,一众女子齐齐看向殿内。随即,有的面露娇羞,有的眼里闪过嘲笑,有的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松栽虽然心中对此事已经有了猜测,但转身朝殿内看去时,心中仍是一阵忐忑。看着床上的女子故意露出情爱过后在肌肤上留下的痕迹,松栽不禁握紧了手。 她抬步走进殿内,伸手将殿门关上,随即朝一众女子扯出一抹得体的微笑道:“是我的罪过!竟忘了族长与玉瑚夫人在浅水殿!”。 一众女子各怀鬼胎的看着松栽,但松栽隐藏的很好,没有朝她们流露出一丝慌乱和嫉妒,完全是一副贤惠大度的模样。 “诶!怎么不曾听说白狐族的族长府何时添了一位玉瑚夫人?”,方才那个穿橘色衣服的女子又道,眼里闪过几分诘难。 松栽无视那女子的刁难,得体的笑了笑道:“就昨日夜里!听闻这玉瑚仙子爱慕族长,便向红狐族讨要了来!还未来得及请各位吃酒呢!”。 一众女子闻言,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明事情真正缘由的女子,不禁对玉瑚有了几分不屑。 狐山有习俗,正牌夫人或者是主人家喜欢的夫人都是白日里光明正大的进门。像玉瑚这种夜里进门的,多半是倒贴给主人家的。 “夫人!” “我瞧着您这浅水殿的秋兰好看是好看,却太多娇柔妩媚了!不如您方才介绍给我看的牡丹,雍容华贵,端庄大气!”,一旁的玉兰突然伸手握住了松栽,面容含笑道。 几个不明事情真正缘由的,听着玉兰这一席话也知道她是安慰松栽,也不禁面露几分同情的看向松栽。 “夫人!这殿外的秋兰一枝独秀,不如百花台的百花斗艳好看呢?”,一女子也浅笑着附和道。 “对啊!夫人,我们去百花台吧!您备的花酒,我尝着味道真是极好的!不知夫人可赏脸告诉我这酿酒的方子?”,另一个女子也附和道。 松栽闻言,笑了笑,点了点头。 松栽领着一众女子在殿外的一番话,让坐在地上的忽忆不禁心生愧疚,他冷眼看向床上的玉瑚,随即朝外面的司侍道:“传我令,即日起,红狐族玉瑚仙子为白狐族族长府的玉瑚夫人!住浅水殿!”。 司侍闻言,不禁面露震惊,带着几分斟酌道:“那夫人——松栽夫人她要住哪里?”。 “与我同住清水殿!”,忽忆冷着声道:“一会儿将夫人最爱的那盏长明灯送去清水殿,其余的就不要了!”。 司侍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殿门,去传忽忆的族令。 忽忆见司侍离开,伸手捡起地上的衣服,正想穿起身,却又丢在了一旁,朝刚走出殿门的司侍道:“去将夫人给我新缝的袍子拿来!还有这些衣服都扔了!”。 “是!” 司侍闻言,不禁抬眼看向殿内床上的玉瑚,她已经停了抽泣,红红的眼眸中闪过几分得逞的笑意。闻言,也不禁僵了脸。 松栽听着司侍凑近耳边将忽忆的族令传递给她,虽然忽忆极尽弥补过失,弥补对她的亏欠,她心里却仍旧是泛起一阵阵的凉意。 “夫人!我问过当时守在浅水殿外的司侍,他们都说是玉瑚仙子幻化成您的模样进了殿内的!”,白画看着松栽神情有几分呆滞,凑近她耳边轻声道。 松栽闻言,扯出一抹笑意,看向她道:“白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可是无论是谁幻化成我的模样进去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玉瑚也已经成了族长府的夫人!”。 “夫人!”,白画看着松栽,面露同情,她摇了摇头道:“夫人,我告诉您这些,只是想说这一切,或许怪不得族长!族长他心里是有您的!”。 “若是族长对那玉瑚仙子是有半分情谊,事情发生后他该是会前往红狐族提亲,可是他没有!” “族长一定也是知晓是玉瑚算计了他,甚至是红狐族的族长玉珊算计了他,毕竟这玉瑚仙子是玉珊的妹妹!” 松栽闻言,轻笑了一声道看着百花台四处欢声笑语,她突然疲倦的闭上了眼睛,疲倦的道:“白画!我突然觉得好累啊!”。 白画闻言,心疼的走到松栽身后,伸手为她按揉肩膀。 “夫人!”,玉兰从别处走来,面露浅笑的看向松栽,“我想向介绍一个人与您认识!”。 松栽闻言,睁开眼,带着几分疲倦的浅笑道:“哦!什么人?”。 玉兰浅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伸手牵起松栽的手,“您跟我来!”。 玉兰拉着松栽出了百花台,来到了族长府的府门口,便见着一少年一袭红衣立在那。 “这是谁?”,松栽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少年,他背影清瘦,黑发如墨。 “夫人!您可能不记得一百年前,您曾在朝阳坡救了一只红狼!”,玉兰浅笑着道。 “他就是那只红狼?”,松栽不禁面露震惊道:“不过一百年,他竟然能幻成人形了?”。 玉兰浅笑着点了点头,朝那红衣少年喊道:“红尘!”。 红尘转身而来,俊秀的脸上带着几分稚嫩,见着松栽,眼眸闪过光芒,朝她作揖行礼道:“夫人!”。 松栽闻言,笑了笑,点了点头。 “红尘今日前来,特谢夫人百年前救命之恩!”,红尘面容含笑道。 松栽笑了笑,“能救你一场也是我的善缘!你天命不绝,没有我相救,也会安然无恙的!”。 红尘摇了摇头,当时他被一直大蛇用身子缠捆住,那么多生灵瞧见了,都躲开了,唯有松栽她不怕,与那大蛇相斗,将他救了下来。 第133章 入府为侍 见着红尘那般知恩图报的模样,松栽心下泛起一阵暖意,浅笑着道:“今日府里举办百花宴,里面都是年轻的女子,我也不好请你进来坐!”。 “若你得空,可明日来府里坐坐,喝杯茶水!” 红尘摇了摇头,“我来找您,是想请您答允,我做您的司侍,以报您对我的恩情!”。 松栽闻言,不禁面露惊讶。随即摇了摇头,拒绝道:“你做我的司侍实在是屈才!也不妥!”。 红尘摇了摇头,“若夫人不嫌弃我粗笨,便是没有屈才之说,更没有不妥的!”。 松栽笑了笑,“我没有嫌弃你粗笨,只是……”。 “夫人,您就让红尘做您的司侍吧!”,玉兰突然截住了松栽的话,朝她会心一笑道。 随即,又凑近她耳边轻声道:“这玉瑚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有红尘在,她也许会收敛一些!”。 松栽闻言,不禁面露疑惑的看向玉兰,“什么意思?”。 玉兰浅笑着又凑近松栽耳边,轻声道:“据我所知,这玉瑚是喜欢红尘的!”。 松栽闻言,不禁面露震惊,随即道:“那她怎么会来族长府,还勾引了忽忆?”。 “难道,她不是心甘情愿做族长府的夫人?” 玉兰摇了摇头,“她是不是愿意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一定是红狐族暗埋在白狐族的一枚棋子!”。 松栽点了点头,她也没捋清楚,从来没有听说过红狐族族长玉珊的妹妹,玉瑚仙子爱慕忽忆,也没想到今日她在浅水殿瞧见的会是她,而不是玉珊。 “既然如此,红尘,你跟我进来吧!”,松栽朝红尘笑着道。 “多谢夫人!”,红尘闻言,面露欣喜,随即朝玉兰作揖道:“多谢玉兰姐姐!”。 玉兰笑着点了点头。 松栽带着红尘来到百花台,便吸引了一众年轻女子的视线。红尘虽然一袭红衣,却没有显得半分张扬。对上他面容含笑的模样,反倒是内敛温和,一时间让许多女子都对他产生了好感。 “夫人身边的那个男子是谁啊?”,不禁有女子心生好奇,拉着一旁的人闲聊讨问道。 “不认识,没见过!”,一旁的人摇了摇头。 “会不会他就是诸怀仙啊?” “诸怀仙爱穿白衣!他不是!” “那他是谁啊?我瞧夫人对他很是关照呢!” “……” 松栽耳目都好,听着这些女子的闲谈,笑着看向红尘道:“我就说你做我的司侍太屈才了!你这般好容貌,这般好气质!”。 红尘浅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斟了一杯茶水,随即单膝跪在地上奉给松栽,“红尘请夫人喝茶!”。 松栽笑了笑,亲自伸手将他扶起来,“这茶我喝,但你不必从最低级的司侍做起,你与白画一样做我的贴身司侍吧!”。 红尘闻言,不禁面露欣喜,点了点头。松栽也笑着接过他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即,笑着朝白画道:“你领着他去住所安顿吧!”。 白画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红尘跟着白画离开,又瞧着方才红尘跪在地上给松栽敬茶的那一幕,一众女子不禁面露狐疑。这红衣少年是来做松栽夫人的司侍? 清水殿。 忽忆心情焦躁的躺在软榻上,地上散落了许多书籍,司侍一边收拾,一边心疼的道:“族长!事情已经发生了!您也是着了玉瑚夫人的道!才会做下这般糊涂的事,您实在不必这般懊悔!松栽夫人她一定不会怪罪您的!”。 “等等!”,忽忆突然看向司侍,冷着声道:“玉瑚夫人?”。 “传我暗令,族长府只有松栽夫人可称为夫人!” 司侍闻言,不禁面露疑惑道:“那玉瑚……仙子,她要怎么称呼啊?”。 忽忆冷笑了一声。 司侍听着忽忆的一声冷笑,心下一阵凉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让玉瑚夫人在族长府有名无分啊! “百花宴结束了嘛?”,忽忆突然看向司侍问道。 “还没有!如今不过正午,百花台正在开宴席呢?”,司侍答道。 “她如今还在浅水殿?”,忽忆又冷着声问道。 司侍点了点头。随即,斟酌着开口道:“您走后,玉瑚仙子在浅水殿打闹了一场,摔坏了好些东西呢?”。 忽忆冷笑了一声,“这些不是她自己所求的嘛?怎么?还不满足?”。 司侍闻言,斟酌着道:“玉瑚仙子说您这是羞辱她,居然将夫人的宫殿给她住,夫人用过的东西给她用!”。 忽忆冷笑了几声,“这是羞辱?这不应该是抬举嘛?她一个不要脸的东西,却享受着一个正经夫人的待遇!”。 “族长!”,突然一司侍跑进殿内,带着几分慌张道:“红狐族的族长玉珊来了!在百花台!”。 百花台。 松栽听着司侍传报,说红狐族的族长玉珊来了。松栽不禁轻笑了一声,原来这场戏这才正式开始啊! “请她来百花台吧!” 松栽端坐在高台上,看着玉珊一袭红衣飘身而至,容貌甚雪,肤如凝脂,美艳动人。绾着凤仙髻,簪着白玉钗头凤,步履轻快,却仪态端方。 “红狐族族长玉珊拜见夫人!”,玉珊浅笑着便松栽作揖道。 松栽回以浅笑,“玉珊族长,请坐!”。话落,一旁的白画便朝一旁候着的司侍示意,在高台下的空地上为玉珊添了一张桌子,又添了几盘吃食。 “夫人客气了!”,玉珊笑着坐了下来道。 松栽笑了笑,不理会玉珊的挑衅,不以为意的朝一众女子举杯道:“今日来族长府的都是客!若有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一众女子纷纷举杯附和。 玉兰坐在下首第一张桌子,笑着举杯道:“多谢夫人宴请!”。 松栽笑着举杯回应。 “这不是朝阳坡的玉兰仙子嘛?”,玉珊看向玉兰,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浅笑道。 玉兰收回笑意,冷眼看向玉珊道:“玉珊族长好眼力,居然识得本仙!”。 玉珊闻言,浅笑了一声,“玉兰仙子花容月貌,姿容窈窕,引的我红狐族一众年轻男子朝思暮想,我这个族长自然是识得的!”。 松栽看着玉珊为难玉兰,浅笑着道:“玉兰仙子这般花容月貌也是上天赋予的!不是谁都有这般殊荣呢!”。 玉兰闻言,面色稍霁。 玉珊则笑着摇了摇头,“这般好容貌,也不知是福还是祸!都言红颜是祸水啊!”。 松栽笑了笑,看向百花台的一众年轻女子,“是嘛?我瞧着今日百花台不禁百花斗艳,咱们狐山一众年轻女子也是各个姿容千秋!”。 “难道?都是红颜祸水嘛?不见得吧!” 松栽话落,一众年轻女子不禁面露几分薄怒的看向玉珊。 “可别说咱们是祸水了!不知玉珊族长可知自己的妹妹,玉瑚仙子,昨夜还偷偷潜入夫人的浅水殿,爬上了白狐族族长的床呢?” “真是不要脸!” 玉珊闻言,不禁面露几分薄怒的看向松栽,“夫人!我妹妹如何会跑到你这浅水殿来?”。 白画看着玉珊那盛气凌人的模样,不禁冷声道:“昨夜,夫人为着今日百花宴之事,忙碌到天明!谁知回到浅水殿便瞧见红狐族的玉瑚仙子正幻化成夫人的模样,勾引族长!”。 “夫人念及红狐族与白狐族的情谊,又念及玉瑚仙子的一片痴心!便忍着委屈,成全了她!” 百花台的一众年轻女子闻言,齐齐面露鄙夷和不屑。更有窃窃私语的,暗中说起玉瑚不要脸。 第134章 护短不公 玉珊听着白画的话,面色一僵,随即冷哼了一声道:“我与夫人说话,你这低贱的小司侍插什么话?”。 白画闻言,瞪眼看向玉珊,退在松栽身旁。松栽瞧着白画郁闷的模样,轻笑了一声道:“怎么?玉珊族长不会连我这司侍都要管上一管了吧?”。 一众女子闻言,齐齐面露嘲讽的看向玉珊,更有女子嗤笑道:“这妹妹刚成了个夫人,玉珊族长也算是族长府的亲家,可亲家管族长府,还是从没听过的呢?”。 玉兰笑了笑,接了话道:“别是各位还没听见,我方才听着族长的贴身司侍说,族长下令这族长府只有一个松栽夫人可称为夫人!”。 “至于玉珊族长的妹妹,玉瑚仙子只是个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的!这亲家之说,太滑稽了!” 玉珊看着笑靥如花的玉兰,冷笑道:“那又如何?我妹妹玉瑚确实与白狐族的族长有了肌肤之亲,想来各位也是瞧见的!”。 松栽轻笑了一声道:“方才玉珊族长还装模作样说我将你妹妹如何了,原来一切都在玉珊族长您的掌控之中啊!连你妹妹与族长有了肌肤之亲这亲密之事,您都不知晓啊!”。 一女子闻言,忙接话道:“我等是亲自去了浅水殿才知这事,玉珊族长不过才来片刻,却已然知晓!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是玉珊族长亲自将亲妹妹送上忽忆族长的床啊!”。 “否则,这等秘辛之事,玉珊族长能未卜先知?” “……” 玉珊听着一众女子的嘲笑,紧握双手,瞪眼看向说话的几人,冷笑道:“你们定是嫉妒我妹妹的好本事吧!毕竟,她做到了你们一直未曾坐到的位置,成了这族长府的夫人!”。 “这有名无分的夫人啊!我们姐妹可不愿意做哦!哈哈~”,一女子听着玉珊的话,大笑着嘲讽道。 “哦!对了!我记得原是玉珊族长时常来这族长府,还曾扬言要下嫁给忽忆族长,只是不知如今这是怎么了?倒是您的妹妹成了这族长府的夫人,而不是您!”,突然一女子又开口嘲笑道。 “想来,最是嫉妒的还是玉珊族长吧!哈哈~”,另一个女子又道。 “夫人!素来听闻您大度贤惠,您何不一并成全了这玉珊族长,也让她入府呢?”,一个女子起身朝松栽作揖,满眼调笑道。 “这姐妹共侍一夫,不好吧!”,一个女子拿着帕子掩笑道。 “哪里不好了!这红狐族怕是要给玉珊族长和玉瑚仙子立牌坊了!姐妹情深如此!哈哈~”,又一女子接话道。 松栽坐在上首,听着一众女子调笑玉珊的话,不做任何评判。白画忍着心底的窃喜看向坐在那的玉珊,她紧握双手,面色平静,眼里却一片波涛汹涌。 “闭嘴!”,玉珊冷眼看向那些女子,随即看向松栽道:“听闻夫人贤良大度,本族长今日瞧着不过是夫人如那绣花枕头一般,不懂驭下管理!”。 “居然任由这些女子诋毁辱骂新入府的夫人,和本族长!” 松栽闻言,浅笑着起身朝玉珊作揖,佯装愧疚道:“真是抱歉,让玉珊族长扫兴了!”。 随即,又看向百花台的一众女子,笑着道:“今日的百花宴,不知各位可过的开心啊?”。 玉兰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附和道:“多谢夫人!我等今日很是开心!”。她话落,便有女子反应过来,附和着道。 松栽笑了笑,佯装带着几分为难,看着一脸盛怒的玉珊,“实在是抱歉,没能让玉珊族长在这百花宴开心!但想来不是我这百花宴办的不好,而是玉珊族长心有不快,才至于如此!”。 “族长到!”,突然百花台外,一司侍高喊道。 松栽闻言,缓缓起身看向走近的忽忆,他穿着自己新给他缝制的青色软袍,墨发用玉冠束着,整个人看起来清俊从容。 “拜见族长!” 忽忆走近松栽,伸手握住她的手,一起坐在了高台上,随即朝一众女子摆了摆手。 “夫人!我特意前来讨要你酿的桃花酒喝!”,忽忆不理会台下带着几分愤怒的玉珊,而是面露温柔的看向松栽,浅笑着道。 松栽笑了笑,朝一旁的白画示意道:“快!给族长倒酒!”。 白画笑着端起酒壶,斟了一杯酒递给忽忆。忽忆伸手接了过去,却突然起身朝松栽举杯作揖道:“昨日夜里,我被红狐族的玉瑚算计,做了错事,请夫人责罚!”。 他话刚落下,百花台一众女子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原先本不相信这事,未曾亲自跟去浅水殿的女子也纷纷倒戈松栽。 “夫君这是什么话?”,松栽笑着起身扶起忽忆,“你做了错事,便也是我做了错事!我们共同承担就是!”。 玉珊听着松栽的话,不禁面色暗沉,冷着声道:“忽忆族长,你这是不想认帐?”。 “我妹妹的清白之身被你毁了,你一句轻飘飘的被设计了就了事了?” 忽忆听着玉珊的话,冷笑了一声道:“我是不是被设计,玉珊族长不会不清楚吧!”。 “素来你红狐族擅用幻术!昨日夜里,我族长府的一众司侍可都是瞧见玉瑚幻成我家夫人的模样进了浅水殿!难道,这不是设计?” 玉珊闻言,一时间找不到借口,只是冷着声梗着脖子道:“可你与我妹妹发生了这般事情,你本该亲自前来红狐族提亲迎娶的!”。 “提亲迎娶?”,忽忆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个自己爬上床来取悦我的东西,哪有这般脸面让本族长亲自提亲迎娶?”。 玉珊闻言,不禁面色一僵,“你——”。 “你们白狐族莫要这般蛮横无理,做错了事,就该认错弥补!” 忽忆低眉看向松栽,见她一脸平静,可握在他手中的手,却是一片冰冷。 “弥补过错!” “我倒是忘记了!” “你那妹妹不仅霸占了我夫人的浅水殿,还将里面的悉数物件给毁了!打了我娘子这个正经夫人的脸,这该如何弥补啊?”,忽忆抬眼看向玉珊,冷笑着问道。 “你——”,玉珊气急,突然朝松栽施展法术打去。 松栽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忽忆打了开来。随即忽忆一脸愤怒的看向玉珊,冷着声道:“怎么?这么着急要我夫人的命?好让自己的妹妹上位?”。 玉珊闻言,气的砸碎了桌上的所有装着吃食的盘子,狠狠的看向松栽和忽忆道:“好!很好!”。 话落,便气愤的转身离开了百花台。 一众女子看着玉珊的那张桌子上一片狼藉,又看着她怒气冲冲的出了百花台,不禁心生各种揣测。 “这是恼羞成怒了?” “不是我说,这般没脸面的事,她们姐妹俩怎么能做出来呢?” “……” 看着玉珊离开,松栽轻轻的甩开了忽忆握着自己的手,朝他作揖道:“族长!这百花宴要结束了!我要相送各位宾客,您自便!”。 话落,不等忽忆解释,松栽便示意白画和自己下高台,随即走向了一旁的玉兰。 玉兰心思通透,见她走近,伸手握紧她,与她浅笑寒暄。 第135章 心生嫌隙 忽忆看向面露浅笑与玉兰闲聊的松栽,心下已是了然,知晓她生气了。但细想之下,她是该生气的。 白画暗中观察坐在高台上的忽忆,见他低眉沉思,便忍不住忍受拽了拽松栽的衣袖,小声道:“夫人!族长他!”。 松栽闻言,并没有看向高台,而是熟络的送走起身准备离开的一众女子。 看着最后一位客人离开,松栽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决绝,看向白画问道:“红尘住哪里?”。 白画闻言,答道:“我让他住深水殿的偏殿!”。 “我也搬去深水殿了!” 松栽点了点头,如今玉瑚住在了她住的浅水殿,即便白画和红尘是司侍,也不可能还住浅水殿。 “诸怀他可回来了?”,松栽想了想,又问道。 “我正要与您说呢?诸怀仙说他不回族长府住了!”,白画面露几分为难道。 “不住族长府,他住祭司府嘛?”,松栽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是!”,白画点了点头。 “去,招呼红尘收拾一番,再去告诉族长,我去祭司府住上一段时日!陪一陪诸怀!”,突然松栽笑了笑,朝白画道。 “这不好吧!”,白画面露为难道。 “没什么不好的!” “如今我的浅水殿都给了玉瑚住,为了体现我的贤良大度,我该躲开族长府,让玉瑚和族长新婚蜜耳一番!”,松栽轻笑了一声道。 “快去吧!我先去祭司府了!” 话落,不等白画反应,松栽便飘身离开了族长府。 与此同时,白狐族的族人便听说了这样一件事,族长夫人为了让玉瑚夫人和族长早日诞下子嗣,特意离开族长府前往白狐族的祭司府斋戒祈福。 消息不胫而走,狐山北,玉珊听着这消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深知里面的算计和因果,不过是松栽与忽忆闹了别扭,松栽离开了族长府,却美名其曰说什么去祭司府祈福。 “我真是小看了这个松栽,不仅在外博得了贤名,而且在内又让忽忆对她心存愧疚!” 一旁立着的司侍,听着玉珊的话,不禁心生疑惑的问道:“难道传言有误?”。 “我看这族长府待玉瑚仙子也算是尊敬的!听说那忽忆族长将松栽这个正经夫人的浅水殿都给玉瑚仙子住了!如今这松栽夫人又前往祭司府为玉瑚仙子祈福!”。 玉珊闻言,冷笑道:“这面上功夫还是要做全的!毕竟玉瑚的身份摆在那!”。 “可我失算了!不该寻着这次百花宴实施计划的!” 司侍闻言,又疑惑的问道:“百花宴中松栽夫人忙碌,无暇顾及,玉瑚仙子才有机可乘!如今玉瑚仙子已经成了白狐族的族长夫人了,这如何算的上是失算了呢?”。 “百花宴人多杂乱,松栽是忙碌而无暇顾及,可同样,若是有什么事情在百花宴上发生了,人多口杂,就说不清道不明了!”,玉珊叹了口气,轻皱着眉头道。 “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笑话我们呢?”,玉珊想着在百花台,忽忆当着一众女子的面这般羞辱玉瑚,羞辱自己。即便自己当时极力辩解,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一切不过是红狐族的算计。 祭司府。 松栽飘身落在诸怀的海棠院,看着诸怀正一脸伤情的立在那株枯萎的海棠树前。 她驻足许久,才轻声喊道:“诸怀!”。 诸怀闻言,缓缓转身,看向松栽,带着一脸悲戚道:“嫂嫂!这海棠树怎么能枯萎呢?”。 松栽心疼的走上前,拍了拍诸怀的肩,安慰道:“万物有灵便有生有死,这株海棠花树开了近九千年,算是长寿的了!”。 诸怀摇了摇头,“不是的!阿容她那般聪慧,不可能只活九千年!”。 松栽闻言,心下细细琢磨诸怀口中的“阿容”,这是她第几次听见诸怀说起了?以前说起时,诸怀眼里都是一片光芒,可如今,却黯淡无光,颓废至极。 “诸怀!阿容是谁?” 诸怀摇了摇头,突然带着几分歇斯底里道:“我不知道!两千年前,阿玉死了!如今,阿容也死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活着?”。 松栽闻言,心疼的伸手抱住诸怀,轻声道:“诸怀!你是白狐族!白狐本是神族后裔,自然要比其他生灵长寿的多!”。 诸怀伸手推开松栽,摇了摇头道:“不是的!阿容她也是神族后裔!她能兼修五行!她的术光是紫色的!”。 松栽听着诸怀的话,脑海中浮现了一道身影,她看向诸怀,带着几分探究道:“你确定她兼修五行,术光为紫色?”。 诸怀点了点头。 “也许,我知道你口中的阿容是谁了!”,松栽笑了笑,看向诸怀道。 “这天地间,唯有琅琊台的造化神和招摇山的神智能兼修五行!但却只有造化神的术光为紫!” 诸怀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看向松栽道:“嫂嫂!你继续说啊!”。 松栽笑了笑,点了点头。 “三万年前,造化神寒武陨落时,请了神智兄妹俩用他的一缕神识加固,为他的妻子乐音仙子转世!” “这位乐音仙子的转世叫容初,一出生便被水神沧泊带去了忘川河将养,因着她的灵识里有了一缕寒武神的神识,所以她的术光便是紫色的,也能兼修五行!” “如果没猜错!你口中的阿容,就是这位乐音仙子的转世,也是这一千年来,天地传言的,嫁给水神沧泊的容初神!” 诸怀听着松栽的话,眼眸中不禁闪现出一缕光芒,他伸手拽住松栽的衣袖,笑着道:“嫂嫂!那阿容她没有死!对吗?”。 松栽看着一脸笑意的诸怀,点了点头。她有多久没看见诸怀这般活泼开朗的模样了,有两千年了吧!自从人鱼国的祭司,那个叫阿玉的人死了后,诸怀便将自己关进了族长府。 “诸怀!你若是真想见阿容,可去忘川河寻她!可是,她如今已是忘川河水神沧泊的夫人了,是天地间有名号的容初神!”,松栽带着几分为难看向诸怀道。 诸怀见着松栽眼里闪过几分担忧,浅笑道:“我心里记挂着阿容,是因为她对我有恩,她曾舍了修为助我修行,而不为别的!”。 松栽闻言,浅笑着点了点头。 第136章 追而寻之 忽忆自百花台回到清水殿不久,便听闻松栽差了司侍传信给他,自己前去祭司府陪诸怀,这让忽忆很是郁闷。 白画回到深水殿,将百花台发生的一应事务都告知了红尘,又嘱托红尘赶紧收拾东西,与她一同前往祭司府。 “你怎么了?”,白画看着红尘拿着包裹立在殿门口,眉头紧皱。 红尘没接白画的话,而是朝一旁的司侍道:“夫人前去祭司府为玉瑚夫人和族长祈福,愿族长府早日诞下子嗣。为着虔诚,吩咐府里的一应司侍晨昏定时都要沐浴更衣,朝祭司府的方向行叩拜之礼!”。 红尘话落,白画不禁眼里露出赞许之意。想着红尘将这事润色了几分,传扬了出去。倒不是显得因着松栽嫉妒、伤心而被迫离府,而是一心为着族长府,为着族长和玉瑚夫人,为着族长的子嗣,才主动离开族长府前往祭司府的。 祭司府。 松栽听着白画笑着与她说起红尘做的这桩事,她也不禁面露几分赞许。 “夫人!红尘是个会疼人的!”,白画笑着打趣道。 “是!”,松栽笑着应和道,随即看向红尘道:“你与那玉瑚当真是有一段情谊嘛?”。 红尘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桀骜不驯道:“许是我长的好看,玉瑚瞧见了,心生歹念!”。 松栽瞧着红尘那模样,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可真敢说啊!”。 “原是这般的!我都不认识什么红狐族的玉瑚仙子,平白被传言与她有过情谊,这不是她的歹念,是什么?”,红尘一脸不以为意道。 “如此说来,你若真不知道这事,定是那玉瑚自己传出去的谣言!”,白画立在一旁,听着红尘的辩解,仔细的分析道。 “她们红狐族惯会做这般不要脸的事情!” 松栽闻言,看向窗外的月色,月光皎洁如水,悬挂在天际,旁边似乎有一抹粉色的纱云,如影随形。 “你们瞧!今日的月色是不是不大一样?” 白画和红尘听着松栽带着几分惊讶的声音,齐齐抬头看向天空,也瞧见了一抹粉色的纱云如影随形月光下。 “诶!那是什么?”,白画又指着月色下盘旋的一只大鸟,带着几分惊喜道。 “是白色的大鸟!”,红尘也看着道。 “看来,月神宓婵如今也有了姻缘情事了!”,松栽收回视线,浅笑着看向白画和红尘道。 白画看着松栽那眼眸中一闪而过的落寞,不禁心生同情,忙打趣道:“夫人!今日月色这般好,不如搬来果子和酒,我等陪着您在院子里赏月好了!”。 红尘也看向松栽,见她面容含笑,眼眸中却一片孤寂落寞,也忙应和道:“是啊!这般美景,岂可辜负了呢?”。 松栽看向一脸期冀的白画和红尘,笑着点了点头。白画忙进殿内端了吃食放在了红尘搬来的桌子上,又吩咐他将殿内的软榻搬出来给松栽躺。 松栽看着白画和红尘忙碌了好一会儿,将东西一一备齐,笑着道:“你们也搬凳子过来坐!”。 白画和红尘对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俩站着就好了!”。 松栽佯装生气道:“不是说陪我一块赏月嘛?”。 “是!”,白画知晓松栽的体恤,笑着转身搬来了凳子,与红尘坐在了一盘。 红尘也打开话匣子,与松栽和白画聊起了自己在朝阳坡的一些往事,又说起玉兰仙子对自己的诸多扶持和关照。 “我知玉兰是个良善的,竟不知她也是个勇敢的!”,松栽听着红尘说着玉兰三番两次的救他与危险中,不禁赞叹道。 “我曾听闻以前的玉兰仙子不是这般的!”,白画突然摇了摇头,面露几分疑惑道。 松栽听着白画的话,也不禁沉思,她来这白狐族为有一千六百年了,素来她都是在族长府处理事务,闲暇时便与白画等司侍下棋种花,一直与玉兰这样一众仙子并不往来。 后来在一次红狐族举办的赏月宴上遇见了玉兰,那也不过是远远的瞧见了一眼,只知这朝阳坡的玉兰仙子姿容如雪,是个极其漂亮的美人。 再遇见便是今日的百花宴,在百花台她靠近自己,与自己说了许久的话,又谈起了牡丹花。彼此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玉兰很懂她,知道她心下的为难,心下的隐忍。所以,在百花宴上,她总是暗中关照自己,体贴自己。 “她以前是如何?”,松栽看向白画问道。 “从前啊!我也是听说的!”,白画看着松栽一脸期盼的模样,又响起今日玉兰仙子这般维护松栽,她不禁带着几分为难道。 “她们说以前的玉兰仙子冷性子,很是高傲,还时常嫉妒那些美貌的女子!” 松栽闻言,不禁面露震惊,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看向红尘,“是这样子的嘛?”。 红尘斟酌着点了点头,“也就这几百年吧!好像这玉兰仙子是突然转了性子!变得温柔良善!”。 “能突然间变成另一个模样,想来是经历了什么大事!否则性情这样的东西,如何突然大变呢?”,松栽闻言,面露几分探究道。 “夫人!”,白画突然伸手拽了拽松栽的衣袖,小声道:“族长来了!”。 白画话刚落下,松栽便听见背后有脚步声走来。闻言,她心下不禁有些忐忑,看着白画和红尘纷纷起身朝忽忆作揖。她突然心下一横,起身离开了软榻,往殿内去了。 白画和红尘看着松栽一言不发的离开软榻,转身进了殿内,还将殿门关上了,齐齐看向忽忆。见他面色平静,低眉不语。 白画斟酌着开口道:“族长,夫人今日劳累了一天,想来是疲倦了!您不如去殿内陪陪她吧!”。 忽忆闻言,点了点头。 红尘看着忽忆推开殿门走进殿内,冷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爱慕夫人,为何还辨别不出他人幻化成夫人模样呢?”。 “红尘!”,白画听着红尘肆无忌惮的话,忙伸手捂住红尘的嘴,“你莫要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红尘不以为意的道。 “红狐族擅用幻术!要破解这幻术实在是有难度的!”,白画轻声朝红尘解释道。 “可夫人是他朝夕相处的娘子,即便那玉瑚用了幻化术,也一定是有破绽的!他如何发现不了?”,红尘抬眼看了一眼殿内,冷着声道。 “也许他发现了,只是心存侥幸,难以抵抗玉瑚的美貌!” 白画听着红尘肆无忌惮的模样说着话,伸手将他拽离了殿门,拍了拍他的头道:“主人家的事,你莫要多嘴!平白讨主人嫌弃!”。 红尘不以为意的道:“我的主人是夫人!夫人受了这般委屈,定不会嫌弃我这番话的!”。 第137章 掰开揉碎 忽忆走进殿内,便瞧见松栽躺在床上,背影清瘦。他还未走近床前,便听见红尘在殿门口的一番话,他不禁转了道,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松栽听着动静,觉察到忽忆正坐在桌前自顾自的斟茶饮茶,不禁心生一团怒火,伸手拽了被子,闷头睡了。 忽忆听着床帐没传来的声音,倒茶的手一顿,随即起身走近床前,坐在床沿上,伸手去拽松栽蒙头的被子。 “你干什么?”,松栽见着忽忆将自己的被子拽开,面露几分薄怒道。 忽忆瞧着松栽那模样,伸手将她捞进怀里,轻叹了口气道:“松栽!你都不给我机会辩解的嘛?”。 松栽闻言,推开了忽忆,冷着声道:“听你解释什么?听你说是如何将玉瑚当成是我?听你与我说很多声对不起?然后要我原谅你?”。 “我不想原谅你!也不想听你说对不起!” 忽忆瞧着松栽一脸怒气,不禁心生几分涟漪。一直以来,松栽都是温柔体贴的,从不与自己生气,为人也温和。这是他第一次瞧见松栽与自己生气,第一次这般怒气冲冲。 “松栽!”,他伸手强硬的将松栽揽进怀里,轻叹了口气道:“我没有与玉瑚做那事!她身上的痕迹也不是我弄的!”。 “你什么意思?”,松栽闻言,停止了挣扎,冷眼看向忽忆问道。 “我说,我与那玉瑚并没有肌肤之亲!”,忽忆看着松栽不再挣扎,任由他抱在怀里,笑着道。 “不可能!一夜的时间,她都在床榻上,她幻成我的模样,若有心勾引你,你怎么可能与她没有肌肤之亲!”,松栽摇了摇头,面露几分嘲讽道。 “松栽!”,忽忆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道:“即便她幻成你的模样,即便她费劲心思勾引我,我也不会与她有肌肤之亲!”。 “因为你已经有了身孕!她即便幻化成你的模样,我也不会与你有肌肤之亲!我怕伤着我们的孩儿!” 松栽闻言,不禁面露震惊,“你说什么?”。 “我有身孕?” “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忽忆笑了笑,摸了摸松栽的脸,见她一脸难以置信,“白狐族孕育孩儿是靠母亲怀胎九月!”。 “你虽然不是白狐,但你孕育孩儿的方式也是一样的!我也是前些日子才探查到你的腹中有了我们的孩儿!只是他们太过小了,我便没告诉你!”。 松栽闻言,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带着满心欢喜道:“真的嘛?这里面真的有了我的孩儿?”。 忽忆笑着点了点头,“是!是我们的孩儿!”。 “据不完全统计,该是有六个孩子!” 松栽闻言,不禁面露震惊,“这么多吗?”。 忽忆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摸了摸松栽的脸,“所以,我们说开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气大伤身!你如今是怀着孩儿的,更应该仔细再仔细!” 松栽笑着点了点头,“好!”。话落,她便一脸温柔的看向自己的腹部,手轻轻覆在上面,来回摸索道:“宝宝!你们可要乖乖的哦!”。 忽忆闻言,笑着伸手抱住松栽,带着几分缠绵道:“松栽!你和宝宝都要乖乖的!”。 松栽笑了笑,随即仰着脸看向忽忆,带着几分娇蛮道:“我以后都住祭司府了!”。 “不行!”,忽忆摇了摇头。 “你是族长夫人,怎么可以一直住在祭司府呢?” “你放心!今日我来便是接你回府的!我知道你对那玉瑚心存芥蒂,所以,我打算借由她冒犯你和孩子,将她赶出府去!” 松栽听着忽忆的话,不禁好笑道:“你也会算计人了啊!”。 忽忆闻言,冷笑着道:“是她们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我们现在就回去,好不好?” 松栽摇了摇头,“我今日太累了,如今也困了!不想大费周章的折腾来回!明日在回吧!”。 忽忆闻言,点了点头,“好!”。 浅水殿。 玉瑚看着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司侍,不禁心生怒火,“我让你去请族长,你还杵在这干什么?”。 司侍闻言,不禁撇了撇嘴道:“仙子,您就莫要折腾了!族长是不会来这浅水殿的!”。 “啪——” 玉瑚愤怒的走近那司侍,伸手甩了她一巴掌,“我是这族长府的夫人!是你的主人家!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司侍眼眸含恨的看向玉瑚,冷着声嘲讽道:“你不过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还好在我等面前自称主人家!”。 “呸——” “族长府只有两位主人家!一位是族长,一位是松栽夫人,她才是我们族长府的正经夫人!” 玉瑚闻言,不禁面露难堪,气急了又想伸手打司侍。司侍心下一横,拽住玉瑚的手,冷着声道:“族长府没有这般规矩,我若是犯了错,自有族长和夫人责罚!轮不到你这般羞辱我!”。 话落,司侍甩来玉瑚的手,挺着背转身出了浅水殿。 “你们——” “啊!” 玉瑚看着那司侍转身离开,气愤的拿起桌上放着的茶盏,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声喊道。 殿外候着的司侍躲开了些,听着殿内摔东西的声音,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如今夫人去了祭司府,府内连个管事的都没有了!这如何是好?” “这玉瑚仙子这般疯魔,可不要将这浅水殿给砸了哦!” “还是咱们夫人性子好,从来不会这般疯魔!” “她哪里能和夫人比较?咱们夫人性子又是温和,又是体贴我等!也不曾与谁红过脸,拌过嘴!” “……” “来人!”,玉瑚将殿内一应陈设都摔在地上,却没有任何司侍上前劝阻,她不禁红着眼朝殿外大喊道。 一众司侍闻言,齐齐相互推搡,不愿前去。 玉瑚顶着一张愤怒的脸走到殿外,看着互相推搡的一众司侍,心中涌起怒火,施展法术朝一众司侍打去。 “住手!”,红尘一袭红衣飘身而至,打开了玉瑚朝司侍们打去的法术,冷着脸看向玉瑚道:“放肆!你不过是族长府的一个有名无分的!”。 “我们若不是看在红狐族往日的面子上,称你一句仙子,你怕是连我等微末的司侍都不如,竟然还敢在这里欺辱我等族长府的司侍!” 一众司侍闻言,齐齐面露嘲讽的看向玉瑚。玉瑚看着红尘和一众司侍,愤怒的转身进了殿内。 红尘轻笑了一声,随即朝一众司侍道:“你们都下去吧!你留下,守在这殿外!不必听她吩咐!”。 “是!” 红尘虽然今日才进族长府,却是一众司侍亲眼瞧见白画领着去了深水殿住下,知晓他的身份和白画一样贵重,是夫人松栽的贴身司侍。听着他的吩咐,一众司侍自然是心服口服的。 第138章 多方无视 清晨。 松栽醒来便瞧见一旁的忽忆早已起了身,床头整齐的放着她的衣物,殿内静悄悄的。 她缓缓起身,醒了醒神。殿门跟着从外面打开,白画步伐轻浅的走了进来,瞧着她醒来,忙笑着道:“夫人!您醒了!”。 话落,白画便放下手里端着的水,走近床前,挑起床帐,伸手拿起一旁的衣物伺候她穿戴,还笑着道:“族长在厨殿为您做吃食呢!”。 松栽闻言,不禁面露惊讶。 白画笑了笑道:“族长还吩咐我,您如今是有身孕的,万事都以您为先!府里的事务交给我和红尘!您就安心养胎吧!”。 松栽笑了笑,“他倒是都给我安排好了!”。 白画笑着点了点头。 松栽收拾妥当便往厨殿去,看着忙碌在厨殿的忽忆,她突然眼眶泛起一阵暖意,蒙上了一层薄雾。 “松栽!” 忽忆听着脚步声,抬头看向松栽,见她眼眶泛红,忙走近她身边,怜爱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面露担忧道:“怎么了?”。 松栽摇了摇头,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伸手抱住忽忆,闷声道:“宜妤神说,我嫁与你这一生都不会过的太如意,你也并非我的良人!”。 “可如今,我见着你这般顾惜我,怜爱我,我觉得她一定是预言错了的!你待我这般好!怎么会不是我的良人呢?” 忽忆闻言,眼眸闪过几分不自然,他轻哄道:“是!定是她算错了!你我是天地姻缘,怎么会不相配呢?”。 松栽点了点头,擦干净眼泪,仰着头看向忽忆道:“你做了什么吃食?”。 忽忆笑着摸了摸她的脸,“你最爱吃的花蜜羹!”。 松栽闻言,不禁眼露光芒,抬眼看向灶台上的一碗花蜜羹和三碟子吃食,“我饿了!”。 忽忆笑着牵起她的手,又朝她身后的白画道:“将这些端去殿内”。 “是!”,白画笑着伸手端起吃食,先一步送到了殿内。看着并肩走来的松栽和忽忆,她不禁觉得,两人是这样的般配。 浅水殿。 玉瑚在殿内休息了一晚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前一夜发生的场景。她幻化成松栽的模样进了浅水殿,看着安然沉睡的忽忆,她不禁心生窃喜。 长姐玉珊再三嘱咐她,一定要让松栽误会她与忽忆发生了什么,要让松栽和忽忆夫妻离心。 所以,她故意在自己身上折腾出许多的痕迹,故意在松栽带人来浅水殿时,将这些痕迹暴露出来。让所有人都误以为她与忽忆发生了什么! 她来白狐族的族长府的目的是离间松栽和忽忆的夫妻情份,她并没有打算长留此处,她也不是真正的爱慕忽忆。 可是,她在昨夜,居然瞧见了红尘,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子。他这般羞辱自己,让自己感觉到无地自容。 “夫人回来了!”,殿外不知是哪个司侍突然一声呼喊,瞬间将玉瑚的心绪拉了回来。 她缓步走到殿外,看着空寂无声的浅水殿,突然面露几分不甘。她和长姐苦心谋划的一切,居然在这族长府的平静中没有激起一丝波浪。 她想了想,抬步出了浅水殿,跟着一个司侍往清水殿去。透过殿门,她看见了松栽。她一袭浅黄色的对襟罗裙,梳着飞仙髻,簪着一支琉璃花簪和一支青玉鸟纹步摇。 她正一脸笑意的依在忽忆的怀里,两人同坐在软榻上,相谈甚欢。 “玉瑚拜见族长,拜见夫人!”,她斟酌了一番,随即便殿内喊道。 她等了许久,也不见殿内有人应允她。她抬眼看去,两人依旧目光温柔,相视而笑的讨论着什么。 “玉瑚拜见族长,拜见夫人!”,她心有不甘,加大了声音又道。 松栽和忽忆一早便听见了玉瑚的声音,但实在是没什么好与她说的。见她对他们的故意无视不仅不知难而退,反倒有些死皮赖脸了。 松栽皱着眉头看向忽忆,忽忆着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便一旁立着的白画道:“白画!”。 白画闻言,恭敬的朝忽忆作揖行礼道:“属下在!族长请吩咐!”。 “红尘去哪里了?”,忽忆笑着朝白画问道。 白画面露欣喜,“夫人说想吃狐山北的秋笋,他便一早去采摘了!算着时辰,该要回来了!”。 松栽闻言,不禁面露惊喜,“我如今可馋这秋笋了!鲜嫩清脆,多汁清甜!”。 玉瑚立在殿门口,听着几人的对话,不禁沉下了脸。显然,几人是故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自己。她突然气愤的转身离开,暗中思虑计谋。 看着玉瑚离开,松栽不禁抬眼看向她离开的背影,眼眸中带着几分难得可见恨意。 “松栽!”,忽忆感受到松栽突然间周身冰冷,不禁伸手抱紧了她,“怎么了?”。 松栽摇了摇头,对上忽忆担忧的眼神,缓缓道:“我从未见过玉瑚这般模样的!明知我们是故意忽视她,却还这般死皮赖脸的纠缠!”。 忽忆闻言,冷笑了一声道:“即便是再怎么纠缠,族长府也是留不得她的”。 “我在等,等一个契机!” 松栽闻言,笑着伸手拍了拍忽忆的脸,带着几分娇蛮道:“若是有朝一日,你厌弃我了,你是不是也会这般算计,让我离开?”。 忽忆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脸道:“不许胡说!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这一生,我都不能也不会厌弃你!同样,你也不许厌弃我,听见了没有?”。 松栽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忽忆对她的情谊,她是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宜妤百般阻拦,她也非要嫁给忽忆。她知道忽忆又很多的缺点,比如心慈手软,比如在他眼里白狐族的利益大过儿女私情。 她也知道,红狐族与白狐族永远会纠缠不休,也知道她这个族长夫人会做的身不由己。可是,如今忽忆能这般待自己,她已经是心存侥幸了。 他能看清楚玉瑚,看清楚玉珊,能为了自己而故意无视玉瑚,能追去祭司府寻她,这么多年的委屈,突然在这一刻都是值得的了! “族长!”,司侍立在殿外,便忽忆作揖行礼道:“红狐族族长玉珊前来拜见您!”。 忽忆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松栽道:“你与我一块去?”。 松栽摇了摇头。 第139章 姐妹反目 浅水殿。 玉珊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玉瑚,面色暗沉。 玉瑚本来生的美,如今这般哭哭啼啼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忽忆还未曾踏进浅水殿,便听见玉瑚抽泣的声音,不禁皱起了眉头。 玉珊见着忽忆抬步走来,不禁面露薄怒,质问道:“忽忆!我妹妹如今也是你这族长府的夫人!你竟然让她住在这般杂乱的地方!”。 忽忆抬眼看着殿内,到处都是被玉瑚砸碎的器皿陈设,满地污糟。他冷着声道:“这原是我夫人松栽住的宫殿,里面的陈设虽说比不上玉珊族长你屋子里的陈设,但也是极好的!”。 “如今却被你这妹妹悉数砸碎了!破坏了!你居然还有脸面来质问我?真是可笑!” 玉珊闻言看向玉瑚,见她眼眸躲闪,心下了然,瞪眼看了她一眼,充满警告。 玉瑚低眉不语,拿着娟帕擦拭眼角早已干涸的泪水,发出轻微的抽泣声。 “那我妹妹她怎么说也是你这族长府的夫人!为何见伺候的司侍都没有一个?”,玉珊又面露质疑的问道。 忽忆冷笑一声道:“我夫人的贴身司侍都是她从招摇台带来的!你妹妹不该问从你红狐族带司侍过来吗?”。 “再说了!玉瑚仙子若是住不惯我族长府,大了回红狐族去啊!” 玉瑚闻言,又佯装伤心的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族长!我如今都是您的人了?如何还没回红狐族呢?”。 忽忆冷笑了一声,“你何时就是我的人了?我与你到底有没有肌肤之亲,我想你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至于你那身上的痕迹,可不是我弄的!明明是你自己掐出来的!” 玉瑚闻言,梗着脖子摇了摇头,挤出两行泪水道:“族长!您不承认与我有了肌肤之亲也就算了!您还这般羞辱我?”。 话落,她面露悲愤,“我虽爱慕与您,甘愿委身在此,并不代表您可以这般侮辱我!”。 忽忆听着玉瑚的义正言辞,笑着道:“是嘛?是我侮辱了你嘛?”。 “红尘!” 红尘一袭红衣飘身而至,冷眼看向玉瑚,又朝忽忆作揖行礼道:“族长!我前往狐山北,找来了玉瑚仙子的贴身司侍,红昭!”。 话落,红尘便提来了一女子,她身量娇小,一袭素衣。 “红昭!你怎么来了?”,玉瑚看向红尘提来的女子,不禁面露几分惶恐不安。 “玉瑚仙子!”,红昭抬眼看向玉瑚,面带几分邪魅的浅笑,“我是来伺候您的啊!”。 “你!你不是被——”,玉珊也面露几分难以置信的看向红昭。 “被怎么了?” 红昭轻笑了一声道:“想来玉瑚仙子是这样与红狐族的一众生灵说的吧!说我被白狐族掳走了!惨死在了狐崖!”。 “可是,这一切不都是玉瑚仙子您下的手嘛?” “不是您威逼利诱我假装惨死,再跑来白狐族为我讨要公道嘛?” 红昭看向玉瑚,眼里满是恨意。 “明明是你害怕我将你和玉珊族长筹谋离间白狐族族长和夫人夫妻情份的事告诉红狐族的一众长老,想要杀我灭口,不是嘛?” “可是,你实在是想多了!我与白狐族的族长和夫人并没有交情,又如何会将你俩谋划之事告诉各位长老呢?” 忽忆听着红昭的话,抬眼看向玉珊和玉瑚,“怎么?如今这般,玉瑚仙子和玉珊族长还需要本族长再计较事情的真假了嘛?”。 “本族长顾念红狐族和白狐族的情谊,只要玉瑚仙子离家族长府,我便既往不咎!如何?” “不行!”,玉珊闻言,不禁喊道。 “如今红狐族所有生灵都知晓玉瑚嫁与你为夫人,都知白狐族与红狐族在努力重修旧好!你这般让玉瑚回红狐族,这让红狐族一众生灵作何感想?” 忽忆闻言,不禁面露冷笑,“你们自己做下的丑事,还需要白狐族来为你们遮掩?”。 玉珊闻言,不禁面露尴尬。她的计谋还没有达成,玉瑚一定不能离开族长府。她知道如今她的计谋已经被忽忆戳破了,可若是玉瑚能强留在族长府,她相信玉瑚一定有能力可以做到离间松栽和忽忆的夫妻情份的。 只要松栽和忽忆离心,那么她就有可乘之机。她和忽忆,一定会在一起的,就像红狐族和白狐族一定可以像千万年前那般互通友好的。 “长姐!”,玉瑚看着面露冷意立在一旁的红尘,突然抬眼看向玉珊,摇了摇头道:“我不想留在族长府!”。 玉珊闻言,不禁面露尴尬,瞪眼看向玉瑚,冷着声道:“你如今已经这般了!如何还没能回红狐族?”。 “你与忽忆族长之事,红狐族举族知晓!你这般回去,红狐族一众生灵如何瞧得起你?” 玉瑚摇了摇头,“我与忽忆族长本就没什么的!一切不过都是我自己弄的!”。 “长姐!我知道你爱慕忽忆族长!可是,我也有喜欢的人!我害怕他会错想我!” 话落,玉瑚便看向一旁立着的红尘,见他一脸平静,低眉不语,温润儒雅的模样,不禁心中暗下决定。 “玉瑚!”,玉珊瞪眼看向玉瑚,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长姐!我知道!”,玉瑚面露几分决绝,抬眼对上了玉珊的视线,语气坚定的道。 玉珊瞧着玉瑚一见到红尘便倒戈了,不禁心生怒气,但却也于事无补,只得冷着声道:“你想清楚了嘛?”。 玉瑚点了点头。 玉珊重叹了口气,朝忽忆作揖行礼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此后我妹妹玉瑚与你忽忆族长再无瓜葛!”。 忽忆冷漠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红尘见着忽忆离开,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红昭,也跟着转身离开。他刚踏出殿内,玉瑚便追了出来。 “红尘!” 红尘听见玉瑚的轻唤,并不理会,继续往前走。 玉瑚见着红尘脚步不停,不理会自己,忙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仰着头柔着声道:“我许久未见你了!竟不知你来了这族长府!”。 红尘看着玉瑚拽着自己的衣袖,用力一甩,冷着声道:“我与玉瑚仙子很熟吗?”。 玉瑚闻言,不禁面色一僵,随即带着几分委屈道:“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可这一切都是长姐她逼我这么做的!我也是身不由己!我……”。 红尘懒得理会玉瑚,暗中施展法术离开了。 玉瑚见红尘离开,心下不禁涌起一阵无力,她转身看向抬步走出来的玉珊,带着几分薄怒道:“长姐!你将我害惨了!”。 玉珊闻言,不禁面露愤怒,“是我将你害惨了,还是你将我害惨了?我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因着你的一意孤行,如今,我这颜面扫地,红狐族的颜面尽失了!” 玉瑚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第140章 一团乱麻 松栽听着白画说玉瑚离开了族长府,不禁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她居然会为了红尘而离开族长府!”。 白画闻言,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伸手为松栽到了一杯茶水,“谁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好的一面!”。 “玉瑚为了玉珊的私欲,故意设计与族长发生了关系,想要挑拨您和族长的情谊。本来这玉瑚就没有占什么利益,对比在红尘面前留下好印象,当然是要倒戈的!” 松栽点了点头。 狐山北。 玉珊坐在殿内,神色郁闷。对于玉瑚倒戈,承认这一切是故意设计的,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她原以为玉瑚与自己这般亲近,还是可以信任的。谁知,她居然倒戈相向! “族长!” 司侍恭敬的走进殿内,朝玉珊作揖行礼道:“大长老来了!”。 玉珊闻言,心生几分忐忑,“请她进来吧!”。 片刻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杖缓步走了进来。 玉珊忙起身朝她作揖行礼道:“姑姑!”,随即伸手去搀扶她。 “珊儿?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大长老任由玉珊扶着自己坐下,随即带着几分威严,看向她质问道。 玉珊浅笑着道:“什么怎么回事?姑姑,您说什么呢?”。 “你不必装傻充愣,我说的是玉瑚和白狐族的族长府之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大长老拿着拐杖重重的敲了敲,大声道。 玉珊闻言,面露几分浅笑,“姑姑,原是一场误会!如今误会解了,已经没事了!”。 大长老闻言,面露几分狐疑,看着玉珊云淡风轻你模样,轻叹了口气道:“这次的事,我也不追究了!但你一定要记得,如今红狐族的安稳生活,不可轻易破坏了!”。 “白狐族自从娶了那个族长夫人,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了!他们背靠的是招摇山的神智!” 话落,大长老看向玉珊,见她低眉不语,脸色平静。随即轻叹了口气,又道:“姑姑知道,你对那白狐族的忽忆族长有情谊!可如今,他已经有了夫人,你就不要再想他了!”。 玉珊闻言,点了点头,“姑姑!我知道的!”。 大长老见着玉珊点头,缓缓起身,打算离开。玉珊忙伸手搀扶她,送她出了殿门。 “珊儿!如今你是红狐族的族长,万事都要以红狐族的利益为重,不得再随性任性妄为了!”,大长老看向松了手的玉珊,语重心长的道。 “姑姑!我知道了!”,玉珊浅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她便目送大长老转身离开。 “族长!” 一旁的司侍瞧见玉珊在殿门口站了许久,见着大长老早已经离开了,忙朝发呆的玉珊喊道。 玉珊回过神,看向司侍,随即转身离了殿内,“把今日的事务呈上来给我看吧!”。 司侍闻言,点了点头。 “族长!不好了!”,突然一司侍急冲冲的跑进殿内,慌慌张张的朝玉珊大喊道。 “怎么了?”,玉珊闻言,从手里的事务中抬头,皱眉看向那司侍冷声问道。 “玉瑚仙子,她与朝阳坡的一众仙子打起来了!”,司侍瞧着玉珊那冰冷的视线,心下一阵凉意,带着几分胆怯又道。 “怎么会打起来?”,玉珊不禁皱紧眉头,想着玉瑚的性子虽说不是很好,却也不是个喜欢打架的。 “听说是她在朝阳坡,被哪个仙子说了几句,她便生气了,于是就动了手!”,司侍又道。 “您知道的,百花宴时,朝阳坡的一众仙子都是在的!” “欺人太甚了!”,玉珊听着司侍的最后一句话,不禁面露愤怒。 “百花宴的事,白狐族都没再说什么了!她们一群朝阳坡的仙子倒是要打抱不平了?” 司侍听着玉珊的话,忙点了点头应和道:“是啊!族长!您可去朝阳坡看看?”。 “毕竟,玉瑚仙子以一敌众,怕是要吃亏的!” 玉珊闻言,深觉得司侍说的不错,便急忙施展法术往朝阳坡去。 朝阳坡。 玉兰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玉瑚,一众仙子也一脸嘲讽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玉瑚,你可服?”,一旁一个穿粉色罗裙的仙子,柔着声音道。 “哼!”,玉瑚冷哼了一声,瞪眼看向玉兰。 那穿粉色罗裙的女子见玉瑚那模样,不禁气红了脸,“玉兰姐姐!我就说吧!这玉瑚就是个不要脸面的!”。 玉兰闻言,紧皱眉头,看向玉瑚冷着声道:“这事原是你挑起来的!你如今败在了我手下,按照方才的约定,你应当给辛夷仙子道歉的!”。 玉瑚冷笑了一声,随即看向一旁的一个着绯色对襟罗裙的女子,她面色苍白,被一个绿衣仙子搀扶着。 “明明是她先羞辱我的!凭什么我要向她道歉?” 方才那粉色罗裙的女子闻言,气愤道:“那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辛夷姐姐身体素来不好,你居然下这般狠手!将她打伤!”。 “她活该!”,玉瑚冷眼看向面色苍白的辛夷。 “你——” 粉色罗裙的女子跺了跺脚,气愤的看向玉兰,“玉兰姐姐!你该将她打出去!她这般没皮没脸的模样就不该留在这朝阳坡,省的玷污了这地方!”。 玉瑚闻言,冷笑了一声。 玉兰看着玉瑚那桀骜不驯、漫不经心的模样,心下斟酌了一番道:“你走吧!不要再来朝阳坡了!”。 “玉兰姐姐!” 粉色罗裙的女子闻言,不禁气愤的看向玉瑚,“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她走!她把辛夷姐姐伤的这般重!你一定要为辛夷姐姐讨回公道来!”。 玉兰伸手拍了拍粉色罗裙的女子,轻叹了口气道:“花姿!得饶人处且饶人!”。 “玉瑚打伤了辛夷,她如今也被我打伤了!算是抵过了!” 玉兰话刚落下,玉珊便飘身而至,看着地上躺着的玉瑚,她忙走上前,冷眼看向玉兰等一众仙子,随即将玉瑚扶起。 “长姐!”,玉瑚见着玉珊前来,不禁红着眼眶看向她。 玉兰看着一脸冷意的玉珊,又转身看向辛夷和一众仙子,浅笑着道:“都散了吧!”。 “谁准你们走的!” 玉兰话刚落下,玉珊便冷着声朝一众仙子道:“打伤了我妹妹,还想就这样走了吗?”。 玉兰闻言,面露浅笑,却冷着声道:“族长刚来,不知事情原委始末,还请玉瑚仙子与您细细说道!但我等是朝阳坡的仙子,不受红狐族管辖!去留与否,都与您无关!”。 话落,玉兰便率先转身离开。 “嘭——” 玉兰感受到背后玉珊打来的术法,忙躲了开来,随即施展法术抵抗。 “玉珊族长,您这是做什么?”,玉兰冷眼看向玉珊,冷着声道。 “做什么?” 玉珊轻笑了一声,随即道:“当然是为我妹妹讨回公道!”。 不等玉兰反应,玉珊又朝玉兰打去。看着玉珊攻击玉兰,朝阳坡的一众仙子不禁红了眼。 玉兰深受朝阳坡一众仙子的爱戴,这件事原是玉兰出手救辛夷惹起的,如今见着玉兰被打,齐齐施展法术朝玉珊打去。 一时间,朝阳坡术光四起。 第141章 分辨一二 清水殿。 松栽和忽忆正在桌前下棋,乍然听闻朝阳坡发生的事情,不禁听了手里的棋子。 “红尘呢?”,松栽朝一旁给自己斟茶的白画问道。 “他去狐山北了!” 白画笑着道:“昨日我与您说他去狐山北采摘秋笋原是骗玉瑚的,今日他真是去采摘秋笋了!”。 话落,松栽不禁好笑道:“我昨日就说嘛!这红尘不过刚来族长府,怎么会知道我爱吃秋笋!”。 白画笑了笑。 “我们去朝阳坡看看?”,松栽突然看向忽忆问道。 忽忆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如今怀着身孕呢?就不要去凑这热闹了!仔细伤了你和孩子!”。 “再说了!有朝阳坡一众仙子在,玉兰仙子不会受欺负的!你放心!” 松栽闻言点了点头,想着就算玉珊法术不错,但要以一敌众,抵抗朝阳坡一众仙子,想来也不是易事,玉兰也不会吃亏的。 “一会儿红尘回来了,让他去朝阳坡看看!”,松栽朝白画道。 白画点了点头。 红尘带着一箩筐的秋笋回来,白画便将松栽的话说与他听。红尘闻言点了点头,放下秋笋便施展法术往朝阳坡赶去。 朝阳坡。 玉瑚周身凌乱,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玉珊也一身狼狈,青丝散落,半跪在地上。 玉兰和一众仙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一身凌乱,气喘吁吁的看向玉珊和玉瑚。 红尘赶到朝阳坡便瞧着这般场景,玉兰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他忙飘身而至,伸手将她扶住,“玉兰姐姐!你有没有事?”。 玉兰看清楚扶着自己的是红尘,笑着摇了摇头。一旁的仙子见着红尘一袭红衣飘身而至,不禁面露几分惊艳,听着他温柔的与玉兰说话,不禁朝两人投去暧昧的眼神。 这一幕落在了玉瑚眼里,她不禁拽紧衣袖,低眉不语。玉珊同样看着玉兰和红尘俩人,红尘面露温柔和担忧的扶着玉兰,玉兰浅笑着半靠在他身上。 “妹妹!我们回去吧!”,玉珊收回视线,看向目光落寞的玉瑚,伸手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的道。 玉瑚闻言,抬头看向玉珊,见她眼里盛满心疼和怜爱。随即又抬眼看向红尘,他目光所至都是玉兰,全然没有留半分给自己,她咬了咬牙,朝玉珊点了点头。 “让她们走!”,红尘瞧见玉珊和玉瑚相互扶持着离开,刚要施展法术将她们截住,玉兰便伸手拦住了他。 “冤冤相报何时了?如今这般模样,我们谁都有错了!” 红尘闻言,抬眼看向玉兰,随即道:“我送你回去吧!”。话落,不等玉兰答允,他便伸手将玉兰拦腰抱起,往玉兰的住所去。 一众仙子瞧着红尘将玉兰抱起,齐齐面露笑意,眼里闪现羡慕的目光。 “他就是红尘?”,花姿笑着看向红尘那红衣猎猎,朝一旁的辛夷问道。 “是!”,辛夷笑着点了点头。 花姿没有去松栽的百花宴,所以不曾见过红尘,这是她第一次瞧见红尘,乍然一看,只觉得红尘温润儒雅,清秀俊俏,生的极为好看,看痴了她。 “花姿!”,辛夷看着花姿那痴迷的模样,突然心生几分担忧,伸手拍了拍,打断了她的思绪。 “红尘喜欢玉兰姐姐吗?”,花姿回过神看向辛夷问道。 辛夷闻言,摇了摇头。 “不喜欢吗?可他怎么与玉兰姐姐这般亲密?”,花姿见辛夷摇头,不禁面带几分疑惑道。 “我摇头是因为我不知道,不是红尘不喜欢玉兰姐姐!”,辛夷轻叹了口气道。 “那玉兰姐姐喜欢红尘嘛?”,花姿又问道。 辛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瞧着花姿面露沉思,辛夷心下闪过几分担忧,忙道:“花姿妹妹,玉兰姐姐待我们都极好!若是她与红尘有姻缘情份,我们该当祝福成全!”。 花姿闻言,并没有接话,而是面露几分为难,“你不是说不知道玉兰姐姐是否喜欢红尘嘛?也不知道红尘是否喜欢玉兰姐姐嘛?”。 辛夷听着花姿的话,心下已然清明了,知晓花姿这是看上红尘了。 “天色晚了,我们也回去吧!”,一旁的仙子看着走远的玉兰和红尘,齐齐彼此作揖行礼告辞,回到各自的住所。 辛夷看着低眉沉思花姿,拍了拍她的肩膀,浅笑道:“你也早些回去吧!”。话落,也施展法术离开了。 花姿回过神来,方才还在一起的仙子们早已离开了,只剩下她一个孤零零的立在那。 她斟酌了片刻,施展法术往自己的住所去,可转念一想,她又转了弯往玉兰的住所去。 玉兰谷。 花姿躲在一旁,看着坐在桌前谈笑风生的玉兰和红尘,她不禁拽紧了衣袖,面露几分羡慕。 “花姿!” 玉兰瞥眼间便看见了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的花姿,忙伸手招呼她道:“你怎么来了?”。 花姿听着玉兰的呼喊,又看着红尘低眉喝着茶,并没有看向自己,忙拢起眼里的尴尬,浅笑着走近玉兰和红尘。 “玉兰姐姐,我担心你!便想着来看看你!”,花姿面露几分娇俏,坐到玉兰身边,笑着道。 玉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花姿的头,“我没事了!”。 红尘听着玉兰和花姿的谈话,又喝了一杯茶,随即朝玉兰作揖行礼道:“玉兰姐姐,我先走了!”。 玉兰笑着颔首点头,“路上小心!”。 红尘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施展法术离开。 花姿目光呆滞的看向走远了的红尘,想着方才她说了许多话,可是红尘他一眼也未曾看向过自己,甚至还轻皱眉头,他是讨厌自己聒噪?还是不愿理会自己? “花姿!” 玉兰看着花姿看着红尘离开的方向发呆,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道:“怎么了?”。 “玉兰姐姐!”,花姿突然抬眼看向玉兰,眼里带着几分紧张道:“你喜欢红尘嘛?”。 玉兰轻笑了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摇了摇头道:“我不喜欢红尘!我比较喜欢你!”。 花姿闻言,不禁面露欣喜,随即带着几分娇羞道:“玉兰姐姐,你莫要打趣我!”。 玉兰见着花姿面露几分娇羞,笑着道:“你瞧上红尘了?”。 花姿闻言,低眉浅笑,随即缓缓点了点头。 “可我方才瞧他好像并不理会我!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玉兰瞧着花姿面露几分失落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但我知道,有许多的人都喜欢红尘!”。 “比如玉瑚!她也喜欢红尘!” 花姿闻言,摇了摇头道:“我不管有多少人喜欢他,我只想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人!若是没有,我争取做他喜欢的人!”。 玉兰瞧见花姿那面露决绝的模样,笑着伸手捏了捏她娇俏的脸道:“嗯!瞧你想的这般明白,我就愿意帮你牵线搭桥!”。 “真的?”,花姿闻言,面露惊喜道。 玉兰点了点头。 “多谢玉兰姐姐!” “玉兰姐姐,你真好!”,花姿笑着伸手拽着玉兰的衣袖讨娇道。 第142章 前往明路 花姿自从得知玉兰并不喜欢红尘,与他并没有情缘之意便开始对红尘展开热情的追求。 松栽看着等在族长府外的花姿,一袭粉色罗裙,绾着飞仙髻,娇俏可爱。不禁朝红尘打趣道:“这小仙子很是可爱!又与你一般年纪,倒是性子合的来!”。 红尘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她这般性子!觉得她这只是一时兴起的玩闹!”。 松栽笑而不语,点破他道:“你是喜欢玉兰的吧!”。 红尘闻言,倒茶的动作一顿,随即面露几分不自然道:“夫人!您莫要打趣我了!”。 松栽看着红尘那不自然的小动作,笑而不语。 狐山北。 玉珊亲自为玉瑚的伤口涂药,看着她白皙肌肤上痕迹,她不禁面露几分心疼,“这些当真是你自己下的手?”。 玉瑚闻言,木讷的点了点头,“我怕等到松栽来时痕迹会消失,便对自己下了狠手!没曾想,这痕迹如今还没消散!居然还青了!”。 玉珊点了点头,帮着玉瑚将衣服穿好,随即道:“虽然对于设计忽忆这件事,我依旧心有不甘,但瞧着你如今这般模样,我心下是愧疚的!”。 “妹妹!你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玉瑚摇了摇头,“长姐,我虽然不理族中事务,却也是知道,您和姑姑还有诸位长老力求与白狐族结谊,想要借助白狐族的气运,让红狐族更上一层楼!”。 “只是那日在浅水殿,我瞧见红尘那般看向我,全然不顾红狐族的利益,不顾姐姐你的谋划,倒戈相向!” “长姐,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要在红尘面前留下一丝美好!” 玉珊听着玉瑚的话,轻叹了口气道:“我们姐妹俩,当真是要困在这情缘劫上!”。 “长姐!我们要怎么办?” 玉瑚突然低眉,伤情的道:“为什么?我们喜欢的人,他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得不到他的垂怜?”。 玉珊伸手摸了摸玉瑚的脑袋,轻叹了口气道:“红尘与忽忆不一样,红尘如今还没有娶夫人,而你是还有机会的!”。 “你和红尘不必我和忽忆,你和红尘都无需被族中利益牵绊,情缘中也无需权衡利弊,计较那么多的利益!” 玉瑚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惊喜道:“长姐,你这是鼓励我嘛?”。 玉珊笑着点了点头,“也许你能弥补我内心的缺憾!”。 清水殿外。 松栽正和白画侍弄花草,听着守族长府府门的司侍来报,说玉瑚和花姿两位仙子都等在族长府外,想要见红尘。对看了一眼,齐齐相视一笑。 “这敢情好了!撞上了!”,白画带着几分调笑道。 松栽放下手里的东西,又洗了手,朝司侍笑着道:“你去深水殿知会红尘一声,让他自己看着办?见与不见让他自己决定!”。 “是”,司侍闻言,朝松栽作揖行,随即转身朝深水殿去。 深水殿。 红尘正在殿外的空地上修行法术,他周身笼罩着一层黄色的术光,正对着天上的太阳吸**气。 听闻司侍说起玉瑚和花姿在府门外求见他,红尘面露嫌弃的道:“我不会见的!你将她们打发了去吧!”。 司侍点了点头。暗叹红尘好福气,不过来这族长府几日,居然让玉瑚和花姿两位仙子齐齐倾慕。 族长府门外。 花姿暗中打量玉瑚,今日的玉瑚与前几日瞧见的很是不一样,前些日子,玉瑚在朝阳坡那一脸娇蛮傲气的模样,今日的她,着一袭蓝色罗裙,绾着流云髻,端庄秀气,娴静优雅。 对比自己身上的粉色罗裙,梳着的飞仙髻,虽然活泼可爱,娇俏灵动,可她却要多几分端庄持重。 听着司侍回复红尘不愿想见的意思,玉瑚不禁面露几分沉静,朝司侍作揖告辞。 看着玉瑚离开,花姿忙又拉着司侍道:“我想见夫人,劳烦你帮忙通报一声。” 司侍闻言,又转身进了清水殿。 松栽听闻花姿的请求,笑着朝白画道:“小姑娘很是聪明,想着见不到红尘,便来找我了!”。 “请她进来吧!” 司侍闻言,忙转身去请花姿。 花姿走进清水殿,朝坐在桌前喝茶的松栽作揖行礼道:“花姿,拜见夫人!”。 松栽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坐到桌前,又为她斟了一杯茶水,笑着道:“花姿仙子,尝尝我这茶水!”。 花姿带着几分拘谨,点了点头,伸手接了松栽递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入口的清香,回味苦涩。 松栽见着花姿轻皱眉头,笑着道:“不好喝?”。 花姿摇了摇头,“我从不曾喝过这般茶水,有些不适应!”。 松栽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花姿,“这茶虽名贵,可我也喝不惯它的苦涩,所以,我极少喝它!甚至不喝它”。 花姿闻言,暗中揣测松栽的话,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我细细品味了一番,觉得这味道我不是不能接受的!”。 “甚至喝下肚后觉得茶香四溢,令我痴迷!” 松栽听着花姿的笑,轻笑了一声道:“我原以为你是一个娇蛮活泼的小仙子,如今看来,你也不是不谙世事,只是不显露头角!”。 花姿笑着摇了摇头,“这是玉兰姐姐告诉我的!我知道,红尘不会见我的!我也知道玉瑚那样的性子一定也会再来族长府寻红尘的!”。 “玉兰姐姐说,玉瑚性子虽然活泼,却也是个懂得分寸的!” “玉兰姐姐还说,要我一定要沉住性子,不要与玉瑚发生冲突,更要借机靠近夫人,争取得到夫人的协助!” 松栽听着花姿的话,不禁好笑的朝一旁的白画示意。白画伸手拿着一匣子走进花姿,“花姿仙子,这是夫人的一些小玩意儿,送给你玩乐吧!”。 花姿闻言,面露欣喜,伸手接过匣子,笑着朝松栽作揖行礼道:“花姿谢过夫人!”。 松栽笑了笑,“你的性子,我是喜欢的,但我喜欢你并不表示红尘也喜欢你。我可以和玉兰一样,为你提供方便,但情缘讲究的是缘分!”。 花姿闻言,点了点头,“夫人,我知道的!您愿意为我提供方便,对我而言,已经是大恩了!”。 松栽瞧着花姿那般通透,笑着点了点头。 玉瑚离开族长府便一路往北回到了狐山北,看着等在殿内的玉珊,她不禁面露几分颓败,“长姐!”。 “没见着红尘?”,玉珊伸手摸了摸玉瑚的脸,温柔着道。 玉瑚点了点头。 “我还遇见了朝阳坡的花姿!她也在等见红尘!” 玉珊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惊讶,“花姿?”。 “那红尘可见了她?” 玉瑚摇了摇头。 玉珊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沉思,随即道:“你与红尘这事,要循序渐进,莫要着急!”。 玉瑚点了点头,随即回了自己的住所。 第143章 哄骗花姿 玉珊听闻玉瑚提及花姿也等在族长府求见红尘,心下突然闪现了一计谋。可她脑海中却一直浮现大长老,她姑姑的告诫。 玉珊斟酌了片刻,颓废的趴在桌上,看着桌上堆着的事务,她突然暗下决心。 朝阳坡。 花姿拿着松栽送给她的小玩意儿玩乐,心下满是喜悦。有了玉兰和松栽的协助,她相信,红尘一定也会喜欢自己的。 玉珊看着花姿拿着一小木舟玩的不亦乐乎,不禁心生感叹:花姿这般痴傻蠢笨的小仙子,如何能比得过玉瑚这样可娇可媚的模样? 她瞧了许久,换了一副容貌,走近花姿,浅笑着道:“小仙子!”。 花姿闻言,看向玉珊,见她面容陌生,不禁面露几分警惕,“你是谁?”。 玉珊看着花姿那警惕的模样,浅笑着道:“我是北岳山的小仙子,听闻狐山北有一片药材地,想着来采摘一些修行的药材,却迷路了!”。 花姿闻言,点了点头,见着玉珊那浅笑的模样,也渐渐收起了警惕,随即道:“这里是朝阳坡,你往北去百里,便是狐山北!”。 玉珊点了点头,浅笑着作揖行礼道:“多谢小仙子告知!”。话落,玉珊佯装一脸为难道:“小仙子,不知你可否为我带路?”。 花姿闻言,想着狐山北是红狐族的地盘,这仙子不仅不熟悉去狐山北的路,想来遇见红狐族的生灵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斟酌了一番,她点了点头道:“我左右无事,便带你去吧!”。 一路上,玉珊佯装无知,与花姿询问了许多。看着近在眼前的狐山北,花姿笑着道:“这是红狐族的地盘,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小心!”。 话落,花姿正打算离开,玉珊却眼露几分得逞的笑意,暗中将花姿打晕了过去,又将她带回了狐山北。 司侍看着玉珊拎着一女子走进殿内,不禁面露几分震惊,忙走上前去道:“族长,这是谁?”。 玉珊冷笑了一声,吩咐道:“将她带去偏殿,好生看顾着!再去把玉瑚叫来!”。 司侍闻言,点了点头。 玉瑚听说玉珊找自己,匆忙赶到殿内,见着伏在案桌上处理事务的玉珊,她忙作揖道:“长姐!”。 玉珊闻言,抬头看向玉瑚,浅笑着起身走近她道:“你住进偏殿去,与那花姿一块,细细琢磨琢磨她的习惯,然后将她取而代之!”。 玉瑚面露震惊的看向玉珊,摇了摇头道:“长姐!这不好吧!”。 “我玉瑚是玉瑚,如何能做她花姿呢?” 玉珊笑着拍了拍玉瑚那紧皱的脸,“你不是喜欢红尘嘛?”。 “花姿比你聪明,也比你有气运,她得了松栽的青睐!在你走后进了族长府,松栽还送了她好些小玩意儿呢!” 玉瑚闻言,不禁面露震惊,随即低眉不语。 “红狐族的身份,连累了你!所以,长姐就算是不舍,也想要你换作花姿的模样和身份,这样你接近红尘的机会便要多些!你与红尘的情缘也就会少几分艰难!”,玉珊语重心长的道。 “长姐已经不可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但长姐希望你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玉瑚闻言,心生动容,随即斟酌着点了点头。 玉珊见玉瑚点头,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去吧!”。 玉瑚点头进了偏殿。 司侍立在一旁,听着玉珊对玉瑚说的话,暗中斟酌了一番。想着玉珊怕不仅仅是为了玉瑚和红尘的情缘,她应该也是有几分别的算计在里面吧! 玉珊看着司侍发愣,抬手施展法术朝她打去。看着司侍面露惊恐,奄奄一息的模样,玉珊冷笑着道:“本族长不喜欢太聪明的司侍!”。 话落,那司侍便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了殿内。 朝阳坡。 玉兰飘身而至寻找花姿,但她寻遍了整个朝阳坡也没见着花姿的身影,她忙招呼一众仙子一起寻,自己则前往族长府寻松栽。 听闻花姿不见了,松栽不禁面露震惊,随即也跟着帮忙去寻。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不见踪迹了呢?”,玉兰面露担忧看向朝阳坡的四周。 松栽闻言,也不禁皱起眉头。花姿拿着她送的小玩意儿兴高采烈的离开,她那样的性子,应该是直接回朝阳坡与一众仙子炫耀玩乐的。 “可有仙子瞧见过她?” 玉兰闻言,看向朝阳坡的一众仙子,她们齐齐摇了摇头。 “今日红狐族的玉瑚也来了族长府寻红尘!可她得知红尘不见她,便离开了!” “难道,是玉瑚将花姿带走了?”,松栽不禁揣测道。 “一定是!”,辛夷闻言,面露几分愤怒道:“前几日刚结下仇恨,如今玉瑚瞧见花姿一人落单,一定是将花姿掳走了!”。 辛夷话落,一众仙子纷纷七嘴八舌的谈论起来。 “一定是的!” “她将花姿掳走,会不会杀了她啊!” “毕竟,玉瑚前几日在朝阳坡受了好一番委屈!” “……” 玉兰听着一众仙子的话,不禁面露担忧。想着,若是玉瑚对花姿下手,不仅仅有这些缘故,更因为,她与花姿同样看上了红尘。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其他的仙子并不知道花姿喜欢红尘,也没有往这上面想,只道是那日玉珊和玉瑚在朝阳坡被她们打了一顿,狼狈离开后心存报复,才会掳走孤身一人的花姿。 松栽看着一众仙子,又见玉兰面露担忧,她伸手握住了玉兰,“许是我们都猜错了!说不定,花姿是去哪里玩了!毕竟整个狐山那么大,她素来又爱玩乐!”。 “你说的不错!我们在寻一寻!”,玉兰突然面露几分侥幸,点了点头。 一众仙子闻言,也点了点头。 玉兰又道:“那我等三俩一起,以朝阳坡为中心,向狐山四周都寻一寻!”。 “三日为期!三日后无论寻没寻到都必须回朝阳坡!” “好!” 话落,一众仙子便三俩一起朝各处寻去。 松栽看着如此团结的朝阳坡一众仙子,不禁面露几分笑意的看向玉兰道:“可见,你真是一个识大体有声望的仙子!”。 玉兰摇了摇头,“这一切不过是众位姐妹瞧得起我,愿意帮忙!”。 松栽笑了笑,“她们这是信任你,才愿意帮忙!”。 第144章 寻觅花姿 三日期至,玉兰等依旧没能寻着花姿,看着面露愁容的一众仙子,玉兰不禁心生愧疚。 “玉兰姐姐!如今还要怎么办啊?” 辛夷面露担忧的看向玉兰道:“这狐山我们都寻遍了,唯有红狐族我等没去,要不我们去那寻一寻?”。 玉兰闻言,斟酌着点了点头。 狐山北。 玉珊听闻玉兰带着一众仙子前来寻找花姿,不禁面露几分薄怒道:“去告诉她们,她们愿意寻便寻,但若是没寻着,少不了要给红狐族道歉的!”。 玉兰和一众仙子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怒意,踌躇着要不要进入狐山北寻找花姿。 “玉兰姐姐,她这分明是要羞辱我等!”,辛夷冷着声,看向玉兰道。 玉兰面色暗沉,想着若是花姿在狐山北,那么一定是被玉珊藏起来了,她们贸然前去,只怕是不仅找不到花姿,还要被玉珊羞辱一番。 她斟酌了片刻,随即道:“我们先回去吧!”。 辛夷闻言,不禁面露惊讶,“玉兰姐姐,我们不找花姿了嘛?若是花姿在狐山北,我们——”。 “先回去吧!”,玉兰听着辛夷的话,不禁有些头疼,摆了摆手,朝一众仙子道:“我等都先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偷偷潜入狐山北寻花姿!”。 辛夷闻言,闭了嘴,与一众仙子回到了朝阳坡。 玉珊听说玉兰和一众仙子离开了,不禁好笑道:“什么姐妹情深,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害怕被羞辱而止步不前!”。 清水殿,松栽听着司侍说起这发生的一切,暗中思索了许久,随即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红尘。 “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红尘摇了摇头,低眉不语。 松栽看在眼里,随即道:“我知你不喜欢那花姿,但若她真的在狐山北,怕是玉珊和玉瑚对她也有一番折磨的!到底是一条性命!”。 红尘闻言,这才缓缓点头道:“我能在狐山北来去自如,愿意去寻一寻她!”。 松栽点了点头,随即道:“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万事都要好好思虑计谋,莫要冲动!”。 红尘点了点头,转身前往狐山北。 红尘原是狐山的一只红狼,因着身形和气味与红狐相似,混迹在狐山北的一众红狐群中倒也不明显。 他委身在一众红狐群中,一袭探查花姿的消息。但花姿似乎并不在狐山北,红尘蹲了半个多月也没有一丝关于她的消息。 “红尘!”,一条小白蛇走近红尘,随即幻化成一个少年模样,“你在这里干什么?”。 红尘闻言,看向少年,“丝雨!你怎么在这里?”。 丝雨笑了笑,“玉兰姐姐摆脱我帮她在这狐山北寻人,你呢?你来干什么?”。 红尘闻言,笑了笑,“我跟你是一样,我也是来寻人的,寻找朝阳坡的花姿仙子!”。 “你可有什么发现?” 丝雨摇了摇头,“我姐姐隐身去了玉珊的殿内,我在这四处探查,还没发现什么!”。 红尘闻言,带着几分斟酌道:“丝元,她一个人去了玉珊的殿内?”。 丝雨点了点头。 丝元化身成本体,一条青蛇,悄悄从敞开的窗户上爬进了玉珊所在的殿宇,看着坐在桌前认真处理事务的玉珊,她不禁心生几分惆怅。 其实,玉珊是一个做事认真负责的族长,只是为情所困,才时常做一些算计的勾当。 见着正殿没有花姿,她便转身前往一旁的偏殿。可见着偏殿的这一幕,她不禁面露惊恐。 花姿正与玉瑚相携而坐,两人着同样的衣服,做着同样的事情,每一个动作,都是一模一样,连花姿偶尔轻皱眉头,玉瑚都学的分毫不差。 丝元心生几分恐惧,但瞧着花姿一脸浅笑,沾染是未曾察觉玉瑚在模仿她的一切。 她悄悄的退出了偏殿,退出了狐山北。 丝雨和红尘等在一处,见着缓缓而来的丝元,忙迎了上去,“怎么样?”。 丝元看向俩人,将在偏殿瞧见的场景说与两人听,三人都是通透的,知晓这玉瑚学习花姿的一言一行,显然是要将花姿取而代之。 花姿是朝阳坡的仙子,与玉兰和松栽都有交情,也就相当于是与整个朝阳坡和白狐族有关联。若是玉瑚代替了花姿,那么整个狐山怕是都要被红狐族掌控。 “此事事关重大,我先回去,与夫人先商议一番!”,红尘沉思良久,朝一旁的丝雨和丝元道。 丝元点了点头,随即也朝一旁的丝雨道:“阿弟!你先回朝阳坡告知玉兰姐姐!我就在偏殿,以防中途玉瑚对花姿下手!”。 浅水殿。 听着红尘说花姿被关在了玉珊的殿内,又听他说玉瑚在模仿学习花姿的一言一行。松栽不禁面露几分无奈,“就知道,玉珊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一计不成,必有后招!”。 朝阳坡。 玉兰和一众仙子聚在一块,听着丝雨说花姿在玉珊的偏殿,玉瑚正极力模仿花姿的言行,不禁面露愤怒。 “她这是要做什么?” 辛夷冷着声道:“想代替花姿,与我们称姐妹?”。 “我看她是想借用花姿的容貌,将我们姐妹一一杀了!好报复我们一众姐妹!” 玉兰听着辛夷的话,默不作声。她知道,玉瑚模仿花姿不仅仅是要报复朝阳坡的一众姐妹,更是想要借助自己和松栽,还有红尘,对白狐族下手。 她斟酌了许久,随即朝一众仙子道:“你们先商量着,看有什么好办法,先将花姿救出来!”。 随即,她便施展法术往族长府去。 松栽听闻玉兰来了,忙请她到清水殿,两人对玉瑚模仿花姿之事的目的都心知肚明。 “当务之急是将花姿救出狐山北!我怕玉瑚和玉珊会对她下手!”,玉兰面露担忧道。 “是!玉瑚模仿学习了花姿,必然不会让这天地间有第二个花姿!”,松栽点了点头。 “我想办法,让玉珊来族长府,你和一众偷偷潜入狐山北,争取将花姿救出来!切记,莫要多管闲事!救了花姿便离开!”,松栽沉思了许久,缓缓开口道。 玉兰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朝阳坡。 松栽借忽忆之口,约了玉珊前往族长府商谈事宜。玉珊听闻是忽忆约自己,没多想便仔细装扮了一番,匆匆赶来族长府。 “你们族长呢?怎么还不来?”,玉珊在浅水殿等了许久,也不见忽忆前来,她不禁面露疑惑的看向一旁为自己斟茶的司侍,问道。 “玉珊族长请再等一会儿!大长老方才突然来找族长,怕是有什么要紧事先处理!”,司侍抬眼看向玉珊,浅笑着道。 玉珊点了点头,又继续坐在殿内一边喝茶,一边等待。 第145章 外生枝 松栽利用忽忆被大长老拖着走不开身,让玉珊等在浅水殿,为玉兰等营救花姿争取时间。 狐山北。 辛夷看着玉兰将花姿从殿内救了出来,不禁面露欣喜。看着被红尘控制住的玉瑚,她突然露出了狰狞之色。 “辛夷!快走!” 玉兰看着辛夷走近玉瑚,忙伸手拉了她,带着几分威严道:“莫要节外生枝!”。 辛夷浅笑着点了点头,“快走吧!我断后!”。 玉兰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辛夷,见她一脸认真,点了点头,带着花姿离开了偏殿,前往狐山北的入口与一众仙子汇合。 玉兰等了许久,也不见辛夷出来,不禁面露几分焦急,吩咐一众仙子先带着花姿离开,自己则折返回到偏殿。 “辛夷!你做什么?”,玉兰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玉瑚,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她。 “玉兰姐姐!我是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将她打了一顿!”,辛夷不仅不心生愧疚,反倒幸灾乐祸的笑着道。 玉兰皱眉看向辛夷,随即道:“快走吧!”。 辛夷点了点头。 躲在暗处的丝元和红尘见着玉兰带着辛夷离开,对看了一眼,随即也齐齐转身离开。 但他们刚走,玉瑚突然见断了气息,灵识也渐渐涣散,飘散了开。 玉珊从族长府回来,便觉得心神不宁,她带着几分忐忑走进偏殿,便看见玉瑚化身成一只红狐,趴在地上,没了气息。 她不禁面露悲愤,朝一旁守在殿外的司侍打去,冷着声道:“怎么回事?妹妹她怎么会这样了!”。 司侍惊恐的看着地上没了气息和灵识的玉瑚,跪在地上磕头道:“我不知道啊!明明没有任何人靠近此处,更没有人来往过此处!”。 玉珊闻言,不禁面露冷意。暗想着今日她在白狐族的族长府等了半天也不见忽忆前来,最后是松栽以族长夫人的身份见了她。 虽然松栽极力解释忽忆被大长老拉着商谈事宜,但这一切太过巧合。也许忽忆根本就没有约自己,而是松栽约的自己,目的是为了拖住她,不让自己回狐山北。 想到这,玉珊施展法术匆匆赶到族长府。 清水殿。 红尘正与松栽说起救花姿的事情,听闻辛夷将玉瑚打了一顿,不禁笑叹辛夷的任性和睚眦必报。 “夫人!” “红狐族的玉珊族长来了!指名要见您!” 司侍突然匆匆而来,面露几分担忧朝松栽道:“瞧着她的面色,怕是来者不善!”。 松栽闻言,点了点头,“请她去浅水殿吧!”。随即,松栽便起身与红尘和白画前往浅水殿。 玉珊等在浅水殿,看着姗姗来迟的松栽,不禁面露愤怒道:“松栽!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松栽闻言,想着不过是玉珊将自己故意将她拖在浅水殿,给时间玉兰和红尘等去救花姿的事联系在一块,如今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她浅笑着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云淡风轻的道:“什么解释?”。 见着玉珊一脸怒火,松栽佯装一脸愧疚道:“我方才不是说了,不是故意拖着族长,而是忽忆真的与大长老在商谈事宜!”。 “我说的不是这事!”,玉珊见着松栽一脸迷惑的模样,心下不禁斟酌了一番,难道松栽真的不知道玉瑚被打死了? “那是什么事?”,松栽佯装一脸糊涂的看向玉珊,随即又道:“忽忆约族长的事,实在是我们的过错!让族长白等了一上午!”。 “您是知道的!咱们族里的大长老最是慢性子,说起事来吧!总是要思虑许久,……” 玉珊听着松栽解释,不禁心生郁闷,随即道:“好了!我都知道了!”。 玉珊转念一想,看向松栽,冷声道:“我妹妹在偏殿被人打死了!我一定是要为她讨要公道的!希望这件事与你无关,与白狐族无关!”。 话落,不等松栽反应,玉珊便匆匆离开了。 红尘听着玉珊说玉瑚被打死了,不禁面露震惊,摇了摇头,“不可能吧!我和丝元离开时,玉瑚虽然奄奄一息,但是没有死的!”。 松栽面露几分暗沉,“想来是辛夷下手太重了,伤了玉瑚根本,你们没走多久,她便挨不过,断了气!”。 红尘点了点头。 “如今这要如何是好?毕竟也是一条性命啊!”,白画立在一旁,面露担忧道。 “您明明再三嘱咐过玉兰仙子,让她莫要节外生枝的!如今——” 松栽闻言,便一旁的红尘道:“你偷偷去朝阳坡,想来玉珊发现不是我做的,定会认定是朝阳坡一众仙子做的!我怕她会与一众仙子打起来!”。 “这件事虽然一开始是玉珊做的不对,但总归是没了一条性命的!嘱咐玉兰和朝阳坡一众仙子,莫要再添麻烦了!” 红尘闻言,点了点头,离开了浅水殿,飘身往朝阳坡去。 朝阳坡。 玉兰看着气冲冲闯进玉兰谷的玉珊,不禁面露几分薄怒,想着如今还被红狐族幻术控制的花姿,便冷着脸道:“玉珊族长,你这般模样闯入我玉兰谷,是何意?”。 玉珊闻言,震怒道:“装什么装,你将我妹妹打死,如今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副无辜的模样!”。 玉兰听闻玉瑚被打死了,心下不禁震惊,她带着辛夷离开时,玉瑚还有气息的。而且,按照辛夷的法术,定是不可能打死玉瑚的。 “什么?玉瑚被打死了?” 玉兰佯装一脸震惊道:“玉珊族长,请节哀!”。 玉珊瞧着玉兰一脸无辜的模样,愤怒道:“你还装!明明就是你打死了我妹妹!还一脸无知!”。 玉兰面露无辜摇了摇头,“玉珊族长慎言!我都不曾前去狐山北,更不知你玉瑚仙子住在何处,如何能躲过你红狐族的各处哨兵,潜入打死玉瑚仙子呢?”。 “别说是我了!整个朝阳坡的仙子也没有一个有这么大的本事啊!” 玉珊闻言,不禁冷着脸道:“不是你,又会是谁?”。 “你来做什么?”,突然辛夷一脸愤怒的飘身而至,看着玉珊大声质问道。 “你骗走了花姿,如今又来做什么?” 玉珊听着辛夷的话,不禁冷眼看向她,“看来,花姿是回了朝阳坡!”。 “想来,我妹妹被打死了,是与你们朝阳坡有脱不开的干系了!” 玉兰看向辛夷,见她听见玉珊说玉瑚被打死时,眼里闪过几分得意,玉兰不禁轻皱起眉头。 “死了啊!”,辛夷笑着道。 “你们姐妹总是做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玉珊闻言,不禁大怒,提起法术朝辛夷打去。辛夷冷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们姐妹情谊,都去死吧!”。 话落,不等玉兰反应,她便看见辛夷拿出一样东西,朝玉珊扔去,不过一瞬间,那东西如一层密密的网,将玉珊网住。 “辛夷,住手!”,玉兰忙大声道。 辛夷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玉兰姐姐!她们这般欺辱我们,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啊!”。 话落,辛夷便面露邪魅笑意,朝网住的玉珊打去。 玉兰看着辛夷打出的术法,里面掺杂着黑色的污秽之气,她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辛夷,冷着声道:“辛夷,你去了哪里?修成了什么污秽之术?”。 玉珊也瞪着眼看向辛夷,见她额间隐约可见一个诡异的印记。 第146章 松栽公允 清水殿。 松栽正与白画侍弄一株开败的辛夷花,红尘便暗中传信回来,要她前往朝阳坡。 “夫人!这是红狐族和朝阳坡之间的恩怨,我等还是莫要掺和吧!”,白画伸手拉住了往外走的松栽,带着几分担忧道。 松栽闻言,轻笑拍了拍她的头,带着几分无奈道:“你以为,我现在不出面,她们不会找上门来嘛?”。 “如今的狐山,除却红狐族和朝阳坡一众仙子,怕是没有比白狐族更合适做这个和事佬的了!” 白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松了松栽的手,跟着她前往朝阳坡。 “将那盆开败的辛夷花带上!”,松栽刚踏出殿门,又转身朝白画吩咐道。 “啊?好!”,白画闻言,带着几分疑惑将那开败的辛夷花捧在手里,追上了松栽。 朝阳坡。 玉兰看着红着眼朝玉珊倾尽全力打去的辛夷,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娇弱温柔模样。她想出手阻拦辛夷,可一旁的红尘却拉住了她。 “她怕是着了什么魔!你这般贸然出手,不仅救不了玉珊,自己还可能会受伤!” 玉兰闻言,面露震惊和担忧的看向辛夷,“她从前不是这般的!她是最温顺仁慈的!”。 红尘点了点头,“再等等,夫人一会儿就来了!她从前是跟着招摇山神智的!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辛夷是怎么了!”。 松栽刚到朝阳坡,便见着辛夷一脸狰狞的打着玉珊,玉珊已然没了反抗的力气,奄奄一息的任由辛夷折腾自己。 松栽看着辛夷额间的印记,眼眸暗沉了几分,忙施展法术,将她控制住。随即看向奄奄一息的玉珊,暗中施展法术护住了她将要涣散的灵识。 “夫人!” 红尘瞧着松栽将辛夷控制住了,忙走近她,见她神色平静的朝玉珊施展修复法术,带着几分探究道:“辛夷仙子,她这是怎么了?”。 松栽看向辛夷,冷着声道:“她应该是被污秽之物侵蚀了!”。 玉兰闻言,不禁面露震惊,“朝阳坡是狐山最光阳之处,怎么会有污秽之物?”。 松栽摇了摇头,“许是她去了别处沾染的!不一定是狐山!”。 玉兰点了点头,又看着奄奄一息的玉珊,好奇道:“方才辛夷用了一物件将玉珊网住,如今怎么不见了呢?”。 松栽闻言,看向玉珊,她红衣凌乱,发髻松散,到处一片狼藉,周身也狼狈不堪。 “什么物件?” 玉兰想了想,“是一个可以伸缩的网,那网一瞬间网住了玉珊,让她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松栽闻言,暗中思索了片刻,看向被自己用法术控制的辛夷,她依旧红着眼睛,面露狰狞,一边挣扎困住她的法术,一边语气恶狠狠的道:“玉珊!去死吧!”。 “辛夷和玉珊有深仇大恨嘛?”,松栽面露疑惑的看向玉兰问道。 玉兰摇了摇头,“没有吧!素来辛夷都身子弱,很少出朝阳坡,她第一次出朝阳坡见玉珊还是因着六百年前红狐族举办的赏月宴!”。 “那辛夷为何对玉珊满腹仇恨的模样?恨不得将她剥皮喝血!”,松栽收紧了控制辛夷的法术,带着几分担忧道。 “我的法术控制不了她多久!得想个法子!” 玉兰看向用力挣扎的辛夷,面露为难道:“如今她这般模样,我等无从下手!哪有什么法子?”。 松栽看向白画手里那盆开败了的辛夷花,斟酌着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这辛夷怕是要受着苦楚的!”。 玉兰闻言,忙道:“什么法子?”。 松栽朝白画示意,接过那盆开败的辛夷花,“将辛夷的灵识从她的本体剔除,放进这开败的辛夷花中!”。 玉兰闻言,不禁面露为难,“这不是相当于要打散辛夷的灵识嘛?”。 松栽点了点头。 “辛夷如今的灵识已经被污秽之物侵蚀了,唯有将她灵识里的污秽之物剔除了,她才能回到从前那般!” 玉兰面露为难的看向辛夷,“别无他法了嘛?”。 松栽摇了摇头,“或许有其他的法子,但我会的只有这一个法子!”。 红尘看着辛夷有挣脱的迹象,忙道:“玉兰姐姐,你快做决定吧!一会儿她若是挣脱了,后果不堪设想!”。 玉兰闻言,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好吧!”。 松栽见玉兰点头,便取下了右手腕的一只红色镯子,扔向辛夷。一瞬间,那红色镯子变大,发出耀眼的光芒,将辛夷罩住。 松栽又暗中施展法术,不过片刻间,辛夷面露痛苦之色,随即可见她的灵识从本体剥离,被那红色的镯子吸食。 玉兰瞧着这般场景,不禁面露震惊。红尘也从未见过这般厉害的法术,不禁看愣了眼。 又等了许久,辛夷的最后一缕灵识被红色镯子吸食走了,辛夷的本体幻化成一株枯萎的辛夷花。 松栽伸手收回镯子,将她放在方才那盆开败的辛夷花上,又催动法术,不过一瞬间,那原本枯萎的辛夷花突然花叶舒展,变得生机勃勃。 “这——”,玉兰瞧见这场景,不禁面露惊讶。 一旁的玉珊看着生机焕发的辛夷花,眼里也不禁流露出震惊之色。 松栽看着辛夷的灵识悉数附在了手中的辛夷花中,伸手撤了法术,轻叹了口气道:“接下来,就靠辛夷自己了!若是她能顿悟生存之道,也许还能修行成仙!”。 玉兰伸手接过辛夷附体的那盆辛夷花,朝松栽作揖道:“多谢夫人!”。 松栽笑了笑,“无妨!”。随即看向玉珊,作揖道:“玉珊族长,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就此翻过?”。 玉珊闻言,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斟酌了一番,抬眼看向松栽,眼露痛苦之色道:“那我妹妹,她岂不是枉死了?”。 松栽摇了摇头,思索着道:“辛夷也不是杀害玉瑚的真正凶手!想来是有东西在暗中控制了她!”。 “什么意思?”,玉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 “我想,狐山应该是混进了污秽之物!这些时日,我们都要格外小心!”,松栽想着,玉兰说辛夷与玉珊没有仇恨,那日她也瞧见过辛夷,是个娇弱温柔的,可今日却这般疯魔杀戮,实在是令人费解。 “此话怎讲?”,玉珊看着松栽面露沉思,忙问道。 “我还不是十分确定!还需好好探查一番!狐山素来干净,突然出现污秽之物侵蚀生灵,这实在是罕见!”,松栽斟酌着道。 玉兰闻言,凑近松栽耳旁道:“我在狐山北的偏殿曾发觉辛夷的异样!你说的那东西会不会在玉珊的偏殿?”。 松栽不禁面露惊讶,“此话当真?”。 玉兰点了点头。 “看来,症结就出现在那偏殿了!” 松栽看向玉珊又道:“玉珊族长,我等先送你回狐山北吧!一切事情,我们慢慢探查!定会还玉瑚仙子一个公道!”。 玉珊闻言,只得作罢。 第147章 销声匿迹 松栽借由送玉珊回狐山北,想去探查一番她的偏殿。 “玉珊族长!可否带我去看看玉瑚仙子?”,松栽看着虚弱的躺靠在软榻上的玉珊,斟酌着开口道。 “来人!” 玉珊看着一脸认真的松栽,点了点头,朝立在一旁等候的司侍道:“带夫人去看看玉瑚!”。 司侍闻言,点了点头,引着松栽等前往偏殿。 偏殿空寂无声,唯有玉瑚的本体,一只没了气息的红狐躺在床上。松栽看着玉瑚的本体,不禁心生感叹。 不过几日,玉瑚还是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借由百花宴诸事烦乱,故意幻成自己的模样闯进浅水殿,故意设计出与忽忆有肌肤之亲的假象。那时的她娇媚明艳,如今却只剩下一副无声无息的空皮囊,她的音容笑貌都突然销声匿迹了。 “夫人!” 红尘暗中施展法术探查了一番这殿内的气运,摇了摇头道:“除了我们几人,再没有其他的气息了!”。 松栽闻言,点了点头。朝玉瑚的本体作揖行礼,便转身离开了。又去看了一眼玉珊,嘱咐她好生休养,同时要加强防护,以免再生事端。 清水殿。 松栽刚抬步踏进殿内,忽忆便快步走近她,伸手抱紧她的身子,低语嘟囔道:“你这个夫人做的比我这个族长还忙!”。 松栽听着忽忆郁闷的语气,一扫方才的疲倦,笑着道:“是啊!你这个族长只要处理族中事务!我倒是沾染了整个狐山的事务!”。 忽忆闻言,低眉看向怀里的松栽,带着几分认真道:“红狐族和朝阳坡的事我听说了!”。 “你怎么看?”,松栽伸手拉着忽忆走进殿内,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问道。 “这件事本来是玉珊和玉瑚咎由自取!”,忽忆为松栽斟了一杯茶水,递给她,带着几分不屑道。 “玉珊想借由玉瑚代替花姿,从而达到掌控狐山的目的!” 松栽喝了一口茶水,点了点头,随即浅笑着叹了口气道:“明面上看是这样,可我总觉得,玉珊最终的目的是你!”。 忽忆闻言,不禁好笑道:“怎么最终目的就是我了!”。 松栽不以为意的道:“玉瑚代替花姿,不仅能与朝阳坡的一众仙子在一起对她们暗中下手报复,还可以借由我和玉兰接近红尘,若是红尘与她生了情谊,那她是要住进族长府的!”。 “细想之下,玉珊又多了几分理由常来族长府,或者说,玉瑚可以再设计一番,让你我离心,甚至和离!” 忽忆听着松栽的话,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又气又笑道:“你可真会想!”。 松栽打开忽忆捂着自己嘴巴的手,不以为意道:“这是猜测,但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上次百花宴的事,我就很生气了,也想过与你和离!” 忽忆闻言,不禁板着脸,“你竟然生了这般心思?”。 松栽笑了笑,“你娶了新的夫人,我总是碍眼的,与其让你厌恶我,不如我自己离开,给彼此多留些美好的回忆!”。 忽忆伸手握紧松栽的双肩,眼眸流露出一抹悲痛之色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般喜新厌旧的?没有半分责任的嘛?”。 松栽对上忽忆悲痛的眼眸,面色一僵,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忽忆闻言,面色稍霁,“你不相信自己什么?”。 松栽低眉不语,沉默良久,随即缓缓开口道:“我深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你一直都喜欢我,怜惜我!”。 忽忆闻言,伸手抬起松栽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语气带着几分难过道:“你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不相信我!”。 “你不相信我会不离不弃,不相信我永远只爱你!” 松栽看向忽忆,他眼眸盛满难过,她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带着几分惆怅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说了!”。 忽忆感受到松栽的躲闪,默不作声的任由她伸手遮挡住自己的眼睛。许久,松栽才缓缓撤了手,佯装几分洒脱道:“天色晚了,我们休息吧!”。 话落,她朝殿外喊道:“白画,打些水来,我要洗漱了!”。 白画闻言,忙将准备好的水端了进去。看着坐在软榻上面色暗沉,默不作声的忽忆,她放下水便退了出去。 松栽瞧见白画那小心思,浅笑着起身走到水盆边洗漱,随即,爬上床闭上了眼睛。 等了许久,耳边才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瞥眼看去,是忽忆在洗漱。不过片刻间,忽忆也上了床,睡在了她旁边。 松栽拢起思绪,侧身躺着。想着这一天在朝阳坡发生的事情,她总觉得辛夷额间的那个印记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瞧见过。 脑海中想了一圈,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暗中施展法术,联系招摇山的宜妤,想要问问她。 但宜妤似乎并不搭理她,久久也没有回应她。她突然泄了气,原以为一千年前,宜妤来狐山为着她平叛了狐山之乱,对自己是有了谅解之意。 如今想来,这一切不过是宜妤的怜悯,而不是对她的谅解,她不禁心生几分难过。 她原是智妤殿神智宜妤的贴身司侍,身份尊贵,也深得招摇台一众生灵的喜爱。她也知道,宜妤一直将她作为神智之位的候选人培养,对她都是悉心教导。 可是,她也没想到,当年前来狐山游玩,会一头扎进忽忆的温柔乡,再也脱不开身了。她遵从自己的心,却辜负了宜妤对她的教导,对她的疼爱。 “松栽!” 忽忆突然伸手抱紧她的身子,埋头在她背上,虽然看不清忽忆的脸色,但他周身的悲凉瞬间感染了她。 松栽心下泛起一阵涟漪,伸手握紧忽忆揽着自己腰的手,想将自己身上的温暖传递给忽忆。 “松栽,你可以不可以多相信我一些!”,忽忆闷声道。 松栽听着忽忆那带着无限委屈和郁闷的声音,心下一片湿润,点了点头道:“好!我相信你!”。 忽忆似乎听到松栽的回答后心生安稳,不过片刻间,松栽便听见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第148章 姻缘劫露 招摇台。 智妤殿的软榻上,宜妤趴卧在沉玉的怀里,手指缠绕着他的墨发,绕几圈,又松一圈。 沉玉感受到怀里的温暖,安稳的阖眼浅睡。清俊白皙的面容上,嘴角微微上扬,彰显着他的好心情。 “宜妤神!”,突然松栽的声音在宜妤的神识境域内响起,宜妤不禁手上动作一顿。 沉玉也感受到宜妤的一顿,猛地睁开眼看向她,见她又一年平静的伸手缠绕自己的墨发,眼眸中却有暗潮涌动。 “宜妤!” 他伸手摸了摸宜妤的脸,最后挑起她的下巴,带着几分强硬道:“不许想其他!只能想我!”。 宜妤看着沉玉那蛮横无理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攀上他的脖颈,轻叹了口气道:“容初怎么还不醒啊!”。 沉玉闻言,好笑道:“她不过才昏睡两个月,哪里有这么快?”。 “着急了?” 宜妤诚恳的点了点头,“是啊!我心里害怕极了!”。 沉玉闻言,揽紧宜妤的腰,轻叹了口气道:“别怕!”。 “我们过了一千年这般美好安稳的日子!知足了!” 宜妤摇了摇头,“我贪心,更贪恋你陪着我的日子,想要你永远都陪着我!”。 沉玉心下湿润,浅笑着道:“好!我陪着你,永远都陪着你!”。心下也补充道:我尽力多活些时日! 忽然间,他轻咳了起来,心口处一阵刺痛。 “沉玉!” 宜妤感受到沉玉的极尽克制,忙起身看向他,眼里满是担忧道:“又疼了是不是?”。 沉玉扯出一抹浅笑,白着脸,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艰难道:“我没事!”。 宜妤听着沉玉虚无力气的说话声,心下已是了然,他哪里是没事,分明是极尽克制,不让她担忧。 她佯装不知,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将自己身上的暖意传递给他,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宜妤!” 不知过了多久,沉玉有气无力的朝宜妤喊了一句,宜妤才缓缓抬起头看向他,眼眶一片红,显然是静静的哭了一场。 “别哭!”,沉玉用尽力气想要抬手拭去宜妤脸上的泪水,只是他是在虚弱,根本做不到。 宜妤看着沉玉如此模样,伸手拿起他的手为自己拭去脸上的泪水,随即道:“出了一身汗,我带你去沐浴!”。 沉玉闻言,浅笑着点了点头。 智翊殿。 宜翊听着司侍来报,沉玉又犯病了,便急匆匆跑来,听闻宜妤带沉玉去沐浴了,他又折身回了智翊殿。 司侍夕旋看着宜翊面色沉静的坐在桌前,轻叹了口气,斟了一杯茶水递给他,“宜翊神!”。 宜翊回过神,伸手接过茶水,握在手中,带着几分惆怅道:“智妤殿,如今怎么样了?”。 夕旋摇了摇头,“还是如前几次一样,心口是不疼了,但是身子虚弱无力!”。 宜翊点了点头,“这一千年来,沉玉陆陆续续这样犯病!查不出原因,也找不到控制的法子!”。 夕旋闻言,心下重重叹了口气。这一千年来,沉玉没隔一段时间便会突然间心口疼,一疼起来如万虫噬心。他们试过许多法子,连带修复法术都不能抵抗沉玉的分毫痛苦。 唯有沉玉自己苦挨两个时辰,疼痛才会慢慢减轻。这两个时辰险之又险,若有生灵趁虚而入,沉玉根本无力抵抗。因而这一千年来,宜妤都不曾离开沉玉半步,每日都呆在智妤殿。 “忘川河可传来消息?”,宜翊看向夕旋问道。 夕旋摇了摇头。 宜翊不禁面露担忧,容初和沧泊缔结姻缘后便前往重华殿的地宫寻找孩儿阿乐。 沉玉在重华殿第一次犯病后,他们便回了招摇台。原以为等着容初出了地宫便请她过来瞧一瞧沉玉。谁知,容初出了地宫便前去中海尽头,回来时被云鸢打成重伤,变成了一颗神子。 “我们得想想其他办法!距离上一次沉玉犯病,时间又短了些!看来这频率是越来越快了!”,宜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可他的心却蒙上一层薄雾,灰蒙蒙的。 夕旋点了点头,“您预备要怎么办呢?”。 宜翊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到什么法子!”。 “这天地间的事,本就无常!沉玉和妹妹的姻缘劫,到底是天命!” 夕旋闻言,不禁面露几分为难,随即斟酌了一番道:“要不,去问问月老?前些日子他不是答应了去寻些书看看嘛?说不定有了眉目呢?”。 宜翊摇了摇头,“他若是有了眉目,自是会派童子告知!如今没有半丝消息,可见是没什么进展!”。 夕旋闻言,不禁垮了脸,轻叹了口气道:“难道只能等了嘛?容初神的神子修复怕是要些时日的!这不知要等到何时呢!”。 “难道天地间再没有生灵知晓了嘛?” 宜翊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确定容初知晓与否,只是她这般厉害,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罢了!”。 “姻缘劫是天命!我们如何改变天命呢?” 夕旋闻言,不禁面露愁容。沉玉这般模样,宜妤和宜翊整日里都是提心吊胆的。宜妤为了沉玉已经不在授课,教导一众生灵的任务都重压在宜翊一人身上,这一千年来,宜翊都清瘦了许多。 “宜翊神!您休息一下吧!昨日夜里您一夜未眠!怎么吃得消啊?”,夕旋面露心疼的看向宜翊道。 宜翊摇了摇头,“我睡不着!”。 夕旋又想开口劝导,宜翊突然看向他道:“这几日授课之事交给你!我要亲自去一趟忘川河!”。 “容初她这般厉害的人,就算被云鸢打成重伤,也一定有办法能与我说上话的!” 夕旋闻言,点了点头。 宜翊起身先往智妤殿去,见着殿内床榻前,宜妤一脸温柔的看着躺在床上陷入沉睡的沉玉。心下不禁一片湿润,心疼的朝宜妤喊道:“妹妹!”。 “哥哥!”,宜妤闻言,收起眼底的悲伤,起身走出殿外,看向宜翊。 “我要去一趟忘川河!你好生照顾自己!”,宜翊伸手摸了摸宜妤的头,眼里满是怜爱。 “一定会有办法的!” 宜妤点了点头,“哥哥!一路小心!”。 宜翊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离开。 第149章 再提预言 宜翊一路往东,来到了忘川河。刚到浮山脚下,便瞧见育沛一袭青衣等在了那里。 见着他来,育沛忙浅笑着朝他作揖行礼道:“宜翊神!水神今日早上盘算着您该来了,特意嘱咐我来等您!”。 宜翊笑着颔首点了点头,随即跟着育沛上了浮山,来到了浮山殿。 浮山殿。 沧泊正坐在桌前,化水立在一旁为他斟茶。一袭白衣如雪,白发三千披散肩头,整个人看起来如一块泛着盈盈光芒的玉石。 “你来了!请坐吧!”,沧泊抬眼看向宜翊,浅笑道。 宜翊点了点头,坐在了沧泊对面,化水为他斟了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沧泊笑了笑,示意他尝一尝。 宜翊端起茶水,淡淡的茶香流溢而出,他轻抿了一口,入口的清香中藏着几分甘甜。 “这茶名叫忘忧!长在忘忧门水边的山坡上!”,沧泊端起茶水嗅了嗅,轻叹了口气道。 宜翊闻言,看向杯中的茶水,泛着清浅的褐色,里面飘荡着一片小小的茶叶嫩芽。 闻着这茶香四溢,宜翊突然感觉心生一片宁静,他浅笑着道:“果然是能忘忧的!”。 沧泊闻言,示意他继续喝茶,自己则跟着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面露几分享受。 “容初神她可醒了?”,宜翊看着面色平静的沧泊,他眼眸中一片云淡风轻,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沧泊浅笑着摇了摇头。 “你找她是为了沉玉的事?” 面对沧泊的询问,宜翊并不感觉到意外,点了点头。 “或许,我知一二!”,沧泊见宜翊点头,斟酌了一番,缓缓道。 宜翊闻言,面露震惊和期盼的看向沧泊,带着几分激动道:“还请水神告知一二!”。 沧泊笑了笑,缓缓开口道:“这一千年来,我和阿容都在重华殿的地宫下,闯寒武神为护住阿乐设下的九九八十一关阵法。” 宜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他只知道容初和沧泊去了地宫下寻寒武神和乐音仙子的孩儿阿乐,但并不知道那地宫下居然设下了九九八十一关阵法。 “在其中的一阵法中,我们看见了未来的天地!也看见了沉玉的未来!他中了巫神孟涂的噬心蛊,被孟涂掌控着,成为了杀戮你和宜妤的一把利剑!”,沧泊又道。 宜翊摇了摇头,“我相信沉玉,他不可能会杀害宜妤的!”。 沧泊点了点头,“是!他没有杀你和宜妤,他自尽了!”。 “我们还看到沉玉本源的灵识里面藏有琅琊台九仙中青松崖的常青仙的气运” 宜翊闻言,不禁震惊的道:“你的意思是沉玉是常青仙的转世?”。 沧泊点了点头,“应该是!阿容是这么说的!他的灵识中有一股特有的松花香”。 宜翊点了点头,随即又面露疑惑道:“沉玉出自万丈渊,若是常青仙的转世,怎么会沦落到此?”。 沧泊看向殿外起的微风,扫过殿前的神木,树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轻叹了口气道:“这一切都是绿瑶的上一世,其灵闯下的祸事!”。 “不知常青仙,还有红枫山的西枝仙,荷花苑的水华仙,以及芙蓉台的木莲仙子!他们都曾沦落到万丈渊中!” 宜翊听着沧泊的话,不禁面露震惊,“她怎么?……这些我等居然都不知晓!”。 沧泊带着几分惆怅道:“其灵她伪装成乐音的模样,趁他们历劫时,对他们暗中下手,取了他们的一缕灵识丢进万丈渊中!”。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宜翊不禁面露疑惑道:“难道只是为了报复乐音仙子?”。 沧泊摇了摇头,“也许是,也许不是!”。他想起偏殿内,匪匪陪了绿瑶整整两个月,也不见绿瑶吐口说起她做过的事。 “沉玉他如今这般,不是姻缘劫所致?而是因着巫神孟涂给他下的噬心蛊嘛?”,宜翊看着默不作声的沧泊,又问道。 “可是,孟涂都不曾来过招摇山,沉玉也从未离开招摇台!这一千年来,沉玉连智妤殿都没有出去过!他如何沾染了孟涂的噬心蛊?” 沧泊摇了摇头,却又带着几分肯定道:“按照如今的情形,沉玉心口疼,似乎是与噬心蛊有关联!”。 突然,沧泊想起被容初在地宫下收起的那只蛊虫。他忙开口道:“你等我一日!待我问问阿容!”。 宜翊闻言,不禁面露惊喜道:“你与容初能交流?”。 沧泊点了点头。 宜翊又道:“那你如今快帮我问问容初,沉玉到底是怎么了?”。 沧泊闻言,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耳根处也多了一抹红晕,他不自然的摇了摇头道:“如今我也联系不上阿容!”。 宜翊不禁面露疑惑,“怎么如今不能?那要什么时候才能?”。 沧泊尴尬的笑了笑,“你等我一日便可,明日一早,我便告诉你!”。 宜翊带着无限疑惑看向沧泊,当看见他脸颊染上几分不自然的红晕时,心下越发的好奇。 难道,沧泊与容初交流需要什么特别的方法? 宜翊想了许久,突然想到了一个传言,他不禁浅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便在你这浮山殿住一晚,今晚你可要帮我向容初问明白了!”。 沧泊对上宜翊带着几分暧昧的眼神,顿时觉得有些难为情,带着几分局促的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 宜翊第一次瞧见这般模样的沧泊,他眼眸中有一分慌乱,一分局促,一分难为情,还有七分欢喜。 想来,他没有猜错,沧泊和容初之间交流是需要利用某种特殊的法子。 沧泊喝了一杯茶水,渐渐的平复了心中的几分燥热,随即朝宜翊道:“许久不曾与你下棋了!来一局如何?”。 宜翊点了点头。 化水忙为两人摆好棋盘,看着在棋盘上无声无息厮杀的两人,他忙退出了殿外,看着坐在地上数飞鸟的育沛,他用手肘碰了碰育沛。 “怎么了?”,育沛面露几分疑惑的看向化水道。 化水将方才沧泊和宜翊说起容初时,沧泊面露局促和不自然的模样说给育沛听,育沛听了不禁窃笑道:“这你都不知道啊!”。 “容初神如今在水神的神识境域内修复,他们是可通过彼此的血脉气运相通来交流的!” 化水闻言,面露疑惑道:“血脉气运相通?这是什么法子?”。 育沛拍了拍化水的头,带着几分调笑道:“我说的这般清楚了,你还不知道啊!”。 化水摇了摇头。 “水神和容初神是夫妻!夫妻一体即为血脉气运相通!”,育沛带着几分调笑道。 “你明白了吗?” 化水依旧摇了摇头,“容初神如今不是在水神的神识境域内嘛?不是夫妻一体了嘛?”。 育沛:“……”。 第150章 花开繁茂 沧泊与宜翊下了一整天的棋,直到月色爬上枝头,两人才意犹未尽的落下最后一子,相视一笑。 “育沛!” 沧泊面露几分喜悦道:“去拿笑红颜来!今日我与宜翊神不醉不休!”。 宜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酒过三巡,化水立在一旁,看着染上了七分醉意的沧泊和宜翊,他朝育沛投去几分探知的眼神。 育沛摇了摇头,继续为沧泊和宜翊斟酒。 “不行了!”,宜翊感觉到自己周身笼罩着笑红颜的酒香,意识也有些模糊了,朝育沛摆了摆手道。 沧泊伸手朝育沛示意,要他继续斟酒,笑着拽了拽宜翊的衣袖道:“再来啊!”。 宜翊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缓缓起身,他还没来得及站起身,便栽倒在了地上。化水忙将宜翊扶起来,随即将他送去了偏殿。 育沛看着眼眸迷离,醉醺醺的沧泊,带着几分笑意,斟酌着道:“水神!您还有正事要办呢!”。 沧泊闻言,心领神会,眼眸带着几分光芒,浅笑道:“不喝了!”。话落,便撑着桌角缓缓起身,带着几分踉跄,往内殿去。 育沛看着离开的沧泊,眼里不禁闪过几分狡黠,随即将剩下的笑红颜搬离了正殿。 化水将宜翊送去偏殿便又折返回来,看着育沛抱着剩下的笑红颜走出来,不禁面露感叹道:“水神,他也醉了?”。 育沛点了点头,随即指着怀里抱着的笑红颜道:“走!喝酒去!”。 化水闻着笑红颜的酒香,眼眸闪过几分光芒,随即摇了摇头道:“这是烈酒,我怕喝了误事!”。 育沛笑叹了口气道:“喝一小杯,不会误事的!”。 化水闻言,点了点头。他与育沛想喝笑红颜许久了,上次五神会晤,那一缸笑红颜被喝了精光,没给他俩留下一滴。如今好不容易剩了一些,他们都想尝一尝。 沉浮池。 沧泊脚步踉跄的来过海棠花树下,褪了外衫,催动法术,化身成龙,游荡在池中。 他龙身庞大,在池水中飞旋游动,激起池中水沾染在岸边的海棠花树上,扬起的一大片水花,又落下一场海棠花雨。 如此美景,他兴奋的发出一阵阵龙吟声。 水封在沧泊的神识境域内听着沧泊的动静,不禁面露几分幽怨。抬眼看向身边安静的沉睡的容初,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轻声道:“容初神!”。 容初悠悠转醒,看向水封,嘟囔道:“又是一日了啊!”。 水封点了点头,“天黑了!”。 容初闻言,又看着水封那幽怨的模样,好笑道:“沧泊这些日子实在是太过疯狂了!”。 水封点了点头,带着几分郁闷道:“您还是快些出去吧!”。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不急!”。 水封闻言,不禁面露几分颓败。容初明明一个月前就已经复原了,身子也修复好了,可是她迟迟不愿出沧泊的神识境域。 沧泊自容初一个月前复原后,便每夜都异常兴奋,折腾自己。他利用龙身施展法术逗弄岸边的海棠花树,导致神识境域内气运也跟着不稳,将神识境域里的水封折腾的够呛。 水封和育沛、化水都不一样,他是神兽,本体又附在水纹鞭上,所以他很大程度是依靠沧泊神识境域内的气运修行,比不得育沛和化水,他俩是靠着本体修行,有很大的自主性。 “容初神!” 水封面露为难的看向容初,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道:“我若不加紧修行,水纹鞭就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 容初被水封摇晃的有些头晕,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趁着沧泊沉浸在沉浮池水中歇息时,脱离了他的神识境域。 沉浮池中,沧泊的龙身上,龙鳞中突然显现出一大片的海棠花,不过片刻间,海棠花脱离他的龙鳞,飘荡在了空中。 沧泊回过神,仰头看着飘转的海棠花,面露惊喜的道:“阿容!”。 容初暗中蓄力,将本体的海棠花悉数聚集,随即幻化成人形,最后落在了岸边的海棠花树下。 沧泊愣神看着飘落在海棠花树下的容初,海棠花影下,她一袭素色罗裙,三千青丝披散在肩头。 月色皎洁,透过海棠树枝,印在她身上,微风而起,花影婆娑,她身上落下的海棠花影也摇曳生姿。 她白皙的面容上,眉眼如画,目光如辰。嘴角上扬,眼角弯弯。 “阿容!” 沧泊暗中施展法术,化成人形,飘身而至容初面前,面露欣喜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感受到她脸上的温暖,笑叹了口气,将她揽进怀里。 容初听着沧泊的呼唤,笑着应了一声,随即伸手抱住他,嗅着他身上的海棠花香,心下一片安宁。 “阿容!” 沧泊收紧手臂,埋头在容初的青丝间,带着浓浓的思绪轻轻呼唤着她。 见着沧泊这般模样,容初突然有些后悔在神识境域内多待了一个月,她该早些出来陪着沧泊的。 “沧泊!” 容初伸手攀上沧泊的脖颈,浅笑着道:“夫君!”。 沧泊闻言,白皙的脸上,乍然破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眼眸如辰,含笑的看向容初,又伸手轻轻抚摸她娇俏的脸。 容初瞧着面前的沧泊,眉目如画,艳丽夺目。她踮起脚尖,吻上了他微凉的唇瓣。 沧泊笑了笑,伸手握紧了容初的腰身,不让她摔倒。不过片刻间,占据主动地位。 微风拂过,海棠花簌簌落下,覆在了两人的身上。沧泊眼眸惊艳的看向容初沾染胭脂色的脸颊,又怜爱的伸手摸了摸。 一片海棠花飘落在她的唇瓣上,让她添上了几分娇媚,他不禁浅笑着轻叹了一声,道:“不知今日的海棠花开美不美?”。 容初闻言,轻吐了口气,将唇瓣间的海棠花吹了起来。沧泊瞧着她调皮的模样,浅笑着摇了摇头道:“阿容!你真是不解风情!”。 容初闻言,面露狐疑,伸手将那海棠花瓣又放在了唇瓣间,凑近沧泊,浅笑着将那片海棠花吹向他,柔着声带着几分娇媚道:“风情?”。 沧泊瞧着容初那模样,伸手将她拦腰抱起,转身快步往内殿走去,还笑叹道:“我教你!”。 这一夜,沉浮池岸边的海棠花树迎着皎洁月色和微风轻拂,又开了一树繁花。 花姿娇媚,花香袭人。 第151章 洗手羹汤 浮山殿。 沧泊看着身旁的容初,她白皙的面容上沾染了胭脂色,眉目如画,酣睡沉静。 他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入手的温软让他爱不释手。睡梦中的容初感受到沧泊的触摸,向他怀里钻了钻。 沧泊笑着将她揽进怀中,轻轻的拍着她,安慰她继续睡。 “水神!”,化水的声音突然在殿外响起。 沧泊闻言,看向怀里安睡的容初,轻声应道:“何事?”。 化水听着沧泊似刻意压低声音,不禁心生疑惑,随即道:“匪匪说绿瑶想出碧云扇!”。 沧泊闻言,偏头看向怀里酣睡的容初,浅笑道:“待阿容醒来,再说吧!”。 化水听着沧泊的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想说:容初神何时才能醒啊! 随即他突然想着方才沧泊刻意压低声音的模样,如今说起容初时,语气浅笑欢快,瞬间反应过来,心生欢喜道:“是!”。 沧泊听着化水开心的声音,笑着伸手摸了摸容初娇嫩的脸,轻叹了口气道:“阿容!我想你陪在我身边,却又舍不得你这般忙碌!”。 容初在睡梦中嘟喃了一声,沧泊不禁收了话。含笑着通过床帐看向窗外的阳光,等待着容初醒来。 宜翊喝了笑红颜,醉了一宿,晨起便觉得头疼不已,听闻沧泊还未曾起身,也就躺在床上继续睡。 直到日上中天,容初才缓缓醒来,看着沧泊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她不禁心生欢喜,伸手搂住他的身子,浅笑着看着他。 沧泊看着容初那娇柔可爱的模样,笑着搂紧她,语气温柔道:“还睡吗?”。 容初轻哼了一声,摇了摇头。 见容初摇头,沧泊笑着伸手将她抱了起来,挑开床帐,亲手为她穿戴和洗漱。 容初看着自己身上的绯色罗裙,材质依旧是暖玉蚕丝的,花纹依旧是以海棠花和碧波水纹为主,只是腰间用银线多绣了一簇云纹,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她不禁笑问道:“这是新衣服?”。 沧泊点了点头,为容初收拾妥当,才转身自己穿戴。 容初坐在铜镜前,看着独自穿戴的沧泊,他身形清瘦,白玉色的锦衣穿在他身上,应和他披散的白发,越发显得他如玉出尘,清俊飘逸。 她缓缓起身,走到沧泊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腰身,带着几分打趣,浅笑着道:“这位美人是谁家的啊!”。 沧泊腰间一紧,感受到一片暖软,又听着容初闷头在自己身后,带着几分调戏的语调,笑着伸手掰开她抱紧自己的手,转身看向她道:“你家的!”。 容初憨笑着仰头看向沧泊,带着几分娇蛮道:“怪不得!除了我的夫君,天地间再也没有这般好看的了!”。 沧泊闻言,笑着伸手捏了捏容初的脸,“调皮!”。随即,松了抱住容初的手,笑叹道:“我先穿衣,一会儿给你绾发!”。 容初闻言,娇蛮的伸手抱住沧泊,不让他穿衣服,“我帮你!”。 沧泊笑叹了口气道:“难为阿容有这般自觉!”。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不禁面露几分愧疚。一直以来,与沧泊在一起,都是他亲手为她穿戴梳洗。而她,从来没有亲手为他穿戴过。 “我一直都有自觉好嘛?只是每一次你都不给我机会!”,容初梗着脖子,拿起沧泊的衣服,踮着脚,轻轻为他穿上。 沧泊闻言,不禁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反驳道:“我哪里是没给你机会?实在是我俩在一块的日子屈指可数啊!”。 容初轻哼了一声,除却在重华殿地宫下他们形影不离的一千年,还有她刚转世沧泊带着她教导的一万年里,剩下的近两万年里,她或是漂泊在外不与他同在一处,或是被困顿在某处,与他近而不亲。 沧泊看着容初一脸认真的模样,笑着任由她为自己穿戴。 容初为沧泊穿好衣服,又为他冠发,最后满意的看着铜镜里的沧泊,笑问道:“夫君!可还满意?”。 沧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白发,笑叹道:“娘子的手艺还不错!”。 容初闻言,笑着伸手将沧泊拽起身,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轻叹了口气道:“我真是好眼光!找了个这般好看的夫君”。 沧泊笑着伸手将容初搂紧怀里,带着几分缠绵道:“娘子,今日才发现我长的这般好看嘛?”。 容初忙摇了摇头,“当然是一早发现了!否则,你如今怎么会是我的夫君呢?”。 化水端着吃食走进外殿,听着内殿沧泊和容初的对话,不禁好笑。暗叹两人的甜蜜,齁甜的他有些头发晕。 沧泊为容初绾了一个海棠并蒂发髻,又好一番的为她理了理罗裙,才笑着拉她出了内殿。 容初看着桌上的吃食,不禁眼眸闪起光芒,笑叹道:“还是你懂我!”。话落,便拉着沧泊坐到桌前,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吃食塞进了嘴里。 沧泊瞧着容初那模样,笑着伸手为她斟了一杯茶水,递给她,温柔的道:“慢些吃!仔细噎着了!”。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见沧泊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为自己夹吃食,不禁心生几分愧疚,也跟着夹了一块吃食放在他的碟子上,“你也吃!”。 沧泊看着容初眼里的浅笑,笑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阿容!会心疼人了!”。 容初闻言,带着几分愧疚的又为沧泊夹了一些吃食道:“与你在一起,从来都是你照顾我!”。 沧泊笑看着面前容初夹给他的吃食,都是容初最爱吃的。他从未在容初面前显露自己爱吃什么,容初便紧着自己最喜欢的夹给他。 “沧泊!” 容初突然抬眼看向沧泊,眼眸带着几分探究道:“你喜欢吃什么?你告诉我,我学着给你做,好不好?”。 沧泊闻言,心生欣喜,带着几分暧昧的笑意道:“我喜欢吃你!”。 容初面色一红,瞪眼看向他,语气认真道:“我认真的!”。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是认真的!”。 容初闻言,伸手拍了拍沧泊的脸,带着几分娇蛮道:“那我将这天地间所有的吃食都学一遍,都做给你吃,好不好?”。 沧泊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愿你辛苦!再说了,我会做吃食的,不至于馋着你和孩儿就好了!”。 容初笑了笑,心中却暗下决定。 第152章 是也不是 容初与沧泊吃饱喝足,便听到化水说宜翊来了。沧泊见容初慵懒的躺靠在椅子上,笑着伸手将她捞进怀里,任由她趴卧在自己身上。 容初瞧着沧泊那小心思,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白皙的脸,打趣道:“你也太爱吃醋了吧!”。 沧泊闻言,好笑道:“你以为我是吃醋了?你不觉得我抱着你比躺在椅背上舒服吗?”。 容初不戳破他的小心思,浅笑着应和道:“当然是你抱着舒服!”。话落,便伸手推了推沧泊,“我俩这般实在是不像话!”。 沧泊顺着她的力道,松了手,任由她站起身,见她坐回原来的凳子上,忙又伸手拽住她,“坐我旁边!”。 容初笑了笑,顺从的坐在了他身侧,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但茶足饭饱后,她又有些瞌睡,便一手撑着桌子,慵懒的靠着。 宜翊走进殿内,便见容初一袭绯色罗裙,坐在桌前昏昏欲睡的撑着头,面露几分惊讶的道:“容初!你复原了啊!”。 容初闻言,慵懒的抬头看向他,随即点了点头。又抬了抬下巴,浅笑着道:“坐吧!”。 宜翊坐下身,看着一桌的残羹冷炙,笑叹道:“用膳也不喊我一声,我可是也馋水神的手艺!”。 沧泊闻言,抬眼看向宜翊,笑着道:“昨日喝了我亲手酿的笑红颜,今日还惦记着吃我做的饭食,这就过分了啊!”。 宜翊瞧着沧泊那小气的模样,看向容初,见她昏昏沉沉的模样,伸手推了推她道:“容初!你怎么会嫁了一个这般小气的!”。 容初狐疑的看了一眼宜翊,带着几分娇蛮道:“当着我的面说我夫君的坏话,这不好吧!”。 宜翊闻言,瞪了一眼容初,“果然女儿家外向,你可别忘了,你可是出自招摇台的!按照辈分,我还得喊你一声师姐呢!”。 沧泊看着容初那娇蛮的模样,笑着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 宜翊瞧着两人不顾他在场,这般亲密不见外的模样,笑叹了口气,看向沧泊道:“想来,昨夜你光顾着沉醉美人在怀,将我拜托你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沧泊闻言,白皙的脸上染上几分红晕,轻咳了一声道:“你如今问阿容她不是一样的嘛?”。 宜翊瞪了一眼沧泊,看着阖眼浅睡的容初道:“她这般,我要如何问?”。 沧泊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容初的脸,“阿容!那只蛊虫呢?”。 容初闻言,轻哼了一声,皱了皱眉头,暗中施展法术,片刻间,桌上便出现了一只黑色的陶罐。 沧泊和宜翊看向那黑色的陶罐,能听见里面传来蛊虫一阵阵抓挠罐壁的声音。 “容初!沉玉是因为噬心蛊嘛?”,宜翊看着容初闭眼浅睡,斟酌着开口道。 容初轻应了一声,随即迷离的睁开眼道:“你等我半日,入夜我跟你一块去招摇台!”。 “如今,你让我睡一会儿!” 话落,容初便伸手搂住沧泊的脖颈,往他怀里钻了钻,意思不言而喻。 沧泊笑了笑,伸手将她抱起,抬步走进内殿。又为她褪去外衫,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上床,盖好被褥。 安顿好容初,沧泊才转身出了内殿,看着依旧坐在桌前拿着那黑色陶罐仔细端看的宜翊,笑了笑,“下棋?”。 宜翊闻言,放下手里的陶罐,笑着点了点头。 化水忙为两人摆了棋盘,随即退到一旁,看着棋盘上的你来我往,棋局变幻。 直到日落西山,容初才悠悠转醒,透过床帐,看向窗外的霞光漫天,她不禁心情舒畅的起身,挑开床帐,走到窗前,抬头看向五彩斑斓的天空。 “阿容!” 沧泊算计着时间,与宜翊下完最后一局棋便转身进了内殿。他看着赤足立在窗前的容初,走近她身后,轻轻的从背后抱住她,下巴轻抵她的肩头,轻唤道。 容初闻言,笑着偏头看向沧泊,随即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可跟我一块去?”。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伸手将她拦腰抱起,将她放在床上,亲手为她穿戴衣物,随即吻了吻她道:“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我打算将绿瑶也带去招摇台,顺道去一趟万丈渊,将她放出来!”,容初看着铜镜里为自己梳妆的沧泊,面色认真道。 “也好!” “自那日你拼尽最后一口气将她从云鸢手里救出来,她的心结似乎解开了几分!” “想来,她不至于再像从前那般视你为死敌了!”,沧泊点了点头道。 “阿容!” 沧泊突然停了手里的动作,凑近容初,与她脸颊相触,眼眸闪过一分躲闪,带着几分探究道:“云鸢是寒武嘛?”。 容初不错过沧泊眼里闪过的躲闪,体会到他的心有不安,她转身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温柔的道:“他是,也不是!”。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疑惑。 容初伸手将沧泊拉到自己身旁坐下,握住他的手,看着他道:“你没有猜错,寒武本是出自云天族,他和所有云天族的生灵一样,进阶神品后,便会历劫而亡。” “寒武生来亦正亦邪,他的父亲害怕正不压邪,便寻了法子断了他的本体,又将他安置在了琅琊台的凤仙岭!拜造化神为师!”。 “寒武依靠自身的努力在凤仙岭修了仙品!本体也变成了一株凤仙花!” “可是,他终究是云天族的生灵,他最根本的灵识里依旧流淌着云天族的血脉!” “无论他变成如何模样,他依旧是无法摆脱云天族的规矩!” “所以,当年他历劫成神时,你也用了置换术,换去了他的天劫?”,沧泊突然面露几分震惊的看向容初问道。 容初看着沧泊,见他眼里有震撼,也有几分嫉妒,斟酌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在此之前,我是不知道的!后来,寒武继任造化神之位,我才从他父亲口中得知的!” “他的天劫是我,他的命数里历姻缘劫而亡!” “可我知道,他继任了造化神之位后,他的生死关系到了天地所有的生灵。所以,我在他父亲的协助下,用了置换术,换去了他的天劫!” 沧泊闻言,愣神看向容初,见她说起这些往事时,一脸平静。他伸手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阿容!我突然痛恨神智将你教导的这般仁爱大义!”。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其实不是我仁爱大义,而是我被寒武的父亲欺骗了!”。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 第153章 以爱之名 容初看着沧泊一脸震惊,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你以为,这天地间的所有事务,我都知道嘛?”。 沧泊闻言,狐疑的点了点头,“难道不是吗?”。 “你可是神智最得意的弟子!当时神智之位的不二人选!” 容初摇了摇头,“也许这是这些名头,才让寒武的父亲盯上了我!我与寒武的姻缘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他算计筹划而来的!”。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随即沉思良久,斟酌着道:“他想借助你,摆脱云天族的天命?”。 容初点了点头。 “寒武出生时,云天族曾降下一道天谕,言寒武将是更改云天族运数的天子!” “所以,寒武的父亲才会自断他的灵识本体,将他安置在凤仙岭。后来更是借由寒武拜师造化神,继任造化神来摆脱云天族的天命!” 容初轻叹了口气道:“只是,所谓的天命不过是一场空,云天族之所以会在成神后历劫而亡,是因为慧极必伤!他们修行成神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气运和精力”。 “寒武成神后,所谓的姻缘劫,也是因为他要兼顾天地事务和我!而这一切的推动者其实都是他的父亲!” 沧泊闻言,心下暗叹,随即斟酌着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云天族想要成为这天地的掌管者?”。 容初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叹了口气道:“真聪明!这么一会儿就捋清楚了这一切!”。 “而我,却花费了整整三万年!” 沧泊伸手拍了拍容初,轻叹了口气道:“我与你当时如何能较呢?当时你面对的一切一定都是一团乱糟!”。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 “寒武的父亲时常耳提面命,与我说起寒武会应姻缘劫而亡,他抓住我对寒武的怜惜,步步诱导我学会了置换术,在寒武成为造化神后,换去了他的天劫!” “直到我落入万丈渊,看着万丈渊下寒武的那一缕神识,我才幡然醒悟,真正的寒武早已经死了!” 沧泊闻言,面露震惊,“什么意思?”。 “在我还没有用置换术换取寒武天劫之前,真正的寒武其实早已经陨落了,是造化神用寒武的一缕大义仁爱的神识给了他重生一世!”。 “而云鸢,就是寒武陨落时流落在万丈渊的一缕神识!” 沧泊闻言,细细琢磨容初的话,随即缓缓开口道:“继任造化神的寒武,以及云鸢,他们其实都只是早已陨落的寒武的一缕神识?”。 容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继任造化神的寒武是那缕存有大义仁爱的神识!而云鸢,他是寒武邪念污秽侵蚀的那一缕神识的转世!”。 “他们合二为一才是真正的寒武!” 沧泊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云鸢是寒武,却又不全是寒武,他只是寒武的一部分!”。 “是!”,容初点了点头。 “这一切,寒武的父亲都看在眼里算计在心里,他以为我用置换术可以将寒武流落在万丈渊的那一缕神识召唤回来!让他的神识合二为一!” “可是,造化神怎么可能让沾染了污秽之物的那缕神识再融入到成为造化神的寒武身上呢?” 沧泊突然伸手抱住容初,带着几分心疼和怜惜道:“自始自终,你都在权衡情谊与大义,撕扯自己的情感!”。 容初闻言,笑叹了口气,“是啊!上一世,我宁愿留在万丈渊,也不想出来面对寒武的父亲和寒武!”。 “我对得起天地所有生灵,却唯独对不起我自己!让我自己一世都为难困顿!” 沧泊闻言,不禁心下湿润。他原以为上一世的容初是爱极了寒武,甘愿为他承受天罚,可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利益权衡,她做了牺牲。 “阿容!” 沧泊突然抬头看向容初,“造化神要历姻缘劫,是必须的嘛?”。 容初浅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但我不是出自云天族!不会历劫而亡。” “你也不会!” 沧泊闻言,心下松了口气,“那是不是只要我们渡过姻缘劫就可以厮守这一世了?”。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姻缘劫不易,但只要我们体会到姻缘情爱的真正意义,便一定是可以渡劫成功的!”。 沧泊点了点头,伸手抱紧容初。他看见容初上一世所历经的许多事情,却从未曾懂得她的为难,她的纠结。 他想起自己带着刚转世的容初来到忘川河,看着她时常呆呆的坐着,陷入无尽的沉思,她孩童稚嫩的脸上,沾满了纠结、迷茫和痛苦。 他以为她是忘不了寒武,忘不了上一世的情缘。所以,他忍住内心的嫉妒和不甘,倾尽所有的精力,爱她、疼她、怜她、惜她,想要用自己的温柔将她紧紧包裹,让她无暇想起往事,让她心里眼里只能有他。 可是整整一万,他看到的她除却偶尔任性娇蛮的折腾他,丝毫没有对他生出分毫别样情谊,他不禁心生气馁。 直到后来,他突然间发现她用了置换术换去了自己的天劫,才幡然醒悟她对自己的情谊。那时的他又喜又忧,他喜的是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忧的是容初不见了,且与他生分疏离了。 “沧泊!”,容初伸手推了推紧紧抱住自己的沧泊。 沧泊闻言,低眉看向怀里的她。见她一脸浅笑,仰着头,眼里带着几分狡黠,“宜翊喊我们呢?”。 她话刚落下,宜翊的声音又在殿外响起。沧泊笑了笑,并不理会,而是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凑近她面前,与她唇瓣相触。 “沧泊!” “容初!” 宜翊立在殿外,便殿内大声喊道,但殿内未传出任何回应。他不禁看向一旁的化水道:“他们这是走了吗?”。 化水摇了摇头,他不用想也知道如今的内殿里面一定是春色满园,沧泊和容初根本无暇顾及宜翊,更无暇顾及趁着天色要前往招摇台。 “宜翊神!”,化水见着宜翊要往殿内去寻沧泊和容初,忙伸手拦住了他,带着几分斟酌道:“容初神是忘川河的夫人!您这般贸然闯进殿内,实在不妥!”。 宜翊闻言,动作一顿,又朝内殿大喊了几句。 容初虽然被沧泊的温柔包裹,但宜翊和化水在殿外的声音她听的一清二楚,她伸手推了推沧泊,又美眸含笑的瞪了他一眼,躲开了他落下的吻,带着几分喘息道:“我们还要趁着天色去招摇台呢!”。 沧泊意犹未尽的拿开容初附在他唇上的手,低头凑近容初,唇瓣相触间,带着几分克制道:“让他再等等!”。 话落,又卷起一身的温柔,将容初紧紧包裹。 宜翊又等了许久,突然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什么,大声便殿内道:“你们俩差不多得了啊!都克制些啊!”。 容初听着宜翊语气调笑,忙伸手推开沧泊,红着脸低眉不语,埋头躲进沧泊的怀里。 沧泊看着容初钻进自己怀里,不禁好笑的伸手将她揽紧,抵着她的肩头轻轻喘息道:“宜翊真是不解风情!”。 容初闻言,伸手在沧泊腰间拧了一把,随即闷声道:“你羞不羞?”。 沧泊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抱着容初又待了片刻,才起身为她捋了捋有些凌乱的罗裙和发髻,慢悠悠的拉着她出了内殿。 对上宜翊暧昧的眼神,沧泊笑了笑,温柔的朝容初道:“夫人,都怪他,吵嚷了你歇息!”。 宜翊闻言,朝沧泊翻了一个白眼。 第154章 筑道福祉 容初看着天色,拉着沧泊。的宜翊一路往西,赶往招摇台。 智妤殿。 宜妤正和沉玉在桌前下棋,听闻容初正前往招摇台,不禁面露震惊。 沉玉则浅笑着落下了一子道:“果然是容初神!不过两个月,居然恢复了本体!”。 宜妤闻言,将手中的子随意的丢了下去,棋局输赢转换,她丝毫不在意,反倒伸手拉着沉玉快步出了智妤殿,前往智翊殿去等。 智翊殿。 宜妤拉着沉玉走进殿内,瞧着空寂无声的殿宇,在皎洁的月色下,越发的孤寂清冷。 夕旋看着宜妤和沉玉前来,忙引着两人坐下,又吩咐司侍为两人斟茶。 容初等来到智翊殿时,便瞧着宜妤和沉玉正坐在桌前,神色悠闲的喝着茶闲聊。 一金一白,面容含笑,姿态慵懒。宜妤的金色罗裙穿在身上,似乎要比往日看起来更娇柔一些。沉玉的白色锦衣却让他原本白皙的脸庞,更显得虚弱病态。 容初侧耳倾听沉玉的气息,已经是极其虚弱了,却依旧撑着精神陪着宜妤闲聊,白皙的脸庞扯着一抹浅笑。 她不禁握紧了沧泊的手,心生几分同情。沧泊感受到容初的心绪变化,温柔的揉了揉她的手,暗中安慰她。 “看来,你俩过的还不错!”,容初笑了笑,拉着沧泊走近宜妤和沉玉坐的石桌前,姿态潇洒的坐了下来。 沉玉感受到眼前闪过一阵光华,容初一袭绯红色罗裙,沧泊一席玉白色锦衣而来。人如玉,颜如玉。 他眼眸中不禁闪过几分惊艳,缓缓起身朝两人作揖行礼道:“容初神!水神!”。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示意他请坐。随即,暗中施展法术探查沉玉的身体。果然如她先前探知的那般,沉玉已经病入膏肓,时日不多了。 她想起在重华殿地宫下瞧见被孟涂下了蛊咒的沉玉,算计着时日,如今的沉玉不该如此虚弱的。 “容初!” 宜妤看着面色沉静,盯着沉玉看的容初,不禁伸手在她面前晃动了几下,见她神色平静,目光呆滞似陷入沉思,又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斟酌着开口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容初闻言,偏头看向宜妤,“他已经虚弱不已了!没有卧床不起,能陪你坐着闲聊品茶,实属不易!”。 宜妤面色一僵,看向沉玉。沉玉浅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握紧她的手,温柔道:“我没事!能受的住!”。 宜妤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眸满是期盼的看向容初道:“如今,有什么法子?”。 容初摇了摇头,“他气运已尽,命数到头!”。 宜妤闻言,面色一白,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随即,伸手拽紧容初的衣袖,带着几分哀求道:“容初!你这般厉害,你一定有法子的!对不对!”。 容初摇了摇头,随即带着几分斟酌道:“沉玉是琅琊台九仙常青仙的转世,我比你更希望他能活下去!”。 “上一世,其灵幻化成我的模样,趁他历劫成神时对他暗中下手,让他的灵识流落在万丈渊,凄苦捱过几百万年!” “这一世,好不容易出了万丈渊,遇见了喜欢的人,开心的过了一千年,却又因这姻缘劫受苦!” “我对他是有愧疚的,更有怜惜!” 沉玉听着容初的话,不禁面露几分震惊,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是琅琊台九仙中常青仙的转世? 他从万丈渊醒来时,恰逢寒武神陨落,借机出了万丈渊,后来飘荡了几千年,去了原山。又在历劫时遇到了宜妤相救,再后来便成了她的司侍。 “阿容!” 沧泊突然抬头看向沉玉,带着几分无奈道:“也许,那蛊虫可以让沉玉继续活下去!”。 容初闻言,摇了摇头,“蛊虫伤人精气,沉玉如今虚弱不堪,他不能控制蛊虫,反倒会被蛊虫控制支配!”。 “何况,这蛊虫我是打算要留给云鸢的!” 沧泊看着容初认真的模样,点了点头,但看着沉玉苍白的脸,他不禁心生同情,“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嘛?”。 容初摇了摇头。 “他心口疼不是因为噬心蛊?”,一旁的宜翊突然面露疑惑的看向容初问道。 容初摇了摇头,“不是!虽然像极了噬心蛊,但他体内并没有蛊虫!他心口疼起来,并没有咳血!”。 “他心口疼是因为体内气运耗竭,心脉无力!” 宜妤闻言,面露悲痛,眼眶泛红的看向容初道:“容初!当真没有法子了嘛?”。 沉玉听着宜妤那悲痛的声音,伸手艰难的将她揽进怀里,温柔的扯出一抹浅笑,道:“宜妤!别难过,能与你厮守这一千年,足矣!”。 容初看着沉玉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有那么几分像极了沧泊,她突然心神一晃,伸手握紧沧泊的手,带着几分决绝道:“沧泊!有一个法子,我想试试!”。 沧泊看着容初一脸决绝,突然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只是低眉不语,静默无声。 宜妤和沉玉沉浸在悲痛中,也不曾听清她的话。而一旁的宜翊却面露几分期冀问道:“什么法子?”。 容初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挑起他的下巴,笑盈盈的看向他道:“沧泊!我想用我的善缘,为你筑起一道道福祉!”。 沧泊抬眼看向容初,见她一脸笑意温柔,突然心生涟漪,伸手摸了摸她白皙娇嫩的脸,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容初见沧泊点头,浅笑着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凑近他的脸吻了吻。随即,看向沉玉和宜妤道:“去智妤殿吧!”。 宜翊闻言,面露疑惑的看向容初,“你还没说用什么法子呢?”。 容初笑了笑,伸手握紧沧泊的手,带着几分娇蛮的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宜妤和沉玉同样一脸困惑的看向容初,见她一脸笑意,又想着她有法子救沉玉,也不禁跟着心情好了许多。 沉玉和宜妤相视一笑,先一步往智妤殿去。容初和沧泊则紧握着彼此的手,慢悠悠的走去智妤殿。宜翊立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的背影,相携而行,一身风华。 “阿容!” 沧泊抬眼看向前面的智妤殿殿门,伸手将她抱紧在怀中,语气带着温柔却藏着几分叹息道:“无论何时,你都要想着我!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容初点了点头,伸手搂住他的腰,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只有想着你,才能一往无前,才能捱过所有的苦难!”。 “你是我的执念!” 宜翊立在不远处,看着相拥而立的沧泊和容初,两人周身笼罩着几分沉重。他不禁心下泛起一阵涟漪,想来容初说的法子,不见得很容易,怕也是要舍出几分沉重的代价! 第155章 置换死劫 智妤殿。 听着容初说要用置换术换去沉玉的死劫,宜翊面露震惊出言阻止道:“你若是用置换术换去沉玉的死劫!那你会如何?”。 容初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我可能会再一次化身神子,陷入沉睡!”。 沉玉闻言,面露几分纠结的看向容初,挣扎了一番,摇了摇头道:“我不愿你用置换术为我换去死劫!”。 “如今这般时局,你若再陷入神识沉睡,一切都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到时候一切都是你无法掌控的!” 容初笑了笑,“时局如何变都总有办法解决的!只是分容易或艰难!可你若错过了时机,将消失于天地间。你想想宜妤,想想她腹中的孩儿!”。 沉玉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看向宜妤的腹部,苍白的脸上乍然破出几分颜色,眼眸中带着难以掩盖的欣喜,语气激动道:“你说,我们有孩儿了?”。 容初笑着看向宜妤,见她一脸平静的温柔浅笑。想来宜妤是未曾告诉沉玉,对他隐瞒了。 “宜妤!是真的吗?”,沉玉伸手摸了摸她的腹部,难以置信的问道。 宜妤浅笑着点了点头,见沉玉一脸震惊后的激动,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带着几分无奈和沉重道:“我一直没告诉你,是害怕天不佑你,届时我也没打算独活!这孩儿远没有你重要!”。 “沉玉!你还不愿意嘛?”,容初看着沉玉那喜极而泣的模样,浅笑着问道。 沉玉闻言,朝容初作揖道:“请容初神相救!”。 “若天佑我,渡过这死劫!沉玉愿追随容初神平定天地!这一世相忠相护!” 容初笑着打趣道:“你该相忠相护的是你的妻子和孩儿!可不是我哦!仔细宜妤听了吃味呢!”。话落,朝宜妤投去几分暧昧的眼神。 宜妤听着容初那调笑的话,又见着她灵动活泼的模样,不禁松了口气,扯出一抹浅笑。 沧泊听着容初打趣沉玉,打破了原本沉重的气氛,也跟着笑了笑,随即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调皮!”。 容初不以为意道:“我瞧着你们这般困苦的模样,深觉得有压力!不过是用置换术换天劫嘛?我又不是没做过!将你们那视死如归的模样都收起来,我看着都心慌!”。 许是容初的这番话,沉玉和宜妤相视一笑,一旁的宜翊脸色也稍霁,但还是带着几分探究道:“容初!你若陷入沉睡,如今这时局,我们该如何自处?”。 容初笑着看向宜翊道:“总算是想到了这一茬!”。 “置换术成功后,沉玉你依旧待在智妤殿,佯装虚弱!” “同时,你们也要佯装我自被云鸢重伤后,从未曾醒来!别让其他任何生灵察觉异样。” 随即,又看向宜妤和宜翊道:“我知道绿瑶的本体被你兄妹俩困顿在万丈渊,所以请你们协助沧泊暗中前往万丈渊将绿瑶放出来!”。 “切记,这一切,都不要让云鸢知晓!我怕他会对你们下手!他有许多事情,连我都还未想清楚,所以对他不要贸然出手!” 沉玉等闻言,点了点头。 沧泊听着容初的安排,握紧了她的手,心也跟着紧了几分。 容初感受到沧泊越来越强烈的恐惧感,浅笑着看向宜妤等,“你们准备一番,比如智妤殿的司侍!甚至是整个招摇台的司侍!还需要在殿内寻一处隐蔽之处,用来安置沉玉复原”。 “天一亮,我便会在红枫林的红阁启动置换术!” 话落,容初便拉着沧泊飘身离开,前往招摇台外的红枫林。刚入红枫林,容初便收了法术,与沧泊手牵手走在了红枫林的小道上。 五大神兽看着容初和沧泊前来,不禁面露几分震惊,齐齐幻化成人形,朝容初恭敬的作揖行礼。 “还望五大神使为我护法!免我一番惊扰!”,容初朝五大神兽回礼作揖道。 神兽点了点头,随即又隐了身。 容初拉着沧泊继续往前走,走了许久,便瞧着在一株二十丈高的红枫树下有几间屋子,院子外有一门廊,上头潦草的写着“红阁”。 沧泊看着上面的字迹,带着几分探究道:“这是神智写的?”。 容初点了点头,“这红阁是师父为我建的,是她亲自教导我法术,也是我心中最怀念的地方!”。 话落,容初便拉着沧泊走进红阁,看着熟悉的一切,她不禁心生几分安宁,笑叹道:“若是心有执念,总归是会回来的!”。 沧泊闻言,知晓容初的意思,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语气带着几分缠绵和沉重道:“所以,你一定要回到我身边来!”。 容初仰着头,浅笑着点了点头,神色认真道:“好!”。 沧泊看着容初那坚定的模样,心下闪过几分安定,眼眸含笑道:“我想看看你以前住的地方”。 容初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拉着他进了红阁。红阁占地虽小,但里面的一切都极为精致,哪怕乐音离开红阁六百多万年,屋子里的摆设依旧泛着盈盈光芒,不见丝毫破败之色。 “五大神兽真是用心了!”,沧泊笑叹道。 容初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五大神兽的功劳!这是我师父在这里下了神咒!将这一切都保存了下来!”。 沧泊闻言,不禁对容初的师父,这位神智心存感激。想着若不是她花费力气保存,只怕如今他与容初前来,这里早已是一片荒芜了。 “如今还未天亮,你先歇息一会儿吧!”,沧泊抬眼看向天空中的月色,伸手拉着容初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道。 容初摇了摇头,“我不困,我想和你待在一块,和你说话!”。话落,容初便伸手抱住沧泊的腰身,轻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这一次我需要多久才能复原,你我又要多久才能相见!”。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几分郁闷,带着几分无奈道:“所幸的是,你总归是能修复回来的!”。 “我不过是等些时日!” 容初笑了笑,自嘲道:“算起来,我总是让你在无尽的等待中度过漫漫岁月”。 “两万年前,我用置换术换去你的天劫,流落到中海。” “一万多年前我因缘巧合为了保住从良的神识,困顿在他的神识境域内!在巫咸国为了孟鸟自散灵识困顿在了天地令中,又在郁水河边,被孟涂和绿瑶算计,困顿在了天地令中。” “两个月前被云鸢重伤,又化身成神子,困顿在你的神识境域内!” 沧泊听着容初细数这几次三番的别离,不禁叹了口气道:“不知道这一次,你会流落到哪里去!你可能算出来?”。 容初闻言,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你放心,无论流落到哪里,我都会回到你身边的!”。 沧泊点了点头,“好!”。 第156章 沉玉陨落 沧泊抱着容初静坐了许久,看着渐渐泛白的天空,容初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浅笑着道:“沧泊!”。 沧泊面露不舍的看向她,抱着她的手也收紧了几分。 容初浅笑着吻了吻他,随即用力掰开了他紧扣着自己腰身的手,佯装几分潇洒道:“等我回来!”。 沧泊见着容初渐渐起身,从他怀里退了出去,立在软榻前,面容含笑的看着自己,他突然眼眶涌起一阵酸涩,伸手将她又重新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娇柔的身子。 容初方才佯装的潇洒,在这一刻突然土崩瓦解了,她伸手攀上他的脸,带着几分缠绵和温柔道:“沧泊!我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沧泊摇了摇头,埋头在她的脖颈间,默不作声。 容初轻叹了口气,偏头在沧泊耳边,温柔的道:“夫君!等我回来!”。 沧泊听着耳边温柔的声音,不禁慢慢松了手,神色带着几分平静的看向容初,随即木讷的点了点头。 容初怜爱的摸了摸沧泊的脸,起身走到床前,坐了下来。随即带着几分不舍的看向坐在软榻上神色平静的沧泊,缓缓集聚体内的气运,施展置换术。 智妤殿。 沉玉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气运,突然间出现异样,有一股磅礴的气运将他紧紧包裹,他不禁面露震惊的朝一旁忙碌着吩咐司侍的宜妤喊道:“宜妤!”。 宜妤闻言,匆匆赶到他身边,看着他周身笼罩的紫色气运,不禁面露震惊。 闻声而来的宜翊也震惊的看向沉玉,又看着逐渐泛白的天空,眼眸不禁染上几分担忧。 沉玉感受到自己被容初厚重的气运包裹,暖洋洋的。他不禁有些困倦,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沉玉!”,宜妤见着沉玉缓缓闭上眼睛,不禁心生几分忐忑,伸手握紧他的手。 宜翊闻言,从天空中收回视线,也看向躺在床上陷入沉睡的沉玉,心中也忐忑不安。他担忧沉玉,更担忧容初。 一切是那般的安静顺平,宜妤看着渐渐沉睡的沉玉,他周身自始至终都笼罩着一层厚重的紫色气运。她知道,这是容初的气运。 直到日中上天,笼罩在沉玉周身的气运才缓缓散去,徒留几分虚弱的气运留恋在他身边。 智妤殿内,一片宁静,连沉玉早先轻浅的呼吸声也听不见了。宜妤带着几分惊恐的伸手触及沉玉的鼻前,突然面露震惊,面色苍白的瘫坐在地上。 “怎么了?” 宜翊伸手扶住了倒在地上的宜妤,同时面露震惊的看向床上的沉玉。他白皙的脸庞上唇瓣干涸苍白,他原本轻浅的呼吸也似乎没了。 宜翊忙伸手触摸沉玉的脉搏,他的脉搏消失,只在胸口处还有几分虚弱无力的跳动。 宜翊不禁面露震惊的抬眼看向窗外的阳光,突然觉得这阳光特别晃眼,让他一瞬间难以承受。他收回视线,摇了摇头,语气带着难以置信道:“不会的!”。 宜妤呆呆的坐在地上,盯着无声无息的沉玉,美眸中流淌出泪水,“嘀嗒——”的落在她的裙裾上。 许久,她缓缓爬到床前,伸手握紧沉玉的手,一片冰冷。她突然间崩溃的大哭了起来,双目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立在殿外的司侍闻言,不禁心生动容。宜妤从未曾这般痛哭过,也从未这般情绪失控。哪怕沉玉心口疼的挣扎,她也只是静静的握住沉玉的手,默默的红着眼流泪。 宜妤哭了许久,哭的伤心欲绝,到了最后有些喘不过气来,趴在床沿上小声抽泣。 宜翊立在一旁看着哭的如此伤心欲绝的宜妤,也不禁落了几滴清泪,他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宜妤道:“妹妹!一切都是天命!”。 话落,宜妤突然开口大笑,笑声似疯癫模样。她缓缓起身,坐在了床上,伸手将沉玉拽了起来,抱在怀里,大笑着。 宜翊看着宜妤,她疯癫的大笑中,美眸却依旧淌着泪水,似笑非笑,这是大悲。 “妹妹!”,宜翊心疼的伸手摸了摸宜妤的头,面露担忧。 夕旋看着疯癫大笑的宜妤,也不禁心生恐惧,朝一旁的司侍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宜妤毕竟是神智,是招摇台教导一众生灵的神智。她这般疯魔,传扬出去如何是好? 可不过两个时辰,整个招摇台便知晓,沉玉陨落,神智宜妤疯了。又不过半日,整个西方境域的生灵便都听闻到了这一消息,齐齐为之震惊。 玉盘山。 云鸢正抱着宓婵在熏池沐浴,看着面前的旖旎风光,他不禁心神荡漾,拉着宓婵好好的亲热了一番。 安置好宓婵,他便跑到殿外的神木下乘凉。 他坐在树下小酌,便顺风听见几只小生灵说起沉玉陨落,宜妤疯了的事情。闻言,他不禁面露几分浅笑,暗叹这时局真是利己。 宓婵安稳的睡了一小片刻,睁眼便发觉云鸢不在殿内,殿内一片寂静,她忙起身往殿外寻去。 今夜她无心出露天际,因而天空一片黑沉。殿外的灯盏泛着幽幽的光芒,云鸢一袭黑色长袍,红发散落肩头,整个人融入在黑暗中,看起来冷冷的,沉闷孤寂的。 “云鸢!” 见他独自坐在树下小酌,宓婵不禁温柔的呼喊道。 “怎么醒了?” 见着宓婵立在殿门口,云鸢不禁轻皱眉头,见她赤足而立,忙放下手里的酒杯,暗中施展法术飘身而至殿门口,伸手摸了摸她娇嫩的脸,语气带着几分凉意道。 宓婵无暇顾及云鸢的冷漠表情,浅笑着伸手揽住云鸢的腰,埋头进他的怀中,带着几分娇柔道:“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踏实!”。 云鸢闻言,冰冷的眼眸中突然破出了几分温柔,伸手拦腰抱起宓婵,抬步往殿内走去,带着几分温柔道:“那我陪着你!”。 宓婵笑着点了点头。 云鸢刚将宓婵放在床上,宓婵便伸手将他也拽上了床,对上他探究的神色,她浅笑着道:“你说了要陪着我的!”。 云鸢听着她的话,冷冰冰的脸上扯出一抹浅笑,点了点头。伸手将宓婵揽进怀里,与她共枕而眠。 听着宓婵在他耳旁均匀的呼吸声,云鸢不禁抬眼看向窗外,眼眸暗沉,思绪混乱。 第157章 荒唐无度 不过一日夜,沉玉陨落,神智宜妤疯癫的事,便传遍了整个天地间。 令丘山。 烨修正与晗恒你来我往的下着棋,白奇黑着一张脸立在一旁。鸣火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视线在白奇和晗恒身上来回移动。 烨修趁着晗恒考虑落子之际,与鸣火视线交换。随即,相视一笑。不过片刻间,鸣火突然心间涌起一阵尴尬,忙偏头不看烨修。烨修看着鸣火怪异的模样,摸了摸鼻子,看着晗恒还未落子,不禁催促道:“你快点啊!”。 晗恒好一番纠结,又考虑了片刻,才缓缓落下一子。 一旁的白奇不乐意道:“火神!你急什么?下棋下的是心境!又不是手速!……”。 烨修听着白奇絮絮叨叨的模样,瞪了他一眼,“闭嘴!”。 闻言,白奇又沉着脸立在一旁。 “火神!” “日神!” 令丘殿外,两位司侍飘身而至,齐齐朝烨修和晗恒作揖行礼道。 烨修和晗恒对看了一眼,停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两司侍。 “我等紧赶慢赶去招摇台,路上遇到了神智宜翊的司侍夕旋,他说宜翊神派他来请您和日神的!”,一司侍看着烨修开口道。 “请我们?”,晗恒闻言,不禁面露疑惑。 “沉玉陨落,宜妤疯癫!这事怎么看也是招摇台的事啊!与我们有何干系?” 烨修听着晗恒的话,也不禁面露疑惑,素来他们都和招摇台没什么交情。古神之中也就巫神孟涂和水神沧泊在招摇台受上一届神智教导过。他们其他的都是凭着自己的造化,勤勉修行,历劫成神的。 “水神可去了招摇台?”,烨修看向那司侍问道。 司侍摇了摇头,“夕旋司侍先往令丘山来的,如今该是去了忘川河请水神!”。 烨修闻言,不禁心生疑惑,“宜翊这是要遍邀剩下的五大古神?还是就我们仨?”。 晗恒摇了摇头,“既然喊我们了,我们也不好推脱,左右无事可做,不如去看看?”。 烨修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鸣火道:“你守好令丘山!仔细盯着厌火国和火麻国,别让他们惹事!还有继续密切关注玉盘山的动静!”。 鸣火听着烨修的嘱咐,点了点头。 一旁的晗恒听着烨修嘱咐鸣火,也看向面前一脸郁闷的白奇,拍了拍他的肩道:“你也要好好看着常阳山!”。 白奇闻言,摇了摇头,面露几分担忧道:“我跟你一块去!”。 烨修听着白奇的话,不禁便一旁的鸣火相视一笑。白奇现在称呼晗恒都是用“你”而不是用“您”了,虽然两人嘴上都不承认,但这关系显然不再是主仆这般简单了。 晗恒见着白奇那委屈的模样,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温柔道:“你放心,左右不过几日,我就回来了!”。 白奇听着晗恒温柔的安慰自己,才缓缓点了点头,但还是带着几分担忧道:“那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别贪喝烈酒!夜里别着凉了!” “……” 烨修听着白奇絮絮叨叨的嘱咐晗恒,不禁面露几分好笑,打断他,看向一旁听的津津有味的晗恒道:“要不,还是让白奇跟着你吧!”。 白奇听着烨修的话,不禁面露几分期冀的看向晗恒。晗恒对上白奇期盼的目光,摇了摇头,“招摇台太远了!来去一趟太辛苦你了!”。 白奇闻言,不禁垮了脸,郁闷的低眉不语。 鸣火瞧着白奇和晗恒的模样,心下不禁翻了几个白眼。 烨修看着白奇这般牵绊晗恒,斟酌着道:“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我先走一步?”。 白奇闻言,忙抬头看向晗恒,眼里满是不舍道:“那你一路小心!”。话落,又朝烨修恭敬的作揖行礼道:“还望这一路,火神能多多加照应!”。 烨修闻言,摆了摆手。 白奇这才松了口气,看向晗恒眼里满是不舍道:“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晗恒点了点头,随即跟着烨修施展法术离开。 鸣火看着白奇注目远望晗恒离开的背影,不禁轻叹了一声道:“你这般放不下日神?何不跟着他一块去呢?”。 白奇摇了摇头,“常阳山离不开人,我陪着他去,不如留在常阳山照看,也免他忧心!”。 “再说了,他是害怕我奔波辛苦,才不让我跟着去的,我如何能拂了他的一番情谊?” 闻言,鸣火眼眸中不禁露出几分复杂。白奇这般为晗恒着想,显然是用心了。 玉盘山。 云鸢正与宓婵坐在桌前下棋,宓婵昨夜不曾听闻小生灵说起沉玉和宜妤的事,也是早起时云鸢与她说的。 如今听着玉盘殿外的小生灵叽叽喳喳的说着,不禁面露几分疑惑道:“沉玉是宜妤的姻缘劫?”。 云鸢落下一子,点了点头道:“如你所猜想的!”。 宓婵闻言,不禁带着几分担忧的看向云鸢问道:“我们之间也有姻缘劫嘛?”。 云鸢闻言,浅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宜妤娇嫩的脸,道:“姻缘劫不是所有生灵都需要历的”。 “云鸢!” 宓婵伸手握住云鸢的手,随即低眉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带着几分不悦道:“我们何时去红枫山?”。 云鸢闻言,面色一僵,斟酌了片刻,对上宓婵满眼的难过和失落,浅笑道:“不急!再等等!”。 话落,他暗中施展法术,坐在宓婵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带着几分邪魅,凑近她,轻吐呼吸,暧昧的道:“你着急了?”。 宓婵看着云鸢那魅惑人心的脸,又感受到他似有似无的撩拨,不禁身子瘫软,任由云鸢抱着。 云鸢看着宓婵白皙娇嫩的脸上沾染了几分胭脂色,心下松了口气,随即带着几分挑逗,伸手在宓婵的腹部轻轻摸索。 见宓婵紧绷着身子,他又凑近宓婵的耳旁,唇瓣似有似无的触碰她的耳坠,极尽诱惑的道:“不知,这里面有没有我的孩儿了?”。 宓婵闻言,面色一红,伸手打开了云鸢附在自己腹部的手,娇羞道:“哪有那么快?”。 云鸢邪魅的笑了笑,伸手揽紧宓婵,不以为意道:“都两个多月了呢!我可是日夜耕耘!不落下一日!”。 宓婵闻言,伸手推开云鸢,红着脸瞪眼看向他道:“青天白日的!仔细让其他生灵听见!少没羞!”。 云鸢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伸手将宓婵拽回到怀中,紧扣着她的腰身,轻咬了咬她的耳朵,“怕什么?这殿内除了你我,哪里还有其他生灵?”。 话落,云鸢便伸手去解宓婵罗裙上的丝带。宓婵忙伸手拦住了他,带着几分娇羞道:“你克制些!这一个多月来我都没出露在天际!”。 云鸢闻言,伸手掰开宓婵拦着自己的手,邪魅的吻了吻她的脸颊,“没出露就没出露!谁规定你每夜都要出露在天际的?”。 话落,便继续伸手去解宓婵身上的罗裙,瞧着宓婵那不愿意的模样,他浅笑着哄道:“你不是着急要去红枫山嘛?如今我不是得加把劲,让你早日有我的孩儿!”。 宓婵闻言,面色一红,暗中松了手,任由云鸢解开自己的衣物。云鸢看着宓婵低眉娇羞的模样,轻笑了一声,快速解了自己身上的黑袍。 殿外的小生灵,听着殿内的声音,不禁躲远了些。齐齐暗叹:月神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一番云雨后,云鸢看着宓婵又昏睡过去,意犹未尽的放了她,面露几分春色的穿好衣服走出玉盘殿。 他立在殿前的神木下,朝招摇台的方向眺望了许久,随即便施展法术朝招摇台去。 第158章 天喆夭亡 红枫林。 五大神兽感应到容初虚弱的气息,齐齐守在了红阁外面。 沧泊被容初下了摄魂术,随着她气息变弱,摄魂术得解。他震惊的看着容初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忙起身跑到她身边。 “阿容!” 容初神识涣散之际,听着沧泊那悲痛欲绝的声音,心疼的眼眶泛红,流出一行清泪。 沧泊看着容初眼角的泪水,忙小心翼翼的将她揽进怀里,伸手为她擦拭泪水。 “阿容!你怎么样了?” 容初缓缓抬手,想要去触摸沧泊带着几分苍白的脸,但她太过虚弱,根本无力抬不起手。只是艰难的扯出一抹浅笑,安慰道:“沧泊,我没事!”。 沧泊伸手握住容初的手,将她放在自己的脸上,对比自己身上的温热,容初的手微凉。 “阿容!” “我要怎么做?” 容初笑了笑,借助沧泊的力度,轻轻的摸了摸他苍白的脸,安慰道:“不必做什么?”。 “一会儿我会化成神子,你还将我放进你的神识境域内就好!”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 不过片刻间,容初便无声的落下了手,随即本体散落成一簇海棠花瓣。 沧泊盯着海棠花看了许久,那海棠花就是不落下,容初的神识也未曾幻化成神子。 突然窗外卷起一阵大风,那海棠花瓣突然随风飘荡散落空中,又随风出了屋子,出了红阁。 “阿容!” 沧泊看着随风飘散离开的海棠花瓣,不禁面露震惊,大喊道。 五大神兽闻言,纷纷面露震惊,见着被风卷起来的海棠花瓣,齐齐施展法术,启动了一处阵法。 不过片刻间,那随风飘荡在空中海棠花瓣被阵法吸引,纷纷扬扬的落在了阵法里面。 沧泊看着落入阵法中的海棠花瓣,不禁松了口气,随即走近阵法,看着在阵法中四处乱窜的海棠花瓣,他又不禁提起了心,担忧的看向五大神兽道:“阿容,她这是怎么了?”。 五大神兽幻成人形,也面露疑惑的看向阵法中乱窜的海棠花瓣。 “怎么还不沉淀下来?”,一神兽道。 “按理说,有这定神阵相助,她是可以化作神子的啊!”,另一神兽又道。 “是不是这阵法哪里不对?”,方才那神兽又道。 “……” 沧泊听着五大神兽的对话,不禁心生焦虑,看着那海棠花瓣疯狂撞击定神阵,他心疼不已。 斟酌了一番,他朝五大神兽作揖行礼道:“既然阿容这一次不能换作神子,便让她随风而去吧!”。 五大神兽闻言,面露担忧,纠结了一番,摇了摇头道:“容初神一早嘱咐我等,若有变故便启动定神阵!”。 “如今她没有按照她先前所说的化作神子,反倒随风飘走!这是变故!我等定是要启动定神阵为她护法的!”,一神兽跟着开腔道。 沧泊摇了摇头,面露心疼道:“如今这般将阿容困在阵法中,怕是要伤着她的!”。 五大神兽闻言,齐齐面露担忧和纠结,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是该听沧泊的将容初放出定神阵,还是听容初一早嘱咐的任由她在定神阵中。 “爹爹!” 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沧泊闻言,不禁面露疑惑和震惊。 “你在喊我?” 那孩童的声音又道:“是!”。 沧泊一细细辨别了一番,这孩童的声音虽稚嫩,却是一个稳重的性子,不似阿乐那般娇蛮活泼。 “你是阿喆!” 那孩童轻轻应了一声,“是我!爹爹!”。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看着容初在定神阵中挣扎,他想起了当年阿乐就是因着容初用置换术换去他天劫时,因感应到容初气息微弱而被迫苏醒的。他忙担忧的问道:“你如今在哪里?”。 天喆斟酌了一番道:“我在娘亲的肚子里!”。 沧泊闻言,不禁疑惑的又道:“不是在琅琊台红枫山的姻缘树上?”。 天喆摇了摇头,“不是!”。随即又解释道:“那树上的是我的本体,我的灵识在娘亲的肚子里!”。 沧泊点了点头,不禁松了口气,但看着容初在定神阵中挣扎,他又担忧道:“如今你娘亲可是伤着你了?”。 天喆静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不是娘亲伤了我!她如今正倾尽全力护着我,可是我的灵识太过虚弱了!”。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无奈和悲痛,带着几分颤抖道:“可有什么法子救你出来?”。 天喆摇了摇头,“没法子了!我受不住这定神阵!”。 “我让五大神兽撤了定神阵!你一定不会灵识散落的!”,沧泊闻言,忙带着几分焦急道。 天喆摇了摇头,“不要!这样娘亲的神识会受伤的!”。 随即,天喆又轻叹了口气道:“可能是我与爹爹娘亲的缘分未到!”。 沧泊面露悲痛,带着愧疚和无奈道:“是爹爹和娘亲对不住你!没护好你!”。 天喆摇了摇头道:“是我连累了娘亲,害她受一番苦楚,待我灵识散落,娘亲的神识便会化作神子!”。 沧泊听着天喆的话,暗中琢磨他的意思。但看着定神阵中不再挣扎的海棠花瓣,他不禁定眼看去,面露悲痛。 海棠花瓣似乎挣扎的无力了,慢慢落在了地上,随即凝聚成一颗神子。 五大神兽看着容初的神识化作神子,不禁面露几分欣喜,松了口气,撤了定神阵。 沧泊抬步走近,将容初的神子握在手中,眼眶却一片湿润。容初的神识化作神子,意味着他们的孩儿,阿喆的灵识已经消散了。 他突然心中涌起一阵悲痛欲绝,那不是来自于他本身的情绪,而是与容初的感同身受。 容初在定神阵中挣扎了许久,不过是想要破了定神阵,将天喆的灵识放出来。但天喆宁愿自己灵识消散,也不愿容初的神识散落飘荡。 “阿容!” “天喆一定会回来的!” “你们这般相互成全,如何是没有缘分呢?”,沧泊看着手掌心躺着的容初的神子,轻轻安慰道。 容初似乎能听见沧泊的话,渐渐平复了悲痛的情绪,但依旧如影随形的带着丝丝缕缕缠绕的愁苦和悲伤。 沧泊知道,短时间内,容初摆脱不了天喆夭亡的悲痛,他同样也不能。他心疼容初在定神阵里的挣扎,却也欣慰天喆护容初的母子情谊。 第159章 信以为真 沧泊带着容初的神子回了红阁的屋内,五大神兽齐齐对看了一眼,也隐退在了红枫林。 智妤殿。 宜翊瞧着沉玉没了气息,又看着疯魔的宜妤,招来了夕旋,嘱咐他将这些事告知整个招摇台的生灵,同时前往令丘山和常阳山将火神烨修和日神晗恒请来。 随即又嘱咐他去邀请烨修和晗恒时,要一路弄出大动静来,再前往忘川河寻水神沧泊,以及食神从良和星神辰生。 夕旋知晓宜翊的用意,他这般高调遍邀五大古神,不过是要让沉玉陨落和宜妤疯魔的事,让天地间的生灵都知晓,也让沉浸在宓婵的温柔乡里的云鸢知晓,从而放松警惕。 果然,烨修和晗恒刚到招摇台,便见云鸢也跟着飘身而至。 晗恒佯装几分惊讶道:“你就是宓婵的贴身司侍!红发黑衣,果然是长的极好看!”。 云鸢浅笑着点了点头,礼貌的朝晗恒作揖行礼道:“我是云鸢!”。 晗恒看着温文尔雅的云鸢,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伸手碰了碰一旁的烨修,小声与他嘀咕道:“这宓婵日夜盯着云鸢这般好模样看,难保不动心啊!”。 烨修闻言,冷哼了一声,“快走吧!看看宜翊那老东西找我们干什么?”。 晗恒听着烨修好宜翊“老头子”,看着他往殿内走去,忙跟着他的脚步,好笑道:“算起年纪来,你比他大多了!你叫他老头子!真是要闹笑话!”。 云鸢看着一前一后进了智翊殿的烨修和晗恒,不禁面露几分沉思。瞧着晗恒对自己的陌生和好奇,他不禁觉得那日从良说沧泊请他们只是去喝酒,而不是为了别的,难道自己真的算计错了? 那日沧泊请他们去喝酒,容初已经被自己打伤了,化作神子。他们难道没有问容初为何会化作神子?沧泊也没跟他们提起自己? 这不可能吧! 他沉思良久,缓缓抬步走进智妤殿。看着坐在外殿,面露沉思的宜翊等,他斟酌着如何上前。 宜翊早就听烨修和晗恒说云鸢也来了,见他在殿外踌躇,忙起身作揖,面露几分疑惑道:“你是?”。 云鸢定神看向宜翊的眼眸,他眼眸满是悲伤,夹杂着几分疑惑,看向自己时也是一片清朗,宛如不认识自己的模样。 他温柔浅笑着回礼作揖道:“我是云鸢!玉盘山月神宓婵的司侍!”。 宜翊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点着几分失落道:“司侍是没有遇见本神的司侍嘛?还是月神收到本神的邀请,不愿意亲自前来?”。 云鸢听着宜翊的话,不禁一愣,他怎么不知道宜翊给玉盘山传了信?他也不曾在玉盘山遇见宜翊派来传信的司侍啊! 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挑着答道:“月神身子不适,派我替她前来!”。 宜翊点了点头,心下却是心知肚明,他根本没有派司侍去玉盘山,云鸢是不请自来的。 他之所以这样问,不过是给云鸢留几分颜面,他与晗恒和烨修一样,佯装从不认识云鸢,也佯装对古神一视同仁,不让云鸢将自己划入容初的阵营。 宜翊朝云鸢示意,请他进了殿内,一旁的司侍为他奉了茶水,他便与烨修和晗恒一块坐在了桌前。 内殿里时不时传来宜妤的癫笑声,那声音夹杂着无限的悲凉。云鸢听着,难以辨别真假。 宜翊暗中与烨修和晗恒对看了一眼,随即带着几分为难道:“本神请各位古神前来招摇台,是想请各位古神,能为我妹妹解了这疯魔之态!”。 烨修和晗恒闻言,点了点头。 烨修先一步道:“不如先去看看宜妤神吧!也看看让她迷了心窍的沉玉,不知是否和传言那般,长的好看!”。 晗恒闻言也跟着道:“是啊!宜妤疯癫源于沉玉的陨落,这是心病!”。 宜翊点了点头,随即引着几人进了内殿。云鸢立在一旁,看着宜妤抱着沉玉的尸首,时而大笑,时而痛哭。 他又暗中施展法术去探查沉玉的气息和脉搏,均已显示沉玉陨落,只剩下一副躯壳。 烨修和晗恒看着宜妤和沉玉,摇了摇头,便出了内殿。 “这是心病!我等也救不活沉玉!没法子了!”,晗恒摇了摇头道。 “火神!您呢?”,宜翊见晗恒摇头,忙面露期盼的看向烨修。 烨修也为难的摇了摇头,“本神也没法子!不如等等沧泊他们吧!”。 云鸢闻言沧泊会前来,忙朝宜翊作揖道:“这件事远比想象的困难,我该要回去禀告月神!请她亲自前来才是!”。 宜翊点了点头,作揖道:“有劳了!”。话落,便目送云鸢离开。 见着云鸢离开,烨修和晗恒不禁松了口气,坐在了桌前。晗恒伸手推了推一旁的烨修,叹了口气道:“我刚才配合的好吧!”。 烨修点了点头,“应该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宜翊浅笑着摇了摇头,“幸好水神赶来,暗中护住沉玉的脉搏,否则,他一定会发现的!”。 烨修闻言,撇了撇嘴道:“他怎么来了?忘川河远在千百万里外!我们得到夕旋的传信,紧赶慢赶一日才到,他怎么还比我们先来了?”。 宜翊笑而不语,随即便烨修和晗恒作揖行礼道:“多谢两位古神出手相助!”。 烨修摆了摆手,“不知道你们和沧泊暗中又再搞什么名堂!”。 “容初可醒了?”,晗恒看着沧泊一席玉白色锦衣从内殿走了出来,忙抬眼看向他问道。 沧泊摇了摇头,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伸手斟了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还没醒啊!”,晗恒见沧泊摇头,不禁面露几分失落。 烨修闻言,拍了拍他的头道:“不过两个多月,哪里有这么快!就算容初天赋异禀,也不至于这般逆天吧!”。 宜翊听着烨修和晗恒的话,不禁腹诽:容初早就醒了,只不过如今又为着沉玉陷入了沉睡。 宜翊心中这般想着,但不敢告诉烨修和晗恒,容初用置换术换去沉玉的死劫,破了宜妤的姻缘劫,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沧泊听着烨修和晗恒的对话,想着上次云鸢打伤容初,容初不过一个月就苏醒了,可不就是逆天嘛?她就是这般天赋异禀,得天地福祉相护的人儿。 沧泊暗想着,伸手入怀,掏出了容初的身子,仔细端详着。 云鸢出了智妤殿,不禁心情愉悦,想着沉玉陨落,宜妤疯魔,容初的助力又莫名少了。 他又想着方才宜翊、烨修和晗恒对自己的态度,不禁有些疑惑,他总感觉那日从良与自己说起他们与容初的交情时,自己自然而然的将他们都归进了容初的阵营,如今看来,似乎是错了。 想来他们不过是与容初有几分交情,但并不代表他们会是自己的敌人。云鸢这般想着,不禁心生几分畅快,他要成为造化神,掌管天地生灵似乎并没有想象的这般为难。 第160章 放松警惕 “为免云鸢怀疑,请火神和日神在智翊殿住些时日,坐等食神和星神!” 宜翊听着宜妤在内殿笑的声音有些沙哑了,忙朝烨修和晗恒作揖行礼道。 烨修和晗恒闻言,点了点头。跟着上前来引路的夕旋走出了智妤殿,前往智翊殿。 宜翊看着两人离开,转而看向软榻上坐着的沧泊,斟酌着道:“不如趁着天色我们前去琅琊台的万丈渊?把绿瑶放出来?”。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与宜翊暗中施展法术飘身离开了智妤殿,前往琅琊台的万丈渊。 万丈渊。 沧泊和宜翊飘身落在绿瑶阵法外围,看着等在那一脸欣喜的绿瑶,沧泊缓缓拿出了碧云扇。 “为保阿容的安危,本神要你与我签订灵约,如何?”,沧泊冷眼看向绿瑶,问道。 绿瑶闻言,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低眉沉思。 “你不愿意?”,宜翊看着绿瑶那沉思的模样,不禁出口询问道。 “看来,你也不是真心悔悟!” 绿瑶突然抬头看向沧泊,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愿意!”。 “是我与水神您建立不了灵约!” “我在天涯的时候已经和容初签订了灵约!” 沧泊闻言,突然想起绿瑶被困在碧云扇中的神识,碧云扇是认主了容初的法器。 宜翊听着绿瑶的话,心有疑惑,他并不知道绿瑶的神识已经不在如今困顿在阵中的绿瑶身上了。 “既然如此,便将你放出来吧!”,沧泊点了点头,拿出碧云扇,将绿瑶的神识从扇中放了出来,与她在阵法中的本体相融。 看着绿瑶神识与本体相合,宜翊不禁有些担忧,小声朝沧泊道:“万一这绿瑶又在背地里搞事情,岂不是给容初添麻烦?”。 沧泊笑了笑,“阿容说将她放出来,想来是想清楚了的!”。 绿瑶看着自己的神识回归到了本体,浅笑着朝沧泊作揖行礼道:“多谢水神!”。 话落,她便朝宜翊道:“还望宜翊神将我幻化成宜妤神的模样!”。 宜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你什么意思?”。 绿瑶浅笑着道:“师姐她我不许以真面目出现在天地生灵面前,免得被云鸢发现我出了万丈渊和碧云扇。如今我要跟你们一块出这万丈渊,只能找幻化成宜妤神的模样了!”。 “总不好让我幻化成师姐的模样,水神您肯定是不会答允的!”,随即,绿瑶带着几分娇蛮的看向沧泊问道。 沧泊便宜翊点了点头,“抓紧回招摇台吧!”。 宜翊将绿瑶幻化成宜妤的模样,看着化身成宜妤的绿瑶,他不禁心生别扭。绿瑶笑叹道:“你放心,到了招摇台我便幻成其他的模样!”。 智翊殿。 沧泊等暗中施展法术回到内殿,又佯装在内殿出来,与在桌前下棋的烨修和晗恒打招呼。 “从良和辰生可来了?”,沧泊走近一旁的软榻,坐了下来问道。又伸手倒了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烨修看着沧泊慢条斯理的模样,又看着跟着走出内殿的宜翊,带着几分打趣道:“你这偏心了!我俩睡偏殿,沧泊倒是跟你住这正殿!”。 晗恒闻言,也附和道:“你俩是有什么要避开我俩说的话?还是又在筹谋什么?”。 宜翊浅笑着摇了摇头,看了沧泊一眼道:“想来食神和星神已经去了智妤殿!水神可一块去看看?”。 沧泊点了点头。 智妤殿。 辰生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绿瑶,不禁面露几分暗沉,眼眸带着冷意,朝她质问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绿瑶不以为意的坐在一旁的桌前,慢悠悠的倒了一杯茶水,姿态慵懒的品了品,浅笑着道:“是我师姐放我出来的!”。 “你若不信,可问问水神啊!” 她话刚落下,沧泊和宜翊便缓步走来,她忙放下手里的茶杯,跑到沧泊面前,指着辰生道:“水神!是不是师姐她答应将我放出来的?”。 沧泊看着一脸暗沉的辰生,好笑的走近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轻叹了口气道:“因果循环,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辰生闻言,面露暗沉的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默不作声。 绿瑶看着辰生那郁闷的模样,暗笑了许久,又朝沧泊道:“水神!师姐她不让我出露在天地众生灵面前,我觉得留在招摇台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你让我跟了星神回天荒山吧!”。 “不行!”,绿瑶话刚落下,辰生便冷着声音看着她拒绝道。 “水神!” 绿瑶看着沧泊,语气带着几分央求道:“我想师姐也是不愿意我待在您身边的!”。 沧泊闻言,不禁想着容初到底为何要将绿瑶放出来?如今看着绿瑶一脸无辜纯真的央求自己,他可不相信绿瑶自请去天荒山没有几分算计。 “你就留在智妤殿吧!”,沧泊看着辰生那暗沉的脸,朝绿瑶道。 “水神!” 绿瑶看着沧泊那平静的脸,不死心的又央求道:“智妤殿有那么多的司侍!实在是不缺我一个!”。 沧泊看着绿瑶苦苦哀求,又看着辰生暗沉着脸,转而走到辰生身边,坐在了一旁靠近他的凳子上。 “听闻天荒山如今一个女司侍都没有了!” 辰生闻言,瞪了一眼沧泊,冷哼了一声。 沧泊笑了笑,轻声道:“明面上看来你是对阿容心存愧疚,暗地里本神瞧着你是对绿瑶心存愧疚吧!”。 辰生闻言,面露气愤,“水神不要妄自揣测!”。话落,他冷眼看向绿瑶道:“你休想接近本神,也休想踏进天荒山半步!”。 