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笑边探案》 第1章 上级空位急调任;老大圆滑教人情 上级单位有个领导心梗突发,去世一个月了,必得从下级单位遴选补位。正值组织部来考核,我不由得有点紧张。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考核结果不错,我几乎全票通过。 等到组织部的领导走了,我准备再开个小会,刚要说话,就听王主任喊道:“我会议记录本呢?” 旁边的同事说道:“刚才画票的时候还在呢?” “谁给我拿走了!”他有点着急。他是个爱翻脸的家伙,就仗着自己外貌帅气,技术过硬,经常急赤白脸的,也没人跟他较真。再加上我俩是初中同学,大家也知道关系不一般,和他过不去就是给我难堪,更给他惯的是无法无天了。 临座的李主任拍了他一下,笑着问:“领导考核,你紧张个啥?” “我咋紧张了?”王主任一脸不服的回怼道。 “不紧张?把本怼地上去了,都不知道?快捡起来吧,一会都让你自己踩烂糊了!”李主任揶揄地看着他乐。 他低头一看,惊呼道:“我靠!真在地上!” 众人哄堂大笑。 捡起来的一瞬间,李主任阴惨惨地问:“你刚才是不是投了反对票?” 王主任的会议记录本“噗嗤”一声又掉地上了………… 考核后不久,我就被调去上级单位,接任副院长。 到新单位,诸多不适应,新老大很圆滑,安排工作面面俱到。 办公室原是去世领导那间。听说他晨练时,突发心梗,不幸离世,我才得以接替他做副职。有个保险柜引起了我的兴趣,里面只有几份笔录和一份法院判决。 正在研究的过程中,新老大打电话来:“张法官在急诊,快去照应一下,我在局里开会回不去。要热情,都是关系单位,态度一定要上去!” “咋照应啊?”我请示道。 “如果有救就全方位的;如果希望不大,走个过场就行了!这还用我教你!” 我急急忙忙赶到急诊。 张法官是急性过敏导致喉头水肿,心电采集已经拉直线了,虽然用上了所有急救措施,还是无力回天。听家属说他是高敏体质,对抗生素极其敏感,别人点滴,他从旁边经过,有时候都会发病。这可真是太难防范了,这个季节感冒的人多,用抗生素的人也多,都不知道在哪里接触上就发病了。 听说老大回来,我赶紧去汇报工作,他听完后叹了口气,摆摆手,意思是到此为止了。接着说:“马上召集开会,上级要来检查工作!” 正这时突然闯进来一位老大姐,一把捉住老大,喊道:“这回可堵住你了!我外孙的事儿都过去两年了,你啥时候能给个说法?” 老大慌忙摆脱她的纠缠,往外就走。那大姐在后面破口大骂,简直把老大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我飞奔着撵上老大,问:“会还开不开了?” “开呀,你主持吧!”老大头也不回,边跑边说。 “老大,她骂你呢!”我也不知道咋想的,跑着提醒他。 老大终于翻脸了:“我听见了!我不聋!用你提醒我!”然后钻进车里一溜烟没影儿了! 第2章 胡蝶旧案有蹊跷;主任老王喝断片 开完会,我忽然想起那位大姐的话,零零散散地在我脑子里盘旋,看她的架势对老大意见很大啊!她口口声声说她的外孙叫“胡蝶”,这个名字我在哪里看过呢?一下子想起来保险柜里的那份法院判决,对,就在那上面! 胡蝶,女孩儿,三岁,不幸离世!这是一起医疗纠纷,双方各执一词,但是最后因为患方拿不出有力证据,最后输掉了官司。 我叫来医务科长小赵,问:“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小赵科长说:“不是我负责的,我刚上来三个月。” “上一任科长呢?”我问。 “走了。”他静静地说。 “去哪了?”我很奇怪。 “去世了!”他回答。 “怎么去世的?”我太惊讶了。 “三个月前晨练时,心梗去世的。”他波澜不惊地回答。 “啥玩意?晨练是个危险的活儿吗?怎么一练就没呢?”我想起来蔡副院长好像也是这么去世的,要不我还不能来补位呢。 看也问不出来什么,我只好让小赵先走了。 等老公来接我时,我还在翻看判决和那几份笔录。 “已经很晚了。”老公对还在埋头工作的我说。 “我得找个人帮我分析一下!”我则对他说。 然后把电话打给我的老同学,王主任。 他说道:“你先分析一下,我在哪儿?” “啥意思?”我有点懵。 “和几个哥们儿喝酒,然后走着回家,迷路了。” “说说你周围有啥?”我赶紧问。 他一顿描述。 老公笑着说:“西河!” “你咋跑那儿去了呢?”我问道。 “我不关心我是咋来的,我就关心我咋回去!”他又要翻脸。 我俩儿赶紧去接他。 到了西河边上,老公放慢了车速,不停地四处寻找,突然窜出来一个黑影扑到车上,老公立刻急刹车,都快刹冒烟了。 就看王主任站在车前面,得意大笑:“吓一跳吧?是不是吓一跳!” 老公气得火冒三丈! 好歹将他哄骗上车,他醉话连篇,我一看,今天是啥忙也帮不上了。 第二天将近下班时,王主任来电话犹犹豫豫地问:“我昨天喝断片了,干没干啥可笑的事儿?” “干可多可笑的事儿了,赶紧到我这儿来,给你二十分钟!”我撂下电话,开始计时。 王主任准时推开门,一直低着头,手里拎着一盒咖啡还有一些小食品静静的放在桌子上。 “你帮我看看这些材料,有什么蹊跷的地方?”我把装着判决和笔录的档案袋递给他。 “昨天晚上……”他满脸通红地问。 “昨天晚上啥事没有,我和我老公一起去接的你!我让你来就是想让你帮我分析个事儿。”我笑着说。 “刚才在电话里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一路上给我闹心的!”他又有点恼了。 “文件你拿回去,研究完了告诉我。”我没搭理他。 他一把抓起档案袋,气哼哼地转身就走。 大约半个小时,他突然来电话了,喊道:“你这是啥文件啊?” “怎么了?”我问。 “出门就让一个骑摩托的抢走了!” “你人没事儿吧?”我也着实吃了一惊。 “咋没事呢!给我吓完了,屁都吓凉了!” 第3章 新老大遇险掉进冰窟窿;王主任翻脸怒斥精力盛 档案袋虽然被抢走了,好在我事先拍了照,立刻发给了王主任,他是我身边唯一一个既懂医又懂法的人。 这时小赵科长突然打来电话,火急火燎地说:“老大掉冰窟窿里了,现在在急诊!您快去看看吧!” 我愣了一下,挂了电话。赶紧让食堂熬生姜水送过去,自己慌慌张张地赶到急诊。 老大裹着一条大毛毯,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脸也被刮花了。 “怎么能掉冰窟窿里呢?”我十分诧异。 “别提了,去水库溜达,一帮人砸冰窟窿抓鱼。我寻思去看个热闹吧,没想到后面突然有人挤,直接把我挤了下去!” 这时候姜汤送来了,我赶紧端给老大,说:“生姜水驱寒!快多喝点,发点汗!没放糖,知道您血糖高!” 老大很满意,一边喝着,一边说:“你这还差不多。我跟你说好在这些人还算讲究,眼见我在里面扑腾,七手八脚地将我打捞了上来……” 我头脑一时间又短路了,直眉瞪眼地说:“老大,您用错词了,不是打捞是搭救,猪掉进去才叫打捞呢!” 老大一口姜汤喷了出来!摆手让我该忙啥忙啥去,他这里不需要我照顾了。 回到办公室,我陷入了沉思,好好的怎么就掉进冰窟窿里去了呢?即使有人看热闹也不至于这么莽撞吧?谁这么莽撞呢?还是有意为之呢? 晚上趁老公外出,我赶紧约了王主任。 他刚进门,我就开始喋喋不休道:“判决书看了吧?上面涉及的人:我的上一任蔡院长、医务科长老赵、法官老张,在最近一年全意外去世了!蹊跷不?” 王主任也吓了一跳:“是吗?都是意外?” “是啊!张法官就在眼前过敏去世的!而且你刚把材料拿走,就被抢了;今天我们老大也被人推进冰窟窿里去了,好在打捞及时。”说这话时,我忍不住笑了。 “这么危险吗?不会是巧合吧?”王主任眼见着有点担心了。 “所有偶然挤在一起,背后肯定有个必然。先说说你的看法。”我赶紧给他倒茶。 “这个案子,从判决上看:院方否认接诊过这名小患者胡蝶,也没有挂号记录。但是从这几份院内笔录看,接诊医生承认接触过患者,却未被法院采信。我分析应该是通过熟人就诊,所以没挂号。典型的祸起熟人的案件!”王主任说道。 “那我得找到这个神秘的熟人,才能把事情说清楚呗?” “别弄了!到此为止吧!”王主任说道。 “不行。”我语气坚定。 “那找你老公帮你,别找我了!” “那不行!他该担心我了。”我说。 “你说的是人话吗?他担心你?你就把我豁出去了呗!”他喊道。 正吵着,老公回来了,直勾勾地看着我俩儿,一脸疑惑:“不在一个单位了,还能吵到一起去啊?” “你媳妇精力多旺盛啊!”王主任气囔囔地摔门走了。 老公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来,来,来,老婆,跟我说说,你精力怎么旺盛了!” 第4章 旧案笔录未被采信;咖啡厅里非要麦克 我叫来了儿科刘主任,问起了两年前的这个案子,因为笔录里有他一份儿。 “判决书上说,医院否认接过诊,你到底给没给小胡蝶看过病?”我问。 “看过,后来出事后我给院里写了说明的。蔡院长让我和吴大夫把经过写清楚交给他。”他面露痛苦表情,看来是极不情愿回忆这段往事。 “那小胡蝶为什么没挂号呢?”我问。 “她是周护士长家的亲戚,直接找我看的。” “周护士长在哪科?”果然有个熟人。 “急诊科护士长,出事后她辞职了。”刘主任说。 “你们的笔录并没有被法官采信,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又问。 他欲言又止,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好吧,下次聊。”我微笑着说。 下班时,我在走廊里遇到了老大。 “我听说你在翻旧案?赶紧停了!”他在前面边走边说。 “谁给您打的小报告?太可恶了!您就让我查吧,我都怀疑您前几天掉冰窟窿里就是有人暗算你!”我说。 老大刚走到楼梯口,听闻此言,突然转身,我却还在快速地行进,一时收不住闸,直接撞到了老大身上,老大叽里咕噜地滚下了楼梯! 我赶紧跟着跑下去,大呼小叫地问:“老大,老大,您没事吧?” 他爬起来,愤怒地喊道:“后退!从今往后,必须离我两米开外,不等别人暗算我,你早晚要了我的老命!” 我赶紧将他扶起,好在没大碍,只是手臂磕破点皮儿,老大赌气囊塞地走了,回头恶狠狠地警告我:“不准翻旧案!” 下班回到家之后,我脑子里还是一片狐疑,有些事就是想不通。正在这时小师妹来电话让我马上到红豆咖啡厅。 刚进屋,小师妹就说:“他喝多了,我姑娘要高考,受不了他闹,师姐,交给你了,醒了之后给我送家去。”然后就走了。 王主任则喊道:“拿麦克风来!” 咖啡厅钱老板和我们很熟,笑着说:“还是老样子?一壶茶,两杯咖啡,一盘坚果,不要果盘!” 我点头。茶上来后,王主任说:“我必须提一杯!”然后叽哩哇啦说了二十分钟。 我问他:“咱俩儿现在在哪呢?” 他说:“ktv啊!麦克风怎么还没拿来?” 我叹了口气说:“你再提一杯!” 他又开始滔滔不绝:“就这个案子,患方赢不了,没挂号,没在医院拿药,医院死活不认,根本没办法。” “那刘主任,吴医生肯上庭作证呢?” “也不行,尸体已经火化,做不了尸检,怎么划分责任?” “就没有补救方法了?”我有点不服。 “怎么没有?你当我律师证白拿的?需要到大地方找个独立的鉴定机构做个死因推定,可是得医患双方同意,我猜医院肯定不同意!所以的做不成!” 他还在喋喋不休,我又问他:“咱俩儿现在在哪?” “ktv啊!啥破地方,连个麦克风都没有!”他瞪着我说。 “还没醒!你接着提第三杯!”我说。 这时老板钱哥进来了,拿着一条链锁,说:“就剩你俩儿了,我下班了。一会儿你俩儿要是走,就把门在外面锁上,要是不走在里面锁上!” 第5章 周护士原是中间人;赵科长命丧急救药 我是个执着的人,事情弄不清楚,绝不善罢甘休。于是私下打听了一下,历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周护士的住址,马上约了王主任同往。 周护士长得知我的来意后说道:“胡蝶是我外甥女金玲的孩子,那天突然不停地哭闹,一直捂着肚子。我赶紧联系刘主任,给开了几样口服药,可是半夜孩子哭得更凶了,又回到医院,值班吴医生给做了推拿,孩子就不哭了,也有了精神。 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夜里孩子突然就没了!” “那知道死亡原因吗?”我问。 “不知道。金玲专职带孩子,丈夫常年在外跑酒水业务,她想着让孩子入土为安,就火化了。她丈夫小胡回来后就不干了,死活要跟医院打官司。” “然后呢?” “官司输了,我的工作也丢了;小胡一直埋怨金铃,最终离了婚;那之后金玲就不再说话,如今已经两年了。” “不再说话了?是啥意思?”我有点没理解。 周护士长叹了口气说道:“啥都能听懂,就是一句话不说,哑巴了!到处看,也没治好。” 从她家出来,王主任去取车的空当儿,突然斜刺里窜出两条大狼狗,我情急之下,顺着一堆木头柴草垛三两下爬上了高墙!木头垛随后稀里哗啦塌掉了! 王主任忙把车开到墙外,想接我下来,才发现外墙更高!我根本下不来。 正当他劝我跳,他接着我时,树影里走出一个人,我老公来了!他好像一直在跟踪我俩儿似的。他抱着膀子看着我,高声说:“老婆,你是学人家红杏出墙没学好,卡在墙头上了吗?” 王主任则蛮横地说:“赶紧把你媳妇弄下来,说那些不咸不淡的话给谁听呢?嫌你会说咋的?”然后开着车就走了。 老公伸开双臂,我放心地往下一跳,扑到他的怀里,无论他如何数落我,我就是嘿嘿傻笑,主打的就是态度好。 隔天王主任主动联系了我,拉着我去了一处郊外。 “你怀疑这些人的意外死亡有猫腻,那么第一起老赵科长的去世最为关键,咱俩儿去看看。” 车停在一处废弃的石头墙院落门前,王主任发给我一张照片,一个人趴在地上,手伸向前方。照片里的环境赫然就是这里! “这人是老赵科长?你怎么弄到他的临终照片的?”我太惊讶了。 “谁还没点人脉呢?”他冷着脸说,然后蹲下来仔细地搜寻,过了一会儿,他说道:“你去前面看看,老赵死的时候,一直指着前面那条沟,看看有啥?” 我循着方向找去。突然惊呼一声,有一个小药瓶!正躺在沟里的杂草当中。 王主任走过来,用塑料袋把药瓶装起来说:“这是心脏急救药!说明老赵知道自己心脏不好,随时带药。可能当时不舒服,掏出来时没拿住,滚到沟里去了!这样看来,意外的可能性大了!” 我从兜里拿出一瓶口香糖,回到老赵躺倒的位置,反复扔,然后告诉他:“从手中掉落的话,无论如何也轱辘不了那么远,除非刮十级大风!” 这时身后的草丛突然沙沙作响,我汗毛直竖说:“我怎么觉得有人跟踪咱俩儿呢?” 他哼了一声说:“我早感觉出来了,还能有谁?你老公呗!鬼鬼祟祟的!” 然后奔那边草丛就跑过去,咬牙切齿地喊:“我非抓着你不可!给我出来!” 我忙安抚他道:“你可别去啊,抓反了,他不抓咱俩儿就不错了,你怎么还抓他去了!” 第6章 案发现场惊现隐身神秘人,小赵科长被教职场潜规则 一上班,刚进办公楼就看见老大和一个女人正在撕吧,老大大踏步往前走,女人挂在老大胳膊上,被拖行出好几米! 我赶紧上前,连哄带劝,终于让她松开手,进了我的办公室。 “我是新来的,你家的事儿我也听说一些,你姑娘叫金玲吧?”我一边给她倒水,一边说。 “我刚回来县里,就发现管我事的副院长和医务科长都没了!只能找老大,可他属滚刀肉的,好话不行,坏话不行,骂他都没反应!”大姐一脸沮丧。 “你一直在外地吗?”我问道。 “一直领姑娘在外地看病,孩子没了以后,她就不说话了。” “病好了点吗?”我极为关切。 “没有。”她满脸都是悲伤和无奈。 等大姐走后,我去老大办公室,他正在训斥小赵,因为那位大姐是小赵领上楼的。 小赵一脸委屈。 “屁股没毛,办事不牢!”老大感叹完,突然发现不对,指着我说:“我知道我用错词了,你要是敢纠正我,我就扣你的绩效!” 给我吓的一捂嘴,这家伙给我憋的。不让说实话。 下班时,王主任约我去红豆咖啡厅。一进屋就见三四个陌生人,我转身要走。王主任从外面进来,拦住我说:“都是我晨练的好哥们儿,刚认识的,一起喝个茶呗。” 我“嗖”一下又回到了茶室里。 闲聊时得知,老赵科长并不晨练,他们也不认识;蔡院长却是天天五公里,坚持多年了,一个月前的早上,他有说有笑的开始跑步,等到大家发现时,他已经倒在了地上,至于怎么倒下的,还真没人能说清楚。 “没有人和他一起跑吗?”我问。 “好像有个人和他一起,老蔡出事后,再没见过那个人。”其中一个说。 送我回家时,我问王主任:“这事儿你怎么看?” “老赵科长的现场好像有个人,老蔡这个似乎也有个神秘人,这人是谁呢?” “肯定不是金玲母女,她们一直在外地就医。”我说。 “肯定是个男的,如果是女人和老蔡一起晨跑,这些人一定会有印象的。”王主任说,“应该是个很普通的人,不引人注意。” 正这时老公来电话问:“你在哪儿呢?” 王主任喊道:“刚陪我喝咖啡了!” 我吓一跳,对他喊道:“唯恐天下不乱啊?” “让他跟踪,闹心去吧!”王主任无比嚣张。 返回单位后,我让小赵科长查一下金铃的投诉资料,他一脸油滑地说:“都两年了,没地方查去。” “我桌子上有个圆瓶的饮料,你递给我。”我笑着说。 “没有圆瓶的,只有一方瓶的。”小赵为难地看着我。 “小赵,背后打小报告可是职场大忌!是不是你给老大通风报信,说我在调查这个事儿的?” 他立刻摇头,眼珠子不停地往左瞄。 “别撒谎了!不要以为我是副院长放屁都不响!告诉你,我做盐不咸,做醋肯定酸,你这么聪明看不懂吗?” 小赵眼见着汗就下来了,赶紧点头说:“领导您别生气,我以后务必端正工作态度,现在就去找资料,挖地三尺也给您把金玲的资料找出来。” 然后把那瓶饮料毕恭毕敬地递给我,笑眯眯地说:“您要的圆瓶饮料,滴溜圆!” 第7章 失爱女金铃修了闭口禅;念旧恩前夫赔情化痼疾 金玲妈妈对于我和王主任突然造访,看望金玲,一脸的疑惑。周护士也在,这也是我和王主任反复游说,她才肯帮忙,她说:“姐,他们都是不错的大夫,都是好人,给金玲看看也行。” 我给金玲把脉的时候,王主任一直在看她的外地就诊记录。金玲把眼神移开,从不和我们对视,我们说什么她都懂,就是不回应。可是当我小心翼翼地提到胡蝶的时候,她突然脸色苍白,“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我赶紧拿出针灸针,一顿急救。 金玲刚醒过来,她妈就急眼了,破口大骂,将我俩儿轰了出来,喝道:“再不准来了!我就不该再相信你们这些人!” 我俩儿狼狈不堪,刚上车我就不停对王主任说抱歉。没有我这么多事,他也不至于跟着挨骂。 他则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看着镜子说:“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我的发型乱了! 转过天来,王主任突然打来电话,语气不容反驳地说:“到老庄酒行来!” “瓶子里有条龙的!对,就是这个!”我一进酒行,就见他正在虚张声势。 “要我来干啥啊?”我不解地问。 “付账!”他毋庸置疑地说。我刚要翻脸,就听他对老板说:“胡老板吧?您认识金铃吧?” “你们认识金铃?她是我前妻。”胡老板很是疑惑,愣住了。 “我们前两天给她看过病,有件事不太明白,她怎么失语的?”王主任问道。 “这?说来话长……”看起来胡老板并不想说。 “我们特别想给金铃治好病,不知道病因很难下手的,您也希望她尽快好起来吧?”我语气极尽恳切。 “嗨,两年前我们的孩子急病去世了,我常年在外,她负责照顾孩子,弄成这样,我心里多少有点怨恨她;她还反过来埋怨不顾家,我们不停地争吵,最后决定离婚,在民政局时,她还在喋喋不休,我就冲她喊:`闭嘴!把孩子照顾没了!还有脸叭叭!’谁知她当真就闭了嘴,从那以后就不说话了。”能够看出他一脸的愧疚。我和王主任对视了一眼,他拿了两瓶酒就走,我赶紧夺下一瓶,送回吧台。 “能不能行?我要两瓶!”他喊道。 “不是我不行,是你酒量不行,喝多了又该找不到家了!就一瓶吧!”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知道了病因,我们赶紧约好了周护士,告诉她如此这般,周护士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周护士长神色紧张的来了,道:“我可是瞒着我姐把金铃带来的,可别出什么岔子啊!” 这时,胡老板从里间走出来,周姐脸色大变,我赶紧将她拽进里间,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王主任也笑眯眯地说:“周姐,放心,我们都在,出不了啥问题。” 就听见胡老板不停地给金铃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埋怨你,更不恨你,我知道你最难过……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话音未落,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金玲抡圆了,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胡老板应声蹲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 金玲立刻蹲下身,问:“你没事儿吧?”她居然说话了! 胡老板明显被打晕了,喊道:“没事,没事,你快看,我眼前蝴蝶在飞!全是蝴蝶!” 两人禁不住抱头痛哭,一边哭,一边互相道歉。 金铃心锁已开。我之后又为她调理了些中药,调养身体。 待他们离去后,王主任说:“他俩儿也许能复婚。” 我站在窗边说:“不能了。” “为啥呢?”他不解地问。 “因为我会算,不信咱俩儿打一赌,赌两瓶酒的。”我很认真地说。 他鄙夷地看着我:“赌就赌!” 我叫他到窗边来,胡老板的车就停在楼下,此时从车里下来一位女士,已经身怀六甲!看来胡老板已有新家了。 “你这是算出来的啊?”王主任很不服。 “废话少说,酒给我拿回来吧!”我哈哈大笑着说。 第8章 下乡途中老大又遭意外;探病情番番偏刨根问底 下乡扶贫,老大坐在第一辆车里,我们在第二辆。一行人浩浩荡荡,跑的直冒烟雾,乡下的路起伏蜿蜒,颠簸的厉害。忽然看见老大的车突然转向,直接杵到了沟里,并且翻了个儿,车轱辘朝天,车头朝后! 我们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赶过去,把车停在路边,只见小赵已经从车里爬了出来,正在往外拽老大,老大身材魁梧,体型偏胖,这可是废了吃奶的劲儿! 就听老大对着小赵呕吼道:“你怎么开的车!” 小赵哆哆嗦嗦地回答:“路上突然出现了一块大石头,我躲不及啊!” 果然路上有一块巨石,看起来是被人特意放在那里的。小赵咬着牙用脚踢了一下那块大石头,然后托了托自己的右手肘,看得出,他也心有余悸。 我们赶紧向老大跑去,他看见我们一脸懵地问:“你们不是在我后面吗?怎么从我车前面过来了?” 他彻底摔晕了!一看就是惊魂未定。 下乡只好兵分两路,我带队继续前行,老大住院了。 下乡回来时,已经很晚了,我赶紧拎着补品去看老大,他轻微脑震荡。进门后,寒暄几句,我拿起抹布到处擦。 他斜眼说:“有话就说,别瞎转悠了!” 我笑着问:“老大,这次你还不信邪吗?那么大的石头会自己跑到路上去吗?胡蝶的事儿,到底是不是你安排的?你到底参与了多少?” “我安排个球!那段时间我糖尿病酮症了,在市里住院。蔡院长跟我说,有个女人孩子没了,要讹医院。你也知道,这种事儿,一年总有那么几回,我说破财消灾吧,他说那可不是三瓜两枣就能解决的事儿,而且对医院影响老大了,只能死扛到底!” “他这么汇报的?”我很吃惊。 “为了医院他没少操心,人也谨慎,我就让他全权处理了,等我回来以后,法院判决也下来了,医院胜诉,事儿办的挺好。” “您没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吗?”我问。 “没有啊!虽然老赵、老蔡都出意外了,可现场警察也出了,没发现异常,家属也认;我最近虽然有点倒霉,可能就是碰巧了。” “老大,假设人家并没有讹咱们呢?会不会心生恨意,做出狠事来!”我盯着他的眼睛问。 “看把你能的!都走法律程序了,法院也判了,人家法官不比你厉害?他家还有谁?金玲娘俩儿一直在外地看病,胡老板新媳妇都要生了,有精力干别的吗?”老大一脸的不屑一顾。 我瞪大了眼睛,惊愕道:“老大,你知道的挺多啊?”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原本以为他一天稀里糊涂的,什么事儿都不在意呢。 老大闻言一愣,突然抱住脑袋,大喊头疼,医生闻声跑进来查看,他则小声说:“没事,没事,我一看见她就头疼!” 然后他看都不看我,说道:“你不是来看我的,是来气我的,以后不用来探视了,管好你的事儿,我就烧高香了。” 第9章 神秘人藏头露尾初画像;被跟踪先入为主输饭局 王主任约我去晨练,告诉我带纸笔。 晨练结束后他请大家吃早餐,一桌子人,谈笑风生间聊到了蔡院长那天早上的事儿。他跟大家说:“她有个绝技,会画画,不信你们描述一下那天早上和老蔡在一起的那个人,她能画出来。” 给我吓一跳,我哪有那本事啊!不过大家都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兴致勃勃,箭在弦上,不得不画。 等到大家散去后,他看着我画的人,思索了一下,这个男人半长的头发,戴着墨镜,扣着一个大口罩,一看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来。然后他“噗嗤”一声笑了说:“我看像一个人。” “谁啊?”我没看出来像谁。 “成吉思汗!”他哈哈大笑。 我气得瞪了他一眼。 往回走的过程中,我总感觉有人跟在我们身后,回身就撵,他随后跟来。 转过街角之后,只有呼呼的风声,和随风起舞的枯叶,连个人影也没有。 “我知道是谁,看我给你揪出来!”王主任信誓旦旦掏出电话,直接打给了我老公。 他原想老公要是在跟踪,肯定没跑远,一打电话,铃声准响,就能发现他藏哪儿了。 结果周围鸦雀无声。 老公已经接起了电话,问:“干啥呀?王主任。” “你干啥呢?”王主任一愣,反倒是支支吾吾了。 “这不周末吗?我打麻将呢。啥事儿?说。” “我,我,我晚上要请你吃饭!”王主任憋的脸通红,随口憋出一句他自己最不喜欢的话来。 “行,你安排!胡了!”里面传出麻将推倒的声音,和老公爽朗的笑声。 “行什么行!我这顿饭死的太冤了!”王主任挂了电话对着我吼道。 我一咧嘴,跟我有啥关系,冲我喊啥! 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晚上王主任还是安排我们两口子去吃火锅。 王主任将两瓶酒放在桌子上时,老公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么抠门的人带好酒了?” 小师妹笑嘻嘻地说:“主要请师姐,她不但是我们家文良的领导,还是我们当年的大媒,必须带儿好酒,家里只有一瓶,老王特意去酒行又买了一瓶呢。” 王主任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 席间周护士打来电话,说是明天带金铃来复诊,最近身体恢复的不错,想再抓几副药调理一下,我连声说好。 王主任不屑地看着我说:“金铃不是都会说话了吗?你还让人家抓汤药,这不是骗人吗?你那草根树皮到底能有啥用?” 我一蹲杯,呵斥他道:“中医发展不起来,就是你们这些西医大夫闹的,不懂就问,她两年不眠不休,心肝血虚,月经不调,头发都白了许多,不调理一下怎么能行?” “反正就是骗人!”他也蹲了下杯子。 小师妹嬉皮笑脸地看着我老公说:“姐夫,我看他俩儿适合过日子,有吵不完的话题。” 老公则面无表情地摇头说:“我看过不了。” “为什么呢?”小师妹歪着头问。 “人脑袋能打出狗脑袋来。” 第10章 番番饭局突过敏;笔录金铃竟不知 我突然双眼圆瞪跳了起来,紧紧抓住嗓子,老公一看,问道:“过敏了?” 我极速点头,老公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抓过我的包,翻出药来;正在我连蹦带跳的时候,他抓住我,一针扎到了我的屁股上,瞬间又是一针。 一会儿功夫,我终于喘出了一口气。 “喉头水肿了?你刚才吃啥水果了吗?”老公一边问,一边满桌子找。 我掉着眼泪摇头,喉痛如刀割! 王主任和小师妹也着实吓坏了。得亏老公业务熟练,我的包里随时备着药。水果过敏是我的顽疾,尤其是苹果,鸭梨和仙桃,平时是万不敢碰的,今天吃的是火锅,也没有水果啊! 我指了一下茶水,老公喊来服务员询问。服务员也一头雾水,就是普通的茶没有加任何东西。最后老公的眼光落在了那两瓶酒上,王主任也一愣,说:“酒是新打封的,没问题啊!” “告诉我,你俩儿最近鬼鬼祟祟的,忙活什么呢?”老公突然表情严肃地问。 王主任如爆豆一样把事情说了一遍。 老公一拍桌子:“要是你俩儿扯犊子,只要我没抓住,我就忍了;但是这事儿肯定不行,都死这些人了,你们也不想活了!今天会不会是有人做了手脚?想要你的命?” 我赶紧搂住老公的胳膊,哑着嗓子说:“你放心,八成是我刚才不小心碰到什么水果了,纯属意外。” “闭嘴,不许再干了,信不信我天天寸步不离地看着你!” 王主任哼了一声,说道:“寸步不离是怕她接着查,还是怕她扯犊子啊?” 老公瞪了他一眼,因为我实在不舒服,饭局也草草结束了。后来的路上老公仍然忧心忡忡,我不停地安慰,保证诸事小心,再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儿了。 第二天金玲来复诊时,气色明显好了许多,看完病,我和她闲聊起来。 “法院否认了你在医院给孩子看过病,可是刘主任和吴大夫的笔录里又承认了,这是怎么回事?”我问她。 “什么笔录?”金铃一脸懵,“从来没见过。赵科长代表医院出的庭,他说我从没去过医院,我也拿不出挂号本和购药记录,我也说要和大夫对质,但法院没同意。” “那怎么没上诉呢?”我问。 “嗨,都是我自己的错,我太蠢,太没用!上诉也是维持原判,白折腾。” “那你前夫胡生也认吗?”我问道。 “你也知道他再婚了,最近在市里呢,新得了一个儿子,又当爹了。我猜他心里是不认的,但是不想再折磨我了。”金铃泪水夺眶而出,“他前天还给我转了些钱,让我好好看病。你刚才说什么笔录?我能看看吗?” “我发给你,可惜只有照片,原件丢了,不能作为证据了。这些笔录只有院方提供给法庭才能作为证据,可惜被人抢走了。”我无限遗憾。 送金玲出来时,小赵扛着一台微波炉走过去。“站住!干什么呢?”我问道。 他笑嘻嘻地说:“老大屋里的,他说坏了,让我给换台新的。” “哪儿坏了?不能修吗?”我问。 “压根就没坏,但是老大说坏了就是坏了,不跟您聊了,我得赶紧去换台新的。”他快速而去。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这给我气的。 第11章 咖啡厅讨论案情突被打;办公室重要证物又失踪 t 第12章 刘主任怒背医学誓言;金百万现身访客名单 我不知道是谁躲在阴影里,制造着一次次完美的意外,也不知道还有谁参与其中,这个医疗纠纷的案件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但是我必须加快速度,拖得越久,危险越多。 于是我叫来儿科刘主任和吴大夫。 当我把失而复得的笔录给他俩儿看时,他俩儿满眼困惑。 “笔录是你俩儿写的吧?里面详细地记录了胡蝶死亡前的就医过程和两位的处置。” “是蔡院长叫我俩儿写的,他当时告诉我们怎么看的就怎么写,真有责任咱们就承担,当时态度可坚决了。可是过了两天他又找到我俩儿说如果有人问这件事就说记不清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刘主任说道。 “以前的事儿我不管,如果再次开庭,你们愿意去法庭把实情说出来吗?”我问。 “领导的意思是让我们实话实说?那可就能证明胡蝶在我们医院看过病了,咱们可能就有责任了……”刘主任很是忧虑。 “那也得说实话!”我回答地斩钉截铁。 没想到这时老大突然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鬼鬼祟祟小奸细!小赵! 他面色凝重,不怒自威:“我听说你们俩儿想去作证?” 刘主任挺直腰板回道:“是的。” “疯了吗!知不知道啥后果?对医院的多大影响?你这主任还干不干了?谁让你站出来的?”老大厉声呵斥,眼光扫向我。 我一缩脖,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刘主任又挺了挺腰,清清嗓子,道:“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其声朗朗,振聋发聩,听得我热血澎湃;老大也低下了头,眼光不再凌厉。 突然,刘主任停了下来,轱辘着眼珠子看了我们几秒,一拍大秃脑门子,懊恼地说道:“妈的!往下我忘了,小吴,下面的你会背不?” 真是掉链子,这给我气的。老大一扭身,摔门走了。小赵跟在后面点头哈腰地带上门,一脸谄媚。 之后我开始处理日常工作,又去坐了会儿门诊。将要下班时,王主任竟然在门口等我。 我赶紧过去问:“你在咖啡厅挨揍那天跟我说,你调查张法官了?” “张法官上班时过的敏,法院那种地方可不是啥人都能进的,于是我看了那天的来访记录,有一个名字我觉得挺有意思,叫金百万!”他笑着说。 “法院的来访记录你都能看见?”我疑惑地看着他。 “跟你说了我有人脉!你就不往心里去,我的人脉可厉害了!”他瞪了我一眼。 “金百万是谁?”我没再追问人脉的事儿,我只关心案情。 正这时,一辆车按着喇叭,停在了旁边,老公头探出车外,对我说:“来接你下班,你俩儿怎么又混一起去了?” “他下班顺便来和我说点事……”我赶紧解释。 “说完没?上车!”老公蛮横无比。 我只好乖乖地上了车。 “正好也送我回家!”王主任刚想上车时,老公说道:“你走着回吧,那大长腿不走走白瞎了,怕磨没了咋的!”然后“呜”一声将车开走了。 第13章 走正步欲助金铃再起诉;探虎穴两人夜探咖啡屋 我开始了行动。 金铃接到我的电话,马上来了,小赵将她领上楼,转身离去时,我笑着说:“快去给老大报信吧。” 他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只是随手带上了门。 “如果你想重新起诉的话,我这里有书证和人证,可能需要第三方鉴定机构做一个死因推定,到时候老大不签字,我给你签字。”我说。 金铃错愕地看着我,说:“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必须得有个正确的解决方式,但是即使我尽力配合,你这个官司也不一定能赢,你得有这个心理准备。”我很诚恳。 金铃点了点头说:“我跟胡生商量一下。” “你认识金百万吗?”我换了个话题。 “啊?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名字?”金铃很意外,“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和一个女人私奔了,一直没信儿。” 我拿出来那天画的像,给她看:“你看看,像你父亲吗?” 她看了半天说:“这人穿戴这么怪呢?感觉有点像,但是说实话我有点不记得他的长相了,毕竟二十多年没见了。” 金铃走后,我给王主任打电话:“金百万就是金铃的父亲,一直在外地,最近可能悄悄回来了,我让金铃看了我画的像,她说有点像,你快来我这儿,咱俩儿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弄!” 他慢吞吞地说道:“你派人接我。” “自己来呗,咱俩儿单位这么近。”我不解。 “昨天自己走回家的,腿磨没了!”他气呼呼的说。 终于拗不过去,我让小赵接了他来。我俩儿研究了一个小时,也都被自己的结论吓了一跳,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王主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笑道:“我还得和我的人脉研究一下,晚上红豆咖啡厅见面再说。” 刚进咖啡厅,就见客人很多,“楼上没地方了,你俩儿去半地下那间大包房吧,沙发可大了。”钱老板笑嘻嘻地对我和王主任说。我们俩儿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去地下包间。 这间包房确实很大,里面还有个储物间,门开着,灯光灰暗,我走过去一看,桌子上有瓶药,用塑料袋密封着,很像是赵科长现场发现的那瓶,我喊王主任来看,我俩儿刚进入储物间,门“砰”的一声锁上了。 王主任回身去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空间狭窄,只有一个通气窗,镶嵌着手指粗的钢筋。 这时,钱老板的笑脸出现在窗户那边。 “干什么?快开门!”王主任喊道。 “好奇害死猫啊,你们要是不来看这瓶药,我能抓住你们吗?都到这一步了,说说你们都知道啥?”他问道。 “你根本不姓钱,你叫金百万,金铃的爹,你盗走了这瓶药,还杀害赵科长,蔡院长,张法官!”王主任手抓着铁条对着他的脸说。 “不全对!”金百万说:“楼上客人太多,忙完我再来陪你俩儿唠啊!”他转身要走。 “快放了我们,这里面连张凳子都没有,我们俩儿咋呆啊!”王主任大声抗议。 “你的意思,我还得给你俩儿准备张床呗!臭不要脸的!”说完他上楼去了。 第14章 金百万原是钱老板,赵科长命丧一句话 金百万终于再次出现了,搬了把凳子坐在小窗外边。 “赶紧显摆吧,干了这么多好事,不说说,再憋坏了!”王主任语气挑衅。 “你怎么猜出我是金百万的?毕竟所有人都认为我姓钱?”他很不解。 “我知道张法官死前有一个访客叫金百万,刚想和番番说,结果就被揍了,事后我问那个家伙,谁告诉他我和他媳妇鬼混呢,他拼命回忆,说好像是你趴在他耳边说的,你不过是想制造混乱,偷走番番的钥匙,去单位拿那瓶药罢了,我猜那上面有你的指纹吧?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怀疑你了,还给我们设了这个陷阱?”王主任问。 “小周说金铃告诉她番番问起了我的事,还拿了一张画像,有点像我,我估计你们是发现我了。先下手为强啊!”他很得意。 “小周是谁?”我问。 “周护士啊,我前小姨子,我在县里原也是个小领导,二十年前领着出纳跑了,结果她又跟了别人。这次回到县里,本想叶落归根,我那个前妻你们也是知道的,见面了只能剐了我,于是我先见了小周,想让她给我说说好话,没想到她告诉我,外孙没外孙没了,官司输了,姑娘离婚后人也哑了,我当时特别懊悔,如果当年没跑,我姑娘也不至于没个靠山,落到这个田地。” “现在才知道后悔啊,当年抛妻弃子的时候,想啥来着!”我愤怒至极。 “别跟我道貌岸然的,从我开店,你俩儿就来混,是啥好东西!”他啐道。 “闭嘴,我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只爱老婆!”王主任喊道。 “快拉倒吧,我看你瓢都要抡飞了!”金百万反唇相讥。 他笑眯眯地说:“不就是想知道来龙去脉吗?我给你们讲讲啊!” 原来金百万得知了整个案件的始末后,开始逐一调查,他先盯上了老赵科长。一大早就跟在赵科长身后,走到一处荒废的石头院落门口,看四下无人,他从身后叫住赵科长。 自我介绍后,他凶狠问道:“你为什么在法庭上撒谎,说我外孙没去医院看病!” 赵科长狡辩道:“她就没去!” 金百万抄起一块砖头,恐吓道:“说实话,要不我砸碎你脑袋!” “都是领导让的,不赖我,蔡院长还把笔录毁了,让大夫们闭嘴!对了,他还给张法官送礼了!”他到底害怕了,把蔡院长出卖了个干干净净。 “你除了撒谎还干了什么?”金百万走近他,举起了砖头。 “我按领导指示删除了金铃进出医院的录像。你别吓唬我了,我心脏刚支架,让我吃片药。”说话间他哆哩哆嗦掏出一瓶药,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车飞也似的从两人中间窜了过去,碰飞了他手中的药。 金百万下意识地跑去沟那边捡,赵科长已经捂着胸口趴在了地上,他低声道:“请你理解,我也是从医院角度出发!快给我药。” 金百万闻言把药又扔回沟里,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望着他绝望的眼睛说:“我理解你,但是我从我姑娘的角度出发,你也要理解。”然后扬长而去… “事后我听说他死了!这原不是我的本意!”金百万讲完叹了口气,“如果他不说最后那句话,但凡他有一点悔过之心,我可能就把药捡给他了!” “你这就是见死不救!”王主任怒斥道。 “我这也是领导让我干的。”金百万说。 “哪个领导?”我很诧异。 “阎王爷,他告诉我不要抢活儿!”金百万阴惨惨地说。 第15章 老公被骗蒙居然后援失利;蔡院被愚弄上演马前泼水 “你赶紧把我俩儿放了,我来时告诉我老公了,他一定会来找我们的!”我抓着铁条,冲金百万喊。 其实来之前我是准备了后援的,我老公就是我的后援,我告诉他,两小时我还没回家,就让他来红豆咖啡厅找我。 “他来过了,我说你俩儿搂脖抱腰地走了!”金百万奸笑着。 “我老公不会信的!”我愤怒至极。 “他开始真没信,进来找了一圈,地下室也看了,没发现你俩儿,然后给你俩儿打电话,没打通!”金百万张开双手,一缩脖子。 “可能是地下室没信号!”王主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我表现的可同情你老公了,就说:`兄弟啊,他俩儿都关机吧?可能是上哪个宾馆了,你赶紧去找找吧!’他气的脸都红了,转身就走,我猜现在正满世界翻呢!” “你准备怎么对付我俩儿?”王主任问。 “看到身后那一排塑料桶没有?全是精品小烧,起个火,烧死两扯犊子的,你们觉得正常不?” 看来他又准备制造一起意外,王主任定了定神,笑嘻嘻地说:“反正也这样了,你再给我们讲讲蔡院长是咋死的,让我们做一对明白鬼。” “这个态度还行!”金百万也乐了,道:“那行吧,反正长天老夜,无事可干,就给你们讲讲吧。” 原来是金百万做足了功课,得知蔡院长爱好晨练,于是他在他落单时,适时出现:陪练、忽悠、送矿泉水,没多久两人就混熟了,还避免了和第三人的近距离接触,以免露了行藏,其耐心可见一斑。 那天早上,跑了大约五公里后坐下来休息,他把手中的矿泉水拧开,递给老蔡,闲聊几句后,他突然笑问:“水好喝不?” 蔡院长不解,反问:“好喝,怎么了?” “我在水里下了药,赵科长就是我毒死的!我是金铃的父亲,听说你毁了关键性笔录,封了大夫的嘴,还给张法官送了份大礼,送了多少钱啊?说说吧!” 蔡院长突然脸色苍白,捂住胸口! “解药在我手中这个瓶子里!说了给你!”金百万扬了扬手中的另一瓶矿泉水。 “不是你想……五万!”老蔡已经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奔过来抢水。 金百万躲闪着:“五万!人命关天,你们居然敢拿来交易!你知道什么叫马前泼水吗?”然后他当着他的面泼掉了瓶里的水! 老蔡一见,浑身抽搐倒了下去…… 金百万讲完了上面的过程,笑眯眯地看着我俩儿,好像在等待夸奖。 “你给他下了什么药?”我惊问。 “哪有什么毒药?无非是提心率的药!”他拍着手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他刚剧烈运动完,心率本来就快,还给他提心率,亏你想的出来!又说毒死了赵科长,当面倒掉了所谓的解药,他当然害怕,你把他吓死了!”我汗毛都竖了起来! “人吓人吓死人!我今天算是见识了!”王主任脸也白了,看了我一眼说:“这人可太阴了,我看咱俩儿今天非死一起不可,你可占了大便宜了,整我这么个帅哥殉葬! 第16章 手下变操纵者皆因错棋一步;领导成哀求者妄动杀伐之心 王主任对我埋怨道:“你老公就是个废物,居然被人糊弄走了!” “怎么说话呢?你有用!”我反唇相讥。 “这光景了,还有心情打情骂俏呢?清醒一下吧!”金百万叫嚣着拎起一桶酒,拧开盖子,顺着窗户泼了进来,虽然王主任下意识挡在前面,但我还是半身湿透,同时被熏得睁不开眼睛,痛苦地蹲了下去。 “你还能坚持不?”王主任蹲下来问。 “不坚持你还有啥招?”我鼻涕一把泪一把地问,不得已我打起了感情牌,对金百万说:“你看,是我们治好了你姑娘的病,我还答应配合她重新起诉,你就不能放了我们啊?我保证出去之后啥都不说!” 金百万轱辘着小眼睛,问王主任:“你也能保证吗?” 王主任一见,立刻诅咒发誓一定保密。 “你们的保证,你们自己信不?”他问。 “当然信了!”我和王主任异口同声。 他看了我俩几秒,道:“我不信!” 王主任懊恼地一拳砸在铁栅栏上,许久他稳定了一下情绪,道:“我不信张法官是你下的手,你能有那么大能耐?那可是法院啊?”王主任不屑地说。 “早跟你们说了,我原来也是个小领导,我的手下就是张法官,当年,在我面前他连大气都不敢喘!”金百万鄙夷地说道。 我和王主任都惊呆了:“你原来也是公检法的?怪不得作案如此轻车熟路!早就认识张法官!怪不得……” “要不是我当年一时糊涂,工作都不要,跟那个娘们儿跑了,自毁前程,我姑娘的事情根本到不了这一步!”他愤愤不平。 “人可以眼神不好,但不能目光短浅,我看你啥也不是啊!一盘好棋,让你自己走的稀烂啊!”王主任突然放肆地笑起来,满眼都是讥讽。 “副院长加主任,在我面前无非就是一个小王带一张二,有啥说话机会!信不信我给你们添把火,让你们体会一下浴火中烧!”他掏出了打火机,“噗嗤”一声按着了! 我哆哆嗦嗦地连忙摆手,不停地劝他要冷静,同时瞪着王主任道:“你别再刺激他了,真的不想活了?” 如此僵持一会儿,金百万突然收起火机,意犹未尽地看着我俩儿惊慌失措的样子,那叫一个得意。“先不急,你们不是好奇吗?我再说说张法官的事儿。” 原来他给张法官打电话,先是叙旧,再说有事求他,张法官见以前的领导如此落魄,不免优越感爆棚。见面后金百万做小伏低,询问金铃的案子还有没有转机,张法官假装懊悔地说:“我也不知道金铃是咱大侄女啊,她在法庭上还要求我下到医院调查,还要和大夫对质,她太不了解咱的工作了,谁有那闲功夫!” 金百万一脸谄媚,连说:“是是,小孩子不懂事,法院多忙啊!” 张法官道:“我看这案子是没戏了!” 金百万突然厉色说:“那是因为你收了人家五万块吧!” 张法官像被雷击一样跳起,碰倒了茶杯,尖声道:“你听谁说的,这是污蔑!”金百万以前就知道他消炎药高敏,闻着都不行 ,于是连忙满脸堆笑地说:“别生气啊,我也是道听途说!”然后把他的杯子扶起,重新倒满水,顺便把消炎粉抹在了水杯上,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你这就是下毒!”我惊呼。 “别那么说,他到你们医院的时候还有气,是你们没能耐救他!”他狡辩道:“我知道你水果过敏,为了制造混乱偷钥匙,也给你的调料里下过苹果汁,你咋没事呢?这玩意儿死生由命,富贵在天,看个人造化吧!” 王主任仰天长叹:“张法官以为你会把他捧上天,没想到你是送他下地狱的!真是魔鬼在人间啊!我看我俩儿是废了!” 第17章 金百万猫捉老鼠玩的好;王主任黄雀在后计连环 听完了金百万的叙述,大体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赵科长、蔡院长、张法官真不是单纯的意外,从始至终都是金百万一手导演的。 “你还想对我们老大下手,对不?”我突然想起来最近一连串的意外,包括他被挤进冰窟窿,还有差点车祸,所以想一并问清楚。 金百万一愣,许久说:“这里面没有他的事儿,我调查过,那时候他在市里住院呢,病的很重。这几个人也没说做假证和他有关,我对他下什么手?你以为我杀红眼了,得人就杀呢?包括你俩儿要是不死命追查,我也不会动你们,咱们会是最好的朋友。”金百万突然说了几句有点人情味的话,听起来还挺真诚的。 “你把火机放下,实话跟你说,她是我的情人,虽然年纪大点,还挺好看的,我把她倒给你,你放了我们吧?”王主任呲牙咧嘴,一脸奴气。 我吃惊地看着他,喊道:“你吓疯了?说的什么话?我还好看?” “好看我也不感兴趣!”金百万冷笑着摆弄着火机。 “冷静,先别点,总得允许我呼个救吧?”王主任看贿赂失败又换了说法。 “傻了吧唧的,深更半夜,呼救有个屁用!算了,为了让你死心!黄泉路上无遗憾,你呼救吧!” “救命啊,坚持不住了!要变东北烧烤了!”他开始像疯了一样胡言乱语,语罢,周围还是一片死寂,并没有人来。 “等等,等等,我会武功,一发功,这面墙立马就倒了!你信不信!”王主任满眼火光。 “你有病吧?”金百万都无语了。 “不信你退到地下室门口,把你的打火机先放下,离酒桶远点,省得墙倒了砸着你!”就见王主任有如戏精上身,来了个骑马蹲裆式,两只胳膊抡的呼呼生风,甩了我一脸酒精。他大喊道:“降龙十八掌,放屁咔咔响,三二一,开!” 就听道:“砰”的一声,地下室的门应声而开,冲进来几个着装的,一下子把金百万按到了地上! 随即一个警察笑吟吟地走过来,将我们放了出来,递给我们两条毛毯,并笑着对王主任说:“戏演的不错,话挺密啊!” 王主任直眉瞪眼地说:“快拉倒吧,你再不进来,我们就要变烤鸭了!” “你们认识啊?”我惊魂未定,诧异地问。 “早就告诉你了,我有人脉,这是我哥们儿的哥们儿,要不我哪来的赵科长现场照片和法院访客名单。我把这事儿跟我哥们儿说了,他也认为有猫腻,支持咱俩儿调查,他安排他的哥们儿给咱俩儿做后援。今天来之前,他分析咱俩儿有危险,于是他们给我上了手段!”说话间从怀里拽出一堆电线。 虽然他说的有点像绕口令,我听的有点蒙,但是也没细想:“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看给我吓的!”我哆哆嗦嗦地埋怨他。 “早告诉你,你再演砸了,对了,还有你那笨蛋老公,简直就是友情客串!” 说话间到了外面,一个人从对面跑过来,一手拎着棒子,一手拿着地瓜,边跑边啃。我老公风尘仆仆地来了。 我一见他,顿时十分力气没了七分,一屁股坐倒在地。他也发现了我们,慌忙跑过来拉我,只见棒子也撇了,地瓜也扔了,地瓜直飞出去,“噗嗤”一声呼到了王主任脸上。 第18章 求真相番番欲深入调查;解疑惑周护士细说详情 从咖啡厅脱困后,我昏睡了一整天,醒来后仍然浑身酸疼。老公见我醒了,摆了一桌子好吃的。 这时小师妹突然来我家了,哭哭啼啼,王主任随后也到了。 “小两口闹别扭了?”我笑嘻嘻地问。 “这日子没法过了,消失了大半宿,回来后倒头就睡,今天好歹醒过来了,问去哪了,死活不说。”小师妹满眼委屈。 “他是怕你担心。”我拍着小师妹的肩膀安慰道,“师姐告诉你……”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小师妹又惊又怕,眼泪簌簌而下,道:“你俩可消停消停吧,别折腾了!” “金百万都抓起来了,还折腾啥。”王主任一边横扫桌子上的鸡鸭鱼肉一边说道。 “明天你联系一下你的人脉,安排我见见金百万,有些问题,我还没弄清楚!”我不识时务地说道。 “敢!不许给她联系!要是我老婆有点啥闪失,我可就不是拿地瓜砸你了,我非得拿棒子把你脑袋打放屁不可!”老公突然翻脸了。 我赶紧一吐舌头,闭了嘴。王主任用眼睛瞄了我一眼,然后低头笑了说:“自己的老婆,啥脾气自己都不知道,愚蠢!” “不许说我老公蠢!”我立刻呵斥他,他则搂住小师妹道:“娶老婆就得娶这样的,听话省心,就是太爱哭!” 小师妹给他一顿捶,两人和好了。 休息了几天,我回到工作岗位。 金铃已经重新起诉了,她和周护士来找我,我保证她会尽力配合法院工作。我推测金铃应该是不知道金百万的事儿,于是我让她先走,留下了周护士。 “金百万被抓了?周姐,你知道吗!”我笑眯眯地看着她问。 “我去局子看过他了。”周护士异常平静。 “金铃知道吗?”我问。 “不知道,金百万不想让她知道,包括他回县的事儿。” “哦!还有个问题,我想和你打听一下,金百万虽然以前是法官,知道些法律常识我理解,但是他的作案手法都和医药有关,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医学常识的?”我小心翼翼试探着。 “你不用拐弯抹角的,不就是怀疑我参与了吗?”周姐突然笑了,道:“我虽然痛恨医院这些领导的文过饰非,颠倒黑白,但是小胡蝶毕竟是因病去世的,我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去报复。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猜金百万是久病成医。他回来后不久就查出来了肺癌,位置不好,做不了手术。他就自己研究用药。这也是他不想见金铃的原因之一,也就一年半载,父女终要生离死别,他不想姑娘面对这件事!” 我彻底愣住了,怪不得他会这么干! “这些年他在外面赚了百十来万,都已经转到了我的名下,说是等他没了,由我转给金玲。”周护士接着说。 “转到了你的名下?”我很诧异,慢悠悠地问:“他这么相信你啊?” 周护士苦笑了一下,说:“古往今来,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不都是杠杠的吗?” 第19章 再见金百万意在解疑惑;不肯签文书老大被逼宫 王主任还是给我联系好了,我可以去探视金百万了。 见到金百万时,他居然笑了说:“如今攻守易形了,你在外面,我在里面。”然后就是一顿咳嗽。 “你可以申请保外就医吧?”我问道。 “小周告诉你的?得了肺癌,还不能做手术,我出去也没用。我现在属于瞎子掉井,在哪都避风!你还有什么问题?问吧。” “你怎么知道那瓶药在我手里?谁告诉你的?三番四次地设计我?”我问道。 “纯属巧合,我去小周家,你和王主任刚走,听小周说你们在打听金铃的事儿,我突然想起我碰过赵科长那瓶药,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后来总觉得不把握,于是就想去现场取回,没想到刚到那里,就看见被你收走了。” 我想起那天草丛里确实有人。当时还以为是我老公在跟踪我和王主任。 之后我又问了几个问题,他一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后我说道:“我以朋友的名义劝你,还是见见女儿吧。”然后起身要走。 “问你个医学问题,你当医生很多年了吧?你说人使劲活,也很难活过一百二,为什么呢?”他突然问。 “那是人类基因决定的。”我回答。 “错了,那是因为我们都是有罪的,于是造物主一刀切了,以免有些罪大恶极的人逍遥法外!造物主才是终级大法官!”他突然嘿嘿地笑起来,面目有些扭曲狰狞。看得出他很痛苦,从内心到身体。 “你说的不是造物主,是曹操吧?宁可错杀一片,绝不放过一个?我们谁也不是造物主,不能决定别人的死活,无论生而为人多少年,每一天都应该活在阳光里,我说的不对吗?”我望着他说,希望他阴暗的内心也能照进阳光,哪怕一寸也行。 这时小赵打来电话,听语气很着急,我紧忙赶回了单位。 小赵手拿一份儿文件,一脸讪笑地站在门口,因为我正在头也不抬地收拾东西,屋子乱到进不来人。 “啥事儿?那么着急?”我问道。 “收到一份儿医疗鉴定文书,老大不签字,我是不是给退回去?”他表面怯怯地问,一脸的狡黠。 “拿过来,我看看!”我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接过那份儿文书。 “胡蝶死因推定的申请?”我问道。 “是的。” 我一把抓起文件,急匆匆地来到老大办公室,将文件杵到他脸上,直接问:“您为什么不签字?” “这个破事儿还有完没完了!我是替医院着想,再说谁让她家把孩子火化的?她躺在权利上睡大觉,我凭啥给她机会补救?” 我一看,讲大道理我是整不过他的,就说:“您不签,我签了。” “你凭什么签,你是法人吗?”他暴跳如雷地怒吼道。 “凭我也是院长,我就签!”我倔强地一扭脖子,转身就走。 “回来!”他拍着桌子大叫。 我把文件恭恭敬敬放在他面前,他赌气囊塞一边签字,一边说:“组织上说给我派个得力干将,没想到派来个冤种,你是来刨我祖坟的吧?” 第20章 抛弃前嫌父女终相见;探望恩师骗酒小师妹 正在上班时,金铃又来找我,有些细节需要重新敲定一下。之后,她忽闪着大眼睛,水汪汪地说:“我去见我爸了。” “哦!”我略显吃惊,但也只是微笑了一下,毕竟也在我意料之中。 “你不想劝我原谅他吗?”她也笑了一下问。从她病好之后,跟我就特别亲近,加上我对小胡蝶案的鼎力相助,她更加信任我了。 “不经他人苦,不劝他人善。”我摇头。 “见他之前,我都想好了,非大骂他一顿不可,把这些年受的苦都倒出来。可一见面,我却啥也说不出来了,叫了声爸以后,突然发现从今往后我也是有爸的人了!……他还告诉我,无论官司输赢都要感谢您…”说话间她又开始落泪。 我给她拿面巾纸的空当儿,就见门口人影一晃,我赶紧出来,喊道:“谁啊?鬼鬼祟祟的!给我出来!” 只见小赵从楼梯拐角处慢吞吞地走出来,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他眼睛红红地站在那儿,突然高举双手说:“我刚才啥也没听见,我保证不去打小报告,我真是路过。领导,你就饶了我吧!” 我反倒是一愣,心里疑窦丛生,但还是“噗嗤”一声笑了,说:“你这眼睛红红的,是跟谁争宠失败了,闹了狗气煞吗?” 他也笑了说:“我可不敢闹,您说的我懂,就是得安守本分,所谓:狼吃不见,狗吃撵出屎!我可以走了吗?”他低眉垂首地问。 我一挥手,然后转身回到办公室,和金铃聊起了家常,比如她念了几年书,都做过什么职业,包括最近有没有处过对象等等。 中午下班前,我让老公买了两条开江鱼,和我一起去看望我的高中班主任。老公拎着鱼直接去了厨房,老师爱吃他炖的。突然听到他一声惊呼:“你怎么在这儿?” 随后传来王主任的放肆的笑声:“慌什么?我岳父叫我来吃鱼!我给你打下手!” 我则冲进书房,翻出老师和历届学生的毕业照看起来,小师妹细声软语地一边和我聊天,一边从旁协助。 饭局气氛非常融洽,老师也很开心,说了很多他当年的工作经历,说到他的学生时,他还会开朗地笑一阵。 回来的路上,小师妹突然问:“师姐,当年你为什么给我俩儿做媒啊?” 我刚要说话,王主任立刻瞪着我说:“你别瞎说,我给你买瓶酒。” 小师妹则来了脾气,说:“师姐,你告诉我,我给你买两瓶。” 我哈哈笑着说:“行,当年我让文良和我一起去看你爸,你刚毕业回来,他一见惊为天人,回来的路上就求我做媒了。” “原来如此,师姐,我现在还好看吗?”小师妹搂着我的胳膊撒娇地问。 “好看,单纯可人,貌美如花。”我宠溺地说。 “都四十多了,还单纯可人,那就是说你傻!”王主任突然吐槽道。 “我才不傻呢!”小师妹激烈反驳。 “不傻,让你师姐又糊弄走两瓶酒!”王主任抢白她。 第21章 剪断船帆难破浪;凿露船底也是沉 这天,开完早会,老大突然叫住我:“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这一段的考核,你的结果不太好,群众评价不高,要是到期转正不了,你有啥想法?” “我早就预料到了,所以都打好包了,我估计我得打道回府吧。”我无奈地笑了笑。 “你原单位虽然小,听说也还不错,本来我还有一两年就退休了,你是很有机会的,可惜群众基础这块儿………” 我摆手示意老大不必再说了,却道:“老大,有件事我也得事先通知您一声,我已经把你举报到纪委了。” 老大这一惊非同小可,脱口而出:“我有什么问题?你凭什么举报我?” “您以为单凭一份儿法院判决和几份笔录我就能开始调查这几个人的死因吗?”说话间我拿出一只录音笔,放在他面前,说:“蔡院长保险箱里还有这个,这是在赵科长去世之后,他录的一段自白。他除了怀疑赵科长的死因外,还详细记录了您授意他毁灭证据、到法庭上做伪证等等事情,您要不要听听!” “我这么做有什么错?我这也是为了医院的发展,为了大夫的声誉!”他眼见着俩额角青筋暴起,人也暴跳如雷。 我瞬间收起录音笔,笑着说:“我赌您如果没做,一定会大骂着马上听录音,如果做了,就不会听。其实里面啥都没有,是我诈你的,不过刚才咱俩儿的话我可都录下来了。” “你给我站住!这是我剪断了你的船帆,你凿漏了我的船啊!” “那您又快掉水里了,我看您还是赶紧想办法打捞自己吧。”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午我真的去了纪委。 从纪委出来,王主任突然出现在门口,他急急地叫我: “你老公给我打电话,让我火速来拦你,你跑这来干嘛?”他心急火燎地问。 “你来晚了,我把老大举报了。”我笑说。 “怎么回事?”王主任一脸惊愕。 “关于这个案子我问过他多次,每次他都推得一干二净,可是有几个情况就是对不上,第一蔡院长送礼的五万块钱,不经过他怎么支出?财务怎么做账?蔡院长自己掏腰包吗?说死我都不信;第二,赵科长说蔡院长把笔录毁了,那他一开始那么积极地做笔录干什么?而且笔录也没毁,还被他放在保险箱里了,可见蔡院长另有打算;第三,蔡院长临死前对金百万说:`不是你想…’我就在想,他到底想说什么?于是我把这句话补全了,这句话应该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说这里面另有隐情,蔡院长也许并不情愿那样做,是被人胁迫的,那个人只能是老大!于是我就诈了老大一下,结果真诈出来了!” 王主任直勾勾地盯着我说:“你完了!怪不得你老公着急!” “啥玩意儿我就完了?”我有点不高兴。 “举报老大能有好下场吗?哪个领导敢用你?你的前途完了!”他脸色凝重。 “我也知道,所以申请调回了。” “那我不完了吗?”他惊呼道。 “别一惊一乍的,你为什么完了?”我有点不是心思了。 “你调回不还得领导我吗?我愿意看你这张梁山好汉的脸啊!”他气呼呼地说。 第22章 查蛛丝马迹小赵终究藏不住;对前因后果金铃竟是他同学 经过这些事儿,我觉得我调回原单位的通知也快来了,还有一些事儿,必须在走之前处理完。 于是我稍作准备,叫来小赵,示意他坐下。突然我笑眯眯地问:“金百万去吃牢饭了,老大去喝茶了,现在说说你吧。” 他一脸警觉,但还保持着谦卑地微笑,反问:“我有什么好说的?” “你下手够狠!把老大挤进冰窟窿里时,不怕他知道后弄死你啊?” “可别乱说!可不是我干的!”他否定道。 “当时你打电话告诉我老大掉冰窟窿里了,在急诊呢,后来我查了一下时间,你说这话的时候,老大还没到医院呢,你怎么提前知道的?除非你就是那个把老大推下冰窟窿里的人!” 小赵一愣,低头思索,可以看出他有一丝慌乱,但是马上调整了过来,这小子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 “我听别人说的。忘了谁告诉我的了。”他狡辩的苍白无力。 “我看是百密一疏吧?你就不该给我打那个电话!画蛇添足!还有老大出车祸那次,谁能摸准咱们下乡的时间、路线,然后提前设计了那样一块大石头?偏巧你就撞上了,然后就翻车了?”我又问。 “您别忘了,我也在车上,我要是想害老大,也不能连自己一起害呀!”他一脸的不服,咬着牙和我犟。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车技,而且摩托车也骑的好!”我竖起了大拇指。 “摩托车?”他一脸诧异。 “王主任刚把材料从我儿这拿走,就让一个骑摩托的给抢走了,那个人就是你吧?” “我为什么要那么干?不是我。” 我笑着说:“既然你问了,我就细细说给你听,就你的印象,那几份笔录应该被蔡院长毁了才对,毕竟蔡院长自己也是这么说的;我到岗后,曾把你叫来问这个案子,你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几份笔录。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怕我把笔录毁了,就想找机会弄到手,碰巧王主任那天来了,拿走了笔录,你就骑着摩托抢了他,对不对?” “笔录啥时候被抢走了?您不是都交给法庭了吗?”他狡黠地问。 “那是因为我和金铃说笔录可以作为新证据重新起诉,你偷听后才明白,笔录由我交给法庭才有用,所以你又偷偷地给我送回来了,对不?”我一拍桌子,喝问道。 “我干嘛要这么干?”他仍是不承认。 “因为这个吧。”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毕业照,这是我前些天从我老师家翻出来的。“你和金铃是高中同学,也是巧了,咱们是同一个班主任,要是论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大师姐呢!只是相差二十岁!”我把毕业照推到他面前说:“这个是金玲,这个是你吧?不用否认,后面对应位置,老师都写了名字!” 他猛然站起,手足无措,脸也红了。 我又一拍桌子,道:“别在黄鼠狼面前,装豆杵子了!跟我耍心眼儿,你还差的远呢!” 第23章 小赵罢伪装和盘托出;番番会好意金铃现身 小赵见大势已去,反倒不装了,一屁股坐下,打开了话匣子:“是的,我和金铃是高中同学。” “你很喜欢她吧?”我长舒了一口气,笑吟吟地问。 “喜欢有啥用?她都没正眼看过我。”他沮丧地摇摇头说,“两年前老大有病了,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很严重。我去市里陪床,那时候我还是一名小科员,对他们这些领导来说,我就像个影子或者就是个服务员。 一天老赵科长突然从县里赶来了,汇报的就是金铃这个案子,在他的嘴里金铃就是个泼皮无赖,要讹诈医院,可是我太了解金铃了,多么温柔善良的一个女孩儿!他说来说去意思无非是抵死不认,反正金铃也没挂号,没买药,把监控一删,大夫都让闭嘴,再疏通一下法院就行了!老赵科长还说,蔡院长不同意他这个方案,正在组织相关大夫做笔录要交给法庭,让老大赶紧出面阻止,要不就来不及了;老大犹豫了一会儿,给蔡院长打了个电话,那可真是软硬兼施啊!并允诺他会向局里推荐他接任,后来蔡院长没顶住,就妥协了………” “我费劲巴拉调查的事儿,原来你一开始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啊?”我很感叹。 “我知道有什么用,毕竟人微言轻,我帮不了金铃的,所以这两年我一直特别郁闷。但是从我知道您要公正处理这事后,表面上我监视您、打您小报告,和老大一条心;实际上我是在观察老大有什么反应,同时我也在暗暗地协助您,不停地吓唬老大,要不他能害怕吗?”说到这里,小赵抿着嘴笑了,问:“可是我伪装地这么好,您怎么怀疑到我的?”他满脸的疑惑。 “我问过金百万,他否认了关于老大的一切,那么就是另有其人!还有抢档案袋的事儿,他也说没干过,他也认为笔录早被毁了,不知道这档子事儿。最主要的是金铃和我说话时,你在屋外偷听,居然眼睛红了,明显是伤心了!我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每次金铃来,你都在门口晃悠,原来不是窥视,是关心!然后我让办公室调出了你的资料,才发现咱俩儿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主任!我就拎了两条鱼去老师家了。” 小赵笑着说:“我这些年遇到过很多领导,也就是从您身上学到了些真东西。” “是吗?多用阳谋,少用阴谋!”我正告他。 “啥是阳谋?啥是阴谋?”他不解。 “这就是阳谋!”我拍了一下手,金铃从套间里走了出来!他一见转身要跑,我喝住他,说:“这是啥玩意儿?哪儿跑!” 金铃反倒大方得多,笑吟吟地说:“你比高中时长个儿了,人也帅气了。我一开始就认出了你,看你不理我,就没敢主动和你说话。” 小赵满脸羞红,不知所措。 我哈哈大笑:“小赵,你把鞋脱了吧?” 他疑惑地问:“脱鞋干啥?” “我看看脚后跟红没红?”我笑疯了。 第24章 喝咖啡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黄粱梦终究哪里来的哪里去 和王主任来到红豆咖啡厅,金铃已经接手了这家店,小赵也在。 两个年轻人不时地眼神交汇,看来非常幸福,没想到我还促成了一段姻缘。 茶品上齐以后,我盯着小赵离去的背影发呆。王主任笑道:“一看你那眼神我就心翻个儿,你又寻思啥呢?” 我叹了口气道:“有件事你还记得不?金百万拿砖头威胁老赵科长时,有辆摩托车突然窜过,碰飞了老赵手里的药瓶?” “记得,那也许就是个愣头青,炫车技呗。”王主任回答。 “我怀疑那个人就是小赵。”我忧虑地说。 “不能吧?”王主任也吓了一跳。 “如果那瓶药没被碰飞,就没有金百万后来的见死不救,老赵现在可能还活着呢,金百万也不会想破罐子破摔,害死了蔡院长和张法官!可以说他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王主任彻底愣住了,许久问我:“这件事你问过小赵了吗?” 我摇摇头,道:“我不打算问了,毕竟我不是警察,或许就如你所说,是个毛孩子的恶作剧呢?世间有很多未解之谜,我们哪能一一解开?就像我俩儿关系虽好,我的事儿你也不可能全知道,你肯定也有些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我突然有点伤感。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有啥秘密你不知道?是我风评不好,还是我和谁玩暧昧了?”他突然阴阳怪气起来。 “你怎么听不懂话呢?我是这个意思吗?再说那些事也不归我管啊!”我都气蒙了。 “你不是领导吗?管天管地管空气啊!”他一拍桌子翻脸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也来了脾气,说:“胡搅蛮缠!你结账吧,我回家了!” “来时不是说好你请客的吗?”他急问。 “我这会儿不是领导了?敢让我结账!你以后不想在我手下混了!”我起身走了。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调令没几天就到了。 我结束了上级医院的工作,马上调回原单位,我还想进一步发展的雄心也瞬间灰飞烟灭。组织部和局机关的领导和蔼可亲,不停安慰我,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我怎么觉得我这么憋屈呢。 只有小赵一人帮我拎着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了,我早都把个人物品拿走了,他一直把我送到门口,还依依不舍。我回头笑着说:“你以后好好的,毕竟有了金铃。” 小赵低下头说:“我明白您的意思。” “是吗?那你说说我啥意思?”我笑着问。 “人间正道是沧桑。”他郑重其事地回答,然后正视着我的眼睛。 我满意地点点头,忽然远处驶来三四辆车,从车上下来一堆人,正是王主任,还有我原单位的十几个同事。 “你们怎么来了?”我很诧异。 “接你凤还巢啊!”王主任笑呵呵地说。 “哦!”一时之间我有点百感交集,眼眶酸酸的。 没想到王主任大声说:“别整事儿啊!没啥舍不得,就你在这儿的位置,在我们哥们儿眼里就相当于猪头小队长!赶紧的,走人了。” (第一卷,大结局) 第1章 同学会番番带男同学回家;游水库失控车辆横冲直撞 五一很多外地同学都回来了,于是开始了连绵不绝的聚会。吃了晚饭又去唱歌,然后烧烤,简直累的像狗。第二天早上我正在睡梦中,就听得客厅里一声断喝,老公大叫:“你是谁!信不信我打死你!” 短暂的头脑空白后,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大事,急忙跑出来喊:“别打死,他是我同学!” 客厅里,两个身穿睡衣的男人正在对峙,一个是我的高中同学午南,一脸尴尬;另一个是手持擀面杖的老公,一脸惊恐。 “他是我同学,叫午南,外地回来的。昨天聚会太晚了,宾馆也订不着,我寻思孩子的卧室空着,就把他领回家了!”我赶紧细声软语地解释,态度那叫一个好。 “往家领人,不用跟你老爷们儿打声招呼吗?一大早一个陌生人`咔嚓’出现在眼前,是想吓死我吗?”老公明显生气了。 “昨天晚上回来时你早都睡了,寻思早上告诉你的……”我明显的心虚,小心翼翼地拿掉了他手里的擀面杖。 老公喘了几口粗气后,说:“我的小心脏啊!我也是服了,你们同学都这么不靠谱吗?” 午南笑嘻嘻地一边赔礼道歉,一边左一声“姐夫”,右一声“姐夫”的叫。老公是个开朗的人,马上就阴转晴了,立刻邀请他一起吃早餐,席间他随口问道:“你是啥职业?” “他是刑警。”我笑着说。 老公吓得手一哆嗦,说:“刚才得亏我没动手,要不还不得被你打烂糊了啊!” 午南笑着说:“姐夫,你放心,小舅子能打姐夫吗?” 老公寻思了一下说:“但是按理说,小舅子打姐夫,那都白打啊!”看得出他还心有余悸。 “我一猜就是番番姐没跟你说,要换是我,早把你撂倒了!”午南一边吃早餐,一边爽朗地笑道。 “可不是嘛,我们家番番一天五迷三道的,大棚把四季整乱套了,我们家让她整乱套了!” 吃过早餐,我和午南又开始准备出发,今天是同学聚会最后一天,也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了。去水库游玩聚餐,之后大家也就该散了。 水库并没什么好玩的,主要是一草一木我都看腻了,中午时随便吃了点儿零食,然后大家玩了几个高中时的小游戏,就准备去饭店了。 我漫不经心地打开了老孙的车门,想搭他的车,没想到却瞥见老孙在摸小花的脸!给我整的尴尬不堪,连滚带爬下了车。 刚走开几步,就见午南也奔这辆车而来,我忙迎上去,使劲摆手,示意他别过来,他会错意,以为让他快点,几步跑到我面前,突然一辆车疯也似的从他后面冲过来,我吓得呆若木鸡,午南从余光中看到了那辆车,一个过肩摔我俩儿一起滚到了沟里!才算躲过了那辆车的撞击! 等我咬牙切齿从沟里爬上来的时候,就见那辆车已经怼到了老孙车的侧面,被迫停住了。老孙也下了车,正在破口大骂:“多大个事儿!不就是摸一下脸吗?还犯的着用车撞我啊!” 第2章 女司机油门当刹车,美小花拉架变昏倒 开车的是个美女,本来把车停在了坡上。人刚下车就发现车自己走了,她忙追上车,爬进去。忙乱中把油门当成了刹车,这一脚差点踩进油箱里,没把我们几个一起送走了,好在没伤到人,一切按程序处理,闹了好几个小时。 小花在车里被吓的不轻,那辆车正怼在她这边,几个男生把她搀扶下来时,她花容失色,浑身颤抖。奇怪的是,她看了女司机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可能是吓傻了。 到水库饭庄时,已经很晚了,众人一边吃喝,一边说着刚才的事儿。慢慢的,就有人过量了,老孙就是一个,他突然站起来喊道:“我就稀罕小花!你们谁有意见吗?” 小花站起来,给他一顿捶,喊道:“闭嘴!刚才差点没把我撞死!不许再胡说了!” 老班长也正色道:“玩笑归玩笑,聚会是我组织的,闹出家庭矛盾来,我就翻脸了!老孙你消停的,怎么一聚会就是你最闹!” 老孙明显喝高了,一腿踩在凳子上,一手捉起一个杯子,对着老班长喊:“别跟我装,你算老几?还真把班长当领导了,信不信我收了你!” 老班长不由分说,冲上去给了他一拳,然后就打乱套了。有人喝彩、有人拉架、有人往外跑。就见老班长压倒老孙,左右开弓,拳头都抡出火星子了,可见他是多么的生气!老孙不停地惨叫,声声不绝于耳,那叫一个惨不忍闻! 我躲得远远的,不解地问:“我看老班长也没下狠手,他至于叫这么惨吗?” 午南抱着膀子站在我旁边,坏笑着说:“这人混得不行啊,一德趁机掐他大腿里子呢!那玩意儿多疼啊,能不叫吗?” 我一看还真是!这一德平时就蔫坏蔫坏的,可是也没听说他和老孙有过节啊? 大家好歹把老班长和老孙拉开,老孙被午南按在座位上,不停地劝解。可是毕竟吃了亏,他又挺起身,吼道:“刚才谁掐我大腿里子了!给我站出来!” 同学里有一对双胞胎姐妹花,因为姓乔,我们习惯叫她们大乔、小乔。小乔是个实在人,笑呵呵地回答道:“我看见了,是一德!他骑在你身上,掐你的!拧了好几个圈!” 老孙顺手抄起一个啤酒瓶子掷向一德,午南一看不好,一搂他的胳膊,啤酒瓶子斜飞出去,砸在了屏风上,玻璃屏风碎了一地!还有白花花的啤酒沫子。 老孙随即甩开午南,站起身,奔一德冲过去,小花一见连忙起身拦阻,道:“不要闹了!” 老孙也气红了眼,顾不得她是小花了,喊道:“上一边去!”然后随手一推。 小花本来弱不禁风,身子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老孙又和一德纠缠到了一起。 正当大家山呼海啸地拉架时,一直躲在一边看热闹的大乔突然尖叫起来:“别打了!老孙,你把小花推死了!她没气了!” 第3章 虽尽力却无力回天;惜美颜终命丧黄泉 我刚扑到小花跟前查看情况,她突然吐出一口黑血,我尖声喊道:“别闹了!打120!快点!”然后开始急救。 到医院急诊的时候,同事们紧张地工作。大约过了半小时,小花的老公老侯到了,他冲进来,急急地问:“是不是喝酒了,她最近心脏不好,大夫让戒酒!” “没喝!”我回答。 “摔坏哪里了吗?”他一边握着小花的手,一边上下的看。 “地毯很厚,她也没磕到啥儿。”我一边忙活一边回答。 “那……”他还在不停地呼唤小花。 我让人把他拉了出去,以便大家抢救。又过了一会儿,急诊科主任抹了一把汗,谨慎地说:“领导,放弃吧,都四十多分钟了。” 我咬着牙说:“不行!继续!” “领导,您冷静!您也知道人在路上其实就没了,告知家属吧,一会儿腹部都胀起来了,穿衣服也费劲……” 我顿觉一阵头晕耳鸣,干呕起来。 老侯还在走廊来回走,看见我出来,满怀希望地问:“没事了吧?” “老侯,对不起,我也希望小花没事,可是,她走了………” 老侯瞪大眼睛,给我一拳,打得我一趔趄,他冲着我的脸喊道:“别开玩笑!不准开这种玩笑!”然后推开我,跑进了急救室。 这时候,小乔从走廊那头跑过来,说:“番番,不好了,老孙被抓走了!” 我红着眼睛吼道:“别跟我提他,早都该抓走!烦人透顶!” 然后就是一顿忙,一顿安排,和各种警方谈话、调查。 等我和午南回家时,已经很晚了。刚进屋,就见老公正在烙饼,他新买了一个锅,不停地和我俩儿显摆,但是我俩儿明显心不在焉,敷衍地夸了他几句。 “说说吧,出啥事了?”老公也看出来有事。 “小花死了。”我叹了口气回答,并把过程简单和他说了一下,然后坐下来吃饼,转头问午南:“这个事儿,你怎么看?” 午南一边喝汤,一边说:“老孙虽然推了小花,但是哪也没磕到,怎么就死了?或者有先天性疾病也未可知啊,怕是赶巧了。”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先天无非是心脏病或者脑瘤啥的,病情没有那么快。”我说。 “全程你都在,你怀疑啥?”午南问。 “我也拿不准,等法医解剖后再说吧。” 老公一边给我盛汤,一边说:“老孙就是你说的那位捣蛋精吧?” “就是他,每次聚会不是吹牛就是打架。”我语气中满是嫌弃。 “小花可是你们同学里最好看的,二十年前咱们县里有四大美女,俗称:`县城四小妖’,你们知道吗?那时候可是红极一时的风云人物啊!其中一个就是小花,白瞎了!”老公叹了口气。 “你啥都知道啊?”我瞪了他一眼。 “县城四小妖”,午南听后“噗嗤”一声笑了,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别听你姐夫瞎说,他知道啥?”我说道。 “我就知道你们同学不靠谱,但是聚会把人聚没了,不靠谱到这个程度也是没谁了!”老公冷嘲热讽道。 第4章 因酒局索赔每人三十万;欲沟通不料老侯已身亡 午南收拾东西准备返程了。老公倒是挺开心,嘻嘻哈哈地在一边帮忙。 老班长忽然急匆匆来了我家。 进门就说:“番番、午南,这回可坏醋了,昨天老侯找我们了,说是要我们每人赔偿他三十万,非说我们把小花喝死了!” 午南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小花整个酒场滴酒未沾啊!”我惊呼道。 “我说了,他不信。老侯和一德他们说着说着都干起来了!真是说不通啊!”班长叹气道,沮丧至极。这个同学会聚的真是后老悔了。 “尸检之后不就知道咋回事儿了吗?喝没喝酒一目了然!”午南稳定了一下情绪。 “老侯不同意尸检,和警方这头说认可意外,都签字了,可能直接就火化了!” “那怎么行,老孙还在里面关着呢!不尸检怎么定责任呢?”我大惑不解。 “老孙是直接推手,老侯说让他拿更多的钱,私了。”老班长气得一跺脚。 “还能这么处理吗?花钱摆平?”我也蒙了。 正焦灼时,我老公突然扑通一下坐到了椅子上,四肢犇挺,直勾勾地望着房顶! 我冲过去就掐人中,他粗鲁地推开我,喊道:“掐我干啥!” “我以为你抽了呢……”我手足无措。 “我就想再看看我的房子,三十万呢!不得卖房子啊!哎呀妈呀!我的房子啊!” 老班长抿了抿嘴,正色说:“我们三个再去找老侯好好聊聊吧,看能不能少拿点儿,三十万,太多了!” 午南点头。 可是老侯不肯接电话,我们只好来到他家的彩票站,看看他是否在店里。他妹妹小侯正在忙碌,听说来意,道:“我哥好久不来了,都是小花在看店的。”于是她赶紧给他哥打电话,居然也不接。 小侯放下手里的活儿,说:“我哥心情实在不好,手机可能静音了,我领你们去他家吧。”话音未落,一德和小乔一行人也来找老侯,于是两处并到一处,浩浩荡荡地奔老侯家而去。 敲了很久也没人应门,小侯从兜里掏出备用钥匙打开门,我们刚进去,就发现老侯侧身躺在沙发上,茶几上有一个酒瓶和一个空杯。屋里整洁异常,窗户也开着,一切按部就班。 小侯走过去,一边呼唤,一边轻轻推了几下,没反应,她纳闷地回头看大家。午南赶紧走过去,只一眼就大惊失色地喊道:“快打120!” 我闻言也快步向前,简单检查后说:“不必了!打110吧,人都硬了!” 正当我盯着老侯枕头旁的一滩黑血看时,同学们已经乱作一团了,有尖叫的;有撒腿就跑的;有迷迷糊糊的一个劲问的。 午南道:“都撤出去,什么也不要碰!不要乱摸,门也不准摸!” 突然间,“扑通”一声,一德倒在了地上,小乔拼了命尖叫道:“不好了!一德倒了,又死一个!” 一德瞬间怒了,回呛道:“你才死了呢!败家玩意儿,我只是腿软!” 第5章 小乔突解密一德为小花情人;午南被邀请县局观察员 经过半天的惊心动魄后,大家聚在一家砂锅店静静吃饭。 这两天简直像在梦里,还是个醒不了的噩梦。 午南说道:“你们注意没?彩票站是小花开的,我仔细看了,粉色装修,物品摆放凌乱不堪;但是老侯家整洁干净,被褥窗帘都是暗色系的,屋里没有一点儿小花的痕迹,这两口子婚姻没问题吧?” 我看了一眼小乔,问:“你和小花是铁姐妹儿,知道什么不?” 小乔敲了下一德的砂锅,说道:“是我说,还是你自己说?人家小花都离婚一年了,你怎么还不离呢?” 我们都呆住了,望着一德,这里面有事啊! 一德支支吾吾,说道:“她离婚可跟我没关系,别赖我……” 小乔气得要起身,我赶紧按住问:“小花和老侯离婚了?怎么我们同学都不知道呢?” “离一年多了,小花说是为了一德!”小乔气呼呼地说。 “怎么说是为了我?说这话你要负责任的,小花要是和我一个人好,怎么我都认了,她有多少个情人,别人不知道,你小乔还不知道吗?”一德突然脸红脖子粗地一顿表白。 “怪不得那天你死命地掐老孙大腿呢,原来还有这故事!”午南恍然大悟,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一德气恼地说:“跟小花没关系,我就是看不惯他赖皮赖脸,可哪儿占便宜的德行。” 午南叹了口气说:“他占便宜是假的,你是真下手啊!” 正这时,午南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说:“我去县公安局一趟,他们找我,你们再想想,凡是对案件有用的线索就别藏着掖着了,都说出来,不爱跟我说,跟番番姐说也是一样的。”然后他急匆匆的走了。 还没等我们吃完饭,就各自接到了公安局打来的电话。我们被要求就老侯和小花的死配合调查。 等我们来到警局谈话时,警察里面出现了一个熟人:午南!很明显他和我们已经不是一伙儿了,他升到警察队伍里去了! 逐一谈完后,我在门口等午南,他笑吟吟地走出来,我诧异地问:“你怎么回事?” “我现在是观察员,参与老侯的案子调查了,案子结束我再回市里!” “啥时候申请的?鸟枪换炮了?那老侯和小花死因到底是啥?” “据你的观察呢?毕竟你就是医生,肯定能判断出个七七八八。”他问。 “狡猾!看体征像中毒!”我有点犹豫。 “这可是你自己猜出来的,可不是我说的。”他嬉皮笑脸的对我竖起来大拇指。 “那还住我家吗?”我问道。 “必须的,要不我住哪儿?”他坚定地说。 说话间回到家里,桌子上放了一枚无花果,午南拿起来刚要吃,老公冷冰冰地说:“放下!我养了一年就结这一个,是给我老婆吃的!” 午南笑嘻嘻地说:“我就看看,姐夫,你这活儿干的也不行啊,都没洗干净,番番姐我再去给你洗洗啊!” 第6章 假买彩票真问案;碰到生人却眼熟 老公中午做了饺子,还有东北大乱炖,好吃极了,期间老公悠悠地问:“知道为啥吃饺子吗?” “好吃不如饺子啊,说明姐夫对我好。”午南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呵呵傻笑。 “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你没听过啊?”老公问。 “听说过,好,等我回市里时,姐夫再给我包,手艺真不错!”午南大言不惭地说。 我打断了两个人的明刀暗箭,问:“案子进行到哪一步了?” “有点很奇怪,小花离婚时,净身出户了,财产都转到了老侯名下。”午南说。 “那是老侯知道了小花和一德的事儿?抓包了?”我也很奇怪。 “我反复问一德,他确定老侯不知道,即使知道也是捕风逐影,没啥证据,不至于让小花净身出户!” 我也好生奇怪:“那是咋回事?” “转移财产,或者假离婚整什么猫腻呢吧?”老公突然说。 “行啊,姐夫!是该调查一下两人的财务情况了。” “别忽悠我,赶紧查!”老公白了他一眼。 午南夹了一块烀土豆,问道:“姐夫,你这是不是滚球子的意思?” 我们三人都乐了。 老公接我下班,路过彩票站时我走了进去,小侯正在和一个女客人窃窃私语,这个女人有点眼熟,一时竟忘了哪里见过。小侯看见我来了,马上热情地迎上来说:“姐,买彩票啊?” “好,机选随便打几张。”我笑嘻嘻地说。然后见没人了,假装不经意地问:“你哥嫂离婚的事儿,妹子知道内情不?” 小侯哼了一声说:“能不知道吗?全县人民都知道,就我哥蒙在鼓里!” “哦?”我很吃惊,没想到她这么气愤。 “小花不就是`县城四小妖’之一嘛!老铁多的她自己都记不住,还跟一个开发商跑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就跟我哥离婚了,没想到那个开发商被抓进去了,她闹得鸡飞蛋打!你们是同学,你不知道吗?还来问我!” “我老婆一根筋,真有可能不知道!”老公见小侯咄咄逼人,赶紧替我解围。 我顿觉无趣,讪不搭的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我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刚要说话,一辆车冲过来,差点撞到我,老公赶紧一拽,那辆车扭着秧歌骂骂咧咧地开过去了。 老公关怀备至地搂着我喊道:“看不见车啊?你瞎啊!” 我望着他,嘿嘿傻笑道:“嗯呢,结婚这么多年,你才知道啊。” 回到家,老公赶紧去厨房忙活,做好了饭菜,等午南回来吃。 很快午南就回来了,刚进屋,我就问:“有啥进展没?” 他一边坐下来狼吞虎咽,一边说:“小花人际关系太复杂了,老侯那边好一点儿,也好不到哪去。” “这两口子还真是人物啊!”老公半阴不阳地说。 随后我把小侯说的关于开发商的事儿告诉了午南,他拧着眉头“嗯”了一声。 “还有一件事,我在小侯那儿,看见她和一个女的在说悄悄话,当时觉得很眼熟,过后突然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差点把油门踩油箱里的女人,明显她跟小侯很熟,你再查查那次事故吧,怕有猫腻!” 午南一愣,他擦了把嘴,马上要走。 “吃饱了再去吧,你看你造的戗矛戗刺,跟个流浪汉似的!”老公揶揄道。 “说啥呢,说了你不信,当年我可是我们班最靓的仔!” 老公一咧嘴。 午南立刻转向我,说:“姐,你给说句话,当年有句诗是不是说我的?” 我也咧了一下嘴,问:“哪句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出门前回头铿锵有力地说。 我一口饭差点没噎住! 第7章 大额转账因彩票;频繁联系装不识 午南叫我和他去一趟彩票站,小侯热情接待。午南才开始妹长妹短地叫,特别亲切温暖,像极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哥哥,突然他话锋一转问道:“前几天有个叫曹君的,给你转了三万块,你们啥关系?” 不料小侯突然拉下脸来,她本是个烈性女子,立刻回呛道:“和你有关系吗?只是普通朋友。” “曹君在小花死那天,用车撞她,是不是你指使的?你本来就看她不顺眼吧?你是想在这儿说,还是跟我回局里,那样性质可就变了!说!”午南突然一拍桌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呢!给我吓得一哆嗦,那张脸严肃得我都不认识了! 小侯也被惊到了,愣了一下,慌忙说:“她只是个普通客人,在这里买了一张彩票,没想到中了三万多,可是得去市里兑奖,她说不想去,我就说给我五百块跑路费,我给她兑,然后她把彩票给了我,我给了她三万块钱!” “彩票呢?”午南目光炯炯。 “我还没倒出时间去呢,我去给你拿!”小侯风一样跑进里间,拎出一个包,拿出一张彩票。 正这时老公突然进来了,我惊异万分,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他也愣住了说:“这不巧了嘛,真是山水有相逢啊!我来兑你那天的彩票。” 小侯又跑过去给挨张看,最后说:“姐夫,有一张真中了,中了十块!” 老公回头问我:“你花了多少钱?” “二十!”我笑着说。 老公仰天长叹:“天赠颜回一锭金,外财不发薄命人啊!” 给我都气乐了:“还想中奖?做梦娶媳妇,竟想好事!” 老公瞪了我一眼,道:“你们俩儿先回去吧,我去单位有点事儿。”然后气鼓鼓地走了。 中午我正在厨房战斗,突然开始嗷嗷惨叫,老公也在这时回来了,冲进厨房,喊道:“在走廊里就听你嗷嗷喊,你俩儿干啥呢!”他满脸的狐疑。 我把手指举到他眼前,委屈巴巴地说:“切手了!” 老公把我的手按到水龙头底下冲,呵斥道:“菜刀砍卷刃了吧!我就晚回来一会儿,你就整事儿!”回头看见了午南,急赤白脸地说:“我老婆不会做饭,你就不能做啊,傻吃傻嚼的!” 午南正色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突觉不对,马上转换频道,满脸堆笑地说:“那得是天赋异禀,神明英武的人才会干呢!” 老公恶狠狠地“呸”了他一口。 老公做饭的时候,午南一边给我包扎,一边说:“看见小花死我都没嘚瑟,你切个手给我吓得心直翻个儿!” “曹君查出啥没?那张彩票到底咋回事啊?”我问道。 “彩票的事儿属实,但是小花夫妻和小侯都和曹君有往来记录,最近特别密集,互相还装不认识,尤其是撞车那天,这就诡异了,肯定有问题。” “那抓紧时间查!”我有点着急! “你就别操心了,下次别拿菜刀在菜板子上撵黄瓜了!太吓人!”午南说。 第8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丑妻近地家中宝 小乔突然约我喝咖啡,我对午南笑说:“这是想打探消息。” 午南也笑了,说:“正好,你帮我弄清楚几个问题,我感觉他们几个鬼鬼祟祟的。” 之后我刚要出门老公突然回来了,我很诧异:“不是打麻将去了吗?” “没心情,不去了,午南呢?”老公问。 我指了一下孩子的卧室,午南正在挑灯夜战,面前的资料堆的像小山。 老公“噗嗤”一声笑了说:“我看你这架势,有点像我儿子高考时的样子,真用功啊。” 午南头都没回,“哼”了一声说:“姐夫,想好了再说,不管我爷俩儿谁像谁,你都占不到便宜!” 我赶紧拉起老公,说道:“你跟我喝咖啡去吧,别在家聊闲了!” 老公随机掐了我一下,说:“你这啥同学?一点亏不吃!” “疼!你掐我干啥!”我有点恼了。 “我疼你啊!”老公嬉皮笑脸地说。 我逮住他的胳膊,使圆了劲,恶狠狠地掐了回去,叫嚣道:“我疼死你!” 我们两口子就这样拉拉扯扯打打闹闹地出了门。 一群人坐在咖啡厅里等我。 “午南查出啥儿没有?”小乔急问。 “有一个叫曹君的挺可疑。”我看着她说,注意她的表情变化,实际上我在留心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姓曹?我记得小花有个铁姐妹儿叫曹佳,不知道两人有没有关系?”小乔连忙说道。 “曹佳?干啥的?”我问道。 “`县城四小妖’你听说过吧?除了小花,还有这个曹佳,可惜前一阵子去世了,听小花说是尿毒症……” “曹佳?”我还真没听过。 “当年多有名的一个大美女啊,和咱们年纪相仿,但是听说特别有手腕,和很多县里人物都有往来,后来不知为啥突然就隐退了,可能是赚的钱够用了。”小乔笑嘻嘻地给我普及县城旧事。 “钱还有够花不够花吗?”一德纳闷地问道。 小乔立刻涨红了脸,训斥道:“够不够花和你这样的男人也没关系,你自己啥德行自己不知道啊!” 我笑了笑赶紧岔开话题:“我问你个事儿,小花离婚后住哪儿?彩票站也住不了人呢。” 一德抢先说道:“住小乔的房子啊。” 小乔一愣,吼道:“不说话能憋死不?” 我恍然大悟说:“怪不得午南他们累断腿,也找不到她租住的房子!” “我买了新楼,旧楼一直空着,就借给她了。她就负责水电取暖,我都没要她租金。”小乔低下头说。 “要她也没钱。”一德又贱贱地说道。 “她没有,你没有吗?就知道去鬼混,一毛不拔,小花是瞎了眼看上你这样的!”小乔又开始谩骂。 大乔赶紧将小乔拽出去安抚。 我奇怪地看着一德,笑问:“你和小乔有仇啊,不骂你都不说话!” 一德尴尬一笑说:“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她天生看我不顺眼!” 老班长慢悠悠地说:“恨铁不成钢呗!” 回家的路上,老公有感而发:“古人就是厉害,说的真对!” “古人说啥了?”我问道。 “自古红颜多薄命,丑妻近地家中宝!看看我老婆长势多好,就是巴丑巴丑的!” 于是我拼命追着他咬。 第9章 鲁班门前掉大斧;关公面前耍大刀 没想到,咖啡喝完没两天,小乔就怒气冲冲地来到我家,进门就质问我:“你跟午南说啥了?他带一帮人搜了我的房子!” “啥都说了,一点儿没留!”我很镇静,摊开两手真诚地说。 午南听见小乔来了,从里屋出来:“正好你来了,我有事要问你,小花死后,你打扫房间了吗?” 小乔轱辘着眼珠子,嘟囔:“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收拾的时候戴手套了吗?”他又问。 “好像没戴,我只是扫扫地,擦擦桌子,没怎么收拾。”她低着头躲避着午南的眼神。 “再想想,到底戴了没?”午南目光如炬。 小乔摇摇头,说道:“干什么?怎么了?戴没戴有什么关系?我想不起来了!” “垃圾桶里有一个空杯,是你扔的吗?” 小乔说:“是的,我觉得可能是小花死前用过的,就扔掉了。” “小乔,你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画蛇添足吗?那个杯子到底哪来的?”午南突然表情严肃起来。 小乔咬紧牙关说:“不知道,我去时,杯子就在桌子上了!” 午南摇摇头,说道:“这谎让你撒的三扁四不圆!” 老公赶紧上来圆场道:“你快实话实说吧,你是想鲁班门前掉大斧,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午南看着她,她开始手足无措,但是午南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笑着说:“今天晚上我请客,你召集同学们来吧。”然后又回里屋看资料去了。 午南请客,真是破天荒!还是水库那家老渔村饭庄,小花就是在这里出事的,还是那间包房,玻璃屏风已经换成了实木的。 大家左右等,只上来四菜一汤,还都清汤寡水,弄得大家谁也不敢动筷子,怕给吃没了,十多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午南则热情似火,一直催促大家吃吃吃。 “吃啥呀?吝啬鬼!”我心里嘀咕。 老孙也来了,在午南的努力下,他已经被保释出来,只是不得离县,随时配合调查。如今蔫头耷拉脑,不再吵闹了。 午南笑着说:“咱们聊聊天,我三年没回来了,和大家有点疏远,我想问问,小花的工资都被法院执行了,貌似欠了一屁股债,谁知道咋回事?” “前一段时间她还管我借钱呢,说是七分利,我一听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是掉金条啊!但是啥买卖能有那么大利?一看就是胡扯,我就没借。”老班长说。 “小乔,你知道的多,她做什么大买卖呢?”午南问。 小乔犹犹豫豫地说:“小花前几年,认识了一个开发商,两人就好上了。才开始那人为她花钱如流水,然后怂恿她借钱给他建楼,让她从中赚差价,开头确实不错,没想到后来开发商资金链断裂了,人也被抓了进去,小花就莫名其妙地背了一身债!” “原来如此!那到底欠了多少钱?”午南问。 “有名有姓的,五百多万吧!”小乔咬着嘴唇说。 一德闻言,一只筷子“叮铃”一掉到地上,他尴尬地说:“就这点儿菜够谁吃的,我筷子都气跑了!” 午南话里有话地说:“菜少也是菜,服务员给拿双新筷子!所谓双桥好走,独木难行啊! 第10章 栽赃嫁祸有前因;移花接木为复仇 “小乔,我再问你一遍,你借给小花的房子里有个酒杯,是哪来的?想好了再说!”午南突然转换了话题,笑眯眯地看着小乔问。 “我不知道。”小乔低下头小声说道。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吧,大家把杯子把杯中酒都清了!翻过来,看看杯底!”午南说道,首先把酒一饮而尽。 所有人都照做,把杯子翻过来看,上面赫然印着“老渔村”的标志! 小乔尖叫一声把杯子扔了出去! “烫手了吧?你家的杯子也有这个标志!说说吧,你为什么把杯子偷回家!”午南虽然笑着,但是眼里都是冰碴子! “怎么就认定是我偷回去的,也许是一德呢!他也有钥匙!”小乔在狡辩!面色已经涨红。 “我偷那玩意儿干啥!我有病啊!”一德气急败坏地说,一脸疑惑地看着小乔。 午南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说:“没错,屋子里到处是一德的痕迹,但奇怪的是杯子上没有!谁的指纹都没有!小乔你不是说扔杯子的时候没戴手套吗?那你怎么把杯子扔到垃圾桶里去的,隔空取物吗?” “反正不是我偷回去的!就是一德干的!”小乔还在抵赖。 午南叹了口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突然喊道:“服务员!”刚才给一德拿筷子的服务员又进来了,“你这回认出来了吧?小花倒了那天,你说事后看见一位女士,鬼鬼祟祟的把一个杯子藏进了包里,是哪个?”然后午南用冷峻地眼神扫了一遍大家。 服务员犹豫地指指大乔和小乔,说:“她俩儿长的一样啊!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午南道:“小乔,你还不认吗?难道是姐大乔!” 大乔愣愣地看着小乔,一脸不可思议。 “我一直想不明白,杯子里确实被下了药,按理说小花没了以后,应该把杯子销毁,可是干什么又拿回去了呢?你又特意找番番喝咖啡,巧妙地把小花的住处说出来,引导我去查!现在我明白了,你是想嫁祸一德。 因为杯子不是一德拿回去的,所以无论如何也沾不上的指纹,于是你索性擦掉了所有指纹,对不,但是你忘了你承认把杯子扔进了垃圾桶,你的指纹去哪里了?是不是自己整乱套了? 你无非是想造成小花聚会前在家被一德下毒的假象,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午南问。 一德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因为啥儿,一年前有次我喝多了,侵犯了她!”一德突然眼睛红了,说:“事后我很后悔,对不起小乔,我给你道一万次歉了!” “道歉就完了!我说过原谅你了吗?我从来不相信酒后乱性,你就是故意的,欺负我们女人!就是道德败坏!我恨死你了!”小乔突然爆发,冲着一德一顿训斥。 老班长闻言,也怒了。气的手中酒杯都捏碎了,上去就给一德一个大脖搂!骂道:“都说酒后无德,你本来德就不多,这家伙是一点儿没剩啊!” 第11章 挺身而出为护姐;言语轻佻惹下毒 一德嘴角流血了,大乔突然离座,护住一德说:“别打了!那天晚上被侵犯的是我,不是小乔!” 此话一出,不但大家懵了,一德自己都蒙了。“这件事本来打算烂在肚子里,可是现在不说不行了,一年前的一个晚上,酒后大家都散了,一德喝的里倒歪斜,我知道他回家的路上经过西河,怕不安全,就追上他送他回家,他五迷三道的,加上路灯昏暗,把我认成了妹妹,我也没纠正他,一路上他不停唱歌,说实话唱的蛮好听的,到了他家门口,看他进了屋,我扭头下楼,没想到他突然冲出来把我拽了进去,然后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一德凌乱的看着大乔,看得出大脑在拼命扒拉事儿! “原本我想事过无悔!可是一德这个糊涂虫,第二天拼命地给小乔打电话,赔礼道歉,任打任罚的,把小乔一溜烟儿整毛了!她跑我家来追问,我就把事儿告诉了她,并且说我自愿的,不准再提这事儿了,她也就罢了,不可能为这事陷害一德,绝不可能!” 大家更蒙圈了,午南“哦”了一声,这也太炸裂了!“那到底为啥?” 小乔如泄了气的皮球,说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索性就全说了,这事之后,没多久,一德突然管我姐借钱,我姐一个人带孩子,口挠肚攒就有二十万,都让他拿给小花填大坑了!我姐现在节衣缩食供孩子上学,简直回到了解放前!一德你说你该不该瘟死!我就想把你整进去蹲几年!做梦我都想弄死你!” 一德一咧嘴讪笑道:“那弄死呗!做梦你怕啥?也不犯法!” 午南打了个手势让大家安静,说道:“小乔你再说说,为什么给小花杯子里下药?你们不是好姐妹吗?” 小乔犹豫一下说:“这还不明显吗?她花了我姐的钱!我想要她的命!抓我吧!” 大乔吓了一跳忙说:“别听她胡说,下药的也是我,不是她!”随后叹了口气道: “不过是我用滴管偷偷滴药时,碰巧被她看见了,更巧的是,小花喝下没多久就没气了,所以她以为我下的是毒药,才想替我抵罪!”她缓了一下,接着说:“前几天我碰到小花,她讥笑我:`我管你借钱你没有,怎么一德借你就有了?是不是看上一德了,要不要我搭个桥?’等等恶心的话,我被气昏了,趁班长这次聚会,就想教训她一下,给她杯子里滴了几滴泻药,不过是想让她跑肚拉稀,出出丑罢了!” 午南点点头说:“大乔说的是真的,杯子里验出来是巴豆油!顶天拉脱肛了,不致命!我才明白原来这是一个恶作剧啊!” “那小花怎么死了呢?”小乔大惑不解。 “那是另有原因!”午南说。 小乔一下趴到桌子上,哭起来说:“姐,你可吓死我了!” 午南说:“你可闹死我了,还有脸哭!又偷又藏,阴谋诡计的!因为你这顿神操作,浪费了我们多少警力!我看大家也都酒足饭饱了,散了吧,大乔你姐俩儿跟我回局里把事情说清楚!” 老班长一听,忙问:“她俩儿不会有事吧?” 午南笑说:“放心,她们也是我同学。但是总得做个笔录,巴豆油的来源、用量也得说清楚,然后我亲自送她们回家。” “那还好,就是你这顿饭也太寒碜了,我都吃饿了!”老班长拉着脸说。 “人空肚子时,只有一个想法:饿!问啥说啥;这要是造饱了,精神头儿都上来,我啥都问不出来!回家再吃碗方便面吧!”午南哈哈笑着说。 老班长扭头要走的时候,午南突然叫住他,笑吟吟地问:“班长,你有没有啥要跟我说明的?” “没…没…没有啊!”老班长一愣,支支吾吾地回答。 午南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想起什么来,赶紧找我。”然后带俩儿姐妹回局里去了。 第12章 小乔学乖交出私密照;小侯痛心兄长娶错妻 小乔忽然来了,拿着一个档案袋,里面全是小花和一个年轻男子的私密照,极其私密! 我看得脸都红了,问小乔哪来的,她不好意思地说:“之前布置杯子的时候在柜子里发现的,觉得对小花不好,就藏了起来,但是经过昨天晚上的事儿后,觉得还是拿给午南好。” 午南笑道:“这回学乖了?古灵精怪的!这照片上的男人你认识不?” “是小侯的男朋友,比咱们小十来岁呢,咱也不知道小花这是干啥!这个有用吗?”小乔仰着脸问午南。 “特别有用,算你将功折罪!”午南微笑着说。 “那就行。求你一件事,一德从我姐那拿的钱,你得帮着要回来,我姐太惨了!”小乔哀求道。 午南这回为难了,道:“让大乔管他要,不给就起诉他!” 小乔无奈地说:“你看我姐对一德的状态,她能这么干吗?你是警察肯定有招!” 等小乔走后,我笑着说:“这回你揽个大活儿!”午南道:“我能有啥办法?我看大乔对一德,分明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正聊着老公凑上前,说:“我看看小乔拿来的啥照片?” 午南死死护住不给他看!嬉皮笑脸地说:“是金刚葫芦娃!” “糊弄谁呢?葫芦娃?有爷爷没?”老公不服! “爷爷在此!”午南喊道,然后跑进里屋!死死插上了门! 第二天,午南要去询问小侯照片的事儿,约我同往。毕竟我和小侯比较熟悉,好沟通一些。 当午南把照片拿给小侯看时,她厌恶地挪开了眼睛,说:“这照片是别人邮递给我的,本来我和我对象酒席都安排好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婚事也黄了。当时我去找了小花理论,我说人家比你小十几岁,你怎么下得手?她居然臭不要脸的说,年轻才有活力,她就喜欢年轻的,当时我哥也在场,差点没掐死她!” “谁邮递给你的?”我问。 “不知道。”小侯说着陷入了沉思。 “小侯,你好像有话憋在心里,说出来吧,会好过一点。”我细语温存鼓励着。 “反正我哥也走了,我一直有个怀疑,我怀疑我哥杀了小花,然后他自杀了!” 我和午南都吓了一下跳,她接着说:“离婚之后,小花还是不停地管我哥要钱,最关键的是,他不准我哥再成家,处了几个都被她搅黄了,但是最近我哥又处了一个,两人感情非常好,她跑到女方的心理诊所一顿闹,女方就不干了,我哥废了很多心思才让女方回心转意。” “那女的是谁?我们认识吗?”我问。 “就是曹君,彩票中大奖的那个,你来的那天,她正忧心忡忡地告诉我,她也怀疑我哥杀了小花!” “她为什么有这个怀疑呢?”午南问。 “她说前几天我哥因为小花闹,说早晚弄死她,当时她以为我哥说的是气话,可是没想到过几天小花真死了!所以她很害怕!” 小侯叹了口气,泪眼婆娑地说:“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可是男的也怕娶错妻,我哥就是这种,只落得家破人亡!” 回来的路上,午南突然问我:“番番你喜欢年轻的吗?” 我哈哈一笑说:“我喜欢年龄大一点的老油条!” 午南瞥了我一眼说:“你就直接说你喜欢你老公就行!” 第13章 夫妻二人竟中同一毒;春心荡漾反被聪明误 午南接下来的几天,特别忙碌。早出晚归,有时就住在单位不回来了,我感觉案子可能有点眉目了。 这天他终于抽出时间回来吃晚饭,席间我忙问:“案子进行到哪一步了。” 他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说道:“其实之前我们已经怀疑老侯了,他给小花上了一份大额保险,刚刚生效。从他家的柜子里起出来的药品和两人体内的致死药品也相符,药瓶上只有老侯的指纹。” 我听了药品的名字,也吃了一惊,这是一味中药,有毒,平常做丸散剂,药量要严格控制:“这种药,药店根本买不到,医院也是要身份证登记和医生处方的,老侯怎么搞到的?” “之前走访调查,没发现老侯的购药记录,却发现了一个叫曹佳的,但是这个已经尿毒症去世了,而且就是曹君的姐姐!” “哦?这么神奇吗?”我瞪圆了眼睛。 此时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笑道:“我这里都快成网红打卡地了!”是老班长,神色忧郁地说:“我找午南!” “我也一直在等你找我呢,你终于来了!”午南笑眯眯地迎出来。 “你知道我要找你?”老班长一脸诧异。 “说说吧。”午南点头。 “老侯死前一天的晚上,我去过他家,他白天不是管我们每人要三十万吗?我就拎着一瓶好酒和一只烤鹅想和他聊聊,希望他少要点。可是他烤鹅也吃了,酒也喝了,就是分毫不让,闹得不欢而散。老侯这个人真是不咋样,那一副嘴角,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嫌弃,但是我走的时候他还生活蹦乱跳呢,我绝对啥也没干!”老班长诅咒发誓的,急得一脑门子汗。 “我们前期走访时,已经知道你去过他家了,小区监控也拍到了你进出。不过在你走后不久,老侯还下来扔过垃圾,监控里看得很清楚,他又去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老板也说,那时他看起来非常正常。我一直没找你,是想等你主动来找我说明情况。那么你回忆一下,你在时,有什么异常现象吗?” 老班长想了许久,说:“他接了一个女人的电话,对方说加班,要晚到一会儿,他说不着急,正好有朋友在喝酒吃烤鹅呢!对,他就是这么说的,还挺得意的呢。” “后来那女士来了吗?”午南又问。 “直到我走,也没见人影儿。”老班长说道。 “那女人是曹君,电话记录很清楚,曹君说本打算去的,谁知不停加班,一看太晚了,就没去。”午南接着说。 老班长走后,我心惊肉跳地忙去翻看药典。 午南问:“怎么了?你脸色都不好了?” “这种药少量服用可以治疗关节炎,还有兴奋作用,增加男女之间的情趣,但是我记得忌食鹅肉和白酒!” 然后将药典拿给午南看,午南细细地看起来。 我忧心忡忡地说:“我是说如果,老侯吃了老班长送来了的大鹅和白酒后,又以为曹君会去,等待的过程中服用了那种药物,为的是增加情趣,结果毒发了,老班长要负责任吗?” 午南沉着脸说:“不是所有的死亡都有人负责的,有时候也按倒霉处理!” 第14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错对总是说不清 案子基本查清。 午南说调查了曹君,药品确是她姐姐曹佳当年配置的偏方,用于止疼。 曹佳尿毒症去世后,这药就空放在那里,认识老侯后,发现他有关节炎,正好拿给了他,并千叮咛万嘱咐的小量为药,大量为毒!没想到老侯居然用它害了小花。而自己又错服而亡,真是令人唏嘘。 “这种药发作时间很长,得四五个小时,开时舌头发麻,那时急救是有机会的,可惜我们聚会那天实在是太吵了,小花可能也没在意。而老侯估计吃上药静等曹君的时候就睡着了,也没机会呼救!”我惋惜至极。 正聊着,小乔又来了,拎了一大堆水果,笑逐颜开地说:“午南为我姐的事儿辛苦了,特来答谢!” 午南一捂脸,说道:“我马上想办法,这两天太忙了,还没找一德呢。” 小乔顿时愣住了,说:“你没找他呢?可是他昨天和老班长一起,把钱还给我姐了。” “啊?”我们都很意外。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是一德。 我开了免提,他在那头哭哭咧咧地说:“番番呢,我腿疼的厉害,怕是要折了。明天去你那儿拍个片,针针灸吧……” 突然说话中断,他老婆的声音传过来:“番番,别理他,这个损种,给人家作保抬钱,结果对方死了,还不上了,人家管他要,不给就要告他,给他吓尿了。这种事也只能认倒霉,昨天我出钱先还了,说好的每天一小时,跪一个月,好长记性,没想到跪两天就不干了,要死要活的……” 撂了电话,我们面面相觑,然后开始笑成一团,小乔一边乐,一边收拾水果,我忙问:“你干啥?” “你们也没帮忙,吃啥水果,我拎回去了,挺贵的!”然后拎着就走了。 这是啥玩意儿?我和午南面面相觑,最后都无奈地笑了。 案子查清,午南要打道回府了。 老公在家包饺子,一德几个也来凑趣,给午南送行。闲聊中我问一德:“小花和老侯已经离了,为什么还不让老侯找对象呢?” 一德沉思了一下说:“反正人都没了,告诉你也无妨,老侯一辈子不工作,都是小花出去弄钱养活他,小花欠下巨额债务后,老侯糊弄她说办个假离婚,把财产转移到他的名下两人花,免得被法院执行了。可是离婚手续刚办完,老侯就将小花扫地出门了。小花被债主追的东躲西藏,他却拿着小花弄来的钱,吃喝玩乐,三天两头换女人,小花也不是好惹的,只要知道就去闹,这两人还真说不好,谁对谁错。” 老公突然喊道:“老婆去把一德带来的熟食改一下刀。” 没一会儿我就在厨房里尖叫起来,老公忙跑过来看:“又整什么幺蛾子呢?” 我举着刀,给他看,“刀砍夲了!” “你都弄坏多少把刀了……这回它又怎么惹着你了,你给整的豁牙漏齿的!”老公抓过他心爱的刀具训斥道。 我也来气了,“砰”的一声将刀订在菜板子上,说道:“因为它犟嘴!” 老公战术性后退,嬉皮笑脸地说:“你真腻害!人家是刀客,你是天下第一克刀!” 第15章 去市里走访师友;回县里看心理医生 午南刚要出门,我也收拾好东西,跟在身后,他忙说:“不用送了,我下楼开车就回市里了。” “不是送你,我是想跟你去市里,顺便办点事。” 老公也赶紧换衣服说:“在我家吃住这么久了,怎么回家把我老婆还拐走了呢?我也去!” “你去干嘛?我去市里有正事!”我赶紧阻止他。 他则瞪着眼珠子冲我喊道:“我必须去,谁知道你俩能干出啥好事?这搁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早动手了!” 午南一听,眼神冷了下来,不紧不慢地问:“姐夫,你这话啥意思?年轻的时候动过手啊?” 我正蒙头转向不知老公是何意思时,老公突然厉声道:“那可不是咋的!年轻时,我脾气可暴了,番番一气我,我就动手,啪啪扇自己耳光,打得口鼻窜血,吓死她。” 午南“噗嗤”一声笑了,说:“谅你也不敢!赶紧的吧,咱们一起去市里,我请你俩儿吃大餐!” 我去市医院找了几位师兄弟,了解了一些情况。 从市里回来,我预约了个号,去看心理医生。 我走进心理诊所的时候,细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墙上挂着一幅照片,很惹眼。然后笑眯眯地对医生说:“你可真美啊!” 曹君医生笑了笑说:“谢谢啊。” “我们之前见过面的。”我说。 她有点小惊讶,“哦”了一声。 “就是那次你开车撞小花,连带把我也撵到沟里那回。”我笑着说。 她先是一愣,赶紧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再次道歉,“当时没注意,忘了摘档。” “可以理解,毕竟你在跟踪小花,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曹君连忙后退,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问:“你说什么?” “跟踪,偷拍,把照片寄给小侯,这些不都是你干的吗?”我步步逼近。 曹君从开始的慌乱中慢慢镇静下来,看得出她在调整呼吸。 “我来跟你讲个故事吧,不对的地方你补充。二十年前咱们县里有`四朵金花’:小花、曹佳,也就是你姐。还有两个去了外地。” “说那么好听干啥,不就是`县城四小妖’嘛。”曹君不屑地说。 “小花陷入房地产债务泡沫,欠下了巨额债务,曹佳的钱也小花借去,陷在了里面。可是就在一年前,曹佳查出了肾病,得换肾,于是管小花要钱,小花用假离婚的方式把个人财产都转移给了老侯,所以没钱,你姐因为交不上手术费,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离世了,我说的对不?” 曹君奇怪地看着我问:“你是警察?” 我摊开两手一笑:“不是,咱俩儿同行,但是调查这个案子的警官是我同学,就是那天和我一起掉进沟里的那个大个子,叫午南。我从他那儿知道了一些情况,但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就去市医院,托关系找到了你姐当年的主治医生,他对我说的比对警察说的多。” “他怎么和你说的?”曹君问道。 正这时,老公突然破门而入,焦虑地问:“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你有病了吗?” “我没事……我只是……”我正不知所云时,老公说道:“你有啥困扰跟我说,是不是相中啥玩意儿了?我给你买;可别告诉我相中午南了,那可坏醋了!” 曹君“噗嗤”一声笑了,说:“你老公是表演型人格!” 我连忙拉起老公,推到门外说:“在门外等我!”又对曹君道:“表演由他表演,总有谢幕的时刻。” 第16章 曹佳撒手人寰竟伤逝;曹君心机深沉难交锋 安顿好老公,我接着说:“你姐逃院回县,找小花要钱,结果没要回来,于是生气上火,病情加重了,对不?” 曹君笑道:“还以为你多神呢。才开始找不到肾源,我就去做了配型,万幸很合适,那时我姐很开心,要交手术费时,我姐说,她有五十万在小花那儿,结果一打电话,小花居然和我姐吵了起来,说什么这就是投资,投资有风险,我姐事先应该明白,左右就是不给!我姐当时就气虚脱了。我连忙安慰她说,钱我来想办法,不行就把诊所转让出去,可是第二天一早我姐就不见了,给我留了个信息说回县管小花要钱去了。” “她走时,没告诉你?毕竟她身体那么虚弱。” “没有,她怕我不让她去。”曹君道。 “然后呢?”我问。 “我姐回到县里,找了一个姐妹陪着去找小花,小花无奈说只能让老侯吐出一些,于是一行人又去找老侯;老侯更狠,把几个人都撵了出来,还扬言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曹君眼里仍然恨意重重。 “这老侯更可恶!”我脱口而出。 “第二天早晨,等我赶回家时,我姐已经去了……”她语声低弱。 “她病情恶化了?”我关切地问。 “她自杀了!吃的就是老侯和小花用的那种药。”曹君抬眼看着我。 我着实吃了一惊,半晌无语。下意识地抽出几张面巾纸递给曹君。 她用手挡开,问:“干什么?” “怕你哭,给你擦眼泪!”我说。 曹君笑道:“拿开!有什么好哭的?眼泪早都哭干了!怎么这么幼稚!” 我稍微有那么点儿小尴尬。 曹君盯着我看,冷冷地问道:“小花和老侯的死,和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你凭什么怀疑我?” 我笑眯眯地说:“你那天开车撞过来的时候,我当时被吓呆了!得亏午南一个过肩摔给我翻到了沟里。” “你害怕是正常反应。谁都会害怕。”她轻蔑地说。 “不是被车吓的,我从车窗里看见了你的脸,你当时头发凌乱,目光狰狞!太吓人了!一看就是苦大仇深,要干大事!”我十分肯定地说。 “我再和你说一遍,我当时忘了摘档,车滑坡了,我撵上车,想踩刹车,结果踩油门上了……” 我赶紧打手势,让她停,说道:“这个版本我听到无数遍了!滑坡是真的,但是你忽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也是真的。那怎么临门一脚又把车刹住了呢?为什么不将错就错加大油门,直接送走小花呢?”我逼问道。 “你这是欲加之罪,我压根就没想撞谁!”曹君镇静异常。 我往后靠了靠,笑着说:“后来,我想明白了,因为车上还坐着一个人,老孙,你不想伤及无辜吧?”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曹君突然转换话题问。 “中医。”我一愣,回道。 “你知道我是学什么专业的吗?我是心理医生,你在一个心理医生面前谈心理变化,玩诛心!你疯了吧!”她轻蔑地看着我。 第17章 推演曹君导演照片门,猜测老侯因情动杀机 我在曹君挑衅的眼神里站起身,指着墙上挂着的照片问:“这是你和你姐的合照吧?真是两个大美人,让我想起来红楼二尤!” 她半笑不笑地点了点头,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懂心理学,但是我能掐会算,我能算出这张照片挂在这里不超过十天!” “哦?”曹君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和老侯来往,小花多次来诊所和你闹,而你姐回县里也去老侯那儿要过钱,他们都是认识你姐的,看到这张照片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所以一定是他们死后你才挂出来的,我说的对不?” 她忍不住微微一笑,说道:“没错,但是什么时候挂这个犯法不?” “据小侯所知你是独生女,根本不知道你还有个姐姐,你为什么要隐瞒你和曹佳的关系呢?藏头露尾不可疑吗?”我又问。 “不可疑而且也不违法!”她笑着说。 “你通过和老侯接触,得知老侯人虽可恶,却是个宠妹狂魔,所以你跟踪小花搞偷拍的时候,明知她有很多情人,却选择了小侯的未婚夫,把他和小花的不雅照片,寄给了小侯。老侯得知后怒不可遏,据小侯说,他一把掐住了小花的脖子,当时小花都翻白眼了,可是你神机妙算却忘了算小侯,她怕他哥犯法,拼了命救了小花,让小花逃走了,没能达成一石二鸟的目的,你是不是失望至极啊?” 曹君半笑不笑地看着我说:“不雅照片上有我的指纹吗?” 我摇摇头。 “检测到我的生物学信息了?”她又问。 我又摇头 “查到我的邮寄信息了?”她咄咄逼人。 我还是摇头。 “那你怎么认定就是我寄给小侯的?啰里吧嗦说这么一大堆废话有啥用!”她傲慢至极。 看着她嚣张的样子,我特别想给她的俊脸来上一个大电炮,造她一个乌眼青! 但是我忍住了,用手挠了挠裤子。谁先动怒谁输,我对自己说:“不生气!”然后平静地看着曹君说:“好吧,难道你不认为小花夫妻的欠钱不还导致了你姐的自杀吗?” 她笑眯眯地说:“我年龄小,有些事想不明白,作为行业大姐大,你教我,你觉得有没有关系呢?” “哦?那我跟你咨询点事儿,据警方调查,老侯给小花买了一份大额保险,刚刚生效,受益人是老侯,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她摇头,许久忽然笑了说:“现在想来,我要是真和老侯成了,秒变富婆,有房有车,有保险理赔,听说还要管你们同学每人要三十万,可不是下半辈子我都不用奋斗了,可惜我没有那个命啊!” 我也叹了口气,说:“你确实没有那个命,可是老侯连命都没有了!” “这可和我没关系。”她警觉至极。 “跟我说说,据你推测,老侯是怎么给小花下的毒?老侯死了,这也成谜了。” 她微笑着说:“那我会怎么知道呢?老侯也没告诉我,那天中午我俩儿在川菜馆吃饭,我原是跟老侯说分手的,告诉他晚上我要去相亲!” “你给他下最后通牒了?”我惊问。 “你这是在疑邻盗斧!有点正常思维行不行?他和小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其实就是假离婚,我也是最近才明白,小花不可能让他再婚。于是我说要分手,不正常吗?” “好吧,你接着说,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妥协了。 “后来小花来电话说同学聚会要用钱,要老侯给她拿三千。” “哦?” “我一听就来气了,站起身说:`这一天天的纠缠不清,我去相亲了……’,然后老侯突然抓住我的手,说:`你给我一天的时间,肯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不许去相亲!’然后他当着我的面给小花回电话让她来家里取现金……之后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 “明白了,取钱的时候,老侯哄骗小花喝下了毒药,因为要四五个小时才发作,简直天衣无缝。但是这个毒药是你给老侯的啊?你能脱的了干系吗?” “说这话,是不是中医?这个药你平常不用吗?小量为药,大量为毒,我跟老侯说的很清楚了,就如菜刀本是用来切菜的,非用来砍人,和卖刀的有什么关系?”她咄咄逼人。 “但是如果不是你心理操控他,他怎么会下药呢?”我盯着她质问。 “啊呀妈呀,神剧看多了吧?要是我有那能耐,我也想操控你,你去跳楼吧!你咋不去呢?” “我………”我转身看看窗台。 “别肚子疼怨灶王爷了,你应该往根上刨,都怪他妈把他生下来,当初没生,不就啥事没有了!”她满眼的洋洋自得。 第18章 世间良药堪何用;暗流涌动有谁知 “思维缜密,口齿伶俐,不错啊!”我对曹君竖起大拇指。 她也笑了说:“不用忽悠我,还有什么事吗?”她起身欲送客。 “着什么急啊?还有一件事,问完我就走。”我微笑着,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她重新坐下来,隐隐地叹了口气。 “老侯犯了服药禁忌,而且是大忌,吃了鹅肉喝了白酒,导致出了意外,你给他药的时候,所有的作用和禁忌都说清楚了吗?” “这药止痛效果好,能治疗他的关节炎,小量为药,大量为毒,需清淡饮食,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她有点怒色了。 “这药还有一个作用,能让人兴奋,适量可以增加男女之间的情趣,老班长在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是你打来的吧?你说要晚一会儿到,老侯对你望眼欲穿,再加上小花死了,你们之间的障碍已经没有了,所以在班长走后他服用了这个药物,以便增加相会的情趣,你对这个药应该了如指掌,没有提醒老侯一下,有危险吗?” “我不是中医,我不知道有这个说法,怎么提醒呢?”她摊开两手,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那好吧,既然佳期已定,你却没有去,为什么呢?” 曹君肉眼可见的脸红了,我也一愣,心中大惑,她本能害羞的样子,很是没见过世面。 “别告诉我你和老侯还清清白白的?”我疑惑地问。 “没领结婚证,必须清白,那么晚了我还去干啥?别告诉我你妈没告诉你要洁身自好!” “我……”我一时语塞,这还能不能开心的玩耍了?“你这张嘴是不死不倒槽啊!” 她冷笑道:“那你是不死就倒槽啊!” 我玩够了这种语言游戏,这并不是我来的初衷,于是我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你把你姐的死归罪于小花和老侯,精心设计了这个陷阱,让他们互相残杀。运用心理操控,以自己为饵;鼓动老侯为小花买大额保险加重老侯的贪妄之心;给他药物,埋下地雷;不停地加深两人之间的矛盾;当然还出现了一些神助攻:比如小侯的未婚夫、我们这场糟糕的同学会,最后你兵不血刃,完成了整个复仇计划!虽然最后他俩儿都死了,你开心了吗?”我看着她的眼睛问。 她也静静地回望着我,眼神里都是澄澈清冷:“我什么也没做,别诬陷我。” “好吧,下面我说的话你听好了,我要说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很严肃。 “还有我不知道的?”她一脸不屑。 “小花和你姐被老侯轰出来那天,小花找到她最铁的情人,叫一德,也是我同学,声泪俱下,使出浑身解数迫使一德为她筹二十万,她说有份儿钱她着急还,对方等着救命。于是一德从我另一个女同学那儿,挪来二十万。第二天两人一起去找你姐时,发现一群人在你姐家,她已经走了……” 曹君瞪大了眼睛,惊愕的许久无言,然后她一拳砸在桌子上,怒吼道:“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她当初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告诉我姐她会还钱?” 第19章 佳人暗结护妹情;拨云见日回本真 “她没有把握的。”我叹口气说:“毕竟那时候,小花已经众叛亲离,她也不知道能不能筹到钱还给你姐,但是这也不重要了。我跟你说过,我去市里找过你姐的主治医生,他跟我说了一些话:他查房的时候告诉你姐别紧张,手术专家是从北京请来的;你姐说:`我不紧张,结局怎样都好。’他很吃惊,你姐接着说:`我来这世间一回,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年轻时荒唐至极,为了钱干了很多坏事儿,好在父母也养老送终了,最后几年,好吃的,好玩的也都可着他们享受了;妹妹的大学我也供了出来,新开的小诊所还蛮像模像样的,从此后她就能自食其力了,你说我还有什么好牵挂的?’说这些话时她一直微笑着,特别安详。第二天她就逃院了!” “这是什么意思?”曹君眼神闪烁。 “你是心理医生,看不懂吗?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她找小花之前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归宿,根本不是钱的问题。” “不可能,我们俩儿配型都做完了,就是因为钱的原因。”曹君执拗的说。 “钱吗?她和小花不同,手里的人脉很广,别说这点儿手术费,再多也能筹到!” “你胡说!”曹君有点不安。 “我听说`县城四小妖’里属你姐颜值最高,情商最高,而且知进退,维护了很多人的颜面,积累下很多人情。坊间传闻,她的一个电话就能让有些人随叫随到,你以为你姐是白混呢!她把你完全雪藏,连小花都不知道她还有个妹妹,只是不想她的名声影响到你,她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被钱难住?” “那是因为什么?” 我站起身,看着墙上的照片,缓缓地说“你姐是个传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惊艳了多少男人的岁月!集美貌、智慧、善良与一身。而你姐有多爱你,你肯定也是知道的。因为这个,她怎么忍心伤害你的身体,拿走你的一个肾呢?如果有别的选择,可能结局就不一样了。” 曹君的脸突然涨红了,眼泪瞬间充满眼眶,其实她内心早就知道了答案,只是没人点破不肯往这上面想罢了,我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说:“不是眼泪都哭干了吗?擦擦吧。” 她一把抢过,捂在脸上。 我站起身说:“我不是来抓你坐牢的,一来无证可查,二来也不是我的活儿!我来只为擦亮你的眼睛,要不然即使小花死了,老侯去了,你的心上仍然一片雾霾,这里没有什么欠债不还,逼出人命,只有姐妹情深!” 看着她将脸埋在秀发里默默哭泣,我柔声说:“作为行业大姐大,我告诉你一句话:医者,仁术也,善用之!” 然后我静静地转身离去。 老公正在焦虑地转来转去,看我出来,忙迎上来关切地问:“你到底干啥来了?”我矫情地说:“我抑郁了,看心理医生啊!” “胡说八道的!啥心理医生能对付得了你?别给人家整疯了!说!到底干啥来了?” “我抑郁了!我相中夜市里的手链你没给我买!”我冲着他喊。 “五块钱一条那个地摊货?那能戴吗……” “我抑郁!”我扭头气囔囔地要走。 他一把拉住我,说:“上车,去夜市,整个地摊儿上的我都你买下来,咱从胳肢窝一直戴到手脖子!” (第二卷大结局) 第1章 清晨师兄突来电,警察去后走角门 一大早,罗罗师兄打来电话焦急地问:“番番,你在吗?” “在啊,啥事儿?”我问道。 “在就好,那你来我诊所一趟吧,我这儿有点事儿……”他好像长舒了一口气。 等我和老公赶到“罗罗诊所”时,罗罗正在被两个警员质问: “你诊所的监控怎么管理的?有脸朝天录的吗?” 罗罗吊儿郎当地说:“前几天几个熊孩子喝多了,半夜拿竹竿子一顿捅,我忘了修了…” 然后罗罗看见了我,忙招手道:“小师妹,你可来了。” “出啥事了?”我问。 “我一早来发现,二楼卫生间水龙头没关严,里面全是血,哪哪都是,太吓人了,我就报了警。我估计无论失血的是谁,八成都够呛了!”他一咧嘴讪笑道。 “啥情况?有人死在卫生间了?”我吓一跳。 “那倒没有,连只动物都没找到,只有大量的血还有呕吐物!这不诊所不让开了,等通知。”罗罗一耸肩。 “哦!”我稍微放了一点心,“那你叫我来干啥?”我疑惑地问。 一名警员走过来,说:“不是他叫你,是我们叫你,罗医生说这是你的胸牌,看看是不是?飘在卫生间的血水里了!”他扬起手中的物件给我看,我眯着眼睛一瞅,也惊诧莫名道:“真是我的医生胸牌!怎么会……” 老公一直在旁边看热闹,这会儿探过头说:“这你还不懂?看看你是不是那个流血的人。” “不是我,我最近也没来过诊所啊,我也不知道胸牌怎么会在这儿。”我明显有点懵。 老公突然往前挤,想看看卫生间里啥情况,警员神色严厉地拦住他:“后退!” “我就想看看,我跟你们说,要想让我老婆流血,除非她大姨妈来!”他大言不惭地说。招来警员一顿冷漠地黑眼儿狂瞪! 警察搜证结束,将诊所大门贴了封条。看见诊所大门贴了封条,罗罗很无奈。等警察走后,他领着我俩儿来到诊所东面的一个小角门,说:“我得把东西拿出来呀,我还得看病呢,你俩跟我进去搬东西。” 我有点犹豫:“让警方知道不好吧?” 老公说:“偷摸进没事儿,干嘛让警察知道?除非你去报警!” 可是罗罗忘记了拿角门的钥匙,还是个电子门,可气的是他连密码也忘了。 “你是不是傻?你自己家的门,密码能忘了?”老公嘲笑道。 “我记密码干啥?每次都是用卡扣的,再说也不常走这里。”他摊开两手说道。 老公观察了一下,跳起来拔掉了门上面的电源,门打开了。罗罗看得眼都直了。 “你是不是真傻,有把密码门的电源放外面的吗?还整的这么低,这一扒拉不就开了吗?谁给你安装的?”老公继续嘲笑他。 “请人安的,花了1700呢。”罗罗挠挠脑袋,尴尬地笑了。 “要不有人说糊弄傻子去,我现在明白了,就是糊弄你这样的。”老公有点过分了。 我一边鬼鬼祟祟地进门,一边说:“不许这么说,我师哥才不傻呢!” 老公转向我道:“你能看出来吗?他是你师哥,你比他还傻呢!” 这给我气的完完的了。 第2章 接师兄单位出诊,小施展手到病除 因为好奇,我细细查看了诊所里的情况。没有警察拦着,方便多了。我穿了脚套,进了卫生间,地上还是能看见很多血污,墙壁上也喷溅了一大片,水龙头上也有几处。 “警察咋说的?”我问罗罗。 “估计是人血,保洁六点来开门,先从一楼开始打扫,七点多上楼才发现情况,但是里外没找到人,可能就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儿。”罗罗挠挠脑袋,很是懊恼。他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平时就是万事不放在心上,除了中医什么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从诊所装了一车的东西,他去储物间拿了几个麻袋把电麻仪和夏凉被还有一些自制的丸散药装了进去,放到老公车里。 出了诊所,老公一边开车,一边问:“去哪儿?” “你家一楼不是没租出去吗?借我用两天呗!”罗罗大言不惭地说。 老公猛地刹住车说:“有你这么脸大的吗?不借!” “要不,师妹你单位有没有空的诊室?借我用几天,等警察查明白,诊所一开我就走!”罗罗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快给他想办法,不能再整咱家去了,一个午南就把我折磨完完的了!”老公气急败坏地说。 我看着老公痛苦扭曲的表情,只好说:“去我单位吧,正好有个大夫去南方了,空出一个诊室。” “勉强吧,有师妹就是幸福。”罗罗笑的阳光灿烂。 老公叹了口气说:“你咋这么不要志气呢?不能自己想办法解决啊?” 罗罗对着他一呲牙:“你不说我是傻子吗?我一个傻子要啥志气!” 刚给师哥安排好诊室,他诊所的患者“哗啦啦”跟进去一批。 我赶紧回到自己的诊室,却怎么也找不到白服了,我记得昨天就搭在椅背上了。 学生连忙说:“老师,昨天上午,那个酒蒙子老范又来了,说是要投诉外科宁主任,我说你开会去了,结果他抓起你的白服就跑,我没追回来!” 我一愣,我的胸卡就在那件白服上别着,难道是老范到过罗罗诊所! 上午很是忙碌,将近下班的时间,老公笑嘻嘻地来了,说:“老婆,咱中午吃啥?我回家做。” “吃鱼,好久没吃鱼了。”我腻歪地冲他乐。 话音刚落,我的门就被撞开了,一个男士满脸怒色的闯进来,后面跟着外科周护士长,一脸的憋屈。 那男士嘴像开了挂一样:“你是领导吧?我投诉你们宁主任,我手腕上长个包,他昨天约我今天来,我等了他一上午,人影儿都没有,手机还关机!玩呢!”唾沫星子都喷我脸上了。 我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这时师哥闻声赶来,说道:“我看看,你手腕子咋的了?” 那男士伸手到他面前,师哥慵懒地问:“是这个包吧?影响活动不?疼不疼?” 患者还没等回答,就见他猛的一用力,就听“噗嗤!”一声,患者“嗷”的一声惨叫,蹲到了地上。 他捂着手腕子,骂的嘴都瓢了。 师哥等他骂够了,笑嘻嘻地说:“没词了吧?起来看看包还有没有,活动一下看看还疼不疼?” 那位男士站起身,一看,包没了!手腕活动自如了!他满脸都是惊奇。 “腱鞘囊肿嘛,捏开就好了,我至少给你省了三百块钱。”师哥拍着他的肩膀亲近地说。 等那人走后,老公也笑了说:“你小子有点本事啊。” “别小看开诊所的!”师哥有点小骄傲。 “我送你一幅对联吧,上联是:庙小神通大!”然后老公卡顿了。 “下联呢?”我不识趣地问。 “水浅王八多!”老公说完夺路而逃,还不忘冲我喊:“下班赶紧回家,我给你炖甲鱼汤吃!” 第3章 老赖闹事偷石斛,主任追逃竟无踪 见周护士长还愁眉苦脸地站着不走,我笑着说:“你科的投诉解决完了,怎么还不走?还有什么事儿吗?” 她一甩手,气恼地说:“我们科这几天不知道冲着啥儿了,倒霉事儿一件接一件的。前天老范偷病友的盒饭吃,被人家抓住了,他还骂人家,结果就打了起来,我想去劝和一下,没想到老范这个老家伙儿拿起饭盒就扣了我一身。宁主任急忙赶来处理,老范那个烦人精,一个劲往他身上撞,还自己倒在地上惨叫碰瓷,说大夫打人了!闹了好久!” “哪个老范?”我觉得有点耳熟。 “就是早晨我跟您说的那个,偷你白服的酒蒙子!”学生在旁边低声提醒我。 “他啥病住院啊?”我问道。 “肝硬化,来时都快不行了。宁主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给抢救过来了。没想到刚好起来,就又拼命地喝酒闹事,谁劝骂谁,还小偷小摸的,搅闹得病房不得安生,好几个家属找我,让我们把他轰出去,他不走,这些人就要出院!”周护长很无奈。 “嗨,人生不过相伴一程,你也不和他交朋友。坚持吧,多说些好话,哄哄吧,等他出院就好了。”我安慰着拍拍她的肩膀。 “昨天上午已经出院了。敬老院来接的。可临走时冲进主任办公室,把宁主任的那盆石斛给抱走了,我们几个人都没拦住。那可是宁主任女儿送他的生日礼物,可宝贝了!宁主任听说后就撵了出去……”周护士长说道。 “然后呢?”我诧异万分,这也太过分了,这不是明抢吗? “没有然后了,然后宁主任就没影儿了,到现在还没来上班呢,科里都乱套了!”周姐气得眼圈都红了。 “啊?不至于吧?没打电话问问吗?他为啥没来上班?”我说,在我的印象中,宁主任业务精湛,还特别敬业,不可能无缘无故不来上班啊。 “打了,关机,给他老婆也打了,说是昨天一夜未归,他老婆也可哪找他呢!急的不行。” 这回我也有点懵了,这都啥事啊?怎么这么乱呢。 师哥在旁边说道:“报案吧,相信我,干咱们这行的,就是出去会老铁,手机都得开着,不正常!” 周姐一听也说:“那我给他老婆说一下,让她报案吧,我这心慌慌的。” 我叫她赶紧去办。 好歹下班了,我疲惫不堪地回到家。老公笑吟吟地从厨房出来,一看见他,我这心里顿时暖和了许多。老公已经炖好了甲鱼,我刚要大快朵颐,就听有人敲门。 来人正是师哥罗罗,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眼睛立刻亮了,自来熟地坐在饭桌前,说:“听说你家炖甲鱼,我来蹭顿饭。” 老公看着他大言不惭的样子,有点木木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师哥笑容可掬地问:“我惦记来吃鱼,你不能烦吧?” 老公瞬间回过神来,尬笑说:“惦记吃鱼没事,只要不惦记别的,我不能烦。” 第4章 师兄暗自采血样,老范竟然也失踪 师哥拿了一个血液样本来:“你让化验室查一下血型。” “这是谁的?”我问。 “诊所卫生间里的,昨天警察到之前,我取了点血样。”师哥说,然后问我:“你们宁主任啥血型?” “你该不是怀疑?”我吓了一跳。 “没事,先查吧。结果出来再说。”他怕我紧张,连忙摆摆手。 就在这时,小护士领进来几名警察说是找领导,我忙迎上去,问:“有啥事儿?” “你们单位的外科主任宁小伯失踪了,他爱人报的案。我们来了解情况。”其中一名警员说。 “那我们必须配合。”我连忙表明态度,毕竟是关系单位,平常我们也经常麻烦警方的。 “你们宁主任平时和谁有矛盾吗?惹没惹什么麻烦?再有他生活作风这方面有什么问题吗?”警员问。 我有点来气了,他倒是想不正经,成天焊在医院,他得有时间啊。本来帅气的小伙子,现在都熬成秃顶了,成天戴着个假发套。 警员看我面色微怒,沉默不语。接着说道:“是这样的,他前天晚上八点半去自动取款机取了五千块钱现金,然后匆匆忙忙地走了,监控到城西平房一带,就不见了,车也没找到,手机一直关机。我们怀疑他去见了什么人,也正在那一带排查呢!” 我听后坚定地摇头:“他人很正直,从来没有乌七八糟的事儿!再说他出走是因为有个患者老范偷了他一盆石斛,你们调查这事了吗?” “调查了。敬老院的人说,他们来接老范时,他怀里确实抱着一盆花,然后宁主任给他们打电话说花是他的,他们就想给要回来,结果老范抱着花盆跳车了,他们随后就就撵,愣是让他跑了。然后人就消失不见了,现在还没找到呢!”警察平静地望着我说。 “啊?他也失踪了?”我惊诧莫名,这也太奇怪了。 “他家人呢?没去亲戚家吗?”我提示道。 “都问过了,老范早年就离婚了,妻子儿子去了外地,好几年不联系了。街坊四邻老亲少友,都关系很差,最近没人看见他。”警察叹气道。 随后我领着警员去调取事发前后的录像,录像中有一段:老范正在往宁主任怀里撞,宁主任怕他摔倒,还托住了他…… 然后他躺倒在地,不停地滚来滚去,人本来就瘦,跟耍猴一样,看上去既滑稽又讨人厌。 师哥一直站在警员后面,跟着一起看,许久皱着眉头说:“这不是碰瓷吗?这人人品太次了!应该直接报警抓起来。” 警员回头瞪着他说:“可别啥事儿都报警了,我们也不容易!这老范是我们那里的常客,可不是省油的灯。前一段时间因为偷盗,还抓了呢。结果正审着时,他蹲在那儿就拉了一泡大便,把我们警员都造愣了。” “那没收拾他啊?”师哥忍不住笑了。 “可别提了!拉完了还冲我们喊呢:`你们瞅啥?赶紧给我拿手纸啊!’” 第5章 为表感谢师哥欲请客;突然发现花在寿衣店 久来我家叨扰,见我老公脸色难看,怕我从中为难,师哥罗罗决定回请我们一顿,以示感谢。 这天中午,赶在下班时,罗罗师兄上了老公的车。 老公一边开车,一边回头问去哪家饭店,师哥说:“随便吧,你们选,看看师妹爱吃啥?” 我刚说想说去吃风味猪手,但是没等我开口,师兄突然像被蜂子蛰了似的,拍了一下我老公,急喊:“停车!” 老公一脚刹车闷住,就见师哥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下了车。 他走到街对面的“百岁花圈寿衣店”门口,左右看了看,然后敲了几下门,见没人应,就抡起拳头“哐哐”地砸了起来。 他的举动,把我俩儿吓一跳,赶紧下车去看究竟。 门在这时打开了,一个小伙儿黑着眼圈,探出头,哑着嗓子问:“家里谁没了?” 师哥没理他,只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径直走了进去。他来到窗台前,摆弄着窗台上的一盆花,笑眯眯地说:“我从外面就看见了这盆花,这花不错啊,你养的?” 小伙子一愣,木木地说:“嗯呢。不是我养的,还是你养的?这话让你说的!” “你养的?你知道这花叫啥名吗?”罗罗师兄又问。 “我管他叫啥,好看就行呗。你们到底有啥事?” “那我告诉你,这花叫铁皮石斛,相当名贵,这花盆是紫砂的,值几千大洋呢。”师哥继续道, “斜对面的医院,宁小伯主任丢了这样一盆,已经报了案,谁要是偷了,这价码可够判的了。” “你啥意思?”小伙子眼神闪烁,看出来他有点心虚。 “啥意思?这还不明显吗?”罗罗盯着他的眼睛,看得他连连后退。 老公瞬间明白了情况,这盆花很可能就是宁小伯被老范抱走的那盆,于是和师哥演起了双簧,故作不耐烦地说:“别跟他废话了,咱报警吧,警察一问就都清楚了。” 师哥抿了一下,慢吞吞地掏出电话,装作要拨。 小伙子一见,立刻怂了,说:“慢着!这是一个酒蒙子卖给我的。我说不要,他就开始撒泼耍赖,倒在地上打滚儿,还说我打了他,要讹死我;实在没办法,我就给了他几十块钱打发他走了。我就知道这玩意儿肯定不是好道上来的,这花你们赶紧拿走吧,这么金贵我可养不起。” “啥酒蒙子?说清楚。”师哥乘胜追击,问道。 “啊呀,我也是倒霉催的,前天,一个人在外面也疯了似的砸门,我刚打开门,他就跟个猴子一样窜了进来,就像后面有鬼撵他似的,怀里就抱着这盆花。”小伙子说。 我拿出手机,让他看老范的照片,他立刻点头:“对!就是这个老家伙。尖嘴猴腮的,满嘴脏话。刚见面我还好心好意地问他:`你家谁死了?’,他横叨叨地说:`你家才死人了呢!’我也没惯着他,喊道:`没死人,你哐哐砸花圈寿衣店的门!’” 师哥气得一翻白眼。 第6章 查蛛丝罗罗挨家问饭店 ;得马迹师哥重开电子门 师哥从寿衣店出来,竟忘了请我们吃饭的事儿,开始在附近挨个小饭店打听,他认为老范拿到钱,第一时间就是去喝酒。 终于在一家砂锅居,老板娘认出了老范,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据她说,老范前天下午来的,还穿着一件又瘦又小的白服,扣子都系不上。我心里一咯噔,那应该是我的白服。结果吃饱喝足他起身就走,老板娘喊他结账,他指着白服上的胸牌说:“我是大夫,今天没带钱,记账!” “那可不行,我们这不记账。”老板娘阴沉着脸拒绝道。 老范突然做了一个下流的动作,将裤子退下去一半,对老板娘说,用这个顶帐。 老板娘旋即翻脸,对着他破口大骂。他居然冲上去和她扭打到一处,还撕坏了她的衣服。老板闻声赶来,几下就把他撂倒了,店里的几个伙计听说老板娘受了欺负,也过来帮忙,一顿拳打脚踢。他一见事情不好,赶紧跪下来,磕头道歉,那奴气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恶心。店老板也知道碰到了老赖,并没有再和他计较,只是从他兜里翻出来三十几块钱,然后将他架着扔了出去,并告诉他永远不准再来,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怎么没报警呢?”我奇怪地问。 “报警也没啥用,警察对这样的人也就是带回去教育两句,没屁大会儿功夫就放出来了,不起啥作用的,过后来了更嚣张的!”老板娘叹了口气说。 “你知道他之后往哪个方向去了吗?”我又问。 老板娘说:“我怕有事,还真跟着看了眼,往前面去不远,他进了一家诊所的东小门,他可能是那里的大夫。” “罗罗诊所?”我问道。 “是的,就是那个中医诊所。”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本来的大餐也没心情吃了,在砂锅居简单对付吃了一口,期间师哥看看我,对老娘喊道:“给我小师妹来个坛肉!”他知道我爱吃这口。 我们一边吃,一边聊。然后都觉得有必要回诊所再仔细看看。 “这个老范惯常偷鸡摸狗,溜门盗锁。你整个电子门电源还装外面了,这不是贼偷方便吗?”老公埋怨道。 “不都说专业的活儿交给专业人士嘛,他们给我装门的时候,我就没看着。我也是大意了。”师哥确实相当懊恼。 老公哼了一声,说道:“我认识你快二十年了,你一直是稀里糊涂的,你这大咧咧的毛病以后可得改改了,凡事儿用点心,还能把脑袋累坏咋的?” 师哥微微笑了,说:“你批评的是,但是我要是能改,二十年前就改了,还轮到你今天来教训我,想给我当爹啊!” 我“噗嗤”一声笑了。真是江山好改,秉性难移呢。 等到我们到了诊所门口,师哥刚想去包里找卡扣,老公则一伸手拔掉了电源。师哥埋怨道:“好歹走个流程,我今天带钥匙了。” “费那事干啥?我看这门除了你谁也挡不住!”老公嬉笑着说。 第7章 储物间另有蹊跷 宁主任得救现身 进了诊所,走廊里很幽暗,多少有点阴森恐怖的感觉。 突然我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因为没防备,给我吓得一激灵,原来是医院化验室打来的,告诉我师哥送去的血液标本是ab型,而宁主任是o型。我心稍安,至少卫生间里大量失血的人应该不是宁主任。然后我告诉化验室,查一下记录,既然老范住过院,肯定也做过化验,看当时查没查血型。 化验室主任应了一声好,挂了电话。 诊所里的一切跟我们搬东西出去那天没什么明显变化,我们挨个小房间仔细看。 “都很正常啊!”师哥自语道。 我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作为女人的直觉,我感觉这里肯定又进来人了,因为地面有清洁的痕迹,桌面窗台都被细致的打扫过。 “这几天保洁大姐还上班啊?”我转头问师哥。 “那还上啥班?都贴封条了!”师哥苦笑着说。 “那我怎么觉得有人打扫呢?”我奇怪地问。 说话间,我们决定上二楼再看一眼,突然路过楼梯底下的小储物间时,里面传来“扑通”一声巨响,给我吓得转身就跑,被老公一把薅了回来。 “这里面是什么?”老公一边拎着我的脖领子,一边问师哥。 “就是杂物间,平时放些不用的东西。还有一些随手用的工具,冬天扫雪的东西啥的。”师哥一边说,一边拿出钥匙,信心满满地说:“还是这种笨笨的锁头好,不用钥匙,绝对打不开!”话音未落,锁头应声而落,摔成了两半!他手里的钥匙还没插进去呢。 看着尴尬的师哥,老公都意外了,说道:“我服了!你家还有没有好使的东西?” “贴封条那天,我记得我开过这个锁啊,当时还是好好的呢?”师哥自己都郁闷了。 两人推开杂物间的门,里面漆黑一片,师哥摸索着去拽门后的灯绳,谁料用力过猛,直接把灯绳拽了下来,灯也没亮!师哥恼怒地“咦”了一声,老公赶紧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角落里一个大麻袋正在拼命的扭动,周围都是散落的杂物,麻袋发出可怕的哼哼声。我去,这是啥玩意成精了?我汗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地撒腿就跑,跑了几步觉得不对,清醒了一些,又折回来。这时老公和师哥两个人已经解开了麻袋,一个人光秃秃的脑袋露了出来,两只大眼睛正渴望地看着我们。 “喘气的!”老公异常兴奋。 我小心翼翼走过去一看,有点懵。这人面色浮肿,灰头土脸,我有点认识,又有点不认识。 两人将麻袋拖到走廊上,把这人从麻袋里拽了出来,老公麻利地去掉了他口里塞的东西,解开了他被捆住的手脚,他大喊:“水!水!水!” 师哥跑去拿水的时间,这人回身往麻袋里一顿掏,我和老公正不知道他要干啥时,他从麻袋里掏出一顶假发,扣在了脑袋上,然后冲我们一乐。 “宁主任!”这回我认出来了。 第8章 宁主任上当挨闷棍 ;痞老公也是段子手 宁主任咕咚咚喝了一瓶水,吃了几口面包。 “慢点吃,别着急。”我看他噎得直翻白眼,赶紧安抚他说。 他缓了一会儿,看着我们说:“得亏你们来了,这恶毒的老范,要活活饿死我啊!”宁小伯气愤难消。 “到底咋回事啊?”我问道。 他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老范出院时,把我的花抱走了,当时我也没追上,就给敬老院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让他们帮忙要回来。之后我去乡下看一个老患者,在老乡家里吃晚饭的时候,老范突然打来电话哭咧咧地说他遇着事儿了,需要五千块钱救命,还必须要现金!我没搭理他,他就不停地打……” “然后你就真给他取钱去了?”我难以置信。 “他说的可怜,哭得像个孩子。我就想拿着钱去看看咋回事。真是遇到事儿了,就帮帮他,扯淡的话我转身就走!”宁主任叹息着说。 他又喝了一口水,说道:“他让我来城郊的罗罗诊所,走东小门,我按他说的,刚进走廊,乌漆麻黑的,还没看清楚咋回事后脑海就着了一闷棍,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老范袭击了你?”师哥问道。 “应该是吧,等我醒来时就在麻袋里了,手脚捆着,嘴被堵着。你们看看,那五千块钱真没了,我的手机和手表也没了!肯定是这老小子拿走了!得亏你们找到了我,要不我非饿死在里面不可。这个天杀的老范!”宁主任真生气了。 “你没去二楼吗?”我问。 “还上二楼?刚进一楼我就被搂倒了!” “也没跟老范搏斗?”我还是有点疑问。 “搏斗个啥儿?都说了,刚进走廊就被他打昏了,连挣扎一下都没有!我的后脑海上是不是有个大血包?你们给我看看,疼死我了!”我们凑过去一看,可不是嘛,足有拳头那么大! “你这也太好骗了!可真是把把都上当,当当都一样啊!”老公禁不住叹息,无限同情地看着宁主任。 “宁主任就是这么善良。”我感叹道,但是想当个好医生这是必须的,没有菩萨心肠断不可为医的。 我们赶紧报了警,毕竟警察还在到处找他呢。 “你的车呢?”在警察来之前,我问道。 “就停在诊所对面的树荫底下了。”宁小伯说。 这可真是灯下黑,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 很快警察和120相继都到了,警察简单问了下情况,并开始取证。并告诉我们不准轻举妄动,马上回局里做笔录。当他拿起捆绑宁主任的绳子时,老公喊道:“那上面要是查出我指纹啥的,可别怀疑我,我刚才给他解绑来着!” 警员回头看着他,恶狠狠地说:“怎么哪都有你?这里已经贴了封条,谁让你们进来的?发现情况为什么不先报警?不知道保护现场吗?” “我们也想保护现场来着,可是宁主任在麻袋里不停地鼓涌,不给他解开,我怕他变成扑棱蛾子飞走了!”老公油嘴滑舌地说道。 第9章 严民警审番番出示老范死照 储物间曾搜查未见麻袋活人 t 第10章 番番密谋探险防空洞 师哥赞同糊涂穿错鞋 被反复盘问了两个多小时,正着问、反着问、穿插问,真快给我问崩溃了。终于一个警察站起身,另一个合上了他的记录本,两人出去了。 又等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呢? 终于我被放了出来。师哥和老公也出来了,脸色蜡黄,眼神都散了。看来也被问蒙圈了。 “你们三个说的一样,是不是串供了?”一个警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说的都是真的!”老公还在倔强地表白。 “但是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办案!案子没结之前不许再靠近诊所,记住没?” “记住了,要不,你们给他修一下密码门吧。电源按外面,我们不进,别人也能进去啊!”老公瞅着师哥,对警察说。 警察瞪了他俩儿一眼,说:“肃静!别舞舞诈诈的!” 晚上老公煮了面条,我们仨儿对付一口。“他们在哪儿找到的老范?”我问。 “西山防空洞。我听审我的那个警员的意思是巡山的人发现的。”师哥说。 “找到那五千块钱还有手表、手机了吗?”我又问。 “我问了,警察没搭理我,估计是没找到。”师哥说。 “这老范砸晕了宁小伯,拿了钱,跑西山防空洞干啥去了呢?那里平时也没人去啊。再说谁把他打成那个熊样的?”老公百思不得其解。 “我原以为是砂锅居老板他们干的,后来看照片,觉得应该不是,打的太狠了,我觉得砂锅居那伙儿无非是巴掌耳光的打几下,踢几脚,不可能眉棱骨都打开了,还把舌头割了,就更不可能了。”我一边吐噜面条,一边说。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师哥转头问我。 “警察给我看照片了。”我说,“没给你看吗?”我问他。 “没有,他们就是反复地问我,那天从诊所运走了啥,还有为什么今天又进去了,还进去过几次,还背着他们干了啥。”师哥说。 “哦,一会儿咱们去医院看看宁主任,等天黑透了,就悄咪咪地去防空洞看看情况,这回可别让警察发现了。”我贼里贼气低声道。 “别跟着搅和了,宁小伯也回来了,剩下的事儿交给警察吧,再把自己搭进去就坏醋了!”老公有点担心,连忙阻止我说。 “那不行,我诊所还关着呢,不查明白,我不得饿死啊!你要是害怕,我和番番去。”师哥说。 “你可拉倒吧,你就是个糊涂蛋,我能放心把老婆交给你!”老公恶狠狠地说。 吃过饭,师哥先下楼了,我简单收拾一下碗筷,就听老公喊道:“我鞋呢?”然后给师哥打电话:“你给我回来,是不是把我鞋穿走了!” 不一会儿师哥就返了回来,嘿嘿傻笑说:“我这心也太大了,穿错鞋了,我说咋这么不得劲呢。” 老公愤懑地说:“你这么糊涂,活了这么久还没被打死,真是个奇迹!” 第11章 寻细节三人再问宁主任 ;勘现场四人竟欲拆封条 我们抱着花盆去看望宁小伯。 宁主任看见失而复得的石斛花,对我们感激不尽。 “过生日,我姑娘从南方费劲巴拉给我运回来的,丢了给我心疼坏了。”他把花盆放在窗台上,仔细摆弄了一会儿,才放下心来,生怕花又跑了一样。 “我们找到你之前,你醒过来多久了?”师哥和他闲聊道。宁小伯原本不认识师哥,通过这件事算是熟络了。 “几个小时吧。”他摸了摸脑袋上戴着的网兜,看上去动作很滑稽。 “那没听到,或者感受到点儿啥吗?”师哥又问。 “我彻底清醒也就是几个小时,之前有段时间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很颠簸,好像在不停地移动。再之后我听到了你们说话的声音,还有脚步声,我就开始拼命地折腾,好让你们发现我。我就记得这些。”宁主任皱着眉头回忆道。 “进诊所东小门之前,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吗?”老公问他。 “也没啥吧?但是我经过前门绕道东小门,觉得楼里好像有人影,晃来晃去,动作很快的,但是我啥也没看清。”他说道。 “这些情况你和警察说了吗?”我问他。 “没说,我忘记了,才刚想起来的。”脑部受伤以后,有些细节想不起来也是正常情况。 我再次跟他确定:“你真的没去诊所二楼吗?” “我真没去,警察也反复问我这个问题,二楼到底怎么了?”他一脸茫然。 “二楼卫生间里全是血,老范死前被胖揍了一顿,舌头都被割掉了。二楼可能是案发现场。”师哥说。 “我终于明白了。我有嫌疑,对不?太搞笑了!我进一楼就被砸晕了,真没机会上去,可是我倒是想去看看,二楼究竟怎么了?毕竟我是外科大夫,对血迹比较敏感!”宁小伯恍然大悟,突然从病床上坐起来。 我们面面相觑。警察不让我们再靠近诊所,话犹在耳,听是不听? “行!”师哥略一沉思,还是做了决定。 刚到诊所,远远的就看见东小门居然也被贴了封条!警察干活儿还挺周到呢!这可如何是好?正在商量时,就见几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从一辆破旧的小轿车里下来,走过去坐在东小门前的台阶上吃冰激淋。 老公下车拎出来工具箱,毕竟他是干器械修理的,撕个封条再还原问题应该不大。 我假装不经意地走到那群孩子面前,煞有介事地说:“这里不让玩儿。” 一个小女孩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正无聊地扣着封条一角玩,她一脸稚气地问:“为什么?” “这里发生了坏事,千万别抠封条,让警察知道,就把你们抓走了!”我脸色凝重,虚张声势道。 几个孩子吓得脸都白了,面面相觑,然后赶紧离开门口,上了那辆破旧的小汽车,瞬间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我得意地嘿嘿傻笑,回头对着我的同伙儿比了个耶!“搞定!来吧,开封条!” 第12章 细观察专业人说专业话 ;动疑心番番狂追红轿车 老公仔细地摆弄着封条,一会儿功夫,揭开了。然后他笑着看着我们说:“警察要是问,咱们就说风吹掉的,我们给重新粘上了。” 我们一咧嘴,估计糊弄警察没那么容易,可是到了这一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四个相继进了诊所。 宁小伯跟着我们上了二楼,他应该是真的没上来过,对环境表现得相当陌生。 他仔细观察着卫生间的血迹,站着看、蹲着看、转圈看,我都怕他晕倒了。 “这血是ab型的。”师哥说。 “老范就是这个血型,我记得。之前抢救他时输过血。”宁主任皱着眉头说。 “是的,我让化验室查了,他们也说老范就是这个血型。”我说道。 “师哥,咱们去看看你的监控吧?”我说。 “监控两个月前就被整坏了,应该看不出来啥。”师哥说道。 “这两天的不是好使吗?”我问。 我们俩儿来到机房,监控在案发那天被警察修好了,可是只能照到正门,案发后,一切看起来很正常,突然我看见了宁小伯的身影,在监控底下一晃就不见了,这应该是他被砸晕那天的。有些车辆来来往往,基本没有其他人在大门口停留。我又看了看两个月之前的,因为时间久远,警察没有拿走硬盘。确实是几个小屁孩笑嘻嘻地拿竹竿子在捅,然后画面就是漆黑一片,应该是脸朝天了。 我又反复看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就和师哥去找宁小伯,看看他有什么发现。 我们回来时,宁小伯正坐在走廊里靠着墙发呆,看起来是有点累了。 “有什么发现吗?”我问。 他站起身,领着我们回到卫生间,问道:“当时血迹里有没有明显的呕吐物和胃液?” “有啊!可恶心了!”师哥说。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根本不是案发现场,而是发病现场,老范肝硬化很严重,虽然住院好了一些,但是必须得注意调理,严格戒酒。这老家伙是一样没遵守啊!抱着盆花满世界跑,还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本来是想进你家偷点东西,可能是突然发病,刚进卫生间就开始疯狂吐血,走一步吐一口,还喷到墙上,水龙头上哪哪都是!这种病发病时都是这个样子!” 我们都很惊讶。仔细观察了一番,觉得宁小伯说的蛮有道理的。 “这可难了!到底怎么回事呢?你们再好好看看,我去打听一下邻居家谁有监控。”随后我出了诊所。 突然我看见一辆红色的破旧小轿车闪过,突然灵光一闪,马上上了一辆出租车,急急地说道:“跟上前面那辆车!” 然后我给老公打电话说:“我发现一辆车,红色的,这辆车这两天反复出现录像里,有点可疑,我跟过去看看。” “别去!等我们!”老公紧张地喊道。 “你们随后来吧,往西山防空洞方向!反正我们今天也要去那里!快点啊!” “不准去!我靠!娶这么个玩意儿闹不闹心!能不能听话……” 我不管他的磨叽,挂断了电话,咬着牙说:“叽歪啥!八抬大轿都娶进门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还能换咋的?” 司机都乐了,道:“对!恕不退货!咱东北人就是这脾气!”然后飞也似的狂追那辆红色小轿车而去。 第13章 尾随后番番暗伏山洞外 遭偷袭一群古惑小屁孩 t 第14章 遭家暴泄愤少年施狠手; 遇冷血知情番番将被埋 “你怎么知道我是大夫?”我直起腰问小姑娘。 “一年前你给我看过病。”她摆弄着我那铁质大金链子说。 “我不记得了。”我摇头说,毕竟一天四五十门诊,大部分患者看过病也就没什么印象了。 “我提醒你一下吧,你那天跟我奶奶吵起来了,被我奶一顿骂!”她一边看着我,一边冷笑道。 我努力回想着,突然一拍大腿,想起来了!确实有那么回事,我诊脉的时候,她奶奶一直在旁边谩骂:“随她那个死妈,有吃有喝的,成天事事的!” 我当时有点不高兴了,说:“老人家,你去外面等着吧,你这样吵吵闹闹的,耽误我看病。” “我出去她自己能说明白吗?一天祖宗似的供着,就好好念书呗!成天要死要活的,啥也不是!跟她那个死妈一样白费!”她豁嘴撩牙的样子,简直丑极了,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要不今天我还想不起来呢。 我当时就说:“小姑娘无非有点轻度焦虑,她这么大了有啥说不明白的?你出去!”我厌恶地指着门呵斥她。 结果老太太一下跳起来,拽起孩子,蹦起来骂道:“这他妈的是啥大夫!不看了……” 我还在回忆时,黑姐一脸冷漠地说:“想起来了吧?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哥们儿几个割掉那个老家伙的舌头吗?他每句话都带啷当儿,跟我奶一样!这样的舌尖嘴长的人,就不应该长舌头!”说这话时,她仍然恨意难消。 “奶奶说话方式是有问题,她和你妈妈的婆媳关系很差吧?”我试探着问。 “我妈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她毫无表情地说道。 我一愣,原来是个没妈的孩子,其实可怜见的。 “是不是我们割舌头把他割死了?”另一个孩子突然转头看着虎爷说。 “胡说!我爷以前就是劁猪的,我总在旁边帮忙,割出那么多东西,也没见猪死啊!我们只是割了个舌尖,他就死了?”虎爷说道。 我一咧嘴,心里话:“这能一样吗?”原来警察怀疑动手的人有医学常识,其实是个兽医的后代,这可太蹊跷了。 “那就是你拿他当沙袋打,打死的?”那个孩子又说。 “别瞎说了,我爹打我比这狠一百倍,肋条骨都打折了,过不了几天,我不还是活蹦乱跳的?挨揍我是有经验的,不可能把他打死!”虎爷仍在极力争辩。 我看他瘦弱的小体格,想象不出肋条骨被打折之后,是个什么状态,但是这些孩子真是百炼成钢啊,可惜钢口练费了。 我趁机,连忙说:“老范不是你们害死的,他是自己得了重病,发病后吐血死的。” “什么?”几个孩子齐刷刷看向我,眼里萌生出了几分希望,看来他们还是不想背上人命官司的。 黑姐突然说道:“别听她糊弄我们,这个人一看就狡猾。反正人已经没了,知道这事儿的人都得死,要不我们就完了!你们几个把她拉到后山的大坑里埋了!” 我惊愕地问:“活埋啊?” 黑姐想了想,道:“也可以打晕了再埋!” 第15章 稳场面山洞番番强镇定 ;摊大事诊所老范又碰瓷 我突然喊道:“等等,临行前是不是得让吃顿饱饭?喝碗酒啥的?”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已经挣扎着坐到了烧烤炉前面,拎起一瓶啤酒,对嘴就吹了! 孩子们看愣了,虎爷说:“阿姨,你心可真大!” “都别愣着了,烤的火候正好,赶紧过来吃,你们怕什么?你们五个人呢,我还能跑了咋的?”我大咧咧地招呼道。 “你们满足我最后一个小小的愿望,行不行?”我一边撸串子,一边说。 “你说!”黑姐很仗义。 “给我讲讲那天到底发生了啥儿?让我做个明白鬼。” “小三,你告诉她吧。”黑姐对着一个瘦小的孩子说道。“行,我们这不要中考了吗?老师告诉我们先不用去学校了,等过后来考一下试就行……” “你讲啥呢?这不跑题儿了吗?”黑姐嫌弃地瞪着他。 虎爷大笑道:“他跑题儿老厉害了,老师让写一篇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他通篇都写的爷爷,这家伙给老师气的!” 小三也不好意思了,说道:“那能怨我吗?我都多少年没怎么见过我爸妈了,他们说好的出去打工,挣钱给我花,结果在外面各自成家了!让我咋写?咱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动不动就让写我的爸爸、妈妈,给我编的脑袋嗷嗷大!” “行了,越扯越远,还是我来说吧。”黑姐打断了小三的话,她接着说:“我们闲逛的时候,意外发现罗罗诊所的东小门居然可以随意进出,我们可高兴坏了,等诊所下班,人都走了,我们就进去玩,那里成了我们的秘密宇宙!” “还有空调呢!”小三补充道,“还有饮水机!可好了!” “你们为什么把监控捅坏了?”我问。 我们必须路过正门才能到东小门,怕被拍到。”黑姐说,“我们不想被任何人发现,每次我们离开前都会把垃圾带走,恢复原样,就怕被发现以后再也去不了。” “我明白了,你们和老范遇一起了,起了争执?”我问道。 “那天我们刚把车停在东小门,这个老范就从楼里出来,一下扑到车上!我们也吓一跳,赶紧下车看咋回事,没想到他顺势躺到了地上喊:`你们摊上事儿了,撞人了!’” “他碰瓷你们?”我很意外。 “是的,但是诊所那片儿是我们的天下,这个糟老头子居然敢讹诈我们,我就过去问:`那咋整?’他说`拿钱!’我说:`拿多少?’他说:`五千’;我们几个齐下手把他拖回了诊所!他还在不停地乱骂,我们就开始打他,直到他明白过来,他才是摊上事儿的那个人!” “哦!”我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 “打了一阵,他怕了,跪下给我们磕头求饶,我说你刚才不是想讹我们五千块钱吗?现在给我们拿五千,我们就放了你!他说没有,我们接着揍他。最后他说他认识一个人可能会帮他,是一个外科大夫,人特别心善,我们就让他打电话,不许暴露我们。”黑姐口齿伶俐地叙述着。 “那个大夫叫宁小伯吧?谁把他打晕的?”我问道。 “我!我藏在门后面,等他进了走廊,一木棍打到他后脑海上,他头套“呜”一下就飞走了!当时给我吓一跳,以为他脑袋飞出去了呢!” 第16章 被割舌只因话太脏;藏起人原怕露马脚 黑姐一副吓死宝宝的表情,给我逗乐了,毕竟还是个孩子。马上我又觉得不对,问道:“他不是给你们送钱去了吗?干嘛打晕他,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不好吗?” 黑姐叹了口气,说道:“他没到之前,老范不停地嚎叫,说自己要不行了,给我们整烦了。关键是他每句话都带啷当儿,好像是不骂人不会说话似的!我就让虎爷几个割了他的舌头,没想到,没一会儿,他就咽气儿了!” 我也吃了一惊。 “我们当时吓傻了,不知道咋弄。偏在这时,小三从窗户里看见这个大夫来了!我想都没想就猫起来,把他打晕了!主要是怕他发现老范死了。”黑姐叹了口气,“之后我们把他俩儿装到麻袋里,抬上车,将诊所打扫干净,跟我们没来一样。” “你们从哪儿弄的麻袋?”我问。 “一楼储物间里啊。那天晚上没锁,那里面啥都有。拿出麻袋后,我们给锁上的。”虎爷说道。 “然后你们就来到了这里?把老范扔了?”我问。 “开始想挖个坑儿埋了的,后来发现太着急,没拿铁锹!就想先扔到防空洞里,过后再来埋。可是没想到还是先被警察找到了。”黑姐懊恼至极。 我点点头:“那怎么没把宁小伯也扔到这里呢?” “怕他醒了,发现老范。我们原来想回县里时,找个僻静的地方就把他放了,我们压根儿也没想弄他。可是经过诊所的时候,就看见一大帮警察正在贴封条,还有一些人看热闹,我就假装好奇去问了问,一个阿姨告诉我,听说诊所里好像死人了!” “你就蒙了?对不?”我同情地看着她,出了太多意外。 “谁不蒙啊?我们收拾的可干净了,警察怎么发现死人了呢?梦到的?”黑姐仍然百思不解。 “你们没上二楼吧?”我拿了几根竹签掰断,当牙签用,顺手握在手心里几根。 “没有啊!我们从来不去二楼,一楼就够我们折腾的了。” “在老范碰瓷你们之前,他犯病了,在二楼卫生间吐了一地的血,他还偷了我的白服穿,把我的胸牌掉在了血水里,第二天一早我师哥发现就报警了。”我笑眯眯地说。 “他吐了很多血?”小三问。 “即使没遇到你们,他那天也凶多吉少。他有很严重的肝硬化,旧病复发了。”我很肯定的说,然后又不解地问:“那最后怎么又没放宁小伯呢?” “看见警察我们就慌了,不知道警察知道多少,这时虎爷他爸又打电话要用车,车是我们偷开出来的,虎爷就让我快点想办法,把人卸下去,他怕他爸打他。” “哦!” “随后我就看见警察走了以后,你们进了东小门往出拉东西,等你们走后,我们就把宁小伯又抬回了诊所,砸开杂物间的锁,把他扔了进去,然后把锁头挂上,冷不丁看上去锁头根本没坏。” “你们这招儿还挺高明的,这叫灯下黑!”我竖起了大拇指。 “还有啥儿不明白的呢吗?”黑姐忽然面露凶相,道:“时候不早了,该上路了!” “这回拿铁锹了吗?”我问。 虎爷说:“拿了!” “一会儿把我埋浅点儿,省得我老公来了,找不到我。”我佯装可怜地说。 “必须埋深点儿!再爬出来变成僵尸就太可怕了!我最怕僵尸了!”小三嘚嘚瑟瑟地说。 第17章 三大人不敌一群小怪兽;警察来出手终究定输赢 被带到后山时,我探头一看,好一个深坑!里面黑黢黢的。可能是早些年猎人设计的陷阱,现在废弃了。 “孩子们,听我说,趁现在还来得及,不要一错再错了……”我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最烦讲大道理的人,闭嘴!”黑姐吼道;她举起铁锹,说道:“你转个身儿,别看着我,我好把你打晕!” “别闹了!小黑女儿!”我不肯转身,她索性举起铁锹,咬牙切齿地奔我砸来,突然一个人从树丛中窜出,扑倒了她!我老公终于到了! 老公捡起铁锹,刚要拍,黑姐趴在地上转过头看着老公,可怜巴巴的喊了一声:“叔叔!”,老公顿时愣住了:“怎么是个孩子?”他慢慢放下了铁锹。就是这一愣神儿,黑姐突然窜起,一头撞到老公怀里,老公惨叫着掉进了大坑里! 我一看也来气了:“小屁孩儿!耍心眼儿子!还敢撞我老公!”拿出之前握在手心里的竹签,猛地扎到她的环跳穴上!她顿时摔倒,再也没爬起来。 这时却听见师哥在“嗷嗷”直叫,原来是三个男孩儿正拿着刀追着他砍,他已经中了几下,鲜血乱飞。 然后他被枯树枝绊倒了!虎爷正要举刀猛砍的时候,我扑过去,下意识用前臂一挡,瞬间觉得哇凉儿一下,然后血如泉涌! 师哥爬起来,将我挡在身后,一下抓住刀,生生夺了下来,然后握住虎爷的小胳膊一扭,他惨叫着翻倒在地,胳膊应该是脱臼了! 正当其余孩子又像小狼狗一样围过来的时候,师哥后退时没注意,脚底一滑,也掉进了大坑里!结果把刚爬上来一半的老公又砸了下去! 人生第一次我感到彻骨的寒意!正觉得要坏醋时,周围警笛大作,警察来了! 我们得救了!还是警察厉害,三下五除二就制服了这群孩子。 救护人员给我和师哥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万幸刀口并不深。 可是老公却一直在惨叫,他脚脖子错位了!师哥轻轻捋了捋,说:“别叫了,忍着点啊!”然后抱住他的脚一抻一送!关节基本复位了。 坐在救护车上时,警察也跟了进来,冷冰冰地看着我们。其中一个揶揄道:“三大人没打过一群孩子,你们这战斗力也不行啊!” 师哥哭丧着脸道:“这是孩子吗?简直是一群小怪兽!” “你们怎么来了?”我问那名警员。他冷笑道:“有人打匿名电话说你们撕了封条又进诊所了,我们就赶了过去,刚好看到一个头戴网兜的家伙儿从里面出来到街对面取车,他跟我们说的!幸亏我们来了!” 我突然感慨良多,叹道:“你们说说看,到底人之初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呢?这几个孩子怎么这么心狠手辣呢?” 师哥笑着说: “你学中医的还不明白?万事都有阴阳,相伴而生,有好的自然就有坏的……” 老公突然泪如雨下。 我赶紧安慰他,说道:“你也别伤心了,这回真没事儿了!” 他道:“不是,媳妇儿,把你的腚挪一下,压着我的脚脖子了!” (第三卷大结局) 第1章 夜半犬吠穆林番番初交锋; 清晨质询警察询问生悬疑 已经快半夜了,朋友家送来照顾的小狗,突然狂吠起来,原来是不知道谁家折腾的声音太大了,感觉楼都要震塌了,把狗狗整毛了!我赶紧抱住狗狗,安慰它:“别叫!跟你啥关系?咋这么好多管闲事呢……” 不一会儿响起来敲门声,我心想:“坏醋了!肯定是邻居找上门来了!” 我开门一看,原来是楼下的,是一位书画大家,我们都叫他穆林老师。临时租住了楼下当工作室。 这位穆林老师很是潇洒帅气,一举一动透着儒雅和大家风范。我们这个小地方很少见到这样出众的人物,我也没遇到过。 平时见面我都是一低头就过去了,按理说邻居之间打个招呼是很正常的,但是人嘛,总是因为自卑而自尊,我就是这个心理,你优秀,优秀你的呗,和我有什么想干? “抱歉,这么晚敲门,你家的狗叫的太凶了……”他尽量礼貌地微笑着。 “你不折腾出那么大动静,它能叫吗?”我不甘示弱。 他愣住了,没想到我这么蛮横,许久问:“妹子,你啥意思?” “你注意点儿啊,干什么那么大阵仗?床椅板凳没有不响的,狗能不叫吗?”我瞪着他说。 “我一个人在家画画,我折腾什么了?”他有点恼了。 “一个人在家啊?”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可能犯了先入为主的毛病,连忙说:“那肯定是楼上。” “你方向感那么差吗?”他也怼了我一句。 “我们女的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你不知道啊?”我也没惯着他。 他板着脸说:“东南西北分不清,上下还分不清吗?” 正当我觉得他话里有话,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却转身走了,走的很突兀。 之后许久,躺在被窝里,我还在琢磨他这话啥意思?是不是占我便宜呢?这人可不像看上去那么稳当! 想着想着,我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老公下夜班回来,进门就问:“谁把咱家猫眼儿用泡泡糖堵上了?” 我出来一看,可不是嘛!忙找东西抠猫眼儿,几度恶心反胃。 “这是谁干的?”老公问。 我气的一甩手,道:“肯定是那个画画的!”然后就冲下楼,老公说:“你干啥?踩电门了?”随后追来。 穆林老师的工作室里人头攒动,这一早就这么热闹吗?我有点狐疑。 我挤进去,看见两个警察在里面,正在盘问那个穆林老师:“昨天半夜十二点左右,你在哪里?” “在这里。”看得出他一头雾水。 “在干什么?”警察继续问。 “写字、画画、睡觉,还能干什么?”穆林老师回答。 “你一个人在家?”警察一边问,一边往工作室里面瞄。 “嗯,一个人,我没带家属来县里。”他好像镇静了许多。 “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警察反过来问。 “我一个人在家,哪有人证明?”他摊开两手,无奈至极。 听到这里,我古道热肠的毛病又犯了。立刻在人群里举手说道:“我能证明,他半夜上楼找我去了!” 警察转头,惊异地看着我,招招手说:“来,来,来,说说细节!” 第2章 传言稻香桥发生人命案; 路过工作室画家表谢忱 下班时,正和老公边走边聊,有人从后面冲过来,险些将我撞倒。正要翻脸时,后面又跑过去几个彪熊大汉,直接把那人按在地上一顿摩擦。我赶紧上前一看:“小陆!别打了!”我赶紧阻拦。 “他躲在路边,专拉扯女学生!揍死他!”看来是一群愤怒的家长。 “他有脑炎后遗症,头脑不太灵光,从八岁就在我那儿看病!你们给打坏了还得给他治,花钱多犯不上!是不是,快住手!”我一边护着小陆,一边尽力劝阻。 “这个精神病,太邪性了!专吓唬女孩子!再说你知不知道城南`稻香桥’那儿今天早上又死了个小姑娘?我们都要吓死了!”一个家长急赤白脸地说。 “有这事儿吗?”我还真不知道。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家居,两点一线,把自己都活闭塞了。 “我手机里有照片,我家两个亲戚路过那儿发现的,报警之前拍了照片给我,你看看吓人不?” “快给我看看!”我紧忙说,最后让他加了我的微信把照片发给了我。 照片有两张,一张远景,一张几乎是杵到脸上拍的,特别诡异阴森。 女孩子我并不认识,但是看上去清秀异常,好像还画了淡妆,只是死状堪怜,身上除了一件丝巾,什么都没有。 路过“穆林工作室”时,穆林老师突然出来,笑盈盈地招呼我们,这家伙儿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我一直等你们呢,进来坐一会儿吧。” 我和老公不明所以,随着他进了屋,屋子靠边放了一张特别夸张的大书桌,人简直可以躺在上面睡觉,翻身都不带掉地上的。上面都是笔墨纸砚和各色纸张画稿。 “多亏你家妹子早上仗义执言,我得好好谢谢她。”他一边倒茶一边对老公说。 老公客套道:“不用客气,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然后我就被墙上的山水画吸引了,一时间入了神。对于从小就有个画家梦的我来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的画作。 就听老公问:“警察为啥儿找你啊?” “好像说哪里死了人,我的名片出现在现场!” 我一听,回过神儿来,立刻接话道:“我知道,城南稻香桥,我还有照片呢!” 穆林老师一愣,马上说:“咱俩儿加个微信,发给我看看。” 正这时一位大姐笑呵呵地推门进来说:“穆林老师,您上回送我孙女小婉的字儿,她可喜欢了,我看她天天练呢,可认真了。说实话早这么用功,还能考不上大学!今早我从园子里拔了几颗大白菜,特意给您送过来的,您别嫌弃,尝尝鲜儿!” 等大姐走后,穆林老师赶紧给老公装了一颗大白菜。 老公一边往外走,一边贼眉鼠眼地看着我说:“这人也太抠门了,你帮了他那么大的忙,就送你一颗大白菜,还是没花钱来的。” 我也随声附和道:“一看就是个痞里痞气的老油条!”我得捧我老公。 第3章 欲拜师番番遭遇小困难:做向导穆林被蒙一顿饭 我站在画室门口,犹豫不决。 穆林老师正在写书法,抬头看见了我,说:“你要进来就进来,不进来就不进来,蹬在门槛子上干什么?” 我慢吞吞地走进屋,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穆林老师看出来我有事儿,然后微笑着道:“看性格,妹子也不像是磨磨唧唧的人呢?” 一下把我说脸红了, “我能不能拜个师?跟您学画画?”我终于鼓足勇气,把话说了出来,想拜师是真的,想学画画也是真的,平时我也在家瞎画,只是不得要领,画不好,觉得有个老师,悉心指导,我肯定能学会。 “喜欢画画?”他笑着问。 “嗯。”我回答。 “能喜欢到什么程度?”他又问。 “从骨子里喜好。”我其实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词语来形容。 “我以为你会说,每个细胞和毛孔都喜欢,毕竟你是个医生啊。”他自顾自地笑了,我总觉得,他不是好笑,笑容背后有一百个意思,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那天上楼,在门口就看到你家墙上都是画,你自己画的吧?”他抿着嘴笑。 我一脸尴尬地点了点头说:“我回去都撕下来,我知道画的不好,因为画的不好,所以才来拜师的吗?” “一起学习吧,拜师就免了。”他突然沉下脸来,半阴不阳地说。 “为什么不行?”我有点恼羞成怒。 “我一个痞里痞气的老油条,可当不了你的老师!”他明显的不太高兴。 我心里一“咯噔\",这家伙耳朵挺贼啊!没想到我和老公的一句玩笑话居然被他听了去。 “你要是不答应,我天天在你门口吵吵,说你是个破老师!”我脾气上来了,开始撒泼耍赖。 他理都没理我,只是一边写字,一边在想着什么事儿,许久说道:“那你先帮我办件事吧。” 我立刻满口答应,莫说一件,十件也行。 “你陪我去一趟`稻香桥’,然后我可以考虑一下拜师的事儿。”他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我说。 “去那里来回得两个多小时,去那里干什么?”我疑惑地问。 “我想去看看,毕竟现场发现了我的名片,受害女孩儿,我又不认识,我觉得很蹊跷。你给我的案发现场照片,我觉得也有点怪异,所以想亲眼去看一下。你知道我是外地人,不是很熟悉环境,需要一个向导。”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可是我要是和你去那么长时间,就咱俩儿,孤男寡女的,我老公知道了,还不揍死我啊!”我确实有点为难。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算了。”穆林老师有点失望,继续写字。 我想了想,突然计上心来,问:“你会钓鱼不?” 他疑惑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 我笑嘻嘻地拨通了老公的电话:“老公啊,我在穆林老师这里,他说想约你去钓鱼,去稻香桥那边,完后还请咱们吃大餐呢,你去不去?” 老公平生最喜欢的三件事:“钓鱼、打麻将、看美女”,他立刻就满口答应了。 穆林老师这才明白过来,慢悠悠地问:“我说这么多了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第4章 察现场穆林问诗画,被安排老公初醒腔 稻香桥其实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水稻田,水稻田对面因有座解放前修建的石桥而得名。石桥后方是一片大水泡儿子,平时来这里钓鱼的人很多。风景还是很不错的。 穆林老师和老公选好了位置下钩钓鱼。我则跑到田垄上采野花。过了一会儿,穆林老师把鱼竿支在那里,向我这边走来。 “看出什么来没有?”我的注意力都在手里的野花上,并没有看他,低着头问。 “远景照片应该就是这个角度拍的。死者靠在石桥墩子上,后面是野花和灌木丛还有水塘。”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久久凝视不动。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也顺着他的角度看过去。 “你看出什么来没有?”他问。 “没有。”我说。 “那像不像一幅画?”他又问。 我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不会吧?那照片一看就恐怖,怎么会像一幅画!” “背景鱼塘、石桥、野花、灌木丛,人靠在石桥上,披一件青色丝巾,女孩儿还画了妆,却啥衣物都没有,自然本真,构图看起来很和谐的。”他说。 “我嘞了去!”我咧了咧嘴,这啥想法啊?我看出来的就只有残忍杀戮,没有任何的艺术成分。 “近景图片上,那个女孩儿肩头上有一处烙印,你看见了吗?”他将手机里的照片放大让我看。 “看见了,黑乎乎的,应该是烙上去的。” “大篆!”他说。 “钻头钻上去的?”我很疑惑。 “还想跟我学书画,连大篆都不知道,金文大篆!”他有点不高兴。 我心里话,其实我不仅不知道大篆,我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以后有你这个老师生气的! “知道,知道,不就是和甲骨文差不多嘛!那钻的啥字儿?”我忙不迭地问。 “李清照的《如梦令》,你会背不?” “昨霄雨疏风骤…误入藕花深处…呕吐、呕吐,惊起情人无数!”背完,我自己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你啥学历?”他聚光的小眼睛瞪的溜圆儿,满脸的不可思议。 “本科啊!”我说道。 “书咋念的?这么有名的一首诗背的连拐弯带劈叉的!惊起一滩鸥鹭!”他感觉他都不知道从哪里纠正我是好了。 “哦!我一时忘了。平时也不用,谁能记得住!”我挠了挠脑袋说。 “可是这里有藕花和鸥鹭吗?”他没理我的话茬,接着问。 “这里只有水稻和蛤蟆!”我傻笑着说。 “所以应该用哪首诗?”他是铁了心考我古诗了。 我灵光一闪:“听取蛙声一片!” “孺子可教也!”他笑了,“肩头上烙的是《如梦令》三个字,其实应该烙《西江月》才对!” “凶手烙错诗名了?”我茫然地看着他说,“大师!不是每个人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可能那个凶手只是乱印的呢?” 正这时,老公举着鱼竿跑过来,话里有话地问:“你俩儿是来钓鱼的吗?是不是整个鱼竿哄我自己玩呢?” 第5章 说项目穆林原是大老板;切猪手老公也学文化人 从稻香桥回来后,穆林老师让我俩儿选饭店。老公选了一家我最喜欢的。 进了饭店后,穆林老师示意我俩儿点餐,他一直在接电话,就听他说:“你什么意思呢?想好改进方案了没?”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突然翻脸了,呵斥道:“没想好给我打什么电话,我帮你想吗?想好了再打!”然后“啪”的把手机扣在了桌子上,我吓得一哆嗦,菜单差点没掉桌子上。 “脾气这么大吗?谁来的电话?”老公也有点意外,问道。 “项目上的事情,没事,没事。”穆林老师又秒变回了笑眯眯的样子。 “啥项目?画画还有项目呢?”老公瞪着眼珠子问,这太匪夷所思了。 “城北那一片开发项目啊。我来县里就是因为这个项目。画画只是爱好,打发时光罢了,不能指着这个啊。”他笑了说。 “哎呀妈呀,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江南大老板啊!”老公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下站起身,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穆林老师一遍,好像之前没见过他一样,然后他又缓缓坐下来,小声对我说:“老婆,可贵的点,这家伙老有钱了!” 我也很意外,说:“既然你是大老板,手下老多人了,怎么不让他们陪你去稻香桥呢?” “我不想让同事们知道。我卷进这个事情里去了,影响很不好。照片上的女孩儿我根本就不认识,现场怎么会有我名片呢?我就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用手指敲了几桌子,看得出他很困惑。 “照你的说法,那是有人陷害你,你得罪人了吧?”随后老公又问:“是不是勾引谁家小娘子,让人家老公发现了?整你呢?” 穆林老师“噗嗤”一声笑了说:“绝对没有!” “那可能是项目上得罪什么人了?”我又问。 “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思考了几天,觉得可能性也不大。”他歪着头思索着。 “事情都是因果相关的,有果必有因,你还是好好琢磨一下吧。”老公别有居心的提醒道。 穆林老师也乐了,说:“我到贵宝地,谨慎守礼,不曾做过一件不规矩的事儿,应该是没种下什么滔天恶因,不该结出什么滔天恶果来?” 我赶紧一拍手说:“别想那么多了,或许就是有你名片的人,碰巧从那里经过,落在那里的呢?无非是一张名片,你人又没在那,寻思它干啥?” 穆林老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感觉他还是心有不甘。 这时我喜欢的“风味烤猪手”终于端上来了,穆林老师看到后一脸诧异,作为江南人,可能对这道菜不太熟悉,他扭头对服务员说:“能给我切开吗?这玩意儿怎么吃?” 服务员立刻点头,端起他那份儿,又问我:“女士,要不要也切一下?” 还没等我回答,老公笑着说:“不用,我老婆就喜欢抱着啃;你给我的切一下吧,咱也学一下文化人!” 第6章 同行谷老师上门求饶;无聊痞老公问画被咬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画好了一幅画,准备拿给穆林老师看看。 刚到他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穆林老师,我三番四次请您到我那里去,您就是不肯屈就,可是您把您的字都送给了邻居家的小朋友,他们就不去我那里学习了,都是同行,得给我们留口饭啊……”偷听人家可不好,我赶紧躲得远远的,瞄着门口。 许久就见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我随后小心翼翼地进了屋。穆林老师一脸愠怒,脸色通红,正对着桌子上的几个花里胡哨的礼品盒运气。 “你干什么来了?”他问。 “请教老师来了呗!”我说。 “别叫我老师,你去跟刚走的那个谷老师学!他就在对面开艺校!”他明显还在生气。 “我不去。”我摇头。 “为啥呢?”他问。 “他长的不好看,没你帅!”我忽悠道。 穆林老师“噗嗤!”笑了,说,“拿来吧,我看看,你画的怎么样?” 我乐颠颠的把画恭恭敬敬放在他面前,他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拿什么画的?” “马克龙笔!”我说。 “胡闹!必须用毛笔!”他呵斥道。 “毛笔我试了,又分叉,又塌腰,还一荫一大片,根本用不了!”我很委屈。 “不会用毛笔,还学什么国画!”他气得团了我的画,“噗嗤”一下撇进了垃圾桶里! 我顿时愣住了,泪如雨下。 他一见,也吓一跳说:“你别在我这哭,上楼哭去!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把你咋的了!” 我早已哭得大雨滂沱! 他左右看看,赶紧从垃圾桶里捡回我的画,展开,说:“行了,我不该扔你的画,我给你捡回来了。” “不行!都给我团出褶儿来了!”我一边哭一边说。 “宣纸不怕团,怎么团都没事,你回家拿热熨斗一烫就平整了。”他赶紧说。 我接过画,说:“我回去熨一下看看,有褶儿我还回来哭你!”然后转身就走。 就听穆林老师在身后叹气道:“得亏我没给撕了!” 回到楼上后,我恨恨地拿起毛笔,我就不信了,我整不服你! 一直和毛笔斗争到午夜,老公反复来催,我才肯罢战休息。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满脑子还都是画画,跟魔怔了一样。 好歹挨到了下班时间,正准备回家时,走廊里传来吵架声,原来是一位大姐要多开睡觉药,门诊大夫不肯,于是骂了起来。 我赶紧出去将大姐拉进我的诊室,跟她说:“大姐一次只能开一周的量,是硬性规定,请你理解。” 大姐叹了口气,愤恨地说:“我家离的远,来一趟不容易,药本身没多少钱,次次挂号,挂号费比药费都贵!” “您家住哪儿啊?”我和她聊天,转移她的怒火。 “郊区,蔬菜大棚那片儿,你说多远,关键是我还在饭店打工,请假也不容易。”可以看得出她年龄不小了,满脸疲惫,真的很辛苦。 我一直微笑着安抚,并告诉收款把她这次的挂号费免了,她才勉强想通了。 回到家,老公笑着问:“今天脸色不好,谁惹你了?” “都是工作上的事儿,总是吵吵闹闹,也说不清谁对谁错,真让人心烦。”简单吃了一口,我就去开心地对付我的毛笔,只在这时候,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了! 老公走过来问:“你昨天给穆林老师看你的画,他咋说的?” “啊?他说我画的老好老好的了,从来没见过我这么聪明的人。”我瞎掰道。 “是不是真的?我下楼问问。”老公转身要走之际,我一把抱住他,说:“你可不能去啊。” “咦?这是为啥?我明白了,他是不是说你画的啥也不是?”老公一脸贼笑。 我顺势给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他挣脱开要跑,我张牙舞爪地追他,道:“我不敢咬他,还不敢咬你啊!” 第7章 请穆林吃烧烤夫妻互戏谑;老大姐忽寻人小婉竟失踪 穆林老师正站在花园里接电话,老公看见了,站在二楼缓台上喊道:“穆林老师,上来吃烧烤,喝一杯!” 穆林老师抬头看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赶紧给穆林老师小心地准备餐具,因为短暂的几天接触,我发现他有轻微的洁癖。穆林老师看起来很喜欢烧烤、啤酒,突然他看到了老公胳膊上被我咬的淤青,装模作样地问:“咋整的?青了呢?” 老公头都没抬,说道:“狗咬的。” 穆林老师大惊小怪道:“那得打狂犬疫苗啊!” 老公一边递串给他,一边一本正经地说:“那你是不懂,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要是公狗咬的,那得打疫苗;我这是小母狗儿咬的,不用打!” 然后他俩儿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我一脚蹬在老公的马扎子上,差点给他踹倒了。 正闹着,忽然上来一位大姐,她急急地奔到穆林老师面前,问道:“穆林老师,最近看到小婉了吗?”我一看这不是送大白菜给穆林老师的那位大姐吗? 穆林老师赶紧站起来说:“没有啊。她有段时间没去我那儿拿字了。” “那她去哪儿了呢?这孩子要急死我了!”大姐快哭了。 我们三个随着大姐来到三楼,屋里乱到难以想象,桌椅板凳翻覆歪倒很多。 “打电话了吗?”我问。 大姐说:“打了,关机了。” “这种情况几天了?”穆林老师也很关心。 “我也说不清啊!今天我想来给她收拾一下,洗洗涮涮。打不通电话,我就跑来了。这房子是她男朋友新给她买的,大多时间都是她自己住。我就说孩子小,我来陪她,小婉就不让!”大姐气得直跺脚。 不一会儿又上来三四个人,其中一个自称是小婉的男朋友,看上去二十岁上下。一看就是个富家子弟,穿着名牌,派头很足。 “你这几天见到小婉了吗?”大姐忙三火四地问。 “奶奶,三天前的晚上,我在这里了。本来好好的,她突然就发脾气。然后开始砸东西,撵我走,我一来气,就真走了。这几天给她打电话,她都关机,我还以为她还在生气,就没来。”小伙子看来也摸不着头脑。 “小婉平常做什么工作呢?”穆林老师问。 “她在步行街那边开银器店。也就是玩,不怎么赚钱的。”小伙子说。 “没在店里吗?”穆林老师又问。 “我刚才来之前去看了,店员说她三天没去了。”小伙子也急得团团转说。 老公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这时候站出来说:“报警吧!” 大姐慌慌张张去报警的时候,我从地上捡起来一个相框,是小婉的照片。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粉面朱唇,古色古香,是个典型的小美女。 虽是邻居,我平常早出晚归,并有遇见过她几次,她每次又都是低着头,听耳机,所以我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即使在大街上遇到,恐怕都认不出来。 忽然我想起来一件事,叫住小伙子问道:“你吃泡泡糖吗?” 第8章 惊市警失踪成大案 辨烙印穆林忽被抓 小伙子茫然地摇头说:“我很多年不吃糖了,为什么问我这个?” 我“哦!”了一声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老公也想起来,道:“那天我下夜班回家,确实发现我家猫眼儿被人用泡泡糖堵上了。” 是什么人路过时怕被看到吗?而且穆林老师敲门时,我还顺猫眼儿看了看,知道是他我才开的门,那就是说,猫眼儿应该是穆林老师离去以后才被人堵上的。是这人带走了小婉吗? 这时警察到了,一个人迎面而来,喊了声:“姐!”,居然是午南! “你怎么回来了?”我一时不明所以。 “这个案子市局接手了,所以我就回来了。”他笑了笑说。 “啊?”我很吃惊,市里来人那肯定是大案啊。 午南从兜里拿出两张照片,说:“姐,你看看,认识这两女孩儿不?” 我一看,心一惊,都是花季少女,粉面红唇,眉目和小婉有些神似。但是我的真不认识。 “这女孩儿怎么了?”我忧心忡忡地问午南。 “没了,这两女孩儿是你家附近楼区的,看看你认识不?”午南问。 “不认识。”我刚要把照片还给午南,穆林老师却说:“给我看看。” 我转而把照片递给他。 他盯了一会儿,突然惊呼道:“这个女孩儿肩头烙的是《西江月》!她是不是稻香桥女孩儿的前一个?” 午南颇为惊奇地看着他,说:“是的,你能认出来这几个字?我们找了专业人员才认出来的!已经有了五名受害者,这是第四名,稻香桥是第五位,都是十七八岁。每人肩头都有这样一个烙印。” “这是穆林老师,他住楼下,是书画家,所以认识这个字。”我赶紧替穆林老师解释,生怕午南误会。 穆林老师还在看照片,突然说道:“赤橙黄绿青蓝紫!” 午南一听,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喊道:“来人!抓起来!” 然后冲过两个警察就把穆林老师按住了! 给我吓得一哆嗦,喊道:“午南,你疯了?他说什么了?你就抓起来!” “他说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午南面如静水,根本不理会我的反对。 “说这个怎么就抓起来呢?”我连忙阻拦。 “姐,你也看了照片,你能说出来吗?你也能说出来,我就不抓他!”午南看着我问。 “我啥都看不出来,我能说啥啊?”我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穆林老师这时却翻脸了,怒斥道:“抓我干啥?你们赶紧找小婉去吧,要不就来不及了,弄不好她会死在一片荷花塘里!快查查看,县里哪里有大片的荷花塘,我知道水库西北角有一处,你们快派人去吧!” “哎呀!你别乱说话了!”我急得连蹦带跳。 午南更确信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带走了!留下我愣在原地,彻底找不到东南西北了。事情发生的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怎么午南就像刮大风一样,然后把好好的穆林老师给刮走了呢! 第9章 番番听问询午南巧安排;疑犯已被抓穆林被保释 午南皮笑肉不笑地问:“姐,你和这个穆林啥关系啊?你来保他?” “师生,我跟他学书画。”我说。 “这人一看就是老江湖,城府极深,你对付得了吗?”他表现出一丝担忧。 “我对付他干啥?我只想跟他学画,能不能放人?”我有点不耐烦了。 “你怎么还急眼了呢?”午南倒乐了,“昨天晚上忙乎别的事儿了,还没问话呢,正好你也听听。”他说完起身而去。 我被领到另一个房间,透过大玻璃可以看见穆林老师和午南面对面坐着,旁边还有一个警员在记录。 “找到小婉没?”穆林老师先发问,看得出他很焦急。 “先关心一下自己吧,穆老板。”午南道,“说说吧,赤橙黄绿青蓝紫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什么意思你就抓我?”穆林老师还挺横。 “问啥说啥,懂不?”午南警告道。 “我发现那些女孩子虽不着衣物,但都裹着一条丝巾,稻香桥的是青色的;昨天你拿的那两张照片是黄色和绿色的。我是个画画的,对颜色敏感。你又说出了五起,我猜是赤橙黄绿青,如果再有受害者,肯定裹着蓝色和紫色丝巾。”穆林解释道。 “那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凶手也是个画画的?”午南在设陷阱。 “有这个可能。”穆林老师掉井里了。 午南反倒愣了一下。又问:“你凭什么说荷花塘会再发命案?” “你会背李清照的《如梦令》吗?”他又来了。 “直接说!”午南眉头紧皱。 “在稻香桥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个女孩儿肩头不应该印《如梦令》,因为和周围环境不符,印《西江月》才对。直到昨天看到第四张照片上的《西江月》才明白,这烙印是个预告,预示着下一个案发现场的环境。所以我说,如果有下一个受害者,肯定出现在荷花塘。” “我们综合分析过了,你说的对,是这种情况。那你的名片为什么会出现在稻香桥?”午南又问。 “或许有人想陷害我吧,反正我不可能犯完案,再把名片放在那儿,我又不傻。” “那给我们列一个名单,和谁有矛盾,都列出来。” “那得慢慢想,我一时可想不出。”穆林老师一副谨慎的表情。 “那你回去想吧,想好了,通知我去取。”午南说。 “我可以走了吗?”穆林老师颇感意外。 “嗯!昨天晚上水库的荷花塘真的出事儿了。你却在我们这里关着。”说这话时,午南自己都很无奈,这不在场证明太硬实了。 “什么?是不是小婉?”穆林老师急问。 “不是,是一名技校的女学生。”午南说。 穆林“哦!”了一声。“那也不行啊,赶紧抓住凶手吧。” “当场就抓住了。他正在把荷叶往女孩儿身上盖!” “那是不是他抓走了小婉?”穆林还在问。 “你还走不走?要不再住一宿?”午南冷冷地说。 “我不问了。”穆林老师识趣道。 “正好有人来保你,去跟我登个记,你就可以和她走了。”午南说。 穆林老师看到我,一脸惊奇。 登记小民警问:“你俩儿啥关系?” 还没等我说话,穆林老师说:“邻居。” 午南抱着肩膀笑道:“你俩儿口径不一致啊,番番姐说是师生。” 我一扭头,气呼呼地先走了。 正当我打电话叫车时,穆林老师拎着包出来了,问:“没开车来?” 我没好气地说:“不会,没驾照!” “那我叫人来接咱俩儿。”他从包里拿出手机,刚要打。 “坐出租委屈你这个大老板了!”我瞪着他问。 他一愣,又把手机放回包里,说:“怎么这么冲呢?” “说我是你学生很丢脸吗?干嘛说是邻居?哪个邻居没事干,跑这儿来保你!”我给他一顿言语扫射。 “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这不是怕牵连你嘛。再说邻居也分很多种,有的邻居关系也挺近的!”他嘿嘿一笑。 一下把我气乐了,道:“都啥处境了?还有心情聊闲呢!” 第10章 穆林酒后批改作业;番番误会险些横飞 拿了一摞画去找穆林老师,我自己觉得,画的得还挺不错的。穆林老师刚到家,一身酒气。 “你喝酒了?那我明天来吧。”我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这不是刚从警局出来,一帮朋友非要给我压惊。没事的,不就是看画吗?我喝再多,对付你也绰绰有余,拿来吧。”他笑着说。 当我把画放在他面前时,他皱着眉头说:“怎么画这么多?画不在多,要画对!要不就是白搭功夫!你这线条都不对,要一笔一笔的写出来,不能描!”说着说着他语气有点急,我猜他有点来气了。 我立刻点头说好,以后注意。听他一说,才知道自己这两天的功夫是白白浪费了。 他看着看着,忽然抬头问我:“你和那个午南警官很熟啊?” “高中同学。”我说。 “关系很不错啊,我看他一直管你叫姐。”他假作不经意地问。 我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就说:“有啥事儿,你就直说吧。但是我能力有限,不一定能帮上忙。” 他也笑了,道:“那你跟他打听一下呗,既然昨天凶手都抓到了,小婉怎么还没回来?”他看似轻松地问。 “或许没审出来呢,我明天给你问问。怎么那么关心呢?”我暗暗在心里瞪了他好几眼。 “毕竟跟我学过书法,我担心不正常吗?”他抬头看着我问,竟有点责备的神色。 “你说正常就正常。你是老师,你说了算。”我挤出一个正贵的微笑。 “再说还有一件事,我也不理解。凶手既然已经抓到了,还让我列什么单子呢?我也没法列啊。”他面露为难之色。 “这有什么难的?凡是和你有矛盾的、刁难过你的,都列上。让警察过过堂,至少也借机出口恶气。”我坏笑着说。 “胡闹!生意场上哪有永恒的朋友和敌人,在这件事上斗得跟乌眼鸡似的,那件事可能又合作了,那么整可完了。”他说道。 我一撇嘴道:“怪不得午南说你城府极深,看来还真是老谋深算!” 他脸一沉,训斥道:“说什么呢!” 给我吓得一吐舌头,他有时候不怒自威的样子,让我很犯怵。于是我假装没事儿地溜达到书架那里看他的藏书,量不多,但是都很精美。 突然我觉得太安静了,心想穆林老师该不是看睡着了吧?于是一转身,却看见穆林老师正朝我走来,面色潮红,眼神迷离闪烁,我一下恍惚了,不知道他要干啥,竟然僵在原地不会动了。 马上就要到面前时,穆林老师一挥手,说:“你往那边闪闪,挡住书架了,我给你找本书,你这么画可不行!” “哦!”我如梦惊醒,连忙往旁边挪,没想到刚才过于紧张,左脚踩在右脚上,差点把自己绊倒,趔趄出几步才勉强站住。 他吓了一跳,扶我也不是,不扶也不是。看我站稳了,才奇怪地问:“是我喝了,还是你喝了?你怎么横着就飞出去了?” 第11章 疑犯竟然是小陆;师徒相处总翻台 要下班时,突然冲进来一位大姐,“扑通”就跪在我面前,给我弄得手忙脚乱,一边拉她,一边问:“这不是陆姐吗?你这是干啥,有事你说啊……” “你救救小陆,只有你能救他!”她开始哭,上气不接下气。 “小陆怎么了?”我一时不明所以。 “小陆前天半夜跑到了水库荷花塘玩。你也知道这孩子有病,黑白不分,被警察抓走了,说是杀了人!”我心内一惊,原来午南抓住的人是小陆! “从八岁你就给他看病,你知道他虽然看上去像大人,实际上也就八九岁的智商,他怎么可能杀人呢。你去公安局给做个证吧………” “陆姐,你起来,我听懂了。我知道这事儿,明天早上我就去。”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站起身,千恩万谢地走了。 晚上时,练了一会儿字后,我拿着字帖下了楼。 刚进门,穆林老师劈头就问:“打听出小婉的下落没?” “没有,我给午南打了一天电话,他关机;还有件事儿呢,被抓的人是小陆,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脑炎后遗症的孩子。” “他不是头脑不灵光吗?”穆林也很意外。 “嗯,智商不超过十岁。”我说。 穆林老师陷入了沉思,许久道:“不可能是他,你要说他失手杀了人我信,但那么精心的摆布现场他根本做不到,那可坏了,凶手另有其人!” “你也先别想了,小婉也许只是离家出走,压根和这个案子没关系呢!”我安慰道。 “但愿吧。”他明显的有点沮丧 “我今天买了个字帖,你帮我看看呗,这玩意儿怎么练?这字帖好像有点问题。”我边说边把字帖递给他。 “喜欢就猛猛写!就这么练。”他说。 “那不喜欢呢?”我问。 “不喜欢还学什么书画!”他回怼道。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当领导当惯了吧?”我白了他一眼。 “我没好好说话吗?”他抬头看着我。 “总用反问句,我听不懂!”我说。 他舔了舔嘴唇,点点头,说:“那我尽量顺着你说,这个字帖哪里有问题?” “我发现印错了,你看这个`明’字,日字旁印成了目,还有这个`夷’应该是印反了。” 他静静地看着我,然后叹了口气,把字帖还给我说:“是的,印错了。” 我像得了圣旨一样,笑道:“那我明天去找书店。” 他突然表现得很疲惫,说:“今天就到这吧,我困了,想洗澡睡觉。” “我还没说完呢。”我觉得有点突兀。 “那行,你说你的,我洗我的。”他做了个宽衣解带的动作,给我吓得后退几步,叫道:“有你这么下逐客令的吗?” 他也恼了说:“我这不是顺着你说呢吗!” 我拿起字帖火速往外走,刚到门口,他突然喊道:“站住!” “还有啥事儿!”我头也不回地问。 “明天你去闹书店的时候,千万别说是我的学生!” “又怎么了!”我气得直跺脚。 “我丢不起那人!”他说道。 第12章 化装侦查民警卖土豆; 了解前因番番问穆林: 下班时,小区大门拐角突然出现了一个土豆摊儿,我没防备,一脚踩了进去,连忙道歉,觉得不好意思,就挑了几个。“多少钱?”我问。 “您看着给。”小哥儿笑嘻嘻地说。 “我平常不买菜的,不知道该给你多少钱?”我有点为难。 “那不要钱了,你拿走吧!”小哥儿说。 正手足无措时,树荫下有人朝我微笑着招手, “午南!”我赶紧走过去。 “怎么不接我电话啊?”我有点生气。赶紧把陆姐的事儿和他说了,他则说:“昨天我回市里就是找专家给小陆评估去了。你打电话时,专家正评估呢。” “那结果呢?”我很关切。 “难以排除,但是也有很大可能不是他。”他表情纠结。 “等于没说!这个小陆从八岁起,就在我那看病,人很善良的,据我的观察他干不出来这些事儿。”我嗔怪带解释道。 “我现在要跟你说是,离那个穆林远一点。”他突然严肃起来。 “你怎么就盯住他了呢?”我很费解。 “他是一个大老板,为什么跑到小区租房子啊?不应该住宾馆吗?怎么就那么巧,小婉就在三楼?”午南盯着我问。 “你姐我还在二楼呢!你说巧不巧?”我斜愣了他一眼。 “我们审了小婉的男朋友,他说当天晚上,两个人才开始还卿侬我侬,结束后小婉突然就说要和他分手,他问为什么,小婉说喜欢上别人了。” “谁啊?”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猜的对,是穆林!然后他就把小婉打了,还砸了她家,你当时不是也听见楼上闹的很凶吗?听他说他当时快气疯了!” “那穆林知道小婉喜欢他的事儿吗?”我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和案件无关,我也不能问呢。你也能看出来,穆林这个人精明的很。”午南说道。 我突然看向那个小哥儿,回头问午南:“你们儿一伙儿的?” 午南微笑点头。 “监视………”我刚要说,午南做了个“嘘”的动作。 然后进了小区,我一直心乱如麻。 没想到经过工作室门口时,穆林老师突然出来喊住我,说:“我刚才好像看见你和午南警官在一起,有没有小婉的消息?” 我跟他进了屋,说道:“没有小婉的消息,但是有你的消息。” “我的?什么消息?”他很纳闷。 “你和小婉怎么认识的?”我盯着他问,注意着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他笑道:“知道你早晚得问。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县里组织了一场联谊会。会上小婉想唱段儿京剧,找不到搭档,我就自告奋勇,跟她唱了一段儿,之后就算认识了。 闲聊时,我说我不想住宾馆了,太憋闷,打算租个工作室,她就跟我推荐了这里。之后她时常来跟我学学书法啥的。” “然后呢?”我问。 “没了。”他说。 “你猜我信不信?”我眯起眼睛问他。 他清咳了一下,又喝了一口茶,说道:“要不这样吧,你还想听啥?我给你编一段儿。” 第13章 探虚实师生吵架; 被怀疑金屋藏娇: 我看着穆林老师,不说话。他也看着我,问:“你直勾勾地看着我,干啥?” “你倒是编啊!我等着听呢!”我挑衅道。 “编什么编!小婉还是个孩子,我和她能有什么事儿?”看来他是不打算编了。 “她还是个孩子?你糊弄谁呢?她都有男朋友了,还知道卿侬我侬了,再说你们男人从古到今不就是喜欢十八的吗?她正好十八!别跟我说你和她没事儿!”我咄咄逼人。 “啊呀,我看学画你不行,吵架第一名呢!我要是和她关系好,能她哪天丢的我都不知道吗?我要是和她关系好,能不知道她在哪上班吗?我要是和她关系好,能允许她男朋友上楼,和她卿侬我侬吗!”他说了一堆排比,文采真好。 我一下被噎住了,许久才说:“不跟你打嘴仗,你到底有没有把她藏起来?如果有,赶紧交出来,不是玩的,警察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我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来?”穆林老师一脸的莫名其妙。 “因为她喜欢上了你,跟男友闹分手,那男孩儿打了她,还说要跟她没完没了!”我说。 他的脸“刷”地就涨红了,几秒钟后,恢复了常态,说:“这话你听谁说的?” “那不重要!”我说,但是心里也一怔。 “我压根就不知道有这种说法;再说,你不是早就里里外外把这儿搜了个遍了吗?连地下室你都没放过!有她的影子吗?”他镇静地说,语气里都是嘲讽。 我一愣,我确实之前假装不经意干了这件事,本以为他没在意,没想到他全看在眼里,只是没点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为什么怀疑我?”穆林老师突然问。 “从稻香桥回来,你说那犯罪现场像幅画,这心理有点异于常人。”我低下头说,用手理了一下头发,被人说破,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那你还去公安局保我?”他好生奇怪。 “保你是真的,探听情况也是真的。午南知道我的意图,所以他啥也没说,让我在大玻璃后面听了盘问你的全过程。”我说道。 他禁不住叹了口气,道:“你俩儿倒是挺有默契啊!” “你想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有那么容易吗?你招惹人家小姑娘,闹得鸡飞狗跳,赶紧回头吧,现在抽身还来得及。”我已经有点苦口婆心了。 “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知道小婉在哪儿,而且我也没有招惹她。我发现我人缘太好,凡是处得来的,男的都想和我结拜,女的都想和我结婚,喜欢我有什么好稀奇的!包括你在内,不是也喜欢上了我了吗?” “你这个臭……”我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他则面无表情地问:“臭啥?把话说全了!” 我站起身,拎着我的免费土豆就走。 回到家后,我把自己这段时间所有的画都拿到卫生间,开始烧。一边烧,一边恨恨地自语:“臭不要脸的! 第14章 番番怒烧画老公巧开解 ;公园偶相遇师徒释前嫌 正烧得冒烟咕咚,老公从厨房里过来问:“为什么都烧了?不画了?” 我嘟囔着:“不画了,年龄又大,手又笨,又没悟性,没的白搭功夫!” 他立刻蹲下来帮我烧,动作老快了,说:“不画好,我也不愿意你跟那个穆林学,不过我听说,把画烧了以后,画技会大增!” “有这个说法吗?”我立刻抬脸看着他,他“噗呲”一声笑了说:“看看你那小眼神儿,这不是还想画吗?” 我立刻低下头,小声说:“那也不学了,再说你不是也不喜欢我去学吗?” 老公说:“学画没事,别学坏就行。” 我突然很委屈,泪眼婆娑地说:“那我要是学坏了呢?” 老公立刻愣住了,看了我几秒钟后,他自语道:“这回可要坏醋了!” 然后他把我拉到客厅,让我坐好,说:“媳妇,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咱俩儿玩个问答游戏。” 我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好。 “问:你缺什么?”他出题了。 “答:啥也不缺!”我说。 “答案错误!你缺一个画画的老师,但是你不缺老爷们儿!”老公语气强硬。 “第二个问题,问:红杏骑墙和红杏出墙有什么区别?”他又出题了。 “答:一个在墙上,一个在墙外!”我说。 “错!一个在看热闹,一个已经被剪枝了!你要是觉得墙里没意思,心里红杏似的,想上墙头看看热闹,那可以;要是敢出墙,我就揍死你,听懂了没?” “听懂了!”我很乖巧地扑到他怀里,人必须不能犟,得会来事儿。 老公一边搂着我,一边给我拽纸巾擦眼泪,说道:“无非学个画画,整的跟历劫似的” 之后几天,我开始调整情绪,人得能自己控制自己,不能成为情绪的奴隶。 这天上班,午南突然来了。 我说:“你别怀疑穆林金屋藏娇了,不是他。” “怎么那么肯定?”午南问。 “我跟他一说小婉喜欢他,他脸`刷’的就红了,这是种生理反应,人为控制不了,说明这消息是新鲜而且刺激的!要是他把人藏起来的,小婉还能不和他表白?这消息也就没那么刺激了,他就不会脸红了。再有,他家我早都查遍了,除了他有点洁癖,没有异常!” 午南说道,“那好吧。死者体内有大量安眠药,别的医院都查完了,就差你这儿了。” “那我给药房打电话。”我说。 “不用了,刚才我已经让民警去了。” “你们还监视穆林老师呢?”我问。 “嗯,这几天大体正常,就发现了一个异常情况。”他说。 “啥异常?”我突然担心起来。 “有个人以前天天去,最近三天没去!” “谁啊?”我问。 “你啊!”午南哈哈大笑道。随后他接了个电话,匆匆走了,好像又有案子了。 下班后,我绕道西门,穿过花园回家,这样可以避免经过工作室门前。 突然花园小径上传来一阵熟悉的说话声,穆林老师正站在那里打电话,我“嗖”的窜进花丛,躲到了假山后面。 许久,没声了,估计是人走了。我正要出来,后背突然被拍了一下,我“嗷”一声,回身就是一脚。 穆林老师连忙后撤,躲了过去。 我惊魂未定地说:“干嘛从后面拍我!吓死我了,你怎么知道我藏在这儿?” 他说道:“跟我出来,来,来!” 然后他让我站在他刚才打电话的地方,他则返回,闪到假山后面,问:“能看见不?” 我叹了口气,看得很清楚,这败家假山是镂空的。 “藏起来干吗?”他走回来问。 “我……”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什么你?还画不画了?”他离我越来越近。 “天天在家画呢。”我低下头说,步步后退。 “自己能画明白吗?”他简直是在质问。 “有点画不明白。”我只好实话实说。 “一会儿把画拿下来我看!”他语气坚定,不容反驳,道:“还躲起来了!净整些幺蛾子,怪不得妖里妖气的!”他一边说,一边转身走了。 我双手叉腰,心里暗道:“谁妖里妖气的?知道我的江湖绰号吗?同学们都叫我`东北虎`!就是你闪的快,要不刚才那一脚非给你踢废了不可!” 第15章 楼栋口七嘴八舌问小陆 画室里三言五语又调侃 刚到楼栋口,突然出来几个人把我团团包围了。原来是陆姐,还有她的几个亲戚。“我们等您半天了!我小姨太担心小陆了。”其中一个小伙子说。 陆姐这时已泪流满面,拉住我的手不放。 “陆姐,你别急,我不是告诉你警方没定下来呢吗?那就有希望。这样吧,你明天拿点衣物啥的,我帮你送去,顺便再打听打听,帮你看看小陆过的好不好?你看这样行不?”我见她哭得可怜,连忙说。 她旁边的另一位大姐,忙不迭地说谢谢,我一看这不是因为睡觉药闹起来的那个女人吗? “你和陆姐啥关系?”我疑惑地问。 “我是她姐,是小陆的大姨。这是我儿子,大陆。”她说。 “大陆?”我看着有点面熟。 “我在谷老师艺校作助教,去过穆林老师那里几趟。”大陆笑吟吟地看着我说。 我恍然大悟,果然是在穆林老师那里见过面。 “哦,既然是实在亲戚,那你们好好照顾小陆妈。”我嘱咐道。 等打发他们走了,我不觉感叹,陆家姐妹性格完全不同,姐姐是火爆脾气,说打就闹,妹妹则总是细声软语,温温柔柔。 之后我磨磨蹭蹭地来到工作室。实际上,我还是有点犹豫的,内心暗流涌动,是我从未有过的期冀,同时也让我有种陷落的感觉。我到底要做自己情绪的主人,还是任凭它自由落体? 穆林老师正在写字,像是没发现我一样,沉浸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写完了。然后抬起头说:“拿来我看吧。” 他看过我的练习稿后问:“你仔细看过我的画稿了吗?” “看了。”我说,避免和他眼神接触。 “我承认你看了。但是你没看懂,这里松针要长在松枝上!再有平常画的也挺好的,怎么一上枝头就松散了了?要疏处可跑马,密处不透风……”他说道。 我不停的点头。 “再有近景树木也要有浓淡的,怎么画成了一样墨色?”他有点生气了。 我不是不用心,只是我画的时候没看明白,听他一说,我立刻明白过来。 害怕他继续批评我,我连忙说:“知道了,马上改正。”拿起作业就想回楼上去。 他突然叫住我,笑着问:“这几天怎么没来呢?” 我想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太别扭了。于是正视着他说:“调整心态去了。” 他秒懂,半笑不笑地问:“还真去调整了?调整好了吗?” “有什么调整不好的。你是老江湖,我也不是小白丁,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我只是缺个画画的老师,也不缺老爷们儿,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急赤白脸,一顿连珠炮,说完心里舒服多了。 他波澜不惊地听我说完,道:“这才像你的说话风格,那行,祝你成功!” 我“哼”了一声,刚走到门口,他朗声笑道:“你回来,我问你,调整了好几天,是不是一看见我,所有的努力就都土崩瓦解,烟消云散了?” 第16章 讨名单送折扇另有蹊跷 等气晕掐人中师生撩闲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应小陆妈的事儿必须得做到,再说,我也确实想去看看小陆,有很多疑问,只有见到他,我才能弄清楚。 我马上和午南联系,并且说小陆跟我很熟,他很信任我,说不定我能问出些东西来。 去看小陆前,午南说务必让穆林老师把名单列出,给他带去,这事儿已经拖得太久了,我若办不成,他就得亲自来一趟了。 我来到画室门口,随意望了一眼,见穆林老师正在屋里悠闲的散步,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反复观看,潇洒挺拔的身姿很令人着迷。 有时候我想是如何的天地秀气汇聚,才能生出这样一个人来。 “练身段呢?又要和哪个美女合唱啊?”我半阴不阳地调侃道。 他头都没回地说:“这扇子有问题。” “啥问题?”我赶紧进了画室,凑上前看,道:“这不就是你画的山水扇面吗?挺好的,有什么问题?” “这是一个朋友淘来的。乍一看还可以,有几分功底,但这不是我画的。” “赝品?”我很惊讶。 他点头。 “我可看不出来。画的挺好啊!落款也挺真的!”我说。 “你才多深的道行!”他瞟了我一眼,“我用自己刚画好的一幅扇面换回来的,我朋友才开始还不肯换呢!”他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 “有人冒充也是好事儿,说明你厉害。造假造到这个份儿上,这人也挺厉害的。”我还挺佩服这个画手的。“对了,我现在要去看小陆,午南让你把名单务必列出来,我给他捎去。你就随便写几个名字吧,平常有矛盾的那种。”我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把扇子拿给他吧,顶做名单。”他略一沉思说道。 我开始一愣,后来琢磨了一下,好像也行。于是托着一张宣纸过来,他把扇子放在上面,我一裹,塞进了包里。 正这时,对面艺校的谷老师,带着几个人进来。大陆就跟在后面,一进门就认真地看起穆林老师的画来,看得出他非常喜欢。 简单寒暄几句后,谷老师说这几个人慕名而来,想要订制书法作品。 之后其中一人,一边观摩墙上的书画,一边品头论足,说的是头头是道,舞舞璇璇,我一句没听懂。最后他走到穆林老师面前,煞有介事地说:“你这写的也不行啊!” 穆林老师嫣然一笑道:“可能我写的是不太行,再加上你也不太懂!” 谷老师一听,脸上挂不住了,立刻连呵带斥的把人带走了,出门还在故作姿态的演着双簧。 大陆跟在后面,回头尴尬地冲我们笑了笑,也离去了。 我在旁边摩拳擦掌,嘻嘻傻笑。 穆林老师转头看着我,问:“你又憋什么坏呢?” “我这不是想等你气晕以后,好掐人中抢救你呢吗?” 他却笑了,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平常之极。你放心,我晕不过去。我也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对我动手动脚的!” 第17章 迷小陆原是象棋高手 问师承姓氏含混不清 小陆正在院子里放风。午南陪着我走过去。 “问出什么来没有?”我问午南。 “问什么承认什么,反着问也承认。后来问他是玉皇大帝吗?他也说是。”午南叹了口气,很是无可奈何。 “专家怎么评定的?”我说。 “专家说有潜在暴力倾向的可能。” “哦?”我很疑惑,给小陆看病十多年了,除了他时常发作癫痫,并没有躁狂反应。 “取证时,街坊四邻都说,他爱拉扯小女孩儿,有的直接从自行车上就拽下来,吓哭不少了。”午南道。 “还有这事儿呢?他的智商也就十来岁,也许只想和她们玩。”我说道。 “他这么玩,别人受不了啊!再说谁知道他能玩到什么程度?”午南苦笑了一下。 小陆低着头蹲在地上,摆弄着小石子。我叫他,他抬头冲我笑笑,一脸阳光,明显地认出我来,非常开心。然后又去弄石子。 “他好像在下棋。”我说。 “好像是的,象棋!”午南也发现了。 “你跟他下一盘,这样放松,我趁机问话,说不定能说出点啥。”我提议道。 午南马上让人准备。将棋盘设置在院子里。 结果第一盘,屁大会儿功夫,午南就被将死了,我还没开口呢。之后局里几个警员轮番上阵,全都输的人仰马翻!我一句话没说,净看他们捶胸顿足了。 这是啥情况?太诡异了!所有人都显得措手不及。 “一帮臭棋篓子,得找个高手!”午南气急败坏地说。 “我知道有个高手。”我慢悠悠地说。 “穆林?”他眼光闪烁。 “嗯!”我点头。 穆林老师很快到了,把外衣一脱,很自然地递给我,连看都不带看我一眼的。 很快他和小陆对战起来,才开始两人走棋速度差不多,后来穆林老师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而小陆则连玩带耍,开心得手舞足蹈。 “小陆,谁教你的下棋?”我见他高兴,趁机问道。 他秃噜说了一句,口齿含混不清,跟喝了两斤一样。我疑惑地看看午南:“他刚才说的啥哥哥?” “我听着像杜哥哥,你呢?”午南问我。 “我听着像陆哥哥。”我咧了一下嘴。 “不会是穆哥哥吧?”穆林老师“噗嗤”一声也笑了。 小陆又重复几遍,我们还是没听清。 我赶紧给陆姐打电话询问,陆姐说小陆经常出去玩,说是有人教他下棋,嘴里总说“兔哥哥”!但是她没见过这个人。 “啥玩意儿?兔哥哥?”我都快崩溃了,“陆姐,事关重大,可不能胡说的,你确定吗?” “开始我也听不清,后来有一次我领他去市场,他看见笼子里的小白兔,就冲过去抱住笼子,喊兔哥哥,兔哥哥!我才知道的。”陆姐说道。 我撂下电话,生无可恋地看着午南说:“兔哥哥!这玩意儿百家姓里有姓兔的吗?” “百家姓里确实有,但是北方可不多见。考虑一下别的吧,比如纹身,或者养兔子的人!”穆林老师一边下棋,一边说。 第18章 只言片语小陆聊命案 牛皮山响穆林显豪横 穆林老师正在思考棋局的空当儿,小陆突然从地上捡起一片枯叶,盖在了棋盘上,喃喃自语地哼道:“兔哥哥,小妹妹,睡香香,盖被被!” 他的举动很怪异,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愣了一会儿神,问午南:“我记得你说抓住小陆的时候,他正在给女孩儿盖荷叶?” “嗯。”午南点头。“一层一层地盖,可执着了。” “小陆,为什么要给小妹妹盖被被?”我蹲下身轻声问。 小陆可怜兮兮地转头看着我说:“妹妹冷。” “兔哥哥也在吗?”我又问。 小陆点点头。 午南脸色大变,回身喊他的战友:“快去查!上天入地也要找到这个兔、兔、兔爷!纹绣店、大市场,凡是挨边的通通查一遍!” “你们当时到现场时,只看到了小陆?”我回身问午南。 午南点头:“周围肯定没旁人!我们地毯式搜索的。” “那是这个兔爷已经走了。”我说道,然后我接着温声软语地询问小陆:“小陆看见兔哥哥了吗?” 小陆点点头。 “那兔哥哥看见小陆了吗?”我又问。 小陆茫然地摇摇头。他应该是当时没和兔爷接触过。 “我猜是小陆跟踪兔爷去了荷花塘,看到了全过程,等兔爷走了以后,小陆才出来盖荷叶的,要是兔爷真的发现了他,还能留他活口?之后你们也到了。”我一通胡乱分析,“但是这这一切也只有抓到兔爷才能说清楚了。” “当时把穆林带回局里时,他就一直在吵吵,让我们马上查荷花塘,几乎要把桌子砸漏了,那架势简直要吃人!我觉得肯定有问题,派人立马去了水库,真的在那里发现了死者和小陆。”午南回忆道。 也就在这个时候,穆林老师站起身,平静地说:“我输了!”但眼底满是惊讶。 “那是不是说,小陆的象棋水平很高?”我问。 “你想象不到的高!”穆林老师道。 “他竟然是一个天才!”我望着小陆五味杂陈,“可惜没有门路,让他往这方面发展。” 穆林老师微笑道:“我有。” “你能帮他吗?”我满怀期待看着穆林。 “那你得让午南警官快点破案,洗清小陆的嫌疑呀,要不一切都是空谈!要是让我看一眼荷花塘的现场图片,说不定我能帮上忙。”他明是对我说,却望着午南。 午南不置可否,而是将我俩儿让进办公室喝茶。 午南浅笑着说道:“我们搜遍了全县每一个角落,就是找不到小婉的踪迹,那栋楼所有的住户也调查了无数遍,这个女孩就那样凭空消失了!说实话我一直怀疑是你把她雪藏了,她的失踪和这起连环杀人案也许没什么关系。” 穆林老师笑眯眯地说:“你不了解我,午南警官,如果她跟我在一起,我不可能把她雪藏,我会让她豪横的生活,看谁敢动她!” 我一翻白眼,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不屑道:“这牛皮吹的,那么豪横,人怎么丢了?” 第19章 看印鉴穆林预测案发地 乱称呼番番无奈捋关系 午南起身,最终还是把荷花塘的现场照片拿给了我们。这名死者,也是十七八岁,比较清瘦,半躺在水塘里,真的像一朵睡莲。女孩子脖颈上缠绕着一条蓝色丝巾,肩头上烙印的是《江城子》。 穆林老师站起身,自语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明月夜,短松冈!”然后他看着午南问:“你们怎么分析的?” “你说你的看法就行。”午南脸板的溜严。 穆林老师道:“下一现场很可能是墓地吧?” “为什么是墓地呢?”我问。 “因为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他说。 午南似是而非地点点头。 “但未必是县里的墓地,各乡也要留意。”穆林老师说道。 “不能吧,前六起都在县里,这个为什么会在乡镇呢?”午南有些疑问。 “因为夜来幽梦忽还乡。”穆林说,“这回也许是回乡作案呢?还有这首词很特别。”穆林老师转而问我,“你对哪句印象最深?” “小轩窗,正梳妆。”我说。 “不,是十年生死两茫茫!开句即巅峰!如返乡作案,那里十年前应该有一场生离死别,你们查过这个线索吗?” 午南一怔,我猜他们专家组可能没往这上面考虑。 “查查吧,多条思路也不错。”我对午南说,“有个问题,《江城子》就一定是这首吗?写过《江城子》的很多啊?”我转过头问穆林老师道。 “这无非是凶手在炫技和挑衅。要预告下一个案发现场,就得选最耳熟能详的那首。问题是重点在哪句上,他到底要通过这首词告诉我们什么?”穆林老师看着照片陷入了深思,许久叹了口气道:“这个凶手到底在玩什么路子呢?他要告诉我们什么呢?” “这个上哪猜去?”我觉得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凶手咋想的。 “当然也可能猜错,不过是个分析方向。” 说这话间穆林老师忽又爽朗地笑了笑,起身要走,指了一下他的外衣,我才注意到,他的外衣一直在我前臂上搭着,赶紧拎起来一抖,他背转身直接伸袖,一侧身另一只袖子也穿上了。 午南冷笑道:“动作熟练,配合的挺默契啊。” 我刚想解释,穆林老师冲着我一笑说:“是个合格的小秘书。” 午南气得脸都青了。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时,我埋怨道:“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午南都不高兴了!我是觉得你有洁癖,所以没敢把你的外衣乱放,也是顺手就给你穿上了,怎么就成了你小秘书了?” “那有什么?”他无所谓地说。 “一会儿邻居,一会儿小秘书,你就不能说是师生?你再捋捋,把咱俩儿的关系定下来,别一天一个样儿!”我连剜带瞪地说。 他突然浅笑地看着我问:“那你喜欢哪种关系?”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能不能好好看人?干嘛满眼都是邪魅!”我有点恼了。 他“噗嗤“一声笑了说:“因为你喜欢。”然后“滋“一下将车开走了。 第20章 谎开药番番居然上当;乱闲聊穆林棋高一着 门诊又吵了起来,还是因为开睡觉药,还是那位大姐,就是小陆的大姨。 “领导,她拿俩身份证来的,非要开两份儿!”门诊大夫被骂的很委屈。 我拉着大姐进了我的屋,说:“大姐,你怎么总不按规定来呀?必须本人持身份证才能买啊,你拿别人的不行。” “我知道你是领导,但是啥事儿也不是死规矩吧?我拿的是我妹妹的,你也知道,小陆进去以后,她整夜不睡,我就想给她代买一份儿,不行吗?” 我一听,情有可原。 转身告诉门诊大夫放行。 大姐走后,我突然惦记起小陆妈来,就给陆姐打电话问:“最近怎么样啊?” 她说:“挺好的,谢谢你上次去看小陆,你说他很好,我就放心了。” “那怎么还失眠了呢?让你姐来开药?” “没有啊。”陆姐明显不知道这件事。 “啊?那怎么你姐拿着你的身份证来给你开睡觉药呢?”我脱口问道。 “她早晨来说用一下我身份证,去超市领鸡蛋,没说开药啊?”小陆妈也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挂了电话,我懊悔不已:“又上当了!我这智商有问题吗?” 这个大陆妈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真是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 匆匆吃了晚饭,跟老公说了声,我下楼去学书画。 到画室时,穆林老师给我简单讲了点儿书法常识后,我问他:“书法能单独表现浪漫吗?抄诗不算,那是诗的浪漫。” 他略一思索,写了一个“幽”,我一看自然天成,两个“幺”字,像是两个人在深情相望,确实厉害,不服不行。 然后他让我自己练习。 我写了一会儿偷眼看他,他已沉浸在挥毫泼墨中,完全物我两忘。 许久他忽然转头笑着说:“是喜欢书画,还是喜欢看我啊?” “又说那话!”我心里起了反击之心,就笑嘻嘻地说:“老师,我说实话吧,我确实喜欢你。” 他平静如水地说:“知道。” “那你喜欢我吗?”我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心里多少有点忐忑。 他说:“喜欢啊!” “为什么呢?我既不年轻也不漂亮。”我故意怯怯地问。 “因为你直爽、率真,头天晚上和我吵架,第二天一早还能仗义执言,为我作证;明明怀疑我,还肯去公安局保我。”他低着头,一边写字,一边说,很自然。 我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道:“你上当了!我说的是假的,总算赢一回。” 正当我沾沾自喜时,他放下笔,长长叹了口气,满眼深情地说:“但是我说的是真的!” 我脑袋“嗡”一下就变大了,脸像着火了一样。整个人也僵住了。 他看了我几秒后,“噗嗤”一声笑了,眼里的深情瞬间变成了戏谑说:“完了吧?是不是蒙了?还能找到北不?别跟我玩这种游戏,我能哭死你!好好写你的字!” 我恨恨地自语:“我这智商是有问题!” 第21章 大陆仿折扇贱卖气穆林;老公学恶霸当众戏娇妻 午南带着一帮人进来,我慌忙站起。他说:“姐,我不找你,找穆林!” 穆林老师放下笔,笑呵呵地问:“这么大阵仗,啥事儿?” “你上次送来的扇子我们查出来了,把大陆带进来!” 然后一个光头小伙子被拽了进来,穆林一愣道:“大陆!你不是谷老师的助教吗?” 我也愣住了,怎么可能是他呢?他画画的很棒啊,造假也不是谁都行的。 “这小子专模仿你的书画往外卖。”午南说。 穆林走过去,问:“一把扇子卖多少钱?” 大陆低着头,不敢看穆林老师,小声说:“十块。” “十块!你白送好不好?不知道书画作品不能贱卖吗?别人会不珍惜!”穆林老师快气冒眼睛了。 “你又不肯收我为徒,也没教过我这规矩,我不知道。”大陆气囊囊地一扭脖子。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已经拜了谷老师为师,我才不好收你。再说他水平也很高的。”穆林老师一脸的无奈。 “他总共就卖出去六把,六十块钱,既不够拘也不够判,说是因为和你斗气,故意恶心你的。”午南笑呵呵地说。 “等等,大陆,你是不是小陆的表哥吗?”我突然想起那天在楼栋口帮陆姐堵我的事情儿来,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他点点头,然后从口里吐出一块泡泡糖,自己从兜里掏出一块纸接住包好,揣了起来。 “那天晚上他去过稻香桥吗?”这个动作,看得我一惊,因为小婉失踪那天,我家的猫眼儿就是被泡泡糖堵上的,忙问午南。 “查过了,当天晚上十二点之前他一直在和朋友喝酒。应该没作案时间。”然后他转向穆林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可能就是个节外生枝的事儿。我看说服教育,赔礼道歉,行不行?穆林老师?” 穆林老师恼怒地一挥手,意思是他们可以走了。 我看他还在生气,就说:“还剃个光头,没样儿,你不收他就算对了,哎呀,我记得那天在楼道口他有头发啊?”我一时恍惚了。 正这时,午南又返了回来,说:“我刚从红粮乡回来,给姐夫买的当地干豆腐。他麻将散局就来取。” “兔爷查的怎样了?有眉目没?”我问道。 “户籍科查遍了,没有姓兔的;警员都下去了,正在走访调查各个相关场所,目前没什么发现。”午南也很焦虑。 不一会儿老公踢踢踏踏地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我都不认识,应该是他的牌友。老公突然走到我面前说:“你也在这儿啊?” 我好生奇怪,来之前和他请示过的。 他却突然转身问那几个人:“认识这位美女吗?” 众人摇头。 他一挺腰说:“我外甥女!” 几个人面面相觑,问:“亲外甥女?” 老公说:“不是,认的,是不是外甥女儿?”他搂着我的肩膀,像个恶霸一样冲我乐。 我都快气昏过去了,说道:“拿好你的干豆腐!老舅!” 午南笑得捂着肚子说:“姐夫,你怎么还调戏起自己老婆来了?” 老公嘿嘿一笑:“自己调戏不比别人调戏强吗?” 第22章 红粮乡午南查旧案 画室里师徒互挖坑 我送午南出小区,问他:“你上红粮乡干嘛去了?那是北山里吧?” “上回在局里,穆林不是提议查查十年前的旧案吗?我们研究了一下,觉得可行。结果我们一查,还真有几起可疑的案件,逐一排查后,就剩红粮乡这个了。可是年代久远,地处偏僻,资料保存又不好,他们那头儿,啥也说不清楚,我只好亲自带人去了。” “那是个啥案子啊?”我很好奇。 “十年前,红粮乡出了一起意外,一个女孩儿冻死在了雪山底下,听说也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事情挺离奇的。” “哦,那查到什么了?”我问。 “我刚到那儿,还没开始工作呢,这边大陆的事儿就出了,我又返了回来。当时我特别兴奋,以为他即使不是凶手,也肯定脱不了干系,谁想到一通调查下来,竟是白忙活。我的几个同事还在红粮乡那走访呢,听说有点眉目,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 “你别着急,人最是复杂,最难对付的,尤其是这么残忍的凶徒,肯定心机深沉狡猾异常,但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早晚会水落石出的。”我不停地安慰他。 午南点点头,笑着说:“没事,我倒是不着急,就是上面给的压力很大!限期破案!对了,我看姐夫的表情不太高兴啊!姐,你还是离穆林远一点吧,这个人很神秘,男人见了都动心,何况是你?” “哦?你看我动心了吗?”我笑着问。 “但是我知道他是你喜欢的类型,又痞又雅,才华横溢,你小心点吧。别闹得夫妻出了矛盾,就不好了。”说完这些话,他上车走了。 回到画室后,想起老公刚才的表情和一通神操作,还有午南的话,我有点心绪不宁,想要收拾东西回家。 穆林老师不知为何,也和我较起劲来,阴沉着脸说:“我说下课了吗?每天两小时,不是你自己保证的吗?”他平常不是这样的,可能刚才老公的恶作剧,惹得他不高兴了。 我只好重新又坐下来,画了一会儿,觉得眼睛好累,心情也有点焦躁不安,就转头看向窗外,想放松一下。 一个女孩子正在工作室对面的树荫下侧身站着打电话,一袭紫衣,体态婀娜,巧笑嫣然。在路灯的掩映下,特别好看。于是我又起了捣蛋之心,笑着喊穆林老师:“老师,你快看。” 他端着一杯茶,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好看不?”我贼眉鼠眼地问。 他喝了一口茶,神色自若地说:“好看。” “多美的女子啊!看见这样的美女,老师有啥想法?”我继续挖坑。 他转身给自己续茶,镇静自如地说:“啥想法都有。” 我哈哈笑了,乘胜追击道:“那到底是啥想法呢?” 他边喝茶,边波澜不惊地看着我说:“不光是书画,凡是男人会的我都会,你有啥想探索的吗?” 我立刻觉得屋子里瞬间如蒸笼一般热,仿佛八百个夸父从心头跑过,心脏病差点没犯了。 第23章 午南来短信调查有进展 老公催冲凉暴力解难题 在穆林老师轻描淡写的注视中,我的心开始兵荒马乱。 我真的看不透他,你永远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这是最可怕的,你可能已经因他深陷旋涡,而他却坐在岸上静静看着你。 我忽然很想冲上去,给他一顿拳打脚踢,结果会怎么样? 穆林老师看出来我的窘态,浅笑着说:“没事不要惹事,是不是心乱如麻了?那也是你自己惹的!算了,今天就到这儿,下课吧。” 我沉默不语,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偏在这时,午南突然来了条短信:“红粮乡旧案:十年前,雪山脚下冻死的女孩儿十八岁,名付小婉!和本案有重大牵连,穆林嫌疑基本解除。” 我一时惊愕的目瞪口呆,原来十年前的死者也叫小婉!排除了穆林老师金屋藏娇的可能,那么现在看来,这个小婉就是凶多吉少。到底是谁抓走了她呢?据午南说,案发现场的其他女孩儿都是头一天失踪,第二天被发现抛尸,这个小婉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久还没被发现呢?她到底是死是活呢? 穆林老师发现了异常,问道:“你这是啥表情啊?出什么事儿了?” 我嘎巴两下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从内心里不想告诉他,看着他为小婉担心,我心里就堵的慌。反正他的嫌疑已经排除了,而且他也帮不上忙,不告诉他也属情理之中,我咬紧牙关,只字未提。 “医院的事儿!”我低着头快速说道,然后在穆林老师狐疑的目光里,转身飞也似的回家了。 老公正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回头,眼皮儿都没撩一下。我胡乱地换了衣服,马上靠在他身边陪着他看,顿时我觉得心不那么慌了。 老公说:“怎么一身汗呢?跑回来的?” 我“嗯”了一声。 老公似有深意地看了我几眼说:“那快去冲个凉吧,正好冷静冷静,不一定哪回就跑不回来了。” “你这话啥意思?”我假装不解地问,但是心里也一翻个儿,感到极其的不舒服。 “我比你大这么多,什么事儿我没见识过?别说我没警告你啊!别让我逮住把柄,要不不管是谁,我都剥了他的皮,手打断,腿打折,肋巴扇踹骨折!”他声音不大,但是听得出玩笑里有了几分认真的成分。 “说什么呢。”我赶紧搂住他的胳膊一顿撒娇。 他也笑了,道:“没说啥,你去冲凉吧。冷静一下就想明白我说的话了。” 我也不管他话里有什么话,一个劲往他怀里钻,道:“我不想去,我不爱动弹。” “那我给你出个选择题吧:你现在就去,我可以免费给你搓个背;如果一小时以后再去,可就是有偿服务了。” 我没吱声,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儿,嘻嘻傻笑着说:“我选择一小时以后再去。” 他突然站起身说:“这是个啥玩意儿?我这个老头子都快让你折腾散架子了,你现在就去!”然后拎起我,撇进了浴室。 第24章 相距十年两个美小婉;夫妻聊闲被疑一对野鸳鸯 一清早,我简单安排了一下工作,就去找午南,问十年前的旧案。 午南给我冲了杯咖啡,道:“据我同事调查,当年的案件记录已经不全了。他们只能走访村民。村民老付,娶了个漂亮老婆,育有一女一子,女儿叫付小婉,儿子叫付小文。但是这家伙嗜酒家暴,村长出来调节了多次,也没啥效果。每次都是磕头作揖,发誓戒酒,不再动手,事后反倒一次比一次更过分。后他老婆稀里糊涂就跳河了,剩下一双儿女。他是喝多就打,打的鬼哭狼嚎。在付小婉十八岁那年的冬天,一天半夜,这个女孩儿不知为何离家出走了,结果迷了路,误入深山,冻死在雪山脚下。最可气的是,当时去辨认时,老付宿醉未醒,结果把付小文整去了,那孩子才十三。” “我的天啊!这太荒唐了,怎么能让一个孩子去认尸呢?会给他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啊?恐怕这一辈子都过不去!”作为一名医生我太在意这个了。 “那是十年前,又是北山里,他们这些村民想不周全也是有的。据说当时特别诡异,付小婉脖子上只留一条纱巾,自己把衣服都脱了,还面带微笑。”午南抿了一下嘴。 “人在极度寒冷的环境里,会这样做,我以前看过这样的报道,但是也很罕见。”我说道。 午南接着说:“这家人实在太惨了,转年春天,老付失足落水,也淹死了。付小文被民政部门带走,听说后来被领养了,现在我的同事正在查他的下落。” 我不由地唏嘘不已。 午南发给我一张照片:“我同事找到了一张当年付小婉和同学的合照,你看看吧。” “真是无奇不有!真有这么像的人,这跟失踪的小婉简直一模一样!”我惊呼道。 “那付小文有照片吗?”我问。 “迄今为止没找到,而且连他的下落也没查出来,听说前一段时间,民政局的档案馆进去小偷了,付小文当年的资料全丢了。他们继续查呢。我让他们按照穆林的意思,再留意一下村里的坟茔地,他们那儿还实行土葬呢。” “希望一切平安吧。得赶快找到这个付小文,他有童年创伤,可能心理变态呀。”我说。 午南点点头。 老公在警局外面等我,见我出来说:“来吧,我请你下饭店。” 去了“幽香居”,其实就是一家馄饨馆。 老公像魔怔了一样,一会儿摸摸我的头,一会儿捏捏我的脸,旁边的两位大姐,开始窃窃私语,我估计她们以为我俩儿不是夫妻。为了让两位大姐好好吃饭,我大声说:“你给儿子打电话了吗?” 老公笑着说:“打了,你儿子就是我儿子,那能差事儿吗?还给红包了呢。” 我一咧嘴,不再说话,低头吃馄饨,老公突然说:“吃完我去打麻将。” “行,你直接去吧,我自己回家就行。”我说。 “那怎么行?我必须把你送回去,反正我也路过你家门口,记得半夜给我留门!” 那边大姐的馄饨,“噗嗤”一下,杵碗外面去了。 从饭店出来,我埋怨道:“你今天发什么疯?整的那俩大姐都不吃饭了,净竖着耳朵听了!” “我比你大十来岁,什么我不懂?结婚久了,你觉得寡淡无趣,对外面的人和事儿充满好奇,我这不是让你感受一下野路子吗?你就说,刚才好玩不?”老公问。 “好玩!”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老公也是老江湖,不信你把我放出去,我骗个小女子也跟玩似的。”老公狡黠地笑着。 我立刻抱着他的胳膊,说道:“我信,特别信,老公,你真的不用证明给我看。” 第25章 老公请客三个男人一台戏 怀疑解除穆林不解问午南 因为我去看了小陆,又说他在里面很好,没遭什么罪,还有一些警员时不时和他下棋,小陆妈终于不那么担心了。 带来些新鲜的瓜果蔬菜,特来答谢我。我借机问道:“你们家的孩子怎么都随母姓呢?小陆是,大陆也是。” 陆姐道:“我们姐妹俩个,没有兄弟,当年结婚时就这个条件,生男孩必须接我家户口本。” 我笑了。 中午回家时,老公正在厨房忙碌,客厅里已经备了一桌子菜,很丰盛。 还没等我说话,老公就说:“换一下衣服,一会儿有客人来。” “谁啊?”我问。 “来了你就知道了。”老公头也不抬地说。 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这时,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穆林老师站在门口!我吓得“砰”一声把门又关上了。几秒钟后,我反应过来,穆林老师可能就是老公请的客人,赶紧重新将门打开。 穆林老师也没生气,只是点了点我,颇有点数落的味道。 正当我手足无措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吓得我一激灵,原来是午南也到了。 三位男士很快入座,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我则忙着给花换水。 “你过来吃饭,弄那个干啥?花都蔫巴了,明天我给你买新鲜的。”老公喊我。 “刚买回来时,都是新鲜的,就像十八妙龄,含羞带露,人见人爱呢。可真是最美含苞欲放时!”我自语道。 穆林老师听了抿着嘴乐。 老公却听蒙了,问:“说啥呢?你十八的时候我也不认识你啊?” 午南立刻笑道:“我认识啊,和我在一起上学呢。” “哦,那你说说你姐上学时啥样?”老公问。 “我姐可厉害,表面上文文静静,内里性如烈火。” “是吗?”老公抬眼看着他,满是好奇。 “我们都是农村来的,愿意在一起玩。有个小混子老是欺负我。我姐找他谈,没好使。我姐就生气了,组织五六个同学,每人分一堆沙袋,拳头大小,隔二十米,设一人,埋伏在他回家的路上。她站在高处,吹哨为号,我们依次而出,撇沙袋,撇完就跑。连续三天,这小子服软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欺负过我。”午南说完哈哈大笑。 我也乐了,感慨道:“当年你最腼腆怕事,谁想居然做了警察,而我最喜欢打抱不平竟然当了医生!真是造化弄人。” 老公也感叹道:“怪不得你俩儿关系这么好,我老婆比你大几岁啊?你成天姐姐的叫?” 午南伸出三根手指头在他眼前一晃,道:“三天!” 午南对穆林老师和善了许多,主动端茶倒酒,把穆林老师整蒙了,问:“你不怀疑我了?” 午南道:“对不起,前段时间多有得罪啊,你也怪不着我怀疑你,从你来县里没多久,就开始出事,再加上你的言行,还有和小婉的特殊关系,你说我能不怀疑你吗?” “那现在怎么不怀疑了?”穆林老师满脸疑问。 午南刚要解释,我轻咳了一声,午南心领神会,道:“不怀疑还不好吗?你要是喜欢被怀疑,我可以接着怀疑你!” 第26章 戒酒装疯暗唱戏,人去楼空有悬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老公明显有点喝好了,笑着说:“我和我家小娘子刚认识那会儿,有个小子也看上她了,总来找她。我就跟他说,这女孩儿是我的,你要是再胡思乱想的,我就不客气了。” “那后来呢?”午南表现的很感兴趣,笑着问。 “他还跟我横呢,说那得看番番的意思,她要是选我,你也没招!”老公绘声绘色的说道。 “不过人家说的也有道理啊。”午南也乐了。 “有啥道理碰到我也白费,我看着他说,如果番番不嫁给我,嫁给谁,我都送他一顶帽子,而且一戴就是一辈子!那小子听完转身就走了,再没来过。”老公哈哈大笑着说,得意无比。 我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他大呼小叫道:“掐我干啥!现在谁要是敢送我帽子,我脑袋给他扭下来!” 午南立刻举起酒杯和老公碰了一下,竖起大拇指说:“姐夫,我支持你!” 穆林老师浅笑了一下,不温不怒,神态自若。 我心里七上八下,心里话:“这都哪跟哪啊?人家穆林老师也没那个意思啊!怎么还整起旁敲侧击来了呢?” 好歹挨到饭局结束,我送两人出来,突然我叫住午南说:“我想起个事儿,稻香桥案发第二天早上,我家猫眼儿被人用泡泡糖堵上了。” “是吗?”午南疑惑地看着我。 “是的,我下夜班回来发现的。”老公说。 “你为什么早没说呢?”午南奇怪地看着我。 “那天发现小婉失踪,我就想告诉你了,可是你二话不说就把穆林老师抓走了,我一时心乱如麻,就给忘了。”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怕耽误了大事。 “那对门被堵上了没?”午南接着问。 “我当时还真看了,没有。”老公说。 午南低头思索起来,然后敲了敲对门: “这家是干啥的?”午南问。 “对门空了快一年了,房主去了南方。你别敲了。”我说。 午南立刻脸色阴沉下来,赶紧召集他的同事。 同时物业很快也到了,打开了门。 里面只有一张破桌子,和一张床。标准的空房子。午南的同事说:“前几天,小婉奶奶报案时,这栋楼我们都翻遍了,这家我们也进来搜查过,没发现异常。” 午南听后,不置可否,拿手指在桌子上一抹,道:“空一年了?就这么薄薄一层灰?分明近期打扫过!”转头看着物业。 物业忙摆手道:“不是我们打扫的,我们平常就是隔一段时间进来看看水电,雨特别大时,看看进没进水,别的啥也没干。” 午南点了一下头,然后他走到窗台那里,说:“这有扇门?” 老公说:“二楼每家都有,直接能上到二楼缓台,我们有时候去那里吃烧烤。” “别的楼层也有吗?”午南问。 “没有,只有二楼,因为一楼是门市,楼顶伸出去几米,才有这个空间。”老公回答。 “这扇门的钥匙呢?”午南问物业。 物业摇头道:“我们只有房门的钥匙。” 午南道:“找开锁的来。” 他的手下刚要去安排,老公突然冲出来,“砰”的一声将门踹开了,道:“怎么那么费事?” 午南惊愕不已,道:“你有可能破坏了现场!” 老公歪着脑袋说:“那你抓我吧!” 第27章 小婉失踪竟有通道 红粮案发激怒穆林 午南打来问,一众人等上了缓台,往右转便见一狭窄的钢制小楼梯。 “这是通哪里的?”午南问物业。 “这是员工通道,平时打扫缓台,清理积水口用的。直接通到楼后面的小门。”物业说道。 午南一拍大腿,“小婉肯定是先被挪到二楼,顺这里带走的!怪不得监控啥也查不到!” 我们顺着楼梯跑下去,就看见一个小角开在北墙上,根本就没上锁,从这里直接就出了楼区,前面便是国道,车水马龙。 “这个路线,简直是天衣无缝,看来掳走小婉的人非常熟悉小区的情况啊!”午南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堵我家猫眼儿干什么?”我脑袋还是放不开那块恶心的泡泡糖。 “从三楼往下转运小婉,进了你的对门,肯定是怕你们看到什么吧。”午南说。 “对了,那天在画室,我看大陆吃泡泡糖,就觉得心惊,我现在对泡泡糖可敏感了;再说他还把泡泡糖吐到纸上揣走了,就更奇怪了,不应该吐到垃圾桶里吗?能不能是他干的呢?而且他太熟悉小区环境了!”我说道。 “死者体内都有大量安眠药,窒息而亡,凶器是丝巾。而且多次被侵犯。凶手比较小心,才开始没留下任何证据。只是荷花塘这起,凶手可能是大意了,我们检测到微量的生物残留,拿到了dna样本。”午南说道。 “那赶紧抓人啊!”我大叫道。 “你听我慢慢说,就是找不到匹配的人,小陆的dna显示,凶手和他没有亲缘关系,大陆是他表哥,按理说不可能是大陆;连穆林老师我都查过了,也不匹配。” 穆林老师吓一跳,惊问:“啥时候查的我?” “你在警局呆了那么久,好吃好喝招待你,不就是为了拿你的样本吗?” 穆林老师气得一翻白眼,我还很少见他这样滑稽的表情。 “小婉的男友从小婉家出来是一点,视频监控很清楚,看见他走出了小区大门。然后他叫醒几个朋友去喝闷酒,最后睡在了朋友家。凶手应是在一点之后掳走小婉的。但是他必须事先拿到二楼住户的房门钥匙!”说完午南看向物业。 物业汗都下来了,说:“这家住户走时,托我们照顾房子。钥匙一直在抽屉里放着,应该没人拿的。” “大陆就在对面艺校,常出入小区,有没有可能趁你们不备配了钥匙?”我问。 物业低头不语,看来也拿不准。 午南招呼他的同事道:“先想办法弄到大陆的dna,必须得排查一下了。排除所有的可能,就剩这个最不可能的了!” 正在这时,午南的电话响了,红粮乡案发了!但是警察没能救下受害的女孩儿! 穆林一听脸色煞白,忙用手扶住了栏杆。 我一见他如此状态,忙对午南喊道:“快发张照片过来!” 照片很快发过来,我看了一眼,旋即把手机递给穆林老师,说:“不是小婉!” 穆林老师突然爆发了,愤怒至极,满面通红道:“不是早说让你们留意那里的坟场了吗?怎么还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午南低下头,默不作声。我看见他也紧紧攥住了栏杆!穆林老师眼神冰冷肃杀,还在斥责!语言犀利如寒冬雪片!我想劝又不知从何说起。 老公突然大着舌头说:“世上总有破不了的案子,也有治不了的病,你难道没有拿不下的工程?我老婆还说你儒雅呢,你这骂人都不带重样的,哪里儒雅啊?” 穆林老师两眼一瞪,反唇相讥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骂人了?我说一个脏字儿了吗?”然后他转身负气而去。 我咧了一下嘴,老公和午南两个人也没整过一个穆林老师。这顿酒算是白喝了! 第28章 画室聊闲番番欲行不轨;来访说案午南笑谈生意 来到画室时,穆林老师正躺在藤椅上闭目休息。我蹑手蹑脚走过去,他像是在睡梦中,嘴角轻抿。我竟然发现他有浅浅的酒窝,一个大男人居然有酒窝,太让人迷糊了。 他的手搭在藤椅扶手上,我突发奇想趁他睡着,摸摸他的手应该没问题吧。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谁知刚刚碰到他的手背,他突然反转手腕,差点捉住了我。 “看够了没有?”穆林老师突然说话,我吓得连连后退。 “装睡就装到底!干什么又突然醒了,吓死我了!”我兀自按着胸口,心悸动难安。 “你几岁了?”他斜了我一眼。“还鬼鬼祟祟的。要不就大大方方的。” 我低着头,抿着嘴,不说话,也不看他。 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钟,他起身帮我批改作业,休息时我问他:“我老公前天为什么请你吃饭啊?” 他抬眼看着我,微笑道:“先礼后兵你不懂啊?” 我“哦”了一声,也笑了。 穆林老师突然问道:“午南那天晚上要和我说啥?被你打住了!” 我连忙摇头,他目光坚定地看着我,道:“说!” 我见实在瞒不住了,就把红粮乡十年前的旧案讲了一遍。 “干嘛不想告诉我呢?”他问。 “我觉得两个小婉长相神似,凶手可能一开始就是奔着她去的,怕你担心嘛。” “是怕我担心,还是你自己吃醋啊?”穆林老师笑眯眯地问。 “反正我就是心里堵的慌!”藏着掖着历来不是我的性格。 “我轻易是不跟别人解释什么事儿的,但是今天我破一次例。小婉这件事,对于我很特殊,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能和小男友闹掰,那小子就不会半夜离开,凶手也就没机会下手了,所以她的失踪我多少是有责任的,如果她不能安全归来,我会一辈子不安。这回你理解了吗?” 我点了点头。勉强理解。 “我来讨杯茶喝,可以不?”午南突然笑吟吟地进来。 穆林老师难得见的热情,说:“快快,欢迎之至。” 两人对坐饮茶时,穆林老师笑道:“抱歉啊,前天晚上我喝多了,多有冒犯,你多多担待。” 午南一挥手道:“小事一桩,再说干我们这行,成天挨骂,我都习惯了。我今天就是来说这事儿,红粮乡的案发地并不是村里的坟茔地。” 穆林老师也愣住了。这说明他分析错了。“那在哪发生的?”他问。 “山脚下的一处小松林,案发后我们找老乡打听才知道,当年付小婉死时,没有出阁,村里不让埋,就直接在山脚下火化,骨灰也没收。转年开春付小文去种了很多小松苗,居然都活了,因为只有十八棵,所以村里都叫那里小松林。” “原来是明月夜,短松冈!”穆林老师叹息道。 “您的分析没错,只怪我们才开始排查的不细,把警员都安排到了村坟茔地蹲守了。死者戴着紫色丝巾。这也是我们最难理解的,按理说凶手按着七色顺序杀人,七色全都出现了,怎么小婉还没出现呢?”午南看着穆林问。 “女孩身上有烙印吗?”穆林老师问。 “临江仙。” “滚滚长江东逝水?”我脱口而出。 “我终于明白了!”穆林老师突然站起身,道:“是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七色分出,再合成一色,就是白色,还有一起案件,小婉应该是那个戴白色丝巾的人,她才是最后一名受害者。”穆林老师叹息道。 “凶手如果是付小文的话,那他就是想还原当年的情景,可是现在是正夏,哪来的雪景啊?”我有点困惑。 穆林老师幽幽地说:“雪景是可以画出来的。” “老师,你还是怀疑每个现场背后都有一幅画?”我觉得他有点固执。 “据我们反复走访调查,大陆原来是被收养的,而且在这期间去过了红粮乡,但是没有明显的证据显示去过小松林。我们侦查员跟踪他两天了,就是拿不到dna,这家伙反侦察能力太强了,头发也剃了,基本不在外面吃喝,连厕所都不上。” “去他家找啊?”我说。 “证据获得必须符合程序,要不不能作为呈堂证供。我们手头的线索还不足以拿到搜查令。” 我明白了,禁不住低头思索。 午南见我俩儿都不说话,开玩笑道:“我得跟穆老板好好处,说不定哪天我也得拜个师呢?” 穆林老师一愣,问:“你也喜欢书画?” “不,我想和你学做生意,当老板。” “那有什么好?当警官多威风啊?” “还是当老板好,不信且看宴中酒,杯杯先敬有钱人。”午南笑道。 “那你做过生意吗?”穆林老师问。 “以前和几个朋友合伙做过几次,结果是五马倒四羊,四羊变三鸡,最后就剩一地鸡毛,风一吹还散了!”午南哈哈大笑道。 第29章 为采血样番番找茬打架 不顾斯文穆林出手相帮 我走进画室,轻叩了一下大书桌,问:“老师,你会打架吗?” 穆林老师抬起头,一脸警惕地问:“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我转身就走,在门口甜笑着喊他:“跟我来。” 然后我径直走出小区,门口有个小伙子正在卖西瓜,我笑着问:“这回不卖土豆了?一会谷老师艺校会打起来。” 没等他反应,我已经冲进艺校。 大陆正在辅导几个孩子写字,我走上前喊道:“是不是你又冒充我老师,往外卖扇子了?” 他刚想解释,我上去就是他一拳,然后想薅头发时,发现他没有! 旁边两个老师,忙上来劝架,我是得着谁就打谁,完全疯魔一样。 他们三个也气急眼了,上来连扯带拽,一下把我推倒了,这时候一个人冲进来,穆林老师终于出手了,转眼就打成一团,我连滚带爬地闪到一旁,嗷嗷给穆林老师加油!一群家长起哄道:“对面画室来砸场子了!” 警察很快就到了,上来把两拨人分开,我还在跳着脚大声喊:“是他们有错在先!” 午南随后领着几个人也到了,看着穆林老师就喝问:“你怎么能领着我姐打架呢?” 穆林老师气得脸都青了,道:“我不打怎么办?看着她挨揍啊!她先伸的手!” 午南这才来到我面前,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姐,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他砸人家艺校!” 我笑嘻嘻地说:“午南,你过来。” 他凑过来,我俯在他耳边说:“我刚才抓了大陆!”然后把紧握的拳头举给他看。 午南恍然大悟,虚张声势道:“都给我带回局里,这事儿可大了,一个也别放走!” 话音未落,大陆突然冲出人群就跑!被卖西瓜的那个小伙子一下撂倒摁在了地上。 午南回身吩咐手下:“把她带回局里,好好保护,就像保护王母娘娘一样,手就是王母娘娘的金手,一点磕碰不准有!” 几个警探过来,小心翼翼,搀扶我,我感觉人生的高光时刻终于到来了。 午南看了眼穆林老师,道:“把他也带走!多大事啊?还砸人家场子!”然后走到他跟前低声笑说:“我听说你还行,一个打三个,没怎么吃亏。” 从警局回来时,穆林老师一直不搭理我,我看他衣装不整,脸也青了,手也破皮了,心想:“这么爱美的人,肯定受不了自己这么狼狈,这回是真生气了,这是不是得哄哄啊?” 于是我说道:“老师,有没有人夸你帅啊?”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没搭理我。 “生气起来也这么帅!帅气,帅气,原来是这么来的!”我假作恍然大悟状。 他终于“噗嗤”一声笑了,说:“你不就是想拿大陆的dna吗?干这事儿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说破就不灵了,你刚才特别像砸场子的!没想到你这么儒雅的人还会打架呢?” 他“哼”了一声,说:“现在有多儒雅,以前就有多狠!我都多少年不伸手了!” 话音刚落,他突然停下来,看着画室门口,眼神变得冷俊。原来谷老师正带着一帮人等在那里,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我一看,此时不闪,更待何时?于是,“嗖”一下,我就没影儿了! 第30章 看情书番番好奇情人事 说因由午南动手绑番番 我在门口晃悠,穆林老师见了喊道:“进来!” 我嘿嘿笑着,生怕他追究昨天的事儿。 他只是伸手拿走我的作业,认真批改。并没有说起昨天的事儿。 我实在憋不住了,就问:“昨天谷老师没难为你吧?” “凡是钱能解决的事儿都是小事。”他面色沉静,看来是用钱摆平了。 “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就是豪横!”我一边忽悠,一边帮他整理桌子,突然看见一张纸压在砚台下面,密密麻麻都是娟秀小字,我禁不住拿起,刚看几行,差点扔飞了,惊问道:“这不是别人写给你的情书吗?” 他“嗯”了一声,接着批作业,在我的画纸上画了好几圈,打了一堆大叉子。 “现在肯写情书的人可不多了,你不应该好好收起来吗?”我有点不知所措。 “太多了,没地方放。”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感觉他说的风平浪静,我听得心慌意乱。 “这情书写的挺感人的,字也漂亮,你准备怎么答复人家?”我笑着问。 “没什么好答复的,不答复。”他淡淡地说。 我放下信,思考了一会儿,问:“老师,你有过情人吗?” “我说没有你信吗?”他反过来问我。 “不信。”我一咧嘴,摇摇头。 “那你还问!”他瞪了我一眼。 “那都是怎么开始的?”我嬉皮笑脸地问。 “从对方扑到我怀里就算开始。”他说。 “必须得她主动扑到你怀里?”我有点难以置信。 “是的。” “那你从不主动吗?”我觉得太邪性了。 “从不!”他说。 “你咋那么倔呢?为什么不能主动一回呢?”我语气有点急躁了。 他终于放下了作业,看着我笑了起来。 我突然觉得他笑的不咋善良,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赶紧说:“怪慎人的,你可别笑了!” 他终于憋住不乐了,点头道:“行!还有问题吗?” “那都是怎么结束的呢?”我还是好奇。 “对方说结束就结束。”他恢复了那种淡淡的语气。 “那你不会挽留,惦记,闹心吗?” “不会,如果我给她发一个信息,她敢不回,我以后都不会搭理她!” 我一咧嘴,道:“真狠呢!谁要是爱上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然后把那封信团成一个球,扔到了垃圾桶里,道:“那还给你写什么情书!这人真是瞎耽误功夫!” 他很意外,惊问:“你这样做礼貌吗?” 我又把那团情书给他捡了回来,捧到他面前一松手,情书像个球一样掉落在他眼前。 他刚要斥责我,午南却在这时,大咧咧地走了进来,穆林老师赶紧离座相迎。 午南看着我笑呵呵地说:“姐,你坐到椅子上来!”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了,没想到他从背后拿出一捆绳子,五花大绑将我绑在了椅子上,口里说道:“你太爱动手了,以身犯险!总这样非出问题不可!” 穆林老师也吓了一跳,赶过来说:“批评一下就行了,不至于吧!” 午南回头笑道:“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批评要是好使,那除非太阳从西面出来!” 第31章 午南传技艺大陆事全撂;穆林惜小婉番番已情迷 穆林老师还要继续说情时,午南把绳子又紧了紧,道:“姐,听好了,我现在教你逃脱术!” 穆林老师抱着肩膀,退后几步,说:“你俩儿能换个地方折腾吗?” 午南爽朗一笑:“不用,这宽绰!一会儿我还教她反关节擒拿呢!” 穆林老师冷冷地问:“你这是防谁呢?” 午南道:“您可别多心,技多不压身,再说你也未必能次次救她。” 折腾了两个小时之后,我学了个七七八八。 休息的过程中,穆林老师问:“大陆查的怎样了?” “全撂了!主要是他被我姐抓伤了以后,知道dna很快出结果,肯定瞒不住了。他是通过搭讪,往饮料里下药的方式,把女孩子们带回家。侵犯后,带到各个地点,用丝巾勒毙的。” “那烙印诗词干什么?”穆林问。 “他说喜欢画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就是显摆加挑衅警方。” “我的名片也是他扔到稻香桥的?” “是的,就是气你不肯收他,嫁祸给你。” “那小婉呢?”穆林问。 “他承认事先就锁定了小婉,提前去物业偷偷压模,配了二楼空屋的钥匙。行动过程中怕被发现,还把二楼对屋的猫眼儿用泡泡糖堵上了。” “但是那么晚了,他怎么进的屋?小婉会给他开门吗?”穆林很疑惑。 “说来也是该着小婉出事,被男朋友打了之后,她主动给大陆打电话让给送点药去,原来他们之前就认识,关系还不错。听大陆的意思,他之前疯狂地追求过小婉,但是小婉有男朋友了,就没搭理他。” “哦?”穆林老师也很意外。 “他交代,他刚从稻香桥作案回来,就接到小婉的电话,他觉得是天赐良机。刚进屋,就见小婉被打得跟猪头一样,于是哄骗她吃了药。等小婉睡熟,他就把她转移到家,欲行不轨时,小婉突然醒了,抵死不从,结果不小心把小婉误杀了。” 穆林脸色凝重地问:“那找到尸体了吗?” “正在找。说是埋在大鹏区附近的树林里了,我们押着他挖了一天了,还没挖到呢。”午南道。 “我记得你那天说稻香桥那天他没作案时间啊?”我突然想起来。 “他那几个吃饭的朋友反口了!说是大陆求他们撒的慌,原来以为就是扇子的事儿。其实那天大陆十一点就走了,干啥去了没人知道。” “那小区视频看到他了吗?”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下半夜一点儿多,他走小门,经缓台,入二楼,进入的小婉家,所以小区视频没看到。”午南叹息着说。 穆林老师陷入了沉思,许久叹了口气,道:“终究有些事人力难挽回,我多希望小婉平安归来!”他如此落寞,我也禁不住难过,盯着他看了很久,禁不住走空了神情。 午南清咳了一声:“姐,你送送我吧,正好说几句话。” 一出门,午南就恼了,道:“这些年,我没发现你有这毛病啊?你刚才看穆林的眼神不对啊!” “啊?你看出来了?你姐也是人,也有意乱情迷的时候,但是你放心,啥事儿没有。项目结束,穆林老师就走了,我只想和他静静地呆一段时间。”我低着头小声说。 “穆林老师知道吗?”午南问。 我摇摇头道:“他不知道我陷得这么深!他在聊闲,以为我也是。” 午南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好自为之吧。”然后转身离去。 回到画室门前,透过窗户,可以看见穆林正盯着那团情书看。忽然手指轻弹,情书又飞回垃圾桶里。我忍不住笑了,一个有洁癖的人怎么能接受从垃圾箱里捡回来的东西呢? 第32章 师生斗嘴穆林从来自信;番番打油撩出最高境界 刚到画室门口,就见一个小女子哭哭啼啼地走了出来。背影落寞,无限伤感。我傻看了一会儿,进了屋。 穆林老师也好不到哪去,一脸的官司。“写情书那位吧?”我试探着问。 “嗯。” “我以为你得老得意了呢?又迷倒一位!”我揶揄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根本没那个意思。”他气恼地一摔镇纸。 “没那个意思你别瞎撩啊?谁能架得住你撩?一起撩八个都不带串台的!”我瞪了他一眼, “没那么厉害,有时候也乱套,要不怎么有人争风吃醋呢。”他突然笑了。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下句,憋的脸通红。 “行了,把作业拿来吧,省得又有人说我聊闲。”他道。 我把作业递给他,他一边看,一边说:“你帮我联系一下,我想见一下大陆。” “干什么?”我问。 “有些事儿,我还是不明白,既然都是画画的,可能好沟通一些。”他说。 “行吧,我和午南说。”我应了下来。 “你和午南的关系很铁啊?”他突然抬头看着我问。 “纯哥们儿。”我说。 “行,就算我信了。”他道。 “爱信不信。”我其实很想解释到他信,但是在他的认知里恐怕没有这一项,索性也别解释了。 许久他看完作业,问:“我给你讲过的东西,你认真听了吗?” “认真听了,还做笔记了呢。” “树无一寸直,为什么还画成这样,屡教不改!”他语气严厉。 我立刻很惶恐,不知该说什么,其实作为老师,他真的特别优秀,有时候就是太严厉,有点怕人。 “真是耽误我的时间!我说的你再犯,就戒尺伺候!”他依次指出我的不足,脸色特别难看。 我立刻把镇纸拿给他,说:“老师,给你戒尺!” 他一愣,问道:“这是戒尺啊?这是镇纸!” 我其实就是慌张了,怎么可能不认识镇纸,但是嘴上必不能服输,就道:“你又没教过我,我怎么知道这块木头就是镇纸!” 快给他气出表情包来了。他一摆手,又问:“我让你看的诗词,你学了吗?” “你可饶了我吧,我就想学画画,背什么诗啊?”我其实一首也没背下来。 “画画讲求个素养,要学理论,要学诗,至少知道个大概。”他快没耐性了。 “我会写诗的。要不,我写一首,老师你看呢?”为了不再被训,我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他惊诧莫名地看着我:“就你那两下子?” “我行的,就以戒尺和镇纸为题,我必须写一首好的。”我笑呵呵地说。 刷刷刷,我就写完了,递给他看,我写的是:“戒尺是戒尺, 镇纸是镇纸。 戒尺打人疼, 镇纸能打死!” 他看完憋不住笑了,说:“学正经的不行,学这个怎么这么溜?”突然他微微一笑,在后面续了两句,还没等我看,他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赶紧跑过捡起来,一看: “七寸并一窍 古来分张弛!” “啥意思?”我佯装不懂,其实心里已经开了锅了。 他忍住笑,一本正经解释道:“戒尺长约七寸余,镇纸就是个实心木头,一窍不通。” “明白,跟擀面杖差不多。”我点头。 “那最后一句呢?”我崇拜地看着他。 “戒尺和镇纸用途不同,所以用的时候要分清,张弛有度!” 我恍然大悟道:“老师,你太有才了,我发到网上,显摆一下。”然后喜滋滋地拿出手机。 他脸色一变,立刻喝道:“不准发!” 我缓缓放下手机,冷笑着说:“你不说不聊闲了吗?你这都聊出最高境界来了!” 第33章 师生去警局午南说案情;两心不同步大陆被问懵 到警局时,穆林老师指着证物墙上的一张照片问:“这是什么?” 午南道:“这都是现场证物照片,从大陆家搜出来的东西。” “这件碎花裙子是小婉的!怎么被剪的这么碎?”穆林老师自语道,“其余衣物也这样吗?”他问。 “不是,只有这一件,你怎么确定这件是小婉的,毕竟都是花花绿绿的。” “她来画室时,我随口夸了一句好看,她就天天穿,所以我有印象。”他说。 我一翻白眼,还说没招惹! “大陆是付小文吗?”我岔开话题。 “他已经承认了,还说案发后他回到了民政局做义工,趁机销毁了自己的领养档案,怪不得我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的下落!”午南道。 “找到小婉了吗?”穆林老师又把话题岔了回去。 “这家伙领着我们这顿挖,啥也没挖到,那片山明年可以直接种土豆了!”午南恨恨地说。 穆林老师点点头,道:“跟我预计的一样。” 大陆看见穆林老师时,满眼惊诧,午南背着手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其实你很有绘画天赋。”穆林老师温和地说道。 “骗我的吧?那你为什么不肯收我?”大陆满脸的不屑。 “我当初问过你,想怎么个学法,你说想全职学画画。你在谷老师那儿有一份工作,中间他还能帮你卖卖画,有点小收入。如果全职画画,你就会失去经济来源,而且我知道你的家境并不好。画家这条路特别艰辛,有着你想象不到的各种困难,就是我也是有一份职业的,全职画画是不现实的。”穆林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是我的事儿!”大陆很执拗。 “项目结束我就走了,到时候你怎么办?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但是你却一次没来。”穆林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陆低下了头,道:“我以为你很看不起我。” “怎么会呢?你画的那些画都放哪里了?能不能让我看看?”穆林老师向前探着身子,殷切地问。 “什么画?”大陆很警惕。 “每个女孩儿都化了妆,粉面朱唇,和背景融为一体,不是特意为画画准备的吗?这你还瞒得了我?” “没有,我没画过她们!”大陆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穆林老师马上抬起双手,安抚道:“好的,好的,别激动,没有就没有。小婉没出现就证明你的画作没完成,画作没完成,她就不会死!她到底在哪儿?” 大陆突然大笑起来道:“虚情假意说了这么多,这才是你最想说的吧?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穆林老师一拳砸在桌子上,猛的站起身道:“你把她藏在在哪儿?没吃没喝,她挺不了几天!” “她死了!”大陆邪恶地笑道:“她是你最心爱的学生吧?我从你窗前走过,看到你手把手教她写字,我就恨你!是你害了她,听过那句经典名言吗?我把他改一下送给你,狂妄自大的穆林老师,你听好了,我把她送上绞刑架的时候,而你就是那个行刑的人!” 穆林老师面色苍白,脸上满是绝望! 我从墙上取下付小婉的照片,闪电一样冲进了审讯室,把付小婉的照片拍到他的面前问:“认识她吗?” 他看了一眼道:“小婉呀。” “哪个小婉?”我问道。 “你有病吧?”大陆诧异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剪碎她的裙子?”我又问。 “谁的裙子?”大陆一脸茫然。 “小陆管你叫什么?”我接着问。 “表哥呀!”他被我这些无厘头问题弄的有点云山雾罩。 “不是兔哥哥吗?” “还狗哥哥呢?这女人真有病!”大陆咧着嘴说。 第34章 二陆会面案情另有蹊跷;师徒斗法途中狂飙车技 午南示意我和穆林老师出来,回到休息室时,穆林老师紧锁眉头,焦躁地说:“怎么才能让他说出小婉的下落?小婉肯定还活着!” 我则说:“他不是付小文!午南你们细查了吗?民政局被毁掉的档案有几份?” “你老是纠缠他是不是付小文干什么!现在最主要是先找到小婉!”午南还没等搭话,穆林老师突然急眼了,冲我喊道。我吓得后退了几步。 午南则冷冷地说:“我姐的意思是小婉在真正的付小文手里!” “啊?”穆林一愣。 午南道:“可真是关心则乱,你不如我姐冷静。虽然大陆承认他就是付小文,生在红粮乡,因为当年姐姐去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心理失衡才犯下这些案子,可是他居然认不出自己姐姐的照片?这可能吗?” 午南拍了拍穆林老师的肩膀,接着说:“这样看他应该是在包庇什么人,或者说他还有个同伙儿,那个人才是真正的付小文,小婉应该在他手里,找到他就找到小婉了。”说完他微笑着向穆林老师点了点头,希望他快点镇静下来。 我接着说:“那个人可能就是小陆口里的兔哥哥,大陆明显不知道兔爷的存在。” 午南略一沉思,旋即喊道:“把小陆带过来!” 两兄弟对坐时,小陆很开心,不停地喊哥,但是大陆则一脸悲伤加愧疚。对午南说:“小陆跟这件事儿没关系,他就是喜欢跟着我,我那天处理完那个女孩儿就走了,可能是他尾随我去了荷花塘。” 午南则笑眯眯地看着小陆,突然说道:“兔哥哥来了!” 小陆忙站起身四下寻找,许久失望地说:“骗人!” 穆林老师看到这里,长舒了一口气。他再次走进审讯室对大陆说:“你们两兄弟都是天赋异禀之人,小陆并无输赢观念,可以石为子,以地为盘,他的棋艺才能出神入化,你也该如此,太多的欲望和执着是画不成功的。 如果小陆能无罪释放,我会竭尽所能帮他打开象棋这条通天之路;你也是,如果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你还有机会拿起毛笔,我会收你为徒,无论你身处何地,我说到做到。”然后他没再看大陆一眼,坚定地走了出审讯室。 从警局出来,想起穆林老师刚才色厉内荏的样子,我气鼓鼓地坐在副驾驶上,一直看着窗外。 穆林老师也发现我在呕气,一边开车,一边说:“刚才我有点急躁了,不该吼你。” 我没说话,也没看他。 正赶上晚高峰,车很多,再加穆林老师本就心神不定,旁边有人连超带会,突然将他的车逼停了。我没防备吓了一跳,转头喊道:“你会不会开车?谁家开车还一股一股的!” 穆林老师反倒乐了,说:“还没有人说我开车技术不行呢!” “比我老公差远了!”我毫不相让,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咦!你是通过啥证据链得出的这个结论?”他嬉笑着问。 我没搭理他。 没想到刚走不远,车又被别住了。我差点被晃下座位。 我怒目而视道:“我让你停了吗?” 他哈哈大笑起来,道:“现在长本事了?好,都听你的,你说开就开,你说停就停!”然后一打方向盘,车终于开上了正道。 第35章 午南查药直指大陆养母;酒醉闲聊番番人间清醒 午南来找我:“姐,你帮我留意个人,就是大陆的母亲,我们调查安眠药的时候,交叉数据后,发现每家医院都有她,无论如何她也用不了这么多。如果她再来,你一定通知我,记住通知我就行,不要擅自行动!”他又特别强调了一下。 我连连点头,然后问:“大陆说什么了吗?” “你们走后,他就一言不发!像傻了一样。”午南叹了口气。 “你也别急,和这些人周旋就是这样。没直接找她母亲问问安眠药的事儿吗?”我问。 “问了几次了,咬死自己吃了!问多了就假装昏倒,又哭又闹,这个女人特难对付。”午南道。 “大陆到底是什么来历?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吗?”我问。 “一起丢失的有五份档案,我们在逐一排查。特别难,相关资料少的可怜。”午南道。 “陆家夫妻也挺怪的,他们收养大陆时,大陆十几岁了吧?一般都会收养小一点儿的孩子。”我有点不解。 “这点儿,大陆倒是说了,当年陆家夫妻相中他,是因为他身体好,过几年就能帮家里干活了,毕竟陆家是种大棚的。所以书都没怎么让他念。” “哦,他家蔬菜大棚你们查了吗?”我问。 “查了个底掉!棚都掀了,蔬菜也拔了,没问题。”午南叹了口气。 “到底把人藏哪了呢?”我也很奇怪。 吃过晚饭,我按时到了画室。 穆林老师正在一个人喝闷酒,看见我忙招手:“先陪老师喝一杯!” 我看了一眼酒瓶,惊呼道:“这么好的酒啊!那我必须喝点儿!” 他手边放着一张纸,上面写了一首诗: 穆林何所有? 风斜茅屋横。 浅溪可洗笔, 铺锦引风清。 莫告不平事, 闻之易飘零。 君来有冽酒, 不必说深情。 看他如此不开心,我说道:“老师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他瞟了我一眼,道:“你会讲什么笑话?” “我是有名的段子手,就怕你没有幽默细胞,我讲了你也听不出是笑话!”我斜着眼睛看着他。 “笑话!我还能………”说了一半,穆林老师突然反应过来,一边乐,一边问:“你这些鬼把戏都是和谁学的?” “和网上一位书画大师学的。”我笑吟吟地说。 “就喜欢书画大师啊?”他眯着眼睛问。 世上就有这样的人,你永远搞不清楚他眼里的是深情还是薄情。这边还在跟你谈欢梦短长,那边已经和别人研究清风如诗了。我把瓶子里剩的酒都折到了自己的杯子里。 “好酒这么喝也不行!”穆林老师抬手阻拦。 我忙护住酒杯,道:“我都没喝过这么贵的酒,放心,我醉不了。” 其实我已经半醉了,踉跄着起身,来到书桌,拿起笔写道: 与君共饮飘零酒, 笑语盈盈春意透。 笑指郎君酒杯浅, 难载相思难载愁。 未若无言轻挽手, 月下醉解罗衫扣。 写完递给他,心里忐忑不安。 他看了一会儿,先是默默地笑了一下,突然神情落寞地问:“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 我笑嘻嘻地说:“知道,明知道你在玩还愿意陪你玩,明知道你在闹还愿意陪你闹的女人。” 他突然开怀大笑起来,道:“你挺聪明啊!” “谢谢老师夸奖。书画没等学会,聊闲我快出徒了!”我也笑了。 “但是这个游戏你玩不起的,相信我,好好学画吧。”他很认真地说道。 我虽然有点失落,但是马上就明白了,哈哈大笑着说:“老师不让我学诗吗?就是让老师看看,我写的怎么样?” “写的真不错,有进步!”他竖起大拇指。 就这样说说笑笑,喝着喝着我觉得有点蒙了。为了避免出糗,我站起身,摇摇摆摆地说:“今天我肯定是画不了了,手都麻了,先撤了。” 他微笑着说:“手麻了,我也可以手把手教你画。” 我呵呵一笑,摆手道:“我既不清纯可爱,又不娇艳欲滴,手把手教我,能有什么乐趣?” 刚出画室,风一吹,我忽然一阵头晕恶心,忙拐进花园,冲到花丛里一顿猛吐。 而后我坐到假山石上,仰望星空,星星跳跃着魔性穿梭;月亮忽远忽近,本来是圆的,瞬间又缺了半边。我揉了揉眼睛,禁不住笑了起来,脑海里跳出一句话:“茅台虽好,喝多也吐!” 第36章 画室试梳子午南撞见乐;付家搜旧画穆林又猜谜 我正专心致志地画画,穆林老师不知道从哪儿弄了把梳子,梳了一下我的刘海。我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笑着说:“朋友送我的小礼物,我试一下,这梳子好使不。” 我点点头,道:“那你再给我梳一下小辫儿。”然后转过头,把马尾辫转向他,他刚梳两下,就听门口有人笑。 我转头一看,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午南贼兮兮地看着我俩儿乐。 穆林老师倒是很坦然,招呼他进来喝茶。午南道:“遇到点专业问题,要不就不来打扰了。” 午南一边低头闷乐,一边拿出一捆画,递给穆林老师。 穆林老师逐一打开,问:“这画可有些年头了,哪来的?” “从老付家搜出来的,他家的老房子一直空着,都快塌了。搜查时在一个箱子里找到很多画,就挑出这几张,其余的都糟烂了。因为你老说有什么画,我看见画就留意了,给你拿回来看看。”午南也帮忙轻轻地打开这些画。 “大部分是临摹的,笔法虽不够老练,有描的痕迹,跟番番一个毛病,但是也还不错的,付小婉画的?”穆林老师看到落款也吃了一惊,“自学能画到这个程度,很不容易了,看来付小婉很喜欢画画啊!” 我思考了一下:“如果大陆真像老师说的画了那些画,那一定是付小文祭奠姐姐用的!因为他姐姐喜欢画画。” 突然穆林老师一拍桌子道:“快看这个掏鸟窝的小男孩儿,后背是不是有个图案?” 我和午南一起探过头去,仔细看。 “你们看像不像一只兔子?”穆林老师指着画面抬头问我们。 我和午南同时“咦”了一声,虽然有点模糊,但是确实像! 穆林老师道:“这应该就是付小文。付小婉画的是她弟弟!你们留意查吧,后背有伤疤的人,极可能是烫伤,图案像兔子!” “我们把所有纹绣店都查完了,以为是兔子纹身,没想到居然是烫伤!”午南叹了一口气。 和午南走出小区,他一边看我,一边乐,给我整的好迷糊,就说:“别贼头贼脑的,有话就说!” 他笑眯眯道:“你的事儿我管不了,但是记得你被姐夫打出来那天,给我打电话,我好套个牛车去接你!”然后转身走了。 回到画室时,穆林老师已经开始写字了。我坐在旁边,手托下巴看着他,心里想:“人不过相伴一程,穆林老师对我来说就是大梦一场,项目结束,他走人,我梦醒。” 穆林老师微微转头,笑吟吟地说:“干什么色咪咪地看着我?告诉你我从来不是柳下惠,要不要你坐过来试试?” 他就是这样,明明没有那个意思,非要不停地聊闲,撩的人手足无措。 我在想,如果我扑到他怀里会怎样?他会推开我吗?但是我还是叹了口气,笑着说:“老师,我给你出个谜语吧?” 他点头说:“行。” 我随手拿起一本书,道:“就比如这本书就是《窦娥冤》,我拿着“扑通”一下扔到火了!打一成语!” 他同情地看着我说:“我一猜你就编不出啥像样的谜语,这不就是`飞蛾扑火’吗?” “字谜简单,道理更简单,我要是扑到你怀里,那就等于飞蛾扑火,结局比窦娥还冤呢!” 然后我哈哈笑着收拾东西回家了。 第37章 家宴上午南忆往昔;谈笑间老公称小妹 刚下班,正在换鞋,老公说:“一会儿午南来,他说想吃我炖的排骨豆角。” 我不禁感叹,午南这是来混和的,他开始担心我的婚姻了吗?果然不一会儿午南就到了,拎了一兜水果。 我笑嘻嘻地问:“这么忙,还有时间来姐家溜达啊?” “再忙也得吃饭啊,对不对?”午南冲我眨眨眼。 “案子怎么样了?查到付小文了吗?”我问道。 “当年的档案一丢,真是没办法查啊,那年被领养的男孩儿有五个,你也知道领养家庭,谁也不爱说这事儿,都藏着掖着的,有的都搬了数次家,有的去了外地,把我们同事都累坏了。”午南难掩疲惫。 “你辛苦了。也别太累,劳逸结合。”我笑着说。 午南则说:“姐,你去洗洗水果吧,我想吃。” 我拎着水果进了厨房,琢磨了一下,又跑出来,对老公说:“我的手有话说。” 老公捏捏我的手,疑惑地问:“你的手说啥了?” “手说不想沾水。”我嘻嘻一笑。 老公立刻明白,站起身,去洗水果了。 午南跟过去,站在厨房门口问:“都惯成这样了吗?” 老公闷笑道:“不惯咋整?就这一个,我又不是大老板,可以三妻四妾的。” 午南瞬间会意,哈哈笑起来。 吃饭时,午南:“姐夫,你们当年要结婚时,我们同学全反对,为此还特意召集了一个饭局,批斗我姐呢。” “啊?还有这事儿呢?”老公很意外。 “毕竟你比我们大八九岁,又没啥正经学历,还是个花花公子,我们担心我姐,也是正常的。”午南笑着说。 老公也乐了,道:“可以理解!然后呢?” “我们嘀哩啪啦一顿说,我姐一个劲低头吃,等我们说差不多的时候,她一擦嘴,端起杯酒道:`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得表个态了,所谓爱屋及乌,你们认我这个同学,就得认我这个老公,但是也不能强求,你们不认也没关系,从此割袍断义,永不来往!’然后把酒干了,酒杯摔稀碎,扬长而去!” 午南讲的手舞足蹈,学的惟妙惟肖。老公听得目瞪口呆,问我:“这事儿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呢?” “有什么好说的,同学还能断咋的?不过说几句气话。之后婚礼不都来了么?”我一边吃,一边淡然地说。 午南问我:“姐,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当初到底看上姐夫啥了?” 我看午南一眼道:“他能逗我乐。” “我的妈呀,这是啥理由啊?”午南一咧嘴,对我老公说:“姐夫,你可捡了个大便宜!” “以后别叫我姐夫,叫我哥!”老公给他夹了一块排骨,抻着脸说。 “为啥?”午南诧异。 “你姐现在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过劲,我现在不是他老公,是他娘家哥,你不也得跟着叫哥吗?” 午南还没等说话,老公一搂我肩膀,呲着大牙对我笑说:“我说的对不对?老妹儿!” 我差点没噎住,一边捶他,一边乐。 老公看着午南,一指我,道:“看这就是功夫,是不是乐了?” 第38章 进画室番番乱发无名火;查监控女孩原来是惯犯 刚进画室,我就懵了,一个小姑娘,二十几岁,粉妆玉砌般漂亮,秀发及腰。拎着鞋从内室蹑手蹑脚走出来,她看见我也愣了,满脸羞红。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那丫头突然走过来,小声说:“你别叫他,他太累了,让他再睡会儿!”然后冲我眨眨眼,搔首弄姿一番,走了! 我瞬间心口憋闷!感觉手脚发麻,腿肚子转筋。 “让你睡!”我头脑发热,一顿乱踢,凳子都踹翻了,笔墨纸砚划拉地满地都是。穆林老师应该是听到了动静,懒洋洋地从内室出来,面容憔悴。 “你干什么呢?”他喝道。 “你干什么呢?”我反问,比他还横! “你还能管得着我干啥了?反了天了你!”穆林老师戒尺都抄起来了。 我质问道:“你是不是以为你是上帝呢?” “上帝?”他皱着眉头,有点懵圈。 “造人啊!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满世界忙乎!”我已经口不择言了,实在是气疯了。 “你也算大学毕业?说话怎么这么粗俗!”他也恼羞成怒了。 “我本来就是穷山恶水一刁民,比不得你装模作样的假正经!”然后我把作业摔到桌子上就走了。 大约二十分钟,我正趴在沙发上闹心时,午南突然来电话了:“你来画室一趟,出事了!” 我的心慌成一批,该不是穆林老师东窗事发,那点破事儿露了吧? 一帮警察围着穆林老师,就听他说:“要不是里面有证件和一台工作手机,我就不麻烦你们了,丢了太费事了!” “丢啥了?”我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 午南道:“穆林老师说一天下来,工作太累了,刚才就睡了一会儿;结果醒了才发现夹包被人拿走了!他说你刚才来过,发现啥情况没有?” 我听完,脑袋“嗡”一下,瞬间明白过来,转身就往门卫跑,一帮人稀里糊涂跟在后面。 我指着监控上的一个女孩儿说:“就是她!肯定是她拿走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午南道。 “我进屋时,她还没走呢!”我气急败坏地说道。 “啊?那你怎么没吱声呢?当时发现保安都能把她按住!”午南奇怪地看着我。 “我我我……”我支吾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其实我心里都要闹挺死了,居然被这个小丫头片子耍了。 穆林老师看看监控,又看了看我,手扶着额头寻思了一下,道:“我才明白!午南警官,你别问了,她以为这个女孩儿是我约来的。” 午南一跺脚,道:“姐,你这分析能力也太差了!” 我“哼”了一声,道:“我还觉得有点太强了呢!” 两名片警儿一拍桌子说:“又是这小丫头!屡教不改。”看来这丫头有案底,是个惯犯。“穆老板你放心,给我们半小时,保证物归原主!”两人急匆匆走了。 从门卫室出来,本想趁机溜掉,谁想穆林老师突然回头,恶狠狠地说:“跟我回画室!” 进了画室,我忙把先前弄乱的东西整理好,他则威风凛凛地坐了下来,盯着我问:“来,来,来,你再说一遍,上帝是干啥的?” 第39章 被惩罚三日如九秋;到处采药为赚钱 “从明天起在家画,面壁思过三天,别来画室了!连老师的画室都敢砸!无法无天!”穆林老师语气严厉的让人害怕。 我心乱蹦,低着头,不敢看他。我是不习惯道歉的,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许久才憋出一句:“一天,行不行?” 他板着脸道:“不行,必须三天!” “啊呀,我错了,我以后改了,一定尊师重教,尊敬师长……”不知道我忽然从哪里“噼里啪啦”吐出一车话,自己都佩服自己。 他终于憋不住笑了说:“三天看不见我,就受不了了?” 我脸“腾”一下就红了,罕见的没有反唇相讥。通过刚才的事儿,我知道自己彻底沦陷了。我低下头,默默打开了画纸。 “项目快结束了,我明天要去市里跑验收,得去三天。”他见我沉默不语,神情落寞,才收了聊闲的语气,把正经事说了出来。 “项目要结束了吗?”我抬眼问他,心里一阵难过。 “一年了,也得结束了。”他笑吟吟地说。 “一年了。”我低下头自语。之前虽然他也在楼下,但是对于我也只是个陌生的邻居,真正和他学画也不过两个月罢了。 之后我体会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从不知道三天的时间如此漫长,算算看,等于九年!初中都毕业了! 好在三天过去了,晚上我又可以去画室了。突然我冒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再见到他,必须扑到他怀里,体会一下到底啥感觉!我不想人生留下遗憾,即使这么做,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要去做。 正心猿意马时,门诊医生跑进来说:“那女人又来了!” 大陆的母亲终于来开药了! 我把她拽进门诊,反锁上门,声色俱厉地问:“你到底弄这些药干什么?” 她又一顿瞎掰,我把手机拿出来,说:“用我给你妹子打个电话吗?她根本不知道你拿她身份证开药!我都核实过了!还是我给警察打个电话?” 她顿时闭嘴了。我“啪”的一拍桌子,瞬间就翻脸了,喝道:“大陆已经进去了,死了那多女孩儿,她们都吃了这种药,是不是你给大陆提供的!” “警察也问过,这药和我儿子真没关系!我也不知道我儿子干了啥?怎么就进去了呢?”她开始哭。 “那你把药到底给谁了?”我语气缓和了些。 “我答应人家不说的。人家说不能告诉警察。”她还在犹豫。 “你可以告诉我,我又不是警察。你也知道我和小陆一家关系好,特别想帮助你们,你跟我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要是真和你儿子没关系,就算了,万一有关系呢?”我开始循循善诱。 她犹豫了许久道:“老付。” “老付?”我很诧异,“啥样人儿?” “他就是市场开菜的,他跟我说,他老婆有毛病,必须大量吃这个药,他没办法弄到,让我帮忙。给我三倍的钱。我就各家医院去开。他还告诉我,倒蹬这玩意儿犯法,千万不能让警察知道。” “你能带我见见他吗?”我探寻着问。 “我一会儿给他送药,你远远看着行不行?我也不想给他再弄了,等他把钱给我,我走了以后,你再找他。”她还在精打细算,真是个老奸巨猾的主儿,“但是你不能告诉警察,我一直说自己吃的。” 我点头说:“好。”心里话:“不告诉警察,我问你这些废话干啥?” 第40章 番番追老付地道口失陷;密室遭捆绑兔爷初现身 我跟随大陆妈而去,菜市场人头攒动。 我远远看见那个老付一手拿药,一手交钱,两人窃窃私语着。老付弓腰驼背,一瘸一点,是个很邋遢的中年人,心中顿时疑惑丛生。据推测付小文不过二十三岁,无论经历什么也不可能苍老成这个样子,这人也许真的和这个案子没什么关系。因为惦记穆林老师今天回来的事儿,我就想回去了。 就在这时,那个老付也收摊了,把菜都装上了三轮车,冲我开过来。 我假装打电话,在他经过身边时,迅速给他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仔细看了起来,突然我发现他的背影照片上,颈后露出了一点疤痕,虽然只有一点,但是我看能看出来那是烫伤! 什么也顾不得了,我迅速上了出租,尾随老付而去。 老付直奔城郊农田,而农田南侧就是蔬菜大棚区! 老付车停下时,我也下了出租,躲在玉米地里给午南打电话,可他就是不接。 老付坐在田埂上吸烟,直到太阳落山。他终于起身,走向一片玉米地,许久也没出来!我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于是跟进了青纱帐! 很快我发现了一小块空地,光秃秃的,掩藏在玉米地中央!再走近时,见正当中有一扇木制的地道门!我用手一拉,居然掀开了,里面是一处通往下方的石制楼梯,很粗糙! 管不了那么多,我必须下去看看! 楼梯底下连通一地道,人得拱身前行。很黑,我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又现一道铁门,我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我不知道门后面有什么?打开这扇门可能就打开了另一个世界! 于是我决定回去,联系午南! 正当我爬出楼梯,要出来时,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猛的拽回了地道,然后昏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时,已经被捆在椅子上,四周灯火通明!这是一个小厅,四处没有窗户,头顶为泥壁,猜测了一下,我应该在地下! 周围的环境,着实吓了我一跳!一张大桌子摆在靠边一侧,上面笔墨纸砚全齐!而七幅画靠在对面墙上一字排开!正是七个案发现场,画面上的女孩儿一律微闭双眼,粉面红唇!脖颈上各缠绕着一条丝巾,按七色排序!真有这七幅画!居然被穆林老师说中了! 最诡异的还不止这些,在画的前方有一张大沙发,上面躺着一个白衣女孩儿!正在昏睡! 我开始尖叫,因为太吓人了! 突然身后有人说话:“你醒了?”正当我毛骨悚然时,那个老付转到我的面前,对我猥琐的笑着。 “你抓我干啥?我又不认识你!我只是路过,好奇你为什么钻洞?快放开我!”我浑身打颤,不停地大喊大叫。 “你不认识我吗?”老付笑着问,他的声音瞬间变了,不像刚才那么低沉苍老! 我看了看他,还是没印象! 他开始背对我去除伪装,衣服是加了棉垫的,所以看上去有点驼,而一个骇人的伤疤就伏在他的后背上,像极了一只竖起两耳的兔子!鞋里一只放了内增高,一只没放,所以看上去有点瘸!胡子是粘上去,半白的头发也只是个假发套!他一件一件地慢慢退掉,最后他转过身,露出了他的真面目,我瞠目结舌道:“原来是你!” 第41章 笑跟踪破绽百出真无用;诉往事老付家暴声声哀 “你不是小婉的男朋友吗?原来你就是付小文!”我惊讶不已,脱口而出,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不确切!是前男友”,他笑吟吟地换上了一身昂贵却不奢华的衣服,戴上了名贵的手表,恢复了富家公子哥的派头。 “知道我刚才坐在田垄上吸烟时想什么吗?”他问道。 “不知道!”我摇头。 “大陆妈给我药的时候,竟然告诉我,远处那个女人要看看你,我把她带来了。我就想终于有人发现我了,但是没想到是你。”他呵呵笑着说。 “败家玩意儿!出卖我!”这给我气的,这大陆妈是两头通吃啊。 “我坐在那儿想,你干嘛跟踪我?看着你猫进玉米地我就想乐,你这跟踪技术也太差了,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就咱俩儿人,也太清楚了!”他语气里轻松加戏谑。 “你抓小婉干啥?小两口闹矛盾,哄哄不就完了吗?”我努力把他和这个案子撇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是猜出我是付小文吗?都说出来了。那你肯定知道我有个姐姐叫付小婉,你还应该知道,那些案子都是我做的,那些女孩儿都是我杀的,所以你今天死活是出不去了!”他戳破了我的心思。 给我后悔的,我怎么嘴这么快呢,可真是祸从口出,要嘴干什么。 “好吧,我知道一些,你姐当年到底发生了啥?她为什么大冬天的半夜往外跑?”已经这样了,也只能尽量拖延时间了。 他拽了把凳子坐在我对面,说道:“故事不新鲜,我可以简单给你讲讲,我妈当年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被老付半路截了,然后怀了我姐,当年的风俗也就那么回事,他俩儿结婚了。婚后,家暴!嗨!家暴你知道吗?”他突然问我。 我点点头,说:“知道。” 他突然冲我吼道:“你知道啥!你见过把一个女人从炕上拖到地上打,再拖到院子打,最后拖到牛圈了!塞一嘴牛粪是什么样子吗?你知道一个小姑娘被一耳光打晕,耳朵一直流脓,是啥样吗?你知道把一壶开水泼到一个五岁孩子后背上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啥!不说了!没意思。”付小文友恢复了常态,但是他这一惊一乍的,我还真有点心突突。 “你姐是被你爸打跑的,对不?”我试探着问。 他笑了笑,很无奈那种:“我妈跳河了,你知道她跳之前,我就在她身边,她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拽着她的衣襟,不停哭喊,不停地哭,她回过身,蹲下来对我说,别哭!然后她转身一跃而下!从那以后,我没哭过,你信吗?”他笑着问我。 我心里一阵痉挛,极其不舒服。 “我那个懦弱的妈去了以后,我姐变成了我妈,她总是扑到我身上,挡住老付的拳脚或者棍棒、鞭子、铁板啥的,我也记不住了,但是她从不哭,不求饶,她就是咬着牙挺着!她跟我说,没事,有姐在,姐在等你长大。” “你姐很伟大!”我由衷地说道,“那她怎么还跑了呢?”我问。 付小文幽幽地看着我,说:“你可以把世界上最肮脏、最无耻的事儿都想出来,然后安在我姐身上就对了!我姐能承受各种毒打,但是承受不了这个,那天晚上她疯了似的,衣不蔽体地冲到大雪中,我追了出去,可是我太无能了,跟丢了!” 我张大嘴巴,看着他,许久无言。 他却接着说:“第二天我看见她躺在雪山脚下时,特别想号啕大哭一场,可是我没有眼泪,我不会哭。她脖子上缠着一条白色丝巾,是我妈留给她的唯一纪念,睡觉都不摘下来的,死时也是她身上唯一的尘世之物,她微笑着,浑身发着白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她终于解脱了。我在她火化的地方种了些松树,正好活了十八棵,那年她十八,和现在的小婉一样大。”然后他走到小婉面前,用手摸摸她的脸,“长的也几乎一模一样,当初我看到她时,以为自己穿越了!或着老天爷开恩,把我姐还给了我!”他蹲在那里,然后转头看我,笑着说:“结果是老天爷又跟我开了个玩笑,她爱上穆林了,要离开我!” 我咧了一下嘴,道:“你这也不说理啊,结婚还许离婚呢,怎么跟你处个对象还不许黄了呢?” “咱俩儿谁说的算?”他站起身,拿起一把刀,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立刻说:“你说的算! 第42章 密室下面放炸药;案件发生有来由 付小文狞笑着说:“你最好乖乖的,别惹我生气,我不喜欢别人教训我。”他文弱的一笑,然后走过去,把刀放在小婉的枕头底下,去查看桌子上的电脑,原来附近各个路口,他都安了监控。 “还没到。”他自语道。 “我没报警。”我瞪了他一眼,刚才我给午南打电话他没接,不知道现在他会不会发现异常,会不会在找我。反正电话已经被付小文拿走了,估计是废掉了。 “你挺会伪装啊?扮成那个样子蹲在菜市场干啥?”我很不解。 “没什么,觉得好玩,我上大学学的就是表演,成绩还很不错呢,都说我是天生当演员的材料,但是我不感兴趣。我也不差大陆妈给我弄的那点儿药,无非是想把她拉下水罢了。” “原来是这样。”我大体有点明白了,应该和大陆有关。许久我看了看小婉,又说:“你恨小婉也就罢了,干嘛杀了这些女孩儿!她们正是青春年华,就这样被你毁掉了,太没人性了。” “谁不是青春年华,我妈不是吗?当年她样板戏唱的那叫一个好听,全村人都喜欢听,每年过年都叫她领队扭秧歌,多美的人,多美的青春;我姐的青春不是青春吗?那是闪着金光的青春!她坐在窗下画画的样子你见过吗?胜过人间所有美景!然后都怎么样了呢?”他盯着我逼问。 我一时无语,我该用什么话安抚他的痛失所爱,什么话都显得苍白无力,还是别说了。 他平静了一下,接着说:“这原是我早年的计划,包括这里也是我早都准备好的,我养父母对我很好,好的礼貌、周到大方,他们包下了这片地,我才有机会完成这个计划。你看见这个按钮了吗?我只要一按,这里就会化为乌有!只要警察进来,我就按!”他转过身,看着我嘻嘻笑说:“我想送份儿大礼给我苦命的姐姐,七个仕女!” “什么时候安的炸药?”我吓得眼珠子乱窜,死死盯着小婉沙发上那个按钮。 “大陆进去以后,我怕他早晚会撂,所以我得做好准备,只要发现异常,这里瞬间就会变成坟墓。”他胸有成竹的说。 “那你不也完了吗?”我诧异道。 “我不在乎,生而何欢?死而何惧?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毫无温度,来时我是被迫来的,走时我希望能给这个世界留下点儿什么,一个大号烟花你觉得够场面不?砰!”他看着我放肆地哈哈大笑,笑得开心无比,笑得我毛骨悚然。 避免被吓昏过去,我转换了话题:“你早就想对付小婉?”我惊问。 “你错了。这些想法遇到小婉以后被搁浅了。她太像我姐了,我把最好的都给了她,爱情、亲情、温情、凡是她想要的,凡是我能做的,想让她代替我姐享受这个世界,同时我的心也被她融化了。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可恶了,尤其是看到小婉笑的时候。可是大约一年前,这一切开始土崩瓦解。” 我心里一怔,穆林老师就是一年前来的。原来这才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第43章 美少女移情帅大叔,色大陆深陷乱局中 付小文坐回我面前,点着一支烟,一边回忆,一边说:“她参加了个联谊会,和穆林唱了段戏,从此之后她的眼里、嘴里全是他。我其实很不解,穆林老师给她当爹都富富有余,她是疯了吗?后来我懂了,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我的这点儿财力和他还是没法比的,人还是现实的。 她经常呕气把我撵回家,各种胡搅蛮缠,故意找茬,我知道她想让我先说分手,我那时早就心凉透了,看着她表演,等着她摊牌,我心里的阳光又一次消失了。 那天晚上我在街上闲逛,迎面来了个女孩,戴着红丝巾,和小婉有点像,我上去搭讪。她随后上了我的车,跟我回了家。第二天早上,我看着她娇嫩的小脸,心中一动,我的计划从那时开始启动了。”他回头看着我,笑着说:“你知道生命有多脆弱吗?” “因为你妈和你姐的离去,你才觉得生命脆弱的吧?”我问道。 “不,从老付!”他站起身来回踱步说。 “老付?” “对,老付!我姐去了以后,我知道这个世界只剩下我自己了,我得干点什么了!” “你能干啥?你才13?”我不屑地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他喝多了,在前面走,一路骂着我!过桥时,我突然起步,一下将他推下了河,然后我看着他起起伏伏冒泡泡,别提多过瘾了!”他得意狂笑的样子令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他走了!”他说道。 “然后你被送进了孤儿院?在那里认识的大陆?” “是的,你头脑很清醒啊!现在还没吓昏过去?”他有点意外。 “害怕有啥用?既然都是你做的,大陆为什么甘愿为你顶包?”我问道。 “他也没少做。我们重逢是因为他在狂追小婉,我找他会气。没想到竟是旧相识。我看了他的画,发现都是我姐喜欢的风格,于是买了很多。那天我迷晕了第一个女孩儿后,把他约来说:“这个女孩归你了,但是我需要一幅画,一幅一万!然后我就走了。” “他就这样被你拖下了水?”我很是唏嘘。 “他是被自己拖下水的,贪财好色!但是他以为画完画,我就会放了那女孩儿。直到他听说那女孩儿死了,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要报警,我笑着说你去吧,安眠药还是你养母提供的呢,别忘了告诉警察。但是他最终也没去。” “嗨!”我叹了口气。 “然后就简单了。接二连三,他人财两得,画完画拍屁股走人!我接着干我的活儿。” “你俩儿合作还挺默契呢!”我讽刺道。 “本来确实不错,没想到这个蠢货,为了和穆林较劲,因为几个破扇子露了首尾!我知道他完了!警察肯定会盯死他,我和他说,一旦被抓,就他干的那些埋汰事儿,也死定了!她养母也完了。不如保住我,在外面为他养父母养老送终。对了,大陆很爱他的养父母,常说养身父母大于天。”他一直在冷笑。 “原来如此。”人都有软肋,没想到大陆的在这里。 “原来只有七个的,直到小婉说她要离开我,她变成了第八个。”付小文转头看着沉睡的小婉。 “我原本说,谁爱上穆林那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现在看遇到你简直就是要了血命了!这小婉也是倒霉催的!”我忍不住吐槽道。 第44章 探究竟番番虎口询经过;求完美小付约了穆林来 “小陆的象棋是你教的?”我突然想起来他后背的烫伤问。 “是的,你居然知道这个?”他奇怪地看着我。 “而且我还知道他是个天才。”我说。 “可以这么说。通过大陆我认识了他,他也特别喜欢我。我没事喜欢和自己下棋,他就蹲在旁边看,本是开玩笑,就让他试试,结果我惊呆了。之后我开始教他各种棋谱,他一学就会。最有趣的是,他偶然见了我后背的烫伤,所有人都认为奇丑无比,可他却笑呵呵地说:`兔兔!’还用手抚摸!从那以后他喜欢叫我兔哥哥!”付小文露出了难得的温和笑意。 “他是怎么掺和进到这件事儿里的?”我问。 “那天我在荷花塘刚处理完,走出不远,就见他从暗处窜出来,一个劲拉那个女孩儿,拉不动他就往女孩儿身上盖荷叶,还坐在旁边呆呆地守着。我举起一块大石头,走到他身后,想把他砸进荷花塘里去,但是终究没下去手。”他长出了一口气。 “是没下去手,还是想让他顶罪啊?”我冷冷地问。 他也淡淡一笑,道:“咋理解都行。” “你倒是想得开。他和大陆不同,什么都说不明白,对你来说是绝好的人选。” 他点点头道:“这可能是他活着的唯一用途。” “嗨!你恨你爸吗?”我挑着眼眉问道。 “叫老付就行!恨之入骨!”他咬着牙说。 “但是你已经变成了他,而且有过之无不及,这么好的材料算是练废了!”我充满惋惜。 “我本就是恶魔之子!”他对着我喊道。 “好,别激动!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稻香桥那天,你应该在小婉家,一点多才走,时间对不上,你怎么做的案?” “我把女孩儿装在后备箱里,然后去了小婉那儿,本想哄她睡着就走,没想到她弄了条黑底白花裙子洗来洗去,我问她干嘛总穿这一条?她说因为穆林说好看,我抓过来就剪稀碎,她哭闹起来说:`咱们分手吧,我明天就搬出去!’因为楼是我买的。 我问她:`搬去哪里?’ 她说:`搬到一楼穆林老师那儿,’ 我很吃惊问:`他同意了?’ 她说:`还没商量,但是他会同意的!他已经被我迷倒了。’ 我就笑了,问她:`你决定好了吗?宁死不悔吗?’ 她说:`宁死不悔!’ 我说:`那好吧,只要你开心。咱们温存最后一夜,你就可以走了。’ 她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也不听不出我的话里的深意,还扑到我怀里假惺惺地哭着说对不起,我也假惺惺地说没关系。然后我给她喝了掺了药的红酒,抱上床。 大约十点,我约了大陆,告诉他十一点左右从后门来,不要让人看见,午夜时弄出些动静,好让别人以为我还在小婉家,十二点以后把她弄到这儿来。然后我就走了。 办完我的事儿,我从稻香桥后来,也从后门进前门出,故意让小区监控拍到,然后找哥们儿喝酒,诉说小婉的背叛。做完这些戏,我回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大陆把小婉打够呛!我知道还是那点破事儿,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但是他破坏了我的计划,小婉必须完美,打成那样,怎么画?于是我开始给小婉治伤,她必须恢复如初!” “小婉是大陆打的,不是你?”我有点意外,那天晚上,我确实听到楼上乱作一团,还夹杂着男女之间的古怪声音,原来是大陆在作祸。 “我没动过小婉一手指头,我最恨打女人的人!”付小文恨恨地说。 “你是不打,你是直接要她们的命啊!”我唏嘘道。 “她们都是在昏睡中去了另一个世界,感觉不到什么痛苦,我把她们最美的容颜都留在了这个世界上!”付小文阴笑着,望向那七张画,沉醉无比。 “你对小婉的感情一点也没有了?”我望着躺在沙发上,一直在昏睡的小婉问。 “原本我对她本人也没什么感情,她无非是我姐的替身!我对她好,只是想通过她让我姐感受罢了。” “你感受不到爱与被爱?”我心彻底凉了。 他撇撇嘴,摊开双手,摇摇头。 “天呢!”我不知如何是好,许久我说:“那你也白计划了,大陆进去了,没人给你画最后这张画了!” “我有个更好的人选!”他得意的笑起来。 “谁?”我脑袋“嗡”一声。 “穆林啊!他是大师级的,他画的我姐会更喜欢!”他呵呵笑起来。 “你做梦!他不会给你画的!”我愤怒至极! “在你昏过去那段时间,我给他打了个电话,现在估计人已经快到了!”说完他再次看向监控,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原来他一直说的还没到的不是警察,竟然是穆林老师! 第45章 番番护穆林情急自称陷;穆林懒解释直接挥老拳 付小文走向小婉,将她摆弄了一下,动作轻柔,诡异,那感觉好像在摆弄一个玩偶。然后用一幅白布将整个沙发罩了起来,看上去上面根本没人。 “你在干嘛?”我看的毛骨悚然。 “做游戏啊,我和穆林的游戏从一年前开始预演,两个月前正式开始,今天也该结束了。” “你刚才怎么和他说的?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我必须问清楚。 “我说给他一小时,如果不来,就再也见不到小婉了。”他说。 “你提我了吗?”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没有,你不是午南警官的人吗?”他突然警觉起来,看着我问。 “你别伤害穆林老师,他和小婉没关系,他只是爱聊闲,是小婉自己会错意了。”我努力解释着。 “你很关心穆林啊?你们什么关系?”他望着我,眼神里都是疑问。 我看着他许久,一字一顿地说:“我爱穆林。” 他有点吃惊,许久大笑道:“那不是我手里又多了一张牌!”然后他突然将我的椅子反转,我这才发现身后还有一个小屋,他将我连同椅子拖了进去,道:“本来我想在穆林来之前,就解决掉你,既然你还有用,那就再多活一会儿,但是别出声,要不后果自负!” “你不准伤害他,要不我追到地府,也会活剥了你!”我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狠话,一边不停地挣扎,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找了块毛巾三两下塞到我嘴里,出去了! 穆林老师终究还是来了! 我努力向前探着身子,透过门缝可以看见个大概。 穆林应该也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许久才说:“这些画都是大陆画的,而你才是真正的付小文!你们俩儿是搭档?” “是挺聪明的,但是现在明白有点晚了。”付小文说。 “稻香桥那张名片不是大陆放的,而是你放的,想陷害我的原来是你!”穆林老师恍然大悟。 “这么说太可笑了,不是想陷害你,那是张邀请函!邀你入局!从那天开始咱俩儿的游戏就正式开始了,现在看好像我赢了!”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入局?”穆林问。 “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一身傲骨!浑身傲气!你能容忍别人诬陷你吗?” “我最恨别人算计我!”穆林的拳头握了起来。 “哈哈!来吧,看看这些画,名叫《七色》!最终会变成彩虹桥带着我和小婉去见我姐!”付小文放声大笑,张狂无比,那神色根本不像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我给你留了那么多线索,你不是诗书画三绝吗?可是你一个也没救下来!”付小文鄙夷地看着穆林,眼里都是不屑。 穆林彻底被激怒了,道:“别跟我舞舞玄玄的!小婉到底在哪儿?” “咱俩儿的账还没算清呢!”付小文说。 “什么账?”穆林问。 “她是我的人!你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付小文怒吼道。 “我没招惹她!”穆林的语气斩钉截铁。 “没招惹,她会要搬到你那儿住?”付小文问。 “别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儿!”穆林有点懵。 “你平常都教她写什么啊?”付小文突然放缓了语气问。 “我愿意教啥教啥!”穆林道。 “是不是教这个啊?”付小文递给穆林一张纸,穆林看完许久无言。 短暂的沉默后,付小文狞笑道:“穆小婉!满张纸都是穆小婉!出嫁从夫,这是已经登堂入室了!” 穆林突然脱掉了外套,紧了紧袖子说:“我跟你解释啥呀?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一把薅住了付小文的衣领说:“告诉你,我不知道她为啥这么写!但是如果我看上她了,当你面领走,你都得挺着!听明白没有!快说她在哪儿?”然后砰砰砰就是几拳! 我都看懵了!这事儿还能这么处理吗?人家苦主还没伸手呢?反过来一想,男人为天下而战,为权利地位而战,当然也应该为女人而战!应该打一架,分个胜负,定个输赢。使劲打!人脑袋不打出狗脑袋来,我都不带解恨的! 第46章 穆林被要挟当场作画;番番竟脱逃假戏真做 我的眼睛快被晃瞎了,只见拳来脚去,人影乱飞。 终于尘埃落定,胜负已分。 穆林老师将付小文死死按在地上,举着拳头说:“你也算个男人,就知道对付老弱妇孺!这回你跟我打!” 付小文狞笑着说:“我就不告诉你小婉在哪儿!” “不用,打死你之后我自己找!”穆林老师“哐当”又是一拳。 突然付小文喊道:“别打了!小婉在里面。” 穆林老师松开手,向我走来,我激动万分,要得救了! 谁知付小文迅速起身奔到沙发那儿,“哗啦”一下撤掉被单,喊道:“穆林回头!” 穆林老师回头之极,他已经抽出了枕头底下事先放好的刀,抵在了小婉脖子上!吐了一口血沫子说:“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你以为我和你约架呢!幼稚!” “你放下刀!你到底要干什么!”穆林老师终于见到了失踪多日的小婉,语气有点慌了。他刚要快速地走上前去看。 付小文厉声喝道:“站住,敢过来我就抹了她的脖子!” “好,好,我不过去。”穆林投鼠忌器只好停下脚步。 “看见对面那张桌子没有?我早都给你准备齐了,画一幅画,背景雪山,把小婉画上去!画完你带小婉走!”付小文将刀又往前挪了挪。 穆林老师忙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不就是一幅画吗?你把刀放下!别伤着她!”然后走向那张书桌。 只差一步就发现我了!这给我憋屈的!还得靠自己,我必须冷静,午南的逃脱术是怎样教的了?首先镇静、深呼吸、放松肌肉、收缩关节、旋转,找到那个关键的绳结! 过了很久,突然那边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听穆林老师一声断喝,道:“住手,你干什么!” “她身上只能有一条丝巾!我得把她的衣服脱了呀!”付小文猥琐地说道。 “不用费那个事儿,我能想象出来!”穆林老师语气里都是确信。 话音刚落,我就冲了出去!我成功了! 我奔到穆林老师面前吼道:“你能想象出来?是不是在心里已经想象一万遍了!” 穆林老师彻底呆住了,难得见的惊慌失措道:“我的天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还不知道呢!她都已经是穆小婉了!都跟了你姓了,你不是说没招惹她吗?”我眼睛已经血红了。 “现在是吃醋的时候吗?你脑袋昏掉了?赶紧跑啊!”穆林老师示意我去通道。 “我不走,今天我非闹清楚这件事不可!你是不是答应要娶她?”我瞪着他问。 “胡说!不可能!”穆林老师还在看着通道,他希望我瞬间跑掉。 “为什么不可能?”嫉妒已经让我面目全非。 “因为我有老婆!而且必须白头到老!”他喊道。 “你有老婆?”我彻底懵了,“有老婆你不早说!” “你问过我吗?”他语气放缓了些,想先把我安抚下来,道:“你先出去好不好?过后我再给你解释。” “有老婆你还可哪儿聊闲?”我还是不依不饶。 “你也有老公,挡住你聊闲了吗?”他终于翻脸了,“聊闲而已又不动真格的,我要是动真格的,你早废了!你快走吧!”他几乎是在跺脚了! “那我要是动真格的怎么办?”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彻底急眼了,道:“你动真格的,出事你还赖我啊!” “你简直不是人!今天我就不让你画!让你想象!”我扑上去就抢他的毛笔,他连忙躲闪,却被我抓住了一根手指头,反向一掰,反关节擒拿!午南教我的!他吃痛难忍,笔应声而落!我抢过来就把笔撅折了! 那边的付小文早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穆林,没想到吧?我还给你留了道猛菜!” 第47章 闹密室刺小婉激怒兔爷;为救人先舍己绝地逢生 听了付小文的话,我突然满眼暴怒地转回头看着付小文道:“你也不是啥好东西!疯疯癫癫的!七个你都杀了,还差这一个,你亲爹你都敢宰,这个怎么这么磨叽!你下不去手,让我来,今天有我没她!” 说话间我已经奔到他面前,高高举起半截毛笔杆,直奔小婉心脏。 付小文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用手臂挡开,而我另一手已经趁机按在他的刀柄上,向小婉脖颈处推去,付小文连忙后撤手臂,饶是如此,还是在小婉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付小文一脚踹在了我小肚子上,怒吼道:“疯婆娘!” 我横飞出去,正好摔在一幅画面前,我爬起来,一下将笔杆插在画上,喊道:“《如梦令》?是不是都喜欢十八的,对不对?”然后“滋啦!”一声将那幅画开膛破肚! 付小文彻底被激怒了,道:“臭婆娘!敢动我姐的画!我要你的命!”他向我奔来时,我却躲过他,奔向小婉方向。 突然一个人影窜到我前面,原来是穆林老师,他毫不犹豫地抱起了小婉,跑进了通道! 我一见,心一凉,如坠入无底深渊,瞬间阵阵头晕耳鸣! 付小文不出所料地没有去追,而是扑向那个毁灭按钮,如果被他按到,这里就会被炸飞,连同通道里的穆林老师! 我使尽全身力气,撞向他,他一趔趄,气急败坏地喊道:“我先宰了你!” 千钧一发之际,我的肚子却开始拧劲的疼,可能是刚才吃他一脚,肠痉挛了,我痛得一下跪倒在地,禁不住万念俱灰,心想:“完了!”迎着付小文的寒寒刀光,我紧紧闭上眼睛! 可是过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发生,只听得噼里啪啦周围一阵乱响,我试探着睁开眼,见付小文已经被按倒在地。 午南到了! 我肚子瞬间不疼了,爬起来,不管脑袋屁股,给付小文一顿乱踢,喊道:“妈的!吓死老娘了!” 午南嘴上喝止道:“这可不行啊,可不能踢!”但是却一边按着他,一边冲我微笑,示意我随便踢! 他看出来,我气疯了。 付小文并没有呻吟喊叫,他眼里既无恐惧,也无绝望,空空如也!即使我是位医生,我却没有良方拯救他黑化的灵魂!我猜那个掏鸟窝的小男孩,已经在那个雪夜随着他姐离去了,禁不住悲从中来,停了脚。 稍后我指着沙发上面的一个按钮,对午南说:“你快安排人,这个按钮,付小文说,一按这里就炸了!” 午南把付小文交给了随后赶到的同事,定定地看着我,平生第一次吼我:“我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通知我就行,不准擅自行动!” “你不知道,大陆进去以后,付小文怕他招,在这里安了爆炸物,你们贸然进来,不但救不了小婉,还可能………”我话如爆豆,快速且兴奋,跟发了高烧一样。刚才的过度紧张,让我的声线发生了变化。 “你明不明白?即使我救了小婉,破了案子,搭了你,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午南暗着脸,继续吼我,我心一痛,立刻低下头,走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说:“懂了!下不为例!” 第48章 放下屠刀大陆立地成佛,疑心暗结穆林痛心疾首 从通道出来,仿佛重返人间。 小婉已经被送上了救护车,然后车呼啸着开走了,小婉终于得救了。 穆林老师并没有跟去,目送着救护车离开后,他慢慢地走到一边,坐在田埂上擦眼镜,此时他也忘了自己洁癖的毛病。 到处是警车,警员们默默无语,往来穿梭,都在紧张地工作着。 早有人支起了高高的竹杆子,吊起无数盏灯!整个玉米地亮如白昼。 我刚想走向穆林老师时,突然我看见靠边的一辆警车里坐着一个人,正痴痴地望着穆林老师。 “大陆!”我诧异万分,转头看着午南问:“他怎么也在这里?” 午南说:“他领我们来的,还好我们来了!穆林跟他说的话起作用了,他思考了几天,主动要求见我,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就是下午你给打我电话的时候。他说他可能没有机会再拿起毛笔了,可是却会为小陆打开一条通天之路,有小陆在,他的养父母才有希望。我怕他反悔,枝外生枝,于是告诉同事们,审讯期间,发生天大的事儿都先放着,所以我才没接你的电话,没想到差点出了大事。”看得出他还有点心有余悸。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他真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说到底还是穆林老师救了大家!”我叹了口气,禁不住唏嘘不已。 这时付小文被几名警员押了过来,走过我身边时,他冷笑道:“我才想明白,我上你当了。” 我也冷笑了一下,道:“你能准确地分析出人性,抓住别人的软肋,却忽略了人心。我也是借力打力。” “我会让你下地狱的!”他愤愤不平,恨意难消。 我则笑着说:“你先下,在那里等我,但是我不一定去啊! 平静了一下,我慢慢走到穆林老师面前,笑吟吟地问道:“没去照顾小婉啊?” 他将头转向一边,并没看我,也没说话。 看得出他还在生气,刚才密室所发生的一切,让他以为我是个心狠手辣的妒妇,我能从他脸上看出冷漠和厌恶。 想要解释清楚这一切,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我也可以不解释,转身而去,但是面前的毕竟是穆林老师,我曾经深深动过情的人。 于是抿了抿嘴,坐在他对面,说道:“在这段时间里,我有时间就研究付小文这个人,虽然那时还不知道他就是小婉的前男友。而且我还找了个朋友,教了我些心理知识,学会了心理暗示,我这个朋友是心理学专家………” 他看了我一眼,仍然没说话,眼神冰冷地好像要把我冷冻起来。继续狠狠地擦他的眼镜。 “你看,现在小婉也救出来了,这回你该放心了吧……”我接着说。 他突然站起身,愤怒地喝问:“不要再提小婉!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恶毒,刚才是不是真的想要小婉的命!” 他一句话激起千层浪,整个现场像响了一声炸雷!所有的警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望向这边,有的已经手按在枪上,向这边移动! 第49章 番番耐心说原委,穆林回转释前嫌 午南见状,突然喊道:“听什么听!干活儿去!”所有人又都散了。 然后他走过来,看着我俩儿说:“好好聊,别一惊一乍的。姐,里面确实有东西,我们刚才看了,量不小。”然后转身带人又下密室去了。他永远那么相信我,丝毫不疑。 穆林老师也发现了问题,放低声音说:“你喜欢书画我可以教你;你喜欢玩闹,没关系,我可以陪你闹!只要无伤大雅。但是刚才是什么时候?你竟然吃起了翻天大醋!她只是个呆萌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动了杀心!”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道:“论书画我再学八辈子也赶不上你,但是论病态心理,我可能比你强点儿,毕竟这是我的专业啊。” “什么意思?”他眼神闪烁,有点狐疑。 “在你没来以前,我和付小文聊了很多,弄清了三个问题:第一,他没有共情能力,不能被感化;第二,他在密室下方安了炸药,各个路口安置了监控,刚才你也听午南说了,确实有东西,量不小,说的就是这个!按钮就在小婉躺的沙发上方,今晚稍有风吹草动,咱们就得同归于尽;第三,他的软肋也是小婉。” “你说什么?他的软肋也是小婉?什么炸药?”他显然不太信。 “小婉不仅是你的软肋,也是他的。不过你在意的是她的生命,而他在意的是她的美貌。而且你自己也说过,画没完成,小婉就不会死。 付小文不会让她死,甚至都不可以出一点儿磕碰,那会破坏他偏执的计划。之前大陆把小婉打得遍体鳞伤,他都耐下心给她调养,让她恢复如初,所以我做出那些动作只是想反客为主,把他变成小婉的保护者罢了。凡事都得事出有因,让他相信我会对一个女孩儿下手,除了嫉妒我还有别的办法吗?你再想想,我是不是把那半截笔杆高高举起,给了他足够的反应时间?后来推那把刀,我也没使劲;包括划坏那幅画,都是为了扰乱他的心智。”我娓娓道来,尽量耐心细致,所有人都是临时上场,没有预演,产生误会也是可以理解的。 穆林老师看着我,思考着,表情有些回暖了,许久问:“我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那通道没关,你走了,我才好慢慢想办法对付他!”他眼神中还有犹疑。 “我走不了,付小文不会让我走,他不知道我走了以后会报警吗?只要我敢走进通道,他必定会按那个按钮,密室就会化为乌有!”我看着他说,“我只能和你共进退!在你来之前,我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对付小文说了一些话,做了足够的心理暗示,为后来的吃醋大戏做了铺垫。” “你和他说了什么?”穆林问。 “我说……算了,那不重要,都是骗他的。”我傻笑道。 “你为什么不暗示我一下?让我知道炸药和按钮的事儿?”他有点信了。 “我暗示你了!我一直在看那个按钮,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我说道,还重复了一下挤眉弄眼的动作。 “天呢,我以为你在看小婉!”他终于明白过来,因为按钮就在小婉躺的沙发上方,他的注意力又都在小婉身上,所以没分辨出来。而我又不能明说炸药和按钮的事儿,以免付小文警觉,真是太难了。 “我想让他暂时离开那个按钮一小会儿,我去护住那个按钮!然后你出手拿下他!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可是万没想到,功亏一篑,你抱着小婉跑了!我也对付不了他呀,亏得午南及时赶到,要不等不到你跑出来,这里就炸飞了!”我叹了口气。 “这配合是不咋的!”他懊恼地踹了一下地,然后揉搓着手指。 “还疼吗?”我猜我刚才掰的太狠了。 他说:“没大事儿,没想到午南教你的这点儿本事,你都用我身上了!” 而我也哭笑不得,上午我还想投入他的怀抱,想的自己灵魂出窍;午夜差点把人家手指头掰折了!这都是啥事儿啊?人生上哪儿说理去! 第50章 瞒天过海真本色;尘埃落定全剧终 “你刚才全是在演戏?”穆林老师望着我,他一边揉搓着手指,一边疑惑地问。 “是啊,演的像不?生死攸关,我可是倾情出演啊!”我嘿嘿傻笑着说。 “挺像!一时之间我都信了!”他终于笑了,道:“你要不是咬牙切齿地掰我手指头,我可能不会那么信。” “那也赖不着我,谁让你不松手了!”我瞟了他一眼,也笑道:“你要是画完,咱就全废了。再说我需要道具,还不能太突兀,要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所以我必须要你手里那支。”我低下头自顾自地笑说:“我也必须得让你信,那样付小文才能信!哪怕几分钟也行。” “演技真高!”他一副心悦诚服地表情。 “谢谢老师夸奖!老师,你好像是第一次夸我!”我哈哈笑着说:“师生一场,我也算帮你圆了英雄救美的好梦!你放心,没什么翻天大醋,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美轮美奂的镜花水月,抵不上我那肥头大耳的人间烟火,我老公一直是我生活的定盘星,行走江湖的压舱石!如果是你俩儿同时遇险,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先救他!”我爽朗地笑着,说话间我用手一指,道:“你看,我的人间烟火来了。” 老公的车冒烟咕咚地玩命地冲了进来,然后他匆忙下车,奔我而来。 我正打算走向老公时,穆林老师突然想起来什么,说:“你等等,刚才在里面时,我想把小婉抱出来,以你的性格一定会穷追不舍,我就把你俩儿都带出来了;结果我一回头发现你并没有跟出来!就知道坏了,刚想放下小婉去救你时,午南就到了!他让我先把人抱出来,他去救你!” 我回身释然一笑,冲他打了个ok的手势道:“我信你!” 高高支起的灯泡,吸引着无数飞蛾前赴后继奔涌围绕,同时无数飞蛾纷纷飘落就如漫天飞雪! 人生最能瞒天过海的演出就是本色出演!可终究是大梦一场空! 我长叹一声,穿过飞蛾之阵奔向老公,他也张开双臂迎接着我,我扑到他怀里,再也忍不住,哭得翻江倒海,道:“你怎么才来呀?刚才我都快吓死了!” 他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说:“这不来了嘛?我听午南说把别人抱出来,把你扔里面了?” 我疯狂点头道:“可不是咋的,差点给我整报废了!” 他一下将我抱起,揶揄道:“白瞎了我老妹儿这份心!这回醒了吧?你干不过小姑娘!你以为都像我一样疼你呢?” 这时,午南突然喊道:“姐夫,往哪抱啊?还得回局里录口供呢!” “那你快把车门打开呀!”老公道。 午南慌忙把警车门打开,老公则抱着我奔了过去,道:“媳妇儿,咱得减肥了!”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还没到位就把我扔了出去,我感觉有点大头朝下栽进警车的感觉,正当我翻滚着调整坐姿时,老公“砰”一下关上了车门,用后背挡住了车窗,跟午南吹嘘道:“轻松!手拿把掐!” 后记: 1.穆林老师:项目完美收官,名利双收,返回江南。 2.小婉:在医院病床上醒来,因穆林老师不曾探视,一面未谋,出院后为追寻心中所爱,亦去了烟雨江南。 3.午南:因破获重大刑案,救出受害人,立功受奖! 4.大陆,因最后关头自首,对案件侦破和人质营救起了关键作用,获准减刑,得以在狱中继续作画,监狱方面帮其转给穆林老师,穆林老师话复前言,对其进行悉心指导。 5.小陆:在穆林老师及社会各界人士的协调努力下参加了全国象棋比赛,过关斩将,进入总决赛。 6.付小文(兔哥哥):陷入无边的黑暗之渊,等待他的死刑判决! 其余涉案人员也都收到了应有的惩罚。 (第四卷大结局) 第1章 午南求托儿;番番休年假 午南来电话:“姐,你休个年假吧,我这儿遇到点事儿,你来帮我照顾几天孩子。” 我立马满口答应。 老公问道:“也不问问啥事儿?他那对儿双胞胎是那么好照顾的?” “你不了解午南,不遇到天大的事儿,他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你也请假,和我一起去!” “干嘛我也去?”老公一边的不情不愿。 “你刚才也说那对双胞胎不好对付,我一个人整不了。”我赶紧嬉皮笑脸地发着洋贱。 他瞪了我一眼,还是去请假了。 我这边也把单位的急需处理的事一顿倒蹬,然后安排王主任带班。 睡到半夜,我突然惊魂坐起,茫然四顾,道:“午南遇到啥事儿了呢?” 老公也被我折腾醒了,坐起来,叹口气道:“这大半夜一惊一乍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行吧。”我靠进他怀里,表现得乖巧依人,他是最爱给我讲故事的人,讲了二十年了。 “以前有个人叫杞人……,他老担心天会塌下来………”老公娓娓道来。 “等会儿,他全名叫啥?”我佯装懵懂地问。 老公一愣,说:“书里没写,你听着就完了!然后就有个人跟他说………” “再等等,他有老婆吗?”我又问。 “哎呀妈呀,不给你讲了!赶紧睡觉!”他生气了,一下把我扒拉倒了…… 刚见到午南,我就被吓了一跳,他人暴瘦了一圈,面色蜡黄,眉头紧锁。 “到底出啥事儿了?”等一切安排好,我问道。 他低着头说:“我前妻没了。” “前妻?你啥时候离的婚?”我吃惊不小。 “两年了。同学都不知道,我和谁也没说。孩子也判给了她。”他说着抬起头来看我,眼里都是痛心疾首。 “这么大的事儿,居然牙口缝儿没欠,你这个性格啊!”我埋怨道。 “我一直想着复婚呢,我们俩儿其实没啥实质性矛盾,不过是她嫌弃我不体贴,再说她也没找。我们前天约了见面,她还把孩子送到朋友家去照顾,我猜她也想和我复合。”午南说道。 “这不挺好吗?”我问。 “嗨!我到她家门口,就看门开着,屋里漆黑一片,我叫她她也不应。当时就感觉不对劲,赶紧进去把灯打开了,发现她浑身是血,倒在沙发上。我一下就蒙了,冲过去想看看啥情况,没想被人一下打懵了!”他懊恼至极,作为一个刑警,被人偷袭,是很丢脸的事儿,可是当时他太关心妻子安危才乱了阵脚。 我瞠目结舌,许久才说:“那后来呢?” 他站起身,气愤地来回走动道:“我醒过来以后发现被同事抓了,枪也缴了,证也没收了,他们说露露死了,我是最大嫌疑人!”然后他开始咳嗽,我上前一摸他的脑袋,惊呼道:“你在发烧!” 老公也凑上来摸了一下,道:“你小名叫铁蛋儿吧?这脑袋热的像烧红的铁蛋儿!” “怎么说话呢?”我瞪了他一眼。 老公也没让我,也瞪着眼珠子说:“咋的?叫铁蛋儿,好养活!” 第2章 大病初愈午南再办案 ;小姨出场杀鸡给猴看 老公虽然牢骚满腹,但还是赶紧拿着我的药方,下楼抓药去了,这边午南还在说:“我没事,这个案子我得回避!同事们都相信我,让我也相信他们,但是我呆不住啊。我必须亲手把这个坏蛋抓出来!然后碎尸万段!”他咬着牙,瞪着血红的眼睛,我很少看见他这样疯狂迷乱的眼神。 等午南吃完药,我们两口子好言安慰,他才同意去睡一会儿。老公叹气道:“你说的真对,这小子还真是遇到天大的事儿了!” 正这时两个宝宝,因为看电视吵了起来,我怕吵到午南,赶紧过去劝慰。 小宝问:“袋鼠怎么不拳击呢?” 大宝说:“袋鼠怎么不互相踢呢?” 然后两个宝宝就自己踢到一起去了。 老公上前,一手一个将两个小家伙拎开,笑着说:“这家伙急的,袋鼠不踢你俩儿就踢啊?我看这性格一点儿不随午南,倒是有点随我!”然后和两个孩子玩了起来。 之后的几天,午南的身体在我的调理下,逐渐恢复,开始早出晚归,不停地在外面跑案子,案卷资料摆满一桌子,我没事的时候,也翻着看看。 原来他前妻叫冯小露,有一家小公司,人很谦和善良,喜欢慈善事业,资助了多名大学生。 这天老公单位催他速回,他只好先打道回府。 听说老公要回家,午南也开始收拾东西说:“你顺便把我捎单位去,我住宿舍。” “你跟着忙叨啥儿?”老公诧异地问。 午南一边笑,一边说:“姐,我负责接送孩子,你再坚持几天,就有帮手了。”然后转头看着老公笑道:“姐夫,你回家了,我还在家里和我姐住,你晚上能睡着觉啊?我还是去单位吧!” 我们三人都笑了。 之后我开始了和两个宝宝斗智斗勇的历程,好在我心大,还觉得蛮有意思的。 这天正在厨房准备两个宝宝的午餐,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是位漂亮干练的女士,拖着一个大皮箱,她劈头就问:“你是来照顾孩子的?” 我茫然地点了一下头,问道:“您是?” “我是孩子的小姨,你把皮箱给我拿进来!”然后她进了屋,一副大姐大的派头。 随即她进了厨房,喊道:“你做的这是啥?行了,我做吧,你收拾一下屋子,一会儿午南哥回来吃饭!” 很快午南就急匆匆地赶回来了,我还没等说什么,她小姨子就把他叫进厨房,故意很大声地说:“你雇这个保姆也不行啊!饭都不会做!这能吃吗?” 午南慌忙道:“小荷,别瞎说,她是我姐,啥行不行的,喂饱就得!” 说话间两个宝宝闹了起来,原来是小荷给买了两个玩具车,一红一白。结果两个小家伙要红的都要红的,要白的都要白的,打一起去了。 午南和小荷慌忙去拉架,怎么说都不好使,孩子哭成一片。 我过去抢过两个小车,扔地上踩稀碎,冲两个娃娃喝道:“都憋回去!以后不知道两人儿商量来,就都没得玩!记住没?” 两个娃儿吓得立刻憋住了哭声!含泪点头说:“记住了!姑姑!” 小荷气得脸都绿了,刚要发作,午南却哈哈笑着冲她摆手,不让她翻脸。 我则笑嘻嘻地说:“小荷妹妹,不好意思,踹碎了你买的小车,麻烦你下楼再给买俩儿上来呗,这回要一个色的!” 第3章 午南换衣服番番恶作剧 小荷生妒意卧室猛摔包 午南突然回来,一边脱外衣,一边愤愤地说:“单位非得组织什么排球赛,让我当队长,我哪有那个心情啊?” “单位活动得参加,坚持一下吧。你上学那会儿,排球打的最好,我们很多女孩子都在一边看,是校园一景呢。”我微笑着劝慰道。 他去衣柜里找出运动装:“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儿了,现在蹦不起来了。我知道是单位活动,我又在审查期,领导认为,干这个最合适了,我这不就回来换衣服了吗?姐,一会儿你把我这身衣服洗了吧。” “好,小荷回来,我是不是该下岗了?”我一边接过他换下来的衣服,一边问。 “她回来处理露露的后事,主要是接管公司,她倒是说要把两个孩子接过去,我没同意。你再帮我几天,我一直在找保姆。”午南道。 “小荷在外地是干啥的?”我问。 “好像是搞财务的,具体不知道。”午南忙着低头换衣服。 “白领?那挺有本事,成家了吗?” “独身主义者,这次要我过继一个孩子给她,那怎么可能,我自己又不是养不起。”午南笑道,“她特别厉害,嘴不让人。你别和她较劲。” “厉害不怕,讲理就行。”我笑着说,“他怎么不管你叫姐夫,叫午南哥呢?” “我和她姐处对象时,她十一二岁吧,就喜欢跟在我身后哥长哥短的叫,后来我和露露结婚了,她就改不过来了。”午南也笑了。 “原来是这样,对了,我刚才看你的案件资料了,那里面有很多现场照片,感觉楼梯上有血迹,那是谁的血?”我问得。 “还在做比对,但不是楼里面的住户的,都排查完了。” “你那天是怎么被打晕的?凶手徒手还是用了啥东西?”我又问。 “不是徒手,是什么硬东西,可能是后来被凶手拿走了。”午南说道。 “怪不得我在这堆照片里没找到呢。”我接着说,“我记得你给我看孩子的照片时,说是露露在家拍给你的,我看见了孩子面前的茶几上有一个漂亮的石制的烟灰缸,但是现场照片上没有,那个烟灰缸哪去了?” “啊?什么烟灰缸?”午南一愣。打开手机快速地寻找手机里的孩子的照片。 我则去里屋拿出了案发那天的照片递给他。 他反复对比着,一拍大腿,道:“姐,你太厉害了!凶手应该就是用这个烟灰缸砸的我,然后把烟灰缸带走了!离完婚,我很少去露露家,接孩子也是在门口,没注意烟灰缸。” “露露抽烟吗?”我又问。 他摇头,我笑了一下,轻问:“你又不去,她又不吸烟,那她这个烟灰缸给谁准备的?”我看着午南问,问得午南陷入了沉思。 正这时,门外传来“哗啦啦”地开门声。小荷回来了,把只穿着贴身衣物的午南,吓得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外衣盖在了身上。 小荷见到这个情景,也一愣,自己先脸红了。“你们这是干啥呢?”她许久才怔怔地问。 我早已计上心来,故意阴险地笑着说:“这不你都看见了?分两步:脱衣服、穿衣服!” “小荷,你先去里面,我换完衣服你再出来。”午南看小荷死死盯着自己,只好轻咳了一声,提醒道。 小荷这才反应过来,进了里屋,把包狠狠地摔在了床上! 第4章 审财物小荷欲露尖尖角;稳场面番番打雁反被戳 “你怎么随便翻午南哥的东西?”小荷马上要去公司前,突然问坐在桌前的我。 “我可以随便翻,因为我俩儿高中时就说好,永不相疑,永不相问。”我平静如水地回答,然后问道:“露露的公司账目一团糟,你没发现吗?” “你还懂财务呢?”小荷吃惊不已。 “略懂一点,毕竟我们单位的财务报表,每个月我也是要看的,她这个资产负债这么高,现金流都断了,公司怎么运转呢?”我问道。 “我也发现了很多问题,正在查。”小荷转身要走。 “领我去公司玩玩呗?”我笑着说。 “做梦!”小荷回绝地斩钉截铁。 “孩子上课,我没事做,要不我给你午南哥打电话,让他陪我看电影去吧!”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笑吟吟地说。 小荷一愣,回身说:“臭无赖!快点准备!给你十分钟!” “准备啥啊?”我假装疑惑地问。 “跟我去公司!”她咬着牙说。 之后我俩儿去了露露生前的公司。 会议室里五位男士,阴沉着脸坐在小荷对面,一看都不是善茬子,我替小荷捏了把汗,毕竟她刚接管公司没几天,又年轻,又没什么经验。 “总共有五张沙子的票子,说说吧,干什么用了?”小荷将传票一字排开,盯着他们问。 “修楼下的台阶了!”后勤主管老赵说。 “我下楼看了,总共屁大点地方用了三万块钱的沙子!你们是要填海造陆吗?”小荷目光炯炯,令人不寒而栗。 “您这是啥意思?”人事主管老孙年长些,有点倚老卖老的感觉。 “啥意思?你是管人事的吧?这工作让你干的一团糟,一年有二百天不上班,简直就是尸位素餐,而且办公用品满天飞,打印机一共八台,用了一千多个墨盒,你吃墨盒啊?”小荷探着身子逼问。 财务主管老钱忙出来打圆场道:“他身体不好,你姐对他多有照顾,我们这些人都是老人,和你姐没二心的。” “身体不好?职场就是战场,你不行他就上,照顾你一时,照顾你一世啊!”小荷盯着他问。 老赵不乐意了:“你这一来,就鸡蛋里挑骨头,你姐可不是这样的!” “那把我姐掫起来,接着对你们心慈面软呗!你再给我说说,汽油用了一万多,你开加油站去了!”小荷拍着桌子不依不饶。 老钱立马站起身,气得脸通红道:“这些票子都是你姐签过字的,你反复纠察是啥意思?” “那你们把我姐叫来,我问她也行!各有各的职责,别把所有事都推我姐身上!”说话间小荷也拍案而起道:“别说你们几个,我这些年在外面打拼,一个人就是千军万马,今天说不清楚,咱们就换个地方说!” 我一看,场面要失控,赶紧笑着说:“都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嘛,既然是一起创业的老人,相信大家不会坑露露,这些账目都发生在年初岁尾,她也确实签了字,肯定里面有隐情,别隐瞒了,说出来对大家都好。” 老钱一看,对哥几个说:“你们撤吧,我和领导说。”几个人愤然离去。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虽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监管部门多啊!哪一个来了是好对付的?不用钱打不通啊!”他突然有点哽咽道:“你们不知道你姐有多难,有时候被难为的直哭,年纪轻轻头发白了多少!” 小荷一听眼圈也红了,原来是都被这些蛀虫拿走了。 “知道都送给哪个部门领导了吗?”我问。 “她有一个账本,但是出事以后不见了!”老钱一脸茫然。 老钱走了以后,小荷走到窗前开始默默垂泪。 我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基层工作就是这样的。” 她抹了一下眼泪,立刻恢复了又冷又飒的表情道:“我就哭这一次!” “我要是不说和你午南哥看电影,你还不让我来呢。看看我多有用,黑白脸都得有人唱啊。”我开玩笑道。 “你以为我在意你们鬼鬼祟祟的?你是个小领导,估计和我姐的工作环境相似,能帮到我,才让你来的!”小荷瞪了我一眼。 啊呀,成天打雁今天居然被小雁戳了眼! 第5章 神秘账本无处寻,多事番番欲牵绳 午南接到我的电话,很快就带人来了露露的单位。 他不能参与,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但是所有警员都大声讨论着,无非是想让他听见,有时候还故意停顿一下,唯恐他没听清。 警察把公司的几个部门领导又都仔仔细细地问了一遍话,然后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什么也没有!那本神秘的账本不翼而飞了。 “会不会在我姐家呢?”小荷叉着腰问。 露露家现在贴着封条,午南二话没说又带人走了。 以后小荷开始核实签到薄,看最近人员出勤,我一直在旁边协助她。 就听她问道:“这个叫薛月月的,怎么这么多天没来,怎么请的假?病假还是事假?” 老孙黑着脸说:“这个大学生是你姐招进来的,刚开始工作可认真的,业务能力也不错。最近你姐出事以后,她就一直没来,打电话问,说是病了。” “病了?”小荷抬头定定地看着老张。 老孙清咳了一声道:“现在的小年轻不都是这样吗?我们是搞不清楚他们在想什么啊,一打电话就说病了,我们也没办法,官还不踩病人呢。” “行,下午把诊断书,病志让她交上来,没有的话,无故旷工半个月,直接解聘!”小荷斩钉截铁地说。 我赶紧微笑着说:“稍缓缓吧,材料也不能一时都凑齐,需要时间,这样吧,给她一天时间,毕竟有个工作也不容易。” 老孙赶紧去办了。 之后就是各种公司常务,我看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来到楼下,各屋乱窜,找人闲聊。 员工们都以为我是个人物,态度那叫一个好,到哪里都是热面暖茶的。 最后我来到薛月月的办公室,问道:“你们和她一起工作的?她这半个月干啥去了?” 三个女孩低着头,没搭话,只有一个小伙子说道:“你记得那天要下班的时候她说要个和露露姐一起去个饭局,第二天露露姐就出事了,月月也没来。” 我“哦”了一声,心里一动。 问道:“这薛月月是啥样人啊?” 其中一个女孩儿道:“我手机里有照片。” 我赶紧拿过来一看,好俊俏的一个小姑娘,嫩的都要出水了。 然后我转头问那个小伙子,“你露露姐那天晚上要去和谁吃饭啊?” 小伙子摇摇头说:“听说是几个监管部门的领导,具体就不知道了。” “怎么带她去了呢?没带你们?”我笑呵呵地问。 “月月人开朗,会说话,还特别能喝,喝一斤还能走钢丝!”那个男同事禁不住笑了,道:“我们可没那本事。” 我点点头,又和他们闲扯了几句。 临近中午时,午南发短信要回家吃饭,我随机回道:“给我带一大束鲜花!” 他秒回:“行!” 听到走廊里开门的声音,我火速冲到门口,门开了,一大束玫瑰杵了进来,我赶紧接过,大声吆喝道:“小荷,你午南哥给你买花了!” 小荷闻声从厨房出来,开心地抱着花,满屋乱窜,一时之间,竟高兴得不知道放哪儿才好。 午南刚要解释,我却笑着说:“小荷这几天辛苦,礼该答谢一下,只买束花太小气了吧!” “这和小气有啥关系?女人都喜欢花。”小荷忙说。终于肯把花放下,回厨房了。 “找到账本了没?在没在露露家?”我问道。 午南摇摇头,道:“没有,但是局里重新调查了,现在正在逐一问话呢,看看露露出事前都在干什么,和各个监管部门谁有来往。” “那挺好的。”我说,“这个账本被谁拿走了呢?” 正当我沉思时,午南却突然靠近我低声说:“姐,你不是说你要花吗?我给小荷送啥花啊?她再误会了这多不好?” “误会啥啊?咋误会啊?”我也低声笑着问。 午南一听,脸“腾”一下红了。 小荷则从厨房探出头来,笑呵呵地说:“再等一会儿开饭啊,花我太喜欢了,我必须给午南哥加个菜!” 午南回头瞪着我说:“这回完了,彻底说不明白了!” 第6章 番番看资料写了处方体;午南欲训子遭遇双护儿 正在研究案件资料,小荷给我端来一杯咖啡,我笑着点头接过来。从午南送花以后,小荷对我明显没那么敌视了。 “孩子接回来了?”我问。 “刚接回来,饭也做好了,你坐这儿一上午了,研究什么呢?”她问。 “账本没在你姐家,也没在公司,那到底在哪呢?或者是被人故意拿走了也说不准?当天晚上你午南哥去你姐家时,被人打懵了,可能就是这个人拿走的,但是午南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又开始思考。 “他怎么会什么都想不起来呢?一点儿细节也想不起来,真挺奇怪的。”小荷也很诧异。 “这种情况是挺特殊的,人在面对极其痛苦的事情时,大脑会自动保护,强行关机。”我说。 “你在写什么呢?”小荷看我奋笔疾书的,好奇地问。 “我在捋思路。你看昨天调查的结果显示,那天他俩儿约好晚饭后见面谈,然后你姐带着月月请几个监管部门的领导吃饭,以后回到家等午南。到这里还都挺正常的。没想到凶手先到了,他杀了你姐后可能没来得及离开,你午南哥又到了,所以他只好将他打晕。事情应该就是这个过程。 这就是那天晚上饭局上的几位领导的名字和单位!”我拿给小荷看。 小荷“噗嗤”一声笑了说:“你们当大夫的,就不能好好写字啊?写成这样,你自己认识不?” 我抓抓脑袋,也笑了说:“大部分认识,有的字也够呛!” “江湖传说的处方体?”小荷一边揶揄,一边看,“是怕患者出去抓药吧?” “不是的,就是习惯了,看病患者多,没时间一笔一划地写,习惯成自然了。”我解释道。 正这时,午南回家了。 小荷转身迎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听客厅里闹了起来,原来是午南回来不知为何怒了,正在大声斥责着什么。 我赶紧出来,就见午南正在追着小宝打,小荷却在死命护着。 “干什么呢?整的孩子哭,老婆叫的!”我喝止道。 “小宝在学校打架,小荷看见了,居然伸手帮忙了,人家对方家长不干了,这家伙让老师给我训的!我这孙子装的,净赔礼道歉了!”午南气的眼珠子直冒。 “那孩子比小宝高一头,小宝根本打不过他,我伸手正常,再说我只是拎起来扔一边去了,也没打他!”小荷犹在狡辩。 “我管不了你,我还管不了我儿子!”午南一把拽过小宝,刚要揍,又被小荷抢了过去,搂在怀里说:“你打我吧!” 我哈哈大笑着说:“午南,有句话说的好,爹打妈拉,打死白搭!你可消停一会儿吧。” 午南反应了一下,回头说:“姐,你这说的都是啥啊?” 我走到大宝身边,蹲下身问:“你弟挨揍,你干啥去了?” 大宝道:“我害怕,躲起来了。” “那怎么能行,记住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下次不准躲,上去揍他!” 午南一跺脚道:“孩子我是管不了了!” 第7章 午南再忆夫妻事 番番又找王主任 “露露家真的仔细找了吗?”吃饭时,我问午南。 “肯定没账本。而且屋里里也有人翻动过的痕迹,肯定是被拿走了什么!”午南也颇为苦恼。 “那知道的都丢啥了?” “手机、钱包、银行卡,都没了。但是还没有取钱记录,应该是不知道密码。对了,应该还有你那天说的烟灰缸,别的就没什么了。” “哦,挺奇怪的!偷账本的人还会在乎这些小钱?她之前没和你说过账本的事儿吗?”小荷一脸疑惑地问道。 午南摇头,离婚后两人很少交流,所有话题都是有关两个孩子的。 “但是我觉得出事前,我姐状态就不对,她说她遇到点儿事,要和你商量。”小荷一边给午南夹菜,一边说。 “她给我打电话,也说有事要商量,我以为是复婚的事儿,怪我太粗心了!”午南懊悔不已。 小荷也叹了口气道:“但凡你不粗心,但凡你用点心,浪漫一些,关心她一点儿,我姐也不至于非得和你离婚啊。” 我一愣,觉得这话题我应该掺和不进去,就低头吃饭。 没想到小荷却幽幽地说:“我之前就劝过我姐,她太幼稚,其实她根本不懂,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本身就是浪漫。” 午南一愣,看了我一眼。我抿着嘴乐了。 午南尴尬地说:“也别怪你姐,我肯定是有毛病。小荷你个人的事儿也得抓紧,找一个年龄相当的,你的条件这么好,肯定能找个不错的。” 小荷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不找,独身一辈子!” 我看午南越来越尴尬,忙说:“对了,午南,那天晚上你真的啥也想不起来了吗?你进屋时,那个人肯定还在屋子里,你就没听到什么动静?发现点蛛丝马迹啥的?”我盯着他问。 “我想的脑袋都要爆炸了,真的啥也想不起来。一片空白!”他无奈地叹气。 “看来我得找个人帮你想想了。”我笑呵呵地说。 “谁啊?”他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故作神秘状,然后给王主任打了个电话,问道:“单位怎么样啊?” 王主任一如既往,立刻就翻脸了,说:“还回不回来了?想让我给你带班带一辈子啊?你给我那部分工资了吗?” “尿急啥?咱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也恼了,声调比他还高。 “玩两天,差不多得了。单位一堆事儿,也不全是我一个主任都能整了的!我这边还得出诊带病房,想累死谁啊!”他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但是还是火药味满浓的。 “你不厉害吗!能者多劳!要不这样吧,你休息一天,给我带个人过来,你去找她,就说番番有请!” “我不去!你当我服务生呢!呼来喝去的!这些破事别找我!”他语气里满是拒绝。 “不去拉倒,那可是个大美女,你都没见过那么漂亮的。我让李主任去。”我说着要撂电话。 “别的,开玩笑呢,我去。”他立刻在电话里嘿嘿笑着说。 第8章 拾记忆欲催眠竟成同学会 查生肖有人怨生来却属驴 王主任一见面就和午南抱到了一起,给我吓一跳,问道:“你俩儿认识啊?” 王主任回头说:“跟你说八百回了,你就是不往心里去!我警队里有人脉!这就是我的人脉!” 午南也笑了说:“我俩儿小学同学。你们查金百万时,我一直在幕后帮忙。主要是县里的案子,我不好直接插手,无非是给弄弄现场照片,法院访客名单啥的。” 我恍然大悟,惊愕地半晌无言,道:“原来如此,居然连我都瞒住了。” 午南道:“我没让他说,就是告诉他千万保护好你,随时跟我联系。”然后拍着王主任的肩膀说:“文良,你才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怎么还这么帅?” 王主任连忙摆手笑,有那么些许的骄傲和不好意思。 “也真是奇妙啊,午南,咱俩儿小学同学,一个村出来的;到初中我和番番同学,还是前后桌,那家伙让她给我欺负的;结果一上高中你俩儿分一个班去了!知道咱们这叫什么关系吗?”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我和午南一时被他说绕了,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咱们是亲叔伯同学!”他哈哈大笑起来,一脸的得意洋洋。 “快拉倒吧,我第一次听说同学还有亲叔伯的!”我嫌弃地笑了。“对了,我叫你带的美女呢?”我左右找。 “来了!”一位女士应声而入,深眸俊眼,肤白莹雪!说实话,我始终觉得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带着一种窒息感,仿佛来自雪国或者地狱。 “曹君!”午南惊呼道,“怎么是你?” “番番有请,不敢不来呀。”曹君理了一下秀发说,望了我一眼。 “但凡有办法,也不敢劳您大驾,谁让你心理学这块儿厉害呢?得亏和你学了几招,要不还对付不了付小文呢。”我笑着说,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曹君点头道:“有用就行!那就没白学。对了,我去看了付小文,他的心理很有代表性,我想研究一下,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想想见见你。” 我摇摇头道:“我才不去呢。” “这我倒是没想到,我以为你得很感兴趣呢。”曹君有点意外。 “你们心理学领域,有句名言好像是说当你望向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回望着你。世界还是充满阳光的,我愿意向阳而生,不愿意接触黑暗。”我说道。 她点头道:“随你吧。” 然后,我和她大体上说了下午南的情况。 曹君看着午南,问:“你确定要想起来当时的情形吗?可能对你冲击比较大,所以大脑采取了选择性遗忘。这是一种保护性反应。” 午南斩钉截铁地说:“我确定,必须得想起点啥!案子不破我寝食难安!” 曹君让我和王主任离开一小时,她要给午南做催眠。 午南笑着说:“完事,我请大家吃饭。” 王主任说:“行,那我必须喝点。” 我一瞪眼睛说:“喝什么喝!吃完饭,你得把曹君安全带回,明天一早接着去带班!” 王主任看着午南笑问:“你知道十二生肖都有啥吗?” 午南说了一遍,他摇头道:“你漏了一个” “漏了什么?”午南笑着问。 “驴!”王主任恨恨地说。 “啊?”午南一脸不解。 “我就是那个属驴的!”然后他冲着我喊:“你把我当驴使,多少年了!” 第9章 午南催眠寻记忆;番番调侃戏好友 午南做催眠恢复记忆,我和王主任下楼找地方喝咖啡。 “你对催眠了解多少?”王主任问我。 “一点儿不了解。”我说道。 “我靠!你能不能靠点谱!”他口出不逊。 我荣辱不惊地看着他说:“不了解的东西多了,相信专家就完了,操不完的心!” “你倒是心大,跟我说说,你和午南到底啥关系?”他歪眉斜眼地问,一脸的难以理解。 “纯兄弟!哥们儿,和跟你的关系一样,比你的关系更亲近一点儿,因为他把我当亲姐。”我说道。 “拉倒吧!说死我都不信!纯兄弟?在人家一住半个月!”他质疑道。 “行了,别替古人担忧了,我问你,你怎么看午南遇到的这件事?” “人命案无非为情、为财、为仇,还能有啥?反正不可能是午南干的就是了,我太了解他了,三岁带着吃老样,心慈面软,干不出啥狠事来,也不知道这曹君催眠能力到底行不行?”他低语道。 “下一句是不是人倒是挺漂亮的!”我笑着问。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道:“这些年我就弄不清楚你,成天阴阳怪气的!咱俩儿一起工作二十年了吧?是不是我有啥事没办?”他挑衅地看着我。 我反倒乐了,说:“行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们,没一个善类!你自己说你是好东西吗?” 王主任哈哈大笑道:“不是。不过呢,我知道个道理,把哥们儿变成情人一夜之间的事儿,把情人再变回哥们儿那就难了。就你我之间,我不能做赔本买卖,再说了,咱们两家关系这么近,我还琢磨着等老了,头发白了,一起在广场上看夕阳跳广场舞呢!” 我瞪了他一眼,道:“精打细算!算盘珠子都让你打碎了吧?那就好好带班,别苦大仇深的!” 他听了,又开始急赤白脸地数落我种种不是,从工作到生活,到为人处世,让他说了个遍,我不停地和他解释,也无济于事。 我看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于是咬着牙、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说:“你知道为什么单位的人都惯着你吗?因为你长的好看啊?” 他抬头问:“为什么?”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我惯着你,得罪你就是得罪我!”我瞪着眼睛看着他,咖啡厅所有的目光像闪光灯一样刷刷地扫射过来。 把他吓得一下子站起身,椅子差点没撞倒了,红着脸摆手道:“哎呀妈呀,怕什么来什么!咱可不能这么说话啊!这都啥时候的事儿啊?” “那还激恼不?”我问他,然后缓缓地坐下来。 “不了。”他一边乐一边摇头,道:“我回去老实带班,领导就是领导,真豁的出去啊!” 不多时,午南来电话了,语气沉重地说:“姐,回来吧。” 这时王主任一伸手,道:“等会儿,我再说最后一句,今天谁结账?” 我抱着肩膀看着他乐。 他一拍桌子,说道:“今天你是领导也不好使,就我说了算!永远都是你请客,我结账,这规矩不能变!” 第10章 为查案回到案发现场,开心结重拾刑警本色 回到楼上时,曹君正在拉开窗帘,阳光烁烁地照进来。 “我刚才看见露露了,我不敢看她的脸。她的额头是干净的,眼睛也是。但是眼睛往下都是血,前胸也是,周围都是,我脚边也是!”午南坐在那里低着头,两只拳头紧紧握着,浑身是汗。 “我看他反应太大,把催眠终止了。”曹君递给午南毛巾,回头对我们说,但是午南没接毛巾,我发现他有点浑身微微颤抖。 我赶紧去给午南倒了杯水,递给他问: “还发现什么了?” “窗帘在动,有风,还有…还有…好像是淡淡的香水味,还有…我还是不敢看露露的脸,只盯着她的高跟鞋。”他抬起头看着我,一脸的愧疚。 “没事,没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赶紧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 午南忽然站起身,来回踱步道:“我得回到案发现场,才能发现更多东西。我必须回去,上次去翻笔记本我没进去,一进去就想吐!”他表情坚定,但是还夹杂着丝丝焦虑。刑警也是人,所谓自己刀削不了自己的把!还真是。 正说着话,小荷从公司回来了,听说去姐姐家,坚持同往。 露露家是二楼,八十几平,清肃的可怜。 小荷去开窗通风,午南突然愣住了,道:“那天晚上窗户是开着的?因为我感觉到有风,窗帘在动。” 露露回家开的窗户?还是什么人打开的呢? “那个袭击你的人会不会就藏在窗帘后面?”王主任问。 “极有可能。”午南说。 “露露平常用什么香水?”我问午南。 小荷却道:“我姐从不用香水,她过敏。” “可是我闻到确实有淡淡的香水味,凶手不会是个女人吧?”午南思索起来,带着几分惊讶。 “你说催眠时盯着露露的高跟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你再想想。”曹君突然问。 “那个鞋跟儿很细很长。”午南比划道。 “我姐穿不了那样的鞋,她脚脖子有旧伤,只能穿小跺跟儿的鞋。再说回家第一时间就是换鞋,说明她刚进屋就出事了,所以没来及换。”小荷忙说。 看来是有问题了。 毕竟是搞心理专业的,还是曹君发现了深层次的问题。 “我姐也不喜欢回家就开窗户,她喜欢幽暗的环境,反倒会一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拉上窗帘,即使窗帘后面有人也是我姐出事后藏进去的!”小荷笃定地说。 我看着一直阴沉着脸的午南说:“你好像对露露不怎么了解啊?怎么小荷说的这些,你以前都不知道吗?包括她香水过敏,脚脖子有旧伤?” 午南愧疚不已,他真是太粗心了,这些以前真的没留意。 “你得快点振作起来,不要把露露当成你的前妻,她就是个受害人,你就是个刑警,这个立场不改变,你是破不了这个案子的。”曹君语重心长地说。 午南点点头,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神情变了,果敢而坚定。 王主任和曹君晚饭后准备打道回府。王主任抻着脸问我:“你啥时候回单位?” 我笑着说:“等午南找到保姆我就回,你坚持住。” “有你这么当领导的吗?我一天拼死拼活替你工作,你心里有数没?”他摔摔打打地问。 我哈哈笑着说:“有数,放心,我心里全是你,你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这给他气的! 第11章 露露生前寄小衣,番番借花谈生死 午南的状态大变,人也开朗起来。我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突然有人送来一件快递,我一看邮寄人就心一惊,赶紧给午南打电话。 居然是露露! 午南回来后,正要打开看看,小荷也要伸手帮忙,午南赶紧阻止她说:“别乱动,没看我戴手套了吗?” “我姐能给你寄什么呢?看来是她生前寄给你的,居然才到!”小荷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 我也探过头来,紧张地看着说:“不会是那个账本吧?” 随着包裹一层层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我们都愣住了,是一套时髦的女士内衣内裤!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午南脸腾一下红了,喃喃自语道:“露露这是要干啥?干嘛寄这个?” “想要和你复婚呗!要不能给你寄这东西吗?”小荷一努嘴,看来有点不是心思了。 我则死死盯着衣物看了一会儿,说:“午南你把胸衣拎起来我看看!” 午南虽然不好意思,还是照做了。我转头问小荷:“你姐是这个罩杯吗?” 小荷咦了一声,仔细看了看道:“不是,得比这个小很多,这不是我姐的!” 午南二话没说,将东西包好,说:“快点开饭,我要去局里!” 我们三人像行军打仗一样,那叫一个火速,午南随便吃了点儿就走了。 然后我慢悠悠的来到阳台上,修剪花木,小宝跟了出来,在我身边绕来绕去,我把他搂在怀里,让他看我收拾花草。 突然他问:“妈妈上哪里出差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我心一翻个儿,赶紧让他坐在我的小板凳上,站在一边弯下腰说:“想和妈妈说什么,就对着花说吧,妈妈能听见……” 小宝盯着花看了许久,小声说:“妈妈,我想你……” 我的眼泪差一点流下来,赶紧转去旁边捡拾落花。 小宝歪着头奶声奶气地问:“那花怎么掉地上了?” 我回头说:“花到一定时候就落了。就跟人一样的。” “人也会落吗?”小宝不解地问。 “人不会落,但是呢人,活到一定时候也会离开的,就跟花落一样。”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解释。 “离开是啥意思?”他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离开就是死了。”我说。 “人都会死吗?”他扑闪着大眼睛追问。 “都会。”我笑着说。 “那爸爸会死吗?” “会的,但是得很老以后,等你长大了。” “妈妈会死吗?” “也会的,但是她无论怎样都会爱着宝贝,她会变成天上的星,一直看着宝贝。” “那姑姑你会死吗?” “会的,姑姑会死,那可能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 “哥哥会死吗?”他又问。 “也会的,也是特别久特别久以后的事儿” 小宝突然从小板凳上摔落下来,躺在地上嚎啕大哭道:“你们都死了,剩我一个人多害怕啊!” 我正手足无措之时,小荷冲出来,瞬间抱起小宝,对我吼道:“你干什么呢?” “我这不是想给孩子上一课吗?好像上猛了!”我尴尬地说。 “你这不是上猛了,你这是都给上没了!”她转头安慰小宝道:“小姨都听见了,放心小姨不会死,一直陪着你!” “姑姑都会死,你为什么不会死?”小宝哽咽着问。 “因为我比她年轻,比她命硬!把她克死,我都死不了!” 第12章 月月翘班小荷怒;番番查脉又看舌 内衣的检测结果出来了,上面的生物检测信息不是露露的,居然有四个人,一女三男! 还没有找到匹配对象。 小荷那边因为薛月月不肯来上班,又没有提供病假资料,气得火冒三丈。 我笑着说:“就是年轻气盛,这样吧,我和你去医院看看这个月月。你姐不在了,也该你去关心一下员工,顺便看看到底啥情况?” 小荷恨恨地说:“我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下让她这个小兔崽子给浇灭了,看她要是泡蘑菇,我怎么收拾她!” 月月住在外科,没说是从急诊转过来的。 我们先去问了下主治大夫,大夫说来的那天酒醉昏迷状态,洗了胃,用了急救药,两天才醒过来,现在还挺虚弱的。 “谁送她过来的?”我问。 “我给你们看看,好像是她单位领导,对这里有签字!冯小露!”医生说。 我和小荷都惊讶的“啊”了一声。 “她住几天了?”我问。 “快二十天了!”医生说。 我们赶紧来到病房,月月面容憔悴,躺在病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 简单地自我介绍后,月月半坐起身说:“小荷姐,同事给我电话了,你再容我几天吧,我就是站不起来,医生说身体太虚,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我赶紧过去,搭了一下她的脉,问:“我和你办公室的同事聊天,说你酒量很好,怎么会醉得这么厉害?” “那天和露露姐去吃饭,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没喝多少,就觉得天旋地转,睁不开眼睛。我想去一下卫生间,结果就晕倒了,再醒过来就躺在医院里了。”她一脸懊恼地说。 “不会是喝了假酒吧?”小荷担心地问。 “那么高级的酒店不可能有假酒的吧?”月月一头雾水地看着我们,“对了,我听说露露姐出事了,本来我都好点了,一听我又开始眩晕!抓到凶手没?”她急切地问。 我则说:“你别想那么多,养好身体要紧,你张张嘴,我再看看舌像。” 她张嘴的时候,我赶紧拿了张餐巾纸给她擦了下嘴角,那里有点污迹。月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早晨起来没洗脸。” “没事,没事。”我笑着安抚道。 “看脉象她身体怎么样?”小荷问我。 “太虚弱了,我回去给她调理点儿小汤药,心肝血虚,脾胃不和。” 之后我们叮嘱月月好好调养身体,不用着急回来上班。 小荷又去住院处补交了些住院费。 “原来是和我姐出去喝多的,这还属于工伤!”小荷气急败坏地说。 我则说:“去公安局,找午南!” 小荷惊愕地问:“干什么?” “走吧,要只是简单地喝多了还好,只怕那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呢!”我忧心忡忡地说。 见了午南,我们把月月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 午南道:“我们也去医院调查过了,和你们说的一样啊。” 我顺兜里拿出一团餐巾纸,递给午南说:“查查这个吧,我给月月擦过嘴的。” 小荷眼睛都直了道:“你给她擦完嘴没扔啊?你不嫌脏啊?” “要的就是这个,要不我干嘛给她擦嘴!”我回道。 午南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第13章 独身小荷欲过继;停职午南说案情 “你怀疑那套内衣是月月的吧?”小荷一边做饭一边问。 我默默的给她打下手,一边洗菜一边说:“我也只是有这个怀疑,看看检测结果吧,希望不是的。” “姐,我看午南哥很听你话呀?”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样子,一看就是有事。 “怎么看出来的?”我笑嘻嘻地问。 “我知道那天的花是你让他买的,他要是知道干这个,还至于和我姐离婚?”她叹气道。 我很吃惊地看着她说:“你看出来了?那你怎么还表现的那么开心呢?上蹿下跳的?” “不想拂了你的好意呗,我也是故意虚张声势的,不让午南哥把实话说出来。”她也笑了,一脸的调皮。 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我不由暗自佩服。 “既然我午南哥那么听你的话,你能不能帮我说说,我想把两个孩子过继到我的名下。他以后肯定还得成家,带着俩男孩儿也不好找。放心孩子永远是他的,只是我帮他带罢了。你知道我是个独身主义者,打算领着两个孩子过了,都是我姐身上掉下来的肉跟我自己的是一样的。” 我转头看着她,许久笑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是有个问题,两个你都领养了,还差午南一个啊?” 她“噗嗤”一声笑了,说:“我倒是不在乎多领养一个,但是午南哥不肯认养啊!”说完自己咯咯笑了起来。 我也被逗乐了,道:“没事,有我呢,保你领养成功!” 正哈哈笑着时,午南领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原来他下班顺便把孩子从学校接了回来。 “你们乐什么呢?这么开心。”他将头探进厨房问。 我们俩动作一致的摇摇头,齐声说:“没什么。” “调查得怎么样了?”吃饭时我问道。 “内衣上的检测结果明天才能出来,不过那天饭局上的三个监管部门领导都被请到局里,问一上午了,各个老奸巨猾,说话滴水不漏。老样子,提前串供了,有的话一模一样。” “嗨!”我叹了口气,道:“别信他们,只要心里有鬼,就不可能稳如泰山,心里指不定怎么七上八下呢。”我吐槽道。 “你们觉得是怎么回事啊?”小荷问道。 “我也想不明白,就觉太蹊跷了。你姐请这几个监管部门领导吃饭,无非是他们利用手中职权又难为她了,行勒拿卡要之事。干嘛带着月月呢?带个男孩儿去不是更好吗?无非是端茶倒水,照顾饭局。一般情况下像这种情况,我会带个信任的男学生去的。” “你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啊?”小荷问道。 “天下乌鸦一般黑,哪里都一样,要是送礼,收了办事的还算好领导,就怕碰上也不要钱,也不办事,就好难为人的领导就烦人了。那个胖子我也认识,最会整人。”我无奈的笑说。 “现在北方的营商环境真是不行。”小荷也很担忧。 “不说那个,还说这个事儿,偏巧月月本来三杯酒的量,结果一杯就喝得人事不省,啥也说不明白了,你姐又在当天晚上出了事儿,有这么巧的事儿吗?”我反复思量,觉得不对头。 午南也点了点头说,他也觉得有道理。 “露露那天晚上啥时候给你打的电话?约你见面的。”我问午南。 “下午的时候,大约三点多,说晚上有个饭局,之后见面说点儿事。”午南说道,“后来调查发现,她八点多将月月送到医院,九点左右从医院往回走,我也是大约九点多到的她家。” “有一个问题,你看她既然老早就约了你,干嘛不直接把包裹带给你呢?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寄给你,难理解不?”我转头看着他。 他也一愣,确实是。 “除非是她没办法直接拿给你。”我说道。 “我下午去酒店再查查看,当天的酒店里的监控坏了,只有大门口一个好使,这个酒店太耽误事儿了。” “我也去!”小荷说。 “你别去了,调查你们公司发现,这三个部门之前给下了巨额罚款,就这么说吧,直接能整破产了,不过露露出事的第二天,又都撤回了。你回公司问问到底咋回事。”午南说道,“肯定是饭局上发生了什么,可是这几个大领导死猪不怕开水烫,提前串了供,啥也问不出来。”午南气急败坏地说。 “别着急,等检测结果出来再看看吧。下午我没事,和你去酒店溜达。”我嘿嘿笑着说。 小荷等瞪了我一眼,一副恨不得吃人的表情,我知道她又嫉妒了。 第14章 因手链牵出寄包裹;怕再来提供剩酒水 酒店经理看见午南来了,慌忙迎出来,满脸堆笑。 “还是冯小露的事儿吧?”他一脸油滑地问。 午南点点头,脸上冷冷的,没有太多表情。看他这样我就想乐,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多能装呢。 “你们同事来好几次了,我们酒店都快被查冒烟了,知道的都说了。”经理带着职业性假笑,露出八颗牙齿。 “那天晚上谁当班?”午南问。 他笑着说:“是小宋。” “我们找她。”午南斩钉截铁,语气里都是不容置疑。 小宋是个四十几岁的大姐,人很精致。她也是一问三不知,说的话都是程序式的,大体意思就是不管发生啥事,都跟酒店没有一毛钱关系。 突然午南看见了角落里的一双女士皮鞋,他走过去,弯下腰细看,我也跟过去,拎起鞋来一瞧,是一双小跺跟的皮鞋,右面的鞋跟崴掉了,我转头看着小宋问:“这鞋谁的?” “朋友的。”她爱理不理地说。 “朋友的?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午南自语道,他突然抓住小宋的手问:“到底谁的?是不是露露的?”谁知一下又看见了小宋戴的玉石手链,于是抓的更紧了,急问:“这又是哪来的?” 小宋吓一跳,面色苍白道:“朋友送的…” “胡说!这是我给露露买的定情信物,她不可能送人!”午南突然怒了。 我赶紧拉开午南的手,把小宋拽到一边说:“你可实话实说吧,露露是他前妻,他孩子的妈,人没了,他都快疯了,你也知道他是警察,冲动起来,你有什么好处?” 小宋索性把手链摘下来,气鼓鼓地塞到午南手里说:“你就是露露的前夫?” “嗯。”午南也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既然是你,收到包裹了吗?”她又问。 午南更吃惊了,原来包裹是她寄的。 “到底怎么回事?”午南急问。 “露露是我们这儿的常客,我和她很熟的。那天他们饭局结束的很匆忙。露露突然到前台找我,说让我给安排一辆车,他们当中有人喝多了,需要送医院。因为她太着急,一边说,一边走,结果摔倒了,鞋跟都崴掉了。我忙把她扶到里面来,给她找了一双我穿的鞋,让她先对付一下。” “原来那双高跟鞋是你的!”午南用手比划了一下鞋跟的长度。 她点点头,接着说:“我帮她换鞋的时候,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来,神秘兮兮的小声说:`给我帮个忙,把这个寄给我前夫,我的内衣,刚才脱下来的,我想和他复婚。’” 我一听就懂了,笑着说:`露露姐你这是喝多少啊?刚才脱下来的?’ `是的,突发奇想,别跟别人说,怪不好意思的。·她一边说,一边把手链退下来,跟我戴上,说拜托了这是谢媒礼。” 我们听到这儿,多少都有点懵。 “你没问她为什么不自己寄呢?”我问。 “我问了,她说没时间,还想马上寄走。我也看见有两个男的,一直在大厅探头探脑,就是和她一起吃饭的人,看样子也挺着急的,毕竟有一个喝多了,要送医院。然后她们就走了,走时她还回头冲我乐呢。” “居然把这个送给你当谢媒礼?”午南看着手中的手链,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喝多的人就是这样的,比这可笑的我见的多了,再说她没拎包,连手机都没拿,也只有这个了。”小宋嗤之以鼻。 “你就马上给她邮寄了?”午南问。 她羞愧地低下头说:“来我们这儿的人,千奇百怪的。说实话,啥奇葩的事儿都能遇到,我当时并没放在心上。然后警察就来了,调查那天的事儿,我觉得这是她个人的私事就没说,又听说她死了,复婚也没可能了,没必要邮了。可是后来,我老是梦到露露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找我,三天前我才给办了。” 怪不得邮件收到的那么晚。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不知道吗?居然拖了那么多天!”午南厉声呵斥道。 “你别吓唬我了,手链也还给你了,包裹我也寄了,别以为你是警察我就真怕你,要不是老做噩梦,我才懒得理这事儿呢!” 啊呀!还挺厉害! 我们刚要转身离去,小宋又叫住我们说:“还有半瓶酒,你们拿不拿走?” “什么酒?”午南一愣。 “我们酒店给客人寄存酒水,这次没喝完,下次可以接着喝。露露姐那天桌上剩小半瓶,她走了之后,我就给寄存了。”说着她把酒瓶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来,递给我们说:“省得以后你们再来。” 看得出她挺烦我们。 第15章 番番午南双探病 ;检测结果令人疑 第二天下午无事,我拎着一兜熬好的中药去找小荷说:“咱们去看看薛月月吧。你这个当领导的,也得关心一下下属啊。” “公司罚单的事儿怎么样了?”在路上,我问小荷。 她说道:“问了各个对口科室,都说姐姐没的当天,这几个监管单位就来人了,将罚单改成了小额,都不超过一千元。”她说道。 “这可挺奇怪的。” “奇啥怪啊!财务老钱说,我姐吃饭前让他给准备九万元现金,一个领导三万,打算晚饭时送出去。”小荷恨的咬牙切齿。 “那可能是钱到位了。”我也感叹不已。 薛月月还是老样子,病恹恹,无精打采的。但是我看的出她满怀心事,比上一次来时更憔悴了。 “你的家人呢?”我把热好的中药剪开一袋,倒进杯子里,递给她,亲切地问。 “我哥和我对象出去办事了。”她回答道。 “你哥?”小荷问。 “嗯呢,我爸妈去世的早,我哥比我大十二岁,是他把我带大的,后来上大学是露露姐资助的,毕业她又把我招进了公司,对我比亲姐还亲呢。”她说着落起泪来。 小荷知道她姐一直在做慈善,资助贫困大学生,没想到月月就是其中一位。 “你有对象了?”我笑着问。 她点点头说:“处两年了,也是在露露姐家认识的,我们几个都是露露姐资助的,所以会约在一起看露露姐,一来二往的就成朋友了。” 原来如此。 “警察找过你没有?”我转而温和地笑着问。 她低着头说:“刚走,问我那天酒局的事儿,可是我啥也不记得了,我喝昏过去了。” “没关系的,你露露姐为什么带你去呢?”我又问。 “也没什么,都知道我酒量大,她常带着我,一来帮她挡酒,二来互相有个照应。带男士她是单身不太方便。” “也对,那天你喝了多少?”小荷问。 “三两三的杯,一杯多。”她说。 “啊?喝这么多?”小荷惊呼道。 月月转脸看着她,平静地说:“平常我能喝三个,啥事没有。” 真是天赋异禀。 “淹死都是会水的,打死都是犟嘴的,喝坏的都是酒量大的!”我感叹道。 她也点了点头,呢喃道:“是的,如果不是我有酒量,露露姐也不会带我去的。” 这时候,门外有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来,原来是午南拎着一兜水果来看月月。 “姐夫。”月月是认识午南的,毕竟露露资助她多年,双方见过几次面,“你这么忙,怎么还来看我呢?杀害露露姐的凶手抓到没?” “局里不让我参与,利害关系人,我没啥事,来看看你。”他和蔼地笑着说。 看午南的眼神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是没事干,而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许久,午南低声说:“月月,你看,你露露姐对你咋样?” 月月眼泪又簌簌而下,道:“好啊,跟亲姐一样。” “那你想不想早点抓住凶手,让她入土为安!”午南抬眼,殷切地看着月月。 月月低下头不吭声了。 “如果你知道什么,一定要说出来,你露露姐生前给我寄了个包裹,里面有一套小衣服,那上面……刚检验完,有你和那三个领导的体液,你能告诉我是咋回事吗?”他接着问。 月月脸色刷一下白了,口唇发抖道:“我不知道,我那天真喝多了,我昏过去了,在这里抢救了两天,不信你问医生。” 午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我突然说:“月月,你知道什么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 月月点点头。 “我看得出,你知道些事儿,可是你不敢说,但是你总是躲在医院就安全了吗?露露已经被杀害了,如果你也牵涉其中,你真的躲得过去吗?”我突然望着她的眼睛问。 她愣愣地看着我。 “说出来,你就没秘密了,那些人再对付你也就没意义了,对不?说出来才是最安全的方法!就像把碧玉交出去一样!”我握着她的手恳切的说。 她望了一眼午南,眼泪磅礴而下,哭着问:“那有女警察吗?” 第16章 监管部门下罚单;领导竟是老流氓 t 第17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百折千回雇保姆 从医院回来,我心情抑郁。 小荷道:“这么看,我姐的案子快查清楚了吧?这三个坏蛋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她愤然地砸了一下方向盘。 我反倒是叹了口气道:“千刀万剐了又怎样?月月的伤害就没了吗?你姐就能回来吗?” 小荷也沉默了,每一次罪恶的发生,都会给这个世界留下一道划痕,无论如何也不能恢复如初了。 本来以为一切要水落石出了,没想到第二天午南回来吃午饭时,没说几句就上蹿下跳,简直气得出离愤怒了。 我忙问:“怎么了?” 他说:“这三个老混蛋,承认了和月月发生了关系,但说是露露安排的,月月自愿的!为的是免除公司的罚单,他们承认酒后无德,乱搞男女关系,余下的一律不认!” 我和小荷都呆住了,怎么可以这样呢?凭他们三个老狗颠倒黑白吗? “这难道就没办法了吗?月月就讨不回公道了吗?”小荷气得饭桌子都快掀翻了! “强奸案是最难定性的案件,而且法律上疑罪从无,不好办呢。”午南也很恼火,“他们三个明显之前串供了,一直步调一致,没有漏洞!而且第二天他们也确实把罚单都撤回,改成了小额的。他们也不承认收了贿赂,说是没拿一分钱!” “那我姐从老钱那拿的九万块钱去哪了?”小荷惊呼道。 “那露露的事儿呢,他们也不认了?”我急忙问。 “这些他们更推得一干二净,说,去医院不久,月月的哥哥就到了,露露说接孩子回家,就走了。他们三个一直陪在医院,凌晨才走,医院监控里看得清清楚楚的,没有作案时间!”午南气恼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 “买凶杀人!有没有可能?”我问。“毕竟露露是关键证人啊,是他们的最大威胁!然后凶手把那九万块钱拿走了!” “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午南道。 我们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简直到了山穷水尽的死胡同。 “哦,姐,我忘了,光说案子了,我雇的保姆下午到了,也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也得回去上班了。”我木然地点点头道:“行吧,下午我看看这个保姆行不行再说。” 之后我把午南留在家里的案件资料整理了一下,准备归一下档,毕竟我走了,也没人翻看了,让保姆看到还不妥。 突然一张照片掉落下来,是之前露露和孩子们的合影,我的眼光又落到了茶几上那个烟灰缸上,那个烟灰缸去哪里了呢? 正思考着,外面响起来急促地砸门声,简直要把楼砸塌了。 我最讨厌这种行为,心慌成一团。赶紧跑过去开门,原来是新应聘的保姆到了…… 晚上我给午南打电话说:“那个保姆让我撵走了,你另外找人吧。” 他惊愕半晌问:“这个又是啥毛病?” 我说道:“说话粗鲁,不文明,有很重的口头语,孩子会跟着学,不行。” 午南叹了口气,道:“姐,差不多就行吧,你这是给太子选老师呢?” “我也那么想的,差不多就行,可是这个差太多了!不行!”我回答道。 第18章 月月男友欲动私刑,明察秋毫样本被留 那三个领导居然被放取保候审了。 午南叹了口气,他也是毫无办法,因为证据不足,也因为太多的大领导出面,给他们在狂风暴雨中撑起了一片天。 我们一起去看月月,心情那叫沉重,因为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刚到病房,就听里面大呼小叫,两个人在吵架。 推开门时,就见月月站在地当中,叉着腰,正在滔滔不绝,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都喝完半小时了,你看我有事吗?” “喝什么了?”我吓一跳,赶紧进去问。 月月回头看着我们说:“我就说那天的酒有问题,三两三,我根本不可能晕!” 我们一时云山雾罩,不明所以。 月月男朋友赶紧过来说:“她刚才整半瓶白酒,对嘴吹了,没给我吓死!”看来还心有余悸。 我明白了。 月月怀疑那天酒局,她的酒被人做了手脚,“月月?你怀疑那天的酒局,你的酒被下了药?”我问。 “这几天我一直在查资料,是的,肯定是迷奸药!”她回头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恨意重重。 “那三个王八,判了没?”小伙子涨红着脸问。 看来月月已经把事情告诉他了。 午南低下头,支吾道:“没有那么容易,那是个很漫长的过程,现在取保候审了。” “那不就是放了吗?”小伙子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我们,突然抄起桌上的白酒瓶子就往外冲,疯狂地喊道:“我去扎死他们,不麻烦你们警察了!” 午南赶紧抱住他,不停地说:“小兄弟!冷静!冷静!” 小伙子混乱中给了他好几拳,喊道:“摊上我这样的事儿,你能冷静吗?” 月月在他身后,喝道:“他比你摊的事儿大,他就是午南姐夫!” 小伙子一下愣住了。 月月走过来,幽幽地说:“有你这份儿心就够了,发生这样的事儿,我自己都觉得肮脏,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我也理解,咱俩儿分手吧。” 小伙子一下抱住她,诅咒发誓道:“说什么呢?你遭了这么大的罪,我要是嫌弃你,我还是人吗?我就是心疼你!”随后两年轻人相对无言,涕泪横流。 等到大家情绪平稳下来,月月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说:“以后不哭了,他妈的,这几天给我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小荷姐,你给我办出院,明天上班,我跟这仨老货死磕到底!” 小荷也过来握住她的手说:“你放心,我和你一起,以后有姐的,就有你的。” 我突然想起个事儿来,道:“月月,没想到你如此坚强,出院前咱们还得找找你的接诊医生。” 急诊医生是个资深老专家,戴着宽边大眼镜。 “月月来那天,除了醉酒,您没发现什么吗?”都是同行,我相信医生的观察力。 “当时就忙着抢救了,家属明确病因是醉酒,我们也没做其他考虑。”医生有点懵,不知道我所指何事,“不过呢,护士长那边好像发现点问题,我给你们叫来。” 护士长很快到了,说道:“那天我采完样,送化验室的时候,有一个家属,是个挺胖的男人,五十多岁吧,一直跟着我问,血尿样本,我们给保存不?” “啊?”午南很意外,这个胖子应该就是那三个领导之一,“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第二天复核后就扔掉了,谁能保存得起,一天上千的患者。他的反应我看倒像是松了一口气,按常理他该不高兴才对。然后他说,化验完他能不能拿走样本。我说开什么玩笑,这是纯污染物不可能流到社会上去。然后他就走了。” 我们一听,这个情况确实异常。 护士长接着说道:“他走以后,我越寻思越不对劲,而且抢救月月的时候,这个孩子没穿内衣!家属又有几个五十几岁的男人,鬼鬼祟祟的!” 我们注意听她说。 “之后我让化验室标本别扔,现在应该还保存着呢!” 我们几个闻言,差点没趴地上!我就说我相信同行的观察力! 第19章 过节走动送购物卡;柳暗花明见搜查令 我坐在孔局长的办公室里,一边等着,一边四处观察,监管部门都是财力雄厚的单位,装修看不出来多奢华,但是绝对都是高档货。 阳台是落地式的,有几盆高大的绿植,还有一颗硕大的玉麒麟摆在中间,我知道为官做宰的都爱养这个,传说可以挡煞。 这时门开了,孔局长笑嘻嘻地走进来,他浑身滚圆,脑袋尤其又圆又大,直接安置在身体上面,就像没脖子一样,眼圈乌黑,下眼睑肿胀下垂,一看就是肾虚水亏。 “孔局长好!”我立刻站起身,热情地打招呼,语气里满是谦卑,道:“我来市里办点儿事,必须得来看看领导。” “你从县里来的?”他笑问。 “嗯,刚到。”我笑着说。 “单位最近怎么样啊?要遵纪守法,不要老想着打擦边球。”他一本正经地告诫我。 我连忙点头如捣蒜,说道:“您放心,都按上级部门的要求来,遵守法律法规,规章制度,可不敢瞎整。” “是吗?话说的这么大?哪天我派人下去查查你!看有没有违规的地方,别让我查出来!”他沉下脸来说。 “可别的啊,您多忙啊,我那小单位,您就当个屁放了吧。你高抬贵手。再说这些年您一直没少照顾,这不要过节了吗,我就这点意思,礼轻情义重,你别嫌弃。”然后我把一张面值五千元的购物卡放在了他的面前。 他假意推脱的时候,下意识地四周看看,虽然屋里没别人,但是他还是很谨慎的。 “最近听说我的啥事儿没有?”他忽然问。 “没有啊?您也知道,我在县里就是一只井底之蛙,信息闭塞,怎么您要升迁了吗?”我故作懵懂状。 他微笑着摆摆手,道:“没听说就好,都是坊间传闻,别人造谣生事。” 我心里暗暗啐道:“敢把人家小姑娘迷奸,还害怕别人背后骂吗?真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够不要脸的!”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进来一个男士,我转头一看,卡不见了,应该是被孔局长收了起来。 孔局长问那男士道:“你的事儿我不都给你打完招呼了吗?怎么又来了?” 那男士一脸的难言之隐。我赶紧起身告辞,到门外贼兮兮地偷听起来。 就听那男士说:“您是放行了,副局长不干,您给疏通好了,意思我也给他表达了,但是底下办事的人到我那儿横踢马槽,还说好处都让领导拿了,凭什么让他们担责任,死活不给办啊!” 这时走廊对面过来人了,我不好再偷听,赶紧走了。 谁知刚到门口,就见午南带着几个警员走了进来,直接出示了搜查令! 我赶紧躲到一边,饶是这样,还是被午南抓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里?”他惊诧万分。 “一会儿你搜那个胖子办公室的时候,注意他阳台上那盆玉麒麟,那下面恐怕有机关,轻点刨,别刨塌了!”我笑眯眯地对他耳语,然后走了! 中午正在做饭时,午南电话急促地响起来,还没等我说话,午南在那边喊道:“你疯了!干什么给他送卡,他把你撂出来了!” 第20章 番番空手套白狼;午南无奈搬救兵 很快我被“请”到了市局,这是我第一次来午南的单位。 他的同事虽然知道我们的关系,但是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我只和午南谈。”我倔强地说。 谈话的警官看看我,出去了。 午南和另一名警员随后进来了,道:“姐,你到底咋回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行贿?” “那是张空卡!”我笑眯眯地说。 “空,空,空卡!”午南眨巴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他身边的同事。那警员会意,马上出去了,应该是核实购物卡信息去了。 “你们搜到什么没有?”我更关心这个。 “在你说的花盆底下真有机关,我们撬开了地板,里面有个很大的暗格,搜出很多现金,还有各种贵重物品。” “那都不重要,有迷奸药没有?”我问。 “有。”他点点头。 “从酒店拿回来的那小半瓶白酒,还有医院拿回来的样本出结果没有?”我探着身子,贼头贼脑的小声问道。 “出结果了,要不也申请不下来搜查令啊!酒里没有东西,但是样本里查到了迷奸药的成分,和老孔办公室里搜出来的符上了!这回证据链闭合了,他们不承认也可以零口供定罪!”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也松了一口气重新往椅子上一靠。 “我去送卡,就是想弄清楚,他把迷奸药藏哪里了。人有个潜意识,会把相同的物质归类,比如我问你手机呢?你会下意识地摸一下兜,即使手机不在兜里;他看到购物卡时,下意识地看了那个花盆几秒钟,虽然很短,但是我看到了!那里就是他藏污纳垢的地方。” “你怎么断定迷奸药一定是他下的?毕竟他们三个都有嫌疑?”午南还是不解。 “因为把月月虏到二楼是他,第一个欺负月月的是他,留意血尿样本的也是他。虽然三人都参与了,但是每个关键点都是他完成的,他肯定是核心或者主导者,而且我推测这种事儿他干了不止一回了,相当的轻车熟路,药肯定是他的,是别人的就不方便了。”我笑着解释道。 “三个人都下了搜查令,药确实在老孔那,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们也许不会抽掉那块地板。”午南突然低头不语,有点伤感,应该是又想到了露露为了保存证据所做的一切。 没多大功夫,他的同事进来了,对午南说:“空卡!放人吧。” 我站起身说:“那里面的钱早让我自己花没了!一看这个手链,就是用那种卡买的。无非是需要个道具,空手套白狼罢了!”我一边说,一边晃动着手脖子给他们展示。 午南送我回家时,还在不停地埋怨我说:“以后可别擅自行动了,你这出马一条枪,谁也不打招呼的毛病能不能改改,都身处险境几次了?” “这次可没事,我评估过,危险系数为零。”我连忙笑着说。 他看了我一眼,叹气道:“反正我是管不了你啊!让我姐夫来吧!” “你姐夫?啥意思?”我有点狐疑,我老公要来了吗? “嗯呢,我给我姐夫打电话了,他说忙完手头的活儿就过来看着你,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 话音未落,我老公的电话就来了,他开启了无限数落的模式。 我无论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没办法,我开始对着手机吹口哨,一会儿就听老公在那边喊道:“啊呀妈呀,这败家玩意儿,给我整出尿来了,我得去上厕所!” 然后电话挂了。 第21章 露露原有小情人,午南饭局说案情 我正在看照片的时候,小荷端着咖啡走过来,笑着问:“这照片有啥好看的?” “你姐蛮年轻的。”我笑着转头看她。 “我姐比我好看。她像我爸,我像我妈多一点儿。” “你姐有情人吗?”我慢吞吞地问。 “啊?”小荷一愣。 “有吧?”我微笑着探问。 “你怎么知道的?”她很诧异。 “你午南哥离婚后基本不上楼,他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你姐又不吸烟,她茶几上的这个烟灰缸是给谁准备的?”我指着照片上的烟灰缸给小荷看,“你们姐妹之间应该是没秘密的,她肯定和你说过吧?” “那是她个人的私事。和这个案子也没关系啊!”小荷一努嘴,看来是不打算告诉我。 “但是出事后,这个烟灰缸不见了,万一有关系呢?”我抬头看着她说。 “她确实和我说过,说的很隐晦。有一个情人,可是具体是谁,她没说。她也很困惑很矛盾,我听说对方比她小很多。”小荷若有所思道。 “那么说你姐是不可能和午南复婚的?”我很诧异。 “不可能,她没那个想法,她和午南哥过够了,嫌午南哥木讷,不解风情,不懂浪漫。她工作压力大,就希望回家后能有个人哄哄她,逗她开心。最近她说遇到点事儿,但肯定不是复婚的事儿,跟她这个小情人有没有关系,我就不知道了。”小荷也百思不得其解。 我俩儿正聊天时,午南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我老公来了。 “小荷,今天别做饭了,咱们去外面吃,给姐夫接风洗尘。”午南笑呵呵地说。 我们去了一家火锅店,小荷两只眼睛都在两个宝宝身上,生怕烫着孩子,我们则嘻嘻哈哈地聊天。 “审的怎样了?”我问道。 “又供出几起类似的案子,这三个老家伙是铁哥们儿,早些年拜了把子的,在一起无恶不作。原来是老孔去露露单位时,看见了月月,就惦记上了。让露露吃饭时带来,聊聊天。露露可能也没多想,或者她根本不知道人心有多险恶,就把月月带去了。据他们几个说,趁月月出去添菜时,他们一个缠住露露说事儿,遮挡她的视线,老孔趁机往月月杯子里下药,等月月药力发作,还是一个人绊住露露,老孔出去把月月搀到事先开好的房间里去……” “真是太可恶了!”我气得直摔筷子。 “按照他们的说法,别的单位领导发现这个事儿,都假装不知道,两头压服,女孩子吃了暗亏也不敢声张,所以他们胆子越来越大!”午南接着说。 “但是没想到我姐不一样?”小荷接话道。 “他们说你姐像疯了一样,要跟他们玩命,好话坏话全不好使。最后没办法,他们只能动硬的,差点掐死她,又拿孩子作为威胁,她才松口。但是他们也怕出差错,一直盯着你姐,包和手机全给没收了,你姐是怕那套内衣被发现拿不出来,所以才故意崴掉鞋跟,趁机把内衣给了小宋。” “毕竟和警察过了这么年,潜移默化的,有了一定的常识,没有这套内衣,根本定不了他们的罪!”我也感叹露露的机智和不容易,“对了,那九万块钱有着落了吗?” “没有,这三个人都说没拿,看样子不是撒谎。”午南说道。 饭后大家说说笑笑地出来,刚出饭店的大门,我突然发现门口的树根下有一块天然的玛瑙石闪着莹光,于是奔过去刚要捡。 老公硬生生把我拽起来,喝道:“不准捡!” “为什么?”我还在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块石头。 “这是饭店门口,你不知道喝多的人尿都呲这里了吗?以后都不准捡!” 第22章 送药兼问钱九万;接送护妹薛满山 我来单位,给月月送中药,之前的她应该喝完了。我也想顺便看看她情况如何,看样子恢复的不错,真是个坚强的姑娘。 她的几个办公室同事,虽然不知道细情,但是看她大病初愈,也都很照顾她,尤其是那个小伙子,简直是殷勤备至。这我就放心了。 月月吃药的时候,我问道:“那天你露露姐拿钱的时候,有人看见吗?” 月月摇摇头说:“我和她一起去财务取的钱,当时就老钱在,露露姐放到包里,我俩儿就走了,没人看见。” 我点了点头,老钱也是这么说的。 小荷这时候进来,说:“月月我给你调了下岗,你不是财务专业吗?明天起去财务吧,别在办公室混了。” 月月开心的跑过去,搂住小荷,道:“谢谢小荷姐!我一直想去财务。” “别得意啊,你好好学,等老钱退了,你得给我把工作拿起来!”小荷点着她的额头,无限宠溺。 我也笑了,小荷真的是的不错的领导。基层工作不好干,也不知道小荷能把公司发展成啥样。 中午时,我们一起出来,就见一辆出租停在门口,等月月,是她哥哥。她哥原来是个出租车司机。出事以后,她哥哥就像有了心病一样,一时不知道妹妹在哪儿,就心慌成一团,如今车接车送,生怕再出现意外。 我们也过去打招呼,月月这时才给我们正式介绍一下道:“薛满山!我哥,很帅吧!就是我还没嫂子呢,你们认识的人多,有合适的给介绍一个。”说完她搂着哥哥的肩膀调皮地笑起来。 我们满口应承,他哥也笑了。 看得出他很内向,但是身材高大,长相出众,出租车司机里也是最显眼那个。我是个没驾照的主儿,立刻留了联系方式,省得打车费劲。市里我是蒙头转向,有个朋友做司机那可太方便了。 下午没事,我想去江边捡石头,这几天太闷了,老公没开车来,于是我想起薛满山,电话联系后,他准时到楼下,接我们两口子。 等我拎着个篮子跑向江边的时候,满山和老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吸烟聊天。 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俩向我走过来,我却一块好石头也没捡到,郁闷不堪。 满山弯下腰,捡起一块,放进我的篮子里,我拿起来看一眼道:“这块也不好看啊?” 他笑着说:“这是块土玛瑙,别看外面巴巴拉拉的,你回去敲开,里面很漂亮的。”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他则笑着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撵灭了。 “你这是啥牌子的烟?”我问。 “普通牌子,华子我也抽不起啊。”他哈哈笑着说转身走了。 老公手里也拿着一块石头走过来,扔到我的篮子里。 “你这个石头也不好看!”我拿出来嫌弃地说。 “象形石。”他嬉皮笑脸道。 “像啥?”我歪着头问。 “像一泡便便!”他哈哈大笑道。 我随手扔了出去,道:“能不能出一块好石头!” 老公拦住我的肩膀,笑着说:“你听布谷鸟回答你呢!” “它咋回答我的?”我问。 “它说,不出!不出!” 第23章 惊闻露露有情人午南落寞;误打误撞偶一问满山追忆 当我再次拿出照片的时候,午南都乐了,道:“姐,这个烟灰缸你都快看看烂糊了吧?” “没有,这次我在看烟灰缸里的烟蒂,我发现薛满山抽的就是这种烟。” “月月的哥哥?”午南一惊。 “你怀疑他是凶手?”午南一时没理解。 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看了眼小荷,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荷抿了抿嘴说:“你怀疑他是我姐的情人吧?” 午南一听就懵圈了,问:“啥情人?哪来的情人?” “我只是有这个怀疑,和案子也不一定有什么关系,再说就凭一支烟也不好下判断,算了!” 话是这样说,总觉得哪里不对。 午南闻言,明显不开心起来,他还一直以为露露和他旧情未了,要复婚,没想到露露可能早就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了,许久说了一句:“怪不得,她能把手链随便送人。” “那你可是冤枉了露露,那个时候她的手机拎包都被那三个老家伙没收了,身无长物,还想求人办这个天大的事,不出点血哪行?所谓拿人家的手短,事情会妥帖些,我肯定她也是忍痛割爱的。”我连忙替露露辩解。 午南一摊两手道:“这可真是缘分尽了,即使她去了,我都没这么想过,如今彻底死心了。”然后眼眶就湿了,沮丧地回自己屋,关上了门。 老公“噗呲”一声乐了,道:“看到了吧?这就是男人!控制欲极强,即使离婚了,在他的心里还是他的女人;即使去了阴曹地府,也是他的鬼,听说心有所属就受不了了!” 小荷也埋怨我道:“你干嘛当着午南哥的面说这个?他多难受,我就不该告诉你姐姐的事儿。” 我坦然一笑道:“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不得面对现实吗?要不答应你的事儿我也办不成啊!” 小荷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老公问:“你答应她啥事了?” 我还没等开口,小荷脸都吓白了。 我慢悠悠地说:“我们姐俩儿的事儿,用你打听!”然后也转身回客房了。 没过两天,老公单位又催,这回是让他去江南采买,必须马上动身。 雪满山把老公送到车站后,返回的途中,我说:“兄弟,这些天麻烦你了,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他笑呵呵地说:“喝茶吧,咖啡我喝不惯。” 坐在茶室里时,他一直在微笑,笑容里都是落寞,一点儿也不开心。 闲聊几句后,我开门见山地问:“你是露露的情人吧?” 他吃惊地看着我,许久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问道:“怎么才算情人?” 我一时也难以界定,竟无语了。 他笑道:“我小你几岁,叫你姐吧,露露我也是这样叫,叫了五六年,开始她真的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我们兄妹,尤其是月月。我特别感激她,没有她,指望我自己供她上大学,她会很清苦。” 他点着一根烟,好像在回忆什么事儿,接着说:“知道她单身,会遇到很多困难,所以我随叫随到,但凡我能帮忙的,都义不容辞。也是机缘巧合,一次她请几个姐妹吃饭,我是司机。然后去唱歌,说全是女生,太单调了,把我拉了进去凑数,我就唱了几首,可能是唱的还行,她们都震惊了,也相当开心,酒就过量了。”他换了个姿势接着讲:“我送露露回家时,她醉得根本上不去楼,我把她背上去的,然后她就没让我走……”说到这儿,他翘着嘴角乐了,一副幸福的表情。 “我还是很清醒的,我知道我就是个出租车司机,既没学历,也没钱,配不上她,连做情人的资格也不够,所以我和她说,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无论刮风下雨,我会马上出现,但是我不会主动烦她。” “你很爱她?”我问道。 “啥是爱啊?”他望着我问。 我也不知道啊,这问题给我自己难住了。 “那之后,她会时不时给我发个普通信息,只要接到她的信息,我就会马上到位,给她带点小礼物,虽然不值钱,逗她一乐罢了。” 这就是爱情的模样吧,我这样想到。 “她没给你送过礼物吗?”我又问。 “送过啊,除了书之外,我都喜欢,她想让我多看书,可是我一看就困。”他禁不住笑了。 “我能看看那些书吗?”我问道。 他站起身,干净利落地说:“走吧,去我家。” 第24章 尴尬之处竟现记账本;人生百态乱点鸳鸯谱 我给午南打电话,要他赶紧到薛满山这里来,他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他当然知道薛满山是谁,露露的情人,肯定心里有点不舒服。 几秒钟后,他说道:“好,我马上到。” 满山在门口迎他,叫了声姐夫,他一摆手道:“以后叫哥吧。” “你快来!”我急忙喊他。客厅里有个简单的木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小物件。看来是经常整理,摆放得井井有条。 “这是什么?”午南不解地问。 “露露送我的礼物,我都摆在这里。”薛满山也没避讳,直截了当地说。 午南吃惊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脸色变得特别难看。 “姐,你叫我来看这个啊?不够闹心的,我走了!”他赌气囊塞地要走。 “我得闲到啥份上,让你看这个?”我叫住他,“给你,账本!”我递给他一个笔记本。 他像烫了手一样,赶紧捧过去问:“是露露送礼的账本吗?” “是的,没想竟然在这里。”我说道:“我大体看了下,这些年公司的利润百分之七十被这些卡脖子的人抽走了!” “我得赶紧回局里。怎么会在这里呢?”午南不解地问,“当礼品送给你了?”他盯着薛满山问,“你要这玩意儿也没用啊?” “嗯…嗯…姐夫…不…哥,露露有时候会在我这里办公,她的东西会随手放在这里,我做饭给她吃………”他还要往下说,午南抬手示意他闭嘴,夹着账本就走了。 我跟在他后面,说:“顺便把我送回家。” 他一直铁青着脸,不说话,车来得飞快。 我实在憋不住了,就说:“慢点开!有什么了不起的,都离婚两年了,还不让人处对象啊!” “你说我哪里不好?敬业、爱家、爱孩子,你看看那小子,除了长的好一点儿,年轻一点儿,哪点儿比我强!”他对着我一顿吐槽。 “他爱露露,把她当成全世界。”我说道。 “噗嗤”一声,午南把车刹住了,喊道:“我不爱她吗?我没把她当成全世界吗?” “爱爱爱,你别一惊一乍的,想吓死我啊?你要明白,爱你的时候是真的,不爱也是真的,没什么理由的,这本来就是个没理可讲的事情!”我摊开两手,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午南喘了会儿粗气,重新启动车子上路,看他情绪稳定下来了,我慢悠悠地说:“你也该走出来了,斯人已去,你的生活还得继续啊。” “我还能有什么生活?带着两个儿子过呗。”他沮丧地说。 “小荷对你有意思,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还没等我说完,他就翻脸了,脸红脖子粗地说:“姐,咱能不瞎整吗?你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我比她大那么多,人家还是个姑娘!关键的是,她是露露的亲妹妹!就是我妹妹!” 我一直闷闷的乐。 他见我不说话,道:“姐,你怎么眼神贼里贼气的,你倒是说话啊?” “我这不听你表白呢吗?看你那水当尿裤的德行!干啥呀,想当圣人啊!” 说话间,到地方了。 我刚要下车,他突然低声说:“姐,我怕了你了!你可别瞎整啊,弄不好,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我看你有点装蛋!”说话间我下了车,回头趴在车门上,笑吟吟地问:“喜欢小荷不?” 他说道:“喜欢,但………”他刚想解释。 我返身就走,边走边说道:“但什么但?我看就是完犊子!” 第25章 闻香之地有蹊跷;众人又回案发处 我在小荷单位闲逛时,午南带着一队人来了。 我走过去问:“干啥来了?” 午南道:“我就是个向导,这个案子转到经侦了,他们找财务老钱一干人等,核实账本。” 我也笑了,很多领导都本上有名,原来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恐怕要被请去喝茶了。 而账本上拿的最多的就是那三个犯了恶性强奸罪的监管部门领导,这回可够这些威风八面的大人物,喝一壶的了。人生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到最后还真不能盖棺定论。再看午南,好好的一个刑警队长,一天游手好闲,听说在单位天天擦桌子、扫地、接电话、当司机,余下的时间就是可哪儿带路,给自己整的还挺忙。 我和他边走边闲聊,路过办公室卡台时,他忽然停住脚,整个人都呆住了,像被点穴了一样。 看他的状态,我吓一跳,问:“怎么了?入定了?” 他立刻进了卡台,问道:“你们几个谁擦香水了?” 几个人纷纷抬起头看着他,然后又摇摇头。 午南像魔怔了一样,挨个上前扒拉,急赤白脸地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几个年轻人都被吓到了,一边躲闪一边说没有,这时候那个小伙子拎着个水杯进来了,他冲过去揪住人家的衣襟问:“你擦香水了吗?” 小伙子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他的状态,脸都吓绿了,道:“我一个大男人,擦什么香水啊?” 我赶紧过去,拉开他,说:“午南,午南,冷静,到底怎么了?” 他回头眼里都是迷茫:“我又闻到那种香水味了,就是那天晚上那种!” 我也吃了一惊,但是我什么也闻不到。 很快午南的同事们就闻讯到了,把办公室的几个人挨个问话,东西也翻了个遍,既没找出擦香水的人,也没找到香水。这时办公室里的香水味也散了,午南再也闻不到了。 小荷也很困惑道:“午南哥,能不能是你闻错了?” 午南摇摇头说:“不可能,刚才我确实闻到的,一下就感到头晕恶心,特别明显!早晨起来还有谁来过办公室?”他大声问。 那人可多了,办公室本就是个迎来送往的地方。 “挨个查!一个不准放过!看看案发那天这些人都在干啥!”午南眼睛都红了。 许久他返身就走,我跟了出来,问:“你干啥去?” “我必须回到案发现场,肯定还遗漏了什么……” 我和他刚上车,一个人慌慌张张跑出来,也挤上了车,是小荷。 知道甩不掉她,午南“呜”一声将车开走了。 屋子里一切照旧,仿佛连阳光都没有更新过。我来到走廊上,蹲在楼梯上看台阶,又拿出手机,翻出现场照片,对照着。 午南跟出来问:“有什么问题吗?” “每张现场照片都在讲述一个故事,你看这里那天有几滴血,你们没找到匹配的人。不是露露的,应该就是凶手的吧?” “是的,检测结果说还发现了皮屑,应该是凶手到这里摔倒了,磕到了哪里。” 然后他爬起来应该接着跑,跑出去了,我看着楼道口沉思。 “小区门口监控没拍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午南摇头。 “那天露露筹备饭局,孩子送到哪个朋友家照顾去了?”我问道。 “月月的男朋友家。他从学校直接接走了孩子,他家离学校比较近,孩子和他也比较熟。也是因为要照顾孩子,走不开,月月出事当晚,是满山先去的医院。露露这才着急回家,打电话让他把孩子送回来,腾出手来照顾月月,这些都核实很多遍了。”午南说道。 我俩儿边说,边往外走,午南接着说:\"露露眼裂以上没有血迹,应该是用什么东西遮住了,只有熟人才会遮住眼睛行凶,一来是怕对方人认识,再者可能也有愧疚的成分。但是现场没发现用来遮住眼睛的东西,应该也是被凶手拿走了,跟那个烟灰缸一样,可能是这两样东西上都有凶手的痕迹……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按着脑门子,看得出考虑得甚是焦灼痛苦。 “这也是你被怀疑的重大因素吧?熟人作案。”我问道。 午南咧着嘴,无奈地笑了笑了说:“好歹我也是探长,杀了自己的前妻,弄得自己浑身是血,满屋子指纹,然后晕倒在案发现场,被人当场擒获,我这个案做的也太不专业了!” 我也忍不住笑了。 第26章 大爷公园讲评书;午南上树荡飞出 不知不觉,我俩儿走出了小区,到了对面的公园里,我问道:“你的同事是怎么把你当场擒获的?” 他说道:“听说是月月的男朋友送孩子回家时,一上楼就发现门开着,只看了一眼就狼哭狗嚎地跑到楼下报警去了。然后我的同事们就到了。我当时晕着,不知道具体过程。” 我有点累了,正好有个长凳,我坐下来休息,午南则抬起头,四下观望,说:“这个时间段,公园人不少啊!”。 不远处有十几个人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声音很大,乱糟糟的。 午南忽然听到了什么,站起身,挤进了人群,我随后也跟了过去。 “我吹什么牛!我说的全是真的,那天晚上警车嗷嗷响我能不知道吗?就在警车来之前有个人影儿顺那个小区里跑出来,咔咔咔就上树了,薅着树枝就荡墙外去了……”一个六十几岁的大爷正讲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飞。 我赶紧挤到他跟前,故意一脸嫌弃地说:“你老就是吹牛,你看到是人还是猴子啊?还嗖一下荡出去了,《西游记》看多了吧?”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道:“你这个小妹子,说话咋这么难听呢?我一个六十多岁的人了,没事在这里扯什么谎呢?” “天那么黑,你能看清楚?”我故意装腔作势地跟他抬杠。 “黑啥啊?有路灯,公园里的路灯十点才灭呢!那时候都不到九点,看得比白天还清楚呢!” “你老眼神行吗?不是老眼昏花了吧?”我又抬杠道。 “你啥也不懂,我这个年龄,看近处的不行,看远处老越清楚了!” 午南这时也挤过来,笑呵呵地说:“大爷,你说的我信,我太爱听了,你再给我们细讲讲呗。” 老大爷一听顿时感觉上来了,不停地用眼睛斜愣我,意思是看到了吧:有人信我! “那人荡出去多久,警察来的?”午南问道。 “没多大会儿,我也没看时间,估摸也就二十多分钟吧。”大爷说道。 “那还有啥新鲜事儿没?”午南问。 “新鲜事儿就是我绕到墙外看了,我当时怕这个人荡出去再摔坏了,结果我绕过去一看,压根没人!啥也没有,你说稀奇不?”他耸耸肩,满脸的疑惑。 “是吗?”午南也配合着睁大了眼睛:“那太奇怪了!” “墙外就是大道,一览无余,视野开阔,怎么会没人呢?”大爷百思不得其解。 旁边有人笑道:“飞走了吧?或者你根本看到的不是人,是鬼也说不定,对面楼里听说那天晚上可死了一个人!” 老头吓得一缩脖子道:“别胡说八道的,哪来的神鬼?我分明看见是一个人!你们也记得我句话:信神有神在,不信土拉块!” “我信大爷的话,大爷,哪棵树啊?”午南问道。 大爷说:“跟我来,我指给你看!”他健步如飞,午南一路小跑地跟着。 大爷一拍靠墙的一棵树,傲娇地抬起头说:“就是这棵!” “那你看清那人长啥样了吗?”午南摸着树,问他。 “那可没看清,就觉得是个小伙子,水蛇着腰,跑起来一扭一扭的,挺瘦,不过动作真麻利啊,嗖一下就没影了。” 他白白呼呼,乌乌炫炫的样子很搞笑。 “大爷,你平常总来公园吗?”午南一脸崇拜地问。 “嗯,总来,在那边下棋!” “那咱爷俩儿留个电话,没事我找你下棋。”午南笑呵呵地说。 留了电话号码后,老人家下棋去了。 午南站在树下,往上看了看,看那表情要上树。 转眼间他已经爬了上去,当他抓住树枝要荡出去时,我吓得尖叫起来,忙大声阻止道:“你自己啥体重自己不知道啊,当你还是年轻那会儿呢?你荡不出去,摔下来咋整!” 他蹲在树上琢磨了一下,又起身试了试,还是没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远处跑来几个人,边往这边跑,边喊:“树上的人下来!公园里不准爬树,不知道啊!” 这几个人还未到树下,就见“嗖”一下,午南拽着树枝荡了出去! 然后就听墙那边一声惨叫! 这边几个人顿时吓毛了,面面相觑惊呼道:“完了!摔死了吧?这不摊事儿了嘛!” 第27章 午南练神功墙头惊现血毛巾,番番自解嘲喜欢背后讲究人 给我吓的腿都软了,连忙跑到墙外,午南却站在墙外,嘿嘿傻笑道:“看我飞得还行吧?” 我长舒了一口气,毕竟是刑警,武功不错,“那你惨叫啥?吓死我了!”我埋怨道。 “不是我叫的,刚才过去一个人,看我飞出来了,给他吓坏了,他叫的!” 这事儿整的。 午南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块墨绿色的毛巾,上面都是暗黑色的血迹:“在墙头上了,我飞的时候发现的,就随手抓下来了!” 无论如何这是个重大发现,我们刚要往回走,小荷跑了出来,道:“你俩儿怎么又溜边了?让我好找,把我一个人留在屋里,怪瘆人的!” 我笑了,刚想安慰几句,小荷拽起午南就走,道:“我好像发现点儿问题。” 我们三个又返回露露家。 她站在窗前,往楼下看,道:“你们看,一楼伸出去一大截,这是二楼,顺着排水管道可以爬上爬下吧?” “几乎没有难度。”午南道:“刑侦那头查的很细,确实有攀援的痕迹,他们排查的很细的。” “那就说不通了,凶手到底是从大门出去,顺公园荡出去的,还是顺这里跑掉的?”我看着午南问。 “楼梯上的血迹也不好解释。”午南低头沉思一会儿,说:“我得回局里了,看看这块毛巾咋回事。” “对了,午南哥,我看财务记录,我姐七月份儿给一个人转了一万块钱,我问了一下财务,老钱说这是她资助的大学生,转的应该是学费,但是我查了一下,这个大学生已经工作了。” “是吗?”午南一愣,“那个大学生叫什么名字?” “徐凯!是月月的男朋友。”小荷说道。 “那得找他问问,都就业了,露露怎么还资助他呢?”午南也很疑惑。 小荷道:“没事,他这几天都会来接送月月上下班,我顺便问一下吧,也许就是刚毕业,生活艰难,我姐又心慈面软的,所以多资助了一年,也是有可能的。” 下午我和小荷去了单位。 徐凯按时到了公司,小荷忙招呼他来办公室,我看着他走路的样子,我一时竟然恍惚了,水蛇腰,走路有点女里女气的。这不就是公园里大爷描述的那个爬树的小伙子吗? 小荷客气地问他:“你都工作了,我姐怎么还资助你呢?” “露露姐对我和月月特别好,她常说,我就是她亲弟弟。最近我总头疼,各个医院都看了,没什么大问题,说是神经痛。但是一疼起来就跟刀割电击一样,我直撞墙,死的心都有了。露露姐看我太遭罪了,就给我转了一万块钱,让我拿着钱去外面看病。”他低着头翘着兰花指说,身子还一扭一扭的,可能他自己觉得很潇洒,看得我很不舒服。 “原来是这样,那你去了吗?”我问道。 “没有时间,新入职的单位,要求特别严,我请不下来假;最近月月和露露姐又都出事了,我更抽不开身了,吃止疼药顶着呢。”他叹气道。 之后月月来了,两个年轻人说说笑笑要走,我突然叫住他们问:“你们早上去过办公室吗?” 月月道:“去过啊,徐凯帮我搬东西来着,往财务科搬。” 我点了下头,两人走了。 小荷看了我一眼,“噗嗤”一声笑了说:“看你那满脸的看不惯,是不是觉得小伙子不阳刚啊?” 我一咧嘴,道:“反正这样的孩子我是不喜欢啊,月月怎么会看上他呢,月月都比他有男子汉气概!” “你这就不对了,背后讲究人可不好!”小荷教训我道。 我一呲牙说:“谁人背后不说人,背后骂朝廷的事儿,有什么关系?再说背后讲究人多快乐啊!” 第28章 午南问话番番客串书记员;徐凯报案花样多一波三折 我回去和午南说,注意一下徐凯,他有点古怪。 没两天午南约了我,一起找到徐凯,看来是对他有所怀疑了,原来是毛巾化验结果出来了。 徐凯还是那副娘里娘气的样子,看着他扭扭捏捏的,我怎么这么泄气呢。 “你再跟我说说那天晚上的事,要仔细,我要听每一个细节。”午南给他端了一杯茶,递给他一支烟。 徐凯的脸上疑云密布,他怯生生地问:“那天报案的时候,我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那再说一遍不行吗?说给我听,你知道我没参与案件,有些材料我是看不到的。”午南望着他问。 “行,姐夫要听,说多少遍都行。不过过去这么多天了,有些细节我怕记不清了。”他挠着脑袋说道。 “没关系,想起多少说多少,关键时候我还可以提示你。”午南威风凛凛,坚定地盯着他说。 我则坐在一边,一声不吭地记录,我写字快啊! 午南打开录音机放在他面前,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那天中午,露露姐让我去她家拿车钥匙,说是晚上帮她接一下孩子,照顾几个小时,她要出去吃饭。” “嗯嗯。”午南点头。 “下午下班我就开着车直接去学校了。和孩子玩到八点多钟,他俩儿就睡着了。不一会儿露露姐来电话说,让我先把孩子送过去,然后马上去医院,月月喝多了。”他一边努力回忆,一边说道。 “我把两个孩子抱上车,开到她家楼下。上去敲了敲门,没人!打电话也不接。等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反应。我就想露露姐可能还没回来,或者又有什么事儿了,没别的办法,只能先回去。但是将车开到公园大墙外的时候,我越琢磨越不对劲。于是把车停在那里,我又返了回去。” 他喝了一口水,吸了一口烟,居然吐了个完美的眼圈,然后用手打散了。 “这回就出事了,门虚掩着,我推开门的一瞬间,感觉屋子里很黑,我打开手机手电筒,一照,哎呀我的妈呀,我的小心脏啊!露露姐浑身是血,躺在沙发上,实在是吓死人了,我转身就跑,然后到楼下报了警。就是这个过程。” “不对吧?你跑去公园干什么了?”午南冷冷地问道。 “我跑啊,我跑转向了,懵圈你知道吗?当时给我吓傻了,啥都忘了,方向感也没了,进了公园,我才想起来,车在墙外面呢,我上这干啥来了?里面还有两个孩子。我突然就担心起来,想都没想就上树了,“嗖”一下我抓着树枝就飞出去了,正好落在车顶上。然后我钻进车,闪电一样将车开走了!我怕有人伤害孩子。”他开始手舞足蹈,说的兴奋无比,语速特别快,如爆豆一般。 “这些你当天和我同事说了吗?”午南问。 “我要说,刚说一半,他们说挑有用的说,别啰嗦!我就咽回去了。”他尴尬地笑了一下,摆摆手。 “现在有几个问题,你给我解释一下,要实话实说!”午南皱着眉头道。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姐夫,你问。”然后他冲午南一乐,那个妩媚啊,差点给我整晕了。 “楼道的台阶上有一些血迹,这两天查出来了,是你的,你怎么解释?” 他突然高高抬起下巴,用一只手指着,让我们看:“你们看,磕台阶上了,看见那么可怕的场面,我能不害怕吗?说实话腿在哪都不找不到了,结果一下就磕那里了!然后我爬起来接着跑!” 在他下巴内侧果然有一道小疤痕,看来是新愈合的。因为比较隐蔽,所以平常看不出来。 “为什么当天晚上不说?”午南有点生气了,确实排查这点血迹浪费了很多精力。 “我忘了!我当时都吓傻了,再说这有什么重要的,我也没卡掉下巴,一个大男人至于叽叽歪歪地说这点小伤吗?”他这句话差点没给我逗乐了。 “好吧,你再给我解释解释这个?”午南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他面前,“这块毛巾在公园里的墙头上发现的,除了露露的血迹就是你的dna,肯定是你翻墙头时,掉在那里的,这是怎么回事?” 他赶紧拿过照片,仔细地看了看,好像在拼命回想着,眉头如两条蚯蚓,不停地缠斗。 许久他终于一拍桌子,想起来了,道:“那天我刚要进屋,就觉得脚底下踩到了什么东西,随手捡起来时,还没等细看,就看见了露露姐,给我吓得不就跑了吗?可能这块毛巾一直在我心里攥着来着,啥时候撇出去的我就没印象了……”他喃喃自语道。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报的警?”午南问道。 “啥时候?我那天就是一个胆战心惊,头皮发麻。车开出去好远了,我才想起来,这是不是得报警啊?于是我又把车开回楼下,报的警。对,就是这个过程。” 这个警让他报的,一波三折,三进三出,报出一场戏来,但是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严丝合缝。 就是有点太完美了。 我和午南对视了一眼。 午南站起身说道:“想到什么,立刻联系我,我不怕麻烦,也不怕你啰嗦。” 徐凯站起身也油腻地笑着说:“姐夫,你太好了,我太爱你了!” 我听着怎么这么恶心呢。 第29章 案情迷雾重重,徐凯又来补充 午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我:“你怎么看?” “无论是趴着看,还是蹲着看,横竖这个徐凯都没说实话,至少说的不完全,太像演戏了,这家伙连表情带动作,绘声绘色的,要是当演员都不用培训的!”我嗤之以鼻地吐槽道。 “是有点古怪,我觉得也是,又说出来哪里不对劲!”午南也说。 “他没说那天晚上看到你?”我转头看着午南,奇怪地问。 “我可能是在他之后到的,他吓跑以后,折腾了好久才报案。我是在那段时间被打昏的,他要是早点报案,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叹了口气,有点无奈,世事无常,总是阴差阳错。 然后我想起来一件事,问道:“那天早上你说小荷单位的办公室里有香水味,查到什么人没有?” 午南摇头道:“没有什么线索,但是那天早上月月和这个徐凯也去过办公室,往财务科搬过东西,即使徐凯是用香水的人,他当晚出现在案发现场也是正常的。”午南自语道。 也就在这时,徐凯又折了回来,走到午南身边,离他很近道:“得亏你们还没走,我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有没有用?” “不管有没有用,你只管说就行。”午南道。 “我当时进屋时,觉得窗前人影一晃,可能有人从窗户跳下去了!但是我可没看清啊,说不准的。”他连忙摆手,生怕说错话,惹祸上身。 午南微笑道:“这是个很重要的情况,早应该说出来,没事的,看错也没事。” “那说明凶手确实是从窗户逃走的,那不对啊,那时凶手已经走了,后来谁把你打昏的?”我很诧异。 徐凯听我一说,也糊涂了,问道:“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午南忙笑着说:“没有,和你没关系,我们在分析案情,对了,我找过你的事儿,别和我同事说,他们很快会找你问话的。” 徐凯连忙点头,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道:“我知道,姐夫被打昏在案发现场了,成了怀疑对象,不让查这个案子。” “是这么回事。”午南笑着说。 我突然一愣,问:“你怎么知道他被打晕在案发现场了?” 徐凯脸色一下变了,磕磕巴巴地说:“不是你刚说完吗?我听错了吗?” 我也乐了,可不是嘛,我刚说完,可真是疑心生暗鬼,我有点太敏感了。 “我就说我不能乱说话,”他突然给了自己一个小嘴巴,拧扯的说道,脸都气红了。 午南忙打圆场道:“没事,只要你没干坏事,记得愿意咋说咋说,在你姐夫我这里都能打住,不会有麻烦的。” 他才脸色缓和了,就在他转身要走时,午南突然愣住了,叫住他问:“你擦香水了?” 徐凯咯咯地笑起来说:“姐夫,你鼻子太好使了,居然闻到了,可不是嘛,男士香水,好闻不?”他凑过来,让午南闻,午南一边躲闪,一边嫌弃道:“一个大男人擦什么香水呢!” 第30章 午南夜奔被套路;姐妹探病求心安 午南急急地回家来了,神色张皇。 我和小荷都很意外,他是不在家里过夜的。即使回来吃晚饭,也是哄一会儿子就去单位了。 “怎么这个时候跑回来了?”我一边给他找拖鞋,一边问。 “别提了,我都不知道咋说……”他面色潮红,语无伦次的。 小荷赶紧去给他端来一杯热茶,道:“别着急,慢慢说。” “徐凯这小子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有重大线索要告诉我,让我去!我马不停蹄地就去了,结果一进屋………”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一拍大腿。 “快说啊!”小荷急得直跺脚。 “他有病,他一下就给我抱住了,这顿忙活!上下其手的!” 我和小荷从开始的惊愕到后来的放声大笑,转换时间也就几秒。 “让我给他一顿揍!告诉他,你哥这辈子只喜欢女的!快,再给我来一杯茶,我得压压惊!给我整的一身鸡皮疙瘩,现在还没褪呢……”午南撸起袖子跟我们看。 小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午南哥,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洗个澡吧。” “不用了,在家洗不太方便,我一会儿回单位再弄,就是想和你俩儿说说,这糟心的玩意儿,让我打够呛!” 我一直憋不住地笑,然后问:“给打坏没有?” 午南一愣,道:“我没下重手,可是这个混球一个劲跟我撕吧,不给他打到,我还跑不出来呢!” 我和小荷彻底笑岔气了,小荷手里的茶水都扣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妈呀!”我双手插着腰,笑道:“还好,你跑出来了,要不可坏醋了,再晚节不保!” 午南也无奈地笑了:“这小子没少喝,要不也不能这么疯。你说他咋回事?同性恋?他不是月月的男朋友吗?” 小荷道:“大惊小怪的,这事儿现在多普通啊,他可能是双性恋。” 午南一咧嘴道:“快拉倒吧,连动物还知道找个雌性呢,这啥玩意儿啊,我都出来了,他还喊呢,爱情是不分性别的!” 我和小荷都快笑断气了。 笑够了,我才说:“我和小荷明天替你去看看他,别真给打坏了。” 午南点点头道:“也行,我今年走的是什么狗屎运啊!” 第二天,我和小荷去看徐凯。 他家里很乱,宿醉未全醒,见我们来了,他一脸的不好意思,遮遮掩掩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直截了当地说:“午南让我们来的,看你有没有事儿?” 他左眼圈乌黑,应该是午南的杰作,走路一撇一点,看来是被打够呛。 小荷赶紧去给他倒水拿药,他不好意思地问:“午南哥说什么了?” “他说你俩儿喝酒喝潮了,打了起来,回去后又怕下手重了,让我们来看看。”我微笑着回道。 “他没生气吧?”他忧心忡忡地问。 “没有,没有,你好好养伤就行,以后别找他了,他脾气不好,没轻没重的,再真给你打坏了,多犯不上!”我笑呵呵地告诫他。 他站起身,拉开窗帘,忧郁地说道:“白天越来越短了,可是一天还是24小时!” 小荷去给他做饭的时候,我顺便给他整理了一下房间,把满地的啤酒瓶子捡起来,放进垃圾袋里,准备一会儿拎下楼。 忽然我看到了沙发上有一件米黄色的衬衫,团成了一个球,随手拿起来,想整理一下,突然我觉得这件衬衫蛮眼熟的,于是看了一眼袖子。 “不用弄了,姐,一会儿我自己收拾吧。”他坐回沙发上来,揉着自己的膝盖,我猜昨天肯定被踢伤了。 小荷把珍珠汤端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带来的几个小菜摆在了茶几上。他看了一眼,神情黯然地说:“他妈的,我昨天喝太多了,把自己喝嗨了,挨揍也活该!” 然后他开始狼吞虎咽地吃饭,一边吃,一边狠狠地说:“我必须多吃,长胖,我就不信下次打不过他!” 我和小荷一对视,都咧了咧嘴,心里话:“想啥呢?还有下次啊?” 第31章 番番八卦聊出圈;叶晨中计会徐凯 “番番姐,你说这件事儿我告不告诉月月?”小荷问我,一脸的犹豫不决。 “算了,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了,当事人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让她自己去发现吧。” 说话间到了小荷单位,办公室的那名小伙子看见我们,赶紧把门拉开,毕恭毕敬地等我们进去。 “这小伙子挺会来事,叫什么?”我问小荷。 “叶晨。”小荷道。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招招手让他过来,他赶紧笑嘻嘻地跑到跟前。 “没事,无聊,陪姐聊会儿天。” 他笑嘻嘻地说:“行啊。聊天我最擅长了。”他去给我找了个一次性杯子冲咖啡。 “我就爱八卦,月月的男朋友,你认识吗?”我故意神秘兮兮地问。 “认识,他总来找月月,怎么能不认识?但是不怎么熟。”他回答道,但是看得出对于这个问题他有点意外。 “他被打了,打够呛呢,浑身是伤……我和你们老大刚从他家出来……”我嘻嘻哈哈地说,一副背后讲究人,丑态百出的样子。 “被谁打的?现在怎么样?”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急忙问。 “被午南警官,两人喝酒喝潮了,一言不合就动手了,他哪能打过午南啊?”我一脸鄙视的表情。 他突然低下头,抿了一下嘴角,脸上是清浅的焦虑。 我笑了笑说:“我也是太没正事了,你这正忙着,哪有时间陪我聊天啊?你快去忙吧,我就是个闲人,我去看看你们老大忙什么呢。” 叶晨连忙起身,点头哈腰地走了,我注意看着,不一会儿他就请假,着急忙慌地出去了。 我赶紧给午南打电话,让他去一趟徐凯家。 我也出门打车跟了过去。 午南的车就停在楼下,我赶紧下了出租,进了他的车。 “看见叶晨了吗?”我问道。 “刚进去,啥意思?你说的糊里糊涂的。”午南不明所以。 “走,咱俩儿也上去!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说道。 屋子里传来争吵声,我俩儿趴门上听起来。 “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午南警官了?成天见一个爱一个的,有完没完……”叶晨在吼叫。 徐凯在解释,声音很小,听不太清楚。 我突然使劲敲起门来,徐凯穿着一件松垮的蓝色睡衣,站在门口,一脸惊吓。 我和午南没管他,直接进了屋。 叶晨看到我们也吓得脸色煞白。 “不是不太熟吗?怎么一听说他挨揍了,立刻就跑来了?这关系可不一般啊?”我笑吟吟地问。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都别站着了,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午南缓缓地说,但是语气冰冷坚定。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关系的?”叶晨一脸疑惑地问。 我走到沙发那边,拿起了那件米色衬衫,看着叶晨问道:“这件衬衫是你的吧?” “是我的。”徐凯赶紧说。 “不是吧,那天早上,午南闻到办公室有香水味,他揪住叶晨询问的时候,我去拉开了他,他就穿着这件衬衫,撕扯过程中绷飞了一枚扣子,你们看袖口!”那里果然缺少了一枚纽扣。我从兜里摸出一枚纽扣,放在袖子的位置,笑道:“正合适,和别的扣子一模一样!” 徐凯还要争辩,叶晨抬手阻止道:“算了!衬衫是我的,我们是恋人,约会的时候,我把衬衫放这里了,但是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他恼了。 “这当然跟我们没关系。可是如果你也出现在案发现场关系可就大了!”我笑着说,轻描淡写的。 可是这一句话却像一声炸雷,把他们三个人都炸蒙了。 “你有什么根据,胡说什么?”徐凯先开始发难。 “小徐,你很会演戏,但是演的终究不是真的,那天办公室里擦香水的人是叶晨,不是你。午南揪住叶晨问香水的时候,他就明白过来了,赶在午南同事盘问之前,换掉了这件衬衫,之后我猜他来了这里,和你商量怎么办。” 午南看了我一眼,他有点明白了。 我把衬衫递给他,道:“你闻到的淡淡的香水味,就是从这件衬衫上发出来的。” 午南起身找了个塑料袋,把衬衫装起来了。 “一件衬衫而已,你们搞这么大阵仗干什么?”徐凯一脸的不屑。 “人有的时候,就会画蛇添足,午南问你话的时候,没闻到什么香水味,等你返回来补充的时候,突然离他很近,简直就要贴到他身上去了,冷不丁一看,像是你看上午南了,实际上你是想让午南闻到你身上刚弄上去的香水味吧?”我道。 “不是的,你胡说。”徐凯赶紧摆手反驳。 “叶晨和你说警察在调查香水的事儿,你很聪明,就想起来那天晚上叶晨去案发现场时,肯定是用了香水,被午南闻到了,所以你想把叶晨摘出来,对不对?”我步步为营,死死盯着他问。 他俩儿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都是慌乱,不知怎么回答。 “为了这场戏完美一点儿,你还故意把午南约来,弄的跟真的一样,白白被午南揍了一顿。” 徐凯瞪了我一眼道:“你知道几个问题?我是真的爱上了午南哥,恨不得和他共度良宵!” 午南气得脸“腾”一下红了,喝道:“再胡说八道,我还揍你!” 第32章 徐凯戏精上身玩命赖;叶晨精神崩溃全包揽 “我在月月病房时,拎着啤酒瓶子想去扎死那些混蛋时,午南哥一下抱住了我,那浑身的男子汉气概,那醉人的气息!你们相信一见钟情吗?我从那时起,就被午南哥迷住了!”他嬉笑着说。 午南一脸嫌弃地说:“你这个小子是不是有病?挨揍有瘾呢?” “你有药啊?”他嘿嘿笑着,贴上来仰着脸道:“你揍我吧,有能耐你打死我,打不死,我见你一次调戏你一次。看见你脸红扑的,我就开心。” “快拉倒吧,一见钟情是两个人的事儿,你这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我嫌弃道。 午南也气恼地砸了一下桌子道:“别胡扯淡了!叶晨我问你,那天晚上我进去时,被人砸晕了,是不是你?” 叶晨站起身,连连后退,道:“不是我,我没干……” “你没干?那就是徐凯干的?”我追问道。 叶晨一时语塞,憋得脸确青。 “露露是你们老大,对你们跟亲人一样,你们怎么下得去手,良心让狗吃了吗?”午南揪住他,质问道。 “我没干……”叶晨手刨脚蹬地想要摆脱午南。 “警察马上就到了,你俩儿想在这里说,还是去局里说啊?”我也大声喝问。 “我们啥都没干,去哪都不怕!”徐凯突然望着叶晨,眼神里都是安慰,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派头。 我心一惊,这个徐凯看来是操控者,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厉害。 “那就再等等,我已经把咱们的对话同步发回局里了,他们也已经去叶晨家了,能搜出什么来,我就不知道了,等结果吧。”午南坐了下来,死死盯着两人。 徐凯看了一眼叶晨,叶晨晃晃悠悠地,倒在了沙发上。 他趴到他脸上问:“我让你把那些东西处理掉,你是不是没照做!你这个糊涂蛋!” 叶晨一把搂住他,开始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午南的手机响了,他按了免提,他同事在里面说:“搜到一个带血的烟灰缸,还有一套夜行衣!刀也找到了!” 然后门外响起脚步声,一队警员冲了进来,各个房间一顿搜查,最后一个人拎着一个包,“扑通”一下扔到了茶几上,里面是那九万现金! “哪来的?”午南抓住徐凯,将他的头探到钱的面前。 叶晨突然喊道:“我给他的,他有头疼的毛病,这是给他去外地看病用的!都是我干的,和他没关系,你们抓我吧!” 两人已经浑身瘫软了,站起来时,腿直打颤,有警员过来,将他俩儿带上手铐,拖了出去。 事情发展的太迅速,我也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大阵仗。 看着午南的同事一个个铁青着脸,如门神一样,荷枪实弹的,我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后来一想也对,抓坏蛋呢,嬉皮笑脸地也确实不合适。 徐凯还回头对着午南喊呢:“午南哥,我爱你,相信我,我啥也没干,你等着我啊!” 他的同事再也绷不住了,都露出了扭曲的笑意,能不笑时,绝对不笑,这是素质,除非憋不住。 第33章 午南洗清嫌疑重回岗;番番小病初愈听案情 我也被请到了局里,有些事,我也得说清楚。 闹了好久,无非是把我在徐凯家说的话,再说一遍,签了字,才把我放了。回到午南家,我是晕头胀脑,浑身疲惫。 小荷忙里忙外地照顾我,道:“你红头胀脸的,不是发烧了吧?”然后连忙给午南打电话。 午南已经恢复了刑警队长的职务,正在审讯,回不来,让小荷好好照顾我。 就这样昏昏沉沉过了两天,午南终于回来了,我也基本好了。 “审的怎么样了?”我问道。 “基本都交代了,扛是扛不过去的。” “那到底怎回事?”小荷问道。 “原来是叶晨听月月说晚上和露露一起去吃饭,就想趁机去露露家偷东西,他认为露露给的工资太少,不公平,为这事儿跟露露申请加薪多次未果,于是怀恨在心。而且他也以为露露家会有很多钱或者值钱的东西,毕竟是开公司的,结果一顿翻,啥也没找到。” “他怎么进去的?”我问。 “从窗户,他说那天露露没关窗户,没用他费事就进去了,他平时喜欢攀援,带了专业工具去的。” 我沉思了一下,回头问小荷:“你姐平常出门,会忘记关窗户吗?” 小荷道:“这两年她自己带孩子,可谨慎了,门窗看得特别严,一般不会。谁知道那天怎么就忘记关了呢?真是的!” “结果他不死心,就藏在屋里,等着露露回来,露露刚进屋,就被他撂倒了,逼问钱财的事儿,可是露露真没钱,就包里原打算送礼那九万块。出了月月的事儿,她就没给。他以为露露是舍命不舍财,逼问过程中一时失手,就把她杀了。”午南叹息不止。 “这人可真是变态,平时看他嘻嘻哈哈,做小伏低的,原来这么心狠手辣,想想都后怕!我可怜的姐姐!”小荷抱了抱肩膀,一脸恐惧和悲戚,眼睛又湿润了。 “你接着说。”我连忙问:“那徐凯咋回事?”我更关心这个人,这个人心机很深。 “徐凯撒了弥天大谎,他确实是误打误撞闯进去的,他敲门时,叶晨从猫眼里看见是他,就直接开了门,让他进了屋,那时露露已经出事了,徐凯当时就蒙了,用他的话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没有办法。虽然他对露露感情很深,但是叶晨也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只能保一个是一个了。毕竟是他的此生挚爱。” “挚爱?太难理解了,他俩儿怎么整到一起去的,中间还有个月月呢?”小荷不解。 “听他说,他对月月也是真爱。常去单位找月月,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叶晨,两人一拍即合。但是这种关系见不得光,所以他俩儿都在尽力掩藏,叶晨还装作也在追求月月,无非是掩人耳目罢了。”午南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他对这种关系实在是难以认同,他接着说:“然后他让叶晨跟着他下楼,将他藏在后备箱里,拉出小区,可是刚到公园大墙外,叶晨突然疯了一样,喊他停车,说把那块带血的毛巾忘了拿出来了,怕有什么不妥。” “明白了,所以徐凯又返了回去拿毛巾?” “是的,偏巧这时候我也到了,他躲在窗帘后面,想都没想就把我砸晕了,拿起烟灰缸和毛巾就跑了,因为太紧张磕到了楼梯上。”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笑了一下,道:“是他把你砸晕的?” “是的,他为了节约时间,顺公园爬树跳出去,把车疯狂地开走,然后找了个没有监控的路口,把叶晨放下去,又返回来,报了警。结果翻墙的时候把毛巾又丢了,据他说,他还回去找过几次,没找到。” “这看上去合理多了。”我笑道。 “最后叶晨把那九万块钱给了他,让他拿着去外地看病,可能也有封口费的意思。” 我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言,午南走过来,摸了一下我额头道:“姐,你没事吧?” 我笑着说:“没事,我病都好了。” 小荷看我们的状态,又醋意大发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俩儿这么好,当年怎么没在一起呢?干什么和我姐结婚了呢?” 午南一时竟然回答不上来,我则笑嘻嘻地说:“有啥话你就说出来,别胡扯乱拉的。” “你让说啥?”小荷扭着修长的小脖子问。 “比如你喜欢你午南哥。” 午南脸一下红了,小荷上前怼了我一拳转身走了。 我则回头看着午南道:“要不你主动点,先说吧。” 午南瞪我一眼,也走了。 这事儿整的两头没捞好。 第34章 夫妻斗诗添情趣;番番探视问徐凯 保姆终于到位了,我也该回去了,单位那头事务堆积如山,我再不回去都要火烧连营了。 正当我手忙脚乱处理单位事情的时候,小荷打开问候电话,闲聊时告诉我:叶晨在狱中自杀了! 我吃了一惊,其实我对叶晨印象没有那么坏,总觉得他的眼神里清纯的东西多于邪恶,怎么会这样呢? “可能他也知道自己的结局了,于是万念俱灰,所以就了结了自己吧。”小荷倒是很开心,毕竟那是她的杀姐仇人。 “可能吧。”我说道。 挂了电话,我突然浑身一阵发冷,想老公了,于是赶紧给他发了个问候短信。 老公外出江南,为单位采买,也该回来了。 许久他回了一条信息,写了一首诗: 一出山海关, 胡汉两重天。 江南多美女, 相看总不厌。 我一看,这是要起飞啊!那我不能惯着他。随机回了一首诗: 夫去且行乐, 勿念妻与乡。 夜夜灯不灭, 会遍有情郎! 他秒回:“老实呆着,事情办妥,火速回家!明天去市里接我。” 我嘿嘿一笑,抓紧处理单位工作。 午南听说我回市里,提前在车站接我,笑道:“你就不能考个驾照啊?家里两台车在那里停着,你出个门还要坐大巴。” 我也笑了说:“人哪,都有所不能,我就不喜欢开车。我想见见徐凯,你能给我安排一下吗?” “有什么问题吗?”午南问道。 “有些事情,我想不通,咱俩儿再跟他谈谈吧。” 徐凯还是那副扭扭捏捏,楚楚可怜的样子,眼里永远闪着泪光,处处透着柔弱和无能为力。 看见午南他很开心,道:“你终于肯来看我了,能见你一面,我死都开心了。” 午南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好好说话!问啥说啥。” 我看得出来,午南对他也是装装样子,其实也狠不下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微妙。 “那看见我,不开心啊?”我笑着问。 “开心,开心。”他连忙敷衍的点了点头。 “咱们聊聊天吧,叶晨自杀了,你知道吗?”我问。 “知道。”他低下头,眼泪一下充满了眼眶。 “他已经走了,有些事,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我说道。 “你这话啥意思?”他抹了一把眼泪,抬头看着我。 “这些天,我想明白一些事儿,我说给你听听,小荷说她姐一般不喜欢开窗通风,在家连窗帘都不肯拉开,她喜欢幽暗的环境。她一个人带孩子对门窗特别在意也是对的,那天她怎么会忘记关窗户呢?” 徐凯平静地看着我,笑道:“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谁知道呢?” “叶晨用攀援工具,直接上了二楼,看上去他早就知道窗户是开着的,他肯定能顺利进屋。我说的对吧?” “这也许只是个巧合。”徐凯有点不耐烦了。 “无巧不成书这话对,巧就巧在那天中午,露露让你去她家拿钥匙取车,晚上接孩子,如果我猜测的不错,你趁机拔开了窗户的插销吧?” 徐凯还是面无表情,一句话没有,叶晨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个也是死无对证。 “如果插销是你事先拔开的,那么那天晚上你就不是误打误撞进去的,而是事先你们俩就筹划好的,叶晨藏在你的后备箱里,进了楼区,然后他爬上二楼打开了门,把你放了进去,关键是你们到底在找什么?”我望着他的眼睛说。 “你自己在那里编故事呢?”徐凯一脸鄙视地看着我。 “叶晨可能不知道露露家清肃的很,你常去,该知道啊?她家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你们去偷?我百思不得其解。” 徐凯无语,静静地看着我。 午南“咦”了一声,满脸疑惑地看着我道,但是什么也没说。 我看着午南道:“人心深不可测,就如同海里的冰山,露在外面的部分,肉眼可见的其实很小,水面之下才是大部分!” 徐凯也笑了笑说:“人心和爱情一样,无论怎么表白,都是虚妄和虚假的东西,我们能抓到的都是欲望。我恨这种虚假!” “这就是你们杀了露露的真实原因吧。”这几句话威力太强了,徐凯倒没怎样,午南却坐不住了,一脸愤怒。 第35章 蛛丝马迹需细审;前因后果一账本 徐凯无所谓地冷笑着,盯着我,道:“说吧,你接着瞎掰,都到这份儿上了,我还怕你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那你告诉我,你们在找什么?”我往前探了探身子,逼问道。 “钱呢,还能有什么?”他不屑一顾地回答。 “钱?那为什么银行卡里的钱一分没动呢?银行卡不是在你们手里吗?”我问道。 “没问出密码。”徐凯一咧嘴,泄气地说,“她要是肯说出密码,我们也不会使错手,完了她的命啊!” 我往后靠了靠,用手指敲着桌子,默默看着他,看得他有点发毛,不停地扭着身子。 “银行卡密码没问出来?你知道那银行卡里有多少钱吗?”我冷笑着问。 “多少?”他也很好奇。 “五百六十块。”午南回道。 “就几百块钱,密码有啥问不出来的?露露疯了,用命去保护那五百块?她是没见过钱吗?”我“咚”一声,敲了一下桌子。 他也愣住了,这可能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一个堂堂公司老总就剩五百块! 看他不说话,拧着眉头思索,我阴惨惨地问:“叶晨不是自杀吧?是被人灭口了吧?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徐凯脸色陡变。手开始哆嗦。 “怕了吧?被我说中了吧?偷东西嘛,求财而已,偷不到就走人,干嘛害人性命!能说得通吗?”我拍了一下桌子,他哆嗦了一下,仿佛受了惊吓,我接着说:“你不说,我们可就走了,再也不会有人来问你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平常老百姓的命,在那些大人物眼里就是草芥,弄死你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你不和警方合作那就等着死神来临吧,我走了!”我起身要走。 他“唉”了一声,抬手阻止。我又慢慢坐下来。 他终于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相信叶晨会自杀。我太了解他了。听到消息,我就知道他被灭口了,下一个就是我。” “那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早点说出来,大家好散场!”我摊开两手道。 “说出来,你们也救不了我,我们在找一个账本。有一天,叶晨回来跟我说,有个大人物找到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找一个账本,说是露露姐行贿的明细,关系着很多人的前途和命运。可是他找遍了公司就是没有,猜测应该是被露露姐拿回家了。” 讲到这里他停了一下,许久道:“偏巧这时候,露露姐打来电话,让我去取车,我们俩儿商量了一下,决定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她家搜一下。” “过程跟你推测的一样,我中午把窗户打开,虚掩着。然后我借送孩子的机会,让叶晨藏在后备箱里,他从二楼上去,给我打开了门,可是就是找不到账本。叶晨好处已经拿了,没有账本交不了差。于是我俩儿埋伏起来,等露露姐回家,露露姐进门的时候,叶晨就把她按在沙发上,拿刀抵在她脖子上,问账本在哪儿。可是她死活就是不肯说!” 说到这里,他激动起来:“如果她说出来,就没事了!” 我和午南都悲伤不已,账本在薛满山那里,露露怕伤害到她心爱的人,所以才抵死不说。 我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道:“他资助你上大学,拿了一万块钱,让你去看病,怎么就感动不了你?看来老话说的有点儿道理,越是没能耐的人越薄情寡义!” 第36章 命案牵出大人物,小荷惜子自称母 “那个大人物是谁?”午南问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叶晨没告诉我,露露姐死了以后。有一天,叶晨慌慌张张地找到我说,那个大人物翻脸了,说是让他找账本,没让他杀人,最好别被抓到,警告意味很浓了。”徐凯悲愤难消道:“从那天开始,每当夜幕降临,我们都会害怕,害怕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反倒是进来之后,睡了几天好觉。”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问道。 他摇摇头:“没有了。” 我望着他的眼睛道:“我们都看得出来,叶晨精神崩溃了,但是他却在最后一刻认下了所有罪行,你真的心安吗?” 徐凯抬起头看了看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账本的事儿,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我再没什么要说的了,你们赶紧去查那个大人物吧!” “叶晨是怎么杀了露露的,你再说一遍。”午南觉出了我话里有话。 “我们都蒙着脸,叶晨还穿着夜行衣,露露姐一时也没认出来我们,在我们追问账本的时候,她指着拎包说,那里面有九万块钱,你们拿走吧,账本我是不可能交给你们的。你们无非求财,这些钱还不够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她说的有道理,你们得了钱,一走了之不是更好吗?账本的事儿慢慢再做打算。” “叶晨不死心,他想再逼问一下,结果使错手了,他不是故意的,露露姐挣扎的太厉害了……,毕竟这种事,谁也没有经验。”他竭尽全力表白着。 我和午南站起身,准备离开了,他忽然歇斯底里地喊道:“午南哥,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他们会不会杀我灭口?” 午南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现在害怕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和午南一直沉默不语,午南心里尤其痛苦,徐凯毕竟是露露多年资助的大学生,居然成了中山狼,典型的农夫与蛇! “我得接着调查,看看这个大人物到底是谁,番番姐你先回家吧,等姐夫到了咱们一起吃饭。” 我刚到家,就听小荷说:“姐,你可来了,你看看大宝是不是发烧了?” 我忙上前一摸,孩子浑身发烫,赶紧张罗去医院输液。 忙活了两个小时,孩子的烧终于退下去了,午南这时也从单位急急地赶来了。小荷抱着孩子时,孩子烧的有点糊涂,朦朦胧胧呢喃道:“妈妈……你回来了………” 小荷把孩子抱得更紧了,一个劲说:“宝宝不怕,妈妈在,妈妈在。” 午南一听转身出去了,他襟着鼻子,努力控制情绪的样子,令我很是心酸。 然后我俩儿坐在走廊里的长凳上休息,我轻声说:“我上次和你说的小荷的事儿,你也该考虑一下了,从自私的角度考虑,还有谁能像小荷一样,对孩子这么好,你还求什么?” 午南低着头,说道:“那也不行,没有这么办的。” “怎么没有?古来就有!古语常说:`姐夫小姨,九分九厘。’” 他茫然地看着我问:“啥意思?” “听不懂?”我禁不住乐了,“那换一句简单的,小姨子的脸蛋子,有姐夫的一半子!” 午南脸“腾”一下红了,起身走了,再也没搭理我。 第37章 案件被催草草收兵;番番设局做成大媒 老公终于回来了,我和午南去接站。 “怎么有时间来接我?案子结束了?”老公问午南。 “基本结束了。”午南说道。 “结束了?那个大人物查出来了?”我很惊奇。 “上面不让查了,催着打结案报告呢。”午南耸了耸肩,也很无奈,但是他不是较劲的人,我知道,他看上去傻乎乎的,其实骨子里相当通透。 “那徐凯不会有危险吧?”问完我就后悔了,这也不是我该担心的,简直就是替古人担忧。这事儿虽然出人意料,但是也在意料之中。 老公说他还要在市里呆两天,接几件货,我笑道:“那正好,我也有件事儿没办完呢。” “啥事?”午南问道。 我笑呵呵地说:“你的事儿,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和小荷的事儿………” 午南一捂脸,道:“姐,你魔怔了………” 我老公却笑了,道:“这是正事!” …… 晚上,我语气沉重的给小荷打电话,约她来咖啡厅说午南和她的事儿,并且告诉她,别着急,路上慢点开车。 她一进屋,就神色紧张地问:“是不是午南哥不同意,没事,你说吧,我能挺住。” 我示意她坐下,叹了口气说:“你也要理解你午南哥,他顾虑很多。” “他都顾虑啥?”小荷眼圈有点红了,无限委屈。 “第一,他说你俩儿差九岁,有点大。” “差二三十的还有呢,人家不也过得挺幸福的,再说我喜欢他这么多年了,根本不在乎这个!”小荷气鼓鼓地说。 “很多年了?从啥时候开始的?”我笑眯眯地问。 “他和我姐结婚之前,所以我才死活不改口,其实有啥改不过来的!”她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茶几。 “第二呢,你看他毕竟有两个孩子,你一进门就当妈,对你太不公平了。而且他一个小警察,工资微薄,将来怕给你增加负担啊。” “孩子是从我姐肚子里爬出来的,即使他不同意这门婚事,我还想把孩子过继到我名下呢,我以前是个独身主义者,最后我的财产原本也是要留给两孩子的,他赚不赚钱都没关系的。”她终于忍不住哭了。 “别哭,怎么还哭了呢?”我赶紧给她递纸。 “有件事,我和谁也没说,我这辈子生不了孩子。” “啊?”我大吃一惊,道:“为什么?” “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最好别生,要不怕性命不保,不然我也不能独身啊!我这么爱这两个孩子,你说午南哥还不同意!他是不是很烦我?他还顾忌什么?” “他肯定不烦你!第三条,就是他是二婚,你是个姑娘家,觉得你太吃亏了。”我望着小荷说。 “还啥姑娘啊!即使他同意了,我也得跟他说清楚,这些年我交往的男性没有二十,也有一打了,我还怕他介意呢!” 话音未落,我身后的大衣柜突然“砰”的打开了,午南从里面窜了出来,小荷当时就吓呆了。 我头都没回地笑着问:“午南,还有啥疑虑没?” 午南抓起我的包塞进我怀里说:“姐,你可以走了。” 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已经把我推出了包间,砰的关上门。 我还想再嘱咐几句,结果趴门缝一看,午南已经把小荷抱到怀里,亲上了。 我禁不住哑然失笑,心里话:“不傻啊,这不啥都会嘛!” 第38章 陪月月探视徐凯;打下手调侃小荷 月月突然来找我,一进门,小脸绷的紧紧的,眼里都是泪光,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月月。”我赶紧拉着她坐下来。 “我想去看看徐凯,姐,你陪我去一趟吧。小荷姐,一听徐凯就急眼,我哥也是,没人陪我去。” 我一愣,道:“你知道徐凯和叶晨的事儿吗?” 她点点头道:“早就知道了。有一次,我我去徐凯那儿,撞倒他和叶晨了,两人都衣衫不整,我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但是你知道我们这些人没钱、没背景、没靠山,啥爱不爱的,只能抱团取暖,他对我又特别好,我也愿意假装不知道,如果他能坚持一辈子对我好,真相还重要吗?”她终于哭了。 我一边点头。一边安慰她。 到监狱才知道,徐凯保外就医了。 我们马不停蹄赶到医院的时候,就见徐凯躺在病床上,气息奄奄。 “出了什么事儿?怎么会这样?”我奔到他面前问。 他笑了笑说:“没事,我现在只求速死!再也受不了了!” 我看着他浑身是伤,也是难过极了。 月月哭着抓着他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徐凯道:“月月,我说我爱你,你信吗?” 月月疯狂地点头,道:“我信,我信。” “你是我在这个尘世间唯一的牵挂,也是唯一纯洁的光。以后你就得自己照顾自己了……”他说道,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谁打的你?监狱不管吗?”我太气愤了。 “不重要了,他们早晚会折磨死我的!”徐凯缓缓地说,“他们知道了我的性取向。” 我瞪大了眼睛,良久无言,这太恐怖了。 “番番姐,别替我担心,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就是一片尘埃,或者垃圾。我知道你什么都猜到了,只是没说出来,我想亲自告诉午南哥,麻烦你让他来一趟吧,要快,晚了,就见不到我了。” 我点头,道:“我尽快安排,你好好养病。” 回到午南家时,小荷正在厨房大展厨艺,现在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派头了。 老公和午南坐在客厅里聊天。 我赶紧进去给她打下手,一边洗菜,一边说:“这两天你晚上也不回来了,这回不怕我做的饭难吃,亏待了两个宝宝啊?” 她咯咯笑着说:“没事,不打不骂就行,喂饱就得。”和午南一个口吻。 “这几天你不在家,发生太多好玩的事儿了,我给你讲个笑话。”我笑嘻嘻地说。 “行,啥笑话?”她望了我一眼问。 “昨天晚上,小宝睡觉前磨人,非得让我给他讲故事。我问讲啥故事,他说想听鸡叫舞剑的故事。” 小荷“噗嗤”一声笑了说:“这孩子就不会说闻鸡起舞,教了一百遍了!” “是啊,我就想问问,小荷,你和午南这两天都没影儿了,你俩儿上哪儿舞剑去了?” 话音未落,我的菜盆就被打翻在洗菜池里,小荷一边拼命地掐我,一边尖叫着笑道:“有你这么不正经的姐姐吗?” 午南听到动静,将头探进厨房问:“怎么了?我姐咋不正经了?” 我们俩儿一起摇头,异口同声道:“没什么!” 第39章 徐凯讲出案件真相;午南悲愤悔之晚矣 我和午南说了徐凯受伤的事儿,午南没有太多反应,他也知道监狱就是个小社会,有时候警方也插不上手。 “他想见见你,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我看着午南道:“如果你不想去,就算了,肯定没啥好事。”我摆摆手道。 “我去。”午南目光炯炯。 徐凯看见午南来了,那叫一个开心,挣扎着要坐起来,但是没能成功,听医生说,他身上多处骨折,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痛。 午南示意他,躺着就好,整了把凳子坐在他身边。 徐凯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笑着调戏午南道:“午南哥,你想我没有?” 午南将头扭到一边,说:“没正经话,我可走了。” 徐凯干笑两声,又憋了回去,因为受伤的地方太疼了,道:“逗你玩,是我唯一的乐趣了,也不会再有机会了,午南哥,你就坚持一下吧,我好几天没乐了。” “快说!到底有啥事要告诉我?”午南急赤白脸道。 “别着急,我得慢慢说,都是那九万块钱惹的祸!”徐凯开始歇斯底里,道:“那天晚上,我看问不出账本在哪儿,就跟叶晨说,撤吧。他不死心,拿着刀在露露姐脖子上比划来比划去,我当时还真怕他弄假成真,一直想拉开他。但是突然我就开始头疼,像被电击一样,疼得我摔倒在地。露露姐一下认出了我,道:`徐凯吗?真的是你!’” 我和午南吃了一惊! 徐凯接着说:“露露姐没有责怪我,只是说账本肯定不能给我们,但是她拎包里有九万块钱,让我们拿走,她就当啥事没发生,到此为止。” “可是我已经头疼的开始恍惚,想起来前些天找露露姐借钱,要出去看病,她装模作样地给我转了一万,哭穷道实在没有了,公司现在运营很困难,下个月的工资还没着落呢,我就信了。可是这从哪里又冒出来九万块钱?这不是骗我呢吗?还说我是她亲弟弟,她亲弟弟有病她会舍不得花钱吗?都是骗人的!”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道:“我看到那九万块钱,一下就气冲斗牛!加上头痛欲裂,就完全失控了,抓起一块毛巾按在她眼睛上,跪在沙发后面,一刀抹了下去!鲜血飞溅,露露姐在我手下抽搐一阵就不动了!我的头瞬间不疼了,到现在一直没疼过,你们说神奇不!”他开始咯咯傻笑,笑得浑身乱颤,然后就是一痉挛,人也昏了过去…… 我和午南从医院出来时,即使有烁烁阳光照在脸上,仍然觉得彻骨的寒冷,露露资助大学生多年,本是善心一片,怎么最后倒反目成仇,搭了性命呢!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午南眼泪婆娑地问我:“你说徐凯会后悔吗?” 我则直视着他,问:“有用吗?” 午南叹了口气,道:“是啊,有用吗?要是后悔有用的话,我当年死活不会同意和她离婚,无论她怎么闹;要是后悔有用的话,我死活也不让她搞什么慈善,没的搞出一堆仇人!那样的话,我们一家四口还在一起呢!多好啊!” (第五卷大结局) 第40章 露露案尾声 一年后,我接到了午南和小荷的结婚请柬。我们一行人提前到了市里。 闲聊中得知,徐凯从医院回去,没多久就死在了狱中,无声无息的,听说家属有异议,找了律师打官司,后来赔钱了事。 我也不由的感叹,无规矩不成方圆,人还是应该行为有所尺度,更不能以怨报德,而且一定要记得如果你没背景,没靠山,没人脉,没经济基础,那些规矩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人应该活得通透,否则只会葬送了自己。 我不愿意把自己沉浸在这种阴暗的伤感里,好在午南的婚礼热闹喜庆,冲淡了我所有的不快。 典礼之前午南特意安排了一个小饭局,都是朋友。 我刚进去,就愣住了。 穆林老师坐在那里,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无论什么时候,我只要看见他都会迷糊一小会儿。调整了几秒钟后,我大大方方地走过去,笑呵呵地问了声:“老师好。” 他点点头,示意我坐下来。 午南也赶过来说道:“我新房装修都是穆林老师指导的,又省钱又高级,还赠了好几幅书画大作,感谢感谢。” “举手之劳罢了。”穆林老师笑道。 许久,他说道:“我听说你是大媒啊,这回我信了,你们真是哥们儿。” 我指着另一桌子上的王文良主任,他正和老公在扯淡,道:“那个也是我哥们儿,他跟我说过一句话,把哥们儿变成情人,一夜之间的事儿,把情人变成哥们儿就难了,是个赔本买卖,做不得。” “所以你把身边的所有优秀男士都变成了哥们儿还有……老师,真有本事!”他冲我竖起大拇指。 我马上盯着他的手看得入了迷,他揶揄道:“我的手是不是很性感?” 我剜了他一眼,把视线挪开,他则自顾自地笑道:“早没事了,没掰坏,照样写字画画。不过性感是真的,很多女人握住我的手都不愿意松开,你信不信?” “又来了!”我心里嘀咕,怎么这么爱聊闲呢。 然后他示意我看午南身边的一个穿着旗袍的小姑娘,道:“好看不?我带来的。” 小姑娘二十几岁,身材窈窕,顾盼生姿,不是一般的漂亮,我心里又开始不舒服起来。 他则默默抿着嘴地笑了。 等到午南小荷挨桌敬酒时,那小姑娘一直跟着,照顾小荷,打理小荷的衣物和一些细节。 到我们跟前时,午南说了一大套感谢的话,然后叫那小姑娘过来,介绍给我认识道:“我外甥女,来叫姑姑。这是我亲姐。” 小姑娘甜甜地喊了声姑姑,我一时短路了,问:“你不是和穆林老师一起来的吗?” 小姑娘也糊涂了,问:“谁是穆林老师?” 等他们走后,我怒气冲冲地瞪着穆林老师,穆林老师却开心地笑起来道:“瞪我干啥?开个小玩笑而已。你也吃点东西吧。” “不吃,吃饱了。”我没好气地说。 他摇头晃脑地笑道:“我第一次看见吃醋也能吃饱的!” 第1章 老多请客为祝寿;夫妻下乡喝羊汤 和老公去乡下喝羊汤,他同学老多安排饭,说是老人七十岁大寿,找几个要好的同学热闹一下。路过镇里时,突然堵车了。 这也太诡异了,县里的人都快走光了,乡镇就更别提,大部分青壮年都外出打工了,哪来的这么多车?居然堵了个水泄不通! 正无计可施时,从后面跑过来一个老太太,趴在车窗上,冲着我们吆喝:“你让让啊!我们着急,让我们先过去!” 这老太太长的跟个地雷一样,又黑又圆、又结实,就是下嘴唇像鸡嗉子一样鼓出来一堆肉,一看这面相就是个不讲理的主儿。 老公没好气地说:“我往哪里让?你看有地方吗?” “但是我们着急,你赶紧让!你他妈的往旁边沟那头挪挪不行啊!”老太太开始嘴不啷叽的。 “你这么大岁数了,咋说话呢?我怕掉沟里,不挪!”老公回呛道。 她突然张开她那五颜六色的臭嘴,“噗呲”“噗呲”吐了老公一身口水! 老公瞬间怒了,开车门要伸手揍人,我赶紧把他按住。 那老太太一边骂人,一边扭身跑了。骂的那叫一个脏乱差!嘴跟下水道没啥区别。好恶心的老太太! “别乱来,你别去招她了,新鞋还不踩臭狗屎呢。你敢碰她一指头,他敢讹的你底裤都当了,你信不信?”我一边拿面巾纸给老公擦那老太太吐在身上的口水,一边劝阻他,把老公气得血压都上来了,直喊头胀。 好歹来了交警,把拥堵疏通开了。 到他同学家时,已经很晚了。 他同学老多热情地迎出来,笑道:“怎么才到啊?就等你两口子了。” “可别提了,这车堵废了,怎么这多车啊?”老公和他搂肩搭背地往院子里走。 “这不换领导了吗,十月一,外出的都回来探家,本来车就多出去好几倍,领导要修道,把主路给挖开了,车都别到你来的那条路上了,能不堵吗?”老多哈哈笑着说。 “我说呢。我差点半道开回去。”老公也笑着说。 “你就是不熟悉地形,旁边有一个岔路,从那里直接开过来,十五分钟的事儿。”老多比比划划地说。 “那我哪知道啊?我也不熟悉地形啊!”老公拍了一下他。 人都到齐了,准备开饭。一只羊坷拉在烤架子上滋滋冒油,一个小伙子不停地转动手柄,羊在架子上翻过来,转过去,整的色香味俱全,我都想上去切一块撕着吃了。其实我有点饿了。 砖墙外面的树荫底下设有一口大铁锅,正呼呼地冒着热气,肯定是熬着羊汤! 农村大锅做饭,味道那是没的说,满院子飘着香气。 我和老公的同学都不太熟,跑到一边的葡萄架下,摘葡萄吃。 人来人往,真的很热闹,不停有小朋友跑来跑去,看烤全羊。 原来是老多兄弟三人,还有一个姐姐,各带一大家子,都来了,给老人祝寿,也是不能缺席的。再加上老朋少友,街坊四邻,场面有点嘈杂不堪。 三张大圆桌,摆在院子里,三四个大姐不停地上菜,转眼间,菜盘子就堆的跟小山一样。 众人纷纷落座,老公怕我眼生,赶紧叫我过去,坐到他身边,方便照顾我。 他的同学都大我七八岁,嬉皮笑脸地喊我:“小嫂子!”,给我整的有点不好意思。 我老公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这个小嫂子可厉害,少开玩笑,整恼了,我可救不了你们。” 大家哄堂大笑。 这时就听一声尖叫,划过众人的耳膜,一个大姐把锅盖“嘡啷”一声,扔到了地上,喊道:“这是啥啊?”然后晕了过去! 第2章 羊汤里面有蹊跷,寿星老人竟无踪 早有人跑过去看什么情况,接着就是陆陆续续的看一眼,大呼小叫地跑开,去一边翻江倒海地呕吐! 我也挤过去看了一眼,胃里也开始翻腾,一边慌慌张张的跑到树底下,一边说:“快报警!” 原来锅里一个人头正在翻滚,皮都脱落了,头发裹着灰色的肉沫子正在起起伏伏。 警察很快到了,封锁了现场,所有人员不得随意离开。因为人太多,都带回局里,难度太大,于是就地盘问。开始了初步的调查。 一个个的依次进屋里问话,余下的人在院子里等着。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问道:“老寿星去哪里了?”大家开始左右地找,人群里并没有。许久,另一个人大着胆子问:“不会是锅里那个就是吧?” 大家都吓傻了,面面相觑。 即使那颗头是,那身子去哪里了呢?想想都恐怖。 我一阵阵的发冷,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起,又一层一层落。老公搂着我的肩膀说:“就是好信儿,你看我,就没过去看,一寻思就没啥好事……呜啊……”他也吐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问:“你没看见,你吐啥?” “听你们说的太恶心了……”他又是一阵干呕。 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多家兄弟姐妹原本都在窃窃私语,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互相骂了起来。 听意思是老太太一直在各家轮流赡养,今天刚到老多家,就不见了,老人腰包很厚,但是没有子女知道,她到底有多少钱。如今人没了,钱自然也没了,所以互相猜忌指责起来,结果越说越恼,转眼就扭打到一起去了。警察闻讯出面,才将众人拉开。 给我看得哭笑不得,这是啥时候啊?怎么还有心情关心钱的事情,这家风也是没谁了。 那边警察弄了辆车,把锅都端走了!旁边那个烤全羊的小伙子问:“这只烤全羊你们要不?” 警察回头看看说:“拉走!”然后也装到了车上。 终于轮到我们两口子被问话了,我俩儿忙不迭地进去,老公点头哈腰地递出一支烟,被无情地拒绝了。 “市公安局的午南探长,我们好哥们儿。”老公想套一下近乎。 对面的警员很年轻,一看就是警校新毕业地,不卑不亢地说:“我是新来的,不用跟我提人儿,提我也不认识,再说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也不是为午南探长服务的,提这个干什么?” 老公被怼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实在是有点挂不住面子了。我赶紧挽住他的胳膊,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道:“人家问啥,咱说啥就行。” 其实没啥好说的,因为我俩儿啥也不知道。 “那大铁锅怎么架到院外去了?”警员问。 “不知道。”老公摇头。 “院子里人客百众的,还有不少孩子,可能是怕不安全吧。”我说道。 “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用不着你推理分析!”我也被一顿训斥。 这警察是吃呛药长大的。 被反复盘问了半个小时,最后留了联系方式和身份信息,终于让我们走了。 我和老公饿了大半天赶到老多家,一口菜没捞着吃,苦胆都吐出来了,又饿着肚子返回县里来,好在回来的时候没堵车,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第3章 老多痛说家务事,对对错错难定论 第二天一早,老公忙不迭地给老多打电话询问情况。 老多哭得稀里哗啦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同学,从今往后我就没妈了,锅里那个可能就是……” 老公惊讶地半晌无言,道:“怎么还没找到老人家?你们那天没人陪着她吗?她怎么会出事呢?” 老多说:“她昨天应该从市里我妹妹那回来,坐的拼车。这不昨天正好是她生日,我寻思搞个大场面,让她乐呵一下,可是左等也没来,右等也不到,谁知道后来………”老多又开始哭。 “你妹妹没跟着回来吗?”让一个七十岁的老人独自往来,听上去多少有点不靠谱。 “嗨!我妈是轮流在我们兄弟姊妹家住,一家三个月。她是到时候就走,一天不多呆。偏巧昨天妹妹有事,走不开,就给找了个拼车,司机是她的朋友,很妥当的。原本说好给送到家的。” “那就好办了,找到那个司机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吗,也许不是呢?”老公赶紧安慰道。 “找到了,司机说赶上堵车,老太太着急,说啥要下车,他怎么劝都不听。听说还跟周围的人吵了起来,最后顺着岔路就跑了,司机路况不熟,没撵上……”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老人家也是个急脾气。 我突然心中一动,对老公耳语道:“你让他发一张老人的照片过来……” 老公沉思了一下,说道:“老多,你给我发一张老人家的照片过来,我看看昨天见到过没有?” 照片发过来,我俩儿一看,都傻眼了,这不就是昨天冲着老公吐口水的那个老太太吗? “你别着急,别自己吓唬自己!警察怎么说的?”老公并没有告诉老多昨天和老人家起冲突的事儿。 “还在调查呢,就是问我们老人跟谁有矛盾,我妈脾气是不太好,和街坊四邻也处不上来,但是也不至于对她下这么狠的手啊!到现在身子还能找着呢……”老多没等说完,又开始哭。 听他的意思认准了锅里那个肯定是他妈。 “你放心,一定会查明白的,你也别上火,保重身体啊!你是老大,这一大家子都指着你呢,你可不能趴下啊!”老公安慰道。 老多突然愤怒道:“我是啥老大?我说话他们就没有听的时候,我当时就不同意轮养,可是我说的也不算啊!”瞬间他又开始痛心疾首。 “老人自己没房子吗?干什么轮养啊?”老公也有点不理解。 “说来也怨我妈自己,她原本在镇里有房子的,非得卖了,说是掐着钱,到谁家,儿女们都得把她供起来。这不就这家呆呆,那家住住的。” 撂了电话,我们俩互相望了望,都没说啥,许久老公叹气道:“人呢,穷死得有个家,老死得有个妈,怎么能把房子卖了,去轮养呢?” 我也叹气道:“可不是嘛,其实孩子们孝不孝顺和老人有没有钱真没多大关系的,这老人一看就糊涂。”然后我笑了笑说,“咱们也别管别人家的事儿了,老公,你饿了没有?” 老公闻言,脸色一变,立刻冲到卫生间又一顿吐。 我好一点,毕竟学医的,但是人体标本怎么用福尔马林浸泡,也和羊汤里煮不是一个意思,所以,我也决定先不吃饭了。 第4章 老多病倒请大神;番番探病遇师兄 老公说,老多病倒了,让我陪着去探视一下。刚到老多家,就见屋子里乌烟瘴气,有位大哥,坐在地当中一把椅子上,面前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是各色水果还有一壶酒,只见那位大哥抓起酒壶,扬起脖子喝了一大口,然后一边浑身抽搐,一边翻腾着白眼,念念有词道: 日落西山黑了天, 龙归沧海虎归山。 龙归沧海能行雨, 虎要归山得安眠。 大路断了车和辆, 十家九家把门关。 只有一家门没锁, 烧香打鼓请神仙哪…… 老人失踪家主病, 总觉心里有事情。 南请大夫不见效, 北用草药不见功。 万般处在无几奈, 才请老仙到家中。 或是看或是听, 或是诊脉看病情。 阴阳找完找八字, 串过七窍十二经。 五脏六腑看个遍, 麻烦老仙说分明……啊……哪 然后他毫无征兆地从椅子上折了下来。给我吓得心一忽悠,心里想着怎么还学起了相声绝活“掉凳”了呢? 原来是老母失踪,老多卧病不起,看了很多医生也不见好转,于是请了个大神来试试。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大神一跃而起,茫然地问:“我刚才怎么了?” 