绿瑶恍若未闻,坐在一旁的桌前,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沧泊见着辰生这般气愤,轻叹了口气,随即看向一旁的从良道:“瑶人柴还没醒吗?”。 从良闻言,摇了摇头,“早先伤了根本,即使当时阿容借了一缕灵识给他,想来也是需要时日的!”。 话落,他又轻笑了一声道:“祝余比他好些,灵识已经很是醇厚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幻化成人形了!”。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道:“要不,这绿瑶跟你去食盘山,与白苏做伴也是好的!”。 从良闻言,浅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小声道:“原来不是打算用绿瑶代替阿容去诱导云鸢嘛?”。 沧泊摇了摇头,“云鸢对阿容没有情谊,绿瑶去也不过是送死!”。 “何况阿容是不同意绿瑶代替她去诱导云鸢的!” 从良点了点头,自从他在食盘山见了云鸢,便能清晰感觉到云鸢对容初并没有什么情谊,反倒是心生仇恨,如今的云鸢更是一门心思栽在宓婵的温柔乡里。 “你知道的,白苏也是不待见这绿瑶的!我若贸然将她带去食盘山,白苏铁定跟我闹!”,从良凑近沧泊耳边小声道。 沧泊知晓白苏和容初的情谊,也知道白苏自知晓绿瑶幻成容初的模样在食泽做的一切,对绿瑶心生憎恶。更甚是知晓绿瑶借助辰生之手,多次伤害容初之事后,恨不得将绿瑶杀了。 “还是让辰生带去天荒山吧!” 从良浅笑着建议道:“我瞧着辰生这般不留情面的拒绝,是因着愧疚而对绿瑶生恨!”。 “毕竟,他一直都知道,陪着他的一直都是绿瑶,不是阿容!” 沧泊闻言,看向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辰生。又看着趴在桌上,拿着空茶杯玩弄的绿瑶。 第161章 偷偷潜入 宜翊将烨修等齐齐喊到招摇台不过是想借助一些名头,让天地间众生灵,尤其是云鸢相信,沉玉陨落,宜妤疯魔了,好让他放松些警惕,不对招摇台动手。 几人在智翊殿待了几日,才一一打道回府。 绿瑶看着辰生离开,又偷偷央求了沧泊,请他允许自己跟着辰生离开。沧泊斟酌了一番,还是摇了摇头,要她留在招摇台的智妤殿做宜妤的司侍。 绿瑶不情不愿的留在了智妤殿,看着一天到晚抱着沉玉尸首癫狂大笑又大哭的宜妤,实在是烦闷。 一日,她觉得智妤殿实在无聊,便偷偷前往玉盘山。 玉盘山。 云鸢自从招摇台回来,便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看着坐在自己身边,躺靠在自己怀里,温柔娇媚的宓婵,他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白皙娇嫩的脸。 “云鸢!” 宓婵突然拽住云鸢的手,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将它与自己的手指相扣,带着几分娇羞道:“我昨日夜里身体有些异样,暗中探查了一番,发现——”。 宓婵话顿,将云鸢的手覆在自己的腹部,美眸闪过几分激动和光芒。 云鸢看着宓婵那模样,又看着她将自己的手拽到她的腹部,脑海中突然间一片空白,随即响起一道声音:这个孩儿不能要。 宓婵见云鸢静默,不禁狐疑的抬眼看向他,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道:“我有你的孩儿了,你不高兴?”。 云鸢回过神,面容含笑的摸了摸她的腹部道:“我这是高兴傻了!”。 宓婵闻言,浅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打趣道:“瞧你那模样,傻傻的!”。 随即,她笑叹了口气道:“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儿,不知他会是什么模样,性子是像你一些,还是更像我一些!”。 云鸢脑海中一直响起那道声音:这孩子不能要! 宓婵见云鸢不说话,不禁狐疑的起身看向他,带着几分不悦道:“你怎么了?我与你说话呢!”。 云鸢看着宓婵面露不悦,忙佯装开心的模样,吻了吻她的脸颊,浅笑着道:“我在想我们的孩儿该叫什么名字!”。 宓婵闻言,狐疑道:“真的?”。 云鸢笑着点了点头。 宓婵又看向自己的腹部,伸手摸了摸道:“他的灵识还在慢慢汇聚,想来出世还需要许多时日的!取名字这事倒是不着急!”。 话落,她眼眸闪过几分期冀,面露几分娇羞道:“云鸢,我们何时去红枫山?”。 云鸢闻言,心下一顿,随即浅笑着道:“今夜便去!”。 宓婵浅笑着道:“为何要夜里去?我们如今去不好吗?”。 云鸢面容含笑的摇了摇头,“我得准备准备!”。 “你要准备什么?”,宓婵好笑道。 “秘密!”,云鸢面露几分神秘道。 宓婵闻言,不禁面露欣喜。 云鸢抱着宓婵在软榻上又坐了一会儿,随即见她有些困倦,温柔道:“去床上睡会儿!”。 话落,宓婵点了点头,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示意他抱她去床上。云鸢看着宓婵那娇俏的模样,怜爱的吻了吻她,伸手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了床上。 看着不过一会儿功夫便沉睡的宓婵,云鸢不禁面露几分浅笑。可脑海中的那道声音,又突兀的响了起来:这孩儿不能留! 他突然间面色沉静的看向宓婵的腹部,缓缓伸手覆在了上面,心生纠结。 他最初接近宓婵,一是想要寻个安身之所,有个除了云天族生灵之外的身份,让天地间生灵知晓自己;二是想通过宓婵肢解古神势力,从而成就自己的霸业。 却没想到,自己会在对宓婵施展美人计时,自己也沉浸在宓婵的温柔乡中。 如今宓婵有了自己的孩儿,势必按照之前自己应允的,要与她去红枫山缔结姻缘。 可是,他对宓婵不过是带着玩弄的心思,根本不想与她缔结姻缘,何况,他并没有情丝,也没有姻缘红绳。 想到这,他收回来手,转身往殿外走去,随即飘身往红枫山去。 宓婵醒来时,看着云鸢一袭红衣端着一盘吃食,面容含笑的走进殿内。他红衣红发,整个人看起来如一团火焰,张狂而邪魅,意气风发。 “醒了?” 云鸢笑着将手里的吃食放在桌上,快步走到床前,挑起床帐,俯身看向宓婵。 宓婵听着云鸢那带着几分邪魅的嗓音,浅笑着伸手揽住他的脖颈,伏在他肩头,点了点头。 云鸢见着宓婵那慵懒的模样,笑着坐到床上,伸手揽住她的身子,温柔的道:“我给你准备了嫁衣!一会儿你换上,好不好?”。 宓婵闻言,心下一片欣喜,点了点头道:“我想沐浴!”。 云鸢含笑将她的身子从床上捞起,随即抱着她前往熏池。 绿瑶躲在一旁的神木树丛中,看着熏池里的旖旎风光,不禁幻化了一壶酒,一边小酌,一边浅笑着躺在枝头观赏。 宓婵不知云鸢会如此不禁撩拨,她不过是轻轻碰了碰他的胸口,竟然挑起了他的熊熊欲火。欲火焚身,最后将她烧的一干二净。 云鸢看着累的昏睡过去的宓婵,眼眸中闪过几分得逞,随即轻笑了一声,抱着宓婵回了玉盘殿。 云鸢看着床头摆放整齐的嫁衣,又看着昏睡不醒的宓婵,浅笑着提了一壶酒,坐在了神木下小憩。 一壶酒尽,云鸢不禁眼眸迷离,脑海中却是一片清醒,今夜他借助宓婵沐浴,将她折腾累的睡着了,去不了红枫山。但这终归不是长远之计,他必须得像个法子,一劳永逸。 绿瑶看着树下的云鸢,见他眼眸迷离,不禁暗中松了口气。自己贪喝,一壶酒见底,竟不知不觉有些醉意。谁知,刚想离开时,云鸢又坐到了树下,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等了许久,直到云鸢缓缓起身进了殿内,她才悄悄的下了神木,寻了一处隐蔽之处睡了一觉。 “云鸢!” 宓婵醒来,看着床头的嫁衣,暗中自责自己昨夜在熏池不该撩拨云鸢,以至于自己被折腾的昏睡了一夜,没去成红枫山。 云鸢晨起在殿前修行,听到宓婵的呼唤,他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撤了法术,着急赶去。 宓婵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也不见云鸢出现,她不禁面露几分疑惑,自己挑开床帐,缓缓起身。 她立在殿门口,看着盘腿坐在神木下的云鸢,他依旧一袭红衣,一脸认真的修行法术,整个人看起来明艳清朗,玉树临风。 他会是自己的夫君,这一世她将与他携手共度。她看了许久,不禁面露浅笑。 云鸢暗中观察了一番宓婵,见她着一袭白色里衣,赤脚而立,依着门框,面露浅笑,静默的看着自己。 他缓缓收了法术,佯装一脸惊喜,又佯装一脸不悦的走到她身边,带着几分责备道:“不怕着凉?”。 宓婵笑了笑,伸手揽住云鸢的腰,带着几分娇媚道:“我起来没见着你,喊你,你也应我,便着急寻了出来”。 云鸢闻言,轻叹了口气,将她拦腰抱起,冷着脸道:“如今怀着孩儿呢,不许这般任性!”。 宓婵听着云鸢冷着的脸,凑近他,用脸蹭了蹭他,语气缠绵道:“我想你了!”。 云鸢闻言,冷着的脸瞬间破出一道温柔,“有多想?”。 “嗯?” 宓婵面露娇羞,娇嫩的手指在他胸前画了一个圈,“很想很想!”。 云鸢气息一窒,将宓婵放在床上,突然眼眸中闪过几分算计,面露几分浅笑,暧昧道:“那让我看看!”。 话落,他便将挑起的床帐放了下来。 第164章 奸佞之辈 天荒山。 辰生听着化水传来沧泊的话,不禁面露气愤道:“本神这便前往招摇台,势必将她带回来!”。 化水作揖点了点头,目送辰生离开,便回了浮山殿向沧泊回禀。 浮山殿。 看着沧泊抱着阿福坐在桌前,动作娴熟的用一些花蜜水喂养,阿福却摇头抵抗哇哇叫,他不禁面露几分困惑,带着几分手忙脚乱的模样。 育沛不禁面露几分为难,小心建议道:“水神!要不让匪匪来吧!别累着您了!”。 沧泊哄着哇哇大哭的阿福,面露几分不自然道:“不必了!我当初就是这么喂养阿容的!”。 育沛闻言,噤了声。心中腹诽:您是这么喂养容初的!可这阿福显然不与容初一样乖巧,根本就不愿意喝这花蜜水。 看着哇哇大哭的阿福,沧泊不禁皱起眉头道:“怎么回事啊?喂养阿容的时候,也是这个法子啊!怎么他就哭个不停?”。 育沛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阿福,又斟酌着开口道:“要不,试试别的吃食?也许阿福他不愿吃这花蜜水?”。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弄着其他的吃食来,汤水也行!”。 育沛点了点头,赶忙往厨殿去,捣鼓了许久,端着一碗汤水走了进来。 沧泊忙又小心翼翼的喂给阿福,阿福依旧张嘴哇哇大哭,就是不吞进口中,一直摇头抵抗。 “怎么办?” “要不问问鬼鬼?”,育沛见阿福哭的声音沙哑,也跟着面露为难道。 “我来吧!” 匪匪一袭蓝色对襟罗裙,蓝玉簪绾起青丝,步伐轻盈,抬步走进殿门,看着沧泊,浅笑着道。 育沛看着匪匪走进殿内,不禁面露几分欣喜,闻言又道:“你都不曾带过孩子,你如何做的?”。 匪匪不理会育沛,伸手从沧泊怀里将阿福接了过去,随即小心翼翼的舀了一些汤水,慢慢的喂给阿福。 阿福见着匪匪,忽而停止了哭声,小嘴砸吧砸吧的喝起汤水来了。 育沛和沧泊对看了一眼,齐齐面露震惊。育沛更是一脸崇拜的看向匪匪道:“你真是厉害啊!”。 “同样的吃食,同样的法子,怎么你就能让他不哭不闹,喝的津津有味呢?” 匪匪并不打算理会育沛,从她踏进浮山殿偏殿安排接近绿瑶起,她便没搭理过他。见他一直在自己面前聒噪,匪匪抱着阿福便沧泊作揖道:“水神若是放心,阿福便交由我来喂养吧!”。 沧泊看着乖巧的待在匪匪怀里的阿福,点了点头。 “那请水神莫要让其他人进我住的偏殿”,匪匪又道。 沧泊抬眼看向育沛,见他一脸郁闷,浅笑着点了点头,“本神让化水协助你!”。 匪匪浅笑着作揖行礼道:“多谢水神!”。话落,她便不理会育沛,抱着阿福转身往偏殿去了。 育沛看着匪匪那蓝色的背影,不禁面露失落。 沧泊看着他那模样,轻笑了一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育沛摇了摇头,“我知道匪匪不待见我!也知道她嫌弃我浪荡!”。 “可我不曾想过要与一人携手共度余生,我只觉得红粉温柔乡里能带着我无限的欢快!我喜欢那些红粉佳人的美艳容貌,温柔细语,妙曼舞姿。” 沧泊闻言,默不作声。他知道育沛还没有情丝,所以在红粉温柔乡里他只看到红颜笑醉的欢快,却没有生出情欢的相守的情谊! 他轻叹了口气,拍了拍育沛的肩。 智翊殿。 辰生听宜翊说绿瑶在玉盘山丢了本体,如今正在红枫林修行,不禁面露几分气愤。 “她那样的奸佞之辈,惯会阿谀奉承,定是哄了容初,才被放出来的!” 宜翊见着辰生那气愤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困惑,随即道:“如今,你打算如何?将她带回天荒山?”。 辰生闻言,态度坚决道:“怎么可能?她休想再踏进天荒殿!”。 宜翊突然浅笑道:“你为何会这般强烈的拒绝她进你的天荒殿?”。 辰生眼眸闪过几分不自然,冷哼了一声道:“我曾经被她哄骗了,害了容初,如今,自然是要对她退避三舍!免得受到她蛊惑,又做下一些错事”。 “是嘛?”,宜翊佯装一脸困惑,语气带着几分打趣道。 “自然是!”,辰生冷着脸道。 “绿瑶如今在红枫林!那里有五大神兽守护着!” 宜翊笑叹了一声,随即施展法术利用自己的一丝气运幻化成一块符节,递给辰生道:“你拿着这个进红枫林,五大神兽不会拦你的!”。 辰生点了点头,朝宜翊作揖行礼,随即转身朝红枫林去。 看着辰生离开的背影,宜翊不禁笑着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红枫林。 辰生拿着宜翊给的符节,顺利进了林中,又在红阁找到了正在修行的绿瑶。 绿瑶一袭白衣,青丝散落肩头,盘腿坐在软榻上,正一脸认真的修行法术,她周身萦绕着一层青色的光芒。 辰生看去,突然心生几分涟漪。见绿瑶没有停歇的打算,便抬步走进屋中,在一旁的桌前坐了下来。 直至日落西山,绿瑶才缓缓撤了法术,睁开眼便看着辰生姿态从容的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的斟茶喝茶。 “呦!” “这不是星神嘛?” “怎么?今日大驾光临我这简陋之处?” 绿瑶浅笑着顺势靠在了软榻上,面露几分打趣问道。 辰生闻言,慢悠悠的喝了一杯茶水,随即冷眼看向绿瑶,对上她挑衅的眼神,冷着声道:“本神受水神之托,将你带回忘川河!”。 绿瑶闻言,浅笑着道:“哦!可有水神的神令啊?”。 “没有神令我可不跟你走!” “我是奉水神的神令留在招摇台的!” “你如今说是他托你带我回去,我可不敢轻易相信呢!怕你是哄骗我去你天荒山呢!” 辰生见着绿瑶那挑衅的模样,不禁心生气愤,暗中施展法术落在她躺着的软榻边,伸手掐住她的脖颈,冷着声道:“本神说是便是!岂容你质疑?”。 绿瑶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面色暗沉的辰生,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语气娇媚道:“嗯!星神说是便是吧!”。 怀里突然的温软,让辰生如临大敌,忙推开了绿瑶,恶狠狠的指着她道:“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羞耻!”。 绿瑶看着辰生眼里闪过的惊慌失措,突然起身走近他。 辰生看着绿瑶靠近自己,不禁往后退了退,带着几分气愤道:“你做什么?”。 绿瑶轻吐了一口气,拂过辰生白皙的脸,留下一片温热。不等辰生反应,绿瑶一伸手将他拽到在了软榻上,随即覆在他身上,语气娇媚道:“怎么?星神是想起来什么过往嘛?”。 辰生闻言,眼眸闪过几分不自然,低眉不语。 绿瑶看着这般模样的辰生,突然松了手,起身离开了他。随即甩了甩衣裙,坐到桌前冷着声道:“你走吧!”。 辰生看着上一秒还娇媚浅笑与自己暧昧,下一秒却冷言冷语的绿瑶,不禁心生几分涟漪。 他缓缓起身,坐在软榻上看向绿瑶,见她姿态慵懒的喝着自己斟好的那杯茶水。她的唇瓣相触之处,正是自己方才饮过的地方。 他突然心生几分燥热,脑海中浮现了一些往事,一些画面。 第165章 气急败坏 绿瑶对上辰生的眼睛,看着他白皙的脸突然染上了几分红晕,眼眸中也渐渐起了几分缠绵的神色。 她突然心生愤怒,气急伸手施展法术打向他。 辰生回过神,轻飘飘的躲了过去,不过瞬间便飘身而至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 绿瑶挣扎了几下,但握紧她腰身的那只手过于用力,她根本无法挣脱。 “辰生,我告诉你!” “你别太过分了!仔细我要了你的命!”,绿瑶冷眼看向辰生,眼眸含着怒火道。 辰生闻言,眼眸中集聚起一团欲火,伸手怜爱的摸了摸绿瑶娇嫩的脸,似带着几分邪魅道:“你如今,不是要了我的命嘛?”。 绿瑶嫌弃的躲开辰生的手,见他一脸邪魅,面露愤怒道:“辰生,你会后悔的!”。 辰生闻言,不怒反笑,伸手强硬的挑起绿瑶的下巴,“是嘛?”。话落,他慢慢凑近绿瑶。 绿瑶看着近在咫尺的唇,气息相交间,她突然奋力一博,用气运震开了辰生,自己也伤了神识,跌落在了地上。 辰生被绿瑶那一震,飘身落在了一旁。他俯瞰瘫坐在地上的绿瑶,她嘴角溢出鲜血,白衣上也沾染了一片血渍。宛如白雪上盛开了一簇红梅,刺眼美艳。 他突然心生几分慌乱,忙走近绿瑶。绿瑶见他走来,忙提起力气朝一旁躲开。 辰生看着绿瑶眼里的愤怒、惊慌、害怕,不禁停了步伐,低眉看向她。见她用衣袖擦净嘴角的鲜血,慢慢站起身来。 “绿瑶,我——” 辰生看着绿瑶躺在了方才的软榻上,蜷缩着身子,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神色落寞。他不禁心生几分怜悯和愧疚,想要上前,却又害怕绿瑶躲开自己。 绿瑶暗中运气,探查了神识所受的伤。她方才算是倾尽了全力,幸好打开了辰生。 辰生看着绿瑶闭眼不理会自己,默默的出了屋子,坐在了院中的石桌前,抬头看向天空。 夜色沉沉,天空只有几只星人在斗法打架,发出微弱的光芒。 绿瑶听见辰生离开,缓缓睁开了眼,突然间眼眸泛红,汇集了一层雾气朦胧,随后落下了一行清泪。 天荒殿。 绿瑶幻化成容初的模样,立在殿中正和一旁的司侍下棋闲聊,辰生一袭绯色锦衣,提着一壶酒,步履轻浮,醉醺醺的进来。 “容初!” 司侍见着辰生走进殿内,忙朝绿瑶作揖行礼,匆匆出了殿外。 “容初!” 辰生将手里的酒壶重重的放在桌上,眼眸迷离的看着绿瑶,随即浅笑着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带着几分温柔道:“你真好看!”。 话落,不等绿瑶反应,辰生便伸手将她拽进怀里,随即胡乱的撕扯她身上的罗裙,又胡乱的揉捏她白皙娇嫩的肌肤,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绿瑶想要拒绝,可是她不敢,因为她身上的灵识,还不稳,还要依靠辰生帮她稳固。 “容初!” 辰生眼眸满是怜爱的伸手抚摸她的脸,轻吐气息逗弄绿瑶。绿瑶冷眼平静的看着面前的辰生,心中满是恨意,可她不敢表露,害怕被察觉。 辰生折腾了一番绿瑶,身心疲惫的睡了过去。绿瑶缓缓起身,看着凌乱的衣裙,默默的进了内殿。看着身体上凌乱的痕迹,她不禁留下了眼泪。 “容初!这一切,都是你害我的!” 许久,绿瑶慢慢平复了心情,找了一套罗裙,穿戴好才缓缓又出了内殿。她看着沉睡在软榻上的辰生,他白皙清俊的脸上,留有情动后的春意,嘴角上扬,眉眼含笑。她不禁握紧了手,越过外殿,出了殿门。 司侍见着她走出来,忙迎了上去,看着她冷漠的脸,欲言又止,默默的恭敬的立在一旁。 “绿瑶呢?” 辰生醒来,面露几分冷意的看向一旁的司侍问道。 司侍忙作揖道:“仙使在殿外!我这就喊她进来!”。 绿瑶听着殿内的动静,又冷眼看着恭敬的等在一旁来喊自己的司侍。她抬眼看了看远处的青山,又沉思了片刻,随即缓缓转身进了殿内。 跨进殿门的那一刻,她扯出一抹浅笑,娇媚着声音道:“辰生!”。 辰生听着她娇媚的声音,面露几分嫌弃。可她却依旧像是没皮没脸一般,用自己娇柔的身子去蹭辰生。 辰生冷漠的推开了她道:“以后莫要用这张脸出现在本神面前!”。 绿瑶闻言,身子不禁有些颤抖,随即幻化成自己本来的模样,伸手拽着辰生的衣袖,语气娇媚道:“辰生!”。 辰生嫌弃的甩开了她的手,随即离开了软榻,转身进了内殿。 绿瑶看着辰生离开的背影,美眸闪过恨意,握紧了手,极力克制。随即,她缓缓起身,幻化回容初的模样,跟着进了内殿。 绿瑶走进内殿,看着辰生正阖眼在水池中沐浴,她咬了咬牙,褪去了方才换好的罗裙,缓缓下了水池中。 许是她的气息,又或是水波荡漾,辰生突然睁开眼看向她,见着她一身的旖旎,眼眸浅笑,伸手将她拽进怀里。 “容初!” “辰生!我灵识有些生疼,你帮帮我!” “好!” 绿瑶看着辰生源源不断的用法术修复自己的灵识,心下不禁有些窃喜和侥幸。 “绿瑶!” “嘭——” “本神说过,不许再用这张脸出现在本神面前!” 绿瑶被辰生的一道凌厉的掌风打出了水池,身体撞击在一旁的桌上,刺骨的生疼。她抬眼看向面露冷漠的辰生,不禁红了眼眶。 她缓缓起身,捡起地上的罗裙,慢慢走到屏风后面,忍着身上的疼痛,慢慢的穿戴。 …… “绿瑶!” 辰生看着软榻上梦魇的绿瑶,忙伸手将她拍醒,“你梦魇了!”。 绿瑶迷糊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辰生,他清俊的脸上满是担忧。她突然闭上了眼睛,心下松了口气。 原来,是一场梦! “绿瑶!你怎么了?” “是不是很难受?”,辰生见着绿瑶又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皱,不禁担忧的问道。 绿瑶闻言,冷眼看向辰生道:“星神,我已经说过了,没见到水神的神令,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对上绿瑶冷冷的眼神,辰生面露几分寡淡,眼睛里闪过几分不自然。他缓缓起身,“既然如此,我便留在红阁陪你吧!”。 话落,不等绿瑶拒绝,辰生便起身出了屋子,又回到了院子的石桌前,坐了下来。 绿瑶看着辰生离开的背影,眼眸不禁闪过几分委屈,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起了一层薄汗。 方才梦境里的一切,都曾是真实发生过的。那是她刚借助辰生从沉山逃出来,躲藏在天荒山的日子。 她借助对容初前世乐音的了解,幻化成容初的模样和习惯,隐匿在辰生身旁,想借着他对容初的情谊为自己修复被育沛打伤的灵识和耗竭的气运,以及丢失的法术。 可她没想到,辰生对容初的情谊是这般强的占有欲。更没想到辰生在真实的自己和幻化的容初之间摇摆不定,阴晴不定。 他对自己时而温柔,时而暴戾,时而尊重,时而侮辱。若不是心有意志,她都要被折磨的想要放弃了。 第166章 造化六劫 沧泊见辰生去了招摇台大半个月也没回来,不禁心生几分困惑。便招呼化水去了一趟天荒山,寻了辰生的仙使鹿术,给他传了信息。 “水神!” “星神说绿瑶被云鸢算计伤了神识,没了身体,如今正在红枫林修复神识,许是还要些日子回来!”,化水看着沧泊面露暗沉,缓缓开口道。 “没了身体?”,沧泊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怀疑。 “你问问鸣火,绿瑶去玉盘山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被云鸢算计了!” 化水闻言,点了点头。 一旁的育沛听着沧泊吩咐化水联系鸣火探查绿瑶,不禁心生几分震惊道:“水神!您这是不相信星神?”。 沧泊摇了摇头,“辰生对绿瑶是有情的,绿瑶惯会用哄骗之术,本神是怕辰生被绿瑶骗了!”。 育沛闻言,斟酌着开口道:“既然星神对绿瑶有情,难保他不会心生怜悯,暗中庇佑绿瑶”。 “星神,我们怕是信不得了?” 沧泊听着育沛的分析,不禁对辰生心生几分怀疑。情之一字,他最是能体会。 辰生心中对绿瑶是有几分愧疚的,也有几分情谊,若是他对绿瑶生出怜悯愧疚之心,难保他还会向着自己爱而不得的容初。 “水神!” 化水收了与鸣火的联系,看着沧泊面露几分气愤道:“绿瑶确实是被云鸢算计的没了身体”。 “云鸢自己打散了宓婵腹中孩儿的灵识,用法术困住了躲在神木上看好戏的绿瑶!嫁祸给她!” “宓婵气愤之下要杀了绿瑶,幸得绿瑶机灵,用了禁术,神识与身体相离,逃了出去!” 沧泊听着化水的话,默不作声。 一旁的育沛闻言,不禁面露几分嫌弃道:“真不知夫人怎么会这般好心将她放出来,一天到晚就知道惹是生非!不好好在招摇台待着,去玉盘山看什么好戏!”。 化水闻言,看向默不作声的沧泊道:“如今绿瑶去了红枫林修复,星神守着她,该不会在出什么事了吧!”。 育沛轻哼了一声道:“她出不出事不要紧,只要别连累夫人!”。 沧泊并没有机会化水和育沛的话,而是想着绿瑶利用禁术,使自己神识和身体相离,这里面是否暗中借助了容初的气运,是否有伤害到容初。 “水神!” 化水见沧泊默不作声,低眉沉思,不禁斟酌着开口喊道。 沧泊闻言,抬眼看向育沛和化水,见两人一个面露不屑,一个面露担忧,他摆了摆手,冷着声道:“如今,先让辰生看顾绿瑶吧!若阿容这个月还未醒,本神亲自去把绿瑶抓了”。 化水和育沛闻言,点了点头。 匪匪抱着阿福走了进来,朝沧泊作揖行礼道:“水神!”。 沧泊见着匪匪怀里小手胡乱摆动的阿福,浅笑着点了点头,“抱来给本神看看!”。 匪匪笑了笑,抱着阿福走近沧泊。 “这大半个月来,阿福已经渐渐有了六识,您可打算对他亲自教导?” 沧泊笑了笑,不禁面露几分惊讶,看向一旁面露震惊的育沛和化水,“这么快!”。 育沛瞪着眼睛看着沧泊抱在怀里的阿福,惊叹道:“不过大半个月,居然就有了六识!”。 随即,抬眼看向化水道:“你当初可是喂养了整整三个月才有六识的!”。 “他是鸿蒙之始的神兽,我能和他比嘛?”,化水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的道。 “夫人一出生就有六识,你怎么不拿夫人和他比呢?” 育沛闻言,摆了摆手,“夫人是天命之人,得天地福祉,旁人怎么能和夫人比呢?”。 沧泊听着化水和育沛的话,又看着怀中抬着眼,一脸好奇的望着自己的阿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将他抱回的匪匪道:“再等些时日吧!”。 “我瞧他的六识虽有了,却还不甚灵敏!” 匪匪点了点头,朝沧泊作揖,随即转身离开了正殿。 看着匪匪一眼也没看自己,育沛心下不禁有些难过。 化水暗中观察了育沛一番,随即用手肘碰了碰他道:“匪匪怎么还是不待见你啊!看都不看你一眼!”。 育沛闻言,瞪了一眼沧泊,随即道:“水神!我想告假几日!去微山寻些修行的药材!”。 沧泊点了点头,“微山的南枣也熟了,你记得摘些回来!”。 育沛点了点头,随即便施展法术往西百里的微山而去。 化水看着育沛离开,又看着沧泊低眉看着手里拿着的容初神识幻化的神子,见他如此,化水心下了然,朝他作揖,轻轻的离开了正殿。 智翊殿。 宜翊借助身上的红玉佩正与在秘境陪着沉玉修复的宜妤聊天。 宜妤看着沉玉能自行吸纳秘境中的气运修行,不禁松了口气,面露温柔,浅笑着道:“哥哥,我这姻缘劫算是渡过去了对吗?”。 宜翊笑着点了点头。 “容初她可醒了?”,宜妤心思一转,带着几分忐忑问道。 宜翊摇了摇头。 宜妤轻叹了口气道:“这应该是容初的第六劫!”。 宜翊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叹了口气道:“第一劫是为沧泊,利用置换术换去他陨落的死劫!”。 “第二劫是为从良,为保住从良的神识不被烨修毁了,甘愿自毁灵识!” “第三劫是为救孟鸟,自毁灵识,让天地令归顺!” “第四劫是被绿瑶和孟涂算计,中了灵咒!灵识进天地令中修行,与天地令相融!” “第五劫是被云鸢打伤!” “第六劫是用置换术换去沉玉的死劫,破了你的姻缘劫!” 宜妤听着宜翊细数容初的前六劫,笑叹道:“第一劫是为情,第二劫是为义,第三劫是为善,第四劫是为术,第五劫是为谋,第六劫为仁!”。 “不知这最后一劫会是为了什么?” 宜翊闻言,轻叹了口气道:“《天地法》有言,造化神是为天地法则掌管者,需学术谋,懂仁义,行善念,养情性!”。 “如今这六劫,这些德行,容初都已然修得!这最后一劫,我等只能看天命所念了!” 宜妤点了点头。 浮山殿。 沧泊躺在软榻上,看着窗台前的那株海棠花,花朵有些萎靡,枝叶也有些打蔫。这些日子,化水忙着帮衬匪匪照顾阿福,倒是忘了给它浇水了。 他缓缓起身,走近那株海棠花,伸手舀了一些水,往它的根部淋去。不过一瞬间,那海棠花居然抖了抖枝干,舒展了卷曲的枝叶,花朵也艳了几分。 沧泊不禁笑叹道:“你怕不是也修的灵识了吧!”。 他话刚落下,只见那枝头的花朵突然发出轻微的声响,齐齐掉落一地。 沧泊不禁大为震惊,心生几分不好的念头。他忙伸手入怀,掏出容初的神子,眼眸满是忐忑,“阿容!”。 他那一声颤抖的呼唤后,掉落一地的花瓣突然被一阵气运缠绕,缓缓飘起,缠绕在沧泊的身边。 沧泊看着缠绕在自己身侧的海棠花瓣,心下涌起一阵欣喜。 第167章 花影幻觉 海棠花瓣绕着沧泊旋转了片刻,渐渐的朝一旁的软榻而去。 沧泊神色激动的看向海棠花瓣飘去的地方,在软榻上渐渐的汇聚成了容初的身形。 他激动的身子有些发抖,怎么也迈不开脚上前去。 看着海棠花瓣幻化成容初的身体安静的躺在软榻上,他看向自己手里的神子,泛着微弱的光芒。 上一次容初是借助沉浮池岸边的海棠花树幻化了身体,如今这是要借助窗台边的那株海棠花幻化了身体? “阿容!” 沧泊朝手里的神子轻唤了一声,随即走近软榻,将神子放在那具身体的额间。 顷刻间,神子便融入到身体里,消失不见。那无声无息的身体突然也渐渐有了微弱的气息,慢慢有了温度。 沧泊定眼看着软榻上沉睡的容初,心生涟漪,他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容初娇嫩的脸,带着无限的怜爱。 他等了半日,见容初的气息渐渐均匀,周身已渐渐汇聚了一层紫色的气运,只是她额间的金色海棠花,若隐若现。 他暗中思索了片刻,随即朝容初施展法术,却不过片刻间,容初体内似有一股强大的吸纳之力将他的法术悉数吸食了去。 “水神!” 化水抬步走进殿内,便见沧泊面色苍白的立在软榻边,软榻上躺着容初的身体,正源源不断的吸食沧泊的气运。 见沧泊一脸苍白,额间冒着冷汗,又见容初的身体似乎并没有打算停止吸食沧泊的气运,他忙施展法术打向容初的身子。 “不要!” 沧泊看着化水施展法术朝容初的身子打去,忙喊道。但为时已晚,容初的身子突然之间化成一滩海棠花瓣,容初的神子也落在了软榻上。 “水神!” 化水震惊的看着容初的身子化成海棠花瓣,“她不是夫人!”。 沧泊这才回过神,冷眼看向窗台边只剩下枝叶的海棠花树。 “您忘记了,三万年前夫人的灵识在沉山后殿被绿瑶化身的樟树吸食也是这般!”,化水面露为难,揣测道。 “这海棠花树怕是也借助浮山殿的气运渐渐有了灵识,想借着夫人的神子成灵幻形!” “但夫人如今神识受损,还无法幻化人形,她便用吸纳之术吸食您的气运!” 沧泊听着化水的话,心下通透,伸手将软榻上容初的神子拾了起来,语气缠绵道:“阿容!”。 化水见沧泊暗自神伤,不禁面露担忧,“水神!您赶紧修复一下吧!”。 “若是夫人醒来瞧见您受伤,又该伤心了!” 沧泊闻言,抬眼看向化水,又越过他看向窗台前的海棠花树,冷着声音道:“将那盆海棠花树给本神扔出去!”。 化水点了点头,端着那盆海棠花树出了浮山殿。 沧泊拖着几分虚弱的身子进了内殿,又来到了沉浮池。看着岸边的海棠花树,他突然间心生难过。他暗中施展法术,幻成龙身,潜入池中。 龙身胡乱的甩动,激起万丈水花,散落一树树的海棠花瓣。不过片刻间,整个沉浮池的池水中便飘荡这一层海棠花瓣。 沧泊潜入水底,发出一阵阵的龙吟声。他方才以为容初要苏醒了,却不过是那盆海棠花树想要借助她的神子幻形。 满心欢喜落空了,他心生悲伤,也心生愤怒。 “沧泊!” 容初的神识突然在神子中苏醒过来,六识感应四周,她看着沧泊幻成真身,在沉浮池里折腾发泄,见他眼角滴落一滴清泪,融入在沉浮池的池水中,不禁心疼的呼唤道。 沧泊闻言,突然静了下来,声音带着颤抖和哽咽道:“阿容!是你吗?”。 容初听着沧泊那悲痛的声音,也哽咽着应了一声,“沧泊!是我!”。 沧泊这会儿清晰的听见容初的声音,她声音虚弱,夹杂着哽咽声。 他自与容初有了肌肤之亲后,与她的神识是能感同身受的,他感应到心间涌起一股不属于他自己的难过情绪,不禁心生担忧的道:“阿容,是我扰着你了嘛?”。 容初摇了摇头,“我是心疼你!沧泊!”。 沧泊闻言,心生一阵暖意,眼眸却盛满了难过和担忧,“阿容!我很想你!”。 容初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泪水,附和道:“我也很想你!”。 “沧泊!你要听话!不许折腾自己!”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担忧道:“阿容!你神子苏醒了,来我的神识境域修复,好不好?”。 容初虚弱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好!”。 话落,沧泊便看着容初的神子发出微弱的光芒,不过片刻间飘进自己的额间,也在一瞬间,他清晰的感应到神识境域内容初的气息。 “阿容!” 容初虚弱的躺在沧泊的神识境域内,看着一旁正认真修行的水封,扯出一抹浅笑道:“沧泊!你放心!我没事!”。 随即,她感应到沧泊神识境域内的气运有些异样,忙又道:“你方才怎么了,气运有些受损了?是云鸢伤了你?”。 沧泊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如今虚弱不堪,别与我说话了!”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实在扛不住了,缓缓沉睡了去。 “水封!” 沧泊听着容初不再说话,忙朝一旁修行的水封喊道:“看顾好阿容!及时向我汇报她的状态!”。 水封闻言,撤了修行的气运,抬眼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容初,又听着沧泊的嘱咐,点了点头。 “你怎么又来了!”,水封用手戳了戳容初娇嫩苍白的脸,带着几分郁闷道。 “你这样子折腾自己的神识,如何受的住啊!” 话落,水封便从虚无中幻化成一枚金色的丹丸,塞进了容初的口中。不过片刻间,容初额间的金色海棠花印便显露了出来。 水封瞧着她这般模样,将她慢慢扶起,与她掌心相对,施展法术朝她的神识而去。 “水封!”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容初悠悠转醒,看着面前为自己输送气运的水封,她不禁面露感激。 “累死我了!” 水封见容初苏醒过来,轻叹了口气。随即便她发牢骚道:“若不是只有一缕神识,我也不至于花上半个时辰为你修复!”。 容初闻言,浅笑着道:“这次多谢你了!”。 水封闻言,突然面露几分讨好道:“嘴上说着多谢没诚意,不如你一会儿出去了,让沧泊解了与我的灵约!我也好修行!”。 “如今他这般三五两日不是气运受损,就是气运不稳的!我修行起来,实在是为难!” 容初听着水封的话,浅笑着点了点头,“好!”。 水封见容初这般爽快的答应,不禁欣喜万分,“我知道,你当初让我与沧泊签订灵约是为了保护我!”。 “但如今你瞧,我已经恢复了!” 容初浅笑着点了点头。 寒武能将水封困顿在地宫下的阵法里,自然是用了什么法子将他的神识打伤了。 当初在阵法中,他虽然不情不愿的与沧泊签订灵约,但也知道,这是他修复神识的好机会。如今借助沧泊的气运,他已经将神识修复完好,但沧泊的神识境域已经不够他修行法术了。 第168章 推心置腹 容初有了水封的协助,加快了神识的修复,不过几日,她便觉得自己的神识完整,气运也渐趋醇厚。 “容初!差不多了!”,水封幽怨的看着容初运转气运,郁闷的道。 容初笑叹了口气道:“这么急?”。 水封忙点了点头道:“我得加紧修成人形,几百万年没瞧见这天地万物了,我得出去好好看看!”? 容初笑了笑。 沧泊正坐在桌前阅览书籍,听着容初喊自己,忙放下了手里的书,面露欣喜道:“阿容!”。 “沧泊,我要出来了!” 容初仰着头,在神识境域里朝沧泊笑着道。 “你将我和水封都放出来吧!” 沧泊闻言,暗自斟酌了一番,随即施展法术将两人都放了出来。 “阿容!” 沧泊看着立在不远处的容初,她一袭白衣,青丝散落,一张娇俏的脸上满是笑意。他忙走近她,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沧泊!” 容初也伸手搂紧沧泊,轻声温柔的道:“我想你了!很想很想你!”。 沧泊闻言,不禁湿了眼眶,收紧了手臂,将容初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呢喃道:“阿容!阿容!……”。 水封立在一旁,看着紧紧相拥的容初和沧泊,面露几分尴尬,随即佯装轻咳可见一声,想要引起两人的注意。 但他咳了几声,沧泊和容初置若罔闻,依旧紧紧相拥。 化水端着茶水走近殿内,看着一旁面露尴尬的水封,以及被沧泊抱在怀里的容初,不禁面露欣喜道:“夫人!”。 容初闻言,从沧泊怀里探出头,笑着看向化水,随即伸手拍了拍沧泊道:“化水居然会笑了!”。 化水闻言,面染红晕,将手里的茶水放在桌上,“夫人!我有六识,自然会笑啊!”。 沧泊笑了笑,凑近容初的耳边道:“他看上了舍念!听说每日都会给舍念写信呢!”。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欣喜,“当真?”。 沧泊点了点头。 容初笑叹道:“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啊!化水居然开窍了!”。 沧泊笑着伸手牵起容初,拉着她坐在了桌前,伸手为她倒了一杯茶水,又小心翼翼的喂给她喝。 水封看着容初和沧泊这般暧昧的模样,又轻咳了几声。 容初闻言,看向水封,带着几分打趣道:“你这是一出来就受寒了?咳的这般频繁!要不,你还是回神识境域内去吧!”。 水封闻言,郁闷的看向容初,眼眸藏着几分控诉,控诉容初言而无信。 容初笑了笑,抬眼看向沧泊,温柔的道:“是时候给他自由身了!”。 沧泊笑了笑,幻化成水纹鞭,又将水封的其他神识放了出来。不过片刻间,水封的所有神识相融,幻化成一颗神子。 容初浅笑着暗中施展法术,随即幻化成一颗金色的丹丸,又将丹丸融入到水封的神子中去。 “你这般为我,我也帮帮你!” 沧泊面露疑惑的看着那金色的丹丸,“这是何物?”。 容初浅笑着将水封的神子拿着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缓缓开口道:“这是他修行法术必不可少的内丹!”。 “之前为了帮我修复神识,将它给了我!如今我神识稳固,自然要物归原主!”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没白费你将他带出阵法的一片苦心!倒是个懂事的”。 容初笑了笑,“碧云扇呢?”。 沧泊暗中施展法术,片刻间,碧云扇便出现在他的手掌上。 容初浅笑着将水封的神子放进碧云扇中,轻叹了口气道:“这碧云扇乃鸿蒙之始的法器,内有乾坤,想来也是够水封幻化成形,修行法术的!”。 沧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容初又将碧云扇递给沧泊,“这碧云扇给你!”。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又将碧云扇收进了衣袖中。 容初见水封之事解决了,便慵懒和趴在桌子上,玩弄一旁空了的茶杯,缓缓开口道:“绿瑶她如今在哪里?”。 沧泊伸手将容初拽进怀里,又朝一旁立着的化水使了眼色,让他退下去。 “她的神识在红枫林!”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惊讶,“神识?她的身子呢?”。 “她去玉盘山看好戏,被云鸢算计了,没了!”,沧泊伸手捋了捋容初散落在肩头的青丝,面色温柔道。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郁闷,“真是不听话,我让她提防云鸢,她倒是自己撞上去!”。 沧泊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容初的脸,“如今也没什么不好的,辰生留在红枫林陪着她呢!”。 容初面露狐疑,“辰生居然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沧泊笑了笑,“不知道他看没看明白,但心有愧疚是一定的!”。 “天荒山自绿瑶走后所有的女司侍都被遣散了!” “他当初来浮山向我忏悔时,我就隐约觉得,他应该不仅仅是对绿瑶三番五次伤害你而愧疚,应该是对绿瑶也心存愧疚!”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也许在那个时候起,他的心已经偏向绿瑶了!对绿瑶生了情谊!”。 沧泊笑了笑,如玉的手留恋在容初娇嫩白皙的脸上,“阿容!那你呢?”。 容初闻言,眼眸闪过几分不自然,低眉不语。 “你在定神阵中,是偏向我和孩儿天喆,还是偏向沉玉和宜妤这般的天地众生?” “阿容!” “你回答我!” 沧泊看着低眉不语的容初,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容初看着沧泊,他眼里隐忍着不甘和难过,她突然闭上了眼睛,依旧静默不语。 “你那般通透,怎么会不知道天喆的灵识在你腹中?” 沧泊看着容初闭上双眼,仰着头静默不语,他话落下,见她原本白皙的脸上突然苍白了几分。 他伸手将容初搂紧怀中,轻叹了口气道:“阿容!你会不会为了这天地众生,有一日也会舍弃我呢?”。 容初闻言,不禁红了眼眶,她嗅着沧泊身上的海棠花香,听着他带着悲凉语气的话,心下一片湿润。 “阿容!可就算你为了天地众生舍弃了我,我也不愿舍弃你!”,沧泊伸手搂紧容初,轻叹了口气道。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不过一瞬间,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悄然滑落,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阿容!” 沧泊感受到胸前的一片湿润,不禁心神一晃,忙低头看向容初。 她眼眶泛红,清泪两行,眼眸一片浓雾,白皙的脸却平静如常。 “阿容!” “我错了!我不该这般与你说……” 容初看着沧泊眼眸瞬间染上愧疚之色,听着他着急解释,眉眼间染上了几分无措。她突然吻上了他的唇,截住了他还要解释的话。 容初的轻吻以及靠近的亲密气息,瞬间堵住了沧泊还要说的话。唇瓣的娇柔,面前雨打海棠的娇媚容貌,他不禁失了神。 “沧泊!我愿负天地众生,也不愿负你一人!”,容初浅浅落下一吻,随即抬眼看着沧泊道。 沧泊从容初的轻吻中回过神,听着她的话,眉眼间破出一道光芒,心生欢喜。 第169章 众生乐曲 因着容初神识复原,又修的本体,浮山殿笼罩在一层欢喜中。 匪匪抱着阿福在偏殿门外赏日落,彩霞漫天,印在阿福胖乎乎的小脸上,异常光彩。 化水和育沛忙碌在厨殿,吃食的香味飘之而出,烟气融入在温暖霞光,让浮山殿比往日更加的温情。 “阿容!” 沧泊看着殿外的彩霞,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红润的脸,“我们出去赏日落好不好?”。 容初点了点头,头却在沧泊怀里蹭了蹭,“我想去南崖!”。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带着她飘身离开。 浮山南崖。 古海棠木因着棠爷爷陨落,留下一树枯枝败叶,落地一层树叶,随风“沙沙”作响。 沧泊拉着容初寻了一块青石,坐了下来。伸手搂着她,安静的赏日落。 霞光万丈,漫天华彩。 容初拽着沧泊如玉的手,小心缠绕、相扣、揉搓。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有浓浓的情丝,有局势的牵绊,有未知的纠结。 “阿容!” 沧泊感受到容初的心绪不宁,反手握紧她的手,浅笑着道:“我想听你弹白玉琴!”。 容初闻言,看向沧泊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随即幻化成白玉琴。 她青葱般的手指刚触碰到琴弦,便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可是,这一次她无心旖旎风月调,而是手指飞花,拨弄出一阵铿锵有力的音符。 沧泊听着容初的琴声,伸手幻化出水纹鞭,和着琴声,舞动了起来。 看着沧泊舞动水纹鞭,容初不禁笑了笑,随即加快了拨弄琴弦。 琴声有力有节,时而如踏马飞燕,时而如刀光剑影,听着热血沸腾,激动人心。 末了,琴声悠扬婉转,余音飘扬,自南崖随风向四周散去。 整个忘川河的生灵听着这激动人心的琴声,齐齐面露振奋,停了打闹嬉笑。连匪匪手里抱着的阿福,都静默不语的侧耳倾听着。 “阿容!” 沧泊见容初意犹未尽的抚摸白玉琴,甩了甩水纹鞭,浅笑道:“再来!”。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又挑动琴弦,一时间,琴声又响了起来,与方才的曲调一样,却更添了几分力度。 药首山。 三大神兽立在山头,朝浮山南崖望去,侧耳倾听琴声。琴声铿锵有力,大娃不禁面露震撼,二娃也心生痴迷,三娃更是扔了手里的吃食,面露认真。 “二娃!你可听过这曲子?”,大娃听着余音袅袅,抬眼看向眼露痴迷的二娃问道。 二娃想了想,带着几分不确定,斟酌着道:“似乎是浮光神的《众生乐》”。 “浮光神?” 三娃面露疑惑道:“她是谁啊?”。 “浮光神是鸿蒙之始出现在招摇台的第一位神,是天地间最古老的神之一!”,二娃面露崇拜道。 “《众生乐》是浮光神在鸿蒙之始天地混沌之际,为涤荡污秽之灵而创下的曲子!这《众生乐》不仅仅是一首曲子,更是一套能发挥法力的招式!” 大娃听着二娃的话,不禁面露震惊,“它还是一套招式?”。 二娃点了点头。 三娃闻言,也不禁面露震撼,“这招式厉害不厉害?我想学!”。 大娃闻言,不禁面露欣慰,“三娃长大了!知道要修习了!”。 三娃撇了撇嘴道:“容初神不是说我不能再这般不思进取嘛?我要向两位哥哥多学习学习!”。 二娃闻言,笑着摸了摸三娃的头道:“这招式天地间怕是只有能弹奏《众生乐》的容初神知道!若你明日去拜访她,见你如此长进,也许她就教你了!”。 三娃面露欣喜道:“真的?”。 “试试不就知道嘛?”,二娃笑了笑道。 “大娃!” 二娃突然抬眼看向大娃道:“今日的术法我还没练熟悉,你再指点指点我呗!”。 大娃闻言,点了点头,“正好,你给我的那本书,我昨夜有几处看的很糊涂,你帮我讲解讲解!”。 “好!” 三娃看着大娃和二娃离开,忙抬步跟了上去,“大娃,二娃先前给你看的那本书借我呗!”。 “二娃,昨天大娃教你的招式,你再指导指导我啊!” “我比较笨,你们别嫌弃我啊!” …… 浮山南崖。 沧泊甩下最后一鞭,回头便看见容初眉眼含笑,面露酣畅。他甩了甩衣袖收了水纹鞭,慢慢走近容初。 “阿容!” 沧泊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青石上抱着白玉琴的容初,语气带着几分激动,“我竟不知你会这首《众生乐》,且弹的这般好!”。 容初笑了笑,收起白玉琴,又伸手拢起几分衣袖,轻轻的为沧泊擦拭额头的汗水,“上一世我为乐音时,师父她善剑,我惹她生气时,便弹《众生乐》陪她练剑,以示赔罪!”。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坐在一旁,伸手揽紧容初,轻叹了口气道:“阿容!《众生乐》普渡众生,教养众生!”。 “你何时也普渡普渡我!” 容初闻言,不禁好笑道:“你何许《众生乐》来普渡?我有普渡就好了!”。 话落,容初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吻了吻他,又道:“如今时局,我有许多理不清楚的!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制定新的天地秩序!”。 “我只知道,我想要建立的天地秩序是怎么样的!可是我并不知道如今这天地这般,源于何处!” “这一切是云鸢,还是其他!” “我甚至生了不想更改天地秩序的念头,如今这般与你在一块,我觉得幸福且安乐!”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轻叹了口气道:“阿容!一直以来,你都困顿在劫数中,从未曾亲眼看看这天地秩序是如何的!”。 “所以,才会心生困惑,心有退意!可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地宫的阵法下看到的天地!烽火狼烟,污秽不堪!” “如今只是一切还未曾出现,但其实这一切已经在暗处萌芽了!”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又见他一脸认真,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你还说我心系天地众生,你又何尝不是呢?”。 “沧泊!这么三万年,你真的变了!” “以前的你,万事万物你都是冷淡面对,无欲无求,也没有怜悯之心!如今却是一副热心肠了呢!”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笑叹道:“谁让我一个心系天地众生的夫人呢?谁让我的夫人她是天地法则的未来掌管者呢”。 “作为你的夫君,我怎么不明不悟?拖你的后腿呢!” 容初闻言,笑着抱紧沧泊,埋头在他怀里,轻叹道:“有夫如此,我欲求何呢?”。 沧泊笑了笑,吻了吻容初的额头,轻叹道:“阿容!是你渡化了我!”。 第170章 前生情咒 玉盘山。 云鸢正与宓婵做着旖旎之事,突然心神一晃,抬眼看着身下娇媚的宓婵,心生几分不喜。 “云鸢!” 宓婵看着云鸢戛然而止的吻,不禁红着脸看向他,“怎么了?”。 云鸢回过神,对上宓婵娇羞的眼神,静默不语了片刻,随即缓缓起身。 “云鸢!” 宓婵见云鸢离开,面露几分不甘道:“你怎么了?”。 云鸢自顾自的披上衣服,不理会宓婵的呼喊,转身出了玉盘殿,朝忘川河的方向看去。 他看了许久,突然朝自己的手腕施展法术,不过一瞬间,他手腕上显露一根红色的绳索,泛着光芒。 他忙盘腿坐在地上,施展法术去隔空探查忘川河。他隐约听见了容初的《众生乐》。 《众生乐》! “寒武!” 乐音抱着白玉琴立在凤仙岭的院门口,面露温柔浅笑的呼喊道。 “乐音!你怎么来了?” 寒武一脸欣喜的看着乐音,随即,面露几分腼腆道:“你不是说今日你师父要指导你自学的《众生乐》嘛?”。 乐音笑了笑,带着几分郁闷之色道:“师父来琅琊台找造化神了!我便跟着她来了!左右无聊,便来凤仙岭寻你玩!”。 寒武闻言,笑着道:“难为你还记得来寻我!”。 “快进来坐吧!” 乐音笑了笑,抱着白玉琴进了院子,坐在一旁的石桌前。看着为自己斟茶的寒武,她忍不住问道:“你们凤仙花族不是很多花仙子嘛?怎么?你没招纳几位漂亮的仙子伺候你!”。 寒武闻言,倒茶的手一顿,笑叹了口气道:“我习惯一个人住!再说了,这些事我自己都做的来,何必假借他人之手呢!”。 乐音听着寒武耿直的话,好笑的点了点头。 “《众生乐》你练的如何?我想听听!”,寒武看着乐音放在石桌上的白玉琴,面露期盼道。 乐音笑了笑,“你听听!”。 话落,乐音便将白玉琴抱在怀里,任意拨弄了几下琴弦,随即手指飞花,弹奏了起来。 一曲落,寒武面露欣喜道:“果然是《众生乐》,听着让人心情愉悦,激情澎湃,热血沸腾!”。 乐音难为情的笑了笑,“你这般夸赞,我如何担当的起呢!”。 “我觉得这曲子单靠你琴声弹奏,少了几分激动人心!不如,我舞剑和乐?”,寒武突然面露激动道。 “好!”,乐音点了点头,随即又拨弄琴弦,看着寒武拔剑而舞,她手指飞花,挑动琴弦。 曲尽,剑落。 “好!” 造化神不知何时与神智一同立在院门外,听着乐音弹奏的《众生乐》,看着寒武的剑舞,面露赞许道。 “师父!造化神!” “造化神!神智!” 乐音和寒武听着造化神的声音,齐齐一惊,对看了一眼,忙起身朝造化神和神智作揖行礼道。 “乐音仙子好琴技啊!”,造化神看着朝自己作揖行礼的乐音,笑着道。随即,又朝一旁的神智道:“神智你有这般厉害的弟子,实在是羡煞本神了!”。 神智美眸含笑,看向乐音,“乐儿!我们要回去了!”。 乐音闻言,不禁看向一旁的寒武,眼眸流露出几分不舍,但还是缓缓抱着白玉琴走到神智身边。 “造化神!本神先走了!”,话落,神智便带着乐音离开了凤仙岭。 寒武收回视线,看向造化神不知何时坐在了石桌前,他忙上前为他斟了一杯茶水。 “寒武啊!” “方才你那套剑法舞的不错,但欠缺剑魂!” 话落,造化神甩了甩衣袖,石桌上便出现了一卷帛布。 “这是依据《众生乐》的乐谱创下的一套招式,你可看看!” 话落,不等寒武致谢,造化神便飘身离开了。 寒武看着石桌上的帛布,朝造化神离开的方向作揖行礼道:“多谢造化神!”。 寒武缓缓打开帛布,看着上面的招式,不禁流露出欣喜之色。他如痴如醉的看着上面的招式,许久,才又掏出了剑,按照上面的招式,开始演练。 慢慢的,他居然练得如火纯青,他便日日等着乐音前来,想要舞给她看。可是,他等了许久,乐音也没再来凤仙岭。 “寒武!这是你云天族成神必须要历的劫数!”,造化神看着天雷滚滚劈向寒武,冷着声道。 他气息奄奄间,仿佛看到院门口乐音面露焦虑的抱着白玉琴跑来,口中大喊着他的名字,那声音撕心裂肺。 “寒武!” …… 想到这,云鸢突然心绪不稳,神识破裂出一道缝隙,随即气运逆转,冲向他的心脉,不过一瞬间,他口中喷出鲜血。 “云鸢!” 宓婵穿戴好衣物,走出殿门,便看到云鸢口吐鲜血,瘫倒在地上。 “云鸢!” 宓婵跑到云鸢身边,面露担忧的将他扶起来,伸手揽住他的身子,心疼的道:“这是怎么了?”。 云鸢面色苍白,看着宓婵一脸担忧的模样,突然变成了乐音的脸,他缓缓伸手去抚摸,心生怜爱。 “乐音!” 宓婵听着云鸢的呼唤,不禁面色一僵,随即面露几分难以置信道:“云鸢,你叫我什么?”。 云鸢听着宓婵的声音,突然回过神来,扯出一抹浅笑道:“宓婵!”。 宓婵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伸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带着几分担忧道:“你这是怎么了?”。 云鸢任由宓婵脱去他身上沾染了鲜血的外衫,笑了笑,“我方才察觉自己体内的气运有异样,便忙跑到殿外压制,谁知不仅没压制住,反倒逆血上涌!”。 宓婵闻言,不禁对方才云鸢突然离开,生起的郁闷心思歇了,心下也舒坦了些。 “我看看!” 说话间,宓婵施展法术探查云鸢的伤势,见只是气运失衡,不禁松了口气道:“还好!伤的不重!”。 随即又道:“方才那一口血,真是吓死我了!”。 云鸢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宓婵美艳的脸,“你放心!我有分寸!”。 宓婵闻言,点了点头,“天色晚了!早些歇息吧!如今气运失衡,你受了伤,更需要静养!”。 云鸢笑了笑,将宓婵拽上床,轻叹了口气道:“还想继续!”。 宓婵面色一红,瞪了他一眼带着几分严肃道:“我们来日方长!今日你受伤了!不许折腾!”。 “不折腾!” 话落,不等宓婵再说其他的,云鸢便伸手解了她的罗裙,落下了床帐。 第171章 破镜碎石 浮山南崖。 “阿容!” 沧泊伸手捏了捏容初的脸,笑着道:“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 容初点了点头,看向落日余晖早已散去,除却星星点点的辰光,天空一片暗沉。 “今日没有月色!” 沧泊笑了笑,“自云鸢去了玉盘山,已经许久没有月色可赏了!”。 容初闻言,笑叹了口气道:“他可真是沉醉在宓婵的温柔乡,不知今夕何夕了!”。 浮山殿。 容初和沧泊飘身而至,便瞧着桌上放着刚做好的吃食,有许多她不曾见过的新样式。 “化水和育沛真是厉害!”,容初面露欣喜,惊叹道。 “果然是得你亲授!” “味道好极了!”,容初夹了一块吃食,轻咬了一口,入口的美味让她瞬间打开了食欲。 沧泊笑着坐在她身旁,为她斟了一杯茶水,温柔道:“仔细别噎着了!”。 容初笑了笑,随即伸手又夹了一块吃食,递到沧泊嘴边道:“这个好吃!你尝尝!”。 沧泊看着容初这般热情,笑着张口接了过去,慢慢的咀嚼了一番,点了点头,“嗯!还不错!”。 化水和育沛躲在殿门外,听着殿内两人的说话声音,不禁面露好笑。 化水打趣道:“我如今才知道情爱的美好感觉!原是做一些无聊的事情,也可以这般浓情蜜意!”。 育沛拍了拍化水的头,笑道:“你不知道,女子可麻烦了!这般相处融洽不过也是一时半会!久而久之,你看着一张脸便会觉得枯燥乏味的!”。 化水闻言,瞪了一眼育沛道:“那是你还不曾体会到情爱的滋味,还不曾真正喜欢过一人!”。 话落,化水便指了指偏殿,“匪匪不待见,我觉得我也是能理解的!毕竟你说这番话的时候,我也不爱听!”。 育沛看向偏殿,不以为意的笑着道:“不待见就不待见吧!我也没指着她过日子!”。 化水闻言,不禁嗤之以鼻,随即转身离开,往一旁的偏殿去。 “你去干嘛?”,育沛见化水离开,忙喊道。 化水摆了摆手,头也不回道:“今日我还未给我家念儿写信呢!我先走了!”。 “你——” “当真是掉进舍念的温柔乡里去了!” “你说,好好的一个清冷之人,如今竟然这般柔情似水,谈笑自若了”,育沛面露几分郁闷的看着一旁的一株仙草,嘀咕道。 他话落,仙草便随风摇曳,似乎在摇头应答育沛的问话。 容初和沧泊耳目极好,自然听清楚了育沛的话。容初笑叹道:“你说,育沛的情丝是不是断了还是缺了?”。 “怎么就不开窍呢?一天到晚就想着那些红粉佳人,怎么就看不见匪匪呢?” 沧泊闻言,笑了笑。 容初又道:“我当年就不该将匪匪放在岸山脚下忘忧门水边,平白惹匪匪伤心一场!”。 沧泊摸了摸容初郁闷的脸,笑叹道:“哪里有这么多早知道啊!天地众生都有自己的命数,这些命数都源自于自己的因果!”。 “如今匪匪和育沛这般,都是他们自己的因果!”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 玉盘山。 云鸢与宓婵情欢后,又提着一壶酒来到了殿外的神木下小酌,吹着微风,他神思恍惚。 “鸢儿,我的儿!你一定一定要成为造化神最得意的弟子,一定要继任造化神之位!” “只有继任造化神之位,你才能掌管天地法则,你才能解救我云天族所有生灵!” “鸢儿,我的儿,你一定要记得!一定要记得!” …… “嘭——” 一道破碎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云鸢的思绪,他抬眼看向玉盘殿,便听见宓婵的哭声。 他不禁皱起眉头,缓缓起身,走进了玉盘殿。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宓婵,以及她身旁碎了一地的玉石,佯装担忧道:“这是怎么了!”。 话落,他刚要伸手去搀扶宓婵,宓婵却推开了他,随即冷眼看向云鸢,带着满腔悲痛问道:“我的孩儿,是你杀死的!”。 云鸢闻言,面色一僵,愣神看向宓婵,见她一脸悲愤,不回答她的话,反而又伸手去搀扶她。 宓婵伸手甩开了云鸢触碰自己的手,苦笑道:“原来是真的!”。 “哈哈~” “原来是真的!” “我真傻!” 云鸢看着宓婵,她眼里流着泪,嘴里却是发出癫狂的笑声,那悲痛欲绝、难以置信的模样,突然心生几分狠意。 “是!我杀死的!” 宓婵闻言,眼眸猩红的看向云鸢,突然又悲痛的大哭了起来。 云鸢见宓婵大哭,又看向一地的碎石,泛着幽幽光芒。 云鸢不禁暗中揣测道:这是天荒镜的碎片,是星神辰生来过!他怎么会知道是自己杀死了宓婵的孩儿? 宓婵哭了许久,看着一直立在自己身边的云鸢,他抬眼看去,见他一脸困惑却不见半分悔恨,不禁气愤道:“云鸢!你还我孩儿的命来!”。 话落,宓婵便施展法术朝云鸢打去。云鸢见宓婵打来,轻飘飘的躲了过去,随即冷笑着道:“因着那孩儿,你如今的气运早已没了往日的磅礴,你的法术也发挥不出来往日的威力,你还是不要想着伤害我了!”。 宓婵闻言,气愤不已,她瞪着猩红的眼,看向云鸢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同归于尽吧!”。 话落,宓婵便释放出自己的神识,将云鸢紧紧包裹住,随即施展自爆之术。 云鸢看着宓婵这般癫狂,又看着宓婵的神识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包裹,他不禁面露几分惊慌,忙施展分离之术,将自己的神识脱离了身体。 可是,他到底是低估了宓婵对自己的恨意,她居然不禁用神识困住了自己的身体,还困住了他的神识。 他惊恐的看向宓婵,暗中思索应对之策。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一道声音,他忙朝宓婵开口道:“宓婵!孩儿它没有死!我只是将它寄放在红枫山的姻缘树上!”。 宓婵闻言,施展法术的动作一顿,面露几分质疑,“你说什么?”。 “我的孩儿还没死?” 云鸢见宓婵相信了自己,忙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将它养在你腹中有损你的气运,才将它打散,安放在红枫山的姻缘树上!”。 “它也是我的孩儿!我如何舍得?” 宓婵听着云鸢的话,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你为何方才不说?”。 云鸢轻叹了口气,“我若是告诉你了,你一定是要将那孩儿放回到你的腹中,这样岂不是与我早先的意愿相左嘛?”。 宓婵看着云鸢面露几分无奈,不禁暗中斟酌他话的真假性。 “你若不信,我们可去红枫山的姻缘树上看看!”,云鸢见宓婵面露迟疑,忙又道。 “好!”,宓婵闻言,撤回了自己的神识,放了云鸢。 “现在就去!” 宓婵话刚落下,却发现自己被云鸢用法术束缚了,她面露震惊的看向云鸢,见他一脸邪魅。 “宓婵!你不要怪我!” “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成为七大古神中势力最单薄的呢!”,话落,云鸢便加大法术的威力朝宓婵打去。 宓婵惊恐的看着云鸢施展的法术,是金色中夹杂着污秽之气的,“你来自万丈渊!”。 云鸢邪魅一笑,不以为意的道:“是啊!”。 “你不是云天族的!”,宓婵口吐鲜血,却面露执着的问道。 云鸢轻笑了一声,“我是云天族的!”,随即又冷着声道:“却被迫沦落到万丈渊!”。 宓婵闻言,感受到自己的气运渐渐流逝,神识也渐渐涣散,她面露死灰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道声音冲破云鸢的法术,辰生轻声对宓婵道:“你若还想为你的孩儿报仇,便倾力将其中一缕神识注入到天荒镜中,本神可助你重修神识!”。 宓婵闻言,看向地上破碎的天荒镜,暗中集聚力气,剥离了一缕神识,悄悄注入天荒镜中。 云鸢看着宓婵神识散落,轻笑了一声,随即走近她的身体,怜爱的摸了摸她娇美的脸,“如若你乖乖的,也不至于就此陨落!”。 随即,又面露狰狞,恶狠狠的道:“要怪,就怪你自己!或者怪给你天荒镜的人!”。 第172章 立誓相忘 云鸢将宓婵的身子放上床,又在床帐上设置了屏障。 “我虽然不爱你!但也与你欢好一场!” 话落,云鸢又盯着床上宓婵无声无息的身体看了许久,才缓缓施展法术,飘身离开了玉盘殿。 辰生躲在一旁,见云鸢离开,缓缓现了身,看着碎了一地的天荒镜,他忙施展法术将天荒镜复原。 “宓婵!” 辰生看着镜中的宓婵,她面露死灰,眼眶泛红,不禁心生同情的喊道。 “辰生!” “你帮帮我!” “我想重修神识,我要为我的孩儿报仇,我要杀了云鸢!”,宓婵面露悲愤的道。 辰生点了点头,“我试试能不能帮你多寻些你的神识,这样修复起来也许更加容易!”。 话落,辰生便盘腿坐在地上,施展追踪之术。 “宓婵!” “你的神识只剩下三分了!其他的都散了!”,辰生撤了法术,带着几分无奈道。 “够了!”,宓婵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你能帮我寻个地方,让我修行嘛?”。 辰生想到了红枫林,他斟酌道:“红枫林可以嘛?”。 “绿瑶也在那里修复神识!” 宓婵闻言,想起辰生给她的天荒镜中,她看到的真相,知道自己只是打烂了绿瑶的身体,而没打散她的神识,心下不禁松了口气,随即又不禁面露愧疚道:“是我听信了云鸢的话,伤了她!欠她一句道歉的!”。 “去红枫林吧!我想与她道歉!” 辰生点了点头。 红枫林。 绿瑶正修复自己的神识,便听见红阁院外,辰生匆忙的脚步声。她不禁面露几分疑惑,抬眼望去。 只见他抱着一具身体,似乎是宓婵的,她不禁面露几分恼怒。看着走进屋子里的辰生,她不禁没好气道:“呦!这是又有新欢了啊!”。 辰生闻言,抬眼看向绿瑶那嘲讽的目光,将宓婵放在床上,随即将天荒镜中宓婵的神识取了出来,放在了她的身体上,又倾力助她神识与身体相融。 绿瑶见辰生并不理会自己,不禁撇了撇嘴,出了屋子。 宓婵的神识与身体相融,不过片刻间,她原本无声无息的身体便有了浅浅的气息,也渐渐有了温度。 “这红阁气运磅礴,想来是可以助你重修神识的!”,辰生看着沉睡的宓婵,轻叹了口气道。 随即道辰生抬眼看向窗外,窗外天色泛白,阳光轻洒,红枫林静悄悄的,偶尔风起,红枫叶发出“沙沙”声响。 宓婵坐在院子里,拿着一块帛布,仔细阅览。晨光中,她周身笼罩着一层金色,看起来,是那般的夺目光华。 辰生看着绿瑶的身影,缓缓抬步走了出去,坐在了绿瑶身旁,伸手斟了一杯茶水,放在了她手边。 绿瑶听着茶杯轻放的声音,抬眼看向辰生。辰生坦然的对上绿瑶的视线,开口道:“我没有寻新欢!”。 “她是月神宓婵,你认识的!” 绿瑶闻言,轻笑了一声,“星神不必与我解释!我并不好奇,她是谁?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辰生看着绿瑶面露几分漫不经心,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带着几分凉意道:“是啊!本神为何要与你解释!”。 话落,辰生便飘身离开了红阁。 绿瑶见辰生离开,看向红枫林红火的枫叶,不禁面露几分郁闷。红火色的枫叶,如一团团火焰,刺痛她的眼,灼伤她的心。 她喜欢辰生嘛?不!不会的!他曾经这般凌辱自己!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 可是,为什么见他抱着宓婵来红阁时,心里会气愤,会不甘,会嫉妒? 宓婵醒来时,便见着屋子里一片寂静,她缓缓起身,看向四周,便见软榻上躺着一女子,一袭青衣衫,衣摆垂落在地,青丝散落,阖眼浅睡。 绿瑶! 宓婵缓缓起身,走近绿瑶,见她面色平静的躺在软榻上,气息平和,呼吸均匀,她不禁松了口气。 绿瑶听着宓婵的脚步声,又感受到她靠近的气息,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即冷笑道:“月神醒来了啊!”。 宓婵闻言,浅笑着坐在一旁的桌前,随即点了点头,对上绿瑶的冷笑,宓婵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但想着自己曾亲手将她的身子打烂,如今害怕不得不重修身体,不禁愧疚作揖道:“原是我的过错,还请绿瑶神见谅!”。 绿瑶冷哼了一声。 宓婵见绿瑶这般不好相与的模样,不禁面露几分尴尬,她刚想再开口,院外便传来辰生的脚步声,她忙走了出去。 绿瑶见宓婵这般热情的迎上辰生,不禁心生郁闷,堵了一口气在胸前,难受极了。 宓婵见辰生面露平静的走进红阁,忙道:“怎么样!有没有?”。 “我的孩儿他在不在姻缘树上?” 辰生面露为难的摇了摇头。 辰生是从绿瑶和宜翊口中得知云鸢打散了宓婵腹中孩儿的灵识,所以借助天荒镜重现场景,告知宓婵。 但他们都不知晓,云鸢是否将那孩儿的灵识又汇聚起来,安放在哪里。 所以,宓婵抓住云鸢最后的一句话,托付辰生亲自前往红枫山去看看,她的孩儿是不是如云鸢所说的在姻缘树上。 “我的孩儿!” 宓婵面露悲痛的瘫坐在地上,神色悲凉,面露死灰。 辰生见宓婵这般模样,不禁伸手将她搀扶了起来,安慰道:“事已成定局!如今,且看你如何对待了!”。 宓婵闻言,面露悲愤道:“我要云鸢为我的孩儿偿命!”。 “可你们到底欢好一场!你怎么下得了手?”,辰生见绿瑶面露决绝,不禁问道。 “自我知道他杀了我的孩儿,我便与他恩断义绝!再相见,我定要他万劫不复!”,宓婵冷着声道。 辰生看着宓婵暗沉的脸,斟酌着道:“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加紧修复你的神识!”。 绿瑶立在窗前,看着辰生搂着宓婵,那姿势暧昧的模样,不禁气愤不已,将手里拿着的茶杯,故意的摔在了地上。 “嘭——” 茶杯掉落地上,发出破裂声。 辰生听着声音,忙道:“我去看看!”。话落,他便松了搀扶宓婵的手,快步走进屋里。 “绿瑶!” 看着绿瑶正躲在地上收拾碎片,辰生忙走近前去,面露几分担忧道:“你没事吧!”。 绿瑶冷眼看向辰生,随即冷笑道:“不用你管!”。 话落,便拾起最后一片碎片,越过辰生坐在了桌前,随即又伸手拿了一只茶杯,斟了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辰生见绿瑶这般模样,眼眸中闪过几分受伤,不禁握紧了手。 宓婵抬步走进屋内,便看见辰生眼眸一片暗淡,她突然明白方才绿瑶对自己的嘲讽。 原来,是醋了! 她轻笑了一声,随即佯装娇柔的道:“星神,麻烦你扶我去床上,我有些难受!”。 辰生闻言,回过神看向宓婵,见她脸色苍白,忙伸手搀扶着她往床边去。 绿瑶看着宓婵那矫揉造作的模样,不禁气愤不已,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随即转身出了屋子。 第173章 忘情之术 宓婵见着绿瑶离开,浅笑着伸手拍了拍辰生,轻叹了口气道:“我不知你和绿瑶发生过什么!不过我知道如今她因着我吃醋了!”。 辰生闻言,不禁抬头看向窗外,绿瑶正郁闷的踢踹院门,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 “我曾对她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对她心存愧疚!只是,如今,我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 “每次瞧见她,我总会想起过往!” 宓婵笑了笑,“你这是对她心存愧疚,她对你心有芥蒂。所以,你们俩相爱却不敢相亲!”。 辰生点了点头。 “这世间的情缘当真是折磨啊!”,宓婵叹了口气,眼眸闪过几分悔恨,面露几分悲戚道。 “听闻忘川河的药首山的药泉边有一株忘情草!我打算问沧泊讨要来,待我杀了云鸢,便吃下这忘情草!再也不要这天地间的情缘了!” 辰生闻言,笑了笑,“当真能忘情嘛?我也想要吃上一吃!”。 听着辰生的话,宓婵笑叹了口气道:“这天地间就这么一株忘情草,你就别跟我争了!”。 “我瞧你对绿瑶有愧也有情的!绿瑶待你似乎也是一样的!你们俩并没有走到穷途末巷,你也不需要忘情草!” 辰生抬眼看向宓婵,笑了笑,语气无奈道:“世事无常!谁知道啊!”。 宓婵好笑的看着辰生那无奈的模样,摆了摆手,“你快出去好好哄哄她吧!”。 辰生笑了笑,转身出了屋子。 绿瑶踢踹着院门,心生愤怒,看着久久不曾出屋子的辰生,她便生气的离开了红阁,暗中施展法术在红枫林游荡。 “其灵仙子!” 五大神兽看着绿瑶飘身而至,其中一只神兽忙朝绿瑶作揖行礼道。 “不是!绿瑶神!”,另一神兽闻言,忙伸手拍了拍那只神兽,纠正道。 “哦!绿瑶神!” 绿瑶看着恭敬朝自己作揖行礼的五大神兽,笑着摆了摆手道:“你们还记得我啊!”。 五大神兽齐齐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绿瑶见五大神兽点头,轻叹了口气道:“也是!当年我常来这里找师姐!你们自然是识得我的!”。 五大神兽又点了点头。 绿瑶笑了笑,神色悠闲的,自顾自的又往别处闲逛。 “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因果!”,一神兽撇了撇嘴道。 “想当年,乐音仙子这般亲厚教导其灵仙子,谁知却也遭其灵仙子反噬,差点毁了这红枫林!” 另一只伸手忙捂住了它的嘴道:“你莫要乱说!我等并没有亲眼看见是其灵仙子引来的灾祸啊!”。 那神兽不以为意的道:“神智都说了,是其灵惹的祸!”。 “你——”,那劝说的神兽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它的脑袋。 “她还未走远,仔细拿捏你!” 那神兽又道:“拿捏我又如何!本来就是事实!只许她做,不许我说啊!”。 “这一世,乐音仙子好不容易转世了,她又来了!实在是阴魂不散,摆脱不得!” 其他几只神兽对看了一眼,齐齐露出几分同情之色。他们是活了十几百万年的神兽,是亲眼见着乐音和其灵的往事,也亲眼见着容初和绿瑶的转世。她们俩之间的纠葛似乎从上一世起,就再也解不开了。 绿瑶未曾走远,自然听见了神兽的话,她默不作声的抬眼看着一株红枫,风起树上的枫叶便“沙沙”作响,风过后落下一地火红。 辰生立在不远处,看着绿瑶的背影,她一袭青衣,立在火红之中,如一颗青玉珠掉落在红枫落叶之中,清雅明亮。 绿瑶看了许久,突然感觉到身后的视线,她缓缓转头看去。便见辰生一袭绯色锦衣,面色平静的立在那,儒雅温润。 她脑海中却突然间闪现了一些零碎的画面,不过一瞬间,她面色苍白,暗中施展法术飘身离开。 辰生见绿瑶离开,忙施展法术追了去。他方才瞧见绿瑶的脸色苍白,气息也不太稳,他不放心。 绿瑶暗中施展隐匿之术,躲开了辰生的追踪,飘身落在了红枫林之外的枫泉边,坐在了一旁的青石上。 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轻笑了一声。随即又抬眼看向天空,呢喃道:“师父!你教我忘情之术,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有此劫?”。 “我困顿一世又一世,如今终于想明白了!” 话落,绿瑶便暗中施展法术,气运逆转,更改本体的气运。 辰生立在绿瑶身后看着绿瑶盘腿坐在青石上运转气运,以为她在修行神识,便没上前去打扰她,你若是倚在一旁的红枫树旁,静静的守护着。 绿瑶见着忘情之术施展成功,不禁轻笑着瘫坐在青石上昏睡了过去。辰生见绿瑶昏睡,忙走近她身边,伸手将她揽在怀中,随即施展法术去探查她的气运。 气运无伤,神识完整,并无大碍。 他伸手拍了拍绿瑶的脸,轻轻唤道:“绿瑶!”。见绿瑶依旧未曾醒来,他忙带着绿瑶回到了红阁。 宓婵见辰生抱着绿瑶走进红阁,不禁面露几分担忧道:“她这是怎么了?”。 辰生摇了摇头,将在枫泉边看着绿瑶运转气运的事告诉了宓婵。宓婵闻言,也不觉得有端倪。 “估计是累了!” 辰生点了点头,将绿瑶放在床上,便坐在一旁等候她醒来。 不过半个时辰,绿瑶便缓缓醒来,看着面前坐着的辰生,见他一脸温柔,她不禁面露几分不自然道:“星神!”。 辰生见绿瑶这般平和的面对自己,不禁有些欣喜若狂,他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摸了摸绿瑶的脸,“你如今可有哪里不舒服?”。 绿瑶带着几分娇羞,躲开了辰生的手,摇了摇头。 宓婵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听着绿瑶唤辰生是语气平和,不像往日那般盛气凌人,也不禁面露几分疑惑。 绿瑶抬眼越过辰生,看向软榻上坐着的宓婵,见她一脸浅笑,也回以浅笑道:“月神!”。 辰生和宓婵不禁对看了一眼,齐齐露出困惑之色。绿瑶何曾这般平和的对待他们俩,从来都是咄咄逼人,盛气凌人。 绿瑶似不曾察觉两人的异样,起身下了床,随即坐在桌前到了一杯茶水,神色悠闲的喝了起来。 “绿瑶!” 辰生看着绿瑶这般模样,这般姿态,不禁心生疑惑。他走近绿瑶身边,面露担忧道:“你怎么了?”。 绿瑶闻言,眼眸带着探究看向辰生,“我怎么了?”。 辰生看着绿瑶那带着几分娇蛮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佯装无事的摇了摇头,“你这一觉睡得可还好?”。 绿瑶点了点头,“这一觉睡得很是解乏!”。 随即她四周打量了一番,带着几分郁闷道:“这红阁是师父为乐音师姐建筑的,如今还这般结实,师父真是偏心啊!”。 辰生听着绿瑶的话,不禁面露几分不自然。这样的话,绿瑶从未曾与自己说过,带着几分娇蛮,带着几分羡慕。 这一觉睡的,绿瑶似乎变了! 第174章 姻缘七劫 浮山便殿。 容初抱着阿福坐在殿内的软榻,沧泊坐在一旁,正端着一碗汤水,小心翼翼的拿着汤匙喂给他喝。 “沧泊!你快一点!”,容初见着阿福这般好的胃口,沧泊还来不及喂下一口,阿福已经咽了下去。她不禁笑着催促道。 沧泊闻言,加快了一些速度,但还是不敢太过,毕竟如今的阿福只是个娃娃,指不定会呛着噎着。 匪匪和化水立在一旁,看着容初和沧泊喂养阿福,齐齐面露浅笑。 阿福喝饱吃足,便又呼呼大睡了去,匪匪忙伸手接了过去,将阿福带去歇息。 容初看着匪匪这般娴熟,笑叹道:“以后我的孩儿都托付给你照看好了!”。 匪匪笑了笑,暧昧的看向容初的腹部,“那你可赶紧哦!”。 “指不定哪日我在这浮山殿待腻歪了,就走了,去游历天地了,那个时候,你可别想着我给你带孩子了!” 容初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带着几分留恋道:“我努力!”。 沧泊闻言,牵起容初的手,眼眸如水,笑着道:“是我们一起努力!”。 闻言,容初不禁羞红了脸,美眸含笑的瞪向他。 眼眸如水,柔情万丈,沧泊不禁心神荡漾,凑近她耳边,暧昧道:“夫人!天色已晚了!”。 容初闻言,眼眸躲闪,身子也躲开了几分,佯装不明白道:“我如今醒了!不知土娃如何了!”。 “我去看看他!” 话落,容初便挣脱了沧泊的手,往土娃的殿内去。 看着容初落荒而逃的模样,沧泊笑了笑,缓缓起身跟了上去。 化水看着容初和沧泊俩,不禁面露好笑。匪匪安置好阿福,便瞧着化水一脸欣喜的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今日可给舍念写信了啊!”。 化水闻言,不禁拍了拍脑袋,“差点忘记了!”。话落,便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殿内。 匪匪瞧着化水那愣头青的模样,笑叹了口气,关上了殿门也准备歇息了。 容初红着脸躲开沧泊,走进土娃住的殿内,看着床上躺着的土娃,他周身环绕着黑色的土术气运,那气运磅礴,源自于天地令中。 她捋了捋被沧泊撩拨的思绪,笑了笑道:“如今你安全出了地宫,这灵约我也与你解了!省的你受我连累!”。 话落,容初便将自己神识境域内土娃的那缕灵识放了出来,归还到了土娃的身体里,与其他的灵识相融合。 沧泊看着容初将土娃的灵识归还给他,心下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纠缠。他走近容初,从背后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道:“阿容!”。 容初闻言,心神一晃,随即暗中镇定下来,扯出一抹微笑,伸手握紧沧泊揽在自己腰身的手。 “沧泊!宜翊曾告诉我,若我要继任造化神之位,必要历上七劫,如今我已经历了六劫!还剩最后一劫了!” “这最后一劫,将会融合前六劫所有的因果!” “阿容!”,沧泊突然开口打断了容初的话。 “我不想听!” 容初听着沧泊极尽克制的声音,轻叹了口气,随即转身抱住他,温柔的道:“你不想听,我便不说了!”。 随即,她踮起脚尖,凑近沧泊的耳旁道:“你说的没错,天色晚了!”。话落,她便气息轻洒在沧泊的耳旁,极尽撩拨。 沧泊感觉自己身上突然涌起一阵燥热,容初似有似无的撩拨,让他心神不宁,他伸手将容初抱起,施展法术回了正殿。 沉浮池。 岸边海棠花树印着照亮的明珠,伴着风花影摇曳生姿,发出一阵阵清香。池水雾气朦胧,染上浓浓的旖旎风月之色。 “阿容!” 沧泊伸手摸了摸容初的脸,四目相对,眼眸中露出一抹愉悦之色,随即卷起一身温柔见她紧紧包裹。 容初看着沧泊眼里的情动,笑着迎合他。却在看向他的脸庞时,脑海中闪现一些破碎画面。 “阿容!” 沧泊感受到容初的心不在焉,不禁声音缠绵的将她的思绪唤了回来。容初被沧泊的一声呼唤惊醒,脑海中的画面悉数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浅笑着吻向沧泊。 “不要!” 沧泊在睡梦中突然被容初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惊醒。 “阿容!” 沧泊低头看向怀里的容初,见她紧皱眉头,嘴里小声呢喃,似陷入梦魇中,困顿挣扎其中。他忙伸手拍了拍她。 “沧泊!” 容初听着沧泊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睛,眼眸迷离的看着他。突然一瞬间,她眼眶泛红,伸手紧紧抱住沧泊,大声哭了起来。 “阿容!我在!” 沧泊听着容初撕心裂肺的声音,不禁心疼的抱紧她,安慰道:“阿容!别怕!我在!”。 容初哭了许久,最后低声在沧泊怀里抽泣。沧泊忍着心疼,伸手摸了摸她泪水打湿的脸,又低头吻了吻她哭的通红的眼睛。 “阿容!” 容初看着沧泊这般温柔的模样,伸手将他推倒在床上,随即趴在他身上,轻轻的吻向他。 她轻柔的吻落在沧泊身上,一时间将他撩拨的呼吸急促。 “阿容!” 沧泊声音轻颤的伸手挡住了容初的吻,红着脸,带着克制道:“阿容!再来一次!你受不住的!”。 容初闻言,眼眸闪过几分娇羞,又趴回到沧泊身上。她长长的睫毛扑闪,在沧泊的胸前轻轻扫过,痒痒的。 沧泊不禁觉得有几分难熬,暗中挪了挪自己的身子,躲开了几分她扑闪的睫毛。 “沧泊!” 容初捋了捋思绪,缓缓开口道。 沧泊闻言,忙看向她,柔声应道:“我在!”。 “我梦到了我的第七劫!”,容初想着梦境中发生的事情,一行清泪又从眼眶里滑落,滴在了沧泊的胸前。 滚烫的清泪滴落在沧泊的肌肤上,瞬间灼伤了他的心神,他伸手揽紧容初,带着几分笃定道:“是关于我!”。 容初闻言,面色一僵,随即静默不语。许久,她才又缓缓开口道:“第七劫是姻缘劫!”。 沧泊面色一僵,随即缓缓伸手摸了摸容初的青丝,浅笑着道:“阿容!只是一场梦!当不得真!”。 容初摇了摇头,上一世,她就是在梦境中预知了招摇台的灾祸。虽然她借助那场梦境提前做了准备,可红枫林的五大神兽却在灾祸发生时齐齐反戈,顺了梦境中发生的结果。 这一次,她在梦境中预知到了自己的第七劫,在这场劫数后,她将成为天地间最尊贵的造化神。 “阿容!” 沧泊怜爱的吻了吻容初的额头,语气坚定的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直至生命的尽头!”。 第175章 海棠荣华 容初醒来,便见床上只有她一人,身旁的被褥一片冰凉,想来沧泊已经起身许久了。 她缓缓坐起身,感觉头疼的厉害,身子也有些虚浮,她突然想起昨夜的梦,忙挑开床帐,跑了出去。 “沧泊!” 她从内殿着急跑了出去,见外殿无人,忙又跑到厨殿去。 沧泊正提着一篮子酸果清洗,准备做容初爱吃的酸果条。听着容初着急呼喊的声音,他忙扔了手里的酸果,跑到殿门口。 容初自正殿而出,赤足而立,着一袭薄衣,青丝散乱,面露焦急不安,眼眶泛红。 沧泊不禁心疼不已,忙走近她身边,刚要开口责备她这般折腾自己的身子。 容初便扑进了他的怀里,带着哭腔道:“沧泊!我以为你不见了!”。 沧泊闻言,心下一片湿润,伸手抱紧容初,温柔的哄道:“我怎么会不见呢?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容初闻言,心下松了口气,伸手紧紧抱住沧泊。沧泊从容初紧抱着自己的力度,清晰的感应到她的不舍和害怕。 他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容初抱起,转身回了内殿,认真的为她穿戴洗漱了一番。 “沧泊!” 容初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认真为自己绾发的沧泊,不禁声音带着缠绵之意呼喊道。 沧泊听着容初的呼唤,笑着看向铜镜里的她,温柔的道:“我在!”。 “沧泊!” “阿容!我在!” “沧泊!” “……” 沧泊笑着将最后一支玉簪簪在了容初的发髻上,伸手揽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温柔的道:“阿容!我一直都在!”。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朝沧泊,示意他抱自己。 沧泊笑了笑,伸手将她抱起,温柔的道:“夫人!我们去吃饭了!”。 容初闻言,笑着搂紧沧泊,点了点头。 桌前,沧泊看着盯着自己看的容初,不禁浅笑着道:“今日怎么还不动筷子?”。 “是今日的吃食不合你胃口嘛?” 容初摇了摇头,缓缓拿起筷子,为沧泊夹了几样吃食,随即又盯着他看了起来。 沧泊见容初自昨日夜里梦见了她的第七劫后,容初变得越发的粘人,时刻都盯着自己看,心下不禁对第七劫姻缘劫生了几分忐忑。 容初对待事情一直都是个稳重的性子,如今却因为这场梦,变得敏感失态,可见这姻缘劫真的是关于自己的,且后果是他俩都无法承受的。 “阿容!” “你尝尝这个!” 沧泊伸手夹了一块吃食,递到容初嘴边,笑着道:“这是我新学的!”。 容初笑了笑,张口接下了吃食,咀嚼了一番,点了点头,“好吃!”。 沧泊闻言,笑了笑,“好吃就好!也不枉我翻阅了这么多古书,费了好一翻力气寻来!”。 容初闻言,看向沧泊方才夹给自己的吃食,是一盘红糯糯的方块食物,入口清甜细腻,咀嚼一番口齿醇香。 “这是什么?” 沧泊笑着又夹了一块递到容初口中,“这叫绵香芋!”。 “将香芋去皮和红豆一块蒸软,再和花蜜捣碎,揉捏成形!” “好吃!”,容初点了点头道。 “阿容!” 沧泊伸手摸了摸了容初的头,浅笑着道:“红豆相思,亦为情欢相好!”。 “香芋味香浓,花蜜也甜蜜!” “它们混合在一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如情欢一场,情深交融后会是浓情蜜意、清甜细腻!” “可是,它依旧如天地间任何一道吃食一样,入口吃下肚后只剩下记忆里的清甜细腻,唇齿却藏不住半分半丝!” 容初闻言,眼眸如水的看向沧泊。 “阿容!” “你明白吗?” 沧泊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娇嫩白皙的脸,“姻缘劫后会如何,我们都先不管了!当下,我们在一起,是幸福的!是甜蜜的!就够了!”。 “阿容!” “我们不想姻缘劫了,过好现在,好不好?” 容初看着沧泊一脸温柔浅笑,突然心中裂开了一道缝隙,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沧泊笑了笑,伸手为容初夹了吃食,“都是你爱吃的!快尝尝!”。 容初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师姐!” 绿瑶的声音突然在浮山脚下响起,容初不禁面露几分疑惑,看向一旁的沧泊,问道:“绿瑶不是在红枫林嘛?”。 沧泊点了点头,也面露狐疑。随即朝立在殿门口的化水道:“去将她带上来!”。 化水点了点头,飘身往浮山脚下去。不过片刻间,他便带着绿瑶回来。 “师姐!” “水神!” 绿瑶面露欣喜的走进殿内,看着桌上的吃食,不禁笑着道:“我也还没用膳,我可以吃一些嘛?”。 沧泊便化水示意,化水忙拿了一副碗筷,放在了绿瑶面前。绿瑶忙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了起来。 容初方才吃了好些,如今见绿瑶似乎很饿的模样,不禁放慢了筷子,吃了几口便端起一旁的茶水慢慢的喝了起来。 沧泊看着绿瑶那吃东西的模样,不禁好笑的看向容初,轻叹道:“果然是你亲自教导出来的!”。 容初闻言,伸手拍了拍绿瑶,笑着道:“她这般模样,可不是我教的!她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绿瑶含着一口吃食,点了点头,随即咽下口中的食物,开口道:“上一世师姐她可是个淑女呢!”。 “做什么事情都有条不紊,泰山崩于前都是云淡风轻的!”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怀疑的看向容初,笑叹道:“如今,我可是没瞧见阿容有淑女的模样了!”。 绿瑶摇了摇头道:“师姐要是穿上海棠荣华服,一定又是淑女了!”。 “海棠荣华服?”,沧泊闻言,不禁面露欣喜的看向容初。 “是啊!” “师父曾为师姐做了一件海棠荣华服,上面的海棠不仅仅是用金线绣的,还倾注了师父的气运呢!” 绿瑶又塞了一口吃食,面露羡慕,含糊道:“那件海棠荣华服穿在师姐身上,不仅好看,而且能抵抗七分的雷劫呢!”。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惊喜,忙又道:“如今这海棠荣华服在何处?”。 绿瑶摇了摇头,看向容初道:“师姐!那海棠荣华服我记得你没带去琅琊台,是不是还留着乐音阁?”。 容初笑了笑,静默不语。低眉看着面前的茶水,一片褐色的茶叶在水中飘飘荡荡,浮浮沉沉。就如她此刻的思绪一般,心神不宁。 第176章 数你话多 “师姐!” 绿瑶见容初盯着面前的茶水看,似陷入沉思,与沧泊对看了一眼,喊道。 容初看着绿瑶和沧泊那困惑不已的模样,笑了笑,佯装轻松的拍了拍绿瑶的头道:“数你话多!快些吃吧!”。 绿瑶哼了一声,收回视线,看向桌上的吃食,随即又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沧泊看着容初眼眸里的躲闪,伸手端起茶杯,带着几分揣度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绿瑶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靠在椅子上,心满意足的砸吧嘴,叹了口气道:“水神!您这的吃食实在是好吃的紧!我以后每日都来,行不行啊!”。 沧泊笑了笑,看向一旁端着茶水,面容沉静,一直未曾再开口的容初道:“这是本神亲手为你师姐做的!今日全是你的幸运,才吃了这么多!”。 话落,他便伸手将容初手里的茶水拿了去,换了一杯热些的茶水又递了回去。 绿瑶闻言,不禁面露震惊,张了张嘴,意犹未尽道:“我真是幸运啊!”。 容初回过神来,看着绿瑶吐舌头卖乖的模样,不禁笑了笑,随即轻呡了一口茶水。 沧泊看着心不在焉的容初,朝绿瑶使了个眼神,让她赶紧离开。绿瑶撇了撇嘴,又看了看沉浸在自己的容初,转身离开。 “阿容!” 沧泊伸手将容初搂在怀里,带着几分叹气道:“你说过的,我们夫妻本一体!”。 闻言,容初抬眼看向沧泊,见他面露几分郁闷之色,缓缓伸手,摸了摸他如玉甚雪的脸。 “阿容!” 沧泊伸手握住容初覆在自己脸上的手,带着几分缠绵之意道:“你不打算跟我说说海棠荣华服的事?”。 容初闻言,抬眼看向沧泊,随即带着几分失落和无奈道:“海棠荣华服是师父为我做的!”。 “可惜!” “天罚降下天鞭时,海棠荣华服便毁了!” 沧泊听着容初带着几分苍凉的语气,不禁收紧了搂着她的手。 容初感受到沧泊的心疼,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叹息道:“幸得海棠荣华服相护,否则,我哪里还有命被困万丈渊呢?”。 沧泊闻言,心下叹息,随即语气温柔道:“幸好啊!否则,我哪里能在万丈渊遇见你,哪里能对你一见倾心,哪里又会有这一世得你相欢呢!”。 容初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沧泊的脸,“真不知道你为何会对那时的我一见倾心!”。 “那样残败不堪的模样,那般支离破碎的苟延残喘!” 沧泊摇了摇头,面露认真道:“虽然那时的你容貌残败、身形凋零,可你那颗为众生不愿出万丈渊的仁爱之心,为成全寒武造化神之位而委曲自己的一片真挚之心!却深深让我为之动容,为之震撼!”。 “那样的你,如何不让我倾心!” 话落,沧泊抬手轻轻抚摸了容初的脸,眼眸中带着怜爱,带着赞叹,带着痴迷,更带着缠绵之意。 容初看着这般动情的沧泊,笑着吻了吻他的眼眸,轻叹了口气道:“我哪里有你说的这般好?你看到的不过是你猜测的!”。 沧泊笑了笑,摇了摇头,“这不是猜测,是事实!”。 “我将你带回忘川河教养,你看着浑浑噩噩,缠绵沉浸在过往中,却是心思通透的!你知道,古神势力是天地生灵气运平衡的重要力量,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用了置换术换去我的天劫!” “我知道,这里面也有你对我的情谊!” 容初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轻叹了口气道:“你不是说我心里只有天地生灵,没有你嘛?”。 “如今这般,一点也不芥蒂!” 沧泊闻言,轻皱眉头,佯装郁闷道:“我心存芥蒂的!但我知道你对我有情谊,哪怕半点,也是让我开心不已的!”。 容初笑着伸手抚平沧泊紧皱的眉头,又捏了捏他的脸,轻叹了口气道:“其实,那个时候的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对你有了情谊!”。 沧泊闻言,突然面露几分倔强,看着容初道:“你是何时发觉对我是有情谊的?”。 容初笑了笑,静默不语。 “阿容!” “你告诉我!” 沧泊见容初笑而不语,一双手轻轻揽着自己,趴卧在自己身上,不禁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容初对上沧泊认真的眼神,笑了笑,伸手握住他挑着自己下巴的手,握在手里细细揉捏,缓缓开口道:“我因置换术,神识幻作神子,漂泊在无边无涯的中海时,最想念的人却是你!最想见的人也是你!”。 “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在忘川河的一万年,我已经依赖上你,对你悄然产生了情谊!” 沧泊闻言,笑了笑,“原来,我的温柔,悉心照顾,你是入了心的!”。 容初点了点头,“你这样待我,我如何能招架的住呢?”。 “阿容!” 沧泊突然伸手捋了捋她散落在自己身上的青丝,叹了口气道:“你方才因着绿瑶说起的海棠荣华服,陷入沉思,是为何?”。 容初闻言,不禁面色一僵,随即低眉看着自己的手掌。 沧泊看着容初这般逃避的模样,不禁越发的好奇了,随即伸手握住她的手,温柔的揉捏。 “阿容!” “我想知道!” 容初静默了片刻,随即抬头看向沧泊道:“海棠荣华服是我师父为我亲手制作的!但海棠荣华服的材质却是选用的天羽锦!”。 “天羽锦?” 沧泊闻言,面露疑惑道:“这是何物?”。 容初面露几分不自然道:“传闻天羽锦是一种神鸟的羽毛,这种神鸟居住在中海尽头,以天地气运为食!是天地间最为纯净的生灵!”。 “神鸟?” “中海尽头!” 沧泊突然想起在地宫的阵法中,他们第一次在天涯遇见云鸢时,云鸢便是化身成一只白羽红嘴的大鸟,驮着容初来救他和舍情几人。 “天羽锦来自于云天族,而这神鸟就是云天族的生灵?” 容初点了点头,“我以前从未见过云天族生灵真正的模样,寒武和他的父亲都是以人形示人!”。 “云鸢第一次以大鸟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并不觉得熟悉,也没想到这一联系!”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你心里是对你师父有些怀疑了?”。 容初点了点了点头。 第177章 以羽为衣 云鸢自打伤了宓婵,离了玉盘山,便又回了中海尽头。 看着气运笼罩的中海尽头,里面隐隐泛着微弱的光芒,他站了许久,静默不语。 一袭黑衣,红发张扬。 微风拂过,卷起他的衣摆,红发也跟着飘飘荡荡。 “鸢儿!” “若这一切能成就你!” “云天族的众生灵如此又算的了什么呢?” 云鸢看着磅礴的气运下,泛着的微弱光芒,突然脑海中浮现了父亲的声音。 七百万年前,他父亲以云天族所有生灵断绝根本为祭,为他逆转天命,毁了云天族的本体,助他脱离云天族,化身成凤仙岭的凤仙花,并跟随造化神修行。 云天族的生灵本是是鸟类,得天独厚享有中海尽头绵绵不绝的气运,得以修行,成为神鸟。 白羽红嘴,是他们最明艳的象征。尤其的白羽,被称之为天羽。每一个云天族的生灵身上的天羽都连接了他本体的命脉,是自己最根本的保护。 云天族得天独厚,却也遭遇天命的亏欠。云天族的生灵,若是历劫成神,那么一定会应劫而亡。 “鸢儿!” “为父做这些,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我的孩儿,更是因为你是天命所赐的能改变云天族气运的!” “你一定一定要记得!” “一定要拜习在造化神名下!” …… 云鸢看着那微弱的光芒,慢慢走近,随即伸手摸了摸。 “天子!您终于回来了?”,一道虚弱不堪的声音缓缓响起,那声音虽然轻缓,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欣喜、喟叹。 云鸢点了点头。 “云天族有救了!”,那声音带着颤抖激动道。 云鸢闻言,看向茫茫气运中,隐隐泛着的微弱光芒,他突然心生几分悲凉和沧桑之意。 云鸢看了许久,才施展法术,又离开了中海尽头。 浮山殿。 容初正与沧泊下着棋,见化水走近殿内,沧泊忙笑道:“去拿一壶笑红颜来!”。 化水点了点头,一溜烟去了沉浮池岸边的酒窖,提了一壶笑红颜出来。看着容初和沧泊在棋盘上你来我往,便立在一旁替两人斟酒。 容初闻着笑红颜的香味,不禁面露欢喜,伸手喝了一杯,入口的浓厚香味,让她一时间贪恋不已。 “阿容!” 沧泊见容初喝了一杯笑红颜后,脸色也跟着染上了胭脂色,见她再伸手去接化水斟的一杯酒,笑着拦住了她:“这是烈酒!”。 容初摇了摇头,推开沧泊拦着自己的手,不以为意道:“我知道!我如今还没没醉呢!”。 沧泊见容初笑靥如花的这般模样,也跟着笑了笑,撤了手,端起一杯酒,慢慢喝了起来。 沧泊看着容初又喝了一杯笑红颜后,脸上的胭脂色越发的明艳,他朝化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阿容!” 见容初有些醉醺醺,沧泊忙一个转身坐在了容初身边,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不让她摔倒。 “沧泊!” “我没事!” “再来一杯!” 容初笑着推开沧泊,拿着空了的酒杯,指了指桌上的那壶笑红颜道。 沧泊瞧着容初那般醉的模样,笑着伸手拿走了手里的酒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容初见沧泊不让自己再喝,郁闷的撅着嘴,美眸如水的朝他瞪去。 沧泊见容初这般模样,伸手摸了摸她染上胭脂色的脸,又低头吻了吻她撅起来的嘴,笑叹道:“阿容!你醉了!”。 容初仰着头,迷离的看向沧泊,见他一脸温柔浅笑,伸手揽住他的脖颈,摇了摇头,“我没有醉!”。 沧泊闻言,笑了笑。摸了摸她明艳的脸颊,温暖光滑,如上好的暖玉,让他不禁有些爱不释手。 看着她迷离的眼神,眉目似蹙非蹙,红唇饱满,听着她嘴里小声嘟囔,语气娇俏,他不禁心神一晃,被她蛊惑了。 “夫君!” 容初见自己说了许久,沧泊也不给自己倒酒,心下一横,揽住他脖颈的手不禁用力,借力将自己的脸凑到了沧泊面前,呼吸轻洒在他的脸庞上,声音带着几分娇媚蛊惑道:“我还想喝!”。 沧泊轻易可闻见自己心跳突然因着容初的靠近而加速跳动,又听着她语气娇媚的跟自己撒娇,一时间,根本难以招架。 “夫君!” 容初见沧泊白皙的脸上慢慢染上红晕,心中笑叹了一声,随即又娇媚的喊了一句,伸手还缓缓的缠绕在他的脖颈上,似有似无的撩拨着他。 “阿容!” 沧泊感受到自己身上涌起的燥热,伸手拽住容初在自己脖颈间游走的手,极尽克制道:“你醉了!”。 “我带你去休息!” 话落,沧泊便抱着容初往内殿去。 容初见自己撒娇都不顶用,不禁面露几分气馁,窝在沧泊怀里,哼唧了几声,便埋头躲进了他怀里。 沧泊见容初生气,笑着将她放在床上,只见她一溜烟的拿着被子裹住自己,滚到了床帐里面。 沧泊好笑的伸手将她拽了回来,柔着声音哄着道:“阿容!”。 容初闷头不语,不理会沧泊。 沧泊扶了扶额头,带着几分宠溺,脱了鞋,也跟着上了床,将容初又滚到了床里面,伸手将她拽了回来,抱在了怀里。 随即,轻哄道:“阿容!乖!”。 “一会儿我给你做你爱吃的芙蓉糕,鱼生,海棠醉鱼……” 容初闻言,哼了一句,便任由沧泊抱着自己,不再挣扎了。 沧泊见容初这般可爱的模样,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看着她紧闭双眼,睫毛弯弯,他忍不住伸手去抚摸。 容初感受到眼眸上的温暖,不禁扑闪睫毛,让它故意抓挠沧泊的指腹。 沧泊见容初这般调皮,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即缓缓起身,趴在她身上,笑叹道:“阿容!你怎么能这般得我心意呢?”。 容初闻言,睁开眼看向沧泊,见他看向自己时,眼眸如星辰般闪烁。如玉甚雪的脸上沾染温柔浅笑,眉眼间有化不开的欣喜之意。 “沧泊!” 她突然心生欢喜,伸手勾住沧泊的脖子,仰头吻上了他,随即慢慢伸手解了他腰间的玉带。 “乐儿!” “乐儿!这是为师送给你的海棠荣华服,若有雷劫,这里面的天羽锦可护你周全!” “师父!” “师父——” 一场欢愉,打断了沧泊为容初做吃食的计划,看着窗外的天色,便揽着她相眠。不过睡了半个时辰,怀里的容初突然紧皱眉头,嘴里大喊着“师父”,他忙伸手将她摇醒,“阿容!”。 容初慢慢转醒,看着沧泊面露担忧的模样,定了定神,随即轻叹了口气道:“我没事!”。 沧泊看着容初,见她一直紧皱眉头,不禁心生几分心疼,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的汗水,温柔道:“还睡吗?”。 容初摇了摇头,对上沧泊心疼的眼眸,扯出一抹浅笑道:“我想吃你做的芙蓉糕!”。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将她抱起,为她仔细穿戴好。才拉着她一块出了内殿,来到了厨殿。 第178章 诸怀寻来 “水神!夫人!” 化水突然飘身从浮山脚下而来,见容初和沧泊一坐一立,一静一动的在厨殿,恭敬的作揖道:“山下来了一位名叫诸怀的仙使!说是来寻夫人的!”。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欣喜,笑着道:“诸怀来了?”。 “快!让他上来!” 化水见容初眉眼间的激动之色,点了点头,又飘身来到浮山脚下,带着诸怀又来到了浮山殿。 “诸怀!” 容初自化水去接诸怀后,便兴致勃勃的跑到了浮山殿门口,翘首注目山下,见诸怀一袭白水痕锦衣跟着化水飘身而至,兴奋的道。 诸怀飘身立在容初五丈远,看着殿门口的容初,一袭绯色对襟罗裙,腰间的水纹碧波腰带系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身量纤纤,窈窕婀娜。头上绾着并蒂海棠发髻,白皙娇嫩的脸上未施粉黛却因着兴奋而染上了胭脂色。 “阿容!” 他看着容初,见她如今的模样,不禁有些熟悉的陌生。一万年前,她总是素衣简妆,清冷单薄。而如今的她,荣华尊贵,温柔暖意。 容初见诸怀立在那,面露几分迟疑,忙笑着下了台阶,走近他身边,仰着头,伸手拍了拍他道:“你这般模样,是不认识我了?”。 诸怀听着她娇俏的声音,低眉看向身前的她,对上她言笑晏晏的眼眸,摇了摇头。随即,朝她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轻叹了口气道:“怎么会呢?”。 “只是,如今的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阿容!”,沧泊从厨殿走了出来,便看着诸怀将容初抱在怀里,不禁有些醋意,轻皱着眉头朝容初喊道。 容初闻言,从诸怀怀里退了出来,随即抬头看向沧泊,见他如水的眼眸中藏着几分不悦,笑了笑,朝诸怀介绍道:“这是水神沧泊!你认识的!他是我的夫君!”。 诸怀点了点头,看向沧泊,见沧泊一脸清冷,朝他作揖行礼道:“诸怀拜见水神!”。 沧泊摆了摆手,随即朝容初招了招手道:“过来做酸条!我想吃你做的!”。 容初闻言,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朝化水道:“你带诸怀去偏殿住下!”。 话落,又看向诸怀道:“我们许久不见,你且安心在这里住下!我们来日方长!”。 诸怀闻言,点了点头,他寻来浮山便是想要留在容初的身边。虽然松栽告诉过他,容初已经嫁给沧泊了,是忘川河的夫人。他对她不可以再有非分之想了,但他还是想要陪在她身边,哪怕是做她的司侍。 不仅仅是因为万年前在狐山他救了她,将她亲手栽植在朝阳坡的情谊,更是她曾助他修行成仙品。他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于他却有知遇之恩,协助之谊。 他虽然千年来一直深居简出在白狐族的族长府,但也是耳闻了容初要继任造化神之位的事情。 他知道,容初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也知道未来的路依旧荆棘丛丛。 容初见化水带诸怀去了偏殿,便转身看向立在厨殿门口的沧泊,见他清白的脸上,一双眼眸沾满了郁闷之色。 她笑着提着裙摆上了台阶,随即走近沧泊身边,瞧着他郁闷的神色,笑着打趣道:“夫君!你是不是打翻了醋罐子?怎么一股酸味?”。 沧泊低眉看着容初那沾满笑意的脸,伸手将她拽进怀里,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语气带着恶狠狠道:“你还打趣我!”。 “方才为何要任由他抱着你?他虽是一只白狐,但也是修了男子身的!你难道不知道嘛?” 容初闻言,笑着伸手捏了捏沧泊的脸,“我知道!我这不是与他许久不见嘛?”。 “再说了!我俩可没有逾距!” 沧泊看着容初那面露认真,语气坚定的模样,郁闷之气一扫而尽,笑了笑搂紧她,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发。 “我刚才说错了!”,容初见沧泊脸上的郁闷之色不过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突然仰着头看向他道。 “嗯?”,沧泊闻言,低眉看向她,面露几分疑惑。 “不是酸味!是甜的!像花蜜一样甜的!”,容初踮起脚,吻了吻沧泊,笑着道。 沧泊闻言,笑着搂紧容初,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口,轻叹了口气语气难以抑制的欣喜道:“阿容!你怎么能这般得我的心呢?”。 容初埋头在沧泊怀里,听着他跳动的心脉,心生安稳。 沧泊见容初这般乖巧,笑了笑。闻着空气中散发出的一阵清香,他摸了摸容初的脸道:“芙蓉糕好了!”。 容初闻言,从他怀里抬起头,随即退出了他的怀抱,带着满心欢喜,拉着他的手走进了厨殿。 沧泊见容初那般欣喜的模样,不禁面露温柔的笑意,眼眸里满是宠溺。 化水带着诸怀进了偏殿的一处院落,见诸怀面色平静而清冷,不禁带着几分斟酌道:“诸怀仙!如今这浮山殿只剩这一处院落了!虽然离正殿有些远!但这里的红枫美极了!”。 诸怀点了点头,看向院落四处栽植的红枫,不禁面露几分暖意,“红枫很好!这处院落我也很喜欢!”。 化水闻言,点了点头。 “诸怀仙!好眼力!” “这些红枫是夫人三万年前亲手栽的!” “这里名叫落枫苑!” 诸怀闻言,看着微风拂过,红枫树上“沙沙”作响,偶有红枫叶簌簌落下,下起一阵红色的雨。 化水也看向院子里飘落的红枫叶,不禁面露惊叹,“夫人果然是厉害,居然还在这里设置了阵法!”。 诸怀闻言,定眼看向飘落的红枫叶,红枫叶似乎不仅仅受微风的影响,还受某种无形之力控制,飘落有致。 “引神阵!” 化水突然看向诸怀,面露惊讶,随即,带着几分崇拜道:“你如何知道这是引神阵!”。 “我曾在白狐族的古籍上见过,不过,阿容为何要在此处设下引神阵呢?她想要引谁的阵?”,诸怀看着飘零的红枫叶,轻皱眉头道。 化水摇了摇头,“夫人设下引神阵也不一定是为了引神吧!”。 话落,化水见诸怀面露沉思,朝他作揖道:“浮山殿没有司侍,许多事要诸怀仙自己亲手做,若有什么为难之事,也可以唤我!”。 诸怀闻言,点了点头,“多谢!”。 化水见诸怀抬步走进殿内,便转身离开。 第179章 化身为雪 天山。 雪连坐在门槛上,无聊的看着白眉在雪地里打滚。 “雪连!” “你快给我做好吃的!” 白眉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白雪,神色傲娇的看着雪连道。 雪连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不会做吃食!”。 白眉闻言,郁闷道:“早知道就不回天山了!冷清清的!还没人做好吃的!”。 “明日我还是要回凤皇谷!五凤身边的景芝可会做吃食呢!” 雪连撇了撇嘴,看着白眉的眼里带着几分不屑道:“既然这般好吃,你还回来做什么?”。 白眉闻言,瞪了一眼雪连,随即不以为意道:“我这不是回来看看你和雪老吗?”。 “一个一天到晚坐在门槛上发呆,一个天天坐在冰桌上自己和自己下棋!你们无聊不无聊啊!” 白眉抬眼看向冰桌前眉头紧皱自己跟自己下棋的雪老,带着几分无奈道。 雪连闻言,不搭理白眉,看着门,有些昏昏欲睡。 白眉见着无趣,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天山。 云鸢一袭黑衣飘身而至天山,他陌生的气息,让打瞌睡的雪连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看着立在不远处的云鸢,雪连不禁面露疑惑和警惕。 “云鸢神来了!” 雪老见云鸢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很是淡定的又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才抬头看向云鸢。 雪连听着雪老称“云鸢神”,不禁面露几分震惊,半个月前水神沧泊曾传信来天山,与雪老说起过云鸢,他也听了一耳朵云鸢在玉盘山的所作所为。 “雪老!” 云鸢看了眼雪连,随即走近冰桌前,坐在了雪老对面,抚了抚衣袖,带着几分慵懒道:“下一局?”。 雪老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即,两人便不再说话,所有的话都落在了棋盘上的你来我往中。 雪连抬眼看向相对而坐雪老和云鸢,只见云鸢眉目间满是邪魅和慵懒,而雪老的额间隐约可见一层薄汗。 雪连不禁心生几分担忧,暗中施展法术书写了一份信,给沧泊发了去。 “老头儿输了!” 雪老落下最后一子,面露几分浅笑看向云鸢道。 云鸢闻言,邪魅一笑,跟着落下一子,“雪老确实输了!”。 雪老笑了笑,看了一眼雪连,随即朝云鸢道:“这孩子本是一只白虎!得机缘修行不易!还望云鸢神能善待他几分!”。 闻言,云鸢看向雪连,笑了笑。 雪老见云鸢那一笑,轻叹了口气,看向天山之巅簌簌而落的白雪,随即本体化作一簇白雪,散落在了飘荡的白雪中。 “雪老!” 雪连见突然间自爆本体散尽神识的雪老,不禁面露震惊,大喊道。他虽然知道,雪老和云鸢下这盘棋定然是赌了什么,可他没想到,会是雪老的命。 云鸢看着融入白雪中,消失在自己面前的雪老,又听着雪连大喊的声音,轻笑了一声,“本神不会杀了!但本神不想在这天山见着你!你走吧!”。 雪连听着云鸢那邪魅的声音,不禁面露愤怒,瞪眼看向他,质问道:“你为何要逼死雪老!他做错了什么?”。 云鸢伸手捋了捋额间散落的一缕红发,听着雪连的质问,他轻笑了一声道:“雪老可不是本神逼死的!不过是一局棋!输赢而已!”。 雪连闻言,红着眼睛看向云鸢,面露愤怒道:“你就是个魔头!你杀了月神,打伤了容初神!如今还逼死雪老!”。 云鸢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即冷着声道:“赶紧滚!”。 “本神虽然答应了雪老不杀你!但并不代表本神不会食言!” 雪连闻言,红着眼看向云鸢,随即暗中蓄力,朝云鸢打去。 云鸢轻飘飘的躲了过去,随即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想死?本神成全你!”。 话落,云鸢便提起一股气运,朝雪连打去。不过一瞬间,雪连便感受到浓浓的死亡气息笼罩在自己身上,五脏六腑都感受到难以承受的疼。 就在他灵识涣散之际,便看见一团白色的东西滚落到他身边,替他挡去了大半的气运,随即他便陷入了昏迷。 白眉被云鸢的气运打伤,倒地吐了一口血。抬眼看着云鸢,带着几分虚弱道:“你答应过雪老,会善待雪连的!你居然出尔反尔!”。 云鸢冷笑了一声,“你若想带他走,就赶紧滚!否则本神不介意将你一块杀了!”。 白眉闻言,冷眼看向云鸢,慢慢站起身,对着雪连施展法术,将他带出了天山。 浮山殿。 沧泊正与诸怀下棋,容初坐在沧泊身边,仔细观局。 “水神!”,化水突然面露焦急,快步走近殿内。 “雪连暗中传来信,说云鸢去天山了!”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惊讶,一旁的沧泊也停了手里的动作,面露几分斟酌道:“如今呢?”。 化水摇了摇头,“雪连只说云鸢和雪老下棋!他观棋发现似乎两人下了赌注!”。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担忧,“看来,云鸢要开始行动了!雪老怕是有难了!”。 容初话落,便有一风铃随风而来。沧泊看着那风铃,不禁面露震惊,他施展法术伸手将风铃接了去。 风铃落在沧泊水中,便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那声音带着几分叹息:“水神!小老儿先走一步了!”。 化水闻言,不禁面露惊恐,“雪老他,这是——”。 容初也看向沧泊手里的风铃,面露沉思。 诸怀一直看着容初,见她看到风铃时,先是一愣,尔后是几分震惊,随即是几分了然,最后是静默沉思。 “原来是他!” 容初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道:“原来是他!”。话落,她突然笑了起来,眼眸却是一片冰冷。 “我竟然没发现啊!” 沧泊看重容初那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模样,伸手握住她的手,触手的冰冷,让他不禁为之一震。 “阿容!” 容初听着沧泊温柔而担忧的声音,转头看向他,带着无限悲凉道:“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他了!没想到,我曾与他这般相处过!”。 沧泊闻言,心疼的将容初搂进怀里。他知道,容初口中的“他”是指雪老,但她说的话,却让他摸不着头脑。 “阿容!” “你说什么?”,诸怀见容初面露悲凉,不禁心疼和担忧的问道。 容初摇了摇头,不过一瞬间,落下两行清泪。 第180章 落雪簌簌 “沧泊!” 容初突然抬眼看向沧泊,眼眸又落下一滴清泪,声音哽咽道:“我想去天山!”。 沧泊闻言,伸手擦拭那滴落下的清泪,点了点头,温柔的道:“好!”。 天山脚下。 容初抬眼看着白雪覆盖的巍峨天山,不禁面露几分嘲讽。一片雪花飘落在她额前的青丝上,瞬间融化。 沧泊伸手握紧容初,触手的冰凉让他不禁心疼。 “既然来了!” “就上来吧!” 云鸢邪魅的声音从茫茫白雪中穿透而来,带着几分笑意,带着几分慵懒。 容初恍若未闻,静默的看着簌簌落下的白雪。突然,伸手施展法术,打向天山之巅。 不过片刻间,天山簌簌落下的白雪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即显现出被白雪覆盖的绿树青草。 “居然有结界!”,沧泊看着瞬间褪去白雪的天山,不禁面露几分惊讶。 他话刚落下,便看到树林中飞出几只白羽红嘴的鸟,它们齐齐发出一鸣叫,随即又躲进了树林中。 “云天族!” 容初点了点头,“是!云天族!”。 沧泊不禁面露震惊,一直以来,天地传闻云天族居住在茫茫的中海尽头,不沾染尘世,谁曾想居然隐匿在这天山之中。 “我以为,当年寒武历劫成神,是造化神打散了他污浊之灵,协助他成功的!” “原来,这一切,还有云天族在背后支持!” 容初看着郁郁葱葱的山林,听着山涧涓涓流淌的泉水声,不禁嘲笑道。 沧泊看向天山之巅,发现上面显露出一座宫殿。宫殿巍峨,玉宇琼楼。 “我们回去吧!”,容初也看向那处殿宇,随即收回视线,看向沧泊道。 沧泊见容初面色平静,点了点头,刚要伸手揽着她施展法术离开,云鸢便飘身而来,拦住了两人。 “怎么?你便这般不愿意见我?”,云鸢邪魅一笑,看向容初问道。 容初闻言,抬眼看向云鸢,他一袭黑衣,红发高冠,整个人看起来气质七分邪魅,三分慵懒。 “是!”,容初对上云鸢邪魅的神色,冷着声道。 “呵呵~” 云鸢闻言,大笑了起来。随即轻叹了口气道:“这么几百万年了,你还是原来这般模样,爱憎分明!”。 “我便是喜欢这样的你!” “哪怕你如今已经嫁于他人!还是让我想要将你抢去!” 沧泊听着云鸢的话,不禁面露冷意,暗中幻化出水纹鞭,随即倾尽全力朝云鸢甩去。 容初见沧泊向云鸢甩去水纹鞭,暗中也幻化出天神鞭,随即与沧泊一起朝云鸢打去。 云鸢没想到沧泊会突然拿水纹鞭打来,正想躲开,可一旁容初又朝自己甩来天神鞭。 “啪——” 云鸢吃痛的退了几丈远,看着面露薄怒的容初,他邪魅一笑,“能让你对我出手,实在是不容易!”。 容初冷笑了一声,随即又提起天神鞭朝云鸢打去。云鸢笑了笑,轻巧的躲了开来。 “夫君!” 容初见云鸢躲开,突然偏头看向沧泊,浅笑着撒娇道:“我想要你的若水剑!”。 沧泊闻言,笑了笑,幻化成若水剑,递给容初。 容初伸手接了去,随即施展法术将若水剑与天神鞭合二为一。 云鸢看着容初手里合二为一的天神鞭和若水剑,眼眸不禁闪了闪。 天神鞭柔韧,若水剑锋利。 两者合二为一,天神鞭变得柔韧而锋利,若水剑变得锋利而柔韧。 容初冷笑了一声,随即甩动天神鞭朝云鸢打去。 云鸢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依旧有些招架不住天神鞭和若水剑合二为一的威力。 看着甩到自己面前的天神鞭,突然幻化成锋利的若水剑,一瞬间划破了他的锦衣,在他胸口化出一道血痕。 云鸢吃痛的退了几丈原,看着胸口涌出的鲜红,他不禁眼眸嗜血,看向容初冷笑道:“你当真这般想我死?”。 容初冷眼看向云鸢,静默不语,又提起天神鞭朝他打去。云鸢见又甩来的天神鞭,忙狼狈的躲了开来。 “你是为他意不平?” “呵呵~” “害怕他心存芥蒂!” 云鸢躲在一旁,嘲讽的看了一眼沧泊,随即嘲笑道。 容初闻言,不理会他,又甩动天神鞭,朝云鸢打去。沧泊则笑了笑,伸手拉住容初,伸手抚了抚她的脸,温柔的道:“夫人!歇一会儿,剩下的交给为夫吧!”。 容初浅笑着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天神鞭递给沧泊。沧泊摇了摇头,抽出若水剑,将它与自己的水纹鞭相融。 云鸢看着朝自己打来的水纹鞭,比之容初方才的天神鞭,要更加的凌厉,距离他几丈远,他便感受水纹鞭带来的压破感。 “嘭——” 云鸢没能抵抗住水纹鞭的厚重气运,被打落到几丈远。 “实在是太不禁打了!”,容初看着趴在地上口吐鲜血的云鸢,嘲讽道。 云鸢闻言,面露愤怒,瞪着眼看向容初,随即恶狠狠的道:“若不是有天神鞭和水纹鞭这等法器!不见得本神打不过你俩!”。 容初笑了笑,嘲讽道:“是嘛?”。 话落,她看向一旁的沧泊,浅笑着道:“夫君!我饿了!想回家!”。 沧泊听着容初娇柔的声音,笑着收了水纹鞭,走近她身边,摸了摸她白皙娇嫩的脸,点了点头,温柔的道:“好!这就回家!”。 随即,便不理会躺在地上的云鸢,揽着容初飘身离开。 云鸢看着容初和沧泊离开,握紧拳头,久久不语。 “乐音!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浮山殿。 沧泊见容初静静的趴在自己怀里,神色沉思。他伸手玩弄着她的一缕青丝,默默的陪着她。 “水神!阿容!” 诸怀一袭素色锦衣走进殿内,便瞧着两人正窝在软榻上,静默无声。 “这是怎么了?” 诸怀坐在一旁的桌前,见容初低眉沉思,沧泊也一脸为难。 “我们去了一趟天山,发现云天族居然隐匿在天山之中!”,沧泊见诸怀面露担忧,解释道。 “云天族?” “是那个居住在中海尽头的云天族嘛?”,诸怀突然面露几分揣测道。 “你也知道?”,沧泊见诸怀不过几万岁,居然也知道云天族,不禁心生几分惊讶。 第181章 诸怀西枝 诸怀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几分疑惑道:“不知怎么的,昨夜在我的梦境中出现了许多我从未曾见过的生灵”。 “其中便有云天族的生灵,它们是白羽红嘴的鸟类!” 沧泊听着诸怀的话,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他。云天族生灵是白羽红嘴的鸟类,这天地间怕是没有几只生灵知晓,就算是他和容初也不久前才知晓。 “还有呢?” 诸怀摇了摇头,“没有了!”。 “我也不知道,为何这些生灵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我从未曾做过这样的梦!” 容初听到诸怀的话,回过神,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激动看向他,随即快速从软榻上起身,走近诸怀。 “阿容!” “你这是做什么?” 诸怀见容初便自己的周身施展法术,她的气运将他紧紧包裹着,不禁面露疑惑。 “果然是你!” 容初笑着撤回了法术,随即面露欣喜的朝诸怀作揖行礼道:“西枝仙!”。 诸怀被容初的一声“西枝仙”,搞得莫名其妙。他看向沧泊,见沧泊也如自己一般面露困惑。 “阿容!” “我是诸怀呀!”,诸怀面露疑惑的看向容初道。 “我知道!” “你是红枫山的西枝仙的转世!”,容初面露笑意道。 “什么?” 容初见诸怀和沧泊齐齐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笑着道:“诸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梦境中出现的生灵该是你前世遇见的!”。 “可我为何会莫名其妙的想起前世之事?”,诸怀闻言,面露疑惑又问道。 “因为你住的落枫苑!” “里面有我曾在闲来无聊是设下了引神阵!”,容初面露几分欣喜道。 “引神阵对你的灵识进行干扰,出现了灵识错乱!” 诸怀闻言,面露几分了然,“我昨日还说你为何在落枫苑设下引神阵!原来是等着我啊!”。 容初摇了摇头,“我可不知道你是西枝仙的转世!”。 “我当时不过是闲着无聊,才设下这引神阵的!没想到今日居然派上用场了!实在是让我惊喜!” 沧泊闻言,也不禁面露浅笑,便容初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自己身边。 容初笑了笑,走近沧泊,顺着他的力度,坐在了软榻上。 “如今琅琊台九仙,只剩下红梅居的梅红仙子、荷花苑的水华仙和幽兰院的幽兰仙子没出现了!”,沧泊伸手摸了摸容初的脸,轻叹了口气道。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阿容!西枝仙是个什么样的仙人?”,诸怀沉浸在方才容初说他是西枝仙的转世,不禁面露几分好奇的问道。 “西枝仙啊!” “他是月老的孩儿!住在琅琊台的红枫山!” “他平日里爱着一袭红衣!手握一把姻缘扇!是琅琊台九仙中最为美艳的仙人!” “他习的一手好字!最喜欢喝酒吟诗作对!” 容初脑海中浮现几百万年前,她第一次见到西枝仙的模样。那日,霞光满天,姻缘树下,西枝一袭红衣,一手握着笔,一手提着酒壶,面露明媚的笑,一边喝酒一边吟诗,一边誊写在纸上。 “阿容!” 诸怀见容初面露浅笑,神色飘渺,白皙的脸上,一双眼眸闪着光芒,他不禁面露几分惊喜。 “如此说来,这一世的我,一点也不像西枝仙!” 容初回过神,点了点头,“若不是这引神阵,若不是你说起昨夜的梦境,我也没想到你会是西枝仙的转世啊!”。 “西枝仙这般明媚艳丽之人,哪里有你这般清冷素净?” 诸怀闻言,不禁笑了笑。 “既然是转世!这一世定然是与上一世不同的!” 容初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世间百态,众生万象,哪里能固步自封,滞留不变呢”。 “你说琅琊台九仙都转世了嘛?”,诸怀突然开口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 “桃花谷的桃花仙子夭夭,桃花林的其华仙,芙蓉台的木莲仙子,还有青松崖常青仙!他们的转世我都见着了!” “还有云鸢,他也是寒武的一缕神识转世!” 诸怀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为何琅琊台的九仙都悉数转世了?这在天地间实在是罕见的!”。 容初摇了摇头,“琅琊台九仙陨落时,我并不知晓,也不知道为何他们都会悉数转世!”。 诸怀闻言,点了点头,“世间万事都有因果,一定是有因才有这果的!只是如今我们还没发现为何!”。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笑着道:“即便你转世了!红枫山姻缘树下的月老也是你的父亲!你可去拜见他?”。 诸怀笑了笑,摇了摇头,“不急!”。 随即,面露几分不自然道:“他给我整了这么多红粉之事,实在是不想见他!”。 容初闻言,又见诸怀脸颊泛着红晕,笑了笑道:“估计是瞧着你太过清冷了!他才给你多系了几根红绳!”。 诸怀笑叹了口气,“我是不晓得这红粉佳人不是人人都能消受的起的!整日争风吃醋,实在是令人头疼的紧!”。 容初闻言,笑了笑。 随即伸手拍了拍沧泊白皙如玉的脸,“若是都如你这般容貌,我倒是觉得能消受的起的!”。 “瞧着就赏心悦目,心情极好!” 沧泊闻言,不禁好笑,伸手弹了弹容初的脑门,“你都有我了,还想要什么红粉佳人?”。 容初摸了摸额头,笑着道:“打个比喻嘛?”。 “我有你就够了!” “再说了,这天地间哪里还有你这般好模样,好脾气,宠爱我的生灵了呢?” 沧泊听着容初的溢美之词,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的道:“调皮”。 诸怀坐在一旁,看着容初和沧泊这般亲密相处,彼此心照不宣的模样,不禁面露几分羡慕。 随即,他缓缓起身,朝两人作揖,便离开了。 容初见诸怀离开,伸手拍了拍沧泊的脸,好笑道:“怎么会这般爱吃醋?”。 “我就是吃错了!” “他方才一直盯着你瞧!”,沧泊郁闷的看向容初道。 容初笑了笑,趴在沧泊怀里,“诸怀看着我,说明我的容貌确实是令人瞧得上的!”。 “你该是高兴的!毕竟你的夫人,竟然是个美貌的!” 沧泊听着容初好不谦虚的夸赞自己,不禁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你可真是不客气啊!”。 “哪里有这般夸赞自己的!” 容初闻言,笑着问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我长的不好看吗?” 沧泊见容初仰着头,面露娇蛮,活泼可爱的模样,笑着吻了吻她,“没说错!我夫人是天地间最好看的!”。 第182章 谎言欺骗 “阿容!” 沧泊看着容初起身倒茶,突然喊向她。 容初喝了一口茶水,闻言,转头偏向他,见他一脸温柔浅笑,她又伸手到了一杯茶水,走近他身边,递到他嘴边。 沧泊就着容初的手,一饮而尽茶杯中的水,随即笑着伸手将她手里的茶杯用法术稳当当的放在了不远处的桌上,将她揽进怀中。 “阿容!” 沧泊见容初趴卧在自己怀中,葱白的手指缠绕着自己的白发,一圈又一圈的绕着,一松一紧,似有似无的撩拨着他。 “嗯?” 容初见沧泊伸手握住自己的手,笑着抬眼看向他,见他眼眸中有如星子在闪烁,白皙的脸上温柔浅笑。 “阿容!” “雪老是寒武的父亲,对不对!” 沧泊见容初双眸含笑看着自己,伸手摸了摸她娇嫩的脸,斟酌着开口道。 容初闻言,眼眸不禁闪过几分悲凉,随即低眉不语,点了点头。 沧泊看着容初那低眉不语,周身笼罩着悲凉的模样,伸手抱紧了她的身子,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沧泊虽不知容初与云鸢的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如今容初的反应来看,云鸢的父亲与容初之间怕是发生过一些极为不好的事情。 “阿容!” 沧泊伸手摸了摸容初的头,缠绕在她三千青丝中,语气温柔道:“你与他的是告诉我,好不好!”。 沧泊以为,只有将事情说出来,也许能够排遣容初心底的悲凉。 容初静静的趴在沧泊身上,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六百万年前,寒武历劫成神前夕,他父亲告诉我,若想让寒武顺利历劫成神,必要招摇台我师父神智的一缕心魂!”。 “我为了寒武,亲自回招摇台寻了师父,请她成全!” 沧泊见容初突然周身颤抖,泛着冰冷和难过,他不禁心疼的伸手摸向她苍白的脸。 “我以为失去一缕心魂,对于师父来说是无关紧要的!” “却不知道,失了这一缕心魂,师父不仅气运就此溃散,还失了本体!” 容初抬眼看向沧泊,面露苍白,声音颤抖道,不过片刻间,她眼眶中蓄积了朦胧水雾,又化成两行清泪滑落。 “阿容!” 沧泊心疼的伸手拭去那两行清泪,轻叹了口气道:“你师父给你一缕心魂成全你,自然是知晓其中的因果的!这是她心甘情愿的!”。 容初带着哭腔道:“师父是心甘情愿的,可我终究觉得亏欠了师父!”。 “可是!” 容初突然面露气愤道:“那一缕心魂根本没有用来助寒武历劫!”。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忙道:“什么意思?”。 容初自嘲道:“怪我太过于信任寒武的父亲!我将师父的那缕心魂给了他后,他便消失不见了!”。 “哪怕寒武历劫成神之时,他也依旧没有出现!” “不!确切的说,是他没有明里出现!或许他躲在暗中,毕竟那时的他应该已经在密谋如何将云天族的生灵悉数隐匿在天山之中!”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带着姐妹猜测道:“我们一直未曾发现天山中有结界,是否是因为你师父的那缕心魂?”。 容初点了点头。 “寒武当时与我说,他父亲历劫身死了!我以为我师父的那缕心魂也随之陨落了,便没再计较此事!” “可当我看到他给你传信用的风铃,才突然发现,这一切都是谎言!” “那风铃名传声铃,我曾见寒武的父亲用它给寒武传信!寒武也曾说过这传声铃是他父亲修行的来的,是认主的!” “能持有者传声铃的只有寒武的父亲!”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不禁面露几分难以置信。细数下来,若雪老真的是寒武的父亲,那他该是有多少年岁了呢? “也许,雪老不是寒武的父亲呢?毕竟这么几百万年,他怎么可能活的到这么久?” 容初摇了摇头,“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当时只觉得亲切,却没想到他就是寒武的父亲!”。 “可是!他怎么会活这么久呢?”,沧泊面露疑惑道。 “因为他出自云天族!” 容初面露平静道:“除了他,这天地间还有月老,他同样也是云天族的生灵!”。 “云天族的生灵若是能安然历劫成神,那么他们便是可以与天同寿的!”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我原以为月老是有什么修行法术,就像我们当初遇见的大鱼族,它们借助沉睡,不断带着记忆转世,得以永生!”。 容初摇了摇头,“我听寒武的父亲说过,月老是因为西枝仙母亲的缘故,才成功历劫成神的!”。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好奇,“西枝仙的母亲是谁,居然能更改云天族的法则?”。 容初摇了摇头,“我未曾见过西枝仙的母亲!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让月老安然历劫成神!”。 沧泊点了点头,见容初低眉沉思,他不禁伸手握紧她的手,轻叹了口气道:“阿容!也许这便是因果!”。 “前世,寒武的父亲藏匿,你未能找到他要个说法。这一世,你不知雪老就是寒武的父亲,也错过了向他讨要说法的机会!” 容初叹了口气,“是啊!这便是因果!”。 “若是没有那场流觞酒会,寒武、乐音和其灵之间不会有两世的纠缠不休,师父也不会为了成全我而提前陨落!” 沧泊怜爱的摸了摸容初的脸,“哪里有那么多设想?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就算没有流觞酒会,定还有其他的宴会,让你们三相识!”。 “水神!夫人!” 化水突然急匆匆的走进殿内,面露焦急的道:“不好了!诸怀仙被引神阵打伤了灵识!”。 “什么?” 容初闻言,忙施展法术往落枫苑去。沧泊看着容初飘身离开,不过片刻间消失在了自己面前,也忙施展法术跟了上去。 落枫苑。 诸怀素衣简妆倒在院子里的一棵红枫下,火红的枫叶飘落了几片覆盖在他的身上。素衣上的火红,瞬间刺痛了容初的眼眸。 “诸怀!” 容初走近诸怀身边,蹲下身子,伸手将他拽了起来,揽在怀中。 看着诸怀脸上只剩下苍白的和死寂,容初颤抖的伸手覆在他的鼻间,气息全无。她脸色一白,瘫坐在地上。 “阿容!” 沧泊看着容初抱着诸怀,面如死灰,不禁焦急的走近她身边,心疼而担忧的呼喊道。 “沧泊!” “诸怀他——” 容初眼眸中盛满悲痛,抬眼看向沧泊,声音哽咽道。 第183章 宜翊重伤 沧泊闻言,伸手覆在诸怀的胸前,随即带着几分激动道:“阿容!还有心脉!”。 容初面露难以置信的伸手覆在诸怀胸前,清晰的感受到他仅剩的微弱心脉,她不禁喜极而泣,暗中催动法术。 沧泊看着容初对诸怀施展法术,为他修复,便安静的守在一旁。见诸怀的心脉慢慢有力,他便朝化水道:“去将天地令拿来!”。 化水闻言,点了点头。 “阿容!” 诸怀虚弱的睁开眼睛,看着容初一脸坚毅对着施展修复法术的容初,他扯出一抹浅笑。 “别说话!” 容初摇了摇头,随即加大了法术的力度。 “阿容!” “没用的!我伤了灵识,只能靠我自己修复的!”,诸怀缓缓伸手握住容初的手,摇了摇头道。 沧泊闻言,伸手将容初的手从诸怀手中拽了出来,握在手中,随即温柔的道:“阿容!诸怀说的不错!何不把诸怀放进天地令中修行呢?”。 容初看向沧泊,又看向浅笑的诸怀,她点了点头。看着化水拿来的天地令,她暗中施展法术将诸怀送去了天地令中。 容初见诸怀进了天地令,不禁松了口气,随即抬眼看向落枫苑的红枫,突然,她朝一棵红枫树打去,不过片刻间,那红枫突然消失不见。 “这——” 沧泊看着那棵消失的红枫树,不禁面露震惊,随即朝化水问道:“除了你和诸怀,谁曾来过这落枫苑?”。 化水见沧泊一脸冷意,摇了摇头,“没有了!”。 容初闻言,也看向化水,冷着声道:“有生灵来过红枫苑,更改了这院子里的引神阵,这院子里如今的阵法不是引神阵,而是失魂阵!”。 “什么?” 化水闻言,不禁面露震惊,他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我一直都密切关注浮山所有的动静,并没有生灵靠近过这落枫苑!”。 “会不会是诸怀自己更改的?”,沧泊看着化水那着急辩解的模样,他熟知化水的能力和性子,他做事认真负责,心细而思虑周全。他说没有生灵来过,那很大可能是诸怀自己更改了引神阵。 “不可能!” “这引神阵除了我和绿瑶会,这天地间怕是再没有生灵会的!”,容初摇了摇头。 随即,看向化水道:“绿瑶呢?”。 “她去哪里了?” 化水闻言,眼神带着躲闪,面露几分不自然道:“她前几日去天荒山寻星神了!至今还没有回来!”。 绿瑶临走时再三叮嘱他要保密自己前去天荒山做辰生的事情,如今容初问起,他也不好为她遮掩,只得托盘而出。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 “水神!夫人!” 育沛突然飘身而来,面露几分为难道:“我刚才回浮山的时候,在浮山脚下遇见了一仙使,她让我转告夫人,说招摇台的神智宜翊不日前被云鸢打伤了神识!如今陷入沉睡!”。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震惊,“什么样的仙使?如今在何处?”。 育沛见容初面露震惊,忙道:“我听闻此事事关重大,便带她上来了,如今在浮山殿外!”。 他话刚落下,容初便施展法术往浮山殿去。 “松栽拜见容初神!” 松栽等在浮山殿外,见容初一袭绯色罗裙飘身而至,忙朝她作揖行礼道。 “是你!” 容初见一袭浅黄色罗裙,恭敬朝自己作揖行礼的松栽,面露几分浅笑,伸手将她扶起。 “容初神还记得我!”,听着容初的话,松栽不禁面露几分欣喜。 “你说宜翊被云鸢打伤了神识,陷入沉睡时怎么回事?”,容初抬步走进浮山殿,坐在一旁的桌前,询问道。 松栽闻言,不禁面露沉重,“是宜翊神的司侍夕旋给我传信的!说宜翊神被云鸢打伤了神识陷入沉睡,他又不能离开,便传信给我,让我来寻您!”。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沉思。宜翊是神尊品,云鸢不过是神品,云鸢如何能打伤宜翊的神识呢? “阿容!” 沧泊飘身而至,走进浮山殿。 “我们现在去招摇山!” 容初闻言,看了一眼松栽,随即便沧泊点了点头道:“好!”。 松栽突然面露几分迟疑,看向容初斟酌的开口道:“容初神!可否带我一块去?宜妤神对我有教养之恩,我也是出自招摇台的……”。 “那走吧!”,容初没时间听松栽解释,打断了她的话道。 松栽闻言,面露喜色,忙跟着容初和沧泊飘身往招摇山去。 智翊殿。 夕旋看着飘身落在殿门口的容初和沧泊,忙面露着急的跑了出来,神色紧张的朝容初和沧泊作揖行礼道:“水神!容初神!”。 “求你们救救宜翊神吧!”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面露疑惑道:“怎么回事?云鸢怎么伤的了宜翊?”。 “三日前,云鸢来到招摇台,与宜翊神下了一局棋!”,夕旋想着那日云鸢一袭黑衣而来,面露邪魅浅笑,姿态慵懒的招呼宜翊一块与他下棋。 自当时沉玉和宜妤姻缘劫后,宜翊对云鸢便是不亲近也不疏远。见云鸢到了,也能料想他的意图。但想着不过是一局棋,便应了下来。 “宜翊神!下棋要有赌注!”,云鸢面露邪魅,浅笑着拿起一枚黑子,随意的落在了棋盘上道。 “我的赌注是容初!” 宜翊闻言,手里那棋子的手一顿,随即看向云鸢,对上他桀骜不驯的眼眸,笑了笑,“好!”。 “我的赌注是我自己!” 云鸢闻言,笑了笑,示意宜翊落子。 “宜翊输了?”,容初想起那日雪连传信来说雪老也是跟云鸢下了一局棋,雪老输了,便自爆而亡。 夕旋摇了摇头,“宜翊神本来是赢了的!”。 随即面露为难道:“云鸢落下最后一子时,说自己赌的是容初神的命!”。 “宜翊神不想容初神出事,便输了棋局!” 容初闻言,不禁面色一僵。她与宜翊并没有过命的交情,如何受的起他如此相待呢? 夕旋瞧着容初面色发白,忙安慰道:“宜翊神说了,这一切是他心甘情愿的!”。 “他这一世虽为招摇台的神智,备受天地生灵尊敬,可除却指点生灵、教导生灵,对于这天地诸事都不曾尽心竭力!” “若是能护住容初神,也算是对得起神智这一尊荣称号,对得起天地生灵的敬重了!” 容初闻言,心下一片湿润。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宜翊这般信任? 第184章 日月同辉 “阿容!” 沧泊见容初立在宜翊的床前面前默不作声,似陷入沉思,伸手握住她的手,温柔的道:“我们要赶紧稳住他的神识!”。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宜翊施展法术。可是,宜翊的神识似乎被什么东西牵绊住了,无论容初如何为他渡去法术,他的神识依旧涣散凌乱。 “不行!” 容初撤了法术,看着宜翊渐渐涣散的神识,面露为难的看向沧泊道:“有东西牵绊住了宜翊的神识,我的法术对他没有用!”。 沧泊闻言,也跟着施展法术朝宜翊去,如容初所言,宜翊的神识丝毫不受他的法术影响,依旧不断的往外溢散。 “怎么办?” 容初面露焦急的看着宜翊涣散的神识,她从不曾遇到过这种情况,她的法术得神智亲自教导,是容纳天地万物生灵所有气运而修行的,按理说,用她的气运修复生灵的灵识,这天地间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了。 沧泊伸手拍了拍容初,温柔的安慰道:“阿容!别急!我们再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容初摇了摇头,“若是我的修复之术都无法修复了,那么他的神识当真是修复不了了!”。 沧泊闻言,伸手摸了摸容初因焦急而苍白的脸,摇了摇头道:“阿容!你虽得天独厚,是这天地间的造化神之后,但这天地间生灵的气运并不一定你都能修复,也不是所有生灵都与你有这个机缘!”。 “宜翊是招摇台的神智!他本生就不能与普通修行的生灵相比!你别忘记了,神智同造化神一样,是天命所托的!”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渐渐平静了下来,随即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宜翊他是神智,兼修五行,又是神尊品!他的神识定然是与众不同的!”。 容初话刚落下,便看着宜翊的最后一缕神识飘出了他的身体。看着环绕在殿内的神识,容初不禁面露几分惊讶。 “它们并没有离开这殿内!” “这是怎么回事?” 沧泊也看着飘荡在殿内的神识,面露惊讶,“想来宜翊的神识果然是不一般!”。 容初伸手去触碰那些散落飘落在空中的神识,一缕缕的。看着她伸手而来,那些神识似有意识忙躲了开来。 容初见此般情形,不禁松了口气。她刚撤回手,却发现那些神识突然冲向她和沧泊,将他俩紧紧包裹。 “阿容!” 沧泊见那些神识笼罩在自己和容初身上,不禁面露疑惑,他伸手去碰拿着神识,那些神识依旧如方才那般,躲了开来。 容初见那些神识并不为难她俩,便将那些神识悉数用手挥开,抬眼看向躺在床上失去了气息的宜翊,她面露沉静道:“我们要想办法让这些神识回到宜翊身体里去!”。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也伸手挥开了缠绕在自己身旁的神识。 “水神!容初神!” 夕旋突然走进殿内,朝两人作揖道:“宜妤神从秘境中传来信!”。话落,他将手里的一块令牌递给容初,施展法术,便瞧见上面显露出一些字迹。 “日月同辉!星耀天穹!众神相连!神识归体!” 容初看着令牌上的字迹,暗中琢磨了一番。 沧泊看着令牌上的字,也静默沉思,许久才缓缓开口看向容初道:“日月同辉,说的是晗恒和宓婵。星耀天穹,说的是辰生。众神相连,说的应该是七大古神!”。 容初点了点头,“宜妤一定是在秘境中发现了什么,才会给我们这些信息!”。 “只是,如今七大古神中,巫神孟涂素来与我们没有什么交情!只怕众神相连是难以实现的!” 沧泊闻言,眼眸闪过几分沉思,随即斟酌着开口道:“若我亲自前去中海尽头说服孟涂,也许她会愿意帮助我们!”。 他话刚落下,容初便面露不悦,娇蛮的道:“你去见孟涂,岂不是羊入虎口?”。 沧泊闻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叹道:“我是羊嘛?”。 容初伸手抱住沧泊,摇了摇头,语气郁闷道:“我不要去你去!不想孟涂觊觎你!”。 沧泊闻言,伸手拦住容初,笑了笑,“可如今,怕是只有我能说服孟涂!毕竟她不是总是说我与她有同门之谊嘛?”。 容初摇了摇头,“你这是施展美人计!可我舍不得你被她沾染!”。 沧泊笑了笑,“你放心!我定不会让她玷污我的!我一定会为阿容守身如玉的!”。 容初闻言,闷头窝在沧泊的怀里,神色为难,心生万般不情愿。 “阿容!” 沧泊感受到容初强烈的不情愿以及顾虑重重,他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如玉的手指与她的三千青丝紧紧缠绕。 “我答应你,一定好好的回来!” 容初闻言,依旧紧紧的抱住沧泊,静默不语。 “阿容!” 沧泊看着宜翊的神识飘荡在殿内,松了抱住容初的手,低眉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疼的伸手去触摸。 “阿容!” “宜翊的神识多脱离身体,对他往后复原就多一份困难!” 容初闻言,抬眼看向沧泊,如水的眼眸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看进眼里。许久,她踮起脚尖,深深的吻了吻沧泊,哑着声音道:“我等你回来!”。 话落,容初便转身背对他。不过一瞬间,容初眼眶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极尽克制不让沧泊察觉到异样。 沧泊看着背对自己的容初,清瘦纤细,却挺拔如松。他轻叹了口气,从她的背后伸手揽住她,下巴轻抵她肩头,与她脸颊相贴。 “阿容!” “我一定早日回来!” 话落,他便松了手,飘身离开了智翊殿。 容初感受到背后一松,忙抬眼看向窗外,沧泊白色的身影瞬间消失,空气中隐约留着他的气息。 容初贪恋的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随即盘腿坐在地上,对着宜翊的神识施展法术。 夕旋和松栽走进殿内,便看见宜翊的神识团团将容初环绕,依稀可见容初清瘦的身子。 第185章 共同算计 夕旋看着宜翊床上地上盘腿坐着的容初,握着令牌的手,不禁用了些力气,眼眸中闪过几分愧疚。 松栽盯着容初看,想看看容初要做些什么。 “成功了!” 夕旋看着原本涣散在容初周身的神识突然悉数回了宜翊身体内,他不禁面露欣喜的喊道。 他话刚落下,便见容初突然如泄了气,瘫倒在地上。 “容初神!” 夕旋手疾眼快,走进容初,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您怎么样了?” 容初虚弱的摇了摇头,抬眼看向床上的宜翊,见他慢慢有了心脉和呼吸,她不禁面露浅笑。 “夕旋!” “一会儿,我的神识会散落!” “若是我的神识能化作神子,是再好不过的了!” “若是飘散离开,你一定要记住我去了哪里!” “等沧泊回来,你记得告诉他!让他记得来寻我!” 夕旋闻言,点了点头。 容初笑了笑,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不过片刻间,夕旋便看着自己怀里的容初幻化成一簇海棠花花瓣,飘荡在殿内。 他提着心,盯着那海棠花瓣,心中期盼着它能凝聚成神子。 一阵风起,海棠花瓣顺着窗户飘了出去,夕旋心下一声“咯噔”,忙追了出去,看向那海棠花瓣飘去的方向。 “是天山?” “还是琅琊台?” 松栽看着海棠花瓣偏去的方向,那是天地的北方。 夕旋看着远去的海棠花,嘱咐松栽照看智翊殿,自己则施展法术,追着海棠花瓣去。 沧泊安然渡过水障,又行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中海尽头。看着气运环绕的四周,他暗中施展法术,探查孟涂的气运。 “师弟!” 孟涂在沧泊刚来时,便感受到他的气息,见他独自前来,不禁面露欣喜。他一袭玉白色锦衣,白发三千,背影清瘦,如一株玉竹而立。 纤尘不染,风度翩翩。 沧泊闻言,转身看向孟涂,对上她痴缠的视线,他不禁轻皱眉头,朝她作揖道:“巫神!”。 孟涂见沧泊对自己作揖,不禁面露欣喜,走近他面前,笑着道:“你怎么来了这中海尽头?”。 沧泊面色平静的退了一步,离了几分距离,声音冷清道:“本神是来寻巫神的!”。 孟涂闻言,不禁欣喜万分,语气激动的道:“你是来寻我的?”。 沧泊见孟涂那般欣喜的模样,忍着心中的疏离,点了点头。 “招摇台的神智宜翊伤了神识,需要你的帮助!” 孟涂闻言,不禁大笑了起来。随即,冷着声道:“原来是需要本神!”。 “可本神为何要助他?” 沧泊冷眼看着孟涂,见她面露冷意,眼眸中带着愤恨。他斟酌了一番,随即道:“你知道,那日你在水障中被水魅——”。 “闭嘴!”,孟涂突然面露狰狞,眼眸猩红瞪向沧泊。 “这一切都是你们,是容初,是那个贱人和云鸢算计本神的!” 沧泊闻言,皱起眉头,伸手不留情面的打向孟涂,冷着声道:“这一切和阿容没有任何关系,你休要侮辱她!”, 孟涂被打倒在地上,听着沧泊冷冷的声音,她大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癫狂道:“呵呵~”。 “终究是一场梦,梦醒成空!” 沧泊看着孟涂那模样,不禁面露嫌弃,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你大概还不知道你也是云天族的吧!”。 孟涂闻言,抬眼看向沧泊。 “你与云鸢本该是一样的,与自己的族人生活在一起,却被云天族驱逐了” “就连你巫咸国引以为傲,引以为尊荣的能力——传达上天的神旨,也是源自于云天族!” 沧泊冷眼看向孟涂,见她面色沉静,似乎早已知晓此事,他不禁心生几分疑惑。但想着当初让舍情和舍念来寻碧云扇,怕是那时候,舍情为了脱身与孟涂说了。 孟涂缓缓站起身,随即看向沧泊冷着声道:“本神同你去招摇台!”。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往招摇山去。 孟涂看着沧泊离开,也跟着施展了法术。她到底对云天族将她与母亲驱逐,又用神旨玩弄巫咸国的生灵和自己,是心存芥蒂和愤怒的。 假若真能救了宜翊,就等同于让招摇山欠自己一份恩情,往后若自己有事,或者重建巫咸国,怎么的招摇山也会因着这份恩情帮自己一把,不至于像当初那般孤立无援。 她知道,容初当初在中海尽头被云鸢打伤了神识,也知道容初定然与云鸢有解不开的仇恨。若是能靠近容初,与她为伍,共同讨伐云鸢,想来也是容易的多。 招摇台。 沧泊和孟涂一前一后落身在智妤殿,看着寂静的殿内,沧泊不禁心生几分不安。 “水神!”,松栽从殿内走了出来,朝他作揖行礼道。 “怎么回事?” “阿容呢?” 沧泊走进殿内,看着躺在床上的宜翊,似乎可闻见轻浅的呼吸声。 松栽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宜翊,面露为难的道:“容初神用了置换术,救了宜翊神!如今……”。 沧泊闻言,面色一白,随即激动的声音颤抖道:“那阿容的神识呢?”。 松栽摇了摇头,“夕旋追去了!如今还没有回来!”。 “哪个方位?”,沧泊闻言,着急又道。 “北方!”,松栽指了指北方,面露担忧道。 沧泊闻言,忙施展法术往北方而去。 孟涂抬眼看去时,早已没了沧泊的身影。她收回视线,看向松栽,面色平静道:“为本神寻一处地方吧!”。 松栽闻言,看向孟涂,她曾经智妤殿的司侍,是知道孟涂的,也知道她是沧泊请来的。 她朝孟涂示意道:“偏殿有房间,请巫神与我一同前往!”。 孟涂点了点头。 沧泊一路往北,先来到了琅琊台,看着红枫山下姻缘树下打着瞌睡的月老,他不禁心生几分忐忑。 “水神!” 雪老感受到沧泊的气息,睁开眼睛看他走近,忙起身朝他作揖行礼道。 “您也是来寻容初神的?” 沧泊点了点头。 “她没来琅琊台!” 雪老摇了摇头,神色认真的道:“不久前,有一个仙使也来此处问小老儿容初神之事!”。 “容初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沧泊静默不语,抬头看向姻缘树,枝头上他与容初一千多年前共同系下的姻缘结和红绳,如今正随着微风轻轻飘荡。 月老看着沧泊注目看着姻缘树上他与容初的姻缘结和红绳,忙闭紧嘴,不再打扰他。 第186章 消匿北泽 沧泊在姻缘树下沉静了许久,便又一路往北,来到北泽。广袤无垠的北泽背靠自西向东依次连绵的休与山、钟山、天山和朝歌山。 “水神!” 夕旋在北泽游荡了许久,抬眼便看见沧泊正飘身在空中,四下打量着,他忙大喊道。 沧泊闻言,施展法术飘身走近夕旋,面露期盼道:“阿容呢?”。 夕旋为难的摇了摇头,“容初神的神识随风飘到此处,便消失在了这茫茫的北泽中!”。 沧泊看向置身的北泽,广袤无垠,水草丛生,到处都是蠢蠢欲动的生灵。心下不禁想到:阿容若真的幻成某一生灵,该是有多危险啊? 他忙招呼夕旋为自己护法,随即释放出自己的神识却感应容初的气息。可他寻遍了整个北泽也没能感应到容初的半丝气运。 夕旋立在一旁,看着面色暗沉的沧泊,斟酌着开口道:“水神!对不起!”。 沧泊闻言,看向夕旋。 夕旋对上沧泊清冷的眼眸,咬了咬牙道:“我给您和容初神看的令牌,是容初神给我的!”。 “她的目的是让你离开!她好对宜翊神施展法术!” 闻言,沧泊不禁眼眸中流露出痛苦之色。他其实在带着孟涂回到智翊殿,知晓容初救了宜翊时,已经心生猜测了。 如今回头想想,他当时要离开时,容初表现出的娇蛮和不舍,其实是真的。他原以为她只是撒娇,原来都是真情流露。 她决定用置换术救宜翊时,已经知道有什么样的后果。她知道自己一定不会允许她再用置换术了,所以故意利用夕旋手里的令牌支开自己。 是自己,太过大意。若是宜妤真的有法子救宜翊,一定是会从秘境中亲自回招摇台的,而不可能靠着令牌传信。 “你确定阿容是消失在北泽?”,沧泊回过神,看向夕旋问道。 夕旋点了点头。 “没有去天山或者其他地方?”,沧泊看了看高耸的天山,依稀可见天山之巅的殿宇,殿门口似乎立着一抹黑色的身影。 夕旋摇了摇头。 沧泊从天山之巅收回视线,随即对夕旋道:“你回招摇山吧!务必保护好宜翊!待他醒来,要他将此事传信给其他的古神!”。 夕旋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离开了北泽。 沧泊飘身在北泽,寻寻觅觅瞧了许久。尔后,便见着云鸢一袭黑衣飘身而至。 看着他一脸沉静,云鸢邪魅一笑道:“沧泊!本神可以告诉你,容初在哪里?”。 沧泊闻言,冷眼看向他。 “不过本神有条件!”,云鸢又笑了笑道。那笑邪魅张狂,令人闻之便感觉到沉重的压力。 “我与你赌一把!赌这一次容初会不会再爱上你!” 沧泊闻言,衣袖下的手不禁握紧了几分,冷着声,极尽克制道:“你对阿容做了什么?”。 云鸢笑了笑,“本神可没对她做什么!毕竟,她曾是本神唯一爱过的!本神也舍不得伤害她!”。 沧泊闻言,冷着声道:“是嘛?当初在中海尽头,你不就是要杀了她嘛?”。 云鸢笑了笑,“那不过是本神与她的一场恩怨!不过是玩笑!”。 沧泊冷眼看向云鸢那张堆满邪魅笑意的脸,“玩笑?呵——”。随即冷着声道:“本神便与你赌一把!赌阿容依旧会爱上本神!”。 云鸢见沧泊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冷笑了一声,随即咬着牙恶狠狠的道:“好!”。 随即,又是一笑,语气满是邪魅张狂道:“容初如今是本神云天宫的司侍,哦!还是本神的贴身司侍呢!”。 话落,云鸢便飘身离开。 沧泊抬眼看向天山之巅的云天宫,眼眸中流露出三分决绝,七分思念。许久,他才缓缓转身离开了北泽,一路往南来到了招摇山。 智翊殿。 宜翊坐在床头,听着夕旋和松栽说起容初用置换术救了自己,如今神识散落在北泽,又说起沧泊追去北泽,释放出神识也没能探查到容初的丝毫气运。 闻言,宜翊不禁面露担忧和难过之色,“本神的命到底比不得她的!她怎么这么傻呢!”。 松栽见宜翊一脸难过,斟酌着开口道:“容初神是天地间最为仁爱的神!她不可能看着您陨落的!”。 “水神!” 松栽话刚落下,夕旋便看见沧泊一袭玉白色锦衣飘身而至,他不禁面露欣喜道:“可是寻到了容初神?”。 宜翊听着夕旋的话,也不禁面露期盼的看向沧泊。 沧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随即看向松栽和夕旋道:“你们先出去!本神与宜翊神有要事商量!”。 “是!” 宜翊看着夕旋和松栽离开,又看向坐在桌前默不作声的沧泊,斟酌着开口,声音沙哑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容初!”。 沧泊闻言,抬眼看向宜翊,见他眼眸中满是愧疚之色,他摇了摇头道:“这不过是云鸢的计谋!怪不得你!”。 “再说了!你为了救阿容,宁愿自爆而亡,这份恩情我沧泊记住了!” 宜翊摇了摇头,暗自神伤道:“我虽自爆本体,却也连累容初为救我而神识散落,仔细算来,我还是没能救她!”。 宜翊话落,沧泊静默不语。 “你去了北泽,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宜翊见沧泊静默不语,面露沉静,不禁心生几分忐忑问道。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道:“是!”。 “阿容被云鸢带去了天山之巅的云天宫,成为他的贴身司侍!” 宜翊面色一白,颤抖着声音道:“你可是亲眼见着了?”。 沧泊摇了摇头,“是云鸢说的!他与我打了一个赌!赌这一次阿容会不会再爱上我!”。 “既然你没有亲眼看见,云鸢的话也不能全信!我如今修复的差不多了!再有一日,我们一块去一趟云天宫!暗中探查一番!”,宜翊沉思了片刻,随即开口道。 “云鸢这般说,应该是是真的!阿容应该是在他手里!”,沧泊面露担忧道。 宜翊摇了摇头道:“不!”。 “你忘记了嘛?当初容初为你用置换术时,便是恰巧给绿瑶有机可乘!我不愿意相信,容初真的在云天宫,成为云鸢的贴身司侍!”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我也不相信!”。 第187章 闭息绝气 且说容初的神识,自散了后,便不能自主,任由风将她带走,飘飘荡荡在这天地间。 好不容易停在了北泽,还来不及看清楚四周清醒,便见身旁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小生灵。 他们面露贪婪,垂涎三尺,想要将自己的神识吞噬。她暗中提起力气,想要聚集起自己的神识躲开,但她太多虚弱,根本无法。 正当以为自己的神识要被这些小生灵分食时,云鸢一袭黑衣飘身而至。 他打开了围攻自己的小生灵,又上前用法术为她凝聚起了神识,让她幻化成了人形。 “乐儿!跟我走吧!” “这里太过危险了!你如今没有本体,这虚无缥缈的神识如何能在这危险丛丛的北泽活下去?”,云鸢朝她伸手,面露暖意道。 容初看向云鸢,他面露温柔,与往日里并不一样。她抬眼看向天际,心想着沧泊有没有回招摇台,知不知道自己神识散落,夕旋有没有将自己飘走的方向告诉沧泊? 云鸢看向容初,见她一脸期冀的看向天际,知道她在等沧泊。自己这般讨好,她却这般不在意,他不禁心生愤怒,冷着声道:“他不会来的!”。 容初闻言,大声反驳道:“沧泊一定会来的!”。 “这一世,我一定会和他相携到老的!” 云鸢闻言,大笑了起来,“是嘛?上一世,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哈哈~” “可是你做到了吗?” 容初闻言,不禁皱起眉头。随即冷着声道:“你不是寒武!你只是寒武神识里自私、邪恶的那部分灵识所幻化的!”。 “上一世,我为乐音,与寒武同生共死!已缔结姻缘!我没有负他!” 云鸢闻言,面露震惊,摇着头道:“不对!不可能!我不是寒武!我是云鸢!明明是我要继任造化神之位,却遇天劫!是寒武和造化神将我打落在万丈渊!是寒武用阵法将我困顿在天涯!”。 容初听着云鸢的话,不禁面露沉思。难道?云鸢没有为寒武时的记忆?他可以不知道乐音与寒武缔结姻缘之事,但应该知晓自己是寒武的一部分灵识幻化的。 “乐儿!”,云鸢突然面露悲痛,走近容初,用强大的气运将她禁锢。 “乐儿!上一世如何,都不作数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你跟我走!跟我回天山,回云天族!” 容初虚弱的撑着神识,冷眼看向有些癫狂的云鸢,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自己,突然泄了气,任由自己的神识散落。 “乐儿!不要!”,云鸢看着一瞬间幻成一簇飘零的海棠花瓣的容初,大喊道。 随即,施展法术,将那一簇海棠花瓣悉数聚集。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海棠花瓣依旧顽强抵抗,就是不愿意幻成人形。 “既然如此!” “我便成全你!”,云鸢突然邪魅一笑,转换了法术,从一簇海棠花瓣中抽离出一根红色的丝线。 随即,带着剩下的海棠花瓣飘身离开了北泽,前往天山之巅。 云天宫。 云鸢慵懒的躺在软榻上,面露浅笑的看着身边为自己斟酒的容初。 容初一袭白衣,绾着侍女发髻。跪坐在地上,双手捧着酒壶,朝杯中缓缓的倒酒。 “主人!请!”,容初倒满一杯酒,随即放下手里的酒壶,面露恭敬的端起酒杯,递到云鸢面前。 “乐儿!” 云鸢并未接过容初手里的酒杯,而是伸手将她捞进怀里,邪魅的凑近她面前,在她面前轻吐呼吸。 容初面露平静的看向云鸢,手中的酒杯稳稳当当的握着,并未洒出一滴。见他凑近自己,心下不禁有些抵触,但还是平静的任由他撩拨。 “乐儿!” 云鸢见容初依旧一脸平静,对于自己的亲近示好,都没有半分情动或情绪变化,他不禁心生几分愤怒。 “主人!” 容初见云鸢突然冷眼看向自己,忙起身离开了他的怀抱,恭敬的将酒杯再一次递给他。 云鸢突然一笑,伸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开口道:“我忘记了!你已经没有情根了!”。 容初恍若未闻,伸手接过云鸢空了的酒杯,又慢慢的为他斟酒。 云鸢看着容初面色平静,手里的动作不紧不慢,纤细的身子被白色的罗裙包裹,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他眼眸中不禁流露出贪恋和痴缠,思绪也跟着飘渺无垠。 他去招摇山与宜翊下棋,逼迫宜翊用自己的命换容初的命,不过是想斩断招摇山对容初的协助。可他没想到,容初居然宁愿舍弃自己也要救宜翊。知晓的那一刻,他不禁对容初的仁爱有些动容。 她为乐音时,他便知晓她的仁爱无畏,却没想到这一世的她越发善良,大义凛然。 他觉察到她的气运出现在北泽,心生欢喜的寻去,想着这一次自己是否能幸运些,没有沧泊在,她会不会看到自己。 看着她奄奄一息的被一群小生灵欺辱,他将她救了下来。满心欢喜的靠近她,让她念及自己的几分好,让她想起上一世他们之间的情谊。 可她痛恨自己,宁愿留在北泽,日夜担惊受怕,被其他生灵欺辱,也不愿跟自己走。 他心生愤怒,痛下狠手,抽离了她的情根,断了她的情欲,丢了她和沧泊之间的记忆。尔后,带着她的神识回到了云天宫。 只是,她本就是神识受损,加上自己的一番施法抽离情根,让她连神子都幻化不了。 他便寻了天山的一株雪莲,将她的神识寄养在雪莲上,又用法术为她幻化了如今的形态。 “主人!” 容初又斟了一杯酒,递给云鸢,见他面色沉静,忙喊了喊他。 云鸢闻言,抬眼看向容初,随即伸手摸了摸她娇嫩的脸道:“乐儿!叫我的名字!”。 “叫我云鸢!” 容初摇了摇头,面露决绝道:“主人!是您渡化了我,助我修成了人形,对我有恩!乐音不敢逾距!”。 云鸢闻言,看向容初。他将容初的神识寄存在雪连上,倒是让容初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只记得自己为她施展法术,助她幻化成如今形态。 第188章 钟山令月 沧泊和宜翊来到天山脚下,看着寂静的天山模样,对视一眼,不禁面露几分探测之意。 “是红狐的幻术!”,沧泊朝虚无中施展法术,随即带着几分猜测道。 宜翊闻言,“我听松栽说过,如今的红狐族在狐山已经安稳了不少!若这里真的有红狐族的幻术,那想来松栽的消息是有误的!”。 沧泊笑了笑,“红狐族比不得白狐族,白狐族是神族后裔,仙法和天赋都得天独厚,要高于红狐!红狐才不得以修行一些奇门遁术,以求生存!”。 “红狐素来性子争强好胜,如何真的能允许自己低于白狐族?” “松栽瞧见红狐族在狐山是安稳了,可不见得在其他地方也安稳了!” 宜翊放眼看向天山,看着红狐幻术下寂静的天山,不禁皱起眉头道:“红狐族的幻术,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不能冒然打破!否则,我们还来不及上去,云鸢怕是找来了!”。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 “如今该如何?我定是要上天山的!我要亲眼看见阿容是安好的!” 宜翊看着寂静无声的天山,斟酌着道:“不如我们先去一趟狐山!也许能请红狐族的族长玉珊帮忙?”。 沧泊闻言,看向宜翊道:“你在狐山有交情?”。 宜翊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松栽是白狐族的族长夫人!她出自我妹妹的智妤殿!前些年,听闻白狐族与红狐族已然交好了不少!也许可从她那里入手!”。 沧泊摇了摇头,随即道:“我让诸怀回一趟狐山吧!”。话落,便给诸怀传去了消息,要他一同前往狐山汇合。 “水神!” 正当沧泊和宜翊打算离开天山,前往狐山时,突然在山脚下的一处岩洞中走出一女子模样的生灵,她声音清脆的朝沧泊喊道。 沧泊和宜翊不禁抬眼看向那生灵,面露疑惑道:“你是谁?喊本神做什么!”。 那女子模样的生灵,面露浅笑,随即朝沧泊作揖行礼道:“水神!宜翊神!小仙是钟山的!名令月!”。 宜翊闻言,不禁面露几分难以置信道:“你就是令月!”。 那女子听着宜翊的语气,想着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眼眸不禁流露出几分激动,随即点了点头。 “令月?” 沧泊抬眼看向宜翊,见他面露几分激动,不禁好奇的问道:“谁啊!”。 宜翊笑了笑,随即凑近沧泊的耳边,小声道:“不久前,宜妤在秘境中偶然看到了下一任神智!其中一位就是她!”。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抬眼打量起令月,见她仙法普通,气运也不算醇厚,不禁怀疑的问道:“下一任神智不会又是一对兄妹吧!”。 宜翊听着他的话,好笑道:“就不能是姐妹嘛?”。 沧泊闻言,笑了笑,“从你们起开了先河!每一任神智都是两位!”。 宜翊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天地生灵众多,实在是一位神智教导不过来!再说了,两位神智之间可以相互扶持,相互督促!减少失误!”。 沧泊闻言,深觉有理,附和的点了点头。 令月见沧泊和宜翊俩小声嘀咕,时而还面露浅笑,笑容温暖,面容温柔,她一时间对传闻中的水神沧泊,有些怀疑。 “我瞧着她是看上你了!一直盯着你看!”,宜翊对上令月看向沧泊的眼神,不禁打趣道。 沧泊闻言,面容上的笑瞬间消失了,随即冷着声道:“我是阿容的!她看上了也没用!”。 话落,沧泊便冷眼朝令月看去,冷着声道:“你拦住本神不只是为了告诉本神你是谁吧!”。 令月看着瞬间冷着一张脸,眼眸中一片冰冷的沧泊,不禁心生几分敬畏,暗叹传闻是可信的。她战战兢兢的低头,不敢与沧泊对视,随即开口道:“我知道水神您想要去天山!”。 “如今这天山被红狐下了幻术,您是上不去的!” “但我有办法!” 宜翊闻言,不禁便沧泊递去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满是打趣,“瞧瞧!你这容貌!当真是大有益处!”。 沧泊瞪了一眼宜翊,他的这般容貌,只希望能得容初的喜欢,至于其他的,为免麻烦,他宁愿不要这容貌。 “你有什么法子,可去这天山?” 令月听着沧泊冷冰冰的话,不禁心头一颤,随即道:“钟山有通往天山的地下洞!”。 宜翊闻言,不禁面露欣喜,朝沧泊道:“天助我们啊!”。 沧泊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浅笑,看向令月道:“令月仙使,请你带我们前去!”。 令月看着沧泊白皙的脸上露出的那一抹浅笑,不禁感觉如寒冬的清晨一缕暖阳洒下,令人感到周身都暖洋洋的。 “请水神和宜翊神跟我前往钟山!”,令月笑了笑,朝沧泊和宜翊作揖行礼道。 “好!” 沧泊和宜翊遂跟着令月前往钟山,但沧泊转念一想,朝宜翊使了个眼色,齐齐转了方向,往狐山而去。 “你先回钟山!我们去去就来!” 令月听到沧泊暗中传来冰冷的声音,点了点头,继续往钟山而去。 天山之巅,云鸢看着山下发生的一切,听着令月说要带着沧泊和宜翊从地下洞进入天山,不禁心生几分担忧。但看着沧泊和宜翊似乎并没有听信令月的话,而是往狐山去,他不禁又松了口气。 钟山与天山何时有相连的地下洞?他怎么不知道? 想到这,云鸢忙施展法术探查天山的四周。可他探查了许久,并没有找到令月所说的地下洞。 天山是天地间最高的山脉,也是天地间最为复杂的的地方,曾经有许多的生灵都出自天山,也被天地生灵奉为神山。 云鸢想着令月的话,到底是不可信的,沧泊和宜翊显然是没有相信,那他也不必过于在意。 “主人!” 容初端着一旁吃食,走进殿内,见云鸢正坐在软榻上,神色平静,眼眸中却暗潮涌动。 云鸢听着容初的声音,忙收起了思绪,面露浅笑道:“乐儿!”。 第189章 秘境溶洞 沧泊和宜翊离开了天山,隐藏在十里外的一处山坡上,看着云鸢在天山之巅离开,才缓缓转道去了钟山。 “方才我们瞧着云鸢似乎探查了天山,想来是听见了你说的地下洞!”,宜翊落身钟山寻到令月,带着几分猜测道。 令月笑了笑,“他探查不到的!”。 “什么意思?” “难道这里并没有地下洞,你诓骗我等?”,沧泊闻言,不禁面露冷意,看向令月,声音冷淡道。 令月收了笑意,摇了摇头,“我没有诓骗水神和宜翊神!”。 “这地下洞,如今还没通!” 沧泊闻言,不禁皱起眉头道:“还没通?那如何能去天山?”。 令月看向紧皱眉头的沧泊,心下不禁沾染了几分愧疚,她摇了摇头,闪着眼眸道:“我本体是穿山甲!”。 话落,令月便化身成一只穿山甲,又道:“我能打通地下洞!两位神跟着我便好了!”。 沧泊和宜翊看着化身成穿山甲的令月,不禁面露几分难以置信。令月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是个娇柔的女子,却没想到,她的本体居然是一只身穿盔甲的穿山甲。 “走吧!”,令月转身朝两人喊道。随即便带着他们下了一处悬崖,从崖底的一处泉水出口开始钻孔。 令月周身坚硬,不过片刻间便钻了好一段。沧泊和宜翊不禁心生几分欣喜,跟着令月身后,慢慢走近天山地下。 令月看着打通了钟山与天山的地下洞,不禁松了口气,幻化成人形模样,随即从怀里掏出两颗果子,递给沧泊和宜翊道:“这是天山灵果——雪莲!”。 沧泊和宜翊对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我们不饿也不渴!”。 令月笑着摇了摇头道:“这雪连不是给您充饥解渴的!是吃了这雪连后,会被雪连的气息缠绕,隐藏住本身的气息,不被云鸢发现!”。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伸手将雪连接了过去。随即朝令月作揖道:“多谢令月仙使的馈赠,他日沧泊定然衔草结环回报你!”。 令月笑了笑,随即伸手幻化成另一番模样,看向沧泊道:“水神!”。 沧泊抬眼看去,令月幻化成一青衣男子模样,绾着童子发髻,他不禁面露难以置信道。 “夫诸!” 令月闻言,笑着幻化回女子模样,“水神!我不是夫诸!”。 沧泊闻言,面露震惊,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 “你和夫诸这般相像!” 宜翊也看向令月,见她方才幻化成男子模样,不禁面露惊讶。这天地间的生灵,从成灵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雄雌,可这令月似乎让人辨不清雄雌。 “我真的不是夫诸!” “万年前,夫诸救了我一命!” “为报他的恩情,我曾许诺他一个愿望!” “不日前,他来钟山找我!我要带您进天山!”,令月笑了笑,看向沧泊道。 “夫诸!他如今在何处?”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几分难以置信。夫诸自两万多年前,前往中海寻他的路上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除却他后来曾追踪到夫诸的气息,出现在琅琊台。 令月摇了摇头,“他从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我也不知道他如今去了何处!”。 沧泊点了点头,他当初寻着夫诸残留在琅琊台的气息,让化水去追踪,最后也是无功而返。尔后,他带阿福离开琅琊台的红枫山时也曾感应到夫诸的气息,但夫诸似乎是故意隐匿踪迹,不让他发现。 宜翊虽然知晓沧泊的仙使中有一位名叫夫诸的仙使,但其中的缘故他并不知晓,见沧泊面露沉思,他不禁催促道:“走吧!赶紧上去!”。 令月闻言,附和道:“你们快走吧!我一会儿也会将这些洞悉数填回去,不让云鸢发现!”。 沧泊回过神,朝宜翊点了点头,随即飘身出了地洞,来到了天山的一处山崖下。 “我们如今这般模样,即便有雪连掩盖气息,也是惹眼的!”,宜翊看了看沧泊一袭玉白衣锦衣和一头白发,又看着自己身上的金色锦衣,思虑道。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幻化成一个小生灵的模样,还特意收起了七分气运。宜翊感应到沧泊弱化的气运,不禁笑道:“有那么点意思!”。 沧泊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走吧!”。 云天宫。 “乐儿!”,云鸢伸手将立在一旁的容初拽进怀里,神色温柔的喊道。 容初抬眼看向云鸢,面露几分困惑,“主人!”。 云鸢见容初那清白的眼眸,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我想听你弹琴!”。 容初闻言,摇了摇头,“我不懂乐理!”。 云鸢笑了笑,“我教你!”。话落,便施展法术幻化出一把黑色的琴,随即将容初圈在怀里,握住她的手,拨弄起琴弦。 沧泊和宜翊隐身在暗处,听着殿内穿来的断断续续琴声,沧泊的眼眸不禁暗沉了几分。 宜翊抬眼看向沧泊,见他神色暗淡,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以示安慰。 “乐儿!” “错了!”,云鸢温柔的声音突然想起,随即又紧握容初的手,带着她重新弹奏了一遍。 沧泊极尽克制内心的冲动,隐身靠近殿门,看着被云鸢揽在怀中的容初,他不禁伸手施展法术,想便云鸢打去。 宜翊跟着沧泊靠近殿门,也看见殿内的场景,看着沧泊暗中提起法术,他忙伸手拦住了他,斟酌着开口道:“你难道不相信容初对你的情谊嘛?”。 “你瞧那个容初,她一点也不通晓乐理!她怎么可能会是容初呢?” 沧泊闻言,泄了法术,抬眼看向殿内,被云鸢搂在怀里的容初,她的容貌与容初别无二致,神态动作也是无可挑剔,只是她笨拙的拨弄琴弦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容初。 “你说的不错!” “她不是阿容!” 沧泊转头看向宜翊道:“可是阿容她会在哪里呢?”。 宜翊闻言,面露沉思,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容初当初对你用置换术时,神识最先是没有幻化成神子的!是绿瑶吸食了她的一部分气运,让她的神识感应到危险才化身成神子的!”。 “我猜测!她应该也是吸食了容初的一部分气运,幻化成了容初的模样!而容初应该是幻化成神子,流落在别处!”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附和道:“你说的不错!阿容一定流落在别处!夕旋说阿容消失在北泽,那她一定是还在北泽的!”。 第190章 无迹可寻 沧泊和宜翊好不容易进了天山,不打算就这么离开。两人商量了一番,打算在天山多逗留几日。 这一起,云鸢看着在殿内为自己裁制衣物的容初,不禁心生欢喜,走近她身边,“乐儿!”。 容初抬眼看向云鸢,面色平静,睁着如水的眼眸等待他继续说话。 “乐儿!” “嫁给我,好不好!”,云鸢将容初手里的衣物放在一旁,伸手握紧她的手,带着满眼的期盼道。 容初闻言,摇了摇头,“主人!你对乐儿有恩!可我不能嫁与你!”。 “为什么?”,云鸢不禁面露几分暗沉。心中不禁暗想,容初是否并没有失忆,而是伪装成失忆的模样? 容初看着面露暗沉的云鸢,起身跪在他面前,不卑不亢的道:“主人!您对乐儿有恩!乐儿会用生命相报!”。 “情缘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太过虚幻!乐儿不愿自己与主人的情分这般不堪一击!” 云鸢听着容初的话,心下不禁有些纠结。他能体会到容初对自己的情谊,可那只是主仆之情,是恩情,而不是姻缘情谊。 一时间,他不知道还是喜还是忧,他心有不甘,却又对容初的话无可挑剔。 “主人!”,容初跪在地上,抬眼看向云鸢,见他面色时暗时明,不禁带着几分试探喊道。 云鸢回过神,对上容初清明的眼眸,伸手将她拉了起来,面露温柔道:“往后不要动不动就跪!你虽然如今是我的司侍,但我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成为我的妻子!与我并肩而立!”。 容初闻言,静默不语,伸手将方才的衣物又拿在了手里,仔细缝制。 沧泊隐在暗处,听着容初和云鸢的对话,他不禁面露几分沉思。 她到底是不是容初? 如果她真的是容初,那么这一切难道都是她伪装的? 宜翊飘身走近沧泊,见他面色暗沉,不禁伸手拍了拍道:“我们在这天山待了半个月了!天山也探查的差不多了,该走了!”。 沧泊闻言,摇了摇头道:“我总觉得这个容初不是我们看到的这般简单!她怕不仅仅是吸食了阿容的气运!”。 宜翊抬眼看向坐在云鸢身旁,面露沉静,认真缝制衣物的容初,她的容貌和神态都像极了容初,可这么多日来,她在乐理和琴技上却显得笨拙生疏。 “你先走吧!我再待些时日!” 沧泊斟酌了一番,朝宜翊道:“我有预感,阿容的神子不在北泽!”。 宜翊面色沉静,随即点了点头附和道:“你与容初是夫妻,心有灵犀,既然你有这般预感,想来是有几分可信的!”。 “我不走,我要陪着你,你只身在天山,太危险了!我们再一起探查探查!” 沧泊闻言,面露几分感激,点了点头。 沧泊和宜翊又暗中飘转在天山四周,看着四处集聚闲聊打闹的云天族生灵,不禁心生感慨。 天地间传闻云天族隐居于中海尽头,而他们也曾在重华殿的地宫阵法中以为云天族隐匿在天涯,尔后被云鸢误导以为云天族举族覆灭,谁曾想,云天族如今安安稳稳的生活在天山的结界中,繁衍生息。 “不知这云天族的生灵是否解了那天劫!”,宜翊看着嘻笑打闹的云天族生灵,带着几分嘲讽道。 沧泊闻言,看向嘻笑打闹的云天族生灵中,有一只生灵正盘腿坐在一处寂静的树荫下,周身笼罩着金色的术光和绵薄的气运。 他和宜翊对看了一眼,随即齐齐幻化成白羽红嘴的模样,飘身走近那只生灵。 “这位仙使!” “打扰了!” 沧泊面露几分浅笑,看向那只生灵,佯装一脸困惑,询问道:“你这是修行什么仙法呀!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 那生灵闻言,看向沧泊,见他幻化成一男子模样,模样虽不惊艳却瞧着平易近人。 “这是通天术!”,那生灵面露几分骄傲道。 “通天术?” 沧泊不禁佯装疑惑,看向一旁幻化了模样的宜翊,“哥哥!你知道通天术嘛?”。 宜翊听着沧泊的那一声“哥哥”,不禁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他如今的年岁实在是比沧泊小了好几百万年。沧泊是古神,他实在是担不起这一声“哥哥”。 但也不好拆他的台,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那生灵面露骄傲的模样,奉承道:“不曾听说过!想来只有天赋异禀,为天命所眷顾的云天族生灵才能修行这般厉害的法术!”。 那生灵闻言,笑着看向宜翊,“你说的不错!”。 “虽说云天族有规定,只有云天族嫡系的生灵才能修行这通天术!但那些天赋异禀,得天地眷顾的的生灵也是能修行通天术!” 沧泊听着那生灵的话,暗中揣测他话里的信息。可见这生灵并不是云天族的嫡系生灵,却是个有些天赋的,心存志高的。 “我叫泊水!这是我哥哥泊云!不知仙使怎么称呼!”,沧泊朝那生灵作揖行礼询问道。 “今日有缘,希望能与仙使结交朋友!” 那生灵见沧泊和宜翊面露浅笑,看着和善,又抬眼看向四周三五成群玩闹嬉戏的同伴,眼眸中闪过几分羡慕。 随即他起身朝沧泊和宜翊作揖道:“我叫承云!”。 沧泊和宜翊闻言,对看了一眼,齐齐朝他作揖道:“承云仙!”。 承云笑了笑,摆了摆手,“既然交了朋友,便不必多礼了!快坐吧!”。 沧泊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旁,随即看向四周道:“我哥俩刚修了人形,对云天族的许多事情都还不知晓,往后还要多请教承云仙!还望承云仙不要嫌弃我哥俩愚笨才好!”。 承云笑了笑,摆了摆手,很是洒脱的道:“泊水仙,你太过谦虚了!”。 “不过说起这云天族的事,还真没有我不知道的!” 沧泊心下一喜,随即笑道:“是嘛?承云仙你可真是厉害!”。 承云笑了笑,“不是我厉害!实在是我的我的父亲,他是三长老手下的!这许多事情啊!都是我父亲告诉我的!”。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面露无知模样,问道:“如今,除了三长老!这天山可还有其他的长老了?”。 承云摇了摇头。 第191章 暗探追寻 “云天族原是有三位长老的!” 承云看着沧泊,面露几分骄傲,语气轻佻道:“如今只有一位三长老!”。 沧泊闻言,佯装一脸震惊。随即定了定神,面露困惑道:“三长老?其他的两位呢?”。 承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去了何处!自我出生到如今,整整五万年了,我从未曾见过这两位长老!”。 随即面露几分小心翼翼道:“不过我听说一百万年前,他俩去了中海尽头,便再也没回来了!”。 沧泊和宜翊闻言,对看了一眼,面露难以置信。一直以来,他们都知道云鸢是在六百万年前被造化神从寒武的神识中打落在万丈渊,后来又被寒武困在了阵法中。 可承云却说,大长老和二长老是在一百万年前在中海尽头失踪了。如此计算起时间来,似乎这两位长老的失踪与云鸢并没有关系。 宜翊先一步回过神,看向承云道:“如今族中的族长是谁?云鸢神嘛?”。 承云摇了摇头,“如今族中还没有族长,一应事务都由三长老管理!”。 “云鸢神!他是云天族的天子!不久前才回到天山的!如今整日里都在云天宫修行法术!” “天子?”,沧泊闻言,面露疑惑的看向承云。 “嗯!天子,就是天命所选定的神子!听我父亲说,当时云鸢神降生时,携带了一卷神谕!里面说云鸢神是可以更改云天族天劫的!”,承云眼眸中闪过几分羡慕,语气却很是平静道。 宜翊抬眼看向的承云,见他神色平静,那双眼眸却出卖了他内心生起的羡慕、嫉妒之意。他暗中扯出一抹浅笑,随即带着愤愤不平道:“这都是诓骗我等的,你瞧如今,他不是也没有更改天劫嘛?”。 “我看啊!承云仙你都比那云鸢神厉害!” 承云听着宜翊的话,不禁轻皱起眉头,面色平静的看向远处。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虽天赋异禀,修得仙品!可终究不知能不能安稳渡过天劫!”。 “我等普通的生灵,是比不得云鸢神的,他父亲曾是云天族的族长,倾其一生寻了特殊的法子让他安稳渡过了天劫!” 沧泊见承云面露失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说云鸢神不久前才回天山,回云天族,你可知他曾经在何处?”,沧泊面露几分好奇,看向承云问道。 承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曾听我父亲说,云鸢神是沉睡在哪里!但具体是在何处!就不知道了!”。 沧泊和宜翊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想来这与他父亲寻的法子有关系,与他安稳渡过天劫有关!”。 承云面露沉思,点了点头。 “我等未曾见过云鸢神,不知该如何才能瞧见他?”,宜翊看向承云,面露好奇,浅笑着问道。 承云摇了摇头,“我等生灵还是云鸢神回天山时得见一面!随后他便一直待在云天宫!”。 “三长老都非召不得见!” “你们若是想见他,实在是太难了!” 沧泊笑了笑,他和宜翊暗中多次去云天宫,却只得隐身在殿外,并不能进殿内。一是因为害怕被云鸢发现,二是云天宫似乎也有结界。 “我等想在这四处逛逛,不知可有去不得的地方?”,沧泊突然话锋一转,眼眸中带着几分期盼看向承云问道。 承云想了想道:“这天山除了云天宫!其他地方都是可以去的!”。 “这云天宫是云鸢神的殿宇,有结界保护,你们也进不去!” 沧泊和宜翊对看了一眼,随即起身朝承云作揖道:“我等刚幻成人形,想要去逛一逛这天山,便先行一步了!承云仙!再会!”。 承云见沧泊和宜翊打算离开,忙起身,语气哄诱道:“这天山也没什么好逛的!不如与我在这闲聊!”。 沧泊笑了笑,“我等既然结交为朋友,自当是来日方长的!”。 承云闻言,点了点头。 沧泊和宜翊飘身离开,行了十几里,寻了一处背阴处,落了身。 宜翊见沧泊坐在青石板上,面色沉静,似陷入沉思。他看向渐渐暗沉下来的天际,缓缓开口道:“今日承云的话,你可是有什么发现?”。 沧泊摇了摇头,“这些日子,我们在这天山游逛!确实除了云天宫,没有别处是神秘莫测的了!”。 宜翊点了点了点头,“看来,这云天宫,我们还是要进一次的!”。 “可是,有那结界,实在是不知要怎么进去啊!” 沧泊沉思了许久,突然面露几分狡黠,“要不,我们再去寻一寻令月!让她再挖一个地下洞?”。 宜翊闻言,不禁撇了撇嘴,“你可真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啊!人家一个姑娘家家的,你一天天喊人家为你挖地洞!”。 沧泊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的柔情都给了阿容!再也给不了其他的女子了!”。 宜翊抽了抽嘴,随即神色认真的道:“如今想来,只剩下这么一个法子了!”。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两人飘身往早先他们进来的山崖去。见着被令月封闭回原样的地洞,不禁面露为难。 “这!你有法子联系上令月嘛?”,宜翊撇了撇嘴,坐在一旁的地上,神色郁闷的道。 沧泊摇了摇头,“我不过也和她一面之缘,哪里能联系上她!”。 “这个法子是没用了!”,宜翊郁闷的伸手拍了拍坚硬的岩壁,泄了口气道。 沧泊也面露为难的坐在一旁,看着坚硬的岩壁,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许久,他缓缓对着岩壁施展水术,可是他用尽力气,也不过钻了一小段地洞。 “就算你的法术很厉害,面对这般坚硬的岩石,也是无济于事的!” “若是用力过猛,指不定这地洞是要塌的!”,宜翊看着沧泊对着岩壁施展法术,忍不住吐槽道。 “那怎么办?” 沧泊闻言,面露为难的看向宜翊问道:“如今有结界围困天山,我的传信法术也是穿透不了的,联系不上令月的!”。 宜翊耸了耸肩,随即从手中幻化成一只小生灵,那生灵是一只红色的小虫子。 “这是红血虫!” “它可以钻入土壤中,躲过结界出去!” “也许它能帮我们寻来令月!”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欣喜。看着那红血虫自被宜翊放在地上后,它便挪动身子,钻入土壤中。 等了许久,那红血虫突然在结界外的草丛中出现,沧泊不禁笑着道:“没想到,这么一只小生灵居然帮了一个大忙!”。 宜翊闻言,撇了撇嘴,“这红血虫可不是小生灵!这是我用气运滋养的灵虫!”。 第192章 心生嫉妒 红血虫不负宜翊和沧泊的期望,出了天山的结界,跑到钟山寻了令月。 