众人都说:“神仙上身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被那大神听到了,直眉瞪眼地指着我说:“你这个小妹子,笑什么?小心得罪神明!” 我一捂嘴,躲到了老公身后,就见他拿出一堆符来,可哪乱贴,又烧了几张泡在碗里,从兜里取出一个小葫芦,倒出几颗黑色的小药丸,端到老多面前,让他用符水冲服而下。 喝完没多久,老多就好多了,坐起身问:“刚才神仙们怎么说的?我妈在哪儿?” 大神拧着眉头,煞有介事地说:“你妈的魂儿一会儿阳间,一会儿阴间,处在不死不活之中,在西北方向,你们再派人找找吧,找的及时还许有救,锅里那个不是你妈,还有她腰间有个钱袋子,已经空了,你妈的钱早就没了……”老多一听又卧倒了,直喊迷糊。 等大神出来,我撵了出去,一直跟着他,他假装没发现,兀自走着,有时候怕我跟不上,还故意放慢了脚步。其实这个大神不发功时,蛮英俊潇洒的,走起路来飒爽英姿。 很快到了一家“仙客居”宾馆。他走了进去。我随后也跟了进去。老板一看见我,就问:“是找罗大师的吧?” 我点了点头,老板一拍手道:“神了!刚才罗大师算到,一会儿会来个扎小辫的女士找他,这不真来了!赶紧的,我领你去!” 罗大师背对着我正在上香,等老板走了,我甜甜地喊了声:“师哥好。” 他回头冲我一乐道:“刚才要是敢戳穿我,看我不揍你!” 罗大师本名罗盘,和罗罗师兄是亲哥俩儿。我跟师学医多年,两位师兄对我都是关照有加,我和罗盘师兄更亲近些。 “师兄,好好的大夫不当,怎么跑开江湖了,弄这些坑蒙拐骗的勾当!我师父不生气啊?”我嗔怪道。 他给我倒了杯茶说:“生气,几乎断绝父子关系了,我好几年没回家看他老人家了。” “那你可挺过分的!”我一屁股坐下来,喝茶,师哥冲的茶就是好喝。 第5章 罗盘云山雾罩忙测字;番番半信半疑也凑趣 “你刚才说的啥意思啊?你怎么敢肯定锅里那个不是他母亲,万一说错了,看砸了自己的招牌咋整?”我揶揄他道。 “你师兄我还能那么蠢?我这几天给县公安局一个领导的母亲看外病,整的挺好,那个领导告诉我的,dna结果显示锅里那个不是老多的妈,还说调查发现,老太太银行卡里原有二十多万,前一段时间都被她自己取出来了,干什么花了也没人知道。”他嘿嘿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看来盗亦有道,骗人也是有套路的。”我有点嘲笑他的意思。 “啥骗不骗的?世界上啥都可以没有,但是必须得有骗,要不怎么叫善意的谎言呢,你的患者得了癌症,你直接告诉他不?” “那怎么能行?”我立刻否定道。 “还是的,说到底不也是欺骗吗?所以不要上纲上线的。”他嘿嘿一笑,玩笑间又给我上了一课。 “你给老多吃的啥药啊?”我满眼疑惑地问。 “逍遥丸,去了包装装在我神葫芦里!疏肝理气,养颜美容,吃不好也吃不坏……”他呵呵笑着说。 我也乐了,这药还挺对症的。 正这时进来一个人,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莽莽撞撞地说要测个字,罗盘师兄看着来人,笑眯眯地说:“如果运气正好的时候就不要测字,知道不?” 那人说:“这段时间倒霉催的,糟透了,给我测个吧。” 罗盘师兄抿嘴一笑道:“那行吧,你写个字吧。” 那人刷刷刷写了个“躁”字。 我心里道:“这我也会测,不就是这人遇到事儿了,心里烦躁吗?要不能写这个字吗?”然后我笑嘻嘻的看师兄怎么瞎掰。 罗盘师兄煞有介事道:“有口舌之争,还有人暗里拱火,事情不好办啊!” 那人一跺脚道:“可不是嘛!都要闹挺死了,你给看看,这事儿啥时候能完?我从中能得到啥?” 罗盘师兄盯着字,看了一会儿道:“四天之内,或许有个分晓,你啥也得不到,还可能弄一身不是,我劝你远离是非,三缄其口,免得惹事上身,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当时就愣住了,脑门子开始冒汗,许久道:“我听罗大师的!”然后扔了点香火钱就走了。 “你可真能吓唬人!”等那人走没影儿了,我拍着手笑道。 “你啊,我跟你说,汉字从出现以后,每个字都带着独特的韵味和内涵,和儒学、道学等等早都融为一体了,反应了一个人的心境和潜在想法,这可不是封建迷信。” “哦,好像有点道理,你倒是解释给我听听,这个躁字怎么看出来这些意思的?” “这个字里有四个口,你想想还不犯口舌吗?都得吵吵乱套了,吵吵也就罢了,还有人添木头,那不就是添柴加火,暗里挑事儿的行为吗?所以我说有人搞事情。” “四个口,可以理解吃了四天饭,前面有个止字,所以无论啥事,不出四天就出结果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许久心悦诚服地点点头,道:“你说他会惹上麻烦是啥意思?” “字是他写的,四张嘴都说不清,他还不惹上麻烦吧!”师兄哈哈大笑起来。 “你挺厉害啊,那给我测一个,番!” 他一扭头道:“别闹了,都说了,顺当的时候别测这玩意儿。” “你给我测测吗?”我不依不饶地纠缠。 他一拍桌子,瞪着眼睛说:“好字!” “敷衍我!”我不干了。 “一米田,富贵吉祥,衣食无忧,还不好吗?”他笑着说。 第6章 师哥请客话家常;二多出场谈寻母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原来是老公找不到我,着急了。 我赶紧让他到仙客居宾馆来,见一下罗盘师兄。 老公以前没见过他,满脸惊异,问:“你跟那个罗罗啥关系?” “那是我哥。”罗盘师兄笑道。 老公愣愣地看看他,又看看我,问道:“罗罗是大师兄,这个是二师兄?” 罗盘一下被逗乐了。 中午一起吃饭,罗盘师兄请客,他可比罗罗大方多了,老公问:“你整这一套,赚钱吗?” 罗盘师兄笑道:“比当大夫赚的多。碰上有钱人就更赚钱了,要多少给多少。” “那你哪天教教我,我也想出去坑蒙拐骗。” 罗盘师兄并没有生气,而是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学不了,学这个表面上看必须忠厚老实,你一看就像个大骗子,谁还能上当?” 我哈哈大笑起来。 笑闹够了,我问老公:“老多怎么样了?” “你们走了以后,他就好多了,组织亲戚朋友往西北方向找呢。” “干嘛要说在西北方向呢?”我转脸问师兄。 “因为我去之前,就听村子里人说,他妈是在一条小路上走丢的,那条小路就在他家西北方向。” 那条小路估计都被警察踏平了,还能找到什么?我心里有点嘀咕。 正这时走进来一伙吃饭的,我一看这不是刚才找师兄测字的那个人吗? 就见他招呼同伴们坐下说:“今天咱们下午再找找,兄弟们辛苦了,我找人算过了,也就是这三四天的事儿,老太太准能找到。” 他的同伴问:“锅里那个真不是你家老太太啊?” 他摇头道:“我大哥说罗大师说不是。” 罗师兄一听,忙低下头,好在我们坐在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破旧的屏风挡着,不至于被发现。 “老太太能不能半路拐到谁家玩去了?”另一个同伴问。 那人回道:“她能去谁家?街坊四邻她都打遍了,人家看见她都绕道走,谁能待见她?” “那可不好说,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呢。”有人反驳道。 那人没吱声,叹了口气,道:“我们家这个老太太可没啥朋友,她就稀罕她小儿子,说他小儿子是好人,我们都是狼崽子,我一直怀疑她兜里那点钱早被老三拿下了,要是那样,这次失踪也和老三脱不了干系!” 我一听,这应该是老多家的亲戚,转头问老公:“你认识他吗?” 老公低声道:“认识,你看那喳喳叽叽的样子,像不像那个老太太?老多的弟弟,二多!” 原来是这样,我立刻集中注意力听起来。 只听二多埋怨道:“要是这不是我亲妈,我都不找了。那天我刚说别找了,等警察消息吧,窜出来一个堂叔,指我骂,说我是逆子,妈丢了都不找!我这也受不起啊,这回卖房子卖地,就是卖肝卖肾也得把我妈找到!” 众人一阵劝慰道:“别听那老家伙的,和他啥关系?就是在那装大瓣蒜的主儿,尊敬他叫他声叔,不尊敬他,他是个啥呀!” 二多也拍桌子叫嚣道:“可不是嘛,扣他心,还是拽他胆了,和他有啥关系?这顿给我教训!咱们这找好几天了,你们谁看见他找一步了,说完这句话,就没影儿了!啥揍性!” 我们仨全听乐了。 第7章 三多慕名来看相;夫妻二人扭成团 这群人如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吃完,哗啦啦地撤了,估计又去寻人了。 这时罗师兄突然接了个电话道:“咱们也回吧,三多在宾馆等我呢。” 老公忽然笑了说:“从来没想到,失踪案发生时,最忙的是大神!” 罗师兄也乐了,道:“这事本大神早就算出来了。老多家该有这一劫。” “你就吹吧,一看就是顺杆爬的。”老公哈哈笑道。 我怼了他一拳,毕竟刚见面,怎么这么自来熟呢。 罗师兄一摆手道:“没事的,不说不笑不热闹,我也不喜欢一本正经的人。你老公性格不错。” 我们说说闹闹地回到宾馆。 三多一脸焦虑的在门口来回踱步,不停地四处张望,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 罗师兄忙上前招呼,一行人进了宾馆。 “想问什么?”罗师兄坐下来问。我和老公,站在他身后,像俩门神一样。 “您看看呢?您不是大神吗?应该能看出来。”三多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他家的事儿,一副拷问的语气。 “问吉凶吧?”罗师兄笑吟吟地问。 “我听别人说,你一看照片就能知道人的性格,命运,婚姻啥的?有没有那么神啊?” “你啥意思?”罗师兄有点不耐烦了,欠了欠身子,有点要下逐客令的意思。 三多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儿,七八岁的样子。 师兄只看了一眼,就把照片扣在了桌子上,撂下脸道:“我不给死人看相!” 三多差点没跪下,忙说:“真是大神,这回我信了,你给我妈看看吧,她现在到底啥情况,您放心,香火钱咱少不了!” “心诚则灵。” “肯定心诚。” 三多重新拿了一张照片,递给了师兄,这回照片上是那个老太太了。 师兄点着一根烟,盯着照片看了很久道:“这个老太太,看面相,性格不随和,而且不积口德,犯了业障啊,必有一劫。” 三多还没说什么,他身后的女士道:“这老太太,是我婆婆,最近走丢了,何止不积口德,你就没见过这么缺德的老人!” 三多立刻回头,喊道:“你给我闭嘴。” 罗师兄却道:“是吗?她怎么缺德了,说来听听。” “我只说一件,你们听听,他家兄弟姐妹五个,挨家搅和,在她嘴里儿媳妇全都不正经,儿子都是王八;女婿全搞破鞋,女儿都是怨种,外孙肯定是自己的,孙子孙女全是野种……” 三多回身给她一拳,一下差点把她打倒了。我们忙过去拉架,就听那女人喊道:“我哪句说错了?你妈是不是成天说你二嫂勾引野男人,你侄子不是亲生的,你哥才成天往死打孩子,你二嫂才抱着孩子跑的……还是我好,猫狗都不给你家生!” 看来这个胖女人也不是善茬子,跳着脚骂道:“她出啥事,我也不稀奇,都是自己作损作出来的,你们也不用着装孝子,孝子有把老人轮来轮去的吗?” 我们三人后来也不劝架了,抱着膀子看他两口子撕吧。 终于两人都累了,三多道:“你别闹了,我这有正事呢,咱能回家再说不?” 他老婆才消停下来,阴沉着脸,不做声了。 三多说:“父母是自己能选的吗?不好也不能掐死,挺着呗。大师你给我看看,我妈到底啥情况了,怎么才能找到她,你给指条明路。” 罗师兄,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就是不说话。三多赶紧拿出二百元压在了香炉底下,师兄还是不吱声。他只好又添了一百,看师兄眼睛都闭上了,只好接着掏。到五百时,师兄轻咳了一声,道:“好了,我算出来了。” 第8章 三多夫妻被唬住;罗盘师兄欲跑路 “你妈现在的状态很不好,魂是阴一半阳一半,在阴间时候多,阳间时候少,她现在处在一个周围全是土的地方,已经快不行了。如果四天之内找不到,就没希望了。好在她有牵挂的人,来阳间就是看他,一直在他床边站着。这也支撑着她,给了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她有牵挂的人?谁啊?”那胖女人探过身问。 “那你们兄弟姐妹中,她最偏疼谁啊?”师兄问。 两人摇摇头。 师兄努了努嘴说:“那我怎么看出来,她的魂就在你家呢?” 胖女人吓得脸色煞白,转身跑了,估计是赶紧收拾东西回娘家去了。 三多也有点害怕,哆哆嗦嗦道:“她一直站在我的床头?” 师兄笃定地点点头。 他叹了口气道:“那我今天晚上不关灯了,给我妈再补点阳气,让她坚持住。” 然后起身也走了。 我和老公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道:“你吓唬人家干啥?”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就想看看这事儿和老三有没有关系,现在看好像没关系。”罗师兄狡黠地笑了。 老公喟然长叹道:“花钱买吓唬,也真是没谁了!你这家伙才是名副其实的神操作!” “哎,师兄,你怎么看出来,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儿已经过世了?”我都有点相信他会点啥了。 “照片已经发黄,女孩儿穿着过时,一看就是老照片。既然看相,谁会拿一张二三十年前的照片来?除非这个人已经没有办法再照像了;再说他想考我嘛,多半会拿张这种性质的照片来,才有说服力。” “你这就是蒙上的!”老公不屑一顾地咧着嘴说。 师哥也笑了,道:“那你能蒙上吗?” 老公摇摇头,道:“我没那些花花肠子。” “师哥,我看你对这个老三印象不怎好啊?为什么呢?”我打断了老公的话,接着问师兄。 “有句俗语你听过没,偏疼儿女不得济!还有一句,老大傻,老二奸,家家都有个坏老三!”师兄哈哈笑了。 “反正你说话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神棍,什么叫一会儿阴间,一会儿阳间?”老公还在挖苦师兄。 “学中医的都知道人有三魂七魄的,身体状态不好的时候就会心神浮越,神魂不安的,和你说这个,你也听不懂。” “不赖我听不懂,关键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老公还在争辩。 “你看不见的东西多了,你能看见超声波吗?你能看见病毒吗?你能看见歪fai吗?你知道为什么会有植物人吗?那就是三魂七魄快跑光了!”师兄禁不住侃侃而谈。 老公眼睛瞪得溜圆,一时居然答不上来了。 我禁不住笑了,能把老公说没词的人,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老公摆了一下手道:“我也不和你犟,你不是说四天老人就能找到吗?看找不到你怎么办?给人家退钱啊?整不好都得被打成猪头!” “你这话有点道理,但是怕尿炕我还不睡觉了?该说我就得大胆地说,要不他们怎么能相信我,再说你们以为这四天是给他们找人的时间啊?” “那是啥时间啊?”老公问。 “给我自己跑路的时间,四天后他们上哪找我去!”师哥说话间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第9章 回程途中突发奇想;一行三人夜探岔路 罗师兄道:“一会儿我跟你们一起回县里。” “去看师父吗?”我问道,并且满眼的期冀。 “去找我哥,我给我父亲买了很多东西,都是他最得意的,让我哥拿给他,我就不见他了,省得他看见我生气。” 知道劝也无用,我就没再吱声。 当老公开车经过那条岔路口时,师兄突然喊道:“停下!应该就是这个路口,跟我走一趟,咱们也去看看啥情况。” “咱们去干什么?黑灯瞎火的!”我不解的问。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万一他们家还有人找我掐算呢,我得打好提前量。”他笑呵呵地回答。 “哎呀妈呀,你这是盯着一只羊拔毛的节奏啊!早晚薅秃了!”老公吐槽道。 老公把车停在树荫里,熄了灯。 我们下了车,没想到外面这么冷,东北的气温就是这样的,进入十月份,气温骤降,尤其是入夜以后。 他俩儿在前面走,用手电晃来晃去,我缩着肩膀,紧紧跟在后面,心里话:这里能有什么呢?都快被一波又一波的人踏平了。 就这样快走到一半时,老公突然尿急,赶紧往草丛里去,突然他惊叫一声,原来草丛后面便是一面陡坡,他并不了解地形,差点滑下去。 我和罗师兄,赶紧奔过去看,他则惊魂未定地咒骂着。 “咱们滑下去看看,坡下面有什么?”罗师兄提议道。 于是我们小心翼翼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了坡底,白天视线好,可能更容易些,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坡下也是一条乡道,蜿蜒着进了一片松树林。 我们三个互相壮着胆,顺着乡路走了很久。穿过松树林,就是一片废弃的鱼塘。对面岸上有一间荒废了的小屋。周围再也没什么了,除了空旷还是空旷。 看那小屋栽栽愣愣,要倒不倒的样子,在夜色中有点鬼气森森的感觉,我提议回去吧。正当我们要转身离开时,罗师兄惊奇地说:“我好像看见有灯光,一晃又没有了。” 我定睛一看,并没有,就拉着他的胳膊说:“别吓唬我啊,肯定是你眼花了?” 罗师兄没搭理我,径直奔那小屋而去,我们只好硬着头皮跟过去。 师兄一推门,可能是用力太猛,门爬叉一下直接倒进了房子里,发生恐怖的“扑通”声,差点把我的心脏震碎了。 正当我捂住耳朵,慌忙躲到老公身后时,罗师兄用手电往小屋里晃起来,并且大声喊道:“有人吗?” 结果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嘶叫声还有连绵不绝的“扑棱声”响了起来,飞出一群蝙蝠!像大风一样刮过我们的身边。而且在手电筒的狭窄光柱里,我看见了蝙蝠那恐怖的脸和血红的眼睛,几乎要扑到我面前,终于我开始尖叫,其实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乱喊乱叫的,实在是太惊悚了。 经过了一阵末世般的骚动之后,就再没动静了,一切又太安静了,静得人阵阵胆寒。 我们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进去,小屋里并没有什么,只有满地的垃圾。 老公一边用脚踢着垃圾,一边乐道:“这地方看来可不是没人来啊。” “是吗?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我问道。 老公用手电照着垃圾里的纸团和一些物件给我看,我连忙给了他一拳。 罗盘师兄也乐了,道:“看来这里是很多露水夫妻的打卡地啊!” 第10章 老多县里请多妹;番番夫妻去作陪 回到县里,我们把罗盘师兄送到了罗罗师兄家。 罗罗师兄看见弟弟很开心道:“这段时间去哪儿逛去了?” 罗盘微笑着说:“江湖漂泊。” “别整那些舞舞玄玄的,啥时候回诊所上班?”罗罗问。 “诊所有你就够了,我还是当我的大神吧。”罗盘苦笑道。 回家的路上老公问我:“这罗盘到底是干啥的?他会看病不?” 我鄙视地一笑道:“会看病吗?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是相当厉害的中医!医学院毕业以后,一直在省级医院上班的,我师父总说,论资质,我们这些捆一起,都抵不上他一个犄角。” “那为什么不干了呢?”老公很诧异。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出了意外,他的一个患者去世了,罗盘师兄受到了打击,于是就辞职了。” “嗨!也是想不开?哪个大夫没治死过人呢?”老公调侃道。 “不准说这种话!不爱听!”我给他一拳。 第二天一早,老多打来电话,原来是请他小妹和妹夫吃饭,要老公作陪。这两口子今天回来,路过县里,老多正好也在县里办事,所以中午就在县里吃了。 我是跟着蹭饭的。 多妹三十几岁的样子,少言寡语,看神情很是抑郁。她老公要年长几岁,西装革履,派头十足,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语言沉稳爽利,目光炯炯有神。 “大哥,警方还没消息吗?”多妹忧心忡忡地问。 “给信儿了,说是锅里那个肯定不是,但是说和咱们也有血缘关系,就是比较远,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正在查谁家走失了人口呢。” “没听说谁家人没了啊?”妹夫道。 多妹眼圈开始红了道:“我那天送她回来好了,后悔死我了。” 她老公赶紧拉住她的手,安慰道:“也不赖你,那天我妈有病了也要去住院,咱妈又非得要走,这不是赶在一起了吗?” 原来是这样啊。 多妹道:“我妈性格古怪,看不上我公婆,前些年我公婆要来,她都不让进门,孩子也不让叫爷爷奶奶,叫了她就没白没黑地骂,我也想她回大哥这也好,要不我实在是左右为难。”多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 她老公也叹了口气道:“前些年给我也整费了,我爹妈一来她就要我们两口子离婚,这不,我实在没办法,搅和的太狠了,我才把家搬到了市里,觉得离得远一点能消停消停。” 老多也讪笑道:“还说那个,你们结婚时,要不是我把户口本偷出来给你们,现在还没登记呢,那家伙让妈骂了一辈子。” 他妹夫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哥,委屈你了。” 老多爽朗地一笑道:“委屈啥,都是自己家骨肉,你俩儿过的好就行了。” 一家人都心酸地苦笑了一下。 许久老多忽然问:“警察那边说,妈的名下没有钱,那她卖房子那二十多万,去哪里了?你们知道吗?”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也是一头雾水,都摇了摇头:“钱没了?那怎么可能呢?她走那天还说呢,敢让公婆踏进家门一步,就一分钱也不留给我呢!”多妹也很困惑。 我一直在一边细听,看来这个老太太是个搅家不闲的主儿,听起来人咋这么坏呢。 第11章 多姐慕名来问事;罗盘忽悠开天眼 从饭局回来,我禁不住吐槽道:“这老太太咋这样呢?” 老公也笑了说:“典型的坏人变老了,可是坏人我见的多了,使劲祸害自己子女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老多他家咋样?”我问道,以前真的没留意过。 “老婆让老太太搅和离了,扔下一个儿子。老多也没再婚,一个人拉扯着。这老太太成天跟他吹风,说他前妻在家会野男人,孩子不是他的。不但和他说,和街坊四邻说了遍。给他整的一天心绪烦乱的,现在这孩子一直在外地,听说成家了。” 我“咦”了一声,不解地说:“这有啥好心烦的,现在医学多发达了,做一个亲子鉴定不就行了吗?还非得听那老太太咬耳根子!” “老多前些年也想过,后来也算了。说是做出来真不是咋整,孩子还能撵出去啊?做出来要真是自己的,从小拳打脚踢的,还不得后悔死,所以不敢去做。”老公解释道。 “可真是糊涂蛋!”我有点气愤了,“从小打到大?这孩子得多无辜啊!” “现在父子都不怎么来往了。”老公叹息道,“老多很难的,这老太太到现在还啪啪扇他耳光呢,不管有人没人,有时还撒泼打滚,扬言上法庭告他不孝顺,送进监狱呢!” 这可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儿。 正在这时,一辆车停在了旁边,是罗盘师兄。 他笑嘻嘻地把头探出车外,和我们打招呼。 “你这是要干啥去啊?”我笑呵呵地问,每次看见罗盘师哥,我都觉得如沐春风。 “本来打算今天去山东的,没想到又有人找我看事儿,我这不要赶紧回家吗?” 我二话不说就上了他的车,老公也挤了上来,我们俩笑嘻嘻地说:“我们看热闹去。” 罗盘师兄也没反对,就算是默许了。 这次来的人,我都想乐了。 是多姐! 这回老多家兄弟三人,姐妹两个我是全见过了。 罗师兄家很空旷,没怎么装修。他常年在外飘零,回来的时候很少,也是可以理解的。除了大神需要的装备外,他的书房里还有一个大书柜,里面有海量的藏书,书桌也大得离谱,摆满了笔墨纸砚,因为罗师兄特别喜欢书法,所以这些陈设才是他最心爱的。他写的一手好字! 这时候,多姐已经在客厅坐了下来,师兄给她倒了杯茶,毕竟到他家了,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 “你想看什么事儿?”罗师兄笑吟吟地问。 多姐简直是老太太的翻版,长的一模一样,就是年轻几十岁,下嘴唇也多出一块肉,说话声线极其高,语速特别快。 听她说话,我觉得不太舒适。我还是喜欢和风细雨的说话方式,感觉听她说话,又刺耳又忙叨人。 她把老太太出事的经过描述了一遍,虽然罗师兄已经知道了,还是假装闻所未闻。她接着说:“我是乡下的,慕名而来,都说您神通广大,料事如神,你给我算算我那个妈到底去哪了?”还是老问题。 这次罗师兄,收起了半阴半阳的手法,而是直截了当地问:“就在那个岔路附近,不出三里地,你们找吧!” “我们兄弟姐妹把那一带都翻遍了,就是没有。您能不能再具体点啊?给个提示也行啊?” 罗师兄沉吟半晌,抵着额头说:“我试试开天眼看看啊!” 他抵着额头,装模作样地入了定。我估计他是困了,于是打了个盹,睡了一会儿。 许久该是睡醒了,他一拍桌子,抬起头说:“我刚才真魂出窍,看见那条岔路北面好像是个斜坡,斜坡下面有一条路,曲曲折折,周围都是树,在往前,有个大水坑……到那里我对老太太的感应就没了……” 多姐彻底惊呆了,道:“罗大师,你太神了,那条岔路底下可不是有个鱼塘咋的!” “我不是你们那的人,不知道细情,有没有,你肯定比我清楚,我就能看出这些,你们上那附近再找找吧……”罗师兄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 多姐扔下些香火钱,信心满满的走了。 我和老公也不敢乐,差点没憋出内伤来。 第12章 罗盘瞎猫碰见死耗子;夫妻守株待兔巧分辨 我正在上班,突然进来两名警官,神情严肃地说要找我。 “找我?出了什么事儿?”我以为医院这头,医患又起了冲突,有人报警了呢,可是我也没听说什么啊。 正一头雾水时,警官说,有重要情况需要核实,去办公室。 “你认识罗盘吗?”刚刚坐定,还是那个年轻的警官,一脸不卑不亢地问。 “认识,很熟,我师兄,他怎么了?”虽然我很不喜欢一脸寒霜的人,但是我还是决定端正态度,积极配合警方调查,毕竟他们也不容易。但是也搞不懂他们为何会有此疑问。 “昨天有村民报警,说是在一个废弃的鱼塘里打捞出一些尸块儿。”警官娓娓道来。 给我吓一跳:“尸块儿?” “你不用紧张,这不是重点,听我说。”警官打了个手势,示意我稍安勿躁。 我点点头,可这和罗盘师兄有什么关系? “我们问那些村民,他们为什么要打捞鱼塘?” “哦。”我也觉得应该问问,无缘无故的,谁会去打捞一个废弃的鱼塘呢。 “村民说,罗大师算出来那鱼塘里有猫腻!”警察直直地看着我说。 我脑袋“嗡”一下的,心里话,师兄你太厉害了,又让你蒙上了! “是老多家那个多姐组织人打捞的吧?”我试探着问。 警官点点头,道:“你说的对,就是她。可是算出来这种事儿,只有鬼才信。于是我们拘了这个罗大师,既然不是本村人,问他怎么知道那里有个鱼塘的?又怎么知道鱼塘里有猫腻?” “啊!他怎么说的?”我一时之间,也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之前曾经和你们两口子一起去过那个岔路口,才知道那里有个鱼塘。有这回事儿不?” 我才明白过来,立刻“叽哩哇啦”一顿解释,把那天晚上夜探岔路口、穿过小松林、偶遇鱼塘、进入小屋的经过说了一遍。以及后来多姐来问事儿,师哥如何瞎掰的也描述了一下。生怕说不明白,加上了很多肢体动作,绘声绘色,手舞足蹈。 警官看我太忙叨人了,道:“谢谢你的配合,知道啥说啥就行,不用这么兴奋。” “我不是兴奋,我是怕你们冤枉我师兄,他真是瞎蒙的,你们相信他吧,再说瞎猫碰见死耗子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啊!” “但是也太不寻常了,瞎蒙就能蒙到鱼塘里有尸块儿,这看起来不怎么科学。之前我们警方也多次派人去岔路口侦查,都没想到三里地以外的鱼塘会有问题。”警官道。 “我觉得重点是那些尸块儿是谁,至于如何蒙对的,真的不太重要,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该着那些尸块儿重见天日呢!”我煞有介事地来了一套唯心的说法。 警察“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起身要走,看表情不太对劲儿,我赶紧跟在后面补充道:“你们不信,可以再问问我老公,我们那天晚上一起去的。” 警官回头看着我说:“问过了,他比你还兴奋呢!” 第13章 罗盘脱困未收心;明里解梦暗诊病 t 第14章 下乡送药遇多多:亲生父子有隔阂 老多因为鱼塘捞出了尸块儿,又惊又怕,再次病倒了。于是在我这儿里熬了几副汤药调理,竟然没来取,我让老公问问怎么回事,他说儿子回来了,他没时间来县里取药。老公于是决定给他送去,顺便看看他儿子,毕竟很多年没见过了。 老多见我们来送药,自是感激不尽,我把药递给他,一边告诉他服药禁忌,一边偷眼观察他的儿子。 小伙子名叫多多,面部轮廓分明,身姿挺拔,浑身透露出的感觉和老多特别像,这肯定是他亲生的,他怎么会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呢?即使老太太胡说,他自己应该心中有数啊,这可真是人言猛如虎! 老公知道我的小心思,暗暗掐了我一下,小声说:“别贼溜溜的,把人家孩子都看不好意思了。” 我也笑了,找机会和多多攀谈起来。 原来孩子是听闻了老太太的噩耗,特意回来看看的。 “从鱼塘里打捞出来的………那堆………东西,是奶奶吗?”多多一时之间找不到个合适的词形容那些尸块儿。 老多摇摇头说:“还不知道呢。” 孩子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脸上浮现出些许的悲伤和忧虑,但是一看就是装出来的,相反的我还从他眼神里看出了幸灾乐祸。 吃完饭,我看小伙子去了果园,于是也拎着个篮子,跟着进了林子。 他个子高,一边给我摘秋苹果和水梨,一边往我篮子里放。 “在外面做什么工作啊?”我笑着问。 “没什么固定职业,啥赚钱就整啥。”他回答道。 “那很辛苦吧?”我道。 “还行吧,人生下来不就是受苦的吗?我习惯了。” 我心一凉,一时居然不知说什么好。 他摇摇头道:“你知道我爸为什么给我取名叫多多吗?” 我摇头。 他无限恨意地说:“我就是多余的,就不该来这个世上。” 我连忙道:“孩子,你别那么想,你爸还是惦记你的,毕竟是父子,他怎么会认为你是多余的呢?” 多多冷笑了一声道:“阿姨,你是不知道,我奶奶跟别人说,我不是我爸的亲生的说我有腿毛,我爸没有!她还当着我的面骂我是野种,所以她的死活我一点儿也不关心,就是回来看笑话的。”没想到孩子会这么嘴冷心冷的,倒是给我整没词儿了,可是话又说回来,这都怨孩子不懂事吗? 回程的时候,我长吁短叹,老公道:“又怎么了?农村笨小鸡不好吃啊?” “不是,我觉得多多和他爸隔阂很深啊。” “那也没办法,不刮春风哪来的秋雨,这也怨老多自己糊涂。” “他是挺糊涂的,那孩子一看就是他的,连亲子鉴定都不用做,长的多像啊!” “可能别人能看出来,他自己看不出来吧,主要是这败家老太太成天胡说,把老多整疑心了。” “我真是不理解,这老太太是咋回事,莫说是亲生的,就是不是,也不该她说啊,这多犯忌讳,就凭这点就值八百个嘴巴子,打她个嘴大舌长的!”我气恼地说。 第15章 野鸳鸯结伴问姻缘;罗大师巧言化心结 没事的时候,我就爱去罗盘师兄那儿,他冲的茶特别好喝。我还喜欢看他的藏书,看他写毛笔字,时光静好,我觉得又回到了跟师学习的美好时代。 他不是个外向的人,所以有时候他也不怎么搭理我,随我爱玩什么玩什么。 正当我给他磨墨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原来是有两个人要来看事儿。 罗师兄很热情地招呼着两人。这是一男一女,前后进了屋,虽然一看就不是夫妻,但是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因为两人自然而然的离的很近,超过了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罗盘师兄可能也看出来了,只是没点破,问道:“两位问什么?” 男士欲言又止,女士叹了口气道:“给我们看看姻缘吧?” “那你们抽几签吧。”罗师兄把一个竹签桶捧到他们面前,男士先抽了一签,上面写着一句话: “一马配两鞍!” 他自己懊恼的把签子扔在了桌子上道:“居然这个也能抽到!真是倒霉催的!” 女士立刻不乐意了,道:“现在你觉得倒霉了,刚开始你怎么不这么说呢?这么说还啥事没有了呢!” 男士立刻讪笑着,改口道:“我没说你,多什么心呢?我说这个签,你别胡思乱想啊!” 罗师兄微笑了一下,道:“二位别吵,女士也抽一下吧。” 女士抬手抽取一支,只见签子上写道:“梅园深处寻杏花。”她脸一下红了,道:“我也是倒霉催的,好的不学,学人家红杏出墙!” “还剩最后一支,你俩儿谁来?”罗师兄笑着问。 男士犹犹豫豫地说:“我来吧。” 抽了一支,竟没敢看,直接放在了罗师兄面前,罗师兄念道:“竹本无心,偏节外生枝!” 师兄把三支竹签,并排放好,看着两人,道:“你们不是问姻缘吧?是遇着事儿了吧?” 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师兄叹了口气道:“你们不说,我就简单解一下签吧,你们都有家庭,过得也还不错,互通款曲,也是找乐子罢了,应该没想到要又破又立吧?” 两人点点头。 “私会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儿,是你们始料未及的,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对不?” 两人又疯狂地点头。 男人叹了口气道:“跟您实话实说吧,我们完事回来,路上看到一个老太太滚下了坡!” 罗师兄,一抬手道:“你们去了一个四处漏风,马上要倒的小屋幽会的吧?前面还有个鱼塘!” 两人眼睛瞪的溜圆,脸上都是难以置信。 “回来的路上穿过了一片松树林吧?” 两人更佩服罗师兄了,眼里都是崇拜。 “下面我就算不出来了,这老太太怎么滚下来的?” 那男士道:“可能是她想解手,一下没蹲好,从斜坡上直接折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她在解手呢?”罗师兄皱着眉头问。 “因为她轱辘下来时,我们上前看了,裤子退下来了,满脸的血。” “你们不敢报警?怕你们的关系暴露,然后你们扔下老太太就跑了,对不?” “我现在也后悔呢,而且我听说那鱼塘里捞出了死尸,怕是那个老太太!所以一天天心惊胆战的。” 罗师兄一听,把三个签又看了看道:“我看你们报警吧。从签上看,一马配俩鞍,是想太多了,一心一意方能驰骋千里。梅园就是倒霉的意思,好在开了杏花,杏花开于春天,是吉祥的好兆头,报警应该没啥事,况且警察也会保护你们的隐私的。竹本无心,偏节外生枝,下一句是藕虽有孔,却出淤泥而不染!你们必须得走这一步!只管去吧,啥事没有。” 男士一听终于下定了决心,回头对女士说:“你怕,我就自己去了,这几天一直恍恍惚惚的,如果真让警方先查到了,我怕倒说不清楚了,弄出别的事儿来。” 女士道:“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然后两个手拉手地走了。 我看着师哥乐道:“你咋这么能瞎掰呢?” 师哥也笑了说:“我都佩服我自己,我太有才了,刚开始我还以为那女的意外怀孕了呢!”他一捂脑门子。 第16章 师兄妹下乡看外病;孙思邈被请也下山 罗盘师兄正在看书,我蹑手蹑脚走过去,从后面蒙住他的眼睛。他像多年前一样,轻轻抓住我的手,一拉,我就呵呵笑着被拽到了他的面前。 “这游戏玩了二十年了,还没玩够啊?”他笑眯眯地问。 “我这不是忆往昔呢吗?”我也笑了。虽然我们已经不年轻,但不都说愿我们穿越岁月,历经风雨,归来仍是少年嘛。容颜易老,童心不改。 “看什么书呢?”我问道。 “《脾胃论》”他回答道,“虽然我不当医生好多年,但是还喜欢看这个。” “你早晚会重操旧业,当回医生的。”我信心满满地说。 他站起身,满脸忧郁地说:“你知道不?名医叶天士临终前警戒他的儿子们说:`医可为而不可为,必天资敏悟,读万卷书,而后可借书济世。不然,鲜有不杀人者,是以药饵为刀刃也。吾死,子孙慎勿轻言医’。我要是早看见这段话,压根我就不会学医!” 我看也说不过他,就嘿嘿笑着说:“好好好,不当医生就不当,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人生苦短,别难为自己。” “今天休班啊?”他放下书,开始收拾东西。 “嗯嗯。” “我去看事儿。你跟我玩去吧?”他笑道。 “行,我去。” 这次是一户黄姓人家,女主人不知何故就开始抽羊角疯,去医院用了药就好,回家就犯。我们去时她正躺在床上,手脚抽搐,角弓反张,不时地咬着嘴唇,脸确青。 师兄看了一眼,又低头将耳朵侧在她的鼻子上听了听。 然后就开始煞有介事地准备东西做法事,一切就绪后他唱道: “玉帝准了阎王本, 留下七十二恶关。 七十二关留人世, 闹的地覆与天翻。 闹的和尚不得卧。 闹的姑子不得安。 西方佛祖发慈悲, 打发桃花女下凡。 留下女呀留下男, 子孙万代传香烟。 王母娘娘留月老, 保媒拉纤配女男。 玉帝留了花红轿。 鲁班留下轿栏杆。 桃花女教拜天地, 男婚女嫁留到今天……哪…啊啊啊嘿呀……” 路上他怕我没意思,曾给了一面小鼓,告诉他唱的时候,我给伴奏,我这时就打得撒欢了。我绷着脸跟他打着鼓点时,心里想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师哥唱的浑厚大气,嗓音纯正,蛮好听的,要不是场合不对,我都想说再来一个了。 正当我玩的开心时,他突然拿出一张小符啪的贴到了我的脑门子上,喊道:“师妹!听令!” 我条件反射道:“得令!”他随即递给我一个手掌大的吕质小饭盒,我打开一看,是师父家传的盘龙银针! 师兄一边给我使眼色,一边接着唱道: “前方有关十八丈, 锯齿狼牙有人看。 门上金钉铜盆大, 上面横挂铁门栓。 大小厉鬼无其数, 杀气腾腾人胆寒。 关上悬挂三个字, 起名就叫阎王关。 阎王叫你三更死, 生死就在一念间。 要破此关请神仙, 火化灵符念真言。 一道灵符打下去, 孙思邈被请下山。 手使数根盘龙木, 十三鬼穴开此关。 一道金光照大地, 从此散了贪痴念! 我秒懂,原来是让我针孙思邈的十三鬼穴。他唱完,我刷刷刷,十三鬼穴也针完了。 女人长长惊呼一声后,不抽了。 师兄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葫芦,倒出一些乳白色的小药丸,用符水给女人服下。 看女人好了,一家人对罗师兄千恩万谢,我们收了香火钱就往回赶。 “好玩不?”罗师兄一边开车,一边笑着问。 “你带我来,原来是让我针灸的?你怎么不自己针呢?”我此时才明白师兄的本意。 他突然叹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出了那件事以后,我开始手抖,拿不动针了。” 我惊诧得半晌无言。 他不再说话,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我清咳了一声,为了把师兄从沉重的回忆中拉回来,我笑道:“你刚才给她吃的什么药啊?” 他拍了一下方向盘,道:“有病没病,防风通圣!” 原来是防风通圣丸,嗯!对症! 第17章 一言不合兄弟上演全武行;不由分说警方带走小多乐 今天就是第四天了,如果老太太还没找到,那师哥的招牌就要被砸了,我不由的有点担心。 于是我和老公提议再去看看老多,其实是想探听一下情况。 迎接我们的是两个小伙子,一个是多多,我见过;另一个却十分眼生。与多多不同,这个小伙子矮一点,清秀瘦弱些,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我进了屋问:“老多身体好些没有?” 多多笑道:“吃了您的药,好多了,刚才二叔三叔来了,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就出去了。” “哦?能出去溜达了?那应该问题不大了。这个小伙子是?”我转头问。 “我二叔家的弟弟,多乐。” 我点点头,道:“小伙子真帅气!也是刚回来的?” “嗯呢,刚到家,他也是找我爸来说事儿的,这不也没碰到吗?” 说话间老多兄弟几个回来了,原来是今天是罗大师说的第四天期限,他们也着急了,又去岔路口寻了一遍。结果无功而返。 三多说道:“罗大师说,今天再找不到,咱妈就回不来了。”然后开始哭。 二多突然喝道:“哭什么哭?不是你们撺掇妈把房子卖了,挨家轮养,能有这样的事儿吗?” 三多也急眼了,道:“二哥你这么说话,我就不爱听了!轮养这件事儿,你不是同意了吗?现这样说,说给谁听啊?你这不是马后炮吗?” “我啥时候同意了?在这个家里我连个外人都不如,我有发言权吗?是事儿不和我商量,你们决定了,告诉我的都是结果!”二多瞪着眼睛喊道,头发都竖起来了。 “那你也没反对啊!”三多将脸杵到二多脸上,表情很是嚣张。 “算了,这事儿我也不和你磨叽了,我就问你一句,妈卖房子的钱,是不是让你拿下了,警察那边说,妈卡里一分钱也没有?”二多将他推开问。 “我还说让你糊弄去了呢!”三多分毫不让,二多气急败坏,拽住他,抡拳就打,多多和多乐忙上来拉架,转眼就闹成一团。 老多身体虚弱,看着他们闹也无能为力。 老公见两个孩子拉不开,赶紧过去,死死抱住二多,将他推到一边,三多也被两个孩子按住了。 许久,老多长舒了一口气道:“妈的钱我们谁也没见到,我也问警察了,他们说一个月前,妈自己去银行取出来的,身边没有家里人。” “这老太太拿那么多钱干什么去了呢?”三人都很疑惑。 许久,二多咳声叹气道:“妈总认为,我们奔着她那点钱儿,才养她,实际上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老公清咳了一下也说:“老二说的对,我同事她爸,四个子女,老爷子是农村人,只有几亩薄田,啥钱没有,四个子女轮番上场照顾老人,那才孝顺呢。我看没钱反倒能看出人心,有钱了孝顺那个怕人说三道四的,反倒撤了。” 哥仨儿,立刻疯狂赞成道:“你说的太对了,我们都不爱上前,就是因为老太太成天拿着她的银行卡,晃来晃去,我们怕别人说贪她的钱才养她的,所以都想离的远远的!” 正说话时,一辆警车开了进来,冲进几个警察,二话没说就把多乐拽上了车,带走了! 第18章 警车三进三出跑的欢;多家三番两次喜并忧 二多当时就吓傻了,腿一软瘫倒在地。我们忙把他搀扶进屋,扶到椅子上,他突然对老多说:“哥,你得想办法救救你侄子啊,这孩子命咋这么苦呢?” 不一会儿二多的老婆也来了,她不是多乐的生母,二多离婚后和她搭伙过日子。 “多乐怎么了?怎么被抓走了?”她气喘吁吁地问,看上去蛮关心的。 “不知道啊。”大家也都晕头转向的。 “别急,别急。”我赶紧安慰大家说,接着问道:“多乐到底哪天回来的?” 二多闻言一口痰没上来,直接憋死了过去。我赶紧过去,拿出针灸针一顿急救,好在有惊无险,他慢慢苏醒了过来。 许久他缓了一口气道,“他早回来了,发现人头那天,我很晚才回家,刚进家门,就见他蜷缩在旮旯里,一个劲儿嘚瑟,问啥也不说,我约摸肯定出了啥事,就把他藏了起来,告诉他过两天再出来。”二哥突然开始哭道:“我也怕呀,他从小就恨他奶奶。他奶不得意他,非得说他长的像隔壁老王,给我说的也起了疑心,结果也越看越像,媳妇打跑了,孩子我也没少揍,可是终究是自己养大的,猫儿狗儿还有感情呢?我怎么能不心疼呢?” 我不由得哭笑不得,这家人都什么毛病,生个孩子非得说是别人的,自己祸害自己,可真是没谁了。终于我爆发了,训斥道:“都别哭了,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家,现在医学都多发达了,做个亲子鉴定不行吗?怎么就让个糊涂老太太扒拉来,扒拉去,弄得昏天黑地的!” 老多强撑着站起来,面色苍白地说:“我去公安局看看孩子,我们家算是完了……”然后他看了一眼多多,眼泪瞬间迷离了眼眶。多多冲他点点头说:“爸,我跟你去!” 谁知道刚到院子里,警车又开回来了,把二多也拽走了。 老多百般阻止,想问问情况,奈何警察就是不搭理他,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 警车一路烟尘地消失在村口,二多媳妇跟着警车跑,最后坐在地上哭天抢地。 “你知不知道咋回事?”我一边拽起她,一边低声问。 女人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多乐回来的时候,躲在小屋里,不说话,不开灯,就是抖擞成一团。他爸问他出了什么事儿,开始孩子不说。半夜的时候我听见两人在小屋里小声说话,我没听太清,你也知道,我们是后到一起的,他们父子说话,我也不好打听啊,我恍惚听见说,多乐回来的时候也走的小路,碰到他奶奶了!” 我脑袋“嗡嗡”作响,推测出一百种可能,最可怕的那个就是,多乐和奶奶狭路相逢,起了冲突,将奶奶推下了山坡!可是那老太太裤子怎么会被褪下来呢?再有,老太太最后又去哪里了?池塘里的尸块儿真的就是老太太吗? 没多久,老多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老太太找到了,在市医院。 具体怎么回事,也没人知道,很快警车又出现了,拉着一家人奔市里疾驰而去。我怎么感觉警车今天这么忙呢,轱辘都快跑飞了。 我和老公并没有跟着去市医院,而是回到了县里。我赶紧去找罗盘师兄,一进门我就拍着手,大笑道:“师哥!你太厉害了,又被你蒙上了,老太太今天真的找到了,在市医院!” 罗师兄也吃了一惊,最后也笑了,高深莫测地说:“听过那句话不?科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神学!” 第19章 野鸳鸯化险为夷来还愿;父子俩百口莫辩陷囫囵 我征用了罗师兄的大书桌,练习书法,一个劲问,必须悬肘悬腕吗?他笑嘻嘻地说:“至少得悬腕。” 师兄突然唉声叹气地咒骂道:“他大爷的!”我回头问怎么了,他道:“找不到剃须刀的充电线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骂了声道:“他二大爷的!” “又咋么了?”我很诧异。 “找不到眼镜了!” 我一咧嘴,估计他大爷以及二大爷的脑袋都嗡嗡滴! 之后他又惊呼道:“他三大爷的!” “哥,你几个大爷啊?又怎么了?” “我找到眼镜了,原来就在我口袋里,可是那充电线肯定藏在我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地方!” 我正到处帮他翻找时,来了两个人还愿,原来正是那对儿野鸳鸯。 一进门,师兄就领他们去上香,压了还愿的香火钱。 然后坐下来喝茶。 男士道:“我们听了罗大师的话,去警察局说明情况,结果没啥事儿,还得了奖励呢,真是意外!然后他转头看了一眼香炉那边,看来那叠钱就是。” “说说经过。”罗师兄一边给他们倒茶,一边道。 “我们说完情况,警察就和我们一起去了那天的岔路口,让我指出老太太跌倒的具体位置,他们那些人都戴着白手套,蹲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检查,后来居然查到了血迹,还有一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你那天还看到什么没有?”我也过来喝茶,凑趣着问。 “我们得到奖励就是因为这个,除了看见老太太跟头把式折下来,我们还看见一个小伙子跑了过去,个头不高,挺瘦的。”那男士说道。 “原来是这样,你看见那小伙子的脸了吗?” “没有,太远了,小伙子又跑得飞快,看不到的。” 我“哦”了一声,估计那个小伙子应该就是多乐 两人走后,我陷入了沉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正闲聊时,老公来了,他今天去了市里看望了老太太。毕竟老多是他的铁哥们儿,不到场不好看。这时回来了,知道我在师兄这儿,特来寻我。 “老太太怎么样啊?”我问道。 “状态不太好,一直昏迷着。听说是大量脑出血,身体多处骨折。” “谁给送到市医院的?送过去几天了?”我问道。 “谁送去的不知道。市里大夫说,老太太前两天被发现遗弃在市医院门口,像这种无主的患者,他们是该抢救抢救,该报警报警,正好警方发了协查通告,一下就对上了。” “前两天?”我大惑不解? “怎么了?”罗师兄问。 “那说明不是出事第一时间就被送医了。那这段时间老太太去了哪里呢?” “也不知道二多父子怎么样了?”我又转头问老公。 “听老多说,他托人打听了,多乐也遇到了堵车,决定步行从岔路穿过来,结果一回头看见了奶奶就在身后,他本意是想给奶奶拜个寿,和老太太一起走。没想到老太太看见他就破口大骂,说他是狼崽子,回来喝他儿子血的。结果两人就吵了起来。偏在这时,老太太要解手。他就想先走了,谁知刚走几步,只听一声大叫,老太太没蹲住,叽里咕噜的滚下坡去了。他趴在上面一看,老太太一动不动的,以为摔死了,就把孩子吓跑了……” 原来是这样。 “那二多是咋回事?怎么也被抓进去了呢?” “多乐那天晚上把这些事儿告诉了他爸,他爸趁着月色就走了,回来的时候说没发现老太太。因为是他一个人去的,至于到底看没看见人,又或者做了什么事,就没人知道了。” 大体上就是这个过程。 这个二多如果真的啥也没做,也怕没人相信呢。就跟他测的那个“躁”字一样,恐怕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然后我们又聊起了父子血缘的话题,老公不是学医的,很是疑惑,问道:“你们说,两个单眼皮的父母能生出来一个双眼皮的孩子不?” 罗师兄突然乐了,道:“这分三种情况:一是基因突变;二是染色体异常;三是第三者插足!” 第20章 多姐门诊来瞧病,清官难断家务事 午睡过头了,等我丢盔弃甲赶到单位时,下午的重要会议已经结束。 其实我是定了闹钟的,只是响的时候我嫌闹挺,一下给关了。我赶紧来到大领导办公室赔礼道歉。 “睡过头?不会定闹钟吗?”他训斥道。 “定,定了!没起作用!”我有点尴尬。 “没起作用?你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被训斥了一顿后,我心情沮丧的往门诊走,没想到两名手下,不知道因为什么恼了,居然撕吧到一起去了,我抱着膀子在一边看他们拉扯,一看也没什么意思,就喊道:“别打了,跟我去办公室。” 到办公室给他俩儿一顿训斥,把从老大那得来的无名火,都撒在了他俩儿身上。他俩一见我的状态,瞬间没脾气了,当着我的面握手言和了。 等他们转身要走时,我喊住他俩儿,道:“下次别打架了,也不是东北人呢,磨磨唧唧的,知道的是你俩儿在打架,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互相调戏呢!” 他俩儿一捂脸,出去了。 回到科室时,进来一位大姐看病,我一看这不是多姐吗?她并不认识我,我却记得她,因为她的相貌太有特点了,说话方式也别具一格。 原来她最近心慌,失眠,用她自己的话说哗哗掉头发。 我一边诊脉,一边和她唠家常,几句话后就熟络起来。 “你母亲怎么样了?”我问道。 “还是老样子,跟植物人一样?” “那谁照顾她呢?”我笑着问。 “谁有功夫陪着她,雇了个保姆,我小妹在市里,时常去看看。” “雇保姆挺好的,就是挺贵啊。”我笑道。 “说起这事儿,我就嗞嗞冒火,要不我也不能有病,哥几个谁也不靠前,钱也不出,现在都是妹妹先掏着呢,还不知道将来咋弄呢?”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也正常。”我安慰道。 她叹了口气,道:“我大哥,还有两个弟弟都在追查老太太的钱哪去了,想用这个钱照顾老太太。” “哦?有眉目了吗?哪去了?”我也很感兴趣。 “都说没拿,但是我心里有数,不是让我三弟拿走了,就是让我小妹妹花了。” “为什么那么说呢?”我笑着问。 “多明显啊,他俩儿最小,我妈最偏心他俩儿,剩下我们这些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嗯呢,也说不定的。老太太好好的,为什么把房子卖了呢?”我又问。 “说起这事儿,我就火大,我都不知道,突然老太太夹包就来了,说是房子卖了,没地方住了,要在我家住三个月。我也不能把她撵出去啊,毕竟是我亲妈!” 她气得浑身哆嗦道:“在我家呆那三个月,我们家天天干仗,她成天骂我老公没能耐,死吃死嚼,进门没跟她请安,出门没跟她再见的,骂我那是家常便饭。后来我说,你愿意呆就呆,不愿意就走。我也不能因为你离婚去。好歹挨了三个月,这个祖宗终于去我弟弟家了。” 原来是这样,这老太太看来是没人待见的,五个子女都心怀怨恨。为人父母,也是一种学问,不是谁都能胜任的。 第21章 老太太被强行出院;小妹夫翻脸算旧账 周末无事,正和老公逛街,他自作主张给我买了一套暗紫色的睡衣,我一见就恼了,道:“这颜色多难看,我说要红色的!” 老公遂嬉皮笑脸地说:“这不是红得发紫了吗,多好啊!” 倒是一句话把我说乐了。 正这时,老多来了电话,说是他母亲回来了,让我去给看看,能不能康复治疗一下。 我和老公旋即下乡,去看望老人。 老人已经瘦脱相了,插着各种管子。保姆也从市里跟了回来,老多的意思,等他学会了照顾老人,再放保姆走。 “你看我妈这样,还有治疗价值吗?”他皱着眉头问。 “这种情况怎么就出院了?这多容易出危险啊,你们在家也整不了啊?”我很疑惑,这个级别的护理,可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 “哪是我办的出院啊?是我小妹夫突然给人拉了回来,扔到我家就走了,说是轮养到我了,我也没办法啊!”老多痛心疾首道,显得手足无措。 我也愣住了,这家人都是啥思路啊?一个比一个奇葩。 但是也得应对啊,我给老人仔细检查后,说道:“这种情况适合住院,胃管、导尿管都需专业护理,还得随时吸痰。在家里呢,我只能给老人开点小汤药,你从胃管里打进去,其余的就做不了了,实在是不方便啊。” 老多道:“行。” 正聊着,他小妹夫来电话了,原来是讨要住院期间垫付的医药费。 老多为难地说:“妹夫,你先等等,你看老二还在局子里,老三也不来,你大姐…………” 还没等他说完,对方气恼地挂了电话。 老多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本以为没事儿了,没想到屁大会儿功夫,他小妹夫就杀了回来,进门就急赤白脸地吵了起来。 老多身体本就没恢复好,被他吵得头昏脑胀。老公忙过去,拉住小妹夫道:“来来来,消消气,哥请你出去喝点儿酒……”把他拽了出来。 坐在小饭馆里时,小妹夫低着头,满脸羞愧道:“哥,让你笑话了。” “没有没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哥理解。”老公善解人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说。 “我也是故意的,所谓前有车后有辙,当年我老父亲有病,想在我家调养几天,这老太太知道了,站在我家地当中,连蹦带跳地骂我,说敢让老爷子进她姑娘家,就离婚。我爸可以不来,她也别想有什么好待遇,反正不孝顺就是她家门风,咱们就索性敞开了整吧!” 老公赶紧压服他,说道看在老人一把年龄,又病的这么重,就忍忍吧。 他却冷冷地笑道:“三十年前看老人,三十年后才看儿孙。我没啥好忍耐的。” 我见他气愤难消,连忙给他夹菜,道:“兄弟,别生气了,你先吃点菜。” 他连忙点头致谢,还是蛮有礼貌的。 我笑道:“我支持你,老人也是人,也得讲道理,不能倚老卖老,搅家不闲的。” 他立刻冲我投来赞赏的目光。 “可是,这老太太这么难缠,在你家呆那三个月,你怎么忍受的?”我问道。 “硬挺呗,我不怎么回家。再说也不用我照顾,都是她姑娘桌上桌下的伺候,我老婆性格好。”他无奈的说道。 “问你个事儿,这老太太的钱都没了,你知道吗?”我神秘兮兮地问。 他一愣,抿了抿嘴道:“我早听说了,可是不知道咋回事,肯定是被她哪个孩子糊弄走了。” “听大家说,我感觉谁也糊弄不了她吧?这老太太多精明啊!” “再厉害也是有软肋的……”说到这里他突然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打住了。 我也微笑了,道:“我没看出这老太太有啥软肋?浑身上下都是铁钉子!你倒是说说。” “没什么,没什么,”他连忙摆手。 “我可听说她的钱是一个月前她自己取走的,那时候她正在你家轮养了,他们哥几个都怀疑,钱让你们两口子糊弄去了……” 话还没说完,老公怼了我一下,我转脸对他大声喊:“你怼我干啥?” 老公一捂脸,道:“哎呀妈呀!这傻老婆!可咋整!” 第22章 多多心事重重来看事儿,罗盘天花乱坠妙解字 多多来找罗师兄时,我很诧异,怎么现在的年轻人也相信这一套吗? 他瞪着忧郁的大眼睛,无精打采地看着罗师兄,道:“听我爸说,您特别厉害,我就来了。” 罗师兄笑了笑道:“你爸过奖了,孩子想看看什么?” 他犹犹豫豫地说:“我们家最近出了太多的事儿,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儿,您给随便看看就行。” 罗师兄,道:“你把左手伸出来,我看看。” 多多将手伸了出来,罗盘师兄看了一会儿,说:“小伙子是个想象力丰富,多愁善感的人啊,这智慧线都垂到月丘上来了。这种掌纹的人一般艺术天赋比较高。” 多多笑了下,道:“我没发现我有啥艺术天赋,小时候确实喜欢画画的,家里不支持,现在也不画了。” 罗师兄点点头,道:“事业线多次中断,最近一次换工作是因为感情?” 他点点头,道:“是的。本来在北京有份儿工作,还挺好的,后来因为对象在哈尔滨,我就辞职来哈尔滨工作了,不如在北京时待遇好。” “你的脾胃功能不好,要多注意规律饮食,少喝酒啊。” “确实不好,半夜经常疼醒。之前工作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饿了就猛猛吃,不饿几顿不吃,胃肯定是弄坏了。” “以后注意调养,没事的。”罗盘师兄安慰道。“你现在心里有事吧?是在担心什么呢?”罗盘松开他的手,笑吟吟地问。 “是的,我在担心多乐,我二叔的儿子,他还在局子里,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犯了多大的事儿,啥时候能出来。” “那你写个字吧,随便写一个。”罗师兄道。 他略一思索,写了个“克”字。 罗师兄“噗嗤\"一声笑了道:“这个字写的有点意思。” “怎么了?哪里有意思?”我也跟着凑热闹问。 “十儿中间一口,是不是十个儿女围绕着一个老人的感觉?”他看向我问。 “还真是,老多家五个子女,算上儿媳妇和姑爷,可不就是十个儿女。”我由衷地感叹道。 多多也笑了说:“我怎么选了这样一个字?真是无心写的!” “看得出你很担心弟弟,因为此字为兄字头上一个十字架啊。”说话间罗师兄突然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多多。 在他的注视下,多多脸色慢慢地难看起来,仿佛掉进了云堆里。 罗师兄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道:“克字五行属木,遇水则吉,遇金则凶。既然是你为弟弟多乐所写,他被抓了进去,就是枷锁在身,属于金,不太好啊!” 多多听完,脸色更差了,问道:“那可怎么办?有解吗?” 罗师兄微笑着说:“要想破此劫,恐怕关键点还在你的身上,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 “为什么说在我身上?”他警觉地往后撤了撤身子。 “因为把十字拆开,一横放在口中便是日字,一竖放在儿中便是水,这事儿遇水则解。就是说你放下心中疑虑那天,便是多乐得解之日。” 多多有点坐立不安,疑虑重重。 直到他去后,我说道:“师哥解字好神奇啊,我也要学。” “一个汉字一个故事,一段历史,你学好书法就会解字了。但是他的事儿可不是解字那么简单的,我也是诈一下看看,没想到,这小子心里还真有鬼。” “师哥,你这是不是属于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试试?” 第23章 血浓于水父寻子;欢声笑语欲化冰 我去找罗师兄那玩,他正在打扫院子,我也赶紧帮忙,突然我拎着戳子跑向他,后面跟着一只小泰迪,疯狂地追着我咬。 他忙挥舞起笤帚,经过一番激战,终于把泰迪给撵跑了。 “成天招猫逗狗,你又干啥惹着它了?”他这才倒出功夫来训斥我。 我特别委屈,说道:“我刚把戳子放在那儿,它就过来对着戳子撒尿!” “你打它了?”他问。 “哪有!我只是悄悄地把戳子拿走了! 师哥忍不住笑了道:“你怎么长不大呢?还这么淘气!” “长大干啥?惹老人生气啊!”有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我一看,立刻跑过去,是师父到了。 罗盘师兄一时手足无措,左右顾盼道:“爸,你怎么来了?” “嗨,我不来怎么办?你这个儿子不肯来看老子,老子又想儿子,只能自己来了。”一下把罗盘师兄说不好意思了,赶紧过去搀扶他。 他手一扬,道:“莫搀扶,我还不老,走得动,等我走不动那天再搀也不迟。” 老人精神矍铄,笑声朗朗,并没有表现出生气,而且笑呵呵对我说:“把人都叫来,中午就搁他家闹,吃他喝他,不是喜欢清静吗?这回让他清静不得!” 我立刻开始打电话摇人。转眼间师兄弟来了一屋子。各自带着菜蔬,都怕罗盘师兄家里没啥可吃的。 很快罗罗师哥也到了,他蹲在厨房打土豆皮时,罗盘拍了我一下,示意我去玩游戏,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连连说不敢。 罗罗回头看着我俩儿问:“啥玩意儿,不敢?” 我笑着说:“玩蒙眼睛的游戏,那时候我蒙了一次,你差一点没把我的胳膊卸下来,我可长记性了,再不敢了。” 罗罗师哥哈哈大笑说:“冷不丁的,我还以为谁要偷袭我呢,我捉住她的胳膊一摔,给她摔的吭哧一声,愣没敢哭!” “我那是怕师父打你!”我瞪了他一眼道。 席间,大家有说有笑。师父从医五十余年,桃李遍天下,学生遍布天南地北,在县里的也有十几位。 “罗盘呢,还没想明白呢?”师父问道。 罗盘摇头。 “我听说了,你成天神乎其神的,可是明眼人一看,你这还不是望闻问切那一套吗?换汤没换药啊?你这也不神啊?”师父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笑了,接着说道:“罗盘师兄把七情治病运用的出神入化,把人虎的一愣一愣的,他永远是我们这里最聪明的。” 师父叹了口气对罗盘说道:“你没想明白,就再想想,我也不难为你了。该回家看你老子得回家。给我买那些没用的东西不如你回来看一眼,过年的时候我以为你会回来,做了一桌子菜,结果你过家门而不入,这个年过的好没趣味。” 罗罗也笑了,道:“一桌子菜,我一看,全是你爱吃的,一点儿没照顾到我,你说爸偏心不?” 师父也笑了,道:“偏心是有点儿的,罗罗小时候总爱揍!打的上窜下跳的;罗盘舍不得打,训两句就哗哗掉眼泪,下不去手啊!” 众人哄堂大笑,罗盘自己也乐了,道:“可真是,偏疼儿女不得济,就我不让人省心。” 师父长出了一口气道:“算了,也是老话题,你们从医这多年了,也该有所感悟了,有那么一位西方医学家,他也说过:为医不过是时而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罢了。能做到医者仁心就很不容易了。别把自己抬太高,就不会那么失望了。” 他这话是说给罗盘听的,罗盘陷入了迷茫之中,需要一盏指路明灯引领他走出迷雾。 第24章 罗盘走穴入官家;故弄玄虚图脱身 t 第25章 罗师哥写了锦囊妙计;高探长依计半夜拿人 高探长突然来了,主动去上了香,还毕恭毕敬的。把我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不科学,也不现实,这是真的吗?还是我在做梦?记得那天师哥说他肩膀上扛个人头时,他一耸肩,不停地往后看,多少也有点精精怪怪的。后来师哥给他写了个锦囊妙计,他悻悻地走了,看那架势若不奏效,定回来要师哥好看。 看来他是依计而行了? 他笑吟吟地走到师哥面前说道:“我真搞不懂,你是蒙上的,还是真会点儿啥?” “你昨天真去了?半夜十二点?去那个宾馆附近的十字路口烧纸了?”罗师兄笑着问。 “不但我去了,还带了一队人呢!该哭丧的哭丧,该烧纸的烧纸,该念咒语的念咒语。”高探长笑道。 “啥咒语?”我一下懵了。 “这个。”高探长把一个锦囊放在桌子上,慢慢从里面拽出一张字条,递给我,只见上面写道: “一个冤魂站路边, 黑白无常也为难。 脚上锁脖子上栓, 阴阳之间苦留恋。 闹得白天不得睡, 搅得晚上不得安。 冤家债主流眼泪, 心里就像刀子剜。 要破此关并不难, 化道灵符请神仙。 一道灵符打下去, 秦琼敬德速下山。 拿了剜心下油锅, 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高探长接着说:“唢呐声响,果然大风骤起,烟尘四散,有一个小子从暗处里窜出来,当场就被我们按住了……”他背着手,笑嘻嘻地绕着师哥看来看去,道:“这不可能是算出来的!” “你爱咋琢磨咋琢磨。”罗师兄没搭理他,道:“还是喝茶吧。” 高探长沉下脸来,突然拨通了电话,道:“干活儿!”从外面冲进来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就要拿师哥。 我差点没吓傻了,这都啥情况啊! “你在这里说,还是跟我回去说。”高探长喝了一口茶,不怒自威地问。 罗师兄也乐了,连忙摆手道:“好好,在这儿说吧。” 高探长一挥手,他的同事们撒开了罗师兄,也都竖着耳朵在一边听。 “也没什么了。老多的儿子叫多多的,前几天找我看事儿,我发现小伙子闪烁其词,应该心里有鬼,而且必和这个案子有关。偏巧后来在街里看见他一个人溜达,还左顾右盼,鬼鬼祟祟的,于是我就跟了上去,发现他进了一家宾馆。” “哦,很有侦查意识啊!”高探长半阴不阳地夸奖道。 “一般般吧,我进去打听了一下,老板告诉我,多多是来见几个小伙子的,他时不时会来一趟。这几个人白天不出门,到了晚上才出来溜达,还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我觉得有问题,就记在了心上。”罗师兄拧着眉头说,“正巧昨天在你姐家碰到你了,就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你这件事,给你写个锦囊妙计,也是故弄玄虚,高探长不必当真!” “我明白了,所以你让我半夜到那宾馆附近烧纸,吹唢呐,念咒语,是想打草惊蛇!” “就是这个意思,人在半夜十二点左右,最脆弱,尤其做了亏心事的人,你拿住人,审问的时候容易说真话。”师哥呵呵笑了道。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时间会起风呢?还吹得满天烟尘?”他还是不解。 “你不会看天气预报啊?”罗师兄白他一眼。 高探长一拍桌子道:“妈的,我的智商看来破产了!这家伙让你耍的!” 第26章 罗师兄拒绝高攀警察;高探长不强求显豁达 高探长站起对罗师兄笑道:“你这个人挺有意思,交个朋友吗?” 罗师兄一脸冷漠地摇头道:“算了,没啥用!” “哎呀,你怎么说话呢?还没人这么说过我呢!”高探长的自尊心受到了强大的打击。 “那你说你有啥用?我杀人放火你敢放我不?我打家劫舍你敢包庇我不?”罗师兄笑吟吟地问。 高探长拄着下巴,想了想不得不说:“就是你开车违章了,我都帮不了你,现在都是天眼了!” “那还是的,我有个朋友以前跟我说过,交啥人都别交公检法的,啥用没有,浪费感情!”罗师兄一脸嫌弃地说。 我觉得他有点拿大了,心里有点替他担心。 高探长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他长得豹头环眼,头发浓黑带卷,发丝很硬,给人的感觉,连上电线,灯泡都能亮。此时一笑,头发丝都在打颤。他低头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了日历上说:“也不一定,你要是嫖娼啥的,我或许能给你说句话。” 为了缓解尴尬,我小心翼翼地问:“旅店里的那几个小伙子是啥情况啊?” “都是多多和多乐约来的,本来打算劫持多家老太太,弄她卡里的钱,没想到出了意外,具体情况还在问,我出来时他们还在审呢。”高探长很爽朗地说道。 罗师兄叹了口气道:“真是人心莫测啊,居然约了兄弟打劫自己的奶奶!” “这种事儿,我们见得多了。就像很多谋杀案,凶手大比例是自己的配偶。熟悉的人才好下手啊!”高探长倒是很看得开。他回身欲走时,留下话来:“以后说不定我还会来找你拿锦囊妙计的。” 罗师兄也乐了,道:“行,随时恭候。” 送他们出来后,我站在院子里想事情。罗师兄也躺在了葡萄架下的藤椅上,闭目养神。 我去给他端了杯茶来,他坐起身接过茶,道:“天气越来越凉了,你看树叶,在这个季节倒是啥颜色都有,赤橙黄绿青蓝紫,色彩斑斓的,把人都能看糊涂了,以为春天来了呢。” “师哥,你说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怎么分辨呢?”我也很迷茫。 他淡淡地笑了说:“这可难了。何况眼见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你看见镜子里的你就一定是真的你吗?还有那些树叶,你眼见着这么漂亮,生动,能知道风一吹,它们就瞬间陨落了呢?无所谓真假,都是人的主观臆想罢了。” “可是老多家的事儿,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跟看上去的不一样。”我望着他说。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想要得个好结果就不能用毒水、脏水、恶水去灌溉,很多人不懂这个道理,最后只能自食恶果了。也是咎由自取。” 我点点头。这不是唯心,是标准的唯物主义。 没多时,墙外响起来嘈杂的说话声。罗师哥笑道:“我估摸该有人来了,这不真来了!” “谁啊?”我疑惑地问。 “多多可能也被抓进去了,你说最着急的是谁?”他笑着问我。 我恍然大悟道:“老多!” 说话间一个人率先踏进来,不是老多。肥头大耳的,我一看,是我老公! 第27章 老多看事儿为儿子;多乐鉴定本亲生 老公刚进来,老多和几个亲戚随后也跟着进来了。 罗师兄赶紧把他们让到屋子里。 老多刚坐下,就心急火燎地说:“大师,快给我儿子看看,他什么时候能脱了这牢狱之灾?” 罗师兄却笑道:“信则灵,诚心为信。” “我肯定诚心啊,您给我看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还不了解我吗?”老多急得嘴都快瓢了。 “多多被警察带走之前都和你说了什么?你细细说给我听听。”罗师兄盯着老多问。 “他没说什么啊。这孩子本来就不爱跟我聊天,嗷呦!我想起来了,他说多乐那天早晨找我,说要给我看个啥单子,结果我和弟弟们去岔路口了,没等给我呢,人就被警察拽走了!” “啥单子啊?”罗师兄问。 “不知道啊!孩子也没得机会拿出来啊。” 罗师兄看了一眼日历,那上面有高探长刚留下的电话号码,还新鲜冒热气呢!他拿起手机,就拨了过去,道:“你们抓多乐那天,他兜里有张单子?你们搜出来没有?上面写的什么?” 高探长接到罗师兄的电话,也很诧异,沉默了几秒钟后,道:“我就说过年过节的,你得需要我吧?行了,加微信,发给你!” 不一会儿,单子发了过来,我们都凑到手机前看,原来是一张亲子鉴定的报告单!证明多乐和二多是纯父子无疑!纯的不能再纯了! 老多眼泪簌簌而下,泣不成声! “我这个妈!她到底想干啥?因为她这顿胡说八道,二弟一家妻离子散,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可怜的多乐啊!” “我感觉多乐好像没把单子给他爸看呢?二多到现在可能还不知道呢,这是怎么回事?”我很诧异。 罗师兄无奈地笑了笑说:“孩子是想先跟大爷说,让大爷给他做个主吧?” “难为孩子了!”我们禁不住唏嘘不已。 “你还怀疑多多不是你儿子吗?”我转头问老多。 老多眼里都是忧郁道:“我家的情况和二多不同,我老婆和男人在家幽会,被我妈撞到了,当时闹得满城风雨!没多久她就怀孕了。对了,现在得说前妻,她自己也承认了,孩子不是我的,后来我们离婚后,她就跟那个人走了。” “既然孩子是他俩儿的,怎么没把多多带走呢?”我追问道。 “我让她带了,她说两个人准备去外地打工,带不了孩子,扔下就走了!” 我们都面面相觑,但是我很纳闷,道:“可是多多长的太像你了呀!” “我也把他当成亲儿子的,虽然有时候打两下,也都是浮皮潦草的,完全是因为他淘气!为了他我都没再婚。实话实说,我不太介意他是不是我的亲骨肉。”老多擦了擦眼泪说道。 老公终于憋不住了道:“你就是糊涂!虽然可以不介意,但是到底是不是,总得弄清楚啊,你赶紧去做一个鉴定吧,整的人这憋的慌!” 老多道:“算了,只要孩子能平安归来,我的老命都可以不要了!罗大师,你快给看看,我儿子到底将来啥样?” 罗师兄突然变得很慎重道:“今天日子不对,阴云密布,又是阴日,不适合看事儿,你明天午后再来吧!” 第28章 师兄出字谜卖关子;大姐说往事诉病因 老多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我心里禁不住动了恻隐之心。埋怨师兄说:“你就随便说几句安慰的话不行吗?干什么整的这么认真,可怜见的!” 罗师兄背剪着双手,来回踱步道:“因为事事都有因果轮回,着不得急,有件事,必须先解决。很快该来的人就会来了。还有一个人听不得多多出事儿!” 如果不是我太了解师哥,看他的状态真有点神神叨叨的。 老公也在一边唉声叹气道:“我老婆说的对,一听你说阴啊,阳啊的,我就脑仁疼。” 话音未落,院外果然响起了开门声,一位大姐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走了进来,我看着有点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正当我愣眉愣眼看着来人时,师哥一拍手道:“这不来了,比我推算的晚了一会儿。” “这谁啊?”我和老公同时问道。 师哥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八”,笑道:“打一称谓!” 我和老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啥意思。 这时两人已经被师哥让进屋,老人道:“上次大师说,我闺女即使眼下好了,但是病根未除,我们一直担心,思来想去,准备来求大师,务必把这羊角风的病根除了才好。”说话间从兜里取出几张大团结放在了桌子上。 我一下记起,这不是我和师兄下乡时,我给针鬼门十三针的那位黄女士吗? 罗师兄并没有动桌子上的钱,而是笑嘻嘻地问:“黄大姐,想去除病根不?这是又要犯病了吧?” 大姐低下头,道:“哪有不想去的道理。可不是嘛,今天差点又犯病了。” “那你就得实话实说,心诚则灵。” “你问吧,我有啥说啥。” “大姐每次发病都是因为什么呢?” “想儿子!”女人说话间眼圈就红了。 然后师哥回头问我俩儿道:“你俩儿像门神似的,猜出来那个谜语了吗?” 我们两口子一起摇摇头,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是出门得带着啊!”师哥调侃道。我俩儿仍然不明所以。 “那你儿子现在在哪里呢?”师哥接着问黄女士。 “我听说被抓进局子里去了。”女人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你前夫是?”师哥接着问。 “老多!”女人话音刚落,我和老公“嗷”一嗓子,“前妻!”八前边可不是七吗,我们这才明白过来。 那女人被我俩儿吓得一哆嗦,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俩儿也觉得唐突,立刻摆手尴尬地说:“没什么,没什么,你接着说。” “当年把孩子扔给老多,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儿,我怎么能那么糊涂呢?一想起来就心疼,然后手脚冰凉,没多久就抽过去了。如今又听说他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又开始手脚冰凉!”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也着急,就问道:“我也不明白,黄大姐,你真是因为出门在外,带不了,才把孩子扔给老多的吗?”我疑虑重重地问。 “不是的,要不怎么说我糊涂呢,当时只想报复老多的糊涂,和对我的无情无义,才做了那个决定,后悔死我了,可上哪儿买后悔药去?” “老多对孩子还挺好的。你不用这么难过。”我拍着她肩膀说。 她转头看着我说:“我知道,我这些年都仔细打听过了。可是那个败家老太太可恶啊,我儿子肯定受了不少苦!如今又抓进去了,这孩子一辈子不毁了吗?都愿我当初太冲动了!” 我看她又要哭,立刻停了嘴,不再追问,她说道:“想孩子那种难受的感觉,我都形容不出来,就是抓心挠肝!” 第29章 罗盘唱起大神调;陈年迷案顿时消 老多第二天午后准时来了,看得出他心急如焚。 一屋子人在等他,包括黄大姐和她的老父亲。 老多前脚刚进来,还没站稳脚跟,黄老爷子冲上去就给了他一个大脖溜,不但把老多打懵了,我们都懵了。 老爷子跳着脚骂:“二十年前,我就该揍你,今天打你已经有点晚了!让你熊我姑娘!” 老多一看是老人家,许久道:“爸。” “我可受不起,离婚二十年了,这亲戚从哪论的?”虽然这样说,老人家面色温和了些。 黄大姐赶紧过来,安慰他道:“爸,算了吧,我都放下了,你也别记恨了!” 罗师兄让大家坐好,点上了一炷香,泡了壶茶,道:“今天时辰正好,又朗朗晴天,最能祛除邪魔,各得其所,你们听我的,都要诚心箱善,然后他又戏精上身,唱道: 左手拿起文王鼓, 右手拿起武王鞭。 先说鼓后说鞭, 起名就叫晃魂帆。 木匠师傅砍柳木, 锛子锛来刨子圆。 上面拴上八根弦, 四根朝北四根朝南。 四根朝北安天下, 四根朝南定江山。 往日闲事你莫管, 今日闲事你少贪。 三道狼牙三道关, 灶王老爷把门看。 灶王老爷把头低, 里神别把外神欺。 今天东主有大事, 敢说谎话定不依!” 唱罢一顿锣,敲的人胆战心惊。 然后他板着脸问那女人:“把实情说出来,说句谎话你仔细!” 女人吓得一哆嗦道:“当着大神,不敢撒谎。”然后她看着老多说:“当年的事儿,今天我必须给你说清楚,当初我一开口,你就打我!我和老吴虽然是同学,但是什么事儿都没有。那天是你约他来咱家修窗户的,你记得吗?” 老多点点头道:“我约他是下午,没想到他上午来了,我下地干活去了。” “你干活去了,我也没在家,我去邻居家拿花样子去了。” “啊?”老多一愣。 “老吴看我们都不在,就自己去修窗户了,他和咱家关系好,只想修完就走,下午他有事儿,没想到你妈来了,她那时五十多岁,老吴也不过三十岁,不知道她抽了什么邪凤,非得要和老吴那个,老吴吓坏了,一边和她推搡,一边往外跑,结果她在后面喊,不答应她,就告他强奸,老吴正不知道怎么办时,我回来了。” “你胡说!”老多突然站起身,要翻脸。 罗师兄,“哐仓!”打了一声锣,老多一哆嗦,又坐下了。 女人接着说:“你妈见我撞破了她的事儿,就翻脸了,说老吴看不上她,肯定是看上我了,上来就打我,把我衣服撕了个粉碎,老吴一见过来拉架,你妈就开始“嗷嗷”地没命地喊叫:`捉奸!捉奸啊,我儿媳妇偷汉子了!’村里人差不多都让她喊过来了,我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老多登时就呆住了! “而你也不听我解释,只听你妈的,没把我打死,我是拖着半条命跑回娘家的!你记得不?”女人开始哭,哭得撕心裂肺。 老多面色苍白,险些跌倒,老公赶紧扶住他。 “之后你妈看见我就骂是破鞋,我被全村子人耻笑,如果不是怀了多多,我都想跳河了!后来生下多多后,老吴来找我,他也被骂的够呛,老太太没事就站在他家门口祖宗八代的骂!在村子里待不下去了。他问我跟不跟他走?我一气之下扔下孩子就和他走了!” “那多多?你不是说多多是老吴的吗?”老多问道。 “嗨!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那是气你的话,我为什么会把孩子扔给你,因为那是你儿子,人家老吴也不要啊!”女人哭得更凶了。 老多也哭了,哭得惨不忍睹。大鼻涕摸得哪儿都是。 老公赶紧给他拿纸满脸一顿乱擦。 “你也别哭了,我听说你对多多挺好的,那就行了。”女人见他一个大老爷们哭得这么寒碜,小声说道。 “我一直以为他是老吴的儿子,对他好,那是因为他是你生的,我舍不得熊他!”老多结结巴巴地说。 误会解开了。 罗师兄放下锣,道:“都喝口安神茶吧,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化解了这场公案,一起去看多多吧,他等着你们呢。放心吧,我给孩子看了,没大事儿!” “真的啊,没大事儿就好,没大事儿就好。那我们说什么啊?”两人一齐看向罗师兄。 罗师兄笑道:“血浓于水,啥也不用说,你们去了,他就心安了,也就能配合警方调查,把事情说清楚了。” 第30章 老爷子出手复姻缘;罗师兄笑解了公案 两人情绪稳定以后,那老爷子说:“我听说你妈变成植物人了?” 老多点点头。 老爷子一跺脚道:“该!这个祸害!” 老多也不好说什么,讪笑了一下。转脸细声软语地问黄大姐,老吴怎么样。 黄大姐低下头,说道:“去年肺癌去世了,我们也没孩子。因为老吴不能生,医生说他是清水罐,咱也不知道是啥意思,他去世后,我一个人在外面,举目无亲的,再加上年龄大了,工作也难找,我就回来了,一直住在我爸家。” 老多的眼神突然多了很多意思,但是很快又都消失了,沮丧地低下头。 我说道:“清水罐的意思就是说精子成活率为零,不能生育!” 老多抬起头,看着女人说:“我们家对不起你……可怜了我的儿!”鼻子一抽搭,又落了眼泪。 女人轻轻搓着手,低声说:“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一行人起身要走时,那老爷子又急眼了,上来抡圆了又给了老多一个大耳光。 把老多抡的头晕眼花,直眨巴眼睛,就地转圈圈。我估计他看人都双影儿了。 只听老爷子骂道:“完犊子玩意儿,一辈子窝囊废,还等我姑娘说话啊?把你媳妇领回家!” 老多一时愣住了,老公拽了一下他,他才反应过来,一下子给老爷子跪下来,抱着老爷子的大腿,喊了好几声爸。 女人害羞地一捂脸,老多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她的手说:“老婆,咱回家吧!以后我再糊涂,你就用尿灌我!灌我个狗日的!” 我们都忍不住笑成一团。 目送一家人走了,我们坐下来喝茶,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叹道:“世间的事儿可真没地方说理去,怎么就弄了这么一出呢?师哥,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关系的?” “我有个习惯,接活儿之前,都会去当地打听打听,有些老人可爱聊这些事儿,七百年的谷子八百年的糠,都能翻出来,晾一晾,无非是几杯烧酒的事儿。” “原来如此?你是做过功课的?”我恍然大悟。 “那是,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啊!”他笑着说。 “那你怎么肯定这父女俩儿一定会来呢?” “下乡那天我给黄大姐看过脉像,知道她情思郁结,所以我说她犯了贪嗔痴!结合老乡们的话,我觉得因为孩子的可能性大。听说她儿子进去了,她还能不来?”罗师兄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 “没想到这个老爷子还蛮有意思的,这大嘴巴扇的!”老公拍着手笑道。 “知女莫若父,黄老爷子是看出来黄大姐对老多余情未了,心疼姑娘,这事儿也就得他说,别人还真不好说话呢!”我说道。 “是的,我早推算出来,两人姻缘未了,要不我也不能给他们摆这个场子啊!”罗师兄笑着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你怎么说多多事儿不大呢?你轻易是不说这种话的啊?”我很替他担心,怕他翻车。 “因为我昨天给高探长打电话了,他告诉我的。”罗师兄嘿嘿笑着说。 “说你是蒙上的吧,你也运气太好了,说你是算出来的吧,也太扯淡了!”老公也笑了。 “这是推理!”我拍了一下老公的肩膀,“需要强大的观察力,还有综合分析能力!师哥,你是个当侦探的绝佳材料!” 罗师兄也乐了,笑道:“以前小时候有评剧团来演出,那团长看见我就说,看我通身的气派就是唱戏的材料!后来跟我爸学中医,他说我天赋异禀,是个学中医的材料!以后遇到了我师傅,他说我骨骼清奇,是个跳大神的材料,今天你又说我是当侦探的材料,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个啥材料了?”师哥哈哈大笑起来。 “看把他骄傲的!我看就是个吹牛的材料!小心点别栽跟头,再把牙卡掉了,可哪儿吹牛该漏风了!”老公翻着白眼吐槽道。 第31章 老姜吓跑小年轻;罗盘仍是老江湖 老多两口子来还愿时,一脸的幸福,原来是他们去看了多多,多多先是把他们臭骂了一顿,用他们的话说,从来没见过孩子那么生气,他一直都是低眉顺眼,没精打采的样子。 骂过以后,开始哭。结果他在里面哭,夫妻两人在外面哭。哭够了,多多说,不用担心他,他啥也没干,只是多乐约他一起打劫奶奶,他没答应,但是也没告发他。 事发之后,多乐联系了他,多多赶紧从哈尔滨赶了了回来,去宾馆安抚那些孩子,又给了些钱,告诉过了风头再走。 原来多乐是先偷偷潜回县里,找了几个小哥们。准备劫持老太太,逼她交出银行卡里的钱。只是没商量好怎么行动,就想先回老多家,看看啥情况,再伺机下手。 没想到遇到堵车,老太太自己跑下了车,被堵在路上的多乐看见了。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于是小哥几个随即也下了车,尾随而去。 多乐还在犹豫,要不要动手,他让哥几个先藏在树林里,他自己撵上老太太。他把亲子报告单拿给老太太看,原以为老人家会有改变,不想老太太一下给扔了,骂道:“别拿这破玩意儿糊弄我,说啥我也不信,你就是你妈搞破鞋搞出来的野种!” 多乐又气又愧,招呼他的小哥们出来,没想到老太太根本不惧,当着他们的面喊道:“你们是不是看我好看,想强奸我老太太啊?你们就是这么想的,来吧!”然后就把裤子脱了。 几个孩子,不过十六七岁,哪见过这场面,以为老太太疯了,吓得屁滚尿流,四散奔逃。老太太在后面跳着脚骂,结果一下没站住,自己跌下了陡坡。 他们跑回来趴在坡上往下一看,老太太不动了!于是更害怕了,只好先回宾馆躲了起来,看看情况再说。多乐则回了家。 听警方的意思,反复核查了孩子们的话,基本属实。孩子们都不满十八周岁,老太太只要不是孩子们推下坡去的,问题就不大。 多多根本没参与,所以很快就出来了。 我们长长舒了口气。 罗师兄等两口子走了,陷入了沉思。我问道:“师哥,你想什么呢?” “事情只要能解释得通就好,我看高探长的意思,有点不想深究这群孩子,看看他的报告怎么写吧。” “咦?师哥不信孩子们的话?”我问道。 “不全信。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不像是就这点儿事儿。其实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大家都能接受。”他笑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早过了执着求真的年龄,很多事情也看淡了。 正聊着,有人吵吵闹闹地走进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高探长来了。 罗师兄赶忙沏茶待客,他则大咧咧地说:“我半夜还醒,醒了就不能再入睡了,你得给我想办法解决了。” “人头案没破,你的病能好吗?那人头还在你肩膀上趴着呢!”罗师兄坏笑着说。 “别吓唬我了,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人头是男是女,多大岁数,姓氏名谁,家住何处?” “哈哈,还没查出来呢?”罗师兄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 “就知道你说不出来,不过即使知道你说的是假的,还还是觉得瘆的慌,尤其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总觉得阴风阵阵,有人在我脖子后面吹风!”高探长一副心有余悸的感觉,看来是真被吓到了。 罗师兄噗嗤一声笑了说:“没吓唬你,是真的,他现在就冲你乐呢,是个男的!” 高探长“哗啦”一下,站起来,道:“你赶紧给我想办法,解决了,老趴在我肩头算咋回事?” 罗师兄一边笑,一边给他诊脉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在你脑门子上画个符,二是你跟我小师妹去开几副汤药喝,你选哪个?” 高探长一听就跳起来:“那苦药汤子,我喝不下去!” 罗师兄悠然起身,将毛笔在墨池里蘸了蘸,又在旁边刮了刮,笑道:“那我可要画了!” 高探长随即起身,笑着对我说:“妹子,我还是跟你去开汤药吧。” 第32章 疑案总是多迷雾;探长束手也发懵 t 第33章 赐卦得了一个案发现场;顺路蹭了一顿农家饭 结果几个大男人都乐了,我一捂脸,低下头,道:“我实在没憋住。” 师哥笑道:“人身三宝:打嗝、出汗、放屁,憋着干啥?放出来对身体好。” “你要赐我什么卦?”高探长转头问罗师兄。 “我算你今天有一小灾,会摔到屁股!” “胡说!我好好的,怎么会摔到屁股!”他不屑地看着罗师兄道:“你这纯属于没屁格愣嗓子!闲的!” “哎呦!不信我的话?那你敢不敢大吼一声,原地跳三跳?”罗师兄挑衅道。 “这有什么不敢的?”他大咧咧地,大吼一声,原地起跳,只听得:“妈呀!”一声,他就没影儿了。 原来是他脚下有个地窖,被他踩塌了,他也直接掉了进去! 好在地窖并不深,又都是土,并没有摔坏,我们俩儿赶紧将他拽了上来,他捂着屁股对罗师兄喊道:“你损不损?直接告诉我,我脚下有个地窖不就完了吗?” “那有啥趣味?”罗师兄哈哈大笑道。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地窖呢?”我赶过去问。 “我不停地来回走,感觉走到那里时,脚下发空!”罗师兄笑道。 “别吵吵,有血迹!”高探长突然喝道。 我们也吓了一跳。 他一挥手,我俩儿赶紧退出了小屋,很快他的队员们就到了,拎着几个小箱子进了小屋。 我和罗师兄坐在鱼塘旁边看着警员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许久,高探长走过来道:“看来这个地窖藏过人,不少血迹,还有一些绳索和编织袋,和绑缚那些尸块的东西有点像!” 这可真是峰回路转,看来和那些尸块儿有关系。 这时太阳快落山了,罗师兄若有所思地说:“快起风了!彩霞满天,残阳如血!” “我找人把你们兄妹送回去吧,我这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高探长刚要转身喊他的司机,罗师兄道:“不用,我算不出十分钟,就有人来接我们。” “是吗?”高探长向远处看过去。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正疾驰而来,我老公到了,其实是刚才我给老公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回程的路上,我不停地和老公说着今天的经历,说到高探长,“扑通”一下就没影儿时,给我自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公咧着嘴,嫌弃地说:“这个笑话让你讲的,听的人没乐,你自己快笑没气了!” 罗师兄笑吟吟地说:“小师妹就是能找到生活的乐趣,我就羡慕她这个性格………”说话间,他突然停住了问:“你这走的是哪条路啊?” 老公道:“从坡底绕过去,也能上主道,就是远点,得从村子里穿过。你没听说过条条大路通罗马啊!” 罗师兄没搭理老公的抢白,而且左右看着,让老公慢点开。 行了一段路后,车进入了村子。只见家家门前都有个花圃,里面秋花开得正艳,五颜六色的抢着最后的时光。 “前面是不是老多家?”罗师兄问道。 老公说是道:“是的,后面就是他二弟家,他三弟在村东。” “咱们去老多家看看。”罗师兄提议道。 我们刚进院子,老多和黄大姐就迎了出来,那叫一个热情。 我们去正屋看了眼老太太,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骨瘦如柴,咕噜咕噜地喘着粗气,看上去难受无比。 我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问道:“老人家有褥疮了吧?” 老多赶紧将老太太的屁股掀起道:“可不是嘛,那看,越来越大,上过药了,也不行……” “得两小时一翻身,还得保持清洁干燥!”我看了看,说。 老多摊开两手,叹了口气,意思是做不到。我想了想:“那给老人换个气垫床吧。” 他说:“好的。” 黄大姐那边已经开始准备炒菜热酒了,我有点犹豫,怕太打扰了,可是老公和罗师兄,已经到东屋坐下,意思是非要蹭顿饭。 我趴在老公耳边,轻声说:“我们还是回家吃吧?” 不想被老多听见了,立刻耷拉着脸子说:“小嫂子啥意思?嫌弃我们乡下人啊!” 一下给我整无语了,正不知如何解释时,老多大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古人说的好,有朋自远方来,不得热乎吗?” 第34章 锦囊妙计二出山;兄妹打赌算貔貅 正在师哥家练毛笔字时,老公来电话道:“赶紧回家,别在外面晃悠了,我中午给你炖鱼!” “好啊,好啊!我最爱吃我老公炖的鱼了。”我贱里贱气的回答。 他嘿嘿傻笑两声,挂了电话。 正这时高探长来了,进门就笑呵呵地说:“上香来了。” 罗师兄却冷着脸,道:“心中无佛,拜破山门也无用啊!” 高探长没管那事儿,瞪了他一眼,自顾自上了香,转过头,急赤白脸道:“给我摔的屁股现在还疼呢,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胆小,你可别吓唬啊,我可害怕警察。要不我补偿你一下吧。”罗师兄浅笑着说。 “咋补偿?不准画符!”他喊道,然后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我“噗嗤”一声笑了。 罗师兄也忍不住笑了说:“我稀罕在你屁股上画符啊!”然后来到书桌旁边,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锦囊递给他说:“这是第二个,按照咱俩儿的机缘,我可能过段时间还会给你一个!” 高探长哈哈大笑道:“这还差不多,那就一起给我呗!别整的这么神神叨叨的!” “不行,那样就不灵了!依计而行去吧!”然后他捉起扇子,打开扇了几下,一副气定神闲,决胜千里的派头。 高探长一把抢下他的扇子,道:“都快到冬天了,扇什么扇子!有毛病!”然后转身走了。 罗师兄,酷装到一半,被整的稀碎,气恼地说:“啥也不懂!” 我早乐得前仰后合了。 笑够了,我问罗师兄道:“师哥,你给他的啥锦囊啊?”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说破就不灵了!”他板着脸,摇头晃脑地回答。 我却推了他一下,道:“师哥,我最近发现你好像确实会点啥呢?但是我又知道你肯定没有特异功能,你怎么每次都能蒙对呢?” “其实不难的,跟下棋一样,提前看三步,就能估计个八九不离十!” “是吗?”我撇了下嘴,不置可否。 他笑道:“不信啊?那咱俩儿打一赌,我茶海上有个茶宠,今天中午必碎,你信吗?” “不信。”我摇头,心里话这玩儿意谁能说的准啊。 “那截止到十二点半,你计时吧!”他笑眯眯地说。 我一下将茶宠握在了手里,这是个玉石雕刻的小貔貅,蛮可爱的。 然后我斜着眼睛,盯着他道:“我一直用手抓着,看它怎么碎!” 不一会儿,老公来了,寻我回家吃饭。我一看还不到十二点,不能走,必须等到十二点半,就托着茶宠给老公看,说道:“师哥说这个茶宠十二点半之前必碎,我不信,你先回家吧,我等等,过半小时再回去!” 老公立刻生气了说:“锅里炖着鱼呢!过半小时就糊了,现在就跟我回家!” “不行!打赌呢!”我执拗地一转身。 老公冲过来掰开我的手,抠出我手心里的茶宠,“啪嗒!”摔地上了,粉碎! 我目瞪口呆。 他则拽起我说:“碎了!这回不用惦记了!回家吃鱼吧!” 第35章 兄妹扮夫妻惟妙惟肖;老顾卖鱼塘心急如焚 罗师兄给我打电话,让我火速去他家。 我刚进门,他就火急火燎地说:“今天咱俩儿见一个人。” “啥人呢?”我晕头转向,不明就里。 “见了你就知道了!”罗师兄还是那副故弄玄虚的表情,知道他不能说,我索性也不问了。 许久,他看了看我,道:“今天,咱俩装一回夫妻,你能整穿帮不?” “啊?”我一愣,脸一下红了。 他将胳膊架起,道:“来,练习一下,挽住。” 我赶紧笑嘻嘻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歪着头问他:“是装啊?还是来真的?” 他也乐,道:“小心回家你老公揍死你!” “他才舍不得打我呢,小心他揍你!”我反唇相讥道。 他也乐了,说:“昨天我送他一个貔貅摔着玩儿,今天他不得付出点儿啥啊?” 我俩儿正打打闹闹时,门外响起咳嗽声,来人了。 是一个六十几岁的男人,面色萎黄,神情疲惫。可能是从窗户里看见我和师哥拉拉扯扯,没敢贸然进来。 师哥赶紧迎出去,笑容满面地说:“快来,快进屋。没事的,我两口子闹着玩呢!” 又回头对我笑说:“老婆,去沏茶。”我一听,这就开始了?甜甜地应了一声,笑呵呵地去了。 “顾老板,你那个鱼塘,怎么转手啊?”罗师兄寒暄几句后,转入正题。 “哪个鱼塘?”我心一惊。 “就是捞出尸块儿那个。”师兄回头冲我乐。 “怎么也得五万吧!”顾老板皱着眉头说。 “五万!你开什么玩笑呢?”我茶也不沏了,赶紧跑回来道:“一万都不能要,你疯了?十里八村都知道那里捞出过尸块儿,谁敢买你的鱼!不是净等着赔钱吗?”我急得脸通红,快跟师哥急眼了。 师哥却笑着说:“你看我也不能成天测字打卦的,不是个营生,弄个鱼塘不好吗?你不是一直劝我干点正经事儿吗?” “我是劝过你,可是这个营生可不行!”我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规劝才好,这个师兄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可真是出马一条枪,谁也整不了。 师哥转脸对顾老板说:“你看,我老婆不同意,你再落落价吧,五万太不靠谱了,现在这个情形,你说你出这个数,是不是不想出手啊?”他盯着顾老板问。 顾老板一听道:“罗兄弟,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不想出手?老多一告诉我你要鱼塘,我第一时间就来了,还不实心吗?再说了,我虽然漫天要价,你可以坐地还钱啊,你说你能出多少?” 我一听,眼睛都快喷火了,道:“白给都不能要!买到手咋整啊!” 师哥脸一沉道:“老婆!你太过分了,怎么说话呢?还白给不要?人家能白给咱们吗?” 顾老板也苦笑了一下,道:“白给肯定不行,多少你两口子得出点银子,兄弟你看,你倒是出个数啊?” 罗师兄起身,来回踱步,道:“五千!” 不要说胡老板吓一跳,我也一哆嗦,这家伙也太狠了,可杀到价了! 胡老板叹口气道,“罗兄弟,实话跟你说,之前有人出十万都没成交。如果不是出了这事儿,五万你能拿下吗?你可别逗我玩了,说实话这鱼塘也不是我的,是我一个哥们儿的,我就是帮忙,你多少再长点,我好说话,你看行不行?” 师哥又背着手溜了一圈道:“一万!不能再多了,这是我自己懂风水,能收拾,镇得住,别人谁敢要啊?” 我一听,按住师兄的肩膀问:“我现在是不是你老婆?” “现在是。”师哥笑着说。 “告诉你,我不同意!”我赌气囊塞地说,这一万块钱不是打水漂吗? 师哥板着脸,转向老顾说:“你看,一万我老婆不同意,这样吧,八千!一口价,行就行,不行算了。” 顾老板咬了咬嘴唇道:“行吧,我和我哥们儿商量一下,他要是同意,我再找你!” 罗师兄一抬手道:“他要是不同意就算了,同意的话,让他自己来签合同,我可不想最后弄得产权不清!” 我还在叽哩哇啦地反对,师兄突然生气了,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在这个家里到底说的算不算……” 还没等我回答,顾老板起身急吼吼地说:“就按兄弟说的来,我和我哥们儿说说看看。行的话,我明天领他来。” 然后一溜烟儿没影儿了! 第36章 罗师兄学姜太公;好事者门被贴诗 老顾走了以后,我看着师兄运气。 “这家伙气得!”师兄拍手大笑,唱道: “师妹师妹气鼓, 气到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不杀猪, 气得小师妹直哭!” 这是我们小时候,两位师哥经常唱的歌谣,专门气我用的。 “你这是咋回事?让师父知道,不得愁死吗?八千块钱也是钱呢?打水漂都不响!”我没搭理他的嬉皮笑脸,急赤白脸地说道。 罗盘师兄笑道:“我必须声明,剧本杀青了!你刚才演的太棒了!”师兄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演什么演?我是真着急,你选这个项目不行!来来来,你给你自己算一卦,看行吗?” “我根本没想买鱼塘。”他看我急得团团转,只好把实话说了出来。 “那你整这一出儿要干啥?”我不解地问。 “前几天咱们在老多家,我是不是打听鱼塘的事儿了?” “是啊,老多说,他也不知道鱼塘主具体是谁,就知道几经转手,最终荒废了。” “我问转手的原因是什么,他怎么说的?” 我回忆了一下,道:“老多说,好像是鱼塘主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那是什么事儿呢?”他又笑着问。 “我不知道,老多也没说啊?”我望着师哥,云里雾里。 “那不得打听吗?我这几天上山下乡的,终于问出了一些线索,当年这家有个女儿,七八岁的样子,掉到鱼塘淹死了。” “啊?”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那天晚上,我们在鱼塘旁边时,我就看见小屋里有灯光一闪而过,可你们俩儿什么也没看见。 我不会看错的,当时我就怀疑小屋里有人,只是在我们到小屋之前,他就溜了。能知道小屋里有地窖的人,无非是鱼塘主和几个承办人,我想看看源头在哪里。” “你想引出鱼塘主?”我问道。 “是啊。” “让高探长去查,不就完了吗?”我瞟了他一眼,嗔怪道。 “他忙活我那个锦囊呢!”师哥忍不住笑了。 “你那个锦囊里到底是啥啊?”我还是好奇。 他摇头晃脑地不回答。 “可别是师哥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我一咧嘴,挖苦道。 “不用跟我使激将法,不好使。”他站起身,若有所思道:“也不知道高探长整到啥程度了?” 正在这时,老公踢踢踏踏的来了,进门就斥责我道:“你长在你师哥家了?怎么一找就在这儿,不找就不回家呢?” 师哥忍不住笑了,但是什么都没说。 我赶紧拎起包,跟在老公后面屁颠屁颠地走了。 他说道:“我领你出去玩玩……” “去哪里啊?”我好奇地问。 “林场吧,那里景色可漂亮了。晚上就在那里吃黄泥烤鸽子。” 我一听拍手称快。 一下午时间过得飞快,等来到林场小饭馆时,这里已经坐满了人。 熙熙攘攘,热闹得很。 就听其中一个人提到了罗盘师兄,我竖起耳朵听。 他皱着眉头说:“这个罗盘很厉害,有一次他给我一个亲戚看事儿,我在旁边说了几句不在行的话,他就在我的林场小屋门上贴了张纸,写了四句话。” “武四哥,他写的什么呀?”同桌的人问。 他写的是: “武四家有仙人屋, 朋来友去酒一壶。 瑞雪随风原自诩, 春风十里化作无!” “这啥意思?”他朋友问。 “我也不知道啊,也问他啥意思。他解释道,我家有富贵气,高朋满座,冬天虽有积雪覆盖,但是房屋更显气派,春天一到,总会冰消雪融的。” “这是好词啊!”朋友们都点头称赞,竖起大拇指。 他一拍桌子道:“可拉倒吧,第二年春天,林场整改,拆除违建,把我的房子用大铲车一天就给铲没了!我病了一个月!我这才明白啥叫春风十里化作无!是到春天我的房子就没了的意思!” 众人都不说话了,你看我,我看你的,许久才有人安慰武四,让他想开。 突然有个人问:“武四哥,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去找他!” 武四赶紧说:“别,别,这事儿都过去了,你用不着替哥出头,也是该着。” 那人羞愧满脸得说:“不是,武四哥,我不是想找他会气!我觉得他挺神的,想找他看事儿!” 我两口子一边啃烤鸽子,一边乐。 老公也笑了,道:“都快传成神了!不过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你这个罗盘师兄是咋回事?他没老婆吗?” “你看他那样子,是缺老婆的人吗?”我反问道。 “别跟我磨嘴皮子,我问你正事儿呢,他老婆呢?” “这不是他前几年出事儿了吗?然后他就主动提出了离婚,好在他们没有孩子。”我叹了口气道。 “真任性,他自己出事儿了,不要老婆了?他这啥人啊?你离他远点,这人不咋的!”老公厉声警告我说。 我“噗嗤”一声笑了说:“你放心吧,他老婆,听说漂亮得跟电影明星一样,都不要了,还能看上你老婆,巴丑巴丑的!” 第37章 鱼塘主现身急于签合同,高探长到来将人控制住 顾老板如约而至,他身后跟着一位男士,弓腰驼背,步履蹒跚,满头灰白的头发,看上去很苍老。 大家坐定以后,老顾介绍道:“这是我哥们儿葛明,鱼塘就是他的。” 罗师兄笑了笑,盯着葛明看了一会儿,道:“葛老板是准备八千块钱把鱼塘转让给我了?” 葛明舔了舔嘴唇道:“只要不让我倒找您就行,签合同吧。” 说完从随身的拎包里拿出几张纸,看来他早有准备,已经拟好了合同,只等签了字,一手交钱,一手交鱼塘了。 罗师兄拿着笔,假装认真地看着合同问道:“葛老板为什么把那么好的鱼塘一转再转,以至于最后都荒废了呢?” 葛老板显得很焦虑,他催促道:“你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以后这个鱼塘就是你的了,省得荒废。那个鱼塘真的很不错,出鱼量很大的,你也可以把它修成一个鱼庄,休闲度假,团建的人就够你用的了。” “好主意,但是不着急。”师哥放下合同,看了看我,说道:“昨天和顾老板谈价之前,顾老板好像没给我们交实底啊?” 顾老板一愣,问:“啥意思?” “我们只知道这鱼塘最近出了人命案,但是我昨天一摇卦,卦像显示,大凶,这鱼塘还有什么事儿,你们没告诉我吧?”他笑眯眯地盯着葛明看。 葛明一把抢回合同说:“这个价等于白捡了,还鸡蛋里挑骨头,我不卖了!”然后起身要走。 “别,别,别。我就是问问,葛老板怎么这么大火气呢?再说了,嫌货的人才是买货人!” “如果不是老顾非得让我来,说你们如何诚心,我压根不会来。我车票都订完了,今天就去山东。还有一个小时,你看看,不行就算了!”他转身要走,显得特别着急。 “你认识二多吗?”师哥突然问。 “不太熟,我认识他父亲。”他回头说道。 “他父亲?你们怎么个来往呢?” “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想提了。”他回答道:“你到底签不签,不签我可走了!”他叹了口气。 “着什么急,不是还有一小时吗?我给你算一卦,如何?” 他一愣,道:“怎么算,算啥?” 罗师兄拿了六枚铜钱,扔在桌子上,然后又捋成一排,他看了看念道: “似鸽飞来自投笼, 欲得脱身却不能, 南北东西都难出, 此卦只怕恨无穷!” 师哥抬起头,微笑着看着他说,“从卦象上看,我怕你今天是走不了了。” 话音未落,高探长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道:“居然真在这里!” 葛明一见转身要跑,早被几个探员当场按住了。 罗师兄摇起扇子笑道:“你看,我说你走不了吧,大家对对吧,有些事就怕三头对案!” 高探长冲着我笑道:“妹子,给我整杯茶,这家伙让罗盘这小子给我溜的!渴死我了!” 我从愣眉愣眼中,缓过神来,赶紧去了。 高探长看着葛明说:“我捋捋啊,你叫葛明,二十年前的村长就是老多的父亲,多老爷子,你在二十年前买断了村里的大水泡子使用权,改建成了鱼塘,开始还不错。对吧?葛明?”他转头问道。 葛明没说话,低下了头。 “后来你姑娘莫名其妙地落水了,当时按照意外处理的,对不?”他又问。 “是的,不慎落水!”葛明恨恨地说。 “这个结果你是认同的,当年的卷宗里有你的签字画押!”高探长突然扑到他眼前问道。 “认同!官家的结论,怎么敢不认同!”他将头扭到一边。 “好吧,有个巧合的事儿,我们终于调查出鱼塘里的尸块儿和老多家锅里的人头是属于同一个人的,而这个人和老多家有点血缘关系,原来是老多的表舅,也就是多老爷子的小舅子!这个人当年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外号叫大满贯!不知去向二十年了!” 葛明没吱声,假装听不懂,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失踪前就在你家鱼塘工作吧?”说话间高探长一拍桌子! 我吓了一跳!罗师兄也笑道:“好好说话,不要吹胡子瞪眼的,我身后供着神佛呢!” 第38章 说往事葛明几度哽咽;论今朝葛明拒不认罪 高探长转头看着罗师兄,回呛道:“罗大师,不吹胡子瞪眼的,能问出来吗?我跟他说哥俩儿好,他只能跟我说六六六!” 罗师兄一耸肩,不再发表意见。 高探长,拿出一个锦囊,从里面抽出一张相片,推到葛明面前问:“这是你姑娘,葛珍珠吧?”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那年我姑娘七岁,失足落水……” 他拿起来一看,立刻变颜变色地问:“这照片你哪来的,真是我姑娘珍珠!” “罗大师给了我一个锦囊,里面就有这张照片,背后他写了名字!这家伙我们这几天查的!” 然后他转脸看着罗师兄问:“我也很感兴趣,这老照片你从哪儿里淘澄的?” “二多来找我看事儿,拿了这张照片考我,完事以后,他丢在这里的!”罗师兄笑嘻嘻地说。 “二多?老多家的老二?他怎么会有我姑娘的照片?”葛明一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罗师兄。 “是啊,是很奇怪。所以我给高探长的锦囊里写的妙计就是从多家查起!你听我解给你听,小珍珠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和大满贯有关系,当时你没对死亡原因提出异议,不跟警方说实话,是想自己动手解决这事儿吧?多家小舅子,也就是大满贯,得知了你的想法,所以远避他乡。你也追杀他追了二十年,对不对?没想到他近期突然回来了,被你逮个正着,弄死了他,将人藏在地窖里,正好你听说那天多家老太太过七十大寿,就把他弟弟的人头送去当了见面礼,可见你对老多家得多大仇恨!” “多大仇恨!不共戴天!”他突然狂笑起来,道:“多老爷子虽然是村长,可是却是他老婆说的算,那女人就是个恶棍。大满贯输耍不成人,她非得安排在我这里,我要是不同意,她就要收回鱼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就同意了。他开始总是偷些鱼卖了钱去赌,我也睁一眼闭一眼的,可是他……” 说到这儿,他拿起照片,用手拂了拂,微笑着说:“珍珠如果还活着,今年正好二十七岁,多好啊………”他眼里泛起了泪光。 “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罗师兄问。 “一天,老多家的老二来鱼塘玩儿,他特别喜欢我姑娘。那时他也不过二十岁上下,我姑娘也很喜欢跟着他跑来跑去的。我一直在照看鱼塘,也没在意……,等我出去送鱼回来,就见一大帮人围在鱼塘旁边,我姑娘静静地躺在地上,浑身湿透,二多就跪在她身边一直哭……”他说到这儿,已经泣不成声。 我们都没说话,等他平复,许久他说道:“事后,我找到二多,他吓傻了,开始不说,我拿刀横在他脖子上,如果他不说,那天我真容易把他砍了。后来他才告诉我,珍珠原是跟着他的,结果一转身就没影儿了,他连忙寻找,然后就看到大满贯拎着我姑娘扔进了鱼塘里……”他又说不下去了……许久…… “二多跳下去救我姑娘,可是他不会水,自己差点没淹死,我姑娘也没救上来………” “之后我把大满贯绑了,扔在地窖里,因为人来人往,我得不出功夫拷问,万没想到被他跑了………” 说完他抹了把眼泪,恢复了平静,道:“这就是当年的事儿。” “你这次是怎么把大满贯杀了的?”高探长问。 他回头狡黠地看着他,阳光晃在他的脸上,亮白亮白的。他笑着说:“我说这次是我杀了他吗?我没杀他,虽然我一直想杀,但是我找不到他,他可能是天杀的!” 高探长一拍桌子,道:“胡说八道……” 葛明又转头看着罗师兄,笑道:“你不是会算吗?你算算谁杀了他,算不出来你就是浪得虚名,胡诌八扯……” 然后他站起身,说道:“走吧,警官大人,我跟你们去,看看你们能定我个什么罪!”那表情极其嚣张。 我在一边已经看傻了,傻的很天然…… 第39章 师哥笑解锦囊案;罗盘悲情说往夕 一行人如潮水一般撤了。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罗师兄背着双手,走到窗前,久久注视着。我给他端了杯茶,也没说话。 这时一阵风起,院子里的树木哗哗作响,应声叶落,露出了干挺的枝条。 他回过神儿,慢悠悠地回到桌前,拿起一个小茶碗随手扣在桌子上,拿一根筷子,边敲边唱道: 呱呱坠地一声锣, 滚滚红尘开了河。 一人都有千张面, 纵使看破不可说。 纠纠缠缠或有恩, 纷纷扰扰谁奈何? 真真假假活演戏。 恶人自有恶人磨。 勾勾联联明通暗, 大义凛然说道德。 人世几回伤往事, 时光荏苒任蹉跎!” 我在一边听他唱,心情也低落起来。之后他突然噼里啪啦一顿乱敲,我赶紧过去把茶碗拿走了,怕他给敲碎了。 “师哥,你给我讲讲呗,怎么想到把那张照片装到锦囊里的?” “二多拿照片来那天,原是给他妈看事儿,对不?”他问。 “嗯嗯,他却把一个死去了的小姑娘的照片放在了我面前,我当时就奇怪这个小姑娘是谁呢?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之后我下乡走穴时,时不时拿出来给一些老人看,没想到真被认出来了,他们还给我讲了一些陈年旧事,以及葛明和老多家的恩恩怨怨,虽然支离破碎,大体上我也有个了解了……,你想谁会把一个人头赶在老太太过生日时,扔到他家羊汤里呢?肯定是有过节的,于是就让高探长去追查,毕竟警方的资源更多啊……” “没想到警方查来查去,发现葛明被你钓出来了,一下追到这里来了,也得亏被你绊住了,要不然葛明一走,警方又该大海捞针去了……”我笑着说。 他也笑了:“你师哥又不是神仙下凡,大部分时间都是有枣没枣,打两杆子试试……”他笑着说。 “可是你这瞎猫碰死耗子的本事也太厉害了啊……对了,我去林场吃饭,碰到一个叫武四的人,说你在他家门上贴了首诗,我就记得最后一句是……” 他“噗嗤”一声笑了:“春风十里化作无?” “嗯呢,就是这句,结果第二年春天他家的房子就被大铲车铲没了,你咋算出来的?” “我给一个县领导看事儿,有些领导可信这个了。我看到了县里开春的规划草图,他家房子那用红笔画了个圆圈,写了个大大的拆字!”师哥得意的大笑起来。 我也笑了,道:“你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可是太厉害了!” “当医生这么久了,你也会的,所谓望闻问切,四诊合参,就是这个意思,只要你把它学活了,你也会的……”他笑道。 “我不行,我没师哥聪明。”我低下了头。 “但是人性是可以算准的,人心确是善变的,最是算不准。所以有人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有的人会英明一世,毁于一旦,最可惜的就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的情况……” 我点点头,忽然问:“师哥,你怎么学上神学这块儿的?”其实我一直想问他。 他叹了口气道:“这事儿我爸和我哥都不知道,当年我给一个患者针灸,一针下去,他就死了,后来尸检发现他是主动脉夹层。” “这个病也和你针灸没关系啊,只是赶在一起了。”我说道。 他无奈地笑道:“不能这么说,毕竟是我大意了,没看出来,盲目自信。从那以后我不敢出方,不敢拿针,门诊患者进来,我就害怕,浑身冒汗………” 我太理解他的感受了,这是每个为医者最大的坎儿! “那之后我不敢登高,一上去就想纵身跃下,看见快速驶来的车,就想撞上去,一死了之。我和你嫂子离了婚,一切都留给了她,净身出户了……”他慢悠悠地说道,满脸的忧郁。 “之后我在大桥上来回折腾,如果不是挂念我爸,我就跳下去了……,一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心都要碎乎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紧张到不能呼吸。 第40章 师哥当年走麦城;历经沧桑终有成 师哥看到了我的表情,苦笑了一下说:“你别担心,听我往下说。有个老者一直在不远处看着我,他拄着下巴,坐在桥墩上。最后喊道:`你是跳还是不跳啊?我这都等两小时了!’” “啊?”我吃了一惊,真有看热闹不嫌乱子大的,这老人家怎么说话呢?这么可恶呢! 师哥接着说:“他走过来说:`年轻人依我看,你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活几天想好了再死吧!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个跳大神的材料,不如跟我去吧!’” “他真是这么说的?”我很惊奇,这也是个奇人。 “是啊,我就真跟他走了。他倾其所有,把所有看家本事都教给了我。我两年没回家,一直跟着他。登泰山,爬黄山,夜里就在山上蹲着,山顶有宾馆,师父不让住,没把我冻死。之后他领着我睡大街,住桥洞子,有时候还要饭!尝尽了人间疾苦!”讲到这儿,他轻挑了下嘴角,笑了。 “要…要…饭?”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嗯,我给你唱一段讨饭歌。”说话间他又拿起小茶碗,用筷子敲着,唱道: 小师妹你听清, 今天唱唱四大京, 四大京曾改名,就是有名的四大城 南京改名顺天府, 北京改名叫燕京。 东京改名汴梁地, 八水长安叫南京。 四大军师也有名,我来说,你来听 南京的军师刘伯温, 北京的军师喇叭僧。 东京的军师苗源勋, 西京的军师徐茂公!” 我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还蛮好听的,“这都是你师父教给你的?” “是啊,那时候我破衣烂衫,蓬头垢面,跟着他走南闯北,历经沧桑。以前我是春风得意,目空一切,突然就到了生命的渡口,然后任时间晃晃悠悠慢慢流走,看在眼里的都是月缺花残,人间冷暖!” 实在是想象不出英姿飒爽的罗盘师哥,端个碗,蹲在大街上要饭是啥个状态?我一边笑一边心里难过。 正这时老公一步跨进来,师哥立刻换了辙韵,围着老公唱起来: 种什么豆, 得什么瓜。 有理没理都得夸。 吃过闭门羹, 挨过豪门打。 人间贫富说不尽, 看了花开看落花。 既然你来也得夸。 这位大哥长的好, 肥头大耳像十八。 你拿一块不嫌少, 我拿一块赶下家。 你图安乐发大财, 我图欢乐有钱花……… 你给的快, 我走的快, 七仙女今晚就到你家!” 老公当时就懵了,瞪着眼睛,问:“干啥?” 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师哥也笑了,停住了说唱,将茶碗放回桌子上。 老公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走到师哥面前疑惑地道:“我听街上叫花子就这么唱的,你刚才干啥呢?” 师哥正视着他,一本正经地说:“要饭呢。” 老公二话不说,一拍大腿道:“早说啊!现在谁还带现金啊?咱俩儿不是有微信吗?我给你转一块!我看七仙女要不来的!” 我们三个笑成一团。 师哥最后说:“跟着师父这两年,我学到的东西比之前半辈子都多,人间悲喜各不相同,月儿有圆就有缺,难的并不是事情本身,而是我们感受事物的心!” “是这个理儿。”我说道。 “师父说既然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儿,人家命都没了,你受点心理折磨也是应该的,不要那么自私,你觉得你想死,是因为患者没命了吗?是因为你太自以为是了,接受不了自己犯错误!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怎么就不能犯错误!” “那师哥,你想开了吗?”我问。 “想开了,但是我还是拿不了针……”他叹了口气道,“可能我这辈子再也当不了医生了。” “不当就不当,干啥不是干!我看当大神挺好的,挺挣钱的,我还想跟你学呢!”老公笑着说,一副没心没肺的表情。 师哥也只得点点头,可真是人生美中不足今方信,虽说是看透生死终究意难平。 第41章 二多摆脱嫌疑又问事儿,老人病情严重难自理 二多突然来了,原来他已经被放了出来,多多和他一起回的家。余下的几个孩子听说很快也没事了,现在正在少管所。 罗盘师哥看着二多就乐了,道:“我说你浑身是嘴也难说清吧?这罪遭的!” 二多垂下头,道:“可不是嘛,我儿子那天说看见奶奶摔下坡去了,我当时就赶到那里,想把我妈找回来,可是坡上坡下跑了半宿,就是没影儿,当时还以为让狼叼走了呢,这给我哭的!” “你当时说出来多好,省了多少麻烦?”我笑着说。 “不是考虑多乐吗?我怕这小子犯浑,要真是他推下去的,孩子这一辈子就毁了……就想把妈找回来,这事儿也就没了……”他断断续续地说。 师哥点点头问:“看到那张亲子报告单了吗?” “看到了,高探长说是你让他给我的,还把我臭骂了一顿,说别的整不清也就罢了,儿子是不是自己的也整不清,是不是脑袋有病!”他尴尬地笑了,眼里都是感激,可能第一次被骂得还挺舒服吧。 “那就好。”罗盘师兄点点头,接着问:“你有个表舅叫大满贯吗?” “警察也问我了,确实有,都失踪二十年了,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没有他不擅长的,我特别烦他,原以为他早死外边了,没想到我哥家的羊汤里煮的居然是他,也真是罪过!” “那当年小珍珠到底是咋回事啊?”我问道。 “嗨!”他叹了口气,道:“警察已经问过我了,我也如实说了,我那时年轻,又特别害怕我妈,啥都听她的。我发现表舅看珍珠的眼神不对,不知道他想使什么坏,没事儿我就去看着珍珠,可是终究没看住,还是出了事儿,他那天赌博回来,不知道怎么就发疯了,拎起小珍珠就扔到了鱼塘里……” “那你当时怎么没跟警察说呢?”我太奇怪了,这是多有力的目击证言啊! “我把这事儿跟我妈说了,坏就坏在这里,她不让我告发表舅,我那时还不到二十,就听了她的话……”二多万分懊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个大满贯这次回来,你知道吗?”罗师兄问。 “不知道,没人知道,我问了大哥他们,都说没想到他还会回来,他们跟我的想法一样,以为他早死在外面了呢。” “那他回来干什么来了呢?”罗师兄若有所思。 “这个真不知道,说实话,我要是知道他回来了,说不定也会弄死他,一想到那么可爱的小珍珠被他害死了,多少年我都过不去这个坎儿!”二多咬牙切齿地说。 “所以你珍藏了她的照片,那天拿来让我算?”罗师兄微笑着问。 “你不是大神吗?我把照片扔下也是故意的,我特别希望她能跟大神说点啥,他们都说你白天阳间,晚上阴间,能跟鬼魂聊天!” 这话说的把我吓一跳,师哥也无奈的笑了,道:“日审阳,夜审阴,那个是包青天!我哪来的本事!” “你就是有本事,我听传说你把珍珠的照片放在高探长的锦囊里了,她的案子才又被翻了出来……多有本事……,珍珠肯定跟你说话了………” 我和师兄面面相觑,都撇了撇嘴,无奈之极。 罗师兄并没有说破,道:“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说没说的,我是不能告诉你的。” 二多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说道:“我懂我懂,罗大师,你再给我妈看看,她还能醒过来不?您的话我最信………” 罗师兄一愣,他正沉思时,二多起身上了香,压了香火钱。 罗师兄拿出大钱,扔到桌子上,熟练地摆成一排,然后说道: 不成体统不成家, 水性杨花成落花。 所问前路难得力, 到头毕竟事如麻!” “啥意思?”二多问。 “这里面还有是非,你只管心正理顺就行,你妈不好说能不能醒了,醒的几率不大。” 二多叹了口气,说:“过段时间就到我轮养了,希望她能醒吧,跟个活死人一样,以前我妈多刚强啊,最是说嘴的人。现在一天天光腚拉察的,到死都穿不上裤子,我现在明白是啥意思了……” 第42章 师兄妹联手治难疾;多小妹清醒谢师兄 “跟我去市里玩玩啊?”师哥打电话笑呵呵地说。 “行啊,我正好要去商场买东西。”我立刻开心不已。 老公从旁一听,立刻说:“我也去。” 原来是市里有人请师哥看事儿。 老公在车上对罗师兄说:“你一天神神叨叨的,除了看书写字,就是算命打卦,你能不能陪我玩玩麻将?” “我是大神,开了天眼的,你敢跟我玩麻将?不怕输的找不到北啊?”罗师兄道。 “打个麻将开天眼干啥?你不嫌累挺啊?就是玩,娱乐,把你那压根就没有的天眼给我闭上!”老公吐槽道。 师哥哈哈大笑着说:“行吧,哪天陪你玩玩,好多年不玩了。” 到地方了,迎接我们的居然是多家大姐!原来是多妹最近病倒了,总是胡言乱语,多姐对罗师兄深信不疑,所以约了来。 多妹爱人我是认识的,老公还请他喝过酒,他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因为年龄正好,看上去风流俊雅。再加上彬彬有礼,我对他印象不错。 多姐给罗师兄介绍道:“这是我妹夫,小马!” 我们进了屋,师哥看了一眼儿多妹,她抱着一个抱枕,两只手不停的搓来搓去,跟个小松鼠一样,她斜着眼睛看着大家,只见面如桃花,眼里含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咦!你真在这里!”师兄像看见了熟人一样,主动打招呼。 “你怎么也来了?”多妹眼若水杏,娇里娇气地回答,两人还接上话了,像老朋友一样。 “你知道我来了,你还不走啊?”师哥坐了下来,抓起多妹的手脖子捏着寸口说。 这啥情况?拍鬼片呢?我们都看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其中的玄机。 “你有啥办法对付我?你还拿得动针吗?”多妹凑过来,咯咯笑着问。 我怀疑这两人以前认识!绝对的! 师哥松开她的手,往后撤了撤道:“我爱陪着你聊几句,和你商量商量,你赶紧走吧,省得我费事!” “那咱俩儿聊聊小张生和崔莺莺!”多妹满面含春地笑说。 这都哪跟哪啊?小马看老婆色咪咪地直往罗师兄身上靠,脸色都变了。 罗师兄冷冷地笑着说:“你是欺负我拿不动针,对不?” “是啊!” “小师妹!拿针!”师哥回头冲我喊,我应声而到,抽出银针,十三鬼穴就开始了。 针数未到一半,多妹汗就下来了,喊道:“我就不走!” “你不走算了,我小师妹可不是心慈面软的人,腋下极泉穴针完,可就剩上星一穴了,你不走可真的走不了了!”罗师兄威胁道。 说话间,我的针已到上星穴,师哥拉了一下我的胳膊,意思是慢点来。 就见多妹突然长叹一声道:“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我走了……”然后向后一倒,许久无语。 罗师兄站起身道:“没事了,好了!” 众人不解,小马赶过来,叫道:“老婆,老婆………” 多妹像大梦初醒一般,疑惑地看着他问:“这都是谁啊?咱们家怎么来这么多人呢?” 小马一下抱住她,道:“你可好了,这几天吓死我了!” 多姐拍着手说:“你们还不信呢,我说罗大师厉害吧!” 小马也安心下来,问道:“罗大师,我老婆这是咋回事啊?这几天连我也不认识了,去精神病院看过,说精神分裂,吃了药就傻睡,醒了就胡说八道。” “是不是传说中的着了什么脏东西?”多姐探寻地问罗师兄。 罗师兄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多妹身体虚弱,思虑过重,才会这样。小马你带他出去玩玩,放松放松,别胡思乱想就没事儿了。” 多妹这时也坐起来问她姐道:“这位就是您说罗大师吧?” 多姐点头道:“是的,是的。” 多妹连忙道谢,让小马多给些香火钱。 从小马家出来,我不停地看罗师兄,他冷冷地说:“有话就说,鬼里鬼气地干啥?” “你啥时候认识的多妹?”我问。 “我不认识她,如果我没猜错,她把我认成别人了……” 第43章 番番要吃水煮鱼:探长求免罗师兄 中午路过师兄家,我撒腿就往里跑,老公拽都没拽住。我进门就嚷嚷着要吃水煮鱼,师哥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嚷嚷什么?带你去吃。” 老公跟进来,话里有话地问:“罗盘你既然已经想开了,怎么老婆还没追回来呢?” 师哥一愣,许久说:“两年前是我主动提出离婚的,我也不好意思再去找她了,再说,过去这么久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另有所属了……” “你不是大神吗?招多啊,你想想辙。”老公一副皇上不急太监急的表情。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说:“明白你的意思,小师妹,别老往我这儿跑,看看你老公不是心思了。” 我看看老公,又看看师哥,道:“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我要吃水煮鱼!” 这两人都乐了,老公叹了口气道:“娶了个傻老婆,啥招儿没有,认吃不认打的主儿。” 正当我们准备动身时,高探长一路带风的走进来,说:“要出去吃饭呢?带我一个,正没地方吃饭呢。” 之后他大言不惭地也挤上了车,和我们蹭饭去了。 刚刚坐定,罗师兄问道:“葛明审的怎么样了?” “没见过这么难对付的,这老小子就是不说。” “哦?”师哥很意外。 “最后给我提了个交换条件。” “啥条件啊?”我问道,有条件比没条件好,有条件就能谈。 “说是我们必须把当年的事儿查清楚,查出大满贯为什么把他闺女扔进水塘里,查出扔进水塘里的原因,他就把大满贯的死亡经过告诉我们,如果我们查不出来,他就一个字不说,枪毙都不好使!” “这可真奇怪,大满贯要是他杀的,动手之前他没问吗?”师兄大惑不解。 “可说呢,我也觉得蹊跷。现在人都死了,我们上哪儿调查去?”高探长气恼地说,“现在禁止暴力执法了,要不然我……”他说了半句,又憋了回去,拳头攥了起来,又慢慢松开了。 “再问问二多呢?”我提议道,毕竟当年他在场了。 “问了很多遍了,他想的脑袋都快包浆了,就是不知道因为啥,只是看见大满贯拎起孩子扔进了水塘里……” 老公突然沉着脸说:“我后悔了……” “啊?你后悔啥呢……”大家都奇怪地看着他。 他则喊来服务员问:“你们这儿的鱼,是从哪儿弄来的?” “大连啊,标准海鱼,都是活的………”服务员笑嘻嘻地说。 “行,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不是从附近那个鱼塘里捞出来的就行……” 服务员吓一跳,干笑着说,道:“大哥,咱可不能这么玩儿啊,这玩笑可开不得。”然后转身走了。 老公恶狠狠地对我们说:“我后悔跟你们一起来了!你们要是再敢说一句案子,信不信我直接吐到锅里,恶心死你们………” 我们三个赶紧讪笑着,闭了嘴。 酒足饭饱以后,大家出了饭店的门。 高探长突然问道:“罗大师,你再给我看看,那人头还在我肩膀上趴着不?” 罗师兄“噗嗤”一声,乐了,道:“嗯,还在!” 高探长气得直跺脚,道:“你就不能说没有了啊!” 罗师兄一摊手道:“你可以不信啊!” 高探长叹了口气道:“我明知道你说的是假的,可是这心里就是不舒服,老觉肩膀子发沉,非得你亲口说一句没有了,才行。” 罗师兄,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肩膀子,像看着了什么东西一样,阴阳怪气地说:“嗨!你还在这里趴着呢?你乐啥?一口大黄牙……,行了,他走了。” “你这表情还不如不说呢……”高探长气得直抖肩,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第44章 多姐复诊说小妹;番番有意扯闲篇 多姐来找我复诊,她的症状基本好了,我笑着说,再吃一周,就可以了。 她则郑重其事地说:“多吃一段时间也行,我觉得吃上特别舒服,心也不慌了,睡眠也好了。” 我宽慰她道:“是药三分毒,中病即止,过犹不及,你明白的。” 她点了点头,说好。 “你妹妹怎样了?”我问道。 “精神是恢复过来了,就是身子弱,也在市里找中医调理呢。” “那个小马对她好吗?”我又和她唠起了家常。 “嗨,和你说说也没事儿,我妹之前有个对象,两人处的可好了。这小伙子长的帅,十里八村还挑不出那样一个呢,就是从小父母双亡,还带着个妹妹,我妈嫌弃人家穷,死活给搅和黄了。后来遇到了这个小马,他疯狂地追我妹,我妹最后也同意了,可是老太太还是不同意,说小马桃花眼,一看就不正经。到后来我大哥不干了,他最疼我妹了,偷摸把户口本给我小妹偷出去,两人登了记。因为这个我哥没让我妈闹死!说实话小马对我妹真挺好的。” “原来是这样,那她之前那个对象还来往吗?” 多姐立刻神秘兮兮地趴到我耳边说:“你可别说出去,我当时看见罗盘大师的时候吓一跳,和她之前的对象长的特别像,也是那样的身材高大,冷眉冷眼的。只是罗大师年龄大一些。” 我笑了,师哥给人的感觉就是眼神又冷又酷,偏又总是面带微笑,一副谦谦君子,彬彬有礼的样子。 “那她这个对象最近和她联系了?”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我就关心这个。 “你可别和外人说,我妹妹说,他俩儿最近遇到了,又联系上了,我妹心里憋屈,我知道她放不下她的初恋,可是小马这儿,也没啥毛病,她也没理由提出离婚啊!又赶上我妈出事儿,几下冒火,才得了这个病。”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人生最难过的是情关,最难治的是相思,基本无药可医。 待她要走时,我又叫住她问:“你有个表舅,叫大满贯吗?” 她又回来坐下说:“有啊,最不是东西!当年我也就二十多岁,看见我就拉拉扯扯的,我跟我妈说了,我妈还骂我不正经,勾引自己的老舅,我现在还记得我妈骂的有多花花! 后来我也来气了,他再拉扯我,就摸着什么用什么打他,什么棍子,铁锹,皮鞭,开水壶………然后成天叫他癞蛤蟆,臭狗屎,他就不对我动手动脚的了……” “这人这么坏啊?你们不是有亲戚吗?” “他还管那事!最是下流胚子!”说完多姐狠狠地啐了一口! “你知道吗?鱼塘里捞出来的尸块儿就是他的……”我也神秘兮兮地趴到她耳朵上说。 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哥家锅里那个人头也是他,听说是原来那个鱼塘主杀了他………”她冲我挤眉弄眼道,表情非常夸张。 “那个鱼塘主杀他干啥啊?”我装作很困惑的问。 “你不知道啊?我跟你说,这事儿都赖我妈,我这个表舅就是个垃圾,当年从外地回来,投奔我妈,不知怎么就把她溜须好了,她做主,非得把人安排到人家鱼塘打工,没想到这个杂碎把人家闺女扔鱼塘里淹死了。” “是吗!”我瞪大了眼睛,手按在胸口,尽力表现出恐惧,之后接着问:“他为什么把人家孩子扔鱼塘里啊?” “我猜的不一定准,也就是个扯闲篇,警察跟我调查这事儿我都没说,我估计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他偷鱼让小姑娘看到了,怕小姑娘告发他,再有就是他把人家孩子霍霍了,怕露馅了………”她用手敲了一下桌子,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不能吧………,那孩子才七岁!”我捂住了嘴巴。 “不能?你啊当医生都当傻了!社会上啥人没有?你不知道有世上一种动物,看上去像人,其实是禽兽……” 第45章 聊多妹师哥想入非非;忆旧友番番想起满山 去师哥那闲聊时,我把多姐的话讲给他听,说了个七七八八。听说自己和多小妹的前男友长的像时,他抿着嘴乐了。 “看你美的,眉开眼笑的!”我讥笑他道。 “嗯,多小妹很漂亮,天然的一股柔弱之美。我看她那个状态恍恍惚惚的,就是认错人了。”他还是有点得意。看来大神也是人,免不得想入非非。 “她那个样子有点像民间说的招黄皮子了!”我说道,“农村这种病特普遍,女的尤其容易得。” “这事儿还没研究明白呢,可能附近有黄鼠狼也说不定,它发出的气味对迷走神经有轻微的麻醉运用,所以人才会神情恍惚,胡言乱语的。但是这个说法还没被科学证实,也就是个假说。”师哥道。 “世上有很多问题,科学解决不了,就会出现假说,反正得这个病的人身体都虚弱不堪……” 他点点头,道:“对啊,所以我说,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对了,我刚从乡下回来,开车开的腰酸腿疼,你给拔拔罐来,我想松快一下。” 我连声说好,师哥家备着太极陶瓷罐,很漂亮,跟工艺品一样。我一直手痒,想玩玩来着,这回可得着机会了。 他脱了上衣,趴在床上,我刚把酒精棉球点上,老公就来了,冷眉冷眼地看着我说:“你俩儿干啥呢?” “拔罐儿啊?”我瞬间给师哥后背按了两排大罐子,手法特别麻利。 老公嘿嘿一笑,道:“这个不错,给我也整几个。”说话间也脱了外衣,和师哥并排躺在了一起。 然后两个后背长满罐头瓶子的男人,脸对脸聊起天来。 师哥问道:“你要是发现我小师妹和前男友又续上了,你会咋样?” 老公一愣,道:“你这话里有话啊?啥意思?” 我赶紧坐在老公身边,用手拍了一下他,满脸堆笑地催促道:“快回答,你会咋样?” “会咋样?我会弄死你!”老公恶狠狠地瞪着我说。 “那会怎么对付她前男友呢?”师哥又问。 “谁是她前男友?你这话啥意思?”老公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就是假设,她哪来的前男友?碰到你之后,她像被黄皮子迷住了一样,然后就被你糊弄走了,你自己不知道啊?”师哥笑呵呵地问。 “那倒是知道,如果是假设的话,我会天天拿着个砖头跟着那小子,没事就砸他家玻璃,装好我还砸……”老公说道。 师哥嘲笑道:“看你这点出息!” 我也乐了。 师哥不再搭理老公,陷入了沉思。几分钟后,我听到了鼾声大作,原来是老公睡着了,打起了呼噜。 师哥看看他,纳闷道:“他这没心没肺的性格是咋练出来的?” 我看着师哥突然恍惚了,眼睛直勾勾的。师哥发现了我的异常,许久道:“你不认识我啊,怎么这个眼神儿?” “认识……”我呢喃道:“就是我好像想起儿啥……” 正这时高探长一边爽朗地笑着,一边走进来。 师哥当时把脸一埋,无奈地说:“你这个探长不去查案子,老是往我家跑啥?” “我来溜溜,看有没有锦囊啥的?”他哈哈笑着说。 “没到时候呢,你着啥急?到时候就给你了……”师哥故弄玄虚道,我猜他压根就没有。 “来的时候,两辆出租车碰一起去了,我还给他们一顿说和,摆平……”高探长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脸得意地笑道。 我一听“出租车”三个字,猛的一拍桌子,跑到师哥跟前,薅掉了他身上的罐子,将他拽起来,对着他端详起来。 师哥终于被我看毛了,道:“小师妹,咱不带这么看人的,多慎得慌啊……” 我却一拍手,笑道:“我想起来了,你像谁,谁像你!” “啊?谁啊?”师兄一头雾水。 “我以前在市里认识个出租车司机,叫薛满山,和你真的有几分相似,他只是比你年轻,眼睛小一点儿……当年我看见他就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现在明白了,居然是因为他长的像你………” 高探长一听,也愣了一下,道:“薛满山?这名字我听过,那天送老太太回来的出租车司机就叫这个名字!” “是吗?这可有点意思了,这个薛满山可能就是多小妹的前男友,那天又是他把老太太送回来的……嗯……有意思……”师兄慢吞吞地穿好卫衣,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说道。 第46章 罗大师笑谈巧问案;看手相花招显神功 老公拎着我的包,站在路边等着,看到薛满山,他嘻嘻哈哈地说:“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薛满山被他说糊涂了,看着我问道:“姐夫说啥呢?” “一会儿你就知道我说啥了。”老公卖了个关子。 不一会儿罗盘师哥走了过来,看着薛满山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微笑。 老公对罗师兄笑道:“要说你俩儿是失散多年的亲哥俩儿,我都信。你要不要回去问问老爷子咋回事?” 罗师兄笑得前仰后合,赶上前主动握了握满山的手。 满山虽然不明所以,懵懂地看着我们,但还是礼貌地和罗师兄打了招呼。 “先去喝茶,我请客!”罗师兄揽着满山说。 满山受宠若惊道:“你们不是来市里玩儿的吗?不用我开车?” “我今天包天了。”罗师兄爽朗地笑道。 满山一听,立刻笑道:“行,包天我最省心了。” 进了茶室,大家坐定。罗师兄开门见山地说:“小师妹说有个人长的和我很像,我就想见识一下。” 满山这才醒悟过来,仔细看了看罗师兄,转头问我:“我们俩儿长的像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我笑吟吟地说:“你自己看不出来,我能看出来。” 他定定地看着罗师兄,道:“我哪有这位大哥的气质,举手投足派头十足,我还忙着天天搬砖呢,累的七荤八素的。” “他会看相,让他给你看看。”我笑嘻嘻地说。 他一听来了兴趣道:“我就是烂命一条,以前有个老头给我看过,看完都哭了,说我这命格太惨了,钱都没要,哭着走了。” 倒是给我们说乐了。 “这老头太不会说话了,好多人都逆天改命了。”我宽慰道。 “我可能是天煞孤星,父母早亡;妹妹又遭了那么大的难,几乎没了半条命;刻骨铭心地爱着露露,她也扔下我走了。逆天改命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别把命改没了就行了!”他一脸苦笑。 “把手伸出来我看看,看看有没有转机!”罗师兄放下茶杯。 满山讪笑着把手伸给他。 “你掌纹混乱如麻,最近心烦意乱吧?” “嗯,这倒是,遇着点闹心的事。” “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破破。”罗师兄道。 “我遇到了之前的女朋友,也是我初恋,这次纯属偶遇。她打到我的出租车,然后就又联系上了。但是别想多了,啥事儿没有,我没有旧事重提的意思。前一段时间,她托我把她妈送回县里,我给搞砸了!”说完他捶了一下大腿。 “是吗?怎么搞砸了呢?”我假装啥都不知道,诱导着问。 “这老太太,本来对我印象就不好。上车嘴就没闲着,七三八四的,我就挺烦。想着赶紧把她送到地方,给小妹回个信儿,就完了。所以也不搭理她,她说啥我都不吱声。” “然后呢?”我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问。 “赶上乡镇修路,这车堵的水泄不通。这老太太跟疯魔了一样,在车里上蹿下跳,吵闹不停。还让我下车,把前面的车都整走!我还是不搭理她,她见我像个哑巴一样,就自己跳下车,去前面闹,挨个车主骂!” 我和老公都苦笑了一下,那天挨骂的就有我们。 “我真是够了,于是冷眼看着她作,以为作够了,她就回来了,没想到她往回走的时候,像看着鬼一样,撒腿就跑,奔岔路口就去了……” “我当时以为她是要解手啥的,寻思等一会儿就回来了。没想到干等也没动静,只好把车开向那条乡路。可是都进村了,也没看见她,以为她自己跑回家了呢。也懒得再找,就返回了市里。万没想到,那老太太居然跑丢了!小妹打电话跟我一顿哭!后悔死我了!” “等等,你说老太太像看见鬼一样,吓跑的?” “嗯呢。她正好转过脸来,我看见她的表情了,很惊恐!跟看见鬼一样。” “她看见什么人了?”我和罗师兄对视了一眼。 “有可能还是她害怕的人,可是她能怕谁啊?她这样的人阎王爷看着都头疼,还有她害怕的人!”薛满山一脸不屑地说。 第47章 满山后背写字求转运;表舅无赖到头反被算 罗师兄接着看手相,道:“感情漂移线数条,细碎穿插,兄弟,你女人缘不错啊?” 满山一下抽回了手,叹口气道:“这也能看出来?我的初恋是多妹,可是他妈嫌我穷,其实多妹自己也不坚定的,我看得出来。于是我过了一段荒唐的时光,女人多的我自己都数不清,有的连名字都记不住,大多是一夜情。那时候我特别看不起女人,觉得都跟发了情的小动物没啥区别,反正是各取所需,聊闲解闷罢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看不起女人?你这可有点过分了?”我有点不高兴了,语气重了些。 他立马不好意思了,道:“哎呀妈呀,我说错话了!”然后一捂脸。 罗师兄笑道:“没关系,该咋说咋说。” “之后我却阴差阳错地和露露开始了,不可救药地深陷其中,那时我才真正体会到了爱,可能是我命太硬了,把露露克死了。我这回信了,我命格不好,和所有我在意的人都刻意保持距离。所以小妹这次联系我,我都敬而远之,非常冷淡,生怕影响到她的运气。饶是这样,她妈还是跑丢了,嗨!”他气急败坏地一砸桌子,茶碗都跳了起来。 给我们都说乐了,这也太唯心了。罗师兄道:“来吧,我在你后背上写几个字,保你转运!” “你要给我写啥?”满山一边卷起上衣,露出后背,一边问。 罗师兄端起茶碗,走到他身后,用手指沾了沾茶水说:“等你转运了,找我还愿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我写的啥。” 我和老公伸过头想看看究竟,他笑着说:“闪开!不准看,看破就不灵了!” 老公刚要吐槽,我赶紧将他拉开,道:“信神才有神在,你不准捣乱!” 写完后,师哥将他的衣服放下来,又在他后背上拍了拍,让他深吸一口气,道:“是不是心里舒畅多了。” 满山笑眯眯地点点头,配合着说:“嗯,果然没那么闷了呢!” “那我问你点事儿,你要实话实说,多妹的老公知道你们的事儿吗?” “小马哥啊?”他噗嗤一声笑了,道:“他不知道。但是他有个表舅找过我。” “大满贯?”我们异口同声惊呼道。 “啊?怎么叫这么倒霉的名字?我就知道他是表舅,还真不知道他的真名。有一次小妹找我,她那天特别激动,非得往我怀里扑,给我整的手忙脚乱,一边让她冷静,一边推开她,结果被她表舅路过看见了,之后寻上我,要封口费,否则就告诉小马……” “啊?这人可真是坏到家了。”我恨恨地说。 “我跟他说,你看我哪里值钱,你就随便切,钱我是没有啊!他一看,我不在乎,又扑通给我跪下了,磕了三个响头,说借给他点儿也行。我说真没钱。他说那不行,我头都给你磕完了。我立马跪下给他磕了四个,说你给我磕仨,我给你磕四个,饶你一个,钱是真没有,然后我就走了……” 说的我们都笑了。 “那之后呢?”我接着问。 “之后更有趣了,有个人找到我,雇我天天跟着这个表舅,给我都整懵圈了,但是那家伙是真给钱,我就帮他跟了一段时间,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汇报了,还拍了一些照片。” “照片呢?发给我。”师哥说。 薛满山立刻将照片如数发给了他,照片上的大满贯,蓬头垢面,邋里邋遢,一口大黄牙!不是钻胡同,就是猫树林子,搞不懂在干啥。 “他这是忙活啥呢?”我问道。 “可能是在赌博。”薛满山道。 “原来如此,那雇你那个人是谁啊?”老公对这个贼感兴趣。 “你们肯定猜不到,是小马哥!” 第48章 社会底层多磨难;罗盘再敲文王鼓 和满山告别时,罗师兄付了包天的费用,他也没推脱,收下后,简单的说了声谢谢。 我问道:“月月最近怎么样?” 他叹了口气道:“徐凯死了以后,她一蹶不振,消沉了很长时间。最近好多了,我这不努力赚钱呢嘛,想先给妹妹买个小平米的房子,让她有个立脚之地,省得这么风雨飘摇的。”然后他转身走了。 “真是不容易啊,这就是平常人的生活。”我叹气道。 罗师兄也点点头说:“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都说勤奋工作就会过上好生活,可能这就是一个最大的社会谎言,有时候其实是正相反。” 师哥突然想起什么,把满山发给他的照片如数转发给了高探长。 一会儿高探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啥意思?” 师哥简单跟他说了一遍照片得来的经过,无非是让想他看看对案子有没有帮助。 高探长连声道谢着说:“我们研究一下,肯定有用。对了,你不是说还有一个锦囊吗?啥时候给我啊?我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罗师兄笑得很开心道:“着什么急?这样吧,你明天中午来我家取吧。” 我一看又有热闹看了。 刚到县里就见有人在门口等着,是三多。我好久没见过他了。 他看上去面容憔悴,情绪非常低落。看见我们,他赶紧快步走过来,给师兄拉开了车门,道:“我都急死了,昨天又一晚上没睡,你还非得让我等一天才给我看。” “我今天真有事儿,你也看到了,我这不刚从市里回来吗?” 大家回屋坐定,罗师兄问:“遇到什么事儿了?” 他低着头道:“噩梦!全是噩梦,整的我不敢睡觉啊!你给我整整吧,太折磨人了!” “都是啥样的噩梦啊?”罗师兄问道。 “鲜血淋漓,断体残肢,最可怕的是……”他突然不说了。 师哥道:“你要是不说,我可没法弄。” “我梦到我妈盘腿坐在那条岔路上,正在缝东西,我走过去喊她,她抬头冲我乐,满脸都是血,乐得太瘆人了……而她手上就是表舅的身体,她正往上面缝脑袋呢,每次到这里我就醒了,然后就不敢睡了……” “欧呦!”师哥突然表情非常夸张,看着他不说话。 “大师,您别这样看着我,快给我弄弄,要不我非吓死在自己的噩梦里不行……”他眼神闪烁,泛起了泪光,看来是痛苦极了。 “好吧。三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啊?”罗师兄问。 “没有,没有。”他连忙否认。 “上次我给你看过,你记得不?” 他点点头。 “那时你妈三魂七魄散的差不多了,但是却聚拢在身边,我说过她总是站在你床头看着你,你记得不?” “记得记得,从你说完,我天天睡觉都不闭灯了。” “现在还是,她的几魂几魄还是跟着你,没走啊!” “嗨!我这个妈,她怎么就不能魂魄归位呢,那样她不就醒过来了吗,也省的自己跟个活死人似的。成天跟着我干啥?” “这样吧,我做个法事,把你妈的魂魄聚拢来,看看她到底想和你说点啥?”说话间罗师兄,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风铃,挂在窗口,风铃全是各种贝壳和海螺穿成的,底部挂着黄褐色的铜铃,大小不一。 “现在没有风吧?”他问我们。 我们点点头。 “一点儿风丝都没有吧?”他又确定了一下。 我们齐刷刷的点头,确实是。 “一会儿我把你妈的魂魄聚拢起来,如果她的事儿和你有关系,她就会搅动风铃,如果没有,风铃就不会响,你明白了吗?”他望着三多,冷冷地说。 三多点点头道:“明白了。” 罗师兄开始了他的拿手好戏,敲起小鼓,唱起歌儿: 老仙家快快下山峰, 下山带来宝三宗, 捆仙索和捆仙绳, 马后捎带拘魂瓶。 捆仙索往上捆, 捆仙绳往上扔。 头上压住三昧火, 肩胛吹灭两盏灯。 老仙捆人要捆紧, 半阴半阳可不中。 我拦住马头问名号, 挽住丝缰问本宗。 有事前来说个话儿, 噼里啪啦响风铃!” 歌罢鼓停,干净利落!也就是一两秒钟,突然风铃大作!像着了魔一样,稀里哗啦响个不停! 三多一捂脑袋钻到了桌子底下,惨叫道:“妈!我错了!” 第49章 三多惊魂诉往事;陈年旧事多暗疮 我被吓得一激灵,再看老公也有点哆嗦,脸色都变了。过了许久,我俩儿才反应过来,赶紧把三多从桌子底下拽了出来。 罗盘师兄冷笑着说:“说说吧,不然你妈能放过你吗?说出来我给你破破。” 三多好像还是腿软,不停地敲着膝盖道:“这事儿得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我们村建了一个鱼塘,鱼塘主叫葛明,我没事儿常去玩,鱼塘旁边有一个主屋,旁边有两间仓房,现在只剩下主屋了,仓房早已经倒掉了。”三多停下来,看着我们。 “你接着说就行。”罗师兄道。 “那天我趴在仓房窗户往里面看,看到了我今生最恶心的一幕!”他突然一跺脚,站起来,腿也不软了,满面怒色。 “你看到了什么?”我问道。 “嗨!我看到了我妈和我表舅正在里面干那种不要脸的事儿。那年我才十六岁,正是冲动莽撞的年龄,一脚把门踹开,抄起一条扁担奔大满贯就去了,往死里打他!我妈拼命地拦着我,边哭边求饶!” 说到这里时,他恨意难消道:“我当年就应该直接打死他,小珍珠可能就没事儿了!” “小珍珠?”我脱口而出惊问道。 “嗯,我那天之所以会去趴窗户,因为小珍珠正在那趴着看呢,我也是好奇,就跟着去看了。” 我们恍然大悟。 “我妈抱着我哭着说,你不能打死他,他才是你亲爸!你们说我是不是得气死,我……”说到这儿,他眼圈突然红了,一捂脸道:“我死的心都有,这多埋汰啊,多恶心啊!” 这家人可真是奇葩,不但孙儿辈血缘存疑,儿子辈也混乱不堪。老公瞪着眼珠子,问道:“你是近亲繁殖的?我看你还挺健康的,没缺胳膊少腿的?” “不是所有近亲都有问题,只是说概率大,再说他们是远亲……”罗师兄解释道。 “这也是我不敢要孩子的原因,我这辈子没事儿,敢保下一辈子没事儿吗?”他义愤填膺道。 “我当时就傻了,扔了扁担,对我妈也拳打脚踢,我说了一句这一生最不该说的话,简直是罪大恶极!”他哭了起来。 “你说了什么?”我们几乎异口同声惊问道。 “我说你们就是禽兽,以为干这些猪狗不如的事儿,别人就不知道吗?我刚才看见小珍珠就趴在窗台看呢!” 我们都大吃一惊。 “当时大满贯就说:`小丫头片子怕她啥,敢胡说,我就把她扔鱼塘里喂鱼!’我也急眼了,道:`你要是敢动她一指头,我就把你大卸八块,扔锅里炖了!’”说完我就走了……万没想到,没过几天,小珍珠真的掉进鱼塘里淹死了,我就开始疯狂地找大满贯,可是他消失了………” “啊?”我们都直勾勾地看着他,许久我问道:“你真把他炖了?” “不是我,不是我,他的人头不是我扔到锅里的,因为我根本没见到他,真不是我干的……”他赶紧解释道。 “之所以讲这件事儿,是因为那天我妈回来之前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事儿要和我商量,我问她啥事儿,她还不说,非得等到见面再说……” 原来是这样。 “那天我放羊回来,看见多乐从那条岔路玩命地跑回来,连我叫他,他都没听见,像是见了鬼似的。我就往那条岔路上走了走,想看看出了什么事儿,结果我听到了我妈的呼救声,他就在土坡底下躺着呢……” “啊?你当天就看见你妈了?是你把她送市里去的?”我问道。 “不是我送的。我奔到坡底,将她扶起来,她满脸是血,不停地呕吐,说是浑身疼,问什么也答不清楚。我给她提上裤子,刚要把她背起来,她迷迷糊糊地说:你爹回来了,现在老了,没人养,想和你相认……” “我脑袋突然就一片空白,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我妈,是魔鬼!我抓住她的头发,吼叫着,使劲往地上磕,磕了好几下,直到她不动了,我才清醒过来,当时就瘫倒在地,我当时以为她死了………我杀了我自己的妈………” 第50章 三多痛心疾首难自解;罗盘治病求本令向善 “然后呢?”我们都惊讶莫名。 “我们小时候都爱去那个鱼塘,所以知道那里有个地窖。然后我背着我妈来到了那个小屋,哭着把她扔进了地窖里。本来打算过三过五的,倒出功夫,再把地窖填上。然后我忐忑不安地去大哥家喝羊汤。虽然我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我的心都快碎了,看什么都是灰色的,一点儿颜色都没有。 接着就是打开锅盖那一瞬间,我差点没昏过去。但是过了几分钟,我就想明白了那个人头肯定不是我妈,因为我刚把我妈扔了,但那个人头一看就是煮了很久了,我当时也不知道是谁……”说完,他又坐下来,低下头,接着说:“之后我也像模像样的去找我妈,只是从不往鱼塘那边领人,过了两天,我趁天黑想去把那个地窖填上,结果打开窖门,用手电筒一照,里面是空的,我妈不见了!然后我听到有说话声从远处传过来,于是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关了手电筒,摸黑跑掉了!” 原来那天晚上,师哥看到有灯光一闪,是真的,竟然是三多在小屋里。 “你把你妈扔到地窖里时,地窖里还有别的东西吗?”师哥问道。 “我不知道,我没忍心看,把我扔进去时,我都是闭着眼睛的。后来回去时,也是想再看我妈最后一眼,就把地窖填上,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师哥点点头,站起来来回蹲着步,拧着眉头琢磨着。 三多见他不说话,道:“我后悔了,我就是个冲动莽撞的人,总是意气用事,不计后果,大师,你能想办法,让我妈醒过来吗?她其实很疼我的。” 罗师兄久久看着他,道:“你保证你今天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抬起头,眼里含泪道:“我保证,一句谎话没有。” “这故事我假装没听过,你出了这个屋子,我就忘了,但是你记得要恪尽孝道,之后要好好对待老人,弥补你的罪孽……” 三多的嘴角不停抽动,频频点头。 “我给你破破,你晚上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罗师兄重新焚香,起鼓,唱道: “常言百事善为本, 百善当中孝为先。 行善之人得好报, 化了恩怨功德满。 大事小事都说完, 一把撒开马嚼环。 人魂归在人身上, 马魂归在马身边, 临走送你三通鼓, 送你孝道去修仙。 送你一岭又一岭, 送你一山又一山。 化了怨气冲天火, 回归童子莲花般!” 直唱得三多嚎啕大哭,几乎背过气去,师兄从葫芦里取出些药丸用符水给他喝下道:“斋戒三天,诚心向善,你去吧。” 三多一步一回头,每次回头都鞠躬答谢。 等他走了,我和老公不明所以地看着罗师兄道:“你不打算把这事儿告诉高探长吗?” 罗师兄摇摇头,道:“刑法的重点不在惩戒,而在于教化,既然效果达到了,何必苦苦追究呢!” 我俩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治病求本嘛!”他忽然开朗地笑了,满脸阳光。 “你刚才给他吃的啥药啊?”我问道。 “抱龙丸!这小子被吓坏了。”他笑道。 “怪不得要斋戒,是清淡饮食啊!”我笑了说,说到底师哥还是个医生。 然后我跑到窗台那边研究那串神奇的风铃,我抬头看着那串风铃,纹丝不动,用手一拨弄,“哗啦啦”作响。 老公也赶过来道:“它刚才怎么就真的响了呢?你真把老太太的魂魄拘来了?这不可能啊?” 师哥“噗嗤”一声笑了,道:“真以为我是神仙呢?” “那怎么回事?”我转头看着他。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物件,调皮地笑道:“我不但能让它响,我还让它发光呢!” “遥控器!”老公张大了嘴巴,久久闭不上。 师哥把遥控器递给我说:“让他等一天,我就是准备这个去了,上面有两个按钮,按上面的风铃就疯狂的颤抖加旋转,按下面的就发出七彩光芒!” 我玩了好久。 老公在一边抱着膀子,冷笑道:“我整明白了,你不是大神,你是魔术师!” 第51章 第三个锦囊又现江湖;多小妹疯癫二次发病 第二天中午,高探长携风带雨如约而至。他爽朗地大笑道:“我来拿锦囊!” 罗师兄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一个堂堂大探长,老是惦记我一个神棍的锦囊,这合适吗?” “合适,特别合适!我算整明白了,你不是神棍,你小子极其聪明。能看到我们疏忽的东西。案子破了给你记一大功,颁个奖状,你挂在正堂上,怎么样?” “那还差不多。”罗师兄也呵呵笑了,随后把一个锦囊递给他道:“最后一个了,你案子也快破了……” “要不你把你的想法直接告诉我,行不?省得折腾我!”他突然凑过来,嬉皮笑脸地说。 “不要锦囊,给我拿回来!”罗师兄作势要抢回锦囊。 高探长赶忙将锦囊拿起,风一样走掉了。 之后的几天,风平浪静。 这天我刚好到罗师兄家,他正打算去写字时,多姐突然来了,说:“小马刚才给我打电话,我小妹又犯病了,而且比上次还重,不认人了,家都砸了……罗大师快救命啊!” 我们一行人急匆匆赶去了市里。 师兄从葫芦里倒出药丸,直接给她灌了下去,我则同时下针,折腾了一会儿,小妹终于安静下来。 “这几天是不是登高而歌,弃衣而走,打人毁物,不避亲疏?”罗师兄摸着小妹的脉问小马。 小马连忙点头,说:“是的。” “怎么会又犯病了呢?出了什么事儿?”罗师兄问道。 “我真不知道,我去公司了,邻居给我打电话说小妹犯病了,在阳台上又唱又跳,站在护栏上,不下来,特别危险!警察来了才把她救下来的,吓死我了!” 小妹突然盯住了罗师兄,扑到他怀里,死死抓着他的衣服,哭的梨花带雨。罗师兄开始一愣,然后半推半就地搂住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小马的脸都快下雨了。 罗师兄安静地看着他说:“她现在是病人,你不用多心。你们先出去吧!” 能不多心吗?这得多大心啊! 我赶紧将手一扬,道:“听我师哥的,都出去。”将众人都轰到客厅后,我最后一个出来,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师哥一眼,师哥则冲我点点头,让我安心。 我转身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许久,罗师兄轻轻地走了出来,只见多小妹已经睡着了,师哥还给她盖了上毯子。 小马连声问:“这到底是啥情况?能不能好?我要不要送她去精神病院住院呢?” “不用了,她没事了,可能得昏睡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尽量别打扰她。”罗盘师兄道。 我们从小马家出来时,正好接到了罗罗师兄的电话,原来他也来市里办事,大家约好一起吃晚饭。 市里的“海鲜阁“特别有名,我们决定去那里,平常县里是吃不到的。 罗罗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比罗盘虽然只大两岁,感觉像大二十似的,罗盘说什么是什么,都不带过脑子考虑一下的,这才是兄弟之间的应有的感觉。 海鲜吃得很过瘾,我叽哩哇啦边吃边和两位师哥说这说那,他俩儿也都微笑着应和着,好多年没有这么幸福的时光了,可惜今天来的匆忙,没来及叫上老公。 从饭店出来时,我们去地下车场取车,罗罗刚打开车门,罗盘就拽了一下他。他不明所以,朝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罗罗没看明白,但是我看明白了,小马正夹着个包往车场里面匆匆走去。 罗盘师兄没有上车,而是跟了上去,我们也只好随他而去。 小马走到车场最里面,那里有个小门,很隐蔽,他敲三下停一停,又敲两下停一停,许久小门开了,他鬼鬼祟祟地走了进去。 罗盘师兄来到小门前,来回走动,许久他学着小马的样子敲三下停一停,考虑了一会儿,又敲两下停一停。 突然小门开了,冲出几个彪熊大汉,不由分说,把我们三个拽了进去,一顿拳打脚踢! 第52章 师兄弟险境尤神测;神秘人现身是熟人 两位师兄赶紧将我护在身后,他俩儿是祖传的中医,从小是练功的,所以一般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转眼就把几个人打倒在地。正当我们要破门而出时,又过来几个人,终于是寡不敌众,我们被逼得不停后退,最后被迫退进了一个小屋,这些人也不敢贸然进来,从外面把门锁死了。 罗盘师哥掏出手机,却发现没信号,正疑惑时,罗罗师兄也惊讶道:“我的手机也没有信号!” 突然间门开了,一个人被扔了进来,打的鼻青脸肿。 我们忙上前一看,是小马! 他看见我们也愣住了,带着哭腔问:“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啊?” 罗盘一边扶起他,一边说:“我们跟着你过来的,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些人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 小马哥刚要说话,门又开了,进来两个人拿着大砍刀,架起小马又拖了出去。很快就听到了小马撕心裂肺地惨叫声! 罗罗吓得一哆嗦,道:“不会真是给砍了吧?” “我的天呢!刀劈活人啊?”我惊恐万状。 罗盘也赶到门口,趴着门缝往外看,说道:“没看到人。” 这一夜我过得提心吊胆,但是两位师兄都是极沉稳的人,并没有表现得惊慌失措,而是低声讨论着情况。 “信号被屏蔽了!”罗罗道。 “这里是啥地方啊?”我坐在他俩儿中间哆哆嗦嗦地问。 “无非是黄赌毒的窝点,要不也不能屏蔽信号!”罗罗师兄道。 “也可能是地下钱庄啥的。”罗盘补充道。 就这样时光慢慢滑走了,走的艰涩不堪。我也靠在罗盘师兄身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突然我被踢醒了,原来是天已经亮了,小屋里进来几个拿着砍刀的人,明晃晃地在我们眼前抵着。 所有人都带着头套,只露出眼睛,其中一个说话好像用了变声器,怪里怪气地说:“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样啊?” 我们仨都没吱声,两兄弟仔细观察着对面的人。 许久那人干笑了两声道:“破碗架子,在我面前还端起来了,不好使,我可没请你们来,是你们自己闯进来的,既来之,则安之。” “你想怎么样?”罗罗阴沉着脸问。 “既然到了我的地盘,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叫你们的家人每人准备五十万,一共一百五十万,明天中午钱到位了,就放你们走。” 我一听,立刻道:“我可没钱,不信你给我老公打电话,他肯定告诉你们撕票吧!”话音未落,一个人持着砍刀奔我就过来了,两位师兄赶紧把我挡在了身后,那人虽然有砍刀,但是也没敢再往前走。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那人说:“这点钱,对于你们三个还是很轻松的,两个医生,一个大神,能缺这点救命钱吗?” 罗盘一愣道:“你很了解我们啊?” 那人则笑道:“我虽然不是大神,也会掐算,你倒是算算我的来历?我看你是不是浪得虚名?” 罗盘略一沉思,道:“在大神面前装神弄鬼,你是咋想的?” “啥意思?”那人问道。 “别装了!我是开了天眼的人,你整这些幺蛾子,一点用没有!小马!” 那人半晌无语,突然拽掉了头套,呲牙一乐道:“确实有两把刷子,这也能猜到!”果真是小马。 “你怎么猜到是我的?”他还是疑惑不解。 “我是大神!”罗盘骄傲地喝道。 “呦!好吧,那你还能看出啥,说来我听听!” “你开公司是假,地下钱庄才是真的!跟几家地下赌场是联通的,输了钱的人想回本,就得借,这时候你就出面了?对不对?” “我太好奇了,你怎么猜出来的?” “不是猜,是算出来的!”我狐假虎威地说。 “拉倒吧,可别在这里糊弄鬼了!我信你个球!” “不信是吧,我来算,你来听,大满贯输了钱,找你借高利贷,结果他还不起,然后找到了他表姐,也就是你岳母,你岳母把她那二十万拿给了你,对不?”罗师兄冷笑着说。 “咦!你确实有两下子,这两人一个死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谁告诉你的呢?” “你不知道,我日审阳,夜审阴吗?大满贯在梦里告诉我的………”罗盘师兄半阴不阳地笑道。 第53章 坑家败业原是赌;风烛残年自比仙 小马在罗盘师兄面前走来走去,许久道:“没有的事儿!你是怎么怀疑到我头上的?”看来他还是蛮聪明的,忽悠起来费劲。 “我告诉他的。”我从师兄身后探出头来,贼兮兮地说。 “你?”他瞪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是的,你那次把老太太弄回老多家时,我们两口子请你吃过饭,你当时说老太太也是有软肋的,你记得不?” 他一愣,拼命回想着。 “那时我就觉得奇怪,一般人都以为这老太太浑身是铁钉子,阎王爷看见都脑袋疼,她哪来的软肋?可是你当时的表情一脸不屑,你肯定是抓住了她的软肋!”我说道。 “呦!不错,你接着说。”小马笑嘻嘻地说。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儿,我们终于发现她的软肋就是大满贯,可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情况的?” 他仰天大笑道:“还是有你们不知道的啊?我开始并不认识大满贯,借钱给他也是常规操作,他根本还不上。我宽限了他三天,让他出去借,我也在暗中跟着他,怕他跑路。结果在大街上我看到他给一个年轻人跪下磕头,可能是在借钱,没想到那小子,也给他跪下了,一顿磕,整的跟拜天地一样。后来我找到那个年轻人,一问他只是个出租车司机,叫薛满山,跟大满贯并不熟。” “所以你雇他跟踪大满贯,想查清楚他的人际关系,结果发现了他和你岳母的关系?”我问道。 “你又猜错了,薛满山跟了他三天,还是蛮尽职尽责的,不停地给我发照片,后来突然就不干了,他说发现还有人在跟踪大满贯,看状态好像是仇家,他怕出事儿!” “谁啊?”我们都一愣,罗盘师兄看了看我,没说话。 “葛明!”小马道,“我一听,也吓一跳。怕葛明先把他做了,我管谁要钱去?就立刻把大满贯绑了,也关在了这个小屋里,逼他还钱。他说没借到,我就将他的胳膊放在桌子上,整个啤酒瓶子套在他手指头上,一砸,他的手指头立刻折了一根。他疼得嗷嗷惨叫。当我要弄第二根的时候,他才说,他有个表姐会救他!” 我们都屏住了呼吸,他继续说:“然后我才知道她表姐就是我岳母,我说拉倒吧,他亲儿子从她手里都抠不出钱来,能把钱借给你!他说他是他两个孩子的爹!她一定会救他的。” “两个孩子?”我们都瞪大眼睛。 “嗯,一个是三多,一个我老婆,都是大满贯的!”小马笑得前仰后合,满是嘲讽。道:“这老太太成天说这个儿媳妇跑破鞋,那个儿媳妇偷汉子,其实说的就是她自己,那哥几个是不是一个爹的还说不准呢,可怜的多老爷子,……” “别说那些没用的,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就简单了,我们全副武装把老太太请到了这里,当她的面又掰折了大满贯几根手指头,说是她不把钱拿出来,把她的手指头也掰折了,她就乖乖地去了……” “她肯救大满贯?还是很难理解!”我望着师哥说。 小马笑道:“大满贯很会的,当着我们的面,那家伙心肝儿、宝贝儿叫的,老太太就得意这个!当时走路都劈叉了!哈哈哈……” “所以老太太卡里的钱真是被你拿走的……”我恍然大悟。 “是啊,原来她卖房子就是想拿钱去找大满贯,两个人好逍遥快活。没想到一时竟然联系不上了,那时的大满贯因为聚赌被抓进去了。”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这个老太太还是个痴情的种子。”我叹息道,还是蛮意外的。 “拉倒吧,才到我家时,她还勾引过我呢。这老不要脸的,可能有病,以为自己是天仙呢,所有男人,无论老少,看到她都想和她有一腿,没把我恶心死。她在我家那三个月,我基本不回家,省得我看不小心到她一眼,她都说我想脱她裤子!没见过这么恶心人的老畜牲!”说完他呸呸啐了好几口。 第54章 拨云见日珍珠死因终得解;危急关头罗盘救兄重操针 “葛明为什么想要他的命啊?你没问问啊?”我斜着眼睛瞪着他问。 “那必须得问问啊,拿捏别人的短处,是我的职业,我很敬业的。他告诉我他当年和老太太扯犊子时,被葛明的闺女看到了,那小姑娘七八岁,鬼精鬼精的。怕她乱说,让多老爷子知道,要他的命,就在找机会想杀人灭口。偏巧一条他偷鱼时,小姑娘忽然跑过来骂他是贼,还要去告诉爸爸,想起来她看见了自己的丑事,早晚是个祸害,他就毫不犹豫地抓起小姑娘,扔到鱼塘里。为此葛明追杀他二十年了,他东躲西藏,几次逃脱……我一听这事儿咱可掺和不了,杀女之仇,不共戴天,钱到手赶紧把他放了………” “看来大满贯真不是你杀的。”罗师兄有点失望,他的算盘可能打错了。 “我图财而已,再说杀他还用我动手?葛明在外面等着呢!行了,事情我也说完了,你们想好了没?咱们和谁联系要钱啊?” 罗盘师兄嫣然一笑道:“你以为我们是大满贯呢?我要说我早算到今天会有一劫,提前安排了破解之法,你信不?” “别胡说八道的!”小马喝道。 “那你等着吧,救我们的人很快就到了……”罗师兄笑得胸有成竹,满脸的神秘感。 一下给小马说毛了,道:“没那闲工夫等,……不给钱,就拿命来……”然后一挥手,他转身出去了。 几个人会意,突然挥着砍刀冲上来…… 师兄们也不惧,空手入白刃,很快刀光剑影,打成一团。我都是看准了,给这个一脚,给那个一拳,说实话帮不上啥忙,没威力。因为空间狭小,他们也进不来太多人,很快就被两位师兄撂倒了几个,等他们连滚带爬地退出小屋时,罗盘师兄赶紧从里面关上了门,拿个大铁棍将门别上了。如果再来一波,他俩儿也受不了了! 偏在这时,罗罗师兄突然摔倒在地,口吐白沫,我吓得大哭起来,以为刚才他中刀了,可是浑身上下虽有几个刀口,并不深,不至于这么严重。 罗盘师兄赶过来看,一摸脉,惊恐道:“完了!旧病复发了!” 我一听也吃惊不小,他从小就有个病入膏肓的毛病,必得师父配制的小药丸才能缓解。所以师父允许罗盘师兄满天下闲逛,罗罗却不能离开老人家的视线,只能在家开诊所。 可是我摸遍了他的口袋,居然他没带那种小药丸!还有一招就是用银针刺入胸口膈肌才能缓解,可是这种高难的针法除了师父,只有罗盘师兄会,我们其余人根本没学到手。 我把装银针的饭盒从兜里取出来,递给罗盘,道:“救救师兄!” 罗盘一下推掉饭盒道:“我不行,我整不了,我手抖……” 眼见着罗罗脸色已经泛青,我忙把他扶起,绕到身后,抵住他,横眉立目地道:“救救你哥!死马当活马医!师兄!快!”然后我抡起拳头,狠狠地朝罗罗后背膏肓穴砸了下去,这是一种配合,罗盘一见,突然迅速起身,抽出一根银针,闪电出手,我的拳头砸下来的同时,他的针也从前面相对的位置刺了进去,旋即出针。罗罗师兄一激灵,吐出一口血水,这口气算是上来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罗罗师兄慢慢放平,罗盘也单腿跪在他哥面前,声音颤抖地叫了声:“哥!”眼泪“哗”一下流了下来,他是真害怕了。 “还哥呢,刚才你不出手,从今以后你就没哥了……”罗罗微笑道:“我刚才感受到了什么叫真魂出窍,原来濒死体验是真的,你们说的话我都能听到,我甚至能看见你怎么蹦起来,给我一针……” 我们仨,一边流眼泪,一边笑。 “咱们还能出去吗?”我哭够了,抬头问罗盘师兄。 正这时,只听外面乱成一片,大呼小叫不绝于耳,最明显的一句就是:“不准动,警察!” 罗盘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泄了气的皮球道:“这老高终于来了!” 我赶紧过去抽掉了铁棍,看到黑压压一帮人,趴倒一片,很多防暴警察正拿着枪对着他们。 小马也被抓住了,罗盘立刻来了精神,重复他戏精上身的看家本事,走过去笑道:“我说我提前安排了破解之法,你这回信了吧?” 第55章 神秘锦囊终解密;罗盘再次运中通 小马恶狠狠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罗师兄道:“你瞪着我也没用,开地下钱庄那一天,你就该知道结局!” “你怎么知道我开地下钱庄的?”他暴怒着问。 “碰到我,算你倒霉,我算出来的啊。”罗师兄皮笑肉不笑地说。小马一脸的难以置信,被警员押走了。 这时高探长才走了过来,看着浑身是伤的我们,惊讶不已道:“你们怎么在这儿?还让人打成这熊样?” 这时从他身后又绕出一个人来,原来是午南。我赶紧过去和他打招呼,看到我他一点儿不惊讶,只是点了点我,叹气道:“又以身犯险!” 我嘿嘿笑着说,道:“这不有你呢吗?我不怕,你看你这不来救我了吗?” 午南也无奈地乐了。 这时一个小警员经过,我叫住他,道:“你过来!” 那个小警员连忙跑过来,问:“什么事儿?” “这就是我老公跟你说的午南探长,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那个满面严霜的小警员,这时也不好意思了,满脸堆笑地说道:“午南探长好。” 午南点点头。 “这个小警员当初说……”我刚说一半,小警员脸色刷就变了,我接着说:“很敬仰你!”然后噗嗤一声我乐了。 午南道:“好好干,小伙子,去忙吧。” 那小警员才如释重负地走了。 到市里执法,没有午南从旁协助,肯定是不行的。 我仍然处在蒙头转向当中,对于高探长的突然出现,我真的摸不着头脑,急急地问:“高探长,你怎么会来救我们呢?” “我不是来救你们的,这就是歪打正着,看看你师哥给我的锦囊!”说话间高探长把锦囊递给我,我赶紧抽出里面的纸条一看,是一张地图!顿时就糊涂了。 他道:“莫名其妙吧?我也是,他给了我一张地图!你说闹心不?让我按照地图来市里查赌和地下钱庄,我当时还想呢,这和人头案有啥关系?没想到把你们救了!” 午南却笑了说:“帮我端掉了地下赌场和钱庄,这个锦囊我挺喜欢。地图这么精准,厉害啊!” 我回头直勾勾地看着师哥,问:“你咋知道小马干这个的?啥时候画的地图?” 师哥避而不答,一个劲儿抿着嘴笑,笑得洋洋自得。 于是我啥也不干了,一个劲儿跟着他磨牙:“快告诉我,别跟我说,算出来,我不信。” 师哥笑道:“你过来,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不准给我说出去。” 我一听赶紧笑呵呵地跑上前,他低声说:“我第一次给多小妹看事儿,抓起她的手腕要摸脉时,她跟我拉拉扯扯,你还记得不?” “记得啊,她把你当成薛满山了,不停地跟你黏糊。”我说道。 “她压根没病,清醒着呢,地图就是她那时候趁机塞到我手里的。塞完还掐了我一下,冲我挤眉弄眼地笑。” “啊?我的天啊!”你惊讶地合不拢嘴,道:“师哥,你可真贼,这么久都没跟我们说!” “我呢,在市里有一些朋友,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要过饭?我这些朋友就是叫花子。那几天我托他们帮我查看地图呢,并且把所有重点区域,都标注出来,正好和满山提供的照片吻合上了,大满贯也经常出入这些场所。都弄明白了,我才把地图给了高探长。” 原来是这样。 “多小妹可能见我一直没动静,就又故技重施,假装疯癫,让她姐把我又叫了来,问情况。我才让你们都出去,跟她交代了一下,说地图已经送给警方了,让她放心。” 原来如此。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不解地看着师兄。 师兄一摊手,耸耸肩,道:“等以后有机会问问她,就知道了。我猜我们还会见面的。”师兄美滋滋地乐了,我怼了他一拳道:“别胡思乱想的,人家喜欢的是薛满山,你就是个替身!” 他瞪了我一眼儿,道:“说话真难听,我还不许自得其乐一下啊?扫兴!” 高探长忙活得差不多了,见我俩儿嘀嘀咕咕的,就走过来道:“我还是没明白,你折腾我查这事儿干啥?这事儿也不归我管呢,我这不是狗拿耗子吗?” “不查这事儿,能把小马揪出来吗?不把小马揪出来,能知道大满贯害死小珍珠的原因吗?不知道这个原因,葛明能跟你交代犯罪经过吗?”师哥笑着说。 “小马知道原因!我靠!你神!”高探长一捂脑袋,原地转三圈后,终于兴高采烈地走了。 我叹了口气道:“师哥,你不是神,你是运气太好了,又让你歪打正着,蒙对方向了!” 第56章 大神被赞好市民;葛明自白说果因 高探长来时,居然带了好酒,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爽朗地哈哈大笑着,头发丝乱颤。 之后他又拿出了一张奖状,直接贴到了正堂上,我和老公好奇,赶过去看,居然写着:“好市民!” 老公一撇嘴道:“这啥啊?你得写神机妙算!” “拉倒吧,我要是给他写一个活佛转世,他更得瑟的没边了!”高探长贴好奖状,往后退了退,边看边满意的点头。 师哥也笑了道:“整挺好!” 然后订了外卖,大家坐下来,一边吃喝,一边聊天。 原来是葛明看了小马的供述,知道了大满贯害死女儿的真正原因后,终于答应了自白。 原来是大满贯被小马放了以后,没几天就被葛明找到了,他跟在后面打晕了他,五花大绑装进后备箱,拉回县,扔到了地窖里。 然后趁着夜色,他骑了个小摩托,准备在鱼塘审问出女儿被害的原因。 不想毕竟年纪大了,拷打的过程中,竟然被大满贯挣脱掉,还骑走了他的小摩托!他拎着斧子在后面撵!哪里撵得上,眼见着就被大满贯跑掉了。 正当他痛心疾首时,大满贯突然从摩托上向后飞了出来,摔在鱼塘边上!摩托车兀自向前驶去,就跟有人驾驶一样,诡异异常,行进了一会儿,也摔倒在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等他赶到跟前看时,才发现大满贯的脑袋几乎被割了下来,只剩下颈后部一点儿皮肤连着,脖子前面有个大口子,鲜血喷射而出,满地都是。 他当时差点没吓昏过去!一屁股坐倒在旁边,许久爬不起来。等他缓了缓,才发现,鱼塘旁边有几根歪歪扭扭的旧木桩,上面拉了一根铁线,原本是鱼塘的护栏,现在大部分被村民偷走卖钱了,只留下这一小段,在夜色中根本看不见。 大满贯急于逃命,就想从木桩中穿过去,结果正撞到铁线上,因为惯性太大,直接把脑袋切了下来。 他禁不住老泪纵横,道:“我闺女自己动手了!” 我们也禁不住唏嘘不已,怪不得那天葛明说大满贯是天杀的! 事后葛明清除了那些木桩和铁线,处理了血迹。本来打算一走了之,万没想到,走的那天赶上堵车,里不出外不进,他正在焦虑的时候,却看见了多老太太迎面而来,看着她丑陋的嘴脸,就想起了大满贯,禁不住怒火中烧,于是抽出一把刀,在车窗里冲老太太比划,老太太也认出了他,吓得撒腿就跑,直接去了岔路口。 他突发奇想,随后把车开下岔路,赶到鱼塘,拎出大满贯的人头,趁人不备塞进了老多家的羊汤锅里! 过了一天,他想起大满贯的身体还在地窖中,觉得还是处理了妥当些,于是当晚又返回鱼塘,结果打开地窖的一瞬间,也吓了一跳,多老太太趴在大满贯的身体上,气若游丝。 他将大满贯肢解,扔进鱼塘,想着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那些鲶鱼啃食殆尽。 要离开时,又想起了地窖里的老太太,思虑再三,终是不忍心,于是连夜把老太太送到市里,扔到医院门口走了…… 这就是整个事件的经过,如果他不说,凭谁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由。 师哥听完,一边叹气,一边背着手来回溜达。 高探长道:“你就告诉我吧,你是怎么知道小马开地下钱庄的?那张地图你怎么画出来的?太详尽了!” 师哥摇摇头高深莫测地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那就算你举报的吧!”高探长很识趣,没有穷追不舍。 第57章 大结局 师哥正捏着针灸针瞄准的时候,我和老公突然踏进来,他喊道:“闪开!” 我把头一偏,只见他手里的针灸针贴着我的脸“嗖”的飞了过去,扎到了悬在半空中的一个土豆上。上面已经扎满了针,跟刺猬一样! 我拍着手笑道:“师哥,你又可以拿针了!” 他也笑了说:“我好了,给我哥针灸以后,我回家一试,手不抖了!省那边的医院也来消息了,催我回去,很快我就走了!以后大神虽然没有了,但是神还在,神针再现!”他又扔出一根针,扎在了土豆上。 我虽然万分不舍,但是一想到师哥又可以当回医生了,从心里替他高兴,终于可以不再当神棍了。 正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门口,从车里下来两个人,男的帅气,女的柔媚。 竟然是多妹和满山。 多妹进来就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对不起,罗大师,给您添麻烦了。” 罗师兄也笑了说:“没事的,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交代的事儿告诉警方的,毕竟你们夫妻一场,还有孩子。” 多妹感激不尽,连连致谢,眼泪又流了下来。 满山木然地站在身边,不知该不该去安慰。 我赶紧拉多妹坐下,一边给她递纸,一边问:“你的事儿我是知道的,我师哥不瞒我的。” 多妹点点头,说:“那没事儿。” “你怎么知道他开地下钱庄的?”我问道。 “他总是早出晚归,有些电话还背着我。才开始我以为他外面有人了呢。就托满山帮我看着点儿,满山跟了他一段时间,告诉了我他干的勾当,还给我画了那张地图。” 我们齐刷刷地看着满山,满山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没办法,多妹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实在是担心她。把地图给她的时候,也是让她自己决定要不要告发自己的老公。这事儿我跟谁也没说。” “开始我是不想告发的,真的!”多妹又哭了,“直到有一天,我跟着他去了那个车场,看见他……他把一个人的手指头活活掰折了,那人嗷嗷惨叫,太可怜了……” “你不认识那个人吗?”我问道。 “我不认识啊!听见他叫的那么惨,我心里特别难过,然后就跑了!”说起这事儿,她还浑身发抖。 “回家后我越想越害怕,我不知道小马还做过什么,有没有人命在身……如果还来得及,我希望我是那个为他悬崖勒马的人……” “你做的很好,真的!”罗师兄赞许地点点头,一脸的温情,又笑了说:“你怎么想到把地图给我的?毕竟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她羞怯地低下头,道:“因为我姐跟我说,你长的像满山,我觉得亲切。我姐还说你是大神,很厉害,如果你跟警察说你自己算出来的他们一准能信!” 我一口茶喷了出去! 之后满山憋不住,也乐了。 这个多妹迷迷糊糊,憨憨傻傻,时而明白时而又挺不靠谱的,但是还蛮可爱的。 说完这事儿没多久,满山突然去上了香,给大家都整糊涂了,他笑道:“虽然这次主要是送多妹来答谢,其实我自己也有件事儿要办,我是来还愿的!” “还愿?” “嗯!我真的转运了!”他开心地笑起来。 “咋回事?”我连忙问。 “说来真是不敢相信,那天有个客人打我的出租,付车费时,居然拿出了一百块!我当时就难住了,现在都扫码,所以我准备的零钱不够用。附近只有一家彩票站,我让客人等一会儿,跑了进去,随便打了一张彩票,为的是破零钱。 之后我就把这张彩票忘了,忽然有一天,我梦到罗大师在我后背上写字,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能看见他写的啥,写的是彩票两个字,我忽悠一下就醒了,连忙一查,真中了,五十万!” 太神奇了,我和老公对视了一眼。我回头问师哥:“你那天到底在满山后背上写的啥?” 师哥笑道:“刚才满山不告诉你了吗?我写的真是彩票两个字!” 我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你说我是信呢还是不信呢? 老公则三下五除二,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趴到床上说:“来,来,来,给我也写一个!” (第六卷,全剧终!) 第1章 丰年好大雪;夭夭结松柏 好大一场雪,毫无征兆的铺天盖地砸下来。秋去冬来,白天十几度的天气突然宣告结束。 大雪依然悠然。北方进入了漫长的冬季。相较于下雨,我还是喜欢下雪的,因为不会弄脏鞋子。 偏在这时,我和老公要出趟远门,好闺蜜结婚,我必须到场。 这已经是她的第五次真爱了,按照我的理解,生命不息,她寻找真爱的心不死,还是蛮顽强的。 我跟老公说:“世上有这样一种女人,在爱情的道路上执着追求,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老公听出来我话里有话道:“你不赞同她的做法啊?” “我要是她,早停了,一个人过就完了,爱情一生可以经历个一两次,经历过就行了,也不能一辈子都迷在这上面,还干不干正经事儿了!”我吐槽道。 老公看着我乐,许久过来搂着我,狠狠亲了一口道:“风大,小心闪了自己的舌头,你这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因为大雪,高速都封了,我们只能走便道,老公提前带了铁锹和一些必备工具,可真是逢山开道,遇水架桥,经过两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赶到闺蜜婚庆的酒店。 已经有点晚了,典礼已经开始,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我们属于远道而来的,闺蜜安排了人接待我们,把老公带去吃饭,却给我拽进了一个小屋,几个伴娘嬉笑着七手八脚给我换了一身红得发紫的衣服,喜庆之极,之后我被领到新娘子身边,因为太过匆忙,我被折腾得手忙脚乱。 她们一边领着我往前走,一边笑道:“新娘子交待,你来了,必须得站在她身边,见证她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因为你是她最重要的人。” 我哼了一声道:“她对面那个,给她戴戒指的人,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呢!” “你们关系可真是铁啊!”还有人在感慨。 我其实知道闺蜜的心思:一来,我俩儿确实铁。 二来我俩儿年纪相仿,我长的巴丑巴丑的,可以突显她的风姿绰约,丰腴犹存。 实话实说,闺蜜今天妆画的真是漂亮! 我赶紧走到她身边,她回身看到了我,立刻开心地笑了,因为在典礼中,我俩儿只是点了个头,并没有交流。司仪正在卖力的兜售他的花好月圆,赞美眼前的一对新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这时我才偷眼看了看新郎,新郎长相很普通,笑得脸都僵硬了,随着司仪的每句话,不停点头,像在人工标点符号器,看得我有点头晕。 突然他旁边的一个伴郎,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也看见了我,可能是因为发现伴娘群里出现了我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人,他忍不住抿嘴笑了。 我瞪了他一眼,不再看他。 就听司仪说道:“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 今天我们欢聚在福满园大酒店共同见证的周松柏先生、陶夭夭女士的结婚盛典。 在此我代表一对新人及双方的家长对您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感谢和热烈的欢迎,欢迎你们,你们的到来给我们的婚礼带来了吉祥和瑞气、幸福和团圆。今天的新娘如此妩媚多娇,新郎风流倜傥样样好。左邻右舍,钦佩羡慕,亲朋好友,祝福欢喜;恭喜恭喜,两位新人,新婚大吉……” 我对这个婚庆过程厌烦至极,不停地左右挪动着脚步,心想,快点结束吧,我都参加五回了,谁不腻歪啊! 终于繁琐拖沓的各个环节,一一走完,我看夭夭的脸也笑僵了,像个木头人一样,被人摆弄来,摆弄去的。 正要挽着她去后台换衣服时,突然从台下冲上来一个女人,拎着个塑料桶上来就泼! 瞬间夭夭一声惊呼,浑身上下血淋淋的!原来是油漆! 第2章 前妻大闹婚礼现场;九哥细说当年误会 见到这个情况,哗啦啦上来一些人,将那女人擒住,那女人毫不畏惧,突然破口大骂,说夭夭是个狐狸精,破坏了她的家庭等等…… 周松柏冲上去给了她两个耳光,喊道:“你胡说什么!咱俩儿离婚都三年了,我才认识夭夭几天?跟她有什么关系!你这个臭女人!” 几个伴郎将周松柏拉开,他前妻则坐在地上撒泼耍赖,来了个就地十八滚,客人们有拍照的,有大笑的,有一边嘀嘀咕咕地,这可能是他们参加的最别具一格的婚礼了。 大家兴趣都上来了,夭夭在众人的哄笑中,逃到了后台,看得出她眼中都是愤怒和莫名其妙!我也来了精神,冲到那女人身边,想拉她起来,结果她噼里啪啦一顿乱踢,我腿上中了好几下,惨叫着后退。这时有个人来到我身边,把我拽出了人群道:“还是这个性格,跟你啥关系?往上冲啥?” “九哥!”我轻轻叫了声,原来是那个伴郎,“我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我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他笑道:“说什么呢?大学五年,我还能认不出来老同学!小七妹!” 这时,老公也赶了过来,一边看我有没有受伤,一边对九哥道谢。 我连忙给他介绍道:“我大学同学,司马楚林!” 老公突然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九哥!” 九哥也笑道:“怎么?江湖中还有我的传说了?我可不当大哥很多年了!” 老公突然警惕地看着他,上下打量起来:九哥人才出众,身姿挺拔,丰腰炸背,细眉小眼,自带一种沉稳忧郁的气质。 之后警察终于来了,将那女人拖了出去。 整个婚礼也草草收场。 之后我去看夭夭,她哭得昏天黑地,周松柏一直细声软语安慰,又搂又亲的,给我们都整不好意思了,终于夭夭破涕为笑,他老公也松了一口气。 本着“客去主人安”的理念,我们原想着打道回府,可是突然又变天了,天降鹅毛大雪,我们也接到了暴风雪通知,所有道路全都中断,只能暂时住在夭夭安排的酒店里。 亲朋好友也都渐渐地熟络起来,有时候无聊也会约在一起,打打扑克,搓搓麻将。这天吃早餐时,九哥慢悠悠地走过来,对老公说:“大哥,我坐这儿,可以不?我想和小七妹说几句话。” “那我去别的桌。”老公识趣地端起碗筷就走,回头看着我说道:“没事啊,老公给你做主,他要是敢得瑟,我揍蒙圈他!” “把蒜泥啥的都拿走!”九哥拉住他,说道。 “干啥?”老公很不解。 “我怕七妹烦。”九哥说。 “行啊!知道我老婆不吃葱蒜啊?”老公很意外。 九哥坐在我旁边,笑着说:“同学五年,连这个都不知道,还算什么九哥,我还知道她去书店只看不买,最后被人家轰出来了呢!”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公虽然去了邻桌,并没有看我们,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想听听我们在说啥。 “二十年前的公案了,我一直想当面跟你解释一下。这回遇到了,我必须得抓住机会,要不谁知道再见面是哪一年?或者还能不能再见面。”他的男中音,很有磁性,听着就让人心情复杂。 “九哥希望你快乐,希望你老公对你好,希望你的孩子聪明懂事,希望你一切顺利。”他诚恳地看着我说道, “这就是我毕业那天,吃散伙饭时,想和你说的话,结果你摔杯就跑了,听说哭的寝室都塌了!” “我那天特别想找个大盆把你扣起来,然后用铁棍使劲敲!”我咬牙切齿地说。 九哥突然吆喝道:“服务员,来个大盆,再拿根擀面杖来!” 服务员懵了,大家都往这边看。老公也诧异地看着我俩儿。我赶紧摆手喊道:“不用了,开玩笑呢!” 九哥随即也笑了,道:“你刚才可笑了,江湖一笑泯恩仇,可不能再记恨九哥了。” 第3章 沉湎旧事难释怀;酒店忽发人命案 t 第4章 桃夭夭被警察问话;醋老公想说破无毒 我也赶紧拉住夭夭的手,不停安慰她,她左抹一下,右抹一下,精致的妆容转眼就弄花了,跟个小花猫一样。 “这个刘款冬是你啥朋友啊?”我轻声问。 “我们三个是发小,还有玉竹。穿开裆裤那会儿就认识的……” “欧呦,那她是干啥的?”我问道。 “她是艺校老师,很有才华,人品也好的。”她边哭边说。 “原来你们都是老师。”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款冬说话聊天一字一板,总带着一种教育人的神情。 “她家也是外地的?怎么婚庆结束也没有走呢?”我又问。 “她和你一样,也是外地的,为了我,提前赶来的,我还不如不叫她来了,我这和她家里人怎么交代啊?她孩子还没大学毕业呢………”她开始嚎啕大哭。 这时九哥走过来道:“嫂子,你先别哭了,杨警官叫你呢……” 夭夭只好擦擦脸,跟着周松柏进了那间临时问话的客房。 我开始不停地在各楼层之间走来走去,这家酒店很豪华,铺着地毯,走上去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也很舒适。各层走廊的尽头都摆放着出土文物,全是高仿的,也很逼真,我正在一个青铜寿头面前走来走去时,有人来到身边,问道:“发现了什么了吗?小七妹?” 我回头一看,是九哥。 “没什么,我觉得这个寿头挺好看的,跟真的一样。” 他也笑道:“还是喜欢古玩玉器,诗词歌赋啊?” “还是喜欢,就是啥也看不懂。”我憨憨的一笑。 他走过来用手摸了一下那个寿头,之后,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我问道。 “没什么。”他淡然一笑。 “你和新郎什么关系啊?怎么给他做了伴郎啊?”我问道。 “高中同学,最近联系也比较多。我原本说让婚庆公司给安排伴郎团多好,青春靓丽的,要我们这些人上台干啥?一个个老眉咔嚓眼的。他就不干,说那样太俗!看得出他很在意陶夭夭。” 我努努嘴,点了点头。 正当我俩儿聊天时,老公慢吞吞地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咳嗽,看来是故意在使动静,生怕我俩儿没发现他来了。 九哥低头笑了,说:“你老公挺有意思。” 说话间老公已经到了跟前道:“你俩儿聊什么呢?” “聊夭夭和她老公呢。”我赶紧解释道,生怕他误会了去,又节外生枝。 “这夭夭有啥好聊的?”老公叹气道,“第四次结婚的时候,我就说这就是一台奥迪啊,没想到才一年她就变成奥运五环了!” 我打了他一下道:“说话咋这么损呢?” “我损啥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是好朋友,整不好也是一类人,这不见到初恋情人就整天在一起黏黏糊糊的!”老公突然瞪着九哥,阴阳怪气地说道。 “初恋情人?”九哥疑惑不解,然后转头笑眯眯地问我:“小七妹,你是这样跟你老公介绍我的?” 我立刻翻脸了,叉着腰,对着老公吼道:“你给我好好说话!我原话是怎么说的?” 老公一捂脑袋,道:“欧呦!我说错了,我老婆的原话是暗恋对象!” 九哥一边绷着脸乐,一边背着手,颠了颠脚跟道:“暗恋啥?有什么好暗恋的?就是大学同学!” “我老婆有一本日记,你知道不?大学时候写的。” “那我哪能知道?那么私密的东西。”他摇头道。 “我知道,我从头看到尾,写的全是你!”老公咬牙切齿地说。 “告诉我这个干啥,不怕我把你老婆领跑啊?”他斜着眼睛,笑着问。 “领你是领不跑的,但是要是有什么心愿未了,我也可以睁一眼闭一眼的,毕竟老婆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嘛!”老公痞里痞气地歪脖子说道。 我惊讶地目瞪口呆,上前捉住老公就打。 九哥反倒笑了,道:“这么心大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可别后悔!”然后潇洒转身而去。 “你有病啊?”我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下来。 老公挽住我的胳膊,在我鼻子上捏了捏道:“所谓说破无毒!我不说,你自己早晚也会告诉他的,等你们背地里发酵,我的绿帽子还能摘下去吗?”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第5章 杨探长再次问话唠家常;大酒店居然停电费思量 当杨探长再次找到我时,我很意外,毕竟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别紧张,我就想知道一下,婚礼当天的情况,我感觉你挺健谈的,跟我细说一下。” 原来是这样,我立刻打开了话匣子。 “我本就来晚了,来的时候款冬几个把我和老公接了进去,还给我换了一身鲜艳的礼服,让我上台,充当伴娘,也没什么啊?都很正常的……对了,快要结束时,进来一位女士,破马张飞的!她拎了桶油漆泼到了夭夭身上,还说夭夭是狐狸精,破坏了她的家庭,这人应该是周松柏的前妻,可是这和款冬的死也没关系啊?”我说完又觉得无趣!看不出来这和款冬的死,有什么关联。 “之前你和死者,也就是刘款冬议论过这事儿吗?”他笑嘻嘻地问。 “议论过,你知道我们女人在一起就爱讲究个人儿啥的,乐此不疲。”我也笑了。 “那她是怎么说的?”杨警官循循善诱地问道。 “她好像说,她是夭夭和老周地媒人,介绍他们认识是半年前的事儿,可是那时老周都离婚三年多了!所以那个女人就是疯了,胡说八道,埋汰夭夭呢!”我努力回想着,不住的点头,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 “那就奇怪了,夭夭和你说的一样,但是老周却说他和刘款冬不熟,不熟怎么当的媒人呢?”他在本子上画了个大问号。 “当媒人也不用太熟悉吧?知道个大概,能说上话就行吧?”我回答道。 “也有道理。”他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又问道:“伴郎伴娘中,你还认识谁?” “九哥!”我说道。 “谁是九哥?”他疑惑地问。 我一捂脑门子,尴尬地解释道:“就是司马楚林,我们是大学同学,他在男同学中排行老九,所以我们都叫他九哥!” “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在女同学中排行老七,所以他叫你小七妹!”他善解人意的一笑,我总觉得他的笑是哭的前奏,咋那么难受呢? “是的,是的,你问他话的时候,他如果管我叫小七妹,那就是这么来的!”我立刻补充道。 “还认识谁不?”他放下笔,问道。 “剩下都是到这里以后认识的,比如玉竹,贾春林,夏忠厚………对了,还有一个金杉,是夭夭的姑表亲弟弟,我之前知道这个人,夭夭跟我说过,也是这次第一次见面。” “金杉?警校生,不错的小伙子。”杨探长点点头。 也就这些了,真的没什么了,我绞尽脑汁的回想着…… 老公已经在门口探头探脑了,杨探长笑道:“今天就聊到这吧,你老公着急了,看把他担心的……” 我赶紧起身离开,一出来,老公拉住我的手道:“怎么聊了这么久?” 我嘻嘻傻笑着说:“这个杨探长挺有意思,一点儿没有警察的架子,有点像邻居大哥,比我还愿意八卦呢……”我自作聪明地说。 “你知道什么?这才叫高人呢!深藏不露!咋咋呼呼的人大多啥也不是!”老公道。 “这么高级的酒店居然停电了!”这时有个人嘟嘟囔囔地走过来,我一看,是伴郎团里的夏忠厚。 “停电了吗?”老公问道。 “嗯,我想吃降压药,就去烧水,结果发现停电了。” 九哥这时也走过来,说道:“我房间里有热水,停电之前烧好的,夏哥,你去倒一杯吧。” 老公也嘿嘿地笑道:“那我也去倒一杯!我保温杯也空了。” 一行人进了九哥的房间,却看见屋子里整整齐齐,被子被叠成了豆腐块。 “怎么这么利索啊?”我诧异万分,在我的印象里,男人都是很随性的,邋里邋遢。 “你忘了?大学毕业我参军了,在部队形成的习惯。”他笑着说。 我赶紧点头,是的,毕业时,大家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只有九哥毅然决然地入了伍。 突然老公说:“你屋里有两个快壶,哪个里面的水能喝?” 他回头皮笑肉不笑地说:“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6章 雪国一景非雕塑;伴娘团队再殒命 大雪又悄悄的下了一夜,我起床后,拉开窗帘,坐在窗前,一边赏雪,一边喝咖啡。 雪趁冬天刚萌之时而来,铺天盖地间,豪情尽显,冷酷而公平。无论树木、岩石、穷人、富人、还是流浪狗,只要处在他的笼罩下,一路扑头盖脸,冷眼相待。 我看着院子里的小花园,树木、假山、雕塑,都被雪覆盖的严严实实,变成了雪国的一分子,展现出另外一种风情。 于是感叹雪神寂寞羽衣,独舞霓裳,胜却人间无数胜景。他将一切按照自己的心意,尽情装扮,造就一个童话世界,哄自己开怀。雪是上古之神,从洪荒舞到未来,即使你我都已经消亡,人类已经成为历史,大厦变为齑粉,高山变成汪洋,对于它又能有什么影响呢?他会一直这样任性下去。涤荡,淘洗,拥抱,爱恋!秒杀所有人妖境界,就是简单的一场雪,羡煞了多少江南人…… 我正思绪翻滚时,就见几个服务员和客人跑进院子里,奔到假山那边指手画脚,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不像在赏雪! 老公这时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 我一咧嘴,吐槽道:“咖啡不是这个喝法!你这就是牛饮!” 他则眨巴着眼睛问道:“看雪看得小脸上阴云密布的,小娘子不开心啊?” 我回头冲他嫣然一笑,道:“没有啊,你看我一天没心没肺的,哪有不开心的时候……” “这次遇到大学同学很意外吧?”他将我一拽,拉到他怀里,坐在腿上问。 “嗯嗯,我还以为大学毕业以后,这辈子见不到了呢……”我说的是实话,原本真是这么想的。 “心里有没有点小波动啊?有就告诉我,跟老公说说,没关系的,我不生气……”他真诚而充满温情的话语,一下子感动了我。 我怯生生地说:“那怎么没有呢?毕竟我暗恋了他五年,突然见到,心里像有个小鹿乱撞,都乱套了……” 话音未落,老公一把推飞了我,道:“上一边去……” “你这啥人啊?不是说好了不生气的吗?”我趔趄着站住脚,回头大声抗议道。 “我可以不生气,但是…我腿麻了……”他站起身,将脸尽量拉长,不再搭理我。 这时走廊里突然热闹起来,我赶紧打开门,将头探了出去,想看个究竟。 就听有人跑过来急急地说:“快报警吧,院子里的雪堆里有人死了!” 我一听跑回房间,打开窗户,探出身子,向院子里望去,然后我看到又有好几个人,跌跌撞撞地跑向那座假山,在那里围着看,还指指点点的。 我和老公也迅速穿戴整齐,跑了出去。 一个女人侧身躺在假山底下,全身被雪覆盖,像个冰雕一样。 原来是酒店服务员从这里经过,突然发现了这座人形冰雕,感到奇怪,因为他知道这里之前根本没有什么冰雕,怎么一夜之间就出现了呢?于是上前用手一拂,露出了一张诡异的人脸,把他吓得屁滚尿流,赶紧跑回去叫人了。 老公拽着我,不让我上前,哪里拽得住,反倒是被我拉扯到了那死去的女人面前,虽然被雪覆盖,只是露出半张脸,从身形上还是可以看出来,这女人啥也没穿。 我努力辨认着,也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这个女人我认识,竟然是玉竹,伴娘团里的一员。 怎么回事呢? 我退后几步,心慌意乱,回头看着老公心有余悸地说:“怎么专挑伴娘下手呢?这么喜庆的活儿,怎么还干出危险来了?” 老公一把抱住我道:“哎呀妈呀,我得看好我老婆,你也是伴娘中的一个啊!” 我一激灵,带着哭腔说:“原本我就说我不想上台,夭夭非得要我上………” 第7章 住对门番番一夜好睡;听动静老公伺机窥探 这回好了,院子都被警察拉了警戒线,警察拎着小皮箱,穿着白色的工作服,往来穿梭,和雪景几乎融为一体了。 我仔细地看着他们搜查,有点干着急,因为我啥忙也帮不上。 我们被要求待在自己的客房里,不要随意走动。一会儿又要逐一问话。 玉竹生前就住在我对面的客房里,此时那里几个警员出出进进,杨探长就站在门口,指挥着。 我从屋里探出头,看到杨探长,赶紧又缩回去,他反倒乐了,道:“你出来吧。” 我只好走出来,尴尬地笑了笑,搓了搓手道:“我是不是有点太好事儿了?” “正想问你呢,发现什么情况没有?毕竟你们住对儿。”杨探长并没有介意我的好信儿。 “没发现啥啊,昨天一夜大雪,你也知道这种天气,最适合睡觉,我睡的老香了,就跟昏过去一样,啥也没听见。”我无奈地说道。 老公此时也出来了,后背靠着门框子乐,道:“你别听她的,不下雪,她睡觉也跟昏过去差不多,抬着扔外面去,都不带醒的。” “可别抬着扔外面去啊,昨天不扔出去一个吗?冻成冰雕了。”杨探长笑道。 老公立刻后悔自己刚才的话了,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道:“我这张臭嘴,呸呸呸!就当我啥也没说。不过呢,我倒是听到点儿动静。” “哦?是吗?那快说说。”杨探长一拉他,两人立刻亲近了许多。 “昨天晚上,我听到这个玉竹…啊…啊…叫了半宿,那家伙抑扬顿挫,高低起伏的……你懂的!”老公冲杨探长挤挤眼睛。 “你说她屋子里有男人?”杨探长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问。 “肯定有,两人还挺激烈呢。”老公贼兮兮地笑了,两个男人眼神儿不停交汇,一看都不是啥好鸟。 我瞪了他俩儿一眼,就想回房间了,觉得他俩儿的话,我听着有点尴尬。 谁知老公接下来的话,真的差点没把我震昏过去。 他说:“等那女的不叫了,我看这是烟消火灭了,就来了好事儿的劲儿头,把门拉开一条缝,我非得看看谁从她房间走出来不可,这么厉害!” “那你看到了吗?”杨探长一下子紧张了。 “看到了,司马楚林!”老公笃定以及肯定地说。 我“嗷唠”一嗓子,道:“九哥!不可能,你别瞎说!” “话我是说完了,是不是瞎说,杨探长一调查不就知道了吗?”老公转头看着我。 回到房间我一直坐在窗前不说话,思绪回到大学时代,那时的九哥很像我喜欢的一位明星,举手投足宛若一人,这让我一时恍惚,居然慢慢地暗恋上了他。 暗恋是痛苦且孤独的,我独自抱着书在校园里散步,看晚霞消散,看明月东升,我不喜欢这种凄凉,但是除了品尝,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不曾和他有任何表示,因为九哥身边的女朋友像走马灯一样,一位比一位漂亮,更让我望而却步。 我那时唯一地希望就是大学快点结束,看不见了,也许就会忘了他。 终于熬到了大学毕业,散伙饭那一天,我找了一个角落,离九哥很远,但是又能看见他,偷偷看着他,成了我的习惯。 没想到,九哥突然穿过人群走过来,端着一杯酒,笑着对我说:“小七妹,九哥敬你一杯酒,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 我仿佛被雷击中一般,眼泪一下涌了上来,知道不回应,已经很残忍了!还要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简直就不是人了!我一气之下,摔杯而去! 回到寝室,我蒙头痛哭,姐妹们不停地劝解,大姐说:“小七啊,可别哭了,你都要顺着泪水飘到大海里去了!” 我心里也想:一叶浮萍归大海,今生至此不相逢! 其实那时候,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九哥了呢,谁想到真是冤家路窄! 他还和大学时代一样,眠花宿柳,放浪形骸,如今又搅和进人命案子里去了,太令人烦心了。 我就说,我不来,夭夭非得让我来! 第8章 九哥来兴师问罪;老公却拐弯劈叉 不一会儿,我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我顿时愣住了,是九哥!他笑眯眯地站在门外。 我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竟然忘了让他进来。 老公听到动静,赶紧过来,将我扒拉到一边,笑呵呵地喊道:“兄弟,来来来,快进来。” “我刚才找杨警官了,有件事我要问问你俩儿!”他突然沉下脸来问,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 我一拍脑门子,完了!被杨警官出卖了。 “啥事儿?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公嬉皮笑脸地说,他可能也知道穿帮了,有点不太自在。 “昨天半夜,有个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到玉竹的房间来一趟,听语气很着急。我再问,他就把电话撂了!我也怕有什么事儿,就赶紧赶了过来,结果门开着,我进去溜了一圈,玉竹并没在屋子里!”他看着老公说道。 老公也是一愣,道:“那你要问我们两口子啥事儿啊?” “我出来的时候,看见你们的房门有一条缝,好像门后面有人,你俩儿当时谁在门后呢?在门后干啥呢?”他盯着老公问。 老公还没等回答,杨警官的电话就来了,要我俩儿去一趟,有点情况要再核实一下。 九哥毅然决然道:“知道啥事儿,赶紧告诉我,别让我费事!” 老公也恼了,道:“我就不告诉你,你能把我咋的,你杀了我啊!”然后拽起我就走,道:“咱们跟杨警官说去!” 九哥还要说什么,被老公一把推开了。 我看火药味怎么这么浓呢?我赶紧一边跟老公往外走,一边回头道:“九哥,你别着急,等我们从杨探长那回来,我告诉你啊……” 老公生气地猛的一拉我,道:“你敢!看我不揍死你!” 然后我俩儿拉拉扯扯的,找杨探长去了。 杨探长一见我们来了,赶紧满面笑容的招呼我俩儿坐下。 “你找司马楚林那小子了?”老公劈头就问,“还把我出卖了?” 杨探长一愣道:“这话从何说起啊?不是我找的他,是他主动找的我,说昨天半夜有人把他晃到了玉竹的房间,但是他没看见人,他还跟我说看见你们的客房门有道缝,怀疑有什么问题呢,我可和他一个字也没提你……” 老公一听,脸色不那么难看了,道:“刚才差点没干起来,我以为他来兴师问罪的呢!” “误会了不是!”我赶紧补充道。 “咦,你怎么突然心情又好了?刚才不是老难受了吗?”老公诧异地看着我,阴阳怪气地问。 “没有啊,没有。我刚才没难受啊。”我赶紧否认。但是已经不由自主地笑了。 “我就想问你,你看见司马楚林进去没有?还是只看到他出来?”杨探长问。 “没看见啥时候进去的,只看见他出来。”老公说道。 “那他走之后,你进玉竹的房间了吗?”杨探长问。 老公立刻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他走以后,我就回去睡觉了,我连门都没出,我去她房间干啥,再说,司马楚林出来的时候,把门带上了,我也进不去啊!” “你确定他把门带上了?”杨探长问道。 “确定以及肯定!小心翼翼地关上的!”老公动作眼花缭乱,主要是是想加强语气。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对话,突然灵光一闪,知道了九哥刚才为什么语气那么重了。他对老公也产生了怀疑,就跟老公怀疑他一样。 从杨探长那回来,九哥还在我们门口溜达,看样子忧心忡忡。 见我们回来,他急急地问:“都说什么了?” “有啥说啥呗!”老公油腔滑调道。 “到底说什么了?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呢?”九哥叹了口气,有点不耐烦了。 我老公就有这个毛病,说没用的,一套一套的,聊正经事时,拐带劈叉,给你整的云山雾罩,你也不知道它到底要说啥。 第9章 一言不合老公先发难;切磋未果又发人命案 九哥见老公满脸敌意,他摆了摆手,平静了一下情绪,把头扭到一边,思考了几秒钟,道:“大哥,你可能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说说看,我怎么误会你了?”老公抱着膀子,不冷不热地看着他说。 他道:“你看款冬,玉竹都是伴娘团里的人,先后出了意外。余下的伴娘都是本市人,全回家了,就剩小七妹一个了,你说我是不是得有点担心?”他语重心长问道,眼睛里都是真诚。 我立刻疯狂点头,老公回头看到了,恶狠狠地训斥我道:“你干啥呢?小鸡啄米呢?” “用不着你担心,不担心她还安全点!你自己不知道咋回事啊?”老公抢白道。 九哥瞪了他一眼,接着说:“别胡扯乱拉的!昨天晚上我又看到你们的房门开着,我就更担心了,到底怎么回事啊?”他这会儿不急躁了。 老公点点头道:“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那我问你,你啥时候进的对门?” “让你们看看,我接到电话差十五分钟到十二点,走到玉竹屋里也就是八九分钟,在里面转悠了一圈没找到人,不过三分钟我就出来了。”为了表达诚意,九哥说的很详细,恨不得精确到秒,并把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给我们看。 “你没见到人?那你发现什么了?”我问道。 “窗户是开着,呼呼的风,按理说这个季节开窗户,太不正常了,其实我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了。屋子里像是刚刚打斗过一样,混乱不堪,跟战场差不多。玉竹的外衣都在衣柜里挂着,内衣散落的满地都是,垃圾桶里满满一桶纸巾,当然还有………避孕套……我当时想玉竹可能跟谁去别的房间了……”他说完又看了看老公。 老公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你别这样看着我,那避孕套不是我用的,我昨天晚上跟你小七妹在一起了,不信你问她。” 我一时茫然地看着老公道:“问我干啥?我睡的跟昏过去一样!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半路跑出去!” “哎呀!我怎么还掉进去了?狐狸没打着,惹一身骚!”老公气得一跺脚。 “别舞舞扎扎的,你好好说话!”我也有点不确定了。 “我啥也没干,我就说听见玉竹那女人发出的声音太大了,就想看看她和谁扯犊子呢,于是等她那屋安静下来以后,我把门拉开一条缝,然后就看见你从里面出来了,就这个过程!再说了,你不是说,垃圾桶里有东西吗?警察一化验,啥都出来了,还指不定是谁呢?贼喊捉贼!”老公眼珠子冒冒着,争辩道。 九哥冷冷看着他,一会儿,一挥手道:“行,只要和你没关系就行,别往里面掺和,省得小七妹担心!”他转身要走。 老公拦住他,道:“我自己的老婆,我自己会担心,你表现得这么关心,想干啥啊?” 九哥没搭理他,想绕过他走开,没想到老公突然伸出手,拽住他的衣领子,举拳要打。 火影电光之间,我也没看清怎么回事,九哥握住老公打来的拳头一拧,老公惨叫一声,向后摔去,正好撞倒了那个高仿的出土文物寿头上。 就听九哥道:“跟我动手,你咋想的?不知道我当过兵吗?特种兵!” 老公躺在那里喊道:“当过兵了不起啊!记住了,她是我老婆,你少关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连忙跑向老公,看看他摔坏没有,结果还没等到他跟前,我就开始尖叫! 老公一边往起爬,一边喊道:“你叫啥啊?我没事儿,跟看见鬼了一样……” 我连蹦带跳地指着他身后,眼睛直勾勾地,还在叫。 九哥也发现了异常,忙跑过去查看。 只见那件大型高仿文物栽倒在地,山羊头掉落,滚一边,里面露出一个塑料袋裹着的东西,隐隐约约能看出来,那是一个人的上半身,下半身还在文物里。 老公吓得连滚带爬地远离那个文物,一把抓住九哥,躲在了他身后,九哥没搭理他,而是慢慢走上前,查看道:“完了!又死一个,报警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10章 酒店再现死者;文物照价要赔 杨探长带人赶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看得出他历经风霜的脸上这会儿全是愁云惨雾,看来他也不淡定了。 死者被塑料布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像个大蝉蛹一样,隐约可见是个身体突兀有致的女人! “这是谁呢?”我走过去想辨认一下,经过刚才的惊魂一刻,冷静下来的我,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老公还是不停地拽住我,不让我往前去,我使劲摆脱开他,他也无法,但是他是不敢看的,已经有点要恶心,想吐了。 一起来的还有酒店经理,他哭丧着脸:“我这酒店这回是完了!”随即看见了倒在一边破碎的寿头,立刻来了火气,喝问:“谁把我的文物撞坏的?这得赔啊!可贵了!要了我的亲命了……” 九哥赶紧上前道:“我和朋友闹着玩,不小心撞坏的,要不是这样,也发现不了里面的死尸啊?你看看多少钱,我赔给你就是。” 他眨巴着豆杵子一样的小眼睛道:“我这是出土文物,商朝出土的,你赔得起吗?” 老公一听,凑过来道:“商朝的?上周的吧?告诉你,你可不能讹人啊?” “我这都是有专业机构出具的鉴定书的,有专家给专门鉴定过的,你们不信,我去给你们拿鉴定书!”他转身要走,被九哥一把拉住了,道:“不用了,你就说多少钱就行了。” “起码五十万!”老板昂着头,咬着牙说道! “五十万!”我突然恼了,道:“你都说少了,说一个亿多好,把你十年的利润都让我们给你出了……” “你们这能赖我吗?我让你们撞碎的?”老板不依不饶,和我吵了起来。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酒店门口突然驶来三辆大卡车,从上面跳下几十名军人,都是身着军装,荷枪实弹!领头的像个警卫员。这些军人训练有素,瞬间控住了各楼层,禁止人员走动。 然后警卫员发现了我们,带着几个小兵,突然向我们这边跑来,我脸色大变,心里直突突,暗道:“这回完了!这个案子这么复杂吗?怎么还惊动军方了呢!” 我和老公赶紧乖乖地站好,不敢造次。 那警卫员来到九哥面前,绷着脸,突然“夸叉”来了个立正,行了干净利索的军礼,声音响亮地喊道:“首长好!” 给我和老公吓一跳。 九哥也回了个军礼,诧异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那警卫员道:“我们得到消息,您被扣留了!然后我就带人来了!” 九哥一笑道:“纯属子虚乌有,哪来的消息!我自愿留下来的,酒店发生人命案,人人都有嫌疑,我也不能搞特殊化,起身就走啊,等警方这头有了眉目,我就回去了!” “好的!首长!”警卫员回道。他刚要转身离去,九哥突然叫住他,道:“我刚才撞碎了酒店的一个文物,老板让我赔五十万,说是商朝出土的……,你呢,去调查一下,这些文物的来历,看看有没有走私……” 警卫员一听,横眉立目地一挥手,走廊旁边的小兵看到了,连忙跑过来,他道:“带人从顶层开砸,一件不留,过后我一起调查一下……”小兵心领神会,转身刚要去,酒店老板扑通一下就给九哥跪下了,哭道:“我不知道情况,得罪了!首长恕罪,这玩意儿,不值钱,不是走私来的,您手下留情,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九哥也笑了,把他拉起来道:“虽然说商人重利,但是还得诚信为本,不是嘛?到底多少钱,你说,我赔给你。” “不用了,不用了!不敢,不敢!”老板连连摆手。 “那怎么行?损坏东西必须得赔偿,到底多少钱?”九哥瞪着小眼睛,毋庸置疑地问道,气场是够强大的。 老板一见,轱辘眼珠子盘算着,许久道:“五百块。” 老公一听,赶上来,一扒拉九哥,道:“拉倒吧,给你二百,爱要不要!”然后掏出两张大团结,塞进老板手里。 酒店老板苦笑着说:“这位兄弟,你挺能砍价啊!这是杀到价了!” 第11章 死者原是松柏前妻;款冬做媒两面逢迎 死者居然是周松柏的前妻,就是大闹婚宴,往夭夭身上泼油漆的那个女人。 那天还上蹿下跳,满地打滚呢,现在就被裹进塑料袋里去了,人生上哪说理去,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晚饭时,大家坐在一起,聊起了这个案子,其实不聊这个,也没啥其他好聊的了。 九哥和周松柏关系非同一般,对他前妻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个女人叫佩兰,和周松柏白手起家的,人很干练,就是凶悍一些。当初两人打算离婚时,我就劝过松柏,仔细考虑,毕竟都这个岁数了,年轻时候都挺过来了,现在还瞎折腾啥!” “他没听你的话?”我问道。 “才开始是听了的,两人分了居,也就把离婚的事儿搁下不说了。没想到佩兰倒闹了起来,她赶到他的住处,当着很多人,扇了他几个耳光,说他薄情寡义,陈世美啥啥的……一下把松柏整没面子了,最终还是办了手续。” “原来是这样,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女人有点太冲动了!”我道。 “算了吧,骂人无好口,打人无好手,不冲动能打起来吗?说到底就是过不了了,什么都是借口!”老公吐槽道。 我觉得也有道理。 在宾馆里实在是太闷了,第二天,我和老公出来闲逛,警方只说不让随便离开本市,出入宾馆,只要报备一下就行了。 我挽着老公的胳膊,道:“咱们去看看夭夭吧,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给夭夭打去电话,她正无聊呢,让我们快去。 夭夭的新家富丽堂皇,陈设一新,看来两人是真的对这段婚姻充满了期望,并且非常用心。 屋里挂着两人的巨幅结婚照。现在的美颜相机真是绝了,把两人拍的特别年轻好看。 我看后羡慕不已,拉着老公说:“我也要去照一套,咱俩儿有时间去呗!” 老公盯着照片看了半天,问:“这两人谁啊?” 我一下被问蒙住了,道:“这不是夭夭和松柏吗?” “拉倒吧,根本不是!这就是两电影明星!和他俩儿一点关系没有!”老公低声笑道。 我赶紧给了他一拳,让他闭上他那讨人厌的破嘴! 正这时,外面又进来两个人,一个九哥,还有一个小伙子,叫金杉,是夭夭的姑表亲弟弟。 原来他们也是无聊,都是来溜达的。 松柏两口子准备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我们边吃边聊。 “听说佩兰出事了,我特别难过。我儿子技校还没毕业呢,都不知道怎么和孩子交待。”周松柏一脸的悲戚。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看来还是有感情的。 夭夭一边给大家倒酒,一边叹气道:“这个女人,我一共就见两次面,一次是她在向我泼油漆,像个夜叉婆一样,搞得我狼狈不堪;另一次就是我陪松柏去停尸房认尸,第二次我没敢看,只是远远地看个脑瓜尖,嗯,这回挺安静。” 松柏看了她一眼,虽然有点不是心思,但是也没说什么。毕竟从夭夭的角度出发,她对佩兰充满厌恶也是情有可原的。 “款冬是你们的媒人?她怎么介绍你俩儿认识的?”我问道。 “这事儿就说不明白了。我刚恢复单身那会儿,款冬找到我说,松柏去他们单位时,看到了我和款冬在一起,就留意了我,后来磨着款冬做了媒人;可是松柏却说,是款冬主动找到他,跟他说我看上他了!咱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了,反正最后是成了……” “那你托没托款冬,自己还不知道吗?”我看着她嗔怪地问。 她一脸茫然地说:“我没有啊,我那时压根就不认识老周,怎么托她做媒啊?这事儿还变成无头公案了!” 九哥也乐了道:“媒人的嘴骗人的鬼,你们成了就行,管她怎么说呢,反正她是好意。” 我们也都笑了。 第12章 见流苏掏出一石洞;忆当年吓跑老同学 从夭夭家回到宾馆,我不爱上楼,觉得里面寒冷阴森,怪不舒服的。 我磨磨蹭蹭地跟老公说:“你先上去吧,我一个人溜达会儿!” 老公道:“外面怪冷的,待一会儿就上去啊,我去给你烧水,冲咖啡。” 我乖巧地应了声。 宾馆花园区域很大,东西头都有假山,中间还有些雕塑,最显眼的是几只大象坐落在花园里,可能是因为大象除了迎宾之外,还有纳财祈福之意,极容易给客人宾至如归的感觉,大象性善温和,确实也很适合酒店的环境。 突然我看到了西头的那座假山,正对着我的宾馆房间的窗户,那下面也就是发现玉竹的地方。 周围的警戒带在白雪的映衬下,更为显眼,于是我小心翼翼走过去,想看看细情。 没想到假山后面突然转出来一个人,给我吓得“嗷唠”一嗓子,转身就跑。 结果那人赶紧说:“小七妹,别害怕,是我,九哥!” 我这才站住脚,回头看去,可不是九哥嘛。 我捂着胸口,喘了几口粗气,道:“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你怎么在这里?” 他招手让我过去,我赶过去一看,假山后面有个洞口,旁边有一堆雪,像是刚被从洞里掏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九哥你掏洞干啥?”我疑惑地问。 他笑道:“这里有个红色的流苏穗子露在外面,不到一寸长,我看见了,就想拽出来看看,是啥玩意儿,结果发现是个平安扣,洞也越掏越大……” 说话间他把那枚带着长长红色流苏的平安扣递给我看。 我一看像是和田玉的,应该价值不菲。然后又还给他,道:“你就是对这些女孩子的东西分外上心!” 他抿着嘴笑了说,“我不是当年的九哥了,不处处留情,到处惹祸了。” “还转性了?为什么啊?”我斜着眼睛问他。 “军队的纪律严明,你也该能想象出来的。更何况我觉得大家对我有误解,都觉得我是西门庆,其实我根本不是!” “那你觉得你自己像谁?贾宝玉吗?”我冷笑着问。 “我觉得我更像梁思成!”他踢了踢脚边的雪说。 “可拉倒吧,要是林徽因站在你身边,都得给你塞进这个石洞里,再踹两脚。”我不屑地一撇嘴。 九哥哈哈笑了说:“小七妹,还是在生我气啊?” “我干嘛生你气,咱俩儿非亲非故的!”我瞪了他一眼又一眼。 “我根本不喜欢医学,上大学那会儿,我想毕业了就参军,不当医生,你知道吗?”他突然很正色地问道。 “是吗?我真不知道。”我摇摇头。上大学那会儿我和他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根本没聊过家常。 “所以呢,我没有处对象的打算,怕将来不好安排。”他说道。 “是吗?可是你身边的女孩儿跟走马灯一样,不处对象干啥呢?”我大惑不解。 “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经历些事儿了,就没有和谁一个眼神儿就懂了的经历?” “一个眼神儿就懂了?懂啥了?”我还是不甚明白。 他寻思了一下,道:“啥都懂了,然后两人就开始约会了。只是约会而已,最后各奔东西!” “一个眼神儿就搞定了?那至少得说啥时间,去哪个宾馆约会吧?”我真是不懂,“一个眼神儿这能搞定吗?” “随时,随地!”他扬了扬手。 “你这和大小便有什么区别?”我一下恼了,脸红脖子粗地问。 他噗嗤一声笑了说:“所以我说我没处对象!这回你懂了吗?” “我懂不懂的,有什么重要的?”我嘟囔了一句,转身要走,他随后跟上来,笑道:“很重要的,我就是想告诉你,上大学时,你是的好女孩儿!” 我突然回头,差点撞到他身上,道:“你怎么知道我那时想不想做个坏女孩儿?” 他也一愣,随后嬉笑道:“现在也不晚。”上来一搂我的肩膀。 我像被蝎子蛰了一样,撒腿就跑,直到跑回宾馆,还气喘吁吁。 老公已经冲好了咖啡,我端起来就喝,“哇”,的又喷到了地上,大声冲老公喊道:“怎么那么烫!” 老公手足无措地看着我说:“那你不知道刚冲出来的咖啡是烫的吗?” 第13章 夜来幽梦忽还校;早餐时分议佩兰 我走进了男生寝室楼,大厅里的窗户能映出我迷离的身影,我的脸庞朦朦胧胧,白白皙皙,在齐眉的刘海的遮掩下,眼睛明媚而清纯…… 之后我走进了一个房间,九哥正坐在床上看书。 九哥送了我一个柿子,我问可不可以拿回去吃,因为现在没胃口。 他笑着说:“现在就吃,吃完再给一个,否则就不给了……” …… 我悠然醒来,原来是一场梦,梦里的九哥还是大学时代的样子带着粉红色的光晕,我也是。 老公已经醒了,侧身躺着,胳膊肘曲起来支着脑袋,冲我贼兮兮地乐。 “做啥梦了?”他问道。 我“呼啦”一下坐起身,道:“我说梦话了吗?” “没有,就是一直在吭哧……” “吭哧?吭哧啥?”我有点糊涂了。 “我也不知道啊?又像哭又像笑的。”老公也坐起身,突然将我抱进怀里,在我脸上一顿乱亲,然后叹了口气道:“这可咋整呢?” 我被他亲得晕头转向,道:“啥事啊?愁成这样?” “你呗,这回遇到你的九哥,我怕他会送我礼物。” “啥礼物?”我奇怪地问。 “一顶崭新碧绿的帽子!” 我咯咯笑着,打了他几下,道:“你咋这么没信心呢?你一直不是都贼有底的吗?”我一边笑,一边下床整理,准备去吃早餐。 他慢吞吞地换下睡衣,叠的板板正正放在床头,说:“这小有点邪性!像个地狱天使!你呢又执着,但凡被你迷上的东西,不到手誓不甘休,我还不知道你啊!” “可拉倒吧。我是有老公的人,用你的话说,我也不缺老爷们儿!邪不邪性的,对我不起作用。”我尽量轻描淡写,让他安心。 吃早餐的人不多,可能有的还在赖床或者宾馆准备的自助早餐,大家都吃腻了。 这时金杉走到我们这边来,说:“番番姐,姐夫早!” 我们赶紧笑着让他一起坐下来,边吃饭边聊,我这才发现,他居然是个左撇子,和我一样。 我的眼光也在人群中逡巡,不由自主地寻找着,等我反应过来,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我在找九哥。 夏忠厚和刘春霖,是形影不离的,两人一个房间,这时也来到我们这里,坐在了一个桌子旁。大家都觉得没意思,想借机聊聊天。 夏忠厚道:“这案子到底进行到哪步了?我天天问,警察总是说,再忍耐一下,快结束了,我都听了好几遍了。” “且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呢,这佩兰一死,又完了。”刘春霖道。 金杉却说:“那天这个佩兰不是被警察带走了吗?怎么又死在这里呢?她和款冬姐还有玉竹姐听说都不认识呢,谁杀他们干啥啊,还都弄得一丝不挂,一看就像情杀!” 我倒是默默地笑了:“案子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哪一起人命案后面没有山重水复的原因,又有哪一个犯罪嫌疑人不是遇到了压倒他的那根稻草!” 刘春霖道:“说到这儿,我倒是想起来了,老周以前就说过,他们没离婚之前,这个佩兰出轨,被他抓到了,结果她不但不服,还和老周打了起来,都抡菜刀了,给老周砍出好几个大口子,后来他才搬出去和她分居的!” “呦!这就奇怪了,她自己出轨了,还闹什么呢?”一下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夏忠厚说:“离婚之后,她找了好几个想好的,手里有点钱,都被骗光了,于是又想着和老周复婚。可是老周那时已经死心了,说啥也不同意。她就可哪造谣,中伤老周,老周也挺不容易的。” 说话间大家吃过早饭,各自散去。 老公回到房间,喝了一大杯茶后,说“太没意思了!一会儿打扑克!” 我刚想出门闲逛,听他这么说,又返了回来,扑到他身上道:“现在啊?” 他一时没防备,被我扑倒了,愣神儿了几秒钟,终于反应了过来,道:“吓我一跳!我说的是找几个人打扑克,是四个人玩的那种,不是两个人……” 第14章 北方人聊北方事;往昔人忆当年情 老公不和我玩,我只能自己出来闲逛,这里好看看,那里瞧瞧的。 今年这雪大得邪乎。起先飘着细雨,接着又落了厚厚的积雪,结果下边是冰上边是雪,贼光。走道一泚一滑的,都不敢抬脚儿。 我出去买点东西,没走多远,就撂个腚墩,给我疼的龇牙咧嘴。 还好还好,没撂个仰八叉,整不好自个儿都舞扎不起来。 回到宾馆的时候,几位男士也正要出门,里面有位南方的客人,正在和身边的当地人聊天,无非是谈论雪的事情。 就听一个瘦瘦高高的老师正在给他讲解:“我想毕竟这是第一场雪,再怎么大,也基本上站不住,等到第二场、第三场的时候,下完一刮风就瓷住了,完了天嘎嘎冷,滴水成冰。你要是在野外撒尿,事先得预备个铁棍儿、木头棒子啥的!” “干啥呀?” “敲冰溜子呗!”那位老师煞有介事地说。 就听旁边的人,笑道:“可别听他瞎掰了!再使错手,打差地方了!” 众人都笑得翻蹄撩掌,前仰后合的。 这时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九哥,他正冲着我微笑。 我进了屋,和他点了一下头,就算打招呼了,想溜过去。 他反倒叫住我,问:“昨天没生气吧?” 我“哼”了一声,冲他招招手,我俩儿来到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那边,这里有很多烟头,看来不少人来这里过烟瘾。 还有一个玻璃瓶子,放在窗台上,插了三支玫瑰花,有两支已经蔫巴了,还有一支在苦苦支撑,看来也快凋落了。我用手摆弄了一下。心想:“这是谁放的?放在这里干什么呢?” “叫我到这来干啥?想说悄悄话啊?”九哥嬉皮笑脸地走近我,然后小眼睛发出摄魄勾魂的光芒。 我突然很正式地问道:“你别误会!我就是想弄清楚一件事,大学时,你明知道我暗恋你,你为什么不搭理我呢?给我个理由,是因为我长的丑吗?你随便说一个就行,我都能接受,然后我就释怀了。” 他仍旧笑吟吟地,许久说:“我知道你喜欢我那会儿,都快毕业了。那时候你在忙活考研,我也联系马上参军走了,大家遇到的都是人生十字路口,有精力琢磨这件事儿吗?” “不对!”我瞪着他说。 “怎么不对?哪里不对?”他一愣,一副对付不了我的表情。 “马上要散伙时,你和我的一个闺蜜好上了!我们一个寝室的,她天天回来说你和她怎么卿卿我我,说的天花乱坠!她也是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的,还故意在我面前显摆,像个开了屏,露出屁眼儿的孔雀!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就串了寝室……十天后我们就毕业了,各奔东西……,十天啊?你那时不是还有心情找对象呢吗?” “什么找对象?只是玩,你懂不懂?”他语重心长地说。 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憋的脸通红,然后一跺脚,道:“算了!还是我老公说的对,我太偏执了,苦苦追究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大概是我不好,连陪你玩的资格也没有吧!”我转身欲走。 他终于拉住我的胳膊道:“九哥忽略了你,我这么说希望没有伤害到你,可能是我被那些眼花缭乱的美女迷住眼睛了。” 我突然长出了一口气,笑道:“你早这么说啊,我就懂了。因为我太普通了,你没注意到我,这不就完了吗!说出来有这么难吗?”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爽朗一笑道:“没事,这我就释怀了。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儿,本来就强求不得。就像我喜欢张学友,还能指望他也喜欢我吗?对了,你长的真像张学友!” 然后我赶紧风一样地走了,因为我感觉到眼眶子酸了,都这个年龄了,还因为情窦初开那点儿破事儿哭,太没劲儿了,要哭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第15章 老周情人遭解密;九哥调笑问番番 夭夭来找我时,风风火火,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怎么了?慢慢说。”我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问。 “我有个同事跟我说了个事儿。我有点害怕了。” “啥事啊?怎么还害怕了呢?”我赶紧坐在她身边,拉住她的手,发现她手冰凉。 “我同事跟我说,老周和款冬之前是情人!” 我“哗啦”一下站起身,道:“不能吧,你可别听其他人乱嚼舌根子,要是那样,那款冬还能给你介绍对象?” “我也奇怪呢!你看看啊,如果说款冬是他的情人,佩兰是他的前妻,玉竹和他也是认识的,搞不好也有一腿,我呢是他的老婆,她们都死了,我是不是也有危险?” 我诧异地看着她,也有点不淡定了。毕竟这种事儿,谁又敢打包票呢! “最主要的,我发现老周最近不正常,鬼鬼祟祟地,拿东忘西,还经常愣神儿,有时候我和他说话,他都会吓一跳。” “你没和高探长说这个情况吗?”我问道。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老周是我老公啊,我还想跟他好好过日子呢,他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好,我舍不得啊……”她眼一红,落下泪来。 我心里话,你这个破婚结的,结出国际水平了。 我立刻给九哥打了电话,让他来我的房间一趟。 他刚进屋,就看见了夭夭在抹眼泪,于是疑惑地问:“出了什么事儿?” 我把夭夭的话,跟他简单复述了一遍,问道:“你和老周那么好,肯定知道细情,他和款冬真是情人吗?” “我们关系好是好,但是不常在一起的,再说我们男人在一起,也不聊这事儿啊?”他摊开手,一脸茫然。“我有机会侧面问问老夏和老刘,看看他们知道啥不,夭夭你别着急,平时小心点,还有赶紧找高探长,把这事儿告诉他,让他那边查查看!”九哥道。 夭夭哭着点点头,道:“行,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高探长来时,还是那副笑嘻嘻,和蔼可亲的表情,岁月不禁在他脸上留刻上了皱纹,也留下了温情。 他带着一个小警员做记录,告诉夭夭慢点说,不要着急,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 听完夭夭的讲述后,他安慰道:“陶夭夭,大妹子,我也跟你说,根据我们这边的调查呢,你老公和刘款冬,玉竹都是有交往的,而且交往很深。和你推测的一样。可是这两位女士都有家庭,也没打算离婚,只是一种特殊交往罢了,你明白吧?” “我明白,那我也接受不了啊,她们都我最好的闺蜜,这整的啥事啊?多埋汰啊!这个混蛋款冬,她给我介绍这门亲事干什么,真是该死!”说完,她一捂嘴!看着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顺嘴了!” 我赶紧抱住她的肩膀,道:“我明白,我明白,没事的!” 之后高探长道:“你平静一下,这里面的事儿,我们还没理出头绪,你注意安全,我们一会儿送你回去,以后尽量别落单,知道吧?” 夭夭疯狂地点点头。 他们去后,九哥站在窗户那儿,思考起来,许久回头看着我问:“小七妹,你结婚这么多年了,有过情人吗?一夜情也算?” “我干嘛告诉你!”我一扭头,不搭理他。 “咱们上学那会儿,心理学老师说过,人一生当中,交往的异性,平均是3到33位之间,你达到这个平均数没有?” “你能不能正道的说话?”我白了他一眼。 他得意地笑起来,道:“上大学时,我忽略了我的小七妹,这回我可能再疏忽了。” “你信不信我打你!”我站起身举起拳头。 他一边往后退,一边笑道:“你老公都打不过我,你还想试试啊?” 正说着老公进来了,看我唧唧闹闹的样子,问道:“你怎么把老婆惹毛了?” 九哥“噗嗤”一声笑了说,“逗她玩呢!以前没发现啊,脾气不咋好。” 说完转身走了。 第16章 三缺一时斗地主;失踪多时现雪洞 老公要组局玩扑克,居然凑不齐人,只有九哥、夏忠厚还有他,三缺一的局面。酒店里人虽多,可是又不熟。找金杉时,小伙子不在,叫刘春霖时,也没影儿了,后来九哥提议,斗地主吧。 正玩的玄天黑地时,金杉突然跑了回来,道:“吓死人了!” “怎么了?”九哥一边抡扑克,一边回头问。“我刚才在假山那边站着时,突然窜出一只狸猫,眼睛还闪着蓝光,贼诡异,给我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警校生,被一只猫吓这样,可有点搞笑了。 大家都没理他,继续吆五喝六。 他也没走,站在后面,看热闹。 我问道:“这么晚了,你出去干什么了?去在假山那里干啥啊?”要知道玉竹的尸体就是在那里发现的,大白天去都有点心惊胆战的。 “说来也奇怪,我接到个奇怪的电话,那人说要和我谈谈,说是有关案子的事,他说在假山那里等我,让我快去。我信以为真,结果根本没人,等了一会儿,给我冻得大鼻涕都出来了,我就回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在恶作剧!” “有人给你打电话?”九哥突然愣了一下,抓着扑克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然后他把扑克一推,道:“不玩了!走,咱们去假山那瞧瞧。” 他行动如风,快速回房间拿了个手电筒就走。我们也好奇地跟在他的后面。 假山前面是一堆杂乱的脚印,金杉道:“这是我刚才踩出来的。” 