令月听着红血虫传信给她,要她再一次挖通钟山与天山的地下洞,去到天山之巅,再挖通进入云天殿的通道,不禁撇了撇嘴道:“他们可真是不怜惜我半分啊!”。 红血虫趴在令月脚边的地上,听着她的话,也不禁暗中吐槽宜翊将自己强制唤醒,如今一番劳累,让它困倦不已。 令月瞧见红血虫打着哈欠,笑着将红血虫从地上捡了起来,捏在手中,仔细端详,见因自己过于用力,红血虫不舒服的扭动身子,她忙将红血虫放在手掌心。 看着红血虫大口喘气,令月不禁好笑的用手指戳了戳它,“我瞧你也是被宜翊压榨的,要不跟了我吧!”。 红血虫闻言,瞪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随即道:“我是宜翊神的灵虫!怎能随便跟了你这种小仙使!”。 令月笑了笑,随即用指腹揉了揉红血虫的柔软的身子,挤了挤它肉嘟嘟的脑袋,“你还嫌弃我?”。 “你瞧你,明明是红莲虫草,如今却化身成一只胖乎乎、肉嘟嘟的肥虫,还被叫作红血虫,混的连我都不如!” 红血虫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结巴道:“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红莲虫草的!”。 令月笑了笑,一脸傲娇的看向红血虫。 红血虫见她这般模样,冷哼了一声道:“我不过是还没开始修行,我是红莲虫草,他日若是修行了,指不定谁厉害些!”。 令月听着红血虫傲娇的话,笑着又戳了戳它道:“好呀!我如今已经十万岁了!你不过几千年吧!我已经是仙品级了!”。 随即,令月面露几分挑衅看向红血虫,笑着道:“你还是个有灵识的普通小生灵,虽然得宜翊的气运庇护,借助这些气运修行了一些法术,但自己是不能独自修行的!”。 红血虫听着令月的话,不禁泄了口气,面露郁闷的趴在令月手掌心。令月说的不错,它如今不过是刚有灵识,也确实是需要借助宜翊的气运才能修行。 令月瞧着红血虫郁闷的模样,心有不忍,笑着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不过,你跟宜翊,也算是前途无量!”。 红血虫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令月,又低眉不语。 令月瞧着它这般失落的模样,暗叹自己方才开的玩笑太过了,伤着红血虫那弱小的心了。她伸手拍了拍红血虫的脑袋,又用手指捏了捏它柔软的身子,笑着道:“走了!去挖洞找你的主人了!”。 红血虫闻言,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令月虽然刚才与红血虫玩闹了一番,但对于打通地下洞,却依旧是认真警惕的,她知道此事对于沧泊和宜翊来说的重要性。 红血虫趴在令月的肩头,看着她迅速打洞,不过一个时辰便打通了地下洞。看着一脸欣喜的宜翊,红血虫忙爬到了他身边。 宜翊看着红血虫一脸郁闷的模样,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笑着道:“这是怎么了?”。 红血虫委屈的红着眼睛,朝一旁的令月努了努嘴,“她欺负我!”。 “说年纪比我大!” 令月闻言,不禁气的翻白眼,瞪眼看向宜翊手掌心的红血虫,面露嫌弃之色。 宜翊看着令月被红血虫气的心生郁闷,不禁笑了起来,拍了拍红血虫肥嘟嘟的屁股,“好好说话!”。 “令月仙可是比你厉害呢!” 红血虫闻言,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的道:“她就是年纪大!我若是到了她这个年纪,一定比她厉害!”。 宜翊笑了笑,抬眼看向令月。令月虽然如今十万岁,但他知道,如今瞧见的令月并不是她的本体,面前的这个令月,应该是她历劫成神用来渡劫的一缕灵识。 真正的令月怕不仅仅是这般气运和法术的,想来是要厉害的多。毕竟,他不相信秘境选中的下一任神智会这般弱小。 宜翊拍了拍红血虫的脑袋,笑骂道:“莫要这般自信!到时候若是比不过令月仙,本神要跟着你一块丢脸的!”。 令月见宜翊并没有纵容红血虫,心下不禁平衡了些,收起了被红血虫激起的气愤,转头看向盘腿打坐的沧泊。 “等他一会儿!” 宜翊将红血虫收进神识中,顺着令月的视线看向沧泊,面露几分浅笑道。 “水神这是在修行?”,令月看着沧泊周身环绕的紫色气运,磅礴雄厚,不禁面露几分惊讶。 宜翊摇了摇头,“他与容初结为夫妻,是血脉气运相通的,他如今正在利用自己的神识,探查容初的下落!”。 “容初?” 令月闻言,眼眸中闪过几分羡慕,随即笑了笑道:“水神和容初神真是恩爱!”。 “宜翊神对容初神也是情谊厚重啊!” “水神和宜翊神居然如此犯险前来天山,水神更是又不惜耗费自己的气运法术这般探查容初神的下落!” 宜翊听着令月的话,虽然听着是赞扬沧泊和容初的夫妻情份,赞扬自己对容初的情谊,但却也藏着她对沧泊打抱不平,对自己打抱不平,对容初心生嫉妒。 他笑了笑,佯装没听懂令月的话中意,“那是自然的!”。 “两万多年前,容初可是为了让沧泊活下去,用置换术换去了他的天劫,替他历了一场死劫!” 令月闻言,不禁面色一僵,一瞬间感觉到心上涌起一阵羞愧感。红着脸,低眉不语。 宜翊瞧着令月面色一变,又笑了笑道:“前些日子,容初为了救我!又用了置换术,换我性命,自己却神识散落,被云鸢掳走!”。 “她如此至性至情!自然能得我和沧泊真心相待,倾力相助!” 令月听着宜翊的话,羞愧的低眉不语。许久,才缓缓抬起头,刚想开口朝他道歉,一旁的沧泊却撤了法术。 “可找着了?”,宜翊见沧泊撤了法术,忙走近他,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面露欣喜的道。 对上宜翊的一脸欣喜,沧泊低眉摇了摇头。 “看来,这云天宫我们是一定要进去的!” 宜翊见沧泊摇头,脸上的欣喜一扫而光,换而一脸认真的道:“我们还是要从云天宫内的那个容初着手!”。 沧泊点了点头。 第193章 潜入殿内 令月瞧着沧泊一脸沉默,眉头紧皱,不禁心生几分心疼,她走近沧泊面前,看着他道:“我会助你们进云天宫的!”。 沧泊闻言,看向令月,见她眼眸中藏着几分痴缠,他摇了摇头,转而飘身离开了山崖。 宜翊见沧泊离开,看向令月,见她眼眸中的痴缠,不禁笑骂沧泊的心思,他转头看向令月道:“既然沧泊不愿意将你卷入,你便回去吧!”。 “可你们这样是进不去云天宫的!”,令月见沧泊离开山崖,不禁心生几分焦急道。 “我们俩终归是会寻到法子的!你快走吧!把这个山洞也填上吧!免得被云鸢发现是你助我们的,来找你的麻烦!”,宜翊笑着摇了摇头道。 令月闻言,不禁急了,“我不怕麻烦的!我真的可以帮你们的!”。 宜翊见令月这般执着,心中早已暗骂了好几句沧泊,他倒是甩袖离开,自己却要留在这与令月虚与委蛇,转圜解释。 宜翊知道沧泊是想要令月帮忙的,但令月的这份协助之情,他不愿承受。他害怕令月因着这份协助之谊,生出别的想法,从而影响他和容初的情谊。 而自己却不一样,他没有喜欢的人,令月对自己也没有别的想法,就算承了令月的协助之谊,对他来说,也不至于陷入两难境地。 看着令月这般坚持,宜翊狠了狠心道:“你快走吧!我们自己想办法!”。话落,宜翊便佯装离开。 令月见宜翊也打算离开,不禁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冷着脸道:“你们寻了红血虫来找我,不是打算要我助你们嘛?”。 宜翊闻言,面露为难道:“让红血虫来寻你,是我的主意!如今沧泊不愿意承你的协助之谊,我也是没办法的!”。 话落,宜翊便暗中打量令月的神色变化。见她眼眸露出几分失落之色,不禁心生几分喜悦。想来,令月也是理清楚了沧泊的用意。 “我协助你们,不是想要水神记我恩情!”,令月眼眸闪过几分倔强,冷着声道。 宜翊闻言,摇了摇头,“你帮了我们,我们怎么可以不记你的恩情呢?那我们岂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令月摇了摇头,面露为难,低眉不语,似陷入沉思。 宜翊见令月这般模样,心中窃喜,立在一旁,等待着她。 “要不这样!” 宜翊等了片刻,见令月没能想出什么好法子,笑着道:“容初是因为救本神才被云鸢掳走的!”。 “沧泊虽然不愿意你协助,但本神若是请你助我进入云天宫!你可愿意助本神?” 令月闻言,看了看早已离开的沧泊,挣扎了一番,点了点头。 宜翊见令月点头,不禁笑了笑,暗中给沧泊递去信息,让他隐身跟着自己,别被令月发现了。 沧泊闻言,不禁好笑的点了点头。 “为了你和容初,我真是什么脸皮都不要了!”,宜翊知道沧泊隐身在他身边,暗中对他郁闷的道。 沧泊笑了笑,朝宜翊作揖道:“大恩不言谢!待阿容回来了!我们夫妇俩请你喝酒!”。 宜翊闻言,不禁有些想念沧泊酿的笑红颜,他砸吧砸吧了嘴,吸了吸口水,点了点头,“好!就喝笑红颜!”。 “好!” 令月和宜翊暗中来到云天宫外,仔细探查了云天宫外的事务,选定在殿后的一处水池边打通了进入殿内的地洞。 看着宜翊独自跟在自己面前,沧泊依旧没有出现,令月不禁面露失落。宜翊瞧着令月失落的眼眸,笑着朝沧泊道:“又一个被你伤了心的!”。 沧泊闻言,冷眼看向令月,摇了摇头道:“不是本神伤的!本神什么也没做!是她自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宜翊笑了笑,叹了口气道:“果然,专情即绝情!”。 “你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容初一人,这天地间任何生灵再也分不了半分!” 沧泊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即,指着打通的地洞,“走吧!”。 宜翊点了点头,随即朝一旁发愣的令月道:“麻烦你帮本神守住这处!别让云鸢发现了!”。 令月回过神,点了点头,“您放心吧!”。 宜翊看着令月眼眸里藏起的失落,斟酌着道:“你顺便看看沧泊会不会来!本神已经给他传了信息!”。 令月闻言,眼眸闪过几分颜色,瞬间面露浅笑道:“好!”。 宜翊瞧着令月这般显而易见的心思,不禁对沧泊要他来说服令月协助的用意表示佩服,真是明智之举! 沧泊从地洞进入云天宫的后殿,看着四周茂盛的奇异花草,不禁面露惊讶。 “我记得招摇台的典籍上有记载,说在鸿蒙之始,这天山是个富庶之地!里面的生灵可抵你的整个忘川河如今的生灵,里面的奇珍异草,更是比过你的药首山!” “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天山被白雪覆盖,拿些生灵因为寒冷而离开了天山,天山便凋零了!”,宜翊看着这满院的新奇花草,也不禁面露惊讶。 “想来,并不是天降白雪!而是云天族的祖先一早便看中了这处!用了特殊的法子,利用障眼法,驱逐了原本生存在这里的生灵!”,沧泊摇了摇头,猜测道。 话落,他便被一块海棠玉旁的一株雪莲吸引了目光,他忙走近那株雪莲,仔细看去,那雪莲隐隐泛着紫色的气运。 他不禁面露震惊,随即便宜翊招了招手,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道:“是阿容的气运!”。 宜翊闻言,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你并没有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沧泊激动的笑了笑,“这株雪莲怕是被什么法术禁锢了!”。 “想来,这也是为什么我探查不到阿容的气息!” 宜翊闻言,点了点头,他缓缓伸手去触碰那株雪莲,在距离一寸远的地方,那株雪莲身边突然发出一阵光芒,瞬间灼伤了宜翊的手指。 “好厉害的禁制!”,宜翊撤回手,看着手指上一片通红,皱着眉头道。 “你看,那块海棠玉!” 沧泊盯着雪莲旁边的海棠玉,突然笑着道。 “这海棠玉怎么了?”,宜翊闻言,看向那块海棠玉。 “应该是这块海棠玉禁锢了这株雪莲!”,沧泊走近那块海棠玉,仔细打量了一番道。 第194章 海棠玉结 宜翊顺着沧泊的视线,看向那海棠玉,那海棠玉通身浅紫色,黯淡无光,平平无奇。 “不会吧!” 宜翊摇了摇头,“海棠玉虽少有稀奇,但这海棠玉实在是算不上成色好!我瞧着刚成的海棠玉也不至于这般黯淡无光呀!”。 沧泊看向那海棠玉,面露几分笃定道:“正因如此!你不觉得这海棠玉奇怪吗?”。 宜翊闻言,面露沉思。 “主人!”,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沧泊和宜翊忙隐了身,藏在了一旁的花丛中。 容初正提着一小桶水,打算浇灌院中的花草。云鸢不知何时走近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水桶,帮她提到一旁。 “你种的这株海棠花树居然这么快就抽芽了!”,云鸢抬眼看着不远处的海棠花树,面露几分惊讶,眼眸却闪过几分暗淡。 容初点了点头,“是啊!”。 “许是这云天宫的气运磅礴,它才长的这般快!” 云鸢笑了笑,走近那海棠花树,伸手拨了拨树枝上的嫩芽,“想来是因为如此!”。 容初见云鸢这般拨弄海棠花树上的嫩芽,忙制止道:“主人!这统共才抽芽这么两三处!您仔细折了!”。 云鸢见容初面露担忧,笑了笑,随即松了手,“好!听你的!我不折腾它了!”。 容初闻言,似松了口气,随即伸手舀了一些水,浇在了海棠花树下。 云鸢见容初小心翼翼呵护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打趣道:“你这般谨慎小心,仔细它当不起这份尊荣,死了呢!”。 容初闻言,面色一僵,一脸担忧的抬眼看向他,斟酌着道:“真的嘛?”。 “可我不过是为它浇些水!” 云鸢见容初面色瞬间苍白了几分,忙解释道:“我开玩笑的!”。 “不过是一株海棠花树,死了也没什么的!我再为你寻一株更好的来!” 容初闻言,摇了摇头,“这株海棠花树在这处院子里枯萎了几百万年,如今我不过浇灌了它一些时日,却抽了新芽!”。 “可见,这株海棠花树与我是有缘的!” 云鸢笑了笑,摸了摸容初的头,捋了捋她额前沾染了几分汗水的细发,温柔的道:“你当然与海棠花树有缘啊!你的本体便是海棠花树啊!”。 容初闻言,“不是雪莲嘛?”。 云鸢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你的身体毁了,不过是灵识寄存在这株雪莲上!”。 容初闻言,面露几分迟疑,随即道:“就是我在北泽被那群小生灵围攻的时候没了身体的?”。 云鸢点了点头。 沧泊和宜翊隐在一旁,听着云鸢和容初的对话。沧泊不禁面露几分激动,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道:“那株雪莲一定封存了阿容剩下的神识!”。 宜翊也听清了云鸢和容初的话,想着如今在云鸢身边的容初,应该是借助了容初几分灵识和气运的一株雪莲。 “可是,为何那个容初身上没有半分我们熟悉的气息呢?”,突然宜翊看向正弯腰给海棠花树浇水的容初问道。 沧泊摇了摇头,“想来是云鸢用了什么法子!”。 “就如,我们服用了雪莲,不也隐藏了气息嘛?” 宜翊闻言,点了点头,他们与云鸢离的不过几丈远,若不是令月给的雪莲隐藏了他们的气息,他们怕是早已被云鸢发现了。 “再等等!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去看看那株雪莲,还有那块海棠玉!”,宜翊见沧泊想要偷偷靠近那株雪莲,忙伸手拉住了他。 沧泊闻言,看向那株雪连。那雪连周身环绕着浅浅的紫色,虽然有结界相隔,他无法感应到这气息,但他有强烈的预感,那就是容初的。 云鸢看着容初将一小桶的水悉数浇在了海棠树下,又笑着打趣道:“这海棠花树当真是有福气!居然得你这般相待!”。 容初闻言,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随即抬眼看向那海棠花树,看着光秃秃的书下,她突然转眼看向一株雪莲旁边的海棠玉。 她笑了笑,随即走近那雪莲,指着一旁的海棠玉,朝云鸢道:“这块海棠玉的若是能放在这海棠花树下,想来是极好的!”。 云鸢闻言,面色平静,眼眸中却闪过几分不自然,随即温柔的道:“这海棠玉太过普通,我帮你寻块好的放在树下!”。 容初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倔强的看向那块海棠玉道:“我觉得这块海棠玉虽然质地算不上最好,但它周身平静,放在这新生抽芽的海棠花树下,不觉得突兀,反倒是相护扶持!”。 云鸢拗不过容初,但还是不死心的道:“这海棠玉本是陪着这株雪莲共生的!你这般强取豪夺给了海棠花树,不大好吧!”。 容初闻言,看向那株雪莲,见它平静无声,微风拂过,它也纹丝不动,她不禁好奇的伸手去触碰。 “乐儿!” 云鸢见容初伸手去触摸那株雪莲,忙走近她身边,在她的手距离雪莲还有一寸距离时,截住了她。 “这株雪莲被法术禁锢了!仔细伤着你!”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好奇的看向那株雪莲,随即道:“主人!这株雪莲是怎么了?为何要用法术禁锢?”。 云鸢见容初一脸困惑,摸了摸她的脸,笑了笑道:“它灵识虚弱,正修行呢!我用法术禁锢它,是保护它不受其他生灵伤害!”。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抬眼看了看一旁的海棠玉,“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将这海棠玉挪去海棠花树下吧!免得伤了这株雪莲!”。 云鸢闻言,不禁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又抬眼看了看天色,笑着道:“走吧!该用午膳了!”。 容初点了点头。 沧泊和宜翊看着云鸢带着容初离开院子,慢慢显露了身,走近那株雪莲。 “我瞧着,这云鸢很是奇怪!”,宜翊想着方才云鸢三番五次阻扰容初触碰那株雪莲以及旁边的海棠玉,不禁心生几分疑惑的道。 “看来,他身边的那个容初也是个糊涂的!” 沧泊看着那株雪莲,面色沉静,又看着一旁黯淡无光的海棠玉,他不禁面露几分认真道:“看来,我们只有打破这海棠玉的结界,才知晓这株雪莲与那个容初的关系,以及当时阿容在北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95章 心生怀疑 沧泊和宜翊绕着那株雪莲和海棠玉观察了许久,也无法辨别那雪莲上的禁制是什么。 宜翊带着几分颓败的坐在一旁,郁闷的道:“枉我作为天地的神智,竟然也有不曾见过的法术禁锢!”。 沧泊闻言,笑了笑,“你不会如今才发现吧!”。 宜翊朝沧泊翻了一个白眼,撇了撇嘴道:“我这神智自然是不能跟容初相较的啊!”。 “不说她聪慧,是造化神之后!” “光她是乐音仙子这一身份,我也不敢小觑她呀!” “她可是上一任神智亲自教导的!” 沧泊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 宜翊见着沧泊面露浅笑,不禁打趣道:“你果然是变了许多!”。 “我还记得容初第一次在忘川河不见了的时候,你那着急忙慌,面露冷峻暗沉的模样!” “大有寻不回容初,要整个忘川河的生灵以死谢罪的模样!” 沧泊闻言,朝宜翊投去一个很是傲娇的眼神。 “我当时确实是想着若是寻不到阿容,定是忘川河的生灵没有尽心尽力!阿容是在沉山不见的,一定还在这忘川河!” 宜翊笑了笑,“你还真是猜错了!容初被绿瑶化身的樟树妖吸纳了气运和法术后,神子便被依附于绿瑶的生灵扔进了忘川河!更是暗中知会其他生灵暗中使坏,将容初赶去了中海!”。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几分震惊,这件事他从未曾听容初说起过。 他虽然知道,当时容初被绿瑶吸食了气运和法术后,流落到了中海,至于为何会去中海,他也以为是从忘川河飘荡过去的。 “这件事,你不知道吧!” 宜翊见沧泊面露几分暗沉,眼眸中染上一片痛苦之色,面露不悦道:“若不是当初我顾念着神智的规则拦着宜妤,她早就将那这做坏的生灵打一顿了!”。 “实在是可恶至极!” 宜翊想着当时看见那些生灵这般欺辱容初,他不禁心生愤怒。也是在那一刻,他突然顿悟,作为神智,想要教导天地生灵,任重而道远。 也是在那一刻,他才真正体悟到神智的职责,不仅仅是教导生灵法术,更是要督促它们修习心性和品行。 沧泊闻言,抬眼看向宜翊愤怒的脸,他往日里含笑的眼眸此刻一片冰冷,他能从宜翊眼里体会到当初那些生灵是如何百般欺辱容初的。 “绿瑶还有同伴?” 宜翊点了点头,“有啊!”。 “当年,你从琅琊台将容初带回忘川河,你前脚刚走,孟涂便来了,利用孟鸟对容初的嫉妒,引诱他去了巫咸国!” “与容初一同转世的,不仅仅只有孟鸟,还有绿瑶!”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绿瑶居然是带着神识转世的!我那时才知晓其灵是神品,只是我从未曾听说过她历劫成神之事!” 沧泊闻言,面露几分沉思。他想起当时他与容初去红枫山的姻缘树,扯掉了那根以他名义系在上面的红绳,当时容初便说那是其灵的。 可见,上一世,其灵历劫成神这一事,除了她自己,怕是再没有其他生灵知晓了。 “你说,这绿瑶会不会知晓这法术?” 宜翊突然面露几分激动道:“绿瑶的上一世,为其灵时,是容初的前世乐音仙子亲自教导的!听说她可是学尽了乐音仙子的一切!”。 沧泊闻言,暗沉的眼眸中也不禁露出几分光芒。但想着如今的绿瑶怕正与辰生在天荒山调情说爱。 绿瑶毫无征兆的从招摇台外的红枫林回到忘川河后,容初便暗中探查了绿瑶的一切,知晓绿瑶开启了忘情术,忘记了她曾经所有遇到过的情爱之事。 这一世,她可以和辰生重头来过。她开启忘情术后,在红枫林第一眼看见了辰生,便暗中生了情谊。 辰生本就对绿瑶心存愧疚,如今绿瑶忘记了过往,正好合了他的心意,便毫无顾忌的放任自己对绿瑶的情谊。 如今的绿瑶早已忘记了与辰生不愉快的过去,全身心的与辰生重头开始谈情说爱了。 “她如今怕是没时间也没精力管阿容的事!”,沧泊冷着声道。 宜翊听着沧泊的话,不禁面露几分不解,“什么意思?不是说绿瑶已经放下了过往,与容初化干戈为玉帛了嘛?”。 沧泊点了点头,“是,化干戈为玉帛,但如今的她,怕是忙着和辰生谈情说爱呢!”。 “我前往中海尽头寻孟涂时,曾给辰生和从良传信,请他们前来招摇台看顾你!” “从良还回了信说不在食盘山,去了南山!但迟几日会前往!” “辰生倒好!回的信里说绿瑶这几日胃口不好,来不了!” 宜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辰生和绿瑶不是因着往事心有芥蒂嘛?这如今倒是相处的这般融洽了?”。 沧泊笑了笑,“绿瑶开启了忘情术,忘记了自己与辰生的过往!”。 “早就心无芥蒂了!” “开启了忘情术的绿瑶在红枫林对辰生一见钟情!辰生也顺理成章,成全了自己对绿瑶的情谊!” 宜翊闻言,久久不能回神,许久才道:“这忘情之术,果然是被招摇台列为天地间最厉害的法术!”。 沧泊笑了笑,“这法术没有副作用吧!”。 “别到时候,绿瑶回过神来,那就是一场孽缘了!” 宜翊摇了摇头,“这忘情之术如何,我可不知道!我又没修炼过!”。 “我也是曾在典籍里见过!副作用什么的好像是没有!” “但是!” “但是!这一世过去,绿瑶便会灰飞烟灭!” 沧泊闻言,不禁轻叹道:“那这与姻缘劫岂不是殊途同归?”。 宜翊点了点头。 “这忘情之术本就是关于姻缘的法术!” “谁?谁在那里!”,突然一道声音在离院门口响了起来。沧泊和宜翊忙隐了身又噤了声,抬眼看向那院门口走来的容初。 容初在院门口听见了有生灵在院子里说话,不禁面露几分惊讶和忐忑。这偌大的云天宫,除却自己和云鸢,她从未曾见过其他生灵。 沧泊和宜翊隐着身子,看着走近身边的那个容初,见她一脸谨慎,那神态和眉眼,像极了容初。 他不禁眼眶泛红,心生悲痛。 第196章 利用算计 沧泊和宜翊看着容初走近自己身边,警惕的探查,不禁小心翼翼的躲着,生怕被发现。 容初仔细探查了好一番,也不见那谈话的声音再次出现,不禁收了警惕。看着那株雪莲,她慢慢走近。 “她要做什么?”,宜翊知晓那株雪莲里有容初的气运,见容初伸手去挪动那海棠玉,不禁提起了心。 一旁的沧泊见容初去挪动那海棠玉,不禁心生忐忑。若是她能挪开那海棠玉,那株雪莲上的禁制之术应该是能破了! 容初扒拉了许久,那海棠玉似乎重如千斤,她根本挪不开。她松了手,看向一旁的雪莲,突然想起云鸢说过,这雪莲与海棠玉是共生的。 若是她能将这株雪莲移到海棠花树下,那么这海棠玉应该也会自觉的跟上去。 想到这,她便伸手到雪莲的根部,想要将雪莲连根拔起。 沧泊和宜翊暗中看着容初的一举一动,见她从挪动海棠玉上转而去挖那株雪莲,不禁忐忑不安。 容初看着那株雪莲,它周身萦绕着绵薄的气息,因着禁制的缘故,她无法感应到它半分气息。虽然云鸢说这株雪莲受了伤,如今正在这禁制中修行。 但看着海棠花树下光秃秃的模样,她不禁狠了狠心,朝那株雪莲道:“你放心!我将你移到那里,会日夜浇灌你的!定助你修行!”。 话落,容初便伸手幻化出一把匕首,蹲下身子,用匕首去挖那株雪莲。 沧泊看着容初手里匕首,眼眸中破碎出一道光芒,面容上满是激动。 “你这是怎么了?”,一旁的宜翊看着沧泊,见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情绪外露,不禁伸手拍了拍他。 “她手里拿着的相思扣,是我以前送给阿容的!”,沧泊指着容初手里的匕首,语气激动的道。 宜翊闻言,也抬眼看向容初手里的匕首,随即忍不住泼冷水道:“这个容初估计是吸纳了容初的气运,有这个匕首也是正常的!”。 沧泊摇了摇头,看着拿着相思扣刨土的容初,激动的道:“相思扣本是一把剑,但是阿容她最喜欢将它幻化成匕首使用!”。 宜翊闻言,面露几分惊讶,“如此看来,这个容初与真的容初是一定有关联的!”。 “可是,她不会乐理!身上的气息也不是我们熟悉的!” 沧泊笑了笑,指了指那株被容初在根部挖了个坑的雪莲,“想来这一切都与这株雪莲有关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阿容的气运和神识是被困在这株雪莲上!” 宜翊闻言,面露欣喜,看向那株雪莲。看着容初小心翼翼的拿着相思扣挖着,心中不禁有些急躁。 “这样子太慢了!” “不如我们俩一起暗中用法术破了这禁制,然后带着那株雪莲和这个阿容出天山!” “每天隐身在这天山,实在不是什么好法子!” 沧泊看向那小心翼翼用相思扣刨土的容初,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他看向宜翊,小声道:“你有没有法子控制住她的灵识!”。 “比如你的摄魂术!” 宜翊闻言,笑了笑,“可以!”。话落,他便暗中朝容初施展摄魂术。 “你想让她做什么?”,宜翊将自己的法术与容初的灵识相连,转而看向沧泊问道。 “当然是让她跟我们走啊!”,沧泊看着被宜翊控制了灵识的容初,面色平静的道。 “带上那株雪莲!” 宜翊闻言,不禁好笑道:“我还以为你不同意我的想法呢!”。 话落,宜翊朝暗中给容初一个讯息,要她跟着自己往令月挖的地洞出去。 令月看着宜翊独自带着一女子走出地洞,那女子容貌秀丽,着一袭青衣,整个人看起来呆呆木木的,手里还抱着一株雪莲。 “雪莲王!”,令月看清楚容初手里的雪莲,不禁面露惊讶! 宜翊闻言,也看向容初手里的雪莲,它与其他的雪莲并没有不同。 令月看着宜翊一脸困惑的模样,解释道:“雪莲王虽然外貌上与普通雪莲没什么不一样!但雪莲王在的地方,其他雪莲都会隐匿气息!”。 “什么?”,宜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 想着方才他和沧泊隐匿在这雪莲王身边,岂不是云鸢一早就知道了? 令月看着宜翊一脸震惊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你放心!你和水神用的雪莲也是一株雪莲王!”。 “这天地间还有几株雪莲王?”,宜翊闻言,不禁松了口气问道。 令月笑了笑,“天地间只有一株雪莲王,她手里的这株应该是刚修行成雪莲王的!”。 宜翊看向容初手里的雪莲王,不禁轻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运气啊!天地间唯有的一株雪莲王居然又被他遇见了。 “我们赶紧离开吧!”,沧泊隐身在暗处,听到令月和宜翊的对话,不禁催促道。 宜翊闻言,点了点头,招呼令月赶紧挖洞离开天山。想着如今容初手里的这株雪莲是雪莲王,那么他和沧泊是隐藏不了气息了。 令月也知晓其中的厉害,忙带着宜翊往山崖去。走到山崖处,便见沧泊一席玉白色锦衣立在那,似乎等了许久。 令月见沧泊,忙作揖行礼,随即带着几分责备道:“水神!您这是去哪里了!”。 沧泊闻言,暗中朝宜翊使了个眼色,随即冷着声音对宜翊道:“谁让你将她带出来的!”。 宜翊眼眸闪过几分浅笑,随即佯装几分气愤道:“你不救容初!还责备我救她?”。 “我就算死也要救她出来的!” 沧泊闻言,冷着眼看向宜翊,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 令月看着沧泊暗沉的脸色,不禁有些心惊胆战。 宜翊瞧着沧泊那模样,脾气不好的朝令月道:“赶紧挖洞!本神要出去!”。 随即还小声嘀咕道:“也不知容初是不是瞎了眼,选你这般无情无义的做夫君!”。 令月闻言,不禁皱起眉头,但想着事情紧急,如今宜翊带着那个容初还有那株雪莲王,若不赶紧离开,怕是要被云鸢发现。 沧泊暗中观察被宜翊用了摄魂术的容初,见她目光呆滞,双手捧着那株雪莲王。雪莲王周身环绕着气运,那海棠玉的禁制并没有迫。 “水神!快走吧!”,令月看着宜翊带着容初往地下洞快步离开,而沧泊却愣神看着跟在宜翊身后目光呆滞的容初。 “不对!”,沧泊突然朝宜翊大喊道。 第197章 将计就计 宜翊闻言,一脸困惑的转头看向沧泊。 沧泊指了指容初手里的雪莲王,又指了指容初,意思不言而喻。 宜翊忙撤了摄魂术,看向身后的容初,“你是谁?”。 “哈哈~” 容初突然大笑了起来,随即幻化成云鸢的模样。 沧泊和宜翊看着幻化成云鸢模样的容初,不禁面露难看之色。 云鸢看着沧泊和宜翊暗沉着脸,一脸郁闷的模样,大笑着道:“你以为,容初当真能这般轻而易举的挖走这雪莲王?”。 “哈哈~” 沧泊看着云鸢大笑的模样,不禁沉了脸,冷着声道:“阿容呢?”。 云鸢闻言,邪魅一笑,看向手里的这株雪莲,“你们不是已经猜到了嘛?她就在这里面!”。 宜翊看着被云鸢握在手里把玩的雪莲王,眼眸不禁闪过几分担忧。冷着声道:“你身边的那个容初是何物?”。 云鸢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她也是容初啊!”。 “不过!” “是一个不记得水神大人的容初!” “哦!她不叫容初,她叫乐音!” 沧泊冷眼看着一脸张狂的云鸢,伸手幻化成水纹鞭,随即朝他打去。 云鸢看着沧泊甩来的水纹鞭,邪魅一笑,身影却不动,而是将手里的雪莲王对了上去。 沧泊看着那雪莲王,忙撤了水纹鞭,但水纹鞭的威力过大,他贸然收起,一时间难以掌控,甩向了一旁的崖壁。一瞬间,那崖壁碎了一大块,化成粉末落下。 令月看着那落下的一层尘土,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沧泊手里的水纹鞭。 沧泊冷眼看着云鸢,声音去寒冰般道:“将阿容的神识还给我!否则本神不介意要你整个云天族陪葬!”。 云鸢闻言,有恃无恐的笑了笑,随即看向手里的雪莲王,突然将那雪莲王用力丢给沧泊。 沧泊看着朝自己而来的那株雪莲王,忙收起水纹鞭,伸手去接。 “不要!”,令月看着那株雪莲王,它周身缠绕着火金术,沧泊这般贸然伸手去接,一定会被烧伤的。 沧泊恍若未闻,伸手将那株雪莲王接在了手中,入手的滚烫,一瞬间灼伤了他那双如玉的手。 看着沧泊通红的手,宜翊不禁心生愤怒,他暗中蓄积法术,打向云鸢,云鸢感受到身后宜翊打来的法术,笑了笑,伸手又幻化成一株雪莲王。 宜翊看着云鸢手里的雪莲王,忙撤了法术,尔后看向沧泊手里的雪莲王。沧泊手里的雪莲王不知何时,幻化成一团火。 “卑鄙!”,宜翊忍不住大骂道。 云鸢笑了笑,把玩手里的那株雪莲王。随即,不以为意的道:“卑鄙的是你们!贸然闯进本神的云天宫!偷窃云天宫后院的雪莲王!”。 宜翊闻言,不禁震怒,朝沧泊使了个眼色,两人齐齐朝云鸢打去。 云鸢突然笑了笑,暗中施展法术隐了身离开了山崖。 云鸢离开,宜翊和沧泊的法术便相撞,两人齐齐受了伤。 “水神!” 令月看着甩在地上口吐鲜血的沧泊,不禁面色苍白,忙跑了过去,想要伸手将他扶起。 沧泊忙施展法术,消失在了原地。 令月看着突然施展法术躲开了自己的沧泊,脸色越发的苍白。她蜷缩了手指,低眉不语。 宜翊吐了口鲜血,便瘫坐在地上,看着令月失落的低眉不语,盯着沧泊刚才倒下的地方以及那滩鲜血发愣。 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带着几分无奈道:“水神不是你能肖想的!你还是早些断了这不该有的念头吧!”。 令月闻言,抬眼看向宜翊,冷着声道:“宜翊神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怎么能理解我如今的心情?”。 话落,不等宜翊反驳,令月便飘身离开了山崖。 宜翊看着令月离开,轻叹了口气,随即嘀咕道:“唉!情之一字,当真是误人啊!”。 他话刚落下,沧泊不知从何处而来,手覆在着胸口,走进了山崖,随即靠着崖壁坐在了一旁,施展法术修复身上的伤。 宜翊看着沧泊冷着脸修复伤痕,撇了撇嘴,也跟着施展法术,修复起了伤口。 沧泊修复好伤口,便靠在崖壁上闭眼小憩,等着宜翊。 “沧泊!” 宜翊修复好伤口,抬眼看着沧泊面色平静,闭眼小憩,忍不住朝他喊道。 “我们如今还如何?” 沧泊闻言,缓缓睁开眼睛,冷着声道:“既然云鸢能幻化成阿容的模样哄骗我们!”。 “我们便将计就计!” 宜翊闻言,心神一凝,不禁面露困惑之色,“怎么说?”。 “我们分头行动,你幻化成阿容的模样,跟在云鸢身边,牵绊住他,我把那个容初和那株雪莲王偷走!”,沧泊面露沉静的道。 宜翊闻言,不禁好笑道:“怎么不是你幻化成容初的模样,跟在云鸢身边?”。 沧泊冷着脸看向宜翊道:“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宜翊闻言,不禁噤了声。诚如沧泊所说,云鸢这般玩弄他俩,实在是令他们气愤不已,想要将他大卸八块。 “好吧!” “那我先行一步了!” 话落,宜翊便飘身离开了山崖,偷偷前往云天宫,看着依旧存在的地洞,他不禁暗叹令月真是靠谱。 随即,他暗中观察了云天宫殿内的情形,看着容初正坐在一旁缝制衣物,云鸢则躺在软榻上阖眼浅睡。 他暗中对容初施展摄魂术,见她引诱到后院的那株雪莲王旁边,又催促她将那株雪莲王挖了。 看着容初白皙的手被禁制烧的通红,宜翊不禁有些心有不忍。他刚想招呼沧泊前来,将容初和雪莲王带走,殿内的云鸢突然醒了,大喊“乐儿!”。 宜翊忙撤了几分摄魂术,放容初回到了殿内。 云鸢看着容初白皙的手被烧的通红,不禁责备道:“乐儿,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株雪莲王身上的禁制不能碰!”。 “疼不疼?”,随即,云鸢面露心疼的握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施展法术为她修复。 容初摇了摇头道:“我还是想要将那快海棠玉挪去那株海棠花树下!”。 “我搬不起那块海棠玉,只能挖那株雪莲王!只要雪莲王去了海棠花树下,那海棠玉便会跟着来的!” 云鸢闻言,看着她恢复了的双手,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道:“我该说你聪慧呢?还是说你傻呢?”。 “有海棠玉在!这株雪莲王你是挖不走的!” 第198章 破出裂缝 “那要怎么办?”,容初面露为难之色道。 云鸢瞧着容初那郁闷之色,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帮你!”。 话落,云鸢便拉着容初来到了院子里,看着那株雪莲王,他手中幻化成一支羽毛,随即对着它施展法术。顷刻间,那雪莲王似受到羽毛的指引一般,破土而出,慢慢的往那株海棠花树下去。 因着害怕再次被云鸢发现,宜翊和沧泊躲在了远处,暗中观察。虽看的不甚清楚,但也知晓其中的厉害。 “天羽令!” 宜翊看着云鸢掏出一支羽毛,恍然大悟道。 沧泊暗中施展法术,用自己的气运去接近那株雪莲王。雪莲王破土而出的那一瞬间,他清晰的感应到容初的气息。 “是阿容!”,他声音带着激动,眼眸泛起一些红,难以抑制的道。 宜翊瞧着容初那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再等等!这天羽令不见得我们解不开!”。 云鸢将那株雪莲王移植到海棠花树下,那原本黯淡无光的海棠玉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一洗铅华,随后便泛着盈盈光芒。 容初瞧着那块突然变了样的海棠玉,眼眸中不禁闪现了几分惊艳。 “乐儿!” 云鸢看着容初眼里的光芒,不禁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随即带着几分宠溺道:“你的眼光真好!”。 容初闻言,笑着走近那块海棠玉,通体晶莹,泛着温暖。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心生惊叹,随即带着几分欣喜道:“主人!有它在海棠花树下,一定能助海棠花树早日开花!”。 云鸢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施展法术将那块海棠玉搬到了海滩花树下。不过片刻间,那海棠玉又隐匿了光芒,变得黯淡无光。 容初看着海棠玉的变化,不禁露出几分可惜,斟酌着开口道:“主人!这海棠玉难道只温暖雪莲王嘛?”。 云鸢闻言,又见容初面露难过之色,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海棠玉是为这株雪莲王而生的!”。 “它也只会温暖这株雪莲王!” “就如,我也因你而生,我所有的柔情温暖只愿给你一人!” 容初听着云鸢突然表露心声,不禁面露几分尴尬,她摇了摇头,斟酌着开口道:“主人!您这么做,不值得!”。 云鸢见容初面露为难和尴尬,不禁心生几分苦涩,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拂过她紧皱的眉头,浅笑着,语气霸道的道:“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容初对上云鸢坚定的眼眸,见他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不知该如何劝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沧泊和宜翊听着云鸢和容初的话,不禁面露沉思。他们无暇顾及云鸢所说的情爱,如今迫在眉睫的是要赶紧将容初的神识解救出来,让她好生复原。 “我觉得,这海棠玉怕也是容初的一部分!”,宜翊看着那海棠玉黯淡无光,静静的看着那株雪莲王,斟酌着道。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云鸢说这海棠玉是为这株雪莲王而生的!那么,极有可能海棠玉也是阿容的一部分!只是,它会是阿容的什么呢?”。 云鸢将雪莲王和海棠玉悉数搬去了海棠花树下,又瞧着容初依旧兴致勃勃的待在海棠花树下侍弄,他便笑着转身离开了院子。 宜翊看着独自在海棠花树下浇灌的容初,突然暗中对她施展法术。看着映照在容初身上的雪莲花,他恍然大悟的道:“果然!”。 “那海棠玉是容初的本体!” 沧泊闻言,也不禁看向那块海棠玉,它静静的躺着在雪莲王身边,与雪莲王相得益彰。 “那个容初的本体是一株雪莲!她应该不是容初!”,宜翊分析道。 “可她的神态,容貌,还有处事风格都像极了阿容!”,沧泊摇了摇头,面露为难道。 “虽然我们感应不到她的气息,我想一定是云鸢封印了她的气息!” 宜翊听着沧泊的话,面露沉思,斟酌了一番道:“如此,我们按原计划进行!”。 “你先带着这个容初躲开!”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借助宜翊的摄魂术将那容初从地洞里带出了云天宫,带去了那处山崖,又用禁制之术将她困住。 宜翊见沧泊一切顺利,便暗中幻化成容初的模样。路过水池,他忍不住走近水边,暗中观察了一番。 “哎呀!真是好看!”,宜翊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带着几分小傲娇道。 随即,又轻声嘀咕道:“怪不得即使嫁给了沧泊,与他成了夫妻,云鸢还是忍不住要强取豪夺!”。 容初的神识在海棠花树下的雪莲王中,听到宜翊的话,不禁翻了几个白眼,暗骂宜翊乱说话。 但转念一想,宜翊又说对了!都怪自己,这一世的容貌与上一世变化不大,眉眼太过相似,才至于让云鸢对自己这般执着。 她能清楚的感应外围发生的一切事务,也知道沧泊和宜翊来了这云天宫,更知道宜翊如今幻化成自己的模样,替代在云鸢身边的自己。 沧泊等在山崖中,看着被禁制之术困顿的容初,她面容实在是与容初别无二致,如若不是她那呆滞的目光,他怕是要沉沦其中。 他暗中观察那个容初,想要从她身上找到一些与容初相连的东西,想要知道,为何她能与容初这般相像。 “水神!”,令月的声音突然从沧泊背后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沧泊没有转身,对于令月的呼唤声他恍若未闻。他知道令月对自己的情谊,这一次能进云天宫解救阿容,她也帮了不少忙,他里应该对她说一声感谢的。但,他不能! 令月见沧泊不理会自己,不禁面露几分失落,低眉看着脚下。许久,才缓缓抬头,刚要开口,沧泊便带着那个容初离开了山崖。 令月看着沧泊故意躲开自己,不禁面色一白,随即失落的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语。 沧泊带着那个容初冲第一离开,只是用了隐身之术,隐了身影。看着瘫坐在地上暗自神伤的令月,他不禁有些不忍。 但天地间的情爱本就是如此狭隘,他这一世的情缘给了容初,便再也给不了其他生灵了。 他只希望令月能早日想清楚,脱离困顿,找寻到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另一只生灵。 第199章 游刃有余 云天宫。 宜翊幻化成容初的模样,模仿这她往日里的神态和习惯,坐在一旁的桌前,姿态端庄的缝制衣物。 云鸢依旧躺在软榻上,阖眼浅睡。 可宜翊实在是做不来这等女红,不过片刻间便觉得眼花缭乱,腰爽背痛的。他想起之前容初会在这个时候前往院子里为那株海棠花树浇水,于是,他便轻轻放下了手里的衣服,出了殿门。 他刚离开,云鸢便睁开了眼睛。云鸢盯着殿门,眼眸中一片暗沉。 宜翊出了殿门,便提着一桶水来到了海棠花树下。看着树下的雪莲王和海棠玉,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 “乐儿!” 他的手刚要碰到那株雪莲王时,云鸢的声音突然在院门口响起,那声音有些清冷生硬,吓得宜翊忙撤回来手,面露几分郁闷,佯装几分委屈。 云鸢瞧着容初那模样,暗自责备自己说话声音太大,语气太过生冷。他收起了几分冷意,抬步走近容初,见她蹲在地上,又伸手将她拽了起来。 “乐儿!”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这上面的法术很厉害!会伤着你的!你忘记上次就烧伤了手嘛?”,云鸢轻叹了口气,随即柔着声握着容初的手道。 宜翊感受到云鸢紧握自己的手,心下不禁升起几分恶寒。他忙抽回了自己的手,躲开了尴尬的脸,拿起水瓢舀水浇灌那株海棠花树。 云鸢没看清容初的脸色,但见她不似从前那般与自己辩驳,以为她是生气了。 他突然轻笑了一声,夺走了容初手里的水瓢,伸手板正她的身子,怜爱的捏了捏她白皙的脸,语气带着几分无奈道:“乐儿!”。 “生气了?” 宜翊听着云鸢诱哄的话,又看着他对自己做这般举动,眼眸不禁有些躲闪,伸手打开了云鸢的手,退了一步。 云鸢看着面前容初的举动,见她眼眸躲闪,故意躲开自己,不禁心生几分欣喜,“看来,我给你吃的柔情丸已经见效了!”。 宜翊闻言,不禁面露惊讶的看向云鸢。 云鸢对上宜翊幻成的容初的眼神,笑着解释道:“我想着,你总是这般拒绝我,大抵是因为你没了情根!”。 “我便寻了这柔情丸!助你重修情根!” 云鸢话落,便走近宜翊身边,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你知道的!我这一世,只想要和你在一起!”。 宜翊闻言,忍不住道:“你这一世不是为了要继任造化神嘛?”。 云鸢闻言,面色一僵,随即松了手推开了她,看向宜翊幻化的容初,冷着声质问道:“你不是乐儿!”。 宜翊看着云鸢的冷漠眼神,心中不禁暗骂自己多嘴,但想着不能这么快就让云鸢发现自己不是容初。 他斟酌了一番,迎上云鸢的视线,带着同样冷意的声音道:“你自己醉酒的时候说的!难道不是吗?”。 云鸢闻言,见面前的容初这般坦然,暗想自己多疑了。想到这,他转而露出一抹邪魅的笑,伸手将宜翊又重新揽进怀里,“醉酒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宜翊靠在云鸢肩头,暗中松了口气,随即寻着容初对沧泊撒娇的模样,声音带着几分娇蛮道:“天地生灵都说酒后吐真言!”。 云鸢听着容初娇蛮的话,笑着松了手,半搂着她,与她额头相处,带着几分情欲道:“调皮”。 宜翊想着若是不早些拿了天羽令,把容初的神识从雪莲王中救出来,他迟早是要被自己恶心死。 “主人!”,宜翊学着容初语气,斟酌着开口道:“我如今本体是雪莲,但你知道,我本体的雪莲级别不高,修行起来极为不容易!”。 “我想要那株雪莲王里的气运修行!” 闻言,云鸢不禁面色一僵,随即松开了宜翊,抬眼看向那株雪莲王。许久,他摇了摇头道:“这株雪莲王现在不能给你!”。 话落,云鸢笑着伸手摸了摸宜翊的脸,安慰道:“你放心!我定会为你寻其他的修炼药材!一样能助你修行的!”。 宜翊听着云鸢的话,心下不禁猜测了几分。看来,在云鸢身边的容初,极有可能不是真的容初。 宜翊见云鸢又看着那株雪莲王,眼眸中流露出几分痴然,他暗中斟酌了一番,佯装一脸疑惑道:“主人!这雪莲王里面的生灵它到底怎么了?”。 “我见它无声无息的模样?这得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复原?” 云鸢听着宜翊的话,转头看向他,见他一脸困惑的模样,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道:“它受伤了!如今正努力复原,你以后莫要在去触碰这这禁制,免得伤了自己,还打扰了它!”。 宜翊听着云鸢的话,心中不禁翻了几个白眼。他这般回答自己,跟没回答自己是一样的,什么也没说清楚。 云鸢见宜翊静默不语的看向那株雪莲王,笑了笑,随即道:“快给你的海棠花树浇水吧!”。 “浇完赶紧回殿内!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芙蓉糕!” 宜翊闻言,学着容初乖巧的模样点了点头。随即,目送云鸢离开,才漫不经心的那着水瓢舀水浇灌那株海棠花树。 容初的神识困在雪莲王之中,听着宜翊和云鸢在一旁的对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能想象方才宜翊的脸色,脑海中也不禁浮现他俩抱在一起时的场景。 宜翊也响起方才的一幕幕,看向一旁的雪莲王,面露几分郁闷道:“容初啊!我可是为你牺牲了我自己!”。 容初隔着禁制,笑了笑,应了一声。但宜翊听不见,依旧小声嘀咕道:“真不知道!情爱这般腻腻歪歪的,你们也能一头扎进去!”。 “我这一番折腾下来,感觉浑身不自在!” “真是搞不清你们,一个两个,都能忍受的了!” 容初听着宜翊的话,笑了笑,虽然宜翊听不见,但她还是答道:“你若是喜欢云鸢,便不觉得腻歪了!反倒会是甜蜜的!享受的!”。 宜翊嘀咕了好一阵,看着空了的水桶,想着与云鸢在一起的忸怩感觉,他便不愿意回殿内面对他,索性便靠着海棠花树坐了下来,闭眼浅睡。 宜翊阖眼浅睡间,他背靠的那株海棠花树,突然纷纷抽了嫩芽,转眼间一树青绿色。 第200章 对上莲莲 云鸢做好芙蓉糕也不见容初回来,他便起身前往院中寻她。刚到院门口,便瞧着容初靠在海棠花树下小憩。 那海棠花树上一树青绿,嫩芽缠绕枝头,树下容初一袭白色罗裙,青与白之间不禁添了几分清冷。 容初白皙的脸庞上眉头紧闭,似沉浸在梦境中,而这梦境没有快乐,反倒是难过与伤怀。 想到这,他的手不禁蜷缩了几分,慢慢走近海棠花树下。缓缓蹲下身子,伸手轻轻的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 浅眠的宜翊感受到脸上突然的温暖,一个激灵睁开眼躲了开来。 “乐儿!”,云鸢见容初反应如此剧烈,暗中不禁责备自己吓着她了。 宜翊对上云鸢的眼眸,那里面有七分愧疚,有三分心疼。他不禁暗叹云鸢对容初的情谊,但脑海中却又浮现沧泊那一张清冷沉闷的脸。 “主人!”,宜翊暗中调整了情绪,装作容初的神态,面色平静的看向云鸢。 云鸢见容初并没有吓到,暗中松了口气,伸手将她拽了起来,浅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道:“这么困?怎么在这树下睡着了?”。 宜翊摇了摇头,低眉不语。 云鸢见她这般模样,笑着伸手握紧她的手道:“芙蓉糕做好了!我带你去吃!”。 宜翊看着云鸢这般亲昵的握着自己的手,眼眸中不禁闪过几分尴尬和难为情,但还是点了点头。 宜翊这般模样,在云鸢眼里看来,是害羞了。他以为容初是因着柔情丸对自己有了几分情谊,只是她没有情根,所以没有小女儿家的娇态。 见她如此,云鸢不禁心生欢喜。想着若是多些时日,容初一定能生出情根,爱上自己的。 沧泊躲在暗处,看着云鸢拉着宜翊幻化的容初进了云天宫。又见宜翊一脸尴尬和极尽克制的模样,心下不禁多了几分感激。 宜翊到底是有心机的,趁着云鸢醉酒,与他虚与委蛇之间,偷偷的将天羽令拿了去。 沧泊看着宜翊递给自己的天羽令,又看他一脸决绝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涟漪。 宜翊见沧泊拿着天羽令,却一副愁苦的模样,以为他是近乡情更怯,害怕用天羽令打开雪莲王的结界,不是容初的神识。他浅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带着几分豁达道:“别愣着啊!趁如今云鸢醉酒,赶紧办事情啊!”。 沧泊闻言,对上宜翊一脸的坦然,随即郑重的朝他作揖道:“宜翊神的恩情!我与阿容,定不忘!”。 宜翊听着沧泊的话,面色一僵,恍然得知沧泊方才的迟疑和静默是对自己的愧疚。 “此事!我——” “算了!”,宜翊欲言又止,随即催促道:“赶紧动手吧!”。 沧泊心思通透,知道宜翊幻化成容初的模样与云鸢虚与委蛇之事,就此在云天宫里了结了。 他点了点头,随即拿着天羽令去打开雪莲王的结界。 雪莲王里的容初听着动静,心下不禁有些急躁,她暗中召唤被沧泊困顿在山崖的那个容初。 山崖的容初因着容初的突然召唤,破了沧泊的禁制,跑了回云天宫的院子里。 看着沧泊和宜翊正用天羽令破开雪莲王的禁制,她忙出手拦了去。 宜翊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容初,不禁心生震惊道:“这云天宫到底有多少个容初啊!”。 那容初摇了摇头,随即声音清冷的道:“我虽有这容貌,可我不是容初!”。 宜翊闻言,撇了撇嘴道:“本神知道!你是乐音!”。 沧泊看向那容初,到底是顾忌她这副容貌,想着她与容初有几分牵连,没直接将她打开,而是冷着声道:“让开!否则别怪本神不客气了!”。 那容初冷着脸道:“是容初神要我拦住你们的!”。 沧泊和宜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宜翊张了张嘴,一脸难以置信道:“你说容初让你拦住我们俩的?”。 “不可能!这天羽令的禁制,我俩合力都破不了,你怎么可能透过这禁制听到容初说话?” 那个容初见宜翊一脸不相信,又见沧泊低眉不语,静静的看着那株雪莲王。 “我没骗你们!你们若是不信!打开破开这雪莲王!到时候,容初神便真的会灰飞烟灭!” 沧泊闻言,抬眼看向那容初,冷着声道:“你究竟是何物?与阿容又有什么关系?”。 那容初对上沧泊的冷冷的眼神,却并不畏惧。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叫莲莲!”。 “如你们若看见的,我是一株普通的雪莲!” 宜翊闻言,仔细打量着莲莲,随即一脸狐疑道:“你既然记得自己是谁,为何要还要装作容初?”。 莲莲闻言,冷哼了一声道:“我自有我的缘由,你管不着!”。 宜翊听着莲莲冷哼的一声,不禁心生几分郁闷。自己怎么说也是神尊品,莲莲这么一个仙品级的小生灵还敢跟自己甩脸子。 沧泊闻言,抬眼认真打量莲莲,随即带着几分迟疑道:“是为了阿容?”。 莲莲对上沧泊认真的眼神,又是一声冷哼道:“你真以为她有多了不起?再说了,谁会为了她与云鸢这个恶人虚与委蛇!岂不是蠢死了?”。 宜翊闻言,不禁抬眼瞪向莲莲。 莲莲瞧着宜翊那怒而不发的模样,冷哼了一声,随即冷着声朝沧泊道:“容初神的神识只有在这雪莲王中能修复!你们还是早些打消破这天羽令的念头吧!否则,不仅救不了她,还伤了她!”。 话落,莲莲便转身打算离开,却又突然停住了脚,看向宜翊道:“既然你能为容初神,舍弃自己,与云鸢虚与委蛇!那我就先走了!”。 宜翊闻言,不禁气的涨红了脸,刚要开口大骂莲莲,莲莲已经消失在了院子里,不知去了何处。 沧泊见莲莲离开,又见宜翊一脸愤怒,拍了拍他的肩道:“我们也走吧!”。 宜翊闻言,指了指那株雪莲王,“不救容初了?”。 “她的神识如今可就在我们面前!这天羽令就在你手中!” 沧泊摇了摇头,“既然莲莲说这雪莲王能助阿容修行,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第201章 耐心劝解 宜翊见沧泊似乎打定主意要离开云天宫,也不再劝说,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道:“这一来,也不是没有收获,到底是知道容初的神识在这雪莲王中修复!”。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看着手中的天羽令道:“你先去山崖!我将这天羽令给莲莲,让她放回云鸢身上,随后我们一块离开!”。 宜翊闻言,点了点头。 沧泊暗中探查了莲莲的气息,在云天宫外的树林中找到了她。看着躺在枝头,摇晃着腿,好不悠闲的莲莲,沧泊的脑海中不禁浮现了容初的模样。 “水神!我是莲莲!” “不是容初神!” 莲莲见沧泊立在不远处,视线一直打在自己身上,搞得她浑身不自在,便忍不住好心提醒道。 沧泊闻言,回过神来,轻笑了一声道:“我知道!”。 “阿容,她做起这般悠闲的事情来,比你要得心应手!” 莲莲闻言,不禁面露几分郁闷。看着沧泊手里的天羽令,她忍不住笑了笑道:“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这天羽令能破开那禁制!”。 沧泊看向手里的天羽令,面露几分狐疑。 “雪莲王是被云鸢的天羽令设了禁制,但困顿容初神神识的是她自己下的定神阵!” “这定神阵只有她自己能解开!” 莲莲施展法术将沧泊手里的天羽令接到手中,轻叹了口气道。 沧泊手中一空,听着莲莲的话,他不禁面露沉思。 莲莲见他这般模样,心有不忍的道:“你放心!再有些时日,容初神便能自己从雪莲王的禁制中出来!”。 “只是,她的神识怕也是要幻化成神子,在天地游荡!” “这次伤的太重,唯有天地精气才能助她修行!” 沧泊听着莲莲的话,不禁松了口气,随即,带着几分斟酌和耐心劝解道:“云鸢不是个好相与的!无论你有何缘由,还是离他远一些好!”。 莲莲冷哼了一声,又躺会了树枝上,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晃荡她的两条腿,只是闭眼不语。 沧泊见她这般模样,知晓她听进了自己的话。随即,便打算转身离开。 莲莲突然开口道:“灭族之仇!我如何能轻易放过他?”。 沧泊闻言,被那冷冰冰的声音一震,脚步也不禁跟着一顿,随即转身看向枝头的莲莲。她又恢复了刚才的悠闲,晃荡这双腿,哼着小曲调,宛如方才的话不是出自她口中。 沧泊看了一眼莲莲,随即转身离开。 莲莲看着沧泊离开的身影,轻笑了一声,随即朝虚无中道:“我真羡慕你!”。 “不仅仅是羡慕你有水神!还有许多愿意舍弃自己而救你的朋友!” 云天宫的院子里,容初的神识困顿在雪莲王中,听到莲莲轻浅的话,不禁心生几分心疼,还有几分暖意和欣喜。 她这一世,能遇到沧泊这样的爱人,遇见宜翊、从良这般挚友,是真的很幸运。 莲莲见容初并没有回答自己,也并不觉得不妥,反倒是依旧悠闲的哼起了小曲。 云鸢醉酒醒来,便瞧着容初正一脸认真的在一旁缝制衣服,他不禁心生激动和欣喜,伸手将她拽进怀来。 “乐儿!” 莲莲浅笑着趴在云鸢怀里,静默不语。 “乐儿!” “这衣服我何时才能穿上啊!”,云鸢额头与莲莲轻触,带着几分缠绵之意道。 莲莲眼眸中闪过几分算计,随即浅笑着道:“主人!您再等等!”。 云鸢闻言,笑了笑,“我只是说说而已!不急!你慢慢做!可别累着自己了!我会心疼的!”。 莲莲回以浅笑,随即轻轻推开了云鸢,又坐起身慢慢缝制衣物。 云鸢瞧着容初这般模样,心里不禁又欢喜了几分。她方才对自己笑了,也就意味着她有了情绪,有了情绪便慢慢的会有情欲,而有了情欲便能生出情根。 莲莲暗中观察了一番云鸢,见他眼眸中流露出欣喜,她不禁心中暗笑了起来,一道声音也随之响起,“云鸢!这一次!你休想再生!”。 容初的神识虽然被困顿在雪莲王之中,但是莲莲的灵识里到底是有一分她的灵识在。随着她神识的不断修复,她能隐约感受到莲莲的情绪变动。 “莲莲!” “别妄动!等我复原,我帮你!” 容初暗中与莲莲交流,语气带着几分诱哄,“如今的你,不仅报不了仇,还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莲莲闻言,许久才应了一声,“我知道!”。 莲莲是个倔脾气,但也是个言出必行的性子。容初见莲莲答应了,也不禁松了口气。 容初知道,这天山本是雪莲族的,后来,云天族为了隐匿于此,故意设下天罚禁制,逼迫雪莲族离开天山。 但雪莲族唯有天山能活,出了天山,它们便会凋零。因而,当年之后,雪莲族便没落了! 若不是雪莲族的族长暗藏玄机,抱住了一丝血脉,有了如今的莲莲自己护住自己的这株雪莲王,雪莲族怕是早已举族覆灭了。 云天族先做下这般不仁义之事,也怪不得莲莲寻他报仇。 “容初神!” 莲莲突然又开口道:“我这衣服快要做好了!还差两个袖子了!你还需多久才能出雪莲王?”。 容初闻言,浅笑着安慰道:“待你做好这两个袖子,我便能出来了!”。 “如此!甚好!”,莲莲闻言,语气不禁轻快了些,心情也畅快了些。 一旁的云鸢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见她眉眼间一片温暖,嘴角微微上扬,不禁心生几分惊喜。 “乐儿!” “你笑起来真好看!” 莲莲闻言,心下不禁一片冷意,但面上依旧挂着浅笑,眼眸中佯装闪过几分羞涩。 “乐儿!” 云鸢看着莲莲的娇羞模样,不禁心神一凝,伸手将她拽进怀里,与她额头轻触,轻叹了口气道:“真好!”。 “这一世!我们一定会相守的!” 莲莲闻言,心下冷笑。 “云鸢!我可没兴趣与你相守!若是能杀了你!我这一世也算圆满了!” 云鸢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发现莲莲眼里的恨意和嘲讽。他不知道,在这一刻,他所有的命数已经走向他若不能掌控的方向。 第202章 闻声而来 沧泊和宜翊刚顺着地洞出了天山,便见令月等在洞口。沧泊和宜翊不禁对看了一眼,心领神会。随即沧泊朝令月作揖,便静默的先一步施展法术离开。 令月看着沧泊朝自己作揖,知道他对自己是感谢的,但他静默不语,却也表现出了对自己的态度依旧是冷漠的。 “令月仙!” 宜翊看着令月想要施展法术去追沧泊,忙伸手拦住了她,对上她一脸的焦急,他面露浅笑道:“令月仙!此次真是多谢你出手相助!”。 令月闻言,眼眸中闪过几分焦虑,但见宜翊拦住自己,面露浅笑的致谢,她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强压内心的焦急,点了点头,“无妨!”。 话落,便绕开了宜翊,施展法术追着沧泊而去。宜翊见令月并不吃自己这一套,跟着施展法术追了上去,又一次拦住了她。 令月气恼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宜翊,冷着声道:“宜翊神这是何意?”。 宜翊依旧一脸笑意的道:“为报答令月仙帮助本神,请令月仙前往招摇台去喝酒!”。 话落,不等令月拒绝,宜翊便暗中施展法术将她捆了。 令月瞧着身上的法术,气红了眼瞪向宜翊,咬牙切齿道:“宜翊神便是这般对待帮助过自己的生灵?”。 宜翊浅笑着摇了摇头,“本神是觉得令月仙太过客气,不愿去招摇台!所以便用这法术请你!”。 令月闻言,气愤的不理会宜翊,面露焦急的看向沧泊离开的方向,随后漂亮的眼眸中流露出失望和不甘心。 “令月仙!” “强扭的瓜不甜!” “你这心思还是收起来吧!” 宜翊看着低眉不语的令月,面露几分散漫,漫不经心的道。 令月听见宜翊的话,却懒得搭理他,依旧静默不语。她第一遇见沧泊这般出尘不染的男子,虽然冷漠,却是让她那般想要靠近。 她很羡慕容初,羡慕容初可以嫁给沧泊,羡慕沧泊眼里只有容初一人。 虽然沧泊明确的表现出对自己态度冷漠,可她依旧相信,沧泊是有情欲的,他可以爱容初,也可以爱其他女子。 她要试一试,成为除了容初外,那个可以入他心里的女子。她虽然没有把握取代容初,但她相信总有一天自己可以在沧泊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宜翊暗中用法术探查令月的心思,见她居然升起了这般心思,不禁暗叹不好。他知道令月如今正在历劫,想来这次进阶神品的劫数便是这姻缘劫。 就如今看来,令月的这姻缘劫,怕是很难渡过。 他暗中给在秘境中的宜妤传信,将令月的事告诉了她。 招摇台秘境。 青松树下,沉玉他一袭青衣席地而坐,面容平静,阖眼运气。 宜妤立在一旁,看着沉玉,眼眸中不禁流露出几分痴然。许久,她回过神来,心下不禁对令月生出了几分同情之意。 “妤儿!” 沉玉回过神,便看见宜妤一袭绯色罗裙立在不远处,视线看向自己,神色却是沉思的。 她的腹部高高隆起,面容沉思,眉眼间却是一片平静。 宜妤听见沉玉喊自己的声音,收起思绪,笑着看向他。见他步伐轻快的走近,熟络的伸手握住自己的手,她不禁会心一笑。 “方才想什么呢?这般入神?”,沉玉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宜妤的腹部,面露浅笑道。 宜妤笑了笑,随即将令月的事告诉了沉玉。沉玉闻言,摇了摇头道:“既然是令月的姻缘劫!能解开的只有她自己!”。 “哥哥这般做,怕是会适得其反!” 宜妤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姻缘之事,本就是难以控制的情感在支配!”。 “哥哥,他这般禁锢令月,也不是破解这姻缘劫的法子!” 沉玉点了点头,“既然令月这般迷恋水神!不如让她去水神那碰碰壁,也许便会浇灭她的热情!”。 宜翊接到宜妤的传信,正和令月在智翊殿喝酒赏月。 看着令月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他浅笑着将酒杯递给她道:“喝了这杯酒,你便可以离开了!”。 令月闻言,狐疑的看向宜翊。见他一脸平静,不似开玩笑,她便伸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宜翊见令月这般决绝的模样,笑了笑,伸手饮下一杯酒,语气平静的道:“出了这招摇山,好自为之吧!”。 话落,便挥手解开了令月身上的法术。 令月听着宜翊的话,又看着禁锢在身上的法术解开,心思一沉,随即朝他作揖,冷着声音道:“令月,定然会好自为之的!”。 宜翊看着令月离开,朝忘川河的方向去,背影坚决,动作流畅。他不禁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果然,又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狐山。 诸怀等在朝阳坡,看着迟迟才飘身而来的沧泊,不禁面露几分担忧,见他落身,忙焦急的问道:“阿容呢?她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沧泊摇了摇头,将容初如今还在那雪莲王中修复神识之事,简略的与他说了一番。 随后,沧泊又道:“怎么样?可查明是红狐族的谁暗中投靠了云鸢?”。 诸怀摇了摇头,随即道:“怕不是狐山的红狐族做的!”。 见沧泊一脸困惑,诸怀缓缓解释道:“几百万年前,红狐族本来都是居住在这狐山的!但是后来,因为红狐族的两大长老生了嫌隙,二长老便带着自己的追随者离开了狐山!”。 “最后这二长老带着他的追随者隐居在了天地间,再也没有了消息!” “近日来,我暗中打探了红狐族的动静,发现自从红狐族的玉瑚仙子陨落后,红狐族的族长玉珊似沉浸在悲痛中难以自拔,除了在自己的殿内处理红狐族的事务,便是陪着大长老,也就是她的姑姑!” 沧泊听着诸怀的话,斟酌了一番道:“这玉珊族长与她的妹妹玉瑚仙子感情很好嘛?”。 诸怀摇了摇头,“这到不见得!但是这玉珊族长曾经带着她妹妹在白狐族闹腾了一段时日”。 “仔细说!”,沧泊点了点头,示意诸怀继续说。 第203章 暗中怀疑 “水神!这件事,我嫂嫂是最为清楚,不如我们去族长府!”,诸怀想着玉珊和玉瑚的事,到底是松栽更为了解其中的缘由。 沧泊点了点头。 深水殿。 松栽正和白画坐在廊下对着府里的一应账单,院子里红尘带着六只小白狐玩闹,时不时传来笑语欢声。 “嫂嫂!” 诸怀走近院子,便朝院中喊了一句。听到他的声音,那六只小白狐离了红尘,蜂拥而至等在院门口。 诸怀走进院门,便被六只白色的团子围住了。小白狐如今还没修行,除却发出叫声,还不能言语。 诸怀看着在自己手掌心蹭脸的小白狐,心情极好道:“小六!再蹭下去,你这皮毛都要掉光了!”。 小六闻言,忙停了动作,伸出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面露担忧。 沧泊跟在诸怀身后,看着这般热闹的情形,心情也不禁跟着好了许多,嘴角跟着扬起了几分浅笑。 “水神!” 松栽听见动静,抬眼看向院门口,见诸怀身后跟着沧泊,忙起身相迎。随即又朝红尘笑着道:“带孩子们去偏殿玩吧!”。 红尘点了点头,领着六只小白狐去了偏殿。 松栽笑着将沧泊迎进殿内,“水神!您怎么来了?容初神可是寻到了?”。 松栽自宜翊醒了,便从智翊殿回了狐山。她知道寻找容初神识的事情自己插不上手,便索性离开了招摇台,回了狐山。 沧泊面色平静的道:“阿容的神识在天山!被云鸢控制了!”。 松栽闻言,不禁面露担忧,她是笑道云鸢的,也是听闻了云鸢对月神宓婵做的一些事情。 “我们要赶紧将容初神救出来才是!这个云鸢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道:“天山外有红狐设下的结界!”。 松栽点了点头,“红狐族的幻术素来是厉害的!即便水神您是神尊品,若你心有执念,也是破解不了的!”。 沧泊点了点头,“不错!”。 松栽想了想,斟酌着开口道:“水神您今日亲自前来,是想要白狐族协助,亦或是我的协助?”。 沧泊见松栽这般开门见山,点了点头,“本神本是寻红狐族的!但诸怀说这些时日红狐族都没有动静!”。 “诸怀猜测投靠云鸢的,不是狐山北的红狐族,而是几百万年前随二长老分离出去的红狐族!” 松栽闻言,不禁面露为难,点了点头道:“诸怀说的不错,自从玉瑚仙子陨落,那玉珊族长便收敛了起来!整个红狐族也变得安分守己!”。 “至于诸怀说的分离出去的红狐族,我并不知道!” 闻言,诸怀看了一眼沧泊,随即道:“嫂嫂不是出生白狐族!对这样秘辛之事是不知道的!”。 “但,我们想知道,这玉瑚仙子是如何陨落的!”。 松栽闻言,想了想道:“当年玉珊族长掳走朝阳坡的花姿仙子,让玉瑚仙子模范她的神态和容貌,想要取而代之!”。 “朝阳坡的玉兰仙子、辛夷仙子还有红尘以及丝元仙子暗中潜入玉珊的偏殿,将花姿救了出来!” “临走时,辛夷仙子将玉瑚打伤了!” “待红尘和丝元断后离开不救,那玉瑚却突然断气了,并且灵识也涣散而尽了!” “再后来,我在朝阳坡看见了辛夷仙子,发现她周身沾染了污秽之物,并且还习的了一些邪恶之术!”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沉思。许久才才缓缓开口道:“如今这辛夷仙子呢?”。 松栽指了指窗台上的一盆辛夷花道:“我为她剔除了灵识里的污秽之物,并将她的灵识存放在这株辛夷花中!”。 随即,松栽轻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是不是伤了根本,这么久过去了,这辛夷花没有半分气运!”。 沧泊看向那盆辛夷花,暗中思虑了一番,随即道:“当时,你们没有彻查她为何会沾染这污秽之物嘛?”。 松栽摇了摇头,“你知道,狐山生活着许多族群!除了白狐和红狐,以及朝阳坡的一众花仙子,还有许多仙子和生灵的!狐山生灵杂乱!修行的法术为极为复杂!”。 “那辛夷仙子在此之前可去过别处?”,诸怀面露困惑的看向松栽问道。 松栽摇了摇头,随即道:“我和朝阳坡的一众花仙子为了寻找花姿,曾对狐山进行过地毯式搜索,至于辛夷遇到过那些生灵,发生过什么,我便不知道了!”。 沧泊闻言,问道:“可还记得辛夷是往那个方向搜寻的?”。 松栽想了想,随即道:“我记得,她是往西北边去的!”。 “她回来时还问一众姐妹要不要寻去西北边的北岳山!”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 随即道:“看来,我们需要去一趟狐山的西北方!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些踪迹!”。 诸怀点了点头,“辛夷仙子是出自朝阳坡!灵力纯净,不可能修行污秽之术,想来定是从别处沾染而来的!”。 “既然当时,辛夷仙子前往过西北方寻找花姿仙子,那么很可能她曾在西北方遇到过什么!” 松栽思虑了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辛夷从来都是柔弱的性子,最是和善的!这般污秽之术定然不是她自己修行的!”。 沧泊看向窗外的天色,见已经是日落西山了,起身朝松栽道:“还请帮忙盯着红狐族的动向!”。 松栽点了点头,随即便目送沧泊和诸怀离开。 一旁的白画见沧泊离开,不禁松了口气道:“水神这气场实在是强大!我都不敢大声喘气!”。 松栽闻言,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脸道:“这就受不住了?”。 白画忍不住点了点头。 松栽笑了笑道:“我从前跟在宜妤神身边时,第一次见到水神时,和你一样!”。 “水神这般清冷的性子,唯有容初神能温暖!也唯有容初神能让他展出笑颜!” 白画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几分好奇道:“夫人!这容初神是怎么样的女子呀?”。 “天地间虽有她的传言,但我不曾见过她,她当真如此仁爱、善良、大义嘛?” 松栽闻言,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道:“传言是否属实,不好说,但是说容初神仁爱、大义和善良,这是真的!”。 “她为了救水神沧泊,用置换术换去了天劫,自己神识沉睡,流落在中海一万年!” “天地生灵有说她是为了情爱,可我知道,一个生灵若是有了情爱,那她一定是个温暖的!” “水神不仅仅是她喜欢的,更是古神势力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是这天地气运平衡的重要力量!” “我相信,这里面有她与水神的情爱,更有她为天地的仁爱!” 白画点了点头,心下不禁生了几分佩服之意。 第204章 毫无厘头 沧泊和诸怀从朝阳坡顺着西北方仔细寻去,辛夷的事情过去时日太长,他俩一路寻觅,也未曾发现可疑踪迹。 “水神!” 诸怀面露几分为难的看着周边的事物,摇了摇头道:“我们这般无厘头的寻着,也不是办法”。 沧泊点了点头,“也许,有一个人知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话落,沧泊眼眸闪过几分期冀,看向诸怀道:“你留在此处在仔细巡查一番!本神先回忘川河寻一人!”。 诸怀闻言,点了点头。 忘川河,浮山殿。 育沛正坐在殿前的台阶上,面露郁闷之色。 方才匪匪抱着阿福出来看夕阳,他热情的凑上去,却热脸贴了冷屁股。被匪匪好一顿羞辱和嘲讽,连还不会说话的阿福则朝他挤眉弄眼的,暗中藏着几分嘲讽之意。 沧泊飘身而至,便看着育沛一脸郁闷的低眉看着地上的小生灵,嘴里嘀嘀咕咕的,而未曾发现自己。 他轻咳了一声,育沛才一脸震惊的抬眼看向他,随即,惊喜的大喊了一声道:“水神!你可算是回来了!”。 沧泊看着屁颠屁颠走近自己身边,仔细打量自己的育沛,忍不住露出几分嫌弃之色,随即道:“去将天地令拿来!”。 育沛闻言,面露几分困惑,“拿天地令做什么?夫人呢?”。 “怎么没见着夫人?” “水神!” “你没救着夫人啊!” 沧泊听着育沛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禁心生几分郁闷,面露嫌弃道:“哪里这么多废话!赶紧的!”。 “阿容的事,我一会儿跟你说!” 育沛见沧泊眼眸中藏着几分焦虑,忙转身进了偏殿,寻了土娃身上的天地令。 沧泊施展法术利用天地令,传信给在天地令里修复灵识的妖姬。 妖姬正坐在黄泉路的彼岸花花丛中和几个女子闲聊,听着沧泊传信给自己,她不禁眼皮直跳。 听着沧泊询问狐山之事,她硬着头皮,在黄泉路上寻了寻,最后时间定在了辛夷去寻花姿的那一日。 “这?”,一旁的女子瞧着黄泉路上发生的事情,不禁面露震惊。妖姬看着黄泉路上发生的事情,也不禁脸色苍白。 “我要去一趟忘川河,你们且看顾好族中事务!” 妖姬面露几分坚定,朝一旁的几位女子道:“如今时局不稳,切记不让族人随意外出!”。 那几位女子点了点头,齐声道:“族长放心!我等定看顾好彼岸花族!”。 妖姬点了点头,随即从千丈崖下的岩浆处穿梭而出,来到了琅琊台红枫山下的那潭泉边。 她知晓这件事对于沧泊来说至关重要,而她必须赶紧前往忘川河。她出了天地令便来不及修复在穿梭过程中伤了的气运,便风尘仆仆的施展前往忘川河。 她不过刚走不久,那清泉中突然探出几只生灵,几只生灵互相嘀咕了几句,便匆匆往四处而去。 沧泊拿着天地令等了许久,也不见妖姬给自己回信,想着如今天地令内的情形,他不禁心生几分担忧。 他斟酌了一番,暗中传信给天地令内的其华、芙蓉等人,但他们似乎都消失无迹。 沧泊突然面色一白,想起诸怀因着落枫苑的引神阵也是进了天地令,不过几个月,他怎么突然又出来了?还前往狐山与自己探查辛夷之事? 他倒是在云天宫被容初的事情折腾的糊涂了!对于诸怀为何会触动引神阵灵识消散之事,他还未曾仔细询问诸怀,诸怀也未曾解释过。 育沛看着沧泊面露沉思,坐在一旁的桌前。不禁心生几分揣测,随即嬉皮笑脸的道:“水神!您是在想夫人嘛?”。 沧泊回过神,抬眼看向嬉皮笑脸的育沛,冷着脸道:“本神瞧你也是清闲的!不如,落枫苑引神阵出现意外之事交给你探查!”。 育沛闻言,不禁垮了脸,摇了摇头道:“水神!您这是为难我!”。 “当时夫人都没瞧出所以然来!我如何呢探查出什么?” 沧泊看着育沛耍赖皮的模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化水都知道前往琅琊台寻舍念查询云鸢之事!你倒是天天躲在这浮山殿,混吃等死?”。 育沛闻言,不禁撇了撇嘴道:“化水明明就是去谈恋爱了!哪里就是查询云鸢之事?”。 沧泊听着育沛嘀嘀咕咕,懒得理会他。许久,他缓缓阖眼沉思,仔细捋了捋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 “落枫苑的引神阵为何会被更改?” “辛夷为何会沾染上污秽之物?” “玉瑚为何而死?当真是被辛夷打死的?” “这些事,是否有联系?” “是否与几百万年前消失在天地间的那支红狐族有关?” 沧泊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明了,看着窗外的阳光,他不禁不适的用手遮挡了几分。 “水神!” 育沛端着一碗吃食走进殿内,面露恭敬的道:“你说的没错!我不能在浮山殿混吃等死!”。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几分狐疑的看向育沛,随即道:“所以呢?”。 育沛面露笑意,忙道:“我打算前往琅琊台!跟化水一块寻觅云鸢的往事!”。 闻言,沧泊缓缓起身,伸手拍了拍了育沛的肩膀,“有化水和舍念一块查询云鸢之事,够了!”。 “你好好待在浮山,好好探查落枫苑之事!” “守好忘川河!” 话落,沧泊便转身进了内殿。待他洗漱好出来时,育沛已经离开了。 看着桌上的吃食,沧泊不禁摇了摇头。这么三万年来,因着他一心都在容初身上,倒是对育沛和化水这两位仙使少有管束。 尤其是看着如今随性而为的育沛,沧泊不禁觉得是自己对育沛实在是疏于管教,让他做事没有条理,没有缓急重轻。 吃完早膳,沧泊便前往偏殿去寻匪匪,又看了看阿福,见他长大了一圈,还咿咿呀呀的跟自己说着什么。 见着阿福,沧泊不禁想起了天喆,他心中不禁涌起几分难过。若是天喆还在,容初的肚子是不是已经显现了。 他突然又有些庆幸,若是天喆在容初的肚子里,这般情形下,怕是要让容初受累不少。 沧泊不禁想着果然是因果循环,万事万物都有所以然,有得有失。 第205章 从良出手 沧泊在偏殿待了一会儿,瞧着阿福伤感起了天喆,便转身离开了。 他刚打算去隔壁看看土娃,想着这么久了,土娃怎么还没有醒。育沛便寻来,说从良来了。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惊讶。前些时日从良还在南山,今日前来怕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从良等在殿内,不过片刻,便瞧着沧泊快步走来,瞧他面露几分着急的模样,从良笑了笑。 “我这些日子在南山,发现了些事情,本来想在招摇台等你的!但宜翊说你回忘川河了!我便来了!” 沧泊点了点头,坐在一旁,拿着茶壶为他斟了一杯茶水,随即开口道:“发现了什么?”。 “你还记一万年多前,阿容在南山遇见烨修带着红狐族攻打伊山和梓青山之事嘛?”,从良端起茶水轻呡了一口道。 沧泊点了点头,“记得!”。 “我前几日给烨修传信,仔细询问了他一番!”,从良接着道。 “烨修说,当年他也是稀里糊涂的听了火麻国的司侍遥火的话,与红狐族一块合作!” 沧泊闻言,不禁心生几分揣测,“前些日子,我前往狐山,听诸怀说红狐族曾在几百万年前分离出去了一支!”。 “按照如今红狐族的势力!怕当时与烨修合作的不是狐山的红狐族吧!” 从良听着沧泊的话,不禁面露震惊,“竟然有这般秘辛之事?”。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也带着几分不确定道:“我这有件怪事!事关方才这秘辛之事!”。 从良闻言,不禁面露几分兴趣,“你说!”。 “诸怀曾从狐山前来浮山寻阿容!阿容念及两万年前的情谊,便请他在我这落枫苑住下!” “落枫苑里阿容曾在闲暇时设了引神阵!没想到这诸怀住进去,因着这引神阵,居然瞧见了他的前世,是红枫山的西枝仙!” “可是,突然这落枫苑的引神阵不知何时被谁更改了!诸怀灵识涣散!” “阿容便将他放进天地令中休养!尔后,我与阿容前往招摇台,因着宜翊,阿容的神识又一次涣散流落!” “这一个多月来,我都在云天宫,倒是不知这诸怀何时出了天地令,出现在狐山!” 从良听着沧泊的话,不禁面露几分狐疑道:“你如今可是心生怀疑?”。 沧泊点了点头,“我方才给天地令里的妖姬和其华等人传信,他们无人回应我!”。 “想来重华殿地宫下我们在阵法中看见的事情,已经在天地令内发生了!只是,这诸怀是真的从天地令中出来了!还是如今我看见的诸怀是假的?” 从良闻言,面露沉思。 “你我对这个诸怀都不甚熟悉,无从辨别这诸怀的真假!” “就连他口中红狐族的秘辛之事,不知是真还是假!”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道:“我一直没问你,你在南山探查当年烨修联合红狐族攻打伊山和梓青山之事,是为了什么?”。 从良笑了笑,“你知道的,当年烨修带着毕方鸟一族围攻我和阿容,我心存几分不甘心,便寻了毕方鸟一族!”。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道:“毕方鸟一族当年不是已经举族倾覆了嘛?”。 从良点了点头,“是,那首领,赤火如今不是还被你困在火谷了嘛?”。 “可是,我寻去火谷时居然瞧见了几只毕方鸟!”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难以置信。 从良见沧泊不相信的模样,又道:“是真的!它们藏的极好!但是还是被我发现了!”。 “而且它们似乎也有首领,叫赤壁!” 沧泊听着从良的话,斟酌了一番,“当年我到底是没有赶尽杀绝,许是有些小辈躲在别处,活了下来!”。 从良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我就隐了身份,暗中接近那赤壁!结果,你才我发现了什么!” 沧泊闻言,狐疑的看向从良。 “那赤壁不是居然不是毕方鸟!” “什么?”,沧泊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从良,随即摇了摇头道:“你不会看错了吧!”。 从良摇了摇头,面露笃定道:“不可能!我亲眼看见赤壁化身成一只红狐!”。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沉思,随即道:“如此看来,这诸怀口中的那支几百万年前分离出去的红狐族,极有可能一直隐藏在这天地间!”。 “那是否也能说明这诸怀是真的?”,从良斟酌了一番,带着几分探究道。 沧泊摇了摇头,“如今,对于这个诸怀的身份,我想还是持保留意见!不见得他告诉我们这秘辛之事,他就是真的诸怀!毕竟他能在短短一个月修复好灵识,从天地令中出来,实在是让匪夷所思!”。 从良点了点头。 “如今想来,当年与烨修合作的很有可能并不仅仅是狐山的红狐族,那支分离出去的红狐族很可能也隐身在狐群中!” 沧泊听着从良的分析,点了点头。 从良又道:“那诸怀可与你说,当年那支红狐族为何要从狐山分离出去?”。 沧泊摇了摇头,“他并未说为何,只说是当时的大长老和二长老生了嫌隙!二长老一怒之下!带着自己的属下离开了狐山,消失在了这天地间!”。 从良闻言,不禁面露困惑。 “如今狐山的红狐族,早已势力单薄,单看这些年那新任的族长玉珊可知,前些年,整日里与那白狐族的族长忽忆惹出红粉之事!”,沧泊想了想,随即面露几分不屑道。 “你说,如今这狐山的红狐族是否知晓从前分离出去的红狐族还存在于这天地间?”,从良突然面露几分浅笑道。 沧泊摇了摇头,想着辛夷之事,他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光芒。随即看着从良道:“我总觉得,狐山怕是也有当年分离出去的那支红狐族的势力!”。 “会不会是那分离出去的红狐族势力躲在暗中将玉瑚杀了?会不会是那分离出去的红狐族势力让辛夷沾染了污秽之物?” 从良听着沧泊的分析,斟酌了一番,点了点头道:“你的猜测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若真如你说的这般,那分离出去的那支红狐族,它的势力怕是很强!或者说,它应该是背后依附了谁!” “会不会是云鸢?” 沧泊听着从良的话,突然想起天山外的红狐族设下的幻境,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206章 同归于尽 天山,云天宫。 莲莲拿在手中缝制的衣物落下了最后一针,她伸手仔细的的平整了一番,随即,抬眼看着躺靠在软榻上的熟睡的云鸢。 她手里的衣物泛着涟涟水色,细看下似乎是嵌着一缕一缕的银丝。 “莲莲!” 容初的声音突然在莲莲耳边响起,随即她语气带着几分担忧道:“你准备好了吗?”。 莲莲闻言,点了点头,“嗯!”。 话落,莲莲便放下手里做好的衣物,缓缓走出了殿内,来到了院子里。走近海棠花树下的雪莲王,她拿出了天羽令,随即将天羽令放在了那块海棠玉中。 顷刻间,那海棠玉泛起盈盈光芒,随后笼罩在那株雪莲王身上。 容初感应到雪莲王周身的禁制之术破开,暗中蓄积力气破了定神阵,随即从雪莲王的花心中脱离而出。 莲莲看向容初,她一身素衣,身形不稳,但精神尚好。 她恭敬的朝容初作揖道:“容初神!”。 容初笑了笑,朝她摆了摆手,随即指着一旁的海棠玉道:“这里面有我的气运,你将它嵌在那件衣物上,做一颗纽扣!”。 话落,容初便施展法术将那块海棠玉幻化成一颗纽扣模样,递给莲莲。 莲莲伸手接了过去,随即带着几分担忧道:“容初神!您接下来怎么样?”。 容初笑了笑,“我的本体没了!我的神识也在当时为了抵抗云鸢断我情根是伤了!”。 “情根虽然没有完全被抽离,也是伤了几分的!” “我如今要幻成神子,在这天地间游历了!修复我的神识,也修复我的情根!” 莲莲闻言,点了点头。 容初见莲莲面色平静,又看着她手里的海棠玉,斟酌着道:“你为了我也伤了情根!”。 “事情了了,也好好寻一处修行吧!你可去忘川河寻沧泊,他一定会助你的!” 莲莲摇了摇头,面露坚决道:“若是能杀了云鸢,我无憾了!”。 容初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我与你说过的,杀了他,并不能赎去他对雪莲族的罪过!”。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我之前提的法子!也许,让他活着,才能赎罪!” 莲莲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容初身形虚幻,渐渐随风而去,她忙恭敬的作揖行礼,目送她离开。 许久,她侧耳倾听,听见云天宫内传来云鸢的动静,她忙折返了身子,回到了殿内。 “乐儿!” 云鸢正拿着那件衣物,仔细端详着,见她走进殿内,忙面露欣喜的道:“这衣服真好看!”。 莲莲笑着点了点头。 “我想要穿上!”,云鸢爱不释手的摸了摸那件衣服,带着几分期盼道。 莲莲笑了笑,摇了摇头道:“等会儿,有一处的纽扣有点瑕疵,我换一个!”。 话落,莲莲便将那件衣物从云鸢手中接了过去,随即将容初给的海棠玉纽扣替换了原先的一颗纽扣。 云鸢坐在一旁,看着莲莲认真的缝制那颗纽扣,不禁面露笑意。他本就面容姣好,一双凤眼笑意涟涟,整个人看起来春风满面,欣喜至极。 “好了!”,莲莲落下最后一针,伸手摸了摸那颗海棠玉的纽扣,暗中带着几分激动,伸手抚了抚衣物,笑着递给云鸢。 云鸢面露笑意,却未伸手去解那件衣物,而是带着几分傲娇的神色拉住莲莲的手道:“你帮我穿!”。 莲莲笑了笑,点了点头。 云鸢见莲莲点头,忙起身,伸开手臂。 莲莲伸手解了云鸢腰间的玉带,伸手脱下他的外衫,随即将做好的那件衣物披在了云鸢身上。 云鸢满心欢喜的看着身上的衣服,捋了捋衣袖,摸了摸上面绣好的几片白云。 “墨色上的白云,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芒!” 莲莲听着云鸢的话,心下为之一愣,但想着自己枉死的族人,她狠了狠心,笑了笑。 “乐儿!” 云鸢突然伸手将莲莲抱在怀里,情绪浓浓的道:“你就是这衣服上的白云,是我在黑暗中的那术光芒!”。 莲莲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云鸢。 云鸢缓缓松了莲莲,随即带着几分期盼道:“乐儿!嫁给我!好不好!”。 莲莲笑了笑,静默不语。 “乐儿!” 云鸢见莲莲低眉不语,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直视,“你已经生了情欲,将来一定会生情根的!”。 “你如今已经对我有欢喜了!将来直会越来越喜欢我!爱上我!” 莲莲看着云鸢,浅笑的眼眸中突然闪现一道寒光。随即,她暗中催动法术,不过片刻间,云鸢感觉周身寒冷。 “你!” 云鸢感受到身上的冰冷,不禁松了手,随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看向莲莲。 “云鸢神!” “您入戏太深了!” 莲莲笑着看向云鸢,见他白皙的脸庞上瞬间结了一层寒霜,不禁暗叹容初给的那颗纽扣的厉害。 云鸢闻言,面色一僵,冷眼看向莲莲,“本神明明困住了你的灵识,你如何破了?”。 莲莲笑了笑,“你用法术困顿了我的灵识,让容初神的一缕神识来支配这具身体!”。 “你以为,你的法术能抵抗过我和容初神的灵识互通嘛?” 云鸢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窗外,他挣扎着起身想要出殿外,去院子里看看那株雪莲王。但他周身的寒冷,以及有禁制困着了他的气运,让他无法施展法术。 “别费力气了!” “容初神已经出了雪莲王,离开了云天宫,离开了天山!”,莲莲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云鸢的脸,带着几分恶狠狠道。 “你!” “将本神放了!否则,要你好看?”,云鸢冷眼看向莲莲,冷着声警告道。 莲莲笑了笑,摇了摇头,“如今,不是你要我好看,而是我要你好看!云鸢神,如今这局面,您可看清楚了!”。 云鸢见莲莲那般模样,心下涌起一阵愤怒,暗中蓄积力气,想要冲破身上的禁制。 但他挣扎了许久,对身上的禁制似乎并没有任何了解,身上的禁制如一团可伸缩的绳索,他越是挣扎,禁制越明显。 “您身上的这件衣物,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墨渊!”,莲莲看着越来越虚弱的云鸢,笑着道。 “墨渊!黑暗与深渊!” “这里面的每一针一线都倾注了我雪莲族的禁术,还有容初神的气运加持!你是挣脱不了的!” 闻言,云鸢不禁抬眼看向莲莲,气息微弱的道:“本神不过是占用了你的身体,困顿了你的灵识,你为何要这般赶尽杀绝!”。 莲莲闻言,不禁大笑了起来,随后面露狰狞道:“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的不应该是你云鸢神嘛?” “几百万年来,我雪莲族在这天山东躲西藏,倾尽全力只为了活着!” 第207章 历劫赎罪 云鸢听着莲莲的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过是区区一个雪莲族!就算我云天族将它赶出去,也不为过!”。 莲莲闻言,面露愤怒的看向云鸢,冷着声道:“区区雪莲族也是天山的生灵!是天地间的生灵!与你云天族的生灵一样!”。 闻言,云鸢笑了笑,带着几分不屑道:“你这般低贱的生灵也配与我云天族的生灵相较!”。 莲莲突然心生几分释然,笑了笑道:“容初神说的不错,与其让你死去!不如让你活着!”。 话落,莲莲便施展法术,逆转了云鸢身上的禁术,不过一瞬间,云鸢便感觉到周身气息凌乱。 “这是我雪莲族的净化术,不过我这这里面加了一些禁术,现在起,你便不是云鸢神,而是普通的生灵因悔!” “我要你在这天地间历劫百万年,为我雪莲族忏悔!” 话落,莲莲便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随即幻化成一缕青烟,消散而去。 云鸢看着莲莲以自己为誓,对自己施展净化书,不禁面露震惊。但看着自己周身渐渐笼罩起一阵浓雾,大骂了一声道:“疯子!”。 容初的化身成神子,随风飘飘荡荡离开了天山,落入了山脚下的北泽。看着周遭熟悉的场景,她不禁有些心神不宁。 她暗中呼喊莲莲,却发现莲莲气息微弱,她不禁面露震惊,抬眼看向天山。但红狐族的幻术遮挡了她的视线,她根本看不到天山的一事一物。 她等了片刻,便见云鸢的神识也随风从天山飘荡而出。她瞬间愣了神,暗叹莲莲的豁达与决绝。 容初暗中斟酌了一番,暗中施展法术截住了云鸢的神识。比之她的神识,云鸢的神识不禁被莲莲禁锢了,还被设下了禁术,不禁虚弱不堪,而且似乎该残缺不全。 “你是谁!” 云鸢的神识带着几分虚弱,看向容初问道。 容初笑了笑,“是我救了你!你又是谁?”。 云鸢闻言,虚弱的摇了摇头,“我叫因悔!”。话落,云鸢便昏睡了过去。 容初看着昏睡过去的云鸢,想着这“因悔”,应该是莲莲给云鸢取的。她笑了笑,暗中将云鸢的一缕神识给收进了自己的神识中。 沧泊算着时间赶到天山,见天山红狐族设下的幻术居然弱了几分,他便没寻着早先令月挖的地下洞,而是直接闯进了去。 看着空荡荡的云天宫,他不禁心生恐惧的跑到院子没,抬眼看向那株海棠花树,树下的雪莲王和海棠玉早已消失不见了。 他不禁面色一僵,寻着院子寻找了一番,却不见云鸢、容初以及莲莲。他立在那株海棠花树下,看着一树嫩绿,他不禁沉思良久。 还是晚了! 沧泊响起莲莲的话,她说过容初从雪莲王中出来,会在这天地间游历,汲取天地灵气,修复神识。 他忙施展法术离开了云天宫,来到了北泽。看着茫茫北泽,他不禁心生几分担忧和颓败。 不说这北泽广袤无垠,里面生灵无数。若是容初幻化成某一生灵,危险四伏,她如何能受得了? 独自游历天地间,他如何能放心? “水神!”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一只小生灵躲在一草丛中探出头,眼里满是敬畏看向沧泊道。 沧泊闻言,看向那只小生灵。 “容初神,让我告诉您,要您去狐山!”,那小生灵对上沧泊那出尘无染的脸,不禁羞红了脸。 沧泊面露几分质疑,看向那小生灵道:“本神如何信你?”。 那小生灵摇了摇头,“水神若是不信,我也无法!但容初神的话,我带给水神您了!”。 沧泊刚要再询问那小生灵,却见那小生灵突然幻成一缕青烟,消失在了风中。 “阿容!” 沧泊带着浓浓的情绪,朝北泽大喊了一声,但四下除了窃窃私语的小生灵,根本没有容初的半分气息。 他斟酌了一番,忙施展法术前往狐山。若是那小生灵说的是真的,那么容初一定是去了狐山的。 狐山。 诸怀见沧泊飘身而至,不禁心生几分激动,“怎么样?可寻着辛夷在这狐山遇到了谁?发生了什么?”。 沧泊摇了摇头,面露几分焦急道:“阿容!阿容她可来了狐山?”。 诸怀闻言,不禁面露震惊,“阿容?”。 “她不是在天山嘛?” 沧泊摇了摇头,“天山的那株雪莲王禁制破了,阿容和云鸢都不见了!”。 诸怀闻言,不禁心生担忧,但他忙冷静下来道:“阿容,她这般厉害!一定会没事的!”。 沧泊突然看向诸怀,冷着声带着几分质疑道:“我还没问你,你是如何出的天地令?”。 诸怀闻言,面色一僵,随即低眉不语。 许久,他才缓缓抬头看向沧泊道:“那日,阿容说我是西枝仙的转世!月老便来浮山寻了我!”。 “月老?”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疑惑,“他如何能躲过阿容,本神,还有育沛,进入浮山的?”。 诸怀摇了摇头,“他没有进浮山,而是暗中用了法术传信给我!”。 “是他教我更改了落枫苑的引神阵!要我自导自演散尽灵识!然后借机进入天地令!” 沧泊闻言,面露冷意,冷着声道:“是你进入天地令里将其华等杀了?”。 诸怀摇了摇头,“不是!我离开的时候他们没有死!只是陷入沉睡!”。 “雪老要你进天地令是为何?”,沧泊冷眼看向诸怀道。 诸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他说只有我自己进入天地令,才有可能护住阿容!”。 “什么意思!” 诸怀对上沧泊冷冷的眼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西枝仙的父亲!我是西枝仙的转世,他一定不会害我的!”。 “你就不怕是他利用你,害阿容?”,沧泊闻言,不禁冷着声质问道。 诸怀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说了,我与阿容是共生死的,若是他敢害阿容,我定以命相抵!”。 沧泊闻言,不禁面色稍霁。 “你知道,你父亲,月老,他是云天族的!他与云鸢是同宗同源!” “若是几百万年前分离出去的红狐族投靠了云天族,那你父亲怕是也脱不了干系吧!” 诸怀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怀疑,我父亲前来浮山要我进天地令内,是否是为了掩人耳目?”。 “也许,只有你父亲,月老知道!” 沧泊突然面露几分冷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不如,你去问问?”。 第208章 出手相助 妖姬自出了红枫山的清泉潭,便快步赶往忘川河,只是她出了琅琊台,行至中海水边的一处岛屿,便被一群生灵拦住了去路。 “尔等是何物?”,妖姬冷眼看向围着自己的生灵,心生忐忑道。 “你是彼岸花族族长,妖姬!”,为首的一生灵面露几分邪魅笑意问道。 妖姬冷眼看向那为首的生灵,带着几分惊恐道:“你是谁?”。 为首的生灵笑了笑,“甭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家主子是要你命的!”。 话落,他摆了摆手,围着妖姬你生灵齐齐对她出手。 妖姬虽然法术不低,但到底是形单影只,势单力薄,不出片刻,便招架不住了。 “哈哈~” “原来,彼岸花族,也不过如此!” 为首的那只生灵大笑的看着瘫倒在地上,浑身凌乱不堪,气息奄奄的妖姬道。 妖姬闻言,不禁心生不甘,但她周身的气运被打散,根本无力施展法术反抗,只得认命,想着自己怕是要死在这无名之地,死在这群不知名的生灵手中了。 为首的生灵见妖姬不再反抗,而是面露死灰,低眉不语。不禁心情极好道:“见你如此乖觉,我便给你个痛快吧!”。 话落,那生灵便集聚法术,打向妖姬。那法术暗藏着浓浓的死亡气息,让妖姬不禁心生颤抖,眼眸中瞳孔放大。 “嘭——” 突然一道术光由远及近,打开了那生灵的法术。顷刻间,妖姬似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离开了地面。眼前场景变幻,入眼可见是一处隐蔽的山崖。 “你是谁?” 妖姬看着面前的女子,她背影纤长清瘦,一袭暖黄色长裙,绾着凤仙发髻,头上簪着一支暖玉色步摇,整个人看起来温暖至极。 那女子闻言,缓缓转身看向妖姬,对上她好奇的神色,女子面露温柔浅笑道:“我叫令月!”。 闻言,妖姬缓缓起身,朝令月作揖行礼道:“彼岸花族,族长妖姬,多谢令月仙出手相救!”。 令月笑了笑,“这是你的因缘!”。 话落,令月便道:“你彼岸花族不是一直隐居?为何会被海岛上的生灵围杀?”。 妖姬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为何!我不过路过这海岛,便被这些不知名的生灵围攻了!”。 “你可认识围攻我的那些生灵?”,话落,妖姬便一脸期盼的看向令月问道。 令月摇了摇头,“我和你一样,也只是路过这海岛,瞧着这海岛上开了一些奇特的花,便在这待了几日!”。 令月本是打算追着沧泊去忘川河的,但路过这海岛时,瞧见岛上开了一片奇特的花,被吸引了。 又想着如今贸然追去寻沧泊,倒底是讨嫌的,不如想着法子,寻个由头去找沧泊。 可是,这海岛上的花,实在是有一种魔力,让她有些流连忘返。每日置身在这花海中,闻着那清甜的花香,她便觉得神清气爽,沉浸其中仿佛可以忘却一切烦恼忧愁。 “花?” “什么花?” “让你这般流连忘返!”,妖姬突然敏锐的觉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令月摇了摇头,“我不认识这种花,但却觉得,这花香异常好闻,闻见了可让人平心静气!”。 妖姬闻言,不禁面露沉思,许久才道:“令月仙!可否带我去看看!”。 令月点了点头。 妖姬跟着令月来到那片花海,看着半人高的花树,她不禁面露几分忐忑。花树上长着一朵朵红色妖艳的花,宁静中随风可闻见一缕缕清香。 “快!闭息!”,妖姬看着令月神色变化,忙伸手捂住了她的鼻子。 随即冷着声道:“快走!”。 妖姬带着令月出了花海,又行了百米,方才放开捂住鼻子的手,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这花叫心花!它的花香可让生灵心生清净,却也会蛊惑生灵沉睡其中!”。 令月闻言,不禁面露惊讶,随即摇了摇头,“不会吧!我前几日每日都来,不也没沉睡其中嘛?”。 妖姬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你有法术,且法术不低!否则,早就沉睡在其中了!”。 令月闻言,不禁面色一僵,随即带着几分困惑道:“这花竟这般厉害?可也没见有生灵陨命于此啊!”。 妖姬摇了摇头,“若是生灵沉睡其中,怕是会被这些心花吸食尽气运和法术,化为乌有,如何还能被你看见残存的身体呢?”。 令月闻言,不禁脸色一白,想着自己这几日沉浸在这花海中,竟不自知这其中的危险。 妖姬看了一眼那片花海,又想起在黄泉路上看到的狐山情形,忙面露认真道:“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了!令月仙,你保重!”。 令月闻言,点了点头。 妖姬离开了海岛,想着在海岛的围劫,便隐了身份,暗中前往忘川河,以免被方才那些生灵瞧见,又惹麻烦。 令月目送妖姬离开,便又看向那片花海,阳光下,那花树上红艳艳的花,如一团团火焰。她看了许久,终于在花丛中看出了几分端倪。 令月看着那一株株的花树下,似乎有毛茸茸的尾巴,在轻轻的甩动。她不禁面露震惊,暗叹这心花的诡异。 令月不想节外生枝,暗中斟酌了一番,便离开了海岛,施展法术前往忘川河。 妖姬与令月一前一后来到浮山脚下,令月看着妖姬正与沧泊的仙使育沛嘀嘀咕咕说些什么,不禁面露几分揣测。 “令月仙!” 妖姬一转头便瞧见令月,不禁面露浅笑道:“你也来找水神?”。 令月对上妖姬的浅笑,以及育沛冰冷的视线,不禁尴尬的摇了摇头。随即,带着几分忐忑和紧张,匆忙离开。 育沛看着令月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禁轻皱眉头,看向妖姬道:“她是谁啊?行为举止这般诡异!”。 妖姬闻言,将自己在海岛遭遇不测的事情,以及令月出手相救的事情告诉了育沛。 闻言,育沛不禁面露几分为难道:“如今时局不稳,云鸢暗藏的势力蠢蠢欲动!这令月怕也不是个清白的!你可得仔细,别被她骗了!”。 妖姬点了点头,“我知道!”。 话落,妖姬又道:“如今水神去了招摇山!我可去招摇山寻他?狐山之事也许是一个突破口!”。 育沛斟酌了一番,想着妖姬在海岛上遭遇劫杀,摇了摇头道:“你还是现在浮山住下吧!我立即传信给水神,告知他你在这!”。 妖姬对于在海岛劫杀之事还心有余悸,斟酌了一番点了点头。 第209章 天地计划 沧泊接到育沛的传信,正和诸怀赶往红枫山寻月老。听闻妖姬在海岛遇到劫杀,以及在海岛看见了一大片的心花,不禁心生几分思绪。 姻缘树下。 月老看着飘身而来的沧泊和诸怀,不禁面露几分不自然,眼眸中闪过几分思虑。 “水神!” 月老朝沧泊作揖行礼道。随即,抬眼看向一旁的诸怀,面露几分慈爱的笑了笑。 诸怀朝月老作揖,可藏在口中的那句“父亲”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挣扎了一番,他道:“月老!”。 月老听见诸怀喊自己“月老”,眼眸中不禁闪过几分失落,但他隐藏的很好,脸上依旧表现的那般平静和欣喜。 沧泊暗中观察月老,见他神态自然,不见半分慌乱,心下不禁升了几分揣测。 “月老!” 诸怀对上沧泊的视线,抬眼看向月老道:“您是云天族人!是否知道红狐族可投靠了云天族?”。 月老闻言,捋了捋胡须,笑着摇了摇头道:“小老头儿早已与云天族断了往来!不知道这红狐族是否投靠了云天族!”。 沧泊听着月老的话,又见他神色坦然。沧泊知道月老一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但却无计可施让他开口。 “本神想自己看看与阿容的姻缘结!”,他突然朝诸怀使了个眼色,随即看向月老道。 闻言,月老面露几分浅笑,点了点头,招呼一旁的童子与自己离开。诸怀见月老离开,忙跟了上去。 沧泊抬眼看向姻缘树,思绪却并不在上面,而是暗中施展法术跟着诸怀和月老而去。 “月老!”,诸怀见月老带着童子离开了姻缘树,来到了红枫山下的一处山崖,忙喊住了他。 月老缓缓转身看向诸怀,面上依旧一副慈爱的模样。见诸怀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捋了捋胡须道:“进来坐坐吧!”。 诸怀闻言,点了点头,跟着进了山崖。 “你想知道我们云天族嘛?”,月老示意诸怀坐下身,为他斟了一杯茶水,面露浅笑问道。 诸怀点了点头。 “天地间对云天族的传言,除却隐居中海尽头,不问尘世,便是云天族的生灵天赋异禀,以及云天族的生灵会历劫而亡,永远进阶不了神品!”,月老轻呡了一口茶水,缓缓开口道。 诸怀伸手端起茶水,看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面色平静道:“难道不是吗?”。 月老笑了笑,“是!”。 “可也不是!” 诸怀闻言,不禁面露疑惑。 “所谓天命,所谓法则,不过都是鸿蒙之始云天族的祖先制定的!”,月老笑了笑,面露几分自豪道。 “不是造化神嘛?”,诸怀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 月老摇了摇头,面露几分不屑道:“造化神不过是个实施者!”。 话落,月老的眼眸中露出几分飘渺之色,缓缓开口道:“鸿蒙之始,天地混沌不已,天地间衍生出了最早的一只生灵!”。 “那是一只白羽红嘴的鸟儿,便是云天族的祖先!” “后来,云天族的祖先得天地灵气修行,修得人形,习的法术和气运,再后来,便有了云天族!” “那时的云天族,是这天地间唯一的大族群!势力庞大,其他的生灵都以云天族为尊,听命于云天族!” “云天族的祖先得天地灵气修行之时,也被天地污秽之气侵蚀了!故云天族的生灵虽然得天独厚、天赋异禀,却命数有限,历劫成神之际便因着激发了体内的污秽之气,反噬而亡!” “当时,云天族的祖先知道族人命数有限,便扶持了族外的一只生灵,也就是鸿蒙之始的造化神!” “造化神名为天地法则的掌管者,天地间众神之首,实际上不过也只是听任于云天族!” 诸怀听着月老的话,不禁面露几分难以置信,随即道:“那所谓的天命,究竟是什么?”。 月老笑了笑,“天命?哪里有什么天命?那不过是云天族的长老们协商出来的制衡天地生灵势力的策略!”。 “那些出现在巫咸国的神旨,什么古神陨落!这些,都是来自于云天族?”,诸怀面露震惊的看向月老问道。 月老点了点头,“是!”。 “所有的天命、神旨、神谕,都是云天族的长老制定的!” 诸怀闻言,不禁面露崩溃之色,声音带着几分苍凉道:“所以,云天族将天地玩弄于股掌之间?”。 “视天地所有生灵的命数于草芥?” 月老见诸怀面色苍白,神态崩溃的模样,不禁伸手拍了拍他以示安慰,随即带着几分自豪道:“这天地本就是云天族的!这天地间所有生灵都是归附于云天族的!”。 诸怀摇了摇头,“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云天族的算计?”。 月老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随即面露几分漫不经心的道:“要怪就怪上一世的乐音仙子!”。 “是她破坏了原本的计划!” 诸怀闻言,面露几分愤怒道:“明明是云天族玩弄天地生灵!”。 月老摇了摇头,“七百万年前,云天族的长老已经找到了可以清除体内污秽之气的法子,只要当时的云鸢继任造化神之位,将天地掌管权收回云天族,这天地便会一如从前一般海晏河清、安稳祥和!”。 “可是,这一切都被乐音仙子,以及当时的造化神破坏了!” “当时的造化神居然将真正的云鸢打落在了万丈渊,利用云鸢的皮囊生了一个寒武!” “所有的一切都乱了!” 诸怀不知道寒武与云鸢之间的关系,但暗中施展法术偷听的沧泊却知道。原来,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云天族的计划。 月老看着诸怀面色苍白,神色黯淡,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道:“你如今看到的一切,都是因为乐音仙子和造化神!”。 “七百万年前的乐音仙子太过聪明了,她察觉到云鸢的身份,察觉到了云天族。所以,云天族才不得已利用所谓的天命将她落在万丈渊!” “可没想到,造化神也是个有野心的,他居然暗中利用云鸢的皮囊创造了一个寒武,并利用寒武与云鸢的关系,给了乐音仙子重生一世!” “这一切的一切,本来随着寒武和乐音还有造化神陨落,都会回归正轨的!” “可是,乐音重生了!” 沧泊听着月老的话,不禁面露几分震惊。 云天族将天地生灵玩弄于鼓掌之间,将所有生灵的命数都掌控在手中,乐音仙子和造化神却脱离了掌控,成为他们计划中的不确定因素。 因为这个不确定因素,用天地众生的性命相赔,惹得天地动荡,无数生灵因着这个集权计划而无辜陨命。 天地众生何其无辜? 第210章 故意听任 沧泊静静的听着月老与诸怀的话,那些事情太过荒唐,不禁让他心生几分犹豫不决。 月老口中的一切,沧泊未曾参与过,也不知真假。单从立场上看,可见月老为代表的云天族,只是在七百万年以前,想要从造化神手中收回掌管天地的权利。 只是,这一切,云天族用的手段和法子太多隐匿,让当时的造化神心生反抗,并掣肘了云天族的计划。 山崖中,月老看着面露颓败之色的诸怀,心中不禁生了几分怜悯。他伸手拍了拍诸怀的肩膀,慈爱道:“你也是云天族的生灵,这一切该感到自豪才对!”。 “云天族若是将掌管天地的权利收回,那么,这天地间将以云天族为尊!你作为云天族嫡系支脉,是何等荣光呢?” 诸怀闻言,看向月老,摇了摇头道:“我不要什么尊荣,我只要阿容她好好的!”。 月老见诸怀执着,轻叹了口气道:“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云鸢因她困顿,你也要为她疯魔?”。 诸怀静默不语,心下却暗中思虑。 若是月老说的这一切是真的,那么这一次容初历劫,云天族一定会出手阻拦。 可是云天族会做什么呢? 会杀了容初?还是? 诸怀斟酌了一番,随即看向月老道:“你告诉我这些,为了什么?”。 月老闻言,慈爱的摸了摸诸怀的头,笑着道:“傻孩子!虽然你不叫我一声父亲!但你永远是我的孩儿啊!我告诉你这些,只不过是想让你明白,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 “无论你如何做,都无力更改的!就好比如今的容初,你以为她历劫七次,当真能继任造化神之位嘛?” “云天族还在!云鸢也从万丈渊中出来了!” 月老捋了捋胡须,轻叹了一声道:“原本云天族是打算利用容初继任造化神之位,将古神势力削弱的!”。 “奈何她太过聪明!居然利用自己身体里关于寒武的神谕和神识,几次三番将古神势力一一保存了!” 诸怀闻言,不禁面露震惊,摇了摇头道:“所以,这一切的一切,什么古神陨落的神旨都是云天族下的?”。 月老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不然你以为,这神旨是哪里来的?何为天?何又为天命?”。 “幸好阿容仁爱大义,否则,岂不是着了你们的道!将古神势力削弱,到时候,她势单力薄,云天族只需专心对付她一人了!”,诸怀冷着声道。 月老听见诸怀的话,心生欣慰道:“不愧是我的孩儿,这么快便捋清楚了其中的因果!”。 诸怀听一个月老的夸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冷着声道:“如今,你们打算对阿容做什么?”。 月老摇了摇头,随即面露浅笑道:“你如今还站在容初这边,许多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我不许你们伤害阿容!”,诸怀面露狰狞,大声呵斥道。 月老笑着拍了拍诸怀的肩膀,“这一切都是因果!要怪就怪她太过聪明,几次三番的挣脱束缚,破坏云天族的计划!”。 “所以,这一次,她必须死!” 暗中听着这些话的沧泊,不禁心生几分凉意,面露愤怒。他刚想施展法术去山崖出寻月老,却发现自己的气运不知何时似乎被什么禁锢了。 他抬眼看向面前的姻缘树,发现姻缘树的四周不知何时拢起了一层结界,将他困顿其中。 诸怀听着月老的话,暗中思虑了许久,想着要把这一切告诉沧泊,让他想想办法。但他传去的信息,似乎石沉大海,有去无回。 “别费劲了!” 月老伸手拍了拍诸怀的肩膀,笑着道:“水神已经被我云天族的秘术困顿了!你寻了他也无法,他如今自身难保了!”。 诸怀闻言,不禁面露震惊,抬眼看向月老,心生几分忐忑。他没想到,这月老,他的父亲,居然也是个深藏不入的人。 更没想到云天族的秘术居然连神尊品的沧泊也能困顿其中。 “我们云天族的生灵不仅得天独厚,资质优等,而且我们还是这天地间最古老的生灵,许多秘术和法器都是鸿蒙之始便有的!” 月老见诸怀面露颓败之色,笑了笑道:“你如今实在是不像我云天族的生灵,不仅困顿情缘之事,连修行之事也耽搁了!”。 话落,月老伸手在诸怀身上设下了结界,随即扔给他一把剑和一卷泛黄的帛书,语气带着不容置疑道:“里面是我年轻时修行的法术,未来一段时日,你就好好在这山崖中学习学习!免得到时候云天族的一众生灵瞧见你,丢我的脸!”。 诸怀看向转身离开的月老,他的背影挺直,半分没有方才的步履蹒跚,垂垂老矣的模样。 原来,天地间的月老,是伪装的! 沧泊在结界中挣扎了一番,便见月老一袭黑衣,面露浅笑,步伐轻快的走来。 沧泊不禁低眉不语,想着方才暗中听见月老和诸怀说的话,想来,月老的模样,不过也是伪装的。 “水神!”,月老笑了笑,绕着沧泊走了一圈道。 “没想到,忘川河大名鼎鼎的水神,有一日也会被我云天族的秘术困顿?” 沧泊闻言,并未露出情欲,依旧不理会月老,暗中想着脱离之术。 月老见沧泊面露沉思的模样,笑了笑道:“知道您厉害!位居神尊品,又手容初的影响,得了原先造化神的一缕神识,融合修得了五行之术!”。 “可是,云天族的祖先早于造化神一脉出现,造化神会的,云天族的生灵也会!” “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好好待在这里,只要你不挣扎,一切尘埃落定后,你还能活!” 沧泊闻言,不禁抬眼看向月老,暗中揣测他话中之意。 随即冷着声道:“你难道不知道,只要阿容还活着,你和云天族的计划,永远不会成功?”。 月老笑了笑,“是嘛?容初竟这般厉害?”。 “水神怕还不知道吧!容初虽然逃脱了云天宫,却落入我云天族大长老手中!” “她现在啊!生不如死!” “哦!不对!应该是快要死了!” “哈哈~” 沧泊冷眼看着月老,见他一脸兴奋,一脸得意。不禁握紧了手,心中隐忍不发。 第211章 挣脱束缚 容初的神识化成神子,藏在被莲莲用雪莲族禁术所伤,化身为因悔的云鸢身上。 按照莲莲先前告诉自己的,化身因悔的云鸢第一劫会落入狐山的红狐族,成为红狐族的生灵。 狐山。 一群红狐围在一处山崖,面露紧张,翘首期盼。 “生了!”,一只红狐从山崖出走出来,激动的大喊道。 围着的红狐们闻言,不禁欢呼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道:“这是我红狐族今年的第一只!”。 “大长老说这只红狐将是我红狐族的祥瑞!” “太好了!” “天佑我红狐族!” 容初躲在一旁,看着一旁躺着的小红狐狸,不禁撇了撇嘴。明明是云鸢化身的因悔,将灵识覆在了那只小狐狸身上。 什么祥瑞?不过是胡诌! 看着这般情形,容初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山崖。虽然这一次她打算跟着云鸢历劫,但如今的云鸢才这般弱小,她还是先去别处修行修行。 朝阳坡。 一众花仙子聚在一块闲聊。 “玉兰姐姐!你知道嘛?听说红狐族举族都在期盼一只祥瑞的红狐出生呢!”,一仙子道。 玉兰笑了笑,并未搭话。 一旁的仙子忙道:“红狐族一早就放出消息了!整个狐山谁不知!”。 “只是不知这祥瑞只说,是真是假!别又是红狐族自欺欺人啊!” “哈哈~” “绿枝姐姐!你真是会开玩笑!” …… 玉兰瞧着嬉戏打闹的一众仙子,不禁心生几分感慨。与她做伴的一众姐妹中,少了几个。 辛夷因着当年之事,伤了灵识,如今还在白狐族族长府的花盆里养着,花姿因着玉珊将她带去红狐族后,心生阴影,整日里闷在自己的住处,不愿意出来。 今日,玉兰前去看望她,她也兴致淡淡的,不像从前那般活泼开朗,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自己喝茶。 “玉兰姐姐!” “玉兰姐姐!你想什么呢?怎么发呆啊!”,一旁的仙子瞧见玉兰神色平静低眉不语,不禁伸手碰了碰她,问道。 玉兰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估计是有些累了!”。 “那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吧!左右日日我们都在一处!都能做伴聊天!”,那仙子面露几分担忧,笑着开解道。 玉兰点了点头,“也好!”。 玉兰离开了朝阳坡,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住所,而是折身去了狐山西寻松栽。 “夫人!” “玉兰仙子来了!” 白画看着端坐在桌前,自己核对账务的松栽,恭敬的道。 “快!请她进来吧!”,松栽闻言,从账务中抬眼看向院门,一脸欣喜的道:“倒是许久不见她了!”。 “还是小六他们生宴上说了几句话呢!” 松栽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到院门口,便见玉兰一袭浅蓝色罗裙而至。 “你来了!” 玉兰笑着走近松栽,点了点头。 “我许久未见你了,想着今日得空,来看看你!” 松栽笑了笑,拉着玉兰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为她斟了一杯茶水道:“忙着什么呢?”。 玉兰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道:“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花姿怎么样了?”,松栽笑了笑,伸手接过白画递来的果盘,放在石桌前道。 玉兰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闷闷不乐的!也不出来与一众仙子玩闹,整日里躲在住处!”。 “我今日去寻她,她倒是安静的坐着品茶,也不多话!” 松栽点了点头,随即道:“想来是当年玉珊将她掳去红狐族,让她生了阴影!”。 “又或者是她对辛夷心生愧疚!” 话落,玉兰和松栽齐齐抬眼看向窗台上的那株辛夷花。 许久,玉兰点了点头,“毕竟辛夷是因为寻找花姿才沾染了污秽之气”。 玉兰与松栽聊了许久,并没有发现容初坐在一旁,看着两人聊天。 容初暗中观察着玉兰,感应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容初不禁心生欢喜,没想到,来了一趟白狐族的族长府,竟然让她遇见了幽兰院幽兰仙子的转世。 看着面前举止大方的玉兰,谈吐间的坦然自若,容初不禁心生几分惊讶。琅琊台的幽兰仙子长的极美,却是个小家子气的,爱算计,爱耍脾气。整日里就爱做一些做作之事,不是与一众女仙子争风吃醋,就是在哪里勾搭男仙子。 而面前的玉兰仙子,却是个识大体,懂分寸,有见识的。与上一世的幽兰仙子完全不同。 容初看着玉兰仙子,不禁心生几分欢喜,想着如今琅琊台九仙只剩下荷花苑的水华仙和红梅居的梅红仙子了。 玉兰与松栽两人相谈甚欢,玉兰留在族长府与松栽用了晚膳才道别离开。 松栽刚送走了玉兰,白画便行色匆匆赶来,面露几分无奈之色道:“夫人!六公子将其他几位公子给打了!”。 松栽闻言,笑了笑,想着自家孩儿的性子,不打紧的道:“平日里他们打打闹闹,也不见你这般紧张!”。 白画摇了摇头,“破皮了!”。 “谁破皮了?”,松栽闻言,不禁面露紧张,忙快步往偏殿而去。 “其他五位公子都破皮了!”,白画跟上松栽的脚步,想着殿内的情形又心生几分担忧道。 偏殿。 松栽看着倒地哀声连连的一众孩儿们,虽破了皮,但好在不是很严重。红尘正在一旁给他们涂药。看着一脸坏笑坐在桌上的小六,松栽不禁面露无奈和几分惊讶。 “小六!” “你又将哥哥们打了?” 小六摇了摇尾巴,不以为意的道:“娘亲!他们才不是我哥哥呢!”。 “明明我们是同胞!凭什么我要最小?” 松栽闻言,不禁被气笑了,“这可怪不得娘亲!是你自己最后一个出来的!”。 闻言,小六气愤不已,“我那是让着他们!”。 松栽看着其他几个孩子,个个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而小六则一脸傲娇,事不关己,半分愧疚也没有,不禁头疼不已。 “小六!” “今天又是为何打哥哥们?”,突然,忽忆的声音在殿门外响起,随即一阵脚步声走近。 小六闻言,并不害怕,反而顺势躺在了桌上,翘起腿,晃晃悠悠的,一副痞气。 松栽瞧着小六的模样,不禁头疼的看向忽忆。忽忆伸手拍了拍松栽的肩,朝她递去一个“我来处理”的眼神。 松栽点了点头,走近其他几个孩儿,小声安慰他们。 “小六!” “你去哪里?” 忽忆刚走近小六,还来不及与他说话,他便一溜烟蹿了出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跑没了踪迹的小六,一旁的松栽不禁好笑的看向忽忆,笑叹着摇了摇头,随即朝红尘道:“平日里,小六最喜欢和你在一块,你去将他寻回来,顺便说一说他!可好?”。 红尘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追着小六去。 第212章 拜师学艺 小六一路狂奔,躲在了后院的一棵树上,看着追出来的红尘,他忙暗中施展法术,用一缕气息,将红尘引去了别处。 “你出来吧!”,小六突然朝虚无中喊道。 容初躲在一旁,闻言,笑了笑,随即借助几分气运,露出了身形。 “你是谁?” 小六摇晃着尾巴,面露几分傲娇的看向容初,见她一袭浅紫色罗裙,绾着一个简单的发髻,整个人虽然身形不稳,却可见周身的清丽以及荣华。 容初瞧着小六的模样,笑了笑,打去道:“小东西!你问我是谁之前,不应该先告诉我你是谁嘛?”。 小六闻言,不禁面露不屑的看向容初,不以为意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那你刚才为什么教我法术,帮我打他们!” 容初闻言,带着几分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收了气运,幻化成一颗神子,落在小六毛茸茸的耳朵上。 “你做什么?” “你下来!” 小六见着容初化身成一颗紫色的圆珠,落在自己耳朵上,膈的他很不舒服,不禁抖了抖身子,面露郁闷的道。 “小东西!” 容初差点被小六抖的掉在地上了,有惊无险中,她带着几分无奈道:“我叫阿容!”。 “你叫什么也不管用!赶紧给我下来!”,小六继续抖了抖身子,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耳朵,语气不好道。 容初见着小六伸向自己的爪子,叹了口气道:“你若是将我挠下来了!我可不教你法术了!”。 小六闻言,举着的爪子突然一顿,随即道:“谁要你教啊!”。 容初见小六爪子收了,心下一松,想着小六果然是年纪小,这么一忽悠,他倒是乖觉了。虽然嘴上说的话犟,但心里早已心动了, “你那几个同胞兄弟,虽然如今法术不及你!但保不齐他们后来者居上,越过你!” “到时候,你以一敌众,不见得能赢他们!”,容初见小六心动了,忙加了一把劲,继续忽悠道。 小六闻言,不禁轻皱起眉头,暗中思虑着容初的话,随即,面露几分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好吧!”。 “就让你粘着我的耳朵吧!” 闻言,容初不禁好笑,“什么叫粘着?”。她不过是落在他毛茸茸的皮毛上,也不过是觉得他的皮毛柔软暖和,她躺着舒服。 “你这不是粘着嘛?” “抖都都不下来!” 小六没好气的道,心生几分郁闷。明明是一颗圆珠,怎么卡在他的耳朵上怎么抖都不掉下来。 容初不禁白了小六一眼,随即清了清嗓子道:“既然要我教你法术,你是不是应该拜我为师啊!”。 闻言,小六不禁炸毛了,语气愤怒道:“明明是你非要粘着我的!明明是你说教我法术的!为什么要我拜你为师?”。 容初听着小六恶狠狠的话,以及朝自己而来的爪子,不禁心生几分无奈,忙道:“行吧!不拜师,不拜师!”。 小六闻言,这才松了爪子,随即道:“你倒是出来啊!”。 “你如今粘在我的耳朵上,怎么你我法术?” 容初听着小六的话,见他这般脾气火爆,突然心生几分后悔。早知道,她就换一只脾气好的小狐狸了。 “我不要你了!”,容初语气带着几分委屈道。 “我瞧着你兄弟们的皮毛也是极好的!我要换一只小白狐!” “想来,他们定有脾气好的!” 小六闻言,不禁急了。忙道:“你敢!我不许你去!”。 容初听着小六急了,不禁心生几分好笑,但还是佯装委屈道:“既然你不愿意走粘着你的耳朵,我便换个耳朵吧!”。 “既然你不愿意拜我为师,那我便寻其他的小白狐为徒吧!” 容初话刚落下,小六便急了,忙道:“我愿意拜你为师!”。 “真的?”,容初掩笑道。 小六收了收脾气,面露几分忐忑,点了点头,“嗯!真的!我拜你为师!”。 “你刚才不是嫌弃我嘛?” “这会儿想通了?”,容初笑了笑,问道。 小六红了红脸,随即道:“你方才教我的法术很是厉害!我从没见过!你一定很厉害!”。 容初笑了笑,“你猜错了!我也就知会一些皮毛法术!”。 小六摇了摇头道:“这么些皮毛便能将我那些兄弟打倒,想来你的法术也是厉害的!”。 “而且,你长的这般好看!”,话落,小六还小声嘀咕道。 容初耳目极好,自然将小六的那句“你长的这般好看”听见了,心下不禁欣喜万分,笑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你为徒吧!”。 小六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挠了挠耳朵,“师父!你出来啊!”。 “我要叩拜你!” 容初笑了笑,借助几分气运幻化了身形,立在小六面前。 “师父在上!徒儿小六,拜见师父!” 容初听着小六的话,又见他一脸正经,恭敬有礼的模样,笑了笑,随即伸手幻化出一把琴。 那琴身通红,泛着光芒,一团火焰缠绕其中,五根琴弦上燃起蓝色火焰,这琴看起来,似乎正被火焰燃烧着。 “这是天火琴!” “为师赠予你!” 小六闻言,看向天火琴,激动的伸出爪子去接,但入手的滚烫让他为之一惊,忙撤回了手,一脸为难的看向容初,见她一脸言笑晏晏。 “师父!” “烫!” 容初笑了笑,伸手在天火琴上施展了法术,敛去了上面的法术。天火琴瞬间没了方才的光芒,变成了一把普通的琴。 小六伸出爪子接过天火琴,面露欣喜,还好奇的拨弄上面的琴弦,一瞬间,发出一阵琴声,那琴声波及而至的地方,气运也跟着波动了。 “好厉害的琴!” 小六看着随着自己拨弄琴弦,一旁的草木随着琴声而动,不禁感叹道。 容初瞧着小六兴奋的模样,笑了笑,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生感叹道:“若是天喆还在,是不是也快要出生了!若是他瞧见这天火琴,还是怎么样的表情,也如小六一样兴奋?还是其他呢?”。 “师父!” 小六抬眼看向容初,见她一脸温柔,低眉不语。 容初回过神,感觉到气息的变幻,忙道:“小六!你拜我为师的事情,不许和别人提起!”。 话落,容初便收了气运,随即又变成一颗神子,落在了小六的耳朵上,躲进了他毛茸茸的白毛中。 “小六!” “跟我念咒语,……” 小六闻言,忙跟着容初念了咒语,一瞬间,天火琴便收进了小六的灵识中,藏了起来。 小六还来不及感叹咒语的厉害,红尘便飘身而来,一脸焦急的看向他道:“小公子!你可是真让我好找啊!”。 小六闻言,冷哼了一声,随即跳上树枝,摇晃着他毛茸茸的尾巴,傲娇的道:“找我干什么!”。 第213章 听从师命 红尘瞧着小六傲娇的模样,不禁头疼不已。 容初感受到红尘的无奈,不禁想着方才小六与自己说话的语气,着实是气人。 她暗中朝小六道:“差不多得了啊!人家作为司侍也不容易!”。 小六闻言,冷哼了一声,继续摇晃着他那毛茸茸的尾巴。 容初瞧着小六那不服的模样,笑了笑道:“你快趁此机会将这红尘收为你的贴身司侍吧!”。 小六闻言,不禁心生郁闷道:“我才不要这么一头呆木的狼做贴身司侍呢!”。 容初笑了笑,“你可被小瞧着红尘!他很厉害的!比如说,他能在红狐族来去自如!”。 小六闻言,不以为意道:“能去红狐族有什么了不起!再说了,我又不去红狐族!”。 容初忍不住想要现身将小六打一顿,但她如今不能再利用气运显露身形,太耗费气运了。 “为师要去红狐族!”,容初忍着脾气道。 小六闻言,不禁睁开眼看向面前的红尘,随即朝容初道:“师父早说嘛?你等着,我这就收了他!”。 容初见着小六看向红尘,又听着他带着几分痞气的语气,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么听话?” 就在容初对小六这一反常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时,小六已经将红尘忽悠了去,成为了他的贴身司侍。 看着红尘离开的身影,小六不禁心满意足的又躺在了树枝上,晃悠着他那毛茸茸的尾巴。 “成了?” 容初见小六这般悠闲的模样,又看着离开的红尘,不禁心生几分惊讶。 小六点了点头。 “怎么说?”,容初挺好奇方才小六跟红尘说了什么,让红尘这么快就答应了。 “我说,若是他愿意做我的贴身司侍,我便不捣乱欺负我那几个兄弟了!保证乖乖的!”,小六面露几分傲娇担。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想着松栽和忽忆正为小六爱捣乱欺负兄弟而头疼,想来,这个理由足够让松栽松口让红尘做小六的贴身司侍。 “师父!我厉害吧!” 小六不禁沾沾自喜,便容初炫耀道。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 果然如小六若想,松栽和忽忆听着红尘来禀告此事,满口答应了。 容初看着立在一旁守着小六的红尘,见他一脸平静,没半分怨言,不禁好笑。 “一个仙品级的生灵,守着你一个小狐狸!实在屈才!” 小六闻言,不以为意道:“他可不是守着我!他是我为师父寻得打杂的!他正等着您吩咐呢?”。 容初听着小六的话,不禁心生几分惊喜。不过半日,小六对自己的态度可真是转了三百六十度。方才还疾言厉色,如今各种甜蜜炮击。 见小六这般讨好自己,容初不禁觉得暖心,“寻着机会让红尘离你远些!他如今还没真正归附你!与其说他是你的贴身司侍,不如说他现在是监视你的!”。 小六点了点头,“好!”。 话落,小六便朝红尘道:“我想吃酥肉!你去给我做!”。 容初听着小六傲娇的语气,对比与自己说话时的乖巧,她不禁同情起红尘来。 见红尘离开,容初笑了笑。 “跟我念咒法!” 小六点了点头,随即召唤出天火琴。看着放在地上的天火琴,小六的眼眸里不禁闪起了光芒。 “我今天先教你基本的乐理!”,容初覆在小六的耳朵上,语气认真的道。 “好!” 小六收起了玩笑心思,认真的听着容初讲解,随即用爪子拨弄琴弦。 容初听着琴声,不禁心生几分惊喜,她没想到,小六对于乐理居然如此有天赋。 “师父!” 小六感应到红尘靠近的气息,忙念起咒法,将天火琴收了起来,随即佯装一脸郁闷的模样,趴在草丛中。 容初见自己不过教过小六一边收天火琴的咒法,他居然记住了,并且能从容不迫的收了天火琴,心下不禁满意的笑了笑。 “这狐山南崖可有隐蔽之地!你这般躲躲藏藏修习,极容易走火偏轨的!于你修行不益!”,容初面露几分担忧道。 小六摇了摇头,随即带着几分困惑道:“师父!您为何没有身体?”。 “若是您有身体,我定要娘亲在白狐族办一场拜师宴,让您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白狐族,光明正大的教我法术!” 容初笑了笑,“我的身体因着一些缘由被毁了!如今靠神识修行,不便让其他生灵知晓。他日,我修得身体,定然是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白狐族,也可以亲自教导你的法术!”。 小六点了点头,掩盖了眼眸中的几分遗憾。 “师父!我去问问我娘亲,也许狐山南崖有隐蔽之处!”,小六突然灵机一动,带着几分欣喜道。 容初点了点头。 松栽和忽忆面面相觑的看着面前的小六,他收起了往日玩闹的神色,正一脸认真的询问自己哪里有修行的秘境。 “小六!” 松栽看着面前一脸正经的孩儿,不禁心生几分担忧,“你可是着了什么魔?你可别吓娘亲啊!”。 小六闻言,不禁暗中朝容初吐槽。 容初笑了笑,随即道:“浪子回头,实在是难以置信!”。 “只能怪你平日里太胡闹了!如今好不容易正经一回,倒是吓着他们了!” 小六撇了撇嘴,看向松栽和忽忆,面露几分祈求,“爹,娘!我是真的打算好好修行!”。 见松栽和忽忆依旧一脸难以置信,小六暗中念了咒法,将天火琴召唤了出来。 松栽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天火琴,不禁面露几分惊讶,伸手去触碰天火琴。 天火琴被容初敛去了大部分法术,已经没有了早先的炙热,但却依旧暖暖的。 “这琴是谁给你的?” 松栽曾是宜妤的贴身司侍,是见过天火琴的,即便这天火琴被容初敛去了周身的气运,她也一眼能认出来。 “你见过谁?” 小六见松栽突然面露激动,不禁心生几分忐忑。但想着容初的话,他硬着头皮道:“是一位仙子给我的!”。 “什么样的仙子?如今在何处?”,松栽伸手拽住小六的身子,神色带着几分激动道。 小六瞧着自己娘亲这般不顾惜自己,居然伸手拽着自己的皮毛,扒拉的这般紧,拽的他背部直疼,不禁龇牙咧嘴道:“娘,疼!”。 松栽闻言,忙松了手,但面色依旧焦急道:“你跟娘亲说,那位仙子如今去了哪里?”。 “走了走了!”,小六抖了抖身子,背部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走了?”,松栽闻言,不禁面露失落。随即又道:“她给你天火琴,可说了什么?”。 小六摇了摇头,背部的疼痛,让他不禁面露几分郁闷道:“娘!你赶紧给我寻一处秘境,我要修行!”。 “小六!” 松栽见小六一溜烟又出门了,不禁追了出去,朝他喊道:“若是那位仙子还来寻你,记得知会娘一声!”。 小六假装没听见,赶紧溜了。 寻了一处无人之处,小六忙一脸忐忑的朝容初道:“师父!我刚才没说错话吧!”。 容初见小六担惊受怕的模样,笑了笑。说小六没暴露自己吧!他又在松栽面前召唤出了天火琴。说他没暴露自己吧!松栽已经猜到了天火琴是她给小六的。 “师父!” 小六见容初不理会自己,不禁心虚道:“师父!你生气了?”。 容初见小六小心翼翼询问自己,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我没生气!”。 “今日我们继续学习乐理!” “好!” 闻言,小六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随即召唤出天火琴,面露认真的按照容初的指导,用爪子拨弄琴弦。 第214章 再见诸怀 松栽想着容初给小六的天火琴,心下一片惊讶和欣喜,她暗中给招摇台的宜翊传信,并要他告诉沧泊,请他前往狐山。 宜翊闻言,也不禁心生惊叹,但想着沧泊和诸怀去了琅琊台的红枫山,至今还未传出消息,怕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 “宜翊神!” 正当宜翊心生几分猜测时,一道声音在虚无中响起,语气带着焦急,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水神被月老落在了姻缘树下,请您救救他!”。 宜翊闻言,不禁警惕的看向四周,却并未觉察到那声音的主人身上的气息。 “你是谁?” 那声音的主人顿了一会儿,随即道:“我如今用千里传音术与您说话,但我说的是事实!”。 “再晚就来不及了!” “您一定要小心月老!他是……” 宜翊听着那声音断断续续传来的话,不禁皱起眉头,他不敢确定传信的生灵是谁,也不知道这信息的真假。 但想着这么多日过去了,沧泊还未传信给自己,怕是真的出事了。他斟酌了一番,朝一旁的夕旋吩咐了几句,要他看顾好招摇台,便匆匆离开了。 红枫山。 诸怀看着周身的禁术,以及地上的剑和破旧帛书,心下暗中算计了一番。 立在一旁看顾他的童子坐在地上打着瞌睡,摇头晃脑的。 诸怀眼眸中闪过几分思虑,随即朝那童子大喊道:“小仙童!”。 那童子被诸怀的一声喊醒了,惊恐的看向诸怀,见他安然无恙的落在禁术中,不禁松了口气,随即面露几分无奈道:“仙使!您有何事?”。 诸怀佯装一脸难受的模样道:“你快去寻了月老,就说我看着帛书看的头疼不已!”。 话落,诸怀伸手翻动帛书,一瞬间便扶额面露苍白。 童子瞧着诸怀这般难受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担忧,忙道:“您且等等,我这就去寻月老前来!”。话落,便一溜烟出了山崖。 诸怀见童子离开,眼眸暗了暗,咬了咬牙,暗中施展法术,让自己的灵识与身体相离,并借助一缕气运维持身形。 月老正立在姻缘树旁看向阵法中静静盘坐的沧泊,玉白色锦衣不染纤尘,身形清瘦却挺拔矗立,困顿这么几日,他周身依旧荣华尊贵,玉树临风。 他不挣扎,也不反抗,任由阵法中的气运环绕。这反倒让阵法中的气运不能伤害到他,只将他困顿的不能任意行动。 看着这般坦然自若的沧泊,月老心下不禁升起了几分盘算。 “月老!” 童子着急忙慌的从山崖中跑了出来,一脸担忧和为难的道:“诸怀仙说头疼!让您赶紧去瞧瞧他!”。 月老闻言,轻哼了一声,“怎么会头疼?怕是装的吧!”。 童子摇了摇头,“诸怀仙面色发白,不像是装的,怕是真的头疼!”。 月老斟酌了一番,随即冷着声道:“你看好水神!我去看看诸怀!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样!”。 童子闻言,点了点头。 月老抬步走进山崖,便瞧见诸怀面色发白的盘腿坐在地上,额头大汗,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堪。 月老一看,不禁心生震惊,忙撤了法术,走近诸怀,伸手将他扶住,大喊道:“西枝!”。 诸怀的灵识见禁术撤了,忙趁此机会逃出来山崖。见着姻缘树下静坐在阵法中的沧泊,他不禁心生担忧。 沧泊似感应到诸怀的视线,朝阵法外看去,但诸怀的灵识没了身体,如一团空气,无形无影。 “快!” 突然山崖里传来月老的一声冷呵。诸怀忙随风飘走。他刚离开,月老便从山崖里追了出来,他朝四周看去,眼眸盛满冷意。 “月老!” 童子急忙追了出来,涨红着脸,面露担忧和愧疚道:“诸怀仙,他这是死了?”。 月老闻言,冷着声道:“他这是诈死!”。 童子闻言,不禁面露震惊,转头看向山崖,他明明看见诸怀灵识涣散,身形消失。 沧泊虽在阵法中,但阵法并未隔绝声音,月老与童子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想着诸怀逃了出去,只是不知他去了何处,又有什么计划。为今之计,是要寻到容初,不让云天族对容初下手。 月老释放神识,暗中探查了一番,随即掏出一族递给童子,“这是追踪铃,它会指引你寻找诸怀的灵识!”。 童子带着几分困惑看向月老,心情忐忑的接过追踪铃,点了点头。 月老指了指南边,面露沉静,对着童子道:“你往那个方向去!记住追着风走的方向!”。 童子点了点头。 宜翊正巧赶来红枫山,他用了隐身术,又借助术法,自然看见了诸怀落荒而逃的灵识。 “诸怀!” 宜翊伸手用法术截住了诸怀随风离开的灵识,并用几分气运将他的灵识凝恋成灵子。靠着与诸怀气运相连,暗中与他交流。 “您先救水神!”,诸怀带着几分焦急道。 宜翊看姻缘树下的阵法,不禁面露震惊,“云天族的禁术——杀神阵!”。 闻言,诸怀也不禁担忧的看向沧泊,“如今该如何?水神不能有事,否则阿容一定会很伤心的!”。 宜翊点了点头,随即道:“我对云天族之术不甚了解!为今之计,我也无法!”。 “但瞧着沧泊这般从容不迫,想来是寻到了应对之法,一时间月老为奈何不了他!” 诸怀面露担忧,但想着他们无人能破这杀神阵。 “也许绿瑶能破!”,宜翊突然眼眸中闪现几分光芒,面露几分期冀道。 “可我们该去何处寻绿瑶呢?” 诸怀话刚落下,突然一道绿色的身影飘身而至。 “绿瑶!” 宜翊和诸怀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面前的绿瑶。 绿瑶面露温柔浅笑,“师姐早就算计到了水神有此一劫!”。 宜翊和诸怀闻言,不禁面露震惊。宜翊张了张口,想要询问容初如今在何处?为何不亲自上来? 他还未说出口,便见月老正对着阵法输送气运,似乎在加固阵法。 “不好!” 绿瑶瞧着月老的动作,不禁收起了笑意,神色凝重的看向月老,冷着声道:“可恶!居然在杀神阵中加红狐族的幻术!”。 宜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他怎么会红狐族的幻术!”。 绿瑶冷笑了一声,随即道:“几百万年前,月老与红狐族的一位女子成婚!生下了西枝仙!”。 “而这位女子,在生下西枝仙后,突然消失在了天地间!” 诸怀闻言,不禁面露苍白,心下不禁升起几分好奇和难以置信。 “然后呢?”,宜翊追问道。 “没有然后了!”,绿瑶冷眼看向姻缘树下,随即冷着声道:“不行!我要动手了!”。 “你们快离开这!” 话落,绿瑶便暗中飘身走近姻缘树下。 第215章 以命易命 绿瑶靠近姻缘树,这才发现这杀神阵中还藏着云天族特有的灵咒。 看着沧泊极力抵抗阵法,面露苍白,绿瑶脑海中不禁响起了容初的嘱托,她咬了咬牙,朝东南方,轻声道:“辰生!我们再会了!”。 话落,绿瑶便朝阵法中输送自己的法术,并用自己的神识为沧泊抵抗红狐族的幻术。 绿瑶虽隐了身,但她一靠近沧泊,沧泊便感应到了她的气息,看着瞬间消失在自己身上的幻术,以及减轻了一半的杀神阵威力,他不禁心生几分感激。 “我一会儿会释放我体内的灵咒与这阵法中的灵咒相抗,你借此机会离开杀神阵!”,绿瑶冷着声朝沧泊道。 沧泊点了点头。 眼见着绿瑶施展灵咒,沧泊忙施展法术,挣脱了杀神阵。 绿瑶见沧泊脱离了杀神阵,不禁松了口气。看着月老源源不断的输送着法术,她突然间有些抵抗不住。 沧泊看着绿瑶面露苍白,额间冒着细密的汗水,不禁面露震惊道:“我帮你!”。 绿瑶摇了摇头,“没用的!我的神识已经受伤了!灵咒也被他的灵咒困住了!”。 “你快走吧!”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苍白,摇了摇头,“不行!”。 绿瑶扯出一抹浅笑,打趣道:“师姐若是瞧见你这般为我,怕是要吃醋的哦!”。 沧泊摇了摇头,面色平静道:“你是因为她才来救我的!而我也不能看着你为了救我而陨命!”。 绿瑶笑了笑,“不必了!这天地间的繁花盛景,我也瞧遍了!也无憾了!”。 “你救我!还不如杀了月老!” “他欠师姐的,不仅仅只是要杀了你!” 话落,绿瑶便放弃了抵抗,微笑着看着自己神识涣散,直至随风而逝。 “绿瑶!” 辰生突然一袭绿衣飘身而至,看着绿瑶随风散去的神识,不禁面色苍白,刚要伸手去截住她的神识,绿瑶的声音突然传来。 “辰生!别难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声音散去,绿瑶的神识也随之散去,融入与天地气运中。 沧泊一脸震惊的看向绿瑶,看着面露邪魅浅笑的月老。突然面色暗沉,召唤出水纹鞭,拼尽全力朝他施打去。 宜翊躲在暗处,听着诸怀将月老与他说的话,悉数说与宜翊听。宜翊听后不禁面露气愤,随即抬眼看着姻缘树下的一切,他亲眼看见绿瑶为了救沧泊而陨命。 看着沧泊甩动这水纹鞭打向月老,他不禁面露几分凝重,朝诸怀道:“你可还认他这个父亲?”。 诸怀闻言,不禁面露为难。 “今日之事!你也看在眼里了!月老这般欺辱沧泊,害绿瑶陨命!” “我等是站在容初这边的!” “定不回袖手旁观的!” 宜翊冷声沉静的道:“所以,为了救阿容,我要帮沧泊!”。 诸怀突然哑着声音道:“请留他一缕神识,让他有个忏悔的机会!”。 宜翊闻言,点了点头,“好!”。 话落,宜翊便现了身,和沧泊一块朝月老打去。 月老见宜翊飘身而来,不禁冷笑了一声道:“虽然乐音仙子是出自招摇台,可这一切与宜翊神似乎并没有干系!”。 “宜翊神这是要落井下石?” 宜翊冷笑了一声道:“是嘛?当年本神就怀疑我师父即便将一缕神识给了乐音师姐,也不至于就此虚弱陨命!”。 “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你云天族借助那缕神识,害死了我师父的!” 月老闻言,不禁大笑了起来。 “你如今是来寻我,是为你师父报仇?” “不觉得太晚了嘛?” 宜翊冷笑了一声,“不晚!只要你还活着,一切都不晚!今日,本神便要你为曾经算计我师父,算计乐音师姐付出代价!”。 话落,宜翊抬眼看向沧泊,朝他示意,随即齐齐施展法术打向月老。 月老笑了笑,对上沧泊和宜翊打开的术法,没有半分慌乱,反倒露出几分邪魅浅笑,轻轻的挥了挥手,便将沧泊和宜翊的法术挡了回去。 “就你们,还想杀了我?” “哈哈~” “真是痴心妄想!” 话落,月老便伸手朝天际而去,一瞬间,四周的气运齐齐涌现他。 宜翊瞧着此景,不禁皱起眉头,冷着声道:“不好!他居然习得了掌控天地气运的法术!”。 沧泊闻言,眼眸暗沉的看向朝月老奔涌而去的气运,震惊道:“可有什么法子?”。 “绿瑶曾说过,月老有一桎梏!”,一旁沉浸在绿瑶神识散落的辰生突然开口道。 “什么?”,宜翊闻言,不禁面露惊喜。 “他不能离开这姻缘树!”,辰生抬眼看向那姻缘树,冷着声道。 “我们先毁了这姻缘树!”,宜翊闻言,看向沧泊道。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与宜翊和辰生齐齐朝姻缘树打去。 “你们——” 月老从笼罩着自己周身的气运中抬起头,便看见姻缘树被沧泊等打倒在地上,不禁愤怒的将周身的气运分别打向沧泊等。 沧泊等一心在姻缘树上,见打向自己的气运,来不及躲闪,齐齐被打落在地上,口吐鲜血。 “本尊便要你们为这姻缘树陪葬!”,月老突然眼眸泛红,大喊道。随即,用伸手施展法术,凝聚天地气运,打向倒在地上的沧泊等。 沧泊等因方才的一击,气运和神识都受了伤,根本无力抵抗这再一次打开的气运。 辰生震惊的看向月老,突然在他泛红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以及难以克制的情深。 他抬眼看向姻缘树下,发现不知何时姻缘树下露出了一水晶棺椁,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女子。 “快!” “往拿出棺椁去!”,辰生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急忙朝沧泊和宜翊喊道。 闻言,宜翊和沧泊齐齐抬眼看向那具棺椁,随即提起力气,飘身靠近那处棺椁。 “嘭——” 突然,月老打开的气运堪堪在沧泊等面前散了去。 月老一脸愤怒的看向沧泊等,冷着声道:“你们若是敢动她,本尊便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沧泊不禁抬眼看向面前的棺椁,里面躺着一女子,容貌端丽,一袭红衣,无声无息。 宜翊也看向那棺椁里的女子,脑海中不禁想起绿瑶说的西枝仙的娘亲,月老的妻子。 “带着棺椁走!”,宜翊突然开口道。 “好!” 沧泊和辰生闻言,与宜翊一起施展法术,带着棺椁当着月老的面飘身离开。 月老看着他们带着棺椁离开,只是面露暗沉,并未阻拦。 第216章 为母则刚 沧泊等带着那具棺椁安全离开了琅琊台,顾忌身上的上伤,便齐齐前往招摇台。 智翊殿。 沧泊冷眼看向那具棺椁,看着静静躺着的女子,他不禁面露凝重。 辰生见沧泊盯着那女子看,也不禁抬眼看向那女子,突然脑海中浮现一道身影。 “是她!” 辰生突然面露惊恐的看向那棺椁里静静躺着的女子。 宜翊坐在一旁,面色平静,只是那双原本沉静的眼眸中,翻涌而起了滚滚波涛。 “没错!这是我师父!” “上一任神智!” 许久,宜翊缓缓抬眼,看向那具棺椁,声音带着几分苍白。 “上一任神智是出自红狐族?”,沧泊突然抬眼看向宜翊,清丽的眼眸中破碎出几分难以置信。 宜翊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面露几分为难道:“与月老结姻缘,是师父的一场姻缘劫!”。 “生下西枝后,师父的姻缘劫便渡了!所以,她便不是红狐族的生灵!” 闻言,辰生不禁面露震惊,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所以,西枝仙是上一任神智和月老的孩儿?”。 宜翊点了点头。 一旁的诸怀闻言,不禁面露震惊,许久脑海中一直响起辰生的话,“西枝仙是上一任神智和月老的孩儿”。 宜翊缓缓起身走近那具棺椁,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女子,一袭红衣裹住窈窕身姿。即便没了气息,周身还若有若无的缠绕着绵薄的气运。她美艳的容貌,一如曾经,那般夺目耀眼。 “师父,她曾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玉颜!” “而月老,他也有名字,叫追忆!” “那个时候追忆还只是个仙品级的生灵,住在琅琊台的红枫山!” “而玉颜在历劫成神时,被天雷地火伤了灵识,化身成红狐族的生灵!” “有一年,玉颜前往琅琊台游玩,误入了琅琊台的红枫山,看着漫山遍野的红枫,她欢喜的不得了,在红枫山流连忘返!” 宜翊缓缓开口道,神色平静,眼眸中却藏着几分欢喜和温暖。 沧泊闻言,不禁抬眼看向窗外,缓缓道:“所以,招摇台外的红枫林,其实不是玉颜神智为乐音仙子植种的?而是玉颜神智为月老追忆植种的?”。 宜翊摇了摇头,“师父说,天地间唯有红枫的红火最美!乐音师姐深得师父喜爱!所以,师父为乐音师姐植种了这红枫林!”。 “师父,还在里面建了红阁,红枫林不仅有各种阵法,而且藏着许多鸿蒙之始的法器!” “师父说,要将天地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放进红枫林!都送给乐音师姐!”,宜翊眼眸满是羡慕道。 沧泊听着宜翊的话,不禁面露几分疑惑,斟酌着开口道:“乐音仙子与玉颜神智不仅仅是师徒关系吧!”。 闻言,宜翊不禁面色一僵。随即,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乐音师姐和师父的关系不仅仅是师徒,也是母女!”。 辰生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宜翊,“所以,西枝仙与乐音仙子是兄妹?姐弟?”。 宜翊摇了摇头。 “乐音师姐是师父独自孕育的!西枝是师父和月老共同孕育的!” “师父在修行时,又一次不小心走火入魔了,便将自己的一些法术给了一株海棠花树!” “而那株海棠花树便孕育出了乐音师姐!” 沧泊点了点头。他是知道乐音仙子是招摇台后山海棠花树林的一株海棠花树修炼而来的。 “乐音仙子,她知道自己是玉颜神智的女儿吗?”,辰生突然问道。 宜翊摇了摇头。 “师父陨落时,乐音师姐并不在她身边,这些事情,还是师父陨落时告诉我和宜妤的!” “其实,乐音师姐能转世重生,也是我们利用师父留下的一样法器相助的!否则,即便有寒武神的神识和神谕,她也没办法转世的!” “毕竟,那个时候,云天族已经对她下手了!” 沧泊闻言,想着当初乐音仙子转世为容初,他一直都在琅琊台,他怎么不知道当时云天族也在?他不禁面露疑惑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宜翊面露几分不忿道:“你应该知道那时的寒武神,他并不是真正的寒武!他是靠着上一任造化神的神识,以及原来的寒武的几缕神识造就的!”。 “真正的寒武,其实就是被造化神困在万丈渊的云鸢!” “寒武陨落时,云天族的生灵就隐藏在琅琊台!等待着万丈渊气运绵薄之际,将云鸢从万丈渊救出来!并依靠万丈渊的污秽之物,让寒武和乐音同时陨落!” “不过幸好,师父陨落之际,利用自己的气运,已经提前窥探乐音师姐的命数,所以寻了乾坤圈!助乐音师姐转世!” 辰生听着宜翊的话,不禁面露震惊。暗叹自己那时都在做什么,居然对于这些事情从未听闻。 沧泊见辰生面露困惑,摇了摇头道:“别说你不知道!我那时就在琅琊台,我也并不知晓!云天族居然隐藏的如此之好!”。 “对于西枝,追忆是爱护的!但对于乐音,追忆到底是没了怜惜之心!只剩下利用!”,宜翊又道。 “师父借助当时红狐族的身份,并暗中利用自己的气运和术法,解了追忆身上的污秽之气运,助他修得神品!成功历劫成神!” “所以,他以为乐音师姐一定可以解了云鸢身上的污秽之气!可助云鸢历劫成神!” “只是,追忆没想到!乐音师姐不是师父!也没有习的这般厉害的法术!并不能解云鸢身上的污秽之气!” 宜翊缓缓坐在桌前,面露暗沉,握紧拳头,冷着声道:“所以,他便联合云鸢的父亲,当时云天族的族长一起诓骗乐音师姐,要师姐以命换命!”。 “幸得当时的造化神相助!才得以脱身!” “只是,乐音师姐到底是对云鸢情根深种,瞧着他的本体落入万丈渊,便顺从云天族的天罚,陪着云鸢在万丈渊受苦!”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随即道:“乐音仙子,她那时知道继任造化神的寒武和落入万丈渊的云鸢是一体的嘛?”。 宜翊点了点头。 “师姐这般良善,她觉得这一切的算计都是云天族的计划,无关云鸢,更无关寒武!” “心中对于云鸢是有愧疚的!所以才在寒武神要救她出万丈渊时,她拒绝了!” “因为那时云天族不仅利用师姐对云鸢的愧疚之心,还用天地众生挟持她!” 辰生听着宜翊的话,不禁愤怒的伸手拍了拍桌子,愤怒的道:“云天族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们这是用乐音仙子的良善挟持她!伤害她!” 第217章 赐名怀暖 沧泊听着宜翊说了这么多,心下不禁越发的心疼乐音仙子,更心疼这一世的容初。 “对了!” “松栽传来信,说她家的小六不知从何处得了一把天火琴!”,宜翊看着静默无声,低眉不语的沧泊,突然开口道。 “什么意思?”,闻言,沧泊抬眼看向宜翊问道。 “天火琴是招摇台的,也是乐音师姐曾经的法器之一!”,宜翊想着前世乐音之事,沧泊到底是不知道多少,耐心的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阿容在狐山?在白狐族?”,沧泊不禁面露欣喜道。 宜翊点了点头,“就松栽家的小六手里的天火琴来说,也许是!”。 “但也不能保证!天火琴虽然是师姐的法器,但这一世的容初并没有用过天火琴!” 沧泊摇了摇头道:“一定是阿容!一定是她给小六的!”。 话落,他看向宜翊和辰生,眼眸中满是欣喜和迫不及待的模样,“我先去狐山了!”。 宜翊闻言,忙拦住了他道:“你如今身上的伤还来不及复原,先修复一下伤口,再去也不迟!”。 辰生也附和道:“对!如今我们将玉颜神智的尸体带来招摇台,怕这月老,追忆正计谋着怎么抢回去呢!”。 沧泊点了点头,但面色带着几分焦急道:“阿容一人在狐山我不放心!何况那日追忆说如今的阿容生不如死!”。 宜翊摇了摇头,“松栽传信来只说见到小六拿了天火琴,追问之下说是一位仙友赠予他的!”。 “可是容初,她为何不会去寻松栽?而选择了还是小白狐的小六呢?”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浅笑道:“因为小六的皮毛暖和、松软!”。 辰生和宜翊听着沧泊的话,又见他一脸浅笑,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愣了愣,随即道:“不至于吧!”。 沧泊笑了笑,“至于!当年在狐山她和诸怀在一块,可不就是贪恋诸怀那雪白暖和的狐毛嘛?”。 诸怀暗中听着沧泊的话,嘴角不禁抽了抽,暗叹沧泊真是了解容初。那时,容初可不是天天摸他柔软的皮毛嘛? “我总觉得,容初神应该很早就知道诸怀是西枝仙吧!”,辰生闻言,不禁面露几分猜忌道。 “不可能!” 沧泊摇了摇头,“阿容和我一样都是诸怀仙在浮山殿住进落枫苑触碰了引神阵才知道诸怀仙的身份的!”。 诸怀听着沧泊和辰生的对话,也不禁暗中思索了一番。他自己都不知道前世是琅琊台红枫山的西枝仙,是月老和上一任神智的孩子,与容初的前世乐音仙子是同母兄妹。 若是容初在不知道与自己的关系时,还愿意这般协助他修行,这份情谊是何等的让他觉得珍贵。 “诸怀!” 宜翊突然朝诸怀喊道:“如今你也抓紧修行吧!你没了本体,到底是灵识不稳!”。 诸怀点了点头,随即斟酌了一番,看向宜翊道:“宜翊神!你可不可以助我一番!”。 宜翊闻言,抬眼看向沧泊,“要不,你寻水神吧!”。 “他也能兼修五行!虽然火术造诣不及容初,但也是厉害的!” 沧泊听着宜翊的话,抬眼看向他手中化为灵子的诸怀。随即,点了点头道:“你若是愿意!本神愿意成全你!”。 诸怀点了点头,“我愿意!”。 随即便用力扯出一缕灵识递给沧泊,沧泊伸手接了过去,与他建立了灵契,化身为灵子的诸怀便可在沧泊的神识境域中修复灵识。 看着诸怀在自己的神识境域内抓紧修行,沧泊和辰生也在智翊殿寻了住所,各自修复。 狐山。 松栽为小六寻了白狐族的一处秘境,供他修行,并暗中观察小六的动静。 可是她接连观察了几日,并未见小六身边有其他人,也未感应到容初的半分气息。 只是她刚离开,容初便开始暗中教导小六使用天火琴。听着断断续续的琴声,松栽忙又转身回了秘境。 小六看着暗中折返的松栽,不禁朝容初吐了吐舌头。心下带着几分愧疚,可怜兮兮的朝容初道:“师父!我娘亲怕是已经怀疑了您的存在!”。 容初笑了笑,她虽然知道松栽曾经在宜妤身边做过贴身司侍,所以特意敛去了天火琴气运,只是没想到松栽居然一眼便认出来天火琴。 “怀疑了就怀疑了吧!” “她这不是还没瞧见我吗?” 小六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小六咬了咬牙,暗中斟酌了一番。 容初瞧着小六眼珠子转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好笑道:“你想问什么?”。 小六见自己的小心思被容初戳破了,不禁红着脸,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耳朵道:“师父!您叫什么?”。 容初笑了笑,佯装一脸为难的模样,久久不语。 小六不禁着急了,忙道:“师父!您若是不想说,我便不问了!”。 容初瞧着小六那般在意自己的心思,笑了笑,“我叫容初,但我身边亲近的人都唤我一声‘阿容’,我在想你是我的徒儿!叫我师父就好了,唤我的名讳岂不是不尊敬我?”。 小六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愧疚,随即语气带着几分郁闷之色道:“您是我的师父,可我居然连您的名字都不知道,岂不是更加不尊敬?”。 容初听着小六的解释,不禁好笑道:“你这个小东西!真是会讨巧!”。 “你若是真的尊敬我,该是在心里面尊敬我!而不是用口说出来的!” 小六听着容初又喊自己“小东西”,不禁面露郁闷道:“师父!我不叫‘小东西’!我有名字的,叫‘小六’!”。 容初闻言,不禁好笑,“小东西!你是真不知道名字是什么啊!意味着什么啊!”。 “这个‘小六’不是你的名字,只是你排行第六,是你爹爹娘亲如今最小的孩儿!” 小六听着容初解释‘小六’的称呼,不禁苦着一张脸,“啊?”。 “师父!虽然我是最后一个出娘亲肚子的,但我不甘心自己是最小的!明明就是同胞兄弟,凭什么他们都是兄长,我就是最小的!” 容初听着小六抱怨,不禁笑了笑,安慰道:“大小不过是你爹爹娘亲依据你们一众兄弟出生的顺序给你们排的,不打紧的!”。 “何况,我觉得‘小六’这称呼喊起来挺好听的,挺亲切的!” 小六摇了摇头,随即带着几分期冀道:“师父!你赐我一个名字吧!”。 容初闻言,不禁觉得好笑,自己当真是跟取名字脱不开。 当初鬼鬼和逍遥孵出了孩儿,也叫自己取名字,她给取了一个有福气的名字,叫“天禧”。后来,她和沧泊有了孩子,沧泊又让她给取了名字,叫“天喆”。只是,天喆与她母子情份太浅,夭折了。 “取名字这事得你爹爹和娘亲来,我怎么能越俎代庖呢?”,容初摇了摇头道。 “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六摇了摇头,朝容初撒娇道:“您就赐我取一个名字吧!”。 容初见小六软着性子央求自己,不禁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道:“怀暖!”。 “心怀温暖!不失良善!” 小六闻言,暗中念道:“怀暖!怀暖!怀暖……”。 “师父,我喜欢这个名字!”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怀暖!”。 小六笑着道:“诶!” “怀暖!” “诶!” …… 松栽躲在暗处,看着小六用爪子胡乱的拨弄天火琴,发出乱糟糟的琴声,不禁轻叹了口气,随即离开了秘境。 第218章 不见动静 沧泊等留在招摇台的智翊殿修复受伤的神识和气运,连续几日,也不见月老追忆寻来。 “这月老是打着什么主意?”,辰生看着玉颜神智的棺椁,不禁面露疑惑道。 沧泊走近玉颜神智的棺椁,仔细端详了好一番,看着玉颜被绵薄气运环绕的身体,不禁心生几分好奇。 “沧泊!” 宜翊瞧着沧泊伸手要打开棺椁,忙拦住了他,面露几分惊恐道:“你要做什么?”。 沧泊面露几分冷静,“我总觉得,玉颜神智尸体上的气运很神奇!这般绵薄,却能保尸首不腐!”。 宜翊闻言,也看向玉颜神智身上的气运,气运绵薄缠绕,如一团白色的气运环绕运行。 宜翊看了许久,也暗中斟酌了一番,随即道:“你说的不错!这气运很是古怪!”。 “这气运没有来处,更没有归去,自始自终只是环绕师父的尸首,似无穷无尽,又似绵薄无力!” 辰生听着沧泊和宜翊的对话,也不禁凑近看向玉颜神智尸体周身环绕的气运。他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面露为难之色的摇了摇头。 “我等将玉颜神智的尸体带来招摇台已有三日了!这月老追忆却并未追来?怕这尸体是有问题的!”,辰生突然开口道。 闻言,沧泊不禁面露沉思。许久,他缓缓道:“无论是否有问题,我都要打开看看!玉颜神智与阿容是师徒,阿容更是玉颜神智的一部分!”。 宜翊点了点头,“我赞同沧泊的说法!若真的能从师父尸首上寻到一丝踪迹,也许容初的这一劫难能迎刃而解!我们也能早些寻了容初回来,免得让云天族的生灵暗中对她行不利之事!”。 辰生听着沧泊和宜翊的话,心下虽有忐忑,但斟酌了一番,也跟着点了点头。 三人协商好,便伸手推开了棺椁,看着依旧缠绕在玉颜神智尸体上的气运,沧泊不禁伸手去触摸。 只是不过片刻间,那气运似乎觉察到沧泊陌生的气息,齐齐汇聚在一块,朝他打来。 宜翊和辰生立在一旁,警惕的看着沧泊和棺椁里那缕气运的动静,见那气运汇集起来打向沧泊,齐齐伸手截了那气运,将它打开。 那气运似乎有灵识,巧妙的躲开了宜翊和辰生打开的法术,随即回到了玉颜神智的尸体周边。 沧泊看着静静的环绕在玉颜神智尸体上的气运,不禁心生几分好奇,又伸手去触碰那缕气运。 只是,他还未触碰到那缕气运,那气运便转了道,避开了沧泊伸来的手。 沧泊瞧着这气运这般灵动,暗中揣测这气运显然是有灵识的。他抬眼看向宜翊和辰生,两人均面露困惑。 沧泊又抬眼看向那缕气运,思虑了许久,才缓缓伸手摸了摸发冠,取下了一支暖玉海棠木簪,小心翼翼的将木簪靠近那缕气运。 不过片刻间,那缕气运突然钻入那木簪,消失的无影无踪。 瞧着那缕气运进入木簪,沧泊不禁面露浅笑。 一旁的宜翊和辰生不禁面露震惊,齐齐看向沧泊手里的木簪。宜翊看着木簪上的海棠花,不禁问道:“这支木簪是容初送于你的?”。 沧泊点了点头,“是阿容用自己的一缕气运幻化而成的!”。 话落,宜翊不禁面露坦然,笑着点了点头,“想来,这缕气运也和容初一般,是师父气运里的一部分!”。 狐山。 秘境中,容初正认真的指点小六练习天火琴。看着如今只有白狐身的小六,用着他那小爪子认真而努力的拨弄琴弦,她不禁露出欣慰的微笑。 虽然小六性子急,但弹奏起天火琴来,却是很有耐心很有节奏,能够准确的抓住每一个乐符,并在里面注入他仅有的气运。 “师父!” 一曲落下,小六不禁面露欣喜的道:“我弹得好不好?”。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闻言,小六又道:“师父!我何时才能修行法术啊?”。 容初听着小六的语气,能想象他如今正面露期冀,憧憬自己施展法术的模样。她笑了笑,随即安慰道:“待你能稳固自己的气运了,便是可以修行法术的!”。 小六闻言,不禁又问道:“我如今已经能稳住气运了!您瞧,我都能完整的弹奏一支曲子了!”。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还不够!”。 “修行最忌讳一蹴而就,你如今虽然能弹奏一支曲子了,并不能说明给你一支谱子,你就能弹奏出来!” “小六!修行是需要循序渐进的!需要持之以恒的!” 小六听着容初的话,眼眸里先是闪过失落,随后又燃起一道光芒。他点了点头,面露坦然道:“师父!我知道了!”。 容初听着小六不卑不亢的声音,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们继续吧!”。 “好!” “嘭——” “师父!” 小六正按照容初的指导,慢慢琢磨着弹奏下一支曲子,他刚弹了几个简单的音符,便看着原本夹在自己耳朵绒毛里的那颗容初化身的紫色圆珠突然掉落了下来。 他惊恐的朝地上的紫色圆珠喊道,但容初似乎睡着了一般,并未答允他。 他忙伸出爪子将它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捧着,眼眸里满是焦急,一遍又一遍的道:“师父!师父……”。 但那紫色的圆珠并未见有其他的动静,只是静静的躺在他的爪子上。 小六斟酌了一番,缓缓将那紫色的圆珠小心翼翼的放回到耳朵处的绒毛上,但圆珠太过圆滑,根本放不稳,他刚松了手,圆珠便滚落了下来。 看着再一次滚落下来的紫色圆珠,小六不禁急红了眼,眼眶闪着泪光,带着哭腔道:“师父!您倒底怎么了?您别吓小六好不好!”。 可是小六呼喊了许久,也不见容初答允他,他不禁颓败的耷拉下耳朵,神情悲切。 “小六!” 松栽端着吃食走进秘境,便看着小六红着眼睛,低眉不语。想着容初可能与小六有关联,她不禁心生忐忑,语气颤抖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六听见松栽的声音,不禁回过了神,看着松栽一脸心疼的模样,他伸出爪子,面露痛苦之色道:“娘亲!这天火琴弄疼了我的爪子!”。 松栽闻言,不禁松了口气,看着小六撒娇的模样,好笑道:“你用爪子胡乱拨弄琴弦,当然会弄疼爪子了!”。 第219章 计划之内 红枫山。 月老追忆看着被沧泊等毁了的姻缘树,倒在地上,上面结的姻缘结或掉落在地,或乱七八糟的缠织在一起。 “月老!” 童子风尘仆仆的飘身而至,恭敬的朝他作揖行礼道。 “如何?” 月老回过神,面露冷意的看向童子问道。 童子忙低眉,面露为难道:“请月老责罚!我跟着追踪铃前往,并未瞧见诸怀仙!”。 “什么?”,月老不禁拔高声音,冷眼看向童子。 童子盯着月老威严的视线,不禁打了几个寒颤。继续面露为难的低眉不语。 “无用!”,月老瞧着童子这般模样,伸手甩出一法术,打向童子。 童子乍然被这么一击,倒地口吐鲜血,他面露惊恐的看向面前的月老,他不再是一袭红衣,而是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袭黑衣,整个人看起来不似往日里的和蔼可亲,而是周身黑暗,凌厉危险。 突然,姻缘树发出一阵声响。 月老抬眼看向姻缘树,不过片刻间,他便露出一抹邪魅的笑,随即道:“果然!你没让我失望!”。 话落,月老便抬眼看向倒地的童子,面露邪魅浅笑道:“看顾好这处姻缘树,否则,本神饶不了你!”。 童子还来不及答允,月老已飘身离开了红枫山。看着离开的月老,童子不禁面露好奇的看向姻缘树。 姻缘树倒地不起,上面的姻缘结和红绳零落一地。他突然想起沧泊和容初的姻缘结,他忙起身,脚步踉跄的走近姻缘树。 只见原本系着沧泊和容初的姻缘结和红绳的树枝,一片空荡荡,连树叶也不见一片,光秃秃的。 他眼睛扫过地上,也不见两人的姻缘结和红绳。他不禁面露震惊,忙伸手去扒拉零落一地的红绳和姻缘结。 他寻了许久,也不知沧泊和容初的姻缘结和红绳零落在了何处。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一女子飘身而来,那女子一袭白色罗裙,面上画着白色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诡异而奇怪。 他想起月老的叮嘱,忙警惕的看向那女子,“你是谁?来此处做什么?”。 那女子冷眼看向童子,朝他递去一记危险的视线,随后走近姻缘树,看着倒在地上的姻缘树,以及散落一地的姻缘结和红绳,她静默了许久。 随即,缓缓蹲下身子,在凌乱不堪的姻缘结和红绳中扒拉了好一会儿,才捡起两根红绳和一姻缘结。 童子面露警惕的看向女子手中的姻缘结和红绳,他不知道这女子是谁,她手里又拿着谁和她的红绳,以及姻缘结。 “你寻了你的东西就赶紧走吧!” 童子抬眼看向月老离开的方向,面露几分为难的看向那女子,见她盯着手里的姻缘结和红绳看,他不禁催促道。 女子似乎并没有听见童子的话,依旧静静的看着手中的姻缘结和红绳,面色平静,低眉不语。 童子瞧不见女子的神色,并不知道她那双白色的眼里里早已暗潮涌动。 “喂!” 童子见女子不搭理自己,刚想伸手去啦她,女子便施展法术离开了。 看着女子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飘走,童子不禁擦了擦眼睛,暗想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像。 月老飘身而至智翊殿,看着殿内沧泊等正为着棺椁探查,棺椁的盖子早已揭开,玉颜的尸体依旧平静的躺着,只是环绕在她周身的那缕气运消失不见了。 “哈哈~” 沧泊等听见动静,忙抬眼看向窗外,便见月老正一脸笑意的看向他们。 “他何时来的?” 辰生瞧见月老立在窗外,不禁心生几分惊恐,想着他们三一直都在殿内,居然不曾发现月老何时来了智翊殿。 “他的法术高于我等许多!他若是故意隐藏气息,我等是半分也感应不到的!”,宜翊面露几分沉静,盯着月老看了看,缓缓道。 闻言,辰生不禁想起那日在红枫山的姻缘树下,他们三个人合力都不能抵抗月老一人。可见,月老的法术和气运远远高于他们。 “他那日自称‘本尊’,想来他的品级不仅仅是神尊品吧!”,沧泊听着宜翊和辰生的对话,又看着窗外笑声朗朗的月老,带着几分笃定道。 宜翊摇了摇头,“我知道天地间有神、仙和妖、人和鬼,这三等!”。 “神尊品也只是直神品级达到一定高度,能兼修五行术法的!” “高于神尊品的,该是何等品级?”,辰生听着宜翊和沧泊的话,不禁面露疑惑,问道。 宜翊摇了摇头。 沧泊也面露为难,摇了摇头。 “天地生灵的神尊品之上,自然是云天族的祭司!”,月老耳目极好,自然听见了沧泊等在殿内说的话。 他抬步走近殿门,抬眼看着棺椁没的玉颜神智,他眼眸中不禁流露出几分痴缠。 沧泊看着月老流露出这般神色,不禁冷笑了一声道:“若是玉颜神智神识有知,看到你这般利用她,这般伤害她的徒儿,该有多伤心呢?”。 月老闻言,面色一僵,随即冷着声道:“她已经死了!”。 随即又面露愤愤不平道:“可是她就算是死,也要护着乐音!半分不顾念我的情谊!”。 沧泊冷笑了一声,“顾念你?你有什么值得她顾念的?”。 “她不惜利用自己的命数,倾尽全部的法术和气运助你渡天劫!” “而你呢?利用她最心爱的徒儿!更是借乐音之手,强取了她最重要的一缕神识,害她陨落!” 月老听着沧泊的话,不禁面色一白,冷着声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是谁告诉你的?” “是容初?” 沧泊对上月老凌厉的视线,浅笑轻叹道:“你做的这些事,虽然瞒过了天地生灵,却瞒不了玉颜神智!”。 “她这般聪慧!如何看不透你的算计?” “她之所以入局,不过是想全了对你的情谊!而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月老听着沧泊的话,心下不禁涌起一阵酸楚和愧疚。辰生和宜翊冷眼看着月老,见他眼眸里流露出几分愧疚之色,不禁心生感叹的看向沧泊,眼睛里闪起赞赏之色。 宜翊不禁暗叹沧泊的攻心计,用的很好,他不过是将师父临终前要留给乐音师姐的话转述给了沧泊,其中许多事情他只是简略提及,没想到沧泊居然这般通透,居然都猜到了。 看着已经入局的月老,宜翊也暗中思虑下一步计划。 第220章 为之动容 沧泊看着渐渐入局的月老,心下多了几分笃定。 他慢慢走向殿门,一双冰冷的眼眸中破碎出几分怜悯和感同身受,他看向月老,慢慢开口道:“追忆!你舍得让我伤心嘛?”。 沧泊一开口,辰生和宜翊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他,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女子的声音,那语气满满的都是委屈和难过。 沉浸在愧疚中的追忆,闻言猛然抬头看向沧泊,通过他的眼眸,似乎看见了几百万年前的玉颜。 “玉颜!是你吗?” 月老忙走近沧泊,一脸震惊和欣喜的看向他,内心一片激动和难以置信。 沧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随即声音带着几分难过和祈求道:“追忆!收手吧!别再伤害乐儿了,好不好?她是最无辜的!”。 “上一世,你牵连了乐儿,这一世,你也要让她再次卷入云天族中嘛?” 追忆闻言,不禁面露愧疚,随即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如今的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 “你知道的!云天族并不是想要她的命,只是希望能将造化神之位收回!重新掌权而已!” “若是她能舍弃造化神之位,云天族定然不会再为难她的!” 宜翊和辰生听着沧泊佯装被玉颜神智的神识附体和月老聊天,不禁暗中捏了一把汗。 宜翊听着月老说的话,不禁面露几分思虑。他知道容初从前并不想继任造化神之位的,只是后来因着沧泊和许多事情才答允的。 容初转世是带着记忆的,所以前世乐音所经历过的事,她都记得,与寒武和云天族的事情,怕早已是刻骨铭心。 其实,容初刚转世,被沧泊带去忘川河,宜翊曾偷偷来过,看着浑浑噩噩的她,他怀疑过当时寒武的决定。 与其让容初这般困顿,不如不要带着记忆转世,伤心伤神。 沧泊见自己即便假装成玉颜神智哀求月老不为难容初,月老也不为之答允,不禁心生几分无奈。 心中不禁暗叹,玉颜神智倒底是一腔情谊错付了。在月老眼里,云天族远远重过她们之间的情谊。 “玉颜!” “玉颜!你怎么不说话了?”,月老见沧泊不再开口与自己说话,眼眸中不禁露出几分焦虑,刚要伸手去握沧泊的手,沧泊身形一飘,离开了殿门口,回到了殿内。 随即,冷笑了一声道:“月老!你可看清楚了!本神乃忘川河的水神!可不是玉颜神智!”。 话落,伸手指了指棺椁,冷着声道:“玉颜神智,她在这里!”。 “她是因你而死!” 月老闻言,不禁面露冷意,眼眸闪着寒光看向沧泊,“你居然敢骗本尊!真是找死!”。 沧泊见月老朝自己施展法术打来,忙一个转身躲了开来。 宜翊和辰生立在一旁,警惕的看向月老,整装待发,等着他再次施展法术,好及时应对。 月老冷眼看着沧泊等,见他们眉眼警惕,不禁冷笑道:“你们以为,你们能抵抗本尊的法术嘛?自不量力!”。 沧泊等闻言,轻皱眉头看向面露轻狂的月老,他没说错,即便他们是位列神尊品和神品,但法术和气运远远低于月老。 月老笑了笑,抬眼看向沧泊身后的棺椁,眼眸中一闪而逝三分柔情。 沧泊盯着月老看,没有错过他眼睛看向玉颜神智时,显露的几分柔情,他突然笑了笑,朝宜翊和辰生道:“反正我等也是要死在月老手中的!”。 “但是死也要死得其所!” 话落,他看向身后的棺椁,对着玉颜神智道:“玉颜神智,您生前被负心之人所伤,死后还困顿在这棺椁中几百年!实在是可可怜!”。 宜翊听着沧泊的话,心下通透,点了点头,附和道:“沧泊说的不错!我师父死后尸体还困顿在这棺椁中,埋在姻缘树下,实在是罪过!”。 “万物有灵,归于天地!” 话落,宜翊也看向棺椁里的玉颜神智,面露几分愧疚道:“师父!您放心!我这次定让您归于天地!自由自在!”。 沧泊点了点头,便辰生道:“那我们一块动手吧!”。 宜翊和辰生点了点头,齐齐提起气运,对着玉颜神智施展法术。 月老见三人齐齐施展法术打向玉颜的尸体,不禁大惊失措,冷着声音大喊道:“住手!”。 沧泊等齐齐对看了一眼,心领神会,继续施展法术,恍若未闻月老的大喊声。 “你们敢!” “你们若是毁了玉颜的尸体!本尊敢保证!容初立刻丧命!”,月老见沧泊等并不停手,忙又冷着声大喊道。 闻言,沧泊不禁受到干扰,心下一片忐忑。宜翊先一步定了定神,朝沧泊摇了摇头道:“容初如今在狐山,隐藏的极好!他一定是胡说的!”。 沧泊点了点头,稳定了心绪,继续施展法术朝玉颜神智的尸体打去。 月老见自己提及容初,沧泊等也不为之动容,又看着玉颜尸体上渐渐失了神色,他不禁急了。 “那缕缠绕的气运,是玉颜留给容初的!” 沧泊等闻言,不禁面露震惊。沧泊心神不稳,忙撤了手里的法术,看向月老。 月老见只有沧泊收了手,心有不甘的看向宜翊和辰生,冷着声道:“本尊知道,玉颜尸体上的那缕气运被沧泊收了!”。 “可你们不知道,这缕气运是玉颜留给乐音,也是护住容初转世的!” “你们以为本尊为何要将玉颜的尸体放在姻缘树下,不过是想借助容初的气运将这缕气运收走!” “玉颜她从来都偏心乐音!为着不让本尊伤害她,居然死后也要用这一缕气运禁锢本尊,护住容初!” 辰生听着月老的话,心下不禁为之一惊。绿瑶曾告诉他,姻缘树是月老的禁锢。他看到玉颜神智的棺椁时,原以为禁锢月老的是他对玉颜神智的情谊,如今想来,是玉颜神智用尸体上的一缕气运,禁锢了月老气运和法术,不让他伤害容初。 沧泊听着月老的话,脑海中不禁浮现当初在重华殿的地宫下,容初曾被一处阵法禁锢时,显露出她内心的执念。那时他才知道容初的执念是她师父,也就是如今身后棺椁里躺着的玉颜神智。 他记得当时他还心生醋意,询问容初的执念为何是她师父。容初回答他说自己有愧于玉颜神智。 他当时听过了,便以为是因着容初问玉颜神智讨要一缕神识,害她气运虚弱,最后陨落。 他不知道容初是否知道,玉颜神智暗中默默的为她做了许多事,再他看来,都是没办法一一做到的。 玉颜神智即便左右为难之际,也会排除万难,偏向乐音,偏向容初。 沧泊突然能理解月老对乐音,对容初的恨意和不甘心了。 第221章 心有杆称 宜翊看着月老一脸不甘心的模样,脑海中也不禁想起自己当初在招摇台修行之事。 那时的玉颜神智,心里眼里都只有乐音仙子一人,其他弟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她对乐音仙子永远是疼爱、怜惜、宠溺、和颜悦色。而对其他弟子总是板着脸,面露严厉和不悦。 月老先一步回过神来,便看见沧泊等各个面露沉思,他暗中提起气运,朝沧泊打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法术,沧泊还来不及反应,那法术“嘭——”的一声在面前被一物挡了去。 “嘭——” 又是一声,那物落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哐当”声。 随即,又是一声“嗡——” “啪啦——” 宜翊和辰生回过神,便看向有一物件,挡去了月老打向沧泊的法术,随即落在地上,散了一地。 “白玉琴!”,宜翊看着断了弦,琴身破裂躺在地上的白玉琴,不禁面露震惊。 “阿容!”,沧泊也看向地上的白玉琴,面露紧张的看向四周。 月老看着地上的白玉琴,不禁面露沉思,冷着声道:“不可能的!你明明化身成神子,随云鸢去了狐山!”。 “是嘛?” 月老话落,容初清脆的声音便由远及近而来。片刻间,容初一袭白色罗裙飘身而至。 沧泊抬眼看着飘身而来的容初,见她安然无恙,他不禁面露欣喜,许是因着激动,眼眶泛红,染上了一层水雾。 “追忆!” “好久不见!” 容初飘身而至殿门口,一双清丽的眼眸中盛满了冷意,声音更是如寒冰般凌厉道:“本神的人,你也敢欺负!”。 话落,不等月老看清楚,便有一张网落在了他身上,将他罩住。 他刚要挣扎,容初面露浅笑冷着声音道:“这是用云天族七长老临夭的筋骨编织而成的!”。 “若是断了!云天族的生脉便也断了!” 月老闻言,不禁面露震惊,也不再挣扎,冷着声道:“容初!你居然敢!”。 容初笑了笑,抬步慢慢走进殿内,越过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我如何不敢?”。 说话间,容初已经走到了沧泊面前,见沧泊红着眼眶看向自己,她不禁心生涟漪,缓缓抬手靠近他白皙无色的脸。 咫尺间的距离,沧泊清晰可见容初一双清丽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脸,眉眼间染着心疼和柔情。 他伸手握紧她的手,随即将她拽进怀中,哽咽着声音,轻声呼唤道:“阿容!”。 “我在!” 听着沧泊那声呼唤,容初眼眸中不禁也染上了水雾,心中更是一片湿润。她伸手环住他的腰,似有似无的抚摸着他。 “沧泊!” “不许哭!” 突然间,她感受到自己的脖颈间一片湿润,容初眼眶里的水雾也跟着一瞬间滑落了下来,她极尽克制,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沧泊并未答允,只是埋头在她的脖颈间。泪水的滚烫,触及容初的脖颈肌肤,滚烫中熨烫了她的心。 见沧泊紧紧的抱住自己,脖颈间不断滴落的滚烫湿润,容初只得挨着那份沉甸甸的思念和眷恋。 许久,一旁的月老不禁有些不耐烦了,刚要开口嘲讽他俩,容初便朝他打去一道法术,封了他的口。 随即,朝一旁久久没能回过神来的宜翊和辰生露出几分浅笑道:“劳烦看顾他!”。话落,她便施展法术,和沧泊消失在了智翊殿。 宜翊和辰生看着突然消失的容初和沧泊,不禁面面相觑,若不是看着面前被网住的月老,他们都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影。 “容初神!她这是什么情况?”,辰生看向宜翊,率先开口道。 宜翊摇了摇头。 “不是说容初神为救你没了身体,又被云鸢趁火打劫,掳去了天山!”,辰生又道。 宜翊点了点头,“是啊!我和沧泊亲眼看见容初的神识被困在一株雪莲王身上!也是亲眼看见雪莲族的莲莲幻成她的模样,做了云鸢的贴身司侍!”。 “你和沧泊不是说,容初神的神识挣脱了雪莲王,下落不明嘛?”,辰生又问道。 宜翊点了点头,“对啊!”。 “是莲莲告诉我们的,说容初只有在那株雪莲王中才能修复伤了的神识!尔后,她自己便会破阵而出,在这天地间游历,复原神识和法术!” 辰生闻言,不禁面露几分狐疑,“莲莲?”。 “她说的话,可信?” 宜翊闻言,心下也涌起几分怀疑,带着几分揣测道:“她自己说她能与容初神识相通!”。 “我等也无法深究!只得相信!” “何况,松栽前些日子也传来消息,也说起在狐山瞧见了容初的天火琴,怀疑她的神识在狐山!这似乎正好验证莲莲的话!” 辰生突然面露几分担忧,“那方才那个容初神!她是从何处而来的?”。 宜翊摇了摇头。 辰生又抬眼看向被网住的月老,见他面露沉静,似陷入沉思一般。辰生不禁走近月老身边,冷着声道:“喂!”。 月老听着辰生的喊声,缓缓抬眼看向他,眼眸中一如方才那般冰冷。 “你可知道怎么回事?”,辰生迎着月老冰冷的视线,冷着声问道。 月老突然邪魅一笑,随即面露笃定的道:“方才那个容初是假的!”。 闻言,宜翊和辰生齐齐对看了一眼,露出几分难以置信和担忧。 宜翊佯装镇定道:“你休要胡说!那就是容初!是容初她根本就没有落入你的圈套中!”。 月老笑了笑,“是嘛?”。 “你可知道,玉颜尸体上的那一缕气运若是脱离了她,会怎么样?” 闻言,宜翊和辰生齐齐转身看向玉颜的棺椁,他们三方才并没有要真正伤害玉颜神智的尸体,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月老。 如今,玉颜神智尸体上的气运虽然没了,但她的尸体依旧如常,并没有腐烂或怎样。 “会怎么样?”,宜翊收回视线看向月老,冷着声问道。 月老笑了笑,“那一缕气运,能禁锢本尊的法术和气运,也能护住容初转世的神识!”。 “你说,若是这缕气运离开了玉颜的尸体,会如何?” “哈哈~” “知道本尊为何会任由你等带走这具棺椁了吧!” “本尊不过是想利用沧泊,他身上一定有跟容初气运有关的东西,他一定能将这一缕气运收走!” “哈哈~” “他果然不负本尊所望!” “真的收了那缕气运,让本尊的法术和气运不再受桎梏!而同样,容初的神识也将不复存在!” 月老看着宜翊和辰生听了自己的话后,面露惊恐的模样,不禁大笑了起来,“所以!你们还觉得,方才那个容初是真的?”。 “哈哈~” 第222章 通天之术 宜翊和辰生听着月老的话,心下不禁忐忑不安。对于容初的突然出现,很是摸不着头脑,心下更是不确定真假。 两人面面相觑了许久,决定静观其变。宜翊则暗中传信给狐山的松栽,要她仔细观察小六的言行。 容初带着沧泊飘身离开了智翊殿,却并未离开招摇台,而是来到了红枫林。 容初瞧着紧紧抱着自己的沧泊,心下不禁叹息了一声,随即温柔的伸手推了推他,带着几分愧疚道:“沧泊!”。 沧泊好一番定神,才缓缓收起了情绪,松了手,低眉看向容初。她仰着头,眉眼间流露出愧疚和心疼,还藏着几分焦虑。 “沧泊!” 容初见沧泊盯着自己看,静默不语。不禁有些心慌慌,对上他清冷的眼眸,她能感应到他的怒火和极尽克制。 “我错了!” 容初低眉伸手拽住沧泊的手,仔细揉搓他白皙而有些温凉的手指,语气娇软道:“沧泊!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沧泊看着低眉道歉,一双温暖的手虽娇弱无骨却用力的揉搓着自己。三千青丝简单绾了一个发髻,额间海棠金印若隐若现。 一袭白衣罗裙,腰间系着一根玉色的丝带,缠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姿。周身笼罩着一层绵薄的气运,呼吸声也有些沉重。 似乎不仅清瘦了许多,连带身上的气运也弱了许多。 “为什么?不告诉我?” 沧泊看着容初这般模样,突然泄了口气,带着几分认命的问道。声音中带着妥协,带着无奈,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宠溺。 闻言,容初抬头看向沧泊,对上他满是伤痕的眼眸,她不禁红了眼眶,缓缓伸手覆在他白皙的脸上。 沧泊看着突然间红了眼的容初,一时间心疼不已,伸手握住她覆在脸上的手,将她揽进怀中,轻叹了口气,语气缠绵道:“阿容!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多害怕!”。 容初闻言,眼眶中不禁滑落了几滴清泪,窝在沧泊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海棠花香,心下染上一片湿润。 “沧泊!” 许久,容初渐渐收起了情绪,伸手攀附在沧泊的脖颈间,面露几分浅笑,眼眸中带着光芒道:“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沧泊闻言,心下泛起一阵涟漪,他伸手挑起容初的下巴,轻轻的吻了上去。 那一刻,他所有的气闷与思念化成浓浓的情欲和温柔,借助那一吻,源源不断的传递给容初。 容初承受着沧泊传递给她的情感,积极努力的回应他,不让他失望。 一阵风吹来,红枫林中枫叶簌簌落下,飘落在沧泊的白发三千上。 “阿容!” 沧泊松了口气,伸手将容初的头覆在自己的胸前,“你听见了嘛?”。 容初浅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拂了拂落在沧泊肩头和白发间的红枫叶,又温柔的捋了捋他散落在肩头的碎发。 “沧泊!” “嗯!”,沧泊看着面前温柔动作的人儿,心中虽有无数疑惑,却舍不得询问她,打断她。 “夫君!”,容初浅笑着伸手摸了摸沧泊白皙的脸,语气缠绵的喊道。 沧泊笑着应道:“我在!”。 容初笑了笑,伸手揽住沧泊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前,贪恋的闻着他身上的气息。 片刻间,沧泊突然看着容初的身影有些虚幻,她身上的温软慢慢消失,他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怀里的人儿。 “阿容!” 容初突然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气运在消失,忙伸手推开了沧泊,面露几分焦急道:“沧泊!”。 “好好照顾自己!” 她话刚落下,身影便化为乌有,消失不见了。 沧泊神色慌张的看着面前突然不见的容初,大喊道:“阿容!阿容!!”。 这时,红枫林一阵风起,红枫叶发出“簌簌”声响。沧泊抬眼看向头顶的红枫叶,火红色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不过一瞬间,他便觉得眼睛酸涩,心下悲痛涌起。 宜翊飘身而至红枫林,他和辰生到底是不放心被容初带走的沧泊,便急匆匆寻了来。 他凭借对容初的了解,先一步寻来了红枫林,便见到立在红枫树下,仰头看着红枫叶的沧泊。 他不禁松了口气,想着果然月老是骗他们的,那个容初是真的。 “沧泊!” 宜翊走近沧泊,朝他喊道:“容初呢?”。 闻言,沧泊的视线才从红枫叶中收了回来,缓缓转身,看向宜翊。 “问你话呢?容初呢?”,宜翊瞧着沧泊盯着自己看,不禁面露焦急道。 沧泊面露悲痛的低眉浅语道:“阿容,她又走了!”。 “走了?” 宜翊闻言,不禁拔高声音,面露震惊道:“去哪了?”。 沧泊摇了摇头。 宜翊不禁急了,忙又道:“你都没问问她去哪了?就让她走了?”。 “来不及!”,沧泊抬眼看向宜翊,眼眸中满是悲伤,“阿容!她不知用了何种法术,强迫自己的神识幻化成真身,来到了智翊殿,救了我!”。 “如今,她神识涣散,消失了!” 闻言,宜翊不禁面露震惊,张了张口,许久才道:“所以,方才那个容初,不是容初本体?而是她神识幻化的?”。 沧泊点了点头。 宜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随即担忧道:“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法术了!”。 闻言,沧泊抬眼看向宜翊。 “是通天术!”,宜翊面露平静道。 “通天术,可让神识幻化真身,瞬息之间前往心中所念之处,见所念之人,行所念之事!” “通天术,是云天族的禁术!” “我曾听师父说过,乐音师姐曾经跟云鸢的父亲学过云天族禁术!” 沧泊闻言,不禁心生几分难以置信,“云天族的禁术?他父亲居然肯教乐音仙子?”。 宜翊点了点头,“确实是匪夷所思!但云鸢的父亲对乐音师姐有所图谋,所以才愿倾囊相授!”。 “只是,云天族的禁术都是有掣肘的!施展这通天术是要付出代价的!”,宜翊突然面露担忧道。 “什么代价!”,沧泊不禁慌了,忙问道。 宜翊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随即,宜翊想起智翊殿内的情形,面露几分担忧道:“容初虽用白玉琴替你抵抗了月老的那一击,白玉琴碎了!容初的神识,怕也受了重伤!”。 沧泊闻言,眼眸中也染上了浓浓的担忧、心疼和愧疚。他方才还来不及问容初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甚至还想与她生气,心下还责备她瞒着自己。 如今想来,是自己连累了容初,而自己不仅对她如今所处之地,所历之事毫不知情。还误会她、埋怨她这是故意隐瞒自己。 为了救他,她的神识施展有掣肘的通天术。如今,与她神识相连的白玉琴碎了,她施展通天术的那缕神识也散了。 第223章 狡猾聒噪 “月老如今可还在智翊殿?”,沧泊突然开口道。 宜翊点了点头。 “容初用的那张网,着实厉害!”,宜翊想着困顿在那张网中不敢轻举妄动的月老,心下不禁有些得意道。 “只是,这云天族的七长老到底是何物?怎么容初一说到他,月老便不敢动了?” 沧泊听着宜翊的话,面露几分为难的摇了摇头道:“云天族本就隐居,这族中之事,我根本不曾了解过,对这个七长老也是毫不知情的!”。 “看来,我们当真是需要好好查一查云天族之事!知己知彼才能应对有策!”,宜翊叹了口气道。 “宜妤不是在秘境中嘛?何不让她好好查阅一番古籍?”,沧泊点了点头道。 闻言,宜翊忙给在秘境中的宜妤传去了信息,嘱托她好好查阅古籍,将有关云天族的所有资料都整理出来。 秘境中,宜妤接到宜翊的信息,忙和沉玉俩日夜不分的查阅古籍。但云天族这几百万年来实在是隐匿的极好,不说身为古神的沧泊等不知晓,连追寻几亿年前的古籍中,对云天族的描述也只是只言片语。 “我总觉得,这些古籍,都是有生灵故意为之!”,沉玉看着手里的一卷古籍,不禁面露几分揣测道。 闻言,宜妤不禁面露疑惑,问道:“怎么说?”。 沉玉将手里的古籍递给宜妤,指了指上面的几处,“你看,这里,这里,言不达意!”。 宜妤看了看,皱起了眉头,“有生灵故意抹去了关于云天族的信息!”。 沉玉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是云天族的生灵!”。 闻言,宜妤不禁面露几分忐忑不安,“看来,云天族的生灵不仅仅只在天山之中,还散落在天地各处!”。 “大隐隐于市!”,沉玉点了点头。 “何况,招摇台本就是天地生灵求教之处!生灵本就来自各族各方,复杂不已!” 宜妤点了点头,随即将此事告知宜翊。 宜翊和沧泊看着宜妤传来的信息,也不禁面露难看之色。宜翊惊叹云天族生灵的厉害,而沧泊则对云天族心生几分忌惮,对容初如今的处境心生担忧。 顾忌招摇台的生灵复杂,有生灵暗中修改隐藏云天族的信息,沧泊也暗中给留在忘川河的育沛传去信息,让他去翻阅古籍,寻一寻关于云天族的信息。 可是,育沛查阅几日,发现忘川河的古籍里关于云天族的记载也是寥寥几笔。 宜翊和沧泊看着反馈回来的信息,不禁面露沉静。心中不禁暗叹云天族当真是无孔不入,连招摇台和忘川河的古籍都能更改。 “这天地间,要想知道云天族之事,怕是只能从云天族生灵的口中得知了!”,宜翊面露无奈道。 沧泊摇了摇头,“我相信,云天族的一众长老们,不可能不会记载他们部族的史事!一定留有书籍记载了云天族所有发生过的事情!”。 闻言,辰生点了点头,“云天族这般想要统管天地生灵,执掌天地法则!这般狂妄自大,怎么可能不留下书籍,记载他们部族的荣耀呢?”。 听着辰生的话,沧泊突然抬眼看向他,问道:“星落谷有这么多古老的星人,你何不问问他们?”。 辰生摇了摇头,随即道:“自从当年容初在星落谷施展了法术,我答允你不让此事泄露!可终究是不知从谁的口中传扬出去了!我便封了星落谷,里面的星人不再与天地生灵相联系了!”。 “我想,他们不可能知道的!” 闻言,沧泊不禁对辰生有了几分敬意。当年容初在星落谷施展法术,显露出她兼修五行的紫色术光,他害怕有其他生灵伤害她,便要求星落谷的星人三缄其口,不得泄露此事,否则水没星落谷。 其实,他也是知道此事根本瞒不住的,星落谷星人众多,而且像他和容初这样混进去玩闹的生灵一定也是有的。 虽然嘴上这般警告,但后来,整个东方境域都在传言忘川河水神身边的小霸王容初的术光为紫,甚至整个天地都有传言时,他也没有真正寻去星落谷,将星落谷水淹了。 他没想到,辰生居然说到做到,将星落谷给封了,惩罚这些星人。 宜翊不知其中的因果,但看着沧泊眼里带着几分敬意和感激看向辰生,也暗中揣测了一番。 “唔——” 突然一旁被网困住的月老,发出一阵痛苦的声音。 沧泊等齐齐看向他。只见方才困住月老的网,不知何时收紧了,将月老紧紧的勒住。 “容初!若是本尊有命出来,定要你痛不欲生!”,月老咬着牙,忍着疼痛,恶狠狠的道。 “啊!” 沧泊等看着越收越紧的网,不禁面露震惊。 “这云天族七长老的筋骨真是厉害!”,辰生突然面露邪魅一笑道。 闻言,宜翊和沧泊也看向勒住月老的网。方才容初说这是云天族七长老的筋骨,若是断了,云天族的生脉也就断了。 “容初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宜翊突然面露疑惑的看向沧泊问道:“你可知,生脉?是什么?”。 沧泊摇了摇头。 一旁的辰生突然开口道:“我曾经听说过生脉!但不知是不是容初神所说的!”。 “生脉是指一个族群的子嗣!” 宜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道:“那这七长老又是何物?”。 “难道是云天族的雌性生灵?” 沧泊摇了摇头,以他对容初的了解,容初这般仁爱善良,怎么可能会对云天族的雌性出手,更不会对小辈后代出手。 “七长老乃是我云天族的功臣,云天族所有的生灵皆有她孕育!容初居然做下这般丧尽天良之事!” “她这样德行有亏之人,根本不配继任造化神之位!” 月老突然牙咬切齿道。 宜翊和辰生听着月老前半句话,不禁暗中斟酌了一番,仔细体味其中的涵义。 而沧泊则被月老的后半句花激怒了,他冷着声道:“阿容这般做,也是为天地生灵积福!若不是云天族自己德行有亏,怎么会子嗣有难呢?”。 月老闻言,不禁气急,瞪着眼睛看向沧泊道:“倒底是我云天族德行有亏,子嗣有难?还是你水神德行有亏,子嗣有难呢?”。 “水神怕是忘记了你那个夭亡的孩儿!” 宜翊回过神看向月老,又看着一脸冷意的沧泊,忙伸手施展法术,让月老开不了口。 “沧泊!天喆夭亡,乃是因为容初救沉玉!不是你和容初德行有亏,报应不爽!”,宜翊见沧泊冷眼看着月老,眉眼间满是愤怒,忙宽慰道。 沧泊闻言,冷着声道:“天喆夭亡,自然不是我和阿容过错!”。话落,他便召唤出天神鞭,朝月老甩去。 突然,那网住月老的网,破出一道裂缝。宜翊暗叹不好,忙伸手拦住了沧泊,摇了摇头道:“他这是故意激怒你,好让你打破这张网!”。 月老见自己的计谋被宜翊识破了,不禁冷着脸看向宜翊,眼里满是愤怒。 沧泊被宜翊的一句话点醒,忙伸手施展法术将那张网的裂缝给修复了,随即冷眼看向月老道:“本神觉得,月老还是不用开口说话的好!实在是太聒噪!”。 话落,沧泊便施展法术封住了月老的口耳。一瞬间月老不仅说不出话来,也听不见外面的一丝声音。他只能转动着眼睛,传递自己的恨意。 第224章 一线机缘 狐山秘境。 小六用爪子捧着那颗紫色圆珠,面露为难的看着,口中念念有词。 “师父!” “师父!你快应怀暖啊!” …… 容初的神识突然觉察到小六的声音,缓缓醒了过来,听着小六那焦急而又无法的腔调,容初不禁心生几分好笑。 “怀暖!” 小六乍然听见容初的声音,转眼间便面露欣喜,忙道:“师父!”。 容初笑了笑,声音虚弱的附和了一声,随即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未来这段时间不能教你法术了!”。 闻言,小六乖巧的点了点头。 容初又道:“若是忘川河的水神来了狐山,你便将我交给他!”。 小六闻言,不禁面露几分不舍,带着几分郁闷道:“师父!您说过的,要教我法术的!”。 “若是将您给了水神!您不就要离开狐山了嘛?” 容初听着小六郁闷的声音,笑了笑道:“自然,你也跟着水神!他也会教导你法术的!”。 小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真的嘛?我听娘亲说过这位忘川河的水神,说他性子凉薄,不好相与!”。 容初摇了摇头,“不会的!他很好相处的!”。 说了好一会儿话,容初不禁有些力不从心了,她嘱托小六好好复习之前所学,神识便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沧泊自从红枫林回到智翊殿,脑海中便不断浮现容初的身影。他总觉得,在红枫林容初似乎有未说完的话。 宜翊见沧泊面色低沉,斟酌着开口道:“要不,你去狐山看看!”。 闻言,沧泊抬眼看向宜翊,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感激,随即道:“我记得你说过是松栽的第六个孩儿得了天火琴!”。 宜翊点了点头,“是!白狐族的小六公子!”。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起身朝宜翊和辰生作揖行礼道:“还请看顾月老,别让他再祸害阿容!”。 宜翊和辰生摆了摆手,点了点头。 辰生更是一脸凛然的看着月老道:“如今容初神用这网将他网住,我必得亲眼看着他死去,才算为绿瑶报仇!”。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离开了招摇台,前往狐山。他刚出了招摇台,便瞧见一女子,着一袭浅黄色罗裙,立在那,一脸欣喜,似乎正等着他。 这女子,沧泊是见过的,他刚想转身离开,那女子便带着几分焦急拦住了他,“水神!”。 沧泊冷着眼看向面前的女子,声音满是冰冷道:“令月仙!你这是何意?”。 令月看着面前一袭玉白色锦衣的沧泊,他周身的荣华,让她瞬间痴迷。她偷偷前往忘川河,逗留了许久,知晓他来了招摇台,又不远千万里追着来了招摇台,更是故意等在招摇台外。 只不过是想见一见他,跟他说上几句话。对上沧泊冰冷的视线,令月并没有心生慌乱,反倒心下一片欣喜。因为此刻在沧泊的眼眸中,倒映的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水神!” 令月浅笑着朝沧泊作揖行礼道:“令月想见一见水神!”。 话落,她走近了几分,刚要伸手去拉沧泊。沧泊一个甩手避开了,随即冷着声道:“本神还有事!没空闲与令月仙闲聊!”。 话落,沧泊便施展法术离开了。 令月看着沧泊离开的身影,眼眸中闪过几分痴缠,以及几分不甘心。不过片刻间,她也施展法术,朝沧泊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们俩刚走,一生灵便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他们先后离开的方向,那生灵不禁露出了几分邪魅的笑意。 “大长老说的不错!这令月仙,会是容初和沧泊这一天劫的助推手!” 他话刚落下,一男子显露了身形,他一袭黑衣,墨发如飞,带着几分张扬和桀骜。 “好好利用这个令月仙!也许她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方才那生灵闻言,点了点头,“听闻这令月仙曾机缘巧合下得了乐音仙子的点化,沾染了招摇台神智的气运!大长老,您可知晓?”。 那男子笑了笑,“传闻之事,可真可假!”。 “乐音仙子最是喜欢用这些小恩小惠笼络人心!不过,只怕这令月仙是适得其反!” 沧泊行了几里,便感觉到身后跟来的令月,他不禁头疼不已。想着这般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在天山,她帮了自己许多,但情缘之事,实在是不可强求,平白耽误了她,也给自己带来困扰。 “水神!” 令月没想到,沧泊会突然停下来,等在那。见他立在那,面露平静,令月不禁心生喜悦,想着自己终于是打动了沧泊。 沧泊看着一脸欣喜的令月,不禁心生几分无奈。他暗中斟酌了一番,随即冷着声道:“令月仙!在天山,多谢你相助!”。 令月闻言,笑着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水神不必挂怀!”。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道:“令月仙应当知道,本神前往天山,是为了寻找夫人容初!”。 令月点了点头。 “令月仙应当也知道,沧泊曾在姻缘树下立誓,此生只有一妻,那便是容初!”,沧泊又道。 令月闻言,不禁面露几分苍白,眼眸中闪过几分尴尬和难堪。 沧泊又道:“本神性子凉薄,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仅有的柔情也都给了夫人容初!”。 “还望令月仙早日明白!不要困顿与本神,如此纠缠不休,累人伤己!” 令月听着沧泊的话,他字字诛心,让她不禁有些挂不住脸面。她暗中定了定神,反问道:“尘世无常,心性难测,水神如何笃定,这一世不会再爱上其他女子呢?”。 沧泊听着令月的话,不禁心生几分震撼,想着令月当真是柴米油盐不进,自己这般一番冷情之话,竟然也没让她打退堂鼓。 沧泊突然露出几分浅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凉意道:“既然令月仙不信,那本神拭目以待!”。 “不过!”,沧泊突然冷眼看向令月。 “你若是敢伤害阿容!本神定不会因为当日你在天山相助之谊而手下留情的!” 令月本来听着沧泊松口,任由自己追逐而心生几分欣喜,但听着后面这一句话,不禁觉得后背发凉,心间涌起寒意。 沧泊见令月听进了自己的话,转身施展法术继续往狐山而去。路过朝歌山,他突然转了道,利用法术隐了踪迹。 令月回过神追到朝歌山,却发现朝歌山四周各个方向都滞留着沧泊的气息,她不禁面露几分失落。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一生灵飘身而至,浅笑着道:“水神让我告诉仙使,他前去狐山了!”。 话落,不等令月追问,那生灵便飘身离开了。 令月不知那生灵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关于沧泊的信息。她不做其他思考,忙施展法术追去狐山。 第225章 弟子怀暖 狐山。 沧泊轻车熟路的落身在了白狐族的族长府,又来到了松栽居住的浅水殿。 浅水殿。 松栽正坐在廊下与白画为几个孩子裁剪衣物,闲聊之间说起了几个孩子。 “老二倒是长的快些!” 白画笑了笑,点了点头,“夫人,二公子整日就想着吃喝,定然个头长的快些!”。 松栽听信白画的话,不禁好笑道:“说来也奇怪!同样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这六个孩子,除了老大稳重,整日里跟着忽忆学习!让我省心外,其他一个个都操碎了我的心!”。 “老二就是个吃货转世,整日里就想着吃喝!成天嚷嚷着饿!” “老三整日里就知道睡觉,一天到晚宅在家里。老四倒是不宅在家里,却是一天到晚四处疯玩!十天半个月也不回一趟家!” “老五倒是个乖巧的,但性子太冷淡,整天像个小大人一样,板着脸!” “唉!”,松栽不禁叹了口气,继续道:“小六倒是个聪慧能干的,也最是跟我交心,就是脾气太过急躁,性子又直!”。 “如今一天到晚待在秘境,也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白画见松栽重重叹了口气,不禁打趣道:“夫人!您瞧,您嘴上虽这么说几位小公子,眼里却满是笑意和慈爱!可见,您对小公子啊!是极为喜欢的!”。 闻言,松栽不禁好笑道:“都是我的孩儿,我哪里能真的嫌弃他们呢?只是与你抱怨抱怨,他们六个,各个性子不同!”。 白画笑了笑,伸手将一块墨绿色的衣料递给松栽,“大公子喜欢墨绿色!这块便给大公子做一件短襟吧!”。 松栽伸手接了过去,仔细摸了摸衣料,点了点头道:“绸缎细腻,摸着舒服,夏日里穿定然凉爽!”。 沧泊立在一旁,听了好一会儿,看着松栽手里做着的一件半成品的蓝色衣衫,眼眸中不禁破碎出几分柔情。 若是天喆还在,容初是否也会如松栽一般,耐心的为他裁剪缝制衣衫呢? “水神!” 松栽突然抬眼,便看见沧泊低眉立在不远处的一株桂花树下,她不禁停了手里的动作,朝他作揖行礼道。 闻言,沧泊回过神,朝松栽点了点头,随即走近廊下,看着桌上放着的衣料和几件小衣衫。 松栽见沧泊伸手去拿桌上的小衣衫,突然心生几分惊讶。转念间,又想起他和容初未出生便夭亡的孩儿,心下也是了然。 她笑了笑,结果白画端来的茶水,朝沧泊作揖道:“水神!请坐!请用茶水!”。 沧泊放下手里的衣衫,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旁的桌前。随即看向松栽,开门见山的道:“听闻你家小六得了一把天火琴!”。 松栽将手里的茶水放在沧泊面前,随即点了点头,“是!虽然那天火琴敛去了周身的气运!但我曾在智妤殿见过天火琴,所以认得!”。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道:“如今,你那孩儿在何处?本神想去看看他!”。 闻言,松栽不禁有些受宠若惊,随即道:“我这就让红尘将小六找来!”。 话落,她刚招呼白画去喊红尘,沧泊便摇了摇头道:“他在何处?本神亲自去找他!”。 松栽闻言,又是一惊,对上沧泊认真而冰冷的眼眸,她忙道:“小六在狐山南崖的秘境中!”。 沧泊点了点头。 松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秘境的具体位置,沧泊已经飘身离开了。 “夫人!这水神,有些奇怪啊!”,白画看着沧泊消失的身影,不禁面露几分惊讶道。 松栽笑了笑,坐下身,看着方才被沧泊拿起的那件衣衫,轻叹了口气,眼眸中带着敬佩道:“容初神这般为宜妤神,为沉玉,实在是令我敬服!”。 闻言,白画不禁面露几分疑惑,“夫人!您说什么?”。 松栽回过神,笑了笑,“没什么!快些裁剪衣料吧!”。 “在过几日,就是孩子们的生辰了!” 白画笑了笑,“是!定让公子们穿上新衣服过生辰!”。 狐山秘境。 沧泊寻着狐山的气运,在狐山南崖的崖壁间寻到了秘境。他缓缓走进秘境,不过片刻间,他便清晰的感应到容初的气息。 他不禁加快了步伐,走进了秘境深处。只见一只小白狐,正用爪子挠着地上摆放的天火琴。琴声断断续续,仔细辨别才能听出其中的曲调。 沧泊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弹奏的曲调。看着一脸认真的小白狐,他不禁心生几分好笑。 “你是谁?” 小六觉得爪子被琴弦勒的有些疼,不禁停了联系,抬眼间便看见沧泊一袭玉白色锦衣,面露浅笑,立在不远处。 小六想起容初的话,又见沧泊玉白色锦衣上绣着碧波水纹,他暗中思虑了一番,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您是忘川河的水神?”。 沧泊没想到小六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浅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走近他。 “你怎么跟传闻不一样啊!” “你居然会笑!笑起来还这般好看!”,小六见沧泊一脸浅笑,周身也是一片温柔,不禁面露几分困惑的看向他,问道。 “传闻如何说我?”,沧泊走近小六,坐在他身边,伸手随意的拨弄了几下天火琴的琴弦,发出一阵悦耳的琴声。 “传闻不可信!”,小六看着温润儒雅的沧泊,眼眸中不禁露出几分欢喜,又见他随意一弹,便发出一阵悦耳琴声,更是敬佩不已。 沧泊看着小六一脸崇拜的模样,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入手的温暖厚重,让沧泊不禁心生叹息,想着容初真是会寻,寻了一只这般皮毛厚重而柔软的小白狐。 小六被沧泊的大手一抹,不禁身体一颤,躲了开来,随即带着几分害羞道:“水神!我是公的!”。 沧泊看着小六躲闪的眼神,笑了笑,“本神知道!”。话落,他伸手又摸了摸小六的耳朵,从上面取下了容初的神子。 “这是师父!”,小六见沧泊从自己的耳朵处将那颗紫色的圆珠取了下来,忙道。 沧泊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傲娇道:“她是我娘子,忘川河水神的夫人!”。 小六闻言,不禁面露几分郁闷,随即道:“师父说,我可以跟着她!你若是带她走,我便要跟着你!”。 沧泊笑了笑,并不答允小六,而是面露欣喜的看向手里的紫色圆珠。 “师父!” “您瞧!” “水神他不愿意带我一块走!”,小六见沧泊不理会自己,便自顾自的看向沧泊手里的紫色圆珠,郁闷的嚷嚷道。 沧泊见小六这般调皮的模样,收回了视线看向他,随即摸了摸他的头道:“你叫小六?”。 小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弟子叫怀暖!”。 沧泊闻言,不禁轻声呢喃道:“怀暖?”。 小六点了点头,“是!师父给我赐名怀暖!”。 “心怀温暖,不失良善!”,沧泊笑了笑,看向小六道。 闻言,小六不禁面露震惊,随即瞪着眼睛道:“师父也是真的解释的!”。 沧泊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六的头,“本神与你师父是夫妻一体,这世间,唯有本神与她是心有灵犀的!”。 闻言,小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第226章 亲自教导 沧泊看着小六那呆萌的模样,笑着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皮毛,入手的温暖,让他心情愉悦,道:“往后,你便跟在本神身边吧!”。 小六闻言,不禁兴奋的甩了甩尾巴,随即伸出爪子扯了扯沧泊的衣袖,笑着道:“弟子多谢水神!”。 沧泊看着小六,有低眉看着手掌心躺着的紫色圆珠,心下一叹:阿容! 松栽见过了几日,沧泊也未从秘境中出来,不禁心生几分担忧。她斟酌了一番,带着些点心来到了秘境。 秘境中,沧泊正指导小六掌控火术,看着到处燃烧的火,松栽不禁心生几分震惊。 小六的年纪不过十岁,却能有这般厉害的火术。她突然想起还在大吃大喝的老二和呼呼大睡的老三,以及整日宅在殿内发呆的老四和到处溜达的老五。即便是成熟稳重的老大,整日跟着忽忆学习,也没有这般天赋。 “水神!” 松栽见沧泊和小六停了下来,忙接过白画手里装着点心的篮子,走进秘境中。 沧泊见松栽走进,颔首点头。 一旁的小六见松栽走进,笑着跳着扑到她怀里,大喊了一声“娘亲”。 松栽笑着伸手抱住扑来的小六,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跟水神学法术,可要乖一些哦!”。 小六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松栽手里的篮子,他忙凑近嗅了嗅,面露欣喜道:“是桂花糕!”。 松栽点了点头,掀开盖着篮子的布,将里面的糕点端了出来,递给小六。 小六兴奋的伸出爪子拿起一块,刚要放进嘴里,他突然动作一愣,偏头看向沧泊,“这桂花糕极好吃!师父一定会喜欢的!”。 话落,他便走近沧泊,将桂花糕放在沧泊手里,带着几分不舍道:“水神!您先帮我保存一块,我要留给师父吃!”。 沧泊见小六一脸不舍,却又忍痛割爱的模样,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师父最爱吃芙蓉糕!不见得喜欢吃桂花糕!”。 小六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欣喜,随即挠了挠头,“不见得喜欢?那便也是喜欢的!”。 松栽立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暗中揣测小六口中的“师父”,见着沧泊提起这“师父”时,眼里满是柔情,她不禁面露震惊,“小六!你拜容初神为师了?怎么也不跟娘说一声?”。 小六闻言,转头看向松栽,摇了摇头,带着几分为难道:“师父说要我保密的!”。 闻言,松栽不禁觉得自己失仪了,她抬眼看向沧泊,带着几分愧疚道:“容初神能收小六为徒,实在是小六的造化!但拜师之事,实在是太过重要!”。 “小六这般悄无声息的拜师,实在不是礼数!实在是不尊敬容初神!” 沧泊摆了摆手,“阿容从来不在乎这些的!”。 小六也跟着附和道:“对啊!师父说若是尊敬,心里尊敬才要紧!”。 松栽见沧泊并不在意,心下不禁松了口气,随即看向靠近沧泊,与沧泊亲密无间的小六,不禁又心生几分欣喜。 小六能得容初青睐,又得沧泊亲近,实在是他的造化! 沧泊见松栽眼眸中带着欣喜的看向小六,他伸手摸了摸小六的头,见小六眼眸盯着自己手里的桂花糕,一脸垂涎欲滴的模样,笑了笑道:“快去吃桂花糕吧!”。 小六闻言,点了点头,跳着走近松栽,又用爪子捻起一块桂花糕,这一次,他没有迟疑,慌忙塞进口中,随即面露满足。 沧泊看着小六这般享受的模样,脑海中不禁浮现容初吃东西时的模样,也如他一般,面露满足,心情愉悦。 “阿容!” “你可真是会收徒弟!”,沧泊低眉看向手掌心的紫色圆珠,心下叹息道。 小六吃的不亦乐乎,松栽在一旁温柔的提醒他,不要着急。看着盘子里剩的最后一块桂花糕,小六不禁面露意犹未尽。 他转头看向沧泊,突然眼眸中闪过几分愧疚,他跳着走近沧泊,伸出爪子将那块桂花糕递给沧泊,“水神!您也尝一尝这桂花糕!可好吃了!”。 闻言,沧泊回过神看向小六,摇了摇头,“怀暖自己吃吧!”。 小六见沧泊并未看向自己爪子上的桂花糕,而是浅笑着看向自己,斟酌了一番,点了点头,将桂花糕放进口中。 松栽看着小六,又听见沧泊唤小六“怀暖”,不禁心生几分惊喜,忙朝沧泊作揖行礼道:“多谢容初神和水神为小六赐名!”。 沧泊笑了笑,“阿容既然收了小六为弟子!自然会为他赐名!你不必多礼!”。 松栽面露笑意的点了点头。 见小六吃饱喝足了,松栽为不便打扰沧泊教他法术,便提着空篮子离开了。 白画等在秘境外,瞧着松栽走出来,忙伸手接过空篮子,面露几分好奇道:“夫人!六公子和水神可能处的来?”。 松栽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几分自豪道:“小六真是有造化!竟然能得容初神青睐!收为徒弟!”。 白画闻言,不禁面露震惊,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容初神收六公子为徒了?”。 松栽点了点头。 “您的意思是容初神在秘境中?”,白画突然眼眸闪过几分沉思,又问道。 松栽摇了摇头,“我并未瞧见容初神!想来是不在的!”。 白画点了点头,“容初神没有本体,神识又受了伤!怕是又不知昏睡在何处!”。 松栽点了点头,随即道:“走!回去吧!我还要去寻忽忆,与他商量一番小六拜容初神为师之事!”。 “容初神虽不在意礼数,但总归她是小六的师父,是白狐族的贵人!” 白画点了点头,跟着松栽离开了秘境,回到了族长府。 红尘躲在秘境暗中,瞧着松栽和白画离开,暗中敲响了石壁上的一块石头。 小六听着红尘从外面敲击的声音,带着几分为难的看向沧泊道:“水神!红尘说并未见白画与其他人联系!”。 “会不会您猜错了?” “白画一直跟着我娘亲,她怎么会是奸细呢?” 沧泊笑着摸了摸小六的头,轻叹了口气道:“也许,是本神多虑了!”。话落,他又道:“今日你便留在这学习!本神要出去一趟!”。 小六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即目送沧泊离开。他看着地上放着的天火琴,眼眸中不禁染上几分沉思,他伸出爪子敲了敲石壁,给秘境外的红尘传信道:“你不必守着我!你暗中跟着娘亲观察白画!”。 秘境外的红尘听着小六的命令,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离开了秘境,暗中前往族长府。 第227章 厉害御术 红尘刚离开,秘境外便出现了两只生灵。不过片刻间,他们便化身成一男一女模样。 男子一袭黑衣,女子一袭白衣,同带着面露,看不清容貌,只是周身笼罩着黑暗之气。 “真搞不懂,大长老为何要派我俩来这白狐族秘境!区区一只小白狐,何须我俩动手!”,那女子声音带着几分娇媚和不甘道。 男子闻言,冷着声道:“大长老既然吩咐了!我俩便好好将这差事办好了!”。 女子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随即笑着道:“杀鸡焉用牛刀!收拾这只小白狐,有你一个就够了!”。 男子闻言,并未搭理女子,而是对着秘境施展法术。 “真没用!”,女子见男子久久打不开秘境,不禁冷笑了一声。 “秋眉!” “有本事你来!”,男子突然松了法术,冷眼看向一旁嗤笑自己的女子,同样带着几分嘲讽道。 秋眉冷哼了一声,顺手提起法术,打向秘境。不过片刻间,秘境便撕开了一道口子。 秋眉嘲笑道:“秋山!不是老娘说你!你当真是无用!”。 男子闻言,不禁面色暗沉,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气愤。 “你也别不服气!” 秋眉迎上秋山愤怒的眼眸,不以为意道:“我乃大长老身边的司侍!你也是知道的,咱们云天族虽然有族长,也是形同虚设!万事都是以大长老为尊为先!”。 “你虽是二长老身边的得力司侍,但实在是无用!也不如我这个大长老身边的普通司侍半分尊贵!” 秋山闻言,不禁冷哼了一声,走开了些。 秋眉见秋山不搭理自己,冷笑了一声道:“这差事本是我俩一块干的!如今我瞧你也没出半分力气!回头二长老又要在祭司面前邀功!”。 “我可不想与你分功劳!” “索性,我杀了你!” 秋山闻言,不禁面露几分冷意,看向秋眉,冷着声道:“你敢!我乃二长老的司侍!”。 “今日未能打开这秘境,不过是我修行的法术与这秘境中的气运相克!” 秋眉笑了笑,露出几分算计,“是嘛?”。 “那正好!” “我杀了你!” “就说你是被这秘境中的气运所伤!左右不关我的事!” 秋山见秋眉眼里染上杀意,不禁心生警惕的看向她,暗中提起几分法术,准备随时应对。 秋眉见秋山紧张的模样,冷笑了一声道:“果然是二长老身边的人!这般没有魄力!”。 话落,秋眉便不再机会秋山,而是继续施展法术打开秘境。秋山见秋眉全身心投入在破开秘境,脑海中突然升起了几分不甘。 “秋山!” “你居然敢对我下手!” 秋眉本差一步就破了秘境的气运,突然被秋山一个重击,打伤在地,口吐鲜血间,她气愤的看向秋山。 秋山低眉俯瞰秋眉,声音带着几分冷意道:“对比被你杀了,让你活着!我到更愿意杀了你!我自己活着!”。 话落,秋山又提起法术,朝秋眉打去。秋眉看着打向自己的法术,忙惊慌失措的提起力气躲了开来。 秋山见秋眉躲开,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担忧。若是秋眉拼尽全力反抗,自己不一定能真的将她杀了。 只是,方才秋眉对自己这般侮辱,实在是令他心有不甘和气愤。 正当秋山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要置秋眉于死地时,小六的声音从秘境中传来,侵入秋山的灵识,蛊惑他道:“杀了她!杀了她,所有的功劳都是你的了!再也没人瞧不起你了!瞧不起二长老了!”。 秋山闻言,不禁心生几分决绝,他冷眼看向秋眉,随即倾尽全力,施展法术打向秋眉。许是内心的不甘和气愤,让秋山的法术突然间威力猛增,受了伤的秋眉根本无力反抗。 秋眉奄奄一息间,给大长老传了信,可大长老却并未出手相助,反倒冷声训斥她无用。 看着再一次打向自己的秋山,秋眉不禁面露死灰,万念俱灰。 小六虽在秘境中,但能清晰的感受到秘境中发生的事,见秋眉放弃抵抗,心如死灰,他灵机一动,暗中施展法术,将秋眉拉进了秘境。 “秋眉!”,秋山看着突然消失在自己眼前的秋眉,不禁面色一僵,忙大喊道。 秋眉没等来秋山的致命一击,不禁心生几分好奇,看着面前的一只小白狐,她突然反应过来,带着几分迟疑道:“是你救了我?”。 小六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随即道:“你们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白狐族的秘境外!”。 “你们为何要杀我?” 秋眉被小六一连串的问题问愣住了,看着他如此纯真的模样,秋眉不禁低眉不语。 小六似乎很有耐心,一边用爪子拨弄天火琴的琴弦,一边等着秋眉开口。 “我等是云天族的!奉命来杀你!”,许久,秋眉才缓缓开口道。 “为何要杀我?”,小六又道。 秋眉摇了摇头,“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道缘由!”。 小六见秋眉面露为难,也不再询问,自顾自的弹奏起天火琴来。 秋眉见小六这般平和的性子,以及待自己这般随意,不禁心生几分涟漪。她从未体味过这般待遇,在云天族向来没有情份可讲,生灵之间唯有利益争夺,从未有生灵这般平和相待自己。 “你饿不饿!”,小六突然用爪子捂着肚子,面露几分尴尬道。 秋眉闻言,不禁面色一僵,随即摇了摇头道:“我已修成人形,位居仙品!不知饥饿!”。 小六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几分郁闷道:“我好饿!”。 秋眉见小六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同情,她环顾四周,也不见有任何吃食,她不禁斟酌着开口道:“你平日里都靠什么充饥?”。 闻言,小六面露几分憧憬道:“我娘亲!她会给我送吃的!”。 秋眉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疑惑道:“那今日呢?她没给你送?”。 小六点了点头。 “你出不去这秘境嘛?”,秋眉看着四周的石壁,不禁带着几分试探问道。想着自己被小六拉进这秘境中,虽然躲过了秋山的击杀,但若是出不去,她岂不是要被困在这秘境中。 小六点了点头。随即便暗中观察秋眉的神色,仔细揣度她的心思。 “怀暖!” 沧泊的声音突然闯进小六的灵识,语气带着几分平静道:“这个秋眉!你收复不了的!”。 闻言,小六不禁面露几分好奇和不甘,暗中询问道:“为什么?”。 “她如今已经对云天族心如死灰了不是吗?” 沧泊摇了摇头,“云天族的生灵是不会背叛的!若是背叛了,便只有死路一条!”。 闻言,小六摇了摇头,带着几分笃定道:“我能感受到她心如死灰!万念俱灰!她怎么可能还愿意为云天族效命?”。 沧泊摇了摇头,“若她背叛了云天族,她体内有一种毒会发作,片刻间,她便会陨命!”。 第228章 读心之术 小六听着沧泊的话,不禁面露几分郁闷。他本想着秋山对秋眉痛下杀手,他施以援手,将秋眉救了,再利用秋眉的恻隐之心,也许能将秋眉收为己用,可以打探一些云天族的消息。 “你怎么了?” 秋眉见小六面露难受的模样,以为他是饿的难受,忙开口询问道。 小六抬眼看向秋眉,见她面具下的眼眸中闪过几分担忧,他突然心生几分斗志,朝秋眉委屈巴巴的道:“我好饿啊!”。 秋眉闻言,不禁面露无奈,缓缓起身看向四周的石壁。 看着秋眉慢慢扶着石壁寻找食物,小六心中不禁染上几分得意,想着他还不相信,以他讨喜的性子,还不能将秋眉收复。 秋眉寻了许久,终于在一处石璧下寻到了一株小灵芝,她伸手将它折了,随即拖着虚弱的身子回到了小六身边。 “你吃这个吧!” 秋眉将那株小灵芝递给小六,带着几分不屑道。她从未对别人好,也不知该怎么与小六相处。 小六看着秋眉递来的小灵芝,不禁面露欣喜,眼眸中闪着光芒,忙伸出爪子接了过去,刚要送进口中,他突然动作一顿,带着不舍的看向秋眉道:“还是你吃吧!”。 “这灵芝年岁虽小,但如今你受了重伤,对你修复还是有些作用的!” 秋眉闻言,不禁眼眶中泛起一阵酸涩,对上小六不舍的眼神和坦诚的模样,她咬了咬牙,定了定神,摇了摇头道:“你吃吧!这灵芝于我作用不大!”。 闻言,小六摇了摇头道:“这秘境中气运磅礴,这灵芝虽年岁还小,但却也是厉害的!你快吃了它吧!”。 “吃了它!你便好好修复一下!” 话落,不等秋眉拒绝,小六便将灵芝塞到了秋眉手中,随即趴在一旁,阖眼不再看秋眉。 秋眉看着手里的灵芝,又瞧见小六轻皱着眉头,起极力隐忍的模样,她斟酌了一番,将那灵芝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半放在了小六面前,随即将剩下的一半自己吃了。 小六感应到秋眉坐在一旁运转气运,便悄悄的睁开眼,看向她。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又看着面前的一半灵芝,心下不禁窃笑。 沧泊隐身在暗处,瞧着秋眉居然对小六的伪装心生几分怜惜,不禁心生感叹。看着小六那狡黠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笑,在小六身上设下保护禁制,又嘱托他好生修行,便离开了秘境。 小六知晓沧泊离开时在自己身上设下了保护禁制,不禁心生几分感激,想着传闻果然不可信。 但转念一想,沧泊这般待自己,怕也是看在师父容初的面子上的。毕竟,他虽出生不过十年,但容初和沧泊之事早已传扬在天地间,连族长府的司侍都时常说起,说羡慕容初神什么的。 沧泊与容初之间的感情,小六从不曾质疑,但沧泊对自己爱屋及乌实在是令他感到受宠若惊。 小六回过神来,将秋眉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半灵芝吃了,便慵懒的躺在一旁呼呼大睡了起来。 秋眉修复了一部分伤口,便停下来休息,看着一旁对自己毫无防备呼呼大睡的小六,她不禁心生几分涟漪。 小六对她这般不设防,让她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继续遵从大长老的命令,杀了他。 小六不禁方才出手救了自己,还因顾忌和她的伤,自己忍着肚子饿的难受,将灵芝留给她。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更有怜惜之谊。 突然间,秋眉感觉自己胸口一阵刺痛。她忙打住了自己的心思,暗中施展法术将那阵疼痛压制了下去。 她不能背叛云天族! 可她也不忍心对小六下杀手! 小六在睡梦中感应到秋眉的情绪波动,见她左右为难,暗中斟酌了好一番,随即佯装悠悠转醒的模样道:“你修复好了?”。 秋眉见小六醒了,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暗中收起几分情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还差三四分!”。 小六点了点头,随即道:“那你抓紧修复!再有几个时辰,我娘便会给我送吃的来了!”。 “到时候你跟着我娘亲一块出去吧!” 闻言,秋眉面色一僵,对上小六那纯真的眼眸,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方才对他动了杀念是多么不堪,让她一瞬间觉得羞愧难当。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小六从秋眉的眼眸中清晰可察她情绪的波动,他佯装一脸困惑的模样,又问道。 秋眉摇了摇头,随即带着几分真诚道:“谢谢你!”。 小六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不过是听命于你那大长老要杀我!并非你所愿!”。 “至于我出手救你,不过是觉得他一个男子欺负你一个女子,实在不妥!” 秋眉听着小六的话,见他不过是一只小小的白狐,心性却有几分成熟,是非分明,不禁对他心生几分敬佩。 她朝小六作揖行礼道:“为臣者,听命于君!但我也并非无德之性!”。 “这一次虽未能完成任务,但有幸与你结识!” “我叫秋眉!云天族大长老身边的末等司侍!” 小六听着秋眉的话,想着秋眉应该已经与自己交心了,笑着举着爪子朝她回礼道:“白狐族族长之子,小六!”。 秋眉面具下的眼眸中不禁闪过几分笑意,她点了点头。随即道:“真搞不懂,你不过是一只法术微弱的小白狐!大长老为何要这般置你于死地?”。 闻言,小六撇了撇嘴道:“许是我长的好看吧!他嫉妒我!”。 秋眉闻言不禁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我们大长老是云天族公认的美人!”。 小六不禁心生几分好奇道:“比之忘川河的水神,如何?”。 秋眉面露几分为难道:“若我说,和水神不分上下,你信不信?”。 小六摇了摇头,“不可能吧!水神一袭玉白色锦衣,出尘无染!虽然天地间传言他性子凉薄,但我有幸得他眷顾,知道他是个仁爱温暖之人!”。 “我瞧着你那大长老对我这般小小白狐都痛下杀手,实在是性子凉薄!” “就这一样!他便比不上水神!” 秋眉听着小六的话,不禁轻皱了眉头,“这般说,倒是比不得!”。 “但容貌而言,大长老与水神倒是不分仲伯的!” “大长老尤爱穿紫色锦衣,周身荣华尊贵!而且他一头紫色的头发,令人瞧见美艳无方!” “他笑起来,云天族所有生灵,甚至是天地间的生灵都要黯然失色!” 闻言,小六不禁看向秋眉的眼眸,见她那双漆黑的眼眸中,不知何时闪现了几分光芒,以及藏着几分痴迷的颜色。 他笑了笑,问道:“你们大长老是不是很厉害?”。 秋眉闻言,来不及细想,点了点头,“是啊!他有一把剑,名伏羲!威力无穷,能杀万物生灵,能断天地气运!”。 “而且,大长老他什么都会!” 话落,秋眉突然觉察到自己失言了,忙住了嘴,看向小六。只见小六一副慵懒的模样,似乎并没有上心,她不禁松了口气。 第229章 画中美人 南山之巅。 白云漂泊,日光温和。浅浅的白雪覆盖其中,如给南山带上了一定白色的遮阳帽。 转眼间,一片云挡住了几分日光,洒下几缕暖色,似乎山巅之上有一座殿宇若隐若现。 胥炀殿。 男子一袭紫色锦衣,紫色的头发用发带简单绾着。整个人看起来尊贵荣华,容貌俊美,面容白皙,眉眼间藏着几分冷清。 他正一手捋着衣袖,一手拿着画笔,立在桌前挥墨着彩,笔墨渲染间,纸张上跃然出现一位美人的面容。 细看之下,那美人面容清丽,额间点了一朵金色海棠花印。 “大长老!” 一着蓝色衣衫的男子,匆匆走进殿内,朝立在桌前作画的男子恭敬的作揖行礼道:“秋眉回来了!正等在殿外求见!”。 男子似并未听见,继续拿着画笔描画美人的眉眼。许久,只见纸上美人白皙的脸上有了一双明媚的眼睛,眼眸中流露着光芒,让人瞧见便挪不开眼睛。 “秋华!” 男子突然放下手里的笔,指了指桌上的美人图,笑着道:“你看!这双眼睛好不好看!像不像?”。 秋华本恭敬的立在一旁等着男子下达命令,却乍然听见他让自己欣赏桌上的画,他带着几分忐忑,抬眼看向桌上的美人图,仔细观察了一番,又看向一旁墙壁上挂着的一副美人图。 “像!” 男子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不像!一点也不像!”。 话落,他便伸手施展法术将那副美人图毁了。不过一瞬间,那副美人图便化成一缕白烟消散。 秋华看着化无乌有的画作,不禁忍着内心的震惊,低眉不语。 男子突然离开了桌前,走向墙上挂的那副美人画,看了许久,才冷着声道:“让秋眉去寒冰洞思过吧!”。 秋华点了点头,“是!”。便恭敬的转身离开了胥炀殿,走到殿门口,看着一脸平静的秋眉,将男子的话传递给她。 秋眉平静的点了点头,转身施展法术前往寒冰洞。 “师妹!”,秋华见秋眉这般平静,不禁心生几分担忧。素来秋眉都爱闹腾,若是换作往日,她一定是要撒泼耍赖的。 秋眉恍若未闻秋华的呼喊,头也不回的往寒冰洞去。 男子听着殿外的动静,又似乎没听见一般,缓缓伸手摸了摸墙壁上挂着的美人图,如玉的手拂过美人的脸庞,指腹勾勒美人的眉目。 突然间,画上的女子一瞬间化为乌有,只留下空落落的一张泛着微黄色的纸卷。 男子一脸震惊的看着那画卷,带着几分焦虑的伸手摸了摸纸卷。 “胥炀神!” “别来无恙啊!” 突然一道女子清丽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闻言,男子身子一颤,整个心都悬了起来,抚摸着画卷的手,僵硬的悬在空中。 女子笑了笑,姿态随意的坐在一旁的桌前,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许久,男子缓缓转过去,看向坐在桌前的女子。她姿态随意,动作慵懒,看上去随性却又不失端庄。 一袭绯色罗裙,裙摆上绣着几只飞鸟,细看下是云天族生灵的模样,白羽红嘴。腰间系着一根红色的丝带,上面嵌着几颗玉色的圆珠,泛着盈盈光芒,也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 外罩着一层白色的纱衣,上面用金线绞着紫色的线绣着一株海棠花树,海棠花树上花繁叶茂,树下飘零了几片花瓣,看过去,宛如风起花落。 三千青丝绾起流云髻,上面簪着一支暖玉海棠步摇和一支青玉珠簪,大大小小的发钗有十几支,可谓是珠钗宝玉满头。 “阿音!” 看着面前的女子,胥炀不禁面露几分激动,他挪动了脚步,走近桌前,盯着面前的女子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你?回来了?”。 女子笑了笑,请吐了一口气息,看向胥炀,带着几分娇俏道:“胥炀!我回来了!”。 胥炀闻言,撩起衣摆,坐在了女子身边,面露欣喜和激动的伸手握紧她的手,仔细揉搓了一番,“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女子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伸出另一只手,又斟了一杯茶水,递给胥炀道:“喝茶!”。 胥炀笑着伸手接了过去,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笑看着女子。 “阿音!” “这次回来,你就别走了!”,胥炀放下手里的茶水,抬眼看向容初,面露几分期盼道。 女子笑了笑,“听你的!不走了!”。 “真的?” “真的!”,女子含笑的伸手捋了捋胥炀散落在额前的紫发,眼神笃定道。 “阿音!” “你真好!”,胥炀伸手握住女子的手,眉眼间满是笑意道。 女子笑了笑,随即问道:“景阳她可还好?”。 胥炀点了点头,“嗯!多亏你相助,她如今已经好多了!昨日夜里景阳殿又出生了一位小公主呢!”。 闻言,女子不禁面露欣喜,忙问道:“小公主的父亲是谁?”。 胥炀见女子面露好奇的模样,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道:“是二长老临皓的!”。 闻言,女子不禁面露几分期冀道:“二长老长的眉目清秀,这小公主一定好看极了!”。 话落,女子又看向胥炀,眼眸中流露出期冀道:“你说,若是景阳生下你的孩儿,若是小公主,定然是这天地间最好看的女子!若是小公子,定是天地间最好看的男子!”。 胥炀闻言,不禁面露几分韫色,伸手握紧女子的手,摇了摇头道:“我只想和阿音生孩儿!”。 女子笑了笑,“你忘记了!你们这一辈的云天族男子,只可以和景阳生孩儿!”。 胥炀面露难堪之色,摇了摇头,“阿音!我……”。 女子笑了笑,拍了拍胥炀的脸,哄着道:“我知道!”。 “阿音!” “我不会和景阳生孩儿的!”,胥炀面露几分坚定的看向女子道。 女子笑了笑,点了点头。 “大长老!七长老带着与您的小公主来了!”,突然秋华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随即一女子着一袭青衣抱着一个襁褓婴儿走了进来。 胥炀闻言,不禁面色一僵,忙伸手拉住女子,摇了摇头道:“阿音!不是的!这不是我的孩儿!”。 他话刚落下,七长老便浅笑着看向女子,眼眸中闪过几分算计道:“阿音!你可别听胥炀的,他糊涂了!这小公主就是他的孩儿!不信你看!”。 话落,七长老便将孩儿递到女子面前,笑着道:“是不是像极了胥炀!尤其是这紫色的头发!”。 女子抬眼望去,襁褓中的孩儿,一头软绵绵的紫色头发,与胥炀的紫发一模一样。 “阿音!” “不是的!” 胥炀突然面露几分狰狞的看向女子,随即又看向七长老,眼眸中闪过杀意,冷着声道:“景阳!你为何要诬陷我!我与你并未孕育孩儿!”。 七长老闻言,笑了笑,“胥炀!你不记得了,就是阿音救我伤了神识那晚,你难过失落喝了许多酒,然后就留宿在我那!便有了这孩儿!”。 “不是!” “阿音!” 胥炀面露焦急的伸手拽住女子的手,解释道。 女子面露浅笑,摇了摇头道:“胥炀!即便是也没关系的!”。 “毕竟,你我之间隔着云天族的规矩!” 话落,女子便转身离开了。 “阿音!”,胥炀朝女子的背影大喊道。 “大长老!你怎么了?” 秋华看着躺在软榻上小憩的胥炀,突然皱起眉头,神色悲痛,口中大喊大叫,忙伸手将他唤醒。 胥炀睁开眼,看着面前一脸焦急的秋华,许久才缓过神来,他伸手摸了摸额头的汗水,随即看向秋华道:“本尊要沐浴!”。 秋华忙应声道:“属下这便下去准备”。 秋华离开,胥炀躺在软榻上,神色呆滞的看着墙壁上的那副美人图,美人笑靥如花,眉眼温暖。 第230章 七大长老 “大长老!” 秋华见胥炀待在水里几个时辰也不起身,又看着等着殿外的几位长老,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的喊道。 “今夜!是满月!” 闻言,胥炀从水中“腾”的抬起头,一头紫色的头发湿漉漉的散落在肩头,往日清冷的眼眸中闪过几分湿润,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多了几分柔情。 胥炀缓缓站起身,如玉甚雪的肌肤渐渐露出了水面。秋华瞧着这般场景,忙转了身,拿了衣物走近他。 “青芫可来了?”,胥炀立在一旁,抬手任由秋华为他更衣。 秋华闻言,摇了摇头,“三长老自己没来!倒是青鸾族的公主青耕来了!”。 “除此之外,四长老和五长老也都没来,黑雕族来的是公子苍雷,大雕族来的是夫人丽雪!” 胥炀闻言,不禁皱起眉头,冷着声道:“他们这是何意?”。 秋华听着胥炀冷冰冰的声音,不禁心生一颤,随即帮胥炀系好玉带,暗中斟酌了一番道:“大长老!您是知道的!自从当年容初神来了一趟大泽,凤皇族与青鸾族,还有黑雕族和大雕族都渐渐放下了往日恩怨!”。 胥炀闻言,不禁皱起眉头,他当然记得。 原本凤皇族和青鸾族是宿敌,可因为容初闯入丹穴山,破解了几百万年来的恩怨误会。又因为她利用鬼穷的避袋和杀神剑,解了凤皇族与黑雕族不真实的恩情,让凤皇族与黑雕族再无牵绊。 更是利用巫咸国,破了四个部族之间的彼此牵绊,让四个部族关系渐趋平常融合。 而在云天族的七大长老中,有三位长老来自于这四大部族中的三族。本来胥炀是借助他们彼此的恩怨,牵绊他们,为自己所用。 “本尊当初就不该对她心慈手软!”,胥炀突然面露几分狰狞,冷着声道。 秋华对于胥炀口中的“她”,早已是心知肚明的。 当年容初来大泽,是她第一次历劫苏醒过来,法术气运都虚弱不堪。胥炀觉得她对自己,甚至是云天族构不成危险,便没曾理会。却不曾想,短短一万多年,容初居然度过了五次天劫。 如今,这最后一劫,让他不禁心生慌乱和焦急,他害怕云天族三万年前的预言会成真。 秋华为胥炀穿戴好,便跟着他前往胥炀殿的正殿。等在殿外的众人看着胥炀一袭紫色锦衣而至,忙朝他作揖行礼道:“拜见大长老!”。 胥炀颔首不语,随即进了殿内,又缓缓坐在了上首,一双清冷的眼眸扫过众人,随即看向青耕和苍雷。 “三长老和四长老怎么没来?” 青耕看着面前的胥炀,清冷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不悦,白皙姣好的面容上满是冷意。单看他的容貌,很难不让人为之倾慕,心生涟漪,但她脑海中响起父亲青芫对自己的告诫。 她与苍雷对看了一眼,起身朝胥炀作揖道:“回禀大长老!我父亲身体抱恙!因故不能前来!”。 她话刚落下,胥炀冷笑了一声,看向苍雷道:“四长老也是身体抱恙?”。 苍雷闻言,不禁面色一僵,随即硬着头皮,起身作揖道:“回禀大长老!父亲夜里起来处理族中事务着了风,身体也抱恙了!”。 “因故派我前来,向大长老告罪!” 胥炀听着青耕和苍雷的话,不禁冷着眼看向两人。青耕和苍雷感受到胥炀冰冷的视线,齐齐低下了头,不敢看他,还暗中施展法术抵抗他强大的气场。 胥炀见青耕和苍雷俩低眉不语,暗中施展法术抵抗自己,突然笑了一声道:“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两位小辈法术还不错!”。 青耕和苍雷见胥炀收了几分气场,不禁暗中摸了摸汗水,松了口气,不卑不亢的道:“多谢大长老夸赞!”。 胥炀摆了摆手,“坐吧!”。 话锋一转,胥炀看向一旁坐着的丽雪,带着三分笑意道:“今日,夫人来了!”。 丽雪闻言,不禁正襟危坐,抬眼看向胥炀,随即起身作揖道:“老头子吃醉了酒!怕酒后失言顶撞大长老!故老婆子前来!还望大长老莫要嫌弃老婆子才好!”。 胥炀闻言,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冷意,随即露出三分笑意,佯装随性的模样道:“无妨!本尊能见到夫人实在难得,夫人能来胥炀殿更是本尊的无上荣幸!”。 丽雪闻言,心下闪过几分凉意,随即浅笑不语,坐了下来。 胥炀见丽雪不接自己的话,自顾自的坐下身,不禁心生几分气愤,但面容上的笑意依旧浅浅的挂着。 “大长老!” 为右首的一男子突然起身朝胥炀作揖行礼道:“师兄,六师妹她前日去红枫山寻祭司大人!至今还未回来!”。 青耕抬眼看去,那男子一袭深蓝色的锦衣,面容清秀,眉眼间带着几分娇弱,看起来也似乎弱不禁风。 闻言,胥炀摆了摆手,“本尊知道了!”。 话落,胥炀伸手端起桌前的一杯清茶,慢悠悠的浅饮了一口,随即面露几分邪魅笑意道:“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想商谈商谈关于容初继任造化神之位之事!”。 青耕闻言,不禁低眉看向自己的脚尖,父亲青芫的话一直回荡在耳边。 一直以来,青鸾族的生灵都以为历代祭司被关押在丹穴山的结界中,是因与凤皇族争夺坐骑之事留下的祸根。 可是,当容初闯入丹穴山的结界,探查了事情真相后,青鸾族便再没有勇气趾高气扬的怪罪凤皇族了。 容初更是在巫咸国众生灵和巫神孟涂为修复自己的容貌,破解咒法时,要对青鸾族大开杀戒,青鸾族举族覆灭之际,施以援手。 这一桩桩一件件,作为青鸾族公主的青耕做不到对容初下手。 抛开她是青鸾族公主的身份,那日,在梓青山面对伊能的挑衅,她束手无策时,是容初出手相助。也是容初耗费大半精力用灵咒解了她背上的巫咒,还了她原本的容貌。这份协助之情,她更不能与容初为敌。 她请容初查探青鸾族历代祭司被困之事,更是算计了容初,借容初之口,将事实展露在青鸾族众生灵眼前,让容初成为自己的挡箭牌。 她已经做了许多有愧于容初的事,而容初却仍旧愿意不余遗力的帮助自己,帮助青鸾族。 无论如何,这一次,她做不到舍弃青鸾族倾力帮助容初,却也不能给她暗中使绊子,与胥炀为伍,去伤害容初。 “青耕公主!” 胥炀看着左首低眉不语的青耕,突然冷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威胁道:“你与那容初也算是有几分交情的!本尊记得,她曾多次对你和青鸾族施以援手!”。 闻言,青耕抬眼看向胥炀,点了点头。 第231章 卑鄙无耻 “既然如此!” “那你便可做先锋!”,胥炀见青耕点头,面露几分邪魅笑意道。 青耕闻言,面色一白,衣袖下的手不禁拽紧了几分。 “怎么?青耕公主不愿意!”,胥炀漫不经心的斟了一杯茶水,端近鼻间,轻轻的嗅了嗅,随即浅笑着看向默不作声的青耕。 闻言,青耕抬眼看向胥炀,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青耕不禁心生几分凉意。 前些日子,父亲青芫才像她袒露,他是云天族三长老的事实,告诉她云天族的存在,以及关于云天族的些许秘辛之事。 其中说的最多的,便是面前似笑非笑,面露温柔浅笑,内心却冷硬凉薄的云天族大长老——胥炀。 他一袭紫色锦衣,满身尊贵荣华,姣好的面容,看向自己时带着几分浅笑,一眼瞧过去,似乎是温润如玉的。 细眼看去,他眼里不见半分笑意,冰冷如万丈寒冰。 青耕起身朝胥炀作揖行礼,面露几分平静道:“昔日!青耕命数有难,是大长老赠予父亲一颗灵药,救了青耕一命!”。 “大长老于青耕,有救命之恩!” “青耕感激不尽!” 闻言,胥炀笑了笑,摆了摆手。 青耕抬眼对上胥炀不达眼底的笑脸,继续道:“容初神,她曾多次对我,对青鸾族施以援手!恩情大过于青耕的性命!”。 “青鸾族和青耕都感激不尽!” 闻言,胥炀手中的茶杯突然放在了桌前,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冷眼看向青耕道:“所以!青耕公主,是拒听本尊的命令!”。 青耕抬眼迎上胥炀眼眸中的冷意,并施展法术抵抗胥炀放出的强大气场,面露几分决绝和浅笑道:“昔日,大长老救了青耕一命!父亲更是受大长老青睐,成了云天族的三长老,青耕本该衔草结环报答!父亲也该忠心为责!但如今忠义难全!”。 “青耕便将这条命还给大长老!” 话落,青耕一手奉上一卷书册,一手拿着一颗金色的圆珠,那书册上环绕着厚重的气运,首页写着“辞请令”。 “青鸾族族长青芫自散灵识,将灵子奉于大长老,以报大长老的知遇之恩!提携之谊!” 胥炀看着青耕手里的灵子以及那卷辞请令,又看着青耕一脸坦然的模样,心下不禁愤怒不已。 他冷着声道:“青鸾族这是要与云天族划清界限?”。 “你们以为,于云天族划清界限,就能自保嘛?” 闻言,青耕面露几分忐忑,但还是迎上了胥炀冰冷的视线,“青鸾族众生灵终其一生不过是想要一份安稳!”。 胥炀突然大笑了起来,“天地所有的生灵都不过是云天族的奴仆!青鸾族想要安稳生活,除了追随云天族,别无他路!”。 青耕看着大笑的胥炀,她不得不承认,胥炀真的生的很好看,如今大笑起来,眉眼生动,张扬而明媚。 “相信本尊!青鸾族一定会后悔的!”,胥炀打散了青耕手里青芫的灵子,冷笑着看向青耕道。 青耕笑了笑,面露几分坦然,随即也施展法术,自散灵识。不过片刻间,她的灵识便融入了胥炀殿的气运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胥炀冷眼看着青耕自散灵识,许久,才缓缓抬眼看向苍雷和丽雪,“你们呢?”。 “也要效仿青鸾族嘛?” 苍雷看着青耕为代表的青鸾族这般决绝的做出了选择,不禁心生震撼。看着朝自己看来的胥炀,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处。 一旁的丽雪缓缓起身,朝胥炀作揖行礼道:“大雕族愿意追随大长老,为云天族效力!”。 胥炀闻言,浅笑着点了点头。 一时间,苍雷不禁额间冒冷汗,他来胥炀殿,父亲单辽并未知会自己什么。 自从凤皇族的族长穴皇知晓当年父亲救他是一早设计好的后,他姑姑彩漫也回到凤皇族,黑雕族许多事情都交由他处理,父亲和姑姑都深居简出,不问世事。 他也是收到书信时,才知道父亲是云天族的四长老。他询问父亲关于云天族之事,但父亲寥寥几句后,便不耐烦了。 所以,他不知该去青鸾族一般,与云天族划清界限,还是与大雕族一般与之为伍。 “苍雷公子?” 胥炀见苍雷低眉不语,似陷入沉思,不禁冷着声提醒道:“你呢?”。 苍雷斟酌了一番,想着自己与容初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交情,面对胥炀这般厉害的,他还是还识时务者为俊杰,归附于他。 “黑雕族愿意以大长老为尊,追随云天族!” 胥炀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道:“甚好!”。 一旁静坐不语的二长老临皓,突然起身朝胥炀作揖行礼道:“师兄!我该去春风渡接阿雅了!”。 胥炀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嘱咐道:“让阿雅别光顾着玩,仔细修行,过几日本尊要亲自考校她!”。 二长老临皓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面露几分欣喜的转身离开了胥炀殿,脚步轻快的往春风渡去。 苍雷未曾听过“阿雅”,也未曾听说过“春风渡”,闻言,不禁面露几分好奇。 一旁的丽雪见二长老离开,不禁笑着看向胥炀道:“许久不见阿雅小主了,不知她可还好?”。 闻言,胥炀不禁面露笑意,“还是如往日一般,爱玩闹!”。 苍雷看向胥炀,说起“阿雅”时,他突然间面露浅笑,那笑意与方才的笑是不一样的,这笑入眼更入心,是真正的笑,真正的愉悦。 胥炀回过头,便见苍雷一脸好奇的看向殿外,他笑了笑,“苍雷公子不认识阿雅!也未曾见过阿雅!”。 苍雷点了点头。 胥炀似乎换了一个人一般,打开了话匣子,面露几分骄傲道:“阿雅是云天族的二长老临皓与七长老景阳共同孕育的孩儿,是我云天族的小公主!”。 “性子活泼可爱!” “你若是见着她啊!一定会喜欢她的!” 苍雷闻言,附和的笑了笑,“若是能见着小公主一眼,是苍雷毕生的荣幸!”。 胥炀笑了笑,随即看向丽雪道:“你那孙儿,还好嘛?”。 丽雪闻言,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忙起身作揖道:“多谢大长老挂怀!他很好!”。 “前些日子,阿雅还说起你那孙儿,说他很有趣!”,胥炀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浅笑道。 丽雪闻言,不禁面色一僵,随即扯出一抹浅笑道:“多谢阿雅小主挂念!能得阿雅小主挂念,实在是能儿的福气!”。 胥炀笑了笑,伸手端起茶杯,轻呡了一口,随即道:“什么时候再带你那孙儿来胥炀殿!陪阿雅玩闹几日!”。 丽雪僵硬着脸,笑着点了点头。 第232章 阿雅小主 大泽深处,有一渡口,因常有和风吹拂,如春风般温柔,因而被大泽的生灵唤作春风渡。 “二长老!” 阿雅身边的司侍见临皓一袭蓝色锦衣而来,忙面露恭敬的迎了上去,朝他作揖行礼道。 临皓摆了摆手,随即看向渡口,只见渡口传来一阵嬉戏打闹的声音。其中有一女子清脆的声音笑的最欢快,他不禁笑着道:“看来,阿雅在这春风渡玩的很开心!”。 司侍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面露几分激动道:“公主自来了春风渡,身子好多了!”。 临皓闻言,不禁面露几分难以置信道:“哦?当真?”。 司侍点了点头,“这渡口的风,温暖舒服,公主说吹着这样的风,她能安神!心情也极好!”。 临皓笑了笑,“她这哪里是因为这风吹的温暖,明明就是不想修行!在这里没人管她!自在!”。 司侍闻言,不禁心生感叹临皓对阿雅脾性的熟知。自从阿雅来了春风渡,每日都是跟这里的生灵玩闹取乐,哪里还记得要修行。 “阿雅!” 临皓听着渡口的欢声笑语,抬步走近,便瞧着一个娇小的女子盘腿坐在水边,正笑靥如花的听着旁边一女子说话。说话的女子一头青色的头发,面容上图画这一些奇怪的图腾,妆容也有些搞笑。 阿雅听见临皓的呼喊声,忙转头看向他,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化为乌有,转而一脸郁闷。 “他是谁?”,方才与阿雅说话的女子抬眼瞧见临皓,见他白皙的脸上带着几分浅笑,不禁好奇的问道。 “他长的真好看!” 阿雅闻言,不禁好笑的伸手拍了拍女子的头道:“他是我爹!别看他长的好看,可厉害了!天天压着我修行法术!”。 那女子闻言,不禁面露几分颓败之色,摇了摇头道:“我突然觉得他长的也不是很好看!”。 阿雅笑了笑,打趣道:“你当着我的面编排我父亲,这不好吧!”。 女子笑着吐了吐舌头道:“咱俩谁跟谁啊?”。 阿雅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面露几分不舍道:“水筱!看来我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要走了!”。 女子闻言,也不禁面露几分不舍,忙伸手拉住阿雅的手道:“那你记得常回来看我们啊!”。 阿雅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一众小伙伴,带着几分洒脱道:“你们可别把我给忘记了,我以后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一众小生灵点了点头,七嘴八舌的说着“再相见”什么的。 阿雅看着小伙伴们这般热情,心情不禁好了许多,随即潇洒的起身,抬步走近临皓。 “几日不见,怎么弄的灰头土脸的了?”,临皓见阿雅走近,看着她头顶着的一串芦苇花,轻皱着眉头伸手要卸了。 “别动!” 阿雅伸手拽住头顶的芦苇花圈,面露几分郁闷之色道:“什么叫灰头土脸啊?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 “芦苇花圈!我喜欢极了!” 临皓见阿雅面露欣喜,双手爱惜的拽进头顶的芦苇花圈,笑了笑,看向水边坐着的一群小生灵,“朋友?”。 “他们不过是低下的生灵,而你是云天族尊贵的公主!怎么可以和它们做朋友呢?” 阿雅闻言,不禁皱起眉头,转头看向身后的小伙伴,甩开了临皓的手,带着几分气愤道:“爹爹!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的朋友!”。 临皓见阿雅生气的模样,陪着笑脸,哄着道:“是爹爹说错了!不生气啊!”。 “快跟爹爹回去!你大伯还等着考校你呢!” 闻言,阿雅不禁面露郁闷,伸手拽着临皓的衣袖,佯装一脸难受的模样道:“爹爹!我头疼!好痛啊!”。 临皓笑着阿雅那装病的模样,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道:“你大伯虽然疼你,但也是严厉的!”。 “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阿雅闻言,冷哼了一声道:“若是娘亲还在,定然不会让大伯这般为难我的!”。 闻言,临皓眼眸中不禁闪过几分悲伤,随即柔着声音,哄着道:“乖!跟爹爹回去,你放心!爹爹定不回让你大伯罚你的!”。 阿雅转而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脚步轻快的往前走去。临皓看着阿雅奔奔跳跳,欢快的模样,笑着扶额,叹了口气道:“臭丫头!又哄我!”。 一旁的司侍看着临皓这般模样,偷偷掩嘴笑了起来。看着临皓追着阿雅往前走,她忙跟了上去。 临皓殿。 阿雅一屁股坐在桌前,伸手拿了一块糕点,慢悠悠的吃了起来。临皓后一步跟着走了进来,坐在一旁,伸手为她到了一杯茶水。 “慢点吃!仔细别噎着了!” 阿雅闻言,不以为意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越过他的身影看向立在一旁的司侍,带着几分趾高气扬道:“小望!快把水筱送给我的那块糖果拿来?”。 话落,她将手里的糕点扔回了碟子里,面露几分郁闷道:“真是难吃!”。 小望闻言,忙从衣袖中掏出一块娟帕包裹之物,快步走近阿雅身边,揭开了娟帕,露出了一块彩色的东西。 “这是何物?” 临皓见阿雅伸手去拿那块彩色的东西,伸手先一步拿了起来,随即凑近鼻间嗅了嗅,一瞬间一股涩涩的青草味钻入他鼻间,让他不禁皱起眉头,“这般苦涩,你如何能吃这般东西?”。 话落,刚要伸手扔了,阿雅忙抢了过去,随即将那东西放进口中,面露几分享受道:“这是糖果!”。 “糖果?”,临皓见阿雅将那东西丢进嘴里,还砸吧砸吧露出一脸享受的模样,不禁轻皱起眉头。 “咱们云天族有这么多好吃又精致的东西,你偏不爱吃!非要吃这低等生灵做的苦涩之物!” 阿雅闻言,不禁面露不快,瞪着眼看向他道:“它们不是低等生灵,它们是我的朋友!”。 “而且这是糖果,是甜的!不是苦涩的!” 临皓见阿雅生气了,忍着性子不哄她,而是继续道:“阿雅!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我们云天族是天地间最尊贵的部族!那些低等的生灵根本不配成为你的朋友!” 阿雅闻言,不禁气急,看着一旁静默不语的司侍,她带着几分娇蛮问道:“小望!你来说!”。 “我怎么就不能和水筱它们做朋友了?什么是身份尊贵?” 小望闻言,不禁心生忐忑,她不知该如何回答阿雅的话,毕竟临皓还在这,她不能像平日里那般顺着阿雅的性子,哄着她。 阿雅见小望面露为难,静默不语,胆怯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郁闷。 一旁的临皓突然冷眼看向小望,冷着声道:“平日里你便是这般伺候公主的?纵容她生出这般心思?”。 小望摇了摇头,眼眸中露出恐慌。 临皓冷着声道:“自己下去受鞭罚吧!若被本尊发现你还这般纵容和哄骗公主!后果你自己知道!”。 小望闻言,忙点了点头,随即出了殿门。 “小望!” 阿雅见小望转身出了殿门,又听见临皓要罚小望鞭罚,不禁面露担忧的起身要追去。 临皓伸手拉住了她,冷着声道:“她做错了事!就该罚!”。 阿雅闻言,面露一脸难以置信,“你们总是这样,喜欢掌控我的思想!我不过是想要与水筱它们做朋友!怎么就不可以了?”。 “小望她明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你为何要罚她?” 临皓看着歇斯底里质问自己的阿雅,伸手摸了摸了她涨红的脸道:“它们配不上你的身份!”。 “小望更不该明知它们配不上你身份,还纵容你失了身份与它们玩闹!” 第233章 离家出走 阿雅听着临皓的话,突然懒得搭理他,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内殿。 临皓看着阿雅转身离开,不禁面露几分后悔。心中隐忍不发,想着总有一天阿雅会明白的。 阿雅回到内殿,便和着衣服倒在床上,看着床帐上的珠花,她不禁郁闷的一边叹气,一边伸手去拨弄。 “公主!” 一容貌有些苍老的司侍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看着阿雅和衣而睡,忙放下清水,走近她身边,小心翼翼的劝解道:“您怎么能和衣而睡呢?”。 “这不合礼数!”,话落,便伸手去拽阿雅。 阿雅不禁气愤的坐起身,瞪眼看向面前的司侍,冷着声道:“绿衣姑姑!我真的很讨厌你!”。 绿衣闻言,脸上不禁僵了几分,随即扯出一抹浅笑道:“公主!就算您讨要我,我也不能像小望那丫头一般纵容您这般无礼数!”。 “我云天族小辈里唯有您这一位尊贵的公主!怎么能如那些低等生灵一般不受礼教呢?” 阿雅听着绿衣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禁面露烦闷,避开绿衣伸来的手,“我饿了!”。 绿衣见阿雅避开自己,带着几分苍老的脸不禁僵了几分,随即离开了阿雅,朝她作揖行礼道:“我这便去给公主做些吃食!”。 话落,她便转身离开。 阿雅见绿衣离开,不禁叹了口气,又躺回到了床上。谁知绿衣去而复返,看着阿雅倒在床上,忙又道:“公主!”。 阿雅闻言,不禁大喊了一声,随即瞪眼看向绿衣,“你有完没完啊!烦死了!”。 绿衣面色一白,眼眸中闪过几分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您想吃些什么?”。 阿雅闻言,不耐烦道:“随便!”。话落,她又倒在了床上。 绿衣见阿雅倒在床上,又走近她,伸手将她拽了起来,随即迎上阿雅愤怒的眼神,面色平静道:“请公主先洗漱一番!再更衣上床休息!”。 话落,她不再机会阿雅要杀了她的眼神,朝殿外道:“来人!伺候公主洗漱!”。 随即,便有两位司侍走进,一左一右架着阿雅坐到了梳妆台前,繁琐的为她卸了珠钗和衣物,又为她洗漱了脸和手。 一顿折腾下来,阿雅不禁觉得自己实在忍不下去了,就要爆炸了。她刚要朝两位司侍发火,绿衣便端着吃食走了进来,“公主!您要的吃食做好了!”。 阿雅闻着香味,不禁收了火气,起身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刚伸手拿起筷子要夹离自己远些的一碟菜,绿衣又伸手拦住了她,“公主!要从面前的吃食动筷!”。 阿雅闻言,不禁心生气愤,扔了手里的筷子,冷着声道:“不吃了!”。话落,便转身爬到了床上,用被褥盖住了脸。 绿衣瞧着阿雅那气闷的模样,也不恼,而是走近床前,面色平静的伸手捋了捋盖在阿雅身上的被褥,语气坚定的道:“睡前确实不宜多食!公主早些歇息吧!”。 阿雅闻言,不禁气结,生气的用脚将方才绿衣盖好的被褥踢了开来。绿衣见她这般动作,耐心的又给盖好了,随即不厌其烦的继续道:“公主!睡觉也有礼数!您不能盖住头!”。 听着绿衣的话,阿雅猛的将头从被褥里探了出来,随即恶狠狠的道:“我娘亲当年不是因着生病而陨落的吧!定是被你的这些规矩憋死的!”。 绿衣闻言,不禁面色一沉,声音带着几分冷意道:“公主慎言!七长老是因着生了病才陨落的!和我并没有关系!”。 阿雅撇了撇嘴,不理会绿衣,转了个身不再理会她。 绿衣见阿雅不再折腾,伸手落下了床帐,随即吩咐司侍将桌上的吃食撤了,便转身离开了内殿。 阿雅听着绿衣和司侍出了内殿,不禁坐起了身,随即挑开了床帐,悄悄的下了床,穿戴好衣物,便往殿门口去。 因着天色不算晚,殿门口守夜的司侍还未来,她便悄悄隐了身,从殿门口溜了出去。 黑色的天空中偶有几颗星星挂着,阿雅便趁着天色偷偷的离开了南山之巅。 路过南山之巅的结界,一守卫面露几分困惑的和另一守卫道:“你说,这都几百年未瞧见月色了!”。 阿雅闻言,不禁面露几分好奇,随即斟酌了一番,隐身躲在暗处,听着两个守卫闲聊。 那守卫又道:“听闻当年那月神被咱们云鸢族长迷的神魂颠倒,后来不知怎么的还舍了一身修为要保全她与云鸢族长的孩儿!结果孩儿没保住,自己则陨落了!”。 那一守卫闻言,不禁嗤笑道:“这月神虽尊贵,可哪里比得上咱们云天族啊!”。 “他日,若是云鸢族长能继任造化神之位!这天地间所有生灵都还以云天族为尊!” 阿雅听着两位守卫的话,不禁面露几分烦闷,她没再多停留,转身离开了南山之巅,出了结界。 阿雅一路隐着身出了南山,刚想去大泽寻水筱,但想着临皓若是知道自己不见了,一定会前去大泽寻自己。她斟酌了一番,转道顺着南水一路往东边去。 不过行了百里,她便瞧见天荒山上泛着盈盈光芒,她不禁好奇的施展法术加速往那处去。 鹿术看着飘身而来的阿雅,不禁面露几分警惕,见她一袭青衣,稚嫩的面容上挂着笑意。 “阿雅拜见仙使!”,阿雅瞧见鹿术拿着拐杖,面露紧张的看向自己,忙朝他作揖行礼,自报身份。 “阿雅?” “你是从何而来?来此处又是要做什么?”,即便阿雅表现的极为友好纯真,鹿术还是不敢放松警惕,神色认真的看向阿雅问道。 “我来自南山!路过此处,见这山巅上有光芒,心生好奇,便前来瞧一瞧!”,阿喜恭敬有礼的朝鹿术又作揖道,态度极为谦和。 鹿术闻言,不禁仔细打量起了阿雅,她一袭青衣,青丝简单绾起,面容未施粉黛,稚嫩青涩。他又暗中探查了一番阿雅的气运,发现她的气运绵薄,法术为不是很高。 他不禁松了口气,催促道:“如今你也瞧见了!这光芒不过是山上的玉石发出来的!赶快离开吧!”。 阿雅见鹿术催促自己离开,不禁面露讨好的问道:“我从未曾见过这般会发光的玉石!你能不能送我一块?”。 鹿术瞧着阿雅那哀求的模样,斟酌了一番,便伸手捡了一块玉石递给她,随即又催促道:“你快走吧!”。 阿雅笑着道了谢,随即飘身离开了天荒山。 绿衣再一次回到临皓殿,便发现原本在内殿睡觉的阿雅不见了,她不禁心生几分忐忑,忙吩咐一众司侍寻找,又给在胥炀殿内下棋的临皓传了信。 “阿雅不见了!” 临皓扔下手里的棋子,面露担忧的看向胥炀道。 胥炀闻言,笑了笑,“怕是又躲去哪里了!”。话落,他便施展法术去探查整个南山之巅。 “如何?” 许久,临皓见胥炀撤了法术,忙问道:“阿雅,她躲在何处了?”。 胥炀突然面露冷意道:“阿雅不再南山之巅!”。 “不可能!”,临皓面露惊恐的道。 “她的法术,根本出不了南山之巅的结界!” 胥炀点了点头,冷着声道:“一定是有生灵暗中帮助了她!”。 “秋华!” “传本尊命令,所有在外的云天族生灵,都给本尊仔细找阿雅公主!” 秋华闻言,忙应声出了殿,不过一个时辰,天地间所有云天族的生灵便齐齐收到了胥炀的命令。 第234章 以假乱真 食泽。 从良暗中看着与几只生灵玩闹嬉戏的青衣女子,她笑靥如花,明媚阳光。瞧着她这般模样,心生不禁升起了几分感叹。 他路过大泽,碰巧瞧见了临皓来春风渡接阿雅。他原是不认识临皓,也不认识阿雅的,只因觉得阿雅笑起来纯真美好的模样,令他响起了几万年前的容初。 他暗中听见临皓责备阿雅不顾云天族公主的尊贵身份与春风渡低等生灵做朋友,才知晓两人的身份。 得来全不费工夫,说的便是这般情形。看着面前这个毫无防备,天真浪漫的阿雅,虽然普普通通,法术不强,气运也绵薄,居然是云天族最尊贵的阿雅公主。 他跟着临皓和阿雅暗中查探到了云天族七大长老隐匿的地方,没想到南山之巅的皑皑白雪中还隐着一片云天族的世外桃源。 他虽然进不去,可他暗中在阿雅身上下了咒法,能暗中看见里面发生的事情,有哪些人。 见阿雅偷偷离开南山之巅,他便一路尾随而来。他亲眼瞧见阿雅在天荒山问鹿术讨要玉石,也发觉阿雅路经之地,有生灵暗中保护。 从良暗中记下了这些生灵,他知道这些生灵若不是云天族的,那也是为云天族所用的。 南山之巅。 胥炀殿。 胥炀听着秋华回报阿雅如今在食泽,不禁松了口气。随即看向临皓道:“阿雅实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他话刚落下,临皓心生几分担忧,忙接话道:“师兄,是我没能教导好阿雅!”。 “我现在就去食泽将她找回来,让她好好在临皓殿修行法术!” 胥炀见临皓面露焦急,起身往外走去,想要立即去食泽将阿雅抓回来的模样,生怕去晚了,他要生气或者惩罚阿雅一般。 他笑了笑,出口拦住他道:“阿雅喊我一声大伯!她如今这般性子,我也是有责任的!”。 临皓听见他的话,不禁脚步一顿,转身看向胥炀。 “我也不想拘束她,不想总是对她严肃严苛,也希望她能活的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胥炀对上临皓带着几分探究的神色继续道。 “可是阿雅她是云天族的公主,是云天族未来的长老之一!甚至会是云天族的下一任族长!” “她若不努力修行,提升品级,将来如何能掌管云天族,掌管整个天地的生灵?” 临皓听着胥炀的话,不禁面露几分震惊,摇了摇头道:“阿雅,她资质平庸,如何能担起这般重任?”。 胥炀面露几分无奈道:“景阳早早陨落了!没能再留下几个孩儿,云天族小辈里只有阿雅一人有资格继任族长之位!”。 胥炀见临皓面露为难之色,不禁冷着声音道:“难道你想让黑雕族和大雕族的小辈继任云天族族长之位?想要云天族再一次将掌管天地的大权旁落他人之手?”。 临皓闻言,摇了摇头,随即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道:“师兄,您不是对阿音仙子念念不忘嘛?她那一缕神识如今转世为容初!你与她,不能再续前缘嘛?”。 闻言,胥炀不禁面露冷意,冷笑道:“容初如何能与阿音相较?”。 “她不是阿音!” 临皓见胥炀面露韫色,不禁静默不语。想着当年因着景阳的一句玩笑,断送了胥炀和阿音仙子的情谊,让两人心生了几分芥蒂。 后来,追忆后来者居上,俘获了阿音的心,阿音便转嫁给了追忆,成了云天族的祭司夫人。 再后来,阿音居然解了追忆身体里的污秽之气,让追忆进阶修了神品。也在那一刻,他们才知道阿音仙子居然是招摇台的玉颜神智。 玉颜神智历劫时幻化成红狐族的公主阿音,与胥炀和追忆各有了一段情缘。 胥炀面对这一事实,心生悔意,想着若是当初与玉颜神智缔结姻缘的是自己,那么他定然早就将造化神之位收回了自己手中。 若不是追忆伤了玉颜,玉颜心生邪恶执念,被污秽之物侵蚀心脉,她也不会将自己的一缕神识抽离出来放在招摇台的一株海棠树上,也就不会有乐音的存在,更不会让乐音成为云鸢的姻缘劫,阻碍他收回造化神之位。 一步错,便步步错。 “师兄!” “阿雅一人在食泽,我实在不放心!请允许我将她带回来!”,许久,临皓收起思绪,朝胥炀作揖行礼道。 胥炀摆了摆手,“去吧!”。 食泽。 从良暗中观察暗中护着阿雅的一众生灵,思虑着该如何将阿雅困在食泽,他筹谋了一番,幻作一只金色的狐狸,蹿到阿雅身边。 阿雅看着面前金色的狐狸,不禁面露惊喜,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金色毛皮,入手的温暖,让她不禁笑着惊叹道:“哇!居然有金色的狐狸!”。 她身旁的生灵闻言,也不禁面露惊讶的看向从良,随即有一只生灵讨好道:“传闻金色的狐狸,是狐狸中最为尊贵的!”。 “比之白狐还要尊贵呢!” 阿雅闻言,不禁欣喜的伸手摸了摸从良的头,笑着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呀?”。 从良看着靠近自己的阿雅,突然朝她施展法术,将她的灵识吸食进自己的神识境域内,随即又将方才那只生灵的灵识放进了阿雅的躯体中。 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一旁的生灵还来不及反应,也没看清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从良见自己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便一溜烟蹿进了食泽深处,静待了一会儿,才换回来人形。 占据了阿雅躯体的生灵,看着面前一众生灵谄媚讨好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窃喜,寻着阿雅的性子和习惯替代了阿雅。 临皓寻来食泽,便看见阿雅正坐在食泽一处水塘前与几只生灵嘻笑打闹,他不禁轻皱眉头,朝她喊道:“阿雅!”。 阿雅躯体里的生灵闻言,笑着回头看向临皓,见他轻皱眉头,不禁收起笑意,心生几分担忧,害怕被临皓认出来,自己不是真正的阿雅。 临皓见阿雅皱着眉头,一副害怕的模样,忙松了眉头,随即哄着道:“阿雅!过来!”。 阿雅躯体内的生灵见临皓变了脸,暗中松了口气,随即起身走近他,见临皓并不像方才那般严肃,而是面露宠溺的看着自己,她不禁放开了胆子。 从良躲在暗处,看着临皓将那假的阿雅带走了,不禁轻笑了一声,也跟着转身离开了食泽。 第235章 启动结界 从良一路急赶来到了招摇台,见着坐在智翊殿内对弈的宜翊和辰生,他不禁心生几分郁闷。 “你这是怎么了?赶成这般?”,辰生落下一子,抬眼看向喘着气,毫无形象的躺在软榻上的从良。 宜翊跟着落下一子,随即也看向从良,见他风尘仆仆的模样,也不禁露出几分好奇,道:“有生灵追你?”。 从良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把云天族的公主给抓了!”。 闻言,辰生和宜翊均扔了手里的棋子,面露震惊的看向从良,随即互相对看了一眼,又捡起了棋子,互相质疑道:“我等听错了!”。 “嗯!听错了!” 从良见他俩这般模样,解释道:“是真的!”。 “我路过大泽遇见的!” “如今这阿雅公主的灵识还困在我的神识境域里呢!” 宜翊和辰生闻言,齐齐放下手里的棋子。随即宜翊面露认真道:“从良!你可别开玩笑!”。 辰生也面露认真的附和道:“对啊!天地间从未听闻云天族有什么公主!你怎么知道什么阿雅公主?”。 从良闻言,笑了笑道:“天地间没有传闻,那是因为天地间所有关于云天族的信息,都被云天族的生灵有意隐匿了!”。 “我等未曾听闻过这阿雅公主,并不代表云天族就没有这位公主啊!” 宜翊点了点头,“从良说的不错!天地间关于云天族的信息确实是被云天族的生灵故意隐匿了!”。 话落,宜翊抬眼看向从良,面露严肃的问道:“你可是探查出了什么?这阿雅公主的灵识如何又被你困在了神识境域?”。 从良迎上宜翊和辰生探究的眼神,随即将自己在大泽碰见临皓去春风渡接阿雅,以及在阿雅身上下了咒法探查了南山之巅的云天族,还有在食泽暗中吸食阿雅灵识之事悉数说与两人听。 闻言,宜翊和辰生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从良瞧着他们这般模样,也后知后觉这些事情发生的实在过于巧合和奇妙。 许久,宜翊先一步回过神来,看向从良问道:“这事太过于巧合!太匪夷所思了!”。 话落,他有担忧的道:“如今你将阿雅公主的灵识偷偷藏进了神识境域内,到底是不妥当的!”。 “得想个法子,将这件事与你摘除干净,免得日后连累你!” 从良闻言,摇了摇头道:“若是能利用这阿雅牵制云天族,受点累我是不怕的!”。 宜翊摇了摇头道:“云天族的厉害,你我也是领教了的!他们隐匿在天地众生灵之中,让我等防不胜防!”。 “这智翊殿怕是也有不少云天族的生灵!” 从良闻言,不禁看向智翊殿四周,除了他们三,没有任何生灵的气息,他不禁面露几分疑惑的看向宜翊。 宜翊笑了笑,“自从知晓云天族的生灵遍布整个天地,隐匿在各个族群,我便遣散了智翊殿的所有生灵!”。 “我实在不想智翊殿内发生的所有事都暴露在云天族面前!” 从良点了点头。 辰生沉默了许久,心中仔细盘算了一番,缓缓开口道:“不如将那阿雅公主的灵识放在玉颜神智的尸体中!”。 宜翊闻言,不禁赞同的点了点头。 “阿雅公主的灵识藏在你的神识境域中,若是云天族发觉那个阿雅是假的,必然会施展召唤之术,倒是怕是要伤了你的神识的!” 从良点了点头,“我这就将阿雅公主的灵识放进玉颜神智的尸体中!”。 “月老呢?”,从良看着偏殿也静悄悄的,不禁转头看向宜翊问道。 宜翊笑了笑,“他啊!早就化成灰了!”。 月老原本被容初用七长老的筋骨做成的网给网住了,若是他不挣扎,这网也是伤不着他的。结果,辰生日夜守在月老旁边,各种激将法,促使月老挣扎反抗,从而被那网给折磨吞噬,最终消亡了。 辰生也附和道:“这七长老的筋骨织成的网实在是厉害!”。 从良想起那日容初说的话,不禁面露几分好奇道:“那阿容说的,若是月老挣扎了,那网便会断了!如今那网真的断了?”。 宜翊点了点头,“如容初说的,网毁了,月老也灰飞烟散了!”。 “云天族的生脉!岂不是断了?”,从良不禁面露震惊,想着若是真的断了云天族的生脉,想来容初知道了,一定会心生愧疚的。 哪怕云天族对她这般残忍,这般欺骗,可她的仁爱大义和善良一定会暗中折磨她,让她心生愧疚和自责的。 宜翊嗤笑了一声道:“以容初的性子,这七长老筋骨织成的网,不见得是她做的!”, “再说了!如今的云天族不是有阿雅公主嘛?” “还怕断了生脉?” 从良闻言,不禁松了口气,将藏在自己神识境域里阿雅的灵识放了出来,随即放进了玉颜神智的尸体里。 看着阿雅的灵识缠绕在玉颜神智的尸体上,宜翊不禁松了口气。随即看向辰生道:“今日你便和从良离开招摇台吧!”。 闻言,辰生不禁面露几分疑虑。 宜翊伸手拍了拍辰生的肩膀,随即又看向从良道:“我打算启动当年天劫后招摇台设下的结界!用隐匿之术将这一切藏起来!”。 “这结界是师父亲手设下,乐音师姐用阵法加固过的!” “想来,即便云天族有通天之术,也是难以破解的!” 闻言,从良和辰生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既然事已至此,与其坐等云天族启动谋取造化神之位的计划,不如我等主动出击!利用阿雅公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也许能为容初这一次神识安全苏醒争取些时间!” 听着宜翊的思虑,从良点了点头,随即道:“我等也留下来,可用法术加固这结界!”。 宜翊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乐音师姐用来加固结界的阵法的阵眼在红枫林,启动结界后,红枫林也会被隐藏起来!外面是不可能破开结界的!”。 话落,宜翊又道:“宜妤和沉玉已经出了秘境,还望两位能对我这小妹照顾一二!”。 从良和辰生点了点头,随即朝宜翊作揖道:“好说!”。话落,便齐齐施展法术离开了智翊殿,出了招摇台。 第236章 天火肆虐 从良和辰生刚离开招摇台,便见天空中不知从何处落下一簇火苗,他俩还来不及惊叹,整个招摇台突然自地上涌起一股气流。 一瞬间,那簇火苗点燃了那股气流,整个招摇台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从良和辰生知道这一切都源自于宜翊口中的结界,惊叹这法术厉害的同时,也对宜翊这般釜底抽薪的决心震惊,想来自此招摇台里的一切都是安全的了。 “里面的生灵要想将信息传递出来,怕是难了!”,从良看着被大火燃烧着的招摇山,神色带着几分复杂,叹息道。 “招摇山生灵最复杂,云天族的生灵怕也不在少数!如今这般,也算是斩断了云天族的一些势力!”,闻言,辰生面露几分浅笑道。 从良点了点头。辰生说的不错,其实宜翊启动结界,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招摇山,也是想要利用结界,斩断云天族在招摇山的势力。 从良和辰生立在不远处,看着招摇山无边无际的大火,久久不曾离开。 南山之巅。 胥炀面露震怒的看向一旁低眉不语的秋华,冷着声音道:“哪里来的天火?怎么偏偏就落在了招摇山?”。 秋华摇了摇头,他哪里知道啊!他接到底下传来消息时,也是震惊不已。其他生灵不知道,但他知道,招摇山是神智教养天地生灵的地方,更是云天族培育战士的地方。 云天族的生灵并不是一早就分散在天地各处的。自出生起,他们都会陆续前往招摇山修行法术,听教于神智,直到通过云天族的考验,才会分派到天地各地。 如今天火烧了招摇山,无疑是将前去招摇山修行和听教的云天族生灵全部折损了。 “赤壁可回来了?”,胥炀突然看向秋华问道。 秋华摇了摇头,“六长老自去了琅琊台寻找祭司,便一直未曾传信回来!如今怕是还在琅琊台!”。 胥炀闻言,不禁面露凝重,“找个人而已,哪里费这般功夫?”。 “怕是早已出了意外!” 秋华闻言,不禁面露震惊,暗中斟酌了一番道:“容初神的神识不是已经陷入沉睡,与云鸢族长的神识一块历劫嘛?”。 “怎么我们的这些计划,都似乎暴露了?” 胥炀冷笑了一声,随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你真的以为,这些计划周密无缝嘛?”。 “这些计划环环相扣,若是一环出了错,那么剩下的计划都无用了!” 秋华闻言,点了点头。面露几分沉思,想着他们的计划,也许从容初和沧泊大婚,去姻缘树下缔结姻缘结时,就已经暴露了。 那时,追忆本想利用乐音和寒武的孩儿阿乐膈应沧泊和容初,却没想到被彼岸花族的族长妖姬告知了阿乐在重华殿的地宫下。 沧泊和容初下了地宫,并通过寒武在地宫下设下的阵法,探查到了一些往事,以及云天族的存在。 他们原以为这一世的容初对云天族是没有任何记忆的,却没想到,她不仅记得前世云天族的所有事,而且利用寒武设下的阵法,还知道了前世的许多秘辛之事。 “布了这么久的局,就这么毁了!”,秋华暗中叹了口气道。 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闻言,秋华不禁朝胥炀看去,只见他方才一脸沉闷,如今去露着几分浅笑,原本暗潮涌动的双眸也盛满了欣喜。 “大伯!” 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在殿门口响起。 闻言,胥炀不禁坐起身,看向殿门口。不过片刻间,他便瞧着阿雅一袭绯色罗裙,一蹦一跳的走了进来。 “阿雅来了!”,他笑着道。 阿雅笑了笑,走近他身边,规规矩矩的朝他行了一个礼,“大伯!”。 “快过来!让大伯瞧一瞧!”,胥炀仿佛换了另一番模样,一脸宠溺的笑着朝阿雅招了招手。 阿雅乖巧的走近胥炀,随即坐在了他身旁。 胥炀伸手摸了摸阿雅的头,捋了捋她梳的有些变扭的发髻,摆正了她发间簪着的金钗。 临皓跟着走进胥炀殿,便见胥炀一脸温柔浅笑的看着阿雅的发髻,还小心翼翼的为她整理。 “师兄!你也觉得阿雅今日的发髻好看吧!” 闻言,胥炀点了点头。 “阿雅自己梳的?还不错!” 阿雅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胥炀,仰着头,眼眸中流露出困惑道:“大伯!您怎么知道这个发髻是我自己梳的?”。 胥炀笑了笑,温柔的伸手捏了捏阿雅的脸,“绿衣姑姑可没有这般巧手,能梳这般好看的发髻!”。 “这般好看的发髻,只有阿雅能梳!” 阿雅闻言,不禁面露欣喜,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真的嘛?”。 胥炀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临皓与秋华对看了一眼,齐齐点了点头。 秋华不禁心生惊叹,想着胥炀这般冷情的人,唯有对阿雅时才有温柔。他不禁羡慕阿雅,她作为云天族的小公主,真是受尽了宠爱和尊荣。 “大伯!” 阿雅看着司侍端着一旁吃食走进来,是她喜爱的甜羹,她不禁面露喜悦的起身,朝胥炀作揖行礼道:“阿雅谢谢大伯!”。 胥炀笑着伸手将她拉到桌前坐下,摸了摸她的头道:“谢我什么?”。随即,将甜羹从托盘中端了出来,放在她面前。 阿雅看着面前的甜羹,眼眸中闪过几分垂涎,笑着道:“多谢大伯的甜羹!阿雅最喜欢吃了!”。 闻言,胥炀笑了笑,温柔道:“快吃吧!小馋虫!”。 阿雅笑了笑,伸手拿起汤匙,慢慢的喝了起来。胥炀坐在一旁面露温柔的看着她,脑海中去突然浮现出另一张脸,那脸上也有这般纯真美好的笑颜。 “师兄!” 临皓见阿雅吃的欢快,也跟着坐在了一旁,抬眼间便瞧见胥炀一脸痴迷的模样看向阿雅,他心下闪过几分了然,忙出口喊道。 闻言,胥炀回过神来,偏头不再看阿雅,伸手倒了一杯茶水,遮挡住自己的失仪,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阿雅躯体里的生灵一边喝着甜羹,一边暗中观察胥炀。看着胥炀那般美艳的容貌,不禁心生几分痴迷。想着自己真是有福气,不仅成了云天族的最尊贵的小公主,还能与这般尊贵荣华的胥炀亲密相处。 第237章 瓮中捉狐 琅琊台,红枫山。 晗恒和烨修坐在清泉潭边,青石上摆着一局棋,旁边放在一壶老酒和两个杯盏。 酒香四溢,缠绕在两人身边。 鸣火和白奇坐在一旁,看着棋局上的棋子,齐齐皱着眉头,面露不解。 “该你下了!”,烨修见晗恒拿着一颗白子,皱眉头思虑了许久,也没有落下,不禁催促道。 闻言,晗恒不禁瞪了他一眼。他还没开口说话,一旁的白奇便面露不悦道:“催什么?下棋不过是为了娱乐!”。 烨修闻言,不禁瞪眼看向白奇,随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下棋,的确为的是娱乐!但最是磨练心性的!”。 “本神与你家日神下了几万年的棋了,每一次他不是悔棋就是耍赖!这心性实在是令人堪忧!” 白奇闻言,不禁面露不悦,刚要伸手打乱青石上的棋局,一旁的鸣火忙伸手拦住了他,带着几分不屑道:“每次你都这样耍赖!”。 白奇冷哼了一声,随即起身离开了青石,走到一旁的清泉潭边。鸣火见白奇离开,朝烨修作揖,也跟着起身走到了清泉潭边。 “一局棋而已!” “你不会又生气了吧!”,鸣火伸手拍了拍白奇的肩,带着几分潇洒道。 白奇冷哼了一声,用力甩了甩肩膀,甩开了鸣火的手,“我可没有生气!我在看清泉潭里的鱼!”。 闻言,鸣火不禁笑了笑,随即指了指清泉潭,佯装不解道:“哪里有什么鱼?”。 白奇面色一僵,转眼看向鸣火,随即郁闷道:“你别说话!烦死了!”。 鸣火瞧着白奇那模样,不禁笑了笑,性子带着几分随意道:“今日你这绯色的衣服还不错!”。 白奇闻言,眼眸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欣喜,随即伸手捋了捋身上的绯色锦衣,带着几分骄傲道:“是吧!日神也这么说!”。 鸣火见白奇那般模样,见他说起晗恒时,面露几分娇羞的模样,不禁扶额叹息,随即斟酌着道:“不是我说,你和日神这般!实在是别扭!”。 “你为何不重新修行?” “若化作女子模样,也许,你俩也能在这姻缘树下缔结姻缘呢!” 闻言,白奇眼眸中闪过几分期盼,随意看向那株姻缘树,摇了摇头道:“这天地间唯一的一株姻缘树已经毁了!”。 “天地间再也不会有什么天定姻缘了!” 鸣火抬头看向那株倒地的姻缘树,笑了笑,“什么天定姻缘,不过是一场空!若是彼此有情,哪里还在乎这天定不天定的!”。 白奇笑了笑,“就是这个理!”。 “所以,你还问我为何不重新修行,化作女子模样?” “我与日神如今这般,很好!” “日神并不在意我是男子模样,他说只要我陪着他,他便高兴!” 鸣火听着白奇的话,又瞧着他一脸幸福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涟漪,白奇原是说的不错。 他与日神彼此相惜相伴,交心交情,又如何会在乎身份呢? “鸣火!” 烨修见鸣火和白奇立在清泉潭边嘀嘀咕咕了许久,不禁朝他喊道:“来倒酒!”。 鸣火闻言,忙走进青石旁,看着棋局,笑着道:“火神又赢了!”。 烨修笑了笑,“快!满上!”。 鸣火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那起酒壶为烨修倒了一杯,手里的酒壶又轻了几分,他不禁看向一脸郁闷和懊悔的晗恒打趣道:“这壶醉天涯!只有半壶了!”。 晗恒闻言,不禁哼了一声,随即看向烨修,见他一脸享受的喝着杯中的酒,不禁嫉妒的道:“快点喝!喝完我们继续下!”。 烨修笑了笑,不紧不慢的仔细品了品杯中的酒,随即笑着道:“剩下半壶,你喝吧!免得白奇说我又欺负你!”。 白奇刚巧走近,便听见烨修的话,不禁面露几分郁闷,随即看向晗恒道:“日神!清泉潭里的东西该捞出来了吧!”。 晗恒和烨修对看了一眼,随即问道:“过了几日了?”。 鸣火思虑了一番,又掰了掰手指,面露几分浅笑道:“五日了!”。 烨修瞧着鸣火那般痴傻的模样,不禁打趣道:“五日?你还需要数手指头啊?”。 “出息!” 鸣火闻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随即道:“这日子过得太快了!我都不敢相信!”。 晗恒笑了笑,随即道:“对于我们来说过的太快!不知对于赤壁来说,这过的难熬啊!”。 话落,晗恒朝白奇道:“将他捞上来吧!”。 白奇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朝清泉潭去,不过片刻间,法术便裹着一个东西从水中起来。 “嘭——” 白奇用力将那东西甩在一旁的岸边,随即走近了些,看着凌乱不堪的一团,他不禁伸手戳了戳。 “咳——” 赤壁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向面前一袭绯色衣衫的白奇,随即,张了张嘴,却因为太过虚弱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还没死啊!”,烨修放下手里的酒杯,瞥眼看去。 鸣火也跟着走近赤壁,见他还浅浅的喘着气,不禁面露几分震惊,“还活着?他不是修行的火术嘛?”。 “水克火!他居然能在水里待五日!” 闻言,白奇看向晗恒,带着几分担忧道:“若他真是毕方鸟!怕是早已陨命了!”。 “这赤壁,怕不简单!” 烨修笑了笑,“他当然不简单了!他可不仅仅是毕方鸟,他身上还留着红狐族的血液呢!”。 话落,烨修看向赤壁,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赤壁族长,本神说的对吗?”。 白奇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赤壁,随即又看向晗恒,问道:“日神?”。 晗恒笑了笑,点了点头,“烨修说的不错!这赤壁不仅仅是毕方鸟的后代,也是红狐族的后代!”。 “他的母亲是红狐族的!” 闻言,白奇愣神看向赤壁,随即道:“那如今怎么办?按照食神他们的意思,咱们得把他杀了!”。 烨修笑了笑,随即道:“那便杀了吧!反正留着也是祸害!”。 闻言,赤壁不禁面如死灰,那日他从南山之巅来琅琊台寻追忆,没想到追忆没寻到,便被等在这的火神和日神给抓了。 他很是不明白,为何烨修和晗恒会在红枫山等着自己。后来,才在他们口中得知,他们抓自己是因为他云天族生灵的身份暴露了。 可是天地间的生灵从来都不知晓云天族,他们又是从何得知自己是云天族的生灵? 定是有云天族的生灵叛变了! 第238章 等待许久 白奇看着低眉不语,一身乱糟糟,湿漉漉的赤壁,缓缓伸手施展法术朝他打去。 鸣火立在一旁,看着白奇的法术缠绕在赤壁身上,不断的侵蚀他的气运和躯体。 “鸣火!助我!” 白奇突然朝鸣火喊道,随即朝他递去一个眼神。闻言,鸣火点了点头,随即也跟着施展法术,将自己的法术与白奇的法术相融。 晗恒和烨修不知何时又坐回了青石旁,晗恒正拿着酒壶自顾自的斟酒,而烨修也一脸平静的看着棋局上的棋子,偶尔还拿起一颗子,放在手中仔细摸索。 白奇和鸣火见赤壁渐渐没了气息,灵识也涣散四周,心下一叹,正想撤了法术。突然不知从何处蹿出一缕法术,将他的灵识悉数收拢。 他俩还来不及反应,便见一道蓝色的术光由远及近,迅速朝他们打来。 “嘭——” 两道身影迅速掠过两人,随即白奇便见晗恒拽着自己,烨修拽着鸣火,分别躲了开来。 “没事吧!”,晗恒眼眸中闪过几分担忧的打量了一番白奇,随即问道。 白奇点了点头。 晗恒见白奇点头,便抬眼看向烨修和鸣火,见两人衣衫整洁,只是面露暗沉的看向那道术光打开的方向。 “既然来了!就出来见一见吧!” 烨修冷笑了一声,随即语气嚣张的道。 “别躲躲藏藏的!” 烨修话落,四周依旧静悄悄的,似乎方才发生的电光火石是幻象。等了片刻,晗恒邪魅一笑也打趣道:“原来是个胆小鬼!”。 “哈哈——” 烨修和晗恒对看了一眼,随即分别拽着鸣火和白奇齐齐离开了原地。不过片刻间,他们方才站着的地方,迸发出一阵火花,尘烟四起。 “躲在暗处施法,难道是长的不好看,无颜脸面!”,烨修面露不屑的继续挑衅道。 晗恒也面露不屑,随即侧耳倾听了一番,暗中感受到一处气运有细微的波动,随即和烨修对看了一眼,齐齐朝那一处施展法术。 两人这么几万年来都在一处修行,熟知彼此的法术,不禁白奇和鸣火的法术能相融,他们俩的法术更是融合的如火纯青。 火术和金术本是相克的,但他们寻着了一些特殊的法子,让火术为金术加持,发挥出的法术,融合了二者的威力。 不过一瞬间,躲在暗处的临皓便被晗恒和烨修融合的法术烧着了,显露了出来。 “你是谁?” 烨修看着一袭蓝色锦衣的临皓,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 晗恒也暗中打量临皓,见他眉目清秀,却一副病弱的模样,脸色苍白,但周身的气运却很是磅礴。 临皓冷眼看向烨修和晗恒,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随即伸手去接赤壁凝聚起来的灵识。 烨修看着赤壁的灵识凝聚成灵子,落入临皓手中。突然邪魅一笑,伸手施展法术,去抢夺。他速度很快,临皓没来得及反应,赤壁的灵子便一瞬间到了他手中。 临皓见着烨修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姿态随意的用手玩弄赤壁的灵子,他的脸色慢慢暗沉了下来,随即冷着声道:“你可知,从本尊手里抢夺东西的生灵只有一个下场!”。 晗恒见烨修从临皓手中将赤壁的灵子抢了去,不禁心生几分欢乐。闻言,面露几分得意,打趣道:“能有什么下场?”。 “就你这般的,还自称本尊!” “你们云天族的生灵最是喜欢躲在暗处,就像那阴沟里的蛆虫!” 临皓闻言,不禁冷眼看向晗恒,随即伸手提起法术。晗恒和烨修见临皓居然能用法术牵扯这四周的天地气运,不禁心生几分惊叹。 “快走!”,烨修朝晗恒示意,随即齐齐施展法术离开了红枫山。 临皓见烨修等一转眼便齐齐离开了红枫山,不禁冷笑了一声,面露嘲讽道:“不战而退!果然是低等的生灵!”。 烨修和晗恒耳目极好,虽然离开红枫山十几里,但也是听见了临皓的话。闻言,晗恒不禁面露气愤,想要返回去找临皓理论理论。 烨修伸手拦住了他,随即带着几分揣测道:“看来,他就是云天族的二长老,临皓!”。 晗恒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面露几分遗憾道:“等了这么多日,原以为那个大长老会来呢?结果来了个不重要的二长老!”。 烨修好笑的看向晗恒一脸郁闷的模样,“这个二长老,你可别小瞧他!我看他周身的气运极为磅礴!想来已是神尊品了!”。 晗恒闻言,面露一僵,不过片刻间,又带着几分傲娇道:“怕什么?咱们四个还打不过他一个?”。 烨修笑了笑,“从良说的不错,云天族的几位族长渐渐出现,怕是有大动作了!”。 晗恒闻言,不禁叹息道:“得亏从良探查到了云天族的这几位长老!要不然,咱们还不知道,这南山,这大泽,早已是云天族的地盘了!”。 “只是,天地这么多山脉河川!云天族为何要寻大泽和南山来隐居?” “毕竟,这大泽除了鸟类!便是茫茫水域!潮湿阴凉,实在不是什么好住处!” 烨修笑了笑,“大泽生灵的族群众多,便于云天族的生灵隐匿身份!”。 “而且,大泽里都是鸟类族群,云天族作为鸟类,定然是要寻了鸟类族群集聚的地方生活!” 闻言,晗恒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有道理!”。 随即,他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白奇和鸣火,不禁心生几分疑惑道:“你们俩这会儿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 烨修听着晗恒的话,也不禁回头看向白奇和鸣火,却见两人神色无光,目光呆滞。 “不好!” 烨修突然落下晗恒飘身离开了原地,不过一瞬间,方才目光呆滞的白奇和鸣火,突然面露狰狞的便他们打开法术。 “他们这是怎么了?” 晗恒面露震惊的看向白奇和鸣火,他们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了,正源源不断的便他和烨修打来法术。 烨修躲开鸣火打来的术法,随即冷着声道:“若是没有猜错,方才暗中有红狐族的生灵,他们擅用幻术!定是对白奇和鸣火下了咒法!”。 “如今,白奇和鸣火定是陷入了幻术之中!” 晗恒闻言,不禁气愤的道:“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红狐族真是无孔不入!”。 烨修笑了笑,“红狐族一早就投靠了云天族的那支,本来就为云天族所命!”。 “方才那临皓独自前来,我们就该多留个心眼的!” 第239章 大费周章 躲在暗中操纵白奇和鸣火的红狐,见白奇和鸣火根本打不着烨修和晗恒,忙转换了咒法,让白奇和晗恒自相残杀了起来。 烨修和晗恒看着彼此打斗的白奇和鸣火,不禁心生担忧。 “再这般下去,怕是要两败俱伤了!”,晗恒见白奇身上被鸣火烧伤了,不禁语气心疼的道。 烨修也见鸣火身上被白奇划伤了几处,淌着鲜血。他点了点头,随即道:“让他们跟我们打吧!”。 “咱们俩是清醒的!下手知轻重!比不得他们俩都失去了意识!” 闻言,晗恒点了点头。 暗中操作的红狐见烨修和晗恒走近鸣火和白奇,不禁心生几分欣喜,忙又转变了咒法,让他们齐齐施展法术打向烨修和晗恒。 烨修和晗恒一边暗中感受到四周气运的波动,一边应付朝自己打来的鸣火和白奇。 仔细探查了一番,烨修和晗恒对看了一眼,随即齐齐朝一处打去。一瞬间,一只红狐从旁边的一株树上掉落了下来。 随着那红狐掉落下来,白奇和鸣火瞬间恢复了清醒,看着彼此面前的晗恒和烨修,又看着自己周身带伤,不禁面露疑惑。 “我这是怎么了?” 白奇看向晗恒,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他周身整洁,不禁松了口气,随即开口问道:“日神!我了伤了您?”。 晗恒笑了笑,摇了摇头。 “那我身上的伤?”,白奇面露几分郁闷,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控诉。 晗恒笑了笑,指了指同样一身伤的鸣火,“方才,你们俩非要一决高下,就弄成这样子了!”。 闻言,白奇抬眼看向鸣火,见他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被自己的剑划伤了好几处,如今还淌着血。 “先处理一下伤口吧!”,晗恒抬眼见烨修走近那红狐,忙嘱咐了几句,便快步跟着走向那只红狐。 烨修看着地上躺着的红狐,仔细探查了一番,见红狐心口处还有细微的跳动,他斟酌了一番,对红狐施展修复法术。 “你救它做什么?”,晗恒走近烨修,便见他正对红狐施展修复法术,不禁面露疑惑道。 烨修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那红狐救了过来,看着渐渐有了气息的红狐,他才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开口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关于红狐族和云天族的事情吗?”。 “你说的不错,就这么让它死了,实在是可惜了!”,晗恒闻言,点了点头道。 话落,他便伸手幻化出他的金剑,随即用剑头挑了挑红狐的身子,又用脚踹了踹。 烨修瞧着晗恒这般嫌弃红狐的模样,不禁打趣道:“你轻点!别一会儿被你玩死了!白费我一番力气了!”。 闻言,晗恒不屑的撇了撇嘴,“这红狐可臭了!”。话落,晗恒便伸手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 那只红狐感受到有一只脚踹自己的身子,又感受到冷冽而锋利的剑划过自己的身子,吓得清醒了过来。 它刚睁开眼睛,便听见晗恒的话,不禁心生气愤。 “小心!” 烨修见那红狐睁开眼,眼眸中闪过几分算计,忙拽着晗恒离了三丈远。刚离开,方才那一处的气运,突然波动了起来。 “好厉害的法术!” 晗恒带着几分惊魂未定,冷眼看向那红狐。 “它想与我们同归于尽!”,烨修冷眼看向那只红狐道。 闻言,晗恒不禁面露气愤,随即道:“算了!白费你一番功夫,救它做什么?”。 “恩将仇报!” 红狐见自己的法术并没有伤着晗恒和烨修,反倒听见两人的对话,它不禁又心生一计,缓缓起身。 晗恒和烨修见红狐挣扎着起身,缓缓朝他们作了个揖,面面相觑间,晗恒不禁小声道:“它这是搞哪样?”。 烨修摇了摇头,随即看向红狐,只见它慢慢幻化成一女子模样。一袭红色罗裙,面容姣好,画着妖艳的妆容。 美艳娇媚。 白奇和鸣火见那只红狐幻化成一美艳的女子,不禁齐齐收了法术,走近晗恒和烨修身边。 “日神!”,白奇见晗恒盯着那红狐看,不禁语气带着几分郁闷的喊道。 闻言,晗恒回过神,看向白奇,见他面露几分郁闷,笑着伸手拍了拍他手道:“本神可看不上她!”。 白奇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鸣火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走远了些他俩,走近烨修身边,见烨修与那红狐四目相对,不过一瞬间,他便看见那红狐露出一抹邪魅浅笑。 鸣火暗叹不好,忙伸手拽住了烨修,将他抱进怀里。覆在烨修肩头,喊道:“火神!醒醒!”。 白奇和晗恒刚巧朝他这边看来,见鸣火和烨修这般相拥暧昧的姿态,不禁齐齐面露震惊。 道听着鸣火的话,齐齐看向一旁的红狐,只见她一脸邪魅浅笑,缓缓伸手施展法术。 晗恒不禁大喊一声道:“不好!”。话落,便伸手施展法术朝那只红狐打去。 那红狐娇媚一笑,倒在地上,与此同时,烨修也被无形中的一股力气打倒在地,随即口吐鲜血。 晗恒看着毫发无损,只是倒在地上的红狐,又看着口吐鲜血的烨修,不禁冷着声道:“可恶!居然对烨修下了同生术!”。 鸣火见地上的一口鲜血,又看着烨修面色苍白,不禁担忧道:“什么是同生术?”。 闻言,晗恒看向那只红狐,冷着声道:“就是,本神现在打她,受伤的是烨修!”。 鸣火闻言,不禁面露震惊,随即看着那红狐,只见那红狐一脸娇媚的半躺在地上,姿态妖娆。 “没错!你们是打不死我的!”,红狐娇媚一笑,声音娇媚道。 白奇看着红狐妩媚娇作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担忧的看向晗恒,红狐这招同生术实在是太过厉害了,他怕晗恒也会中招。 “你要如何才能解开这同生术?”,晗恒斟酌了一番,冷着声开口问道。 红狐笑了笑,“我为何要解开这同生术?”。 “如今,我与这火神同生,再也没有人能伤的了我了!” 闻言,鸣火不禁气愤不已。瞬间提起法术打向红狐,晗恒忙伸手拦住了他,随即冷着声道:“你这样,伤的是你家火神!”。 鸣火不禁面露颓败之色,随即咬牙切齿道:“那要怎么办?”。 “难道真要让火神与她同生嘛?她怎么配!” 晗恒面露沉思,看向红狐,随即开口道:“本神知道,你对白奇和鸣火下咒法,不过是想要你红狐族族长赤壁的灵子!”。 “本神可以给你!” “只要你解了与火神的同生术!” 红狐闻言,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我要赤壁的灵子做什么?比起与火神同生,我倒是觉得比这灵子贵重的多!”。 晗恒见红狐这般不在意赤壁的灵子,不禁心生几分气愤。 但转念一想,赤壁是云天族的生灵,更是身上留着毕方鸟和红狐族的血脉。临皓作为云天族的二长老也要亲自前来营救,想来赤壁在云天族的身份不低,这红狐不可能不管不顾。 第240章 红狐旱玉 正当晗恒一筹莫展之际,那红狐娇媚一笑,缓缓站起身,捋了捋衣裙,气质风流的走近他身边,伸手娇柔的拂过他的肩头。 白奇瞧着红狐这般搔首弄姿,不禁瞪着眼,将她推开,随即冷着眼看向她。 那红狐捂嘴娇媚的笑了笑,随即道:“不如!你们都与我结了同生?也好快活快活?”。 晗恒冷眼看向红狐,随即朝白奇示意。白奇这才发现,晗恒不知何时被红狐的术法困住了。 鸣火看着晗恒不知何时被红狐困住了,脑海中不禁想起几万年前,旱玉也是这般用魅惑之术混乱令丘山。 “旱玉!” 红狐闻言,突然面色一僵,眼眸一转看向鸣火。 鸣火见红狐转头看向自己,从她言笑晏晏的面容中,他似乎看到了旱玉的容貌。 “居然还有认识我的!”,红狐突然笑着走近鸣火。 鸣火不禁抱着烨修退了几步,心生几分警惕的看向走近来的红狐。 旱玉见鸣火很惧怕自己的模样,不禁笑了笑,随即停了脚步道:“没想到啊,这么几万年过去了!火神还是这般没长进!”。 “一而再,再而三,被我这美貌和娇媚吸引!”,话落,红狐突然换了一张脸。 晗恒抬眼看去,那是一张极为貌美的脸,美艳娇媚,令人瞧见便舍不得离不开眼。 白奇看着晗恒面露震惊的看向旱玉,不禁冷着声道:“日神!”。 闻言,晗恒收回视线,面露几分尴尬的看向白奇,随即低眉沉思。 旱玉看着晗恒眼里的痴迷,笑了笑朝他抛了一个媚眼,见他因着白奇的呼喊回过神来,低眉不语的样子,不禁轻笑了一声。 鸣火看着旱玉这般模样,不禁心生几分疑惑,当年旱玉将令丘山搅的乱七八糟,明明神智利用剥离术将旱玉打回原形,带回招摇台的石头崖重新教养,这么如今这旱玉半分改变也没有? “呃——” 昏睡中的烨修突然醒来,看着面前的鸣火,他不禁忍着身上的疼痛道:“扶本神起来!”。 鸣火见烨修醒来,不禁心生几分欣喜,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烨修抬眼看向旱玉,冷笑了一声道:“本神早该猜到,当年你这般会媚术,这般娇媚!怎么可能只是一块玉石呢?”。 “这般风骚姿态,只有红狐族才做的出来!” 旱玉笑了笑,“风骚?”。 “可你们男人不就喜欢我这般姿态嘛?一个个沉浸在我的娇媚之中!” 闻言,烨修不禁冷下了脸,随即道:“当年,若不是本神神识虚弱!否则怎么可能让神智将你带走!”。 “你杀了我厌火国的祭司舒火!挑起本神御管的厌火国和火麻国子民互相残杀,这笔账本神定是要与你好好算一算的!” 旱玉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你伤不了我的!你我同生,你死了我不会死!但我若是受伤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烨修笑了笑,“是嘛?”。 “那本神便和你一块同归于尽!” 闻言,旱玉不禁面露几分震惊的看向烨修,见他眼露坚定,她不禁心生几分担忧,随即冷着声道:“你是疯了吗?”。 烨修不屑的笑了笑,“本神乃是这天地间七大古神之一,身份尊贵,怎么会同你这般卑劣的生灵同生?”。 “你放心!死的可不是本神,而是你!” 话落,烨修便提起法术。不过一瞬间,旱玉便觉得全身被强大的气运包裹,让她无法呼吸,快要窒息。 她一脸震惊的看向烨修,心下一片疑惑,怎么可能,明明是她亲手下的同生术,怎么会制衡不了烨修,反倒被他掣肘? “火神!” 旱玉感觉自己就要被气运憋死时,忙艰难的开口道:“我解!解这同生术!但请您饶过我!”。 烨修闻言,不禁冷笑了一声,加大了法术道:“本神如今不想饶恕你!这同生术还奈何不了本神!”。 旱玉忙道:“你如今这般,是用神识强压同生术!虽然能将我杀死!可我并不会灰飞烟灭!这同生术若是未解,那么生生世世,我们的灵识也会相连的!”。 闻言,烨修不禁心生几分迟疑。一旁的晗恒也不禁面露几分担忧,旱玉说的不错,若是同生术未解,只要烨修还活着,那么旱玉的灵识也不会散去,寻着机会她依旧能重生。 烨修撤了法术,随即冷眼看向旱玉道:“赶紧给本神解了!”。 旱玉松了口气,心生几分欣喜,但她并不着急解同生术,而是开始讨价还价道:“火神必得答应我,若是解了这同生术,放我离开!”。 烨修和晗恒对看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点了点头道:“本神可不是你这般无信之辈,自然说到做到”。 旱玉笑了笑,“如此便好!”。 话落,她便施展法术,开始解开与烨修的同生术。约过半刻钟,她缓缓收了法术,面露几分警惕的看向烨修道:“火神!同生术解了!”。 她话刚落下,一旁默不作声的晗恒突然施展法术将她困住。旱玉还来不及反应,便不能动弹。 她冷笑了一声,随即看向缓缓起身的烨修,“怎么?火神要出尔反尔?”。 烨修暗中运转了体内的气运,见体内的同生术确实解了,他不禁笑了笑,“出尔反尔?”。 “本神是答应放你走的!” “如今抓住你的是日神!与本神可没什么关系!” 旱玉闻言,不禁气愤不已。她刚才被烨修同归于尽的决定吓着了,只想着让烨修答允自己解了同生术好当她离开,以至于没注意他方才话里有话。 她从招摇台溜出来,也暗中观察了烨修的性格,发现他还是如曾经那般脾气暴躁,做事粗鲁。所以才敢在红枫山时躲在给白奇和鸣火下幻术,更是利用摄魂术给烨修下同生术。 只是,她没想到,这几万年来,烨修与晗恒常常在一块,下棋修行,彼此默契。 “你说!本神该请日神以各种方式杀了你才好呢?” 烨修冷笑了一声,随即看向旱玉,似佯装一脸思虑的模样道。 旱玉闻言,不禁面色一僵,低眉不语,却暗中想着对策。她不能死在这,她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还未做呢。 她必须要把红狐族的族长之位从赤壁手中夺回来,必须毁了烨修手里赤壁的灵子。 第241章 交换条件 旱玉见自己已然无路可走了,不禁看向晗恒和烨修道:“我若告诉你们关于云天族的事!”。 “你们可放过我?” 闻言,晗恒和烨修对看了一眼。随即,烨修面露几分漫不经心道:“云天族隐匿的这般好,你区区一个小妖使能知道什么?”。 旱玉见烨修和晗恒并不为之所动,不禁心生几分忐忑,继续道:“你们大概也猜到了,有一部分红狐族的生灵是投靠了云天族的!”。 “而这一部分红狐族生灵,是我爹御管的!” 烨修闻言,不禁心生几分兴趣,但还是佯装一脸无所谓,“那又如何?”。 旱玉见烨修虽一脸无所谓,却显然是感兴趣的。她不禁暗中心生几分欣喜,随即继续道:“我可以带你们去红狐族!你们可收复这些红狐!”。 晗恒闻言,不禁冷笑了一声,问道:“他们可是你的族人!你居然要我们去收复?”。 “莫不是,你想来一计瓮中捉鳖?将我等引诱到你红狐族的地盘?想以多制胜?” 旱玉突然面露冷意道:“他们才不是我的族人!”。 烨修抬眼看向旱玉,见她一脸愤恨的模样,突然抬手将赤壁的灵子放在手掌心,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本神用毕方鸟赤壁族长的灵子,照样可以号令红狐族!”。 “又何必需要你呢?” 旱玉闻言,看向烨修手里的灵子,咬了咬牙道:“赤壁号令的是毕方鸟族!不是红狐族!”。 烨修笑了笑,“是嘛?”。 “据本神所知,这赤壁虽为毕方鸟一族的族长,其实对红狐族的事务也是插手的!而且在红狐族还颇有威望!” “传闻,赤壁族长的母亲原是红狐族德高望重的祭司之子!” 闻言,旱玉不禁面露愤怒,看向烨修道:“即便如此!他也不是我红狐族的,不是我爹爹的孩子!根本无权管理我红狐族的事务”。 烨修见旱玉恼火的模样,笑了笑,“你这话说的有意思了!”。 “赤壁乃红狐族祭司之子,如何就不是红狐族的?” 旱玉突然大声喊道:“不是!他不是!他的父亲是毕方鸟族的!”。 “我爹爹只有我一个孩儿!” 晗恒见旱玉这般歇斯底里,突然脑海中闪现一灵光,他带着几分揣测,试探性的道:“赤壁不是红狐族祭司和毕方鸟族长的孩儿!而是红狐族祭司与红狐族族长的孩儿!是你的兄长?”。 “不是!”,旱玉突然气愤的看向晗恒,面露狰狞的道。 烨修听见晗恒这般询问旱玉,又见旱玉情绪激动的辩解,心下不禁升起几分八卦。 鸣火听着旱玉的大喊声,也不禁心生几分疑惑,赤壁的本体是毕方鸟,他们是见过的。虽然他的母亲是红狐族的,但他并没有随他母亲。 红狐族? 幻术! 他突然被自己的分析吓了一跳,不禁看向烨修道:“赤壁的毕方鸟本体是用幻术幻化的!”。 他话刚落下,旱玉便双眼充血的看向他,咬牙切齿道:“你胡说!他不是红狐族的!他不是!”。 晗恒看着大喊大叫,情绪失控的旱玉,也不禁笃定了方才心里的猜测。看来,赤壁很有可能是红狐族祭司和红狐族的族长之子,至于为何会在毕方鸟族,并成为毕方鸟一族的族长,这就不得而知了。 白奇看着濒临崩溃的旱玉,不禁心生几分同情。 烨修走近晗恒身边,面露八卦的神色,小声嘀咕道:“你不是跟宜翊学过摄魂术嘛?”。 晗恒见烨修那般不怕事大的模样,不禁好笑道:“我这摄魂术学艺不精,别到时候弄巧成拙,让她跑了!”。 烨修摆了摆手,“跑了就跑了吧!大不了再抓回来!左右,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 晗恒见烨修那般一脸好奇的模样,笑了笑,“你忘记了!当年你令丘山差点被她毁了!你那千千万万的子民可都因为她死了!”。 闻言,烨修不禁面露几分暗沉,随即冷着声道:“本神当然记得!”。 “你快用摄魂术,让我看看她们红狐族的恩怨!也好让我找到旱玉的弱处,好给她致命一击!为我一众子民报仇!” 晗恒听着烨修冠冕堂皇的借口,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对着情绪失控的旱玉施展摄魂术。 “娘!”,旱玉突然语气苍凉的朝虚无中喊道。 烨修看着旱玉有些失心疯的模样,不禁朝晗恒笑了笑,“可以啊!摄魂术学的不错,还没丢!”。 晗恒笑了笑,随即看向旱玉。 “娘!” “娘!我一定给您报仇!”,旱玉神情悲切的道。 “那个女人!她休想和爹爹在一起!” “红狐族的族长夫人,只能是您!” “娘!” “你别睡!你看看玉儿!” “娘!” “娘!你说要看着玉儿嫁人的!” “要看着玉儿进阶神品的!” “娘!” 晗恒听着旱玉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不禁心生几分同情的看向她。 “你这个女人!给我走开!别碰我娘!” “走开!” 烨修看着旱玉一脸嫌弃的模样,双手乱甩,似乎在驱赶什么。 “我娘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 “睡着了!” “她一会儿醒了,还要给我唱歌,还要给我做好吃的!” …… 烨修和晗恒听着旱玉的呢喃声,不禁心生几分动容。他们俩是天地气运衍化而来,不像红狐族这般生灵是一代又一代的繁衍而来的。 没有体会过母爱亲情,但瞧着旱玉面露悲痛却眼眸里满是期盼的模样,也不禁为之心生涟漪。 “爹爹!” “不是我!我没有!” “你相信我!” “我没有拿祭祀台的灵石!我也不知道这灵石为何会出现在我身上!” “爹爹!” “不是我做的!” “是这个女人她诬陷我!她想把我赶出红狐族!” 旱玉突然跪倒在地上,一脸哀求的伸手拽着眼前的虚无。随即,似乎被什么东西用力打倒在地,她口吐鲜血。 烨修看着旱玉口吐鲜血,不禁抬眼看向晗恒,晗恒摇了摇头,随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我的摄魂术引她陷入了自己内心的执念!”。 “看来!红狐族对她来说,确实只剩下恨意了!” 烨修点了点头,随即暗中盘算了一番,看向晗恒道:“不如!我等答应她的条件?也许,这是云天族的一个突破口!”。 闻言,晗恒点了点头。 第242章 达成协议 晗恒和烨修商谈了一番,一致决定答应旱玉的建议。 旱玉逐渐恢复意识,看着烨修姿态慵懒的坐在一旁的青石上,晗恒着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她缓缓起身,这才发现困顿在自己周身的气运,不知何时已经撤了,她不禁心生几分探究。 “带我等去你红狐族吧!” 晗恒看着旱玉一脸探究和难以置信的模样,抚了抚衣袖道。 闻言,旱玉点了点头。 狐山北。 一只红狐正轻快的在山崖间跳跃奔跑,它的身后跟着一群红狐,似在追逐它,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嚎叫。 眼见着那只红狐要被身后的一群红狐追上了,突然一阵风吹来,一道绯色的身影闪过,那只红狐便消失不见了。 追逐的那群红狐看着眼前消失不见的红狐,不禁面面相觑。为首的那只红狐摇身幻化成一年轻男子模样,一双丹凤眼四下打量了一番,随即冷着声带着几分气愤道:“又来这招!”。 他话落下,身后一只红狐也跟着幻化成了一男子模样,对比之下,周身的气运和容貌都要普通些。 “你又不是不知道,因悔他每次都耍赖!却又每次都哄诱我们与他比!” “归云!我们回去吧!” “一会儿,祭司要给我们上课了!” 闻言,归云面露几分郁闷,但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其他的红狐离开了原地,往回走去。 狐山某处崖底。 因悔幻化成孩童模样,面容稚嫩,与着一袭绯色罗裙,同样一脸稚嫩的女孩子背靠背坐在地上。微风拂过,吹动了女孩子长长的头发。 “你怎么来了?”,因悔伸手将女孩子吹到自己肩上的头发捋了捋,随即带着几分兴奋道。 女孩子闻言,笑着偏头,带着几分傲娇道:“想见你了啊!”。 闻言,因悔不禁心生欣喜,但还是佯装平静道:“今日,怎么水神没拦着你?”。 女孩子笑了笑,“我是偷偷来看你的!”。 女孩子话刚落下,便感觉到微风中突然气运波动了几分,女孩子突然面露几分为难,浅笑着道:“姐姐我先走一步了啊!”。 话落,不等因悔反应过来,女孩子便飘身离开了。她前脚刚走,便见一着玉白色锦衣的男子飘身而至,他一头白发用玉冠束着。周身散发着冰冷,面若冰霜。 “水神!”,因悔见男子飘身而至,忙起身朝他作揖行礼道。 沧泊冷眼看向因悔,随即朝那女孩子离开的方向追赶而去。 因悔看着女孩子离开的方向,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即,便又坐了下来,背靠这崖壁,姿态慵懒的闭上眼躺着。 不过片刻间,在他身边突然一阵气息波动,那女孩子又出现了。带着几分气喘吁吁道:“累死我了!”。 闻言,因悔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打趣道:“你说!你怎么就招惹上了水神呢?”。 女孩子哼了一声,伸手将因悔拽了起来,随即粗鲁的靠在他肩头。因悔见女孩子这般粗鲁的拽着自己当枕头,不禁面露几分郁闷,“粗鲁!”。 女孩子不理会他,继续枕着他,不过片刻间,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诶!” 因悔伸手戳了戳女孩子的脸,指腹间传来的温暖娇嫩,让他不禁减轻了几分力度。 “说话啊!” “别装睡!” 女孩子轻皱眉头,伸手拨开因悔的手,一脸郁闷的道:“我怎么知道?”。 “别吵!” “困!” 因悔瞧着女孩子眉眼间的疲倦,便不再说话,随即静静的坐着,任由女孩子枕着自己睡觉。 一阵微风吹过,沧泊去而复返,这一次,女孩子还来不及反应,睁眼间便看见沧泊冷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 “你怎么不叫我!”,女孩子面露几分郁闷,小声朝因悔嘀咕道。 因悔闻言,不禁翻了翻白眼,“你的法术在我之上,你都没发现,我怎么发现的了?”。 女孩子看着沧泊冷着一张脸,不禁伸手扶额,随即缓缓起身,面露郁闷的走近他。 沧泊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她一袭绯色罗裙,小脸稚嫩,却已见样貌,生的清秀端丽。如今见着自己,一脸郁闷,不情不愿的模样。 “你若再逃出来!本神便毁了你!” 女孩子听见沧泊冷着声音警告自己,不禁撇了撇嘴,“你舍不得!”。 话落,她便伸手拽着沧泊的衣袖,面露疲倦道:“我困了!”。 沧泊看着女孩子拽着自己的衣袖,不禁面露几分嫌弃,随即伸手领着她的衣襟,飘身离开。 狐山南崖。 正在秘境中修行的小六,看着沧泊抓着一个女孩子走进来,不禁收了法术,脚步欢快的跳着迎上了他。 看着他手里的女孩子,他不禁面露几分嘲讽,“我就说嘛!如今不过半刻钟!你便被抓回来了吧!”。 闻言,女孩子冷哼了一声,随即瞪眼看向沧泊,“你若再这样欺负我!我定离家出走!让你再也找不到我了!”。 沧泊不以为意的走到一趟的桌前坐了下来,随即倒了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沧泊!你听见没有!” 女孩子见沧泊不理会自己,不禁面露几分气愤,走近他身边,将他手里的茶杯夺了去,面露恶狠狠的瞪着他。 沧泊闻言,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离家出走?你试试!”。话落,沧泊便起身走到一块青石上,姿态随意的靠了上去。 “阿乐!” “你娘亲要是知道你这般折腾本神!保不齐,她会怎么收拾你!” 女孩子听到沧泊的话,不禁冷哼了一声道:“她收拾我?”。 “她如今都还不知道困顿在哪里呢!” “等她自己摆脱困顿,能出来再说!” 沧泊闻言,扯出一抹浅笑,抚了抚衣袖,枕着一只手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她。 阿乐见沧泊闭眼睡觉,不禁气愤的跺了跺脚,随即一屁股坐在桌前,动作粗鲁的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闷进口中,不过片刻间,便被呛的咳嗽了起来。 小六看着阿乐这般狼狈的模样,不禁嘲笑道:“学不来这般潇洒之事,何必东施效颦,贻笑大方呢!”。 阿乐闻言,不禁气愤不已,将手中的茶杯朝小六扔了去。小六一个转身,跳了开来,茶杯应声落在了地上,碎成几瓣。 茶杯落地声,太过刺耳,让沧泊不禁轻皱眉头。随即冷着声道:“你若再吵闹!本神不介意用阵法困住你!”。 阿乐闻言,不禁冷哼了一声,语气嚣张的道:“谁让你抓我回来的!我就吵你!吵死你去!”。 她话刚落下,便见一道紫色的术光朝自己打来,她忙施展法术想要躲开,却终究没躲开,打了个正着。 “沧泊!” 阿乐看着困住自己的法术,气愤的大喊了一声,随即道:“老娘千辛万苦从地宫下的阵法出来,可不是出来给你欺负的!”。 “你放开我!” 一旁的小六见着沧泊用阵法困住了阿乐,不禁乐呵呵的跑到她面前,打趣道:“还老娘!你多大年纪啊?”。 第243章 去接娘亲 阿乐听着小六的嘲讽,不禁气急败坏,反驳道:“你个臭东西!要不是娘亲收你为徒,老娘打死你!”。 小六见阿乐骂自己“臭东西”,不禁气恼的道:“你才是臭东西!”。 沧泊听着小六和阿乐吵了起来,不禁头疼不已,伸手抚了抚额头,随即冷着声道:“若再吵闹,本神不介意封了你们的嘴巴”。 闻言,小六不禁噤了声,随即瞪了一眼阿乐,跳着离开了她一些,趴坐在一处空地上。 阿乐见小六怂怂的模样,不禁冷哼了一声道:“胆小鬼!”。 小六闻言,气愤的瞪了她一眼,但碍于沧泊的警告,它不敢再说话,免得真的被沧泊封了嘴巴。 阿乐话刚落下,便又见沧泊甩出一道法术,片刻间,她便发现自己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气愤的瞪向沧泊,但沧泊转了个身,背对她睡了过去。 小六见阿乐一张嘴一张一合的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禁心下一乐,挑衅的朝她吐了吐舌头。 阿乐瞧着小六那幸灾乐祸的模样,不禁气愤的瞪着眼看向他,眼里流露出来的恶狠狠,似警告小六,不许它看笑话。 小六见阿乐说不来话,又动不了,不禁心情极好的坐在一旁开始修行法术。 阿乐看着小六规规矩矩的立在天火琴旁,用爪子笨拙的拨弄天火琴,发出一阵又一阵刺耳的琴声,不禁嫌弃不已。 沧泊听着小六那断断续续,错音乱谱的琴声,不禁皱起眉头,缓缓起身,看向它。但见它一脸认真的模样,他慢慢走了过去。 “水神!” 小六见沧泊面色平静的走近,忙恭敬的朝他作揖行礼。 沧泊见小六面露恭敬之色,又见它的爪子因着拨弄天火琴已经破了几块,不禁伸手施展法术拂过它的爪子。 一阵温暖过后,小六便见着自己的爪子伤了的地方全部复原了,它忙兴奋的又朝沧泊作揖道:“多谢水神!”。 阿乐离的不远,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小六兴奋的模样,她心下不禁嘲讽道:“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没志气!”。 小六哪里知道阿乐的心思,但见着沧泊随面色平静,甚至带着几分冷漠,却愿意施展法术帮它修复爪子上的伤口,不禁心生喜悦和感动。 “过来!” 沧泊坐在天火琴前,见小六一脸欣喜的立在一旁,傻傻憨憨的模样,不禁笑着朝它招了招手。 小六闻言,忙走近沧泊身前。 沧泊摸了摸它的头,随即伸手握住它的爪子,手把爪的教它拨弄琴弦。爪子上的那双温暖而修长的手,让小六不禁心生震惊和欣喜。 阿乐听着成调的琴声,不禁心生几分涟漪,琴声或轻快灵动或低沉婉转,伴随着琴声四周的气运也发生了变化。 突然间,阿乐感觉到自己的灵识被什么拉扯一般,疼痛难耐,她不禁面色一白,随即看向沧泊。 只见沧泊正看向她,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你可感应到了什么?”,沧泊起身走近阿乐,挥手撤了困住她的法术,解封了她的嘴巴。 阿乐见困住自己的法术解了,忙盘腿坐在地上,施展追踪术。不过片刻间,阿乐撤了法术,面露几分欣喜的看向沧泊道:“走!去接娘亲!”。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随即面露难以置信道:“接?”。 他明明刚才弹着天火琴时,心生几分慌乱,抬眼看向阿乐时,也见她脸色苍白。他心下第一反应是容初出事了。如今阿乐一脸笑意的告诉他,去接容初,显然容初是安全的。 “你娘亲在哪?”,沧泊定了定神,带着激动看向阿乐问道。 阿乐突然笑了笑,“不用了!娘亲她来了!”。 她话刚落下,沧泊便感觉到秘境外有一股熟悉的气息而来。他来不及多想,忙施展法术冲了出去。 “娇颜甚雪,姿态荣华”,沧泊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下不禁赞叹道。 容初一袭素衣罗裙,青丝散落在肩头,赤足立在台阶下。面容带粉,眉眼如画。 微风拂过,扬起她的一缕青丝。 容初抬眼看向台阶上立着的沧泊,他一如往常,着一袭玉白色的锦衣,白发冠起。 因着急忙慌的冲出来,清俊而白皙的脸上染上了几分颜色。因见着自己,沉静的眼眸中突然闪起了光芒。 “阿容!” 沧泊飞身落在容初面前,颤抖着双手去触碰她,触及她身上的温暖,那一刻,他突然眼眶酸涩,蒙上了一层水雾。 容初看着面前的沧泊,见他眼眶湿润,不禁心疼不已。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道:“沧泊!我回来了!”。 闻言,沧泊回过神来,伸手将她拦腰抱起,随即施展法术飘身离开了秘境。 “我们去哪?”,容初窝在沧泊的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看着沧泊带着自己离开,不禁问道。 “回家!”,沧泊甩了甩衣袖遮挡住吹来的风尘,声音带着几分宠溺道。 容初笑了笑,往他怀里钻了钻,点了点头道:“好!回家!”。 不过片刻间,沧泊便带着容初回到了忘川河,又在育沛的一脸震惊中抬步进了浮山殿。 沧泊抱着容初进了浮山殿,并未将她放下,而是转而来到了浮山殿后的沉浮池。 容初见沧泊轻车熟路的解了她身上的罗裙,将她放进沉浮池中,不禁笑着道:“你这是嫌弃我?”。 沧泊正坐在岸边,伸手整理容初散落肩头的青丝,闻言,不禁手一顿,带着几分好笑道:“我哪里嫌弃你?”。 “你方才素衣赤足,披散头发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却觉得,这天地间最美的风景也不过如此!不及你的半分!” 容初闻言,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即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让我先吃些东西,就径直将我送来这沉浮池洗浴?”。 “定是我的模样难看,你受不了了!” 沧泊闻言,不禁好笑的伸手刮了刮容初的鼻子,“你竟这般想我?想你自己?”。 “我是怕你受不了!” 话落,沧泊伸手,怜爱的摸了摸容初的脸,声音带着几分愧疚和心疼道:“阿容!你受苦了!”。 容初摇了摇头,笑了笑道:“若不是追忆要杀你!我也不会施展禁术!否则,我早就醒了!”。 话落,容初摸了摸自己的脸,带着几分惆怅道:“这副身体如今还不是我的!”。 闻言,沧泊不禁面露几分震惊和探究,伸手握紧容初的手,“此话怎么说?”。 容初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一会儿与你仔细说!”。话落,她便带着几分娇气道:“沧泊!我饿了!”。 沧泊闻言,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道:“那我快些伺候你洗浴!”。 “一会儿亲自给你做吃食!”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几分颓败之色道:“一会儿做啊,我会饿死的!”。 “我自己洗!” “你快去给我做吃食!” 沧泊见容初一副要饿死的模样,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点了点头道:“好吧!”。 随即,缓缓起身,叮嘱道:“好好泡一泡这温泉!解乏!但不许睡着了!”。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面露几分焦急催促道:“知道了!你快去!快去给我做吃食!”。 沧泊见容初这般催促自己,笑着转身离开了沉浮池。 容初见沧泊离开,缓缓收起了笑意,不过一瞬间,她便面色苍白,眉头紧皱,伸手捂住胸口。 她捱过了好一阵,才缓缓凝神静气运转周身的气运。 第244章 容初失心 厨殿。 “阿容!” 沧泊抬眼看向殿门口,便见容初着一袭水纹碧波的白衣立在那。三千青丝简单的用一支木簪缠绕,盘在脑后,额前散落几缕碎发,面容红扑扑的,眉眼含情间流露出浅笑。 沧泊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近她,怜爱的伸手捋了捋那几缕碎发,又摸了摸她红扑扑的脸,“怎么不多泡一会儿?”。 “饿了!”,容初伸手拽住沧泊抚摸自己脸颊的手,带着几分娇蛮道。 沧泊对上容初那娇噌的眼眸,笑着伸手将她抱住,头抵着她的肩道:“最后的汤还差一会儿!”。 嗅着容初身上的海棠花香,沧泊不禁心生安定,轻叹了口气,伸手搂紧容初的腰身。入手的纤细和清瘦,让他不禁心疼不已。 “沧泊!” 容初见沧泊伸手将她抱起,不禁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面露几分娇羞,语气带着几分缠绵道:“我真的饿了!”。 沧泊笑了笑,脸颊轻轻相触,“我们先回殿内,让育沛端进来!”。 育沛正蹲在灶前,闻言忙起身点了点头道:“夫人!我这就给您端来!”。 容初点了点头,任由沧泊抱着回了殿内。看着抱着自己坐下来的沧泊,容初不禁笑了笑,趴卧在他身上,“你喂我!”。 沧泊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的笑了笑道:“好!”。 育沛将吃食端上桌,便见沧泊抱着容初坐在桌前,而容初一脸享受的趴卧在他胸前。他心领神会的笑了笑,随即放下吃食退出了殿内。 “阿容!” 沧泊见容初似昏昏欲睡的模样,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还吃吗?”。 容初摇了摇头,随即闭上了眼睛。 沧泊见容初眉眼满是疲倦,放下筷子,起身抱着她回到了内殿。他刚将容初放在被褥上,便见容初呼吸均匀,沉睡了过去。 他怜爱的伸手摸了摸她娇嫩的脸,眼眸中满是欣喜和满足。 “沧泊!”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沧泊闻言不禁轻皱起眉头,伸手为容初盖好被褥,将床帐落下,才缓缓转身出了内殿。 育沛看着姿势不雅的坐在桌前那些筷子狼吞虎咽的阿乐,以及立在一旁,垂涎欲滴的小白狐。不禁面露震惊,它们居然自己上了浮山,来到了这浮山殿? “水神!”,小六见沧泊从内殿出来,忙爪子相合,朝他作揖行礼道。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吃的不亦乐乎的阿乐,不禁面露几分嫌弃,“你真是半分也不像阿容!”。 “也不知道哪里越来这般粗鲁姿态!” 阿乐佯装没听见,继续海吃。 育沛看着一大片空的碟子,不禁暗叹阿乐的食量,又见小白狐狸一脸羡慕和垂涎,他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六,“你跟我去厨殿吃吧!”。 小六闻言,忙点了点头,随即一蹦一跳的跟着育沛离开了殿内。 “你跟来做什么?”,沧泊见阿乐吃饱喝足躺在椅子上打嗝,不禁嫌弃的拍了拍她问道。 阿乐不耐烦的转了个身,坐远了些,随即闭上了眼睛。 沧泊见阿乐这般不理会自己,不禁心生几分好笑,随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阿容如今可是回来了!”。 “你说,我若是将你折腾我的事都告诉她,她会怎么惩罚你?” 阿乐闻言,不禁带着几分薄怒瞪眼看向沧泊,随即没好气道:“回来了就回来了呗!”。 “娘亲她如今可不是我的对手!” “打不过我的!” 闻言,沧泊不禁面色一僵,随即冷着声道:“你什么意思?”。 阿乐瞪了一眼沧泊,没好气的道:“你难道没发现?娘亲周身的气运很是绵薄!她一定受了极重的伤!”。 “想来,我们在秘境感受到的心慌和危险气息,是娘亲为了挣脱了什么,伤了自己!” 闻言,沧泊快步走进内殿,挑开床帐,便见容初一脸平静的睡着。他伸手触碰了她,仔细探查了一番,发现果然如阿乐所说。 他施展法术,去探查了一番容初的躯体,却发现她的胸口空荡荡的。他不禁面色一白,难以置信的看着沉睡着的容初。 “你可探查出了什么?” 阿乐不知何时跟着进了内殿,见沧泊一脸沧泊,不禁皱着眉头,问道。 “阿容!她身上没有心!”,沧泊面露震惊的看向阿乐道。 “什么?” 闻言,阿乐不禁拔高声音质疑道。随即摇了摇头,露出一脸震惊道:“不会的!”。 沧泊见阿乐一脸震惊和难以接受的模样,不禁伸手拽住她,问道:“你知道怎么回事?”。 阿乐眼眶泛红,摇了摇头,“我明明解了重生阵!怎么可能还会伤害到娘亲?”。 沧泊闻言,不禁松了手,带着难以置信道:“阿容没有心,是因为你强行冲破了重生阵?”。 阿乐摇了摇头,“我明明是只是冲破了重生阵!并没有毁了重生阵!不可能的!”。 见着阿乐那般难以抑制的模样,沧泊一时间也不好责怪她,只是伸手摸了摸容初的脸,安慰自己道:“阿乐与容初的上一世有母女情份!无论如何,都不能怪阿乐”。 “娘亲!” “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强行冲出重生阵会伤了你!” 阿乐突然哭着趴在床沿上,面露愧疚的道。 沧泊见阿乐哭的嘶声裂肺的模样,不禁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道:“小声点,别吵醒了阿容!”。 阿乐闻言,不禁噤了声,但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沧泊看着阿乐哭红了眼,不禁心生几分怜惜,伸手将她扶起来道:“你出去吧!让阿容好好休息一会儿!”。 阿乐摇了摇头,“我不走!我要守着娘亲!”。话落,阿乐边坐在床前的地上,面露决绝。 沧泊见她这般模样,也不再劝她。 “娘亲!明明月老他告诉我只要我出了重生阵,你的法术神识才不会再受桎梏,可以进阶神尊品!” 她话刚落下,沧泊便一脸震惊的看向阿乐,带着几分气急道:“是月老告诉你的?”。 阿乐见沧泊面露气愤,周身散发出冷意,心下不禁颤抖了几下,带着几分害怕,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这月老是云天族的祭司!他是要你娘亲的命!” 阿乐闻言,摇了摇头,“怎么会?他是我伯伯!”。 阿乐突然后知后觉道:“你怎么知道我伯伯是云天族的?天地间应该从来没有生灵知道云天族的啊!”。 “我们云天族隐藏的这般好!” 沧泊听着阿乐的话,不禁面露几分惊讶,“你知道自己是云天族的?”。 阿乐点了点头,“我知道啊!我爹爹是云天族的,我伯伯也是云天族的!可我娘亲不是云天族的!”。 沧泊突然心生感叹,“那你知道云天族的所有事情?”。 阿乐点了点头,“自然!”。 第245章 护犊情深 阿乐见沧泊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不禁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带着几分傲娇道:“我乃是造化神寒武之女,也是云天族族长云鸢之女!”。 “那你也是知道寒武和云鸢是同一个人?” 沧泊不禁面露几分惊讶,他惊讶阿乐还未出生便被寒武用重生阵护着,怎么会知道这天地间的这般多事情。 阿乐点了点头,“知道啊!”。 “我爹爹是寒武,也是云鸢,他当时还是云天族的天子时便有了我!” “你知道云鸢和寒武有什么关系?” 沧泊见阿乐面露笃定的模样,又问道。 “寒武就是云鸢,云鸢就是寒武,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阿乐不以为意的道。 沧泊摇了摇头,“不!”。 “云鸢和寒武不一样,寒武是上一任造化神剔除了云鸢体内云天族血脉里污秽之物而衍生的!” 阿乐摇了摇头,“不对!”。 沧泊继续道:“你可知,如今云天族的族长云鸢,是当时我和你娘亲在地宫下的阵法里救出来的!”。 “那个云鸢,就是上一任造化神剔除的污秽之物衍生的!” 阿乐闻言,不禁皱起眉头,“所以,如今的云鸢他是谁?”。 沧泊见阿乐一脸困惑的模样,继续道:“如今的云鸢只是你父亲体内的一部分!”。 阿乐摇了摇头,“好复杂!”。 “诶!” “你刚才说……云鸢……还活着?” 阿乐突然面露几分激动看向沧泊道。 沧泊点了点头。 “真是太好了!” “我爹爹还活着!我娘亲也转世活了!我是还有家的!”,阿乐不禁面露欣喜和期盼道。 沧泊闻言,不禁心生几分芥蒂,伸手拍了拍阿乐的头,语气不善道:“你娘亲这一世,不可能在与你爹爹在一起了!她已经嫁给我了!是我的妻子!”。 阿乐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你与我娘亲不过相处几万年!我爹爹和我娘亲在一块几百万年!感情可要厚的多!”。 “她如今嫁给你了!也是可以和离的!” 沧泊听着阿乐的话,不禁心生几分醋意,随即带着不悦道:“她嫁给我了!成为我的妻子,谁也不能更改这一事实!再说,你娘亲是不可能和我和离!”。 阿乐面露几分不以为意道:“那可不一定!我爹爹对我娘亲可好了!”。 沧泊闻言,心中不禁想着玩早些让阿乐知晓云鸢和云天族对容初做的一些事,省的她与自己站在对立面。 “你可知道,云天族是要你娘亲的命!” 闻言,阿乐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 沧泊继续道:“你可知,如今的云天族要收回造化神之位!而你娘亲是要继任造化神之位的!云天族为了不让造化神之位落入她族之手,誓要杀了她的!”。 阿乐笑了笑,“你开玩笑吧!我娘亲是云天族的媳妇!她继任造化神之位,不就是云天族掌权嘛?”。 “不对!这一世,娘亲嫁给你了!不算是云天族的媳妇!” “哎呀!都怪你!”,阿乐突然面露为难的看向沧泊道。 “娘亲若是没有嫁给你!她一定会再嫁给我爹爹的!她若是云天族的媳妇,云天族如何还会杀娘亲呢?” 沧泊听着阿乐细细数来,不禁扶额道:“你也不是云天族的!”。 阿乐闻言,不禁面露几分不悦道:“我怎么就不是云天族的?”。 沧泊拍了拍阿乐的脸道:“你爹爹是寒武,不是云鸢!”。 “寒武不是从云鸢里剔出的嘛?他也是云天族的啊!”,阿乐捋了捋思路,继续道。 “所以,这一切都怪你!你若是和娘亲和离,云天族便不会杀娘亲了!” 沧泊看着阿乐思路清晰,没被自己忽悠过去,不禁心生几分失落。想着若是真如阿乐所说,容初是否跟自己和离后,云天族便会放过她,不再伤害她了? “即便和离!云天族也会杀我的!” 容初睁开眼看向床边坐着的沧泊和阿乐,他们的谈话她都听见了,看着因阿乐的话,沧泊动了与自己和离的心思,不禁醒了过来。 “因为,我要的天地秩序与云天族要的独尊地位相悖!” “所以,即便我与沧泊和离,云天族的一众长老也是不会让我继任造化神之位的!” “再说,我是不会和你和离的!”,容初缓缓起身,目光坚定的看向沧泊道。 沧泊笑着伸手将她拽进怀里,心下叹息了一声,随即笑着道:“我也舍不得你与我和离!”。 “这一世,我只要你做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只能是你!” 容初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沧泊的腰道:“你刚才明明动了与我和离的心思!”。 沧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我终究不想你因为我受伤害!”。 “那你舍得将我拱手让给云鸢?”,容初不禁仰着头看向沧泊,没好气的问道。 “舍不得!”,沧泊伸手捏了捏容初的脸道。 阿乐见容初一脸温柔的靠在沧泊怀里,不禁面露几分不悦,“娘亲!你说错了!你若是再嫁给爹爹!他一定会保护你的!云天族也不会再为难你的!”。 容初听见阿乐的话,不禁轻皱着眉头,带着几分不悦道:“我失了一颗心任你从重生阵中出来,不让云天族为难你!你倒好,这般欺负我夫君?拆散我们的姻缘?”。 阿乐闻言,不禁面露几分震惊道:“娘亲!你知道我冲出重生阵?”。 容初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我虽然从前不知道你的存在,后来我知道了,也寻着迹知道,那重生阵是寒武用我的一滴心头血为阵眼!”。 “你冲破重生阵,自然伤了我!只是我没想到,月老不禁怂恿你冲破重生阵,还暗中对重生阵动了手脚,在里面加了蚀心术!” 闻言,阿乐不禁红了眼眶,面露难过道:“娘亲!你明明可以阻止的!为何还……任由我冲破重生阵?”。 容初见阿乐红着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面露温柔的伸手擦了擦她的泪水,轻叹了口气道:“你在重生阵中,到底是被束缚住了!若是云天族要对你下手!你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 “我不想你成为我的软肋,也不想云天族伤害你!更不想云天族为了独尊地位,要求你做违心之事!” 容初想着,云天族为了血脉纯净和尊贵,每一辈里都会在嫡脉中选出一女子作为云天族的生脉,担任七长老。 这名女子的姻缘无自由,她的职责是和这一辈所有年轻的男性长老共育孩儿。 虽然如今的云天族已经有了一位阿雅公主,但阿乐是云鸢的女儿,是族长之女,身份是要比阿雅尊贵的多,是云天族嫡脉中最尊贵的公主,是一定要成为云天族的生脉。 容初是不愿意的,她不想阿乐和不喜欢的男子缔结姻缘,成为云天族规矩的牺牲品。 第246章 保护娘亲 “娘亲!” 阿乐见容初面露沉静,眼眸看向她时,满是温柔。她伸手握紧容初的手,带着几分娇憨道:“你放心!阿乐会保护娘亲的!”。 容初笑着伸手捏了捏阿乐娇嫩的脸,“娘亲不需要你保护!你保护好自己,娘亲便放心了!”。 阿乐摇了摇头,指了指沧泊,语气带着几分骄横道:“沧泊说云天族要杀你!我是云天族的公主!叔伯他们宠爱我,若是我求他们不杀娘亲情,他们会听我的!”。 闻言,容初笑了笑。 云天族虽然认下了阿乐为云天族的公主,但她到底不是云天族这一辈的生脉七长老景阳所生。 景阳生前只和二长老临皓生了一位阿雅公主,算起来,阿乐虽然身份尊贵,却并不是云天族下一任生脉的最好继承人。 她其实隐约猜测到云天族认下阿乐,只是因为阿乐是自己生的,他们将阿乐认为云天族的公主,那么,自己就有了软肋。云天族可以利用阿乐,掣肘自己。 “阿乐!” 容初伸手摸了摸阿乐的头,语气轻叹了一声道:“你爹爹虽然是上一任造化神从云鸢体内剔除出来的,但也算是云天族的!”。 “他继任了造化神之位后,便代表着云天族已经掌控了天地法则,可云天族依旧不甘心罢手呢?” “你知道为什么嘛?” 闻言,阿乐摇了摇头。随即面露几分为难道:“难道是因为娘亲?”。 容初笑了笑,面露温柔的伸手拂过阿乐眉眼,“有娘亲的原因,更是云天族根本不信任你爹爹寒武!不相信他会为云天族的利益放弃一切!”。 “因为爹爹是前造化神从云鸢体内中剔除出来的!他不算是云天族的!”,阿乐仰着头,看向容初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此外!你爹爹和我一样,想要的不是云天族一族独尊,而是天地众生灵平等!四方海晏河清!”。 “所以!无论是你!还是你爹爹,还是娘亲!还是天地生灵,如果不能顺服于建立云天族独尊地位的宏伟计划,哪怕你和你爹爹是云天族的生灵,云天族都是不允许的,都不会放任自由的!” “这也是为什么六百万年前,即便你爹爹继任了造化神之位,云天族依旧在寻求机会,利用我,要你爹爹舍弃造化神之位!” 闻言,沧泊不禁低头看向容初,此刻的她,眼眸里满是柔情,紧握着阿乐的手。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从前的事情,突然发现,有许多事情,我当时都想错了!”,感受到沧泊的视线,容初抬眼看向他,面露平静的道。 “比如,我一直以为,寒武看重的是云天族!而不是天地生灵!” “直到我发现,他临终前,将神识和神谕注入我的神识里,其实是暗中将造化神之位托付给了我!” 沧泊伸手摸了摸容初的脸,轻叹了口气道:“寒武神在位时,天地秩序平和,一众生灵过的很安稳!是难得的海晏河清!”。 “他是一位心怀天地生灵的造化神!”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是!这么说来,我在万丈渊的几百万年,也是值得的!”。 闻言,沧泊不禁心疼的搂紧容初,叹了口气道:“所以,其实当时的天罚,是云天族做的!”。 容初点了点头,“是!那个时候,我们都还不知道云天族是真正的存在!便都以为这是天意!”。 “后来,我们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云天族的图谋,他们借名天意,想要独尊地位,想要统帅天地众生!” 沧泊点了点头,“那为何,寒武神在位的几百万年里,云天族都没有任何动静?”。 “他们那个时候已经准备罢手了?” 容初摇了摇头,“不是!”。 “若是我没有想错,是前任造化神陨落之际对云天族做了些什么!” “寒武继任造化神之前,也就是云鸢化名为寒武来琅琊台拜师造化神时,他的父亲是一直都陪着他的!” “后来,因为云天族生灵固有的命数,前造化神剔除了云鸢体内的污浊之气,便有了真正的寒武!” “那时,他的父亲便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诓骗我!对寒武也不再是和颜悦色,疏离而不待见!” 沧泊点了点头,“所以,从那时候起,云鸢的父亲为代表的云天族其实已经对寒武有了怀疑!”。 “他们害怕寒武不全心为云天族!害怕受前造化神的影响,寒武会为天地生灵舍弃云天族!” 容初点了点头。 如今这一切虽然是她的猜测,但这段时间仔细想来,那时云鸢的父亲态度改变,以及她在凤仙岭收到的那份必须和寒武和离的天谕。 从云天族的角度看来,寒武确实是更看重天地生灵。寒武他知道身为造化神,他不可能为了云天族一族的利益,伤害其他生灵。 所以,寒武至死也不愿让云天族的生灵继任造化神之位,而将造化神之位托付给了自己。 沧泊看向一旁默不作声,静静听着他和容初说话的阿乐,见她一脸困惑的模样,他不禁好笑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如今,你还觉得,你娘亲要跟我和离嘛?”。 “还觉得你这云天族公主的身份可以保护你娘亲嘛?” 阿乐躲开沧泊的手,面露几分沉重道:“我哪里知道云天族一众叔伯心里的小九九!”。 “爹爹和娘亲的事,都是大伯告诉我的!” “他们只说,我爹爹和娘亲违逆天意,我娘亲生下我后便失踪了!后来虽然在万丈渊找到了!但天意难违,没办法救她出来!” “更是说,我爹爹和我娘亲三万年前一块死了!后来,又说娘亲转世了” 容初听着阿乐的话,不禁有些惊讶,没想到月老竟然这般客观的将这些事告诉阿乐,没有进行润色一番。 “娘亲!” “上一世,你和爹爹情深不寿!都怪云天族!” 阿乐突然面露正色看向容初,语气坚定道:“我如今对一众叔伯有了几分不信任,我觉得他们认我为云天族的公主,是想要利用我掣肘娘亲!”。 容初笑着拍了拍阿乐的脑袋,笑叹道:“反应过来了?”。 阿乐点了点头,随即神色坚定的看向容初和沧泊道:“若有一日,云天族要娘亲在我与沧泊之间做选择!”。 “我希望,娘亲能选沧泊!这一世,我想娘亲能幸福!” 容初闻言,面露欣慰的摇了摇头,伸手握紧阿乐的手,看向沧泊道:“你们俩,我都要!我不会舍弃你们任何一个!”。 第247章 其乐融融 闻言,沧泊和阿乐不禁面露浅笑,随即便容初点了点头。 “娘亲!” 突然一道憨厚的声音响起。 容初不禁探头向外殿看去,但屏风挡着了视线,容初只隐约感应到空气中袭来一阵熟悉的气息。 “是阿福!” 沧泊笑着伸手按住容初要下床的动作,摇了摇头道:“你如今身子不好!还是在床上等着!让他进来!”。 匪匪听到内殿里传来沧泊的允许,松了往里闯的阿福的手,任由他快步往内殿跑去。 “娘亲!” 容初看着胖乎乎的阿福如一圆球般朝自己而来,不禁心生几分惊喜。 阿福见阿乐和沧泊都坐在床边,与容初甚为亲近,只自己站在床前,他不禁心生几分郁闷,挣扎着要爬上床,但他个子还小,根本够不着。 “阿福!” 容初见阿福试了几次,依旧没爬上床,但是因为着急而涨红了脸。容初心有不忍,伸手要去拽他,沧泊便先一步将他抱上了床。 “娘亲!” 阿福一把扑进容初的怀里,声音糯糯的喊道。话落,还在容初的温软怀里蹭了蹭。 沧泊见阿福这般模样,嫌弃的将他拎了开来,随即朝匪匪示意,让匪匪抱走。 “娘亲!” 看着自己被沧泊拎在手里,阿福不禁郁闷的看向容初。容初笑了笑,打趣道:“你也是鸿蒙之始的神兽!怎么还做小孩子的模样!”。 阿福闻言,不禁撇了撇嘴道:“我那不是与你亲近嘛?”。 容初听着阿福清脆的声音,完全不是方才那般糯糯的孩童声音,不禁心生几分好笑。 “匪匪!” 容初看向抱着阿福的匪匪,笑着道:“这么久来,辛苦你照顾这个折腾的东西!”。 匪匪笑了笑,“折腾是挺折腾的,但也是打发时间的!”。 容初闻言,不禁抬眼看向外殿。她记得当年育沛和匪匪之间是有些情份姻缘的,如今看着匪匪独身一人,她不禁心领神会,随即打趣道:“怎么?没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匪匪笑了笑,“待阿福大些,我便打算出去走走!”。 “当然,我希望那时,天地海晏河清,一副欣欣向荣!再也没有尊贵卑劣之分,没有欺诈蒙骗!” 容初看着匪匪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期盼以及信任,笑着点了点头道:“一定会的!”。 匪匪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拍了拍阿福的脑袋,“容初神疲倦的很,我们就不打扰她了!让她好好休息!”。 阿福闻言,不禁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担忧,随即看向容初问道:“你失了心?可想着什么法子填补或代替?”。 容初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法子!但也许宜翊和宜妤知道!”。 话落,容初便看向沧泊,见他一脸平静,眉眼低垂,似陷入沉思,她不禁握紧了沧泊的手。 沧泊感受到手里容初传来的力度,回过神,抬眼看向她,见她一脸坦然,他不禁回以浅笑。 “得赶紧想个法子!你这般撑不了多久的!”,阿福担忧的道。 “我知道!” 容初看着阿福一脸凝重,笑了笑,随即朝匪匪道:“你带他出去吧!”。对上匪匪担忧的眼神,容初摆了摆手道:“我没事的!”。 匪匪点了点头,抱着阿福离开了内殿。 容初看向坐在床头打瞌睡的阿乐,她不禁好笑的伸手戳了戳她的脸,“困倦了就去睡!”。 阿乐迷离着眼睛,刚想要爬上床,便一把被沧泊拦住了,她还来不及反应,便听见沧泊朝育沛道:“送阿乐去偏殿休息!”。 一瞬间,育沛便走近内殿,抱起阿乐便离开了内殿。 容初看着一瞬间内殿只剩下她和沧泊,空落落的,一时间觉得有些冷寂。 沧泊搂着容初的手一转,与她四目相对间,怜爱的伸手覆在她空落落的胸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道:“阿容!当真没有法子?”。 容初看着沧泊清丽的眼眸渐渐染上担忧、害怕以及几分期盼,她伸手将它遮盖住,随即心下斟酌了一番,语气尽量轻快道:“我不是那些普通的法术又低的生灵,即便没有心,我也是能活下去的!”。 闻言,沧泊伸手将容初抱进怀里,随即轻叹了口气道:“我的心给你好不好!”。 容初闻言,不禁伸手推开了沧泊,随即面露惊恐的道:“你没了心和我没了心是一样的!”。 沧泊见容初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伸手拂过她的脸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可我是神尊品!法术比你高!神识也比你稳固!”。 容初伸手抚开沧泊的手,紧拽在手中,目光坚定,“沧泊!我不允许!”。 沧泊见容初那般认真而坚定的模样,笑着将她搂紧怀里,叹了口气道:“阿容!如果这天地间没有了你,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随即,又哄诱道:“可你不一样!你还有阿福,阿乐,从良,诸怀……他们都会陪着你,尤其是从良,他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闻言,容初用力推开沧泊,随即冷着脸看向沧泊道:“你当真是这般想的!”。 因过于激动,她白皙的脸一瞬间涨红了,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胸口也跟着传来一阵疼,喉咙处涌起一股腥甜,她忙提起法术暗中压制住。 沧泊见容初涨红了脸,可嘴唇却泛白,他不禁心生担忧的伸手握住容初的双肩,“阿容!”。 容初强制压制胸口的疼痛,却还是没能抵过自己濒临失控的情绪,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被褥,也染红了沧泊玉白色的锦衣。 “阿容!” 沧泊看着面前的鲜红,突然心跳停止了一般,周身的气血如被寒冰冻结,让他失了神色。 “阿容!” 容初吐了一口血,便觉得周身的力气似乎被抽干了,无力的瘫倒在床上,眼眸也觉得疲倦,沉重的让她无力再睁开。 沧泊看着昏睡在怀里的容初,不禁心下一片凉意,他颤抖着手,拍了拍容初的脸,见她失去了意识。 他忙朝容初施展修复法术,却发现自己的法术根本进不了容初的体内。他不禁心生恐惧,忙朝殿外大喊育沛。 育沛刚送阿乐在偏殿休息下,便见沉睡的阿乐突然猛地睁开眼睛。 “娘亲!” 看着一溜烟出了偏殿,跑去正殿的阿乐,育沛忙跟了上去,与此同时,偏殿的另一边,阿福也迈着小短腿往正殿跑去。 小六刚从厨殿吃饱喝足出来,便见大家都面露焦急的跑向正殿,他心下一阵担忧,想着怕是师父不好了,也忙跟着跑进正殿。 阿乐看着被褥上的鲜红,瞬间红了眼眶,声音带着颤抖道:“娘亲!”。 育沛和阿福后一步走进内殿,见床上的一片鲜红,也不禁慌了。 第248章 舍身相救 小六走近内殿,震惊的看着床榻上的鲜红,心生惊恐。 “师父!” 小六越过过阿福等,走进床前,跳上床,看着昏睡不醒的容初,她嘴角还淌着血,不禁颤抖的伸去爪子。 粘在爪子上的温热,一瞬间灼伤了它的心,它放下爪子,看向容初。 “怀暖!” 沧泊见小六周身突然有一团火燃烧了起来,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它。 小六似乎并不能感受到火炙烤自己的疼痛,不过片刻间,它的身子化为乌有,尔后幻化成一颗灵子,消失在了容初的额间。 阿乐看着面前这般情形,不禁心生惊叹,呢喃道:“是他!”。 沧泊看着小六幻化成灵子消失在容初额间后,明显感觉到容初的气息渐渐有了几分力度,他还来不及欣喜和松口气,便听见阿乐的话。 见她面露难以置信的模样,语气也带着几分释然,他不禁又心生几分困惑,“你说什么?他是谁?”。 “你确定,怀暖是白狐族族长忽忆和夫人松栽的孩儿?” “难道不是吗?”,沧泊闻言,不禁面露疑惑,问道。 “如若不是与娘亲血脉相连,如何能从娘亲的额间入体?”,阿乐摇了摇头,呢喃道。 闻言,沧泊脑海中不禁想起了夭亡的天喆,难道,怀暖他是天喆的转世?他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看向阿乐道:“你继续说!”。 阿乐却摇了摇头,带着几分为难哥揣测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娘亲收怀暖为徒的时候,与他签订了灵约!也未可知!”。 闻言,沧泊点了点头。 怀暖这般以身相救容初实在是令他震惊和欣慰,他没想到怀暖小小年纪,便是和懂得报恩,也不枉容初收他为徒,不枉自己对他的一番悉心教导。 “嗯~” 突然间,容初皱着眉头呢喃了一声,沧泊和阿乐等忙抬眼看向容初,只见她额间的海棠花印若隐若现,眉头紧皱,嘴唇泛白,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沧泊心下一片冰冷,忙心疼的伸手将容初揽进怀中,附在在耳边,温柔的哄诱安慰。 阿乐见沧泊一脸温柔的模样,心下暗叹了口气,随即起身离开了床沿,看向一脸紧张的阿福,以及面露担忧的育沛和匪匪。 “都走吧!” “有沧泊看着娘亲!” 话落,阿乐便先一步离开了内殿,出了正殿,来到院中。她抬眼看着面前的一棵神树,枝叶繁茂,开着零星的小白花。 她突然一个纵身一跃,坐在了树枝上,厚重的枝叶将她小小的身子覆盖住,只露出她绯色的一角裙摆。 树叶遮盖了阳光,阿乐只看见主干的一片阴沉,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也带着几分凉意。 “阿乐!” 突然,阿福的声音从树下传来。阿福小小的身子,仰头看着面前的神树,绿色的树叶和白色的小花里藏着一角绯色,他不禁大喊道。 闻言,阿乐佯装没听见,继续静静的坐在树枝上,靠着枝干,看着面前的阴影。 阿福见阿乐不理会自己,不禁急了,随即带着几分不屑道:“怎么,你自己做错了事,就想着躲开嘛?”。 “你们云天族永远都是这样!敢做不敢当!” 育沛和匪匪立在一旁,听见阿福的话,不禁抬眼看向藏在神树树叶间的阿乐,随即面面相觑,齐齐露出一脸震惊。 阿乐听着阿福挑衅的话,不禁回过神来,收起了几分情绪,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泪水,然后拨开树叶,低眉看向树下的阿福,“你休要胡说!”。 阿福见阿乐露了脸,不禁继续冷笑道:“我胡说!”。 “若不是你强行冲破重生阵,娘亲她如何会失去心?” “而这一切!都是你们那个自诩为天地众生灵的云天族搞的鬼!是他们利用你是娘亲的孩儿!” 闻言,阿乐突然没了底气。诚如阿福所说的,是她听信月老的话,强行冲破重生阵,让容初失了心。 阿乐跳下树,面露暗沉的立在阿福面前,她似乎想了许久,才缓缓抬头看向阿福,带着几分决绝道:“照顾好娘亲!”。 话落,她便施展法术离开了浮山殿,往浮山脚下去。 “育沛,拦住她!” 突然沧泊的声音从内殿传来,育沛闻言,忙施展法术追去。 “你想做什么?” 沧泊看着被育沛寻回来,立在床前的阿乐,冷笑了一声问道。 “我要回云天族去,我要问问,他们为什么不肯放过娘亲!”,阿乐冷着一张脸道。 “呵——” 沧泊轻笑了一声,随即冷眼看向阿乐道:“我真的怀疑,你是云天族派来的奸细!”。 闻言,阿乐不禁面色一僵。 一旁的育沛闻言,不禁觉得沧泊的话很伤人。忙打圆场道:“水神!阿乐到底是年纪小!不懂分寸!”。 “你知不知道!你去了云天族,就是羊入虎口,若是云天族对你出手!你娘亲会坐视不理嘛?”,沧泊冷着眼看向阿乐继续道。 “她如今已经这般了!” 闻言,阿乐不禁低眉不语,一脸愧疚。 “你出去吧!自己好好想想!”,沧泊看着阿乐立在那静默不语,不禁心生几分烦闷,带着几分嫌弃道。 阿乐点了点头,面露颓败的转身往殿外走去。 “令月!” 沧泊见阿乐转身离开,突然朝阿乐的背影大喊了一句。阿乐本能的应了一声,转头看向沧泊。 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她眼眸中不禁露出几分惊恐和尴尬。 育沛看着面前的阿乐,又看着一脸冷意的沧泊,不禁面露震惊的看着,心中暗想着这什么情况? “本神倒是忘记了!”,沧泊突然冷笑了一声道。 “那日你明明跟着本神去狐山,怎么突然间就不见了!原来是换了一副模样!” 令月见自己伪装成阿乐暴露了,暗中施展法术,幻化成自己原来的容貌和身形。 对上沧泊的冷眼,她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本神还纳闷!那日你和怀暖两人如何能独自上浮山殿!” “如今想来,你是穿山甲,钻孔之术不在话下!”,沧泊拂了拂衣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道。 育沛看着面前的令月,她眼眸里的痴缠之色,让他不禁心领神会,看着沧泊脸上的嫌弃之色,他伸手施展法术将令月困住。 随即朝沧泊作揖道:“属下这便将她扔出浮山!扔出忘川河!”。 沧泊似乎并未听见育沛的话,伸手怜爱的捋了捋怀里容初的青丝,带着几分缠绵语气道:“阿容!你快醒醒!将那些惦记我的人都赶走好不好?”。 令月听着沧泊温柔的声音,对容初的羡慕不禁又深了几分。见育沛用法术困顿自己,又一副嫌弃的模样,令月不禁难过的低眉不语。 第249章 打击情敌 沉睡中的容初感觉到自己耳边很是吵闹,不禁皱起眉头,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一脸欣喜的沧泊,她不禁扯出了一分浅笑,“沧泊!”。 沧泊见容初醒来,不禁欣喜万分,随即怜爱的伸手摸了摸她恢复了几分颜色的脸,柔声而极尽克制情绪道:“阿容!还难受吗?”。 闻言,容初摇了摇头。她醒了醒神,想起方才的情形,怕是真的吓着沧泊了,她面露浅笑,伸手摸了摸沧泊轻皱的眉头,“我没事!”。 “吓着你了!”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低头吻了吻容初的额头,轻叹了口气道:“阿容!我真的很害怕!”。 容初缓缓伸手抱紧沧泊,心生几分涟漪,又暗中捋了捋情绪,斟酌了一番道:“你若不气我,我便不吓你!”。 沧泊听着容初带着几分娇蛮的语气,轻叹了口气,好笑的揽紧容初的身子,“好!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令月看着床上抱在一起的沧泊和容初,两人之间亲密无间。她不禁嫉妒的发疯,抬眼看向容初,她眉眼间满是幸福。 “沧泊!” 感受到令月的视线,容初不禁抬眼看去,对上令月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嫉恨,她不禁心生几分不解,“她是谁?”。 沧泊闻言,不以为意道:“你的情敌!”。 闻言,容初不禁笑了笑,随即伸手推开了沧泊,带着几分浅笑看向一脸愤怒和嫉妒的令月,“你倒是个大胆的!居然追来了浮山殿!”。 话落,容初朝育沛道:“放开她吧!”。 育沛闻言,点了点头道:“是!夫人!”。 话落,便伸手解了令月周身的困顿。但到底是害怕令月会伤着容初,他警惕的看着令月的一举一动。 令月听着育沛的一声“夫人”,不禁心生几分期盼。 “你叫什么?”,容初抬眼看向令月问道。 看着容初白皙而娇美的脸,见她眼眸中满是坦然自若,语气温柔,不见责备,反倒是宽容,令月不禁觉得相形见绌。 “令月!” 令月掩盖住内心的自卑,尽可能表现的大方得体,语气淡淡的道。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自己面前的沧泊道:“令月仙的眼光果然如我一般好!看上了你!”。 沧泊闻言,不禁宠溺的伸手摸了摸容初的脸,“我的眼光也很好!看上了你!”。 容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一旁的令月听见两人的话,不禁面色一僵,但她极力克制,不让自己失态。 “令月仙!” 容初抬眼看向令月,见她虽然面色平静,眼眸里却早已是翻江倒海,容初不禁心生几分叹息。 “既然来了浮山殿,便是客人,不如就住下吧!让我们夫妇好好招待一番!” 令月听着容初的话,不禁面露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容初不仅没有赶走她,还让她在浮山殿住下。难道,她不知道自己也喜欢沧泊? 闻言,沧泊不禁也是一惊,带着满心困惑看向容初。 容初对上沧泊困惑的眼眸,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小声道:“你记不记得!上一世其灵喜欢寒武!”。 “我可不想下一世,你,我,还有这个令月再纠缠!” 沧泊闻言,不禁点了点头,上一世,乐音对于其灵喜欢寒武之事是选择保守的回避。以至于转世后,绿瑶与自己依旧心存芥蒂,纠缠不清。 他想起在重华殿的地宫阵法里,容初回到了当初她、其灵以及寒武在流觞亭初次见面的那一刻,她将机会给了其灵,让其灵与寒武接触。结果,其灵并没有看上寒武,而这一切的情缘纠缠自然得解。 育沛不知其中的缘由,见容初留令月在浮山殿住下,不禁不解。斟酌了一番开口道:“夫人!这女子对水神图谋不轨!如何能留她在浮山殿!”。 闻言,容初笑了笑,“哪里有这么多算计图谋!你且带她去偏殿住下吧!”。 话落,容初看向沧泊,抓着他的衣袖,带着几分娇气道:“我饿了!想吃你做的芙蓉糕、翡翠笋……”。 闻言,沧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好!给你做!”。 “我再炖些汤!给你好好补补,方才那一口血,去了你多少精气啊!” 容初点了点头,“我陪你!”。 “你帮我穿戴!” 令月跟着育沛离开内殿,她还没走远,清晰听见了容初和沧泊的对话,她不禁心生羡慕。 “水神和容初神一直是这般相处的嘛?”,她忍不住朝一旁的育沛问道。 育沛对令月没什么好脾气,更是对她住在浮山殿,心生嫌弃,语气不好道:“自然是!夫人性子好!人也温柔善良,咱们忘川河的生灵都喜欢她!水神更是宠爱夫人!”。 令月听着育沛夸赞容初,心下不禁觉得膈应,轻笑了一声道:“可是红颜薄命!容初神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育沛闻言,不禁愤怒不已,“你真是不识好歹!夫人这般宽容你!留你在浮山殿住下!你居然这般诅咒她!”。 令月不怒反笑,“那是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舍不得水神孤寂,想要我代替她照顾水神!”。 “哪里就是她宽容?” “本仙就算不住这浮山殿,也一样能让水神喜欢上我!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育沛看着令月这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不禁心生愤怒。想着容初为何要留下令月,这般心思邪恶,不识好歹的! 匪匪从内殿走了出来,她虽然待在殿内,但育沛和令月在殿外的动静太大,声音洪亮,她听得一清二楚,也能揣测其中缘由。 她浅笑着看向令月,又看着一脸愤怒的育沛,佯装热情的道:“你就是令月仙!”。 闻言,令月点了点头,随即暗中打量匪匪,她一袭青衣,青丝半绾。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眼眸含笑,很是温柔。 “我是匪匪!” 匪匪笑着走近令月,随即道:“你与我同住吧!如今这东偏殿只住了我与阿福!”。 令月看着匪匪温柔的浅笑,点了点头,抬步走进殿内。 育沛见匪匪对令月和颜悦色的模样,不禁气愤不已,刚要甩袖离开,匪匪却喊住了他。 “若是你想让她早些走!就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容初的!”,匪匪走近育沛,小声道。 “你们!” 育沛闻言,不禁气愤不已,他无法理解容初为何留下令月,更不理解匪匪对令月的好态度,最是不理解匪匪如今这话的意思。 “她可不仅仅是令月的身份!她幻成阿乐的模样出现,定是有云天族在背后支持!如今容初身子虚弱!一切事情都不要轻举妄动!”,匪匪难得有耐心与育沛解释一番,毕竟这么多年来,她对育沛都是极为冷淡的。 听着匪匪的话,育沛不禁心生几分领会,点了点头道:“是我目光短浅,没想到这么多!”。 第250章 诛心之术 厨殿。 容初看着在灶台前忙碌的沧泊,他一身玉白色锦衣,袖子挽起,露出了白皙的肌肤,烟火中,他依旧纤尘未染。 沧泊感受到容初的视线,抬眼看向她,四目相对间,彼此相视一笑。 “过来!”,沧泊朝容初招了招手,示意她往自己身边来。 容初笑了笑,抬步走近沧泊。看着沧泊舀了一口汤递到她嘴边,她笑着张口。 “咸不咸?” 沧泊伸手将容初唇边沾染的汤渍擦去,随即温柔的问道。 容初摇了摇头,“好喝!”。 闻言,沧泊笑了笑,伸手拿了一只大空碗,将锅里的汤盛了起来,随即又拿了一只小碗,盛了一些递给容初,“你先喝!”。 容初笑着伸手接了过去,随即慢慢的喝了起来。沧泊动作不紧不慢,又着手继续做吃食。 容初看着沧泊动作娴熟的翻转锅里的鱼块,鱼块发出“滋滋”声响,和着灶台中“噼里啪啦”的火烧枝叶的声音,她觉得热闹极了! “还喝嘛?”,沧泊刚将鱼块盛出,便见容初手里的碗已经空了,他不禁笑着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 沧泊笑着伸手接过碗,又给容初盛了一些,递还给她,还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嘱托道:“慢点喝,仔细烫!”。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令月立在厨殿外,看着殿内的场景,不禁握紧了手,极力克制自己嫉妒的情绪,以及想要冲进去将沧泊和容初分开的冲动。 “令月!” 容初隔着袅袅炊烟看到门口站着的令月,不禁笑着朝她招呼道:“可是饿了?”。 闻言,令月忙收起思绪,浅笑着抬步走进殿内,还佯装一脸坦然的模样,打趣道:“我还说是何人在厨殿做吃食呢!这香味都飘到了东偏殿!”。 “原来是水神亲自下厨啊!” 容初见令月并没有搭理自己,还是双眸痴迷的看向水神,她不禁吐了吐舌头,继续和她的汤。 沧泊似乎并没有听见令月的话,依旧不紧不慢的做着手里的吃食。见容初默不作声的喝着汤,他心下暗笑了一声,随即佯装被烫着了,碰到一旁的空碗。 “怎么了?” 闻言,容初忙走近沧泊,放下手里的碗,一脸紧张的看向沧泊。沧泊笑了笑,伸手揽住容初,“没事!”。 “怎么会没事!” 容初紧张的拿起沧泊的手,看着手背上的微红,不禁心疼不已,轻轻的吹了吹。尔后,还不放心想要施展修复的法术。 “别!” 沧泊忙伸手拦住了容初,暗中责备自己不该为了引起容初的注意,烫了自己,让她担心。 “我没事!” 容初面露担忧道:“都红了!”。 “疼不疼?” 沧泊闻言,笑了笑,随即皱起眉头道:“疼!”。 容初闻言,也跟着皱起眉头,握紧他的手道:“别动!我给你修复一下!”。 沧泊反手握紧容初的手,摇了摇头,随即带着几分娇气道:“阿容亲一口就不疼了!”。 闻言,容初不禁红了脸,眼眸含情的瞪眼看向他。 沧泊见容初娇羞的模样,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阿容!疼!”。 容初见沧泊那模样,知道他是装的,好笑的握紧他的手,随即吻了吻他有些微红的手背。 “不疼了!” 沧泊感受到手背的湿润和柔软,不禁心神荡漾,余光瞧见立在一丈远的令月,他不禁心生几分嫌弃,甩了甩衣袖,将令月扔出了厨殿。 令月还沉浸在沧泊对容初撒娇的表情中,乍然感觉一阵风卷着自己出了厨殿,不禁来不及反应。 “嘭——” 沧泊下手很是随意,令月一跟头栽在了地上。 厨殿内,容初听到那声响,不禁好笑的看向一脸事不关己的沧泊,伸手戳了戳他的腰道:“下手有点重!”。 闻言,沧泊不以为意的道:“看见她就烦!”。随即看向容初,眼眸里流露出痴缠和情欲道:“阿容!我的嘴巴也疼!”。 容初对上沧泊炙热的眼眸,不禁心生几分涟漪,忙红着脸,低眉不语。 “阿容!” 沧泊看着容初耳根红了一片,娇羞的低眉不语,不禁好笑的又喊道,语气满是诱惑。 容初被沧泊那一声缠绵语气的呼唤喊的整个人都燥热了起来,她缓缓抬眼看向沧泊,迎上他柔情似水的眼眸。 看着容初踮起脚尖,沧泊很是自觉的伸手揽住她的腰身,不让她摔倒。 令月爬起身,心有不甘的再一次往厨殿去,刚到厨殿门口,便见沧泊和容初相拥而吻。她不禁嫉妒不已,想要上前制止。 沧泊觉察的令月的视线,暗中施展了隐身术。令月看着突然消失的沧泊和容初,忙抬步走进殿内。 “令月仙!” 匪匪在东偏殿听到声音,便出来了,看着令月摔倒在地上,又看着她抬步走进厨殿,不禁也跟了过来。 “你怎么了?” 匪匪见令月一脸愤怒的看着灶台前,不禁佯装疑惑问道。 令月闻言,忙暗中克制自己的情绪,转身含笑看向匪匪,“我没事!就是有点饿了!想来这厨殿找些吃食!”。 话落,她便伸手去拿方才沧泊做的吃食。 “别动!” 匪匪忙伸手拦住了令月,随即佯装一脸担忧道:“这里面的吃食是放了药材的!这些药材与你的法术是相克的!仔细吃了伤了你!”。 令月闻言,缓缓撤回了手,随即定眼看向那些吃食,光从品相来说,很是精致,至于味道,她相信沧泊做的定然是不会差的。 只是匪匪说这里面放了药材,是做给容初吃的,而且与她的术法相克,她暗中斟酌了一番,目光坚定的道:“这是水神亲手做的,即便相克伤了我,我也要尝一尝!”。 话落,令月便伸手去拿。 “嘭——” 令月的手刚要触碰到那碟子吃食时,那吃食突然被打翻在地,随即,沧泊和容初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哎呀!” “阿容!” 沧泊佯装一脸惊讶的模样,看向容初,“我给你重做!”。 容初见沧泊眼里的小心思,笑着附和点了点头。随即,蹲下身子要去捡起地上的盘子。 沧泊伸手拦住了她,随即不以为意的道:“这盘子别人碰过,脏了!不要了!”。话落,便朝地上的盘子施展法术,一瞬间连带那些吃食都化为乌有。 容初不禁心下暗叹:败家! 第251章 奇怪中邪 令月听着沧泊的话,不禁觉得心头在滴血。但看着一脸平静,落落大方的容初,她只得强压自己内心的情绪,装作无所谓的模样。 