九哥并没有理会这些脚印,而是直接绕到了假山后面,只看了一眼,就退后两步道:报警吧!” 我们赶紧跟着也绕了过去,顿时都吓得寒毛直竖,一个人被填塞在那个雪洞里,我记得,这个洞还是前几天九哥发现平安扣时,掏出来的。那个人光不溜溜,面目狰狞地瞪着空洞混浊的眼睛回望着我们!只是已经毫无生机了!居然是刘春霖!看来已经死去有段时间了。 我吓得刚要跑,结果腿一软,脚下又滑,直接坐倒在地,九哥一把拎起我,扔到老公怀里,说:“这医让你学的,看到个死人吓成这样!” 我把脸埋进老公怀里,再也不敢看第二眼,“这深更半夜的,这,这,谁能不害怕啊……”我的舌头直打卷。 杨探长带着人闻讯赶来,他神情疲惫不堪,但还是鼓足干劲,把大家都聚拢到一起问话。 首先被仔细盘查的当然是金杉,虽然他诅咒发誓的说,自己真的只是接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就出去了。但是毕竟是他的一面之词,况且假山周围被他踩了个遍,这现场让他破坏的七零八落。作为一个警校生这么缺乏侦查意识,无论如何也是有点说不过去的。 九哥闷闷地说:“我相信金杉,玉竹出事那天,我也接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干呢?给我们打电话的意义是什么呢?” “可能就是想让你们破坏犯罪现场吧,增加侦破难度!”我胸有成竹地说道。 “有这个可能!”九哥赞许地点了点头。 余下的人等在那个时段都在玩扑克,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以提供了。 突然我觉得夏忠厚蜷缩在角落里,脸色特别难看,看得出他很难过和恐惧。毕竟他和刘春霖关系最铁,一直形影不离的。突闻噩耗,有点经受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一直和他住一起,有什么发现吗?”杨探长微笑着问,看得出他语气和善,生怕老夏紧张。 可是怎么能不紧张呢,老夏已经吓得面色苍白,抖成一团了。 等了一会儿,看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杨探长站起身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想起来什么随时找我……” 大家是在我的房间问的话,如今“呼啦啦”的起身都走了,九哥在最后。 他回头看了看我和老公,笑道:“今天的扑克就玩到这里吧,你们两口子可以接着玩,记得关好门。” 第17章 周松柏回忆三年前;情人节多少尴尬事 周松柏来时,老公他们几个还在抡扑克,这几天也真是百无聊赖,他们迷上了打扑克。他站在门口,面色焦虑地问:“楚林在里面吗?” 九哥闻言,赶紧站起身,就见他贴了一张白色纸条。 原来是这帮人玩小钱儿玩腻歪了,开始贴纸条。九哥把扑克一撇,一把拽掉脸上的纸条出了屋。 问道:“老周,啥事啊?” “有点事儿,你帮我分析一下,我这心里慌乱的很。” 我靠在门框里面正在偷听,忽然伸过一只手,把我拽了出来。 原来是九哥发现我鬼鬼祟祟的,就一把给我薅出去了。 “去我房间吧,小七妹,你来给我们冲点茶。”说完他领着老周就走了。 我跟进去烧了水,冲了茶,刚要离开,九哥一下将我拽住,道:“坐到九哥旁边来。” 老周看了我俩儿一眼,一副了然于胸的感觉,道:“既然不是外人,我就开说了,你知道春霖出事了!” “知道啊,他的尸体还是我发现的,怎么了?”九哥把茶端给他问。 “他要是不出事,我还没往这上面想,这事儿有点麻烦。”他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九哥没说话,一边喝茶,一边拿小眼睛瞄着他,脸上的表情不喜不怒的。 老周接着说道:“这事儿我和别人没说过,也不知道和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大约三年前吧,出了一件事,这件事,嗨!”他又一拍大腿停住了。 “没想好,就先别说,我打扑克去了……”九哥站起身。 老周赶紧道:“想好了,想好了!” “那说吧。别前拉后少的。”九哥的语气有点严厉。 “那一年我们约好了聚一聚,对了,那时,我还没离婚呢,佩兰组织的,有玉竹,款冬,还有我和老夏,春霖。” “然后呢?”九哥问。 “那天好像是情人节吧,反正这些人也就是借个由头聚会喝酒。他们都是从外地来的,非常开心,喝了多少,我也不记得了,反正从下午三点一直喝到半夜两点,换了无数家店,烧烤,歌厅都去了!” “嗯嗯!”九哥点点头。 “最后是一家烧烤店,就在我家楼下,我们喝完里倒歪斜地往回走,那时候,他们都是住我家的,也想着在我家对付几个小时就天亮了,然后就各自返程了……” “就在穿过大马路时,看见路边趴着一个人,是女的,和咱们年龄相仿,穿戴时髦,一看就是喝多了!” “然后呢?”我问道,“送她去医院了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们都喝多了,基本没一个清醒的,就是真多了,我们把她背回了我家……” 九哥突然感觉事情要坏醋,脸色阴沉下来。 “结果这个女的,刚进门,就醒了过来,我的意思不是清醒了,是醒了,她咯咯笑着说,可到家了,就把衣服一件一件地脱掉了……” “嗯!你别像挤牙膏似的,快说,后来怎么了?”九哥突然有点不耐烦了。 “后来她光不溜溜地径直走进去,躺在了沙发上……我还给她盖了件毯子,跟大家说,等明天醒酒了,再问问情况。然后我就回卧室睡觉去了。第二天我醒的很晚,头特别疼,一时半会儿,都把这事忘了,后来到了客厅,突然想了起来,问其他人沙发上那女的呢?他们告诉我走了……我当时也挺奇怪的,但是也没细想……” “走了?”九哥疑惑地看着他。 “嗯,他们众口一词,就是这么说的。” “你接着说吧。”九哥一抬手。 “可是后来有一天,我看见我家车库里有个黑塑料袋,鼓鼓囊囊的,以为佩兰又要乱扔东西,你知道我很会过日子的,啥也舍不得扔,就打开看看,结果发现是一堆衣物,就是那天晚上,那女人穿过的,还有一个拎包,估计也是那女人的……” 我和九哥都愣住了。既然衣物都在,人是怎么走的,难道是一丝不挂就出门走了吗? 第18章 老周忆往事糊里糊涂;老夏又失踪人间蒸发 “那你没问问佩兰是咋回事吗?”九哥问道。 “问了,问了!我觉得太诡异了,赶紧去找佩兰,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她也不知道,但是看神情她是知道些事儿的,就是不想告诉我。余下的人,我也都一一问过了,都含糊其辞的。” “我问这堆衣服是谁放进车库的,他们也说不知道,都遮遮掩掩的。后来,我想也可能真没什么事儿,就没再追问,可是过后我去找那个塑料袋时,发现不见了,问他们谁扔的,还是没人承认……”老周懊恼至极。 “你是挺糊涂的,这么怪异的事儿居然就不问了,还是你也有什么猫腻,瞒着我?”九哥撇了撇嘴。 “没有,没有!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是最近玉竹、款冬、佩兰相继一死,我才把这事儿想起来的,一直心神不宁的,特别是春霖一出事,我就更心慌了,你说能不能和这件事儿有关系呢?” “那把老夏叫过来,问一下,不就得了吗?他肯定知道前因后果!”九哥站起身就往外就走,可是哪里也找不到老夏,这个家伙居然也人间蒸发了。 九哥难得见的有点慌乱了,赶紧报了警。 杨探长来时,整张脸都快揪成核桃了,他叹气道:“怎么又没一个?你们仔细找了没?能不能出去溜达了?” “电话关机了,出去溜达的可能性不大!”九哥道,然后他瞪着老周说:“还不快把你知道都告诉杨探长,要不以后我怕你想说都没机会了!” 杨探长一愣,看着老周问:“你还有什么瞒着警方吗?人命关天,你闹着玩儿呢?快说!” 老周此时也吓得腿软了,说话也挂不上档了!几乎是被两个警员拖着进了一个房间,杨探长跟着也进去了。 我们还在上天入地寻找老夏。 把酒店每个角落都翻遍了,就是没有人影儿。 九哥进了他的房间仔细的查看着。 东西虽然凌乱,但是没有什么异常,外衣手机也都不在,看来他是主动出去的。 我走到床头桌那里,看到记事本被撕掉了一页,上面有些印记,正拿起来仔细看时,被九哥一把夺了过去。 然后找了张纸,蒙在上面,用铅笔一顿横扫乱画。 许久纸上出现了模糊不清的两个字:从容! “从容?”我大惑不解。 他则把记事本递给金杉,让他赶紧给高探长送过去,一会儿功夫进来几个身着隔离区的警察,将我们轰了出来,看来是要勘察现场了。 九哥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知为何,我也不自觉地跟了进去。他回头看到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窗前向外望着。 院子里是堆积如山的大雪堆!这几天下的雪都堆在了那里,还没来得及运走。 他急忙下楼跑进院子里,三两下就爬上了雪堆。 我跟在他身后,也爬了上去,简直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可是到上面一看,什么也没有。 九哥一边用脚踢着雪,一边仔细查看,他可能想看看老夏有没有埋在雪里的可能,还是一无所获。 上面寒风凛冽,我冻得直得瑟,刚要往下爬。 九哥一乐道:“那多慢啊!看九哥的!”他突然抱着我,扑倒在雪堆边上,然后一骨碌,我们俩像雪橇一样,滑了下来。 到了底下,他才松开手,将我拽起来,笑着问:“好玩不?” 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刚要翻脸,仔细一回想,是挺好玩的,跟坐滑雪车一样,最重要的是,九哥一直紧紧抱着我的感觉简直是太上头了,他的怀抱真是令人迷醉。 九哥看我羞红了脸,一直低头不语,就给我拍了拍身上的雪,道:“我就有半个月的假,九哥陪你好好玩玩,有啥想法赶紧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然后他拽了拽我歪掉的棉织帽子,道:“暗恋我五年?居然一句没和我说,你也真是奇葩,日记在哪呢?给我看看。” “谁出门还带着日记啊?”我一扭身赶紧跑掉了。 第19章 老夏失踪成谜案;众人被拐打雪仗 回到房间时,我一直嘿嘿傻笑。 老公冷眼看着我,道:“看看你一脸春色,是不是又跟你九哥玩去了?” 说的我心一惊,心想:“自己是不是有点玩过界了?”赶紧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稳定一下情绪,没想到老公冷不防过来搂我,我一激灵,咖啡洒了一身。 他一边帮我擦,一边问:“烫着没有?你激灵啥?老公碰一下也不让了?” “我没防备嘛!这种情况下谁碰我我都激灵!”我赶紧解释。 他突然不给我擦污迹了,笑着问道:“除了我,还有谁碰你啊?” 一下给我问毛了,赶紧放下咖啡杯子,扑到他身上,一顿耳鬓厮磨。 他慢慢地脸色回转了些,但还是不停地唉声叹气。 这时高探长他们要走了,呼啦啦地从门口经过。把老周也带走了。 九哥从房间出来问:“老周事儿大吗?” 高探长:“事儿大不大的,现在还不好说,他自己要求跟我们走的!主要是问啥啥不知道,就没见过这么糊涂的人!先带回去吧,我也怕他有危险!” 看着老周坚定不移的步伐,我一时很想乐,从来没见过有人进局子这么心甘情愿,甘之若饴的! 老夏去哪里呢? 他们走后,我们全体又出去找了一圈儿,仍然一无所获。 九哥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也许我们的思路错了呢?” “怎么错了呢?”我不解地问。 “我们一直认为老夏有危险,但是他要是制造危险那个人呢?”九哥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说他干完他想干的事儿,藏起来了?”我抬头问道。 九哥比我高很多,我必须抬起脸看他。他也看了看我,抿嘴笑了,道:“你说呢,男人买车希望要大一点儿的,买房子也是越宽敞越好,只有老婆希望小一点儿,最好是小鸟依人那种,我以前没发现小七妹就是这样的女人啊!” 老公正在拿着一个木棍子在雪堆里插来插去!听了这话,突然恶狠狠地用棍子抽起雪来。 声音太大,把我和九哥都吓一跳,九哥立刻笑着说:“你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要不你直接抽我吧!” 老公回身冷冷地看着他,道:“没到时候呢!” 他走到他身边,笑呵呵地说:“听过那句话没?心去意难留,留下结怨仇!要不我把小七妹领走吧!” 话音未落,我抓起一个大雪块子狠狠地砸在了他身上,他没防备,回身看着我,笑道:“想打雪仗啊?”然后也弯腰去抓雪! 结果老公一看,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瞬间参与进来,扬了九哥一身雪。 别人不明就里,以为我们在玩,也不找老夏了,瞬间血脉觉醒,都参与了进来!顿时满院子白光雪影,人影乱飞!追逐声,笑闹声不绝于耳。 没多久我们都浑身是雪,大汗淋漓!一个个丢盔卸甲,惨不忍睹!我笑得快岔气了,这画风是怎么被带偏的…… 九哥也笑得很欢,凑过来说:“小七妹,今天开心不?” 还没等我回答,老公一把拽开我,对他吼道:“你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雪壳子里去……” “啥信不信的?不过今天我也玩够了,不玩了……”他哈哈大笑着,转身走了。 “他这人怎么这样?嚣张到这个程度吗?”老公回头问我。 我点点头,道:“上学时,就这样!” 第20章 金杉露出蛛丝马迹;九哥出手将其擒住 t 第21章 押解金杉见夭夭;显山露水说蓉蓉 夭夭见我们来了,也很意外。更意外的是,九哥拎着金杉的脖领子,我则拿着一根木棍,肩膀上还扛着一捆绳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旁边,脸绷得确青。 “你们这是啥画风啊?干啥呢?”夭夭都看呆了。 “姐,你快救我,我把你跟我说的三年前的事儿不小心说出去了……” “啊?”夭夭手里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看得出她有点惊慌失措。 “来吧,说说吧……”九哥突然气势骇人,不容反驳地说道。 “你先把我弟弟放了,我就说。”夭夭也不示弱,仰着头说道。 九哥看了她一眼,将金杉按在椅子上,接过我手里的绳子,三两下就把他绑了起来。 夭夭难得见的一声叹息,道:“你们坐吧,我给你们倒茶。” 我还很少看见她这么深沉,她给我印象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看见美男子就花痴一样的傻白甜。 之后我们坐定,夭夭道:“我们俩高中同学,后来我转学走了,番番你还记得不?” “记得啊。”我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转学吗?”她斜眼看着我。 我摇摇头。 “那年我母亲去世了,我跟着姐姐来到了这个城市,最后咱俩儿又在大学时遇到了,虽然不在同一所大学,但是咱们总在一起,对不?” 我点点头,这都是陈年旧事了,有什么好说的? “我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我有个不省心的姐姐!” 我差点没乐了,心里话:“你就够不省心的了,还有比你更费事的?” “我姐姐很美的。”她突然笑了。 “你也很美。”我这是真心话,尤其是和我站在一起,她绝对是白天鹅,而我就是一只丑小鸭。 “你听说过县城四小妖吗?”夭夭又问。 我大脑迅速倒带,像过电影一样,我想起来小花,曹佳……… “其中就有我姐一个,我姐叫陶蓉蓉。她身边的男人像走马灯一样,但是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有钱,还得肯给她花,二是有权,愿意为她办事。就因为她生财有道,我才能成为你们眼中的傻白甜,一天天没心没肺,除了学习就是处男朋友。” “那三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我问道。 “三年前的情人节第二天,他们单位领导,突然打电话通知我,说我姐死在了单位门前的草丛里。我赶到一看,当时肝肠寸断,她浑身是伤,大小伤口无数,而且没穿衣服,我能想象她死前是多么的痛苦……”说到这里,她眼泪簌簌而下,道:“我和姐姐相依为命,对于别人她不够好,对于我她就是全世界……” 夭夭擦了擦眼泪,道:“之后警方开始了调查,还是这个杨警官,简直就是蹲着茅坑不拉屎,每次问都说没消息,没线索,终于被他拖成了悬案………”她气恼地一甩手里的纸,纸团飞进了垃圾桶里。 “后来呢?”九哥问。 “后来我自己开始调查,从她头一天的活动开始,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还保存了很多相关路段和酒店门口的监控录像。我不停的给警局送材料,后来我一去,杨探长他们都假装不在屋里,躲起来不见我了……” “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她叹了口气。 “只是最近,老周总是被噩梦惊醒,梦里总在喊蓉蓉!我才心惊了,也没个人商量,就和金杉说了这个事情,毕竟他上警校了,也许能帮上我的忙!” 金杉喊道:“我分析出来老周肯定认识蓉蓉姐!”说完还骄傲的梗了一下脖子。 把九哥都气乐了,然后他转脸问夭夭:“那你没问问老周吗?” “问了,他总是一脸迷茫地说他从来不认识一个叫蓉蓉的,我看他不像在撒谎……” 第22章 金杉终被放:兄妹做游戏 九哥最终还是将金杉放了。并且给杨探长打了个电话,详细说了情况。杨探长还是那副消极怠工的语气,道:“好,我知道了。”然后就没下文了。 回程的时候,我和九哥简单介绍了一下“县城四小妖”,他听得津津有味。 忽然我看见了街心公园里的一处雪景,白茫茫一片。接天连地,树木,山石,楼阁都掩映其中,非常梦幻,像童话世界。 然后就指着那里喊道:“九哥,你看,多漂亮啊!” 九哥突然掉头,将车开进了那个公园。因为天气寒冷,公园里并没有人。 我下车跑进来松树林,边踩脚印边乐,我喜欢听这种吱吱声,特别治愈。 忽然我回头对他笑道:“咱俩儿做游戏啊?” 他微微一愣,立刻邪恶的一笑道:“好啊,我最喜欢做游戏了!” 然后奔我就扑过来。 我有点蒙了,突然反应过来,我这句话有歧义,连忙一边摆手,一边后退道:“不是,不是那种游戏……”结果积雪太深,我的腿被裹住了,趔趔趄趄地摔倒在雪地上。 他哈哈大笑着,要上前拉我,我索性坐了起来,指着他喊道:“你也坐下来!” 他想都没想就席地而坐,盘着腿看着我笑问:“做什么游戏啊?” 我探着头,笑着问他:“你玩过真心话大冒险吗?” 他愣了一下,道:“还真没玩过,怎么玩?” “就是互相问问题,越刁钻越好,答不上来就认输……” “欧呦!赌注是啥?”他兴趣满满。 我拿出一张大团结,拍在雪地上,说:“这个!” 九哥笑道:“我也没现金呢?要不这样吧,我这儿有块玉石,押上,赢了你拿走,自己回去刻个喜欢的章!” “你舍得啊?”我刚想拿起来看,他用手一挡,道:“赢了才能拿走!不准看,再给我看化了!” 我先开始提问:“你的情人有没有一百个?” 他“噗嗤”一声笑了说:“你这啥问题啊?我说有一百还是没有一百都是坑啊?” “答不上来就认输!”我去拿那块玉石。 他连忙说:“有一百!吹牛谁不会啊!” 该他提问了,他摸着下巴,想了想,给我紧张的不行,怕他问出什么尴尬的问题,结果他问道:“今天是何年何月何日?” 我笑着指着他道:“你自己放的水啊!这问题太简单了!2023年11月11日。” 他拿了个树枝把这个时间写在了雪地上,还拿出手机仔细核对了一下,看我说没说错,认真的态度都把我逗乐了。 “毕业这些年你想起过我吗?不准撒谎,答不上就认输。”我的第二个问题出来了。 他憋不住地笑了,道:“想起过。尤其是去书店时,就想起来你被轰出去的窘态……” 我点点头,算他过关了。 “又该我提问了?这里是哪里?”他笑眯眯地问。 我疑惑地看着他,道:“你一直要这样让着我吗?这问题太水了!” “我是你九哥,让着你是应该的。”他表现得特别大气。 “雪城的街心公园。”我回答。 他又把我的答案写了下来,点头道:“好像答对了。” 我咬着嘴唇,使足了劲,问出了我最想问的一个问题:“你会爱我吗?” 九哥彻底无语了,许久说:“你能换个词不?喜欢不好吗?” “不好,不换,答不上来就认输!”我倔强的坚持道。 他一抬手道:“好吧,我认输。这块玉石是你的了。”然后又低头在雪地上写了几个字。 我喜滋滋地拿起了玉石,发现上面已经刻好了字,仔细一看是:“七妹!”原来是他早就准备好送我的。 我刚要起身离开时,他一拉我,道:“拍照!” 我一低头,才发现他写的是:“2023年11月11日,雪城街心公园,九哥与七妹到此一游!” 第23章 夭夭被人追杀,大家齐去做伴 老公正在走廊里来回逡巡,他已经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催促我赶紧回宾馆。 结果我们刚进门,他就冲过来,薅住九哥,怒目圆瞪地喊道:“她是我老婆,你想干啥?” 九哥一把推开他,道:“拉倒吧,当年要不是我手下留情,她还指不定是谁老婆呢。” 我呆愣在一边,许久嘿嘿傻笑起来,道:“你俩儿要为了我,打一架吗?那可太带派了!” 九哥回头看着我,表情复杂地皱了皱眉头,道:“上学时,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刁钻古怪呢?”然后他拍拍老公的肩膀,笑道:“调教的不错!”然后大咧咧地回房间去了。 老公这里二话不说,把我也薅回了房间。进门就开始动手动脚。 我一边躲闪,一边笑问:“你干啥?” 他一下把我抱起,扔到床上说:“干啥?我检查一下。” …… 正当我昏昏欲睡时,外面响起来急促的敲门声,我一听是金杉的声音。 老公还在呼呼大睡,检查完毕,他放心了,睡的跟猪一样。 我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大白天的让人发现两口子这么没正事,肯定得被笑话到姥姥家去了。 当我收拾停放,打开门时,金杉已经等着急了,他语无伦次的说:“我夭夭姐,今天被一辆车撵,差点被撞飞了……她想让你给她做几天伴儿去。” 我一时半会不知如何是好,我不想去,我不想离开宾馆,因为宾馆里有九哥,她家大房子里啥都没有。 正犹豫时,老公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后,道:“那得赶紧去啊!我陪你去。” 老公收拾东西时,我敲开了九哥的门,跟他说了我要去夭夭家做伴的事儿,他很意外。 许久道:“她家房子可够大的,多住一个人好像没问题。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我惊诧莫名道:“你也要去?” “一共就十五天,你想和九哥分开吗?”他走过来,笑嘻嘻地问。 我摇摇头,很诚实地说:“不想。” “那就这么定了。” 夭夭家是复式结构,楼上有三间客房,和一间书房。 楼下是客厅,卧室和饭厅。我喜欢她家的大阳台,上面是各种奇花异草。 外面大雪纷飞,屋里温暖如春,绿意盎然。 我们刚到没多久,九哥拎着个皮箱也到了。 老公看得眼睛都直了。 九哥半阴不阳地斜着眼睛看着他,道:“我是来给夭夭做伴的,你不用那样看着我。” “你……” 夭夭赶紧迎出来,叫阿姨接走了行李箱。安排九哥住下。 不一会儿,又有人敲门,金杉站在门外,也拎着个小皮箱,他也是来做伴的。 这回可把小阿姨忙坏了。 收拾停当以后,大家坐下来喝茶。 “什么样的车追你啊?报警了没?”我问道。 “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看不见里面的,我当时拎着一兜橘子,摔倒后撇了出去,满大街都是橘子……”然后她撸起袖子给我们看,胳膊肘已经卡秃噜皮了,“我报警了,可是警察也不搭理我啊,就告诉我注意安全……简直是废话……” 第24章 杨探长姗姗来迟;有钱人换妻游戏 没想到杨探长来了,还是那副软绵绵,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怎么才来,要不是过路的人跑过来,那辆车才开走,我现在都出殡了!”夭夭终于按耐不住,叉着腰指责道。 杨探长也没生气,只是微笑道:“我年龄大了,再有几个月,我就退休了,确实有点精神不济。” “你三年前就这样!那时你也要退休了?我姐的案子愣让你给整成悬案了,死的不明不白的!” 杨探长的喉咙咕噜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了。 九哥笑呵呵地走过来道:“不是说命案必破吗?怎么能变成悬案呢?” “我们没有你们军方那么大的气场,破不了的案子多了去了。”杨探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简单的问了一下情况后,杨探长吩咐手下去调取事发路段的监控录像,看能不能查到车辆或者司机的信息。 “老周怎么样了?”九哥问道。 “在局里能吃能睡的。”杨探长道。 “他到底认不认识夭夭的姐姐啊?不认识怎么会在梦里喊出她的名字呢?” “这个不好说,他说不认识,我们都上测谎了,发现他说的是真的。”然后他转过身,问夭夭:“你听说过换妻俱乐部吗?” 夭夭一愣,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换妻?” “我们调查出老周以前曾经带着佩兰参加过这个俱乐部。他没带你去吗?” 夭夭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什么!他这么变态啊!” “变态的还有很多,款冬,玉竹,老夏和刘春霖都去过,你和款冬,玉竹这么好,不知道吗?” 夭夭愣在当场,许久无言,看表情她是第一次听说。 “啥叫换妻俱乐部?”我茫然地看着老公问。 “别瞎打听!”老公呵斥道。 九哥“噗呲”一声笑了,说:“有钱人的游戏,不知道也好。” “目前看,这几人的共同之处,第一,都来参加了婚礼,第二都参加过换妻俱乐部,第三都和你姐当年的案子有点关系。” 夭夭道:“那快点查啊。” “我们和老周谈过,他记得的三年前的事情有限,换妻俱乐部这事儿是佩兰先提出来的,他被她说服了,就去玩了几次,用他的话说,把别人老婆裤子脱下来的那一瞬间确实感觉相当棒,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老婆也被别人脱了,就索然无趣了,后来他一看见佩兰就从心里膈应,两人离婚,和这个事情,有直接原因。” “那可真埋汰!根本过不了了。”我咧着嘴说。 杨探长站起身道:“今天你被追杀,我以为你也去过呢。没去过就好。” “我才不去呢!都玩出花来了!”夭夭气得又叉起腰来,一脸的怒火。 “你发现老周有梦游的习惯吗?”杨探长临行前又问道。 夭夭道:“发现了,怎么他在局里也梦游了?” “嗯嗯,挺怪异的,我们看监控发现的,大晚上可哪溜达!等以后找个医生看看吧,怪瘆人的。”他露出了他标志性的苦笑面容,比喝了黄连都苦。 第25章 忆当初一见钟情;怨夫君几度哽咽 看见九哥和老公坐在一起推杯换盏,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这多好,和谐。 “你小七妹刚回来那会儿,老逗了,住宿舍,把刷锅的东西扔锅里,开着火,就上班去了,顺窗户呜呜冒烟,我还以为宿舍着火了呢!要不就忘拿钥匙,把自己锁在宿舍外面,我去一脚把门踹开了,然后再给她修锁,她来上班后,我啥都干不上,净照顾她了,搞不清楚下一步能惹啥祸!” 我嘻嘻傻笑着,我就是心大,从小的毛病。 “后来就照顾出感情了?”九哥问道。 “看第一眼我就相中了。后来问有对象没?说没有;问处过没?说没处过。我当时都没信,现代大学生还有没处过对象的?我抓过来亲了一口,她撒腿就跑,简直是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去挺远,站在那寻思,然后又跑回来,说你再亲一下,刚才没体会出是啥感觉……” 两个男人都笑了,九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有点像猪八戒吃人参果啊!” “嗯嗯,我一看真没处过对象,啥经验没有。”老公也笑了。 九哥笑道:“上大学时,没经验的女生,我一个不接触。” “那为啥啊?”我问道。 “不为啥,就是原则。”他笑道。 正闲扯时,夭夭拎着一瓶酒走过来,我劝道:“你少喝点吧,今天喝的已经够多了。” “这过的是啥日子啊?谁家老公蹲在公安局不回家啊?”她突然哭了。 我连忙给她递纸,道:“等案子查清楚,他就回来了,他不是害怕吗?” “他害怕?剩我一个人在家,我不害怕吗?他心里有我吗?”然后“嗤”一声,擤了一下鼻涕,用纸擦了,扔掉了。随即转头问老公:“你会这么做吗?” 老公一缩脖子,道:“我可干不出来这事儿。”说完又后悔了,不知道怎么往回圆。 好歹把夭夭弄回了房间,我劝慰了一阵,她抽噎着,睡着了。 我给她关了灯,才回到客房。 刚进门老公就把我一下抱了进去,一顿乱亲。 我一边笑,一边打他,道:“都老夫老妻的了,最近怎么这么腻歪呢?” 他则煞有介事地说:“我要把你的精力耗光,省得出去嘚瑟!” 我一听,这是不放心啊!赶紧乖巧地依偎到他怀里,说了一堆花言巧语,把我平生知道的词儿,说了个遍。 他也笑了说:“态度不错。” 其实我心里清楚,我没有出轨的想法,也不贪恋那个怀抱,更不想猎奇。对于九哥,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女人没好过?他都麻木了,用不上我锦上添花了。 我只想找回一些大学时代的感觉罢了,没必要把自己扔进去。 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时,就听到一声尖叫传来,划破夜空,震碎骨膜,简直是令人毛骨悚然! 是夭夭在惊叫,跟见鬼了一样。 我们都从各自的屋里冲出来,跑进她的房间,她正蜷缩在床里面,浑身颤抖,指着窗户喊道:“那里有人!爬上去了!” 第26章 人虽去衣如故;临行路多折磨 几个男人来到外面,一顿搜索,连个人影儿也没有。九哥看了看夭夭的窗户,又抬起头看了看,不知从哪里弄了个梯子,爬去楼顶上检查。 “有问题吗?”我仰着头问。 他突然从上面扔下来一个袋子。没一会儿他也下来了。 我们打开来看,都惊呆了,是一堆女人的旧衣服,还用绳子串成一串。 九哥拿出来一抖道:“楼顶上有脚印,雪被踩得稀烂,可能是有人在楼顶把衣服顺下来,然后晃动绳索,冷不丁一看,就像有人在窗前晃一样,等到夭夭发现以后,这人又把绳子拽上去了,将衣物扔到了楼顶。” 我们回到房间,把那堆衣服拿给夭夭看,她大惊失色道:“这是我姐当年的衣服,她就是穿着这些衣服失踪的,再发现她时,她已经死了,而且光着身子,这些衣服也不见了。怎么会在这里呢?” 九哥道:“老周说,当年他发现那女人的衣服在车库里,然后就无影无踪的,老周看过照片没有?确没确定你姐就是当年那个女人?” 夭夭摇摇头。 九哥沉下脸来,不说话。 杨探长很快就到了,上楼采集证据,把衣服也收走了。九哥问道:“三年前老周他们在路上捡到的女人是不是陶蓉蓉啊?” 杨探长灰着脸,冷冷道:“你不是有特殊通道知道这些事儿吗?案子有些细节我不知道,你都早知道了,还用得着问我吗?” 九哥尴尬地笑了一下,道:“那多费事,问你简单些。” 杨探长阴惨惨的一乐,反问道:“你除了来当伴郎,还有啥特殊任务没有?” “军事机密,无可奉告!”九哥挤了挤眼睛半真半假地说。 我看着他们唇枪舌剑的有点糊涂了,最后我咳嗽了一声,道:“到底是不是蓉蓉啊?说了这么多,也没说明白啊?” “问你九哥!他啥都知道。”然后杨探长洋洋洒洒地走了。 我看着九哥,歪了歪脑袋,道:“怎么回事啊?” 九哥抿了抿嘴道:“这老家伙疑心生暗鬼,怕别人抢了他的风头呢。” 我更糊涂了,这都哪跟哪啊? 夭夭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道:“那堆衣服肯定是我姐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呢?谁干的呢?干什么要这么做啊?” 说话间我发现金杉不见了,赶紧去寻找时,却透过窗户看见他正在和杨探长站在大门口说话,期间还比比划划的。 没一会儿他神情低落地走了回来。 “和杨探长说什么了?”我问他。 “没什么,我问他我蓉蓉姐到底是怎么死的?死因是什么?” “他怎么说的?”我问道。 “他说死的很惨。有被反复侵犯的痕迹,虽然浑身上下有几十处刀口,但是并不是致死原因,她是被窒息而亡,就是被勒死的,而且被反复勒了多次,像是遭受到了很大的折磨……”说完他眼眶湿润了道:“这得多大仇啊,这样的折磨她!” 夭夭那边脸色苍白,突然“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第27章 九哥三人探车库;陈设古怪令人疑 正当我手忙脚乱急救夭夭时,九哥在一旁抱着膀子看热闹,我回头喊道:“过来帮忙啊!” 他摇头道:“你忘了?我不当医生很多年了!” 我只好自己来了。 折腾了一阵,夭夭终于悠然醒转过来,哭道:“我可怜的姐姐。” 看夭夭没事了,九哥看着我说:“我今天领你出去玩,好不好?” 我赶紧欢呼雀跃,老公冷冷地说:“我也去!” 九哥一拍大腿,道:“我怎么把你忘了呢?” 老公冷冷地回答:“因为你嚣张习惯了!” 我们三人开着车,可哪儿溜达,到了一处地方,九哥将车停下了。 他慢悠悠地走向一个车库,然后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一按,出库的门缓缓升了起来。 车库很宽敞,足有五十几平,居然做了简单的装修,一辆车停在靠近门口的区域,再往里面别有洞天。 有一张大床放在正当中,只是没有被褥,只铺着一个大床垫子。一排沙发摆在一侧,对应着有个实木的长条茶几,上面除了灰啥也没有。在往里还有简单的厨具和一个茶桌,上面各色茶具倒是非常齐备。 “这里是哪啊?”我疑惑地问。 九哥道:“老周家的车库。” “你怎么会有钥匙呢?”我问道。 “我管他要的,在他进去之前。”他在车库里来回溜达。一会儿敲敲这里,一会儿碰碰那里。 突然他看见了墙上的一个燕窝装饰,走过去一顿乱掰。 我正担心他给掰坏时,呼啦一声巨响,屋子的四面忽然升起几面镜子,互相映衬着,顿时屋子里出现了无数个我们,很是诡异。 老公笑道:“这老周挺会玩啊?他告诉你的?”老公转头问九哥。 “他什么也没告诉我,都指着他告诉可完了。”九哥皱着眉头说。 “他装这些镜子干啥?这多晃的慌啊?”我一边左闪闪,右闪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晃来窜去,特别魔幻,禁不住笑了。 九哥笑着问:“你不知道这些镜子是干啥用的啊?” 我转头看着他,摇摇头。道:“显得自己家车多?” 老公和九哥都笑得弯下了腰,九哥道:“确实是开车用的!” 我还要问,老公一拉我,道:“别问了!傻了吧唧的!” 九哥坐在大床上,然后又躺下来,翻来覆去地看着。 原来棚顶相应位置也镶嵌着镜子。 他起身站在床上,看着棚顶,然后招呼老公过来,问:“你看,棚顶这里是不是缺一块镜子?” 老公跳上床,抬头看着道:“这里有滑动的痕迹啊,好像之前有!” 他站起身又掰动那个燕窝,镜子都消失在了事先设计好的凹槽里。 这个设计蛮高级的。 九哥张罗老公把床搬到了一边。他俩仔细低头查看着,地面上很干净,看不出来有什么东西。 “你们在找啥啊?”我疑惑地问,也学着他们低头寻找着。 “床底下弄得这么干净,正常吗?”九哥突然问。 “不正常,怎么也会有点垃圾什么的滚到床底下,谁家能打扫卫生,天天抬床啊?”我回道。 “我找到了!”我突然兴奋异常,喊道。 把九哥吓一跳,问:“你知道我们在找什么啊?你就找到了!” 第28章 杨探长黄雀在后到车库;查案情先行一步寻换妻 我从墙角极不显眼地位置,捡起来一块小镜片,道:“你们是不是在找这个?” 九哥一愣,道:“可以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找镜子的碎片?” “你刚才说棚顶上原来还应该有一块镜子嘛,那应该是碎了,肯定砸在床上,但是车库明显被仔细收拾过,想找到镜片不太容易了,我这个就是漏网之鱼!”我咯咯笑着,把镜片放在了九哥手上。 九哥拿出个小盒子,宝贝似的装了起来。 然后他把所有的吊柜橱柜,都打开,一一检查里面的物件。 老公这回倒成了他的好帮手,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捡出来,一顿拍照。 我一看都是些绳索皮带还有项圈什么的。 “这是要去打猎吗?”我刚想拿起来仔细看看。被老公厉声喝止了。 “啥也不懂,别瞎碰,埋汰!” 我只好躲的远远地,看着他俩儿忙活。 正这时,几辆警车鸣着笛停在了门口。 杨探长也到了。他惊异地看着我们道:“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九哥道:“没什么。老周把车库钥匙给我了,让我随便来玩,这里不错,有意思。” 杨探长阴沉着脸,道:“老周终于承认三年前捡到的那个女人就是陶蓉蓉了,那堆衣服也证实过了,正是陶蓉蓉生前穿过的,我们才赶来这里看看,你们不要破坏了现场,赶紧退出去!” 九哥一扬手揶揄道:“这现场都过去三年了,你现在才来,真有点晚了!” 然后我们三人被轰了出来。 “走吧!我领你们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你俩儿出门带结婚证了吗?” 老公一听,立刻道:“停车!我们不和你去。” “去哪里啊?要结婚证干啥?”我趴到九哥的车座子靠背上问。 “我领你们去换妻俱乐部玩玩。” 我一拍手道:“太刺激了,我要去!” 这就是个外貌看上去很普通的宾馆,大门年久失修,都掉漆了。院子里的树木恣意生长,并没有搭理过,反倒是盘根错节,苍苍茫茫一片。 九哥上去敲了敲门,过了很久才有人来开门。 九哥笑道:“是周松柏介绍我们来玩的。” “周松柏?”那人努力回想着。最后还是没让我们进,而是关上了门。 许久门再次打开,一位老板样貌的人走出来,满面堆笑道:“我们这就是个普通俱乐部,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九哥笑呵呵地说:“我们想入会呢。” “俱乐部虽然不高级,但是入会条件很严格的,你们准备好了吗?”他狐疑地看着我们三人,搞不清楚谁和谁是一家的。 但是他还是礼貌地把我们让了进去,上了茶。 九哥仔细地四处看着,然后笑呵呵地说:“他俩儿是两口子,我是打酱油的!” “我们这里可不能打酱油!”老板有点不高兴了。 “不打酱油也行,我来问点事儿,问完我就走,把这两口子给你们留下。” 老板笑道:“啥事啊?” “你们这三年前有没有一个入会的,叫陶蓉蓉?” 老板突然变脸了道:“你们也不是来玩的啊?送客!” 突然出来一群打手,把我们就围住了。 九哥一脚将面前的茶几踹翻了,转眼和他们就打到了一处,我就看见昏暗的环境中,啤酒瓶子,烟灰缸,凳子乱飞,噼里啪啦地四处炸响,然后就有人不停摔倒,不是卸了胳膊就是扭坏了腿! 九哥一人打一群,居然打胜了! 很快九哥从这群哼哼唧唧的人中间走过去,走到老板面前问:“我不想打架的,你是直接说呢,还是我先揍你一顿!” 第29章 三年前一场迷局;论密事金杉不服 t 第30章 金杉被反复诘问;原来是姐弟之恋 九哥慢吞吞地从夹包里拿出一枚平安扣,在金杉面前晃了晃,道:“这是我在假山那里捡到的,当时掉进了后面的石洞里,又被积雪覆盖,只留了个穗子在外面。我查了查,这个平安扣是你订制的吧?” 金杉急忙过来要抢,九哥一下收了起来,道:“这上面印着玉竹两个字呢。” “你什么时候去查的平安扣啊?”我很意外,不知道九哥一直在暗中行动。 “不去查平安扣,能顺手给你刻了个戳儿吗?”他笑嘻嘻地回答。 “啥戳儿?我看看。”老公警觉地问。 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不能给你看,再给摔坏了,我可喜欢了呢!” “你不也给别人刻东西了吗?那能说明什么?”金杉反倒是得了理,白了九哥几眼就转身走掉了。 九哥在他身后喊道:“你那天晚上并没有接到什么电话吧?其实你就是去抛尸的!我就奇怪了,你是怎么把人运到假山那去的呢?毕竟人来人往,门口还有录像,你扛着个人,怎么会没被看到呢?” 金杉回头看着他冷笑道:“不是我干的!别瞎说!我为什么要那么干?” “因为陶蓉蓉是你姐姐啊,他们又都和她的死脱不了关系,你在复仇啊!” 金杉一咧嘴道:“想象力真丰富!”然后不再理九哥,独自回房间去了。 我走到九哥面前,问道:“九哥,你怀疑这小子,好像有点证据不足啊?” 夭夭也随口说道:“金杉和我更亲近些,跟我姐不太联系的。虽然我姐死他也很伤心,但是因为这个去复仇,就扯太远了。再说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老周他们捡到我姐的事儿的,那时候款冬她们都已经出事儿了!” 这么说有点道理。 不过九哥还是狐疑满腹的样子。 老公道:“他这是打草惊蛇的套路,看看金杉的反应。我觉得这小子不太正常,有点过于冷静了。我要是他,早蹦起来了!” 我看了看夭夭,道:“我俩儿去看看这小子吧,安慰一下。” 夭夭说好,我俩儿来到楼上,敲了敲门。 许久金杉打开了门,我突然发现他眼睛红红的,肯定是刚哭过。 夭夭赶紧走进去,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倒是个孩子,哭什么?没有就没有,这点委屈还受不了了?” 金杉突然低下头说:“夭夭姐,我没杀人。” “我相信你。”我连忙也坐下来,真诚地说道。 “但是司马楚林有一件事说对了,那天晚上我确实去了玉竹姐的房间,我们确实是情人!” “啊?”夭夭睁大了眼睛,喊道:“你咋想的?她比你大那么多!” 金杉一听,羞愧满脸道:“她对我真的好,其实感觉上没什么区别的!她非常甜蜜!大女人更知道怎么讨人喜欢。”他声音很低。 我觉得振聋发聩,这都疯了吗?他同意,玉竹也不该同意啊,玉竹是技校的老师,为人师表,平时说话句句引经据典,上纲上线,怎么背地里勾引一个小弟弟那?后来一想也没啥了不起的,俱乐部她不也去了吗?人真是温饱思淫欲!吃饱了撑的! 第31章 老周警局竟无踪;九哥再探俱乐部 夭夭说要去看看老周,我们都说同往。 进了公安局,一听说探视老周,警员都蒙了道:“这人昨天就走了,没回家吗?”然后找出记录一看,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人已经走了,上面还有老周的亲笔签名。 我们赶紧去找杨探长,结果杨探长正在审案子,没时间搭理我们。 九哥出去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老周怒气冲冲地来了。 进门把凳子摔得噼啪乱响。 九哥笑道:“要退休的人了,脾气还这么急躁,这得修炼啊!” “你还知道我要退休了?是不是又找我们领导了?他给我一顿训!”杨探长没好气地说。然后把本子摔在了桌子上。 九哥尴尬地一笑。 “你别误会,我没有难为你的意思,我们是来看老周的,他人呢?”九哥问道。 “他昨天就嚷着要走,我这忙乎查俱乐部的事儿,没时间搭理他,就让他走了,他没回家吗?”杨探长确实有点意外。 “俱乐部查的怎么样了?”九哥又问。 “藏污纳垢之地,就那么回事吧,牵扯出很多人,今天已经有人施压,不让继续查了,我估计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杨探长沮丧地说道。 从警局出来,夭夭就到处打电话,问了一遍亲戚朋友,谁也没见到过老周。 这可是奇了怪了,他藏哪里去了呢? 把夭夭送回家时,九哥突然拿了很多工具要出门。 我连忙跟着他,亦步亦趋的,他回头冲我乐道:“怎么还变成跟屁虫了呢?” “我就跟着你。”我笑嘻嘻地说。 “那走吧,快上车,一会儿你老公又来了。” 我俩儿火速上车,疾驰而去。 等到地方一看,还是那个俱乐部,如今已经贴了封条,外面一看更破败了。 九哥拿出一把大鉄钳,“咔嚓”就把外面的锁弄开了。 我俩儿进去以后,我一片茫然,不知道他要查啥。 他则冲进里面,挨个屋子打开,原来里面别有洞天,个个房间装饰的都极尽奢华,处处透露着靡靡之色。 我惊讶不已,原以为里面比外面还破呢。 他撬开了经理办公室,一顿搜索,有用的东西早被警方拿走了,还能查到什么呢? 我也不问,怕给他添乱,自顾自地左翻翻,右看看,这里的一切我都觉得新奇。 很快他打开了一个暗格里,从里面拿出来很多u盘。笑道:“得亏我学过奇门遁甲,要不还找不到这些暗格呢!” “u盘里面是什么?”我凑过来问。 “还不知道呢。回去看看再说。”他一挥手,我俩儿迅速跑了出来。 我觉得又新奇,又刺激。 回程的路上,他把车停在一个宾馆门口,侧身趴在方向盘上,冲着我乐。 给我乐毛了,问道:“你乐啥?” 他扬扬头,让我看那个宾馆,道:“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我很快要归队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道:“快拉倒吧,回夭夭家。” 他重新启动车子,道:“你在大学时,想跟我谈恋爱,那时知道谈恋爱会干什么吗?” “很模糊,不清楚,就是一起散步,一起看落日,一起去食堂,一起去图书馆啥的呗。” 九哥哈哈大笑起来。 第32章 九哥闭门看毛片儿;众人笑谈爱与欲 九哥躲在自己的屋子,不出来,谁敲门也不开。 我忍耐不住,一边砸门,一边喊:“干什么呢,得吃饭呢?” 门突然开了,我被拽进去,随后门又被反锁了。 “你干啥呢?”我好奇地问。 “看毛片儿么!”他笑道,一脸的邪恶。 然后将桌子上的笔记本,打开,点了一下播放。 录像里很多男女,正在做那些羞羞的事儿,简直秽乱不堪。 我“呸”了他一声,道:“无聊!”,转头就走。 他拉住我问:“你不喜欢看么?陪九哥一起看。” 我红着脸,边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不爱看。不是说我假装单纯,是我觉得这本身是件很神圣美好的事情,整成这样就有点恶心了。”然后我夺路而逃。 九哥在我身后又把门关上了。 看着我满面通红地逃出来,夭夭不明所以地问:“他不出来吗?他不吃饭啊?” 我没好气地说:“他不吃,他在那秀色可餐呢!” 将近傍晚时,九哥终于出来了,他伸伸懒腰,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我还以为晚饭也不吃了呢。”我没好气地说,对着他连剜带瞪。 他只是默默的一笑,什么也不说。 晚餐时,大家还在讨论老周的去向,夭夭红着眼睛说:“这个熊玩意儿,肯定是躲起来了,我怕已经跑路了。” “老周是做什么生意的?这大房子就得很多钱吧?”我问道。 “他做海鲜生意的,这个别墅他早年买的,听说上千万呢,现在这个价可下不来了。”夭夭擦了一下眼泪。 “上千万?”我这辈子都没见到这么多钱。禁不住吃了一惊。 “那玉竹、款冬她们问另外有产业吗?参加俱乐部的人要不有钱,要不有地位,平常老百姓是进不去的。我看了,资格审查特别严。”九哥问道。 “他们的老公都是做房地产的,而且开始的很早,那时候的房地产还很赚钱呢,听说这两年不怎么景气了。”夭夭道。 “那老夏和老刘呢?”九哥又问。 “家里都有产业的,凡是和老周交往过密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包括你在内。他常说避免无效外交,没钱没地位的人帮不上他,浪费精力没必要。所以总是交上不交下的。” “太现实了!”我咧了一下嘴。 九哥饶有兴致地看着夭夭问:“那他怎么看上你的呢?你有什么过人之处?有钱?还是有靠山!” 夭夭一仰头,骄傲地说:“这是因为爱,他爱上了我,说我单纯,善良,和我在一起他觉得轻松。” 老公一甩头,不屑地说:“我都不信,这个岁数了,谁还相信爱情?不过是整成爱情的样子,另有所图罢了。” “这个岁数怎么就没有爱情了?你没有了吗?”我突然不高兴了,开始了胡搅蛮缠不讲理。 老公笑道:“咱俩儿的爱情,发生在二十年前,要是现在你让我再换人,我可没那个精神头了,我所有的精力都耗在你身上了。” 九哥也笑了说:“遇到小七妹之后,我有个感悟,爱和欲望还是有区别的。我们很多人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第33章 游戏玩过界;欲望本无涯 金杉一直低头不语,只是默默地吃着东西。然后突然起身道:“我吃饱了。”然后要起身离去。 九哥一把拽住他,道:“别走啊,小伙子,咱们聊的多好啊?我也想知道,你和玉竹款冬,两位大姐姐在一起是欲望还是爱呢?” 金杉一甩手,满面怒色。憋了半天,他说道:“各有所好罢了,她们无聊,又愿意给我花钱,哄我开心,我又不搭啥,我乐意!” 夭夭惊异地看着他,半晌无语,最后叹口气道:“这也怨我们这些做姐姐的,从小金杉寄宿在我家,我姐总往回领人,半宿半夜地折腾,在我们家男女之间的那点美好和神秘,早都被揭去面纱了。” 我点点头道:“金杉,你恨你蓉蓉姐吗?” 金杉转头看看我,道:“反正我看不上她,我只和夭夭姐好,离她远远的……” 夭夭一听,一拍桌子道:“你还看不上她?她赚来的钱哪一分不是花在咱们这些人身上了?你爸妈借的钱都打了水漂了,从来就没还过!把你扔给我们拿过一分生活费吗?自古笑贫不笑娼,你吃她的喝她的用她的,有什么资格看不上她!” 我赶紧规劝两姐弟。 九哥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热闹。许久道:“你和她们玩够了,厌烦了,就杀了她们吧?” 金杉抓起餐具就掷了过来,九哥一歪头,餐具飞落的哪都是,噼啪作响。 九哥迅疾起身,将他按在椅子上,喊道:“玉竹死的那天晚上,有人给我打电话,我赶到时,窗户开着,纸篓里都是寻欢作乐留下的痕迹,警方那头说都是你留下的!” “我跟杨探长早都坦白了,那天我确实去了,完事我就走了,要是我杀的人,还能留下一屋子痕迹!你当我傻呢?我也是警校生!” “你说的很对,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我看了玉竹的尸检报告,本是窒息而亡,浑身却多处骨折。我反复考虑,终于明白了,我进去之前,你直接把她顺窗户扔到了楼下,然后也紧跟着爬了出去,将她遗弃到了假山那里!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回了房间!” “你别胡说,没有的事儿!”他一边反抗,一边不停地辩驳。 “款冬也是这么死的,窒息而亡,只是身上没有骨折,因为她没被扔到楼下去!” “你怎么就认准我了呢?我是寻欢作乐去了,别的事儿跟我没关系!”金杉气得眼圈都红了。 “玩这些游戏,非得玩出人命,你是有多变态!”九哥终于松开了手。 我们一直处在惊愕之中。 “我有门路看到各种案件资料,你们也是知道的,所以杨探长才说我干涉他办案!”九哥叹了口气道。 “这个案子我一直觉得蹊跷,蹊跷在款冬和玉竹之死上!” “谁会要他们的命?又为了什么?”于是我调查了你的所有背景。 “喜欢玩窒息游戏吧?” 金杉抓抓头,脸色有点难看了。 “你的大学的女朋友,因为啥和你分的手?” 他低头不语。 “我调查过了,她说你喜欢掐住她的脖子,反反复复,她怕没命了,才不和你交往了。” 夭夭惊讶地看着弟弟,问:“你怎么有这个癖好?” 金杉突然怒了,道:“我怎么会有的?蓉蓉总往家领人,你以为他们在做什么?我十五六岁成天爬窗户偷看!” 第34章 金杉被捆三缄其口;九哥带队去寻老周 老公突然站起身对我道:“你九哥说的有可能是真的,我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晚上听见的确实像玉竹被勒住喉咙发出的声音,重复了很多次!我当时还想这是玩啥呢?要不我也不能趴门缝啊?” 我看着金杉道:“那佩兰也是你误杀的吗?” “根本不是我!”金杉还是要逃,被九哥紧紧按住,用绳子绑了起来,道:“是不是的,过后让警方定吧!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番番说你是误杀,我却不信!你肯定是事先谋划好的,就是想让她们这么死!我现在再要问问你,刘春霖、夏忠厚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你最好实话实话!” 金杉将头扭到一边,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他。 夭夭更是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了。 九哥举起拳头刚要打,夭夭赶紧扑过去,挡在金杉前面道:“你不能打人!即使现在警察问案,也严禁刑讯逼供的,他有没有罪,也该警方最后定,你不能私设公堂!” 九哥退后两步,惊奇地看着夭夭道:“嫂子口齿很凌厉啊,看起来人很温柔,一说一笑的,但是每句话都跟刀子差不多啊!” “我说的都是道理!”夭夭不甘示弱。 “那好吧,就把他捆在这里吧,我们先去找老周,听听他怎么说。希望还来得及!”九哥突然拽起外衣风一样穿上,就走。 “到哪里去找啊?”我茫然不知所措。 “跟我走吧。夭夭你也可以不去。”九哥满眼深意地看着她。 她则义无反顾地换了外衣,跟上来说:“找老周,我怎么能不去,我倒要看看这个胆小鬼藏到哪里去了!” 我们坐上了车,九哥面色阴沉,抿着嘴角不说话。 车拐来拐去,我被转的都有点晕了,终于九哥将车停在了老周的那个车库门前。 “这本是一切的发源地,所以必须得回到这里才能说清楚。”九哥说道。 他掏出遥控钥匙,打开了车库的门。 我们踏进去的一瞬间就惊呆了! 老周被大字型绑在床上,手和脚用皮带固定在四个床角上,他浑身是伤,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了。 夭夭哭喊着跑过去,扑到他身上,却发现他已经意识模糊,基本不能说话了,只是不停地哼哼着,还时不时地吐着血沫子,床旁边的椅子上摆着各种刑具,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的,看来都是对付老周用的。 “这是谁干的?”夭夭手脚哆嗦,慌慌张张地想解开老周,但是根本什么也解不动。我这边也忙着要打急救电话。 就在这时,突然车库门自动落了下来,九哥拼命地按遥控钥匙,已经不起作用了。遥控钥匙失灵了。我们被困在了车库里。 然后从车库顶层的凹槽里喷出些淡紫色的烟雾,带着辛辣刺激的气味,我们忙捂住口鼻,但是那烟雾还是钻进了鼻腔,有一种烧灼样的浓烈感觉,然后开始浑身发软,头昏脑胀!渐渐地我们都瘫倒在地,昏了过去。 第35章 番番醒来已被绑;老杨现身说来由 等我醒来,已经被五花大绑了,我们几个被横七竖八地堆在车库当中。 我突然想起来老公,发现他还在昏睡,于是顾涌到他跟前,没命地呼唤他。 “别喊了!他死不了!”九哥“扑棱”一下坐起来,扭动着被绑住的四肢。 然后我发现夭夭不见了。 “夭夭呢?”我恐惧莫名,眼光到处寻找,然后我发现躺在床上的老周,不知道是死是活,反正一动不动了。 “都醒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脑后响起来,然后一个人转到我们面前。 “杨探长!”我惊呼道,“你快救我们啊!” “你还没明白啊?”九哥突然苦笑道。 “啊?”我转头看着九哥。 九哥肯定地朝我点点头。 我恐惧地看着杨探长,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他还是那副苦瓜的笑脸,道:“现在才想明白,有点晚了。” “夭夭呢?”我大声问道,“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杨探长大声笑起来,道:“你还是没明白。” “啊?”我又是一愣。 九哥咳嗽了一声,道:“你们是一伙儿的吧?” “不全是。”杨探长笑了笑。 “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设计了这么大一个局?”九哥问道。 “你不是一直在调查吗?怎么一点儿眉目也没有吗?”杨探长轻蔑地问。 “我确实没想到是你干的,我失算了。”九哥道。 “那先说说,你为什么主动留下吧?你是军方的人,按理说来去自由,没必要留下来的。” “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收到了一个u盘,我想找到寄u盘的人,查清他的目的。结果我查出来u盘是佩兰寄的,正好接到老周的结婚请柬,我就来了,没等开始调查就接二连三的死人,佩兰也死了,打乱了我所有计划。” “佩兰寄了u盘给你?”杨探长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地老周,一脸疑惑,“那u盘里面是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和这个案子也没关系。”九哥坚定地说道,“查了这么久,你也该知道俱乐部的幕后老板是谁了吧?”九哥问道。 “是老周!他根本不是什么海鲜店老板,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挂着羊头卖狗肉罢了。”杨探长说道。 “你说的太对了。他网罗了一些美女,假扮夫妻,装成会员,和这些有头有脸的玩换妻游戏,然后拿到了很多人的把柄,也就有了他日后的飞黄腾达,财源广进。所以陶蓉蓉才会和他以夫妻的身份进入俱乐部,然后再以妻子的身份交换出去。反正他是老板,背后审查资格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九哥说道。 “是的,老周是个表面憨厚,内心奸滑,又贪得无厌的家伙!他又通过游说玉竹、款冬的老公,把这两个女人也带了进来,让他名正言顺的玩了这两个人。”杨探长回头恶狠狠地看着老周道。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九哥问道。 “因为蓉蓉有个真心对她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我。她什么都跟我说。”杨探长满脸悲戚地说道。 第36章 杨探长原是旧相识;情人节却为情人节! “我认识她时,是二十年前,她也刚到本地,被一群小流氓欺负,我出手救了她。我从不贪恋她的美貌,是真心对她好,也不止一次劝过她,不要再玩了。但是她总说钱不够花,趁她还不算老,她要多赚钱。我真不知道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直到最后丢了性命!”杨探长无限惋惜和心痛。 “那不对啊,夭夭说,蓉蓉的案子就是你整成悬案的,你特别消极怠工啊!”我忽然觉察出了漏洞。 “表面上看,是这样的。因为上面压力很大,不让彻查,我没办法,表面上只能草草结案,实际上我一直在暗中调查的。她的执着也确实帮了不少忙,提供了很多信息,我明着很冷淡,实际上她送来的资料我都仔细核查过的。” “原来如此,那你查到了什么?”九哥问道。 “我找到了三年前最后见到蓉蓉的所有人,去过的每一寸土地!那天是情人节,她和几个朋友喝多了,非要自己回家,结果醉倒在马路上,被周松柏一伙儿捡到了,老周假装不认识她,把她带回了家!带进了这个车库!” “不对啊!老周不是这么说的!”我反驳道。 “他怎么会说实话呢?所以我一直留着他,每死一个人,他就会惶恐一分,我就让他心惊胆战!夜不能寐。他以为警局里安全,正合我意,我把他带回警局,在适当时候让他离开,然后把他弄到这里来了。” “你对他严刑逼供了?”九哥问。 “要不他会说实话吗?”杨探长拿起那些刑具逐一看了看,扭头看着我们说:“这些都是老周车库里的,对付女人用的,我也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问出来什么了吗?”我问道。 “给你们看看他自己的供述吧!” 说话间他打开了电脑,里面是老周浑身是血的画面,他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头,讲述着:“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醉倒的女人。” “这女人你认识不?”这是杨探长的声音,但是他没在画面里。 “认识,认识!”老周惊恐地回答,看来是被打怕了。 “她叫什么?” “陶蓉蓉!” “你们怎么认识的?” “朋友介绍的,本来是在一起玩玩,后来雇佣她假扮我老婆,去了换妻俱乐部!” “好吧,情人节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捡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陶蓉蓉,把她带回了家!” “带回了哪里?”杨探长厉声问道。 “带,带回了这里。” “这里是哪里?说清楚!” “是我的车库!” “然后呢?” “我们把她绑在了这个大床上,玩游戏,我们都喝多了,有点疯狂,玩过头了!” “都玩了什么游戏?都有谁参与了?”杨探长还在问。 “就是大家都躺在一张床上,乱搞。有我,款冬,玉竹,春霖和老夏!”老周声音颤抖地说着。“款冬和玉竹勒住蓉蓉的脖子,等她要晕不晕时,松开,等她缓过来了,再勒,反复了很多次,她俩很喜欢玩窒息游戏,但是有分寸的……但是陶蓉蓉不停地挣扎,床都被振动了,她俩儿哈哈大笑时,棚顶的镜子突然掉落下来,砸在大家身上,因为都没穿衣服,瞬间都挂了彩,当然陶蓉蓉浑身问被扎伤了!” 我明白了,这就是陶蓉蓉身上那些恐怖刀口的由来。 第37章 佩兰怒中下狠手;老周梦游破天机 “当天晚上没有佩兰?”杨探长继续问。 “没有她,她从头到尾都没参与俱乐部的事儿。那天酒喝到一半她就说头疼,先回家了。” “那后来她怎么又参与进来了呢?”杨探长问道。 “我们被镜子扎伤以后,也都清醒了,这时天也快亮了,就各自穿好衣服,准备善后。没想到佩兰突然来车库取东西,看见了被绑在床上的陶蓉蓉,突然酒恼了,疯了似的冲过去直接勒住了她。就是这样!等我们返醒过来时,为时已晚,陶蓉蓉已经被勒死了!”老周突然咳嗽起来,从嘴角流出来很多血,他哀求道:“送我去医院吧,我快不行了。” “说清楚了,就送你去,想去医院,就快点说!”还是杨探长冰冷的声音。 “我指责佩兰是杀人犯,她却说蓉蓉是我的小老婆,还知道我带她去什么俱乐部,成双成对的,她很生气。我问其余人该怎么办时,他们都说跟陶蓉蓉的死跟他们没关系,一哄而散。” “他们都走了?”杨探长问。 “是的,跟旋风一样,他们不是本市的,各自回家了。” “剩下我和佩兰,面对着死去的蓉蓉,一时之间也手足无措,只是寻求个刺激罢了,我真的没想搞出人命!我和佩兰将蓉蓉的尸体一通清洁,用塑料布裹好,趁天还没亮拉到了她们单位的草丛里抛弃了。 回来后我把她的衣物装在一个黑色的大袋子里,那时已经天光大亮,我们也不敢随便丢弃,就先放在了车库。后来这包衣服却不翼而飞了。我和佩兰互相怀疑,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拿走了!”说到这里老周喘了口气。 “佩兰不知道俱乐部细情,她还以为是普通的高档会所,逼着我带她去。我说好,去了别后悔,我就把她带进去了,结果她进去才知道是换妻游戏,她拼命往出跑,那怎么可能跑得了,我暗里叫人抓了回来,完成了这个游戏!之后我假装嫌弃她,又说是她自己要去了,提出了离婚,她开始不同意的,后来越闹越僵,最终离了。”老周说道。 “还有什么吗?”杨探长问道。 “没有了,你快送我去医院吧,我快死了……”随着老周的哀求,屏幕就黑掉了。 这就是全过程。杨探长看着我们,惨笑道:“人不如畜牲,动物不饿不猎杀,不为了种族延续,不争夺交配权。人呢为了欲望什么变态的事儿都干得出来,而且毫无下限!” 我心惊胆战地看完了老周的供述,身上阵阵发冷。 “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情人节那天陶蓉蓉遇到了老周他们了呢?”九哥困惑得问。 “这也是天意,我一直在那附近调查。蓉蓉和朋友走散的位置,就在老周家附近。之前我也走访过他多次,他都否认看见过蓉蓉!之后有一天,我看见一个人影晃悠悠地从车库走出来,拎着一个大袋子,然后放在路边,就回去了。我赶紧过去,谁知道打开一看,我的心都碎了,是蓉蓉那天穿的衣服!那人就是老周,他在梦游!” 第38章 老杨痛失蓉蓉下杀手;九哥绝地反击扭战局 “金杉和夭夭和你是一伙儿的?”我问道。 “他们做他们的,我做我的。我们没关系。”杨探长浅笑道,“但是我知道他们姐弟在暗中调查,就时不时给他们送点信息,当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比如那些窗前晃动的衣服!”九哥笑道。 杨探长竖起来大拇指,点点头。 “玉竹出事儿那天的电话也是你打给我的吧?”九哥问道。 “正确!款冬死了以后,我就知道有人在暗中下手,当时还不知道是谁,后来我发现金杉去了玉竹的房间,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会出事,所以给你打电话,让你去看看!” “你利用我?”九哥气恼地说。 “也不算吧,我知道你有任务在身,但是不知道具体是啥事,劳动劳动你,对你的调查也有好处!” “是的,我一直搞不清楚,这么大的宾馆为什么会时不时的断电,原来是你在做手脚!”九哥长叹了一声。 “有时候我需要监控失灵,有时候我需要切入信号,不控住电搞不定啊!”老杨嘿嘿傻笑着。 “你杀了春霖和老夏?”九哥问道。 “他们不该死吗?蓉蓉只是个弱女子,除了身体她什么也没有,他们变态地折磨她,满足他们的兽欲!蓉蓉的身体被残害的惨不忍睹,骨盆都碎裂了!我怎么能饶了他们!” “你怎么做到的?”九哥问。 “简单啊,我说有事儿调查,让他们马上下楼,然后打晕,我阉割了他们,我是在他们眼睁睁看着的时候下的手,不是喜欢刺激吗?这可能是他们遇到的最刺激地事儿了,应该死而无憾了!”说完他不停地大笑,得意非凡。 “你把夭夭弄哪里去了?”我浑身发抖地看着他,突然想起来好闺蜜,大声问道。 “她发生了严重的过敏反应,我怕她没命了,把她先送去医院了,毕竟她是蓉蓉的妹妹。”杨探长回头看着我们,接着说:“你们是出不去了。我在等老周咽气,让他也体会一下孤立无援,求助无门的绝望和恐惧。现在也该结束了。” 然后他拿起一把刀,奔老周就去了! “慢着!”九哥喊道。 “我兜里有个小盒子,里面有个东西是你想要的。” “是吗?”杨探长走过来,伸手从他的上衣内侧兜掏出一个小盒,他打开看时,惊讶地说:“镜片?” 九哥突然翻身而起,原来他早已偷偷的解开了绳索,瞬息间他卸掉了他手里的刀,两个人转眼就翻滚到了一处,车库里的镜子被他俩儿撞的粉碎,满地都是玻璃碴子。 毕竟老杨年龄偏大,体力不支,最后终于被九哥按在了一堆镜子碎片上,两人都挂了彩,血呼淋啦的。 正当九哥要够取刚才捆过他的绳子,绑住老杨时。房顶的镜片,本来就剩一撇,又受到了振动,此时“哗啦”一声,倾斜而下,一大块镜片直直落下,正好插在了老周的胸前,他扭动几下,就不动了。 九哥忽然举拳,狠狠打在老杨头上,老杨头一歪,昏了过去。 九哥赶紧跑过去查看,发现老周已经没救了。他气急败坏地一跺脚,赶回来给我和老公解开绑缚。 但是九哥的钥匙还是失灵状态,我们打不开车库的门! 这时老杨悠然醒来,他嘿嘿笑着说:“咱们谁也出不去,我把钥匙毁掉了!” 第39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九哥归队一切如梦 九哥回头看着他说:“老周从警局走失时,我就知道是你干的了。要是没有防备,那你就太小看我了。和你磨叽这么长时间无非想知道来龙去脉罢了!” 然后他掏出一个口哨,吹了起来,就见他腮帮子鼓的溜圆,可是我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正疑惑时,也就是几秒钟,车库外面乱做一团,砰的一声,门被爆破了。 门口站着一群军人,为首的正是那个警卫员。 而一只军犬正在欢呼雀跃,九哥一声喝令,军犬跑过来,跟他耳鬓厮磨好不亲近。 我这才明白,他刚才吹的是犬笛! 那名警卫员走到他跟前干净利索地行了个军礼。他说道:“你善后吧。” 我们踏出车库的一瞬间,才发现外面阳光普照,仿佛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这时我才明白,地狱并不在地下十八层,它可能就潜在我们身边,也可能就在一个平平无奇的车库里。而那些表面上光鲜亮丽的人,脱下伪装,凑在一起就是群魔乱舞,丑陋不堪的魔鬼。 “你怎么知道是老周呢?”我望着九哥问。 “他表现的萎靡不振,可是他的眼中却全是阴谋算计。尤其是老周跟他回警局,他居然欣然接受,按照他怕麻烦的心理,是不应该的,再有就是老周居然会从警局走失,他又表现的若无其事,我当时的想法就是他知道老周在哪里。”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九哥的观察力还是蛮强的。 “我推测他会把老周带到哪里呢?如果说和三年前的案子有关,那肯定就是这个车库了。”九哥叹息了一声,回头冲我笑道:“我也该归队了。” “你的任务都完成了吗?”我问道。 “还差一步。”他笑吟吟地说。 然后他在车库外面生了一堆火,从车里拿出一个小包,是那些从俱乐部里翻出来的u盘,他毫不犹豫地都投入到了火中。 “佩兰给你寄的什么u盘?”我问道。 “和这些大同小异,她可能是被老周遗弃,心有不甘,想借我的手整治老周吧。” “为什么烧了呢?” 他笑着说:“烧了好,干净利索,你知道这里关系着多少人地身家性命和前途未来!” “不留着自己看了,多刺激啊!”我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不留着了,还是小七妹说的对,一点神秘感没有,也就不美好了。” 我也笑了。 军车开过来的时候,他拍了拍手,将他的车钥匙给了警卫员。然后走到我身边说:“九哥归队了,以后别迷恋九哥了,九哥就是一个传说。”然后向我伸开臂膀,我立刻扑倒他怀里,他充满温情的拥抱了我一下,在我额头亲了一口,潇洒回身上了军车。 军车驶远了,我还在眼巴巴看着,心里酸不拉的难受,鼻子也酸酸的。 老公突然走过来,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在我脑门子一顿蹭,一边擦,一边恶狠狠地说:“都给我老婆亲埋汰了!” 第40章 夭夭病中说因由;各行其事令人愁 t 第41章 第七卷大结局 我不由感叹,道:“这样看来金杉是有心理疾病的,应该早发现,早治疗的,可惜了!我发现宾馆的防火通道里有个玻璃瓶子里插着三支玫瑰,那应该是金杉祭奠款冬、玉竹和佩兰用的,他的所作所为,无关复仇,就是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如果不抓起来,还会有人遇害的!” “啊?他怎么会这样呢?”夭夭很惊讶。 “成长环境很重要的,在他三观形成之前,你姐给他输入了不好的信息,他偷看了你姐和那些男人的所作所为,怎么能不受影响呢?要不然最后为什么所有人的脸都变成了蓉蓉呢?”我由衷的感叹,教育孩子哪是吃饱喂得就行的,多少小树从根上就长歪了。 夭夭点点头,道:“你说的可能有道理吧,对了,你说杨探长给我传递材料?是咋回事?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夭夭泪眼婆娑地问我。 我把杨探长和蓉蓉的感情和她说了一下,也把杨探长杀了老夏和春霖的过程告诉了她,最后也提到了老周的死,说到底是一场意外!要不然想在九哥面前杀人是没那么容易的。 夭夭扑闪着动人的大眼睛,叹气道:“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也在暗中下手,金杉也是,所以他明知金杉漏洞百出,就是不抓他,随便问几句就放任自流!原来是想利用他除掉这几个女人,可算是心机深沉……” “我猜佩兰早就知道了你和蓉蓉的关系吧?要不然她不能跑到婚礼现场泼了你一身油漆,她其实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简单的认为你们姐妹都是狐狸精呢。”我笑道。 “可能吧,我家人都有一副好皮囊,可是有什么用呢?最终走死逃亡的。” “知道你们关系的可能还有夏忠厚,他临死前写了一张字条,我估计是被先到的杨探长撕掉了,但是依稀可见两个字:从容。” “从容?”夭夭不解地看着我。 “可能他说的是这件事要从蓉蓉说起吧?这也是我的猜测,具体写的什么也无从知晓了。” 然后我握了握她的手,说道:“你追寻爱是没错的,爱在这个繁花似锦的世界上才是定海神针!但是这是一群追寻欲望,放纵欲望的人,最终都沉没到了欲望的海洋里。你以后可要分清了。” “你是怕参加我的第六次婚礼吧?”她凄然一笑。 “如果你能找到真爱,第几次我都会来的。” 然后我站起身道:“我也该回去了,这次是专门和你辞行的。” 她忙起身,要下床,我按住她说:“好好养着吧。” 老公在医院外面等着我,天又飘起了雪花,没有那么大,但是也满世界清凉。 老公打开后备箱给我看,道:“媳妇莫怕,我准备了所有东西,咱们逢山开道,遇水架桥,保证顺利到家。” 我乐呵呵地上了车。 他递给我一个保温杯,笑道:“给你提前充好了两袋咖啡,让你在路上也能随时喝到热乎的。” 我赶紧在脸上亲了一口。 “老公好不好?”他笑着问。 “好啊!” “那把你九哥给你刻那个戳儿给我看看!我就是看看。”他诚意满满地说。 我连忙拿出来,宝贝似的递给他。 他看都没看,“噗嗤”一声撇出了窗外…… (第七卷全剧终) 第1章 老朋友从外地来;公安局里不说话 正在吃饭,老公突然来了电话,我最烦的三件事,洗澡来电话,上厕所来电话,吃饭来电话。于是瞪了他一眼。 他讪笑着站起身,走到窗户那边,接听去了。 “我有点不舒服,你能领我去医院看一下吗?医院我不熟,找不到哪是哪?”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声音略有点沙哑。 “好吧,你下午两点到医院门口等我。”老公细声软语地回答,还贼溜溜地瞟了我一眼。 我假装没看见,喊道:“接完没有?回来吃饭!” 他赶紧笑嘻嘻地回到饭桌前,但是看得出他已经有点心不在焉了。 之后的几天,那女人陆续地打开电话,不分时间,地点,有时候半夜也打。所说的事儿都极其琐碎,什么窗户玻璃碎了,需要安装;烟囱堵了,灶坑不好烧;或者火炕不热塌了半边…… 终于给我整恼了,问道:“她到底是干啥的?把你当自己家老爷们儿使呢?” 老公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别误会,就是一个老朋友,新近离了婚,从外地回来了。租了个平房,她不怎么会弄!” “不怎么会弄就找你啊?你咋就那么会弄呢?”我咬着嘴角,阴阳怪气地说。 谁知刚吵闹完,正午时分,那女人又来电话了,说狗丢了! 老公起身道:“你别着急,我去帮你找找!” “不准去!”我扑到老公身上,揪住他的衣服袖子,不松手。 他嬉皮笑脸地说:“我去去就回来。”然后摆脱开我就走了。 我不是不相信老公,就是觉得这女人挺烦人的。 将近傍晚时分,老公还没回来,我就有点不是心思了,这怎么还住人家了?我赶紧给他打电话。 久久没人接,我气恼得一摔电话,道:“这都忙活啥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没想到很快电话就打了回来,我马上接起来,对方却说:“岳小楼的爱人吧?他在我们这,你来一趟儿吧。” “你们那是哪里?”我问道。 “公安局!”对方说。 “啥事啊?是闯红灯了还是超速了?”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到了这再说吧。”对方挂了电话。 我赶到公安局时,老公正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嘴闭得噔噔的。 “你又惹什么祸了?”我问道,但是并没有多少责备,因为我已经习惯来局里保他了,不是醉酒,就是超速的,好在也没有什么大事。 “这回事儿挺大的,有人报案说西郊有个女人死家里了,我们去时,他在屋子里,一句话不说。”办案警员把本子合上又打开,“你劝劝他,让他配合我们调查,行不行?无论多大的事儿,说清楚就没事了。” 我一咧嘴,心里话:“就怕说不清楚啊!” “那女人叫啥名字,干啥的?”我问警员。 “李小琴,无业,娘家原来是咱们这的,后来嫁到外地去了,最近搬了回来,那个平房是她新租的。” “这女的死因是啥啊?”我接着问。 “就是被人砍了几刀。”警员说的轻描淡写。 老公突然脸色就变了,道:“砍了几刀?说的倒轻松,半边脸都砍没了……”说话间“哇”的一口,老公吐了出来,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我一边帮他收拾,一边抱歉地说:“他不是不配合调查,他刚才只是吓傻了!” 第2章 老公叙述前奏曲;急得大家团团转 一顿折腾后,我紧紧握着老公的手,鼓励他道:“你就说吧,我相信你啥也没干,到底咋回事。” 老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警察,道:“她给我打电话,说狗丢了。”然后他又看了看我。 我点头道:“说的很好,接着说,她的狗丢了,你去帮她找狗,然后呢……” “然后我就下楼了,咱家车没油了,我先去加油,今天加油站有活动,我领了几瓶饮料还有几卷纸,那几瓶饮料不错,都是你喜欢喝的,我给你留着呢……” 警察咳嗽了一声道:“你这是要不一句不说,要不瞎说啊,平常也这么唠嗑吗?” 我点点头,道:“平常就这样的,说没用的一套一套的,说有用的一时半会儿扣不上题………” 老公瞪了我一眼,道:“那我不得慢慢说吗?我说到哪里了?” “加油站领了饮料和纸,然后呢……”警察提示道。 “然后我开车到西郊,我还寻思呢,一个女人自己住,看家狗丢了,可不是啥好事,对了,这条狗是她搬过来时,我从邻村给她买的,黑贝!可凶了!” 警察脸都绿了,气得直瞪老公,就差拍桌子骂人了。 我赶紧打断老公的话,道:“咱把狗的事儿放一放,你就直接说你到她家咋的了?” “那能放一放吗?这狗不是我给她买的吗?我以为狗跑回去了,不得去邻村看一看吗?如果不给车加油,我的车根本跑不到邻村了,这都是有关联的!” 我强忍着怒火,道:“好好,去了邻村,狗跑回去没有?” “没有!”老公一拍桌子,道。 “那然后呢?”我循循善诱。 “然后我就寻思去她家看看吧。” 终于要到正题了。我都有点期待了。 “我从邻村开车回来,去西郊,雪很大,乡路可难走了,我还是寻思狗是不是让什么人偷走,给炖了呢,要不要去几家狗肉店看看……” 警察终于忍不住了,强压着怒火道:“你能先把狗的事儿忘了吗?就说你到死者家怎么了?” “那我不得一点一点说吧,把我的思想活动都向组织汇报一下吗?” “好好,汇报完了,接着说。”警察也服了。 “我还是决定先去她家看看情况再说,结果刚到西郊那个转盘道那里,转盘道你们知道不?”老公煞有介事地问。 两名警察都被气蒙了,一起摇头,然后又点头道:“哎呀妈呀,这可太费劲了!” “转盘道!接着开!”我也急出汗了。 “开啥开,一个小子呼呼跑过来,奔我车就来了,差点扑到我的车上,我赶紧刹车,车都快刹冒烟了……” “那你没骂他啊?”我也吓一跳。 “那我能不骂他吗?我把脑袋伸出车外,给他一顿撅祖宗……” 警察们苦笑着说:“姐,你就别跟着打岔了,有这时间,李小琴家我们都跑八个来回了……” 我也不好意思了,赶紧对老公说:“别磨叽,捡有用的说……” 第3章 讲的是七扭八歪;吓的是七荤八素 老公面红耳赤地看着我,道:“别着急,你一着急我就不知道咋说了。” “好好,我不着急,大哥,咱说正题,好吗?”我无奈地哄着他说。 “怎么不是正题?我不是骂那小子了吗?他没生气,一边尥蹶子跑,一边鬼哭狼嚎地喊:`死人了’!然后他就没影儿了!” “啊?”我和警察对视了一下。 “报案的人是个女的,不是男的啊?”那两警察互相看了一眼,又道:“你接着说!” “我也不知道他啥意思啊?是哪里死人了?还是他家死人了?然后我就骂骂咧咧地往李小琴家去,结果刚进院子,就看见院门四敞大开,屋里里呜呜往外冒热气,我当时还以为烟囱不好烧呢。” 警察也服了,不吱声,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我把车停进院子里,就发现屋门口一堆血迹,还有脚丫子踩的,弄的乱七八糟的,以为她家杀鸡了呢……” “嗯嗯……”可真是千呼万唤不进去啊,这劲儿费的,我也不敢催,只能让他自由发挥。 “我一边说话,一边往里面走,我还说呢,李小琴你干啥呢?杀鸡呢……结果走到里面一看……”老公一捂嘴,没捂住,又开始翻江倒海的呕吐! 如此这般,把自己折腾的眼泪汪汪的,终于停了下来,因为再吐也没啥可吐的了,就差直接把胃吐出来了。 “到底看见啥了?我的心脏病快让你整犯了!”终于把我惹恼了,开始怼鼓他。 “就看见她趴在炉子上,身上都是血,主要的是我看见了她的脸被砍掉了半边………” 他又不行了,一边干呕,一边脸色苍白。 “好了,不说这个了,然后你干了什么?”警察问道。 “然后,我就想跑,腿不好使;我想喊,嘴巴张不开;我不想看她,可是我眼睛闭不上,然后我就被定在那里了!直到你们去把我拉了出来……”老公终于声情并茂的讲完了。 “你还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没有?”警察又问。 “我闻到有一股烧烤的味道。”他搓了一下鼻子,这回忍住没干呕。 “烧烤的味道?”我不解。 老公转头看着我说:“你傻啊,我不是说她趴在炉子上了吗?炉子还呼呼着着呢,把她都烤冒烟了……” 我无奈的点点头,道:“行,行,我傻。” “说说吧,你和这个李小琴什么关系?”警察赶紧看着他接着问。 “我跟我老婆解释过了,就是一个老朋友。” “跟你老婆解释过了也不行,得跟我们说清楚!”警察都气乐了。 “那我跟你们再解释一遍,她是我哥们儿的老铁,她不是本地的,刚离婚就投奔我哥们儿来了,可是我哥们儿在外地呢,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就托我先给照顾着……” “你哥们儿是谁?叫什么名字?” “申大宝!”他说道。 这个人我是认识的,老公的初中同学。做水果生意的,开了好几家果蔬店。经济实力不错,人也很精明能干。 “他现在回来没?”警察问。 “不知道啊!”老公还处在云山雾罩之中,说话声调都和平常不太一样。 第4章 兔子不吃窝边草,朋友托付不可欺 “李小琴在县里还有什么亲戚没有?”警察又问。 还没等老公回答,门开了。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满头钢丝卷发,他瓮声瓮气地问:“进行到哪一步了?”是高探长。 两小警员一脸苦大仇深地说:“这家伙吓坏了,说的乱七八糟……” 高探长看看我们俩儿,道:“没事别惹事,有事别怕事儿,慌什么?你们接着问。” “李小琴原来就是咱们县的,但是她和我说她家亲戚都去外地了,县里没亲戚。”老公终于平静下来,回答的有板有眼了。 “你都怎么照顾她的?”小警察又问。 “你这话啥意思?”老公反倒不乐意了,“我可是正经人,她是我哥们儿的老铁,我能咋照顾?兔子不吃窝边草,朋友之妻不可欺,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高探长一听,语气严厉地说:“没跟你逗乐子,说这话就偷着做贼心虚,问你是啥说啥,废什么话!” 老公低下头,小声嘟囔着:“也没怎么照顾,就是帮她租了个平房,修了修窗户,买了点煤,垒了个烟囱,安了个炉子,把炕重新搭了一下……” “这就照顾的挺细的了。”高探长满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老公一翻白眼,立刻闭了嘴,不说了。 “你说你的,还知道啥?”高探长问道。 “我听说李小琴的老公进去了,可能判的是无期;儿子从小就喜欢打架斗殴,被别人打死了;她有点钱又被骗了;没办法了,才来投奔我哥们儿的。” “这女人也挺悲惨的。”我由衷地感叹道。 “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吗?”高探长还在问。 “没啥异常情况,反正我没发现。”老公摆摆手,看来他知道的,都说了。 高探长站起身道:“先放你回去,别上火,该上班上班。想起啥赶紧通知我,你不是有我电话吗?” 老公忙点点头。 我们从警局出来时,我紧紧搀扶着他,我发现他都不走直线了。 回到家他坐在沙发上,还精精怪怪的。 我赶紧给他烧好了洗澡水,想着他泡泡澡,也许会放松一些。 谁知他洗到一半就鬼叫起来,我赶紧冲进浴室,问:“怎么了,水太烫吗?” “不是,老婆,你搬个小板凳坐我在旁边呗,我老觉得有人!” “我的天啊!”我赶紧去搬凳子。 他若有所思地说:“我刚才和警察没说全,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啥事啊?”我微笑着问。 “我哥们儿早都回来了,他就是不想见李小琴,所以一直躲着呢。” 他刚说完,我“啪”一声拍了他一下,道:“有用的你不说,没用的说一车!” “我哥们儿回来时,让我保密,不让说……” “为什么?” “因为他不想让李小琴知道他回来了,怕她纠缠自己,让他老婆知道了,再闹起来就不好了……” “没事,现在可以说了,不用保密了……”我气急败坏道。 “为什么?” “因为李小琴已经死了,你用大喇叭通告,她也听不见了!”我凶他道。 第5章 细追问老公遭抵赖;送快递无人做交接。 我把老公从浴池里弄出来,大声呵斥着道:“快给高探长打电话,告诉他申大宝回来了!迟一分钟,我就掐你!” 老公虽然不太情愿,还是嘟嘟囔囔地打了电话。 高探长并没有责备他,道:“我们早知道他回来了,正找他呢,你看见他人没有?” “啊?我没看见他啊!他失踪了咋的?”老公也有点懵了。 “他回来后一直没找你吗?”高探长又问。 “没有啊,他都回来几天了,一直没和我见面,只是打了个电话,说是不想见李小琴,让我先顶着。”老公一五一十地说道。 挂了电话,他疑惑地眨巴着小眼睛,道:“警察说早知道他回来了,就是没找到人呢,他人去哪里了?”然后赶紧拨通了申大宝的电话,许久无人接听。 “这是咋回事?”他低下头嘟囔着。 我把他的电话夺下来道:“别瞎打电话了,本来就说不清楚了,可别往里面掺和了!” “怎么说不清楚?刚才我不是说的挺清楚的吗?”他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回怼我。 我斜着眼睛,叉着腰,看着他,道:“刚才在警局里,我给你面子,不愿意和你一样的,你现在给我说清楚,照顾的那么细,你和这个李小琴到底有没有事儿?” “怕什么来什么?多心了不是?我是再说一遍,我是帮申大宝在照顾她的。”他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看着他贱气啷当的贼笑,我心里一下就没底了:“是吗?人家申大宝根本就不想见她,也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的意思,找不到人就走了,你可倒好,照顾得滴水不漏,她还能走吗?你快说是申大宝托你照顾她,还是你自告奋勇去主动照顾的!”我不依不饶地靠近他,追问。 老公一听,呲牙笑道:“我不是实在吗?我也没想那么多啊!真是申大宝让我照顾的!” “快拉倒吧,不为三分利,谁起早五更!你们男人哪个是省油的灯!你给我实话实说!”我一下将他扑倒在床上,骑到他身上,揪着他的耳朵逼问。 他一边连连告饶,一边抵死不认。 正闹着,突然有人敲门。我赶紧从他身上跳下来,去开门。 奇怪的是,楼道里并没有人,我伸头往楼梯间望去,什么也没有,但是能听到隐约的脚步声,跑出了楼道。我低头看时,却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大包裹。 我左右看不明白,问老公:“你邮快递了吗?” 老公闻言,也跑过来看,他木然地摇摇头,然后把包裹拖进屋来。 “这送快递的着什么急,招呼不打一个,就跑了。”我嘟囔着,找工具要拆快递。 老公围着快递来回看。 正当我,拿着剪刀走过来时,他一下抓住了我的胳膊道:“老婆,慢着!” “怎么了?” “我给高探长打电话,你千万别动,离远点!”他突然面色苍白,声音颤抖地说。 这时我也发现了问题,包裹下面有淡淡的粉红色液体渗了出来。 第6章 包裹里面有玄机,扑克牌局出嫌疑 包裹上什么标志也没有,只是被透明胶缠的跟个粽子差不多。淡红色液体越渗越多,颜色也浓了起来,像洗肉水一样,还发出了腥臭的味道。 高探长带着人很快到了,然后把这个包裹带走了。我刚想问问里面是什么,老公一个劲儿拉我,意思是无论什么,都别管,弄走就好。 他现在看见红色的东西就害怕,完全被吓破胆了。 因为他一惊一乍的,我也不敢太好奇了。 消停了没两日,这天将近傍晚,吃过晚饭时,老公的电话突然又响了,他跳了起来,骂道:“吓死我了!没事儿老她妈打什么电话!” 我拿起来一看,笑道:“是你的牌友,肯定是找你打扑克的,我跟他说你有事儿,咱不去了啊。” 他一听连忙抢回电话道:“你不明白,救场如救火,他们肯定是凑不齐人,我得去。” 我苦笑了一下,这就是个玩主!就听他接起了电话,很快和对方约好,半小时后老地方见。 我没搭理他,收拾完碗筷,去画画。 他忽然走进书房,夺下我的笔,说:“你跟我一起去。” “我去干什么?你们吆五喝六的,我得烦死,不去!” “必须跟我去,我一个人走夜路害怕!”他嘟囔着。 “那就别去了呗!人长大五大三粗的,胆子比老鼠还小!”我瞪了他一眼,他却已经在门口换好鞋等我了,那期待的眼神儿跟个孩子差不多。 我也无法,只好陪他去了。心里想让他放松一下,也好,这两天确实吓得寝食难安的。 来玩扑克的人居然有八九个,有男有女,年龄都不小了,都是小区里的人。我一进去就觉得一股热浪迎面而来,吆喝声,嬉闹声不绝于耳。 我跟他们不熟,他们倒是大都认识我,连声喊着“小嫂子”,招呼着喝茶,吃毛嗑儿。 然后他们陆续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就有嘈杂声传出来,有人得意的笑,有人大声咒骂,看来是一局结束了。 就这样吵吵闹闹地,半小时过去了,期间有人出来喝水,有人上厕所,跟走马灯一样,我则安静地坐在客厅看电视。 突然有人喊道:“我钱丢了!” 我在客厅吓了一跳。赶紧把电视关了,将身子探进里屋想看个究竟。 原来是一个人带了两千块钱,揣在了外衣内侧兜里,外衣就放在身后地沙发上。玩牌之前,他抽出两张,如今输没了,想再去拿钱时,发现没有了。 就见老公站起身,道:“这钱肯定是屋子里的人拿走的,除了我老婆没进这个屋,大家都有嫌疑,一共一千八百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报个警有点犯不上,还让人笑话我们。这样吧,一会儿,大家都到客厅去,依次进来,如果谁把钱拿走的,就放在这个坐垫下面,一圈轮完,钱要是没回来,就报警了。” 大家都说好,一起来到客厅,然后老公组织大家稍安勿躁,让我看着门,一个一个放进里屋,速度很快,老公是最后一个。 很快老公也出来了,道:“大家一起去看看吧,钱回来没有。” 大家一哄而入,掀开坐垫一看,钱果然回来了,只是少了两张,剩一千六了! 第7章 申大宝夜半演惊魂;李小琴居然是同学 回家的路上,我嘿嘿傻笑,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这帮朋友也不行啊,小偷小摸的,以后在一起玩,多闹心呢!” 老公也笑了说:“我其实知道是谁,今天给他面子,没揪他出来罢了,毕竟同学一场。” “啊?哪个啊?哪个是你同学啊?”我不停地追问,他笑而不答。 正当我俩儿撕撕吧吧,连打带闹地往回走时,一个人影儿从路对面斜插过来,慢悠悠地奔我们就来了,我们以为是走向着了,赶紧往一边躲,没想到这人影跟着我们左挪右挪,老公吓得大叫起来,我也害怕了,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影这才停住脚道:“是我,是我,别害怕!” 定睛一看时,原来是失踪不见的申大宝,没给老公气吐血了,道:“大半夜的,想吓死人啊?怎么跟个鬼似的,飘来飘去的?” “哥,我都等你好几个小时了,这不正想回去呢吗?没想到就看见你和小嫂子了。” “行了,回家说吧,我正想有事问你呢!”老公语气严厉异常,他在同学中排行老大,又是班长,还是有一定的威严的。 进了门,我赶紧去沏茶,老公和申大宝对面坐下来,老公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瞪着他。我一看太尴尬了,就一边倒水,一边浅笑着问:“这几天你躲哪里去了?警察可哪找你呢!” “就是在乡下,亲戚家住了几天,手机还摔坏了,一直没去修。”他讪笑着。 “李小琴让人砍死了,你知道醋?”我又问道。 “听说了,我才赶回来的。就想先来问问老大,具体咋回事?” “他也不知道咋回事,你和李小琴啥关系啊?”我又问。 他突然看了一眼老公,问道:“你没和嫂子说啊?” 老公闷声闷气地说:“不就是老铁吗?我说了。” “嗯嗯,我们小时候就好,最近去外地又遇到一起了,我住旅店时,发现她是老板娘,这不就旧情复燃了嘛。” “哦!”我点点头。 “她家的旅店生意一般,日子过得本来就清苦,儿子还特别不省心,总是打架斗殴的,花了不少钱平事,结果还是出了事,去ktv时,因为抢一个小姑娘,打了起来,被人用碎啤酒瓶扎在大腿上,没抢救过来,死了。”申大宝叹气道。 “他老公找对方会气,使错手又把对方一个孩子打成植物人了,结果也进去了,听说判了无期。她原想孩子没了,老公得保住啊,就把旅店卖了,凑了钱托人打点,没想到中间人就是个骗子,拿着她的钱跑路了……她是人财两空,吃饭都成问题了,才找的我,这些事儿,我都跟老大说过了。” “那你就好好照顾人家呗,躲什么啊?”我鄙视地瞪了他一眼,看不上他这样的人。 他则垂头丧气地说:“他来投奔我,我当时正在外地,就说让她先来找老大,安排住下,过后找个临时的工作……” “你让她来找我老公?她也不认识他啊?” “她怎么不认识,都是初中同学!”申大宝说道。 老公一捂脸,我拳头就举起来了。 第8章 陈年旧事镜中花,到头忽然乱如麻 老公嬉皮笑脸地说:“到底还是整露了!就怕你小嫂子知道这层关系,该多心了!你到底给我说出来了!” 申大宝也不好意思地对我说:“这事儿和老大真没关系,都是我惹的祸!她主要是奔我来的,我当时不是在外地跑生意吗,才让老大替我照顾一下。” 我斜着眼睛瞪着他们,道:“编,接着编!我看你们能不能编出花来?” “是这样的,李小琴本来就是咱县的。在县里上的初中,小时候长的老漂亮了,宝里宝气的,是不是老大?”说完他转脸看着老公。 “看我干啥,说你自己的!”老公怼了他一下,还带着挤眉弄眼。 “后来她转学去了外地,我们就不联系了。”申大宝道。 我看着老公问道:“长的老漂亮了?还宝里宝气的?跟洋娃娃似的呗?你那时是不是也喜欢人家啊?” “喜欢,倒是挺喜欢的,可是她不搭理我啊,就跟申大宝好。有一回我都来气了,她从我身边经过时,我一伸腿把她绊倒了,脸都磕破皮了,从那以后更不搭理我了!”老公傻笑着说。 我瞪了他一眼道:“稀罕也不是好稀罕!怪不得人家看不上你!傻里巴叽的!这回回来了,可得着机会了,这顿照顾!没照顾到被窝里去啊?”我开始撒泼! 老公立刻笑道:“老婆咱可不能瞎说啊,大宝还在跟前呢,多不好啊,那可是他老铁!” 申大宝一呲牙,大着脸道:“没那么讲究!我可没说她是我老铁,充其量一夜情,我可管不了那么宽!” 老公立刻翻脸了,指着他骂道:“怎么说话呢?说这话是不是人?人家大老远奔你来了,你连个人影儿都不见,推给我就不管了。本来我也寻思她回来了,挺不错的,一见面我就后悔了,一点儿当年的样子也没有了,还不如不见呢!还给我添了个这么大的麻烦!没把我吓死!” “还当年的样子?你咋想的,她是不老的妖精啊?你是得了失心疯吧?”我嗷嗷地骂他。 许久申大宝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醒我道:“小嫂子,冷静,冷静,她人都死了……” 我一时愣住了,一跺脚道:“可不是嘛,都给我气忘了,我跟个死人较什么劲呢?” 老公突然往外推申大宝,道:“申大宝,你赶紧去趟警局吧,跟警察说清楚,别让人家可哪找你了!你可别在我家搅和了!” 申大宝转了一圈,又返回来道:“你说我咋就摊上这事儿了呢?你说警察不能让我出丧葬费吧?你说我就是个一夜情,这我不亏大发了吗?” 老公突然举起拳头,要打他,他赶紧抱着脑袋说:“老大,你听我说,要不老大你组织一下捐款呗,都是同学,大家多少出儿,不能让我一个人出啊?” 老公猛的给了他一脚道:“我踢死你个不是人的,你一夜情时,怎么没叫上大家,让大伙都跟着沾沾光呢!” 第9章 夫妻论案疑大宝;可怜半夜不回家。 申大宝走了以后,我还在生闷气。 老公嬉皮笑脸地说:“老婆别生气了,都怨这个申大宝,瞎说一通,把我家小心肝都整生气了!” “小心肝?还小心肺呢,我看还是小心你的肾吧!”我忽然跳起来,扑到他的身上,一顿拳打脚踢,他把我拎起来扔到床上,死死按住我,笑道:“别闹了,她没你好,看我家小娘子的皮肤多嫩啊,多白啊……” “她不是老漂亮了吗?还宝里宝气的?”我气哼哼得说。 老公突然放开我,道:“还啥宝里宝气啊,脸都砍没了,我一想起来就想吐,你再跟我提一句,我就吐给你看……” 我一听也怪恶心的,就不再说了。 许久我爬到他跟前,问:“你说谁把她砍了呢?不会是申大宝吧?” “你胡说什么?大宝砍她干啥?再说他多怂啊,有那个胆量吗?” “或许她纠缠他呢?他烦了呢?”我试探着问。 老公扭头看着我,道:“动画片看多了吧?别胡说八道的!” 说完这话,老公一直默默不语,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儿,闭了灯,他一翻身,后背朝着我,缩成了一个大虾米! 有史以来第一次,他还没打呼噜,我先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我刚要出门,就见几个警察突然呼啦啦地进来了。 我所吓非轻,不知何故。 高探长随后进来,道:“你老公呢?” 我指了指里屋,他急急地就进去了,道:“昨天你看见申大宝了吗?” “看见了啊。”老公懵懂的回答。然后把申大宝昨天来过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他从你家走的时候几点?”他问道。 “大约十二点吧。”我在高探长身后说。 “他说之后他要去哪里吗?”高探长又问。 “怎么他还没去警局吗?昨天答应得好好的,说是会去的。” “现在在警局呢。”高探长说。 “那你还问我们干啥,问他不就都知道了吗?” “不说话啊!”高探长道。 “不说话?跟我一样?吓傻了?”老公问。 “不是,他死了!”高探长冷冷地说。 老公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了。 “啥玩意儿?死了?啥时候死的?咋死的?”老公急问道。 “昨天半夜三点多吧,死在了李小琴租住的民房里,被人砍死的!” “他跑那里干啥去了!”老公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也不知道,他好像去找什么东西去了,翻箱倒柜的,他在找什么?你知道不?”高探长问。 “我不知道啊,他没跟我说过。”老公彻底懵圈了。 高探长也叹了口气道:“这个申大宝,一直躲起来不见人,手机也拆了,又半夜三更地跑去案发现场找东西,一看就有猫腻?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别让我们费事!” 老公一个劲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等高探长走了,他一屁股坐在床上,脸如严霜,我突然担心起来,轻声对他说:“你要是知道啥,可赶紧说,别藏在心里。再说挺危险啊!” 第10章 警局里面看大腿;闻得敲门就惊魂 高探长叫我们去一趟警局,听起来语气不怎么和善。 我们也拿不准出了什么事儿,提心吊胆地去了。 刚坐定,他就死死盯着老公,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沉默给人的压力是空前的。 我实在憋不住了,怯生生地问:“叫我们开,有什么事儿啊?”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再不说我可救不了你了!”高探长拍了一下桌子,望着老公说。 老公一脸茫然,道:“我知道的都说了,没什么事儿了。” “没事了?知道你家的包裹里是什么吗?” “是什么?”老公问,眼睛瞪的大大的,有点空洞。 “一条腿!”高探长说。 “啥腿?羊腿还是猪腿?”老公尤自往好处想。 高探长甩出一张照片,道:“你自己看看吧,看看是羊腿还是猪腿。” 老公哇一下蒙住眼睛,颤抖的说:“你说就行,我不看。” 我拿过来看了一下,心一翻个儿。 “告诉你老公是啥。”高探长厉声说。 我低声说:“人腿!” 老公立刻脸色煞白,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 “快说,为什么会有人给你寄这个?这是多明显的威胁意味!你到底知道什么?”高探长不依不饶地逼问着。 老公苦瓜着脸,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他都快急哭了。 我不停地安慰他,顺:“你别着急,想想李小琴跟没跟你说什么私密的话?” 他看了我一眼,摇摇头。 高探长长叹了一口气,道:“那回去想,努力的想,想出来赶紧告诉我!” 等我们站起身,我问道:“那是谁的腿?查出来没有?” “还没呢!”高探长道,“但是让老公回去好好想想,我不想下次看到他的大腿摆在我面前。” 老公吓得腿一软,走路都磕磕绊绊的了。 等我们回来时,老公一直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呆呆看着窗外。 我给他倒了杯茶,道:“老公,你去帮李小琴干这儿干那儿时,都聊些什么,你说给我听听,我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呢?有人给你送这么恐怖的东西,肯定是在恐吓你,咱们得知道对方的意图啊?”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我,道:“无非聊聊孩子,聊聊他老公,还有申大宝,也没有什么啊?” “没聊聊上学那会儿的事吗?”我笑着问。 “聊了点儿,还有她饺子包的不错,炖排骨也好吃,有时候我帮她干活,她给我做好吃的。” “那整的挺和谐啊。”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许久我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笑着问:“跟我说实话,到底占没占人家便宜,说实话我不生气。” 他看了看我,道:“说实话,不生气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信誓旦旦的。 他搂住我的腰,嘿嘿傻笑着道:“想法肯定是有的,我要是说我还没来得及下手呢,你信不?” 我瞬间掐住他的脖子,老公向后一闪身,藤椅被压倒了,我俩儿都摔倒在地,我骑在他身上,不停撕打,他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抓住我地两只手道:“又骗我,得亏我没说别的……” 正搏斗时,敲门声响起来,我吓得一下趴倒在他身上,他也吓得一哆嗦。 我们俩儿现在都害怕敲门声,像惊弓之鸟一样。 第11章 老吴丢钱心不甘;寻人会气却偷狗 我胆战心惊地顺猫眼儿,往外面看,原来是他的一个牌友。 老公赶紧把他让进来,给我介绍到:“吴哥,那天你见过的。” 我想起来打扑克那天就是他丢了钱,赶紧端茶倒水。 “啥事啊?”老公问。 “你知道我的钱让谁拿走了吗?”他急急地问道。 “不是都找回来了吗?虽然差二百,就差二百吧,你还追究这事儿干什么?”老公劝慰道。 “不是我想追究,那几个哥们儿都来气了,不愿意受怀疑,一个劲儿找我。我也说都过去了,别研究了,他们说他们研究出来了,是你的老同学拿走的,就是老姜!” “研究出来又有啥用?”老公不解地看着他道,“你还想把那二百块钱要回来啊?” “不是那个意思,最可气的是这家伙得了便宜卖乖,他给我打电话,说钱不是他拿的,他怀疑是你拿的,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老公气得脸腾一下就红了,道:“我去找他,这个贼喊捉贼的家伙!谁都知道是他拿的,他还想给我栽个赃,看我不给他脑袋打放屁了!咱俩儿找他去!” 说话间两人起身就要走。 我赶紧拦住他们,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们可别找事了,知道他是啥人,以后别和他玩,不就行了吗?再说你们怎么就肯定是老姜干的呢?” “我们这些人在一起,都玩一年了,只有他是新加入的,而且他家困难,平常就爱偷鸡摸狗的。”老公说道。 “那也不好武断,无凭无据的,再打起来就更闹心了。” 他俩正在气头上,哪肯听我的,呼啦啦地走了。 也就是半小时不到,老公电话就打回来了,这个倒霉催的,又被警察抓走了。 我这回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整个老公比儿子还操心呢,有心不去管他,又忍不下心,要去又觉得闹心。 在屋子里对着空气骂了一会儿,还是去了警局。 我猜老吴和他准是把老姜教训了,进去警察局,我就说:“也不怨我老公,谁让他先偷钱,又诬陷我老公,我老公揍他也正常……” 高探长看着我,许久疑惑道:“你说啥呢?” “我老公不是打架斗殴了吗?”我问道。 “他和谁打架斗殴啊?”高探长问。 我一下警觉起来,心想,可不能胡说了,问道:“我以为,他打架斗殴呢,那你们叫我来干啥?” “有个老姜报案,说你老公和一个叫老吴的把他家狗偷走了!” “啊?”这怎么回事儿?我也糊涂了。 很快老公和老吴也被带进来了。老吴进门就说:“狗我们是抓走了,也不是偷,他偷了我二百块钱,我抓了卖钱抵债。” 我看着老公,问:“你也这么糊涂吗?这事儿能这么处理吗?你们这不是明抢吗?犯法不知道吗?” 老公看着我,又看看高探长道:“这次真不是因为老吴那二百块钱的事,那条狗我认识。”他舞舞璇璇地说道。 “你能耐大了去了,连狗你都认识了?谁家的狗还不都长的差不多,你怎么就认识了呢?”我气急败坏地说。 “那条狗就是李小琴家丢的那条,我从邻村给她买回来的,我能不认识吗?” 第12章 老姜偷狗欲卖钱;钱没得着一身骚 “我是这么考虑的,我要是不把狗先抓住了,他再把狗买了或者炖了,你们警方还上哪儿找去啊,我这不是帮你们固定证据呢吗?”老公侃侃而谈。 高探长一听,道:“要真是这么回事儿,算你大功一件!去把那个老姜弄来!” 身边两个小警察没明白,问:“弄来干啥?人家是报案的。” “弄来问问狗的事!”高探长呵斥道。 两小警察一拍大腿道:“这个案子怎么就跟狗干上了呢!” 老姜被推推搡搡带进来时,还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一直在吵吵闹闹,说是老吴和我老公是贼,凭什么抓他。 高探长厉声喝问,“那狗是你的吗?” 他一下懵住了,道:“是我自己的啊,我花两千多买的啊!黑贝,牧羊犬!” “在谁手里买的?花的现金还是转的账?”高探长接着问。 “一个老乡,转……转的账。”老姜不太肯定了,语气里有点犹豫。 “把他的手机拿下来,看看有没有转账记录!”老高吩咐道。 他立刻怂了,改口道:“是我捡的!不是买的。” “捡的?你咋那么会捡呢?我告诉你狗主人叫李小琴,是个女的,已经被人砍死了,是不是你去偷狗时,被她发现了,然后你一不做二不休砍死了她!”老高虚张声势道。 老姜当时没吓跪下,道:“我就偷了条狗,我可没杀人啊!” “那说说吧,怎么偷的?说详细了!这可不是个小事儿,里面牵扯着人命呢!没人跟你逗壳子!”高探长坐下来,不再吹胡子瞪眼了。 我们也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老姜垂头丧气地说道:“那天我去西郊闲溜达,就看见一个院门口栓着一条大黑贝,挺胖乎的,我就想弄走,卖点钱。然后我就回去整了块肉,在肉上下点药,狗吃了没一会儿就迷糊了,我立刻把狗装进麻袋里运走了,本来想买到狗肉店,但是他们好像看出来狗开路不正,价杀的特别低,我觉得不合适就整回家先养着了,等碰到合适的再卖。” “偷狗那天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没有?看到什么人没有?”高探长拧着眉头,阴沉着脸问。 他想了想道:“确实看见有两个人贼头贼脑的,也在那家门口溜达,我觉得也像要偷狗,所以我才先下手为强的。”他觉得自己还挺机智。 “那两个人什么样?你好好想想。” “两男的,都穿着羽绒服,戴着帽子口罩,就露两眼睛。”老姜比划着。 “多高?多胖?有什么特征?”高探长接着问。 “多高?也就一人来高呗?不胖不瘦,没什么特征啊!” “等于没说,啥用没有,带他去李小琴家认认门,看是不是一回事!”高探长一挥手道。 老公和老吴随即被放了。老公还颇有点得意,雄赳赳,气昂昂的。 老吴就有点憋屈了,道:“你开始不是说偷了狗,抵我那二百块钱吗?我才同意和你一起干的,到最后我这二百块钱还是没回来啊。” 第13章 细说同学是与非;顶风冒雪也心惊 回来的路上,我禁不住偷笑起来,道:“你们这些同学都挺奇葩啊!这老姜是你什么时候的同学?以前没听你说起过呢?” 老公叹了口气道:“说起这个老姜,他是我小学同学,可有故事了。原来有正经工作的,总是偷单位的东西出去卖,屡教不改,后来被单位除名了。就这样,好好的工作混没了。和一个女的相好,大米白面老是往人家倒蹬,被老婆知道了,这老娘们儿更绝!偷摸把房子卖了,拿着钱跟一个南方人跑了,整的他无家可归,现在租房子住呢。” “那可是够愚蠢的了。好好的日子快散了!”我感叹道。 “我们同学没有搭理他的,我看他闲着无聊,就寻思领他进群玩玩扑克吧,他又整这一出,偷钱,我是救不了他了!”老公满脸的惋惜。 我惊讶道:“你把他领进圈子的?怪不得老吴找你呢。” 他嘿嘿傻笑了一下,道:“这老姜戏可多了,可能装了,没事儿自己拿着电话和自己唠,一个劲儿说,没事啊没事,你求我办的那点事儿,不是事儿,局长我认识,县长我们昨天还一起吃饭了呢……” 老公学得惟妙惟肖,我禁不住笑得前仰后合,老姜这也算是一种自得其乐。 忽然老公像卡壳了一样,眼神儿朦胧地看着我。 “你怎么了?”我吓了一跳。 “你别吵吵,我好像想起点啥?现在又忘了!我刚才说到哪了?”他问道。 “你说老姜假装给自己打电话……”我提醒道。 “对,打电话!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在李小琴家时,听见她接了个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一听,脸色马上变了,立刻把电话挂了,然后就关机了。她那天还说,她想我帮忙换个地方住,最好是楼,越快越好,我感觉她有点害怕!” “那你没再仔细问问吗?”我说道。 “问了啊!她什么也不说!我和她关系也没那么近,她不说,我也不好追问了。”他讪笑了一下。 我瞪了他一眼,道:“别在这里撇清了,照顾的那么细,啥也没干,打死我都不信。不过我不和你计较罢了!” 他赶紧一搂我,道:“又说那话!回家!” “你有李小琴的照片没有?我看看。”我忽然问。 “没有啊!真没有。”他把脸扭到一边。 “给我看看!”我突然翻脸了。 他滞滞扭扭地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年龄也不小了,长相一般,充其量只能说风韵犹存。 “这也不好看啊!”我瞪着眼睛说。 “你不明白,到我们这个年龄不看脸了,主要看身材,看韵味,再说,你得明白,女人无论好坏,没有剩在家里的,都有人惦记的!” “哈哈!”我禁不住笑起来,我老公就这样好,人活的真实,说的都是实话。 “那申大宝是啥样的人?”我又问。 话音未落,一阵风吹来,卷起雪沫子扑在了脸上,老公擦了一下,刚想骂街,一个塑料袋飞过来,“啪”一下呼到他的脸上,他吓得嗷嗷直叫。 第14 怂老公被迫回现场;老邻居居然是小偷 我看着老公张牙舞爪的和脸上的方便袋搏斗,哈哈大笑着,赶紧帮他把方便袋抓了下来。 他气的直瞪眼道:“我这一天喝凉水都塞牙,放屁愣砸脚后跟,怎么个方便袋还欺负我呢?” 我也笑了说:“你这几天有点走背运,肯定和李小琴的事儿有关,你也别往心里去,老公要不我和你去李小琴家再看看吧,也许你就能想起啥来了呢?” 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连摆手带后退道:“我可不去!太吓人!” “一个老爷们儿有啥好害怕的?把你那偷腥的劲儿拿出来,硬实的!跟我去,不跟我,我自己去了!” 然后我转身要走。 他跟在我后面,嘿嘿傻笑着,问:“看看你能耐的?你知道她住哪吗?你就去!” 我一想,我还真不知道。 老公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还是跟我走了。 这就是一处普通的平房,人迹罕至。周围的都拆迁了,剩下这几十户,太靠边了,开发商不想出高价,房主们又觉得奇货可居,拆迁补贴始终谈不拢,所以几次拆迁都没规划进去。 而房主们也几乎都搬到楼上去了。所以这些平房,大都出租给养殖户,收垃圾的,或者乡下陪读的。 “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你怎么给她在这里租房子啊?离街里这么远,啥啥都不方便啊?”我不解地看着老公。 “她自己要求的,说是要一个隐蔽一点儿的住处,还得便宜的,我不就给她找到这儿了吗?她自己挺满意的,我也觉得太偏,她一个女人住,不咋安全,就给她买了条看家狗。”老公道。 “你想的还挺周全呢。”我剜了他一眼。进了院子。 警察居然连封条都没贴,可能是觉得这地方也没人来。 我们进了屋子,老公指着西屋说,李小琴就死那屋了。 我推开门一看,地当中的炉子已经倒了半边,地面上还是到处血迹,虽然干了,但是看上去黑乎乎,粘糊欻的。我刚要迈步进去,忽然听到一阵阴惨惨的干笑声传来,然后就看见一个黑影从炉子后面拱起来,长发蓬乱,闪着妖异的眼光,盯住了我们。老公拽着我的胳膊就跑,我也是七魂“嗖嗖”走了五道,腿都软了。 趔趔趄趄跑出去没几步,老公突然在院子里的柴草垛上抽出一个棒子,道:“妈的,成天吓唬我!我今天无论你是啥鬼,非给你打回姥姥家去不可!”然后拎着棍子就进屋了。 还没等我们俩儿进去,那个鬼,佝偻着身子随后走了出来,道:“别打,我就是拿个扫地的笤帚!” 原来是邻居,一个老女人,浑身脏兮兮的。就在附近开废品收购站。 “这里的东西,你也敢偷!”老公举着棒子,瞄着她,喝问。 她破衣烂衫,满面污垢。讪笑着说:“这人都死了,要这些东西也没用啊!” “没用,你就拿啊?你这就是偷!你还偷啥了?”我也走到老公身边帮腔。 “没啥了,就是几个大盆,一个水桶,她家也没啥啊!”那老女人想走,老公举着棒子截住她。 “你别走,领我们看看,你在哪儿?都拿了什么东西?”老公举着棒子威胁着。 我知道他是自己不敢进去,想整个人带路。 那老女人哆嗦着说:“不至于吧?就是拿点没用的东西,你还至于用棒子削我啊?” “少废话!领我们去看!”老公晃了晃棒子。 那老女人也没办法了,蹒跚着走进了屋,她熟练地打开了灯。 先到了厨房,我仔细地看着,就是一个铁锅支在靠墙的一侧,另一侧摆着一个乳白色的橱柜,柜门打开着,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就拿了几个大盆?这里面的碗筷盘子呢?”老公问。 “也,也,也让我拿走了,你要是要,我给你拿回来!”那老女人有点心虚了。 “我要那些东西有啥用!死人用过的东西你也敢用?”老公呵斥她道。 “我也不用,都卖到旧物市场去了。”她自作聪明地笑了。 “让警察知道,非给你抓起来不可!”老公恶狠狠地训斥她道。 “我看你以前总来,这女人是你包养的啊?”那老女人并没有害怕,突然问道。 老公吓得一哆嗦,道:“不许胡说,信不信我真削你!” “除了他,你还看见谁来过吗?”我笑嘻嘻地问道。 她一扭头没搭理我,看来手里没棒子不好使啊,她居然看不起我! “你告诉我,我让你把那几个凳子也拿走!”我笑着说。 “有几个,都是男的,这女的不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吗?我们周围都知道啊!谁来谁没来的,我可说不好。” 说完她就去搬凳子,结果一只大耗子窜出来,扑到她脚面子上,她也吓得嗷嗷直叫。 鬼怕恶人,但是恶人只要是女人,也怕耗子! “这几天,你没少来倒蹬吧?死了两个人了,你不害怕吗?”我抱着门框子问,如果不抱着,我就要跑路了,那只耗子个头太大了,瞬间钻到柜子底下就不见了。 她似笑非笑地说:“有什么好害怕的,真正可怕的都是人,死了的有什么好怕的?” “你厉害!”我不得不佩服。 然后她又领我们去了东屋,这里是放一些杂物用的,她说拿了副棉手套和扫雪用的大戳子,还有几双水靴。我走进去翻看了一下,这里面很乱,满地瓶瓶罐罐和碎玻璃碴子,我得小心翼翼地,不然极容易被扎伤。我忽然想到个问题,回头问她:“警察说申大宝死在这里时,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不是他翻的,是你翻的吧?” 她呲牙一笑道:“那谁知道!翻我是翻了,他翻没翻,我就不知道了。” 然后我们去了西屋,就是李小琴死的那间屋子。 她说道:“这屋我就刚才拿了把笤帚,撒谎不是人的!” 话音未落,没有完全塌下来的炉筒子突然从天而降,砸在了她的身上,“呜”的冒了一股烟后,她就变成非洲来的了! 第15章 问的是兵不厌诈,逃的是龙潭虎穴 我们把那老女人扶出来,她咒骂着道:“这些死鬼,吓我一跳。” 我们看她造的灰头土脸的,想笑又憋回去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肯定没说实话,快说,还拿了什么?”我开始了攻心战术。 她翻着白眼,不搭理我。 “我在警局那里,可听警察说了,她的包,还有包里装的手机,银行卡,几千元现金都不见了,是不是让你拿走的?要不要我叫警察来问你?”我唬她道。 她一听黑着脸道:“别叫警察,手机、银行卡、我真没看见,但是她的包确实我拿走了,我给你们拿回来,那里面一分钱没有,连个钢镚都没有!” 她一路小跑取包的时候,我和老公报了警。老公看着我问:“我在警局怎么没听警察说包的事儿,包里面有几千元现金警察咋知道的?” 我推了他一下,道:“我在骗她,你怎么还上当了呢?”说话间那女人拎着个米色的女士挎包跑了回来。 高探长走进院子时,我们和那女人正在院子里纠缠,我无非是想绊住她,等高探长到罢了。 她还在拼命地解释,她只看见了包,没看见里面的东西。 高探长问道:“当时你拿包的时候,看见李小琴了吗?” “看见了,就趴在炉子上。”她比比划划的说。 “那为什么不报案!”高探长问。 “我这不是拿她的包了吗?就没敢报案,不过我刚出来没多久,前院的美美的娘儿也来了,她报案了,我在一边听见了,她一边打电话,一边连哭带嚎的,吓不像样呢!” “你来她家干啥来了?”高探长问。 “没什么,我家包冻饺子,盖帘儿不够了,想来借一个。”她耷拉着脑袋说道。 “有人就借,没人就偷,是不是?”老公突然从中插话道,高探长吃惊地看着他,道:“这里有你啥事?” 老公一缩脖子,将手抄起来,闭嘴不问了。 然后高探长又反复和她核对了一下细节,将那个空空的女士包叫民警拿了,回警局去了。 我和老公也悻悻地往回走,边走我边总结:“听那意思李小琴可能干起那种买卖了,这条街上的男人去的可不少啊,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老公突然面红耳赤道:“我真不知道,我说我给她联系了一个医院保洁的工作,她不肯去呢,说是嫌脏。” “现在工作也不好找的,她啥学历啊?有啥特长没有?”我仰着脸问道。 “高中毕业吧,啥手艺没有,要不我也不能给她介绍干保洁啊。至少能填饱肚子吧。”老公叹气道。 “你也是一片好心吧。”我安慰老公道,我对自己的老公还是有把握的,虽然也免不了招猫逗狗的,但是男人嘛,哪个不这样,你想让他像唐僧似的,他还不要你呢,西天取经去了。 晚上老公还要去打扑克,我坚决不陪他了,我要练习画画。他也无法,只好咬着牙自己去了。 我真是不明白,怕成那样,就别去了呗。 马上十一点时,我给他打了个电话,催促他快点回家,然后就洗漱休息了。 突然我听到了客厅里有人开回走动地声音,很轻,有种窸窸窣窣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我汗毛倒竖,翻身藏到了床底下,这人绝不是老公,老公每次回来,第一会到卧室看我,然后去卫生间。这是惯例,多少年不变。 这个人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好像在翻什么东西,接着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人拿着手电筒缓缓地走进来,一双带着脚套的鞋,出现在我眼前。我忙把手机调成静音,死死捂住嘴,想着八百个逃生方法,结果一个也不适用。 只能不停地祈祷,别发现我,我可不想像李小琴和申大宝一样被砍死。 终于这个人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动什么就出去了,时间和空间都凝固了,我被凝固其中。 然后我听到了房门被关上的声音,这个人应该是走了,然后我给老公发微信,告诉他家里进来人了,让他先报警。 老公先回来了,遍寻我不见,直到警察来了,我才想起来应该从床底下爬出来了。 老公诧异地看着我,道:“我喊多半天了?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来?我都要急哭了,你怎么回事?” 我立刻扑倒他怀里说:“我忘了爬出来,你喊我时,我浑身还没劲,不会动呢!” “不会动,还不会吭声吗?”他气鼓鼓地说。 高探长笑道:“他是害怕你不稳当,这还看不出来?你媳妇心眼子挺多。” 这时,高探长问:“看看丢什么东西没有?” 我们一顿检查啥也没丢,但是老公却惊叫着跳起来,道:“这是什么?” 桌子上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把东西拿出来!”老公扑通一下坐在凳子上,眼睛瞪得溜圆道:“这到底是要啥啊?我也不知道啊,知道我不早拿出来了吗?这是要皇帝的玉玺咋的?” 我看了看那张纸条,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那张字条所用的纸张好像是从一本旧杂志上撕下来的,字迹很潦草,说明写的很匆忙。 正当我想再仔细看看时,高探长把字条收了起来。 他语重心长地对老公说:“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今天算你们走运,下次未必这么幸运了。” “这个李小琴是从寒城那边来的,事情儿肯定跟那边有关,你们没派人过去吗?”我问道。 “人早过去了,消息跟你老公反应的差不多,没有特殊发现,他们还在查。”说完高探长就走了。 剩下我们两口子时,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许久我叹了口气说:“咱们也出去躲躲吧,要不哪天咱俩儿死家里了,都没人知道。” 老公也点头道:“那好啊,咱们去哪里躲躲呢?” “听说过灯下黑吗?”我神神秘秘地看着他,他摇摇头。 “寒城!”我道。 “你这不叫灯下黑,你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第16章 寒城联系老同学;吃喝之间说细节。 寒城,名不虚传,果然冷。其实到这个季节,东北没有不冷的地方。 老公一边巴巴叉叉地走,一边说:“南方人还特意跑北方来看雪,死啦冷,有什么好看的。” “我还想去南方看海,看瀑布,看亭台楼阁,看各种碑刻呢,都是一样的心理。诗情画意永远在远方!”我跟着他边走边聊,一下没站住,出溜出去很远。他赶紧撵上我,一把薅住。 我事先联系了我的初中同学,他在这里做中学校长,我们关系很好。总得有个熟人,要不人生地不熟,晕头转向的。 我们俩儿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时,一辆车从远处滑着雪就开过来了,然后“噗嗤”一声,杵进了路边的大雪堆里。 我吓得一蹦,这肯定是个女司机,车开得太次了。 正看热闹时,下来一位潇洒男士,走到车前面,用脚踢了一下车头,尴尬地笑了。 我一看这不是我老同学吗?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我喊了他一声:“玉树!”他回头朝我一笑,立刻张开双臂。我刚想回应,他奔我老公就去了。不但我懵了,我老公也有点晕,毕竟他是第一次见到玉树,对于这种铺天盖地而来的热情,多少有那么点不适应。 两个大男人简单拥抱了一下,然后又热情地握手,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我是谁?我在哪里? 就听玉树道:“姐夫,谢谢你啊!” “谢我?为什么?”老公不解。 “你能娶我同学,在我眼里就等于除暴安良,为民除害!” 老公哈哈大笑起来,道:“你放心,我必须坚决完成任务,一辈子整住她,不让她有机会祸害社会。” 这给我气的。 之后我们三人去吃了火锅。 玉树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磨叽,提酒的时候,一样的话,非得说三遍。 终于给我整饭了,道:“现在怎么这么嘴碎了呢?” 他回头看着我,乐道:“重复表示重要,重要的事情必须说三遍。” 我叹了口气,道:“行吧。当领导当出毛病了。” 玉树和我是标准的发小,一直是班长,人聪明,大气,就是有点敏感,小时候爱哭鼻子。 我看了看他,笑着说:“你是不是吃什么仙丹了?怎么我们都老了,你怎么还那么年轻呢?”实话实说,他刚下车时,我真没认出来他,还以为是个年轻人呢。 他一摆手,哈哈笑道:“这不是当老师吗,成天和孩子们在一起,就长不大了。” 然后我跟他简单说了一下我们近期的遭遇,以及此行的目的,我们就想调查出来李小琴到底从寒城带走了什么东西,惹得对方一路追杀,还把老公牵扯进去了,整的说不清道不明的。 他听完后,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我这几天给你们打听打听这个事儿,这个李小琴我也不认识啊。” 老公调出了李小琴的照片给他看道:“看看,也许认识呢?” 他看了一下,随即一拍桌子道:“她就是李小琴啊?我真认识!我们孩子的家长啊!” “啊?”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和老公立刻探着身子期待地看着他。 “她儿子在我们学校,成天惹祸,没见过那么不省心的,平时小祸也就算了,他的班主任都说只要他上课不闹,别影响别的同学,睡觉都行。 可是这小子有一次组织了四十个同学去别的学校门口打群架,警察都出动了,听说没收了一堆铁制双截棍!”他想起这事儿,还心有余悸。 “为了这个事儿,我还挨批评了呢。摊上这样的孩子,我头疼死了,打不得骂不得的,我们肯定得找家长。就是这个李小琴,她是这个孩子的妈妈,来了之后态度很好,但是反复说孩子她也管不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特别不理解。 “是啊。我也很生气,你管不了,我们咋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停课一周,以示惩戒。”他无奈地摊开双手。 “也确实挺难的。”我点头道。 “可是在停课期间,就出了大事儿了,原本是让孩子在家闭门思过,家长在耳提面命的管理一下,让孩子知道错了,就回来上课。没想到,家里放任自流,一点儿约束都没有。 这小子照样吃喝玩乐,在外面瞎混,结果出去唱歌时,因为一个小女孩儿,不知道怎么就和邻桌了打起来,对方磕碎了一个啤酒瓶子,一下扎在了他的大腿上,没想到直接扎动脉上了,说是十几分钟人就没了,抢救都没来得及!”玉树一边讲述,一边痛心疾首。 “可惜了两个少年,这两个家庭不都毁了吗?”我也唏嘘不已。 “后来听警察说,对方那个孩子说,他就想吓唬吓唬他,以为扎大腿安全呢!”玉树下意识地一拍自己的大腿道。 “没文化多可怕!”我也觉得特别惋惜。 “对了,你们住哪里呢?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宾馆吧。”他说着就要打电话。 “我要住李小琴她家原来的那个旅店,你知道在哪里吗?”我问道。 “啊?我给你问问啊,干嘛非得住那儿,条件肯定不好的。”他有点犹豫,怕我们住起来不舒服。 “没事,都是农村孩子,啥条件不能客服?咱们小时候猪都养在屋里,满地是猪屎,早晨起来被舔醒,一看是牛犊子进屋了!”我笑着说。 他也笑了,道:“那倒是,小时候可真苦。” 很快,他就把那家小旅店找到了,然后带着我们去入住。 这家旅店特别偏僻,听说就是一些大车司机和外地打工的人,愿意住在这里,因为价格便宜。 我一看是一处小二楼,看上去每层有十几间房间的样子。 现在却是黑魆魆的,大部分窗户都没有灯光。应该是住的人本就不多。 我和老公带着随行的生活用品进了大厅。说是大厅,也就是几平方的小隔间,放着一张破旧的吧台,前面站两个人勉强,三个人都有点挤。 第17章 打呼噜邻里吵架;去登山被截山腰 玉树敲了一下柜台,从里面“扑棱”一下坐起一个女人,睡眼惺忪,迷迷瞪瞪。 “住店啊?”她沙哑着嗓子问。 “吃饭我也不上这儿来啊?”老公嬉皮笑脸地说。 女人瞪了老公一眼道:“我领你们先去看看房间,相中了再办入住手续,办完就不能退了。”她打开吧台侧小门,走了出来。 这是一位五十几岁的大姐,看上去很是刁钻古怪的。 楼上的房间都是普间,空间很小,每个屋子两张床,虽然装修陈旧,倒是应有尽有,挺干净的,还不错。 我们选了一个朝阳的房间住下了。 玉树道:“别的事儿,我帮你们打听着,别着急,明天我来接你两儿,毕竟第一次来寒城,咱们溜达溜达。” 我们说好。 老公许是折腾累了,倒头就睡,不一会儿鼾声大作,我是习惯了的,并不干扰我的睡眠。可是不一会儿隔壁敲起墙来,随着老公鼾声的节奏,还敲出鼓点来了。看来是这家旅店隔音不太好,老公的鼾声影响到隔壁了。 我扒拉了一下老公,他翻了个身,换个姿势,接着打呼噜。 隔壁又敲了一阵,恐怕是敲累了,也罢了手。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就跑到楼下吧台,想换个房间,不然总有人敲墙也受不了。没想到一个小女子,正在吧台跟老板娘吵嘴。 “你就给我换个房间呗。”她唧唧闹闹的说。 “不都说好了吗?房间自己选,选好不退不换的!”老板娘不耐烦地翻着白眼。 “那我也没想到隔壁打呼噜那么大声啊,还还以为住着头猪呢!”那小女子突然口出不逊。 我立刻就不乐意了,上来道:“怎么说话呢?说谁是猪呢?” 她吓一跳,这个小女子面色苍白,憔悴不堪,一看就是没睡好觉。她诧异地看着我,道:“昨天晚上是你打呼噜啊?这呼噜太有水平了,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低沉,一会儿高亢,赶上一个军乐团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瞪着她说:“你睡你的呗!你就当在猪圈里住着了!” 那小女子开始没听懂,许久明白过来,道:“你骂谁是猪呢?” 老板娘一看画风不对,赶紧起身对那个小女子道:“算了,我破一回儿例,给你调一下房间。” 我和那小女子互相瞪了对方一眼,然后转身散去。 正这时,老公红光满面地下楼来找我,出去吃早餐,因为玉树已经和他联系好了,楼下早餐部见面。 吃饭时,我和老公说起了他打呼噜引发的一系列公案,他则不好意思地笑了说:“今天晚上你看着我点,再打呼噜就踹我。” 我白了他一眼道:“没那闲工夫。” 正说着,那小女子惨白着一张脸和几个朋友也下来吃早餐。应该是调完房间了。 就听她很大声的说:“昨天晚上隔壁新来了一个住店的,一个女的,这呼噜打得跟牛反群了一样。” 老公一听,问我:“就是她跟你吵架了?” 我点点头,他站起身走过去,笑道:“小妹子,你误会了,打呼噜的是我,不是我老婆,咱们不是调房间了吗?你怎么还说这事儿呢?再说你看看你这么漂亮,有些话还是别说了,不配你的气质啊,你说是不是?”然后他故意色咪咪地笑着问,“啥叫牛反群了?” 那小女子果然不好意思了,还不停的整理起头发和衣服来,连坐姿都端正了许多,吃饭嘴都不敢大张了。 等他走回来时,我哼了一声,道:“看看那副德行,一会儿都要给你生儿育女了!” 玉树一边吃,一边嘿嘿傻笑。 “一会儿,咱们去哪里玩啊?”我问道。 “我们这有座山,冬天雪景那是一绝,咱们去看看,就是冷,多穿点。” 一路上,玉树说道:“这个李小琴我打听过了,老公不怎么省心,打打杀杀的,交了一帮狐朋狗友,前几年就因为打架进去了,刚出来没几天,这不又进去了吗?” “那他真是把人家孩子打坏了啊?”我问道。 “具体咋回事不知道,打坏这个孩子还不是拿啤酒瓶子砸他儿子那个,那个一直在局子里,他也见不着啊!”玉树一边开车,一边道。 “那他把谁打成植物人了呢?”老公也感到很奇怪,李小琴就说把对方打坏了,没说对方的哪个人。 “我仔细问问吧,不知道跟李小琴被杀有没有关系?”他自语道。 说话间就见两边的树挂越来越漂亮,是真正的玉树琼枝,再加上阵阵小风夹着雪沫漫天飞舞,一时间托云带雾,仙气缠绕,这可真是个好地方。 将近中午时,艳阳高照,阳光照射下的雪山,银装素裹,瑞光万道。更增加了想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谁知上到半山腰时,一个管理员,拿了条绳子在那里拦着,不让前进。 “为什么不让进啊?”我伸着脖子问,“我们门票都买完了?” “刚里面的人太多了,山又陡,再放人进去,不安全!”他一本正经地说。 “那这么拦着,人不是越聚越多吗?到时候一放开,一哄而上,再发生踩踏事故!更危险!你赶紧放我们过去!”我有点恼了。 “人太多,不能放。”他还在坚持。 “你什么意思啊?啥叫人太多?你那意思我们想上去,得把后面地人都打趴下呗!”我还在喊。 老公也帮腔道:“就是呗!我们也不会武功啊!打不过这些人啊!”后面的人哄笑起来。 那个管理员一听,苦着脸说:“我也不愿意在这里拦着,这都中午了,我都饿了。” “那你吃饭去吧。别饿坏了!谁让你在这里了?”老公接着说。 众人更笑得欢了,那管理员看了他一眼道:“大哥你在这里可哪儿捧哏呢?” 忽然一阵风带雪席卷过来,我们都低下头,眯起眼睛,等冷风过后,只听后面一阵大乱,就听有人喊:“快看,山上好像有人折下来了!” 第18章 登山败兴而归;旅店夜半听声 随着众人的大呼小叫,有几名景区的保安冲了上去。 雪天路滑,山路陡峭,看来还真是挺危险的。那个管理员更不肯放开绳子了,我们看一时半会儿上山无望,又加上天气滴水成冰,都冻透了。只好退了下来。 玉树也讪笑道:“没想到会遇到这事儿,这事儿整的,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没关系,下次再来。山又跑不了。”我笑着安慰他。 回来吃饭时,他的一个朋友打来电话,原来是他托人打听,给回信儿了。 只听他朋友说:“李小琴,她老公进去之后,她就申请和他离了婚,他老公打坏的那个孩子,不是和他儿子起冲突那个。” “那是哪个啊?”玉树问。 “是公安局长的儿子!”对方说道。 我们手里的筷子差点没被吓掉了。怎么回事儿呢?干什么打公安局长的孩子呢? 对方接着说:“李小琴的儿子死了以后,公安局迟迟没有处理结果,他老公就急眼了。去找公安局长理论,结果越说越恼,再加上他老公本来就是混社会的,说话完全不靠谱,被公安局长轰了出来。他出门时,碰到一个初中生背着小书包随后进了公安局长的办公室,听到那个孩子喊爸,就知道是父子了。然后他就起了歪心思,在外面等着。后来瞧准那孩子落单,就想吓唬一下,意思无非是告诉公安局长不秉公处理,就对他儿子下手的意思。万没想到,一下使错手了,把孩子打成了植物人!他老公应该是出不来了。” “这种情况,李小琴还找人疏通啥啊?再说都离婚了。”我疑惑地看着老公和玉树。 “是挺奇怪的,还把房子卖了,去走关系?这不是打水漂吗?”老公自语道。 玉树道:“这关节无论如何也打不通了!真是个傻女人!” “那也不对啊,找人疏通,钱让中间人拿跑了,也不至于引火上身,被一路追杀啊?”我摇摇头,觉得还是另有隐情。我看了看玉树道:“你能帮我们引荐一下吗?” 老公茫然地看着我,不知何意。 玉树却笑了道:“想见公安局长啊?” “嗯嗯!”我点头。 他沉思了一下,道:“没有老师见不到的人,只要他有孩子,我就有办法接触上。” “还得想办法知道李小琴托的中间人是谁。”我自语道。 “李小琴一死,死无对证,这个可不好查了。”老公道。 “你和她相处了那么久,就没问问她吗?”我转头看着他。 “我其实不关心这事儿的,所以没细问,大体知道一些。”他回忆道。“我倒是听她说了,这个中间人,就是一个住店的,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那会儿孩子还没出事呢,这人看起来挺有本事,人五人六的,豪车名表,出手阔绰。自己说和很多领导都很熟,能说上话,李小琴就信了。短时间之内就把旅店低价转了出去。她还说,虽然离了婚,她还是想把老公捞出来的。毕竟夫妻一场,捞出来以后她就不管他了,各走各的。” “人还是蛮讲究的。”我感叹道。 “一听就是骗子,豪车名表,出手阔绰,还能住这个旅店啊?”玉树叹气道,“女人就是好骗!” 我不置可否地一笑。有的女人就是单纯的可爱,相信假的东西,比相信真的来得容易些,因为假的比真实的美好。 回到旅店时,周围静悄悄的,走廊里黑灯瞎火。老板娘头发蓬乱,目光呆滞地坐在吧台里,看着我们,给我都盯毛了。 我回身问道:“姐,还没休息啊!” “还没呢!”她面无表情地翻看着一个本子说。 做买卖这张脸是很重要的,好不好看没关系,关键得顺眼喜气,我心里话这张脸阴惨惨的,不咋合格。 我和老公赶紧上楼,楼梯是木质的,而且特别陈旧了,发出“吱吱呀呀”的嘶鸣声。听得人心里发怵。 打开房间灯的一瞬间,满屋通亮,我的心情顿时好起来,一想到隔壁邻居也换了,今天没人敲墙了,我的心情又好了一些。毕竟这次是有正经事的,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简单洗漱过后,我喝了杯咖啡,然后躺在老公怀里,沉沉睡去。 突然我被老公叫醒了。 他瞪着眼睛,盯着我问:“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我睡意正浓,摇摇头,道:“没有啊,怎么都这么爱听动静呢?快睡觉吧……” “这动静你能睡着啊?”他翻身坐起,一脸的稀奇古怪。 我这才侧耳听了听,好像有女人的呻吟声传来,时断时续的,很轻微,可能是有房间正在羞羞。 我给了他一拳,道:“把你闲的,快睡觉,打你的呼噜去吧!” 老公没理我,却下了床,穿上鞋,蹑手蹑脚地打开门。 这回那种声音更明显了,是从对面不远的房间传出来的。 老公回头冲我贼兮兮的一乐,走了出去,然后在走廊里踢踢踏踏一顿乱走,又是咳嗽又是大声说话。 这顿折腾。 有时候还故意在人家门口停顿一下。 很快那间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身材略胖的男士探出头来问:“大半夜的,哥们儿,你不睡觉,溜达啥呢?” 老公道:“我这不是怕打呼噜影响邻居吗?所以不敢睡。” 这时,那个早上跟我吵架的小女子裹着一条浴巾,突然急急地出来,拉住那位男士,就往屋里拽,她低着头,藏着脸,不敢吱声。 老公笑道:“哎呦!这不是早上说我打呼噜像牛反群的那个小妹子吗?” 那小女子也不应声,老公背着手笑道:“我觉得你们刚才弄出来的声音更像牛反群!” 那女人二话不说,把男人拽回屋,“砰”的一声关了门。 我蹬在门槛子上,看着老公乐,我就喜欢他这样坏的流脓的感觉。 等他回到屋里时,一边甩掉拖鞋,一边乐道:“我打赌,那个男的都不好使了!” 我哈哈笑着给他一顿乱揍。 第19章 旅店又发人命案;番番见到蒋局长 清晨的阳光洒满脸的时候,我终于睡醒了。老公正歪在我身边刷手机。 我踢了他一脚,问:“昨天晚上睡的咋样啊?” 他嘿嘿傻笑着说:“没睡好,我还想继续听动静呢,结果等了一宿!白等了!” 我哈哈笑着起床,道:“你这个变态!不过这个小女子挺古怪的。” “怎么古怪了?”他笑着问。 “昨天早晨吃饭时,我听见她和她那几个朋友嘀咕李小琴了。” “是吗?她们认识?”老公也很疑惑。 正说着,就听得走廊里乱套了,简直是大呼小叫,人仰马翻!我赶紧跑出去看,昨天那个斜对门的房间,门开着,那个小女人正尖叫着往外跑! 我赶紧走过去,这时那个女人已经跌跌撞撞地消失在走廊尽头了。我好奇地走进去,房间里并没有异常,但是地面都是水,快没过我的拖鞋了。 我赶紧推开卫生间的门,一看,也吓得寒毛直竖,出了一身冷汗。 昨晚那个微胖的男人泡在浴盆里,翻着白眼,估计已经死去很久了。 水龙头还在呼啦啦地淌着水!听者给人一种无情又急促的感觉。我赶紧退了出来,什么都不敢碰了。 老公这时也走过来,见此情形,转身就跑,道:“妈的!想吓死人了!” 警察很快就到了。 那小女子应该是跟警察说我们夫妻昨天晚上和他们有交涉,结果我老公又成了重点调查对象。 老公一遇到这种情况就晕头转向,话也说不利索,人也傻了。 我在旁边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些情况可以提供,但是只能和你们的局长谈,他要是没时间,我可以等着。” 两名警察都愣住了,但是他们看到我坚定的眼神后,道:“那你们跟我们回局里吧。” 我欣然前往,老公死命拽着我说:“你疯了?你有啥情况给人家局长说,到时候说不出来,看你咋整。” 我浅笑着安慰他道:“没事儿的,我心里有数。” 坐在接待室里,我左右看着,现在的公安局安保特别严格,每道门都有密码锁,没人引领,根本上不来,那李小琴的老公是怎么见到公安局长的呢? 正胡思乱想时,一个人先进了屋,高大的身材,爽朗的声音,特征性的纲丝卷发!高探长! “你怎么在这里呢?”我诧异地问。 “这不应该我问你们两口子吗?你们俩弄啥呢?”他坐了下来。 “我们在家又有人送包裹,又有人半夜闯进来的,太害怕了,就躲了出来。”我说道。 他哼了一声,道:“躲到寒城来,也亏得你们想的出来?” 正说话间,另一人推门进来了。 高探长站起身,介绍道:“你们不是要见公安局长吗,这就是蒋局!” 这是个很文气的人,小眼睛,白里泛黄的肌肤,菲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人偏着点瘦削,但是相当精神。 “你们见过了?听说你们要见我,正赶上我老战友在这里,你们是老乡,有他在你们说话自在些。”说话间他坐了下来。 “有什么情况要和我说啊?”他语气平和,一看就是个特别持重稳当的人,如此气场十足的人,居然把李小琴的丈夫整毛愣了,牵连到自己的儿子,也真是世事难料啊。 我望着他的黄白净子的脸,沉默了一会儿,我还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老公道:“死的那男的,我们不认识的。” 蒋局长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不是个简单的案件!”我突然接话道。 “欧呦?那你说说复杂在哪里?”他望着我问道。 “你知道李小琴吗?”我探着身子,盯着他问。 他一愣,道:“知道。高探长这次来就是为她这个事儿来的。说说看,有什么关联?” “这家旅店原本是李小琴的,她儿子死了以后,她老公来找过您吧?结果不欢而散,他怀恨在心,伤了你的孩子?”我边说边瞄着他问。 高探长显然是不知道这个情况,定定地看着老蒋。 老蒋并没有多少情绪反应,缓缓道:“干我们这行的,难免得罪人的,无论我们怎么秉公执法,总会一方欢喜,一方忧的,很难双方都满意。但是祸不及家人,伤害我儿子还是不应该的,你说对不?” 我赶紧点头。接着说:“事后,李小琴把旅店卖了,凑了些钱,托了个中间人,想和您和解?您知道这事儿吗?”我又问。 “是吗?还有这事儿?我儿子住院时,李小琴倒是去过的,拿了一万块钱医药费,然后就没影儿了,再没出现过,更没有什么中间人找过我啊?”他面沉如水道。 “是啊,我估计也是。可是这个中间人是谁呢?太神秘了,他把李小琴的卖房钱都卷跑了,然后李小琴又被追杀……” 蒋局长陷入了沉思,许久问道:“这事儿高探长他们会查的,我现在想问你们昨天晚上的事儿,关于这个死者你们知道什么?” 老公在摇头。 我说道:“这个男人不是旅店的客人,他应该是同屋那个女人约来的,两人是露水鸳鸯。” 老公转头看着我,道:“你可别瞎说啊!万一人家是两口子呢?” 老蒋却抿着嘴笑了:“你爱人说的对,两人不是夫妻。这些我们都知道,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我皱着眉头,道:“我说的并不一定对,也就是个推测,这个案子跟李小琴的案子能不能有关联呢?” 老蒋依旧没什么特别的表情,道:“有什么依据吗?” “那个女的,我跟她吵过架,早晨又一起吃早餐,她和她朋友隐约提起了李小琴,我听到了,当时还真没想那么多,没想到晚上就出事儿了。”我实际上也理不清头绪,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胡说。 他点点头,又对高探长道:“我看就这样吧,你们再聊聊,我去查一下,这女的和李小琴有没有关系。” 他站起身走了。 高探长看着我俩儿道:“你们有没有什么要和我交代的,尤其是你!”他指了一下老公。 老公说:“没有,我还是啥也没想起来。” “那快点想,也真是奇了怪了,这李小琴到底从韩城拿走了什么呢?”他双拳交叉,斜着眼睛看着桌角,自语道。 第20章 玉树上演美人计;番番钓取记录本 玉树和我们一起吃饭时,我看着他乐,给他乐得手足无措,问道:“咋回事?我吃一脸吗?” “不是。”我低下头,越寻思越可乐。 “看看你老婆这一脸的不是好笑,肯定又要算计我!”他对老公说道。 “她小时候总算计你啊?”老公问道。 “嗯,我们管她叫黄皮子!”他点点头。 “多难听,叫黄皮子我也忍了,后来又改豆杵子了,这给我气的!”我吐槽道。 老公笑得快喷饭了。 “你看见邻桌那个小女子没有?”我示意玉树看。 玉树点点头。 “长的怎样?”我贼笑着问。 “还行,身材不错。”他点头。 “之前我听她说起李小琴了,还神神秘秘的,你去勾引她,问问咋回事?好不好?”我将头杵到他面前,贼头贼脑地说。 “你拉倒吧,咋不让你老公去呢?”他满脸的拒绝。 “那我能豁的出去吗?”我立刻反驳道。 “你可真能分出里外!”他瞪了我一眼。 老公道:“我没你帅,怕拿不下来。” “你们俩儿组团忽悠我呢?”他斜着眼睛看着老公,“你们这叫美人计吧?” “你就去吧,你放心,只要你敢使计,那小女子保证将计就计!”我憋着笑说。 “看看你们那不是人的样子!费用谁出?”他问道。 “你要是没占着便宜,费用我出,要是占了,费用自理!”我说道。 “行!”他端起一杯豆浆就走了,假装不经意地路过,不小心碰了那小女子一下,豆浆溅在了她的棉裙儿上。 那小女子刚要翻脸,他满面堆笑,又赔礼又道歉,道:“我这不是看美女走神了吗?” 那小女子“噗嗤”一声笑了,连忙说:“没事,没事的。” 他拽了几张面巾纸,也没敢上手去擦她的裙子,只好叹气道:“算了,我领你买条新的去吧!” 我这边差点没噎住,这就开始花钱了啊! 那边的桌,已经开始沸腾,都在起哄,那小女子羞得满面通红道:“不用了,回去洗洗就干净了!没事的!” “那怎么能行?我多不好意思啊?”玉树笑吟吟地看着她,眼神里有一百个意思。 众人都道:“那就去吧!” 小女子终觉唐突,不肯去。 玉树道:“那这样吧,咱俩儿留个联系方式,等你空闲了,请你吃个饭,给我个机会,表达一下歉意。” 那小女子赶紧把手机拿了起来。 几分钟后,玉树回到我们这边来,道:“饭钱到时候给我报销了,晚上给你们信儿!” 老公看着他乐道:“轻车熟路,技术娴熟啊!这事儿没少干吧?” 他富含深意地看着老公道:“反正该干的都干完了,要不也不是男人啊。但是我一般都是来者不拒,主动出击很少!” “不吹牛能死啊!”我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他浅笑着说:“你还以为我是当年被你打哭的那个小男孩儿呢?” “啊?你还把他打哭过?”老公诧异地看着我。 “他自己爱哭!他把我的书弄掉地上了,我让他捡起来,他就不捡,我捡起书,追他打,后来给打哭了!”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怪不得呢?玉树一见我面,就说我娶你是除暴安良,为民除害呢!你小时候也太暴力了!” 我们三人都笑了。 回到旅店时,老板娘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嘴脸。 我买了一袋毛嗑放在吧台上,道:“大姐,没事儿,打牙祭吧。” 她难得见的笑了。 我和她攀谈起来,问道:“这旅店您经营几年了?” “一年。”她道。 “是租的?还是自己家的房产啊?”我又问。 “自己家的,盘这个店花了五十多万呢,生意不怎么好,盘之前听说可火爆了。”她叹气道。 “五十万,挺便宜啊!”我假装吃惊道。 “嗯,原来的房主家里出事了,急于出手,所以捡了个漏。”她一边磕毛嗑,一边说。 “那肯定是出了大事!这么低就出手了?”我也抓了一把,陪着她磕。 她凑过来,低声说:“家里孩子没了,老公又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剩下一个女人,听说跑路了!” “原来是这样。”我假作恍然大悟状,道:“她原来的住宿记录本,你还留着呢吗?给我看看呗。” “看那个干什么?”她不解地问。 “我有个闺蜜的老公,听说在这里住过,她托我帮看看,他老公领没领人来?”我神秘兮兮地说。 她秒懂,道:“给你看看行,可别惹事啊!” “你放心,我也是好奇,就随便看看,即使有,我也不告诉我闺蜜。”我一副八卦的表情。 她随即转身去柜子里一顿翻找,找出几本,递给我,道:“这都是以前的,上次警察来,横了吧唧的,我说扔了,没给他们。” 我笑道:“大姐,你真厉害,也是的,谁还没个脾气呢?有话好好说呗,横啥?当警察了不起啊,你不给他们就算对了。” 拿着这三大本,我就上楼了。 我趴在床上,一页一页仔细地看起来。 老公在一边端茶倒水的伺候我。 看见可疑的情况,我一顿拍照。很快我找到了申大宝的入住信息。他前后来过三回,每次住三四天不等。 许久我回头问道:“你同学,老姜,就是那个偷狗的,全名是啥?” “姜龙泉。”他说道。 我一拍记录本道:“快来看,他也来过!” 老公诧异探过头,一看道:“果然是这个名字,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重名?” “你把这个拍下来,发给高探长,让他查一下,就知道了。” 老公点头。 许久高探长打开电话,道:“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赶紧说了来源。 他气恼地说:“我前几天去过那家旅店,那个老板娘说,以前的都扔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我笑了说:“你们太横了,态度好一点,她就给你们了。” “行吧。” “你来拿时,可别把我露出去,关系整扭了,我以后该不好说话了。”我嘱咐道。 第21章 玉树美人计半途而废;旅店记录本果真丢失 玉树打来电话,说是喝咖啡,我知道他完成任务了。下楼时,顺便把登记本给老板娘送了回去,她笑嘻嘻地问:“找到了吗?” “找到了。”我摊开双手道:“没发现问题。” 她也一挥手,道:“那就好。” 我们出来时,正碰上那小女子满面春色的回来。嘴里还哼着小曲不停地用手摆动着裙摆,一副娇俏可爱的样子。 我和老公都偷偷地笑了,看来和玉树相处的不错。 见到玉树时,他正在开窗户通风,我笑问,道:“没占着便宜啊?” 他回头道:“占啥便宜啊?这女的抽烟,空气都变蓝了,快给我炝死了!这不她走了,我赶紧通风。她刚走,我就给你们打电话了,正好一会儿,你一起结账!” “叫我来结账啊?真是精明得过了头!”我笑道。 我们坐定,重新要了一壶蜂蜜柚子茶,边喝边聊。 “那女人说,她和李小琴不熟,但是来过几次后,发现她对旅店入住信息管理的不严,所以她常带人过来谈业务。” “常带人过来谈业务?啥业务?”我满脸狐疑的问:“她是干那个的?” “不是,你别误会,人家有正经职业。”他连忙解释。 “她是干啥的?”我有点诧异。 “她说她是跑药品销售的。是医药代表。” 我一愣,怪不得打扮入时呢。药品销售这块确实需要美女,要能说会道,会察言观色,关键时候还得能豁的出去,能人不爱干,熊人干不了。 “那死在她屋的那个男人是干啥的?”我又问。 “她说是一个朋友,我估计是她的客户。”玉树道。 我点点头,应该错不了的,“怎么就死在她屋里了呢?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她也不知道。像这样的朋友多半是不过夜的,业务谈完就走。他去洗澡时,她就睡着了,以为他走了呢,结果第二天迷迷瞪瞪去卫生间时,才发现他死了浴室里。” “哎呦,是这么回事!知道死因吗?”我问道。 “听说是心梗,可能太兴奋了。”玉树抿着嘴笑了,脸都红透了。 老公感叹道:“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男的值了。” “这都是表面情况,具体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我掐了老公一下,又白了他一眼,这也羡慕,不想活了。“她跟李小琴没有别的关系吗?”我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我听她的意思,她和李小琴之间有个什么交易,她这次来,除了处理业务上的事儿,也是想来和她完成交易的,结果李小琴跑了,后来又听说死了,她还闹心呢。” “啥交易啊?”我问道。 “我没问出来,她隐隐晦晦的,后来她发现我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和我聊了。” “你这个笨呢!还能让人看出来啊?”我鄙视地瞪了他一眼。 他笑道:“主要是我对她不感兴趣,没放电。” 老公笑着说:“你啊,假装是登徒浪子都不会。” 玉树也笑了,道:“姐夫,下次还是你上吧,这个活儿我干不了。我老是教育她,让她规规矩矩做人,给她整烦了。” 我和老公都笑喷了。 玉树还是那么可爱。 回到旅店时,老公笑着说:“本来是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要出墙,结果碰到了一个园丁,给一顿剪枝,这事儿整的!” 我也笑了,道:“玉树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这事儿要是交给你,就坏醋了。” 老公一搂我,道:“我可能忘了问这问那的,净忙活别的事儿去了。整不好直接死床了……” 我给他一顿打。 正笑闹着上二楼时,就见昏暗处人影儿一晃,一张惨白的脸,掩藏在散乱的长发里,突然出现在楼梯拐角处。老公“妈呀!”一声,差点从楼梯上折下去。我赶紧抱住他,喊道:“什么鬼!” “不是鬼,不是鬼,我出来倒个垃圾!”竟然是那个小女子。 “你怎么做着面膜就出来了!多吓人啊!”我拽住瑟瑟发抖的老公,冲她喊道。 她一捂脸道:“我做面膜了?哎呀妈呀,我忘了。”然后撒腿就往回跑。 老公气呼呼地说:“就这女的,啥男的都得让她整心梗了!” 这一夜,我们两口子睡的是一惊一乍,被这个小女子给吓出毛病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洗漱完,就听楼下吵吵嚷嚷,一听这大嗓门,就知道高探长来了。 我站在楼梯拐角处,往下看,只见高探长正在吹胡子瞪眼,道:“我们要以前的入住登记本!” 老板娘道:“不跟你说丢了吗?” “丢了?丢了能行吗?你管理不善,信不信我封了你的店,让你整改!”另一警察,应该是当地的,拍着吧台喊道。 我赶紧跑下来,道:“大姐,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再给他们找找吧?店封了,多影响生意啊,再说我们去哪住啊?” 她叹了口气,苦瓜着脸,道:“这回,我真没撒谎,真丢了。对了,昨天这个小妹子还看了呢,她送回来时,我就放在身后这个架子上了,现在没有了!”说话间,她将身子闪到一边让我们看,果然空了。 也就在这时,那个小女子,身着一身崭新的裙装,袅袅婷婷地走下楼问道:“啥丢了?” 老板娘突然揪住她问:“是不是你把那三个本拿走了?” 她一推老板娘,摆脱了她的纠缠,道:“别冤枉好人?什么宝贝东西,我拿它干什么?” 那老板娘道:“肯定是你拿的,昨天晚上你回来又要换房间,非说你那间死人了,不敢住,我没给你换,你就使坏,把本子拿走了……” “少胡说,我拿那些干啥?上厕所都嫌硬!你就是不会做买卖,那多屋子,给我再换一间有什么关系!死性,怪不得生意这么差!” “说这话,我还没找你呢!死在你屋那男的,在我这里登记了吗?交住宿费了吗?也就警察相信你的鬼话,还朋友来,洗个澡就心脏病犯了,你在那儿糊弄傻子呢!” 高探长和那名警察气得脸都绿了。 第22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江湖路上有靠山 我赶紧把那小女子拉开了,道:“有话好好说嘛,警察还在这里呢。咱们别吵。” 那老板娘还是不依不饶,话说得越来越露骨,越来越难听,脏话像污水场开了闸门一样,像那小女子倾泻而下。 小女子气得浑身乱颤,她拧着腰,咬着牙,回嘴道:“我就不正经了,我就得谁跟谁睡了,你管的着吗?你就是嫉妒我年轻漂亮,你这样老眉咔嚓眼的,给人睡人家还不要呢!” 老板娘一听,一拍桌子道:“谁没年轻过,别跟我得瑟,你那物件还没用呢!孩子没生,奶没喂的,到我这个年龄能像我这样就不错了,能不能活到我这个岁数还说不定呢!” 我都要乐死了,快憋出内伤来了。赶紧将那个小女子拽上楼,拉进我的房间,回身问老公:“你烟呢?赶紧给妹妹点一支,这家伙气坏了!” 老公赶紧拿出烟,递过来,又给点上了,“去烧水,给我们姐俩儿冲杯咖啡!”我又说。 老公立刻抄起快壶就去了。 小女子看看我道:“姐夫对你真好啊!” “老夫老妻的了,一直这样。”我笑嘻嘻地说。“咱俩儿职业有点关联。”我接着说。 “欧?”她抬头疑惑地看着我。 “我是医生。”我满面含笑地说。 “你是哪里的医生?”她职业敏感度又上来了。 我递给她一张名片,道:“以后如果到我们县去找我,我帮你开展业务,你能少受点为难和委屈。” 她立刻把我的名片小心翼翼地放了起来。也把她的名片递过来,瞬间和我加了微信。 简单地聊了几句药品的事儿以后,我笑着问:“那天晚上那个男的,是哪个医院的主任吧?” 她低下头,道:“姐,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碰到这样的我也不在乎了,无非是跟各种避孕套交涉,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他业绩得好,没什么销售量的,想碰我一下,门都没有!”她拧扯着说。 “我明白。”我点了点头。江湖路上,各有各的不容易,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既然和老板娘处的这么不好,就换一家旅店吧?”我建议道。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里便宜,我们公司每天给的差旅费有限,我也不能自己搭啊。再说我的很多客户都知道这个点儿,一时之间换了,不方便,最主要的现在大环境不好,我们不敢进医院的,很多事儿都是在旅店完成的,姐,你肯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我点点头。 “原来的店主李小琴,是我家的那位的前女友,她人应该不错的,她没走的时候,你可能顺心点。”我开始胡扯乱拉。 老公刚要说什么,我一立立眼睛,他又憋了回去。 “还有这关系呢!”她惊呼道。 “她归乡就是奔我老公去的,我老公又给租房子,又给添家具的,照顾的细致入微,滴水不漏。”我哈哈笑着说。 “那你不生气啊?”她惊奇地瞪大眼睛。 “生气啊!天天打架。”我笑道。“这不重要,这次来,是我老公说,李小琴跟她说过,她和一个小妹子有个交易要做,但是没细说,具体是什么,她死了以后,我老公想帮她完成这个心愿,就跑来了,还没找到那个小妹子呢,也不知道交易啥……”我闷闷的,絮絮叨叨。 “李姐跟你说这事儿了?”她转头看着老公。 老公木然地点点头,他可能还在琢磨这是哪跟哪啊? “李姐手上有个东西,她说谁拿到谁就能控制韩城,但是出价不菲,我说我想试试,她说让我准备五十万,再来跟她谈,结果我来了,她却跑了,后来听说死在老家了……” “控制韩城?”我和老公都惊呼起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这么大威力?李小琴就是个普通人,一个开旅店的,哪里弄来的这么有威力的东西?”我转头看着老公。 老公摇摇头,道:“我可不知道。” 正在这时楼下又闹了起来,我们赶紧跑下楼看热闹。 蒋局长居然也来了,还约来很多相关单位的人员,有市场监督局,环宇的,工商的等等,一时之间人声鼎沸。 就见有人拿出了封条! 这时那个老板娘也有点慌张了,她跑出去打了个电话,返回来之后,她突然又气定神闲起来道:“不就是丢了个登记本吗?我这是旅店,常住也有十来号人,随来随走的数都数不过来,弄丢东西不是太正常了吗?整这么大阵仗干啥啊?你们愿意贴封条就帖吧。” “这可是你说的!”一个工作人员,正要上楼,估计是要清理我们,让我们火速离开。 没想到这时,蒋局长突然接了个电话,他一看电话号码,脸色顿时凝重起来,然后迅速转身出了旅店,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去接。只见他在寒风中一边用脚狠狠地踢着院子里的积雪,一边频频点头。 许久他走了回来,跟那几个关系单位的人员窃窃私语。很快这些人如潮水一般,哗啦啦撤了,封条也带走了…… 然后他挽着高探长的手,低语着。 高探长面部表情从疑惑变得很无奈。 最后也走了。突然间旅店就恢复了平静,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地面上留下嘈杂的雪脚印提示这里刚才来过很多人。 我跑下楼,笑着说:“姐你太有本事了!要是我都得被吓昏过去!简直就跟个大将军一样,稳坐中军帐,决胜千里!”我使出浑身解数,拍起了她的彩虹屁。 她笑逐颜开道:“在韩城没点背景,没个靠山,是不行的,开个小卖店都得让他们查黄了!” 我立刻表示赞同。 许久我问道:“您刚才出去打电话,就是打给那个靠山了吧?”同时脸上堆满羡慕嫉妒恨。 她咯咯笑起来,跟老母鸡打鸣一样,道:“这我可不能告诉你!你太贼了!” 我做了个心领神会的表情。 回到房间以后,我立刻给玉树打了电话,道:“给我查查这个老板娘的背景!看来靠山很厚啊!” 第23章 老板娘细说所托之事;李秘书要见夫妻二人 现在已经零下十几度了,真的是冷得钻心,这样的天气,在外面站一会儿,就会有种冻得无处躲藏的感觉,心里急急躁躁的想要发火。好在火锅店里温暖如春。 玉树急急忙忙地来了,道:“我得快点吃,下午有市暗访组来。我得在单位蹲守。” “那打听出来没有?”我急三火四地问。 他笑呵呵地说:“小事一桩,我开早会时,让几个主任安排下去问问,谁认识这家旅店的老板娘,没一会儿,一个家长就被同事领过来了,他说他认识。” “不要说咋知道的,我就想知道结果!你不是着急吗?”我抬起手,示意他长话短说。 他突然停住了,茫然道:“不让我从头说,我就不会说了……” “啊呀妈呀,你跟你姐夫真是能喝一壶,怎么一个脾气呢?”我嗔怪道。 老公哼了一声道:“我们不但能喝一壶,还能尿到一个壶里呢!你这些同学里,我最得意玉树。” 我捶了他一下,道:“别打岔!” 玉树接着说:“这个老板娘是寒城一个市领导的表姐,我听那意思,这个领导从小家贫,是在她家长大的,所以现在对她跟亲姐一样。” “怪不得呢!”我恍然大悟道。 回到旅店时,我又给老板娘带了一堆好吃的,她突然感觉就上去了,说:“可惜你不是寒城的,要是的话,有什么事儿就找姐。” 这顺水人情送的。 我笑着说:“这个原来的店主,要是有姐一半的能耐还至于跑路吗?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她斜了一眼我,道:“她当初不听我的话,听我的根本不用连跑带颠的,自己不行,还不相信别人!”她一脸的不屑。 “是吗?您跟她说什么了,她不听?她怎么这么愚蠢呢?”我看着她问道。 “她不是要把旅店出手吗?我刚从乡下来,正好也没个营生,听到信我就来了。我来的那时候旅店是满员的,生意特别好。我们不停地讨价还价,一来二去的就熟悉起来。她跟我说,她老公惹了公安局长,把人家儿子打成植物人了,听说她老公在里面很遭罪,怕不能活着出来了。所以想找个人顺通一下,少判几年,好歹留条命!” “哎呀,原来这么难啊!”我假作同情状。 “当时我也是瞎好心,就说我帮你联系一下,成不成的,我可说不好,尽人事听天命吧,但是你能出多少?”她滔滔不绝道。 “这么大的事儿,能有人愿意帮忙可不容易,出少了,可不行。”我顺着她的话说。 “你这就是明白人。她当时也挺感激我的。当即说旅店你给我多少,我一分不留,全拿出来。我一听这差不多,就帮她联系了我的亲戚,是谁我就不说了,让他们先见个面,把事情来龙去脉当面说道说道。我那亲戚也是农村出来的,特别的怜贫惜弱!” “这不是挺好的吗?她怎么不听话了?”我奇怪地问。 “第一次,我领她去的,要不市委大院她都进不去,我亲戚看她可怜,她老公又不是故意的,儿子死了一时激动,也情有可原,就说愿意帮忙试试。 后来旅店我五十万买下来了,她却不舍得往出拿了,想先拿一半,余下的等事情办妥,再拿!谁跟她扯这个啊,谁管谁啊?又不是谁儿女!我就不给她办了!”她气哼哼地说。 “你没给她办?那她后来又找别人了?”我假装吃惊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没多久她就跑路了。”她一边吃着我拿来的小吃,一边低声说。 “原来是这样啊,她可真不会办事,她就把钱给你,全权交给你去办不就行了吗?她可真笨!”我说道。 “她怕我从中捞钱,我还怕担嫌疑呢,本来就是一手托两家的事儿,她直接给我,我还真不能要呢,要是事情儿办妥以后,她再另外答谢我,那是她的心意,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姐说的对,你人可真讲究。”我连连称赞,表示心悦诚服。 “不过后来,我看她支支吾吾的,好像有别的门路似的,我也就不搭理她了,啥人呢?办事里一半外一半的!”她耷拉着眼皮吐槽道。 “她有别的门路了?那能有姐这个靠谱吗?别是让人骗了吧?”我接话道。 “骗就骗她那样的人,傻了吧唧的。”她老大不愿意地说。 回到房间时,我坐在床上,思索着。 老公问道:“理出头绪没有?” “没有。”我让这个李小琴彻底整服了,她到底在弄啥呢?要是老板娘说的是真的,那很有可能她又托了别人,结果被骗得血本无归。 我想得头疼,就躺下来,放空大脑,睡了一会儿。 等我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拉开窗帘就见很多人家都亮了灯。 正迷迷糊糊时,玉树又打来电话,说有人要见我们夫妻,他正往我们这里赶呢。 我看着老公,迷迷瞪瞪地说:“有人要见咱俩儿?这里除了玉树,我们也不认识谁啊?” “管他呢,见了面就知道了。”老公无所谓道。 大家约在一起去吃煎肉。 这几天连番地吃这些东西,我已经有点腻住了,好想喝碗大碴粥吃点小咸菜啊。 来人衣着考究,西装革履,雪白的衬衫。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 玉树赶紧给我介绍道:“这是李秘书,政府大院的。” 我和老公吃惊不已。赶紧热情地打招呼。 李秘书说话慢条斯理,滴水不漏,一看就是个绝顶聪明,八面玲珑的人。 “我家孩子在玉树那上学,孩子回家说他们老师问有没有人认识那家旅店的老板娘,我一听赶紧给他班主任回电话说我认识。他班主任就把我引荐给玉树校长了。” “那太感谢您了,这么上心。”我连连道谢。 他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们打听这事儿干啥?”他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第24章 老板娘原是大表姐;小旅店又演夜惊魂 李秘书虽然在笑,但是一点暖意也没有。我觉得后背呲呲冒凉气。我总觉得这个人没那么简单。 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时,老公突然戏精上身,道:“原来的店主是我前女友,叫李小琴,家里出了大事儿,她那个旅店楼上楼下两层,一千多平,结果五十万就卖了,你敢信不?她死的又太憋屈了,我就是不服,来看看怎么回事,我觉得这里面有强买强卖!”他挤眉弄眼,手舞足蹈,都给我看呆了。 李秘书一听,也笑了,道:“新店主是我们领导的大表姐,这事儿我知道,真没有内幕,就是公平交易,李小琴着急用钱,大表姐捡了漏,这不是常有的事儿吗?” “李小琴死前不是这么说的,话里话外的说你们领导吓唬她了,要不她才不能这个价就出手呢!”老公胡编乱造的。 “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啊!简直是信口雌黄!我们领导跟她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吓唬她?倒是她来找我们领导时,主动说旅店可以给大表姐白用三年,我们领导都没同意!让她们公平交易!”他明显的很生气。 “你见过李小琴?”我问道。 “来见过领导两次,一次是大表姐领来的,有事儿求领导。第二次是自己来的,领导忙没时间见她,她在我屋坐一会儿就走了。”他说道。 我和老公对视了一眼,我慢悠悠地说:“李秘书,你为什么对我们打听大表姐的事儿这么敏感呢?里面有什么妨碍吗?” 他摇头道:“这个大表姐有点不省心,总是给领导惹麻烦,还愿意破车揽债!我们领导非常注重个人形象的,农村孩子出身,有现在这个职位不容易,所以一直廉洁自律,兢兢业业的。不知道说了她多少回,她还是我行我素。 前两天因为什么旅店登记本丢了,管理部门要查封她,她给我打电话,我帮她说的话。她都没敢找领导,要不领导肯定不管,该封封!听说你们找她,我还以为又惹了什么祸呢!” 我和老公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吃完饭后,李秘书主动给我们留了电话号码,道:“有事儿,直接找我就行。” 回到宾馆时,却看见吧台空着,老板娘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思考李秘书说的话,看来这个大表姐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古道热肠,借着领导的名字,从中牟利也是有可能的。 谁知刚进房间,老公就大叫起来,我吓得一蹦,问道:“怎么了?” “进来人了!”他脸色苍白。 虽然屋子有被翻动的痕迹,但是什么也没丢,我们也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出门。 “他们跟上来了!我们暴露了!”老公像入了戏一样,瞪着眼珠子说。我拍了他一下道:“行了,没事的,别一惊一乍的!跟我说说你前女友李小琴!” 他一愣,看了我一眼道:“你是不是傻,听不出来是瞎编的吗?我看你支支吾吾答不上保单,替你圆场呢!” 我嘻嘻一笑道:“老公还是蛮机智的,不过这些人知道咱们来寒城了,咱们怕又有危险了,得赶紧弄清楚李小琴到底拿走了什么,可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们来到吧台,这回她回来了,原来刚才解手去了。我对老板娘说:“姐,我们屋进去人了!一顿乱翻,您知道是咋回事吗?” 她吓得立刻站起来问:“什么情况?丢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啊,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话里有话地看着她说,注意着她的面部表情。 “怎么进去的?”她急急地问道,没看出有什么做贼心虚的表情。 “门锁没被撬,可能是用钥匙开的门。”我说。 她赶紧检查她的备用钥匙,并没有不妥。她气哼哼地说:“见了鬼了,我这备用钥匙也没丢啊?那怎么回事?这一阵子旅店怎么老出状况,得空我就把这糟心玩意转手了!” “没事,没事,姐,你别着急,好在没丢什么东西,我就是跟姐说一声,以后我们出去,您费点心帮我照看一下。” 她赶紧点头,但是皱着眉,一直在考虑什么事情,估计在考虑怎么卖掉这个糟心的旅店。 回到房间,我倒头便睡,老公在躺在一边唉声叹气。 我也不是不怕,但是怕有什么用呢? 突然有一个黑影走进来,门开着,可以看见走廊的灯光,闪闪烁烁中,一条黑狗“嗖”一下,跑了过去!这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走到我的床边,我猛地睁开眼睛,禁不住惨叫起来,那个人浑身是血,半边脸没有了…… 原来是一个噩梦! 老公也被我吓醒了,他哆嗦着问:“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我梦到李小琴了!”我坐起身,才发现浑身是汗。 老公赶紧抱住我道:“看给我老婆吓的!以后少说她!” 我再也睡不着了,翻看起手机来,那里面是我拍的登记本的部分照片,我一张一张地看着。最后眼光停留在姜龙泉的名字上。 第二天一早,我就让老公给高探长打电话,问问调查出姜龙泉为什么出现在记录本上没有。 高探长道:“调查过了,这个姜龙泉早年曾经跟着申大宝跑水果生意,就住在李小琴的店里,后来觉得李小琴不错,再去寒城就都住在她家了。别的没说什么。” 我接过老公的电话,道:“他的入住时间是旅店卖出去前几天,这个时间不太对,那时候李小琴正闹心呢,他又是家乡人,没跟他说什么吗?” “我们问了,他说只是住店,没和李小琴有过多的接触。”高探长道。 “高探长,你见到李小琴的老公没有?就是前夫。”我问道。 “见了啊,只说他进来后,就主动提出和李小琴离婚,李小琴把旅店卖了的事儿,都没和他商量,后来她来探视,才告诉他的。别的事儿就说不上来了。” “他真是挟私报复,把人家公安局长的孩子打坏的?我总觉得太扯了!”我疑惑地问。 “我们原本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他亲口承认的,过程,证据,证人证言,全都对得上。”高探长在电话那边看来也挺闹心,许久他道:“你们有点正事吧,你老公想起点啥没有?可别自己的祖坟哭不过来,还哭人家乱死岗子呢!” 第25章 云雾山上多云雾;警察局里起疑云 挂了电话,我坐在床上看电视,今天真是太冷了,我和老公不想外出了,我觉得窝在被窝里蛮舒服的。忽然一则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喊老公看:“老公,你看这是不是咱们去过的那座山?” 老公茫然地问:“哪座?” “就是玉树领咱俩儿去,最后没让上的那座山,叫什么来着?”我问道。 “云雾山!”老公道:“怎么了?” 他也坐下来看,只听新闻里说:“由于天冷路滑,山路陡峭,连日来,已经有多名游客不小心滑倒跌落,好在都是轻伤。但是在救助一名游客时,景区无意间发现了一具骸骨,高度腐烂,目前具体情况,警方还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老公看着我问:“许是哪个游客掉下去没人发现,时间久了,就腐烂了!”他叹息道。 我点点头,也说:“这云雾山景色虽好,还挺危险的呢,但是一听就好玩,等没啥事了,咱俩务必去一趟!”我跃跃欲试。 “那么危险,别去了!”老公摆手道。 “就去,所谓无限风光在险峰!”我站起身比比划划的。 正觉得百无聊赖时,高探长电话又打过来了,道:“上次你们收到的那条大腿,有结果了。” “啊?谁的大腿?”我连忙对着电话问。 “你们在旅店干啥呢?没事来警局一趟吧,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正好有些事儿我们要再问问你们。” 我们赶紧穿戴整齐,下楼去了警局。 蒋局长也在,笑盈盈的,蒋局长是那种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的人,没有官威,也不颐指气使的。 “到底是谁的腿?”我直截了当的问。 “是从一个医院的标本室,流出去的人体标本。”高探长道。 “啊?怎么查出来的?”我觉得这也太离奇了。 “用福尔马林浸泡过,也有被逐层解剖的痕迹,我们的法医一看,就怀疑是标本了,推测主要来源是医院和医学院。咱们县的医院根本没有这样的标本室,然后两地开始协查,寒城这边一家医院报了案,说他们丢了一个这样的标本。我们一查,果然是他们家的。” “啊?找到来源就好。”我点头道,不是从什么人身上直接切下来的,我觉得安心多了。 “那找到谁寄给我们的了吗?”我问道,这里的医院我们一个人也不认识啊,给我们邮寄这个干什么,再说还鬼鬼祟祟的,扔到了楼道里。 他眯着眼睛笑道:“这就是我今天找你们来的原因。” “哦?”我和老公都齐刷刷地看着他。 “还记不记得,前两天有个人在你们住的旅店,洗澡时,心梗去世了?”他问道。 “就是他啊!”我和老公瞪大了眼睛。 “是他偷的,我们查看监控时,发现他从标本室拎了个大黑包出来,然后塞进了医院门口停的一辆车里面,那辆车就开走了。” 我和老公目瞪口呆,这个男人我们可不认识,既无前仇,也无旧恨,他弄个标本送我们,这是玩啥呢? “这次叫你们来,就想让你们回忆一下细节,那天晚上在旅店,你们不是见过那位男士了吗?”高探长道。 “细节?所有细节?”老公诧异地问。 “嗯嗯,所有细节,越细越好。”高探长说。 老公突然红了脸,道:“就是那天,我老婆先睡着了,我听见有动静,就是有女人哼哼唧唧的声音,一听这种动静我就睡不着……”他突然抬头看着高探长问,“咋哼唧的用学不?” 蒋局长“噗嗤”一声笑了,将头扭到一边。 高探长瞪了他一眼道:“你会啊?你学吧!” 我捂着嘴乐。老公一片茫然。 “接着往下说!”高探长呵斥道。 老公尴尬地一笑,接着说:“我就有点闹心,然后我就出来了,在走廊里瞎溜达,故意整出很多动静,然后这个男的就出来了。” “他说什么了?”高探长问。 “他瞪着眼睛对我喊,哥们儿大半夜,不睡觉,瞎溜达啥呢?” “看样子他认识你不?”高探长问。 “不但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他有点胖,一身白肉,腰上围了一块浴巾,都没咋盖住……然后你那个女的,就出来把他拽回去了,我也回屋了。我寻思不还得接着哼唧吗?结果等到天亮,也没动静……”老公还在认真回忆。 “那女的,你们认识不?”高探长接着问。 我从包里拿出了那小女子的名片递给高探长道:“她叫朱梅,是一个医药代表。” “你怎么有她的名片?很熟吗?”他有点意外。 “不熟,就是无聊时唠唠嗑。”我浅笑着说,“但是她跟我说她听李小琴说,李小琴手上有个什么东西,谁拿到,谁就能控制寒城。李小琴出价不菲,她想要,就回去筹钱了,没想到返回来时,李小琴已经跑了。”我也努力回忆着。 蒋局长一脸惊异道:“这她也信!李小琴就是一个开旅店的,能有什么法宝?还能控制寒城,扯淡!”然后他一拍桌子。 “是啊,我也奇怪呢?但是我和老公受到威胁,就是和李小琴手里的东西有关,肯定是有东西,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我用手指敲着桌子,思索着。 高探长看看老公道:“关键还在你身上,你和李小琴相处了一两个月,一点儿情况没发现吗?她能把东西藏在哪?” “你老是管我要什么?我要是知道我不早拿出来了吗?”老公一听这个就火大,也翻脸了。 “不是我管你要!你搞清楚了,是那些给你送大腿的人,管你要!” 第26章 五十万下落成谜;餐厅里不会点菜 高探长道:“你也别害怕,我们最近调查了,李小琴旅店卖了五十万。她把钱都取了出来,但是到我们现在还没找到钱的下落。她有没有可能拎着回县了?你和她见面的时候,发现什么没有?” “不是让中间人骗走了吗?找到那个中间人不就找到钱的下落了吗?”我插话道。 “她周边的关系,都查了一个遍,没有发现,也没有发现相关的转账记录。我们怀疑被骗也可能就是一个谎言。所以我才问你老公,五十万现金也不少呢,她拿着回乡,你老公去接的她,应该能发现的。” 老公咧着嘴角,道:“我去接她时,她拿了好多包,我后备箱都被塞满了,即使有问题,我也看不出来啊?我怎么能知道哪个包里是现金?” 我冲着老公不怀好意的乐,道:“他注意力不在那些包上面的。” 高探长也叹了口气,道:“真是啥忙也帮不上,回去好好想吧。” “难道是因为这五十万,李小琴才被追杀的?”我疑惑地问,随后又摇头道:“不至于啊!” 蒋局长说:“这也说不好,凡是谋杀案,无非是为情、为仇、为钱!也有这个可能,他们以为你老公拿走了李小琴的钱也说不准的。所以才逼迫他,让他拿出来。” 我也乐了,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是我老公还不至于被五十万打败了。我老公最害怕美人计。” 他立刻疯狂点头道:“是的,是的,我肯定会将计就计,直到现在也没人跟我使这计啊!” “李小琴没跟你使吗?”我托着腮,转头问他。 他瞪了我一眼,道:“又来了!没有,不是告诉你了吗?朋友之妻不可欺,她是申大宝的老铁,你怎么回事!”他终于恼了,要翻脸。 我赶紧一捂嘴,不说了,其实我就是不信,他俩儿没事! 从警局出来,老公还在和我呕气,我本想挽住他的胳膊,没想到他一推我,结果我像个不倒翁一样,滑了出去,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妈呀一声,赶紧撵上我讪笑道:“这回可坏醋了,这还不得讹死我啊!”赶紧过来搀扶我。 我死活不肯定起来,他喝道:“有点样儿,咱俩儿在警局门前呢!”我还很少看见他这么豪横,挺有男人味啊! 我一想也对,在这里耍确实不太好看。于是就被他乖乖拉了起来。 坐上出租的时候,我问道:“你们这里还有哪里好玩吗?” 司机大哥淡淡笑道:“没有啥好玩的,就一个云雾山,前两天还发现死人了,现在山都封了,进不去了。” “是吗?死人了啊?”我也突然想起来早上看的那则新闻,就和司机攀谈起来。“知道咋回事吗?” “都是大家在传,死的那个可不是一般人,黑白两道全吃的开,肯定是得罪什么人了,要不就是内部出了纷争,黑吃黑。”司机饶有兴趣的和我们胡侃。 “人在江湖飘,早安得挨刀!”老公叹道。 “那可不是,这人可有名了,前几年不知道因为什么,冲进城建局,一刀就把局长给捅伤了,居然都没啥事,你说这样的人能从山上折下去,谁信呢?肯定是被推下去的,要不就是抛尸也有可能!”司机皱着眉头,分析地条条是道。 我和老公也叹服地点点头。 最后老公说:“给我找一家你们这最有名的饭店,我领我老婆去解解馋。” 司机笑着说:“好嘞!给你们找一家,最适合二人世界的。就是消费挺高。” 老公一拍兜,道:“给老婆花钱,不心疼,有钱!” 这是一家法式餐厅,说实话,进去我就蒙了,因为我们不会点餐。 老公强装镇定,服务员笑吟吟地走过来,他盯着服务员,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这啥最好吃?” 服务员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妙龄女子,肌肤粉嫩,妆容清淡,体态婀娜,燕语莺声。“都挺好吃的,看先生,女士的口味了……” 她依旧礼貌地微笑着,把菜单放在老公面前。 老公并没有看菜单,还是盯着服务员问:“那你得给我介绍一下啊!” 服务员开始了程序化的一顿介绍,我打赌老公一句没听进去。因为他还是盯着女孩子的脸看。 许久那女孩儿终于被他磨叽恼了,道:“先生,你老看着我干啥,看菜谱啊!我脸上有菜谱啊!” 我一听,原来的燕语莺声突然没了,这一嘴的大碴子味,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就在这时,我看见两个人也进了餐厅,顿时愣住了…… 第27章 番番朱梅初交锋;藏头露尾有疑情 回到旅店前,我去买了包松子,这玩意儿真贵,花了我七十大洋。进门后我就把松子放在吧台上,和老板娘一边吃,一边天南地北的扯闲话。 没一会儿,那个小女子推门进来了,将嫩绿色的貂皮大衣帽子往后一拉,笑容可掬的跟我俩儿打招呼。 “朱梅!”我喊了她一声。 她看着头,甜甜地应道:“嗯!姐,啥事?” “你最近又去我屋了吗?”我话里有话的问。 她一愣,手足无措道:“什么意思?我没去啊?我也进不去啊!” “你不是弄到备用钥匙了吗?”我挑了挑眉梢,皮笑肉不笑地问。 老板娘问愣住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朱梅。 朱梅突然脸色阴沉下来,明显地不乐意了,说:“姐,你是不是误会我了?” 我看了她一眼,道:“那你再好好想想吧,我感觉你正在作死的边缘来回折腾!死了这么多人,哪个不认为自己聪明绝顶?结果呢?你是三头六臂咋的?简直是迷之自信!”然后我瞥了她一眼,又道:“眼前有路你不走,身后无路想回头啊!你好在为之吧!”就回过身,接着和老板娘闲聊。 她突然脱了貂皮大衣,走过来,道:“姐,你疯了啊!你说什么呢?” “不是我疯了,是你疯了,原本我都没想到会是你,现在终于想明白了。”我故意摆起龙门阵,等着她自投罗网。 她还想问什么,我起身离开吧台,回房间去了。 我坐在屋里开始查数,我估计不超过三十秒,她就得来找我,果然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来,我开门一看,正是朱梅,她满脸焦虑。 我赶紧把她让进屋,道:“快来,快来。老公,沏茶!” “姐,你刚才啥意思啊?”她坐下来问。 “那个心梗去世的医院主任有没有问过你李小琴的事儿?”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道:“没有吧,我不记得了,他一进门就是猴急猴急的,我竟应付他那事了,我没印象他问过啥啊?” “那你偷着进我屋,翻什么来了?”我又问。 “我没有啊!”她一脸的无辜,还在抵赖。 我笑眯眯道:“我也一直在琢磨是谁进来了呢?刚才和老板娘聊天,她说卫生间只有二楼有,她每次去,都会经过你的房间,你有时候会拉开门,贼头贼脑地观察她。有一天她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你像个鬼一样,敷着面膜从一楼跑上来,和她整了个顶头碰,没把她吓死!” “我是出来扔垃圾,忘了自己敷着面膜了,不是告诉你了吗?”她还在抵赖。 “你是听见老板娘去卫生间了,所以着急去偷登记本,顾不得面膜才对吧?”我突然面色凝重,不容置疑地盯着她看。 “我只是出来扔垃圾!”她重复着刚才的话,语气生硬地抬起小下巴。 “好吧,你愿意抵赖,我也无法,谁能趁老板娘上厕所的时间,偷走她的备用钥匙呢?还能在她没回来前送回去呢?肯定是旅店里的住户,还得是特熟悉这里的人。我反复思量,这个人,只能是你!你是来我的房间找李小琴手里的那个东西的,对吧?” 她惊讶地看了我足足十秒钟!然后揉揉鼻子,抚摸了一下自己修长的小脖子,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姐,你这可太令人失望了。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贴心的姐姐呢!”然后她一直摩挲着双手,道:“没有的事儿,我拿那些破本子有什么用?我再说一遍,不是我拿的!我也没进你的屋子翻过什么东西!你这些子虚乌有的怀疑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好吧,不承认也正常,你费尽心机,调查出来什么蛛丝马迹了吗?李小琴说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笑着问。 她摇头,道:“我可分析不出来,再说我分析这个干什么,过个两三天,这边的业务忙完了,我就走了,可离这个事儿远远点。省得老有人疑神疑鬼的。”她突然大声说道,然后用手猛的拍了一下床。 我撩了撩嘴角,笑道:“那你甘心吗?我一直搞不清楚,你是哪一方的,但是很多事情走着走着就露馅了……”我笑着说。 她修剪地极其精致的眉毛突然拉紧了,道:“你像个跳大神的!玄玄乎乎的,没毛病吧?我什么东西露馅了?” “你今天和李秘书去那间法国餐厅时,看到我和你姐夫了吗?”我话刚出口,她就愣住了。 第28章 朱梅因工作结交李秘书;番番为救人猛抡衣服挂 朱梅像泄了气的皮球,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许久,也不言语。 老公一直坐在旁边刷手机,此时动了怜香惜玉之心,给我们沏好了茶,道:“老婆,你慢点说,别猴急猴急的,把小妹子都整转向了。” “行吧,那我慢慢说,”我微微皱了皱眉,而朱梅也双手握拳,眼神闪烁不定的。我们都在排斥对方,互相有点反感。 “李秘书管这里的老板娘叫大表姐,是市委大院的,那可不是一般人,你们怎么个关系?”我问道。 “一般朋友,我刚到寒城时,人生地不熟,业务开展得很费劲,我们经理给了我李秘书的联系方式,说是让我自己去沟通。”她突然动作僵硬地摆了摆手,语言也不那么流畅了,表情有点木讷。 我感觉提到这个人,她有点害怕。 “你很怕他?”我问道。 她点点头,苦涩地一笑,道:“嗯嗯,有点害怕的。我能有什么沟通办法?不过是送礼品,说好话,最后和他上了床。然后他给几家医院的领导打了电话,我也就算首战告捷了。我们就是这个关系,今天是我请他吃饭,因为他又帮我搞定了一家医院。”然后她站起身,道:“我知道的都说了,相反的我倒是很奇怪的,你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啥?” “这个李小琴从寒城拿走了不该拿的东西,一帮人追杀她,偏巧我老公倒霉催的,从她回乡一直在照顾她,结果这些人以为那东西在他手里,成天装神弄鬼,快给他吓死了。我们来寒城,就想调查出那到底是个啥东西!”我没有隐瞒,如爆豆一样,说了个清清楚楚。 她低头思索了一下,道:“我真不知道,知道我就告诉你们了。”然后她站起身,将茶杯放下,感激的看了一眼老公,道:“谢谢姐夫的茶。”然后就走了。 老公眼见着,骨头都酥了,我笑着推了他一下道:“你别傻了吧唧的,人家看不上你这样的,得有本事能为她办事,你有吗?” 老公突然骚话连篇起来,道:“我只会办事儿,别的不会!”我满屋子追着他打。 入夜以后,我刚睡熟,老公又把我推醒了,故技重施道:“老婆,你听,朱梅那屋有动静!” “啊呀我了个亲娘姥姥啊!”我抱怨道:“咱能消停睡觉不?你咋这么爱听动静呢?” “不是,这次动静不太对!”他说道。 我也坐起来听了听,我隐约听到了,大口的呼吸声,还有咕噜咕噜的声音,最要命的是我听到了:“救命!”这两个字! 我和老公迅速起身,打开门往外就跑,我顺手拿起一个木头衣服挂,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用,跟在老公后面跑。老公二话没说,一脚就把朱梅那屋的门踹碎了,只见一个人正骑在朱梅身上,使劲掐她的脖子,朱梅一丝不挂的浑身抽搐,我冲过去,就给那人一衣服挂,抽的狠狠的! 那人突然起身,越上窗台,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然后就地一滚,又爬了起来,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老公还要去追,我喊道:“算了!别追!”老公伸到窗外的一条腿又收了回来,说实话,二楼挺高的,他有点不敢跳。 第29章 朱梅诉说伤心事;滔天大祸是视频 老公直勾勾地看着朱梅,瞳孔放大,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我慌忙找了条毯子,把她裹了起来,吼他道:“看啥?快去报警!”老公才缓过神儿来,到走廊里打电话去了。 朱梅泣不成声,还在不停颤抖,我紧紧抱着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看她平复了许多,我轻声问:“那个人是谁啊?” 她眼神散乱,耸着双肩,道:“我不知道啊,我刚睡着,忽然就觉得有人开了门,走了进来,他悄悄地站在我的床边,然后突然就扑上来,掐住了我,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梦魇了呢……” “那你怎么还光着身子呢?不是在跟谁约会吗?”我满脸狐疑,以为她在撒谎。 她叹了口气道:“我习惯裸睡的,这样舒服。真没约人,但是我感觉这个人我认识,虽然他蒙着脸,但是他身上的气息我很熟悉,好像是李秘书!”她语气犹豫,听上去不太确定。 “怎么会呢?你们不是相好吗?”我问道。这时老公走进来,道:“报完警了,警察一会儿就到。”然后他去给朱梅端来一杯热咖啡,满脸关切地说:“喝点热乎东西吧,心里能稳定点儿。” 朱梅的眼泪簌簌而下,她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本来我和他是挺好的,他很温柔,也很绅士。没想到后来出了岔子,他对我的要求越来越多,你别看他道貌岸然的,其实是个很压抑纠结的人,做那事儿也越来越阴狠变态,我几乎都要忍受不了了,不知道事后哭了多少回。 无非是为了工作。我没有别的出路,但是我也是人啊,一天,走回到旅店时,越想越憋屈,就又趴在床上哭起来,李小琴从我门前过,听见了,就敲门进来安慰我。 虽然我没和她说什么,但是她好像什么都懂。她说道,女人干点啥真是不容易,没姿色的可以靠实力,有姿色的你想靠实力,人家对方还不愿意呢。她一说,我更委屈了。我就说我不想干了,干不下去了;她忽然神秘地跟我说,她手里有个东西,是她前夫藏在什么地方,让她自己去取回来的。她说她已经看了那个东西,很有威力,谁得到谁就能控制寒城,问我肯不肯出价。如果拿到那个东西,我就不用再受这些委屈了。” 我和老公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听她说。 “我当然想要,虽然我也不太相信这个事儿,我想先看看货再决定,她就给我发个一个七秒钟的视频,视频上是一个人站在山顶上,突然过来一双手,一下将那人推下了山………”她说完,扑闪着大眼睛道:“我觉得这个视频绝对有价值,就同意出价五十万,但是我得回去筹钱,然后我就走了,等我回来时,她跑路了……” “原来是一段视频!”我和老公对视了一眼。 “我确实不太甘心,但是我千不该万不该犯了傻,为了试探一下这段视频的威力,就给李秘书看了下,原本当他是个知心人,又见过世面,让他给我出个主意,没想到他看完后,立刻就翻脸了,当时差点没掐死我,问其他视频在哪里?我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只好实话实说,我只有这个七秒的,整个视频,在李小琴手里,可是她跑路了,然后他告诉我不准离开寒城,视频的事儿和谁也不准提起,如果我泄露出去就要我的命。我还必须得给他当内应,旅店登记本就是他让我偷给他的,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用,他还让我想办法进你们房间看看,能不能找到视频……” “原来是这样啊,你这个傻妹子啊!怎么谁都相信呢!”我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叹息道。 “他跟我说,他们这样的人,想弄死个人跟玩似的,不弄死我是因为我还有用……”她无限伤感,眼神变得很空洞。 “话虽难听,但是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的,那七秒的视频你还有吗?”我问道。 “他当时就给我删除了,但是我还真提前留了个心眼,留了备份儿。”说话间她又从床底下找出一个手机,开了机。 很快视频被放了出来,视频上的环境看起来像是初秋,一个人站在山顶上,背后是一带绿水,弥漫着雾气。那个人正在得意洋洋地笑着,用手指着前方…… 突然画面一晃,一双臂膀出现在镜头前方,将那人一推,那人惊叫一声,向后跌落,旋即人就没影了……但是看不到推他的人……只能看见个模糊不清的背影,因为镜头晃动的厉害,看来是拍视频的人,当时也吓坏了,手不停地在抖动…… 我赶紧把这七秒的视频发到我的手机上,刚忙活完,蒋局长和高探长就急匆匆的赶到了…… 第30章 蒋局长查获视频问朱梅;牛老五云雾山上被意外 蒋局长看了朱梅手机里的视频,问道:“只有七秒?” 朱梅咬紧双唇,紧握着拳头,不住的点头。 她还是双肩紧缩,坐立不安。看得出她还很焦虑不安。 “视频里面这人是谁啊?”高探长问道。 “这人叫牛和安,我们都叫他牛老五,是个混子,从小拉帮结伙,欺行霸市,无恶不作的。他手下有一群喽啰,跟着捧臭脚,也是坏事做尽,民愤很大的。 前几年突然转行,做正经生意了,拍下了云雾山脚下的一块地皮,计划建度假村。不知怎么的和城建局包局长起了冲突,冲进办公室就把包局长捅伤了,居然赔了点医药费就了事了。 前一段时间扫黑除恶,因群众举报,又把这事儿了翻出来,本来检察院这头都批捕了,没想到包老五居然凭空消失了。我们当时以为他跑路了呢。前几天尸体才被发现,在云雾山的山谷里,都腐烂不堪了,这应该就是他被推下山的情景……”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被意外的!谁把他推下山去的呢?”高探长喃喃自语道。 蒋局长眯着眼睛,在朱梅面前踱来踱去,他一侧嘴角扬起,露出了一抹难以觉察的不屑,道:“你说李小琴告诉你,视频是她老公拍好放在某个地方,然后李小琴拿回来的?” 朱梅已经面无血色了,她恐惧的点着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真没有半点隐瞒了。” “如果还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不能再玩火了!”他呵斥道。“你知道你早把视频交出来,我们侦破此案得少走多少弯路!” 朱梅点头如捣蒜,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赶紧搂住她的肩膀,说道:“她只是个小女子,面对李秘书的恐吓能不害怕吗?人之常情吧?好在她最后还是把视频拿出来了,也算将功折罪吧?” 蒋局长没再说什么,带着人回警局了。 朱梅扑到我的怀里,泪流成河,道:“我这一辈子,过的是什么日子啊?还让不让人活了,没有家,没人疼,也没赚着什么钱,这一天天的,我的命本就一文不值,还有人想要!” 老公被她哭得眼圈也红了,道:“要不,小妹子你搬到我屋去住吧,咱仨住一起,这样安全些……” 说完他就后悔了,愣眉愣眼地看着我。 我嫣然一笑,一拍大腿道:“我看行!” 朱梅立刻不哭了,看着我们问:“这样真的可以吗?多不方便啊?” “我们也老夫老妻的了,没啥不方便的。”说话间我开始帮她收拾东西,许久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回身看着她,道:“有一个习惯,你得改了!” 她垂着双手,认真地问:“啥习惯?姐你说,我都改!” “你不能再裸睡了!”我话音未落,朱梅突然搂住我笑了,直笑得花枝乱颤,差点失去重心而跌倒。 我一咧嘴,这是个啥样的女孩子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地,可真够没心没肺的了。 第31章 牛老五云雾山遇害;目击者竞有初中生 朱梅搬进我屋时,开始跟我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睡觉也喜欢抱着我的胳膊,她恬静时真像个婴儿,我看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禁不住生出许多羡慕,自己也曾经这样过,皮肤像黄缎子一样油滑,现在青春已逝,令人叹惋,真是青春无价,一寸青春一寸金,寸金也难买寸青春。 高探长很快来找我们了,他们讯问了李小琴的老公,开始这家伙抵死不说,后来在强大的攻势下,终于将实情讲了出来。 李小琴的老公叫郝元哥。今年也快五十岁了。 他说那时候他儿子还没有出事呢。他一天游手好闲,总想巴结牛老五,跟着他混,奈何牛老五表面上已经转行做正经生意了,招募的不再是他这样的混子,而是要有学历,有能力,有潜力的人,可是老郝除了蛮力啥都没有。 找了几个中间人去走门路,牛老五都没搭理他。 他想还得靠自己,心诚则灵,于是就跟着牛老五,等待机会表现一下自己。 那是半年前,也就是初秋时候,树叶开始发黄,还没开始掉落地时候。某一天,他跟着牛老五的车队,进了云雾山。 看起来牛老五是来见什么人的,他们约在了山顶,老郝远远看着觉得不过瘾,于是越靠越近,他看着牛老五举手投足,通身的气派,禁不住钦佩不已。于是靠得越发近了些。 牛老五谈笑风生,正和什么人聊些什么,一会儿捧腹大笑,一会儿坐立不安,一会儿又静默不言。他对面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身形挺拔,披着大衣,因为后背对着老郝,所以看不见脸,开始并不知道是谁。不远处的石头上还坐着一个人,那人离的不远不近,低着头,好像置身事外一样。 老郝突发奇想,想给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录一段视频,就趴在不远处,拿出了手机,人有点小,他放大了画面,录着录着,情形突变,远处坐在石头上那个人,起身奔牛老五就去了,闯进了他的镜头里,然后他毫无征兆地一抬手,将牛老五推下了山顶! 老郝当时就吓得目瞪口呆,手不停地抖动。他趴在树后面的草丛中一动不敢动,他屏住呼吸,隐藏身体,尽量不被别人发现。 就在这时,突然从山顶那一侧,跑出来一个小男孩!他应该是来玩的,不知道怎么就落了单,可能也看到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于是吓得撒腿就跑,结果被几个黑衣人发现了,一路追下山去…… 转眼山顶就空无一人了。 后来他见众人都撤退了,也可能都去追那个孩子去了,他才从草窠里鬼鬼祟祟地出来,他趴在山顶往下看,云雾山多的就是连绵不绝,层层叠叠的云雾,山下什么也看不见,包括牛老五的尸体也被云雾阻挡,看不见了。 他跌跌撞撞地下了山,把那段视频拷贝到到u盘上,装进一个盒子里封好,放进旅店的棚顶上。 以后他听说牛老五的集团又开始招人,可是领头的已经不是牛老五了,是他的堂弟牛老八。于是还想去碰碰运气,看看对方用不用他这样的人。 结果一见牛老八,他差点没吓尿了,虽然这个人温文尔雅,戴着金丝眼镜,一副弱不禁风的美男子形象,但是他却知道这绝对是个狠角色,这不就是把牛老五推下山顶的那个人吗? 他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害怕极了,就想不干了。找个由头想走,没想到,牛老八一见他面,就相当热情,还交给他一个任务,那就是抓一个孩子回来。 然后他看见了那个孩子的照片,正是那天从云雾山跑掉的那个孩子…… 他拒绝道:“我从不对付孩子的。” “你抓回来就行,没让你对付,我们这些人社会上都认识,不好出面,今天正好你来了,就麻烦你跑一趟吧?对付个初中生还有难度吗?”牛老八和颜悦色的说。 他坚决地摇头道:“我干不了这个,我从来不对付孩子和女人!”然后他转身离开了牛老八的会所。 “那个孩子是干啥的?谁家的?”我问道。 高探长站起身,叹息道:“那孩子就是蒋局长的儿子!” 第32章 老公见色流鼻血;饭店斗殴现疑凶 我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道:“这个老郝,你们可得看住了,可别被自杀了!” 高探长点了点头,道:“那不用担心,有蒋局长呢。” “山顶上的第三个人是谁啊?”朱梅问道,她惴惴不安,表情紧张。 “这个我也不知道,属于机密。蒋局长没告诉我。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u盘。” “旅店没彻底检查一下吗?说不定还在棚顶上呢?”我提示道。 说话间外面早已熙熙攘攘,热闹起来,原来是一群警员正在搜查旅店。 所有人的包裹都被要求打开逐一搜查。 朱梅小脸煞白地跟在我身后,像个小孩子一样。她的包被打开后,发现了许多私密的东西,老公在旁边看着,突然跑向了卫生间,许久喊道:“老婆,快来!” 我赶紧跑过去,他喊道:“跟我撕点纸!” 我仔细看过去,才发现他流鼻血了。 我一边给他撕纸,一边掐他屁股,酸了吧唧地埋怨道:“多大岁数了?还流鼻血!你得馋成啥样?” 老公一边堵鼻子,一边笑道:“那咋整,我也不想这么没出息的。” 忽然听到身后有人乐,我回头一看,朱梅正扶着门框,在我们身后抿着嘴笑呢。 我瞪了她一眼道:“有什么好乐的,把你的东西都收好!” 朱梅挤进卫生间,撩起凉水,往老公脑门子上直拍,笑道:“姐夫!你这是怎么了,碰到鼻子了?” 老公一边躲闪,一边讪笑。 我看着他俩儿舞舞喳喳的,一扭身出了卫生间。心里有点小别扭。 中午时分,玉树打来电话,要一起吃饭,朱梅一听,老早就拎着包站在门口等着,她也要去。 我虽然有点不乐意,但也无法,只好带着她这个跟屁虫了。 玉树看见朱梅,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那眼神都能勾住一条三斤沉的大鲤鱼了。看来小美女还是赏心悦目,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 “我们马上要回去了。”我跟玉树说。 他愣了一下,道:“都查明白了?危险解除了吗?” “基本上了。李小琴手里有个u盘,是颗定时炸弹,惹得一干人等四处追杀,她肯定是没给我老公,我估计这帮人也看明白了,不能再逼着我们要了。”正说话间,旁边的两桌吃饭的,不知怎么就杠上了。 靠窗户的那桌只有一个人,吃饭时,棉大衣的帽子都没摘,只能看见突出的鼻梁子,大半张脸几乎都被掩藏起来。 邻桌是四五个三四十岁的男士,大家都穿得跟棉花包一样,吆五喝六的,可能是过于吵闹,服务员就上错菜了,把那个人的菜上到那堆人那里。 那个人起身把菜端了回来,就炸锅了。这边四五个人撸胳膊挽袖子要动手,那个人只是低头吃菜,并没有搭理他们。忽然吵闹声中一个人抡着啤酒瓶就奔那人冲去,给我吓得一闭眼,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拎着啤酒瓶子那人回身,喊道:“你他妈拉我干啥!”回身跟自己伙的人打在了一处,这顿拳打脚踢! 老公和玉树都笑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自己伙打乱套了呢?”朱梅扑闪着大眼睛问。 老公道:“肯定是那个人很凶,拎啤酒瓶那人不敢动手了,不打又失了面子,所以找辙呢!” “还能这样操作呢?”我也笑了,这跟耍猴戏差不多。 整个过程,靠窗的那个人头都没抬。许久他站起身,可能是吃完了,安安静静地去吧台结账。 等他经过我的身边时,我感到了彻骨地寒意从背后扫过,禁不住回头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还是戴着帽子,我看见他的眼睛露出一种死寂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他交的是现金,我看到他手背上有几道明显的伤痕,看上去像刀伤。突然一激灵,一把抓住朱梅拉到面前,低声问:“那人,你有印象没?” 朱梅茫然的一摇头。 我示意她看他的手。朱梅只看一眼,就捂住了脖子,脸憋的通红。 我记得那双手,那天晚上,骑在朱梅声上,要掐死她的那个人,也有这样一双伤痕累累的手! 第33章 玉校长跟踪竟现身;高探长拿人功夫深 那个人出了饭店,低头走路,他脚步轻盈,像是怕踩死蚂蚁一样。而且还会时不时停下来,侧着脸左右看一看,有时候也会将手臂伸出去一下,手掌张开,看起来是下意识地想遮挡脸部。 这人一看就有问题。 我们两口子挎着胳膊,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生怕被他发现了。跟了一段,玉树的车出现在前面,他把车停在路边,走了下来,也戴着帽子口罩,向我俩儿示意一下,意思是他接着跟,让我们休息一下。 我趁机给高探长打去电话,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并说玉树跟着呢,这人穷凶极恶,心狠手辣,让他们快来,我怕玉树有危险。 而朱梅则猫在玉树的车里,瑟瑟发抖,她应该想起来那天晚上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嘴唇咬得雀白!她没想到,她曾离死亡那么近。 她原以为那个人是李秘书,现在看来不是了。这个人身形与李秘书非常相近,干净利索,身姿挺拔,透露出的冷漠肃杀的气息也非常相似。 很快高探长出现了,我们上了他的车,催促他快追!这时玉树也发来了定位,我们火速赶了过去,我心急如焚,提心吊胆,生怕出了岔子。 就见在一个便利店门口,玉树正握着那人的手,头挨着头,搂搂抱抱的聊天,显得亲腻异常。 只听玉树说:“你不就是张楠楠的父亲吗?我是他班主任,我老早就看见你了,叫你你也不应,我只好一路小跑的撵你,你儿子最近学习状态不错,上升了二十几名……” 那人尴尬地笑着,道:“您认错人了,我孩子不在这里上学……”然后就想抽出手来,摆脱他的纠缠。哪里摆脱的开,玉树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搂的更紧了,道:“那怎么可能,我当老师快二十年了,这点事儿,我还能整错?你就是张楠楠的爸爸,……” 正纠缠着,高探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几名警员负责包抄,我喊道:“玉树,快撤!”玉树手也不握手了,撒开他,就往我们这里跑,一边跑,还一边道歉呢:“对不起啊!我认错人了……” 他呲牙哦咧嘴地跑回来,笑道:“重要的事儿必须说三遍,我刚说两遍你们就到了……” 我笑得前仰后合地说:“碰到老师,算他倒霉!” “那是,只要他有孩子,就没有我拿不下来的!还想跑,我能和他唠两小时!” 这时,那人已经被高探长一行人围住,撕打搏斗的过程中,他从怀里拽出一把刀,抡刀就剁,险些砍到高探长。好在高探长身手敏捷,几下就磕掉了他手里的刀,在几个警员将他扑倒,又拉起来的过程中,就见高探长出其不意地“噼啦啪啦”左右开弓,给了他几个耳光,又踹了几脚,动若脱兔,迅如闪电。 我不禁感叹道:“专业打人的,就是不一样!” 然后就见高探长几个将那人押上了警车。 我们三个“叽哩哇啦”地往回走,去接朱梅,估计她还在车里瑟瑟发抖呢。 谁知到车跟前一看,车门打开着,车里空空如也,朱梅不见了…… 第34章 老公有移情别恋之势;小琴无用钱捞人之心 朱梅的包扣在车里,底朝上了。里面的东西散落的哪哪都是,包带也拽折了。玉树探进身子去车里探寻,很快找到一个女士鞋跟,看茬口是刚弄断的,综合起来分析,朱梅应该是被强行带走的! 蒋局长很快到了,这回高探长没来,他还在返回的路上。 警员几乎把玉树的车搜了个遍,不停地咔咔拍照。用各种小袋装走了很多东西,都贴上标签,放进了他们的证物箱里。 “依你们看,谁把朱梅带走了?”蒋局长阴沉着脸,看着我们。 我们当时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刚被高探长抓走的人身上,谁也没太留意朱梅。本以为把她留在车上,已经很安全了,谁想到还会被人抓走了呢?可是抓她有什么用呢?她知道的那点事儿,大家都知道了,除非她还有事没说…… 之后我和老公急匆匆回到旅店,虽然知道不可能,内心里还是希望她已经自己先回来了。 果然是一场空,旅店里并没有朱梅的影子。 我和老公商量了一下,再住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知道了李小琴被追杀的原因,这就算达到目的了,打算明天一早就打道回府。 老公看着朱梅的洗漱的拎包,表情复杂,我看他眼睛溜溜的转来转去,就知道他是琢磨朱梅呢,于是苦笑道:“你怎么看她包里的东西还能流鼻血呢?” 老公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我忙拉住他的手,道:“可别揉了,一会儿又该出血了!”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回你也不用惦记了,人都丢了,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我叹息道。 老公突然傻了,目光呆滞,无论我跟他说什么,他都得寻思几秒才能反应过来,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朱梅,就清咳了一声问:“这么快就喜欢上人家了?” “说什么呢?”老公瞪了我一眼,转头看着窗外,不再搭理我。 我半阴不阳地说:“这回李小琴也不香了………” 又是一夜大雪,我罕见的失眠了。于是独自出来走了走,雪花,在夜的五线谱上,不停弹拨,与寒风合奏了一曲清凉的《冬的小夜曲》。 仰头看去,月应是枕着树冠,以云作帘,与梦缠绵去了,要不怎么影子都看不见一个…… 我百无聊赖,回到旅店房间时,床头的灯,独自嚣张的亮着。老公后背朝着我,很安静,看上去,已经睡着了。但是他没打呼噜,我知道他只是蜷缩在自己的心事里,眯着呢。因为朱梅地出现,他已经开始心猿意马了。 我洗漱完毕,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为了哄睡那不安分的墙上的影子,不由得长叹一声,随手关掉了床头灯。 让我的灵魂暂时独立出来,独享这漫漫冬夜的雪曲吧…… 清晨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我推了一下老公,却发现啥也没推着,睁眼一看,他并不在我身边。 我猜想他可能出去遛弯或者买早餐去了,就没在意。独自收拾起东西来,因为一会儿我们就要回家了。 正当我收拾妥当,坐在床上边玩手机,边等老公时,门外响起来敲门声,原来是老板娘上来了。 我以为她来查房,看看有没有什么损毁破坏的东西,赶紧站起来,让她看。 她摆手道:“我不是来查房的,就是想问问你,这个朱梅到底怎么回事儿?她人呢?我房间还给不给她留?” 我恍然大悟道:“朱梅可能出了点问题,你给不给她留都行,就是把她的个人物品收好就行,万一她哪天回来,管你要,你给弄没了,可不好呢。”我的意思是朱梅也不是好惹的,胡搅蛮缠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她点点头,叹气道:“这个旅店算是开不下去了,做什么事儿,都得天时地利人和,从接手这个旅店,就没顺当时候,我马上就把它兑出去!” 我一听道:“这旅店来的便宜,怎么都不赔的。” 她愤愤不平道:“真是便宜没好货!当初我也是鬼迷了心窍,那时李小琴只说是着急兑了旅店,好用这个钱捞她老公,结果我把钱给了她以后,她根本就没有捞老公的意思,拿着钱就和姘头跑路了!”说完这话,她一叉腰,狠狠地跺了一脚。 我也是醉了,这老板娘原以为,李小琴会把钱再拿给她,让她去走关系,这样钱就又回到了她的兜里。而李小琴也是知道她的心思,表现得爱夫心切,死去活来,骗得她信以为真,把五十万火速拿了出来~原来都是各怀心腹事,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把戏。 突然我想起个问题,道:“你刚才说姘头?什么姘头?” “嗯嗯!”老板娘点点头,道:“那天我们交易,一个男的陪着她来的,说是自己家的表哥,看那黏黏糊糊的样子就不是什么正经亲戚!”她翻着白眼撇着嘴,吐槽道。 “知道那男的叫什么名字吗?”我又问。 她茫然地摇摇头,许久说:“交易完了,他还继续在店里住了几天呢,那个登记本上应该有他的名字,可惜丢了……” “能不能是申大宝这个名字?”我微笑着问。 “不是,不是这个名字,好像是姜什么,对了,姓姜!” 我一拍手道:“姜龙泉!” 第35章 老公英雄救美;被打成了猪头 我都收拾停当了,老公还没回来,我开始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始终打不通。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会不会去找玉树了呢?赶紧把电话打给玉树,他知道我们今天离开寒城,打算来送行,已经往这边赶了,但是他没见到老公。 很快玉树就到了,他听我一说,也紧张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然后转头对我说:“报警吧!” 高探长急匆匆地来了,他让人去查老公手机的信息,很快回复来了,老公在清早三点多钟,接了一个匿名电话,旅店监控能看见老公忙三火四地冲进了风雪之中。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太不寻常了,关键是他胆子很小,又怕脏,又怕血,有时候还怕黑!是什么动力能驱动他不叫着我的情形下,一个人单刀赴会呢! 玉树不停地安慰我,看得出他也很紧张,刚刚失踪了一个朱梅,生死不明,现在又走失了一个!这寒城的水实在是太深了! 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担心忧虑,几乎要号啕大哭了。 很快蒋局长也到了,问了些重复的问题后,他们人马也撤了下去。 我眼泪汪汪地看着玉树,嘴唇抖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一边搂住我,一边往单位打电话,把老公的照片发到了他的同事群里,凡是有看见蛛迹马迹的立刻跟他汇报。 一天一夜,音信皆无,我如坐针毡,度日如年,第二天一早,玉树给我回话,有位家长是环卫工人,昨天一清早看见老公出现在云雾山脚下。他已经通知警方了。他马上就到,接我一起去云雾山。他也深知高探长是不可能让我们参与调查的。 云雾山雪雾迷茫,树木枯槁,如同脱尽肌肉的累累骸骨,在路边矗立着,伸出的干净的枝条如同是乞求的僵尸肢体。 我满眼泪水,心率加快,一想到李小琴和申大宝,我更恐慌了,一时之间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的凶残画面和血淋淋的镜头,不安,焦虑,恐惧充斥着我的心。 很快玉树找到了那个环卫工人,他矗立在风雪中,穿着明黄的服装。警察已经找过他问了话。他说:“就在这条路尽头,看见照片上那个男的下了出租,然后又过来一辆黑车,把他接走了……” “那辆黑车往哪里开去了?”我问道。 他比划了一下,道:“进山了!” 玉树一挥手,道:“上车,咱们也进山!”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是高探长打开的,他已经估计到我来云雾山了,清咳着嗓子,很慎重地说:“你老公找到了!” “是吗?”我的心终于放下了,这个操心玩意儿,吓死我了。 但是为什么高探长语气有点怪怪的呢?我随口问了句,“他人没事吧?” “嗯嗯,没大事!你别着急,就是被揍了一顿。没大事啊,没大事的!”他越是加重语气,我越是心急如焚,简直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很快我们汇合到了一处,老公躺在担架上,被打的鼻青脸肿,如果别人不说,我根本没认出来这人就是我老公!“怎么给打成这样?谁打的?”我扑到担架上,哭了起来。如果我知道是谁打的,我非手撕了他不可。 老公一抬手,挤出一个变形的微笑道:“没事,没事,死不了,他们管我要u盘!打死我也没用啊,我真没有啊!” “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呢?为什么不叫我?”我握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松开了。 “朱梅给我打电话,说是让我打车到云雾山接她,我再问,她就惨叫一声,挂了电话。我猜是劫持她那帮人让她打的,怕有危险,就没叫你!” 我突然松开了他的手,愣愣地看着他,然后慢慢地退后两步,冷冷地问:“朱梅是不是说让你一个人去接她?” 他点点头。 “来了以后,你和朱梅被关在了一起,对吗?” 老公抬起头,梗着脖子,用一只眼睛看着我,因为另一只眼睛已经肿封喉了。 “老婆,你怎么知道的?” “然后呢?我又问。” “然后进来两人,换班地揍我,问我u盘的事儿,折腾小半天,看我实在说不出来,就关上门,走了,朱梅一直照顾我来着……” 我点点头,回头看去,朱梅也被救了出来,两个人架着她,她也脸色煞白,虚弱不堪,感觉也被折磨的够呛…… 第36章 朱梅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病房里很安静,老公已经睡熟了,打着匀称的呼噜。 我放下手中的水杯走了出来。高探长坐在走廊尽头的长凳上休息,玉树则靠在墙上,翻着眼睛,望着房吧。刚才大家太紧张了。 我走过去和高探长嘀咕了几句,他听了我的话,不住点头。 然后我走进了朱梅的房间。 她并没有睡着,眯着眼睛,泪眼迷离的,天生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看见我进来,她强撑着坐起来,笑着问:“姐,我姐夫没事吧?” 我皱了皱眉,笑道:“没事,你怎么样?” “还好,没事。”她浅浅地一笑。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许久叹了口气道:“朱梅,你挺会演戏啊!” 她大惊失色,眉毛抬起,惊讶地问:“姐,你什么意思?” “你把我老公当鱼钓呢?是不是?”我冷笑着问。 “姐,你可不能胡说啊,我听不懂!”她捂着脑袋,紧蹙着眉头,一副痛苦的表情。 “那天有人闯进你屋,要掐死你,对不?” “对啊,你们俩救了我!”她瞪大眼睛不住点头。 “可是你居然裸睡!”我皱着眉头不解地说。 “我就是那个习惯了,怎么了?” “那天那个人骑在你身上,见我们进来,突然跳上窗台,顺窗户就逃走了!过程是这样吧?裸睡居然还开着窗户不奇怪吗?这可是大冬天呐!”我盯着她的小脸,看着她的眼角眉梢,有没有藏着谎言。 她一下愣住了。 “事先安排好的吧?知道我老公爱听墙根,故意弄出那些动静,引我老公去救你,然后你居然一丝不挂的,哪个男的看了能不动心……” 她低下头,道:“姐,你真能胡扯,那个要掐死我的人,警察不是抓住了吗?问问他不就知道咋回事了吗?” “捉住了,也审过了。高探长说,这个人是个职业杀手,砍死了李小琴,和申大宝,喜欢用刀的!那天居然想掐死你,不用刀了,你说奇怪不?” “有什么奇怪的?你还非得看我被砍死才开心啊!可能他就想换个杀人方式呢?刀用腻歪了呢。”她一歪头,转脸转向别处,赌气一般,不再看我。 “你原本告诉我们那个人可能是李秘书,结果根本不是!但是这个人出现在饭店,被我发现,对你来说绝对是个意外吧?你乱了阵脚,等不及和我老公拉近关系了,所以假装失踪,将我老公单独钓出,无非还是认为李小琴把u盘给了我老公,想从他这里拿到罢了。” 她不屑地一扭头,不再搭理我。 我更加不屑,讽刺地笑道:“你得到u盘了吗?都说了我老公没有,你们为什么就不信呢?” “你知道那天晚上在云雾山我和你老公发生了啥吗?”她突然转回头,挑衅地看着我。 “知道。傻子都能想出来,先把他打一顿,你再使用美人计嘛。你使出浑身解数也没问出u盘下落吧?憋屈不?”我双手支着床,脸探到她的面前。 “知道你老公和我上床了,你不生气吗?”她咬着嘴角,戏谑地回瞪着我。 我看着她轻佻的样子,禁不住乐了,道:“反正都是我们家占便宜,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反倒是你,朱梅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气恼地一嘟嘴,手紧紧抓住了被单。 我后退了几步道:“你才是背后的大佬,山顶上的第三个人才是你要保护的人,对吧?李秘书无非也是你手下的一颗棋子罢了,每一个男人都是你的棋子,你觉得你年轻漂亮,就能掌控整个世界了?” “至少我能让你老公听话!”她不甘示弱,存心想把我气吐血。 我轻蔑地看着她,“呸”了一声道:“拉倒吧!你以为我老公是省油的灯呢?你和她单独关在一起的一瞬间,他就什么都懂了,无非是将计就计占你便宜罢了!傻了吧唧的!知道我老公的名言是啥不?”我问道。 她摇摇头没回答。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我咬牙切齿地说。 高探长在这时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刑警,捧着一个记录本。他面无表情地用手铐将朱梅铐在了病床上,对我说:“你先出去吧,我们要问话。” 第37章 怂老公失身破相;颓朱梅得不偿失 我回到病房时,玉树正坐在老公床前和他窃窃私语。我知道玉树刚才听到了我和朱梅的对话,他是来给老公通风报信的。 老公眼神里都是惊慌失措,他可能也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他昨天还是春风得意佳人别抱,今天就河东狮吼破马张飞了。人生上哪儿说理去。 我咳嗽了一声,抱着膀子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俩儿。 玉树茫然地站起身,拍了拍老公的肩膀,同情地说道:“姐夫,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自求多福吧!”然后一咧嘴,往外就走。回身关门时,还不忘对我做了个鬼脸,道:“老同学,差不多就行,手下留情啊,别整一地血!” 老公一直低着头,没敢看我,我叹了口气,眼圈也酸了,虽然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转身也要离开病房。 老公也顾不得了,“扑通”一下从病床上滚了下来,直溜溜地跪在了地上。 说实话他动作太突然,给我吓一跳,再者毕竟他身上还有伤,我又担心他抻着伤口。 我走过去吼他道:“别整这些没用的!你给我起来!” 他说:“就不起来!”表现的还很倔强! 我举起拳头要打,他忙仰起头,将脸递过来。我一看已经被打得肿成一片了,我也没地方下手啊!索性放下手,眼泪就流了出来,道:“这朱梅也太狠了,好就好呗,先打一顿干什么?还净往脸上打,都快给整破相了,本来长的就不俊!” 他苦笑道:“不打一顿,后来的戏就没法唱了……” “你还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在演戏啊?”我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怎么还上当了了呢?整的失身破相的?” 他一下抱住我的腿说:“我都说了别跟我使美人计,我肯定将计就计!半辈子了也没人给我这个机会,你又不是不知道,好歹有人看得起我,我能不马上上当吗?你要打就打,要骂就骂,打死我这个没羞没臊的。但是不能生气,你心脏不好,又该心慌了!” “你给我闭嘴!你还知道我心脏不好啊?那你还敢干这事儿啊!是不是想气死我!”我揪住他的病号服,一顿乱晃。 “那也不赖我啊,就那么小的一个屋,孤男寡女,她还一个劲往我怀里钻,又搂又亲的,我啥定力啊?能扛得住啊!”明明占尽了便宜,他还委屈得要命。 我抬起脚要踹他,寻思一下,又放了下来。 许久长叹一声,道:“你给我起来,一会儿,进来人一看,成何体统!” “没事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父母,下跪老婆,这都是老祖宗说的,跪一会儿没事!” “是吗?还有这古训呢?那你不如去走廊里跪着!那里看热闹的人多!”我推了他一下,咬牙切齿地说。 他说:“尊夫人命!”起身就要往走廊里去。我一把拉住,差点吓冒汗了,这人上来虎劲儿,啥事儿都干地出来,他不要脸了,我还要呢。 正这时,朱梅被从病房带了出来,从老公的病房门前经过时,她侧脸往屋里看了看。 老公还跪在地上跟我磨牙,嬉皮笑脸的,并没有看她。我冲她大咧咧一笑,挥了挥手,意思是:一路走好,不送了! 第38章 老公脱轨玉树解劝;番番倦飞急于回乡 据高探长说朱梅的同伙也被抓到了,供认是朱梅雇的他们,把老公接到云雾山脚下的小屋里,打一顿,一个人给五百块。 他们觉得还挺划算的,打完人他们就走了,以后的戏就是朱梅自己唱了。 她始终不承认自己和视频里的任何人有关系,只说想拿到手做个把柄,为以后的工作开路。 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老公和她恩爱有加时,对u盘的事儿含含糊糊。结束了斩钉截铁告诉她没有,没把她直接气昏过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充分印证那句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和老公一直在呕气,不搭理他。无论他怎么做小伏低,我都不正眼看他。他刚走近我一点儿,我就像被蝎子蛰了一样,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突然觉得他又脏又丑又可怕。 以前觉得旅店小屋特别温馨,现在觉得格外憋闷,就像空气不流通一样。 于是撇下他,独自下楼遛弯,给玉树打了电话,让他来陪我聊聊天。 玉树很快到了,笑盈盈的。 “觉得心里别扭啊?”他和我并排走着,笑着问。 “嗯嗯。”我点点头,道:“我觉得他脏了,特别埋汰!” 他“噗嗤”一声笑了说:“没事儿,按在大盆里洗洗,对付还能用!” 我也无可奈何地笑了,我也知道犯不上为了这事儿大动干戈,可是就是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我抓起一团雪,攥成一个雪球,托在手上问他:“你说雪为什么是白的呢?” 他寻思一下,道:“这可是个大问题,为什么是白的呢?怎么就不是红的,黄的,绿的呢?” “我问你呢!”我瞪着他,没好气地说。 “就是因为它是白色的,它才是雪,如果是红黄蓝绿的,那就是皮球!男人之所以是男人,就是因为他经不起诱惑,抗不住考验,你老公很正常,你就别较劲了!”他温和地笑着。 “那你呢?你也这样吗?”我转身,盯着他问。 他自顾自地低头笑了,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哎呀!是吗?那我也诱惑你一下!”我向前迈了一步,他连连后退道:“你可诱惑不了我,主要是你小时候揍哭过我,我有心理阴影!” “我现在也能揍哭你!”说话间,我举起手中的雪球,他转身撒腿就跑,道:“就这样的,也就是你老公稀罕你,谁看见你不哆嗦啊?啥心情都没有了……”然后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我看我这也太笨了,想勾引个人,报复一下老公,结果如同提溜棒子叫狗,越叫越远……于是憋气炉子一样,坐在路边呼呼生气…… 许久一个人来到身后,给我披了件大衣,我回头一看,是老公,他满面愁容地挨着我坐下来。 这时天空又开始飘雪,在路灯的映衬下,雪花变成了金黄色,晶莹剔透,如梦如幻。 他叹了口气,道:“玉树给我打电话,让我下楼把你哄回去,怕你冻坏了。” 我一扭头,把那团雪扔到地上,一顿踩,踩稀烂。 他怵怵地说:“你是想踩我的球吧?” 我更使劲儿了,把自己的脚都跺麻了。他惨笑着说:“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吧,咱俩儿谈谈,咋能和解?给你买个礼物行不行?” 我没好气地瞪着他,不说话。他应该是理解不了我的心情。女人随着年华老去,自信心也会随之消散,即使你假装洒脱,假装不在意,其实内心还是希望你是他心中的唯一,永远是那个仙子。 即使你变成容嬷嬷的时候,心还是颗少女的心。看到那些在自己面前卖弄肚脐眼的女孩子们,除了嫉妒,就是无能为力,就好像一个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人,面对泰森一样,根本打不过,能被打死…… 正沉默无语时,高探长给老公打开电话,他们明天返程,车里有两个空位,问我们要不要搭个顺风车,我抢过电话道:“要,要,我可得回家了!” 说完我的眼圈一下红了,鼻子酸酸的,这一趟寒城之旅,把老公整丢了,赔大发了! 第39章 搭车回家聊案情;老公多话被调侃 我坐在副驾驶上,老公和几个警员挤在后面。一路上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高探长聊天。 “山顶上第三个人,知道是谁没有啊?”我问道。 “老郝说只看到个背影,不知道是谁,看来他是不认识这个背影的。” “那牛老八抓起来没有呢?”我觉得这个难度不大吧,毕竟有老郝的证词。 “只能是监视居住,没有u盘是不行的,光有老郝的证言解决不了问题,所谓空口无凭。”高探长叹气道。 “这个老郝到底怎么回事,他当时不是说不对付孩子和女人吗?怎么还把人家孩子打成植物人了呢?”我一直不解,今天终于有机会问个清楚了。 “我听蒋局长的意思,老郝当时并不知道那个孩子是谁,这时就发生了老郝自己的儿子被扎死的事儿。老郝觉得蒋局长肯定是得了对方的好处,所以才迟迟没有处理结果,就有点怀恨在心了。 偏巧看见那孩子进了蒋局长的办公室,还喊他爸爸,就对上号了,于是跟在那孩子后面,本来是想抓起来给牛老八送去,没想到小家伙抵死反抗,他拿着砖头一下砸孩子后脑海上,结果就给打坏了……” “嗨,这事儿闹的,这孩子可太可怜了。”我不由同情起来。 “那也不对啊,既然是蒋局长的儿子,看见那件事,他怎么没跟他爹说呢?”老公在后座和几个警员挤在一起,突然插话道。 “蒋局长因为这事儿后老鼻子悔了,他说他离婚几年了,孩子一直跟着前妻,一年都见不到几回。有两次孩子说有事儿要和他商量,他以为就是要钱,他也是太忙了,工作之余不是在酒桌,就是在去酒桌的路上,没把孩子的话放在心上,发了两个红包了事,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可真是,男人成天忙,有多少事儿是正经事儿!”我感慨道。 “我这回也吸取教训了,说实话,真没那么忙,不是喝酒就是麻将的,全是应酬!我倒是没离婚,每天回家也几乎都是后半夜了,酒气熏天那种。跟我说啥,我都听不明白!孩子上几年级我都闹不清!”高探长紧锁着眉头道。 这倒是肺腑之言,男人以工作为由忽略家庭的事儿常有,还冠冕堂皇的。 “这个老郝可得保护好了,可别等u盘找到了,他又没了!”我抿了抿嘴道。 “放心吧,蒋局长特意安排了,把老郝单独羁押,警察都换上了他信任的人,这点事儿,他做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现在牛老八不承认指使过老郝去绑架他儿子,只说是老郝是疯狗一条,乱咬一气,看样子嚣张的不行,老蒋憋着劲儿要把他绳之以法呢!” “也是,谁家孩子不是心头肉,蒋局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个牛老八怕是牛不起来了,山顶上的第三个人早晚也得被揪出来!”我语气肯定地说。 “那第三人会不会是李秘书或者是那位市长呢?”老公又扒着高探长的后座靠背,凑上来说。 高探长侧头,看了他一眼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要负责任的,尤其是这事儿,得讲证据,我问问你,李小琴真没把u盘给你啊?” 老公一下松了手,把身子往后一缩,道:“你们可别折磨我了,看看我的脸,都被打成啥样了?就说我有u盘,我都要冤死了!” 高探长突然“噗呲”一声,不怀好意地乐了,道:“肯定是你和李小琴关系不一般,要不人家能设计那么大一个局对付你?来来来,再讲讲那天在云雾山发生的事儿,讲讲细节……” 老公仿佛被点了穴道一样,红着脸道:“不是都讲过好几遍了吗?” “不够细!”高探长憋着坏,乐道。 老公立刻低下头,嘴闭得紧紧的。 第40章 夫妻是本糊涂账;疑云再起因扑克 回到县里之后,我还是不搭理老公。 刚到家我开始打扫卫生,把他的行李扔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正式分居。 他可怜兮兮地说:“老婆,我都洗三遍澡了,皮都搓掉好几层了,还不行啊?” “不行,脏!”我红着眼睛吼道。 他旋风一样抱起他的行李回到卧室,我追进去,拽着他往外推,没想到他一下将我按倒在床上,笑着说:“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回吧,夫妻不能分床睡,时间长了该合不到一起去了。” “不行!”我手刨脚蹬地跟他撕吧。 他笑着说:“我跟你说,谁也没有我家小娘子好,你看看别人我睡一次就够够的了,想都不带想的,这辈子只有你,睡完还想睡……” 我“噼里啪啦”给他一顿捶,结果他皮糙肉厚,基本跟挠痒痒一样……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跟他和好了…… 晚上吃过饭,我刚要去画画,老公突然拉住我说:“跟我去打扑克,别画了。” “你自己去呗,我跟着多碍事!”我剜了他一眼,扭身要走。 他一把扭住我,道:“从今天开始,我走哪儿把你带到哪儿!不去不行,我这人就得看着,要不容易犯错误……” 最后我还是没拗过他,和他一起来到了老吴家。大略还是那些人,只是少了老姜,发生了上次丢钱的事儿,他应该是不好意思来了。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画面,连空气都是熟悉的感觉。 我依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电视节目很无聊,我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旧杂志翻看着。那里有很多本,还有一些旧书籍。 翻看的过程中,我发现有一张书页被撕掉了半张,脑子里就开始闪光,像放电影一样。然后我拿出手机,不停地翻来照片,许久,我惊呼道:“找到了!” 然后我拨通了高探长的电话。 高探长带人来时,老公和他的朋友吓得满屋子乱窜,他们以为抓赌的来了呢。 老吴怨恨地看着我道:“小嫂子,你这也太不讲究了,我们一次三十五十输赢的,你还至于报警吗?你要是不乐意你老公玩,可以不让他来啊!” 我没搭理他,对高探长说:“你看这本杂志,看这里,撕掉了小半张,你再看看我手机里的这张照片,我们去寒城之前,有人半夜闯进了我家,留了一张一条,看看这张字条所用的纸,就是从这本杂志上撕下来的!” 我拿着手机给高探长看,得亏我当时多了一个心眼,拍了张照片! 高探长反复对照着,道:“果然是!看来闯进你家,留字条的人,常来这里啊!” “那就简单了,调查一下,那天晚上那段时间谁出去了,就行了……”我环视着屋子里的人。 大部分人都很错愕,不知所以然,唯有老吴躲开了我的目光,低下了头。 我蹙了一下眉,走到他跟前,疑惑地问:“老吴,那天晚上,去我家留恐吓字条的人是你?” 他立刻摇头道:“小嫂子,你瞎说啥?我啥时候半夜去你家了?我大哥听了该不乐意了!” 老公突然愣了一下,道:“你等等!我想起来了,那天你确实出去了一会儿,然后急匆匆地跑了回来,跑的大汗淋漓,我还问你跑什么呢?没一会儿,我老婆微信就来了,说是家里进来人了。” 老吴还要抵赖,高探长将杂志收进证物袋里,说:“回去查一下指纹,就知道谁动过这本杂志了!” 老吴一听,脸色就变了,道:“杂志就放在那里,谁都有可能翻一翻的,那能说明什么?” “杂志上的指纹说明不了啥,但是字条上的指纹确实很说明问题,我们一早就查出来有几枚指纹,压在字迹上,只是没找到指纹的主人,这回怕是错不了了,肯定是你们当中的某个人!” 老吴奇怪地看着高探长道:“不可能,戴着手套还能查出指纹?” 说完这话,高探长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脸色骤变,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高探长找了椅子坐下来,两名警员背手站在他身后,瞬间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有种压抑窒息的感觉! 第41章 老吴不堪重压吐实情;番番听闻来由险气晕 老吴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蹲到了地上,点着一根烟。他沉默良久,眼珠子转来转去,还在想辙。 高探长俯下身,道:“这不是个小案子,咱们县一年意外人数是三个,一下子就死了俩儿,把我的指标基本上干完成了,你说我窝火不?你不说我就把你整回去,三天不睡觉你能受的了不?警员像走马灯一样变着花样问你,你能扛得住不?信我的话,咱们普通老百姓禁不住这个,没有不说的。咱们老邻旧居的,你现在说,我算你配合调查,到我那儿性质可就变了,你可别后悔……” 老吴一听,一口烟瞬间进了嗓子,呛得涕泪横流,高探长一把夺下他的烟,用脚捻灭了。 他缓缓站起身说道:“我不知道到底是啥事儿,说了也没关系,老姜你们知道吧?” 高探长点点头,道:“接着说!” “他不是偷了我一千八吗?退回一千六,还差二百,我越寻思越憋屈,就急赤白脸地管他要,后来他说还我也行,但是要我帮他办件事,办好了再多给我五百。” “欧哟?”高探长很是诧异。 “他让我写一张字条,趁老岳来玩扑克时,偷了他的钥匙,放他家屋里去,然后再偷偷把钥匙放回去,吓唬吓唬老岳!” 老公听完,一翻白眼,道:“这不是有病吗?吓唬我干啥?” “他说他看上个女的,叫李小琴,勾搭了很长时间,这女的就不搭理他,只跟老岳好,他就来气了。还说这女的身上有五十万块钱,原本说好的,给他拿去,让他走关系救李小琴的老公,结果让老岳糊弄去了,还说老岳人财两得,结果还把这女的害死了,太不是东西了,所以就想吓唬吓唬他解解气……” 我一听肺子都要气炸了,冲过去揪住他骂道:“埋汰谁呢?你们才是鼠窃狗偷之辈呢!成天偷偷摸摸,装神弄鬼的,敲寡妇门,挖绝户坟,坏事做尽,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呢?我老公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你可拉倒吧!谁埋汰他了?我这有证据,老姜成天跟着那女的,还拍了照片呢!他不给我看照片我还不信呢!”老吴瞪着眼睛,拿出手机,刷刷地翻起照片来…… 很快一张照片,明晃晃地摆在了我面前。 老公正在脱外衣,李小琴贴着他站着,手放在他的裤腰带上,笑得跟发了情的小猫一样。 老公抢过来看了一眼,道:“老婆,你听我解释!” 我脑袋嗡嗡大了三圈。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有了一种房倒屋塌,只身下坠的感觉,“扑通”一声,我摔倒在地。 老公赶紧过去抱起我,道:“你听我说,那天我去给她修排烟机,她看见我衣服扣子掉了,非要给我缝,我说给我针线,我自己缝就行,她不干。我寻思那就缝吧,她又说穿着缝没人疼,非得让我脱下来,我脱衣服时,她就上手跟我纠缠,我推开她就跑了……” “真跑了?”我心慌得喘不过气来,把手按在胸口上。 “老婆,我真跑了……”他紧紧抱住我,道:“我发誓,我啥也没干。” 我终于缓上了这口气。 老吴冷笑道:“这就是糊弄傻子的话,你也信!” 老公回身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转眼两人就打在了一处。 高探长也没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一下跳了起来。几个警员大呼小叫的,赶紧上来拉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两人拉开了。 老公红着眼睛说:“对于男人来讲,这算什么破事!我要做了,我就认,给老婆下跪磕头也是我自己的事儿,我没做,你敢冤枉我,看我不打死你……” 我赶紧挡在老公面前,道:“好了,好了,不要打了,我相信你!” 老公仍然隔着我朝老吴踢出一脚,只是没踢着。 第42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小小u盘唱大戏 高探长沉着脸道:“我们现在去找老姜核实这个事儿,老岳,你赶紧领你老婆回家,不许再打架了,这都啥状态了,还嫌不乱套了!” 老公拽起我就走,抻着长脸,阴云密布地看了老吴一眼,我估计从此以后是绝交了。 一路上我俩儿谁也不说话,我因为刚才差点气晕,浑身还在颤抖,牙不停的上下打颤。他看见了,道:“我以后再也不和他玩了,什么东西!老婆,你行不行啊?能走动不?要不,我背着你吧!” 我刚要说不用,他已经蹲下身,将我背了起来,道:“这他妈都是啥事啊?快给我老婆气死了!” 我趴在他后背上不停地喘粗气。 