匪匪立在一旁,暗中观察令月的脸色,见她控制的很好,不见半分慌乱和失仪,心下也不禁暗叹令月的忍耐力。 容初闻言,也觉得沧泊这话说的太过无情,但她却并不同情令月,因为,令月是铁定了心要跟自己争夺沧泊的。就如今看来,这令月不似沧泊的其他的追求者一般,很是厉害! 沧泊的目光一直落在容初脸上,见她眼眸中渐渐染上墨色,他不禁好笑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心中轻叹了口气道:“阿容!想吃酸果嘛?”。 闻言,容初不禁收起情绪,眼眸恢复清明,笑着点了点头。 “走!” 沧泊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随即揽着她的腰,抬步往外走去。随即还暗中嘱托匪匪道:“和育沛仔细看顾好阿福!别被人偷了他!”。 匪匪闻言,不禁心生几分警惕,随即点了点头。 令月看着沧泊带着容初离开了厨殿,又离开了浮山殿。她不禁握紧了手,暗中咬了咬牙。 匪匪见令月一脸平静,瞥眼间也看见了她紧握的手,随即佯装并不知道她的情绪一般,笑着道:“令月仙!我也不会做吃食,你若是想吃什么还请你自己做吧!”。 话落,匪匪便离开了厨殿,往东偏殿去。沧泊方才的暗中嘱托,让她不禁对令月有了警惕之心,她得赶紧回到阿福身边,还要知会一声育沛。 令月看着突然寂静无声的厨殿,又想着方才沧泊的话,以及容初那副不在意而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禁气愤不已。 她忍不住施展法术将厨殿里的锅碗瓢盆摔了一地。育沛躲在暗中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殿,不禁气愤不已,但想着匪匪与自己说的话,他只得自己生闷气。 药首山。 沧泊看着坐在酸果树上的容初,白皙娇嫩的脸上,满是享受。眉眼含笑,豆蔻手指时不时伸向枝头,摘取酸果。 她玉白色的裙裾在夜风中飘飘荡荡,青丝缠绕间,珠钗步摇发出一阵阵悦耳的声响。 “阿容!” 沧泊立在树下,静静的看向容初。 闻言,容初摘取酸果的手一顿,低眉浅笑着看向他,见他一脸笑意,伸手摘下一颗酸果,递向沧泊。 沧泊摇了摇头,握住容初伸来的手,一转身,他便坐在了她身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真的不尝尝?” “很好吃的!”,容初将手里的酸果放进口中,继续诱惑道。 沧泊看着容初鼓着腮帮子的娇俏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凑近她面前,吻了吻她的脸颊。 容初眼眸闪过几分狡黠,脸一转,吻上了沧泊。入口的酸涩,让沧泊不禁皱起了眉头。对上容初调皮的眼眸,他不禁宠溺的伸手握紧她的腰身,加深了一吻。 大娃二娃还有三娃躲在暗处,看着酸果树上的交织身影,不禁相视一笑。三娃挠了挠脑袋,带着几分迟疑和难以置信道:“夫人她这是真的回来了!”。 大娃和二娃点了点头。 狐山北。 因悔看着黑沉沉的天空,不禁觉得心里也灰蒙蒙的,情绪低落间,他看见一女子缓缓朝他而来。 那女子化着诡异的妆,白眉白唇,发髻也绾成奇怪的发髻,如同顶着一株枯枝。 “你是谁?”,因悔面露好奇的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问道。 女子静默不语,只是瞪着眼睛看向因悔。因悔在那眼眸中看到了几分熟悉,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 “你认识我?”,因悔试探性的又问道。 女子依旧静默不语。 因悔见无论自己如何询问那女子,那女子也不与自己说半句话,他不禁疑惑的问道:“你——不会说话?”。 女子依旧静默不语。 因悔不禁觉得无聊,便起身往回走。他刚走几步,便见那女子跟了上来,他不禁心生几分困惑和不耐烦。 “你做什么跟着我!” 面对因悔的质问和不耐烦,女子依旧一脸平静,一双眼眸如水般沉静,不见一丝波浪。 因悔见女子依旧不理会自己,不禁加快了步伐,想要摆脱那女子。但那女子的法术并不弱,不紧不慢的跟在因悔身后。 “因悔!” 因悔投胎在红狐族,他的母亲因生他难产而亡,一直以来,他都寄养在红狐族祭司名下。如今,正是红狐族的祭司,喊住了快步走来的因悔。 “怎么了?走这么快?”,红狐族的祭司是个美貌的妇人,见因悔一头汗,忙拿着娟帕温柔的帮他擦拭。 “祭司大人!”,因悔想着自己身后的奇怪女子,不禁面露几分紧张,“我身后有一个奇怪的女子!”。 闻言,祭司看向因悔的身后,见他身后一片空寂,并没有什么女子,她不禁好笑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原来是被吓着了!”。 因悔见祭司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禁狐疑的看向身后,方才那奇怪的女子消失不见了。 他不禁心生凉意,想着明明方才那女子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怎么也摆脱不了,如今却不见了踪迹,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 “天色晚了!快回去好好歇歇!” 祭司见因悔面露几分苍白神色,以为他是玩累了,疲倦了,忙温柔的嘱托道。 因悔点了点头,随即进了自己的寝殿。只是他刚抬步走进殿内,便见那女子正立在窗外,目光带着几分幽怨看向他。因悔不禁心态崩溃的大喊了一声。 闻言,祭司忙走了过来,看着惊慌失措的因悔,她不禁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因悔指了指窗外,却见方才那女子又消失不见了,他不禁气愤不已。随即看向祭司道:“祭司大人!今晚,你可以可以陪着我!”。 祭司见因悔脸色苍白的模样,点了点头,“好!我陪着你!”。 话落,便扶着因悔上了床榻,为他盖上被褥,便坐在床沿上,哄着他入睡。 因悔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浮现那女子看向自己时眼眸中的波浪不惊,如水般沉静之色,以及藏着的几分执着。 “因悔!” 祭司见因悔紧紧握着自己的手,闭着眼却眉头紧皱的模样,不禁担忧不已。 因悔似乎陷入了沉睡中,无论祭司如何喊他,他都没醒过来。祭司不禁有些着急,忙朝外面大喊道:“来人!”。 不过片刻间,便有一司侍走进来,恭敬的朝她作揖行礼道:“祭司大人!您有何吩咐?”。 “快去请大长老过来!就说因悔生病了!请她过来瞧一瞧!”,祭司看着冒着大汗,口中呢喃,意识慌乱的因悔,忙吩咐道。 司侍闻言,点了点头,匆匆出了祭司府,前往大长老居住的殿宇去。 第252章 因果报应 大长老听闻因悔生病了,忙拄着拐杖前来,看着昏迷中不断挣扎的他,大长老也不禁跟着提起了心。 “大长老!因悔这是怎么了?” 祭司见大长老一筹莫展的模样,忙伸手拉住她问道。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啊!” 大长老看向床上躺着,沉浸在梦魇中的因悔,眼眸中闪过几分深思,随即问道:“他今日回来,可有不妥?”。 闻言,祭司想了想道:“和往日一样!因悔很晚才回来!我在院中遇见他,嘱托他回了寝殿!”。 “可他刚回到寝殿,我便听见他大喊了一声,便急忙赶了过来!” “因悔说有一女子跟在他身后!”,忽而,祭司突然想起因悔方才回来时,脚步极快,似乎是身后有什么追赶他。 “什么女子?” 大长老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慌乱,忙问道。 祭司摇了摇头,“我未曾见到什么女子!”。 大长老闻言,握紧手里的拐杖,随即叹了口气,看着黑沉沉的天空,神色带着几分苍凉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祭司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看向大长老问道:“大长老,这话何意?”。 大长老收回视线,看向床上昏睡不醒的因悔,叹了口气道:“他!唉!”。话落,大长老便面露为难,缓缓离开了因悔的寝殿。 祭司看着大长老的身影淹没在黑暗中,又想起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心生困惑。见因悔渐渐平静下来,她也松了口气。 第二日清晨。 因悔醒来,便觉得全身无力,祭司正端着汤水推门而入,见他醒来,忙放下手里的汤水,走近他身边,怜爱的摸了摸他的额头,道:“可算是醒了!”。 因悔点了点头,顺着祭司的力度,缓缓坐起身,随即声音沙哑道:“祭司大人!我这是怎么了?”。 祭司端来汤水,闻言,手一顿,随即将汤水喂给因悔,道:“你昨日夜里梦魇了!”。 “梦魇?” 闻言,因悔不禁回想起昨夜的梦境,那诡异的女子一直如影随形,无论他怎么跑,她都能追上,无论他躲哪里,总是会被发现。 “因悔!” 祭司见因悔低眉不语,面色沉静,不禁喊道:“你昨日说有一女子跟在你身后!”。 “那女子长何模样?” “可知为何跟着你?” 因悔闻言,摇了摇头,随即将昨日多次询问那女子,女子都不理会自己的事跟祭司说了一遍。 闻言,祭司不禁面露困惑,按照因悔的描述,这般诡异的女子,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祭司见因悔喝了汤水后,依旧面色疲倦,便嘱托他继续休息,自己则起身前往大长老的殿宇。 长安殿。 大长老正与红狐族的族长玉珊下着棋,一来一往间,偶尔闲聊一两句族中事务。 “如此看来!这令狐这一支是要拖我们这一支下水了!”,大长老落下一子,看向玉珊道。 闻言,玉珊抬眼看向大长老,带着几分困惑道:“姑姑,这么多年来,令狐祖宗这一支都不现身!为何如今频频出现?”。 大长老示意玉珊下棋子,随即冷哼了一声道:“我们这一支,除却你爹喜爱争夺,一心想要与狐山南崖的白狐族争个高低,其他的历代族长都偏安一隅,想要安稳修行”。 “当年,令狐祖那支,就因为不甘心偏安一隅,想要闯出一番天地,才离开了狐山!” “如今他们频频出现,还来狐山,想来是在谋划什么!” “只是,珊儿,你要记住,如今狐山的红狐族想要的只是安稳!不想再卷入纷争战火中!” 玉珊闻言,点了点头,“姑姑,我知道了!”。 “大长老!祭司请见!”,一司侍走进殿内,朝大长老作揖行礼道。 “请她进来!”,大长老摆了摆手道。随即,朝玉珊示意,“该你了!”。 玉珊点了点头,落下一子。 “拜见大长老!”,祭司走进殿内,朝大长老作揖行礼道。随即,又朝玉珊颔首做礼。 “坐吧!” 大长老点了点头,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看向祭司道:“什么事?”。 祭司坐了下来,闻言,忙将因悔与那诡异女子的事跟大长老说了说,尔后还疑惑的问道:“大长老!您昨夜说的话,到底是何意?”。 大长老听了因悔与那女子的事情,似乎并不觉得惊讶,一边催促玉珊落子,一边不以为意道:“就是话里的意思!”。 “因悔这病,源于他自己!我们谁也救不了他!” 祭司闻言,不禁又是一头雾水,随即斟酌着道:“大长老,因悔出生时,您可是为他卜了卦象的!您说他是我红狐族的福运!”。 “如今他这般,您得救救他啊!” 大长老拂了拂衣袖,在棋盘的一处角落,落下了一颗孤零零的棋子。玉珊瞧着那棋子,不禁疑惑的问道:“姑姑!你下错了吧!”。 大长老笑了笑,“没错!”。 “该你了!” 祭司见大长老光顾着下棋,并没搭理自己,忙又道:“大长老!这因悔关乎红狐族的福运!您不能不管啊!”。 闻言,大长老不禁皱起眉头,随即看向祭司道:“若我说,当时我卜的卦是错的!是有生灵暗中捣鬼!你可信!”。 祭司闻言,不禁面色一僵,愣愣的看向大长老,许久才回过神来,带着一脸难以置信道:“大长老!您这是开玩笑?”。 大长老又落下了一子,这一次,她中规中矩的落在了她其它的棋子旁,渐成了局势。 玉珊看向那角落里孤零零的那颗子,不禁心生疑惑道:“姑姑!这颗子,你不要了?”。 大长老笑了笑,点了点头。 “那它不是一颗废子了?”玉珊又道。 大长老点了点头,“是啊!一颗废子!”。 话落,她看向祭司,眼眸中闪过几分期盼,“我们这一支红狐族立足极其不易!我也临了了,不希望毁了红狐族这几百年来你我的心血!”。 “所以,因悔,必须做一颗废子!” 祭司闻言,不禁震惊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玉珊闻言,斟酌了一番问道:“姑姑!跟着因悔的女子,她是谁?”。 大长老笑了笑,“她是谁不重要!她跟着因悔,自然有她的道理!”。 “能不能解开这一结,看的是因悔自己!” 第253章 女子夫诸 “诶!” “你们听说了吗?” “因悔中邪了!” 一群红狐坐在一块,其中一只红狐绘声绘色的道。 “不是吧!” “他不是很厉害吗?又有祭司亲自教导,怎么会中邪?”,另一只红狐带着几分嫉妒道。 “他哪里厉害了!” “不过是占着一福卦!咱们这里,就归云最厉害!”,另一只红狐看着沉默不语的归云,拍马屁道。 “就是就是!”,随即,几只红狐也跟着讨好,附和道。 “因悔怎么就中邪了?”,一旁另一只红狐面露几分好奇,看着方才挑起话题的那只红狐问道。 那红狐斟酌了一番道:“听说是前几日夜里,有一诡异的女子跟着他,把他吓坏了!”。 他话刚落下,便有红狐笑着起哄道:“不是吧!被一个女子吓病了!真是没用!”。 归云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闻言,不禁皱起眉头,起身离开了。 祭司府。 归云正踌躇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因悔,便见祭司提着一竹篮从别处回来,他忙朝祭司见礼道:“祭司大人!”。 闻言,祭司笑着颔首,随即问道:“你是来找因悔的?”。 归云点了点头。 “怎么不进去?”,祭司看着归云眼里的小别扭,笑了笑道。 归云闻言,看向祭司,眼眸中闪过几分担忧,“因悔他,可还好?”。 祭司笑了笑,“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走吧!” 话落,祭司便先抬步走进了祭司府。归云挣扎了一番,也跟着进了祭司府。 走过前院,祭司便转身看向他,面露浅笑道:“我有其他事,你自己去因悔的寝殿吧!”。 归云点了点头,从前他每日都会来祭司府,听祭司讲课,对祭司府也算是熟悉的。 归云顺着记忆找到了因悔的寝殿,看着紧闭的殿门,他不禁又心生犹豫,想着自己与因悔的交情不深,这般进去,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正当他挣扎时,殿左侧的一扇窗户忽然打开了。归云抬眼看去,便见一女子立在那,化着诡异的妆容,神色呆滞的看着窗外。 他突然想起方才那红狐说因悔被一诡异的女子吓病了,看着窗前的女子,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阵风吹过,那女子突然面目狰狞的起来,她形如枯树枝的发髻,突然间松了下来,像千万条蠕动的虫子一般。 归云瞧见了,不禁心生作呕,他忙转身离开了。 那女子突然面露诡异的笑容,随即缓缓抬眼看向落荒而逃的归云。 “归云!” 祭司看着脚步踉跄,神色慌张从因悔寝殿方向跑来的归云,忙伸手扶住了他,随即问道:“这是怎么了?”。 归云神色慌张的看了看身后,随即气喘吁吁,声音颤抖着道:“祭司大人!好可怕的女子!”。 祭司闻言,看向归云身后,空无一物,她不禁皱起眉头,随即问道:“你可看清楚是什么样的女子?”。 归云点了点头,将自己看的一切告诉了祭司。祭司闻言,不禁面色沉重,但看着颤抖着身子的归云,忙又安慰道:“没事的!想来是你看花了眼!”。 话落,她招来一司侍,吩咐道:“送归云回去!”。 司侍点了点头,伸手扶着归云出了祭司府。 祭司看向归云离开,见他依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心下不禁升起了几分担忧,她抬眼看向因悔的寝殿,斟酌了一番,抬步往那走去。 “因悔!” 祭司刚走近寝殿的殿门口,便朝殿内大喊了几声,尔后壮了壮胆子,推开了殿门。 看着静悄悄的殿内,以及睡在床上的因悔,她不禁松了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她刚走到床前,身后为因悔理了理被褥,便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她突然想起归云说的那情景,心下有了几分底气。 她极尽暗示自己不要害怕,尔后才缓缓转头,但看着面前的女子,她还是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那女子妆容诡异不说,发间算是黑乎乎蠕动的虫子,让人瞧见恶心不已。祭司惊恐的看向面前的女子,声音颤抖的道:“你到底是何物?”。 那女子不笑不答,只是眼眸沉静的盯着祭司看,那眼眸如死水一般,没有任何情绪。 “你到底是何物!为何要一直跟着因悔!”,祭司见女子不理会自己,又鼓起勇气问道。 女子依旧不搭话,只是慢慢离开了床边,往一旁的窗台处走去,又缓缓打开了窗户,立在那。 祭司看着那女子的背影,纤细清瘦,除却她诡异的妆容,以及脏兮兮的头发,想来也是个美人。 她挣扎了一番,随即走近那女子道:“你可要沐浴更衣?”。 闻言,女子转头看向祭司,眼眸中闪过几分期盼。祭司见此情形,忙又道:“我这就为你准备!”。 话落,祭司匆忙走出了殿门,朝外面招呼了一个司侍,吩咐她准备沐浴的水和衣物。 不过片刻间,便有几个司侍抬着水走进了院子。祭司瞧着忙朝那女子道:“还请去隔壁房间洗浴!”。 女子似乎并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立在窗台前。祭司见此情形,忙招呼司侍将水抬进殿内。 尔后,祭司才又道:“过来!我帮你沐浴!”。女子闻言,缓缓转头,看向大木桶里的水,似思虑了一番,缓缓走了过去。 看着女子走进木桶,木桶里的水瞬间发出恶臭,祭司不禁皱起眉头,呼吸停滞。 一旁等着伺候的司侍瞧见,也不禁齐齐面露震惊之色。祭司忍着心中的恶心,朝一旁的司侍道:“多抬些水过来!还要拿些香薰过来!”。 司侍闻言,忙应声出了殿门。 因悔在一阵阵的恶臭中呛醒,听着屏风后的声响,他不禁心生几分疑惑,刚要起身去看看,便见几个司侍抬着几桶水匆匆忙忙走进来。 “换这个木桶清洗!”,祭司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尔后因悔便听见一阵水声。 女子刚抬步走进,一桶干净的水瞬间又黑了。一旁的司侍看着,不禁心生惊叹,想着这女子是多久没有沐浴了。 接连洗了十几桶水,女子才洗干净,看着面前面容清秀的女子,一旁的司侍和祭司不禁惊呆了。 祭司小心翼翼的为女子擦干净头发上的水,露出了她柔顺而污秽的青丝。方才上面爬满了令人作呕的蠕虫,现下却散发着阵阵清香。 “你叫什么名字?” 祭司招呼司侍拿来新的衣衫,为女子换好,见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子,不禁心生赞叹道。 女子摇了摇头。随后从口中吐出一块玉牌,递给祭司。 祭司伸手接了过去,看着上面写着两个字“夫诸”。她笑了笑,“原来你叫夫诸啊!”。 话落,祭司笑了笑道:“你跟着因悔,是因为你认识他吗?”。 夫诸点了点头。 见夫诸点头,祭司不禁松了口气,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你便留在这吧!”。 一旁的司侍从夫诸的容貌中回神,将沐浴的东西一一收拾妥当便离开了。而早已清醒的因悔,自然也听见了祭司的话。 看着跟在祭司身后走出屏风的女子,因悔不禁面露几分震惊,对比他瞧见的模样,如今这模样可要赏心悦目多了。 第254章 推心置腹 药首山。 沧泊躺靠在树下,容初枕在他身上,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心情也不禁跟着沉闷了起来。 “也不知道宓婵如今可复原了!”,容初轻叹了口气,伸手拂过沧泊锦衣上的碧波水纹。 闻言,沧泊不禁带着几分沉重,伸手摸了摸容初的头道:“招摇台被天火给烧了!”。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不是!那天火是结界!”。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几分震惊,随即道:“怎么说?”。 “几百万年前,招摇台曾遇过一次天劫!整个招摇台毁了大半,后来师父害怕再有天劫,便在招摇台外设置了结界!” 容初笑了笑道:“那闲来无事时,又在结界中加了阵法!”。 “你们瞧见的天火,是阵法启动后所引发的!” 沧泊闻言,不禁松了口气道:“我还为此心惊了一番,更是派人前往招摇台查看!”。 “但想着,宜翊怎么可能算不到天火呢?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容初笑了笑,“招摇台生灵复杂!而且还是云天族生灵学习的地方!宜翊定然是发现了!”。 沧泊闻言,不禁又面露惊讶,随即轻叹了口气道:“怪不得!”。 话落,沧泊看向容初,面露认真的道:“阿容!对于云天族的事情,你是否一早就知道?”。 闻言,容初笑了笑,“是!”。 “但,我所知道的云天族,也许和你所知道的云天族不一样!” 沧泊闻言,对上容初的眼眸,那眼眸中流露出几分纠结和几分无奈。 “怎么说?” 容初笑了笑,“你所知道的云天族,是隐藏在天山之中的!以云鸢为首的云天族!”。 “而我知道,南山之巅同样也隐藏着云天族,那里有云天族身份尊贵的七大长老!”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几分难以置信,随即揣测道:“那日,你在招摇山的智翊殿内,困住月老追忆的网,当真是云天族的生脉?”。 容初摇了摇头,“不是!我骗他的!”。 “那张网不过是一个阵法!只是里面有云天族七长老景阳的几缕神识!” 话落,容初看向沧泊道:“在云天族,七长老不仅仅能够掌管云天族事务,身份尊贵,她还是唯一一位有资格孕育云天族嫡系后辈的人!”。 闻言,沧泊不禁面露沉思,随即带着几分探究道:“你的意思是,七长老一女侍多夫?”。 容初点了点头,“云天族为了血脉尊贵,向来都是嫡系之间共育后辈!因而,七长老被称为云天族的生脉!”。 “七长老不仅身份尊贵,法术更是高超!无论是师父,还是我,都杀不了她!”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 “师父历劫时成为红狐的生灵,与云天族有些交情!更是与七长老景阳志同道合,关系紧密!” “她受伤之时,师父曾救过她,与她血脉气运相通!” “云天族如今的阿雅公主便是七长老景阳与二长老临皓共同孕育的!只是,七长老生阿雅公主伤了元气,不仅阿雅公主生来灵识残缺,她也没捱过多久便病逝了!” 容初想着自己为乐音时,曾有一次帮着师父收拾寝殿时看见她的一本回忆录里写的关于自己历劫之事。 “如此算来,这七长老不是早就陨落了嘛?如何还会有月老追忆询问你杀了她之说?”,闻言,沧泊不禁想起那日月老追忆听见容初说那网是用云天族的生脉七长老的筋骨编织的时,愤怒不已和惊恐万分的模样。 容初笑了笑,“这就是云天族的厉害之术!”。 “若是云天族嫡系一支,有生灵不想陨落,便会在临死时给自己下神咒!以期来生!” “景阳临死时,也曾给自己下了神咒!只是不知为何,她并没有转世在云天族!” 容初轻叹了口气道:“我其实挺看不懂景阳的!甘愿困顿在云天族做没有自己姻缘的生脉!与自己不爱的人共育孩儿!”。 沧泊闻言,伸手摸了摸容初的头道:“也许,在她眼里,族群利益高于一切!”。 容初点了点头,“也许吧!”。 “所以,我不允许阿乐回到云天族!以她的身份,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云天族的生脉!” 闻言,沧泊不禁不解道:“早先令月幻化成阿乐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她不是说冲破了重生阵伤了你嘛?”。 “如今阿乐是令月,而你却真真切切的伤了!” “难道不是?” 容初笑了笑,“是!”。 “阿乐是冲破了重生阵,但她也受了重伤!” 容初想着幸好自己感应到阿乐出事,暗中给离琅琊台重华殿的舍念和舍情传信,让她们前往地宫救阿乐,否则,阿乐怕是真的要灰飞烟灭了。 “幸好舍情和舍念赶得及时,否则阿乐的灵识便被月老追忆收走了!”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惊讶,“那个时候,追忆不是应该死在你用七长老神识编织的那张网里嘛?怎么会出现在地宫里?”。 容初摇了摇头,“这是云天族又一厉害的地方!嫡系一支可以分身!我那编织的网,杀死的是月老追忆的一部分神识幻化的!”。 “你的意思是月老追忆还没死?”,沧泊闻言,不禁心生担忧道。 容初笑了笑,“也许快了!”。 “他离开琅琊台,恰好遇见了从良和辰生!” “想来安排令月幻化成阿乐的云天族生灵,并不知晓阿乐并没有被月老追忆控制!而是被舍情和舍念带走了!否则时间出现了错误!” “阿乐还没有冲破重生阵,令月幻化的阿乐却已经出现在了你面前!” 话落,容初看向沧泊道:“如此看来,云天族不是一个人说了算,而是有很多人同时筹谋着不同的计划!”。 “有生灵暗中安排令月幻化成阿乐的模样,待在你我身边!月老追忆则为着我在招摇台杀了他几缕神识而对地宫下的阿乐动手!” “他诱骗阿乐冲破重生阵,让我失去心!而阿乐也受重伤幻成灵子!然后他好带着阿乐回云天族!到时候再一次挟持我!” 沧泊闻言,不禁点了点头,随即道:“看来,他们不一心啊!”。 “如此都的筹谋,倒是让你我应接不暇啊!” 容初笑了笑,“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如何甘愿被他人驱使?”。 “虽然筹谋多,但他们的最终目标却只有一个!那便是要让云天族成为天地掌管者,位于独尊地位!” 闻言,沧泊轻叹了口气道:“如今看来,我等还需找着帮手!才能应付的来!”。 容初见沧泊一筹莫展的模样,笑了笑道:“不是说虱子多了不痒!既然这么多计谋凑在了一块,我等也没什么好法子!不如随机应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沧泊闻言,看向容初的一脸不以为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道:“还有一句话,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既然云天族想要谋划你的造化神之位,想要取你的性命!我们也杀去云天族!要了他们的命!毁了他们的计谋!”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好!”。 第255章 又有新欢 容初虽枕着沧泊的身子与他说话,但也费了许多精力,夜风微凉,拂过她身上卷起困意。 “沧泊!” “我困了!”,容初声音软糯而迷糊道。 闻言,沧泊伸手将容初拦起,见她眼眸迷离,一脸困意,想着她如今身子虚弱,还强撑着与自己说了这么久的话,不禁心疼不已。 伸手脱下外衫,盖在她身上,随后抱着她施展法术往浮山殿去。 育沛正坐在正殿的台阶上,打着瞌睡等在那,见沧泊抱着熟睡的容初,刚到嘴巴的话,又噎了回去。 沧泊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领神会。先一步抱着容初进了内殿,安抚她睡下。 “怎么了?” 沧泊安顿好容初,便转身来到外殿,看着等在那的育沛,他坐到桌前,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水。 “令月将厨殿砸了!” 沧泊闻言,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砸了就砸了呗!左右她进去沾染了,本神想重建一个厨殿!” 育沛闻言,心下不禁暗叹:豪气! “没其他事?”,沧泊喝完手中的茶水,看着依旧立在那神色忽暗忽明的育沛问道。 育沛摇了摇头。 沧泊见此,扔下一句:“下去休息吧!”。便放下手中的空茶杯,起身进了内殿。 清晨,容初醒来时,沧泊已经穿戴好正坐在床头看书。他如玉的手,缓缓翻动纸卷,指腹偶尔拂过上面的字迹。 他的侧颜棱角分明,白皙清冷的脸上映着窗外的阳光,添了几分暖意。 “沧泊!” 闻言,沧泊转头看向容初,白皙清冷的脸上乍然破出一道暖融融的浅笑,他放下手里的书,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醒了!” 容初笑了笑,脸在他手掌心蹭了蹭,一副乖巧而憨厚可爱的模样。 沧泊看着容初那娇憨的模样,笑着伸手将她拽进怀里,“可起身?”。 容初点了点头。 沧泊顺势为容初穿戴好,便牵着她出了内殿,桌上摆了几道吃食,看起来很是精致美味。 “育沛做的?”,容初不禁心生几分惊叹,看向沧泊道。 话落,育沛便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见着携手而来的沧泊和容初,他忙笑着放下汤,朝容初作揖道:“夫人!您快尝尝我的手艺!我新学了几道吃食!”。 闻言,容初笑着点了点头,拉着沧泊坐了下来。育沛忙为两人盛了汤,便一脸期待的立在一旁看着容初下筷子。 容初就近夹了一块薄饼,入口的薄脆香辣让她瞬间打开了胃口,她朝育沛点了点头,“好吃!”。 育沛闻言,不禁面露欣喜,指了指较远一些的吃食,“夫人,其他的您也尝尝!”。 容初见育沛这般超乎寻常的热情,笑着点了点头,但筷子却依旧夹向了方才那碟吃食。 “沧泊!” “你尝尝!” 容初将筷子上夹的吃食递给沧泊,笑着道。 沧泊点了点头。姿态优雅的夹起容初夹来的吃食,缓缓放进口中,入口的香辣一时间刺激了他的味蕾,让他有些无从适应。 容初见沧泊皱起眉头,忙将旁边的茶水递给他,带着几分担忧道:“喝点茶水!”。 沧泊伸手接过茶水,大喝了一口,许久才缓过劲来。育沛看着沧泊这一系列的反应,不禁面露几分愧疚和失落。 容初见沧泊渐渐缓和过来,又抬眼看向低眉不语、面露愧疚之色的育沛,浅笑着道:“看来,你是没口福了!”。 话落,容初又夹了一块吃食,带着几分欣喜看向育沛道:“这道吃食叫什么?我觉得好吃的紧!”。 闻言,育沛抬头看向容初,见她眼眸清明,一副很是欢喜的模样,他心下不禁又燃起了几分希望,“这是香片!用鱼肉做的!”。 “鱼肉?” 容初轻咬了一口,看着细腻紧实的质地,不禁笑着问道:“是搅碎了嘛?”。 育沛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是!将那鱼肉剔骨与调味料一块搅碎了,然后再用力揉搓成团压实,接着切成薄薄一片,最后高温煎炸!”。 容初瞧见育沛神采飞扬的讲述香片的制作,不禁抬眼看向沧泊,沧泊面露浅笑,神色却很是平静。 “怎么想到这么做的?” 容初见育沛意犹未尽的为自己介绍香片,又问道。 育沛挠了挠头,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道:“是水神教我的!”。 闻言,容初不禁好笑的看向沧泊。沧泊对上容初的眼眸,见里面闪过几分狡黠。他不禁好笑的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道:“不是饿了吗?快吃吧!”。 话落,他又看向育沛,带着几分严肃道:“这香片佐料过重,你还需在仔细斟酌一番!”。 育沛闻言,忙点了点头。 “育沛!” 容初突然抬眼看向育沛,见他一脸谦卑恭敬,打趣道:“你这是,又看上哪位女子了?”。 “居然愿意跟着沧泊学做吃食!想要讨她开心?” 育沛闻言,不禁红了几分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夫人!您这话说的!”。 “美人谁不爱啊!” 容初闻言,不禁笑了笑,带着几分惆怅道:“看来,你与匪匪是当真没缘分了!”。 育沛面色一僵,随即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道:“夫人!我与她实在生不出情份!这么久来,她从未曾给过我好脸色!”。 容初笑了笑,伸手夹了另一道吃食,入口的清甜绵密让她一瞬间觉得心满意足,她不禁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欣喜。 “这个是什么?” “好吃!” 育沛看着容初指向的那道吃食,是浅黄色表皮的软糯丸子。 “这是芋丸子!”,育沛笑着道。 “选用的是忘川河水边的芋头,蒸熟捣碎揉成的!” 话落间,容初又伸手夹了一颗芋丸子,放在沧泊碗里,笑着道:“你尝尝!”。 沧泊笑着夹起芋丸子,放进口中尝了尝,点了点头,“还不错!”。 “比方才的香片做的要好!” 闻言,容初不禁朝育沛挑了挑眉。 育沛更是欢喜的点了点头,热情的指了指另一道吃食,“夫人!您尝尝这荷花羹!”。 容初看向那荷花羹,粉粉嫩嫩的,泛着荷花清香,她伸手舀了一口,放进口中,一瞬间,仿佛是置身在荷花丛中,微风拂面,清香袭人。 “这个也好吃!” 她不禁面露欣喜的看向育沛,随即招呼沧泊也尝一尝,沧泊看着容初那欢喜的模样,笑着道:“阿容!你喂我!”。 容初笑了笑,舀了一口递到他嘴边,看着他吃进肚子,不禁面露期盼道:“怎么样?”。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好吃!” 容初闻言,笑了笑道:“对吧!育沛第一次做,居然做的这么好!”。 闻言,育沛不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一旁的沧泊闻言,则有些吃味,凑近容初耳边道:“不是育沛做的好吃!而是因为是你喂给我吃的,所以好吃!”。 容初闻言,不禁笑着瞪向他,眸盈秋水,顾盼生辉。 第256章 别有深意 吃过早膳,容初便和沧泊在矮桌前摆了一局棋,看着精神尚佳的她,沧泊也有了几分兴致。 “阿容!” 沧泊看着容初落下第一枚棋子,也跟着落下一子,随即看向她道:“琅琊台九仙!是你的人吗?”。 闻言,容初不禁抬眼看向他,随即浅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当真以为我这般厉害?”。 “我与琅琊台九仙熟知,不过是占着前世同处琅琊台九景之地!” “前世,除却与桃花仙子夭夭和红梅仙子梅红交往密切,其他几位,我是少有往来!” “至于其华,你是知道的,我与他的情分是因着他陪我在万丈渊” 沧泊又跟着容初落下一子,闻言,点了点头,看向容初问道:“你曾经与我说过,琅琊台九仙之力可抵抗万丈渊的污秽之气!”。 “这万丈渊是否与云天族有关?” 容初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沧泊的头道:“你真是聪明,这般都能联系到云天族!”。 话落,容初从手中幻化成九连簪,递给沧泊道:“你仔细看看这上面的图案!”。 沧泊伸手接过九连簪,看着上面的图案,簪身是桃木,雕刻了桃花、红梅、兰花、芙蓉花、红枫、青松、荷花、凤仙花,六种花形和两种木形。 而那雕刻的花纹,又构成一副画。水塘一池荷花盛开,岸边兰花幽幽开放,山脚下桃花、红梅芙蓉花争相斗妍,山坡上凤仙花漫山遍野、红枫染尽秋意,山崖上青松挺拔矗立。 沧泊仔细端详了一番,与他第一次见残存在天地令里梅红仙子的那缕灵识将九连簪交给容初时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之处。 “阿容!” 沧泊面露困惑的看向容初,随即道:“这九连簪有何不妥嘛?”。 容初笑了笑,“你试试用你的气运去感应一番!”。 闻言,沧泊便带着几分狐疑,朝九连簪施展法术,用气运去探查九连簪,不过片刻间,他便觉得这里面的气息有几分熟悉。 容初见沧泊依旧没有反应过来,笑着道:“是寒武的气息!”。 “我也是在天山借助雪莲王修复神识时发现的!” “后来,我又联想起了当初在天地令里的万丈渊,你发现了夭夭和梅红的残存的灵识,将她们带到我面前,她们一个给了我一卷帛书,一个给了我这九连簪!” “夭夭给我的那卷帛书,里面写着:能出万丈渊,天地间唯有琅琊台九仙共生!” 容初突然面露几分愧疚道:“我当时以为,这帛书里写的话,是我出万丈渊的法子!而这万丈渊就是如今的万丈渊”。 “后来,我才想明白!” “这里的万丈渊,指的是有朝一日云天族统辖天地,天地生灵将苦不堪言,这天地将会是万丈深渊。” “寒武他想要告诉我的是,九连簪可以召唤回他的神识!他的神识若是能与云鸢共生,给以他重生,那么有琅琊台九仙,一定可以阻止云天族!”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不禁面露震惊,随即摇了摇头道:“阿容!这一切只是你猜测的!也许寒武并没有这么深的谋划!这只是单纯救你出来的法子呢!”。 容初摇了摇头,迎上沧泊有些受伤的眼眸,“且不说寒武的大义之志,就说寒武将这帛书交给夭夭!”。 “那个时候,寒武已经知道我在万丈渊,也询问过我是否出万丈渊!只是我当时顾念所谓的天命以及那道神谕,不愿跟他出来!” “若是我愿意!我相信,我和他拼尽全力一定可以冲出万丈渊的!”,容初眼眸闪过几分湿润道。 “若那帛书里记载的是救我出万丈渊的法子!寒武为何要将它给夭夭呢?也许你会说必然是寒武发觉自己命不久矣!将帛书托付给夭夭,可是若是他陨落了,琅琊台九仙便缺了一位!更不可能救我出来啊!” 容初抬眼看向若有所思的沧泊,继续道:“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帛书里记载的不是我出万丈渊的法子,而是有其他的深意!”。 “阿容!” 沧泊突然面露郁闷的看向容初,带着几分委屈的模样道:“你这般夸赞寒武!我听着很不舒服!”。 容初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沧泊的脸,“不说他了!我们继续下棋!”。话落,便又落下一子。 沧泊见容初神色平静的下着棋,突然心生几分矫情,伸手将容初拽进怀里,佯装生气的模样看向她。 容初见沧泊这般模样,好笑的伸手又拍了拍他的脸,打趣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寒武在位时,天地安乐,海晏河清,天地清明!”。 “你心里其实对他是认可的!如今怎么因为我夸赞他几句,便小气了?” 沧泊闻言,郁闷的拿开容初拍打自己脸的手,“我嫉妒!”。 “就这么一卷隐晦的帛书,一支沾染了他气息的簪子!你就揣测到了他的这般宏伟谋划!” “你们该是何等的心有灵犀啊!” 闻言,容初不禁心生了然,笑着捏了捏沧泊的脸道:“上一世,乐音与寒武是夫妻!夫妻一体,自然想到了一处!”。 话落,她吻了吻沧泊的额头,轻叹了口气,哄着道:“这一世,容初和沧泊是夫妻!这一世,容初只会和沧泊心有灵犀!”。 听见容初的话,沧泊不禁心下舒坦了几分,但还是嘴硬心软道:“若是你将九连簪上寒武的神识与云鸢共生了!你还会只与我心有灵犀嘛?”。 “会!”,容初瞧见沧泊那不依不饶的模样,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道:“这一世!只有容初,没有乐音!”。 见沧泊还是一脸郁闷,容初又哄着道:“这一世,我只是沧泊的容初!”。 闻言,沧泊忍不住展露了笑颜,心中愉悦至极。他与容初额头相触,心意相通间,亦是心满意足。 “沧泊!” “我们继续下棋!” 容初看着棋盘上渐有攻守之势,不禁有些好奇,这一局,她与沧泊之间谁会更胜一筹。 闻言,沧泊也抬眼看向棋局,他主张果断的攻伐,而容初走隐匿的防守,如今棋盘上局势相当,双方难分输赢。 育沛端着果子进来,便见沧泊和容初俩虽面色平静,眼眸中却一片暗沉,棋子落下的速度越来越慢。 第257章 水华转世 棋局定,沧泊看向容初,两人相视而笑。 “看来!无论攻伐还是退守,都不见得是最好的方法!”,容初笑着打乱了棋盘上的棋局道。 沧泊点了点头,伸手为容初斟了一杯茶水,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容初从果盘里拿起一颗酸果,扔进嘴里,入口的酸甜,让她一扫疲倦。 沧泊见她眉眼舒坦,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道:“我们出去逛逛?”。 容初点了点头,顺手抓了一把酸果握在手里。沧泊见她爱不释手的模样,笑着将果盘里装的酸果悉数倒进自己的袖袋里。 “都带上!” 对上容初惊喜的眼眸,沧泊甩了甩袖袋,又捋了捋衣袖,宠溺的道。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挽住沧泊,“沧泊!你真好!”。 沧泊笑而不语,捋了捋她的发髻,摆正了她发髻上的玉簪,随即揽着她往外走去。 “牛首山下的清泉潭,百年前突然长满了荷花!我们去看看!”,话落,沧泊便揽着容初的腰,一路往北而去。 闻言,容初不禁想起育沛早膳做的荷花羹,好笑道:“育沛看上的美人,应该就是那荷花塘里的吧!”。 沧泊笑了笑,摸了摸她娇嫩的脸道:“真聪明!”。 牛首山。 容初看着开满清泉潭的荷花,不禁心生感叹。微风拂面,清香袭人。 “月禾!” 突然沧泊和容初听见了育沛的声音,不过片刻间,他们便瞧见一绯色罗裙的女子纵身跃入荷花塘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岸边育沛则一脸焦急,看向荷花塘中。 容初看着荷花塘里盛开了一大片的荷花,还有许多含苞待放。她不禁好笑道:“那女子定是幻成了荷花的模样,藏在了里面”。 沧泊笑着拉容初坐进了旁边的一处凉亭。 容初看着桌上摆好的茶水和点心,不禁心生惊讶,看着碟子里分别装着香片和芋丸子,容初不禁笑了笑。 “原来是育沛在这会佳人啊!” 话落,容初伸手拿起一块香片,入口的清淡,让她不禁觉得寡淡。她伸手又拿了一片,喂给沧泊。 “佐料太轻!不好吃!”,沧泊毫不客气的道。 闻言,容初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沧泊的脸,带着几分娇气道:“你给我做好不好?我想吃佐料不重不淡,味道刚刚好的!”。 沧泊看着容初那娇气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就回去!” 见沧泊答应,容初忙起身去拽沧泊,但沧泊似乎并不着急,依旧坐着,姿态优雅的倒了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沧泊!” 容初见沧泊不动,不禁面露几分疑惑和郁闷。 “等等!” 沧泊笑着将容初拽进怀里,任由她坐在自己身上,还温柔的端了茶水递到她嘴边,哄着道:“喝口茶水!”。 容初见沧泊不急不躁的模样,轻呡了一口茶水,入口是荷香,让她不禁面露几分惊讶。 “好喝吗?” 沧泊将杯子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尔后放下茶杯,看向容初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 沧泊笑了笑,“这茶水是用这荷花塘里的荷花泡的,清新沁香!”。 闻言,容初不禁抬眼看向荷塘,阳光下,荷花迎面而开,清风徐来,荷香萦绕。 突然间,荷花塘里传来一阵躁动,容初抬眼看去,是育沛正对着荷花塘施展法术。 “育沛!他要做什么!” 见此情形,容初不禁有些担忧育沛会一时冲动毁了整个荷塘。 沧泊笑了笑,面色平静的又斟了一杯茶水,喂给容初。容初一心在育沛要毁了这荷花塘上,推开了沧泊递到嘴边的茶水。 沧泊并不强求,自顾自的递到嘴边一饮而尽。 “育沛!” “你别太过分了啊!”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自荷塘里乍然腾空而起一女子。那女子一袭绯色罗裙,梳了一个飞仙髻,整个人看起来温婉端丽。而此刻则一脸愤怒的瞪眼看向育沛。 “月禾!” 育沛见那女子出现,忙收了法术,一脸欣喜的看向她。 容初抬眼看向女子,当看到女子的容貌时,她不禁心下一愣,从沧泊怀里起身,快步走出凉亭,走近那女子。 “水华!” 容初带着几分忐忑,朝那女子道。 闻言,月禾不禁转头看向容初,看着她一袭玉白色罗裙,面容白皙,一副柔弱的模样,月禾不禁心生几分怜惜,轻皱起眉头,面露几分担忧道:“你是谁?且走远些!仔细一会儿伤了你!”。 容初笑了笑,暗中施展法术去探查月禾的气息,果然如她所料,面前这女子的气息里有琅琊台荷花苑水华仙身上的气息。 “喂!” “你听见没?” 月禾见容初立在原地,笑憨憨的模样,不禁落身在她身边,伸手碰了碰容初道。 闻言,容初抬眼看向月禾,浅笑间,她看见了月禾眼里的清明和担忧。她笑着伸手拽住月禾的衣袖,带着几分激动道:“你是水华仙的转世!”。 月禾听着容初的话,又见她一脸激动的模样,不禁心生疑惑,挣扎了一番,伸手掰开容初的手,带着几分尴尬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认识?” “还有?谁是水华仙?”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说话间,容初将九连簪幻化了出来,不过片刻间,月禾觉得容初周身散发出令她很是熟悉的气息。 她抬眼看向容初,对上容初温暖的笑颜,她突然挪不开眼睛。 片刻间,育沛和沧泊便看着月禾变成了一年轻男子模样,绯色锦衣,玉冠着发。 “乐音!” 月禾突然眼眸闪过几分惊喜,看着面前的容初,带着几分激动道。 容初看着面前的月禾突然变成男子模样,又听见他见自己乐音,不禁震惊的看向手里的九连簪。 “乐音!” “你不认识我了?” 月禾见容初一脸惊讶的看着手里的一支簪子,不禁心生几分忐忑,“我是水华!琅琊台荷花苑的水华仙!”。 “你不认识我了?” 闻言,容初抬眼看向月禾,见他神色认真,容初暗中念起咒法,将九连簪收了起来。 又不过一瞬间,月禾又变回了原来的女子模样,她眼眸里没有了方才看向容初时的激动和忐忑,反倒是盛满了担忧。 育沛和沧泊看着面前月禾的变化,不禁心生几分震惊。容初更是对九连簪的奇特感到惊讶。 第258章 镜花水月 见容初一脸惊讶的看着手中的九连簪,沧泊走近她,伸手揽住她的身子,随即温柔的道:“阿容!”。 容初回过神,看向沧泊,眼眸中带着几分激动道:“沧泊!这簪子!”。 “这簪子可以让她变成上一世的模样!” 沧泊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同样面露惊讶看向他和容初的月禾,低声朝容初道:“我倒觉得,她如今这模样甚好!”。 闻言,容初不禁伸手戳了戳沧泊的脸,好笑而带着几分娇蛮道:“都说美人养眼!你这是打算招纳美人进浮山殿?”。 沧泊笑了笑,伸手握住容初戳自己脸的小手,“浮山殿,有阿容一位美人就够了!”。 “再说了!这天地间,哪里还有比阿容更美的美人了呢?” 容初闻言,不禁心生笑意,反手握紧沧泊的手,思虑了一番,面露几分斟酌道:“她一人在这牛首山,我觉得不妥!若真如我们所猜测的,她不能出事!”。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笑着拉着容初回到了凉亭,对上容初一脸困惑的模样,“能不能将她带走,那要看育沛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落,沧泊朝育沛道:“既然喜欢,就动手吧!”。 闻言,育沛不禁面露欣喜的朝沧泊作揖行礼道:“多谢水神教诲!”。 容初看着育沛提起气运与月禾斗法,又看着一脸平静,喝着茶水的沧泊,不禁好笑道:“原来,育沛如此性子,有大数原因是你纵的!”。 闻言,沧泊伸手拍了拍容初的脸,不以为意的道:“哪里是我纵的?是他本性如此!”。 话落,沧泊凑近容初面前,带着几分无奈的模样道:“你这性子倒是我纵的!”。 容初闻言,不禁好笑道:“我性子这般好!哪里就是你纵的!”。 沧泊笑而不语。 说话间,月禾已经抵挡不住育沛的强大气运,渐渐败下了阵。 容初见此情形,朝育沛道:“仔细别伤了她!”。 育沛闻言,忙撤了法术,看向有些力不从心的月禾。他斟酌了一番,带着几分痞气,缓缓开口道:“不过是想请你去浮山殿玩闹!没想对你如何!”。 月禾看着育沛那一脸痞气,冷哼了一声,随即转头看向容初,冷着声道:“你是容初!”。 容初浅笑着点了点头。 月禾又道:“你找我到底为何?”。 “你方才那支簪子,是何物?” 容初见月禾一连串的疑惑,笑了笑道:“这么多问题,不如你跟我回浮山殿,我慢慢与你说!”。 月禾闻言,对上容初浅笑温柔的脸,不禁有些心动。 育沛听着容初的话,又见月禾面露迟疑,似有被说服了一般,不禁心生郁闷。早知道容初三言两语能将月禾骗去浮山殿,他也就懒得费心费力又是做点心,又是斗法的想要将月禾带去浮山殿。 沧泊见容初一脸哄诱,不禁好笑的扶了扶额头,小声而无奈道:“阿容!你——”。 月禾心下挣扎了一番,终是抵不过容初一脸温柔的哄诱,点了点头道:“好!我跟你去浮山殿!”。 闻言,容初笑憨憨的点了点头。 育沛看着容初那般模样,嘴角忍不住不禁抽了抽,心生腹诽。 浮山殿。 月禾看着面前的殿宇,不禁心生几分敬畏。她在牛首山一百年,也是耳闻这浮山殿是忘川河水神沧泊的殿宇,一直以来,浮山都被云雾缭绕,根本看不见浮山殿。如今她看着面前的一切,觉得甚是虚幻。 “进来坐吧!”,容初看着月禾一脸震惊的打量着浮山殿,笑着朝她招了招手道。 闻言,月禾点了点头,抬步跟着容初进了殿内。 “育沛!上茶!” 容初引着月禾坐了下来,随即朝殿外的育沛喊道。 闻言,育沛不禁吐了吐舌头,但还是脚步轻快的往厨殿去,泡了一壶上好的清茶。 “多谢容初神!” 月禾看着容初亲手为自己斟茶,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忙起身朝她作揖行礼道。 容初笑了笑,“尝一尝!这清茶是浮山之巅一处温泉边长的!与你的荷花茶有几分相似!”。 月禾闻言,忙看向杯中的茶水,她没想到,容初不仅请她来了浮山殿,亲手为她斟了茶水,还用如此珍贵的清茶招待自己。 容初见月禾面色忽暗忽明,浅笑着道:“你不必拘礼!你我是旧相识!”。 月禾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惊讶的看向容初。 容初笑着拿出了九连簪,“你方才问我,这是什么!”。 “这是九连簪!” 话落,容初将九连簪递给月禾,又道:“上面的荷花,便是指的你!而这里面还存有一缕你的灵识!”。 “我的?”,月禾看着九连簪上的荷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入手的冰冷,却很是熟悉。 容初点了点头,“对!”。 “你的前世,是琅琊台九仙中荷花苑的水华仙!” “这九连簪,是琅琊台九仙弥留之际用灵识铸造的!故而你拿着这九连簪时会感到熟悉!” 闻言,月禾不禁面露几分惊叹,没想到自己前世居然是琅琊台九仙之一。 容初暗中观察月禾的神色,见她先是一脸惊讶,尔后却是一脸平静。容初不禁心生几分疑惑,扯出一抹浅笑道:“月禾仙,似乎对着事并不感兴趣?”。 闻言,月禾将九连簪递还给容初,面色平静道:“生灵一世,不过弹指而过,前世之事,与如今的我而言,不过是镜花水月!”。 “我这一世,虽然不必上一世的水华仙!但也过的自由自在!”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月禾仙说的不错!前世之事,早已尘归土!”。 月禾见容初只是与自己说起前世之由,并未说其他之事,心下不禁生了几分疑惑。 她方才还猜测容初请她来浮山殿,定是要在她身上谋求什么的。如今容初这般平静的与自己谈及往事,面露追思的模样。一时间让她有些揣不明白容初是何意。 “你不必紧张!” 容初见月禾一脸惊讶的看向自己,笑了笑道:“我请你来这浮山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陪我玩闹几日!”。 “你若是不愿意,如今也是可以离开的!” 月禾听着容初的话,心下不禁越发的惊讶,看着容初开诚布公的模样,不禁对自己方才揣测她的用意而感到几分愧疚。 “这浮山殿!如今也算热闹!只是我总觉得少了些信任!”,容初突然轻叹了口气道。 闻言,月禾抬眼看向容初,见她娇美的脸上沾染了郁闷之色,眉眼间也不似方才见自己是流露出天真浅笑而是一脸难过的模样,心下不禁升起几分同情。暗中斟酌了一番,开口道:“既然容初神这般热情!月禾愿意留下来,陪着容初神!”。 容初闻言,先是面露狐疑,看着月禾道:“真的嘛?你真的愿意留下来陪我玩闹?”。 随即,见月禾点头,她面上便瞬间洋溢着浪漫的笑意。 育沛立在殿外,听着容初的话,不禁嘴角抽了抽,暗中佩服容初哄诱人的本事。 第259章 棋局为赌 月禾是个没太多心眼的,或者是她没能抵抗容初娇噌的撒娇,又或者她是甘愿被容初哄骗。 沧泊回到浮山殿,便看着陪着容初下棋的月禾,她一脸温柔和宠溺,瞧着月禾那模样,沧泊不禁在脑海中幻化出另一张脸,另一番模样。 “沧泊!” 容初见沧泊立在殿门口,正抬眼看向她和月禾,面露几分奇怪的神色,忙朝他招手,随即道:“你瞧!月禾好厉害!棋局很稳呢!”。 闻言,沧泊回过神,朝容初走近,看着神色认真看着棋局的月禾,他也看向棋局。 容初的棋局剑走偏锋,下的很是凌乱,而月禾的棋局看着中规中矩,却暗藏玄机。 沧泊看着棋局,心下不禁对面前的月禾有了几分新认识,想来这月禾虽然年纪不大,怕也不是个简单的,城府极深。 容初见沧泊立在自己面前,忙伸手将他拽着坐下,随即将手里的棋子递给沧泊,笑意道:“你帮我!”。 对上容初清明的眼眸,沧泊点了点头,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月禾看着沧泊落下的那枚棋子,神色不禁有了几分变化,仔细观察,她眼眸里闪过几分不安。 容初坐在一旁,看着沧泊和月禾一来一往的下着,暗中观察月禾的神色,只见她平静的眼眸中渐渐染上了焦虑不安。 瞧着她这番模样,容初暗笑了一声,随即伸手握住了沧泊的一只手,手指在他手中勾勒了几笔。 沧泊感受到手掌心的温度,下棋的速度不禁慢了些,等待的空隙间,他偏头看向容初,见她眼里的狡黠,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额头,宠溺一笑。 不过半盏茶,棋局定。 容初看着棋盘上的棋局,不禁心生几分涟漪。沧泊是接着她的棋局下的,一如她的棋势剑走偏锋,而月禾,她的棋局一直是平淡无奇,却暗藏凌厉。 “月禾仙,棋艺很是精湛!” 沧泊看着棋局上被白玉子围困的无路可走的黑玉子,笑了笑道。 白玉子散落四周,却或松或紧的将黑子困顿了。黑玉子每露一处,白玉子都堪堪挡住了。 若说输赢,白玉子占了落子的后,堪堪最后一颗白玉子挡住了黑玉子。这是一场平局。 月禾抬眼看着棋盘上的棋局,眼眸闪过几分忐忑,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她没有这般无知,在好个细微之处,白玉子做了无用之功,这是沧泊故意为之。 “水神!” “这是何意?” 月禾迎上沧泊的视线,面露几分不悦的看向他问道。 沧泊笑了笑,抬眼看向容初,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一局棋,输赢无所谓!”。 闻言,容初笑了笑,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这局棋,我和月禾仙下了赌注的!”。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那赌注是什么?”。 闻言,月禾接话道:“若是我赢了,我便就此离开,谁也不能阻拦!若是我输了,便归顺容初神!”。 沧泊闻言,不禁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容初的头道:“你何时这般没出息了?要靠一局棋让人诚服?”。 容初讪讪一笑,吐了吐舌头,“靠棋局收服人心,也是我的魅力好不好!”。 月禾听着容初的话,斟酌了一番开口道:“不如,我和容初神再来一局?再定输赢?”。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痛苦之色,摇了摇头道:“下棋伤神!我大伤未愈!如今难受的紧!”。 沧泊见容初面露痛苦之色,忙伸手揽住她的身子,面露紧张道:“很难受?我带你去休息!”。话落,便抱着容初回了内殿。 看着沧泊和容初离开,月禾定眼看着面前的棋局。无论沧泊是否故意为之,他的目的是不让自己输,难道?沧泊并不希望自己归顺与容初? 沧泊抱着容初回到内殿,刚将她放在床上,容初便一脸浅笑着道:“探查的怎么样?”。 沧泊见她一脸平静,半分没有方才的痛苦之色,不禁松了口气,宠溺的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真是吓死我了!”。 话落,便坐在床前,看着容初道:“如你猜测!那一池塘的荷花虽然是百年前来到牛首山的!但那月禾却并不是这荷塘里孕育而来的!”。 “那片荷塘,只是一个障眼法!” 容初点了点头,“看来,是有生灵故意将她送到牛首山,送到我们面前来的!”。 “只是不知道,这月禾自己是否知道自己做了一枚棋子!或者说是否甘愿做一枚棋子!” 沧泊思虑了一番,随即伸手揉了揉容初的头,带着几分担忧道:“这些事,我们慢慢探查,你今日劳累了一番,快些休息一下!”。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几分娇蛮道:“你陪我!”。 闻言,沧泊笑了笑,脱了外衫跟着上了床,陪着容初休息。 外殿。 月禾见沧泊许久也未曾出内殿,殿内更是一片安静,她慢慢起身,收了棋局,出了正殿。 令月正坐在殿外的神木下,神情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一杯茶水,陷入沉思。月禾走近她身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随即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水。 听着声响,令月抬眼看向月禾。见月禾一脸平静,对自己熟视无睹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愤怒。 她来这浮山殿几日了,沧泊命令不允许她进正殿,育沛等也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匪匪虽然与自己同住一处,但匪匪一门心思都在阿福身上,鲜少与她玩闹说话。 如今,法术气运都不如自己的月禾来了浮山殿,不禁被容初认作座上宾,更是自由出入正殿。 “月禾!” 突然,育沛端着一碟点心从厨殿走来,一脸笑意的朝月禾招手。 “快尝尝!我新做的!”,育沛将手里的点心递给月禾,笑着道。 看着育沛手里的点心,月禾本想拒绝的,毕竟她并不爱吃点心。但看着他脸上的一片黑乎乎,她扯出一抹浅笑,伸手接了过去,“谢谢!”。 育沛见月禾接了点心,不禁欣喜万分,一脸期待的看向她。 月禾在育沛的注视下,慢慢将点心送入口中,入口的清甜,让她不禁有些意外。 “好吃嘛?”,育沛见月禾面色平静,没什么表情变化,不禁着急问道。 看着育沛那期盼的眼神,月禾点了点头。 令月看着两人对自己熟视无睹的模样,不禁越发气愤,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矮桌上,随即转身往东偏殿去。 月禾看着令月离开的背影,带着几分冷冽,不禁皱起眉头。 “别理她!” 育沛看着月禾轻皱眉头,忙解释道:“你在这多住几日,便明白她性子就是这样!别理她就好!”。 话落,育沛坐到方才令月坐的位置,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今日在牛首山之事!还望你能原谅我的鲁莽!”。 月禾闻言,放下手中的点心。默不作声的端起茶水,轻呡了一口,随即看向育沛道:“不说这鲁莽!我如今是心甘情愿跟着容初神!”。 闻言,育沛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月禾,他做点心的功夫,发生了什么?怎么这月禾就心甘情愿跟着容初了? 看着转身离开的月禾,育沛忙道:“月禾!点心!你不多吃点?”。 月禾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往西偏殿去。 第260章 大智若愚 夜风袭来,容初才缓缓起身。看着身边的沧泊,似乎还未醒来,紧闭的双眼上,睫毛如羽。 “阿容!” 沧泊早就醒来,感受到容初的指腹轻轻拂过自己的眼睛,他笑着喊道。 闻言,容初撤了手,撑着手起身看向他,巧笑间,眉眼间流露出几分痴迷。 沧泊抬眼看向面前的容初,一觉醒来,她白皙的脸上染上了几分红晕,带着几分慵懒的神色,正撑着手浅笑着看向自己。 他伸手捏了捏容初的脸,随即笑叹道:“好一副美人初醒景!”。 闻言,容初不禁娇噌了一声,握住了沧泊的手,“我饿了!想吃你做的——”。 “鱼生,桂花糖,芙蓉糕,醉鱼……” 沧泊看着容初掰着手指,细数着的模样,笑着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都给你做!”。 “小馋鬼!” 容初脸贴着沧泊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以及传来的温热,不禁心生几分涟漪。她缓缓伸手覆在自己的胸口,那里一片寂静和冰冷。 “阿容!” 沧泊敏感的感应到容初心思的变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几分克制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闻言,容初释然的笑了笑,“只要有你陪着我!我什么也不怕!”。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对上她满是真诚的眼眸,心下已然一片湿润,他点了点头,吻了吻容初饱满的额头,“好!我一直都陪着你!”。 “夫人!” 突然育沛的声音从外殿响起,那语气听着满是欢快。 闻言,容初不禁笑叹道:“我倒是觉得这育沛越发的孩子气了!喜怒形于色!”。 沧泊笑了笑,“你没有发现嘛?只要有你在浮山殿,整个忘川河的生灵都很是喜悦!”。 闻言,容初不禁娇噌的瞪了一眼沧泊,“它们哪里是因为我在浮山殿而高兴!而是,你高兴了,忘川河的生灵才刚高兴的!”。 “你可是忘川河的天!” 沧泊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容初的脸,笑叹道:“我是忘川河的天!可你却是我的天啊!”。 “没有你!我的天便塌了!” 闻言,容初不禁心下一片湿润,暗中收了几分情绪,笑着打趣道:“我哪里有你说的这般重要!”。 沧泊面露认真的点了点头道:“你就是这般重要!”。话落,他伸手揉了揉容初的头,继续道:“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你若活不了!我也活不了!” “那么整个忘川河的生灵也活不了!” 容初看着沧泊,他虽面露几分散漫,但眼眸中却一片认真。 她斟酌了一番,点了点头,“我会努力,好好活着!我也不甘心就这么让云天族统治这天地!”。 “夫人!” 育沛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容初才应他。 “土娃来了!”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几分惊讶,看向沧泊,“对啊!自从我与土娃解了灵约,倒是忘记他了!他不在忘川河?”。 沧泊笑了笑,“你走了不久,土娃便醒了!”。 “我瞧着他过于单纯,便派他去了药首山!让他跟着三大神兽学习学习!” “估计是你回忘川河的事,他知道了!” 闻言,容初笑了笑,推了推沧泊道:“快起来!我饿了!正好见见土娃,看他长进了没!”。 沧泊见容初一脸蠢蠢欲动的模样,笑着起身,两人穿戴好,他才慢悠悠的瞧着容初往外殿走去。 土娃等在外殿,看着相携而来的沧泊和容初,沧泊一如往常,一袭玉白色锦衣,整个人看起来出尘无染,清俊飘逸。 反倒是容初,一袭玉白色罗裙将她衬的越发虚弱病态,土娃感受到容初周身的气运不稳,不禁面露担忧的问道:“容初神!您这是受伤了?还是没恢复过来?”。 容初笑了笑,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我还好!”。 话落间,沧泊将容初牵到桌前,安抚她坐下,温柔道:“我去给你做吃食!你在这等我!”。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 看着沧泊走开,土娃忙一屁股坐在容初旁边,一脸担忧的打量着她。容初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笑着道:“我真的没事,只是丢了一颗心!”。 土娃闻言,不禁“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对上容初一脸云淡风轻,他不禁伸手拽住容初的衣袖,“你可不能死啊!”。 容初见土娃那般悲壮的模样,不禁被他逗笑了,“你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她话刚落下,土娃便道:“你若是死了,谁能帮我改变如今的容貌啊!”。 闻言,容初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土娃不理会容初的白眼,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委屈的模样,道:“是你说的,要帮我换去这容貌!让我也变成一个英俊少年!”。 容初闻言,不禁想要回到过去,把这句话收了,当作自己从来没有对土娃说过。 “容初神!” 突然,土娃一脸小心谨慎的看向容初道:“我前些日子发现,这天地令有问题!”。 容初看着土娃拿出天地令,一脸谨慎的模样,伸手将天地令接了过去,她是知道这天地令里的其华等人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出了事。 至于是什么麻烦,她倒是没细探。 “什么问题?” 土娃带着几分担忧道:“这里面的万丈渊气息似乎弱了!好像不复存在了!”。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震惊,“怎么会不复存在?这里面的万丈渊虽不及如今琅琊台的万丈渊,但里面也是有许多的污秽之灵和污秽之气!”。 闻言,土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把里面的土术都收了!然后好像这万丈渊的气息便消失了!”。 容初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土娃,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把天地令里的土术都——都吸纳了?”。 土娃带着几分不确定道:“好像是!”。 话落,土娃便朝殿外施展了自己的土术,看着闪现的黑色术光,里面盈盈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容初震惊的看着那道术光,随即兴奋的伸手拍了拍土娃的肩膀,“你真是太厉害了!”。 闻言,土娃不禁面露几分不好意思,带着几分愧疚道:“你不怪我!我把天地令里的土术都给吸纳了?”。 容初笑了笑,“怎么会!你能吸纳它,是与它有缘!”。 容初看着面前的土娃,他一脸纯真,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周身的气运也没变得磅礴,她不禁心生几分疑惑。 “你可将它们都炼化了?” 土娃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感觉除了我的术光有些变化,我的气运和法术都没有变化!”。 闻言,容初不禁也心生几分疑惑。 第261章 齐聚一堂 正当容初觉得百思不得其解时,土娃突然开口道:“容初神!天地令里的气息有变!”。 话落,不等容初反应,土娃一个伸手将天地令甩出了殿外。他不确定天地令有什么,只怕突然蹿出什么来,伤着容初,毕竟她如今这般虚弱。 容初看着落在殿外的天地令,见它落地后便跳动不停。土娃一脸警惕的看着天地令,将容初护在身后。 “嘭——” 突然天地令发出一阵声响,随即散出一阵黑烟。黑烟中,依稀可见几道熟悉的身影。 沧泊听到动静,忙从厨殿跑了出来,看着容初安然的立在殿内,他不禁松了口气,走近她身边,伸手摸了摸了她的头。 容初笑了笑,伸手握紧沧泊的手,“我没事!”。话落,她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土娃,他已经跑出殿外,看着黑烟中见见出现的几人。 “当真是憋死我了!” 孟鸟一袭玄色锦衣,面露几分邪魅浅笑道。随即,他转身看向被沧泊护在身旁的容初。 “怎么搞的!” “弄成这般模样?” 孟鸟面露嫌弃的看向容初,见她一副羸弱的模样,不禁蹙眉不悦道。 容初迎上孟鸟的视线,随即笑了笑,眼眶染上几分湿润道:“孟鸟!你可算出来了!”。 看着容初湿了眼眶,孟鸟不禁觉得自己说话语气过重,他快步走近她,带着几分手足无措道:“我没有怪你!”。 见着孟鸟那般着急解释的模样,容初笑了笑,收了眼眶的湿润,“我没说你怪我!”。 “那你哭什么?”,孟鸟不禁露出几分郁闷道。 “我才没有哭呢!”,容初仰着头,梗着脖子道。 话落间,她抬眼看向立在不远处,一袭绯色锦衣的男子,他俊俏的脸上满是温柔,却也轻皱着眉头看向自己,她不禁笑着喊道:“其华!”。 其华笑了笑,抬步走近了几分,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道:“阿容!”。 相视一笑间,容初便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矮桌前神色悠哉的木莲,她一袭拽地长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 “木莲仙子!” 木莲听着容初喊自己,笑着回头看向她,打趣道:“我还以为要再等会才轮到我与你寒暄呢!”。 闻言,容初不禁心生几分湿润,笑叹道:“你们能安然的出来,我真的很高兴!”。 木莲笑了笑,“我们是安然出来了!可你呢?”。 “怎么搞成这般模样?” 话落,木莲便面露几分释然,“果然,这云天族是很厉害的!”。 闻言,容初并不惊奇木莲知道云天族之事,毕竟她和其华都是带着记忆的转世。 “如今琅琊台九仙的转世还差谁没被你找到?”,木莲突然抬眼看向容初问道,眼里闪过几分期盼。 容初笑了笑,指着听见动静从西偏殿走来的月禾道:“她是水华的转世!”。 闻言,木莲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月禾,一脸难以置信道:“你确定?”。 容初笑了笑,“我也没想到啊!清俊洒脱的水华仙居然转世成了一位窈窕淑女!”。 “但,我是通过九连簪知晓她是水华的转世的!应该不会有错吧!” 木莲闻言,点了点头,“应该是没错的!”。 “还有嘛?” 容初笑了笑,“夭夭的转世在了桃花谷的一位小仙子身上!那小仙子如今正跟着鬼鬼住在蓬莱岛!”。 “还有,神智宜妤的夫君沉玉,他是常青仙的转世!” “哦!还有白狐族的祭司诸怀,他是西枝仙的转世!” “如今还剩下幽兰和梅红的转世没寻着!”,容初轻叹了口气道。 闻言,木莲突然笑了笑道:“也许,你可去狐山寻寻梅红和幽兰的转世!”。 容初听着木莲的话,不禁心生几分惊讶,“你知道他们俩?”。 木莲笑了笑,“她们俩是斗法时,同时陨落的!你知道,梅红素来看不惯幽兰的做派!便彼此打了赌!要转世到一处,再一决高下!”。 容初闻言,不禁觉得好笑。 “那寒武呢?”,其华突然看向容初,带着几分不忍心问道。毕竟当时为了让乐音转世为容初,寒武散尽了所有气运和神识,根本不可能有转世。 容初坦然一笑,随即道:“这九连簪也许能让寒武回来!”。 “你的意思是借助云鸢!”,木莲突然看向容初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 “也好!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不过是被割裂开了!”,木莲点了点头道。 容初见木莲似乎知道许多事,不禁面露几分疑惑看向她道:“这些事,你都知道?”。 木莲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虽整日里待在芙蓉台,可你别忘了,我可是顺风耳,这些发生在琅琊台的事,自然是瞒不住我的!”。 “当然,顺风耳也有不顺风的时候” 容初看着木莲递来的愧疚神色,心领神会她的意思。容初坦然一笑,不以为意的道:“原都是误会!只是还望木莲仙子如今能助我一二!”。 木莲笑了笑,洒脱的摆了摆手道:“好说!”。 话落间,孟鸟便面露几分狡黠道:“阿容!你有没有闻见什么香味?”。 容初见着孟鸟那垂涎欲滴的模样,笑了笑道:“你去将殿内的大桌子搬出来,一会儿,你们一块尝尝沧泊的手艺!”。 闻言,一旁的土娃忙笑着道:“我去我去!”。话落,便一溜烟蹿进了殿内,不过片刻间,便扛着一张长桌子走了出来。 育沛见着这般自觉的土娃,以及坐在桌前的孟鸟和木莲等人,不禁嘴角抽了抽,想着还忙碌在灶台前的沧泊,不禁为他抱不平。 容初看着育沛那一脸郁闷的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剩下的吃食,你来做!你的手艺也是不错的!”。 闻言,育沛还来不及拒绝,匪匪便抱着阿福从东偏殿走来,笑着道:“是啊!咱们浮山殿水神的第一仙使,为了美人都已经学会了洗手作羹汤呢!”。 话落间,突然两道青色的身影从山下飘身而来,“化水!舍念!”。 容初看着相携而来的化水和舍念,不禁面露惊讶,随即想着前些日子沧泊与自己说过化水与舍念之间的事,看着两人手牵着手,面露坦然的模样,她不禁笑了笑。 “夫人!” “容初神!” 化水拉着舍念齐齐向容初作揖行礼道。 “赶的早不如赶的巧!”,容初笑着伸手拉过舍念,“一会儿一块尝尝育沛的手艺!他如今可是得了沧泊的真传呢!”。 舍念看着容初握紧自己的手,又见容初虽一脸笑意,眉眼间确实一片青影,周身气运绵薄,一副羸弱病态的模样,不禁心生担忧道:“容初神!都怪我们,没有及时发现月老居然偷偷潜入地宫,怂恿阿乐破阵!”。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该感激你们,帮我把阿乐救了!”。 舍念点了点头,随即道:“如今有舍情和舍欲守着阿乐!您放心!”。 第262章 连累他们 沧泊做好一些吃食,便看见育沛一脸愁苦的走进厨殿。 “这是怎么了?”,沧泊好笑的问道。 育沛摇了摇头,随即带着几分郁闷道:“水神!您明明说过,只要我学会做吃食,一定能俘获月禾!”。 “可如今,即便我给她做吃食,月禾也是不理我,匪匪更是对我冷嘲热讽的!” “如今,这化水与舍念形影不离的膈应我!” 沧泊闻言,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这路走的任重而道远,如今刚遇到一点挫折便想要放弃了?”。 育沛叹了口气,“这挫折来的太快,一次又来得太多!”。 沧泊笑了笑,随即端着一碟子糕点往殿外走去,刚到门口,沧泊突然嘴角扬起几分邪魅浅笑,与他往日里的温良浅笑很是不一样。 “沧泊!” 容初见沧泊端着一碟子糕点步伐轻快的走来,忙迎了上去,笑着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一副娇俏的模样。 沧泊看着容初脸上的笑,如夏日里的骄阳,明媚热烈,不禁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饿不饿?”。话落,他拿起一块糕点,递到容初嘴边。 容初笑着张口,轻轻咬了一口,入口的清香甜蜜让她一瞬间觉得心中溢满了幸福和愉悦之感。 “好吃!” 话落,容初便握住沧泊拿着那糕点的手,转而递到他嘴边,笑着道:“你尝尝!”。 沧泊笑了笑,摇了摇头道:“看着你吃的这般开心,我便知道是好吃的!”。 他话刚落下,便被容初递来的糕点堵住了嘴。他咀嚼了一番,点了点头道:“嗯!好吃!”。 闻言,容初笑了笑,“许久未曾吃过从良做的吃食了!却一点也不想念!”。 容初想着前几万年,她若是隔上十天半个月不去食盐山寻从良,吃他做的吃食,总觉得想念的紧。如今,又沧泊为自己做吃食,她居然再也不曾想念了。 沧泊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容初的脸,“如此说来,我做的吃食还是能入夫人的口的!”。 闻言,容初笑着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我最爱吃沧泊做的吃食了!”。话落,她又大咬了一口糕点,随即面露心满意足。 沧泊见容初一脸满足的模样,宠溺的笑了笑。 “你们俩够了啊!”,突然孟念的声音打断了容初的思绪。 “说好的请我们吃!如今端在那,两人自己吃!” “就是!”,土娃跟着附和道。随即手疾眼快走近容初和沧泊,将那糕点抢了过去,端着回到了桌前。 容初见沧泊空落落的手,又看着被土娃等一扫而尽的糕点盘子,不禁带着几分委屈看向沧泊道:“我还没吃够!”。 沧泊笑着伸手捏了捏她娇俏的脸,“我还做了其他的!”。话落,便牵起容初的手往厨殿去。 土娃贼眉鼠眼的看向孟鸟,怂恿诱惑道:“要不,我们去厨殿看看?”。 孟鸟看着土娃那模样,突然面露几分不屑道:“你以为我当真稀罕这沧泊做的吃食?”。 “我不过是想逗一逗容初!” 闻言,土娃不禁面露几分惊讶,看向一旁坐着的木莲等,齐齐都面露几分担忧的神色,与方才全然不一样。 “我——” 土娃这才发现,方才他们的配合,不过是想逗笑容初。想到这,他不禁心生几分愧疚。 “沧泊!” 容初跟着沧泊走近厨殿,突然停了脚步,拽住他的衣袖,失了方才笑靥如花的模样,面露难过的道:“大家都在担心我!”。 “我觉得自己连累了他们!” 闻言,沧泊伸手摸了摸了容初难过的脸,温柔道:“他们担心你!是因为真的把你当作了朋友!”。 “阿容!你该为有这些朋友,感到高兴的!” “朋友之间,没有连累不连累!” 容初闻言,带着几分迟疑,点了点头。 “夫人!” 育沛将一盘桂花糖从烤炉里端了出来,递到容初面前,笑憨憨的道:“您尝尝!好不好吃?”。 闻言,容初一扫面上的难过,笑着伸手拿了一块桂花糖,入口的甜香,扫尽了内心的难过,她笑着点了点头。 “这么甜蜜的桂花糖,我要端出去给她们一块吃!” 沧泊见容初脸上的欢悦,点了点头,并伸手将灶台前做好的几道吃食一并端了出去。 孟鸟见容初和沧泊端着吃食走来,忙笑着打趣道:“今日我等可是有口福了!”。 “居然尝到水神亲手做的吃食!” 他话刚落下,土娃等忙笑着附和。 看着大家脸上洋溢着欢笑,容初心下一片湿润。上一世,她温婉端丽,做事从来都讲究等级礼仪规矩,从未曾想如今这般,没有身份之别,大家欢聚一堂,品茶吃食。 沧泊见容初眼眶湿润了几分,伸手搂住她的腰,笑着道:“阿容!你看见了吗?”。 “未来,天地所有生灵都会如这般相处!” 闻言,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吃饱喝足,孟鸟等便慵懒的躺靠在椅子上,姿态肆意的享受着夜风拂面,浮山蝉鸣蛙叫。 容初看着桌前的大家,那般肆意潇洒,无忧无虑的模样,不禁心下几分坚定。 沧泊揽着容初坐在一旁,任由她靠在自己怀里。突然他面露几分浅笑,伸手揉了揉容初的手道:“诸怀修复的差不多了!他要出来了!”。 话落,容初便一脸惊讶的看向沧泊,“怎么会这么快?”。 沧泊笑了笑,伸手弹了弹容初的额头,“我乃神尊品,他在我的神识境域内修复,自然是极快的!”。 “而且!” “水封也修复的差不多了!” 话落间,诸怀和水封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诸怀看着躺靠在椅子上,神色慵懒的众人,不禁心生几分湿润,自那日他自散灵识,在沧泊的神识境域内修复,他前世的记忆便慢慢苏醒了。 “阿容!” 对上容初一脸笑意,诸怀不禁觉得心下一片安宁。 容初笑了笑,打趣道:“你来的有些晚哦!”。 闻言,诸怀看向桌上,桌上的吃食已经吃了个精光。他笑了笑,“是有些晚了!”。 水封倒是不在意桌上吃食吃完了,他一脸惊讶的看向面色苍白的容初,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真的没心了啊!”。 容初扯出一抹苦笑,点了点头。 闻言,水封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嘲讽道:“你这样如何能重建天地秩序,如何能阻止云天族统辖这天地?”。 容初笑了笑,“不是还有你们吗?有你们在,还怕收拾不了云天族?”。 水封冷哼了一声,随即提起法术,朝容初的胸口而去。不过一瞬间,容初便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一丝暖意。 第263章 一颗冰心 水封朝容初胸口注入法术的动作,一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原本慵懒的躺在椅子上的孟鸟等齐齐坐起身,看向他。 容初一开始感受到胸口一阵暖意,却在一瞬间觉得冰冷难耐。 见她脸色发白,沧泊不禁急了,开口道:“你要做什么!”。 一旁的诸怀也不禁苍白着脸看向水封,“你这样子用力!阿容她如今如何受的住!”。 闻言,水封不耐烦的道:“这般若是受不住,想来也不必说什么大话要阻止云天族统辖这天地了!”。 容初听着水封的话,咬了咬牙,带着几分艰难道:“我没事!”。 “若是抵不住这寒冷,便用你的火术护体!”,水封见容初一脸坚毅,带着几分赞赏的看向她道。 容初摇了摇头,“我若是用火术相抗,会伤了你的!”。 水封见容初这般决绝,也不再劝说她,只是暗中松了几分力气。 “不好!”,容初突然面露几分慌乱,“你的水术会伤着怀暖的灵识!”。 闻言,水封动作一顿,“怀暖?”。 “就是缠绕在你胸口处的那缕灵识嘛?” 容初点了点头。 “它倒是个聪明的,居然知道用灵识护住你受伤的心脉!”,水封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 “你放心!” “我没有伤着它!” 话落间,水封转幻了法术,不过片刻间,从容初的胸口处飘出一缕白烟。 “沧泊!” 容初见怀暖的灵识飘出自己体内,忙咬着牙朝沧泊喊道。 沧泊心领神会见用法术护住了怀暖的那缕灵识,随即看向诸怀道:“如今我们这里,只有你的术法与怀暖的术法一样!”。 “怀暖修复灵识之事便交给你了!” 闻言,诸怀伸手将怀暖的灵识接了过去,随即放进了自己的仙识境域内。 “这怀暖是谁?” “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一旁的孟鸟,突然面露疑惑的看向沧泊,问道。 “它是阿容的徒儿,白狐族族长的第六子!”,沧泊突然面露几分欣慰道,随即又看向诸怀道:“它就是你的侄儿小六!”。 诸怀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惊讶,随即点了点头道:“小六能护阿容,也不枉阿容教导它一番了!”。 看着夜色渐深,水封却没有停手的意思,沧泊不禁有些着急,害怕容初受不住。 可水封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源源不断的输送法术给容初。 “冰心!” 孟鸟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突然看向水封开口道:“你这是要给容初造一颗冰心?”。 话落间,木莲也面露震惊的看向水封,“不会吧!”。 “心乃是连接肢体筋脉的,要造一颗心,别说要连通七筋八骨,更要与那气运相连,否则也是无用的!” “这气运千丝万缕的,最是难以续接的!” 闻言,一旁的诸怀等不禁面露担忧的看向容初。续接筋骨不是易事,连接气运更是要谨而慎之。 “冰心?” 沧泊突然看向水封,带着几分激动道:“若是将我的一半心脉给阿容,可能减少些她的痛苦?”。 水封摇了摇头,“不必了!”。 “已经快接好了!” 看着容初额间冒着的大汗,沧泊不禁心疼不已。伸手用衣袖拭干净,随即暗中施展修复之术,并未她输送法术,确保她精力充沛。 有了沧泊法术的融入,容初不禁觉得胸口没那么疼了,心下的紧张不禁松了几分。 在一众的注视下,晨光初漾时,水封缓缓撤了法术,看着容初的冰心渐渐挑动起来,不禁心生几分喜悦。 容初一把瘫倒在沧泊的怀里,长叹了一口气。沧泊也不禁松了口气,眼睛盯着容初的胸口看。 容初见沧泊面露欣喜,眼眸中却一副害怕的模样,笑着握住他的手覆在自己胸口。 入手的温暖和跳动,让沧泊不禁心生涟漪,对上容初浅笑的脸,他眼眶突然沾染了一层水雾。 “阿容!” “你有心了!” 容初看着沧泊那激动却因着大家在场而极力克制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几分吃力伸手攀上沧泊的脖颈,搂住他,趴在他胸口。 “你听!” “我和你的心,都在跳动!” 怀里的温暖和心跳声,让沧泊心下湿润了一片,他伸手抱紧容初,喜不自胜。 闻言,一旁的众人,不禁松了口气。 匪匪抱着阿福坐了一夜,见水封为容初造了一颗冰心,不禁跟着松了口气,却也才发现自己的身子早已僵硬的不行了。 阿福感受到匪匪别扭的动作,抬眼看向呆呆望着容初和沧泊,面露憨笑的育沛:“喂!”。 闻言,育沛回头看向阿福,对上匪匪一脸的怪异,他带着几分担忧道:“你喊我做什么?”。 阿福瞪了一眼育沛,随即道:“你过来,将我抱起来!”。阿福感觉自己的身子也有些僵硬,带着几分娇蛮吩咐道。 育沛闻言,想着阿福到底是喊容初一声“娘亲”,便起身走近匪匪,伸手将阿福抱了起来。 随即,见匪匪皱着眉头,伸手敲打自己的腿,心领神会间,他伸手问道:“我扶你起来!”。 匪匪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斟酌了一番,将手递了过去,顺着育沛的力度,她缓缓起了身。 但实在是太过僵硬了,她还没来得及站稳,育沛便撤了手,不过一瞬间,她便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 孟鸟靠着匪匪坐,见她一个踉跄,忙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扶住。 对上孟鸟眼里的真诚,匪匪摇了摇头,“多谢!”。 令月坐在角落,从昨夜起她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默的坐在那,看着一众人。 她亲眼看见孟鸟等为了逗笑容初,故意表现出对沧泊做的吃食欢喜,也亲眼看见他们对容初那种肆无忌惮的宠溺关心,更是看见水封为容初造就了一颗冰心,整个过程中,沧泊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容初,而这一众人的眼神也未曾离开过容初。 她如今不仅羡慕容初得沧泊的倾心相爱,也羡慕她身边有这么多的朋友,与她共患难的朋友。 月禾看着令月坐,见她一晚上视线都在沧泊和容初身上来回,如今却低眉沉思。她想起育沛与她说过一嘴,说着令月是水神沧泊的追求者。 如今瞧见令月这般失落不语的模样,不禁心领神会她的心情。 月禾轻叹了口气,看向抱着阿福的育沛,刚才他伸手抚匪匪时,她看见匪匪眼里闪过几分娇羞和欣喜。 但育沛的这般疏离,着急松手,若是没有孟鸟出手相助,匪匪怕是早已摔倒在了地上。 月禾看向面前的一众人,突然心生几分好笑,短短一夜间,她居然看到了这天地间最常见的情缘百态。 有友情,有爱情,有两心相悦,有爱而不得,更有爱而不知。 第264章 令月历劫 容初好不容易按耐住内心的激动,从沧泊怀里探出了头,看向面露欣喜的众人,她不禁心生感叹。 “一夜未曾休息!育沛,化水,带大家去休息吧!”,沧泊顺着容初的视线看向孟鸟等人,见他们眼里的真挚,心生感激,笑着朝育沛道。 育沛和化水点了点头,便招呼孟鸟等去偏殿休息。孟鸟见容初安然无恙,紧绷在心头的弦也松了,不禁觉得有些困倦,打着哈欠跟育沛离开了。 容初笑着送走众人,转眼间,便只剩下令月,还呆呆的坐在那,似乎陷入沉思。 沧泊见容初与自己相视一笑后,松了他的手走近令月,他踌躇了几分,随即转身进了殿内。 令月看着容初走近自己,坐在自己身边,随后便静默不语,姿态慵懒的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际。 晨风带着旭阳,映照在容初白皙的脸上,添了几分娇美,卷起她额前的一缕碎发,拂过她发髻上的海棠步摇,折射出一片温暖。 “真羡慕你!” 令月转头看向容初,眼眸中盛满羡慕之色。 容初笑了笑,伸手指着西方,“你知道,为什么这日光明明是来自西方的常阳山,可每日清晨,阳光最先照射到的是这东方的忘川河!”。 闻言,令月不禁心下一顿,看向西方。隔着广袤无垠的中海,她根本无法看见那金玉遍地的常阳山。 容初见令月眺望西方,随即笑了笑道:“有时候,你眼睛若看见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若有一日,你亲自去一趟常阳山山巅,你便会发现,阳光并非是那些遍地的金玉发出的光芒!” 令月听着容初的话,收回视线看向容初,带着困惑道:“怎么可能!天地生灵都要,这天地的日光是来自西方常阳山的遍地金玉!”。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发光的是生灵自己的眼睛!”。 “天地万物中,水最为变幻莫测!昼夜交替间,水随温度变化,可变成水汽,悬浮天地气运当中!” “金玉表面的光,折射在水汽中,才有了日光!” “忘川河水域广,每日便最先有了日光!” 令月听着容初的话,不禁心生惊叹,眼眸中不禁闪过几分崇拜。但她思虑了片刻,摇了摇头道:“可是,中海水域比忘川河的水域宽广的多!”。 “为何,中海不是最先瞧见日光的?” 容初笑了笑,“所谓适得其反,也许就说的是这般!中海常年水雾缭绕,水汽过于充沛!以至于折射的日光彼此相抵!”。 闻言,令月静默不语。 容初见令月低眉沉思,笑了笑,随即看向亮起来的天空,光芒充沛,暖洋洋的。 “容初神!” “你是想告诉我!我这般纠缠痴恋水神!会适得其反?”,令月突然抬眼看向容初,眼眸中闪过几分怒火问道。 容初浅笑,“你如今其实已经感受到了,不是吗?”。 闻言,令月气愤的起身,瞪着眼睛看向容初道:“我喜欢水神!那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质喙!”。 话落,令月便转身离开。 容初看着令月气愤的离开,不禁伸手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想着,她的摄魂之术,对令月居然没有任何作用,明明刚才,令月已经被自己说动了。 “阿容!” 沧泊虽进了殿内,但并没有进内殿休息,而是坐在桌前,斟了一杯茶水,暗中探查容初和令月在殿外闲聊。 听着令月气愤的离开,以及容初叹息的声音,沧泊不禁觉得好笑,放下杯盏,起身走出了殿外。 容初听见沧泊的呼喊,转头看向他,随即面色一垮,一脸郁闷的看向他道:“沧泊,怎么办?”。 沧泊见容初委屈巴巴的模样,虽知道她是假装的,但还是走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哄着道:“我心里眼里只有阿容一人!”。 容初伸手握住沧泊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带着几分娇蛮道:“别人惦记你!我很不高兴!”。 突然,容初又话锋一转,面露笑意道:“但是,别人惦记你,说明我看上的你,确实不错!”。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的道:“是啊!你看上的我,怎么会差呢?”。 闻言,容初笑着趴在沧泊胸前,带着几分娇气道:“沧泊!我困了!”。 沧泊听着容初娇糯糯的声音,心下一片柔软,笑着伸手将她抱起,脚步轻快的回了内殿。 沧泊抱着容初离开,令月才缓缓从一处转角走了出来,看着紧闭的殿门,她突然面色染上几分苍白。 内殿。 “你何必费力去劝解她呢?大不了,我到时候施展法术,去了她的记忆!”,沧泊将容初放在床上,见她一脸疲倦的模样,不禁心疼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 “去了记忆?那可是要用剥离之术的!稍有不慎,她便会仙识消散!”,容初伸手将沧泊拽上床,带着几分叹息道。 “我不希望,你手上沾染罪孽!” “而且,令月,她到底没有做什么坏事!她不该有这样的结果!” 闻言,沧泊伸手拍了拍容初,轻叹了口气道:“不说她了!睡觉!”。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可她想起令月那张脸,还有她那双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怎么了?”,沧泊见容初睁开眼,不禁带着接的担忧问道。 容初摇了摇头道:“我不能放任令月不管!” “上一世的我,出自招摇台,深受师父的亲自教养,却为了寒武让师父一腔心血白费。这一世,我虽与招摇台并无关联,但神智兄妹却待我极为宽厚!” “令月是下一任神智!我不能让她出意外!”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容初,“阿容!你在说什么?”。 “你说令月是下一任神智?” 容初点了点头,“你还记得,我曾梦见了一些未来的事情!”。 “关于你的!” 沧泊点了点头,他依然记得,那次梦魇,容初醒来便变得异常害怕紧张自己。 “我曾在里面瞧见了令月!” “她如今如此痴缠你,是因为姻缘劫,而她的姻缘劫是你!”,容初抬眼看向沧泊道。 “而这个姻缘劫,不仅仅是她的,也是我的!” “这个劫,是追忆绑的!”,沧泊看向容初,带着几分猜测道。 容初点了点头。 第265章 放任为之 沧泊看向容初,见她沉思良久,不禁心生几分忐忑,随即伸手拍了拍她,态度坚决道:“你别想着让我成全她!”。 闻言,容初不禁笑着捏了捏沧泊的脸,“我才舍不得呢!”。 “我再想,也许那棵毁了的姻缘树上有法子!” 闻言,沧泊眼眸中闪过几分期盼,随即问道:“你不是说,追忆碰上了辰生和从良嘛?如今,怎么没有消息?这追忆如何了?”。 容初突然面露几分气愤道:“追忆不知何时拿了绿瑶的一缕神识,以此为要挟,逃了!”。 “否则,他如何还有活路!” 说话间,容初突然坐起了身,随即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前往琅琊台!我要去看看那棵姻缘树!”。 沧泊见容初起身下床,忙伸手拦住了她,“你刚有了冰心,还未曾好好休息,如何受的住?”。 “何况,许多事,我们需要再行商议!” 闻言,容初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回到了床上。突然她眼眸闪过几分狡黠道:“我倒是忘记了,如今浮山殿住满了帮手!”。 沧泊见容初那狡黠的模样,笑着拍了拍她的额头,笑叹道:“是啊!这么多帮手!若是不好好利用一番,怎么对的起我亲手做的那些吃食呢?”。 容初笑了笑,躺回床上,心满意足的道:“说的有道理!睡觉!”。 沧泊见容初打消了即刻去琅琊台的念想,跟着躺了下来,将她揽进怀里,不过片刻间,耳旁便传来容初均匀的呼吸声。 沧泊不禁好笑的摸了摸容初的脸,刚才还一副要即刻前往琅琊台精力充沛的模样,如今却倒头睡着了。明明疲倦的很,却强撑着。 容初再次醒来,是被殿外的一阵阵嘻笑打闹生吵醒的,她睁开眼便看见容初正一脸浅笑的看着她。 “阿容!” 见她醒来,沧泊笑着将她拽进怀里,柔声喊道。 容初缓了缓神,便听见殿外打闹针锋相对的声音,是孟鸟和土娃,似乎在争抢什么。 “沧泊!” “他们好吵!”,听清楚土娃和孟鸟居然为一块糕点争吵不休,不禁皱起眉头,嘟喃道。 沧泊笑着拍了拍容初,“一会儿,将他们全都打发出去!”。 闻言,容初瞬间清醒了,“沧泊!快!帮我穿衣服!我要赶紧将他们分派出去!”。 沧泊笑了笑,伸手为容初穿戴。 殿外。 孟鸟吃了那仅剩的一块糕点,成功的激怒了土娃,土娃“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一旁的阿福听着土娃嚎啕大哭,不禁露出几分鄙视,“我如今是个孩童都没像他这样娇弱!他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闻言,匪匪好笑的拍了拍阿福,打趣道:“你年纪可比土娃长许多呢!”。 阿福吐了吐舌头,转身跑到一旁,看着月禾发呆的看着面前的杯盏,拽了拽她的衣袖,嚷着要她给自己泡荷花茶喝。 月禾听着阿福暖糯糯的声音,笑着点了点头。一旁的匪匪听着阿福压着嗓子讨乖的模样,不禁心下笑骂了几声。 令月来到殿外的院子,便看着打闹着的众人,她寻了一处空位,坐了下来,随即便见育沛端着吃食从厨殿出来。 育沛刚放下一碟子糕点,一旁大哭的土娃突然止了声音,面露警惕的看向孟鸟,伸手拿了几块糕点,藏进了衣袖。 诸怀和木莲正一脸笑意的说些什么,一边说着,一边眺望西方。 其华面露浅笑的静静的坐在月禾身边,看着她为阿福泡荷花茶,阿福则一脸垂涎立在一旁。 容初走到殿门口,便瞧见这般场景,不禁心生感叹,她偏头看向沧泊道:“天地胜景也不过如此吧!”。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 “容初神!” “夫人!” 化水拉着舍念双双而来,两人同为外罩一袭青莲纱衣,内着一件青绿色月牙纹的锦衣。 气质清丽,容貌俊美。 看着两人脸上幸福的笑,容初心下也为他俩高兴,笑着颔首道:“缘分真是奇妙啊!”。 话落间,育沛又端着一盘吃食走了出来,见化水,忙道:“有了媳妇也是水神和夫人的仙使!赶紧来厨殿帮忙!”。 容初瞧着育沛那副吃不着葡萄还抱怨葡萄酸的模样,笑着打趣道:“你做的吃食这般好吃,如何能放过你呢?”。 闻言,育沛吐了吐舌头,看向容初道:“夫人!水神的手艺比我的更好!要不,让他来做?”。 容初笑而不语,转头看向沧泊。沧泊笑着捏了捏容初的脸道:“既然夫人想吃,那我便亲手为夫人做!”。 话落,他便松了容初的手,转身往厨殿去。 化水见沧泊进了厨殿,与舍念相视一笑,也松了她的手,跟着去了厨殿。 舍念则笑着看向容初道:“容初神!我们去院子里坐吧!”。 容初笑了笑,便和舍念下了台阶,来到了长桌前。看着热闹的一众人,舍念拉着容初坐在了一旁。 “容初神!” “您何时回重华殿?” “我们都还等着您呢!” 容初笑了笑,“也许快了!”。 “如今重华殿如何了?”,容初突然想起当初让舍念和舍情暗查重华殿的一众弟子。如今过了许久,舍念和舍情问还曾与她说起。 舍念带着几分为难道:“若是我和舍情师姐没有探查错,这里面很多弟子!都是云天族的!”。 “他们明里是重华殿的弟子,其实是受云天族的驱使的!” 容初点了点头,“我猜到了!”。 “宜翊启动招摇台的结界,毁了云天族在招摇台的势力!如今,除却散落在天地间的势力,云天族势力最强的怕是重华殿,还有南山!” 舍念点了点头,“也许还有一个地方!我曾见过有弟子前往狐山!”。 “狐山的朝阳坡,那里住着许多的花仙子!我曾亲眼看见那弟子对一位花仙子动用禁术!让那位花仙子法力大增,残忍了红狐族的玉瑚仙子!”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惊讶,“玉瑚仙子?是红狐族的族长嘛?”。 舍念摇了摇头,“不是!红狐族的族长名玉珊!玉瑚仙子是她的妹妹!”。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道:“你可知,那弟子为何要让那花仙子杀了那玉瑚仙子?”。 舍念摇了摇头,随即面露几分为难道:“我们猜测,那弟子是云天族的,她这么做,怕是想挑起红狐族和朝阳坡众花仙子的矛盾!”。 “只是,红狐族和白狐族素来有矛盾,她为何不去挑拨白狐族和红狐族的关系,而去招惹那花仙子!” 闻言,容初突然想起木莲曾说让她去狐山寻梅红和幽兰仙子的转世。她突然心生几分猜测,难道?云天族是知道梅红和幽兰仙子的转世在朝阳坡?想借红狐族杀了她们? 第266章 托付诸怀 容初听着舍念的话,暗中又斟酌了一番,看向一旁的诸怀,随即起身走向她。 诸怀见容初朝自己走来,回以浅笑道:“阿容!”。 容初坐了下来,“看样子修复的还不错!只是没有了狐山诸怀那洒脱的性子了!”。 诸怀笑了笑,“恢复了记忆,终是不一样的!”。 他没有关于西枝的记忆时,对于月老追忆是没有任何印象,更是没有对前世之事的愧疚和无尽的感叹。 “西枝仙沉稳安静,诸怀洒脱自在!” 容初眼眸闪过坦然,随即轻叹了口气道:“我们虽比那些普通的法术低的生灵活的更久,但终有一天我们也会消亡!”。 “一世恍惚而过,还是要过的随性自在,洒脱自由的好!” “墨守规矩,事事深究,便是染上一世的清苦愁闷!” 容初看向诸怀,见他脸上带着几分沉思,继续道:“你说呢?”。 闻言,诸怀看向容初,对上她清明的眼眸,他笑了笑,“阿容!你能做到这般吗?”。 “如今你决定继任造化神之位,决定与云天族相抗阻止他们统辖天地!你事事都要深究,担起责任,每日过的也并不是开心、自在的!” 容初闻言,不禁笑了起来。 “我虽事事深究,却也是心有职责,你瞧我似乎多有不快,可我却觉得很开心!” “能为天地生灵立命!死得其所!” 诸怀闻言不禁心生感叹,点了点头道:“如今,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容初笑了笑,“你若能想明白这一世该如何自处!再来说为我做什么!”。 话落,容初起身离开。 沧泊端着吃食从厨殿走来,便瞧见容初笑脸相迎,那模样似乎是吃了糖糕,甜蜜享受。 “沧泊!” 闻言,沧泊笑着将手里的吃食递给容初,笑着道:“什么事这般开心?”。 容初笑了笑,伸手捻起一块吃食,放进口中,入口的鲜香让她不禁眉头舒展。 “沧泊!” “这个是什么?好好吃!” 沧泊笑了笑,“这是用紫苏腌制的鱼肉!”。 “再用热油煎炸,撒上粗盐即可!” 容初笑了笑,伸手接过沧泊手里的碟子,“我给他们尝尝!”。 容初转身,便瞧见舍念正坐在诸怀身边,两人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什么。 “狐山的朝阳坡,那里住着许多的花仙子!你当真的看见那弟子对那位花仙子动用禁术!让那位花仙子法力大增,残忍杀了红狐族的玉瑚仙子?” 诸怀听着舍念的话,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她。 舍念点了点头,“我确定!”。 诸怀点了点头,随即斟酌道:“也许我知道,这是何缘故!”。 话落,他便瞧见容初端着一盘吃食走来,忙伸手道:“阿容!你将九连簪给我!”。 容初闻言,笑了笑,伸手拿出了九连簪,递给诸怀,不过一瞬间,九连簪中突然流出几缕气息,分别向坐在桌前的诸怀、木莲、其华和月禾而去。 一旁的舍念和容初,还有孟鸟瞧见这般情形不禁面面相觑。 “这九连簪!怕是要分解了!” 诸怀看向容初,面露几分忐忑道:“事不宜迟!我得赶去狐山!趁此机会,寻到梅红和幽兰的转世!”。 容初面露几分沉重,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其华道:“我让其华陪你去,你们要保重!”。 一旁的木莲笑了笑,“我陪他去吧!也许,我能找到她们!”。 “别忘了,我可是顺风耳呢!” 闻言,容初笑了笑,“你若能陪着去,是再好不过了!”。 木莲是个急性子,话落下,便朝诸怀道:“走吧!”。 容初见两人着急的模样,笑了笑,“先吃点吃食吧!”。 木莲潇洒的摆了摆手,“不吃了!水神的手艺我等也是尝过了!”。 话落,木莲便先一步离开了。 诸怀也笑了笑,朝容初摇了摇头道:“事情紧急!来日再聚!若是能阻止云天族,我们来日方长!”。 容初点了点头。 狐山。 诸怀立于狐山之巅,看着朝阳坡,随即拿出了九连簪。木莲侧耳倾听,顺着风听着整个狐山生灵的谈话声。 “在那!”,木莲突然指着朝阳坡的一处山崖,“那个女子!她说下面有一株梅花!”。 诸怀闻言,忙施展法术朝那女子去,顺着她的视线,当真瞧见山崖下一株红梅。 红梅未开,只有满树绿叶,枝叶繁茂却花开未果。 “你确定?” 诸怀不禁面露疑惑的看向木莲道:“这梅花未开,也未生灵!这九连簪更是没什么反应!”。 木莲也面露迟疑看向崖底的红梅,突然她伸手朝那株红梅施展法术,却在顷刻间被一道结界打了开。 “原来如此!” 诸怀不禁面露几分欣喜道:“果然,她还是最精明的!”。 “尔等是何人?来此做甚!” 正当木莲心生困惑之际,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随即一个绾着童子发髻的少年走了过来。 木莲抬眼看去,那童子眉清目秀,却一脸冷漠,让她不禁心生几分凉意。 “说!” “你们这是做甚!” 童子见木莲不说话,一旁的诸怀也静默不语,不禁警惕的看向两人。 对上童子不善的眼神,木莲斟酌了一番,看向诸怀道:“我们先走吧!”。 诸怀点了点头,如今对于这童子是敌是友他们并不知晓,这株红梅显然是由这童子掌管的,若是他们贸然行动,怕是要伤了这株红梅。 正当两人打算离开时,那童子突然朝两人施展法术,想要将两人困顿。 木莲冷笑了一声,躲了开来,但诸怀到底是估计木莲,没能躲过去,被童子的法术困住。 “你是何物?” 木莲看着被童子困顿的呼吸困难的诸怀,不禁冷着声问道。 童子轻笑了一声,随即不以为意的道:“你们贸然闯入此处,还问我是何物?”。 “真是可笑!” 木莲见诸怀渐渐呼吸困难,不禁暗叹这童子法术高深。瞧着他年纪尚小,却显然已至仙品,如此得天独厚,唯有云天族。 第267章 如水之妻 容初目送诸怀和木莲离开,又看着端着吃食走来的沧泊,笑着伸手拉着他坐了下来。 几人并没有受到诸怀和木莲离开的影响,依旧酒足饭饱了一顿。看着渐渐散去的众人,沧泊突然凑近容初,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阿容!”。 “你瞧阿福孤单的紧呢!”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几分娇羞。 浮山殿的沉浮池,春风轻拂一池湖水,岸边海棠娇艳而开。 胥炀殿。 胥炀一袭紫色锦衣,紫色的头发用发带简单绾着一个玉人髻。整个人看起来爽朗荣华,容貌俊美,面容白皙,眉眼间藏着几分冷清。 此刻,他正一手捋着衣袖,一手拿着画笔,立在桌前挥墨着彩,笔墨渲染间,纸张上跃然出现一位美人的面容。 细看之下,那美人面容清丽,额间点了一朵金色海棠花印。 “大长老!” 秋华匆匆走进殿内,朝立在桌前作画的男子恭敬的作揖行礼道:“低下的人来报!”。 “诸怀仙和木莲仙子去了狐山,如今被我们的人抓了!” 胥炀似并未听见,继续拿着画笔描画美人的眉眼。许久,只见纸上美人白皙的脸上有了一双明媚的眼睛,眼眸中流露着光芒,让人瞧见便挪不开眼睛。 “秋华!” 男子突然放下手里的笔,指了指桌上的美人图,笑着道:“你看!这双眼睛好不好看!像不像?”。 秋华恭敬的立在一旁等着男子下达命令,却乍然听见他让自己欣赏桌上的画,他带着几分忐忑,抬眼看向桌上的美人图,仔细观察了一番,又看向一旁墙壁上挂着的一副美人图。 这几百万年来,胥炀不知问了自己多少遍了。 “像!” 男子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不像!一点也不像!”。 话落,他便伸手施展法术将那副美人图毁了。不过一瞬间,那副美人图便化成一缕白烟消散。 秋华立在一旁,静默不语,这样的对话,他早已记不清说过多少遍了,胥炀乐此不疲的画着,乐此不疲的闻着他。而他,总是要硬着头皮回答。 胥炀画了又毁了,毁了又画,如此这般循环不倦。 “大长老!” 秋华斟酌着再一次开口道:“如今,我等该如何处置这木莲仙子和诸怀仙?”。 “他们可是琅琊台九仙中的木莲仙子和西枝仙!” “尤其是这西枝仙!他是祭司唯一的孩儿!” 话落,秋华突然看向墙上挂的美人图,斟酌着道:“他也是玉颜神智的孩儿!”。 “嘭——” 突然一道法术将秋华打出了殿门,秋华口吐鲜血,昏睡了过去。 等候在一旁的秋眉见此情形,不禁蹙眉不语,自从寒冰洞回来,她似乎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比如,她的身份。 她第一次在小六的身上感受到温暖,第一次感受到被信任被尊重。这是她在云天族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体会过的。 “秋眉!” 胥炀的声音突然在殿内响起,“将他带下去!吩咐下面的人!抓到的东西不必留着!”。 闻言,秋眉不禁心生几分寒冷,点了点头,扛着秋华离开了胥炀殿,将他放回自己的殿内休养,便起身往狐山而去。 狐山。 “秋眉仙使!” 童子看着秋眉前来,不禁面露恭敬的朝她作揖行礼道。 “我奉大长老的命前来!要你将这两位仙使放了!”,秋眉看着奄奄一息的木莲和诸怀,面露平静的道。 童子闻言,不禁面露惊讶,“秋眉仙!他们——” “他们想要破了这结界呢!” “如何能放过?” 秋眉冷眼看向童子问道:“此乃大长老的命令!你若有疑惑,不如前往南山之巅,亲自问问他?”。 童子闻言,忙面露惊恐,点了点头,随即撤了法术,放了木莲和诸怀。诸怀抬眼看向秋眉,见她面色淡漠,正打算和木莲离开,他仙识境域里的小六突然醒了。 “叔叔!” “她是秋眉!” 诸怀闻言,不禁停了脚步,看向秋眉,见她面色淡漠,颔首招呼道:“小六很想念你!”。 话落,秋眉突然眼眶中闪过几分难以置信和欣喜,但碍于童子在一旁,只是点了点头。 容初醒来,便见床上只有她一人,身旁的被褥一片冰凉,想来沧泊已经起身许久了。 她缓缓坐起身,感觉头疼的厉害,身子也有些虚浮,她突然想起梦境之事,她忙挑开床帐,跑了出去。 “沧泊!” 她从内殿着急跑了出去,见外殿无人,忙又跑到厨殿去。 沧泊正提着一篮子果子和蔬菜清洗,准备给容初做些新奇的吃食。听着容初着急呼喊的声音,他忙扔了手里的酸果,跑到殿门口。 容初自正殿而出,赤足而立,着一袭薄衣,青丝散乱,面露焦急不安,眼眶泛红。 沧泊不禁心疼不已,忙走近她身边,刚要开口责备她这般折腾自己的身子。 容初便扑进了他的怀里,带着哭腔道:“沧泊!我以为你不见了!”。 沧泊闻言,心下一片湿润,伸手抱紧容初,温柔的哄道:“我怎么会不见呢?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容初闻言,心下松了口气,伸手紧紧抱住沧泊。沧泊从容初紧抱着自己的力度,清晰的感应到她的不舍和害怕。 他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容初抱起,转身回了内殿,认真的为她穿戴洗漱了一番。 “沧泊!” 容初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认真为自己绾发的沧泊,不禁声音带着缠绵之意呼喊道。 沧泊听着容初的呼唤,笑着看向铜镜里的她,温柔的道:“我在!”。 “沧泊!” “阿容!我在!” “阿容!你是不是又梦见了什么?”,沧泊想起上一次容初也是这般情形,不禁心疼的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我梦见了上一次,我未看清楚的一些东西!”。 “它比上一次还要可怕!” 话落,容初伸手抱紧沧泊的腰,语气悲凉道:“沧泊!我好害怕!”。 沧泊面色一僵,随即扯出一抹浅笑安慰道:“阿容!我说过,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第268章 赠天羽扇 狐山。 诸怀看着面前面色苍白的秋眉,仙识境域内的小六也焦躁不安,灵识气运不稳,让他更加的不知所措。 “诸怀!” 木莲发髻凌乱,衣衫破损,身上刮开了好多口子,淌着鲜红的血。 “怎么样?” 诸怀看着木莲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又看着奄奄一息的秋眉,不禁心急着问道。 木莲摇了摇头,“不行!这结界太厉害了!”。 话落,她看向奄奄一息的秋眉,轻叹了口气道:“云天族的长老当真是狠毒!”。 诸怀闻言,低眉不语。他虽是云天族的生灵,但因着他娘亲是招摇台的神智玉颜,不是当时的七长老孕育的而不受待见。他父亲为着心底的计划隐身为天地的月老,更是不便将他教养在身边,于是寻了个理由将他放在了琅琊台的红枫山。 他从不曾在云天族待过,更是不知道云天族的生灵在出生时便被下了毒,若有朝一日它们背叛了云天族,便会毒发生亡。 “秋眉!” 小六在诸怀的仙识境域内感应到外面秋眉的气息越来越弱,不禁惊恐的大喊道。 闻言,秋眉强撑着精力,挣扎着抬眼,却在恍惚间,似乎看见了一道紫色的身影向她飘身而来。 “阿容!” 诸怀看着飘身而至的容初,不禁面露惊喜,一旁的木莲见容初来了,松了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容初看着灵识涣散的秋眉,不禁皱起眉头,随即提起法术朝她而去。 “嘭——” 山崖下突然传来一阵声响,随之而来一股巨大的气息从下往上涌动了起来。片刻间,气息还未散去,隐约间便见沧泊一席玉白色锦衣,手里拿着一物从磅礴的气运中缓缓走来。 “天羽扇!” 木莲看清楚沧泊手里的东西,不禁震惊不已。 容初正专心救治秋眉,并未看清楚沧泊手里的东西。倒是一旁的诸怀也看向了他手里的天羽扇。 天羽扇,如天羽令一般,是云天族生灵上的羽毛所幻化的。洁白无瑕,飘逸柔软。却能穿云裂石、破风遮雨。 “没想到啊,云天族居然舍得耗费这么一把厉害的法器用来困顿梅红的转世!”,木莲突然笑了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闻言,沧泊看向手中的天羽扇,又看向若有所思的诸怀,随即走近他,将天羽扇递给他道:“这天羽扇可做你的法器!”。 诸怀看向沧泊,见他清俊的脸上带着浅笑,眼眸中流露着友善,诸怀伸手接过了天羽扇,随即仔细打量起了这天羽扇。 容初见秋眉渐渐有了气息,才缓缓撤了法术,但看着秋眉空落落的胸口,她不禁轻皱起眉头,面露担忧。 “师父!” 小六在诸怀的仙识境域内感应到容初的气息,以及渐渐清晰感觉到秋眉的气息,知道是容初在救助秋眉,便没敢打扰。如今显然是救活了,他忙兴奋的朝容初喊道。 “怀暖!” 容初见诸怀看向自己,眼眸中闪过几分无可奈何,便猜测到是怀暖醒了。 “小六说谢谢师父!”,诸怀听着小六的话,笑着将话说给容初听。 闻言,容初笑了笑,“你嘱咐它,不许偷懒,好好修复!争取早日出来!”。 诸怀笑了笑,“阿容!小六它能听见你说话的!”。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惊讶,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它不是在你的仙使境域里吗?它能感应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诸怀笑着点了点头。 “哎呀!怀暖真是个宝啊!居然这般天赋异禀!”,闻言,容初不禁面露欣喜道。 “你那六个侄儿,唯有它的皮毛最好最暖,我便选了他,没曾想,居然还是个独特厉害的!” 一旁的沧泊听着容初的话,又见她一脸欣喜万分的模样,不禁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道:“这么不相信自己的眼光?”。 容初笑了笑,依旧一脸欣喜的模样。 木莲见容初等在那打趣,不禁带着几分郁闷看向容初,“容初!你有没有良心啊!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不来救治一下?”。 闻言,容初看向木莲,见她那乱糟糟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这些年,你是偷懒,不曾好好修行了吧!”。 木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发髻,不用想,一定狼狈不堪,她也厚着脸道:“谁知道这结界这般厉害!弄的老娘一身狼狈!”。 听着木莲那大夸其词的模样,容初宛如穿越时光,回到了最初遇见木莲的场景,她就是这般一副高傲而粗鲁的模样,教训着夭夭,嫌弃夭夭不通乐理。 “容初!” 木莲见容初似陷入沉思,微微扬着嘴角,痴痴然的模样,忍不住伸脚碰了碰她的脚。 “快点!救我一下!” 容初回过神,看着木莲那趾高气扬指使自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没有再反驳她,伸手施展法术朝她的伤口而去。 容初的法术绵软,拂过伤口处,如暖暖的春风一般。木莲一脸享受的任由容初为自己修复伤口,心下更是感叹容初兼修了五行的法术当真是绵暖。 “容初!” 木莲突然抬眼看向容初,“你说,有朝一日,会不会天地生灵都可以兼修五行?”。 “这天地间再也没有术法之分!” 闻言,容初看着木莲恢复了的伤口,缓缓撤了法术,笑着道:“能不能兼修五行,可不是我说了算的!看的是生灵的体质!”。 “万物有得有失!总有彼此相对的东西,不可能没有术法之分!” 木莲听着容初的话,垮了脸,带着几分无趣道:“你就不能哄哄我吗?鼓励鼓励我,满足我也想要兼修五行的心愿?”。 容初笑了笑,“兼修五行你是不可能了!这一世,你的本体还是芙蓉树!属性为木”。 “不过——” 容初突然看向木莲道:“你何不试试修行土术和水术呢?”。 闻言,木莲不禁来了兴趣,忙伸手将容初拽到身边,拉着她坐了下来道:“你教教我呗!我听说,那食神从良受你指点,也能兼修其他的术法了!可是真的?”。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面露几分为难道:“从良当初是靠我的落在绿瑶身上的木术做辅助修行的!”。 “如今,我可没有木术可以给你辅助修行了!” 闻言,木莲不禁垮了脸,随即带着几分羡慕道:“食神真是好运气啊!”。 第269章 梅红幽兰 “哇——” 正当容初等打算下山崖下去看看那株红梅树时,崖底突然传来一阵婴孩的哭声。 容初与沧泊对看了一眼,不禁震惊不已。起身走近山崖边,俯瞰中,便看见那株红梅树下坐着一个孩童。 “她不会是梅红的转世吧!”,木莲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看向那孩童,眼里一副嫌弃的模样。 容初笑了笑,“是啊!她就是梅红的转世!”。话落,便施展法术往崖底去,将那孩童抱上了山崖。 “她!” “她的额头!” 木莲看着被容初抱在怀里的孩童,不禁指了指她额头,面露惊讶。 容初看着孩童额间的梅花印记,笑了笑道:“她是梅红的转世,自然会有梅花的印记啊!”。 木莲摇了摇头,带着几分笃定,语气坚定道:“她不是梅红的转世!”。 “你快将她扔回去!” 闻言,容初看向沧泊,只见沧泊也一脸困惑的看着她怀里的孩童。 “这般年纪,该是没有任何法术和修为的!可我感应到她身上的法术和修为极其磅礴!” “阿容!” 沧泊突然伸手将容初怀里的孩童拎了起来,丢在了诸怀的怀里,带着几分不以为意的对那孩童道:“梅红仙子!何必逗趣我等呢?”。 话落间,那孩童从诸怀的怀里跳了下来,片刻间幻化成一红衣女子,笑着立在一旁。 容初抬眼看向梅红,见她明媚的笑脸,不禁红了眼眶。 “乐音!” 梅红笑着看向面前的容初等,目光最后落在容初红红的眼睛上,她不禁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带着几分恶狠狠的语气道:“怎么回事?”。 “我回来了这么高兴的事情,你居然哭上了?” 她话刚落下,容初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瞬间滑落了下来。 梅红见容初这般模样,轻叹了口气,伸手抱了抱她,“乐音!你如今怎么这样爱哭了?”。 说话间,她看向一旁的沧泊,“你就是水神沧泊!”。 沧泊点了点头,“我是阿容的夫君,忘川河的水神沧泊!”。 闻言,梅红不禁松开了容初,抬眼看向她哭红的眼睛,捏了捏她的脸,打趣道:“怎么的?这一世不再执着寒武了?寻了这么一个俊美的小夫君?”。 容初听着梅红打趣的话,笑着瞪了她一眼,随即道:“哪里是小夫君,他是忘川河的水神,这天地间的七大古神之一!”。 梅红撇了撇嘴道:“什么古神?也没有我等琅琊台的九仙年纪大!”。 话落,梅红看向一旁的木莲和诸怀,见诸怀一袭青衣衫,整个人清冷安静。 “西枝仙?你今日怎么没穿你那红衣衫啊?” 诸怀听着梅红打趣自己,浅笑着颔首,却并未接话。 容初见梅红兴趣盎然的模样,还想追问诸怀,忙伸手拉住她道:“如今他可不是红枫山的西枝仙了,他是狐山白狐族的诸怀!”。 “白狐族的?”,闻言,梅红突然收起了笑意,看向诸怀,带着几分冷笑和嘲讽道:“怎么的?你们云天族与红狐族狼狈为奸不算,如今还要祸害白狐族?”。 容初听着梅红的话,不禁心生几分惊讶,忙问道:“你知道云天族的事?你怎么会知道云天族的事呢?”。 容初明明里的木莲曾说过,琅琊台九仙中她是最后一位陨落的,她也是被绿瑶打落在万丈渊后才知晓云天族的存在。 “我怎么不知道?”,梅红突然面露几分郁闷道。 “我和幽兰斗法,彼此都是有分寸的!怎么可能会两败俱伤?” “虽然绿瑶幻化成你的模样,暗中捣鬼,但也不足为惧的!” 话落,梅红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看向容初,问道:“幽兰呢?她如今在哪?”。 容初摇了摇头,“只知道她也在朝阳坡!名唤玉兰。至于如今在何处,我也不知道!”。 梅红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探查了一番,片刻间,她收了法术,笑了笑朝容初道:“走!找她去!”。 容初面露欣喜的点了点头,随即拉着沧泊跟着梅红往朝阳坡的一处山谷处去。 “玉兰!” 诸怀看着坐在那山谷出吹风的玉兰,不禁面露惊讶的喊道。 玉兰听见诸怀的呼唤,忙转头看向诸怀,又见他身边跟着沧泊和其他几个陌生的面孔,忙浅笑着起身,朝他们作揖行礼道。 容初看向玉兰,见她面色平静,大方得体的朝他们作揖行礼,眼眸中一片清明,没有了前世的算计和做作。 “你们确定,她是幽兰的转世?”,一旁的木莲突然轻皱着眉头,开口道。 闻言,容初不禁笑了笑,自己第一次发现这玉兰是幽兰的转世时也是震惊不已,这一世当真是与她上一世不同。 梅红听见木莲的话,撇了撇嘴道:“怎么不是?”。 “一直以来我们看到的幽兰都是矫揉造作,矫情又爱算计!这仙子坦坦荡荡,大方得体!哪里也不像幽兰!”,木莲撇了撇嘴反驳道。 梅红哼了一声,走近玉兰,睁着眼睛打量着她。玉兰看着梅红这般直白的打量自己,不禁心生几分尴尬,退了几步,看向诸怀道:“诸怀仙!你们这是有何事嘛?”。 诸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容初。 玉兰见诸怀欲言又止的模样,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容初。她不曾见过容初,但见她立在水神沧泊身旁,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便暗中判断了一番。 “容初神!” 容初见着玉兰朝自己作揖行礼,也笑着回了礼。 “玉兰仙子别怪我等唐突!我等是有事想请玉兰仙子帮忙!”,容初斟酌了一番,幻化出了九连簪。 不等玉兰应答,她便被九连簪上的气息吸引了,里面似乎散发出她熟悉的气息。神思恍惚间,她脑海中似乎听到一道声音,“幽兰仙子!”。 容初见玉兰盯着自己手里的九连簪看,笑着将九连簪递给她。玉兰迟疑了片刻,但见容初一脸浅笑,她才缓缓接了过去。 九连簪触碰她的手,一阵蓝色的气运从里面飘了出来,随即缠绕在她的手腕上,暖融融的。 玉兰震惊的看着那缕气运,只见它缓缓缠绕,慢慢绕转到自己的脖颈间,额头上,片刻间便从自己的额间飘了进去。 一阵熟悉的记忆突然涌了出来,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头疼的厉害。许久,她才缓过神来,看向面前的容初等。 “乐音!” 幽兰看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容初,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她,又见她身边立着水神沧泊,瞬间清醒了片刻,带着几分惊讶道:“容初神!”。 容初看着面前的幽兰,听着她先是唤自己“乐音”,又是唤自己“容初神”,想来她是有了前世的记忆。 “梅红!”,玉兰突然看向容初身旁的梅红,面露几分惊喜道。 梅红笑了笑,打趣道:“你可算是发现我了!”。 第270章 谈笑风生 容初看着面前谈笑风生的玉兰和梅红,她不禁感叹时光从未曾离开一样,恰如上一世一般,两人打趣互嘲。 沧泊见容初面露感慨的模样,伸手握紧她的手,凑近她耳边,笑叹道:“阿容!时光已老,好友却仍在!此乃世间得意事!”。 闻言,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容初神!” 木莲扶着秋眉坐在一旁,缓了好一会儿,秋眉才缓缓起身朝容初作揖行礼道:“多谢您出手相救!”。 闻言,容初笑着转头看向她,“你能不顾云天族给你下的噬心蛊救木莲和诸怀,可见,你与云天族那些薄凉无情的生灵不一样!”。 “我救你!不是救的云天族生灵,而是救了一只善良的生灵!” 秋眉听着容初的话,不禁心下一愣,随即问道:“难道不是因着怀暖?”。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怀暖与你的交情,自当另说!”。 “你救诸怀时,也是不知道怀暖在他的仙识境域内!可见,你也并不是因为怀暖才救诸怀和木莲的!” 秋眉点了点头。 “秋眉,云天族待你凉薄!所以你背叛了!” “可是,你背叛的不是云天族,而是与天地法则相悖的凉薄与无情!所以,你不必感到愧疚!” 诸怀看向秋眉,突然开口道:“这是小六想要和你说的!”。 “若是你愿意,可去白狐族聚居的狐山南崖安顿!” 闻言,秋眉看向诸怀和容初,两人脸上都挂着暖暖的笑意,让她感受到一缕缕的阳光照射,透过了她的躯体,直达她内心最冰冷和孤独的地方。 容初见秋眉眼眶中染上几分暖意,笑着握住她的手道:“你如今虽然没了心,可若不强行动用法术,是可以好好活着的!”。 秋眉点了点头。 “可我希望,我能如往常一般,我想——” 秋眉突然面露渴望,看向容初继续道:“我不想云天族统辖天地!”。 容初笑而不语。 一旁的木莲听着秋眉的话,不禁撇了撇嘴,看向一旁彼此互嘲斗嘴的梅红和玉兰。 “容初真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听着木莲酸溜溜的话,梅红笑着反驳道:“你那是嫉妒乐音的魅力!”。 “若是有人救你出水火,不顾及身份,与你握手相谈,你能招架的了?” 闻言,玉兰好笑的伸手拍了拍梅红,“说的好像是你自己一般!你可比不上乐音,你就是个粗人,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绕!”。 容初闻言,不禁好笑的看向玉兰,“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玉兰撇了撇嘴,笑而不语,给了容初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我记得,那时我特别嫉妒你,事事喜欢与你相较!后来有一次,梅红为你说话时,点破了我的心思!”,玉兰突然面露浅笑感叹道。 “我那时才发现,我对你的敌意来自于我的嫉妒!因为我羡慕你的好人缘!羡慕身边的生灵对你的喜欢!” 闻言,容初笑了笑,“你所说羡慕,我倒是羡慕你们,所有的事情都可随心随性!而我,为乐音时,受教师父,所有的事情都要仔细斟酌,三思而后行!”。 “你瞧见的好人缘,不过是我苦心经营的!哪里有什么十全十美之事?” 玉兰闻言,笑了笑,“是啊!”。 “后来,我暗中观察了你许久,才瞧见你那温柔的笑脸背后,有多少顾忌和斟酌,突然我便不嫉妒你了,甚至觉得你有些可怜!” 沧泊听着容初和玉兰的对话,抬眼看向容初,见她一脸浅笑,似乎谈及过往时,她总是这番模样。 “阿容!上一世,你可曾埋怨过自己的身份?”,一旁的诸怀突然开口问道。 容初笑了笑,轻叹了口气道:“我其实是埋怨过的!可是后来,突然又觉得坦然!”。 “欲戴玉冠,必承其重!” “我既然受教于天地最有智慧的玉颜神智,受招摇台众生灵的爱戴,必然要事事以它们为先,要全力护住它们!” 沧泊伸手握紧容初的手,暗中用了些力气,将自己的情绪传递给她。容初感受到手中的力度,偏头看向沧泊,笑了笑,“我觉得,既然这天地生育了我,给了这般能力与尊荣,我必然是要承担起职责的!”。 一旁的木莲等闻言,点了点头。木莲更是一改往日里的打趣调笑,面露认真道:“你说的不错!”。 “诚如我们琅琊台九仙,当年因着绿瑶和云天族的缘由,一一陨落,却也得了机缘,一一转世。” “这些机缘,都是天地法则给予我等的福祉,自然,我等也该为这天地生灵谋些福运!” 容初听着木莲的话,打趣道:“没曾想,木莲你居然有了一般高的觉悟了啊!”。 木莲听着容初打趣的话,好笑的撇了撇嘴,“我怎么就没有觉悟?我一直都有的好不好!”。 一众闻言,齐齐被逗笑了起来。彼此间的重逢,没有久别的疏离,反倒有了些彼此珍重。 梅红突然看向容初道:“你可知道,我和幽兰当年是发现了云天族的存在的!”。 “你消失不见了!我们便觉得奇怪!后来,绿瑶幻化成你的模样来到琅琊台,虽然她极力模仿你的模样和行为,但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多年来相伴相知,很多事情只有我们彼此知道!”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确实如梅红所说,她俩交好,经常会说一些体己话,不为外人所知。 绿瑶即便全力模仿自己,却为是没办法知道的,梅红能觉察到绿瑶也是正常不过的。 “你们是如何发觉云天族的存在?”,容初看向梅红和玉兰问道。 闻言,梅红笑了笑,“这还得夸夸幽兰,是她发现的!”。 “你知道的,我素来爱去桃花林,不为赏桃花,只为了见其华!” “你消失不见了,其华为不见了!”,玉兰扯出一抹苦笑,看向容初道。 “有一日,我在收拾其华的东西时,发现有一些物件上沾染了一些污秽之物!其中有些白色的羽毛!” 容初听着玉兰的话,笑了笑道:“这天地间有白色羽毛的生灵可不少!你怎么就猜测这是云天族?”。 “我本来不知道的!是寒武!他告诉我的!那日他刚好来了桃花林!”,玉兰摇了摇头,继续道。 “他告诉我,这是云天族的羽毛!”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惊讶,“他告诉你的?还告诉你什么?”。 玉兰摇了摇头,“没有了!”。 第271章 设计陷阱 秋眉坐在一旁,听着容初等谈笑风生,不禁心生羡慕,她抬眼看向天空中的日光,明媚却不刺眼。 “容初神!” 秋眉看向容初,对上她言笑晏晏的眼眸,斟酌着开口道:“云鸢他如今在红狐族的祭司府!”。 “他可能有危险!” 闻言,容初笑脸一僵,随即看向红狐族聚居的狐山北,那里一片安静,可却静悄悄的。 沧泊见容初看向狐山北的方向,眉头紧皱着,侧耳倾听的模样,忙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 梅红见容初一脸警惕的模样,忙起身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木莲突然冷着声道:“有生灵对云鸢动手了!”。话落,木莲便看向秋眉,带着几分探究道:“你可知道那生灵是何物?”。 秋眉摇了摇头,“我不曾与这生灵接触,只是听秋华说起过,她叫夫诸!是几万年前被大长老救了!便跟了大长老,留在了云天族!”。 “可是,一个月前,大长老突然将她派了出去!” 沧泊听见秋眉说“夫诸”,不禁心下一惊。容初闻言,也不禁面露几分惊讶,看向沧泊,猜测道:“夫诸?是你身边那个消失不见了的夫诸?”。 沧泊斟酌了一番,点了点头,“也许是!”。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一旁的梅红撇了撇嘴,率先一步施展法术往狐山北而去。 诸怀见梅红离开,木莲也跟着离开,他看向容初道:“我先回白狐族!嫂嫂一定担心小六了!”。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也好!”。 随即,她看向一旁的秋眉,笑着道:“你可跟他一块回白狐族,想来有诸怀在,白狐族的生灵也是不会伤害你的!”。 秋眉对上容初浅笑的温柔脸,又看向诸怀,见他立在那,面色平静的等着自己应答,她点了点头。 容初看着诸怀带着秋眉离开,轻叹了口气道:“没曾想,云天族的生灵也并非是忠心不二的!”。 沧泊闻言,笑着拍了拍容初的头道:“你仁义、善良、大爱又热情,哪一只生灵不会为之心动呢?”。 “阿容!” “你真是令我欣喜!” 闻言,容初不禁好笑道:“我哪里有你说的这般好!”。 “别忘了,我刚才可是对秋眉用了摄魂术!” “要不然,我可不一定能让她不回云天族,跟着诸怀回白狐族,留在狐山南崖!” 话落间,容初便见玉兰立在一旁,似乎等着自己,她不禁笑着问道:“你可还留在这?还是跟我们去狐山北?”。 玉兰笑了笑,“我不去了!你们一次去那么多人,怕是让红狐族惊恐呢!”。 容初笑了笑,随即拉着沧泊往狐山北去? 祭司殿。 梅红和木莲躲在因悔住的殿宇外的一棵大树上,透过窗户看着殿内的情形。 “啧啧!” “美人啊!”,梅红看着殿内一袭薄纱长裙,拿着一把羽扇,舞动窈窕身姿的夫诸,赞叹道。 木莲见梅红那痴迷的模样,笑着伸手拍了拍她道:“美人最毒!仔细杀了你!”。 话落间,殿内的夫诸突然一个转身,朝木莲和梅红躲藏的大树看来,眉眼间染上几分冷意。 “不好!” “被发现了!” 梅红拉着木莲一个转身,飘身离开了那棵大树,不过一瞬间,那棵大树,突然轰然倒下。 “果然是个厉害的!”,木莲看着轰然倒下的大树,叹了口气道。 梅红并不理会她的牢骚话,而是看向殿内,斟酌了一番,面色带着几分疑惑道:“刚才那秋眉不是说,云鸢有危险嘛?”。 “我们看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云鸢啊!” 木莲闻言,笑了笑道:“哪里有什么云鸢,他如今叫因悔!”。话落,她指了指另一处殿宇,“他在那里面!”。 梅红顺着木莲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见床上躺着一少年,似乎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这是怎么了?病了?” 木莲笑了笑,“哪里是病了!是害了相思病!”。 正当两人打趣,容初和沧泊飘身而来,瞧见木莲和梅红躲在一处屋檐上,容初笑着施展法术,将两人拽了下来。 “乐音!” “你做什么!” 木莲和梅红被容初为么突然一拽,瞬间失了平衡,掉了下来,幸好两人反应极快,才不至于摔得四脚八仰。 话落间,木莲和梅红突然齐齐抬眼看向方才自己所立的屋檐,不过一瞬间,显露出了一个阵法。 两人面面相觑,心有余悸的看向容初。 “厉害了!老娘差点就中招了!”,木莲收拾了几分心绪,捋了捋有些乱的头发,语气不善道。 一旁的梅红也缓了缓神,看向那处阵法。随即看向容初道:“你怎么发现了这阵法?”。 容初笑了笑,带着几分傲娇道:“一眼就能看见,还需要怎么发现?”。 闻言,梅红撇了撇嘴,心下嫉妒的道:“好吧!你厉害!”。 容初见梅红和木莲那羡慕的模样,笑着看向沧泊道:“看来,她就是夫诸!”。 “只是,我记得,当年夫诸在你身边是个少年模样!如今却长成了一副女儿家的身子!” “真是令人惊讶!”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笑了笑,“我以前可是不知道她是女子!若是知道,我定然不要她做我的仙使!”。 容初见沧泊这般着急解释,笑着道:“我没那么小气!”。 沧泊摇了摇头,神色认真道:“不是你小气,而是如今有一个令月就令我头疼不已!”。 闻言,容初不禁笑了起来。 梅红和木莲趁着容初和沧泊打趣的空隙,又爬上了屋檐,近距离的看着那阵法,看着阵中的凌厉,不禁心生几分恐惧。 “这是什么阵法!”,梅红看着那阵中的凌厉穿梭的气运,面露几分苍白道。 “这是覆水阵!”,木莲也面露几分难看之色道。 “覆水阵?” 木莲见梅红依旧一副疑惑的模样,解释道:“覆水阵乃水术里的一种阵法,是神品级的水术生灵才能施展的,威力极大!”。 “这水术之法,你居然也知道?”,梅红听着木莲的话,不禁面露几分怀疑问道。 木莲撇了撇嘴,带着几分傲娇道:“我可是顺风耳,这点术法,我还是知道的!”。 容初听着木莲的话,心下也不禁升起了几分怀疑,看着这阵法,再看向另一处殿宇里的夫诸,她如今这般气运,根本没有到达神品级,不大可能设下这般厉害的阵法? “看来,还有生灵躲在暗处!”,沧泊也面露几分警惕道。 第272章 正式会面 沧泊和容初暗中观察了一番,却并未探查到其他生灵的气息。倒是现在屋檐上观察覆水阵的木莲,跳了下来,拉着容初往因悔躺着的殿内去。 “别管谁躲在背后了!赶紧把他救了!”,木莲指着床上困顿在梦魇中,无法挣脱的因悔,带着几分焦急道。 容初看着因悔,他额头满是汗水,眉头紧皱,握紧双手,一副怎么也挣脱不开的模样。 “你听见了什么?” 木莲见容初突然抬眼看向自己,心下一惊,随即佯装一脸无知的道:“我听见了什么?”。 “快说实话!” 容初略显不耐烦,看着木莲又道:“想让我救他!你得告诉我,你听见了什么?”。 木莲闻言,心下一惊,随即撇了撇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你爱救不救!反正他死了,琅琊台九仙之力便少了一份!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容初突然笑了起来道:“怎么能不怪你!”。 话落,容初眼里闪过几分冷意,喊道:“沧泊!”。 不过片刻间,沧泊飘身而来,与容初齐齐施展法术将木莲困住。 木莲震惊的看向容初,随即大喊道:“你疯了!困住我做什么?”。 容初冷笑了一声道:“云天族的生灵果然没变,还是这般喜欢躲躲藏藏,不敢出来!”。 闻言,木莲突然面色一僵,随即换了一副模样,看向容初道:“乐音!即便转世了!你还是这般令我讨厌!”。 容初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是嘛?我也挺讨厌你的!”。 说话间,木莲便换了一副模样,一袭紫色锦衣,一头紫色头发,腰间佩戴一把剑,剑柄刻着“胥炀”两字,字迹龙凤凤舞,狂妄潇洒。 沧泊看着面前的男子,心下也不禁感叹他容貌的俊美,气质的尊华,天下无双。 看着面前的胥炀,容初有些出乎意料,虽然她知道夫诸不可能独自一人施展覆水阵,必然是有神品级的生灵暗中相助,但她没想到会是云天族目前最有权利最为尊贵的大长老胥炀。 她未曾见过这胥炀,只是听她师父玉颜神智说起过,如今见着他这般容貌,也不禁惊叹他的俊美。 胥炀看着容初被自己的容貌折服而失神的模样,不禁带着几分嘲笑看向沧泊道:“看来,这女人也并非是真的爱你!不过是喜欢你的一副好容貌!”。 闻言,沧泊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我这容貌能让她喜欢也是我的福气!”。 胥炀闻言,不禁嗤笑道:“出息!她这样的女子,如何配的上你的如此深情!”。 容初听着胥炀的话,不禁气愤不已。一旁的沧泊,笑了笑,伸手将容初揽进怀中,宠溺的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温柔道:“这天地间,再也没有任何一生灵能比得过她的善良仁爱,这天地间也唯有她才能配的上我的深情!”。 “胥炀神的话错了!这样仁爱善良、温婉聪慧、端丽秀美的她,我如今的深情还远远不够呢!” 胥炀见沧泊这般爱护着容初,这般夸赞着她,不禁嗤笑道:“善良仁爱?你可知道,上一世,都是因为她的自私自傲,害了天地生灵!”。 闻言,容初不禁愤怒的反驳道:“我如何自私自利?我又如何害了天地生灵?”。 胥炀冷笑了一声,“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还是说,在你眼里,天地生灵的性命如草芥?”。 容初闻言,不禁气愤不已,“你这般不清不楚的污蔑我!想来不过是你胡诌的!”。 “你说我害了天地生灵,那你倒是说说,我如何害了?” 胥炀见容初面露气愤,却不依不饶的模样,不禁冷笑道:“不说过去,只说现在,你妄想继任造化神之位,德不配位,必会让天地生灵涂炭!”。 容初闻言,不禁冷笑了一声反驳道:“倒是不知道是我继任造化神之位会生灵涂炭,还是你云天族妄想掌管天地而让生灵涂炭呢!”。 “你云天族妄想成为这天地唯一,却忘了,这天地本是众生的!德不配位的不是我,而是你痴心妄想的云天族!” 胥炀听着容初的话,不禁面色一沉,冷眼看向她道:“你果然是个狡猾无德行之人!”。 容初懒得理会胥炀,抬眼看向沧泊道:“我们走吧!”。 闻言,沧泊不禁看向床上的因悔。容初见他看向因悔,也看了过去,随即附在他耳边小声道:“这因悔一时半会死不了!”。 “说到底,因悔对于云天族来说,还是有价值的,胥炀不可能真的要了他的性命!”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胥炀看着容初和沧泊转身离开,冷笑了一声,看向手中的青玉佩,指腹拂过青玉佩上的碧波水纹。 沧泊和容初走出殿门,便看到倒在地上的木莲和梅红,以及一袭白衣的夫诸。 夫诸看着携手走来的容初和沧泊,眼眸中闪过几分情绪,她咬了咬牙,立在一旁静默不语。 容初见梅红和木莲齐齐倒地,闭眼沉睡的模样,忙走近了去,觉察到她们只是中了昏睡之术,心下松了口气。 沧泊看向夫诸,眼里闪过几分难以置信,随即见容初走近木莲和梅红,他也跟着走了过去。 “木莲!” “梅红!” 容初喂了一些丹丸给木莲和梅红吃,解了她们身上的昏睡之术,随即将她们摇醒。 “乐音!” 木莲和梅红悠悠转醒,看着面前的容初和沧泊,有看见不远处立着的白衣女子,面露疑惑。 梅红摸了摸自己的头,带着几分慵懒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容初见木莲和梅红醒来,伸手将她们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们中了昏睡之术!” “啊?” 闻言,木莲不禁惊讶道:“我俩明明方才在那屋檐上看阵法的啊!”。 容初点了点头,“是!”。 “那阵法之中藏有昏睡之术,你们太过专注看阵法,却中了里面藏着的昏睡之术” 木莲闻言,不禁气愤不已,“云天族的生灵真是阴险狡诈!”。 第273章 她是夫诸 木莲和梅红缓了缓神,随即看向一旁立着的夫诸,面面相觑间,梅红不禁冷笑了一声,看向夫诸嘲讽道:“呦!这不是沧泊你身边的仙使嘛?”。 闻言,夫诸不禁抬头看向沧泊,只见他正一脸温柔的看向容初,伸手为她梳理有些散乱的碎发。 她咬了咬牙,静默不语。 “是个哑巴!”,木莲冷笑了一声,接了梅红的话。 梅红暗中观察夫诸,低眉不语间,她双手握拳,能清晰感受到夫诸内心里的挣扎和不甘情绪。 看着夫诸这般挣扎的模样,梅红不禁心生狐疑。如今这夫诸显然是不跟沧泊,不再是沧泊的仙使。至于投靠了谁,不用想也知道是云天族。 木莲见夫诸不理会自己,便不再自讨没趣,而是看向容初道:“走吧!会浮山殿吃沧泊做的吃食去!”。 容初听到木莲的话,笑着道:“沧泊是我的夫君,你指使我夫君做吃食,不该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木莲撇了撇嘴道:“问你干嘛?你又不做吃食!”。话落,木莲看向沧泊道:“你这媳妇真是小气的紧!”。 闻言,沧泊笑着摇了摇头道:“阿容不小气的!要是小气,你如今不该与我说话的!”。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不禁笑了起来,看着一副吃瘪模样的木莲,她心情极好。 梅红见容初那笑靥如花的模样,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不救人就赶紧走吧!这祭司殿玄乎的很!”。 “云天族的生灵阴险狡诈,也不知道他们给我们挖了多少个坑,等着我们跳呢!” 闻言,容初笑了笑,但梅红说的有道理,如今胥炀在这祭司府,她们还是赶紧走的好,免得一会儿他想不通,强留自己就不好了。 容初正想着,便见胥炀步履轻缓的走了出来,她瞬间觉得自己是乌鸦嘴了。 沧泊见容初伸手捂嘴的小动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凑近她耳边道:“阿容!跑不跑?”。 闻言,容初狐疑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梅红和木莲,使了个眼色,一溜烟拽着沧泊施展法术离开了祭司殿。 胥炀并没有想要阻拦容初,见她离开,也并未表露要夫诸去追。而是将手中的青玉佩扔给夫诸,冷着声道:“三日之内,他必死!”。 夫诸接过青玉佩,心下涌起一阵欣喜,不过片刻间,又悲伤不已。喜的是她拿着的是沧泊的玉佩,忧的是胥炀要她杀沧泊。 夫诸神情漠然的看着手里的青玉佩,又看着离开的那抹紫色背影,她不禁心下撕扯。 容初和沧泊去而返,躲在暗处看着胥炀将青玉佩丢给夫诸,又见夫诸的面色先是悲喜交加,尔后为难纠结。 “阿容!” 沧泊害怕容初多想,刚想解释一番,却见容初面色沉静转头看向自己,冷不零丁的问道:“你故意将青玉佩落在胥炀的手里!”。 闻言,沧泊一愣,随即带着几分忐忑道:“我——”。 话还没落下,容初的身影已经离开了。 夫诸看着突然来到自己面前的容初,先是一愣,随即握紧了手里的青玉佩,警惕的看向她。 容初冷着脸看着夫诸的动作,突然间施展法术将她困住,要伸手去抢青玉佩时,却被沧泊的术法打了开来。 容初躲开那术法,衣袖却刮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她白皙的肌肤。她抬眼看向看着飘身落在的沧泊,他眼里闪过焦急和慌乱。 “阿容!” 沧泊见容初踉跄的躲开自己的术法。却还是划破了衣袖,他不禁担心不已,走近她身边,想要解释一番。 容初见沧泊走近,退了一步,随即趁夫诸愣神的空隙,将那青玉佩抢了去,扔到了沧泊怀里。 沧泊看着怀里的青玉佩,以及早已施展法术离开的容初,不禁神色颓败。 夫诸还未从方才沧泊施展法术阻挡容初中回过神来,却又被容初抢了青玉佩。等她回过神来,青玉佩已经回到了沧泊手中,而容初早已施展法术离开了。 “呵呵——” 胥炀抬步走出殿外,看着立在那盯着手里青玉佩静默不语的沧泊,“你看,本尊说的不错吧!”。 “这个女人!自私自傲!虚伪薄情!” 闻言,沧泊抬眼看向一脸笑意的胥炀,暗潮汹涌的眼眸中闪过几分犀利,随即甩出来水纹鞭,打向他。 “嘭——” 胥炀笑了笑,伸手接住了沧泊的水纹鞭,不过片刻间,那水纹鞭如失了力量,化作一缕白烟,消失不见。 “呵——” “这水纹鞭乃是我云天族的法器,在你手中这么几百万年,但也是暴殄天物了!”,胥炀带着几分狂傲道。 “本尊瞧着,你这几百万年的修为,也不过尔尔!着实配不上用这么好的法器!” 沧泊看着被胥炀摧毁的水纹鞭,不禁心生震撼,他竟然不知,天地间居然有这般厉害的法术,能将水纹鞭瞬间化为乌有。 胥炀并未再动手,他并不想要沧泊的命。刚才吩咐夫诸利用青玉佩杀沧泊,只是因为他知道容初和沧泊躲在暗处,故意这么说的。 沧泊看着水纹鞭被胥炀毁了,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祭司殿。 夫诸立在一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自始自终,她都未曾明白其中的缘由。 她不知道为何沧泊的青玉佩会在胥炀手里,毕竟那青玉佩时沧泊的贴身之物,即便胥炀法术高深,也不可能拿的到。 她也不明白,沧泊为何会对容初出手,毕竟,她一直都知道沧泊倾心相护容初,事事以她为重,从不舍得伤她半分。 她更不明白胥炀明明要她拿着青玉佩施展灭生咒,杀了沧泊,如今却只是毁了沧泊的水纹鞭,而放他离开。 夫诸想了许久,也不曾想明白,看着空寂的祭司殿,她突然觉得孤独寂寥,她不禁为自己心生这种孤寂之感而感到惊讶。 自从当年她前往招摇台寻沧泊,路遇红狐族为难,失了仙识,被胥炀救下后,他亲自为自己重新修了躯体。为着这份救命之恩,她跟了胥炀,归了云天族。但到底,沧泊于她有知遇之恩,有早些年的教导之情。 如今,胥炀要与沧泊为敌,她牵扯两方,不知该如何立场。她是夫诸,是沧泊从忘川河的众生灵中挑选的,亲自教导的仙使。她是夫诸,是胥炀从红狐族的手中救下来,并亲自助她修得躯体的云天族生灵。 第274章 心慌意乱 沧泊自离开了祭司殿,便一路寻着容初的气息追去,可是他一路西行来到北泽,也未见容初的身影。 他不禁慌乱。 “水神!”,令月欣喜看着立在面前的沧泊,忙朝他喊道。 自那日被容初用了摄魂术无果后,令月便离开了浮山,回到了钟山。这几日她闲着无聊,便来这北泽闲逛,没曾想居然会遇见沧泊。 闻言,沧泊一愣,随即转头看向她,见她一袭鹅黄色对襟罗裙,面容红润有光泽,眉眼间满是欣喜。 沧泊看着如此模样的令月,脑海中不断浮现容初在祭司殿将青玉佩丢还给自己时,白皙的脸上平静而疏离。 “水神!” 令月见沧泊轻皱眉头,盯着自己不语,不禁心生几分涟漪,走近他身边,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声音娇媚的喊道。 那一声娇柔的嗓音,瞬间拉回了沧泊的心神,他嫌弃的甩开了令月的手,语气不善道:“令月仙!还请不要再纠缠本神了!”。 令月似乎并未听见,也并不在意沧泊嫌弃的眼神,只是笑着道:“水神!您还不曾去过钟山吧!既然来了北泽,不如去我钟山玩闹一番?”。 话落,不等沧泊反应,令月手中突然挥洒出一阵青烟,不过片刻间,沧泊便觉得浑身异样且无法动弹。 “你敢!” “水神!”,令月笑了笑,走近沧泊,语气轻佻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叫红颜散!” “不过,这不仅仅是红颜散,我在里面加了一些东西,它能让您无法施展法术。您如今中的这个红颜散,唯有我能帮您解!” 话落,令月便柔弱无骨般靠在沧泊身上,伸手去解沧泊腰间的玉带。 沧泊看着靠近自己的令月,脸色暗沉,暗中蓄积力气,用蛮力将她打了开来。 “水神!” 令月见沧泊不惜伤了自己的神识,也要将她打开,不愿与她亲近半分,不禁心生凉意。 “你便这般嫌弃我?” 沧泊不理会令月,暗中施展法术,调息自己的气运,如今体内气息混乱,若是不能平静,必然会牵动红颜散。 令月见沧泊一改往日的淡漠清冷,脸颊通红,气息紊乱。她知道是红颜散开始起作用了,她咬了咬牙,又走近沧泊,弯腰凑近他的耳旁,带着哄诱问道:“水神!若您说要,我便将自己当作解药!”。 沧泊恍若未闻,凝神静气,不让令月的气息打断自己。 令月见自己这般柔情似水的哄诱,沧泊依旧不为所动,心下的凉意不禁又多了几分。 她起身,轻笑了一声,随即冷眼看向沧泊道:“若是不能得到你,我倒是不介意毁了你!”。 话落,她便朝沧泊施展法术,想要夺取他的神识。 “嘭——” 沧泊见令月居然贪婪吸食自己的神识和气运,不禁心下一惊,忙施展法术与之相抗。 可这必然会导致压制红颜散的法术减弱,并且他强行施展法术,还让红颜散加速发动。 沧泊不禁心生几分恐惧,想着自己怕是要栽在这了。但他实在不甘心被令月占了便宜,索性便想着自散神识,也许能有一线生机。 正当他神识渐渐模糊,涣散之际,便见一道紫色的身影由远而至,不过片刻间,他便感觉自己的神识停滞,尔后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他隐约间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但他实在过于疲倦,精力耗竭,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容初看着怀里昏睡的沧泊,心下恐惧不安,忙朝他大声喊去,想要将他唤醒,可无论她怎么呼喊,沧泊都只是静静的沉睡。 “沧泊!” 容初喊了许久,也不见沧泊醒来,她不禁心慌意乱,许久才缓缓定神,伸手朝他施展法术,探查他的身体和神识。 见神识支离破碎,容初不禁冷眼看向一旁被自己刚才打的倒在地上的令月,“你不是想将自己奉献给他嘛?本神成全你!”。 话落,容初便施展吸纳之术,将令月的灵识打散,随即将她所修行的金术悉数吸纳完,尔后凝炼成一颗金术丹,送入沧泊口中。 “我竟没想到,你居然是神品级!” 容初看着飘飘然悬浮在空中的令月,嘲讽道:“本神不知道,若是招摇台神智知晓你勾结云天族,是否还会允许你继任神智之位!”。 话落,容初懒得理会令月,甩了一道法术,将令月漂浮的神识打乱,仍由吹来的风将她吹散。 许是吃了用令月金术凝炼的丹丸,不过片刻间,沧泊缓缓醒了,瞧着容初伸手看着自己,眼睛冷冷的却看向空中。他顺着容初的视线看去,便见令月的神识飘飘荡荡随风而去。 “阿容!” 沧泊感受到容初身上的冷意,缓缓伸手去触碰她的脸颊。 闻言,容初收回视线,看向怀里虚弱不堪的沧泊,眼眸中闪过几分心疼,却想着在祭司殿的事,她不禁收起了情绪,佯装疏离的松了手,仍由沧泊瘫在了地上。 沧泊见容初松了手,心下不禁染上难过。他心知肚明容初为何而生气,为何疏离自己,可是他这么做,有他的不得已。 他思虑了片刻,看着立在不远处,抬眼看向天空的容初,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悲凉以及孤寂。宛如有那么一瞬间,她便要离自己而去,再也不回头了。 那一瞬间,沧泊突然心疼不已,情绪难以抑制,他伸手捂住胸口,强压自己内心的疼痛和无尽的不知所措。 容初似有感受,心下闪过一阵难过,忙转头看向沧泊,只见他额头冒着大汗,眉头紧皱,手捂着胸口,似乎极其难受。 “沧泊!” 容初忙走近沧泊,蹲下身,面露紧张的看向他,“你怎么了?”。 沧泊见容初靠近自己,对上她担忧失措的眼眸,他突然伸手将她拽进了怀里,语气哽咽道:“阿容!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闻言,容初不禁心下一片湿润。她清晰的感受到沧泊抱着自己的手有多用力,他哽咽的声音有多可怜。 其实,她已经想明白了在祭司殿发生的事情,不过是胥炀用她的命威胁了沧泊。她也知道,青玉佩是沧泊给胥炀的。 她生气,是因为,沧泊不爱惜他自己。可她其实又没有立场生气,究其根源沧泊不爱惜他自己,是因为他爱惜她更甚爱惜他自己。 第275章 不生气了 “阿容!” 沧泊见容初只是僵硬着身子,仍由自己抱着,自己与她说话,她也不搭理自己,一瞬间,便觉得心里没底了。 “阿容!” “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沧泊松了手,看向低眉不语的容初,她面色平静,不禁情绪波动。 “我——” “我不是有意伤你的!” 沧泊看着容初衣袖的那道划痕,隐约可见她白皙娇嫩的手臂,他心下不禁愧疚不已,若是容初法术低一些,一定是会伤着她的。 那时,他为了不让容初抢夫诸手里的青玉佩,不让胥炀因为自己而对容初动手,不得已才施展了法术,将她打开。 话落间,沧泊便伸手想要去触碰那划破的衣袖,可他刚抬起手,容初躲了开来。 沧泊看向容初,她低眉不语,沉思良久。他心下不禁慌乱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容初见沧泊并未有其他动作,缓缓抬头,与他四目相对间,清晰可见他眼睛里的难过、慌乱和不知所措。 她轻叹了口气,向沧泊伸出了手。 沧泊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那只娇嫩白皙的手,心下一喜,忙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随即反手握紧。 容初看着沧泊那欣喜万分的模样,心下笑叹了口气,随即道:“能起来吗?”。 闻言,沧泊摇了摇头,“我中了红颜散!如今全身精力和法术都用来克制它!”。 容初点了点头,“那便多休息一会儿吧!”。话落间,容初想要撤回自己的手。 沧泊感受到容初的挣扎,不禁握紧了手,不让她挣脱,更是一个用力,将容初拽进怀里,紧紧抱住。 “阿容!” “你——” “与我说说话好不好?” “你若生气,打我骂我都行!” “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容初听着沧泊软着声音,语气哀求的说着这些话,不禁觉得心在滴血,疼痛难受。 她闭上眼,捋了捋思绪,才缓缓伸手揽住了沧泊的腰。 感受到慢慢环住自己腰的手,沧泊不禁兴奋不已。知道自己的话,容初听进去了。 可容初只是伸手环住他的腰,并未用力,也未曾开口与自己说话。沧泊不禁心生失落,但想着,容初是该生气的,毕竟自己放着夫诸的面对她出手,还伤了她。 容初不声不响,不闹不折腾,只是静静的仍由沧泊抱着。并不是她还在生气,而是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没办法责怪沧泊,却又忍不住责备他不爱惜他自己。随意将青玉佩给了胥炀,不顾自己的性命。虽然这一切,沧泊只是为了保护她。 许久,沧泊感觉自己体内的红颜散似乎要被自己气运稀释干净了,他才缓缓开口道:“阿容!”。 “你与我说句话,好不好?” 闻言,容初轻叹了口气,沙哑着声音道:“说什么?”。 沧泊听见容初的话,忙松了抱着她的手,与她四目相对,欣喜而带着几分郁闷的道:“阿容!”。 容初见沧泊这般佯装郁闷的模样,心下又是一片感叹。 “阿容!” 沧泊见容初低眉不语,伸手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眼看向自己,带着几分难过的模样道:“阿容!”。 “你喊喊我的名字,好不好?” 容初看着沧泊眼里闪过的期冀,平静的心水中瞬间激荡起一阵涟漪,她神色认真的看向沧泊,缓缓开口道:“沧泊!”。 她的话刚说出口,便被一阵温软覆盖。沧泊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不让她有半分喘息的机会。 他如玉的手指拂过她白皙娇嫩的脸,不过一瞬间,唤醒了她的敏感,染上了红晕。 沧泊见容初气息紊乱,心下一片惊喜,他体内还未消耗殆尽的红颜散突然齐聚了起来,让他的眼眸中沾染了情欲。 “阿容!” 容初听着沧泊略带颤抖的声音,不禁心神一凝,睁开眼睛,便看见沧泊眼里满是情欲。 “沧泊!” “你听我说,一定要稳住心神!” “这红颜散,被令月动了手脚!我也没办法解开!” 那仅有的红颜散集聚,却也是威力极大,沧泊哪里还听的进去容初的话,他略带疯狂的伸手解开了容初的罗裙,不过一瞬间,伸手将容初拽进怀里。 容初见沧泊已经没了理智,不禁心下一惊,忙施展法术,往沧泊的身体里输送法术,帮助他压制体内的红颜散。 可是,红颜散的威力实在过于强大,哪怕容初倾尽一半气运相抗,也没能压制半分。 脖颈间传来沧泊轻咬的疼痛,让容初不禁泄了气,看来,只能仍由红颜散发作了。 但到底这红颜散似乎云天族给令月的,容初不敢大意,一边要在沧泊的深情中保持清醒,一边还要暗中施展法术时刻关注沧泊体内的红颜散是否会有其他变化。 看着夕阳渐沉,沧泊依旧乐此不疲的模样,容初不禁心下暗骂制造红颜散的生灵。 “沧泊!” 容初疲倦的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对上他意犹未尽的眼神,轻叹了口气道:“天色晚了!你累了!我也累了!”。 听着容初温柔的声音,沧泊点了点头,缓缓泄了一身的情欲,伸手捡起散落的衣物,遮盖住自己和容初。 容初躺在沧泊的怀里,看着黑沉沉的天,闻着身旁的草木清香,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沧泊抬眼看向容初,见她眉眼间流露出疲倦,不禁心疼不已,缓缓伸手拂过她的眉眼,“阿容!我爱你!”。 “我再也不要伤你半分了!” 闻言,容初轻哼了一声,随即伸手揽进沧泊的腰,脑袋往他胸前钻了钻。她不知道,她这般模样落在沧泊眼里,满满的都是可爱和诱惑。 “阿容!” “我一点也不后悔将青玉佩给胥炀!比起他想法设法对付你,我倒宁愿他来对付我!” 容初太过疲倦,意识混沌中也没听清楚沧泊的话。若是她清醒着,听到这番话,怕是要跟沧泊生好大的一场气。 沧泊见容初沉睡在自己胸口,不理会自己,他好笑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怜爱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北泽深处,水草丛中,沧泊就这样揽着容初静静沉睡。而在他们身旁的屏障外,其实满是嘻笑打闹的生灵。 第276章 一方宁静 常阳山。 晗恒正与烨修一来一往的下着棋,酒香四溢间,两人时而逗趣打闹。 “日神!” “火神!” 白奇和鸣火一前一后匆匆从别处回来,脚步刚落地,便面露焦急,看向两人。 “这是怎么了?”晗恒落下一子,姿态悠闲的端起一旁的茶水轻呡了一口,才开口问道。 “旱玉!她倒戈了!” 鸣火看向烨修,见他面色,若有所思的看着棋盘,斟酌着将手里的棋子放在何处。鸣火不禁皱起眉头,焦急的接话道。 闻言,烨修,轻笑了一声,落下手里的棋子,随即不以为意道:“她若是倒戈,你才该着急!”。 晗恒听见烨修的话,也笑着附和道:“对!她自带我们去了朝歌山!说话就奇奇怪怪的,没头没尾!”。 “那为何还要答应她的交换?”,一旁的白奇,闻言不禁吐了吐舌头,面露郁闷道。 烨修笑了笑,“不答应她,怎么引蛇出洞?”。 “如今的朝歌山怕是已经乱了吧!” 鸣火点了点头。自从那日他们跟着旱玉去了朝歌山,晗恒和烨修看了看躲在里面的红狐族后,便借口伤了神识和精力,回了常阳山。留下鸣火和白奇继续跟着旱玉,暗中探查红狐族的事情。 可他们跟着旱玉探查了好几日,也未曾探查清楚朝歌山到底有多少红狐族的生灵,更没有看见旱玉说的红狐族长老。 倒是今日,鸣火和白奇躲在暗处,听见旱玉吩咐手下的一只生灵,要她传信给大泽的红狐族,要他们集结红狐族的生灵,围攻朝歌山。 鸣火和白奇这才知道,不仅仅赤壁能号令红狐族,旱玉同样可以号令红狐族,且她的威严和魄力并不必赤壁弱。 “你们跟着旱玉这么多日,可有什么发现?”,晗恒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 白奇和鸣火对看了一眼,齐齐摇了摇头。 烨修见白奇和鸣火摇头,不禁好笑道:“那你们跟着旱玉做了什么?”? 白奇想了想,带着几分郁闷,摇了摇头道:“她每日就带着我们在朝歌山闲逛!”。 闻言,鸣火点了点头,“对!”。 “那你们可探查到朝歌山的地势地形?比如有没有地方设置了屏障?或者极好隐蔽之处?”,晗恒笑了笑,指了指烨修棋盘上的棋子,落下一子道。 烨修看着晗恒指的地方,不禁面露懊悔,忙伸手要去捡起棋子,还一边解释道:“我刚才下错了!我重新下!”。 话落,晗恒伸手拦住了烨修,面露几分不屑道:“平日里你总说我悔棋,没棋品,怎么的?如今你也想耍赖啊?”。 闻言,烨修撤了手,不屑道:“我下错一处,也是能赢你的!”。话落,烨修又拿起一颗棋子,快速落了下来。 晗恒并不着急,依旧慢悠悠的一边喝着茶,一边落棋子。 白奇和鸣火见两人云淡风轻的模样,忍不住皱起眉头,相视间,齐齐开口道:“如今,我等该如何?要做些什么?”。 晗恒笑了笑,“不用做什么!”。 闻言,白奇不禁皱起眉头道:“就这么干等着?”。 烨修笑了笑,接了话道:“干等什么?这里有茶水,多喝点,就不干了!”。话落,烨修伸手端起茶壶,就着茶壶口,往口中倒茶水。 “粗鲁!”,晗恒见烨修提着茶壶往口中倒茶水,不禁面露嫌弃道。 闻言,烨修放下茶壶,不以为意的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带着几分享受道:“这茶水这般喝,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话落,烨修看向一旁的白奇和烨修,指了指一旁的茶壶道:“你们也喝点茶水,然后去休息休息!”。 闻言,鸣火不禁焦急的道:“火神!旱玉已经在集结红狐族的生灵了!若是不阻止,怕是真的要围攻朝歌山了!”。 一旁的晗恒听着鸣火的话,不禁好笑道:“围攻就围攻吧!反正,朝歌山跟我们又没关系!”。 他话刚落下,一旁的烨修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朝歌山上可是有鸣火看重的生灵!”。 闻言,晗恒不禁面露震惊,看向鸣火道:“可以啊!你小子,何时看上了朝歌山上的小生灵,本神怎么没发现你竟然生出了这般心思?”。 鸣火挠了挠头,带着几分羞涩笑了笑。 “谁啊!”,晗恒见鸣火那般模样,不禁越发好奇了,追问道。 鸣火笑而不语。 晗恒不禁急了,忙看向烨修,一副八卦的模样问道:“你知道是谁?快告诉我!!”。 烨修笑了笑,看向鸣火,随即道:“就是从前在宓婵身边的那个司侍!”。 晗恒闻言,摇了摇头道:“宓婵身边那么多司侍!而且后来,她不是把所有司侍都赶走了嘛?”。 “就是那个死在宓婵手里的司侍!叫胡骨的仙子!”,烨修看着棋盘上势均力敌的黑白棋子,皱起眉头,带着几分不耐烦道。 “死了?”,晗恒闻言,不禁惊奇的看向鸣火。 鸣火摇了摇头,“她转世了!”。 晗恒撇了撇嘴,“转世了?你确定是她?不是别的生灵?”。 闻言,鸣火神色认真的道:“我认得她,哪怕如今她变了模样,没了记忆,但她爱慕虚荣、爱美矫情的性子,还如曾经!”。 晗恒听着鸣火的话,不禁好笑道:“你确定?你喜欢她的爱慕虚荣、爱美矫情的性子?”。 “怎么?你喜欢的这么独特?” 一旁的白奇听着鸣火评价胡骨,也不禁笑了起来。 鸣火带着几分不甘,辩解道:“我并不觉得这性子不能忍受啊!相反我觉得这样的胡骨更真实,更可爱!”。 闻言,晗恒笑了笑,住了嘴。 白奇了白了白眼,不再说话,坐到一旁,自顾自的喝起茶水。 鸣火见晗恒突然失了兴趣的模样,不禁挠了挠头,也跟着白奇坐在了一旁。 “嘭——” 突然,常阳山的气息发生波动,不过片刻间,便见一道紫色的身影飘身而至。 第277章 青龙白仓 晗恒和烨修对看了一眼,随即看向飘身而来的胥炀。他一袭深紫色的锦衣,紫色的头发散落肩头,整个人看起来张狂而不可一世,却又尊贵荣华。 “胥炀神!” 晗恒笑了笑,看向胥炀颔了颔首,却并未起身。 烨修却恍若未闻,自顾自的斟了茶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胥炀看向这般散漫的晗恒和烨修,随即冷笑了一声道:“看来,本尊许久没来这常阳山!倒是让日神忘记了本尊是不好相与!”。 话落,晗恒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朝自己打来,他脸色一白,施展法术,离开了原地,躲了开来。 不过一瞬间,棋盘上的黑白子全部化成了粉末,随着气流卷入了空中,又随风显然了。 虽然胥炀的法术是朝晗恒打去的,但与他相对而坐的烨修也感受到危险,也跟着飘身离开了原地,落在了不远处。看着瞬间化成灰的棋子,烨修不禁暗叹胥炀的法术高深。 白奇和鸣火更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他们从未曾见过胥炀,也没有见过这般厉害的法术。 “日神!你怕是忘记了,自己还是云天族的生灵!” “不仅背叛云天族,暗中投靠容初那个女人,还这般玩物散志,没半点斗志!” 胥炀看着晗恒躲开自己的法术,一副气息不稳的模样,不禁嗤笑道。 晗恒定了定神,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这一生,只为自己而活!别人与我何关?”。 闻言,胥炀不禁冷着眼看向晗恒道:“那你最好记住今日你说的话,否则,本尊不介意杀了你!”。 话落,胥炀便又飘身离开。 烨修看着胥炀离开,缓缓转头看向晗恒,带着几分迟疑道:“如今,你该如何?”。 “他这是明确表示不允许你帮助容初了!” 晗恒笑了笑,捋了捋衣服,“什么如何?他当真以为能拿捏我嘛?”。 话落,晗恒看着空落落的棋盘,带着几分可惜道:“这局棋,眼见着就是我赢了!可惜了!”。 烨修听着晗恒的话,不禁好笑道:“棋局不到最后一步,不见得你能赢!”。 晗恒“唔”了一声,随即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棋局不到最后一步,输赢未定!”。 话落,晗恒看向烨修道:“我听说容初醒了!我们去瞧瞧?”。 烨修点了点头,“听舍念那小丫头说是醒了!左右无事,去看看!”。 白奇和鸣火看着飘身离开的晗恒和鸣火,忙跟着追了去。 “咦!” 不过行了百里,烨修突然停了脚步,看向晗恒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晗恒一脸困惑的看向烨修,“什么奇怪?”。 “鸣火和白奇说旱玉集结红狐族去朝歌山!”,烨修面露几分浅笑道。 晗恒闻言,突然笑了起来,心领神会的道:“走!去朝歌山!”。 鸣火和白奇看着晗恒和烨修转了方向,往朝歌山去,不禁心生奇怪,但还是跟了上去。 北泽。 容初缓缓睁开眼,便看见沧泊正揽着自己坐在一处水域边。 “阿容!” 见容初醒来,沧泊不禁笑着伸手摸了摸容初脸,一脸的宠溺和怜惜。 容初窝在沧泊怀里,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又看着面前的水域中,一群鸟儿正嬉戏打闹,可她却未曾听见任何声响,想来,是沧泊用了屏障,隐了身。 “阿容!”,沧泊见容初一副欣喜的看着面前嬉戏打闹的鸟儿,伸手握紧她的手,小心捏了捏。 “胥炀来了北泽!” 话落,沧泊便见容初抬眼看向自己,清丽的眼眸中闪过沉思和揣测。 “旱玉给大泽的红狐族下了命令,要求红狐族的生灵三日之内赶去朝歌山!” 闻言,容初不禁抬眼看向沧泊,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谁告诉你的!” 沧泊笑了笑,随即带着几分别扭道:“若我说是夫诸,你会不会生气?”。 闻言,容初不禁心生惊讶,随即摇了摇头道:“只是,她不是跟了胥炀嘛?怎么会将消息传给你?”。 沧泊捏了捏容初的脸,入手的光滑细腻,让他不禁爱不释手,指腹拂过她红润的唇瓣,脑海中不禁回荡起一些旖旎之色。 容初见沧泊神色恍惚,不禁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没好气道:“问你话呢!”。 沧泊回过神来,便见容初羞红了脸,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他笑了笑道:“你不是不生气嘛?”。 “可你这般模样,可是醋了!” 闻言,容初不禁好笑道:“我这哪里是生气!哪里是醋了!”。 “你可真会给自己找面子!” 沧泊“唔”了一声,随即伸手挑起容初的下巴,凑近她脸庞,呼吸轻洒,带着几分威胁的调笑道:“阿容!”。 “你是不是不爱我?” 话落,沧泊便面露委屈的模样,似控诉道:“你都不吃醋!”。 容初伸手打开沧泊握住自己下巴的手,白了他一眼道:“在祭司殿,我那醋意还不够明显?”。 “我都甩脸给你看了!” 沧泊摇了摇头,“你该生气的朝我打回来!眼神还要再狠一些!”。 闻言,容初不禁被逗笑了,伸手戳了戳沧泊的脸,“你是受虐狂啊!”。 沧泊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委屈道:“我只是想让你在乎我!让我看到你心里眼里只有我!”。 闻言,容初不禁面色一僵,心下染上几分愁绪。想着自从她苏醒过来的这些日子,一心都在琅琊台九仙转世这件事情上,与木莲他们谈笑风生间,多是说起以前在琅琊台的往事。 而沧泊很多时候都插不上话,只是静静的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面露羡慕和嫉妒。 容初轻叹了口气,伸手抱住沧泊,靠在他胸前,缓缓开口道:“沧泊!我没有不在乎你!也没有不爱你!”。 “只是,如今许多的事情,你都未曾经历过,或者都未曾听闻过!” “你知不知道,你的青玉佩不仅仅关乎到你的性命,更关系到你青龙一族!” 闻言,沧泊不禁面露震惊,低眉看向怀里的容初,问道:“阿容!你说什么?”。 “什么青龙族?” 容初轻叹了口气,对上沧泊的视线,“沧泊!你当真忘记了?你是谁嘛?”。 “你是青龙族的族长啊!” 沧泊摇了摇头,“阿容!我——”。 容初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思绪飘渺道:“当年,若不是青龙族举全族之力协助造化神,哪里会让云天族乖觉这么多年?”。 “为着克制云天族,青龙族的生灵用自己的灵识凝炼龙吟阵,伤了云天族的生灵,却也让自己元气大伤,或消亡陨落,或陷入沉睡!” “白仓!” “你还记得吗?” 沧泊听着容初喊自己“白仓”,不禁震惊的看向她。 第278章 前世相识 沧泊还未曾捋清楚容初的话,便清晰感应到一股强大的气运,由空中而来,似乎直直压向他和容初。 容初似乎早有预料一般,轻笑了一声,随即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道:“沧泊,看来,来不及了!”。 闻言,沧泊忙伸手握紧容初的手,拉着她准备离开北泽,“走!”。 容初摇了摇头,“不必了!”。 话落间,便在她们的四周发出“嘭——”的一声。沧泊抬眼看去,似乎是一个阵法,又似乎是被一顶法器罩着。 “这是——” 容初看着围困着他们的东西,带着几分平静道:“这是鸿蒙之始的法器——断念钟!”。 话落,容初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声音平静的道:“这断念钟最厉害之处是能焚毁一切!”。 沧泊听着容初平静的声音,又见她一脸沉静,心下不禁跟着平静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所以,我们要利用这断念钟?”。 容初笑了笑,“这断念钟能焚毁一切,便也代表重生!”。 “凤凰烈火中磐涅!” 闻言,沧泊点了点头,不过片刻间,他便觉得周身渐渐滚烫了起来。他握紧容初的手,略带几分紧张。 容初感受到沧泊的紧张,笑了笑,随即伸手幻化成一物,递到沧泊面前,带着几分斟酌道:“你的水纹鞭被毁了!这个送你!”。 沧泊看着容初递来的一把扇子,那扇柄是用似白玉材质的东西制的,上面刻着一些他不认识的字,字迹龙飞凤舞,自有一番潇洒,他不禁面露几分困惑。 “这是你曾经送给我的!” 容初浅笑着将扇子放在沧泊的手掌中,“这把扇子名唤龙骨扇!”。 “是你的一根肋骨幻化的!” 沧泊低眉看着手中的龙骨扇,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定了定神,想着自己难道不是为古神时,应寒武神的邀请前往琅琊台,在万丈渊第一遇见乐音? 而是,他很早以前就认识乐音,并且还将自己的一根肋骨幻化成这龙骨扇,赠予她。 “沧泊!” 容初见沧泊盯着手中的龙骨扇看,知道他心中思虑和困惑,她浅笑着伸手握紧他的手道:“我为乐音时,你为白仓,我们是旧相识!”。 容初想了想,她遇见白仓是在蓬莱岛,那时正巧赶上了其华的生辰,她为了尽快处理完寒鸦族的事,早些回去,还把要送给其华的生辰礼物给不小心砸碎了。 “我记得是在其华一百万岁生辰前后,我代师父前往蓬莱岛处了寒鸦族战乱时,遇见你的!” 闻言,沧泊不禁面露震惊,随即问道:“你是说,我曾经住在蓬莱岛?”。 容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们青龙族住在何处,那时,你我虽相见恨晚,但你助我处理了寒鸦族的动乱,将这龙骨扇赠予我后,我们再也没见过了!”。 “我想起你是白仓,也是在天山之巅时,我神识混沌之际,看见了前世,也是那两次的梦境中,我看到了你的前世之事!”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不禁心生几分惊讶,带着几分不甘心的追问道:“阿容!你那时,可喜欢我!”。 容初笑了笑,“你别忘记了!那时,我已经有喜欢的人!而且,你我不过一面之缘!”。 “说实话,当时只觉得你长的极其好看,至于其他的,我倒是来不及多想!” 话落,容初抬眼看向沧泊,见他眼眸中汇聚起几分暗沉,她忙伸手抱住沧泊,撒娇道:“沧泊!你不许生气!”。 “我那时,不了解你!也不熟悉你!哪里能在这么短时间喜欢你!” “若是我那时喜欢你,岂不显得我肤浅,这样的喜欢你敢要嘛?” 沧泊低眉看着容初仰着头,一脸认真的解释的模样,突然低头吻住了她,随即轻叹了口气,“我不管前世之事,你只要知道,这一世,你只能喜欢我!只能与我亲密!”。 闻言,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容初便看见沧泊白皙的脸上,额间冒着细密的汗水,她不禁担忧了起来,咬了咬牙,又指了指龙骨扇道:“将这龙骨扇与你相融!它能助你抵抗一二分!”。 沧泊看着手里的龙骨扇,摇了摇头道:“它不过是用我的一根肋骨幻化而成的,怎么可能抵抗的住着断念钟的威力?”。 闻言,容初笑了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沧泊看着容初一脸期盼的模样,点了点头,施展法术将龙骨扇融入自己体内,入体的清凉,让他不禁觉得神清气爽。 容初见沧泊舒心一笑,也跟着笑着道:“怎么样?”。 沧泊感受到身体的不适,突然一扫而去,暗叹这龙骨扇的威力。 容初见沧泊一脸新奇的看向自己,解释道:“我的白玉琴是天地间最纯净之物!”。 闻言,沧泊开口打断了她,语气带着几分可惜道:“可你为了救我,那日在招摇台,白玉琴却被追忆毁了!实在可惜!”。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毁了的白玉琴是琴身!白玉琴又琴灵!他如今正在我的神识境域内修行呢!”。 闻言,沧泊不禁面露震惊,“白玉琴有琴灵?”。 容初点了点头,“是啊!”。 “当年,我被云天族利用天罚打落万丈渊,白玉琴的琴灵沁水便先一步跑走了!” “他不禁自己跑走了,还将这龙骨扇带走了!” “这么多年,他躲在万丈渊,对我心存愧疚,便将修行的法术悉数融入这龙骨扇中!” 闻言,沧泊不禁点了点头,“所以,其实,真正的龙骨扇并不能有如今的法术!一切都是沁水的法术!”。 容初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我倒是要感谢他了!” 沧泊伸手将容初揽进怀中,带着几分傲娇道。 容初笑了笑,“我已经感谢他了!你我夫妻一体!倒是不必多礼了!”。 闻言,沧泊不禁被容初逗笑了,伸手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轻叹了口气道:“阿容!我以前羡慕寒武,羡慕其华他们,你们有前世,有一起度过的日子!”。 “如今,我才知道,我也有前世,也曾遇见过你!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你可知我有多欢喜!” 容初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心下却不禁嘀咕道:“若你慢慢想起前世之事,也许你就不那么欢喜了!”。 第279章 四神齐聚 “沧泊!” 容初抱着沧泊,突然感觉到他周身慢慢滚烫,不禁担忧的抬头看向他。 “你怎么了?” “是不是受不住了?” 沧泊感觉到浑身滚烫难耐,方才龙骨扇入体的舒适感早已消耗殆尽。见容初一脸担忧,他咬了咬牙,摇了摇头。 沧泊虽摇头,但容初知道他在极尽隐忍。她因为水封给的冰心,不惧怕这断念钟中的火术,可沧泊本就是主修水术,与火术相克。 容初斟酌了一番,咬了咬牙,伸手解开了自己的罗裙。 沧泊看着容初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不禁有些意外,虽然他与容初多次亲密,却从未曾见过容初这般主动。 “阿容!” 沧泊看着容初白皙娇嫩的肌肤,不禁呼吸一窒,白皙的脸上突然染上了红晕。 听到沧泊缠绵的一声呼唤,容初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突然羞红了脸。道看着沧泊涨红的脸,她咬了咬牙,伸手却解沧泊的衣服。 “沧泊!” “你听我说!” “让你的气运跟着我的气运!” 沧泊看着面前的容初,她正一脸认真的与自己掌心相对,源源不断的让自己的气运与他的气运相融。 他原以为,容初脱去衣服是想要与自己云雨相交,却不曾想,容初只是单纯的想要通过她自己的气运与自己的气运相融,以此来协助他抵抗断念钟中的火术。 “沧泊!” 容初见沧泊陷入沉思,气运并不跟着自己,不禁停了下来,催促道:“沧泊!认真点!”。 闻言,沧泊收回思绪,点了点头,跟着容初的气运,与她的气运相融。 北泽。 晗恒和烨修刚到北泽,便瞧见胥炀正拿着一顶钟,对着沧泊和容初施展法术。 烨修刚要上前去阻止,一旁的晗恒却伸手拦住了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嘲笑道:“你放心!”。 “这断念钟,伤不了容初的!” 闻言,烨修不禁心生几分迟疑和怀疑,看向晗恒道:“你——”。 晗恒摇了摇头,随即轻叹了口气道:“当年容初不顾云天族的天罚,舍身救我!我便决定跟着她,护着她!”。 “你放心!” “我不会害她的!” 闻言,烨修点了点头,但到底是心存几分警惕。 晗恒和烨修看着胥炀用断念钟困住了容初和沧泊,也看到在断念钟落下那一刻,容初摇头拒绝躲开的小动作。 烨修见容初似乎并不惧怕断念钟的模样,又想起晗恒说断念钟伤不了容初,不禁松了口气。 白奇和鸣火后一步抵达北泽,便正好瞧见一顶钟落在北泽的一处,而晗恒和烨修,一个一脸平静,一个轻皱着眉头,静静的看着。 “轰隆——” 不过片刻间,天空突然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片刻间,便有什么东西从天空中一泻而下,往那断念钟中注入。 “那是什么?”,烨修面露震惊的看着那一泻而下的磅礴气运,忙开口问道。 晗恒看着那压来的磅礴气运,轻皱起几分眉头道:“胥炀居然习的了这般厉害的法术!居然能将天地气运玩弄于股掌之间!”。 烨修闻言,不禁脸色一白,随即问道:“容初他们如何能受的住?”。 晗恒笑了笑,带着几分云淡风轻道:“也许是机缘!”。 烨修闻言,不禁狐疑的看向晗恒,“什么机缘?”。 晗恒笑了笑,只道:“天地不可泄露!”,便静默不语。 过了片刻,晗恒看向烨修道:“我等在这北泽歇上两日,也许会有一场好戏可看!”。 闻言,烨修想着左右容初和沧泊如今在北泽,他也没必要再前往忘川河。又想着鸣火和白奇说旱玉召集大泽的红狐族生灵前往朝歌山,正好再有两日,红狐族的生灵便也会抵达。 他到要看看这旱玉要做些什么?这胥炀又要做些什么?以及晗恒口中的机缘又说的是什么? 白奇和鸣火见晗恒和烨修寻了一处就近的水域,或躺或坐了下来,也跟着走近他们,坐在一旁。 “听闻这北泽又一吃食,名春蚕!极为好吃!你可吃过?”,晗恒突然开口朝烨修问道。 烨修摇了摇头,他素来对吃食不感兴趣,也未曾听说过什么“春蚕”。 “春蚕?” 闻言,白奇不禁面露疑惑道:“蚕虫一类不是只会吐丝,供做衣物嘛?还可以吃?”。 晗恒笑了笑,“此蚕非彼蚕!”。 “这春蚕乃是一种草木!形似蚕虫,故而唤作春蚕!” 闻言,白奇点了点头。 晗恒瞧见烨修等兴趣蔫蔫的模样,撇了撇嘴道:“若是从良在,他定然是知道的!说不定本神还有口福能尝一尝!”。 话落间,晗恒突然嘴角上扬,笑着道:“正说着,居然来了!”。 白奇一脸震惊看着飘身而来的食神从良和星神辰生。张了张嘴,惊叹这般巧合。 “正说着你呢!”,晗恒笑着看向从良道。 从良拂了拂衣摆,坐了下来,看向晗恒和烨修,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说我什么?”。 “说这北泽的春蚕!”,烨修笑着坐起身,接话道。 话落间,烨修抬眼看向衣衫沾了灰尘的辰生,带着几分嫌弃道:“你们这是去哪了?风尘仆仆的!”。 辰生低眉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好意思的道:“钻了几个洞,没想到搞得这般狼狈!”。 话落,辰生便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钻洞去了?” “钻什么洞?” 闻言,烨修不禁面露疑惑的看向从良和辰生。 辰生和从良对看了一眼,相视一笑道:“不日你便知道了!”。 烨修见从良和辰生这般神神秘秘的模样,不禁撇了撇嘴,“还不兴问你们呢!一个个神神秘秘的!”。 从良笑了笑,看向晗恒道:“不是说想吃春蚕嘛?走,去采摘一些!”。 烨修听着从良的话,想着他如今还有心思吃春蚕,想来是知道容初在断念钟中无恙,不禁又松了几分紧张。 晗恒听着从良的招呼,忙坐起了身,“走!”。话落,两人便施展法术离开了水域。 烨修看着两人离开,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看向一旁盯着断念钟看的辰生,问道:“可看出了什么?”。 辰生摇了摇头,随即带着几分冷硬道:“你们来北泽时,可瞧见了月老追忆?”。 烨修摇了摇头,“我们也不过比你们早来一个时辰!”。 辰生暗沉着脸道:“让他给逃了,实在可恨!”。 闻言,烨修点了点头,笑着安慰道:“也就逃个一时半会!他是云天族的祭司,不可能一直躲着不出来的!”。 “倒是你啊!” “没曾想,你居然对那绿瑶爱之心切了!” 烨修看着辰生一脸懊悔的模样,笑着打趣道:“我那日听舍念那小丫头说你居然因着绿瑶着了追忆的道!”。 闻言,辰生不禁笑叹了口气,带着几分郁闷道:“舍念这丫头当真是被容初宠坏了!什么都敢说!竟然敢编排我了!”。 烨修笑了笑,“什么编排?我瞧着她说的有模有样的!真真的!”。 辰生笑了笑,静默不语,算是默许了。 第280章 试探出错 断念钟内。 容初和沧泊的气运渐渐相融,周身被紫色的气运笼罩,沧泊的身体也不再滚烫,反倒是舒适温暖。 “阿容!” 沧泊看着容初面露红晕,许是方才因着他而着急上火。 容初抬眼看向沧泊,见他面色平静,眉眼间含笑,想来有了自己的气运他便能承受断念钟内的火术。 容初松了口气,笑着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没事了!”。 沧泊点了点头。 容初笑了笑,抬眼看向罩着的断念钟,想着若是一直这般僵持下去,终究不是什么好法子。 她得尽快想个法子,不让断念钟伤害沧泊和自己的前提下,好好利用一番。 对比容初一心放在断念钟上,沧泊倒显得心猿意马了。看着面前的容初,一件紫色海棠肚兜,半遮住了她的柔美,露出了娇嫩白皙的肌肤。 脑海中的浮想联翩,让沧泊不禁觉得周身滚烫,眼眸中也染上了红色。 容初正想着法子,便感觉到沧泊靠近自己,轻吐的呼吸滚烫,一下子灼烧了她的心神。 “沧泊!” 容初对上沧泊翻涌的眼眸,里面是她熟悉的欲望。她忙伸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了身前,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沧泊!” “你克制些!” 容初看着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沧泊,沙哑着声音道。 