他道:“这个老姜,肯定是在寒城时就盯住李小琴了,还想骗她那五十万,以前他就爱坑蒙拐骗的,我不是说过吗?他一整就假装来电话了,自己在那儿唠嗑,说什么就你那点儿事儿,不是事,我跟啥啥局长,县长说一声就了了,老能吹牛逼了!” 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老姜身上,依旧不说话。 他又道:“他什么时候给我拍的照片,我怎么没发现呢?肯定是我没给李小琴买狗之前!难道他一直在监视李小琴?怪不得他把狗偷走了了,这是我给她买狗之后,他不方便了……” 说话间,到了家门口,他把我放下,去开门。 我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冲进屋,拼命的翻箱倒柜,他手足无措地愣愣地问:“你干啥啊?疯了啊?” “哪个扣子是她缝的?这件衣服我非剪碎了不可!”我确实跟疯了一样,把他的衣服撇的满屋子都是。 他一边躲闪着满天乱飞的衣物,一边从中捡起一件棉衬衫,递给我,道:“就是这件,我去给你找剪子!必须剪碎!” 然后把我拉到沙发上,道:“老婆,坐下来,慢慢剪,咱不着急啊!看看气得小脸儿都绿了!” 我赌气囊塞地坐下来,老公把他那件棉衬衫放在我的腿上,又递过来一把剪刀,道:“小心点儿,别剪着手!我去给你冲咖啡啊!” 我手抖的不行,一顿乱剪,恨恨地说:“臭不要脸的,还穿着缝,没人疼?用得着她疼!脸被砍没了,这回疼不疼!” 突然我手中的剪刀被什么东西咯住了,一下脱了手,老公吓一跳,道:“剪到手了?告诉你小心点儿!” 我拎起衬衫一抖,一个小东西“啪啦”一声掉了出来。 我和老公都惊呼起来,原来是一个u盘! 原来李小琴真把u盘放在了老公这里!还是用这种悄无声息的方式。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多少人围着这个u盘反复厮杀,招数用尽,它居然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真是一种嘲弄! 老公慌忙捡起来u盘,眼睛鼓得像肚脐眼儿一样,道:“我说她一个劲儿跟我动手动脚的,原来是往我兜里塞东西呢!”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可是真信任你,没给你塞张银行卡啥的?那五十万,老姜不是说也给你了吗?” “拉倒吧!我要是有五十万,我就地就起飞了,我都不是我了!”他得意忘形,随口说道。 “那你是谁?你要飞哪儿去?”我斜着眼睛问他。 “我,我,我胡说呢!我是你的奴隶啊!哪儿也不去!要是有,立刻就上交了,就我这智商能管理得了五十万吗?还不得让人算计死!”他一边反复看着那个u盘,一边笑着说。 我倒是叹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 他回头看着我问:“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女人缘呢?怎么都想和你好呢?你长的也不好看啊?”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得意洋洋地笑起来道:“以后对我好点儿,看看多少女人惦记我呢!别成天拿豆包不当干粮,我还行!” 第43章 u盘就如烫手山芋;警局里面剥皮说馅 看完u盘的内容,我和老公面面相觑,都蒙了。许久我做了决定,就当我们没见过这个东西,和谁也不能说,要不然性命休矣! 有很多东西非常恐怖。 恐怖的原因就是你不知道哪里恐怖,可是整个事件儿,透露着一种阴暗有毒的气息,沾着死碰着亡。 我们夫妻达成一致后,将u盘收好,放在一个妥妥的位置上。从今往后,再也不提这件事儿了,本来这件事儿跟我们夫妻也没有一毛钱关系。 几天后,高探长联系了我们,因为还有些事儿,需要和老公核实一下。 我们急匆匆来到警局,我有点不耐烦了,道:“怎么还没完了呢?在寒城抓到的那个人,不是承认自己是杀手了吗?不就是他杀了李小琴和申大宝吗?这个案子不就等于破了吗?还核实啥呢?” 高探长抿了抿嘴,看得出他也很焦灼,道:“杀手抓住了,背后指使的人没抓住啊,那边审讯结果来看,朱梅也不过是一个棋子,都是听命行事,根本不知道背后的大佬是谁,这个案子能结束吗?” “那也是寒城警方的事儿。”我扭了一下头,瞟了一眼高探长,颇有点不乐意的意思。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道:“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能推出去我不早推出去了!谁愿意趟这趟浑水?” “那今天找我们来啥事啊?”我问道。 “那边蒋局长给我回信了,说是那个杀手终于交待了全过程。”他望着我们说。 “他杀死李小琴之前他仔细搜查过,没找到u盘,但是找到了五十万现金,当然钱被他拿走了。然后他拷问了李小琴u盘的下落,她最后说在申大宝手里,他接到的命令是凡见过u盘的人一律杀无赦……” 老公手里的纸杯一下捏瘪了,水洒了一裤子。我赶紧找纸巾给他擦。 高探长惊讶地看着老公道:“这么胆小吗?怎么竟干大事儿!” 老公的脸“腾”一下红了。 他接着说道:“所以杀了李小琴以后,他开始跟踪申大宝,这申大宝原是躲着李小琴的,后来听老姜说她手里有五十万,就从乡下跑了回来,这个杀手发现他半夜从你们家里出来,去了李小琴的出租屋。他随后进去制服了他,申大宝是去找那五十万现金的,被他一顿拷打,他也拿不出u盘,但是他临死前把你供了出来,推测u盘在你手里!”高探长盯着瑟瑟发抖的老公看。 “推测能好使吗?我老公不是说了吗?李小琴没给他。再说她都说给申大宝了,肯定是申大宝为了活命,乱咬一气!他在扯谎!”我赶紧正颜正色地说,同时紧紧握了握老公的手,老公的手瞬间冰凉。 老公在一边也点点头道:“是的,是的,要是有u盘,我早拿出来了,那天在云雾山朱梅啥招没使,你想想,我要是有,能过了她这一关吗?”老公信誓旦旦地说。 高探长一听,也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道:“按理说,你应该没撒谎。可是这个败家u盘到底在哪里呢?” “那个老姜是咋回事?”我心的“哐哐”乱蹦,想转移一下高探长的注意力,就问道。 “他啊?我们问过了,他就是在李小琴那住店的时候,恰好知道了李小琴手里有五十万,所以动了坑蒙拐骗之心,租了豪车开着,买了一块假表戴上,当着李小琴的面假装这个领导约他吃饭,那个领导找他说事儿,李小琴还真就上钩了。主动找他问能不能帮忙捞一下老公,他满口答应,说让李小琴先拿一半,余下的等事情办妥再给就行,李小琴也答应了。谁知第二天李小琴去探视老郝,回来就变卦了,没两天,收拾东西就跑路了……”高探长拧着眉头说道。 “他就一路追回了县里,可是却找不到李小琴具体住在哪里,他就给申大宝打了电话,还说起了那五十万的事儿。申大宝也很意外,原来李小琴之前告诉他,她的钱被骗光了,他觉得没油水,才躲着不见的。” 我叹了口气,道:“李小琴应该是想看看谁真心在乎她,所以才说自己手里没钱了,结果看出来我老公这个傻子是真心帮她!” 老公瞪了我一眼,道:“我不是傻子!” 高探长也乐了,看着老公接着道:“申大宝告诉他你知道她在哪里,他才假装要找个圈子玩玩扑克啥的,其实就是想看看你把李小琴藏哪里了,他还是说李小琴和你肯定有一腿,他一看状态就知道了……” 老公“呸”了一声,道:“他以为我是他呢?什么下作事儿都干,人家是奔申大宝来的,我是暂时照顾,我把人家睡了,算怎么回事?申大宝回来我怎么交待,这关系还处不处了?” 咦!义正辞严的,表现的还挺有原则! 第44章 杀手无情却留一线;邻居疯狂顺手牵羊 高探长轻拍了一下桌子,挤眉弄眼的戏谑道:“这么有原则啊?那朱梅是咋回事?哪天我让你看看朱梅的供词,比你交待的细节多多了!” 一下戳中了老公的肺管子,他瞬间恼羞成怒,站起身道:“咱能不能好好说话?探长了不起啊!信不信我一样不惯着你!”然后起身要走。 我也不知如何是好,老公这一夜风流,留下的后遗症太大了,高探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开个玩笑吗,怎么还翻脸了呢?别走,正事还没开始呢!” “啊?还有啥事?”我和老公都很诧异,要知道这地方我们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待了的。 “寒城那边审讯那个杀手时,开始他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后来作为交换条件,警方答应他件事,当然是和案件无关的事儿,他才交待的。他交待完,那头就联系了我!”然后他问身边的民警:“准备好连线没有?” 民警道:“准备好了!” “答应他件事儿?和我有关的事儿?”老公吃惊不已,他和这个杀手可没一毛钱关系。 “嗯!和你有关,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我和老公被领到另外一个房间,那里有一台电脑。老公被要求坐在电脑前面。他乖乖地坐了下来,一脸的茫然。 “你就是岳小楼?”屏幕那头的人突然抬起头问道。那是一张满是伤痕的脸,一边的耳朵缺了半个,眼神冰冷肃杀,透着让人不寒而栗。即使隔着屏幕,老公也不自觉地往后闪了闪身子,看得出他有点发怵。 “嗯,我就是。”老公回答,“你找我什么事?” “李小琴临死时,给你留了一封遗书和五千块钱,你收到了吗?”他闪动着眸子,死气沉沉地问道。 “什么?什么遗书,啥钱?”老公一头雾水,将头探到了屏幕前,这回他也顾不得害怕了。 “她临死前求我,准许她给你留下几句话,还有五千块钱,应该是让你给她收尸的意思,我答应她了,并且向她保证你会收到她的口信。我看着她写好字条和钱裹在一起,放进了一个米黄色的拎包里,你收到没有?”他平静得如一潭死水,表情仍是冷漠无情的。看来江湖也是有规矩的,他虽然砍死了她,但还要话复前言,履行承诺。 老公“砰”的站起身,回身冲几个警员吼道:“是不是让你们扣下了?那五千块钱我可以不要,信得给我啊!” 几名警员抱着膀子,看着他苦笑道:“大哥,你先到现场的!你都没看见,我们能看见吗?” 屏幕那边的人,站起身,我看见他全副的手铐脚链,行动很不方便,他冷冷地说:“话我是带到了!别忘了给她收尸!”然后那头的视频关掉了。 “米黄色小包?”我头脑风暴开始了,然后我看着高探长问道:“你们还记得那个废品收购站的女老板吗?她在我老公之前也去过现场,还拿走了那个小包,东西肯定是被她拿走了!” 高探长一挥手,几名警员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那个老板娘就被带了回来,她哭天抢地表白,反复强调她只拿了个空包,里面真的啥都没有,连个钢镚儿都没看见,见我们不肯相信,一拍大腿道:“如果我撒谎,我出门就让车撞死!” 我们都愣了,这毒誓都发了,看来是真没拿!我一摇头,道:“她说的应该是真的!肯定还有人在她之前去过李小琴家!” 正毫无头绪时,我突然看着老公问道:“我记得你那天说,经过转盘道时,扑过来一个男的,鬼哭狼嚎地说死人了,你记不记得?” 老公连连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我当时还寻思呢,是他家死人了咋的。” 警察也想起来了,道:“赶紧去把那个转盘道的监控调出来!” 很快那个人被找到了,他是附近的一个菜农,平常和李小琴眉来眼去的,没事儿总去给李小琴送菜,顺便揩点油。 那天他也是去送菜,进了屋就看见李小琴惨死家中,又看见了门口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米黄色的小包,开着口,里面有红鲜鲜的钱露了出来,于是顺手就抓走了…… 第45章 李小琴含泪留绝笔;夫妻俩二次闯寒城 好在那个人没有毁掉那封信,也就是李小琴的遗书。这封信终于被拿了回来,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十个字。 当时的情景可想而知,杀手举着刀在一边看着,她胆战心惊,心神俱碎,能把字写成形已经很难得了。 信里写道: 班长: 多谢你照顾,你是好人,不求回报的,希望你能给我收一下尸,找个好地方把我的骨灰撒了。我只有五千块钱,不够的,你自己填补一下吧……所欠人情,来世再还。 小琴绝笔 老公的眼泪簌簌而下,拿着信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哭了起来。 我也陪着他一直垂泪。 高探长拍拍他的肩膀道:“这边的事儿完了,能领回遗体时,我通知你……” 老公点点头,抹了几把眼泪,走出了警局。我跟在他后面,不远不近的,一直没敢和他说话。 就这样一直到家,他默默无言,站在窗前,呆呆地望着院子里的皑皑白雪,不住地长吁短叹。 我给他倒了杯热茶,轻声说:“你也别太伤心了,等警察那边结束了,我陪着你把她的遗体领回,火化了,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埋了就是……” 他接过茶,喝了一口,苦笑道:“这个傻子,还说我是好人,我只是没得机会下手罢了,我也算好人?” 我从后面抱住他,道:“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好人坏人?真正抱着别人家孩子下井的坏人又有几个?大家都是平常人罢了,你是一个正常人,典型的闷骚蔫坏,但是肯定不是一个心肠狠毒的坏人……” 他低头看着我,道:“这回不怀疑我和她有事儿了?” 我点点头,却也很奇怪,笑着问他:“这也不是你性格啊?你的名言不是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吗?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对她下手呢?更何况她还主动投怀送抱的?”我是真的不太理解。 他苦涩的一笑道:“上初中时,我可喜欢她了,她要是生病了,哪天没来,我课都上不进去,那时候小,也不明白那就是初恋。就知道她的味道是香香的,笑容是甜甜的,偶尔碰下手,那手又滑腻又带电,激动得上蹿下跳的。 这回她回乡,虽然是申大宝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先照顾几天,我心里还是蛮期待看到她的。 实话实说虽然她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了,但是在我心里她还是那个小姑娘,和她在一起的,我觉得很安逸舒服,即使什么都不做,就那样看着她忙来忙去,感觉也特别好。 她也班长长、班长短的叫着我,把我当成了亲人,有时候跟我拉拉扯扯的,我也觉得她就是想撒个娇,有什么关系呢? 我第一次没动什么歪火邪念,总觉得那是趁人之危。再说我也想等申大宝回来,看看他们俩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公第一次跟我敞开心扉,说起了他和李小琴的感情。 初恋总是美好而苦涩的,也许老公也曾在心里谋划过和她的未来,但是这一切都随着她的死亡戛然而止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安全屋,是谁也到不了的地方,即使我们是夫妻。他心里有些区域我也是无法踏足的,就像是我心里也有他无法探及的秘密之所…… “她对你是真的好,临死把申大宝扔出去了,都没说u盘在你这里,可惜了申大宝死的太冤了!”我由衷地叹息道。 “申大宝从小就聪明,爱占个小便宜,凡事儿都讲究个合不合适,这回是亏大发了,可是他要是半夜不去出租屋,翻找那五十万,可能也不会出事儿,简直是自己送上门的……”老公痛心疾首,不住地摇头。 然后他搂着我,用商量的语气道:“老婆,我们把u盘交出去吧,不能让她白死了啊?” 我看着他,微笑着说:“你决定了?不怕吗?” 他摇摇头,道:“怕!可是……” “那听我的吧,我会陪着你二闯寒城!” 第46章 为安排后事探视老郝;诉前因后果另有隐情 再次回到寒城时,玉树都感到意外了,笑呵呵地说:“你俩儿咋回事,走的时候,招呼都没打一个,跟着高探长就跑了,整的我想送个行,都没机会,这回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你们这是走城门呢?” 我笑道:“我们这不是舍不得你吗?又回来看你了。” “可拉倒吧,说死我都不信!”他嘻嘻笑着。 这回我们没住回那家旅店,而是在繁华地段选了一家大酒店住了下来。大酒店还是舒服,真的一分钱,一分货。 然后我们联系了蒋局长,说想见一下郝元哥,也就是李小琴的前夫。 蒋局长很为难道:“你们见他干什么?” 老公道:“是李小琴的后事,要和他商量一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要交待的!”当然这是我授意他这么说的。我估计蒋局长也听说了李小琴给我老公留了遗言这件儿事。 很快我们见到了老郝。 他比我想象的要苍老许多,高颧骨,三角眼,光头,基本没有眉毛,一看就是个凶狠的人。 他并不认识我们,当老公说起他和李小琴的关系时,他哼了一声,道:“这个败家娘们儿,不知道给我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我马上说:“我老公和她没有那种关系,就是同学,清清白白的。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答应为她处理后事,就得尽心尽力去办,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特殊要求吗?毕竟你们夫妻一场,还有个孩子。我们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嗨!还有什么好交待的?我估计我这辈子也出不去了,多半是哪死哪埋了,我们就一个孩子也被人扎死了,她的骨灰你们也扬了吧,留着也没人祭扫的!再说也没啥用!” 老公点点头,和我们估计的一样。 “有个事情,我不太明白,她本来打算捞你出来的,探视你之后怎么就变卦了呢?”我趁机问道,这才是我此行的目的。 “她知道啥?她来告诉我把旅店卖了,给我走关系,我告诉她死了这条心吧,我在里面反倒安全些!并且告诉她如果想保住我的命,就照我说的做,棚顶上有一个u盘,她取下来,跟谁也别提,拿着去外地躲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她没听你的话,以为奇货可居,把视频节选了一段,给朱梅看了,想转手卖出去,没想到朱梅也是局内人,把这件事儿跟背后的大佬通了光,然后她就开始被追杀,直到没了性命?是这样吗?” 他点点头,道:“她是个傻子,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告诉她把u盘藏好,和谁也别说,拿着那五十万,换个城市生活,只要u盘没事,我就没事。她可倒好,主动把u盘晾了出去,嗨!现在这个u盘也不知道弄哪里去了……” “按照你的说法,只要u盘没找到,你就是安全的,这样不是更好吗?”我笑眯眯地说。 他苦笑了一声道:“那倒是,暂时看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你真的不认识山顶上的第三个人吗?”我探寻着问。 他摇摇头,道:“只看到背影,真的认不出,再说认出来也没用的,你知道他背后的靠山有多硬吗?那座山掉下一块小石头都能把我砸的脑浆迸裂!” 我点点头。看来他是认识那第三个人的,只是他不能说罢了。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蒋局长的儿子打伤呢?你可以跟我说实话的,我也不是警方的人,只是不相信你会对付一个小孩子。” “还有另外一个版本,看在你们肯为小琴收尸的份上,我说给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就好,不必当真。我那天从蒋局长那里出来,闹了一肚子气,发现了那个孩子是原来是他儿子,也吓一跳。之后出了警局没多久,走进一个胡同时,就见几个人正要把那个孩子抓上车,我一看就是牛老八的人,就上前阻挡,还一个劲说,你们别动他,他爸是蒋局长!这几个人也不听啊,结果混乱当中,不知道是谁把那孩子打昏过去,后来这几个人众口一词,说是我干的,就把我整进来了,我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欧呦!原来是这样,蒋局长也不相信你说的?” “证人证言,就是那样的,蒋局长没办法相信我啊,再说我也不想出去了,出去牛老八肯定得弄死我!在里面安全些……” 第47章 惜爱子老父亲痛彻心扉;探消息牛老八神秘莫测 从警局出来,蒋局长在门口等我们,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您不忙吗?”我笑吟吟地问。 “我要去医院看看我儿子,顺路捎你们一段。”他依旧是那种忧郁的眼神,语气里充斥着阴沉的气息。 “你儿子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啊?”我关心的问。 他痛苦地低下了头道:“医生那边说,除非发生奇迹,可是这种奇迹的发生率微乎其微!对了,老郝怎么说的?” “对于李小琴的后事,他没什么想法,他说的也对,儿子都没了,没有人祭扫,留着骨灰也没什么用了,让我们扬了就是。”老公叹气道。 蒋局长痛苦地抿抿嘴道:“谁不是活个孩子呢?孩子没了,也就没什么盼头了,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全都毫无意义了。” “可不是嘛。可是他说你儿子不是他打伤的,是那几个人合伙诬陷他,您怎么不信呢?”我看着他,有点惋惜的意思,怕他错怪了人。 “老郝反反复复,一会儿这么说,一会儿那么讲,而那些人众口一词,砖头上也有他的掌纹,由不得我不信啊,除非我儿子醒过来亲口对我说,否则我只能相信证据。”他无可奈何地说,看得出他也有几分怀疑。 “那牛老八承认指使老郝绑架你儿子了吗?”我转头问道。 他摇摇头,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道:“早晚我会让他承认的,不着急!” 说话间到了医院,我这才发现,我们入住的宾馆就在医院附近。 “我们去跟你看一眼孩子吧。”我和老公坚持要去,蒋局长也就勉强同意了。 孩子已经大肉脱尽,形容枯槁,身边是是各种仪器的嗡嗡声,他安静地躺在那里,长长的睫毛上闪动着晶莹的泪珠。 蒋局长大惊问道:“儿子?你醒了?你哭了吗?” 这时护工拿着一个空盆,跑了进来,道:“不是,不是,蒋局长,我刚给他擦过脸,眼睛上沾了点儿水!” “擦干净!”他突然捶了一下床,声色俱厉地喝道。 护工吓了一跳,赶紧拿了毛巾去擦。 我知道他的心情,人在无尽的黑暗中最怕看见虚妄的希望,那种失落是痛彻心扉的。 我们从医院出来时,蒋局长还坐在床边,他是一个身姿挺拔的人,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毕竟是当过兵的人。可是现在他握着孩子的手,明显地佝偻起后背,我估计他在暗暗垂泪。 直至到了宾馆,我还是心情抑郁,谁看见孩子那个状态也不会好受。 玉树早在宾馆等我们了,说是领我们去吃当地特色,东北特色,哪里都一样,就是烧烤,花样虽多,都是换汤不换药。 撸串子期间,我们一人一瓶啤酒,对嘴吹,谁也不劝谁,要的就是个随心所欲。 “我跟你打听个人呗,大校长!”我期盼地望着他,说道。 “谁啊?”他转头问我。 “就是被牛老五捅伤的那个城建局包局长!” “这个人啊?早都退二线了,听说这个人原来势头很猛,有望竞选副市长的,结果被牛老五直接送进了医院里,出院以后身体恢复地一直不好,就隐退了。” “原来是这样,那牛老五在云雾山脚下的度假村建起来没有?”我拧着眉头问他。 “那里本来是风景区,不让建什么度假村的,牛老五死了以后,牛老八接手了这个工程,估计明年开春就得破土动工了!” “这可是人停项目不停,建起来容易,拆除可就难了!”玉树由衷地感叹道,“我听说一帮老百姓写举报信告呢,也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 我点点头,笑道:“咱们这小老百姓可管不了这么大的事儿,人家可都是手眼通天的人。对了,你见过牛老八吗?他是啥样的人。” 玉树撇了撇嘴,道:“没见过,大家都在说这个牛老八,特别神秘,很少亲自出面,听说都是手下人出来办事,他背后操纵。” 我和老公对视了一下,笑了笑,各举起一瓶啤酒,吹了起来。 第48章 孩子医院被拔管;众人酒店又相逢 正在谈天说地时,玉树的手机响了。他笑呵呵地接起电话,结果只听一句,就正襟危坐起来,不停的好好好、行行行,脸都要笑抽筋了。 “谁来的电话?教育局局长啊?”我调笑着问。 他掂了一下电话,疑惑地说:“李秘书要见你们?” 我和老公也很吃惊,他见我们有什么事儿? “我给你们约在明天晚上了,行吧?”他问道。 我点点头,道:“蛮好,可以,丑媳妇早晚见公婆,是该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了。” 玉树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则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老公又开始发呆,看起来又开始杞人忧天了。 第二天一早,我刚起床就听得外面警笛大作,推开窗向对面看去,几辆警车停在医院门口,几名警员正往医院里面跑。 我一拍大腿,道:“坏了,那孩子出事儿了!咱们快去看看。” 等我和老公急匆匆跑进病房时,早已人去楼空。 我揪住一名神色不安的护士问道:“我是这个孩子的老姨,他人呢?” 护士哭丧着脸道:“你还不知道呢?昨天半夜不知道是谁给孩子拔了管,所有仪器都关了,孩子走了……” 我顿时大惊失色,两手冒汗。 老公也吓得浑身一抖,道:“这是怕孩子醒啊?这帮人也太狠了,蒋局长不得疯啊!” “我的天哪,这回可坏醋了!”我也急得直跺脚。 这一天我都在疯狂地打电话,同时也得知我家又被撬了,进去人一顿乱翻,还不知道丢没丢东西呢。 我知道真正的风雨这回可要来了,我和老公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时运了。 这一天的太阳转的像个葫芦头,虽然冬日白天很短,短成这个样子也令人心慌意乱。 华灯初上时,我们夫妻和玉树汇合,去见李秘书,这是一家豪华酒店,宾客云集,非富即贵,我们还是少有机会来这样考究的酒店用餐的,看起来有钱还是好啊。 刚进门两排服务生齐刷刷给我们鞠了一个躬,道:“您好!”我没防备,吓得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心里话这个环节就没必要了,吓人倒怪的。 李秘书已经先到了,笑吟吟地招呼我们三人坐下,服务生倒茶期间,他把菜单递给我,道:“点了几个,让他们先做着了,喜欢吃什么再点几个,听玉校长说你不吃蒜,全单免蒜了!”他周到异常,细节把握的相当完美。真是秘书出身,厉害。 我把菜单还给服务生道:“够了,不用了,需要我们再点。” 服务生笑吟吟地出去了。 大家谈笑风生,气氛一时之间友好而融洽,可是我心里却像揣着个小兔子一样,惴惴不安。李秘书依旧那笑容可掬,俊美异常的脸上都是殷勤备至,但是我能看出他眸子里的清冷和决绝,这绝对是个狠人物! “李秘书这么忙,怎么有空约我们两口子啊?”我开门见山地问。 他笑了笑道:“当然是有事相求。” “欧?这可言重了,我们就是小老百姓,能给李秘书帮什么忙呢?”我摆了摆手,笑道。 他沉思了几秒,把新上来的菜转到我面前道:“那我就不藏着掖着的了,还是u盘的事儿。” 我一听“噗呲”一声笑了说:“这事儿可奇了怪了,朱梅没告诉你吗?u盘不在我们手里。” “说起朱梅来,确实不错,对不对?”李秘书阴冷潮湿的看着老公乐。 老公本来夹了一口菜,手一松,掉在了桌子上。 “问我老公没有用,朱梅好不好的,问你也是一样的!”我阴阳怪气地看着他说。 “欧?为什么?”他不解。 “你们不都和朱梅有过肌肤之亲吗?在咱们东北,你和我老公这种关系就叫连襟,实在亲戚,跟亲兄弟差不多。也有叫一眼连襟的,要是凑够五个男的,那就叫五眼联盟,一脉相承,同气连枝!”我没好气地给他一顿埋汰。 李秘书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玉树道:“你这个同学嘴叉子挺厉害啊!” 玉树也乐了道:“不但口齿伶俐,武力值还爆棚呢,打哭我跟玩似的!” 第49章 李秘书费尽心机要u盘;夫妻两绞尽脑汁难逃脱 不管是繁花似锦还是烈火烹油,都是一时的假象罢了,我心里明白的紧呢,逞口舌之利,看起来热热闹闹,其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们真的没有u盘,你就别费劲了。”我咬着嘴角说道,然后开始搂席。吃的是满嘴流油,香甜无比,这个酒店的菜做的真好吃。 “开个价吧。”他默默地看着我们,突然沉声说道。 “什么?”我停住筷子,诧异地看着他。 我和老公互相看了一眼,琢磨他啥意思时,他又微笑起来道:“这件事,本来和你们也没关系,开个价吧,只要你们说个数,我不还价!” “只怕我们有命拿,没命花啊!”老公一咧嘴,苦笑道。他突然变聪明了。 “我是个政府公职人员,不是黑社会,要你们的命干什么?再说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这里面的事儿我不能和你们细说,你们只管把u盘给我,咱们就两清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可能这辈子都不见面了。” 我哼了一声道:“你不就是黑社会吗?不过是披了件政府公职人员的外衣罢了!” “你说什么!”李秘书转头向我,眸子里里闪动着彻骨的寒意,我猜他动了杀心。 “我之前见过朱梅手上的那个七秒的视频,牛老五站在山顶上,过来一双手,一下将他推下了山顶,对吧?”我问道。 他点点头,那七秒的视频。原是他舍下香饵钓金熬用的。 “我这个人对手有特殊癖好,谁的手我都会仔细看一下。视频上的那人一只手虎口上有个小疤痕,和你左手上的一模一样,我现在才明白你就是牛老八,牛老八和李秘书根本就是一个人!你还说你不是黑社会!” 他张大嘴巴看着我,惊讶不已。下意识地两手交握,将头转向一边,恨恨地抿了抿嘴,我猜他快忍无可忍了。 “我们真的没有u盘!”我又强调了一遍。 李秘书突然拿出一本登记册来,我一看正是旅店丢失的其中一本。 李秘书道:“这是我让朱梅偷出来的,里面有可能接触李小琴拿到u盘的人,我们逐一排查了个遍,后来查到了这个人。”他指给我们看,是姜龙泉。 我们点点头,道:“他一直纠缠李小琴,主要是因为那五十万,不是因为u盘。” “你说的太对了,我们派过去的人找到了这个姓姜的,他一直在密切关注李小琴,原本是想看看她把那五十万藏哪里去了,所以偷拍了很多照片……”然后他把照也拿出来了,一共六张,依次摆在桌子上。 我见过其中一张,就是李小琴把一只手搭在老公腰带上那张,其余的也都是那时候拍的,用了连拍的方式! “怎么了?”我问道,“不过是李小琴想和我老公好,我老公没同意,这照片有什么问题?” “你们看这两张……”他拿出其中两张放在我们面前,那上面李小琴扑在老公怀里,一只手抱着老公,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前。 我们看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无非是春意盎然的感觉,到底有什么蹊跷? “我们找专业人士分析过了,你老公的衬衫兜前后有了变化,第二张明显鼓了一点儿,像不像放进了一个u盘?”他看了我一眼,又瞪着老公问。 老公一下懵住了,缩了一下脖子,不知如何是好。 我一拍桌子道:“我老公这件衬衫就穿过那一回,再没穿过,即使被李小琴暗暗塞进东西,他也不知道。” “我们的人,昨天进了你家,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这件衬衫,被剪碎了。但是兜里什么都没有,你们又消失不见了。一打听你们居然来了寒城,也是为u盘来的吧!”他突然收起了所有笑容,阴狠地盯着我们,好像一匹要吃人的野狼。 见我们无动于衷,他突然一拍桌子,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随后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转眼踢飞了桌子,将我们三个擒住了。 白瞎了一桌子山珍海味! 第50章 被捉搜身无计可施;天降奇兵自带疑云 正当他们上下搜身的时候,我不停左右躲闪,最恨别人跟我动手动脚的,刺挠!该死的!玉树则任由他们翻找,面如土色,瑟瑟发抖,他是真害怕了。 老公大喊道:“我们没带在身上,你们别费劲了!” “那放在哪里了?”李秘书走到他跟前,背着手,笑眯眯地问。 正这时门被撞开了,冲进来几个人警察,全副武装,荷枪实弹,蒋局长到了。 “您怎么才来啊?”我挣脱开揪住我的人,顺便给那个坏小子膝盖上踢了一脚,那家伙疼得蹲下身捂住了膝盖,脸憋的通红,但是没有乱叫。 李秘书吃惊不过三秒,不冷不热地说:“你来干什么?”看来是没把蒋局长放在眼里。 “我来跟你算账,算算我儿子的账!”蒋局长走到他跟前,满脸愠怒。 “你儿子的事儿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干的,是老郝和你之间的事儿!”李秘书一脸臭无赖。 “放你娘个狗臭屁!说的这种话,当我是傻子呢!”蒋局长揪住他的衣襟将他“砰”的一声,怼到墙上,道:“我告没告诉过你,不要动我儿子,要不然我就要了你的狗命!”说话间他突然掏出枪顶在了李秘书的胸口上。 我吓得差点没跌倒了,连忙道:“蒋局长,千万别冲动!我叫你来不是公报私仇的,快把枪放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他回头?他凭什么回头?视频你不是看了吗?山顶上第三个人是谁?”李秘书阴狠地笑道,转头问我。 我禁不住深深叹了口气,道:“是的,视频我看了,山顶上的第三个人就是蒋局长。” 蒋局长并没有回头看我,看得出他肩头一震,道:“u盘果然在你们手里!这个朱梅真是窝囊废!” “朱梅是你安插的吧?根本不是李秘书安排的?”我坐了下来,笑眯眯地问。 李秘书笑道:“你太聪明了,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到朱梅时,可真是艳惊四座,她当时穿着一身警服,可真是飒爽英姿英,妩媚动人,没想到蒋局长大手一挥,当天就当成礼物送给了我们,当然这样的尤物,谁见到能按耐得住?结果她成了我们的玩物……” “朱梅原来是女警?”我顿时有一种下巴掉一地的感觉,道:“你怎么能把她当成礼物送人呢?” 蒋局长此时才转回头,斜着眼睛看着我道:“每个人都各有使命,她生下来就是当交际花用的,这就是她的命!” “你太狠了!可以看出她对你死心塌地,倾其所有,为了你糟蹋自己,你居然这么说她!”我虽然努力控制着怒火,但是语气还是有点高亢,太气人了! 蒋局长把枪口使劲在李秘书身上捻了捻,道:“这种女人蠢得跟猪一样!还想嫁给我,简直是得了失心疯!”他一脸的厌恶和嫌弃。 “你太不是人了!”我“呸”了他一口,咬牙切齿地说。 “不用着急,女人都是愚蠢至极的!既然u盘在你们手里,知道了我是第三个人,还敢把我约来,你是不是蠢到家了?”蒋局长冷冷地斜着眼睛盯着我。 “我可能有点蠢,希望你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看来是够呛了。但是你要明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我胸有成竹地说。 “你什么意思?”蒋局长眼里有点犹豫。他的警惕性还是挺高的。 我也不能告诉他我是虚张声势啊,实际上,我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你俩儿干什么要把牛老五推下山,摔死啊?”我翘起二郎腿,故作悠闲地问道。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告诉你,城建局包局长和我们领导争夺副市长的位置,我们领导非常闹心,而且他又臭又硬,还挡了五哥的财路,所以五哥就以斗殴为名,送他进了医院,然后就由蒋局长出面,一路保他,本来没什么事儿,没想到这次扫黑除恶,包局长鼓动群众去告,把这件事翻了出来,五哥不死不行了,他万一吐个三瓜两枣的就会要了很多人的身家性命,……” 蒋局长恶狠狠地骂道:“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你推他下山不就是要集团的位置吗?” “你赶紧放了我,要不我还说,把你的丑事说个干干净净,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 蒋局长一枪托子砸在他的脑袋上,鲜血瞬间流了下来,他的脸变成血葫芦,异常恐怖…… 第51章 螳螂捕蝉正得意,黄雀在后有谁知。 蒋局长尤自不解气,贴着他的脸,质问道:“当天在云雾山时,我告没告起你?那个孩子是我儿子,我保证他什么也不会说,你不要动他,是不是当成耳旁风了?啊!”他的怒火简直要把李秘书直接焚化了。 “你能保证他今天不说,明天不说,你能保证他一辈子不说吗?只有一种人能守口如瓶,那就是死人!你是做大事的,什么事儿不懂?这点儿道理还用我教你!”李秘书抬起手擦了一下眼睛,因为血流到眼睛里去了,于是他的脸更加花里胡哨,本来绝美异常,现在看上去有点诡异。 蒋局长又“噼里啪啦”给他一顿老拳,李秘书痛苦地蹲下身,但是他捂着肚子,反倒笑了说:“你当然也知道这不是我的意思……” 蒋局长的两腮抽动了几下,许久一挥手道:“都带走!” “带我们去哪儿里?”我疑惑地问,同时使了个千斤坠,往地上一蹲。 当一名警员面无表情的,用黑乎乎的枪口对着我的时候,我马上站了起来,乖乖地说,“我走就是!”我看这几个警员应该是蒋局长的心腹,做了黑警,可惜了这身正义凛然的警服! 就在这时,门窗同时被砸开了,伸进来很多黑乎乎的枪口! 蒋局长还揪着李秘书,用枪顶着他,用眼四下望了一下,惊讶地喊道:“什么人?” 高探长快步走进来,身后黑压压的全是警察!他一摊手道:“我刚从省厅回来,u盘已经交上去了,现在是省厅直接拿人!老蒋你要顽抗到底,搭上所有兄弟吗?” 蒋局长凄然一笑,他看了看周围数不清的警察的身影,明处有,暗处的更多!他深知大势已去,道:“兄弟们,对不起了,连累了你们!”,然后突然两眼圆瞪,“乓、乓、乓”连开七枪,从李秘书的左肩头一直打到了右下腹,跟钉钉子一样,在所有警察瞄准他的时候,他果断得举起手,枪就在他手指头上挂着,晃悠着,然后掉落在地上。他沉声喊道:“来吧!” 李秘书在他身前晃了一晃,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倒了下去! 高探长连忙去扶,只看一眼,就痛心疾首道:“老蒋你疯了!怎么把他杀了!” “我关掉我儿子身上所有仪器的时候,答应他了,会给他报仇,让他安心上路!”蒋局长突然两眼含泪万念俱灰道:“走吧!我的事干完了!” 孩子的去世,我一直以为是李秘书下的手,却原来昨天夜里是蒋局长亲手拔了孩子的胃管,关掉了所有仪器。他是不想儿子在黑暗中备受折磨,做这样的决定是得下多大的决心,是怎样爱的深沉与决绝。 他虽然冷漠绝情,与正义背道而驰,但是他对儿子的爱却是真的,即使最后他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 人是很难简单地用好坏去划分的,总是不同角度,会得出不同的结果。如此多面复杂才是人性。但是整体上还是有个大略的概念的,所以要在大方向上走正路,做个好人…… 第52章 大结局(尾声) 玉树来给我们送行时,笑得很不自然,他握着老公的手,道:“一路顺风!” 我知道他还在心惊肉跳当中,毕竟这种事儿谁遇到都是开天辟地的感觉。“连累你了,受了这么大惊吓!”我拍着他肩膀笑道。 他无可奈何地一笑:“吓唬我是你一贯的做法,小时候你就差点没吓死我!” “什么?小时候?啥事儿啊?我怎么不记得?”我惊奇地问。 “上五年级时,一天,你裤子上全是血,你可能也不懂那就是大姨妈,吓得哇哇哭,我也不懂啊!跟你一起哭,边哭边去找老师说,我可不当班长了,番番要死了,流了好多血!” 听到这里,我和老公都快笑岔气了,我记得有这回事儿,那时候真是不懂,母亲也没提前告诉过我,当时真是快把我吓死了,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小小年纪就赶屁朝凉了呢! “那老师怎么说的?”老公饶有兴致挽着他的胳膊问。 “老师也不明所以,被我吓蒙了,横着就从屋里窜了出去,结果拽过来番番一看,道,没事儿,垫上点儿纸就行了!当时我还不服呢!垫纸管啥用?这不得去医院吗?姐夫,我跟你说,真给我吓完了,从那以后死活不当班长了,我付不起这个责任啊!” 我们三人笑成一团,青葱岁月在我的心头掠过,有些许羞涩,但是大部分都是美好和纯真,那时候的农村没有杂志,全村子没几家有电视的,长辈又对这种事儿讳莫如深,根本没有途经了解这个情况,以至于十三四岁还懵懵懂懂。 “喂,对了,我听有个家长说,市政府有个市长视察工地时,一不小心从高处失足跌落,摔死了!”玉树转换了话题,眸子闪动着说。 “大冬天的,视察啥工地啊?糊弄鬼呢!”老公撇着嘴说。 我也抿嘴笑了,如果是夏天也可以失足落水的,好像这些为官做宰的,一点儿安全知识都没有似的。 说话间路过了那个旅店,只见大门紧闭,上面红纸黑字写着大大的“出租出卖”,二楼有几扇窗户,玻璃已经碎了,几日不见,萧索异常! 那个大表姐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城市套路深,她也回农村去了呢。 到车站门口时,一辆车横刺里驶来,卷着雪沫子停在我们面前,原来是高探长。 “知道你们今天回去,正好我这边交割清楚了,咱们一路!”他爽朗地笑着,但是眉宇之间聚着一团忧郁之气,我猜他正在为蒋局长惋惜吧,毕竟他们是老战友。 “蒋局长怎么样啊?”我上了车,问道。 “押到外地审了,具体去哪里,我也不知道,省厅的领导没说。”他叹息道。 我们点点头,道:“当时给你u盘的时候,我们两口子还捏着一把汗呢。”我笑着说。 “怕我念及旧情,给老蒋通风报信?”他斜着眼睛看着我问。 “是啊,人毕竟都是有感情的嘛!”我道。 “嗨!说实话,我宁愿你没把u盘给我,但是既然给我了,我也只能星夜兼程赶往省里去了,你听说过冰火两重天吗?我当时的感觉就是,但是我知道刻不容缓,要不然你们俩儿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他拍了拍方向盘道。 “那个朱梅怎么样了?”我嬉笑着问,然后转头看着老公,道:“这个问题是我替你问的。” 老公一摆手道:“快拉倒吧!我可以不听!” 高探长哈哈笑着说:“那行,咱俩儿小点声,不给他个龟孙子听到!朱梅早被人保出去了。现在去处不明,也可能过一段时间她还会换个身份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吧,这就是美女的好处……” 我不由感叹,真是神通广大啊! 车行在回乡的路上,外面起了风,刹那间风卷雪散,周围的一切完全消失于混沌和微黄的雪雾中,天地溶成了一体…… 地平线忽而远在天边,忽而又近在眼前,我忍不住叹息:“雪盖住了整个天空啊!” 高探长却道:“雪怎么能盖住天空?总有停的时候,要不然就等到春暖花开,还是会冰消雪融!对了,我同事打电话报告,他们那边都弄完了,你们回去就可以把李小琴的遗体领回来了……” 老公一听,转头看着窗外的漫天飞雪道:“那就先火化了,在殡仪馆寄存吧,大冬天的没法整,等明年开春儿了,我给她找个鲜花盛开的地方,女孩子都喜欢花的,只望她下辈子转世投胎,找个靠谱的老公,生个听话的孩子,健健康康,平安喜乐就好……”(第八卷全剧终,下一部更精彩啊,敬请期待!凡尘) 第1章 他乡遇扬琴;谁知被夺爱 和老公回老家探亲,顺便给他的亲姨娘舅们问安,用他的话说,老人一年老似一年,还能见几回? 众亲戚见我们回来,也非常热情周到,嘘寒问暖的,但是我还是觉得很陌生,主要是结婚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来。 百无聊赖中,我要老公领我去散散心,我很喜欢二手市场,抽空到五平的破烂市逛了一圈,东西和我们那儿差不多,大同小异,也都是那些个种类。 有一位卖旧衣服的老大姐,摆了一架扬琴,很旧了。据她说是五六十年代的。要价也不贵,一百八十元。 看到乐器就迈不动步,我这老毛病走到哪儿犯到哪儿。我左看右看,不忍离开。老大姐问我会不会,我回答的相当干脆:“不会。” 我问大姐还能便宜不,她说:“你又不会弹,讲价干啥?你又不能买。” 我说我太喜欢它了,尤其喜欢它的年代感。我在犹豫怎么把它带回去,家在外地呢。说着,我合上了琴匣,喊老公过来,他用一只手拎起来掂了掂,皱着眉头道:“足有五六十斤,老婆咱别要了,咋往回带啊?” 我们是坐火车来的,带着它挺不方便。要是开车来,肯定当场拿下。我在自言自语,老大姐说你要真买,我再给你让十块的打车钱和二十块的火车费,多少是这个意思,你给我一百五就拿走。 我彻底动心了,为了喜欢,也为了大姐的真诚。她说东西是她哥哥的,在她家放着。去年疫情放开,她哥哥阳了,没挺过去,没了。睹物思人,她看到这东西就想念哥哥,所以一狠心卖了吧。要是她哥哥活着,谁都舍不得的。 正准备付款,突然手机响了,我去到外面肃静点的地方接听,和朋友聊了十几分钟天,返回来时,琴没了。 老大姐也尴尬地说:“你没表态要不要,就接电话走了,你旁边那个人看你走了,他就掏手机扫码付款,给了我一百六,急忙搬起来就走了。你当时要表态肯定买,我认可一百五也能给你留着的。” 我一跺脚,逛破烂市从不买东西的我,第一次动心,却错失良机。 “那人往哪里去了?”我急急地问,那大姐用手一指,道:“就是那个大个子!你看,他拎着琴呢!” 我倔劲儿又上来了,随后就追,喊道:“喂喂喂!” 那人回身疑惑地看着我问:“你叫我呢?” “嗯嗯!”我赶紧笑容满面地点头。 “喂、喂、喂啥啊?”这个人高大挺拔,属于典型的北方汉子,但是有那么点清瘦。他有点不乐意,一脸的狡猾和阴阳怪气。 我暗道:“这个人不好对付,看样子不太傻。” “那个琴,刚才我也看上了,咱俩儿能不能商量一下?大哥,你能不能让给我。”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琴,笑着问:“你会啊?” 我摇摇头。 “那你要这个琴干什么?”他转身要走。 “那你会吗?”我追着他问。 “我也不会!”他比我还干脆呢!这也太气人了! “你也不会!你还说我?”我眼睛瞄着扬琴,毫无理由的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的扬琴。他放下琴,看着我乐,满脸满眼都是主意,还偏偏笑得很憨厚。我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没戏了,他不会把琴让给我的。 这时从他怀里掉出一本书,我赶紧捡起来一看,封皮是湖蓝色的,用正楷写着《泡妞秘籍》,看这种书,果然不是好东西。 “这里面写的什么?”我一边递给他,一不怀好意地问。 他一本正经道:“刚才在那边的摊上看见的,才两块钱,也不贵,我立刻就买了,还没好意思看呢。”说话间他翻开书,然后快速往后翻去,最后合上书,一拍,也笑了,道:“又上当了,一个字没有,这是等我自己写呢?” 我一听也乐了,凑上来道:“这肯定是本秘籍,你得像电视上那样,泡在水里,多泡一会儿,就显出字来了!” “是吗?”他居然憨憨地一笑,道:我今天回去试试。泡一宿看看!” 我一缩脖子,回转身,憋住笑,找我老公去了。 第2章 偶遇烧烤店;蹭吃又蹭喝 也是无聊至极,老公和他几个堂兄弟玩麻将时,我穿得跟个棉花包一样下了楼。 刚出来时,清冷异常,呼一口气竟变成一条白色雾龙,从我面前游走了,我呵呵了手,然后把手揣进兜里,在大街上闲逛。 忽然看见前面一个酒馆,挂着新龙门的幌子,镶金红旗,随风招展,店两边高悬着两个大灯笼,也有模有样地随风摇摆。 灯笼下面两个小伙子正在拿着蒲扇一顿扇,这在大冬天可难得一见,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在烧烤。 我刚靠近,一个店小二就往店里拉我,道:“大姐里面请!酒水免费了,随便喝!” 我被裹挟着,也不好说什么,后来一想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呢?尝尝当地烧烤也不错,何况我现在口干舌燥,特别想来瓶冰镇啤酒! 可是人太多,我一时找不到座位,小二正想给我拼个桌儿时,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道:“就他了!”随即快步走过去,坐在那人对面,抓起一瓶啤酒,砰的起开,对瓶就开始吹。 那人举着一个串,都看呆了,可能是怕我呛着,一直没做声,等我停下来缓气时,他笑眯眯地问:“大妹子!这好像是我要的啤酒吧?” “今天酒水免费,你再要呗!”我瞟了他一眼,心里话,扬琴都让你拎走了,喝你一瓶免费啤酒尿急啥呢?是不是东北人? 他果然笑道:“没事,那你喝吧!” 这时,店小二热情地走上来,问:“大姐,咱要点儿啥?” “等会儿,我看看,想好的时候,我叫你!”我笑吟吟地说。 他点头哈腰,接待别人去了。 “你怎么不点呢?他这里人多,一时半会儿都上不来的?”那位大哥提醒我道。 “没事儿,我看你点这么多,一个人也吃不了啊!我和你对付几串就行,我饭量小,尝尝就行!”我嬉皮笑脸地把棉服脱下,挂在椅子靠背上,挽了挽袖子,大咧咧地坐下来。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捂他的烧烤盘子,我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抄起一串羊肉串就撸出来,边吃边问:“大哥,你点烤鸡头了吗?我想吃烤鸡头!” 他右手挠挠左手,左手搓搓右手,我故作呆萌地问:“大哥,你干啥呢?手刺挠啊?” 他突然浑身放松下来,抿着嘴,憨憨一笑道:“服务员,来两串鸡头!” 他话音刚落,我拿啤酒瓶子磕了一下他的酒杯,道:“干杯!” 他杯子里的酒被撞了出来,泼溅得到处都是,他一边拿餐巾纸擦,一边说:“大妹子,咱能用杯子喝不?” 我笑着说:“能啊!你有杯子吗?” 他才反应过来,喊道:“服务员,拿个空杯来!” 就这样开始了推杯换盏,我发现他酒量一般,三瓶啤酒下肚,已经有点舌头变大,说话明显挂不上档儿了,心里暗笑,不能再喝了,醉了再不能结账,我可亏大发了。 他原是本地人,政府公职人员,叫贾凡尘,名如其人,言谈举止中流露出一种豁达通透的人生态度,总能用幽默诙谐的方式表达出来,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笑着问他:“那本《泡妞秘籍》,你泡了吗?出字没有?” 他立刻挑着眉毛,笑道:“我撕了一张,扔水里泡了,早晨一看变成纸浆了!得亏我没把整本书都泡上,我还是挺聪明的,没上你当!” 我哈哈笑了说:“那你没撕对,肯定有一篇上写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即使自宫未必成功!” 他啤酒差一点没呛住,连连摆手道:“你想和我玩游戏吗?” “玩呗!谁怕谁?”我斜着眼睛说。 “那这样吧,咱俩儿成语接龙,谁输了,就恭恭敬敬地叫对方一声老师,然后去把账结了?怎样?”他大着舌头提议道。 我看他已经有几分醉态了,心里话,我还对付不了一个醉鬼吗?可要知道,我满肚子都是成语和诗句,都不敢闹肚子,怕把厕所堵上。 所以立刻满口答应,心里洋洋自得,我今天就要开山收徒了! 第3章 成语接龙终不敌,异地他乡认老师 讲好规则:成语、唐诗、宋词,俗语,都可入句,也可音同字不同,平仄不论。 这就简单多了。 我抢先出句,此情此景不由得想起一句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他点头,道:“还挺应景的,无为有处有还无!” 这是啥啊?怎么又绕回来了,可见这人很坏!我憋了老半天,有很多成语就在嘴边,就是想不出来,许久,喷出一句:“无耻之徒!” 他哈哈笑着说:“心里话说出来了吧?无耻之徒,只能是图谋不轨!”他略显得有点轻佻。 “归时万里春!”我接道。 “哪里的诗句?我怎么没听过?”他拧着眉头问道,“你自己造的可不能算!” “怎么没有?前一段疫情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时,我们卫生系统,横幅上写的就是去时千山雪,归来万里春!” 他不由自主地笑起来,道:“行吧,算你蒙混过关,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我脸“腾”一下红了,好在有啤酒装脸,一时别人也看不出来,我怒目而视:“来者不善!” 他“噗嗤”一声笑了说,我要想使坏,就说:“善者不来了,还是换一个吧,善乘千里马!”这个也不咋的! “马首欲东!”我生怕接不上,胡乱出句。 他一拍桌子道:“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我瞪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有所暗指,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情非得已!”我硬着头皮接,也不能认输啊。 “一石二鸟!”他笑道,我发现他舌头突然不大了。怎么伶俐起来,我是不是被他糊弄了? “袅袅婷婷!”我还在正规接龙。 他笑道:“我给你接个有劲的,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我“砰”一下把杯子蹲在桌子上,道:“不玩了!” 他看我要翻脸,哈哈笑着说:“单我可以买,但是老师你得叫!这不得说到做到吗?” 我一听不用掏钱,那叫祖宗都行,立刻道:“老师好!” 他得意非常,一个劲儿说好好,又要了几瓶啤酒,放心大胆地喝起来。 直到老公打电话,我才发现已经十一点了,立刻起身道:“我可得回家了,老公以为我丢了呢!” 他也站起身,道:“我也得回家了,不过你好像把我喝多了,我怎么觉得有点头重脚轻呢?” “不能吧,老师,我发现你是海量!”我一边帮他递外衣,一边忽悠他去结账。 出了烧烤店,风一吹,我也觉得忽忽悠悠,脚底飘轻,有点多了。 喝成这个德行回去,还不得被老公揍一顿啊! 他执意要送我,被我婉拒了,因为我住在老公的大舅家,离这里不过几步的路程,真的没必要送。他只好向我挥挥手,道:“有缘再见!”然后径自走进风雪之中,脚步有点踉跄,转眼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之后我也慢慢往回走,虽然飘着雪花,我还是觉得浑身烘热,今天晚上过得还算愉快,比起老公那些亲戚来,这个老师有意思多了。 回到大舅家时,老公左一眼,右一眼地剜我,我醉醺醺地扑到他身上皮打狗闹,主打就是一个搅闹纠缠,直到他服了,说:“行了,我不生气了,你跟我老实交代跟谁喝成这个德行,看把你兴奋的!” 我口齿不清地跟他连比划带解释,就是那个买走扬琴的人,这人可有意思了,还特别有才华啥啥的,说了一车话…… 他终于听不下去了,道:“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不能安分守己的?再惹出祸来,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了!赶快去洗漱,别舞舞诈诈的!” 我嘿嘿笑着去了卫生间,回来后,倒头便睡,实在是酒喝得太多了,忽悠一下就到了爪哇国。 清晨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我披头散发地走进卫生间,大舅在这时去开了门,禁不住惊呼起来。 就听外面的人问道:“请问番番住这里吗?” 我端着牙缸,走到门口,就见两名警员,一高一矮,正在门口往里面张望……… 我心一忽悠,完了,真惹出祸事来了……… 第4章 酒足饭饱玩消失;千呼万唤在被窝 我惶恐不安地看着两名警员,怯怯地问:“找我什么事儿啊?”然后将他们让进了屋。 “你和贾凡尘什么关系?”一名警员看了我一眼。估计我披头散发,面色蜡黄的状态,让他很不舒服。 “你们稍等我一下,我去洗个脸,五分钟。”我也发现了他们眼光异常,赶紧跑进了卫生间。 等我出来的时候,心里稳定多了,不知道这个凡尘老师出了什么幺蛾子。这时老公已经给两位警员倒了热茶,一次性杯子正在往外面冒着热气。 “贾凡尘啊,他怎么了?我刚认识他不超过三天,我管他叫老师。”我试图让他们理解这个事儿,但是我看得出他们有点莫名其妙。 “他昨天晚上没回家,走失了。我们调查了他昨天去过的烧烤店,视频里看到您和他一起走的。” “啊?”我有点大跌眼镜的感觉。他虽然喝得有点多,但是不至于走失啊! 我把昨天蹭酒蹭饭的事儿,简单描述了一遍,我很肯定地说,他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警察站起身,道:“领我们去那个街道拐角处看看。” 我抓起外衣,老公也收拾停当,跟在后面,没好气地说:“我当年怎么看上你这个惹祸精的?” 警员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可以不跟着。” “不行,我必须跟着,谁知道她还能惹出什么乱子?” 很快就到了那个街口,我用手一指:“就是从那里转过去,不见的!” 警员带着我们转过街角,这是一排居民楼,半新不旧。此时街上早已车水马龙,跟昨天晚上的冷清,完全不像一个世界。 顺着街道走着,警员们眼神如炬,四处撒么,我也左看右看,直到走出了楼区,在往外就是平房区了,我停住脚,心想,不会走这么远吧? 一名警员道:“你叔叔不是喝多了,掉下水道里了吧?” 我才明白,那名高个子警员是凡尘老师的侄子,怪不得这么上心呢。 高个子警员狠狠瞪了同事一眼道:“这一路也没看见下水道没盖子啊?再往前就是他家了!” “他住平房啊?”我很不解。 “喜欢种花养草,就从楼上搬下来了,主要是相中了平房有小花园。”他说道。 忽然路过一处房舍,院门大开,里面的狗不住的叫,一听就不是好动静。 两名警员警惕地往院里看了看,突然都神情严肃起来,院子里靠近墙边,有个人脸朝下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狗拴在不远处,正拼命要挣脱绳索,对着那人狂吠! 高个子警员,三两步,跑过去,将那人的脸转到一边,然后暗暗长出一口气,道:“不是!” 另一名警员一边向局里汇报,请求支援,一边往屋子的方向走,屋门敞开一条缝,看样子也没关严。 我们随后小心翼翼地跟进了屋,只见靠北的火炕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在呼呼大睡。 高个子走过去,只看一眼,差点昏过去,被窝里那个男的正是他叔叔,贾凡尘,睡得正香甜,女的应该是这家的女主人。 我走过去,掀开被子只看了一眼,又捂上了,因为凡尘老师穿得很少,或者可以说,基本上啥都没穿,简直就是春光乍泄。那女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顿大呼小叫以后,凡尘老师终于醒了,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们,满脸迷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久又转头,忽然看见了被窝里的女人,像触电一样,“嗷”一声从被窝里跳了出来,道:“啥情况?” 给我吓一跳,他这是问谁呢? 他侄子捂着脸,道:“老叔,你把衣服先穿上再说!” 他回身去找时,迟疑了一会儿,又钻回了被窝里,道:“唐唐,你去给叔把衣服找回来!他妈的,衣服让谁给我拿走了?” 我转脸看那女的,居然这么嘈杂,还没醒,睡得两颊绯红,雪白的膀子露在外面,特别诱人。 我点点头,心里话,凡尘老师艳福不浅。 第5章 绘声绘色讲经过;玄天黑帝理不通 唐唐警官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就返了回来,怀里抱着一堆衣服,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速度也太快了! “哪来的?”他同时问,同时冲他挤眉弄眼的。 唐唐道:“我叔家就住隔壁,我去给他又找了一套!” “隔壁啊?”我也很意外,心里话,这家主人不会姓王吧? “老叔,你怎么回事?”唐唐问道,这时却听到救护车、警车“唔啊唔啊”叫着先后进了院子,同时还有一些人也跟着涌进来,都是街坊四邻。 凡尘老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好衣服,又回身看看那女的,道:“我现在也蒙着呢,但是我肯定啥也没干,她怎么还不醒呢?不至于睡这么沉啊?”用手推时,那女人迷迷瞪瞪地呻吟了一声,半睁眼看了他一下,问:“凡尘?我怎么这么困呢?”然后又睡了过去。 这时凡尘老师来到外面,院里趴着的那个人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他走近前仔细看了看,这个人他并不认识,这时,他一跺脚道:“我这是在做梦吗?这个人也不是老王啊?这人是谁啊?怎么趴这儿了?” 他蒙头转向,还故作镇静的样子很有趣,我一直抱着膀子在一边看热闹。听着街坊们的窃窃私语。这时屋里那女人也被抬上了救护车,尤自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 唐唐问道:“老叔,你跟我说说昨天晚上咋回事?” 他挠了挠脑袋,道:“昨夜我从烧烤店回家,有点喝多了,就是和她喝的!\"他一指我,我吐了一下舌头,连忙点头。 “刚睡下,外面传来咣咣的敲门声和隔壁老王那破锣嗓子的喊叫声。我这隔壁,屁大点事儿他也咋咋呼呼的搅得四邻不安。 不过他老婆特别好,文静端庄,知书达礼,做一手好菜,尤其豆腐,经常请我们左邻右舍去吃!”他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这人口才不是一般的好。说完他又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救护车去的方向,我估计他被窝里的女人就是老王的老婆。 他又接着说道:“我知道老王没啥要紧事,就对着门喊:`啥事?我躺下了,今天喝多了,明天再说吧!’可是这个老王像有鬼追他一样一个劲喊:`快起来!我也躺下了,没穿衣服跑来的,要冻死了!这事儿就得找你!’我以为他真有要紧事,就起来打开了门。这老王大半夜的零下六七度,穿着背心内裤,趿拉着拖鞋,手里攥着手机,一步跨进门来。我说怎么啦?咋还光着跑来的?嫂夫人发飙削你啦? 他俩眼一瞪:`她敢,我借她俩胆子!她昏过去了,你快去帮我看看是咋回事吧?’ 我一听这可不行,给我急的,忙三火四穿好衣服,跟他就去了,还埋怨他呢:`哪有这么折腾人的?不会打120吗?’他一看情况不妙,和我翻小肠道:`别这么不讲究啊,你平常总欺负我,埋汰我,我可没吱声。’提起这事,我也觉得理亏,平时对他老婆好一点,对他有点次,就瞟一眼他那手机,没好气地数落他:`就这事儿,你还大冷天大半夜的跑来干啥?给我打电话不就完了吗?剩下嫂子一个人在家,有事怎么办?’他愣愣地看着我,突然一拍毛大腿:`对呀,我咋没想到呢!’说完他一转身,踢踢踏踏跑回去了,速度老快了,跟神行太保一样!我在后面使劲跑,都没撵上。 结果进了他家院子一看,乌漆麻黑,干喊老王,他也不答应,就直接进了屋,屋里也一样,啥也看不见,我进屋都是摸索着进去的,正想打开灯看看咋回事时,突然头一昏,就晕过去了,等我睁开眼就是你们站在我面前了。” “有人打晕了你?把你脱光了,塞进了老王媳妇的被窝里?”我走过来,咬着后槽牙问,说出花儿来,我都不信。 “你不信?我还不信呢?我现在还麻爪呢!” “老王去哪了呢?”另一名警员问,最后笑着说:“老叔,无论怎么说,你都得跟我回局里一趟。”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凡尘老师嘎巴两天嘴,也无计可施,只好跟着上了警车。 我连忙问:“那我呢?可不可以走了?” 唐唐警官仿佛刚想起来,还有我这号人,一挥手道:“你也来,有些细节,还得再问问。” 第6章 警察局里问细节;凡尘老师要请客 我的事儿很简单,没几句话,就问完了,无非做个笔录,走个程序。 从警局出来时,老公要打车回家,我则笑呵呵地说:“别着急,凡尘老师还没出来呢?等等。” “等他干啥?还没看够热闹啊?”老公一边拽我,一边没好气地说。 “没呢!没看够!”我嘟着嘴,就不走。 谁知一等就是将近两小时,然后就见凡尘老师拖着疲惫的步伐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那个唐唐警官,就见凡尘老师突然回过身,“砰砰砰”踢了唐唐警官几脚,然后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们是不是有病?变态啊!” 那个唐唐警官只能委屈巴巴的苦笑着说:“老叔,您这是干啥?我们怎么变态了?” “这点儿破事,反复问了八百来遍,我说的口干舌燥的,你们还说不详细!非得逼着我问,在被窝里我腿放哪儿了?手放哪儿了,脚放哪了?不是说我昏过去了吗?我能知道吗?是不是有病?” 那唐唐警官还在无可奈何地解释。 凡尘老师一挥袖子道:“贾唐唐,以后别叫我老叔!我不认识你!”然后气囊囊地奔我们这边走来。 我和老公这边已经笑得小肚子抽筋了,然后我转头问老公:“你和朱梅那回,是不是也被这么问的?” 老公立刻绷起脸来,转身要走,我一把拉住,道:“闹着玩,不带急眼的!” “凡尘老师!”我赶紧喊道,生怕他没看见我。 他停下来,仔细辨认了一下,然后叹气道:“我遇到你就没好事儿!” “嗨!这就是你不对了,要不是我给你侄子带路,他们能找到你吗?按理说,你都得感谢我才对!”我嬉皮笑脸道,“你不得安排顿饭,答谢我啊!” 他走过来,想了想,自己也乐了,道:“真是应该感谢你,要不现在我还在老王媳妇被窝里呢!这可不是啥好事,很容易犯错误,这样吧,明天中午我请你们两口子吃饭,到我家来,我亲自下厨!” “呦!不错啊!会做饭!”我立刻竖起大拇指,问:“啥菜啊?” “至少得四个菜,菜名有讲究的,第一道:蒸不熟煮不烂;第二道:听不着看不见;第三道:青黄不接;第四道:牛羊打架。”他笑着说。 “谜语啊?这也难不倒我的,鸭嘴!三文鱼!窝瓜!牛腩!”我胡乱猜到。 他面露惊奇之色,很是佩服地说:“这么厉害?都猜出来了,可惜一个没对!明天中午来了就知道了,都是我的拿手好菜。” 说话间,他上了出租,回家去了。 老公怼了一下我,道:“你怎么那么好吃呢?告诉你我可不去!” “不去算了,我自己去。”我挽起他的胳膊,催促他赶紧打车回家,我要被冻死了。 第二天中午,我们如约而至,老公虽然老大不愿意,还是跟着一起来了。 刚进屋就见凡尘老师蹲在厨房外面的墙根下,窃窃私语。 我赶紧过去,低头一看,插座盖子被去掉了,露出一堆红的、黄的、蓝色的电线,他拿支电笔,正在试。 “怎么了?”我问道。 “差十分钟就好饭了,突然没电了?这玩意儿我也不懂啊?”他语气里满是焦急。 我抱着肩膀,煞有介事地说:“按照我在电视里看来的经验,应该剪黄线!” 他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回头瞪着我说:“我这是插座,不是炸药包!剪什么黄线?” 老公慢吞吞地走上前来道:“还是我来吧。” “呦!老兄,你懂?”他诧异地问。 “我老公在单位是器械科的,就擅长这个!”我有那么点小骄傲。 凡尘老师一笑,把电笔交给了老公,道:“那可太好了,就差牛羊打架了,这道菜好了,就开饭!” 第7章 唐唐看叔求和解;王嫂拎箱要入住 饭菜终于上桌了,我急不可待地想弄明白那几道菜到底是啥,结果一看,自己也乐了: “蒸不熟煮不烂”居然是一盘凉拌生菜; “听不着看不见”,还不错,是龙虾,细琢磨还真对,可不就是又聋又瞎;“青黄不接”不过是一盘韭菜炒鸡蛋;最为困扰我的“牛羊打架”,端上来一看,是一大盆炖豆角,里面有很多排骨。 我哈哈笑着说:“真有才!牛羊打架,可不就是斗角吗?有意思!” 凡尘老师还准备了几个小菜,和一大碗三丝儿汤,他烧了红辣椒,一看就是喷香酥脆,碾碎以后,洒在了汤里面,感觉上就非常美味,会做饭的男人,多半很有情调。 老公则顾不得了,甩开腮帮子开始搂席,我想劝他注意一下形象,他则耷拉着眼皮,对我的明示、暗示全都视而不见。 凡尘老师,道:“兄弟这性格跟我很像,咱俩儿哪天拜把子吧!” “拜把子可就是兄弟了。”我老公笑道。 “那肯定是啊,东北人最是讲究这个,无非是多个脑袋差个姓的事儿,就是亲哥们儿!” 老公夹了一块排骨,放在我的碗里,转头对他道:“但是你这可哪儿乱钻被窝的毛病,可挺吓人啊!有句俗语说的好,兄弟妻不可欺啊!” 凡尘老师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道:“放心!我那不是被打昏了吗?清醒的时候我还是蛮讲究的!” 正说话间,外面大门“哗啦啦”作响,一个身着警服的人拎着礼品走进来,我一看,这不是贾唐唐警官吗? 他笑嘻嘻地进了屋,赖皮赖脸地挤到饭桌上,道:“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我正饿着呢!” 凡尘老师突然板起脸来,不搭理他,跟没看见一样,但是也没撵他。 “看看还赌气呢?要不是婶子走时要我多照看你,我那天早上不来,能知道你失踪了吗?我对你多好啊!”唐唐嘻嘻哈哈地拉扯叔叔,奈何凡尘老师还是绷着脸,不言语。 “老王找到了吗?”我笑呵呵地给他夹菜,打着圆场,问道。 “没呢,手机信号到城北垃圾处理点儿附近就消失了!还有老叔你的手机也没找到,老王家里外翻遍了,衣服和手机都没影儿。” “算了,我今天把手机卡都补了,好在我还有部手机!”他终于和侄子说话了。 “老叔,还生气呢?我好容易来一趟,耷拉着脸子给谁看啊?”他侄子还是嘻嘻呵呵地逗他。 “你们警察最不是东西!变态!”他还在嘟囔。 “不是我们变态,你笨寻思啊:你在人家王婶儿被窝里躺一宿,我们还不能问问了?你说你啥也没干,谁知道你到底咋回事?”他侄子笑眯眯道,还一脸的邪性。 凡尘老师刚要翻脸,我赶紧压服道:“你老叔就是不好意思了,这就是肚子疼怨灶王爷,乱发无名火!你理解他一下吧。” 贾唐唐疯狂地点头,笑道:“理解,理解,对了,我王婶儿醒过来了,说是这几天失眠,结果睡觉药吃多了,一下跟昏过去差不多,你猜她知道你在她被窝里,她跟我们怎么说的?”他望着凡尘贼不溜秋地乐。 凡尘老师大惊失色,筷子差点没脱手掉落,道:“她怎么说的?” “她说别管凡尘干没干啥,她都不生气,还告诉我们绝对不能抓你,看来她挺钟意你呢!” 凡尘老师给了他一个大脖溜道:“别胡说八道,快吃,把嘴堵上!” 正笑闹着,大门又“哗啦啦”地响起来,只见一个窈窕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还拽着一个大皮箱。 老王媳妇来了! 凡尘老师瞪大眼珠子,不明所以,赶出去问:“嫂子,你干啥?” “老王跑丢了,我一人也不敢住啊,在你家住几天。”老王媳妇,把箱子推给他,让他拎进屋离去。 “这可不行,左邻右舍的人知道可咋办,好说不好听啊!”凡尘老师急得抓耳挠腮。 老王媳妇嫣然一笑,道:“街坊四邻的,谁不知道咱俩儿一被窝了?爱说啥说啥吧!” “那也不行,我老婆只是住娘家,过两天就回来了,看见你住我家,我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他急得脸红脖子粗,就要往外推人。 “我不管!反正我就住下了!”说话间她绕着他跑了半圈儿,想将箱子拎起来,奈何太沉,没拎动。 老公一看,快速奔出去,道:“我和凡尘拜把子兄弟,来,我帮你拎!快进屋,嫂子!”然后就把人连拽带拉的弄进了屋。 唐唐都看傻了,堵了一嘴饭,吐不出咽不下的。这可怎么弄啊?一下子又多了个小婶子,那原配婶子回来还不得出人命啊! 第8章 夫妻两人去做客;花园里面看野花 凡尘老师随后进了屋,手足无措,急得团团转。 许久他突然看了我们夫妻一眼,问道:“你们两口子不是外地的吗?现在住哪儿呢?” 老公道:“住我大舅家。” “别住大舅家了,住兄弟家吧,我家房间多,宽敞明亮的。”他伸出手拉住老公说。 老公一时没理解,懵懂地看着他。 他笑道:“咱俩儿住一屋,让你家妹子和嫂子住一屋。” 我一听一扭身道:“我不来,我怎么那么没眼力见呢!” 凡尘老师一瞪眼道:“我还是不是你老师,说话还算不算?”还挺威风的。 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王嫂“噗嗤”一声笑了说:“妹子,你来吧,咱俩儿一起住,我真是一个人不敢住,没别的意思。再说老王跑丢了,我这里还担心呢,正好你能和我说说话,也省得我心慌意乱的。” 看她说得恳切,我这才点点头,然后看了看老公,没想到他居然笑嘻嘻地答应了。 这可有点意外。 我们回去拿洗漱用品的时候,我左一眼,右一眼地瞄着老公,总觉得他憋着什么坏水。 问道:“你怎么同意搬凡尘老师家去了呢?不觉得麻烦吗?” 他趴在我耳边,坏笑着说:“我看死凡尘,看他着急不?” 我“砰”的给了他一拳,道:“真是恶趣味!” 住处安排停当之后,我问王嫂:“那个趴在你家院子里的人,你认识不?” 她叹了口气,犹犹豫豫地说:“认识是认识,但是十几年没见面了,我也奇怪呢:他从哪儿来的?怎么趴我家院子里死了呢?” “认识就好办,他是干啥的?”我问道。 “他叫迟关键,我们俩儿之前处过对象的,后来没成。我和老王结婚以后,他就搬外地去了,至于怎么趴我家院子里的我就不知道了,警察也反复问我,我也是这么说的,电话记录他们也都调出来了,我和他真的十几年没来往。一想到院子里趴着个死人,我就害怕,你说我能敢自己在家住吗?”她满面愁容,也是云里雾里。 这时凡尘老师敲门进来问还需要什么不,我们都笑着说,东西都齐全,不需要什么了。 凡尘老师家虽然看上去是平房,内部都是楼房设计,没设火炕,东西屋都是地热,放置的宽床厚垫,屋里各色绿植花木随处可见,可见是个爱好养花弄草的人。 之后他招手让我们去他的小花园,现在正是数九隆冬,花园里除了几棵松树也没见有什么,他却饶有兴致地指着墙角一处给我们看,原来那里蓬松的积雪下面,有一簇小黄花正在绽放,有点像蒲公英,又有点像桃叶鸦葱,这冰天雪地里全是纯洁无瑕的白,一望无际的,突然冒出了一抹沁人心脾的绿和几星生机盎然的金黄,太令人惊奇了。 “我就是觉得神奇,才让你们来看的,我前几天从这里经过偶然发现的,可能这里背风,阳光又好,这小东西竟然逆季节生长了!”他啧啧称赞,看得出他很是喜欢。 王嫂也笑了说:“我就喜欢凡尘这个孩子气,看什么都像发现宝了似的,不过真是个老实人!” 看王嫂那痴迷的眼神儿,我就知道这个女人沦陷了,于是就想顺着她的心意也夸几句,奈何天寒地冻,舌头发硬,本来想说:“看出来了!”结果说了个:“弹出来了!” 凡尘老师脸色骤变,一下捂住自己身体前下方,问:“什么玩意儿弹出来了?” 我快笑没气了,连摆手带跺脚,许久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没事,啥也没弹出来,我本来想说看出来了,结果说劈叉了!” 他狂瞪了我一眼,“我这一天天的,都快让你吓断气了!”尤自不放心,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 第9章 迟关键来去成谜;喝咖啡要做大咖 唐唐来时,我们四个人正在抡扑克,一时之间山呼海叫的,老公是扑克高手,和我一伙儿,时不时吹胡子瞪眼,说我不长脑子,总出错牌,我气恼地一摔扑克道:“不玩了!闹心!” 凡尘老师一见,笑道:“这也不赢房子赢地的,兄弟,你总训她干什么?来来,我和番番一伙儿,就是个玩儿,开开心心的!” 然后调了位置,我和凡尘老师一伙儿,又玩了几把,这回顺当多了。唐唐一直在旁边,背着手看热闹,许久才说:“老叔,我有事儿问你,你们先歇一会呗!” 凡尘道:“那好吧,嫂子给我们泡点茶吧,我渴了。” 王嫂赶紧起身要去,我突然来了眼力见,笑呵呵道:“我去吧!” 凡尘老师连忙阻止:“别让她去,我可没那么多杯子让她砸着玩儿!” 我一缩脖子,咧了咧嘴,心里话:“相处没几天,还挺了解我呢!” “你要问啥事啊?”凡尘老师看着唐唐问。 “老叔,你认识迟关键吗?”唐唐坐了下来。 “不认识啊!怎么了?”他一脸疑惑。 “死在老王家院子里的那人,就叫迟关键。”然后他转头看了看厨房的方向,王嫂还没回来,接着说道:“是王婶儿的前男友!” 凡尘老师轻咳了一声,有点意外道:“真不认识,我也没听你王婶儿说过,她还有前男友呢?老王知道这事儿不?” 刚说完,王嫂端着茶壶走出来,道:“他知道,我跟他说过的。” 我们都齐刷刷看向她,她一边给我们倒茶,一边说:“我和你们说过了的。迟关键十多年前就去外地了,一直没联系过。凡尘也应该没见过他的。结婚之前我就跟老王坦白我处过对象,但是没成,他啥都知道。” “那为什么没成呢?”我好奇地问道。 “这人啥都好,对我也好,家境也不错的。就是太内向,老是跟我生闷气,还多疑,我要是和哪个男的说句话,他就恼了,和我没完没了的。最要命的是,有时候还找人家会气打架,给我整烦了,就不处了。”她挑着眉头,轻描淡写地说,听得出来她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相反的还有点嫌恶。 “那他这次回来干啥来了?调查出来没有?”我转头问唐唐。 他道:“我们调查了,这个人在外地结过三次婚,都离了,性格和王婶儿说的差不多,每次都是怀疑自己老婆出轨,不停的家暴,结果都离了。听说为人处世也不行,没什么朋友。”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万般都可过,家暴真不行!多亏王嫂当初当机立断,要不肯定弄得遍体鳞伤,最后也还是过不了。 唐唐接着说:“最近他突然把房子什么的都变卖了,回到这里来。开始住在亲戚家,听说亲戚也都不怎么待见,冷嘲热讽地撵了出来,只好租了个小旅店暂住。具体为什么回来,没有人知道,他的亲戚们也都没和他打听……” 我估计这人过得肯定不行,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如果自己过得不好,千万别投亲靠友,多半是靠不住的。 唐唐去后,我们也谈论了一会儿,这个迟关键真是个谜团,处处显得神秘。 之后我问:“老师,你家有咖啡吗?” 他笑道:“还真有!”他拿出一个咖啡桶来。 我跑去厨房捉来两只大碗,因为老公和王嫂都说不喝,怕睡不着觉,所以两只碗就够了。 还没等凡尘老师反应过来,两大碗咖啡就泡好了,我还狠狠放了白糖。 他望着眼前的大碗,仰天长叹道:“这可真是一大碗咖啡,大咖大咖!原来就是这么来的!” 第10章 探宝藏凡尘老师爱收藏;论古今师生二人侃大山 一清早,我就找不到凡尘老师了,他又不见了,给我吓一跳,又消失了吗?于是满院子乱喊:“凡尘老师!凡尘老师……” 就见仓房门瞬间打开了,凡尘老师探出头问:“干啥?我在这里!怎么喊得这么慌张?” 我一时愣住了,许久挠挠脑袋,憨憨地傻笑道:“我以为你又……又……丢了呢?” 他抿着嘴笑道:“拉倒吧,我也不能成天丢人啊!快过来,看看我的宝贝!” 我于是小跑着过去,一进仓房我就惊呆了,这里简直就是个宝库,各种收藏品应有尽有,但是都是有年代感的东西,泛着古铜光晕的菱花镜,依稀能照出人影儿;擦的铮亮的老式自行车,不是飞鸽就是凤凰;几个大葫芦挂在门口和窗户上,有的被切成了瓢,有系着红绳。还有不再嘀嗒摆动的洋钟,细看居然是烟台产的,我回头问:“这个还能走不?” “修修一样用。”他笑呵呵地说。 我又随手拿起几本小人书,感觉瞬间来了,小时候学校门口有摆摊的,一毛钱看三本。 接着我又拎起玻璃风灯用手指弹了弹。 他笑着说:“别敲碎了,毛手毛脚的!” 还有很多古老的乐器,有的认识,有的我都没见过。但是这里并没有古玩玉器,金银珠宝。凡尘老师说他不喜欢那些东西,更喜欢平常人用过的这些汗水打磨过的老物件。 最惹眼的还是那架扬琴,我用手摸了摸,心里无限惋惜。 他笑着说:“还惦记呢?” “你就说,你多少钱能让给我啊?”我赖皮赖脸地笑着问。 “多少钱也不让。”他满脸严肃,不像开玩笑。 我抿着嘴,走近他,再走近点,很快就要贴到他身上时,他禁不住紧张起来,仓房里本就空间狭小,他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最终眼神闪烁道:“你要干啥?” 他比我高很多,我仰起脸,他只能低下头看我,正当他不明所以时,我突然叉起腰,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小气鬼!”然后出了仓房。 许久他跟着也出来了,一边锁门,一边窃笑。然后走到我跟前低声说:“下次不许玩这种游戏,要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不客气咋的?你还能打我啊!”我故意摇头晃脑得气他。 老公端着牙缸从屋里跑出来刷牙,把满含泡沫的水吐到了雪地上,立刻出现了一排黑洞,他看我正和凡尘老师较劲,就问:“你给我过来,干什么呢,和自己老师叫什么劲?怪不得你同学都说你虎刺的!” “我再告诉你一遍,我的同学都说我大咧的,不是虎刺的,这是有本质区别的!”我跑到他跟前,恼羞成怒纠正道。 凡尘老师突然哈哈笑起来。经过老公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地说:“兄弟好福气,娶了个永远长不大的老婆!” 老公茫然地看着我问:“他这是好话吧?” 我咬牙切齿地说:“永远长不大不就是有点傻吗?也就是虎刺的!” 老公咕噜几口水,吐掉后,笑道:“嗯嗯。” 吃过早饭,老公去亲戚家串门,我不爱去,就躲在凡尘老师的书房里看书,地暖很舒服,我拿个垫子坐在地上,靠着书架,看《西游记》,这可是精装本的,拿在手里相当有感觉。 不一会儿,凡尘老师进来,给我送了杯咖啡,道:“小心点,别撒我书上。” 我点点头,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将杯子放在地上问:“老师,你说孙悟空是人不?” “是人啊!”他坐在实木椅子上,笑着回答。 “从头到尾也没说他是人啊?都叫泼猴,再说他还有尾巴,他应该还是一只猴子,不是人。” “是人。”凡尘老师很肯定地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服。 “孙悟空出现是五百来年的事儿,三百年后,有个人就这事儿特意写了本书,说孙悟空是人。” “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大脑开始翻箱倒柜,没找到这方面的知识。 “达尔文啊,他说猴子变成了人。”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这?”我一时语塞了,虽然知道他是胡说八道,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话来反驳。 我再次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不知为何,我觉得凡尘老师冲咖啡,比我冲的好喝许多,又问:“牛郎织女听说过吧?从古至今都说门当户对,可是他俩儿也不是这种情况啊?人家也过得挺好,虽然两地分居,但是一儿一女,年年鹊桥相会的。” “门当户对肯定没毛病,你知道这个故事催生了一个职业呢?” “啥职业?媒婆吗?”我真的不知道。 “不是,这个职业叫牛郎,专门为富家女,富婆服务的!” 我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扣了,老师就是老师,真不是一般人,厉害! 然后我梗着脖子,瞄着他道:“我非得找到一个问题,难住你不可,我就不信了!” “那何必呢?师不必强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他愉快地笑着,出去了。 第11章 王嫂精湛好厨艺;真假之处辩虚实 王嫂的厨艺真好,从她进门,厨房就成她的领地了,各色菜蔬没有她不会的,什么煎炒烹炸,焖熘炖煮,无所不精,尤其善做豆腐,色香味俱全,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豆腐有这么多种吃法,酸苦甘辛咸,各色各味,花样翻新。 我跟着她打下手,她让我把豆腐切成骰子块儿时,我给她切了个奇形怪状,大小参差,她皱着眉,道:“这怎么能行,会受热不均匀,不好吃!” “啊?”我疑惑地看着她。在我的概念里什么东西到肚子里都均匀了。 她立刻笑了说:“没关系,冰箱里有松花蛋,你剥两个,和豆腐拌一下,豆腐你可以再霍霍得碎一点儿!玩吧!” 我一缩脖子,有点不好意思。 我一边霍霍豆腐,一边蛇眉鼠眼地问她:“那天晚上,你真不知道凡尘老师在你被窝里啊?一点儿没醒?一秒钟没醒?”我骨子里就是个爱八卦的人。 她自顾自地笑了说:“凡尘那样说,是为了保护我,女人的清白很重要的。实际上他搂也搂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 我手里的松花蛋,“啪”一声,摔在了地上,涌出一堆蓝乎乎的蛋黄,连忙道:“那他怎么不承认呢?” “你可真是个傻妹妹,不但他不承认,我也不能认啊!认完了,下一步咋整?” 我也乐了,可不是嘛,真没法整。 这时凡尘老师拎着快壶,进来接水,我促狭地哼起了京剧:“驸马爷近前看端详……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瞒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哐哐哐……忒!你咬紧牙关为哪桩!”然后我“砰”的一敲盆。 凡尘老师像被冻住了一样,快壶里的水,彻底溢了出来,他还不自觉,愣愣地看着我。 王嫂一见,赶紧关了水龙头,推了他一下,道:“怎么还定住了呢?” 他转头问王嫂,道:“你跟她说啥了?” 王嫂羞红了脸,默不作声。 我接话道:“便宜都占完了,还怕人家说啊?” 他气恼地一跺脚道:“这可完了,可真是好人都死在证人手里了!” 王嫂理了理头发,眼神闪烁,哼着小曲,眼睛一瞟一瞟的,别提多得意了。 凡尘老师端起快壶,气哼哼地出了厨房。 我一时倒糊涂了,这到底是有事儿没事儿呢?看凡尘老师的状态怎么还挺委屈呢?像被冤枉了似的。 正要开饭时,老公急匆匆地回来了,我很诧异,问道:“怎么没在你亲戚家吃呢?” 老公笑着说:“惦记回来吃王嫂的豆腐,人间美味。” 王嫂“噗嗤”一声笑了说:“好好说话。不怕你家妹子削你啊!” 老公也乐道:“回来,跟你们说个事儿,我在我大表哥家听说城北垃圾站附近有情况了,环卫工人一早发现的死人了,警察现在封锁消息呢,凡尘你快问问,是不是老王?” 凡尘老师一听,脸色突变,赶紧给他侄子打去电话。 谁知唐唐就是不接,只把人急得上蹿下跳。 我探头问道:“城北垃圾点儿,远不远?不远咱们去看看呗!” “快吃!吃完就去!”凡尘老师一挥手,说道。 第12章 垃圾场内找线索;警察局里辩衣物 城北垃圾点儿,垃圾堆积如山,还有几辆垃圾车,正在往下卸垃圾。 清冷的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酸臭味。靠近围墙的一处拉着警戒线,垃圾车都不约而同地避让开了。 凡尘老师走过去,拿了块小毛巾捂着鼻子,我则跟在后面。 我们刚钻进警戒线,一个人抄着一根黑色胶皮棍子跑过来,边跑边喊:“那里不准翻垃圾!看不见围起来了吗?” 我们回头看着他,有点惊慌失措。老公忙迎过去道:“你看我们像翻垃圾的吗?” “那你们要干啥?”他举着棒子问。 “我们家一个人走失了,听说这里早上死人了,所以来看看,谁家人跑丢了能不着急啊?你就通融一下吧。”老公笑嘻嘻地递上一根烟。 “人早被拉走了!你们上这儿能看出啥啊?除了垃圾就是垃圾!赶紧去警察局问问吧。” 他接过了烟,脸色没那么难看了。 “拉走的是啥样人啊?”老公接着和他闲唠。 “就是个男的,不过呢,这男的佝偻着身子,像是个马鞍子一样,呲牙咧嘴,都被冻硬了,杠杠的!死像可吓人了!” 说完他半蹲下身,做了个恐怖的鬼脸,学着死者呲牙咧嘴,犀牛望月般拧着脖子,眼珠一鼓一鼓的。既怪异又滑稽。 凡尘老师这边突然捡起来一只手套,对王嫂说:“好像是我的!” 王嫂凑过去,一看道:“你的?” “嗯嗯,那天晚上你家老王说你昏过去了,让我去看看啥情况,我穿起衣服就走,手套就在外衣兜里揣着了。怎么就一只,那只哪去了?”他还在左右的寻找。 “那再看看你的外衣在没在这里!”王嫂也开始弯下腰,仔细查看,道:“你再给唐唐打打电话,我这心都要难受死了,到底是不是俺家老王,好歹告诉一声,让我这葫芦头落落地……”说话间她眼圈突然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凡尘老师见了,赶紧给侄子打电话。 唐唐道:“正要给你回话呢,刚才开会,讨论案情了,干啥啊?老叔。” “垃圾点儿发现的那个人,是不是老王啊?”凡尘老师问完,自己不由地也紧张起来,脸绷得确青。 “不是,要是的话,不早通知家属了吗?” “那谁啊?”凡尘老师放松了下来,问道。 “说了你也不认识,过后再跟你说,现在忙着呢!”唐唐挂了电话。 凡尘老师对着电话,骂道:“小兔崽子,敢挂我电话……”又转头安慰王嫂道:你别担心了,不是老王。” “这老王跑哪里去了?简直要急死人了!”王嫂终于哭了,一把又一把的抹眼泪,凡尘老师走过去,把她扶出了警戒线,道:“先别着急,只要没信儿,可能就没事儿!” 一会儿老公喊我们,道:“咱们走吧。”看来他和那个管理员聊的不错。 回程的路上,凡尘老师的电话突然响了,他一看是唐唐警官打来的,告诉他火速来一趟警局,越快越好,我们的心又悬了起来。 警察局里非常嘈杂,南腔北调,好不热闹。有找猫的,有送水的,有抓小三的,有补身份证的,还有喝多了,躺在地上,耍狗熊坨的……看来警察的活儿也不好干…… 很快唐唐从楼上快步走下来,把我们领上二楼的一个问询室,他拿出几张照片,放在凡尘老师面前问:“老叔,你好好看看,这些衣服是不是你的?” 凡尘老师拿起照片,一一看过,道:“真是我的,我去老王家时,穿的那身儿,在哪里找到的?我手机找到没?” “手机没找到,这身衣服在死者身上穿着呢。” “死者?” “嗯嗯,一大早垃圾场,发现的那个死者!” 第13章 凡尘老师戏说三国;番番虚心学诗打油 从警局回来,凡尘老师明显不太开心。我估计他在惦记老王。可见还是挺有感情的。 回来后,他去了书房,我也有样学样,给他冲了杯咖啡,端了过去。他正在看书,看我进来,忙把书放下,接过咖啡,一边喝,一边连声道谢。 “看什么呢?”我探着头问道。 他把书递给我,我一看,是《三国演义》,“看哪段呢?”我一边翻,一边问。 他突然端着咖啡,站起身,清了清嗓子,道:“我给你讲一段啊,你一听就知道了,话说: 那吕布从小在各种赌局里摸爬滚打,玩麻将自然也不在话下。 四个人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你红中,他白板,连吃带叉,玩得好不热闹。 老贼董卓在城门楼子上卖呆傻,突然想起来刘关张那几个人是一伙的,我儿奉先虽勇,要是被他们抽老千咋办?这赌注可都是性命啊。拉倒吧,不能让他们继续玩了。于是急忙命令手下,鸣金搅局。 此时的吕布以一对三,已明显的丢张出错,生怕自己被杠上开花。正急得缕脸淌汗,听到干老子喊他回家,索性就坡下驴。紧忙收住方天画戟说道:`那啥,哥儿几个,俺媳妇貂蝉喊我回家吃饭呢,先不玩了,哥儿几个再会。’说完扭身,吡了扑棱,就蹽了。” 这一段《虎牢关三英战吕布》他讲得眉飞色舞,我这里目瞪口呆,都忘了原文咋写的了! 然后我冲他竖起大拇指,道:“你真是老师,不得不服!”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问:“你成天老师长,老师短的叫,嘴上抹蜜了?” “没抹,抹蜜了更甜,齁挺!”我嘻嘻傻笑道。 “既然为人师表,那我也得像回事似的,想学啥,说说看?”他突然挺了挺腰,端坐起来。 我“噗嗤”一声笑了,“会写诗不?我想学写诗!” “打油诗我擅长,这个我能教你。”他颇有点小得意,我可能说到点子上了,“再说了,正八经的诗都让古人写完了,咱们怎么写也白费,学学打油诗,自娱自乐,还是不错的。” 我一听,立刻拍手说好。 “走,先领你看看我花园里那棵长青草,实地教学。” 花园里那棵逆季节生长的小草,居然还生机盎然的。几盏金黄色小花,在寒风中傲娇地开放着。 “自知底层民众, 从不羡慕高秧。 足履车轮碾过, 抖尘笑向太阳。” 他随口说道,把墙角路边的野花杂草形容的骨骼清奇,叹为观止。 我想了想,道:“我也会写。” “咦,这么快就学会了?那你说几句我听听。” 我想了想,道: “默默墙角处, 踏雪自抽芽。 流连无光影, 君临不赞她。 草本不入流, 傲杀帝王花。” 他听了后,点点头,道:“孺子可教也,还行,就这么写。” 我呵呵笑着一鞠躬:“谢谢贾老师!” 他也“噗嗤”一声笑了说:“我这老师是真不了了!” “那也不赖我啊,谁让你姓贾呢!”我多少有点委屈,我也不能给他改姓啊,那也不归我管啊。 他舔了舔嘴唇,道:“走吧,咱们看看,你王嫂做什么好吃的呢。” 我笑着问:“你就跟我说实话吧,那天晚上你到底占没占王嫂便宜?” 他突然站住了,斩钉截铁地告诉我:“没有!” 我一吐舌头,他则低声嘀咕道:“你们都好对付,等老王回来,我还不知道咋解释他能信呢,闹心!” 我也嬉皮笑脸地跟着他道:“就怕王嫂不配合你啊,她可跟我说,你搂也搂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我正在大咧咧地说着,他突然回身,差点把我撞倒了,道:“她这么说的?她疯了!” 许久他也自顾自地乐了,道:“我懂了,为什么跟你说?偏偏跟你说呢?” “啥意思?”我也糊涂了。 “你自己寻思吧。”他神秘莫测地笑道,眼神里有千百种意思。 第14章 王嫂辗转难眠因情困;番番好言相劝令心安 王嫂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唉声叹气,我安慰道:“嫂子,别担心,王哥肯定没事儿,过几天就能找回来。” 她坐起身,说道:“老王身体不好,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能不让人担心呢?” “那天晚上王哥半夜跑来找凡尘老师,说你昏过去了,他不知道你吃睡觉药吃多了吗?”我问道。 “他真不知道,我吃药的时候没告诉他。”她摇了摇头。 “你为啥失眠?有什么心事呢?”我探寻着问,毕竟是医生,我知道失眠多半是肝气郁结,思虑过重来的。但是毕竟刚刚相处没几日,怕她不肯跟我说心里话。 “告诉你,也没关系,都赖凡尘,他瞎聊闲!”她突然生气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她转而又满脸都是幽怨。 反正女人到一起也没别的话题,除了老公孩子,就是别的男人。她想了想一把拉住我,将我拽到身边,不好意思地说:“我和你说了,你可别到处乱说去。” “你只管放心,这里我人生地不熟的,和谁说去?”我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那时候我家老王还没丢呢。凡尘在我家吃饭,我知道他老婆回娘家去了,他一个人懒得起火,所以没事就叫他来家里对付一口。结果他和老王那天喝嗨了,老王有事出去了一小会儿,他突然拉着我的手一顿胡说……” “胡说?说啥了?”我笑眯眯地问。 “这你还用问,你想象不出来啊?反正都是那些话,给我说的骨头都酥了……”她突然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笑得很甜蜜,我觉得她瞬间就抖落了岁月的风尘,年轻了好几岁。 我也被她感染,掩着嘴笑起来,太有意思了,凡尘老师说情话是啥样呢?太好奇了。 “那你俩儿就好了呗?”我探着身子,好奇地盯着她问。 “好啥啊!第二天他酒醒了,看见我跟没事儿人一样,我问他昨天晚上说的话还算不算?他一脸懵地问我,我说啥了?没给我气死!你说我能不失眠吗?从那天起,我就睡不着觉了!”她气恼地一甩手,扑通一下倒回被窝里,眼睛望着房巴,道:“我就整不明白,他咋想的!百思不得其解!” “嗯嗯,嫂子,我认为他可能是酒壮怂人胆了,那天喝多了,啥都敢说;酒一醒,就不敢了!他心里还是有你的!”我拉住她的手,煞有介事地安慰她,好像我说的都是金科玉律一般。 她叹了口气,道:“现在也没心情琢磨这事儿了,等我家老王回来,我可好好和他过日子,可不能再七想八想的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老天爷惩罚我呢。”她又开始愁容满面了。 “这怎么还整违心了呢?”我也挨着她躺下来,“你家大哥会平安回来的!” 许久我突然睁开眼,拍了一下王嫂,问道:“你和凡尘老师眉来眼去的,你家老王知道不?” 她又一翻身坐起来,变颜变色地说:“啥叫眉来眼去的?没有的事儿,就是他那天喝多了,攥住我的手一顿胡说,再就没有过了,之前没有,之后也没有……,我家老王咋能知道啊!” “呦呦!原来是这样,你特别喜欢凡尘老师吧?”我又把她拉倒,躺下,笑呵呵地问。 “嗯嗯,喜欢有啥用,他这个人,凉一阵,热一阵,不知道心里咋想的。” “行吧,哪天我帮你问问。” 她突然一翻身,脸对着我,一下捂住我的嘴道:“你可不准问!” 第15章 番番自以为是巧断案;凡尘天花乱坠说情缘 正当我在凡尘老师家和老王家来来回回踢踢踏踏走着时,凡尘老师背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问:“你忙活啥呢?” “老王那天衣衫单薄来找你,你穿好衣服去追他,却没追上!我在想,他是怎么跑回家的?那天一直在下雪,路特别滑,他还穿着拖鞋……” 他一听我说,也来了兴致,拿出手机开始计时,从他家跑回老王院子,进到屋里,中等速度,四分十八秒!快一点三分钟! “老师,你再跑一次!”我站在老王家屋里指挥道。 凡尘老师转身气喘吁吁地说:“我快让你折腾散架子了!”又跑了出去。 等他再次跑进屋里时,我拿个苍蝇拍子躲在门后,他一进屋,我“啪”一下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他一激灵,转回身,问我:“你干啥?拍我干啥?” “我怀疑,打昏你的就是老王!”我笑呵呵地说,“他快速跑回,正好躲在这里伏击你!” “他干嘛伏击我?”他瞪着眼睛问,还在大口喘气! “你是不是前几天喝醉了,拉着王嫂的手一顿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我刺棱着眼睛问他。 他一捂后脑勺道:“王嫂告诉你的?这女人啥都往外说!那天我喝多了,醉眼迷离的,把王嫂认成别人了!过后我清醒过来也挺后悔的,怕王嫂多心呢!”难得见的他脸颊绯红。 “那时老王干啥去了?”我又笑呵呵地问。 “他说有事,出去一小会儿,我记得很快就回来了。” “回来时,脸色如何?”我盯着他接着问。 “我那天真喝多了,没留意看,反正我刚松开王嫂的手,他就进来了……”他怔怔地看着我。 “咋就那么巧呢?你刚松开王嫂,他就回来了?要是他回来时,正看见你调戏他老婆,只是没进屋呢?进来后还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只是心里盘算过后怎么教训你呢?你记不记得,你昏倒那天晚上,他叫你时怎么和你说的?” “怎么说的?”他也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记得,你说的,他说你平时总欺负他,埋汰他,对吧?你怎么欺负他,埋汰他了?”我笑盈盈地问,把苍蝇拍横在手里,转动了几圈! 他顿时呆住了,许久问:“就算他是想报复我一下,把我打晕了,我也能理解,那他还能把我扒光了,塞他老婆被窝里啊?他疯了?” “本来嘛,捉贼捉赃,抓奸要抓双,老王趁老婆吃睡觉药昏睡不醒,把你再弄了来,塞进被窝里,就能造成捉奸在床的假象,然后拍几张照片或者啥啥的,再吓唬吓唬你,或者再提出点啥非分的要求,我就说不好了……可能老王也没想到,出了岔子,后来怎么样,我就想不出来了……” 他愣愣地站在屋里,许久不语,我知道他在拼命回忆整件事情。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老王疯疯张张的行为,他应该是突发奇想,从被窝里窜出去,就安排你去了……”我仿佛看透了整个事件,自以为是地笑起来。 “那迟关键呢?他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城北垃圾点儿那个穿着我衣服的死人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我还没想明白,信息量不够,不过你这点儿事儿,肯定是你自己聊闲聊出来的祸事!” 他难得见的不好意思起来,我俩儿一起往回走时,我神秘兮兮地问他:“那天晚上,你喝多时,把王嫂认成谁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的,我不能告诉你。”他板起脸来说。 “我现在在破案子,对我而言,没有秘密,你必须告诉我!”我跺着脚,声色疾厉道。 他停了下来,嘴角轻扬,道:“告诉你也没关系,你听我说,是这么回事! 话说几年前,我独自一人走在山间小路上,路两边都是低矮的灌木和野草。没有风,天很热,人也很累。 我找了一株高点的树丛的阴凉处,坐下来歇息。正想要擦擦汗,喝点水,凉快凉快,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草叶摩擦的声音。寻声看去,一条一米多长的大蛇向我这边游来。我吓得“啊”的一声站起身,头发茬子和浑身汗毛根根炸起,一股凉气瞬间从脑袋顶传到脚后跟,脑瓜门儿的热汗,枯叉一下子像结了冰一样,拔凉拔凉的!当时我本能的反应是快跑,可俩腿俩脚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一样,根本挪不动。 与此同时,那条大蛇可能也被我的“啊”吓了一跳,停止行进,竖起上半身,吐着暗红色带着叉的信子盯着我看。 相距不足十米,我知道跑已经不可能了,别说我吓得动不了身,即便能跑,凭我两条短腿的速度,也比不过它那无腿之王。 我不动,它也不动,时间凝固,一场惊悚的人蛇对峙大片在无人观看的山间小路上上演着。 于是我急中生智,想起了那个浪漫而又安神且文明暧昧的自救传说。 定了定心神,我乍着胆子颤颤巍巍地喊了声“娘子”。 说实话,一刹那我把我自己惊艳到了,这些年我喊我媳妇都没这么风情万种过………”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眉飞色舞,我禁不住举起来了苍蝇拍,怒吼道:“你搁这里糊弄傻子呢……” 第16章 凡尘老师即兴赋情诗;痴迷学习自称番打油 凡尘老师的花园里满是积雪,假山覆盖着白白的雪帽子,透出一种骨性倔强,玫瑰树丛和樱桃树,满身雪做的花朵,正在互相搔首弄姿。高大的梨树底下一架秋千满是积雪,仿佛被雪姑娘点了穴道,一动不动。我百无聊赖,走进花园,脚下时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治愈。 我用手拂掉秋千表面厚厚的积雪,一屁股坐上去,用脚尖点地,秋千就轻轻摆动起来。 正玩着,凡尘老师拿了个坐垫走过来,道:“垫上!屁股不凉啊?” 我接过来,笑呵呵地垫在秋千上,然后邪魅一笑,道:“老师,你都是怎么说情话的?” 他表情立刻僵住了,道:“你又瞎琢磨什么呢?” “就是好奇,王嫂说你那天晚上拉住她的手,一顿甜言蜜语,我问她都说啥了,她让我自己想,我也想不出来啊?” “你这一天天的,天上一句,地下一句的,简直就是城门楼子胯骨轴子,都哪跟哪啊?”他转身要走。 我立刻喊住他:“你说两句呗,我听听,也过过瘾!”嬉皮笑脸地看着他。 “天太冷,我脑筋冻反转了,灵魂冻僵住了,说不出来。”他满脸地拒绝。 “那就反转着说,说几句没灵魂的!”我还是蛮能将就的。 他回头看着我,憋不住地乐,又瞄了瞄秋千道:“你还挺能凑合的!那你坐回秋千上去,我给你说两句!” “哈哈,行。”我喜滋滋地坐了回去。 他思索了几秒钟,用眼睛撒么了一下周围的景色,道: “……你看 影树婆娑 雪舞翩跹 意蕴缠绵 等着 我去取根绳子 栓树杈上 陪你 荡秋千 越千年!” 我差点从秋千上掉下来,攥着秋千绳索闷头笑。 “你乐啥?”他笑眯眯地问。 “怪不得王嫂骨头都酥了!你这杀伤力也太大了!”我忍住笑,低声道。 “等你学会打油诗,说情话跟玩儿似的。”他转身而去,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样的人得整迷糊多少青春少妇啊? 突然有几个人进了院子,原来都是慕名而来的,相中了凡尘老师的收藏品,商量转让的。 我赶过去看热闹,其中一个人拿出一根烟,递给凡尘老师,道:“我叫高明远,是邻村的,听说凡尘老师收藏颇丰,特来讨教讨教。” 凡尘老师笑嘻嘻地客气了两句。 高明远也相中了那台扬琴,凡尘老师道:“除了这个扬琴,余下的您随便挑。” “你多少钱买的?我出双倍!”那人眼神还在扬琴上,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我从凡尘老师身后转出来,欠欠地说:“多少钱也不卖!”然后讨巧地看着凡尘老师道:“我说的对不对?” 凡尘老师抿着嘴,笑道:“对!对!我学生说的就算!” 结果那人只好选了几根带红缨的牛皮马鞭悻悻离去,走的时候还不住地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台扬琴。 我越发觉得那台一百六的扬琴是无价之宝了,拿着小勺子一顿瞎敲。 凡尘老师也没搭理我,径直走出去,回书房了。 玩够了,我也来到书房,他正在写东西,我趴到跟前看,只见他写道: “月在云后藏, 郊野北风凉。 徘徊人不冷, 为等那姑娘。” “哪个姑娘?啥情况?”我笑着问。我觉得凡尘老师心里一定藏着个风华绝代的佳人,让他念念不忘,魂牵梦萦。 “这就是首打油诗,设定场景而已,哪来的姑娘?”他对我翻了翻白眼儿。 我捉过他手里的笔,道:“我也写写”,于是写道: “那姑娘不是这姑娘, 能抵北风也抵凉。 有约不来是何故? 原来是门锁难开上不去墙!” 他看完,拍着桌子笑道:“学的挺快啊!孺子可教也!” 正这时,老公进来喊我们吃饭,道:“王嫂做好饭了,快点,番番,有你爱吃的鱼!” 我回头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以后不要叫我番番,请叫我番打油!” “完了!又迷上这玩意儿了!番打油?我看你应该叫番找打!是不是没挨过老公揍!把你惯的蹬鼻子上脸的!”然后他没好气的,连拖带拽,把我整走了! 第17章 手机失而复得;凡尘分析推理 我还在仓房,研究凡尘老师的收藏品时,突然看见两个红木箱子的夹缝里塞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好奇的用手一掏,居然是一个冰冰凉的手机。 看样子不像收藏品,因为挺新的。 我拿着手机,走出来仓房,边走边翻过来掉过去地看。 凡尘老师正在清理花园小径上的积雪,回头看着我,问:“又淘着什么宝了?” “我还真淘着宝了!这手机也没年代感啊?你收藏这个干什么?”我举着手机问他。 他扔了扫帚走过来,只一眼,便满脸惊奇,居然从我手上直接抢走了,又鲁莽又没礼貌,手里突然空了,我有点麻爪,没好气地问:“你干啥!” “这不是我丢的那个手机吗?”他眼睛鼓鼓的,诧异地说。 “啊?”我一时没理解。 “哎呀!就是那天在老王家和衣服一起不见的那部手机!你在哪里找到了?”他转头盯着我问。 “就在仓房里啊!我领你去看!”说话间我扭身回到了他的收藏室。 他看着那两个挨得很近的红木箱子,用手拍了拍,随后打开箱子,紧跟着就惊呼起来道:“这什么玩意儿?” 我赶紧挤过去,从箱子里拎出一件破棉袄和一条破棉裤,油渍麻花,脏得锃亮!袖头子漏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破洞! 我一抖,一股酸臭味顿时散开了,凡尘老师连连后退,用手掩住了鼻子。 “老师,你还收藏这玩意儿呢?多脏啊?”我嫌弃得无以复加,转来转去,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把这破棉袄、棉裤放哪里合适了。 他道:“都拎出来,扔了!这可奇了怪了,红木箱子拿回来时,我仔细检查过,没有这些破东西啊!脏死了!”他厌弃至极地说。 我把那些破衣服扔到雪堆上,道:“你还是给唐唐警官打个电话吧,告诉他手机找到了。” 凡尘老师给手机充电时,唐唐警官就到了,这时手机已经能开机了,凡尘老师仔细看了看道:“这也没什么异常啊?怎么手机会在仓房里呢?我明明记得去老王家时,手里攥着手机的。” “老王那天晚上有可能来过你家仓房,还拿着你的手机,不小心掉进箱子夹缝里去了?”我试探着问。 “他来仓房干啥?他对我这些收藏根本不感兴趣,成天说是破烂!”凡尘老师百思不得其解。 唐唐接过手机看了看,拿出一个证物袋,示意凡尘老师把手机扔进去。凡尘老师吓一跳,道:“干什么?我刚失而复得,你又要给我没收了?三千来块呢!” “过后会还给你的!”唐唐笑着努努嘴,示意他快点。 凡尘老师恋恋不舍地把手机丢进了袋子里,不停地嘱咐,别弄坏了。 偶然经过雪堆时,唐唐警官站住了,目光停在那堆衣服上,问道:“这是哪来的?” “仓房红木箱子里的,刚翻出来的。”我说道。 他又去取了个大方便袋,把那些破衣服也装了起来,随后进了仓房,不停地上看下看。 许久给警局打了电话,叫了支援。 我和凡尘老师都看傻了,这仓房里有什么古怪?唐唐警官要干啥啊? “出了什么问题?”凡尘问道,这爷俩儿都是高个子,身材相貌有几分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哥俩儿呢。 “城北垃圾点儿发现的那名死者,外号叫二傻子,头脑不太灵光,靠出苦力,赚点吃喝啥的,有时候也会走家串户地摸仓房,主要偷冻饺子,冻豆包,馒头,咸菜啥的,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有一回肋骨都被打折了。这些破衣服有可能是他的!” “你说的是穿着我衣服,死在垃圾点儿那个人吗?”凡尘老师诧异地问道。 “嗯嗯,就是那个。”唐唐点头。 凡尘老师彻底陷入了沉思。背着手走来走去。 许久他像大彻大悟一样,道:“我知道咋回事了。” 我们都齐刷刷地看向他,问道:“咋回事?” “按照番番的推理,老王打晕了我,脱了个精光,把我塞进王嫂的被窝后,他抱着我的衣服来到我家,钥匙串就在衣服上,他打开了仓房,把我的衣服和手机扔进了仓房里,走的时候可能也没锁门,好巧不巧的,这个二傻子来偷东西,看见了我的衣服比他的好,就把他的脱下来,把我的穿上了………” 第18章 仓房搜查惊现血迹;老王被绑原因不明 警员们提着工具箱陆续从车里下来,凡尘老师不停地叮嘱,千万别弄坏他的收藏品。也没人搭理他,个个面色木然。 突然他们遮住了仓房的窗户,又眼见着挪开了地当中摆着很多小物件的实木桌子,把我们撵了出来,热闹也不让看一眼。 许久唐唐出来,拽掉手套说:“有血迹!” 这可太意外了,凡尘老师惊讶得合不拢嘴,撅成一个“o”型。 许久他气急败坏地问:“啥血迹?” “地上,墙壁上,还有些物件上都有血迹,被精心擦拭过了。”唐唐舔了舔嘴唇,道:“你这点事儿看来还挺复杂呢,最近几天别进仓房了,给我们添乱!”说话间把手伸到他面前。 “干啥?”凡尘老师不明所以。 “钥匙交出来吧。”唐唐语气柔和,但是不容置疑。 “给你!”凡尘老师没好气地把一串钥匙放在他手上。 唐唐把钥匙收好,再次把手伸到凡尘老师面前。 “还要啥?”凡尘老师眨巴着眼睛,也糊涂了。 “备用钥匙!”唐唐笑呵呵地说。 “上一边去!原来的钥匙在裤子上挂着,和衣服一起丢了,刚才给你的那串就是备用钥匙,再没有了!”凡尘老师气恼地一跺脚,转身去了书房。 我随后跟进去,看他正坐在书桌跟前脸转向窗户,生着闷气。 “这也没什么值得生气的。”我安慰道。 “手机没收了,钥匙也没收了,我这是侄子吗?这是冤家!”他一拍桌子。 我一听,立刻大咧咧地说:“都说公检法里没好人,大盖帽两头翘,吃完原告吃被告,你侄子肯定也不是好东西!六亲不认的!”我夹枪带棒地一顿烧火。 他一听不乐意了,满脸怒色地说:“说啥呢?我侄子可不是那样的人,素质老高了!为人正派,恪尽职守,最能为老百姓办实事了!” 还没等我说啥,唐唐蹬在门槛子上,咯咯笑着说:“我这么好,老叔,你还跟我生气啊?” “去,去,去,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凡尘连连摆手。 唐唐道:“那我可走了,老王的消息我也不告诉你了!”他作势要转身。 凡尘老师一下从桌子后面窜出来,揪住唐唐道:“臭小子!赶紧给我说,老王有消息了?” “我们走访时,有人看见老王大半夜晃晃悠悠的,在你家门口溜达,等再一眨巴眼,过来一辆白色小轿车停在他身边,把他拉上车就整走了!”唐唐比比划划地说。 “啊?被绑架了?”凡尘老师一副要惊掉下巴的表情,道:“绑架他干啥?没钱没势的。” “还在调查呢。”唐唐警官道:“至少算是个好消息,那时候还没大事呢。”说完唐唐这才转身走了。 很快警员们也都上了警车,陆续离开了。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之后,凡尘老师出了书房,去找王嫂,两人在屋子里窃窃私语,王嫂低着头,紧靠着凡尘老师的肩头,凡尘老师不停地打着手势,意思应该是让王嫂放心。 老公在窗外看着,嘻嘻傻笑。 “你傻笑啥?”我怼了他一下。 他则转头贼兮兮地看着我,道:“看看凡尘那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其实我知道他心里咋想的!在我跟前装,不好使!” “别胡说八道的,人家他俩儿没事儿!”我小声说,生怕屋里的两个人听见。 老公一拽我道:“他俩儿没事,咱俩儿有事儿!”然后就往西屋拽我。 我一边挣扎,一边笑道:“大白天的,孤男寡女,不能去西屋!” 谁知我根本拽不过他,刚进屋他就插上了门,不料刚一转身,就听敲门声震耳欲聋地响起来。 老公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赶紧跑去开门,凡尘老师一脸坏笑地站在门口,问:“你俩儿干啥呢?” 老公没好气地说:“愿意干啥干啥!我俩儿有证!” 第19章 清晨扫雪客人来;师徒辩论吃豆腐 让凡尘老师一搅和,老公气急败坏地和他斗嘴,兴致也没了。 我连忙趁机跑了出去,找王嫂说话,毕竟知道王哥可能还没生命危险,她能放心些。 第二天一早,推门一看,又下了一夜的雪,足有半尺深,怪不得铲雪车“嗷嗷”叫了一宿,原来是在连夜清雪。 看凡尘老师和老公在清理院子里的积雪,我也拿了把扫帚冲了出去,干活我是一把好手,很快捆绑扫帚的铁丝都被我甩折了,扫帚杆彻底散开了。 凡尘老师拿过去,看了看,道:“你这是咋整的?” 老公哈哈笑起来道:“我老婆是左撇子,左的不行,啥工具到她手里,一律干碎!” 凡尘抿嘴憨憨一笑,回屋里找来把钳子,三两下把铁丝重新拧好,拿起来反复颠了颠,又把扫帚还给我说:“这回接着霍霍吧……” 我心里有点不太乐意,啥叫霍霍啊?正堵气囊塞时,门外停下一辆小轿车,下来几号人,热情地奔向凡尘老师。 凡尘老师停住手里的铲雪锹,皱着眉头看着来人。 “凡尘老师,您好。”头里那人突然呵呵笑着打招呼,相当热情,三步并作两步,抢上来握住了凡尘老师的手。 原来是前两天来淘宝的高明远,我记得他特别钟意那台扬琴,最后选了几根马鞭。 “你们?这是?”凡尘老师一边往里面让他们,一边探寻着问。 “我这几个哥们儿也爱好收藏个老物件,听我说凡尘老师这里收藏颇丰,所以来学习学习。” 凡尘老师一拍手道:“这可是不巧了,先进屋,喝杯茶,慢慢说。” 王嫂端茶上来的时候,几个人纷纷抬头看着,然后笑着说:“嫂子真漂亮啊!”说得王嫂满面羞红,掩着嘴乐。 凡尘老师一时之间不知怎么解释才好,只好轻咳了两声,转换话题道:“按理说,哥几个大老远来了,咱们必须得去我看看我的收藏,可是太不巧了,我那个仓房被警察封了,钥匙也被没收了,现在连我也进不去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失望透顶。又聊了几句闲话,不咸不淡的,便起身告辞了。 送到门口时,我笑着问:“高哥家开羊汤馆啊?” 他很惊奇问道:“妹子怎么知道的?” 我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他身上一股羊膻味,很浓,有点刺鼻。 凡尘老师一听,立刻笑道:“在哪里开店?有时间我们去捧场!” 高明远立刻拿出几张名片恭恭敬敬递过来,道:“欢迎欢迎!一定要来,我们家的羊都是从内蒙运过来的,现吃现宰,肥而不腻,肉鲜的很!” 老公一听,道:“我们肯定去,我最喜欢喝羊汤了!”同时表现出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 等他们离去以后,我一时恍惚起来,独自在花园里,走来走去。 “怎么了?”凡尘老师发现了我的异常,走过来问道。 “他身上好臭啊!”我咧着嘴,有点嫌弃地说。 凡尘老师笑了笑道:“来羊汤馆不就是这样的?这就臭了?臭豆腐怎么样?你吃不?” 我嘿嘿傻笑道:“我不吃,我又不是男的!” “这和性别有什么关系?”他奇怪地问。 “你们男的最爱吃豆腐,啥豆腐不吃?”我瞪了他一眼,扭扭捏捏地走了,留下凡尘老师在原地傻乐。 第20章 王嫂吃醋使小性; 嫦娥叼着大烟袋 我越来越喜欢凡尘老师的小花园了,虽然很小,虽然满是积雪,但是可以想象,春天来临之时,这里肯定满园春色,处处花香。 我坐在秋千上,仰头看着天空,有很厚的云,月亮都被遮住了。但是有一抹金色的亮光从云层的裂缝处射出来,很集中,也很抢眼。 我正晃动着秋千,想着凡尘老师那句:“陪你,荡秋千,越千年……”的诗句,就听身后有人踏雪而来。 我不回头都知道是凡尘老师,他的脚步很轻盈,很有节律感!同时相当扎实有力。和老公的莽莽撞撞不同。 “不嫌冷啊?”凡尘老师爽朗的笑声响起来。 “还行吧,冷了我就进屋了,就待一会儿。”我从秋千上下来,回身对他说。 “我出来锁大门,看见你孤零零地坐在这里,跟受气似的,想啥呢?”他点了一根烟,笑眯眯地问。 “想打油诗呢,老师此情此景,你能不能作诗一首?”我突然来了促狭劲,热切地说。 他吸了一口烟,看了看夜空,道:“那有什么难的?随口就来!” 我期待地看着他,希望再听一首情诗, 他笑着说道: “数九深冬月挂天, 孤灯独影晕如丹。 此是嫦娥忽寂寞, 广寒门外抽袋烟。”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随风散了。 我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吐槽道:“这是啥啊?嫦娥还抽袋烟?她是东北人啊?” “必须是东北的!”他笃定地说。 “怎么就是东北的了?”我斜着眼睛看他。 “嫦娥住哪里?”他问道。 “广寒宫啊。”我随口回道。 “对吧?全国哪里最寒冷?东北啊!地广人稀,干燥寒冷,只有东北才配被称为广寒宫,她住东北,能不是东北人吗?” “广寒宫是这么解释的啊?”我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东北四大怪你听说过吧?”他又问。 我点点头。 “窗户纸糊在外, 反穿皮袄毛露外, 养活孩子吊起来, 大姑娘叼个大烟袋…… 那大姑娘就是嫦娥,东北大姑娘个个都是嫦娥!”他说得洋洋自得,我突然有了一种想揍他一顿的感觉,就因为他说嫦娥叼着大眼袋,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 然后我就举起了拳头,怼了出去,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脖子,道:“嗨!说的好好的,怎么还动手了呢?” 正拉扯时,王嫂突然站在房檐底下,大声咳嗽起来。 凡尘老师赶紧松开手,我也立刻往回跑,路过凡尘老师时,偷偷踢了他一脚,然后就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呵呵笑着跟王嫂回屋里去了。 我本来冻的够呛,就大咧咧地喊:“王嫂,给我烧壶水,我要冲杯热热的咖啡。” 谁知王嫂却一扭身,躺在了床上,不冷不热地说:“自己烧呗!我不爱动弹!” 我一听口气不对,这是生气了?因为点啥啊? 很快我烧好了水,给自己冲了杯浓浓的咖啡后,端着,坐在床边笑呵呵地问:“王嫂?生气了?” “没有!有什么好生气的?”她一翻身后脑勺朝着我。 我呵呵笑着说:“那就是吃醋了,吃我和凡尘老师的醋?” 她一翻身坐起来,叹了口气道:“我发现你们能玩到一起去,我和他咋没啥说的呢?” 我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凡尘老师还是喜欢你的,从眼神我就能看出来,老爱惜了。再说人世间不过是车水马龙,人和人不停的相聚分离,过几天我就走了,凡尘老师很快就不记得番番是谁了,哪如你,一直在他身边,朝朝暮暮的,再说你又这么漂亮,身材这么火辣,哪个男的能不喜欢你?”说话间我在腿上掐了一把。 她咯咯笑着一躲,道:“我算整明白了,你这张嘴是抹了蜜的。” 我连连摇头道:“不对,我这张嘴是开了光的!说话老准了!” 第21章 仓房被撬似有玄机;干巴愣子是啥玩意 清晨我正睡得香甜,却得外面吵闹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我赶紧起床,简单拢了头发,跑出去看热闹。 就见唐唐警官站在院子里,问:“怎么就被撬了呢?” “啥被撬了?”我一头雾水,迷迷瞪瞪地问。 “仓房被撬了,没事儿,别紧张。”凡尘老师走过来,沉稳一笑。 我赶紧跑进仓房去看,乍看上去好像真没什么问题,突然我一跺脚问:“扬琴呢?” 那台我心心念念的扬琴不见了! 凡尘老师也跟进来道:“扬琴没丢,之前我就把扬琴送去保养了,现在还在乐器店呢!” 我拂了一下胸口,长长出了口气。 “人家还能因为一台扬琴撬一把啊?一共一百多块钱的东西,值得吗?”凡尘老师看着我一惊一乍的表情,突然乐了。 “真的没丢什么吗?”唐唐也仔细观察着。 “没丢。就是门锁被撬坏了!”凡尘老师拍拍手道,“你也知道我从不收藏古玩玉器,名人字画啥的,这里没啥值钱东西。” “这可奇了怪了。你们昨天晚上一点儿动静,没听到吗?”唐唐问。 “没有。”老公茫然地摇摇头。 我更啥也没听见,这辈子就一点好,睡觉跟昏过去一样,正睡着被抬着扔大道上都不带醒的! “对了,你们警局查出来什么没有?”凡尘老师转头问唐唐警官,“那些血迹都是咋回事?” 唐唐警官揉了揉鼻子,轻哼了一声,道:“有三个人的血迹,两个已经对上了,是老王和二傻子的,第三个人还没匹配上。” “有老王的血迹?”凡尘老师也吃了一惊。 唐唐警官走到桌子旁边道:“就是这里,有一片,看来出血量还不小呢,虽然被清理过了,但是一上仪器就看得清清楚楚的。” “那二傻子的血迹在哪里?”凡尘老师又问。 “靠墙边,噢,就是这里!”唐唐走到墙边,指着一个老旧炕琴道,“这上面也有。” “那第三个人的呢?”我问道。 “在门口,门里门外都是。”唐唐道。 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百思不得其解,这三人都在这里留下了血迹,但是并没有打斗的迹象,因为所有的物件并没有磕碰损坏,最后血迹还被人精心处理了,处理得相当耐心和专业。 等到唐唐警官走了,老公突然提议道:“咱们中午别在家吃了,去羊汤馆吧,我请客!” 王嫂立刻拍手赞成道:“那可太好了,可不用我做饭了,我也歇歇。” 于是一行人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浩浩荡荡奔高明远家的羊汤馆就去了。 中午时分,这家羊汤馆居然也是宾客云集,门口一棵树上挂着一根染血的绳子,树根底下一摊血,用沙子简单地掩了掩,旁边还有些羊粪蛋儿。 看来这里刚刚杀过一只羊。 我们刚进去,高明远就带着黑皮的围裙,笑呵呵地迎出来,他身上的骚臭味夹着血腥味一起扑过来,我差点没吐了。 两位男士倒是不在意,高明远摘了胶皮手套,和他们握了握手,将我们四人让进了雅间,然后转身回后厨了。 涉及要请客,老公突然叫住服务员,皱着眉头问:“你们这儿消费高不高?” “不高,你十里八村打听打听,就数我们这里最经济实惠了。”服务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口齿伶俐,满面堆笑,虽然说的是普通话,但是有明显的南方口音。 老公又望着服务员娇俏的小脸开始打趣道:“你们这里是干巴愣子炖羊汤,还是还有别的?” 小姑娘一愣,道:“啥叫干巴愣子?都是羊身上的,羊排,羊蝎子,羊杂,羊肚,当然还有些配菜,没有干巴愣子!” 凡尘老师都要笑趴下了,问道:“你不是东北人吧?” 小姑娘不好意思了,道:“我在这里上学,假期打工,湖北人。” 老公一听,却拍了拍桌子道:“不行,我就要干巴愣子炖羊汤!差钱咋的!” 小姑娘一听,道:“那我去问问老板能不能给您从外面买点来……”然后转身要走。 我赶紧一把拽住她,道:“别闹了,干巴愣子就是纯纯的意思,东北话,小姑娘你这回明白了吗?” “哎呦!就是要吃纯纯的羊汤,别的什么都不放的意思,对吗?”小姑娘面红耳赤地搓着手。 我点点头,道:“对对对!”她才松了一口气,出去安排菜品了。 我瞪了老公一眼,道:“上饭店,必逗服务员,你这是啥毛病,没碰到脾气坏的,又该囊桑你了,挨骂有瘾啊?” 老公赖皮赖脸道:“年轻漂亮,骂人也好听,我乐意挨骂!” 我刚要过去抓住他,撕扯,凡尘老师一把拦住道:“好了,咱们今天干巴愣子吃饭,不带打架的!” 第22章 旧扬琴被人冒领;羊汤馆拿人起脏 正吃得热火朝天时,高明远笑呵呵地走进来,手里端着小半杯白酒。凡尘老师赶紧起身,笑脸相迎。 “味道怎么样?”他谦虚地点头哈腰。 “好吃,真不错。”凡尘老师答道,拉着他坐下,一起吃。 “你那收藏室解封没有?”高明远一边给凡尘倒酒,一边问,看来还惦记呢。 “别提了,昨天晚上被撬了!”凡尘老师沮丧地回道。 “是吗?”高明远呆愣了好几秒,许久问:“丢什么东西没?” “奇就奇在啥也没丢,我进去一看,那扬琴不见了,当时给我吓一跳,原来是被凡尘老师送乐器店保养去了。”我呵呵笑着,没心没肺地接着说道。 他点了点头,诧异地问道:“咱们这儿还有地方给乐器保养呢?这可真稀奇!从没听说过。” “有的,就在你家羊汤店不远的那家乐器店,我就喜欢乐器,从二手市场淘来,都送他家去了……”凡尘老师拿着公用筷子给他夹了块羊肚,笑道。 高明远含笑点头,又敬了我们一杯酒,起身忙活别的去了。 我们四个又说笑了一阵,酒足饭饱后,心满意足地结账离开。 因为两位男士都喝了酒,所以王嫂成了司机,我到哪里都是坐车的,因为没驾照。 突然凡尘老师喊道:“停一下,我顺路去乐器店把扬琴拿回去。” 然后他下了车,大踏步走进那家乐器店,谁知久久没有出来,我们觉得不对劲,于是也下车,跟进去看究竟。 “怎么能让别人拿走呢?开什么玩笑?”凡尘老师难得见的生气了。 “我不跟你解释了吗?这也不赖我们,他说是你朋友,说是你让他顺便拿回去的,把保养费都付了,我还说呢,这破扬琴都不值保养钱……” “啥人给拿走的?”我凑过来急急地问。 “我们也没细问啊,谁能料到这个物件还能有人冒名顶替来拿走啊?我不说了吗,保养费交了二百!就你那破琴都不值这个钱!” “我忍你很久了,你左一口破琴,右一口破琴的,是不是想挨削啊!”凡尘老师突然撸胳膊挽袖子的要动手,老公看见赶紧上去,抱住他,道:“兄弟,冷静!冷静!实在不行,报警吧!” 店主一听,有点慌张了,道:“报啥警啊?多大点儿事儿啊?实在不行,我赔给你就是。” 我连忙摆手道:“不报警也行,你仔细想想那个来拿琴的人有啥特征?” 他抽了抽了鼻子,道:“他跟你们一样,身上一股羊膻味!” 我一拍大腿道:“我猜就是他,这回报警吧!” 店主还在皱着眉头死乞白赖地解释,不停用手拉扯,凡尘老师没理会他,已经把电话打给了唐唐。 然后他冲我一乐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我嘿嘿傻笑着说:“你不也早已猜到了吗?”然后冲他挤挤眼。 嫂子和老公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俩儿,问:“你俩儿说啥呢?” 凡尘老师一挥手道:“一会儿你们就懂了,走,回羊汤馆!” 我们刚到不久,唐唐警官也开着警车,“唔啊唔啊”的来了。 高明远一副呆萌受气的表情问:“你们怎么又返回来了,警察怎么也来了,是我的羊汤有啥问题吗?” “算了,老高,别装傻充愣的,把扬琴拿出来吧!”凡尘老师走近他,半笑不笑地说。“你这一身的味道,到哪里去跟名片一样,乐器店老板把你交代出来了!” 高明远还想抵赖时,乐器店老板从警车上下来,直直奔到他面前,手杵到他脸上道:“就是他!拿走了扬琴!” 高明远一看赖无可赖,一时之间垂下头,沮丧的回店里取扬琴了。 第23章 凡尘设局钓小偷;师徒逗趣谈音乐 扬琴摆在我们面前时,我们都探着身子仔细看起来,这台老的掉渣的扬琴到底有什么玄机呢?怎么高明远要去冒领呢? 老公用手摆弄着问:“琴弦是金丝的?这小勺子是象牙的?还是里面镶嵌着珍珠玛瑙?………都不像啊?这不就是一架普通扬琴吗?” 我也叠着前臂,交叉着双手,下巴颏子放在手背上,死死盯着扬琴道:“里面有什么秘密呢?” 就听唐唐警官问高明远道:“你怎么知道扬琴在乐器店的?” 高明远耷拉着脑袋,轻轻抬起手,指着我们说:“他们刚才吃羊汤时,自己说的。” “你们为什么要来吃羊汤?碰巧了?”唐唐警官疑惑地看着我们。 “不是,一大早,我进仓房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和高明远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怀疑撬锁的人就是他,正好老公说要喝羊汤,就和凡尘老师商量了一下,来探个路。”我笑嘻嘻地说。 唐唐又看看凡尘老师,道:“你们故意把扬琴的下落透露给他的?” 凡尘老师点点头,微笑着翘了翘嘴角,道:“也就是个猜测,既然什么都没丢,就是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而那里只少了扬琴,看起来就是奔扬琴来的,是与不是,一试便知!”他像个神算子一样,轻叩了一下桌子。 “你为什么要偷扬琴呢?”唐唐警官皱着眉头转头问高明远。 “我喜欢这架扬琴,第一眼就相中了,可是凡尘老师死活不转让,我就想偷出来得了……”他摇晃着脑袋,低声说。 我们也啧啧称奇,可真是碰到倔人了!倔得像驴,倔得流脓!倔得不择手段。 唐唐警官又把高明远带去了别的房间,继续审问。不一会儿就见警察押着高明远上了警车,我吃惊不小道:“不至于吧?”回头看着凡尘老师,凡尘老师也很愕然。 许久唐唐警官走进来,道:“先带回局里了,你们也先回去吧!” “琴呢?”凡尘老师指着扬琴问,他这回挺乖的,想主动上交。 “老叔,琴你拿回去吧,我们抓他不是因为这个,那件破棉袄上都是羊屎羊尿的,刚才他说二傻子死之前曾经在他店里打过工,我们得回去好好查查这事儿……”然后他转身出去了,警车还在门口等他呢。 回到家,凡尘老师直接把扬琴拎进了书房,放在桌子上,盯着看了一会儿,拿起小勺子慢慢敲起来,很快就奏出了一曲婉转悠扬的音乐,相当动听,我歪着脑袋问:“这是什么曲子?我怎么没听过?” “啥曲子也不是,我随便敲的,我不懂音乐。”他望了我一眼,说道。 “不懂,就能敲出这么好听的旋律?”我惊奇万分。 “虽然不会,但是我能听得出音乐中的悲喜,也会联想到自己的经历,还有那些似是而非的旅世痕迹。我想呢,这应该就是音乐的魅力。你呢?不是也不会吗?为什么喜欢这些乐器?”他笑呵呵地问。 我突然来了精神,白白霍霍地说:“音乐来自于远古洪荒,参与了女娲娘娘或耶和华或其他神的创世纪,懂不懂、会不会都没关系,只要有耳,就能听,有心就能共鸣……”我看了他一眼,接着高谈阔论:“音乐是与人类并存的魔音亦或早于人类的诞生,是宇宙的起始之音,是星球聚合,生诞生的催化剂,音乐家都是通神的!” 他愣眉愣眼地看着我,许久道:“你挺有词儿啊?” “我这不是想打动你吗?好让你同意把扬琴转让给我!”我伸手摸了一下扬琴。 他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死活不转让的!不过说到音乐家呢,我倒是赞成你的说法,他们确实摘取了神的赐予,神是悲悯苍生的,他用世间自有的音符提取组合,给这浊世里闯荡的灵魂予慰籍。 欣赏音乐的人,无论从中获取了喜或者悲,他们无论热血澎湃或者掩面而泣,相信那都是灵魂对音乐的回馈。” 我拍了拍手,忽悠道:“老师,你是懂音乐的人!但是对于你自己一首曲子也不会这事儿,你怎么看?”我有点戏谑地说。 他也乐了,一扬手道:“我怎么看?我趴着看!” 第24章 意欲拆扬琴未能得手;师徒闲逛市又生疑云 我拿了个螺丝刀子,蹑手蹑脚地走进凡尘老师的书房,看四下无人,便要动手。不想被人从后面薅着脖领子拽得一趔趄。 我回头看时,却见凡尘老师气定神闲地看着我,问:“又想干啥?” “我想…我想…给你修修抽屉,你看你这里有点拔铆了。”我左顾而言他道。 “哪里?我看看。”他一把抢走了我手里的螺丝刀子,道:“胡说八道的,王嫂一告诉我,你管她要螺丝刀子,奔书房来了,我就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打的什么主意?”我假装听不懂地问。 “是不是想拆我的扬琴?”他盯着我问。 我叹了口气,道:“老师,人太聪明了不咋好!真的!” “你不用拆了,我昨天研究一宿了,这里面既没有暗格,也没有夹层,没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也没有藏宝图!” “研究过了?”我撅起嘴,鼓囊了两下。“但是你觉得高明远说的是真的吗?” 他沉思了一下,道:“我也不太信呢!但是实在是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 “那咱俩儿再去一趟旧物市场吧,问问那位大姐,这架扬琴的来历怎么样?”我仰着脸笑道。 他点点头,道:“这个方法可行,我警告你,再不准自作主张,否则戒尺伺候!还想拆我的扬琴!胆肥的你!”他虚张声势地跟我瞪着眼睛。 我走过去,扑到他脸近前吹了一口气道:“知道了”。 他冷不防的,禁不住眯了眯眼,也笑了,道:“这学生我也管不了啊!” 今天二手市场里摆摊的人不太多,逛的人也少很多。毕竟零下十几度,太冷了,冷得人都想冬眠了。 由于怕冷,我连拍个照也懒得掏手机。 突然我看见凡尘老师掏出手机,给一个老物件在拍照,之前还不忘征得了摊主的同意。 “拍的什么?”我凑过去看。 “看到了这个,不拍下来,觉得是个遗憾,好多年没有见到了。我敢说,不是农村人不知道它是什么。你认得吗?” 这是一个大葫芦带着长长的杆子,葫芦上面还有个小眼儿,有几分眼熟,但是就是不记得是什么了。我连忙摇头道:“我不认识。” “我看过,摸过,但还真的没用过。”他嬉笑着说。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二五子庄稼人,小时候想用,老庄稼把式们信不过我。需要经验,需要精准把握。那么问题来了,它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用的?”他看着我,笑呵呵地问。 我瞪了他一眼,转头走了,我都说我不认识了! 他也没搭理我,继续溜达,我们俩儿都在找那个卖扬琴的大姐,天寒地冻的,不知道她今天出摊没有,如果没来,那还真是白跑一趟了。 突然凡尘老师吹了一声口哨,那口哨声里满是兴奋和惊喜,我知道他发现了那位大姐。 大姐还在兜售她的老物件,冻得脸颊绯红,嘴唇都有点紫了,还真是不容易。 我们笑呵呵地走过去,和她打着招呼,她应该是不记得我们了,但是生意人骨子里就有一种自来熟,聊得跟亲人差不多。 “相中什么了?”大姐满面堆笑地问凡尘老师,而我则抱着凡尘老师的胳膊,靠在他身边,不停地跺着脚,实在是太冷了。 “我前几天在你这里买过东西的。”凡尘老师笑呵呵地说。 “是呀!对呀!我记得你们,你们两口子来过!”大姐顺势就开始履杆爬! 凡尘老师转头看了我一眼,得意地冲我挑了挑眉毛,笑道:“啊,对对,我们在大姐这里得了一架扬琴。”然后拍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的思维都冻硬了,没精力和他斗嘴,直接问:“那架扬琴很古老,有什么来历吗?” 那大姐想了想道:“那扬琴是我大舅的,前年他老人家去了,白放在家里占地方,就拿出来买了……” “咦!你上次不是说这扬琴是你哥的吗?这回怎么变成你大舅的了?”我一时蒙了。我记得清清楚楚她说是他哥的,因为哥哥病逝,睹物思人,看着伤心才拿出来卖的…… 第25章 凡尘老师智取老大姐;吃醋王嫂暗藏三寸舌 大姐的信口雌黄给我心里整没底了,犹犹豫豫地看着她,问:“大姐,你有准话没有?这架扬琴您到底搁哪里淘登来的?” 她一愣,然后耷拉下脸来,嘟囔道:“你这妹子怎么说话呢?我还能糊弄你啊?就是我大舅的!” 凡尘老师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别说话,他笑呵呵地指着摊上的一把二胡问:“大姐,这个不错,多少钱?” 大姐看了看他,道:“诚心买不?” “当然诚心,但是也得价格合理,贵了我可不买!”凡尘老师一本正经地拿起二胡仔细看了起来。 最后两人眉来眼去,讨价还价,从三百元杀到一百二十,终于成交了。 大姐把二维码拿出来,凡尘老师将扫未扫时,突然笑呵呵地问:“我上次买的扬琴到底哪来的?” 大姐一愣,看着凡尘老师晃着手机就是不肯扫码,她也明白了,不说清楚,这一百二有可能泡汤。 就一跺脚道:“你们可真是麻烦,是我下乡时,收来的。” “那是户什么人家,在哪里?”凡尘老师接着问,手机刷的扫了一下付款码,等到要输密码时,又停住了。 “就在附近的卧牛屯,一进村,有户人家,他家门口有棵老槐树!我想想,他家好像也姓牛,就是搁那里收来的。” 就听得“啪”一声,凡尘老师这边付款成功了! 好歹问明白了,我撒腿就跑,奔着凡尘老师的车狂奔而去。他娘的!要冻死人了,我感觉自己好像啥也没穿一样,浑身都在冰窟窿里。东北的冬天风不大,所以刚到室外,还感觉不出有多冷,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从外到内,寒冷会将你层层瓦解,最后变成一个实心的冰坨! 正跑着,突然又看见了那个带眼儿的有杆儿葫芦,猛地急刹车停住脚,等着凡尘老师过来,问:“老师,这到底是啥?” 凡尘老师标志性的翘了一下嘴角道:“看在你叫我老师的儿上,就教教你,这是点葫芦!我小时候农村播种谷子,糜子、高粱和黄豆时,都会用到它。 那时在农村,谷雨前后,前面犁仗翻垄,后面一人用小镐头打筏子,就是敲碎大的土坷垃或茬头,然后几个人拄着棍子踩格子,踩格子,你懂不?”他笑嘻嘻地问。 我哆哆嗦嗦地点点头,道:“在半成的垄上踩出一条直线沟,把土踩实,种子落地不露出来,跟舞台走模特步差不多,但必须穿平底鞋。” “咦!看来干过农活啊?不错!再后面就是点种的。点种的人单肩斜挎着点葫芦,上面有种子袋直通葫芦里,一手把握葫芦杆对准垄格,另一手握着细木棍,轻轻地敲击点葫芦下端。这样种子就会均匀的洒落在垄格里。等犁仗到地头返回,翻土盖上,最后用木头磙子把整垄压实。点葫芦就是干这个用的,这回知道了吧?……” 我头也不回地接着跑,跑向汽车。连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我要被冻僵了。 凡尘老师也拎着二胡上了车,笑着说:“跑挺快啊!跟小兔子一样!” 我上下牙不住地打颤道:“暖风!开到五千级!” “没文化真可怕!”凡尘老师哈哈笑起来,“你家车的暖风有五千级啊?” “我又不懂车,再说了,毛爷爷告诉过我们,人有多大胆,暖风就有多少级!”我搓着红萝卜一样的手和他对付。 回到家时,王嫂迎出来,话里有话地问:“你俩儿去哪玩了?” 凡尘老师赶紧把二胡拿下来,递给她看道:“去二手市场了,没玩啥,淘了个二胡,直接回来了。”然后眼神儿一闪一闪地看着王嫂乐。 王嫂接过二胡,进了屋,她居然能整响,但是一看也是个半吊子,不怎么熟练,勉强滋啦个啷当韵。 我笑呵呵地说:“王嫂,你教教我呗!” 她冲我挤挤眼,好看的杏眼里流淌出一些歪主意,我看的出她不怀好意,就听她说:“初学二胡,要识别嗦哆弦,外边那根嗦,里边那根哆……” 我拿起二胡,上下细观察一下。 她一本正经地说:“你再用鼻子闻闻。” 我不明所以,果然去闻了闻,疑惑不已,道:“王嫂,啥意思?” “二胡二胡,就两根弦,里边这根光溜溜的就是爱嘚瑟,外面那根叫骚,你闻闻有啥味没有?”然后她捂着嘴乐,我听了也咬着嘴唇暗暗笑起来,吃醋的女人真可怕!这不是骂人呢吗? 第26章 拔山涉雪为扬琴;卧牛屯里遇牛哥 听说要去卧牛屯,王嫂一早就收拾妥当,不停地在两个院子间跑来跑去,看着她窈窕的身影,我不觉得羡慕,她虽然比我年长,但是更有女人味。 “王嫂,你忙活啥呢?”我笑呵呵地问。 “喂狗啊!再说那边炉子也点烘一烘,不然回来锅炉冻坏了可就完了。”她一边干活,一边回答我。 真是个勤劳的女人。 一开始,我们也没想到卧牛屯这么难走,加上入冬以后,鹅毛似的大雪,一场接着一场,山路更是艰涩难行,好在凡尘老师是老司机,我们还不至于太担心。 将近中午的时候,最后越过几座荒凉的,覆盖着积雪的,扁平的土山以后,一处小村庄终于映入眼帘,我们的目的地终于要到了。 村里炊烟袅袅,雾气罩罩,空气中满是寒冷散漫的雪雾,看上去很美,但是也透着一股凛冽的寒冷! 二手市场那位大姐,最好没有蒙骗我们,要不跋山涉雪来了,扑了个空,可就闹心了。 好在,很快我们就看见了那棵老榆树,果然很显眼,一看就有些岁数了,虽然枝枯叶落,仍然能看出虬髯若盖的趋势,夏天这榆树底下肯定是个纳凉和讲故事的好去处。 车刚停稳,我就跳下来,坐了一路,有点累了,下车活动一下筋骨也很不错。 脚下覆盖着白雪的黑土地,已经结成了一层冰壳,一走一打滑。刺骨的寒气令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时凡尘老师和老公已经走向大门,这家的栅栏是木头桩子插成的的,有的已经明显活了,成了小树。 屋子里很快跑出来一个人,因为着急,棉大衣并没有穿好,斜不悠子扛在肩上。 “什么事儿?”他大声问。 “别人介绍我们来的!说你家有些老物件,我们想看看。”凡尘老师笑着回道。 那人稍微迟疑了一下,过来打开了大门。 一进屋,他就喊:“老婆,来人了,泡点好茶!暖和一下!” 一进屋我问就觉得热乎乎的。农村的平房也没什么客厅或者穿堂,直接就是正屋,主人放了炕桌,让我们脱鞋上炕,笑道:“炕上暖和。” 茶水端上时,我忙不迭给自己倒了杯。还真有点渴了。 “我们家的老物件快折腾没了,你们听谁说的我家还有?”主人姓牛,他让我们叫他牛哥就行,一边倒茶,一边问。 凡尘老师绘声绘色地把二手市场里的大姐描述了一下后,说道:“我们相中那台扬琴的时候,她告诉我们你家还有宝贝,所以我们就来了。” “那架扬琴的确好,我奶奶留下来的,你就说多少年了吧?” “你奶奶?”我们异口同声地问,看来既不是哥哥,也不是大舅,是奶奶,这岁月感突突向上长,跟坐了火箭一样。 “你奶奶那时候,能买起扬琴的可不多。”凡尘老师感叹道。 “我们家是闯关东过来的,我奶奶那年才十九岁,十里八村没有一个不说她是仙女下凡的。”牛哥得意地笑了。“后来东北抗战,我奶奶救了个大兵,这个大兵,就背着这架扬琴,浑身是伤。我奶奶日夜不分地守着他,照顾他,把家里仅有的一些好吃的都给他自己吃了,后来这个大兵恢复地差不多,走的时候留下了扬琴。” 我们都惊呆了,这是个很传奇也很感人的故事…… “那后来呢?”我握着杯子,问道,心里揣测后来大兵肯定会回来的。 “没有后来了,后来扬琴就留在我家,变成了我奶奶的嫁妆。”牛哥说道。 “欧呦!”我多少有点失望,没能发展成一部浪漫的爱情片。 “不过呢,最近,发生了一件蹊跷事儿。” “什么蹊跷事儿?”我伸着脖子问。 “不停地有人来打听扬琴的事儿,你们已经是第三拨了!”他拍着膝盖,爽朗地笑起来,道:“你们一出现在大门口,我就知道是奔扬琴来的!” 第27章 牛哥留客炖小鸡;王嫂被迫讲实情 被人戳穿了来意,我们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牛哥倒是不在意,依旧哈哈笑着,爽朗的很。许久他又说:“我叫我家里的炖小笨鸡了,中午在这里吃吧,对付一口。我奶奶还有一架老式的座钟,一会儿你们看看,喜欢就拿着,给点钱意思意思就行。” 凡尘老师轻拍了一下桌子,连声说好。 “那几拨人,打听扬琴干什么?”凡尘老师问道。 “具体也不知道咋回事,但都鬼鬼祟祟的。问啥也不说,那你们打听扬琴干什么?” 凡尘老师也乐了,道:“一言难尽。这架扬琴现在在我手里,有个小子跟迷上了似的,开始要买,后来又偷又骗的,给我也整懵了,我就想来打听一下,这架扬琴的来历。” “哈哈,啥人都有,就是一架老旧的扬琴,有啥稀罕的?值得这么大张旗鼓的?”牛哥也笑了。 “知道先前那些来打听的,都是什么人吗?”我放下茶杯问道。 “有一个人给我留了名片,让我放哪里了?我给你们找找。”说话间他起身走向地上靠边的大桌子,在抽屉里一顿翻找。 终于他拎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凡尘老师,我凑过去一看,眼睛都立立起来了,名片上赫然印着:“迟关键!” 王嫂抢过照片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的。 我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小心地问:“王嫂,你没跟我们说实话吧?真的之前和迟关键没一点儿联系吗?” 凡尘老师也发现了端倪,有点不怎么开心了,板着脸问:“王嫂,到底怎么回事?” 王嫂一看凡尘老师沉下脸来,突然忧虑起来,她用手一挡额头道:“你别多心。” 凡尘老师怪笑了一声,道:“这话怎么说的?我有什么好多心的,该多心的应该是你家老王才对,这个瘪三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转头看着窗外,使劲捏着那张名片。 王嫂一看他的架势,更紧张了,红着脸道:“出事儿那天之前,我确实见过他一面,他好像是故意在菜店门口等我一样。”她抿了一下头发,掖在耳后,接着说:“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他,毕竟二十年没见了,但是他还是那么烦人,我问他拦着我干啥,他嬉皮笑脸地说有事求我。” “啥事啊?”凡尘老师吊着眉梢,斜着眼睛问道,看情形,他是把王嫂吃的死死的了。 “他说他家有个老亲戚要过百岁大寿,当然说是九十九,老人想要一件礼物,就是一架旧扬琴,他知道凡尘手里有这么一架,托人打听了说不卖,想让我帮他弄出来,给我钱,价随我开……”说完她瞄了一眼凡尘老师,幽幽地说:“我没答应他,还把他骂了一顿,然后我就走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警察问你,你怎么说没见过他呢?”我大惑不解。 “我这不是怕说不清楚吗?你们也知道我们之前处过对象,他又死在了我家院子里,我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低下头,还用余光看着凡尘老师。 我一拍手,道:“王嫂,你是因为这事儿才失眠的吧?根本不是因为凡尘老师酒后调戏你!你不是怕警察多心,是怕凡尘老师多心吧?” 凡尘老师一拍桌子,对着我喝道:“胡说什么呢!别瞎联系!” 我一吐舌头,低下头,在老公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老公痛得一激灵,在炕上来了个蛤蟆跳,冲我吼道:“你掐我干啥!” “我乐意!你们男的都不是好东西,有便宜就占,你也一样!”我没好气地怼他。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凡尘老师道:“我这属不属于躺枪?和我有啥关系啊?” 第28章 血迹检测终有果;凡尘往事成蹉跎 回来的途中,我怀里抱着座钟,牛哥稀罕吧叉地把座钟卖给了凡尘老师,一个劲说:“百年历史了,可别不当玩意儿!” 我坐在车里,百无聊赖,突然特别想打开看看里面的钟摆,凡尘老师仿佛长了后眼,回头阻止道:“我发现你好奇心挺重啊?” 我赶紧停住手,不好意思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老公“噗嗤”一声笑了说:“文化人说话就是好听,老婆,他说你手欠呢!” 我怼了一下他,道:“用你提醒,我听得出来!”然后冲他翻着白眼儿。 这一路王嫂都不太开心,靠在我肩头,时不时地瞄着凡尘老师,凡尘老师假装没看见,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 刚到家不久,唐唐警官就来了,他在大门口来回踱步,看来挺着急的。 见我们的车行驶过来,他赶紧招手。 车还没等停稳,他就跑过来,拍着车窗问:“你们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 凡尘老师笑着打开车窗,道:“去乡下了。可能信号不太好。怎么了?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血迹检测报告出来了,我觉得有点蹊跷就来问问。”他跑过来,打开了车门,凡尘老师像个大侠一样,一步踏下车,问道:“有什么蹊跷的?” “我主要是找王婶儿。”唐唐警官皮笑肉不笑地说。 王嫂看起来还在忐忑不安中,谨慎地看了眼儿凡尘老师,怯生生地问:“找我问啥啊?” “血迹检测报告显示,仓房里的血迹都是加过抗凝剂的,只有血库里才有这种血,我们走访后得知,前几天有辆采血车丢了三袋血,你家王叔前两天去献血了吗?” 王嫂一听是这事儿,随即伸了伸腰,笑道:“献了,还得了个献血证呢!” “那就是了,把献血证拿给我看看。”唐唐警抬起一只手,揽了一下王婶,两人奔王家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抱着座钟,进了凡尘老师家。 不一会儿,唐唐警官说笑着进来,我迎上去问:“那第三个人的血迹是谁啊?” “我也想问问老叔呢,老叔,你认识李翠华不?” 凡尘老师正在沏茶,一听这个名字,把水壶又放下了,愣愣地问:“认识啊!第三个人的血是她的?” 唐唐警官点点头。 “李翠花是谁啊?”我转头笑嘻嘻地问。 “我的一个老相识,有几年没见了。”凡尘老师看似不经意地说,但是他语声很低,明显很回避这个问题。 “还是实话实说吧,省得过后费事!”我走到他跟前,促狭地眨着眼睛。 他突然忧虑起来,转头问唐唐警官,“你们找到李翠华了没?她有没有事儿,怎么搅和到这件事儿里面来了?” “去问过了,她说前几天也去献血了,单位组织的,必须得去,有名额。至于血怎么被偷,然后到了你家仓房里,她就不知道了。” “没事就好。”凡尘老师好像暗暗松了口气,咕囔着把茶冲好了。 “但是她说和老叔处过对象,这事儿我咋不知道呢?”唐唐警官终于憋不住,拍着手笑了起来。 凡尘老师茶也不给大家倒了,转身就走。 我跟在他身后,锲而不舍,赖皮赖脸地问:“翠花,就是老师那个梦中情人吧?我早猜出来你心里有人了,别耍赖,你可瞒不过我的法眼!” 凡尘老师看了看我,道:“你听过红玫瑰和白玫瑰的故事没?” “听过,不就是白月光和朱砂痣吗?谁是白月光,你家嫂子还是翠花?”张爱玲的小说我还是看过的。我猜大部分女人在自家老爷们眼里,都从婚前的朱砂痣变成了墙上那抹蚊子血! “谁问不是白月光……”望着远方说。 “那怎么没成呢?”我又问。 “我和她没成,主要是她爸没同意。”凡尘老师点了一根烟,有点沮丧地说。 “为啥不同意?还有人相不中你呢?”我惊讶万分。 “嗯,因为他爸嫌我有点大。”他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你比翠花大多少啊?”我也很奇怪。 “没大多少,就大十三岁!”他举重若轻地说。 我一咧嘴道:“大这么多!你这不犯法就不错了!属于拐带妇女儿童!没挨揍啊?” 他也抿嘴笑了,道:“挨啥揍啊?他爸对我可好了,跟我说给你五百万,你离我姑娘远点!” 我差点没摔倒了,鄙夷地说道:“不吹牛能死不?” 第29章 饭后忽遇献血车;兄弟调侃被抠底 午饭时去了小饭店,老公和凡尘老师每人喝了二两牛栏山二锅头,我和王嫂看着他俩儿,白白乎乎地扯闲篇,不住地乐,别说这两人还真有点儿像亲哥俩儿,都是吊儿郎当,没正形的样子。 “献的血怎么还能丢呢?”凡尘老师拧着眉头问,看来他还在琢磨昨天的事儿。 “献血车管理没那么严的,也就是一两个护士,可能没照顾到吧;再说谁能想到有人偷这玩意儿啊?”我说道,确实当医生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偷血的。 老公买了单,我们小脸红扑扑的离开饭馆,准备打道回府。 路过医院大门口时,凡尘老师看见有一献血屋,喊王嫂停车,他转了转眼珠子,嚷嚷着拉着老公一起去献血。我说:“别去了,你们刚喝完酒,血液不纯的,献什么血啊?” 他撇了撇嘴:“拉倒吧,就我哥俩喝那点儿酒,不够半泡尿尿的呢,再说这小西北风一吹,早都嘎哏儿了清零了,还血不纯!” 被他一撺掇,老公的虎劲也上来了,兴致勃勃地说:“献就献,谁怕谁呀?最近正想着抽两管子扔它呢,营养过剩了。” 凡尘老师也笑了,道:“我也这么想的,扔了还挺可惜的。” 老公却斜着眼睛看着他说:“你就吹吧,看你那干巴样,浑身没有二两肉,抽两管子,把你贴墙上,直接就成照片儿了!” 说说闹闹的,我们开门进了献血屋。一看那小护士,正当妙龄,绝了!白白净净,水水灵灵的那个俊呀,两个大老爷们儿登时就不淡定了,眼睛已经不够使了。我心里一沉,心想坏醋了!喝点小酒,本来就迷迷糊糊的,这回不逗服务员,该逗小护士了。 没想到在外面老公鞋底沾了雪,进门光看小护士了,一不留神,脚底打滑,栽栽愣愣的要倒,凡尘老师赶紧出手相救,结果老公求生本能爆棚,抓住凡尘老师拼命地手舞足蹈,一下将凡尘老师也搂倒了,小护士转身拿东西的空挡,只听得后面“噗噗愣愣”、大呼小叫的,连忙转身,就见两个大男人齐刷刷地跪在面前,立刻就懵了,张口结舌道:“你们……需要我……做点啥?” 凡尘老师气恼地抢白道:“这还不够明显吗?我们需要你扶一把。” 小护士赶紧过来,搀扶他们,开口笑着问道:“两位酥酥是要献血的吗?” 天呐,“酥酥!”我差点没笑喷了,连个叔叔也叫不明白,这孩子是哪儿的人啊?我觉得两位大哥一听,浑身的骨头都应该麻酥酥的了,别再晕倒了。 验了血,登了记,老公比凡尘老师胖,他献了四,凡尘老师献了二。期间小护士问:“酥酥,你们晓得自己都是啥子血型吗?” 老公抢先回答:“知道,以前体检验过,圈型。” 凡尘老师也不示弱,一拍桌子说道:“我是尖型!管上圈!” 小护士一下子愣在那里,大眼睛忽闪半天,才笑着说道:“我是医学院的实习生,听我们老师讲,人的血型只有a型、b型、ab型和o型,没听说有啥子尖型、圈型啊!” 我知道见到漂亮小姑娘,这两人又犯贱骨头病了,不嘚咕(唠叨)点惊天地泣鬼神的嘎咕(稀奇古怪)词儿卖弄卖弄,都三天睡不好觉。 于是,我又当了一把翻译,解释道:“啊,他们的意思是他是a型,他是o型。打扑克名词套用到这里了。” 小姑娘掩嘴笑了,说:“两位酥酥,太幽默了!献了血,回家好好养着,别累着啦,再k圈了,就不好了。” 出门了,两位男士都乐了,凡尘老师望了一眼老公道:“嘚瑟吧?让人家小姑娘抠底了!” 第30章 旁敲侧击聊古今;千帆过尽尤在心 回程时,王嫂一直沉默不语,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扭头看着她乐道:“王嫂,怎么不开心呢?我刚才笑得眼泪都下来了,你怎么不乐呢?” 王嫂愁容满面地说:“我惦记我们家老王呢,哪里笑得出来?” “你别担心,没有坏消息,应该就没事。”我安慰道。 “妹子,我觉得你大咧咧的,看见你老公逗趣小姑娘你不生气啊?”她突然梗着脖子,看了我一眼。 我哈哈笑起来,道:“自古男子爱后妇,女子重前夫,我早都看开了。 可能跟我当医生有关,在医院里但凡老公有病的,老婆抬床卧枕伺候的比比皆是,但是老婆一旦趴下了,老公鞍前马后照顾的凤毛麟角,这就是现实。 你看武则天厉害吧,三千面首,可是她仍然会开箱验取石榴裙,因为那石榴裙是她当年和李治定情时穿过的,她最爱的仍然是她老公。你再看看汉武帝,开始那么爱卫子夫,后来为了一个小姑娘怎么样了?古往今来男人就是这玩意儿。” 嫂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我狡黠一笑,道:“你不开心,是不是因为凡尘老师逗趣那个小姑娘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道:“你可别瞎说了。” 我连连摆摆手,道:“我不说了,不说了。”然后回头看两位男士,居然都睡着了!这是啥速度啊?刚才还上蹿下跳的,不过十分钟就睡着了?除非是用棒子打昏过去,要不然我才不信呢。 我也没搭理他们,转而对王嫂说:“刚才他们闹的时候,我试着偷了两袋血,居然没被发现!” 凡尘老师“扑棱”一下坐了起来,道:“啥玩意儿!你偷人家血了?” 我回头冲他挤挤眼道:“老师,你不是睡着了吗?” “赶紧给送回去!瞎胡闹!”他突然发怒了。 我一拍手道:“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偷出来没人发现,我又偷偷送了回去,还是没人发现。”然后我得意地大笑起来。 凡尘老师松了一口气,道:“我早晚让你整懵了!” “李翠华是干啥的?老师,你给我们讲讲呗?”我嬉皮笑脸地跟他。 他把头扭到一边,不再搭理我。 王嫂却接话道:“这个人我多少知道一些。和凡尘是同事,但是很年轻,刚到单位时,分到了凡尘的办公室,跟凡尘学习,一直管凡尘叫老师!” “原来是你的学生啊?”我没心没肺地看着凡尘老师乐,许久见他还是抻着脸,沉默不语,就尬笑两声,问王嫂:“是不是老漂亮了?” 王嫂抿着嘴乐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我一猜就是!那她现在干啥呢?”我又问。 “我听说调去了别的单位,是不是凡尘?”王嫂轻巧地笑着问。 凡尘老师轻哼了一声道:“说点别的吧。” 等到家时,凡尘老师一拍屁股直接去了书房,并且插上了门。 我呲牙咧嘴地看着王嫂道:“完了,给整闹心了……” 王嫂一扭身道:“都是你惹的,跟我可没一毛钱关系!” 我回到正屋,手忙脚乱地烧水,冲咖啡,然后端着去敲书房的门,凡尘老师一脸无可奈何地打开门,问:“又干啥,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不能!”我把咖啡送到他手上,趁他稍不留神,我滋溜一下蹭进了书房。 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张纸,原来凡尘老师在写打油诗,我抄起来一看,上面写道: “孤灯长夜想法多, 君不在侧对谁说? 我在梦里等着你, ……” 我笑着说:“差一句啊?来来来,老师我帮你写!” 然后拿起笔,不管他乐不乐意,给续了一句:千言万语热被窝! 他看完没生气,反倒喝了一口咖啡道:“整的挺好!” “写给翠花的?”我笑眯眯地问。 他拿起来扔给我说:“写给你的,贴脑门上去吧!” 第31章 番番喜提大灯泡;凡尘重会美翠花 “老师,你不想去见见翠花吗?我可以陪着你去。”我嘿嘿傻笑着。 “想当灯泡啊?”他没精打采地回道。 “我最擅长当灯泡了,锃明瓦亮!”我毛遂自荐道。 他想了想道:“见见也行,有些事儿我还真想问问……” 我一个箭步窜过去,不由分说拉起他就走。 要知道,我都已经谋划好了,计划很周密。 凡尘老师一路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嘴角紧紧抿着,眼神里都是不确定。 我猜想他正在天人交战。禁不住暗暗发笑,这么个人也有举棋不定的时候,我了是个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人。 到了翠花单位门口,他坐在车里,有点犹豫,我害怕他打退堂鼓,赶紧下了车,绕到他那边,把他拽了下来。 他慢吞吞地上楼,脚步像灌了铅似的。 我都想在后面给他屁股上踹两脚,直接给他送上楼了。 终于我见到了翠花。 真是个窈窕可爱的女士,年轻漂亮,一双杏眼,水汪汪的,跟会说话一样。 她愣愣地看着我们,或者说看着凡尘老师,一句话不说。 我清咳了一声,道:“李翠花吧?我们有事儿找你,你有空不?” 她才反应过来,道:“有空有空,快进来。”声音婉转动听,含糖量很高。 凡尘老师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倒茶,转来转去,终于开口了,道:“你别麻烦了,我们说几句话就走。” 翠花愣愣地看着他,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不该接着冲茶。 我笑着说:“真别忙活了,我们想来问个事儿,你前几天献血去了吧?” 她站在桌子前面,眼睛一直没离开凡尘老师,点头道:“是的,献了。” “那献血时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我又问。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个人一直吵吵闹闹不肯配合,老说自己不能抽血,抽了就死了,他的两个朋友按着他,我感觉他有点头脑不灵光,挺可怜的!” “那个人是不是挺邋遢的,说话有点口齿不清?” 她连忙点头,道:“是的,是的。” 我猜测她说的应该是二傻子,然后又问道:“那按着他的是啥人呢?” “那还真不知道,挺凶的,我闻着其中一个身上有股羊膻味!我不吃羊肉的,所以鼻子很敏感。” “滂臭?对吧?”我笑嘻嘻地说。 她立刻微笑着说是。 然后我走到窗台前面,用手拨弄着翠花养的花木,一品红,刺梅,黄金塔,都长势喜人,郁郁葱葱的。 过了一小会儿,我转回身,笑着说:“老师,我在外面等你,你们聊聊吧。” 然后我走出了房间,谁知道刚出门,身后发出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得亏我没有尾巴,要不这一下非得给我夹折不行!我猜是翠花关的门,她得是多嫌我碍事! 我慢悠悠地走到走廊的另一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机,里面正在视频,我有两部手机,另一部在翠花窗台上的花盆里,我刚出门前放在那里的…… 就见翠花已经扑到凡尘老师怀里去了,凡尘老师紧紧拥抱着她,不停地拍着后背,耳语着什么。 “知道我回来了,你都不来看我,你得是多狠心!”翠花埋怨着…… 凡尘老师突然说:“你等我一下……”他慢慢走到窗台旁边,整张脸突然出现在屏幕上,给这边的我吓得惨叫一声,然后他冷笑一下,我的视频被挂断了…… 完了,好戏没看成,被发现了…… 大约半小时,凡尘老师终于出来了,我从走廊那头跑过来,他很礼貌地跟翠花告别,然后冲我一挥手。 上了车,我还在忐忑不安,想要回手机,又有点不敢。 他看都没看我,从外衣兜里掏出手机,丢给我道:“喜欢看现场直播啊?网上不有的是吗?” “那不好看,我喜欢看真人秀!”我无赖地和他顶嘴。 “聊的怎么样啊?”许久我终于憋不住了问道。 “还行吧。我就想问问她为什么从陆城回来了,她说父母年龄大了,想回乡养老。” “那当初你们怎么分开的?”我又问。 “她要去陆城发展,问我的意思,我没留她。”他像说别人的事儿一样。 “为什么呢?你傻啊?这么喜欢干什么放走?”我万分不解。 “她比我小,涉世不深,我怕她过后后悔,人生总有遗憾的,不是这样,就是那样,所以该放手时放手,该成全时成全。我就问问她老公对她好不好,工作顺心不,孩子几岁了,只是想问问这些……”他一边开车,一边慢悠悠地说。 “那她过得好不好啊?”我侧着脸问道。 “好!”他回答的干净利索,有那么点放心又有那么点不甘心。 我呵呵地笑起来,道:“没看出来,老师还是个痴情的人。”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道:“我觉得你挺有意思。” “我怎么有意思了?” “调皮捣蛋,花样翻新,看起来呆呆傻傻,实际上心里明白的很。” “那老师不是喜欢上了我了吧?” 他点点头,道:“嗯。” 我哈哈笑起来道:“拉倒吧,有能耐你去对付翠花,看能不能天下大乱!” 他也“噗嗤”一声笑了,道:“那可不行,再给她搅和离了,罪莫大焉!我还是消停过日子吧。” 第32章 二手市场贵扬琴;回乡归来另有因 凡尘老师正在沏茶待客,我跟着凑热闹,又是来淘宝的人,有三位,大家坐在一起先,必得谈天说地一番,也就是胡扯六拉。 其中一个人说:“现在咱们二手市场都在找旧扬琴,附近几个破烂市也一样,凡是超过五六十年的,都被买走了……” “是吗?扬琴这么香了吗?”凡尘老师啧啧称奇。 然后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们问:“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迟关键?”几个人都乐道:“这张名片我们也有。”于是一人掏出一张。 “你们怎么也有?”凡尘老师惊问道,他这张还是从牛哥手里拿到的。 “这个人成天蹲在破烂市,打听扬琴的事儿,还跟我们说如果有消息就打电话告诉他,他必有重谢呢。我们就知道你这里有一台,已经告诉他了,他没来找你吗?”那位大哥笑着问。 “原来是你们告诉他的,可是我这架扬琴是非卖品,多少钱不卖的。”凡尘老师执拗地说道。 之后大家又去仓房看了看,成交了几件旧物。从上次被撬以后,警察撤了封条,这间收藏室又可以随便出入了。 等他们走后,我问道:“老师,你倒蹬这些旧物赚钱吗?” 他哈哈笑着说:“我也不指着这个赚钱,就是个消遣,碰到真心喜欢的,还赔钱呢!” “还赔钱?这买卖让你做的,也是没谁了!”我白了他一眼。 他则拿出来一卷年画,递给我,道:“刚淘等来的,你肯定喜欢这个,拿去看看吧,别扯碎了,看完给我放回去。” 我确实喜欢年画,小时候跟着妈妈买年画是最开心的事儿,我打开画卷一看,居然是《貂蝉拜月》,《龙女图》,《甘露寺》,《长坂坡赵子龙》,都是经典中的经典。年画大体保存的不错,只是边角处有点小破损,纸张都发黄,有点糟酥,所以我必须得小心翼翼的。 “这年画多少钱淘来的?品相不错的。”我一边看,一边拍照。 “一百元一张!”他笑呵呵地说。 “哇塞!当年也就是几毛钱的东西。”我感叹道。 时代发展,有些东西退出了历史舞台,留下的都是人们心上的记忆,在心底深处不停地上演着皮影戏,越是寂寞时,越是演的欢! 正观赏着,就听门外有汽车鸣笛,唐唐警官来了。 他一进屋就嚷着饿了,王嫂也闻声从厨房出来,道:“一会儿就开饭。” 当王嫂一扭身走出去时,我不禁呆住了,她虽然半老徐娘,但是风韵犹存,重要的是她纤细的腰肢和窈窕的背影让我想起来一个人,翠花!神韵有几分相似。 怪不得凡尘老师喝多了,会拉住她的手一顿调戏呢…… “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怎么没来报道呢?”凡尘老师半开玩笑半关心地问。 “去陆城刚回来。”他回道。 “陆城?去那里干啥去了?”凡尘疑惑地问。 “迟关键就是从陆城来的,我们去那里调查了。” “殴!调查出什么了吗?” “这个迟关键,姥姥不亲舅舅不爱,还没啥朋友,调查难度可大了。后来找到了他公司的老板,他老板说,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就辞职了,说要回乡。” “这可真难,啥也没调查出来?”凡尘老师无奈地笑了。 “你去哪里了?”我灵光一闪,随口急问道。 “陆城啊。”唐唐回头望着我。 “陆城?这么耳熟呢?”我转头看着凡尘老师,问道:“翠花是不是也是从陆城回来的?” 凡尘老师一愣,道:“是的。” 这可真是有点巧了。 第33章 问来由三探羊汤馆;追寻高明远 许久我突然又想到个问题,问道:“高明远那家羊汤馆还开不开了?高明远你们放了没有?” 唐唐警官道:“当天就放了,他和二傻子就是普通雇佣关系,二傻子死之前曾偷了他八百块钱就蹽了,他店里忙,也没倒出空来找,我们调出了收银台的视频,确实看见二傻子偷了钱,清清楚楚的,因为数额不大,高明远也没报警。后来他怎么死在垃圾场里,高明远就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啊。”等唐唐警官走了很久,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琢磨了大半天,我一拍大腿想起来了,道:“翠花说那天献血时,看见有个浑身羊膻味地人按着二傻子抽血,那是发生在偷钱之前还是之后呢?” 凡尘老师看我迷迷瞪瞪的,只好说:“咱们去羊汤馆看看,问问高明远,不就知道了吗?” 于是我们俩儿立刻起身,老公一大早就出去和亲戚打麻将了,他是没功夫搭理我的。 可是王嫂却无事可干,看着我和凡尘老师这里一趟,那里一趟,有说有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也跟出来,追在后面喊道:“你们又干嘛去?带上我呗,我自己在家,好没意思啊!” 凡尘老师回头看看她,道:“上车吧!” 羊汤馆还是出水马龙,来往人士不断,看来生意确实不错。 我们刚进屋,就有服务员笑着脸迎过来。“我们找你们老板。”凡尘老师直截了当地说。 服务员“殴”了一声,往后厨方向一指,就忙活别的去了。 我们呼啦啦奔后厨就去了,就见一把刀定在菜板子上,一只被剥了皮的羊吊在半空中,应该是要分解,还没来得及,地上湿漉漉的,血水和黏糊糊的泥浆混在一起,散发难闻的气味。 可是并没有人! 凡尘老师打开锅一看,里面的水正在翻花,引风机呼呼作响,说明人刚才还在这里,我们从后厨的另一个门出来,直接到了街后面,不远处,斜对着的一个平房开着门,门随着风不停开开合合,发出诡异的声响。 我们赶紧追过去,进屋一看,高明远正拿着把刀,横在一个人脖子上,那个人浑身瘫软,不停哀求,也就是这时,凡尘老师突然冲过去,不由分说,抬起来就是一脚,高明远连人带刀都被踹飞了!摔在屋子的一角。 求饶的那人我并不认识,正愣眉愣眼看着,就见王嫂“嗷”一声冲了过去,死死抱住了那人,口口声声喊着:“老王!可找到你了!” 唐唐警官赶来时,救护车也到了,老王被搀扶起来,挪到担架上,他一直攥着王嫂的手不放开,眼睛也一刻不停地盯着,像个孩子一样。 王嫂跟着一起去了医院,高明远这个倒霉蛋,又被警察抓走了。 剩下我和凡尘老师,相对一笑,凡尘老师拍拍手道:“咱们也去医院,看看这个败家老王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 我赶紧勾住他的胳膊说好,还不忘挖苦他说:“老王找到了,这回你彻底没戏了,看你还怎么和王嫂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的。” 他哈哈笑着说,“眉来眼去确实有,但是可没勾勾搭搭啊!”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乐了。 他疑惑地问:“你这是几个意思啊?有话就说。” 我笑道:“我算看出来了,你也白费啊,翠花要嫁给你,你不敢留人家,放跑了;王嫂要住你家,傻子都知道她啥意思,你把我们两口子整来了挡在中间,又没占着便宜,这回老王回来啦,你更没戏了!你说你是不是白费!” 他舔了舔嘴,唇嬉皮笑脸道:“白费就白费吧,不过你要是愿意和我好,我肯定什么都不顾了。” 我狠狠踩了他一脚道:“还聊闲?就好像你有多大本事似的!” 第34章 病床之上讲经过;死里逃生怕被绿 “天寒太阳远, 云薄雪色轻。 北风三四级, 穿啥都不行!”凡尘老师念着他的打油诗,开心地笑着。 本来专家说是暖冬,大雪节气一过,冬就给来个下马威。最高零下十七度,太阳像被云层戴了口罩,有光发射不出来。不知道是西伯利亚还是贝加尔湖免费快递来的西北风,不猛烈,但冷质高。用东北话形容,就是滋儿滋儿凉,嘎巴嘎巴的冷。 飘飘洒洒的雪花,半空中被风刀绞个稀碎,落下来的雪像被箩筛过,精细精细的。 下了一天,雪层却不厚,但明显的吸热。室外停留几分钟,鼻涕就会出来作妖。 昨天我们并没见到老王,警察包场!不让进。 第二天一早,我就急急地叫醒凡尘老师,要去医院。他就那样背着手,站在院子里,怡然自得地念着诗。 赶到医院时,只见老王躺在病床上,脸色口唇雀青,眼神闪闪烁烁,说话断断续续,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王嫂一步不离地守着他,他还是不放心,只要她出了他的视线他就没好动静地嚎叫。 凡尘老师和我来到他的床前,我一看这老王身材魁梧,面容憨厚,现在却嘚瑟成一只大猫,看来是吓破胆了。 凡尘老师给他做了个简单地介绍,说我是他学生,他失踪后一直和王嫂住在他家。 老王冲我笑了笑,听说我一直和王嫂住在一起,他明显开心了不少。 “那到底咋回事啊?”凡尘老师握了握他的手,细声软语地问。 “嗨!说来话长,你先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占我老婆便宜没有?”他突然眼含热泪,一副肠子都悔青了的感觉。 “哪天晚上?”凡尘老师故作懵懂的问,促狭地看着他。 “就是我把你打昏,塞我老婆被窝里那天晚上!”他急急地说。 凡尘老师狠狠地给他一顿怼,道:“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你都给我塞被窝里,我还能忍住啊?” 老王“哇”一声开始哭,哭得肝肠寸断,手刨脚蹬,道:“完了,我的绿帽子是戴上了!” “那也是你自己戴上的!怨不得我!”凡尘老师还在逗他。 许久看他快哭昏过去了,凡尘老师才得意地笑起来说:“行了!你他妈的也太狠了,一棒子给我打晕了,直到唐唐找到我,我还没醒呢,啥也没干成,浪费了多好的机会!” 他停住哭声,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你说的是真的?” “不信,你问王嫂。”然后他转身看着王嫂挤挤眼,道:“王嫂,你可好好说话,这时候可不能闹啊,容易出人命。” 王嫂抿着嘴笑了说:“我倒是醒了几回,也迷迷糊糊的,睡觉药吃太多了,再加上黑灯瞎火的,我也不知道被窝里的是凡尘啊,我还以为是你呢,就没搭理他,我要是知道是凡尘,我………”她哈哈笑着,手舞足蹈的。 凡尘老师立刻阻止道:“行了,说到这里就行了……,下面的不用说了,咱俩儿心里明白就行了。”然后又和王嫂嬉皮笑脸,眉来眼去一番。 老王都快气吐血了,道:“看给你俩儿嘚瑟的,等我好了的!” 凡尘老师也笑了,道:“不闹了,放心吧,朋友之妻不可欺,不可不客气,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啊。你快说说,那天晚上到底咋回事?” 老王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道:“那还得从头说起………” “那从头说吧……”凡尘老师笑眯眯地鼓励道。 “你嫂子有个前男友,你们知道不?叫迟关键。” 我们都很诧异,没想到他居然会提到迟关键。 “你接着说……”凡尘老师面色沉重,他知道了这里面肯定有大事了。 “出事儿前几天,这个迟关键突然找到我,说求我一件事,让我从凡尘那搞一台扬琴,我没搭理他,他说给我五百块钱,要是我不答应,他就找你嫂子,那可就不是五百块钱的事儿了……我一听,可不能让他俩儿联系上,那多闹心啊,再说还有钱赚,可是我一问你,你却说死活不卖!没把我气死!” 凡尘老师也笑了,道:“这扬琴也不知道有啥好的,都惦记,我自己的东西不卖不正常吗?” “但是我得把事儿给办了啊,那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问办成没有,钱都给我准备好了,我说你等等,我琢磨一下,不能硬来,只能智取……然后我就从被窝里窜出去了……” “啊?”凡尘老师都愣住了。 “我把你骗来,打昏了,一想到你那天喝多了对我老婆动手动脚的,我就来气,想着把你扒光了,塞被窝里,拍几张照片,下一步咋整,我还没想好……但是我得先拿到仓房的钥匙,我抱着你的衣服来到你家仓房,把衣服扔到里面,然后抱着扬琴回了家,可是经过这顿折腾,我就后悔了,这都啥事啊?哥们儿这么多年。你不仁我不能不义啊……”他皱着眉头,矛盾不堪。 “拉倒吧,咱俩儿到底谁不仁不义?然后呢?”凡尘老师面色温和。 “然后迟关键就来了,打电话说在门口等我,我说这么晚了,不能等明天再说吗?他说白天不方便!” 也是这种猫洞来狗洞去的事儿,还真不能搁在白天。 老王接着说:“我想着先把他打发走再说,就穿戴好出去,到门口跟他说话,他这人太磨叽了,我糊弄他说,我没找到那台破扬琴,他不信,我说那我领你去他家仓房看看……” 他喝了口水,又道:“我刚才扔衣服时时没锁仓房,这回直接领他进去一顿翻找,果然没有,他说有没有可能在别的屋,我一跺脚,就说整串钥匙我都有,咱们挨屋看,于是我把你家所有的门都打开了,让他进去翻,都没有……他哪里知道扬琴在我家炕头上呢!”老王突然得意地笑起来,可真够没心没肺的了。 “后来呢?”凡尘老师惊异不已。 “后来他唉声叹气地出来了,然后就走了……” “那你怎么被高明远抓走了?”我还是没明白。 “打发了迟关键,我回屋就看见你还在我老婆被窝里昏着呢,一看这也不行啊?是不是得送医院啊?能不能打坏了?那我得先给你穿上衣服啊,这光腚啦查的,咋往医院整啊?于是我又跑回仓房去找你的衣服……可能是来回折腾,我把钥匙不知道甩哪里去了,也许掉到犄角旮旯或者雪堆里了?我正拿着手电筒,顺着墙边屋角找的时候,就听有人说话……” “谁啊?”凡尘老师问道。 “你别着急,我不得慢慢说吗?”他又喝了一口水。 第35章 水落石出有因果;相爱相杀俩顽童 “就见你家花园里两三个人影儿在争吵,很快就打到一起去了,紧接着一个影儿就倒了!我吓得撒腿就跑,没想到一块石头飞过来,砸在了我的脑袋上,我一个趔趄也撂片儿了,可我二话没说爬起来接着跑,没跑几步,过来一辆车撵上我,下来两个人,把我拽上车,一顿削,这回我彻底昏过去了……” “谁削的你啊?”凡尘老师问道,我估计他脑筋都不够使了。 “当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是高明远和二傻子,等我醒过来时,发现躺在一个小屋里的火炕上,满鼻子的煤气味!我下意识想到,可能要煤气中毒!赶紧从炕上下来,结果一下子摔到了地上,然后我就开始拼命地往门口爬,把门推开了一条缝,空气进来了一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这口气慢慢的终于缓行过来了,这时我才回头看屋里的情况,地当中的椅子上绑着一个人,看样子可能是二傻子,我勉强能站起来,想把他也弄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结果一拉他,才发现他都硬了,看上去是完了……” “那你赶紧跑啊!还寻思啥呢?”凡尘老师都着急了。 “我能不跑吗?我就是要跑的,可是我也得能跑得动啊?本来被打得七荤八素,又煤气中毒,你以为我是神仙呢?我好歹出了屋门,刚迈两步,这个高明远就出现了,拿了把刀横在我脖子上,老吓人了,说他成天杀羊,杀个人跟玩儿似的,又把我逼了回去……,四马倒窜蹄,捆得跟粽子似的,我还跑个屁啊!” 他顿足捶胸,一个劲翻白眼儿,简直是又滑稽又可怜。 我们都被他气乐了, “然后他就把二傻子弄走了,二傻子像个马鞍子一样,就那个姿势死的,撅都撅不动,我还发现,他死的时候穿着你的衣服呢!闹不清楚到底是咋回事!之后我就在那个小屋里,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几天。这个该死的高明远,有时候能想起来给我扔点吃的,有时候想不起来;主要是渴,三天两头的我就求他给口水喝,他高兴了给一口,不高兴扭头就走!这个该死的!等我好了,我非揍死他不可!” 他愤愤不平,简直要从病床上跳起来了,王嫂坐在他旁边,泪眼婆娑地搂着他,心疼地说:“老公,你受苦了!” 凡尘老师啐了他一口,道:“活该!都是你自己找的,你要不把我打昏,我是不是能帮你一把!” 老王突然低下头闷闷不乐得唉声叹气。 凡尘老师一见,也不训斥他了,安慰道:“都过去了,没事儿了,住几天院,接你回家,咱俩儿没事接着喝小酒,扯闲篇……” 老王道:“你不知道,我在那个小屋里,明白一阵,糊涂一阵,不停地做噩梦。被救之前,梦见一帮老年人排队,说是免费报名,名额有限,机会难得。我在梦里好像啥都忘了,以为又是超市领鸡蛋,就稀里糊涂加塞儿入队。排到我时,登记的人头也不抬,按他说的写下了名字,性别,年龄和住址。没要手机号,我正疑惑么,对方忽然抬头,一下给我吓个半死,猛然惊醒,一身冷汗……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凡尘老师摇头说:“猜不到,能把你吓醒,不会是阎王爷吧?” 他摇头回答道:“阎王爷倒不是,却是阎王爷手下当差的,牛头马面”。他说牛头马面时,语气特意加重。 凡尘老师安慰他:“梦那玩意儿不着边不靠谱,更不能当真,主要是你那几天的遭遇太瘆人了,捋着做梦,也是有可能的。” 他“唉”了一声,很严肃地看着凡尘老师道:“我跟你说这个,不是跟你讨论梦的,我有重要的事嘱托你。” 凡尘老师笑眯眯地说:“啥事儿?你说,咱哥俩这关系,只要我能办到的,责无旁贷”! 他又叹了口气:“唉!我当时寻思着这梦要是真的,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我担心我死了后你嫂子”…… 凡尘老师一听“嫂子”二字,立马爽快仗义地回答他:“你放心,这回你要真死了,有我在,我一定把嫂子照顾得无微不至,卑卑服服的”。 他吃惊地瞪着凡尘老师,咬牙切齿地怼道:“这正是我担心的。我的意思是,我有儿有女,他们都很孝心,一定会照顾好我媳妇,你就不用瞎操心了。寡妇门前是非多,我要是死了,以后你就别没事往我家跑就行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知道不?” “那我可不敢保证,你最好好好活着,有你在,我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要是死了,我可不管那事了,我可就下手了……” 话音未落,老王起身,扬手就打,凡尘老师抓住他的手,塞回被窝里道:“行了,别闹了,好好养病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且死不了呢,你没听说过啊,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 老王一扭头看着王嫂挤挤眼道:“我要是能活一千年,就是你背着我干啥祸害我的事儿了!” 王嫂立刻揪着他的耳朵,一顿拧。 我和凡尘老师看时间差不多了,老王也累了,就起身告辞。 一出门,我哈哈笑着说:“你跟老王关系挺好啊!” 他爽朗一笑道:“一个篱笆三个桩,谁都得有几个好哥们儿,我和老王就是,胡打乱闹,相爱相杀!” 第36章 会翠花意欲上陆城;巧撮合要当二道贩 我笑嘻嘻的出现在翠花面前时,她也很意外,愣愣地看着我,许久才说:“姐,是你啊?快进来。”看来她认出我来了。 我仔细打量着她,虽然已过而立之年,依旧美的不可方物,凡尘老师当年是怎么说服自己放手的呢? 正在我瞎琢磨时,她递过来一杯茶,微笑着问:“姐,找我啥事啊?” “我从你单位门前过,突然想来看看你,毕竟咱俩儿是同门师姐妹啊,按照入门早晚,别看你小,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姐呢。”我一本正经地说,她认认真真地听,然后都哈哈笑起来。 “我就是个爱八卦的人,跟我说说呗,你和凡尘老师,当年怎么没成呢?”我向她探着身子,好奇地问。 “嗨!”她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能理解凡尘的想法,但是我接受不了他的做法,现在我还生气呢。”她低下头,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 “这事儿我和别人很少说起,憋在心里很多年了,既然你来了,和你聊聊也好,省得我闷得慌。我和他朝夕相对,三年时光,他对我无微不至,我对他死心塌地。 就因为家里人想让我去外地发展,我也趁机跟他开了个玩笑说要离开,其实也就是个试探的意思,他要留我,我哪里也不去的。 那天晚上我俩儿喝了很多酒,他要送我回家,我不肯,没办法他去开了个宾馆……” 我一听,眼睛都直了,好戏要开始了。她也看出了我贼溜溜的表情,先自乐了道:“我们俩儿住一间,可气的是房间里居然有两张床,他说喝多了,先睡了,你随意!你能想象吗?他瞬间就坠入了梦乡,我在另一张床上等了他一宿!清早起来,我站在床头都懵了!” 我笑得茶杯都端不住了,洒了一身。“那你可以主动和他挤在一张床上啊?” “那时我还是个姑娘,没经历过这种事儿,不好意思啊!”她也笑起来,道:“他就欺负我啥也不懂!” 我抿着嘴笑,点点头,道:“凡尘老师不想坏了你的名节,怕你以后不好嫁人。”我其实很佩服凡尘老师的定力的。 “然后一气之下,我就决定走了,换了手机号,心想一辈子不见他了……”她突然鼻子一抽,眼圈就红了。 “现在不是挺幸福的吗?”我笑眯眯地问。 “确实,后来到了陆城,工作也没什么大发展,还处处碰壁。好在遇到了现在的老公,他疯狂追求我,各方面对我的帮助都很大,我才在陆城渐渐站稳了脚跟。 我虽然对凡尘念念不忘,可是也知道缘分尽了,因为我一直以为他会来陆城找我,等了一年,却等来了他结婚的消息,我也死心了……” “你老公是啥样的人啊?”我微笑着问。 她立刻明媚地笑了起来:“他对我特别好,我当年根本不喜欢他,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也琢磨既然嫁不了自己喜欢的,就找个条件好的吧,两头总得靠一头,他和我年龄相当,退伍后进了警局,家境优渥,父亲是离休老干部,爷爷是老八路!我们是典型的先结婚后恋爱。” “真不错,那还得感谢凡尘老师当年手下留情!给你留下完璧之身,要不可能结果就不一样了。”我嬉皮笑脸地调侃道。 “你喜欢凡尘吗?”她话风突转,幽幽地问,眸子里闪过一丝嫉妒,看来她还是没放下凡尘老师。 “谁能不喜欢凡尘老师呢?人又帅,又风趣,还才华横溢的。”我故意眉飞色舞地说。 她脸色瞬间不好看了,我往后一靠,胳膊展开,搭在沙发靠背上,得意忘形的笑起来道:“不逗你了,我这次有重要的事儿和你打听一下。” “啥事啊?” “有个人也是从陆城来的,叫迟关键,妹子听说过这个人没有?” 她茫然地摇摇头。 “我想去一趟陆城,你能帮我安排一下吗?那边我没有熟人。”我望着她问。 “去陆城干什么?”她疑惑地问。 “最近凡尘老师搅和进一个案子里,这个案子很蹊跷,和陆城那边好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我想去看看。”我略带点严肃地说。 “你自己去吗?我老公还在陆城,你要去我可以让他照顾你,他人很好的。而且他在公安局,有些事可以帮忙。”翠花乖巧懂事地应道。我觉得挺奇怪,虽然也算历经岁月了,这翠花怎么还一脸的单纯呢。 “我可能和凡尘老师一起去,要不你也跟着回去一趟,怎么样?”这才是我今天来最想办成的事儿。 “行啊,行。”她欢呼雀跃的像个孩子,我指了她一下道:“别高兴的太早,我还没和凡尘老师商量呢,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去……” “你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翠花有点失望。 “有一撇了,这不,你同意了吗?”我哈哈笑起来。 “对了,你老公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呢?”我又和她聊起了家常。 “他家是陆城的,工作走不开,再加上他爷爷今年百岁大寿,他是长孙更走不了了,我在哪里都一样,去陆城除了嫁了个好老公,啥事业也没弄成。我父母年龄大了,本来想接到陆城养老的,可是两位老人故土难离,不肯去,没办法,我只好回来了,过个一年半载的,我还得劝老人,跟我回陆城!” 我点点头,看来这就是个权宜之计。 或者她还有别的心思潜藏在内心深处,她自己也没发现罢了。 我是个自来熟的人,翠花也是个爽朗的女子,很快我们就混熟了,就跟老朋友一样,好像已经认识了八辈子。 我告诉她如此这般,等我消息,一定给她提供个和凡尘老师正大光明地相会的机会。 她抿着嘴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那眼神就是满心期待。 我也不知道这事儿干得对不对,能不能惹出什么乱子来。 第37章 王嫂离职凡尘老师下厨;唐唐蹭饭讲诉犯案经过 回到凡尘老师家时,老公正在和他下棋,明显地老公落了下风,这我可忍不了,下手就帮忙,凡尘老师笑道:“我一看她回来,就没好了!” 老公也笑了,说:“我老婆的名言是观棋不语真君子,见死不救是小人!但是,老婆,你别瞎支,自己啥水平不知道啊?” 那哪行,我把他揪起来,坐在凡尘老师对面,虎虎生风,三步以后,我被将死了!干净利索! 老公在旁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这死的也太快了!赶上投河自尽了!” 我也笑了,这活动不适合我。 “凡尘老师,高明远怎么说的,你没打听一下啊?”我把他俩儿的棋局搅和散了以后,拍拍手问。 “一会儿就打听,唐唐来吃饭。我得去做饭了,嫂子照顾老王去了,没人管咱们了。”凡尘老师话音刚落,老公撸胳膊挽袖子道:“做饭我也行!” 两个大男人旋即冲进了厨房…… 唐唐来时,拎了很多好吃的,大部分是熟食,我拎进厨房改刀,唐唐跟进来,抓起一块牛肉扔到嘴里,狼吞虎咽地嚼起来,看来是真饿了。 “去洗洗手,喝点热水再吃!”凡尘老师看了侄子一眼,关切地说,语气里都是宠溺。 唐唐应了一声,一会儿拿着块毛巾,边擦手,边走到叔叔跟前,磨牙道:“老叔,我问个事儿,你和那个李翠花怎么没成呢?我去问话时,觉得她不但年轻漂亮,人也不错的,很实在。” 凡尘老师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看电影呢?你老叔我就是平常人一个,既不是大款也不是富二代,我凭什么让她一辈子对我死心塌地的!生活都是很现实的,人也得现实点。她现在过得多好啊,这才是她应该过的日子。”他掀开锅,菜烧好了,准备出锅。 “我就不信了,那你就没一点儿不甘心?”唐唐笑呵呵地问。 “上一边去,别跟我磨牙!”凡尘老师又翻脸了。 唐唐一捂脸,拎着块牛肉走了。 席间聊起了高明远,唐唐警官道:“这家伙是个糊涂蛋,说的也是颠三倒四,我们都让他整乱套了!” “怎么会呢?”我很诧异。 “他说有个人在店里喝羊汤时说,现在市面上都在找一架破扬琴,暗地里出价都拱到十万了,他一听就记在心上,没事也打听起扬琴来。” “那个说这事儿的人是谁啊?”凡尘老师兴趣盎然地问,他可能也没想到他一百六淘来的物件竟然已经这么值钱了。 “你猜都猜不到,他说的是迟关键!迟关键爱喝羊汤,没事儿就去他店里。他还听迟关键说,你手里有一台,没事儿他开车到你家附近一顿遛呢。”唐唐警官道。 “这我倒是没注意,那他抓老王干啥?”凡尘老师停住筷子问。 “黑灯瞎火的,他以为老王是你呢。”唐唐也笑了,说:“要不怎么说他糊涂呢,一个晚上他都忙乎欢脱了。之前二傻子在他店里打工,偷了八百块钱,后来被他抓住了,可是二傻子也没钱还他啊,他就抓他去卖血换钱。可是这个二傻子就是个傻心眼,觉得血就是命,被抽了血以后,就会死!于是又返了回去,寻个机会把血袋偷了出来,他也不知道哪个血是自己的,就多抓了几袋,结果把老王和李翠花那天献的血也拿走了……” “他们是同一天去献的血?”我问道。 “可不是嘛,脚前脚后的事儿,所以血袋也放在一起了。”唐唐警官道。 那天晚上,高明远又找到二傻子说是让他跟自己一起去偷架扬琴,二傻子别的不会,偏会溜门盗锁,就跟他上了车。结果他们到老叔仓房门前一看,门没锁,后来调查时知道,老王刚把老叔的衣服撇进仓房里,并且抱走了扬琴!他们就到了。 他们进去一通翻找,也没发现扬琴,高明远正纳闷时,二傻子却看见了老叔的衣服,觉得比自己的好太多了,于是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把老叔的衣服都套上了,把自己换下来的塞进了红木箱子里,结果从旧衣服里抖出几个血袋,不小心自己踩爆了一袋。 高明远也吓一跳,问他血袋哪来的,二傻子说,献完血偷回来的! 他问偷这些玩意儿干啥?二傻子说我的血不能少,我得把它喝回去! 高明远这个来气啊,一边打他,一边问,你是不是傻? 二傻子说我不傻!就和他撕吧,结果把那几袋血也甩出去整漏了! 二傻子一看血都撒了,没的喝了,就不干了,和他干了起来,简直就是要玩命! 他自己说当时都闹死心了,扬琴没找到,闹得哪哪都是血,这个二傻子还说不明白,一个劲捣乱!他又怕第二天一早老叔你一看满地血,还不得报警啊?到时候再查到他身上就坏醋了。 于是他对二傻子连哄带骗,总算安抚住了,回车里取东西,清理血迹。他是杀羊的出身,清理血迹还是很在行的,一会儿就弄干净了…… 他和二傻子上了车打算先走,过后再想办法,打听扬琴的下落,谁知走半道,他又觉得不对劲,能不能在别的屋子里呢?调转车头返了回来,刚好看到一个人影在院子里遛来遛去,二傻子就说,这个肯定是凡尘,抓来一问,不就知道扬琴在哪里了吗?然后就冲下车,和那人打了起来…… 高明远也冷不防的,想拦已经来不及了,没想到他这么虎,赶紧下车去拉,结果一看,这人不是老叔,是迟关键! 迟关键开始也以为老叔回来了呢,吓一跳,定睛一看,是二傻子!他一口一个小偷地叫!双方就互殴到了一起,高明远怕吵醒邻居,告诉迟关键闭嘴,迟关键哪肯听!更喊得欢了!二傻子捡起一块大石头就给迟关键砸脑袋上了!说道让你闭嘴就闭嘴得了,谁想到居然给打死了……” 我们饭都不吃了,听着唐唐警官讲诉,知道的是将案情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将评书呢…… 第38章 高明远抓鸡不成蚀把米;忙碌为扬琴节外偏生枝 我们都瞪着眼睛,看着唐唐,他接着讲诉道:“二傻子刚把迟关键打到,偏在这时,老王顺墙根走了过来,他实际上是在找钥匙。可是高明远只见黑魆魆过来一个人,他们以为是老叔呢,高明远捡起一块石头就砸了过来,好巧不巧的,正好打在老王脑袋上,老王摔倒了,爬起来还要跑,高明远心想可不能让他跑了,一来他看见二傻子打死了迟关键,二来也得问问扬琴的下落,于是三两步跳出花园,上了车,开车顺屁后就撵。撵上以后,将他拉进车里,没想到老王手刨脚蹬不配合,没办法只能噼里啪啦一顿削,彻底给打晕了……” “这糟心的老王!”凡尘老师一捂脑袋,憋不住地乐。 我也笑了说:“那天晚上这么热闹,老师你居然搂着王嫂这顿睡,你太了不起了……” 凡尘老师瞪了我一眼,道:“别胡说,没搂!” 我哈哈笑着说道:“王嫂说那天你搂也搂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别不承认!” “根本没有,我都昏过去了,我怎么搂,怎么亲?”他终于开始反抗。 我琢磨了一下道:“我是这么理解的,你昏过去了,但是王嫂没有,她只是多吃了点药,肯定是明白一阵,糊涂一阵的,也可能七分明白,三分糊涂,被窝里是不是自己老爷们儿还是能整个八九不离十的,一看你在被窝里,还不又搂又抱的,你以为她是翠花呢?” 凡尘老师的啤酒差点没喷出来,愣愣地看着我,问:“你那意思,她占了我的便宜?” “占是肯定占了,我看她得意洋洋的表情就知道,但是具体占到啥程度我就不好说了!” 唐唐一听,贱里贱气地探着头,笑道:“老叔,要不你问问王婶儿呗?” 凡尘老师,怒斥道:“你给我滚犊子!这事儿能问吗?占就占吧,我就当吃个哑巴亏了!”他气得一甩手。 我们都憋不住哈哈笑起来。 “别分析这事儿了,唐唐你接着讲啊啊,后来发生了什么?”凡尘老师看我们笑够了,抻着脸接着问。 “高明远都要气疯了,都是这个二傻子一顿搅和,全乱套了,他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以后,一气之下把二傻子捆在了椅子上,扇了几个耳光,让他清醒清醒;把老王扔在了炕上。 还给两人生了炉子,压了煤。 之后他赶紧返回凡尘老师家,还有个迟关键他得处理,迟关键还趴在老叔家花园里呢,这时天已经要亮了,他不及细想,见邻居老王家院门大开,就把迟关键拖到了他家的院子里…… 他当时还想得亏一夜大雪,什么痕迹都会很快消失,没人会知道老叔家晚上发生了什么,只会把迟关键的死跟邻居联系上……他想破脑袋也没料到,老叔你就在老王家被窝里趴着呢……” 凡尘老师一拍大腿道:“任你狂风暴雪,我自岿然不动!被窝里多暖和啊!别老提这事儿,接着往下说!”然后给唐唐一个大脖溜。 “高明远处理完这些,还是不放心,那个出租屋他就是放杂物用的,平常也不住那里,这回想,二傻子应该想明白自己闯祸了,老王也该醒了,回去看看怎么对付这两个人,万没想到,刚到出租屋门口,老王迷迷瞪瞪地正往外走,他抽了把刀又把他逼了回去……” 这段我们听老王也说过。 “老王吓得都快尿了,一个劲儿问高明远是谁?为什么抓他,要干啥? 高明远则不停的问,你他妈的是谁,大半夜不睡觉瞎溜达啥…… 这两人闹了半天,谁也整不明白到底咋回事! 结果高明远气急败坏地也不问了,回头看二傻子时,这家伙儿居然煤气中毒,死翘翘了……他头发都炸了……老王他更不敢放了…… 用他的话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弄才好,当时就麻爪了,这一晚上忙活得上天入地,毛都没捞着,还惹一身骚……只好趁人不注意,把二傻子拉到城北垃圾点扔了,扔的时候,二傻子还像个马鞍子一样,保持着坐姿…… 大体上就是这么个过程。”唐唐终于讲完了。 我们也都唏嘘不已,这简直是太离奇了!也太机缘巧合了,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这扬琴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这些人跟疯了似的,非要弄到手呢?”凡尘老师沉思起来。 “我们也问高明远了,弄到扬琴卖给谁?高明远说,卖给一个跑买卖的,叫老帅!” “老帅?”我们齐声惊问,这个名字很陌生。 “这个老帅我们也调查呢,陆城人,就是个小商贩,看啥赚钱倒蹬啥,天南海北地跑,现在还没找到人呢。”唐唐警官边扒拉米饭,边说。 我则试探着问:“所有起因都是因为这架扬琴,你想啊,迟关键卖房子卖地,跑回来寻扬琴,这个老帅也是弯门盗洞地找,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不咱们去陆城看看吧?” 凡尘老师点了点头,道:“去一趟也行!不弄明白我这心里还真七上八下的!都惦记我这点东西,谁知道哪天又闹出啥事来,可要了血命了……” 我一拍大腿,心里话:“成了!” 凡尘老师终于同意去陆城了,我的邪恶计划也基本成功了。 趁着没人,我给翠花打去电话,告诉她收拾行装,明早等我消息。 第39章 欲成好事鼎力相助;凡尘老师金蝉脱壳 凡尘老师一边开车,一边和老公逗壳子,两个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个比一个荤,要是不了解的人,听他俩儿说话,还以是俩色狼呢。 我心里有事儿,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抿着嘴乐,突然我大喊一声:“停车!” 凡尘老师一脚刹车闷住,急问:“怎么了?” 我缓缓地笑道:“没怎么,接个人!” 话音未落,翠花从街角快步跑过来,还没等凡尘老师反应过来,人已经上车了。 凡尘老师瞪着眼珠子,回头看着我俩儿,问:“啥情况?你们俩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我笑呵呵地说:“去陆城人生地不熟的,不得带个向导吗?还有比翠花妹妹更合适的吗?人是我求来的,你客气点儿!” 翠花乖巧地往我怀里一偎,抱着我的胳膊道:“到了陆城,吃住我全包,上哪里找我这么好的向导!” 凡尘老师还在犹豫,老公冲他挤挤眼,一拍他,催促道:“我看挺好,开车!” 凡尘老师叹了口气,百般无奈,只好开车前行,只是突然闭了嘴,一句话也没了,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翠花妹妹倒是开心不已,小嘴儿跟租来的一样,噼里啪啦得的说个不停。她的声音相当清脆,婉转如黄莺。我看得出她既兴奋又紧张。 今天的气温特别低,嘎嘎冷。 车子在寒风中穿行,也有点扛不住的感觉,我感觉车都点瑟瑟发抖了。正担心时,就听得“砰”的一声,车开始漂移,不由自主地杵到了路边的雪壳子里,被迫停下了。 我和翠花惊叫不已,抱到了一起。 车罢工了! 两位男士下车检查,不到五分钟又都逃回了车上,太冷了,感觉得零下二十几度,外面根本站不了人! “今天是死活也到不了陆城了!”凡尘老师忧心忡忡起来,表情焦虑。 我们四处一撒么,前面有个破旧的修车店,老公和凡尘老师下车,百米速度跑了过去。 一会儿,他俩儿返了回来了,道:“一会儿有人来拖车,估计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你们下来吧,咱们在这里找个旅店对付一宿。” 路边的旅店都很简陋,多是行色匆匆的路人们暂时的歇脚地。 我们找了一家相对比较好的,也就是看上去干净一点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许是天气的原因,住店的人还真不少,谁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天气里冒险赶路,差不多就入住休息了。凡尘老师和老公去开房时,我跟在后面左瞧右看,看热闹是我最大的爱好,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锁着眉头,怀心事的样子,也挺好玩的。 忽然我听见一个人靠在走廊的窗台旁边打电话,他哭着腔调,道:“你再容我几天,我正联系呢,知道你着急,我也急啊,我又派人去找他,他家没人,听说出远门了……”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 这边又带着哭丧着脸,道:“不知道啊,没人知道去哪里了……不是还有三天吗?你放心……三天肯定给你办成……” 我正疑惑着,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正搜肠刮肚回忆着,就听吧台那边传来凡尘老师的声音。 凡尘老师靠在吧台上,喊:“开两间,番番和翠花一间,我和老岳一间。” 我和老公已经事先通了气,和我是心有灵犀的,一看状况就知道来龙去脉了,立刻假装不乐意了,道:“从认识你,我和老婆就分居!今天我死活搂我媳妇睡!我才不和你住一间呢!” 我也马上跑过去,抱住老公的胳膊道:“我要跟我老公一间!” 凡尘老师看了看我俩儿,道:“烦不烦人?腻腻歪歪的,那好吧,开三间!”他转头对老板说。 老板阴沉着脸道:“没有!只剩两间!” 凡尘老师还在犹豫要不要换一家旅店时,老公抢上来,喊道:“两间就两间!出门在外的,上哪里找那么四眼全齐的!” 然后他抢过凡尘老师的身份证,不由分说开完了房。老公抓起一张门卡,拽着我的手,道:“老婆,咱俩儿回房间!” 我乐呵呵地跟着他,屁颠屁颠地走了。 我一进房间就噼里啪啦地脱了鞋,甩掉了外衣,迅速换上我性感的粉色睡衣,钻进了被窝里。 老公张牙舞爪地驮着腰,呲着大板牙,高抬脚,勤落步,色咪咪地扑过来,还大喊着:“大灰狼来了!” 偏在这时,疯狂的敲门声,没眼色地响起来,老公气得一跺脚道:“谁呀?这么烦人!”正当他把门刚刚推开一条缝时,凡尘老师,哗啦一下拉开了门,差点把老公带趴下。 “你干啥?”老公未加防备,禁不住气愤不已。 凡尘老师冷眼看着他,道:“番番去和翠花住,我住这里。” 我紧紧握住被角,把自己狠狠藏在被窝里,抗议道:“我死活不去!我要跟我老公睡!” 凡尘老师也不啰嗦,突然开始宽衣解带,老公都蒙了道:“你疯了?干啥?” 凡尘老师一掀我的被窝,“滋溜”一下钻了进来,道:“不去也行,咱三睡一起,这床大,够用!” 我“扑棱”一下往旁边一躲,结果从床的另一边掉了下去,惊魂未定地爬起来,道:“老师?有这么干的吗?你这是啥意思?” 老公也哭笑不得,道:“凡尘老兄,我算服了你了!你这钻被窝的毛病也太吓人了!动作太麻利了!” 他把头一蒙,躲在被窝里喊道:“快来,老岳,我搂你睡!” 老公一边给我收拾东西,一边怒不可遏地回道:“我稀罕搂你个大老爷们睡啊!有病!” 我赌气囊塞地来到对面的房间,浴室里传来哗哗啦啦的流水声,翠花还在洗澡,我把自己摔到床上,怒不可遏地等着她。 许久她美滋滋地从浴室款款而出,裹着一件雪白的大浴巾。她看见我躺在床上,立刻就不会了,疑疑惑惑地问:“番番姐,怎么是你啊?凡尘呢?” 我没好气地坐起来,吼她道:“你问谁呢?你干啥呢?” “我洗澡去了。”她连忙无辜地说,挥舞着白腻的小胳膊。 我一捂额头,道:“我的天啊!我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洗什么澡啊?进屋就抓住,按到床上,就完了!” “那我不是想洗香香吗?”她兀自委屈,眼泪汪汪的。 我叹了口气,冲她招了招手,道:“来来来,你过来,听姐姐跟你说,你就好比小青蛙撵汽艇,我给你肚子里加满油,你也撵不上啊!” 她一屁股坐在床边,开始扑簌簌掉眼泪,道:“他怎么能跑呢?我都说了,我愿意的,让他等我,我洗个澡就出来……” 我都气乐了,赶紧搂住她,仰天长叹道:“可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第40章 番番打油敲打凡尘;翠花不甘暗藏话机 清晨起来时,发现翠花妹妹已经不见了。我思考了一下,不是一气之下,跑掉了吧? 赶紧起身寻找。 就见在楼梯拐角处,站着两个人,正头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原来是凡尘老师和翠花。 悄悄话得悄悄地听,我赶紧绕到楼梯上面,侧耳听起来。 翠花妹妹还在质问他:“你说这些都没有用,我不好看吗?我没有女人味吗?” 凡尘老师道:“翠花,你明白不?如果你不好看,没有女人味,我能跑吗?你要是从浴室出来,我肯定走不了了,你以为我是神仙呢?我不是柳下惠,我没那本事!” “我就问你为什么跑?”翠花声音高了两度,听起来气愤不已。 “马上就到陆城了,你很快就会见到你老公,如果咱俩儿发生了啥事,你会不会有一种离乡情更怯,不敢见来人的感觉?你想那样过日子吗?”凡尘老师道,语气里都是诚恳,“你比我小,这些事儿,我比你知道得更多,我不能让你承担这些……” 翠花妹妹突然急眼了道:“还是番番姐说的对,我洗什么澡呢?进屋我就把你按在床上就完了,看你能把我推开不?” 凡尘老师无奈地笑了,道:“你别听那个家伙的,一肚子坏水,我和你说这么多,等于白费口舌!” 我“哇!”一声惊呼起来,谁一肚子坏水?这是说我呢? 等我下意识捂住嘴时,已经不好使了,凡尘老师“噔噔”几步跑了上来,呵斥道:“你挖啥挖?躲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我躲在墙角挖呀挖, 挖出一个无名瓜! 远看像老师,此人原姓贾, 近看像老师,这人真姓贾, 远看近看,明白了, 挖出一个大傻瓜!” 我阴阳怪气地敲着扶手嬉皮笑脸道。 翠花跟在凡尘老师后面,哈哈笑着,道:“番番姐!你太有才了!” 凡尘老师鼓着眼珠子,不动声色地说:“当年说我是傻瓜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然后旋风一般走了,留下我和翠花面面相觑。 草草吃过早餐后,车也已经修好了,我们继续赶路。 “陆城好玩不?”我问翠花。 翠花微笑着说:“还行吧,有个冰雪公园听说开园了,我可以领你们去看看,就是冷,到时候多穿点。” 老公笑道:“老婆,到时候我给你整点热帖,小肚子,腰上,屁股上,咱都贴上。” 我呵呵笑着说好。 翠花笑眯眯地缩起身子,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一小只。我搂了搂她。 她说道:“我和老公说了,他给你们安排好住处了,他爷爷家是小别墅,客房很多,你们住那很方便的。” “那不会太叨扰老人家吗?”凡尘老师有点犹豫,他不太喜欢麻烦别人。 “没事的,老人家快百岁了,性格特别好的,喜欢人多热闹。你们去了,他肯定会开心的。” 凡尘老师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许久我看了看翠花道:“你听过那句俗语没有?” 翠花不解,扑闪着大眼睛问:“哪句?” 我翻蹄撩掌地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逃的了初一逃不了十五!” 翠花突然聪明起来,抱着我的胳膊道:“姐姐,你说的太对了,有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哼!” 无论我俩儿怎么夹枪带棒,旁敲侧击,凡尘老师就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第41章 凡尘老师忽变卦;山重水复又碰头 马上到陆城时,凡尘老师调转车头,道:“住宾馆!” “不是说好住我爷爷家吗?”翠花妹妹抱着他的车座靠背,急急地问。 凡尘老师道:“不是你爷爷家,是你老公的爷爷家,我觉得别扭!你最好也别让我见你老公,我不舒服!”语气里都是不容商议。 还没等我们再说什么,他已经下了车,把我们都薅了下来。 老公一拍大腿道:“这是个啥玩意儿!住别墅多好!省钱省事的。” 凡尘老师一瞪眼睛,老公连忙摆手道:“我不说了,听你的,住宾馆!” 翠花这回真生气了,一跺脚道:“我就从来说不了你!你一次不带听我话的!我回家了!” 凡尘老师也不看她,淡淡地说:“都到陆城了,你不回家,还能哪儿?赶紧回家去吧,我们也不是小孩子,能照顾自己。” 翠花妹妹一扭身,叫车走了。 “真生气了!”我捅了一下凡尘老师,冲他挤了挤眼。 他漠然地一摆头,进了宾馆,道:“开两间,这回你两口子住一起吧,我就不掺和了。” 一切安排就绪之后,凡尘老师给唐唐警官打去电话,之前唐唐警官给他联系了陆城的一位同僚,在陆城接我们。听说是唐唐的同门师兄,人非常好。 很快这位警官就风风火火地来了,一身英气,见了面,就亲切地喊道:“老叔,你好,我是唐唐的大师兄,叫常建国。你叫我建国就行。” 看样子能比凡尘老师小个十来岁,虽然从唐唐那论,应该叫老叔,可是还是有点别扭。 中午饭安排在一个大饭庄,场面宏大,可见常建国是个豪爽的人,同时也能看出他和唐唐之间兄弟情深。 正吃饭时,他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不好意思地说:“我老婆的,今天也从外地回来了。” 凡尘老师立刻道:“那你快回去吧,别客气,都是自己家人,我们自己吃就好!” “那哪成?我让她过来了,咱们一起吃,我老婆人很好的。”常建国道,“对了,你们要打听啥事啊?” “我们想打听两个人,一个是迟关键,另一个是个生意人,叫老帅的!”凡尘老师说道。 “这个呢,我和唐唐都说过了,迟关键在一家家政公司上班,主要照顾老人,对了,还照顾过我爷爷呢,但是鬼鬼祟祟的,被我辞退了。家政公司那边说,他前一段时间,突然辞职了,后来我听唐唐的意思应该是去了你们五平那里,这人没什么特殊的,人还算本分,没啥不良嗜好,也没有案底。” 凡尘老师点点头,“那老帅呢?”他接着问。 “这个人叫秦小帅,都叫他老帅。可就滑头多了,说是买卖人,也没见干什么正经买卖,五马倒六羊的,除了吃喝嫖赌抽,就是坑蒙拐骗偷。是我们局里的常客。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 “那这两人有什么联系吗?”凡尘老师思索一下问。 “暂时没发现两人有什么交集。”常建国摇摇头。 正聊着,常建国的电话又响了,他一笑,站起身道:“我老婆来了,我去接一下。” 许久只听得说话声响起,两个人推门进来,我瞪着眼珠子,惊呼道:“翠花!”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常建国已经拉着翠花到了面前,指着凡尘老师说:“这就是我总和你说的,我的好兄弟唐唐的老叔,来,叫老叔!” 翠花促狭地笑着,甜甜叫了声:“老叔好!” 凡尘老师捂着脑门子,苦笑着道:“建国,我跟你商量一下,咱们肩膀平论弟兄,别叫老叔了。叫哥吧。” “那怎么行?唐唐见面不得削我啊?”常建国执拗地说道。 “各论各叫吧!”凡尘老师坚持道。 常建国点点头道:“那好吧,哥。来,老婆,叫哥。” 翠花忙不迭地,又千娇百媚地叫了声:“哥!” 常建国看着翠花,有点困惑地说:“老婆,你今天怎么怪里怪气的?你不是说你也带几个朋友来陆城了吗?你的朋友呢?” 翠花用手一哗啦道:“哦!就是他们!” 第42章 精神矍铄老人家;念念不忘是扬琴 翠花颠着脚跟,傲娇地介绍道:“我老公,常建国,帅不帅?”还不停地用眼睛瞄着凡尘老师。 我们都慌忙点头,道:“又年轻又帅气,人又好。” 常建国不好意思地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道:“闹了半天,唐唐说的,和翠花说的是一回事。那必须不能住宾馆了,我在爷爷家都给各位安排好住处了,吃完饭,立马把宾馆退了!” 凡尘老师刚要说什么,我笑着咳嗽了一声,意思是再假假咕咕的,就出问题了。 凡尘老师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是计尽谋穷,算是投降了。 ……… 这是一座紧凑的小别墅,清新感扑面而来,白色的围墙,深蓝色的琉璃瓦,挑高的门厅和宽敞的大门,进了院子就见到南北通透的大厅,和连绵不绝的回廊。 “你爷爷家很不错啊!”我禁不住啧啧称赞,挽着翠花的胳膊。 常建国笑道:“我爷爷是老红军,后来负伤退伍了,下海经商,这一生能写本传奇!” 说话间一位精神矍铄地老者身着白衣,从楼上下来,手里拎着一根拐杖,他哈哈大笑着道;“客人到了?”声音洪亮如钟。 常建国赶紧走过去,扶住他,他转头看看孙子,道:“莫扶我,我又不老!”说完故意挺挺腰。 我们都被老人家逗笑了。 大家坐定喝茶时,老人家突然问:“你们从哪里来的了?” “五平。”凡尘老师笑呵呵地说。 “五平?给我送扬琴来的?”他忽然眼露亮光,冒出一句,把我们吓了一跳,不明所以。 常建国不好意思起来,低声说:“我爷爷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但有时候会范迷糊。前言不搭后语的。你们别当真。” “没事的。”凡尘老师笑眯眯地和常建国打了个手势,探着身子问道:“老人家,你要扬琴干什么啊?” 老人捂了一下脑袋,道:“我刚才是不是又说扬琴了?我这一天糊涂一阵,明白一阵的,对了,你们是翠花的朋友吧?不是给我送扬琴的?” “有人要给您送扬琴吗?”凡尘老师闪动着眸子,微笑着问。 “有啊,我的一个护工,叫什么来着?我忘了,他说他能把扬琴给我找回来,我说你要是能找回来,我把这个别墅送给你!” 我们全被雷住了。 常建国无奈地笑了笑说:“他前一个护工就是迟关键,老是糊弄爷爷,阴谋诡计的,还惦记我爷爷的别墅!我怕生事,把他辞退了,以前我们也是从家政公司找到的他。” “迟关键?”老人家重复道,许久转向常建国问:“迟关键是谁?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常建国摇摇头,道:“爷爷,你忘了吗?前一段时间照顾你的那个护工!说是给你找扬琴那个!” 老爷子摇摇头道:“不记得了。”许久他看了看凡尘老师道:“我就不陪你们了,给我找到当年那台扬琴,我就把这个别墅送给你啊……”然后他拍了拍凡尘老师的肩膀,笃定地点点头,在保姆的搀扶下回房间去了。 “这可咋整?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的!”常建国尴尬地笑了。 “老爷子之前有台扬琴?”凡尘老师看着常建国问道。 “嗨!这事儿也是最近突然被老爷子翻出来的,他说他十六七岁那年参军,因为年龄小,被安排在部队文工团,演奏扬琴,后来部队被打散了,他也负了伤,但是扬琴是不能丢的,他背着扬琴跑路,结果昏死在一个村庄里,等他醒来后,发现被一户人家救了,那家人特别好,所有粮食几乎都给他吃了,尽心尽力地给他找大夫医治,听说是花光了家里仅有的一点儿积蓄。 等他好了以后,就把扬琴留下做信物,抵伙食费和药费,过后拿钱来赎。” 我们想起了牛哥关于扬琴的故事,应该是两方面合上了,牛哥的奶奶救助的人应该就是常建国的爷爷。 “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我爷爷找到了部队,南征北战,东挡西杀的,接着去了朝鲜战场,没有时间去赎扬琴,再后来他就退伍了,这事儿也就搁下来了,一搁就是七八十年,不知道咋回事,他要过百岁大寿了,突然把这事儿又想起来了,天天管我们要旧扬琴,我们给他整六七十台了,他用手一摸,通通说不是……这附近估计所有的旧扬琴都在我家呢,一屋子!”说完,他无奈地笑了。 凡尘老师点了点头,抿着嘴也笑起来。不是陆城附近,五平那里的就扬琴也快被哗啦光了,原来这一场洛阳纸贵,竟是老人家一句糊涂话引发的。 第43章 晚霞苦作诗;番番戏凡尘 夕阳快落到地平线上时,我来到花园散步。到处白茫茫一片,只有天边被落日染成了绯红色,期间还拉着青绿蓝等的各色脉络,更显得妖娆多娇,晚霞跳起舞来,挥动霓裳羽衣,转眼将一切变得美好而朦胧,虽然色彩斑斓,但是所有光线都被白雪过滤了一遍,清冷异常! 凡尘老师也在花园里遛弯,一只手里握着一截枯树枝,正站在一棵大树下吸烟。趁他发呆时,我蹑手蹑脚走过去,踹了一脚大树,他躲闪不及,哗啦啦落了一身雪。 我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扒拉头发,抖掉上面的积雪,禁不住哈哈大笑。他顾不得搭理我,还在忙活,要不然,一会儿头发就会打绺儿,像黑蛇一样贴在头皮上。 “你怎么这么淘呢?”他无奈地叹口气问道。 “童心不能泯,要不活着多没劲!”我走过来笑着说,“老师,你琢磨什么呢?” “如果说迟关键照顾老爷子的时候,听老爷子说一台扬琴能换一个别墅,就跑回五平城找扬琴去了,那也太扯了……” 我点点头道:“这里面可能还缺点什么……”我很赞同他说的话,让人想不通的,远远不止这些,有些细节还需要推敲。 突然我转头看向花园里的雪地,那里龙飞凤舞写了一首《翠花诗》,我转头看着凡尘老师笑着问:“你刚写的?” 他点点头。 我弯下腰,探身过去细看,只见写的是: “瑞蔼熏红日, 炊烟袅锦斑。 莫言方外好, 无烦可作仙。 炕热屋子暖, 薄蔬胃肠酣。 物欲九霄去, 余缘手不牵。” “可真是铁石心肠!”我搓着手道,“此时此景,我必须也赋诗一首……” 他刚把枯树枝递给我,我就猛地扑到他怀里,他猝不及防,一时收不住脚,连着后退几步,抱着我,一起倒进了花园里。 “你干什么?”他被我压着,喘着粗气惊魂不定地问。 “调戏你啊!”我放肆地大笑,作势要亲,他将脸偏到一边,道:“别闹了!” 正当我俩儿在花园里轱辘时,只听得有脚步声传过来,停在了不远处。 他挣脱开我的纠缠,慌慌张张地站起身,一看是常建国尴尬地站在对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皮笑肉不笑的。 我也爬起来,大言不惭道:“建国啊?看什么呢?不知道少儿不宜吗?” 常建国一挥手,慌忙后撤,道:“我马上消失,你们还是注意点吧,得亏是我过来,要是别人……”他一副语重心长加秒懂的表情,连连点头,转身走了…… 凡尘老师在他去后,转头看了一眼花园里的雪地,那首诗已经被我俩儿轱辘没了…… 他长叹一口气道:“原来是怕常建国看见这个?你就不能事先告诉我一声吗?这给我心整的……” “心咋的了?”我伸手放在他的胸口摸了下。 “大雪天过独木桥,提心吊胆啊!”他抓住我的手,道:“我还以为你要来硬的呢?” “那我要是真来硬的呢?”我挑着眉毛挑衅地看着他。 他一下将我拉到怀里道:“骑毛驴啃豆包,我还不得乐颠馅了啊?” 我嬉皮笑脸地凑到他胸前,道:“心跳好像加速了吧?哈哈,我刚才来不及告诉你,常建国都到你身后了……” 他“噗嗤”一声笑了,松开我,边给我打扫身上的雪,边笑着问:“你一天这么疯疯癫癫的,老岳还好吧?”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比我还疯呢!”我哈哈笑着说。 然后我又跳进花园,在旁边整洁之处写了一首打油诗: “苍茫青白海, 红赤日呈祥。 天边涟靛紫, 金凤戏龙黄。” 我得意大笑,拍拍手,扔了枯树枝。 他抿着嘴笑道:“你就玩吧,哪天我控制不住,你别后悔!” “快拉倒吧!借你两个胆子!”我斜愣他一眼儿,撇撇嘴,道:“走吧,晚饭开始了!” 第44章 常老爷子别墅定要换扬琴;凡尘老师接完电话竟失踪 晚饭时,老爷子坐在主位,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气场十足,毕竟是上过战场,死里逃过生的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息都是别人比不了的。 他一边殷勤地让大家吃好喝好,一边偷摸去端常建国的酒杯,常建国赶紧夺下来道:“爷爷,医生不让你喝酒了。” “喝一小口也不行吗?”他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哀求起来。 常建国一见,爱意丝丝的把酒杯递给他,千叮咛万嘱咐道:“一小口啊?说话算数!” 老爷子忙不迭地接过来,喝了一大口。 我们也都禁不住笑起来。 老爷子像得了便宜一样,卖弄着道:“酒到我手里,还不是我自己说了算!”然后又环顾了一下我们,道:“你们这些孩子,记住爷爷的话,该吃吃,该喝喝,及时行乐,到我这个岁数,什么都想开了,也来不及了……” 我们都点头说是。 他又转头看着建国道:“我有三个儿子,五个孙子,都孝顺。可惜没有孙女,建国生了个闺女,给我高兴坏了,重孙子辈终于见到女孩儿了……”许久他又愣住了,对建国说道:“明天,生日礼物我啥也不要,就要那台就扬琴,如果不给我拿来,我就把所有遗产都捐出去,遗嘱我都立完了……” 常建国尴尬地一笑。 凡尘老师突然笑了说:“大爷,你放心,扬琴一定会拿来的。” “是吗?你要是能给我拿来,我就把这个别墅送给你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无论是谁,都是这个条件!”老爷子拍案保证道。 凡尘抿嘴憨憨一笑,道:“别墅我可不要,扬琴还要再等等,明天是你老人家大寿,扬琴一定会出现在寿宴上,您放心……” 常建国富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凡尘老师,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他脸色不悦,这座别墅虽然是老爷子的心血,但是毕竟价值几百万,一台扬琴就糊弄走了,作为继承人之一的他难免有点不舒服。 晚餐结束后,我追着凡尘老师问:“你现在回去取,明天也赶不回来啊?你这不是糊弄老人家呢吗?” 凡尘老师神秘一笑道:“我是徐茂公转世,一切尽在掌握,你放心吧!” “到底咋回事?”我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他回头做了个“嘘”的动作,“天机不可泄露!” 我一扭头,哼了一声,道:“烦人,你就告诉我得了!再说你没看见建国的脸色吗?拿来你直接给他吧,让他给老爷子,别惹出祸事来……” 我还在磨叽时,凡尘老师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得意地一笑道:“来了!” 然后走到一边去接,许久他撂了电话,快步走了出去。 我觉得他脸色凝重,琢磨了一下,赶紧跟了出去,谁知竟然失去了他的踪迹,一时茫然不知所踪…… 正心急如焚乱跑时,翠花从树影婆娑里走出来,一身貂皮,如时装模特一样走到我跟前。 “干啥呢?番番姐。”她拉住我问。 “找凡尘老师呢,刚才还在这里,怎么就不见了呢?”我突然有点心慌,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一样。 “找他啊?我刚才看见他了,在花园门口假山那里和一个人说话呢。我领你去!” 我们俩快速穿过花园,来到门口,并没有人,只有满地杂乱的脚印,突然我寒毛直竖,因为我发现了猩红的血迹! 翠花赶紧给常建国打去电话,说了一下情况。 我立在寒风之中,也开始惴惴不安!凡尘老师失踪了…… 第45章 本迷路又入陷阱;为别墅老帅绑人 我不停地给凡尘老师打电话,他关机了。只好顺着杂乱的脚印和血迹寻去。 脚印到青石板路那里就看不清楚了,但是还可见点点血迹,隔几步有一滴。 延伸到大门口时,终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再往外就是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我心跳加速,紧张的无以复加,凡尘老师不会被人绑架了吧!门口的车辆,行色匆匆,根本不知道凡尘老师会在哪一辆上,也不知道他会被带到哪里! 很快常建国就到了,我简明扼要地跟他说了一下情况,他立刻给局里打电话叫支援。 我看着警员们忙来忙去,干着急,使不上劲。 于是只好默默地往回走,结果在花园里居然迷了路,瞬间方位倒错,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正头晕眼花时,一个人影儿从对面过来,是老爷子的保姆,一位高大威猛的男士,我见过几次,他都是低眉顺眼不抬头的。 “你怎么了?”他走过来问。 “我迷路了……”我看着他回答,一阵干呕,脚步踉踉跄跄。 “这还能迷路?那你跟我走吧。”他转身在前面走。 我突然愣住了,道:“我见过你?” 他回头愣愣地看着问:“不能吧,我怎么没印象?” “你和高明远去凡尘老师家看过老物件吧?”我还有点不确定。 谁知这一句话捅了马蜂窝,他凶相毕露,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刀,顶在我脖子上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我被他押着,一步一哆嗦地往前走。 很快来到了别墅后面的锅炉房那里,那人打开门,把我推了进去。 只听见机器呜呜的轰鸣声,本来我就迷糊,耳膜受到振动以后,我忍不住开始呕吐,吐得一塌糊涂。 突然发现地当中还有两个人,被绑得跟个粽子似的!一个是凡尘老师,另一个居然是牛哥! 他俩嘴里堵着毛巾,好在还是清醒的,热切地看着我。我跌跌撞撞地奔过去,拽掉了他俩儿嘴里的破布,先给凡尘老师松绑时,问道:“怎么回事?” 这时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来,道:“住手!没看见这边还有人呢吗?” 听闻此言,我猛然抬头,往后面看去,在黑黢黢的阴影里,一个人露出狼一样凶恶的眼神,盯着我,手里拎着根黑乎乎的电棍。 我立刻住了手,死死盯着他看。 这个人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 这个人我也好像见过,我努力回想着,这不是凡尘老师车坏了那天我见到的那个人吗?他当时正靠在旅店窗户跟前打电话…… “怎么把她也弄进来了?”拿着电棍的人,急赤白脸地问抓我来的人。 “帅哥,没办法,她认出来我了……” “认出你来了?什么意思?”拎着电棍的家伙问道。 “她认出来我曾经去过贾凡尘家,我怕节外生枝,不是过了明天,房子到手,就没事了吗?到时候把他们或杀或埋就好弄了……” “你就是老帅?”我抬头看着拎电棍的男人。 他点点头,道:“你最好劝劝这个凡尘,让他说出扬琴的下落!省得受皮肉之苦。” “你们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老爷子说的就是胡话,你们也能信?得了扬琴,你们也白费。老爷子有儿有孙的,会让你们白白得了房产?”我突然不晕了,思路清晰,口齿伶俐地说道。 老帅突然来到我面前,一脚把我踹趴下了,拿出一张纸,在我们眼前一一晃过。 是一张房屋赠予的合同,签字画押,条件是找到扬琴。 然后又拿出一张公证文书来,道:“我们早把老爷子领到公证处公证完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扬琴!你们说我们不得到扬琴能善罢甘休吗?” 我也愣住了,没想到他们做的这么绝。 凡尘老师背剪着双手坐起来道:“你们怎么把牛哥也抓了?” “谁想抓他?我们去你家翻扬琴的时候发现他突然从进仓房抱了个东西,还用红布蒙着,装在后备箱里就跑!我们以为是扬琴呢! 这家伙我们这顿撵啊!一直撵到别墅门口!发现你俩儿碰了面,以为要交接扬琴呢,结果把你俩儿撂倒一看,他车里装的居然是台破座钟!”说话间老帅又走过来,恨恨地踹了牛哥几脚。 牛哥呻吟了几声,一个劲求饶。 我禁不住问牛哥:“你怎么来了?拿座钟干什么?” 牛哥蒙头转向地看着凡尘老师,道:“我怎么知道?他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去他邻居老王媳妇那拿钥匙,到仓房取我卖给他那台破座钟,然后明早之前赶到陆城来,我刚到别墅门口就给他打电话,结果我俩儿一见面,这两小子就从暗处冲出来,把我俩儿电昏过去了……这到底咋回事啊?” 第46章 老帅辣手索要扬琴;凡尘设计引蛇出洞 当老帅恶狠狠地走向凡尘老师时,我知道他要动手了,连忙大喊道:“别动手,我知道扬琴在哪!” 他回头看着我:“你知道?” “我俩儿好的都快穿一条裤子了,我能不知道吗?”我坐起身,手插在兜里,端正了一下姿势。趴着像蛤蟆,太难看了。 “你快说,在哪呢?”他走到我跟前,突然把手也伸进了我的兜里,摸走了我的手机!刚迷路时,我给老公打个电话,估计他这会儿正在上天入地找我呢,本来想偷偷把手机拨给老公,又被识破了~~ 我无奈地张开双手,开始信口开河:“那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告诉你,要不然打死我也不说。”我疯狂地转动着眼珠子想辙。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问什么?”他拿了把椅子“砰”地扔到我面前,一屁股坐了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们怎么知道扬琴在凡尘老师手里的?”我问道。 “我们在旧物市场打听到的。”他冷着眼看着我。 “跟我想的差不多,认识迟关键不?”我又问。 “不认识他,怎么能知道一台扬琴能换一座别墅?我和老吴在高明远家喝羊汤,偶遇了他,凑在一桌。本来在陆城就认识,但是交情不深,他那天情绪特别糟糕,被亲戚轰了出来,喝多了,和我们吹牛,说他马上就要咸鱼翻身了……” “你们说话时,还有一个人在旁边,对吧?就是高明远?”我盘腿坐好问道,手又放回兜里。 “是的。” “于是你们一群乌合之众一拍即合,分工合作了?”我又问。 “那怎么能?我们才不带迟关键呢!我让高明远负责打听扬琴的事儿,他从二手市场大姐那打听出了贾凡尘,领着我们去探了探路,可惜这个死心眼的家伙就是不买!”老帅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奔过去,踢了凡尘老师一脚。 凡尘老师眉毛倒竖,刚想发怒,又忍住了,问道:“你怎么能肯定我手里这台就是常老爷子要的那台?”看起来他还挺镇静。 “我们跟随迟关键去了卧牛屯,这个傻老牛还安排我们吃了顿饭呢,听来龙去脉,我们大体认定这台扬琴就是。” 牛哥也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墙上说:“你们这帮狗日的,白瞎了我好酒好肉招待你们,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吴不干了,上去给了他几巴掌道:“你才是狗日的呢!我打死你个犟嘴的!” 我赶紧叫停道:“别打人!还要不要扬琴了?” 老帅喝止住老吴,接着说:“之后我让老吴赶紧回陆城,潜伏在老爷子身边,弄合同,跑公证,我那边和高明远一起盯住贾凡尘,想办法搞到扬琴!而且必须要赶在迟关键前面得手!” 凡尘老师笑了道:“这我就想通了,所以那天打死迟关键的未必是二傻子,是你吧?除掉一个竞争对手!把二傻子捆起来故意弄得煤气中毒也有你一份吧?那怎么放过老王了呢?” “没想到他命这么大,打不死,熏不死!之后高明远就不干了,他不想摊上人命官司!不让我们靠近他的出租屋了!也是你们发现的早,要不早晚他也是死!” 我和凡尘老师对视了一眼。没想到高明远穷凶极恶中还做了一件好事。 凡尘老师咳嗽了几声,道:“我一直觉得这事儿后面迷雾重重,很多问题想不通,这会儿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好,赶紧告诉我们扬琴在哪里?” “我把扬琴藏起来了,你们谁也找不到的,死了这条心吧!”凡尘老师突然倔强起来。 老帅拎着电棍旋风一般冲向他,我连连大叫:“我知道!我知道!” 他回过身道:“你说!要不我打死他!” “在,在,在,”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蒙才好,因为我压根不知道在哪儿。 “你倒是快说啊?”老帅举起了电棍。瞄准我的脑袋。 我突然鬼魅一乐道:“警察会找到我们的,凡尘老师一失踪,我就报案了,现在外面全是警察!” “他们找不到的!我们把鸡血滴在路上,他们肯定会顺着血迹追查,以为我们把人带到外面去了,哪里会知道还在别墅里?没有人来救你们,死了这条心吧!快说……” 凡尘老师突然乐了道:“我一准知道这里面有事儿,所以才让牛哥故意把座钟包裹起来,装在后备箱里,星夜兼程赶到陆城来,你们知道这叫啥吗?” 老帅蒙蒙地看着他,问:“啥意思?” “引蛇出洞!你们听说过没?”他笑着说。 “你他妈的疯了?都这时候了还跟我玩三十六计呢?知不知道,你快死了?”老帅奔过去抬起脚刚要踢。 凡尘老师突然怒了,道:“后退,敢动我一下,我要你命!” 老帅竟然被镇住了,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他。 凡尘老师咳嗽了一声,道:“差不多得了,快出来吧……” 与此同时,门被撞开了,我老公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警察,常建国三两步跨过来,一拳打倒了老帅,老吴一看直接抱着头!跪下了。 老公贱里贱气地说:“我来的及时不?”然后开始给凡尘老师和牛哥解开绑绳。 我则见缝插针地扑到老公怀里,委屈巴巴地问:“你怎么才来呀,我都要吓死了!他们有电棍……” 第47章 后援竟是把兄弟;姗姗来迟也算功 老公搂着我,道:“你这个老师,鬼心眼子老多了,他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下楼,躲花园里的假山后面,他要在那里见老牛,接点东西,如果没意外,我再出来……” “嗯嗯。”我慌忙点头。我能想象出来,凡尘老师舞舞璇璇的口气。 “我也没啥招,谁叫和他拜了把子呢,委屈一下,躲在假山后面吧,心里想能有啥意外,滑倒了?摔个狗啃泥吗?谁知老牛刚把一个红布包袱拎给凡尘,这两家伙就从旁边冲出来,给他俩儿一顿电!给我看得哈喇子都流下来了!吓死我了……”老公摸着胸口,不停地安慰自己。 “然后我看这俩孬种,把他俩儿弄进了锅炉房,我就蹑手蹑脚地撤了,去找常建国去。”老公眉飞色舞,尤自自鸣得意。 “那怎么这么长时间?”凡尘老师拧着眉头问,有点不乐意了。 “然后我老婆就给我打电话说她迷路了,我不得先找她吗?就这一个玩意儿再丢了,可不是闹的!找了半个小时也没找到!”老公气得一跺脚。“找着找着我突然想起来你俩儿还在锅炉房里呢,还是先救你们吧,我也不知道她也在这里啊!” 凡尘老师甩掉身上的绳索,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这个重色轻友的玩意儿!差点要了我和老牛的命!” 老公走过来,挽住他说:“我也得观察一下不是,谁知道这里面都有啥猫腻,你就敢肯定常建国稳当啊?我从旁观察看这小子是真心着急了,我才告诉他的,我是怕你们出了龙潭再入虎穴……” 凡尘老师转头看了看老公,抿嘴笑了说:“脑袋大是有用啊,还会思考呢?” 老公给了他一拳。他还了一拳,两人都哈哈笑起来。 我来到凡尘老师面前,埋怨道:“你怎么想到设这么一场局的?” 凡尘老师笑道:“在那家旅店我就发现老帅了,他一直跟着咱们的,然后又消失了。老王那头已经出院了,我让他帮我留意下我家周围有没有什么人鬼头鬼脑,他说有,还拍了照片,我一看就是这家伙……当时估计个八九不离十,这人就是老帅! 到常老爷子家时,我又认出了老吴,他跟老帅和高明远一起来过我家淘宝,这个老吴还买了几根马鞭的,但是他一直低着头,装作不认识我,不是太奇怪了吗?所以我才想设个圈套,引蛇出洞!” 我叹了口气,不得不佩服,凡尘老师不但有强大的自控能力,还有一副不动声色运筹帷幄的心肠。 常建国将两人押走时,回头看了看我们,凡尘老师挥挥手道:“我们跟你去局里。” 忙活到了半夜,终于交代清楚了,返回时老公开车,凡尘老师坐在后面,已经疲惫不堪,我靠在他的肩头不知不觉睡着了。 到别墅时,我仍然睁不开眼睛,老公下来后,将我从车里拽出来问:“能不能自己走?” “不能了。”我晃晃悠悠地踩着模特步,几乎要摔倒。老公一下将我背起来道:“又耍赖,终有一天我就背不动你了,到时候你咋整?” 我趴在他后背上说:“那就再找一个能背动我的人!” “信不信我给你扔雪堆里去!”老公呵斥我说,我则眼睛一闭,睡过去了。 等我从被窝里睁开眼时,老公已经嬉皮笑脸地贴了上来,这一夜好睡,我感觉满血复活。 随即抱住他,笑着说:“想干啥?” 他“扑棱”一下坐起来道:“不闹了,快起来吧,今天常老爷子过生日,外面可热闹了。” 第48章 世间诸事皆可忘;唯独不敢忘相思 别墅里人头攒动,宾客云集。 老人家活了一个世纪,身跨军政商三界,三个儿子也都出类拔萃,前来贺寿的人来自各方各面,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常建国作为长子长孙自是应接不暇,忙着迎来送往,接引照顾。 我们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这样的大场面还是很少见到的,真是开了眼界。 翠花盛装出席,身边跟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粉雕玉砌,简直就是个缩小版的翠花。凡尘老师时不时看上翠花一眼,很快又把眼光挪走了。然后就是暗暗地叹气。 “真漂亮!不甘心吧?”我靠近他打趣道。 “别瞎说。人家的老婆,我有什么不甘心的?”凡尘老师瞪了我一眼。 “谁的老婆有什么关系?现在都流行一时拥有,谁在乎天长地久?你怎么就想不开呢?翠花都那样主动了,你还跑了,搞不懂你!”我小声埋怨着他。 他贴过来,咬着后槽牙道:“你知不知道她老公是干啥的?警察!有枪!再把我崩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我禁不住轻声笑起来道:“情人人人有,不露是高手!你非得让他知道啊?” “闭嘴!不准再说这事儿了。”他拍了我一下。 “那我说个别的事儿,你答应老爷子的扬琴呢?” 他抓起一把瓜子放在我面前,道:“从现在开始嗑瓜子,占上嘴,你嗑完,扬琴我就拿来了……” 然后他忽然起身,出了大厅。 不多久老爷子被常建国和翠花扶了出来,跟大家打招呼。 老人家依旧精神矍铄,声音洪亮,说了一大套应景的客套话以后,他突然双目炯炯地看着儿孙们问:“我的扬琴呢?” 他的三个儿子和几个孙子也都手足无措起来,说实话他们都没把他的话太当成一回事,本以为老人就像孩子一样,闹几天就把这事儿忘了,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 没想到这次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真的管他们要起扬琴来,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凡尘老师从外面款款而入,牛哥跟在他后面,两人手里各拎着一个大箱子。 凡尘老师把箱子放在老人面前,缓缓打开,抱出了那台扬琴,老人用手一摸,立刻坐了下来,顿时喜笑颜开道:“就是它,就是它,这就是我的老战友,终于找回来了……”然后抬起脸看着凡尘老师,笑道:“别着急,我把别墅给你,说到做到!” 然后他突然敲起了扬琴,叮叮淙淙,婉转动听,我听不出是什么曲子,反正大家都安静下来,大厅里除了悠扬的音乐声之外,什么也没有。 一曲过后,老人环视了一下众人,却见凡尘老师泪眼婆娑,他一指凡尘老师道:“你听哭了?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 凡尘老师摇头,道:“不知道,但是我能听出来,这描述的是一个少女,缓缓走来,像花儿一样在微笑……” 常老爷子点点头道:“你是个奇人!居然能听出来这个?太出人意料了……” 这时,凡尘老师又把那台座钟从牛哥的箱子里取出来,放在老人面前。 常建国一见不开心了,百岁大寿哪有送钟的,刚要阻止,常老爷子却像看见宝贝一样,道:“赶紧给我拿过来……” 他抚摸着座钟,脸上浮出神秘莫测的微笑,一看就是回忆起了什么。 凡尘老师俯下身在他耳边说道:“我给您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吧?” 然后凡尘老师把座钟的面罩打开了,钟摆躺在座钟底部,并没有挂上。 凡尘老师从里面拿出一个纸飞机,放在了老人手心里。 老人只看一眼,便开始老泪纵横! 他颤抖着声音道:“居然还能看见这个?这太……,这个纸飞机是我叠的……” 他哆嗦着双手,将飞机展开,这就是一张普通的纸,中间用彩笔画了一片红树叶!边上歪歪扭扭写着:“你走了,钟摆就停了,我等你,给它上劲……” 老人将钟摆挂好,拿出钥匙,插到座钟后面,“咔咔咔”轻轻扭动!这部老钟居然神奇地开始走动,发出轻盈的咔嚓声…… 老人终于低下头,哽咽着喃喃自语:“红叶姐姐,我终究是辜负了你!很多事我都忘了,很多人我也记不得了,我忘了娶了几个老婆,忘了自己的名字,唯独不敢忘了你!天冷了,我在想,你穿暖和没?饿了我就想你吃饱没?风一吹我就想吹到你没有……” 牛哥也哭了,道:“红叶是我奶奶的乳名。好多年没人叫了……” 第49章 借花献佛凡尘老师赠别墅;机缘巧合常老爷子留牛哥 老人家生日过得很开心,常家儿女子侄都向凡尘老师投来赞许的目光。 突然老人喊道:“翠花!把爷爷准备好的房契拿来!” 翠花应声跑上楼。不一会儿捧着个精致的盒子跑了下来,递给常老爷子。 常老爷子冲凡尘老师招招手,道:“小伙子,你过来,别墅是你的了,这个生日我过得了无遗憾!” 凡尘老师脸突然红了,估计是多少年没人管他叫小伙子了!但是在一位百岁老人眼里,他真的还蛮年轻的。 他也没推脱,在众人诧异羡慕嫉妒的眼光中接过了那个盒子。 他笑眯眯地问:“真的给我了?那您住哪?” “你甭管,我还有房子,有扬琴,有这台座钟陪着我,住哪里都开心……”他笑得像个孩子。 “房子是我的了,那我就说的算了呗?”凡尘老师还在确认。 “你说了算!过完生日我就搬走!”老爷子站起身,决然而爽快地笑道:“身外之物,对我也没什么用途了!” 凡尘老师站起身,环视了一下大家,他突然微笑着冲翠花的女儿招了招手,小姑娘像蝴蝶一样笑着飞跑过来。 凡尘老师蹲下身问:“几岁了?” 小姑娘甜甜地说:“十岁了。” “叫什么名字?”他摸了摸孩子的头。 “我叫常一凡。”小姑娘口齿伶俐地回答。 “一凡?”凡尘老师抬头看了眼翠花,然后低下头,看着女孩儿笑道:“好名字!这个别墅,大爷赠给你了,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小主人了,但是还是得听爸爸妈妈的话啊!可别把人都撵出去……”然后他哈哈笑着,把房契盒子放到了孩子手中。 翠花刚要阻止,他站起身看着她笑道:“我这一生老婆孩子热炕头,足矣!别无他求,要这个大房子没用。” “可是老人家已经给你了啊!”翠花还要把盒子抢下给他。 他严肃地说道:“别折腾了,很多东西是你的撵都撵不走,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不要生事了!” 翠花一惊,立刻住了手,愣在当场。 凡尘老师回到我们身边,跟我们说:“酒足饭饱,咱们也该走了,客去主人安呢!” 我们哗啦啦如潮水一般撤了出来,忽然常建国跑了出来,拉住牛哥道:“爷爷说,留牛哥再住几天,牛哥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他呼哧带喘地说。 牛哥疑惑地看着他,道:“兄弟,你慢慢说,别着急……” “我们这些儿孙都忙,老爷子特别寂寞,没个知心人说话,再加上迟关键和老吴都指不上了,您能不能搬过来和老爷子一起住,有你照顾老人家,我们也能放心……” “我…我…是个大老粗,不咋会照顾人……”牛哥犹豫起来。 “啥也不用你,你就给我爷爷讲故事就行,讲红叶奶奶,但是我跟你说你今天讲完,他可能明天就忘了,你还得再讲一遍……”常建国哈哈笑起来。 “那也行吧,反正我本来也打算开春去外地打工呢,工钱咋算?”他眨巴着小眼睛问。 “你家嫂子能来不?做农家饭就行?”常建国得寸进尺地问。 “能。”牛哥回答地干净利索,“我老婆炖的小笨鸡那是一绝!” “那工钱好说!”常建国爽朗地大笑起来道:“你先住几天,熟悉一下环境,过后回去接嫂子,以后你就是我亲哥……”然后就把牛哥拉住不松手了。 我们大家都笑起来,这也算一种缘分,两相合适。 翠花也慢悠悠地走过来,眼神闪闪烁烁,满是凌乱,我猜凡尘老师最后的那两句话,戳到了她的心坎里,当年她如果不走,怎么会有两人的情尽缘了,她在试探凡尘老师的同时,怎么会知道凡尘老师也在试探她。 凡尘老师笑着系好安全带,对我们两口子说:“我都想家了,老王也出院了,嫂子跟我说给我炖豆腐了,等我回去吃呢……” 老公一拍他的大腿道:“那可是人间美味……” 第50章 凡尘老师应景巧做雪花诗;王家嫂子趁机偷尽春光美 我看着飞驰而过的亮白雪景,“嗤嗤”地笑。凡尘老师从后视镜里瞪了我一眼,道:“一转眼珠子就没好事,笑什么呢?” “我现在相信老师说的话了,我问你倒蹬这些老物件赚钱不?你说不指望这个,有时候碰着真心喜欢的还赔钱呢,我给你算了一下,扬琴一百六,座钟九十,你正好赔了二百五!吉利!” 凡尘老师被我说乐了,道:“我当时说给牛哥一百,他非得找给我十块,这数让他给凑的!” “你告诉我呗,扬琴你怎么及时拿到生日现场的?”我向前趴着,手掰着他的靠背问。 “这么简单,你都想不出来?从五平出来,就把扬琴直接装后备箱里了,我料定到陆城一定用得上,只是没告诉你们罢了!”他哈哈大笑起来,得意至极。 “鬼头蛤蟆眼的!”我拍了一下他的后座,吐槽他道。 “怎么说话呢?有这么说自己老师的吗?”他假意呵斥了我一句。 “我错了!”我嘟囔着,又问:“座钟里的秘密你啥时候发现的?” 凡尘老师又得意地笑了:“拿回来那天,我看你埲着一顿抠赤,就觉得里面可能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所以回去检查了一下……” “要是让我抠赤,我也能发现那个纸飞机!”我顿时觉得错过了好大一个有趣的机会。 外面开始飘雪,我忽然来了精神喊道:“老师,来首情诗过过瘾呗!” 他一边开车,一边琢磨,许久说道:“那来首雪花诗吧: 你袅袅婷婷 款款而来 一袭白衣 不染尘埃 你落落大方 御风而来 面带微笑 轻吻我腮 从天而降的你 比孕育你的云朵 还要洁白 脉脉含情的你 比宫阙里的仙女 更觉可爱 你甜润的吻 正是我轮回的期待 你轻盈的舞 拂拭我怯怯的阴霾 雪花雪花 为谁而来 我的心怀 已经敞开” 拍手叫绝,喜欢的不行。 老公撇着嘴吐槽道:“会写诗了不起啊?看把你迷的,我看啥用没有,就是嘴上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我一听扭着他的耳朵道:“你的意思是凡尘老师没有你行动力强呗……” 老公一边求饶,一边道:“开,开玩笑的。我要是有他那魅力,我得老快乐了,我不是说过嘛,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就这样说笑着,我们回到了五平城。 老王也出院了,正在院门口等我们,笑着说王嫂饭已经做好了,将我们拉到了他家。 凡尘老师也不客气,进屋脱鞋上炕,王嫂扎着碎花小围裙,进来看着他一乐,他立刻回了个媚眼。 我抿着嘴笑,来到厨房帮忙,就见王嫂随手拎起一个面袋子,轻松地放在了窗台底下的木头架子上! “嫂子,你挺有劲啊!那么一大袋,你也能拎动?”我睁大眼睛诧异地问。 她嫣然一笑道:“干惯了。” “那你把钥匙还给凡尘老师了吗?”我半笑不笑地问。 “给他了。”她说道。 “我不是说备用钥匙,是原始那串!”我诡辩般盯着她看。 王嫂立刻变颜变色地说:“说什么呢?不就是凡尘去陆城之前给我那串吗?要我等老牛来给他把仓房打开,拿东西!” “不是,就是那天晚上你家王哥整丢那串!”我摆着手说。 “那我哪有?你胡说啥呢?” “你看,王嫂,那天老王把扬琴埲回你家,放在炕头上,他可没说送回去啊?但是后来我去仓房看时,扬琴还好好的在仓房里呢?那是谁送回去的呢?” 王嫂张口结舌地看着我,许久她一摆手道:“你这个机灵鬼怪的东西!告诉你吧,省得你浪费脑细胞!” “快告诉我吧,好嫂子。”我贴上来,甜甜地说。 “那天晚上,半夜,我醒了,要小解,结果一开灯,我都懵了:凡尘在我被窝里,一个布丝都没有;扬琴在我家炕头上;老王不见了,我给他打手机结果打不通,我其实还是迷迷糊糊,蒙头转向的!一下地就踩着了一串钥匙。我平时见凡尘拿过,肯定是他家的!” 她把头发抿了抿,道:“你说我能咋想?我突然看见了扬琴,知道凡尘的毛病,凡是他的东西,谁都不能动,要不再好,他都不稀罕了!我也不知道这扬琴怎么跑我家炕头上来了,赶紧穿戴好,拿着钥匙,把扬琴给他送了回去!” “然后呢?”我凑近她问。 “然后我回屋,又钻回了被窝!”她捂着嘴乐。 “然后呢?”我穷追不舍。 “问啥问呢?那是我的被窝,我的地盘我做主!反正能占的便宜都占完了,你可别告诉凡尘……”她压低声音,得意地笑起来。 “可怜的凡尘老师……”我也笑了,道:“你把钥匙扔到雪地里去吧,等凡尘老师扫雪时,就扫出来了……”我给她出主意道。 她点点头道:“就你鬼主意多……” 第51章 第九卷大结局 吃饭的过程中,我也学着凡尘老师的样子,跟他挤眉弄眼。 凡尘老师彻底被我逗笑了,摆着手笑道:“好的不学,尽学这些没用的!一会儿给我整呛着了!” 我也咯咯笑起来,捅了一下王嫂,王嫂只是低头边吃边乐。 说话间,突然有人打来电话说要来淘宝。 两位男士也吃得差不多了,一听打电话来的是位女士,声音婉转动听,立刻不淡定了,一起跟到凡尘老师家,迎接客人。 来淘宝的有三四位,中间居然有位大美女,三十岁上下,高挑身材,烫着时髦的大波浪,妆容精致,一身貂皮配着贵气的首饰,看上去秀美异常。 等几位客人选好东西走了以后,三位男士仍然是恋恋不舍地站在院门口,目送着。 老王说:“这大长腿谁不爱呀!” 凡尘老师叉着腰,道:“前凸后翘的!可真白!” 老公道:“腰是腰,腚是腚的,搂一下得老舒服了……” 我和王嫂抱着膀子站在一边,看着三老色鬼,憋不住地乐。 之后我们收拾行装,离开凡尘老师家,返回了老公的大舅家。 探亲终于结束了,我和老公准备返程。亲戚朋友都来相送,泪眼婆娑,万分不舍。 当然他们主要还是舍不得老公,因为都是他的叔伯娘舅,亲姊亲妹,我也就是站在一边看热闹。 直到火车要开时,亲戚们终于散了,我有点怅然若失,觉得缺点什么。 正要上车时,凡尘老师终于风尘仆仆地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大箱子,看来有些重量。 我看见他,也顾不得了,赶紧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不放,眼泪汪汪的,我是真的舍不得他。 他看了老公一眼,对我笑道:“老岳看着呢,看那眼神要吃人……” 老公过来打开我的手,道:“娶这么个花痴老婆,太闹心了!” 凡尘老师哈哈笑着,把箱子递给老公,道:“送给你花痴老婆的。” 我拍了一下箱子问:“这是啥啊?” “扬琴!”他笑着说:“送你一台,回去霍霍吧!” “扬琴?”我瞪大眼珠子,问:“常老爷子不要了?” “那能吗?我估计命不要,扬琴都得要!” “那这台扬琴……?”我蹲下来看。 他笑着说:“前两天老牛从陆城回来了,顺路来了我家。” “哦……”我不明所以地听着他说。 “他打算回家接老伴儿,一起去陆城,照顾常老爷子。”凡尘老师接着说。 “嗯!那挺好的!但是和这台扬琴有什么关系?”我困惑地问。 “别着急,你听我说啊!他顺路给我拉来了一车扬琴!你们还记得不?常建国他们不是把附近的旧扬琴都收走了吗?他这回让老牛都给我拉来了,我给你选了一台好的,拿回家玩吧!”他笑眯眯地说。 “那挺好的!”我一时之间还是想不明白一车扬琴是啥概念! 他一跺脚,急赤白脸道:“好什么好!你能想象吗?六七十台啊!我家现在满院子都是扬琴,乌泱乌泱的!” (第九卷全卷终) 后记:本卷《扬琴案》,特别感谢我的老师兼好友还在凡尘老师,文中大量引用了还在凡尘老师的头条作品,包括诗文,景物描写,还有段子。 严格上说,这一卷是我和还在凡尘老师共同完成的,他有他的思路,我有我的想法,互不商量,各写各的,最后整合在了一起,居然效果奇佳。 希望有机会再合作!!! 第1章 门诊碰到难缠主;阎王一到小鬼服 门诊刚开,进来一个溜光水滑的粉面小生,皱着脸,拧着眉,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 “先给我们老大看,我们老大忙!”他颐指气使地说。 “挂号了没?”小护士问。 “没呢,还得挂号啊?我现在去!这功夫不准给别人看!”他起身出去了。 “真有病!又碰上这样的了!下一个!”小护士没管那事,继续导诊。 进来一位大娘,刚刚坐好,我脉平到一半,那人挂号回来了,一见就翻脸了,喊道:“不是说我去挂号,不准给别人看吗?” 我叹了口气,道:“你们老大呢?给谁看啊?我这么忙,也不能空等他啊!” “十分钟他就到!”他突然上来拉扯大娘,要给撵出去,我也恼了,挽住老大娘,对他吼道:“住手!出去等着!排号!” 他可能没料到我会这么凶,突然撸胳膊挽袖子地走过来道:“知不知道我谁?我们老大是谁?” “爱谁谁!给我出去!”我强压着怒火,低声但是很有力地说。 突然门开了,一个高大魁梧的人大步走进来,一言不发,拽起那人,几脚蹬了出去。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微笑着对老大娘说:“别害怕,咱们接着看病!” …… 大约半小时后,那个魁梧的人终于排到号,微笑着走进来,身后还跟着那个小年轻,低头耷拉脑的,脸红的像猴屁股。 “他说的老大就是你啊?你挺厉害的?”我看着来人不阴不阳地说。 他拿出一盒礼品放在我面前,原来是化妆品,一看极其高档。 “拿走,我不用这个牌子!”我把东西推回到他面前。 “那你用哪个牌子?”他笑着问。 “超市里卖的,五块钱一大瓶子那种!”我没好气地说。 “行了,我小兄弟不懂事,对不起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邸一封,现在威风啊!我是不是得给你磕头请安啊!”我还是不依不饶。 他回头喊道:“小杜!你过来,给你番番姐磕个头!” 那小杜也不含糊,上来就要跪,我吓得“扑棱”一下站起身道:“不用了!可不行!” 他冲小杜喊道:“还不滚出去!” 小杜转身就走,结果过于紧张,一下撞到了门框子上,“砰”的发出巨大的撞击声!我吓得一闭眼。 邸一封吼道:“毛毛愣愣的,看看门框子给人家嗑出坑没有,嗑出来了你得赔!” 小杜果然用手摸了摸,回头道:“没有。” “出去!”邸一封一挥手,小杜瞬间消失在门外。 “好好管教手下人,可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尤自瞪着他指责。 他低着头,一边乐,一边道:“好好好,是是是,你看我可是你老患者了,追随你二十来年了吧?老婆我都换仨了,看病的医生都没换,上哪找我这样的粉丝去!” 我也憋不住笑了,他说的是实话。 邸一封房地产大亨,黑白两道通吃,就是有个头疼失眠的毛病,在我这里针灸喝汤药快二十年了。 第2章 邸一封诊室突被捅;手下人报复取眼珠 察色按脉结束,我给出了治疗方案,小护士导引他去针灸室等着。 其实他也没有大毛病,就是神经血管性头痛,中医就是心脾两虚肝气郁滞,针灸一周,喝几剂小药也就没事儿了,每次都是如此,到我这里,病好的很快。 他躺在诊床上,我去拿针和消毒棉签时,他喊道:“番番大夫,快点啊,我都在床上脱好,等你了!” 诊室里还有很多患者,坐着的,躺着的,听闻此言,哄堂大笑起来,我心里暗骂:“这个混蛋!肯定是故意的!” 但是看病可不能玩笑,拿针一刻,手如握虎,我平息了一下心绪,走到他跟前道:“好,咱们现在就开始针灸,你别紧张,吃早饭没有……”没吃早饭,我怕他晕针。 我话音未落,背后突然响起嘈杂的脚步声,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流奔我而来,我本能回身,就见一个人面目狰狞,一脚踹在我的小肚子上,我“扑通”一下坐倒在地,那人手持长刀,奔邸一封就刺。 眼见着刀捅进了邸一封的身体,他突然坐起,伸出双手死死攥住了刀,抬起脚把那人踢飞了,这时那个小杜闻声冲进来,扑到那人身上,拼命按住…… 紧接着又进来几个人,把那人连拖带拽地弄了出去。 邸一封刀还在身体里插着,两手鲜血淋漓,他刚要把刀拔出来,我厉声制止道:“别拽!” 很快外科的同事就到了,把邸一封推进了手术室,我这才发现,自己心慌气短,浑身大汗! “踢坏没有?”小护士上来,问:“领导,你也检查一下去吧。” 我摇摇头,我心里有数,就是刚才事发突然,我太紧张了。 等我来到手术室门口时,发现不知从哪里来了三四十号人,挤的水泄不通。 刚才捅人那个,居然也在其中,被几个人按着,跪在手术室门口,脑袋已经被打变形了。 突然过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俯下身问:“刚才就是你把我大哥捅了?” 那人跪在那里,低着头不吱声。 他突然抬起拳头朝那人脸上扫去,瞬间只听得那人惨叫一声,趴倒在地,捂着脸哀嚎起来,我一看他满脸是血!有黏糊糊地东西顺手指缝流了出来! “我今天取你一只眼睛!如果我哥没事,这账就算了了,如果有事,我再取你另一只,还有你的小命!”说话间他扔掉了指缝间夹着的一个钥匙,早有人递上毛巾,他一丝不苟地擦起手来,冷静的吓人! 我推开众人,赶过去看那人的伤势,右眼珠已经没了,被钥匙划了出去!他躺在地上浑身抽搐! “快救人!”我大喊,但是手术室门口人太多,我的声音被淹没了,我紧紧抱着那个像血葫芦一样的人,防止别人把他带走。 但是还是过来几个人,要拉拽他。我突然站起身,道:“想把他带走,先把我宰了吧,我是个医生!不能见死不救!” 一个小瘪三,手里的矿泉水瓶子,飞出来,砸到我脑袋上,蹦飞出去…… 正僵持不下时,手术室的门开了,邸一封被推了出来,他只是受到了点皮外伤,刀并没捅进腹腔里去。 他突然冲着这三四十人,大喝道:“都给我滚!滚滚!”,随即居然从担架车上翻身坐起,道:“赶紧给小伟治眼睛!” 他弟弟一步跨上来,道:“哥,他敢用刀捅你,我取他一只眼睛算便宜他了!” 他则怒吼道:“咱们不是黑社会!老弟你疯了!” 这时警察也赶到了,叫小伟的紧跟着也被推进了手术室。 我脑袋嗡嗡疼!一时之间头重脚轻,差点摔倒。 邸一封一个劲给我赔礼道歉,很快他被推进了病房。 …… 等一切安静下来以后,我到病房探看邸一封,就见一个妙龄女子和他挤在一张床上,紧紧依偎着他。 我轻咳了一声,那女子赶紧起身,下了床,道:“医生,查房啊?” 我摇摇头道:“我来看看邸哥,他是我的朋友。” 邸一封也醒了,笑眯眯地说:“让你受惊了,真是不好意思。” “到底咋回事啊?那个叫小伟的为什么捅你!”我急赤白脸地问。 他转头笑着对那女人说:“你去给我买点冰糖,要好一点儿的。” 那女人温顺地穿戴好,出去了。 “你过来,坐下,我慢慢跟你说。”他拍了一下床边。 我摇摇头,依旧在他对面站着,道:“我们有规定的,穿着白服,不能坐在患者床上!” 他点点头道:“好,无规矩不成方圆。刚才出去的那个女孩子叫娇娇,跟了我两年,后来和小伟结婚了,最近又跑了回来,死活不跟小伟过了……” “你不这是夺妻之恨吗,怪不得捅你!活该!”我转身要走。 他突然叫住我:“什么夺妻之恨?我一直在劝娇娇回去好好跟小伟过日子,她也不干呢,死活跟着我,我有什么办法……” 我走到他跟前,语重心长地说:“邸哥,我认识你也二十几年了,你的辛苦和不容易我都知道,可是总要收山的。你难道没听过人在江湖飘,早晚会挨刀!强中自有强中手,总有一人比你狠!” 他笑着点点头道:“知道,知道!我在转正行,在转,今天这个真的是意外……” “为了女人两败俱伤的!我问你个问题,你们男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他“噗嗤”一声笑了:“美女!” 第3章 午南回归有大案;夜探宾馆认学生 午南突然来了。 “你怎么跑回来了?”我接过他手里的大包小裹问。 他进了屋,一边换拖鞋,一边说:“县里又有大案了,所以我就回来了。顺便来看看你们,我姐夫呢?” “出去买菜了,什么大案啊?”我赶紧给他烧水冲茶。 “你还没听说呢?出了连环命案,死者都被扔到西山公园附近的厕所里了!两男一女!死状恐怖,你就别打听了。” “我不是好奇吗?都是啥人啊?”我渴望地望着他,笑眯眯地问。 午南也乐了道:“行,给你看看照片,认识这三人不?” 他从手机里调出三张照片给我看,我只看一眼,就惊呼起来:“小伟!” “哪个是小伟?你认识啊?”他颇感惊奇! “这个一只眼的就是小伟!一个月前,他在我们医院用刀捅了邸一封,让邸一封的手下扣了一只眼睛!我当时在场了!”我比比划划地说。 “姐,你认识邸一封?”午南听我说出这个名字,更诧异了,按他的理解我和这个人风马牛扯不上关系。 “认识二十多年了,他当年在街上支个破棚子烤串,就在我们医院附近,我经常去吃,他烤串是一绝,味道奇好。 后来有次我去时,他突然晕倒了,就你姐的小体格,愣把他背回了医院,他急性中毒,特别危险,需要家属签字,我给他签的字,同事问我啥关系,我写的顾客!”说完我自己也乐了。 “九死一生终于把他救回来了,医药费都是我出的,现在他都没还我!”我又接着说道。 午南点点头,笑道:“像我姐能干出来的事儿!但是现在你可离他远点,这家伙可能涉黑涉恶!”午南叮嘱我道。 我微笑着应道:“我和他没联系,有时候好几年都见不上一回,从那次中毒以后,他落了个头疼的毛病,非得针灸才能止住。除非他旧病复发,要不他不来找我。” “那就好……”午南还是有点不放心,三番两次地盯着我看。 午南去后,我也陷入了沉思,邸一封不是个坏人,他家境贫寒,没上过什么学,但是人极其聪明,我曾见过他背一本百页的工具书,一周就倒背如流,我们这些上过大学的,也没有他的脑力。 他做过木匠,泥瓦工,也开过大车,养过牛,反正在我的印象中三百六十行他干了个遍,是个极有耐性,肯吃苦的人。 如果说他现在的成功都是打打杀杀得来的,我是不信的。 那他和小伟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呢?真的会为了一个女孩子大开杀戒吗?他不至于这么蠢吧? 晚上时,我正在看书,突然电话响了,我一看,嚯!豹子号!一看就是邸哥的。 “你来运通宾馆一趟!上四楼!”他说完,不等我问来由,就挂了电话。 我琢磨了一下,都半夜十一点了,让我去干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披挂整齐下了楼。 运通宾馆就在我家小区的对面。是县里首屈一指的奢华去处。有着一流的设施和服务,以及对细节尽善尽美的关注,不是我们这些平常百姓消费得起的。 一进去就见,大理石铺就的浅色地面,耀眼华丽的吊灯,价格不菲的墙壁艺术品和海一样的盛开的花束交相映衬,确实挺高档舒适的。 我趁服务员不注意,拔了一朵鲜花在手里把玩着,推开了邸哥的房门。 屋子里有三个人,一律躺在那里,床头各坐着一个小姑娘,正在给他们做足疗。 三个男人谈笑风生,也不知说的什么,时不时爽朗地笑一阵。 我走进去,离邸哥不远不近,问道:“叫我来干啥?” 邸哥一见我,就拍着手笑起来,一指我,问给他做足疗的女孩子:“你认识她不?” 我和小姑娘对视了一眼,小女孩儿摇头道:“不认识!” 邸哥突然就翻脸了,喊道:“叫你们经理来!快点!” 经理很快到了,点头哈腰地问:“怎么了,邸哥?是哪里服务不到位吗?” 邸哥坐起身,道:“这个按摩师,我问她是不是专业的?她说是,还有老师的。我问她老师是谁,她说是番番,番番就在那里呢,她居然不认识!” 经理一听,立刻呵斥那个按摩师道:“撒谎聊屁的!找死啊!不认识干什么说是你老师!” 小姑娘吓得面如土色,眼泪“哗啦啦”地流出来。 “邸哥,您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天的消费都算我账上,您看行不行……” 话音未落,我就不乐意了,走到那小姑娘面前问:“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哭着说:“文文!” 我坐在邸哥对面的实木椅上,道:“你去给我倒杯茶!” 她慌忙站起身,倒了杯茶,哆哆嗦嗦地端给我,我接过茶,笑盈盈地说:“叫老师!” 她一下愣住了,但是马上明白过来,深深鞠了一躬道:“老师好!” 我笑着说:“喝了你的茶,就得像回事的,有时间去医院找我,我教你全套中医按摩和太极足心道!” 她一边哭,一边连连点头。 酒店经理还愣在当地,我冲他喊道:“免什么单?正常收,享受完了还不想花钱?哪有那样的好事!给我学生计双倍按摩费!” 那经理一时进退两难地看着邸哥。 邸哥“噗嗤”一声笑了说:“你还不快走,按她说的办吧,一会儿我可改主意了。” 经理一边作揖,一边风一般撤了。 第4章 头疼复发来就诊;忆苦思甜操旧业 快要下班时,一个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抱着脑袋。 邸一封头痛又犯了。 没有废话,我赶紧把他领进针灸室,立即施针,瞬间针得满身都是,跟个刺猬一样。他面色潮红减退,眼睛也不血红了。 “我可能是个被虐待狂,怎么你一针,我就舒服了呢?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我这个病根除了?总是复发,太遭罪了。”他望着我问。 “北京、上海的大医院你也去了吧?天下名医你也访遍了,那些老专家都是医学界的泰山北斗,有人说能给你根除吗?”我笑着问。 “没有。”他叹了口气。 “嗨!治病治不了命。你只要还是这样的生活状态,心理压力这样大,就难免会发病。”我实话实说。 “破事儿一件接着一件,我怎么可能不琢磨?没办法,想要清净,除非我死了。”他无奈地讪笑一下。 “又出了什么事儿?”我坐下来,问道。 “前一段时间,我的一个小弟把小伟眼珠子挑了,我能不周全他吗?最后按打架互殴处理的,无非是花钱摆平。刚消停下来,这个小伟又死了,听说被扔到西山公园附近的一个厕所里了。警察天天找我,给我烦死了!” “那能不找你吗?肯定以为你派人干的!” “真不是我,要是我干的,他们连尸首都发现不了!”他阴惨惨地说。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是因为他说大话,恰恰相反,我觉得他说的八成是真的。 我无奈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我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耽误你下班了吧?你老公没着急啊?”他突然笑了问。 “他去打麻将了,今天不管我,我得自己对付自己。”我也笑了,凡是我的朋友没有不知道老公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我的。 “没人给做饭了?好可怜!”他笑得很讨巧,然后瘪着嘴看着我,表情好可笑。 我没搭理他,到时候起了针,收拾停当准备下班,却见一个人在门口逡巡,原来是邸哥,他还没走。 “咦?干什么呢?大忙人!”我诧异地问道。 “安排你吃饭啊!”他笑着说。 “快拉倒吧!你那高档菜,我这穷酸胃肠可吃不了,吃不饱!”我连连后退,拼命拒绝。 “吃不饱?”他瞪着眼珠子,不解地问。 “嗯!山珍海味我吃不惯!”我转身要走。 他几步跨过来,拽着我,塞进了车里,道:“我的妈呀,第一次听说我邸一封请人吃饭,人家吃不饱!我今天非给你喂饱了不可!” 他把车停在了一家普通的烧烤店门口,道:“吃这个你准喜欢!” 我一看,没去大酒店,这个还行,撸串儿喝啤酒,再来碗刀削面,挺好。 我俩儿找了个靠窗的小桌,他刚要点,我拽过菜单,道:“我自己点,你肯定得整一堆,吃不了,浪费!” 他抿着嘴笑,拿出一根烟,在烟盒上磕了嗑,道:“行,你点!” 烤串上来的时候,他只吃一口,就直眉瞪眼地恼道:“整的啥玩意儿?这么难吃!” 我怕他生事,赶紧压服道:“怎么难吃了?我吃着挺好吃的!” 他阴沉着脸,把烤串摔回烤盘里,站起身就走!我赶紧跟着他,只见他走到外间,对烧烤师傅说:“你出来!我自己烤!” 我这才明白他想干什么,禁不住一阵感动。抱着膀子靠在门框子上,看他麻利地忙活起来。 很快就烤好了,他拿起一串递给我,道:“尝尝,有没有当年的味道?” 我接过来,只吃一口,就连连点头,啧啧称赞:“好吃!这玩意儿,还真分人烤,确实味道不一样!” “这有什么啊?我亦无他,惟手熟尔!”他得意地笑着说。 弄了一大盘子后,我心满意足地端着回到座位上,他跟进来笑着说:“吃不饱?我看这回能吃饱不?” “能,能。”我满意地点头。 “还是当年好……”他突然感叹起来。 我看了他一眼,道:“干嘛总提当年?我可没提,都是你自己说的。” “你为什么不提?”他笑着问。 “当年的你和现在的你能一样吗?现在的你风生水起,威风凛凛,肯定不愿意别人说起你心酸的历史!我可不讨人嫌……” 他微笑着点点头,道:“要不怎么说你聪明呢,我身边一个老朋友都没了,只要他们跟我提当年,第二天我就打发他走人,离我远远的!” “这是人之常情,他们是想通过这个和你拉近距离!”我抬眼看着他。 “我明白,但是这样的人情商太低,在我身边也没发展,只会碍事!”他喝了一口啤酒说道。 然后我们要的刀削面也上来了,他把筷子插到碗里,一边翻动,一边乐。 “你乐啥呢?”我有点毛了。 他憋不住地笑道:“当年你下夜班去我那里,冻得直嘚瑟,说老板来碗方便面加个荷包蛋!我说我太忙了,你自己煮吧。你就自己去了,结果一直大叫:`我的蛋呢?我的蛋呢?’”他笑得筷子都拿不住了。 “笑啥!我不就是不会煮荷包蛋嘛!现在我也不会,一煮就飞得满锅沫子!连个蛋影儿也没有!”我白愣了他一眼。 他哈哈大笑着,细着嗓子,扭扭捏捏地,学着我当年,叫道:“我的蛋呢?我的蛋呢?” 我提起筷子,一下插在了他碗里的荷包蛋上,蛋是糖心的,立刻冒出一股黄浆! 他慌忙护住碗,拧着眉头喊到:“哎呀妈呀!我的蛋疼!” 第5章 午南大略讲案情;番番撞破尴尬事 午南到单位找我,我估计还是邸一封遇刺那天的事情。 他把所有情况又细细问了一遍,看着他紧锁眉头,我就知道他一脑门子官司。 “我觉得不是邸一封干的。”我给他端了杯茶。 午南道:“他当然不用亲自动手,手下干脏活的有的是。” “这三个死者都是干啥的?”我不经意地和他闲聊。 “小伟就是个混子,你是知道的,一天喳喳叽叽的,没啥正经职业;另一个叫孔小天,也是个小流氓,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还特别喜欢扒女厕所;那个女的叫张小红,好吃懒做,是个按摩女郎,在运通宾馆工作!” “呀!这都是些啥人啊?”我有点吃惊,一咧嘴。 “都是咋死的?”我接着问。 “身上伤痕累累,反复重叠,有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说明被囚禁了多日,遭受到了可怕的折磨,以后被抹了脖子!” “这可挺特殊的,囚禁无非是三个原因,一是逼问什么事儿,严刑逼供;第二个癖好,虐待狂多见,以此为乐;第三,报复,有深仇大恨,泄愤!”我自以为是得分析道。 他抿着嘴笑:“分析得条条是道的。姐,你当年学刑侦好了,肯定能是个神探!” 我白了他一眼道:“别埋汰我!大夫我还当不明白呢。所以我说这和邸一封可能关系不大,他哪条也合不上!” “我还没说完呢,除了小伟眼珠子早就没了一个以外,那两个人,右眼珠也没了,是活着时被取走的!” “啊?”我一哆嗦,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摔了。 “邸一封手下有个小弟,特别心狠手辣,有抠人眼珠的嗜好,可能平常就是给他干脏活的,但是很神秘,最近失踪了。我们就想问出下落,邸一封就说不知道!”说完他拿出一张画像给我看,问道:“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那天抠小伟眼珠子的那个人!” 我凑过去一看,道:“就是他,西装革履,特别干净利索,但是浑身透着一股邪乎劲!眼神可吓人了!”我现在想起那天的场面还浑身发冷。 “这么个狠人,居然叫了个特文气的名字,听起来让人寒毛直竖。”午南也不自然地乐了。 “他叫啥名?”我问道。 “水仙!”他说道。 “外号?”我惊问。 “真名!反正就是挺诡异的一个人,以后你要是碰到,一定绕着走。这样的人和他说话都晦气!”他反复嘱咐我道。 午南去后,我抱着膀子在诊室里来回踱步,觉得有点冷,赶紧找了件毛衣披在了白服外面。 下班途中,还是觉得冷飕飕的,总觉脖子后面有人吹气,眼眶子一扣一扣的疼。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我“嗷”一声蹦起来,路人都投来奇怪的目光。他们可能以为我有精神病。 是邸一封打来的,原来他头疼病又犯了,让我下班后顺便到运通宾馆给他针一下灸。 我其实不爱出诊的,但是一看已经到宾馆楼下了,再转过去就是我家小区,顺路去看看费不了多大功夫。好在我多年有个习惯就是针不离手,包里随时装着针灸针。 宾馆的走廊很安静,也很长,踏上去有些清冷的回响,连呼吸都不像自己的,仿佛有个怪兽,潜伏在肺子里,此时正苏醒过来不停地换气!我有点心里发怵,不觉加快了脚步。 我低着头到门口,赶紧推开门,就听见“扑棱棱”的一阵乱响,谁知一抬头,给我造的满脸通红,一个女孩儿正坐在邸一封腿上…… 他俩儿看见我,连忙分开了,不停地抖落衣服遮盖!邸一封下意识地喊道:“怎么不敲门!” 我回身就走,嘴里不停地咒骂。 邸一封一边撵我,一边系好裤子,道:“别走!” “我不懂规矩!不知道敲门!不配给你看病,不走干什么!”我瞪着他喊道。 “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敲门我好出来迎接你大驾啊!”他嬉皮笑脸地,终于把衣服整理好了。 “你到底有病没病?”我疑惑地看着他。 “我当然有病,头疼得厉害,可是我没想你来的这么快,不过是放松一下,被你撞上了……”他难得见的不好意思了。 这时那个女孩儿,也从屋里出来了。低着头,悄无声息地从我们身边溜过,我觉得她有点面熟,禁不住脱口而出:“文文!” 她只好站住了,脸红得像火烧云。 我抓住她,怒不可遏地问邸一封:“你强迫她的?” 邸一封还没等回答,文文立刻摇头道:“不是,不是,我自愿的,我很喜欢邸哥。” “你,你,你喜欢他…他…”我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邸哥突然从兜里拿出一张卡,递到文文手上说:“自己去买点首饰吧。你先去吧,过后我再联系你。” 文文低眉顺眼地说:“谢谢邸哥。”转身袅袅婷婷地走了。 我揉了揉鼻子,原地转了一圈,道:“我走了!” “还没针灸呢,我真头疼!”他挡在我面前。 “疼死你!”我绕过他,要下楼。 “你要是走,我就认为你吃醋了!”他忽然像个无赖一样笑着说。 “我吃的哪门子醋!我……”我一时之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路子发泄我无名的愤怒。 “行了,知道你不得意我,还是来针灸吧。” 我叹了口气,没办法,我是个医生,还得治病救人。 他回到宾馆,乖乖地躺在床上。 笑着说:“我知道你生什么气,放心!我没有祸害人。有些女孩子正值青春,是最好的资本,我不会让她们吃亏的,这就是一种买卖,各取所需罢了。” “一点儿感情也没有,你这是图什么?”我一边快速下针,一边斥责他。 “图年轻貌美,身子够软,皮肤够细,身材够好,至于她们心里想什么,我才不关心呢,我管她们脑子里装的是水还是屎,不撒出来渐我一身就行。”他一点儿没乐,满眼都是冷漠。 “你把水仙藏哪了?”我毫无征兆地转换话题问道。 他一惊,将头转向问,愣愣地问:“你说什么?谁?” “就是把小伟眼珠子抠出来的那个人!”我恶狠狠地说。 他几秒钟就恢复了平静,道:“听谁说的他叫水仙?” “我梦到的!”我没好气地回答。 “那你没梦到我也上天入地地找他呢吗?这个小子突然失踪了,找到他我第一个把他押到警察局去,你要是警局那边有朋友,就把我这句话捎给他!” 第6章 文文还想学医;午南追击拿人 经过上次的尴尬事儿以后,我郑告邸一封,头疼就来医院,我死活不去出诊了。 他知道我的脾气,只好答应下来。 他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女孩儿,怀里抱着一只小泰迪,我仔细辨认了一下,这个女孩儿是文文,果然是神采奕奕,明艳动人,和我那天在宾馆里见到的哭咧咧的样子不可同日而语了。 针完灸以后,我刚丢开手,文文抱着小狗,不停地用眼睛瞄着我。 这只小狗扎着小辫子,穿得花里胡哨,不伦不类,也怪里怪气地看着我。 小狗一顿乱刨,鞋丢了一只,我捡起来递给文文,她忙不迭地给小狗穿上了。 她面朝着我,突然整个人的状态不怎么开心起来。这小脸变得比六月天还快。刚才对着邸一封笑得跟花一样。 “老师,你生我气了吧?”她突然红着脸问。 我摇摇头,笑道:“你误会了,我原来以为邸一封强迫你的呢,如果是两情相悦,我有啥好生气的?”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点点头:“我还是想和你学习中医,你还愿意收我这个学生吗?”她抬起眼,满脸的期待和不确定。 “你现在有邸哥照顾,不愁吃喝,有花不完的钱,还学这个干啥?”其实从开始,我就有点不太喜欢她,那天看不得她受欺负,才出手相助。现在更嫌弃了,只是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我很喜欢中医的,再说……”她欲言又止。 “和你番番姐姐好好学吧,别光学技术,也得学学她的为人,霹雳手段,菩萨心肠!”邸哥躺在那里,笑呵呵地说。 “拉倒吧!”我瞪了他一眼。 “真的,真的,你除了不太有女人味以外,别的都挺好!”他又追加了一句。 听闻这话,我顿时气冲斗牛,如果不是他满身都是针,我非得把他轰出去不可,怎么这么讨人厌呢?我最烦这话了!一扭身我出了针灸室,不再搭理他们。 小护士起完针以后,午南突然带人进来了,问:“邸一封是不是在这里?” 我一指处置室,他转身而去,正好和邸一封走了个对头碰。 邸一封讪笑着说:“午警官,不至于吧?怎么还撵到这里来了?” “针灸完了没?”午南笑着问。 “针完了。”他点点头说。 “那好,跟我回趟局里吧,我请你喝茶!”午南一挥手,两名警员上去,一左一右把邸一封架住,看样子是跑不了了。 邸一封爽朗地大笑道:“硬邀啊!行吧,我去就是,文文你先自己回去吧。”他回头跟文文说。 “你就是文文啊?正好我们也找你呢,你认识张小红不?”午南目光炯炯地问。 文文迟疑不决,不知道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一个劲看邸一封。 “看我干啥?认识就说认识,不认识就说不认识,跟警察叔叔要实话实说。”邸一封冷笑道。 文文紧张地用手不停地揉搓怀里的小泰迪,点点头道:“认识,一起在运通宾馆工作过,但是不熟。” “好吧,那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午南笑得很勉强,但是却不容置疑。 这时小杜从走廊那头跑过来,邸一封道:“你把她的小狗带走,回公司等我!”然后跟着午南就走,文文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人刚消失,小杜突然把狗重重摔在地上,道:“我最烦这东西!掉毛!埋汰死了!” 小泰迪痛苦地惨叫起来。 我一见,厉声制止道:“干啥呢?摔死了,你大哥不要你命啊?” 小杜一听,立刻愣住了。 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小跟班,只会狐假虎威,不过是邸一封的一条狗罢了,地位可能还赶不上这只小泰迪呢! 我走过去抱起小狗,道:“众生平等,都是生灵,不要欺负它不会说话,狗我留下了,告诉文文过后来我这里取吧!” 然后我抱着狗回到了诊室,狠狠地关上门,心里话都是兄弟,谁嫌弃谁啊! 第7章 文文真情动人心;番番开山收弟子 文文来时,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向屋里探头探脑,我知道她在找她的小泰迪。 “进来吧!”我笑吟吟地说。 进屋坐定,喝茶聊天时,文文眼神闪闪烁烁的。 “和警察都说清楚了?”我假装关切地问,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关心她。这种靠出卖青春换取利益的人是我最不喜欢的。 “我和那个小红也不熟的。只是认识,平常见面点个头,打打招呼罢了。我只知道她家是外地的,家庭环境和我差不多,都挺穷的,不穷也没人干这个啊,说好的是按摩师,其实你也知道的,背地里啥事儿都接的……” “嗯嗯,那你也和她一样,除了按摩,别的事儿也……”我好奇心又上来了。 “不,不,我不接别的事儿,邸哥是我的第一个……嗯嗯……”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们俩儿突然都沉默起来。 许久道:“老师,你就收下我吧,我真的很想当医生。” “你现在不愁吃喝,还学这个干啥?再说了,学医之路很辛苦的,老遭罪了!没有点吃苦耐劳的精神,根本学不成!再说光有技术也不行,还得有证,要不也不能执业的。” 她突然“噗噗愣愣”打开包,拿出一张技校的录取通知书,递给我道:“我报名了,三年拿证,但是我知道就是花钱拿证,学不到真东西,所以还求老师教我……”她诚恳之至。 这时小泰迪突然蹦到她的腿上,她赶紧搂进怀里。爱惜地抚摸着小狗的脑袋。 “你喜欢狗啊?”我没接她的话茬,笑着问。 “嗯嗯,我就是随口一说,邸哥就花两千块钱给我买了一只。”她笑得眼眉弯弯,很是幸福。 “你很喜欢邸哥吗?”我还是觉得有点怪异,毕竟两个人更像父女。 “喜欢,他成熟稳重,和我认识的那些同龄人不同,能为我遮风挡雨,还很浪漫,很贴心,凡是我喜欢的东西,他都会买给我……”她突然笑靥如花,喋喋不休地说起来…… “你看,邸哥对你这么好,你后半生可以躺平了,学这个累人的医干什么?”我反过来问。 “别看我才二十岁,我懂的,这不是长久之计。我搬进别墅那天,有个女孩儿搬了出来,哭得可惨了,我觉我早晚也会有那么一天的……” “还有个女孩儿?”我诧异地问。 “嗯,听说叫娇娇,邸哥给了她一张卡,说是补偿费,以后都没再看她一眼,冰冷地吓人。她确实挺可怜的。”文文浑身颤抖了一下,眼里突然有了泪光。 这个女孩子虽然年龄小,但是确实与众不同,她本应该以胜利者的姿态欢呼雀跃,可是却悲天悯人,对娇娇这个失败者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你也不用太担心她的,邸哥平时给她的钱,她攒起来,就够以后的生活用了,何况还有补偿费呢?”我安慰她说。 她突然叹了口气道:“平时给的怎么能攒的下呢?要买高档化妆品,名牌衣服,要美容美体,平时还要给邸哥买些礼物,大部分钱肯定都花掉了了……”她突然泪汪汪地说。 我禁不住张口结舌,还得这样啊?即使女为悦己者容,这么年轻也不需要这么费劲捯饬吧? 当我愣愣看着她时,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道:“老师,是不是我说的太雷人了?” “嗯嗯。”我点点头,这些真的在我的认知之外。 “好在他现在还喜欢我,愿意供我上学。我得争取在他身边多呆几年,把这个技校拿下来,即使有一天他厌倦了,喜欢上别的女孩儿了,我也有一技压身了,不是吗?您就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我寻思了一下,笑道:“不是茶都喝过了吗?你本来就是我的学生了,有时间来学习吧。” 她突然扑过来抱住我,怀里的小泰迪吓得拼命狂吠……吼完她,吼我! 第8章 邸哥戏说婚姻事,番番计诱捕水仙 邸哥居然自己来治疗了,我不经意地四处撒么起来。 “你贼溜溜地找什么呢?”他不解地问。 “文文呢?没陪你来?”我一边准备针具,一边问。 “上课去了。”邸哥笑道。 “哟!”我禁不住笑了。这个小妮子还来真的了,真去上学了。 “你很喜欢这个小丫头吧?”我笑呵呵地问。 “都差不多吧,不是要上学就是要开店,都想趁着和我在一起时,把后半生搞定,大同小异,没啥喜欢不喜欢的。”他淡然地说。 我有点意外,摇摇头,看来小姑娘的心机再深,在老家屁面前也是被看个底掉。 “你现在是单身?还是?”我问道。 “前一段时间第三个老婆也离了,我现在黄金单身汉!”他爽朗地一笑,拍了一下大腿,居然还有点小小的心酸。 “别整那出!娶那么多老婆干什么?不嫌闹挺,你怎么就想不开呢?”我不解地问。 “哪个老婆是我主动离的?都是她们不要我的。”他委屈巴巴地说。 “胡说!”我惊诧莫名。 “平时玩是玩的,我邸一封真正看得上的,准备八抬大轿抬回来的,现在我发现都是一类人:要强、好胜、生死不怕!控制欲占有欲贼强,控制不住我就死活不和我过了,说啥也不好使,孩子一个也不给我留,都他妈让她们带走了……” 我哈哈笑起来道:“你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嗨!大部分时间我都无能为力的,尤其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他低下头,自己也乐了。 “文文不错的,不准备娶吗?”我试探着问。 “给我暖床还行,别的免谈。”他一挥手,“我也不想再婚了,再娶一个,她们凑齐四个,都能打麻将了!”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许久我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午南找你干啥啊?”我问道。 “你和他很熟吧?”他眼含笑意地转头看着我问。 我摇摇头道:“不熟,怎么这么问?” “不熟就会说午南警官,你刚才说的是午南!”他笑眯眯地笃定地说。 “贼溜溜的!”我瞪了他一眼,“一万个心眼子!” “哈哈,心眼儿多还不好,你喜欢傻子啊?我这些年反正是跟傻子处够了。”他一边准备针灸一边自语道。 “就算我认识午南吧。那他找你干啥?”我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 “还是问水仙的事儿,我刚遇到水仙时,他在屠宰场工作,一天能宰一百头猪!动作麻利,我听着都发怵! 那时他家遇到点难事儿,他爸赌博,欠了高利贷,把他妹妹抓去了,他冒蒙找到我,问我能不能救救他妹妹,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怎么可能不帮忙呢?那家地下钱庄就是我一个哥们儿开的,我让他宽限些时日,把女孩儿先放了,我兄弟给了我这个面子,后来我听说他把钱如数按期还上了。 之后他来找我,要跟着我,我问他会别的不?他说只会屠宰!”邸哥眼里涌出复杂的情绪,停了一会儿,接着说:“我看他是个人才,办事儿妥当,好学上进的,就答应了。” 他叹了口气道:“人无完人,后来我才发现他有点过于狠,为了这个,我教育他无数回了,屡教不改!这回把小伟眼珠子抠出来以后,我觉得他太能惹事了,就把他撵走了,没想到随后出了连环命案,警察偏说我把他藏起来了,我都要冤死了……” 我倒是笑了。不以为然。 “你笑什么?”他问道。 “你要是找个人不跟玩似的?别跟我说你找不到他,打死我都不信,连我你都糊弄不了,警察那关你能过去吗?”我有点嘲讽加挖苦他的意思。 他也抿嘴乐了,道:“我倒是可以帮警察找找,可是没人领情啊?要不,你和午南警官说一下,我愿意交个投名状!”他老谋深算地看着我,看来他是吃定我和午南关系匪浅了。 我发了一会儿呆,心里话,先帮午南找到人才是要紧的,就道:“你要是能找到人,我可以跟午南给你说两句好话,等过后你犯事被抓时,不让他给你带脚镣子!” 他哈哈大笑道:“成交!约出来吃个饭,不难吧?” “约不出来。”我摇头。午南是最注意这方面细节的,怎么可能和他吃饭呢。 “啊?那怎么交投名状?”他问。 “你要是能找到人,我就可以帮你把投名状递上去。”我信誓旦旦地说。 “拉倒吧,你刚才还说约不出来!”他泄气地看着我。 “但是可以骗出来!”我哈哈笑起来。 第9章 邸哥午南初同席;透漏线索交水仙 午南笑呵呵地站在门口,问:“姐夫排骨做好了没?”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 “好了,好了,快进来!”我拉住他,拽进来,连忙找拖鞋。 他刚换好鞋,我又开始扒他的外衣。 他愣眉愣眼地看着我,疑惑地问:“姐,你今天咋这么忙叨人呢?” “我这不是怕你跑了吗?”我嘿嘿傻笑着。 老公端着菜从厨房出来道:“今天我大开眼界,还有人比我会做饭呢?这顿煎炒烹炸!” “啊?姐夫,你还特聘大厨了?”午南更奇怪了,要往厨房走,老公一把拉住:“探长哪能进厨房?去洗手准备开饭。” 午南疑疑惑惑地去洗手,不停地转头看我们两口子,今天我们有点太热情,他有点毛了。 最后一个菜端上来时,午南终于整明白了,特聘的大厨原来是邸一封! 他刚要起身离开,我立刻恼了,道:“我看你今天敢走的!在姐家吃饭,碰到朋友聊会儿天,犯了什么天条了!” 他一愣,勉强道:“只是朋友聊天呦!” 我马上满脸堆笑道:“对对对,好好好。” 邸一封赶紧坐下来,给午南倒酒,午南用手一挡,道:“晚上还要去单位加班!不能喝酒。” 邸一封讪笑着放下了酒瓶,道:“午探长严格自律,难得难得。” 老公一把拉住邸一封道:“我认识这小子快二十年了,人好着呢,你就处吧。” 午南笑道:“是吗?”语气里都是嘲讽。 “兄弟,姐夫跟你说,谁好谁坏,我懒得分。再好,对我不好,屁用没有;再坏对我好,就是哥们儿!”老公一边给午南夹菜,一边胡扯乱拉。 “他怎么对你好了?”午南挑着眉毛问。 “有一回,我组局打麻将差一个人,给他打电话,他马上就来了,我一看胳膊还打着石膏呢,端着膀子,一只手,陪我玩到半夜!”老公嘻嘻地笑起来。 “除了玩,姐夫你还有别的心眼儿没?”午南一边吃,一边呲呲哒哒的。 我和邸一封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也有不讲究的时候,还有一回,我喝多了,和一帮人起了冲突。我在前面蹽,他们在后面撵,我给他打电话,说有人撵我,他说撵上没?我说没有,他说那着啥急,撵上再说!撵上我不完了吗?”老公吐槽道。 邸一封也笑道:“最后不没完吗?不让他们打两下,你后来能那么威风!不过是踹了两脚,讹人家多少钱!” 老公也乐了,道:“反正够一年打麻将了!” 我们都哄堂大笑起来。 邸一封的厨艺相当不错,午南吃的津津有味,许久问:“你怎么会做菜呢?这色香味俱全的?” “我从小没学上,早年没了父亲,初中毕业就开始打工养家糊口了,弟弟妹妹都小,我不想他们失学,插过水稻,做过小买卖,当过厨师,番番就是我干烧烤时认识的……” 午南点点头,话有深意地说:“看来挺不容易,现在的生活得来不易,好好珍惜,别瞎整,要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老公一听,话锋不对,赶紧笑着打岔道:“邸兄弟聪明着呢!对了,你那时遇到我老婆时,怎么没追她呢?嫌她丑啊?” 邸一封笑道:“我当时也不知道她找对象条件这么低啊?让你捡了便宜,你知道不?后来听说你俩儿成了,这家伙给我后悔的!” 老公立刻竖起眉毛,道:“我条件低吗?我好歹高中毕业,你个初中生跟我比啥?”说话间两人又皮打狗闹起来。 笑闹一阵后,邸一封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午南。 午南一愣,问道:“这是什么?” “赶紧去吧,完了我怕人又走了!”邸一封微笑着说。 “谁?”午南抬起头问。 “水仙!”邸一封突然脸色一沉,喝了一口酒。 第10章 邸哥翻云覆雨;番番牵肠挂肚 午南脸色凝重,起身离席,道:“如果消息准确,我领你这个人情,你们吃吧,我先回局里了。” 午南刚下楼,邸一封就抄起来电话,对着电话,喊:“你们快去,三间房,告诉水仙赶紧跑,迟了就来不及了……” 我扑上去抢他的电话,道:“你这是玩什么路子呢?” 他把电话高高举起,道:“那么容易让午探长捉到,他印象不深!” 我气得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道:“你这人翻手云覆手雨,两面三刀的,白瞎了我一片好心!” “水仙是我兄弟,也跟我出生入死过,我得给他一条生路,能不能跑得了,就看他的造化了……” “什么兄弟!他是连环杀手,杀完人扔厕所里,眼珠子都抠出去了!放到社会上,得多可怕!”我冲他吼道。 “所以我才把他交了出去。这也是我最痛心的地方,我管教不了他,我和他说过很多遍了,就是狮子老虎不饿还不杀生呢,怎么连畜牲也不如!” “他怎么说的?”我问。 “他说他控制不了自己,就喜欢听惨叫声,看着鲜血淋漓的场面就兴奋!我一看也没别的办法,我还是帮他解脱吧……你放心,午南警官会找到他的!”他眼神清冷,不停地喝酒,看得出他也极其矛盾。 老公抢下他的杯子道:“你也没错,虽然有违江湖道义,但这也等于大义灭亲,为民除害!” 邸一封看着老公,抽动了一下嘴角,道:“你还挺会说话的?就是靠这个忽悠了番番半辈子吧?你说当年我怎么就没想明白,让你得了手呢?” 我一翻白眼道:“拉倒吧,得亏当年你没追我,要不咱俩儿万一成了,现在我也成了你的前妻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道:“有可能!你也是这个性格,要强好胜,生死不怕。好人是好人,就是太霸道,咱俩儿还真过不了。我要是敢看别的女的一眼,你不把我打死啊?” “打不死,折磨得剩半条命还差不多!”老公接话道。 “我有吗?你实话实说,我对你算不算宽大处理?”我话里有话地盯着老公问。 老公一缩脖子,举起手道:“报告政府,我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 邸一封一听,贼溜溜地看着老公道:“听这话头儿,这里面有事儿啊?来来来,跟我交代一下!” 我没搭理他们,收拾桌子去了。饭菜收拾下去以后,邸一封又喝了一会儿茶,很快就恢复了气定神闲的表情,谈笑风生,好像水仙的事儿在他这里已经翻篇了。 正当他起身要走时。他的电话响了一下,来了一条短信,他看了一眼,删除了,道:“司机来接我,我走了!” 我还想追问,老公一拽我。示意我见好就收,我一想也对,说到底邸一封已不是当年的邸哥了,再说反倒不美,画蛇添足了。 邸一封去后,我来回踱步,不知道午南抓到人没有?会不会人去楼空?这个混蛋邸哥就是横生枝节,非得通风报信…… 第11章 三间房激战有伤亡;邸一封请客透口风 上午很忙,要下班时,几个学生凑在一起,拿着手机,交头接耳。 我喊道:“干什么呢?”上班除了电话和必要事务,是不准玩手机的。 “老师,出事了,出大事了!”一个平常很皮的孩子冲我挤挤眼睛。 “殴?啥大事儿?说来我听听。”我也是个爱听八卦的人。 “昨天晚上,城北三间房那,发生了枪战。听说有警察中枪了,现在送市里抢救去了,死了好几个人呢!”他神秘兮兮地说,我脑袋“嗡”一下,整个人朝后面倒去! 几个学生扑过来,拉起我,我拿起手机,打给午南,不想手心冒汗,手腕哆嗦,无论如何也拨不出去,突然手机响了起来,鬼叫一样,我下意识地把手机扔了出去…… 好在学生眼疾手快,接住了。赶紧把手机递还给我,我一看,是午南的号码…… “午南,午南,你……”我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 “我没事,水仙抓到了……”午南在电话那头急急地说。 “我刚才听说有警察受伤,吓死我了……”我都快哭了。 他道:“知道你得担心,所以告诉你一声,我没事,过后我跟你细说,我忙去了……”他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才发现双手已经湿漉漉的了。 真是惊魂一刻。 要下班时,我步履沉重地往外走,经过刚才的恐慌,我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辆车停在门口,邸一封探出头来,笑眯眯地说:“等你很久了,怎么才出来?”随后我发现文文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朝我招手。 我头大如斗,挥挥手道:“找我干啥?” 他笑眯眯地说:“上车,吃饭!” “不去!”我扭身走了,没想车门突然打开,老公从车上下来,原来他也在车上…… “虎媳妇!有人请吃饭还不去……”然后把我拽了上去。 我也无法,只好屈服了。 车停在一个豪华酒店门口。 刚下车,文文就被旁边紧挨着的一个橱窗吸引过去。那里摆着一件时髦的皮大衣,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她正歪着头看时,邸一封走过去,问:“喜欢啊?” 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道:“不是,我就看看。” “一看那眼神就是喜欢,等下买给你!”他一下将文文搂进怀里,额头上亲了一下。 文文幸福地笑了。 我摸了摸后脖子,老公也走过去,看了看那件衣服,问我:“老婆,你喜欢不?” 我嘻嘻笑着说:“喜欢!” “喜欢也白费,我买不起!”老公一拽我,我俩儿连扯带拽地笑着进酒店去了。 “今天的饭局是文文安排的谢师宴,好不好的,可跟我没啥关系。”邸一封坐在桌子前眯着眼睛笑说。 不一会儿端上来一个大家伙,“呼呼”冒着白烟,仙里仙气的。 放在我面前时,我定睛一看,嗯,下面晶莹剔透的这些东西是粉丝吗?于是抬起筷子一触,没夹动,原来是冰! 我正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时,邸哥从上面夹起一片白亮的肉片,放在旁边的小碗里,轻轻蘸了蘸,放在了我的餐盘里! 我夹起来,扔到嘴里,一嚼,蛮好吃的。 邸一封,像没看见我的窘态一样,继续和老公扯淡。嘻嘻哈哈的,只是每次上来一个新菜,他都先给我整一口,可能怕我不会吃。 我心里也乐,不会吃正常。没见过怎么能会吃? 我也不装,一会儿问问这是啥,那是啥,老公咧着嘴,埋汰我道:“看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正吃着,文文起身道:“邸哥,我去接个人。” 邸哥点点头。 我们还没说上几句话,文文就返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比文文还要清秀标致些。 “这是谁啊?”邸哥一愣。 “我亲妹妹,青青,叫邸哥。”文文拉着妹妹的手,对妹妹说。 青青立刻甜甜地喊了声:“邸哥!” 邸哥,赶紧起身,道:“你妹妹来怎么不事先说一下?快来,坐下,一起吃饭。” “邸哥,你太忙,我一个人住在别墅里,有时候怪冷清的,想让我妹妹来和我做伴,行吗?”文文坐回邸哥身边,望着邸哥微笑着说。 邸哥是什么样的人?马上会意了,先是一愣,立刻笑道:“那不是正好,欢迎欢迎。几岁了?”他笑眯眯地问青青。 青青低着头,满脸羞红道:“十八了。” 邸哥抿抿嘴角点点头,道:“吃完,你们姐俩儿先回去吧,我和你老师还有些事儿要商量。” 文文冰雪聪明,催促妹妹快吃,很快就起身拉着妹妹走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倩影,我不觉叹了口气。 邸哥笑道:“叹什么气啊?” “你是不是最近冷落文文了?”我转头看了他一眼。 “我真的很忙,最近不怎么回别墅。”他无奈地笑道。 “我一想就是。要不,文文也不会出此下策,这不是明摆着要姐妹同伺一夫吗?”我苦着脸看着他。 他突然抓起一杯白酒倒在了一个烤盘上,“呼”的冒起一股浓烟,道:“我是最好说话的,对于女人,向来来者不拒,满十八就行!” 我也不好说什么,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各人有各人的思考,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别人,只要不是幻梦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就行。 “要和我说啥事啊?”我问道。 “我听说水仙被抓起来了,有时间你给我透个口风,看看他都说了什么?” 我诧异地看着他,许久问:“你不是早该预料到他会被抓起来吗?怎么还担心他说什么?” 他揉了一下鼻子道:“我原以为午南探长会抓到个死的,没想到活捉了!” 第12章 领导突然得面瘫;邸哥殷勤献小妹 我刚换好衣服,准备去诊室时,走廊里迎面过来一群人,呼啦啦的。 中间的一个矮胖子,哭丧着脸,口眼歪斜的。我扫了一眼,脱口而出:“面瘫了!” 但是这群人像蝗虫一样刮了过去,刮向了内科,应该是找王主任去了。 我正在处置患者时,王主任来电话:“老大,我们科会诊!” 我应了一声,带着助手来到内科病区。王主任端着病历夹子,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等我,道:“县领导,面瘫了!你仔细点儿!会来点儿事儿!” 我看了他一眼,心想肯定是早晨看到的那个矮胖子,看病罢了,有什么会不会来事儿的?“不放心啊?那你看着我针呗!”我瞪了他一眼。 “你信不信,我踢你!”他附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恶狠狠地回道:“我踢死你!把你能耐的!” 他退后一步,无聊地笑了。 刚进病房,就看见人山人海,嘈杂不堪。病房被挤得跟八十年代的火车站一样! “都给我出去!碍事!”我突然大声喊道。王主任吓一跳,低声道:“完了,白嘱咐!” 他又不好说什么,柔声细语地张开手臂,往外清人,道:“知道咱们关心领导病情,但是人太多,有点耽误我们治疗,大家先到外面等等吧,针灸结束再进来啊。” 于是这些人,都争先恐后地挤上去跟床上的人打招呼,挥手告别。个个表情痛苦,如丧考妣! 至于吗?一个面瘫,这家伙装的! 人都清出去以后,王主任也跟了出去,还不忘回头给我使眼色,我一摆手,意思少啰嗦。 然后快步走到门口,打算关上门,谁知刚一拉门,就见门后还有一个,正呲着大牙冲我乐呢!给我整一懵。 “邸哥!你猫门后干啥?吓人倒怪的!”我急赤白脸地呵斥他。 “刚才不是人多吗?我也冲不上去啊,只好站在门后等着。领导有病我能不着急吗?你可给好好看啊!”他嬉皮笑脸地说。 “我知道,你也出去!”我一挥手,皱着眉说。 他却笑道:“我说两句话就走,不会碍你事的!”不等我反应,他快步走到床前,对那个矮胖子说:“领导,你这点儿病,按理说不算大事,别担心。番番大夫医术很高的。 但是小病大养,咱得重视,我有心鞍前马后的伺候,可是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伸不上手啊,正好我乡下的小表妹来了,让她替我照顾您,端汤送药的,我也就放心了……”他满脸堆笑,一副谄媚的样子。 那个矮胖子领导一愣,问:“你的小表妹?” 邸一封狠狠地咳嗽了一声,一个小姑娘应声而入,清清秀秀,水水灵灵! “青青!”我一愣!惊讶不已。 邸一封招招手,青青立刻来到床前,他接着说:“青青,领导我就交给你了,给好好照顾着,可别惹祸!” 青青乖巧可人,连连点头。 那个矮胖子虽然口眼歪斜,但还是瞪圆了眼睛,一大一小的,上下打量着青青,看那邪恶的样子,口水都快就流出来了。 邸一封凑到他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两个男人都不善良地笑起来…… “说完了吗?”我阴冷地看着邸哥,叹了口气问。 他笑道:“说完了,领导,您这都是为了全县人民累出来的病,可得好好将养,要不咱们可不答应!”然后又冲青青使了个眼色,转身要走。 那个矮胖子,突然叫住他道:“你说的那个项目,我跟秘书说一下,让他把材料拿病房来,我马上给你签了字,你就可以开工了,你也悠着点,别给我丢脸!好好干!出了问题,唯你是问!” 邸一封立马千恩万谢,点头哈腰地出去了。 我针完灸出来,匆匆往回走。 只见一个人在我门诊门口吸烟,于是大喊道:“医院不准吸烟!” 邸一封立刻把烟掐灭了,道:“是是是,我疏忽了,这里哪能吸烟?本来火就大!” 我瞪了他一眼,回到办公室,他跟进来,道:“讨杯茶喝呗!” “我这十块钱一包的茉莉花,能入得了你那阴险胃肠吗?”我没好气地说。 “能能,正好洗一下。”他赖皮赖脸挤进屋。 我摔盆砸碗地给他冲茶,一脸的嫌弃。 “还真生气了?”他笑呵呵地问。 “你到底啥人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的鬼把戏!如果说青青愿意跟着你,我觉得大体上还过得去,不管咋说,你长的还有个人样,看上去像个霸道总裁,或者中年大叔啥的,人也不小气,正是小姑娘喜欢的类型。 怎么把青青送给那个人了?长的跟刚钻完灶坑,爬出来的野猪一样,又丑又脏,年龄又大!不得委屈死人家小姑娘吗?” “你以为我给她找对象呢?”他接过茶,喝了一口,冷笑着看着我。 “那你干啥呢?精神病犯了?”我跨上一步,恶狠狠地看着他,质问。 “你看不出来吗?这就是权色交易!你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啊!说难听点我就是个拉皮条的!你以为我愿意干这些损事儿啊?有什么办法?”他没惯着我,也恶狠狠地蹲了一下茶杯。 “不这样,我能办成啥事?这个老家伙不但贪财还特别好色,就爱在女人堆里打滚,我不送女人,送的人有的是!” 我抿了抿头发,叉着腰,气恼地转了一圈,道:“青青跟咱们的孩子差不多大吧?你发发善心,人家爹妈知道不得心疼死吗?” “别说这个!我问你,她们这样的女孩子,没学历,没技术,背景靠山一律没有,让她们拼命地找,能找个啥样的对象?能过上什么好日子?这本来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没有我她想攀上县领导,累死她!她们是想得开的人,想不开的是你!还心疼!幼稚!” 他站起身,一甩手,茶也不喝了,气呼呼地走了! 我靠!他还有理了! 第13章 番番起疑去现场;午南邸哥又碰头 老公来接我出去吃砂锅,我一直沉默不语。 他笑着说:“小娘子又琢磨啥呢?一看就是心里有事!” “吃完饭,你领我出去溜一小圈吧,我点心烦,想散散心。” “没问题!去哪儿?”他问。 “城北三间房!”我放下碗筷道。 “去那里干啥?”老公叽咕了一下眉毛,不解地问。 “没什么,我就想去看看。”我搓着手,装作乖巧的样子。 “好嘞!老婆说去哪儿,咱就去哪儿!”他搂着我的胳膊一拽,我就被他拎了起来,咯咯笑着和他出了砂锅居。 所谓三间房,解放前因只有三家猎户而得名,后来闯关东,来了很许多关内人,在这里开荒,才成了一个村落,如今大量人员外出打工,又变得萧条起来。 我们来到一处荒废的砖厂前面,事先我已经打听好了,这里就是那天发生大型枪战的地方。 我和老公下了车,天色渐暗,砖厂大门都没了,围墙也缺牙漏齿的。满地都是砖头瓦片,塑料袋和荒草,走起来有点绊脚。 我不停地踢踢踏踏,甩掉鞋子上裹上的草木碎屑。 院子的矮墙上有一片流淌下来的血迹,虽然干涸了,但还是清晰可辨,说明这里有人受伤流血了。 窗户底下也有一大滩,我粗略估计了下,流这么多血,生命堪忧。 进了屋就更恐怖了,到处是血,反复重叠,喷溅泼洒,分辨不出是几个人的了…… 老公看着天色有点黑,赶紧给我打开了手电筒,我蹲下身逐一仔细查看,实际上我也看不明白什么,纯粹好奇罢了。 许久我站起身,道:“这个混蛋邸一封,肯定事先设了伏击!得亏没伤到午南,不然我得后悔死!我恨不得手撕了他!” “设了伏击?”老公不解地问。 “窗户外面的人应该是负责警戒的探员,墙头上的人朝他开了枪!一定是这样的……不是邸一封,还有谁知道这里?可不是他设的局!我以后再不能搭理他了!太阴险了!”我诅咒发誓道。 正这时外面突然响起说话声,紧接着就有人走进来,我和老公躲无可躲,怔怔地看着。 邸一封带着几个小弟竟然走了进来,看到我们也吃了一惊,问:“你们两口子怎么跑这来了?” “我来看看你怎么设的陷阱,伏击午南的?”我冷冷地盯着他说。 他没搭理我,来回踱步。看着满屋子血迹,手抵着下巴思考,许久回身看着我说:“我承认,我做了手脚,可是我的命令是赶到三间房,协助水仙逃跑,如果跑不了,就……”他做了个刀砍的动作! “什么?你要杀人灭口!”我怒目而视。 他一笑道:“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我的人还没到,这里就打起来了!水仙也被活捉了,还伤了警员,这绝对不是我的初衷!”他叹了口气。 正当他背着手思索时,只听得窗外和门口有人大喊道:“别动!警察!” 他们几个立马都蹲下,抱着脑袋,包括老公,他可实惠了,“啪叽”一下卧倒在地,我愣愣的手足无措,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地当中。 随着手电筒的光束冷刷刷地晃动,午南出现在门口。 他走到邸一封面前,道:“就等你来呢,终于来了。” 我刚要说话,他一挥手道:“你和姐夫靠边!”我一看脸色不咋好,于是乖乖地低下头。 这时老公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我闪到一边。 “邸老板唱的好戏啊?”午南围着蹲在地上的邸一封转来转去,满脸黑线。 “我可没有,我是真心协助警方捉坏人的,我可是好市民!”邸一封抱着头努力抬着脸看着午南说。 “把我们引到这来,你们再当着我们的面杀了水仙,交给我一个开不了口的死人,我还得领你一个人情,如意算盘子打的山响啊!”午南冷笑道。 “没有的事儿,你可别冤枉好人。”邸一封狡辩道。 “如果不是我们警员挡在水仙面前,他现在早见阎王去了!打伤了警员,你还在装犊子!”午南突然暴怒,一把薅起他来,顺肚子就给了两拳。 邸一封吃痛难忍,又弯下腰,呲牙咧嘴地蹲了下去。 他几个小弟见了,从地上猛的站起,要和午南支扒。 邸一封赶紧喊道:“都给我蹲下,蹲好!保持姿势优美!” 我都气乐了,心里话:“揍的轻!” 午南上前拽起他,道:“你今天给我解释一下,来来来,解释不清我还揍你!” 小杜在后面抱着脑袋喊:“警察不能打人!” 话音未落,午南又给邸一封狠狠来了一拳道:“我同事要是脱离危险了,算你捡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打死你!谁看见我打人了?” 我和老公木然地看了看,齐齐摇头。 邸一封连忙捂着肚子,对他的小弟喊:“都给我闭嘴!” “你没少派人啊?墙头上两个,窗外一个,屋里一个,你想要我命啊?”午南一边拽着他,一边往外走。 走到窗户下,指着那滩血,让他看:“这就是你小弟的血,当时就死了!还有墙头上那个,也被击毙了,还跑了一个,把那个给我交出来!” 邸一封一看,抵赖是无济于事了,立刻举起双手道:“给我三天时间,我把人给你送去,这四个人真不是我派的!” 许久他笑着问:“屋里那个呢?死了还是跑了?” “让水仙宰了,眼珠子都抠出来了!”午南恶狠狠地说。 “你看,午南探长,我是实心实意要交这个投名状的,我敢伏击你吗?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咋的?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他随后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那你今天来现场干什么来了?”午南问道。 “我也觉得蹊跷,怎么可能发生枪战呢?听说还有警察叔叔受伤,所以想来看看到底哪里有问题,你笨寻思真是我安排的,我敢来吗?” 午南松开了手,没什么证据,他也没办法拿人,毕竟这种事儿不能靠诛心的,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就给你三天时间,见不到人,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然后他一挥手,带着人收队了。 第14章 邸哥看病求人保;番番石头做药引 邸哥来时愁云满面,不停地盘着手中的蜜蜡手串。他发现了我桌子上的一块石头,问:“番番也喜欢石头啊?” 我把石头拿给他,他仔细看过说:“哪来的?” “网上买的,好几百呢。”我冷冷地回答,然后给他凭脉看舌。 他强忍住没乐,憋得脸通红,说:“番番,你受骗了,这就是块普通的笨石头,不值啥钱!扔了吧!” 我连忙说:“那可不行,喜欢着呢,盘好几个月了,你没看都包浆了吗?” “啊?”他又看了看石头,放在了一边。 临出诊室时,他还回头不停地看我,无限同情,但是没再说什么。 之后小护士探头问:“老师,您这到底是啥石头啊?” “我这是药引子,邸哥忧思伤脾,看我这么傻,心里一乐,病就好几分了,再加上针灸服药,好得快!” “那您这石头到底哪来的?”她托在手心里看,石头土黄色,有点发暗,呈天然的金字塔状。 我一指窗外,说:“外面沙堆上捡的。”然后自己也笑了,小护士也禁不住笑起来,把石头放在我的桌子上,道:“像个翻天印!有法力!”然后跟着我去给邸哥针灸了。 虽然经过上次交投名状的事儿后,我决定不再搭茬邸哥,但是病还是要看的,谁叫我是个医生呢。 他躺在床上,拧着眉头,若有所思。我只管针灸,一句闲话没有。 他却憋不住了,等我针完,他叫住我说:“那个局真不是我设的,我怎么敢算计午南警官呢?你得相信我。” 其实我已经相信他了,相处多年,他在我面前一直非常真实,好摆在那里,坏也是。 “跟我说没啥用,我信不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午南得信你!”我回转头白愣了他一眼。 “所以你得给我做个人保。”他突然有点赖皮地说。 “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保不了你这个人物!”我还是沉着脸,爱理不理地说。 “我能感觉出来,你和午南警官关系很铁,就跟咱俩儿一样。” “你可别瞎说,咱俩儿可没那么铁!”我脱口而出。 他看着我,突然得意地笑起来,道:“那就是比咱俩儿还铁,那得多铁!杠杠的吧?” 我又被他套了一回,禁不住瞪了他一眼。 “我觉得我被人算计了,身边可能出了内鬼……”他低声道,像是说给我听,也像说给自己听。 “那你就留心点吧,毕竟商场如战场,也是有可能的。”我突然心软了,看不得他这么垂头丧气的样子,“可是你也得注意,别老是作奸犯科的,老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可不行,还要杀人灭口,是不是疯了?”我盯着他,教训道。 他“噗嗤”一声笑了,道:“再也不敢了。我必须得找到那个逃跑的龟孙子!交给午南警官,要不然这梁子我俩儿就算结下了,后患无穷!” “好找吗?”我问道,这种大海捞针的事儿可不是说到就能做到的。 “有难度!但是也必须找到,而且还得抢在警察前面,好在有点眉目了。我得弄清楚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在算计我!已经栽进去一个水仙了,还不知道吐了多少东西,这个我必须得慎重。”他望着房巴,自语道。 “针灸呢!别寻思那些事儿,要不这个病啥时候好?”我嗔怪道。 他微微点了点头,转而笑道:“我手里这串蜜蜡你喜欢不?”他转换了话题。 我哼了一声,“不喜欢!” “怎么不喜欢?不比你那块石头好?”他侧着头问。 “跟着你看了多少腌臜事儿了?不纯洁!”我不屑地斜瞪他一眼,扭身走了。 第15章 文文从师学医术;番番请客聊家常。 晨起刚要开始查房,文文突然到了,拎着个小包。 “干啥来了?”我奇怪地问。 “跟您学习啊。”她笑呵呵地说,脸上都是跃跃欲试。 我看了她一眼,心里暗暗叹气。 想法是好的,但是我料定她不是这块材料,学医也跟练武功差不多,人人都可以进门,但是真能学得出来,成为武林高手的可谓凤毛麟角。 但是不让她试试,她是不可能死心的。 我招手让她走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发卡子,她一愣,这个发卡子是我从超市两块钱买的,她可能觉得太丑,连连后退,问:“干啥?老师。” “披肩发很漂亮,但是进诊室必须盘上去,这是规矩,我给你把头发弄一下。” 她赶紧打开自己的包,拿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发卡子,道:“我自己盘吧!”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如云的秀发挽了起来,还笑着说:“早知道我就不去做发型了!花了两个小时!” 然后我又捉起她细嫩的小手,看了看她镶金带钻的美甲,道:“不能留长指甲,美甲可以,但是不能带这些装饰的东西,划伤患者就麻烦了。”我笑眯眯地说。 她抽回手,自己也捏了捏,道:“下班我就去处理。” “嗯嗯,好,还有……化淡妆就好,不要太浓艳了……”说这些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是我故意为难小姑娘,真的就是这个要求。 文文立刻拿起湿巾,去了卫生间。 忙碌的工作开始了,文文很聪明,不停的做笔记,我的每句话她都有反应,我也很惊奇,按照这个态度,结局还真不好说。 结束了一天地忙碌,文文换好衣服,在门口等我,一定要请我吃个便饭,特意强调邀请我老公。 “不用了,不去陪邸哥吗?”我笑吟吟地说。 “他忙,已经三天没回别墅了,今天估计也没时间。他平时不准我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也不行……”她低下头,脸色幽暗。 我笑了笑,大咧咧地说:“那好吧,咱们一起,但是得我请客,谁让我是老师呢?只能去吃面,山珍海味我可请不起。” 她立刻笑逐颜开,道:“吃面就好,我最喜欢吃面了。” 老公很快就到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文文,以前都有邸哥在,他不好意思。立刻被她的美貌惊呆了,时不时偷眼瞟来瞟去,脸上恨恨的,我猜想他是在嫉妒邸哥的好福气吧。 闲聊时,我才知道文文是孤儿,从小没见过父亲,母亲在她两岁时也失踪了。 她被一对夫妻收养,养父母虽是农民,但是非常善良憨厚,对她视如己出。 这两口子本来是不生的,没想到领养了文文后,突然就怀上了,生下了青青…… 原来这俩女孩儿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 “青青最近怎么样啊?”我还是有点担心,怕青青受了委屈。 “我妹妹啊?她可开心了,吃的好,穿的好,那个人可疼她了,她和我不一样,愿意使性子,耍脾气,那人都惯着她……”文文咯咯笑着说。 我也笑了,我这不是替古人担忧吗?还忐忑不安地难受了好长时间。 正聊着,文文的电话响了,她秒速接起来,感觉她随时都在等着电话。 果然是邸哥打来的,听说我们在吃面,立刻道:“给我要一碗,我马上到。” 他携风带雨地呼呼啦啦地走进来,面也刚刚好端上来。 老公嬉皮笑脸地说:“赶紧吃,刚拉出来的,还热乎呢!” 邸一封怼了他一拳,也笑了。 “忙什么呢?这么漂亮的小美女都照顾不上?”老公眨巴着眼睛问。 他秃噜了几口面,道:“还是这玩意儿顺口,好吃。最近有个楼盘新开,千头万绪的……”然后他又看了文文一眼,有点疑惑…… 文文赶紧把发卡子拿下来,头发像瀑布一样散了下来,她赶紧低下头,有点局促不安。 “怎么了?”我注意到了文文的胆怯,转头看着她问。 “我妆没了,难看!”她小声说。 邸一封立刻笑了,道:“难看啥?不难看!” 第16章 邸哥三天交人;午南门前训姐 面刚吃完,邸一封就来了电话,他从包里拿出五百块钱扔在桌子上,道:“老岳结账,剩下的给你打麻将!”然后又急匆匆地走了! 老公拿起钱,哈哈大笑道:“讲究人啊!这是火燎屁股了吗?怎么这么忙叨人!” 我们刚从餐馆出来,没走几步,我的电话响了,居然是邸哥打来的,他稳如泰山地说:“通知午南警官,到运通宾馆拿人!” 我一听,立刻给午南打了电话通知他,又心急火燎道:“老公,你把文文送回去,我去运通宾馆一趟!” 还没等两人反应,我已经火速跑了。 我离运通宾馆很近,“砰砰”跑上楼时,就见邸哥门前站着几个人,垂手而立,个个表情严肃!小杜正在门口逡巡。 “番番大夫!邸哥吩咐不让人进去!”他上前拦住我。 我瞪着他,冷冷地说:“闪开!” “真不行,您别难为我!”他挡在面前,不肯让路。 正纠缠时,门开了,邸哥站在门口说:“番番进来吧!” 地当中跪着一个人,手在身后绑着,被打得鼻青脸肿,尤自浑身发抖。 “他是?”我走上前问。 “那天晚上跑的那个小子,午南警官你通知了没?” “通知了,很快就到。”我只是盯着跪在地上的人看。 “你们为什么伏击警察?”我俯下身问。 “我们没有,我们是去杀水仙的。”他带着哭腔说。 “谁派你们去的?”我又问。 “飞哥!”他说完,低下了头。 “谁?飞哥?”我疑惑地抬起头,看着邸一封。 “这回相信不是我了吧?飞哥就是史鸿飞,运通宾馆老板!我的死对头!”邸一封冷冷地说。 “啊?死对头?那你怎么还住到他的宾馆里来了?”我快速地眨巴着眼睛,实在是被搞糊涂了。 邸一封低下头笑了:“我在这里常年包了房间,住在他这里我比较安心,他能在自己的地盘对付我吗?我连安保都省了。” 我一咧嘴,这都是啥思维啊! 正这时,外面响起来铿锵有力的跑步声,听起来人很多,午南带着人破门而入。 邸一封立刻高举双手,笑道:“人我给你找到了,三天期限刚刚好,你带回去验明正身吧。” “你打他了?”午南看了他一眼。 “没有,不是我打的,不信你问他!”邸一封笑着说,然后俯下身问:“跟警察叔叔说,我打你了吗?” 那人摇头道:“没有,没有,我自己磕的!” 午南一挥手,两名警员过来架起那人带走了。 邸一封笑眯眯地看着午南道:“上次抓捕水仙,我真的没做手脚,我是有心要做个良好市民,协助警察办案的。” 午南面色阴沉,道:“如果是真心话,我求之不得,我当然希望你是个好市民,如果没人作奸犯科,我失业去卖菜都行…” “那可不是,没人作奸犯科,大家都遵纪守法,贩夫走卒,各安其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你好我好,天下太平!”邸一封哈哈笑着说。 午南眨巴了两下眼睛,可能没想到邸一封会这么多词,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许久道:“油嘴滑舌!” 他转身要走时,邸一封突然叫住他笑道:“午南探长估计回去就会审吧?” “那是当然,要不我该养两天再审啊?”午南不解,没明白他的意思。 邸一封走到他跟前,道:“审出来,跟我没关系,你说我那天挨的那几拳,该多冤!” 午南一愣,他没想到这个邸一封在这里等着他呢。但是午南并没有恼怒,而是平静如水道:“审出来没你事儿,我来给你赔礼道歉!” 然后突然看见了我,问:“姐,你在这里干什么?跟我走!” 我咧了咧嘴,跟着午南出了屋子。 来到宾馆外面,他突然面色凝重地说:“姐,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以身涉险,离这个邸一封远点,不要老是让我担心!” 我一听,赶紧笑呵呵地说:“知道,知道,再不来往了,电话微信一律拉黑!” 他点了我一下,上车回局里去了。 就当我要回家时,只见一个人影连闪带躲猫到了门后,我一看是小杜,贼头贼脑的,估计又去和邸一封汇报去了。 第17章 邸一封大闹诊室因家暴;康小妹追击而来为探视 正针灸时,小护士跑进来,道:“急诊打起来了!老师,你快去看看吧?” “我看有啥用,报警啊!”我一边说,一边往急诊跑。 “报完警了,打的可凶了!”小护士跟在身后,焦急地说。 “具体咋回事?”我快速问。 “来了一男一女,女的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男的陪着来治疗。 然后你那个粉丝就冲进来了,把那个的男的一顿胖揍……”小护士也快速回答,彻底给我听糊涂了。 刚到急诊门口,就见小杜领着几个黑衣人叉着手,站在两侧,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屋里则传来恐怖叫骂声! 我立刻冲了进去,就见邸一封,抡起一拳,把一个男的打倒在地,随后又跟着一顿狠踹。 “你给我起来,别耍狗熊坨!”他一边踢一边喊,满眼都是怒火。 那人抱着脑袋,躺在地上顾涌,一个劲求饶,道:“邸哥,饶命,我不起来,起来你还得把我打趴下……” “邸一封,住手!”我大喝一声,道:“在我这儿砸场子呢?上外面打去……” 邸一封闻言,果然停下了,回头冲我一乐,道:“打完了。” 然后对趴在地上的人,沉稳有力地说:“给你三天时间,从康小妹身边消失!” 我这才注意到,靠边的病床上,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子正在输液,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午南带人也来了,就听邸一封的小弟们齐刷刷在喊:“报告警官,我们可没动手,我们就是看热闹的!” “都蹲下!”午南厉声喝完,然后进了诊室。 “这种活还需要自己动手啊?养小弟是吃干饭的?”午南走到邸一封面前半阴不阳地问。 邸一封揉了一下鼻子,道:“这回,我得自己动手!人我也打完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为什么打人?”午南问。 邸一封一指床上的女子,道:“我孩儿他妈,离婚了,找了这么个牲口,家暴,我能不揍他吗?” 午南走到床前一看,那女的确实被得打浑身是伤,眼眶子雀青。 他寻思了一下,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人,问邸一封:“打完没?” “打完了。”第一封拿着一块毛巾擦手。 “还打不?”午南又问。 “今天就这样了,我也打累了……”邸一封把手伸到午南面前,等着戴手铐。 “收队!”午南一挥手,头也不回要走。 我一愣,连忙问:“午南,你不把人带走啊?我这里……” “清官难断家务事儿,这事儿不归我们管……”午南一笑,贴着我耳朵说:“算我还他一个人情!” 然后就真的风一样收队了。 这时那个康小妹突然暴怒,咬着牙拔掉了输液针头,用手按着针眼,起身要走,邸一封过去,道:“怎么拔了?这还有药呢!” “别跟我假惺惺的,离我远点!”那女的柳眉倒竖,看起来就不是善茬子。 邸一封讪笑着,道:“我不是不让你找对象,这人肯定不行。你没听说过,家暴要不零次,要不无数次吗?” “这个不行?哪个行?我找一个你给我搅和黄一个,找一个搅和黄一个,你要干啥?”那女人站起身,一呲牙又坐下了,可能是牵动了伤口。 “不是我爱搅和。你找的,我一打听不是这毛病,就是那毛病,不给你搅和黄,看着你遭罪啊,找可以,不能瞎找啊?”邸一封还在笑,赖皮赖脸的样子。 “瞎找?我就是瞎,我要是不瞎当年能看上你!”女人突然气急败坏地骂道。 然后她站起身,走到还趴在地上的男人身边,一顿乱踢,道:“邸一封给你三天时间,我就给你一天,给我滚!” 那男人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蹽了。 这都是闹的哪一出啊! 我叹了口气,道:“咱们能消停了吗?我这是医院,不是大剧院!” 邸一封招手让小杜进来道:“看看弄坏多少东西,双倍赔偿!” 我一扭身走了。 刚到办公室,想喝口茶,平息一下心中的怒火,邸一封推门进来,皮笑肉不笑的,抢过我手中的茶杯就喝。 还没等我说什么,康小妹也跟了进来,道:“打完人就跑,原来在这里呢!” 我赶紧闪到一边,看架势来者不善,可别溅我一身血。 邸一封一见,赶紧把茶杯放下,同时那女人已经扑了上去,抓住就打,他一把将她抱住,钳住手脚,笑道:“这么厉害,咋让人打这熊样呢?” 那女人厉声喝道:“松开我!” “行,那你保证别动手!”邸一封尤自死死抱住,不松手。 那女人终于泄了气,道:“行,我不动手,你松开。” 邸一封这才松开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你说你多长时间没看儿子了?你儿子都快不认识你了!”康小妹说完,眼圈先红了,眼泪汪汪的。 “胡说?我儿子还能不认识我?我让小杜去接儿子了,马上就到……”邸一封笑着说。 不一会儿功夫,走廊里扑棱棱乱响,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跑了进来,书包也撇了,帽子也扔了,欢欢喜喜地扑到了邸一封怀里,直喊:“爸爸……” 邸一封连忙把孩子抱起,一顿乱啃,小男孩儿也不停地亲他,造了一脸哈喇子! “看看我儿子认不认识我?”他得意洋洋地看着康小妹贱气啷当的乐。 “爸爸,你怎么不回家呢?”小男孩扑闪着毛露露的大眼睛问。 “你妈不让我进屋!不给开门。”邸一封委委屈屈的说。 “那你今天晚上回来,把我叫醒,我给你开门!”小男孩信誓旦旦地拍着小胸脯。 天真的样子令人动容。 “好的,讲定了,爸爸把你从被窝里叫醒,你给爸爸开门!” “你给我讲故事,搂我睡觉!”小男孩儿笑着,捧着他的脸,又一顿亲。 “他还有时间搂你,他……”康小妹阴阳怪气刚说半句,邸一封转头看着她,盯了一眼。 她把后面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道:“在儿子面前,我给你留点儿脸!” 第18章 前妻后妾乱如麻;五毛麻将飘一千 邸一封抱着孩子说:“小妹,我领儿子出去玩一会儿,你和番番聊聊天,给人家医院闹成这样,怪不好意思的。”还没等那康小妹反应,他抱着孩子呼啦啦走了。 我一直躲在窗台那里看热闹,此时才回过神儿来,望着这个面目全非的三叉婆,不知该说什么。 她突然整理了一下秀发,走过来,不好意思地笑道:“番番吧?以前总听邸哥说起你,今天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我立刻哈哈一笑,爽朗地回道:“无所谓的,你是他的哪个……” 毕竟邸一封有三个前妻,我也搞不清这是哪一位。 她立刻明白过来,尴尬地一笑,道:“第三位。” “喔喔哦!”我赶紧招呼她坐下,重新烧水沏茶,许久看着她温和地说:“我看你俩儿的状态,还是有感情的,怎么就离了呢?” “我大学毕业在他的公司上班,财务,你也知道他是个多拉风的人,我就喜欢上了他,他那时正好单身,然后我俩儿闪电结婚。可惜好日子过了没几天,我就听公司里的人风言风语,说他和一个小姑娘搞到一起去了,我呢,一个姑娘家,本科毕业,比他小十五岁,全心全意跟他过日子,他居然这么对我,我都要气疯了……” “风言风语怎么能当真呢?”我给她倒了杯茶,递给她。 “我也是那么想的,就雇了个人跟踪他,这家伙还挺能干,给我拍了不少照片,不堪入目,那个女孩儿叫娇娇!”她狠狠地喝了口茶,可能是碰到了伤口,疼得一咧嘴。 “那是挺难整了,证据确凿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娇娇我是见过的,小鸟依人,乖巧可人,可惜现在也已经成了过去时,被文文取代了。 “实际上,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为了个按摩女郎,搞散了自己的婚姻,到底值不值?”她抬起眼看着我,眼里都是问询。 我轻咳了一声,道:“鞋是穿在你自己脚上的,我还真说不好……” “关键是和他离了以后,我发现我谁也看不上了,我的心死了……他彻底把我毁了……” 我舔了舔嘴唇,许久轻声说:“你看有没有这个可能,你还深深地爱着他?” 她立刻拍桌子,站起来道:“不可能,祖坟我都想给他刨了!我还……还……” 我立刻一摆手,浅笑道:“反正道理是这样的,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 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又坐了下来,手拄着额头,许久再抬起脸来看我时,已经泪流满面…… 我赶紧给她拿面巾纸,轻轻拥抱了她一下,我能说什么呢?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康小妹走后不久,文文就推门进来了,一脸的焦虑不安。 “老师,他们刚才打架我看见了……”她怯生生地说。 “哇唔!”我都把她忘在脑后了,现在才想起来,她跟着我学习呢。 “刚才,邸哥下楼,像没看见我一样,抱着一个男孩儿,我跟他说话,他都没理我……”然后也开始哭。 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这个混蛋邸一封,整这么多女的干啥?一个个哭咧咧的,不够闹心的! 没办法,我又哄了她几句,道:“那是他儿子,是他第三位前妻生的……他可能没看见你……他……这个糟心的玩意儿!”我实在是无可奈何,不知道怎么安慰是好…… 好歹把文文连哄带骗地劝走了,我也准备下班,心里堵的噔噔的,无处发泄。 刚转过街角,就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居然跟我同频,我心里一毛,回头看去,却是午南拎着一兜熟食,跟在后面。 “去你家蹭饭!”他笑呵呵走过来说。 老公应该是事先知道他要来,特意炖了牛肉柿子汤。 “上午怎么不把邸一封抓走呢?抓起来蹲几天!让他把我闹死了!”我一边换鞋,一边埋怨午南,咬牙切齿地说。 “我觉得他揍的对,家暴可还行?正经事多了去了,我才不管这烂事呢!”午南笑呵呵地去洗手,馋丝丝地坐在桌前就吃。 “那天邸一封交给你的那个小子审完了没?真是史鸿飞派去的啊!”我问道。 “是的,史鸿飞我们也审了,他在邸一封手下安插了一个小弟,知道了水仙的位置,他们原是去抓捕水仙,想从他嘴里得出邸一封的把柄的,没想到我们也去了,赶在了一起,这顿火拼!死了好几个人,史鸿飞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 “那水仙到底知道啥啊?怎么史鸿飞那么想抓到他呢?”我又问。 他凑近我,笑道:“姐,你就别打听了,我和你说了,再让邸一封套去,可就坏醋了……” “我能保守秘密的。”我诚恳地看着他。 “拉倒吧!我比你还能保密呢!吃饭!”他哈哈笑起来。 我一看,这小子开始防着我了,不讲究。 后来一想也挺好,其实他防着我还是对的,我不咋会保守秘密,告诉我,我极容易秃噜出去。 午南吃完饭就去局里了,我和老公刚想午休一下。 敲门声突然响起来,来人正是邸哥! “干啥啊!大中午的!”我作势要关门,他立刻把胳膊伸了进来,嬉皮笑脸地说:“我找老岳!” 老公一听马上奔过来,把我推到一边,将邸哥迎进门。 “老岳,最近玩麻将没?”他坐在沙发上,手支着膝盖,笑眯眯地问。 “玩了!天天玩!”老公道,一脸的游手好闲。 邸一封从兜里拿出一千块钱,扔在茶几上,道:“那我飘一千!” “飘啥啊?我现在也没组局啊?”老公也懵了。 “晚上不得组局吗?你给我飘上就完了,赢的算你的,输了算我的!”邸一封笑着说。 “我们五毛钱麻将,你飘一千?我这也不会呀?咋飘啊?”老公也有晕头转向的时候。 “飘多了?那我拿回两张!”他作势要拿,老公一把抓起来道:“就飘一千!” “那你跟我说说,刚才午南探长来,说起水仙没有?”他笑着问。 老公看了一眼我,又看了看手里的钱,放回茶几上道:“你拿回去吧!不是我不告诉你,我老婆咋问,他都不说,水仙说了啥我们真不知道。” 我也点点头道:“他怕我被你套话,不肯告诉我!”我抱着膀子道。 邸一封摸了摸脖子道:“没事,没问出来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记得晚上给我飘一千!” 然后他起身飘走了! 第19章 邸哥年底送年货;番番江边喜吃鱼 邸一封来针灸时,文文微笑着照顾他,帮他脱衣摆位,惹得不明就里的其他男患者露出来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也有脸大地男人问:“小美女,怎么不帮我们呢?” 邸一封听了,立刻阴沉着脸道:“我是他亲哥,你们瞎攀啥?” 看他面色不善,那人赶紧讪笑了一下:“原来是亲哥俩儿,还别说长的有点像……”说完自己也觉无趣,和别人闲拉呱去了。 起了针以后,邸一封从处置室出来,来到门诊,我也刚闲下来,坐在那里看书。 “还看书啊?”他笑着问。 “我又没你那过目不忘的本事,不看不行,医学发展太快了……”我笑道。 他和我打完招呼,刚要转身离开,我叫住他,道:“有个事儿……” “你说……”他回转身坐在诊凳上。 “原本我不想告诉你的,但是又怕你吃了暗亏,上回午南跟我说,史鸿飞在你身边安插了人,搞情报,你回去留意一下吧。” 他抿着嘴笑了,道:“早知道了。把那个人交给午南警官之前,我不是先审了吗?那时就问出来了,内鬼是我刚收的一个小弟,揪出来了……” 我张口结舌,许久道:“你差不多就好,可别……”我又替那个内鬼担心起来。 “可别啥?你以为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现在是法制社会,想什么呢?”他瞪了我一眼,表情怪怪的。 “那你怎么处理那个内鬼的?”我还是不放心。 “小杜,你去把小林子叫进来!”邸一封走到门口喊。 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走了进来,胆胆怯怯,唯唯诺诺。 “跟你番番姐汇报一下,我知道你是内鬼以后,怎么处理你的?” 小林子一听,垂头丧气地说:“狠狠暴揍了一顿,让我自己选,跟着邸哥还是回到飞哥那边去,我最后选了还要跟着邸哥……”他突然露出了一丝倔强,看眼神很清澈,这不是个坏孩子! “那我就放心了,为人呢,还得诚信为本,到哪里工作都是这个规矩,有时候人品比能力还重要,可不能再犯了!”我语重心长地说。 “知道了,不能了,谢谢番番姐。邸哥说了,再敢阳奉阴违就割了我小弟,我还没娶媳妇呢!”他绷着脸说。 我忍不住笑起来。 邸一封站起身,看着我笑道:“这回放心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冲他摆摆手。 晚上时,老公打麻将去了,我正在洗澡,手机在外面鬼叫不止,我最烦的三件事儿:吃饭来电话,洗澡来电话,上厕所来电话。于是也没理,想着一会儿洗完再回。 谁知道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就“砰砰砰”的响起来。才开始很文明,后来越来越烦躁。 我忙忙叨叨地裹了条浴巾,跑出来,趴猫眼一看,邸一封站在门口。 “嗨!”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将门拉开一条缝,问:“你又干啥?” 他一下将门扯开,看了我一眼,先是一愣,许久微笑着说:“清水出芙蓉啊?” “有事儿说事儿,别没屁格愣嗓子!”我没有打算让他进来。 “要过年了,我给你准备了点儿年货!”他一挥手,身后三四个小伙子,拎着几个箱子送进了客厅里…… “好吧,还有别的事儿没?”我又要关门,穿着浴巾说话实在是太难受了。 “我在外面等你,你快点换衣服,我领你去个地方!”他笑着说。 还没等我细问,他已经转身走了,总是这样颐指气使的! 我换好衣服,慢吞吞地下了楼…… 一路上我则懒得问要去哪里,缩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没想到他居然把车开到了东江边,那里有一个小木屋,几个人从屋里出来,道:“邸哥,按您说的,都准备好了!” 小木屋有三间,我和邸哥进了中间那间,其余人去了东屋。 屋子里支着一口大铁锅,正呼呼冒着热气,他笑着说:“刚刚好!” “干什么啊?”我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鱼锅!他们白天从江里砸出来的鱼,活蹦乱跳的,新鲜着呢!” 我不解地看看他,又看看那口大锅,道:“我怎么蒙了呢?你不应该带文文来吃吗?领我来?这是唱的哪出儿啊?” 他笑呵呵地叹了口气,道:“我就想找个老朋友陪我吃顿饭,享受美味,别人和我吃饭都是八百个心眼子在转,我看着累!” 我嫣然一笑,道:“这样啊?那我擅长!”我哗啦一下打开锅盖,一堆可爱的小花卷出现在面前,我赶紧夹到盘子里。 邸一封道:“这可是用江水炖的,得老好吃了!”然后给我夹了一块鱼肉。 我吃得津津有味,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闲扯。 他喝了一口酒,笑问:“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仔细看过我没有?” 我一边忙活锅里的鱼,一边半抬着眼,看着他问:“我仔细看你干啥?我又不是不认识你?” 他突然站起身,在我面前转了个圈,“别老盯着鱼,看看我!” 我把眼光从锅里挪出来,看了看他道:“买名牌衣服了?换新鞋了?你让我看啥啊?” 他“噗嗤”一声笑了道:“这么多年,你就没发现我是个美男子吗?” 我把筷子放下,点点头,道:“发现了。” “那怎么一般女的看见我都迈不动步,你怎么没什么反应呢?” 我挠了挠耳朵,道:“世间美好的东西多了去了,还能都据为己有啊?我不是你的菜,你也不是我的菜,还是吃鱼实惠些。” “你怎么不是我的菜?”他探着身子笑眯眯地问,开始放电。 我坐正了,道:“我之前就问过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你回答的老干脆了!” “我咋回答的?我忘了。”他尤自抿着嘴乐。 “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你会忘?忘了我提醒你一下,你回答的是:美女!我也不是美女,所以我不是你的菜!” “那是你没问完!”他突然向后一靠,一拍大腿道:“你重问,接着问,我重新回答!” “好!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夹起一块鱼扔到嘴里,一边嚼一边问。 “美女!”他依旧笑盈盈地说。 “啥样的美女?”我接着问。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盯着我,富含深意地说。 第20章 陈年旧事几多伤;闺中女孩暗较量 “快拉倒吧?你到底要说啥?”我也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 “完!勾引失败。按照剧情你得心慌意乱地看着我,羞答答地偎到我怀里,然后我把你抱到床上去……”他哈哈大笑着说。 “嗨!你这一天天的。有心事就说,让我来不就是陪你聊天的吗?”我没搭理他,接着对付我盘子里的鱼。 “聪明。无论男女,长的好都是优势。我年轻的时候,因为外貌的原因有很多奇遇的,不少富婆和漂亮女人主动接近我,我的第一桶金也是一个女人帮我淘的。” “是吗?你还遇到过这好事呢?那女人叫什么?现在还联系吗?”这个我倒是没听他说过。 “二十年前的县城有四朵金花,你听说过没?”他问道。 “不就是县城四小妖吗?听过,其中一个是我高中同学,叫小花;还有一个叫曹佳,她妹妹很厉害,是个心理医生叫曹君,和我关系不错;第三个叫陶蓉蓉,死得很凄惨,第四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如数家珍道。 “第四个,叫韦芳芳,我第一桶金就是她帮我淘的。” “哇塞!我倒想听听是怎么个来由?”我兴趣来了,毕竟我最爱听八卦了。 “我当时还在烧烤棚子里拼命,她路过看见了我,我正在棚子外面烤串,她围着我转了几圈,就进了棚子。 从那以后她总来给我捧场,美的不可方物,妖冶至极,把我迷的栽栽愣愣,没多久我就被她拿下了。 然后她帮我开了第一家冻货商店,那时我对她全心全意,以为能白头到老,可是慢慢地我发现她身边的男人海了去了,我不过是她的一个玩物罢了……” 我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如此威风凛凛的邸一封还给别人暖过床! “那后来呢?”我问道。 “发现这个问题以后,我伤心欲绝,那可是我的初恋啊,于是万念俱灰,决定给她留一封惊天地,泣鬼神的情书,就喝药,不活了!” “啊?”我一哆嗦,筷子差点脱手而落。 “然后你就出现了,把我背到了医院,一顿洗胃,噼里啪啦这顿打针,我感觉瞬间我的屁股就烂糊了……” “急救嘛,就是那样的,争分夺秒和阎王爷抢人……”我笑道。 “我还听你同事问你,谁给签字,家属呢?你说我上哪找他家属去,我签!你同事问啥关系,你理直气壮地喊:顾客!”说完他也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我只是默默地笑,没说什么,脑海里依稀浮现出自己当时的虎出儿。 “从阎王爷那回来以后,我突然就想开了,死也死过了,没什么接受不了的了。 我回去撕掉了那封可笑的情书,调整了心态,不就是游戏吗?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从那以后我使尽浑身解数从她那里搞钱,扩大自己的生意,通过各种手段接手她的资源,没多久就把她掏空了……” “你也挺狠的。”我瞪了他一眼。“那她呢?”我问道。 “她没想到我会盗空她所有生意,转移了她所有财产,最后一文不名,和我吵,求和解。 我都没搭理她,在我的眼里她就像个镂空的烂苹果,一点儿情分也没有了,最后给了她一笔安家费,让她好自为之,后来她去了外地,没多久信息全无,我估计人也没了……”他叹息道。 “嗨!你们这都是为了什么啊?你死我活的,还是我们这样傻傻笨笨的好,幸福……”我笑呵呵地说。 “你说的对,可是你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必定会走上什么样的路,有时候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事儿了?”我有点困惑,毕竟这属于陈年旧账,没必要翻开,闹得心上的伤口血淋淋的。 “我最近特别累,头疼复发的越来越勤,也就爱想以前的事儿,可能是老了吧?” “瞎说啥?你哪里老了?你没看见那些小姑娘看见你个个跃跃欲试,都想进入你的后宫……”我白愣了他一眼。 他低头笑了,道:“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很少主动去追求女人,绝大多数,都是自己想办法爬到我的床上来的,我只是不拒绝罢了……” “是吗?文文也是?”我很诧异,毕竟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清纯唯美,羞羞怯怯的。 “也是,那天晚上她冒充是你的学生引起了我注意。我也就是逗逗她,不可能难为她的,你去了一顿火线救援,都要把我笑死了。之后她忽然来敲我门,刚进屋,自己就把衣服脱了……”他说得平静如水,我听得波澜壮阔。 “啊?我小看了这个小妮子,原来这么大胆主动啊?我还以为你花言巧语骗到床上去的呢。” 他摆摆手道:“我这一辈子就主动追过一个人……” “谁啊?” “康小妹,我是真喜欢,没想到过了没几年,也跑了……” “那你怨谁?谁让你沾花惹草的了,惹那个什么娇娇干啥?” “这其实是个圈套!”他突然冷下脸看着我说。 “圈套?啥意思?”我摸着脑袋问。 “没有人是善茬子,尤其我身边的人。康小妹是个实心的,厉害都在外面上,很容易被蛊惑。怎么就那么巧,她就碰到了个外地的私家侦探?这个侦探怎么就这么厉害,能拍到我的床照?” “是个问题。”我也觉得里面有蹊跷,别的好说,想偷拍到邸哥的床照那可太难了。 “后来我抓住了那个私家侦探,打得死去活来,就是水仙出的手,霍霍的够呛,眼珠子也没了一个,终于供出来是娇娇指使他干的,床照也是娇娇自己拍完拿给他的……” 我张口结舌,呆呆地看着邸哥。 邸哥笑道:“没想到吧?这就是现在的女孩子,很厉害的,她想搅散我的婚姻,然后接手一切,只是太幼稚了……” “那你对娇娇?”我问道。 “爱之深责之切嘛,不择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当年也这么干过,无非是我成功了,她失败了罢了。 我没难为她,假装不知道,和她又相处了一段时间,最后借着文文的由头把她打发走了,毕竟曾经是我的女人,我不想她以后的日子过得太辛苦……” 第21章 番番被利用;铁友各怀谋 邸哥把我送回来时,已经后半夜了,刚到小区,我也清醒了一些,但还是眼皮发沉,睡意丝丝络络纠缠着我,刚才在车上睡的很香。抬眼看见老公在楼栋门口,来回乱转。 老公麻将回来,突然发现老婆丢了,正要给我电话,邸一封的电话反倒是先到了,告诉他下楼接我,因为我在车上睡觉了。 老公从车上把我薅下来时,我还迷迷瞪瞪。邸一封也笑着下来,道:“赶紧背上去吧,睡的这个香,直打呼噜!” “你占没占我老婆便宜?”老公突然喊道,一句话给我彻底雷醒了,还没等我说什么,邸一封笑着说:“这话让你问的,一点儿水平没有!我要是说没占好像我没能耐似的,我要说占了,你不得闹心死啊?” “到底占没占?我老婆糊涂,你可清醒,你这个花里胡哨的东西!”老公翻脸了。 “行了!自己背上去,验明正身不就知道了吗?”邸一封坏笑着上了车,风一样走了。 我爬到老公背上,让他背着,他赌气囊塞地说:“这事儿能验出来吗?” 我终于憋不住笑了,道:“放心吧,我还没准备好把朱梅那顶绿帽子还给你呢!等我选好人儿,我告诉你啊!” 他气恼地差点将我从后背上扯下来,扔了。 第二天一清早,下了点清雪,我有点倦怠,但是还得准备上班,对着镜子练习乐,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不能把疲惫和沮丧带到单位去,更不能让患者发现异常,人家是来看病的,谁愿意看到一张臭脸? 刚开始工作没多久,小护士突然趴在我耳边说:“有警察受伤了,在骨科呢!来了很多领导。”一副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表情。 “啊?”我心一惊,赶紧跑上楼,我得看看这个警员是谁。 结果刚转过楼梯,就看着午南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接电话,面色凝重。我禁不住摸了一下胸口:“阿弥陀佛,受伤的不是午南。” 他回头也看见了我,道:“去你办公室说吧。” 他自己倒了杯凉开水,道:“渴死我了,一夜没合眼了……又困又饿又渴!” 我赶紧拿出桶泡面来,道:“吃这个吧?热乎!” 他点点头。 “刚听说有警员受伤,吓我一跳,谁受伤了?重不重?” “我同事,胳膊中了一刀,我听骨科大夫的意思,肌腱断了,得手术接上!” “即使接上了,后期复健也可挺麻烦的。”我忍不住叹息道:“你们这个工作也太危险了!” “有什么办法。总是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主儿!” “怎么受伤的?谁敢砍警察……”我一边给他泡面,一边问。 “我也正要问你这事儿呢。邸一封问没问过你,关于水仙的事儿?”他突然面色威严起来。 “问了。那天你刚从我家走,他就来了,主要是想知道水仙说了啥,我什么也没告诉他,因为你也没告诉我,我啥也不知道啊。” 午南舔了舔嘴唇,突然得意的浅笑了下,道:“那就对了,你如果这么跟他说的,他虽然不知道水仙说了啥,但是他就能确定水仙还活着,所以一定会派人去医院解决他!” “午南?你什么意思?”我有点没转过来,糊涂地看着他问。 “我那天是故意那么和你说的,我知道邸一封一定会找你打听水仙的消息。我们撒出消失很久了,他都没反应。” “啊?”我还是没明白,听得云里雾里。 “实际上,在三间房抓捕当天,我们到之前,水仙就被打死了!我们封锁了消息,就是为了后期设这个局,诱捕邸一封!” “啊?水仙早都死了?”我瞪大眼睛问道。 “可不是嘛,我们赶到时,他们还在激战,水仙中枪躺在地上,但是他也挺猛,临死还杀了一个,眼珠子都抠出来了。 我们进去击毙了两个杀手,还跑了一个!”他笑着把我泡的面拿到面前,坐下来开吃,接着说:“激战中,还有人冲水仙补枪,我的一个同事扑到他身上保护他,结果白挨了一下,其实那时水仙已经完了,我们封锁了所有消息,假装把水仙拉到大医院救治,躺在病床上的是警察。可是邸一封就是不动。”午南狠狠地捣鼓了一下面。 我“扑通”一声坐在椅子上,疑惑不解地道:“那他昨天晚上行动了?不可能吧?”要知道我可是跟他在一起闲扯到大半夜,他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如果没有你的话,他是不会动手的,他是个很狡猾的家伙,可能一直确定不下来,这是不是一个陷阱,一直按兵不动。所以我那天才去你家蹭饭,给他烧了最后一把火!”他挑起一大口面条吞了下去,笑道:“你没发现我去你家那天有个小瘪三一直跟着咱俩儿,我估计就是邸一封的小弟。” “但是他昨天晚上跟我在一起了,待到后半夜!”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请我吃鱼,上哪里找我这么合适的证人去! “啊?你们?”午南大吃一惊。 “我们啥?别胡思乱想,就是聊天。”我瞪了他一眼。 “是啊,那他就是故意的,找你做事间证人。要不他也不会亲自去,我们捉住了两个行刺的人,估计很快就撂了!撂出他是幕后主使,效果也是一样的!”他一边秃噜面,一边笑着说。 我看着他,许久探寻地问:“午南,你利用了姐?” 他抬眼看了下我,道:“有点这个意思。谁让他那么信任你了呢?我没有别的办法钓他上钩,才出此下策!” 我撅着嘴,想了一会儿,最终释怀一笑道:“利用就利用吧,能被人利用,说明我很有价值,这次的话要不要我传给他?”我戏谑地看着午南。 “传呗,最好传的邪乎点儿,让他阵脚大乱!”午南笑着说。 其实也不用我传,我估计他早就得到消息了。 等午南去后,我不禁感叹,什么时候我居然也成了被利用的人?午南利用我诱捕邸一封,邸一封利用我做他的不在场证明,这两个人又是和我关系最铁的哥们儿。 可惜的是水仙果真死了,知道邸一封糟烂事儿的人也从这世上消失了,以后怕想挖出他的犯罪证据更是难上加难了,我不由地替午南捏把汗。 第22章 邸一封证据不足被释放;史鸿达自以为是输宾馆 文文来上班时,明显心不在焉,起针时,居然忘了两根,裹在了患者衣服里。这可惹了大祸,患者不依不饶地讨要说法,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给压服下去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粗心?”我有点不乐意了,埋怨地看着她。 “老师,我一直没跟你说,邸哥被警察抓走了,现在还没回来呢,都快两天了,我整夜睡不着,担心死了!”她突然眼泪汪汪的说。 “啊?”我有点意料之外,其实却在意料之中,即使我已经给他做了不在场证明,他也很难逃脱干系! 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他老是自作聪明,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这也是早晚的事儿,你也要心里有数啊!” 她突然低下头,簌簌掉眼泪。 这个傻孩子看起来是彻底爱上邸一封了。 没办法,我只好违心地安慰她几句道:“你也别担心,也许没什么事儿呢……” 她点点头道:“他一定没事儿!他是好人!” 我一咧嘴,好人?坏人?这么界定邸一封可是太草率了,他这人可不是一句好坏就能定性的。 “你要是太担心,这两天就不要来医院了。”我是怕她丢三落四的给我惹祸,医疗纠纷是最令人头疼的。 她摇摇头道:“我在家更待不住,你让我来吧,我肯定注意,不会再出错了。”她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我拗不过她,只好点点头。 晚上下班时,我和文文换了衣服,一搭一搁的往外走。 突然一辆车停在门口,邸一封笑吟吟地下了车,文文开始一愣,瞬间就扑了上去,喊道:“邸哥,你出来了,担心死我了!” 邸哥紧紧抱着她,笑道:“担心啥?小傻瓜,我啥也没干,到时间了,可就得把我放了,不过那里的饭可真难吃!” “那咱们去吃海鲜!”文文拉着他就走。 他笑着说:“等等,我和你番番老师说几句话,说完咱俩儿就去!” 我连连摆手加后退道:“你可别和我说啥话了,我再也不掺和你的事儿了!” “怎么了?做了亏心事的样子?”他笑吟吟话里有话地问,随后道:“我得感谢你给我作证啊,那天晚上要不是咱俩儿在一起了,还真不好说能不能过了这关的。” “午南利用我给你传话,让你以为水仙还活着,设陷阱诱捕你的,你不明白没?”我一个字没留,全秃噜了出来。 他拍着手乐道:“我说呢,午南探长死活咬定人是我派去的,原来问题出在你这里!” “不是你派的吗?”我歪着脑袋,盯着他问。 “是我派的我还能出来吗?真不是我!”他委屈巴巴地说。 我吧嗒了两下嘴,许久道:“人在河边走,迟早会湿鞋,你到底明不明白?你那两个兄弟已经陷进去了,他们能抗一时,能扛一世吗?早晚会把你卖了的!” 他哈哈大笑起来道:“没啥可卖的,我也不值钱。” 我恶狠狠地看着他道:“别嬉皮笑脸的,带着不值钱的样子!想起你请我吃鱼原来是想利用我,我就来气。” “干啥啊?恶狠狠的,像个小狼狗一样?”他突然走了过来,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表情。 我连忙后退道:“这次不管是不是你派人干的,反正以后你的事儿我可不掺和了!”然后扭身撒腿就跑! 没那金刚钻可揽不了这瓷器活儿!我还是躲得远远的吧。 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是顺我者昌,逆我者绕着走! 从那以后,终于消停了一段时间,邸一封好像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一天下班,我从运通宾馆经过时,发现门口支起了大吊车,挂着通天的爆竹,还有两只充气的大象,总有二层楼那么高!周围摆满了了花篮和麦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干啥呢? 运通宾馆的老板史鸿飞不是抓进去了吗,还这么大张旗鼓过元旦呢?这手下人得多不长心? 我正疑惑的在街对面看热闹时,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邸一封的高大身影儿,正和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在谈笑风生…… 不自觉地走了过去,喊了声:“邸哥!” 邸一封看见我,立刻笑逐颜开,向我招手道:“番番,快过来!” “这是闹什么呢?史鸿飞不是在里面呢吗?”我不解的问。 他颠了颠脚跟道:“换老板了。” “换谁了?”我笨笨地问,问完一捂嘴,恍然大悟地看着他。 他笑呵呵地说:“你猜对了,现在老板是我!” “你惦记这里很久了吧?”我斜着眼睛看着他。 他微笑着点点头,我叹了口气。又让他惦记到手了。这期间还不知道多少猫腻呢。 “那恭喜邸哥!”我皮笑肉不笑地祝贺他,就想转身离开了。 “进去看看吧,里面可热闹了,还有好吃的!”他搂着我的肩膀往里面就走。 到门口,让礼仪小姐接我进去,我看他又去招呼别人的空当儿,转身溜了,这热闹我实在不爱看,闹得慌。 回家时,老公刚做好饭,问:“没人邀请你吃大餐啊?邸一封接手运通宾馆,今天开业!” “知道,邀请我干啥?我也没啥用,没权没势的,帮不上他啥忙!” “那倒是。他邀请的都是各界名流,县里领导,邀请你确实没啥用。我可听人说,史鸿飞进去之后,他弟弟史鸿达接手了宾馆,这家伙嗜赌如命,不知道怎么就被邸一封盯住了,两人对赌,史鸿达应该是着了邸一封的道,把宾馆输掉了……”老公一边给我盛饭,一边给我讲。 “和邸一封对赌?那完!”我一边吃一边道。 “怎么呢?邸一封很会赌吗?我没看出来他是个赌徒啊?”老公很疑惑。 “他不是会赌,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还博闻强记,一般的扑克麻将到他手里过一遍,就全记住了,跟他赌不是找死吗?”我笑着说。 “他那么厉害吗?那他每次和我们玩麻将怎么都不赢?”老公更疑惑了。 “跟你们玩,他耍那个心眼子干啥?不够费劲的,他是个精于算计的人,能放二踢脚时,绝不放呲花!” 第23章 邸一封头痛又出诊;史鸿达不甘讨宾馆 我正在挥毫泼墨,享受个人的闲暇时光,邸哥突然来电话道:“来运通宾馆一趟,我头疼,给我扎一下!” “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不出诊!明天早上来单位!”我心烦至极的说,谁还没个放松的时候,还想画画呢。 “那这一宿,你想疼死我啊?”他也恼了。 老公从旁听见了,赶紧抢过电话道:“马上去,我和她去!”然后挂了电话。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我猩红着眼睛说,我虽然是个医生,但是我也得有个人时间啊! “算了,你不就是因为上次撞见他和文文羞羞,不好意思了吗?这回肯定不会有那种糟心事儿了,作为朋友,你还真能看着他疼一宿啊,想要他命啊?再说想给他治病的大夫有的是,人家都主动往上冲,你可倒好,破碗架子还埲起来了!”老公一边苦口婆心地劝我,一边给我穿外衣。 我们刚到宾馆大厅,突然一片乌黑,停电了!我正茫然不知所措时,不过几分钟,电力恢复,大厅又亮如白昼了。 我没好气地进了邸一封的办公室,他正坐在桌前,两手抱着脑袋,看来是疼的不轻。 “上床吧,准备针灸!”看见他这么痛苦,我的脾气也没了,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他没吱声,边揪扯着头发,边走进里间。 我跟着进了屋,刚要下针,小杜敲门进来,谄媚的笑道:“邸哥,新来了一批小姑娘,个个水灵,你要不要过一下目?” 邸一封突然翻脸,道:“给我滚!” 小杜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我哼了一声,道:“多好的事儿,夜夜洞房花烛,急啥眼啊?” “别埋汰我了!快针灸吧,要疼死人了!”他催促我道。 我这里绷着脸刚针一半,门又开了,“呼啦啦”又闯进来三四个人影儿,我也没当回事,正聚精会神下针时,只听得老公惨叫一声,我忙扔下邸一封跑出来看,只见一把刀抵在我的脖子上,寒光闪闪,有人段喝:“不许动!” 我立刻高举双手,胆战心惊地喊道:“可跟我没啥关系,我就是医生!”再看老公已经被打倒在地,紧接着被捆了个结实,嘴也被堵上了。 里屋也进去了人,邸一封措手不及也被刀逼着捆了起来,针还在身上别着,从里屋拖了出来,按在了椅子上。 “邸一封,这回还牛不牛了?”一个中年男子,肥头大耳,留着齐肩的长发,梳得光溜溜地,背在脑后。他得意洋洋地坐在了邸一封派气的大老板椅上。 “史鸿达?你怎么进来的?”邸一封明显有点吃惊。 “刚才不是停了几分钟电吗?我们就是那时候进来的。”他哈哈大笑着,把头靠在老板椅高高的椅子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趾高气扬,气焰滔天。“把宾馆还给我!”他大喊道。 “还带这么玩的?愿赌服输,你不懂啊?”邸一封也不示弱,吼道。 史鸿达一挥手,手下人拿来一摞文件,放在邸一封膝盖上,道:“邸哥,签了吧,省得遭罪!” “滚犊子!”邸一封身子一抖,可惜手脚都被绑着,又被人按着,无法脱身。 史鸿达阴惨惨的吹着气,冷笑着说:“估计你也不能乖乖地签,我问一遍夹碎你一根手指,直到你同意为止,可别拖太久,要不想签也签不了了,手指头全没了!” 说话间一斜愣眼睛,一个手下,拎着一把大钳子奔邸一封就去了。 “哎呀妈呀,太吓人了……”我鬼叫着往门口就跑,他们只是绑了我的手,没有捆住脚,可能觉得我就是个医生,还是个女的,威胁不大。 门口有个黑衣人扬起胳膊挡住我的去路,我转身又往回跑,明显蒙头转向。 在他们追我时,我左右拐,拐到了史鸿达的旁边,突然一把薅住了他头发,把他的颈枕结合部,死死压在老板椅的高靠背上,他身子在桌子里别着,一时之间动弹不得。而我的另一只手,抓着一把针灸针,对准了他的左眼,喊道:“都别动,要不我扎瞎他!” 几个黑衣人先是一愣,刚往前迈一步,我迅速下针,一针刺入了史鸿达的睛明穴,看上去就像扎到眼睛里一样! 史鸿达惨叫一声,两只眼一转,瞬间对着眼儿,看着眼眶里的兀自晃动的针灸针。 “动一下,瞎了我可不管!”我吓唬他道,仍然死死拽着他的长头发,牢牢抵在椅子背上方,抵住脖子这个部位,人是动不了的。 “你不是捆着的吗?”史鸿达不解,嘚嘚瑟瑟地问我。 “我弟教过我逃脱术,能自己解开绳子!”我也嘚嘚瑟瑟的说,太吓人了,我心跳快飙到一百二了。 “你可别乱动,针在眼睛里呢,动不对,刺破眼球,可不赖我,再说你脖子这个部位,很脆弱,我稍微使错手你就截瘫了,大小便失禁!”我威胁他道。 “你要干啥?”史鸿达对着眼,明显害怕了,问我。 “把我电话拿过来,快点!”我一边拿针比划,一边喊道。 “快给她!”史鸿达吆喝着手下。 我让一个黑衣人把我的电话拨给了午南,带着哭腔对着电话喊:“午南,快来救我,他们要杀我……” 午南立刻就疯了,道:“谁要杀你?” “史鸿达,在运通宾馆,救命啊!”我还在对着电话声嘶力竭。 午南则大声警告道:“史鸿达,敢动我姐一根手指头,我劈了你!我马上就到!”然后电话挂了。 史鸿达听了,道:“你是午南探长的姐姐啊?你咋胡说呢?我啥时候要杀你了?” “这样说,他来的快!”我“呼”的一下捻了一下他眼睛里的针,他立刻吓得惨叫起来,“别捻啊,别捻针!” “把邸一封放了!”我说道。 那边的几个黑衣人还在犹豫,史鸿达已经鬼叫起来道:“放了,先放了再说!” 谁知道邸一封刚摆脱绑缚,就忽然起身,几拳把三个黑衣人全都掀翻在地,我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他顺势扭断他们的手脖子!三个人惨叫着抱着手脖子在地上胡乱扭动! 我刚要阻止,他突然奔我这边过来道:“敢算计我!我今天宰了你都白宰,属于正当防卫!” 史鸿达知道大祸临头,使劲一股涌,头发从我手里拽了出去,一撮头发留在了我手心里!紧接着椅子就被他拱翻了,“啪”一下椅子背儿叩在了桌子内侧棱子上,死死卡住,史鸿达也被扣进了桌子底下! 邸一封过来,想拉开老板椅,把史鸿达揪出来,奈何椅子腿撅起来支在墙角上,纹丝不动。 他气得火冒三丈,一边拽,一边踢道:“我给你机会,谁让你自己不中用了,我让你赢了九把你不说,输一把,你就不干了,我非整死你不行!” 奈何椅子、桌子和墙角形成了稳固的支点和力矩,无论他怎么拽,都坚若磐石。 正闹着,午南带人冲了进来,只见邸一封正对着椅子连踢带打,我则拽着他的衣服被甩来甩去…… “啥情况?”午南也蒙了,“史鸿达呢?” 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指桌子道:“在桌子底下!” 午南纳闷至极,看着邸一封问:“你干啥呢?” 邸一封嘟囔良久,瞪着眼睛,突然响亮地回答:“我在营救他!” 第24章 午南救姐来如风,邸哥举报撅到底 午南组织几个警员将桌子挪开,这才把史鸿达救了出来。桌子是珍贵木质的,感觉像石头一样沉重,怪不得刚才那么稳当。 史鸿达还在鬼叫:“别碰我眼睛,有针!” 我赶紧过去,一把将针拔了下来,他惨叫着捂住脸,以为自己眼球没了呢。 “没事的,那是个穴位,清脑明目,治近视,疗老花的!”我安慰他道。 他才慢慢睁开眼。 我笑着在他眼前,伸出手指晃了晃,道:“能看见吧?是不是没事?” 午南薅住他的衣襟问道:“你要杀我姐?” 史鸿达咳嗽着,连连摆手道:“没有,不敢,不敢的!” 我赶紧拉开午南的手,道:“镇静!我胡说的,谁让你上次利用我了,我吓唬你呢!”我笑呵呵地对午南说。 “到底怎么回事?”午南疑惑地看着我,问道。 我把事情大体给他讲了一遍,他连连点头,突然问:“对赌?在哪里赌的?” 邸一封指着史鸿达,道:“在他家的地下赌场!” “你家还有地下赌场呢?”午南盯着史鸿达问。 “有啊!好几个呢,我都知道在哪里,我派人领你们去!可隐秘了,我也费了老鼻子劲,才查全的!”邸一封笑呵呵地对午南说:“好市民必须配合警方调查!” 史鸿达怒目而视道:“你敢撅我的底儿,邸一封,你这个小人!” “撅你底算什么?今天你给我整这出儿,祖坟我都给你撅了!”邸一封也不示弱。 这时,小林子和小杜也进来了,鼻青脸肿的,眼神闪闪烁烁,可怜巴巴地站在当地。许久还是小林子走过来,低着头道:“邸哥,对不起,他们突然从暗道里出来,把我俩儿打倒了!”小杜也低着头,浑身颤抖。 今天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个大纰漏,有人进来抓老大都挡不住,显得既没用,又多余。 “暗道?什么暗道?”邸一封闻言一惊,转头看着史鸿达。 “这宾馆本来就是我家的,有很多暗道的!”史鸿达瞪了他一眼。 “很多?”邸一封突然脸色阴暗下来。 史鸿达喊道:“对,很多,你小心点吧,说不定哪天从哪面墙里就走出一个杀手,要了你的命,你屁都来不及放一个……”然后疯狂地笑着,跟着警察走了。 “算了,以后慢慢清理吧。”邸一封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说:“今天的事特殊,好在我也没啥事儿,下回可不能再疏忽了!”他眼色难看,都是威严,然后略微缓和了下对小林子说:“你现在就给警察叔叔带路,找到史鸿达那几个赌场!一个也不要落下!” 小林子立刻挺直了身子,跟着警察走了。 午南看我没事,处理完现场,该送医院送医院,该带走带走,然后盯着我说:“嗨!姐!不要以身犯险,很难吗?” “这回真不赖我,他头疼,我来针灸的!只是赶上了,这帮家伙儿进来就把你姐夫绑了,还要夹碎邸一封的手指头,我能看得下去吗?那多疼啊……”我还在磨叽。 午南摆摆手道:“跟你有啥关系,你管疼不疼的?保护好你自己就不错了……” “是是是!”我赶紧搓着手,满面堆笑地回答,然后看着老公,希望他能给我说两句好话。 老公还迷迷瞪瞪地,他胆子最小,还心有余悸。 午南叹了口气道:“我忙去了,你跟我姐夫快点回家,别跟着瞎掺和!” 我和老公点头如捣蒜。 午南去后,老公愣愣地盯着邸一封看,像没见过他一样,然后走到邸一封面前,低声问:“这个宾馆真的是你从史鸿达手里赢过来的?” “是啊。”邸一封笑呵呵地说,一边冲茶一边让我俩坐下,刚才都吓坏了,他想让我俩儿缓缓。 “前九把我都故意输了,第十把时我假装恼了,说玩把大的吧,他压上宾馆,我压上新开的楼盘,结果老天爷开眼,我运气好,赢了!”他搂着老公笑着说。 “你很有手段啊?小看你了。那你和我们玩,怎么从来没赢过?”这才是老公最困惑的。 “我赢你干啥?输二百你就上火,四百就得输液,一千就要死要活的!”邸一封鄙夷地看着老公道。 “我有那么怂吗?啥时候要死要活的了?”老公不服,据理力争,要维护自己的男子汉形象。 “就是上回,我才赢你几把?也不过三四百块吧?你就说这破牌我都不想活了!这给我吓的,再不敢赢了。”他拍了一下大腿笑道。 老公眨巴着眼睛,憋的脸通红,突然叫道:“你这是啥耳朵啊?我说的是:这是啥破牌啊?我都不想糊了!” 第25章 年底审计邸哥求换人;痴心小妹心口两不一 年底审计来了,金局长亲自带队,给我弄的手忙脚乱。年底就是这样的,监管单位应接不暇。 先安排金局长的同事在小会议室坐定,嘱咐财务科搞好对接,然后陪着她到我办公室喝茶闲聊。 我是百般讨好,生怕照顾不周,笑得脸都肿了。她虽然领导派头十足,但是和我表现的亲近异常,不停地安慰我道:“别紧张,审计一下,对你工作有好处,要不线里线外的,违规了你都不知道,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整自己一身不是就不好了……”她虽然满面堆笑,但是眼神里都是坚定和不容置疑。我连连说是。 正聊着,突然有人敲门,邸一封来了,我很是惊诧,他来干什么? 只见他进得屋来,笑得很是猥琐道:“金姐,好久不见了,想我没有?” 金局长一看见他,笑得花枝乱颤,一把拉住,在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邸一封没敢躲,疼得呲牙咧嘴。 “找姐啥事啊?大帅哥!”金姐又在脸上摸了一下,极尽调戏之能事! “这不是年底审计吗?你给我换个人审呗?帮帮忙,你最心疼我了,开开恩!”邸一封打躬作揖道,满眼笑意。 “啊?换人?你公司谁带队去的?”金姐一愣。 “康小妹!”邸一封摸了一下鼻子,又摸摸后脖子,尴尬地笑了。 金局长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道:“是不是软硬不吃,啥招不好使?” “你还不知道她,本来就和我苦大仇深的,得这个机会还不往死查啊!我快扛不住了,公司快给我查黄了……”邸一封一边躲闪着金局长的上下其手,一边嬉皮笑脸地哀求。 我一看金局长的状态有点太过了,春情荡漾的,这也太色了!赶紧起身,借故去看看审计情况,出了办公室…… 转了一圈,我回到楼下诊室看患者,办公室通知我,审计的领导们已经下楼了,我赶紧在门口等着,一脸的殷勤备至,留他们吃中饭。 金姐一摆手道:“心意领了,饭是不能吃的,违反规定。明天他们来,我就不来了,可能得呆半个月十天的,可别烦啊!” “好好,您放心,保证配合工作。”我赶紧表态,场面上就是这个路子,虽然心里我特别想把他们清出去,但是面上还得表现得跟见了亲妈一样。 金局长嫣然一笑,带着人上车走了。 我疲惫地回到办公室,准备喝杯咖啡,放松一下。结果看到邸一封坐在我的椅子上,聚精会神地霍霍我的毛笔,他居然还没走! “咦!你怎么还没走?”我一边烧水,一边问。 “我在等暴风雨!暴风雨快来了。”他一边写毛笔字,一边摇头晃脑地乐。 我正纳闷他啥意思时,走廊里突然响起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女人推门而入,气势汹汹,奔邸一封就去了。 康小妹到了。 她举着一个文件夹就打,邸一封早有准备,伸手抓住塑料夹子,顺势一带,就把康小妹搂进了怀里,紧紧抱住,笑道:“啥习惯啊?见面就动手?” “我都快审完了,你尽使损招,把我换下去了,我的工作不白干了吗?”康小妹拼命挣扎,还要打他。 “咱俩儿关系特殊,你审根本就不合规……有挟私报复的嫌疑!”邸一封嬉皮笑脸地说。 “我和你有什么特殊关系?”康小妹更恼了。 “你跟我睡过觉,你自己不知道啊?”邸一封大言不惭地笑道,抱得更紧了。 我一看,赶紧道:“我先走了!你们谈!” 康小妹突然喊道:“别走,我说几句话就走,你放开我!”她使尽力气,从邸一封怀里挣脱出去,累得呼哧带喘的。 邸一封放开她,后退几步,笑吟吟地看着她,道:“我这不是心疼你吗?怕你累着。” “滚犊子吧!”康小妹瞪了他一眼,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拍到邸一封面前,厉声说:“这些是我审出来的问题,换人了,也不好使!你也必须逐条整改,改好了,给我反馈,差一点儿都不行!”之后她就死死盯住邸一封,看他的反应。 邸一封立刻宝贝似的拿起那张纸道:“马上整改!跟领导反馈,一点儿事儿不带差的!” 康小妹转身,风一样走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道:“看出来了,她是怕你违规,骨子里是想帮你啊!” 邸一封也笑了,道:“我知道,她虽然恨我,但是不希望我出事。” 想到她疯疯张张进门就动手的状态,我还是忍不住笑个不停。 “笑什么呢?”他转头问我,主动去给我冲咖啡,我也没客气,看着他忙活。 “每次见面都动手啊?”我问道。 “你是医生,还不明白心理吗?她自己明白,只要她动手我就得抱住她,她其实就想让我抱抱,不好意思说罢了,有的时候我紧紧抱着她时,她都忘了挣扎,眼神儿都散了……”他低头闷笑。 “拉倒吧?你还懂心理呢?把你能耐的!”我瞪了他一眼,然后又翻了个白眼。 他把咖啡冲好了,道:“来吧,可以喝了。” 我走到桌前端起咖啡靠在窗台上,小口喝起来。 “我啥不懂?比如你吧……” “我?我怎么了?”我抬眼望着他。 “你除了针灸,每次都离我远远的,不就是怕离我太近,控制不住,再滑到我怀里来吗?你知道我一直都在守株待兔!” “可别瞎说了,人和人之间有安全距离的,不是特别亲近的人,比如老公,孩子,离太近了,有窒息感……这说明我和你不熟……”我不屑地看着他,给他普及心理常识。 他突然朝我走过来,我盯着他看,问道:“又整啥幺蛾子?” 他见我稳如泰山,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也乐了:“你怎么就不能按着剧本来呢?” “剧本应该啥样?”我斜着眼睛问道。 “你得羞答答的,半推半就地靠进我的怀里,咱俩儿不就成了吗?”他戏谑地笑道。 “把你闲出屁来了!”我快速喝光咖啡,往门口走道:“出来,我锁门了,下班回家!” 第26章 警中会诊因失语;再度重逢遇曹君 午南派同事来接我,说是有犯人得了失语症,需要会诊。 “啥样犯人啊?凶不凶啊?”我有点害怕,一见到午南便忐忑不安地问。 “不凶,放心,有我呢。”午南笑眯眯地安慰我。 进了医务室,一名犯人带着手铐坐在诊床上,头发花白,面色沉静,一看就是个慈祥的中老年男人。 但是当他抬眼看我时,我禁不住心一颤,这人的眼神儿好有煞气啊! “叫什么名字?”我准备先完善一下问诊日志。 “史鸿飞!”一个穿着白服的狱医告诉我。 我手一抖,又看了一眼这个犯人,这就是邸一封的死对头吗? “你有病多久了?”我走到他跟前问。 他摆了摆手,意思是说不了话。 “哪里疼不?”我又问。 他冷冷看着我,比划了两下,搞不清是疼还是不疼。 “做检查没?头部核磁,五官科检查?”我回头问狱医。 狱医道:“全都检查了,未见异常,怀疑是心理方面的问题,心理医生也请了,建议配合一下针灸。”狱医道。 我想了想,拿起一个本子,在上面写道:“嗓子疼不疼?”然后将本子递给史鸿飞。 他看了一眼,在下面写道:“不疼!” 我又接着写道:“吞咽困难,饮水呛咳,有没有?”并且在后面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他接过本子,在下面写到:“无!” “是不是上火了?在这里出不去,憋屈?”我又写道。 “不憋屈,我虽然出不去,但是我想让谁进来,谁就得进来!”他快速写道,字迹俊朗,力透纸背…… 午南突然清咳了一声,握着拳头,顶住下巴颏问道:“姐,你干啥呢?” 我疑惑不解,回头看着他道:“问病情呢?交流啊?” 午南忍俊不已,道:“他是不会说话,又不是听不见,你还用写吗?” 我一捂脸,笑道:“可不是咋地,我让他比划懵了,他能听见呀……” 针灸之后,午南陪着我出来问:“能好吗?” 我笑着说:“你可以叫醒一个睡着的人,怎么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呢?” “啊?我们也知道他是装的。”午南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给他写,看看他肯不肯通过这个方式交流。结果还不错,你们就来个无声的审问吧,速度要快,别等哪天,又不会写了,你们更抓瞎了。”我笑呵呵地说。 “无声的审问?”午南一愣。 “要知道好记性还不如烂笔头,落字为证,更容易出疏漏的,这样审讯更好,他不说话你们也别说,要不然语言是最容易露怯的方式,跟他一样,都写!” “都写?”他还是有点疑惑。 “他一定会在字里行间露出破绽的,你们肯定会有所收获。”我自信地笑着说。 “原来你不是懵了,是故意写的啊?”午南笑道。 “我都当大夫多少年了?啥样人没见过,我会懵?”我哈哈笑着说。 刚走到门口,就见那里停着一辆车,不停鸣笛,像是在和我打招呼。 我犹犹豫豫地走过去,却看见一个美女探出头来,笑着说:“番番姐好。” “曹君!”我颇感意外。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她笑吟吟地说。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解地问。 “给史鸿飞做心理疏导啊,你就是我推荐给警方的。”她闷笑着回答。 原来她就是警方聘请的心理医生。 “去喝茶吧,好久不见了。”我热情地说。 “好。”她抿着嘴笑着应道。 在茶室坐定后,我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问:“史鸿飞怎么样?好疏导吗?” “心理素质比我强大呢,疏导啥啊!”她笑呵呵地接过茶杯。 “那有什么发现吗?”我问道。 “警方审讯时,我在一边观察了,说到他雇凶杀人时,他虽然不说话,但是拳头攥的紧紧的,有那么点小小的紧张。” “哦。”我应了声,这纯属于心理学范畴,我不太懂。 “但是问他为什么杀死水仙时,他拳头突然松开了,表现得很放松,我怕这事儿另有蹊跷。我把这个发现告诉午南探长了,至于怎么查,我就管不了了。”她笑道。 “另有隐情?”我也吃了一惊。 要知道,史鸿飞确实派了人去抓水仙,一场混战死了好几个,这些他那个小弟已经承认了。小林子也被揪了出来,正是他给史鸿飞偷风报的信。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呢? 许久我也乐了,寻思这个干啥,和我也没啥关系。 “对了,我问你个闲事,你姐和你说过韦芳芳吗?” “韦芳芳?”曹君一愣,许久道:“好像说过吧,当时的县城四朵金花里就有这个韦芳芳。” “欧,那你姐是怎么说这个女人的?” “我没怎么留意,听我姐的意思,这个韦芳芳很疯,但是也最有能力,当年在各方领导的扶持下,控制了县里的很多行业……” “这么厉害啊?同在县里,我居然没听过。” “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医学书,哪里能听到这些?我也是偶然听个一嘴半嘴的,后来听我姐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破产了,最后远走他乡了。 当时我姐还去送行了呢,回来后哭得稀里哗啦,说是韦芳芳错信了人,结局太惨了……”曹君惋惜道。 我没说什么,我知道怎么回事,她被邸一封掏了底,所有生意也都被邸一封拿走了,再不走,怕小命不保。 又闲聊了会儿,我笑着问:“处对象没?也老大不小的了?” 她站起身,来到窗户那,许久回头看我道:“我决定独身了。” “独身干什么?”我很是不解,这么个集美丽与智慧于一身的人,不生个宝宝太可惜了,应该多生几个,保证个个聪敏,要知道孩子的智商多半随母亲。 “嫌麻烦。”她回转身,笑盈盈地看着我。 正这时,我电话突然响了,邸一封打来电话问道:“在哪呢?我去接你!” 我都乐了,这人长了个狗鼻子,嗅觉灵敏,肯定知道我给史鸿飞针灸来了,想从我这里打探消息。 我和曹君出来时,邸一封正靠在车上,悠闲地笑着。曹君跟他点下头,和我挥挥手走了。 等我刚走到邸一封面前时,他突然望着曹君离去的背影问:“这谁呀?” “我朋友,咋的?又相中了?”我瞪了他一眼。 “这气质太好了,是我喜欢的类型!”他上了车,尤自恋恋不舍看着曹君离去的方向。 “想追啊?”我逗他问。 “如果机缘巧合,也不是不可以!”他看了我一眼,不害臊地说。 我则哈哈大笑起来道:“累死你!” 第27章 金童尤在,玉女已老 车快到我家楼下时,邸一封终于憋不住了,问道:“史鸿飞怎么样啊?” 我一扭身,没吱声,转头看着窗外。 “我不是要利用你,就是打听打听,心里有数就好,你就告诉我。”他把车停好,一只胳膊盘在方向盘,转头笑眯眯地看着我,眼神儿不住地友好放电。 我看着他呲牙一乐,然后比比划划一阵,就是一个字不说。 他看着我丰富多彩的表情,也恼了,道:“你就告诉我吧,咋这么忙叨人呢?” 我推开车门,下了车,趴在车窗上,笑道:“我告诉完你了,还是声情并茂说的,你没理解,可别赖我。”然后咯噔咯噔地进楼道去了。 “啥意思啊?”他还在我身后大喊。 …… 吃过晚饭,挎着老公的胳膊在公园散步,突然看到一个人趴在篮球场的围栏上,正在看热闹。 “邸哥吗?”我有点疑惑,他怎么这么有闲心,一个人在公园散心,文文怎么没在身边?思量之时,就到了近前,邸哥也看见了我们两口子,热情地打招呼。 “看什么呢?”老公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问。 “看,那个个子最高的小伙子是我大儿子!”邸哥往场内一指,语气里都满满的,都是骄傲。 “你大儿子?”我兴趣一下上来了。 “对啊,这个是我大老婆生的,明年高考,聪明,全县前三名!”他依旧傲娇的不可一世。 果然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说起自己的孩子来,显摆的样子,都是一个德行。 很快那个小伙子跑了过来,浑身大汗,小脸红扑扑的。邸哥笑眯眯地递给他一瓶水,疼爱地拍了拍肩膀。小伙子帅气异常,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和我们打了招呼以后,孩子突然想起一件事,笑呵呵地说:“老爸,高考结束,答应我的车可得到位了!” 邸哥脸一沉道:“要什么车?还不满十八周,驾照都考不下来,再说毛毛愣愣的,我也不放心呢!” 小伙子立刻不乐意了,搂住他的脖子,冷着脸道:“老邸!” 完了,老爸瞬间变老邸了…… 就听孩子慢条斯理地说:“你到老的时候,还指不指望我了?咱也别说端屎端尿这样的事儿,就是扛帆儿,摔丧盆子那人是不是我?我告诉你,到时候我抱着就不摔!我就问你怕不怕……” 邸一封“噗嗤”一声笑了,说:“你他们妈的吓死我了,好好好,怕怕怕,我答应你考虑一下车的事儿……” 小伙子得意洋洋地一转身,又回到篮球场上去了。 “是不是史鸿飞哑巴了?“邸哥看看儿子,随即将头转向我,突然问。 “咦!想明白了?还挺聪明!”我向他竖起大拇指。 “真的还是假的?”他又问。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装的。” 他眼神儿回到篮球场上,许久道:“这个老家伙,在琢磨什么呢?为什么要装聋作哑呢?” 正和邸哥说话时,突然有人喊道:“邸一封!”我们转头看去,原来是金局长款步而来,雍容华贵,仪态万方的。 看见邸一封,她也顾不得了,上来就掐了好几把,稀罕吧叉的。 邸一封一边傻乐,一边躲。 “金局长,也散步呢?”我想缓解一下这尴尬的场景,怕小邸同学看见他爹被调戏,那得多难为情。 “嗯嗯,没啥事,溜达会儿。”说话间她又笑吟吟地看向邸一封,道:“你就说,儿子我培养的好不好?”然后嘴角上扬,看向了场上的小邸同学。 我脑袋迅速转圈,正想着,邸一封笑道:“把番番都整糊涂了,眼珠子都转飞了……” 金局长也笑了,道:“那天在她单位,她就懵了。哈哈,我是他前妻,曾经的当家主母。人家不喜欢咱们这样老眉咔嚓眼的,喜欢那嫩得出水的小姑娘,我是故意恶心他呢!”说话间她又开心的笑起来,一脸的促狭导怪。 “啊?啊!欧!”我连续用了几个感叹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把金局长和邸一封都逗笑了。 金姐抿着嘴笑道:“想当年我和你邸哥是县里有名的金童玉女。可惜啊,好景不长,金童尤在,玉女已老!”然后不得已的叹了口气。 “总说自己老,哪里老了?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女神!”邸哥油嘴滑舌地说,脸上都是谄媚的笑。 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车钥匙,递给金局长说:“儿子老要车,我给他买完了,什么时候给他,你看着整吧,太小,……”言语中都是不放心。 “咦?就给儿子买了?我的礼物呢?”金局长撅着嘴,撒起娇来。 邸一封一见,立马笑呵呵地打开包,拿出一张金卡,双手奉上道:“大商的卡,自己喜欢什么买什么吧,把儿子培养的这么好,你辛苦了。” 金局长笑眯眯地接过来,道:“这还差不多,知道我就这点儿爱好,喜欢逛大商,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说完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又来了,在我眼里,你永远不老,当着番番两口子的面,我也不怕她俩儿笑话我,当初我可是给你磕过头下过跪的,你都不肯跟我过了,抱着孩子,拎起皮箱就走,那个狠心!”邸一封突然翻起小肠来。 “得了吧,本来我就比你大三岁,看起来就老。我可不愿意跟一帮小姑娘抢老爷们儿,闹挺死,那段时间都给我整的月经不调了!整宿整宿不睡,哗哗掉头发。再和你过,我非死你手里不可!”金姐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邸一封低下头,道:“那些都是逢场作戏。” “算了吧,我就是个平常的女人,喜欢自家老爷们儿陪着,朝朝暮暮的,清苦点无所谓。我现在的老公对我可好了,没事陪我旅游,嘘寒问暖的,人呢,就是个陪伴。”她慢悠悠地说,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神色。 转而又板起脸道:“县里弹丸之地,你也不过是个小老板,非得整的三宫六院的,我劝你也收收心吧,小姑娘无穷无尽的,玩到哪天是个尽头……”金局长突然语重心长地规劝起邸一封来。 邸一封连连说是,不住点头…… 我和老公站在一边有点不尴不尬,只好讪笑着,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第28章 警局联手审问史鸿飞;西餐厅里惨谈恋爱史 史鸿飞坐在我对面,我写道:“在这里,都是作奸犯科的人,相处的很累吧?” 然后将本子推给他,他看了看,在下面写道:“不累,好相处。作奸犯科的人,情商智商都高,不高也不会犯罪。” 我看了,点点头,又写道:“都是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人。” 他看了忍不住笑了笑,写道:“里面、外面都一样,不缺这样的人!” “为什么不说话了呢?”我又写道。 他写:“想说,说不出来。” “好吧,针灸吧!”简单沟通几句后,我站起身,走到他身后,在他后颈部下了七针,又绕到前面针了针舌下,和颏下。 我一边针,一边笑着说:“你挺有耐性,针灸不紧张。” 他没什么反应,只是挺了挺身子。 “邸一封不行,每次针灸都呲牙咧嘴的。”我开始八卦,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 “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来找我,没有我,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办?简直就活不了……”我还在磨叽。 他眼神一闪,有一抹异样的光闪过,随即又消失了。 “前几天,我去给他针灸时,你弟弟也去了。他和邸一封对赌,结果赌输了,现在运通宾馆的老板是邸一封了……”他咬了咬牙,我听到牙齿磨叽的声音并伴随着咬肌隆起。 我假装没看见,继续絮絮叨叨:“我正针灸呢,你弟弟就闯了进来,听说从暗道进来的……,想把宾馆要回去。可惜没成功,也被警察抓进来了,你见到他没有?” 他突然站起身,用手一顿哗啦,拔掉了所有针灸针,扔在了地上,对我怒目而视。两名警察一见,立马上来,将他按住,我吓得躲到了屋子的一角,瑟瑟发抖,道:“我说啥了?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午南立刻冲进来,搂着我的肩膀走了出去,不停安慰道:“别害怕,没事,姐,有我呢……” 刚出来,就见曹君笑盈盈地站在观察室门口等我。 我笑着问:“效果怎样?” 她点点头道:“还行!” “急眼了!”我拍着手笑道。 我们三人回到观察室,曹君道:“我刚才在监控里看到,听到邸一封有病时,他表情有了变化,你小心点儿吧,怕有危险,他很快会有行动,肯定会想弄清楚,邸一封到底得了什么病。”她突然担心起我来。 我一笑道:“有啥危险?他要是派人问我邸一封的事儿,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答对的乐呵的。”我哈哈大笑着说。 “最重要的是有个时间段,他瞳孔放大了,你们看这里……”她指着屏幕给我们看。 “这时候我说了啥?说他宾馆没了?还是他弟弟被抓了?”我趴在屏幕前问。 “都不是,你说到了暗道!”曹君清冷地说。 “暗道?”我和午南都很诧异。 “对,你们还是查查运通宾馆的暗道吧,可能有猫腻!”曹君非常笃定,把握十足。 午南一挥手,招呼同事说:“快去县委设计室,找到运通宾馆的设计图纸,还有,看看当年的设计师是谁!带回局里来。” 他的手下开始忙碌去了。 午南转而看着我,道:“我派人保护你吧!让曹君说的,我有点担心了。” “真的不用。我能保护好自己。你这里千头万绪的,哪有人手搁在我身边?”我嘻嘻傻笑着。 从警局出来,我和曹君去了西餐馆,研究下一步咋弄。 “服务员!牛排快点!”我催促道,下午还要出诊,我们得速战速决。 “来了!”一个人托着一个大托盘走进来,上面有三儿飘香牛肉和一些饮品。 我们只要了两份儿,不觉有点疑惑,奈何这服务员身材高大,用托盘挡着脸,遮遮掩掩,看不清楚,也不好说话。 当他放下托盘,给我们端牛肉时,我惊呼道:“邸一封,你这个鬼……” 他立刻瞪了我一眼,道:“美女在场,不许说脏话!”然后大咧咧地坐下来,一副讨人厌的自来熟的派头。 “这是?”曹君笑盈盈地问我。 “邸一封。”我没好气地说。死死盯着邸一封,心里话这家伙到底惦记啥呢? “邸老板好!”曹君赶紧起身,主动伸出了玉手。 邸一封受宠若惊,也赶紧起身,礼貌地轻轻握了握,不停地说:“幸会幸会。” “你要干啥?”我急赤白脸地问。 “主要是我想结识曹医生,说了几次,你又不肯牵线,我只能出此下策。”他说完转脸看着曹君,微微一笑,缓缓释放着他成熟的魅力。 曹君看了看我,问:“番番姐,这么优秀的人,你怎么不给牵线呢,不想让我认识啊?” 我一下噎住,许久一拍大腿,道:“他有三个前妻,一堆小妾,我怕他祸害你啊!” 曹君掩着嘴,笑得不亦乐乎,道:“邸老板,想追我?” 邸一封反倒被问住了,许久点点头,道:“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福气?” 曹君一摆手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呢,我跟你介绍一下我的恋爱史,你再决定要不要追我。” 邸一封正襟端坐,不住点头。 “我这人很邪性,运气不好,方性也大。和谁好,谁倒霉。 大学时处了个对象,本来好好的,突然就疯了,人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呢;第二个对象我觉得也蛮好的,没想出了车祸,截瘫了,现在还没站起来呢;第三个,就更惨了,姓侯……” “第三个怎么了?”邸一封好奇地问。 曹君抿嘴一笑,拿着餐巾纸一抖,擦了擦嘴角,看了我一眼,笑道:“番番姐知道。” 邸一封转头看着我,满眼疑问。 我阴惨惨地说:“嗝屁了!” “啊?嗝屁了?死了?怎么死的?”他突然面色一紧。 我把脑袋靠近他,翻着白眼,压着嗓子,咬着后槽牙,道:“中毒!七窍流血,死的可惨了!” 他手里的咖啡杯一晃,面色瞬间难看,许久也乐了,道:“一家女百家求,古来如此,天经地义。不乐意就不乐意,你俩儿吓唬我干啥?” 第29章 番番曹君联手恐吓邸一封;文文闺女争宠抢夺小礼物 曹君冷冷地看着邸一封,道:“邸老板眼神不定,微笑时,额纹不动,笑容贼假,心里有事吧?” “厉害啊!”邸一封心悦诚服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肯定不是来追我的,有什么事儿,还是直说吧。”曹君道。 “那好吧,一看曹医生就是爽快人,我确实有事,怕曹医生不肯直言相告,毕竟你们有行规的。” “没事,规矩我说有就有,我说没有就没有。”曹君依旧一副冷冷清清的笑容。 “那太好了,你一直给史鸿飞做心理疏导,发现什么问题了没?他为什么要装聋作哑?”他急切地问。 曹君看了我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慢悠悠地说:“听番番姐说,你们是死对头,但是这个人可不简单。 而且我觉得坐牢这件事,他早就预料到了,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有条不紊,都是细节,包括失语,都是事先谋划好的,恐怕他人在狱中,手在狱外……” “啥意思?”邸一封一愣。 “这你都不明白?你当时不也故意住在他的宾馆里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估计这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先兆吧?很快就会有大事发生,你还是小心点吧?”我抓耳挠腮,故弄玄虚地看着他。 他脸色幽暗,许久道:“你们俩儿今天是铁了心吓唬我的吧?” “对了,你最好还是别住在运通宾馆了,史鸿达也说过,那里暗道很多,要是半夜有人摸进去,你也防不胜防,死在自家宾馆里,史家兄弟还都在狱中,你就憋屈了……”我边说,边刀叉并用,想把牛肉切成小块,结果手比脚都笨,差点把牛肉杵飞出去。 他看见了,默不作声的把自己眼前的牛肉盘子换给了我,他那盘已经切好了。 我扎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嚼着,嗯!挺好吃。他陷入在沉思,不停地把牛肉切割分块,却一口没吃。 …… 回到单位,文文春风满面地跟着我转来转去,一看就是碰到了开心的事儿。 “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我笑着问。 她上来,一把搂住我的胳膊,无限亲近地说:“今天我过生日!” “啊呀,是吗?生日快乐!”我赶紧说道,宠溺地摸摸她的小脑袋。 “喜欢啥礼物?老师今天也出点血!”我呵呵笑着说。 “喜欢吃糖!”她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邸哥说我可以约几个朋友一起过生日,老师,晚上一定要来啊,带着姐夫!” “哇塞!好的,好的。”我满口应承。 晚上时,我去超市买了些好一点儿的糖果,和老公一起来到了邸一封的别墅。 别墅里已经很热闹了,一些年轻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欢声笑语,看来都是文文的小朋友。 忽然我在人群中看到了青青,脸色苍白,躲在屋子一角,不言不语的。 我走过去,道:“青青,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玩呢?一个人躲在这里?”我笑吟吟地问。 她眨巴着美目,皱着眉头道:“我难受,一直想吐!” “啊?”我正要上前看看她时,文文走过来,笑道:“老师,没事,她怀孕了,要当妈妈了,快把我磨死了!” “啊?”我又啊了一声,眼前这个女孩子身量尚小,稚气未脱,就要当妈妈了? “姐,我害怕!我也没当过妈妈啊!”青青又开始眼泪汪汪地拽着文文,哭咧咧地说。 邸一封也走过来,安慰道:“柴老仙的老婆前两年病逝了,只有一个女儿,你要是给他生个儿子,那就什么都是你的了,怕什么?” 青青含着泪,点点头,道:“他说了,只要生的是儿子,我俩儿就结婚,还说过两天送我出国养胎,他女儿在国外可以照顾我。” “去国外养胎?”邸一封一愣。 “嗯嗯,他说国外医疗条件好。”青青天真地闪动着眸子。 “国外怎么就好了?瞎说!不过是生孩子,用搞这么大阵仗吗?”我一叉腰,有点不服,真是多此一举,哪有那么多讲究。 邸一封却摇摇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我一时没理解,疑惑地看着他,他则笑道:“我估计他听到了什么风声了吧,行了,不研究他了,咱们文文仙子过生日,开开心心的!” 正说话间,只听得外面人声鼎沸,老管家在大喊:“二小姐,你慢点啊!” 邸一封一听快步往外面去,就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将书包甩给了老管家,一路翻着跟头,就过来了。 邸一封什么顾不得了,忙跑上前伸手去接,刚刚好小姑娘最后一个跟头翻到了邸一封怀里,然后搂着邸一封的脖子,甜滋滋地问:“爸爸,我厉害不?” “太厉害了,都大姑娘了,怎么就没个文静气,架着筋斗云就进来了呢?”邸一封松开孩子,牵着手往大厅里走。 “爸爸,我学跆拳道呢,老师说我是天才,就是学得有点晚了!”小姑娘骄傲地仰着头。 “学什么跆拳道呢?不是学跳舞呢吗?”邸一封奇怪地看着女儿。 “我妈说了,学跳舞没用,得学点真本事,将来碰到负心汉直接踢死!” 话音刚落,邸一封笑得脸通红,不住的咳嗽。 不用说,这是第二位前妻生的小棉袄,粉妆玉砌,英气十足。 一进大厅,小姑娘的眼睛就不够使了,笑着问:“今天谁过生日啊?这么热闹!这个蛋糕好大啊!”然后跑过去围着蛋糕转了几圈,突然看见一个礼品盒,不由分说,三两下撕开,一看,是个金灿灿的小椅子,托在手心里左看右看。 笑着说:“这个我喜欢,给我吧!”然后就喊老管家,把书包拿过来,要往里面装,文文一见,伸手来夺,道:“这个不行,是邸哥给我的生日礼物。” 小姑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将小椅子安安稳稳放在桌子上,道:“原来是你过生日啊?我走了!” 她起身背起书包要走,邸一封赶紧抄起小椅子给她塞进书包里,笑道:“必须给我宝贝闺女!”然后回头看着文文,不容辩驳地说:“过后我再给你买一个!” 文文一扭头,气哼哼地走了。 邸一封也没搭理她,而是将小姑娘一把拉住,抱到腿上,坐定,满面慈爱地说:“这个小椅子,回家让妈妈给你收着,别乱扔,纯金的,好几万呢!” 第30章 番番规劝文文学懂事;邸哥会见前妻索图纸 文文气呼呼地来到院子里的凉亭里,抱着膀子站在那里生闷气。 我跟过去,坐在对面,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不该生气吗?”文文突然爆发了,对着我喊道。 “她小,你让着她点儿。”我劝慰她道。 “我也比她大不几岁,凭什么让着她!”文文一甩手,撅起了小嘴。 “听老师的话,你要是想和邸哥有未来,就得和他的孩子们好好相处。” “怎么好好相处?”她转头看着我。 “要爱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 “那怎么可能?我爱他们,他们会爱我吗?我只要对邸哥好就够了!”她眼眸里都是自信。 我突然担忧地看着她,道:“虽然常言说得好,有后妈就有后爹,可是那说的是普通人,邸哥不是普通人,你要是想和他的孩子一较高下,那你输定了!”然后我站起身,走回了大厅。留下她一个人默默地思考。 这时,邸哥已经牵着小姑娘的手,往外走,文文忽然从亭子里跑过来,笑呵呵地问:“邸哥,你去哪里?” 刚才的阴霾消失殆尽,我还是挺佩服这个小姑娘的,脸变得真快。 邸一封冷冷地说:“孩子妈找我有事,我得出去一趟,你们玩吧,不要等我!” 文文当时就愣住了,眼泪冲进了眼眶。 邸一封头都没回地走掉了。 他们父女刚上车,我也呼哧带喘地挤了进去。 小姑娘吓一跳:“你是谁?怎么跟个鬼似的!” 我摸了孩子的头一下,瞪着眼睛,道:“没大没小的,叫姑姑!” 邸一封哈哈大笑起来,道:“闺女,叫姑姑,记住,以后谁都可以惹,这个姑姑不能惹,要不,揍你都白揍!” “那你也是爸爸的情人吗?”她敌意十足,恶狠狠地看着我,拳头都攥起来了。 我也毫不示弱道:“不是,我才看不上你爸呢!丑死了!” 她突然拍着手笑,道:“爸爸,这个姑姑我喜欢!” 邸一封一边开车,一边乐,随后问道:“我都让你们闹忘了,番番,你上来干啥?” “你在医院附近把我放下就行,刚才内部人给我打电话,说是市里领导带人各单位暗访呢,我得回单位坐着去。” “都下班了,还暗访?”他不解地问。 “暗访都在下班后!有时候半夜还折腾呢!”我也厌烦至极。 谁知还没等到单位,一辆粉色轿车迎而来,邸一封刹住了车,转头疑惑地看着。 小闺女突然兴奋地将头伸出窗外道:“妈妈,我们在这儿!”那辆粉色轿车也停在了不远处。 一位高挑的中年女士下了车,一身黑色衣裙,披散着波浪带卷的齐腰长发。相当漂亮,眉宇间带着几分凌厉和霸气。 邸一封也赶紧下了车,这时,这位美女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大卷纸,道:“姑娘下车!” 小姑娘应了声,乖巧地下了车。 她往车里一看,眼神儿一碰,看见了我,有几分诧异,我立刻呲牙冲她乐了乐。 邸一封连忙介绍:“这就是我总跟你说的,番番;这是我的……前妻……单纯儿,第二位。”他说完自己也尴尬地笑了。 “番番啊,我认识!”她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我赶紧下了车,和她握了握手。 “你怎么认识我?”我很奇怪。 “他当年和我离婚时,有人告诉我,邸一封和你不清不楚的,我就去你单位偷偷看了看,结果发现,你俩儿,啥问题没有。”她忍不住笑了,脸也红了…… “啊?还有这事儿呢?那你们咋还离了呢?”我大惑不解。 “不是和你,那就是和别人呗,被捉奸在床了!”邸一封大言不惭供述着自己的罪行。 我一咧嘴,这个糟心的邸一封,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单纯儿没搭理他,把那卷纸递给他道:“运通宾馆的原始图纸,警察来取时,我趁机复印了一份儿,还有……” 她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纸条,两个手指夹着,也递了过去,道:“这是设计师的名字和住址,前几天外出了,不知道回来没有……” 邸一封千恩万谢,连连作揖。单纯儿则仰着脸,冷冷地说:“以后这种破事儿,少找我,找我,我也不给你办!” “好好,最后一次!”邸一封奴气十足地没正行的笑着,刚要去拉扯单纯儿,单纯儿后退一步,道:“跟我规规矩矩的,以为我是康小妹呢……” 然后拽着闺女,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慢吞吞地上了车,心满意足地吹了声口哨。 “很有派头啊,她是干啥的?怎么能弄到图纸?”我不解地问。 “县委设计室二把手。要不是史鸿达交宾馆时把图纸毁了,我也不用这么费事!”他先是义愤填膺,而后又美滋滋地笑起来。 我禁不住张口结舌,邸一封的三位前妻没一个是花瓶,都很厉害啊,事业有成,个性好强。 “还去单位吗?”他转头笑眯眯地问。 “去……去啊!”我都把去单位的茬口忘到脑后了。 “拉倒吧,你不就是想看看我的第二位前任吗?好奇心就是重!我还不知道你!”他三言两语就戳破了这层窗户纸,我一捂脸不好意思地趴在他的后靠背上。 “行了,我看你也不爱热闹,别回别墅了,跟我去看看这个设计师回来没有?” “文文生日,你不回去啊?”我有点担心文文生气。 “个个过生日,然后都聚会,闹起来没完没了,我也烦。”他叹了口气。 也许是年龄的原因,人过中年我真的不太喜欢嘈杂的场面,闹得心慌意乱,疲惫不堪。我估计邸一封也是。 邸一封调转车头,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寻去。 很快我们来到一处半新不旧的楼门前,他打了个电话,许久没人接。 我俩儿只好下了车,走进了楼道里。 楼道疏于管理,满墙都是小广告,办假证,扎跑针的,通下水道的,应有尽有,可倒是过日子方便…… 我跟在他身后,一边上楼,一边看热闹。 “三楼就是。”邸一封说道。 结果到跟前一看,门并没有关,只是虚掩着,屋子里鸦雀无声。他喊了几句,也如石沉大海,顿时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他慢慢用胳膊肘推开门,我也跟了进去,只见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躺在沙发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这位老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第31章 邸一封误入犯罪现场;三前任联手警局保人 邸一封到近前俯下身,看了看死者,背着手,盯着匕首看了又看,他眼神里透出一丝诧异,然后伸直腰,又快速地四处观察了一下。 我则没管死去的老者,虽然是个医生,我并不怕看到死者,但是我真的能不看就不看。 我直接奔到大书桌跟前,快速翻动成堆的图纸,图纸堆的跟小山一样,一时之间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快走!别看了……”邸一封突然大声喊道。 “得报警啊!”我站在当地没动,掏出电话要拨。 他奔过来,一把抢过电话,拉起我,道:“报什么警,你是怕他们没理由抓我啊?这能说的清吗?” 然后拽着我,就往外跑。 刚刚到楼下,一辆警车正停在门口,我们差点撞上去。 午南探出头,惊奇地问:“你们俩儿怎么在这儿?” 邸一封松开我的手,也愣住了。 不过几秒钟,邸一封突然举起手,面色严肃地说:“报告午南探长,我要报案,三楼发现一个死者!” 午南一听,脸色骤变,看来他也是来找这个设计师的。 他一边火速下车,一边对身边的警员道:“把他给我铐起来!” 然后带着人跑上了楼。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就看见警察后续又来了好几批,都神情严肃,一丝不苟的。 终于,午南快步出来了,我可怜兮兮地喊道:“午南……” 他眼睛都快掉地上了,嘎巴两下嘴,道:“怎么把她也铐起来了?” “您只说把他(她)铐起来,我们不知道是哪个他(她),怕走失了,就都铐起来了!”他的同事煞有介事地回道。 “乱弹琴!”午南赶紧过来,打开了我的手铐。我晃动了下手脖子,虽然这玩意有点像手镯,但是戴上还真挺不舒服的。 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邸一封,仰了一下下巴。他还被铐在警车上。我的意思是:有些时候,大老板也不好使…… 给他气得完完的了,冲着我一顿咬牙切齿。 一起到了警局,邸一封被带进了审讯室,我则留在了问讯室。午南给我倒了杯水,坐在了我的对面。我苦口婆心地解释,诅咒发誓的给邸一封作证,午南只是不语,冷冷地看着我。 正在焦灼不堪时,一个女人袅袅婷婷地走进来,是单纯儿! 她眼神儿游弋,面颊绯红,道:“我是来说明情况的……” 午南一愣,问道:“啥情况?” “就是邸一封的事儿。”她语声低弱,但是相当坚定。 “你是?”午南赶紧请她坐下,温和地问道。 “邸一封的前妻。”她稍微有点尴尬,自己先咳嗽了一声,半握着拳头,掩住了嘴。 “那说说吧,你都知道什么情况?”午南说道。 “运通宾馆的图纸本来是一式两份,一份儿在宾馆,另一份儿在设计室存档,史鸿达交接宾馆的时候,可能是来气了,把宾馆那份儿,给毁了。 所以我才给邸一封又复印了一份儿,也不存在违规的问题。 他还想把当年的设计师找到,有些安全问题,想当面请教一下。我就把设计师的信息给了他,他得到这个设计师的具体地址和电话,也就是十分钟的事儿,期间还有番番跟着,他是没机会杀人的。”她言辞恳切,思路清晰。 午南听了后,点点头,刚要起身去审讯室,从二楼迎面下来一位女士,携风带雨,气场十足,原来是金局长也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男士,派头也相当大。 午南一见,立刻恭恭敬敬的迎上去,道:“局长!”原来她身后的是公安局局长。 “这是审计局局长,金鱼儿,金局长,你们看看邸一封的事儿,大不大?不大就按章办理吧。”那话里的意思,傻子都能听出来。 然后他拍了拍午南的肩膀,笑了笑,转身走了。 午南看了眼金局长,一脸疑惑。 金局长坐下来,笑呵呵地说:“没办法,我是他前妻,我们俩有个孩子,今年高考,我怕他留了什么案底的话,我儿子政审就完蛋了,所以来保他。”然后无奈地笑了一下。 话音刚落,又一个女人毛毛愣愣闯了进来,进门就问:“邸一封怎么样了?我来给他……” 我一拍手,心里话齐了,康小妹也到了。 做记录的小民警支着下巴颏子,挨个问询,开始很诧异,后来憋的脸通红,职业素养告诉他不能乐,但是看得出忍的挺费劲。 三位前妻做保,加上我这个打酱油的作证,邸一封终于被放了出来。 到门口,我回头看了看,邸一封晕头转向的立在三位女士中间,一会儿给这个鞠躬,一会儿给那个行礼,简直滑稽不堪。 于是我赶紧偷摸溜到路边,打车要走。 没想金鱼儿,还是发现了我。喊道:“番番去哪里啊?” “我,我,得走了……”我支支吾吾地说。 “你单位的审计报告我可还没签字呢……”她笑嘻嘻地威胁我。 我一听又乖乖地走了回来。 “相请不如偶遇,我今天必须请几位姐姐吃顿饭,相救之恩没齿不忘!”邸一封诚意满满地说,眼底都是得意的笑。 “那去吧!”金鱼儿一挥手,笑吟吟地说,然后走到邸一封面前,道:“你得挨着我!”然后挽住了他的胳膊。 康小妹一见,满脸黑线,道:“我不去,闹心死了!” 金鱼儿笑道:“小妹,年底考核是不是得我说了算啊?” 康小妹转过头,一跺脚道:“我当初考编考怎么就考你单位去了呢?” 金鱼儿哈哈大笑着说:“这多好啊,大家亲戚里道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对你多好啊?谁刚进单位没几年职位提升的那么快?” 康小妹努了努嘴,啥话也没说出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有单纯儿一脸的无所谓,道:“那就去吧,有些事儿正好说清楚!” 邸一封连连点头,笑容满面。 金鱼儿哈哈大笑起来道:“看看能不能打起来?番番你也来,也不是外人!” 我一咧嘴,心里话:这饭还有个吃吗? 第32章 人圆事难圆;家宴打得欢 金鱼儿坐在邸一封身边,我坐在对面,康小妹单纯儿一左一右坐在我的两侧。 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难堪不已,也不敢说话,怕捎带这个,扫着那个就坏醋了。 只有金鱼儿谈笑风生,不停地和邸一封调笑,根本没把那两位放在眼里。 这就是当家主母的派头! 我怯生生地问:“咱们能点菜了吗?我要饿死了!” 金鱼儿把菜单放在邸一封面前,笑道:“大帅哥点,点差一个菜,我就掐你一下。” 邸一封抿着嘴笑,叫来服务员,点了一大堆,最后说:“这桌菜不放葱蒜香菜,不得沾牛羊油气……” 服务员一愣,他笑着说:“知道你们有过油的东西,都起锅用新油,差一点儿我可不结账!” 服务员立刻点头哈腰的走了。 “谁不吃牛羊肉?”金鱼儿笑着问。 邸一封看着单纯儿,道:“纯儿不吃。” “不吃香菜的是我,那谁不吃葱蒜?”她又问,看着康小妹。 康小妹哼了一声,道:“带毛的不吃棉袄,带腿的不吃板凳,我啥不吃?没那些讲究。” 金鱼儿好奇地看着邸一封,邸一封笑道:“番番不吃葱蒜。” “不用管我!我……我……”我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金鱼儿也笑了,道:“你说这么细心的老爷们,我人老色衰,过不了,有情可原。你们俩儿这么年轻漂亮的,怎么也过不了呢?” 我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心里话,这场合我坚持下来,不得吐血啊? 说话间菜品陆续上来,摆了一桌子。 没人动筷子,都跟乌眼鸡一样,互相瞄来瞪去,我也不好意思吃,可是我饿啊! 邸一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金鱼儿的餐盘里,笑着说:“大家开吃吧,别相面了……” 然后帅先甩开腮帮子开始大快朵颐。 我一看,主人动筷子了,我也开始夹菜,我也想明白了,不吃白不吃,跟我有啥关系。 酒水上来时,金鱼儿“砰”的起开,道:“姐妹不容易聚在一起,今天能喝不能喝的,都喝一点儿,以前没机会聚,以后怕也没机会了……”说完居然有点泪蒙蒙的。 “有机会,就是等我死那天,你们不都得去送我吗?”邸一封大言不惭地讪笑着说。 康小妹帅先把杯子蹲到桌子上,爽快地说:“倒,倒满!” 单纯儿,用手指弹了弹毛绒大衣,沉静地说:“倒呗!” 邸一封连忙接过酒瓶逐一满酒,到我这里,我端着杯子藏进怀里,傻笑着说:“邸哥,我不喝!” “拿出来,可别让我动手!”邸一封笑着说。 我叹了口气,把杯子拿出来,忐忐忑忑地放在桌子上。 康小妹很乖巧,盯着满杯白酒发呆。 轮到单纯儿时,邸一封刚到她身边,她突然起身,拿起杯子就砸向邸一封,邸一封好像早有准备,一下握住她手脖子,笑呵呵地说:“看眼神儿,就知道要偷袭我!” “你这个臭流氓,我当初鬼迷心窍了,才会看上你,背着我不三不四的我也就忍了,我想只要没看见,就当没有,这样还不行,居然把人领回来了,简直欺人太甚!”说话间抓起水壶又要摔过去,我吓得惊呼起来…… 康小妹突然起身,抬起一脚,将水壶踢得斜飞出去,砸到屏风上,茶水泼溅而出,冒了一股白眼,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康小妹,怒道:“你要秃噜他啊!那可是开水!” 单纯儿回瞪着她,道:“我劝你歇歇吧,已经不是你老公了,你护着他干啥?” “他的命只能我拿,别人伤害他就不行!”康小妹也不示弱,叉着腰和单纯儿对阵。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单纯儿鄙夷地一撇嘴,刚要说什么,邸一封突然插在两人中间,笑着看着单纯儿,道:“这事儿确实是我不对,过后我一定给你个交代,咱们今天,只吃饭,不谈过往,好不好?” 单纯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道:“我和你们吃什么饭?我是吃不起饭了吗?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你最好规规矩矩做人,不要再生事了!”然后起身,离席而去。 我挠了挠脑袋,举着筷子,不知所措,第一次参加这种饭局,一桌子山珍海味,就是没法下口,不让吃! 康小妹也开始收拾东西,道:“我一个清清纯纯的姑娘家,跟着你受尽了委屈,这种饭怎么吃,是觉得我受的屈辱还不够吗?”然后眼泪扑簌簌而下,起身也走了。 金鱼儿叹了口气,笑道:“都走了?走了好,咱们仨吃,世间万事皆可抛,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她夹起盘子里的肉看了一下,笑着问邸一封:“给我夹的鸡肉吧?我怎么有种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意思呢?” 邸一封也笑了,道:“我重新给你夹。” 我终于憋不住了,道:“现在可以吃了吗?” 邸一封拍着大腿,笑道:“忘了,那还一个吃货呢,可以了,快吃!” 金鱼儿笑眯眯地问邸一封,道:“你也不笨,怎么处理家庭问题,这么四处漏风的?我和你离婚以后,你没长见识吗?怎么次次露呢?” 邸一封苦笑道:“姐,人都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我就这点爱好,你也不是不知道,禁受不住诱惑。” “你姑且说之,我姑且听之吧,我还是那句话,收收心吧,孩子们也一天大似一天,你玩的这么花,对孩子们影响都不好!” 邸一封连连点头。 最后,她也笑了:“我对你是一点儿男女的想法都没有了,看看那两位跟乌眼鸡似的,还是没放下啊!你呀,真是造孽!” “我听说单纯儿再婚了,过得不错的,老公是个老师,对她百依百顺,哄捧的!”邸一封笑着说。 “这你都知道啊?离婚了还密切观察呢?”金鱼儿笑道。 “你再婚的时候,我也知道,你老公祖宗十八代我查了个底掉,要是不行,我早给你搅和黄了!”邸一封闷笑道。 第33章 番番献计寻高人;文文求取长久方 “半夜,一个人影儿从我床里侧的墙里走了出来,我没发现有门,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走出来,我想翻身坐起,可是我动不了,那人走到我床边,不停地抚摸我的手指头,然后我的手臂就开始麻……那人穿着白袍子,头发很长,都垂在胸前,搭在我的身上,我浑身难受极了,像无数蚂蚁在爬,在咬……” 邸一封躺在床上,叙述着他的梦魇,我一边给他针灸,一边安慰他:“可能是暗道的事儿入了心,找到暗道,都堵上,就好了,对了,这几天我不是不让你住那里吗?” 他叹了口气,道:“我没住那里,只是中午在那儿休息了一会儿,明晃晃地就起了噩梦。 图纸找专家看了,从省里聘来的人,研究了好几天,都说上面没有标注暗道的位置,看来是只有那个设计师知道了,人还死了,你说我能不闹心吗?” “警方那头呢?他们不是也在找暗道吗?”我一边洗手,一边问。 “午南探长带着很多警员,拿着不少仪器,天天探测,也没找到……后来,我听他打电话管省里要什么高端探测仪呢!看起来也一脑门子官司……”邸一封无奈地说道。 我想了想,突然一拍手乐了,道:“我给你推荐个高人,怎么样?” “高人?那太好了,快说!”他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了,弄得身上的针灸针都七扭八歪的了。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能不能请来,就看你的本事了,这人叫贾凡尘,喜欢老物件,通晓各种机关,也能掐会算,只是比较有性格……”我有点担心凡尘老师不爱搭理他这种社会人。 “你帮我请来,条件随你开!”他眼神放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抿着嘴一笑,问道:“你能听我话不?”他说道:“全听你的!” 我于是抄起电话,打给凡尘老师,先是跟他笑闹了一阵,而后说道:“凡尘老师,你到我这里玩玩呗,我都想你了!” “不去,死冷寒天的。”他断然决绝。 “那太可惜了……”我沮丧地说。 “什么太可惜了?”他有点疑惑地问。 “我新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真是好去处!那家大厨豆腐做的那叫一个好吃,他家的豆腐都是自己手工磨出来的,一天就出一盘……一般人想吃,根本排不上号……”我喋喋不休。 他终于憋不住了问:“自己家做的豆腐?” “嗯嗯,手工磨坊,我们这就剩这一家了,豆腐刚做出来,都不用煎炒烹炸,直接说,味都老好了……” 凡尘老师突然笑了:“你最好没骗我,一天幺蛾子那么多。反正我也无事,那就走一趟,去你那吃豆腐!” 我笑嘻嘻地挂了电话,然后看着邸一封。 邸一封道:“快把针给我薅了,我得去准备手工磨坊!” “那怎么行,头疼还没好呢?”文文站在一边,担心地问。 “不疼了!”他作势要起,文文不敢怠慢,三两下把针起了。 “别着急,他得两天能到。你听我说,他不喜欢深宅大院,喜欢静谧清幽,有生活气息的地方,还需要有花木,郁郁葱葱的,你一起弄了吧。”我对邸一封笑着说。 “没问题,我在郊区正好还有一处小别墅,一直空置着,里面花木林立,古玩奇石应有尽有,都是现成的,我就是得想办法,搬一个磨坊进去,两天时间有点紧!” 他起身,风风火火地走了。 文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儿,回头看着我问:“老师,这个凡尘老师一定能找到暗道吗?” “不一定,我就是想凡尘老师了,把他骗来,聚一聚。” “啊?那万一没找到,邸哥不得生气吗?”文文扑闪着大眼睛,担心地看着我。 “生气他能咋样?杀了我啊?”我促狭地笑着,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 “老师……你……”文文仍是忧心忡忡。许久她也笑了,道:“老师你说,男女之间有纯真的友谊吗?” 我思考了一下,道:“因人而异吧。美女遇到纯真友谊的可能性不大,比如你;丑女就经常遇到,比如我!” 文文掩着嘴笑,道:“老师你不丑。你只是不爱搭理。还有一个事儿,我寻思很久了。我总觉得邸哥对我忽冷忽热的,开心的时候捧上了天,不高兴时,爱理不理的。我觉得我走不进他的内心,老师,你教教我呗,怎么样才能让他离不开我?” 我理了理她的秀发,捏了捏她粉糯的小脸儿,笑眯眯地说:“你这么漂亮、又这么年轻,他怎么舍得离得开你呢?” “不是那样的,漂亮年轻的不是遍地都是吗?最近宾馆新来了一些按摩师,个个年轻漂亮,有几个已经开始动心思了,不停地找机会接近邸哥。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们想干啥,我心知肚明,你教我个长久之计呗……” 我想了想,道:“你的美丽是别人比不了的,美貌古往今来都是大杀器,威力堪比原子弹!” “有那么厉害吗?”她疑惑地看着我。 “听说过西施吧,一场莺歌燕舞,三千越甲吞了吴;貂蝉一人之力使董卓和吕布父子反目,多少仁人志士,江湖侠客,包括曹操,想干没干成的事,貂蝉做到了;还有陈圆圆,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彻底改变了中国历史的走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貌很厉害的!” “但是我会老的,美貌会慢慢消失的……”她低声说,搓着手。 我叹了口气,道:“教你个长久之计,怕你做不到啊?” “我能,老师您说。” “其实也很简单,你不需要太多的心机。美丽加聪慧加善良足矣!”我笑着说。 “善良?”她看着我,很是不解,她可能觉得自己挺善良的。 “对,发自内心的善良,假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没有用的。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比如爱自己的孩子是本能,小动物都会;爱别人的孩子就是善良!” 第34章 凡尘远道而来吃豆腐;邸哥高额悬赏查暗道 凡尘老师风尘仆仆地来了,见面就点了点我道:“看你骗我的!成天机灵鬼怪的,我觉得这里面有事,只是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是啥问题!” 我哈哈大笑着,说:“啥问题没有,单纯吃豆腐!”然后就贱兮兮地勾住了他的胳膊。 老公则在旁边傻笑,抓耳挠腮的。 很快我们来到了邸一封所说的郊区小别墅。 一进院子,凡尘老师就啧啧称奇,转头问我:“这家是开饭店的?不可能啊?这不是个别墅吗?” “生意好着呢!现在的饭店都藏在别墅里,你不知道啊?怕查!”我拉着他往里面走,他还不停地瞄着院子里琳琅满目的松柏盆景。 他突然笑了,道:“这家伙儿老有钱了,这么有钱,开什么豆腐坊呢?” 进到屋里,处处装修得温馨考究,虽不算奢华,但是也能看得出花了不少银子。 凡尘老师坐下来,问:“快说,整什么幺蛾子呢?这里不对,透着邪性!” 话音未落,文文进来,接过凡尘老师的外衣,挂了起来,然后又微笑着端茶倒水,不停地看着凡尘老师纯纯地浅笑。 凡尘老师杯子都快端不住了,转头问我:“这里怎么还有仙女呢?” 文文掩着嘴,笑道:“凡尘老师好,没有仙女,只有婢女,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就行……” 凡尘老师更懵圈了,受宠若惊,直眉瞪眼地看着我。 很快宴席就摆下了,菜品陆续端了上来。 最后一个大个子厨师,笑吟吟地走进来,端着一盘冒着仙气的豆腐,恭恭敬敬放在凡尘老师面前,道:“凡尘老师您尝尝,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凡尘老师拿起筷子,只吃一口,就啧啧称赞道:“好手艺,好豆腐!” 老公探着身子问:“和王嫂的手艺比,如何?” 凡尘老师“噗嗤”一声笑了:“不是一个路子,不能放一起比。王嫂的好比小家碧玉,这位师傅做的却像大家闺秀。你也尝尝,确实好吃!” “好吃吧?没骗你吧?”我给凡尘老师飞了个媚眼,他立刻给我回了一个,也笑了,道:“算你有良心,没糊弄我。” 旁边的邸一封,看着我俩儿眉来眼去的,都糊涂了,在他的印象里,这些小表情,我根本不会,反正他是没见过。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凡尘老师,世外高人;这个是我的铁友,邸一封。”我连忙给他俩儿介绍。 凡尘老师放下筷子,道:“幸会幸会,邸兄弟,看通身的气派,也不像个厨师啊?可这手艺又炉火纯青,我怎么糊涂了呢?” “他啥厨师啊,他是我们这里的首富,房地产大亨!”老公撇着嘴说道。 “啊?那……那……怎么……”凡尘老师的脑筋,彻底扒拉不明白了。 “凡尘老师,这个小院还满意不?”邸一封也坐了下来,爽朗地笑着。 “满意?啥意思?”凡尘老师突然疑惑起来,起了戒心。 “没什么,你呢,这几天就住这里……”我笑呵呵地说。 “不用吧,我住宾馆就好,逛逛旧物市场啥的,玩几天,我就打道回府了。”他马上说道。 “旧物市场一定要逛的,但是现在有个更好玩的事儿。”我挑着眉头,斜着眼睛,看着他乐。 “啥好玩的?”他不解地问。 “邸哥设了一个挑战项目,他的宾馆里有很多暗道,谁能找到,就能获得十万元奖励,老师,咱俩儿合作,找出来,奖金四六分。你六我四!” “十万!”凡尘老师更吃惊了。 邸一封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数,但是他马上拍桌子道:“对对对!找到以后,立马兑现!” 凡尘老师点上一根烟,慢悠悠地笑道:“我终于整明白了,是让我找暗道的!” “有奖金的!”我加重了语气! “拉倒吧,吃了邸老板亲手做的豆腐,敢不尽心尽力吗?但是好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不许云山雾罩的!”他忽然瞪着我,恶狠狠地说。 我“切”了一声,道:“老师,以前我就跟你说过,人不能太聪明了,不咋好,你就不能傻乎乎的吗?” “我傻乎乎的,你还需要我来吗?”凡尘老师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点头。 “太傻,真不行,再说,邸哥也说这些年和傻子处够了……”我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凡尘老师一边听,一边点头。 酒足饭饱以后,酒席撤下,换了茶桌,邸一封出去,不一会儿抱着一大卷图纸回来,放在凡尘老师面前。 凡尘老师一摆手道:“不用,我看不懂!” 邸一封“啊!”了一声,“你看不懂?” “嗯嗯,看不懂。”凡尘老师静静地看着他说。 邸一封面色一沉,我估计心立刻就拔凉拔凉的了。 然后凡尘老师他起身,笑道:“走吧,去那个神奇的宾馆看看!” 我跟在凡尘老师后面,像个小燕子一样,叽叽喳喳,他只是乐,也不搭理我。 宾馆装修的富丽堂皇,跟迷宫一样,凡尘老师也不着急,这里看看,那里敲敲。 “好的机关密道,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隐藏空间。它是要打造一个秘境。每一个细节,每一道机关,都是为了确保这个秘密空间能完美融入周围的环境中,仿佛它原本就是环境的一部分,所以普通的图纸上是不会有的,研究图纸就是白费时日。除非你们找到了暗道的图纸,一般是只有设计者才有……”凡尘老师说道。 邸一封一听,立刻佩服地点点头:“设计师被谋杀了!要不也不会劳动凡尘老师。” 他抿了抿嘴,道:“有办法让我去一趟设计师的家吗?” 邸一封一愣,道:“不瞒您说,那里我都派人去八百趟了,一点儿线索也没有。更别说暗道的图纸了……” “欧?”凡尘老师欲言又止。 我立刻从邸一封身后站出来道:“那就再去八百零一趟!” 第35章 贾凡尘机巧破难关,单纯儿熬夜绘图纸 邸一封约我们一起吃饭,席间神秘兮兮地低声说:“警察那边我都安抚好了,咱们趁黑摸进设计师家去,悄悄的进去,打枪的不要。” 我和凡尘老师都笑着连连说好。 设计师的家和我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大差别,两室一厅的房子,凌乱不堪,沙发上还留着一大滩干涸的血迹。 “死者当时的状态,你们看到了?”凡尘老师问道。 “嗯嗯。”我点点头道。 “那他最后死的时候,具体啥样?”凡尘老师问。 我摇摇头,因为当时我没怎么看他。 邸一封却道:“我有个本事,就是过目不忘。有时候这也是个毛病,有些东西挥之不去,弄得我脑袋疼。我记得清清楚楚他最后的样子,像有张照片在脑子了一样……”他苦恼的说。 “那你给我现场演示一下,他最后的状态。”凡尘老师道。 邸一封毫不犹豫地躺在了沙发上,那摊血也被他压在了身子底下。 他微闭着眼睛,一只手垂下来,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半握着拳,食指伸出,指向前方。 凡尘老师仔细地看着他,问:“他的眼神看向哪里?” 邸一封没动,道:“就是我现在看的这个方向!” “那你现在看到了什么?”凡尘老师也转头看着斜上方。 “东侧棚顶。”邸一封说。 “起来吧。”凡尘老师一抬手,将他拉了起来。 棚顶已经被警察拆了,棚板扔在地上,有几块已经被踩碎了。看来警察也怀疑设计师最后看向的位置有问题,所以拆了棚板搜寻,估计是一无所获。 凡尘老师站在那里,抬头看着空洞的楼顶,然后又看看堆在地上的楼板,手里拎着的矿泉水瓶子突然一斜,水泼在那堆楼板上。 他笑道:“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即使自宫,未必成功……” “老师干啥呢?”我正在到处乱翻时,听他说这话,转头看着他问。 他笑着说:“记得我以前淘到过一本《泡妞秘籍》,一个字没有,你告诉我回家泡水里就出字了……” 我记得有这事,那是我跟他开玩笑的。 “你们看……”他一指那堆楼板,我们走过去,低头一看,被他泼湿的地方显出了很多图案,虽然斑斑驳驳,但是依稀可以看出是图纸…… “我操……”邸一封跳了起来。“凡尘老师你真是神人,原来这玩意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我和警方把这里都快拆了,也没发现……你快看看,这图纸画的啥?” 凡尘老师笑嘻嘻地说:“我只负责找,看不了,我不会!你找个明白人看吧!” “找到图纸就好办了,看没问题!”说完这话,他又愣住了,原来凡尘老师一到,他把那些看图纸的人都轰走了…… “还是得找个可靠的人,这楼板有的都被踩碎乎了,需要极细心的人去整理复原,丢一小块儿,都白费劲了!”凡尘老师提醒道。 “嗨!还得找她!少不得又得被臭骂一顿!”邸一封叉着腰,一捂脑袋,自己先乐了。 没多久,单纯儿就到了,她原来是出类拔萃的设计师。 进门就对邸一封怒目而视,道:“告没告诉过你,以后不要找我?” 邸一封赖皮赖脸地欺到身边,笑道:“那你还来?” 单纯儿转身要走,早被他一把拉住,可怜兮兮地说:“你不为我着想,也为咱们闺女想想,暗道不除,我早晚会被算计了,我死是小事儿,可怜我闺女这么小就没爹了,将来受了委屈,谁给她撑腰……”他还要继续说,单纯儿,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最后一次,以后不许再烦我!” “哈哈,好,我保证,我对灯发誓……”邸一封立刻举手发誓,头顶的灯“啪”一下爆了…… “这么准吗?”我吓一跳,大家也都闷着头乐。好在屋子里还有别的灯。 “别乱发誓了,老天爷都不相信你,给我留盏灯吧,我还得干活呢!”单纯儿也气乐了,这个笑容简直倾国倾城。 她开始现场指挥,把楼板小心翼翼地装上了车,拉回了宾馆。 邸一封为她准备了一个宽敞的大房间,她命人把楼板都铺好,一边观察,不停地调整顺序,尤其是踩碎那几块,她处理的尤其精心。 我看我也帮不上忙,就在宾馆找了个小单间,随便睡下了。主要是我想看看楼板上的图纸复原出来会是什么样子的,真是太好奇了。 曙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时,我也睡醒了,一骨碌爬起来,简单洗漱一下,就往单纯儿工作的房间跑去,不知道她弄得怎么样了。 就见邸一封也正在门口逡巡,手里端着早餐,看见我喊道:“快给我开门!” 只见朝东的大桌子上,单纯儿还在奋力拼搏,乌黑的头发卷了上去,用一根筷子别着,她的脸逆着光,看不清楚,只觉得有点白,看来是一宿没睡。 邸一封走过去,轻声说:“纯儿,不着急,慢慢弄,先吃点东西,去睡一会儿吧?”听得出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单纯儿,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还在不停地描描画画,就这样十几分钟之后,她放下了笔,笑道:“总算弄完了,这个设计师是个天才,这图纸简直天衣无缝……” 邸一封刚想去拉她,谁知她对着他一笑道:“我就这么大本事了,如果哪里没整好,我也没能耐了……”说话间刚要起身,只见一晃,身子便向后倒去…… 邸一封赶紧扑过去,将她抱起,急急地喊道:“番番,快来,她怎么了?她怎么?” 我跑过去一看,她面色苍白,手脚冰凉,应该是劳伤太过,气血一时不济,昏过去了,讲人话就是熬夜熬的! 赶紧一顿掐人中,灌热水,她才慢慢地悠然转来,眼神迷离,不好意思地说:“邸一封,你走开,你走开,你出去……”看着她满眼含泪的样子,邸一封也不敢造次了,退后了好几步,直到退出了门口。 单纯儿贴着我耳朵道:“番番,我刚才好像尿裤子了,可别告诉别人,难堪死了……” 我一把将她抱住,道:“放心,有我呢……” 第36章 众人合力入暗道;惊天秘密终见光 我将单纯儿安顿好之后,转身的空当儿她已经睡着了,真是殚精竭虑,累的筋疲力尽。 我也奇了怪了,邸一封,一个标准渣男,所有前妻还都实心实意帮他,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我生怕惊醒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来,轻轻带上门。 刚走到楼梯拐角处,就听一个人喊道:“你忙乎什么呢?一趟一趟的?”原来是邸一封抱着膀子站在那里。 我叹了口气,道:“你吓我一跳,纯儿……我告诉你,你可得假装不知道,她怕你知道……”我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快说!”他有点要翻脸。 “你小点声!”我比他还横! “快……说……”他声音立刻小得跟蚊子一样。 “纯儿,一夜没睡,累昏过去的时候,尿裤子了……” 邸一封瞪大了眼睛,许久无言…… 我拍了他一下肩膀,走掉了…… 大约下午时分,我急匆匆赶去宾馆,我估计纯儿该睡醒了,暗道探秘也该开始了,这个热闹我必须去凑一凑。 结果一到大厅,果然见一排人整齐划一得站在那里,小杜和小林子正在分配任务……我一摆手,小林子奔我跑过来,我神秘兮兮地问:“看到午南探长了吗?他不是一直在宾馆进进出出的吗?” 小林子一摸后脖子,道:“可不是嘛,昨天还看见他领着几个专家楼上楼下蹽呢?怎么今天没来呢?”然后也转身下意识地寻找着。 没有警察更好,要不知道邸一封破译了暗道的法门,说不定又会横生枝节,等找到暗道,我再找他告密,毕竟我们姐俩儿是一心的,我被自己的机智逗乐了。 上得二楼,却见凡尘老师和单纯儿正坐在一起,谈论图纸,看起来,凡尘老师不是不懂图纸,他只是不太懂现代图纸。 “必须按照步骤来,触发机关,我们是没机会跑出来的……”就听他说。 “这里密道有六条,中间有个密室,所有总机关应该都在密室那里!我们进去毁掉机关,密道就可以填塞了,可是我们从哪里进去?”单纯儿抬着眼睛,仰头看着他。 “这种密室叫鲁班密室,我见过以前的古书籍上写过,按照五行八卦排布,分生死门,有六个入口,其中五个都是陷阱。咱们必须从生门进,生门出,就是这条……”凡尘老师指着图纸说道。 邸一封一直在旁边看着,不住的点头。 “这机关设计的太用心了。”凡尘老师佩服不已。 “这史鸿飞要干啥啊?还整这么个密道?要不是那个废材史鸿达无意间透露出来,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想想就后背发凉!”邸一封鼓着眼珠子,叉着腰,百思不得其解。 然后他趴在楼梯上,向下喊了一嗓子,那些黑衣人跟着快速跑了上来,其中一个还拎着一个小箱子。 单纯儿领着大家来到二楼书房,她轻轻按动了书架上的一个机关,书架向后闪去,露出一扇门。 门上有密码锁。 邸一封早安排了人,就是那个拎着个箱子的人,只见他跨步上前,瞬间进入状态,开始开锁! 不需半盏茶的功夫,密码门被破译。 贾凡尘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突然拉一下单纯儿,让她闪开,自己率先一步,踏了进去。 凡尘老师叮嘱大家,不要乱动东西,跟着他就行。 很快出现了一处平台,不算大,墙壁上有几个按钮,单纯儿道:“红色的!图纸上有标注!” 凡尘老师轻轻按了一下,平台从中间一分为二,平退到了地面下面,显出一段向下的楼梯。 众人跟着凡尘老师小心谨慎地往下面走。 楼梯很长,越往下走越幽暗,我估计离地面已经很远了。楼梯消失时,我们终于来到了地道的底部,这里四通八达,六条暗道就在眼前,像个转盘道一样,就是没发现密室。 单纯儿拿着图纸,看了一会儿,道:“应该在这堵墙后面!” 那里有个不显眼的石墩子,凡尘老师组织人搬走,底下是一块青石板,掀开时,一个密码箱镶嵌在地上,映入眼帘。 破译密码的人上前看了看,只一秒就打开了,原来和外面的是同一个密码。 瞬间这面墙开始振动,发出巨大的轰隆声,伴随着尘土飞扬,一扇厚重的石头门终于在墙壁上显现出来,慢慢地在众人面前打开了! 一个大型密室终于露出了真容。 里面空间很大,堆着些杂物,绕过去以后,只见很多高大的架子,都用帆布盖着,邸一封上前一把拽掉,众人禁不住惊呼起来! 钱,都是钱,红彤彤的好几座钱山! 邸一封虽然是大老板,估计也没见过这个阵仗,也愣住了。他这才知道,史鸿飞听说宾馆没了,弟弟被抓都没紧张,提到密道为什么会翻脸了,这才是他的身家性命! 原来全部家底都在这里! 小杜一步跨上来,抓起一把钱呃呃怪笑着,扬得满地都是,笑道:“邸哥,发财了!” 突然单纯儿惊呼起来,转身就跑,直接撞进了邸一封怀里。 邸一封赶紧抱住她,问:“怎么了?纯儿!” “干,干,尸……”她浑身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干尸?在哪里?”邸一封搂住她拍了拍,将她挪到我的怀里,自己往前走去。 在密室最里面,靠近墙的位置,放置了一张床,床上躺着一具干尸,好不恐怖,穿着白袍子,头发散落在周围,看样子应该是个女人…… 我让小林子照顾好纯儿,慢慢走上前去查看,按照这个腐化程度来看,死去没二十年,十年肯定多了,这是谁啊? 干尸的手臂上带着一个金镯子,引起了邸一封的注意,他本意想抓起干尸的手脖子看看,没想到一瞬间,手臂松散,骨头碎裂一地,他手里只剩一根前臂,兀自套着那只镯子!他吓得眼睛瞪得溜圆,惊叫一声,将那根小骨棒撇了出去! 我俯下身,趴在这具干尸面前仍在观察,突然觉得脚下振动,也不知道谁触动了机关,对面那堵墙“砰”的爆炸了,巨大的气浪将我们震得飞了出去,期间还有砖头瓦块乱飞,几乎所有人都头破血流…… 第37章 警方起脏大获全胜;番番夺卡四六分成 正当我捂着脑袋,哀嚎时,忽听得瘆人的齿轮转动声,四处响起,这个密室要塌了!我赶紧晃晃悠悠站起来,往外就跑,心里话,这回可完了!谁也顾不上了,这个时候,谁还管谁啊!能跑一个算一个吧! 突然我看见了凡尘老师站在一处大铁盒子那里,纹丝没动,他不是被吓傻了吧?我没好动静地喊他:“老师,快跑啊!” 他没搭理我,还站在那里! 我他妈的也别跑了,赶紧去拽他,却被他一把薅住,笑道:“跑啥啊?你能跑得过机关?” “那……”我的意思是,那也不能等死啊,多少挣扎一下。 “没事了,机关让我关闭了!”他指着那个大铁盒子里密密麻麻的按钮说。 我靠!我记得他连电源插座都不会修的! 他则笑着说:“我听你的了,剪了黄线!蒙对了!” 那些恐怖的齿轮声,果然消失了。 “谁他妈的动了机关?”邸一封也吓出屁来了,站在门口怒吼着! 他动作挺快,已经蹽到门口了,胳膊上还挂着单纯儿,果然一日夫妻百日恩! 尘埃落尽后,众人面面相觑,都说啥也没动。 啥也没动?怎么爆炸了呢? 这时从爆炸的缺口处爬进来几个人…… “午南!”我脱口而出,只见几个警察的弄得丢盔卸甲,灰头土脸,跟在午南后面! “啥情况啊?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我赶紧跑过去,抓住午南问。 “一个专家昨天说找到了一个入口,我们就进来了,谁知道被困在了里面出不去了,都两天了!”午南咧着嘴,苦悲着脸说。 “啊?”我一愣,他们肯定是从死门进来的。 “刚才我们听到墙这边有动静,那专家说,用炸药炸一下看看,说不定就出去了!我们就炸了,然后这面墙就塌了,吓死我了……”午南咧着嘴说。 “我靠,原来是你们那头炸塌的,看来再牛逼的机关也怕炸药啊!”邸一封走过来,还心有余悸,脸色铁青的说。 “得亏凡尘老师关闭了机关,要不这一炸,非搅动机关,把咱们都活埋了不可,你从哪里找的这不靠谱的专家!”我捂着脑袋,就要去找他的专家会气,午南赶紧拉住我,道:“别别别,人家也都尽心了!” 好在机关已经毁掉了,六条暗道门户大开,原来开口都在宾馆里面,不是在楼梯间就是在壁橱里,还有的居然在天棚里面。 看着警员们把红乎乎的票子都整车拉走了,邸一封心都碎了,一个劲咬着后槽牙,低沉地喘息。 我走到他身边,拍着手笑道:“天赠颜回一锭金,外财不发薄命人啊!心在滴血吧?” 他瞪了我一眼,忽然翻蹄撩掌地笑起来道:“没事,史鸿飞比我还闹心呢,我的心在滴血,我估计他死的心都有了!” 这两个冤家。 很快那个干尸也被抬了出来,在两名法医的看护下,小心翼翼地运进了证物车里。 “这女人是谁啊?死了这么久,居然没入土?史鸿飞这是要干啥呢?”我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语。 邸一封突然怔住了,许久说:“我噩梦里梦到的就是这个干尸,穿着白袍子,摸我的手………咦……太恶心了……”他抱着胳膊不停地乱蹦,滑稽的样子彻底给我逗笑了。 虽然都弄得浑身是伤,好在大家都平安归来,暗道也解除了。邸一封站在高处,喊道:“今天晚上我请客,所有人不醉不归!” 大家虽然毛也没捞着一根,但是却都很兴奋,还是那句话,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有后福,怕什么! …… 席间邸一封对凡尘老师千恩万谢,并拿出一张卡递给凡尘老师道:“话复前言,十万元奖励!” 凡尘老师刚要推脱,我赶紧抢过来道:“我拿着吧,过后我转给你四万!” “四万?不是六万吗?”凡尘老师疑惑地看着我。 “说好的四六分,我六你四!”我直着脖子看着他犟鼓。 凡尘老师一敲桌子,看着邸一封,问:“你给凭个理,当初是这么说的吗?” 邸一封看看我,又看看他,一咧嘴道:“我记不清了……” “你快拉倒吧,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你会记不清?”凡尘老师质问他道。 邸一封却笑了说:“人呢,难得糊涂,该记不清就得记不清,再说我知道你俩儿啥交情?殊不离间,你可别难为我了!” 凡尘老师也抿嘴笑了,说道:“再有这种事儿,必须写个二指宽的字条,立字为证!” 我也没搭理他,把那张十万元的卡喜滋滋地揣进了我的兜里。 这顿酒确实喝得尽兴,个个栽栽愣愣,舌头挂不上档儿。 有涕泪横流的,有嬉笑怒骂的,有登高而歌的。 我则靠在一边看着群魔乱舞,忽然文文从人群里走过来,笑吟吟地来到邸一封身边。 邸一封一拽她,她就很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凡尘老师赶紧移开色咪咪的眼睛,不敢去看。 没想到邸一封却笑道:“这个小美女凡尘老师喜欢吗?喜欢我让她陪你一宿!” 话音未落,文文突然站起,惊惧地看着邸一封,眼里瞬间蓄满了眼泪。 凡尘老师看了看文文,道:“这么漂亮的小仙女,谁能不喜欢呢?不过,邸老板我送你几句打油诗吧: 家山随处可行楸, 荷锸携壶似醉刘。 纵有千年铁门限, 终须一个土馒头。” “什么意思?”邸一封潮红满面,笑着问。 “你不懂吗?好吧,我简单给你说说,红尘繁华,美女如云,终究不过是笑闹一回,各自散场,属于咱们的就是那二尺宽的小匣子罢了,多美的容颜其实和咱们今天看见的那具干尸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 说完他弹了弹衣服,站起身道:“酒足饭饱,我睡去了,明天一早我也该打道回府了……” 然后晃晃悠悠地走了。 邸一封禁不住拍案称奇道:“高人,高,实在是高!” 第38章 邸哥发狠填暗道;警局巧遇美娇娇 送凡尘老师离开后,我深深叹了口气,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了。 经过运通宾馆时,看见工人正在陆陆续续地往里面扛袋子,我猜不是水泥就是沙子,看来邸一封对这个地道深恶痛绝,誓死也要填平了,想起来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我禁不住笑了。 偏巧午南从里面走出来,看见我连忙招手道:“姐,我正要找你呢。” “找我,干啥?”我问道。 “我们还没审史鸿飞呢,我觉得还得由你出面告诉他这个消息比较好,看看反应……” 这活儿我爱干,不就是跟史鸿飞扯闲篇吗? 我换了大夫的行头,走进了医务室,史鸿飞诧异地看着我,许久又低下了头。 “看见我很意外吗?”你给他写道。 他则回写道:“针灸对我的病也没作用,还针吗?” 我看了看他,也笑了,把本子扔到一边,直接说道:“你很聪明,治病治不了命,你要是自己不想开口,神人也没招啊!” 他依旧低着头,没搭理我。 “不过,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我差点死在你设计的那个密室里……” 他闻言终于抬头看了看我,眼中都是诧异。 “不过现在被破译了,邸一封正派工人往里面填沙子和水泥呢,很快暗道就会化为乌有了,这事儿我还帮忙了呢,给他找了个世外高人……” 他躁动着腮帮子,眼神深邃,还是没说什么。 “你屯的那些钱都让警察拉走了……,不少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你咋攒那么多钱呢?”我嬉皮笑脸地问。 他摇了摇头,轻蔑地看着我,可能我表现得太小家子气了。 “对了,还有一具干尸,那是谁啊?我们一动,就散了,噼里啪啦掉骨头渣子!” 他突然站起来,来回走动,努了努嘴,我以为他马上要说话了,但是几秒钟后,他平静了下来,冲我邪魅一笑,笑得我毛骨悚然,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我当时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出了医务室。 午南过来,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出来了?” “不对,哪里不对,史鸿飞还有后手!”我自语道,“他的表情告诉我,好戏刚开始!” “不会吧?”午南疑惑不已。 “你们赶紧查查那具干尸是谁吧?也许是个突破口,我先走了!” 午南送我出来时,迎面过去一个女孩儿,特别面熟。 “她是谁啊?我在哪里见过呢?”我停住脚问。 “她啊,来保他爸的,前一段时间邸一封不是把史鸿达的赌场都举报了吗?我们查赌时,她爸正在里面赌呢,我估计蹲到时间了。她来领人。” 我点点头,普通的赌博,不过是交罚金,蹲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没事了。 我点点头,走了几步,突然想了起来:“娇娇!”我脱口而出。 娇娇从警局里面出来时,身后跟着一个干巴瘦的老头,佝偻着身子,萎靡不堪。 很快两人就分道扬镳了,娇娇向我这边走来。 她刚上车,我就开车门挤上了上去,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她错愕地看着我,道:“我这是私家车,不是出租!” 我也笑了,道:“那也不妨送我一程吧?我是邸一封的朋友,咱们见过,在医院的时候。” 她没再看我,紧抿着嘴,将车启动了。 最后我请她喝起了茶,我实在想知道,离开邸哥以后,她过得怎么样,虽然有点阴谋诡计,但是其心可闵。 “你爸没事吧?”我关心地问。 “没事。我本来不想管他的,警察非得给我电话,让家属来接。” “你和父亲的关系不好?”我试探着问。 她喝了口茶道:“他一辈子都在赌,我十七岁那年,他赌输了,把我抵给了赌场,幸好我哥去求了邸哥,才把我救了出来,从那以后我就喜欢上了邸哥……” “你哥是?”我心中一动。 “水仙!”她平静地回答。 “你是水仙的妹妹?”我不由地吃了一惊。 她点点头。 “你哥是个连环杀手,杀了三个无辜的人,你知道吗?”我一边把好吃的茶点摆在她面前,一边轻声问。 “三个无辜的人?”她冷笑了一下。 “不是嘛?难不成他们还犯了死罪!”我语气有点生硬,不过是几个小混混,其中小伟和她还有夫妻之事,怎么随便把命给拿走了呢?生对于谁都是宝贵的。 她摇摇头道:“反正我哥也死了,我给你讲讲来龙去脉也行,我爸不是把我抵给赌场了吗?说是给三天期限筹钱,三天以后钱不到位,我就得接客了,我哥听说了,赶过去救我,” 他们见我哥也不过是个孩子,长的也好看,把他抓住,把我们哥俩儿当场就都……干这事的人就有那个姓孔的小混混和那个女流氓……”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眼泪簌簌而下,道:“我哥整个过程一声不吱,只是默默忍受着,并且告诉我,妹妹,你想开,哥会救你出去……之后他就被扔了出去,那时他都站不起来了,我在里面看着他爬了很远……” “哇……”我的心都要跳了出来,真是造孽啊! “之后他听别人说邸一封人很江湖,求求他也许我能少遭点儿罪,我哥就莽莽撞撞地去了,邸一封当时二话没说,带着人就去了赌场,那时的赌场老大就是史鸿达,他也不敢驳他的面子,才让人把我放了……” “原来是这个缘故,后来你们哥俩儿就跟了他。” 娇娇脸上浮出笑容道:“那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此生不会再有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又问。 “跟了邸哥一段时间,他忽然看上了康小妹,疯狂追求,很快他们结婚了。他对我越来越冷淡。最后告诉我,我必须离开,他要好好过日子,会给我一笔安家费……”说话间她深深低下了头,我知道她哭了。 不久,她又抬起头,接着说:“我也知道自己残花败柳之身,配不上他,再加上他态度坚决,我就离开了。 和小伟混了一段时间,我终究是放不下邸哥,只要有机会就去见他,他再铁石心肠看到我楚楚可怜,难免的也会应付我一下……结果被小伟知道了,不停地打骂我,后来听说邸哥和康小妹也离了,我就又回到了邸哥身边……” “结果文文出现,你又被迫离开了?”我望着她无限同情。 她苦笑着摇摇头,道:“邸哥让我走,不是因为那个小姑娘,是另有原因。” 第39章 水仙自知罪孽深重;娇娇讲诉兄长托孤 “另有原因?”其实我是知道原因的,我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自知之明。 当初她拍床照,暗里雇人做局,整毛了康小妹,搅散了邸哥的第三次婚姻。邸哥是一个很痛恨背叛的人,虽然他自己也在不停地背叛自己的妻子们。 娇娇喝了一口茶,道:“嗨!我做了一件错事,把我和邸哥的春照,想办法送到了康小妹手里,她看完听说当场就气晕过去了,死活不跟邸哥过了……”说完她突然阴险的笑了一下,没有一点儿悔意和羞愧之色,相反的我看到了丝丝得意。 我不由叹了口气,看上去聪明,实际上愚蠢之至,完! 她停了停接着说:“一天我哥给我一顿臭骂,说我得了失心疯,邸哥不会饶了我的,邸哥捉住了那个私家侦探,我哥审出来我是幕后指使,他立刻给我求情,请邸哥饶了我,邸哥啥也没说,就气呼呼地走了,给我哥吓坏了……” “然后呢?”我笑着问。 “然后啥也没发生,邸哥像不知道这事儿一样,从没跟我说过半个字,我还等他收拾我呢……我愿意死在他手里。”她眼神里突然有股热流流过,像熔浆一样翻滚,这种表情,要是去我那里看病,我都得以为发高烧呢!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直到西山公园的厕所里发现了三具尸体,邸哥突然把我哥抓了起来,扔到了地牢里,打的七荤八素,关了三天三夜。 我得知消息去看望我哥,不想邸哥也在那里,我就躲在门后听他俩说话……” “你哥被邸一封抓起来了?”我很诧异。 “嗯嗯,我听着他骂我哥:`告诉你八百遍了,就是老虎狮子不饿还不杀生呢,你怎么这么变态,霍祸人还行?等给我整急眼的,我非打死你不可,省得出去惹祸……’”说这话时,她还在浅笑。 “我哥说:`这几个人不是随便杀的,当初史鸿达把我妹抓进去时,我去救她,他们把我们哥俩儿都祸害了,一共有七个人。当时我就想,只要有机会就弄死他们……一共七个,已经杀了五个,尸体也用浓酸化了!” “邸哥当时就翻脸了,说:`数目不对,这又死了三个,这不八个吗?,”娇娇捂着嘴笑了。 “我哥说:`小伟是打酱油的!最近老是跟踪我,我开始还以为是史鸿飞的手下呢,后来抓住一看是小伟,小伟记恨被我扣了一个眼珠子来寻仇,我一时气恼把他也宰了!’” 听完这话,我不由叹了口气,这小伟也是个糊涂人,这不是送死去了吗?他怎么可能打得过水仙? 娇娇接着说:“邸哥听完又恼了,骂他:`你他妈也太不是人了,好歹小伟和娇娇夫妻一场,他捅我一刀我都没和他计较,你居然给宰了……’然后又给我哥一顿揍。”说完娇娇笑得更欢了。 “揍完问他:`那几个都毁尸灭迹了,这三个为什么扔出去?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干的啊?现在满城的警察都在抓你!’” “我哥说:`不是我扔的,那天我刚弄死他们,史鸿飞的手下在咱家工地上闹事,我就想先去处理这个事儿,回来再处理尸体,可是等我忙活完回来一看,尸体不见了……’” 听娇娇这么说,我也吃了一惊,尸体原来不是水仙抛的,那是谁干的呢?正思考时,娇娇接着说:“邸哥很吃惊的!我哥说估计是史鸿飞干的,把尸体扔到了西山公园的厕所里,这就等于昭告天下了!” “邸哥来回踱步,我能听到他哐哐砸桌子,然后他说:`你就老实在这里待着吧,我养你到死!好吃好喝的!’” “邸哥这么说的?把水仙搁在地牢里养一辈子?”我诧异地看着娇娇,这与事实不符啊。 娇娇看出了我的疑惑道:“你跟邸哥是老朋友了吧?莫逆之交。邸哥跟我不止一次说过你,每次说起来都面带微笑,我觉得他一想到你就很开心。”娇娇也给我满了一杯茶。 我点点头,道:“确实关系很铁。” 她点点头,接着讲:“跟我哥说完这句话,邸哥要走,我哥突然叫住他说:`邸哥我不想这样活着,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我也认同的点点头,这就是一种变相的坐牢。 “邸哥道:`那怎么办?你出去就得被警察抓住,是单纯坐牢吗?你得被枪毙!’ 我哥说:`我知道,我早晚是个死,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我有个计划,’ 邸哥问他是什么计划。 他说:`你把我交给警方吧,也算交个投名状。’ 邸哥当时就蒙了,死活不同意。 我哥说:`邸哥,这些年跟着你好吃,好玩的我也都见识过了,知足了,你给我三天时间,让我再出去享受一下生活,三天后在三间房砖厂,你让警察来吧,我会让警察看见一个活的,得到一个死的……’” “看见一个活的,得到一个死的?你哥这是啥意思?”我打断了她问。 “邸哥也问他啥意思,他说当警察推开门的一瞬间他就自我了结。” 我惊讶不已,瞪着眼睛看着娇娇。 “我哥说:`这也是作为兄弟,我能为邸哥做的最后一件事,你不听我的,我也会想办法死在这个地牢里,你知道我的脾气,一定会这么做,唯独有一个遗憾,史鸿达我还没来得及动手,他才是当年祸害我们兄妹的罪魁祸首!’” 我好像一瞬间想通了一些事儿,这才是邸一封举报史鸿达,把他送进监狱的真正原因。 娇娇的眼角湿润了,她也没去擦,道:“邸哥知道我哥说到做到,没再劝他,而且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答应你,挑了史鸿达,把他送进监狱。’ 我哥听了拍手叫好,道:`还有一个心愿未了,我就一个妹妹,他就我这一个哥,我走了之后。她就没哥了……妹妹你出来吧,我和邸哥早都看见你了!’我从墙角处出来,已经哭得不行了。”她说到这里已经控制不住,眼泪扑簌簌直流。 “他叫我进去,道:`请邸哥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情分上,对她既往不咎,收下她这个妹妹……’ 然后回头跟我说:“哥走之后,消了你那些痴心妄想,邸哥就是我,就是你亲哥!快给咱哥磕个头!” 我就跪在了邸哥面前,哭着叫哥。 邸哥把我拉起来,也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水仙你放心,以后娇娇就是我亲妹妹,有我弟弟妹妹的,就有娇娇的……’” 她讲不下去了,趴在桌子上开始嘤嘤哭泣。 许久她平复了一下,接着说:“说完这些,我哥就拍手,笑着说:`那我可走了,风流快活去了,三天后三间房砖厂,让警察来抓我吧……’然后他就出了地牢,邸哥也没拦他……” 看着哭泣不止的娇娇,我几乎忘了呼吸,听她讲完,仍然愣愣地看着她,她嫣然一笑道:“情郎变亲哥了,也挺好的。我哥走了以后,邸哥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再亲近我。 很快给我盘了个服装店,虽然我还住在别墅里,他彻底和我分房,离我远远的。我稍有逾矩,他就会像个大哥一样斥责我,对我既关心又冷漠! 后来文文搬了进来,我一看,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所以我才走了,搬进了服装店……” 讲完这些她的眼泪也流完了,笑道:“这辈子就这样了,下辈子我可不来了!” 第40章 设计师案凶手被抓;水仙之死尘埃落定 和娇娇分手后,我心里始终不舒服,在我们不知道的角落里,到底有多少悲惨的事儿在发生呢?突然有很多话,我想问问邸一封,于是奔宾馆而去。 刚上四楼,小杜就一步跨过来道:“邸哥有事,不见客!”然后就见小林子和几个黑衣人拖着一个老头走过去,我一愣,这不是娇娇的父亲吗? 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他才是这兄妹俩惨剧的始作俑者,邸哥该不是想…… 我推开小杜,跟着小林子闯进了邸一封的办公室。 邸一封像没看见我一样,直奔娇娇的父亲就去了。二话没说,一顿大嘴巴,牙都给打掉了。 “原本看在你一双儿女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你居然丧心病狂的啥事都干,知不知道史鸿达是你儿子的仇人,你居然帮他去杀人……”说完一顿飞踹。 我也糊涂了,这个老头杀谁了? 我赶紧冲过去,拉开邸哥问:“他杀谁了?” “那个设计师就是他杀的!”邸一封道。 “不可能,他那时还在里面蹲着呢,今天才放出来,我亲眼看见的!”我声嘶力竭地说。 邸一封斜了我一眼,道:“眼见就一定为实吗?” “啊?” “站在一边,听我审!”他突然拽了把凳子,坐在老头面前,道:“水仙喜欢刀具,我曾经花重金给他打造了一套,一共十二把,每把我都认识。 他已经死了,你告诉我,他的刀怎么插到设计师胸口上的?” 老头哆哆嗦嗦地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水仙死了以后,让你去收尸,你没时间,你他妈的倒是有闲心去抄他的家,把他的所有东西都拿走了,包括那套刀具,以为我不知道呢!”说完他一挥手,两个黑衣人上来扯住他就打。 老人实在挺不住了,求饶道:“别打了,我说,我说……” “快说!”邸一封明显不耐烦了。 “我蹲在里面时,碰到了史鸿达,他也在里面,他说我欠的赌债该还了。我说实在没有,他说那就拿命还,要勒死我,我不停地求饶,他才住手……” 他缓了一口气,吐出一口血水,继续说:“他说不杀我也行,让我帮他杀一个人,杀完债就平了。 我说我坐牢呢,出不去,他说他安排,当天晚上,他就让人找茬和我打了一架,警察把我抬到了医务室,然后其中一个警察给我打开了手铐说,给我十个小时,办完事赶紧回来……” 说到这儿……邸哥突然站起身,道:“水仙已经死了,他综有万千罪恶,也都拿命还清了,你还敢拿他的刀去杀人,让他死了都不得安宁,要你这样的爹有什么用,简直禽兽不如……”然后抄起桌子上的一个纯钢摆件就要砸,我“嗷”一声,喊道:“慢着,我有更好的办法!” 邸一封看着我,道:“你有什么办法?” “借刀杀人啊!让警方处理他,他还会被送回监狱,到时候不用你动手,史鸿达为了封口,就会要了他的命,是不是很高明?” 在他还在犹豫时,我立刻拨通了午南的电话,道:“火速!运通宾馆四楼,来抓谋杀设计师的凶手!要快!” 邸一封诧异地看着我说:“我同意了吗?可看出你和谁关系好了?” 我嬉皮笑脸地拿掉他手里的纯钢摆件,放回桌子上道:“你要学会借刀杀人。” “上一边去吧!”邸一封怒斥我道。 “上啥一边啊?我发现你三十六计用的挺好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瞒天过海,你用的都挺好!” “你啥意思?”邸一封疑惑地看着我。 “我见过娇娇了,她给我讲了个水仙临别托孤的故事……” 邸一封眼神儿闪动,道:“你都知道了?” “嗯嗯,我这才整明白,为什么午南一走,你就打电话让手下人去通知水仙,原来不是两面三刀,是后悔了?” 他叉着腰,转了一圈道:“嗯嗯,我后悔了,想把水仙再救回来,藏起来。” “那天你一边请我吃鱼,一边派人去医院也不是想杀人灭口,也是想把水仙救出来吧?”我又问。 “我杀什么人,灭什么口?水仙无论怎么样,也不会出卖我的!”他瞪了我一眼。 我不由地叹了口气,有些事儿,真的眼见不一定为实。 没多大一会儿,午南就到了,看了一眼被打得跟猪头一样的老头问:“怎么回事,谁打的?” 邸一封举着手说:“报告午南探长,我打的,他偷袭我,他要杀我,他说他把设计师都杀了,用他儿子的刀,也要杀我……”一时之间,他突然戏精上身。 午南胸膛起伏,费了很大的劲,控制住自己没发作,问我:“姐,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听立刻信誓旦旦地说:“他偷袭邸一封,我看见了!” 邸一封“噗嗤”一声笑了,实在是憋不住了。 然后我走到午南身边,跟他低语道:“我想和你单独说两句。” 我们俩儿来到走廊里,我说:“你们警局内部有内鬼,有人把这个老家伙半路放了出去,杀了设计师,你留意一下,我怕你有危险。” 午南一搂我的肩膀,小声说:“早知道有内鬼了,正在查……放心吧。” “对了,有个事我问你,你们给水仙尸检了没?” 午南一愣,道:“尸检了,怎么了?” “他到底是谁打死的?”我问道。 “说来蹊跷,我们一直以为他是史鸿飞派去的人打死的,可是尸检结果他是被自己的枪打死的! 后来抓到的那个家伙也说,刚进屋,水仙问他们干啥的,他们说飞哥有情,没有恶意,水仙说那你过来扶我一把,其中一个走过去,他突然搂住那人的脖子,不知道怎么就扣掉了那家伙的眼珠子,然后双方开始对射,但是水仙很厉害,闪转腾挪,并没有被打中要害,可是等我们冲进去时,他突然调转枪口,给自己来了一枪!” “跟我预想的差不多。”我叹了口气。 “你预想啥呢?”午南问。 “我预想他一定会挺到警察到来,然后让你们看见个活的,得到个死的!” 午南不明所以,奇怪地看着我,我则凄然一笑,没再做解释。 第41章 史鸿飞保外就医;警局里细说传奇 文文突然跟我请了几天假,说是去送青青,国外那头已经联系好,接青青去待产。 我不由唏嘘不已,小小年纪,背井离乡,言语不通,虽然锦衣玉食,有什么趣味呢? 回来后,文文一直暗暗垂泪,我知道她舍不得妹妹,就宽慰了她几句,她突然泪眼蒙蒙地看着我说:“我很羡慕青青的,那个柴老仙虽然又老又丑,却是真心对待青青,对她爱到骨子里……” “咦?难道邸哥对你不好吗?”我诧异地问。 “老师,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他要把我送给凡尘老师!”说到这儿她突然站起身,握着拳头,想要揍人的表情。 我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老师,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她有点生气了。 “文文,你还是小啊,很多大人的玩笑你看不懂的。” “啥意思?”她探着头问。 “我一直跟邸哥说凡尘老师是个世外高人,金钱美女,一律不为所动。邸哥是个多不服输的人,他不会相信世上有这样的傻子,才拿你试探一下,看看凡尘老师的反应……” “那,那,万一,凡尘老师同意了呢?”文文眼珠子疯狂的转来转去。 “那我就会说,你这也不是高人啊,沽名钓誉,啥也不是!然后把你领走,气吐血他……”邸一封推开门进来,一边笑,一边说。然后捏捏她的小脸儿道:“真往心里去了?小傻瓜,我邸一封的女人从不送人!” 文文立刻开心了,扑到他怀里,一顿撒娇。 “没眼看!”我站起身就走。 “等会儿,我找你有事。”邸一封道。 “啥事儿?”你回头问。 “我听人说,史鸿飞保外就医了!你给问问咋回事呗?” “保外就医?”我终于明白了他装聋作哑的原因,原来是为了保外就医! 许久我幽幽地看着他,问:“听谁说的?” 他后退了一步,问:“你这啥眼神儿啊?要吃人啊?” “你怎么就那么会听呢?每次你都能听到这样的消息,我怎么听不到呢?你是不是在警局里安插了人手?” “没有,我哪有?没有的事儿!”他立刻矢口否认。 “行吧,告诉你的眼线,别的我不管,不要做伤害午南的事儿,不然我和你没完没了!”我欺到他眼前咬着牙说。 他嘿嘿傻笑着说:“你放心,不会的,午南探长就是我爹,我保护他还来不及呢!”然后拽着文文就走了。 邸一封去后,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史鸿飞最后那个诡异的笑容,一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到底还有什么计划没实施呢? 下班以后,我拐到了警局,午南正在订外卖,看我进来立马说:“喂喂,两份两份!” “咋的?要请我吃饭啊?”我笑着问。 “大餐我请不起,吃盖饭还行!”他笑着说,“鱼香肉丝盖饭,咱们上学时的最爱!” “那可不是吗?那时候吃顿鱼香肉丝等于过年。”我也笑了,“史鸿飞保外就医了?这不是明摆着上当了吗?你们怎么能同意呢?” “一切都是按程序走的,他请的都是大地方来律师,相当厉害。”午南抬眼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 “没事,保外就医,也是有期限的,和这样的人斗,就得有耐心!”午南突然展颜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不怕他跑了啊?”我有点担心。 “不会的,你也太小看我们警方了,这个史鸿飞最近这段时间相当配合,写了很多坦白材料,涉及行贿,官商勾结,保护伞很多问题,我们这边快收网了……到时候一定会石破天惊!” “是吗?他这是想明白了?”我真有点不太理解。 “还有那具干尸的事儿,他也交代了,说是叫韦芳芳,死了二十年了,是他的一个相好,没舍得下葬,就放在了密室里,没事去看看,聊聊天……” 我一咧嘴,真够变态的! “韦芳芳当年怎么死的?”我又问。 “听他说是病死的,我们也在调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没什么大问题,干尸上没有伤害的痕迹,像是自然死亡……” 我点了点头,道:“这个韦芳芳可是个传奇人物啊!” 午南一愣,道:“你知道什么传奇?快给我讲讲!” 我于是把她如何认识邸一封,怎么欺骗了邸一封的感情,邸一封差点为情自杀,他又是如何死里逃生后绝地反击,整垮了她的一切,等等这些事,都跟午南说了个底掉。 第42章 文文暗里怀孕;邸哥工地抢饭 邸一封又犯了头疼,手里拿着半截枯枝走了进来。文文跟在他的身边,忧心忡忡地扶着他的胳膊。 “半夜就开始疼了,老师快给他针一下吧!”文文满脸都是心疼。 “没事儿,死不了的,别担心。”我一边说,一边立刻起身赶到针灸室,飞速下针。 “你拿个枯枝干什么?”我针灸的时候,他手里的枯枝还没扔,紧紧攥住,像个孩子一样。 他把枯枝递给我,道:“上面有个虫壳,挺好看的,小时候我们都用这个当哨子吹。”然后把枯枝递给我。 我们年纪差不多,一说这个满满的童年回忆就漫上心头。 我拿着立刻童心就回来了,禁不住笑起来,这个虫壳有饭豆大小,灰白色,带着点紫色花纹,真的很漂亮。 “咦,真好看!”我不禁感叹道。 “知道你准喜欢,特意掰下来,给你拿过来的。”邸一封微转头,看着我笑了一下。 “殴,是吗?”我赶紧举着枯枝要走。 他却接着说:“这里面原来应该有一只奇丑无比的毛毛虫,后来变成蝴蝶飞走了……” 我停住脚,回头看他道:“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呢?多愁善感的?” “不是多愁善感,毛毛虫你知道吗?碾死过没?就是一滩水,混浊不堪,谁能想到最后会变成那么美丽的蝴蝶?蜕变成功!” “是不是史鸿飞出来了,你又开始担心了?”我回到他的床边,微笑着问。 “史鸿飞不是史鸿达,阴狠歹毒,诡计多端,我和他斗了半辈子了!”邸一封望着棚顶,语气阴沉。 “你们俩儿有啥深仇大恨啊?”我不解地问。 “没有,生意场上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我在南面盖一座楼,他必在北面起一座,他在东面开工,我必会去西面破土!这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我有个一巧破千斤的方法,一劳永逸!”我煞有介事地说。 “啥方法?”他诧异地看着我。 “人间正道是沧桑,用善良打败他!” 我话音刚落,邸一封差点从床上翻到床底下去。 文文忙扶住他,也笑得花枝乱颤道:“老师,我都被你的善良打败了,你要笑死我了……” “看看你俩儿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有那么好笑吗?”我不屑地扭身走了,举着我的枯树枝。 邸一封起针以后,头疼缓解大半,叮嘱文文好好上班,自己去工地了。 忙活了一上午后,文文扶着腰,站在桌子旁边喘息。 “你怎么了?不舒服?”我一边洗手,一边问。 她突然跑过来,拉住我的手,道:“老师,我遇到事儿了!你得救我一命啊!” “啥事儿啊?”我疑惑不解地看着她,看她面色苍白,我不由地担心起来。 “邸哥从一开始就说,他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不想再要孩子了,而且他也不会再婚的……” “嗯嗯……”我点头,听她接着说。 “可是,我可能怀宝宝了……”她突然眼泪就冲了出来。 “那是好事啊……”我赶紧一搂她,将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坐到座位上。 “可是,可是,我是背着邸哥要的这个孩子,使了些手脚………”她一捂脸。 “使了手脚?”我不解地问。 “我从网上学的……”她依旧捂着脸,趴在了桌子上。 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心机太重了。而这正是邸一封最不喜欢的。 “他还不知道?”我问道。 “嗯嗯,我没敢告诉他,怕他让我去流产,老师,你跟他关系好,给我求个情呗,我特别想要这个孩子……”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行!他十个孩子也能养起!而且他特别喜欢孩子!”我拍着胸脯保证说。 这个事儿在我这里不算事儿,无非是成人之美。 当我来到邸哥的工地时,工地上冷冷清清,可能是季节的问题,明年开春,才会热闹起来吧。几台巨无霸,静静地停在工地上,虎视眈眈的俯视着我。 有几个工人戴着安全帽经过,我问道:“看见你们邸老板了吗?” “在食堂抢饭呢!”工人们笑着指着里面的一个大板房说。 “抢……抢饭呢?”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不已,快步走了过去,这是一个大食堂,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原来工人们并没有走,依然留在工地上。 突然我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挤在人群里,喊:“我要那个菜,给我点儿咸菜!” “邸哥?”我跑过去,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问:“干啥呢?” 他一看我,像见到鬼一样,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给我整两份儿,这还来客儿了……” 然后他又拽着我去抢米饭,整了两大碗,心满意足地端着,找到一个小餐桌,吃了起来。 “别说,大锅饭还挺好吃!”我一边跟他抢菜,猛猛地往自己碗里夹,一边说。 他也笑了,道:“没事我就来跟工人抢饭,我觉得抢着吃,特别香,我看汤有没有了,给你抢一碗去!” 他站起身,端着个破碗就走了。 我看着他毫不客气地和工人们抢来抢去,没人让着他,一切靠力气,真的给我逗笑了。 吃完饭,坐在他的车里,我不住地打饱嗝,他转头笑着问:“好玩不?” “好玩!这给我撑的,看他们夸夸吃,我也不自主的大口吃,生怕他们来抢我碗里的似的!”说完我自己也笑了。 “因为我不定时来抢饭,食堂才不敢糊弄,工人们也知道我的意思,没人惯着我,有时候故意从我手里夺!一整就撕吧起来了!没把子力气,还对付不了他们呢!”他哈哈大笑起来。 我不由的点头,邸一封成功是有他的道理的。 “都停工了,工人们怎么还没走呢?” 邸一封叹了口气,道:“不敢放回家,开春再招人就费劲了,无非开点儿生活费,北方干工程这个取暖期太耽误事儿了!” 看来各行有各行地门道,各行有各行的不容易。 第43章 邸一封拒绝再当爹;史鸿飞亲自来送子 “我要跟你说个事儿,去我办公室吧!”我看了看时间,下午也快上班了。 他跟着我进了办公室,看我把那截枯树枝插在花瓶里,就不由自主地笑了,道:“我算服了你了,送你高档化妆品,名牌衣服,女士包,一概退回,怎么一个枯树枝还宝贝似的插起来了?” “我不是你的情人。朋友之间没有一面翻土的,讲究个礼尚往来。你送我礼物,我就得回礼,你那些高档东西,我回不起啊!回完你的礼,我就得喝西北风去了……”我笑着说,给他冲了杯茶。 他点点头道:“也是,回不起礼物,用别的回呗!” 我“砰”的给了他一拳。 他笑得前仰后合。 “还聊闲呢?现在你就摊上案子了!”我瞪着他,凶巴巴地说。 他笑眯眯地端着茶,翘起二郎腿,道:“我倒是真想听听,我摊上什么案子了?” “你又要当爹了。”我捂着嘴乐。 他吓一跳,把腿放下,问:“你什么意思?” “文文怀孕了。”我尽量放缓了语气。 “怀孕了?谁的?”他瞳孔都放大了。 “你这话问的?你的呗!”我差点没气乐了。 “不可能!我一直避孕呢,我们每次都……”他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我掩着嘴笑道:“天有不测风云,我是个医生,你不用遮遮掩掩的,是不是每次都戴避孕套了,漏了呗!” 他脸“腾”一下红了,起身道:“别胡说八道,我经历多少女人了,这点破事儿我还整不明白!她到底怎么怀孕的?” 我一看,撒谎可能是过不了关的,转而叹了口气道:“反正是你的骨血,你管怎么怀上的呢,你也不差多养个孩子,怎么这么大反应呢?” “和小妹离婚以后,我不想再婚了,怎么要这个孩子?私生子啊?听没听金姐说过,县里弹丸之地,我也不过是个小老板,还整出私生子来了,不够让人笑话的,这个孩子不能生!” 他突然起身,怒冲冲地摔门而去。 我吓得手足无措,第一次出师不利,太意外了,他怎么是这个反应?不应该啊! 尽人事听天命吧,这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我也只能帮文文到这儿了。 谁知没过多久,文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连哭带嚎地喊道:“老师,你快来,邸哥要拉我去做流产,你快来救我……” 我一听,脑瓜子嗡嗡的,这可怎么办?这是邸哥的家事,我也管不了啊!关键是我说话不好使啊! 但是硬着头皮也得去看看,再劝劝吧。 我忐忑不安地来到别墅,只听得文文的哭声,震天动地,还伴着尖利的惨叫声…… “我的天,这是干啥呢?硬摘瓜呢?好歹去医院呢!”我大叫着冲了进去。 却看见文文披头散发,拿着一把刀,横在自己脖子上,一群人围着她,谁也不敢上前,邸一封气呼呼坐在桌子后面,脸色铁青。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吃,都好商量,别冲动啊……”我进得门去,语无伦次地劝解着。 “我不去做流产,有能耐你们杀了我!”文文还在尖叫。 邸一封无奈地捂住了脑门子,缓缓说道:“谁要杀你?杀你干嘛?去医院做个无痛人流,睡一觉就没事了,你要是生气想离开,价随你开……” “这也是你的骨肉,你干嘛非得做掉他?”文文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问。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打算再婚了,你生下他怎么办?没名没分的,那不成私生子了吗?” “你可以给他个名分啊!”文文仍在苦苦挣扎。 邸一封突然翻脸了,一拍桌子,走到文文跟前道:“咱们是丑话说在前面的,我有骗过你没?使这些小招数,给我怀孩子的,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说不要,就不可以生……” “邸哥,我求求你,你放我走吧,我想要这个孩子,我自己生,自己养,不来烦你,总行了吧,你放我走吧……”文文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哀求着。 我听得鼻子酸酸的,刚要上前给文文说两句好话,邸一封突然喝到:“不行,想走可以,孩子必须流掉,没得商量!” “你怎么这么狠心……”文文突然起身,拿刀就往邸一封身上扎去,邸一封身子都没回,小杜几个上来,把她按倒,刀也夺了下去。 “啊呀呀,你们轻点!”我像个八婆一样,冲过来,拉开他们。 “她要杀邸哥!”小林子举拳要打,我冲他一呲牙,道:“小两口闹别扭,床头打,床尾和,哪天他俩儿和好了,你们算干啥吃的?” 小林子一听有道理,把拳头又收回去了。 “我再和你说一遍,我不能有私生子。文文,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奉子成婚,逼我就范,对不?死了这条心吧!”邸一封又走回来,俯下身子跟文文说。 “没有私生子?这话说大了吧?”突然一群人“呼啦啦”进来了,为首的是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史鸿飞到了!手里拄着一个文明棍,气场全开,派头十足。 我第一次听见他说话,还蛮有磁性的,他微笑着,一脸的高深莫测! 邸一封冷冷地看着他,道:“不装聋作哑了?怎么还拄着个棍子?年龄大了,腿不好使了?” 史鸿飞哈哈笑着说:“是啊,我年龄比你大,没你年轻,没你帅,可是帅成这样不也是被卒(猪)拱了吗?” “你!”邸一封气得脸一下涨红了。 “别生气,气性还这么大啊?你们看看这邸一封邸老板,八面威风,当年也不过是一个别人床上的男宠罢了!” 邸一封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平息下来,紧紧攥着拳头,说:“你有事没事?我没功夫跟你逗壳子,没事我就不留你了,送客!”身边的人一听立刻围了上来,个个亮出了家伙,要动五马超。 史鸿飞抿嘴一笑,道:“慢着,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是说没有私生子吗?你有,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我今天给你把人带来了……” “什么?”邸一封眉头倒竖,道:“少放屁!” 第44章 仇人见面三通鼓;父女之情从何诉 邸一封冷冷看着史鸿飞,眼里都要喷火了,跟个喷气式飞机一样。 我感觉这两人肯定不单单是生意场上的对手这么简单,这是有深仇大恨的状态啊! “我倒要看看,你能整出什么花样来!”邸一封稳稳的坐下,“我的私生子在哪儿里呢?” “文文,你过来,到干爹身边来!”史鸿飞突然笑着向文文招手。 文文应声而起,哭着跑向史鸿飞。 然后到史鸿飞面前,一边抹眼泪,一边轻声叫道:“干爹。” 我差点没昏过去,这是什么情况?文文怎么还成间谍了呢? “懵了吧?邸一封。”史鸿飞笑道,“文文是我的养女,按理说,咱们这亲戚关系也不远,你也得跟着叫我一声干爹才对!”史鸿飞放肆地大笑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邸一封骂道。 “不可能!你养父母不是农民吗?”我疑惑地看着文文,我记得她说过,她两岁时母亲失踪,被一对儿农民收养,过后这对夫妻又生了青青。 “是啊,番番大夫,我听你说邸一封有病,这段时间我派人查了一下,他还真有病,爱头疼,怕生气对吧?那邸一封你今天可够呛活过去了!”史鸿飞的手下也给他搬了把椅子,他稳稳当当坐在邸一封对面,冷笑着说。 “我做这个局,做了二十年,怎么可能把文文养在身边,让你查出端倪呢?不过是我把文文寄养在那对儿农民那里罢了,等她长大成人了,才把她招进了运通宾馆,送到你的面前……”他看着邸一封笑道。 “你可真有耐心,费这么大劲给我养个小三,你是吃饱了撑的?你有病啊?”邸一封骂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小三,韦芳芳你还记得不?那个你的最爱,谁跟她睡觉,你就整死谁的女人?你不觉得文文很像她吗?”史鸿飞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文文。 “你说什么?她是韦芳芳的女儿?”邸一封也愣住了。 “听着很震撼吧,她虽然不及她母亲妖艳,但是却更加清秀,可能是随她爹了。”他掩着嘴笑了,许久说:“她是韦芳芳的女儿,这不算炸裂,来来来,我再给你看样东西,”说话间,他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身边的人,身边的人毕恭毕敬接过来,捧到邸一封面前。 我凑过去一看,是文文的出生证明,母亲一栏写着:“韦芳芳” 再往下看,我真的要晕死过去了,父亲一栏,明晃晃的写着:邸一封! 邸一封捏着出生证明,晃悠了两下,差点没从椅子上折下去。 他迅速将纸团成一个球,握在手心里,许久喘着粗气道:“我不信!这是你在整我!不可能!韦芳芳离开我时,根本没说怀孕,她要是说了,我是不会撵她走的!” “哈哈哈,也许韦芳芳自己也不知道呢?走了以后才发现呢?我无非是跟韦芳芳鬼混了一段时间,本就是天生尤物,人见人爱,她又喜欢跟着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她暖床的一个小宠物罢了,你他妈居然疯了! 你竟然使阴招把我关进了监狱,我差点死在里面,你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嘛?你知不知道,我进去之后,我老婆去看我的途中出了车祸,一尸两命!”史鸿飞突然站起身,指着邸一封道:“这个仇足够我整死你八百回了。” “老婆可以再娶,孩子可以再生啊?那是你没能耐,从那以后活该你断子绝孙了!”邸一封突然反唇相讥。原来是从那以后史鸿飞再没子嗣了,这个仇……嗯嗯……不小。 史鸿飞平息了一下,道:“我不和你逞口舌之利,咱们事儿上见。我知道就凭一个出生证明你是不会信的。没关系,现在亲子鉴定很快出结果的!哈哈,做一个吧,邸老板!” 然后他转头看着文文道:“乖孩子,他就是害死你妈的罪魁祸首,密室我也领你去过了,你妈的遗体你也见到了,是不是很可怜?一切都是邸一封的错,他拿走了你妈的一切,还逼死了她………” 邸一封听完身子有点摇摇晃晃,但是他强装镇定地叫了声,“来人,剪头发!送去做鉴定!” 小杜拿了把剪刀走过来,给文文剪了一缕秀发,装了起来;又来到邸一封身边,邸一封一低头,小杜手有点抖,这个时候没人不紧张的。 “没事,随便剪。”邸一封说道。 他还是在不太显眼的位置剪了一些,毕竟男士不像女士,剪不好,头型就没个看了。 许久,邸一封看了看文文,道:“文文,你给我过来!”他觉得文文站在史鸿飞身边特别扎眼。 文文低着头,小步走过来,也不敢看他。 “这张出生证明,你早见过了,对不?”邸一封低声问。 文文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拿着它,来和我相认,如果你真的是我的……我的……女儿,我会不认你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干?”邸一封突然眼里全是泪光,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息,我看得出他离昏厥不远了…… 文文突然抬起头,阴冷地一笑,道:“那多没意思啊?和自己女儿睡觉,是不是感觉很爽?和别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吗?” 邸一封举起手要抡她,她突然把脸凑上来道,狞笑道:“你打啊,有能耐你打死我!睡完自己的女儿,再打死,你就成神了!