如今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不说这断念钟罩着他们,且说这胡乱蹿动的火术,稍有不慎,便会伤了沧泊。 如今,她利用自己的冰心尚且能护住沧泊,若是沉浸在他的温柔乡中,她不并不能确保安全。 沧泊见容初躲开自己,面露娇羞和为难的模样,心下不禁染上几分失落,眼眸中流露郁闷之色看向她。 容初瞧着沧泊那般模样,似娇似噌,眉眼间流露出隐忍,清俊的脸上染上红晕,整个人看起来明媚却又忧郁,让她不禁心生涟漪,赶忙撇开了脸。 沧泊盯着容初看,见她这般模样,突然松了眼里的欲望,笑着伸手将她揽进怀中,打趣道:“阿容!”。 “你这般神色,是被我勾了魂嘛?” 容初触碰到沧泊周身的温暖,暗中松了口气,随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魅力?”。 “这般诱惑我!”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好笑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又吻了吻她的额头,心生欢喜道:“这么说,你是被我诱惑到了?”。 闻言,容初哼了一声。 “如此,甚好!”,沧泊笑叹了一口气,伸手捡起一旁的衣物,慢慢的为容初穿戴。 容初见沧泊为自己穿衣服,乖巧的等着。看着沧泊一脸的温柔和浅笑,容初忍不住感叹他是妖孽。 沧泊听着容初小声嘀咕“妖孽”,好笑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是妖孽,你是什么?”。 “你是妖孽夫人!”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伸手捡起沧泊的衣服,仔细为他穿上。 沧泊低头看着面前仔细为自己系玉带的容初,她的发髻有些凌乱,却多了几分柔美。 他缓缓伸手,捋了捋容初的发髻,可是总觉得不满意,便伸手解开了发髻,“我给你重新梳!”。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乖巧的坐下身,仍由沧泊为自己重新梳妆绾发。 不过片刻间,沧泊手指飞花,便在容初的头发绾了一个凤仙发髻,又就着她的发簪和步摇固定好。 “嗯!凤仙美人!”,沧泊绕到容初面前,仔细的看了看她的发髻,随即笑着点了点头,满意的道。 瞧着沧泊那沾沾自喜的模样,容初伸手摸了摸发髻,虽然看不见,但她知道定是好看的。毕竟沧泊的手艺,她是相信的。 沧泊伸手将容初拽了起来,随即伸手揽住她的腰,指了指断念钟,“我们能出去吗?”。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傲娇道:“出去做什么?”。 “这断念钟是鸿蒙之始的法器,威力极大!这里面藏着的力量可供我们修行!” 闻言,沧泊便见容初眼眸中流露出几分算计,似乎想要将这断念钟据为己有的模样。 他笑着摸了摸容初的头,“鸿蒙之始的法器,大多难以驯服,若是被驯服了,便只认一主!”。 “这断念钟想来是被胥炀驯服了!”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打算驯服它,将它收为己用!”。 “我不过是想要它里面的力量!” 沧泊见容初势在必得的模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好!我帮你!”。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朝断念钟施展法术。沧泊看着容初释放出自己的一缕神识,不禁心生震惊,伸手阻拦道:“阿容!”。 容初笑了笑,“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话落间,容初又加大了力度,将一半的神识释放了出来,与断念钟内的火术相融。 不过片刻间,那火术似乎有所感应,被什么召唤一般,齐齐往容初的体内涌入。容初见火术涌向自己,不禁心生喜悦。 可是,不过片刻间,她便感觉自己的体内似有异样。那些火术并没有与她体内的火术相融,反倒是游走在她的体内,灼烧她的筋脉。 沧泊紧张的盯着容初看,见她额间突然冒着汗,眉头也皱了起来,一副痛苦的模样,他不禁慌了神,“阿容!”。 容初咬了咬牙,想要召唤回自己的神识,切断它与火术的联系,却发现自己的法术根本无法施展,而她剩余的神识似乎也不受控制,有渐渐涣散的趋势。 “阿容!” 沧泊见容初似乎被什么控制住了,一脸惊恐的奋力挣扎,忙朝她施展法术,想要助她。 可是,他的法术一沾染到容初的气运,便似乎也被控制了,连带他的神识也渐渐被撕扯着,有渐渐涣散的趋势。 他不禁心生震惊,看着渐渐失去意识,瘫倒在地上的容初,他拼尽力气想要去拉住她。 可是,因着容初神识涣散,原本护着沧泊的气运瞬间消失,沧泊根本无力抵抗那胡乱蹿的火术,不过片刻间,他便无法忍受,瘫倒在地上,浑身滚烫。 容初在迷离见一旁的沧泊身上似乎燃起了火苗,她不禁心生恐惧,忙凝神静气,挣扎着收拢一缕神识,将体内剩下的气运注入到沧泊体内。 第281章 绯衣白雪 容初见自己将气运注入到沧泊体内,他周身的火苗渐渐熄灭了,不禁松了口气。 她虚弱的看着自己飘散的神识,又见那火术似乎越来越强,心下暗中思虑了一番。 随即,她突然松了所有的气运,不再抵抗那火术,任由火术侵蚀自己,任由自己的神识跟着火术乱蹿。渐渐的,她的身体没了意识,没了气息。 因着容初注入到沧泊体内的气运,沧泊的神识不再被撕扯,他渐渐睁开眼看着面前胡乱蹿的火术,以及容初飘散的神识。 他心生惶恐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看着躺在自己身边早已没了气息的容初,他不禁颤抖着伸手摸了摸她冰冷的躯体。 “阿容!” 沧泊那一声呼喊,悲痛欲绝,撕心裂肺,让容初飘散在一旁的神识听见了都不禁颤了颤。 沧泊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有震惊惶恐,更有难以置信,他不相信容初就这么放弃抵抗,就这么仍由这些火术侵蚀她的神识。 他提起法术,想要将容初那些飘散的神识悉数收拢,重新注入到容初的躯体内。 可他本就无法承受这火术,如今强行施展法术,不禁不能将容初飘散的神识聚拢,反倒将自己伤了。 一股火术趁着沧泊毫无防备,顺着他的气运,钻入他的胸口,不过一瞬间,沧泊便觉得胸口被灼烧,涌起一股腥甜,顺着喉咙而出,洒了一地鲜红。 沧泊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可那火术却并不在攻击自己。他暗中思索了一番,慢慢施展法术探查自己的气运,发现他体内有容初的气运。 他震惊的看向一旁的容初,突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缓缓伸手摸了摸容初的脸,“阿容!你真是吓死我了!”。 容初的气运还能存在他的体内,说明容初并没有消失,只是神识失去了意识。 沧泊歇了口气,随即看向四周乱蹿的火术,自己容初四处飘散的神识,他暗中观察了好一会儿,突然会心一笑。 他慢慢提起法术,慢慢的将自己的神识释放了出来,随即也如容初一般,仍由火术侵蚀自己,仍由神识飘散。 断念钟内。 沧泊和容初的躯体静静的躺在地上,无声无息。而四周乱蹿的的火术中,沧泊和容初的神识与火术相追逐着。 胥炀立在朝歌山山顶,看着罩着北泽一处的断念钟,没有任何的动静,不禁皱起眉头。 秋华立在一旁,也静静的看着断念钟。他听闻过这断念钟,被断念钟罩住的生灵,会被里面的火术炙烤,直至化成灰。想着容初和沧泊进了这断念钟三日,如今无声无息的,怕是已经化成灰了吧。 “二长老呢?”,胥炀突然抬眼看向秋华问道。 对上胥炀冰冷的眼眸,秋华低眉恭敬的道:“二长老陪阿雅公主去天山的落雪谷看雪了!”。 闻言,胥炀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几分兴趣盎然的模样,道:“你在这里看着断念钟!”。 话落,秋华便看见胥炀朝天山而去。不用想也知道,胥炀是去落雪谷。 秋华不得不敬服阿雅公主,这天地间怕是只有她能让云天族最为尊贵的、最为薄凉冷情的大长老胥炀为之放下身份、生起怜悯和柔情。 落雪谷。 阿雅正拿着雪团与临皓打雪仗,瞧见一袭紫色锦衣而来的胥炀,阿雅不禁心生恐惧,收了笑意,恭敬的朝他作揖行礼道:“大伯!”。 胥炀瞧着阿雅脸上的笑意,因着自己的到来而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禁生起了几分失落。 他顿了顿,随即笑着伸手拉起阿雅的手道:“这落雪谷可好玩?”。 阿雅拘谨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临皓瞧着阿雅那拘谨的模样,忙笑着伸手摸了摸阿雅的头打圆场道:“阿雅!你方才不是说要给爹爹和大伯跳一支雪上舞嘛?”。 闻言,胥炀不禁温柔的看向阿雅,面露惊喜的道:“哦?阿雅会跳舞了嘛?”。 阿雅看向临皓,见他一脸温柔慈爱,点了点头。随即朝胥炀作揖行礼道:“回大伯的话!阿雅刚学会的!”。 胥炀见阿雅乖巧的模样,眼眸中似乎还闪过几分蠢蠢欲动,想要一展风姿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道:“那阿雅跳给大伯看看!”。 阿雅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为自己换上了一脸绯色的罗裙。 临皓笑着伸手施展法术,落雪谷飘落的鹅毛大雪突然小了些许,如轻羽一般缓缓落在阿雅身上,更添了几分娇俏灵动。 胥炀看着面前随白雪舞动的阿雅,她窈窕的身姿,与簌簌落下的白雪相融,绯衣白雪,美不胜收。 看着阿雅旋转身子,法术与白雪相撞,留下一片片水花,如被一股流动的水包裹着,发出涓涓细流的声响,胥炀不禁面露惊讶。 对上阿雅笑靥如花的脸,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另一张脸,那张脸要瘦一下,长开一些,眉眼间流露出的不是欢愉,而是淡淡的忧愁。 “玉颜!” 胥炀突然走近阿雅,打断了阿雅的动作,伸手一拽,将她揽进怀中。 阿雅被胥炀的一拽,心下一阵恐慌的看向临皓。临皓看着失态的胥炀,忙跟着走了过去,伸手将阿雅拽了出来,带着几分不悦看向胥炀道:“师兄!”。 “这是阿雅!” 闻言,胥炀看向阿雅,见她一脸惊恐的模样,不禁愧疚的道:“阿雅!抱歉!大伯吓着你了!”。 话落,胥炀便施展法术离开了落雪谷。 阿雅呆呆的看着胥炀离开,心下突然涌起几分难以抑制。她不是真正的阿雅,她只是幻成阿雅的模样而已。她对胥炀从前是仰慕,如今却想要更近一步,想要与之亲密,可又因着她是假的阿雅,害怕被胥炀发现,而疏离他。 临皓瞧着阿雅呆呆的模样,以为她是被胥炀吓着了,忙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阿雅!没事的!”。 “你大伯只是看着你跳舞,想起了他的心上人!” 闻言,阿雅仰头看向临皓,带着几分嫉妒问道:“大伯,他的心上人,与我长的很像嘛?”。 临皓瞧着阿雅那娇蛮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像!”。 阿雅似乎并不满意临皓的回答,轻皱着眉头。临皓瞧着阿雅那般模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阿雅比她要漂亮许多!”。 闻言,阿雅不禁笑了起来,心下却暗下决定,一定要去看看胥炀的心上人,如果可以,她想要取而代之。 第282章 得天独厚 容初再次醒来,便看着四周静悄悄的,她缓了缓神,想着自己方才是以退为进,让自己的神识放弃抵抗火术,而是隐了意识,跟着火术,并与之相融。 她抬眼看向周身,原本乱蹿的火术似乎不见了,只有沧泊静静的躺在自己身边,呼吸均匀,周身笼罩着一层厚重的气运,将他保护的很好。 容初缓缓起身,走近沧泊身前,蹲了下来,刚要伸手去触碰他,却被包裹他的气运打了开来。 拍打在手上的炙热,让容初感到疼痛,撤了手,却也在那一刻,沧泊突然睁开眼看向她。 容初见沧泊醒来,不顾手上的疼痛,笑着伸手去触碰沧泊,并带着几分娇气的朝他喊道:“沧泊!”。 可沧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以温柔浅笑,而是眼神疏离的看着她,面露几分陌生。 “沧泊!” “你怎么了?” 容初对上沧泊冰冷的眼眸,心下不禁涌起几分不安。 “仙友认错了!” “我乃青龙族族长白仓!”,沧泊伸手拿开容初拽着自己衣袖的手,语气疏离道。 闻言,容初神色一愣,随即笑着看向沧泊道:“我知道啊,你是青龙族族长白仓!也是忘川河水神沧泊!”。 听着容初的话,沧泊不禁皱起眉头看向她道:“仙友莫要胡说!我乃青龙族的白仓,不是什么忘川河的水神!”。 话落,沧泊缓缓起身,躲开了容初,看向四周的环境。 容初见沧泊不理会自己,想来是他恢复了白仓的记忆,却又忘记了沧泊的记忆,也忘记了自己,心下不禁涌起几分失落。 似乎感应到容初的失落情绪,沧泊突然转身看向容初,心下疑惑,这女子是谁?为何自己瞧着她莫名熟悉?如今她失落的模样,自己瞧见会心生心疼? 正当沧泊思虑着,容初突然感应到自己胸口一阵疼痛,她暗叹不好,方才那一番折腾,虽然看着以退为进将那些火术悉数收复据为己有,可她的冰心怕也是消耗过甚。 沧泊盯着容初看,见她蹲在地上,面色苍白,不禁心生担忧,走近她身边,蹲下身子,语气和缓道:“你怎么了?”。 闻言,容初抬眼看向沧泊,见他眼里满是担忧,胸口的疼痛,让她一瞬间红了眼眶,伸手搂住沧泊的脖颈,娇气道:“沧泊,我胸口疼!”。 突如其来的拥抱,以及扑进怀里的娇软,环在自己脖颈间纤纤玉手,还有那娇气的语气,一瞬间让沧泊的心为之泛起涟漪。 似乎有那么一刻,他很是贪恋面前的女子,他略带局促的伸手拍了拍容初的背,僵硬着声音,斟酌着开口安慰道:“你还好吧?”。 容初听着沧泊疏离的安慰,不禁心生感叹,如若不是自己认识几百万年前的白仓,怕是要为他这般疏离的话伤了心。 “我不好!” “沧泊!你抱抱我!” 容初摇了摇头,带着哭腔道。 沧泊僵硬着手,听着容初得寸进尺的话,不禁轻皱起眉头,但却终究不忍心推开她,缓缓伸手抱住了她。 虽隔着衣服,沧泊却依旧能抚摸道容初身子的娇暖,令他为之心神荡漾。 容初深切的感受到沧泊的僵硬和局促,却又不忍心推开自己的矛盾心理,她笑着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轻吐呼吸,凑近沧泊耳边道:“沧泊!”。 沧泊听着容初那低语呢喃、柔声呼唤,突然感觉自己心底涌起一阵痴恋和眷念,他不禁暗叹自己是着了魔,怎么会对面前的女子升起这般旖旎情谊。 想到这,沧泊伸手推开了容初,正要出口说些疏离的话,容初却一脸委屈的看向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问道:“白仓!你不记得我了吗?”。 话落间,容初伸手在自己额间施展法术,一瞬间,她额间便露出一个金色的海棠花印记。 “乐音!” 沧泊突然面露震惊的看向面前的容初,随后面露欣喜道:“你是乐音?”。 容初见沧泊一扫方才的疏离,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不禁笑叹了口气,也松了口气,想来沧泊只记得为白仓时的事情。 沧泊见容初点头,欣喜的伸手将她拽进怀里,激动的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容初笑着伸手搂住沧泊的腰,笑着道:“你如今不是见着了?”。 许久,沧泊才缓了缓激动的情绪,松了手,面露笑意的看向容初,问道:“这里是哪里?你如今怎么是这副模样了?”。 “你这容貌模样似乎都改变了不少!而且,怎么瞧着你的年纪好小!” 容初笑了笑,解释道:“我如今不是乐音仙子!我如今转世为容初!”。 话落,沧泊不禁面露释然,笑叹道:“怪不得!我说你如今与当初很是不同了!”。 “只是——”,沧泊突然看向容初问道:“你方才叫我沧泊?说我是忘川河的水神,这是为何?”。 容初看着面前的沧泊,想着他当真是记不得许多事情了,笑着耐心跟他解释道:“你可还记得,青龙族举族之力用灵识凝炼龙吟阵,将云天族困顿在中海尽头?”。 沧泊点了点头,“自然记得,我青龙族举族覆灭!只剩下一些年幼的子民!”。 闻言,容初看向沧泊,问道:“你可记得你最后受了重伤,被造化神所救?”。 “尔后,造化神给了你一个新的身份,忘川河水神沧泊!” 沧泊似乎想起什么一样,突然看向容初,问道:“你可知,我青龙族其余的子民在何处?”。 容初摇了摇头,“自鸿蒙之始,青龙族一直都与云天族比邻居住在中海尽头,是比云天族还要隐秘的部族!”。 “向来,天地生灵只听闻云天族,少有知晓青龙族!” 容初想着当初她听师父玉颜说云天族之事时,曾提及过青龙族,可师父也说这青龙族怕是其他生灵杜撰的,或是水龙、蛟龙幻化的。直到她去蓬莱岛遇见白仓才知晓,青龙族是真的存在,只是他们低调行事,又与世无争。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是啊!天地间的生灵只知云天族,却不知还有青龙族!”。 容初听着沧泊的语气,似有几分惆怅和不甘,笑了笑道:“有什么样的族长,自然便有怎么样的部族!你素来低调行事,自然青龙族的生灵做事低调,天地生灵便不知晓你青龙族”。 “可我也知道,你和青龙族的生灵却怀有仁爱之心!愿意对弱小的生灵施以援手!虽然天地生灵不知晓青龙族,可我却对你和青龙族心生敬服!”。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不禁心生欣喜,“你——”。 “当真这般以为?”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第283章 欣喜若狂 沧泊见容初点头,心下愉悦至极。他斟酌着开口道:“你如今为容初,可——”。 “可有婚嫁?” 容初瞧着沧泊红着脸询问自己,眼眸中带着几分期盼和紧张的模样,忍不住起了逗趣的心思。 沧泊见容初点头,不禁面露失落,叹了口气道:“可惜这一世,我又错过了你!”。 容初见沧泊失落的模样,心下暗笑,随即一脸幸福的道:“我如今的夫君待我极好!而且他长的极为好看!”。 沧泊瞧着容初一脸幸福的模样,眼眸中闪过羡慕,点了点头道:“你幸福便是好的!”。 “当初,我便痛惜自己那么晚遇见你!如今,却也只能再一次惋惜,我们终究缘分不够!” 容初见沧泊这般失落难过而极尽说服自己的模样,浅笑着看向他,逗趣的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如今嫁与何人呢?”。 闻言,沧泊摇了摇头,“上一世你嫁给了造化神候选人寒武,他是极为优秀的!想来,这一世,你定然也是寻了这天地间最为优秀的男子!”。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我夫君,他是天地间最优秀的男子!不仅疼爱我、宠爱我,而且模样还长的特别好看!”。 闻言,沧泊抬眼容初,见她一脸幸福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刺眼,低眉不语,心下却一片难过和失落。 容初见沧泊这般失落的模样,他清俊的脸上染上几分暗沉,眉眼间满是难过和无奈、追悔不已。 “我如今的夫君,他是忘川河的水神沧泊!”,容初突然笑着看向沧泊道。 闻言,沧泊猛地抬头看向容初,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记得——” “你方才说,造化神给了我一个身份!” “是忘川河水神沧泊?” “是嘛?” 沧泊突然激动的伸手握紧容初的肩膀,面露欣喜道。 容初看着沧泊脸上难以抑制的笑意,点了点头,“是!”。 沧泊见容初点头,憨憨的笑了起来,看着她,握着她肩膀的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内心也难以抑制不住激动。 容初看着沧泊那般激动的模样,笑着伸手戳了戳他的腰,拽着他腰间的玉带,“你瞧,你身上的衣服!”。 话落,沧泊低眉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玉白色的锦衣,上面用银线绣着碧波水纹,袖口上用金线绞着银线绣着几朵海棠花。 他看了许久,随即笑着看向容初,她一袭紫色的罗裙,裙摆上绣着一株海棠花树,衣袖和衣襟上同样绣着碧波水纹。 “乐音!” 沧泊突然伸手将容初拽进怀里,将头埋进她的肩头,语气缠绵道:“这一世,我居然如此的幸运嘛?”。 他话落间,容初便感觉脖颈间一片湿润,她伸手拍了拍沧泊,笑叹了一口气,温柔而隽永的道:“是我的幸运,遇见了你!”。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心下溢满幸福,缓缓起身,看向容初,对上她温柔而含情脉脉的眼眸,他不禁怜爱的伸手拂过她娇嫩的脸颊。 “是我们的幸运!”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几分娇蛮道:“沧泊!”。 “你该叫我一声阿容!” “你一直都是这么叫我的!”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阿容!”。 容初见沧泊这般乖巧的更换对自己的称呼,不禁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带着几分娇蛮道:“看在你这般乖巧听话的模样,我便不计较你将我忘记了的事!”。 话落,沧泊伸手捏了捏容初的脸,带着几分探究道:“我还没问你,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容初将发生的事情悉数告诉了沧泊,沧泊这才恍然大悟。看着容初面露愧疚道:“阿容!都怪我!居然将你忘记了!”。 容初笑了笑,“与其说是你忘记了我,不如说,你为忘川河的水神沧泊,不过是你历的一场劫!”。 话落,容初突然面露认真道:“无论你是沧泊还是白仓,我只希望——”。可是话到口中,容初却突然住了嘴。 沧泊看着容初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心生疑惑道:“希望什么?”。 容初摇头笑了笑,“没什么!”。 看着沧泊不再追问,容初的心下却忍不住道:“我希望你能平安如意,不要再奋不顾身为天地立命!”。 上一世,他为白仓,心怀仁爱,为了不让云天族抢夺造化神之位,不让天地生灵被云天族为了至尊地位而杀害践踏,暗中协助造化神将云天族困顿在中海尽头。 这一世,若如她梦境中预言的那样,他依旧会奋不顾身,会再一次以自己的神识为祭,凝炼龙吟阵,困顿云天族。 上一世,青龙族为天地生灵而举族覆灭,这一世,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沧泊为天地生灵牺牲。 “阿容!” 沧泊见容初低眉沉思,似陷入某种牵绊中,不禁伸手牵起她的手,温柔的询问道:“你怎么了?”。 容初回过神,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既然你恢复了白仓的记忆,定然是恢复了法术的!” “我们一起破了这断念钟!” 闻言,沧泊点了点头,和容初一起施展法术,开始破断念钟。 北泽的一处水域中。 晗恒吃了从良亲手做的春蚕,心满意足的躺在草地上浅眠。一旁的烨修和辰生摆了一局棋,姿态慵懒的你来我往的下了起来。 从良吃饱喝足了便拿着他金锅铲在一旁修行法术,几个回合下来,一身酣畅淋漓。 他刚收了法术,看向断念钟,却见断念钟侧面隐隐泛着紫色的术光,他不禁兴奋的拍了拍打瞌睡的晗恒,“快看!容初他们要出来了!”。 他话刚落下,烨修和辰生扔了手里的棋子,忙起身看向断念钟,果然如他所说的,容初他们正在破断念钟。 晗恒一个激灵起身,看着浓烈的紫色术光,不禁兴奋道:“我就说嘛!容初甘愿被断念钟罩着,定然是有什么打算!”。 “如今看来,她是将断念钟内的力量据为己有了!” 一旁的从良闻言,不禁面露震惊道:“这断念钟内的力量有多强?”。 晗恒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断念钟乃是鸿蒙之始天地灵气汇聚形成的!是少有的厉害法器!”。 “而且,胥炀也是折腾了几百万年才将断念钟驯服的!” 话落,晗恒不禁面露赞赏的看向断念钟,“没想到短短三日,容初居然将里面的力量据为己有!”。 一旁的烨修闻言,不禁面露困惑道:“你如何知道容初将那里面的力量据为己有了?”。 晗恒笑了笑,指了指容初和沧泊破断念钟的侧面,“你瞧瞧,那强大的术光!还有啊!若是没将里面的力量据为己有,怕是容初他们俩也没力气破这断念钟!”。 闻言,辰生不禁面露震惊和难以置信。 第284章 晗恒倒戈 胥炀自落雪谷回来,便情绪低落的在朝歌山山顶寻了一处安静之地,坐了下来。 想着自己误将阿雅认成玉颜,实在失仪,却也深切的感受到内心对玉颜的执念。 当年若不是自己过分看重云天族的规矩,也不至于让玉颜心灰意冷,跟了追忆,错失了与她的缘分。 “阿音!我如今悔了!” 胥炀抬眼看着面前的白雪,神色悲凉的道。可除却簌簌落下的白雪,四下一片静悄悄的,无人回应他。 临皓带着阿雅来到朝歌山山顶,便瞧见背风处,覆在白雪上的紫色衣摆,他朝阿雅示意,阿雅点了点头,走近了些。 看着神色悲凉的胥炀,阿雅咬了咬牙,斟酌着开口道:“大伯!”。 “大伯!时过境迁!您的心上人她已经不在了!” “您——” 阿雅话还未曾落下,胥炀突然面露冷冽,眼眸中一片冰冷的看向她。 对上胥炀冰冷而凌厉的眼神,阿雅突然有些招架不住了。想着自己她为阿雅以来,胥炀虽然严苛,却对自己和颜悦色、温柔和蔼。 临皓见阿雅身子略带几分颤抖,忙走近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即,略带几分歉意的看向胥炀,斟酌着道:“师兄!阿雅只是担心您!说错了话!”。 胥炀暼开脸,看向一旁,冷着声道:“你们走吧!本尊想静一静!”。 闻言,临皓拉着神色呆滞的阿雅朝胥炀作揖,随即转身离开。 因着阿雅的一番话,胥炀突然觉得心情沉重,阿雅说的没错,时过境迁,他的“阿音”已经不在了。 胥炀突然面露几分暗沉,起身往北泽而去。 “阿容!” 沧泊见容初面色苍白,不禁担忧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容初看着渐趋稀薄的断念钟钟壁,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再有一会儿,该是能破了这断念钟的!”。 闻言,沧泊点了点头,但还是一心放在容初身上,生怕她支撑不住,被断念钟所伤。 断念钟外。 晗恒等面色紧张的看向显露了几分紫色术光的断念钟钟壁。 “怎么还没破开?”,烨修不禁有些焦躁。 辰生也带着担忧,皱起眉头看着断念钟,“这么久了!容初和沧泊的气运怕也是要耗竭了!”。 “如果不能一蹴而就,怕再要破断念钟也是难了!”,从良也面露担忧道。 “要不我们里应外合,帮帮容初他们?” 晗恒听着从良的话,摇了摇头,神色认真道:“不妥!我们从外面施展法术,不仅帮不了他们,还会让断念钟的灵识觉醒,到时候,断念钟有了灵识,容初他们更难出来!”。 话落,晗恒看向断念钟,钟身一片安静,可见如今断念钟并没有觉醒,想来胥炀即便是驯服了断念钟,也没办法真正掌控断念钟。 如若不然,胥炀定是会让断念钟觉醒的,让容初和沧泊怕命散于此,再无生还的可能。 “那怎么办?我们就这么干等着嘛?”,从良看着那紫色的术光似乎消减了些,不禁担忧的道。 闻言,晗恒也发现了术光变弱了,心下不禁为之一颤,想着若是容初和沧泊不能一举破了断念钟,怕是也会被断念钟反噬重伤,如若再想破断念钟而出,更是难上加难了。 正当几人一筹莫展时,便见胥炀飘身而来,面色平静的走近断念钟,最后视线落在了容初和沧泊破开几分的地方,随即冷笑道:“你以为,你们能出这断念钟?”。 话落,胥炀突然施展法术,似乎在给断念钟加持力量。 “不好!” 晗恒突然大叫了一声,“他这是要唤醒断念钟的灵识!”。 闻言,从良等齐齐面露震惊。 “那我们要怎么办?”,从良恐惧的看向胥炀,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道。 “我们要阻止他!” 话落,从良便先一步施展法术朝胥炀打去。烨修和辰生见状,也跟着施展法术朝胥炀打去。 晗恒立在一旁,看着这般情形,突然面露暗沉。 胥炀知道从良等在北泽,也知道他们法术相交于自己差了很多,见他们朝自己打开,轻飘飘的躲了过去,随即冷笑道:“区区古神,还想与本尊抗衡?”。 烨修闻言,不禁气急,朝从良和辰生道:“我们一块进攻!让他无处可躲!”。 闻言,从良和辰生点了点头,又一次施展法术朝胥炀打去。 这一次,胥炀无处可躲,不得已松了朝断念钟施展法术,全身心放在抵抗从良等打来的术法。 正当胥炀专心应对从良三人时,晗恒突然朝断念钟施展法术。 “晗恒!” “你做什么!” 从良看着晗恒对断念钟施展法术,不禁震惊的看向他,随即施展法术朝他打去。 胥炀躲开烨修的攻击,也看向晗恒,随即笑着道:“倒是还有几分云天族生灵的做派!”。 “你若能唤醒断念钟的灵识,本尊可以考虑将你过去背叛云天族的事一笔勾销!” 闻言,晗恒突然冷笑了一声,看向胥炀道:“是嘛?大长老可要说话算数!”。 胥炀点了点头,“自然!”。 “如今云天族嫡脉只剩本尊和二长老临皓!若你能杀了容初,本尊便提携你顶替追忆的位置,成为云天族尊贵的祭司大人!” “如何?” 晗恒闻言,笑了笑,“好说!”。 看着从良朝自己打过来,晗恒躲了开来,随即面露嘲讽道:“食神!你我多年旧识,我奉劝你还是不要与云天族为敌!”。 从良闻言,不禁气愤不已,“你难道忘记阿容当年不顾一切的救你嘛?你还记得自己说过要保护阿容嘛?”。 “你怎么可以与云天族苟合,伤害阿容!” 闻言,晗恒突然大笑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容初困在这断念钟内,怕早已神识涣散了!”。 “再说了!她当年舍命救我!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我能帮助她继任造化神之位嘛?” 一旁的烨修和辰生听着晗恒的话,不禁面露气愤,烨修脾气本就暴躁,如今更是气愤不已,“晗恒!本神真是瞎了眼,居然与你相伴多年!竟不知你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 晗恒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道:“你如今知道了!”。 第285章 暗箱操作 胥炀见晗恒倒戈,帮着自己唤醒断念钟的灵识,不禁笑着看向烨修三人,语气狂妄道:“既然你等不愿追随云天族,不愿追随本尊!那便去死吧!”。 话落,胥炀便凝神静气,施展法术,不过一瞬间,四周的气运如被大力牵扯了,齐齐如旋风一般朝烨修等冲击而去。 一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辰生!”,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闻言,辰生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狂风中,似乎是绿瑶一张白皙的脸浮现。 “辰生!” “凝神静气!” 绿瑶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不仅辰生听见了,一旁的从良和烨修也听见了,齐齐面露震惊,尔后一一照做。 突然间,狂风骤停,云卷云舒。 看着突然消失的一切,烨修不禁面露欣喜,笑叹道:“方才是绿瑶?”。 辰生喜极而泣,点了点头。 话落间,从良等看向胥炀,只见他闭眼而立,眉头紧皱,握紧双手,侧耳倾听,似乎被什么东西牵绊了神识,整个人不能动弹。 “他这是怎么了?”,从良不禁疑惑的问道。 烨修和辰生摇了摇头。 晗恒似乎也没想到,绿瑶的一句话居然破了胥炀的吞天咒,忙欣喜的喊道:“快来帮忙!”。 闻言,一旁的烨修等齐齐面露不悦,冷着声道:“你个叛徒!”。 正说着,烨修便施展法术打向晗恒。从良瞧着烨修的法术要撞击到晗恒,忙施展法术截了去。 “从良,你做什么?” 烨修气愤的看向从良,冷声质问道:“他如今叛变了!他是云天族的!他要杀了容初!”。 从良摇了摇头,“烨修!你怎么还是这般急躁!”。 闻言,烨修看向晗恒,只见他打在断念钟上的法术如棉花一般,根本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你——” 晗恒瞧着烨修那般惊讶的模样,撇了撇嘴道:“你们方才骂我!如今又打我!你们可得好好给我赔罪!否则,我便不与你们做伴了!”。 从良听着晗恒傲娇的语气,笑了笑,作揖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望日神见谅!”。 晗恒见从良这般正儿八经的给自己道歉,不禁觉得别扭,摆了摆手。 “如今要怎么办?” 辰生瞧着胥炀静立不远处,似神识在努力抗争的模样,不禁带着几分担忧道。 晗恒顺着辰生的视线看向胥炀,随即轻皱着眉头,看向辰生道:“你可知绿瑶她也是云天族的?”。 闻言,辰生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晗恒。 “否则,你以为,她如何能在与容初一块转世的情况下,暗中做下许多事情?” 闻言,从良点了点头,“怪不得!她明明也和阿容一样年纪,却暗中筹谋了许多事情!”。 与此同时,从良不禁揣测道:“如此算来,当年招摇台的流觞酒会,乐音、寒武、其灵之间的纠葛也是有云天族在暗中推波助澜?”。 晗恒笑了笑,“你猜的没错!”。 一旁的烨修并不知晓容初和绿瑶上一世的纠葛,闻之也不禁面露震惊道:“云天族下了好大一盘棋啊!”。 晗恒笑了笑,“你该说容初连转世都被云天族算计了!”。 从良听着晗恒的话,不禁面色认真的看向他道:“许多事,你其实一早就知道?”。 面对从良的询问,晗恒点了点头,神色坦然的道:“是!”。 “那你——” 闻言,烨修不禁轻皱眉头,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那你为何不早些出手相助?”。 晗恒摇了摇头道:“我本无心理会这天地间的俗世!如若不是云天族以我是云天族生灵用天命逼迫我!我断然不会追随他们任何一方的!”。 “所以,我根本没有立场出手救容初!”,晗恒面色平静的道。 当初云天族以天罚胁迫自己,让他在陨落和效忠云天族之间做选择,他选择了前者。虽然心有不甘,但他实在是看不上胥炀为代表的云天族的做派,也不屑于与他们为伍。 可是,没想到容初会因为她认知里的天地规则,舍弃自己的性命而拼死相救,给了他第三条路。 那一刻,他方才看见了这天地间的大爱,这天地间的温情。也义无反顾的站在了容初的身边,与胥炀为代表的云天族相抗。他想赌一把,赌容初能重建这天地秩序,能建立一个平等而温情的天地。 辰生听着晗恒说了这么些,却并没有继续说绿瑶的事,他不禁有些着急,问道:“你说绿瑶是云天族的?”。 “可她明明在琅琊台的红枫山,为了救沧泊和诸怀,散尽神识,可方才,我们都瞧见了她,听见了她的声音,这是为何?” 晗恒笑了笑,“她虽散尽神识,可她有容初给的避袋!又何惧呢?”。 闻言,辰生不禁想起绿瑶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辰生!等我回来!”。 想到这,辰生不禁面露欣喜,问道:“如今,绿瑶,她——” “在哪里?” 晗恒指了指胥炀,“方才胥炀开启神识施展吞天咒时,绿瑶借机将自己的神识钻入了胥炀的神识境域内!”。 “如今,怕是她已经将胥炀的神识搅的七零八碎了!” 闻言,辰生愣神看向胥炀,见他抱着头,一副痛苦的模样。 从良看了片刻,突然面露担忧问道:“绿瑶的神识在胥炀的神识境域内不会有危险吗?”。 “若是胥炀强行炼化她的神识,绿瑶岂不是也无能为力?” 听着从良的话,辰生也不禁面露恐慌,看向晗恒。 晗恒笑了笑,“你们放心!”。 “如今发生的这一切,容初都曾预言到了!也都做了准备!” “绿瑶有一缕神识牵扯在阿雅公主的身上!胥炀吞噬炼化不了!” 闻言,烨修不禁一头雾水的看向晗恒问道:“为何?为何绿瑶的神识在阿雅的身上,胥炀便不能吞噬炼化?”。 晗恒笑了笑,“那真正的阿雅公主其实被容初困在了如今的招摇台!有神智宜翊看顾着,不会有事的!”。 辰生捋了捋思绪,点了点头,“有宜翊看顾阿雅的灵识,等同于他暗中守护着绿瑶的神识!”。 晗恒点了点头,“宜翊修得一法术,名为摄魂术!”。 “如今困顿胥炀的其实不仅仅是绿瑶的神识,而是宜翊借助绿瑶存放在阿雅的神识,暗中施展摄魂术!” 从良点了点头,随即道:“趁此机会,胥炀被牵绊了,我等赶紧想办法将容初他们救出断念钟才是!”。 晗恒摇了摇头,“除非他们自己从里面破了断念钟,否则没法子的!”。 闻言,从良等不禁垮了脸,齐齐面露担忧。 第286章 鬼域印记 断念钟内。 沧泊看着脸色苍白的容初,不禁担心不已。她渐渐虚弱的术光,昭示着她体内气运的流逝。 “阿容!” 沧泊看着有些吃力的容初,担忧的喊道:“你若受不住便先撤手!切不可逞强!”。 闻言,容初扯出一抹浅笑,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破断念钟必得一鼓作气!”。话落,容初暗中咬了咬牙,凝神静气,看着渐渐稀薄的断念钟钟壁,突然眉头一皱,用尽全力施展法术。 “嘭——” 断念钟应声而裂开,破碎的钟壁如一块块利器一般直直打向容初和沧泊,可容初耗费了所有的精力和气运,根本在无力提起法术抵挡。 沧泊见断念钟破,便伸手一把将容初抱进怀里,带着她躲开那些直直打来的断念钟的碎片。 断念钟即便被容初和沧泊合力破了,但它余下的威力悉数流入了碎片中,即便沧泊尚有余力抵抗,但到底也只能躲过一二分。 “噗——” 容初见断念钟的碎片扎入沧泊的后背和手臂中,发出一阵阵撕裂的声响,而沧泊只是闷声忍受着,直至他突然口吐鲜血,抱着自己跪倒在地上。 “沧泊!” 对比断念钟破裂的巨大声响中,沧泊的一声闷响,一瞬间让容初慌了神,她伸手搂紧沧泊,面色苍白的看着他嘴角残留的鲜血,“沧泊!”。 容初看着混乱中继续朝他们打来的碎片,沧泊依旧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将她护在怀里。 容初不禁红着眼睛,暗中提起力气,随即手指飞花,在她和沧泊身边打开了一道防护罩。 “噗——” 可容初终究是刚才耗费过多的气运和精力,碎片打在防护罩上,等同于打在了她身上,一时间让她感觉浑身疼痛不已,喉间涌起一阵阵腥甜,随即从她口齿只见喷涌而出,染红了她身前的罗裙以及沧泊的玉白色锦衣。 “阿容!” 沧泊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鲜红,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眶,他猛然低头看向容初,神色慌张,颤抖的伸手摸了摸她苍白的脸。 容初看着沧泊泛红的眼眶,艰难的扯出一抹浅笑,“我没事!”。说话间,鲜血便从她的口中翻涌而出。 “阿容!” 沧泊声音颤抖的呼唤道,如玉的手指颤抖的擦拭她口嘴的鲜血,“阿容!你将这法术撤了,好不好?”。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我没事的,再有一会儿,就好了!”。 闻言,沧泊的泛红的眼眶中滴下一滴清泪,砸在了容初沧泊的脸上,与她的鲜血融为一体。 相融的那一刻,发出一阵光芒,尔后笼罩在两人身上,为他们挡去了断念钟的碎片。 沧泊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不禁面露震惊,低眉看向容初时,她早已因着身受重伤而陷入沉睡。 “阿容!” 沧泊伸手轻轻拍了拍了容初的脸,焦急而担忧的呼唤道。 容初意识沉睡间似乎看见了师父玉颜神智,她正一脸温柔浅笑的看着自己,朝自己招了招手道:“乐儿!快过来!来为师身边!”。 一如几百万年前,她兴奋的跑向玉颜神智,扑进她的怀中,亲昵的呼唤她:“师父!”。 “师父!我好疼!”,容初意识混沌之际,委屈而娇气的道。 玉颜神智笑了笑,伸手朝她施展修复法术,“不疼了!”。 ……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慢慢静了下来,一切都似乎尘埃落定了,沧泊缓缓抬眼看向四周,笼罩着他们的那束光芒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 “容初!” “沧泊!” 从良等的声音突然在沧泊的耳边响起,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欣喜和激动。 沧泊抬眼看去,便见从良四人飘身而来,各个面露欣喜。 从良走近沧泊,便见他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无声无息的容初,一瞬间,他心下“咯噔”一声,慌乱了几分。 “阿容!她——” “她怎么了?” 闻言,沧泊低眉看向怀里的容初,神色悲伤道:“她方才为了救我!被断念钟的碎片打伤了!”。 一旁的晗恒闻言,不禁面露沉思,随即走近容初,伸手拂过她的额头,仔细探查了一番。 “怎么样?” 烨修看着晗恒的动作,想着晗恒似乎云天族的生灵,自然是熟知断念钟的,他这般做,定然是知晓容初是怎么了。 晗恒摇了摇头道:“重伤了神识!体内的气运耗费过多!怕是要陷入长久的沉睡!”。 闻言,沧泊不禁抬眼看向晗恒问道:“可有其他的危险?”。 晗恒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这断念钟我只听闻,从未接触过!”。 话落间,晗恒看向不远处被宜翊和绿瑶暗中控制神识的胥炀,斟酌着开口道:“胥炀驯服断念钟花费了几百万年,却也只驯服了几分!”。 “如今,这断念钟被你和容初破了,恐怕破碎的断念钟碎片中,断念钟的灵识已经觉醒了!” 烨修闻言,不禁面露惶恐道:“若是断念钟的灵识觉醒了!容初她会如何?”。 晗恒面露为难道:“若是那断念钟的灵识觉醒了,那它便会侵入容初的体内,占据容初的神识!将她取而代之!”。 闻言,沧泊抱着容初的手不禁用了几分力气。若是断念钟的灵识侵蚀了容初的神识,那么容初便不复存在了。 “嘭——” 远处的一处声响突然打断了沧泊等的思绪,他们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胥炀倒在了地上,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哈哈——” 胥炀看着容初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沧泊脸色一片沧泊,不禁心情愉悦的大笑了起来。 “你们以为破了断念钟?” “哈哈——” “却不知,破了这断念钟等同于唤醒了断念钟的灵识!” “她如今被断念钟的灵识侵入,恐怕快不行了吧!” 闻言,沧泊低眉看向怀里的容初,见她平静而苍白的脸上,眉头紧皱,一副难受不已的模样,他不禁慌了神,大喊道:“阿容!”。 从良等听见沧泊的大喊声,齐齐看向他怀里的容初,容初周身散逸出黑色的气体,不过片刻间,她额间若隐若现一道黑色的诡异印记。 “阿容!” 沧泊看着容初额间的印记,颤抖着伸手去触碰,心下一片难以置信。 “鬼域印记!” 晗恒看着容初额间的印记,不禁面露惊恐。随即看向一旁的胥炀,冷着声道:“你居然让断念钟沾染了这般污秽之物!”。 闻言,胥炀大笑道:“可不是我让断念钟沾染的!而是它本来就来自污秽之地!”。 第287章 玄秦转世 闻言,沧泊心下不禁如被火炙烤了一般,难受不已,却又无可奈何。他看向晗恒,声音颤抖的问道:“难道没有法子救阿容嘛?”。 晗恒对上沧泊惊恐而焦急的眼眸,心下也不禁泛起一阵涟漪,素来沧泊眼里都是冷漠平静,如一塘死水般。只有他看向容初时,那眼眸中才会有几分清明,渲染着欢喜、温柔和爱恋。但从来也是平静中泛着涟漪,不似如今这般失控,波涛汹涌,不知所措。 “是啊!晗恒,你再想想,有没有其他法子?”,从良面露担忧的看向晗恒,眼里染上几分期冀。 晗恒摇了摇头,随即看向胥炀,见他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却一副欣喜若狂、得逞的模样。 “你若是出手救她!有几分把握!” 胥炀听着晗恒开口说话,笑了笑,傲娇道:“本尊可不会救她!”。 闻言,晗恒突然冷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她是玉颜神智的孩子!这你应该知道吧!”。 胥炀邪魅一笑,带着几分厌恶道:“是又如何?”。 “她不过是阿音的一缕神识幻化的!” 晗恒见胥炀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突然笑着道:“是嘛?”。 “胥炀神怕是不知道!乐音仙子真正是如何来的!” 闻言,胥炀看向晗恒,冷着声道:“你想说什么!”。 晗恒笑了笑,“当年玉颜神智化身红狐族生灵历劫!为破与你的姻缘劫,护你性命,甘愿被姻缘劫反噬,和追忆在一起!”。 “胥炀神!你该知道吧!” 胥炀听着晗恒的话,突然面露几分难以置信,随即冷着声,指了指晗恒,又看向容初道:“你休要胡说!你如此诛心的说法,不过是想让我救她!”。 “阿音她是被我伤了心,才嫁给追忆的!” 晗恒笑了笑,“是嘛?”。 “其实你心里是清楚的!玉颜神智嫁给追忆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是你不愿相信而已!” “不愿承认,玉颜神智可以为你做到何种地步!” 从良等在一旁听着晗恒和胥炀的攀扯,不禁心生几分焦虑,想着明明是要救容初,为何说起容初的师父玉颜神智。 烨修等的不耐烦,看着晗恒打断道:“既然他不愿意救,我等还是寻其它法子!难道这天地间再没有生灵能救容初了嘛?”。 晗恒朝烨修使了个眼色,随即看向晗恒,神色认真道:“乐音仙子!她不仅仅是玉颜神智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胡说!” 胥炀难以置信的看向晗恒,“你不过是几百万岁的古神,这些事,你如何知晓!”。 晗恒突然笑了笑,随即甩了甩衣袖,睥睨的看向胥炀道:“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话落间,胥炀便看见晗恒突然换了一副模样,身着一件黑色锦衣,腰间佩戴一块红玉佩,整个人看起来内敛低沉。 “玄秦造化神!” 沧泊看着面前的晗恒突然面露震惊的道。他话刚落下,一旁的烨修面露疑惑,看向从良,问道:“玄秦造化神是谁?”。 从良摇了摇头,随即揣测道:“我也并未曾听过,既然称为玄秦造化神,难道是寒武的师父?”。 似乎听见了从良的话,晗恒笑了笑,“是!我是寒武的师父玄秦造化神的转世!”。 一旁的胥炀,闻言,笑了笑,面露冷意道:“你伪装的可真好!”。 晗恒笑了笑,那笑声云淡风轻,却又令人心惊胆颤,“我从未曾伪装,只是转世为生,亦有别的活法!”。 话落,晗恒看向沧泊怀里的容初,笑了笑道:“容初!你说是吧!”。 沧泊听见晗恒呼唤容初,低眉看向怀里的她,她不知何时已然气息均匀。听见晗恒呼唤她,她笑着睁开眼看向沧泊,对上沧泊震惊的眼神,她笑着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 “你——” 胥炀看着苏醒过来的容初,她周身气运磅礴,根本不像方才那般气息奄奄的模样,“你居然是假装的!”。 闻言,容初缓缓起身,看向胥炀,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悲伤道:“当年我师父,不对,应该是我娘亲,玉颜神智!她跟我说,你是我父亲时,我真是难以接受!”。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招摇台后山的海棠花成灵的!即便后来我知道,我成灵是因为我娘亲的一缕神识!我也始终以为,我不似其他生灵,需要父母共同孕育的!” 胥炀听着容初的话,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 容初冷眼看向胥炀道:“我曾经以为,哪怕你不知道我是你的孩儿,可娘亲对你这般的偏爱,就娘亲对你的情谊来说,断然不会伤害我的!”。 “可我没想到,我高估了你对娘亲的情谊!高估了你对我的爱屋及乌!” “你不仅暗中操控寒武,逼迫我与之和离,立下所谓的天罚,逼迫我入万丈渊!更是借我对寒武的情谊,利用我诱导娘亲自愿散尽神识加固天山屏障,护你云天族!” 容初突然声音哽咽,看向胥炀,问道:“你可曾对娘亲,有一丝悔意?一丝愧疚?一丝怜悯!”。 沧泊见容初神色悲凉,伸手握紧她的手,以示安慰。 握住她手上的力度和温度,让容初捋了捋思绪,收了收情绪,转头对上沧泊的一脸温柔,她也跟着舒缓了几分。 “我伪装重伤!不过是想要看看,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容初看向胥炀,眼眸里满是悲凉,却又是漫不经心。 胥炀呆呆的看着容初,一时间无言以对,只是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追忆利用阿乐,夺取了我的心!我想,这也算是全了你与娘亲共育我的情谊!” 容初突然轻笑了一声,似释怀了一般,又道:“自此,你我便再也没有半分关系了!”。 胥炀闻言,心下“咯噔”一声,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只觉得难受的紧。 从良等听着容初的话,一时间难以掩盖眼中的震惊,也难以想象乐音居然是玉颜神智和胥炀神的孩子。 晗恒立在一旁,瞧着容初佯装释怀的模样,走近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好孩子!若你娘亲知道,定然是开心的!”。 “这一世,你终究夹缝而生,向阳而开!虽有困顿,却得一心意相通的爱人,还有他们几个并肩作战的知己!” 闻言,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 “师伯说的不错!这一世,我很满足!” 第288章 爹爹错了 胥炀听着容初和晗恒的对话,心下不禁涌起浓浓的愧疚,他不是没有猜测过乐音的身份,只是那时,玉颜总是以乐音是后院的海棠花树得了她一缕神识而机缘巧合成灵的借口搪塞自己。 如今细细想来,乐音成灵的时间过于巧合。正巧是玉颜离开自己与追忆相好之时,而那时,玉颜似乎是因为追忆救了她,为报答追忆的救命之恩,才以身相托。 想到这,胥炀猛然抬眼看向容初,他想起来了,玉颜那时被不知名的气运重伤了,为了护住她的性命,追忆才将她的一部分神识寄托在后院的海棠花树上。 “乐儿!”,胥炀突然看向容初,神色愧疚的喊道。 容初似乎没想到胥炀会这么快幡然醒悟,又这般亲昵的呼唤自己的名字,一时间,愣神看向他。 “乐儿!” “爹爹错了!” 胥炀缓缓走近容初,想要伸手去拉她的手。 沧泊瞧着胥炀的动作,一把将容初拽进怀里,躲开了胥炀的手,随即冷着脸看向他道:“阿容方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如今她已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闻言,胥炀带着几分期冀看向容初,不理会沧泊冷着的脸,声音带着几分哄诱道:“乐儿!”。 “爹爹知道错了!” “你原谅爹爹好不好?” 容初被沧泊揽在怀里,听着胥炀近乎哀求的声音,心下不禁涌起几分异样,她抬眼看向沧泊,沧泊依旧冷着一张脸,看向胥炀,眼中愤怒。 容初不禁心生暖意,她从来都知道,沧泊是最维护自己的。 “沧泊!” 容初伸手搂住沧泊,仰头笑看着他道:“我没事!”。 闻言,沧泊缓和了几分神色,低头看向容初,见她一脸浅笑,却也没错过她眉眼间的为难。 他伸手怜爱拂过容初的脸,“阿容!你还有我!我是你的夫君!是你最亲近的人!”。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 “我们还有阿福、阿乐!”,沧泊继续道。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握紧沧泊覆在自己脸上的手。 一旁的胥炀听见容初和沧泊的对话,似乎并不理会自己,心下不禁失落不已。 他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一旁的烨修突然冷笑着道:“真是没想到啊!堂堂云天族的大长老也有哀求他人的时候!”。 “也懂得愧疚!懂得悔过,祈求原谅!” 胥炀听着烨修的嘲讽,冷眼瞪向他道:“本尊的事,岂容你这低等生灵质喙!”。 话落,胥炀伸手甩了甩手,朝烨修打去。 即便方才胥炀被绿瑶和宜翊牵扯了神识,也耗费了七八分的气运,但他的法术高深,打向烨修也没有半分留情,因而,烨修狼狈的躲了开来。 沧泊和容初暗中观察胥炀的法术,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齐齐施展法术打向胥炀。 “乐儿!” “我是爹爹!” 胥炀难以置信的看着容初居然召唤出了断念钟。 烨修等看着突然出现的断念钟,不禁面露震惊,明明方才他们亲眼看着断念钟碎了啊! “你居然!” 胥炀看着朝自己罩下来的断念钟,面露震惊和不甘心的道:“你这是要杀父?”。 闻言,容初不屑的笑了笑,“你错了!你不是我的父亲!”。 胥炀听着容初的话,一时间愣住了神,方才容初亲口说自己是她的父亲,如今怎么又不是了? 看着断念钟的气运渐渐侵蚀自己,胥炀不禁心生震怒,冷眼看向容初道:“你居然——”。 他话还没落下,断念钟便将他罩住了。 容初看着被断念钟罩住的胥炀,眼里闪过几分不自然。 沧泊瞧见容初的神色变化,伸手揽住她的腰身,斟酌着道:“阿容!他不是你的父亲!”。 “他只是云天族的大长老胥炀!只是你师父玉颜神智拼尽所有爱却被辜负的负心人!是你转世后依旧要置你于死地的冷血无情之辈!” 容初听着沧泊悉数胥炀的缺点,一心开解自己的模样,笑着伸手捏了捏他谨慎而认真的脸。 “我知道!” “我只是感慨!” 容初看着断念钟,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感慨道:“师父,她真的很了解胥炀!”。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玉颜神智这般偏爱胥炀!自然是了解他的!”。 “只是,你如何将这断念钟驯服了,为你所用的?” 容初笑了笑,“就是我们在断念钟内时!”。 “在断念钟,你一心在我身上,哪里有时间驯服断念钟?”,沧泊摇了摇头,面露难以置信道。 容初摇了摇头,“不是那个时候!是你我神识涣散之时!”。 “你神识涣散之时,我有片刻清醒,那时你的神识根本无意识,不能自主。如何能驯服断念钟?”,沧泊想了想,依旧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容初问道。 容初笑了笑,“你该夸我厉害!”。 “我的神识虽然无意识,也不能自主!但是,我历劫七次,七次神识离体,我的神识它早已有了本能反应,它能自主修行!” “而驯服断念钟,正是它的本能行为!” 闻言,沧泊不禁恍然大悟,笑叹道:“想来,你这七次劫,也没有白历!但是修得了这般厉害的神识!”。 容初笑了笑,“正是呢!”。 沧泊笑着伸手摸了摸容初的脸,带着几分郁闷和后怕道:“可是方才,你真是吓着我了?”。 “那断念钟的碎片,真真实实的扎在了你的身上啊!” 容初笑了笑,“我的神识本能的驯服了断念钟,断念钟的灵识乃是鸿蒙之始就存在的,它哪里受得了驯服它的居然是我一个年纪不过四万岁的生灵,它自然是委屈、不甘心和愤怒的,自然要好好折腾我一番!”。 闻言,沧泊不禁面色一白,伸手握紧容初的腰,身形颤抖道:“所以,方才那些碎片是真真的扎了你?”。 容初见着沧泊苍白了脸,伸手拍了拍道:“虽然当时很疼,但我如今没事了!”。 话落,她拿开沧泊握着自己腰上的手,在他面前转了转,笑着道:“你瞧!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沧泊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容初,心下一片湿润,容初奋不顾身启动防护罩,独自忍受疼痛,被碎片扎的口吐鲜血,昏睡不醒时,他的心突然裂了一般,疼的不能自已。 第289章 未雨筹谋 沧泊伸手将容初拽进怀中,下巴轻抵她的肩头,重重叹了口气道:“阿容!你若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闻言,容初笑着伸手拍了拍他,安慰道:“你如今恢复了青龙族白仓的记忆!法术已然比为沧泊是高了许多!你一定能救我的!”。 沧泊摇了摇头,“即便我恢复了白仓的记忆,青龙族的法术也记起来了!可我终究害怕!我若是救不了你!我——”。 “阿容!” “我不敢想!” 容初听着沧泊声音沉重,轻叹了口气道:“你一定能救我的!”。 “你难道忘记了?青龙族也是鸿蒙之始便存在的部族!相较于云天族,不想上下的!” 沧泊听着容初安慰的话,虽然有那么几分可信,但他还是害怕。尤其是如今他恢复了白仓的记忆,他知道这一世能与容初相伴是多么不易和幸福。 上一世,他还来不及说喜欢她,她早已嫁与寒武,与他举案齐眉,浓情蜜意。而自己却只能默默的看着,日日相思,日日戮心。 如若不是看着她被无辜牵绊入了万丈渊,他断然不会对云天族出手,更不会倾尽全族之力,也要重伤云天族。 没有生灵知道,他当年举族讨伐云天族,并非是为了天地生灵,而仅仅只是为了一个乐音,为了一个她。 他想要的不过是她能一世安稳,一世快乐。 容初闻着沧泊身上的海棠花气味,不禁心下安稳,笑着道:“沧泊!我记得你青龙族的生灵身上是有沉香味的!可你如今只剩海棠花香了!”。 沧泊笑了笑,“自认识你以来,我便不用沉香了!”。 “我闻着海棠香,就仿佛你在我身边!” 闻言,容初不禁心生涟漪。上一世她为乐音时,并不是不知道白仓对她的情谊,只是白仓是个正人君子,他不会自私的与寒武争夺,只是默默的关注和喜欢乐音。 想着沧泊如今轻描淡写的说着闻见海棠花香仿佛自己陪着他,怕是在上一世,他日夜困顿相思,日夜受着内心期盼和煎熬。 “沧泊!” 容初突然柔声轻唤道:“上一世,你辛苦了!”。 闻言,沧泊心下不禁又湿润了几分,让他难以抑制激动。许久,他哽咽着缓缓开口道:“阿容!有你这句话,上一世,白仓所有的相思煎熬,都值得!”。 晗恒等立在一旁,听着容初和沧泊的对话,不禁笑了起来,对上从良等欣喜的视线,“你们也赶紧的!找上一个心意相通的女子!快活这一世!”。 烨修摇了摇头,自从被宓婵伤了情谊之后,他对女子再也生不起半分情谊,更甚是瞧见女子便觉得是个负心之辈。 辰生闻言,不禁面露思念,晗恒心思敏感的觉察到辰生的情绪,走近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放心!容初她可是个厉害的!”。 “绿瑶的一切,她都心中有数!” 辰生听着晗恒的劝解,抬眼看向被沧泊抱在怀里的容初,她身形娇小而清瘦,三千青丝,有些凌乱的绾着,珠钗步摇泛着清浅的光芒,整个人看起来柔弱,却又风姿绰约。 “她最是善于未雨绸缪!”,从良听见晗恒劝解辰生,笑着点了点头道。 烨修听着晗恒等的话,不禁吐了吐舌头道:“我真是小瞧了容初!没想到,她不仅聪慧,而且这般厉害!”。 闻言,晗恒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慧极伤神!”。 “若是她不能洒脱些,怕是会伤了自己!” 从良听着晗恒的话,心下不禁泛起一阵涟漪,许久,暗中下了个决定。 “沧泊!” 容初仍由沧泊抱着,可是过了许久!沧泊也没打算松手,她不禁笑着伸手拍了拍他道:“师伯,从良他们还在呢!”。 闻言,沧泊不以为意道:“在就在呗!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他们是知道的!”。 “我抱着你,干他们什么事?” 容初听着沧泊傲娇的语气,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腰,“从良他们也就算了,但是师伯,他到底是长辈!”。 闻言,沧泊不舍的松开了抱着容初的手,转而伸手牵起她的手,带着几分郁闷道:“好吧!”。 容初瞧着沧泊那不情不愿的模样,笑着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一时间,便见沧泊的脸瞬间通红了几分,尔后神色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看向容初。 容初瞧着沧泊脸上沾染了颜色,不禁笑着打趣道:“沧泊!你居然脸红了!害羞了!”。 闻言,沧泊邪魅一笑,伸手抬起容初的下巴,吻了上去,将容初的调笑截断。 “沧泊!” 容初见沧泊毫不顾忌的吻向自己,忙要伸手阻拦他。可他却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快速离开了。 对上容初脸上的娇羞红晕,沧泊方才觉得自己找回了场子。 “阿容!你脸红了!害羞了!”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不禁好笑。 一旁的晗恒等正抬眼看向容初和沧泊,见他们俩都红了脸,晗恒不禁逗趣道:“容初!”。 “果然,这一世,很不一样!” 晗恒想着上一世他为玄秦造化神时,乐音与寒武也算是两情相悦,可更多的是相敬如宾,断然少有这般女儿家的娇态。 闻言,容初的脸不禁又红了几分。带着几分娇羞看向沧泊,见他眼里满是爱怜,她笑了笑,厚着脸皮道:“沧泊!他很好!”。 闻言,晗恒不禁笑了笑,逗笑道:“哦?你的意思是,我的徒儿寒武,他不好?”。 容初听着晗恒的话,对上他逗趣的神色,摇了摇头道:“沧泊他和寒武不一样!”。 “寒武他,仁爱天地!” 闻言,晗恒不禁笑了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看来,上一世,你并没有真正了解寒武!”。 容初听着晗恒的话,对上沧泊言笑晏晏的脸,打断了这个话题。 “绿瑶,她如今在招摇台,你放心!” 容初对上辰生的视线,笑着安慰道:“她如今很好!”。 “胥炀虽然挣脱了她和宜翊的困顿,却不曾伤着她和宜翊,反倒是重伤了胥炀七八分!” 闻言,辰生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想着光凭借绿瑶和宜翊居然重伤了胥炀,让他有些难以置信,“她是如何周全自己的!”。 容初笑了笑,“有招摇台的结界防护在!胥炀伤不到绿瑶和宜翊的!”。 辰生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第290章 红狐旱玉 正当容初与辰生谈及绿瑶之事时,北泽南边传来一阵阵声响。 烨修侧耳倾听了片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冷笑道:“她来了!”。 容初心知肚明烨修口中的“她”是谁,闻言,笑着看向烨修道:“当年你痛失这么多子民!”。 “全拜她所赐!” “原以为宜翊和宜妤将她带回招摇台的石头崖,她能改过自新!” 烨修听见容初的话,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随即带着几分散漫道:“以此可见啊,招摇台的神智并不能教导这天地间的所有生灵!”。 闻言,一旁的晗恒笑了笑,随即道:“你这话可就错了!”。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身!” 闻言,从良也跟着附和道:“这旱玉死性不改,可怨不得宜翊和宜妤两位神智没教导好!”。 “这旱玉本就反骨,难以教导!” 烨修听着从良等的话,摇了摇头,带着几分不悦道:“若是宜翊和宜妤对旱玉严苛一些,让她心生畏惧,想来她也不至于这般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 闻言,容初看向默不作声的沧泊,见他眼眸清丽,看向北泽南侧,她伸手捏了捏沧泊握着自己的手,“沧泊!”。 沧泊听见容初喊自己,收回视线,低眉看向容初,面露浅笑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晗恒瞧着容初和沧泊俩亲密无间的模样,笑着打趣道:“你们俩即便情深义重,也不至于这般亲昵!”。 “让我们瞧见少不了是要眼红的!” 闻言,容初不禁好笑的瞪了晗恒一眼,随即趴进沧泊的怀里,闷声而语气轻快道:“沧泊!师伯嘲笑我们!”。 沧泊笑了笑,摸了摸容初的头,不以为意的道:“玄秦造化神两世都不曾有过爱人!想来,是不懂情缘相亲之事的!”。 晗恒闻言,不禁瞪了沧泊一眼,随即偏头不看两人,看向匆匆而来的红狐族。 不过片刻间,红狐族的生灵面露警惕,将容初等围困住。 容初看着将她们包围起来的红狐族生灵,笑着看向一处,不过片刻,旱玉步伐轻快的走了过来。 旱玉一袭绯色罗裙,整个人一如往常一般娇媚明艳,窈窕的身姿,轻佻的动作,令人瞧见不禁遐想不已。 “容初!” “你可真是好命!” 旱玉看着与沧泊并肩而立,被沧泊紧握着手的容初,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道。 容初对上旱玉那不屑的眼眸,笑了笑,“嗯!我也觉得自己好命!”。 话落,旱玉不禁眼眸中闪过几分冷意,随即看向一旁的沧泊,他正将容初护在身旁,一副警惕的模样看着自己,她突然嫉妒不已,语气冷硬道:“水神怕是不曾见过这个女人的虚伪,才会这般维护她吧!”。 沧泊似乎并没有听见旱玉的话,并不理会她,而是握紧容初的手,凑近她耳边道:“速战速决?”。 闻言,容初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有些旧账要与她算一算!”。 容初话刚落下,一旁的晗恒突然笑了一声,随即甩了甩衣袖,捋了捋衣摆,盘腿坐了下来。 烨修瞧着晗恒居然神色悠闲的坐了下来,不禁面露几分惊讶。 “你这是做什么?” 晗恒笑了笑,指了指容初道:“她要与旱玉算恩怨,左右无聊,不如坐下来歇一会儿!”。 从良听见晗恒话,不禁觉得好笑,但瞧着容初一脸浅笑,也跟着坐了下来,随后还朝一旁的辰生道:“折腾了许久,不如坐下来歇会儿!”。 闻言,辰生看向容初,见她一脸平静,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洒脱,收回视线,朝从良点了点,跟着坐了下来。 烨修瞧着从良等都坐了下来,哼了一声,也跟着坐了下来。 容初瞧着从良等的动作,不禁好笑的看向沧泊道:“方才好一番折腾,不如你也坐下歇息会儿?”。 沧泊摇了摇头。 一旁的旱玉瞧着晗恒等的动作,见他们齐齐坐在了地上,姿态悠闲的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禁气愤不已。 “你们——” 容初瞧着旱玉气愤不已的模样,突然笑着道:“你不是说我好命嘛?如今他们坐下来休息!自然不管我了!”。 “我俩便单独的好好捋一捋我们之间的恩怨!” “你也不必担心他们出手相助我!” 旱玉听着容初的话,眼眸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惊讶,她没想到容初居然这般坦然。 “按理,你我同在万丈渊相识!我也曾多次出手帮助你!却没想到你不禁不感恩,居然如此讨厌我?为难我?” 容初松了沧泊的手,走近旱玉,带着几分困惑的神色,问道。 闻言,旱玉静默了片刻,随即,带着几分不悦道:“在万丈渊,我不知事理!误以为你是个良善之辈!”。 “却不曾想,万丈渊内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你的算计!” 容初笑了笑,“原来,你居然这般以为?”。 旱玉冷眼看向容初,见她一脸平静,不禁心生几分怒火。一直以来,容初总是这般模样,哪怕当时被困万丈渊,污秽之物侵蚀她的身心,她也是这般胸有成竹、坦然以对、问心无愧的模样。 “容初!” “你总是这样!” “故作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模样!” 旱玉冷着声,咬着牙,语气不悦的道:“从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 闻言,容初看向旱玉,带着几分探究道:“我如何?”。 旱玉被容初这么一问,不禁愣住了神,是啊!容初她什么也没做,又什么都做了。她遇事时云淡风轻,不过是早有筹谋。她能得晗恒等协助,不过是她真诚待人。 其实,旱玉知道,容初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不堪,那般虚伪自私,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嫉妒。嫉妒她的聪明,嫉妒她的善良。 “幽兰!” 容初突然看向旱玉,语气带着几分认真,“你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讨厌我,不是吗?”。 旱玉听到容初唤自己“幽兰”,不禁震惊的看向她。许久,她缓缓开口,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你都知道了!”。 容初点了点头,“是!我一早就知道!”。 “我知道,你是幽兰的一部分神识幻化的!” “也是我,告诉宜翊和宜妤,请他们亲自教导你!” “却终究没能渡化你的戾气,渡化你心底的不甘!” 旱玉听着容初的话,突然低眉不语。 第291章 晓之以情 一旁的众人,除了晗恒,从良等听着容初和旱玉的对话,齐齐面露震惊。 “旱玉!是幽兰的一部分灵识幻化的?” 从良看向晗恒,忍不住开口问道。 晗恒神色慵懒的暼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容初瞧着旱玉低眉不语,脚步缓缓靠近她,暗中施展摄魂术,“你的另一半灵识,在狐山的朝阳坡!”。 “是那里的玉兰仙子!” 话落间,旱玉缓缓抬头看向容初,神色带着几分呆滞和木讷,缓缓点了点头。 一旁闻着容初等的红狐族生灵,瞧着旱玉这般模样,不禁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沧泊立在一旁,看着容初对旱玉施展摄魂术,眼眸中突然流露出几分迟疑。 “阿容!” 沧泊突然走近容初,握住了她暗中施展法术的手,对上容初探究的眼神,他摇了摇头道:“她如今周身戾气还未化去!若是强行将她与玉兰仙子相融合,怕是——”。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心下闪过几分懊悔。沧泊说的不错,幽兰仙子的灵识一分为二,一半在玉兰仙子那,一般在旱玉身上。 玉兰仙子善良大方,而旱玉狡猾阴险。 若是强行将两人合二为一,怕是旱玉的狡猾阴险会沾染玉兰的善良大方。如此一来,幽兰最后的善良大方都会被泯灭。 因着没了摄魂术的影响,旱玉缓缓醒了神,看着面前的容初,她正一脸笑意的看向自己。 “旱玉!” “你知道嘛?” “我其实很羡慕你!” 容初对上旱玉平静而带着几分克制的眼眸,笑着道。 闻言,旱玉不禁愣住了。许久,迟疑的开口问道:“你羡慕我什么?”。 容初笑了笑,“我羡慕你自由自在的活着!”。 “羡慕你可以活的肆意潇洒!” 旱玉听着容初的话,带着几分探究道:“你不是也可以嘛?”。 容初摇了摇头,“我自有灵识起,我师父便教导我要为天地生灵立命!我就有了我不得不承担的重任!”。 旱玉听着容初的话,心下又是一片沉静。她是知道的,容初为乐音时,是玉颜神智亲自教导的下一任神智。 她还记得,当年桃花林的其华仙生辰,乐音奉师命前往蓬莱岛平定寒鸦族和红鹤族的叛乱。也记得,那时候乐音赶回来时,是受了重伤。 欲戴皇冠,并承其重。 晗恒听着容初劝解旱玉,不禁好笑道:“这丫头!还是这般会!”。 “想来,招摇台的宜翊和宜妤神智也不曾有这般说教的本事!” 一旁的从良闻言,笑了笑,“阿容最是能把握心意!”。 “晓之以情!” “断然是比打上一架麻烦!却效果俱佳!” 辰生听着从良的话,心下也不禁附和。他想起当时,容初旁敲侧击与自己说的那番话,不过是劝解他放开对她的情谊。 烨修没那么多心思,听着容初劝解旱玉,不禁觉得无聊至极,躺下身,闭上了眼。 可他刚闭上眼,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一旁的断念钟。 “怎么了?” 辰生瞧着烨修盯着断念钟看,不禁面露疑惑的问道。 闻言,烨修回过神,带着几分斟酌道:“如今,这断念钟算是被容初驯服了?”。 辰生抬眼看向断念钟,点了点头。 “有什么问题?” 烨修摇了摇头,“我总觉得,这胥炀没那么简单!”。 “既然他曾驯服或断念钟,定然不可能被这断念钟困住的!” 闻言,辰生轻皱着眉头道:“方才,我们都是亲眼瞧见胥炀被这断念钟罩住的!”。 “他不可能躲开的!” “何况,他收了重伤!” 晗恒侧耳听见烨修和辰生的对话,笑了笑道:“看来,你俩还是个聪明的!”。 闻言,烨修不禁抬眼看向晗恒,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断念钟没并没有胥炀?”。 晗恒笑着摇了摇头,“有,也没有!”。 “什么意思?”,辰生闻言,疑惑不已的看向晗恒,问道。 晗恒笑了笑,“云天族的生灵素来,都善于隐匿!”。 “如若没猜错!断念钟方才困住胥炀,只是胥炀的一部分神识而已!” 烨修和辰生闻言,不禁面露震惊。但是一旁的从良显得平静无比,点了点头道:“我想,一定是这样子的!”。 “容初?她不知道嘛?”,烨修看向一脸浅笑和旱玉说话的容初,轻皱着眉头问道。 从良点了点头,“想来,阿容是知道的!”。 晗恒笑了笑,“她机灵着呢!”。 容初见旱玉面露几分愧疚的神色,心下不禁松了口气,抬眼看向沧泊,对上他带着几分浅笑的脸,相视一笑。 “我——” 旱玉看向容初,带着几分迟疑和小心翼翼道:“我知道错了!”。 闻言,容初笑了笑,“这不算是错了!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你当年将我认作假想敌,以为我与其华有些什么!” “如今,你听信云天族的话,以为我是个虚伪之辈,以为你被困在万丈渊内是因为我的缘故!” “其实,不过都是虚无之事!” “世间的事情虚虚实实!你且好好辨别才是!切莫人云亦云!随波逐流!” 旱玉听着容初的话,点了点头。 随即看向容初道:“我知道,你想要继任造化神,想要给天地生灵一个安稳祥和的环境!”。 “我愿意,为之贡献一份力量!” 容初听着旱玉的话,不禁欣喜不已,没想到,旱玉居然被自己说动了。 “几百万年前,云天族被玄秦造化神重伤而隐世!”,旱玉看向容初道。 “寒武陨落时,曾说过,唯有琅琊台九仙合力才能抑制云天族的力量!”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 旱玉见容初点头,继续道:“我的另一半神识在狐山,我想与她合二为一!”。 容初点了点头,看向一旁散漫的从良等,“我让从良陪你去吧!”。 闻言,旱玉看向一旁的从良,他一袭蓝靛色锦衣,整个人看起来内敛而低调,却面露正直浅笑。 “好!” 容初目送旱玉和从良离开,不禁松了口气。沧泊走近容初,伸手揽住她,轻叹了口气,打趣道:“阿容!你该是招摇台的神智才是!”。 “你的一番话,让我听着觉得甚是有理!” 容初笑了笑,“天地间的生灵都爱钻牛角尖!为着心中的几分不甘,行错了路,走错了方向!”。 “我不过是说说而已!” “能不能醒悟,愿不愿醒悟,靠的是旱玉她自己!”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 第292章 朱雀一族 跟着旱玉来的红狐族生灵见旱玉离开,不禁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就说这旱玉不行!” “一点也不靠谱!” 一只红狐看着旱玉离开,不禁面露嫌弃和不悦道。 闻言,另一只红狐也附和道:“就是!族长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孩儿!实在是难当大任!”。 容初听着那两只红狐的话,轻笑了一声,随即带着几分邪魅道:“几位是打算与我等切磋切磋?”。 闻言,红狐族的生灵面面相觑,随即轻皱眉头,警惕的看向容初等,互相怂恿着逃走。 看着落荒而逃的红狐族生灵,容初不禁笑叹了口气道:“看来,旱玉到底是没能掌控红狐族!”。 一旁的烨修闻言,嗤之以鼻道:“她也就是个蛮横无理的!红狐族族长如何能将族中事务交给她?”。 晗恒听着烨修的话,笑了笑,想着那日他和烨修跟着旱玉前往朝歌山,便发觉旱玉在红狐族实在是没什么威严,不过是红狐族的一个花架子,白担一个红狐族族长之女的身份。 这也是为何,他和烨修会先一步离开朝歌山,回常阳山。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旱玉成不了气候,根本撼动不了红狐族。 容初笑了笑,抬眼看向北泽北侧的朝歌山,随即看向晗恒道:“师伯!我们分头行动!”。 闻言,晗恒笑了笑,“好!”。 “我和从良、辰生前往南山!” “你与沧泊去朝歌山!” 容初面色一红,迎上晗恒带着几分暧昧的神色,“好!”。 话落间,从良和辰生朝容初和沧泊笑了笑,随即跟着晗恒往南去,赶往南山。 不过瞬间,北泽便静了下来。 容初目送晗恒等离开,才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沧泊,见他神色清明,面容含笑。 “阿容!” 沧泊伸手摸了摸容初的脸,入手的温暖细腻,让他心神荡漾。迎上她含笑温柔的脸,更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欣喜。 容初伸手握住沧泊的手,笑着踮起脚尖,吻了吻他,道:“我在!”。 美人在怀,心绪缠绕。 沧泊感觉到嘴角的湿润,心下泛起阵阵涟漪,他不记得为沧泊时的记忆,只记得白仓几百万年来的苦等相思。 容初看着沧泊眼眶泛红,心下一惊,想着沧泊怕是只知晓白仓的苦等,而还不曾想起自己早已嫁与沧泊的事情,也不知他们早已肌肤相亲。 想到这,容初红着脸,伸手攀上沧泊的肩,踮着脚,凑近他面前,语气缠绵的喊道:“夫君!”。 这一声“夫君”,让沧泊愣住了神,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容初,他突然心底翻涌而起一阵欣喜。 对上容初赤诚而温柔的眼眸,他伸手握紧了容初的腰身,随即低头吻住了她。 感受到沧泊的激动和动作生疏,容初心下轻叹了口气。果然,面前的沧泊还只是几百万年前的白仓。 “咕——” 突然一阵鸟鸣声响起,打断了容初的缠绵思绪。她躲开沧泊再一次落下的吻,伸手轻轻推开了他。红着脸看向北泽南侧,眼眸中流露出几分疑惑。 沧泊低眉看着怀里的容初,见她面上沾染的情欲还未曾褪去,眼眸中残留几分旖旎风月,却神色警惕的看向南边。 “阿容!” 沧泊怜爱的伸手摸了摸容初的脸,指腹划过她湿润而红艳的唇,带着几分痴缠和不悦道:“怎么了?”。 红唇上来回摩擦的指腹,一时间扰的容初心神荡漾,但方才那一声“咕——”的鸟鸣声,让她不得不定下神。 “沧泊!” “此地不宜久留!” 话落,容初伸手将断念钟收了回来,尔后又快速揽着沧泊的腰,施展隐匿的法术,隐了踪迹。 她们刚离开,不过片刻,便见一群红鹤自南边而来,气势汹汹、声势浩大。 沧泊看着遮天蔽日飞来的红鹤,眼眸中也流露出几分冷意。他记得,当年初次见乐音,就是这些红鹤伤了她。 容初感觉到身旁的沧泊,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忙偏头看向他,见他面色冷硬,斟酌着喊道:“沧泊!”。 “你怎么了?” 闻言,沧泊看向容初,带着几分恨意道:“当年,便是他们伤了你!”。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又见他一副想要去找红鹤族为自己报仇,护短不公的模样,不禁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沧泊冷冰冰的脸,带着几分无奈道:“当年之事,总归我也有错!是我轻敌了!”。 闻言,沧泊不禁皱起眉头,“原是红鹤族和寒鸦族之间的恩怨,你去不过是想做个和事佬!”。 “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不该对你动手!” 容初听着沧泊振振有词的话,笑着吻了吻他的脸颊,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安抚道:“对!他们不该对我动手!可你当年不是为我报仇了嘛?”。 “所以,你不要生气了!” 闻言,沧泊点了点头,缓和了几分神色。不知是因为想起自己已经为乐音报了仇,还是因为容初那一吻,让他心情舒畅了几分。 “如今,它们来这里做什么?” 容初摇了摇头,揣测道:“如若我没猜错,这红鹤族应该是归附于云天族了!”。 “毕竟,云天族也是鸟类族群!” 闻言,沧泊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道:“你可知,这云天族的生灵还有一个名字!”。 容初面露疑惑的看向沧泊。 沧泊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继续道:“朱雀!”。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惊讶,随即道:“因为云天族生灵的嘴巴是红色,所以叫朱雀?”。 沧泊点了点头,笑叹道:“阿容!你真聪明!”。 容初笑了笑,“如此说来,云天族也并不是什么高贵之物!不过是鸟类部族得机缘,修行而来的!”。 沧泊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这天地生灵本就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不过是受天赋和机缘治辖,有的生灵修行的快,修为更高!而有的生灵修行的慢,修为更低!” 容初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话落间,容初看向落在北泽的红鹤族,它们正警惕的在北泽搜寻什么。 “它们这是在找我们?” 沧泊看着红鹤族的生灵,面色警惕的在北泽水草丛中寻寻觅觅的模样,不禁开口问道。 容初笑了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瞧着这样子,是的!”。 第293章 好久不见 容初看着红鹤族的生灵,为首的是个女子,神色威严,着一袭暗红色罗裙,黑发如墨,挽成飞仙髻,簪着一支暗红色的血玉簪。头上簪满珠花,风起间,发出清脆声响。 容初记得,这女子是红鹤族最受宠的公主,红梅。 沧泊顺着容初的视线看向红梅公主,不过片刻间,他便撇开了脸,神色嫌弃,带着几分郁闷道:“阿容!你看她做什么?她哪里有我好看?”。 闻言,容初不禁好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她当然没有你好看!”。 话落,容初指了指红梅,“你别看着红梅公主长的美艳,其实是个厉害的角色!”。 “做事心狠手辣!杀伐果决!” 闻言,沧泊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随即伸手拽着容初的衣袖,兴趣蔫蔫的道:“我们走吧!不是说去朝歌山?”。 容初笑了笑,伸手拉住了沧泊道:“这个红梅公主喜欢蓬莱岛寒鸦族的族长逍遥,也就是鬼鬼的夫君!”。 “平日里没少欺负鬼鬼!” “往日里,我也没碰上她!今日赶巧碰上了,我得给鬼鬼报仇!” 闻言,沧泊不禁好笑的看着容初,她这般娇蛮而愤愤不平的模样,让他不禁觉得可爱而赤诚,笑着问道:“你想怎么报仇?”。 容初邪魅一笑,凑近沧泊耳边,嘀咕了几声。 红梅没想到,北泽突然起火。她虽然修行金术,但这火起的古怪。那火不烧一旁的草木,反倒追着她和红鹤族生灵烧。 “谁!” “是谁?” “有本事出来!别躲躲藏藏的!” 红梅愤怒的看着四周,除却一些为了躲避被火烧而四处乱蹿的小生灵,再也没有其他的生灵了。 容初躲在隐匿空间,看着红梅气急的模样,不禁大笑了起来。 一旁的沧泊瞧着容初那般模样,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轻叹道:“阿容!你真的一点也不像乐音了!”。 “嗯?”,闻言,容初偏头看向沧泊,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威胁。 沧泊对上容初威胁的眼神,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如今的你,真好!没有规矩束缚!做事可以随心所欲!”。 容初笑了笑,“自然!”。 “上一世,为着师父的一番悉心教诲,我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生怕丢了师父的脸,丢了招摇台的脸!” 闻言,沧泊怜爱的伸手摸了摸容初的脸,轻叹了口气道:“是啊!上一世的你虽然一切都好!受天地生灵尊敬仰慕!可却过的小心翼翼!”。 听着沧泊沉重的语气,容初笑了笑,伸手搂住沧泊的腰,仰着头,娇气的道:“上一世,我被师父教导!这一世,我如此性格都是你给宠的!”。 “我一转世为容初,你便将我带回忘川河,万事都随我,倒是将我养成了这般无法无天的性子!” 闻言,沧泊好笑的轻轻拍了拍容初的额头,“这样的性子,很好!”。 容初吐了吐舌头,看向被火追着烧的红梅,心情极好。 红梅见自己喊了许久,也不见有生灵出来,不禁气愤不已,暗中施展法术,朝四周的草木丛中打去。 一时间,躲在草木丛中的小生灵辈她打了出来,嗷嗷叫着责备她。 “说!” “容初呢?” 红梅伸手抓住一只小生灵,冷着脸质问道。 小生灵惊恐的看着红梅,虽然面前的女子美艳,但实在是太过凶狠了,它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 红梅见手里的小生灵这般无用,气愤的将它扔了出去。 小生灵法术修为不高,不过刚有些灵识,如今被红梅重重扔在地上,一时间全身都疼痛不已,气息紊乱,大有断气的危险。 容初看着眼前这般场景,刚想显露身形,和红梅好好理论理论。 一旁的沧泊,伸手拉住了她,摇了摇头,随即暗中施展法术救治那只小生灵。 小生灵正当感觉生命流逝时,突然有一股气运将它环绕,让它感觉到新生一般。 沧泊见小生灵恢复了气息,暗中叮嘱道:“你且走远些!”。 “还有,告诉北泽的生灵,不要往此处来!”,容初也小声叮嘱道。 小生灵虽未见着隐匿空间里的沧泊和容初,但这几日,北泽发生的事情它是知晓的,方才它明明看着沧泊和容初离开了,如今却又回来了?还动手救了自己,无论如何,它都是心生感激的。 趁着红梅迁怒其他的空隙,那小生灵悄咪咪的溜走了。待红梅看过来时,以为那小生灵受不住,陨落了,便也没有深究。 红梅伤害一只小生灵,容初和沧泊便暗中救治一只小生灵,同时嘱咐它偷偷离开此处,以及要它和北泽其他生灵打声招呼,不要来此处。 一时间,北泽的小生灵以一传十、一十传百,都知晓容初神和水神在北泽暗处,守护着它们。一众生灵不禁对容初和沧泊心生感念,却也对红鹤族越发厌恶。 容初看着四周讨论自己和沧泊的小生灵,不禁好笑的打趣道:“原是没这些心思,倒是听它们这么说,感觉自己刻意为之一般!”。 沧泊笑了笑,“我所说我是刻意为之呢?”。 “言语可畏!但若是言语得体,倒是能做许多事情!也让许多事情做起来轻松些!” 闻言,容初笑了笑,“当年,绿瑶装扮成我的模样,做一些坏事!你也是让大鱼族,四处游说!”。 “你倒是深知言语可畏啊!” 沧泊笑了笑,他不记得沧泊做过的事,但听着容初说起,不禁带着几分傲娇道:“果然是我!”。 闻言,容初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轻叹了口气道:“是!都是一个你!”。 红梅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抓来的生灵齐齐都说容初和沧泊不再北泽,她不禁心生几分疑惑。 明明五日前,胥炀传信红鹤族,要她赶往北泽,说乐音转世为容初。她这才知晓,容初就是几百万年前让红鹤族元气大伤的乐音仙子。 她喜欢逍遥,可是,无论她怎么央求她父王,将自己下嫁给逍遥,她父王都不应允,更是不让她去见逍遥。 她知道,父王不允是因为红鹤族和寒鸦族的恩怨,更是源于几百万年前的那场大战,红鹤族失去了统治蓬莱岛的大权。 而这一切,红梅觉得不是寒鸦族的错,也不是红鹤族的错,而是乐音的错,是她多管闲事,是她出手帮助寒鸦族,是她让红鹤族失去了统治蓬莱岛的大权。红鹤族和寒鸦族之所以关系不好,都是因为乐音。 所以,胥炀传信红鹤族,即便她父王也不愿沾染此事,她还是偷偷带了亲信,前往北泽,想要讨伐容初。 第294章 朝歌落晖 红梅见小生灵都言容初和沧泊离开了北泽,暗中责备自己来的不及时,心下也斟酌了一番。 容初看着红梅不再伤害生灵,便朝沧泊道:“我们走吧!”。 沧泊点了点头,揽着容初飘身离开北泽,前往朝歌山。 这个季节的朝歌山,山腰上一些应季落木的树已红了叶,对比朝歌山山顶的一片雪白,一红一白,明艳而美丽。 “这地方真好看!” 容初瞧着眼前的景色,不禁感叹道。 闻言,沧泊也笑着点了点头,“是啊!”。 话落,偏头看向容初,温情脉脉的道:“阿容!待事情解决了!我们便好好游玩这天地间!”。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心下不禁憧憬着。 “嘭——” 突然间的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兴致。容初和沧泊抬眼看向那声响的地方,正有一只生灵被一群生灵围攻,那声音正是那只生灵被欺负打在一边的石块上发出来的。 看着这般情形,容初不禁静默不语。 “阿容!” 沧泊见容初低眉不语,似沉思又似乎假装视而不见。 “你怎么了?” 闻言,容初缓缓抬眼看向沧泊,摇了摇头。对上沧泊担忧的眼神,她缓缓开口道:“很多年前,我为乐音时,令月刚成灵,也曾被其他生灵欺负,就如那只生灵一般!”。 沧泊看向那只被打倒的生灵,它遍体鳞伤,气息奄奄,眼眸中一片黯淡,脸上却是一副不甘心。 沧泊看着那只生灵,似乎看到了很多年前,令月被欺负,以及容初出手相救的场景。 他斟酌了一番,在那些生灵再一次打向那只生灵时,沧泊出手救了它。 容初见沧泊就了那只生灵,心下不禁泛起几分不知所措,眼眸中的光芒也不禁暗了暗。 沧泊并没有显露身形,但他法术高深,一时间将其他的生灵震慑住了,待它们反应过来,沧泊已将那只生灵安放在了一处隐蔽之处,其他生灵见着面前发生的诡异,齐齐慌张的逃走了。 “阿容!” 沧泊伸手摸了摸容初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脸,轻叹了口气道:“你其实是想救那只生灵的!对嘛?”。 容初木讷的点了点头。 “可你害怕!” “害怕!它会如令月一般!” “恩将仇报!” 沧泊怜爱的伸手拂过容初的额头,一针见血的点破了她的心思。 闻言,容初低眉不语。 她是害怕了。尤其是当时赶来北泽,见令月对沧泊下狠手时,她害怕极了。 她没有指望令月会报恩,却也没想到,令月居然恩将仇报,要杀了沧泊。 “阿容!” 沧泊伸手将容初揽进怀中,轻叹了口气道:“你的善良,并不是每次都会被辜负!”。 闻言,容初依旧静默不语。 沧泊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神色认真道:“也不是所有生灵都如令月一般冷血无情!”。 话落间,沧泊施展法术幻化出一片虚妄,虚妄中容初看到了当初她在洛水河畔放过的青蛇丝元,以及她救下的白蛇丝雨。 容初看着虚妄里丝元和丝雨帮着寻找丢失的花姿,暗中探查狐山的一切势力,暗中将信息传递给沧泊。 “它们虽然不能跟在你的身边护着你,但却用另一种方式报你当日的善良!”,沧泊缓缓开口道。 闻言,容初眼眶泛红点了点头。 忽然间,容初偏头看向沧泊,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你恢复了沧泊的记忆?”。 沧泊笑了笑,点了点头。 “就在刚才,我出手救了那只生灵!” 闻言,容初不禁抬眼看向方才被沧泊救走后安放在一处隐蔽的石块后的那只生灵。 那生灵一袭白衣,个子小小的,绾着童子发髻。 “它是谁?”,容初不禁面露几分疑惑道。 沧泊笑了笑,摇了摇头。 “那为何,你救了它,便想起了沧泊的记忆?”,容初不解的看向那只小生灵。 沧泊笑了笑,“万事总有机缘!许是时机到了!”。 “又或者是,我施展了法术,刺激了体内的气运,突然间想起来了!”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 一阵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容初不禁缩了缩脖子。 沧泊见容初被风吹着了,忙伸手将她揽进怀中。风过后,日落偏西,漫天霞光。 “阿容!” “我们去看晚霞?” 容初抬眼看向夕阳西下,霞光万丈的天空,点了点头。 闻言,沧泊揽着容初飘身往朝歌山山顶而去。 他们刚走,那只小生灵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漫天的霞光,眼眸中闪过几分期盼。 朝歌山山顶。 沧泊和容初并肩而立,周身都是皑皑白雪。霞光映照下,白雪上似乎染上了彩色。 沧泊紧握着容初的手,与她一块看向西边,看着天空中霞光流云,彩色肆意。 “阿容!” “你可记得,我们曾在苍梧山,也这样看过晚霞!”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看过两次!一次是在苍梧山,一次是在重华殿地宫下的阵法里!” 沧泊偏头看向容初,她白皙的脸上染上了霞光,娇美柔和。说话间,眉目含笑,神采奕奕。 “阿容!” 沧泊伸手摸了摸容初的脸,指腹划过她嘴角的笑,带着几分痴缠道:“阿容!你在白果树下的一舞,我至今难以忘却!”。 闻言,容初笑了笑,“你想再看一次吗?”。 沧泊笑憨憨的点了点头。 容初笑着道:“好!”。 话落,容初松了沧泊的手,抬起手,用衣袖遮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眸。 衣袖半遮面,笑眼弯弯。 沧泊看着面前舞动身姿的容初,她一袭紫色罗裙,眼眸望向自己,笑靥如花的脸上,沾染着颜色。 一个旋转,她裙摆上的海棠花瓣似乎飘动了起来。玉带环绕在她纤细的腰间,随着她旋转,宛如一条游龙。 沧泊痴缠的看着面前的容初,他知道她的舞姿动人,却还是惊讶不已。许是日暮,朝歌山山顶又下起了白雪,飘飘扬扬的。 容初看着落下的白雪,突然娇媚一笑,伸手接了几片,用力一抛,又落在了她纤纤手指上。来回几次,那雪花居然没有融化,反倒是多了几分轻盈。 沧泊瞧着容初那调皮的模样,不禁含笑着宠溺的看向她。 容初突然抬眼看向沧泊,脚步轻快的走近他,伸手甩出自己的衣袖,勾住沧泊腰间的玉带,将他拽向自己。 “阿容!” 沧泊笑着伸手拦住容初纤细的腰,容初借力提起裙摆,抬起脚,做了一个流云翻飞的动作。 沧泊看着容初脸上的娇笑,笑着将她拽进怀里,吻了吻她鼻间上落着的雪花,语气宠溺道:“调皮!”。 容初笑着伸手搂住沧泊的脖颈,娇气道:“好看嘛?”。 “好看!”,沧泊点头笑着道。 第295章 诛心幻术 胥炀立在白雪中,身旁的一块大青石被白雪融冰,勾勒出晶莹剔透,遮挡了他硕长的身影。 紫色的锦衣和紫色的长发上落下一层雪,白雪掩盖了紫色的光华,显露出几分清冷。 一双眼眸沾染着愁绪,望向那道旋转舞动的紫色身影。 “阿音” 胥炀喃喃开口道,思绪如白雪纷纷扬扬。 容初窝在沧泊的怀里,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沧泊紧紧抱住她,眼眸含笑脉脉。 天渐黑,天空中万丈霞光渐渐敛去彩色。 “阿容!” “我们下山吧!” 沧泊低眉看向怀里的容初,眉眼带着几分担忧看着越下越大的白雪,斟酌着道:“天色晚了!这里太冷了!”。 容初点了点头,从沧泊怀里出来,余光瞥见青石后的一片紫色衣摆。 “沧泊!” 容初突然踮起脚附在沧泊耳边,语气一顿,并未开口说话。 沧泊疑惑的看向她,只见她眼神朝旁边瞥了一眼。沧泊心领神会,侧了几分脸,余光看向一旁的青石,也瞧见了那片紫色衣摆。 容初突然眼眸中露出狡黠,伸手挠了挠沧泊的腰,窝在他怀里,娇蛮而任性的道:“沧泊!”。 “今晚,我们住在这!” 沧泊看着容初狡黠的眼眸,笑着点了点头。 “那!” “那有一块大青石!” “我们去那!那里背风!” 容初笑了笑,一脸无知的模样,指了指那块大青石。话落间,便拽着沧泊前往胥炀躲着的那块大青石去。 躲在青石后的胥炀,闻言,忙打算离开,却突然间发现自己的身子被冻住了。 想来是自己方才思绪混乱,未感知冰冷,让自己被白雪融冰冻住了。 他正想用法术化解周身的冰块,却见断念钟朝他而来。一时间,他忙施展法术去抵抗断念钟。 “胥炀神!我们又见面了!” 容初笑着走到青石块背面,看着一脸认真抵抗断念钟的胥炀。 胥炀瞪眼看向容初,语气冰冷的道:“你真以为,这断念钟能伤着本尊?”。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伤不伤的着我倒是不知道!但它能削弱你的气运不是嘛?”。 闻言,胥炀冷眼看向容初,带着几分愤怒道:“你不是自诩要为这天地生灵立命嘛?”。 “难道?本尊不是这天地间的生灵?” “你便这般为天地生灵立命?伤本尊!” 容初听着胥炀的话,不禁笑了起来,“我为天地生灵立命!为的是那些被欺负的弱小的生灵!”。 “而不是你这种!以强欺弱,罔顾生灵性命的!” 一旁的沧泊警惕的看着胥炀,生怕他挣脱了断念钟,伤了容初。 胥炀看着沧泊一脸警惕的模样,不禁大笑了起来,“原来!水神也是为情所困的啊!怎么?害怕了?这么怕本尊伤了她?”。 沧泊听着胥炀略带嘲讽的话,面色平静的看向他,“本神是怕!毕竟能得一爱人,实在难得!”。 “胥炀神!你说,是吧!” 闻言,胥炀的脸色不禁一僵,随即气恼道:“还望水神能守住!你的爱人!”。 沧泊轻笑了一声,“自然!”。 “有胥炀神这前车之鉴,沧泊定然谨慎小心!” 胥炀见沧泊那般骄傲的模样,听着他嘲讽的话,不禁气愤不已,可沧泊说的话虽戮心,却是事实。 容初见胥炀眼眸中闪过几分悔恨,心下不禁窃喜,斟酌着开口道:“念及你曾得我师父偏爱,不如,我们谈一谈?”。 闻言,胥炀冷哼了一声。 容初并不着急,拉着沧泊坐在了一旁,神色悠闲的看向奋力抵抗断念钟的胥炀。 胥炀没想到,这断念钟灵识苏醒后威力这般强,渐渐的他体内的气运流逝的越来越快,他不禁慌了。 “谈什么?” 胥炀带着几分无奈和隐忍,开口问道。 容初笑了笑,随即缓缓开口,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云天族撤手!不再干扰我继任造化神之位!”。 “呵呵——” 胥炀突然大笑了起来。许久,他收起笑意,冷眼看向容初道:“你以为,本尊不想撤手嘛?”。 “可是,事到如今,云天族已经无法撤手了!” 闻言,容初和沧泊面面相觑。 “容初,你当真以为,我云天族这般无用嘛?” “你转世快四万年了!我云天族明明有很多机会杀了你!却没能杀了你!你以为是为何?” “即便当年青龙族和玄秦造化神重伤了云天族,云天族避世几百万年!也不至于倒如今还没有恢复过来!”,胥炀冷笑了一声,突然自嘲道。 “阿音!她!” “她死了,神识散尽,记忆消散!” “可我呢?追忆呢?” “那些爱慕她的!在无尽的岁月里,日夜愧疚、后悔不已!” 容初听着胥炀的话,又对上他沉重的眼眸,不禁也染上几分难过。胥炀这话不错,她师父玉颜神智陨落,被偏爱的胥炀不可能不难过,与她共育西枝的追忆不可能不怀念。 否则,她师父的躯体不可能完好的保存在姻缘树下,几百万年来,追忆寸步不离的守着。 “本尊想杀你!可每一次,看到云天族的生灵欢快的活着!本尊却又下不去手!” “云天族的今天,是阿音她用生命换来的!”,胥炀神色悲凉,面露为难又心生不甘道。 沧泊听着胥炀的话,冷笑了一声道:“胥炀神还是这般会诛心之术!”。 闻言,容初回过神,看向沧泊,见他面色冷硬。一瞬间,容初缓过劲来,暗叹自己居然被胥炀迷了心智。 胥炀见容初眼眸清明,突然收起了脸上的悲痛,冷笑了一声道:“水神一介古神,不过几百万年修为,居然能抵抗本尊的幻术!”。 沧泊笑了笑,不以为意道:“你且看看,本神是谁!”。 话落间,沧泊换了一副模样。 胥炀看着面前显露真身的沧泊,尤其是瞧见他额间的青玉珠,不禁震惊不已,“你是青龙族的!”。 闻言,沧泊化作人形,立在胥炀面前,声音冷硬而威严道:“吾乃青龙族族长白仓!”。 胥炀听着沧泊的话,不禁红了眼,愤怒不已道:“是你!”。 “几百万年来,本尊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沧泊笑了笑,云淡风轻的道:“是嘛?”。 “没想到胥炀神居然这般惦记我!” 容初听着沧泊和胥炀的对话,不禁心生几分疑惑。当年青龙族重伤云天族的事,她并不清楚。更不知道,胥炀和沧泊居然积怨如此深。 第296章 龙吟诅咒 胥炀看着沧泊脸上云淡风轻的笑,不禁气愤不已。他极尽克制,才不让自己动手打向沧泊。 容初看着胥炀气红了眼,又看着断念钟一步步靠近他,他大有抵抗不住的模样。 她不想置胥炀与死地,相反,在她的认知里,胥炀不能死,他若是死了,云天族便无人统管。 容初抬眼看向沧泊,伸手握住他的手。沧泊感受到掌心的温暖,低眉看向容初,见她眼眸中带着几分询问,他点了点头。 见沧泊点头,容初伸手将断念钟收了。断念钟的突然离开,胥炀不禁跌倒在地上,口吐鲜血,随后,大口的喘着气。 许久,他伸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面露邪魅的看向容初,带着几分嘲讽道:“你不是说,你要的天地秩序是众生平等嘛?不再有生灵以强欺弱!”。 “本尊便要问问你!” “这如何算?” 话落,胥炀缓缓伸手扒拉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胸前的一片图纹。 容初定眼看向胥炀胸前的图纹,是千万条龙形绘制成的。 “这是当年龙吟阵伤的?”,容初握紧沧泊的手,用了几分力气,尔后侧头小声询问他道。 沧泊点了点头。 胥炀见容初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同情,冷笑了一声,裹紧衣服,语气惨淡道:“当年大战存活下来的云天族生灵中,都留有这印记!”。 “这印记困顿法术,更困顿灵识!” “容初!你死后,若不自主毁去灵识,你便可以转世,可以永生!” “而我云天族生灵!死了就没了!再也没有转世!”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不禁轻皱起眉头,握紧沧泊的手,冷着声道:“你且知足吧!”。 “你云天族如今还存在天地间!” “可青龙族只剩沧泊一人!因为你云天族的不轨行为,青龙族举族覆灭!” 话落,容初抬眼看向沧泊,对上他带着几分浅笑的脸,心下湿润一片,心疼不已。 “哈哈——” 胥炀突然大笑了起来,许久才语气恶狠狠的道:“我云天族何有不轨行为?”。 “这天地间的掌管者从鸿蒙之始便是云天族的,若非当年云天族的长老身受重伤,也不会将造化神之位假借他族之手!” 容初听着胥炀的狡辩,轻皱起眉头,冷声道:“抛开这以往恩怨!云天族想要夺回造化神之位,重掌天地法则,我并未异议!”。 “但,云天族想要独尊,让天地生灵屈服!被迫称臣!我是不允的!” “众生平等!” 胥炀听着容初的话,突然又是大笑了起来,“容初!你可曾想过,你所谓的天地秩序,当真以为没有一丝不妥嘛?”。 “众生灵本就有贵贱!” “那些小生灵,小部族,自私虚伪上不得台面,如若没有一个尊贵而强大的部族统辖,这天地必然混乱不堪!” “卑贱者,就该被统辖!云天族是这天地间最聪慧的生灵,存在天地间最久远,最有资格!” 容初摇了摇头,“你想要用武力压制那些德行有亏的生灵!”。 “可压制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相反,若是有朝一日,这些小生灵团结起来,它们一定会反戈!这天地哪里还有安稳!” 胥炀冷笑了一声,面露不屑,不以为意的道:“三万年前,这天地便是你说的这般!没有云天族的统一管辖!到头来呢?众神相战!四处战乱纷扰,不是嘛?”。 容初摇了摇头,“众神相战!不是因为没有你云天族管辖!只是寒武去世,一时间无人治辖众神!”。 “呵呵——” 闻言,胥炀突然大笑了起来,“容初,你便是承认了,这天地,终究是要有一生灵来统一管辖,不是嘛?”。 容初听着胥炀的话,轻皱起眉头,道:“是!这天地间是需要一生灵来统一管辖!”。 “但那生灵,它不属于任何部族!” “它也并非是这天地独尊的!它有权管理天地事务!为天地生灵立命!却也受天地生灵治辖!它所掌握的权利,是天地间所有生灵赋予的!并非它所有的!” 一旁的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不禁为之一震,“它所掌握的权利是天地间所有生灵赋予的!并非它所有的!”,这句话如一颗石子,砸在了他的心头。 胥炀闻言,心下也不禁为之一震,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容初,你真是太天真了!”。 “照你这么说,天地间每只生灵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心目中的造化神人选,到时候,究竟谁来担任造化神呢?” “你说的这些不过是虚妄想法,根本不合实际!” 容初听着胥炀的话,笑了笑,“你未曾见过这般统辖的天地,如何就判断它不合实际呢?”。 “对比你要云天族独尊,掌控天地法则,管辖天地生灵,严格等级尊卑!我倒觉得,我这法子要好的多!” 胥炀笑了笑,摇了摇头。 容初又笑着道:“如你所说,天地间每一只生灵都有自己心目中的造化神,那么,这天地间便可以有多个造化神!”。 “造化神之间,是一个掌权组织!而不是一只生灵”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心下不禁升起几分向往,他伸手摸了摸容初的头,满眼欣喜道:“阿容!我竟然不知道,你居然有此智慧!”。 容初笑了笑,“你且说,这样的天地秩序好不好?”。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 “若是,几百万年前,你将这天地秩序执行了!我想,这天地早已祥和安稳了!” 闻言,容初笑了笑,“几百万年前,我可想不出这般天地秩序!我不过是以史为鉴,究根溯源,思考了以前的天地秩序!”。 胥炀抬眼看着容初脸上的神采奕奕,她娇嫩而白皙的脸上泛着兴趣盎然,她娇小的身子立在身形高大的沧泊面前,却不示弱,反倒自有一番风华。 他突然感叹时光流逝,自己真的已经老了。 “容初!” 胥炀思虑了一番,突然抬眼看向容初,斟酌着开口道:“你若是能顺利继任造化神之位!我云天族必然第一个臣服!”。 闻言,容初不禁震惊不已,她兴奋的抬眼看向沧泊,对上他盛满笑意的脸,相视一笑。 “当然!前提是,你必须顺利继任造化神之位!”,胥炀看着容初满眼笑意,冷着声道。 容初点了点头。 胥炀见容初面色平静的点头,轻皱着眉头,斟酌着道:“云天族隐世几百万年,很多事情,并不是云天族的生灵做的!”。 “不想你继任造化神之位的生灵,不止云天族!” 容初见胥炀眉头轻皱,告诫自己,她点了点头,笑着看向胥炀道:“若是胥炀神能知会云天族安稳些!我想,我继任造化神之位会顺利些!”。 胥炀冷哼了一声,“本尊要去闭关修炼!云天族的事本尊不管了!”。话落,胥炀便施展法术离开了朝歌山山顶。 容初见胥炀离开,撇了撇嘴,吐槽道:“这老头子!真是一点也不愿意帮我!”。 闻言,沧泊不禁笑了起来,宠溺的伸手拍了拍容初的头。 第297章 青言苏醒 容初回过神来,便觉得寒风瑟瑟,冷不住打了个寒颤。沧泊忙伸手揽住她,语气心疼道:“我们走吧!”。 容初点了点头,便仍由沧泊施展法术带着自己下山。 “等等!” 刚至半山腰,容初突然伸手拽紧沧泊的衣袖,“去那处水塘!”。 闻言,沧泊抬眼看向那水塘,那是一处山泉汇聚流露成的小水塘,四周满是郁郁葱葱的低灌木,黑暗中水塘却泛着盈盈光芒。 沧泊刚抱着容初落地站稳,容初便松了抱紧沧泊的手,走近那水塘,神色认真的寻找着什么。 “怎么了?” 沧泊走近容初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水塘,水塘静悄悄的,确切的说是死气沉沉的,他感应不到半丝生灵的气息。 “咦?” 容初突然挽起袖子,又挽起裙摆,拖了鞋子,大有一副要下水塘的模样。 “阿容!” 沧泊见容初伸脚下水塘,忙伸手拉住了她,轻皱着眉头,“你这是要做什么?”。 容初笑了笑,“你看那里!”。 闻言,沧泊顺着容初指的方向看去,除却几株水草,再也没有其他的。 “什么?” 容初看着沧泊一脸疑惑的模样,笑着伸手将他拉到自己的位置,“你再看看!”。 沧泊狐疑的再次看向容初指向的地方,突然间,在那水草中,印出一片光芒。他不禁震惊不已,抬眼看向黑漆漆的天空。 “我下去看看!”,容初松了沧泊的手,提着裙摆,慢慢的下了水。 沧泊看着容初走近那处水草,不禁提起了心。 “嘭——” 突然,在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声响。 容初正伸手在水中,握着一发光之物。 “阿容!” 沧泊提着心,警惕的看向四周,见容初一脸浅笑,不禁又松了口气。 “沧泊!” 容初将手中发光的东西递给沧泊。 沧泊伸手接了过去,面露震惊的道:“青玉珠!”。 话落,沧泊伸手将容初拉上了岸,带着几分狐疑道:“这是我青龙族特有的青玉珠!”。 “怎么会在这里!” 容初放下衣袖和裙摆,笑了笑,看向沧泊手里的青玉珠道:“想来,青龙族除了你,还有生灵!”。 闻言,沧泊施展法术探查四周,却并未感应到青龙族生灵的气息。 只是片刻间,方才的那处水塘消失不见了。容初和沧泊对看了一眼,不禁面面相觑。 “阿容!” 沧泊握紧手里的青玉珠,“你方才是看见了什么?”。 他想不通,容初为什么突然来这处水塘,又是如何发现隐藏在那处水草丛中的青玉珠。 容初笑了笑,“我是在朝歌山山顶瞧见的!”。 “方才在山顶,刚好能看见此处!我发现这水塘,形似一条龙!” “而且,偶尔间,我能瞧见一阵光芒!”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不禁面露震惊,他方才一心放在容初身上,生怕胥炀伤害她,倒是没注意这处水塘。 容初见沧泊静默不语,低眉看向手里的青玉珠,笑叹了口气道:“许是,我与它有缘!”。 闻言,沧泊不禁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头,“你我才是有缘!”。 “它,不过是碰巧!” 容初听着沧泊吃味的话,笑着点了点头,“是!你我才是有缘!”。 话落,伸手抱住沧泊的手臂,摇晃着道:“沧泊!我困了!”。 沧泊听着容初说困了,笑着伸手捏了捏她娇俏的脸,随即揽着她准备飘身离开。 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族长!” 闻言,容初和沧泊对看了一眼,沧泊撤了法术,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身穿青色罗衣的年轻的少年。 沧泊看向那少年,他周身没有修行的气运,气息更是沉重不堪,倒像是普通的人族。 “你是谁?” 容初看着面前的少年,仔细瞧来,这少年面容清俊,倒是个好看的模样。 沧泊见容初盯着那少年看,不禁好笑的捏了捏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容初感受到沧泊捏自己的手,笑着看向沧泊。沧泊正看向那少年,徒留给她一个侧脸。 “族长!” “我是青龙族的!” 少年突然半跪在地上,语气激动,眉眼间流露出欣喜。 闻言,容初不禁伸手入沧泊的衣袖,将那青玉珠掏了出来,问道:“这青玉珠!是你的?”。 少年闻言,抬眼看向容初手里的青玉珠,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在这?” 沧泊突然冷眼看向那少年,语气威严的问道。 少年跪在地上的身子颤了颤,随即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我方才醒来!便瞧见您和——” 少年瞧着容初那娇小的身影,年纪不过和他差不多大小,一时间,不知如何称呼。 “这是本神的夫人!” 沧泊见少年狐疑的看向容初,浅笑着解释道。 闻言,少年面色一僵,眼眸中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随即定了定神,点了点头继续道:“我醒来,便见族长和夫人!”。 容初看着少年跪在地上,笑着拽了拽沧泊的衣袖,“想来是方才我捡了这青玉珠!他才醒了!”。 闻言,沧泊点了点头。 “只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容初突然面露疑惑的看向少年道。 少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原是青龙族三长老的小徒弟!名叫青言!”。 闻言,沧泊突然心下一惊,“你是青言?”。 “怎么?这副模样?” 青言低头看向自己的身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容初看着沧泊面露震惊的模样,也看向青言。青言若是青龙族三长老的小徒弟,那必然也是与沧泊年纪相仿,如何一副少年模样? 容初心下想着,随即看向手中的青玉珠,伸手递给青言,“这个,完璧归赵!”。 青言对上容初温柔的浅笑,点了点头,伸手将青玉珠接了过去,“多谢夫人!”。 容初笑了笑。 青玉珠泛着光芒,青言接过去后,便映照在了他的脸上,沧泊这才看清楚青言苍白的脸,“你这是重伤未愈!”。 青言点了点头。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歉意道:“怪我!我将你的青玉珠从那水塘里拾起!怕是扰了你!”。 青言摇了摇头,“不!青言该谢谢夫人!让我苏醒过来!还见着了族长!”。 容初瞧着青言那恭敬谦卑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沧泊,打趣道:“你瞧!果然是你青龙族的!”。 “谦卑有礼,清雅公子” 闻言,沧泊笑了笑,捏了捏容初的鼻子道:“你这是夸我?还是夸青龙族?”。 容初笑了笑,“夸你不就是夸青龙族嘛?夸青龙族不就是夸你嘛?”。 “你是青龙族族长!代表着整个青龙族!” 青言听着容初的话,不禁低眉不语,心下一片翻涌。 一旁的沧泊听着容初的话,笑着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第298章 机缘巧合 容初笑了笑,抬眼看向低眉不语的青言,“沧泊!”。 “你可去忘川河!”,沧泊看着容初欲言又止的模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对青言道。 闻言,青言面露困惑的看向沧泊。 容初瞧着青言那傻愣愣的模样,笑了笑道:“如今他不仅仅是青龙族的白仓,也是忘川河的水神沧泊!”。 青言听着容初的解释,不禁面露震惊,随即,点了点头,却并未施展法术离开,前往忘川河。 容初看着杵着不动的青言,笑了笑,“你怎么不走?还有话要说?”。 青言摇了摇头,“我——”。 “我如今法术尽失,恐去不了忘川河!” 闻言,沧泊轻皱起眉头,看向四下寂静的黑夜,许久才道:“本神让育沛来此处寻你!”。 话落,沧泊便准备施展法术招呼育沛。 容初笑了笑,握紧沧泊的手,“你唤育沛来,太过远了!”。 “我让诸怀来吧!他在狐山!” 闻言,沧泊点了点头。容初笑了笑,施展法术呼唤诸怀。不过一个时辰,容初便见诸怀一袭红衣而至,整个人看起来美艳无方。 “诸怀!” 诸怀落身,看着与沧泊并肩而立的容初,见她安然无恙,笑了笑。随即看向一旁的青言,斟酌着开口道:“你便是青言?”。 青言点了点头。 容初瞧见诸怀还想问些什么,忙打了个哈欠,一副困倦的模样道:“诸怀!你且带他走吧!”。 闻言,诸怀看向容初眉眼间的疲倦,不忍再扰她,点了点头。 “对了!” 沧泊突然看向诸怀道:“等等,还有一个!”。 闻言,容初狐疑的看向沧泊,问道:“哪里还有一个?”。 沧泊笑了笑,指了指躲在一处的一只小生灵。容初抬眼看去,便是早先沧泊出手救的那只小生灵。 “我瞧着它一直跟着我们,又助我恢复了沧泊的记忆,想来是我们熟悉的谁,幻化的!或者说它与我们定是有联系的!” 容初点了点头。 诸怀看向那小生灵,仔细辨别了一番,突然笑着道:“小六!”。 闻言,容初不禁震惊不已,瞪眼看向那小生灵,难以置信的道:“你看错了吧!它怎么会是怀暖?”。 诸怀摇了摇头,“我不会认错的!小六前几日醒来,我发现它丢了一半的灵识!”。 “如今瞧见它,想来,小六的一半灵识是在它身上!” 闻言,沧泊不禁笑了起来,“难怪了!我伸手救了它,倒是恢复了沧泊的记忆!”。 容初更是欣喜的走近那只小生灵,伸手摸了摸它的头,“你居然是有怀暖的灵识!”。 “果然是缘分!” 沧泊笑了笑,他自然知晓,容初所说的缘分。 诸怀伸手将小生灵抱在怀里,随即伸手拽起青言,“阿容!我们走了!”。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直至诸怀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她才缓缓放下手。 “阿容!” 沧泊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这会儿!我们真的该走了!寻一处歇息!”。 闻言,容初打着哈欠,伸手抱住沧泊的腰,语气软糯糯的道:“嗯!困了!”。 沧泊爱极了容初这般粘人的模样,笑着伸手握紧容初的腰,施展法术往山下去。 沧泊落身在一处大树上,抱着容初躺在枝干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阖眼浅睡。 风轻夜静,树上的一白一紫,相拥而眠。 容初趴在沧泊身上,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埋头在他胸前。沧泊一手枕着头,一手用揽住容初,宽大的衣袖盖在她身上,裹住她娇小的身子。 “沧泊!” 容初突然动了动身子,困倦不已的嘟喃道:“右前方,三百米,有一双眼睛!”。 闻言,沧泊轻应了一声,随即,手指飞花,弹出一缕法术,打了过去。 “嘭——” 不过片刻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尔后,便是一片寂静。 容初再次醒来,看着四周的光芒,不适的揉了揉眼睛,便见沧泊依旧闭着眼,似乎还不曾醒来。 一夜的休息,让沧泊白皙的脸上染上了几分红晕。容初瞧着沧泊的眉眼如画,伸手轻轻的摸了摸。 “阿容!” 沧泊被脸上的温柔挠的痒痒的,不禁睁开眼,看向面前的容初,声音沙哑道。 “吵着你了!” 容初见沧泊醒来,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掌心的温暖覆在沧泊略带冰凉的脸上。 沧泊摇了摇头,伸手握住容初的手,“这么早醒了,昨夜睡的好嘛?”。 容初点了点头,笑着吻了吻沧泊的脸颊,“我枕着你睡!睡的极好!”。 沧泊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带着几分郁闷道:“可我没睡好!”。 容初瞧着沧泊沾染红晕的脸,一副元气满满的模样,好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不拆穿他道:“那怎么办呢?”。 “你得补偿我!” 沧泊突然睁开眼,眼眸中流露出几分缠绵道。 容初笑了笑,手指轻拂过沧泊的唇边,指腹轻轻摩擦。看着沧泊眼眸中慢慢聚集的翻涌,容初笑着吻了上去。 唇边的温暖,让沧泊不禁为之欣喜,容初的主动和亲近,让他觉得自己汲汲营营这么几百万年,终究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沧泊!” “昨天夜里,是什么东西?” 情动后,容初趴在沧泊怀里,缓了缓神,转移话题道。 沧泊姿态慵懒的用手指缠绕容初的三千青丝,闻言,笑了笑,“还能是什么东西?”。 “红狐族的呗!” 闻言,容初不禁抬眼看向昨天晚上发出“嘭”的地方,只见那里郁郁葱葱的长满灌木。 “死了吗?” 沧泊笑了笑,手指绕着容初的一缕头发,语气轻描淡写的道:“应该还没有!”。 “走!去看看!”,闻言,容初挣扎着起身,想要下树枝。 “急什么!” 沧泊伸手揽住容初的腰,阻止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再等一会儿!” 沧泊抬眼看向天空,如今不过清晨,日光还未洒下,四周的生灵都还在夜梦中。 “等什么?”,容初狐疑的看向沧泊问道。 “等红狐族找来!” 沧泊笑着吻了吻容初,抱着她继续躺在枝干上,姿态慵懒的道。 “一网打尽?”,闻言,容初突然面露欣喜,带着几分蠢蠢欲动道。 沧泊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容初道:“再睡一会儿!养养精神!”。 第299章 红狐朱阴 容初一夜好眠,如今并不觉得困倦,但看着沧泊阖眼浅睡,也不好打扰他,任由他抱着自己,百无聊赖的趴在他身前。 沧泊似乎真的没睡够,即使知晓容初睡不着,也没再睁开眼睛看她。 “咕咕——”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声音响起,随即,便是一片“咕咕”声。 容初抬眼看去,便见不远处的山腰上立着一只红狐,那红狐毛色纯红,如一团火焰。 沧泊悠悠转醒,看着容初一脸警惕的模样,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带着几分宠溺道:“真不听话!”。 “不乖乖歇息!” 容初见沧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疑惑,“你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是不是知道什么?”。 沧泊笑了笑,摇了摇头。 “那你这般不急不躁!”,容初撇了撇嘴,瞪了一眼沧泊道。 见容初瞪向自己,沧泊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带着几分宠溺的语气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急有什么用呢?”。 容初哼了一声,带着几分担忧的看向山坡上的那只红狐道:“如今该来的是来了!但敌方底细不清楚!”。 “听这叫声!” “怕是整个朝歌山的红狐都来了!” 沧泊伸手拂过容初轻皱的眉头,笑叹道:“方才你不是还说要将它们一网打尽嘛?”。 “怎么?如今怕了?” 容初握住沧泊覆在她脸上的手,摇了摇头道:“不是怕!”。 “是觉得奇怪!” 沧泊笑了笑,反手握紧容初的手,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怎么奇怪了?”。 “你昨夜打下那只偷窥的红狐后,便启动了隐匿之术!” “如今,红狐族的生灵该是看不见我们的!”,容初轻皱着眉头道。 沧泊点了点头,昨夜为着不让红狐族偷窥扰着容初歇息,他打落了那只红狐后,便启动了隐匿之术,隐了两人的身影。 “你看!” “它们似乎能看见我们一般!” 容初看着四面八方朝他们走来的红狐族生灵,不禁面露震惊道。 沧泊也看向四面八方涌来的红狐,轻皱起眉头。尔后,他看了看自己的隐匿之术,依旧好好的。 “难道,红狐族有什么术法,能克制你的隐匿之术?”,容初突然面露几分难看之色问道。 沧泊突然灵机一动,伸手蒙住容初的眼睛,沉声道:“阿容,凝神静气!这是红狐族的幻术!”。 闻言,容初心下一阵,随即闭眼静气,不过片刻间,她似乎没听见红狐的“咕咕”叫声。 她缓缓拿开沧泊覆在她眼睛上的手,看向四周。晨光初漾,四周静悄悄的,偶有几只早起的生灵说着昨夜的梦。 “沧泊!” 容初带着几分欣喜,回过神看向沧泊,只见他面露浅笑,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阿容!” “昨夜睡的好嘛?”,沧泊伸手怜爱的摸了摸容初娇嫩的脸,问道。 闻言,容初不禁心下一惊。沧泊这话的意思是自己刚睡醒?那方才是怎么回事?不是红狐族的幻术?难道是她的梦境? 沧泊见容初面露疑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道:“睡傻了?”。 容初摇了摇头,“我刚才好像是中了红狐族的幻术!”。 沧泊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难以置信道:“怎么会呢?”。 “你我都在这隐匿空间内!其他生灵无从探知,更不可能施展术法来干扰!” 容初闻言,不禁心生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梦魇了? “咕咕——” 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容初忙抬眼看去,便见山腰上立着一只红狐,这场景与她方才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她不禁惊讶了起来,心下暗中揣摩了一番。随即抬眼看向沧泊,指着那只红狐,询问道:“沧泊!你看见了什么?”。 沧泊顺着容初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一片空寂,并无特殊。他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担忧的看向容初,问道:“阿容!怎么了?”。 容初摇了摇头,“那里有一只红狐!”。 闻言,沧泊面露震惊的看向山腰,可依旧空无一物,他不禁担忧的捏了捏容初的脸,轻叹了口气道:“阿容!许是你昨夜没睡好!”。 话落,沧泊便抱紧容初,尔后,用衣袖盖住了她的身子和脸,语气温柔轻哄着道:“乖!你再睡一会儿!”。 容初心有不解,根本睡不着,她从沧泊盖在自己身上的宽大衣袖中探出头,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模样道:“沧泊!你当真看不见那红狐?”。 闻言,沧泊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带着几分担忧道:“阿容!你累了!该休息!”。 对上沧泊担忧的眼神,容初不甘心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沧泊见容初闭眼,抬眼看向那处山腰,对上那只红狐看来的视线,沧泊张了张口,说了几句话无声的话。 红狐看着沧泊的唇形,读懂了他的话,不过片刻间,便转身离开了。 而这一切,都被假装睡去的容初看在眼里。容初见红狐离开,又看着面色平静朝自己看来的沧泊,心下不禁有些挣扎。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沧泊,眼眸中带着几分探究,更带着几分不解。 沧泊看着容初突然睁开眼睛,盯着看向自己,不禁好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的道:“不是让你再休息一会儿吗?怎么又醒了?”。 容初躲开沧泊伸来的手,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你为什么骗我?”。 闻言,沧泊面色一僵,转头看向那处山腰,那只红狐已经离开了,此时真的是一片空寂。 “你说啊!” 容初见沧泊静静的看向山腰,却并不解释,不禁有些急躁,伸手拽紧沧泊的衣袖,询问道。 听着容初略带几分气恼的声音,沧泊缓缓开口道:“阿容!那只红狐名叫朱阴!”。 “他是旱玉的父亲!” “如今南山和朝歌山一脉的族长!” 闻言,容初张了张口,却并没有说出一句话。 沧泊摸了摸容初的脸,继续道:“他其实,也是——”。 突然,沧泊戛然而止,警惕的看向四周,不过片刻间,他抱着容初腾空而起。 “嘭——” 他们刚离开,一阵术光便打向了他们方才待着的树上,随后,树木应声倒下,砸在了地上。 容初面露冷意,警惕的看向四周。 “咕咕”,又是一阵狐狸叫声。 这一次,容初看清楚了那声音来自于百米处的一只小红狐,它个头娇小,额间却印着一奇怪的图纹。 第300章 左右逢源 容初定神看着眼前的一幕,心生疑惑,沧泊的欲言又止,让她觉得事情不简单。 沧泊抱着她落身在地,目光去看向那只小红狐,冷着声道:“看来,本神说的话,红狐族是不听了!”。 声音的冰冷,不仅让那只小红狐打了个寒颤,眼眸中流露出害怕的神色。也让容初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看向身旁的沧泊,目光迟疑了片刻。 “阿容!” 沧泊见容初盯着自己看,目光中流露出迟疑和不解,忙心下一片慌乱。 “你不是沧泊!” 容初退出了沧泊的怀抱,面露疏离道。 沧泊摇了摇头,想要伸手将容初再一次揽进怀中,却将容初躲开了几分,拒绝了他。 “阿容!” 沧泊心下一片慌乱,略带几分不知所措的看向容初,暗中斟酌着,该如何开口与她解释,朱阴却突然出现在了不远处。 “主人!” 朱阴恭敬的朝沧泊作揖行礼道。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难以置信,看向沧泊欲言又止的模样,突然心底泛起一阵寒冷。 只是,她未曾注意到朱阴眼里的贪婪,以及意味深长的邪魅笑意。 “阿容!” 沧泊见容初面色一僵,心下不禁越发的慌乱了。 “阿容!你信我!” 闻言,容初抬眼看向沧泊,目光带着疏离和悲凉,迟疑的开口道:“所以,几百万年前的事情,你暗中也是有所图谋的!”。 沧泊摇了摇头,想要伸手去拽容初,想要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可是,这一切,他还没来得及说,容初便转身离开了。 朱阴看着容初离开,心下一阵欢喜,他看向神色慌张的沧泊,见他要去追容初,忙开口哄诱道:“主人!”。 “你别忘了!” “云天族!他们可是灭了青龙族!” “此仇必报啊!” 沧泊听着朱阴的话,冷着脸,声音冰冷道:“本神知晓!”。话落,便施展法术往容初离开的方向追去。 朱阴看着沧泊离开,又想着容初方才生气的模样,不禁大笑了起来。一旁的小红狐瞧见他大笑,跑到他身边,疑惑的问道:“爹爹!您笑什么?”。 闻言,朱阴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秀儿!走!回家!”。 “你娘当真是料事如神!” 汤秀面露疑惑,随即点了点头。 容初并没有离开,而是隐了身,躲在了一旁,听着朱阴和汤秀的对话,不禁面露惊讶。 这朝歌山的红狐族与天山的红狐族是一脉相承的,传到族长朱阴这一代,已然不知是第几辈了。 看着一蹦一跳跟在朱阴身边的汤秀,容初不禁心生几分困惑,她记得朱阴的夫人,很早就已没了。如何还有这么小的孩儿? “那个孩儿!是朱阴和祭司生的!” 正当容初困惑不已时,沧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闻言,容初刚打算离开,却被沧泊一把抓住。 “阿容!” 沧泊语气轻柔的喊道,那声音带着无奈和难过。 沧泊见容初并未挣扎,伸手板正她的身子,面对着她,语气温柔道:“阿容!你都不愿意听我解释解释?”。 容初冷哼了一声,随即语气不好道:“你想解释什么?”。 沧泊看着容初面色不好的模样,轻叹了口气,将她拽进怀里,缓缓开口道:“当年,我在天地间寻你!有次途径天山,救了那汤秀!”。 “朱阴非要谢恩与我,便立誓,认我为主!” 闻言,容初心下不禁感叹了几声“原来如此”。随即,她轻皱着眉头道:“你怎知我在北边?而不是在南边?”。 沧泊笑了笑,“有生灵告诉我,你曾在狐山待过!我便从狐山往西寻去,想着若是运气好,定是能瞧见你!”。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点了点头。 沧泊见容初没了脾气,乖巧的仍由自己抱在怀里,笑着叹了口气道:“阿容!我很难过!你方才,不信我!”。 容初冷哼了一声,语气略带不善道:“怪你自己,方才为何不解释清楚?白白让我生了好一番气!”。 沧泊听着容初娇蛮的语气,笑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怜爱的伸手拂过她的脸,“我怕!被你误会!”。 “怕你误会,我一早就与红狐族有联系!” “有些事!我如今也还没弄明白!” 容初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打趣道:“你还不是让我误会了?”。 沧泊笑了笑,“比起你误会几百万年前的事!我倒是更在意,几万年前的事!”。 “你可记得,当年你在梓青山遇见烨修带着红狐伊山和梓青山之事!” 容初点了点头。 “那时红狐族可认你为主了?” 沧泊摇了摇头。随即,带着几分揣测道:“想来,红狐族是在那时发觉你是容初后,故意设计了我!”。 “第二日,我便在天山阴差阳错救了那汤秀!” 闻言,容初不禁皱起眉头,“如此说来!这一切,可能是红狐族算计的!不,应该就是红狐族算计的!”。 沧泊点了点头,“所以,即便红狐族立誓认主与我!我也不曾与之坦诚相待!”。 “朱阴明里归附于我!想来暗地里是图谋不轨的!” “只是,我如今还未想明白,他除却图谋挑拨我们的关系,还有什么!” 容初冷笑道::“他还想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我们当真与云天族相抗!到头来,必然是两败俱伤的!” “他明里归附与你!暗地里却早已归附云天族!”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没什么损失!反倒是能得有不少的好处!” 闻言,沧泊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 “朱阴归附于我之事,旁人怕是不知晓!我当时也未曾在意!若有一日,我当真不敌云天族,自然会想到他和红狐族!” “那时,一切都仍由他拿捏!” “若我能敌云天族,那么,他也借由归附我,而得以保全自己,更甚是得我荫庇!” 沧泊突然冷笑道:“他倒是会的很,两面讨好!墙头草一般左右逢源!”。 容初皱着眉头,听了沧泊的一番话,她突然想起了胥炀离开时说的话,他说,天地间除却云天族,还有许多部族不想她继任造化神之位。 如今看来,这朱阴怕是不仅仅为了保全部族,更是想要分一杯羹。而胥炀口中不让她继任造化神之位的,怕也是有朱阴为首的这一支红狐族! 第301章 祭司阿贞 容初见朱阴带着汤秀往山腰而去,忙拽了拽沧泊的衣袖道:“我想去看看他口中的汤秀的娘亲!”。 “他方才说什么料事如神!” 沧泊笑了笑,“正有此意!”。 “看看这祭司到底是何方神圣!做的了毕方鸟一族的夫人,还隐了赤壁的身份,让赤壁掌控整个毕方鸟族。居然又与朱阴生了汤秀!成了红狐族如今名副其实的族长夫人!” 红狐崖。 容初和沧泊躲在暗中,看着四周盯哨的红狐,以及防护严实的一处山洞。 “看来,我们想见这祭司,还是要些机缘的!” 容初突然轻笑了一声,随即,施展法术朝山洞口上方打去。一瞬间,那洞口上方突然崩塌,落下一大块石头,砸在了山洞口,堵住了。 沧泊见容初面露调皮,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真是,意识清奇!这主意,也就你能想出来!”。 说话间,便见那山洞口,朱阴一张薄怒的脸,看向一旁守卫的红狐,冷着声道:“怎么回事!”。 一旁守卫的红狐也被突然起来落下的大石块吓了一跳,忙跪在地上,磕头道:“我等也不知啊!”。 朱阴被挡在洞内,抬眼看向山洞口上方,并没有被什么打的痕迹,像是这石块自己脱落了一般。 他皱着眉头,摆了摆手,朝守卫道:“快些将这石块挪走!”。 “是!” 守卫闻言,便招呼一旁的哨位一块过来搬这石块。 容初瞧着他们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搬动半分,不禁好笑的看向沧泊道:“你说,要不要再来雪山加霜?火烧浇油?”。 沧泊笑了笑,仍由容初胡作非为。 容初寻了几只玩闹的小红狐,暗中利用摄魂术,诱惑他们道:“山洞口石块落下,乃是天要罚红狐族!实为上天警示!红狐族有大难!”。 那些小红狐果然不负容初所望,不过片刻间,整个红狐崖的红狐都知道,族长居住的狐狸洞突然落了一块大石头,预示着红狐族大难。 容初见识过所谓“天命”的影响,不过半个时辰,红狐族的生灵齐齐聚集了过来,守在朱阴的狐狸洞门口。 守卫好不容易将石块挪开,朱阴走出狐狸洞,便见一众族人。他摆了摆手,语气威严道:“不过是石块跌落,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 但红狐族的生灵信了容初方才那一番话,根本不觉得石块跌落纯属意外,反倒坚定的认为是上天的警示。 “族长!您莫要诓骗我等!” “我等都听说了!这石块无缘无故落下,怎可能是意外呢?定然是上天给咱们红狐族的警示!”,一红狐突然开口道。 闻言,朱阴不禁冷眼看向那开口的红狐,冷着声道:“本族长说了!这不要紧的!”。 话落,便又一只生灵与旁边的红狐道:“莫不是,族长有违红狐族规则,强行娶了祭司为族长夫人!上天怒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汤秀公主都三万岁了!这上天要怒,早就该怒了!如何等到如今?”,另一只红狐道。 闻言,朱阴不禁冷了脸,神色暗沉的看向那两只红狐,语气冷硬道:“你等胡说些什么?”。 “祭司一心为红狐族!你等居然如此诽谤她!实在不该!”,一旁的红狐见朱阴怒了,忙附和道。 沧泊看着吵吵闹闹的红狐族生灵,又看着姿态悠闲,躺在自己怀里,拿着一根草玩弄的容初,不禁好笑。 “你倒是,不费半分劲,让整个红狐族混乱!” 容初哼了一声,不以为意道:“谁让朱阴方才故意喊你主人!让我误会你!”。 “让我生了气!” 闻言,沧泊笑着低头吻了吻容初的脸颊,宠溺的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原来是为了报仇啊!”。 容初哼了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见着吵吵闹闹的红狐族生灵,沧泊不禁皱起眉头,带着几分烦闷道:“阿容!这样吵下去,何时才能让这祭司出来?”。 容初笑了笑,扔了手里的草,坐起身道:“来了!”。话落,便见汤秀牵着一位美人走出了山洞。 那美人眉眼明媚,面容姣好,一眼看去,很是惊艳。 她一袭拽地朱红色长裙,青丝绾成奇特的发髻,簪满珠钗步摇,尤其是一支红玉玫瑰花形的步摇,在她发间泛着光芒,令人瞧见难以移开视线。 “这祭司真好看!” 容初回过神看向沧泊,却见沧泊一副兴趣蔫蔫的模样,慵懒的拽着她一缕散落的头发,缠绕指间。 容初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沧泊的脸,“都说君子爱美人!我怎么瞧着你都不爱看美人?”。 “你这副模样,倒是显得眼高于顶,瞧不上这祭司啊!” 沧泊哼了一声,不以为意道:“这天地间,唯有你能称得上美人!我看你就够了!爱你一个就够了!”。 闻言,容初不禁心下一片舒坦,手下用力,又捏了捏沧泊的脸,笑叹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觉得,我是个美人!”。 沧泊听着容初厚着脸皮自夸,好笑的扬起了嘴角,却并未否认。如容初所说,她却是是个美人,是这天地间唯一一个能让他心动情动的美人。 “祭司!” “夫人!” 红狐族的生灵见祭司走了出来,忙朝她行礼道。 容初听着众红狐的称呼,不禁笑了笑,“看来,这祭司成为族长夫人,也不是所有红狐族生灵都认可的啊!”。 沧泊点了点头,“自然是!”。 “族长和祭司同出一脉,按理说应该是有血缘之亲的!如何能成为夫妻呢?” “何况,据我所知,这去世的红狐族夫人,为人善良,深受红狐族生灵爱戴呢!”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几分难以置信道:“这么说来,这朱阴和这祭司原是亲兄妹?”。 “亲兄妹如何能成为夫妻?这岂不是有违伦理?” 沧泊笑了笑,“可以这么说!”。 红狐族生灵瞧着面前落落大方、美艳高贵的祭司,齐齐噤了声,低头不语。他们都知道,祭司很厉害,许多事情,红狐族唯有祭司一人能做。 朱阴瞧着面前的女子,神色平静,但他知晓,她定然是生气的。他斟酌着开口道:“阿贞!他们的话,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闻言,阿贞握紧衣袖中的手,面露浅笑,温柔道:“原是玩笑!我不会当真的!”。 汤秀被阿贞牵着,能清晰感受到她的隐忍。她心下一片不甘心,瞪眼看向一众红狐族生灵,冷着声道:“你们居然如此侮辱我娘亲,实在可恶!”。 话落,汤秀挣脱了阿贞的手,朝方才说话的几只红狐打去。 “秀儿!” 见汤秀打向那几只红狐,阿贞并未及时出手阻拦,仅仅只是口头喊了一句,尔后,见那几只红狐受了伤,才佯装一脸愤怒,责备汤秀道:“你怎能出手伤自己的族人呢?快跟他们道歉!”。 话落,阿贞便先一步便那几只红狐作揖,“秀儿鲁莽,还请各位念在她年幼,谅解一二!”。 “怪我管教不严!伤了几位!” 一时间,一众红狐便见阿贞放下祭司身份,放下族长夫人的身份,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向几位受伤的红狐道歉。 容初瞧着面前这一幕,不禁笑着道:“看来,这阿贞,也是个不简单的!”。 “很懂得,示弱!伪装!” 第302章 热闹浮山 容初瞧着众红狐逐渐偏向阿贞,不禁好笑道:“果然!不简单!”。 沧泊看向一众红狐,大部分红狐都面露笑意,却也见立在不远处有一只红狐面色淡然,置身事外的模样。 容初见沧泊不语,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只红狐,突然笑着道:“我听晗恒和烨修说过,旱玉曾中了摄魂术,提及她母亲!”。 “说是被这阿贞害死的!” 闻言,沧泊不禁轻皱起眉头,“看来,红狐族的这趟水很深!”。 容初笑了笑,“这红狐族的水从来就没有浅过!原以为狐山的红狐族爱算计,如今瞧着这些红狐,我倒觉得,狐山的红狐真算不得什么厉害!”。 沧泊见容初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道:“要不然,你以为,当年朱阴这一脉的祖先为何会脱离狐山,隐居在此!”。 闻言,容初突然看向沧泊,面露几分狡黠道:“你说,这狐山的红狐族知不知道朱阴他们这一脉的存在?”。 沧泊笑着捏了捏容初的脸道:“不如,我们去看看?”。 容初抬眼看向一众红狐沉浸在阿贞伪装的温柔大方得体中,不禁觉得无聊,点了点头,“好!顺便看看,那云鸢的转世如何了!”。 狐山。 容初和沧泊偷偷潜入祭司殿,便见院中夫诸正陪着因悔下棋。 “这!”,容初看着如此场景,不禁笑了笑。 “美人作陪!当真是风流之事!” 闻言,沧泊伸手拍了拍容初的额头,好笑道:“你这是吃错了?”。 容初伸手揉了揉额头,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道:“哪里有?”。 “我只是感叹!” “感叹!” 话落,容初抬眼小心翼翼的看向沧泊,生怕他自己生闷气。但好在,沧泊似乎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阿容!” 正当容初松了口气,沧泊突然低眉看向她,神色带着几分认真道:“胥炀答应不插手你继任造化神之位!想来云天族也不会再管了!”。 “那些因悔转世历劫之事!我们便不要再管了!” 闻言,容初轻皱着眉,摇了摇头,斟酌着道:“说是这么说,但是,我们不得不防朱阴他们!”。 “若是,朱阴利用因悔!总归是麻烦!” 沧泊见容初皱眉,不禁叹了口气道:“阿容!你事事周全,累不累?”。 闻言,容初不禁抬眼看向沧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阿容!” 沧泊见容初愣住了神,伸手将她抱进怀里,随即指了指院子内下棋的夫诸和因悔,“你瞧!”。 “其实天地所有生灵,都有自己的命数!你若都管,哪里管的来?”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 沧泊说的不错,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她继任了造化神之位,统管天地生灵,她都不可能真正管每一个生灵的命数。她能做到的不过是营造一个相对祥和、平等、安稳的天地秩序,供天地生灵生存。 “我们回浮山,好不好?”,容初突然抬眼看向沧泊,面露浅笑问道。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 浮山。 刚到浮山脚下,容初便闻见浮山殿内一片热闹,她不禁好笑道:“想来,他们当真是不客气!”。 沧泊笑了笑,漫不经心道:“你瞧!我俩累死累活!他们倒是过的清闲自在!”。 话落,容初不禁面露几分不甘心,狠狠的道:“走!看看去!”。 “明日都派出去干活!也让我们歇上几日!” 浮山殿。 其华和木莲正下着棋,棋局定,木莲不愿认输,非要悔棋,其华不允,她倒是发起了脾气。 从良带着与玉兰灵识合并的旱玉来了半日,如今正和红梅在那掰扯些什么,似乎是谈及当初斗法之事。 鬼鬼带着那夭夭的转世也来了,两人正与匪匪逗阿福玩闹,逍遥抱着天禧坐在一旁,玩弄手里的一块玉石。 月禾正与育沛谈论术法,两人眉飞色舞,好不热闹。 浮山殿外,一改往日的清静,四处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容初看着面前的场景,不禁心情愉悦,抬眼看向沧泊道:“你说,以后的天地,会不会是这般模样?”。 沧泊点了点头,“会的!”。 容初见自己和沧泊落下身,一众都未曾抬眼看来,不禁狐疑的便一旁的鬼鬼喊道。 闻言,鬼鬼看了一眼容初,摆了摆手,随即又继续喝匪匪说话。倒是一旁的夭夭转世的桃花仙子起身朝容初作揖行礼。 “算了!” “多日劳累!我带你去沐浴!”,沧泊瞧着这一众人,各个玩的不亦乐乎,笑着伸手摸了摸容初郁闷的脸道。 “好吧!” 容初无奈的点了点头,跟着容初进了殿内,来到了沉浮池。 沉浮池岸边的海棠花一如往常,开的正艳,微风拂过,海棠花香肆意。容初闻着海棠花香,不禁身心疏松,一头扎进了沉浮池内,任温暖的水紧紧包裹自己。 沧泊瞧着容初一脸享受的模样,笑着拿了干净的衣物放在一旁的海棠树枝上,转身出了沉浮池。 容初见沧泊并没有和自己一块下来沐浴,直接转身离开。不禁喊住了他道:“你去哪?”。 闻言,沧泊回头看向容初,面露几分坏笑,“我去给你做些吃食!”。 容初略带几分尴尬的点了点头,随即见沧泊一脸笑意,不禁羞赧道:“那你快去!”。 “我想吃芙蓉糕!” 沧泊瞧着容初那娇羞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是!谨遵夫人旨意!”。 话落,沧泊便转身离开了沉浮池。 容初瞧着沧泊离开,想着方才他那意味不明的笑意,不禁羞赧不已,便又一头扎进了水里。 沧泊虽离开沉浮池来到了内殿,但清晰的听见水花的声音,不用去看,也知道是容初因着羞赧,扎进水里。他笑了笑,加快了脚步,前往厨殿。 容初足足洗了一个时辰,才缓缓上了岸,穿戴好衣裙,便寻来了厨殿。看着忙碌在灶台前的沧泊,她不禁心生欣喜和满足,从背后伸手抱住沧泊的腰,语气温柔道:“沧泊!你真好!”。 容初一靠近厨殿沧泊便知晓,只是想看看容初她瞧见自己认真的做吃食会有什么表示。见她走近自己,又伸手抱住自己,心下很是满意。 听着容初的一句“你真好!”,沧泊笑着伸手将容初拽到自己面前,低眉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才知道?”。 容初笑了笑,“我一早就知道!”。 第303章 坐等时机 听着容初的话,沧泊笑着松了手,指了指一旁的几道吃食,“芙蓉糕还没做好!你先吃这些!”。 容初点了点头。 鬼鬼抱着天禧走近厨殿,便见容初嘴巴鼓鼓的,正一脸兴奋的吃着东西,她不禁好笑道:“阿容!怎么说你也是修行之辈,如何还会觉得饿?”。 “非要吃这些东西?” 闻言,容初咽下口中的吃食,摇了摇头道:“你这话问的奇怪!我怎么就不能饿?”。 她的一句话,突然让一旁的沧泊停了动作,面露狐疑的看向她,“阿容!你是因为饿?才想吃东西的?”。 容初点了点头。 沧泊突然难以置信的看向容初,他一直以为容初想吃吃食,是因为口腹之欲。她每次央求自己做吃食,他也以为只是想吃。 鬼鬼见沧泊轻皱眉头,一副沉思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揣测,随即悄悄的离开了厨殿。 容初见鬼鬼离开,沧泊一脸沉思的模样,不禁疑惑道:“沧泊!你们好像对我会感觉到饿!很惊讶?”。 闻言,沧泊回过神,点了点头,随即道:“你是每日都饿?还是有时候会觉得饿?”。 容初想了想,“有时候会饿!就是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 “阿容!” 沧泊突然伸手握紧容初的手,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担忧道:“是从何时开始的?你还记得吗?”。 容初想了想,摇了摇头。 “从前我去食盘山寻从良,只是想着这些吃食好吃!我也不记得何时觉得饿了!” 沧泊闻言,不禁握紧了容初的手,随即道:“你知不知道,这天地间唯有一种生灵需要通过吃这些吃食才能存活?”。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我知道!人族!”。 “怎么了?” 沧泊见容初一副懵懂的模样,心下闪过一道声音,但他极力克制,随即,松了手,看向容初斟酌着开口道:“也许,你只是因着口腹之欲而出现这种感觉,才会觉得饿!”。 容初懵懂的点了点头,随即指了指一旁的吃食,斟酌着开口道:“沧泊!我能吃这个嘛?”。 闻言,沧泊看向那盘吃食,点了点头,递给容初。 鬼鬼出了厨殿,便遇见朝厨殿走来的从良,她伸手拦住了他,带着几分担忧道:“你知道!阿容她会饿嘛?”。 闻言,从良面色一僵,摇了摇头,带着几分疑惑道:“阿容是神品级,怎么会饿?修行法术的生灵是不必吃东西的!”。 “难道?” 从良突然面色一白,随即快步走向厨殿。便见容初正端着一盘吃食,吃的不亦乐乎,沧泊立在一旁,面露几分沉思。 容初见从良走近厨殿,忙笑着道:“从良?你也来厨殿寻吃食?”。 “这个,这个好吃!” 话落,容初便将手里的吃食递给走近身边的从良。 从良看着容初手里的吃食,又看着容初鼓着的腮帮子,摇了摇头,“你吃吧!”。 容初见从良面露几分难以言喻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惊奇,“你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闻言,从良并没有接容初的话,而是看向一旁的沧泊,“她——”。 沧泊摇了摇头,随即伸手摸了摸容初的头道:“吃饱了吗?”。 容初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吃食,随即伸手朝沧泊道:“我困了!”。 沧泊笑了笑,伸手将她揽进怀中,随即将她抱起,抬步往内殿去。他刚将容初放上床,容初便睡了过去,他不禁好笑的摸了摸容初的脸。 可不过片刻间,他眉眼间便流露出迟疑和担忧。他倒是不知从何时起,容初不禁会饿,还很容易困倦,极力遵从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全了人族的生活作息。 从良等在外殿,见沧泊从内殿走出来,他忙迎了上去,带着几分焦急道:“阿容她——”。 “修行法术的生灵若是有了人族的一些习惯,便是离陨落不远了!” 闻言,沧泊走近桌前,坐了下来,斟了两杯茶水,递了一杯给从良。 从良瞧着沧泊不紧不慢的模样,不禁焦急的道:“你怎么想的?”。 “若真是如此!我也无法!”,沧泊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水,才缓缓开口道。 “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闻言,从良面露难以置信的看向沧泊。 沧泊轻笑了一声,“我相信!阿容她不会的!”。 从良听着沧泊的话,突然心下安定,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也觉得,阿容,她不会的!”。 鬼鬼抱着天禧坐在院内的长桌,没了方才的兴致与匪匪谈论琐事。 “鬼鬼,你怎么了?” 匪匪正与夭夭转世的桃花仙子闲聊,便见鬼鬼一脸郁闷的坐在一旁,也不搭理她们,不禁疑惑的问道。 鬼鬼抬眼看向一旁的桃花仙子,将怀里的天禧诶给她道:“阿夭!你帮我把小禧抱去和阿福玩吧!”。 阿夭点了点头,便抱着天禧走来了。 “怎么了?”,匪匪见鬼鬼支开阿夭,不禁心生几分忐忑不安。 “阿容!她有了人族的习惯!”,鬼鬼愁闷的开口道。 闻言,匪匪笑了笑,“不就是有了人族的习惯!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匪匪松了口气,继续道:“你怎么不说,阿容她还有人形模样呢!”。 鬼鬼摇了摇头道:“我曾听蛟龙族的老人说过,修行法术的生灵若是修得人形模样,那便是法术晋升,象征着天赋异禀!但若是有了人族的习惯,比如说饿、每日都随日光作息!那便是离陨落不远了!”。 “啊?” 闻言,匪匪不禁面露震惊,随即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阿容这般厉害!怎么可能就此陨落!”。 “而且最近,阿容她并没有受伤!” “她没了心,水封不是给她造了一个冰心嘛?” 静坐外殿的沧泊和从良虽不再院外,却清晰听见了匪匪和鬼鬼的对话,不仅他们,一旁下棋的木莲和其华,与育沛斗法的月禾,都听见了,齐齐看向她俩。 “我——” 匪匪看着停下手里动作的众人,不禁吐了吐舌头。 话落间,其华等齐齐起身走向外殿。只是他们还未靠近殿门,沧泊便甩了甩衣袖,将殿门关了。 “阿容睡下了!有什么事,待她醒来再说吧!” 闻言,其华等面面相觑,尔后,缓缓回到了长桌前坐了下来,但都失了方才的兴致,面露沉思。 第304章 暗中之灵 容初醒来,便见沧泊静坐床前,殿内昏暗,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周身清冷落寞。 “沧泊!” 容初伸手拽住沧泊的衣袖,喊道。她酣睡初醒,声音糯糯的,带着几分娇柔。 闻言,沧泊回过神,看向他,清冷的眼眸流露出几分宠溺。 “阿容!你醒了!” 沧泊伸手摸了摸了容初的头,随即将她拽起,紧抱进怀中,“饿了吗?”。 容初摇了摇头。 “沧泊!” 许久,容初醒了醒神,嗅着沧泊身上的海棠花香,突然贪恋的吸了吸鼻子,缓缓开口道:“我——”。 沧泊见容初欲言又止的模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阿容!我不相信你会如此!”。 闻言,容初心下不禁闪过几分不忍,随即,揽着沧泊腰上的手紧了几分。 “沧泊!” “阿容可醒了?” 从良的声音从外殿响起,那声音中显露出几分焦急和担忧。 闻言,容初先一步应道:“我醒了!”。 话落,她从沧泊怀里仰头,挑了挑眉,笑着道:“帮我穿戴?”。 沧泊看着容初那娇俏的模样,吻了吻她的额头,笑着点了点头,便拿来衣物,为她梳洗穿戴。 从良自容初歇下便一直和沧泊坐在外殿下棋,直至沧泊瞧着时辰晚了进了内殿,他也没离开,而是一边喝茶,一边等着容初醒来。 “从良!” 容初仍由沧泊牵着自己出了内殿,看着立在桌前,轻皱眉头,若有所思的从良,笑着喊道。 从良见容初走来,面露欣喜的走近她身边,带着几分焦急道:“你怎么样了?”。 “你为何?会——” 容初笑了笑,跟着沧泊在桌前坐了下来。沧泊伸手斟了一杯茶水,喂给她喝了下去。 茶水的温暖,一瞬间扫尽她喉咙的干燥,她身心不禁疏松了几分。 “我没事!” 容初看着从良一脸担忧的模样,示意他坐下身,笑了笑道。 从良面露几分难以置信,“阿容!你就莫要骗我们,我们都知道了!”。 容初笑了笑,“我真的没事!”。 “只是,之前我未曾与你们说起,我的另一半神识,还在天山的那株雪莲王中!” “我如今的这一半神识因着屡次受伤,因而显得虚弱!” 闻言,沧泊眼眸闪过欣喜,握着容初的手不禁用了几分力气。容初感受到沧泊内心的欣喜,笑着在他手中挠了挠。 从良听着容初的话,不禁好笑道:“当真是吓我等一跳!”。 容初笑了笑,“再有些日子,我便去天山将那一半神识收回来!到时候就没事了!”。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松了口气。想着容初当时突然出现在狐山,他还惊讶了一番。却因着惊喜,倒是没有深究她是如何从天山的雪莲王中出来的。 “阿容!” “你当时,是怎么出了雪莲王的?又为何会去重华殿?” 容初笑了笑,开口道:“我与阿乐血脉相通,追忆引诱她冲破重生阵!目的不过是想借助我与她的相连,从而伤了我!”。 “阿乐冲撞重生阵,我是能感应到的!故而,强行让神识分离!一半神识留在雪莲王内,护住它不让它被我的神识震碎!一半神识幻成我如今的模样,前往重华殿!” “可是,我终究晚了一步!” “阿乐她冲破了重生阵受了重伤,而我失了一颗心!” 从良听着容初的话,不禁气愤不已道:“到当初,我们在红枫山堵住追忆,却因着他拿捏了绿瑶的一半灵识,而不得不放手!”。 “让他逃脱了!反倒是伤了你!” 容初笑了笑,“绿瑶与辰生这般熟悉,为何他没发现,追忆手里所谓的绿瑶的神识是假的?”。 从良摇了摇头,“不!那不是假的!是真的!”。 “幸得宜妤出手,将那一半神识夺了去!”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震惊,“怎么可能?绿瑶的神识,我暗中用避袋送去了宜翊手中!”。 “怎么可能会到追忆手中?” 从良摇了摇头,“我听宜妤说,是宜翊要她守在琅琊台,寻回绿瑶的另一半神识的!”。 闻言,容初忙问道:“宜妤,她如今在何处?”。 从良摇了摇头,“当日一别,我和辰生忙着寻追忆!她带着绿瑶另一半神识,我也不知她去了何处!”。 容初突然面露几分担忧道:“若是如你所说!我们身边怕是有云天族的生灵,甚至是那些不想让我继任造化神之位的其他部族的生灵!”。 沧泊点了点头,“阿容分析的不错!如若当初你用避袋收去绿瑶的神识,那么不可能有遗失!”。 “必然是都送到了宜翊手中!” 闻言,容初突然面露惊讶,“我当初暗中将这事交给了舍念!”。 “因为,舍念和舍情,她俩出自重华殿,云天族不可能会为难她们的!” 从良拍了拍桌子,“一定是她!云天族不会伤害她!怕不仅仅是因为她是重华殿的!有可能,她就是云天族的生灵!”。 容初摇了摇头,她不相信舍念会这么做。毕竟,舍念是因着上一世的恩情才去重华殿的,也因着上一世的恩情,甘愿做自己的仙使。 “阿容!” 沧泊见容初低眉沉思,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你不相信是舍念做的?”。 容初点了点头。 沧泊又道:“会不会有生灵幻化成她的模样?”。 闻言,容初眼眸中闪过几分揣测,随后,她摇了摇头道:“可这避袋,是我暗中给舍念的!避袋的口诀,我也只与她说起过!”。 从良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探究道:“难道,再没有生灵知道避袋的口诀?”。 “或者说,保不齐舍念将口诀告诉了其他的生灵啊!” 沧泊点了点头,“是啊!若是有人会摄魂术,是可以在舍念意识混沌之际套取避袋的口诀的!”。 闻言,容初不禁又低眉沉思,暗中想着除却她,宜翊和宜妤会摄魂术,恐怕再也没有了吧!哪怕是绿瑶,她也不曾学过,因为这摄魂术必得心思通透干净之灵才能修行,否则,沾染了欲望的摄魂术不禁施展起来耗费体力,也并无效果。 “这天地间,只有我,宜妤和宜翊会摄魂术!” 沧泊见容初摇头,斟酌着开口道:“会不会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法术,也能让生灵意识混沌?比如,我记得红狐族的幻术,就能蛊惑意识!”。 从良闻言,点了点头,“天地生灵众多,法术也众多!怕是有和摄魂术一样能让意识混沌的法术不少!”。 “如此看来,若不是舍念,那定然是有生灵从她那套取了避袋的口诀!” 第305章 分派出去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比舍念法术高的生灵这天地间不再少数!”。 “如此看来,很有可能是有生灵用蛊惑之术从舍念那套取了避袋的口诀!” 闻言,从良不禁又问道:“阿容!我记得当初那避袋是大泽鬼穷的!”。 “你说,会不会是他泄露了消息?” 容初听着从良的话,不禁皱起眉头,“这件事!想来是无从探查!毕竟避袋的口诀并非不可知!”。 沧泊见容初困倦的趴在桌上,伸手将她揽进怀中,笑着道:“困了?”。 容初点了点头。 从良看着殿外的一片漆黑,也好笑道:“莫不是沧泊说到用晚膳的时间了,你会醒来!我倒是以为你要明日才会醒呢!”。 容初疲倦的打了个哈欠,带着几分郁闷道:“唉!这一半的神识当真是虚弱不堪!”。 沧泊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了她郁闷的脸,问道:“何时,才能去天山,将那雪莲王内的神识取出来?”。 容初摇了摇头,“没那么快!时机还不到!”。 “什么时机?”,闻言,从良不禁面露疑惑问道。 “待云鸢的转世,因悔功德圆满了!莲莲的灵识归于这天地!雪莲王会自己打开!到时候,我的那一半神识才能安然出来!”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不禁皱起眉头道:“阿容!你的神识为何会进雪莲王中?”。 “这雪莲王,与那莲莲有何特别的关系?” 容初笑了笑,“这事说来话长!”。 “当初云鸢在北泽截住了我,想要断我情根,让我忘记沧泊!” 闻言,沧泊不禁皱起眉头,想起当时云鸢告诉他,容初情根已断,已经忘记了自己时,那嚣张得意的模样。 容初伸手握住沧泊的手,小心揉捏着,尔后看着他,语气温柔道:“我当时就想,若是天不佑我,我宁愿就此神识涣散,也不愿忘记你!”。 沧泊闻言,不禁动容,眼眶泛起一阵酸涩,心下却溢满温柔,情丝缠绕困住了他的心,让他如沉溺在温柔乡中,心神荡漾。 “后来,莲莲出现了,暗中助我,云鸢只伤了我的情根,但并未剔除!只是,莲莲要了我的一缕神识幻化成我的模样代替了我!” 容初响起当初莲莲面色平静的告诉她自己的想法时,她也不能理解莲莲这么做是为何?直到后来,她进了雪莲王内,才知道雪莲族与云天族的恩怨。 她可怜雪莲族,却也同情莲莲的为报仇而牺牲自己的决绝。 沧泊伸手摸了摸容初的娇嫩的脸,轻叹了口气,“我后来才知道,雪莲王是可以隐匿气息的!”。 “怪不得,云鸢会去天山!” 容初笑了笑,“他去天山!可不仅仅是因为有雪莲王!而是天山本就是云天族的地盘!”。 “莲莲代替了我,便将我的神识放进了雪莲王之内!” “可云鸢到底是云天族的!他怎么可能会看不见我俩的技俩!” 容初想着当初莲莲是打算将她留在北泽,奈何,云鸢非打趣道:“这是一株难得一见的雪莲王”,便将躲在里面的她也带回了天山。 “他不仅知晓莲莲不是我,也知道我躲在雪莲王内!” 沧泊点了点头,却也在一瞬间,对云鸢的所作所为,有了些许不一样的见解。但他心下又瞬间否认了这个想法,想着云鸢怎么可能这般好心? 容初见沧泊欲言又止的模样,轻笑了一声道:“你猜的没错,那海棠玉其实不是为了镇压我,而是用来保护那株雪莲王的!”。 闻言,一旁的从良不禁好奇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他其实对你有情?” 话落,一旁的沧泊突然面露几分忐忑,也看向容初。 容初笑了笑,“我也不明白云鸢为何这么做!他明明恨极了我!却又用海棠玉护住雪莲王!”。 “我其实,倒是更愿意相信他用海棠玉是为了将我困在雪莲王内!” 一旁的沧泊,闻言不禁沉思良久。 “说到底,你与他前世有一段姻缘!哪怕那时的他对你仇恨不已,可因爱才生恨!”,从良摇了摇头道。 闻言,容初抬眼看向沧泊,见他神色平静,忙道:“不说他了!”。 “且说如今,我们该如何行动!” 沧泊回过神看向容初道:“你可知这天地间所有的部族?”。 容初摇了摇头,“这天地间部族很多,而且有些部族向来低调,又有些部族为了生存,长长依附于较强的部族,与他们融为一族!”。 闻言,沧泊突然看向从良道:“不如,就请琅琊六仙帮忙探查这天地间的所有部族吧!”。 从良笑了笑,“休顿许久,是该出去做事了!每日在这浮山殿,实在吵闹!”。 闻言,容初也不禁笑着鼓掌附和道:“那就都派出去!好好探查探查这天地间有多少部族!”。 坐在殿外院子里的木莲等闻言,不禁撇了撇嘴。大家都担心容初,自然没回殿内休息,便齐齐坐在长桌前等着容初。容初醒来,并没有出殿门,而是与沧泊和从良在殿内说话。 大家都是修行之辈,自然能听见殿内的说话声,何况,容初等说话并未避开他们。哪怕方才沧泊揣测舍念叛变,也没有避讳。 梅红打着瞌睡靠在旱玉肩头,闻言,也不禁神清气爽的瞪眼看向紧闭的殿门。 转眼间,旱玉幻化成玉兰的模样,温柔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脸,“你可别忘了!当初与她交好时,你可是大言不惭要为她两肋插刀的!怎么?如今害怕了?”。 闻言,梅红哼了一声,“谁说我怕了?”。 话落,她抬眼看向一旁的桃花仙子阿夭,伸手戳了戳她娇小的脸道:“夭夭!你怎么回事?转世一趟,这么弱小!”。 阿夭闻言,不禁郁闷的躲开了梅红的手,“我哪里知道?我如今,还半分也没想起往事!”。 一旁的玉兰笑了笑,又幻化成旱玉的模样,带着几分娇蛮道:“怕是你也如我一般,当时灵识分离!如今还有一半没能回来吧!”。 闻言,阿夭不禁面露几分期许,却又心生几分郁闷道:“若真是如此,那我该如何寻回呢?”。 梅红笑了笑,指了指殿内,“去找她!让她给你找回来!”。 阿夭顺着梅红指向的方向,面露期冀,点了点头。 第306章 追踪暗访 容初知晓一众都等在殿外的院子里,为着他们这份情谊,她拖着疲倦的身子,打来殿门,走了出去。 院里点着烛火,微风拂过,烛火摇晃,院里静悄悄的,昏暗中,容初看见梅红等脸上因看见她,而染上的颜色。 容初看着众人的脸色,笑着走近,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闻言,一旁的梅红先一步开口打趣道:“你可得好好活着!我等可还指望你呢!”。 幻化成旱玉模样的幽兰也跟着附和道,语气带着几分傲娇而不屑,眉眼间却是一副心疼的模样:“就是!别让我等白费一番力气!到头来,壮志未酬,身先死!”。 容初听着梅红和幽兰的话,虽然语气不好,话也听着刺耳,却满是情谊,她笑了笑,点了点头,同样语气傲娇道:“放心!我定好好活着!”。 一旁的桃花仙子阿夭见容初走近,带着几分斟酌,开口道:“容初神!我是不是还有灵识流落在外?”。 容初见着面前胆怯怯的阿夭,笑着伸手摸了摸了她头道:“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有!”。 话落,容初看向一旁的月禾,她虽然还是女子模样,却因着这么多时日里来,与木莲和其华等相处,慢慢有了记忆。 “水华!” 容初看向月禾,笑着喊道。 月禾闻言,笑了笑,“你如今还是唤我月禾吧!”。 “想来,我如阿夭一样,还有灵识流落在外!” 容初笑了笑,随即看向一旁的梅红和其华道:“其华你先送阿夭去狐山与诸怀汇合!然后再前往北岳山!”。 “梅红你和月禾前往忘川河北的牛首山!” “分别以狐山、北岳山和牛首山为中心,暗中探查方圆百里的生灵,如何?” 其华和梅红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幻化成旱玉模样的幽兰突然轻皱起眉头,开口道:“不行!他一人前往北岳山,不安全,我陪他去!”。 闻言,容初笑了笑,“我打算让你回朝歌山!你去北岳山,实在是太过浪费了!”。 幽兰听着容初的话,不禁皱起眉头。容初说的不错,作为旱玉的幽兰,是红狐族的生灵,不仅熟知朝歌山,更是熟悉朱阴。 “那红狐族的祭司,如今的族长夫人!难道你不想回去为你娘亲讨回公道?”,突然沧泊在殿内开口道。 闻言,幽兰点了点头,“好!”。 “木莲!你与匪匪带阿福前往琅琊台如何?”,容初看着面色笑意,和匪匪逗弄阿福的木莲道。 木莲笑了笑,“行!”。 “虽然不曾离开过琅琊台,但我许久没回过我的芙蓉苑了!”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你将我等都放在北面?南面如何?”,梅红突然开口道。 容初笑了笑,“晗恒、辰生和烨修去了南山和大泽!”。 “我一会儿会传信给他们,让他们暗中留意!” “大泽素来生灵众多,怕他们也难以分身!”,梅红点了点头道。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道:“晗恒,他是玄秦造化神的转世,想来,有他在,做起来,会简单轻松一些!”。 话落,一旁的其华等,齐齐面露震惊,“当真?日神晗恒是玄秦造化神的转世?”。 容初点了点头。 “如今细细想来,我们都转世,怕是他老人家算计的!”,一旁的其华突然开口道。 “我记得,他当年陨落时,曾对寒武告诫再三,要他护好琅琊台!”,一旁的木莲笑了笑道。 “这么说,天地令内的琅琊台九景,便是寒武为这玄秦造化神的嘱托而存在的?”,闻言,容初不禁面露几分豁然开然。 木莲点了点头,“我原以为,他为着你,而辜负了玄秦造化神的嘱托,却在天地令内瞧见了那时的琅琊台九景!想来,他是早有预知,提前将琅琊台九景放进了天地令内!”。 沧泊听着木莲的话,不禁沉思良久。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玄秦造化神,很不简单。 “阿容!” 沧泊看着夜色渐深,微风冰凉,朝院外的容初喊道:“夜深了!大家都休息吧!”。 “如今更深露重的,明日再离开吧!” 闻言,一众散漫的起身,或打着哈欠,和容初告别,慢悠悠的往偏殿去。 容初瞧着瞬间散去的众人,不禁好笑道:“明日可别偷偷摸摸走了啊!我明日要为你们践行!”。 木莲落了一步,闻言,不禁撇了撇嘴,笑着打趣道:“你起得来?”。 容初笑着的脸一僵,随即不好意思道:“我尽力!”。 “你们且等等我嘛!” 一旁的梅红闻言,摆了摆手,“你若是睡到日上三竿,我等岂不是又等你到午时?”。 闻言,容初瞪了一眼梅红和木莲,“我能起来!”。 梅红和木莲相视一笑,摆了摆手,离开了院子。 容初见院子一下子寂静无声,不禁觉得,夜风冰凉,打了个寒颤,快步走近殿内。 沧泊和从良摆了一局棋,正准备下。容初走近沧泊身边,刚坐下,便身子一暖,被沧泊抱进怀中。 一旁的从良正看着棋盘,并未抬头看俩人。 容初红着脸,推了推沧泊。沧泊并未放手,而是抱紧了她,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外面这般冷,还带这么久!”。 闻言,容初便停止了挣扎,伸手抱住沧泊的腰,头在沧泊怀里蹭了蹭,他周身的暖意紧紧包裹着自己,让她不禁觉得眼皮打架。 从良见不过片刻间,容初便没了声音,不禁抬眼看向沧泊的怀里,容初已然闭眼睡着了。 “明日在下吧!” 闻言,沧泊低眉看向怀里酣睡的容初,扶额笑道:“原以为她还得折腾一会儿!”。 从良摇了摇头,面露担忧道:“吹了许久的夜风,你带她去沐浴吧!免得伤了身子!”。 话落,从良便起身朝沧泊作揖,抬步离开了。 沧泊见从良离开,笑着吻了吻怀里的容初,随即抱着她往内殿去。 “沧泊!” 容初被沉浮池温暖的水包裹,一时间困意尽散,看着温柔的为自己擦洗身子的沧泊,她笑着伸手将他拽下水中。 沧泊看着容初通红的脸颊,笑着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第二日,果然如梅红和木莲的打趣,日上三竿,容初还没起身。看着立在殿门口的沧泊,春风满面的模样,梅红和木莲不禁相视一笑。 “众位!一路顺风!”,沧泊笑着朝木莲等作揖道,随即便目送他们离开。 第307章 鬼域法术 其华送阿夭来到狐山,正赶上诸怀从狐山南崖闭关。考虑到对北岳山诸事不了解,便将阿夭交给了白狐族的族长夫人松栽。 松栽看着其华离开许久,阿夭还注目远望,不禁打趣道:“你喜欢他?”。 闻言,阿夭收回视线,摇了摇头,“他是我的哥哥!”。 听着阿夭的话,松栽不禁面露几分尴尬,笑着道歉道:“不好意思!”。 阿夭摇了摇头,“我只是担心哥哥独自前往北岳山!”。 闻言,松栽笑了笑,“我让红尘陪你哥哥一块去吧!”。 阿夭看着立在松栽身后的年轻男子,他一袭红衣,一头红发,面容张扬而美艳,却内敛沉静的立在一旁。 听着松栽唤他“红尘”,他便抬头看向自己,眼眸中满是明媚笑意。 “阿夭仙子?” 松栽见阿夭盯着红尘看,不禁心生几分了然,笑着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阿夭回过神,带着几分尴尬的看向松栽,“阿夭多谢夫人!”。 松栽笑了笑,朝红尘道:“去吧!仔细些!”。 红尘点了点头,随即施展法术追着其华而去。 阿夭见红尘离开,斟酌着开口问向松栽道:“夫人!”。 “这红尘!他——” 松栽见阿夭欲言又止的模样,知晓她这是看上红尘了,笑着打趣道:“这狐山啊!红尘虽算不上一等一的好模样,却也是深的一众仙子喜欢的!”。 “那他有喜欢的吗?”,闻言,阿夭不禁着急的开口问道。 松栽笑了笑,对上阿夭着急的眼眸,摇了摇头,“没有!”。 闻言,阿夭松了了口气。 “但是追求红尘的可不少呢!”,松栽见阿夭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阿夭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有追求者,说明他真的很好!我不怕!”。 松栽听着阿夭的话,脑海中不禁浮现了花姿娇蛮活泼的脸,她笑了笑,打趣道:“你这性子,倒是让我想起了朝阳坡的花仙子花姿!”。 闻言,阿夭不禁轻皱着眉头,“她也喜欢红尘?”。 松栽点了点头。 “看来,红尘不喜欢这样的性子啊!”,阿夭不禁轻叹了口气,有些泄气道。 松栽见阿夭突然垮了脸,不禁暗叹她的单纯,这般喜怒言于表。松栽伸手拍了拍阿夭的肩道:“你不试试?也许红尘喜欢你这样的性子呢?”。 “你与花姿,性子虽有些像,但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闻言,阿夭不禁面露几分难以置信,随即咬了咬唇,点了点头道:“夫人说的不错!”。 “咦!” 阿夭突然看向松栽窗台,见上面摆着一盆花,绿叶中开着大大的花朵,散发出一阵清幽的香气,她不禁好奇走了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番,疑惑的看向松栽问道:“这是什么花?我从未曾见过这般模样的!”。 松栽笑了笑,“这是辛夷花!”。 “辛夷花?” 闻言,阿夭伸手去碰了碰那花朵,那花朵却已可见的速度,枯萎了。阿夭见那辛夷花突然枯萎了,不禁惊恐的看向松栽,不知所措的道:“夫人!我——”。 松栽也看着那辛夷花突然枯萎,不禁面露震惊,见阿夭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她走近道:“别怕!”。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轻轻的碰了她一下!” 松栽点了点头,安慰道:“我知道!”。话落,她看向那辛夷花。这辛夷花中有花仙子辛夷的灵识,这么几万年过去,好不容易开出了一朵花,如今突然枯萎了。 正当松栽困惑不已时,白画急匆匆的跑进深水殿,神色带着几分慌张朝殿内喊道:“夫人!你快些去看看小公子他们!他们不好了!”。 闻言,松栽心下一惊,忙提起裙摆往外面跑去。 阿夭见松栽行色匆匆,忙跟了出去。 浅水殿。 看着在地上打滚的一众孩儿,松栽不禁急红了眼,冷眼看向一旁伺候的司侍,质问道:“怎么回事?”。 一旁的司侍跪倒在地上,拼命的摇了摇头,“我等也不知道!”。 “方才还好好的!” “突然间,都说肚子疼!” 松栽伸手抱起老三,见他面色苍白,身子颤抖,疼的呲牙咧嘴,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娘!” 老大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看向松栽道:“我和弟弟们方才并没有吃东西!”。 闻言,松栽不禁面露担忧,伸手覆在老三的肚子上,施展法术帮他减轻疼痛。 “族长呢?” 白画听着松栽的冷声询问,忙开口答道:“方才,已经喊司侍去请族长了!”。 “想来,快来了!” “娘!好疼!” 被白画抱在手里的老五突然大喊道,那声音撕心裂肺,听的松栽不禁心如绞痛。 “乖!” “再忍一下!” 话落,松栽便将老三递给一旁的司侍,伸手从白画怀里将老五抱了过来,施展法术帮他减轻一些。 阿夭看着面前的场景,不禁心生几分难以置信,她蹲下身,看着在地上打滚的老四,却见他眼眸中渐渐染上黑色液体。 “快!” “用法术,阻断他们的气运!” 松栽听到阿夭的大喊声,不禁抬眼看向她,“你知道这是什么?”。 阿夭伸手施展法术,阻断老四的气运,随即看向一旁的司侍,指挥他们分别施展法术阻断了老大和老二的气运。 见老四眼眸中黑色液体不再涌动扩散,阿夭才看向松栽道:“这是鬼域的法术!”。 “我曾在桃花谷见过有生灵就如这般!先是腹痛不止,不过半个时辰,便会化作黑烟消散!” “你看他们眼眸中的黑色液体!” 闻言,松栽震惊的看向怀里的老五,见他眼眸中有一抹黑色的液体。 “要怎么办?” 松栽看向阿夭,心惊的问道。 阿夭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中了鬼域的法术的生灵,就没有能活下来的!”。 闻言,松栽不禁身形不稳,瘫坐在了地上。 “夫人!” 忽忆脚步匆匆赶来,便见松栽抱着老五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这是怎么了?” 忽忆看着松栽怀里安静的躺着的老五,以及被司侍抱着的老大、老二、老三,还有阿夭抱着的老四,不禁震惊的询问道。 松栽听见忽忆的声音,回过神看向他,哭着道:“族长!”。 阿夭见松栽痛苦,不禁心神同情。一旁的白画听着松栽的哭声,也不禁湿了眼角。她从未见过松栽哭的这般伤心,宛如山崩地裂一般。 第308章 纸烟求救 忽忆听着阿夭说着鬼域法术,不禁皱起眉头,面露震惊。 “这鬼域?是一个部族?” 阿夭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鬼域是不是一个部族,只是当时我听其他生灵说这是鬼域法术!”。 松栽虽悲痛不已,但她深知此事紧迫,必须找到解除这鬼域法术的法子,否则,她这五个孩儿,怕是命不久矣。 想着小六为了救容初,灵识涣散,如今被诸怀带去秘境中修行,如今这五个孩儿又无缘无故中了鬼域法术,松栽不禁又小声啜泣。 追忆见松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伸手拍了拍她,安慰道:“一定会有法子的!”。 “我去秘境中寻诸怀!” 闻言,松栽拦住他道:“小六好不容易找回了剩下的一般灵识,如今诸怀正助他复原!”。 “不要打扰他们!” 阿夭听着松栽的话,也响起前些日子,木莲和其华跟她说起,这狐山白狐族的小六,是容初的徒弟怀暖,当初为了救容初,散尽灵识。 她想了想,伸手入怀,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用法术在上面写下一行字,随即念起口诀,那纸便入一缕烟,飘着离开了族长府,向南而去。 追忆看着阿夭的动作,不禁震惊的张了张嘴,带着好奇问道:“你这是传信给谁?”。 阿夭轻皱眉头,“此事,还是要告知容初神!请她前来才好!”。 “我等都不知这鬼域!” 阿夭想着他们如今正是为着探查天地隐藏的部族才来的,如今,她刚来,便见着松栽的孩儿中了鬼域法术。 浮山殿。 容初正趴在沧泊腿上,神色懒懒的看着沧泊和从良对弈。突然一缕烟飘进殿内,容初不禁抬起头,施展法术截住了那缕烟。 “纸烟?” 从良看着容初握住那缕烟,不过片刻间便幻化成一张泛黄的纸张,不禁面露几分惊讶道。 纸烟,用来传信的一种法器。它可幻作纸张,也可幻作一缕烟。幻作纸张可留字迹,幻作一缕烟可以来去自如。 为着隐蔽性,纸烟在传递时,都会幻化成一缕烟,随风而行。且它极有灵性,无论上面写的谁的名字,无论身处何处,它都能自主寻去。更奇妙的是必须是上面写着名字的生灵拿到了纸烟,纸烟才会幻化出纸张,显露上面的字迹。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手里的纸张,上面写着:容初神,速来狐山,白狐族的五位小公子中了鬼域法术,性命垂危! 闻言,沧泊也看向容初手里的纸张。容初趴在沧泊腿上,位置较低,她摊开纸张,一旁的沧泊和从良对上面的内容同样一览无余。 “鬼域?” 从良看着上面的字,不禁面露疑惑道:“鬼域?这天地间还有叫鬼域的部族嘛?”。 闻言,沧泊看向一旁静默不语,盯着纸张看的容初,伸手拍了拍她,“阿容!你可知,这鬼域?”。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面露几分困惑,缓缓开口道:“鬼域,位于万丈渊的尽头!那里黑暗一片!时有诡异的声音!因而被称为鬼域!”。 “可这鬼域法术?” “我不曾去过鬼域!但听说那里是荒原,没有任何的生灵!” 闻言,一旁的从良摇了摇头,反问道:“天地间,哪怕是污秽之地的万丈渊,也是有生灵的!这鬼域,不过是荒原!想来是有生灵的!”。 “而且,你方才说鬼域黑暗一片!若是有生灵躲在里面,也是不得而知的!” 沧泊听着从良的分析,点了点头,附和道:“若是如那些不惧怕黑暗的生灵一般,定然是能在鬼域生活的!”。 容初摇了摇头,“传闻鬼域不仅黑暗,而且还终日寒冷黑暗!不见一丝光亮和温暖!”。 “没有生灵能够存活!” 从良和从良对看了一眼,面露几分沉思。 容初回过神,用法术抹去那纸烟上的字迹,收进袖中,看向沧泊和从良道:“我得去一趟狐山南崖!”。 闻言,从良不禁问道:“你有法子解除那鬼域法术?” 容初摇了摇头,“我不曾见过鬼域法术!能不能解,更不好说!”。 “但,这五位公子到底是怀暖的兄弟!更是白狐族的未来!我不能放任不管!” 沧泊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容初的头,道:“总得去看看,试一试!”。 闻言,从良放下手里的棋子,“我跟你们一块去!”。 “原本狐山就污糟事多,藏在那有许多不为我们所知的势力,若真的存在鬼域生灵,如今这狐山的水更深!” “我跟你们一块去,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容初刚想要拒绝,一旁的沧泊开口道:“也好!”。 话落,迎上容初斟酌反驳的眼眸,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你如今气息不稳,就莫要在施展法术了!”。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 狐山南崖。 松栽和追忆正用尽全身法术,控制五个孩儿体内的鬼域法术,不让它扩散。 时间慢慢溜走,阿夭不禁面露焦急的看向南面,期盼容初赶紧来。 白画和三个司侍立在一旁,忙碌的打着下手。 突然间,阿夭感受到一股暗沉的气息突然涌现,直直打向全神贯注施展法术控制鬼域法术的松栽。 她忙施展法术,替松栽挡了几分。 “嘭——” “夫人!” 白画看着突如其来的声响,松栽应声吐了口鲜血,昏了过去,而阿夭则被打倒在地,还来不及说话,也昏死了过去。 追忆看着面前的场景,忙收了法术,起身走到松栽面前,震惊的伸手拍了拍她,“松栽!”。 白画赶紧跑向阿夭,伸手触及她的鼻前,呼吸微弱,她不禁面露担忧,大喊道:“这阿夭仙子,怕是不好了!”。 闻言,追忆抬眼看向阿夭,随即施展法术朝她而去,想要救治一二,却在他刚抬手间,白画面露冷笑,暗中拨动了她发髻上的一支玉钗上的明珠。 “嘭——” 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流,突然打向白画,瞬间将她打倒在地,随后她发髻上的那支玉钗掉落在地,那上面的明珠应声,滚了出去。 白画忍着疼痛,盯着明珠滚落的方向,最后落在了一双紫色锦绣鞋前。她抬眼看去,便见容初一脸冷静的看着她。 她笑了笑,随即,伸手摸了摸发髻,拔下来那支玉钗,不等容初反映,她便直直的朝自己的胸前插了进去。 第309章 鬼域白画 追忆惊慌未定的看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的白画,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若不是容初来的及时,怕是自己也要遭白画的暗算了。 容初见白画用玉簪自杀,不禁轻皱起眉头,看向一旁的从良道:“别让她的灵识跑出去了!”。 从良点了点头,施展法术将白画的灵识悉数收拢。 容初走近松栽面前,蹲下身子,刚要伸手施展法术探查她如今的情况,一旁的沧泊先一步伸手拦住了她,“我来吧!”。 闻言,容初抬眼便见沧泊一脸担忧的模样,她心下了然,笑着点了点头,撤了手。 追忆抱着松栽坐在地上,容初靠近他时,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上薄弱的气运,他不禁心生担忧,但见怀里的松栽无声无息的,他便一门心思放在了松栽身上。 容初见沧泊伸手救治松栽,便往一旁的阿夭去,阿夭比松栽伤的更重。她已然没了气息,灵识散落四周。 “从良!” 容初见从良收了白画的灵识,忙朝他喊道:“快!”。 “把阿夭的灵识也收了!” 从良见阿夭涣散在四周的灵识,知晓时间紧迫,忙又施展法术,将阿夭涣散的灵识收拢了起来,尔后,化作灵子递给容初。 有了沧泊的法术修复,松栽渐渐有了气息,随后慢慢醒了过来。只是,她轻皱着眉头,捂着肚子,苍白着脸难受的道:“我肚子疼!”。 闻言,追忆不禁看向一旁的五个孩子,因着方才用法术控制了,如今他们到只是安静的躺在司侍怀里,并未喊疼。 “追忆!” “我好疼!” 沧泊见松栽用手拽着追忆的衣袖,难受不已的道。 闻言,容初看向松栽,见她眼眸中有黑色的液体流淌,她突然觉得很是眼熟。 “沧泊!” “快!用木术,帮她!”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忙又对松栽施展木术,看着渐渐不喊疼的松栽,一旁的追忆不禁面露欣喜的看向容初,“容初神!你知晓解这鬼域法术的?”。 “我那五个孩儿,他们也中了鬼域的法术!请您救救他们!” 容初看着跪在地上朝自己磕头的追忆,面露动容,伸手将他扶起,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救!是我也不知道这鬼域法术!”。 