你的人生就完美了……”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天昏地暗。 邸一封的眼泪噼里啪啦落下来,慢慢放下了手,道:“文文……你到底要干什么?” “拿回我妈的一切!如果不是你当年夺走了她的一切,这一切本该都是我的!你必须跟我结婚,然后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嘶吼着,将脸凑到邸一封面前。 “孩子,你疯了!”邸一封大声吼道,“如果这都是真的,咱们俩儿怎么能结婚?咱俩儿是父女啊!这孩子更不能生了,很可能是畸形!你跟师学医这么久了,起码的医学常识,你不知道吗?” “我不管,我就要把他生下来。看看他生下来之后,管我叫妈妈还是姐姐,管你叫爸爸,还是外公!” 邸一封终于支撑不住,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整个人向后面倒去…… 第45章 番番出手救邸哥;铁友悲情谈往事 文文还是不依不饶,对着躺倒在地的邸一封大喊大叫,我赶紧冲过去,扯拽住她,不停地往后推她,道:“文文,你不要再说了,你要气死他了!” “我就要气死他!”文文已经完全疯魔了,眼里都是仇恨的光。 “现在气死他,你的事儿就办不成了,死人怎么和你结婚?你怎么接手他的全部家产?留他再活几天吧……”我护住邸一封,眼里都是恳求。 文文突然清醒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他现在还真不能死!” 然后她冷漠地一转身,回到史鸿飞身边,史鸿飞“呵呵”笑起来,抓过她的小手拍了拍,道:“真是好孩子,干爹没白疼你!我看这别墅也够大,咱们也住下来,等结果出来,再看看热闹!” 我赶紧招呼小林子几个,想合力把邸一封挪到隔壁的房间里。 史鸿飞突然叫住小林子道:“小林子吧?” 小林子低着头道:“对不起,飞哥。” “没事的,跟着你邸哥也是一样的,良禽择木而栖嘛。我弟弟的地下赌场是你说出去的吧?” 小林子退后一步,不卑不亢道:“飞哥,我先去照顾邸哥了,”然后紧抿着嘴,一声不吭过来给我帮忙。 没过多久,邸一封终于慢慢慢慢苏醒过来,怔怔地看着我问:“我刚才做梦了吗?” 我轻声说:“邸哥,你就当噩梦一场吧……”然后坐在床头,给他轻轻的按揉脑袋,许久道:“邸哥,你都有白头发了?” 他叹了口气道:“早都有了,只是你没注意罢了,老了啊!” “没事的,我给你拔了就没了。”我一边安慰他,一边给他拔。 “番番,你知道我脑海里最美好的画面是什么吗?” “是什么?”我问道。 “大冬天的,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姑娘,穿着洗得发白的小棉袄,脸冻的跟个红苹果一样,进门就骄傲地喊:`老板,来袋方便面加个荷包蛋’。我说:`我太忙了,你自己煮去吧,’她就去了,拿个小板凳,认真地坐在火炉旁边,眼定定的看着锅里,然后就大喊起来:`我的蛋呢?我的蛋呢……’” 我的眼泪簌簌而下,道:“邸哥,我不会煮荷包蛋,一煮就飞……” 他抽动了一下嘴角,浅笑道:“不过是一个荷包蛋,你那个认真,那个心疼,感觉像损失了整个世界…………多美好的女孩子,爱生活……每次想起来,我都想乐……” “邸哥,别想那么多,都会过去的,多少大风大浪,你不都过去了吗?” 他惨笑了一下,道:“这回够呛了。史鸿飞成功了。如果我真的是文文的父亲,我是个什么样的父亲?禽兽不如。” “不知者不怪,你是被史鸿飞算计了,怎么就禽兽不如了?这个不算的。”我温和地说道。 “我这一生只深爱过一个人,爱得痛苦不堪,那就是韦芳芳,别人看她一眼,我都想把眼珠子挖出去;我那时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想把她揉碎了,化到我身体里,这样就没人再和我抢她了……”他胸膛起伏,长长出了一口气。 因为爱之深,所以痛之切。 “算了,她已经死了……”我尽量放松语气,不想再刺激到他。 “那天在密室里,我看到那具干尸时,就有个奇怪的感觉,觉得我认识,尤其是她手腕上的金镯子,好像是我给韦芳芳订制的……”他舒展了一下腰,道:“她终究还是没放过我……” 我也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我知道她给我生了个女儿,我一定会什么都不计较了,文文本应该成为我的掌上明珠,我会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你看看她现在变成了什么,一个怪物,我好心疼啊!……你相信我说的吗?” “我相信你,我相信……”我又潸然泪下,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之所以和他能成为朋友,那是因为我们骨子里有相似的东西,比如义气,比如坦诚,比如爱孩子…… “嗨!韦芳芳走了以后,我觉得我突然就像得了透视眼,看透了世间所有的爱恨情仇。在我心里只有合适不合适,不再有虚无缥缈的感情,所以我把自己的财产做了三次重大分割……” “三次?重大分割?”我不解,问道。 “第一次严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的公司风雨飘摇,那时候我胆子也大,除了人口,毒品,没有我不沾的,欺行霸市、强买强卖、垄断市场、蓄养打手,就像你说的,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我怕我进去,老婆孩子跟着受牵连。 所以我开始疯狂找女人,金鱼儿终于受不了了,提出跟我离婚,于是我做了第一次财产分割,让她带走儿子的同时,也带走了大部分积蓄。” 我愕然不已。 “之后我一个人没了后顾之忧,赤膊上阵,居然度过了那个难关,我感觉自己像在监狱的门口,转了一圈,都看见里面的牢房了; 第二次又遇到了风险,虽然我做的隐秘了些,但是也够抓够判了。于是我故技重施,单纯儿更稳重,对于我在外面的风言风语,充耳不闻,后来为了达到目的,我把一个女人带回家,故意让她堵住,她终于忍无可忍,带走了女儿,也带走了我的大部分心血。 我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她们母女平安,衣食无忧。” 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唯一出了意外的就是康小妹,我没有离婚的意思,我已经基本转了正行,一心想和她白头到老,但是还是被娇娇整散伙了,这可能就是报应吧。 我之所以没和娇娇计较,是因为她人不坏,身世可怜,摊上那样一个禽兽不如的爹………”说到这儿,他停下了,我知道他想到了自己和文文,然后叹了口气道:“也别说人家了,我更不堪……” “嗨,没办法,康小妹离开,我被迫做了第三次财产分割……亏得做了这次分割,要不然现在我还挺麻烦……” “那你为什么不留下娇娇呢?”我一直不明白,我不相信他会在乎她的过往。 “我不是说了吗?我看透了爱恨情仇,不再想儿女情长了。找妻子,就是找合适的,不光是我得喜欢,她还得能独挡一面,得善良,知书达礼,不爱慕虚荣,因为还涉及孩子的教育。我是没有时间的,都得另一半去做,娇娇这些都不行。” 我明白了,这也是之前他不接受文文的原因,因为这些素质文文也没有。 “邸哥,我觉你玩的这是狡兔三窟啊!进可攻退可守。”我调侃了他一句。 第46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无奈地笑了道:“退无可退了。除了康小妹人家都再婚了。其实我每次都是在她们再婚以后才开始下一段的,因为没戏了……也挺好,她们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跟她们说,你要分割财产,做个假离婚呢?社会上的人不是都那么干的吗?”我很疑惑。 “直说了,她们是不会离开我的,她们你都见过,个个女中豪杰,会为我挡刀,会和我同甘共苦,甚至甘愿和我一起去坐牢……”他苦笑了一下。 “那你打算一直瞒着她们啊?”我轻声问。 “虽然我没有直说,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们也发现了不对劲儿,金鱼儿问过我很多次,她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偷个情还整得四处漏风的,我都笑而不答的。单纯儿更是,逼问我好多回了…… 所以我但凡有事需要她们,她们才会下意识地拼命帮我……”他闭上了眼,晶莹的眼泪,如珍珠一样,颗颗滑下。 我用手给他擦了擦。 许久他又睁开眼,转头看着窗外,自语道:“这辈子我还有什么事儿没做完吗?我还亏欠谁的吗?睡过最美的女人,吃过最贵的大餐,玩过最惊心动魄的游戏,该享受的享受了,该遭的罪也遭了……” 慢慢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等我再看他时,他面色祥和,已经睡着了,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我轻轻走出房间,小林子正叉着手,站在门口,小脸绷得溜圆,看得出他很警觉。我冲他招招手,叮嘱了几句,然后看着他的眼睛,直到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才离开…… 老公已经在楼下等我,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邸一封灯火辉煌的大别墅,道:“走吧!” …… 曙光一线滑过眼睑,我刚下车就感觉到寒风在我周围不停厮杀,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我刚要上楼去看邸哥,就见康小妹也慌慌张张下了车,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娇娇去找了我,跟我说了她做局搅散我们的事儿,给我赔礼道歉,说他们现在是兄妹关系。我来找邸一封问清楚,他当年为什么不跟我解释…” 还没等我说啥,她已经窜了出去。我真想告诉她,现在不是说这个事儿的时候。 史鸿飞迎面而来,洋洋得意,一副大仇就要得报的神情,他笑容满面道:“番番大夫又来了?今天来看戏的人挺多啊!” 大家一起涌进了顶楼的会客室,邸一封一如既往的坐在那里,微带笑容,平静如水。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越是镇定,我越是担心。 很快大家坐定,邸一封去窗前一把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打开窗户,道:“这是要闷死我的节奏啊,透透气吧!” 然后又回到桌子前,问道:“小杜回来没有?鉴定结果出来没有?” 小杜一直呆愣在那里,许久才哆哆嗦嗦地走过来,眼里都是恐惧地说:“加急做的,出来了,邸哥,我不敢给你看!” “快给我看,该死当不了见阎王,有什么好怕的!”邸一封突然双眼圆瞪,拍着桌子说。 小杜把鉴定报告从文件夹里拿出来,递过去,又拽回来。 邸哥一把抢过,只看一眼,就浑身颤抖,长叹一声,道:“我命休矣!” 看来鉴定报告显示,两人真是父女! 然后邸一封眼含热泪,看了一眼文文,道:“孩子,爸爸对不起你!” 旋即起身冲窗户就奔了过去,我和小林子同时出手,却见在千钧一发之际,康小妹突然冲出来,将他一把从窗台上拽了下来,随着巨大的撞击地板的声响传来,康小妹和邸哥都滚落在地,邸哥的一只鞋留在了窗台上…… “你救我干啥?我活不了了……”邸一封推开康小妹,还要起身。 “干嘛要去死!不行!”康小妹死死抱住他,脸吓得惨白,道:“你跳,我也跳!” 小林子已经站在了窗台旁边,扬手拦着。这就是我昨天告诉他的话,我发现邸哥状态不好,有点安排后事的感觉,让他死死盯住邸哥。 史鸿飞拍手笑道:“死了好,死了干净!要不父女乱伦,怀了孩子,岂不让人笑掉大牙,有何脸面见人呢!” 文文一听也不干了,道:“干爹,你要逼死他啊?咱们才开始不是这样说的!” “我不拿他的全部家产做底儿,你能听我的话吗?你能心甘情愿地爬上你亲爹的床吗?”史鸿飞凶相暴露,无耻地笑了起来。 文文气得脸通红,经过一夜的沉静,她可能已经恢复理智,“别死,别死!”文文突然冲向邸一封,抱住他,声泪俱下。 她痛苦不堪,不知该如何是好。 邸一封低头看了她一眼,道:“文文,遗书我已经写好了,你不是想拿回一切吗?所有的都留给了你,算爸爸补偿你的!不要记恨爸爸!”然后将康小妹推开,再次跃起,道:“你让开,我活不了了!我干了禽兽不如的事儿!” “等会儿!我这还一份儿鉴定报告!”我大声喊道。 “什么!”所有人都转头看我。 我把手里的检测报告高高举起,在史鸿飞眼前晃了一下,学着他诡异一笑,把检测报告放在了邸一封手里! 然后我笑着说:“我这份儿显示:你和文文不是父女,完全没有血缘关系!你不用死了!” 邸一封怔怔地看着我,道:“你哪来的鉴定报告?” 老公在一边哼道:“没把我们两口子跑没气了,连夜市里打来回!这要是骑马,五匹都不够死的!” 我咬着牙,笑道:“八百里加急,连夜市里化验,加急费就要了我一万啊!” 老公一听不乐意了:“你昨天晚上不是说三千吗?” 我瞪了他一眼,“人命关天,你还差那五七八千的?” 邸一封拿着我的检测报告,看了又看,突然仰天大笑,从窗台上把他的那只鞋捡了回来,重新穿上,然后回到了他的位置上,道:“妈的,我遗书都写好了,这回不用死了!” 第47章 千谋万虑都是计;水落石出是人心 史鸿飞惊讶得手杖脱手而落! 文文也大惊失色,突然站起身道:“你为什么相信她的?那不是有两份儿吗?那份也是你自己人做的啊?” 邸一封看了看她,道:“你才开始拜番番为师时,我就告诉过你,不光要学她的医术,还要学她的为人,霹雳手段,菩萨心肠!你学会了吗?” 文文哭道:“我不信她,我不信她!” 邸一封却笑道:“那没用,我信她。” 我走到文文跟前,笑道:“小杜那份儿报告怎么出来的,我不知道。 但是我这份儿我能说清楚:你把邸哥气倒时,我去拉拽你,顺便在你头上扯了几根头发,然后我在邸哥的屋子里,跟他说你都有白头发了,然后给他一顿拔,其实拔的全是黑的。”我咧了一下嘴,微微笑了笑。 “然后把这两份儿检材,连夜送到市里,我师兄那儿,交了一万块钱的加急费,看着他化验,出的结果,保证准。 我怕有纰漏,被谁钻了空子,事先跟谁也没说,包括邸哥也不知道。 如果两份一样,我的就不拿出来呢,就当白忙活。可巧不一样,那我就得拿出来了……行了,我这份儿说清楚了,小杜,你过来,说说你那份儿怎么回事?” 小杜转身要跑,早被小林子按住了,我走到他跟前笑着说:“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你狐假虎威的熊出儿,你这样的人是最容易被收买的,给史鸿飞做眼线多少年了?拿了人家多少银子?” 邸一封从抽屉里“刺棱”拽出一把刀,走到小杜跟前,道:“你最好实话实说,要不割完你耳朵,就割你鼻子,最后让你变成葫芦!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小杜突然冲着史鸿飞大喊:“飞哥,救我!” 史鸿飞一咧嘴,道:“拉倒吧,到这时节,我也救不了你了。”看他冷冷的样子,也看不上这样没义气的人。 小杜一下瘫软在地。 “快说,你这份检测报告怎么回事?”邸一封狠狠踢了他一脚。 “上回文文过生日,二小姐来了,我趁机从她头上拔了几根,昨天用二小姐的头发换下了文文的。”小杜体似筛糠,哆哆嗦嗦地说。 “单纯就结果来看,他这份也是准的。”我煞有介事地看着邸哥,苦笑道:“这充分证明了单纯儿没给你戴绿帽子!她生的闺女保了!” 邸一封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接着问史鸿飞:“你为什么指使这个龟孙换掉文文的头发?是不是一开始你就知道文文不是我的女儿?” 史鸿飞轻咳了一声,也笑了:“我这不想万无一失吗?布局了这么久,害怕出疏漏,可惜啊,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文文惊诧莫名地看着史鸿飞,道:“这都是你安排的?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知道我压根就不是邸一封的女儿!” 史鸿飞道:“嗨,我只是不确定,连你妈自己都确定不下来。白瞎了我二十年的布局,本来天衣无缝,环环相扣,哪里出了破绽?”他皱着眉头,转向我问:“你为什么会暗地里又做了一份儿鉴定呢?” “我这就是有枣没枣打一竿子试试,破坏了二十年的计划,不好意思啊。你的计划没有破绽,确实完美。但是你和邸一封苦斗多年,手下互有安插,我怕有猫腻啊!你挺厉害的!”我冲他竖起来了大拇指,然后我话锋一转,道: “但是有件事儿我想不通,韦芳芳曾经和邸哥求和,百般哀求,邸哥没有心软。如果她后来知道自己怀孕了,可就不一样了。按照常理她应该挺着大肚子再来找邸哥,或者生了以后,抱着孩子来也行。 你不了解女人的心态,都一个德行。怀了谁的孩子,谁就欠自己的了,祖宗十八代都得感谢自己……她怎么连试都没试,就躲一边自己生去了,这不是王八钻灶坑,憋气带窝火吗?” 邸哥接着道:“如果她怀了我的孩子,来找我,我会不计前嫌,和她言归于好。把我们的孩子捧成掌上明珠。” 我看了邸哥一眼,道:“韦芳芳会不知道这个情况吗?她混迹欢场多年,会不懂男人的心吗?她深知邸一封对她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她只要把孩抱回来,往邸哥怀里一扔,就齐活了!只有一个可能他怀的不是邸哥的孩子,所以她找不出……” 史鸿飞脸色一变。他可能从来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 “这是第一个于理不通的地方,第二个,她即使不回来找邸哥,也不该去找你啊,你算哪门子葱啊?明知道你和邸哥是死对头,还把邸一封的女儿交给你霍霍?这不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吗?韦芳芳虎到这种程度了吗?” 史鸿飞有点坐不住了,他站起身,缓了缓,又坐了下来。 “你用的是权谋机变,我看的是人心,是本性,虎毒还不食子呢,都是当妈的人,我确信韦芳芳不会这么干!” 史鸿飞看着我,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我如此精妙绝伦的布局,会毁在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手上!你是医生,看见出生证明还会有这些怀疑?” 我憋不住笑了道:“我要不是医生,我就信了。 出生证明这玩意儿,很简单。我在医院我知道,生完孩子,当妈的说爹是谁,医生就给填谁,谁闲的,去核对这个事!填谁谁就是爹啊?” 史鸿飞被我气得一翻白眼,我走到他跟前问:“这份儿出生证明,你当年也做了手脚吧?” “这你也能猜出来?文文两岁时,韦芳芳突然重病不起,她给我打了个电话求助,并且知道我没有子嗣,希望在她去后,我能收养文文,然后把文文的一切转交给了我,我一看出生证明,父亲这栏空着,于是疏通医院给邸一封填上了……” “你他们也太阴了!”邸一封奔他就去了,我赶紧嬉皮笑脸地拦住道:“行了,他阴,你也不是啥好东西,谁也别说谁了!乌鸦站猪身上,一样的黑!” 邸一封瞪着我道:“我怎么不是好东西了?” 我掩着嘴笑道:“你是啥好东西?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我不跟你说了吗?人间正道是沧桑,要用善良打败他!” 第48章 史鸿飞最终入归笼;邸一封真情感文文 “可别逗了,用善良打败他?”邸一封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不可一世地瞪着我。 我嫣然一笑,点点头。 这时,史鸿飞拍了一下大腿,无限遗憾道:“好戏没看成,嗨!邸一封你要是从窗户一跃而下,该多好,那才符合你的气质!” 然后他起身欲走。 我笑着说:“您留步!” 他回头看着我道:“还干什么?”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机一直开着,那头是午南。 “午南,你都听到了吧?这家伙儿会说话了,说的还挺溜呢!你快来把他抓回去吧!”我急急地说。 话音刚落,午南带人就冲了进来,午南笑呵呵地说:“史老板,病好的这么快啊?好了就行,咱们走吧。”然后“咔嚓”一下送他一副银光闪闪的小手镯。 史鸿飞也乐道:“回去你不怕我又不会说话了啊?” “一招总使就不香了,你还是想点别的办法吧。”午南搂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要走时,午南回头看看邸一封,道:“今天你先处理家事,过后我来找你,咱俩儿唠唠柴老仙的事!” 邸一封一笑道:“行,处理完家事,我主动去找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邸一封望着史鸿飞离去的身影,转头看着我说:“这就是你说的善良啊?我看你这招有点损呢?” 我一捂脸,道:“有时候该损的时候也得损。” 等众人去后,邸一封在文文和小杜面前走来走去,一言不发。 文文自觉不好,“扑通”一声跪倒在邸一封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号啕不止,道:“我上了坏人的当,我不是故意的,邸哥你饶了我吧,我是爱你的……” “不要说这种话!”邸一封厉声喝止她。 然后他慢慢蹲下来,把文文扶正,问:“你对你母亲还有印象吗?” 文文摇摇头,哭着说:“干爹,不,史鸿飞总是把我领进密室,让我看妈妈,每次我都很害怕,不敢看她……”说这话时,她还在浑身打颤。 邸一封站起身,走向保险柜,低着头寻思了几秒钟,像是在下什么决心一样。 随后他打开了保险柜,拿出一张发了黄的照片,走回来递给文文说:“我也只有这一张,你留着做个纪念吧。” “这是我妈妈?她好美啊!”文文看着韦芳芳的照片,眼泪噼里啪啦掉在照片上,她不住地用手抚摸, “嗯嗯,他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她也很聪明,很温柔,善解人意。”邸一封温和地笑着说。 文文抬头看着邸一封,眼泪磅礴而下,邸一封像个长辈一样,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如果说这世上有个人真正爱过她的话,那个人就是我。你是个在仇恨里泡大的孩子,我看着都心疼。如果我早知道你是韦芳芳的女儿,我会是个好叔叔的。” 文文伏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道:“对不起,我错了……” “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咱们听话,去把流产做了,好不好?” 文文无奈地点点头。 邸一封一招手,小林子跑过来,邸一封道:“找一个好一点儿的医院,好一点儿的大夫,尽量别遭罪,流产做完,给她找个地方休养,然后送回她乡下养父母那里……” 小林子点点头,走过来,轻轻地拉拽文文,见文文不动,小林子倔强地一仰头,道:“你就别哭了,我就看不了你哭,不知道咋回事,一哭我就心慌……” 我和邸一封对视了一眼,他忍不住地闷笑,道:“小林子,我给你放一段时间假。” 小林子吓一跳,惊问:“邸哥,我犯什么错了吗?” “不是,你跟到乡下去,多照顾文文一段时间,不要着急回来了,多久都行。” 小林子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眼底却划过一丝喜悦。 这小子情窦初开了。 小林子搀扶着文文下楼以后,我和邸哥站在窗前看着这两个年轻人。 邸一封叹道:“这多好,年龄相当,有共同话题,一起变老,找什么中年大叔啊?个个不是人!” 我有点于心不忍道:“邸哥,这个孩子没问题,可以生下来的,毕竟是你的骨肉,真的不要了?” 他看了看我,道:“我确实不差多一个孩子,可是孩子来到这个世上得有人爱啊,不是有钱就能长大成人的,文文从一开始就把这个孩子当成了工具,生下来多半仍然是她的工具,她不会爱他的,不爱就别生了,生的都是孽!” 第49章 邸哥网开一面放小杜;警局自首变崩坑 邸一封把眼神儿冷冷地落在小杜身上:“至于你,小杜,我还一件事问你,你最好实话实说,水仙杀了三个人,然后史鸿飞到工地闹事,水仙去处理,回来后尸体不见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不?” “是我把尸体拉到西山公园厕所扔了的!”小杜一直跪在那里,浑身是汗,我觉得他快虚脱了。 “这要是在以前,按我的脾气,我非活埋你不可。邸哥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这么做?”邸一封皱着眉,问道。 “不是,是我自己不是人……”小杜低下头,小声说。 邸一封手起掌落,就是几个大嘴巴,道:“虽然你差点要了我的命,但是我这几个嘴巴是替水仙打的!” 我咳嗽了一声。 邸一封叹了口气,道:“你走吧……” 小杜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茫然失措,没敢动。 我赶紧过去,拉起他,道:“你傻了,还不快走,你被解聘了,另外找工作吧!” 小杜看着我“啊?”了一声,我已经把他推出了屋子。 我回到屋子里时,邸一封正背着手,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怕我宰了他啊?” “他死不死谁儿女?我才不关心他呢,我怕你犯法!好歹鬼门关里走一趟,以后好好的吧!”我瞪了他一眼。 这时老公突然“嗷唠”一嗓子说:“该到我了吧?” “你怎么了?”邸一封诧异地看着他。 老公一把抢过我的包,从里面翻出一堆收据,道:“哥们儿一场,油费我们自己出了,这一万块加急费你得给我报销了!” 我一听连忙往后拽他,他一怂得我道:“有啥不好意思的?咱们小门小户,一万块是小钱儿吗?” 我扯着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说少了,加急费一万,化验费三千六,零头抹了,邸哥你给报一万四就行!” 邸一封翻了一下眼珠子,问:“我怎么听蒙了呢?这零头怎么抹的?” 老公赶紧抢上前,道:“这败家老婆,就是不会算账,怎么还越抹越多呢?来来,邸兄弟我从中间撅一下,你给一万五就行!” 康小妹一直抱着膀子站在一边看热闹,此时一把夺过票子,对我说:“你们救邸哥一命,就等于救了我们娘俩儿,这钱我给你报,零头全抹了,我给你们两口子报两万。” 老公拍着手嘎嘎笑道:“小妹子!敞亮!来来,转账吧!”老公掏出了手机。 钱到手以后,我拽着老公就走,他道:“这都中午了,他们不安排饭啊?” “就认得吃,赶紧走吧,看不出听来啊?” 他还晕头转向,我拉着他出来,道:“你看不出来康小妹要跟邸哥说事儿啊?” 老公回头看了看,一边走,一边问:“他俩儿要说啥啊?” 我神秘一笑,道:“过后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邸一封就来找我了,到:“你跟去一趟局里吧。有你在,我和午南探长好说话。” “干啥?”我问。 “找午南探长自首啊,史鸿飞把柴老仙供出去了,柴老仙一旦进去,我也就快了,我得抢在他之前,争取个宽大处理的机会……” 我一听,叹了口气,虽然非常担心,但是还是挺支持他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也是早晚的事儿。 一路上邸一封紧绷着脸,眼神儿凝重,一言不发,我知道他现在又到坎儿上了。 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我笑着问:“昨天我们走了,康小妹跟你说啥了?” “说娇娇找她了,承认都是她背后捣的鬼,引诱了我,给我下了药,拍了照片……” “娇娇给你下药了?”我惊讶莫名。 “下啥药啊?我还用别人下药?她这么说无非想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罢了。” “娇娇还是挺讲究的。”我点点头。 “康小妹要和我复婚,我没同意。”他眼神幽暗的看着前方。 “为什么不同意呢?你不是一直没放下她吗?”我很奇怪。 “我都不知道自己今天结果啥样,复婚了咋整,让她在外面等我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觉得他有点道理,也是的,前途渺茫,复婚了真不知道怎么办? 午南看见邸一封如约而来,非常高兴,热情地揽住他的肩膀道:“一诺千金啊!不错,走吧,说说吧。” 邸一封进了问询室,喘了几口粗气,缓缓地说:“柴老仙这个人虽然是个领导,但是贪财好色,而且不是一般程度。我的很多工程,最后的审批都在他的手上,我如果不答对他满意,工程是拿不下来的……” 正这时,他电话响了一下,吓得他一哆嗦,看了一眼短信,不好意思地说:“现在的手机虽然方便,但是随时随地就响,也他妈怪吓人的……” “那你是怎么答对他满意的?”午南笑嘻嘻地接着问。 “都是常规操作,年节礼品必到,定时问好请安,有事冲在前面,跟对待亲爹差不多……” “嗯嗯,那都是什么礼品啊?”午南问道。 “我也记不住了,我只记得给他送过一条大鱼,那可是鱼王,两米来长,我花了四千多,买完就给他送去了……” “鱼?两米来长,那竖起来比你还高呢?”午南有点生气了。 “嗯嗯,比我个头猛点!”邸一封认真的说。 “后来呢?”午南又问。 “后来让他炖了吃了!”邸一封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午南气得一拍桌子,道:“你是来自首的,还是来崩坑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邸一封很无奈地扬扬手。 “好吧,鱼是毁尸灭迹了。那我问你,青青是怎么回事?”午南咬着后槽牙问。 “青青啊?他不是有病了吗?我帮他雇了个小保姆照顾他,没想到两人日久生情,谈上恋爱了,男未娶女未嫁的,这个不犯法吧?” 午南脸都气青了。 从警局出来,他从兜里拿出烟,猛猛吸了一口,我看准机会,扑到他身前,手伸进他的裤兜里,摸走了他的手机。 他开始一愣,后来也没搭理我,靠在车上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忙活了一阵才发现,手机有指纹锁,我根本打不开。 然后我慢悠悠地走回来,不好意思地说:“打不开,还给你!” 在他伸手要接时,我一个擒拿捉住了他的大拇指,在手机上一按,手机打开了。 我迅速翻动,找到了刚才那条短信,只见短信是个未知号码发来的,写的是:“柴已跳楼,确认死亡!” 我惊讶地喊了出来,怪不得刚才他的态度急转直下,好好的自首变成了调侃,原来柴老仙已死,他的危险解除了! 我奔到他身边,怒吼道:“不是你干的吧?” 他像个八爪鱼一样张着手,呆愣在那里,许久说:“你摸我手了……” “啊?你说啥?”我被他整懵了。 “你不但摸我手了,还把手伸进了我裤子里掏东西了……” 这给我气的,使劲一推他,道:“你有没有正型?” “没有,那你给我修一下型呗?好了,我啥也没干,我都学好了,他不是畏罪自杀,就是别人干的,我就是赶上顺风车了……” 难道他的运气这么好吗? 第50章 小妹求计欲复婚;番番出招定乾坤 我正在忙活时,康小妹的电话居然打给了我,急急地说:“番番姐,你来别墅一趟吧,我有事找你帮忙。” 我犹犹豫豫地来到别墅,却见康小妹在走廊转来转去,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看见我,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道:“番番姐,你招多,你教教我!” “我教你啥呀?”我让她说糊涂了。 “我想和邸一封复婚,他不同意。” “不会吧,他怎么说的?”我很疑惑。柴老仙已死,他已经没了后顾之忧,怎么会还不同意复婚呢? “他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好马不吃回头草,不复,就把我撵出来了!”她气呼呼地一跺脚,“我必须和他复婚,看着他,他这样老是自己单着,不知道哪天又惹上什么煞星,出了什么事故,吓死我了!” 我抱着膀子看着她,忽然明白了,邸哥不是不想复婚,是想磨磨她的性子,挫挫她的锐气。 然后我舔了一下嘴唇,道:“那你能听我的吗?你能豁的出去吗?” 她一听,满面羞红道:“你该不是要我主动和他那个啥吧?” 我一招手,她附耳过来,我如此这般,说了一遍,道:“你去吧,准成!” 她边走边回头看我,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疑问,好像在说:“你这招能行吗?” 但是无论她怎么敲门,大呼小叫,邸一封就是不搭理她。 忽见康小妹柳眉倒竖,后退十多步,瞬间加速,一个冲刺,到门前抬起一脚,破门而入! 真猛啊! 只听得邸一封受惊不过,一声惨叫! 许久我蹑手蹑脚走到门边,顺门缝往里面看。 康小妹拽着邸一封,道:“要和你复婚!” 邸一封冷着脸道:“不复,净你家粮票了呢,你说离就离,你说复就复啊?” 康小妹咬了咬牙,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抱着他的大腿,抬头望着他说:“不复我就跪死在你面前!” 邸一封“妈呀”一声,捂着胸口说:“吓死我了,你这是啥招啊?谁教给你的!” “番番教我的!”这也太实在了,这给我气的。 邸一封也气乐了,拔腿要走,康小妹死死抱住,道:“我必须和你复婚,我要看着你,我离不开你,我要和你……你……” “啥呀?”邸一封憋得脸通红,问道:“你要说啥?” “我要天天和你在一起……睡觉……”康小妹说完,自己都快昏过去了。 邸一封笑得前仰后合,道:“你给我起来!” “我不起来!”康小妹执拗地说。 “我同意了!” “我不起来!”可能是太紧张,康小妹自己也懵了。 邸一封低下头,戳着她的额头说:“我都同意了,你还不起来,你要干啥?” “你同意了?”康小妹欢天喜地从地上爬起来,搂住他道:“这也没什么,给自己老公下跪不磕碜。老公,咱俩儿复婚得有仪式感。” “行,那再办把婚礼?大型的!”邸一封将她搂进怀里亲了又亲。 “不是,不是,不要那个,咱俩儿说个结婚誓言就行。” “好,老婆说啥是啥。”邸一封宠溺无限地看着她。 “我说一句,你跟我说一句。” “好。”邸一封稀罕吧叉地搂着她说。 “邸一封跟康小妹自愿复婚,重新结为夫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邸一封古怪地看着她道:“老婆,你这词儿不对,咱俩儿是复婚不是拜把子!” “不,我喜欢这词,你就跟着说吧。” 邸一封苦瓜着脸,跟着嘟囔了一遍。 康小妹一下搂住他的脖子道:“发完誓了,就准了,你要再敢出轨,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邸一封吓得一哆嗦,道:“这么个同年同月同日死啊?” (第十卷,大结局) 后记:这一卷因为身边挚友三次婚史而触发的灵感,邸一封乃第一疯之意。 下一卷为灵异悬疑推理故事,特邀我的老师兼好友还在凡尘老师一起写,主角仍为凡尘老师,敬请期待。 第1章 进修租房遇低价;邻居警告是凶宅 进修安排妥当。 为期半年。 中介已经按要求给我租好了一个房子,独门独院,重要的便宜出天际。 看房子时,我开心的手舞足蹈,这是一处小二楼,房主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叫白玉山,口齿伶俐,热情似火。 “怎么这么便宜呢?”我有点疑惑。 “我着急去外地,我姐姐也没时间照顾,房子就怕空,不怕住,就当给我看房子了。价太高了,搬人,租着费劲。 姐,你可以招合租,整的好,你还能赚点。”他体贴地冲我笑道。 然后他一切交割妥当,签了合同,收了钱,他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两层楼,挺宽绰,我又不太善于收拾整理,只是把二楼卧室,书房和一楼大厅简单弄了一下。 花草树木浇了下水,即使这样,还把我累的腰酸腿疼。厨房还没整呢! 快饿死了,我得去弄点吃的! 然后我喜滋滋地来到对面一个小餐馆,要了碗麻辣小面。 服务员看来也是老板娘,给我端面地时候,笑呵呵地问:“妹子,我看你刚才在对面小楼里进进出出的,你干啥呢?” “我租了对面的小楼,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我可能没事就在你家吃饭了。”我也笑嘻嘻地回答。 “嗷呦!是吗?啊…啊……那挺好……”她一连用了好几个感叹词,表情风云变化,古怪异常。 “大姐,你这是啥表情啊?”我有点懵了。 “外地来的吧?”她转而笑眯眯地问。 “嗯嗯,下面县的。”我点头说,开始秃噜我的面,面很好吃,味道不错。 她没再说什么,又去招呼别人了。 吃完面,我结了账刚要走,老板娘慌忙来送我,道:“妹子,咱们这儿有个规矩,睡觉前留一盏灯啊!” 然后她在我身后,慢慢关了门,脸一半在阴影里,一半在阳光下,带三分呆板,七分诡异的笑容。给我吓得一哆嗦。 这老板娘怎么鬼里鬼气的? 之后我去了超市,准备添置点生活用品,超市老板是位爽朗的大哥,我一边选东西,一边和他闲聊,道:“旁边这个小二楼,大哥,您知道吗?” “哪个?”大哥一皱眉头。 “就是你家旁边那座,我有个朋友,是外地的,要租房子,但是我听说这房子有点古怪,所以跟你打听打听。” “那算了。可别让你朋友住了!”他斩钉截铁的说。 “啊?”我手里的东西差点掉地上,“怎么呢?” “那是个凶宅,房主夫妻都死在那里里了,十多年前的事儿了,留下一对儿女。 凡是租过这个房子的都没得好,不是生意破产,就是重病缠身,要多邪性有多邪性!” 我的心开始狂跳,不住地点头。妈的!我说怎么这么便宜!狗娘样的,我都套了,这可咋办啊? 付了账,我忐忑不安地回到小二楼。 仔细看这个房子,一楼客厅很大,旁边有几个小屋,花木奇石,交错摆放,陈设虽然老旧,但是也古色古香。 可以看出原房主经济条件不错。品味也相当有水平。 于是我叹了口气,道:“福人搂住坐,一福压百祸!冤有头债有主的,可别整我啊!” 地板是浅色大理石的,我刚走几步,就觉得有回响,好像有人跟在身后,跟我同频走动,回身时,什么也没有…… 上得二楼,刚想把所有房间都打开看看,突然没了方向感,找不到下去的楼梯了。 晕头转向地闯进了书房,我叹了口气,索性坐在书桌前摆弄笔墨纸砚,这些东西都落了一层灰,可见很久没人动了。 原房主原来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主儿,正好我也有这个爱好,于是翻着陈年的作品逐一看了起来。 有几幅手法作品,劲道有力,力透纸背,我不由心中佩服,写的真不错。 随手拿起一张,打开来看: 鬼门关话旧, 望乡台赏月, 血湖池观莲, 奈何桥待渡, 剥衣庭纳凉, 滑油山踏青, 恶狗村访友, 孟婆荘小饮。 ……… 我靠,这…这…写的什么啊? 忽觉得头发发麻,赶紧将这幅书法作品卷起来,扔到书柜上,回身欲走,只听得身后“噗嗤”一声怪笑,同时稀碎而刺耳的口哨声从身后传来…… 第2章 惊魂总在午夜时;番番无奈求合租 回头看时,只见窗帘晃动,我猛的拉开窗帘,却见窗户年久失修,破开了一条缝,风从外面钻进来,吹落了刚才的那卷书法作品,那卷纸还在地上轻微滚动,我定睛看时,它又不动了,老老实实躺在地上。 我重新捡起那卷纸,塞进柜子里,狠狠关上柜门道:“净吓唬我,关你小黑屋。” 夜晚就在这样的一惊一乍地氛围里来了。我躲进卧室,反复确定门是否关严。 我感觉我要得强迫症了,总是不放心。 终于我换好了睡衣,钻进了被窝里,心里想:“这回可没事了。” 手刚碰到床头灯开关,突然想起了面馆老板娘的话,睡前留一盏灯!于是手又缩了回来,任凭灯亮着,发散着银黄的光晕。 不知不觉我进入了梦乡,觉得自己还在乱走,地上突然冒出水来,好在没有弄湿鞋子,正想着是不是洗手间忘了关水龙头,忽然响起来脚步声,沉重,震得人心慌意乱…… 我忽然想起来,这应该是个梦,我应该在梦里,所以,勇敢点,不用怕,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假的……但还是浑身哆嗦,阵阵发冷…… 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东西,我不管看与不看,那家伙就在那里。 我能清楚地看见,那个东西像个人,就是没有头,头在手上拎着,“啪嗒啪嗒”滴着血,血珠融进了地上的水里,很快水里便猩红一片……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个家伙,道:“你不用吓唬我,你死跟我也没关系,有事儿您说话,有什么线索可以告诉我,我也许能帮你把案子破了……” 我能听到自己的说话声,估计那个家伙也听到了,忽然他手上的人头翻转过来,冲我呲牙一乐,我终于坚持不住,大叫一声从梦里醒来…… 我捂着胸口,大声喘息,不是说鬼也怕恶人吗?我还是不够恶! 我翻身下床,准备上趟厕所,人一害怕就尿急,结果“爬叉”一声,踩进了水里…… 我连喊带叫,连蹦带跳,这他妈的是梦没醒,还是真的? 跳了一阵,忽然听见了卫生间里面传来的“哗啦啦”的流水声……赶紧跑过去一看,水龙头真没关! 得亏吓醒了,要不然放一宿,还不得把我飘走啊!我赶紧关了水龙头,收拾残局,一直闹到天光渐亮! 我必须找个合租!陪我做伴,要不非得被吓死不行。 朋友圈,工作群,患者群,只要我能说话的,通通发了信息,于是我的招租广告像海捕文书一样飞了出去…… 很快就有回音了,一个陌生女人打来电话,想要合租,我马上约了她见面。 是个神采奕奕的大美女,三十多岁,进了二楼,就到处看,我给她热情地介绍了一下房子的情况,除了闹鬼之外,什么都说了。 她点头道:“那就是这里了……” 许久我还是于心不忍,问道:“你胆子大不大?” 她疑惑不已,问道:“怎么?合租对这个还有要求吗?” 我支支吾吾许久道:“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邻居说这里闹鬼!你要是胆子小,怕吓坏了……” 她恍然大悟道:“闹鬼啊?那太好了,我朋友租,不是我租,吓死他才好呢!成了!不过,他是位男士,你不介意吧?” “男士?那怎么能行?这孤男寡女,这……”我还在犹豫。 她反而笑道:“大姐,你放心,我朋友人品绝对好,不会乱码七糟的……,再说了,你这闹鬼的房子,女的谁敢和你合租啊?” 我一听也有道理,全当壮胆了,大家白天各自都忙,无非是晚上睡一觉,都不一定能见到面,也没啥不方便的。 “姐,下午,他一到,我就领人过来了……” 第3章 相逢原是旧相识;凡尘老师来合租 我从来没有这种盼星星盼月亮的感觉,这回感受到了。临近黄昏时,合租的人终于到了。只见那个小妹子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一个高个子,身形偏瘦,拎着个皮箱,洋洋洒洒地走了进来。 我赶紧跑出去迎接。 “凡尘老师!”我都快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使劲揉了揉。 凡尘老师也愣住了。 突然调头,拽着皮箱要走,道:“啊呀妈呀,是她啊,每次遇到她都没好事,我可不跟她合租!” “哪里跑!”我冲过去,骑在他的皮箱上,诡笑道:“这都是命里注定的!” 那女人也连忙拉住他说:“表哥,住我家,你又不愿意,我这都人家说好了的,不能出尔反尔!” 于是我们俩把他架进了屋子,感觉跟抢压寨夫人差不多。 他也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拉着他上下楼地跑,然后说:“咱俩儿合租,你占便宜去吧,我只要二楼那间卧室,余下的都是你的,客厅是你的,阳台是你的,厨房是你的……” “你快拉倒吧,我是跟你合租,不是你的男佣!什么玩意儿就都是我的了!” 我嘿嘿傻笑着说:“你要这么说,我也就不客气了,知道你会做饭,带我一小口就行,房租我给你免一半……” 他想了想,觉得也行。 “怎么闹鬼了?”他终于把房子看了一遍,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问。 “具体我也不太知道,都是周围邻居说的,这里十多年前发生了一起命案,屋主夫妻被杀了,只留下一双儿女,他儿子我见过的,跟我签的合同,之后就关机了,我死活联系不上了……”我气得一拍大腿。 “你联系他干啥?”凡尘老师笑呵呵地问。 “退房啊!这老吓人了,这可是鬼宅,我昨天大白天的,上二楼就转向了……”我吐槽道。 “不是鬼宅,你也转向,迷路这件事对于你太常见了……”凡尘老师喝了口茶,抿着嘴笑。 他表妹看我俩儿认识,放下心来,道:“我表哥,被单位外派学习,我说让他住我家,他左一个不方便,右一个不合适的,这回好了,在这里住下,我也放心了。 你们看着安排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她笑吟吟地起身,我和凡尘老师送她到门口,她回头笑道:“别送了,你俩儿回去吧,那位大哥你也别送了……” 我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哪里还有位大哥?” 小表妹拍着手笑道:“我吓唬你俩儿呢!”然后转身走了。 也是个淘气的! 回到屋子里,凡尘老师在楼下选了间卧房,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开始整理。 我则跟在他后面磨牙,他开始还搭理我,后来终于不耐烦了,道:“来来来,你看看窗外那是啥?” 我刚转身去看,他顺势一推,把我推出了屋子,插上了门! 我竟然被轰了出来。 于是我在客厅里叉着腰走来走去,大声说:“没事,你忙吧,我给这个竹子剪剪枝!” 凡尘老师一听,瞬间从屋里出来了道:“你会吗?把剪刀放下,再弄死了!” 我一咧嘴,可怜兮兮地道:“老师,我饿了,你做点饭呗!能吃饱就行!” 他瞪了我一眼,去了厨房。 简单的米粥和两碟小菜,很快就上桌了,他一边吃,一边问我:“你生活自理能力这么差,还没被老公打死,咋办到的?” “我不差的,我还行的,就是他不相信我!不让我干!时间长了,我就不会了……”我赶紧给自己辩解。 “行,我相信你,吃完饭把碗刷了,下顿饭你做。”他郑重其事地说。 我一边喝粥,一边说好。 一夜安寝,凡尘老师来了以后,宅子居然安静了,也不闹鬼了。我心稍安。 一大早,我赶紧爬起来,冲进厨房,心想我必须给凡尘老师露一手,不就是做饭吗? 凡尘老师洗漱完毕,笑吟吟地走进饭厅。 我赶紧讨好地说:“好饭了,在锅里呢,面条,茄子酱!” 他点点头,走进厨房,拿开锅盖,只看一眼,就惊呼起来。 我吓一跳,跑过来,问:“怎么了?” “茄子酱上面那一坨白咕咕的是什么?”他指着锅里问。 “面,面条!”我也不知道好好的挂面条怎么糊到一起去了,不解地说:“奇了怪了,刚才酱里有很多汤,我寻思把面条扔了一煮……” “你不知道,得把酱盛出来,另外添水烧开煮面条吗?”凡尘老师怒气冲冲地说。 “你吼什么吼?我不寻思这样省事吗!”我也翻脸了。 第4章 凡尘研究陈年旧事;番番门口挨个发饼 早餐泡汤了,我和凡尘老师只好出去吃,凡尘老师一边吃,一边乐,道:“我知道你老公为什么不用你做饭了。” “为什么?”我抬着眼望着他问。 “不够生气的。”他笑道。 之后我俩儿各自上班。 等我下班后,回到出租屋时,门开着,证明凡尘老师已经回来了,可是却不见人。 “凡尘老师?”我大声呼喊。 他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些东西,道:“别喊了,我在这里。” “嗯,你研究什么呢?”我走过去,好奇地问。 “找到了一些资料,这位原房主是木材商人,这里有很多进出货的合同和单据,看数额,挺赚钱啊!” “是吗?看房子装修就能看出来,他家应该挺有钱。可惜有钱也没用了,夫妻两人都死了。”我唏嘘不已。 “这里还有一个通讯录,十几年前大家的通讯录还都用笔记呢。”凡尘老师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我。 我翻了翻,笔记本已经泛黄,满满的都是岁月的痕迹,字迹却很清晰,硬笔写的不错,上面的联系人也很多,记录的相当详细,住址电话都有。 “看来原房主是个挺细心的人,一切很有条理。”他慢条斯理地说。 “但凡生意成功的人,没有傻的,都有两下子。”我赞同道。 “这原房主叫什么名字?”我问道。我只知道他儿子叫白玉山。 他一招手,让我进书房,从书桌上拽过来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本。 我一看,结婚证! 男的叫白金城,女的叫鲁玉玉。两个人都青春靓丽,头微微靠在一起,幸福的浅笑着。 “嗨!可惜了,多好的一对儿啊,还生了一儿一女,有花有叶的。这么美满的一个家庭,就这么毁了。凶手是谁呢?太狠了!”我不由唏嘘不已。 “这个案子破了没有?”他抬头问我。 “啊?我不知道啊,没问。”我眨巴了两下眼睛。 “估计是没破,如果破了,这里就不会被变传成凶宅了,我今天上班,同事们知道我住在这里都吓一跳,说这里很邪性,劝我搬走呢!”他把结婚证又扔回盒子里,还想继续研究。 我一把扯住他,嬉皮笑脸地问:“老师,你做饭了吗?我要饿死了!” “你真把我当男佣了?”他瞪着眼睛,抗议道。 “没有,没有,没做算了,咱俩儿去吃面。”我赶紧松开他,满面堆笑地说。 “行了,鸡蛋饼烙好了,菜也炒好了,就等你回来,做一个汤就行了!”他去了饭厅。 我喜滋滋地跟在后面,叽哩哇啦地跟他说进修的琐碎事儿,他只是点头,不怎么搭理我。 看他去做汤了,我赶紧洗了手,蹑手蹑脚潜进厨房,端起那摞饼,一边抱着盘子吃,一边走出小二楼,在门口看热闹。 突然过来一群小男孩儿,八九岁左右,可能是周围邻居家的宝贝儿们。 “阿姨,你吃啥呢?”一个男孩儿,忽闪着大眼睛,抬头看着我问,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鸡蛋饼。”我笑嘻嘻地说。 “好吃吗?”他又天真地问。 我赶紧拿了一张递给他,道:“特别好吃,你尝尝。” 小男孩儿接过去,大口吃起来,一个劲说好吃。 瞬间别的孩子也围绕过来,我只好每人发了一张。 就剩一个空盘子了。 这时凡尘老师趴在窗户上,喊道:“开饭了,汤好了!” 我赶紧往回跑。 桌子上摆着两个菜,中间有一大碗酸辣汤,正呼呼冒着热气。 我坐下来,甩开腮帮子,开始吃菜。 “饼呢?你拿哪里去了?”他等了一会儿,问我。 我把空盘子从膝盖上拿出来,放在他面前,怯怯地说:“刚才在门口,一帮人小孩子说饿了,我给他们分了……” “分了?”他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 “嗯嗯,他们都说好吃!”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这顿晚饭,是不是让我整乱套了? “分了?咱俩儿现在吃啥!”他一拍桌子,终于怒了! 第5章 半夜惊魂鬼吹哨;凡尘老师留番番 “我去煮面条吧。”我赶紧起身说,态度那叫一个好,努力向凡尘老师不住微笑,都要笑出眼泪了。 “拉倒吧,谁知道你能煮成啥样?”他进了厨房拿回几个面包,道:“得亏我有后手,对付一口吧,我辛苦烙饼,整了半个小时,一口没捞着吃!”他气哼哼地不停地用眼剜我。 这顿饭我吃的小心翼翼,不停地说好话。 吃过饭,我赶紧主动去刷碗。 收拾妥当,我乖乖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今天我得绕着他走,没的触他霉头,让他训斥我。 看了会儿书,困意涌了上来,伸了伸懒腰,简单去洗漱了一下,把自己扔到被窝里,心想有凡尘老师在楼下坐镇,我得美美睡一觉。 不知过了几时,没想到竟然听到有人喊我,像是凡尘老师,又不确切,我赶紧跑出来,那个声音一直在前面忽远忽近,低沉迷茫…… 我仔细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人影,拎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后背对着我,像鬼魅一样,在我眼前时隐时现…… 正当我想转身逃跑时,不知怎么的,转眼又来到门口,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坐在门口,抱着肩膀,将头埋在臂弯里,正在抽泣! 我刚想过去,问他怎么了,突然一阵旋风吹来,将我掀翻在地,迷雾漫天而起,沾在身上,我浑身像被水洗了一样,同时疲惫不堪……我努力爬了起来。 那个男孩就在这时,铜铃般笑着抬起头,我一看他居然没有五官,乱乎乎一片……然后他向我伸出手来,血淋淋的,道:“我饿,给我一张饼……” 我“嗷”一声从梦里惊醒……连忙打开了床头灯,才发现浑身汗透,赶紧下了床,喝了几口水,来回走动着,平息自己的错乱的心跳。 突然一阵哨声传来,仿佛贴着我的耳膜,凄厉婉转,如泣如诉…… 我汗毛都竖起来了,二话没说,抱着枕头就下了楼,使劲砸凡尘老师卧室的门…… 许久凡尘老师睡眼惺忪地打开门,问:“大半夜不睡觉,折腾啥呢?” “咱俩儿换一下房间呗?我那屋有鬼吹哨……”我仍然惊魂不定,语气不稳。 他捂着胸口道:“我没让鬼吓着,迟早被你吓死!哪有鬼吹哨?” 我一把将他拉住,拽上了二楼,进了我的卧室,说道:“你听,你仔细听!” 我们俩侧耳听了许久,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我都来气了,这个鬼怎么还带歇气的?你倒是接着吹啊? 凡尘老师叹了口气,道:“我算看明白了,不折腾我你难受啊?行了,我同意和你换房间了……” 他一头扎进我的被窝里,道:“出去给我带好门!” 没到半刻钟,我又开始咣咣砸他的门,他怒不可遏地打开门问:“又怎么了?” 我哆哆嗦嗦地说:“一楼也有鬼吹哨,比二楼声还大呢!” 他抱着膀子,眯着眼睛,舔了舔嘴唇,问道:“你是不是就想和我一起睡?” 我看了看他身后的大床,小声说:“那张床是一米八的,我只需要一小块,我靠边睡,保证不打扰你……” “你真当我是柳下惠呢?你想什么呢?”他气得火冒三丈。 “你看你,又急眼了。有啥急眼的,我不是害怕吗?真有鬼吹哨。再说了,翠花和你住一晚上,不也没啥事吗?” “那也没在一张床上啊!”他气得一甩手。 “那你还和王嫂一被窝了呢,那不也没啥事吗?” “那我不是昏过去了吗!”他一推我,没好气地关上了门。 我委屈巴巴的在他门口坐了下来。 心里想:“这可怎么办,我怎么到哪里鬼就到哪里?” 正琢磨时,门开了,凡尘老师一把将我薅起来,拽进了房间,狠狠关上了门…… 第6章 凡尘老师捉鬼;番番夜宿没人形 等我下班到家,凡尘老师正背着手在门口溜达,我赶紧跑过去问:“干什么呢?” “捉鬼呢。”他笑嘻嘻地说。 我也跟在他身后,不停地问:“怎么捉啊?” 可能是跟的太近了,他回身突然拉住我,将我往怀里一搂,我惊叫一声,向后退去,他哈哈大笑道:“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老师,咱不带这样的,要抓色鬼吗?”我弯下腰,捂着胸口说,不停地大口喘气。 “你都跟我一屋睡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戏谑地看着我问。 我立定脚跟,不甘示弱地道:“跟你一屋睡,和跟你睡是有本质区别的。你赶紧抓鬼吧,要不我还和你挤一屋,难受死你!” 他咬了咬牙,道:“你等着,总是无法无天!等哪天我控制不住的!” 转身继续溜达。紧绷着脸,房前屋后这顿乱走。 “心烦意乱吧?”我嬉皮笑脸地说,“是不是喜欢上我了,还不好意思下手?”我突然促狭的跟他挤眉弄眼。 他看了我一眼,一脚蹬在墙根底下的一堆破砖头上,道:“你也就摊上我是个不乱来的人了,要不然……” 我没搭理他,心里话,这事情都是看人下菜碟,你要是乱来的人,我早就躲得远远的了,比谁都冷若冰霜。玩的就是心跳,斗而不破…… 入夜以后,我还是挤在他的床上,他换了好几个屋子,都没甩得了我,于是也缴械投降了,最后找了间有两张床的客房,道:“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你就不能坚强点,自己睡啊?” 我坚定地摇摇头。一想起那恐怖的口哨声,我就浑身不自在,死活我不能一个人睡。 突然我嘘了一声,道:“你听,鬼又开始吹哨了,这回你听见没有?” 他脸色一变,明显是他也听到了。 “看看,我是不是没骗你?真有鬼吹哨!”我仿佛得了理,跟他大声喊道。 他连忙“噗噗愣愣”地穿外衣,戴上手套,抓起手电筒到:“快穿好衣服,跟我去捉鬼!” 我手忙脚乱地一顿套外衣,顺手抄起一个棒子,煞有介事地跟在他身后。 他慢慢绕着房子走,边走边警惕地四下观察,我小声问:“你准备黑狗血了吗?” 他摇摇头,道:“没有!” “那你准备符咒啥的了吗?”我接着问。 他又摇摇头。 “那我不跟你去了,你这还不得让鬼抓走啊?”我回身欲跑! 他一把拉住我,道:“我准备了这个。” 我一看他掏出了一个大大的黑色方便袋! “开什么玩笑!这玩意能抓鬼吗?”我疑惑丛生,战战兢兢,这是一点儿专业知识也没有啊? “能,专门抓鬼用的,你就瞧好吧!”他胸有成竹地说。 慢慢地来到了房后,哨声时断时续,但是声音越来越大,我猜想不是什么人蹲在这里故意装神弄鬼呢吗?凡尘老师难道是决定用方便袋扣他?于是,为了配合他,我也高高举起了棒子! 正琢磨着,来到了他早先用脚踹的砖垛那里,那上面有很多废弃的空酒瓶子,风一吹,就唔啊唔啊的响起来!现在正在玩命地吹口哨…… 凡尘老师笑道:“终于找到吹哨鬼了,必须缉拿归案!”然后将那些破旧瓶子“噼里啪啦”扔到了他手里的黑色方便袋里! 瓶子装完,口哨声终于停止了! 我目瞪口呆看着他。 他拎着方便袋就走,绕到房子前面,扔进了垃圾桶里。 然后拍拍手,将手套摘下来,抖了抖,满眼笑意地问:“服不服?” “服!要不你怎么是老师呢!厉害!”我谄媚地假笑着。 他说道:“立马从我屋搬出去,自己睡,昨天晚上这一宿,我一眼没合!”他气急败坏地往回走。 “是不是激情难耐,欲火中烧?”我嬉皮笑脸地跟他闹。 他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自以为是!” “怎么自以为是了?人之常情,我虽然不好看,但是我也是女的啊?”我一边拉扯他,一边跟他逗壳子。 “快拉倒吧,你这一宿连打嗝带放屁,梦话连篇还磨牙,谁能睡着啊!”他终于忍不住给我一顿吐槽。 第7章 番番梦游误入地下室;凡尘寻踪发现违禁品 等我醒来时,凡尘老师正坐在我的床边,一脸忧虑地看着我,我奇怪地看着他,问:“咱俩儿不是分房睡了吗?你怎么跑到我房间来了?” 他叹了口气,端了一杯水,递给我,道:“你以前有梦游的习惯没?” “梦游?没有啊?”我扑棱一下坐起来,接过水,大口喝了,我还真的特别渴。 几秒钟的晕眩以后,我看明白了,我在凡尘老师的卧房里…… 我看了看自己,菲薄的粉色小睡衣,还好,还在身上,于是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的有点搞不清状况了。 “你砸了我的门,我和你说话,你没搭理我,然后转身去了地下室。 我一直跟着你,你跟中了邪一样,怎么叫都没反应,在地下室折腾够了,回到我的床上就睡了………” 我一捂脸,太不好意思了,我这是相中他的床了?他一掀被窝,也钻了进来,道:“我看我也整不了你了,你这是死活相中我了,那就把这事儿办了吧……” 我一骨碌从床上折了下去,笑道:“我还没考虑好呢,我先回我自己房间了……”然后栽栽愣愣地推门走了…… 然后我听到他恶狠狠的锁门声,我禁不住笑了,锁门有啥用啊?一砸不还得开吗? 回到我自己的房间后,我突然感觉到疲惫不堪,困意上涌,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直到有人敲门,我才费劲地睁开眼睛,先定了定神,看了一下房屋陈设,还好,在自己房间里。 我现在对自己也不确定了,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在哪张床上醒来…… 凡尘老师做好了早餐,我故意跟他嬉皮笑脸,拉拉扯扯。 他离我远远的说:“我快坚持不住了,你要是没那意思,最好离我远点,别老是挑战我的底线!” “一个大老爷们儿,心眼儿这个小,说啥话呢?”我不乐意地瞪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跟我玩游戏呢?”他把米粥放在桌子上,抬眼望着我。 “昨天晚上,我梦游,除了回到你的卧室睡觉,我还干了什么吗?”我看他状态不对,也有点担心起来。 他没说话,叹了口气道:“算了,吃饭吧!上班要迟到了……” 妈呀,这欲说还休的状态,还不说全说了呢,我这心一下子堵了起来,脸红心跳的不停,我昨天晚上到底干了啥? 这一天我都心神不宁,猜想各种情况,但是凡尘老师不说,我也破不了这个案子啊? 到家时,凡尘老师不见了,他进修单位轻松,离老宅也近,应该早回来了,不是被我整跑了吧?那可完了! 我楼上楼下的找他,他终于喊了一声:“别鬼哭狼嚎的,我在地下室!” 我心稍安。 赶紧跑进地下室,谁知刚打开门,就见凡尘老师举着一把猎枪对着我,面色冷峻,浑身都是杀气。 我“妈呀”一声,趴倒在地,手抱着脑袋,带着哭腔问:“我昨天晚上到底干了啥?你不至于用枪崩了我吧?” 他端着枪,围着我走了一圈,我看着他锃亮的皮鞋,禁不住浑身嘚瑟,道:“老师,你快放下,看走火了!” “你以后能不能消停的?不瞎整!”他突然厉声问我。 “能能能,我保证规规矩矩做人。”我忙不迭的保证。 他终于“噗呲”一声笑了,放下了枪,道:“这玩意儿这么好使吗?我不报警好了,留着对付你!” “报警?报什么警?”我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理了理头发,问道。 “私藏枪支还行?我必须报警啊,警察一会儿就来了……”他一边稀罕吧叉地看着手里的枪,一边说。 “哪来的枪啊?”我凑上前问道。 “昨天晚上你不是梦游吗?打开了地下室,一顿翻找,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我今天老觉得是个事儿,就下来看看,结果在暗格里发现了枪支,还有硬弩,都是违禁品,我就报警了……” “暗格?”我更吃惊了。 “嗯嗯,我学过点儿奇门遁甲,找暗格这种事儿手到擒来……”他摆弄着枪,低着头说。 “趁警察没来,给我玩玩……”我突然来了兴致,伸手去夺,他吓了一跳,连忙阻止,我俩儿拉扯时,“砰”的一声,枪响了…… 第8章 枪走火轰塌暗格;出警局又入宾馆 好歹枪口朝外,没对着我和凡尘老师,这一枪打在了他刚才发现的那个暗格上,只听得“轰”的一声,墙塌了一个大洞,暗格后面还有暗格,居然是空的! “抢什么抢!你不是说,不瞎整了吗?”凡尘老师吓冒烟了,一副要疯掉的表情,我看他快揍我了…… 还没等我解释,地下室的门被撞开了,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员冲了进来,把我和凡尘老师团团围住,凡尘老师扔了枪,一拉我,立马蹲下了…… “怎么有枪声!”领头的警员像个探长,厉声问。 还没等我说话,凡尘老师蹲在那里,说道:“别紧张,别紧张,我是报案人,我发现了枪支,不小心整走火了……” 那探长看我们赤手空拳,没什么危险,才让我俩儿站起来,他往暗格里面看去,只一眼,就说:“那是什么?” 我和凡尘老师也探着头看了过去,一堆骸骨堆在里面,个个奇形怪状,恐怖异常! 我“妈呀”一声,差点晕倒,凡尘老师一拉我,我顺势藏进了他的怀里,他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说:“害怕就别看了!” 我嘟囔道:“问题不在于我看不看他们,是他们看不看我?他们老盯着我!” 最后我和凡尘老师被请上了警车,拉回了局里。 “为什么会想到去地下室寻找暗格呢?”探长姓万,大肚翩翩,不修边幅,看着凡尘老师问。 凡尘老师道:“我们俩合租了这个小二楼,一住进来,这个房子就古古怪怪的……” 我立刻补充道:“闹鬼!” 万探长瞪了我一眼道:“闹什么鬼?青天白日的,别胡说!” 凡尘老师示意了我一眼,让我闭嘴,接着说:“反正就是透着邪性,她本来没有梦游的习惯,昨天晚上突然就梦游了,去了地下室,我一直跟着她,她在里面乱翻,就像找什么东西一样,然后她突然就盯住了那面墙,不停地用手砸……” “啊?”我吓一跳,拿起自己的拳头看了看,发现手小指腕侧乌青一片,我说怎么这么疼呢。 “今天我就是好奇,想看看那面墙有什么古怪,结果找到了暗格,发现里面有猎枪,硬弩和一些带血的刀具,这不就报案了吗?但是我也没想到暗格后面还有暗格啊?那些骸骨我们真不知道咋回事!” 万探长眼神儿深幽地看着我们,给我们看得直发毛,也不知道他相不相信我们的话,毕竟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 “你们知道这个房子十多年前发生了啥吗?”万探长突然问。 “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房主夫妻死在可家里,具体咋回事就不知道了。”凡尘老师答道。 “行吧,我们要暂时查封一下小二楼。你们另外找地方住吧。” “我们去哪里住啊?”我立刻不干了,住宾馆多贵啊,我进修补贴根本就没多少。进个修我还得倒贴啊! 凡尘老师一拉我,对万探长笑道:“行,你们查完了,通知我们,我们再回去……” 然后拽着我出了警察局。 来到大街上,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住哪?” 他拍了一下大腿,咬着牙,道:“每次碰到你,我就倒霉,这回可好,还流离失所了!” 看我低着头默不作声,他语气又缓了下来道:“找个宾馆吧,对付几天。” “我请你吧。” 我大方地走进宾馆,对前台说:“有没有两张床的那样的普间。给我开一个!” 凡尘老师一听就急眼了:“你啥意思?” 宾馆服务员看了看我俩儿,道:“一张大床的也有。” 凡尘老师一跺脚,道:“开两个单间,别听她胡扯!” 然后抢过我的身份证,连同他的一起扔到了吧台上。 我低声说:“开了也白费,我也和你一起挤!看了那些骸骨,我更害怕了……” 凡尘老师惊恐地看着我,我估计他觉得我比鬼更可怕…… 房间开好后,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插上了门,我去敲了好几次,他都不搭理我。 我勉强洗漱完毕,觉得身后冷飕飕的,仿佛一帮鬼魂跟着我,不是摸我手,就是摸我脚,还有的在背后吹冷气…… 从来不知道我是个召鬼的体质。 晚上我躺进被窝里,把头蒙好,手脚都蜷缩在被里,生怕伸出去,被什么东西抓住。 绕是如此,还是觉得里里外外鬼影重重,往来穿梭,呃呃怪笑,好不瘆人! 我最终放弃了坚强,抱着枕头,又去敲凡尘老师的门。 他好像早有预料,也不和我废话,道:“可怜兮兮的,睡里面那张床!” 然后他躺在靠外的床上,开始打电话:“唐唐,省城这边警局有熟人没有,你老叔又遇到事儿了,帮我打听一下……” 我在他的电话声中酣然入梦……也不知道他们叔侄聊了多久…… 第9章 师徒重回小二楼;唐唐助力来捉鬼 唐唐出面找了他在省城的师兄,我们被通知可以返回小二楼了。 一进院子,我就觉得鬼气森森,树影婆娑间都是奇形怪状的脸。 凡尘老师看着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我被吓坏了,道:“算了,这回找个两张床的房间吧。跟我睡一起。” 我没吱声,只是静静地看了看他,道:“要不咱们把这个小二楼退了吧,另外找地方。” “嗯嗯,我在找地方呢,没有合适的。”他一边进屋,一边说。 然后他开始去给花木浇水,剪枝,悠闲自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抱着膀子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出神。 他不经意间回头,看了我一眼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越来越像鬼了?” “啊?”我吃了一惊,道:“我有吗?” “嗯嗯。”他点点头,并没有乐。 可见他没在开玩笑。 许久他缓缓道:“万事万物皆有联系,这个房子和你有缘,也许就是想通过你表达点什么,你呢,也别害怕,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看着他,突然有点感动,问道:“我这么乱套,你不生我气啊?” “怎么乱套了?不乱,挺好的。”他放下水壶,一搂我肩膀,来到客厅,让我坐好,给我冲了杯咖啡道:“你精明着呢。” “我还精明?”我抬眼看着他,我觉得自己都要糊涂死了,没有一件事能整明白的。 他眼含笑意地说:“你呀,看上去痴痴傻傻,心里明白着呢,要不一般人跟我混这些天,早被我拿下了。” “你?你也没这个嗜好啊?你有过婚外情吗?知道啥叫一夜情吗?”我戏谑地看着他。 他“哼”了一声,道:“不用套我话。谁都有秘密的,所谓秘密就是自己都忘了!忘的死死的!” 我惊讶地看着他,许久无言……听这话的意思…… 正在发呆时,突然听到外面有车鸣笛,一辆黑色轿车开了进来。 唐唐来了。 小伙子精神矍铄,进门就喊:“老叔,我听说你们遇到鬼了,我请了几天假,帮你们抓鬼!” 然后就大包小裹地拎东西进来,自己去找了间屋子,安排自己住下了。 我看着凡尘老师,“噗嗤”一声笑了,突然就恢复了大半精神头,扑到他面前,笑着问:“你怕我把你霍霍了啊?还找了个保镖来!” 他突然抱住我,就要亲,唐唐这时候偏巧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就愣住了。我这边连忙推开他,他大笑着说:“我让你聊闲,有能耐你别躲啊!” 我退后几步,和他叫板道:“这不是唐唐看着呢吗?” 唐唐也不知道啥情况,一下捂住脸,道:“你们干啥呢?” 凡尘老师看都没看他,追着我喊:“我亲侄子,我怕他啥,有能耐你别跑!” 于是满屋子“噗噗愣愣”,我和凡尘老师开始了追逐大戏。 唐唐一直傻在那里,终于喊道:“你俩儿干啥呢?拿我不当人呢!” 许久我也跑累了,停下了,大口喘气,凡尘老师笑呵呵地说:“没事,唐唐,这几天把番番吓坏了,我故意跟她闹闹,让她缓缓。” 唐唐一听,才明白过来,道:“你俩儿别闹了,快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 “不是我们说,是你说!调查出这个宅子咋回事没有?”凡尘老师问道。 “这个老宅,十年前发生了一起命案,房主夫妻也就是白金城和鲁玉玉被害身亡。” 唐唐坐下来,掏出资料接着说:“卷宗里记载,这对夫妻半夜身亡,男的头被切了下来,摆在女的身上,女的被捅了三刀,致命伤,在心脏……” “半夜?那他们的孩子呢。”我问道。 “那天是周末,孩子们被爷爷奶奶接走了,也得亏没在家,躲过一劫……” 第10章 凡尘酒后恶作剧;番番被吓行报复 唐唐去警局了。 凡尘老师道:“今天出去吃吧,吃面。” 我赶紧乖巧地说:“好好,我请客。” 我们去了对面的面馆。 老板娘看我们来了,特别热情,我感觉她一直在留意观察着我们,可能是看见我们从小二楼出出入入,想看看我们吓疯了没有。 “大姐,在这里来店几年了?”凡尘老师谈笑风生,散发着强大的魅力,又开始聊扯起老板娘来。 “十多年了吧。”老板娘看这么帅气的男士主动搭讪,也来了精神。 “那您肯定听过,我们租的这个小二楼的事儿了?快给我们讲讲。再点两个小菜,来瓶白酒!” 他犹豫着给我倒了一杯,到:“少喝点没事儿吧?壮胆!” 我也没拒绝,这点酒不够我塞牙缝的。 店里顾客不多,本就是小本生意,看我们又点菜又要酒的,老板娘顿时热情了许多。 她忙完了,坐在我们旁边的桌子上,笑道:“你们胆子挺大的,这房子空了快半年了,没人敢住的,听说最后一家人都吓疯了。” “吓疯了?”我手里的酒杯捏得紧紧的。 “我听说是,疯疯癫癫的,一整半夜就往外跑,说有个没头的人拎着刀撵他……” 我浑身一颤,道:“真可怕。” “这个案子是咋回事呢?这两口子得罪人了,还是咋的?怎么就被杀了呢?”凡尘老师问道。 “不应该吧,平时看着,两口子人可好了,男的有能耐,做买卖,女的在家照顾孩子,一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没事打打牌,逛逛街。” “两口子关系好吗?”凡尘老师又问。 “挺好的。没看见闹过啥别扭,但是平常我们也不怎么来往,还真不了解。反正面上看挺幸福的,” “案子发生时,给你们吓坏了吧?”凡尘老师继续眯着眼睛,笑嘻嘻地问。 “可不是嘛?那家伙来了好几十辆警车,半条街都堵上了。差不多,天天有警察来调查,问听到啥动静没?看见啥可疑的人没有?” “那你们听到啥动静了吗?看见啥奇怪的人了吗?”我问道。 “没有。听说是后半夜的事儿,那时候都睡了,谁能听到啥。”老板娘板着脸说。 “也是的,谁后半夜不睡觉,听动静啊!”凡尘老师立刻表示赞同。 从面馆出来,我感觉他有点上头,明显欣快了许多,喝的有点多了。 他拉起我笑道:“那里有个大超市,我领你逛逛去……” 我跟在他身后,虽然有点恍惚,但是努力不让自己的思维从现实中抽离,因为我脑海里还回响着老板娘的话,一个没有头的人拎着刀…… 这个没头的家伙我在梦里见到过…… 凡尘老师见我不说话,也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途中路过一幢大楼,黑黢黢的没有半点灯光,四周高墙电网,与周围灯火辉煌的景色格格不入。 “这是一个废弃的大楼,时间久了,就成了人们口里的鬼楼,都是传闻,别往心里去。”凡尘老师笑道。 我只向那空楼看了一眼,就对他说:“大黑天的,说这个干啥,怪瘆得慌的!”然后快走几步,离他近得不能再近了。 他抿着嘴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超市需要坐电梯上去,可巧只有我们两个人,刚进电梯,凡尘老师就盯着电梯门,道:“都啥样了,就剩半个脑袋了,还想勾引谁啊?”然后不停地扭来扭去,抬脚左看右看,一脸的厌烦。 “干啥呢?鞋上踩狗屎了?”我精精怪怪的,斜着眼睛问他。 “不是,我觉得我踩到什么东西了,好像是一堆头发……” 我“嗷”一声,往地上看去,似乎真有一团黑影儿,在地上拖来拖去,我“妈呀”一声扑到他怀里,浑身哆嗦,脑袋直往我他胳肢窝里挤。 看我反应如此激烈,他也笑不出来了,急忙双手搂住我,边拍后背,边安慰道:我吓唬你呢,闹着玩的,别怕,啥也没有。” 我浑身筛糠,道:“你这是过什么瘾呢?想吓死我啊!” 他搀扶着我出了电梯,超市也不逛了,我吵着要回去。 一路我紧紧靠着他,越是害怕,越觉得哪里都是鬼影儿,索性不看了,拽住他的胳膊,跟着他走。 回到老宅,他把我扶到沙发上,给我烧水冲咖啡,十几分钟后,我的脸色才缓和过来,情绪也稳定下来。 他真是怕把我吓坏了,不停地问我:“好点没有?” 我瞪了他一眼,不搭理他,我真生气了。 这时唐唐回来了,看我俩儿大眼瞪小眼的,问道:“怎么了,气氛不对啊!” 我愤然起身去洗漱,回到房间,仍然心绪难平,敢吓唬我,我让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然后抱着我的行李,进了凡尘老师的房间。 唐唐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道:“你俩儿住一屋啊?” 我没搭理他。 凡尘老师一捂脸道:“唐唐都来了,这么多人了,你还不敢自己住啊?” 我将头探出来,阴着脸道:“咱俩儿不是一直住一起的吗?” 凡尘老师苦笑着转头,看着唐唐道:“回去可别跟你婶儿瞎说啊!我啥便宜也没占着!” 第11章 凡尘半路竟然走脱;房主断线原是失踪 凡尘老师进了房间,笑眯眯地看着我,道:“我今天可喝酒了,你还敢和我一个床啊?” 我拿个枕头立在大床中间,冷冷道:“这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个枕头,疑惑地问:“你不会以为我连这座山都翻不过去吧?” 我也不管他,瞪了他一眼,躺下睡觉了。 …… 清晨起来,我伸了个懒腰,这一夜,睡的太香甜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有凡尘老师在身边,我就无比安心,莫说噩梦,就是普通的梦都没有一个。 吃早餐时,凡尘老师笑吟吟地问:“昨天睡的好吗?” 我点点头。 “那就行。” 他嬉皮笑脸的状态给我整毛了,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呢,问道:“一看,你就不是好乐,昨天晚上怎么了?” “没怎么,挺好的。”他道。 唐唐道:“昨天晚上,我老叔没把我折磨死,你不是进他屋了吗,没十分钟他就出来了,告诉我一点儿动静不能出,走路脚都得拿起来……” “啊?” 凡尘老师一边喝粥,一边乐道:“费多大劲哄睡着的,你再给整醒了。不睡着我也跑不出来啊。” “你半路跑了?”我吃惊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道:“我多大瘾呢?不跑干啥?跟你在一个床上睡,还得规规矩矩的,累死我了……” “今天晚上不准跑!”我一下站起来,怒目而视。 “好好,行,我今天晚上不跑……你快吃饭吧,上班要迟到了……”凡尘老师笑得先仰后合。 上班期间,突然接到警局电话,警员来找我调查情况,我很诧异,暗格和枪械的事儿不是说清楚了吗? “你最近联系过白玉山吗?”警察见面就问。 “房主啊?联系上千遍了,我要退房,电话就是不接……”我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那你们最后见面是哪天?”他问道。 “就是签合同那天啊。他收了房款着急忙慌就走了,跟有鬼撵他似的!”说起这事儿我还义愤填膺,这人,好歹把房子糊弄租出去了,怕我退房,居然电话都不接了…哪能这么为人处世的? “他可能不是有意不接你电话的。”警察看了我一眼道。 “那是因为啥?” “他家里人报了失踪!”警员说道。 我一下呆住了。 “他那天说着急去外地……”我突然想起来了。 “我们调查了,后来他给外地的朋友打发了个短信,说暂时不过去了,他朋友往回打电话,他就不接了。也没有迹象表明他去了外地,各个路口的监控都没发现他的车,火车、客车乘车信息也没有……” “他还有个姐姐呢,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就是他姐姐报的案!”警察一脸无奈。 他站起身,临走时说:“如果发现了什么新情况,及时联系我们,告诉贾唐唐警官也行……” 我连连说好。心里顿觉沉重起来。 回到家时,唐唐警官正在和凡尘老师研究什么。 “白玉山丢了!”进门我就开始大声喊:“这辈子也别想退房了!” “知道了,唐唐刚才说了,别一惊一乍的!我们正在分析呢。”凡尘老师示意我坐下。 “警局里人说,这小子新近离了婚,孩子被前妻带走了,是个海王!”唐唐警官道。 “海……王……?啥是海王?”我疑惑地问。 “海王你都不懂啊?就是和众多异性保持着暧昧关系……”然后他一指凡尘老师道:“啂!你看我老叔,就是标准海王……” 凡尘老师一跺脚,道:“拉倒吧!别埋汰我!” 我一咧嘴,笑了道:“我还以为是海里的史前生物呢。” “啥生物?”凡尘老师也被我说懵了。 我拍着说笑道,用手一比划道:“这么大个的!就是大乌龟!” 第12章 书房共赏夜台八景;警局复原骸骨五具 下午休息,我正在书房舞文弄墨,凡尘老师给我送了杯咖啡来,问:“写什么呢?” 我拿出之前看到的那幅书法作品给他看。 他道:“夜台八景?” “这个你也知道啊?”我觉得凡尘老师就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一首乐曲不会,却能听出音乐里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图纸不咋会看,却能破解密道暗室暗格之谜,插座不会修,却能拆炸弹,不会书法竟然知道金农的《夜台八景》!这是个什么体质的人? 他拿着那张书法作品反复看,走来走去:反复念叨着: 鬼门关话旧, 望乡台赏月, 血湖池观莲, 奈何桥待渡, 剥衣庭纳凉, 滑油山踏青, 恶狗村访友, 孟婆荘小饮。 ……… 然后他拿过我的毛笔,将我从椅子上薅起来,写了一首打油诗: 一念天堂 一念地狱 还当存一念 珍惜人世间! 风尘苦旅短, 区区近百年 若将苦当乐 开心三万天, 所来尤不解, 只为贪痴念!” 我笑着说:“老师,诗挺好,可你这书法有点寒碜,得再练练!” “别人那叫书法,我这就是写字!”他哈哈大笑起来。 他站起身把毛笔还给我,道:“玩吧,开心就好。” “老师,你不怕鬼吗?”我忽然问。 他笑道:“我跟鬼不熟,没来往,没交情,没恩怨,为什么要怕呢?” 我点点头,道:“那我以后也不怕了,本来就是,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啊?成天吓唬我干啥?”我把那张《夜台八景》收了起来,又塞进了柜子里。 这时就听唐唐在外面直着脖子喊:“老叔,老叔,我饿了!” 凡尘老师叹了口气,赶紧从书房走出来道:“好饭了,你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猴急猴急的。” 唐唐过来搂住他的脖子道:“别看咱俩儿没差几岁,但是你辈分大啊,这就是狗尿苔不济,他不是长在金銮殿上了吗?” “滚犊子!”凡尘老师一推他,爷俩儿都笑了。 “今天有啥新消息啊?”我笑着问。 “我今天一直跟着摆弄骨头架子了。” “啊?啥?”我没明白。 “就是你们轰出来那堆骸骨,连大带小,总共五具……” “啊?还有小孩呢?”我吃惊不已。 “有一个,听法医那意思是个男孩儿,大约十一二岁吧!” 我差点没吐了,这玩意也太邪性了,我那天晚上梦到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坐在门口冲我要饼…… 我是先知先觉,还是通灵了? 正心惊肉跳时,凡尘老师笑道:“又琢磨啥呢,快吃饭,吃完饭,我领你出去玩!” 唐唐瞟了我们一眼,慢悠悠地问:“你俩儿真没啥事吧?” “有啥事?”凡尘老师瞪了他一眼,“领她出去看看花花世界,总在这个小二楼里待着,思维都偏差了,一天疑神疑鬼的!” “不用跟我解释,你俩儿的事儿,我也管不着,我看着你俩儿像………” “像啥啊?”凡尘老师抬眼看着他问。 他嘿嘿傻笑着,嘟囔道:“像是谈恋爱!” 我面无表情的只顾着吃,谈啥都行,别谈鬼。 逛街的过程中,凡尘老师买了一些小玩具给我,木鱼,桃木手串还有一把桃木大斧子,我拿着舞舞扎扎,一顿乱砍,开心不已。 回到小二楼,他把这些东西放进我的卧室里,道:“行了,有了这些辟邪的东西,就百邪不侵了,好好在自己屋睡觉啊!” 我翻着眼睛看着他,道:“原来你是存了这个心思啊,想把我从你屋轰出来?你休想!” 他抿着嘴笑道:“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没招对付你呢?”然后转身走了。 我来到书房,摆开笔墨纸砚,又画了一张大大的《钟馗捉鬼图》,贴在了我的卧室床头,心里话:这回稳了! 入夜以后,我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居然毫无睡意,我该不是非得在凡尘老师床上,才能睡着吧?这还形成生物钟了? 于是我不再犹豫,抱着枕头就走了。 凡尘老师居然门都没锁,坐在床上看书,知道我进来了,头都没抬,往旁边挪了挪,一拍床,道:“睡这吧。” 我喜滋滋地在他身边躺下来,顿时安心了许多,我是不是把他当成妈妈了? 正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凡尘老师突然一出溜,也躺下了。 他没像每天那样,后背对着我,规规矩矩的睡觉,而是脸对着我。 我感觉到了他浅浅地呼吸,赶紧睁开眼,看见他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心一紧,说道:“你是不是琢磨等我睡着以后好跑呢?” 他突然抬手理了理我的头发,笑道:“咱俩儿今天说好了,谁也不准跑,谁跑谁是孙子!”然后他胳膊下挪,瞬间将我搂住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他整个人扑过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坏醋了! 什么也顾不得了,我一个后撤,从床上拱了下去,慌乱不堪地夺回我的枕头,指着他,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你才是孙子呢……”然后转身跑了…… 第13章 凡尘老师编网,番番入夜噩梦 我回到家时,凡尘老师正坐在客厅里编织着绳子,绳子有筷子粗细,像是麻质的。 “干啥呢?”我蹲在旁边问。 “编网!”他低着头说。 “干啥用啊?”我太好奇了,抓起来一把编好的,想扯过来看看,没想到劲太大,凡尘老师手里的部分脱手而落,他没好气的又抓回去道:“毛手毛脚的,编来抓鱼!” 我哈哈大笑起来,道:“这网眼儿这么大,啥鱼不得跑了啊?” “人鱼!个头大,跑不了!”他突然呵呵笑起来。 不一会儿唐唐也回来,走过来问了一样的问题,吐了一样的槽,凡尘老师一时气恼,抱着渔网回卧室编去了。 我和唐唐面面相觑,我问道:“你老叔在家也这么神神叨叨的吗?” “比这神经多了,而且阴阳五行,周易八卦,奇门遁甲,没有他不爱好的。”唐唐笑道。 “抓人鱼?大冬天的,去哪里抓人鱼?再说世上哪有人鱼啊?”我百思不得其解。 晚饭凡尘老师吃的很匆忙,一直剑眉金锁,默默不语。 “还琢磨编渔网抓人鱼呢?”我敲敲他的饭碗问,“开春还早呢,老师不用着急。” 他看着我,饶有深意地笑了笑说:“着急,越快越好,我也不知道哪天就要用,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呢,到时候手忙脚乱可不行!” “你就在这里故弄玄虚吧!”我瞥了他一眼又一眼,其实我特别想让他实话实说,我这人容不得别人有秘密。 他没再搭话,起身走了,应该是回屋里编网去了。 经过前一天晚上的事儿,我也不敢轻易去凡尘老师卧室里嘚瑟了,生怕他假戏真做,那我可就有冤无处诉了,这个哑巴亏我死活不能吃。 于是睡前敲了敲木鱼,又看了看《钟馗捉鬼图》,对着画说:“钟馗大哥,今天晚上就拜托你了,可别让我做噩梦了……” 之后我又把凡尘老师买给我的那把桃木大斧放在枕头底下,心想,这重重关卡的,今天晚上,应该没问题了吧。 于是闭灯睡觉。 躺下以后,我突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应该脸朝里还是脸朝外?我的头发是放在被里还是被外?手是应该握着还是张开?…… 我觉得什么姿势,我都不咋安全,于是默念:“钟馗大哥,你可要保护我啊……” 就在这样忐忑不安的情绪里,我的意识有点模糊,困意慢慢席卷而来,伴随而来的还有漫天大雾,我在雾里踯躅独行,一步一个坑,一步一扑通!怎么这么难走呢?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突然雾渐渐散了,面前出现了一条河,白亮,白亮的。 我赶到河边,突然想看看自己的倒影。一看差点笑出声,我恢复青春了。 白嫩白嫩的,白的晃眼睛,前凸后翘,姿态婀娜,穿着低腰牛仔裤,粉嘟嘟的小背心,圆润的肚脐眼露了出来,我这是又可以上街卖弄肚脐眼了吗?我年轻了二十岁都不止…… 正在窃喜时,突然我觉得不太对劲,水里这个女孩子好像不是我,我越看越不认识。 突然她把长长的秀发一点点往前扒拉,渐渐的,头发都垂了前面,遮住她整张脸……然后她从水里慢慢站了起来……… 她瞬间就到了我的面前,阴森的眼光从头发间隙露了出来,然后猛的抬起手,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妈呀”一声,一脚蹬在她身上,把她踢得飞了起来,我趁机撒腿就跑。 “钟馗大哥!救命啊!”我声嘶力竭地喊起来…… 这时一阵木鱼声传来,远处过来一个鞋塌袜掉的乞丐…… “看见钟馗大哥了吗?”我哭着问。 “他没来,他喝酒去了,让我来……” “你是谁啊?你会捉鬼吗?”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一边回头看那个女鬼追上来没有,一边问道。 “我是谁?你不认识我啊?我是济公活佛!”他突然脱下了他的破袈裟披在了我的身上,道:“阿弥陀佛!” “济……济公……”我也懵了,济公也行吧?萝卜快了不洗泥!越快越好,快抓鬼啊…… 突然迷雾又起,济公不见了,女鬼也不见了,我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拖进了水里,正在洗澡…… 我不想洗澡,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拔不出腿来…… 第14章 师徒搏斗因梦游;凡尘渔网捕番番 当我拼了命挣扎,想把腿从水里拔出来时,终于从噩梦中醒来,刚想翻身坐起,却发现根本动不了,我身上真有件破袈裟,把我捆得死死的! 再定睛一看不是袈裟,是渔网! 正惊愕不已时,凡尘老师坐在床边盯着我,依然满眼都是忧虑,他这个眼神儿,我之前见过。我梦游那天醒来时,他也是这样看着我…… “我在哪里?”我浑身是汗,不再挣扎,问道。 “在我房间。”他给我擦了擦汗。 “我又梦游了?”我轻声问,语气里都是恐惧。 他点点头道:“跟那天晚上一样,不过我事先做了准备,编了渔网,把你抓住了……”看得出他费了很大的劲抓我,因为他也有点气喘吁吁的。 “你这渔网是给我编的啊?”我动了动,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这网编小了,有点紧,勒挺!” 他把我一下抱起,立在地上,把渔网从我身上拽掉了。 我这才发现他手上,脸上都是伤,嘴唇也破了。脖子上还有一块乌青。像是咬痕…… “你受伤了?”我摆脱了渔网之后,看着他问。 他点点头,道:“你连踢带打的,我能不受伤吗?” 我尴尬地一笑,刚走一步,就发现,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上下全疼,尤其手腕子,疼得简直动不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有点害怕了,“我变成了吸血鬼了吗?” 他低下头,道:“没什么,这不醒了吗?醒了就没事了。” “你看你,你就告诉我呗……”我眼圈都急红了。 他抹了抹鼻子,轻声说:“真的没什么,梦游嘛,干出啥事都不稀奇!好在是在梦游,第一次我还以为你是装的呢?不过今天暴力升级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七扭八歪的睡衣,拉着我来到客厅,说道:“你缓缓,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我看他也有点心绪不宁的,更纳闷了,我们俩儿刚才难道搏斗了吗? 我打伤了他?还是他揍了我? 这可太糟糕了! 正这时,唐唐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道:“刚才咋么了?怎么那么大动静?都给我整醒了!” 凡尘老师看看他,道:“才醒啊?睡的跟猪一样!刚才番番梦游了,砸我的门,进来差点没把我宰了,我费多大的劲,才用渔网把她套住!你也不来帮忙……” 唐唐也走过来,看了看浑身是伤的我俩儿道:“那你俩儿刚才打的挺激烈啊!” 然后他又看见了凡尘老师脖子上的乌青,惊讶道:“番番咬你了?” 我一听,连忙辩解道:“我在梦游,我不知道的,再说,我也没少挨揍啊,腰也疼,腿也疼,手脖子也疼……” 他赶紧又过来看我的手脖子,确实青了一圈,遂回头看着凡尘老师道:“老叔,你也挺狠呢!” 凡尘老师叹了口气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再有一次,我快疯了!” 我一听,觉得很愧疚,道:“不行,明天,唐唐你把手铐子借我用用吧,我睡觉前,把自己铐起来吧……” “瞎扯淡!”凡尘老师立刻反对,道:“那怎么能行!你不会针灸吗?有没有治疗梦游的穴位?” “有啊。明天我去单位,让同事给我针针,孙思邈的鬼门十三针,就治疗这个病的,没想到有一天,这套针法会用到我自己身上……”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很委屈,“噼里啪啦”地掉起眼泪来…… 凡尘老师赶紧过来说:“别哭,别哭,我最见不了这个,没事的,明天我也想想办法,是不是刚才我下手重了……” 我摇摇头,我确实感觉浑身肉疼,凡尘老师肯定趁机揍我了…… 凡尘老师送我回到卧室道:“你睡吧,我看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我把自己委委屈屈地缩在被窝里,很快就装作睡着了,想着让凡尘老师赶紧回去补一觉,快把他折腾零碎了。 但是凡尘老师并没有走,不一会儿我真的忽悠一下睡了过去,我太累了……等我醒来,却发现凡尘老师趴在我的床边还在呼呼大睡……他居然一直没走…… 第15章 番番被迫行针灸;唐唐邀请白法医 同事选了几个穴位,给我针了针,针完我觉得舒畅了些,心里亮堂多了。 没想到刚出医院大门,凡尘老师就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等我,他来接我了? 这是什么节奏? 我快步跑过去,拉住他笑道:“老师,你特意来接我下班?” 他点点头,贼体贴地说:“我怕你迷迷瞪瞪的,路上不安全。” 我突然心里一动,这可有点儿超越朋友界限了。 我一边和他走,一边半真半假地问:“老师,你对我这么好,我可容易犯错误啊,万一走神了怎么办?” 他一搂我的肩膀道:“凉拌!” 很快就穿过了街道,到了街对面。 一辆车停在那里,唐唐探出头,道:“可下班了,这家伙给我爷俩儿等的,我约了师兄,一起去见见!” 我转头诧异地看着凡尘老师,原来不是我想的那样。 凡尘老师“噗嗤”一声笑了说:“凉了吧?我就说凉拌!快上车吧。” 唐唐的师兄是个法医,人很健谈,和一般法医严肃古板的样子不同。 大家找了个茶馆坐下来。 “我师兄白法医。”唐唐赶紧介绍我们认识。 “白法医?也姓白?”我一愣,敏感的神经跳了一下。 “怎么了?”白法医看我有点疑惑,笑着问。 “我们的房主也姓白。”我摸了一下脖子,不好意思地说。 “你说对了,我们是亲戚。白金城是我一个远房叔叔,他的案子,我当年就参与过的。”白法医爽朗的一笑。 “是吗?”我立刻来了兴致,这个小二楼快把我折腾疯了,反倒把我的斗志也挑了起来,我非得整明白这里面的蹊跷不行,房子也会欺负人…… “我听唐唐说了。你们租了我叔叔的房子,那里有点邪性,对吧?”他一边喝茶一边问。 “对对对,”我把我的梦境和梦游时暴力袭击凡尘老师的事都说了一个遍。 白法医看了看凡尘老师,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疑惑地抬眼看着凡尘老师,道:“唐唐跟我说她差点把你宰了?是真的吗?” 凡尘老师一摆手道:“没那么严重。” 白法医反倒笑了说:“我做法医很多年了,你这伤不是暴力袭击来的,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说实话,我怕我帮不了你们……” “啊?”凡尘老师愣住了,他可能没料到白法医会这么说。 我也很疑惑道:“老师,怎么回事,我怎么糊涂了呢?” 凡尘老师一拍桌子道:“她梦游,敲开了我的门,然后……”他咳嗽了一声,做了个手势,道:“细情我就不说了,都是成年人,不用说那么细吧……” 白法医忍不住笑了,转头问我道:“番番大夫,梦游的细节,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我还没明白呢,探着头问道:“我有什么印象?你们这都啥意思啊?啥叫成年人,不用细说了,我怎么听不懂呢……” 白法医却笑了说:“但是我懂了。番番大夫如果不懂,过后单独问吧。” 我听完,诧异地看着凡尘老师,凡尘老师难得见的羞红了脸,不再看我,这是什么情况? “过后问啥啊?老师,你现在就告诉我,我梦游时到底干啥了?”我站起身,有点急眼了,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呢。 凡尘老师也怒了,道:“告诉你别问了,你就别问了,干啥了?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白法医忍不住笑起来,道:“这事儿你俩儿背后研究吧,我给你们讲讲,当年这个案子……” 我只好坐下来,听白法医讲述…… 第16章 番番质问凡尘老师;女鬼跳舞迷惑番番 白法医喝了口茶说道:“这个案子影响很大,不光是双尸命案,还因为性质恶劣,残忍程度令人发指。 凶手把我婶子,也就是鲁玉玉,捅了三刀,刀刀毙命,这还不算,将白金城的头割了下来,摆在了鲁玉玉的尸体上,之后打开了水龙头。 我们警方进去时,尸体都在水里泡着呢,啥痕迹都冲没了。” “泡……泡在水里的?”我怯生生地问。 “是的。”白法医转头看着我,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噩梦里梦到过一个拎着自己头的人就是踏着水来的……”我有点结巴了,这也太邪性了,那时候我肯定不知道白金城的头被切了下来,也不知道凶手打开了水龙头,所以不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白法医没理我,对一个法医说梦,肯定会被嗤之以鼻。 他接着说:“现场也收拾的干净利索,一点儿线索也没留下。” “这么专业?”凡尘老师吃惊不已。 现实生活中竟然真有这样的事情,听起来不可思议。 唐唐道:“白金城像是被处决的,砍头多半代表这个。现场这个处理手法,像是职业杀手干的,平常的激情犯罪,可没这么冷静!” “有这个可能,虽然我们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终也没侦破此案,变成了悬案。”他叹了口气,道:“因为你们轰塌了暗格,发现了五具骸骨,这个案子现在重新开始调查了……” “这五个人的身份确定下来没有?”唐唐又问。 白法医摇摇头道:“正在核对十年前的失踪人口名单,省城人口流动性那么大,大海捞针一样。” “命案必破!”唐唐一拍桌子。 我们齐刷刷看向他,凡尘老师冲他竖起了大拇指,道:“好小子,有志气。” 白法医忍不住笑了。 回到小二楼以后,凡尘老师一头扎进了书房里,不知研究什么去了,我觉得浑身酸痛,于是去冲了个澡。 冲澡时,禁不住大吃一惊,浑身到处都是乌青,怪不得摸哪哪疼呢? 这凡尘老师也太狠了?为什么给我一顿胖揍啊? 从浴室出来,我穿着浴袍就冲进了书房,大声问道:“你怎么下手这么狠呢?我生气了!” 凡尘老师一愣,转头看着我问:“啥意思?” 我一撩浴袍,露出大腿的淤青,恶狠狠地问:“你看你给我打的,打老婆都没这么打的!” 他一捂脸,道:“我没打你,净你舞扎我来着。你的淤青都是自己弄的,我只是控住了你,不让你胡来!我要是想打你,编渔网干什么?一拳就搂倒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努努嘴,还真没什么办法让他伏法认罪!于是气呼呼地一转身走了。 回到房间,我换了件宽松一点的睡衣。 找来药箱,弄了些消瘀散结的药粉,散在热毛巾上,逐一去敷淤紫的地方。 之后我准备把水倒掉,回来睡觉。 隐约感觉客厅的窗户上有人影晃动,还有曼妙的歌声传来…… 我一下失了神,端着水盆走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经漫天飞雪,在灯光的映衬下,雪花片片晶莹剔透,欢天喜地的随风飘落。 然后从花园的树丛里走出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衣袂飘飘,开始在雪地里翩翩起舞…… 一切都很梦幻,一切都很美好,我端着水盆,痴痴呆呆地看着。 突然女孩儿停下了舞步,向我这边走来,我知道完了,因为这个女孩儿又在拨弄她的头发,整的跟贞子一样,我大声喊道:“别那么整,难看死了!” 女孩愣住了。 “做鬼都没新花样,你会不会点别的?我问你,你是不是地下室那五具骸骨里的一位,是就告诉我,别整这些没有的!” 那女孩儿突然低下头,慢慢往后退去,我刚要追上去问个究竟,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我被捉住了!手里的水盆也甩了出去。 我回过头看去,凡尘老师拽着渔网的另一端,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正要收网! “别打我,我没梦游!”我突然大声呼喊道。 “没梦游?清醒吗?”凡尘老师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问,还是把网纲收紧了,我像个粽子一样,寸步难行。 “清醒,绝对清醒!”我连忙保证。 “清醒?你穿着一个溜薄的小睡衣站在雪地里?” 他话音刚落,我突然打了个寒战,低头看了看自己单薄的小睡衣,马上觉得彻骨的寒冷包裹住了我,手脚都冻麻了! 禁不住喊道:“这么冷啊!” 凡尘老师一步跨过来,将我抗在肩头,进了屋,刚打开客厅的灯,就听见唐唐惊呼一声,凡尘老师把我慢慢放下来。我身上还带着渔网! “你俩儿玩啥呢?”唐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俩儿问道。 第17章 凡尘小心谨慎;番番自立顽强 凡尘老师将我抱到沙发上,找了条毯子一裹,叹了口气。 一边去给我冲热咖啡,一边道:“我从书房出来,看见门没关,呼呼的风灌进来,去关门的时候,看见她穿着蕾丝的小睡衣在外面玩雪呢!” “然后你就用渔网把她捕回来了?”唐唐摇着脑袋问。 “才开始我都没敢上前,怕她瞎整。赶紧取了渔网,给她套住了,刚要收网,结果她说她清醒!”凡尘老师把咖啡递过来,道:“快喝吧,别整感冒了!” “把渔网拿下来啊,我手抬不起来!怎么喝啊?”我示意他道。 唐唐赶紧过来,要摘网。 凡尘老师却道:“慢着,再观察会儿!”然后端着咖啡,道:“我喂你喝!” “我真清醒。”我一边喝着他一勺勺喂过来的咖啡,一边信誓旦旦地说。 凡尘老师倔强地摇摇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还是再等等吧!” 一杯咖啡下了肚,凡尘老师终于确定我正常,才将渔网从我身上拿了下去。 我嘿嘿傻笑着说:“其实我现在也有点糊涂,不知道我们都是真实的,还是你们在我的梦中,我真搞不清楚。” 凡尘老师挨着我坐下来,在我大腿上拍了一下,正拍在我淤青的位置,我疼的“嗷”一声蹦了起来,横眉立目,吼他道:“干什么?疼!” 他哈哈大笑起来,道:“正常。” 送回到卧室后,凡尘老师坐在床边看着我问:“真的不用我在这里陪你一会儿?”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等我睡着他再走。 我一挥手,道:“不用。我自己能行。” 他站起身,疑惑地看着我道:“女人真是善变,怎么就突然坚强起来了?”然后替我关了灯,带上门走了。 他走后,我立刻坐起身,打开床头灯。拿出两根银针,扎到了百会,上星穴位上,自己捻了捻。又把那柄桃木大斧子,从被窝里慢慢拿出来,手心里紧握着,心里话:“来吧,怕你们这些孤魂野鬼,我就不是番番!” 果然一夜无梦。 清早,当我去卫生间时,和唐唐走了个顶头碰,他立刻就变成斗鸡眼,喊道:“番番姐,你头上有针!” 我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 唐唐落荒而逃道:“妈呀,我晕针!太吓人了!” 我顶着两根针灸针,坐在餐桌上,泰然自若地吃早餐。 凡尘老师一会儿看我一眼,一会儿又看一眼,道:“番番,你没事吧?” “没事啊!挺好的!”我冲他挤出一个生硬的微笑。 他一摆手道:“你还是别乐了,太慎得慌!” 转而对唐唐说:“我昨天在书房发现了点东西,你今天领我去见见白法医,我有点事儿问他。” 我清咳了一声,道:“那五具遗骸里应该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学舞蹈的。你告诉白法医一声,让他们顺着这个线索查查看……” “你怎么知道?”凡尘老师问道。 “我…我……算了,你让他查吧,如果我说对了,我再告诉你咋回事。”我不想跟他说昨天晚上雪地里有女孩儿跳舞的事儿,他们肯定会觉得我不靠谱。 上班之前我拔掉了针灸针,和凡尘老师一起出了门。 凡尘老师在前面走着,突然一个打滑,摔了出去,手刨脚蹬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我当时就愣住了,这平地怎么还摔跟头呢?遇到鬼打墙了? 他可能是摔的不轻,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爬了起来,一边打扫着身上的雪,一边诧异地自语:“这怎么有块冰呢?” 我一捂嘴,突然想起来,我昨天晚上端着做热敷的小盆出来的,后来盆撇了,水应该是扣在了那里!结成了冰! 赶紧跑过去问:“老师,你没摔坏吧?都怨我,我昨天晚上把一小盆水扣在这里了……” 他看了看我,可能也想起来,他用渔网捕我时,我手里确实有个盆,连忙四处寻找,果然发现那个绿色小盆在墙根底下躺着呢。 他叹了口气道:“我早晚让你折腾散架了,我这么小心,还是没躲过去!” 第18章 白家往事多风雨;姐姐悬赏寻弟弟 “白金城和鲁玉玉是高中同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鲁玉玉上了大学,白金城因为家境不好,高中毕业就找活干了,在一个林场找了份伐木工的零活儿,没几年就摸透了里面的路数,成了木材商人,这期间鲁玉玉大学毕业,两人结婚。” “纯美的爱情。”我叹道。 “原本是的,后来白金城随着生意越做越大,钱越来越多,人就有点变样了,拈花惹草的,为了这个两口子总吵架,鲁玉玉还离家出走一段时间,后来被白金城找到,又接了回来。” “那他这个情况跟案子有关系吗?”我探着头问。 “白法医说当年他们调查的很细,凡是和白金城有暧昧关系的人都查了一遍,没发现问题。” 凡尘老师一边吃饭,一边和我聊起了他从白法医那里得来的消息。 原来是他在书房找到了一张废弃的离婚协议,推测两人的婚姻可能出现过问题,所以找白法医核实了一下。 “白玉山找到了吗?”我突然想起来这个事情。 “没有呢,白法医说这小子也不知道猫哪里去了?父母死那年,他才十四,天天拿着把刀,坐在门槛上,等杀手!说要给父母报仇,不吃不喝好多天呢。” “哇塞!”我有点意外,但是想想也在情理之中,突然父母双亡,哪个孩子能接受得了。 “这次白法医不担心他出意外吗?我那天看白法医神情泰然自若,说起白家惨案波澜不惊的,有点奇怪。”我望着凡尘老师问道。 “据白法医说,这个小子,之后性情大变。经常玩失踪。 再加上父母留下的家底比较厚,姐姐接管了父亲的事业,干的风生水起,把他宠上了天,他就更肆无忌惮了。 前年结了婚,孩子刚出生,他就死活离了,又开始玩失踪,每次都是跟不同的女孩子游山玩水去了,所以他们都懒得找他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呢。你把我的话告诉白法医了吗?”我急急地问,生怕他忘了。 “五具遗骸里可能有个十七八岁的会跳舞的女孩儿?”他抬着眉毛,探寻着问。 “是的,就是这句!”我连忙点头。 “告诉了,他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说我梦到的!”凡尘老师“噗嗤”一声笑了说:“你是不是梦到的?” 我疯狂的点头。知我者凡尘老师也。 他垂头丧气地说:“让你搅和的,我最近好像也不太正常了……” 正聊着,外面进来一个曼妙的女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我们忙迎了出去,凡尘老师尤其热情,看见美女就不淡定,真是没眼看。 “你们是租客吧?”她进了屋,礼貌地问,眼里闪动着晶莹的光,看起来很纯净。 我和凡尘老师连声说是,美女就是赏心悦目,不仅男的愿意看,女的也喜欢。 她衣着考究,一看就是有钱有品的人。 “我叫白玉泥,是白玉山的姐姐。”她环顾着屋子,自我介绍道,“这个房子我好久没来了,一直是我弟弟管。” 我接过她的外衣,小心地挂了起来。 凡尘老师给她冲了杯茶,她低眉看了一下,并没有碰。 而是急急地问:“你们最近见过我弟弟没有?他失踪了。” “签完合同,就没再见过。能不能是和朋友出去玩了?”我试探着问,怕她着急。 “不可能,他以前玩失踪,过三天保准跟我联系,怕我着急,这次没有,肯定出事了……” “也许在山里,手机没信号啥的,你别担心……”我安慰她道。 她叹了口气:“爹妈没了以后,我就成天担心他,我们姐俩儿就像藤上的两个瓜,通着血,连着根,他要是出事儿了,我就活不了了……”说话间她已经泪眼汪汪。 “不是报警了吗?”凡尘老师关切之至。 她点点头,苦笑了一下,道:“看警察那意思,我弟弟老是玩失踪,他们也不太上心,所以我发了悬赏……”她看着我俩儿说。 “悬赏?”我心里一动,眼睛都瞪圆了。 凡尘老师也“哦”了一声,来了兴致。 “嗯嗯,把我弟弟带到我面前,只要活蹦乱跳的,我出五万块钱!” 我一拍凡尘老师的肩膀,笑道:“这榜咱俩儿能揭,合作寻人,四六分,你六我四。” 凡尘老师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扑棱棱跑进了书房,回来时,拿着纸笔,放在我面前,道:“把你刚才说的写下来,省得你又崩我………” 第19章 凡尘超市查线索;师徒猜谜闲逗哏 凡尘老师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翻盘捣碗的,又去了卫生间,一顿翻找,还不停拍照。给我整糊涂了,问他干什么呢,他竟然不搭理我。我发现他最近越来越不爱搭理我,有时候敷衍一下都懒得做。 不知道他想起来什么,突然就要出门。 我问:“老师,你干啥去?” “逛超市,备点菜,厨房要空了。”他边准备边说。 我一听,立刻行动。 着急忙慌披挂整齐,紧紧跟了上去,他转头看看我,道:“歪戴帽子斜瞪眼的!你这是要啥啊?” 我整理了一下棉织小帽,笑道:“我这不怕撵不上你吗?着急了点。我要和你一起去超市。” 他无奈地摇摇头道:“怎么就甩不掉你这个小尾巴呢!” 我则嬉皮笑脸地凑上前道:“甩我干啥,我又不烦人……” 超市里人并不多,凡尘老师推着小车,左右看,眼神儿里都是故事,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我不管那些,只要发现喜欢的东西,都扔进了他的小推车里。 转眼小推车就快堆满了。 许久他忽然站在一个货架子前面发起呆来。随后掏出手机,翻出些图片不停地对比着。 “怎么了?”我好奇地凑上来问。 “我今天发现,小二楼里有很多东西,是我们入住前不久添置的。 既然空了半年没人租,那添置人就是白玉山。我看了看,这些东西都是这个超市的。”他翻动着图片给我看。 我一看,果然是的,凡尘老师的观察力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然后他转了个身,给唐唐打电话,道:“跟你的警局朋友建议一下,调一下小二楼附近这家大型超市的监控录像,看看白玉山最近来过没有,跟谁来的?……” 撂了电话,他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笑呵呵地捧起来个大窝瓜,又选了些土豆,装进小推车里,道:“窝瓜炖土豆,应该能好吃。” “能好吃吗?”我站在他对面,扶着小推车问。 “尝尝你就知道了,站在那儿,别动!我给你出个谜语。”他突然抬起手指着我说。 “好嘞。”我笑呵呵保持着姿势,猜谜语我最厉害了。 “窝瓜炖土豆,打咱俩儿现在的状态!”他说道。 我想了想,窝瓜是甜的,土豆也有点甜,往一起一炖……那就是:“甜蜜蜜!”我脱口而出。 他下巴没被惊掉了,无语了几秒钟后,狠叨叨地问道:“咱俩儿现在的状态,是甜蜜蜜啊?” “那答案是啥啊?”看来是猜错了,我觉得也不太对。于是我马上换了一副渴求知识的表情,望着他问。 “面对面!”他没好气地说。 我开始一愣,细想一下,也乐了。我们俩现在可不就是面对面站着呢吗?怪不得他让我站着别动。 窝瓜面糊糊的,土豆也是,炖一起标准的“面对面”! “老师,真厉害!谜语出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不由得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他瞪了我一眼道:“还甜蜜蜜呢!揍的轻!” 第20章 看监控锁定嫌疑人;训番番凡尘教做人 冬夜 ——凡尘 雪缀岗上杨, 月瞰小村庄。 谁人临窗坐, 擎杯品琼浆。 夜长理思绪, 挑拣苦中香。 装坛存入梦, 咂嘴气芬芳。 我一边摇头晃脑地读凡尘老师写的诗,一边来回走动。 “装坛存入梦,咂嘴气芬芳……好句子,老师,你又把啥装坛封存了?” “就是一首诗,哪有那么多故事?怎么就那么好奇呢?”他爱理不理地说。 “算了,不说拉倒!”我一甩手,道:“我还不稀罕听呢!” 正这时,唐唐回来了,他们真去调取了那家超市的监控,监控显示:失踪前白玉山和几个朋友果然出现在监控里。 他身边的朋友有五六个之多。 警局正在挨个排查呢,其中一个引起了唐唐的怀疑,因为说话闪烁其词,明显的前后矛盾。 “我们去看看。找这个人聊聊。”凡尘老师放下纸笔,道。 唐唐笑道:“就是来接你们的。听说你们接到悬赏令啊?到时候找到人,分我一份儿就行!” 我立刻拍手说好,道:“我和你老叔四六分,我四他六,他多,让他分你点儿吧。” 凡尘老师一边叹气,一边乐:“说的好像悬赏已经到手了,就等着坐地分赃一样!” 很快找到了白玉山那个朋友叫小天。 他看了看唐唐手里一闪而过的警官证,请我们进屋喝茶。 凡尘老师没坐下,而是走到窗户那边往外望了望。 “你们白天不是问过一遍了吗?”小天奇怪地看着我们,同时也有一点儿不安。 “有几个问题不确切,我们想再来核实一下,没事别紧张,就当朋友唠嗑。”唐唐安抚他说。 “欧,我……不紧张,我有啥紧张的?”他苦了吧唧的笑了一下,显得更慌乱了。 “白玉山失踪前有什么异常没有?”我问道。 “没有啊,挺正常的,就是新近换了一个女朋友,可漂亮了,他追了很久才到手的,嘚瑟得没人样。”小天抿着嘴笑了。 “女朋友?”凡尘老师加重语气问了一声。 “嗯嗯,我跟警察说过了,名字和联系方式都告诉警察了。”小天回头看着凡尘老师回答。凡尘老师还在窗户那站着,不停地用手扣人家窗户框子。 唐唐问道:“你最后一次看见白玉山是哪天?” 小天撅着嘴摇摇头道:“记不住了,但是我听他说,他遇到个开心的事儿,有个傻子租了他家的房子,他着急去签合同……” 我一咧嘴,他说的那个傻子就是我! “那以后就没再见面吗?”凡尘老师走回来,坐下问道。 “没有。”他说道。 “不对吧?”凡尘老师眯着眼睛说,“那怎么邻居说,最近他来找过你,你们还打起来了,玻璃都凿碎了?” 我都听糊涂了,哪个邻居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就见小天一拍大腿道:“对对对,我忘了,后来是见过一次,之前我从他那拿了几万块钱,一直没还,他那天说他有急用,让我马上还,给我逼的,我们就吵了起来……” “然后呢?”凡尘老师又问。 “他骂了我一顿,把我家玻璃砸了,然后就走了,之后再没见过……” “这回说的是实话吗?”唐唐吃了一惊。 “真的,真的!” “那上午我们来,你为什么不说?”唐唐一拍桌子问道。 “我这不是怕被怀疑吗?我和他的失踪真没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低着头,用脚尖搓着地。 “那是哪天?具体日期!”凡尘老师板着脸,接着问道。 很快我们得到了具体日期,原来是房子租出去三天之后的中午! 从他家出来后,唐唐开车,副驾驶上堆满了资料。 我和凡尘老师就都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我笑着问他:“你啥时候遇到他邻居了?” “遇到啥邻居啊?我一进屋,鞋就踩到了玻璃碴子,一走路吱嘎吱嘎响,一看窗玻璃明显是新换的,我猜可能是被人砸了,再加上一提白玉山他就躲躲闪闪的,于是就诈一下看看……”凡尘老师抿着嘴笑了。 “兵不厌诈!”我拍了一下他的大腿,冷不防的,他吓得一哆嗦,面带怒色道:“你能规矩点不?怎么老是动手动脚的,信不信我收拾你!” 我赶紧缩回手,两手交互捏了捏,嗯嗯,我是有点手欠,拍男士大腿本就有点过分,而且我感觉没整好,刚才拍的好像不是地方。 谁知他突然一下抓过我的手,捏来捏去,捏的生疼!就是不松开,猛的按住了合谷穴,我半臂发麻,还不敢吱声,生怕唐唐发现问题,再看他,面露得意之色,皮笑肉不笑看着我闷乐。 我酸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连连点头求饶,表示我服了,示意他松手。 他才松开我道:“小样,我还整不了你了呢!穴位我也懂!” 第21章 番番噩梦经常事;师徒共看小照片 把我俩儿送回小二楼,唐唐就去了警局,他要把这个新情况反映一下。 我和凡尘老师一前一后进了屋,为了避免惹着他,我离他远远的。 他换了衣服,悠闲自得地冲了两杯咖啡,喊道:“番番,来喝咖啡!” 我小心翼翼地来到他面前,稳稳当当地端起咖啡杯,刚要喝,他突然打了个喷嚏,我吓得手一抖,咖啡泼溅出去,偏又洒在了他的裤子上,怕什么来什么! 我一看完了,他肯定又得翻脸,咖啡也不喝了,撂下杯子就跑。 许久听见他在身后乐,笑得特别开心。 回到卧室,拿了本书来看,琢磨着看困了,好睡觉。 没想到,凡尘老师来敲门,说:“我要去地下室看看有没有好玩的东西,你来不来?” 我一想,去看看也行,反正有凡尘老师在,也不用害怕。 于是跟着他下了楼梯,突然我发现了问题,灯光映射下,凡尘老师居然没有影子!这不科学!我又看了看墙壁,我也没有! 完了,不是梦游就是噩梦又来了! 我拼命让自己镇静下来。 这时前面的凡尘老师突然转回身,道:“人家都说鬼的牙是尖的,跟狼的差不多,你看看我牙尖不尖?”然后呲牙冲我一乐。 我“妈呀”一声从梦中醒来,原来是我刚才看书的过程中睡着了,还好只是个噩梦,不是梦游,要不然指不定又会被揍一顿。 我起来扶着腰,溜达溜达,觉得口渴。 于是出去倒杯水,却听见地下室的楼梯,吱吱乱响,我捂着胸口,瞪大了眼睛,不一会儿,凡尘老师竟然从地下室走了出来,看见我也一愣,马上警觉起来问道:“大半夜站这里干啥?不是又梦游了吧?” “没有梦游,清醒!”我立刻后退,大声喊道,“老师。你去地下室了?” “嗯嗯,我发现了些好玩的东西,你要不要下来看看!”他笑眯眯地说。 我汗毛“哇”一下就竖起来了,道:“算了,算了,我不去!”然后跑回了二楼,我的卧室。 第二天是周末,清晨我可以赖会儿床,在被窝里拱来拱去,真是惬意。 早饭也过点了,只能等中午一起吃了。 当我披头散发去卫生间洗漱时,觉得屋里特别安静,今天是周末,凡尘老师不应该上班啊?他人呢? 我洗漱完了,去敲了敲凡尘老师的门,门没锁,人没在。 进去转了一圈,突然发现叠好的被子底下,露出些照片来,禁不住好奇,于是一顿扒拉,把那些照片都划拉出来,一看差点没昏过去…… 这些照片,即使我自己看也脸红心跳的,原来凡尘老师还有这个嗜好,太坏了!我边想看,一边不敢看着。 “我没有秘密的吗?”凡尘老师的声音传来。 我一回头,看见他正在门口站着,并没有进来,盯着我手里的照片问:“好看吗?” 照片立刻从我手里脱落,散了一地,我故作镇静道:“有啥了不起的?我也不是小姑娘?啥没见过,啥……”我开始语无伦次,照片太炸裂了,把我三观都震碎了。 我刚想夺路而逃,凡尘老师突然进来,堵在门口那里,笑道:“那你挺厉害!我都不好意思看。这些照片不是我的,是我昨天晚上在地下室找到的。你没看都发黄了吗?” 我心稍安,原来不是凡尘老师的私货。但还是不好意思看他,因为这照片令人尴尬莫名。 “我知道老师不能藏这样的照片,我先走了……”我还是觉得溜掉好一些。 “照片上的这些人你认识不?再看看呗!”他没有放我走的意思。把照片捡起来,又塞到了我手上。 “我不认识啊?我不看,干嘛非得让我看!”我捂着一只眼睛,躲避着,不敢接照片。 “照片是从地下室找到了,我怀疑照片上的人就是暗格里的人,可能全死了,就是那些骸骨……”他见我不接照片,自己翻看起来。 “啊?”我呆愣地看着他。 他笑眯眯看了我一眼,指照片说道:“这个女人很性感,我喜欢!” “哪个?”我问。 他把一张照片递给我,道:“这是真没敢看啊?所有照片男主角在不停地换,女的就只有这一个,你再仔细看看?” “是吗?这些女的是同一个人?”我接过照片,逐一翻看起来,真有点看日本小电影的感觉。 突然我笑起来:“老师,这个男的有点像你!” 第22章 小照信息微显露;警员怒拆地下室 听我说他和照片上的男士有点像,他“呼啦”一下,红了脸,怒斥道:“你怎么这么欠揍呢?” “啊呀,不好意思了?”我嬉皮笑脸地跟他扯皮。 “给我看看,哪个男的像我?”他拽过照片去看,许久道:“这个男的是白金城!” “是吗?”我又把照片抢了回来,可不是嘛,我见过白金城的结婚照,因为那时的他比较年轻,所以我一时没认出来。 正这时,唐唐领着同事们急匆匆走了进来。接过那些照片后,没多久就在地下室刨起来,我感觉他们有点气急败坏。 “怎么这么不高兴呢?”我抱着膀子问唐唐。 唐唐抿着嘴乐,许久道:“这里他们搜查了无数遍,结果露掉了枪械,尸骸;这回又露了照片,能不急眼吗?” 我看着凡尘老师问:“那个地下室就那么点地方,你从哪里发现的照片?” “不但发现了照片,还有一台相机呢。”凡尘老师也乐了:“我没事爱瞎琢磨,但凡喜欢奇门遁甲的人,不可能只设置一两处暗格,那多没劲?本着这个思路,又去找了找,也是机缘巧合,在地板下面又发现了一处。” 这时只听地下室里“嗞嗞”乱响,也不知道警察兄弟们在钻什么,接着震耳欲聋的“砰砰砰”声传来,伴随着大股的浓烟,冒到了一搂,呛的我们不住咳嗽,我看地下室快塌了…… 凡尘老师禁不住哑然失笑,道:“暗格不是这个找法!乱弹琴。” 然后转身走了。 我们三人来到院子里,凡尘老师自语道:“这个小二楼不简单啊,看起来发生了不少事儿呢。” “怎么说?”我问道。 “那些照片看样子应该是在卧室拍的,照片上的男女不停地换姿势,方位也不同,说明有个人在场观看,现场拍摄,还不停地走动,换拍摄角度……” “可能是什么地下产业?”我自以为是的说道。 “不像,照片上的男女都不年轻了,而且看表情都有点不情愿,还有点惊恐,最难的是,那里面可能有白金城,他缺钱吗?……” 我撇了撇嘴,吐槽道:“老师,你看的挺细啊!” 他瞪了我一眼,没接我的话茬,转而笑眯眯地问唐唐:“白玉山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有进展,小天家附近有很多监控都拍到了他,发现他从小天家出来后,进了一个巷子,之后竟然消失了。在小巷子里发现了他的一只鞋,估计是被绑架了。” 我笑呵呵地说:“有眉目就好,有什么消息透露给我们一点儿,我还惦记悬赏呢!” 唐唐道:“没问题,但是得分我一份儿!” 我笑哈哈和他击掌为誓。 凡尘老师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冷着脸走开了,明显不太高兴。 我赶紧跟在他身后,问:“老师,你最近几天怎么回事?怎么不爱搭理我呢?” 他回头看看我,没吱声,眼里都是冷若冰霜。 “是因为我上次梦游的时候,抓伤了你,还咬了你?”我试探着问,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再说我也没捞好啊,你不也揍我了吗?浑身是伤的!我心里嘀咕着。 他不置可否地坐在沙发上玩起手机。抿着嘴,低着头,视我如无物! 我勒个去,这是啥情况? “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刚要伸手去拉他,他突然抬头,立着眼睛,盯了我一下,我悻悻地把手又缩了回来。 又说了几句好话,见他还是没有雨过天晴的意思,我的耐性终于耗光了,哄我老公都没这么费劲! 于是我开始口不择言,斜着眼睛,道:“人都说好人出在嘴上,好马出在腿上。有事儿你就说呗,我哪里做错了,立马就改!你瞅瞅你,我说了一车,你一句话没有,真是八杠子压不出个响屁来。” 他冷冷道:“那说明我抗压能力强!”然后漠然起身,回自己房间了。 我的天!这给我气的,都给我气乐了。 第23章 三人齐聚小胡同,女友家中去寻人 唐唐带回了消息,白玉山的案子遇到了麻烦,那条小巷是个死胡同,入口处有监控,只见人进,未见人出。 那说明他应该还在小巷里的某一户居民家中,但搜查了好几遍,也没人影!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凡尘老师一听,拍着沙发扶手道:“走,咱们去那个巷子看看!” 小巷清幽异常,住着十几户人家,都是老房子,看来有些岁月了。 “对了,警方那边说,他新认识的女友,就住在这里。” “那先去她家。”凡尘老师道。 敲了很长时间,终于有人来应门了,是一个身材火辣的妙龄女子,带着大墨镜,长发及腰,烫染的极其漂亮,涂着猩红的嘴唇,趁着皮肤粉白粉白的,两个男士的眼睛立刻就不够使了,我禁不住嗤之以鼻。 看到唐唐的警官证后,她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摆动着腰肢领着我们进了屋,性感的小臀部,一颤一颤的,简直不要太撩人了! 很快屋子里又有人应声而出,同样是性感美女,但是看上去清纯些,只是化了点淡妆,笑盈盈地招呼我们。 “你们谁是白玉山的女朋友?”凡尘老师问。 清纯的女孩儿立刻说:“我是,警察来过几次了,我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也找他呢。不信你们翻吧,地方就这么大,还能藏住人吗?” 唐唐的眼神犀利地搜寻着,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地下室,各种柜子,都没放过,真不可能藏人。 两个女孩儿,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三人,看神情就等着送客了。 忽然凡尘老师问:“你是白玉山的女朋友,那这位小姐姐是?” “我的表姐,过来玩的。” “你好!”凡尘老师主动热情地伸出手,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 那女孩儿也害羞了,掩着嘴浅笑,轻轻和他握了握。 “姑娘芳名?能留个联系方式吗?”凡尘老师还在赖皮赖脸地往前凑,我已经走到门口了,喊他:“老师,快走吧,没看人家小姑娘不爱搭理你吗?” “我表姐最近嗓子疼,说不了话,她有男朋友了,就不给你留联系方式了,不好意思。”白玉山的小女友,赶紧出来解围。 凡尘老师翘了一下嘴角,道:“在屋里还戴墨镜啊?” 那女孩子一撇嘴,抱着膀子没搭理他,凡尘老师一笑,道:“白玉山,别闹了,你姐都快急疯了!” 我和唐唐吓一跳,忙问:“白玉山在哪呢?” 凡尘老师一指那女子说:“多大喉结呢,没看出来啊?” 唐唐上去,一薅,头发被整个薅了下来,居然是个头套!露出一个光头! 唐唐一个擒拿,将那人背剪双手,跪在地上,喊道:“说话!” “好好,警察叔叔,你轻点,我是白玉山!”好家伙这粗大的嗓门! 这是闹哪出啊? 不由分说,唐唐就将他扭到了车上,我也在一边站脚助威,这哪是白玉山啊?这是五万块钱啊! 很快白玉泥就到了,看到弟弟上前抱着就哭,边哭边问:“玉山,你这几天去哪里了?要急死姐姐了!” “姐,我没事。”白玉山穿着那身性感的女装,低着头,不敢看他姐。 “你怎么整成这样了?”白玉泥看着他问。在她面前的明显是个漂亮的人妖,比女人还女人! “姐,我不想当男的了,我想当女的!” “啪”!一个大嘴巴,呼在了他的脸上,他姐气疯了,道:“你怎么玩,怎么闹,都行,但是这玩意儿哪是你说的算的?” “我都联系好了,出国做手术,本来想做完手术再回来跟你说呢……你不让我做手术,我就死给你看……”他捂着脸,委屈巴巴地从指缝里看着他姐,低声且倔强地说。 白玉泥还要打,凡尘老师赶紧过去一挡,道:“妹子,妹子,别着急,这事儿得慢慢来,依我看呢,人只要开心,其实没什么的,弟弟还是妹妹对于你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还是一条藤上两个瓜吗?通着血,连着根的!” 白玉泥一下泄了气,禁不住“嗨!”了一声,眼泪簌簌而下,她慢慢走过去摸了摸弟弟的光头道:“你让姐,缓缓,缓缓……” 我咳嗽了一声,做了个数钱的手势,白玉泥秒懂,立刻给我们兑现了五万块钱!还是现金! 第24章 瓜分悬赏拿大头;情景再现却惊心 我们三人看着茶几上的五万块钱,感觉跟做梦一样,钱果然到手了! “你们说白玉泥会同意他弟弟去做变性手术吗?”唐唐问。 我撇了撇嘴道:“够呛!谁也接受不了。怪不得这小子婚也离了,还气急败坏地管朋友讨债,玩失踪,原来是想去手术啊?” 凡尘老师淡然一笑道:“让他们自己讨论决定吧,这事儿外人也插不上手,来,分钱!” 我“夸差”一下拿走两捆,说道:“这是我的!” 凡尘老师疑惑地看着我:“不是三人分吗?三一三十一,你不懂啊?” 我清咳了一声,拿出他签字的那二指宽的字条,道:“写的清清楚楚:我四你六,这里哪来的三一三十一?”然后拿着钱,喜滋滋地跑了。 心里话:你们爷俩儿二一添作五去吧! 晚饭期间,凡尘老师脸色更难看了,基本不和我说话。 我是个很容易自责的人,考虑是不是因为钱的事儿呢?虽然心在流血,但是为了友谊,还是可以做些让步的,于是我拿着钱,去敲他的门。 进屋之后,我站在他的床边,低着头道:“是不是因为钱的事儿,你才给我脸色看?我闹着玩的,把钱拿回来了。”然后把那两万块钱放在了他的手边,道:“你说给我多少,我拿多少,不给我也不要了,反正我也没出啥力!” 他看都没看,叹了口气,道:“不是,你知道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啥?那就是因为上次梦游的事儿吧?” “不是。”他低语道。 我一屁股坐在他床边,拉着他的胳膊说:“你就告诉我呗,上次梦游,到底发生了啥?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看了看我,道:“你非得知道啊?” “嗯嗯。”我点头。 “不太好说,但是可以情景再现。”他突然托着下巴,诡异的一笑。 “情景再现?”我没明白,疑惑地看着他。 他从床上下来,道:“我给你演一遍,现在咱俩儿身份调换,你是我,在屋里待着,我是你,去敲门!”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出去敲门了。 我突然觉得很有趣,学着凡尘老师矫健的步伐,走过去开门。 刚想说话,凡尘老师突然一下将我扑进屋里,我后退着,飞了出去,倒在了床上,顿时给我后脑勺摔出了五颗星,眼前布满了银河系……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凡尘老师已经扑到我脸上要亲,我立刻举起手托住他的脸,惊恐地问:“你干什么?” “情景再现啊,你不是想知道你那天干了什么吗?” 说话间一口咬住了我的脖子,又疼又麻,我跟触电一样,气血上涌,立刻明白了,我那天是色鬼上身,欺负了凡尘老师,赶紧喊道:“停!我不想知道了!” 凡尘老师松开我,坐起身,终于忍不住笑了,道:“这回不好奇了?” 我揉了揉脖子,道:“我那天挺猛啊!是真中邪了……” 他叹了口气,道:“是挺猛的,进门就上手段,都给我整懵了……” 我憋不住地笑,许久,我想起了个严重的问题,转头问道:“那,那后来我得手没有?” 他剑眉倒竖,道:“你这不是还想知道吗,那继续演!”然后又把我按倒了。 我大叫道:“我错了!这回真不想知道了……” 他抿着嘴笑道:“什么脾气呢?不撞南墙不回头!这回死心了?” “嗯嗯。”我低着头,站起身,搓着手,欲言又止,道:“我回去了!” 刚走两步,凡尘老师在我身后说:“你的钱,拿走!放心,你没得手,我早有准备,用网把你套住了,只是你在网里也不老实,这顿折腾,弄得自己全身是伤,我按都按不住……” 出了门,我一顿呲牙咧嘴带跺脚,这算什么事儿呢?我都这么猛了,居然最后没得手!凡尘老师也不是人啊! 第25章 照片女主现真身;凡尘老师出新诗 吃早餐时,我还是忍不住想笑,有点不敢看凡尘老师,看了更想乐。 唐唐彻底被我笑毛了,忽又看见了我脖子上的淤青,诧异地问:“番番姐,你脖子怎么青了?” 凡尘老师面色不改地说:“我咬的!” “啥?你们?”唐唐眼珠子都快掉餐盘上了。 我这边已经笑得上不来气了。 唐唐犹豫地看了看我们俩道:“你们俩儿可别整出事儿来,都有家有业的,还能离咋的?” 凡尘老师,一拍他后脑勺道:“快吃,关你屁事?该干啥干啥去!” 我则故意忸怩作态地上班去了。 唐唐彻底被我俩儿唬住了。 晚饭时,唐唐回来的很晚,进门就问:“我没打扰你们吧?明天假期到了,我就走!我可不在这里讨人嫌了。” 凡尘老师看了他一眼问:“你别走啊,案子还没破呢!那五具骸骨查出什么没有?” “还真查出了一个人,照片上的那个女主角是鲁玉玉的闺蜜,叫闵柔。也是五具骸骨中的一位,dna对上了。” “啊?闺蜜?那照片上她和白金城不是那个,那个啥了吗?……”我说一半,卡带了,有点磕巴。 果然得防火防盗防闺蜜! “警方找白玉泥核实了一下,说之前并不知道闵柔和他父亲有染,白金城夫妻遇难以后,她对两个孩子照顾有佳,后来俩姐弟被爷爷奶奶接走,闵柔夫妻还租下了这个小二楼。” “呦,胆子真大!他们不害怕啊?”我奇怪地问,毕竟命案刚刚发生,感觉上更恐怖。 “你听我说啊,租了一年之后,闵柔的老公突然报案说她失踪了,听说两口子感情不怎么好,而且她的个人物品也全都消失了,警方当时倾向于离家出走……” “嗨,谁也想不到她会被封死在地下室的暗格里。”我不由地叹了口气。“肯定是她老公发现她出轨,一气之下把她宰了……” 凡尘老师点点头,道:“有这个可能,看起来还是不能出轨,可能会没命!”然后似有若无地看了我一眼。给我差点看炸毛了,这是敲打谁呢? “那调查闵柔的老公了吗?”凡尘老师接着问。 “更奇怪的是,没多久闵柔的老公就中风了,一躺十多年,现在还在医养中心呢,我们去看了看,瘦得跟个人干儿似的,基本上人语不懂,生活不得自理。” “这么惨啊?”我吃了一惊。 “这也是小二楼被传成凶宅的主要原因之一,后来租过小二楼的人,也都陆续出了状况,不是生意垮掉就是重病,还有精神失常的……” 我点了点头道:“这房子是挺邪性的,我算领教了,可能是死者冤情未申,心有不甘吧!” “这么唯心啊?”凡尘老师突然爽朗地笑起来,道:“说到底都是境由心生罢了。” 晚饭后,我回了自己的房间,躺了一会,居然毫无睡意,于是想去书房练练字,谁知凡尘老师也在书房,正写着什么。 看我进来,他把自己写的东西有条不紊地折叠起来,打算揣进兜里。 我扑过去就抢,居然不给我看,我绝对忍不了。 他一闪,差点把我晃倒,赶紧又一把薅住,道:“怎么老是这么毛毛愣愣的!” 我趁机拿走了他手里的纸,原来是一首诗:“夜卧记: 夜卧房中, 四肢并拢。 双目微闭, 全身放松。 窗外飞雪和夜风无休止撕扯 寒霜与小窗卿卿我我 身旁女士呼噜一点都不专业 磨着牙,吧嗒嘴,在梦中吃喝 闭着眼睛,保持躺平 印堂对松果体深入挖掘 思绪与黑白清晰完成签约 远去吧,骚扰人的五光十色 停止吧,人和花的艳舞婀娜 让一切的纷扰归沉寂 沉寂中聆听天籁且语且歌 我看见美妙的巨噬细胞 貔貅一样将烦躁包裹 展开肚皮 演绎星汉灿烂日丽风和 与瞬间的美好媾和 与天大的烦恼解锁 心平静,梦也是平静的 这夜,我和自己耳鬓厮磨 ……” 我“噗嗤”一声笑了,道:“怪不得不给我看呢?我呼噜打的不专业吗?” 他拿回那首诗,要撕,我赶紧抢回来,道:“送给我吧,我喜欢这首诗,打死我我也写不出这么好的诗。” “好在哪里啊?”他笑呵呵地问。 “写出了你的心理活动,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躺下就睡呢,闹了半天这么多愁善感啊?” 他站起身道:“一般人和你比不了,我猜一下你的属相啊,你肯定属猪的!” 然后推门走了。 我在身后傻傻地大声喊道:“你猜错了!” 第26章 番番抡斧大战闵柔;凡尘渔网再捕番番 我一直在写凡尘老师这首诗,反正也是练字,写什么不是写呢。 玩够了我回到卧室,摆弄完我的桃木玩具以后,又看了看钟馗画像,掀开被窝,准备钻进去,结果心脏病差点没吓犯了,被窝里有人! 一个女士,三十几岁,妖艳异常,身着镂空菲薄的白色蚕丝睡衣,正妩媚地冲我搔首弄姿!闵柔! 我一个头两个大,骂道:“完了!噩梦又开始了!” 于是叉着腰喊道:“别跟我整这出儿,我也不是男的,稀罕看你这个德行啊?从我床上下来!” 她抿嘴一笑,闪动着迷幻的眼神,轻声道:“我不!” “妈的!”我抄起了床头的桃木大斧,抡圆了就砍,今天老娘必须杀个鬼! 她一边呵呵笑,一边说:“这也是我的房间,我的床,咱俩儿一被窝很久了,我喜欢你!” 好歹有个鬼喜欢,还是女的!我这点儿也太背了!我更加怒不可遏,道:“你是死糊涂了吗?动物还知道分公母呢?你怎么回事?” “我喜欢你的身体!”她咯咯笑着说。 “喜欢我也不借给你!”我恨恨地说。 她飘来飘去,躲避着我的大斧子,一会贴在墙上,一会儿挂在窗户上,一会儿又窜上了顶棚,头发和衣服都垂下来,扫着我的脸!给我气得火冒三丈,于是桃木斧抡的呼呼生风,屋子里的东西被我坎得四处乱飞! 突然闵柔像孔雀开屏一样,张开双臂冷笑着扑向我,我“妈呀”一声,突然心里一凉!仿佛被塞进了千斤巨石,心疼难忍!顿觉房倒屋塌,眼前直冒金星。 这时,闵柔消失不见了,“去哪里了?”我声嘶力竭地大喊:“给我出来!” 但是没有回应,我瞬间虚弱不堪,忍着心痛,到处翻找,今天我定要斧劈厉鬼,和她决一死战! 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我又被捕住了! 凡尘老师正紧紧收着网纲,警惕地看着我。 我蜷缩着身子,捂着胸口说:“不用收那么紧,我正常了,正常!” 唐唐的头从凡尘老师背后探过来道:“真吓人!梦游这么可怕吗?第一次见到,我算开了眼界了。” 凡尘老师将我从网里解放出来,抱到床上,道:“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心疼,想哭!”然后就开始嚎啕大哭!根本停不下来! 凡尘老师也顾不得了,一下将我抱住,拍着后背道:“别怕,别怕,没事了。” 然后对唐唐喊道:“别傻站着了,去倒杯热水!” 唐唐哦了一声,立马转身走了。 我这才定睛去看,原来我又在凡尘老师的卧室里。 禁不住叹了口气,怎么又跑这里来了?完了,又梦游了。 再看凡尘老师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来又被我弄伤了。 这时,唐唐端着一杯热水返了回来,递给我说:“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你从书房出来,拎着桃木斧子,眼睛直勾勾的,去敲老叔的门,我喊你,你也不搭理我。” 然后他咬了咬嘴唇,接着说:“我想这个事儿我也管不了啊!所以我就回屋了,结果没多长时间,老叔这屋跟地震了一样,我开始还往好了想呢,可能是干柴烈火,折腾的太厉害了。”说完他鬼头鬼脑地笑了一下,凡尘老师抬腿给了他一脚。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动静太大了,我怀疑房盖都没了……就寻思出来敲一下门,警告你俩儿一声,结果门开着,你和老叔正搏斗呢,拎着个大斧子撵的他满屋子蹽!这家伙给他砍的……” 凡尘老师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了,道:“我们爷俩儿费了挺大劲才把你抓住的。”凡尘老师给我擦了擦汗,道:“好点没有?” 哭完之后我心里没那么难受了,也不疼了。笃定地说:“我不是梦游,是被闵柔上身了,她说我选的那间卧室是她的,咱们明天问问白玉泥,看她记不记得,闵柔当年住哪个房间……” 然后我开始耍赖,哼哼唧唧地拽过被盖在自己身上,死活不肯回去,一定要睡在凡尘老师屋里。 凡尘老师叹了口气道:“算了,睡这吧,这是真害怕了!” 我轻声道:“我保证不打呼噜,不说梦话,不放屁……” 第27章 唐唐假满打道回府;番番搬入凡尘卧室 清晨的阳光照在窗帘上时,也晃住了我的脸,我慢慢睁开眼,觉得浑身微汗,好不舒服。 转头看时,不觉红了脸,凡尘老师轻轻搂着我,正睡的香甜,这可如何是好? 虽然已经在他床上挤过几次了,但是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儿,我一时还不会处理了。后来索性不管了,又闭上了眼…… 不知道多久,我感觉自己又快迷糊时,凡尘老师突然醒了,他可能是吓了一跳,自语道:“我的妈呀!” 然后缓缓的把胳膊从我身子底下抽了出来,一点点滑下床,道:“我就知道,总在一起混,非搅和到一起去不行……” 我使劲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他突然道:“别装了,眼珠子都转飞了,一看就是醒了……” 我只好睁开眼,笑眯眯地说:“老师,你真是柳下惠!搂着我睡都没反应啊?” “看把你欠的!”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扭身,出了卧室。 唐唐已经收拾好了行装道:“老叔,你开车来没?” “开了。”凡尘老师道,“在楼后面的车库里呢?怎么了?” “没事,那我就把车开回去了,本来想给你留下呢。” “真回去啊?”凡尘老师问。 “嗯嗯,我没假了,你放心,我回去就和我婶说,婶儿,你别担心,我叔和一位女士合租,两人感情可好了……” 凡尘老师斜着眼睛道:“白玉山悬赏的钱,我还没给你呢吗?你那份不想要了吧?” “哎呀,我说错了,我就跟我婶说,我老叔虽然和一位女士合租,但是房子大得藏猫猫都找不着,两人压根不说话……” “行,你随便,愿意咋说咋说,我回去再把钱给你!”凡尘老师笑嘻嘻地看着他。 唐唐走后,凡尘老师开始噗噗愣愣挪床,把他那张大床弄了出去,换了两张单人床。他算想明白了,想把我撵出去,可能性不大了。 我一看,也不客气了,把我的东西忙不迭地拿进了他的屋子,他看着我来回忙乎,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笑。 吃早餐时,凡尘老师抬着眉毛,问我:“番番,你小时候乖吗?淘不淘气?” “啊?小时候?我觉得挺乖的,可是我爸老揍我!”我笑着说。 “女孩子也揍啊?”他稍微有点意外。 “嗯嗯,女孩子多个啥?揍!皮鞭沾凉水,打的可狠了!”我添油加醋道。 “那你和你父亲亲近吗?”他放下碗筷,笑眯眯地看着我问。 “从不亲近,离老远了。怕他揍我。”我摇头说。 “你老公比你大很多吧?”他转换了话题。 “不到十岁,不很多。”我一边喝粥,一边回答,笑着说:“老师,粥煮的真好喝。” 他轻笑了一下,道:“我算整明白了,你从我这里找父爱呢?” 我吓一跳,怔怔地看着他,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哪个女的,在一个男士床上躺下就睡?一点儿不担心,你就不怕出事故啊?” “别人我当然怕,你我就不怕,翠花那么漂亮,你都不起邪念;我这么丑,你更没想法了,再说你是谁啊?你是伟大的凡尘老师!”我充满激情地忽悠他道。 第28章 白玉泥接受弟弟做手术;莽番番清蒸海鱼忘抠膛 刚下班到家,就发现凡尘老师和一位妙龄女子正坐在客厅喝茶。 凡尘老师微微探着身子,面带笑意,两个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突然我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自己吓了自己一跳,该不是吃醋了吧?那可坏了! 于是赶紧调整心态,笑吟吟地进了屋。 那女子忙站起身,我才发现是白玉泥。 “凡尘老师约了我,说有些事儿要问,番番姐下班了……”她笑呵呵地说。 我心一下敞亮起来,嗨!原来是她啊。 “我也正好有事问你呢,闵柔你记得不?”我大咧咧地坐下来,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记得,我刚才跟凡尘老师说了,我父母出事以后,闵柔阿姨租了这个小二楼,选的也是你那个卧室!” 我一跺脚,道:“我说呢!她死活纠缠我,原来是鸠占鹊巢了!” 白玉泥也笑了,道:“番番姐,你真被她上身了?” 我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出来也没人信。” 然后扭头看着凡尘老师问:“老师,你是亲历者,你信不?说实话。” 凡尘老师想了想,笑道:“半信半疑,我还得再观察一下。” 我不禁叹了口气,永远这么冷静,这就是凡尘老师,他怎么就没有乱了阵脚的时候呢? “其实,我第一次看见凡尘老师就有一种亲近感的。”白玉泥微笑着说。 “欧呦,是吗?为什么?”我问道。 “说出来呢也没人信的,凡尘老师和我父亲长的有点像!尤其是侧脸!”白玉泥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道:“看看,我就说像吧,嗯嗯,照片也大都是拍的侧脸……” 凡尘老师一指我,示意我闭嘴,我把笑意咽回肚子,憋得自己直打嗝。 “什么照片?”白玉泥有点懵了,警觉地问。 我自觉说漏了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就是一些老照片,生活照,我们发现后交给警察了……”凡尘老师波澜不惊地解释。 “照片上有闵柔阿姨?”她恍然大悟地问道。 “是的。”凡尘老师点点头。 “嗨!其实我对闵柔阿姨,一直很崇拜的,她漂亮,开朗,时尚。 和我妈是闺蜜,无话不谈,经常在我家留宿,对我和我弟也好……”说到这儿,她浅笑了一下,道:“算了,上辈子的恩怨,我也没精力管了,我马上就出国了,也正好来看看你们,如果房子有什么需要修理的,你们尽量看着办,回来我给你们报销费用……” “出国干什么?”我很诧异。 “嗨!我这个弟弟死活要去做手术,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同意了,他联系的那个小诊所不行,不安全,我必须亲自带他去。 我另外联系了一家大型医院,技术有保证。弟弟可能快没了,马上回来个妹妹……”她哭笑不得地摆摆手,黯然神伤。 我们忙宽慰了她几句,她起身离开了。 她离去以后,我开始满屋子乱走,心绪不宁。 凡尘老师纳闷地问:“你折腾什么呢?” “真正把你当爹在那呢!”我一指门外,白玉泥离去的方向,语气无论怎么控制,也有点不太平稳。 他抿着嘴笑,道:“咦,这怎么感觉有点酸溜溜的感觉呢?你要是吃醋,她下次来,我对她再热情点…”然后哈哈笑起来。 “吃,吃,什么醋啊!瞎说!”我心一翻个儿,转身去了厨房。 今天我特意买了一条鱼,准备做顿饭。平时在网上看了很多遍,简直胜券在握。 等我喊凡尘老师吃饭时,他看着鱼有点犹豫,问道:“清蒸的?” “嗯嗯,多宝海鱼,网上说得清蒸!你尝尝,我用心做了。” 他用筷子夹了一点儿,尝了尝,道:“怎么这个味不太对呢?”但是为了我的面子还是勉强吃了几口。 看他的表情不太愉快,我一边问:“怎么不对了?”一边尝了尝,道:“有点臭烘烘的。”然后皱起了眉头。 他立刻把鱼翻动了一下,问道:“你抠膛了吗?” “什么?抠……抠……膛,我忘了,我的天啊!”我抓耳挠腮,满脸通红地说。 凡尘老师冲到卫生间一顿吐,道:“哎呀妈呀,我早晚让你整废了!” 我赶紧又递水,又递纸,不停地赔礼道歉。 回到饭厅,他二话没说,把鱼倒掉了。 我给他倒了一小杯醋,放在他面前道:“喝了!” “干什么?”他不解地问。 “解毒!”我是个医生,啥不懂啊? 第29章 探访病人多疑云;共处书房猜小诗 凡尘老师告诉我准备外出,他在车上等我。 “干啥去啊?”我急匆匆地上了车问道。 “领你出去玩。”他笑嘻嘻地看着我,眼神温情脉脉。 我心一“扑通”,抿着嘴说:“老师,你这么整,我可快完了,本来我意志就不坚定…” 他“噗嗤”一声笑了,道:“算了,不逗你了,去医养中心看看闵柔的老公……” …… 闵柔的老公躺在床上,面色黧黑,大肉脱尽,无论我们问什么,他都没反应,眼神浑浑噩噩。 即使当年是他杀了闵柔,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或者他自己可能也不记得了。 护士告诉我们,警察来过了,还请专家来会过诊,最后也没说法。 “有亲属来看过他吗?”我问道。 “他好像没什么亲戚,无儿无女,有个远房的侄女来过几次,后来也没影了……” 我叹了口气,站在他床边道:“即使闵柔是他杀的,但是他却不记得了,你说这还能定罪吗?” “是个难题,定罪的意义,在于悔悟和救赎,他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惩罚他就变得意义不大了……”凡尘老师无奈回答。 “男人都喜欢漂亮老婆,可是漂亮女人自己喜欢,别人也喜欢呢,我感觉这个闵柔得老乱套了,也不知道给他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了,脖子都压弯了……” 凡尘老师惊异地看着我道:“你怎么当他面说这个?他万一能听明白呢?” “拉倒吧,我是医生,一看状态就知道,他啥也听不懂!”我一扭身走了。 出了医院,我俩儿决定在外面吃一口,又去了面馆,老板娘看我俩儿来,特别热情,因为频繁光顾,一来二去的,非常熟络了。 “您记得闵柔吗?”我问道:“她也租过这个小二楼的。” “闵柔?记得,记得,大美女啊,她从这条街一走,所有老爷们都撞电线杆子……成天袒胸露肉,屁股沟子都勒出型来,白得晃眼睛……” 听得出她的羡慕嫉妒恨。 我禁不住笑了,所有美女都是我们这些丑女的对立面,说起来都是这个表情。 “成天换男的,人家男朋友也多……”老板娘还在吐槽。 “姐,你好像不怎么待见她呢?”我笑着问。 “待见啥啊?我侄女有个男朋友处了五六年,马上谈婚论嫁了,她一个眼神儿就给勾走了,我侄女没哭死!”她恨恨地说,咬牙切齿的。 “能勾走,证明也不是好男人……”我随声附和道。 “可说呢,玩了没几天,闵柔就不要他了,他回来找我侄女,我侄女死活没同意。 后来我侄女找了个老实巴交的,结了婚,过的挺好的,现在孩子都快上大学了。 这个闵柔我听说失踪了,指不定让谁整死了,活该!太缺德了……” “别胡说八道的……”突然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围裙从后厨端菜出来,给她使眼色道:“快去招呼客人吧,成天嘴没个把门的,要知道祸从口出……” 大姐一听马上起身,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别听我瞎说,你们快吃,时间长了,面就坨了……” 我和凡尘老师对视了一眼,开始闷头吃饭。 回家的时候,我们边走边聊。 “老师,看见美女,你会走神吗?” “会啊,有时候也撞电线杆子。”凡尘老师笑道。 我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洗漱完毕,我去了书房,寻思看看藏书,再去睡觉。 凡尘老师也在那里,坐在书桌前,扭着身子写字。 我走到他身后,他将身子偏转一下,让我看,说道:“我新设置了一个谜语,你猜猜……” 我走到桌前,低头看去,只见写道: “半老情丝割阴阳, 两纵一横舌如簧。 独臀稳坐单股上, 倚臂偎怀诉衷肠。 (打一民族乐器)” 略一思索,我便笑道:“这个简单,二胡!”然后打算后退去书架那里,不想被他伸出去的脚尖一挡,“砰”一下坐到了他的腿上。 他下意识一抖,扶住我的腰,问:“你干啥?” 我也尴尬莫名,但是觉得坐着挺舒服,就没着急起来,笑着说:“我这不给你学二胡呢吗?” 他点点头,道:“学的挺像,那我可演奏了。”然后使劲往怀里一搂,我赶紧挣脱开站起身,红着脸道:“脚伸出去干啥?显你腿长啊!” 他回身坐好,看都看没我,道:“这话让你说的,一听就欠揍,我看你就是有屁股不愁挨板子的主儿!” 第30章 卫生间突现血刀影;师徒游戏玩出圈 清早起来,我摸黑去了卫生间,因为没太睡醒,所以也没开灯,闭目哈眼地正临厕努责,灯忽然亮了,给我吓一跳,禁不住“啊!”了一声。 “你在里面呢?怎么不开灯呢?”凡尘老师笑声朗朗地问。 “开灯干嘛,晃眼睛!”我喊道。 “我怕你的便便迷路!”他嬉笑着去二楼了。 二楼也有卫生间。 突然我听到凡尘老师惊呼起来,不知出了什么事故,忙不迭收拾,站起身,跑上二楼。 只见卫生间一片狼藉,吊棚被人拽了下来,地上全是水。门上挂着一把粘着血的刀,寒光闪闪,摄人心魄!地下还有一个木质玩偶,被一分为二!放置在一摊血迹里! 凡尘老师站在门口,呆愣不已。 “你昨天也没梦游啊!”他回头看着我问。 “不是我整的!”我胆战心惊地说。 万探长和白法医很快到了,看我们没受伤,长舒了一口气,问道:“昨天晚上一点儿动静没听到吗?” 我摇摇头,我睡的跟猪一样。 凡尘老师想了想道:“凌晨的时候,我听到了几声猫叫,挺凄厉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很快白法医就摘了手套,从二楼下来道:“不是血,是油漆!” 我心稍安。 等警察去后,我看着凡尘老师,欲言又止道:“要不咱俩儿另外租一个地方吧,太吓人了!” 他扭头看着我说:“只要你不梦游,就没什么吓人的,都是人在装神弄鬼!其实挺有意思。” “你这么害怕我梦游啊?”我笑呵呵地走过去,将脸探到他面前狡猾地问。 “不怕,我还挺怀念的。”他若有所思地说,眼神忽然飘忽不定。 我一下绯红了脸,道:“怀念啥啊?怀念我拿大斧子追着你砍呢?” “不总砍,也有好的时候。”他笑着说。 我心一忽悠,两腿发酸。赶紧起身,去了卫生间。 我发现我自己越来越难以应付凡尘老师聊闲的语气,脸红心跳的次数越来越多,以前竟我聊扯他来着,什么时候反过来了? 担心自己走错了辙,他又没有那个意思,那可尴尬了,得老痛苦了,我决不能掉进这个坑了,玩游戏吗?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不住地给自己灌思想冰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凡尘老师道:“行了,出来吧,我不逗你了,一会儿厕所蹲塌了!” 出来后,我笑嘻嘻地说:“你不用老逗我,哪天我就把你拿下了!”然后恶狠狠地看着他。 他哈哈大笑起来道:“把你能耐的!你忘了,你给我的封号是柳下惠,我非让你见识一下现代柳下惠啥样不行!”然后抿着嘴角,笑着走了。 我琢磨了一会儿,计上心来,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有痔无孔!” 不一会儿,他拿着手机出来,挨着我坐下,掏出手机,点开聊天记录,问我: “你这{有恃无恐}写错了吧?{有痔无孔}是啥意思呀?” 我“噗嗤”一声按开打火机,给他点上了一支烟,看着他深吸一口,斜瞪着他,恨恨地说:我故意那么写的,诅咒你,憋死你。” 他:…… 第31章 师徒周末逛破烂市;凡尘酒醉闹烧烤店 周末无事,吃早餐时,凡尘老师道:“一会儿多穿点,我领你出去玩。” “去哪玩啊?”我兴趣立刻上来了,因为我是个路痴,没人领着,基本不敢出门,到哪里都迷路。 “去逛破烂市!”他笑呵呵地说,我也笑着点头,这是他的最爱,也是我的爱好之一,无论到哪里破烂市是必须要逛的。 破烂市在一处破旧的板房里,内外温差差不多,可能是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摆摊的人并不多,逛的人更少,我跟在凡尘老师身后,用眼四处撒么。 “老师,老师,这是什么?”我指着一个木柄的红色长条物品问。 “燕刨子,以前木工工具。你应该没见过的。”他笑着说。 之后他又教我认了牛骨制的玻璃锤子,烟笸箩,和日式的鼓风机,满满地岁月感扑面而来,那时的东西都很扎实,因为还不知道偷工减料。 很快凡尘老师在一个老式玩具摊前站住了,一边摆弄车模,一边问:“就您这有老式玩具吗?” 摊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哥,嘴上叼着香烟,谢吊着眼稍儿,撇着嘴,说:“我这还不哥们儿选的,都是怀旧版。” “但是没有我想要的。”凡尘老师蹲下来,又仔细翻找起来,一副诚心诚意的样子。 “哥们儿,那你想要啥啊?”摊主探过身子问,小马扎子后面的腿都被他压得翘了起来。 “一种老式的木质玩偶,以前小时候我也有来着。现在就想再整几个玩……” 说话间他掏出手机,调出了照片,照片上是卫生间门口被发现的那个泡在油漆里的玩偶,不过是图片被重新编辑过,看不到油漆的影子了。 摊主看了看道:“稀罕物件!这种木质玩具,以前我还真见过,都是成套的,一共八个。我回家给你找找,你一定要吗?要就留个电话,不过不便宜啊……” “你漫天要价我就不要了,本来就是个玩……”凡尘老师起身欲走。 “你放心,不带漫天要价的,咱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只当交你个朋友,不赔就行!” 于是两人愉快地互留了联系方式。 从破烂市出来,我禁不住哑然失笑,唱道:“咱东北人呢,都是活雷锋啊……翠花!上酸菜!” 他“噗嗤”一声笑了,拍了一下我的后背道:“你这个调皮捣蛋的劲儿,跟谁学的?” “跟老师呗!我是有老师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当代柳下惠贾凡尘老师!”话太长,字太多,我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然后笑着瞟着他。 他白了我一眼,没搭理我。 晚上,在家附近找了家烧烤店,准备撸串子,喝啤酒。 他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还成语接龙不?谁输谁结账的。” “谁输都得你结账,我去结账就是不给你面子。”我正色道。 “你这都哪来的歪理邪说?好吧,那就谁输谁喝啤酒!” “行!”我点头应战。 …… 结果我连蒙带骗加耍赖,把他喝多了。 结账时,他脚跟不稳,一时拿不出手机来,我怕难堪,刚想先把账结了再说。结果他一搂我,道:“哪能让女士结账?那我多没面子。” 但是手机就是晃的厉害,扫不上码。 老板开玩笑说:“你小两口儿,谁结账都行。”并拿眼睛瞄我,示意我付款。 我赶紧掏出手机。 谁知道他那边恼了,冲老板喊道:“啥小两口?你给发的证啊?” 老板也来气了,怼道:“那你俩儿没证啊?” 我赶紧把账结了,将他拽出烧烤店。 他栽栽愣愣,不肯好好走路,人又高又沉,我扶着他有点费劲。 他还在喋喋不休,指责老板胡言乱语。许久突然站住了,从兜里掏出一个本递给我,道:“看看这个证行不行?” 我一看,驾驶证! “不行!”我呵斥他道。 “怎么不行?”他醉眼朦胧地问。“我是老司机!” 我狠狠给了他一拳道:“因为你今天喝多了,敢开车,证给你吊销了!” 第32章 摊主找到木偶人;凡尘打油杨树林 清早起来,凡尘老师先去冲了澡,宿醉之后,他明显有点不太舒服,我赶紧去煮了粥,温了牛奶。 他坐在餐桌上,默默地笑:“我再也不跟你喝酒了,喝一次多一次!给我喝的原形毕露了吧?” “那我也没看出来你是啥变的?”我笑呵呵地摇头道。 牛奶喝光了,又给他端上来一大杯葛花茶。 他奇怪地看着我问:“你这不挺会照顾人的吗?” “废话,要是除了捣蛋,啥也不会,还不早被老公打死了,混迹江湖很多年,一身本事的!”我骄傲地跟他显摆。 他笑着点点头,一脸的欣慰。 正聊着他的电话响了,原来是那个摊主打来的,他找到了那套玩偶。 本来说好邮递,凡尘老师想了想,道:“算了,我们去取吧!这样稳妥些。” 路上的雪景很美,我不停地啧啧赞叹,凡尘老师把车停在一处密林的边上,说道:“下去走走吧,这样的雪景不会太久了,春天快来了……” 我连连说好。 这是一处白杨树林,光秃秃的树干,连一片树叶也没有,笔直干挺地刺向天空,普通而倔强。 雪落满了枝丫,衬托着枝条很有层次感,配着树干上标准的白杨树眼,显得很有洞察力和哲学气息。 我突然起了坏心,趁凡尘老师刚走到一棵树下之时,瞬间飞起一脚踹在树干上,飞雪纷纷飘落,落得他满身都是。 他居然没躲,张开双臂一接,旋即就笑了,问道:“这游戏你不是玩过了吗?” “这种游戏玩多少次都不厌烦!”我嘻嘻哈哈地的说,走过去帮他清扫身上的积雪。 他眼含星光地望着我问:“你知道这种杨树叫什么名字吗?” 我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庞,突然觉得透着一种难言的魅惑。谁能不动心?女人也好色的! 我稳定了一下心情,压抑着自己色咪咪的蠢萌想法,后退了一点点,以免自己一时刹不住车,再扑到他怀里去。问道:“啥名字?不会是情人树吧?” 他一摆手,道:“发财杨!” 我的飞花逐月的心情一下坏掉了,怎么会叫发财杨?离钱这么近,这游戏还有个玩吗? 他随口吐出一首打油诗: “寒冬撒碎银, 逢春吐玉针。 盛夏挂翡翠 暮秋满树金。” 说完得意的看着我问:“是不是四季发财?我说的没错吧?” 我一个头两个大,果然男士的脑回路清奇无比,就是财迷!钱才是最爱!浪漫的情绪一扫而空。 溜达够了,我们返回车上,我问道:“你怎么想到去破烂市找那种木头玩具的?” 他道:“我混迹破烂市半辈子了,很多年前我好像见过这样的玩偶。挺特殊的,当时还特别留意过。听说和佛教或者什么有关系,去看看就知道了……” 摊主在家门口等我们,大眼皮耷拉着,却还努力撑着在笑,看起来没一点儿喜感,鬼气森森的。 进屋之后,他搬出一个木质带铁铆的箱子,打开来道:“这是我很多年在省城一户人家收的,可花不少银子呢。出了几次摊都没人要,我还以为要砸手里呢。” 我们凑过去看,箱子是双层的,每层四个木格,每个格子里有一个小木偶,我随手拿出一个来看。 “这是上好的桃木雕刻的,你们看看这刀功,雕刻的多好,一看就是老工匠的手艺!” 凡尘老师也拿出一个,用餐巾纸擦了擦,玩偶发出暗红的光泽,滑腻异常。 我看了一下箱子,猛然一怔,然后赶紧拽过来,细看起来。 凡尘老师低下头问怎么了。 我抬头看着他说:“这是大篆,刻的是夜台八景!” “夜台八景?”他也吃了一惊! “你从省城哪户人家收来的?”凡尘老师问道。 第33章 木偶身上竟有字;番番夜梦乱纷纷 “你还真把我问住了,好像是一个木材商人,说是喜欢雕刻,都是自己雕的!” “白金城!”我和凡尘老师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 …… 带着这箱子木偶玩具,我和凡尘老师返程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路上时不时有雪雾弥散而来,视线变得很不好,凡尘老师不得不减慢车速。 刚到家门口,就见白法医站在路边等我们,原来是凡尘老师早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来看看这些木头玩具对于破案有没有帮助。 我给白法医冲茶的过程中,他戴着手套逐一的对木偶捡看起来,每个木偶都是拳头大小,头大身小,比例严重失衡,但是也因此看上去很可爱。 他拿起其中一个,道:“这个跟卫生间门口发现那个一模一样!后背上也有字!” “什么字啊?”我和凡尘老师之前都没发现。 “观莲!”白法医道。 “血湖池观莲?怪不得放在油漆里,原来是模拟的血湖池!”我恍然大悟! “可是这是什么意思呢?”我转头看着凡尘老师,他耸耸肩,摇摇头。 “白法医,你之前和白金城来往多不?你们不是亲戚吗?”凡尘老师问道。 “不怎么多,一年聚个两三次,那时候太爷还在,大家都奔老人去,后来太爷去世,我们也就不怎么来往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 “那你知道他喜欢篆刻和书法吗?听那个摊主的意思,这些木偶有可能是你叔叔自己雕刻的。” “知道,他很有才华,诗书画印无一不精,尤其喜欢篆刻,但是我不知道他雕刻过这些东西。” 我跑进书房拿出那幅《夜台八景》给他看,问道:“没有落款,你看看是不是你叔叔写的?” 他反复看了看,摇摇头,道:“可能吧,没有落款,我真的不敢肯定。” 白法医将玩偶带走了,说是回局里再研究研究。 他去后,我突然觉得冷飕飕的,一步也不肯离开凡尘老师,即使他做牛肉炖萝卜时,我也站在旁边瞎忙活,其实我就是有点害怕。 直到休息时,我还是心里不安定,他发现我神色异常,不停地给我讲笑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他叹气道:“胆小鬼,要是害怕,就离我近点儿,咱俩挤一张床吧!” 我二话没说,抱着枕头就跑到了他的床上,差点把他挤了下去,他笑道:“我就是多余,把那张大床挪出去!” 然后突然紧紧抱住了我,在额头亲了一下。我心里出奇的平静,紧紧缩在他的怀里,充满期待,期待他做些什么…… 但是床底下突然闹了起来,我闭着眼睛,皱着眉,问:“有耗子吗?” 话音未落,只听一群孩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然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爬上床来,我惊恐万状地坐起身,定睛一看,一群木偶人狞笑着扑上来,露出锯齿一样的尖牙,嘴都咧到了耳根子,冲着我疯狂撕咬! 我忙不迭地跳下床,拿着枕头开抡,只听得噼里啪啦地撞击声,小木偶纷纷被我抡飞,撞的四分五裂,但是他们又迅速复原,奔我扑来! 我终于明白,这样不是办法,于是我使出了必杀技,大喊一声:“不要闹了,到妈妈身边来,要乖!” 小木偶人各个懵逼状态,扭着脖子互相看了看,我叉着腰说:“谁不乖就打屁股!我开始查数,查到十,都给我乖乖地躺下睡觉,谁不乖,一个屁崩死!” 然后我就真的放了一个紫花带电的大臭屁,顿时满屋子浓烟滚滚,什么都看不见了。 接着我看见一个人影直挺挺倒下去,凡尘老师被熏倒了!我的天啊,他说屁气中毒了吗? 我正不停地摇晃他时,一柄寒光闪闪的大砍刀滴着血从烟雾中劈了过来,我想都没想就扑到凡尘老师身上,然后顿觉背后发凉,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 凡尘老师蹲在我的床前,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醒过来了?”我还在荒诞不羁的梦境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能不醒?你刚才放了一个屁,这家伙,一屁就给我崩醒了!然后你一直在笑……”他愁云惨淡地看着我。 “咱俩儿……没在一张床上啊?”我还是没明白。 “在什么一张床上?那准备两张床干啥?”说话间,他站起身,打开了卧室的门,道:“得放放,这臭屁!我再也不做牛肉炖萝卜了……” 第34章 师徒无端被怀疑;番番又发白日梦 当我眯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凡尘老师时,他好像长了后眼,一边倒茶,一边问:“你盯着我看啥?” 我吓了一跳,拿了个抱枕捂在自己脸上,他端着茶,过来,一把拽掉抱枕,道:“喝茶!静静心。” 我闷笑了一下,接过茶,低着头喝起来,他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就这样披头散发地一直在沙发上偎着啊?连袜子也不穿,不冻脚啊?” “不行吗?今天我休班,我就想这样披头散发,小脸蜡黄的待着!”我低声和他犟嘴。 “行,一会儿白法医来,有能耐你挺住!”他笑着说。 我“嗷”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来,冲进了卫生间。 刚刚打理完毕,白法医和万探长就到了。我赶紧烧水煮茶,殷勤待客。 “骸骨里真有一位是个十六岁会跳舞的女孩子,叫李梅。”万探长放下茶杯,盯着凡尘老师说。 “哦?”凡尘老师看了我一眼,看来我的预知梦又应验了。 “你的提示起了很大作用,有了这个方向,我们排查时省了不少劲,谢谢你啊。”他语气阴沉,一点儿感谢的滋味也没有。 “不用谢,起作用就行。”凡尘老师摆了摆手。 “可是,我们不太理解,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别告诉我梦到了,这不可能!”他忽然面色严厉起来! 我赶紧走过去,道:“不是他梦到的,是我梦到的,也不算梦到,我恍恍惚惚,看见一个女孩儿在院子里跳舞,漫天飞雪的,很真实!” 白法医和万探长齐刷刷看向我,许久说:“你不是医生吗?” 我点点头。 “那你上班的地方有精神科没有?”万探长语气不善,明显不太友好。 我还要解释,凡尘老师一挥手道:“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人了,还追究我们怎么知道,干什么?难不成我们还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啊?” “聪明!”万探长从包里拿出一张画像,道:“据女孩儿家长说,他们报失踪时有人看见女孩儿上了一辆车,他们给司机画了张像!”然后把那张画像放在了我们面前。 我吓得跳了起来,这张画像真的,真的很像凡尘老师! 凡尘老师拿着这张老旧的画像看了看,又看了看我,道:“像我?” “不是你!这是十年前的画像,你是不老男神啊?这是十年前的白金城!”我是画画的,对画像有天然的辨识度! 万探长道:“但是十年前我们接到失踪报案时,白金城已经死了!”他依然盯着凡尘老师。 “报失踪就是失踪的准确时间吗?不可能是白金城先拐走了小姑娘,封死在暗格里,他又被别人杀了吗?”我思维快速运转。 万探长鼓了鼓腮帮子,又看了看我们道:“不要随意离开省城!” 白法医一直在旁边默默不语,这时忽然起身出去,很快把那箱木偶搬进了屋道:“还给你们,用途不大!” “别再装神弄鬼了!还梦到的!”万探长站起身,当着我的面提了提裤子,他大肚翩翩,裤子卡在胯骨上,可能不太舒服。 送他俩儿出门以后,我开始大发雷霆道:“他们这是啥意思?我们被怀疑了吗?十年前我们也没在这里啊?” 凡尘老师一摆手道:“生啥气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事的!不过呢,看来是有点邪性,我和白金城有点像,偏巧我还租了这个房子,你呢不停地梦游,像个先知一样,要谁都有点迷糊……” 我努努嘴,道:“我们搬出去吧!这里太邪性!好像奔咱俩儿来的!” 他突然走过来,眼神柔和地理了理我的头发道:“都说了是奔我们来的,搬出去有用吗?既来之,则安之吧。” 他搬起那箱木偶,去了书房,我跟在他后面,唠叨着:“好心送给他们,他们居然说没用!这木偶肯定有古怪!” “咱们自己研究!”凡尘老师眼光闪闪,笑着说…… 凡尘老师去做中饭时,我还在挨个木偶看,并且把那张夜台八景的书法作品摆在桌子上,每个木偶人后背上都刻着字,分别是:话旧、赏月、观莲、待渡、纳凉、踏青。 和《夜台八景》完美贴合,渐渐的我开始犯困,眼皮发沉,不停地打哈欠,想出去溜达一圈,却站不起身,趴在桌子上忽悠一下睡着了。 很快木偶人都从格子里爬出来,呲着锯齿牙走到我面前,我赶紧抓起那幅作品一挡,没想到小木偶惨叫着,噼里啪啦,被吸进了作品里,变成了一个个毛笔字!尤自在纸上拼命扭动着,仿佛想逃离,又逃离不开的样子…… 太神奇了……这幅书法作品是件神器! 正啧啧称奇时,凡尘老师推门进来,笑吟吟地走过来,温柔地抱住我,不停地亲吻我的头发…… “完了!凡尘老师中邪了吗?”我心里想着,却又舍不得推开他,正半推半就时,他低语道:“闵柔,我好想你!” 我心一惊,二话没说,抄起那幅字对着凡尘老师一晃,道:“收!” 凡尘老师大叫一声,“哗啦”一下被吸进了那幅作品里…… 第35章 凡尘又见暗格;木偶却换骨身 正当我对着画呲牙咧嘴,又扣又拍时,有人推我,我猛然惊醒,回头看时,凡尘老师站在我身后,道:“怎么睡着了?开饭了!” 我突然抄起立在桌子上的《夜台八景》,对着他一晃,道:“收!” 他一愣,上前一步,抢下那幅字道:“你有病啊?收什么?” 我过去使劲捏捏他的脸,忐忑不安地问:“疼不疼?” 他抓住我手问:“怎么不疼?你干什么?” “疼就证明,我没在梦中!”我说道。 他突然一下咬住我的手,我“嗷”一声惨叫,道:“好疼!” 他松开我,笑道:“这才能判断出来,掐我没有用!” 吃饭时,我还在搓手:“真狠,都给我咬红了,我捏你时都没使那么大的劲!” 他抓过来看了看,随即又丢开道:“别老跟我动手动脚的,警告你多少回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啊?” “还是梦里那个好!”我一边吃饭,一边喃喃自语。 “你梦到我了?”他听出了话外之音。 “嗯嗯,梦到两回了。”我很诚实。 “梦到我干啥了?”他突然笑着问,满脸好奇。 “我干嘛告诉你!你都把我的手咬红了!”我瞪了他一眼,将身子扭到一边,不看他。 “行吧,你只要不让我为梦负责就行!”他憋不住地笑,笑得自鸣得意。 “一会儿洗碗啊,把厨房收拾一下。”他给我分配工作,我还没等说什么,他又回头嘱咐道:“是收拾厨房,不是炸厨房!” 我赌气囊塞地做着清洁工作,却见他扛着一个梯子走了进来,去了二楼的卫生间。 “咦?干什么呢?”我放下手里的洗碗巾,悄悄地走过去看,就见他把梯子像个三脚架一样,立在卫生间,爬了上去。 “老师,你干啥?”我仰着头,看着他问。 他低下头道:“我看看这扇小窗户,那天晚上,人肯定是从这里进来的,又挂刀又放木偶的!” “不能吧,那扇窗户那么小,除非是个孩子,大人怎么进得来?……” “我看看……”说话间,他仔细检查起来,突然喊我:“去给我拿个螺丝刀子来!” 我很快去了储物间,找了一把递给他,却见他三下五除二,麻利地撬掉了墙上的一块瓷砖,然后用手敲了敲墙壁,道:“锤子!” 我赶紧又跑去找来,很快递给他,他举起来:“砰砰砰”!砸了三下,顿时泥石乱飞,我惊呼道:“不让我炸厨房,你怎么炸上卫生间了呢?” 他笑着说:“上来看看!” 我胆战心惊地从梯子的另一侧爬上去,他伸手拉住我,怕我摔下去,我探头一看,墙壁被他砸了洞,有奇怪的声音从洞里发出来,像风声,又像哭声。 定睛往里面看时,有一个盒子。 凡尘老师伸手把盒子拽出来,看起来很沉,他托着有点吃力,我赶紧帮他托住,他道:“这个白金城怎么设置了这么多暗格?他这是要干啥啊?” 万分小心的把箱子拿下来以后,凡尘老师打开了它,禁不住愣住了,又是玩偶,不过这次不是木质的,是骨质的,一时之间,看不出是什么骨头雕刻的,暗黄黝黑,有股淡淡的腥臭味! 他刚要伸手去拿,我一下按住他的胳膊道:“别动!这怕不是动物骨头!” “啊?”他吓了一跳。 “人骨!”我看大概状态,做了个基本判断。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赶紧给白法医打电话,道:“快来吧,我们又发现一套木偶人,这回你们肯定用得上………” 我终于明白了,那套木质玩偶的作用,无非是抛砖引玉,就是练手用的,用木头先去雕刻,熟练了再换人骨去雕,如果我猜的不错话。 凡尘老师难得见的腿软了,我忍不住地笑,搀着他站起来,他转头看我道:“你不害怕吗?” “我是医生!你忘了!人都解剖过,我怕啥?” “你真牛,我以后就靠你了!”然后整个人面糊糊地靠在了我的身上。 第36章 尸骸缺骨竟有因;师徒混寝打哑迷 白法医很快就到了,板着脸问:“你们怎么发现这个的?” 凡尘老师没好气地说:“总问这个问题,我梦到的!” 白法医却温和地笑了,道:“我又没怀疑你,好好说话呗!” “我去检查卫生间的窗户,突然觉得窗户上面有风透过来,很细微,这是暗格的一种提示,说明这个暗格还设置了通风孔,多半会放置一些需要干燥通风的物件,于是就敲开了看看,然后发现了这些东西,太恶心了!” “你们又帮我们解决了一个难题,我们没对外公布,每具尸骸都缺少一些骨头,看来是拿来做了这个……” “白金城和鲁玉玉也缺吗?”我问道。 “他俩儿不缺,就是暗格里那五位缺!”白法医指挥手下,小心翼翼地把人偶拿走了。 回头看着我们道:“别担心,越是黑暗,越是离黎明不远了……” 我们点点头。 入夜以后,凡尘老师和我,坐在各自的床上玩手机,他在两个床之间摆了一个半透明纱帘的屏风,简单地遮挡,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意思。 这时,他忽然把屏风折叠起来,推到墙角,躺在了床上,望着棚顶发呆。 我笑着问:“怎么不挡了,不怕我看见你的玉体啊?” 他一侧身,脸朝向我,问:“想看啥?”然后就开始脱睡衣,我一闭眼,喊道:“干什么?” 他噗嗤一声笑了说:“没胆量,还老是撩骚!” 我也笑了,道:“你就成天吓唬我吧,不过咱俩儿这个有点像大学里的男女混寝!” 他也笑了,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眯眯地说:“给我讲讲,我在梦里干什么了?” “没,没,干什么。”我脸一下发起烧来。 “那你脸红什么?”他仍然笑呵呵地问。 “教我写诗来着。”我赶紧胡诌道。 “那多没劲。”他有点失望。 “那老师再写个字谜猜猜玩呗!”我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他想了想,道:“行,我在手机上写,写完发给你猜!” 不一会儿,我手机上发来一条信息: “道士胸前俩葫芦, 和尚座下一条巾。 就是平常两个字, 有人从早猜到昏。 (发二字词语)” 我猜半天也没猜出来,主要是道士胸前俩葫芦,给我整迷糊了,笑道:“这谜语太不正经了!” “怎么不正经了?”他斜眼坏笑。 “道士胸前俩葫芦,那就是尼姑女扮男装了!”我一边说,一边掩着嘴笑。 “猜字谜!想什么歪门邪道呢?”他忍住笑,催促道。 “这谜语太难了,老师你太厉害了,答案是啥啊?” “不厉害,平常!”他说道。 “不用谦虚,告诉我答案!”我快下床去捶他了。 “告诉完你了,答案就是平常!出谜语的时候,就告诉你了。刚才我又告诉你一遍!”他道。 “啥?”我还是没明白,把谜语又看了一遍。突然开了窍,恍然大悟, 就是平常两个字, 有人从早猜到昏。 答案是“平常”! 他笑着一翻身道:“对喽,就是平常两个字,我就是个平常人,有人从早猜到昏,也猜不明白……” 第35章 《夜台八景》原是朱砂字;小院惊魂定要吓跑人 我拿着那幅《夜台八景》走来走去,凡尘老师问道:“这幅字怎么了?你可别转悠了,我头都晕了!” “哈哈,还有老师不知道的呢?太稀奇了!”我顿时感觉上来了,有点得意。 “我不懂的多了去了,有什么稀奇的?快说!”他按住我,不让我乱走。 “我仔细研究了下,这幅字,写的时候,墨里加了朱砂,所以看上去有点微微泛红,朱砂有定惊安神的作用。 民间说能辟邪。 所以那天我在书房梦魇,这幅字救醒了我!” 我哈哈笑着说,不停地用眼神逗趣凡尘老师。 凡尘老师苦着脸道:“这大半夜的,别跟我挤眉弄眼的!” 我才不听他话呢,拍着他的肩膀,道:“你看我……” 他的眼光从那幅字上挪开,仰头看着我,问:“干什么?” “我原来都不会挑眉毛,跟你学会的抛媚眼,你看我眉毛动的灵活不?”我演示给他看。 他终于气乐了,一把拉住我,拽到他怀里,道:“再跟我整这出儿,我就出手了……” 我连滚带爬,霹雳扑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道:“你会不会调情?有没有经验?” “什么意思?”他看我脸红脖子粗的,笑着问。 “一点儿不专业,生拉硬拽,跟杀猪差不多,谁跟你好啊?”我嫌弃地瞪着他,“你跟你家嫂子也这么野蛮啊?” 他“噗嗤”一声笑了,道:“明白了,我不够温柔,那你教教我呗!”然后起身奔我就来了,我火速转身逃离,他顺身后就撵,正闹着,就听院子里“砰”的一声,我感觉地面一忽悠,喊道:“地震了吗?”然后转身往回跑,凡尘收不住脚,被我撞翻,栽倒在沙发上! 我俩儿惊魂未定地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动。 等了一会儿,一切归于平静,凡尘老师慢慢推开门,打开房檐下的灯,向院子走去…… 就见灯光灯忽明忽暗,嗞嗞乱响!一阵阴风吹来,随后就是唢呐喇叭齐鸣! 我紧随其后,斜着身子,将头探了出去,没想到一堆纸钱飞来,呼的我满头满脸都是…… 我大叫着转身就跑,只觉得纸钱追着我乱飞,有几张“啪啪”呼在了我的屁股上! 我一边用手哗啦,一边连蹦带跳地喊:“有鬼啊!” 凡尘老师跟上来,一把将我拽住,紧紧抱在怀里道:“嘘,嘘,嘘,安静!”然后搂着我往前走,门口的台阶上,摆着一盏长明灯,油添的满满的,正诡异地跳动着火苗…… 终于唢呐喇叭声停,一切又恢复了安静。 凡尘老师拿起一根大木棍,侧着身,慢慢在院子里寻找,犄角旮旯寻了遍,只觉阴风阵阵,好不怕人。 但是除了那盏油灯和满地纸钱,什么也没有,大门也没开。 “纸钱从哪里扔进来的,还撒的这么均匀?谁吹的唢呐喇叭?爆炸声又是咋回事呢?长明灯谁点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有人捣鬼,可能是想吓跑咱们……”凡尘老师皱着眉头说。 我们回到了客厅,我紧挨着他坐下来,浑身筛糠。 这回也不捣蛋了,蜷缩着像一只兔子。虽然害怕,但是我尽量不一惊一乍的,要不用不到鬼,我都快被自己吓死了。 他见我直勾勾的,轻轻一搂我的肩膀,调笑道:“看看吓的,小脸傻白!跟这个搞鬼的家伙比,我算不算温柔的?” 第36章 白法医分析案发现场;贾凡尘加强小楼安全 白法医取走了长明灯,可能要验看指纹什么的。 纸钱满地,被风吹得嗞嗞乱跑。 中间还夹杂着爆竹的红色碎纸屑,昨天晚上因为天黑,我们没发现。 白法医站在院子中间,静静地思考,凡尘老师过去,递给他一支烟,他抬眼看了一下,随后笑道:“冷不丁的,你还真吓我一跳。” “啊?为什么?”凡尘老师不解地问。 “你和我叔叔,白金城,真的有几分神似!只是你比他更阳光,更有书卷气!” 凡尘老师抿着嘴角笑了,道:“世上长的像的人太多了,也不稀奇。” 白法医点点头,转而说道:“我估计这是有人把爆竹和纸钱裹在一起,点燃后扔到了院子里,随着爆竹爆炸,纸钱就飞得满院子都是了。爆竹量不小啊!”白法医眼光沉静,娓娓道来。 “长明灯本就不显眼,应该是他事先就翻进了院子,点燃以后,又翻了出去,这人的身手相当敏捷!” “那喇叭唢呐声呢?”我跟着他问。 “我估计他是在院子的角落里放置了音箱,音箱上绑了绳子,等音乐放完,趁你们不注意,又用绳子把音箱顺墙头拽走了……” 我们来到院子外面,果然见到墙根底下,一处积雪被踩踏得一片狼藉。 随后有警员过来采集脚印。 我叹了口气,觉得他说的可能性很大!这个家伙,一再装神弄鬼,无非是恐吓我们罢了,可是这人是谁呢?为什么一定要赶走我们呢? “能不能是白家姐弟啊?”我转头问道。 “不是去国外做手术了吗?再说他们要赶走我们,当初租给我们干什么?”凡尘老师说道。 “有道理,那是谁呢?”我困惑不堪。 “我们回去看看长明灯上能不能找到指纹,我估计够呛!”他说完,将烟扔到地上,用脚捻灭,带着人走了。 凡尘老师开始打电话,不一会儿一群工人进来,开始在院墙上安置铁钉网,他恨恨地说:“再翻墙头,扎成血葫芦!” 随后又带人去了小楼后面,在墙跟地下一顿挖坑,现在是冬天,操作起来很费劲,把工人们累得满头大汗。 我看凡尘老师的意思,誓是要跟这个捣鬼的人周旋到底了。 晚上时,凡尘老师打来电话,道:“我晚上有局,同事要聚聚,可能晚点回来,把门窗插好,别瞎整!” 撂了电话,我计上心来,不瞎整那不是我的性格。 ……… 凡尘老师终于回来了,刚打开客厅的灯,就见我顶着他那张渔网,面无表情地站在地当中。 他吓得“妈呀”一声,包都撇了,赶过来,喊我:“番番,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还是装模作样,直勾勾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就跟没听到一样。 “完了,又梦游了!”他二话不说,将网纲收紧,给我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把我扛到肩上,进了卧室,小心翼翼地放到被窝里,轻轻盖上被…… 之后就不管我了,自己进进出出的洗漱,稳稳当当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刷手机。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都躺冒汗了,心想,每次不是都可关心的坐在床边看着我吗?嘘寒问暖的,这次怎么这么冷漠? 不好玩,我决定不玩了。 于是喊道:“我醒了!” 他头都没抬,道:“不再装一会儿了?” “啊?你知道我是装的啊?”我扭着头,从网眼里看着他。 “嗯嗯。”他依旧不怎么搭理我。 “我渴了!”我气急败坏地说。 “挺着点吧!我让你自投罗网的?”他一翻身,后背朝着我。 “我浑身刺痒,要挠痒痒。你给我松开!”我唧唧闹闹的吵着。手刨脚蹬,奈何网收的太紧,我死活挣扎不开。 “顾涌一下就好了!”他冷冷地说,然后“啪”一下闭了灯,睡觉了! 第37章 人鬼大战为心魔;闵柔临别警番番 折腾够了,我一看也没什么办法,凡尘老师就是不理我,我可真是作茧自缚的典范!于是也只能安静地捆着渔网睡觉了。可是太不舒服了……我不停地劝自己心静自然凉…… 忽然我听到了窸窣的脚步声传来,凡尘老师还是大发慈悲,下床走了过来,他随手打开了床头灯,笑眯眯地看着我,问道:“这回听话了没?” 我连忙疯狂地点头,忙不迭地保证:“再也不瞎整了!” 他给我解开渔网,正当我要舒展一下筋骨时,他突然俯下身抱住了我,我感觉他在亲吻我,我整个人都僵硬起来,赶紧手刨脚蹬推开他。 他脸色阴沉,明显不高兴了,转身出了卧室,我一时之间万分纠结,于是想和他解释一下,我其实特别喜欢他,但是我没有背叛家庭的想法…… “老师,对不起……”我下了床,跟在他身后,他脚步轻飘,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很快闪进了二楼,我之前住的那个卧室。 那个卧室我很久没进去过了,自从知道闵柔也住过,我就很讨厌那间屋子。 但是没办法,我必须得跟凡尘老师解释清楚,于是推门进去。 凡尘老师并不在屋子里,正诧异寻找时,突然有风呼呼地吹过来,原来是北窗户开了,我赶紧过去,把窗户插上,又顺手把窗帘整理整理,刚抖了两下,一张笑脸从窗帘后面探出来,接着整个身子也跟着走了出来。 我吓得“妈呀”一声,连连后退! “害啥怕啊?又不是第一次见面!”闵柔扭着水蛇腰,媚眼如丝地看着我。 “站好了!没个鬼样!”我一边呵斥她,一边接着后退,想开门出去,却发现门被锁死了,根本打不开。 “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凡尘老师呢?”我硬着头皮,和她对垒。 “他没来啊!这次,我是来和你告别的,你不用那么紧张……”她忽然坐在了床边,优雅地翘起了二郎腿,一身肌肤又白又嫩,散发着诱人的晕光!鬼美成这个样子也是没谁了,仿佛是从大上海旧日画报里走出来的舞女! “你老诱惑我干啥啊?我不稀罕女的,我喜欢男的!”我咧着嘴说。 “我也是。”她笑得花枝乱颤。 “你要去哪里啊?”我忽然想起她说要走的话茬,心里话你赶紧走吧,总在宅子里晃,太闹心了。 “我的骸骨找到了,膝盖骨也发现了,这回我就完整了,所以我也没什么心愿了……”她语气散漫如花。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直接告诉我呗,别折腾我了……”我望着她说。 “我也想告诉你的,可是我不记得了……”她幽怨地叹了口气,道:“我只记得我爱金城!可是我却找不到他了……” “你该不是把凡尘老师当成白金城了吧,一次次上我的身,折腾他……”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咯咯地笑起来,道:“我没折腾他,也没折腾你!你记得《西游记》里的真假美猴王吗?就是孙悟空和六耳猕猴。”她咯咯地笑起来。 “啥意思?”我不解的问。 她走到我身边,温柔拉住我,我身不由己地跟着她往前走。 她往墙上一指,那里出现了一面镜子,镜中的我和闵柔肩并肩站着。 她说:“你仔细看看!” 说话间镜中她的身影开始模糊,慢慢变成了我年轻时的样子,神采飞扬,肌肤莹润,顾盼生姿…… 我痴痴地看着,用手去摸…… “折腾你的是你自己的心魔!”闵柔语气温柔地说。 我一下愣住了,仿佛被五雷轰顶一般。 然后她走向镜子,贴在镜子上,一点点嵌入,渐渐地只剩一抹衣角留在镜子外面,我赶紧伸手去拽,但是“秃噜”一下,衣角脱手而落,镜子也消失了…… 我摸到是冰冷的墙壁,屋子里暧昧魔幻的感觉一扫而空,闵柔不见了,一切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走向门口,轻轻一按扶手,门开了…… 我刚刚走出房间,就听有人喊我,声音由远及近,由小到大,是凡尘老师…… 我悠然醒来,就见凡尘老师坐在我的床前,满面愁容地看着我。 “你还真梦游了!得亏我没给你把渔网解开!”他心有余悸地说,满脸是汗! “我干什么了?”我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脸安稳。 “就是疯了般挣扎,要打要杀的,自己都折腾到地上去了,头使劲地磕墙角,我都抱不住你……”他忙给我解开渔网,道:“这梦游怎么说来就来呢,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以后不会了!”我坐起身,微笑着看着他。 “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呢?是不是彻底醒了?”他把手放在我的额头摸了摸。 “彻底醒了。”我轻轻拿开他的手,这时才发现自己膝盖已经破皮了,看来没轻了折腾,然后看向凡尘老师问:“我又弄伤你了吗?” 他摇摇头,“没有,你在网里,手脚都抬不起来……” 我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道:“闵柔刚才跟我说,她走了……” 第38章 番番立志断舍离;开济寺里查因由。 当我静静地倒蹬,搬出凡尘老师房间时,他奇怪地看着我,问:“怎么搬出去了?自己住不害怕了?” “嗯嗯。”我低着头,不停手地忙活,简直是溃不成军。 “到底怎么了?生气了?因为我没及时给你解开渔网?闹着玩还带急眼的?”他跟在我身后轻声笑着问。 “闹着玩,我不能急眼,跟那没关系!”我也故作大方地笑了,道:“我搬到你隔壁,离的近,也是一样的,叨扰了老师这么长时间,真的很抱歉。”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我,突然近身上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道:“说这种话,像是发高烧了……” 我赶紧躲闪道:“别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老师,你不知道啊!” 他一愣,许久嘟囔道:“这好像是我的词儿!”许久,他笑道:“你就折腾吧,我也懒得管你。” 我收拾妥当后,自己出去溜达,主要是想梳理一下情绪,闵柔那句心魔,一下将我震醒了。 我无非是喜欢上了凡尘老师,内心对他充满渴望。 但是现实生活中,我主观忽视了这种想法,所以才通过梦或者梦游的方式发泄了出来……关键这种发泄是扭曲的,暴力的…… 之后几天我住到了单位,没白没黑地工作,想通过这个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一个人的断舍离。 这天将近下班时,忽然收到凡尘老师的一条微信:“晚饭带你份不?” 我立刻回复:“不用,谢谢。” 然后在回老宅之前,我去了面馆。 面馆老板娘看我一个人来吃面,很是奇怪,问道:“一个人?那位男士呢?” “啊……啊…我们只是合租,不总在一起……”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低下头只管吃面。 刚吃到一半,有人走到桌子旁边,喊道:“给我来碗面!” 我猛然抬起头,凡尘老师笑眯眯地坐了下来,道:“来吃面居然不叫我?” “老师,你不是在家做饭了吗?”我诧异地问,心里“扑通扑通”跳了好几下。 “我一个人,做什么饭?不够费事的!这几天怎么不回家?我也搞不清楚,你在闹什么脾气。一会儿吃完面,我领你去个地方……”他面带微笑,却不容置疑。 我突然有点不习惯他这样的语气了,刚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道:“好。” 我们来到了开济寺,这里香火很盛,听说相当灵验。 “这里的主持是我的朋友……”凡尘老师一边走,一边和我闲聊。 不一会儿一个矮胖的和尚笑呵呵地迎出来,热络地挽住凡尘老师的臂膀,道:“稀客!怎么想到来看我了呢?给我带酒了吗?” 凡尘老师打开车后备箱抱出一箱酒,主持笑得眼睛都迷成一条缝了! 和尚还喝酒啊?给我雷住了。 也不好说什么,低着头跟在他俩儿后面。 主持的居所很是简朴整洁,一床一桌几个柜子而已。 但是桌子上的文房四宝吸引了我,一看就是很上档次,价格不菲。 简单地寒暄以后,凡尘老师拿出了那幅《夜台八景》递给主持,问道:“帮我看看,有什么蹊跷!” 胖主持接过来,反复观看,许久道:“要说无事就无事,怕的就是无事生非!” “什么意思?”凡尘老师把酒放在他的桌子上,道:“和我打哑迷,卖关子,酒我可拿走了……” “你这是什么人呢?你……”胖主持脸红脖子粗地来夺。 凡尘老师趴在箱子上,死死按住。 胖主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好,你算拿住我的软肋了,这是板桥体,郑板桥录金农小诗《夜台八景》,诗中地狱诸景在金农看来如同人间百态!无非是说世态炎凉,是一种揶揄讽刺!” “停,说我不知道的,我不是来书画鉴赏的!”凡尘老师趴在酒箱子上摇头! “怎么这么难对付?好吧,这幅字是我写的!” “这还差不多!”凡尘老师这才笑了道:“我看着像吗,琢磨了很长时间,这个字我在哪里见过?于是想起来是主持的手笔……” “十多年前有位施主,总是噩梦连连,来求化解之法,我给她写了这个,让她看开,不坠鬼域,不发噩梦!” “主持的意思是,这幅作品开了光?”我问道。 “其实就是朱砂的作用。写的时候,我加了朱砂,当然也有法力加持”主持憨厚地一笑,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这位施主是个大善人吧?没少捐善款?”凡尘老师斜着眼睛问。 “嗯嗯。”胖主持手已经搭在了箱子上,准备把酒搬走。 “叫什么名字?”凡尘老师依旧趴在箱子上,不肯松手。 “叫,叫,闵柔!”说完,他终于夺过了酒箱子走进了内室! “闵柔!”我和凡尘老师都吃了一惊! 原本我们以为是白金城! 后来一想也对,闵柔在白金城夫妻去世以后,租过小二楼,她的物品出现在小二楼再平常不过了…… 从开济寺出来,凡尘老师一边开车,一边笑嘻嘻地问我:“你为什么从我屋里搬出去?到底想什么呢?” 我低下头,搓着手道:“真的没什么。” 他转头看了看我,道:“嗨!我都习惯听你磨牙,打嗝,放屁的,你这搬出去,我还不习惯了呢……” 第39章 夜半北窗现鬼脸;凡尘敲墙对暗号 我正在书房看书,凡尘老师推门进来,给我送了一杯咖啡,并很自然地,拿过我手里的书,翻了起来。 “看《西游记》呢?”他奇怪地看着我。 “嗯嗯,看真假美猴王呢。”我端起咖啡边喝边说。 他立刻笑了道:“我明白了,我说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呢……” “你明白啥了啊?”我瞪了他一眼。 他抿着嘴角笑道:“行了,别跟自己较劲了,很快进修就会结束的,快快乐乐的不好吗?” “啊?”我吃惊地看着他。 他站起身道:“我习惯你之前的样子,调皮捣蛋,天天闯祸。” “可是,可是……” “可是啥?现在懂事的女人,或者装作懂事的女人满世界都是,不差你一个……” “你不明白,我这里……”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这也解释不清啊! 他一下坐在了书桌上,道:“我什么都明白,是你自己不明白……不要害怕,还有我呢,你放心……”然后他摸了摸我的头,把书还给我,出去了。 “说的啥啊?我咋一句都听不懂呢?”凡尘老师走了以后,我站起身,烦躁地走来走去,不经意地抬起头,忽然看见一张脸贴在北窗户的玻璃窗上,禁不住一声惨叫! 凡尘老师应声而去,问道:“怎么了?” 我指着窗户说:“有人!” 他朝窗户看过去,道:“没人啊!” “刚才,刚才……”我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凡尘老师立刻给白法医打了电话。 白法医来到以后问道:“这可是二楼,你确定窗户上有人?” “有,我确定,一张脸瘪瘪地贴在玻璃上……”说这句时,我还在哆嗦。 很快警员开始取证,我们来到客厅里喝茶等消息。 “头儿,确实有问题,取了一个印迹,分析可能是胶皮的面具,贴在了玻璃上留下的!” 我拍拍胸口,如释重负道:“看看,我说的是真的吧?” “可是这人得多厉害,飞檐走壁吗?带着面具,爬上二楼,贴在玻璃上?”警员不解地问。 “看看有没有攀缘的痕迹,有专业工具也不是难事!”凡尘老师道。 警员们又返回去搜查。 “我想起一件事,就是卫生间挂血刀那次,我怀疑有人从卫生间北面那个小窗户进来的,那扇窗户是拉拽式的,从里面拉,或者外面推都能打开,关上也方便……”凡尘老师看着白法医说。 “我们也考虑到了,只是那扇窗户太小,除非是个半大孩子,成年人不太容易进来啊!”白法医道。 “要是个身材瘦小的成年人呢?”我探寻着问。 “可是我们做了排查没发现这样的人……” 等白法医走了以后,我洗漱完毕,进了自己的卧室,把自己蒙到被里,哪都不敢看,怎么躺都不对,瑟瑟发抖,那张脸不停地在眼前晃…… 这时,我听到了隔壁敲墙的声音,三长一短,像是暗号。 我抱着枕头,低眉顺眼地来到凡尘老师门前,凡尘老师抱着膀子,站在门口,笑道:“我害怕,不敢自己睡,特意叫你过来给我做伴……” 第40章 凡尘老师又出谜;调查旧事入美协 这一夜,我睡的翻蹄撩掌,甜美异常。我放弃了,我挣扎啥啊?不就是喜欢上了凡尘老师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没想干别的,偶尔发个春梦,又惹着谁了?反正凡尘老师也不知道…… 真是世界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我不停地自我心灵鸡汤,给自己的走神找借口。 正躺在被窝里琢磨,凡尘老师叫道:“吃早餐了!” 我洗漱完毕,跑进了饭厅,他笑呵呵地给我盛了一小碗元宵,道:“你要是不和我一起吃饭,就是不给我面子!” 我“噗嗤”一声笑了。拿起小勺在碗里追着汤圆闹起来。 凡尘老师,看我笨手笨脚的样子,眯着眼睛笑道:“我给你出个谜语吧。” “好啊!”我终于舀起一个汤圆送到了嘴里。 他拿着小勺,一下插在一个元宵上,里面的芝麻馅流了出来, “用个小勺割元宵,打一个歇后语!”他说道。 我抓耳挠腮地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于是摇摇头。 他哈哈笑道:“开丸(玩)。” 我开始没明白,后来一想,别说真是那么回事,歇后语很完美! 简单的早餐过后,我们各自上班。 我感觉心突然变得柔软起来,但是我也知道这就是大雪过独木桥,必须小心再小心,稍有不慎就可能摔个鼻青脸肿,伤筋动骨,所以死活也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下班以后,我低着头沿着路边往回走,一辆车不停地在身后按喇叭,我以为我挡了人家的路,不停地靠边再靠边,没想到喇叭还在按个不停,一下给我整恼了,我都躲到马路牙子上了,还按啥啊! 正横眉立目地想回头口出不逊时,却见凡尘老师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笑道:“就一个心眼儿啊,只管走路?我这么按喇叭都没反应?” “啊!哦!”我有点意外,“老师,你怎么在这里?到这边办事吗?” “不是,特意来接你下班!”他笑着说,“上车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在四处张望,我总觉得他在逗我,不可能特意来接我。 “怎么这么好呢?”我还是很疑惑。 “咱俩儿在外面吃一口,然后去见个书画圈的朋友,打听一下消息。”我发现他对调查越来越上心了。 我点点头,这倒是应该的,毕竟白金城是诗书画印俱佳,多问问圈里人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他的朋友原来是个老师,是区美协的成员。 说起白金城,他笑道:“他只是喜欢,精神可嘉,但是水平一般。 可是圈内人缘不错,主要是人好,也喜欢收藏朋友的作品。” “那他和谁关系比较近呢?”凡尘老师问道。 “在我们这个圈里,都挺好的,但是他平时比较喜欢和王豪庭、宋水生一起玩……” “他们都是干什么的?”我问道。 “好像都是生意人吧,具体不太清楚……我们和这两个人不怎么熟,他们不是区美协的,尤其是宋水生,单纯就是跟着白金城混……” 能得到这些消息已经很不错了。 凡尘老师赶紧打电话和白法医沟通,不知白法医说了什么,凡尘老师一愣。 回家地路上,凡尘老师问我:“王豪庭你还记得不?” “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我说道。 “闵柔的老公就叫王豪庭,我们去医院看望过的!” 我一拍大腿道:“可不是嘛,我怎么忘了,这么说闵柔的老公和白金城是好朋友,那闵柔怎么还和白金城好了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也太没原则了?”我吐槽道。 “不是老公的朋友就能好了啊?”他笑着问,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第41章 师徒再次探查王豪庭;番番手欠弄坏好衬衫 我和凡尘老师再次来到医院的时候,才发现王豪庭被换了房间。 他还跟个活死人差不多,渺无生机。 我给他看了看脉,又用羹勺撬开了嘴,看了看舌头。 护士进来的时候,我问道:“王豪庭有没有褥疮?或者膀胱炎,肺炎啥的?” 小护士立刻不乐意了,道:“你这是怀疑我们的护理不到位吗?我们对患者是全心全意,细致入微的,怎么可能让他产生并发症呢!” 凡尘老师更手欠,跑到床尾,去挠了挠脚心,最后我们俩而被护士轰了出来。 “你怀疑他是装的?”我看着反复洗手的凡尘老师笑着问。 “那你看呢?像不像装的?”他转头问我。 “装到这个程度难度挺大的,不过也不是没可能……”我陷入了沉思,有些事儿我还不确定。 “但是二楼卫生间那个小窗户,就王豪庭这个瘦小枯干的小身板,是足可以爬进来的……”凡尘老师语气肯定地说。 之后他约了白法医,来小二楼吃饭,今天他大显身手,做了一桌子美味佳肴。 白法医吃的很开心,两人还小酌了几杯。吃过饭,白法医拿着一叠资料递给他,都是关于王豪庭的。 看资料显示,王豪庭和白金城交情过密,也是个木材商人,比白金城还财大气粗。 要不,当年艳绝一方的闵柔也不可能嫁给他,听说当年他追求闵柔的方式简单粗暴,就是直接砸钱,一股脑把闵柔砸晕了。 “闵柔是通过王豪庭认识的白金城?”我问道。 “还真不是,鲁玉玉和闵柔高中同学聚会时重逢到了一起,两人本来就是老同学,从那以后就联系上了。” “哦,在白玉泥印象中,两人是闺蜜。”我说道。 “我们警方走访调查时,这个闵柔成天无所事事,就喜欢找鲁玉玉玩,一来两人都是富婆,二来闵柔特别喜欢孩子,结婚多年都没能怀孕,所以特别喜欢白玉泥姐弟俩而,经常带她们上街,大把花钱,有时候鲁玉玉有事,她还会搬过来,一连几天住在小二楼照顾两个孩子……” “没人提到她和白金城的关系吗?”凡尘老师很诧异。 “没有,如果不是你们发现了照片,我们警方这头根本没有得到这方面的信息,看来两个人的关系相当隐秘!”白法医道。 等白法医走后,凡尘老师手拄着下巴,不停地走来走去,眼神宁静深邃,应该是在不停思考。 “老师,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聪明的样子。”我嬉皮笑脸地逗他。 “聪明还不好?你喜欢傻子啊?”他转头问。 总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以前这种话也说过,只是没有现在的感觉,我一时红了脸,转身去了书房。 等我从书房出来时,发现客厅的大沙发上,板板正正的,放着一件男士衬衫,有枚脱落的扣子,放在一边。 我用手摸了一下,看质地,衬衫不便宜。 凡尘老师从卧室出来,道:“别乱整,我一会儿拿去干洗店把扣子订上,顺便熨一下……”然后他去了储物间,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不乱整?那我手不得刺挠死啊?我最不能忍受的话就是——啥啥不能动! 于是我找来针线,坐在沙发上,抖开他的衬衫,道:“订个扣子还去干洗店?真不会过日子!我分分钟就订好,给你省至少十块钱!” 没想到我这个左手伙计,实在是笨得不是一般水平,订完发现,整拧巴了! 于是手忙脚乱地找来剪刀,只有一个想法,把扣子拆掉,恢复原状,还是让凡尘老师去干洗店吧。 正忙活着,凡尘老师拎着一些工具,从储物间走出来,看见我霍霍他的衬衫,吓一跳,喊道:“放下!你干什么呢?” 我心一惊,手一抖,剪刀不听使唤,“噗嗤”一声,在他心爱的衬衫上,杵了个窟窿! 第42章 贾凡尘怒扔衬衫;白法医讲诉案情 我大惊失色。 这时凡尘老师已经怒气冲冲奔过来了,我一把扔了剪刀,抓着他的衬衫爬到了沙发上面,脚尖扣紧,站在沙发靠背上缘,像个壁虎一样,贴在了墙上! “你给我下来!”凡尘老师怒不可遏道。 “我就不下来,有能耐你上来啊!”我抓着他的衬衫,死死按在墙上,这会儿衬衫已经被我霍霍成粑粑戒子了! 我心里也苦啊,我其实是一片好心!跟谁说理去…… “我告没告诉你别乱动?”他看着他的衬衫快气吐血了。 我更害怕了! “不下来对吧?有能耐你一直在上面挂着!”凡尘老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想守株待兔! 谁想他一坐,沙发一忽悠,我脚跟不稳,“妈呀”一声惨叫,从上面滑落下来! 凡尘老师也没料到我会摔下来,下意识回身去护,结果连拉带挡间,我不偏不倚坐在了他的身上…… 面对面的,贴的很近…… 他抱着我,脸瞬间涨红了…… 这不科学,我只在梦里和他亲近过,这不会是又做梦了吧?我一时迷糊了,狠狠在自己腿上掐了一下…… 然后我惨叫着从他身上翻了下去! 看着我抱着腿在地上滚来滚去,凡尘老师彻底懵了,蹲下身:“你可别讹我,我可啥也没干……” 我眼泪汪汪的,又哭又笑,哀嚎不已。 “你到底怎么了?”他有点手足无措。 “我刚才以为自己在梦里,就想掐一把大腿看看疼不疼,结果劲使大了,好疼啊!” “自己把自己掐急眼了?啊呀妈呀,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变的?”凡尘老师彻底崩溃了!气得脸雀青! 他站起身,一跺脚,去了卫生间! 等他出来,我态度好好的给他道歉,保证给他新买一件。 他一把拽过自己的衬衫,道:“不用!”然后冷冷地冲我一呲牙,道:“我不生气!” 我怎么看着不像呢! 于是跟着他,嬉皮笑脸地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将衬衫团成一个球,“噗嗤”一声扔进了垃圾桶里,道:“都说了,我没生气!你,你,离我远点就行……” 这一天我特别乖,见到他就绕着走。 他也不搭理我,在地下室和储物间之间出出进进,我是个好奇心爆棚的人,又不敢问,远远地伸着脖子看着。 半天功夫,他终于消气了,低着头,向我招手,喊道:“你过来吧……” 我赶紧“唉唉唉”的答应着跑过去,问:“老师,你忙活啥呢?” “我在找刻刀,我咨询过了,雕刻木偶,刻刀都是特制的,尤其是骨雕!” “那找到了吗?”我看着地上摆放的几个盒子问。 “找到些,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还得等白法医来看看!” “当时发现人骨木偶的时候,警察没发现这些刻刀吗?”我逐一看着问。 “就是白法医告诉我找的!说是他过后来取!他觉得我比他那些同事更细心!”凡尘老师突然有点小骄傲,虽然他尽量掩饰,但是我还是能看得出来…… 之后的几天,凡尘老师开始在地下室忙活起来,还有工人忙进忙出,地下室已经被警察刨过一遍了,如今又被他一顿折腾。 “老师,你干什么呢?”我不停地追着他问,他则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道:“关键时候你就知道了。” 期间白法医不停地打电话和他沟通。 这天约好,他来取刻刀。 喝茶时,告诉我们,基本查清楚了,照片上一女三男:分别是闵柔、白金城、宋水生、郭乙;其中白金城被砍了头死在客厅里,其余三人在暗格。 暗格里骸骨共五具,除了以上三人,还有两人并没在照片上,一个是那个会跳舞的女孩儿,李梅;另一个是一个小男孩儿,法医解剖发现这个孩子,严重营养不良,骨质疏松变性,应该是个残疾儿童,现在还没查实身份,大体方向是个流浪儿! 并且暗格里的每个人都少了一块骨头,用来雕刻木偶了,共五个! 第43章 推演案情疑点重重;话说前情尴尬莫名 “人骨木偶共五个?”凡尘老师疑惑看着白法医。 “嗯嗯,只有五个。”白法医道。 “每个人偶后面也有字吗?”我问道。 “有。我记得分别是话旧、赏月、观莲、待渡、纳凉。”白法医回答。 “果然和《夜台八景》能合上!如果这个凶手是按照《夜台八景》来杀人的,那应该有八个才对……”凡尘老师自语道。 “可能是什么原因让他住了手?”我接着说,“比如车祸,疾病,入狱,等等。” “那你们怀疑是王豪庭?”白法医看着我们说。 “有这个可能,他不是在闵柔失踪没多久就中风了吗?疾病让他不得不住了手!”我做了个加重语气的手势! “那很有可能是这样的……”凡尘老师站起身,道:“王豪庭偶然发现了白金城和闵柔有染,然后一气之下,杀了白金城夫妻。随后租下了小二楼,在地下室设置暗格,对闵柔一干人等,下了杀手……” “看照片知道宋水生和郭乙也和闵柔有染,杀他们好解释,为什么要杀那两个孩子呢?”凡尘老师百思不得其解。 “搞不清楚,调查显示,李梅应该是被白金城接走的,如果说是王豪庭是凶手,这里就解释不通了……”白法医紧锁着眉头道。 是不太好理解! “有没有可能,白金城把李梅接走后,藏在了这里,然后呢,王豪庭来了,处理完白金城夫妻以后,发现了李梅……” 我和凡尘老师一顿“叽哩哇啦”,反正我俩儿也不是专业人士,也就是个打酱油的,说什么也无所谓,白法医饶有兴致地听我们分析,不停地点头。 “无论如何,你们说的点道理,开案件谈论会时,我会酌情把你们的想法说出来,但是可能不透露两位的身份啊,以免节外生枝……” “对对对,千万别提我俩儿,那个万探长像个乌眼鸡一样盯着我们呢!”凡尘老师拍了一下脑门子说。 “谁让和白金城长的那么像呢?”白法医哈哈笑了起来,“好在你们不是一类人!” “白金城到底是啥样的人啊?”我探寻地看着白法医,我们得到的信息都是碎片式的,很难拼凑起一个完整的形象。 白法医想了想道:“实话实说,他很优秀,头脑灵活,情商也高,周围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简单说就是有钱,有才,有趣!而且他很有家庭观念……” “有家庭观念还出轨?”我脱口而出,说完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那就不好说了,反正给我的印象他对鲁玉玉很是细心体贴,对两个孩子也疼爱有加……” 等白法医去后,我一边收拾茶具,一边思考,这个惨案的发生弄不好,就是源于一场背叛! 正失神时,凡尘老师:“咚”地敲了一声桌子,问:“琢磨什么呢?那么认真?” “没什么。”我低下头,小声说。 入夜休息时,他躺在床上,看着我闷笑。 我把被一拽,蒙在头上。 “你是不是觉得有愧于我?”凡尘老师忽然戏谑地笑道。 “是啊,我把你的衬衫弄坏了……”我左顾而言他。 他哈哈大笑,道:“拉倒吧,不是因为这个,你自己说因为什么?” 我死活不吱声。 他轻声笑着道:“真有挑战性。这种事我基本把把上当,舞舞扎扎整到最后,往往都是黄酒绿豆芽,素了;杀猪不吹皮,蔫褪(退)了。把你撩扯得火苗子蹿多高,到最后一泡冷尿,呲灭了……” 我假装没听见,在被里憋着乐,憋得快没气了。 我也没料到会坐在他身上,整得那么尴尬,那么火爆,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忽然没了动静,我慌忙从被里钻了出来,却见凡尘老师默默无语,倚着自己的被子,看着我乐。 给我吓得,立刻举起手,发誓道:“都说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没关系,我也不图那仨瓜俩枣半瓶醋的,就为了个好玩,陪你玩罢了!”然后闭灯各自睡觉了…… 第44章 白玉泥出国归来带礼品;师徒俩夹枪带棒闹别扭 白玉泥从国外回来了,居然给我和凡尘老师带了礼物! 我拿到礼品赶紧拆开,原来是一盒茶叶,禁不住连连道谢,满脸堆笑。 凡尘老师的礼品盒子大一些!包装的更漂亮,但是他没拆,随手放到一边。 他忙着洗水果,冲咖啡,招待白玉泥,自己忙活圆台了。 “你弟弟的手术做的怎么样?”终于安定下来,凡尘老师一边削苹果,一边关切地问。 “挺好的,就是我不太习惯,好好的弟弟变成妹妹了,怎么看怎么别扭,尤其是冷不丁瞧见,总是吓一跳……”她拧着眉头,忧心忡忡。许久一拍手,不好意思地笑道:“你看我,说这些没用的干啥?一看到凡尘老师就觉得亲切,愿意说心里话…” 我不由自主地撇了一下嘴,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心里话:他只是长的像你爹,不是你亲爹! 凡尘老师倒是坦然,道:“没事,想说啥说啥,我也愿意听。对了,我想问问,十年前有个小姑娘叫李梅,可能和你差不多大,会跳舞,你有印象吗?”他微笑着问,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几块,放在盘子里,递给了白玉泥,上面居然还插了牙签! “李梅?会跳舞?”她努力回忆着,端着苹果盘子,边吃边想。许久道:“我想起来了,舞蹈班的同学,可漂亮了!那时候我们关系很好,她还来我家玩过呢!” “欧?”凡尘老师很吃惊,“你父母认识李梅吗?” “认识,我的同学我爸妈都认识,每次来我家玩,如果晚了,我爸怕不安全,还亲自开车送呢……” 凡尘老师的面色凝重了许多,抬着眉毛问:“当年她失踪的事儿,你知道吗?” “听说过一些。父母去世以后,舞蹈班我也不去了,那时候我差点没死了,不知道没有父母该怎么办……”她陷入了沉思,可能是回忆起那段痛苦的时光,令她特别难过。 她抬起头,问道:“十年前她失踪了,凡尘老师,您怎么知道的?” 暗格发现骸骨的事儿并没有对外界公布,怕引起社会恐慌,所以白玉泥并不知道。 凡尘老师赶紧一摆手,故作轻松地笑道:“道听途说。对了,我听周围邻居说,十年前,这附近还有一个流浪的小男孩,身体状态不太好,你见过吗?” 白玉泥一愣,犹豫地问:“他十年前也失踪了?” “嗯嗯。”凡尘老师点点头。 “小时候,街上确实有这样一个傻孩子,穿得破破烂烂,也不知道有没有家人,总来我家要饭,我爸妈心善,经常周济他,有时候还把弟弟的衣服送他呢。他和我弟弟差不多大……咦!……后来我确实没见过他……”白玉泥一边回忆,一边缓缓地说。 说话间,苹果吃完了,她把盘子很自然地递给凡尘老师,凡尘老师接过,轻轻放下,又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她,道:“郭乙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凡尘老师探着身子,满眼都是慈爱的光。 她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没印象……” 凡尘老师点点头。 送白玉泥离开时,她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凡尘老师,凡尘老师微笑着跟她挥手。 回到客厅,我拿起他的礼物,左看右看。 “惦记老长时间了吧?喜欢送给你了……”凡尘老师故作大方的说。 “我这不也有嘛,不要你的,我就想知道是啥,你不打开看看吗?”我把礼物拿到他面前,用眼神示意他开封。 他接过去,三下五除二去了包装,竟然是一盒巧克力! “啊呀!我不喜欢甜的,我跟你换吧,你把茶叶给我……”凡尘老师把盒子递给我。 我“噗嗤”一声笑了,拍着他的肩膀道:“老师,我给你出个谜语吧?” 他愣了一下,道:“你说!” “一盒巧克力,打一首歌曲名……”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摇头道:“猜不到。” “甜蜜蜜啊!”我咬着牙说。 他掰了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道:“这个不怎么甜,你尝尝,有股怪味!” 我也拿出一块,扔进嘴里,道:“这不就是正常味道吗?哪来的怪味?” “你没尝出来?”他满脸的诧异,盯着我问。 我仔细品了品,确实没有怪味。 “那我怎么觉得酸不溜丢的呢?”他哈哈大笑着,把盒子塞到我怀里,道:“行了,都给你了!别歪蒯斜拉了!” 晚上,我俩儿去了面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老是觉得别别扭扭的。 凡尘老师还在和我讨论白玉泥,给我烦的够够的,不停地跟他翻白眼。 他还在自顾自地说:“她知道朱梅和那个流浪的孩子,这就有点意思了,可惜她不认识郭乙。” 老板娘一听,立刻接话道:“你们说谁?” “郭乙!您认识啊?”凡尘老师转头问道。 “嗨!那能不认识吗?扒了皮认识他骨头!我侄女的前男友,处好几年那位,后来被闵柔那个小妖精几个眼神儿,就勾走了……” 我和凡尘老师都一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从面馆出来,凡尘老师一直在和白法医聊电话,我跟在后面,离的远远的。 他挂了电话以后,发现我掉队了,站住脚喊道:“你快点啊!” 我磨磨蹭蹭的跟上来,眼神四散,就是不看他。 他也没搭理我。 回到家后,我情绪低地落歪在沙发上,玩手机,他跟我说话,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 他转身去了厨房,很快端了一盘洗好的小柿子,放在我面前。 “不吃!”我一翻身,脸朝里躺着。 他一推我,示意我往里面挪挪,也坐在了沙发上,憋着笑道:“你不是水果过敏吗?敢吃苹果不?敢吃,我也给你切……” “我才不稀罕呢!”我突然坐起身,对着他怒目而视,他这嬉皮笑脸的样子,我看着怎么这么来气呢! 他转头看着我,道:“生这么大气啊?你说你凭什么生气?” “我,我,啥时候生气了?”我一下泄了劲,抵赖道。 他抿着嘴角笑,许久慢悠悠地说:“我觉得你也不应该生气,你既不是我老婆,又不是我老铁,以什么立场生气呢?要不把身份先定一下……” 然后他转头看着我笑,一脸的暧昧与挑衅…… 我心里“咚”的一翻个儿!赶紧起身,伸了个懒腰,道:“不跟你扯了,困了,睡觉去了……” 第45章 小二楼又出意外;贾凡尘追击拿人 痛定思痛后,我终于说服了自己,情绪这东西多少占点不讲理,跟我啥关系?我吃的哪门子醋呢! 于是第二天,我又努力开心起来,跟着凡尘老师胡搅搅。 他在做一种特别好玩的玩具,遥控器一按就上窜下跳的,不停翻滚,还咔咔响。 “给我玩玩呗。”我望着他说。 他把遥控器递给我,但是我怎么按就都没反应,道:“你得教我怎么弄啊?” 于是他抓起我的手,道:“按这个,看见没有?一按,这个灯就变绿了!然后……” 他的大手温暖异常,我顿时走了神,心里痒痒的。 他见我直勾勾地看着他没反应,嫌弃地说:“看这个灯,别看我,是这个灯绿了,不是我绿了!” 然后甩开我的手,道:“手比脚都笨!” “怎么给人家当老师呢?一点儿没耐心!”我搓了一下手,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他眉毛一挑,一副计上心来的表情道:“有句俗话,你听说过没?要想会,得和老师……”他还没说完,我脸已经红得跟猴屁股差不多了,赶紧把遥控器扔给了他,道:“我不学了!” 百无聊赖中,我拿起那幅《夜台八景》反复看,开济寺的主持为什么会给闵柔写了一幅这么诡异的字呢?这玩意多少有点阴冷,不怎么吉利!用这个安神,神还不得跑得满天都是啊? 正琢磨时,凡尘老师走过来道:“这么乖啊?学习呢。” “我在看这幅字呢,用你这个安神是不是有点扯?”我抬头望着他问。 他很自然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一靠近我,我就有种要沦陷的想法,于是站起身道:“老师,人和人是有安全距离的,别离我这么近!” “我和你早没安全距离了。”他像是随口一说,我却愣住了,也确实,我平常和他拉拉扯扯的时候实在太多了。 于是低下头,不吱声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说:“有些事儿,你不知道,但是到最后我会告诉你的。”然后转身走了。 “我的天啊?有啥事我不知道?我最怕这样的话了!”我跟在他身后,磨牙问:“啥事我不知道,你现在告诉我呗!” 他叹了口气道:“该告诉你时,会告诉你的,先别问了。” 他突然严肃起来,我反倒心慌了。 入夜时,他坐在自己的床上,写着什么,我刚想走过去看看,他抬起头,用眼神制止我道:“退后!保持安全距离!” 我终于恼了,敢吼我,以为我是好拿捏的呢? 于是扑过去,抢走了他手里的本,逃到客厅里,他居然也没跟出来,我坐下来喜滋滋地翻开看。 一看,差点气翻背了,上面写着:“小狗在看!小狗还在看,小狗一直在看!” 正火冒三丈时,凡尘老师在身后哈哈大笑道:“好玩不?” 我回身要用本砸他,他忙抬起胳膊去挡,只听得“砰”的一声,客厅的玻璃干碎了!飞进来一块大石头! 我什么也不顾了,“嗷”一声跑向他,他一把抱住我,道:“别害怕,别害怕!回卧室躲起来,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抄起门旁边叉着的一根大棒子,道:“妈的,还没完了呢,看我不把你抓住!”随后跑了出去。 我哪里躲得住,从开始的惊失措中缓醒过来后,抓起我那柄桃木斧子也出了门。 院门居然开着,凡尘老师已经追了出去,我寻声而走,就见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在马路上狂奔,后面的是凡尘老师,前面那个看不清! 眼见那人,跳过马路护栏,跑进了路边的沟里,凡尘老师却被几辆车挡住了去路…… “别追了!危险!”我在后面喊。 凡尘老师还是追到了马路对面,但是人已经没影儿了!…… 我跟上去拽着他,劝他不要追了,他则说:“妈的,还戴着头套!我刚才打伤了他,他跑不远……” 我们顺着沟往下走,他打开手机手电筒,仔细搜寻痕迹,很快来到一片荒废的十字路口,远远看见有火光,兼或着有人在哀嚎。 我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只见一男一女正在烧纸,原来是面馆夫妻…… “怎么了?”我看老板娘正在护撸他老公,还大呼小叫的。 她回头看到我们,阴阳怪气地说:“马尾穿豆腐,别提了;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啊。” 那老板紧忙接过话茬道:“别瞎嘞嘞唉!就是嘴碎!” 老板娘哪能憋的住:“他们也不是外人,还能笑话你啊?这不是进腊月了,小年前,咱们都得上坟烧纸,可惜我们外地的,回不去,就想找个路口烧一烧,也是那个心意! 到这里后,我才发现忘拿香了,只好回家去取,刚回来,离老远就看他在雪地上打滚呢,我急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问咋回事,他说刚把纸钱点着,呼啦起一股旋风,火头就刮他身上来了,帽子,头发,眉毛全给燎了,新买的一件羽绒服前大襟也烧得半拉咔叽的。” 我们定睛望过去,果然见那老板脸上黑黢燎光,葫芦半片的,胡子眉毛聚敛巴叉,好像集市上卖的没烤净的猪头一样。 是挺惨的! 凡尘老师若有所思地背着手围着这两口子转了一圈,调侃道:“拜错坟头了吧?” “看没看见有个人从这里跑过去了?”我急急地问。 “没有啊!”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见问不出什么,我俩儿只好回家了。 回到小二楼以后,我心惊胆战地检查凡尘老师的身体,看他有没有受伤,他笑着说:“我没事,但是我砸了他一棒子,打脸上了,……” “你真的没受伤吗?”我还是不放心,抓着他的手左右看。 他忽然面色通红,握住我的手,一下将我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忘情地说:“没有,没有,我真没事,总这么乖多好,软玉温香的……” 我挣扎了两下,觉得他抱得更紧了,于是放弃了挣扎,安安静静叹了口气道:“对不起,老师,可惜,我是有老公的人……” 他慢慢松了手,脸色红润渐消,哈哈笑道:“显摆啥啊?我还不知道你有老公啊?我还有老婆呢,我跟你显摆了吗?” 第46章 老王竟然走脱;病号健步如飞 凡尘老师松开我以后,一边去冲咖啡,一边无可奈何地叹气,闷笑道:“真费力!” 我斜着眼睛问道:“什么真费力?” 他回头瞟了我一眼,把咖啡端给我道:“家有同龄妻,恩爱两不疑。誓言犹在耳,坚持真费力!” 我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道:“是挺费劲的!人生必经之路!告诉我失过足,翻过车没有?” 他扭头看着我,高深莫测地一笑:“我忘了!” 我一撇嘴,道:“不信,这种事儿还能忘了?” “嗯嗯。忘了。让你勾的,我的心又开始活泛,还是定力不够啊!”他轻咳了一声,看着自己的脚尖,笑了。 说得我一阵走神儿,正这时刺耳的敲门声传来,我吓得一蹦哒。 “没事,我约了白法医!”他赶紧出去开门。 白法医带人进来,勘察现场,客厅的钢化玻璃碎得满地是渣!大石头摆在地方中,嘲弄般看着我们。 “这石头虽然不大,可不轻啊,没把子力气可扔不进来……” 随后大家又去了院子,院墙上本来设置了铁钉网,在靠门口的位置,搭了一件破棉被,看来人是从这里翻进来的。 “我追出来时,他打开院门要跑,翻进来时,崴了脚,一瘸一点的,所以翻不出去了。”凡尘老师道。 “怎么会崴脚呢?”我看院墙其实并不高。 “我在墙跟地下铺了冰砖,谁跳谁崴脚,跳进来容易,跳出去就难了……”凡尘老师笑道。 白法医赞许地点点头。 很多警员在取证。 凡尘老师拿过来他刚才用的大棒子递给白法医道:“我喊他站住,他居然一回头,我给了他一棒子,但是没怎么使劲,主要是下不去手,但是也打坏了,你看这里有血迹!” 白法医赶紧用证物袋把棒子装了起来,问:“有怀疑对象吗?” “有一个,你们查查看吧,好像是对面面馆的老板,姓王。”凡尘老师道。 “啊?你认出他来了?不是说戴着头套吗?”我诧异地看着凡尘老师,这个老王平时在面馆一直是后厨,我们很少见到。 “烧纸可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故意忘拿香,把老婆支开。 他趁机来捣乱。 本来想砸完玻璃,顺原路返回,和老婆汇合,神不知鬼不觉的。 没想到崴了脚,翻不出去了,被咱们追的无处可躲,于是才假装失了火,弄得黑不溜秋的,应该是想掩饰面部的伤口,再说那里一览无余,也没别人啊。”凡尘老师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是有点迷糊。 “那就不知道了,吓唬咱俩儿的成分多一些……”凡尘老师道。 白法医又问了很多细节,折腾了小半夜,这时万探长也到了,两人头扎在一起,一顿曲曲,最后风驰电掣地去了面馆…… 我和凡尘老师出了门,在街对面看着,很快警察空着手出来了,并没见到面馆老板,凡尘老师赶紧给白法医打了电话,一问才知,人跑了!还不忘叮嘱我们注意安全! 我一跺脚,道:“墨迹的时间太长了,就应该立马拿人!” 凡尘老师则目光炯炯地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第二天一早,白法医就登门了。身后跟着很多专业警察,不停地里里外外检查,安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设备。 “弄啥呢?”我不解地问,都给我整心慌了。 “那个面馆老王虽然跑了,但是从他家搜出来很多照片,都是闵柔和各色男人的春照,看来这个家伙和当年的案子肯定脱不了关系!” “啊?”我和凡尘老师也很吃惊。 “可真是灯下黑,谁也想不到,坏人在眼皮子底下潜伏了这么多年!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调查。” “我们在你们周围安插了人手,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们放心吧。”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我更害怕了…… “不至于吧,他就想吓走我们,应该不会对我们下手吧?”凡尘老师道。 “你忘了人骨木偶只有五个,还差三个呢!”白法医一转身,后脑勺对着我们说,然后又转过脸来,上下打量着我们道:“看身体状态,你们正是做人偶的好材料!” “我的妈呀!”我一下瘫坐在沙发上,望着凡尘老师,哭咧咧道:“我不想被做成木偶!” 凡尘老师也乐了道:“谁想啊?放心,有我呢,来了,指不定谁变成木偶呢!” 惊魂未定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天一擦黑,我就粘在凡尘老师身边,一步不离。 现在也管不了安全距离了,只要他消失在我的视线以外,我就给不停地呼唤。 他上个厕所,我喊了他三次,他不停地回应我。最后终于翻脸了,道:“别喊了,都给整的不会拉屎了!” 可是我紧张啊,再说谁知道那些鬼鬼祟祟的东西,会不会从下水道钻出来,把他拖进马桶里去……我天杀的想象力,简直要了我命! 他从厕所出来,看见我站在门口,幽幽地看着他,一边甩掉手上的水,一边无奈地说:“你在这里等着闻味呢?” 我则傻呵呵地一笑。 正大眼瞪小眼时,忽听得二楼传出来轻微的响声,很轻微,但是足以令人汗毛直竖,毛骨悚然。 凡尘老师做了个“嘘”的动作,拿着家伙,一点点往二楼移动,我则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接着就听“霹雳扑棱”一顿折腾,接着传来凡尘老师的段喝:“站住!” 我靠!我还躲什么啊?我也火速跑上楼,看个究竟! 就见一个人影儿,从卫生间的小窗户翻了出去,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应该是摔倒了! “抓到没有?抓到没有!”凡尘老师对着空气喊。我靠,他也快神经了! 很快前门被打开了,几个警察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这个人瘦小枯干,跟个干柴棒子差不多!王豪庭!怎么是他?不应该是面馆老王吗? 王豪庭的病果然是装的! 为首的警察正是万探长,面色凝重,眼神里都是凶狠,道:“还真没白蹲坑!” 把人押到客厅以后,两个警员将王豪庭双手背在后面,按着跪倒在地上,他不停地求饶道:“轻点,轻点,胳膊折了!” “别动!”警察放开了他,让他席地而坐。他则嘿嘿一笑道:“我不是坏人!我尽量不动,但是一动不动那是王八!” 然后小细脖子一伸一伸的。 这也太喜感了! 万探长威风凛凛地坐下来,两名警员打开了记录本,这是要做个简单的问询。 “为什么装病?”万探长厉声问道。 “不装病,我早死了!有人算计我!”王豪庭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说。 “为什么这么说?” “那得从十年前说起……” 第47章 王豪庭戏说当年;被算计推下楼梯 “我和白金城是铁哥们儿,多个脑袋差个姓的交情,这你们知道吧?”王豪庭开始讲述。 “我老婆就是闵柔,漂亮!性感!这个你们也知道吧?”他滑稽的比比划划。 “你说你的,怎么这么多废话呢?”万探长皱着眉头道。 “我哪,可稀罕我老婆了,漂亮,款式,能拿的出手,但是我自己有点不行……” “不行?啥不行?”万探长探着头,问道。 “啥不行?这你还不懂啊?就是那方面不行,看老鼻子大夫了,没好使!”他晃了晃肩膀。 “她在外面玩,我也知道,咱有短处,又不舍得离,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但是她想要孩子,我这也不行啊……”他皱巴着脸,眉毛耷拉成“八字”型。 我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这不她和白金城的老婆鲁玉玉同学聚会时,接上捻了,就羡慕的不行,她真能生,生俩儿,总去给鲁玉玉带孩子!一来二去的,我老婆就和金城好上了……”他一拍大腿,懊恼不堪。 “那你接着睁一眼闭一眼呗!”万探长憋着乐建议道。 “那能行吗?我和金城是铁哥们儿,这关系咋论啊?我就把白金城约出来,问他啥意思,是要离了和我老婆过啊?还是咋的,哥们儿还处不处了?”他一脸纠结。 接着又一拍大腿,道:“金城爽快,一个劲赔礼道歉,说自己不是人,保证断了联系,哥们儿该处处!” 我快憋出内伤来了,这人心可真大。 “金城说到做到,可是我老婆不干了!她跑到他家假装看孩子,其实就是去找金城的。金城反倒跑过来跟我喝酒,两人换防了!有一天我老婆问我,是不是和金城说啥了,那我能承认吗?我说啥没说。”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她这脾气发的,家让她砸乱套了!我就劝她,人家两口子好着呢,青梅竹马,还生一姑娘一小,小日子没比的。 她哭得老伤心了,说鲁玉玉相貌平平,人也无趣,凭什么啥都有,有疼她的老公,有可爱的孩子,啥啥的……我好话说尽,也劝不了……” “后来我说你不也有老公吗?我不疼你吗?她给我一顿啐!”他痛心疾首地一捂脑袋。 “说有用的!”万探长终于没耐心了。 “这不得慢慢说吗,你不得知道醋在哪酸,盐在哪咸的吗?” 万探长一挥手,也服了。 “白金城不搭理我老婆以后,她总缠磨他,有一次在我家喝酒,他俩儿当着我的面吵了起来!我还劝架呢,好聚好散,生啥气啊!然后金城甩剂子走了,没想到几天后他两口子都死了,嗨!挺惨!” “你和他们的死有没有关系?”万探长问道。 “你看看我这小体格,别说金城,就他老婆我都打不过,再说我不喜欢闹吵吵的,有啥想不开的?当王八,我不也挺开心的吗?” 我彻底破防了,捂着嘴乐。 “他两口子没了以后,我老婆哭喊的非得租下这个小二楼。 结果,成天做噩梦,还梦游。 我领她去开济寺,捐了不少钱,住持亲自接见的我,我求他给个破解之法,闵柔太遭罪了!” 原来开济寺住持是王豪庭求的。 “这个胖和尚看了我老婆一眼就说,印堂发暗,眼神无光,恶鬼缠身,给写了一幅字!嘱咐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诚信向善,日日礼佛。 否则就会入夜台,日夜受苦! 我老婆害怕了!真的天天烧香拜佛,可能是怕自己被扔进夜台!” “这么说,她干了什么坏事?”我忍不住问道。 “谁知道呢?咱也不敢问呢,男人要是不行,就算完,没有说话的权利……”他苦笑了一下。 “那她怎么失踪的?”我问道。 “谁知道呢?我出去谈生意,回来她就不见了,东西也清空了,我去报案,警察说可能跟别人跑了……” 我抿着嘴乐,“那你装什么病啊?” “这不她失踪了吗?我寻思跟人跑了,早晚得回来,每次玩够了,都会跑回来的。也就没管。 但是我觉得这个二楼有问题,总有猫猫祟祟的动静,半夜鬼哭狼嚎的。一天,我从二楼下来,身后一个鬼影推我,我倒栽葱折了下去,然后就人事不知了,等我明白过来,都是两年以后了……” “真有鬼推你?”我吓了一跳。 “拉倒吧!啥鬼啊?我心里明镜似的,有人想弄死我。 关键是我在明,敌在暗,除了装病别无他法,一动不动装王八我最擅长了!我静等算计我的人自己露馅……”他叹了口气。 这个人看上去滑稽可笑,其实心里通透的很,什么都明白…… “那就一直装呗?跑这里来干啥来了?” “我是想一直装来着,这不是那小子去看我去了吗?”他一指凡尘老师。 “一下没真给我吓死,我以为金城复活了呢!他还扣我脚心,太损了!”他瞪着圆眼珠子看着凡尘老师。 凡尘老师一捂脸,道:“就算我像白金城和你装病有啥关系?” “万事都有联系,轻易这种事儿是不会发生的,你俩儿太像了!我预感到风雨将至,白金城死的冤呢,背后想弄我的人也可能快露馅了……” “啊?”凡尘老师一愣。 “啊啥?我送给你的木偶收到没?”他抬头盯着凡尘老师道。 “木偶是啥意思?”凡尘老师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等你破译呢!闵柔走了以后,有人邮寄给我的,我一看这不是血湖池观莲里的观莲吗?可能她真去血湖池了,那时候我就隐约地感到,她多半没了……” 王豪庭喃喃自语着。 “那你今天干啥来了?” “有人给我枕头底下塞了一张纸条,说:`从小二楼卫生间小窗户进来,闵柔等你!’”他把纸条掏出来递给我们。 “我知道是个圈套,因为上次这两人看我时,在床边说闵柔死了。 你俩走以后,我哭了好大一场! 但是我太想闵柔了……”他低下头,道:“前几天还梦到她了,笑得那个开心,还是那么漂亮!说她走了,让我放心……” 他挤出几滴眼泪,有手抹了抹,接着说: “翻进来以后,没有人,我老失望了,看见个鬼也行啊!我想还是翻出去吧,接着回医院装病,结果刚落地,地就塌了一个大洞,这就给我摔的,胯骨轴子没摔折了!” 凡尘老师笑道:“我叫人在窗户正对的位置,挖了个陷阱,正常走没事,如果有人往下跳,准塌!防的就是有人从二楼再爬进来!” “你这贼头贼脑的劲儿也像金城!”他向凡尘老师竖起了大拇指! 第48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番番用心送礼物 王豪庭被带走了,有可能做完笔录就没事了,但是从今往后再也不能装病了。 从他的讲述来看,他真的没做什么坏事,相反的还是个受害者,蛮憋屈加倒霉的。 接下的几天风平浪静,面馆老王没有露面,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单位电话,因工作调整,要求我提前结束进修,年后不必再来了。 接到电话时,我还挺茫然,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凡尘老师知道我马上返回的消息后,反倒是舒了一口气,道:“你走了,我立马退房!” “退房你住哪里啊?年后你不还得来呢吗?”我纳闷地问。 “其实,我表妹早给我另外租了房子,怕你一个人害怕,就没过去……” “啊?是吗?其实没事的,你走了,我可以再另外找人合租的……”我心里暖暖的,因为耽误了他搬走,还有点不好意思。 “再找个男的合租啊?”他眼神逗趣地看着我,许久道:“那我更不放心了!” 我哈哈大笑起来,他也笑了。 之后,我忙着和进修单位打招呼,把手头工作陆续交接,归期已定,也就个三天五日的。 这天我刚忙完回来,见白法医和凡尘老师正坐在客厅里讨论着什么,凡尘老师一脑门子官司,道:“不行,我会没命的!” 白法医道:“那你说怎么办?这个案子就撂这了?” “那是你们警方的事儿,跟我有啥关系?凭啥让我做出牺牲!”凡尘老师站起身,脸色阴沉地说。 “牺牲?啥情况?”我赶紧走上前道:“你们研究啥呢?怎么这么严重?” 白法医笑道:“没事,案子还没结。跟凡尘老师商量,他不是长的像白金城吗?想用他做饵,他不干,你劝劝他?” “他也不是蚯蚓,做什么饵啊?我才懒得劝他呢!”我一翻白眼,法不禁止即自由,平头老百姓,没必要上刀山下火海的!谁也别道德绑架谁! “面馆老王有消息了吗?”我换了衣服出来,看白法医还没走,就上前问道。 凡尘老师低着头,不知道在考虑什么。听我说话,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给我看毛了,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啊?你怎么这个眼神儿?” 他连忙摇摇头。 白法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我和凡尘老师的眼神交流。 “警方这头核实,郭乙,就是面馆老王妻侄女的前男友,被闵柔勾走以后,女方想不开,自杀未遂,但是没少遭罪。 老王一家就和闵柔有了梁子,不停地找麻烦。 后来白金城出面,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平了这件事,但是祸根也就埋下了,老王扬言早晚要弄死这些人……” “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啊?”我很纳闷。 “据说是疏通了些监管部门的领导,天天查面馆,一度给整关门了,老王没办法,只好跟他和解,不再纠缠闵柔了……” “官商勾结的典范!”我撇了一下嘴!“所以老王偷拍了他们后,把人杀了,有的还做成了木偶?” “这个还不确定。”白法医道。 “那和凡尘老师有什么关系,怎么做饵?钓老王啊?”我一头雾水。 “保密!”白法医笑道,神秘兮兮的。 “我还不稀罕听呢!”我一撇嘴,去了厨房。 吃晚饭时,凡尘老师若有所思,不停走神。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老师,怎么了?”我问道。 “没事。”他站起身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则笑呵呵地拿了一个礼品盒,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肚子上,他吓得一哆嗦,惊叫着坐起,看明白以后,嗔怪道:“总是这么古古怪怪的,冷不丁吓我一跳!什么礼物啊?” “打开看看,我可用了心的,跑了好几家店呢!”我邀功一样骄傲地看着他。 他连忙拆开看,然后抬头看着我问:“衬衫?” “嗯嗯,弄坏了你那件,我一直不好意思,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跑了好几家衬衫店,才找到一模一样的。 没敢给你换样式,怕你回家,嫂子询问,答不上报单……”我看着他,不住颠着脚跟,等待表扬。 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不住地叹气。 “你这是怎么了?”我看着他问:“情绪怎么这么低落?” “我如果说,舍不得你走,你信不?”他摸着衬衫,看着我问。 “拉倒吧!鬼都不信!”我一扭身,他一把拉住我的手,道:“我很珍惜咱俩儿之间的感情,如果你发现我做了什么过格的事儿,不要生气,记得我没恶意的……”他语声温柔,饱含深情。 我的天呢,这是干啥啊?我一边摆开他的手,一边戏谑道:“老师,你能做啥过格的事?你这么整,我可一头扎你怀里去了……” 他展颜一笑,张开双臂道:“来吧!欢迎之至!” 我一撇嘴道:“算了吧!不好玩!都坚持到现在了,再变成失足妇女,那可太闹心了!” 然后转身去收拾行装,把部分东西打包,先行邮寄回家,这样路上能轻松些。 之后我忽然听见了几声猫叫,有点毛骨悚然,于是喊道:“老师,有猫叫!” 他应了一声,出门去看,然后懒洋洋地回来道:“没什么,野猫,可能是发情了!” 我抿了抿嘴,道:“不可能,还没到春天呢!” 他走到我旁边,帮我打包,道:“必须得到春天吗?” 我可不能和他谈论这个问题,有点敏感,于是转换话题问:“老王到底藏哪里去了?警察怎么就找不到人呢?白法医说了吗?” “说了些,他烧完纸回到家,跟老婆说去买盒烟,然后就一去不回,估计是觉察出我认出了他……” “他干嘛砸咱家玻璃啊?”我问道。 “点柴火垛,砸玻璃,聊赤人家老婆,老赖三部曲,我看也是这个意思,想把咱俩吓唬走,估计是怕咱们发现他的秘密,他肯定不知道警方已经发现了暗格和照片……” 我点点头,有可能,他怕露馅,这顿折腾,反倒折腾露馅了! 第49章 灵异老宅案大结局(一) 明天就要打道回府了,有点开心,有点失落。 凡尘老师帮我网上订了票,因为我自己搞不定。 之后凡尘老师给白玉泥打去电话,计划和我一起退房,搬去别处。 白玉泥很快到了,听说我们要退房,很是意外,因为租房合同并未到期。 凡尘老师道:“房租不用退了,我们人先走,房子退给你。 你检查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先把钥匙给你,省得明天忙活。我们走的时候一锁门就行了。” “番番姐进修到期了,您不是没到期吗?可以接着住啊?如果嫌房租贵,都可以商量。”她明显不太愿意凡尘老师走,眼里都是留恋。 凡尘老师躲闪着她热烈的眼神,抹了一下鼻子,道:“不是房租的事儿,其实我早就想走,主要是陪你番番姐……”然后他停住了,不知道怎么表达。 白玉泥点点头,道:“那好吧,我听说你把小二楼做了些改造,花了不少钱,把单据给我,我给你报了……” “不用了,真的不用……”凡尘老师微笑着摆手。 两人眉来眼去的客气着,靠的越来越近,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我看着这个闹心…… 心里话,得亏我明天就走,看这个意思,这两人后续指不定闹出啥故事呢…… 凡尘老师就是拉风!到处留情! 送白玉泥出来的时候,她打开车门时,还转身频频挥手,主要是盯着凡尘老师,眼神流光溢彩。 我“哼”了一声,凡尘老师扭头看着我,问:“哼什么?” “眼珠子都快沾人家身上了,要是她跟你合租,我看你早就把持不住了吧?”