闻言,追忆面色一白,瘫坐在地上,神色呆滞道:“难道?天要亡我白狐族?”。 容初见追忆那模样,知道他心疼那五个孩儿,她能体会这种悲伤。当初天喆夭亡时,她也是这般无奈而无助。 “且容我想想法子!”,容初伸手将追忆扶了起来,安慰道。 追忆见容初眼眸坚定,点了点头,借助她的力气,站起身。 沧泊利用木术克制了松栽中的鬼域法术,便走近容初,带着几分探究和后悔道:“当初我在秘境中,便觉察这白画有问题!可当时,我一心在你身上,倒是没细查!倒是让她得逞了!”。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沧泊道:“你怎么发现这白画有问题的?你知道她是来自鬼域的生灵?”。 沧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但我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真心服侍松栽的!”。 “我曾暗中瞧见这白画偷偷前往红狐族!我以为她是红狐族派来白狐族的间谍!便让怀暖和红尘暗中探查!”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不禁叹了口气道:“也许,她只是去红狐族是有别的事?毕竟她是松栽身边的司侍,去往红狐族定然是要偷偷去!”。 沧泊摇了摇头,“白狐族和红狐族不睦,这两族的生灵都是知晓的,素来也是要避嫌的!”。 “白画作为松栽的贴身司侍,如何不知晓不能沾染红狐族的生灵?她偷偷前往红狐族,必然是做什么不得了的勾当!” 容初点了点头。 “容初神!” 松栽体内的鬼域法术被沧泊用法术压制了,歇了会儿,她慢慢缓过神,听着容初和沧泊的对话,她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这白画虽不是白狐族的生灵!却是从小跟着追忆的!”。 “后来,便跟了我,成了我的贴身司侍!” 闻言,追忆点了点头,“是,这白画原是我在狐山的朝阳坡救的!当时,她受了伤,我便将她带回了族长府!后来,她说她无处可去,便做了府里的司侍!”。 “这么多年了!她都是宽和勤快,深的府里的一众司侍喜欢!” 一旁的从良闻言,不禁冷笑了一声,随即道:“怕是一早,她就是故意为之的!”。 “故意设计,让你救了她!尔后,留在了族长府,等待时机!” 容初听着从良的猜测,点了点头,附和道:“如此看来,这白画很有可能是别的部族派来的!这么多年潜伏在白狐族的!”。 “只是,她到底是哪个部族的?” “鬼域当真有生灵?” 沧泊见容初皱着眉头,又看着躺在司侍怀里的一众小白狐,斟酌着道:“阿容!恐怕,我等要去一趟鬼域!”。 “只有知晓到底是何种部族的生灵,才有可能解了它们体内的鬼域法术!” 闻言,容初刚要附和,一旁的从良摇了摇头,“这一切若是筹划了许久的阴谋,怕是如今我等前去,这鬼域也查不到什么了!”。 追忆听着从良的分析,点了点头,附和道:“白画来白狐族几十万了!”。 容初摇了摇头,“若是真有生灵在鬼域存活过,一定会有痕迹的!”。 话落,她看向沧泊,沧泊回以浅笑,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我陪你去!”。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从良,嘱托道:“恐狐山再生变故!你且留在这!”。 话落,她将纸烟递给从良,“有任何事,你且用着纸烟传递!”。 从良点了点头。 沧泊看着司侍怀里的几只小白狐,突然想起了天喆,心下一片湿润,他伸手朝几只小白狐身上设下禁制。 追忆看着沧泊为自己的孩儿设下禁制,将它们保护了起来,不禁震惊而又欣喜,忙朝沧泊作揖行礼道:“多谢水神!”。 沧泊摆了摆手道:“本神是为着怀暖!”。 追忆点了点头,但还是感激不已。他知晓沧泊是爱屋及乌,他爱重容初,自然会护着怀暖,而这剩下的五个孩儿,不过是占了怀暖兄弟的关系,得沧泊相护。 第310章 偶遇旧识 琅琊台,桃花谷外。 一童子正神色郁闷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中玩弄一把匕首,那匕首周身劣迹斑斑,颜色暗沉,一看便知许久不用,刀口滞钝了。 沧泊和容初飘身落下,未发出声响,故而没惊扰童子。 “呵!” “想来,这追忆怕是也在琅琊台!” 沧泊看着玩弄匕首的童子,冷笑了一声,笃定道。 闻言,容初皱着眉头,看向那童子,“他是追忆身边的那个童子?”。 沧泊点了点头,“没错,追忆身边的那个童子,便是他了!”。 容初突然面露几分狐疑,“我觉得吧!这童子定然是有些来路的!否则,怎么会让追忆带在身边教导呢?”。 沧泊点了点头,看着容初眼里闪过的狡黠,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你想怎么做?”。 容初斟酌了一番,“我用他怕是不足以威胁到追忆!”。 “但这童子跟在追忆身边,定然知晓追忆的许多事情!不如——” 沧泊见容初面露坏笑,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道:“你说,我来做!”。 话落间,容初还没来得及开口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沧泊,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容初!我云天族不插手你继任造化神之位!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平白招惹?”。 闻言,容初和沧泊相视一笑。便见追忆一袭绯衣飘身而至,面露薄怒。 童子这才发觉沧泊和容初的到来,面色一僵,随即恭敬的朝追忆作揖行礼道:“大祭司!”。 追忆并未看向童子,而是看向容初和沧泊,见容初面露斟酌,他冷着声又道:“既然胥炀离开了朝歌山,回南山闭关了!”。 “我云天族自然不再为难你!” “但你若是招惹是非,我就算违逆他,也会向你讨要公道的!” 容初笑了笑,“我可没对你的小童子做什么!”。 话落,她看向沧泊道:“我们走吧!”。 闻言,沧泊点了点头,便施展法术打开了万丈渊的入口。 追忆看着沧泊和容初双双被卷入万丈渊,神色不禁暗沉了几分。待万丈渊入口合上,他才转身看向那童子,冷着声道:“回凤仙岭去!”。 闻言,童子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但却并未动身离开,而是胆怯的看向追忆,等着他先走。 追忆瞧着童子这般胆怯懦弱的模样,不禁皱起眉头,嫌弃不已道:“你这般模样,如何继承本尊的衣钵?”。 “本尊当初怎么会选你?” 童子闻言,不禁面露委屈。看着追忆甩袖离开,红着的眼眶,瞬间掉下了眼泪。 万丈渊。 容初和沧泊落身临渊平,看着熟悉不已的场景,却又感受到四周陌生的气息,她不禁笑叹了口气道:“这真正的万丈渊,到底是与天地令里的不一样!”。 沧泊面露警惕的看向四周,将容初护在身前,闻言,“天地令的万丈渊自然有几百万年的时光了!”。 “沧海桑田!生灵生生不息,自然是不同的!” 容初点了点头,“看来,这万丈渊内有许多新的生灵!我等要谨慎小心才是!”。 话落,容初便拉着沧泊又向下而去,来到了千丈崖,看着面前的情形,她不禁面露震惊。 “这里从前不是岩浆之地?” 沧泊看着脚下的黑色土壤,不禁困惑的看向四周,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看来,如今的万丈渊,已然大不相同了!”。 话落,容初看向四周,辨别了一下方向,随即往右边看去道:“我们先去找妖姬吧!”。 “也许,她知道!” 闻言,沧泊点了点头。 刚走不远,容初和沧泊便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暗沉气息。容初与沧泊对看了一眼,沧泊便将容初抱在怀中,腾空而起,躲开了那股袭来的气息。 “哈哈——” “乐音!你终于来了!” 一番低沉的男子声音从黑暗中而来,不过片刻间,那暗沉的气息又随之而来,伴随着一阵风。 容初看着面前的一团黑烟,幻作一黑子男子,一个黑色的斗篷遮住了他的容貌。 “你是谁?” 容初看向那男子,暗中搜索了一番记忆,似乎她从未曾见过他。可他喊出了自己前世的名字,想来,上一世,定然是有纠葛的。 闻言,男子突然大笑了起来,随即伸手扯开了斗篷,露出了容貌。 “你——” 容初看着面前的男子,他的容貌俊美,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与在狐山转世历劫的云鸢,一模一样。 “寒武?” 沧泊看着面前的男子,不禁震惊不已,随即伸手握紧容初的手。 “乐音!” “你居然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 男子看着容初和沧泊紧握的手,不禁面露薄怒,冷声质问道。 容初看着男子面露薄怒,暗中观察了一番,随即晃了晃脑袋,低声朝沧泊道:“他不是寒武!”。 “想来,是方才那股气息,蛊惑了我们的意识!” 闻言,沧泊伸手施展法术,在他和容初身上设下禁制,隔绝了四周的气息。不过片刻间,男子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份见面礼,着实让我惊讶!” 看着消失不见的男子,以及四周的寂静,容初不禁冷笑道。 话落,容初便拉着沧泊继续往前走,刚走几步,沧泊突然看向身后,面露几分冷意。 “阿容!” 容初顺着沧泊的视线,看向身后,只见他们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簇火焰。那火焰似有灵识,立在不远处,他们往前走一步,那火焰便也跟着走一步,似乎是一直跟着他们。 容初看向那火焰,突然松了沧泊的手,走向那火焰。那火焰却像是个孩子一样,胆怯的往后退了几步。 见火焰胆怯的模样,容初停了脚步,转头看向沧泊,笑了笑道:“让它跟着吧!”。 沧泊点了点头,牵起容初的手继续往前走。 路遇河流,沧泊抱着容初施展法术飞了过去,却见那簇火焰立在河边,踌躇不前,似乎害怕河流。火焰忽闪忽闪的,像极了孩子委屈的眼眸。 容初瞧着火焰那模样,笑着仰头看向沧泊道:“我们帮帮它吧!”。 沧泊将火焰的动作看在眼中,见它只是跟在身后,并没有伤害他们,他点了点头,伸手施展法术,助那火焰过了河。 那火焰过了河后,突然发出“噼里啪啦”的一声,火焰也蹿高了几分。 容初看着火焰突然变大,似乎是火焰通过这种方式感谢他们,不禁笑了笑道:“不客气!”。 第311章 妖姬重伤 容初和沧泊一路往彼岸花族而去,那火焰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渐渐的觉察到容初和沧泊并没有要伤害它,火焰不禁跟近了些,偶尔还与容初同行。 容初见那火焰似乎也要去往彼岸花族的模样,不禁笑着与它闲聊。但那火焰并不会说话,只是看着火焰的大小,以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回应容初。 沧泊听着容初与火焰闲聊,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几分吃味道:“阿容!你说了一路的话,累不累啊?”。 闻言,容初看向沧泊,见他面露几分郁闷,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哀怨,好笑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是你自己闷了吧!”。 沧泊伸手握住容初捏自己脸的手,郁闷的道:“它都不会说话,你理他做什么?”。 “还不如,与我说话!” 闻言,容初笑着哄道:“好!我陪你说话!”。 一旁的火焰似乎听懂了沧泊和容初的对话,火焰突然小了几分。容初看着瞬间暗淡了几分的火光,不禁震惊的看向沧泊道:“沧泊!你瞧!它能听懂我们说的话!”。 “它这是,不开心了?” 容初瞧着突然暗淡的火光,揉了揉下巴,略有所思,尔后揣测道。 沧泊看着面前表达自己情绪的火焰,不禁冷哼了一声,随即道:“听的懂又如何!”。 “又不会说话!” 他话刚落下,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从火焰中传来,“谁说本姑娘不会说话的?”。 闻言,容初不禁震惊不已,“哇,是个小姑娘!”。 火焰听着容初说自己是个姑娘,轻笑了一声,随即点了点头,“是啊!”。 容初听着火焰银铃般的笑声,也不禁被感染的心生几分愉悦,走近那火焰,眼眸含笑的盯着她看了看,“你叫什么?”。 火焰见容初走近自己身边,面露笑意,眉眼弯弯,很是和悦,不禁心生几分熟络,“我叫火火!”。 “火火?” 闻言,容初不禁笑了笑,“倒是和你的性子很像!活泼可爱!”。 火火听着容初的话,不禁又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即笑着道:“你这是夸我嘛?”。 容初点了点头。 沧泊立在一旁,听着容初与火火熟络的聊天,便寻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等着俩人。 “火火!” “你可知,这千丈崖下的岩浆哪去了?” 容初见火火一副孩子心性,不禁也坐了下来,伸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它歇息一会儿。 闻言,火火迟疑了片刻,“我也不知道!”。 “我醒来,便见你俩!” 容初听着火火的话,心下揣测了一番,如果没猜错,火火应该就是那千丈崖下的岩浆幻化的。毕竟,它与那岩浆一样,是火属性。 沧泊似乎有些疲倦,见容初坐了下来,便枕着她的腿,躺了下来。 容初见沧泊闭眼躺在自己身上,笑着捋了捋他有些散乱的白发,尔后,又捋了捋他有些微皱的衣服。 “阿容!” 许是,容初的动作吵着沧泊了,他轻皱眉头,带着几分不悦,伸手拽住了容初乱动的手。 容初笑了笑,停了手里的动作,反手握住了沧泊,不再有动作。 火火静静的看着容初和沧泊的小动作,尔后,撇了撇嘴,带着几分娇蛮和不解道:“你们是夫妻?”。 闻言,容初笑了笑,“是啊!他是我的夫君!”。 火火点了点头,“从前我爹爹也喜欢躺在我娘亲的腿上,我娘亲一边看书,一边陪着我爹爹!也是这般惬意自在!”。 闻言,容初不禁心生揣测,佯装疑惑问道:“你爹爹和娘亲,他们如今在哪?”。 火火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醒来,便没见着我的族人,更没见着我爹娘!”。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你俩!” 容初点了点头,“所以,你才跟着我们走?”。 火火点了点头,火焰随之摇晃了几下。 听着火火的话,容初不禁猜测,怕这千丈崖下的岩浆是被什么东西给吸纳了,而这火火应该是这岩浆幻化的。而她口中的族人和爹娘,应该是千丈崖下有了灵识的岩浆。 容初看向闭眼睡觉的沧泊,想着等沧泊醒来,定要加紧前往彼岸花族,要找妖姬问个清楚。 “嘭——” 容初等了许久,也不见沧泊醒来,倒是不远处的山崖处传来一阵声响,她不禁侧耳倾听,可那声响过后,又是一片安静。 火火起身抬眼看去,虽距离很近,但施展被一块立着的大石块阻挡,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阿容!” 因着那一声响,沧泊缓缓睁开眼,便见容初注目眺望,他不禁喊道。 “沧泊!” “你醒了?” 闻言,容初回过神,浅笑的看向躺在自己身上的沧泊,见他一脸迷离的模样,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吵着你了?”。 沧泊握住容初的手,缓缓起身,也看向容初方才看去的地方,问道:“发生了什么?”。 容初见沧泊起身,也跟着起身,见他的衣衫有些皱,伸手为他抚平,摇了摇头道:“这里瞧不见!被那大石块挡住了,我们过去看看!”。 闻言,沧泊点了点头,牵起容初的手,走近那处山崖。 绕过大石块,容初便见妖姬伤痕累累的靠在石块背面。见着她的到来,妖姬昏暗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期盼,可她还来不及说话,便昏了过去。 “妖姬!” 容初忙蹲下身,伸手探查妖姬的伤势。一旁的沧泊看向山崖四周,在往前一些,便是万丈悬崖,方才那一声巨大的声响,似乎是从崖底发出来的。 “阿容!” 沧泊见容初施展法术去救妖姬,忙伸手制止了她,“我来吧!”。 想着自己微薄的气运,又见沧泊一脸担忧的模样,容初点了点头。 趁着沧泊救治妖姬,容初走近悬崖边缘,看着下面雾气朦胧,不禁皱起眉头,这妖姬怕是从崖底上来的,而那一声巨响,怕是她撞破了什么发出来的。 “阿容!” 沧泊见妖姬气息渐稳,撤了法术,便见容初站在崖边,沉思不语,忙走近她,伸手将她拽进怀里,带着几分责备道:“危险!”。 容初笑了笑,随即看向靠在大石块上的妖姬,收起了笑意,轻皱着眉头道:“怕这万丈渊里已经危险重重了!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等着我们了!”。 沧泊看向依旧昏睡不醒的妖姬,点了点头,“千丈崖下的岩浆,还有这妖姬,甚至是整个彼岸花族,怕是都遭遇了不测!”。 第312章 跌落悬崖 妖姬有了沧泊的法术辅助治疗,昏睡了片刻,便醒了。抬眼间便看见容初和沧泊并肩立在悬崖边,她缓缓起身,触碰到地上的石块,发出细微的声响。 容初听见身后的动静,转头便见妖姬艰难的起身,她忙走近,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怎么样?”。 妖姬摇了摇头,扯出一抹艰难的笑意,“多谢容初神相救!”。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看向抬步走来的沧泊,道:“是沧泊救你的!”。 妖姬点了点头,便沧泊拱手道:“多谢水神相救!”。 沧泊颔首点了点头。 容初见沧泊轻皱眉头,盯着自己看,忙问道:“怎么了?”。 沧泊伸手将容初拽到身边,凑近她耳边小声道:“小心些,这妖姬,眉眼间有黑色气息流动!”。 闻言,容初看向妖姬,见她低眉沉思,因着重伤,面色苍白,嘴唇干的起皮。 “妖姬!” 容初松了沧泊的手,走近妖姬,眼神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容初去过彼岸花族居住的黄泉路,距离此处还有几万里。妖姬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受了重伤,令她很是费解。 妖姬听着容初询问,摇了摇头,神色悲凉道:“黄泉路已经没了!彼岸花族举族逃亡!”。 “如今我的族人,也所剩不多了!” 话落,妖姬突然抬眼看向容初,问道:“容初神!你们是如何进了这万丈渊的?”。 “万丈渊的入口不是已经塌了嘛?” 闻言,容初和沧泊对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谁说万丈渊的入口塌了?我等前来时,入口无恙!”。 妖姬听着容初的话,面露震惊道:“不可能的!”。 “六千年了!千丈崖下的岩浆枯竭,万丈渊的入口便塌了!” “要不然,我彼岸花族早就逃出去了!” 话落,妖姬便蹲下身,大哭了起来。容初见妖姬嚎啕大哭,神色悲凉,不禁为之动容,跟着蹲下身,拍着她的肩,安慰道:“事已成定局!如今,你能做的,是保护好余下的彼岸花族生灵!”。 沧泊听着妖姬的话,又见她情绪激动,心下不禁沉思。 许久,在容初的安抚下,妖姬渐渐平复了情绪,盯着看向她,又伸手拽住她的手道:“容初神!我求求您!救救我的族人吧!”。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好!”。 见容初答允,妖姬不禁眼眸中流露出期盼,随即带着几分无奈和悲愤看向悬崖边道:“我的族人,被困在下面的山崖!”。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疑惑,“在下面?”。 “我们刚才瞧了瞧,下面没有生灵的气息!你确定你的族人还活着?” 妖姬听着容初的话,面露迟疑,随即露出难以置信的身神色道:“不可能的!”。 “我方才拼尽全力,冲出了那屏障!” “它们一定还活着!” 话落,妖姬便挣扎着往悬崖边去。 沧泊见容初拦着妖姬,朝她使了个眼色。容初见沧泊眼眸中流露出几分迟疑和斟酌,点了点头,松了拉着妖姬的手。 妖姬见容初松开手,便蹒跚着走到悬崖边,看着悬崖下的雾气朦胧,她又大哭了起来。 容初见妖姬哭的伤心,不禁为之动容,走近她身边,伸手拍了拍她,安慰道:“妖姬!你节哀!”。 话落,妖姬突然看向容初,眼眸中闪过几分厉色。 容初没想到妖姬会突然伸手拽自己,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妖姬拽着跳下了悬崖。 “阿容!” 沧泊见妖姬突然伸手拽着容初纵身跃下悬崖,忙施展法术,去拉容初。但悬崖下突然气息翻转,如有一股漩涡,将他一并吸纳了下去。 容初只听见容初呼唤自己,但四周的气息太过混乱,严重干扰了她的气息,她想施展法术,但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任由自己卷入气息的漩涡中。 醒来时,四周一片寂静和黑暗,容初缓缓坐起身,便感觉身旁一片湿润,她伸手摸了摸,入手粘稠带着几分臭味。 沧泊在漩涡中也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时,见四周黑暗而寂静,心下不禁担忧容初。容初如今气息薄弱,若没有法术护体,怕是摔伤了。他起身摸索着触碰四周,空荡荡的。 这般平静,沧泊不禁心神不稳,心生焦虑,忙施展法术探查容初的气息。可他追踪了许久,也不见容初的半分气息。 突然,一阵强光打来,沧泊忙伸手遮挡视线,刚从指缝间看去,那光突然又移开了。 “谁!” “谁在那里!” 沧泊冷声便方才那束强光射来的方向喊道:“出来!”。 回应沧泊的,依旧是一片寂静。 沧泊想了想,缓缓抬步走近。但四周一片黑暗,他无法辨别方向,也不知脚下踩着什么。 一个踉跄,他似乎踢到了什么,软软的,带着温度。他脑海中第一反应是容初,忙蹲下身,伸手触碰,“阿容!”。 入手是湿润的,粘稠的,沧泊将手凑近鼻前,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带着几分臭,他忙又伸手去触碰那东西。 “沧泊!” 容初感受到背后冰冷,忙伸手摸向身后,手边的微微凉风,让她一时间打了个寒颤。 她突然想起了火火,当时火火并没有跟她和沧泊来到悬崖边,而是在大石块的另一边,想来,火火是没有掉下来。 “嘭——” 一道声音在容初前方响起,容初不禁定神静听,火火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阿容!”。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欣喜。 “火火!” “你在哪?” 火火听到容初呼唤自己,忙应道:“我的法术失效了!火焰灭了!”。 容初仔细辨别了一番火火发出声音的方向,随即慢慢走了过去,“火火!你如今怎么样了?”。 火火感受到容初靠近自己,忙道:“阿容!我应该在你的脚下!你别踩着我了!”。 闻言,容初越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哎呀!” 火火一声大叫,让容初忙撤了脚,缓缓蹲下身,“对不起啊!”。 容初伸手摸地,终于找到了化成一块石头的火火,她拿起火火,仔细摸了摸,不禁惊讶道:“你怎么变成石头了?”。 火火带着几分娇蛮道:“我本来就是一块石头啊!”。 “那火焰,不过是我用法术幻化的!” “可如今,我法术消失了!” 容初听着火火郁闷的语气,笑着拍了拍手里幻化成石头的火火,“这里是哪里?你知道嘛?”。 火火摇了摇头,“不知道!”。 第313章 围困山洞 “火火!” “你怎么会跌下来?” 容初手握着火火,暗中辨别四周的环境。 火火撇了撇嘴,“我瞧见你们都下去了!我就跟来了!”。 话落,火火露出几分郁闷之色,带着几分不悦道:“你们居然不喊我!想抛弃我?”。 闻言,容初好笑的摇了摇头道:“我是被妖姬拽下来的!沧泊是为了救我,跟上来的!”。 火火听着容初的话,不禁狐疑道:“妖姬?就是你们方才救的那个女子?”。 容初点了点头,“对!”。 “妖姬?” “妖姬!” “我知道她!她是彼岸花族的族长!”,火火想了想,突然道。 “可是!她不是早就死了嘛?”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震惊,“你说妖姬死了?”。 火火点了点头,“对啊!”。 “那个时候,我记得彼岸花族都来了千丈崖!她们好像想要出去!” “你知道万丈渊的入口在千丈崖的上方,出口却在千丈崖下!由我地狱花族守护!” 容初听着火火的话,点了点头,却也惊讶道:“你是地狱花族?”。 火火点了点头,“对啊!”。 “我记得万丈渊的出口是在千丈崖下的岩浆中!而这岩浆遇到石块便会生出地狱花?” “那岩浆就是你地狱花族?” 容初想着她和其华、孟鸟曾在天地令内的万丈渊里采摘过地狱花,这地狱花能克制爻碎的法术。 火火摇了摇头,“岩浆族是岩浆族!地狱花族是地狱花族!”。 “虽然我两族共生!但我们是两个部族!” 闻言,容初又惊讶道:“岩浆族?我原以为,你们两族是没有灵识的生灵存在呢!”。 火火撇了撇嘴,“我们两族原是没有生灵有灵识的!但是近年来,得了一些机缘,便有了一些!”。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岩浆族和你地狱花族如今不在千丈崖,不知是迁去何处,还是?”。 话刚开口,容初突然感受到手中的火火情绪低落,她忙住了口,“火火!你怎么了?”。 火火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道:“我方才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场景!”。 “我爹娘,还有地狱花族和岩浆族被一个坏人吸食了!” 闻言,容初不禁震惊不已,想着火火能苏醒看见她和沧泊,想来是火火的爹娘,甚至是整个地狱花族倾力相护。 这是父母对火火的疼爱,也是整个地狱花族将希望寄托在火火身上,想到这,容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火火。 火火越长越难过,不禁放声大哭了起来。容初听着火火的哭声,心下不禁跟着湿润了几分。 “阿容!” 沧泊的声音突然响起,容初不禁欣喜不已,忙应道:“沧泊!我在这!”。 沧泊原本寻着那忽然闪现的强光而去,但触及地上湿润粘稠的奇怪液体,他便失了神,强行利用本源法术,短暂的照亮了四周,发觉自己困在一处山洞中,他忙寻了一处类似出口的洞,走了进去。 没想到便听见了哭声,仔细辨别一番,发觉是火火的。心中虽疑惑火火怎么会在这悬崖下,但想着火火似乎很喜欢容初,怕是跟着下来的。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朝火火哭声传来的方向喊了一声,没想到,听见了容初的回应。 “阿容!” 沧泊听着容初说话的声音,辨别了容初的方位,随即道:“阿容!你现在那里别动!我过来寻你!”。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好!”。 沧泊缓缓走近容初,伸手触碰到她娇嫩的脸颊,他悬在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伸手将她拽进怀里,松了口气道:“阿容!”。 嗅着沧泊身上的海棠花香,容初不禁心生安稳。被她握在手中的火火也不禁感受到心安,停止了哭泣,只是小声抽泣。 “阿容!” “有没有受伤?” 沧泊伸手摸了摸容初的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担忧,问道。 “我没事!” 容初摇了摇头,随即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你呢?有没有伤着?”。 沧泊摇了摇头。 “这里太黑暗了!法术也无法施展,环境更无法辨别!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中的火火递到沧泊面前道:“火火说,妖姬已经死了!”。 “刚才那个!不是妖姬!” 沧泊点了点头,“我们先出去再说!”。 话落,沧泊便握紧容初的手,再一次启动本源法术,瞬间照亮了四周。 突然的光芒,让容初不适的伸手挡住了眼睛,却通过指缝,看清楚了四周的环境。 她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处山洞的平台上,四周耸立凸起的石崖支撑着山洞的洞顶,四周的石块上都湿漉漉的,沾染着青色的粘稠液体,地上到处是一淌淌的粘稠液体。 “这些液体是什么?” 容初蹲下身子,刚要伸手去触碰,一旁的火火突然开口制止道:“别碰!”。 闻言,容初手一顿,一旁的沧泊看向自己的手,他刚才是碰过这些液体的。 “怎么了?这是什么东西?”,容初看向手中的火火问道。 火火摇了摇头,“我刚才脑海中见到的那个坏人,他身上就有这些液体!”。 闻言,容初松了口气。 一旁的沧泊却不禁提起了精神,警惕的看向四周。他观察了一番,发觉这山洞中除了他们,再没有其他的生灵了。 “阿容!” “我们走那里!” 沧泊辨别了一番,指了指右边的洞口道。这处山洞统共有两个洞口,左边那个是他方才进来的。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摸了摸发髻,拔下一支玉簪,有将手指放在口中,咬出了血,滴在玉簪上,片刻间,玉簪发出幽幽光芒,照亮了几分。 她将玉簪递给沧泊道:“将你的法术撤了!你强行启动本源法术,损耗太大!”。 沧泊点了点头,撤了法术,接过玉簪。玉簪发出的光芒虽不强烈,但能看清楚临近的四周。 沧泊一手牵着容初,一手拿着玉簪照明,慢慢往前走。可走着走着,便发觉这洞口越走越冷,越走越小。 “沧泊!” “没路了!” 容初看着面前的石壁,握紧沧泊的手,带着几分不安道。 沧泊看着面前的石壁,突然那玉簪去触碰,却发现那石壁是软的,玉簪靠近石壁,便陷了进去。 第314章 破肚而出 沧泊看着面前的石壁,不禁面露几分忐忑,他握着容初的手,不禁紧了几分。 容初感受到沧泊心下的忐忑和紧张,斟酌着开口道:“我们试试另一个出口?”。 沧泊刚想说,自己刚才是从另一个洞口进来的,而那个山洞里并没有其他的出口,但想着也许方才他太过着急找容初,遗漏了其他的洞口。 “好!” 话落,沧泊便拉着容初往回走,可转身,便见身后的路不见了,堵在那的又是方才那一堵柔软的石壁。 “沧泊!” 容初看着面前的景象不禁震惊不已,紧紧的握住沧泊的手,强行定了定神。 “这东西!怕不是石壁这么简单!” 沧泊点了点头,突然灵机一动,看向脚下,却发现这脚下的地,也是硬中带软的。 “我想,我们可能在某个生灵的肚子里!或者——” “嘭——” 沧泊话还没落下,便觉得整个山洞天翻地覆的一转,让他忙伸手将容初拽进怀里。 待他们定神站稳,侧耳倾听,便听见“呼噜呼噜”的声响,似乎是某一些生灵熟睡时,打鼾的声响。 “沧泊!” “你猜的没错!” 容初笑了笑,“看来,我们是被某只贪吃的生灵吞进了肚子里!”。 “方才那些液体,应该是它的口水粘液!” 闻言,沧泊不禁面露嫌弃,“待我们出去看看,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吃你我?”。 容初见沧泊那嫌弃的模样,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沧泊!”。 “你这样子!很可爱!” 听着容初说自己可爱,沧泊不禁好笑道:“你不是向来都说,我虽是温润儒雅,清俊出尘的水神,却也说我冷漠无趣,严苛讨厌?”。 “怎么如今,用可爱形容我?” 闻言,容初不禁瞪着眼看向沧泊,摇了摇头道:“我可没说过你冷漠无趣,严苛讨厌!”。 借着玉簪发出的微弱光芒,沧泊看见容初那灿若星辰的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和反驳,他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容初的脸,“当真?”。 容初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可记得,当年在蓬莱岛,有人说我冷漠无趣!”,沧泊不依不饶,佯装一脸难过的模样,语气凉凉的道。 闻言,容初努力回忆当年在蓬莱岛遇见白仓时,自己有没有说错话,可她想了一圈,很是笃定自己没有说过。 “沧泊!” 容初伸手拽了拽沧泊的衣袖,柔声哄道:“我确定没有这样说过你!”。 闻言,沧泊低眉看向容初,见她轻皱眉头,带着几分示弱。他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容初娇嫩的脸,“我知道!”。 “那你——”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不禁抬头看向他,见他面上挂着浅笑,完全不是方才那般难过的模样,“你装的!”。 “骗我的!” 沧泊见容初瞪着眼,带着几分气恼的模样,笑了笑,伸手握紧她的手,柔声道:“还紧张吗?”。 闻言,容初脸上的神色一僵,随即摇了摇头。 “手心都是汗!” 沧泊握住容初的手,在自己的衣衫上擦了擦,“有我在!别怕!”。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 她确实是害怕了,即便如今她知道自己和沧泊在某一生灵的肚子里,可四周的黑暗寂静,以及冷飕飕的风,让她莫名紧张,虽然她极力克制,安抚自己,可身体已然有了本能反应。 沧泊握着她的手,清晰的感受到容初极尽克制,却手心冒着冷汗,呼吸急促。 “阿容!” 沧泊握紧容初的手,将她抱进怀中,柔声安抚道:“这里虽然是万丈渊,我们如今还在某一生灵的肚子里,但至少,我们是安全的,我们是在一起的!有我在!别怕!”。 听着沧泊哄诱的声音,容初点了点头,嗅着他身上的海棠花香,她不禁定了定神,心下泛起的胆怯恐惧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容初松了口气,沧泊才缓缓松了怀抱,牵起她的手,浅笑道:“既然无路可走!我们便破出一条路来!”。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指了指头顶,“你瞧,那里有动静!”。 沧泊顺着容初指去的方向,便见头顶的石壁,一起一伏,似乎是那生灵的肚皮处。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将玉簪递给容初,双手合掌,朝那打去。 “嘭——” “撕拉——” 不过一瞬间,面前光芒万丈,沧泊伸手将容初拽进怀里,飞身而出。 “啊!” 容初和沧泊刚落地,身后便传来一阵哀嚎。闻言,容初转身看去,见一只长着犄角的生灵,正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这是什么生灵?” 沧泊定眼看向那捂着肚子打滚的生灵,摇了摇头,“这头上的犄角倒是有些像夫诸的!”。 “夫诸是鹿角!” 容初不禁面露好奇道:“可它的面容长的并不像鹿!倒跟土娃有些相似,很丑!”。 闻言,沧泊不禁好笑的拍了拍容初的头,“嗯!是挺丑的!”。 话落,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衫,他玉白色的锦衣沾染了许多青色的粘液,白发上也有,一时间,沧泊不禁皱起眉头道:“阿容!我们得去洗漱洗漱!”。 闻言,容初看向自己的身上,到处沾染了那青色的粘液,也就是那生灵的口水,她不禁嫌弃不已的道:“快!我得洗一洗!实在太恶心了!都是口水!”。 沧泊见容初面露嫌弃,好笑的打趣道:“那边有一条河流,我们走吧!”。 容初点了点头。 两人洗漱干净,见那生灵还在那捂着肚子打滚,不禁好笑道:“你方才在他肚皮上也没破多大的洞啊!”。 沧泊点了点头,“嗯!”。 “但我离开时,在他肚子里撒了一把毒药!”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震惊,“你什么时候会调制毒药了?”。 沧泊笑了笑,转身到容初身后,伸手施展法术,将她搭在肩头湿漉漉的青丝一一绞干。 “沧泊!” “嗯?” 沧泊见容初回过头看向自己,笑着道:“别动!”。 “我问你,什么时候会调制毒药了?你没回答我!”,容初伸手玩弄系在腰上的玉带,带着几分好奇,又问道。 沧泊看着容初手指缠绕在丝带上,一会儿打结,一会儿绾成花样,很是调皮可爱,笑了笑,“我一直都会调制毒药啊!”。 “嗯?” 容初见沧泊为自己绞干了头发,从背后走到她面前,面露温柔的为她捋头发。 “你是说,你为白仓时就会调制毒药了?” 沧泊点了点头,“是!”。 第315章 沧海非鬼 “沧泊!” 容初突然抬眼看向一旁整理衣服的沧泊,“那你当年,怎么会中毒?”。 容初想起当年在蓬莱岛,白仓似乎是中了剧毒,她为了给他解毒,耽搁了许久,以至于没赶回琅琊台给其华过生辰。 沧泊抬眼看向容初,神色清明,却并未搭话,而是继续整理衣衫。 他低眉有条不紊的整理衣衫的动作下,心下和眼中却一片紧张和慌乱,他不会告诉容初,那是他故意服用毒药,目的就是想拖延一些时日,能和她多待一会儿。 容初见沧泊眼眸清明的看了自己一眼,随即又认真的整理衣衫,不禁打趣道:“你不会是,自己把自己给毒着了吧!”。 听着容初的话,沧泊不禁好笑的伸手拍了拍她的额头,“怎么?我不能自己试毒药嘛?”。 容初摸着额头,点了点头,“可以可以!”。 “只是,你那般厉害,怎么会解不开自己调制的毒药呢?” 沧泊笑了笑。 “啊!” 那生灵又是一阵的哀嚎,不禁吸引了容初的视线,她面露狐疑,看向沧泊道:“你这毒药,能折磨它多久?”。 沧泊不以为意的抬眼看向那生灵,随即冷笑了一声道:“折磨至死吧!”。 闻言,容初不禁震惊的张了张嘴,难以置信道:“这么厉害?”。 话落,她又问道:“那当初在蓬莱岛,若是我不出手救你!你是不是会死掉?”。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将玉冠递给容初道:“帮我束发!”。 容初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玉冠,随即绕到沧泊身后,以手指为梳,捋顺了他的一头白发,仔细的束发。 容初娇嫩而纤细的手指与沧泊的白发缠绕在一起,时而触碰到他的头发,让沧泊感受到似有一股电流而过,浑身麻麻的,但这种感觉却让他无比贪恋。 “好了!” 容初为沧泊束发的次数并不多,但她很聪慧,依葫芦画瓢,学的很快。看着束好的发,她不禁沾沾自喜道:“真好看!”。 沧泊抬眼看向容初,见她眼眸中灿若星辰,不禁笑着伸手将她拽进怀里,语气温柔道:“阿容!”。 “如今这般与你相处,你可知,是我几百万年来,梦寐以求的!” 听着沧泊的话,容初不禁响起在北泽被断念钟困住的日子,那时候,沧泊只有白仓的记忆,他看向自己时,是想亲近却又不敢,极尽克制的模样。 “沧泊!”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做你一世的妻子!” 容初伸手搂住沧泊的脖颈,脸颊贴在他的脸,浅笑着温柔的蹭了蹭。 沧泊感受到容初的温柔和柔情,笑叹了口气,抱紧了她,“不止这一世!我要生生世世!”。 “好不好?” 容初笑了笑,“好!”。 “啊!” 那生灵突然又大叫了一声,打散了几分容初生出的柔情,也打乱了沧泊的情欲。 “沧泊!” “我们去看看!” 容初抬眼看向四周,这里似乎并不是她们掉落的悬崖下,四周平坦,并没有高耸的山崖。 沧泊点了点头,伸手捋了捋容初散落在胸前的青发,带着几分郁闷和无奈道:“你的珠钗掉了太多,没办法为你绾发髻!”。 容初笑了笑,伸手捋了捋头发,笑了笑,“没事!”。话落,她拿起仅剩的一两支珠钗,伸手绾了一个极为简单的发髻。 “好看嘛?” 容初见沧泊愣神看向自己的发髻,不禁笑着问道。 沧泊笑了笑,“阿容!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闻言,容初笑了笑,“那你这般表情?”。 沧泊笑了笑,“我是惊讶,原来这么一两支珠钗也是能绾发髻的!”。 容初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这还是我在狐山时,瞧见别的女仙子这么做的!”。 闻言,沧泊不禁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悔恨,语气带着几分难过,自责道:“都怪我!当时没照看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容初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沧泊的脸,“都过去了!”。 “我如今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幸福!” 闻言,沧泊笑了笑,牵起容初的手,走向那生灵。 “你们是谁?” 那生灵见容初和沧泊相携而来,强忍着疼痛,面露狰狞的询问道。 容初和沧泊相视一笑,随即道:“你又是谁?”。 话落,容初环顾了四周,面露困惑道:“这里又是哪里?”。 那生灵见容初一脸困惑的模样,冷哼了一声道:“此处乃我非鬼的地盘!尔等是何物?”。 闻言,容初不禁轻皱眉头,“你是非鬼?”。 非鬼见容初似乎认识自己的模样,越发傲娇的道:“是!我乃非鬼!”。 沧泊见容初皱着眉头,不禁问道:“你知道非鬼?”。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道:“非鬼早在几百万年前就已经死了!”。 闻言,沧泊不禁面露惊讶,“那他是假的?还是说,我们——”。 容初再一次环顾四周,突然面露震惊的道:“它是真的,应该是我们掉入了某个时间节点!”。 “你的意思是,我们如今处于几百万年前!”,沧泊难以置信的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也许是!也许不是!可能我们中了幻术!就像我们在千丈崖下遇到寒武!”。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道:“如今,我们该如何?”。 容初摇了摇头,“非鬼住的地方位于万丈渊的沧海台!看来这里便是沧海台!”。 突然,容初面露几分欣喜道:“沧海台里有很多鸿蒙之始的法器!”。 “也许,我们能寻一些!”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笑着点了点头,“好!”。 “正巧我的水纹鞭被胥炀给毁了!缺一件称心如意的法器!” 容初点了点头,“你的法术如今恢复了?”。 沧泊点了点头,“在肚子里无法施展法术,是否是与非鬼它有关系?”。 容初点了点头,“是!传说这非鬼是这沧海台的守护神兽!”。 “它能守护这些鸿蒙之始的法器,想来是有些独特之处的!” 沧泊点了点头。 “未免被它发觉,你用断念钟见它罩住!”,话落,容初从衣袖中掏出断念钟,递给沧泊道。 “好!” 沧泊接过断念钟,随即暗中容初的指引,启动了断念钟,可断念钟还未靠近非鬼,便突然裂了,发出巨大的冲击力,一时间打向容初和沧泊。 “阿容!” 沧泊忙施展法术扑向容初,不让那巨大的冲击力伤着容初。 “嘭——” “呕——” “沧泊!” 容初看着沧泊护在自己身前,挡住了断念钟破碎的冲击力。强大的冲击力瞬间打在了他身上,他玉白色的锦衣一片凌乱,清俊的脸上,苍白一片,嘴角溢出鲜血。 “沧泊!” 容初颤抖着手抱住沧泊,却被他沉重的身子压倒,跪在了地上。 “阿容!” “我没事!” 沧泊看着面前红着眼的容初,扯出一抹艰难的浅笑。 第316章 幻术计谋 闻言,容初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了下来,纤细的手指拂过沧泊嘴角,擦拭干净那残留的鲜血。 “阿容!” 沧泊艰难的伸手握住容初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话落,他看向一旁低眉沉思,神色昏暗的非鬼,“阿容!它——”。 “它是假的!” 容初抬眼看向非鬼,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迟疑,“这一切是幻术!”。 “并且是被设下反噬之术的幻术!” 闻言,沧泊眼眸中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道:“所以,这一切,我们看着真实,切身体验!却不过是一早设计好的圈套?”。 容初点了点头。 “哈哈——” 突然一阵阵厚重而张扬的笑声在四周响起,一时间震耳欲聋,让容初不禁皱起眉头,伸手捂住了沧泊的耳朵。 沧泊见容初被那笑声震的紧皱小脸,心疼不已。艰难的伸手施展法术在身边设下一个防护罩。 “沧泊!” 容初听着笑声渐小,又见沧泊拼尽全力在她们的周身设下防护罩,不禁面露担忧的道:“你可受的住?”。 沧泊扯出一抹浅笑,伸手拂过容初紧皱的眉头,“我没事!”。 容初听着沧泊说没事,其实心下已然知晓他身受重伤,如今不过是强撑着而已,断念钟的威力她是知道的。 “沧泊!” “若是有机会出去,我希望你能出去!” 容初突然咬了咬牙,看向沧泊,神色隽永道。 沧泊摇了摇头,“不!我们要一块出去!”。 话落,他伸手揽着容初,语气痴缠道:“阿容!这一世!我不想再留有遗憾!我想好好陪在你身边!我们好好在一块!”。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心下翻涌而起浓浓的不舍,她伸手揽住沧泊的腰,轻叹了口气道:“好!我答应你!”。 话落,容初便仰头看向沧泊,邪魅浅笑道:“抓紧时间修复一下!一会儿,有个厉害的要来了!”。 闻言,沧泊点了点头,松了手,开始施展法术修复所受的伤。容初静静的等在一旁,警惕的看向四周。 “嘭——” 突然一道黑色的术光打向容初和沧泊四周的防护罩,虽并没有将防护罩打破,却让里面的容初和沧泊受了好一番的冲击。 “阿容!” 容初气息微弱,法术微弱,根本无力抵抗,巨大的冲击下,令她五脏六腑为之震了震,喉咙涌起一阵腥甜,吐了一口鲜血。 “阿容!” 沧泊颤抖着伸手扶住容初摇晃的身子,大声呼唤道:“阿容!”。 容初意识混沌,眼眸渐渐迷离,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大有要昏睡过去。 “阿容!” …… 沧泊伸手拍了拍容初的脸,企图让她清醒过来,却并不见成效,只见她沉睡了过去。 “乐音!” 昏睡在,容初似乎听见了师父玉颜神智的呼唤声,那声音冰冷而严肃,不带一丝温情。 “你瞧瞧你!怎么搞成这般模样了?” 容初听着师父的责备,不禁委屈的想要解释,但玉颜神智却甩了甩衣袖,冷声道:“真是无用!”。 “本神辛辛苦苦培育你!你倒好!不是重伤就是神识涣散!” 容初听着玉颜神智的责备,不禁心生难过,刚要开口认错,突然一道强光打来,将她紧紧包裹,暖融融的。 沧泊见容初昏睡不醒,又见一次次打向防护罩的术法,一时间不知所措。依旧打来的术光,可见外面的生灵法术高深,如今他身受重伤,容初又昏迷不醒,若是撤了防护罩,与那生灵对峙,怕是毫无胜算。 可若是不出防护罩,这生灵一遍又一遍的打来术光,震动防护罩内的气运,怕是会加重容初的伤。 正当沧泊纠结要不要出防护罩时,却见原本藏在容初火火突然蹿了出来,气愤不已的道:“外面那个坏人!就是他,吃了我地狱花族和岩浆族!”。 闻言,沧泊看向火火问道:“你可知,他是谁?”。 火火面露为难,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更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 沧泊看向防护罩外,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打向他们的术光就是从那黑乎乎的东西里面打出来的。 “我们出去吧!” 沧泊斟酌了一番,又低眉看向怀里昏睡的容初,看向火火道。 火火点了点头,随即道:“阿容她没有法术护体,我一会儿会与她灵识相交,也许能护她一二!”。 闻言,沧泊不禁面露欣喜,感激道:“多谢!”。 火火摆了摆手道:“护住她,也是护住我自己!”。话落,火火便化作一缕火焰从容初的额头前钻了进去。 沧泊见火火进入容初体内,便撤了防护罩,抱着容初躲开打来的术光,随即冷眼看向面前那团黑乎乎,冷声问道:“你是何物?为何对我夫妇俩这般穷追不舍?”。 闻言,那黑乎乎的生灵似乎顿了一下,随即飘转了几下,又朝沧泊打来术光。 沧泊抱着容初躲了开来,心下想着应对之策。若是一直这般躲闪,怕是自己会耗竭气运,最后不敌。 沧泊突然想起容初方才说非鬼是设下的幻术,并且还有反噬之术。他灵机一动,抱着容初落身在非鬼身边。 那黑乎乎的生灵突然又朝沧泊打来一道术光,只是这一次,不等沧泊躲闪,非鬼身前突然竖起一道屏障,不仅将那道术光挡住了,还将它打回了去。 “嘭——” 那黑乎乎的生灵,突然散了去。 一时间,四周寂静无声,沧泊看着眼前突然清明的一切,不禁松了口气,他又看向身边的非鬼,发觉它静静的坐着,低眉不语。 沧泊暗中打量了一番,便瞧见那非鬼额前似乎有东西在闪烁,他慢慢走近非鬼面前,弯腰看向那闪烁的东西,是一颗红色的宝石。 沧泊仔细观察了一番,又斟酌了许久,才缓缓伸手,想要拿下那红宝石,他的手指刚碰到那红宝石,面前的非鬼突然抬头看向他。 沧泊对上非鬼的眼眸,见那眼眸中流露出他熟悉的黑色液体,他不禁退了几步,警惕的看向非鬼。 非鬼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盯着沧泊看,不过片刻,又耷拉了眼皮,低眉静坐。 沧泊看着非鬼,许久,又伸手去取那红宝石,只是这一次,他手速加快,直接趁着非鬼还没反应过来,将红宝石握在了手中。 第317章 因缘巧合 容初醒来,便见沧泊正抱着自己坐在一处山崖,神色平静的看向远方。她环顾四周,发现这山崖就是妖姬拽下自己去的地方。 “沧泊!” 容初抬眼看向沧泊,轻声喊道。 听到容初的呼唤,沧泊低眉看向怀里,一瞬间,面露欣喜,“阿容!你终于醒了!”。 对上沧泊脸上的欣喜,容初不禁被感染到了,浅笑道:“嗯!我醒了!”。 “阿容!” “你都昏睡十几日了!” 沧泊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神色难以言表道。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不禁心生惊讶,同时,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他原本清俊温润的脸,如今却有些粗糙了,眉眼间疲倦而沧桑,她不禁心疼不已,哽咽着声音道:“这么久了嘛?”。 沧泊点了点头,握住容初的手,郁闷道:“阿容!你若再不醒,我便要成为这齐天崖的望夫石了!”。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随即伸手搂住沧泊的脖颈,拥抱着他道:“我知道你再等我!我一定会醒过来的!”。 沧泊轻叹了口气,贪恋的嗅了嗅容初发间的清香。抬眼间,便见一红衣女子飘身而至,他拍了拍容初,朝那女子颔首浅笑,随即道:“玉颜神智,她来了!”。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震惊,松了沧泊,抬眼看向身后,便见玉颜神智,一袭红衣,立在不远处,周身笼罩着尊华气质。 美艳的容貌,独有的气质。 “师父!” 容初红着眼,看向面前的玉颜神智,随即面露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师父她早就陨落了!”。 “乐儿!” 容初见玉颜朝自己伸手,笑着呼唤自己,眼眶里的晶莹一瞬间落了下来,她快步跑到玉颜身边,伸手抱住她,哭着道:“师父!”。 “乐儿!” “莫要哭!” 玉颜伸手拍了拍容初,安慰道。 容初趴在玉颜怀里,哭着摇了摇头,不愿松手。 “师父!” 不知过了多久,容初才缓缓松了玉颜,红着眼睛看着玉颜胸前一片湿润,略带几分抱歉的咬了咬唇。 玉颜好笑的看着胸前湿答答的一片,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随即,挥手施展法术烘干。 “师父!” “你怎么会在这里?” 容初看着玉颜,面露难以置信道。 玉颜好笑的指了指她身后的沧泊,眼睛里却满是宠溺,道:“你问问他!我一个已死之身,怎么会在这里!”。 闻言,容初看向身后的沧泊,见他一脸浅笑,看向玉颜神智,作揖行礼道:“白仓也是不得已为之!还望玉颜神智体谅我对阿容的一片真心!”。 玉颜摆了摆手,“若不是顾念你对乐儿一片真心,我又怎么会出现呢?”。 “你当真以为,红玉珠能召唤回我的神识?” 沧泊笑了笑,恭敬的又朝玉颜作揖道:“是!多谢玉颜神智的成全!”。 一旁的容初听着玉颜和沧泊的对话,不禁心生几分猜测,她看向玉颜,带着几分迟疑问道:“师父!你如今是活过来了吗?”。 玉颜笑着摸了摸容初的头,宠溺的道:“乐儿!这天地生灵的生死,如何能随意更改呢?”。 “死了便是死了!如何能又活过来呢?” “那您?”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几分失落,低眉落寞道:“如今的您,只是幻化的虚影嘛?”。 玉颜点了点头,“是沧泊,将你的一缕神识与红玉珠相结合,拼尽全身气运,开启青龙族的禁术,将我早已散落天地各处,归于混沌的神识召唤成灵!”。 闻言,容初不禁震惊不已的看向沧泊,见他面色平静,眉眼浅笑的看向自己,她难以想象,沧泊是如何破釜沉舟,拼尽全部的气运,召唤玉颜早已不存在的神识。 沧泊见容初红着眼看向自己,眼眶中有晶莹剔透,他忙走近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深情的道:“我说过的,这一世,我们要好好在一起!”。 闻言,容初眼里的晶莹夺眶而出,滴在了容初的手上。 泪珠的温度,一瞬间灼伤了沧泊的心,他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容初揽进怀里,“阿容!我不过是没了气运!我可以再修行的!”。 “何况,我还有本源气运呢!” 容初趴在沧泊怀里,泪水模糊了视线,心下满满的是幸福,也是无奈,更是沉重。 “我知道,这天地间,唯有玉颜神智能救你!因为你本就是她的一部分神识成灵的!” “所以,哪怕逆天改命,我也要让她活过来,只有她活过来,你才能活!” 沧泊下巴轻抵容初的肩头,语气平静道。 “虽然玉颜神智没能活了过来,但至少她幻影成形,有了如今的模样!让你有了活的可能!”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不禁心下溢满沉重,沧泊这般拼尽全力气运换来玉颜的一个虚影,到底值不值得? “阿容!” “只要玉颜神智不灭,你便能活着!待天山那株雪莲王放了你的另一半神识,你便再无性命之忧了!”,沧泊笑叹道。 “沧泊!” “如今,我们怕是连自己都护不住了!如何还能继续向前呢?” 容初突然轻吐了口气,神色疲倦道:“我所求,不过是和你安稳度日!若是,——”。 “阿容!” 闻言,沧泊突然松了手,看向容初,摇了摇头道:“你放心!我已传信给舍欲他们!”。 “我知道,你定然是不能不管这天地生灵的!”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不禁心生几分惊喜,沧泊说的不错,她其实真的做不到半途而废,做不到舍弃天地生灵,与沧泊隐匿过活。 “你说过,要给天地生灵一个安稳的天地环境,你也说过,这天地会是一片祥和,海晏河清!” 沧泊见容初低眉不语,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语气温柔,浅笑道。 闻言,容初抬眼看向沧泊,对上他信任而坚定的眼神,她尽然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嘭——” 突然,又是一阵声响,打断了沧泊和容初半刻的温情。 容初看向一旁的玉颜,见她神色平静,眉眼却紧蹙,似乎很不耐烦的模样。 “沧泊!” “师父,她如今是幻影!会不会受伤?” 容初不禁心生几分忐忑,看向沧泊问道。 沧泊摇了摇头,笑着道:“一般的法术伤不到玉颜神智,而且,她如今虽然是幻影,却是有法术的!且法术不弱呢!”。 “她能保护好自己!你放心!”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 第318章 青龙生灵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 话落间,沧泊和容初转向方才发出声响的地方,抬眼望去,不远处的河流里,水花四溅,似有什么东西在水中发狂搅动。 沧泊握紧容初的手,神色警惕道:“我们过去看看!”。 容初点了点头,与沧泊抬步走了过去。只是他们还未靠近那河流,突然一只庞然大物从水中翻涌而起,直直向他们而来。 “小心!” 沧泊忙把容初护在怀里,宽大的衣袖一甩。却并未像往常一样,打出术光,将那东西挡开,反倒是被那东西一撞,甩向几丈外。 “沧泊!” 容初听着“嘭——”的一声,沧泊的背撞击在了地上。她忙抬头看向沧泊,见他面露痛苦之色,她忙起身,不让自己的重量压着沧泊,缓解几分他背后伤的疼痛。 “阿容!” 沧泊看着那又撞来的庞然大物,忍着背部的伤,伸手推开容初,徒手接住了那生灵打来的术光。 “嘭——” 容初被推到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沧泊再一次被那生灵打伤在地,她不禁红着眼,大喊道:“沧泊!”。 沧泊看向面前的庞然大物,突然见他额间闪烁,他忙冷声而威严的大喊一声道:“放肆!”。 他话落下,那庞大的生灵突然动作一顿,看向沧泊。 一旁的容初看向那庞然大物,它似一条大蛇,又似乎是一条大鱼,长着鱼头,却又是蛇身。正瞪着那小小的眼睛看向沧泊,蛇身蜿蜒盘旋在半空中。 “白仓!” 容初突然灵机一动,带着几分忐忑,朝沧泊大喊道。 话落,便见那庞大的生物突然发出一阵凄凉的叫声,随即一阵化作一阵青烟,不过片刻间,便成了一个少年。 容初看着那庞然大物突然化作一少年,一袭青衣,绾着童子头,额间闪烁,细看下,那是一颗小小的青玉珠。 “你是青龙族的生灵!” 容初不禁面露震惊,看向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沧泊,她忙起身,跑到他身边,将他扶坐起身。 那少年听着容初的话,不禁面露惊讶的看向她,他从未见过这般女子,只那般娇弱而美丽,眉眼紧张的看向面前的男子。 “放肆!” 沧泊见那童子盯着容初看,不禁冷声道。 那童子听着沧泊冷冷的声音,忙回过神,跪在地上,“小的知错了!”。 话落,他忍不住偷偷的抬眼看向容初,却见沧泊冷着一张脸,不禁心生几分胆战,忙又低下头。 “可能起来?”,容初无暇顾及那童子,心神都在沧泊身上,见他冷着脸,面露暗沉,不禁担忧不已。 “是不是很疼?” 听着容初颤抖的询问声,沧泊收了几分冷意,看向她,摇了摇头,“你放心!还好!”。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童子,冷声道:“青龙族的生灵当真是越来越会做事了!居然敢以下犯上!”。 那童子听着容初清丽冰冷的声音,不禁又是一阵胆战,忙俯身低头拜倒地上,“小的真的知错了!不是有意冒犯白仓族长的!”。 容初听着童子忌惮沧泊,抬眼看向他,斟酌着道:“你预备怎么办?”。 沧泊摇了摇头,凑近容初耳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我觉得,身边缺个保护我们的!”。 闻言,容初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是青龙族的族长,你说了算!”。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冷着脸看向那童子,问道:“你叫什么?如何会跑来这万丈渊?”。 那童子听着沧泊问话,不禁面色一僵,随即求饶道:“族长!小的知错了!我不该贪生怕死,逃走的!”。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几分惊讶,敢情这小童子是当年青龙族大战云天族时,害怕而逃跑的,怪不得会在万丈渊,一活就是几百万年。 谁会想到尊贵的青龙族生灵会来这肮脏污秽的万丈渊,苟且偷生。 沧泊听着童子的话,又看向那童子,他如今的修为不过是仙品级,可见这几百万年来,它过的并不好,法术也荒废了。 “阿容!” 沧泊突然看向容初,“把你的天神鞭拿出来!”。 闻言,容初疑惑的看向沧泊,她们俩如今一个没了气运,根本不可能施展法术,而自己身受重伤,神识虚弱飘渺,更是不可能施展法术,运用这天神鞭。 “你的天神鞭不是有灵识嘛?” 沧泊见容初面露疑惑,解释道:“让它帮忙教训教训他!”。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但还是凑近沧泊耳边道:“如今天神鞭的灵识受我连累,不见得能发挥出原本的十分之一厉害!”。 沧泊笑了笑,低声道:“那正好!若是真的打伤了,到时候谁护着你我?”。 容初眼眸闪过几分狡黠,点了点头,召唤出天神鞭,随即递给沧泊。 童子看着沧泊手里的白色鞭子,不禁心生恐惧,哭着哀求道:“族长!小的真的知错了!”。 沧泊见童子惊慌失色的模样,甩了甩天神鞭,冷声道:“这是可打神品级生灵的天神鞭!”。 “几百万年,你罔顾族人,逃跑了,此为不忠!你逃跑了,却躲进这万丈渊,苟且偷生几百万年,不长进,此为不孝!” “想来,你是该罚的!” 童子听着沧泊的话,忙摇了摇头,奋力解释道:“小的那时年纪小!法术……微弱,是怕极了!”。 见着童子颤颤巍巍的模样,容初不禁心生几分同情,想着几百万年前,这童子怕也是个弱小的生灵,心生害怕也是常情。 “沧泊!这童子当年弱小,临阵脱逃,也是常情!”,容初开口道。 闻言,一旁的童子忙抬头看向容初,朝她递来一抹感激的眼神。 沧泊见童子看向容初,不禁心生几分不悦,冷声道:“错而不罚,如何对得起死去的族人?对得起生养他的父母族亲?”。 “那便轻罚吧!” “如今,你受了伤,就罚他助你修复!如何?” 容初朝童子露出几分同情之色,向沧泊求情道。 童子见容初为自己求情,忙附和道:“是了!族长,您就罚我为您疗伤吧!”。 沧泊冷哼了一声,“本族长何需你疗伤”。 随即,冷声道:“既然夫人为你求情,便由你护着她!若是她有任何闪失,本族长便新旧账一块给你算!”。 闻言,童子面色一僵,随即磕头道:“小的一定护好……夫人!”。 容初与沧泊对看一眼,见他眼里满是柔情,不禁轻叹了口气。沧泊总是这样,替她周全一切。 “沧泊!” 容初突然指了指悬崖边打坐的玉颜,“师父她,很不同!”。 沧泊摇了摇头,伸手拂过她鬓角的几缕青丝,笑了笑,“终究只是幻影所化,除却你靠近她,能够激起她记忆里的情感,其余时间,她便如一尊雕塑一般!无情无欲!”。 容初点了点头,如今她离玉颜很远,她根本感应不到自己的存在,也不知道方才这么一番折腾,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 第319章 斩念重生 童子见沧泊和容初俩,相互扶持缓缓起身,容初到底力气不够,有些颤颤巍巍,他忙上前伸手与容初一起将沧泊扶到一旁的青石上坐了下来。 容初安顿好沧泊,便也跟着坐在一旁,正伸手去解开他的衣衫,想看看他背后的伤。 沧泊一把握住容初的手,摇了摇头道:“不要紧的!”。 容初摇了摇头,执意要看他背后的伤。沧泊见容初坚持,直得任由她解开自己的衣衫,查看伤口。 看着背后一块猩红,褪了一层皮,容初不禁红了眼。一旁的童子瞧见,也不禁暗中责备自己方才用力过猛,将沧泊伤的这般重。 只是,他不禁心生疑惑,沧泊作为青龙族的族长,如何会这般无用,抵抗不住他这般微末的法术。 “小童子!” 容初回过神,看向发呆的童子,问道:“这里可有修复伤口用的仙草?”。 闻言,童子回过神,思虑了片刻,指了指身后河流的方向,道:“那河岸边似乎有一种草,只是不知能不能用!”。 “麻烦你去采一些过来,我看看!” 容初不禁眼眸闪过几分期望,浅笑着朝童子道。 童子见容初这般温柔的与自己说话,不禁心生几分欢喜,忙点头道:“小的这便去!”。 沧泊见容初喊童子去采摘药草,不禁伸手握紧容初的手道:“不过是小伤!不必这般麻烦的!”。 容初摇了摇头,心疼道:“这哪里是小伤!都破了一大块!如今你没有气运,不能自主修复!”。 “这万丈渊多是污秽之物,若是从这伤口侵入你体内!岂不是要了你的性命!” 沧泊笑了笑,“哪里会有这么惊险?”。 容初摇了摇头,指了指蹲在河岸边,认真拔着药草的童子,道:“我知道,你不上他为你修复伤口,是怕他察觉你体内已无气运法术!害怕他心生反叛!”。 沧泊笑了笑,宠溺的捏了捏容初的脸,感叹道:“真聪明!”。 容初笑了笑,见童子抓着一把药草快步跑回来,面露几分憧憬。容初笑着伸手接了过去,仔细辨别了一番,面露感激道:“辛苦你了!”。 闻言,童子不禁受宠若惊,忙道:“夫人客气了!”。 容初笑了笑,将一部分药草放在手心揉搓了一番,缓缓敷在了沧泊的背部,药草的冰凉,触碰到伤口,一时间刺激的沧泊倒吸了一口冷气。 容初见此,忙趴在他身后,轻轻的吹了吹,想要缓解几分刺激的疼痛。沧泊感受到背部的温暖,不禁心生几分舒畅。 一旁的童子见着容初这般动作,不禁瞪着眼睛看着,心生几分涟漪。 “还疼吗?” 容初见药草汁水渐渐干涸,缓缓起身,看向沧泊,见他面色缓和了几分,问道。 沧泊摇了摇头,“不疼了!”。 容初笑了笑,伸手将沧泊的衣服穿好,随即伸手将他揽在怀里,道:“休息片刻!”。 沧泊点了点头,顺势靠在容初肩头,闭上了眼睛。 童子见沧泊和容初这般亲昵的模样,不禁羡慕不已。他在万丈渊几百万年,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孤独的居住在面前的河流里。偶尔也有女鬼或女妖来往,却从未曾见过容初这般温柔的女子。 容初见沧泊闭上眼,瞧着这揽进他,又见童子呆呆的立在面前,低眉不语,她不禁笑问道:“小童子,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童子忙抬眼看向容初,听着她的话,摇了摇头,失落道:“我没有名字!”。 容初面露狐疑。 童子忙解释道:“父母未曾来得及为我取名便死去了!”。 “我在这万丈渊几百万年,害怕让其他的生灵知晓我的身份,换了身形,也便不敢与它们亲近!” “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名字!”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这么几百万年,想来你也是活的胆战心惊的吧!对青龙族心存愧疚!又害怕被这里的生灵知晓身份!”。 “孤独!害怕!” 童子听着容初的话,不禁心生几分动容,“夫人!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容初笑了笑,“你为着沧泊一声放肆,冷呵声便下的不敢再有动作!这是你对青龙族心存愧疚!更着急忙慌说出自己的身份!告诉我们你是青龙族的,这是你害怕我们伤害你!”。 童子点了点头,“夫人说的不错!我担惊受怕这么几百万年!如今见着族长和夫人!突然心安了!”。 闻言,容初不禁笑道:“哦?是嘛?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童子面露几分感叹道:“我刚来这里没多久,心惊胆战,也曾偷偷跑去外面打听青龙族的消息!”。 “只是,似乎没有生灵知晓青龙族存在过!后来我遇见一只云天族的生灵,它告诉我青龙族举族覆灭了!” “那时的我,心中不禁后悔不已!想着若是这天地间只有我一只青龙族的生灵,孤单无助,倒还不如当初不逃跑,与族人一块死去!” “可我心里到底是不甘心的,可又没办法,我一个,根本不可能复活我的族长,更不能重振青龙族。便藏起真身,换了模样,浑浑噩噩的这般继续活着!” 容初听着童子的话,心下也不禁感叹他这几百万年来过的辛苦。安慰道:“如今,你族长还活着!青龙族一定会在存在于天地之间的!”。 “你也不必,在躲在这里!” 童子笑着点了点头。 “我方才,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夫人和族长的!只是,方才有一只生灵扰了我睡觉,我才发出声响!被你们发现了!” “又见您和族长靠近,害怕你们伤害我!所以才动手的!”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我们知道!前些日子,我们也路过此处!我们没发现你,你也没伤害我们,不是嘛?”。 童子点了点头。 话落,童子突然神色期盼的看向容初,跪倒在地,“夫人!可否请您赐我一名?”。 “给我以重生?” 容初笑了笑,“你想要重生?堂堂正正的活着!我岂有不成全之理?”。 话落,容初斟酌了一番,笑问道:“叫斩念如何?”。 “斩断过往,重获新生!” 童子闻言,不禁笑了笑,点了点头,“斩念!多谢夫人!”。 第320章 分析时局 容初见斩念一脸欣喜的模样,略带愁绪的眉眼也沾染了笑意。 “夫人!” “你真好看!” 斩念见容初浅笑的看向自己,不禁赞叹道:“小的从未见过如您这般好看的女子!”。 闻言,容初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那是你未曾好好看看这这天地间的生灵!”。 听着容初的话,斩念摸了摸被她轻拍的头,带着几分憧憬道:“嗯!我定要出去好好看看!”。 “可是!” 斩念突然看向容初,轻皱着眉头问道:“夫人!你们来这万丈渊做什么?如今的万丈渊都是锦桐的天下!他是整个万丈渊的王,所有部族都归附于他了!”。 闻言,容初不禁轻皱起眉头,问道:“锦桐?他是谁?”。 斩念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里的生灵都这么叫他!”。 话落,容初突然看向四周,突然发现她们所处的地方,似乎并没有什么生灵,四周都静悄悄的。 “这里的生灵都去哪了?” 斩念看向四周,道:“这几日是那锦桐的生辰,万丈渊的生灵都去万丈渊尽头的红尘路,为他庆生了!”。 容初听着斩念说万丈渊尽头的红尘路,不禁困惑道:“万丈渊的尽头不是黄泉路嘛?”。 斩念摇了摇头,“几年前,锦桐灭了彼岸花全族,毁了黄泉路,修建了红尘路!”。 “听闻,那红尘路,是红色的!都是彼岸花族生灵的血肉筑建的!” 闻言,容初不禁心生冰凉,斩念口中的几年前,正是她们从重华殿的地宫下出来,妖姬与自己分别,只身回了黄泉路。 一开始,妖姬是与自己有联系的,后来便失去了联系,她原想着妖姬怕是忙于修行和族中事务,倒是没细究。却没想到,那时的妖姬怕是正拼尽全力与那锦桐周旋,为彼岸花族生灵拼命。 斩念见容初面露难过和愧疚之色,不禁面露几分紧张道:“夫人!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容初摇了摇头,重重叹了口气,神色悲伤道:“那彼岸花族的族长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我却不知彼岸花族举族覆灭了!”。 “没能对她施以援手!” 斩念听着容初的话,点了点头,随即面露几分恐惧道:“实在是那锦桐厉害!他修行的法术很是古怪!”。 闻言,容初忙问道:“怎么古怪了?”。 斩念面露为难,斟酌了好一番才道:“说不出来,我从未见过这种法术!”。 “无论生灵的法术如何,只要靠近他,便怎么也施展不出任何法术!只能任由他拿捏!” 闻言,容初不禁皱起眉头,绕是她活了两世,也从未曾见过这样的厉害的法术,竟然有法术能够压制这天地生灵所有的法术,凌驾于所有法术之上? 斩念见容初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便静静的立在一旁,等待着她。她娇颜甚雪,蹙眉沉思,让斩念不禁看痴了。 “阿容!” 沧泊突然睁开眼,冷眼看向痴痴的看着容初的斩念。 闻言,容初低眉看向靠在肩头的沧泊,见他皱着眉头,面露冷意,以为他背后的伤口疼了,她忙担忧道:“是不是伤口疼了?”。 “斩念!” “麻烦你帮我再采些药草过来!” 话落,容初紧张的朝立在一旁的斩念喊道。 闻言,斩念收回视线,见容初面露焦急和惶恐的模样,心下不禁也跟着紧张慌张了起来,忙点了点头,“好!”。便一溜烟跑向河边,慌乱的拔着药草。 容初见斩念去采药草,忙扶着沧泊坐起身,伸手去解他的衣衫。 “阿容!” 沧泊见容初苍白着脸,忙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我背后的伤已经不疼了!”。 “你别逞强,你方才的脸色这般难看,定然是疼极了!” 闻言,容初不禁哄着道:“乖!让我看看!”。 “阿容!” 听着容初哄着自己,沧泊不禁心生涟漪,伸手抱住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肩头,“我没事!”。 “我只是瞧着他这般痴迷的看着你,很不舒服!” 闻言,容初不禁狐疑道:“真的?没哄我?”。 “真的!”,沧泊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容初听着沧泊那一声“哼”,傲娇而轻狂,却又一副无可奈何、不知所措的模样,好笑的伸手拍了拍他,“水神大人!你怎么能自降身份,吃这些小生灵的醋呢?”。 闻言,沧泊又冷哼了一声道:“你是我的夫人!即便你再貌美,再温柔,也只能是我的人!岂能容其他生灵肖想!”。 容初听着沧泊霸道而柔情的话,不禁心生欣喜,笑着退出他的怀抱,伸手捏了捏他略带几分郁闷的脸,“是!我是水神大人的!别人不可以肖想!”。 闻言,沧泊松了眉头,点了点头道:“你知道的!我很小气!”。 容初笑了笑,双手捧着沧泊的脸,吻了吻他,“不是小气!是爱极了!”。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不禁被逗笑了,伸手摸了摸她娇笑的脸,“阿容!你这般说,我欣喜不已!”。 话落,便见斩念捧着一大把的药草,着急忙慌的跑了回来,沧泊突然轻皱眉头,看向容初撒娇道:“阿容!我的背,好疼!”。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紧张,心疼不已道:“我看看!”。 沧泊点了点头,便伸手抱住容初的腰,趴在她身上。 容初以为沧泊真的伤口疼,颤抖着手,解开了他的衣衫,看着结了痂的伤口,猩红一片,不禁又灼伤了她的眼。 “斩念!” “将那药草给我!” 斩念看着容初眼眸里的红,不禁愧疚不已,忙将手里的药草递给她。见容初将一小撮药草放在手心揉搓,她那白皙的手指,被药草汁水染成黑色,娇小的手掌心一片鲜红,他不禁心疼不已,忙跟着做了起来。 容初刚将手里的药草汁挤在沧泊的背部,斩念便将手里揉搓好的药草递了过去。 “多谢!” 容初见斩念将药草揉搓出汁水递给自己,不禁感激的朝他道谢道。 斩念摇了摇头,继续揉搓药草。 容初将揉搓出来的药草汁小心翼翼的滴在沧泊的伤口上,便闻见沧泊倒吸了一口气,身子跟着颤了颤。 “沧泊!” “你忍着些!” “我给你吹了吹!一会儿就好!” 容初眼眸中含着泪,绕到沧泊抱着自己的手下,轻轻的吹了吹沾满了药草汁水的伤口。 沧泊趴在容初背上,仍由她曲着身子为自己吹背部的伤口。一旁的斩念瞧着容初这般温柔的模样,不禁对沧泊心生羡慕。 “沧泊!” 容初见药草汁干了,沧泊依旧趴在自己的背上,似乎是睡着了,她轻轻的喊道。见沧泊动了动,她才缓缓起身,伸手小心翼翼的为他穿好衣衫。 第321章 锦桐非鬼 斩念立在一旁,看着容初有条不紊的为沧泊穿好衣服,随即,又温柔的吻了吻他,温柔的安抚他靠在自己肩头继续休息,不禁心生几分异样情绪。 “斩念!” 容初安抚好沧泊,便看向立在一旁,捧着药草的斩念,她浅笑着指了指一旁的青石,“你也休息会吧!”。 “沧泊的伤口快要愈合了!” “一会儿我们要继续赶路!” 闻言,斩念回过神,点了点头。随即,斟酌着开口道:“夫人!您对族长真好!”。 容初听着斩念晦暗不明的话,见他低眉,掩盖眼眸中的情绪,又想起沧泊方才的话,她笑了笑,“我和沧泊是夫妻!夫妻自然是相亲相爱的!彼此守护共患难的!”。 “你以后,也一定会遇到一个与你相爱相守的女子!” 斩念听着容初的话,抬眼看向她,面露几分憧憬道:“真的嘛?”。 容初点了点头。 “快些休息吧!” “后面的路,还请你护着我们夫妻俩呢!我们如今都受了重伤,怕是难以自保了!” 容初见斩念面露几分欣喜,笑着道。 “好!” 斩念点了点头,便靠着青石坐了下来,阖眼睡去。 斩念醒来时,容初和沧泊正并肩而立,容初笑着为沧泊整理衣衫,沧泊睡了许久,以至于衣衫有些褶皱。沧泊同样一脸浅笑的伸开手,仍由容初为自己整理衣衫。 “夫人!族长!” 执念起身朝容初和沧泊作揖行礼道。 闻言,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捋了捋沧泊的白发,面露浅笑温柔的道:“我们出发吧!”。 沧泊牵起她的手,点了点头。 容初笑了笑,看向执念,“走吧!去万丈渊的尽头!”。 “去看看这位厉害的锦桐!以及他用彼岸花族生灵血肉铸成的红尘路!” 闻言,斩念不禁抬眼看向容初,见她眼眸中不禁流露出几分痛恨之色,语气也带着冰凉。 斩念点了点头,先一步往万丈渊的方向走去。 沧泊看向悬崖边打坐的玉颜,“阿容!你将玉颜神智收进你的神识里去吧!”。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走近玉颜。她一靠近,玉颜便睁开眼看向她,面露宠溺和欣喜,“乐儿!”。 容初笑了笑,咬破自己的手指,滴在玉颜身上,不过片刻间,玉颜便化作一缕青烟,从容初的额间,钻了进去。 斩念刚走几步,便见沧泊和容初并没有跟着自己往万丈渊尽头的方向来,而是转道去了悬崖边,他正想提醒他们走错了。便见容初咬破手指,滴了一滴鲜血在空中,随即立着不动,一旁的沧泊也只是静静的看着。 “夫人!族长!” 斩念以为他们受到什么东西蛊惑,忙走近她们,大喊道:“你们怎么了?”。 沧泊见玉颜进入容初的神识内,偏头看向面露焦急和担忧的斩念道:“没事!”。 话落,便牵起容初的手,对斩念道:“走吧!”。 斩念见容初和沧泊面色如常,收起疑惑,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容初见斩念似乎并没有看见玉颜,不禁凑近沧泊耳边,小声嘀咕道:“斩念他,看不见师父?”。 沧泊笑了笑,点了点头道:“我用了隐身术,一般生灵是看不见玉颜神智的!”。 “难怪!” 容初点了点头。 “斩念方才说的这位锦桐!你可听说过?” 容初看着斩念脚步平稳的走在前头,神色警惕的看向四周,将他们俩护在身后,不禁心生几分感激和动容。 沧泊摇了摇头,“不曾听说过!”。 “你俩方才的话,我都听见了!这位锦桐能压制天地生灵的法术,想来要么这锦桐法术高深,要么定是有什么厉害的法器!” 闻言,容初突然灵机一动,看向沧泊道:“你还记得,我们在悬崖下遇见的非鬼嘛?”。 沧泊点了点头。 “他便有这本事!” “只是,他几百万年前就已经死了!我们在悬崖下瞧见的不过是幻影!” 容初轻皱眉头,思索着道。 沧泊也皱起眉头,询问道:“你可亲眼见着非鬼死了?他又是如何死的?”。 “你说,他会不会也如你我一样,转世重生了?” 闻言,容初不禁心生忐忑。随即摇了摇头道:“我并未亲眼见非鬼死去!我也只是听寒武说起,说这非鬼心生贪念,想要将沧海台的法器据为己有!修炼至高的遁天术!”。 “遁天术?” 沧泊不禁皱起眉头,心生几分好笑道:“这遁天术,只是传闻?如何能当真?”。 容初摇了摇头,笑叹道:“捕风捉影之事,有此传闻,想来也是有关于遁天术的谣言!”。 “你青龙族素来深居浅出在中海尽头,不理会天地俗事!怕是不知道有许多生灵,说起这遁天术时,那趋之若鹜、热情追捧的模样!” 容初又笑了笑道。 “我曾听寒武说,这非鬼本就居住在沧海台,自认为,沧海台的一切法器都归属与他!” “便时常驱赶杀害同样居住在沧海台的其他生灵!” “后来,不知他在哪里听闻了遁天术!便血洗了沧海台,将居住在沧海台的其他生灵或驱赶了,或是残忍杀害了!只留了他一个!” “沧海台周边的其他生灵,也惧怕非鬼,不敢轻易靠近沧海台!以至于,非鬼到底是如何死去的!并不清楚!” “至于他到底有没有修炼成遁天术,也不得而知了!” “更没有生灵知道,非鬼到底有没有转世重生!”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突然面露几分担忧,“若他是非鬼的转世,可有什么可以克制他?”。 容初摇了摇头,“我从前从来不愿意来这万丈渊,对非鬼的事,并不了解!只是听寒武说起过,也只知一二分!”。 “阿容!” 沧泊突然看向容初,两人心领神会间,突然相视一笑。 “若是,寒武知晓非鬼之事,并且猜到他有可能转世重生,并且修行了厉害的法术,会做些什么呢?”,沧泊突然笑着看向容初问道。 容初笑了笑,“定然是寻找克制他的法子!不让他为祸天地生灵!”。 “也许!寒武借由夭夭和梅红之手留给我的九连簪和文卷,其实是针对他的!” 沧泊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如今万丈渊都被这锦桐占据了!按照斩念所说,这锦桐十有八九是非鬼的转世!” “寒武是造化神!他心怀天地,定然是曾有察觉!所以先一步筹谋!” 容初点了点头,喊住了继续向前的斩念,“我们不去万丈渊尽头了,先折返,去千丈崖!出万丈渊!”。 斩念见容初和沧泊一脸平静,点了点头,随即道:“如今,离千丈崖还有几百万里,不如由我施展法术,驮着夫人和族长回去吧!”。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如此是再好不过了!省的花费大半时间在这路程上!”。 第322章 断生阵法 斩念带着容初和沧泊施法往千丈崖去,不过两日时间,便到了。 看着累趴下的斩念,容初不禁好笑道:“看来,你得好好修行啊!”。 斩念喘着气,摇了摇头道:“夫人!我实在吃不消了!”。 容初笑了笑,仍由斩念歇息,瞧着沧泊的手看向千丈崖底的一片黑暗,从前万丈渊的出口是在千丈崖下的岩浆里面,如今岩浆枯竭,露出了崎岖不平的一些石块,此外便没了其他。 “火火!” 容初朝自己的体内唤醒了火火,问道:“你可知,万丈渊的出口如今在何处?”。 火火斟酌了一番,随即道:“你往左边的崖壁看看,有没有一个小小的洞口!”。 闻言,容初和沧泊便走近左边的崖壁,仔细查找。 “阿容!” 沧泊指了指手边的一个小洞口,喊住了继续向前寻找的容初。 “这个洞口好奇怪啊!” 容初看着沧泊手指着的洞口,那洞口形状是一朵花,“是地狱花!”。 闻言,火火应声道:“是!”。 “阿容!” “你的神识不要禁锢我!我要出来!” 容初点了点头,“好!”。 “嘭——” 容初感觉自己脑海中闪过一阵火焰,随即便见火火立在自己面前,正面露惊喜的看着周身。 “我居然幻成了人形!” 火火兴奋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衫,眉眼含笑道:“阿容!你真是我的造化神!”。 闻言,容初不禁好笑道:“我可不仅仅是你的造化神哦!”。 “啊?” 火火听着容初的话,不禁面露狐疑,随即看向沧泊,见他腰间缠着一块青玉佩,她突然面露几分揣测道:“你是水神?”。 沧泊点了点头。 闻言,火火不禁瞪大了眼睛看向容初,“你是容初神?”。 “未来的造化神?” 容初笑而不语。 火火却兴奋的转身看向四周崎岖的石块,颤抖着伸手摸了摸其中相连的两块石头,哽咽着声音道:“爹爹!娘亲!我终于见到容初神了!”。 闻言,容初不禁心生几分涟漪,情绪沾染了几分湿润,抬眼看向沧泊,沧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 “这些石块是岩浆族和地狱花族死了的生灵所幻化的!” 许久,火火捋了捋情绪,转身看向容初道:“这里有一个阵法!只有你能开启!”。 闻言,容初抬眼看向四周,果然如火火所说,这些石块的分布,是一个阵法,而这个阵法,是她许多年都未曾使用过的断生阵。 “断生阵!” 容初看着面前的阵法,不禁心生感叹,看向火火道:“你可知,他们用灵识为祭,设下这断生阵,若是阵法启动,他们的灵识便再也没有可能存活天地!”。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也不禁心生震惊的看向四周的石块。寻常生灵若是有了灵识,即便躯体死去,灵识归于天地,可若是得了机缘,依旧能重修灵识,得以重生。 所谓断生阵,便是以生灵所有的往生为祭,以永生永世的机缘为代价所设下的阵法,这样的阵法可以毁天地所有生灵,威力无穷! 容初看着面前的断生阵,虽然为祭这断生阵的生灵不多,但却足以毁掉千丈崖下的出口,让整个万丈渊为之震上一震。 “这个断生阵的代价太过大了!” “我知晓岩浆族和地狱花族的心意和仁义,可——” 容初看向火火摇了摇头道:“这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太不划算了!”。 火火笑了笑,“选你做造化神,当真是天命所归!”。 “可是,若牺牲我地狱花族和岩浆族,封印这万丈渊的出口,不让万丈渊的污秽之物出去侵害天地生灵,也是值得的!” 容初摇了摇头,“我相信,会有更好的法子!”。 沧泊见容初坚持,打断了火火还想开口劝说的心思,指了指一旁的地狱花形洞口道:“我们该如何才能出去?”。 火火看向那洞口,随即道:“我一会儿化作地狱花,你们将我放进去就可以!”。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问道:“那你会如何?”。 火火见容初面露担忧,笑了笑道:“放心!我会没事的!我在这里等你们!”。 “你们早去早回!” 容初听着火火的话,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嘱咐道:“好!你保重!”。 话落间,火火便幻化成了地狱花的模样,容初伸手接过火火,将她放在了那处洞口,不过片刻间,便看见中间的一处平地塌了下去,随即一阵风吹来。 “我们走吧!” 容初牵起沧泊的手,又朝一旁的斩念喊道。 斩念点了点头,面露几分决绝,眼眶中闪着几分晶莹,大喊道:“几百万年了!我终于要出去了!”。 容初和沧泊相视一笑,随即跳进了那塌陷的地方。 “沧泊!” 容初和沧泊,还有斩念跳进那塌陷的地方,便似一直往下掉,没尽头一般。容初不禁有些慌乱,忙握紧了沧泊的手道:“这是怎么回事?”。 沧泊面露忐忑的看向四周,一旁的斩念也面露紧张和慌乱的看向四周,将沧泊和容初护在身后。 “不对!” 容初突然面露震惊道:“斩念!你用法术破开面前的景象!”。 闻言,斩念忙提起法术,打向四周,“嘭——”。 一阵阵的“嘭——”声,容初突然冷笑道:“果然!这出口被设下了幻术!我们一直被困在幻术中!怎么可能出的去!”。 闻言,斩念不禁面露焦急道:“夫人!如今该怎么办?”。 容初看向沧泊,咬了咬牙,尽可能语气平静而轻松道:“沧泊!一会儿,你可要抓紧我!”。 沧泊见容初嘴唇颤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紧握着容初的手,摇了摇头,“让斩念做!他也有法术!”。 容初摇了摇头,“我还有一半的神识!所以,即便我这一半的神识死了!还有重活的机会!”。 “斩念!他没有!” 闻言,沧泊不禁面露悲伤,握紧容初,不肯放手。 容初见状,轻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他,哄着道:“沧泊!只要我们出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话落,她用力将沧泊推到斩念身边,嘱托道:“斩念!请你一定护好沧泊!”。 不等斩念点头,容初便凝神静气,施展法术,打向四周的幻术。 “嘭——” 斩念看着四周掉落的碎片,不禁面露震惊,待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奔涌而来的水淹没了。 他脑海中响起容初的嘱托,忙伸手拽进了沧泊,拉着他往水面上游去。 “阿容!” 第323章 着急赶来 沧泊醒来,便见自己躺在红枫山下的清泉潭边,斩念坐在一旁,盯着水面发呆。 “阿容!” “阿容呢?” 沧泊猛然想起在出口处的事情,起身跑进清泉潭,略带几分疯狂的模样,伸手去水中。 “族长!” 斩念瞧着沧泊那疯狂的模样,忙下到水中,将他拉住,“夫人她——”。 “夫人为了破幻术,神识重伤!如今已经死了!” 斩念心中悲伤不已,他亲眼看着容初施展法术,随着幻术破碎,神识散去,躯体消亡。 “不可能!” 沧泊用力推开斩念,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 “阿容她的神识一定还在这水中!” 话落,沧泊便又伸手入水,摸索着寻找着。 斩念摇了摇头,刚要上前制止,沧泊却转身看向他,冷声吩咐道:“你幻成真身!下到深处去找!”。 对上沧泊冰冷而猩红的眼眸,斩念不禁心生恐惧,忙点头道:“是!小的这就去!”。 话落,他便施展法术,幻成青龙的模样,潜入水底。 “嘭——” 一阵水华溅起,沧泊看向斩念,见他手里握着一朵海棠花,他不禁面露欣喜,不等斩念走近,他便跑了过去,伸手夺了过来。 “阿容!” 斩念看着沧泊面露欣喜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涟漪。方才他在水底,便见这朵海棠花,似有灵识一般,飘向自己,他虽不知容初的本体是何物,但瞧着这般模样,也是惊奇。 沧泊将那海棠花放在掌心,欣喜的离开了清泉潭,来到岸边的青石上坐了下来。 斩念跟着上了岸,看着沧泊这般魔怔,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做,只得静静的等在一旁。 “水神!” 眼见日薄西山,沧泊依旧盯着手掌心的海棠花看,他不禁心生几分焦急,问道:“我们如今,该做些什么?”。 闻言,沧泊从掌心收回视线,看向清泉潭,声音带着几分冷意道:“去凤仙岭!”。 他话刚落下,阿福稚嫩的声音突然由远而至,“爹爹!”。 斩念看着飘身而至的三人,两个女子带着一个孩童,那孩童小小的,梳着稚子鞭,被一个穿蓝色罗裙的女子抱在怀里,另一个女子着一袭绯色罗裙。 两个女子都容貌美丽,眉眼紧蹙,似心生惶恐和焦急。童子面露紧张之色,蓝衣女子刚落地,他便挣脱了她,跳下身,急匆匆的跑到沧泊身前,抱住他的腿,焦急着道:“娘亲呢?”。 沧泊看着阿福一脸紧张而担忧的模样,又见匪匪和木莲面露担忧,伸手将掌心里的海棠花递给她们看。 木莲震惊的看着沧泊手掌中的海棠花,不过一瞬间,面色如灰,难以置信道:“不会的!”。 匪匪也一脸难以置信,她先一步回过神,看向沧泊道:“水神!阿容不是还有一半的神识在天山嘛?”。 沧泊点了点头。 沉思了片刻,他又道:“如今,有一件必得要做的事情!尽快让琅琊台九仙归位!攻伐万丈渊!”。 闻言,木莲不禁面露几分忐忑,斟酌着开口道:“是为了那锦桐?”。 沧泊点了点头,“你们怎么知晓了?”。 木莲冷笑了一声道:“看来,不止我芙蓉苑的生灵深受其害!”。 “我等按照乐音的吩咐前往琅琊台,想着许久未回芙蓉苑,便去了一趟,哪知我那芙蓉苑被锦桐的手下给占了!我芙蓉苑的生灵被残忍的杀了一半多!” “若非我赶得及时,如今哪里还有我芙蓉苑的生灵?可就算我救了剩下的,她们衣不蔽体,四处躲藏!” “实在可恨!” 闻言,沧泊不禁面露愤怒,冷声道:“看来,这锦桐,已经暗中筹谋了许久!”。 匪匪点了点头,伸手将阿福牵住,看到一旁低眉不语的斩念,她不禁心生几分好奇,“你是何人?”。 斩念看向沧泊,见他并未理会,斟酌了一番,道:“我是水神的属下!斩念!”。 闻言,匪匪点了点头,“我是匪匪!这是阿福!容初的孩子!”。 斩念看着匪匪手里牵着的阿福,见他模样可爱,脸上却染着几分与年纪不相符的沉思。 “他是水神和夫人的孩子?” 斩念不禁心生几分好奇,问道。 匪匪笑了笑,“算是吧!”。 随即又补充道:“阿福是鸿蒙之始的神兽!由容初驯化的!”。 闻言,斩念不禁对容初心生几分敬仰,他看着容初不过几万岁,身材又娇小,怎么看都是柔弱的,居然能驯服鸿蒙之始的神兽,要知道,鸿蒙之始的神兽可是非常野蛮的。 匪匪似乎瞧见了斩念听见她的话后,眼里流露出几分敬佩。她笑了笑,感叹道:“你别看阿容如今不过几万岁,如今的她只是转世重生!除了年岁,其他的都已然是几百万年了!”。 斩念点了点头,随即好奇的问道:“夫人,她是一株海棠花?”。 匪匪点了点头,“阿容她曾是招摇台山后的一株海棠树!后来得了玉颜神智的点化,修了灵识,又被玉颜神智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闻言,斩念不禁面露震惊,“夫人她是招摇台的?”。 匪匪点了点头。 斩念突然叹了口气,豁然开然的笑着道:“从前听闻族长思慕招摇台神智坐下的一位仙子!原来,便是夫人啊!”。 匪匪听着斩念的嘟囔声,不禁好奇道:“什么族长?”。 斩念面色一僵,随即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我说怪不得夫人这么厉害!”。 匪匪笑了笑,“那是!阿容一直都很厉害的!”。 话落,匪匪面露几分难过,叹了口气道:“可是,如今阿容她一半的神识损毁!也不知道雪莲王能不能将她另一半神识护好!”。 斩念听着匪匪的话,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笃定道:“一定会的!夫人一定会好好的!”。 匪匪笑了笑,“但愿如你所说!”。 一旁的阿福突然面露几分怪异,看向匪匪道:“我要去天山!”。 闻言,匪匪不禁面露惊讶道:“你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匪匪想着本来她们在芙蓉苑的,但阿福突然感应到容初有危险,她们便扔下芙蓉苑的事,着急赶来了清泉潭。 阿福摇了摇头,“我是怕有生灵对雪莲王下手!”。 匪匪听着阿福的话,轻蹙眉头,思虑了一番,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们得去守着!”。 木莲正与沧泊商量着九仙中阿夭、月禾以及云鸢三位,他们或是灵识丢失,或是正在转世历劫,根本还不能归位。 听到阿福的话,两人都停了下来,木莲附和道:“如今当务之急,是护住乐音!”。 阿福看向沧泊,等着他同意。 沧泊看向阿福,见他面露认真和决绝,点了点头,“阿福!护住阿容神识这件事便交给你了!”。话落,他将手中的海棠花递给阿福。 阿福点了点头,看向匪匪道:“我们走吧!”。 匪匪朝沧泊作揖,便带着阿福离开了清泉潭,前往天山。 第324章 以命守护 木莲看着匪匪带着阿福前往天山,不禁心生几分担忧,看向沧泊道:“匪匪一人,怕是应付不了!不如,我也同去?”。 沧泊点了点头,“也好!”。 闻言,木莲便打算施展法术离开,去见沧泊突然心口一疼,呕了一口血。 “水神!” 见状,木莲不禁面露惊慌,“你怎么了?”。 “阿容!” “她——” 沧泊捂住胸口,脸色苍白,艰难的道:“出事了!”。 闻言,木莲不禁面露震惊,看向一旁的斩念道:“你带上水神!我们即可前往天山!”。 斩念见沧泊呕血,也不禁心生担忧。闻言,抗起沧泊便施展法术跟着木莲前往天山。 狐山。 红狐族祭司殿。 夫诸看着面前沉思良久的因悔,不禁心生几分忐忑,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拽了拽他的衣袖,喊道:“因悔!你当真决定了吗?”。 闻言,因悔抬头看向夫诸,眼眸中一片冰冷,随即露出一抹浅笑道:“我决定了!”。 夫诸摇了摇唇,面露几分失落,尔后,点了点头道:“好!我帮你!”。 “如若不是你,我早已死了!” 因悔似乎并没有听见夫诸说话,而是看向一旁的海棠树,绿叶繁茂,却不见开出一朵海棠花。 夫诸顺着因悔的视线看去,心生几分嫉妒,却也涌起无助和挫败。她知道因悔记起了云鸢的记忆,还记得乐音,也记得容初。 她奉胥炀之命,夺取因悔的神识,干扰他历劫,不让他作为琅琊台九仙归位。没想到,因悔不仅没受到她法术的干扰伤害,反倒是记起了从前他忘记了的记忆,比如他为云鸢,或者更久远些,他隐姓埋名,唤作寒武,求学拜师造化神。 “夫诸!你说什么?” 因悔突然收回视线,抬眼看向夫诸,面露几分疑惑,问道。 夫诸面色一僵,随即扯出一抹浅笑道:“没说什么!”。 “我说算计着日子,你该回天山了!” 闻言,因悔点了点头。 “走吧!” 话落,夫诸便见因悔施展法术,往西,朝天山而去。 直到因悔的身影消失于天地,夫诸缓缓伸手入怀,掏出两个相结的红绳。这是当年姻缘树被容初和沧泊毁了后,她匆匆赶去,在一堆凌乱的姻缘结里找到的,这是她和因悔的。 对!她和因悔的! 她没想到,天地姻缘,居然将自己的红绳与因悔的绑在了一起。可能,云鸢为因悔历劫,是她唯一仅有的一次机会与他身份接近、势均力敌。 想到这,夫诸不禁沉浸记忆中。 当年,她从忘川河前往招摇台寻找沧泊,路遇生灵欺辱,差点丢了性命,被胥炀救了。 胥炀换了她的本体属性,亲自教导她修行法术,看上去,她该感激胥炀,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感激他的教导之谊。 可是,胥炀从来不做亏本之事,他救自己,不过是看中了她特殊的体质,雌雄同体,甚是新奇。他亲自教导她,是因为她特殊的体质能修行别的生灵不能修行的禁术。 她修行禁术,忍受蚀骨之痛时,胥炀从来只是冷眼旁观。唯有云鸢,他瞧见了,会为她抱不平,还偷偷的施展法术,帮她疗伤。 云鸢看着张狂邪魅,内心却是柔软的,善良的。 夫诸不知道云鸢为何要这么做,明明知道云天族做事不善,处事薄凉,却还要趋言附和。明明心里不想伤害容初,却要装作与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夫诸!” 因悔的声音由远而至,如一缕清风飘来道:“你怎么还不跟上?”。 闻言,夫诸回过神,应道:“这就来!”。话落,夫诸便施展法术追着因悔往西,前往天山。 天山脚下。 木莲追上了匪匪和阿福,面前的屏障隔绝了天山内外,挡住了她们前往天山之巅的路。 木莲不禁面露为难,看向一旁气息奄奄的沧泊,“水神!我们该如何?”。 沧泊蹙眉看着面前的屏障,他有法术和气运之时,或许费上一些力气能打开这屏障。可如今,他气息法术尽失,这屏障犹如一道坚硬的铜墙。 “我来试试!” 阿福突然开口道:“也许我能打开,也未可知啊!”。 话落,阿福看向沧泊,等着他答允。 沧泊点了点头,“那你试试,切记,不要伤了自己!”。 “你如今也还未完全复原!” 闻言,阿福点了点头,面露几分决绝道:“我知道!”。话落,阿福便提起法术,打向那屏障。 可是,这屏障到底是用玉颜神智最本源的一缕神识为祭设下的,靠蛮力根本打不开,不仅打不开,还有反噬之术作为防御。 看着屏障将阿福打去的法术悉数朝他打了回来,匪匪忙伸手去接他,可有一道术光先一步挡了去。 “嘭——” 一阵电花火石后,沧泊看向来人,正是在狐山历劫的因悔,他一袭青红色长袍,整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 不等沧泊开口,因悔便冷着声质问道:“尔等做什么?想要破我天山的屏障?潜入我云天族嘛?”。 闻言,木莲想起了早些年因着云天族的算计,在万丈渊受得委屈,不禁没了好脾气,撇了撇嘴,冷笑道:“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潜入你云天族做什么?云天族的生灵也不过尔尔!”。 话落,木莲便看向阿福道:“你怎么这么没用!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屏障都破不了!”。 闻言,阿福不禁面露委屈,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一旁的匪匪见他这般委屈的模样,拍了拍他的头,以示安慰。 因悔看着一旁被斩念搀扶着的沧泊,突然眼眸里闪过几分不自然,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几分道:“我知道你们想要那株雪莲王!可这屏障破了,我云天族的生灵该如何安稳?”。 “既然你们想进去,我带你们进去吧!” 沧泊听着因悔的话,不禁心生几分意外。但想着自己从前也曾揣测过云鸢对乐音和寒武之事的记忆,怕是云鸢对容初这表现的一切,都有不得不伪装的原因。 如今听着因悔的话,又想起从前的揣测,沧泊不禁心生几分笃定,云鸢,甚至是转世历劫的因悔,其实是记得从前乐音和寒武之事。而无论是云鸢、寒武或是因悔,他们都并不是真的要伤害容初的。 第325章 海棠玉毁 因悔说到做到,打开了屏障,带着沧泊等进了去。 沧泊见因悔转身看向自己,朝他作揖行礼道:“多谢!”。话落,便转身往和木莲等往天山之巅赶去。 “不好!” 夫诸后一步进入天山,突然面露惊恐道:“海棠玉碎了!”。 “什么?” 因悔听着夫诸的话,忙施展法术前往天山之巅。 天山之巅。 沧泊看着面前破碎的海棠玉,以及失了踪迹的雪莲王,不禁暗沉了脸。 木莲看着面前的狼藉,又见因悔飘身赶来,她不禁冷着脸,嘲讽道:“云天族的生灵果然虚伪!”。 “我就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带我们进天山!原来,早已经将容初的神识害了!” 夫诸听着木莲的话,刚要反驳,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旁的因悔伸手拦住了她,随即看向沧泊,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闻言,木莲又冷笑了一声,嘲讽道:“你若是不知道!这天地怕是再也没有生灵知道了吧!”。 “怎么?云天族的生灵,敢做不敢当?” 夫诸听着木莲的话,不禁忍不住了,皱着眉头,冷声道:“因悔一片好心带你们进天山!你们居然这般不知好歹!”。 “夫诸!”,因悔冷呵了一声,要她住嘴。 沧泊也看向木莲,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木莲憋着口气,冷哼了一声。 沧泊走近了些,看着碎了一地的海棠玉,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即抬头看向因悔,斟酌着问道:“这海棠玉!除了你!还有谁能解开?”。 因悔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这海棠玉上我施了法术,除了我,没有生灵能解开!”。 “这海棠玉碎了!定然是强行解开的!” 因悔看着破碎的海棠玉,眼眸中闪过几分迟疑,又道:“我在这海棠玉设下的法术,若是解开了,海棠玉不会碎的!”。 “定然是胥炀!要不就是那追忆!” 闻言,木莲又冷哼了一声道:“你们云天族素来爱算计!定然是知晓容初的神识在雪莲王内!动了坏心思!”。 “木莲仙子!” 夫诸听着木莲这般误会因悔,不禁心生愤怒,冷着脸道:“凡事讲究证据!你如何就一口咬定是云天族的?”。 “大长老既然答应了不管容初继任造化神之位的事情!云天族便不会再对她做什么!” 闻言,木莲冷哼了一声。 因悔见沧泊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碎了一地的海棠玉,片刻间,他捡起一块海棠碎玉,眉头紧皱了几分,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发现了什么?” 因悔跟着蹲下身,看向沧泊手里的海棠碎玉。 “你看!” 沧泊指了指海棠碎玉上的痕迹,玉碎的裂口上沾染了一些黑色的东西,似乎是打破这海棠玉的术法留下来的。 “是他!” 因悔突然面露几分笃定,随即起身道:“我也许知道容初在哪里!”。 “谁?”,闻言,沧泊忙扔了手里的海棠玉,起身看向因悔,眼眸里流露出期盼。 “你可听说过,这万丈渊原是有一只极为厉害的生灵,名唤非鬼!居住在万丈渊的沧海台!”,因悔看着沧泊,神色带着几分昏暗道。 “我听阿容说过!”,沧泊点了点头。 “阿容猜测,如今占领万丈渊的锦桐是非鬼的转世!” 闻言,因悔不禁面露几分震惊,问道:“你说,非鬼转世了?”。 “难怪!” “当年非鬼咎由自取,想要修行遁天术!结果走火入魔重伤了!” 因悔突然面露几分嘲讽道。 沧泊听着因悔的话,又想起容初说关于非鬼的事,是从前寒武告诉自己的。他看着面前对非鬼恨之入骨模样的因悔,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寒武。 “你究竟,是寒武?还是云鸢?” 因悔听到沧泊的话,突然面色一僵,片刻间,他轻笑了一声道:“水神不会以为我带你进天山,又告诉你非鬼之事,是心存良善吧!”。 “我云天族的生灵,素来冷血冷情!可不是良善之辈!” “我告诉你这些!不过是不想云天族背黑锅!平白被骂!” 话落,因悔冷眼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木莲,意思不言而喻。 闻言,木莲脸色一僵,尴尬的撇了头。 沧泊见因悔突然变得冷硬而生疏,不禁心生几分疑惑。转眼间,他看见夫诸一脸心疼的看向因悔,那神色是他在熟悉不过的了。容初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向自己,他记得,是他强撑着身子,忍着疼痛,将她护在怀里时。 沧泊不禁转念一想,心生几分涟漪,心下不禁揣测,因悔伪装成如今这般模样,是为了什么? “既然你知道锦桐是非鬼的转世!便是知道容初的神识不再天山!在他手里!” 因悔捋了捋情绪,转头看向沧泊,冷声道:“你们走吧!”。 沧泊听着因悔下逐客令,朝他作揖,随即道:“今日!多谢!”。话落,便招呼木莲等飘身离开了天山之巅。 因悔看着沧泊等离开,不禁面色一白,看向地上碎了的海棠玉,颤抖着伸手去触碰,碎玉尖锐的裂口一下子划开了他如玉的手指。 “因悔!” 夫诸看着因悔手指上鲜血流出,不禁面露心疼,忙蹲下身,掏出娟帕,想要为他擦拭。 因悔躲开了夫诸,手指捻了捻,起身朝前殿喊道:“给本神查!谁来过天山!进了本神的院子!”。 因悔的一声低吼,将前殿打瞌睡的司侍吓了一跳,忙起身跑向殿外,告知殿外的司侍,吩咐它们前去探查近日谁来过天山。 夫诸听着因悔的低吼声,那声音冰冷而暴躁。她不禁心生几分嫉妒,却又不过片刻间,心生无力感。 因悔看向四周的院落,指了指一旁的一株桃花,冷声道:“你日夜待在院子里!可见着谁来过?”。 那株桃花抖了抖身子,摇了摇头,刚要开口,说自己不曾见到。因悔朝朝它打来一道法术,一时间将它劈了开来。 夫诸看着那桃花树四分五裂,不禁心生惊恐。她知道因悔怒了,为了海棠玉阵没能护着容初的神识,为着有生灵居然躲开天山之巅的所有生灵偷偷破了海棠玉阵。 一旁的小生灵瞧着桃花树被因悔用法术劈了,不禁面露惊恐,齐齐缩着头,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撞上因悔的火气,平白受伤。 见院子里的生灵颤颤巍巍的模样,因悔不禁烦闷不已,甩了甩衣袖,抬步往前殿去。 因悔一走,那桃花树上的桃花便纷纷扬扬的飘了一地。夫诸看着瞬间死去的桃花树,不禁心有不忍,朝它施展了一缕法术。 “能不能活,且看你的造化了!” 第326章 失手迎来 沧泊刚出天山,便见宜妤和沉玉等在那。两人同着绯色系衣裙,看起来很是登对。宜妤一改从前的冷艳,眉眼间满是柔情。沉玉白皙的脸上,也藏着温暖。 两人紧握着手,眼里却是一片焦虑。彼此相护依偎着,似乎在彼此安慰着。 见着沧泊,宜妤和沉玉面露一喜,忙走近他,“容初的另一半神识,在万丈渊?”。 沧泊听着宜妤的话,点了点头。 闻言,宜妤不禁面露几分气愤,冷声道:“他果然是不死心!”。 沧泊听着她的话,显然宜妤是知晓非鬼转世为锦桐的事情。但他对非鬼并不熟知,也不知道宜妤所说的不死心指的是什么。 宜妤见沧泊面露疑惑的看向自己,叹了口气道:“非鬼!不对,应该叫锦桐!他一直躲在沧海台修行遁天术!后来走火入魔了,受了重伤,自我封印了五百万年!”。 “却因着寒武陨落,在最近三万年来,慢慢觉醒了!” 沧泊听着宜妤的话,不禁皱起眉头,“可他为何要带走阿容神识?”。 宜妤面露几分迟疑道:“你可能不知道,寒武继任造化神之后,一直有意压制非鬼修行遁天术!”。 “遁天术虽是传闻,但传闻有时可能是有迹可循的!传闻这遁天术可逆转乾坤!可统辖天地!可得永生!” “当年非鬼在沧海台胡作非为,不仅想要将沧海台的鸿蒙法器据为己有,还肆意驱赶杀害沧海台的生灵!若是他当真修行了遁天术,那便是天地生灵的灾难!” “至于他为何抓走容初的神识,一来怕是因着她曾是寒武的妻子,而来她是要继任造化神之位的!” 闻言,一旁的木莲不禁面露担忧道:“他会不会对容初动手啊!”。 宜妤摇了摇头,“不好说!非鬼的性子古怪!做事从来只凭心情!”。 “我们赶紧去万丈渊吧!” 一旁的匪匪闻言,不禁面露焦虑,担忧的道:“若这非鬼对阿容动手,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沉玉点了点头,“我与妤儿在琅琊台瞧见了一些生灵,他们有规制的对一些小部族下手,便寻了些痕迹!猜测是跟非鬼有关系!”。 “嗯!我我猜测,非鬼若是知晓了寒武已经陨落,必然是要寻寒武的转世,或者是寻跟寒武有关的生灵报仇!又或者是找寻下一任造化神的麻烦!” 宜妤神色笃定道:“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定然是会将自己走火入魔之事归罪于寒武!”。 沧泊听着宜妤和沉玉的话,点了点头,随即道:“阿容也猜测到了如今占领万丈渊的锦桐是非鬼的转世!”。 “认为只有集琅琊台九仙之力才能抵抗他那奇怪的法术!” 闻言,宜妤点了点头,“是!非鬼厉害就厉害在他那奇怪的法术!无论是谁,无论法术有多高强,在非鬼面前,法术都会无故尽失,变得不堪一击!任他宰割!”。 “只是,琅琊台九仙之力,当真能破了非鬼那奇怪的法术?” 沉玉不禁面露几分怀疑,轻皱眉头看向沧泊问道:“那非鬼的法术可有什么源头?我在青松崖为常青仙时,曾听过他,却不曾细探!”。 沧泊摇了摇头,“我也不曾细探,向来我只知道云天族想要统辖天地!也将全部心思放在云天族上!”。 闻言,宜妤忽然抬头看向沧泊,眼眸中染上几分试探,问道:“你可知,你原是青龙族的族长白仓?”。 沧泊点了点头。 宜妤又轻叹了口气道:“万事有因有果!”。 话落,沉默了片刻,又抬眼看向沧泊道:“如今琅琊台九仙还有几位未曾归位?你可知晓?”。 沧泊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沉玉,他方才说青松崖,想来是已经恢复了常青仙的法术和记忆,算是归位了。 “还有阿夭!她受了重伤!” “还有水华仙,他如今为月禾!梅红仙子与她前往牛首山的荷塘寻找另一半灵识!如今未曾传来信息,怕是还未曾寻到!” 宜妤听着沧泊的话,突然面露几分迟疑,问道:“云鸢呢?他——”。 “我已经归位了!” 突然,云鸢的声音从天山之巅传来。 宜妤闻言,不禁面露几分惊讶,看向沧泊,见他摇了摇头,面露平静,似乎早已猜到了。 “云鸢!” 宜妤突然朝天山之巅大喊了一声,“你若是心疼容初,请你助我们一臂之力!”。 话落,天山之巅一片寂静。仿佛方才云鸢的那一句话,未曾传出来。 沧泊突然看向宜妤道:“你可有什么法子?帮帮阿夭仙子和水华仙?”。 宜妤斟酌了一番,“也许我能用摄魂术,寻一寻!只是,我得亲自前往狐山和牛首山一趟!”。 沧泊点了点头。 “你是受了重伤!没有半分气息?” 宜妤突然看向沧泊,皱着眉头问道。 沧泊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怎么弄的?” 话落,宜妤伸手解下腰上的红玉佩,递给沧泊道:“这是我修行法术的红玉佩,也许能助你恢复气运!”。 沧泊也不推托,伸手接了过去,朝宜妤作揖致谢。 万丈渊,红尘路。 红尘殿,正殿的案桌上,一朵雪莲王静静的放着,四周萦绕着紫色的气息,细看之下,发觉,那紫色的气息一次又一次的从雪莲王中涌出来。 殿内静悄悄的,两只生灵分守殿门口两侧,无精打采的打着瞌睡。 殿外的院子正中间,放着一个大大的丹炉,丹炉下着了一缕火苗,火光微弱,泛着蓝紫色。 “噔噔噔——” 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声响,殿门口守着的两只生灵立马一个激灵,面露紧张的看向远处。 不过片刻间,一袭黑烟飘来,在殿门口幻成一男子模样。 两只生灵见着男子,忙跪地行礼道:“迎来仙!”。 男子摆了摆手,声音沉厚道:“鬼尊呢?”。 其中一只生灵忙道:“鬼尊他去沉香潭醒酒了!”。 “沉香潭?” 迎来不禁皱起眉头,询问道:“沉香潭位于万丈渊的东边?与这红尘路殿相对!距离几百万里!”。 “他莫不是真的醉了!” “跑这么远的地方醒酒?” “你俩不是诓本仙吧!” 两只生灵听着迎来的话,忙磕头道:“小的哪里敢诓骗迎来仙?只是,您是知道的,鬼尊素来随性!他前去沉香潭醒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迎来听着生灵的话,忽而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错!”。话落,他看向殿内,便瞧见案桌上的雪莲王。 “那是什么?” 两只生灵抬头顺着迎来的手指指去的方向看去,便见那案桌上的雪莲王。其中一只生灵忙道:“是鬼尊从天山带回来的一株雪莲王!”。 闻言,迎来眼眸中突然流露出几分贪婪,抬步走进殿内。 第327章 众灵之力 锦桐从沉香潭回来时,便见守在殿门口的两只生灵靠着门睡着了。他不禁甩手打出法术,打向了它俩。 “鬼尊!” 两只生灵被锦桐的法术打醒了,忙惶恐的跪在地上朝他作揖行礼。 锦桐并未理会两只生灵,抬步走进殿内。看着空荡荡的案桌,他不禁面色一沉,冷着声问道:“桌上的雪莲王呢?”。 两只生灵闻言,齐齐面露震惊,跑进殿内,看着空荡荡的案桌,不禁面色一白,瘫跪在地上,大声求饶道:“小的不曾离开红尘殿!只不过在殿外打了会儿瞌睡!”。 “还请鬼尊明察,小的们实在是不知这雪莲王去哪里了!” 锦桐听着两只小生灵的话,甩了甩衣袖。一瞬间,衣袖中甩出一道凌厉的术光,朝两只小生灵打去。 两只小生灵看着朝自己而来的术法,吓得瞪着眼睛,失去了意识躲闪。 “嘭——” 一阵声响过来,两道身影齐齐从殿内甩进了院中的丹炉中,不过片刻间,丹炉下的火苗突然大了起来,发出一阵“噼啦啪啦”的声响。 红尘殿一片寂静,那声音分外的刺耳。 锦桐宛如未曾听见,躺在一旁的软榻上,阖眼睡了去。 迎来抱着雪莲王从红尘殿离开,顺手抹去了两只小生灵的记忆,便满心欢喜的笑着离开了。 “迎来!” 突然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迎来抬眼看去,不远处的一株树下,立着一女子,树的四周长着凌乱的杂草,那女子轻纱遮面,一袭青衣。与四周的污秽之气和污糟环境格格不入。 “沉香妖神?” “你怎么来了这里?” 迎来走近那女子,便闻见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沉木香,不禁觉得神清气爽。 女子娇笑了一声道:“我与鬼尊一块来的!”。 闻言,迎来不禁想起红尘殿外那小生灵说鬼尊去了沉香潭醒酒。万丈渊的生灵都知道,沉香潭是妖神沉香的地盘。他笑了笑,打趣道:“看来,沉香妖神是得了鬼尊的青睐啊!”。 沉香笑了笑,轻纱遮住了她脸上的几分娇羞之色。但迎来对上她的眉眼,秀眉美眸中,春风荡漾。 “如此!” “迎来便先恭喜妖神了!” 沉香笑了笑,并未搭话,算是默认了她与鬼尊之事。 “你怎么没跟着鬼尊去红尘殿?” 迎来看着沉香低眉浅笑,突然又问道。 闻言,沉香面色一僵,眼眸中流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失落,随即,扯出一抹浅笑,看向迎来道:“本是要跟他一块回红尘殿的!”。 “但,我想在此处逛逛!” 迎来没错过沉香眼眸里闪过的尴尬和失落,以及几分心虚。笑了笑,“如此,迎来便不打扰妖神的雅致了!先行一步了”。 沉香笑着点了点头。 迎来刚离开,沉香便沉了脸,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恨意,和几分不甘心。她刚才与迎来说她是跟鬼尊锦桐一块来的,其实是她偷偷跟在锦桐的身后来的。 她是沉香族的族长,锦桐醉酒来了沉香潭,不仅强迫了她,还让属下占领了她沉香族的地盘,残忍的杀害了她的族人。 她对锦桐是恨之入骨的! 看着迎来飘身往橘松族所居住的长安崖而去,沉香施展法术跟了上去。 “族长!” 迎来刚踏进长安崖顶的橘松殿,守在殿内的司侍忙朝他作揖行礼道:“偏殿的仙使,她今日醒了一刻钟!”。 闻言,迎来不禁面露欣喜,激动的问道:“当真?”。 司侍点了点头。 迎来笑着快步走去偏殿,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女子,那女子一袭蓝色罗裙,面容白皙,一副虚弱神态。 迎来放缓了脚步,慢慢走近床上的女子,伸手怜爱的摸了摸那女子的脸颊,笑着叹了口气道:“你终于要醒了吗?”。 话落,他伸手握紧女子的手,神色激动的道:“我原以为,还需要些时日呢!没想到——”。 “妖姬!” “我今日拿了一好东西,你看!” 迎来突然像个孩童一般,笑着从怀里掏出雪莲王,放在妖姬手中。 “这是世间罕见的雪莲王!雪莲王能隐藏气息!你若是醒来,便将它吃了!到时候,再也没有生灵知晓你是彼岸花族的了!” “鬼尊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迎来喃喃自语,说给昏睡着的妖姬听,妖姬意识混沌,根本听不见,倒是让雪莲王内的容初听了个全。 容初斟酌了一番,拼尽全力凝炼出一缕气息,飘向妖姬的身体。 迎来看着雪莲王内的一缕紫色的气息飘向妖姬,不禁面露震惊,心中猜测这雪莲王也许能唤醒妖姬。 他想了想,不禁欣喜万分,忙伸手朝雪莲王施法。 容初见迎来便雪莲王施展法术,忙施展吸纳之术,将迎来输送而来的法术吸纳了干净。 迎来看着自己施展在雪莲王中的法术似乎没什么作用,他不禁加大了法术,用上了七八分气运。 容初欣喜的看着朝雪莲王内涌来的法术,忙施展法术吸纳。同时,不断的内化,提升自己的气运。 不过半个时辰,迎来突然觉得力不从心,忙撤了法术,看向岿然不动,依旧被紫色气运缠绕的雪莲王,不禁心生几分揣测。 容初见迎来突然撤了法术,害怕他发现自己的存在,更害怕他发觉自己吸纳了他的法术,忙聚集力气,凝炼了一股紫色的气息,飘向妖姬体内。 迎来看着紫色的气息飘向妖姬,打消了心中的疑惑,朝外面大喊道:“去将族中有法术的人来橘松殿的偏殿!”。 “是!” 门外的司侍闻言,忙应声答道。 不过半刻钟,殿外便乌泱泱的站了一堆的橘松族生灵。 “你们一块施展法术,打向我!” 迎来看了看放在妖姬手中的雪莲王,朝门外的族人道。 “这——” 门外的橘松族生灵闻言,不禁心生惶恐,跪在地上道:“族长!小的们不敢!”。 “本族长恕你们无罪!” 迎来沉声道:“动手吧!”。 话落,门外的橘松族生灵不禁面露为难,面面相觑间,推推搡搡的。一旁的司侍瞧着一众生灵为难的模样,又见殿内迎来沉着脸,忙挣扎着先一步伸手朝迎来打去一道法术。 有了司侍的打头,一众生灵也颤颤微微的施展法术朝迎来打去。 迎来将一众生灵打来的法术,悉数吸纳了,重新打向雪莲王。 容初躲在雪莲王中,不禁暗叹迎来对妖姬的情分如此深厚,让自己占了好大的便宜。 大半日时间过去,容初不禁觉得周身气运充盈,神识也清朗了越多,她不禁欣喜万分。 第328章 我信任你 容初因吸纳了迎来集一众橘松族生灵的法术,神识充盈而清朗,但想着到底是沾了妖姬的光,便施展了几分法术,帮着修复妖姬受伤的灵识。 迎来看着环绕在妖姬周身的紫色气运,他不禁面露欣喜,挥退了门外的一众生灵,自己守在一旁。 大约半个时辰,萦绕在妖姬四周的紫色气运渐渐散去。迎来眼眸盯着她看,一脸期待。 妖姬不负迎来所望,慢慢睁开眼睛。昏睡了太久,她有些不适的眨了眨眼睛。 随即,便偏头看见一脸笑意的迎来,她神色一顿,随即张了张嘴。 迎来见妖姬似乎要开口说话,却因着昏睡许久,喉咙干涸,而发不出声音,他忙起身,到桌前倒了一杯水,“来!喝点水!”。 迎来慢慢扶起妖姬,小心翼翼的将杯中的水喂给妖姬喝。 妖姬喝了些茶水,感觉喉咙不再向方才那般干涸,便朝迎来摇了摇头。 迎来忙将手中的茶杯用法术送回到桌上,坐在床前,伸手揽着妖姬的身子,让她靠着自己坐起了身。 “多谢!” 妖姬眼眸闪过几分不自然,偏头看向身侧的迎来道。 迎来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你醒了便好!”。 妖姬听着迎来的话,脑海中回忆其自己是如何被锦桐打散了灵识,彼岸花族的生灵如何被残忍杀害。 她忽然悲伤的闭上了眼睛,满心哀伤的沉声道:“迎来!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迎来揽着妖姬,自然感受到她突然间周身笼罩的悲伤,知晓她心中的痛,点了点头,伸手扶着她睡下,便温柔道:“我在正殿!你若睡醒了!可来寻我!”。 妖姬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迎来见妖姬似乎真的累极了,便转身离开了偏殿,又嘱托殿外的司侍,要她好好看顾妖姬,不许吵闹。 妖姬听着迎来离开的脚步声,忽而,睁开了眼睛,看着床帐上的穗花,她眼眸中满是哀伤。面前似乎有浮现了彼岸花族生灵被锦桐残忍杀害的场景,她突然眼眶中染上水雾,不过片刻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妖姬!” 雪莲王被迎来放在床头,妖姬眼泪滑落的轻微声响,容初听的一清二楚,不禁心疼不已,朝她轻声喊道。 听见容初的呼唤,妖姬突然看向床头的雪莲王,带着几分迟疑,随即想着当初她在黄泉路上确实看见容初的神识藏进了一株雪莲王内,她面露几分激动问道:“容初神!是你吗?”。 容初点了点头,“是我!”。 闻言,妖姬眼眶中的泪水,再一次滑落,她颤抖着手将雪莲王捧起,哽咽着声音道:“容初神!彼岸花族,这次真的没了!”。 容初听着妖姬悲伤的伤心,心下也不禁跟着湿润了几分。她轻叹了口气道:“是我!是我没能早些发现非鬼转世了!”。 妖姬听着容初自责,摇了摇头,哭着道:“不!是我!我明明知道非鬼的野心!也知道他转世了!”。 “可我没想到,他这般残忍!” “更没想到,万丈渊有这么多部族暗中归附于他!” 容初听着妖姬的话,想着彼岸花族虽围着黄泉路居住,能看见天地间所有事情发生的因果,但这是有条件的。条件便是彼岸花族的生灵不得举族离开黄泉路,否则天不庇佑。 她曾听火火说过,妖姬曾领着彼岸花族的生灵去千丈崖下,想要离开万丈渊。 “都怪我!” 妖姬痛苦道:“若不是我想要带着族人离开黄泉路!违背族中命令!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这一切,其实是天意!就像几百万年一样!天要灭彼岸花族!” 容初听着妖姬的话,摇了摇头道:“所谓天命!当真如你所说的这般厉害吗?我不信!”。 妖姬摇了摇头,面露颓败之色,叹息道:“即便我不信,可我的族人已然死去!我没有让它们起死回生的本事!不信又能如何呢?”。 容初摇了摇头,面露笃定道:“若遁天术,真的存在!想要起死回生,也并非不可能!”。 闻言,妖姬面露震惊,随即摇了摇头道:“修行遁天术谈何容易?要不然,几百万年来,为何遁天术只是传闻!”。 “那非鬼寻寻觅觅几百万年,不也只是走火入魔了!重伤自己!” 容初听着妖姬的话,疑惑道:“你的意思是非鬼并没有修成遁天术?”。 妖姬点了点头,“是!”。 “那你可知,他修行的是何种法术!”,容初又问道。 妖姬斟酌了一番,随即摇了摇头道:“那非鬼,他是鸿蒙之始的神兽,他的法术是与天俱来的!”。 闻言,容初忽然想到了阿福,阿福也是鸿蒙之始的神兽,不知他可知晓这非鬼修行的法术。 “妖姬!” 容初还想与妖姬说些什么,门外守着的司侍突然朝妖姬喊道:“仙使!您可是醒了!”。 司侍隔着殿门,似乎听见殿内妖姬再说话,以为她喊自己,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妖姬听着司侍走近的脚步声,忙倒头躺下,佯装睡着了。 司侍走进殿内,便见妖姬安静的躺在床上,它不仅心生几分疑惑,挠了挠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妖姬听着司侍离开的声音,又睁开眼,看向雪莲王,问道:“容初神!你什么时候才能从雪莲王里出来?”。 容初轻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是可以自己出来的!但那锦桐打破了雪莲王上的海棠玉阵,雪莲王陷入沉睡!我被困住了,出不来!”。 闻言,妖姬不禁面露为难,“那要如何?”。 容初摇了摇头,“我自己怕是出不来了!可能主要借助外力!”。 妖姬想了想,突然道:“是迎来将你从锦桐那拿来的?锦桐他没想过打来雪莲王嘛?”。 容初摇了摇头,“锦桐强行打破海棠玉阵,让雪莲王陷入自我保护中沉睡!尔后,他带雪莲王回了他的红尘殿,便丢在了一旁!”。 “恰逢他生辰,在红尘路大摆筵席!后来,听闻他又去沉香潭醒酒了!” “直到迎来他,从红尘殿拿走了雪莲王!” 闻言,妖姬点了点头,“如此说来!锦桐他是还来不得及顾忌你!”。 容初点了点头,“我如今出不了雪莲王,还请你能护我几分!”。 妖姬听了容初的话,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定然拼死护你!诚如你说的,若是能修行遁天术,希望能复我彼岸花族生灵的性命!”。 “你信我?”,容初忽而心生几分惊讶,问道。 “我为何不信?” “你从来都言之有信!” “我信你!”,妖姬面露笃定道。 第329章 妖姬迎来 容初听着妖姬的话,不禁笑了起来,轻叹了口气道:“我若能做到,必然拼尽全力!”。 妖姬点了点头。 话落间,容初和妖姬都听见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容初忙闭了嘴,一旁的妖姬也伸手将雪莲王藏进袖中,继续躺好,闭上了眼。 “吱呀——” 殿门打开,迎来放轻脚步,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妖姬,他将手里的药膳轻轻的放在了桌上。 容初听着雪莲王外的动静,不禁对迎来和妖姬的关系心生几分好奇。如若她没猜错,这迎来,甚至是整个橘松族都是归附锦桐的。 锦桐是杀害彼岸花族生灵的罪魁祸首,这里面,作为锦桐手下的迎来是否也参与其中呢? 看着妖姬对迎来淡淡的态度,容初不禁心生揣测。 “妖姬!” 迎来走近妖姬,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温柔的喊道:“妖姬!我给你做了药膳!你起来吃一些,再休息,好不好!”。 妖姬听着迎来的声响,不好再装下去,缓缓睁开眼,宛如刚睡醒一般,不适的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慵懒,轻声唤道:“迎来!”。 迎来听到妖姬喊自己,不禁面露欣喜道:“是我!”。 随即,迎来便伸手将妖姬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让她靠在床边,转身将药膳端了过来。 妖姬看着迎来仔细的搅拌碗里的药膳,传来一阵浓郁的药香,不禁暗叹这里面药材的珍贵。 “来!” 迎来舀了一勺药,喂到妖姬嘴边,浅笑着道。 妖姬带着几分尴尬,摇了摇头道:“我自己来吧!”。话落,便伸手去接碗。 迎来摇了摇头,“我来吧!”。 “你忘记了,小时候,你也是这样照顾我的!” 妖姬听着迎来的话,手一顿,随即在迎来浅笑而柔情的注视下,慢慢张开了嘴。 迎来见妖姬喝了药膳,不禁眉眼间染上了春色,欣喜不已。 “妖姬!” 迎来突然看向妖姬,斟酌着开口道:“如今,彼岸花族,已经没了!”。 “你打算怎么办?” 迎来观察着妖姬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闻言,妖姬神色一顿,随即,佯装洒脱的耸了耸肩,道:“能怎么办?”。 话落,又神色悲愤道:“我定然是要找锦桐报仇!”。 迎来听着妖姬的话,突然低眉看向手中的装着药膳的碗,斟酌着开口道:“妖姬!无论是你,还是我,还是彼岸花族,橘松族!我们都没办法与锦桐抗衡!”。 妖姬听着迎来的话,见他神色无奈而迷茫的模样,她不禁心生几分迟疑,但想着容初,她突然摇了摇头道:“万物生灵,都是相生相克的!”。 “我不相信,锦桐没有任何弱点!我也不相信,这天地间,没有生灵能收拾了他!” 迎来听着妖姬义愤填膺的话,突然抬眼看向她道:“你可知道,那容初神!她如今如何了?”。 闻言,妖姬不禁握紧了袖中的雪莲王,随即面露几分迟疑。 “锦桐想尽法子将她引来万丈渊,可她在万丈渊突然中途醒悟,想要离开万丈渊!” “锦桐如何能允许?” “便在万丈渊的出口设下了陷阱,利用幻术,将她困住!” 妖姬听着迎来的话,摇了摇头道:“容初神这般聪慧,怎么可能破不了这阵法?”。 迎来笑叹了口气道:“容初神聪慧,天地生灵皆知,锦桐如何会不知呢?”。 “那幻术厉害之处就在这,只有容初神自毁神识,才能破解!” 闻言,要紧不禁握紧了衣袖,面露震惊,摇了摇头,“所以,容初神她神识散了?”。 迎来点了点头。 “曾经,我偷偷去狐山,瞧见过那容初神,觉得她是那个能救万丈渊生灵的希望!可是,如今,怕是再也没有生灵救我们了!” “所以,妖姬!” “若是你愿意,服下那雪莲王,隐了气息,做我橘松族的生灵!” “你放心!我定然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再受伤!” 迎来看着低眉不语的妖姬,心生几分忐忑道,他其实害怕自己说服不了妖姬,更害怕她会拒绝自己。 妖姬摇了摇头,“我与锦桐势不两立!我为彼岸花族的族长,不可能罔顾我族人的性命,如此苟且偷生,与他为伍!”。 迎来听着妖姬的话,似乎是意料之内,以妖姬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委曲求全,苟且偷生。 “我相信!锦桐不可能永远这般得天独厚!不可能!做了这么多怪事,还有善报!”,妖姬继续道。 话落,妖姬看向迎来道:“多谢你救我!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恕我难以从命!”。 迎来瞧着面前神色决绝的妖姬,见她似乎要起身下地,忙拦住了她道:“我知道了!”。 “但如今你的灵识还在恢复!若你愿意,便留在长安崖,好好修行!” 妖姬听着迎来的话,深思熟虑了一番,想着自己如今无处可去,若是离开长安崖,怕是会被锦桐发觉。以锦桐赶尽杀绝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她的。 “如此,便打扰了!” 妖姬朝迎来颔首道。 迎来见妖姬如此客气的模样,摇了摇头道:“你我的情谊!说谢倒是生疏了!”。 闻言,妖姬低眉不语。 迎来见妖姬突然安静下来,不禁心生几分忐忑,斟酌着开口道:“妖姬!你知道,我们两族是世交!”。 妖姬点了点头。 “我们是一家子的!” 迎来见妖姬点头,又道。 闻言,妖姬抬头看向迎来,神色昏暗的摇了摇头道:“不!不是!”。 “我彼岸花族与锦桐势不两立!锦桐是我彼岸花族的仇人!而你橘松族是锦桐的属下!你橘松族归附于他锦桐!” “所以,我们其实算不上一家子!虽不是仇人,却也不是朋友!” 迎来听着妖姬的话,不禁心生几分裂痕,但想来,妖姬素来说话直来直往,心下自我安慰了一番,扯出一抹浅笑,打圆场道:“我们不说这个!”。 妖姬见迎来面露几分尴尬,转了话题,也不再谈论这事。虽然不谈论,但方才她说的到底是事实。 也许从前,橘松族和彼岸花族是朋友,是世交,可从锦桐残忍杀害彼岸花族生灵,让彼岸花族举族覆灭,从迎来领着橘松族众生灵归附锦桐,那一刻开始,橘松族和彼岸花族不再是朋友了。 第330章 沉香寻来 迎来见妖姬低眉不语,沉思良久,知晓她不愿意与自己多说什么,便起身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过来陪你!”。 闻言,妖姬抬眼看向迎来,斟酌着开口问道:“长安崖北的山洞,如今可住了你橘松族的生灵?”。 迎来听着妖姬的询问,转身的动作一顿,随即抬眼看向她,眼眸中流露出几分难过和为难。 见着迎来这般模样,妖姬忍着心中的不忍,暗中咬了咬牙道:“我住在长安崖,受你庇护,终究是会给你惹麻烦的!”。 “我不怕麻烦!”,迎来突然低眉,冷着声打断妖姬的话道。 “妖姬,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嘛?” 闻言,妖姬心底不禁涌起几分难以排解的悲痛,她定了定神,故作轻松道:“迎来!”。 “你不仅仅是你自己!” “你是橘松族的族长!你的身后是整个橘松族的生灵!” “你做任何事,都关系了他们的性命!” 迎来摇了摇头,神色坚定道:“妖姬!我可以为了你,放弃橘松族族长的身份!”。 妖姬轻叹了口气,道:“迎来!你难道忘记了?当年你继任橘松族族长时,对我说过的话?”。 “你说,你一定会护好橘松族!” 迎来听着妖姬的话,突然噤了声,转身背对她,语气伤情道:“那是我曾经没看清楚对你的情谊!”。 妖姬见迎来这般模样,知晓自己是不可能搬去长安崖北的山洞修行,便只得作罢。 妖姬朝迎来的背影看去,清瘦的背影,此刻笼罩着浓浓的背上,她不禁心生涟漪,暗中压制内心的波浪,放平了声音道:“我累了!”。 迎来恍若未听见妖姬的话,依旧背着身,立在那。 妖姬见迎来不走,轻叹了口气,躺了下来,闭上眼,不再理会他。 “北崖如今没有生灵居住!我一会儿派司侍去收拾一番!但你必得休养好了才可以搬过去!” 许久,迎来突然开口道。话落,便抬步出了殿内。 妖姬听着迎来应允,心下感激不已,刚要开口致谢,迎来已经快步出了殿门。 迎来离开,雪莲王中的容初才敢开口,“妖姬!你其实,也喜欢迎来,对不对?”。 妖姬听着容初的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喜欢嘛?可是她实在生不出涌起去喜欢迎来。不仅仅是因为他归附锦桐,锦桐是自己的仇人。 她能理解迎来归附锦桐,不过是想要给橘松族寻一处庇护。她与迎来之间,其实不仅仅只是橘松族和彼岸花族世交的情谊。按照辈分,迎来或许要唤自己一声姨娘。 迎来出了殿门,抬眼看向长安崖西的天空,那里一片赤红,美艳明媚。 “那是晚霞嘛?”,迎来喃喃自语道。 一旁的司侍闻言,以为迎来问自己,忙摇了摇头道:“族长!那是西边消亡谷的向阳花开了!”。 迎来听着司侍的话,突然神色悲凉道:“是嘛?”。 “连生灵绝迹的消亡谷,如今居然也有生灵?” 司侍听着迎来悲凉的语气,不禁心生几分揣测,随即忙道:“可不是嘛?咱们这万丈渊从来不见日光!居然还生出了向阳花这种生灵!实在是惊奇啊!”。 迎来听着司侍的话,突然施展法术往西而去。 沉香躲在暗中,看着迎来离开,便施展法术,躲开守在门外的司侍,进了殿内。 妖姬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沉香,不禁心生震惊,警惕的握紧手中的雪莲王。 容初也感应到雪莲王外陌生的气息,忙闭了嘴,收敛了几分外散的气息。 “你是谁?” 妖姬看着面前一袭青色罗裙的女子,她面纱遮面,看不清容貌,却从露出来的眉眼间,可见姿色清雅。 沉香见妖姬一脸警惕的看向自己,又见她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雪莲王,她斟酌了一番,随即道:“我叫沉香,是沉香族的族长!”。 闻言,妖姬暗中打量了一番,也清楚的嗅到空气中散发的沉木香。但她素来与沉香族没什么交集,这沉香贸然前来,怕是来者不善。 沉香见妖姬面露警惕,低眉沉思,忙又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妖姬见沉香态度诚恳的模样,但想着自己如今尴尬的身份,摇了摇头,冷声拒绝道:“我孤肉寡闻,怕是不知道沉香族长要打听的事情!”。 沉香见妖姬这般干脆利落的拒绝自己,忙又解释道:“妖姬!我知道你!你是彼岸花族的族长!”。 “你认错了!”,妖姬听着沉香的话,心下一惊,忙又道。 随即,便作势要抬头喊殿外的司侍。 沉香不禁慌了,忙道:“我只是想问问容初神!她如今在哪里?”。 妖姬听这沉香的请求,不禁一愣,但想着如今容初被困在雪莲王内,狠了狠心,“你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 沉香听着妖姬的话,不禁面色一白,忙跪倒在地上,哭诉道:“前些日子,锦桐生辰,喝醉了,便带着属下闯入沉香潭!”。 “他!他强迫了我!” “还残忍杀害了我的族人!占领了沉香潭!逼我沉香族归附于他!” 妖姬见沉香跪倒在地上,神色悲凉而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下动容,她和沉香有着同样的遭遇,如何不能理解沉香此刻的痛不欲生。 “你起来!” 妖姬下了床,伸手将沉香扶了起来。 沉香见妖姬走近自己,将自己扶起来,先是一愣,随即忙握住妖姬的手,借助她的力气,站起身。 “你如今找容初神!也没有用!她早已死在了锦桐的阵法中!” 虽然妖姬同情沉香的遭遇,也同样痛恨锦桐,但如今容初神识不稳,被困在雪莲王内,自己的灵识又没有修复好,若是被沉香知晓容初在雪莲王内,她抢夺了去,终归是会让容初陷入危险中。 沉香听着妖姬的话,不禁面露震惊,随即又露出难以置信道:“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死呢?”。 妖姬听着沉香的话,不禁冷哼了一声,“她也是天地生灵!如何不会死?她也是靠着灵识存在,若灵识散去,不也一样消失在天地间?”。 沉香摇了摇头道:“她是招摇台神智的一缕神识幻化的!她没有真正的躯体!与我们这些普通的生灵是不一样的!”。 妖姬听着沉香的分析,轻皱着眉头,“你如何知道容初神没有躯体?她是招摇台的一株海棠树成灵结识的!”。 沉香摇了摇头,随即眼眸中露出几分笃定道:“我祖先原是招摇台的一株沉香木得机缘修成灵的!因做错了事才被罚落万丈渊!”。 “这虽是秘辛之事!但我祖先是招摇台有名头的掌事,自然是知晓的!” 第331章 追寻白狐 容初躲在雪莲王内,听着沉香与妖姬的对话,暗中斟酌了一番沉香的话,她原是没有说错的。 她不过是师父玉颜神智的一缕神识,寄托在一株海棠树上,到后来,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一株海棠树得了机缘修了灵,还是那一缕神识有了意识,成了她。 沉香见妖姬静默不语,忙又开口道:“所以,我相信,容初神!她一定还活着的!”。 妖姬听着沉香的话,暗中捏了捏手中的雪莲王。 容初感应到妖姬的动作,但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见状,妖姬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容初神是否还活着!也许吧!但我不知道!”。 沉香听着妖姬的话,不禁面露焦急道:“怎么会呢?你彼岸花族靠着黄泉路居住!黄泉路可见天地生灵所有的过往!”。 妖姬听着沉香的话,突然面露悲凉道:“黄泉路早就被锦桐毁了!哪里还有黄泉路?”。 闻言,沉香面色一僵,面露尴尬的看着神情悲凉的妖姬,“抱歉!”。 妖姬吐了口气,“毁了黄泉路的不是你!你不必与我道歉!”。 沉香听着妖姬疏离的话,心下不禁闪过几分尴尬,见妖姬也不知道容初在哪里,便朝她作揖道:“是沉香打扰了!”。 妖姬见沉香离开,转身坐到一旁的桌前,斟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喝了起来。 “妖姬!” 容初见妖姬久久不语,不禁开口喊道。 “嗯!” 妖姬神色恍惚的应道。 “容初神!你说,这天地间怎么会有锦桐这般无耻之辈?” 容初听着妖姬咬牙切齿的声音,轻叹了口气道:“天地万物都有个性!这个性有好的,也有不好的,而这锦桐恰好将所有不好的品性都占了!”。 妖姬点了点头,继续道:“这般无耻之辈,却也能得天所佑,习的厉害法术!”。 闻言,容初静默沉思,并未再搭话。 消亡谷。 迎来看着谷内盛开的黄色向阳花,明媚喜庆,愁闷的情绪也不禁沾染了几分喜悦。 他躺在一旁的青石上,享受这份难得的明媚和朝气。 “出来!” 不过片刻间,迎来便感觉有一股气息在一旁的向阳花丛中鬼鬼祟祟,突然睁开眼冷呵道。 那躲在花丛中的生灵听到迎来的冷哼声,忙现了身。只见一只白色皮毛的狐狸,正面露警惕的立在不远处,盯着迎来看。 “你是谁?” 迎来看着面前的白狐,不禁轻皱起眉头,问道。他细想之下,似乎万丈渊从来没有狐狸出现过,因为狐族一直都是神裔或得神仙庇佑的尊贵生灵。 白狐只是面露惊恐的看着迎来,并不搭话。迎来瞧着白狐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懒得理会它,继续闭上眼静静的躺在青石上。 白狐见迎来并未为难自己,踌躇着走近了些,在迎来躺着的青石下趴了下来。 迎来虽闭上了眼睛,灵识却能清楚的看见白狐的举动,见白狐似乎赖着自己,迎来不禁心生好奇。 “你跟着我做什么?” 迎来坐起身,看着趴在自己脚边的白狐,忍不住问道。 白狐见迎来询问自己,依旧面露委屈的看向他,并未开口说话。 迎来看着白狐眼眸中流露出的委屈,斟酌了一番,不再询问它,而是起身打算离开消亡谷。 “你做什么?” 迎来没想到那白狐见自己离开,伸出爪子拽着他的衣摆,不让他离开,或者说,想要拽住他的衣摆,跟着他一块离开。 “你这只小狐狸,真是的!” “你我素未谋面,你这样很不礼貌!你知道嘛?” 迎来难得有耐心和面前这只白狐解释,但见白狐眼眸中流露出的委屈神色,他又不好强行将它的爪子从自己的衣摆上扒拉开。 斟酌了一番,也僵持了一番,最后迎来轻叹了口气道:“你想跟我走?”。 闻言,白狐忙点了点头。 迎来瞧着白狐那乖巧的模样,它眼眸中的委屈早已消失不见了,不知何时换上了欣喜激动。 迎来笑着伸手拍了拍白狐的头,见它乖巧的蹭了蹭他的手掌,不禁笑着道:“你可真是可爱!”。 话落,迎来便伸手将白狐抱了起来,随即施展法术离开了消亡谷。 他刚走,几只生灵便飘身而至,为首的生灵,冷着声道:“寻着气味的痕迹,那臭狐狸就是来了这里的!”。 “都仔细找找!” “是!”,跟在它身后的生灵闻言,忙应声散了开来。 不过片刻间,原本花开繁盛的向阳花,被那几只生灵扒拉的气息蔫蔫,耷拉了下来,变得死气沉沉。 仔细看去,那些生灵所过之处,都留着一缕缕黑色的气息。 迎来抱着白狐回到长安崖,便见偏殿的司侍正捧着一碗药膳,正急匆匆的往偏殿去。 “站住!” 迎来放下手里的白狐,看向那司侍,冷呵道。 司侍闻言,忙停了脚步,惊恐的转身看着迎来,眼眸躲闪的朝他作揖行礼道:“族长!”。 “这是什么?” 迎来走近那司侍,看向她手中的药膳,冷着声问道。 “这!” “这是给仙使的药!” 司侍颤抖着身子,解释道。 “是嘛?” 迎来突然伸手舀了一勺里面的吃食,放在鼻前嗅了嗅,随即扔了手中的汤匙,冷声道:“这是仙使喝的药膳?”。 那司侍闻言,忙跪倒在地上,哀求道:“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这药膳是厨房做好,吩咐小的送去给仙使的!” 迎来听着司侍的话,冷着脸道:“是嘛?”。 话落间,他甩了甩衣袖,卷起一股气息,打向那司侍。不过片刻间,那司侍被打落在地。 “嘭——” 这一身重响,砸在了殿内外司侍的心头上。齐齐跪倒在地上,不敢出声。 “今日之事,本族长不追究!若是在让本族长发现此等事!必不轻饶!” 迎来冷眼看向跪倒在地上的一众司侍,冷声道:“偏殿的仙使,是本族长的恩人!谁若敢怠慢了!仔细你们的性命!”。 一众司侍听着迎来的话,忙附和道:“是!”。 迎来甩了甩衣袖,转身进了正殿。 白狐斟酌了一番,圆圆的眼睛快速转动了几下,露出几分狡黠,跟着跳着进了正殿。 第332章 中暗魂香 妖姬和容初虽在殿内,但殿外发生的一切,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迎来将那司侍打出去,发出的一声巨响。 容初见识了迎来的杀伐果断,不禁对比起他面对妖姬时的体贴温柔。 纵然是杀伐果决之人,在喜欢的人面前,都是柔情似水。 容初脑海中不禁浮现了沧泊的脸,沧泊也是如迎来这样,在他人面前少有笑颜,唯面对她时,总是温柔浅笑。 想到这,容初不禁细数时日,想着若是沧泊发现海棠玉阵破了,会不会想到非鬼,想到自己被非鬼带去了万丈渊。 她忍不住伸手捂住脸,心生几分寂寥。许久,喃喃自语道:“沧泊!我好想你!”。 此时的沧泊,正与沉玉等从桃花林外的入口进入万丈渊,刚落在千丈崖下,木莲转身便看见不知何时跟着来的云鸢。 他一袭墨色长衫,整个人看起来冷峻疏离。 沧泊和沉玉也似乎才发觉,对比沧泊的平静,沉玉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匪匪看着沧泊等立在原地,各有所思的模样,忙打破僵局,抱着阿福率先往前走去。 “你们打算步行?” 云鸢看着以匪匪为首朝前面走去众人,忍不住低声问道。 闻言,沉玉回头看向云鸢,又看了看身边的沧泊,斟酌着道:“我带水神一块施展法术走吧!”。 沧泊见沉玉朝自己伸手,点了点头,“如此,便多谢了!”。 沉玉笑了笑,“若没有您和容初神的成全,我与宜妤之间便没有可能,而我更是没命活到现在!”。 “所以!该是我与宜妤要谢您和容初神的!” 沧泊笑了笑。 云鸢看着面露浅笑的沧泊,忽而眼眸闪过几分不自然,随即低眉不语。 一行人施展法术朝红尘路去,不过半日时间,便来到了距离红尘路一里远的归来谷。 看着四下寂静的红尘路,沉玉不禁皱起眉头,“怕是有陷阱!”。 闻言,沧泊点了点头,“万丈渊的入口是设有屏障!这一路走来,虽没见着生灵,但这非鬼自然是知晓的!”。 “他想来个瓮中捉鳖!” 一旁的木莲听着沧泊和沉玉的话,冷着声,嘲讽道。 “老娘几万年没打过架了!正好显显身手!” 话落间,木莲不禁面露凶狠,捋了捋袖子,踢了踢鞋子,卷了几分裙摆。 一旁的匪匪瞧着木莲那准备打架的仗势,不禁好笑道:“你这是打算徒手打架?恐怕还没近身,便被非鬼身边的小鬼给打了!”。 木莲听着匪匪的打趣,不禁扬起眉头道:“老娘好歹也是几百万年修为的!那小鬼还能欺负了我不成?”。 木莲话刚落下,便甩手朝不远处的草丛中打去。“嘭——”的一声后,便见一只小生灵发出“啊呦”一声哀嚎。 众人看着面前的小生灵,面色不禁一暗。他们和木莲一样离那处草丛几丈远,却不曾感应到那小生灵。 仔细看去,那小生灵眼眸中染着黑色的气息。 木莲拍了拍手,笑着看向匪匪,带着几分得瑟道:“怎么样!我这顺风耳还是不错的吧!”。 匪匪笑了笑,“很厉害!”。 “这生灵怕是也有仙妖品级!又隐了气息,我等当真没发现它!” 闻言,木莲摇了摇头,“这可不是它隐了气息!而是,你们的法术,如今怕是施展不出来了吧!”。 话落,沧泊不禁面露震惊,暗中探查了一番因着宜妤红玉佩修行得来的一缕气运,发现果然如木莲所说,根本施展不开。 “看来,阿容猜的不错!琅琊台九仙能克制非鬼!” 沧泊看向一旁的沉玉,见他面色平静,警惕的看向四周,心下不禁安定了几分道。 沉玉笑了笑,“容初神素来聪慧!她能猜到,一点也不意外!”。 云鸢听着沉玉夸赞容初,突然开口,冷笑了一声道:“她聪慧?她若是聪慧,就不会一次又一次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云鸢乍然说话,还如此急言令色,让沉玉不禁面露几分尴尬,他撇开头,看向一旁的阿福,见阿福似乎困倦不已。 “阿福!” “你怎么了?” 匪匪也发现阿福困的打瞌睡,不禁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问道。 阿福摇了摇头,“娘亲不再红尘路!”。 “非鬼!他——” “他点了——” 话还没说完,阿福突然意识混沌,倒地昏睡了过去。 “点了什么?” 匪匪见阿福倒地昏睡,着急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问道。 话落间,匪匪也觉得困倦不已,不过片刻间,也觉得意识混沌,昏睡了过去。 沧泊见俩人昏睡了去,刚要开口说,却也觉得困倦不已,神识不受控制,自主的昏睡了去。 “沧泊!” “沧泊!” …… 沧泊在混沌之中,似乎听见了容初的声音,他挣扎着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但无论他怎么用力,双目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压住了,怎么也睁不开半分。 长安崖。 “妖姬!” “妖姬!” 雪莲王内的容初突然心生烦躁,有些神识难安,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容初神!” “怎么了?” 妖姬正静神修复灵识,听着容初焦急的声音,忙撤了法术,凑近雪莲王,问道:“出什么事了?”。 容初斟酌了一番,“我心神不宁!怕是出事了!”。 “谁出事了?”,妖姬听着容初的话,又问道。 “我不知道!” 容初摇了摇头,随即又斟酌着道:“我怕是沧泊!”。 “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闻言,妖姬心下一惊,随即面露几分为难之色道:“我要如何帮你看?”。 “我如今并不知道水神在哪里?” 容初咬了咬牙,急红了眼睛,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道:“我怕他去了红尘路!他不是非鬼的对手!”。 妖姬听着容初的话,心下一顿,随即眼眸暗了几分,点了点头,“好!我去看看!”。 “妖姬!” 容初听着妖姬明明迟疑了几分,但还是应下自己的请求,她到底是忽视了妖姬如今灵识受伤,没有法术的事实,她摇了摇头道:“你别去!”。 “你去了,一样危险!” “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容初虽心生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强压内心的冲动和渴望,低声道。 “我去求迎来!” “让他替我去看看!” 妖姬听着容初无奈而焦心的声音,知晓她担心自己,却又焦心沧泊,顿时心生不忍,斟酌了一番道。 “好!” 容初听着妖姬的话,忙应道。那声音中藏着几分欣喜,却也带着几分为难。她虽然不知道妖姬和迎来之间的到底是别扭什么,但她知道妖姬不想麻烦迎来,更不想因为自己给迎来惹麻烦。 第333章 命悬一线 长安崖正殿。 迎来看着走进来的妖姬,她一身蓝色罗裙,步伐轻缓,卷起几分裙裾,如风起碧波,整个人看起来柔弱不堪。却眉眼紧蹙,面露焦急。 “妖姬!” 迎来忙上前扶住妖姬,“司侍说你有急事找我!”。 “你是有何事?” 妖姬顺着迎来的手,坐在一旁的桌前,随即开门见山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迎来没想到妖姬会这般焦急,忙问道。妖姬从来做事都是极有条理,不慌不忙的。 “你慢慢说!” 迎来瞧着妖姬面露为难之色,忙又宽慰道。 “我想让你替我去一趟红尘路!” 见迎来一脸认真的模样,妖姬斟酌着开口道。 “去红尘路做什么?” 迎来没想到妖姬会让自己替她去红尘路。如今的红尘路怕是正在做一件大事,他如今前去,恐怕锦桐又要说自己来捡便宜。 “你知道,水神他去了红尘路?” 妖姬看着迎来面露几分为难之色,突然开口问道。 对上妖姬询问的眼神,迎来点了点头,“大概一日前,水神和几位仙使来了万丈渊,半日前到了红尘路一里外的归来谷!”。 “尔后中了锦桐的暗魂香!” “如今,正被非鬼放在院中的暗魂炉里炼化!” “啪嗒!” 妖姬放在袖中的雪莲王突然从袖口滚落,掉在了地上。一时间,打散了妖姬的震惊,她忙弯腰去捡雪莲王。却被迎来先了一步,捡了起来,放在手中把玩。 “这雪莲王!” “这里面的紫色气运怎么还在?” 迎来看着手中的雪莲王,神色疑惑的道。 妖姬怕迎来发现容初的神识藏在雪莲王内,忙伸手抢了过去,随即,捋了捋紧张的心绪,这雪莲王内的气息能助我修行,我便一直带在身边。 迎来点了点头。 随即又问道:“你要我替你去红尘路做什么?”。 闻言,妖姬对上迎来认真的神色突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迎来仙!” 雪莲王里的容初突然忍不住开口喊道。 迎来听着容初的声音从雪莲王内传来,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妖姬手中的雪莲王。 “你!” 容初听着迎来说沧泊正被非鬼放在暗魂炉里炼化,不禁心生焦虑,开口暴露了自己。 “我是容初!” 闻言,迎来看向妖姬,见妖姬面色暗沉,低眉不语,却紧握着雪莲王。 “容初神!” 迎来缓过劲,捋了捋思绪,沉声朝容初打招呼道。 容初没心思跟迎来闲聊,开门见山道:“请迎来仙!带我去红尘路!容初不胜感激!”。 迎来听着容初焦急而哀求的语气,看向一旁的妖姬,见她不知何时已经抬眼,正神色怜悯的看向他。 迎来本来想拒绝的,但见妖姬面露同情,他居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看向妖姬手中的雪莲王,“好!”。 容初没想到迎来会这般爽快的答应,不禁心生几分感激。 妖姬见迎来答应了容初,便将手中的雪莲王递给他,尔后,郑重其事的道:“迎来!我将容初神的命看的比我自己还重!她是我活下去的希望!请你一定帮我好好保护她!”。 迎来没想到妖姬会如此沉重的与自己说这一番话,闻言,他不禁低眉看向手里的雪莲王。 沉思良久,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容初也没想到妖姬会为了自己和迎来说这么一番话,心下不禁为之动容,湿润了一大片,她哽咽着声音,意志坚定的道:“妖姬,若我有命回来!必让彼岸花族举族复活!”。 “好!” 妖姬露出一抹浅笑,点了点头。 随即,她看向迎来道:“快走吧!也许还能赶上救水神他们!”。 迎来点了点头,拿着雪莲王刚要出门,突然从外面蹿出一团白色的东西,拽住了他的脚。 迎来低头看向拽着自己衣摆的小狐狸,冷着声道:“小狐狸,我如今有事!你自己在长安崖玩!”。 话落,便伸手要将小狐狸拽开。 突然,小狐狸摇了摇头道:“迎来仙!你就带我去吧!”。 迎来听着面前的小狐狸突然开口说话,不禁面露惊讶。 刚要开口询问它怎么会说话,雪莲王内的容初突然喊道:“白眉!是你吗?”。 白眉点了点头,“是我!”。 迎来听着白眉和容初的对话,又想起在消亡谷,白眉拽着自己的衣摆非要跟自己走耍无赖的模样。 “原来,你是为了容初神才非要跟我走的!” 白眉面露几分不好意思,点了点头,“我不是故意要利用你的!”。 迎来并不在乎白眉为了容初而故意接近自己,摆了摆手道:“你也要去红尘路?”。 白眉点了点头。 “那走吧!” 话落,迎来伸手一捞,将白眉抱在怀里,施展法术朝红尘路去。 “迎来仙!谢谢你!” 白眉趴在迎来的怀里,见他用宽大的衣袖替自己遮挡呼啸而过的风,心下感激不已的道。 迎来笑了笑,“我不过是觉得你可爱!故而愿意照拂一二!”。 红尘殿。 殿内外,两司侍看着熊熊燃烧的暗魂炉,面面相觑间,露出几分贪婪。这里面烧的可是天地间厉害的水神,还有活了几百万年的仙使呢?都想着若是能分一二分气运,怕是能增个几万年的法术。 红尘殿内外一片寂静,锦桐正躺在软榻上,阖眼浅睡。听着殿外“噼里啪啦”的火烧声音,心情舒畅。 “容初神!” 迎来带着白眉和雪莲王来到红尘殿外院,听着暗魂炉内发出的一阵阵“噼啦啪啦”声音,不禁心生几分迟疑,斟酌着开口道:“恐怕!我们来晚了!”。 容初也听见了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心下一阵阵绞痛,她不相信,梦境中的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她曾在梦境预知了沧泊的结局,只是没想到,这一切来的这么快!明明她已经更改了其中一部分预知啊! 她以自己为诱饵,故意让非鬼知晓自己的神识被封印在天山的一株雪莲王内,故意让非鬼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可是,她没想到迎来会将雪莲王从红尘殿内偷去,更没想到,沧泊会这么快来万丈渊,来寻非鬼! “沧泊!” 容初突然心生悲凉,心如死灰,想着沧泊在暗魂炉内受着煎熬,面露几分决绝,朝迎来道:“迎来仙!容初最后求您一次!麻烦您将我扔进那暗魂炉内!”。 “这!” 迎来听着容初坚定的语气,又想起妖姬的嘱托,迟疑的问道:“容初神!这暗魂炉很厉害!你若是进去,怕是真的要灰飞烟灭了!”。 容初哀伤道:“沧泊死了!我独活这天地间,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334章 早有防范 “完了!” 木莲躲在暗中,看着迎来将一株雪莲王丢进暗魂炉中,忙大喊道。 “那株雪莲王不会是容初的那株吧!” 一旁的云鸢和沉玉闻言,忙看向迎来,见他神色悲凉的看着暗魂炉,斟酌了一番,突然朝暗魂炉中施展法术。 “他这是要致容初于死地!” 沉玉冷着声,看向一旁昏睡着的沧泊,忙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他,喊道:“水神!您醒醒!”。 木莲侧耳听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是!”。 “他好像在用法术克制那暗魂炉的威力!” 听着木莲的话,云鸢面露几分惊讶,点了点头,“他确实是在克制暗魂炉的威力!”。 “想来,容初是以为我们在这暗魂炉中!” 木莲听着云鸢的话,轻叹了口气道:“算计了非鬼!倒是也算计了容初!”。 随即,看向倒地昏睡的沧泊、匪匪和阿福,木莲忍不住吐槽道:“怎么还不醒!这暗魂香的威力有这么大?”。 “再不醒,容初可就要被那大炉子给炼化了!” 沧泊昏睡其中,并未听见木莲的话。 暗魂炉内。 容初感受到雪莲王周身的炙热,似乎要被烤化了,不禁心生担忧,心中隐隐泛着恐惧。 “沧泊!” “沧泊!” “你在哪?” 容初在雪莲王内,朝外面的暗魂炉大喊道,那声音听上去急切不已。 “阿容!” 沧泊突然从昏迷中惊醒,看着立在一旁,面露担忧的沉玉,他赶忙拽着沉玉的衣衫,问道:“阿容呢?你们可见着阿容了?”。 沉玉见沧泊似乎和容初心有灵犀,指了指不远处的暗魂炉,“容初神,她好像进了暗魂炉!”。 沉玉话刚落下,沧泊便朝暗魂炉看去,随即,起身跑向那暗魂炉。 “诶!” “你不是找死嘛?” 木莲见沧泊跑向暗魂炉,忙喊道。 “得!” “白费我一番筹谋!” 木莲见沧泊趴在暗魂炉前,用力拍打暗魂炉的外壁,不禁撇了撇嘴。 沉玉听着木莲的话,心下也不禁感叹她有一副好耳朵,居然暗中听见了非鬼指使手下寻来暗魂香,想要用暗魂香将他们全部迷晕,扔进暗魂炉内炼化。 木莲暗中探查了一番,最后借助匪匪和云鸢的幻术,设下一个幻局,让非鬼误以为他们被暗魂香迷晕了。 看着直跺脚的木莲,云鸢冷笑了一声道:“你不是顺风耳嘛?方才容初跳进暗魂炉时,你怎么不提醒提醒她?”。 木莲听着云鸢的话,瞪了他一眼,但没有反驳。诚如云鸢所说,她方才没注意容初和迎来对话,若是听见了,定然是能阻止容初跳进暗魂炉的。 “行了!” 阿福被木莲和云鸢的吵闹声吵醒,不耐烦的道:“如今赶紧将娘亲救出来才是!”。 匪匪缓缓醒来,听见阿福的话,忙问道:“阿容?她在哪里?”。 话落间,她看向暗魂炉,见沧泊正歇斯底里的拍打暗魂炉,大声呼唤容初的名字。 匪匪瞧着这般模样,忙联想到容初在暗魂炉内,她不禁面露震惊,随即急忙起身道:“这!你们闲着干嘛?赶紧去帮忙啊!”。 话落,便率先一步施展法术朝暗魂炉去。 看着匪匪施展法术离开,阿福则忙跟着施展法术跟了去。 木莲眼眸暗沉了几分,也施展法术跟着阿福身后往暗魂炉而去。 沉玉见云鸢面色暗沉,陷入沉思,斟酌着开口道:“我们也过去吧!”。话落,不等云鸢答允,便率先一步施展了法术。 “阿容!” “阿容!” 匪匪瞧着沧泊拍打暗魂炉,发生呼唤里面的容初,忙也跟着大喊道。 迎来立在一旁,先前因着那火苗烧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没听见沧泊的大喊声。如今骤然这么多人一起大喊,他忙转了身,走向暗魂炉另一边,看着白发三千的沧泊,他先是一愣,随即作揖道:“水神!”。 沧泊无心理会其他,用力拍打暗魂炉,只是,那暗魂炉大而厚实,他没有法术,手掌拍在炉壁上,根本发不出什么大的声响。 “水神!” 迎来瞧着沧泊那疯魔的模样,不禁心生同情,斟酌了一番,开口道:“这暗魂炉的命脉在炉底的那缕火焰!若是灭了那火焰,也许能救容初神!”。 闻言,沧泊突然看向迎来,随即又看向暗魂炉炉底的那处火焰,斟酌了一番,举步走了过去。 可他还没靠近暗魂炉,那火焰的燥热就将他灼伤了。 木莲和匪匪看着沧泊那白皙的脸突然烧着了,以可见的速度蔓延,烧向了他的全身,忙齐齐伸手将沧泊拽了回来。 “你不要命了?” 木莲看着沧泊被灼伤的脸,不禁皱着眉头,冷声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如今没有气运护体,也没有法术!”。 匪匪看着木莲急言令色的模样,知晓她这是担心沧泊,但却太过于无礼了,她忙打圆场道:“水神!若是阿容见着你为了她受伤,怕是要伤心的!”。 沧泊摇了摇头,脸上和身上被桌上的地方似乎并不疼,而此刻的心却疼的不能呼吸,他神色悲凉的道:“阿容!她在里面!”。 “她只有一般的神识!” “她怎么挨得过?” 迎来听着沧泊悲凉的声音,不禁心生同情,斟酌了一番道:“这暗魂炉的威力虽大!但容初神有雪莲王护体!”。 “锦桐拿雪莲王无法!想来,这暗魂炉一时半会儿也伤害不到容初神!” “为今之计,我们先要灭了这暗魂炉的火焰!” 闻言,木莲看向迎来,见他神色平静,她不禁心生几分疑惑道:“你是谁?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迎来抬眼看向木莲,见她盛气凌人的模样,斟酌了一番道:“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先救容初神出来!”。 话落,迎来看向沧泊,“容初神是感应到您有危险,求了我带她来红尘路,又以为您在暗魂炉内才跳进去的!”。 “水神!” “容初神能感应到您有危险,想来你们是可以灵识互通的!” “你试试,能否用灵识联系她!” 沧泊摇了摇头道:“我如今没有气运!提不起半分法术!何况,不知何时起,我似乎并不能再与阿容的灵识互通!”。 闻言,阿福轻哼了一声,“就那次娘亲在梦境中预测到爹爹你的未来!她便强行斩断了与你的灵识互通!”。 第335章 因祸得福 “如此,该如何是好啊!” 迎来不禁面露焦急,抬眼看向红尘正殿,见里面一片安静,他不禁心生疑惑,他们在外面折腾了这么久,这锦桐怎么不出来?连守在殿门口的小生灵也并未上前,而是木讷的立在那。 “他们中了我的幻术!” 匪匪瞧着迎来一脸疑惑的模样,解释道。 “可我的幻术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迎来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沉玉,斟酌着开口问道:“你是沉玉仙?”。 沉玉听着迎来的话,不禁面露几分惊讶,他没想到迎来居然认识自己,她点了点头,“是!我是沉玉!”。 迎来扯出一抹浅笑,看着沉玉,斟酌着道:“你曾在万丈渊是修行过土术的!也许,你的土术能抑制暗魂炉的几分威力!”。 沉玉听着迎来的话,感觉迎来对他的事情似乎很是熟悉,不禁心生几分意外。 “你不必感到意外!” 迎来见沉玉警惕的看向自己,笑了笑道:“是妖姬与我说的!”。 一旁的匪匪听着迎来和沉玉的对话,突然想起有一次容初与她说起,妖姬很是喜欢沉玉。 匪匪见着迎来那笑意浅浅的模样眼眸中却是一片平静,不禁心生几分揣测,这迎来怕是与妖姬关系斐然。 “妖姬?” 沉玉想了想,随即道:“哦!我想起来了!她是从前黄泉路尽头的彼岸花族的族长!”。 话落,沉玉不禁想到如今的黄泉路早已没了,彼岸花族也举族覆灭了,妖姬也不知生死,忙又斟酌着问道:“你可知她如今再哪里?可还好?”。 迎来点了点头。 沉玉并不在意妖姬,不过是迎来提起她,才聊上了几句。看着沧泊面如死灰,他忙施展法术朝暗魂炉打去。 一时间,那暗魂炉突然震动了几下,炉底的火苗似乎小了几分。 “沉玉!” “你的法术可以抑制暗魂炉!” 匪匪看着渐渐变小的火苗,不禁欣喜的喊道。 “快!” 木莲也瞧见了沉玉的法术能抑制暗魂炉,斟酌着伸手为施展法术朝暗魂炉打去,可是她的法术到底不是土术,根本不起作用。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木莲摇了摇头,随即看向迎来,问道:“可还有其他法子?还有没其他的法术能抑制暗魂炉的威力?”。 迎来摇了摇头,“我跟在锦桐身边时间不长,对着暗魂炉了解不多!”。 匪匪听着迎来的话,暗中斟酌了一番,想着迎来居然能为了容初背叛锦桐,这到底是因着容初?还是因着妖姬? “嘭——” 突然,红尘殿正殿传来一阵动静,一番黑色的法术突然从殿内打来,殿门乍然敞开,让开了道。 “小心!” “噗!” “迎来仙!” 沉玉看着挡在自己身前,接下那道法术,倒地口吐鲜血的迎来,忙大喊道。 “别管我!” “别停!” 迎来艰难的说道:“你若松了手!那火焰会乍然高涨!容初神会受不了的!”。 沧泊顺着殿门看向红尘殿,仔细可见里面的软榻上躺着一道身影,着一袭黑色的锦衣,看不清容貌。 “你便是锦桐!” 沧泊冷声问道。 话落许久,殿内并未没有传来声响,原以为锦桐会嚣张跋扈,却没想到是个冷静的。 沧泊等了片刻,突然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突然,殿内的锦桐开口道。 沧泊听着那沉厚的声音,突然感觉莫名的熟悉,可是他想了一圈,也没有想起。 云鸢立在一旁,听着锦桐说话,突然拍了拍手,“出来吧!”。 话落间,便见整个红尘路乍然出现许多生灵,模样各异。 “是你!” 锦桐突然从软榻上起身,瞪着眼睛看向云鸢,恶狠狠的道:“寒武!本尊可等了你几百万年了!想念了你几百万年了!”。 云鸢忽而冷笑了一声,“本神可一点也不想你!”。 “怎么?” “寒武神?” “还想杀我?” 锦桐突然冷笑了一声,从殿内缓缓走了出来,那姿态慵懒无比,却又尊贵荣华。 云鸢笑了笑,忽而冷着脸,冷声道:“对!”。 话落,便朝四周的生灵招了招手。 看着一众生灵围着走近,锦桐笑了笑,“就凭它们?还想杀本尊?”。 “哈哈——” “真是可笑!” 云鸢并不理会锦桐大笑,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枚棋子,握在手中把玩。 锦桐看着云鸢手里的棋子,突然冷着眼睛危险的看向他,“怎么?寒武神是打算用这么一颗棋子设阵法?”。 “这么多年过去了,寒武神还想用这招嘛?” 云鸢笑了笑,“如何不能用?你可别忘了!当年本神就是用这么一枚棋子,封住了你的心脉!让你走火入魔了!”。 锦桐听着云鸢的话,不禁气愤不已,冷着脸,“你真是卑鄙!”。 “本尊以为你与其他神不一样,没想到,却也是个虚伪、诡计多端的!枉我这般信任你!” 云鸢笑了笑,“鬼尊莫要忘了!我作为造化神!有守护天地生灵之责!你罪大恶极!我如何能留你?”。 锦桐听着云鸢的话,面色一僵。随即问道:“所以,当年你来沧海台!故意引起我的注意!与我相伴!都是为了接近我,博取我的信任,然后杀了我?”。 云鸢轻笑了一声,“鬼尊心里明镜一般,何须本神多言呢?”。 暗魂炉内。 容初仔细寻了一番,发觉这里面并没有沧泊的气息,反倒是隐隐约约听见暗魂炉外传来匪匪和木莲,还有沉玉的声音? 她不禁心生几分欣喜,想着一定是沧泊他们并没有被扔进暗魂炉,一定是迎来说错了。 正当她欣喜沧泊没有被扔进暗魂炉时,却发觉围困自己神识的雪莲王突然慢慢张开了口。 她不禁面露震惊,没想到这暗魂炉内的火焰居然迫使雪莲王苏醒,自己张开了口。 她忙抓住时机,从雪莲王内出来。 看着慢慢合上口的雪莲王,容初不禁心生震惊,忙伸手将雪莲王收入袖中,不让暗魂炉内的火焰烧伤了它。 如今的雪莲族,早已没了踪迹,莲莲为了报仇,用自己的生命为祭,让云鸢转世为因悔历劫。除却护住她神识的这一株雪莲王,怕是再也难寻一株雪莲了。 “我定然护好你!”,容初暗中道。 第336章 情深不悔 云鸢懒得和锦桐说其他的,伸手将那枚棋子抛起,掌心相合,一边念着咒法,一边施展法术将那棋子控制在半空中。 一众生灵见云鸢的动作,忙齐齐以那枚棋子为目标,摆出了一个诡异的阵势,手掌快速大翻转,启动结灵阵。 锦桐看着面前熟悉的场景,不禁冷笑道:“你以为!这结灵阵还能困住本尊嘛?”。 话落,锦桐便看见那结灵阵从自己的头顶罩了下来,他邪魅一笑,带着几分不屑,施展法术,朝结灵阵打去。 “嘭——” 看着完好的结灵阵,锦桐忽然面露几分忐忑,冷声道:“这不是结灵阵!”。 云鸢冷笑了一声,随即继续施展法术,加速那阵法朝锦桐而去。 “咚”的一声,那结灵阵便将锦桐罩住了。 “快将那炉火熄灭!” 云鸢突然看向沉玉和木莲道,“这结灵阵虽然能困住锦桐,但撑不了多久!”。 木莲和沉玉闻言,点了点头。 “我的法术灭不了这火!只能用气运助你!”,木莲看着那炉火,斟酌着道。 “好!” 闻言,沉玉便一边吸纳木莲输送而来的气运,为自己所用,一边施展法术打向那暗魂炉的炉底,想要将那炉火灭了。 锦桐虽然被结灵阵困住,但却能看清楚外面的一切。看着沉玉奋力施展法术,想要灭了暗魂炉的炉火,他不禁嘲讽道:“此炉火乃鸿蒙之始便存在的一缕鬼火!不死不灭!”。 “你们不可能灭的了!” 闻言,云鸢不禁皱起眉头,朝一旁神色平静看着暗魂炉的阿福看去。这么一会儿功夫,似乎只有他,面色平静,事不关己的模样。 按理说,容初是阿福的宿主,容初的生死都关系到他,他怎么会这般淡漠呢? 沧泊也发现了阿福的异样,他斟酌着开口道:“阿福!你可有什么办法将这炉火灭了?”。 闻言,阿福摇了摇头。 “你也是鸿蒙之始的神兽!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木莲见阿福摇头,又见暗魂炉炉底的火焰怎么也不灭,忙一边加大输送给沉玉的法术,一边面露焦急的看向他问道。 阿福摇了摇头,面露为难道:“我确实是不知道!而且我方才感应到娘亲的气息!她似乎并没有被这暗魂炉所伤!反倒是——”。 “反倒是什么?” 沧泊听见阿福的话,不禁面露欣喜,忙问道。 “好像那雪莲王开了!”,阿福不确定道。 “和水神一样!我与娘亲的灵识,不知何时也不能互相感应了!只是偶尔能察觉一二分!” 沧泊听着阿福的话,点了点头。 阿福又斟酌着道:“我觉得这炉火未必会伤害娘亲,反倒能帮娘亲有些事!”。 结灵阵内的锦桐听阿福唤容初为“娘亲”,又想着天地间传闻容初和沧泊伉俪情深,忽然看向云鸢大笑了起来,“寒武!自己的女人为他人妻的感觉不好吧!”。 闻言,云鸢眼眸中射出一束冰冷的光芒。 锦桐见云鸢这般模样,又大笑道:“这就叫做因果循环!”。 “你欺骗本尊!欺骗本尊的情谊!” “自己也落的众叛亲离!” “哈哈——” 云鸢听着锦桐的话,忽而心生愤怒,想要伸手施展法术,打破结灵阵,然后手刃锦桐。 一旁的沧泊闻言,看向云鸢,见他眼露被戳穿心思的愤怒,以及缠绕着的不甘心。 “谁说他众叛亲离了?” 忽而,容初的声音从暗魂炉内响起,一如往常清脆而慵懒。 “阿容!” 闻言,沧泊不禁面露欣喜大喊道。 “沧泊!” 暗魂炉内,容初正借助炉内的气息,修复神识。听见沧泊兴奋而又焦急的声音,她温柔一笑,“我没事!你放心!”。 锦桐没想到容初进了暗魂炉这么久,居然还没有没炉内的法术炼化,居然还活着,不禁面露几分难看之色。 想着若是不赶紧破了结灵阵,怕是一会儿容初与云鸢联手,自己没什么好果子吃。 云鸢听见容初的那一句“谁说他众叛亲离”而心生涟漪,久久不能平复。他一直以为,容初对自己是疏离的,是嫌弃的,更是不愿意见的。 “好!” “阿容!” “我等你!” 沧泊听见容初的话,欣喜的点了点头。 暗魂炉内。 炉内的气息绕转在容初周身,容初盘腿坐着,静气修行。一旁放着雪莲王。仔细看去,有几分气息飘向雪莲王,雪莲王泛着幽幽白色光芒。 “嘭——” 暗魂炉外,云鸢奋力施展法术,不让锦桐挣脱,可围着的一众生灵却一个接着一个受不住锦桐的法术,倒了下来,看着渐渐散开的结灵阵,一旁的匪匪和阿福忙施展法术协助云鸢。 木莲斟酌了一番,想要撤手帮云鸢,但到底是怕沉玉一人无法克制暗魂炉的炉火,只得在一边着急。 沉玉见木莲为难,道:“你去帮云鸢他们吧!我没事的!”。 木莲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木莲刚撤了法术,沉玉便觉得自己体内的气息根本撑不了多久,也没方才那般轻松,他忙聚精会神,努力将注意力放在炉火上。 锦桐嘲讽的看着朝自己打来法术的云鸢等,虽然这结灵阵与几百年前的有所不同,云鸢在里面用了云天族生灵的白羽为灵,“你们以为这结灵阵真的能困住本尊嘛?”。 云鸢看着渐渐失去作用的结灵阵,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决绝,他突然双目深情的看向暗魂炉,随即飘身而起,立在半空中,手落额间,召唤出自己的神识。 “寒武!” “你真是个疯子!” 锦桐看着云鸢的动作,不禁面露恐慌,随即愤恨道:“你居然用自己神识为祭,要致本尊于死地!”。 云鸢冷笑了一声,“你这般罪大恶极之辈!用我的神识为祭,杀了你!值了!”。 锦桐听着云鸢的话,突然嘲讽大笑道:“你以为能杀了我?即便你以神识为祭,如今也杀不了我!”。 “你早已不是几百万年前的寒武了!你如今不过靠着几分神识存活!法术和气运早不及从前两三分!” 闻言,云鸢突然笑了笑,“是嘛?那本神定要试试!许久不曾大显身手了,我的法术到底与从前可有不一样!”。 话落,云鸢便凝神聚气,开始施展法术。 一瞬间,沧泊等便看着四周的气运忽而齐齐朝云鸢而去,受他驱使。 第337章 虎落平阳 锦桐看着四周齐聚的气息,清晰感觉到熟悉的窒息感,他看向云鸢面色沉静,大有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气势,不禁心生几分恐惧。 云鸢看着面前的锦桐,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就再也没有生灵会伤害容初了!” 云鸢似乎对脑海中响起的声音深以为然,目光坚决的抬手,将那聚集的气运悉数朝锦桐打去。 “嘭——” 气息流转间,一番巨大的气流向四周打去。沧泊看着面前打来的气流,一时间来不及躲闪,只得硬着头皮面对。 “沧泊!” 容初刚从暗魂炉内飘身而出,便见将沧泊立在暗魂炉旁,迎面打来一股气流,她忙伸手将沧泊拽起,躲开了那气流。 “阿容!” 沧泊看着面前完好无损的容初,激动的眼眶闪着晶莹。 容初笑了笑,见他白皙的脸上一片灼伤的痕迹,有些地方泛着猩红,皮开肉绽。她面色一白,颤抖着手去触碰。 “阿容!” 沧泊瞧着容初那心疼不已的模样,伸手握紧了颤抖的手,浅笑着道:“我一点也不觉得疼!”。 可笑脸牵扯了皮开肉绽的地方,一时间便渗出了血,疼痛感一瞬间爬上了他的眉头。 看着沧泊极力隐忍的模样,容初眼眶中的泪水悄然滑下,她松了手,凝聚一股气息,轻轻拂过沧泊的脸。 不过片刻间,沧泊脸上的上便愈合了,只留下些许痕迹。 “阿容!” 沧泊感受到容初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停留在某些地方,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迟疑和难过。他笑着打趣道:“阿容!你会嫌弃我脸上的伤吗?”。 闻言,容初摇了摇头,“怎么会?我只是心疼!”。 “你怎么这么傻?” “明知道自己没法术!” 容初话没说完,沧泊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笑着摇了摇头,“哪怕我没有法术!你也是我的妻子!我最爱的人!我都会用生命去守护!”。 “沧泊!” 闻言,容初伸手抱紧沧泊的腰身,心上涌起一阵阵欣喜和感动。 “阿容!” “我们该去救云鸢!” 沧泊伸手抱紧容初,却在气流散开时,看着云鸢倒在地上,地上一淌血。 闻言,容初松了手,转身看向云鸢,见他倒在地上,气息微弱,神识涣散。而锦桐,也倒在地上,地上同样一淌鲜血,只是他意识清醒,正面露嘲讽的看向云鸢。 容初眼眸紧了紧,带着沧泊落下身,随即跑向云鸢,将他从地上扶起,大喊道:“云鸢!”。 锦桐听见容初大声呼唤失去意识的云鸢,大笑道:“真是自不量力!”。 容初听着锦桐的话,突然冷声喊向阿福,“用乾坤无极!”。 闻言,阿福面色一僵,随即点了点头。 随即,容初从自己的神识中抽离了一缕,递给阿福,阿福以此为术,对着云鸢施展乾坤无极术法。 不过片刻间,云鸢涣散在四周的神识渐渐聚拢,一一归附于云鸢的体内。又是片刻间,云鸢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容初!” 云鸢看着面前一脸浅笑的容初,突然有些神情恍惚,面前的场景似乎是幻影。 “是我!” 容初抱着云鸢,笑着点了点头。 “我是不是死了?” 云鸢忽而闭上眼,喃喃自语道。 “没有!” 容初摇了摇头,“你还好好的活着!”。 闻言,云鸢猛的睁开眼睛,看向四周的一切,沧泊立在一旁,神色平静,木莲和匪匪气喘吁吁的相护依偎着,沉玉静静的立在一旁,白色的锦衣有些凌乱,阿福神色紧张的看着自己。 “容初!” “我——” 云鸢突然有些不适应,神色躲闪的低眉,看向揽着他腰上的玉白手腕。 容初见云鸢那局促不安的模样,心下不禁感叹,云鸢到底身上还是留有寒武的痕迹,诚如这般靠近她时,局促不安的模样。 “你没事!” “我扶你起来吧!” 容初温柔一笑,用力将云鸢扶起,待他站稳,缓缓撤了手。 云鸢看着坐在地上的锦桐,忽而心生冷意,“本神没能杀了你!却也重伤了你!值了!”。 闻言,锦桐冷笑了一声,“要不是这个女人用她的一缕神识辅以乾坤无极之术,你以为你能活?”。 云鸢听着锦桐的话,面露震惊的看向容初,“你!”。 容初笑了笑,“你能护我!我为何不能护你?”。 “你是不想亏欠我?”,闻言,云鸢突然低眉,面露几分迟疑,语气失落的问道。 容初摇了摇头,“我记得我与寒武之间的情谊!虽然你不是他!可你们终究同根而生!你与他也是一样的!”。 云鸢听着容初的话,“你不怪我?你难道不知道——”。 “我知道!” 容初打断了云鸢的话,面色平静道:“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追究!”。 沧泊听着容初打断云鸢的话,云鸢面露愧疚的模样,心下不禁升起几分疑惑,他心下感觉容初和云鸢之间还有其他他不知晓的过往牵扯。 “锦桐!” 容初从云鸢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受了重伤,瘫坐在地上的锦桐,冷声道。 “你如此残暴!杀害一众无辜生灵,本神便罚你永生不得离开红尘殿!” 容初手指锦桐,冷着声下着灵咒。 锦桐听着容初对自己下灵咒,不禁冷笑道:“你以为你的灵咒对本尊有用嘛!”。 容初冷眼看向锦桐,随即伸手从锦桐的额头间抽离了一缕神识,手指飞花,缠绕成一个生死结。 “容初神!” 妖姬跌跌撞撞的由一青衣女子扶着走进红尘殿。 “你来的正好!” 容初看着妖姬走来,面露浅笑,将手中的生死结放在妖姬的额间,“从此以后!你与锦桐的神识相牵绊!”。 “你是锦桐的主人!” 妖姬听着容初的话,不禁面露震惊,她还来不及反应,那生死结便进入了她的灵识境域。 锦桐目睹了这一切,重伤的神识却无能为力挣脱,只得任由容初将自己的一缕神识与妖姬签了灵约。 “容初神!” 妖姬面露惊喜的看向容初,询问道:“是不是!我能随便打他!”。 容初点了点头。 “是!你可以随便折磨他!但他不能反击!否则会反噬!” 妖姬听到容初的话,不禁面露欣喜,尔后目光恶狠狠的看向瘫坐在地上的锦桐,伸手甩了他一耳光。 “啪!” 那一声响彻了整个红尘殿,容初看着妖姬立在锦桐面前,解气的看着锦桐红了的半边脸。 沉香看着妖姬甩了锦桐一耳光,美眸中流露出几分解恨,她斟酌着开口问道:“容初神!我可以打他嘛?”。 闻言,容初看向面前的青衣女子,她一脸浅笑,目光看向锦桐时,满是恨意。 “我是沉香族的族长沉香,锦桐他侵占了沉香潭!残忍的杀害我族中生灵!害我一族死伤无数!” 容初听着沉香的话,点了点头。 沉香见容初答允,快步走到锦桐身前,在锦桐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甩手打去一耳光。 “啪!” 锦桐一时间愣住了,缓过神来,看向面前的沉香和妖姬,他面露恨意,冷声道:“放肆!你们俩个贱人!居然敢打本尊?”。 第338章 失之毫厘 “嘭——” 容初没想到锦桐身上的怨气如此之大,她的灵咒虽然一开始起了效果,但是在沉香和妖姬甩了他两道耳光后,锦桐突然挣脱了,还反噬到了她身上。 “呕——” 一时间,她的心脉紊乱,气息一窒,喉咙处涌起一股腥甜,让她忍不住呕了一口血,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嘭——” 与此同时,又是一阵声响,妖姬和沉香被锦桐打倒地,甩出了几丈远。 “阿容!” “容初!” “容初神!” “娘亲!” “妖姬!” 看着如此混乱的场面,云鸢忙朝沧泊道:“你带着容初赶紧走!”。 话落,便手指放在口中吹响一声,一阵鸟鸣响起,一只大鸟从高空中俯冲而下,伸出爪子将沧泊和容初抓了起来,随即快速离去。 那大鸟白羽红嘴,是云天族的生灵,却比寻常的云天族生灵要大的多,它飞来,遮住了大半天空,翅膀长开飞翔,扇动间卷起大狂风。 云鸢看着大鸟将沧泊和容初带走,又看着准备大开杀戒的锦桐,斟酌了一番,看向木莲和沉玉,两人虽受了些轻伤,但好在无碍。 “带上她们!赶紧走!” 闻言,木莲带上匪匪和阿福,沉玉带上妖姬,快速离开。 云鸢看着立在那神色昏暗的迎来和趴在地上的沉香,开口问道:“你们呢?可跟我走?”。 迎来摇了摇头,“我橘松族还在万丈渊!”。 云鸢点了点头,看向沉香,沉香却点了点头,挣扎着起身,走近云鸢。 云鸢伸手拦起她,转身施展法术离开了红尘路。 看着云鸢离开,迎来看向厮杀在一众生灵中的锦桐,忽然提起法术,飘身靠近他。 “找死!” 锦桐早已杀红了眼,看着锦桐朝自己打来,一个甩手便将迎来打倒在地,甩出了几丈远。 迎来看着渐渐杀出重围的锦桐,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深远,看向云鸢她们离开的方向,露出一抹浅笑。 随即,挣扎着起身,启动了橘松族的禁术,用自己的灵识为祭,编织了一张术法网,落在锦桐的四周,将他困住了。 “你以为!你能困住本尊?” 锦桐随手一甩,便将那术法网破了,迎来也一瞬间如抽离了灵识一般,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困不住!但能拖住你一时半刻也是好的!” 迎来虚弱的张了张口,却并未发出声音。 锦桐见迎来奄奄一息的模样,冷哼了一声,随即又朝他打去法术,冷声道:“本尊便要让你知道背叛本尊的后果!”。 迎来看着朝自己打来的术法,忽而露出欣慰的浅笑,目光坦然的看向云鸢等离开的方向。 “嘭——” 法术散去,地上的迎来已然失去了气息,他的躯体渐渐失了人形模样,化作一棵橘松,树叶凋零,躯干劣迹斑斑。 锦桐见着迎来失去,又抬眼看向云鸢等离开的方向,忙施展法术追去。 大鸟带着容初和沧泊腾空而起,路行千里,不过片刻间,便来到了千丈崖下。 “等等!”,沧泊忽而朝大鸟喊道。 闻言,大鸟停了下来,将沧泊和容初放在了地上。 “你去接应云鸢他们吧!” 大鸟听见沧泊的话,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沧泊抱着昏迷不醒的容初,面露担忧,片刻间,他看向千丈崖的一处崖壁,一个小洞上,放着一块形状怪异的石块。 “火火!” 话落,那形状怪异的石块动了动,不过片刻间,火火便着一袭黑红渐变的锦衣,落地成形。 “容初神!她怎么了?” 火火看着躺在沧泊怀里昏迷不醒的容初,不禁心生担忧,问道。 沧泊将容初被灵咒反噬之事简单告诉了火火,随即道:“我打算启动断生阵!”。 火火听着沧泊的话,斟酌了一番,咬了咬牙,“好!”。 “只是,这万丈渊还有许多无辜的生灵!恐怕要受牵连!” 沧泊听着火火的话,面露几分迟疑,但还是暗下决心道:“如今锦桐受了伤!正是断生阵启动的最佳机会!”。 火火听着沧泊的话,点了点头,语气恶狠狠的道:“既然如此!就不要错失这次机会!别给他半分生机了!”。 “嘭——” 突然又是一阵声响,大鸟长着大翅,疾驰而来。鸟背上拖着几人,它雪白的羽毛沾了一片片的鲜红,腹部还淌着血,嘀嗒落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嘭——” 又是一声巨响,一道术光打在了大鸟的一处翅膀上,大鸟一时间失去平衡,极速从高空跌落。 “嘭——” 落地间,又发出一阵巨响。伴随着是云鸢沉重的大喊声,“飞旋!”。 大鸟跌落在地,便没了气息。 沧泊看着躺在大鸟悲伤的几人,木莲和沉玉受了重伤,匪匪和阿福正拽着她俩,不让她们受大鸟跌落影响,跌下地。 “快走!” 云鸢来不及悲伤飞旋的失去,忙朝沧泊道。 沧泊点了点头,见木莲等搀扶着走近千丈崖,便朝火火道:“启动断生阵法!”。 “好!” 火火点了点头。 不过片刻间,整个千丈崖,甚至是整个万丈渊都地动山摇,地平面开始裂出缝隙。 在火火的协助下,沧泊等顺利出了万丈渊的出口,落身在了琅琊台的红枫山下的清泉潭。 “阿容!” 沧泊抱着容初,爬山岸,看着她气息微弱,担忧的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大声喊道。 云鸢将木莲等人拉上岸,便走近沧泊身边,伸手附在容初的额间,仔细探查了一番,道:“气息紊乱,气血上涌!需要赶紧救治!”。 话落,云鸢便盘腿坐在一旁,朝沧泊示意让他将容初的身子扶正,手掌轻触容初的背部,将自己的气运往容初的身上输送。 时间一点点流逝,突然清泉潭中的水翻滚而起。看着沸腾了起来的清泉潭,沧泊不禁皱起眉头。 木莲等也惊恐的看向那沸腾的清泉潭,不过好在,沸腾了一会儿,清泉潭的水便没了动静。 “这是断生阵引起的!”,沧泊目光沉了几分,开口道。 “你启动了断生阵?” 忽然,容初睁开眼睛看向沧泊,神色苍白,眼眸中流露出震惊和难过,问道。 沧泊见容初醒来,不禁心生喜悦,却见她一脸难过的模样,一时间不知所措。当时这般场景,他们要想活着出来,必得启动断生阵,拦截住锦桐。 第339章 九仙重聚 “呜呜——” 突然间,妖姬的哭声响起。 匪匪见妖姬盯着手腕上的一只断了的镯子,痛哭流涕的模样,以为她是心疼那镯子,忙安慰道:“你没事吧!”。 妖姬忽而看向容初,神色悲凉道:“容初神!迎来他,死了!”。 话落间,妖姬的眼眶中又滑落了两行泪。 闻言,容初不禁面色一僵,苍白的脸越发的苍白,她沙哑着声音道:“你如何知道?”。 随即,又似自我安慰道:“地狱花族和岩浆族设下的断生阵法并不是最厉害的!也许他有一线生机呢?”。 妖姬摇了摇头,将断了的镯子递到容初面前,声音颤抖道:“这镯子是用橘松树上的玉脂打造的,是我姐姐当年嫁给橘松族族长时,橘松族老族长赠予她的!”。 “我姐姐临死前!将它给了我!” “这上面的玉脂是沾染了我姐姐的气运!它能感应到迎来的气息!” 容初听着妖姬的话,面色一沉,她知道橘松树上的玉脂,那是粘合性极好的玉脂,且说它不容易碎,即便是花大力气去敲打,它也不一定会断。 如今这玉脂手镯断了,定然是上面的气息没了。物染灵识,便有了灵识。 “容初神!” “你一定要帮帮我!” “迎来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他不能有事!” 妖姬突然扑到容初身前,伸手拽住她的衣袖,泪水满面,苦苦哀求道。 容初听着妖姬的话,突然心间涌起一阵阵的难过,看着妖姬眼眶中的泪水,她不禁红了眼。 沧泊看着容初红了眼,不禁怀疑自己要火火启动断生阵,是否错了! “我答应你!” 容初反手握紧妖姬的手,轻吐了口浊气,红着眼,点了点头。 闻言,妖姬眼眶中又涌出两行泪,容初扯出一抹浅笑,伸手为她擦了擦,安慰道:“待我恢复了法术!我定重启万丈渊!”。 “诚如我答应你的!修行遁天术!复活那些无辜生灵的命!” 妖姬听着容初的话,点了点头。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心下一时间染上了几分难以排解的愁闷。 云鸢听着容初的话,低眉静默。 “容初!” “水神!” 忽然,宜妤的声音传来,不过片刻间,便见几道身影飘身而至。 容初抬眼看去,正是宜妤带着夭夭、梅红、水华以及诸怀而来。 阿夭面露浅笑,眉眼间却是一片激动,见着容初,忙抬步跑向她。低头俯视着容初,随即张开手,一把将她抱住,“乐音!我好想你啊!”。 话落间,容初又红了眼,伸手抱紧夭夭,沉声道:“我也想你了!”。 容初抬眼间,便见水华立在一旁,一如几百万年前,一袭绯色长衫,面露浅笑。他眉眼间也和夭夭一样,染着久别重逢后的激动。 “大哥!” 容初松了夭夭,看向水华,笑靥如花的喊道。 水华笑了笑,伸手将容初从地上拽了起来,随即,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温柔道:“好久不见!乐妹妹!”。 容初听着水华的一声“乐妹妹”,忽而又红了眼。她视线看向一众,他们各个面露浅笑,宛如时间倒转,回到了几百万年前的琅琊台,那时天地祥和,她们也自在逍遥。 容初笑着看向一众,心下满是激动,最后看向诸怀,见他眉眼间染着几分愁闷,她忙问道:“其华和旱玉呢?”。 诸怀斟酌了一番,语气带着几分无奈道:“狐山的事,不好处理!”。 容初听着诸怀的话,陷入沉思。她当初和沧泊去狐山时,第一次瞧见那大祭司,便觉得是个不好相与的。 忽然,容初转身看向身后低眉不语的沧泊,见他神情低落。似感受到容初看向自己,沧泊抬头迎上了她的视线。 容初露出一抹浅笑,随即走近了几分,伸手握紧沧泊,看向水华和夭夭,道:“这是我的夫君!忘川河的水神沧泊!”。 闻言,水华朝沧泊浅笑了几分,颔首点头。沧泊松了容初的手,拱手恭敬的朝水华作揖行礼道:“大哥!”。 水华听着沧泊的一声“大哥”,浅笑着的脸忽而一僵,随即又大方的笑了笑,摆了摆手。 对比水华的平静,夭夭震惊的目光在云鸢和沧泊身上来回穿梭。一旁的梅红见夭夭这般表情,忍不住拽了拽她的衣袖道:“好好说话!别到时候让大家尴尬!”。 夭夭听着梅红的提醒,将刚要问出口的话收了回去,朝沧泊作揖道:“水神!”。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朝夭夭拱手回礼。 宜妤自来到清泉潭边,便一心都在沉玉身上的伤上,又是用法术为他修复,又是为他整理仪容,如今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了。便见沧泊这这般有礼的模样,笑了笑,打趣道:“这是女婿见娘家人啊!”。 容初听着宜妤的话,笑而不语。沧泊也笑了笑,伸手牵起容初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宜妤见容初和沧泊之间的小别扭没了,收了几分笑脸,看向沧泊和容初道:“如今,你们有何打算?”。 “先回忘川河吧!” 容初斟酌了片刻,随即道:“我需要先修复神识!以待来日!”。 闻言,宜妤点了点头,视线扫过沧泊、云鸢以及木莲等,道:“是该好好修复了!你们一个个都变成这般模样!”。 “只是!” 宜妤突然看向容初,“你该去重华殿了!”。 容初听着宜妤的话,抬眼看向她,与她视线相交间,宜妤朝她递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容初忽而笑了笑,点了点头,“重华殿乃历代造化神的修行之地!想来气运磅礴,定能加速我修复!”。 宜妤笑了笑,“那是自然!”。 随即,宜妤又看向云鸢,目光带着几分坚定道:“你如今,也该动手了!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别白费了一番心思!”。 云鸢听着宜妤的话,点了点头。 “只要你一句话!招摇台的阵法便可撤去!”,见云鸢面色沉静,宜妤一时间没看清他的心思,又斟酌着道。 云鸢摇了摇头,“时机未到!且再缓缓!”。 “好!” 宜妤点了点头。 第340章 等待许久 容初听着宜妤的话,当即决定前往重华殿,为今之计,她必须尽快修复自己的神识。 沧泊见容初下定了决心,握紧她的手,温柔的道:“我陪着你!”。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木莲等,不等她开口,木莲便率先开口道:“我要跟你一块!”。 话落,夭夭也附和道。 一旁的诸怀斟酌了一番,看向容初道:“朝歌山之事,旱玉和其华倒底是费劲了些,我去帮帮忙!”。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一旁浅笑着看着自己的水华,笑着问道:“大哥,你呢?”。 水华笑了笑,意思不言而喻。 沧泊瞧着水华与容初相视一笑便知彼此心意,不禁心生几分醋意,握着容初的手不禁用了几分力气。 容初感受到手中的力度,笑着看向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凑近他耳边道:“大哥,他能助你修复神识!”。 闻言,沧泊冷哼了一声,“谁要他帮助!”。 容初笑了笑,道:“你的神识可是伤了根本的!修复起来没有个几百年,怕是不能!但若是用大哥的月禾枝,可三五月复原!”。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轻哼了一声,但到底是没再反对。 容初见木莲等已经施展法术前往重华殿,便朝宜妤和沉玉作揖,刚要告辞,宜妤笑了笑,“不邀请我们跟你去重华殿?”。 闻言,容初不禁笑着道:“当然邀请!宜妤神,沉玉仙!请!”。 宜妤和沉玉笑了笑,点了点头,施展法术往重华殿去。 重华殿。 舍念等接到容初发出的讯息后,忙碌的将重华殿里里外外打扰干净。虽早有准备,但看着木莲等前来,不禁震惊不已。 “重华殿,已经许久没有来过这么多人了!”,舍欲看着木莲等,率先开口道。 舍念和舍情则翘首以盼,等着容初前来。 “容初神!” 见容初带着沧泊飘身而至,舍念和舍情不禁喜笑颜开,迎了上去。 容初看着舍念和舍情脸上的笑,不禁心情愉快,伸手捏了捏舍念肉嘟嘟的脸,打趣道:“看来,化水对你是极好的!”。 舍念面露娇羞,瞪了容初一眼,娇噌道:“容初神!”。 容初瞧着舍念那害羞的模样,笑了笑,转而看向喜上眉梢的舍情,说不出来,舍情变了,不再是那般冷性冷情。 “容初神!” 舍情见容初看向自己,忙笑着喊道。 容初伸手握住她的手,“这么久不见!倒是变了许多!”。 舍情笑着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从何时,我竟然也会有一些情绪变化了!”。 一旁的舍念闻言,笑着道:“容初神!我也没见过舍情这般开心的模样!想来是瞧见了你,舍情才这般开心!”。 容初听着舍念的话,惊讶的看向舍情,舍情笑着点了点头。 “我看见容初神!便觉得心底高兴!自然而然,脸上便会笑!” 舍情露出几分困惑,眉眼间却依旧流露出欣喜之色。 容初笑了笑,“别急!你能开心,会笑!那么所有的情绪一定慢慢会有的!”。 “真的嘛?” 闻言,舍情眼眸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憧憬。 容初点了点头,“真的!”。 “可我没了情根!没了情感!”,舍情忽而面露几分惆怅,带着几分失落道。 容初瞧着舍情面部变化的表情,笑叹道:“你瞧!你如今可不是有情绪变化了嘛?”。 一旁的舍念也不禁面露震惊,笑叹道:“容初神!你真是厉害!居然能让舍情有情绪变化!”。 容初笑了笑,“可不是我的功劳!想来是舍情自己!当然,如此可见,舍情心里对我当真是在意!”。 闻言,舍情不禁眼眸流露出几分浅笑,却也闪烁着眼眸看向一旁不说话的沧泊,斟酌着道:“容初神!你可别这般说!”。 容初见舍情眼神闪烁,露出几分忌惮的神色,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沧泊,见沧泊面露平静,她笑了笑。 “你放心!” “你是女子!” “沧泊不会吃你的醋!” 沧泊听着容初这般说话,伸手牵起她的手道:“阿容!我累了!”。 容初见沧泊面露困倦,忙握紧他的手,朝舍念和舍情道:“先回殿内歇息!”。 “是!” 话落,舍念和舍情便引着容初和沧泊前往重华殿的正殿。 “容初神!其他几位同来的仙使已经安顿好了!” 舍利等在重华殿门外,见容初和沧泊走来,忙作揖道。 “好!辛苦了!”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舍念和舍情道:“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晚些我们一块用晚膳!”。 “好!” 舍念和舍情点了点头。 舍利立在一旁,听着容初嘱托舍念和舍情一起用晚膳,却没有邀请自己,不禁出声询问道:“容初神!我等弟子都等着听你出令呢!”。 闻言,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如今,我未曾接任造化神之位!重华殿其实我还无权干涉!一众弟子也不必听命于我的!”。 话落,容初又道:“重华殿的诸事,还是由你管辖!”。 舍利听着容初的话,也知晓她的深意,一如从前她所说的,希望继任造化神之位后再掌管重华殿,倒更显得庄重而得体。 “如此!那我等一众弟子,便等着容初神!”,舍利点了点头道。 “嗯!” 容初笑了笑,随即摆了摆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不用理会我们!”。 “是!” 看着舍念等离开,沧泊不禁面露几分郁闷,“来一趟重华殿!真是麻烦!还不如回忘川河自在!”。 容初见沧泊转身进了殿内,一屁股坐在软榻上,顺势躺了上去。不禁笑着走近他身边,坐了下来。 “忘川河是好!” “对你复原法术也是好的!” “不如,待大哥助你修复好受伤的根本,你便回忘川河修行?”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冷哼了一声道:“若不是你在重华殿,我断然是不会来这处的!”。 “规矩多!人也多!烦死了!” 容初听着沧泊的抱怨,笑着伸手帮着他揉捏受累的腿,“是啊!我也不喜欢人多!”。 “该清理的,是时候清理了!”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撇了撇嘴道:“你不是说,你如今不是造化神,无权干涉重华殿之事嘛?”。 闻言,容初笑了笑,“我不动手!让舍念和舍情他们动手!”。 第341章 坐卧畅谈 “你不是困了嘛?” 容初见沧泊精神的与自己说话,不禁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打趣道。 沧泊撇了撇嘴,“我若是不说困了,你是不是还要和她们再多说会儿?没完没了的!”。 话落,便伸手将容初拽进怀里,语气郁闷道:“阿容!我整整一个月零三个时辰未见你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听着沧泊的话,容初心下不禁涌起浓浓的情绪,她浅笑着伸手摸了摸沧泊脸上的几道疤痕,点了点头道:“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一扫脸上的郁闷之色,换而喜笑颜开道:“如此!我便心满意足了!”。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又见他一脸笑意,不禁双手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唇瓣相触,更迭着柔情蜜意。 “阿容!” 沧泊感受到面部的轻软和湿润,眼眸中不禁染上了几分情欲。 容初轻吻沧泊脸上的伤痕,心下一片湿润,眼眶中的晶莹忽而夺眶而出,滴在了沧泊的脸上。 “阿容!” 脸上突然的一滴炙热,让沧泊慌了神,他忙伸手扶住容初前倾的身子,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儿,“阿容!我如今一点也不疼了!”。 闻言,容初迎上沧泊深情而真挚的眼眸,许久,才哑着声音道:“那当时是有多疼?”。 沧泊听着容初沙哑的声音,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轻叹了口气,柔声道:“当时一心想着你!也没感受到疼痛!”。 “你骗我!” 容初摇了摇头,埋头在沧泊怀里,任眼眶中的泪水悄然模糊视线,打湿了沧泊胸前的衣衫。 沧泊感受到胸前的湿热,心下也跟着湿了一片,他极尽克制颤抖和哽咽的声音,佯装轻松道:“若是说到疼!还是心疼!”。 “我只恨自己没了法术,爬不上那暗魂炉!不能与你一块!”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气息一凝,忽而抬头看向沧泊,语气轻缓,却带着几分缠绵道:“沧泊!我当真值得你如此不要性命嘛?”。 沧泊伸手摸了摸容初红着的眼睛,点了点头,“值得!”。 “这天地间,唯有一个你,值得我沧泊舍命相护!” “沧泊!你真好!” 闻言,容初伸手揽进沧泊的腰身,趴在她胸前,情绪绵绵的道。 沧泊笑了笑,随即佯装生气,带着几分温柔的责备道:“那你呢?你怎么这么傻!即便知道我在里面,也不该这般不要命的跳进去!”。 容初轻哼了一声,闷声道:“这天地间,唯有一个沧泊,只得容初用性命相护!”。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不禁面色一僵,随即浅笑着道:“如此!我便心满意足了!”。 话落,沧泊伸手扯了扯容初腰间的丝带,带着情欲,柔情缠绵喊道:“阿容!”。 “天色晚了!我们该歇息了!” 容初见沧泊伸手解了自己的外衫,又抱起自己往内殿去,眼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思念和情绪,她不禁笑着伸手搂着他,点了点头,“嗯!天色晚了!”。 暖香轻纱,任凭风吹雨打。 容初再次醒来时,沧泊正穿戴整齐坐在床边,沉思不语,盯着她看。见她迎来,脸上露出笑意,柔声道:“醒了?”。 话落,便伸手将她从床上捞起,抱在怀里,低声道:“我一会儿去寻水华仙!你乖乖在殿内等舍念她们来陪你用晚膳!”。 “嗯!” 容初眼眸迷离的点了点头,意识混沌之际,问道:“你不用晚膳嘛?”。 闻言,沧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而缠绵道:“我方才已经吃饱了!”。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忽而涨红了脸,伸手在他腰间捏了捏。 沧泊握紧容初不安分的手,笑叹道:“所谓的春宵苦短,当真是让人沉醉!”。 “美人如斯!定当入怀!” 容初听着沧泊打趣的话,忍不住伸手将他拽上床,伸手拂过他俊秀的脸,语气恶狠狠的道:“如此美人!我怎能就此放过呢?”。 沧泊见容初学自己说话,不禁好笑的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调皮!”。 话落,他一个用力,翻了身,看着羞红了脸的容初,宠溺道:“乖!等我回来!”。 容初见沧泊起身离开,突然跳下床,追了上去,抱住了他,语气缠绵道:“早些回来!”。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转身抱起她,将她放回床上,笑着点了点头,“娘子有命!为夫不敢不从!”。 话落,沧泊吻了吻容初的额头,便笑着出了内殿,离了正殿,前往水华居住的林仙阁。 “容初神!” 不过片刻间,容初便听见外殿传来舍念和舍情的声音,那声音兴奋而激动,伴随而来还有一阵阵食物的香味。 “我这就来!” 容初闻着食物的香味,忙起身下床,穿戴整洁,梳洗打扮了一番。 舍念和舍情正指挥几个弟子将手中的吃食一一摆上桌,其中一弟子手里还拎着一坛酒,酒香四溢。 “这是什么酒?这般香浓?” 容初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询问道。 舍念笑了笑,“这个叫重华醉!”。 “是当年寒武神酿的,埋在重华殿后面的山林!” “今日,云鸢神来了!寻着了埋酒的地方,挖了几坛,分给几位神和仙使喝!” 容初听着舍念的话,点了点头,“寒武居然会酿酒!”。 “快!起坛!给我倒上一杯!” 容初素来不喜酒,却想着这重华醉是寒武亲手酿的,怎么的也要尝上一尝。 “哎呀!” 入口的火辣,让容初不禁皱起眉头,忙结果舍念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怎么样?” “不好喝嘛?” 舍念瞧着容初皱着眉头,苦着脸的模样,不禁疑惑的问道。 “我闻着这酒很香呢!想来是好喝的吧!” 容初白了舍念一眼,“你自己试试!反正我觉得不好喝!”。 舍念听着容初的话,忙兴奋的自己到了一杯,迫不及待的一饮而尽,入口的辛辣,一时间呛的她眼眶里泪水打转。 “天呐!” “好难喝!” 舍念吐了吐舌头,苦着脸道。 舍情瞧着舍念和容初如出一辙的表情,又看了看那坛酒,不禁流露出几分嫌弃。 “舍情!” “你且尝尝?” 容初见舍情看着那坛重华醉,露出几分狡黠,笑着问道。 舍情撇了撇嘴,摇了摇头,“容初神!你可别诓我!这酒不好喝!”。 容初笑了笑,“也许,你觉得好喝!快尝尝!”。 舍情摇了摇头,“吃东西吧!”。话落,便伸手为容初布菜。看着面前诱人的吃食,容初也不再纠结舍情愿不愿意尝这重华醉了。 第342章 闲聊打闹 舍念将容初吃的不亦乐乎,也跟着放下酒杯,坐了下来,拿起筷子。 “舍情!” “你也吃!” 容初见舍情拘谨的立在一旁为自己布菜,忙笑着道:“你瞧她,可不见外呢!”。 舍情瞧着舍念吃的津津有味,但还是摇了摇头道:“容初神!您是主子!我是您的司侍!这不是礼数!”。 容初笑了笑,伸手将她拽着坐下,“什么礼数?你不过跟在我身边,并非低我一等,也非卑贱!”。 闻言,舍情眼眸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新奇和动容。 一旁的舍念瞧着舍情这般模样,不禁打趣道:“师姐!你是没瞧见琅琊台几位仙在忘川河的场景!”。 “什么场景?” 舍情瞧见舍念眼中泛着光芒,不禁心生好奇,问道。 “当然是所有生灵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一块吃饭闲谈的场景!” 舍念伸手为容初夹了一块吃食,放在她碗中,笑道:“容初神!你吃吃这个!这个不错!”。 闻言,容初笑着夹起那块吃食,放进口中,咀嚼了一番,露出几分惊喜,道:“嗯!很不错呢!”。 舍情瞧着舍念与容初这般相处,不禁心生几分涟漪,暗叹她们平等的相处模式。 吃了好一会儿,容初便觉得心满意足了。见容初放下筷子,舍情忙跟着放了下来。 容初看着依旧吃的不亦乐乎的舍念,又看着规规矩矩的舍情,不禁笑了笑,“在我这没那么多规矩!”。 舍情听着容初的话,眼眸中闪过几分不自然,转而便低眉不语。 容初瞧着舍情那极为不知所措的模样,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你如今不习惯,慢慢来就好!不必感到尴尬或怎么样!”。 手中的温暖,让舍情慢慢抬头看向容初,迎上她浅笑而温柔的脸,舍情点了点头。 “是”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 舍念吃饱了才放了筷子,见舍情面露几分释怀的浅笑,笑了笑道:“师姐!待你习惯这种被人平等看待的感觉后,再也不会说什么礼数了!”。 容初听着舍念的话,不禁好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可真是想的明白啊!”。 舍念摸了摸脑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容初见舍念吃饱了,收起几分笑意,“从前让你们仔细留意一众弟子,可有什么发现?”。 闻言,舍情和舍念不禁面露正色,点了点头道:“是有些发现!”。 “这重华殿许多弟子暗中都是有团体帮派的!” 容初听着舍念的话,不禁心生几分惊讶,随即问道:“你们可知,他们都有哪些帮派?”。 舍情听着容初的询问,斟酌着开口道:“左右不过是云天族和其他部族暗中的眼线!”。 容初点了点头,“那你们九人之中呢?可有——”。 容初话突然中断,与舍念和舍情俩交换了视线,意思不言而喻。 舍念和舍情点了点头。 “容初神,你可记得,四师兄,舍弃!”,舍念开口道。 容初点了点头,“记得!上次我来时,舍利似乎介绍过他是掌管重华殿的衣食之事!”。 舍念点了点头,“是!”。 “昨日,云鸢神来了!我瞧着他偷偷的潜入了云鸢神所居住的浸水台!”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你是怀疑那舍弃是云天族派来的眼线?”。 舍念点了点头。 容初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他若是云鸢的人,我到不怕!”。 舍情听着容初的话,不禁心生疑惑道:“容初神!想当初,那云鸢如此为难您!怎的如今,他同您一道来了重华殿不说,还得您如此信任?”。 容初摇了摇头道:“他是寒武的一部分!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早先为了什么,故作为难我!”。 “他将我带去天山,并未伤害我!他当时要断我情根,后来我发现他并没有真的断我情根!” “我才渐渐明白,他并非真的要伤害我!” 闻言,舍念不禁面露纠结道:“云鸢神真是个奇怪的!”。 “想当初,在重华殿的地宫下,他待您一开始是极好的!后来突然反目伤害您!” “后来,在中海尽头,他竟然想要杀了你!” “再后来,又与那月神宓婵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让天地生灵瞧见他的浪荡!” “却也大张旗鼓的断了您的情根,将您囚禁在天山!如今却又不计前嫌,与您冰释前嫌,亲自前往万丈渊救您,如今更是住进了这重华殿!” 容初听着舍念的话,心下也有几分困惑,云鸢做的许多事,让她看起来很是无厘头,似乎都只是随性而为。 “容初神!” “这云鸢,当真可信吗?” 舍情见容初眉眼间愁绪满满,开口问道。 容初斟酌了一番,开口道:“我还是愿意相信他的!毕竟,他在天山并没有伤害我!在万丈渊更是宁愿伤了自己也要护着我!”。 舍情听着容初的话,点了点头,附和道:“如此便是好的!”。 舍念也跟着点了点头,“我们如今对一众师兄弟,也是心存间隙的,保不齐,他们中也有别的部族的眼线!”。 容初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舍念的头道:“从前你最是单纯的!如今怎么也这么多心思了?”。 舍念摸了摸头,躲开容初的手,带着几分娇蛮道:“从前不知道这么些事,如今知道了,当然也知道害怕了!”。 “天地生灵都有私心!有自己的志向!自然,会将自己的眼线派入重华殿,甚至是整个天地中任一部族!” 容初想着云天族能将族人派人天地各处,深入任一部族,不过是想要掌控天地间的一切信息,好在事情发生时,做万全之策。 “如此说来!这天地间就没有一处是没有眼线的?” 舍念不禁皱起眉头,问道。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是!你以为招摇台突然降天火,消失不见是怎么回事?”。 “那不过是,为了消减云天族的势力!招摇台启动了结界,在天地间隐藏了起来!” “啊?” “原来舍欲师兄猜的不错啊!” 闻言,舍念不禁震惊的道。一旁的舍情也不禁面露震惊,看向容初,问道:“如此说来,招摇台其实还存在于天地间?”。 容初点了点头。 “就连水神管辖的忘川河,怕是也藏着不少眼线!”,舍情突然开口道。 闻言,容初不禁看向舍情,等她继续说话。 舍情面露几分迟疑道:“当初您一半神识破出雪莲王回到忘川河时,便有生灵偷偷潜入重华殿的地宫,入了阵法中,寻着了阿乐!”。 “若如不是一早算计好了,那便是有生灵暗中传信给重华殿内的弟子!” 容初点了点头,“后来,你们可寻到了那弟子?”。 舍情和舍念摇了摇头。 第343章 暗设陷阱 容初见舍念和舍情并未发觉什么重要信息,便心下决定,来日方长,她可以慢慢观察。 “如今,你们九人可还是从前这般分工?” 舍念和舍情点了点头。 “您不时常给我们安排事情,故而我们还是跟往常一样分工管理重华殿!”,舍念带着几分郁闷之色道。 闻言,容初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你倒是嫌弃无事可做?”。 “如今我来重华殿,可是要多多吩咐你做事了!到时候,你可别嫌弃麻烦或者劳累!” 舍念撇了撇嘴,梗着脖子道:“我才不会嫌弃呢!”。 闻言,容初笑了笑,“那便好!”。 “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容初抬眼看了看天色,想着沧泊去水华的林仙阁已经有两个多时辰了,也不知如何了! 舍念和舍情看着容初眼里的几分担忧,知晓她担心沧泊,便笑着打趣道:“容初神!你且放心吧!”。 “不仅同来的几位仙使在林仙阁,余下的一众师兄弟,除了四师兄舍弃,也都在林仙阁!” 容初听着舍念的话,不禁面露惊讶。 “我们都知道!水神沧泊是您的心头宝!”,见容初面露惊讶,舍念忍不住又打趣道。 “真是越发的油嘴滑舌了!”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几分娇羞,拍了拍舍念的头道。 “容初神!您忘记了!这话可是你当初来重华殿时,自己说的!” 舍念笑着躲开容初打来的手,面露几分委屈道。 闻言,容初笑着摆了摆手,“既然如此!我便休息去了!”。 话落,便转身往内殿去。 舍念和舍情还未来得及告诉容初,她们搬来重华殿的正殿旁,照顾她的起居。容初已经快步回到了内殿,困倦的躺上了床。 午夜,沧泊一身疲倦回来,见着酣睡的容初,他顿时一扫疲倦,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道:“阿容!”。 “嗯?” 听着沧泊的呼喊声,容初渐渐迎来,眼眸迷离的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沧泊,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声音软糯糯的道:“你回来了!”。 沧泊真是爱极了容初这般可爱的模样,笑着伸手将她从床上拽起,揽在怀中,埋头嗅了嗅她身上的海棠花香,闷声道:“阿容!”。 “我们去看星辰,好不好?” 闻言,容初不禁摇了摇头,她只觉得困倦,只想睡觉,不想做别的。 “阿容!” 沧泊见容初摇头,忙温柔的哄诱道:“今日的星辰极美呢!”。 “你陪我去看好不好?” 容初听着沧泊温柔的请求,努力睁开眼睛,“好!”。 话落,容初便仍由沧泊为自己穿戴。不过片刻间,沧泊便抱着她出了门,飘身飞上重华殿的殿顶。 冷风一吹,容初不禁打了个寒颤,尔后便清醒了。 “沧泊!” “嗯?” 容初看着自己所处的位置,不禁面露惊讶,“你恢复了法术?”。 沧泊笑而不语。 “怎么会,这么快?”,容初见沧泊笑着默认,不禁面露难以置信。 “是宜妤神智协助我的!” 沧泊点了点头,“水华仙用月禾枝修复了我的根本,宜妤用她的红玉佩助我复原了气运和法术!”。 “复原了几分?” 容初不禁面露欣喜的问道。 “也不多,三五分吧!”,沧泊伸手揽进容初,不让夜风冻了她。 容初窝在沧泊怀里,欣喜的道:“能复原三五分,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不能奢求太多!”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不能太贪心,事情总要慢慢来,不可能一蹴而就!”。 闻言,容初不禁伸手拽住沧泊的手,面露几分郁闷道:“要不,我也去找大哥!让他帮我复原复原?”。 沧泊见容初面露郁闷,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你少了一般神识,他如何能弥补你另一半的神识呢?”。 “我们慢慢来!你的另一半神识可以慢慢修复!” 沧泊见自己话落,容初越发的失落,忙又安慰道。 容初点了点头,“我知道!”。 “不过现在你有法术了,能够保护好自己,我也放心了!” 沧泊笑了笑,额头轻抵容初的额头,道:“我如今,也能保护好你!”。 “嗯!” 容初点了点头。 “你不是说今日的星辰好看嘛?我怎么没瞧见什么?” 容初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不禁面露疑惑的问道。 “再等等!” 沧泊又伸手揽进容初,不让夜风冻着她。 “阿容!” 不过片刻间,漆黑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光芒,转眼间,便星辰满天。 “咦?” 容初看着这般场景,不禁面露新奇,她记得辰生和从良是前往南山探查隐藏在那的部族去了,应该是不在星落谷的。 如今这星辰闪烁、转动中,似乎是早有预演排练,一早安排好了的。 “星落谷来了贵人!” 沧泊见容初面露惊讶,笑着解释道。 “贵人?” 容初心下思虑了一番,摇了摇头道:“什么样的贵人?”。 “你且看看!” 沧泊笑了笑,指了指天空最中间的位置,那里似乎有一抹绿色的身影,是一女子模样,裙裾飘飘。 “绿瑶?” 容初不禁面露欣喜道:“她不是在招摇台嘛?”。 容初想起当时自己是将绿瑶的神识转递给了宜翊,后来中途出现了些意外,绿瑶失了一般神识,最后也是被宜妤从追忆手里追回了,安放回招摇台。 “她很有机缘!” 沧泊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 “什么意思?” 容初见沧泊这般模样,不禁面露疑惑问道。 “她是绿瑶,也不是绿瑶!”,沧泊摇了摇头道。 “绿瑶是在招摇台!她是绿瑶一部分神识幻化的!”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不禁觉得费解。 “你的意思是绿瑶如今还有神识落在了招摇台外?” 沧泊摇了摇头,“你可记得绿瑶的上一世是其灵!她被寒武困在灵山时,就将自己的一缕神识流露出去了!”。 “而这个绿瑶,就是那缕神识若转世的!”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不禁面露震惊,“那她,和绿瑶之间如今还有关联?”。 “有!” 沧泊点了点头,“宜妤说,她如今的身份是鬼域的鬼族生灵!”。 “如此?”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突然脑海中闪过几分念想,与沧泊对视见,两人齐齐一笑,心有灵犀的道:“看来!时来运转!机会来了!”。 第344章 棋局为赌 沧泊和容初看了许久,才下了殿顶,回到了殿内。 夜风吹了许久,容初不禁觉得有些冰凉,便泡了热茶,和沧泊在殿内下起了棋。 舍念和舍情见正殿的灯火通明,一时间不敢歇息,怕容初临时有什么吩咐。 “师姐你说,容初神何时才能继任造化神啊!” 舍念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神色期盼的看着漆黑的夜空,问道。 舍情摇了摇头,尔后又轻叹了口气道:“如今这局面,唯有待容初神复原神识!”。 “我们留在这重华殿,天地间的许多事情都不知晓!只能干等着?” 舍念忽然想起容初说招摇台并没有毁灭,只是启动了结界,隐藏了,不禁面露郁闷道。 “我们只得等容初神吩咐!” 舍情摇了摇头,神色不明道。 两人又闲聊了好一会儿,便见正殿的灯火熄了,便起身回到了屋子里。 清晨,容初正和沧泊吃着早膳,纸烟便飘飘而来。 “是诸怀!” 容初伸手将纸烟拿到手里,纸烟幻化成一张泛黄的纸张,露出了一行字迹:那祭司是鬼域生灵! 沧泊抬眼看向那纸张上的字迹,见容初面露震惊,沉默不语,也不禁跟沉思不语。 “我记得,那祭司是生了赤壁的!” “从前是嫁给了毕方鸟族的族长!” 容初伸手收了纸烟,皱着眉头,缓缓开口道。 沧泊点了点头,“是!”。 “而且,那祭司是出生红狐族的!” 容初突然脑海中闪现一道猜测,她看向沧泊,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鬼域里的生灵,就是当年从狐山红狐族分离出来的那支?”。 闻言,沧泊摇了摇头,“不见得!南山,天山,还有朝歌山都有红狐族的痕迹!算起生灵的数量,该是都在这几处!”。 “红狐族应该没有生灵在外了吧!” “阿容!” 沧泊听着容初问起万丈渊的鬼域,不禁面露几分疑惑,问道:“你是怀疑断生阵,没有毁掉万丈渊?”。 “可是,断生阵启,万物必毁!” 容初摇了摇头,“且不说地狱花族与岩浆族生灵法术低,锦桐并非这般无用的!”。 “那断生阵虽助我们逃离,但要杀了锦桐,可能性不大!” 闻言,沧泊不禁面露难看之色,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恨意。 容初感受到沧泊周身变化的气息,伸手握紧他的手,轻叹了口气道:“来日方长!何况,死是天地间最简单的事!”。 “锦桐他罪孽深重,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易死去呢?”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点了点头。 林仙阁。 水华正无聊的摆弄桌前的一株海棠,海棠花开泛着淡淡的香气,令他闻着舒心畅快。 “水华仙!” “云鸢神来了!” 殿外的司侍打断了水华,恭敬的通报道。 闻言,水华握着那支海棠花的手转了一个圈,那枝海棠花便消失不见了。 “请他进来!” 云鸢抬步走进林仙阁,便见水华自顾自的斟了两杯茶水,一杯放在他对面。 “请坐!” 水华见云鸢抬步走进,抬头笑着道。 “如今,倒是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了呢?” 云鸢坐下身,神色沉了沉,随即道:“你叫我云鸢吧!”。 水华暗中观察了一番云鸢的面色变化,随即笑了笑,“这是荷叶茶!你尝尝!”。 闻言,云鸢看向桌前的茶水,茶香袅袅,空气中弥漫着缕缕荷叶清香。他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的清香,一瞬间充斥口腔,让他心神一震。 “如何?” 水华见云鸢端着茶杯,盯着杯中的茶水看,不禁又笑了笑,问道。 “是难得的好茶!” 云鸢点了点头,放下茶杯。 水华笑了笑,“从前,乐妹妹最是喜欢呢!”。 话落间,水华便抬眼看向云鸢,见他神色一愣,又盯着看向面前的茶水。 见着云鸢这般模样,水华忽而笑了笑,道:“只是不知道,如今的容初神,会不会喜欢了!”。 “想来,是不会喜欢了!” 水华见云鸢并没有搭话,轻叹了口气,笑着自答道。 “生灵活一世!总是不同的!” 云鸢听着水华的话,忽而抬眼看向他,神色平静道:“水华仙想说什么?直说吧!”。 水华笑了笑,伸手端起茶水,朝云鸢作揖道:“喝茶!”。 云鸢看着水华脸上浅浅的笑,不禁低眉沉声道:“你曾经不也喜欢她嘛?”。 “不过是,退而求其次!认她为妹妹!” 水华听着云鸢的话,手一顿,面色一僵,随即掩饰眼里的尴尬,笑了笑,放下茶杯,“我与她,缘分不够!”。 话落,水华又道:“云鸢神!无论是从前还是如今,你与我其实是一样的!”。 “所以,就不要奢求太多!” 云鸢听着水华的话,猛的抬头看向他,眼眸中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尔后便觉得水华看向自己时,眼眸中全是赤裸之色。 “几百万年前,云天族出生了一位能更改云天族命数的天子!” “其实,那是双生子!” 水华伸手为云鸢斟满了茶,又为自己斟满,浅笑着道。 “你知道!” 云鸢听着水华的话,不禁面露震惊,尔后低眉沉声道:“这是我云天族的秘辛之事!你如何知晓?”。 水华笑了笑,“天地间,哪里有这么多秘辛之事?”。 “即便是秘辛之事,也总有生灵知道!既然有生灵知晓,怎么可能再是秘辛之事呢?” 云鸢似乎并没有在听水华说话,伸手端起茶杯,猛的喝了一口,尔后,瞥眼看向一旁的棋盘,道:“来一局?”。 闻言,水华笑了笑,伸手施展法术,将那棋盘拿来,“来一局!”。 “云鸢神,想赌什么?” 云鸢伸手接过水华用法术递来的黑子,浅笑道:“赌!赌水华仙最看重的东西!”。 水华笑了笑,“那我便赌,云鸢神的仁慈之心!”。 “好!” 云鸢点了点头,如玉的手指捻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水华收了笑意,紧跟着落下了一白子,一来一往间,棋盘上的棋子渐渐多了起来。 第345章 神木开花 重华殿,正殿。 容初正窝在沧泊怀里,躺在软榻上看书。容初拿着书,两人共看。偶尔翻动纸张,发出轻微的声响。 “容初神!” 舍念兴高采烈的走进殿内,打破了两人,“容初神,重华殿外的神木居然开花了!”。 闻言,容初不禁抬眼看向舍念,见她一脸兴奋的模样。 “昨日没有!就方才,我瞧见南边的枝头,居然开了小小的黄花!像是碎金子一样!闪闪的!好看极了!” 舍念又笑着道,手还指向殿外。 闻言,容初不禁笑了起来,合上手里的书,抬头看向沧泊,道:“我们去看看!”。 沧泊点了点头。 容初伸手捋了捋头发,见沧泊依旧躺着,一脸等待的模样,笑着伸手握住他,“走吧!”。 沧泊见容初伸手拉自己,笑着起了身。 舍念立在一旁,瞧着沧泊那小动作,不禁心生几分好笑。脑海中不禁闪过化水的身影,心下不禁想念的紧,想着化水回忘川河许多时日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容初正打算拉着沧泊往外走去,却见沧泊的锦衣有些凌乱,忙停下脚步,伸手为他捋了捋。 沧泊看着一脸认真为自己平整衣衫的容初,心中翻涌而起温暖,笑着看向她。 “走吧!” 容初捋顺了沧泊的衣衫,便自然而然的伸手牵起沧泊,拉着他往外走。动作如此的娴熟而从容,让沧泊心间溢满幸福。 “阿容!” 沧泊见舍念转身先一步离开殿内,便停了脚步,一个用力,将容初拽进了怀里。 “怎么了?” 容初被沧泊猛的拽进怀里,不禁心生疑惑,抬眼看向他问道。 沧泊摇了摇头,低眉笑着看向她,见她白皙娇嫩的脸上泛着浅浅的红晕,煞是好看,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沧泊!” 容初感受到沧泊如玉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让她不禁有些凌乱,气息一紧,伸手握紧沧泊拂过的手指。 两人靠的极近,近到能够听清楚彼此的呼吸声。因着沧泊的动作,容初不禁红了脸,心跳加速带来的紧张感,让她连呼吸也不禁压制几分,放缓了些。 沧泊瞧着容初那紧张而慌张的模样,忽而笑了笑,轻轻的挣脱了被她握住的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打趣道:“阿容!你害羞了!”。 闻言,容初不禁断了那根紧绷的弦,羞赧道:“我才没有!”。 见容初松了口气,沧泊笑了笑,下巴轻抵她的肩头,笑叹道:“阿容!你真的是喜欢我!”。 听着沧泊的话,容初不禁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刚要开口反驳他,“你才知道啊!”。 却又听见沧泊语气带着笑意道:“会因为我的靠近而紧张,心跳加速!”。 “这样的感觉!真好!” 容初听着沧泊带着几分得瑟的口气,不禁伸手捏了捏他的腰,带着几分娇蛮道:“所以呢?水神大人?你得瑟了?”。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自然!”。 闻言,容初不禁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沧泊的脸,“出息!”。 沧泊低眉吻了吻容初,不以为意道:“我最大的出息,便是娶了你!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日日有你陪在我身边!不再离开我!”。 听着沧泊的话,容初突然感受到沧泊浓浓的不舍,她笑了笑,“我的愿望也是如此!”。 “想要日日夜夜和你在一块!再也不要分开!” 闻言,沧泊点了点头,忽而又轻叹了口气,“你话是这么说!但你背着我查阅遁天术!怎么说?”。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并不意外,笑了笑,“查阅遁天术!是因为答应了妖姬,要复活她的族人!”。 “不为别的!” 沧泊摇了摇头,语气沉闷道:“阿容!你预备着为彼岸花族修行遁天术!我不反对!但我不想你为修行这遁天术伤了自己!”。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闻言,容初不禁笑着用手捧起沧泊的脸,语气轻快道:“我很珍惜与你的这一世呢!”。 “那神木开花,你怎么解释?” “我记得,这神木,是当年浮山南崖的那株海棠木!” “海棠木里面的生灵是棠爷爷!” 沧泊摇了摇头,眼睛盯着容初问道。 闻言,容初不禁面色一顿,低眉不语。 “阿容!” “你我是夫妻!” “难道,你便这般不相信我?” 沧泊瞧着容初那般闭口不言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烦闷,松了揽在容初腰间的手,转身背向她,情绪失控的问道。 “沧泊!” 容初见沧泊生气,不禁心下一紧,忙走上前,绕到他面前,神色紧张,解释道:“我没有不信你!”。 沧泊瞧着容初因着急解释,而神色慌张,面露焦虑,眉眼间紧蹙的模样,心有不忍。但想着她这般置自己与身外,不禁心生烦闷,又转了个身,不理会她。 容初见沧泊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不禁心生焦急,想着沧泊从未曾这般生自己的气,向来他都只是哄自己,假装生气。 沧泊等了片刻,见容初立在自己身后,却并没有说话,不禁心生失落,但终究是舍不得为难她,便转了身。 瞧着容初面露为难,低眉沉思的模样,沧泊到底是心疼了。 “阿容!” 沧泊走近容初,伸手握住她的手,迎上容初抬起眼眸,见她因着急而红了几分眼,不禁暗骂自己方才不该有的矫情,随后心疼不已的道:“阿容!都怪我!不该这样说你的!”。 听着沧泊哄自己,容初不禁觉得眼眶上染上了一层水雾,朦胧中看不清沧泊的容貌。 “阿容!” “对不起!” 看着容初眼眶里的晶莹,沧泊不禁急了,忙伸手将容初抱紧,轻叹了口气道:“阿容!是我说错话了!”。 “对不起!” 听着沧泊一句又一句的道歉,容初不禁觉得眼眶酸涩,眼眶中的东西忍不住往外翻涌。 胸前的湿润,让沧泊悔青了肠子,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阿容!别哭好不好?” “阿容!” “哭红了眼睛可就不好看了啊!” 见容初埋头在怀中无声哭泣,沧泊忙哄着道。 容初听着沧泊低声无措的哄着自己,心下染上几分难得的安定。她等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从沧泊怀里抬起头,问道:“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沧泊听着容初沙哑的声音,心疼的安慰道:“阿容是天地间最好看的!怎么会难看呢?”。 话落,他便怜爱的伸手擦拭了容初眼角的泪痕,心下早已一片湿润。 第346章 破天地局 因着容初的一场伤心,搅的沧泊没了心思去看殿外神木,好不容易哄着容初不哭了,沧泊便拉住容初躺回了软榻上。 “阿容!” 沧泊低眉看向怀里的容初,只见她眉眼间疲倦,闭眼小憩的模样,他不禁蹙眉喊道:“我带你回内殿睡!”。 “好!” 容初含糊不清的道,顺势伸手搂住沧泊的脖子,索要拥抱。 沧泊瞧着容初撒娇的模样,笑了笑,伸手将她抱起,往内殿去。待容初睡踏实,沧泊才离开内殿,转身前往林仙阁。 林仙阁。 水华面露浅笑的看着棋盘上的棋子,云鸢则紧蹙眉头,神色平静,看不出喜忧。 “看来!” “难以得偿所愿!” 水华笑了笑,伸手端起茶杯,朝云鸢举杯,不等他端起茶水,水华便一饮而尽。 云鸢看着杯中的茶水,忽而笑了笑,也跟着一饮而尽。 “水华仙!” “水神来了!” 殿外的司侍恭敬的走进殿内,朝水华作揖行礼道。 闻言,水华不禁笑了笑道:“重华殿最热闹的怕是我这林仙阁吧!”。 云鸢听闻沧泊来了,便起身,朝水华作揖道:“想来水神是寻水华仙修行法术!如此!本神便先走一步了!”。 水华笑了笑,点了点头。 沧泊抬步走进殿内,便见水华坐在桌前,正盯着面前棋盘上棋局,他的对面放在一只空了的茶杯。 “水华仙这好热闹啊!” 沧泊眼眸闪过几分揣测,笑着走到那空杯前坐了下来。 水华笑了笑,重新拿了一只茶杯,为沧泊斟了一杯茶水,递到他面前,替换了那只空茶杯,“大抵是我这的莲叶茶好喝吧!”。 “只是不知道,水神喝不喝的惯!” 闻言,沧泊笑了笑,伸手端起茶杯,放在鼻前嗅了嗅,沁人的清香,让他一瞬间心绪清明。 “果然是好茶!” 沧泊轻呡了一口,仔细品尝了一番,赞叹道。 水华笑了笑,“如此!甚好!倒不算我这个做大哥的礼数不周了!”。 沧泊听着水华的话,面色一沉,眼眸中流露出几分迟疑,随即笑了笑道:“大哥这般说话,倒是见外了!”。 话落,沧泊便看向桌上的棋局,黑子被白子围困,水华面前放着空了的棋盒,一时间看不出他用的是白子还是黑子。 “大哥!来一局!” 沧泊忽而心血来潮,看向水华笑着道。 水华看着沧泊眼里流露出来的几分蠢蠢欲动,笑了笑,“怎么?你也想和我赌一局?”。 闻言,沧泊笑了笑,伸手将棋盘上的黑子一一收进棋盒中。 “不知水神要与我赌什么?” 水华见沧泊动手收回黑子,笑了笑,伸手斟了茶水。 “我不赌!” “只单纯下一局!娱乐!” 沧泊摇了摇头道。 闻言,水华笑了笑,看着棋盘上留下的白子,伸手一挥,悉数收进了棋盒中。 “既然如此!” “那我便陪水神娱乐一局!” 沧泊点了点头,率先一步落下一黑子。水华看着沧泊落下棋子的地方,正是棋盘的正中央,他忽而笑了笑,跟着落下一白子。 殿内荷香肆意,萦绕其中的,还有沧泊和水华的气息。水华闻着夹在气息中的一阵阵海棠花香,不禁心生几分涟漪。 “水神!” 水华突然抬眼看向沧泊,神色清明的开口道:“你不好奇?方才与我下棋的是谁?”。 沧泊落下一子,面色平静道:“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水华仙赢了不是嘛?”。 闻言,水华不禁笑了笑,“是啊!我赢了!”。 “可我赢了,有赢了的不好!” 沧泊笑了笑,“万事万物有好便有坏!你怎知不好呢?”。 水华听着沧泊的话,笑了笑,“你就不怕我赢了!也许会拆散你和乐妹妹?”。 沧泊摇了摇头,目光如炬的看向水华,轻笑了一声道:“你不会!”。 “哦?” 水华笑了笑,“你怎么确定我不会?”。 “你可别忘了!” “我也是有情欲的!” “乐妹妹这般玲珑的人!很难不吸引我!” 沧泊听着水华的话,不禁心生几分涟漪,暗中克制了几分,扯出一抹浅笑道:“是嘛?”。 “可我觉得阿容她,很笨!” 水华笑了笑,抬眼看向棋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看来!水神的棋艺造诣不深啊!”。 沧泊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我并不擅长棋艺!平生最大的爱好!便是陪着阿容,为她做些吃食!为她绾发描眉!”。 水华听着沧泊的话,不禁觉得有些刺耳,却见沧泊眼眸中的笑不敌眼底,忽而他不禁心生几分欣喜,带着几分得意,打趣道:“到底你俩相处时日不长,不必我与乐妹妹,是旧相识!”。 “乐妹妹与我在一块,多是下棋!” “她说,下棋能静神!还能看见对方的心思!” “我深以为然!” 闻言,沧泊笑了笑,“看来!水华仙与阿容这旧相识,还比不上我俩相识几万年!”。 “阿容竟然还需要通过棋局来了解水华仙的心思!” 忽而,水华笑了笑,看向棋盘上的棋子,“看来,水神!你要输了!”。 沧泊笑了笑,“棋子未落尽,可不见得棋局定!”。 水华笑了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落下一白子。 “沧泊!” 忽然容初的声音在沧泊的耳边响起,那声音虽小,沧泊却听的一清二楚。 “你还有五个子!” 沧泊听着容初说话,听清楚内容,他轻应了一声。 “依次放在你面前的空余地方!”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看向面前的棋子,正巧有五处空余。但这五处空填满,也没办法阻拦水华的白子围困局势,怎么看都是废子。 “相信我!” 容初似乎知道沧泊犹豫了,又道。 沧泊点了点头,按照容初的话,依次填满面前的五个空。 水华见沧泊落下最后一子,忽然握紧了手里的棋子,抬眼盯着棋局看。沧泊也抬眼看向棋局,明明方才他处于下风,眼见是要输了。可如今一看,反倒是让他占了上风。 “你!” 水华突然看向沧泊,问道:“你是谁?”。 沧泊迎上水华难以置信的眼神,不禁一愣,随即浅笑道:“我是忘川河的水神沧泊啊!”。 “不是!” 水华摇了摇头,“这是天地局!乃是鸿蒙之始云天族的祖先与一位不知名的神仙摆下的!”。 “自始自终!都没有生灵能看破!” “即便我破了几百万年!也只是模范其中一二!” “你居然能按照原样摆回来!不禁摆回来了!还独辟蹊径破了天地局!” 沧泊听着水华的话,不禁面露震惊,随即愣神看向棋局。 第347章 心有怀疑 重华殿的正殿,容初躺在软榻上,暗中听着水华的话,不禁皱起眉头。 “沧泊!” 容初忽然脑海中闪现一道模糊的身影,她不禁面露震惊,随后朝沧泊道:“我有些难受!你快回来陪陪我!”。 闻言,沧泊回过神,朝水华作揖道:“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水华瞧着沧泊眼眸中流露的几分温柔,笑了笑,打趣道:“想来是水神记挂着乐妹妹!”。 沧泊笑了笑。 “到底是水神好福气!能得乐妹妹倾心!” 水华放下手里的白子,慢悠悠的伸手去收棋盘上散落的白子。 沧泊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 “阿容!” 沧泊快步离开林仙阁,便匆匆施展法术回了重华殿,看着窝在软榻上,一书盖面的容初,忙跑了过去。 他伸手拿开盖在容初脸上的书,见她一脸浅笑,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松了口气,蹲在软榻旁,带着几分郁闷之色道:“你哄我?”。 容初瞧着沧泊方才因担忧而脸色苍白,不禁心生几分愧疚,见他如今缓和了几分,笑着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脸,蹭了蹭。 “我就是想你了!” 听着容初娇糯糯的声音,沧泊不禁觉得整个心都化了,大手握住容初的头,倾身吻住了她的浅笑。 顾忌容初的身子,不过片刻间,沧泊便放过了她,伸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 容初纤细的手指缠绕在沧泊的白发间,下巴抵着他的肩头,柔声道:“大哥他有问题!”。 “嗯?” 闻言,沧泊不禁心生惊讶,随后想起方才,似乎因为那天地局,容初忽然说自己不舒服,要他赶紧回来,显然,这天地局下,容初发现了什么。 “因为那天地局?” 容初点了点头,松了沧泊的白发,退出了他的怀里,伸手将他拽到软榻上坐下。 “这天地局乃鸿蒙之始!” “不对!准确的说,是鸿蒙之前!” 容初想了想,轻皱眉头道:“是云天族的祖先和天地间最早出现的一位神对弈时,出现的!”。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那也不能说明水华有问题?”。 容初摇了摇头道:“此事,唯有云天族的秘史有记载!”。 “我也是前些日子听云鸢说起才知道的!” “除了云鸢这种云天族嫡系之辈知晓,怕是再没有其他生灵知晓的!水华他怎么会知道?”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道:“我去林仙阁之前,云鸢曾在那陪水华下了一局棋!会不会是云鸢告诉他的?”。 容初摇了摇头,“方才,你按我说的下棋子,他瞧着,显然是一脸震惊,出乎意料的!”。 “可见,这天地局,很久没有生灵下过!或者说,他没想到,你能下出天地局!” 闻言,沧泊点了点头,随即轻蹙眉头,问道:“你是怀疑什么?”。 “怀疑他是云天族的?” 容初摇了摇头,“他应该不是云天族的!”。 “上一世,他与寒武并不熟络!也不理会天地诸事!” “那会不会是其他部族的?这水华仙的本体是一株荷花!应该是荷花族的!”,沧泊带着几分揣测道。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道:“我记得是,梅红陪着月禾去牛首山寻着另一半灵识的!”。 沧泊点了点头,“是!”。 “我得去问问她!总觉得古怪!” 话落,容初便起身,打算去寻梅红。 “阿容!” 沧泊伸手拉住她,“你如今这般前去,怕是要惹水华怀疑!毕竟,我们都不确定,方才你我暗中说话,他是否听见!”。 “若真如你猜测的那样!他隐藏的极好!定然法术也不弱!或者说,他必然是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顺势又坐在了软榻上。 “如你所说,若是他有筹谋!即便梅红陪着,他也定有法子躲开梅红!何况梅红素来是个马虎的性子!” “来日方长!” “不急于一时!”,沧泊点了点头道。 林仙阁。 水华见沧泊匆匆离开,抬眼看向他的背影,嘴角轻轻上扬。 “水华仙!” 忽而殿门外,一道沉闷而恭敬的声音响起,“舍利前来拜见水华仙!”。 闻言,水华收拢棋子的手一顿,面色一沉,眉眼间流露出几分迟疑,随即道:“进来吧!”。 殿外,舍利点了点头。朝一旁守着的司侍吩咐道:“你去看看厨殿温的酒可好了!一会儿给容初神送去!”。 司侍听着舍利的吩咐不禁面露几分惊讶,他是林仙阁的司侍,容初住在重华殿的正殿,温酒这差事,怎么要他去做?但看着舍利威严的眼眸,司侍认命的点了点头。 舍利看着司侍离开,又看了看整个院子里的司侍,尔后才抬步走进殿内。 “舍利拜见水华仙!” 舍利走进殿内,便见水华正坐在桌前,自顾自的下着棋。一袭绯色锦衣,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他忽然想起重华殿正殿的水神沧泊,对比之下,沧泊冰冷疏离,而水华却是温暖亲和。 “舍利仙有何事?” 水华见舍利立在一旁,盯着自己打量,不禁浅笑着偏头看向他。 闻言,舍利回过神,看向水华,尔后走上前,伸手端起茶壶,为他斟了一杯茶水,笑着道:“如今容初神没继任造化神之位,也不愿管这重华殿的一应事务!”。 “将琐事交于我九师兄弟!” “我作为大师兄!里应来问候水华仙!” 话落,舍利抬眼看向水华,见他握着一枚棋子,正低眉沉思的模样,认真而专注,散发出让他难以移开眼睛的魅力。舍利眼眸中不禁流露出几分崇拜之色,斟酌着小声开口问道。 “不知水华仙在林仙阁可还住的习惯?” 水华笑了笑,伸手落下白子,点了点头,看向舍利道:“还好!”。 “多谢,舍利仙费心了!” 话落,水华又抬眼看向棋盘,伸手拿了一枚黑子,思虑了片刻,在一处角落放了下去。 舍利瞧着黑子落下的地方,不禁心生疑惑,问道:“水华仙!这黑子下在这!岂不是废了?”。 水华笑了笑,“是嘛?” 随即,又拿起一枚白子,落了下来,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笑着道:“我倒觉得,这枚棋子,未雨绸缪呢!”。 闻言,舍利眼眸中不禁流露出几分迟疑,尔后笑了笑,“水华仙说的有道理!是小的目光短浅了!”。 “只是!” 舍利忽然眉眼间闪过几分惆怅,轻叹了口气道:“纵然水华仙未雨绸缪,也该抓住时机!才能事半功倍!”。 “呵呵——” 水华笑了笑,抬眼看向舍利,“舍利仙慧眼如炬!”。 闻言,舍利不禁低眉作揖,“小的愚笨!在水华仙面前卖弄了!”。 话落,舍利便又道:“小的还有琐事要处理!就不打扰水华仙下棋了!先告辞了!”。 水华笑着颔首点头。 第348章 突然吵架 “容初神!” 舍念走进重华殿正殿,朝桌前下棋的容初和沧泊作揖。 闻言,容初抬眼看向舍念,见她白皙娇嫩的脸上沾染了几分为难之色,不禁问道:“怎么了?”。 舍念看了一眼沧泊,随即凑近容初耳边,神秘兮兮的嘀咕了几句。 容初听着舍念的话,抬眼看向沧泊,见他神色平静的盯着棋盘上的棋局,随即朝舍念摆了摆手。 “沧泊!” 容初心中斟酌了一番,随即放下手中的棋子,看向他道:“我!”。 迎上沧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眼眸,容初不禁心虚了几分,随即低眉想着自己要不要实话实说。 “嘭——” 沧泊瞧着容初面露为难之色,心下不禁涌起几分不甘心和失落,扔了手中的棋子,将她拽进了怀里。 容初正思考着,忽而被沧泊拽进怀里,额头撞在了他的胸膛上,发出一阵闷响,一时间将她撞的头昏眼花。 她忙抬头看向沧泊,只见他紧蹙眉头,极尽克制。她不禁心生愧疚,忙伸手摸了摸他被自己撞上的胸口,“是不是很疼?”。 闻言,沧泊低眉看向容初,许久,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我会疼嘛?”。 话落,容初不禁面色一僵,迎上沧泊受伤的眼神,她心下不禁涌起酸涩之感。 “容初!” 沧泊瞧着容初低眉不语,面露几分不知所措,忽而心间涌起一阵烦闷,问道:“你!”。 “走!”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不禁抬眼看向他,只见他已经松了揽在她腰间的手,将她推了出去。 容初立在沧泊身前,愣神看向他,他低眉看着棋盘,神色悲凉。这是沧泊第一次喊她“容初”,向来,沧泊都亲昵的唤她“阿容”。更诚惶将她推出去,赶她走。 容初忍着内心的伤心和难过,咬了咬牙,转身看向殿门,斟酌了片刻,迟疑的抬步往外走去。 “你若是出了这门!” “我便回忘川河去!” 沧泊见容初当真离开,忍着心中的失落和不甘,闭上了眼睛,掩盖眼眶中的神色,面色悲凉,沉声道。 容初刚要抬步出殿门,闻言,脚一顿。抬眼间,便看见那神木上小小的黄花,如碎碎的金子,散落在绿叶丛中。 她忽然轻叹了口气,扯出一抹浅笑道:“忘川河的气运能助你修行!你若是回去,也是好的!”。 话落,便抬步跨出门槛,头也不回的出了殿外。只是,她离开时,便空气中丢下一物,一瞬间,四周的气息发生变化。仔细辨别一番,发现气运逆转翻涌,破出了另一道时空。 见着容初抬步跨出门槛,沧泊忙施展法术瞬间移至门边,刚伸手去抓容初,却为时已晚,她已经快步离开。不等他反应,容初便先一步施展法术,飘身离开了重华殿。 “容初!” 沧泊朝容初的背影大喊了一声,随即气血上涌,让他心疼不已,他忙伸手扶住门柱。眼眸中流露出悲伤和失落,还有难以承受的疼痛。 沧泊心底是坚信容初一定会去而复返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容初离开的方向。可是,他等了许久,也不见容初回来。 微风拂过,仿佛空气中还飘散着海棠花香,沧泊却心灰意冷的坐在了门槛上,神色暗淡的看着面前的神木。 “水神!” 化水一袭青衣飘身而至,见着沧泊周身寂寥的坐在殿门口,双目呆滞的看着那株开着小黄花的神木,他不禁心生担忧。 “水神!” “你怎么了?” 沧泊恍若未闻,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那株神木。 “水神!” 化水响起容初的嘱托,忙伸手去拉沧泊,“时间紧迫!您且跟我走!”。 话落,化水便伸手掏出一东西,放在沧泊鼻前,不过片刻间,沧泊便疲倦的合上了眼。 “化水!” 育沛飘身而至,见沧泊靠在化水怀里,阖眼浅睡,忙道:“你真赶下手?你不怕水神醒来责罚你!”。 化水看了看沧泊,“如今水神怕是伤了心!哪有心思责罚我?”。 “何况,这是夫人叮嘱用的!” 随即,化水看向育沛道:“赶紧的,把避袋拿出来!”。 闻言,育沛一改玩笑姿态,伸手入怀,掏出避袋,随即避袋口对着沧泊,暗中念起咒法。 渐渐的,沧泊化作一缕白烟,钻进了避袋中。 “你快走吧!” “这时空坚持不了多久了!” 化水见沧泊进入避袋,又看着四周翻涌的气运,忙朝育沛道。 育沛点了点头,隐了身,一路往东而去。 化水见育沛离开,便伸手入怀,掏出一颗白色的圆珠,放进口中,吞了下去,随即转身进了殿内,尔后施展法术幻化成沧泊的模样。 化水动作之快,以至于端着茶水进来的司侍,都不曾注意到,面前的沧泊是化水幻化的。 “站住!” 化水冷眼看向那司侍,又看着桌上的茶水,冷声道:“这茶水怎么不是本神最爱的碧雪翠?”。 司侍听着化水冷冰冰的声音,忙跪倒在地上,慌忙解释道:“水神大人有所不知,这含春香不比碧雪翠差!都是在重华殿后的天雪山顶上采摘的!”。 “答非所问!” “本神问的是,为什么不是碧雪翠!” 化水冷声道,随即甩了甩衣袖,不等司侍解释,将他打了出去。尔后,连带着茶盏,那含春香被丢了出去。 茶盏落地,碎了,发出一阵清脆声响。 来往的司侍瞧着,不禁心生惊讶,往日水神虽一脸冰凉,却不为难他们这些司侍,也不曾发脾气。 “你不知道!方才容初神和水神吵架了!” 一司侍小声与另一司侍嘀咕道。 “怪不得!” 化水听着那些司侍的话,忽而心生几分松懈,想来,方才他与育沛的到来,没有引起怀疑。 林仙阁。 “你说容初神和水神吵架了?” 水华听着殿外司侍嚼舌头,不禁面露几分难以置信,问道。 那司侍点了点头,“可不是嘛?听说进去送茶水的司侍,被水神打了出来!”。 “只因为没送水神素来喝的碧玉翠!” 水华听着司侍的话,不禁心生狐疑,随即问道:“你可知,容初神和水神为何吵架?”。 司侍摇了摇头,“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不过如今容初神正在天雪山赏梅呢!” 水华听着司侍的话,心下斟酌了一番,随即抬眼往重华殿后的天雪山看去。白雪皑皑间的山腰上,似乎有一片红色。 “本仙未曾见过天雪山的梅花!也想去赏一赏!” 话落,水华便施展法术,朝天雪山而去。 第349章 云鸢寒武 天雪山。 容初看着不远处的一株梅树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她不禁心生几分意外。 云鸢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白雪簌簌而下,落在他肩头。似听见了容初的脚步声,云鸢缓缓转了身,面露浅笑的看向她。 容初看向云鸢,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锦袍,锦袍用金线勾勒了几只大鸟,栩栩如生。腰间系着一暗红色的玉带,勾勒出他高大而健硕的身形。 “云鸢!” 容初收起眼里的惊艳,笑着走近云鸢。 云鸢笑了笑,看着紫色斗篷下,容初一张笑靥如花的小脸,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折了一枝探头的红梅,递给容初,语气欢快道:“我瞧着这雪中的红梅甚美!”。 容初接过那枝红梅,凑近鼻前嗅了嗅,笑道:“果然,傲雪寒梅,香味也带着凛冽!”。 云鸢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容初斗篷上的白雪,“是呢!”。 见着云鸢的动作,容初心生几分涟漪,忽而笑了笑道:“想来,便是这梅香勾了你的魂!”。 云鸢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我等你!”。 闻言,容初不禁面色一僵,随即笑了笑,“你真会开玩笑!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云鸢笑了笑,“你那些小技俩,能躲得过我?”。 容初一听,心下不禁慌了。她明明很小心了,为了掩护沧泊离开,她用了避袋,更是启动了浑天术,扰乱时空气运。 云鸢瞧着容初神色慌张,笑着轻叹了口气道:“你放心!除了我!再没有别的生灵看得见!”。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狐疑和震惊。 “你不相信?” 云鸢瞧着容初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笑了笑道:“你的术法!我也算是了解七八分!”。 “上一世你用过浑天术!你忘记了?” 容初想了想,当初她为了救彼岸花族,是用了浑天术,扰乱了时空气息,才让寒武有机可乘,救了彼岸花全族。 云鸢瞧着容初恍然大悟的模样,笑了笑,“你发觉水华有问题?”。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惊讶,随即点了点头。 “我也发觉了!”,云鸢点了点头。 “因为水华认出了你与我说起过的天地局?”,容初看向云鸢问道。 云鸢摇了摇头,“不是!”。 “还有什么破绽?”,容初不禁面露几分好奇,问道。 云鸢点了点头,随即,神色带着几分犹豫的看向容初,屏息静气,略带几分紧张道:“我是云鸢,但不是寒武!”。 闻言,容初不禁面色一僵,盯着云鸢看去。尔后,才缓过神,喃喃自语道:“寒武和云鸢本就是一人!不是嘛?”。 云鸢摇了摇头,“云鸢是云鸢,寒武是寒武!”。 “当年造化神!他是发觉了我幻作寒武,去重华殿!” 闻言,容初不禁面色一白,愣神看向云鸢。 “容初!” 云鸢瞧着容初那模样,不禁心生担忧,小心翼翼的喊道。 容初脑海中不禁浮现寒武的脸,她抬眼看向面前的云鸢,似乎与记忆中的那张脸有区别,却又似乎是一模一样。 “所有!” “我到底嫁给了寒武!” “还是云鸢?” 云鸢看着容初满目苍痍的模样,又见她语气悲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再开口。 “真是可笑!” “我为乐音一世!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分辨不清!” 容初突然大笑了起来,随后笑着笑着,眼角便滑下几滴晶莹剔透。 “容初!” 云鸢瞧着容初那悲痛却呆木的模样,不禁心疼不已,随即咬了咬牙,道:“容初!”。 “你嫁的是寒武!” “你爱的也是寒武!” 闻言,容初不禁神色呆滞的看向云鸢,伸手摸了摸他靠近的脸,忽然,一个用力,甩了一道耳光过去。 “云鸢!” “你们——” 容初气急的看向云鸢,瞪着眼,涨红了脸,大声质问道:“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云鸢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却还是心疼不已的看向容初,随即摇了摇头,“我没有!”。 “寒武爱你!” “是真的!” “我——” 云鸢忽然面露几分颓败之色,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寒武这般好福气!从来都只能躲在一旁,偷偷看你!”。 闻言,容初抬眼看向云鸢,见他神色悲凉,一副意难平的模样。 “我与寒武是同胞兄弟!” “除却性情!我俩没什么不同的!” 云鸢见容初静默不语,盯着自己看,一时间神色慌张,忙解释道。 “我没他好福气,被族长送去琅琊台修行!只得留在中海尽头!” “后来,听闻,他要娶招摇台神智的徒儿!我便好奇,从中海尽头偷偷溜了出来!” 容初听着云鸢的话,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生气,云鸢不过也是对自己一片好奇。 “可我没想到!” “你生的如此美貌,性子又好!” “让我很是嫉妒寒武!” “所以,就偷偷趁着寒武不再琅琊台,伪装成他,在重华殿打听你!” 云鸢面露几分怀念道:“可是,就这么一次,便被造化神发现了!”。 “他说我恶性满身,狠心的将我打落万丈渊!”,云鸢忽然面露气愤继续道。 容初听着云鸢的话,一时间难以置信,按照她所知的,寒武污秽之灵打落万丈渊是在寒武即将继任造化神之位之时,也是临近她与寒武缔结姻缘时。 “你是在我与寒武缔结姻缘前来琅琊台的?” 云鸢点了点头,随即面露遗憾道:“很可惜!我没见到你凤冠霞帔的模样!”。 容初想了想,不禁面露疑惑,“不对!”。 “若是我与寒武缔结姻缘前你就已经被造化神打落万丈渊!那寒武继任造化神之位时被玄秦造化神打落的污秽之灵又是什么?” 闻言,云鸢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 容初忽然面露疑惑,斟酌了一番,随即看向云鸢问道:“水华是否与你说起这事!你才怀疑他的?”。 云鸢点了点头,“是!”。 “我与寒武是兄弟!别说是其他部族,连云天族内如今也再无生灵知晓才是!” “此等秘辛之事!除却当时的族长和祭司知晓,再没有其他生灵知晓!” 容初轻蹙眉头,摇了摇头,“虽说是秘辛之事,也不见得没有生灵知晓啊!毕竟当时的寒武是云天族预言的天子!”。 云鸢摇了摇头,“我娘亲生下我们便死了!娘亲生产时,只有我爹爹和族长在!”。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疑惑,随即看向云鸢,问道:“你是怀疑如今的水华不是从前的水华?还是说,你怀疑他是一直隐藏的很好,我们不曾发觉他真实的身份?”。 云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第350章 试探水华 话落间,容初觉察到水华靠近的气息,她忙朝云鸢使了个眼色,云鸢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大哥!” 容初听着背后的脚步声,忙转头浅笑着看向他。 水华一袭绯色锦衣,外罩着一件白色的绒毛斗篷,脸上挂着浅笑,整个人看起来温和儒雅。 忽然间,容初脑海中不禁浮现了沧泊白皙清俊的脸。她不禁想念,如若是沧泊来这天雪山赏梅,会是如何模样? 沧泊定然是一袭白裘玉衫,周身清凉,却大手温暖紧握她,面含柔情,眉眼浅笑。 “乐妹妹!” 水华瞧着容初盯着自己发愣,不禁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容初回过神,带着几分局促,不好意思的道:“大哥!你真好看!”。 “这天地间,这绯色,果然只有你穿来最好看!” 闻言,水华笑着拍掉容初斗篷上的雪,“就你嘴甜!最会哄人!”。 容初退了一步,躲开了水华朝自己伸来的说,笑着道:“大哥!我说的可是实话!”。 水华手一顿,笑着撤了手,低眉间瞧见地上的脚步痕迹,他轻蹙眉头,随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看来,乐妹妹不是一个人赏梅啊!”。 容初看向自己脚边残留了几处凌乱的痕迹,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方才我来时,云鸢正巧在这赏梅!”。 话落,容初将手中的那枝梅花递到水华面前,笑着道:“你瞧!这是云鸢折的!好看嘛?”。 水华见容初面露坦然,又看向递来的那枝梅花,红梅盛开,枝丫上落了几分白雪,他笑了笑,赞叹道:“白雪红梅,好看!”。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既然好看!我便送给大哥吧!”。 水华看着容初一副娇媚灵动,活泼可爱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将那枝红梅接了过去。 “你与沧泊吵架了?” 水华看着手里的红梅,指腹拂过容初方才拿着的枝干,那里还残留了几分温度。 闻言,容初轻哼了一声,“大哥!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他!”。 水华见容初轻蹙眉头,一副嫌弃的模样,不禁心下一愣,握着红梅的手,不禁紧了几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容初摇了摇头,吐了吐浊气,转头看向面前的梅树,伸手折了一枝含苞待放的红梅,放在鼻前嗅了嗅,凛冽的梅香直入鼻间,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语气轻颤道:“我想来这天雪山赏梅!他不让我来!”。 水华瞧着容初身子颤了颤,忙伸手拿开她手里的红梅,心生担忧道:“你的神识虚弱!没有法术护体!这里严寒冷冽!如何能待这么久?”。 容初裹紧了斗篷,伸手揉了揉鼻子,漫不经心的笑着道:“大哥!你不知道!这般白雪红梅的美景,实在不可辜负!”。 水华瞧着容初一脸享受的模样,伸手触碰了她交叉紧握的双手,冷声道:“手这样冷!赶紧下山去!”。 话落,便伸手去拉容初。 容初面露几分浅笑,一个转身,躲开了水华伸来的手,摇了摇头道:“大哥!你原是最懂我的!”。 水华面露几分不悦,又无可奈何的道:“若是换作从前,我自然不会阻拦你赏梅!”。 “但如今,你没有法术护体!这冰雪寒冷,会将你冻住的!” “若是寒气侵体!你的神识如何受的住这严寒?”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失落,为难而又不舍道:“好吧!”。 “大哥!” “你说有没有法子,能让我尽快修复另一半神识?” 容初抬眼看向水华,面露委屈和难过问道。 闻言,水华摸了摸容初头顶的斗篷,笑了笑,“灵识是生灵的根基,靠的就是日积月累的修行!哪里有一蹴而就的?”。 “你想偷懒?” “这可一点也不像你!” 容初听着水华的话,不禁垮了脸,失落不已道:“只有一半神识,困住了我的法术!一点也不方便!”。 “唉——” 水华瞧着容初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涟漪,笑了笑道:“从古至今,我未曾瞧见过谁的灵识能一蹴而就!”。 “若说有,也只有你!” “可你的灵识,也是当时玉颜神智日积月累修行得来的!” 话落,水华不禁噤了声,眉眼轻蹙,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懊悔之色。 容初将水华细微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暗中揣摩他方才说的话,随即佯装无知的模样,笑着打趣道:“从古至今?”。 “大哥!” “你我年岁差不了多少?你如何知晓从古至今之事?” 水华看着容初那无辜而又坦然的模样,心下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我的意思是,据我所知,没有生灵修行灵识可以一蹴而就的!”。 “那沧泊呢?”,容初摇了摇头,看向水华问道。 “你用月禾枝助他修复伤了的根基!他都好了!” 水华笑了笑,“他神识健全!不过是伤了!比不得你,神识残缺!”。 “不过话说回来!你如今神识残缺,却能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清醒的与我说话,也算是新奇之事了!” “寻常生灵若是神识残缺,早就陷入沉睡!”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得意道:“我是不是很厉害!”。 水华瞧着容初讨巧的模样,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是!”。 随即伸手拉住她道:“即便厉害!也不该在此待太久!”。 容初点了点头,便仍由水华拽着自己施展法术,离开了天雪山的梅林。 林仙阁。 水华为容初斟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递到她面前,哄着道:“好好驱驱寒气!”。 容初伸手握住茶杯,感受到茶水的温度,她不禁周身拢起暖意,带着几分昏昏欲睡。 “大哥!” “我困了!” “我能在你这睡会儿嘛?” 水华瞧着容初神色困倦,声音软糯糯的模样,刚想说送她回重华殿,却又心生几分贪恋,点了点头。 容初见水华点头,忙起身走近内殿,疲倦的躺上了床。 水华瞧着容初这般信任自己,不禁心生欣喜,看着方才被容初握在手中的那盏茶水,他突然伸手端了过去,握在了手中,嘴角上扬。 司侍端着吃食走进殿内,便见水华握着一盏茶,面露几分痴傻的浅笑,但她不敢多看,忙放下东西,离开了。 第351章 吵了一架 容初没想到,自己这一觉便睡到天黑。听着外殿的争吵声,她不禁面露沉思。 “容初神!” 司侍抬步走进内殿,看着坐起身的容初喊道,随即面露几分为难,“水神与水华仙吵起来了!”。 容初点了点头,随即佯装不知情很是为难问道:“怎么回事?”。 司侍迟疑了几分,随即道:“好似水神要将您接回重华殿去,水华仙不让!两人便争吵起来了!”。 “奴婢看着也是奇怪,水神这般冷漠高傲的,居然也会费这般口舌与水华仙争论!” 司侍见容初不搭话,又面露几分困惑,继续道。 闻言,容初眼眸中流露过几分沉静个迟疑,忽然又躺回了床上,道:“去告诉水神!我还没睡够!不想挪地方!”。 司侍点了点头,退出了内殿。容初侧耳倾听,见司侍话落,外殿便一片寂静。似乎是化水幻化的沧泊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开了。 容初不禁好笑,这化水果然不是沧泊,若是沧泊在,定然不是拂袖而去,而是闯进殿内,将她拽回重华殿。 “乐妹妹!” 水华的声音从外殿响起,带着几分试探,问道:“你可醒了?”。 容初回过神,斟酌了一番,并没有答话,她并不想与水华独处,只是,为了能让沧泊安全回到忘川河,她必须近距离盯着水华,不让他分心去发现沧泊已经离开了重华殿。 “嗯!” 容初又坐起身,推开了盖在身上的被褥,下了地,一气呵成的披上了外衫,出了内殿。 “这么快?” 水华看着容初走出内殿,不禁笑了笑,伸手斟了一杯茶水,递到容初坐下的桌前。 “饿了吗?” 容初伸手端起茶水喝了,随即憨憨的点了点头,“嗯!饿了!”。 “大哥!” “我记得,你是会做吃食的!” “筷鱼,松枝蔓,花蜜糖……” 水华听着容初悉数的吃食,不禁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头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会做这些吃食?”。 容初不以为意的道:“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忘记了,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阿芋,她可是个话多的!” “我每次来荷花苑,她可是要拉着我说上许多话!” 闻言,水华眼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思念,尔后,笑叹道:“是啊!那时候,你来荷花苑,可不是来看我这个大哥,而是来看我身边的小丫头阿芋!”。 容初笑了笑,“阿芋性格活泼,很讨喜呢!”。 水华笑了笑,忽而,面露几分沉静道:“乐妹妹!我一直好奇你为何会这般亲近阿芋这丫头呢?”。 容初看向桌前的茶水,轻叹了口气道:“许是阿芋的性子像极了我!我为乐音被职责所累!不得不端庄持重,娴静温柔!”。 “所以,看见阿芋,就好像看见了真实的自己!” 水华笑了笑,“是啊!”。 “阿芋,像极了你!敢爱敢恨!勇敢而真诚!” 容初听着水华的话,笑了笑道:“大哥!你这可是夸我!”。 水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不是想吃我做的吃食嘛?我瞧见这林仙阁是有厨殿的!不如,你跟我一块去,帮我打下手?” 容初正想着答应,但脑海中浮现了沧泊的脸,似乎瞧见他面露不悦,心生醋意的模样,她忙打了个哈欠,佯装困倦不已道:“我方才没睡好!便被你们吵醒了!如今困倦不已!”。 “大哥!你做好喊我!” 水华看着容初困倦不已的模样,没多想,便点了点头,“好!”。 “你去,也是帮不上忙!” 闻言,容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即转身进了内殿,踢了鞋子,又往床上躺去。 司侍看着容初倒头谁在床上,忙伸手帮她褪了外衫,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问道:“容初神!你这——”。 容初闭着眼,不理会司侍,似乎是睡着了。 司侍安顿好容初便退出了内殿。听着司侍离开的脚步声,容初缓缓起身坐了起来,看向四周的陈设,她忽然灵机一动,双手合掌,修行起法术。 厨殿。 水华挑选了几样新鲜的食材,便有条不紊的处理了起来。司侍看着水华挽着袖子,认真的模样,不禁感叹容初的好福气。 重华殿。 舍念抬步走进殿内,看着坐在软榻上看书的沧泊,不禁冷哼了一声。 听着舍念的声音,化水忙抬头看向舍念,见舍念一脸嫌弃,化水不禁丢了手里的书,神色郁闷道:“你瞧,我这样是不是很难看?”。 舍念摇了摇头,皱起眉头,“东施效颦,大概就是这般模样吧!”。 化水闻言,不禁皱起眉头,“真有这般差劲?”。 舍念很诚实的点了点头,随即嫌弃不已的问道:“听说你去林仙阁,和水华仙大吵了一架?”。 化水点了点头,“是啊!”。 “是不是现在整个重华殿的弟子都知道水神吃醋了!” 舍念撇了撇嘴,很不给面子的问道:“你觉得,若是水神,他会去和水华仙吵架吗?”。 闻言,化水一愣,随即面露为难道:“我没见过水神与容初神吵架!我也不知道水神吃醋该是什么模样!”。 “但我知道,我吃醋是生气的!” 舍念听着化水的话,不禁好笑道:“当初不选育沛而选你幻作水神,是因着你的性子像水神!谁知道,你这骨子里还是不够凉薄冷漠!”。 “我想,若是水神在,该是直接闯进林仙阁,将容初神直接带走!而不是大费口舌与水华仙争论!” 闻言,化水不禁垮了脸,“那岂不是被我搞砸了?”。 “你说水华仙会不会已经发现我是假的!” 舍念瞧着化水一脸担忧的模样,笑了笑,“你虽然与水华仙大吵了一架,但气势上拿捏的很好!水华仙应该没发现!”。 化水闻言,不禁松了口气。 舍念又道:“听林仙阁的司侍说,容初神折腾了水华仙为她做吃食,他如今一门心思都在容初神身上,没时间也没精力在意你!”。 “定然是容初神发现你这技俩不行,会露馅,所以利用自己去分散水华仙的注意力!” 闻言,化水松了口气,轻叹道:“好险啊!”。 “我如何能做的了水神?” “水神这般高贵冷艳,我实在没这气场!压制不住!” “你不知道,我方才与水华仙吵架时,心虚极了!害怕极了!” 舍念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化水的脸,“一时半会,林仙阁还顾不上你!只待水神安全回到忘川河!你便可以离开重华殿!”。 “嗯!” 化水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舍念道:“我现在是不是该表现的很生气?”。 舍念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去!给我抗几缸酒来!我要借酒消愁!”,化水斟酌了一番,朝舍念道。 舍念点了点头,转身朝殿外的司侍吩咐了一声,不过片刻间,便见三五个司侍抬着几缸酒进了重华殿的正殿。 第352章 给你的信 忘川河,浮山殿。 育沛立在床上,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沧泊,忽而心生几分胆怯。但想着自己是按照容初的吩咐做事,想来沧泊也不会太责怪自己。 正当育沛踌躇犹豫要不要喊醒沧泊时,沧泊突然醒了过来。 “水神!” 育沛见沧泊醒来,神色恍惚的模样,忙走近了些,小心翼翼的喊道。 闻言,沧泊看向育沛,又看向四周的陈设,眼眸暗了暗,低眉不语。许久,才缓缓坐起身,如玉的手指拂过额头。 “说吧!” “怎么回事?” 育沛听着沧泊冰冷的声音,忙跪倒在地上,“水神!这一切都是容初神安排的!”。 沧泊冷哼了一声,“我知道!”。 育沛瞧着沧泊冷冷的脸色,心虚不已,忙从怀里掏出一份信笺,递给沧泊道:“这是容初神给您的!”。 闻言,沧泊抬眼看向育沛手里捧着的信笺,迟疑了片刻,缓缓伸手接了过去,又缓缓的打开。 “啪——” 不等育沛松口气,那信笺从沧泊的手中掉了下来。他刚要去捡,却见信笺上写着几个大字:和离书。 “这!” 育沛不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沧泊,只见他脸色苍白,眉眼间极尽克制,却也是悲愤至极。 “这信笺我一直贴身收着!” 育沛忙解释道:“可——容初神!她不可能与您和离啊!”。 “你们吵架,不过也是假的!逢场作戏才对啊!” 听着育沛的话,沧泊突然轻笑了一声,嘲讽道:“你怎知道是逢场作戏?而不是假戏真做?”。 育沛瞧着沧泊那失意的模样,心下又是一惊,忙打圆场道:“水神!你要相信容初神!她不可能会给您写和离书的!”。 “定然是有生灵偷偷换了这信笺!” 沧泊又冷笑了一声,倒头睡回了床上,头枕着手臂,姿势慵懒,语气嘲讽道:“你不是说,一直贴身收着嘛?”。 “我——” 闻言,育沛不禁膛目结舌,着急忙慌的解释道:“比我的法术高深的生灵大有!我虽贴身收着,也有万一!”。 “你出去吧!” 沧泊打断了育沛,闭着眼冷声道。 育沛看着沧泊疏离而冷漠的模样,噤了声,朝沧泊作揖,迟疑了几分,才起身离开了内殿。 听着育沛离开的脚步声,沧泊缓缓睁开眼,清冷的眼眶中却是一片猩红,他盯着地上的信笺,看着上面的字迹。他识得,这就是容初的字迹。他能肯定,这和离书是容初亲手写下的。 忽然,沧泊迅速起身,捡起了那信笺,仔细观察了一番,又看着窗外的黑暗,殿内仅有两颗夜明珠发出的微光。 他忙走到桌前,将内殿的烛火点亮,随后看向手中的信笺。他思虑了一番,将信笺靠近烛火。 看着信笺上融化的字迹,沧泊的眼眸中不禁流露几分欣喜,不过片刻,信笺上的字迹融成一淌墨水。 沧泊看着信笺,又想了想,忙跑到沉浮池,将那信笺扔进了水中,不过片刻间,水浸透了信笺,那一淌墨水,四下散开,隐约可见是一些零散的字迹。 “夫君保重!” “星辰山,牛首山” 沧泊看着这些零散的字迹,忽然抬眼看向夜空,黑漆漆的天空,一瞬间明亮,似乎幻化出容初的笑靥如花,明媚娇噌。 “阿容!” “你真是!让我伤了一番心!” 沧泊笑了笑,伸手将那信笺收了回来,又斟酌了一番,用法术毁了。 育沛坐在浮山殿外的台阶上,思绪暗沉,他怎么也没想到,容初交给他的信笺是和离书,早知道,他就把那信笺毁了。 “育沛!” 沧泊的声音突然从内殿传来,打断了育沛的思绪。他忙起身跑进殿内,殿内燃起了烛火,沧泊一席玉白色锦衣,披散着白发,坐在桌前,清俊的脸上神色暗沉,低眉看着手中的信笺,那信笺似乎被蹂躏了一番,皱巴巴的,他忙作揖行礼道:“水神!有何吩咐?”。 闻言,沧泊缓缓抬起头看向育沛道:“你即刻去一趟星辰山!替本神邀请一贵客!”。 育沛听着沧泊的吩咐,不禁心生几分疑惑,但还是领了吩咐,点了点头,转身往星辰山去。 沧泊见育沛离开,撤了法术,手中的信笺忽然消失不见了。他起身看了看天色,施展法术往东北方去。 星辰山。 育沛看着守在殿外的司侍,忙浅笑着作揖自我介绍了一番,又说明了来意。那司侍似乎早已知晓育沛会来,并未通传便领着他进了殿内。 看着殿内软榻上坐着的女子,育沛不禁震惊不已,“绿瑶?”。 闻言,女子抬眼看向育沛,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仙使!认识我?”。 育沛听着女子温暖轻柔的嗓音,一时间打了个寒颤,心下不禁怀疑了几分,随后笃定:“这不是绿瑶!”。 “育沛失仪!还望姑娘见谅!” 女子瞧着育沛作揖赔罪,笑了笑,伸手斟了一杯茶水,扬手递给育沛,柔声道:“仙使若不嫌弃,请坐下来喝杯茶水吧!”。 育沛想着沧泊的吩咐,忙摇了摇头,“我家水神邀请姑娘前往浮山殿一见!”。 闻言,女子笑了笑,伸手将方才那杯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意犹未尽的闭眼享受了一番,才缓缓开口道:“这碧玉翠,果然不错!”。 育沛听着女子的话,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见她神色平静不在意的模样,育沛不禁急了,又道:“我家水神请姑娘前往浮山殿一见!”。 女子听着育沛的话,笑了笑,“我不认识你家水神!不知他请我有何事啊?”。 闻言,育沛一时间愣住了,沧泊只说请星辰山的贵客,却并未说,请来做什么? “我家水神是忘川河的主子!他只说请姑娘一见!至于为了何事,恐怕要姑娘前去一趟,自然知晓!” 育沛想了想,打了个幌子,朝女子作揖行礼道。 女子笑了笑,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一丛香兰花,许久,伸手指了指道:“你瞧!我种的这香兰花,开的可好看?”。 闻言,育沛抬眼看去,那丛香兰花正开的盛,蓝色的花朵诡异而妖艳。他点了点头,“花朵盛开,好看!”。 女子摇了摇头,轻蹙眉头,“不!一点也不好看!”。 第353章 开始反击 育沛瞧着女子似乎并没有想要跟着自己去浮山殿,反倒是拉着他赏花,心下不禁生起几分不耐烦。 女子并未理会育沛的不耐烦,缓步走出殿外,走近那丛香兰花。 育沛看着女子蹲在那丛香兰花前,伸手折了一顿,拿在手中把玩。 “姑娘!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女子笑了笑,抬头看向天空,夜色漆黑,“时辰是不早了!太晚了!明日再去浮山殿吧!”。 话落,女子偏头看向等在一旁的司侍,吩咐道:“给仙使收拾一间屋子!今日仙使留宿星辰山!”。 育沛刚要拒绝,却又听见女子自顾自的道:“我这有一个故事,关于这香兰花的故事,想要说给仙使听!”。 闻言,育沛住了嘴,静静的等在一旁,等着女子开口。 女子缓缓起身,将手中的香兰花放在鼻前嗅了嗅,尔后露出一副享受的神色。 “你闻闻这香兰花!” “是不是很香?” 育沛看着女子递到自己面前的那朵香兰花,迟疑了几分,缓缓伸手接了过去,放在鼻前嗅了嗅,一股清香沁入心脾。 “从前,这天地间,有一处地方,开满了这香兰花!” 女子忽然神色飘渺,心生神往的开口道:“那里的香兰花蔚蓝成海,每当清风拂过,那里总是清香袭人!”。 “我和我的族人,就住在那香兰花海边!每日都是嗅着那沁人心脾的花香醒来,又睡去!” “那里的一切都是这样的香,这样的令人难忘!” 育沛听着女子的话,暗中琢磨了一番,才开口问道:“你和你的族人?姑娘你是什么部落?”。 闻言,女子收了视线,转头看向育沛,轻笑了一声道:“果然,这世间,再也没有生灵懂我了!”。 听着女子的话,育沛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以为女子说了这么久,只说天地间有一处地方开满了香兰花,而她和她的族人就住在那。他问女子是那个部族,不是很正常吗?难道还有其他意思他没听懂? 女子瞧着育沛皱眉沉思,突然释怀的笑了笑,“这天地间,唯有知己最难寻!”。 “天色晚了,仙使去休息吧!” “明日一早,我便跟你一块去浮山殿吧!” 育沛见女子答允,忙点了点头,便由着司侍引着去休息。 女子见育沛离开,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露出几分难以排解的痛苦之色,随后喃喃自语道:“师姐!再也没人记得那蔚蓝的香兰花海了!记得我香兰族了!”。 林仙阁。 容初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身上的泛起一阵冰寒,她不禁心生几分忐忑,忙坐起身,看向窗外,心中暗想:沧泊有没有安全回到忘川河?有没有看到她写的和离书?有没有察觉隐藏在和离书中的信息? “乐妹妹!” “你醒了吗?” 容初正想着,水华的声音突然在外殿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应声答道,便下了床,穿戴好,出了内殿。 看着摆在桌上的吃食,容初不禁佯装眉开眼笑,“哇!这么多!”。 水华瞧着容初那笑靥如花的模样,笑了笑,“今日先做这些,待明日,我再给你做!”。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不客气的坐下身,“多谢大哥!”。 水华看着容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吃食,放进口中,咀嚼了几下,便露出欣喜和满足之色,不禁心生愉悦。 “好吃嘛?” 容初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大哥!你也吃啊!”。 水华刚要拒绝,但看着容初眼里满是享受的模样,点了点头,坐了下来,伸手为她斟了一杯茶水,“慢点吃!小心!别噎着了!”。 容初点了点头,手中的筷子却并未放慢,反倒是更加轻快了些。 水华瞧着容初那模样,笑着拿起筷子,为她夹。 看着堆在自己盘子里的吃食,容初笑了笑,也伸手为水华夹了一些,“大哥!你也吃!”。 水华笑了笑,夹起容初放进盘子里的吃食,放进口中,咀嚼了一番,不禁心生几分怀疑,这吃食似乎比往日的好吃许多。 容初见水华吃了自己夹的吃食,眉眼间流露出几分狡黠,清明的眼眸中闪过几分算计。 “大哥!” “大哥!” 容初看着忽然困倦不已,趴在桌上睡过去的水华,佯装疑惑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来人!”。 候在殿外的司侍听见容初的声音,忙跑了进去,便见殿中容初正伸手摇晃昏睡在桌前的水华。 “容初神!” “水华仙他这是怎么了?” 司侍看着容初面露慌张的模样,不禁心生震惊的问道。 容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大哥他与我吃着吃食,便昏睡了过去!”。 话落,容初看向桌上的吃食,“这食物有毒?”。 闻言,司侍不禁面露怀疑道:“这些吃食是水华仙亲手做的,如何会有毒呢?”。 容初听着司侍的话,佯装困惑而担忧的模样,“快去重华殿喊水神!让他过来瞧一瞧!”。 司侍闻言,忙跑了出去,跑向重华殿。 不过一刻钟,整个重华殿的弟子都知晓,林仙阁的水华仙与容初神吃着东西,突然昏睡了过去,不省人事。 “水神呢?” 容初听着聚集在殿外弟子,又见方才去叫沧泊的司侍面露为难的跑回来。 “水神!他!” “他喝醉了!” “如今昏睡在重华殿!” 司侍面露为难,眼露小心翼翼的看着容初道。 “什么?”,容初拔高了几分声音,质问道。 “这如何是好啊?” 话落,容初又面露为难之色,咬了咬牙道:“本神如今法术尽无!”。 司侍瞧着容初那焦急的模样,忙道:“云鸢神,还有神智他们都在重华殿,何不寻他们试试?”。 闻言,容初佯装恍然大悟,着急的道:“对!快去请他们来林仙阁!”。 司侍听着容初的吩咐,忙喊候在殿外司侍去寻云鸢等。 不过片刻间,司侍便匆匆回来,齐齐面露为难之色道:“云鸢神和神智等不在重华殿!”。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着急,斟酌了一番道:“待我去重华殿喊醒水神!你们且看顾好水华仙!不得有误!”。 司侍点了点头。 容初转身出了林仙阁,着急往重华殿赶去。 她刚走,舍利便趁着殿外聚集的一众弟子嘈杂声,偷偷潜入殿内。看着静静的躺在床上昏睡的水华,舍利面色难看不已,冷声道:“我早就告诫你!抓住时机!如今好了!得不偿失!”。 话落,舍利便伸手摸了摸水华的心脉,许久,撤了手,面露疑惑之色,看着水华喃喃自语道:“不是毒物?也不是法术?这是什么东西?”。 第354章 居然是他 容初虽然离开,但舍念一直隐身在暗处,看着偷偷潜入林仙阁内的舍利,她不禁面露震惊,但仔细想了想,她和舍情、舍欲暗中查询了许久,也不见舍利有异样,想来也只有舍利有这般好本事了。 林仙阁,舍利看着昏睡在床的水华,不禁心生几分斟酌,想着水华实在是太过犹豫,错失了良机。 “既然,你不动手,那便我来!” 话落,舍利突然伸手打出一道法术,直直逼近水华的额间。 舍念看着这场景,不禁心生震惊,这舍利明显是要水华仙的命,要夺了他的灵识。 舍念一时间不知所措,刚要传信给容初,却见水华的周身突然涌现一道金色的光芒,将舍利的法术打了开来。 那光芒四射间,不仅抵挡了舍利的法术,威力还打伤了他。 舍利趴在地上,面露震惊的看向水华。看着他周身的光芒,不禁面露死灰,眼眸中流露出难以置信。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容初抬步走进林仙阁,看着趴在地上,一脸震惊的舍利,不以为意的笑着道。 “你!” 舍利没想到容初这么快就回来了,抬眼看着容初一脸平静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揣测,冷声道:“这是你故意为之!”。 容初笑了笑,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了下来,“对!我故意的!”。 “大哥他不过是睡着了!” “没什么大碍!” 舍利看着容初,伸手指了指水华周身渐渐散去的光芒,“这是我族嫡系一支的神息!只有濒临死亡才会出现的!你说他只是睡着了?”。 容初点了点头,“自然!”。 “算起来,香兰族已经湮没于天地间有九百万年了吧!” 话落,舍利突然瞪眼看向容初,面露难以置信道:“你!”。 “你居然知道,我香兰族!” 容初笑了笑,“我自然知道!我不仅知道琅琊台九仙中的水华仙和桃花仙夭夭是香兰族的,还有招摇台的其灵,我的师妹,她也是!”。 “只是,我如今才知道,原来,舍利,你也是香兰族的!” 舍利听着容初的话,突然间,神色低沉,静默不语。 忽然间,抬眼看向容初,面露几分迟疑,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容初笑了笑,“嗯?”。 “若是我说,就在刚刚,你信吗?” 闻言,舍利又是静默不语。以容初对香兰族的了解,应该不是才发现这一切的。 容初见舍利不语,笑了笑,“我这一世,过的浑浑噩噩,前世之事,也不曾捋清楚!”。 “当然,我知道,这一切,也源于你香兰族隐藏的很好!计谋设计的很周密!” 舍利听着容初的话,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又是沉默不语。 “你如今这是做什么?” “想要复仇嘛?想要复兴你香兰族嘛?” 容初并不在意舍利不说话,继续问道。 “我从前许多事情都想不通!如今突然想通了一些!” “水华仙为什么会知道寒武和云鸢是同胞兄弟!因为他不仅仅是琅琊台的九仙之一,也是九百万年前占据天地一席之地的香兰族族人!” 舍利静静的听着容初分析,却并未搭话。 容初笑了笑,“我当初让舍情暗中利用避袋将绿瑶的神识从琅琊台的红枫山带去招摇台,却还是丢了一部分!”。 “我当时怀疑过舍情和舍念!也怀疑有生灵暗中偷窥了避袋!” “如今想来,这是你做的吧!” “你想让绿瑶,和你统一战线,一块复仇?” “可是,你不知道绿瑶损了一半神识,会有性命之忧嘛?” 舍利听着容初的话,见她一脸平静的模样,眼眸中却早已是一片冷意,视线直直看向他时,让他浑身冰寒。 “哦!我知道!” 容初见舍利眼眸中流露出几分迟疑和躲闪,轻笑了一声道:“其灵自在招摇台修行以来,被师父抹去了从前的记忆,何况,当时的她,年纪尚小,记不清香兰族的过往!”。 “你想强行唤醒她的记忆!” 舍利听着容初的分析,不禁心生几分忐忑,她说的不错,他当初暗中偷了避袋,抢了绿瑶的一半神识,本想着利用法术强行唤醒她的记忆,却没想到,绿瑶的神识自主性很强,逃了出去。 容初看着舍利面露沉思,忽而笑了笑,“我的孩儿,乐儿,也是你暗中联系了云天族的祭司追忆,一起谋划的吧!”。 “我不相信,追忆他能从重华殿进入地宫,又闯过那九九八十一关,找到乐儿!” 闻言,舍利迟疑了片刻,坦然的点了点头道:“是!是我!”。 “九百万年前,若不是云天族,青龙族落井下石,还有招摇台的袖手旁观,我香兰族如何会被灭族!” “都是你们!” “都怪你们!” 容初听着舍利的话,又见他一副意难平的模样,一时间愣住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你如今的年纪,不可能亲身经历这些,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舍利冷哼了一声,缓缓起身,看向容初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们做了,还怕我香兰族知晓嘛?”。 容初摇了摇头,“不是的!”。 “我们没有做过,也不怕你们知道!只是,你说的这些并不是事实!” 容初还未说完,舍利便冷声开口打断了她,“容初神!你出自招摇台,又与云天族、青龙族交好,自然不会承认他们的恶行!”。 容初听着舍利说到青龙族,一时间愣住了,带着几分迟疑,揣测道:“六百万年前青龙族和云天族的战争,是你香兰族挑起的!”。 闻言,舍利露出几分得意,“自然是!”。 随即,又面露几分嘲讽道:“容初神,你果然聪慧,只是,云天族和青龙族还没反应过来!”。 “哈哈——” 容初看着大笑的舍利,忽而低眉沉思。她竟然不知,香兰族当年遗存下来的生灵,会有朝一日搅乱这天地,让云天族和青龙族两大部族重伤倾覆。 “你以为,你能救的了这天地?你以为,云天族能继续苟延残喘?” 舍利突然恶狠狠的看向容初,冷声道:“无论是水神沧泊,还是云鸢,他们都爱重你!”。 “你说,若是你死了!” “他们会如何?” 舍利突然抬步走近容初,面露得意问道。 容初看着舍利靠近,周身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他气息磅礴,让她一时间难以招架,感觉到窒息感。 第355章 图谋不轨 看着舍利抬手准备朝自己打来法术,容初不禁后悔不已,害怕极了,早知道就不赶沧泊走了。 容初虽这般想着,但脑海中却不断闪现应对的法子,若是挨下舍利的一道法术,且不说如今这好不容易修复的神识会散去,怕是再要修复是难了。 舍利看着容初面色苍白的看着自己,心下不禁得意不已。他轻笑着玩弄手中的法术,道:“容初神!你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非要将水神赶走!”。 “又非要将水华仙弄的睡着了!” “如今再也没有生灵能救你了!” “哦!对了!还有舍念和舍情!” “不过,她们中了我的法术!已经自身难保了!” 容初听着舍利的话,不禁面色一僵,她明明吩咐了舍念暗中留意林仙阁,如今这般情形,舍念还未出现,实在是令人担忧,想来,真如舍利所说,被他困住了,自身难保。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你要为香兰族复仇,敌人总归是云天族,青龙族和招摇台,她们是重华殿的弟子,是你的同门,上一世也不是这些部族的,她们是无辜的!” 舍利听着容初的话,轻笑了一声,又走近了些,带着几分嘲讽的看向容初,“容初神,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惦记别人?”。 “哦!” “或者说,你以为,自己还会很幸运嘛?” “毕竟,从前,每一次你有危险,都能靠着神咒而神识不散?” 容初听着舍利的话,不禁心生几分忐忑,她重活一世,三四万年来,总是仗着神咒和造化神继任历劫神识不散的机缘做事从来都是肆无忌惮的、有恃无恐的。如今,她七劫已历,身上也没有了神咒。 “怎么?容初神!这是怕了?” 舍利走近容初身边,伸手摸向容初苍白的脸。 容初起身躲了开来,冷眼看向舍利,呵斥道:“放肆!”。 舍利的手落空,却并不恼,反倒笑着看向容初,面露几分邪魅张狂,“我突然不想杀你了!”。 “你这般容貌,留在身边做我的奴仆也是好的!毕竟我瞧着很是赏心悦目!” “何况!若是我将你据为己有!云鸢和沧泊必然是痛苦不已的!” “哈哈——” 容初瞧着舍利那癫狂大笑的模样,心中涌起冷意,刚要转身逃离林仙阁,却刚走到门口,被舍利用法术拦住了。 “怎么?容初神!” “想走?” “嗯?” 舍利看着容初面色苍白的看向自己,轻笑了一声,坐在了方才容初坐的桌前,看着桌上还未来得及撤走的吃食,不以为意的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口中。 “嗯!果然好吃!” “容初神真会享受!也很会玩乐啊!” “水华仙这般厉害的,居然也甘心洗手为你作羹汤!屈尊做这些小玩意哄你!” “以至于不顾我们的大计,错失了良机!没能将你,沧泊和云鸢一并杀了!” “果然,红颜祸水!” 容初看向舍利,他虽然依旧是重华殿弟子的打扮,可周身的气息和气质,早已变了。变得危险而邪魅,无耻而张狂。 “来!” 舍利又朝容初打去一道法术,将她拽到桌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端起桌前的一杯茶水,递到她嘴边,“陪我喝一杯!”。 容初挣扎着反抗,却到底没这么大的力气,眼见舍利占尽便宜,不禁急红了眼。 “放肆!” 容初看着舍利一脸无耻的模样,冷声呵斥道。 闻言,舍利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救着茶杯将杯中的茶水喝尽,厚着脸皮道:“果然,沾染了美人气息的茶水都清甜了不少!”。 容初听着舍利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和挑逗,不禁气愤不已。 “你怎么了?” 舍利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向被他禁锢在怀里的容初,见她红着眼睛,眼角滑下几滴清泪,不禁佯装一脸担忧的模样,“怎么哭了?”。 话落,便伸手要为容初擦拭眼角的泪水。容初偏头躲了开来,眼眶中闪过几分杀意。 舍利见容初偏头躲开自己,轻笑了一声,“梨花带雨美人泪,果然令人心生怜爱!”。 话落,他便一个转身,大手一扫桌前的吃食,将容初禁锢在桌前,轻笑道:“我定好好疼惜你!”。 容初将舍利伸手解自己腰间的玉带,明白他口中的“疼惜”之意,心下不禁乱了,她想要反抗,却施展不出一丝力气,徒留满眼的惊恐,和内心的慌乱不知所措。 舍利粗鲁的撕开容初的衣服,看着她脖颈间的雪白,一时间身上滚烫了起来,气息紊乱间,又靠近了几分。 “嘭——” 容初看着舍利靠近自己,滚烫的气息扑向自己,她不禁面露死灰的闭上了眼睛。 可忽然间,一股强大的气息打来,将覆在她身上的舍利打了开来。 她惊恐的看向那气息打来的方向,云鸢一袭黑衣立在殿门口,神色紧张的看着她。容初忙颤抖着手,裹紧被舍利扯破的衣衫罗裙。 “阿容!” 云鸢看着容初发髻散乱,周身衣衫凌乱,眼中满是慌乱和惊恐,不禁心疼不已,快步走到她身边,褪下外衫将她裹紧,抱进怀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 云鸢紧紧抱着容初,清晰的感受到她在怀里颤抖,周身笼罩冰冷。 容初仍由云鸢抱着,他身上的温暖让她感受到几分安稳,让她不禁有些贪恋,她缓缓伸手抱紧了云鸢的腰身,声音颤抖的道:“沧泊!我害怕!”。 云鸢听着容初的话,一时间愣住了,随后心下一片湿润。他抑制内心的失落,柔声哄道:“阿容!别怕!有我在!没事了!”。 舍利看着云鸢紧抱着容初,冷笑了一声,嘲讽道:“果然,是个水性杨花!”。 闻言,云鸢蹙眉瞪向舍利,随后伸手朝舍利又打了一道法术过去。 舍利接连被打在地,外伤加内伤,没了早先的灵敏,没能躲开云鸢的法术,堪堪挨了下来。 云鸢看着舍利口吐鲜血,却依旧不解气,正想再一次提起法术,将舍利打死,怀里的容初突然开口,冷声道:“他的命,本神要亲自取!”。 闻言,云鸢低眉看向怀里的容初,见她红着眼,盯着舍利,眼眸中满是恨意。 “好!” 云鸢点了点头。 第356章 香兰鬼域 “云鸢,我想离开这!” 容初知道以自己如今的法术和气运,根本无法杀了舍利。既然不能亲手杀了舍利,那便留着他的命,以待来日。 云鸢听着容初的话,又见她眼露几分劫后余生的慌乱。点了点头,知道容初打算先放过舍利,但他到底咽不下这口气,伸手在舍利身上下了诅咒。 舍利瞪眼看着云鸢在自己身上下诅咒,忽然邪魅一笑,“容初神,这是舍不得杀我?对我有情?”。 闻言,容初面色一白,随即转身看向他,清丽的眼眸中一片冰寒,冷声道:“舍利!你终有一日会为你今日所做的事,追悔不已!”。 云鸢瞧着若再不带容初走,怕是舍利还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侮辱她,伸手揽住容初,带她飞身离开了林仙阁。 与此同时,暗中的舍念现了身,她冷眼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舍利,冷声道:“原来那个叛徒是你!”。 舍利见舍念居然挣脱了自己的法术,不禁心生几分忐忑,想着自己孤身在此,怕是凶多吉少,忙聚集力气,施展法术逃出林仙阁。 “可恶!” 舍念见舍利逃走,刚要施展法术追去,却发现自己因着方才被舍利困顿了许久,法术一时间施展不开。 “舍利!别让我碰见你!” “否则!我要你痛不欲生!” 重华殿。 云鸢将容初放在软榻上,见她低眉不语,双手紧拽着罩在她身上的外衫,指腹泛青。 云鸢不禁心疼不已,迟疑的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哄道:“阿容!没事了!”。 云鸢的手触碰到容初,容初不禁颤抖了几分,但听着他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她缓缓抬头看向云鸢,“云鸢,我要沐浴!”。 闻言,云鸢迎上容初怯生生的眼眸,心下一片湿润,心疼的点了点头。却在转眼间,眼眸中闪过恨意,不过一瞬间对舍利的恨意又涌上心头。 舍念回到重华殿,便见云鸢坐在外殿的桌前,神色暗沉的盯着面前的一杯茶水,陷入沉思。 “云鸢神!” “容初神呢?” 听见舍念清脆的声音,云鸢回过神看向她,“阿容在内殿沐浴!你进去好生伺候!”。 闻言,舍念点了点头。她在暗处,自然瞧见了舍利对容初欲行不轨之事,幸好云鸢来得及时,否则,她不敢想象,容初会如何? 内殿,容初埋头入水中,沐浴的花香袭人,加上水的温暖,一时间驱散了她周身的凉意,慰藉了她受到惊吓的心神。 听见舍念的脚步声,容初缓缓抬起头,见她一脸担忧的模样,强扯出一抹浅笑,“你这般模样,是吓着了?”。 闻言,舍念不禁感觉眼眸酸涩,快步走到容初身边,声音带着几分哭腔道:“容初神!对不起!”。 容初伸手拍了拍舍念的脸,摇了摇头,“这不怪你!是我大意了!”。 “这个舍利,实在太可恶了!”,舍念愤愤不平的道。 闻言,容初不禁面色一僵,一瞬间周身笼罩起阵阵寒意。 舍念清晰的感受到容初的变化,忙住了嘴,噤了声,看向容初,斟酌着开口道:“容初神!水凉了!我伺候你穿戴吧!”。 闻言,容初回过神,点了点头。 舍念赶忙拿了干净的衣服,看着扔在一旁凌乱的罗裙,脑海中不禁浮现方才舍利对容初欲行不轨的场景。 “舍念!” 容初见舍念立在那,神色暗沉的盯着地上她换下来的罗裙看,心下闪过几分不自然,喊道。 闻言,舍念忙拿了衣衫走向容初,又拿了干净的布巾为她擦干净身上的水。当看到容初腰间的通红,她不禁心疼的红了眼。 “容初神!” 闻言,容初看向舍念,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腰间,白皙的肌肤上,一片通红,泛着深紫色。 “有没有药,帮我涂一些!” 容初轻叹了口气,并不在意。腰上的痕迹,是舍利强行将自己禁锢在他怀里时,她奋力挣扎反抗留下的。 “有!” “我去拿!” 舍念忙转身出了内殿,往自己的屋子去。 等在外殿的云鸢见舍念火急火燎的往外跑,忙伸手拦住她,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舍念迎上云鸢眼眸里的担忧,解释道:“容初神身上有些伤,我去屋子里拿药!”。 “严重吗?” 闻言,云鸢拽住舍念的手,不禁用力,紧张的问道。 “嗯!”,舍念点了点头。 闻言,云鸢忙松了手,催促道:“快去!”。 舍念见云鸢松了手,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住所,拿了药,又跑回到内殿。 看着等在外殿,来回踱步,面露紧张的云鸢,舍念不禁心生几分好笑。 “快进去!” 云鸢瞧着舍念看着自己,忙又催促道。 舍念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内殿。 容初正靠坐在床前,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神色昏暗。 “容初神!” 舍念走近她身边,见容初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小心翼翼开口喊道。 “嗯!” 容初回过神,看向舍念,又见她手里拿着药,缓缓伸手解开衣衫,“你帮我涂一些!”。 舍念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药涂在容初通红的腰间。 “怎么样?” 云鸢等了许久,才见舍念从内殿出来。 舍念点了点头,“容初神为了挣脱舍利的束缚,腰上磨红了一片,如今涂了药,休养几日便没事的!”。 “这个舍利!本神饶不了他!” 云鸢听着舍念的话,不禁面露冷意道,随即又试探性的问道:“如今阿容睡下了?”。 舍念点了点头。 内殿。 容初并未睡去,清晰的听着舍念和云鸢的对话,心下一片暖意。 舍利的一番强硬动作确实将她吓着了,也让她心生余悸。但细想来,怕是这重华殿的一众弟子里面不止舍利一个是香兰族的。否则,他们在林仙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一个弟子上前查探。 舍利作为重华殿的第一把手,管理一众弟子,自然是有自己的势力的。而正是这些势力,他可以将香兰族的族人安排进重华殿,隐藏在一众弟子中,伺机而动。 容初忽然又想起在狐山,松栽的五个孩儿被奇怪的黑色气息控制时,说起过的鬼域。 难道,暗藏在鬼域的是香兰族? 第357章 沧泊偏爱 容初想着想着,便觉得疲倦不已,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浮山殿。 沧泊从牛首山回来,便见育沛一脸为难的看着他。 “怎么了?” 沧泊走进殿内,优雅的坐在桌前,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水,问道:“没将人请来?”。 育沛摇了摇头,他在星辰山住了一晚上,本打算天亮了,便带那长的像绿瑶的姑娘回浮山殿的。可天刚亮,他便接到化水的灵识通信,说容初神在重华殿被舍利轻薄了。 “不是!” “是夫人!” 育沛斟酌着开口道。 “嘭——” 沧泊伸手倒水的手一顿,茶杯滑落,滚落在地,碎了一地。 “你说什么?” “阿容!他怎么了?” 沧泊神色紧张的看向育沛,心下一片忐忑不安。 “化水!他传信来!” “说,夫人被舍利轻薄了!”,育沛看向沧泊,见他眼眸中集聚起寒意,小心翼翼的道。 “什么?” 闻言,沧泊“腾”的站起身,便要往外走去。 “水神!” 育沛见容初往外走去,忙伸手拦住道:“夫人不让您去重华殿!”。 “滚开!” 沧泊冷眼看向育沛,冷声呵斥道。 眼见着沧泊施展法术离开,育沛不禁心生烦闷,看着偌大的浮山殿,空寂寂的。思索了片刻,他忙施展法术追着沧泊去。 重华殿。 云鸢想着容初受了惊吓,待她睡下也没离开,一直守在外殿。 可一夜过去,容初依旧没醒来,他不禁心生担忧,喊来舍念进内殿看看,谁知舍念说容初陷入梦魇中,怎么也喊不醒。 “阿容!” 云鸢顾不得这么多,进了内殿,看着昏睡在床上,气息紊乱的容初,不禁心生焦虑。 舍念看着云鸢握紧容初的手,暗中将自己的气运输送给她,想要借助气运相连,将容初唤醒。 “怎么样?” 可是,云鸢输了许久气运,也不见容初醒来,舍念不禁心生担忧,看向云鸢问道。 云鸢摇了摇头,皱起眉头,心下也是一片疑惑。看着挣扎在梦境中的容初,面色苍白,眉头紧锁,额间大汗淋漓,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 “阿容!” 云鸢撤了法术,伸手拍了拍了容初的脸,轻声喊道:“阿容!你快醒醒啊!”。 “没用!” 舍念见云鸢喊了许久,容初依旧挣扎在梦境中,不禁心急如焚。 “这要怎么办呢?” “化水怎么也还没回来?” 闻言,云鸢不禁问道:“化水去哪里了?”。 舍念面露几分为难道:“云鸢神!难道你没有发现,神智宜妤他们不见了嘛?”。 闻言,云鸢这才反应过来,不禁面露一愣,“她们去哪里?”。 舍念面色一沉道:“她们被舍利用法术困在自己所居住的地方了!”。 “否则,容初神被舍利侮辱时,他们怎么可能不出现?” “容初神用法术致使水华仙昏睡,不过是想让舍利现身!没想到,舍利先一步对神智宜妤她们下手了!” “舍情发现她们被困,赶去救她们时,也被困住了!” “容初神被您救了后,暗中传信喊醒了醉酒的化水,让他去协助舍情!” “如今,一夜过去了!” “还没任何消息!” 闻言,云鸢不禁面露沉思,随即道:“你好生看顾阿容!我去帮忙!”。 听着云鸢的话,舍念忙点了点头,“我定好生看顾容初神!救舍情她们的事就烦请云鸢神了!”。 云鸢点了点头,便转身出了重华殿,往神智宜妤住的飞仙阁去。 舍念看着容初依旧挣扎在梦境中,不禁心生焦急,走近她身边,紧握着她的手道:“容初神!你快醒醒啊!”。 “你不醒来,这重华殿怕是要乱了!” 直到天黑时分,容初没醒来,云鸢也没回来,反倒是重华殿外一片嘈杂,似有一群弟子,在外面吵闹。 舍念不敢离开容初,只得任由殿外的弟子吵闹。 忽然,殿外拂来一阵清风,一道白色的身影由远而近快速飞来,舍念来不及反应,那白色的身影已然近在眼前。 “水神!” 容初看着面前的沧泊,见他一身风尘,看着躺在床上挣扎在梦境中的容初,周身忽然间笼罩起凉意。 “阿容!” 沧泊看着面前的容初,她面色一会儿苍白,一会儿潮红,额间冒着大汗,眉头紧锁。 “阿容!” 沧泊颤抖着手,伸手将容初揽进怀里,声音颤抖的道:“阿容!对不起!我不该走的!”。 舍念瞧着沧泊这般伤情的模样,默默的退了出去。 “阿容!” “阿容!你醒醒!” “我是沧泊啊!我回来了!” “阿容!” 沧泊伸手抱紧容初,眼眶滑落几滴清泪。嗅着容初身上浓重的药味,他不禁后怕不行,后悔不已。 “阿容!” …… 容初困顿在梦境中,忽然听见了沧泊的声音,她挣扎着睁开眼睛,便见沧泊正抱着自己,红着眼睛。 “沧泊!” 容初张了张嘴,发出细微的声响。 沧泊一心在容初身上,哪怕她的声音极小,也是听见了。他忙低眉看向怀里的容初,见她半睁着眼睛,欣喜若狂道:“阿容!”。 “阿容!你醒了?” 沧泊看着容初清丽的眼眸中满是委屈,半睁着的眼睛中涌现一片晶莹,瞬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滴在他的心上,让他心疼的难以呼吸,他忙伸手拂过她的眼角,为她拭去泪痕,语气愧疚而温柔的道:“阿容!对不起!我来晚了!”。 容初本就疲倦不已,见沧泊在自己身边,不禁松了口气,轻轻的又闭上了眼睛。 “阿容!” 沧泊见容初闭上眼,害怕她又陷入梦魇,忙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哄着道:“阿容!乖!别睡了!好不好?”。 回应他的只是容初安静的闭着眼,沧泊知道容初定然是疲倦不已的,见她似乎并未像方才那般陷入梦魇,只是安静的睡着了,不禁松了口气。 将她缓缓放入床上,掖好被褥,握着她的手,静静的坐在一旁。 “阿容!” 沧泊见容初不过睡了片刻,又皱起眉头,不禁心下一惊,朝她喊道。 容初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沧泊,这一次,她清晰的看见了沧泊的脸,看见了他清丽的眼眸中流露出的担忧,以及深邃的眼神中闪过几分冷意。 “沧泊!” 容初哑着声音喊道。 “阿容!” 沧泊伸手将容初从床上捞起,紧紧的抱在怀里。沧泊太过用力,让容初感觉到腰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嗯~” 沧泊听见容初的呻吟声,闻着她身上的药味,知道她受伤了,忙松了手,紧张的看向她,“弄伤你了?”。 “嗯!” “伤哪里了?”,沧泊见容初皱着眉头,极尽克制,却咬破了嘴唇的模样,不禁冷着声问道。 容初看着沧泊一脸紧张,忙摇了摇头,“我还好!”。 “我看看!” 沧泊看着容初佯装无事的模样,不禁哄着道:“乖!我看看!”。 容初瞧着沧泊那担忧的模样,点了点头,撩起腰间的衣衫,露出了腰间的伤。 看着白皙的肌肤上一片青色,沧泊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杀意。 “我会杀了他!” 容初感受到沧泊周身的冷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沧泊忙伸手将她抱进怀中,伸手轻轻的拂过她腰间的伤痕,语气温柔的道:“阿容!”。 “你受苦!” 容初听着沧泊温柔的声音,心下一片安稳。 “沧泊!” 容初将沧泊将自己放回床上,低头轻轻吻向她腰间的伤痕,不禁心生涟漪,伸手捧起他的脸,“别这样!我没事!”。 沧泊看了容初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带着几分傲娇道:“我心疼你!”。 闻言,容初不禁红了眼,伸手将他拽了近来,“我给你写了和离书!”。 “我能收回来嘛?” 闻言,沧泊盯着容初看了眼,撇了撇嘴道:“什么和离书?我怎么不知道?”。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不禁被逗笑了。方才因着舍利在她身上留下的伤痕而笼罩起的阴影也随之一扫而去。 容初心情愉悦的看向沧泊,如玉的手轻轻拂过沧泊清俊的脸颊,“嗯!我说错了!没有和离书!”。 闻言,沧泊朝容初翻了个白眼,将她抱进怀里,哄着道:“乖!你如今醒了,便解了这梦魇,但到底是伤了神,我陪着你再睡一会儿!”。 “好!” 第358章 千丝万缕 飞仙阁。 院前的几棵树,枝叶凌乱,折了大半,地上飘落着破碎的枝叶,粗壮的树干上赤条条的几道划痕。 舍情和化水等瘫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云鸢一手撑着院门,一手揽着水华,水华紧闭着眼睛,依旧昏睡不醒。 院内,宜妤手中揽着昏睡不醒的沉玉坐在地上,两人绯色的衣衫上均被利器划破,凌乱不堪。 “沉玉!” 宜妤神色慌张的看着怀里的沉玉,伸手怕着他的脸,企图将他唤醒,可沉玉苍白着脸昏迷着,呼吸轻浅。 “化水!” 云鸢忽然朝地上坐着的化水喊道。随即将手中揽着的水华递给他,化水忙挣扎着起身走到云鸢身边,伸手接了过去。 宜妤看着云鸢走近身边,伸手施展法术为沉玉修复伤口,一时间愣住了,回过神后,忙朝云鸢致谢。 “你不必谢我!” “是他命不该绝!” 云鸢见沉玉逐渐恢复均匀的呼吸,撤了法术,看向飞仙阁。他看了许久,暗中施展法术探查了一番,觉察到这飞仙阁似乎还有什么阵法。 “你们可知木莲她们去何处了?” 舍情听着云鸢的话,指了指飞仙阁旁的屋子,“木莲仙子和夭夭仙子,本住在那的!”。 宜妤也看向那处屋子,神色带着几分平静道:“我们醒来时,便发觉被困在这院子里了!她们也不见了”。 “不知是出去了?还是?” 云鸢走向那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却能清晰感觉到气息波动,他忙打起精神,警惕的看向四周。 “怎么了?” 宜妤见沉玉没事了,也跟着起身走近那屋子前,见云鸢一副警惕而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心生疑惑问道。 “小心!” 忽然间,一道黑色的气息从屋子里飘了出来,直直打向宜妤。云鸢忙伸手施展法术,挡了回去。 “这是什么东西!” 宜妤惊慌的看着那缕黑色的气息飘回屋子里,不禁震惊的看向云鸢。 云鸢并未搭话,而是施展法术打向那屋子,不过一瞬间,屋子塌了,从里面飘散出许多黑色的气息,一缕一缕的,似有灵识,直直打向众人。 云鸢手疾眼快,忙施展法术,将众人用气息罩住,抵挡了那些黑色的气息。 一时间,那黑色气息撞击云鸢罩住大家的法术上,发出“唧唧哇哇”的声响。 “这是什么东西啊!” 舍情面色震惊的看着那些黑色气息向自己冲来,却又因着云鸢的法术而进不了身,给挡了去。 云鸢冷眼看着那些黑色气息,想着不能让它们跑出院子,否则,容初会有危险。 “你们自己施展法术保护自己!” “我要将它们悉数歼灭在这!否则,这东西要是跑出去,怕是一场灾难!” 舍情等闻言,忙点了点头,施展法术护着自己。 云鸢见大家都施展法术护着自己,缓缓撤了罩在大家的法术,换了一道法术,反向罩向那些黑色的气息,不过眨眼睛的功夫,便将那些黑色气息困住。 被云鸢困着的黑色气息,随着他法术收紧,慢慢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大球。 “我来!” 宜妤见那黑色的气息被云鸢困住,忽然开口道:“这是来自万丈渊里的爻碎!”。 方才宜妤仔细观察了一番,才确定这些黑色的气息像极了万丈渊专门吃生灵灵气的爻碎。 “爻碎?” 闻言,舍情和化水对看了一眼,齐齐面露震惊。 云鸢点了点头,“是!是来自万丈渊!”。 “可是,当初我们离开时,不是启动了断生阵,万丈渊已毁,就算没毁,也是没了出口的!它们如何出来的!” 闻言,宜妤摇了摇头,“但如今,既然抓了这些爻碎,便是要杀了他们的!否则,如你所说,放他们出去,怕是一场灾难!”。 “嗯!”,云鸢点了点头。 话落,宜妤便伸手提起法术,打出一道道雷火,将那些爻碎包裹。 一时间,那些爻碎发出一阵阵的惨叫,响彻整个重华殿。等待了约一刻钟时间,所有的爻碎便化为灰烬,随风散了去。 沉玉在宜妤焚烧爻碎时缓缓醒来,看着那些黑色的气息,他不禁眼露几分沉思。 “沉玉!” 宜妤见那些爻碎被焚烧尽,撤了法术,转身便见沉玉醒来,目光带着几分深邃的看向那些随风散去的爻碎灰烬。 “你怎么样了?” 宜妤伸手将沉玉扶起,面色担忧的看向他问道。 “我没事!” 沉玉看着宜妤一脸担忧的样子,扯出几分浅笑,握紧她的手,见她周身的罗裙划破了好几处,忙道:“你呢?有没有受伤?”。 宜妤浅笑着摇了摇头。 舍念赶来时,瞧见舍情等虽周身凌乱,却安然无恙,不禁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可是阿容怎么了?” 云鸢间舍念飘身而至,忙问道。 舍念见云鸢眉头紧皱,担忧不安的模样,解释道:“水神来了!”。 闻言,云鸢松了口气,面色划过几分不自然。 宜妤瞧着他这般神态,心下了然,岔开话题道:“木莲和夭夭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闻言,云鸢回过神,却神色带着几分迟疑,“这你俩尚且如此,怕是她们也不好!”。 “如今也不知阿容可醒了!”,宜妤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舍念问道。 舍念摇了摇头,走近化水,见他虽有些凌乱,却未曾受伤,不禁松了口气,看着他揽着的水华,她不禁轻皱眉头,斟酌道:“我在林仙阁听容初神说这水华仙,舍利师——,夭夭仙子,还有其……灵,都是香兰族的!”。 “舍利说是要为香兰族复仇!” “木莲仙子怕是被夭夭仙子给带走了!” 云鸢听着舍念的话,不禁皱起眉头,“这飞仙阁的阵法,怕也是那夭夭和舍利里应外合给设下的!”。 闻言,舍情等不禁面露惊讶,忽然间,舍情震惊的看向舍念,问道:“其他的师兄弟呢?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舍念摇了摇头,“方才有一群弟子在重华殿外吵闹,我害怕他们吵着容初神,便将他们赶走了!”。 “事发突然,我倒是没细想!” 舍情听着舍念的话,不禁皱眉沉思了起来,“看来,如今的重华殿,很不安全了!”。 “一众师兄弟,若不是被舍利控制在那,便是投靠了舍利的!否则,容初神在林仙阁发生的事,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舍念脸色沉沉的点了点头。 第359章 往事幕幕 想到这,云鸢到底是不放心容初,便朝众人道:“去重华殿寻阿容吧!”。 闻言,一众人便点头附和,前往重华殿寻容初。 重华殿。 容初刚睡着,沧泊也打算小憩一会儿,便感受到云鸢等前来引起空间气息的波动。 “水神!” 舍念见殿内一片静悄悄,试探性的朝内殿喊道。 沧泊沉声应了一句,便道:“阿容她没事了!”。 “有什么事,待阿容醒来再说吧!” “舍念,烦请你安排一下神智她们,在这重华殿先歇息一会儿吧!” 闻言,舍念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云鸢等,“请随我来!”。话落,便引着宜妤等前往东西偏殿休息。 化水将水华带去东偏殿,刚将他放在床上,他便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水华仙!您醒了!” 水华眼眸略带几分迷离,点了点头。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自己昏睡前发生的事情,他记得自己是和容初坐在殿内吃食物的。 “乐妹妹呢?” 闻言,化水斟酌了一番,略带几分为难道:“容初神被舍利污辱!陷入梦魇,如今水神陪着她歇下了!”。 “你说什么?” 水华听着化水说容初被舍利污辱,不禁“腾”的坐起身,一脸震惊而愤怒的看向他。 “怎么回事?” “你如实告诉我!” 化水听着水华冷冰冰的询问声,不禁打了个寒颤,但想着方才舍念说舍利与化水同出自香兰族,便没好脾气的道:“怎么回事?”。 “这事水华仙不会不知道吧?” “毕竟,那舍利可是你香兰族的!” 听着化水的话,水华不禁皱起了眉头,沉默不语。往日温柔的眼眸中,却是一片冰寒,深邃幽幽。 “你去哪?” “你不可以走!” 化水见水华突然起身想要往殿外走,忙伸手拦住了他,“舍利污辱了容初神!是你没管好下属,是你的过错,你怎么可以逃走!”。 闻言,水华冷冷的看了化水一眼,随即冷声道:“他不是我的下属!但他到底是香兰族的,他犯下的错,我定然不会轻饶!”。 化水被水华那冰冷的视线震慑住了,闻言,便没再出手阻拦水华,仍由他出了殿门。 化水正抬眼看向水华离开,他背影刚消失在内院的门槛上,却忽然间,外院响起了“嘭”的一声,他忙跑了出去。 “云鸢神!” 化水看着倒地口吐鲜血的水华,以及一脸愤怒的云鸢,忙走近,“水华仙到底是容初神的大哥!你不能杀了他的!”。 云鸢正在气头上,听着化水的话,冷哼了一声道:“阿容才没有这般无耻的大哥!”。 “居然纵容自己的属下污辱自己的妹妹!” 水华听着云鸢的话,低眉不语,伸手揩了揩嘴角的血迹,手缓缓撑着起了身,眼眸冰冷的看向云鸢,冷笑了一声道:“我记得,我们当日的棋局最后是平局!”。 “我虽不是君子!但是承诺过的事定然会做到!” “舍利欺负乐妹妹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 闻言,云鸢冷哼了一声,“你记得最好!”。话落,便转身离开了东偏殿。 化水看着静静的立在那的水华,他面色有几分苍白,如玉的手覆在胸前,眉头紧皱,似极尽克制的模样。 忽然间,化水不禁心生疑惑,按理说,这水华仙之前并没有受重伤,怎么会抵不过云鸢的法术?瞧着他如今的模样,好像是被重伤了一般。 “化水!” 正当化水百思不得其解时,舍念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 化水见舍念一脸焦急的模样,忙伸手握紧她。 “重华殿的其他师兄弟好像被关在了地宫里!” “可如今,重华殿除了我们几个,再没有能分身去救他们的了!” “容初神还没醒,这要如何是好?” 化水听着舍念的话,不禁皱起眉头,正如舍念所说的,如今重华殿,出了他和舍念,还有舍情外,再没有可以信任的了。 “这地宫,我和舍情师姐是跟着容初神下去过的,我俩打算再下去一次!只是这样一来,容初神这边便没有照应的!” 舍念想着重华殿虽然有沧泊守着容初,但到底没有重华殿的,重华殿还有许多新入门的弟子,还有诸多琐事,不能不管。 “你放心!” “有我在!” 化水知道舍念的担忧,点了点头道。前日有一群弟子在重华殿门口闹的事,他是知道的,想来,这些弟子定然是被生灵暗中怂恿了,故意的。 “好!” 舍念听着化水的话,便松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东偏殿,前往正殿与舍情汇合,开启了殿内的门,下了地宫。 内殿。 “阿容!” 沧泊看着容初紧皱眉头,似有挣扎模样,忙将她唤醒。 “沧泊!” 容初缓缓睁开眼睛,疲倦之意让她眼皮承重,浑身无力。 “阿容!” “你梦魇了?” 沧泊心疼的伸手拂了拂容初的脸,潮红而滚烫。 “嗯!” 容初闭眼轻声应道,“我梦见了非鬼!梦见了寒武!”。 闻言,沧泊伸手将容初抱在怀里,仍由她靠在自己肩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问道:“能告诉我,你都梦到了什么嘛?”。 容初听着沧泊温柔轻哄的声音,以为他因为寒武吃醋了,忙扯出一抹浅笑,点了点头道:“当然!你是我的夫君呀!”。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不禁笑了起来,轻叹了口气道:“我不是小气,我只是想你说出来,不要郁结于心!”。 容初笑了笑,“嗯!我知道!我的沧泊是最大方的!”。 沧泊听着容初打趣,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疲倦不堪的脸,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柔的看着她道:“阿容!把梦魇说出来!我陪着你!”。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好!”。 沧泊见容初面露松懈之色,又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沧泊!” “从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 容初缓缓开口道:“我想起第一次见寒武的事情,第一次跟着寒武去荷花苑见水华的场景,第一次去万丈渊遇到非鬼的事!”。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沧泊!” “你知道,谣言有多可怕嘛?” “非鬼的那些谣言,原来是出自寒武和我!” “非鬼如今这般,这样充满怨恨和残忍杀戮,都是被我们逼得!” 沧泊静静的听着容初的话,不禁心生震惊,伸手揽进她,轻声问道:“那只是梦魇!不是真的!”。 第360章 推波助澜 “沧泊!” 容初窝在沧泊怀里,纤纤玉指紧紧的拽住他的衣袖,神色带着愧疚和焦急道。 “是我!都怪我!” “都是我的错!” “如今这混乱的局势!都是因为我!” 沧泊瞧着容初红着眼睛,责备自己的模样,不禁心疼不已,柔声道:“不是的!这一切……”。 沧泊一时间,没了话。他细想之下,他似乎也不知道,倒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让天地如今的局势混沌不堪。 “沧泊!” “你瞧!你也找不到推脱我罪责的借口了!” 容初见沧泊欲言又止的模样,突然轻笑了一声,随即一脸苦笑。 “不是的!” “阿容!” “这一切,都是有生灵在背后推波助澜!只是如今,我们都不知道是谁而已!” 沧泊见容初这般自嘲,忙解释道。 容初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歇斯底里道:“是我的错!真的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 沧泊伸手揽进身形晃动的容初,安慰道:“不是的!”。 “阿容!” “你这么善良,这么有情有义,怎么会是你呢?” 许是听见沧泊温柔的嗓音,容初慢慢静了下来,随即抬眼看向他道:“沧泊!我以为,我在地宫下解了阵法,其灵便放下了执念!”。 “我以为,我认水华为大哥,与他兄妹相称,可以说服他甚至是整个香兰族不再复仇!” “原来,一切都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沧泊听着容初断断续续,没头没尾的话,不禁心生疑惑。但他是极为聪明的,加之他恢复了青龙族白仓的记忆,有些事情他是了解的。一来二去,也是能揣测几分来龙去脉。 “阿容!” “香兰族覆灭!是他们自己自食恶果!怨不得谁的!” “你结交水华,与其灵为姊妹,相互扶持!是你善良!想要拉他们一把而已!”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突然面露狐疑的看向他,神色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沧泊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容初的头发,“你忘记了?我是白仓!是青龙族的族长,是比你年长了几百万年的白仓神!”。 沧泊想着自己虽然一直待在中海尽头,也很少关注招摇山和琅琊台之事。但香兰族覆灭时,他曾暗中去过探查,还暗中推演了一番。 “沧泊!” “我想去鬼域!” 容初忽然看向沧泊,神色认真道。 闻言,沧泊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浅笑道:“只要是你想的,我都陪你去做!”。 “只是,如今你气息不稳,神识也缺了一半,无论做什么!都且放一放!好不好?” 容初瞧着沧泊神色紧张而担忧的模样,笑着伸手拦住他的脖颈,“我没事的!”。 话落,容初伸手挽起袖子,如玉的手腕上不知何时戴着一只赤红色的镯子,镯子上缠绕着一条似火似水的纹路。 “这是诛天镯?” 沧泊带着几分惊讶,看着那赤红色的镯子,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 诛天镯,鸿蒙之始由天地气运中污秽之气衍化而来。虽能召天地气运,能唤天地万灵,包罗万象,安定乾坤。却威力过盛,戾气过重。 “诛天镯!不是早已没了嘛?” 沧泊伸手拂过容初的手腕,面露疑惑的问道:“我记得当初玄秦造化神,玉颜神智等亲自将它融入天地气运之中的!”。 当年玄秦造化神和玉颜神智觉得诛天镯戾气太重,将诛天镯打碎,归还天地气运中。 “阿容!” “你之所以陷入梦魇,是因为这诛天镯!对嘛?” 沧泊突然看向容初,往日清丽的眼眸中早已一片死寂。 容初看着沧泊那模样,像是生气了,又似乎是其他。她低眉看向手腕上的诛天镯,点了点头。 “这诛天镯,当年玄秦造化神和师父将它打破,归于天地气运中,我和寒武都觉得可惜!” “便暗中将它修复!” “藏进了阿福体内!”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阿福时,是在蓬莱岛。那时逍遥告诉他,这阿福是容初寄存在寒鸦族的鸿蒙之始的神兽,因为受了伤,在此休养。 他记得第一次带阿福去琅琊台时,阿福虽然没有破壳而出,法术却十分高深。后来,阿福为了救容初,陷入沉睡,再后来,又醒了过来,破了壳,却如同稚子,法术也低。 容初见沧泊沉默不语,知道以他的聪慧,定然能捋清楚这前因后果。 沧泊心中回想起这一切的一切,忽然低眉看向容初,沉声道:“阿容!你从来都不曾真正相信过我!对嘛?”。 闻言,容初忙抬头看向沧泊,见他眼眸深邃,不禁心生几分忐忑,摇了摇头道:“我原是不记得的!”。 “后来——” 容初记起阿福,是第一次为了救沧泊,神识历劫飘落在蓬莱岛时。只是那时的她,天真的以为,这一世,一切事情都重头来过,往事不作数了。 “后来——” 沧泊见容初僵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伸手握紧了她的腰身。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问道:“继续说!”。 容初感受到腰间的力度,刚想借口沧泊弄疼了自己,腰间却并未传来疼痛感,她不禁暗叹自己腰间的伤不知何时痊愈了。 沧泊见容初清丽的脸上露出几分迟疑,眼眸中神色划过几分慌乱,却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嗯?” 沧泊暗中吐了口气,看向容初,催促道。 “我——” 容初斟酌了一番,仰头浅笑看向沧泊,“事情过去太久了!我忘记了!”。 沧泊见容初这么快就想好了应对之策,耍起无赖。轻笑了一声,随即伸手要将诛天镯从她手腕中卸下。 “诶!” “沧泊!” 容初看着沧泊伸手卸诛天镯,忙伸手拦住了他,对上他认真而又带着几分邪魅浅笑,容初硬着头皮道:“我说!你想知道,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但这诛天镯!真的不能卸下!否则,从前做的一切都徒劳了!” 沧泊见容初应允,松了手,看向她,“说吧!”。 容初见沧泊不再摘诛天镯,松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这诛天镯连接了琅琊台九仙的神识和气运!”。 “这诛天镯,如今正源源不断复原我的神识和气运!” “诛天镯,它其实有一个特别的威力!它能收纳其他生灵的神识和气运,供养戴着它的主人!”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一时间愣住了,盯着诛天镯看。 第361章 舍利附体 “阿容!”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沧泊抬眼看向容初,见她面上流露出几分不属于她的算计神色。他心底忐忑,害怕容初被这诛天镯的戾气所伤,迷了心智。 容初浅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啊!虽然用九仙的神识和气运供养我的神识和气运!但我是造化神啊!”。 “阿容!” 沧泊打断了容初的话,眼眸中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随即伸手道:“阿容!这诛天镯,必须摘下来!”。 “沧泊!” 容初躲了开来,跳下了床,立在不远处看着沧泊,面露不悦道:“沧泊!你可知道,这诛天镯摘下来!我会如何?”。 闻言,沧泊愣了神。诛天镯摘下来,切断九仙神识和气运,容初不过是不能继续靠着修复神识和气运了。还有什么后果? “阿容!” 沧泊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的道:“你靠这诛天镯吸食九仙的神识和法术,乃是违逆天地法则!是极为残忍之事!”。 “我知道,你着急恢复神识和法术,但这代价太大了!” “乖!” “听我的,摘下来好不好?” 话落,沧泊起身,慢慢走近容初,刚要伸手去摘诛天镯,容初却是一个甩手,将沧泊打了开来。 “沧泊!你想让我死?” 容初冷眼看向站稳的沧泊,满眼失望的问道。 沧泊瞧着容初那带着些许贪恋,失望,不解的眼眸,一时间愣住了,心中忍不住暗问自己:怎么会这样? “容初神!” “水神!” 化水带着重伤的水华来到正殿外,听见殿内的争吵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但看着水华又吐了一口血,他也顾不得了,朝殿内大喊道。 容初听着化水焦急的声音,起身出了内殿,来到外殿,见化水搀着水华,面露几分嘲讽,转身坐到一旁的桌前,倒了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容初神!” 化水见着容初这般冷漠的模样,不禁心生惊讶。带着水华进了殿内,将他放在了桌前。 水华看着如此冷漠的容初,张了张嘴,轻声道:“乐妹妹!”。 容初冷笑了一声道:“水华仙还是叫我容初神吧!”。 “毕竟,从前日起,我便与你,再无关系了!” 水华听着容初的话,一时间愧疚不已。他知道容初是介意舍利污辱她之事,也因此生了他的气。 “乐妹妹!” “我——” “对不起!是我没管好族人!” 容初冷笑了一声,打断了水华,手中拿着茶杯,晃了晃杯中茶水,姿态慵懒的靠在桌前,“那本神就不留水华仙了,水华仙赶紧回去好好管管自己的族人吧!”。 闻言,水华面色一僵,却看见容初手腕上的诛天镯,他震惊不已的看向容初,大喊了一声:“舍利!放肆!”。 沧泊正从内殿出来,听见水华的一声呵斥声,忙看向容初,只见她面色一僵,眼眸中闪过几分不自然。 “阿容!” 沧泊跑近容初,趁她不备,迅速将诛天镯摘了下来,丢在了地上。 “哈哈哈——” 突然舍利的声音响起,沧泊忙伸手抱住虚弱的瘫倒在桌前的容初,神色紧张的喊道:“阿容!”。 水华看着躺在地上的诛天镯,又紧张的看向容初。 “乐妹妹!” “阿容!” “别睡!你看看我!” “我是沧泊啊!” …… 容初只觉得疲倦不已,耳边传来沧泊的声音,喊着她,可她实在没力气,睁不开眼睛去看他。 沧泊看着容初,因为着急想要睁开眼睛,眼角红了,一滴清泪滑落。他心疼不已,忙道:“阿容!不急!你若是困了倦了,便歇了!我等你!”。 容初听到沧泊的话,心下安稳了,闭上眼,睡了过去。 沧泊揽着容初,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拂过她的眼角,将那清泪擦拭干净,又低头吻了吻她的眼。 水华瞧着沧泊的动作,那样的温柔,心下不禁泛起阵阵涟漪和几分嫉妒。 容初睡过去,沧泊并没有着急抱着她回内殿,而是走到一旁的软榻上,给容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她躺了上去。 水华见沧泊如此,起身走近诛天镯,伸手将它捡了起来。 沧泊似乎并不理会,视线停留在容初身上,如玉的手,一只紧紧的抱着她,一只轻轻的拂过她泼墨的青丝。 “当年,为着不让香兰族举族覆灭!玄秦造化神将我带去琅琊台,为我重塑本体!” 水华缓缓坐回桌前,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乐妹妹!” “她就像是一道光!一道温柔却又明媚的光!” “我在荷花苑,与那些荷花族的生灵一块,虽热闹,却是孤寂的,没有生灵知道我的过去,更没有生灵知道我内心所想所念!” “我以为,我这一世,会清冷孤寂!直到命数尽,消失天地!” “可是,乐妹妹她来了!” “她第一次来荷花苑的时候,和我的司侍打了一架,却很快又和好了!” 水华突然嘴角上扬,眉眼含笑道:“我第一次见我的司侍,哭笑不得的模样,也看见她眼里满是欢喜至极,得遇知己的满足!”。 “我当时,羡慕极了!” “后来,她每隔一日便会来,我看着她和司侍打趣玩闹,忽然想要靠近些!” “我记得她见着我第一句话就是,‘好美的一株香兰花啊’!” “我先是惊讶,尔后是欣喜!” “我没想到,除了玄秦造化神之外,还有生灵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沧泊听着水华絮絮叨叨的话,浅笑着伸手捏了捏容初的脸,心生几分宠溺道:“你总是这样,到处沾花惹草!真不让我放心!”。 许是容初听见了沧泊的心声,轻皱眉头,钻进他怀里,埋头继续睡。 沧泊瞧着容初可爱的模样,笑了笑,揽进了她。 水华虽离沧泊有些距离,却也看清楚了两人的小动作。 “我不知道香兰族如今听谁号令,也许是舍利!也许是其他生灵!” 水华轻吐了口气,眼眸赤诚的看向沧泊道。 闻言,沧泊看向他,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桌上的诛天镯,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得知舍利侵入阿容体内!这诛天镯里又有什么?”。 水华听着沧泊的询问,看向那诛天镯,“我曾——”。 水华突然不知如何开口,低眉沉思了片刻,才继续道:“这诛天镯,原是在香兰族的!”。 香兰族复仇,杀之! 夹缝生长的香兰族 第362章 笨蛋容初 沧泊听着水华的话,忽然间有些凌乱,不禁问道:“这诛天镯不是被玄秦造化神和玉颜神智打碎了,归于天地气运中了嘛?”。 水华点了点头,“是!”。 “可乐妹妹和寒武神心有大义,将诛天镯修复了!” “给了我!” 水华想起当初乐音和寒武那些诛天镯来寻他时,他惊讶中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感动了。 沧泊点了点头。 “舍利为什么会附体在阿容身上!” “也是因为这诛天镯嘛?” 闻言,水华不禁皱起眉头,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这诛天镯!在我陨落时,不知去了何处!” 沧泊道:“阿容说,她藏在了阿福身上!”。 “不对!” 沧泊忽然想起,水华陨落时,容初正在万丈渊,她如何将诛天镯放进阿福体内? 水华笑了笑,“如此,这其中的因果,我倒是解释的通了!”。 “阿福,是鸿蒙之始的神兽,虽然曾经受了重伤!昏睡了去,但它的灵识是可以自由穿梭的!” “若乐妹妹召唤它,它是能办事情的!” 闻言,沧泊不禁豁然开朗,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只是,我不明白!阿容做这么些事,到底是为何?” 水华听着沧泊的询问,笑了笑,轻叹了口气道:“是我,连累了她!”。 “怎么说?” 沧泊抬眼看向水华,见他神色带着几分惆怅,问道。 “你应该听说过,香兰族!” 水华看向沧泊,带着几分期许,问道。 沧泊点了点头。 天地间,曾有一个香兰族。居于招摇台外的一处半岛上,称香兰岛。香兰岛上蔚蓝成海的香兰花,香兰花日出而开,日落而枯,周而复始,从未凋零过。香兰族便居住在此,这里的族人生的貌美,法术得天独厚,能够御风而行,乘风归去。 “你知道的,当年香兰族覆灭!都说是天地法则!兴败有时!” 水华伸手倒了一杯茶水,轻呡了一口,入口的温热,让他不禁扬起眉头,舒畅了些许。 “可是,香兰族的族人却觉得是天地间其他部族嫉妒我族的安居乐业!” “心有不足,行为悖乱” “我也不记得,到底是从何时起,那些有幸活下来的香兰族人,会心生怨怼,与天地生灵为敌!” 沧泊听着水华的话,忽而轻笑了一声,“如此说来,你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舍念!” 闻言,水华不禁面露惊讶,舍念不是香兰族的,只是那次劫难时,她正好在。别人知道,可他知道,舍念是来寻他的坐骑白虎的。 水华点了点头,“是,舍念的上一世,曾来过香兰族!正巧历经那次劫难!”。 “在地宫下,阿容曾询问过舍念和舍情为什么跟着她!” “舍念说过,上一世在一场大火中是阿容救了她!” “如此算来,似乎对上了你所说的这些往事!”,沧泊见水华面露惊讶,浅笑着解释道。 水华笑了笑,“所谓因果,也不外乎如此吧!”。 “且说那诛天镯自在阿福身上,为何如今会出现在这里呢?”,沧泊看着水华拿着诛天镯玩弄,又问道。 水华笑了笑,“这我可不知道了,那得问问乐妹妹!”。 “毕竟,诛天镯并没有认主与我!或者说,诛天镯本有戾气!不轻易被驯服!” “至于舍利,他本就是香兰族的嫡脉,他也许知道诛天镯!有特别的法子利用它!” 闻言,沧泊低眉看向怀里酣睡的容初,轻叹了口气,“我有时候觉得,我一点也不了解阿容!许多事,她都未曾告诉我!”。 “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发觉!” 水华难得听见沧泊这般失落的模样,笑了笑,“别说你!这天地间,怕是没有生灵真正了解乐妹妹!”。 “她总是这样神秘!” “可正是这种神秘,吸引你,不是嘛?” 沧泊听着水华的话,笑了笑,“是啊!阿容总是这样神秘,捉摸不透,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闻言,水华笑了笑。 容初自出现便是让人觉得神秘的,有生灵说她是玉颜神智和云天族独尊地位的胥炀神共育的孩儿,也有生灵说她是得玉颜神智神识幻化的,更有生灵说她是机缘巧合得玉颜神智点化的一株海棠花。众生灵众说纷云,都说有据可依,可事实呢? “阿容!” 沧泊见容初在自己怀里动了动,似有清醒之势,忙低头,蹭了蹭她的脸颊,宠溺的喊道。 听见沧泊的呼唤声,容初悠悠转醒,睁眼便瞧见沧泊一脸温柔的模样,她不禁心生温暖,笑着伸手揽住他,声音软糯糯的道:“沧泊!”。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恍若那软糯糯的一句“沧泊”,有了灵识一般,钻进他的胸口,撞击他的心脉,让他为之一颤,浑身异样。 “沧泊!” 容初感受到沧泊身体的僵硬,笑着伸手摸了摸他清俊的脸,迎上他深邃的眼眸,见里面波涛汹涌,不禁仰头,吻了吻他。 “乐妹妹!” 水华似感受到空间内气息的变化,轻咳了一声,喊道。 水华的声音打断了两人,容初红着脸,趴在了沧泊怀里,闷声不语。 沧泊瞧着容初那害羞的模样,笑了笑,将她揽紧。 “阿容!” “你真是吓死我了!” 沧泊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后怕道:“这诛天镯,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容初缓缓抬头,看向沧泊,神色代维几分迟疑道:“我——”。 “是我把这诛天镯从阿福身上拿了出来!” 容初抬眼看向被水华拿在手里的诛天镯,斟酌着开口道:“我发觉大哥和夭夭的神识确实时,便揣测是香兰族在背后捣鬼!”。 “我知道,香兰族想要复仇!想要扰乱天地法则!” “而他们想要扰乱天地法则,唯有拿回诛天镯!” “我拿了诛天镯!他们必然会找上我的!那么,我便能找到背后捣鬼的那个香兰族生灵!” 水华听着容初的话,面露几分不自然,尔后露出几分担忧道:“乐妹妹!那你也不该以身犯险!”。 “都怪我!” 水华突然面露愧疚和自责道:“我第一日来这里时,舍利便来找了我!都怪我!若我告诉你!你也不至于如此犯险!”。 第363章 源自一人 容初听着水华的话,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大哥也不必自责!此事我知道其中关联!”。 话落,她抬眼看向沧泊,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我在睡梦中听见有人说我什么也不告诉他!”。 闻言,沧泊伸手握住容初,轻哼了一声道:“我说的是事实!”。 容初瞧着沧泊郁闷的模样,笑了笑,“是!那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沧泊见容初面露认真的模样,点了点头,“好!”。 容初笑了笑,便开口道:“七百万年前,我在招摇台的后山海棠花树林苏醒,从我有灵识的那一刻,玉颜神智,也就是我师父便告诉我,我有不可推卸的职责——安定天地法则!”。 “天地生灵对于我的出生,有众多揣测,可都没有想到,我是从那诛天镯里破碎时,逃出来的一缕气运!隐藏在玉颜神智体内,后来又覆在了招摇台后山的一株海棠花树上!”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不禁面露惊讶,问道:“你的意思是当初玄秦造化神和玉颜神智打碎诛天镯时,你是诛天镯内逃出来一缕气运?”。 容初点了点头,“是!”。 “诛天镯虽被玄秦造化神和玉颜神智合力打破,但到底诛天镯的戾气极重,他俩都受了重伤。我师父玉颜神智更是失了记忆,成了阿音,在红狐族历劫。” “后来,玉颜神智不知从何处寻了法子,将我从她体内逼迫出来,又不忍杀了我,便将我覆在一株海棠花树上。并亲自教导我!” 水华听着容初的话,不禁面露沉思,许久才缓缓道:“所以,这一切,都是源自一个诛天镯?”。 闻言,容初看向水华,郑重的点了点头。 “鸿蒙之始,天地混沌,诛天镯便是从那些污秽之灵中衍化而来!后来,因着诛天镯贪恋香兰族的美景,成了香兰族信任的法器!” “再后来,因着诛天镯的戾气,引来了天火,毁了香兰岛!” 沧泊听着容初解释,忽然想起一早容初一直都在自责,说是自己害了非鬼,是她扰乱了天地秩序。 “诛天镯不是故意的!” 容初见沧泊和水华面露沉重,忙解释道:“诛天镯上的戾气,它也是不情愿的,它已经很努力克制自己了!”。 沧泊见容初着急解释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 “诛天镯,它只是贪恋这天地间美好的东西!香兰族的安居乐业,都让它心生向往!” 容初红着眼,解释道:“它没有想到会给香兰族带来灾祸!”。 容初说话间,水华握在手里的诛天镯似乎有了些温度,他不禁震惊的看向它。 容初也感受到诛天镯的温度,那轻微的颤抖动作,一下子灼伤了她的眼睛,她红着眼,看向诛天镯道:“你放心!这一次,你想告诉天地生灵的,我都会让天地众生知晓!”。 话落间,诛天镯突然飞向容初,不过一瞬间,顺着她的手腕,圈了进去。 沧泊看着容初手腕上诛天镯,一瞬间眼眸露出惊讶。 “时光总是过的飞快,往事总是容易被生灵遗忘!” “就连玄秦造化神和玉颜神智这样古老的生灵,都忘记了,当年,是诛天镯将天地混沌之灵归零收纳,给了天地清朗祥和!” 容初看着手腕上的诛天镯,手指轻轻拂过上面似火如水的纹路,轻叹道。 “诛天镯上的戾气,也并没有无辜伤人” “为何天地不能容忍它呢?” 容初想起当初玄秦造化神和玉颜神智打破诛天镯时,她从诛天镯内费了好大劲逃出来,只因为心有不甘,心有悲愤,她侵入玉颜神智体内,折磨着她。 后来,玉颜神智将她从自己体内逼迫出来,听了她的心声和委屈后,也心存愧疚,答允她,会还她一个公道,还诛天镯一个公道。 也许玄秦造化神也知道了实情,也心有愧疚,才会允许她和寒武一起复原了诛天镯。 可她还不及证实诛天镯的无辜,天地却再一次向她发难,不仅将她打入万丈渊,还意图再次让诛天镯引起灾祸,她不得已之下,将诛天镯藏进了阿福体内。 她知道,这一切,纵然有云天族在暗中施展法术,但所谓的天地法则,天地秩序,依旧侵扰着她,侵扰着诛天镯,容不下诛天镯。 “是我!心有不甘!” “为何,天地容不下一只诛天镯!” “是我暗中告诉香兰族的生灵,误导他们这一切,都是天地其他部族嫉妒他们!才至天火燃尽香兰岛!!” “也是我,暗中告诉非鬼!他才是沧海台的主人!” “也是我,暗中误导寒武,让他以为非鬼残忍杀害生灵,流传谣言!” “我要这天地混乱!” “我要这天地所有部族都不得安生!” 沧泊看向面露狰狞的容初,一时间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容初自导自演的。 “所以,你要成为造化神!要安定这天地!只是想要证明,诛天镯虽有戾气,却是无辜的?” 沧泊看向容初,带着几分失落,问道:“阿容!你知道,你这么做!后果是什么嘛?”。 “如今的天地局面,是你想要看到的嘛?” “如今的诛天镯还是无辜的嘛?” 容初听着沧泊的询问,突然崩溃不已,大喊道:“我不管!只要这天地乱了!我将它平定!那么所有生灵都会知道,诛天镯!它虽满身戾气,却是大义仁爱的,唯有它才能安定天地!”。 沧泊看着容初歇斯底里的模样,忙伸手抱紧她,轻声道:“阿容!住手吧!回头是岸!”。 “阿容!” “你想要的!不需要以天地混乱为代价!”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一把将他推开,冷声嘲笑道:“你说,我该如何证明?”。 “天地法则不容忍诛天镯!那我便代替诛天镯重建这天地秩序!” “阿容!”,沧泊听着容初的话,摇了摇头,“你搅乱天地秩序,伤害的是天地生灵,这真的是你想要看到的嘛?你想要重建天地秩序,难道要以天地混乱为代价嘛?”。 “沧泊!” “你别再说了!” 容初听着沧泊说话,不禁觉得有点心神荡漾,她摇了摇头,冷眼看向沧泊,“谁也别想阻止我!”。 “阿容!” 沧泊看着容初施展法术跑了出去,忙起身追了出去。 水华沉浸在容初的话里,一时间愣住了。这一切,都是源自诛天镯嘛?源自从诛天镯内逃出来的容初? 第364章 重头来过 容初出了重华殿,便施展法术一路往桃花谷去。 “容初!” 夭夭一袭桃花裙,绾着桃花发髻,手捧着一卷乐谱,立在桃花谷的入口,面露浅笑。 她的旁边正立着木莲,木莲依旧一袭红衣,手捧一把赤红色的琴,也正一脸浅笑的看着她。 容初看着面前的夭夭和木莲,忽然间,鼻头酸涩,眼眶似有液体涌出。 “容初!” “其实,我们琅琊台九仙都知道!” “容初!” “别再执迷不悟了!好嘛?” …… 木莲和夭夭见容初红了眼,不禁放轻了声音,语重心长的道。容初只觉得视线模糊,耳边嗡嗡响,脑袋一片混乱。 “阿容!” “阿容!” “你怎么了?” “别吓我!阿容!” …… 沧泊追上容初,便见她神色呆滞的立在桃花谷入口,清丽的眼眸中,源源不断的滴落泪水。 沧泊的呼唤声让躲在桃花谷内的夭夭现了身,她看着面前神色呆滞的容初,也不禁慌了。 “乐音!” “你醒醒!” “我发誓,再也不开玩笑了,我这就把木莲放了!你别吓我!” …… 红枫林。 容初再次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摆设,不禁皱起眉头。 “乐音仙子!” 院外,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 “乐音仙子!” “您醒了吗?”,另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容初听着声音,判别了一番,是五大神兽。她缓缓起身,推开了门,便见五大神兽,手里捧着一卷一卷的纸张,立在那。 “您可算醒了!” 五大神兽见着容初推开门,忙迎了上去,恭敬的将手中一沓一沓的纸卷递给她,“玉颜神智说,您若是醒了,便将这些书卷好好看看!您若再不挑选以为夫婿,她便真的要生气了!”。 “你说什么?” 闻言,容初不禁皱起眉头,她记得,自己刚和沧泊、水华坦白自己真正的身份,坦白自己做下的一切。她记得,她的师父玉颜神智,已经陨落多年了。 想到这,她走近五大神兽,伸手翻开其中一卷书籍,里面写着: 白仓 青龙族,族长,修行水术…… 容初看到这,不禁面露震惊。看向五大神兽,问道:“如今是什么时间?如今的造化神,是谁?”。 五大神兽听见容初的话,不禁面面相觑,摇了摇头道:“乐音仙子!你可是睡糊涂了?”。 “如今的造化神,自然是玄秦神啊!” 闻言,容初不禁面色一僵,低眉沉思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是玄秦造化神时期?” 想到这,容初忙施展法术,往招摇台去。一路上,看着红枫林火红的枫叶,她不禁神色恍惚。她为容初,嫁于水神沧泊,是过往?还是未知? 招摇台。 玉颜神智正在殿内批阅事务,司侍静立一旁。殿内点着熏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檀香。 “师父!” 容初看着端坐在那,一袭火红罗裙的女子,红着眼眶,轻声喊道。 “乐儿!” 玉颜看着面前的乐音,先是一愣,随即见她眼眶泛红,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闻言,容初点了点头,走了过来。 玉颜握住她的手,拽着她坐在了自己身旁。浅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捋了捋她额前散落的碎发,语重心长的道:“这是怎么了?”。 “为师给你选的男子,你都不喜欢吗?” 容初感受到手里的温暖,忽然间,眼眶中的泪水悄然话落。又听见玉颜的话,忙摇了摇头。 玉颜见她落泪,忙心疼的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哄着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红了眼?是不是五大神兽欺负你了?”。 闻言,容初不禁大哭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招摇台都听见了容初的哭声,一旁的司侍不禁面露震惊的看向容初。 宜妤端着吃食走进殿内,便见容初趴在玉颜怀里大声哭泣,不禁面露几分浅笑,“乐音仙子!这是怎么了?哭的这般伤心?”。 容初听着宜妤的声音,忙抬头看向她,她一袭青衣打扮,梳着普通的发髻,与一旁的司侍打扮别无二致。 她不禁心生震惊,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回到了七百万年前?回到了她九万岁的时候。 “乐儿!” 玉颜瞧着容初痴痴的看着宜妤,不禁笑着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安慰道:“好了!不伤心了!”。 “一会儿,我带你去原山” 闻言,容初不禁面色一僵,思绪沉浸,她记得,招摇山的原山。 那日,玉颜一袭红衣,披着红色的斗篷立在原山山顶的白雪中俯瞰环绕原山流淌的春晖河。而她一袭浅紫色罗裙,披着月白色的斗篷立在一旁,眼神惊叹的看着漫天白雪,还调皮的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 “乐儿!你看!这春晖河的水,绕着原山流淌,永无尽头”,玉颜指着春晖河道。 “这河水是原山山顶的雪融化而来的。可是,你瞧!这山顶的雪似乎永远也融化不完,而这春晖河也从不干涸!”,又指了指脚下的皑皑白雪道。 “乐儿!万物归元即为生!” …… 容初回过神,暗中思索了脑海中闪现的这一番对话。这是她九万岁时,师父神智带着她去招摇山东边的原山赏雪时说的。 如今时光倒流,她又回到了七百万年前,她九万岁时。 “师父!” 容初突然伸手拦住了起身的玉颜,斟酌着开口道:“师父!你知道忘川河的水神沧泊嘛?”。 玉颜听着容初的话,不禁面露惊讶,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道:“你想什么呢?”。 “如今的忘川河,一片荒芜?哪里有什么水神?” 忽而,玉颜突然面露几分八卦神色,看向容初问道。 “不过,你说的沧泊?” “他是谁?难道是乐儿你喜欢的生灵嘛?” 容初听着玉颜的话,忙撇开了脸,随即道:“师父!我先回红枫林了!”。 “不是说好了去原山嘛?” 玉颜见容初转身离开,忙大声喊道。 容初摆了摆手,快步离开了招摇台,回到了红枫林。 她推开门,看着桌前放着的书卷,缓缓伸手打开了最前面的那卷。 白仓 青龙族,族长。修行水术…… 她暗想着,青龙族,青龙族,白仓……难道,时间真的倒流了?难道,一切都可以重来? 青龙族! 中海尽头! 容初不禁心神混乱,挣扎了一番,起身出了红枫林,施展法术往中海尽头而去。 第365章 一眼万年 容初施展法术来到中海尽头,这里海水环绕,海面上朦胧罩着一层雾气。 放眼望去,悬崖下三三俩俩生灵或嘻笑打闹,或修行法术,她不禁伸手捂住嘴,惊讶不已。 “嘭——” 一条青龙从海面腾空而起,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鸣响。那青龙额间嵌着一颗青玉珠,浑身的鳞片亮白,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沧泊!”,容初不禁欣喜的道。 那青龙似乎听见了容初的呼喊,从空中俯首看向她,深邃的眼睛中露出几分惊讶。 不过片刻间,那青龙落地成形,化作一丰神俊朗的男子,着一袭青衣衫,玉颜冠发。 容初浅笑着看向男子,正是沧泊的模样,不,应该是唤他白仓。 “你是?” 白仓看着面前的女子,她一袭紫色罗裙,梳着别致的发髻,面容姣好,眉眼含笑的看向自己,似乎眼眶中还藏着几分晶莹。 闻言,容初走近了些,朝白仓作揖道:“乐音拜见青龙族族长!”。 白仓听着容初称呼自己青龙族族长,不禁浅笑着道:“仙友认识我!”。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 见着容初温柔娴静的模样,白仓不禁面露几分羞涩,朝她弯腰拱手作揖道:“可我,却不识得姑娘!实在是抱歉!”。 容初笑了笑,“我来自招摇台!”。 “招摇台!”,闻言,白仓不禁眉眼含笑道:“是神智居住的招摇台?”。 容初点了点头,“正是!我是玉颜神智的弟子,乐音!”。 闻言,白仓不禁笑了笑,“你就是那玉颜神智满天地间正为你物色夫婿的乐音仙子啊!”。 容初听着白仓的话,不禁心生腹诽,想着自家师父做事还是这般张扬。 白仓见容初浅笑沉思,不禁心生涟漪。他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温柔娴静,端庄清丽,一时间竟然看痴了。 “白仓族长!” 容初回过神,便见白仓神色痴迷的看向自己,不禁好笑的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怎么了?”。 白仓回过神,不禁红了脸,低眉浅笑道:“乐音仙子,你真好看!”。 容初听着白仓的话,又见他这般青涩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生起逗弄之心,她走近了些,趁着白仓还来不及反应,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要不,我选你做夫婿?”。 “这!” 耳旁的轻暖声,如一股暖流,自耳朵传遍全身,让白仓心神荡漾,呼吸一窒。 “你不答允?” 容初瞧着白仓愣神,不禁面露狐疑,问道。 闻言,白仓忙摇了摇头,“我答允你!”。话落,白仓便似乎觉得自己被容初乱了神智。瞧着她一脸浅笑的模样,他忍不住伸手扶额,暗叹:他何时也难抵美色诱惑了。 容初观察白仓的神色变化,瞧着他从满眼痴迷,到满心欢喜,到无奈懊悔的模样。 “你!” “你!” 容初正想开口询问白仓是不是后悔了,白仓也正想着容初要不要看看青龙族居住的青龙台。 瞧着两人间的默契,白仓和容初相视而笑。 “你带我看看这青龙台,如何?” 容初笑着先开了口。 闻言,白仓点了点头,“好!”。 容初没有来过青龙台,看着四周的情景,她不禁心生感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回到七百万年,在见到青龙族。 “嘭——” “轰隆隆——” 突然一阵电闪雷鸣,容初不禁抬眼看向天空,方才还晴空万里,如今却是乌云密布。 白仓也抬眼看向天空,却面露几分凝重,他偏头看向容初,见她一脸疑惑却未显害怕和惊慌,不禁心生几分赞赏。 “这是怎么了?”,容初转头看向白仓问道。 “要下雨了!” 白仓看向流动的乌云,又看向四周的悬崖,继续道:“我们要找一处避雨的地方!”。 闻言,容初不禁笑着问道:“你是青龙,修行的是水术,还会害怕淋雨嘛?”。 白仓摇了摇头,“我不怕,但你若是淋了雨,只怕是会弄脏衣衫!”。 容初听着白仓的话,不禁眉开眼笑,摆了摆手,“我是海棠花,不怕雨淋的!”。 “至于这衣衫嘛!用法术,便可避免被雨淋湿!” 听着容初这样说,白仓笑着松了口气,“如此,便好!”。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便感觉到头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她刚要施展法术隔绝雨水,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周身被一层光晕笼罩。 看着光圈之外的雨水,容初不禁抬眼看向身侧的白仓,带着几分打趣,问道:“你以前也是这般为其他女子挡雨嘛?”。 闻言,白仓摇了摇头,“我没有为其他女子遮过雨!”。 容初瞧着白仓神色认真的模样,心生欢喜。朝他赞叹道:“果然是我看上的!品性容貌都是极好的!”。 闻言,白仓不禁红了脸。 “你从未曾离开过青龙台嘛?” 容初看着白仓那稚嫩的模样,又开口问道。 白仓点了点头。 “那你跟我去招摇台吧!” 闻言,容初忙又道:“招摇台可美了!那里春可赏百花,夏可戏水摸鱼,秋可赏红枫百里品瓜果甜香,冬可赏红梅白雪!”。 听着容初的话,白仓不禁心生向往,点了点头。 招摇台。 玉颜没想到,容初会将青龙族的族长白仓给拐回来。看着面前的儒雅温润男子,玉颜不禁面露赞叹。 “师父!” “我们要去红枫林赏枫叶了!” 容初瞧着玉颜直勾勾的盯着白仓看,不禁皱起眉头,不耐烦道。 玉颜瞧着容初那模样,白了她一眼,摆了摆手道:“去吧!”。 “好好招待贵客!” 容初懒得听玉颜唠叨,伸手拽起白仓便施展法术往红枫林去。 白仓看着握着自己的纤纤玉手,温暖如丝绸,不禁心生涟漪和贪恋。 “乐音仙子!” 白仓鼓起勇气,红着耳朵,反手握紧容初的手,“红枫林当真有百里红枫嘛?”。 容初感受到白仓的动作,又见他红着耳朵岔开话题,缓解紧张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片刻间,容初便带着白仓落身在了红枫林。看着火红的枫叶,白仓不禁面露惊艳,眼眸中流露出欣喜。 “这里真美!”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你若是喜欢,可以在这里与我同住下!”。 “我师父为我在这里建了红阁!供我修行和歇息!” 闻言,白仓不禁面露欣喜,“我可以吗?”。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当然!”。 第366章 逆天之术 容初带着白仓赏红枫林,又带着他看了看里面新奇的阵法。瞧着白仓那惊艳的模样,容初不禁心生满足。 “乐儿!” 许是闲聊中拉近了彼此的关系,白仓学着玉颜神智唤容初为“乐儿”。 容初听着他亲昵的称呼,不禁眉开眼笑。伸手拽起他,飞身往红阁去。 红阁位于红枫林深处,被一大片的红枫围护,掩在一片火红中。 白仓看着面前的小木屋,不禁心生好奇。木栈栏围着小院子,四周攀附着藤蔓,开着些蓝色、紫色的小花。木屋简单,却很有规模,中间有一厅,两侧都是房间,约有四六间,依次排开。 白仓仍由乐音拉着他坐在了院子里的桌前,看着她动作娴熟的为自己倒了茶水,又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便也跟着端起茶杯。 四下打量了一番,白仓忍不住开口问道:“乐儿!”。 “这里只有你住?” 容初放下茶杯,点了点头,“对啊!”。 随即顺着白仓的视线看去,她指了指右边的第一间屋子,“我住那!其余的三间房都空着,你自己挑一间喜欢的住吧!”。 白仓点了点头,指着右边的第二间房道:“我住那!你隔壁!”。 闻言,容初不禁笑着点了点头。 “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明日我们去红枫林的东边玩!” 白仓猛的抬头看向天空,发现不知何时,太阳早已沉落,暗沉的天空冉冉升起几颗明星,月色皎洁,院门上也燃起了几盏灯火。 “好!” 容初瞧着白仓才醒过神来的模样,不禁笑着打趣道:“你不会才发现天色晚了吧!”。 白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额头,“今日玩的不亦乐乎!倒是真的忘了时辰呢!”。 闻言,容初笑着起身,“走吧!”。 “去哪?” 白仓来不及反应,面露疑惑的看向容初,问道。他以为容初突发奇想,还要带她去哪? “回屋睡觉啊!” 听着沧泊的话,又瞧着他的反应,容初不禁好笑道。 “哦!” “好!” 白仓回过神,忙红着脸低眉应道。 容初笑了笑,转身回了屋子。白仓紧跟着,见容初关上了门,也跟着进了自己的屋子。 躺在床上,白仓看着窗外的月色,一时间,居然没有困倦之意。回头想想这一日发生的事,他突然有些难以置信。他就这么跟着容初来了红枫林?还住了下来? 容初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有对白仓相见的激动,更有对自己回到七百万年前的难以置信和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切,到底是为何? 是真的时间逆转,她回到了七百万年前?还是,过往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又或者,如今的一切,才是梦境? 想到这,她不禁觉得烦闷不已,便起身,出了屋子,来到了院子里。 看着院子里坐着的白仓,容初不禁笑了起来。 “你也睡不着?” 闻言,白仓转头看向容初,迎上她的浅笑,点了点头,“今日玩的太高兴了!一时间,倒是不觉得疲倦!”。 容初笑了笑,挨着白仓坐了下来。 白仓为容初斟了一杯茶水,容初致了谢。尔后,两人便静默无声的坐着,齐齐看向天空中的月色,思绪飘渺。 “你知道嘛?” 白仓突然开口道:“面前的这一切,曾是我的遥不可及!”。 闻言,容初不禁心神一晃,看向面前的白仓。迎上白仓眼眸中的清明,她不禁站起身,张了张嘴。 突然一阵清风拂过,一道温柔而熟悉的声音随风响起。 “阿容!” 不待容初仔细辨别,白仓便一个伸手将她拽进怀里。 嗅着那熟悉的海棠花香,容初不禁心神恍惚,试探性的喊道。 “你是沧泊?” “嗯?” 白仓似应了一声,又似乎没有,像是反问。 容初看向面前的白仓,他清俊的脸庞,眉眼含笑,眼眸中流露出几分窃喜和紧张。 不!他不是沧泊! 他只是白仓! 容初不禁暗想道。方才那声音,定然是她太过想念沧泊了,是幻听。 “我困了!” 容初挣脱了白仓,带着几分失落,朝他道,便转身回了屋子里。 白仓见容初离开,娇小的背影略显落寞,一时间,以为她生气了,不禁后悔不已,怪罪自己鲁莽,轻薄了她。 容初转身进了屋子,刚关上门的那一刻,突然头疼不已。让她一时间难以承受,视线也不禁模糊了起来,脑海中闪现一些画面。 “沧泊!” “这逆天之术!” “你若启动了!未来的一切,将是无法预料的!” “容初,她不一定记得你!” “而你,也可能就此消失天地!” …… 神智殿。 玉颜正打算歇息,便见白仓抱着容初,飞奔而来。 “神智!” “您快看看乐儿吧!” 白仓没想到,容初刚进屋子,便“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幸得他耳力极好。 玉颜看着昏迷不醒的容初,不禁面露震惊,忙施展法术探查她的身体。 “气血逆转!倒行逆施!” 玉颜冷声道,随即看向白仓,质问道:“你对乐儿做了什么?”。 闻言,白仓不禁面色一白,摇了摇头,红着脸道:“我!我不过抱了乐儿一下!”。 玉颜瞧着白仓那无辜的模样,不禁皱起眉头。伸手继续将自己的气运输送给容初,先帮她平定体内的气血。 “师父!” 容初缓缓醒来,看着玉颜一脸认真的为自己修复,又见白仓一脸担忧的立在一旁。 “乐儿!” “别说话!” “为师先帮你稳定气息!” 玉颜瞧见容初那虚弱不堪的模样,心疼不已,忙道。 闻言,容初便不再开口。想着自己在混乱中,居然看见了那些她忘记了的事实。 原来,是沧泊,是他开启了逆天之术!让天地万事万物逆转,回到七百万年前。 沧泊成了白仓,而她也依旧还是乐音。 “乐儿!” “你感觉怎么样了?” 白仓见玉颜收了法术,忙走近容初,见她神色飘渺,不禁心生担忧,问道。 “都怪我!是我鲁莽,吓着你了!我——” 容初看着面前道歉的白仓,忽然间湿了眼眶,伸手紧紧抱住他。 白仓被容初这一动作吓了一跳,见她纤细的手臂紧紧的抱着自己,一时间不敢动,僵着身子,轻声道:“乐儿!”。 玉颜瞧着容初和白仓的模样,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神智!” “你知道什么?” “不打算告诉乐音仙子嘛?” 宜妤看着玉颜笑着走出殿门,步伐轻快,姿态潇洒,不禁面露惊艳,却也疑惑的看向殿内,问道。 玉颜摆了摆手,“能再活一世,我很知足,乐儿也是!”。 “所谓过往,所谓将来!” “开心就好!” 第367章 海晏河清 重华殿。 玄秦看着乾坤镜内的一切,面露几分浅笑。 一旁的司侍,则一脸惊奇,心生疑惑:这玄秦造化神已经拿着空白的乾坤镜看了许久了,他到底在看什么? “造化神!” “神智来了!” 门外的司侍突然朝殿内道。 玄秦从乾坤镜上收回视线,抬头看向殿门,只见玉颜一袭红衣,步伐轻快,姿态潇洒的走了进来。 头上绾着凤仙髻,珠钗因她的步伐动作而发出轻微声响。尤其是一支暖玉步摇,流苏玉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风铃声。 她眉眼间流露出难以掩盖的深笑,嘴角随着她的眉目上扬,极尽彰显她的好心情。 “什么事这般高兴?” 玄秦看着玉颜走近,笑着问道。 玉颜看着玄秦手里拿着的乾坤镜,笑而不语,走到一旁的桌前走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玄秦看向玉颜,她如玉的手握着碧玉茶杯,饮茶之间,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了她凝脂如玉的手腕。他忍不住喉结滚动,起身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颜儿!” 玄秦那一声“颜儿”,让玉颜喝茶的动作一顿,偏头看向他,眉眼间流露邪魅玩笑。 “玄秦!” “嗯?”,玄秦笑着看向玉颜。 “我输了!” 闻言,玉颜流露出几分为难,斟酌着道:“不,原本应该是我输了!”。 “输给你!我认了!再说了,输给你,不丢面子的!” 玄秦笑了笑,伸手拿了玉颜手里的茶杯,将剩下的茶水饮尽。 玉颜听着玄秦的话,跟着笑了笑,“既然如此!那——”。 “迎亲的白雀鸟队已经备好!喜服也准备好了!还有——”,玄秦笑着看向玉颜,如数家珍道。 玉颜笑了笑,伸手捂住他的话,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了。 “你做事,我放心!” …… 这一日,琅琊台的重华殿和招摇台齐齐张灯结彩。 这一日,白雀鸟队迎亲,遮天蔽日。 传闻,玉颜神智是不愿意嫁给玄秦造化神的。传闻,玄秦造化神为俘获玉颜神智的芳心,不惜放下身段陪玉颜神智历劫,先后附身云天族的胥炀神、月老追忆。又传闻,玉颜神智和玄秦造化神打了一个赌,赌一只诛天镯能否褪去浑身戾气,生爱生情,生仁爱大义。 听说,玉颜神智本来是输了的,可有不知为何赢了。 …… 红枫林。 容初用手撑着头,眉眼含笑的看着坐在一旁的白仓,他一袭白衣胜雪,一头墨发如瀑。正聚精会神的拿着刀雕刻一支初见形状的簪子,簪身是海棠木,散发着淡淡的海棠花香。 “白仓!”,容初忍不住喊道。 “嗯?” 白仓正认真雕刻簪子上面的一朵海棠花,花瓣丛丛,还差一些花蕊。 “怎么了?” 白仓见容初并未继续说话,停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她。 容初看着白仓眼里的疑惑,笑了笑,伸手握住他道:“今日师父成婚!我们也去重华殿瞧一瞧?”。 闻言,白仓不禁面露几分为难,看向手里的簪子,“就快好了呢!”。 容初笑着看向白仓手里的簪子,放了脑海中的想法,“那,我陪着你先雕刻这簪子吧!”。 白仓点了点头,“好!”。 容初看着继续低头认真雕刻簪子的白仓,心下一片暖意。 她是诛天镯里的一缕神识,她就是玉颜神智和玄秦造化神之间的赌约。 她原本应该被戾气缠身,或困顿万丈渊,或破碎归于天地,消失匿迹的。却因为这赌约,得了心喜之人,遇了知音友人。 这一切,有她自己的机缘,却也是玄秦和玉颜的成全。 如果不是玄秦暗中交给沧泊逆天术,如果不是沧泊启动逆天术,她怕是早已被自己心中的不甘,吞噬而尽,堕入无尽无涯。 “乐儿!” 白仓雕刻好簪子,心中不禁欣喜万分,他笑着将簪子递到容初面前,却见容初思绪万千,眉眼间流露几分惆怅。 “你怎么了?” 容初回过神,看向白仓一脸担忧,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看向他递来的簪子,笑着道:“真好看!”。 白仓见容初夸赞着簪子,笑着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好!”。 “我给你戴上吧!” “好!” 得到容初的应允,白仓小心翼翼的为她簪好,又心满意足的欣赏了一番。 “白仓!” “我给你跳一支舞,好不好?” 容初伸手摸了摸发髻上的簪子,入手的温暖,让她不禁觉得眼眶酸涩。 “好!” 白仓笑着点了点头。 “把你的白玉琴拿出来,我给你伴奏,可好?” 容初笑了笑,挥手间,白玉琴便落在了桌上。 白仓笑了笑,轻抬手,拨弄了几下琴弦,随即看向容初,颔首点头。 容初笑了笑,缓缓伸手舞动了起来。 浮云飘飘,琴声幽幽。 舞步翩翩,佳人成双。 …… “乐音仙子!” 容初正落下舞步,白仓正停了拨弄琴弦的手,琴声缭绕尾声,五大神兽的声音便突兀的响起。 容初与白仓对看了一眼,相视一笑。 “乐音仙子!” “重华殿传来玄秦造化神的旨意!即日起由您继任造化神之位!” 五大神兽顾不得自己打断了容初和白仓的情事,面露欣喜的大喊道。 容初笑了笑,走近白仓,低眉看向他,“你觉得如何?”。 白仓笑了笑,“沧泊,拜见容初造化神!”。 闻言,容初不禁面露震惊,随即欣喜的扑进了他怀里。 “沧泊!” “你终于记起来了嘛?” 容初眼眸中的泪水夺眶而出,不过片刻间,便沾染了一脸。 沧泊伸手抱着容初,轻轻的拍了拍,“是!我记起来了!阿容!”。 也许是因着容初的那支舞,太过动人。也许是沧泊对容初太过用情,情深入心。 “沧泊!” 容初看着自己面前沧泊的墨发以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白色的,不禁震惊的从他怀里抬起头。 “我想与你白首偕老!可终究是奢望!”,沧泊浅笑着道,却并未露出失落和遗憾。 “不是奢望!” “白首偕老!不在乎这外化的形态!在于你我之间的情分!”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拂过沧泊清俊的脸庞,手指留恋在他逐渐变成白色的眉毛上。 沧泊笑了笑,“你说的对!”。 五大神兽等在一旁,瞧见两人的模样,似乎容初并没有听见他们说的话,不禁面面相觑,心生疑惑,斟酌着要不要再汇报一声。 “今日师父大婚,去将招摇台后山的那株海棠花连根挖了!送去重华殿,贺玄秦造化神和师父大喜!” 容初看向面面相觑的五大神兽,笑着吩咐道。 “啊?” “玉颜神智大婚,您不亲自去贺一贺也就算了,怎么贺礼只送一株海棠花?这也太小气了吧!” 五大神兽不禁面露嫌弃的看向容初道。 沧泊瞧着五大神兽这般模样,笑了笑道:“那可不是一株普通的海棠花树!那上面可是写着新制定的天地法则!”。 闻言,五大神兽齐齐一惊,随即看向容初,却见她正一脸温柔的盯着面前的沧泊看。 “这树上还能写天地法则?” “不会吧!” 五大神兽不禁开始三言两语的探讨了起来。 重华殿。 数以千计的生灵,来来往往的来贺玄秦造化神和玉颜神智大婚,好生热闹。 “招摇台,乐音仙子,赠海棠花树一株!” 突然一司侍高声大喊道。 闻言,重华殿内外的生灵齐齐噤了声,面露惊讶,一些反应比较迟钝的生灵,还面露疑惑道:“方才,说的是乐音仙子?”。 “是!就是玉颜神智的弟子,那招摇台的乐音仙子!” “……” “哇,那是什么?” 突然间,天空泛起一阵彩色光晕,不过片刻间,出现几个大字: 以灵为本,以谋共生。 “这!是那株海棠花树幻化的!” 不知哪位生灵大喊了一声,瞬间吸引了一众生灵的眼球,齐齐看向容初送的那株海棠花。 “我记得,方才玄秦造化神下旨,要乐音仙子继任造化神之位!” “这,这不会是乐音仙子制定的天地法则吧!” …… 容初和沧泊立在不远处,瞧着重华殿的盛况,相视一笑。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