我斜眉吊眼地瞪着他,阴阳怪气地说。 他脸突然就涨红了,道:“明天就走了,还敢说这样的话,你是不想好了!你知道我控住得多费劲!非得逼着我做点啥!” “你要做啥?”我很少看见他这么可怕的眼神,不觉有点后悔,刚才话说错了。 他却上前一步,猛的将我抱住,抵到了墙上,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狠狠地亲了下来! “我的天……”我刚惊呼半声,就被他堵住了嘴!大街上全是人,小商铺都开着门,电线杆子上还有两只麻雀,屁股对着我们…… 我大脑一片空白…… 他身子一转,将我包在里侧,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这顿亲…… 等我快昏过去时,他才松开了我,就这样毫无征兆的亲完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眼前都是双影,不明白刚刚发生了啥…… 他得意洋洋地笑着,一把将我拽起,拉进了大门,捧着我的脑袋,晃了晃问:“这回清醒没有?” “你要死啊!满大街的人!”我终于反应过来,追着他打。 他一边开心大笑,一边跑道:“让你成天聊扯我!好像我不会似的!” 快给我累虚脱了,也没摸着他的影,打是打不着了,我叉着腰,站在客厅中间捯气! 他站在沙发南侧,扶着靠背,笑道:“明天你就走了,我也想明白了,我再不下手就没机会了……” 我看着他,跟不认识一样,这是凡尘老师吗?怎么这样了?不是当代柳下惠吗? “你趁早别跑……让我打一顿……我,我生气了……”我一跺脚,居然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生啥气啊?再说,我亲你时,你要是不回应,我能亲那么长时间吗?也不全赖我……”他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我回应了吗?我一个头两个大!反正我是没拒绝!我的天! 我慌慌张张地进了卧室,打算把行李搬到隔壁,就凡尘老师现在这个疯癫状态,我还真不敢跟他混寝了…… 他笑吟吟地堵在门口说:“明天就走了,今天晚上不再对付一宿了?” “让开!”我呵斥着他。 结果刚走到客厅,原本嬉皮笑脸,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他,突然跟中邪一样,扑过来将我抱住,摔在沙发上。 他欺身上来,按住就亲,这怎么还亲上瘾了呢? 我一边推搡,一边躲闪,一边闹心地看着他。 怎么个情况? 我怎么懵了呢? 他是被邪祟上身了吗? 他突然温情脉脉地在我耳边低语:“别动!行不?” 我顿时就像喝了迷魂汤一样,停止了一切撕吧…… 一闭眼,亲就亲吧,我豁出去了,反正我也整不过他…… 就在这时,却听有人笑道:“打扰你们了吧?” 我和凡尘老师都吓一跳,转头看时,白玉泥拎着一兜水果,站在客厅门口,进不去出不来的,满脸尴尬。 凡尘老师赶紧起身,把我也拉了起来,搂在怀中,不停地用大手轻拍我的肩膀,笑道:“明天她要走,我正和她难解难分呢!” 白玉泥抿着嘴笑了,对我道:“可以理解。番番姐,你明天走,我给你买了点水果,车上吃,这大白天的,你们也不关门?你说我这………” 我始终坐在沙发上一句也说不出来,面红耳赤,心突突乱跳。 白玉泥救了我一命。 要不真的难以收场了…… 我推开凡尘老师,站起身,说道:“我去洗点水果!”结果一个没拿住,苹果、橘子、梨,轱辘的满地都是,两个人赶紧帮我捡。 凡尘老师对白玉泥道:“你自己冲点茶,我去帮她洗水果,被我欺负蒙了……” 在厨房时,我还是晕头转向,不敢看凡尘老师。 他则彻底放飞,一脚带上了门,黏糊糊地搂住我,将头放在我的脖颈处不停亲吻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白玉泥也不认识你身边的人。你不是说过吗,情人人人有,不露是高手……” 我一边推开他,一边把水果装盘,怼到他怀里,道:“你可轻点得瑟吧,快给我整脑出血了,脑瓜子嗡嗡的!” “行,让你缓缓,还有晚上呢,不着急……”他接过盘子,笑呵呵地开门出去了。 “啊?”我差点没瘫倒在厨房里,这是啥情况啊?我是不是得跑路了? 凡尘老师疯了! 回到客厅,我捡了个偏远的地方坐,尽量少说话,免得又惹着他。 简单聊了几句,白玉泥借口有事先走了。 我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卧室,反锁了门。 然后又想,我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凡尘老师不至于冲进来就动手吧?于是又打开了插销;忽又想万一他一时糊涂怎么办?又把门反锁了。 如此这般,给自己折腾得快零碎了,索性也不管了,一头扎到床上睡去了…… 第50章 灵异老宅案大结局(二) 这一觉睡的跟昏过去差不多,等我醒来,发现自己手脚被捆,躺在地下室的一张破床上,“不会吧,老师不至于玩的这么变态吧?” 我使劲顾涌了一下。 正惊慌失措时,却发现凡尘老师竟然躺在我的身边,比我捆的还结实呢!跟个粽子似的,还在昏睡中! “老师,老师,你醒醒!这是啥情况?”我吓得声都变的。 “别喊了,他会醒的!”突然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我侧头看去,一个人扛着一把大砍刀冷冰冰地看着我。 面馆老王! “你怎么在这里?”我尽量抬起头问,吓得心直突突。 “我一直藏在老大家中,她说今天晚上有大活,让我帮忙。”老王把我拎起来,靠着床头坐着,道:“你们这两倒霉的东西!” “你们老大是谁?为什么绑我们?”我手绑在前面,腿和脚脖子被勒得生疼,捆得太紧了,尽量靠稳当,不让自己出溜下去,问道。 “嗨!你们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主儿!爆竹我也放了,纸钱我也撒了,玻璃我也砸了,你们搬走不就完了那?非得等到这时候?” “这些都是你干的?”我看着他问。 “是啊,干了十来年了,只要有人搬进来,我就装神弄鬼,把人吓跑,房子后面的瓶子也是我放的,瓶口塞了口哨,一般人听到这个就吓疯了……”他摇摇头,不解地看着我,“你们怎么不害怕呢?” “干嘛要吓走我们?”我倔强地扭着脖子看着他。 “怕你们骨头被掏,做成木偶,我也是一片好心,这里住不得……”他叹了口气,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也尽力了……” “我们明天就走了,你看看能不能把我们放了……” “来不及了!”另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随即一道黑影闪过,白玉泥像个地狱天使一样来到面前…… 我顿时就愣住了,道:“怎么是你?” 我下巴要惊掉了,很多想法在心里一闪而过…… “本来我也没想抓你们,尤其是凡尘老师,他太像我爸了,我对他充满尊敬和爱戴……” 她走到凡尘老师面前,用手轻抚了一下他的脸。 “他只是长的像你爹,不是你亲爹,你有病吧?”我怕她伤害凡尘老师,赶紧喊道。 “你才有病呢?你没有老公吗?没有家庭吗?怎么这么不要脸!当着我的面和凡尘老师搂搂抱抱,我最恨你这样的人……”然后突然奔我就来了。 “我靠!我错了!”我赶紧道歉,她手上有刀! 她在我面前停住脚,好奇地看着我,道:“凡尘老师真是没眼光,你看你巴丑巴丑的,他看上你啥了?” “我可爱!”我冲她一呲牙。 她立刻给我一刀,刀从我头顶飞过,吓得我一缩脖子。 “冷静,冷静,你跟我一个丑八怪计较什么?反正我们也落到你手里了,说说呗,到底咋回事,临死闹个明白……”我在想办法拖延时间,挖空心思琢磨破解之法。 “我原有个幸福的家庭,爸爸是我的偶像,他在我眼里就是神,保护我的神,可是这一切都被那个闵柔毁了!”她突然眼神冷厉,我吓得一哆嗦。 “你听我说,王豪庭亲口告诉我们的,你爸和闵柔断了,他回归家庭了……”我赶紧宽慰她。 “但是晚了。”在一旁的老王接话道。 “怎么晚了?”我转头看着他。 “我从头给你讲,要不你听不懂,闵柔勾搭我侄女的男友郭乙,我就来气了,天天拎着照相机跟着他,瞧准他和闵柔在一起乐呵,踹门冲了进去,对着两人一顿拍,拍完,我就跑了……” “你挺损呢?跑什么?怕挨揍啊?”我斜着眼睛问。 “那倒不是。我把照片洗出来,送给了郭乙,要挟他补偿我侄女,但是这小子虽然也做点小买卖,却没钱,穷得叮当三响,他跟我说,他知道闵柔还有一个相好,有钱,他可以帮我去拍照,得了钱,我俩儿分……” “我的天,这个人是白金城?”我问道。 “不是,是宋水生,也是木材商人,有的是钱,瞄准机会,我和郭乙就冲了进去,他拿着大斧子比划,我举着照相机拍,还强迫他们换了几个姿势……”说完他自己也乐了…… “以后,宋水生给了我们一笔钱,我和郭乙分了。 郭乙可能觉得这样来钱容易,也可能是想报复闵柔玩弄他的感情,又给我提供了个人,这回是白金城了……” 他叹了口气,看了看白玉泥,接着说: “我们如法炮制,拍照很顺利,钱也弄到手了。 本来以为没事了,不想白金城过后找我,想拿回所有照片,我说没了,底片都给他了,他不信,还说,如果我不想死,就把照片都给他,然后明里整我的店,暗里派人跟踪我,还说要灭了我全家…… 正走投无路时,闵柔来找我,让我再拍一次她和白金城,我都蒙了,她说白金城不和她好了,她不想断,并许诺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到外地开店…… 我一听划算,鲁玉玉周末会送孩子去爷爷奶奶家,她把白金城骗回家……” 我一直在暗处藏着,等着拍照,结果无论闵柔怎么纠缠,白金城就是不肯就范,还在苦口婆心的劝她好好过日子…… 你说我咋整?只好冲出来,抄起刀威胁他赶紧的,我需要照片…… 他立刻翻脸了,跟我打在一处,给我整的挺狼狈,我他妈有点打不过他,刀也被他磕飞了…… 好死不死的,鲁玉玉这时候回来了,一进门就大呼小叫。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闵柔突然炸庙了,捡起我的刀,啪啪啪三刀就给鲁玉玉扎身上了…… 事情发展得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白金城,惨叫着抱起老婆就走,应该是想送医院,闵柔彻底失控,在背后又给他来了一刀…… 到这里,我就吓跑了,相机也不要了,我怕闵柔连我也砍了…… 这女人太血腥了,简直不是人,是魔鬼!” 白玉泥一直没吱声,点着一根烟,坐在高脚椅上听老王讲诉……… 然后她回头看着我,道:“我爸是有罪的,他不该招惹闵柔,背叛家庭。 但是闵柔就该千刀万剐。 世上狠人多的是,总有一个比你更狠……,最后我真一刀一刀把她剐了,膝盖骨也扣出来做成了人偶!”她面目狰狞地看着我笑。 看眼神儿,我知道她疯了! 当她再次向我走来时,我都快吓尿了,不停地哀求:“白玉泥,你看清楚,我不是闵柔,你也说我巴丑巴丑的……” “无非换了套皮囊,贱骨头都是一样的,我抠出看看就知道了……”她冷冷地说道。 第51章 灵异老宅案大结局(三) “你很想你爸爸吧?”凡尘老师突然睁开眼,迎着她的刀锋,冷冷地问。 “你醒了?”白玉泥一愣,脸色稍缓,砍向我的刀也收了回去,我又过了一关! “早醒了,听半天了,看你们聊的挺好,我就没吱声。”凡尘老师,扭了扭身子,可能是绑的不太舒服。 “你跟我道歉,我也许会放过你!”白玉泥盯着凡尘老师,眼神里居然充满期待。 “我跟你道什么歉?”凡尘老师也拱了起来和我并排靠坐在床头。 “我对你这么尊敬,这么爱戴,你怎么可以伤我的心呢?当我的面和这个臭女人又亲又啃的!”她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凡尘老师问道,语气柔和。 “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像个父亲一样,就像……就像……你给我削苹果让我吃那样!”她突然像个孩子一样,眼里有了泪光。 “好吧,那从现在开始好吗?你放了我们,我会做的很好,我很会照顾人的。”凡尘老师妥协了。 白玉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人总是后知后觉,来不及了!我放了你们,我还有活路吗?但是我可以把你养在暗格里……”她看着凡尘老师道。 “那算了,你还是把我做成木偶吧!”凡尘老师一歪头,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做人骨木偶呢?” “我爸爸喜欢诗书画印,他和开济寺的住持是好朋友,住持送了他一套桃木人偶,根据《夜台八景》雕刻的,开了光,他特别喜欢,我也想雕一套同样的人偶给他,那套被王豪庭扔了……” 这个开济寺的老主持可能只知道《夜台八景》,可哪乱送,我在心里吐槽道。 看来卖木偶的人是王豪庭,不是白金城。 “王豪庭租了我家的房子,自作主张处理了很多东西,我来取木偶,他说扔了!我一气之下,趁他不备,把他推下了楼梯!”白玉泥恨恨地说。 “真狠呢!”我咬着牙说,“不过是一套木偶!” “那不是普通的木偶,是我爸爸最喜欢的木偶!”她偏执地强调着,“再说,我必须这么做,因为他发现了暗格里的骸骨……” “什么?”我吃了一惊,王豪庭上次并没有提起此事,也可能是摔失忆了? “老王,你过来!”凡尘老师突然瞥见了傻愣在一边老王,道:“听刚才的意思,你没杀人,为什么不救了我们,将功折罪呢,你的事儿不大,没几年就出来了……” “晚了!”他一咧嘴,“我有很多机会回头,可惜都错过了!当年她找到我,说她看见了整个过程,威胁要报警,那时候闵柔已经失踪了,我怕说不清楚啊,所以就变成了她的工具……” “她的工具?”凡尘老师问。 “嗯嗯,她把闵柔,郭乙,宋水生剥骨剔肉,肉都是我运出去埋的!”他一拍大腿! “你怎么这么糊涂?”凡尘老师大惊不已。 “开始她说是猪肉,后来我都干完了,她才说是人肉,还让我看她雕刻的人骨头……”老王面露惊惧之色,可能是被白玉泥吓破胆了。 “她跟我说,还差三个,我要是不听话,就算我一个,剩下的从租客里找。 所以每次房子租出去,我就装神弄鬼的吓唬他们,让他们快走,你们我也尽力了,尤其是我看到这小子长的像白金城时,更心慌了,我还带着面具爬上过二楼,贴在窗户上吓唬你们,可惜你们就是不走啊……”老王叹气道。 白玉泥噗嗤一声笑了道:“你还挺心善呢?可是善良这种事儿和你早没关系了!我说到做到,今天你就会变成木偶!” 话音未落,老王“扑腾”一声,昏倒在地,人事不省! “怎么回事?”策反老王没戏了!我和凡尘都绝望地大喊。 “和你们一样,他早被我下了药!现在发作了!”白玉泥咯咯笑着说:“又蠢又笨又胆小!看闵柔杀人,居然跑了!” 她眯起了眼睛:“我当时也很没用,和他一样跑掉了。 跑到半路,蹲在墙角哭。 哭够了,才想起来报警,但是我没有电话,我当时跑回家就是去取手机的,要不然也不会看见整个过程……” “等我再次返回二楼时,警察已经到了,邻居报了案,我立刻清醒过来,决定自己报仇……,所以和警察什么也没说……” 她看着我和凡尘老师道:“老王因为还有用,所以一直留着,每次我要下手,租客就跑了,原来都是他捣的鬼! 其实第八个名额早订给他了! 今天人到齐了,他也该归位了!”她像个将军一样,一副运筹帷幄,大功将成的表情。 “你干嘛杀郭乙和宋水生,还有那两个孩子……”凡尘老师满眼的痛惜。 “王豪庭进医院以后,我拿回了房子,在地下室的箱子里找到了一台相机和很多照片,发现郭乙和送水生也和闵柔鬼混过,既然都是一路货色,那就一起上路吧!” “他们两个大男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和你们一样,进门聊家常,我爸有个记录本,上面的信息很全,偏巧他俩儿都在上面,我拿着本假装打听以前的事儿,在茶里下药,就这么简单!” 她拎着刀,来回走动,又踢了老王一脚道:“讨厌的家伙!最适合做木偶!” “那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凡尘老师接着问。 她看了看凡尘老师,道:“李梅是第一个死的人!这个贱东西,自己找死!一次舞蹈班结束,我爸去接我,她居然跑过去告诉我爸,我先走了,说她要去我家找我玩,于是上了我爸的车,其实我还在教室呢……” 白玉泥恨恨地回忆,“等我自己回到家,发现她正在换我的衣服,用我的发卡,还回头冲我挤眼睛,说看看我爸能不能认出谁是谁?我烦透了,让她把衣服脱下来,她不肯,撕扯的时候,推倒了她,头磕在了桌角上,昏了过去。 我把她拖到地下室,扔进了暗格里。 我爸爸设置了很多暗格,我都知道! 本想关几天,惩罚一下,可是就把她忘了,等我想起来时,她已经饿死了……”她说的云淡风轻…… “死人很容易发臭,没办法,我趁家里没人,把她的肉剃下来,分袋装好,正忙着,那个流浪的男孩跑进地下室撞破了我干的事,我怕他说出去,把他也杀了!那时我爸妈还没出事呢……” 我和凡尘老师对视了一眼。 我叹了口气,“你是个天生的变态,你爸爸知道吗?” “你这么嘴碎,你爸爸知道吗?”她反唇相讥道。 第52章 灵异老宅案大结局(四) 白玉泥走到我跟前,一本正经地说:“看见我这把刀没有?有一个凹槽,噗一下扎到心脏上,血就顺着凹槽流出来,你能看见你的血流出来,然后你就死了……” “你这个死变态,赶紧把我们放了,我和凡尘老师好,关你屁事!我天天在他屋睡,气死你!”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突然爆发了,开始口不择言!谁也受不了这个惊吓。 她作势要捅我,又缓缓地收回刀,道:“我爸的暗格里有猎枪、硬弩、军刀,我给闵柔招呼了个遍,可惜现在都被警察收走了!要不今天也让你尝尝味道。” 凡尘老师突然惊呼起来:“完了,到分了!快来人啊!” 地下室的门应声而开,一个短小精悍的人走了进来。 “王豪庭!”我眼睛瞪的溜圆,他像个蚂蚱子一样,来了有啥用?凡尘老师也很诧异,道:“他怎么来了?” 说话间,他已经到了跟前,看了我们一眼,道:“得亏我一直在老宅附近溜达,放心,我会救你们的。” 然后毫无征兆地抬起一脚,踹在白玉泥肚子上,白玉泥惨叫一声,后退几步,趴在了地上。 王豪庭笑道:“别看我瘦,骨头里面都是肉!” 白玉泥爬起来,举刀就刺,他闪过身子,也不知道怎么舞扎的,刀便到了他的手里,又是一脚,白玉泥又趴下了。 他把刀横在她的脖子上,道:“这辈子只有一个女人,可以揍我,那就是闵柔!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动手!”然后“爬叉”又扇了一个耳光! “到底被你骗了,早该弄死你!”白玉泥爬坐起来,连连后退! “我一直装死,就是为了这一天,原来是你在捣鬼!我在外面听很长时间了。”王豪庭眯着眼睛,步步逼近。 “是的,我杀了闵柔,把她一刀刀切死的,折腾了两个小时,也是我把你推下楼梯的!”她哈哈大笑起来,猖狂至极。 “那你知道你爸那颗英俊的人头是谁切下来的吗?”王豪庭阴冷地笑着。 “什么?不是闵柔吗?”白玉泥一愣,看来那天晚上她吓跑以后,又发生了别的事,她眼里都是疑惑。 王豪庭接着说:“她杀了人后,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她杀人了,我安慰她说,别闹吵吵的,杀就杀吧,我马上到。 然后我就来了,虽然你爸已经没气了,但是我还是跟他商量了一下,借他人头一用,随即切了下来,摆在了你妈的身上。 接下来就是清除痕迹,打开所有的水龙头,拿走了刀和老王扔下来的相机……”他缓缓道来,波澜不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玉泥撕心裂肺地喊,“为什么要切掉我爸的脑袋!” “我得布置成职业杀手所为,干扰警方视线。闵柔把现场搞的太乱了,很容易露馅!”王豪庭蹲下身,道:“我昏睡了两年,在医院醒来以后,脑袋瓜子一直不好使。 这些年我拼命地想,我为什么被推下楼梯?最近终于被我想起来,闵柔失踪以后,我疯狂地找她,结果在暗格里发现了三具骨头架子,我知道那里面肯定有她! 于是哭着从地下室出来,到二楼去找棉被,想把她包出来,结果有人一推,我就折下去了……” “是的,就是我推的你!”白玉泥咬着嘴角说,猩红的血迹从嘴角流了出来! “我还给你邮寄了一个木偶,意思就是告诉你,别找了!你老婆已经被我做成了木偶!”她呲呲冷笑着。 王豪庭叹了口气,道:“你爸妈的死,我很难过,不管你信不信! 虽然你爸是咎由自取,咱得实话实说,你妈有点憋屈。 后来我租下这个房子,就是想彻底清理痕迹,尤其那些隐秘的不易觉察的疏漏!以免过后牵扯出闵柔来!没想到我还是没能救得了她……”王豪庭沮丧又伤感叹了口气。 “你他妈的装的真像,我去医院看过好几回,没人的时候,还狠狠折磨过你,居然还是被你骗过去了,但是我一直怀疑,最近想出来一个办法,给你枕头底下塞纸条,果然被我试出来了,可惜警察先我一步,我没时间下手……”白玉泥心有不甘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你假装是我远房侄女,我当时还挺感动的,差点起身跟你打招呼,你他妈突然就抽出一根半尺长的针扎我,我当时就想完了……”王豪庭一捂脑袋。 “我也是咬牙坚持!当时在想,你为什么要折磨我?我醒不醒和你有什么关系?但是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所以默默地忍受下来,之后我一直跟踪你。 发现你和老王居然有来往。 闵柔杀你爹妈那天,老王也在场,你们俩来往,有点不正常,而且我感觉老王挺怕你,就把这个线索偷摸举报给了警局,也不知道警察那边重视没……,最近我发现案件有了松动,我也该行动了。每天晚上故意整夜哀嚎,护士给我换了房间,换到走廊把头,这样我就可以没事从窗户来回走了,我在密切观察小二楼的情况……” 他舔了舔嘴唇,接着说:“什么我都可以原谅。比如老王的照相机丢在现场,我洗出来很多照片,那么多男人跟我老婆好过,我都没生气。 把照相机和照片往地下室一扔,想着过后处理掉就完了,可是你不能要她的命啊……” “我不喜欢闹吵吵的,咱们就安静的处理这事儿吧!闵柔的仇我得亲手报,谁让我是她老公呢!” 话音刚落,他突然抡刀剁向白玉泥,我大喊道:“宠妻狂魔!” 他诧异回头,看着我问:“你管我叫什么?” “宠妻狂魔!极品! 但是也怪你,老婆能这么宠吗?到底惯坏了吧?第一次出轨就得揍她,脸打烂,腿打折,肋条骨踹骨折,她就不敢出去得瑟了,不就没后来这些事了吗? 这事你是有责任,管妻不严!” 我又开始嘴碎! 他扑瞪着干巴的小眼睛看着我,问:“你老公揍你不?” 我摇摇头,道:“我老公那方面还行,我不用出去得瑟!” 他一咧嘴,道:“这不是说到根上了吗?我不是不行吗!” “我有办法让你行!别一错再错了!”我开始满嘴跑航母!火车已经不够吨位了! “什么?”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认识一个神医,叫罗盘!针灸绝技,独步江湖,一定能治好你的那个……不行!” “你认真的不?”他手里的刀,还指着白玉泥。 “认真的,但是你不能杀人,杀了人,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他好像被我说服了一点儿,拿着刀在琢磨。 “你就不想知道自己行了是啥感觉吗?”我循循善诱。 正当王豪庭犹豫的时候,白玉泥突然跃起,从皮靴里抽出一把匕首,猛的刺向王豪庭,凡尘老师大喊一声:“开枪啊!” “砰”的一声,枪凭空响了,白玉泥手里的匕首落地,她抱着手腕子,在地上嚎叫翻滚。 我转头看着凡尘老师,吃惊不已!谁开的枪? 他笑道:“我给你来个大变活人!” 然后喝道:“出来吧!等着中彩票呢!不出来我可急眼了!” 地下室暗格顿开,呼啦啦出来十几号警察,各个荷枪实弹,奔扑而来。 白法医笑盈盈地走向我们,给凡尘老师松绑道:“引蛇出洞!计划成功!天才!” 第53章 灵异案大结局(五) 当我被松开时,已经快虚脱了,凡尘老师刚要上来搀我,我冷冷地推开他,道:“老师就是老师,原来白天那一出儿都是在演戏啊?为的是刺激白玉泥现身!真厉害!” 然后自己扶着墙走了出地下室。前几天他一直在地下室忙活,原来是在修复暗格,为警察藏身做准备,真是有条不紊,步步为营。 白法医笑盈盈地走过来道:“这个馊主意是凡尘老师自己想到的,他的意思你们走了以后,让警方另外找人演戏,我跟凡尘老师商量,别另外找人了,就他吧,他开始是不同意的,怕伤到你!” “那最后不还是同意了吗?这家伙给我这顿亲!”我恶狠狠地看着白法医。 凡尘老师赶紧过来,道:“头一天晚上,你送我衬衫时,我说如果我做出啥过格的事,千万别生气,说的就是这件事……” “你那意思是,事先跟我打招呼了呗!”我瞪着他,随后轻蔑一笑道:“引蛇出洞,你最喜欢的计策!运用的出神入化!”冲他竖起大拇指,绕开他走掉了。 只听白法医道:“你不是说她事后会要你命吗?这也没啥反应啊?” “你知道啥,这就是在要我命!”凡尘老师跟上我,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也知道这样做有点缺德,可是不抓到白玉泥,可能还会有人丧命……” 我眼光略过他,冲白法医一招手,白法医跑过来,殷勤满脸道:“有什么吩咐?您说。” “白天那场戏,你们都看见了吗?”我捂着胸口问。 “嗯嗯,满布摄像头!我们得观察白玉泥的反应!大门口有,客厅也有,厨房也有……”白法医一捂脑袋。 “我靠!真缺德到家了!”我恨得牙根痒痒,这不成现场直播了吗?“把视频都删了!”我气急败坏地喝道。 “必须的,你放心!”他赶紧表态! 随后又鬼畜般地笑道:“番番大夫,别太放在心上,急诊急救不是常事吗?就当作两次人工呼吸了!” 我差点没气翻嘎了,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之后就是例行公事,做笔录,说明情况,签字画押,几乎一夜未睡。 忙完这些,我的火车也快到点了,我赶紧打点行装,准备回程。 凡尘老师一直在旁边默默陪着,不敢上前。 看着我把桃木斧子装到背包里时,笑道:“玩具,还拿回去啊?” “嗯,有法力,砍过人的!”斧子把在外面露着,我用手拨弄了一下流苏,正想背上背包时,凡尘老师一把抢过,拎在手里,道:“我送你。” 坐在车上,我一直扭头看着车外,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一言不发。 有什么好说的,一切都是演戏,我还当真了! “还有两小时,我请你喝点啥吧?”说话间,他把车停在了一家咖啡厅门口。 我叹了口气,也别拧扯了,显得小家子气,跟他进了咖啡厅。 他要了些小零食,点了两杯咖啡,我要了杯冰镇可乐,我得静静心,这事整的太磕碜了。 “本来我是不想接这个活的。”凡尘老师缓缓地说,“可是白法医反复找我,说是警方这边找到了大量证据,白玉泥犯案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决定性的没有,都模棱两可,比如些刻刀上的指纹,枪械上的指纹诸如此类……” 她家的东西有她的指纹,确实没有说服力。 “专家根据骸骨,给白玉泥做了心里画像,说是反社会人格,偏执型狂想……” 我一边喝可乐,一边听他说。 “她还有严重的恋父情节,又移情到我的身上,所以由我诱发她犯案,是最高效的方法……” 他看了看我,停了一会儿,道:“诱发她发作,我需要个搭档,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点点头。 “你说句话行不?想闷死我啊?”他忽然语调升高,瞟了我一眼。 “你不用说这么多,在地下室醒来,看见白玉泥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毕竟我是个医生,还是有些专业知识的。 所以我一直配合你套她的话,也知道警察在周围布控,我这个搭档还行……”我苦笑了一下。 他低着头,道:“那天送白玉泥到大门口,我也很纠结,要是再不行动,她就走了……” 我哼了一声,“明白,所以你在大街上把我抓住一顿亲,无非是做给白玉泥看的…” 他接着说:“是的,在客厅那会儿,我从窗户里看到她进了院子,知道她上钩了……” “所以你为了加强效果,把我按在了沙发上又一顿欺负……”我接着说,“包括在厨房里的话不高不低,也是说给她听的……” 他点点头:“也是给她机会,让她在茶水里给咱俩儿下药。” 我一摊手,道:“所以你看,你没什么需要跟我解释的,我都门清。 不过我挺佩服你的,总是那么有条不紊,连亲热这种事,也能计算的分毫不差,厉害!……”我瞪了他一眼,“可能真没有什么事,能让你乱了阵脚,失了分寸……” 他对我半真半假的挖苦,一笑而过。“没那么厉害,怎么没乱?” “没看出来!”我恨不得掐死他。 “我是本色出演,事情虽是计划好的,但是感情是真的,欲望也是。”他抬头看着我。 “又来了!我不跟你玩这种游戏了!”我站起身要走。 他一把拉住我,道:“重要的事儿我还没说呢。” “好,我快到点了,你抓紧说!”我不耐烦地坐了下来。 “我说过咱俩儿早没安全距离了,你还记得不?” “记得,因为我平时和你拉扯得太厉害了。”我低头喝了一口可乐。 “我还说过,有些事你不知道,该让你知道时,会告诉你的……” “我现在不想知道,爱啥啥!”我一扭头,看着窗外。 他叹了口气,道:“柳下惠是你强行给我封的,我从来都不是……” “啊?”我没理解他的意思。 “你还记得你梦游的事不?”他抬头看着我。 “记得,一次我进门咬伤了你,你还给我情景再现了呢,还有一次拿斧子追着你砍!” “不是那两次,之前还有一次!”他挑动了一下眉毛。 “之前?”我对那次没什么印象。 “第一次梦游。”他看着我说。 “第一次怎么了?” “你去了地下室,疯了般砸暗格的墙,我怕你伤到自己,过去抓住你的手……” 我疑惑看着他,听着他继续说。 “你……”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接着说:“你突然扑到我怀里,温柔的像一只小猫,无限缠绵……” 我瞪大眼珠子,看着他,许久问:“无限缠绵?然后……你揍我了?” 他叹了口气,把咖啡勺子扔回杯子里道:“你能有点正常思维吗?你跟我无限缠绵,我给你一顿胖揍,这合理吗?我亲你时,怎么不打我呢?” “那你把我推开了?”我试探着问。 他无奈地看着我,道:“说了很多遍了,你就不信,我不是柳下惠,我就是个平常人……” “那你怎么对付我的?”我的心一点点悬了起来。 “能怎么对付?”他深深望了我一眼。 “你倒是说啊!”我有点急眼了。 “互相缠绵!”他静静地回答。 第54章 灵异老宅案大结局(完结篇) 我一口可乐呛了出来,顿时涕泪横流,可乐杯子也被我一不小心,按倒在桌子上,虽然有盖,还是洒出了一些,我叼着吸管呆呆地看着他…… 凡尘老师连忙拽出餐巾纸递给我,同时扶起可乐杯,把吸管又按回了杯子里。 “互相缠绵?”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他点点头。 “那…那…缠绵到什么程度?”我心一忽悠,感觉人都要飞起来了,脑袋呼呼呼大了三圈。 “缠绵无上限!”他沉默了一会儿后,低声回答。 声音虽不大,我却仿佛听到了一声炸雷,一口可乐终于钻进了鼻子,从口鼻喷了出去,杯子又被我按倒了! 他终于没了耐心,抓起杯子,“噗呲”一声扔进了垃圾桶里,道:“喝这糟心玩意,不够闹心的!” “无上限!那……那……不是……我的天呀……”我一把抓过他递过来的纸,捂在自己脸上…… 我开始烧心,说不出的难受,觉得要昏死过去了…… “难受吗?”他一把拉开我的手,不让我捂着,看着我的脸问。 我眼泪吧擦地看着他,迷迷瞪瞪,不知所措。瞬间脑补出了无数画面,一张接一张,跟放小电影一样。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观察着我的反应。 完犊子了! 我的世界崩塌了! 终于他“噗嗤”一声笑了,道: “我就愿意看你这样傻掉的表情!难受啥?我还没说完呢,无上限,但是有下限,你阵地未失……” 我有点怀疑地看着他。 他也笑了,道: “我没必要骗你。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是因为缠绵时,我突然发现你的眼神空洞迷茫,我怎么叫你你也不回应,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可能,你在梦游,对自己的行为一无所知,所以我紧急刹车,万分不舍地松开了你,你也转身上楼,回到我的床上睡了……” 我心稍安,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你怎么会刹车呢?……”我还是有点担心。 “按道理应该不会,但是我确实不想在你那个状态下发生什么,至少你得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他无奈地摊了摊手。 他接着说道:“我一直坐在床边,看着你,说实话我特别闹心,不知道你是真的梦游,还是装的,在和我玩游戏……” “我真的在梦游,什么都不知道……”我又捂住脸,觉得已经烧成猴屁股了!这个老宅真的很邪性!把我整的五迷三道的。 “给我憋的直生气,莫名的恼火,特别想揍你一顿……”他忽而笑了。 “所以第二天发现枪支时,你直接用枪口对着我,想崩了我?”我慢慢稳下心神,问道。 “拉倒吧,我还能因为这点儿事崩了你?但是之后,我确实在观察,发现你不梦游时,贼清醒,试探了几次,你跑得比兔子都快,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我低头笑了,我只是聊闲,没想下那么大血本! “于是我编了渔网,怕你再梦游,这家伙软玉温香,上下其手的,我能忍得了一回,未必能忍得了第二回; 结果第二回,你变路子了,进门将我扑到在床上,一顿连啃带咬,嘴都给我咬破了,当时我就想,我这是跟谁较劲呢?从了你得了,不过最后还是推开你,用渔网把你捆住了,毕竟你老公是我的把兄弟……” 我终于“噗嗤”一声笑了,道;“那时候,你还有功夫想你把兄弟呢?” 他点点头,自己也笑了:“这样说显得我高大上!” 停了一会儿,他将一杯咖啡推到我面前,道: “实际上,最重要的因素是你清醒时的态度。给我感受最深的一次,就是你从沙发上折下来那回,坐到我身上,暧昧到了极点,为了逃避,你居然狠狠掐了自己,从我身上翻掉了,可见当机立断的决心有多大……” 我使劲咬着嘴唇,红着脸道:“那次我觉得好危险,你…你…有变化!”我捂着嘴乐。 他也不好意思地笑了,道:“我是个正常人,不是王豪庭!” “这些事,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不解地看着他,隐隐地还有点遗憾。 “人是怕暗示和诱导的,我不希望把你带进沟里……” 我们俩都沉默起来…… 许久,他打破了平静,看着我,幽幽地问:“你信不信我真的入了心?” 我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确定。 “有一段时间,我很生气。”他说道。 “哪段时间?为什么?”我让他生气的时候太多了,也搞不清楚因为些啥了。 “唐唐在的那段时间,因为你和他眉来眼去的!”他轻拍了一下桌子。 “啊?”我太意外了,“你侄子?哪有眉来眼去?” “啊啥?我就是来气,然后把他挤兑走了,只想一个人和你在一起耗着!”他咬着牙说。 我奇怪地看着他,吃醋这玩意果然不咋讲理,这都哪跟哪啊?不光我这样,凡尘老师这不也一样吗? 然后他看着我道:“这样挺好的。 我很珍惜这段相处的时光,不想因为图一时之快,毁了这种感觉,我估计你也是这么想的。” 我点点头。 他道:“接了这个任务,我也想让你知道,你能全身而退,不光是你的坚持,还有我的原则,如果我动真格的,你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别以为自己多厉害呢!”他突然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心又开始忽悠,我承认,他说的是真的。 “行了,如果不是你真生气了,怀疑我算计了你,我压根都不会告诉你这些事。 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时间差不多了,这回解释清楚了,安心回家吧。” …… 上了火车以后,仍然可见他在月台上抽烟溜达。我知道他应该是想,等我走了,才离开。 我突然跑下了车,跑到他面前。 他吓一跳问:“怎么跑下来了?一会儿车就开了!” 我嬉皮笑脸地说:“我后悔了。” “又后悔啥了?一天机灵鬼怪的?”他拽了一下我的帽子问。 “那天,情景再现第一次梦游好了!”我扑到他怀里,把脸埋进他怀里说。 他一把搂住我,哈哈大笑起来,道:“美的你!那次已经被我装坛存入梦了,行了,别皮了,快上车吧,你老公在家等你呢,回去跟他演吧!” (全剧终) 后记: 写这个故事,颇费了些脑筋。 最直接的原因是我的小说归类标签是“灵异悬疑推理”,为了名副其实,所以必须得有个灵异悬疑推理作品。 构思是最大的问题。 很多次推倒重来。 有很多章节都写好了草稿,因为反复思量,觉得不好,废弃了。 主要是通过梦境,梦游等方式去揭开案件线索,铺设细节和埋伏笔。现实,梦境,两条线并行,有时候互相交叉,混为一体,就是要模糊界限,分不太清。 人有时候本来就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为了虚幻的东西背离了现实。 采用人物映射的方法,现实中番番与凡尘,十年前的闵柔和白金城,面临同样的问题,又通过梦境互相影响,形成梦幻般的发展脉络。 主旨是想阐述,忠诚与背叛,婚姻与诱惑之间相辅相成,相搏相杀的关系。 婚姻如同一场豪赌,买定离手,不可反悔。婚外诱惑,激情,随处可见。 背叛有一千个理由,不背叛一个就够用。怎么对抗就看个人选择了。 对于介于爱情与友情之间的第三类情感的处理,也要看个人的修为和定力。 不想说教,只是去用心把故事讲完。 特别感谢还在凡尘老师,倾情贡献的诗文,谜语和经典语录。很多桥段都是凡尘老师写好,我直接拿来放在了小说里。所以仍然采用《扬琴案》的方式,和凡尘老师共同合作,完成了这卷作品。 与《扬琴案》唯独不同的是,这次凡尘老师提出了建议,也和我最初的构思不谋而合。 希望有机会再合作写小说。 火车开走了,到站了,下卷正经写 第1章 单位团建午夜归;超市老板被抓走 年底单位聚餐,忙碌了一年,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 不停有人来敬酒,到底喝多了,头重脚轻。 本想早点回家,又被拉去ktv,鬼哭狼嚎一阵,终于闹到了午夜。 王主任约了辆出租,送我回家,他也没少喝,话出奇地的密,一路上不停地和我磨叽单位那点破事儿,我缩在座位上,假装在听。 小年将至,十字路口有几户人家在烧纸,烟气罡罡,鬼气森森。 “这么晚了,还有人烧纸?”王主任奇怪地问。 我也觉得有点诡异阴森,看着很不舒服。突然,车拐弯时,司机惊叫了一声,道:“妈的,我好像压到灰堆了!” 给我整的一哆嗦。 从省城进修回来,我就有点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了,以前我是不怕的。 回到楼上时,屋里一片漆黑,我呵欠连天地打开灯,却发现自己棉裙上的后拉链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正对着穿衣镜扭来扭去,背着手勾来勾去时,老公睡眼惺忪地从卧室出来,抱着膀子,靠在门框上,看着我问:“大半夜,对着镜子美啥呢?没听说过,半夜照镜子鬼看吗?” 我“嗷唠”一声就炸毛了,道:“胡说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个召鬼体质,你别胡说!” 他撅着嘴角,乐了一下。 “快给我把拉链拉开!”我后背对着他,喊道。 “我不!谁让你回来晚了?穿着睡吧!”他站在那里没动! “行,别后悔!”我抄起电话,打给王主任,问道:“到家没?” “刚到楼下,没上楼呢,啥事,领导?” “立马回来,给我把后背拉链拉开!衣服脱不下去!”我喊道。 他秒懂,哈哈笑起来,道:“告诉你老公,千万别动手,不用他,我马上到!我最喜欢干这个活了……” 老公一听,抢过电话,喊道:“王文良,你有病啊!” 然后扔了电话,“哗啦”一下把我的拉链拉开,将我扛进了卧室! …… 清晨醒来,还是有点头疼,阵阵恶心,昨天喝得太多了。 老公要起身去做早餐,我闭着眼睛,骑在他腿上,绊住他,死活不松开。 “干啥啊?我不得熬粥吗?给你养养胃,喝成这个德行!”他一边推我,一边往前拱。 我又把他按趴下了,整个人扑到他身上。 他只好趴回被窝里,自顾自地笑道:“老婆,别撒娇了,你饶了我吧,我腰疼!” 我“噗嗤”一声笑了,松开手。 他去做饭时,我懒散地爬起来,拉开了窗帘,往楼下望。 很多人来来往往,这清早的都忙活啥呢? 期间还有警车“唔啊唔啊”的在叫。 很快,我看见从对面楼里,几个警察押出来一个男人,我惊呼起来:“石斧让人抓走了……” 石斧是楼下超市的老板,少言寡语,多年的老朋友了。很是诧异,他怎么会被抓走呢?也没听说出了什么事啊? 老公听我大呼小叫地,不耐烦地喊道:“八戒,你就别喊了,师傅又让哪个妖精抓走了?” “哎呀,不是!”我一拧搭,冲进厨房,薅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拽到窗前看。 “八戒!不好了!石斧真让人抓走了!”老公看完,也吃了一惊,学着我的语调,古古怪怪的说。 “你最近怎么老管我叫八戒?”我不解地看着他。 “你很有气质,像个净坛使者!”他嘿嘿傻笑着。 吃过饭,我就去照镜子,反反复复,忧心忡忡。 “怎么了?小娘子?”老公走过来问。 “是不是我胖了?”我回头问他。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他问道。 “那你为什么老管我叫八戒,八戒不就是猪吗?”我转头看着他,皱着眉头。 他笑道:“完了!又多心了!我是说性格,不是体格!” 我多少安心了一些,对着镜子伸懒腰。他突然过来从身后一抱我,往上一抻,我“妈呀”一声,惨叫,弯下身,问:“你干啥?” 他道:“看你伸懒腰着急,我这不是想帮你长高高吗?” “你这个傻子,都给我整岔气了!”我疯了般在后面撵着他打。 第2章 番番开山又收徒;夫妻解闷下象棋 老公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我突然粘过去,又搂又亲,又掐又捏。 他一下将我搂住,道:“这是贱啥呢?” 我嘿嘿傻笑着,道:“还是自己老公好,可以随便霍霍,咋揉搓都行!” 他也笑了,道:“是不是花痴病又犯了?出去得瑟,让人家撅回来了?” 我满脸通红,道:“没有。哪有?”又埲住他的脸,一顿啃,闹了他一脸哈喇子…… 他叹口气,手机也不玩了,抱起我,道:“得了,我啥也别干了,先解决老婆的问题!” ……… 下午上班,医务科长忽然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低着头。 “啥事?”我问道。 “领导,我家亲戚,叫石盏,想跟你学习一段时间,没毕业证,纯属爱好。”他笑嘻嘻地说。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石盏,年龄比我小不了几岁,人很腼腆,一直不语,但是一看就是喜好运动的人,身材匀称,体格健硕。 “啊?其实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个年龄不学艺的,学也够呛能学成。”我软刀子往外支,其实就是劝退的意思。 石盏突然走到我跟前,道:“老师,您不记得我了?” “嗯?”我看了看他,摇摇头,没印象。 “三年前我在你们医院住过院,车祸,昏迷了一段时间,多亏您多方照顾……” 我一拍桌子,想起来了。 三年前,警察在大街上捡回来的一个人,三无人员:无姓名,无亲属,无联系方式!更重要的是没钱,走的绿色通道。 抢救了一段时间,慢慢好了。 我特别留心这样的患者,治疗的时候别看没家人,稍有差池,就会上来一车家属,要说法,所以安排照顾的很细致。 “你那时候很瘦!我还真没认出来。”我赶紧站起身,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嗯嗯,我那时候瘦得像个烤鸡,后来我哥知道我出事了,来医院照顾我,不停地说您是我的恩人,没有你,我可能没命了……” “没有那么严重,救死扶伤,都是份内的事儿。现在怎么样?我记得你当时多处骨折。”我赶紧给他倒茶,满脸关怀地问。 “没事了,恢复得不错,多亏您的照顾。也是受您的影响,想学点医疗常识,照顾家人和自己就行,我有工作,不指着这个……” “欧?这样啊!”我还在犹豫,他已经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白服,“哗啦”一下穿上了,一脸诚恳的看着我。 还挺像那么回事。 “那好吧,你工作那边没关系吗?”学医是个持久的事儿,三天两天的啥用没有。 “没事,我自己的公司。我这次主要是回来处理我哥哥的事儿,闲暇无事正好跟着您学习。我哥哥您也认识,和您一个小区,叫石斧!”他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开朗,面色阴暗,但是思维活跃,语言组织能力很强。 我点点头,道:“那好吧。” 石盏看起来是有一定基础的,中医知识知道的不少,只是杂乱无章,没有系统,闲暇时,我尽量帮他梳理。 “你哥哥是怎么回事?有一天早上,我看见他被警察带走了!”闲聊时,我问道。 他犹豫了一下,道:“我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我哥结婚多年,前些年,生了两个孩子,几个月都夭折了,说是心肌炎。 最近我嫂子也没了,也说是心肌炎。 她娘家人就不干了,报了警,怀疑我哥哥谋妻杀子……” “不能吧?凭什么这么说?有什么根据?”我很吃惊。 “一来是三个人都得这个病,有点蹊跷,二来娘仨都是在睡梦中离世的,只有我哥一个人在场;邻居作证,我哥打过我嫂子,还有一个原因……”他停住了,咬了咬嘴唇,又使劲抿了抿。 “不好说,就不用说了,我也是闲打听。”看得出他很为难,我赶紧摆手道。 他抬起头,冷冷清清看着我,说:“我爸是个杀人犯,死在了狱中。我嫂子去世以后,我哥跟身边的人说,他终究是我爸的儿子……引起了怀疑……” 我也吃了一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 “但是,我觉得我哥是冤枉的,我爸进去以后,他把我和妹妹带大,非常疼爱我们,好吃好喝的都可着我们,而且他连鸡都不敢杀的……”他站起身,看着窗外道:“我请了律师,帮他打官司,我相信他是无辜的……” 原来如此。 回家后,我和老公说起了石盏和石斧俩兄弟,其实也是可怜人。 老公也道:“母子三人相隔数年,都死于同一种疾病,这几率也确实太小了,也怪不得别人怀疑……” “小概率事件,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啊?或者有什么家族性遗传病也保不齐的。”我道。 “也是,你是医生,你懂,我就是老百姓的想法,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老公笑道。 我点点头,以前我听午南说过,配偶犯案的比例远比外人要高很多,谁知道呢? 饭后,我磨着老公下棋,他原是和人约好打麻将的,见我死活缠磨他,也就推掉了,在家里陪我。 “老婆,你这次进修回来,怎么回事?”他在我对面问。 “什么怎么回事?”我抬起眼,看着他。 “怎么跟开春的小猫一样,我都快招架不住了。”他笑着说。 我踢了他一脚。 “太缠磨人了,娶个小媳妇,可太难对付了……”他捏了一下我的脸,贱兮兮地说。 我推开他的手,开始摆棋子。 结果屁大会儿功夫,我连输两局,摔了棋子,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下棋时间还没摆棋时间长呢! 老公笑呵呵地说:“我是单位的冠军,三个你捆一起也下不过我。”他得意地笑起来,“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这是输不起的架子啊?” “和媳妇下象棋,又不是什么正经事业,那么认真干什么!”我已经有点怒了。 “乐趣不同,你下棋的乐趣就是赢,我下棋的乐趣就是把媳妇整得唧唧闹闹,哭哭咧咧!”他哈哈大笑起来。 第3章 超市重新开门,花园却见尸块 楼下超市又开门了,我很奇怪,石斧不是进去了吗?难道放回来了? 于是下班后,顺便拐进去看了看。 石盏闻声从货架子后面探出头来,道:“老师,您来了?买点啥?” “你看店啊?”我有点诧异,刚才一直在医院跟着我忙前忙后的,难道会分身术吗? “我不看店,就是下班过来看看,缺什么不,雇了人的,我还得到医院跟你学习呢,没时间弄这个……”说话间,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女士走过来,问:“姐,选点啥?”她天生笑面,人很喜祥,是做买卖的好材料。 “我新雇的店员,小银。”石盏介绍道。 “这是我老师,你叫番番姐就行,也住在这个小区。”石盏又转身给小银介绍道。 我选了点东西,石盏死活不肯收钱,给我弄的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石盏还回身跟小银交代:“以后我老师拿啥都免单!” 正焦灼时,小银过来道:“这次就这样吧,番番姐,你就别客气了,下次来还是正常收吧。”又转头笑着对石盏道:“老板,你总不收,番番姐该不好意思来了,你这是不想让老师进门啊?……” 石盏笑了,我也笑了,小银真的很懂事。 出了超市,我刚想从花园穿过回家,就看见石盏牵着一条大金毛从超市后门出来。禁不住诧异,他还有这个爱好?喜欢动物的人多半很温情善良,但是也爱孤僻不合群。 一个走神儿,手一松,钥匙不小心掉在石径旁边的灌木丛里,我正要弯下腰去捡的时候,一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面前,瞪着丹凤三角眼看着我,是石盏的那条漂亮的大金毛。 石盏走过来,笑着问:“老师,找什么呢?” “钥匙,刚才掉这里了,找到了!”我捡起钥匙,冲他晃了晃,拍了拍金毛的脑袋。 “我的龙迪可厉害了,无论什么东西丢了,它一下就能找回来,老师,你信不信?”他突然眨巴着眼睛,来了调皮劲。 还没等我说不信,石盏夺下我的钥匙,“嗖!”地扔进了花园深处的灌木丛中!然后对金毛说:“龙迪!去!” 龙迪箭一样蹿进草丛,在雪地里面打了几个滚,乐颠颠地跑了回来,压根就没找钥匙! 我和石盏对视一眼,赶紧冲进灌木丛里。 半小时过去了,我头晕眼花,钥匙还是没找到。 石盏万分抱歉,对着龙迪喊道:“这笨狗!我以为你能找到呢!” 我更气不打一处来,也冲着龙迪吼道:“你这个蠢货!简直是没事找事!” 一顿指桑骂槐!石盏羞得满脸通红。 正恼怒不堪时,龙迪回身又窜进了灌木丛,在花园里都刨冒烟了! 很快,它叼着一个黑色袋子放在了石盏的脚边,忽闪着大眼睛,哈拉着舌头,等着他的夸奖。 “这什么啊?”石盏弯下腰,打开袋子去看,只看一眼,就“嗷唠”一声,惊叫起来,退后了好几步,差点坐地上! 我赶紧上前,低头看去,也吃了一惊,像是一只人手骨架,惨白惨白的! …… 很快警察就到了,把花园封锁起来,开始挖掘! 轰隆隆的,一直挖到将近半夜。 冬天的挖掘工作,本来就难,积雪很深,再加上树木林立,花草满布,丝丝络络,好不牵扯。 警务人员冻得满脸通红,偏逢这两天气温骤降,更加艰苦。 我不停地泡热咖啡,给他们送,看见他们忙碌的身影,我就想起来午南,这个工作真是挺不容易的。 警察收队时,我看他们起获了几个黑色袋子,大大小小,形状各异,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 我正在翘着脚看热闹时,突然身后异响,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吓得大叫起来,简直就是歇斯底里。 老公赶紧抱住我,捂住我的嘴,道:“是我,是我,别喊,喊什么?” 我转头过来,给他一顿拳打脚踢!那边刚挖出一只手,就把手搭在我肩头,是想吓死谁吗? 很快就有警员过来问话,做了详细的笔录。邻居看热闹的三五成群,散布在各个角落,不停地交头接耳,我估计这之后,肯定会引起大家的恐慌。 石盏也蔫了,不停地摸索着金毛的脑袋道:“你这个倒霉的家伙,净给我惹祸,让你找的,你不找;不让你找的,你他妈的给我叼回来了!” 听着警员们的零零散散的对话,我大体拼凑出一些信息,这是一具无头女尸,死后被分尸,埋在花园各处。 偏赶上龙迪是一条退役的军犬,曾经过专业训练,一顿乱刨,把尸块给刨了出来。 想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看尸骨的状态,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应该有些日子了,这是谁呢?又是怎么死的呢?谁把她埋在了这里…… 高探长走过来,看着龙迪问:“这是条退役的军犬?” 石盏点点头,他在外地开公司,深爱大型犬。经过层层考核,申请领养了龙迪。 “那能不能借我们用用?”高探长望着石盏问。 石盏立刻点头道:“可以。但是我得跟着,要不,你们喂东西,它不吃。” 高探长点点头。 他摸了一下龙迪的头,稀罕吧叉的。龙迪却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哼哼唧唧地趴在了我脚边。 它明显比较喜欢我,虽然我刚才借着它一顿指桑骂槐,它还挺好的,不记仇! “你们这个小区,最近听说有人失踪没?”高探长问道。 我和老公摇摇头。 看来调查走访工作又要马上开始了。 他望着小区大门口,托着下巴,道:“这个案子恐怕又得惊动上面了,这没几天过年了,闹哪能出儿呢……” 警察收队以后,邻居们也都陆续散了,我拉着老公的手回家,他刚想摆开我,我又拉了上去。 “怎么这么粘糊?让邻居看见,多笑话?咱俩儿都多大岁数了?”他嫌弃异常。 “笑话啥?咱俩儿不是有证吗?”我死皮赖脸地揪着他笑。 “我看你就是主意正!”他白了我一眼。 第4章 石盏赔礼送挂件;番番喝多搞诈尸 一清早,石盏不好意思地跟在我身后,道:“老师,你是不是得重配一套钥匙啊?钱我出,我真是太莽撞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咋想的……”他尴尬莫名,一脸悔意。 “不用,没事的,你姐夫把家里的门锁换了,其余的钥匙我也开始弄了。”我微笑着一摆手,其实丢钥匙对于我是最普通的操作,我老公早都习惯了。 他仍然面有愧疚之色,我看得出他有点没着没落的,毕竟甩丢老师钥匙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个学生有点太虎了! 也没时间琢磨他,我得开诊了。 一个患者哼哼唧唧的被两个人搀扶进来,我一看状态就是腰腿疼,臀部向一侧歪着,脚不敢着地。 “怎么得的病,有外伤没?”我开始例行问诊。 “别提了,前几天晚上,拉了个活儿,半夜三更的,也没看清路况,从烧纸的灰堆上碾过去了,回到家就开始腰腿疼,啥招不好使,越来越疼!”患者呲牙咧嘴道。 “你是出租车司机?”我一拍脑门子,想起来前几天晚上的事儿。 “可不是嘛,要不也不能这么大意,拉两人,那男的话太密了,我净听他瞎扯淡了……” 我强忍住没乐,王主任就是那个德行,喝多了嘴跟租来的一样。给我憋得面红耳赤,好在有口罩。 “那既然觉得是这个原因,没找大仙啥的看看吗?”我暗示了一下。 “啊?大夫,你还信这个啊?”患者很意外。 “病急乱投医,试试呗,也没啥不好的。我先给你针一下灸,开几剂小药。你找到那个路口,烧点纸,诚心实意赔个礼,道个歉,也许好使呢……”我柔声细语地劝导着。 患者想了想,道:“行!” 等患者去后,石盏瞪着疑惑地眼睛看着我,道:“老师,大夫不都是唯物主义者吗?你怎么还信这个?” 我默默笑了一下,道:“我不信,患者信。他压到灰堆时,就害怕了,心里犯嘀咕,于是气机阻滞,脉络不通,让他去烧钱,赔个礼道个歉,他就觉得鬼拿到钱就原谅他了,气机顺畅过来就好了……” 石盏恍然大悟。 隔天患者来了,进门就笑道:“我来感谢大夫,你真是神医,我烧了纸就好一半了,又针了灸,吃了您几副小药,好的利利索索的了,感谢感谢……” 我看了石盏一眼,他正无限崇拜地看着我,不住的点头。 当老师的,没两下子还行?闹呢! 要下班时,石盏换掉了白服,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放在我的桌子上。 “嗯?这是什么?”我有点懵,过年了学生送礼物给老师也稀松平常,但是大都是烟酒糖茶,送这个拳头大的小盒子是啥意思? “弄丢了您的钥匙,实在过意不去,就给您买了个钥匙链,当做过年给老师拜早年了!”他诚心实意地笑着说。 我一听也笑道:“有心了,那我收了!”把礼品盒随手塞进了拎包里,回家了。 老公把各色钥匙给我配好,拿给我时,我才想起那个礼品盒,想把钥匙链挂上。 打开了一看,顿时呆住了,是一块玉石,流光溢彩,精美异常,这家伙得老多钱了! 我心一忽悠,我原以为是普通的钥匙链,几十块钱顶天了,这没万八的根本下不来! 老公看我瞪着眼珠子,愣愣地拎着那块玉石看,问道:“怎么了?老婆?” 我跟他简单说了下经过。 老公忙拿过玉石挂件翻过来掉过去地看,道:“这样的学生多收几个行!” “快拉倒吧!也就是个称呼,你还当真了!我能教人家啥啊?再说他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上大学一年学费才多少?”我剜了他一眼。 我立马把玉石还原回盒子里,打算退给石盏。 打电话给他打算说退玉石,还没等我开口,他那头忙不迭跟我请假,说是要和律师去外地办石斧的事。我立刻说好,想接着说退玉石,他挂了电话! 我一阵茫然。 老公突然走过来,问道:“这个石盏比你小几岁啊?” “五六岁吧。”我说道。 “嗯,那退给他吧!”老公斩钉截铁说。 我突然笑起来,道:“诶?这么财迷的人,到手的东西这么大方就退回去,我还是第一回见。” 老公则没好气地说:“你懂几个问题?可别丢了西瓜捡芝麻!” 嗯?啥意思?怎么跟个大仙似的,说话云山雾罩,半吞半咽的。 我也没精神头细琢磨老公的话,跟他说晚上,请局领导吃饭,这来到年了,必须得打打进步。 酒局开始前,我已经琢磨好,有几个大事要和领导商量,争取领导的支持,下一年工作好开展,所以必须把领导喝好了,……于是我放开了酒量…… 领导喝的很开心,话说的很顺,我也喝多了。 司机送我到楼下时,一下车,我就知道完了。 赶紧微笑着转身,保持优雅的站姿,挥手让司机开车先走。 等车没影儿了,我一下泄了气,踉跄着走到假山石旁,躺了下来,楼是上不去了,赶紧给老公打了个电话,话说到一半,就忽悠一下,睡了过去。 只觉得云淡风轻,所有星星都突破云层飞到我身边跳舞嬉戏,好不惬意。突然又都散开了,离我越来越远,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黑暗…… 不知何时,我感觉很多头大如斗的妖怪从黑暗中走出来,慢慢地向我靠近,将我包围,不停地撕扯我,其中一个还伸出白森森的手,皮肉皆无,全是骨头!我猛然惊醒,起身坐起! 突听得一阵杂乱无章的惊叫声在身边响起:“是活的!诈尸了!”然后一群黑影儿,尖叫着,四散奔逃! 我把鬼吓跑了?我现在这么凶恶了吗? 正纳闷时,老公跑了过来,说:“真是你啊!我找你半个小时了!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那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嘻嘻傻笑。 “我接了你的电话,立马下楼,可哪找不到你,打电话也不接!刚听邻居们说,假山那躺着个死人,诈尸了,我一想就是你,除了我媳妇,谁敢在半夜诈尸!”他一边背起我,一边说。 第5章 尴尬人又逢尴尬事;夫妻俩起疑闹别扭 石盏从外地回来时,我第一时间将他叫到办公室,把那块玉石还给了他。 他瞬间神情黯淡无光,低垂着眼睑,嘴角也绷紧起来,沮丧不堪。 我赶紧笑着说:“你别多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个钥匙链,我挂不出去,又怕磕又怕碰,还怕别人拍照,给我举报了,那就更麻烦了,不实用的。 如果你一定要给我拜年,表达心意的话,整个四五十块钱的普通挂件,我就收了。” 他还是没开晴,也没吱声。拳头拄在膝盖上,紧紧握着。 这怎么跟个孩子似的,生起闷气来了呢? 关键是他这个年纪,不大不小的,我还真不太好说话。 许久我也乐了,道:“这样吧,你给我买点茶叶、咖啡什么的吧,放在我办公室里,我一喝,就能想起来这是石盏送的……” 他听了才展颜一笑,道:“那行。这个挂件先放您这吧,我还要出门,拿着不方便,再弄丢了,等我回来时,到您这儿取……” “还要出门?你忙活啥呢?”我随口一问。 “我很快回来,老师。”他眯着眼睛笑,给我笑毛了,这个眼神几个意思? 我可不是傻子,啥我不懂啊?不能吧?我看错了? 这时石盏道:“我也想,天天来这边,但是律师建议重新尸检,两个侄子当时还小,没想那么多,直接火化,骨灰也没收;但是我嫂子做了尸检,找上面的专家给看一下切片,重新做一下毒物检测……” 我点点头,道:“那你先忙吧,毕竟是正事……” 他拿出一本日记,放在我桌子上,道:“老师,有时间你帮我看看这个,分析一下。” “谁的日记?”我一边翻开,一边问。 “我嫂子的,我这不是住在我哥家吗,没事就翻箱倒柜,看能不能找到啥有用的东西,结果发现了这个。”他道。 “你嫂子还有记日记的习惯呢?”我很惊奇,见字迹很是潦草,都是短句,有的话还不怎么通顺,杂乱不堪,可见记录时,心里有多乱。 “我也是才知道,可惜他们多次搬家,我推测还应该有很多,估计散失了,只找到这一本……”他突然起身,站在我身侧偏后的位置,我顿觉很不舒服,人与人之间真的有安全距离,五十到七十公分。关系不够亲密的人,突破这个距离会让人紧张,有种不安全感!我下意识往前挪了挪,但是有桌子挡着,基本没什么鸟用! 他低下身,指着日记的一段给我看,道:“这里,我嫂子记录了,我哥哥打了她,把她推倒,磕在了台阶上,腰扭了……” 我看了一下,赶紧起身,道:“我先去个卫生间,日记你放我这里吧,我有时间细看看,但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出啥……” “那我就先走了。”他起身离开,先我一步出了办公室。 没多大会功夫,他又返了回来,我的桌子上就摆满了茶叶和各色咖啡! 也真是没谁了! 给我整的有点郁闷。 寻思了一会儿,我赶紧给医务科长老孟打电话,让他速来! 一进门我就急急地问:“老孟,这石盏是你家啥亲戚?” 他神色紧张,问道:“远房亲戚,论起来管我叫哥。怎么了?惹什么祸了吗?” “了解吗?有家没?”我没搭理他的话茬,接着问。 “还行,有家啊,他老婆我见过,比他大很多!”他笑着说,“他结婚时,我去了,找那么个对象,自己条件也不差,搞不清楚他咋想的……” 我心一忽悠,完了!恋母情结! 老孟却自顾自坐了下来,跟我聊道:“我们都开玩笑说他有恋母情结,他也不否定,只是笑。 石斧、石盏,他们还有个妹妹,这三个孩子,很苦的。 也不知道啥情况,他爹把他妈杀了,自己也进去,最后死在了狱中。 这三个孩子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估计从小缺少母爱也是有可能的……” 我舔了舔嘴唇,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能在这里学多长时间?”我又问。我得有个应对之策。 “不知道啊,可能得等他哥的案子有一定吧。” 我的天,那可没时候了。 等老孟走了,我忧心忡忡地回了家。 一到家,老公就问:“玉石退给石盏没有?” 我一咧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退没退回去,东西没拿走呢,又整回一堆茶叶和咖啡!” 有点晕菜的感觉。 老公道:“我怎么就遇不到这么好的学生呢?都穷的叮当的!老婆,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下给我说恼了,道:“你啥意思?什么明白糊涂的?” “这小子凭啥送你这么贵的东西啊?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凑到我跟前,摇头晃脑地说。 “你那意思我还不如傻子呗!”我梗着脖子跟他犟鼓! “别是看上你了吧!”老公一拍桌子喊道。 “他缺妈呀!我比他大多少呢!”我咬着牙跟他磕,拼死抵赖。 这可不能乱说,不够人家笑话的,我还不确定状况,不能妄下断言。 老公更是恼怒不堪,居然摔门走了! 我的天,这都是因为啥啊?真是多事之秋!过年收个礼,怎么还闹得家庭不和了呢? 我也懒得理他,走就走吧,他出去呆会,我也清净一下,理一下思绪!闹挺死我了…… 不一会儿,他又气冲冲地回来了,指着我叫嚣道:“会不会给人家当媳妇?老爷们儿生气走了,你得在后面喊回来!要不我怎么好意思回来?” 我咬着后槽牙说:“行,那重来一次,你走吧,我喊你!” 他再次摔门而去,我立刻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独享这安静的时光,我要理思绪! 没想到,一杯咖啡没喝光,我的思绪还一团糟的时候,门又开了,老公再次返回,指着我说:“你别说话,我知道你肯定喊我回来了,就是声音小,连你自己都没听见!” 第6章 小区夜鬼又出没;病房争锋打出圈 我打开床头灯,翻开石盏托付给我的那本日记。 原来石斧的妻子叫谭如兰。 日记里夹着她的几张生活照,眼神里都是焦虑,面色恍白。 她的仪表妆容引起了我的注意,怎么穿成这样?像五六十年代的人,这也太朴素了!一条乌黑的大辫子,搭在胸前,很是古板守旧,感觉有点怪怪的。 “看什么呢?”老公也坐起身,问道。 我把谭如兰的照片递给他,问:“什么感觉?” 老公只看一眼,就说:“好女人,能过日子,就是有点神经质!” “还能看出神经质呢?不错啊!”我赞许地笑了笑。 “我不是从医生的角度看的,是从男人的角度看的,这女人一般不敢招惹,啥都得整不行了!”他邪恶地歪着嘴角说。 “老色鬼!上一边去!”我推了他一下。他顺势又倒回被窝里,抓住我的胳膊,道:“都结婚多少年了?才知道我是色鬼啊……”然后把我也拽进了被窝…… 嬉戏玩闹够了,我疲惫不堪地躲进他怀里,刚想好好睡一觉,就听得走廊里噗噗愣愣,有人在跑。 接着楼下传来撕心裂肺地惨叫声,老公一激灵,忙赶到窗前,拉开窗帘去看,只见花园里鬼火重重,耳边哀嚎不断,此起彼伏…… 老公要出去看个究竟,我赶紧抱住他,死活不松手,道:“别去,别去!太吓人!” 老公一手搂着我,一手划拉衣服,安慰道:“躲被窝里,我去看看就回来……” 我“砰”一下扑到他身上,两腿一盘,搂住他的脖子,就是不让他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是经历过灵异老宅的人,可不想再重入险境了。 正支支把把间,敲门声响起,对门大哥老郝,喊道:“老岳,楼下说恶鬼杀人了,看看热闹去啊?……” “来了,来了!”老公一下将我甩进了被窝里,扑棱棱穿衣服就走了,钥匙都没拿…… 我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心里话,男人怎么都这样?看热闹不嫌乱子大的主! 我哪里躺得住,趴在窗台上看着老公和老郝往来穿梭,大呼小叫,老公回头冲我挥挥手,意思是他马上回来,让我给他开门…… 他敲了几下门,我都没搭理他,忙忙叨叨的,烦人不? 后来又怕邻居笑话,还是去打开门,却见走廊一片乌黑,忽然一张脸闪了出来,七窍流血,冲着我嗞嗞冷笑,我大脑一片空白,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发现已经躺在医院里,老公坐在床前,焦虑不安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问:“我怎么了?” 他小声说:“你晕倒了。我上楼时,看见门开着,你晕倒在门口,然后立马把你送医院来了……” “我看见一张脸,七窍流血……”我哆哆嗦嗦地说。使劲地抓着他的手。 他摸着我的额头道:“别怕,别怕,都怨我,我不去看热闹好了,看把我老婆吓的!” 同事们都聚拢过来,嘘寒问暖,看我没什么大事,也都陆续散了。 不一会儿,石盏走进来,捧着一个大花篮,放在床头桌上。 老公转头看了看,道:“谢谢啊,你是石盏吧?” 石盏笑吟吟地点头,道:“姐夫,是我,我就是石盏,那天警察挖掘花园时,咱俩儿见过。”说话间他向老公主动伸出手。 “那也算熟人了,你是我老婆的学生,我也得指点一下你,看病人都送康乃馨啥的,你怎么送玫瑰和百合呢?”老公冷眉冷眼的说,并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 一时之间,石盏有点不知所措。 没想到他也不是好惹的,道:“姐夫,这是送我老师的,女人到八十岁也喜欢玫瑰!你要是不喜欢,等看你时,我送康乃馨!” 老公当时就炸了,道:“你会不会说话!”上去揪住石盏就是一拳。 结果两人“噗噗愣愣”在病房里摔起跤来,我都看呆了!忙一片腿,从床上下来,喊道:“快住手!怎么还打起来了?” 正闹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一个人一个箭步冲过来,把石盏按倒在地,道:“老实点!怎么回事?” 午南到了! 石盏咬着牙,喊道:“你松开我!不就是打架吗?我怕你们人多啊?” 午南一愣,松开了他,道:“你不服?对不?” 然后拽着他,去了走廊,很快“呯呯嘭嘭”一阵乱响,就听石盏喊道:“我服了!” 我跑出去看时,石盏趴在地上,午南单膝跪在他后背上,死死按着他。 石盏尤自恨恨地说:“你是警察,我打不过你!认栽!” “别打了,都是误会!”我赶紧上前劝架。 “姐,怎么回事?这愣头青是谁啊?怎么还敢在病房里打人呢?”午南还是没松手。 我怕他把石盏弄伤了,那可不是闹的,警察出手伤人可不是小事,赶紧拉开他。道:“这是我学生,石盏,来探病,花没送对,你姐夫急眼了!先动的手!” “啊?啥?”午南立刻松开了石盏,将他拽起来,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问:“你给我姐送的啥花啊?让人揍一顿?菊花啊?” 石盏瞄了他一眼,转头啐了一口,道:“我送啥花,都得挨揍。他本来就是憋着要打我的心!我非得让他连本带息还我不行,敢打我!”然后愤然离去…… 进了病房,午南看见了那篮怒放的玫瑰,看看我,又看看我老公,又回头看看玫瑰…… 许久道:“姐,现在口味变了?喜欢年轻的了?不是喜欢痞里痞气的老油条吗?” 我一捂脑袋,尴尬一笑,道:“没有,永远喜欢痞里痞气的老油条,这个纯属意外,我也蒙头转向呢!” 老公摩拳擦掌,怒气冲冲地看着我,道:“成天招猫逗狗的,没个消停气!这都第几个了?跟你过日子,早晚被你气死!” 哪里没有冤死的鬼!跟我有啥关系啊? 我头一低,眼珠子轱辘来,轱辘去,心里话,你知道啥个啊! 第7章 番番讲诉见鬼事;老公投诉清石盏 “姐,你真看见一张脸,七窍流血啊?”午南终于书归正传,谈起了正事。警员在旁边一本正经的记录。 “真的,可清楚了,还冲我冷笑呢!”想起来,我还是心有余悸。 正说话间,一张血脸“啪”的呼到了房门的小窗户上,众人都惊呼着站起来! “什么鬼!”我吓得“妈呀”一声,一头扎进了老公怀里! 就听那张血脸说:“请问,急诊科在哪?出门卡冰上了!” 警员忙出去找护士导诊,那家伙一边走,一边还说呢:“这大前趴闹的,没给我卡死!” 我捂着胸口说:“我昨天晚上,看到的肯定不是这种情况,那个东西只有脸没身子,在空中漂浮着!要不我也不能晕过去。” “楼栋楼我们都问过了,别人都没见到那张鬼脸。”午南道。 我没吱声,是不是我的召鬼体质又发洋贱了? 午南停了一会儿,看着我说:“但是花园里确实发现了一具男尸,七窍流血!死状恐怖!” 我顿时愣住了,这不完了吗?这个鬼难道是,走之前特意去跟我打个招呼吗? “有住户之前看到了鬼火飘来飘去,所以才跟过去看,发现了男尸,问题是你根本没下楼,你怎么想象出来的呢?……”午南探长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是想象出来的,我是召鬼体质,有些鬼魂愿意折腾我……”说到一半我又咽回去了,算了,我不想旧事重提,牵扯出凡尘老师来就不好了。 警员记录完我说的话,探寻地看着午南警官。 午南道:“她咋说的,你咋写!” 然后起身要回局里,临走道:“姐夫,给我姐……吃点安神药吧。” 等众人去后,我觉得自己也无大碍,收拾一下,准备到楼下出门诊。 结果刚打开诊室门,就见电脑旁边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是几支娇艳欲滴的玫瑰正骄傲的看着我。 我心一哆嗦。 转头看着小护士问:“你买给我的?” 小护士一翻白眼,撒娇地说:“我哪有那个闲钱?” “那是?”我问道。 “石盏哥刚送的,你楼上办公室里也有。”小护士一脸羡慕的说。 “我靠!”我赶紧把花从花瓶里拽出来,刚要扔,石盏进来了,冷冷地说:“老师,你干啥?花怎么得罪你了?” 我举着花的手,停在半空,尴尬许久道:“我怕你姐夫一会儿过来看到,节外生枝不是?” 他阴沉着脸,走过来,抢过花,扔到了垃圾桶里,道:“那我自己扔!” 然后转身走了。 这赌气囊塞的小表情!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了。 我叹了口气,冲小护士道:“开诊!” 临近下班,老公果然来了,我笑嘻嘻地说:“接我下班啊?” “我来和你谈事。”他一脸的严肃认真。 “回家谈呗。”我嬉皮笑脸地说。 “你医院的事儿,我回家谈好使吗?”他不像在开玩笑。 “行,谈吧!”我索性坐下来,看他怎么耍。 “番番,你现在不是我老婆,是这里的领导。我跟领导反应个情况,我老婆上班,和小白脸勾三搭四,作为家属,我要求给个说法!” 我瞪着眼珠子,惊讶地半晌无言。 费了很多脑细胞,才扒拉清楚他的意思。 然后我笑道:“要啥说法?” “我要求把那个石盏清走!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是不处理,我就找局长!” 说完扭身走了!我拉都没拉住。 主要是我想问问,中午还给我做饭吃不? 这是啥情况啊?像他说的,我走神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都没当真,这次我没走神儿,他怎么疯了呢?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拎着包追了出去。 很快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午南。 “老菜坊,吃饭。” 我赶过去时,发现老公也在。原来是他俩儿约好的。 看老公一直爱理不理我的,午南忙着从中调停。可是老公就是不放晴,饭还没吃完,他冷冷地说:“我约了局,打麻将,先走了!” “这个有病!”我气得火冒三丈。 午南一个劲闷头乐,然后我开始跟他叽哩哇啦把事情说了一遍,一顿吐槽。 午南听完,点点头,给我倒了杯水,道:“姐,问题不在于你和石盏有没有事儿,而是我姐夫生气了。” “说的不就是这个事儿吗?人家也没说啥,我也没那个意思,他生什么气啊?你是知道的,以前我看上穆林老师那回,他都没这么生气……” 午南咧了一下嘴,道:“因为石盏年轻!” “啊?”我没理解。 “因为石盏年轻!”午南又重复了一遍。 我“哗啦”一下明白过来,老公面对石盏,就跟我面对年轻女孩儿的感觉一样,除了嫉妒,还有对自己逝去青春的无力感。 “嗨!懂了!我马上处理!”我一拍桌子,站起身道。 下午,我找来医务科长老孟,侧面跟他说了一下。 以石盏杂事太多,总是缺勤,怕别人效仿为由,医院不好管理,让他转告石盏一声,不必再来了。 老孟虽然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立刻道:“那好吧,别给领导添麻烦,我马上跟他说。” “对了,你把这个捎给他。”我拿起那个装着钥匙链的盒子,还有那本日记,一并递给他。 老孟问都没问,把东西收起,转身走了。 明显有点不太高兴,毕竟这是一种劝退,有点伤他的面子。 之后,我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搞定了。 我这个年龄,什么也没家庭稳固重要。不管石盏有没有杂七杂八的心思,或者冤枉了他,也只能这么处理了。 好在他是个老板,有自己的公司,也不指着这个养家糊口。 之后几天,石盏真的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老公终于开心起来,又是秧歌又是戏的,我也几乎把他忘在脑后了。 这天刚走到楼下,电话突然响了,居然是石盏。 他道:“老师,我马上要走,刚才路过花园时,找到了您的那串钥匙,你过来拿一下吧,我不敢给你送,怕姐夫看见……” 他住他哥的楼,就是我家对面那幢,并不远,去拿一下也行,分分钟的事儿。 上得楼来,刚想敲门,发现他家的门开着,我进了屋,并没有人,只听到卫生间哗啦啦的流水声…… 第8章 番番暴力训徒;午南缉拿凶手 “石盏!”我喊了几声,见没人,打算转身离去。 石盏忽然从卫生间推门出来,裹着一条雪白的大浴袍,原来刚才在洗澡。 “钥匙给我,我马上走。”我觉得有点尴尬,洗澡叫我来取什么钥匙啊! 他笑着说:“在阳台那边桌子上,老师你自己拿吧,我手上湿。” 我“嗯”了一声,朝阳台方向走去。 桌子上有个盒子,我的钥匙就规规矩矩地躺在盒子里,赶紧抓出钥匙,攥在手里。 然后,我感觉到他在我身后,关上了门。 我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他问:“关门干啥?我马上就走!” 他慢慢走向我,浑身散发着呛人的男性气息,勾魂摄魄地冲我眨眼睛,道:“老师,三年前,我昏迷那段时间,虽然口不能言,但是我是有感觉的。能听、能看,您给我喂过饭,叩过背,擦过身,我都知道……” 我一摆手,示意他听我说:“你刚从大街上捡回来时,伤势太重,小护士不敢上手。 我又怕过后你的家属撵上来找麻烦,说我们照顾的不到位,讹我们。 这才伸手给护士做了个示范。 这种情况很多,没有区别对待。 我是个医生,你明白不?” 我想把他引导到正常思维的路数上来。 “别人我管不着,那是我人生最艰难的时候,你那么温柔,那么细致,我深深记住了你,念念不忘。这次回来,我压根不想学什么医,只是想找个借口接近你罢了……” 他一步步走近我时,我能看见他眼中渐渐燃起的浓烈的火光! 我冷冷地看着他一步步逼近,紧咬着牙,并没有多大反应。 直到他马上要靠近我时,我突然抬起一脚,踢中他要命的位置。 他可能说什么也没料到,我会瞬间出脚,而且还稳准狠,一下捂着自己的要处,蹲了下去,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个搞怪的表情彻底激怒了我,走过去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他立刻跪坐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眼泪汪汪。 “我早知道这是个局,还钥匙有一百个方法,还非得我来取?钥匙从开始就没丢,对吧?”我蹲下身,恶狠狠地问道。 “嗯嗯。”他点点头,虽然耍了花招,还算诚实。 我冷笑一声,“敢单刀赴会,就证明我心里有底,你见过的午南探长,是我兄弟,教过我全套防身术和反关节擒拿,我要是不乐意,谁也不好使……” 他刚闪身一动,我将钥匙串握在手心里,指缝间夹住一枚钥匙,冷不防,冲他挥出一拳,他一偏脸,钥匙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凛子! 这招是跟水仙学的! 他惊愕不已,用手擦了一下脸,呆住了,满脸不解道:“那你可以不来的,既然来了,就证明你也有这个意思……” “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我喜欢才华横溢、幽默风趣的谦谦君子,你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他搂着膝盖,完全坐在了地上,仍然满脸疑惑,不死心地看着我道:“你就是不好意思吧?别的姐姐不是这样的……”说话间他还要起身…… 我简直怒不可遏,道:“闭嘴!小兔崽子!我没兴趣哄孩子!不是恋母吗?我今天就替你死去的妈,好好教育教育你……”瞬间踹出十多脚,也管不了屁股脑袋了。 白浴袍让我踹成黑白花! 他又坐回地上,连连躲闪,惶恐不安地退到了阳台的角落里,傻傻地说:“真可怕……” 我余怒未消,转身走到门口,回头道:“你被开除师门了,不要再叫老师,出去也不准说是我学生,我丢不起那人!” 然后开门走了。 不知为何,我想到了文文,我这都收了一群什么弟子?疯疯癫癫的! …… 回到家,老公饭菜已经上桌,问道:“晚回来也不告诉一声,干啥去了?” “我刚才……”我刚想把教训石盏的事儿说给他听,转念一想,还是别说了,极容易说乱套了。 于是把那串钥匙往茶几上一扔,洗手吃饭,老公拎起钥匙,问道:“不是丢了吗?” “啊?是丢了。这不…是刚才…我在……花园里……又无意间看到了吗?”我撒谎聊屁的说道。 他也没再追问,斟了两小杯红酒,道:“快过年了,咱两口子喝点……” 吃过饭正和老公商量过年诸事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这个时候,谁啊? 老公笑着去打开门,午南带人闯了进来,进门就奔我来了,还有人去了窗户那里把守! 他看着我问:“你刚才去石盏家没有?” 我不明就里的点点头。 还没等我细反应,老公怒了,脸红脖子粗地问道:“你去他家干啥?” “我?”我转头看着老公,一时语塞,不知道从何说起。 午南跟进一步,脸色冷厉地也问:“你去他家干啥?” “咋的?他报案了咋的?我不过是踢了他几脚,也是他自己惹的!”我站起身,满不在乎的说。 “你为什么踢他?”老公又来了。 “除了踢他,你还干啥了?”午南紧跟着问,严肃的眼神,有点怕人。 “还……还用钥匙划伤了他的脸……”我低声嘟囔了一句。 “钥匙呢?”午南问。 我一指茶几,早有警员上来,将钥匙装进了证物袋里,这啥操作啊?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老公又上来了,午南转头看着他,道:“姐夫,你能消停一会儿不?退后,要不我把你俩隔离开!” 老公退后道:“那你必须给我问出来,去人家想干啥?” 我也恼了,道:“多大事儿啊?他是不是报案了?他怎么还好意思,舔个脸报案! 是他说捡到了我的钥匙,骗我去拿,进门就舞舞扎扎的,我能不踢他吗?你想给我定个啥罪啊?有能耐你抓我吧?” 说话间,我“哗啦”一下站起身,伸出手,等着午南戴手铐! 午南冷冷地看着我,“爬叉”一下,真的给我拷上了! 我差点没吓晕过去!连忙像烫着一样,不停地甩手! 老公一看,也耷拉着脸色,上来说:“拉倒吧,给他打坏了咋的?我给他治,商量一下,多少钱?私了,行不行?” 午南摇摇头,看着我俩儿,许久吐出几个字:“他死了!” 第9章 番番指认犯罪现场;石盏出现起死回生 “你把他踢死了?你踢哪儿了?”老公面色大变,盯着我问,差点没吓趴下! 我也懵了,我就是,我就是,随便踢几脚…… “除了踢他,用钥匙划伤了他的脸,你还干啥了?”午南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哭咧咧地说:“还骂他了!” 午南一皱眉头,“还有呢?” “没有了。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坐在阳台那里……”我开始掉眼泪,反复回忆,我这是驴蹄子吗?怎么这么大威力! 午南道:“带走,让她指认一下现场!” 我腿发软,走不了路。 午南上来,和另外一个警员架起我就走。 老公也晕菜了,跟在后面,大呼小叫道:“啊呀呀,你们轻点,别伤着我老婆!” 刚到石盏家门口,就看见石盏趴在客厅地当中,身上穿着那件白色浴袍,满地都是血迹。 屋子里到处都是搏斗的痕迹,茶几碎裂,桌翻凳倒,一片狼藉。 我一边抹眼泪,一边看着。 这环境和我离开时有很大不同。肯定有人在我之后来过,杀了石盏,我是被人栽赃陷害了吗? 有法医出出进进,各个跟木头人一样,毫无表情,问啥也不吱声。 许久我大喊道:“那不是石盏!” 午南惊讶地看着我。 法医过去将尸体翻了一下,只见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眉目。 午南道:“都这样了,他亲妈可能都分辨不出来,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石盏?” “我刚才踹人时,在他的浴袍上留下了很多脚印,这件浴袍上一个脚印没有,他要是我弄死的,临死前还给自己换件浴袍啊?”我顿时心里有了底,如果他不是石盏,那和我就没关系了。 午南一咧嘴,“妈的!”回头对手下,道:“有石盏号码没?赶紧打一下电话!” 说话间就拨了过去,铃声在楼下响起,一个人“咯噔咯噔”上了楼,一边接电话,一边惊问道:“你们这是干啥呢?” 我们回头一看,石盏站在我们身后,脸上有一条明显的划痕,他举着电话,愣眉愣眼地看着我们。 老公一见,冲上去,给了他一个热烈无比的拥抱,道:“你小子没死啊!太好了!没死就行!”简直是喜极而泣。 石盏错愕不已,瞪着眼睛,看着老公……他可能以为他疯了…… 就现在的情形看,虽然石盏没事,也还是挺乱套的。 午南打开了我的手铐,道:“让你成天以身犯险。我一开始就知道没你啥事,故意吓唬你的,教训一下,省得以后再乱来!就我教你那几招,踢不死人!” “有这么教育人的吗?”我冲着午南大喊大叫道:“你快把我吓尿了,你知道不?” 午南忍住没乐,把脸转向旁边,道:“也不赖我,这都是例行公事。有邻居报案说发现石盏死了,还说看见你来过,和石盏发生了激烈争吵。我不找你找谁?” 石盏低着头,小声道:“激烈争吵?不怎么激烈,都是她在骂我,打我,踢我,我都没怎么吱声……” 老公转头看着我,道:“你挺虎啊!”,我连忙低下头。 我们被统一带回局里,问话。 到这时,我才知道,邻居经过,发现房门大开,屋里有个人,趴在地上死去了,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以为是石盏,于是报了案。 而据石盏说,在我去后,小银打来电话,说是到了批年货,让他去超市看看,于是他换了衣服,浴袍扔在沙发上,心慌意乱的走了,可能忘了锁门。 至于死在他家的人是谁?怎么死的?他一概不知。 这又是一场迷案。 从警局出来,石盏走到我跟前,低着头道:“对不起,番番!” 我立刻怒了,呵斥道:“你怎么称呼我呢?没大没小的!”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不是不让我叫老师了吗?”他也恼了,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老公在旁边抱着膀子,撇着嘴,指指点点道:“这小子,脾气不咋好!有点像我儿子!”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有这么大的儿子,用大棚扣,都来不及。 回到家,我觉得浑身刺痛,难受极了,洗了澡,还是不舒服。 老公一边给我按摩,一边叹气道:“这一天,惊心动魄的,你是让午南吓的,这回咱乖乖的,再也别惹祸了……” “我从来都没想闯祸的,啥事都是正常处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弄来弄去,弄得一团糟……”我开始掉眼泪,哭得稀里哗啦的。 老公把我抱起来,搂在怀里,道:“行了,别哭了,你听我跟你说……” 他开始数落我的种种罪行,从结婚到现在,我都闯了什么祸,大祸十起八起,小祸不计其数…… 以及以后要怎么注意。 我不停地赔礼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乱来了,规规矩矩的。 到晚饭时,为了打进步,我说道:“老公,今天我做饭,你休息,等吃现成的就行。” 老公想了想,道:“给你个机会,我从朋友那拿的大棚野菜,你把野菜切了,打个水炒,然后我去炒。这顿饭就算你做的。” 我乐滋滋地去了。 马上烧上水,切菜,这活太简单了,我绝对能干。 正这时电没了。 我拎着菜刀,走到门口电闸箱那查看,原来有一个小电闸掉了下来,赶紧搬个小板凳,站上去,用手一推!可能是忘了把手擦干,一个大火球突然产生,“砰”的一声,将我从凳子上掀翻下来,摔得“吭哧”一声。 要命的是,手里的菜刀撇了出去,飞进了客厅,奔老公就去了!老公惨叫一声,从沙发上蹦起来,撒腿就跑! 我这边躺在地上起不来,狼哭鬼嚎! 菜刀那边砍在沙发上,被卡住了。 老公拔下菜刀,拎在手里,来到我跟前,心有余悸地问:“你拿菜刀砍电闸了?” “没有啊!可能是我手上有水!菜刀是甩出去的!”我摔得不轻,还在哼唧。 他把我拽起来,看我有没有事,然后训斥道:“合电闸拎着菜刀干什么?刚说完不闯祸,好家伙,屁大会儿功夫,差点要我命! 闯祸在兜里揣着,随手就掏咋的? 八戒!可真是跟你过日子,就跟西天取经一样,九九八十一难,一路火光带闪电啊!” 正闹着,敲门声不缓不急的响起来,老公拎着菜刀,打开了门,石盏站在门口,道:“我找番番。” 老公举起菜刀,对着他的脑门子,狠狠地说:“你还没完了,是吧?” 第10章 辩论超级炖;老公怒训妻 石盏看都没看老公,冷冷地推开菜刀道:“拿一边去!我有正事!”然后大咧咧地进了屋。 我赶紧从和老公撒娇卖萌的状态中转换出来,一脸正气,正襟危坐,怒斥道:“你怎么还敢来找我?”我太纳闷了,这人脑袋让驴踢了吗? “我为什么不敢?是你给我一顿踹,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他大言不惭地说。 “你有病吧?”老公终于翻脸了,刚往前一凑,石盏退后两步,道:“我怎么有病了?” “你怎么没病?先不说大家都有家有业的,咱就说满大街年轻漂亮,嫩得出水的小姑娘你不找,成天盯着我一个老太太干什么?”我怒不可遏的质问他,我真是理解不了。 “大五岁就成老太太了?他比你大几岁?”石盏一指老公。 老公一梗脖子:“不到十岁!咋的?” “十岁你们都不觉得有问题,五岁就接受不了了?不过是上差下差的问题,到底谁有病?”他也急赤白脸的质问我们。 把我们两口子都问住了。 许久我一拍茶几,道:“没兴趣跟你耍嘴皮子,到底干啥来了?” “这本日记,你帮我看完了吗?”他一屁股坐在我对面,把日记“啪”一声,扔在茶几上。 “看了一部分,没看完。”后期劝退他,把日记还了回去,也就没机会看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是社会人呢,你这也不讲究啊?”他埋怨地看了我一眼,脸上都是嘲讽。 我愣愣地看着他,被我踢了以后,他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以前在我面前又呆傻,又蠢憨,如今眼神冷厉,咄咄逼人! 踢开窍了? “我老婆欠你的?凭什么帮你看这破玩意儿?”老公怒气冲冲地呵斥他道。 “来者都是客,有没有待客之道?给我沏茶去!我渴了!”石盏转头瞪着老公道。 老公吧嗒吧嗒嘴,眨巴眨巴眼睛,将菜刀拍到茶几上,道:“没有茶,只有这个……” 石盏瞥了一眼菜刀,转而说:“让你看这本日记,是因为日记里提到了你,可惜你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他翻开日记,原来里面有个书签,他直接翻到提到我的位置,道:“这回看吧!” “提到了我?我也不认识你嫂子啊?”我赶紧把日记拿起来,只见上面写道: “他打我 我跑出来, 只有睡衣和拖鞋 到处是雪, 我很冷, 番番大夫过来了, 把我领回家, 给我喝热水, 告诉我报警, 给我拍了照片, 我哭了………” 看到这里我也愣住了,翻箱倒柜地回忆。 可能是去年,隐约中,确实有这么一码子事……大雪天,我看见一个女的穿着睡衣在雪地里蹒跚,然后蹲在花园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虽然不熟,但是毕竟都住在小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于是我下楼把她领回了家。 我平时很少见到她,也搞不清楚她是谁家的。只看她全身是伤,估计是家暴。 我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很是气愤,于是替她拍了照片,保存证据,告诉她以后需要,找我来拿…… 我正在搜肠刮肚的回忆中,石盏轻轻咳嗽了一声,道:“照片呢?” 我赶紧拿出手机,一顿翻,没有!可能时间太长,被我删除了? 老公一直在旁边听着,提醒我道:“去年的手机不是摔坏了吗?” 我恍然大悟,回到卧室,从抽屉里找到了那个破手机,递给石盏道:“送你了,自己去修复吧。” “送我了?手机里没秘密啊?不怕我看见啥?”他将手机揣了起来,斜着眼睛问我。 “没有,随便看!”我一挥手。 他皱着眉头说:“很奇怪!” “什么很奇怪?”我问道。 “按照日记上的日期,我嫂子被打的那天,我哥应该在外地呢。他那段时间在我那儿。” “啊?”我吃了一惊,“那谁打的她?” “我就是来问你这事儿的,你当时没问吗?”他抬眼看着我。 “没有啊,我以为是家暴!”我脱口而出。 他满脸地同情看着我,道:“先入为主,自以为是,这话用你身上一点不浪费!” 我刚想反唇相讥,他突然站起身,道:“我先走了,日记接着看,看完通知我,里面还有你!”一副命令的口吻。 他洋洋洒洒地走了之后,我和老公面面相觑,许久老公说:“你看出来没有,这小子有病?” 我煞有介事的点头附和,道:“嗯嗯!我看着也不太正常!” 之后,老公坐在沙发上,我又像没了骨头一样,栽进他的怀里。 他突然把我扶正,道:“我必须跟你谈谈。” “谈啥啊?”我笑嘻嘻地看着他。 “以前你也总走神儿,我都不搭理你,你知道为啥不?” “不知道。”我一边翻看日记,一边回道。 “因为那些人都是我的盗版,跟我差不多。” “啊?”我放下日记,诧异地看着他。 “啊啥呀?都是老油条,和我有什么区别?就是孙悟空和猴儿的关系!” 我低头寻思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禁不住也笑了,道:“嗯嗯,有点意思。老公你真有智慧!原来我反反复复喜欢的都是同一类人!” “但是这回不行!”他突然严厉看着我。 “为什么?”我嘿嘿傻笑着问。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这个石盏带着一种毁灭的气质,会毁了你,毁了咱们这个家!出问题,我就揍死你,勿谓言之不预!”给我吓得一哆嗦。 愣了几秒钟,我赶紧重新扑到他怀里,又亲又搂,哄了半天,他才转忧为喜,道:“就这一招啊?都使半辈子!” “这招好使。”我幽幽地看着他,逗他道:“老公,你不咋讲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怎么不讲理了?”他奇怪地看着我。 “你和朱梅那次,又失身又破相的,是不是玩的挺开心?我是不是没和你计较?你就给我个机会呗,我也找个年轻的……我……”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翻脸,将我按倒在沙发上,“噼里啪啦”这顿揍,给我打的鬼哭狼嚎,屁股都打肿了…… 第11章 夫妻竟惹闲气;番番釜底抽薪 我连忙手刨脚蹬地赔礼道歉,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错了,再不敢了!”他才松开我。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挨揍,这个憋屈!我还啥也没干呢? “别的事儿我都可以惯着你,这个事儿绝对不行,差一点儿,你试试!”他叫嚣完,赌气去了厨房…… 我索性也不起来了,趴在沙发上看日记,整个日记从头到尾充斥着焦虑,压抑,不安。 谭如兰写道: “我是个不好的女人,我不能穿好衣服,不可以打扮自己,因为我是个不好的女人……” “梦到了我死去的儿子,一直在哭,哄不好,烦躁,我一个人带,没人帮我,我变得更丑陋,更老……” “我又看见了番番大夫,她笑得很怪异,问我刚才那个人是谁?她发现了什么?还是谁跟她说了什么?……” 看到这儿,我也吓了一跳,除了那个下雪天的晚上,我还和她说过话吗?或者楼下遇到,打个招呼也是有的,可是我确实没印象了…… 等老公喊我吃饭时,我刚想爬起来,突然屁股疼得不敢动,忍不住笑了,真狠呢!挨揍也是自找的,原来:“痛定思痛”是这个意思啊! 看来这个事儿我必须处理好,要不老公非疯了不行。 …… 还有三天过年,患者越来越少,单位基本上就是处理行政管理事务。 我正和医务科老孟聊闲天,石盏推门进来,老孟一愣,问道:“老弟,你找我啊?” “不找你,找番番。”他说道。 老孟立刻沉着脸道:“怎么直呼老师名字呢,太没礼貌了。” 我连忙摆手,笑道:“没事,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吗?正好我也要找你说日记的事儿。” 老孟一见我俩儿要谈事,起身走了。 “日记我看完了,大体上看,你嫂子情绪低落,非常焦虑,有产后抑郁症的表现,还有社交恐惧症……” 他点点头,道:“接着说。” “她很多疑,超级敏感,她记录了我和她的一段偶遇,我其实也就是个见面打招呼,过后我都忘了,她居然认为我话里有话,映射她什么……” “那段我也看了,但是我觉得她心里有鬼……”他说道。 “不太好说,字里行间能看出她有秘密,但是整体分析,你嫂子那个状态能有什么秘密呢?还可能出轨吗?” 石盏抬起头看着我,道:“怎么没可能?谁规定了谁能出轨,谁不能?” 我一摆手,道:“我不和你犟鼓,日记还给你,其中有些东西对你哥有利,你赶紧拿回去,找律师看看吧……” 他点点头,许久看着我的杯子问:“咖啡好喝不?” 我赶紧给他冲了一杯。 “午南探长找我了。”他慢悠悠地说。 “你家发现死者的事儿?” “嗯,那个死者叫车标,无业游民,我有两套睡袍,他穿的那件原是放在壁橱里的,你踹乱套那件,不见了。这个人我并不认识,你听说过没?” 我摇摇头。 “午南探长人很好,他知道我和你的事儿了,跟我说,你不喜欢年龄小的,还说你们是同学,他比你小三天,给你当了半辈子弟弟。” 我“噗嗤”一声笑了,午南总是这么善解人意,知道我遇到了麻烦,暗戳戳地帮我解决呢。 “他还说,想好好相处,就得互相理解,在一起得舒适。我想问问,我和你什么样的关系,你能觉得比较舒适?” “你管我叫番番姐就行。我不处老铁,嫌麻烦。”然后看着他道,“但是我不差多你一个兄弟,真的兄弟。姐弟之道,我感觉最舒适。” “明白了。”他站起身道:“你真的没有老铁?”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说。 “不像呢?”他自顾自地呢喃了一句:“我怎么看,你都有点不安分!” 我一咧嘴,揉了一下鼻子,冲他一乐道:“这事儿不归你研究。” “你别冲我乐,你一乐我就忘了姐弟之道,以为是姐弟恋呢!” 这怎么又绕回来了? 我抿了抿嘴,抹了一下头发,道:“你最好按我说的来,咱们还有个处。” “要是我不按你说的来呢?你再踢我一顿啊?”他又坐了下来,挑衅地看着我。 “那招不好使了,只能用一次。奇兵之道在于出奇制胜,就是不能反复用。”我摇摇头。 他“噗呲”一声笑了,道:“你还知道啊?你踢完我,我更入迷了,有挑战性……” 我也无奈的一笑,这是误入歧途,回不来了。 “你还有别的招吗?”他喝了一口咖啡,看着我不怀好意的笑。 “啥意思?你还不收手啊?”小兄弟真有脾气。 “有句俗话你听说过没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眼光悠悠道。 我看着他,走到他跟前,按住他的肩膀,捏了捏,年轻确实好,手感很结实。 他转头迷惑地看着我,道:“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我眯着眼睛笑,摇摇头道:“我有办法,你让我一时难堪,我让你下半辈子都不舒服……” “你吹牛呢?”他一把搂住我,道:“说来听听,你有什么办法?” 我一激灵,但并没有躲闪,而是趴在他耳边说了一个电话号码,他一把推开我,道:“你哪弄来我老婆的电话?” 我咯咯笑着说:“刚才,你进来之前,我管你孟哥要的,他把微信都推给我了。我还知道你老婆比你大六岁,独生女。相中你,除了长的不错,人很聪明能干以外,还因为你无父无母,没有家庭牵绊,你基本是被招赘的,现在接管了老丈人的公司……” “你调查我?”他快气疯了。 “那必须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平息了一下怒火,冷笑着问:“你打算跟我老婆告状,说我骚扰你?” “我能那么说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要那么说,她得认为我有毛病,勾引了你!” “那你想怎么说?” “我就告诉她,咱俩如胶似膝,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啥事都办完了,你在床上跟我说她啥也不是,又丑又老,看见她你就恶心……” 我还没说完呢,石盏瞪着眼睛吼道:“你怎么这么损呢?” 我一拍桌子,喝道:“说我损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要想好,就按我的规矩来,要不我就闹得你人仰马翻!” 他恨恨地看着我,许久道:“你狠!” 在他开门离开之前,回身看着我,道:“你压根就多余,怎么知道我就不是谦谦君子?” 然后消失在门口。 第12章 车标疑是替死鬼;番番欲当大姐大 午南来吃中饭,我问起了车标的事儿。 他边吃边说:“还没调查清楚,车标游手好闲,喜欢溜门盗锁,是局子里的常客。看犯罪记录,他还有个嗜好,喜欢在主人外出游玩时,鸠占鹊巢,还会给主人打扫房间,修理家电,跟自己家一样。 有一种可能,他可能是听说石斧被抓走了,以为屋子空了出来,就跑去住,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杀了……”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车标体型外貌和石盏很像,会不会是当了替死鬼?”我抬眼望着午南问道。 “你怀疑有人要杀石盏?”午南一愣。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当时看见车标躺那时,我都以为是石盏……” 老公咬着牙说:“这也能杀错,废材!” 午南瞥了老公一眼,呵呵笑起来道:“我跟石盏接触过几次,人不错,可能就是有点偏执,慢慢引导吧。”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下午上班,我拎着老公新买的包,扭扭达达的上班,刚想跨过超市门前的小平台,结果有人大喊了一声:“番番!” 我一个走神儿,踩到了平台边的斜坡上,“扑通”一下摔了出去。 这时,石盏跑过来,慌忙把我拽起,简直笑疯了,道:“这么怕我啊?” 我呲牙咧嘴地站起来,也笑了,道:“我的老腰啊!要摔折了,你喊我干啥?让我给你老婆打电话啊?” “又来了!”他瞪了我一眼,“你直接杀了我得了!” “不用我动手,指不定谁在暗地里掐枪等着呢,你小心点吧!砰!”我做了个手枪的动作,对着他的脑袋比划了一下。 他吓得一闭眼。 我一瘸一点地要走。 “什么意思?”他又把我拽住了。 “我分析啊,不一定准。那天死你客厅那个家伙,叫车标的,可能是个潜入者,自行当家做主,还洗了澡,换上浴袍,结果杀你的人到了,以为他是你,二话没说就把他宰了!” 他惊讶得良久无言,看来是被吓住了。 “有没有和谁结梁子啊?还是逗弄谁家姐姐,人家老公追杀你呢?”我戏谑地问。 “那就是你老公,我就逗弄你一个姐姐了,案子这不就破了吗?把他抓起来!”他抿着嘴笑道。 我看他虽然在笑,眼里却疑云密布,知道我的话,入了他的心,就一摆手,上班去了。 一个患者跟着我进了诊室,絮絮叨叨,神情恍惚。 “你哪里不舒服,想看看?”我一边换白服,一边问。 “咱俩儿一个小区的,番番大夫。我这几天总做噩梦,看见那个死鬼!” “啊?”我心一咯噔,就怕有人跟我说鬼。 “那天我在楼下溜达,看见鬼火呼燎呼燎的,也就是好奇,走过去一看,一个家伙七窍流血躺在花园里,从那天就完了,总梦到那个死鬼伸着个干了八叉的手,可哪抓我……” “那天你看见鬼火时,旁边没人吗?”我稳定了一下心情问。 “哪能有人?这就是鬼杀人!”他越说越怕,脸色都白了。 “我给你开点安神丸,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朗朗晴天,哪来的鬼杀人?”我安慰他道。 他还是浑身哆嗦,手舞足蹈的。 “这样吧,我有祖传的盘龙银针,能镇惊安神,送你一根,你睡觉时放在枕头底下,鬼都怕针的!”说话间,我打开抽屉,拿出一根银质针灸针,用东西包好,送给了他。 他忙不迭地揣了起来。 回到家,我也毛毛愣愣的,总觉冷飕飕的不安全。 睡觉时,把凡尘老师送我的桃木斧子抱在怀里,老公一把拽出来,撇到一边,笑道:“我在你身边,你还害怕啊?”然后将我一搂,闭灯睡觉了。 慢慢的,我又开始神飞魄走,前面一个女人梳着一条大辫子,衣衫不整,边走边哭。 我跟过去,拍了她一下,她回过头来,肉腐骨露,瞪着空洞的黑窟窿,看着我问:“你看见我的自行车了吗?” 我“妈呀”一声惨叫,一脚把老公踹到了地上,他迷迷瞪瞪地爬起来问:“你干啥?” “自行车!”我大叫道。 “哎呀妈呀,大半夜的,要啥自行车?明天给你买,要飞鸽还是凤凰的?”他重新爬上床来道:“想一出儿是一出儿,你是不是把我当自行车蹬出去了?” 我浑身是汗,跟他简单说了一下梦境。 他听着听着,打起了呼噜。 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自行车?我在哪里看过这三个字呢?哇塞!谭如兰的日记里!” 她不止一次提到了自行车,但是具体怎么说的,我并没有留意。 清早起来,本想给石盏发个短信,让他留意一下日记里有关自行车的部分,又怕他会错了意,以为我借机聊扯他,又丢开手。 我去了午南单位,他正在吃泡面,可怜见的,明天就是新年了。 “过年回市里不?” “不回了,跟小荷说完了,走不开,她领着两个孩子回我妈家了。” “石盏他哥的案子怎么样了?”我突然问。 “他那个案子,不归我管。也就是上庭控辩的问题,我负责的是花园骸骨、鬼尸和车标的案子……” “欧,那个七窍流血的家伙是谁啊?”我问道。 “就是一个农民工,叫何二,不怎么着调,死之前跟着别人收粮来着。现在没活了,跑县里瞎混,成天泡网吧。”午南道。 “让他把我吓死了!”我撅了撅嘴,犹豫了一会儿:“还有一个事儿,石盏手里有一本日记,是他嫂子生前写的,我以前看过,现在还想再看看……” 他看了一眼,秒懂,立刻给石盏打电话,道:“你手里是不是有一本日记?你嫂子写的?” “嗯嗯。”石盏答道。 “可能和现在的案子有关系,一会儿我去你家拿!” 石盏应了一声。 午南一边秃噜面,一边说:“你回单位吧,拿到手,我给你送去。” 我做了个ok的手势。 “怎么对石盏这么上心啊?”午南笑着问。 “我想再收个弟弟。”我坐在他的转椅上,笑着转了半个圈。 “就愿意当大姐大!”午南也笑了。 第13章 姐弟谈论自行车;邸哥巧追卖粮款 拿到日记后,我迅速翻找,终于找到了一处,谭如兰写道:“自行车又掉链子了,跟当年一样!我恨这个东西!” 我接着翻,又一处:“他说自行车是我们相遇的开始,我砸了自行车,好受多了,手流血了,但不疼!” 怪不得我会梦到自行车!原来是这本日记在搞怪! 正想继续看时,石盏忽然推门进来,我忙不迭把日记“咚”一声扔进抽里,推上抽屉。 他默默笑着,到桌子跟前,“哗啦”一下拉开抽屉,拿出了日记,一脸痞气道:“你想要,可以直接跟我说嘛!” “你怎么知道是我要看?”我假装没听出来他话里有话。 “我只是比你小,不是比你笨,这个日记我只给你看过,午南探长是怎么知道的?他查的案子和我哥的案子一毛钱关系也没有,要这本日记干什么?我用脚都能想出来是你捣的鬼!”他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那你的脚丫子可真聪明!”我瞪了他一眼。 “我能拎清正事和闲事儿,以后这种情况,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不用拐弯抹角的,我不多心。”他突然正色道。 我脸“噗”一下红了,这倒显得我磨磨丢丢,小家子气了。 “又想起什么了?”他问道。 “自行车。”我说道。 “自行车?怎么了?”他问道。 “你哥和你嫂子怎么认识的?”我问道。 “媒人介绍的。” “不是因为自行车偶遇的?”我问道。 “好像和自行车没啥关系。我记得我哥当时在外地,帮我忙乎结婚的事,大伯打电话说给他说了一门亲,对方特别朴实,让他速回。” “啊?你和你哥谁先结婚的?”我一愣。 “我,我孩子都十二了!”他答道。 我吃惊地看着他,上下打量,看上去一点儿不像当爹的人。 “你看啥?我老婆比你还大一岁呢,以为我是毛头小伙子呢?”他嫌弃地瞪了我一眼。 我去!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来众多姐姐调教出来的人确实不一样。 “你嫂子,日记里,”我用手一指,“这里,写了自行车掉链子,引出了一场相遇,就是不知道是婚前还是婚后的事儿,你要不要打听一下,她有没有前男友啥的?”我书归正传。 “能说明什么?”他问,下意识地靠过来,看日记。 我忙把日记“嗞”一下推到他面前。不习惯他贴贴乎乎的,别扭。 他发现了我的小动作,哑然失笑,道:“怎么这么紧张?” “如果有一天你靠近我时,我毫无违和感,那就证明你已经是我弟弟了,跟亲弟弟一样。” “拉倒吧,我稀罕当你弟弟!”他拽过日记,仔细地看起来。 正这时,一个男士拎着个编织袋子,进了屋,把东西放在了门边。 “李乡医?你怎么来了?”我赶紧起身,热情招呼。 “过年了,来看看老师,农村也没啥,给你拿来两个小笨鸡。” 我连声道谢,却看他满面愁容,不住的唉声叹气,问道:“怎么了?遇到事了?” “开春收了点苞米,大约三十万,卖给何老大了,一年了,也不给钱,村民又都管跟我讨债,我怕年是过不去了。” “何老大为什么不给你钱?”我诧异地问。 “耍臭无赖呗,知道我也没招对付他,找警察人家也不管。” “警察确实不管这事儿。何老大?何二?”我突然想起来那个七窍流血的人。 “我给你找个人,看看能不能帮忙。”说话间电话就拨通了。 邸一封在那头问:“番番啊?啥事?” 我大体跟他说了一下情况。 他道:“知道了,你们往何老大家去,我这边也动身,咱们在他家汇合。” “李乡医你咋来的?”我放下手机,转头问。 “坐客车。” 我敲了一下桌子,问石盏:“开车来了吧?” 他点点头。 …… 何老大家虽在乡下,但是离县里很近,平房十多间,院子里还有两排大仓库。 很快邸一封就到了,冒土扬尘,身后跟着十多辆大卡车。 这是整多少小弟来啊?阵仗也太大了吧? 正纳闷间,何老大迎了出来,不停地和邸一封搂搂抱抱,亲近异常。 “邸哥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得了,中午在这吃,我安排!” “别那么客气,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了,哈哈,但是我小兄弟有点事儿找我,我还不能不给办,苞米卖给你了?”李乡医跟在他身后,不停地点头。 “是是是,开春的事。”何老大点头哈腰地说。 “不多少给点啊?也得让他过个年呢。”邸一封皮笑肉不笑地说。 “邸哥,你是知道我的,有钱我能不给吗?这不是难到这了吗?真没钱!” “理解,咱们做买卖的,有时候就是蹦子皆无,还不如街上要饭的呢,没关系,我听说你倒蹬化肥呢?” “嗯嗯,压了一批。” “那行了,我帮你卖化肥抵钱吧,你差小李子三十万,一车化肥五万,这样,我们拉十车化肥得了!” “十车?六车就够了吧?”何老大轱辘着眼珠子说。 “你是说我不会算账啊?”邸一封咄咄逼人道。 “不是,没有那个意思,这不五六三十嘛。” “那我十辆卡车都来了,也不能空放回去啊,没事儿,多出那四车,让他卖出来把钱再给你!” 何总还要说话,邸一封一挥手,卡车上下来几十号人,冲进仓库就开始装化肥,很快十车就装好了。 何总陪着笑脸,道:“你看,这四车您就给我留下吧,他卖出钱再给我多费事啊?” “不费事,卖出来立马给你,这年头欠钱的都是大爷,我这不是想让小李子过过瘾,也当回大爷吗?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啊?” 说话间他爽朗地笑着,“咱们走吧!” …… 坐在车上我一个劲乐。 邸一封笑道:“开心不?” 我点头道:“开心,何老大脸都绿了!” 邸一封看了一眼后视镜,问道:“那小子是谁啊?” “石盏,我新收的小弟!”我回头看下,石盏的车一直跟在后面。 他哈哈大笑起来:“你也开始收小弟了?” “嗯嗯,不怎么听话,横踢马槽!”我也笑了。 邸一封,戏谑道:“只怕是你想把他当老弟,他想把你当老铁吧?” 第14章 番番执意收小弟;石盏再起不义心 “训小弟,我在行啊!我找几个人,帮你训训吧?”邸一封转头看着我乐道。 他应该是认为我遇到了麻烦。 “不用,我自己能训出来。你没轻没重的,再训坏了。”我连连摇头。 “怎么?还心疼啊?”他挑着眉梢,不解地问。 “既然决定收弟弟,那必须得心疼。石盏从小父母不在,没有靠山,我估计是没少遭受霸凌,所以对暴力深恶痛绝,之前我踢过他一顿,反倒整反盆了,我现在还后悔呢……”我自顾自地说。 到了县里,大家纷纷下了车,邸一封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了几盒野山参,送给我,道:“别人送我的,我也用不上,给你吧。”石盏刚好过来,我递给他,道:“来,弟弟,给姐拿着!” “谁是你弟弟!”他翻着白眼,气急败坏地说。 我抱着膀子,大咧咧地乐,“行吧,那我自己拿着。对了,邸哥,你帮我打听两人,一个是谭如兰,一个是何二,过后我把基本信息发给你。” 邸一封点点头,道:“行。” 邸一封冲石盏招招手道:“来来,哥跟你说句好话,番番认准你是她老弟,你就是,兄弟,认命吧!”然后哈哈笑着,开车绝尘而去。 那之后没几天,邸哥的信息就返了回来。 “谭如兰:姐妹三个,她是老大,学习成绩优异,因心肌炎发作,高中时,突然退学。 父亲是电业局职员,嗜酒如命,成天醉醺醺的,是个糊涂虫。 谭如兰深入简出,没有谈过对象。” 我看完后,陷入了沉思,这有可能是个表面木讷,内心波澜壮阔的女人。 然后再看:“何二:小混混一枚,何老大的堂弟!成天跟着何老大欺行霸市,无恶不作。前一段时间还因为寻衅滋事,进去蹲了一段时间。” 我也乐了:标准小混混!最后七窍流血,为啥临走前还跟我打了个招呼呢? 琢磨了一下,把谭如兰的信息转发给了石盏,希望他能用上,毕竟谭如兰高中时就有心肌炎病史,对石斧的辩护多少有些帮助。 忙活完了,去赴闺蜜的新年之约,吃喝玩乐。我们四个平时各自都忙,还真没时间好好聚一下。 我有个毛病,喝多了,四肢无力,得哪睡哪,要不上次也不会在花园里诈尸,但是我们闺蜜四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是真开心,结果又喝高了。 之后被她们拽着,醉醺醺地去了ktv。 灯红酒绿,霓虹闪烁,很容易让人有种沉醉和忘乎所以的感觉,结果又一顿乱喝。 我们正嬉笑怒骂着,一个硬朗的人影儿,拎着啤酒瓶子,推门走了进来,幽暗闪烁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几许忧郁,几多俊朗,显得面庞更加棱角分明。 他走到我们跟前,笑呵呵地说:“番番,来唱歌啊?” 石盏! “你怎么在这儿?”我酒顿时醒了一半。 “我也和朋友来唱歌,正好看见了你们进来。我们那伙儿散了,来给你打个招呼。”然后他站起身道:“我给几位姐姐唱首歌吧!” 闺蜜大呼小叫地鼓掌。 没想到,他还有这两下子,歌唱的入耳入心,几个姐姐都听入迷了。 最要命的是,他还一边唱,一边跟我眉目传情。深沉地说:“下面这首歌我送给番番,新年快乐……” “第一句唱前半生 走马西风长路 第二句唱莫回首 十载飘荡已无亲故 第三句唱这江湖路 晃晃悠悠的一朝一暮 第四句唱完就到渡口处 恨这风啊雪啊始终不够 他擎烛而走 他剪水行舟 他独自而走” 哇塞,纯正的嗓音稍带着点沙哑,极具磁性。斑驳愁思,苍茫心事,和他忧郁的眼神,交相辉映,一下把我听呆住了…… 好闺蜜过来,搂着我问:“小情人啊?可以啊!” 我点点头,笑道:“大街上捡的!崭新出炉!”然后低头玩手机,尽量躲闪着石盏的目光,我心里清楚,决不能招惹他,让他会错一个意,就会节外生枝。 “别玩手机了!你也唱一个呗!”好闺蜜抢过我的手机,扔在了一边。我连连摆手,真唱不了,不是一般的不会。 石盏走过来,“砰”的又启开一瓶啤酒,递到我手上,微笑着说:“没事,会听就行,我接着给你唱……” 几个闺蜜一见,也顾不得了,拉住石盏不松手,石盏左右逢迎,谈笑风生。这回可好了,扎到一堆姐姐当中,姐姐们也不是省油的灯,转眼就开始拉拉扯扯。 又是一顿虎喝,啤酒瓶子造一地,我也不管了,只能傻乐。 终于闹够了,我基本已经瘫软在沙发上,大着舌头喊:“别喝了,我真不行了,要回家!” 闺蜜们拉扯我一阵,都说扫兴,但见我去意已决,也只好作罢。 石盏过来,搀起我,对我那几个没心没肺的闺蜜笑道:“我送她回家,几位姐姐放心不?” 闺蜜们来了大方劲,扬着手道:“放心,放心,去吧,”还促狭地挤眉弄眼,道:“玩的开心点!” 我苦笑一下,这帮猪队友,到底把我蹬出去了。 但是我除了脑子还在转,话已经说不明白了。 他扶着我出了ktv,我趔趔趄趄,根本找不到脚在哪儿,他打开车门,把我塞进他的车里。 我蜷缩在座位上,提醒自己千万别睡过去。 他随后也上了车,刚才的巧笑嫣然一扫而空,冷笑道:“我看你这回还怎么踢我?” 真踢不了了,脚都找不到了。 “石盏,对不起……”我努力睁开眼,发自内心地诚恳地道歉,眼泪婆娑。 他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狠着心说:“不用道歉,一会儿乖一点就行,我会尽量温柔点儿……” 他发动了车子,没走多远,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前方,他惊呼一声,紧急刹车,那个人走过来,敲了一下车窗。 石盏惊呼道:“午南探长!” 午南转到我这边,拉开车门,问我:“姐,还能走嘛?” 我摇摇头,真是不行了,离睡着就差一丢丢了。 “你怎么来了?”石盏应该是吃惊不已。 “番番刚才给我连发短信,都快霸屏了!让我在这里接她。我等半天了。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抓进去,没少喝吧?”午南保持着他的一贯作风,稳稳当当,却威力十足。 石盏没有回答。 午南背转身,给老公打了个电话:“姐夫,我姐喝多了,我送她回家,你十分钟后下楼,把她背上去!” 然后把我从车里抱了出来,我迷迷糊糊地说:“别难为他,……” “放心……”午南道。 我忽悠一下睡了过去…… 第15章 番番旁敲侧击;石盏来求午南 宿醉醒来,老公正在忙乎早餐。 我使劲捏了捏额头,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有一次虎口脱险! “下次可别这么喝了,得亏午南在那里巡逻,看见你在大街上瞎走,要不然睡到哪里还不冻死啊!”老公埋怨道。 我立刻搂住他的脖子,一顿诅咒发誓,从今天开始戒酒。 他摇摇头,也实在没办法对付我。 同事突然来了电话,上级领导节日慰问,很快到单位,我赶紧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小脸蜡黄地赶去单位。 快要下班时,我看见石盏进了我的办公室,我随后跟进去,他正在烧水冲咖啡。 我微笑着说:“来给姐拜年啊?” 他把咖啡端给我,满眼疑惑地问:“你是我遇到的最奇怪的人。百思不得其解哦!” “怎么奇怪了?”我坐下来,不动声色。 “你不生气吗?”他歪着头问道。“为什么还告诉午南探长不要难为我?” “那他难为你没有?”我喝了一口咖啡抬眼望着他。 “这也是我最奇怪的,他今天来找我谈案子,提都没提昨晚上的事儿,至少应该警告我两句吧?”他咂吧着嘴,一脸的疑云。 “因为我告诉他别难为你,他即使不理解,也会照办。”我浅笑道。 “你们是什么关系?”他也给自己冲了杯咖啡,这时也端起来,边喝边问。 “铁哥们啊,一辈子永不相疑,永不相问。他可以随时进出我家,等到白发苍苍时,依然如此。”我看着他,缓缓地说。 “男女之间,你们又是同年,可以处成这种关系?”他语气里全是不相信。 何止他不信,很多人都不信。 “嗨!你没有这样的异性朋友吗?”我放下咖啡杯,眯着眼睛问。 “好像没有。”他摇摇头。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他,看着窗外说:“人世间最纯的感情就是君子之交。可以两三年不联系,但是一旦遇到困难会千里奔袭,全力以赴。我希望你能交到这样的朋友……” 他嘴角翘了一下,道:“男的有,女的……”他摇摇头。 “人世间最糟的关系,就是赤裸相见,毫无底线,你的那些姐姐现在还联系吗?” “大都不怎么联系,没什么可说的。有的姐姐开始我很喜欢,上完床以后不知道为啥,就不喜欢了,见都懒得见……”他叹了口气。 我禁不住抿嘴笑了,然后转头看着他说,“你呢,不必执着于羞辱我,我咸盐也比你多吃五年,有些事,我比你看的开……” “羞辱你?”他“腾”地站起身,脸一下红了,急道:“我根本没有那种想法!” “那是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心罢了!”我笑眯眯地走向他,道:“没关系,姐陪你玩,玩到你服了,认我这个姐姐为止,石盏,新年快乐!” 然后我出了办公室,留下他一人独自愣愣地思考。 我约了午南,到我家过新年。 老公和午南正在厨房忙乎,就听老公说:“你们真是姐俩儿,啥也不会,这菜让你切的,要多丑有多丑。” 午南把菜刀扔到菜板子上,道:“我还不干了呢!怪不得我姐学不会做饭,你是真不会说话啊,得鼓励,表扬……” “切的这么丑,我怎么表扬你?”老公语调上扬,和他叮当。 午南哈哈一笑,拍拍手,走出了厨房道:“挨累的命!” 看着我躺在沙发上悠闲自在地刷手机,午南坐在我对面的小凳子上,说:“姐,昨天晚上,送完你,我遇到一件奇怪事儿。” “咦?什么奇怪事儿?说来我听听。”我放下手机,坐了起来。 “遇到一个酒鬼,在大路上狂奔,车也不躲,横冲直撞,我们抓住他,他拼命地挣扎,几个人都按不住,不停地喊,饶命、饶命!” “然后呢?” “然后我们给他弄去医院洗胃,急救。醒了以后非得说有个女的,拿着把刀抵在他后背上,让他快跑,还说那女的就骑在他脖子上……” “这喝得!”我一捂脑袋!每年年关都有这样喝蒙圈的人。 “他说那女的一直对他说,自己叫小仙。”午南接着说。 “哈哈”我笑了,聊斋看多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哪年没有这样的人?” “这不算奇怪,但是你家小区里发现的,那个被分尸的人,就叫骨小仙……” “啊?”我吓得一哆嗦。也就是龙迪刨出来的那位? 正惊悚不堪时,敲门声响起,我吓得一缩脖子,把身体往沙发里挤了挤。 午南只好去应门。 石盏站在门口。 “什么事儿?”午南半笑不笑地问。 “我看见你的车停在楼下,估计你在这里,我找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我嫂子家,我想去问点儿事……” “呦!为什么让我陪着,自己问呗?”午南抱着膀子,堵在门口问。 我赶紧从沙发上下来,道:“石盏啊,进来吧。” 他也没客气,居然真的推开午南进了屋,然后在客厅转了一圈,直接去了厨房,道:“哥,做饭呢,我给你打下手,正愁没地方吃饭呢!” 不一会儿,就听老公说:“你小子还会做饭呢?” “我从小指不上父母,啥不都得会,要不得饿死!”他嘟囔着,居然手脚麻利地抄起菜来。 靠在厨房的门框子上,笑嘻嘻地看着他和老公。 “哥,咱们一个小区,我没事来你家蹭饭,你烦不烦?”石盏讨好地看着老公。 “你只惦记吃饭,不惦记别的,我不能烦。”老公看了他一眼,笑着说。 许久饭菜上桌,午南边吃边问:“去你嫂子娘家问啥事啊?” “自行车的事儿。”他大口夹菜,看来是真饿了。 “你自己去,问不出来啊?”午南笑道,毕竟这不是他的案子。 “嗯嗯,我去了一趟,被轰出来了。”石盏鼓着腮帮子说。 “那就陪着去一趟吧,我也去,跟着看看热闹,我也想知道自行车是咋回事?”我对午南点点头。 老公忙说:“我也去。” 第16章 龙迪大胜黑犬;众人又被围攻 垃圾屯离县里很近,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叫这个倒霉名字。 老公笑道:“是来吉屯,叫白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也笑了,我记得李乡医也是这个村的。 谭如兰住在村东头,一进村子我就心里一动,何老大就在北村,目测距离并不远。 此时薄雾缭绕,搞不清楚哪来的烟气,细看才知道是农家的炊烟。 石盏叹气道:“在外地很少看到这么蓝的天,这么纯的雾。” 我们敲了敲老谭家的大门,出来一个干瘦的老头,扣搂着眼睛,迷迷瞪瞪地问:“干啥?”一看就没少喝,酒气熏天。 “谭叔,我之前来过……”石盏上前,弓着腰很谦卑的说。 “又是你!你哥害死了我的外孙和姑娘,他就该枪毙,你还敢来!你他妈的……”他翘着脚连喊带骂。 随即一条黑色恶犬突然窜出来,奔我们就扑咬! 忽然一道黄色闪电迎了上去,和黑狗缠斗在一起,随着黑狗尖利的惨叫声传来,龙迪完胜!它死死压住黑狗,不停地发出恐怖地呜呜声! 黑狗的前腿被咬断,脖子上有个大窟窿咕咕地冒出血来!龙迪还狠命咬住,不停嘶吼着。 老谭赶紧喊道:“快叫开你的狗!” 石盏道:“我们得谈谈!” “谈!谈!快弄开你的狗!”老谭脸色都变了,看来很心疼,又不敢上前。 石盏一声口哨,龙迪立刻松了口,跑到他身边,耀武扬威地摇着漂亮的大尾巴。 老谭赶紧上前查看黑狗的伤势,石盏转身回到车上,拿下来一个药盒,递给他,道:“这是专治狗伤的药,我也养狗,常备这种药,你给它撒上点儿,会没事的,腿一会儿我给它接一下!” 我在一边看着,惊奇万分,这手法还挺地道,不是当医生的料,但是很有兽医的潜质。 忙乎完了,我们进了屋。 “谭叔,我嫂子回来说过她和我哥的事儿没有?两人有矛盾吗?”石盏坐下来,问道。 老谭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午南上前,掏出警官证道:“我是警察,特意为这事儿来的,你是在这儿说,还是跟我回局里?” 老谭被唬住了,急赤白脸地对着石盏吼道:“怎么没矛盾?你哥总打我姑娘,嫌她磨叽,还和别人搞破鞋!” “搞,搞什么?”石盏眼神闪烁,跟没听懂一样。 我禁不住心里暗乐,有其弟必有其兄,倒也不稀奇,就是不知道他哥是喜欢年轻的还是年龄大一点儿的。 “不可能!我哥不是那种人,他不可能整那些破事儿!”石盏有点恼了,拳头攥了起来。 奇了怪了,怎么到他哥这儿就变成破事儿了?太双标了! 我看要翻脸,赶紧咳嗽了一声,道:“话可不能乱说,他跟谁,那个……” “我怎么知道,他搞破鞋还跟我打招呼啊?我姑娘也没跟我细说!”老谭拧着眼珠子怼我道。 “她每次回来都浑身是伤,打也就算了,到底给害死了!”老谭开始哭,伴着口角流涎,看起来又埋汰又悲惨。 “你们不是来问自行车的吗?”老公突然岔开话题。 石盏才回过神来,一拍大腿,道:“对,我嫂子有辆自行车吗?” “有啊,你们问这个干啥?在仓房呢,高中时骑的。不过,她一次来家一顿砸,快零碎了……” 我们赶紧去了仓房,石盏进去把自行车拎了出来,一个姑娘家骑个二八大杠,有点怪异。 我赶紧找来块破布,简单擦拭了一下,然后喊老公:“老公,你过来看看,这个链子有问题没?” 老公拎着车把抖了抖,仔细检查起来,许久说:“车链子太松了,容易掉,而且你们看这里,反复修理过,这个链子应该折过很多次,又被接上了。” 一个姑娘家怎么把自行车造得这么狼! “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老公一松手,自行车倒在地上。 石盏突然道:“别动,有血迹!”然后扛起自行车就走。 老谭道:“干什么?我还要卖废铁呢!” 我赶紧掏出五十块钱,塞到他手里,道:“给你钱,给你钱,买酒喝!” 他呲牙一乐,一挥手。 出了老谭家,突然接到了李乡医的电话,他也是垃圾屯的,说听说我们进了村,务必要留下来吃顿饭,推脱不掉,只好前往。 赶上他家杀年猪,院子里很多人,都是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好不热闹。 厨房里会了好大一锅杀猪菜,呼呼冒着热气。我拎出一块骨头,扔给龙迪。 石盏笑道:“白费,别人喂,它不吃。” 话音刚落,龙迪叼起骨头,两只前爪一抱,美滋滋地啃起来。 石盏一见,吃惊不已,蹲下来问:“老兄,你怎么回事?不是不吃外人给的吗……” 老公也乐道:“说到底就是条狗,还知里外人?”也拿了一块骨头扔过去,龙迪冲他一呲牙,吓得老公连连后退。 它则叼起我刚才给的那块,起身换了个地方,接着啃。 我哈哈大笑起来,什么都得讲缘分,狗是通人性的,知道分个好赖人! 石盏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突然笑了,道:“你他妈的是真懂事儿,还是咋的?” 正逗弄龙迪时,突然一个黑影儿,风一样跑进来,寒光闪处,举刀奔石盏就刺!我不及多想,抬起一脚,把蹲在地上的石盏踹翻在地,那人刀落空,赶紧回刀再砍,午南早上来,空手入白刃,一下夹住那人的胳膊,一个背摔,刀也脱手飞了出去! 石盏这才明白怎么回事,立马爬起来,院外瞬间又涌进来十几号人,各个手持利刃,老乡们惨叫着四散奔逃,这些人也不追赶,只围攻我们。 转眼就打在了一处,我举着个板凳,作为武器,谁靠近我,我就大呼小叫一顿乱砸。老公赶紧过来,拿着根木头棒子挡在我面前。 就见石盏突然大展拳脚,有人举刀砍他,他居然不躲,一个箭步冲上,用肩膀一顶,随后一拳挥出,打在那人胸口上,那人居然向后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随后他就像钉在地上一样,但凡有人上前,他不是一脚蹬飞就是一拳砸倒,随后跟进,不是踹在胸口上,就是捶在两肋,干净利落,简单高效,但是没有一个能再爬起来。 午南这边也解决了三四个。 很快十几个人就都打趴在地,鬼哭狼嚎,没了战斗力。 我看见一个人影儿在院门口站着,这时转身就走,是何老大! 第17章 两男士再起纷争;勇龙迪强行入住 午南抖了抖衣服,一边检查打手们的伤情,一边转眼看着石盏问:“不用这么狠吧,都是村民,怎么弄得各个吐血?” 石盏咬着牙,眼神如猎豹一样,道:“我学过散打,必须拳拳到肉,骨断筋折!敢打我!” 我吓得一哆嗦,走过去,怯生生地问:“你这么能打?那我踢你那天?你怎么……” 他回头瞟了我一眼,道:“跟弹脑瓜崩儿差不多,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喔………”我顿时一阵后怕。 “你乐意就乐意,不乐意就不乐意,咱也不知道踹我干啥,把你能耐的……”他两拳交握,噼里啪啦一顿脆响。 我一咧嘴,我那天是不是装大了? 很快警车就到了,没多大会功夫,这群小混混,就把何老大交代了出来。跟我预期的一样,果然是这个家伙捣的鬼,接下来是该送医送医,该拿人拿人。 何老大很快被缉拿归案,他蔫头耷拉脑,道:“他们这些人弄了我的化肥,我就想报复一下,我也没想到这里面有探长啊,真是倒霉催的,还整袭警了!”然后就是一顿捶大腿,懊悔不堪。 午南走到他跟前道:“光天化日就敢持械行凶,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得亏我没事儿,你知不知道,我要是受伤,你起底五年!犯上犯不上?” 何老大吓得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午南押着何老大跟着同事回局里,继续问话,我猜他这个年过的,老糟心了。 回程时,老公坐在石盏旁边,问:“看你打人,我都哆嗦,有两下子啊!” 石盏边开车,边转头看着他,笑道:“咋的?在病房打过我一拳,害怕了?” 老公立刻支愣起来道:“害怕啥,我有理!谁让你送玫瑰给我老婆的?” 石盏乐道:“我在追你老婆,不送玫瑰送什么?而且不追到手誓不罢休!” 老公怒吼道:“你找死啊!”,但是没敢动手。 我一听立刻喊道:“停,停,停,不要开这种玩笑!” 这时龙迪突然贱兮兮地爬到我怀里,又亲又舔,我揉了揉它的脑袋,赶紧岔开话题,问道:“石盏,出门总带着它啊?” 石盏道:“也不是,前几天,小银一直帮我照顾来着,这不是放年假了嘛,超市关了。我怕它自己在家没意思。” 好歹对付到了家,我赶紧下了车,拉着老公就走,招呼都没跟石盏打。因为我看见老公脸都绿了。 这一路把他气得的七荤八素。 “他就是瞎嘞嘞,老公,你别当真,他故意气你呢,别上当啊!大过年的!”我一边上楼,一边劝解,我是真怕打起来,我们两口子加一起,也打不过他! 上得楼来,刚要关门,龙迪的大狗头一下伸了进来,给我吓一跳,差点夹住它。 一晃神的功夫,它连蹦带跳地进了屋,趴在了客厅的角落里。 老公上前骂道:“自来熟!跟你主人一样赖皮赖脸!” 龙迪像听懂了,起身冲着他,一顿狂吠。 我赶紧过去,抱住龙迪,安慰道:“别吵吵!他开玩笑呢!”我的天,狗都这么难对付! 这时石盏也跟了上来,在门口吹哨,龙迪在地上打了个滚,没理他! “要不,让它在我家吧。它可能是喜欢和我在一起。”我走到门口和石盏商量。 石盏气得一跺脚,道:“臭得瑟!有能耐你永远守着她!”然后转身走了。 这都说啥呢?给我整的哭笑不得。 老公面色不善,我也得诸事小心,苦口婆心的保证,我和他绝无二心,结果一点儿作用没起,相反地,他更生气了。 “你就不能跟他断了联系吗?不来往不行吗?”老公气急败坏的说。 “行,行,行,以后不来往了!来来,帮我把他拉黑,我不会!”我把手机扔给老公,老公又给我撇了回来,赌气囊塞进了卧室。 我叹了口气,不上点儿手段,是哄不好了,于是我洗了澡,把自己整的香喷喷的,进了卧室…… 一早起来,就听见客厅骂声不断,老公正在和龙迪对骂! 我赶紧跑出来,就见老公拿着拖布杆子,对着龙迪口出不逊,龙迪也不让份儿,一句没落地在回嘴,真是人没人样,狗没狗样! 我喊了声:“龙迪!”龙迪立刻晃着大屁股跑过来,我蹲下身将它搂住,一顿安抚。 “你就别惹它了,以为它是吃素的呢?它都没跟你一样,这是纯种猎犬,看没看它昨天咬架?”我抬着眼睛望着老公。 老公一跺脚,回身走了。 许久拿了一块大骨头出来,放在龙迪面前,道:“今天你别喂,我喂,我看吃不吃,不吃饿着!” 龙迪看都没看骨头,跑到阳台喝了几口水,趴了下来。 我赶紧捡起大骨头,跟过去,摸了摸它的大狗头道:“吃吧,我喂的,我俩儿是一家人,他也是好人,也稀罕你!” 龙迪从我手里小心翼翼地叼走了骨头,一边啃,一边贼眉狗眼地看着老公。 之后我牵着龙迪出来遛狗。 街上人不多,稀稀拉拉。偶尔有几声爆竹声响起。 有个人很酷的样子,从前面的路口拐出来,应该是的小年轻,龙迪跟着人家就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它突然扑上去就给撂倒了!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不摊事了吗? 看眼神就知道龙迪并无恶意,而是抱着他的大腿,咬着他的衣服不放。 我赶紧上前拉开龙迪,小伙子也一骨碌爬起来,看得出他并不怎么害怕,只是龙迪还死死咬住他的衣服。 见甩不开,小伙子也乐了道:“咋的,你看上我了?母狗咋的?” 我一边拉拽龙迪,一边不好意思地说:“公狗!它这是怎么了?” 小伙子笑道:“我也养狗,可能是我身上有狗味。” 说话间龙迪一甩头,扯下来一块布料,用嘴叼着。 我尴尬莫名,道:“这衣服多少钱?我赔给你,小兄弟!” 小伙子一乐,道:“没多少钱,没事的!它叫啥?” “龙迪!” “这狗挺有意思,我也有条金毛,是母的,叫凤爪。咱俩儿留个联系方式吧,发情期,我找您借一下龙迪!我叫骨小圣。” “骨…骨…小圣?” 第18章 小圣讲诉失踪事;龙迪喜得女朋友 “骨小圣?你认识骨小仙吗?”我诧异地问。 “咦?那是我妹妹,失踪两年了,最近找到了尸骨。”他颇为惊奇,看着我回答。 我点点头,龙迪刨出来的那具。 “你可能不知道,你妹妹的尸骨就是龙迪发现的。”我低头摸了摸龙迪的头。 “啊?”骨小圣也吃了一惊,蹲下身抚摸起龙迪:“我听警察说了,是条退役犬发现的,原来是你啊!” 许久又笑道:“我这这件衣服是我妹妹买的,在箱子里压了两年,今年我才拿出来,刚上身,就让你咬破了!” “可能是衣服上有你妹妹的气味,龙迪嗅觉更灵敏。”我猜测道。 “姐,你在这等我,我去牵凤爪下来,让它俩儿玩玩……”还没等我说啥,小伙子已经风风火火地跑了。 不一会儿,一条小一号的龙迪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短毛,颜色略发白。 两条狗瞬间就耍到了一处,得!这次没白出来,还给龙迪找了个女朋友! “你妹妹怎么失踪的?”我和骨小圣坐在长椅上,闲聊天。 “我妹,高三,那天放学,没回家,后来有人说,看见两个男的夹着她塞进了一辆白色轿车里,之后就失踪了。” “那没报案吗?”我问道。 “报案了,我去填的失踪人口登记本,我一看那么高一摞子,都是失踪人员,内部人告诉我,一年丢老人了,一般都找不到……”他眼里突然涌出点点泪光。 “我们当时以为是拐卖人口的,没想到……”他有点哽咽,用手揉了下鼻子。 我不由地叹了口气,高三,花季少女,人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还死后被分尸,人间惨剧! 我安慰了他几句,看时间差不多了,和小圣各自带狗回家。 路过宠物店,我站住脚,想给龙迪买点磨牙骨棒,于是把龙迪拴在门口的立柱上,道:“在这里等我,我五分钟出来!” 龙迪乖乖地坐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我。 进了店,我急急地问,“大型犬用的磨牙羊骨棒?有没?” 店员一指货架子,让我自己去选,我赶紧过去,正挑着,就听一个人站在货架子那边问:“我来取狗粮,订好的!” 石盏! 我悄咪咪地后撤,想从货架子尾部绕过去,偷偷溜走。 我警惕着观察情况,后退着,不料一脚踩进了一个人怀里,回头一看,石盏正贼兮兮地看着我乐。 我“妈呀”一声,跳起来,转身面对着他,道:“你怎么发现我的?” 他无奈地皱了下眉,闷笑道:“龙迪在外面栓子,我不用脑袋都能想出来,你在这,你跟个偷地雷的似的,躲什么躲?” 我用手拍拍胸口,道:“原来是这样,妈的,吓死我了!” “你为什么每次看见我,都这么害怕!”他有点不解地问。 我摆摆手道:“没有的事儿!” 他付了账,我拎起羊骨棒出了门,道:“这个给龙迪的,你带它回家吧。” “我还要出趟门,没人照顾它,小银后天回来,你再帮我照顾两天呗。”他笑着说,语气里有点无赖。 我无可奈何,道:“就两天,我后天也上班了。” 领着龙迪回家,我还是心里不舒服,一直在琢磨,为什么,每次看见石盏我都惊慌失措呢?这也不像我的性格啊! 是不是我对自己的计划毫无信心,执行有难度呢? 华灯初上后,匆匆吃了晚饭,打算给龙迪洗个澡,整的埋了咕汰的。 小家伙洗澡时,很乖,不停地扭来扭去,配合的很好,但当我打开吹风机,要给它吹干时,它“哇”一下夺路而逃,冲出了卫生间,老公正好经过,龙迪来了个钻裆,把老公拱翻在地! “赶紧把它送走!我看它是要废了我啊!”老公一边狼狈爬起,一边大声的叫骂!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跟它较什么劲?它又不是故意的。” 龙迪也知道闯了祸,可怜巴巴地趴在一边看着老公,哼唧着。 我赶紧拿了条大浴巾将它裹住,细心且温柔地擦起来道:“咱不怕啊!不怕!” 老公过来,蹲在旁边问:“老婆,你这么喜欢狗吗?我怎么不知道?还是因为石盏那小子……” 我立刻沉下脸来,把大浴巾收起,站起身欲走,龙迪虽然被我擦了个半干,但是狗毛上还有些水分,此时卯足劲,抡圆了,一抖,造了老公一身一脸,他终于急眼了,道:“这个坏种!我要把你炖了!” 两天终于挺过去了,石盏来接走了龙迪。 我年假也修完了,正式上班。 临近下班时,老公的几个好哥们进来,道:“小嫂子,我哥让我们来接你,一起去吃饭。” 我赶紧火速换衣服,笑着问:“吃什么啊?” “狗肉锅!”他哥们说。 我吓一跳,道:“哎呀,闹呢?我不吃狗肉的!他知道的!” 哥们儿几个面面相觑道:“啊?狗肉锅是他点的啊?那咱们吃别吧,赶紧和大哥说换一家。” 我连连摆手道:“不用换,你们去吧,我正好中午有事,就不去了。” 好歹把他们对付走了,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老公这是过什么瘾呢! 路过超市,想着去买袋方便面煮,一进门竟然找不到小银,喊了几句,她在后屋应道:“番番姐,我在这里!” 我走过去一看,小银端着小铁盆,正在和龙迪商量,“小祖宗,你就吃一点儿吧!我还能害你啊!老板不一定回来……” 我赶紧接过小盆,用手和了一下里面的狗粮,放在龙迪面前,蹲下身道:“吃!” 龙迪立刻大口造了起来! 小银道:“怎么回事?它怎么不防备你?番番姐,你喜欢狗啊?我也没看见你养狗啊!” “上学时,养过一条,叫闪电,浑身青白,特通人性,后来被人偷走了,不知是死是活,我哭了好长时间,从那以后再不养了,受不了生离死别!”我回头冲小银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一个大脑袋从货架子后面探过来,差点磕到我脑门子上,我惊呼一声,坐倒在地…… 第19章 受惊吓番番被砸;闹矛盾老公摆鞋 原来是石盏回来了。 没想到会吓到我,他打算立马进来拉我起来,没想到空间太狭小,他动作又急,后屋一溜货架子,被他一带,居然倒了半边,把我和龙迪砸到了里面! 又一阵大呼小叫,小银和石盏终于把我们扒拉了出来,我闹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龙迪也惊恐不安,哼唧着躲到了石盏的身后。 还没等我翻脸,他先发制人,冲着我吼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这么害怕?我不敢说我长的多带劲,也不至于像鬼吧!” 我挠着脑袋,傻笑了一下。 “你可别乐了,脸都划破了!”石盏恼怒不堪,小银赶紧拿毛巾给我擦拭,打扫身上的灰尘。 石盏看着小银,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小银,你给我打扫房间了?” “呕!我早上去楼上领龙迪,顺便打扫了一下,衣服我也给你洗了……”小银低着头说,脸色微微泛红。 “那谢谢了,以后不用了,我自己弄就行。”石盏冷冷清清的说。 我抿嘴笑了,石盏发现我在乐,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吓得一哆嗦。 赶紧回了家,我躲进卫生间里,也不开灯,只是猫着,心里想,我这是怎么了?我从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越来越害怕石盏呢? 突然外面响起敲门声,很轻,很有节奏感,又是谁家外卖敲错门了?还是老公忘了拿钥匙? 我慌忙冲了厕所,跑过去,趴猫眼一看,没有人,于是心一飘,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查看,心里话,我分明听到敲门声的。 突然一盒方便面杵到了脸上,石盏道:“小银说,你忘了拿这个!” 我捂着胸口,道:“你是不吓死我,誓不罢休啊?刚才猫眼里我怎么没看见人?” “我敲完门就蹲下了。”他一脸狡猾地说。 我算是遇到克星了! 我夺下方便面,打算关门。 他一步抢进来,嬉皮笑脸地说:“你会煮吗?” “我不煮,我泡!”我没好气地说。 “我给你煮吧,我估计你不知道放多少水。” “啊呀妈呀,你可饶了我吧。一会儿,我老公就回来了,看见你给我煮方便面,我俩儿还不打死啊!” 我连忙急赤白脸往外推他。 推搡的过程中,他无意间抓到我的手,我吓得“妈呀”一声,后退好几步,抄起了桌子上的水壶。 “你到底怎么回事?”石盏彻底怒了! “什么怎么回事?谁跟你拉拉扯扯的,你赶紧走,我说话你听不懂吗?一会儿我老公回来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我抱着水壶喊道。 “没事,他打不过我!他回来我也得问清楚!”说话间他上前一步,夺下了我的水壶,“我今天非弄明白不可,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你不走,我走!”我气急败坏地往外就走,结果一下撞进了老公怀里。 怕什么来什么,我老公到底回来了。 老公看我鼻青脸肿,造的满脸是伤,又看见了石盏站在屋里,也顾不得了,揪住石盏就玩命,石盏也不解释,两人撕吧一阵,轱辘到了一起。 我突然想到,老公打不过他! 我的妈呀!这可咋整!然后我报警了! 午南来时,两人还在地上滚着,午南拿着手铐在门上敲了敲,道:“看这里!” 老公道:“你松手!” 石盏道:“你先松手!” 午南说:“我查一二三,你俩儿一起松手!” 两人终于被分开,爬了起来。 “因为啥打架?”午南脸色阴沉地问。 “你看你姐的脸,让他打的!他这是要动硬的啊?”老公喊道。 “啊?”午南这才注意到我。 “你他妈的是不是没完了!”午南也怒了,一拍桌子! 石盏道:“哪没有冤死的鬼?番番,你说,我打你了吗?” 我摇摇头。 “那你的伤怎么来的?”午南转头问道。 “我自己卡的。”我低下头说。 “我成天听这样的话!耳朵都听出老茧了!”午南叹了口气,看了看老公,“姐夫,你受伤没?” 没大问题,看来石盏没有用散打招数对付老公,凭着蛮力两人一顿轱辘,谁也没捞好,谁也没大伤。 午南坐在沙发上,紧抿着嘴唇,手里握着手铐子,晃来晃去,叹气道:“我很忙,你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能让我省点心不?” 然后一指石盏道:“我忍你很久了,我姐不得意你,你一次又一次地找麻烦,是不是以为我对付不了你呢?” 石盏终于低下头,午南一把薅起他,道:“跟我走,到局里陪我几天吧!我定你个私闯民宅,不过分吧?” 我追到走廊里,连忙喊道:“午南,他真没打我,是我去买方便面,他家货架子倒了,把我砸的!大过年的,别难为他!” 午南看了看我,道:“他这么胡闹,你到底要容忍他到哪一天?” “到他认我做姐姐那一天!”我说。 午南没办法,松了手道:“行!七擒孟获都没这么费劲!” 然后猛地推了一下石盏,气呼呼地走了。 石盏刚要说什么,我冷着脸,“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刚回头,就看到了老公来自地狱般的眼神,我赶紧换了一副笑脸,道:“他是这么回事,我给你讲讲我脸上的伤咋来的……” 他喝道:“我不想听,本来就长的巴丑巴丑的,造的没个人样!我不要你了!” 隔了五分钟,突然又霹雳扑棱地起身,把我的旧鞋摆在了门口。 我被他的迷惑行为整蒙了,问,“把鞋摆门口干啥?” 他没回答,意味深长地瞪了我一眼。 想了一会儿,我终于明白过来,埋汰谁呢? 又找了一双他的旧鞋,也摆了出去。和我那双一排排。 他问道:“你干啥?” “这还不够明显吗?你怀疑我搞破鞋,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摆两双!显得咱家富有!那双是朱梅踩过的!” 然后我进了卧室,把他的行礼撇了出来,“砰”的一声关上门,道:“不要我了,把你能耐的,我还不要你了呢!” 然后竖起耳朵听着。 没什么动静,我太累了,空着肚子,往床上一躺,忽悠一下睡了过去。 第20章 番番胡乱解案情;殡仪馆居然诈尸 午南路过单位,上楼喝杯咖啡。 “案子怎么样了?我见过骨小仙的哥哥,他跟我说了妹妹失踪的过程,挺惨的。”我坐下来,笑着说。 “正在排查呢,线索很多,都指向你们这个小区,你看看骨小仙、何二,车标都是在这个小区发现的,怀疑凶手如果是同一个人,一定住在小区里。” 我摇摇头道:“凶手不一定是同一个人,也可能是碰巧了呢?”我还是有些疑问的,骨小仙是两年前被杀的,而车标和何二却是最近的事儿,怎么看也联系不到一起去。 “你怎么会觉得不是同一凶手呢?”午南眯着眼睛,笑着问。 “凶手犯案和弃尸是两回事,犯案会选在自己熟悉能掌控的环境里,可是弃尸不是有远抛近埋的说法吗?骨小仙是埋尸,可是何二是抛尸,同一个凶手怎么会在同一地点弄出两种弃尸方式呢?” “咦,姐,可以啊?”午南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知道不过是哄我玩罢了,人家警察啥不知道,听我这个门外汉瞎说纯属娱乐。 我也不管他啥情绪,继续大言不惭地说:“你看,花园埋尸,肯定得熟悉环境,熟悉花园里的一草一木,还得知道小区居民的作息时间,即使不是这个小区的也是附近的,或者是在小区工作的人,比如园丁,物业什么的,抛尸就不一定了,不像一个人……” 午南点点头,道:“有点道理,我不能和你细说,两个案子弃尸时的心理状态确实不同,骨小仙时谨慎,生怕别人发现,何二时草率,简直就是怕人发现不了。” 我点点头,我不懂犯罪心理,但是懂医学心理,无论什么事,都是有心理因素参与的,要不就成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了。 “对了,那个何二,就是七窍流血那个,死因是啥,咋死的那么难看呢?”我问道。 “农药中毒。”午南道。 “农药?”我眨巴着眼睛寻思了一会儿。“那样的话,即使马上送医,抢救难度也很大,现在的农药可厉害了!”我不由感叹,这人之死恐怕是难以避免的。 正聊着,午南接到电话,他手下风风火火道:“头儿,你快来吧,殡仪馆闹鬼呢!” 我一听,吓一跳,道:“啥玩意儿?” 午南:“闹什么鬼?”,却也不敢耽误,起身就走。 我忐忑不安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车离开,忽然一辆车,随后跟上,司机突然转头向我这边看了看,一张七窍流血的脸贴在车窗上,冲我乐! 我手里的杯子,“爬叉”一声落地,摔了个稀碎,赶紧给午南打电话,道:“午南,午南,鬼在你后面的车上!” 不知道为何,电话通着,他就是不吱声,我也顾不得了,下楼奔到门口,火急火燎地招手打车。 一辆车,停在我面前,我看都没看就坐了进去,喊道:“去殡仪馆!” 车瞬间启动,如离弦之箭一样,追午南而去。 到这时,我才看清是石盏! “我靠!怎么是你!”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什么时候开出租了? “你靠什么靠?”他转头不怀好意的笑,“是你自己没看清车!刚才殡仪馆来电话,说我嫂子诈尸了!让我去看看!我刚到路口,等红灯时,你就上来了,你要干啥去?” “我也要去殡仪馆,那你快点,有辆鬼车在追午南!”我哆哩哆嗦地说,生怕午南有危险。 他看我语速贼快,眼神散乱,没再说话。 殡仪馆在城外的山顶上,周围全是苍松古柏,这地方无论何时都特别阴冷,尤其是这个季节。 我慌忙下了车,石盏喊道:“别着急,我跟你一起。” 很快到了停尸房,一群人站在门口,焦虑不安地往里面张望,听意思都是家属。 午南也在其中,我过去拉了他一下,他回头看到是我,道:“你怎么来了?快回去,我没功夫照顾你啊!” “没事,你不用管我!”看他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怎么闹鬼了?”我一边问,一边也颠着脚,顺着窗户往里面看。 只见所有尸体都站了起来,靠在墙边,蒙着白布,期间鬼叫不断,相当凄厉!大白天整得人也头皮发麻! 忽然一股鬼火燃起,白布开始燃烧,院子里的家属惊呼起来!这种火化方式可接受不了。 午南正在调度指挥,十几位警员手持长杆,严阵以待,午南一挥手,几个人破窗而入! 靠墙站立的尸体,被竹竿击中,纷纷倒地,只有一个顶着白布,站立不动,呃呃怪笑。 许久突然没了动静,午南道:“停!” 他手持一根竹竿走上前,离着挺远,想把那具尸体抡倒,没想到刚捅到尸体,它突然狂笑起来,吓得午南一竹竿肖了下去!尸体应声倒地,白布滚落,露出一具男尸!躺在那里不动了。 警员忙进来灭火,午南也谨慎地走过去看,伸脚踢了一下,没想到那具尸体猛然坐起!冲着午南睁开了血红的眼睛! 说不害怕是假的,午南“妈呀”一声,下意识一脚蹬了出去,看得出,他也很慌张。 正当他还要再踢时,那具尸体突然说话了:“打我干啥!我玩呢!” 午南退后一步,问:“死的活的?” “你死的活的?”尸体说。 这时忽然跑过来一个老头,喊:“别打了!这是我侄子,他有精神病,他有病!” “什么?”午南脸色铁青地看着他。 “我是馆长,我侄子有精神病,叫四六,一直在精神病院呢,我不知道他跑回来了……” “四六?这是什么名字?”午南皱着眉头问。 “外号,就会说这两数,邻居给起的,就叫开了……”馆长一脸苦恼地说。 “你怎么这么粗心?”午南有点怒了。 馆长一个劲点头哈腰,赔礼道歉。 这时,火也灭了,四六也被押走。 殡仪馆人员进来清点了一下,馆长道:“还好,还好,尸体没太大破损,要不家属非吃了我们不行……” 原来是四六闯进停尸房,把冷冻的尸体都抱起来,靠墙站着,盖上了裹尸布,自己也整了块蒙在头上,和尸体站一排排…… 可能是停尸房里含磷量比较高,这一顿折腾,居然自燃了!所以失了火。 原来就是个精神病的恶作剧! 正当大家长出了一口气时,有个殡仪馆人员破牙裂口地喊道:“不好了,23号尸体,丢了!” “啥?23号是谁?”午南忙问。 “谭如兰!”工作人员说。 第21章 石盏发飙讨尸体;姐弟聊天初交心 石盏在旁一听就炸毛了,尸体丢了? 那他哥的案子不完了吗? 上级专家得年后才有时间,第二次尸检还没做呢,他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情绪几近失控。 馆长连忙道歉。 “这不是道歉的事儿!你必须给我找到,人命关天啊!”石盏揪着他的脖领子不放,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馆长眼看脸色煞白,额头冒出汗珠来,我赶紧过去,拉着石盏道:“快松手,他快没气了!” 石盏一怂肩,把我撞到一边道:“我不管!我要救我哥!赔我尸体!” 我咬着牙,上去就给了他一脚,踹在他的胯骨轴子上。 他冷不防地一晃身,松了手,转身怒目而视道:“你怎么这么爱踢我?” 老馆长趁机溜掉了。 我正色道:“我让你清醒一下。别谭如兰没找回来,这又死一个,你进去了,谁救你哥?” 石盏终于稳定了些,喘着粗气,愁云惨雾满脸,不停地走来走去。 “会找到的,会找到的!”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 他转头看了看我,像个孩子一样问道:“找不到怎么办?谁知道那个精神病把尸体弄哪里去了!” 午南那边也处理了大概,家属们逐一核对了自己家的亲人,陆续离开。 这些故去的人也不知道惹着谁了,被搬来搬去,站了半上午,又被竹竿一顿捅! 午南走过来,拉了一下石盏,道:“我姐当你是兄弟,我也当你是弟弟,哥跟你保证,一定把尸体找回来,行不?” 石盏低下头,胸脯还在起伏。 “午南,你刚从医院走,有辆车跟着你,我看见有张七窍流血的脸贴在车窗上,冲我乐!”我惶恐不安地说。 “是吗?没事,过后我查一下路口监控,你别吓唬自己了。”午南沉静地一笑。 “你电话怎么回事?怎么打不通呢?”我又问。 “我这边正接领导电话,领导口气贼急,那边你也来电话了,我就没听见你说啥……”他抱歉地看着我。 “没事就行,你小心点儿啊!”我还是很担心。 最近的事儿都鬼里鬼气的,太吓人了。 午南转头看着石盏道:“交给你个任务,把我姐安全送回家,你能做到不?不许夹带私货!” 石盏怼道:“我现在还有那个心情?走吧!” 要到家时,他把车停在一家中餐馆门口,突然说:“番番,陪我吃顿饭吧,好久没人陪我吃饭了……” 我就看不了他这清冷孤寂的眼神,又动了恻隐之心,道:“那好吧。” 随后他从车后备箱里拎起一瓶白酒。 进了饭店包间后,我赶紧说:“我不喝的。” “怕喝多,掌控不了自己啊?没事,我自己喝。”他道,“你喝饮料吧。” “番番,你别怕我,我不是坏人。”他望着我,眼里都是忧郁的光。 我轻咳了一声,一边夹菜,一边道:“跟我说说你和你爱人怎么认识的?”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我二十刚出头,开出租,她从民政局出来,边走边哭。” “呕?从民政局出来?她……”我疑惑地抬起眼。 “刚离完婚,委屈巴巴的。她真的很美,很柔弱,楚楚可怜的。我把车停在她身边问,要用车吗,她就上了我的车,我问去哪,她说随便!我把她拉去了山里,玩了一周……” “然后你俩儿就成了?”我笑着问。 “没有,哪能那么快?我只是个包车司机加导游,再说,我那时可纯了!”他突然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那怎么成的?”我浅笑着看着他。 “回来后,我给她留了电话,用车随时找我。但是一天她突然给我打电话,喊救命,她前夫把她打了。 我一听就怒了,立马赶去,给那家伙一顿揍,直接打住院了,肋条骨折三根!”他抿着嘴角乐。 “那之后,我成了她的保护神,随叫随到。没多久她单位的司机辞职了,问我要不要试试。我就辞了出租公司的活儿,去了她的公司。” “她开始教我做生意,还逼着我上夜校,学管理。我很听她话,只要她开心,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也没往这上面想,毕竟她比我大六岁,有钱有地位,我孑然一身,配不上她。” “啊?”我惊奇地看着他,经历蛮传奇的。 “可是我已经爱上她了。直到她家给她订了门亲,年龄合适,门当户对,订婚仪式时我也去了,我一下就疯了,什么也顾不得,当众跟她表白了,当时就想不成功便成仁!没想到她也在等我……”他讲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许久他又看了我一眼,道:“她和你不一样,你们是完全两种人,她像个精美的瓷器,你像个泼皮无赖!” 我忍不住也笑了:“这么浪漫啊?那婚后出多少次轨了?”我敲着桌子问他。 “没有,一次没有。”说完他自己都乐了。 “行了,就当我信了。我也不喜欢说教,生活都是自己的。”我笑着说。 他点点头,道:“结婚日久,确实有些疲惫了。算了,你说说,为什么那么怕我?” “我不怕你,我也说不好,就是冷不防的,一惊一乍的。” “看见别人也这样吗?”他疑惑地问。 我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抿嘴笑了,摇头道:“不会。” “那可奇了怪了?”他抓了一下脑袋。 “我每次看见你都得先紧张两秒钟,像看见拉了弦,嗞嗞冒火的地雷一样……” 他怔住了,许久道:“我明白了,我不能给你安全感……” 我一拍桌子道:“你太聪明了,就是这个意思……” 他哈哈大笑起来,道:“我才整明白,所以你喜欢年龄大一点儿的,沉稳,有安全感?” “嗯嗯,我可以撒娇、耍赖、捣蛋,在比我小的男士面前,这些技能,都发挥不出来……”我有点不好意思。 “年龄小的,一样也可以撒娇的……”他喝了一口酒,微笑着看着我。 第22章 夫妻言归于好;番番又助石盏 一时之间气氛有点不对,看着他迷离的眼神儿,我如坐针毡。 正这时电话响了,是老公来的:“怎么还不回家?”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用你管我!”我对着电话吼道。 我们已经好几天互不理睬了。 “给你十分钟,晚一分钟,我揍死你!”老公在电话里狠叨叨地说。 我连忙起身。霹雳扑棱穿外衣。 “再陪我呆会儿,五分钟。”石盏突然拉住我,眼神里都是难过。 “不行了,你姐夫急眼了。我最后跟你说,你要是愿意认我做个姐姐,这个活儿我能接。姐姐和老铁最大的区别就是:姐姐是付出型的,不求回报,老铁是索取型的,患得患失。你不吃亏的!” “呕?”他挑着眉梢看着我。 “姐弟的感情长久,是一辈子的事儿,两家人可以随时见面,大家可以一起玩,毫无芥蒂。你再好好想想。” “我明白了,你不是不稀罕我,你是想一辈子霸占我,还得名正言顺的!”他做恍然大悟状。 “我………”,我一拍大腿,转身走了。 简直是对牛弹琴,白费口舌! 一路上,我都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老公和石盏吃饭的事儿,不说呢不太好,说了可能更不好。 回到家,一片乌黑,我摸索着打开灯,却发现老公手机摆在茶几上,人并不在。 他从来都是手机不离身的,上厕所都不松手。 突然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心开始慌,手心冒汗,不停地喊:“老公,老公!” 就听后阳台,“扑通”一声。 我赶紧跑过去,推门一看,老公躺在地上,口吐白沫,鼻息全无! 我“嗷”一声就开始哭,道:“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有事,有事我也不活了,我只爱你一个……” 边哭喊,给他打开气道,准备心肺复苏,刚要扑上去做人工呼吸时,他“嘎”一下坐了起来,一把将我搂住,笑道:“害没害怕?” 我一愣,一边捶他,一边说:“你有病啊?这种玩笑能开吗?” “我就想让你感受一下,没有我,剩你一个人多害怕!”他得意至极。 “你嘴里怎么冒沫子呢?咋办到的?”我捧过他的脸,要抠嘴。 “牙膏!”他抓住我的手笑着说,然后要拉我起来。 我一下瘫坐在地,泪汪汪地说:“不行了,腿吓软了,走不了了。” 他回头一笑道:“又耍赖!不就是想让老公抱吗?来吧,老公抱一个。” 然后将我抱起来,冲脸上“啪啪啪”一顿亲,走出阳台,进了卧室……… 夫妻本没有隔夜仇,第二天我觉得神清气爽,日子还得这么过,可不能弄得鸡飞狗跳的。 路过超市时,石盏突然走出来,拦住我道:“你把午南探长的电话给我一下。” “干什么?”我狐疑地问。 “我问问我嫂子的尸体找回来没有?” “啊,好。你哥的事儿有进展没有?”我一边翻电话,一边问。 “自行车上血迹化验出结果了,是我嫂子的月经血。” “啊?那倒是有可能,她没注意,弄上去的。”我不经意地说。 “还有别人的精液!”他接着说。 我手机差点没掉地下。 “不是你哥的?”我问道。 “肯定不是,比对过了!”石盏道。 “那这么看,你嫂子外遇的可能性很大了,怎么弄到自行车上了呢?”我把午南的手机号发给了他。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混在一起的,我觉得我哥有救了。” “那可不一定。”我突然担心起来。 “怎么呢?” “你嫂子有外遇,你哥生气,不是更容易杀人?你给你哥找到了杀害你嫂子的直接原因!”我盯着他说。 “啊?”他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道:“还是找到你嫂子的尸体,做尸检吧。” 我闷着头说道,转身欲走。 他叫住我,道:“我嫂子的日记里说你跟她说话,问她那人是谁,怀疑你内涵她,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我摇摇头道:“不记得了,看日记我也没想起来。” “如果我嫂子有外遇,那么很可能你那天看见了那个人,他可能和我嫂子状态不对,要不你也不会问她那人是谁?你再好好回忆一下,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行,我再想想,不过查出来这个有啥用?和你嫂子的死亡也扯不上关系啊?” “心脏不好,还敢扯犊子,说不定因为这事儿被吓死的呢?” “拉倒吧!你可真敢想,你哥知道这事儿不?”我问道。 “不知道,我刚和律师去问过,他确实不知道,即使看到检测报告,他也不信,说我嫂子不是那种人!”他禁不住叹了口气道:“我哥就是憨厚。” 我点点头。 “我也想问问午南警官他能不能帮我查查这人是谁?”他犹豫地看着我。 “够呛,他不一定会为这个动用警方资源,不过呢,你把检测结果给我,我让他查查吧。”看他一片救兄心切,我不由得想帮他一把。 “好。”他点了点头,笑逐颜开,道:“就等你说这话呢,我就知道你会心疼我。” 我瞪了他一眼,道:“那么烦你嫂子外遇,你自己怎么不注意点呢?像中了邪似的!” 他“噗嗤”一声笑了道:“我嫂子心脏不好,还整个情人呢,你心脏这么强大,就不想试试?” 我看又不往好草上赶了,赶紧转身走了。 之后我去午南单位,把那份检测报告拿出来,道:“石盏在外面检测的,那天自行车上的血迹是谭如兰的月经血,混了精液,你给查查吧,看看她的老铁是谁?” 午南抿着嘴,想了想道:“行,可是这对他哥的案子有帮助吗?” “万一有用呢。万事儿皆有联系,别漏了什么线索。虽然石斧的案子不归你管,但是法律的事儿总是你关心的吧,法律最大的要务不是能不能把坏人绳之以法,而是不能错怪了一个好人……” 他咧嘴笑了道:“姐,你听着像个法律痞子!” “怎么呢?”我不解地问。 “穷极恶赖!”他哈哈笑起来。 第23章 邻居大姐扯闲篇;番番生日大杂烩 这天,我刚下楼,出来一邻居大姐,我们都叫她王嫂,拦住我的去路道:“干啥去啊?番番大夫。” “上班啊!”我笑道。 “上啥班?大周末的,陪我们打麻将吧,三缺一!” 我不好意思地一摊手道:“有患者找我,我得去看看,再说麻将我不会!” “啊?你不会?现在还有人不会麻将呢?”王嫂瞪大眼睛问。 “没有吗?这也不是啥必须的生存技能吧?”我笑着说。 “到现在,我就知道两人不会,一个是你,一个是老石媳妇!” “谁?”我一时没理解,忙问。 “开超市那个石斧,他老婆,有一天,缺人打麻将,她正好下楼,我就拦住她,她也说不会……” “呕,她叫谭如兰,老实巴交,艰苦朴素,不会也正常。”我笑道。 “老实巴交?得了吧,那都是表面现象……” “嗯?”听这话,话里有话啊。 我赶紧假装兴趣盎然,一副八卦的表情问:“咋的?你知道啥事啊?快跟我说说……” 王嫂靠近我,低声说:“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有个小年轻的,比她小不少呢,他老公在楼下看超市,那小子总上楼,偷偷摸摸的……” “是吗?还有这事儿,那小年轻长啥样啊?”我心跳都加速了。 “没太看清,也就是在走廊里看见过一两回,低着头,咱也不好意思盯着看呢,不过有点像他小叔子……” “啊?石盏吗?”我下巴都被炸掉了。 和大姐分手后,我迷迷糊糊,这可能吗?这不可能啊!石盏不是他哥进去之后,才回来的吗? 再说,他再喜欢年龄大的,也不能对自己嫂子下手啊!这也太不是人了。 一上午的班就在这样纠结的心情中度过,好几次都想询问一下石盏,后来都作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中午刚到家,就听老公正在给午南打电话道:“今天晚上来吃饭吧,我做几个菜。” “这么好啊,用我带啥不?”午南在那头笑呵呵地问。 “你好像真点带点啥?”老公回道。 “带啥?熟食啊,还是酒?”午南问。 “那你得问你姐想要啥?”老公笑呵呵地说。 “问她干啥啊?她也不做饭。”午南纳闷的很。 “你真不知道啊?你姐今天生日。”老公说。 “生,生……日?啊……知道,知道,那我能不知道吗?我俩儿生日就差三天,我负责蛋糕……”他张口结舌道。 我“噗嗤”一声乐了,他上哪能记得我生日这回事儿!恐怕连自己的都忘得死死的。其实我自己也没想起来。 老公笑着说:“老婆,想要个啥礼物啊?” “那我得好好想想。”我抓着下巴,翻着眼睛琢磨。 “我看着整吧!”老公看我一时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就笑着说。午饭过后他匆匆出了门,想是给我琢磨礼物去了。 我美美地饱睡了一个下午。 敲门声响起,把我从美梦里叫醒。 来了个送外卖的,捧着一大束玫瑰喊:“番番女士?” 我老公的礼物到了。 就知道我喜欢这俗里俗气的玫瑰,我这个开心。 哈哈笑着说:“是我,是我!”然后骄傲地仰着头,走着猫步,浪了吧唧地去接玫瑰。 外卖小哥,突然单膝跪地,给我吓得“妈呀”一声,后退一步,咋还有这环节呢?就听他说:“我的臂弯永远等待着你,亲爱的番番,生日快乐!石盏!” 我脑袋“嗡”一下,就蒙圈了。 外卖小哥说完,乐也不是,不乐也不是。 他的表情给我整的尴尬不堪,都这个岁数了,还整婚外情的戏码,也太难看了,关键是对象还小我这么多,整个一个老牛回头吃嫩草! 我强忍着没发作,对着外卖小哥没好气地喊道:“你快起来,你给我下跪,我是不是得给你加钱啊?” “不用,那位石盏大哥加完了,说多跪一分钟加十块,您别拉我,让我再跪一会儿!我这里计时呢!”他说话油腔滑调,屁的流星! “你给我起来,一会儿我老公回来了!”我没时间和他逗壳子,一把薅起他,道:“花拿走!” 外卖小哥慌忙爬起,头也不回地跑下了楼,花也没拿! “妈的!”我叉着腰,走来走去,又把袖子挽了挽,我需要打一架! 连忙捧着玫瑰匆匆下了楼,打算扔掉时,午南拎着个蛋糕从车上下来,问道:“干啥去?花不错啊!这么大束!” “可别提了,石盏送的,可要了我命了,我这不要扔呢嘛!”我直奔垃圾箱就去了。 谁知刚要撇,石盏从对面树丛里走出来,笑吟吟地说:“我一直盯着呢!好心给你过生日,我看你敢撇的!” “我……”我还没反应过来,老公的车也回了小区,“库吃”一下停在了身边。 我当时就麻爪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下了车,朝着我紫青蓝靛的脸上捏了一下,道:“好大一束花,跟火烧云一样!” “老公,我,不是……”我立刻惊恐万状,不知该如何解释。 老公却一摆手笑了:“没关系,这么大一束花,扔了可惜了,拿回去吧。” “啊?”我傻傻地看着老公。 “你若岿然不动,谁能把你怎样?我相信我老婆!”他搂着我的肩膀说,轻蔑地看着石盏乐。 然后走到他面前,道:“没完没了是吧?跟我斗,你还嫩点儿。” 石盏也不是白给的,反唇相讥:“和你比,肯定是嫩点,好就好在嫩上了,清水出芙蓉啊!” 老公不温不火地藐视着他,道:“清水未必出芙蓉,也可能出狗尿苔!” 午南憋着乐,清咳了一声,打圆场道:“姐,生日快乐!”又回头问:“姐夫,你给我姐整的啥礼物啊?” 老公回身从车里拎出一个大包,放在我们面前。 “这是啥呀?”我问道。 “鸭绒被!”他笑嘻嘻地说。 “鸭绒被?”我皱着眉头,有过生日送棉被的吗?透着暖和? “啊!我的意思是,我老婆永远在我的被窝里搂着,别人谁也不好使……”老公横了石盏一眼,痞坏痞坏地笑着。 第24章 邻居疯抢桃罐头;石盏踢飞鬼骷髅 上得楼来,老公去了厨房,午南给他打下手,我则坐在客厅,看着茶几上的大花束运气。 午南忙活完出来,站在我旁边乐道:“还坚持收小弟吗?这么拧,我看算了吧!” 我抿着嘴角不做声,还在拼命琢磨。 老公一边往桌子上端菜,一边道:“得之如珍珠,弃之如草鞋!” “咦!啥意思?”我站起身,跟着他笑问。 “你不了解男人,没得到之前,都觉得好的不行了,一旦到手以后,也就那么回事吧,很快就烦了,你一直吊着他的胃口,他反倒上心了。” “咦?你那意思,我从了他呗。”我笑嘻嘻地说。 老公瞪了我一眼,道:“从了以后,你在他眼里更啥也不是了。” 午南坐下来,摆弄碗筷,眼神儿飘忽道:“我倒不那么觉得,姐夫,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有点针对你呢?你没招他吧?” 老公吓一跳,道:“你这话啥意思?跟我有啥关系?我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他,怎么招他?” 午南一摆手道:“没事,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我倒是心里一动,问道:“老公,你再想想,这小子不对劲,要是想追我,也不用总这么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生怕你不知道似的?” 老公捂着脑袋想半天,一拍桌子,道:“没有!” “嗨!”算了,吃饭吧。 吃过饭,我俩儿送午南出来,他离去以后,我挽着老公的胳膊说:“天不太冷,咱俩儿散会步吧。” 他拍了拍我的手背,说好。 刚到小区门口,却叫一帮人毛兔子般奔超市而去,还有人往外挤,吵闹不堪。 “这干什么呢?”我疑惑地问,超市年后这么火吗? 一会儿功夫,但见王嫂从里面喜滋滋地挤出来,我伸着脖子喊了声:“王嫂!” 她怀里抱着两瓶桃罐头,走过来问:“妹子,买桃罐头没有?” “买桃罐头干啥?”我不解地问。 “你没听吗?前两天殡仪馆诈尸,刚才炼人炉大烟囱又倒了,冤魂野鬼都出来了,人家说吃桃罐头能辟邪,这不都买呢吗!” “我的天!这都啥啊?大烟囱还能倒了,胡扯!”我翻了一下白眼,嗤之以鼻。 对门老郝大哥这时也出来了,同样埲着一瓶桃罐头,道:“好歹抢上了,只整到一瓶!”然后看见了我们,遂问:“老岳,你没抢罐头去啊?我可听说炼人炉大烟囱倒了,正倒向咱们这个方向!危险呢!” “拉倒吧,别听风就是雨的!”老公瞪了他一眼,拉着我要走。 小银这时突然跑出来,拿了两瓶罐头,塞进我的怀里道:“番番姐,特意给你留的!要不,一会儿,我还得给你送……” 这家伙礼可大了!主要是紧俏啊。 我连声道谢。 “老公,你开车拉我去看看呗,看看炼人炉大烟囱倒没倒?”我突然笑呵呵地说。 老公“啪”给了我一脖溜子,道:“败家老婆,没有你不好奇的,回家吃罐头!” 散步的心情也没了,觉得清嗖嗖的。我俩儿决定回家,正穿过花园的青石小径时,一个人迎面过来,差点撞到一起,相互都吓了一跳,惊呼着各自退后,定睛一看,居然是石盏…… “罐头收到了?”他稳定了一下情绪,笑着问。 原来是他吩咐小银给我留的。 “嗯嗯,谢谢啦,这个比花实用。”我正言正色的回答道。 正说话间,就听一声凄厉的尖叫从花园深处传来,还没等我们反应,两具骷髅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手里拎着灯笼,突然飞起,奔我们扑来! 我想都没想,手里的罐头飞了出去,砸倒一个骷髅,另一个奔石盏就扑,他一个转身,飞起一脚,骷髅被踢中,“砰“一声,喷出一团烟雾,扑得石盏脸上身上都是黄色粉末,骷髅也飞了出去,接着耳边是一阵清哨! 灯笼落地,还在一闪一闪的亮着! 两具骷髅突然又从地上爬起来,扭动着脖子,咔咔作响,正当石盏和老公缓过神儿,想冲上去看究竟时,骷髅忽然被倒拖,拽进了花园深处,只剩下两个小灯笼…… 午南来时,仔细勘察后,摇摇头道:“只有草木倒伏的痕迹,没有脚印,怕查不出来啥!骷髅去哪里了呢?” 然后又转头看着石盏问:“你没事吧?” 石盏道:“没事,就是弄我一身黄色粉末,不知道是啥,臭死了!”他一边说,一边使劲抖拉。 我从雪地里捡回我的桃罐头,居然没碎,玻璃瓶子挺硬实! 小区居民也都聚拢来,道:“肯定是炼人炉里的鬼魂出来作祟了……”云云。 “炼人炉的大烟囱真的倒了吗?”我走到午南跟前问。 “哪有的事儿,我们正在查谁散布的谣言呢?”午南气恼地说,“大正月的,整得人心惶惶。” “可是干什么散布这样的谣言呢?” 石盏道:“会不会是为了卖桃罐头?我的超市都快被挤爆了,又要了好几件货!” 午南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别说,也是个思路,不过想出这个办法卖罐头的人可够缺德的了……” 我抱着桃罐头回到楼上,刚吃两口,突然接到了小银的电话,到:“番番大夫,你快来楼上,老板中邪了!哎呀妈呀……” “中邪?”还没等我细问,她挂断了电话。 我和老公来到石盏家,门开着,石盏眼神散乱狂热,正站在桌子上,手舞足蹈,胡言乱语,龙迪蹲在阳台角落里,头插在窗帘后面,露出一个大圆屁股。小银站在桌子旁边,手足无措。 石盏的眼神穿过我们,像看着啥一样,对空叫骂着:“你来,你们都来,怕你,我就是你大爷……” 老公上去一把将他拖了下来,摁住,他还在往起拱,我赶上去就是几针,“鬼门十三针!” 他瞪着眼睛看着我,既陌生又凶狠,我一捂他的眼睛,印堂又是一针,随后出针,挤出几滴血。 告诉小银弄个湿热毛巾来,她哆哆嗦嗦赶紧去弄,很快拿给了我,我告诉老公按住,将毛巾捂在了石盏口鼻上,他拼命挣扎,使劲呼吸,许久手脚一松,瘫软下去。 小银惊呼道:“你把他捂死了!” 第25章 石盏被救苏醒;讲诉嫂子旧事 “没事,没事,我怀疑他刚才吸进去的黄色粉末有问题,吸点热气,就解了。” 然后又让小银去煮绿豆水,叮嘱开锅十分钟就好,赶紧端过来。 正当我一勺一勺喂给石盏时,他慢慢苏醒过来,眼神恍惚地看着我,也不吱声,只是乖乖地喝绿豆水。 我的心禁不住柔软起来,这么乖,真的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大孩子。 许久老公清咳了一声,道:“醒过来没?” 石盏眼神一紧,仿佛从云端跌落在地,看向老公,许久问:“我怎么了?你们怎么在这儿?” 小银站在一边,道:“我刚才来送龙迪,门开着,就见你站在桌子上,大喊大叫,给我吓坏了,赶紧给番番姐打了电话……” 他坐起身,叹了口气道:“我刚才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帮坏小子围着我,追着打,我跑到了一个土堆上,和他们对峙着……” 我把碗端给他,道:“都喝了,你刚才吸入的黄色粉末可能有问题,产生了幻觉……” 他把绿豆水一饮而尽,道:“我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小银突然过来道:“我不放心,留下来照顾你吧?” “那怎么行?”石盏赶紧摆手。 “怎么不行?哪有那么多讲究?反正回家我也是一个人待着,再说今天闹得我也不敢走夜路了……”小银语气坚决,拿着碗去了厨房。 石盏连忙喊:“喂喂喂……你不能在我家住………” 我忙站起身,一挥手,意思是告诉老公:“撤!” 结果我走到走廊里,回头看时,老公还没等出来,龙迪蹦蹦哒哒地先跑了出来。 我也笑了道:“你倒是有眼力见,还知道避嫌呢?” 于是我们两口子领着龙迪回家了…… 老公一边走,一边回头乐,道:“这小子还挺有艳福呢!” 我捶了他一下道:“人家可能啥事没有。” “说下大天来我都不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不发生啥事?” “不信拉倒!”我白了他一眼。别跟我犟,犟就是你对。 第二天一早,小银笑吟吟地站在超市门口,我知道她在等我路过。 我热络地过去,问:“啥事啊?” 她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想告诉你,我和石盏啥事没有,你别多心。” “啊?”我愣了一下,许久问:“你啥意思?我为什么要多心?” 她还没等说话,石盏笑着从门口闪身出来,道:“我让小银说的,想看看你啥反应?”别说这两人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的,至少年龄相当。 “闲出屁来了!”我转身就走。 “番番!”他忙叫住我,道:“昨天谢谢你啊。” 我摆摆手。 “你再帮我问一下午南探长呗,检测出结果没?” “行,我帮你问问。”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午南接到我的电话,道:“姐,一会儿见面说,我马上到你单位,给我泡碗面!” 面刚泡好,午南就到了,提溜秃噜一顿吃,看来是饿坏了。 “这个案子再不破,我快疯了,我刚才去了殡仪馆,谭如兰的尸体没找到,制造谣言的人也没线索。” 正这时,石盏推门进来了,拎着一袋水果。 午南笑道:“送水果来了?你可真会送。我姐水果过敏,吃不了,一会儿我拿走吧。” 石盏坐下来问:“番番,你水果过敏?” “嗯嗯!”我点点头,道:“心意我领了,真不敢吃。” “那张检测报告出结果没?精液找到匹配的人了吗?”他急急地问道。 “没有!警方的数据库里没有匹配的人。” “没有?不可能啊!”他一下站了起来。 我和午南一愣道:“没有,不是很正常吗?可能你嫂子的老铁,没犯过案。” “死亡的人查了吗?”石盏又问。 “匹配了,没有。”午南道。 “啊?”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我突觉不对,缓缓地说:“石盏,是不是有怀疑对象,或者根本就知道是谁?” 石盏连忙摇头。 午南把叉子扔到面碗里,道:“这时候还藏着掖着,是不想帮你哥了?” 石盏一愣,许久道:“有关我嫂子的名节,我也就是个猜测,看来我猜错了。” “说说看呢?咱们分析一下,不影响啥的。”我温和地说,鼓励地看着他。 他犹豫了一下,道:“你们知道的,三年前我回来过一次,最后还出了车祸。” 我点点头,撞他的人肇事逃逸,他被送到了我这里。 “没出车祸前,我住在哥嫂家,一天正在睡觉,被一阵砸门声,惊醒了。 嫂子应该在客厅里,却好久没去开门,我起身想出去看看咋回事,这时,就听嫂子小声说,`你走吧,我小叔子在家呢,’然后敲门声就停了。” “啊?”我和午南对视了一眼。 “我从北卧室出来,嫂子站在门口,脸色煞白。我问,刚才谁敲门?她支支吾吾地说,没人。” “这就有点奇怪了。”我道。 “是啊,我开始留心,之后几天,我哥去超市,我立马下楼,说是去找朋友玩,实际上,就坐在花园里看着楼栋口。”石盏道。 “终于有一天,我看见了一个陌生人,在我哥走后,进了楼栋,我等了一会儿,也上了楼,趴在门口听,听不太清,但是肯定有问题。我就开始敲门,大约过了十分钟,我嫂子鬓发散乱地来开了门,屋子里坐着一个人。” “真有人?”我惊呼道。 “嫂子说是乡下的表弟,来看她,聊聊天,那人也一口一个表姐叫,我说既然是亲戚,我怎么不认识?嫂子说他一直在外地,最近才回来,说到这时儿,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破绽。” “什么破绽?” “我发现一个粉色内裤在茶几底下,可能是我刚才敲门敲的急,他们慌忙穿衣服,没找到,也就没穿上!” “之后,这个所谓表弟起身告辞,我送他下楼,看他开车来的,我说要去一趟城北加油站,要他捎我一段,他说行。等到车开到加油站附近,我突然发难。” “把他从车上拽下来,一顿暴揍,告诉他再敢找我嫂子,我就弄死他!” “那人到底是谁啊?”我焦急地问。 “何二!就是花园里七窍流血那个家伙。”他说道。 第26章 番番核查旧年病志;老公讲诉相亲往事 午南也吃了一惊,上下打量着石盏。道:“你打过何二?” 石盏明白午南的意思,浅浅地抽动了一下嘴角,道:“那都是三年前的事儿了。午南探长,你不必用这个表情看我,这次回来,主要是处理我哥的案子,像何二这样的小瘪三,我还没心情对付他……” 午南收回了意味深长地目光,许久说:“我是职业病,你不用多心。” 石盏一挠脑袋,苦恼不堪道:“精液不是何二的,那我嫂子有多少老铁啊?这她还不犯心脏病,好人也受不了啊!” “有老铁,不一定和她的死有关系,你还是从你哥那边下手吧。”我提示他道。 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我探视过我哥几次了,他不会说谎的,他很爱我嫂子和两个孩子,绝不可能害他们,而且他很相信我嫂子。” 又聊了几句,他神情落寞地走了。 “姐,你觉不觉得石盏是个偏执的人?”午南一边喝水,一边抬眼问我。 “有点儿,可这也正常。他从小没父母撑腰,一切靠自己,也多亏了这点偏执,才能过上现在的日子,有多少像他这样的孩子,最后都走上歪路了?”我语重心长地说。 午南点点头。 午南走后,他的话一直在我脑海里盘绕,石盏是个偏执的人,那他一定是个复仇心理很强的家伙,睚眦必报。 我哪里惹着他了吗?反复回忆和他相处的每个细节,也搞不清楚玄机在哪儿。 于是给病案室打电话,调取了石盏当年的住院病历,反复查看。 没有问题,治疗方案,用药,护理,并没有疏漏,那他对我的执念又源自何处呢? 我不相信他对我有什么男女之情,这期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吃过晚饭,我又去看谭如兰的日记,可惜只有这一本,信息量不够,既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语言又杂乱无章,含含糊糊。 老公给我冲了杯热咖啡,又抱住我一顿亲昵,我笑道:“今晚上休战,我要研究这个,你先睡吧。” “有啥好研究的,不过是一个无趣的女人!”老公一下合上日记,就来抱我。 “等等!”我看着他,眨巴着眼睛。 “怎么了?”老公一愣。 “无趣的女人?你怎么知道她无趣的?”我定定地看着老公。 “啊?我,我胡说的,你接着研究吧。”老公转身欲走。 那我哪能放了他,揪住,道:“你是不是认识谭如兰?快说……” 他嘴闭得溜严! “哎呀!”我开始顿足捶胸,又哭又闹,道:“我刚才跟你说了,那精液不是何二的,那就是说她还有一个老铁,咱们住一个小区,你又有前科,不会是你吧?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活了……”然后我开始用头撞他,大鼻涕抹了他一身。 他连忙抱住我,道:“别闹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我立刻停止了哭闹,理了理蓬乱的头发,道:“你说吧……” “我,我当年和谭如兰相过对象。”他支支吾吾道。 “啥玩意儿?”我刚端起的杯子,又放下了。 “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媒人介绍的,说是特别老实,模样也不错。就寻思看看吧。” “啊?”我傻傻地看着他。 “你啊啥?媒人把我俩儿约在一个小饭店里见面,没一会儿媒人就撤了,让我俩儿自己聊……” “那你没借机耍耍流氓啥的?”我鄙夷地看着他。 “没有,那能吗?” 我站起来,给了他一杵子,“有什么不能的?咱俩儿第一次出去,就给我亲了!” 他一把抱住我,哈哈笑起来,道:“那能一样吗?你多会勾人啊?” 我还要打他,他笑道:“你再闹,我不讲了。” “讲讲讲,我不闹了。”我赶紧安静下来。 “她挺好看的,也文静,就是太沉闷了。我猜想女孩子可能都这么腼腆?整个饭局一直是我在说,她基本就是抿着嘴乐。” “文静多好啊!”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又打岔!”他转身欲走。 我赶紧拽回来,笑道:“我不吱声了。” “吃完饭出来,我就让她整崩溃了。她骑着自行车来的,二八大杠!我说驮着她,送她回家,她说不好,怕人看见;我说那我推着,咱俩走回去,她说太远;我说打个车,把自行车装后备箱里,妈的!司机不拉!” 我已经憋不住在笑了。 “就一个破自行车,她纠结了半小时,都没决定下来。我一寻思,以后过日子,这么磨叽还不得折磨死我啊!之后我给媒人打电话,推掉了。我和她也就没下文了。” “再没接触?咱们可是一个小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眯着眼睛,盯着他看。 “真没啥接触。”他摇头,但是眼珠子乱转。 我立刻扭住他,道:“你最好实话实说,免得我费事!” “好好,就一次,三年前吧,她在楼下拎着个面袋子,一看就挺费劲,栽栽愣愣的。我过去问,要不要我帮她扛上去,她还要磨叽,我一下扛起来,说你前面走,我不知道你住哪个楼口……” 她才前面走了,我帮她把面袋子放进了阳台上,本来想马上出来,她却给我点了根烟,倒了杯茶,让我坐了一会儿……” “你属牙膏的,不挤不说话,然后呢?”我揪着他的耳朵。 “然后她家回来人了,我就走了……” “他家谁回来了?想!”我恨叨叨地问。 “我当时没注意啊,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好像是石盏!” 我一拍大腿,道:“我说呢!这个石盏跟魔怔了似的,原来都是出在你这里!” “跟我有啥关系?我就去过她家那一次,还是大白天,门一直开着……” “他肯定是怀疑你和他嫂子有染,觉得他哥吃了亏,想从我这里找回去,你这个不省心的老爷们儿……” 我已经顾不得了,扑到他身上拳打脚踢,他一下将我抱住,笑道:“拉倒吧,他缠磨你,还赖上我了?别跟我支吧,小体格吧,还反了天呢……” 第27章 石盏转性因化验;番番撒泼为解困 老公接我下班,我叽哩哇啦的跟他说笑,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我。 说到兴起时,我开始手舞足蹈,却听得一声“番番!”从身后传来,我一惊,手机脱手飞了出去! 我赶紧撵上手机,蹲在那里看,屏稀碎! 老公慢步跟过来,笑道:“爱妃,平身!蹲那干啥呢?” 我把手机捡起,高高举过头顶,道:“回皇上,手机屏摔碎了,给爱妃再换一个新的吧!” 老公气得一跺脚,道:“败家玩意儿,我哪来的闲钱成天给你换手机?都整碎几个了!” 我一赌气,站起身道:“啥破皇上,换个手机还这么磨磨唧唧的,我不想当爱妃了!” “不当爱妃你当啥?”老公架起我的胳膊笑着问。 “当皇太后,去给老娘把手机换了!”我冲他吼道。 “要不,我给你换吧?”石盏笑呵呵地走过来,背着手,悠闲自得。 “你还说,没事喊我干啥?你不瞎喊,我手机能撇出去吗?”我瞪着石盏喊道。 “我让你这么怕我的?”他没好气地说。 “来来来,你过来!”我冲他招手。 他疑惑地向前一步。 我从兜里掏出一叠面巾纸,对老公说:“你吐口痰!” 老公诧异地看着我,道:“又整什么幺蛾子?” “你吐吧!”我说道。 老公看看我,果真吐了一口痰在上面。 我把餐巾纸叠了叠,一团,递给石盏,道:“拿去化验吧!” “你好恶心!”石盏连连后退。 “恶心什么?你一直跟我逗壳子,不就是以为我老公占了你嫂子的便宜,你想找补回来吗?拿去,化验,看看和那个精子能不能对上!” 石盏一咧嘴,转身走了。 我把面巾纸往地上一扔,拉着老公进了小区。 然后闪在楼垛子后面偷看,老公问:“你贼溜溜的干什么呢?” 我冲他“嘘”了一声。 许久石盏出来了,拎着戳子把那团餐巾纸扫了进去。 老公惊愕不已,道:“他还真以为我和他嫂子有事啊?” “看看,是不是你连累了我?我说这小子怎么跟得了失心疯一样,非要把我拿下呢?现在你实话实说,到底跟谭如兰有没有事儿?” 老公冷着脸,道:“等他化验完,你就知道了,有屁事儿,把你闲的!”然后扭身走了。 其实我对我老公还是有信心地,让石盏化验一下,解除了他的怀疑,可能就转性了。 过了几天,石盏果然来了,笑盈盈地。 “化验出结果了?是不是我老公的?”我盯着他问。 “还真不是!”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怀疑他多久了?”我问道。 “没多久,也是听邻居们瞎说的。”他躲躲闪闪的说。 “听邻居们说的?不是他帮你嫂子送面时,你自己碰到的吗?”我觉得有点对不上茬口。 他也愣住了,抵着脑袋回忆,许久道:“可不是嘛,对,对!” 我奇怪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他压根就没想起来呢? 算了,误会解除就好。 “我今天找你,不是这个事儿,我哥们儿阿强膀子疼,我介绍他来找你,他随后就到。你给好好看看,我跟他说咱俩儿关系可铁了!” 这一天天的!他也是白说,哪个患者我都用心诊治的。 阿强很快到了,红着眼睛,抱着膀子呲牙咧嘴,道:“番番大夫,膀子我不要了,你给我卸了吧,疼死我了,不让睡觉啊!” 我抿着嘴乐,道:“针灸拔罐子,不好去一半子,放心!” 病有“疼轻麻重木难医”的说法,别看他疼得厉害,应该属于见效特别快那种,果然治疗几天后,症状十去七八了。 阿强感激不尽,石盏得意满满。 自从知道我老公不是他嫂子的老铁以后,他对我的态度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处处透着尊重,这小子终于绕过来了。 这天下班回家,却见超市门口,几个人正在争吵。 我忙上前看热闹。 原来是老谭在跳着脚骂:“把我姑娘的遗体弄哪里去了?肯定是你们老石家捣的鬼?是不是想毁尸灭迹啊?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石盏正在脸红脖子粗地解释。 奈何老人就是不听,死死抓着他,转圈圈,石盏既怕他抓着自己,弄个满脸花;又怕老人摔倒,他一样摊案子!真是进退两难,手忙脚乱。 这时,小银跑出来,好心劝架,老人反倒指着她骂:“哪里的裤腰带没系住,把你露出来了,你算哪个茄子!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臭不要脸的!” 小银一个女同志,当时就挂不住脸了,哭着跑开了。 我卷了卷袖子,冲过去,道:“你松手!” “你又是哪里呲出来的狗尿苔,要你多管闲事!” 我一听,也来气了,道:“他是我弟弟!你放开他,要不然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能咋的?”他啐了我一脸唾沫星子。 “死者为大,我原不想说你姑娘,是什么好饼?我啥都知道,装什么贞洁烈女?不过是扯仨拽俩的!是不是给你留脸了?为老不尊的玩意儿!索性大家往大了闹,都说开了吧!”我开始撒泼! 老谭突然愣住了,石盏也愣住了,他可能不知道我还有这副破马张飞的嘴脸! 我上去掰开老谭的手,石盏登时走脱了。 “谁扯仨拽俩的?信不信撕烂你的嘴!”老谭奔我就来了。 我转身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杀人了!” 一个人迎面而来,是老公,我立马窜到他身后。老公迎住老谭,一把薅住,满面堆笑道:“这不是谭叔吗?跟谁生气呢?” 老谭一指我,道:“就那个老娘们儿!她埋汰我姑娘!” 老公苦笑一下道:“谭叔,别生气,就那个老娘们儿,老缺德了,我早就想揍她了,来来来,咱爷俩儿下馆子,喝两口去,慢慢说……” 然后拽着干鸡似的老谭就走。 我在后面伸着脖子,叉着腰,跳着脚骂道:“说谁老娘们儿呢?你个老苞米瓤子!” 第28章 谭叔含泪说往事;小银无惧认石斧 老公很快给我来打电话,道:“败家玩意儿,净给我丢脸!快到楼下一品居,给谭叔道了歉!谭叔有事问你!” 我禁不住笑了,这老家伙上钩了! 一进门,我就满脸堆笑,不停地作揖赔礼,一个劲儿说:“谭叔,我比你姑娘还小呢,在您面前就是个孩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样的,来来来。我跟您满杯酒,全当赔罪了……” 谭叔警惕地看着我,许久转向老公道:“你家婆姨,这脸变得咋这么快呢?” 我一听,立刻坐下来道:“我不懂事,您别介意,来来来,您喝酒……” “为什么说我闺女扯仨拽俩的,你给我说清楚?”他蹲了一下杯!还在气头上。 我知道他一定会问这件事!于是抿了抿嘴,道:“谭叔,你消消气,何二你知道吧?你们一个村的?知女莫若父,你当真一点儿不知道吗?” 谭叔一听,气焰顿时消了,反倒低下了头,老泪纵横道:“到底还是没瞒住,我闺女冤呢!石盏知道何二吗?” 我点点头,道:“三年前,就是他把你闺女和何二堵屋里了,你说他能不知道吗?” 老人家一捂脸,只剩下无言的哭泣,许久道:“那他哥也肯定早知道了,所以害了我闺女?” “这个可不敢乱说,谭叔,你闺女和何二到底咋回事啊?他们也不是一类人,风马牛不相及的。” 老人揉了揉哭红的眼睛,道:“这个事儿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别着急,您慢慢说。” “我闺女高三那会儿有晚课,她骑着自行车来回走,有一天车链子折半道了,这时何二开着一辆小货车突然出现,说是捎她一段,都是一个村的,我闺女也没多想,就上了他的车,但是他没把车开到我家,而是开去了他家,把我闺女给糟蹋了……” 我心一紧,…… 谭叔停了一会儿,道:“前一段闺女回来看我,我出去办点事儿,提前回了家,把何二堵住了,没把我气死,何二跑了,我闺女跑不了,我拿着大棒子要打死她,多丢人啊!” “她才哭着把当年的事儿说了,何二一直威胁她,要告诉石斧,我闺女就被熊住了……”老人眼泪噼里啪啦的。 我和老公都紧绷着脸,不做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之后我去找了何二,警告他不准再找我闺女,反让他给我一顿撮箕。老了,没用了!”他拍着大腿一顿叹息! “她高三退学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我也眼眶子酸酸的。 他把杯子放下,叹了口气道:“嗯嗯,我闺女学习可好了,那天晚上被何二糟蹋后,高烧不退,心脏烧坏了,以后人也变了,不敢出门,怕见人,学也上不了了……” 原来是个可怜人。 “嗨!我闺女命苦,孩子死了,石斧对我她也不好,打骂也就算了,还外面有人,我闺女都忍了,她总觉有愧。 可是后来石斧死活要离,我闺女不肯,石斧肯定是觉得她碍事,害死了她!”谭叔言之凿凿,恨意难消。 我皱起了眉头,许久道:“你老可不能瞎说啊,石斧哪来的相好的?” “我虽然不知道叫啥,但是我见过照片,我闺女偷拍给我看过,说是她跟踪过他老爷们,看见他去了那个女人家,一晚上没出来……” “啊?那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我忙问。 “今天我看见她了,我揪着石盏不放时,她出来拉架,我一看这不是我闺女手机上那个娘们儿吗?我能不骂她吗?我杀她心都有!” “小银?”我手里的杯子差点没掉了!惊得目瞪口呆。 老公也愣住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老谭转眼喝得栽栽愣愣,起身道:“我喝好了,再喝就回不去家了,我跟这个石斧没完,我闺女没得好,谁也别得好!” 回家的路上,老公看着我道:“这是啥情况?小银不是看上石盏了吗?怎么可能跟石斧有一腿呢?” “问问就知道了。”我邪性的一笑。 “这玩意儿有问的吗?”老公一把没拽,我已经拐进了超市。 石盏刚要出门,看见我俩进来,一愣,道:“买东西?” “不,小银呢?那会儿看她被骂哭了,现在没事儿了吧?”我笑着问。 小银闻声从后屋出来,拎着一堆货物,尤可见两眼红肿,可怜兮兮的。 “没事吧,妹子?”我走过去,帮她倒蹬东西。 她低着头说:“没事。” “你别放在心上,我刚才还去给那老头赔礼道歉了呢,毕竟是个老人家,土埋半截子了,别和他一样的!” “年龄大也不能骂人啊!恶心!”小银气恼地说。 “可不是嘛,典型坏人变老了。刚才我跟他喝酒,他还造谣呢,说你和石斧好,谭如兰曾经跟踪过石斧,看见他去了你家,一宿都没出来……” 我话音未落,小银手里的东西扑棱棱掉了一地,面色煞白,直接靠在了货架子上! 石盏一听,赶过来说:“番番,你可不能胡说啊,小银是我雇的,和我哥有什么关系?再说……”他话到一半,看见了小银崩溃的表情,突然打住,盯着小银,许久问:“不会是真的吧?” 小银眼里的恐慌,慢慢变成了坚定,许久道:“是真的,我和石斧相爱了……” “你说什么?”石盏眼睛立刻瞪圆了。他嫂子这边的老铁还没查清楚呢,他哥这边又出幺蛾子了。 “我说,我已经是你哥的人了,他抓进去,我害怕死了,听说你回来替他打官司,我觉得你肯定需要人手,就想暗地里帮你,别的我也做不了,只能帮你搞好后勤……” “不是,你,你……”石盏彻底懵了。 “你是石斧的兄弟,也就是我的亲人,所以我才对你照顾多一些……”小银低下头。 “这也太扯了。”石盏一跺脚。 “不扯,我已经怀了你哥的孩子,四个月了!”她倔强地一仰头。 石盏后退了两步,许久道:“你是不是疯了?怀孕四个月了?还敢到我这来?” 第29章 知兄有子石盏欢天喜地;相约探视番番询问石斧 我一看,连忙压服道:“别急眼,有话好好说!” “我能不急眼吗?这超市都是搬搬扛扛的活儿,动了胎气怎么办?”他回头冲我吼道。 我差点没吞了自己的舌头,应该这个反应吗? 就见石盏一个箭步过去,把小银搀了出来,道:“虽然这事我还需要时间消化,但是养胎要紧,可别伤着我大侄儿!你放心,我一定帮我哥打赢官司,让他早点出来……” 然后冲我们一乐,满面春风道:“我们家要添人进口了!” 我勒个去! 这哥俩儿果然都不是稳当客,也没个正常套路啊! 我和老公出来,都无语了。 可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那边老谭哭天抹泪,这边石盏喜上眉梢! 下午上班,也没什么患者,我跑去办公室泡功夫茶,石盏笑眯眯地来了。 “干啥来了?”我忙给他也倒了杯茶。 他依旧在乐。 “不至于吧?乐成这样?”我瞟了他一眼。 “怎么不至于?我哥特别喜欢孩子,之前两个孩子都没站住,我哥伤心透了,也灰心了。这回可好了,我问小银了,她怀孕的事儿,我哥还不知道,下次探视时,我告诉他,他一直对案子没啥信心,这回肯定能有动力了!” 我点点头,一切都是为了他哥,也无可厚非。 “下次探视,你带我去呗,我和他邻居多年,也想去看看他。”我笑着说。 他立刻说好。 “还有,我看老谭的状态可不咋对劲,苦大仇深的,你注意点儿啊。”我提醒他道。 “今天我就是没防备,被他抓住了,没下次了,要不是看他一把年纪,又是我哥的老丈人,我早打残他了。”他气恼地说。 “可别意气用事!”我微笑着劝解。 他抬眼看着我,许久也乐了,道:“番番,中午拉架,你挺泼啊!” 我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又卷了一下袖子,道:“看姐胳膊上的刀伤,还有烟花烫,我当大姐大时,你裤裆刚缝上没多久!” 他哈哈笑起来,道:“你想把最难看的一面都展示给我,对不?” “这就是真实的我!”我加重了一下语气。 “嗯嗯,其实很完美!”他有意无意看了我一眼,拿掉了我手里的烟,放在自己嘴里道:“不会抽,就别霍霍烟了!” 然后起身而去。 转过天来,接到了石盏的电话,带我一起去看他哥。 午南看我俩儿一起来的,颇为惊奇,道:“你俩儿?” 我把午南拉到一边笑道:“这小子转性了,不驴了,原来是一直怀疑你姐夫和他嫂子有事儿,解释清楚了。” 午南点点头,道:“那挺好的,我说呢,他怎么这么针对我姐夫!” 之后我见到了石斧。 石斧瘦削了许多,脸色幽暗,低着头,紧绷着嘴。 看见我,很是诧异,道:“番番大夫怎么来了?”我和他之前并无深交,也难怪他诧异。 “来看看你,老邻旧居的。”我笑着说。 “那谢谢你,有心了。”他又低下头。 “小银怀孕了,你要当爹了。”我笑着说。 石斧猛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石盏,石盏点点头,道:“四个月了。我领她去医院做了检查,一切正常。” 石斧突然不安起来,许久道:“让她把孩子做掉,别等我了,我出不去了,别耽误人家……” “哥,你怎么就出不去了?你不是没杀人吗?” “这重要吗?咱爸杀了咱妈,我就是杀人犯的儿子,有人相信我吗?” “你为什么说你终究是你爸的儿子?”我望着他问。 “我爸杀了我妈,他遭了天谴,报应在他儿子,也就是我的身上!所以我才会妻死子亡!”他抬头看着我,嘴脸轻微地抽动,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自己情绪,小银怀孕的消息,对他是双刃剑,有好的因素,也有坏的。 “你原来是这个意思?你觉得这是天谴!”我吃惊不已。 许久,我舔了舔嘴唇,缓缓地说:“我有几个问题不太清楚,你能跟我说说吗?” “你干嘛这么关心我的事儿?”他疑惑地看着我。 “她想帮我。”石盏道。 “那你问吧。” “谭如兰嫁给你时,不是完璧之身,你应该知道吧?”我觉得是个男人就应该知道。 他一愣,摇头道:“我不知道,结婚正赶上她大姨妈来,再说,我也没经验。” 石盏握着拳头,抵着下巴轻咳了一下,他可能没想到,我会问这么尴尬的问题。 “那她和何二的事儿,你知道吗?”我又问。 “知道。两个孩子相继去世以后,我特别伤心,可是她好像比我恢复的快,迅速处理了孩子的东西,好像他们没来过一样。我觉得她特别狠心,或者还有点开心! 那之后,我经常不回家,住在超市里。然后就有邻居暗示我了……” 石盏吃了一惊,之前他问,他哥都是不说的。 “我呢,也寻思了好久,后来决定还是装作不知道,因为那时我也认识了小银,既然都这样了,就各作打算吧。”他叹了口气。 “你打过谭如兰吗?”我盯着他问。 “没有,一次没有。她有时候确实身上有伤,我也懒得问,不知道她咋弄的。” 我拿出了谭如兰的日记,问:“这里,她记了:`他打了我,把我磕在台阶上,我腰扭了’,这个他不是你?” “不是,可能是何二吧,我经常看见他进小区,估计他是上我家去了!” 我一拍桌子道:“你怎么对谭如兰这么冷漠?就是陌生人看见被打了也得问问啊?” 他抬眼冷冷地看着我,道:“我要怎么做才叫不冷漠!她就是个精神病! 家里拖鞋挪了个地方,她都会怀疑有女人来过,追问半宿!窗帘拉上不对,打开也不对!平常唠嗑,她能分析出五百个意思,没完没了的跟我纠缠! 她还总跟踪我,疑神疑鬼!不停偷拍我和女同志打招呼的照片,拿着照片反复追问,不管我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 这些也还罢了,生了孩子,她没日没夜的哭,怎么哄都不管用!闹的一点儿奶水也没有,两个孩子就这么让她哭没了……简直就是个哭丧星,烦透了!” 石盏吃惊地看着哥哥,道:“你以前怎么不和我说这些?” 我笑了,道:“哥俩儿坐一起,说这个确实有点尴尬,所以需要我来。” 第30章 问石斧突觉冷漠;碰邻居疑出车标 我看着石斧,许久轻拍了下桌子。 他抬头看着我,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你杀了谭如兰吗?”我定定地问。 “没有。”他也平静地回答,直视着我,简简单单两个字,没有做多余的解释。 我一笑,道:“那跟我说说她死亡前的情况。” “我和她提出离婚,其实之前提出过几回了,她都不同意,所以这次我非常坚决。” “她说我可以处老铁,但是她不会给我手续,我说不行,我确实有人了,我要娶她,正经过日子。” 他突然皱起眉头,蹙起眉心说:“她开始哭,我很烦她哭,看够了,道不能协议离婚,我就只能起诉了。然后我打算下楼,去超市。” 他停了几秒钟,面色更加难看,看来后来发生的事儿,令他非常痛苦:“她说我同意,但是今天你必须在家陪我,我说不行,她说什么也不必做,只是她不想一个人躺在床上,如果我同意,明天早上她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我答应了她,我们背对背躺在床上。她一直在低声抽泣,非常委屈,非常压抑,我没理她,在她的哭声中睡着了……” “她一直哭,你没想着抱抱她吗?简单安慰一下也行啊?”我很难过,特别同情谭如兰。 “我不想那么做。”石斧看着我冷冷地说。 “你为什么这么对她呢?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因为我一直怀疑,她杀了我的两个孩子!”石斧抿着嘴唇说。 “什么?”我站了起来,“虎毒还不食子呢?不可能!” “虽然医院说是心肌炎,可能和遗传有关,因为谭如兰心脏不好,可是她不也一直活着呢吗?还生了孩子,也没事啊?怎么我的孩子心脏就脆弱到这种程度!我不信!”石斧突然用力砸了一下桌子。 “她为什么要那么干?她有病啊,生完孩子弄死,玩呢?”我回怼他。 “你说对了,她有病,精神病,只有这个解释。” 我一抬手,道:“算了,我不打岔了,你接着说吧,后来怎么了?” “嗨!没有后来了,清早醒来,我去桌子那,拿着那张离婚协议,走到床前,喊她起来签,发现她死了……” 我惊愕不已,她死在了自己的哭泣里,虽然身边有个人,其实和没有一样,她的周遭就是一片荒漠! 石盏还在和他低语,我已经起身离开。 我再也不想见这个人了,没人性啊,他即使没杀她,她也是死在他的冷漠里。 之后去和午南打招呼,午南的办公室很多人,小黑板上贴着许多案件照片,我突然看见了几张七窍流血的脸,心里“咚”的一沉,沮丧加恐惧,可真要人命! 午南看见了我,道:“谈完了?” 我表情僵硬地点点头,问道:“在研究何二的案子?” “是啊,挠头,这个连环案,社会影响特别不好,已经有老百姓在传是鬼案了,上头要限期破案,以安民心!” “那查出点眉目没有?”我坐下来问。 “农药排查完了,几乎农村家家有,何二人脉又广,不好确定。” “人脉广?”我不解。 午南笑了,道:“就是得罪人太多!” 我一咧嘴:“那鬼火查了吗?鬼火多发生在七八月份,这个季节可不多见……” 正这时,石盏走了进来,劈头就问:“谭如兰的尸体找到没?” 午南无奈的一摊手,“殡仪馆都被我查无数遍了,没有!你别着急,我们还在查!” 石盏还要说什么,我一拽他,道:“别说了,走吧!” 石盏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我拽了出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问了?” “你没看午南焦头烂额的吗?问什么问?找到自然就通知你了!”我一副训小弟的语气,他白愣了我一眼,上了车。 马上要进小区时,他突然调转车头,道:“不行,我自己去找!” “去哪儿啊?”我问道。 “殡仪馆!”他一脚油门,车窜了出去。 我们下了车,在殡仪馆里溜达,左看右看,他问道:“你说四六一个傻子能整那么大排场吗?” 我努努嘴,不置可否。 “他能把尸体藏哪里呢?不会已经塞进炼人炉,炼了吧?”说完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脸煞白地看着我。 “不会的,当时警察就到位了,能考虑不到这个问题吗,他应该没机会这么做。”我安慰道。 这时一个老头跑过来,喊道:“番番大夫!” 我回头看去,一时恍惚,竟然想不起来人是谁。 他笑道:“咱们一个小区的,我找您看过病,你还给过我一根银针,让我放枕头底下呢。” 我一拍大腿,想起来了,道:“病好了没?” “那次是好了,前两天听说花园里有骷髅伤人,又犯了,咱们小区闹鬼,很多人都搬走了。”他道。 我苦笑了一下,道:“别信那个,都是人在捣鬼!” 他叹了口气道:“也不好说,那么真实由不得人不信。”突然看见了石盏,道:“闹鬼火那天,你也在啊!咱们一起跑来跑去,你好像还背着一个黑色的袋子,看见那个七窍流血的人了吧?吓不吓人?” “我吗?没有啊?那天我在朋友家喝酒,最后住在了朋友家,没回小区!”石盏一脸懵! “那是我看错了?那人和你的身形很像,也标板溜直!” 石盏坚定地摇摇头。 我看着石盏问:“你再想想,你真没在小区吗?” “我记得可清楚了,第二天一早我从哥们儿家去的医院。小护士说你被吓晕了,我才去买的玫瑰花,结果跟你老公打了一架!头一天晚上,我肯定没在小区!” 我禁不住哑然失笑,那时候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回去的路上,我突然灵光一闪,给午南打去电话,道:“午南,何二死的那天,有人看见一个身形很像石盏的人,出现在鬼火附近,背着一个袋子……” “啊?啥意思?”午南一时没理解。 “身形很像石盏的人,不就是车标啊!何二死的那天,他在那里!” 第31章 车标石斧终并案;如兰日记露真容 午南带人来了小区,经过调查,基本肯定那天背着袋子的人应该就是车标,死在石盏客厅那位。 于是再次搜查了车标的住处,只是一个破旧的出租房,他也不能随时潜入别人家,所以自己还得有个窝。 他们找到一个袋子,里面有几个瓶子,居然在瓶子里找了白磷和氢氧化钾的残留。 把这两样东西加热,玻璃瓶口就冒出气泡,在黑夜里,离远看就是一个又一个浅蓝色的亮圈,在空中游荡,像极了鬼火! 警方也在屋子里找到了一瓶农药,开了封,少了许多。 午南道:“有可能车标毒死了何二,抛尸在花园里,又点燃了鬼火,造成鬼杀人的假象……” “他俩有啥联系吗?他是怎么给何二下毒的?硬灌吗?车标又是咋死的?”我实在想不出。 “还在查。这个车标死前被打够呛,整张脸都毁了,手指头也被砸折了,看来不是复仇,就是在逼问什么事儿?最后被抹了脖子……”午南自语道。 “太暴力了!要是这么顺不可能杀错人啊,我开始还以为给石盏当了替死鬼呢?” “满脑子都是石盏!”午南嗔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哈哈笑了起来,道:“自家弟弟遇到事儿,能不上心吗?谁让那个车标身形那么像石盏了,当时看见他趴在地上,我都被唬住了!” “你呀,弟弟长弟弟短的,不过萍水相逢,你有点太理想化了!”午南看着我,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我眯眯笑着说:“萍水相逢肯定不及咱们姐弟的感情,你也别着急,这不破了鬼杀人的秘密了吗,至少可以稳定一下局面了。” “嗯嗯。” “午南,你觉不觉得石斧的案子和这个连环鬼案有点联系?能不能并案?”我试探着问。 “这两个案子有什么联系?”午南笑了问。 “何二跟谭如兰有关系啊!”我嚷道。 “不行,联系太牵强,我看你为了帮石盏,想把我拖下水吧?你到底跟谁近?”他抿着嘴笑。 被他说破了心思,我反倒不好意思了。 正说着,有个民警闯了进来,急急地说:“找到谭如兰的尸体了!” “啊?在哪里找到的!”午南一惊。 “头儿,你不是让我们挖地三尺查车标的住处吗?我们在院里发现了一块冻土有新挖掘地痕迹,结果一挖,把谭如兰的尸体挖出来了!” 我一拍桌子,兴奋地喊:“并案吧!这回找到联系了!” 午南回头看着我,无奈地笑了,道:“我请示一下,到底让你惦记上了!” 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接到并案的消息,石盏突然来找我。一个劲儿愣神儿。 我笑着说:“怎么傻了?有午南帮你查,可比你自己查方便多了!” 石盏仍然有点呆呆的。 我疑惑地问:“你愣什么神儿呢?难道是怕午南查出来什么?你哥不会真有问题吧?” “没事,其实挺不错的,我想起了别的事儿,跟这个案子无关。我哥肯定没问题。” 很快石盏接到了午南的电话,他们要去他家取一些物证。 “什么物证?”他有点意外。 “我们重新审问了你哥,结合番番提供给我们的信息,警方这边分析,那两个死去的孩子的血缘可能有点问题,你哥说他留了小儿子的脐带在柜子上面的木盒子里,我们要去取一下。” “喂喂喂,啥意思?”石盏还在问,午南已经挂了电话。 “孩子的血缘有问题?”石盏一脸懵圈。 我轻咳了一声,道:“我跟午南说,说……” “你跟午南探长说啥了?”他问道。 “我反复看了你嫂子的日记,你哥说的对,她情绪不对,不太欢迎两个孩子的到来,得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的。 但是字里行间能看出,她很爱你哥,很重视这段婚姻,怎么会不欢迎孩子的到来呢?她和何二又有那个关系,我有点怀疑,只是怀疑啊,那俩死去的孩子不是你哥的……” “你胡说!”他突然暴怒!一拳差点把桌子揍翻了。 “看看,都说我怕你,你看你这出儿,吓不吓人!”我缩着脖子,后退。 他一愣,马上熄了火,咬了咬牙,许久道:“你这个怀疑太炸裂了!我哥很疼爱那两个孩子的,孩子离世,他差点崩溃,觉得没盼头了,这要是……是的男的逗受不了……” 许久,他又从愣神中缓解过来,道:“我得回家了,估计午南探长快到了,我去给他开门……”他神情沮丧地走了。 回到家时,老公已经做好了饭,我刚坐下来要吃,他却说:“乖!自己吃,我不能陪你了,我着急……” “你要干啥去?单位有事啊?”我奇怪地问。 “单位的事儿,我能这么着急吗?打麻将,那边催了好几次了,三等一,救场如救火!” “好歹吃一口再去啊!”我有点要翻脸,“一个麻将什么正经事,整的这么废寝忘食的!” 我还没磨叽完,他抓了个馒头,边吃边匆匆下了楼! 真是各好一道,啥招没有。 吃过饭,无事可做,我依旧去看谭如兰的日记,还是奇怪,他爸说她高中时成绩很好,怎么这个日记写得这么长短不齐,杂乱无章呢? 有点语文水平都不至于写成这样啊! 看着看着我开始眼皮发沉,索性趴在桌子上,打算眯一会儿,醒了再看。 结果一下坠入了梦乡,梦里山水缭绕,绿树新萌,一切说不出的清新美好,我坐在一条渔船上,一边哼着歌,一边玩着水…… 突然有人在我身后哼唱,我回头看去,石盏站在船头,安详地微笑着,一边撑着长杆划水,一边低声哼唱,他唱的真好听…… 突然一个滔天大浪从他身后升起,带着墨黑色的旋涡,满布闪电,向石盏砸去!我大叫一声,“石盏!”险些从椅子上滚落在地。 好在是一个梦,历历在目,清晰无比。 稳定了一下心神,才发现日记被我弄湿了,原来是刚才睡觉淌哈喇子了! 赶紧找来纸巾去擦,刚把纸巾按在日记上,我突然愣住了,大部分字被纸巾盖住,露出来每行的首字,竖着看,居然成了一句话:“何杀小仙,埋尸花园!” 我接着翻去,一行行藏头句子显露出来…… 第32章 番番夜邀因日记;老公训妻多忧虑 石盏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惊奇,道:“你让我现在去你家?大半夜的?” “嗯嗯,来吧。”我说道。 “你老公没在家吗?”他还是有点诧异。 “打麻将去了。”我语气极其平静。 挂了电话,他很快就到了。 我打开门时,他靠在门框子上,抿着嘴乐,道:“这可是你让我来的!” “磨叽啥?快进来!”我一转身,没搭理他的嬉皮笑脸。 他慢悠悠地进了屋,突然笑道:“你想好了?”然后奔我就来了…… 我恍然大悟,他误会了,连忙摆手,道:“镇静,镇静,我让你来,是因为你嫂子的日记……” “我现在哪有心情管日记啊?”他看都没看我手上的日记,还要往前来。 我断喝了一声:“坐下,坐沙发上!忙叨人!” 他一愣,道:“你搁这儿训龙迪呢?” 我憋着也不敢乐,怕他会错意,努力板着脸说:“没有大事儿,我也不会叫你来,这本日记真有问题……” 他一把夺下日记,撇到沙发上,道:“一会儿再说,我……” 这时敲门声响起,午南到了。 午南进得屋来,一边换鞋,一边问:“这么晚,姐,你叫我来干啥?姐夫……” 转眼看见了已经坐在沙发上的石盏,正呕着脸,对我没好气呢。 “番番,你玩啥呢?叫他来,还叫我来干啥?”石盏恼怒不堪,起身欲走。 午南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按住他道:“叫你来,自然有你来的道理。你听着就完了。你看,姐叫我来,我就来了,问都不问!” 我坐在他俩儿对面,笑道:“不闹了,这大半夜折腾,难怪人多心。可是,午南我觉得你破案心急,我也没必要非等到天亮了,这本日记,你们看……” 我翻开一页,用手一“哗啦”,道:“竖着念!” 午南念道:“花园破土,趁机埋骨!” “还有这里!”我又翻开一页,“何杀小仙,埋尸花园……” 午南顿时一拍茶几,道:“姐,你太牛了!” “这样的话,还有很多,你看这里:何家做恶,本本记账!” “这说明还有别的日记?”午南吃惊地看着我。 “嗯嗯。应该是的。”我点点头。 石盏站起身,懒洋洋地说:“我就不明白,你姐俩儿聊天,叫我来干啥?闲的,我走了!” “日记是你嫂子的,午南拿走,不得你同意吗?你们不得有个交接手续啊?这样才符合程序,将来上庭才没麻烦!你说我叫你来干啥?”我白了他一眼。 “还有,看这里的意思,日记不止这一本,别的日记你看见没?”午南接着问道。 他不耐烦地说:“这还是我翻箱倒柜在旮旯里发现的呢,没有了!” “那你回家再翻翻。”午南笑吟吟地看着他说。 他没精打采地点点头。 和石盏做了个简单交接后,午南起身道:“姐,那我先回去了,抓紧研究这本日记。” 我笑着送他,连声说好。 刚走到门口,午南又返了回来,道:“石盏,咱俩儿一起走。” “你走你的呗,我就在对面楼,五分钟就到家了。”石盏一扭身,没理他。 午南一把薅起他,笑道:“来,跟哥走,我有好话跟你说……” 刚出门,午南回头冲我憨憨一笑道:“姐,关门吧!” 我做了个ok地手势,会心一笑。 就听石盏还在嘟囔,“你走你的呗!我还想喝杯茶呢!” “跟哥去局里喝,好不好?”午南笑声朗朗,“我那儿的茶更好喝!正好,石斧的案子有些问题,我正想找你呢!” 第二天一清早,我起床趴在窗户上看热闹,只见一辆车开进了小区,石盏疲惫不堪地下了车,他锁车的空挡,回头看向我这里,目光相对,他用手一指我,一脸愠怒! 我哈哈大笑起来,感情午南把他扣了一宿,现在才放回来! 正跳着脚乐,老公喊道:“吃饭了,你笑啥呢?” 我把昨天晚上的事儿,简单跟他学了一下,一边学一边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讲笑话不行,别人没乐,我自己先笑死了。 他愣愣地看着我,许久说:“你还有心情笑?老爷们儿不在家,好家伙,你整俩儿男的回来,是不是我对你太客气了,揍的轻!” “我在给你讲笑话,你怎么还恼了呢?你怎么不乐呢?”我不明所以地看着老公。 “你是不是真傻?”他突然起身,将我拎起来,道:“我要不揍你,你还指不定惹多大祸出来呢!” 我一边挣扎,一边跟他犟嘴,道:“我哪里错了?我也没干啥呀?” 他将我拖进卧室,按倒在床上道:“精力旺盛是不是?蠢蠢欲动是不是?”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你别闹,我上班不赶趟了!”我一边推他,一边喊。 “上什么班!不去了!”老公不由分说就开始动手! 我突然不乐了,恶狠狠的道:“下次再打麻将,不在家陪我,我整一百个男的来!” 然后我就被教训了…… 事毕,我躲在被窝里不肯起来,老公笑着说:“快起来吧,真的上班不赶趟了!” “不去!今天翘班!你也不准去!”我把他也死死按着。 他哈哈笑着说:“翘班没啥大不了的,小错误!别的事儿可不能干!我可警告你不止一次了!” “别的事儿?啥事啊?”我假装懵懂地问。 “又装傻充愣?我最后说一遍,你爱玩,轻微走个神儿,我也不和你计较,要是玩过界……” “知道,知道,玩过界你揍死我!”我冲他嬉皮笑脸。 老公突然面无笑容地看着我,搂住,在额头亲了一下,道:“那是玩笑话,我舍得真打过你吗?但是我比你大,很多事,比你有经验,不是揍一顿就解决的,出了事儿,不但我完了,你也完了,咱俩儿都完了!” “怎么就都完了?”我只管跟他缠磨。 “我呢,一辈子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唯一在意的,就是你!你要是出问题,你说我是不是完了?我完了,你还能乐呵得起来吗?” 我一把抱住他,笑道:“知道了,放心。”然后在他溜滑滚圆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笑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第33章 小区再现鬼跳舞;龙迪狂追救凤爪 我正挎着老公的胳膊遛弯,石盏迎面而来。 他笑吟吟地站住,打招呼。 “干啥呢?”我问道。 “等你老公,哥,你们都在哪里打麻将啊?”他问道。 “有几个点儿,棋牌室,你干啥?想举报我啊?”老公斜着眼睛问。 “我能那么无聊吗?举报你有啥用?也不能一劳永逸!”他一摆头,翘着嘴角乐。 “那你要干啥?”老公紧紧揽住我问。 “我这不也没意思吗?想找个地方玩,省得闲得五鸡六兽的,你带着我呗!”石盏眨巴着眼睛,还蛮真诚的。 老公一转眼珠子,道:“行,来来,加个微信,我把你拉我们棋牌群里!” 两人就这样愉快地加了微信。 我真是不理解男人们的想法,明明互不喜欢,怎么表面上看着还过得去呢。这要是我们女人早你瞄我瞪,绕着走了。 路过小区物业,午南从里面走出来,身边还有警员出出进进,手里捧着很多文件。 “忙活啥呢?”我走过去问。 “根据谭如兰的日记,这个花园大规模更新过绿植,我们来查记录,两年前小区把花园深翻了一次,栽了不少玫瑰和果树,负责这个项目的就是何家兄弟,何二是监工!” “那么说何二趁机把骨小仙埋在这里是可能的了。” “不是可能,简直就是太方便了。要不是那只退役犬挖出了手骨,可能一时半会儿骨小仙也不能被发现。” “这么看谭如兰还是挺厉害的,远不像表面上那么磨磨唧唧,啥也不是。”我不由感叹。 “何止厉害!这本日记,几个语言大家研究过了,不但藏头,还有露尾,横看成岭侧成峰,说明谭如兰智商非常高!”午南叹道。 “可惜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我不由心酸,“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嫁了个冷漠的老公,有眼不识金镶玉!” “我刚才把石盏家又一顿搜!”午南道。 “为啥啊?”我不解。 “找其余的日记!这本日记是近两年的事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既然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不可能就这一本,而且日记里也暗示还有别的,但是都去哪里了?可惜没找到。”午南有点挠头。 “会不会在她爸家,老谭那!”我问道。 “去了,没有!”午南摇头,又忙活自己的事儿去了。 然后我继续挎着老公,笑呵呵地说:“我一看谭如兰,突然觉得还是我老公好,我挺幸福,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老公也乐了,道:“算你有良心!” “喂喂喂,我假想了一下,当年你要是和谭如兰成了,不就没我啥事了吗?” 老公一拉我,道:“那我也得跟你搞破鞋!” 我哈哈笑着给他一顿连掐带怼! 正笑闹着,忽见一个人跑过来,道:“有鬼啊!救命啊!”还是那个老邻居! 我一下躲到老公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老公拦住他问:“大哥!你瞎喊啥,哪有鬼?” “那里!”他用手一指。 只见树影婆娑间,有个血淋淋的东西,正在蹦哒!还呃呃怪叫! 午南和同事闻声赶来,蹲伏在旁边喊话:“什么东西!下来!” 那个血淋淋的东西还在跳舞! 终于枪响了!不知是哪个警员太过紧张,走了火! 那个东西应声而落,突然一股火着了起来,等到大家赶到跟前,居然烧成了灰烬,被风一吹,散的七七八八,原来是个纸扎的灯笼! “妈的,到底是谁在捣鬼?”午南气得火冒三丈! 这一会儿看热闹的人又围拢过来不少,明天又不知道传说什么故事了! 简直是要人命。 “如果鬼火是车标弄的,现在车标已经死了,这又是谁弄的呢?”我跑到午南跟前问。 “现在看,何二有可能是车标杀的,鬼火未必是他弄的!”午南又道:“姐,你俩儿也别瞎溜达了,回家老实待着吧,真是多事之秋,整的人心惶惶的!” 老公赶紧扯着我回家了。 “这是要把人都吓跑咋的?这个小区有啥问题?”我还在琢磨。 老公却道:“不准再掺和了,跟你啥关系,洗洗睡了!” 我正忙活洗漱,忽然来了电话,给我吓得一抖,这时节来电话,总让人心惊肉跳。一看却是骨小圣,我赶紧接了起来。 他那边带着哭腔,焦躁不安地说:“番番姐,凤爪丢了!” …… 我跑到石盏家,咣咣砸门,石盏穿着睡衣,头发蓬乱地出来开门,看到我诧异不已,道:“怎么这么爱半夜折腾?咋的,这回主动来找我了?” “龙迪!”我没理他,大声呼喊道。 龙迪一个加速跑了出来,摇头摆尾神气活现。 我领着就走,石盏在后面喊:“你啥意思,这还有个人呢?” “凤爪丢了,我需要龙迪!”我头也不回地领着龙迪就走。 刚到门口,正在招手打车,石盏的车已经停在了身边,他叹气道:“我现在有点烦你了,太能折腾了!” 我嘿嘿笑着,领着龙迪上了车,按照骨小圣给的地址寻去。 骨小圣在楼下着急的走来走去,手里拿着一个球,应该是凤爪的玩具。 龙迪扑上去闻了闻,转身就跑! 我们跟不上,只好上了车,跟在龙迪屁股后面! 龙迪间或停下来闻闻,原地转几个圈,接着奔跑! 石盏道:“今天怎么这么玩命?” 我笑道:“那是它女朋友,丢了还行!” “你给它找女朋友了?”石盏惊愕地看着我。 “我这是纯种猎犬,不能随便配种的!”他有点翻脸! “拉倒吧!别喳喳叽叽的,给他找,又不是给你找,龙迪喜欢就行!”我瞪了他一眼。 很快龙迪停在了一户平房大门口,对着狂吠起来! 我们三人正要下车,却看见门开了,出来几个人,笑道:“这条更好,肥呀!送上门来了!” 说话间拿个绳子就要套龙迪,龙迪不躲反冲,扑到那人身上,一下叨住肘部,只一晃头,连皮带肉,撕下一块来! 其余众人,慌忙大叫着回去,拎着棒子冲出来,石盏早迎过去,一顿拳脚相加,棒子被磕飞,人也被撂倒,几个人像麻袋一样被扔在了一堆!一人一狗,打得酣畅淋漓! 我和骨小圣,冲进院子直奔屋里,但见厨房烟气罡罡,我心一惊,不是给炖了吧? 第34章 凤爪被救番番怒扇人;避免误会小圣笑解释 冒烟咕咚中,有个人坐在灶台前,低着头烧火。骨小圣也顾不得了,抄起面案上一把剔骨刀,横在那人脖子上问:“我金毛呢?” 那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哆哩哆嗦,一指角落道:“在袋子里!” 骨小圣扔了刀,跑过去,解开了袋子,凤爪被捆绑得奄奄一息,他赶紧松绑,小金毛一下扑到他怀里,一顿哼哼唧唧,委屈不堪。 我抬手给那烧火的人两个大耳光骂道:“臭不要脸的,你们馋死了,就差这一口肉!”立刻就给他打懵了。 他刚要发作,石盏已经带着龙迪跑了进来,拦住他说:“消停的,敢动手,弄死你!” 那人一时间被唬住了。 石盏转头看着我,道:“你疯了?还动手了?” 我鼻子一酸,想起了我的闪电,当年我没能找到它,不知是死是活,成了我这一生永远忘不了的痛!不养狗的人根本理解不了! 转眼龙迪和凤爪亲昵到了一起。 民警也到了,把几个人拢在一起,蹲在院子里问话。原来是几个小混混在街上闲逛,看见凤爪趴在楼区门口,起了坏心,于是弄走想吃全狗宴! 我一听脑瓜子气血上涌,也不管了,又是一顿大耳雷子挨个扇,我想打死他们!一个不留! 民警立刻不干了,当着警察面还敢动手,也太无法无天了,喝道:“住手!再打人,一起带走!” 石盏一见,赶紧过去拉住我,道:“番番,算了,有警察呢!” 我还在不停地踢,他也没办法,只好抱住我,一路抱出了院子,道:“你真疯了!” 我刚才一直沉浸在失去闪电的痛苦回忆中,此时才反应过来。 “你放下我,我不闹了。”我赶紧说,让他抱着有点尴尬。 他才松开了我,道:“我才知道龙迪为什么那么信任你,原来你骨子里这么喜欢狗,看来狗真厉害,会识人啊!” 这时院子里已经灯火通明,警员开始搜查,看看这伙人有没有别的偷鸡摸狗的问题。 我们仨人俩狗,就先撤了。 路上,我搂着龙迪和凤爪坐在后排,琢磨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难堪的问题,支支吾吾道:“你俩儿先一起送我吧,我老公电话快给我打爆了,我怕……” 石盏“噗呲”一声笑了道:“怕他以为我把你领跑了啊?我一会儿告诉他,今天可是你拐的我!” 我一咧嘴。 “我先送小圣,然后咱俩儿一路就回去了,一起送你,再送小圣,我得走多少冤枉路!”他像没理解我的想法一样,阴沉着脸说。 “不行,先送我,再送小圣!”我拍了一下他的车靠背,语气坚定,还有点恼火。 小圣回头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他,一脸疑惑。 我一拍手,道:“是这样的,俺家你姐夫,小心眼儿,不喜欢我和你石盏哥有来往,这么晚,他肯定在楼下堵我呢……” 小圣立刻懂了,道:“先送番番姐,我去解释!” 刚到楼下,果然见老公在楼门口徘徊,手里的烟,一闪一闪的明明灭灭。 我赶紧下了车,满面堆笑奔他而去,他迎上来粗鲁地揪住我,道:“干什么去了?接个电话就跑?怎么又和这小子混一起去了!” 骨小圣一看,立马下了车,跑过去,解释道:“姐夫,姐夫,你别误会,刚才那个电话是我打的,我的金毛丢了,想让番番姐把龙迪借出来,帮我找狗!” “那怎么不和我说清楚?”老公依然不依不饶地盯着我。 我幽幽地说:“救狗要紧,我怕跟你说,你不让我去!” 老公怒不可遏,举起了巴掌,我吓得一栽愣,缩着脖子闭上眼睛,等着挨揍。 小圣赶紧把脑袋伸过去,道:“打我,打我!都赖我!”然后嬉皮笑脸地说:“姐夫,咱俩儿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一看面相,你就是好人,还这么高大威猛,英雄神武!” 老公终于缓了一口气,面色温和了些,道:“你新认识的小弟啊?这个好,嘴甜!叫什么名字?” “我叫骨小圣,又喜欢狗,哥们儿开玩笑都叫我狗剩子!”骨小圣嘿嘿傻笑着,“你叫我狗剩子就行!” 老公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石盏把头探出窗外,不耐烦地喊道:“小圣,用不用我送你了?不用我可上楼了!” 小圣立刻笑呵呵地拥抱了一下老公,道:“等哪天,我请姐夫喝酒,我先回去了!可别闹矛盾,要不,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老公叹了口气,向他摆摆手,道:“你回去吧,没事。” 骨小圣一步三回头,不停地作揖。 真是个好孩子。 老公自顾自转身走了,我随后跟上。把救狗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不管他听不听!反正我坦白完了。 可是石盏把我抱出去那段我没说…… 回到楼上,我故技重施。 头一次无论我怎么聊扯,老公就是不理我,还一把推开我,抱了行李,去了客厅。 我琢磨了一下,至于这么生气吗? 于是跑到客厅,二话没说,也挤到了沙发上。本来地方就窄,我一会儿掉下来,一会儿又掉下来。我也不说话,只是反复挤上去,累的吭哧瘪肚的。 老公终于绷不住笑了,坐起身,叹气道:“我的天啊!怎么这么烦人?”然后起身抱着行李走了。 我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个鬼脸,也跟着回了卧室。 哄老公我是有办法的!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聪明了?”老公躺下来,冷冷地问。 “没有啊?我多傻啊。”我挤进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胳膊道。 “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石盏这小子绝对没安好心。我也是想不明白,你不是美女,还比他大那么多,他看上你啥了?”老公搂住我,不解地问。 “他最近还好,没那么魔怔了,慢慢就好了。谁还没个一时糊涂?”我低声说,如此温暖舒适的怀抱,只叫人恹恹欲睡。 “还好?我没看出来。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你离他远点吧,我怕他……”我在老公的叮嘱中沉沉睡去…… 第35章 送老谭逛集市偶然被称姨;遇小圣谈工作居然殡仪馆 正跟着老公在街上闲逛,买点小东西,哄自己开心,却见老谭蹲在客运站门口啃冻馒头,手里拎着一袋白酒。 “谭叔?你蹲这干啥呢?”我走过去问。 “是你们两口子啊?刚才公安局让我来商量第二次尸检,我……”说话间,他眼泪蒙蒙的。 老公一把拉起他道:“光吃馒头哪能行?这都中午了。叔,整几个小菜,咱吃点热乎的。” 旁边就是砂锅居,我们三人拐了进去。 “我不同意尸检,都快给我闺女拉拔碎乎了,哪个当爹的能受得了?他们说就是通知我一声,尸检是必须的……”老人叹了口气,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刑事案件是这样的。”我也很无奈,赶紧拿纸巾递给老人。 “警察最近去您家了吧?搜日记?”我转换了一下话题。 “去好几回了,简直是挖地三尺,但是没有。”他摇摇头,“但是我闺女肯定写了,她从小就有这个习惯。我也不知道都弄哪去了……” “跟我说说你闺女出事前的情况呗?”我给他满了杯酒。 “嗨!那段时间,我就觉得她不好,回家,把自行车推出来,在院子里骑了几圈。没想撞到墙上,人也摔了下来,她突然就急眼了,我从来没看生那么大气,捡起一块砖头,这顿砸!一个劲说说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受这个罪,一边砸一边哭的……” 老人唉声叹气地喝了一口酒,接着说:“她还给了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十万块钱,让我帮她拿着,说就咱爷俩儿花,给我把被褥都拆洗了,蒸了很多锅馒头,冻了起来,本来也是要过年了,我也没多想,她肯定是感觉到石斧要对她下手了……” 老人狠狠地一摔杯子! 我浅笑了一下:“她总回娘家吗?” “一个月吧,肯定回来,去小市场给我添置东西……” “小市场?”我抬眼问道。 他点点头,“我们北村有个小市场,每个月有一个大集,十里八村的人都会去赶集。” “呕,”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吃过饭,老公道:“我没喝酒,送您回去吧,这么远。” “我坐客车回去就行。不好意思这么麻烦的。”他站起身,已经有点支撑不住了,身子不停地晃来晃去。 老公二话没说,提了车,将他搀扶进去,道:“您在车上睡一觉,就到家了。” 回来的途中,我看着老公,道:“老公,你怎么对谭叔这么好呢?” 他转头看看我,道:“谁还没个老的时候?风烛残年,女儿还没了,可怜见的!” 我也笑了,老公虽然没心没肺,但是就是善良。 “喂喂,咱们反正也来了,去那个北村看看,有没有集?好多年不赶集了!”我突然来了兴致。 老公笑道:“好,听我小娘子的。” 果然有集,只是因为天气冷,又下了一场清雪,人并不多,都是些冻货,吃食和家常小百货,看着也没小时候诱人了。 突然我停下来,呆呆地看着。 老公买了点炒花生,拎着走过来问:“看啥呢?都看呆了?” “那个大院不是何老大家吗?”我用手指着前方。 “咦,还真是,这个集市原来就在他家门前啊?”老公也觉得诧异。 我走到卖冻柿子的小摊面前,笑嘻嘻地问:“这柿子不错,老公我想吃。” 老公弯下腰,捡了几个。 我随口问道:“何老大,你知道吗?” “知道啊,前面就是。”摊主随手指了一下。 “何二家呢?”我又假装不经意地问。 “何二?你问这干啥?他在前面那个村。听说何二被鬼锁了命……”她神秘兮兮地说,一缩脖子,看起来自己也害怕了。 我一笑。 那摊主也不年轻了,不知道这会儿哪根筋搭错了,喊了声:“姨,你多装几个呗?” 又对老公道:“哥,你看这柿子多好啊!” 我怒从心头起,道:“不买了!” 老公立刻说:“不买了!”把柿子一扔,手机揣了起来。 “哎呀妈呀,大哥,您这是因为啥啊?”摊主懵了。 老公看着她,说:“你脑袋咋这么乱套呢?我俩儿一家的,你管她叫姨,管我叫大哥,再重新排一下辈份吧!” “哎呀,我一时迷住了。再说十块钱的柿子,多小的事,您就不能做个主啊?这都称完了。” “那你是不懂,我们家,大事儿我做主,小事儿全是我老婆说了算。”然后跟着我就走…… 和老公一起去洗车时,我还在生气。 不停地照镜子,扭来扭去,要把我愁死了,转头问老公:“她为什么管我叫姨?我看起来这么老吗?” 老公也不说话,一个劲乐。 一台殡仪馆的灵车排在前面,还有两个人在对着吵架。 一边是位豪车女,明显不高兴了,冲灵车司机喊道:“快开走!多晦气!” “大姐,看你珠光宝气的,怎么说话呢?有什么晦气的!”司机阴沉着脸说道。 “碰到拉死人的车,还不晦气!你不走,我走!”女人正欲离开。 那司机咧嘴一笑道:“像你那豪车,不一定每个人都坐得起,可是我这儿车,每个人最后都得坐一程!要不然你自己走着去啊?” 我一看那司机,突然乐了,这不是小圣吗? 小圣也看见了我,热情地过来打招呼。 “姐,姐夫,你俩儿也来洗车啊?介意不?如果介意我先开走,一会儿再来。” “不介意,有什么介意的?”我笑着说。 “你在殡仪馆上班啊?”我还是有点诧异,毕竟这个单位一般人不爱去。 “嗯嗯,我是入殓师,这个工作清闲,今天司机有事,我帮他来洗车。这里上班工资高,就是不好找对象。”他笑呵呵地说,一脸烂漫无邪。 “那天殡仪馆诈尸,你在没?”我问道。 “在啊,一直在看热闹。”他拍了拍手:“开始给我也糊弄住了,还真以为诈尸了呢!” 我点点头,许久回头问道:“凤爪丢了那天,你怎么把它扔小区门口了?你干啥去了?” 他想了想道:“我出去办点事儿,以前也总那么干,小区里的人都认识凤爪的,没出过问题。” “那以后小心点儿。”我笑眯眯地说。 第36章 龙迪发狂咬番番;小圣无意露马脚 我急急地给石盏打电话,道:“你快到小圣家来,龙迪发疯了……” 石盏到时,手里拿着一只注射枪,“噗嗤”一声,一个注射器扎到了龙迪身上,它吭叽几声,倒了下去。 石盏几步扑上去,抱住龙迪,不停抚摸,轻声道:“龙迪不怕,我在,我在!” 龙迪睁眼看了看他,疯魔一样的眼神渐渐褪去,变得祥和安静,沉沉睡去。 “怎么回事?”石盏对着我怒目而视,我知道我动了他的心头肉。 “本来溜达到小圣楼区,就寻思让它和凤爪玩一会儿,它俩儿疯够了,我怕它渴,领它上来喝水,我去弄水的功夫,它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急眼了……” “满屋子乱窜,狂吠,把番番姐都咬伤了……”小圣还心有余悸。 “咬哪儿了?”石盏气息稍平,冷眼看着我问。 “没事,咬手了,它突然抽搐,我怕它咬坏舌头,往它嘴里塞毛巾,咬了一小下……”我背着手,确实只是咬坏了一个手指头,但是钻心的疼!刚才用水龙头冲了下,还在滴血水! 我走过去,用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龙迪,眼睛酸酸的,怎么突然就发起狂来了呢?突然我看到了它下巴粘着一点儿黄色粉末!因为龙迪毛色金黄,所以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我用手一撸,将黄色粉末在指尖捻开,示意了一眼石盏,摇了摇头。 石盏秒懂,假作无事站起身,抱起龙迪道:“没事,等它睡一觉就好了,番番赶紧去医院处理伤口,打疫苗吧。” 骨小圣唯唯诺诺跟在我俩儿身后,一个劲问:“番番姐,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医院吗?” 我笑着摇头,道:“医院还用你陪我?那是我的地盘!” 小圣也乐了,道:“那你小心点。”然后在我们身后关了门。 刚到楼下,进了石盏的车,我立马给午南打电话,道:“快来查骨小圣!他有问题!” “为什么?”午南不解。 “遇到骷髅鬼那次,石盏吸入了黄色粉末,产生了幻觉,今天龙迪在小圣家也粘到这种粉末了,也发狂了……” 午南闻言,道:“我马上到位!” 石盏回头看着我,道:“你反应挺快啊!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说打就唠,没心眼儿的人。” “有时候,偶尔也聪明一次。”我憨憨一笑,道:“快送我去医院,我手指头都麻了!” 急诊简单清洗,打了疫苗以后,我觉得轻松了许多,龙迪这会儿还没醒,进小区时,一直被石盏扛在肩头。 我赶紧跟他挥挥手,往家走,他叫住我问:“你老公问你手咋弄的,你咋说啊?” 我一时短路,贼兮兮地答道:“我就说你咬的!”说完我就开始后悔,我是不是有点虎啊? 他哈哈大笑起来,道:“行,你厉害!看你不这么说的!” 我红着脸,赶紧转身走了,这一天天的。 刚到家没多久,午南就到了。 他领着两个警员进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派头。 “关于骨小圣,你还知道什么?”他坐在我对面,一脸严肃地问。 “我跟你提过他的,他是骨小仙的哥哥,身份有点特殊。 我刚才回忆了一下,所有诡异事件的发生,都是在骨小仙的尸骨发现之后,而且我刚知道他在殡仪馆上班,是入殓师,诈尸那天也在。 装设弄鬼对于他应该小菜一碟,鬼灯笼,我怀疑也是他弄的,因为他那天把狗单独放在小区门口,很可能来小区捣鬼了,结果狗被人偷走……” 午南点点头,道:“在他家搜出不少东西,你看看这个!”说话间他拿出一个面具小心翼翼放在我面前,道“别害怕,”是一个鬼面具,七窍流血那种! “我嘞了去!我那天吓晕过去,看见的应该就是这个……”我吓得一哆嗦,不敢看第二眼。 “他为什么要装神弄鬼呢?”我不解地问。 “我们问了,他一言不发,但是他说,他要跟你说……” “跟我?”我诧异不已。 我抬头犹疑地看看老公,老公道:“我跟你去,没事的。” …… 见到小圣时,我一阵心酸,多好的小伙子,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看我来了,苦笑了一下,道:“姐,你能帮我照顾凤爪吗?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我点点头,道:“行,我帮你照顾着,你出去到我家领。” “到底怎么回事?”我探着身子,关切地问,他绝对不是个坏孩子。 “这得从年前说起。我老觉得有双眼睛盯着我,走到哪里跟到哪里,给我整的精精怪怪的……”他低下头,慢慢说来。 “后来,我假装遛狗,让凤爪自己往前跑,躲在一个树墩后面看着,一个女人跟着凤爪过去,梳着一条大辫子……” “谭如兰!”我脱口而出。 “是的,我从树墩子后面站起来,喊她,大姐!你跟着我干啥?” 她回头冲我一乐,脸惨白惨白的,穿着五六十年代的粗布衣服,我当时觉得怪慎得人的。哪有人这么穿戴的? 她走过来,问:`你是骨小圣吧,骨小仙的哥哥?’ 我点头说是。 她突然冷着脸说:`你妹妹死了,你别找了!’ 我当时就惊呆了。连忙追问怎么回事,她却不说了,转身就走,那我哪能放了她,拽着她要报警,让警察问她。 她掰开我的手说,警察也破不了这个案子,但是我要想知道怎么回事,可以去找一个叫车标的人! 然后她还回头,跟我诡异地笑,道:“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然后就那样躬着身子走了! 等我缓过神来,她已经没了踪迹。 我不知道车标是谁?也不知道这女人是谁?查了一段时间,也没有眉目,这个女人消失了。 直到有一天,我上班接活,灵车接回一个死者,我一看,没昏过去,正是这个女人,那时我才知道她叫谭如兰! 我脑海中都是她那句:“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和她那个诡异的笑容! 第37章 小圣捣鬼因妹妹;老公又犯路怒症 “然后发生了啥?”我听得心惊肉跳,觉得谭如兰怎么鬼里鬼气的? “我一直留意着,谭如兰被送来以后,很久没人理。家里除了老谭,也没啥人来。 接着我妹妹骸骨就被发现了,没几天,突然来了一个人祭奠谭如兰,上了灯油,我假装过去登记,想看看这人是谁,他写的居然是车标!” “啊?车标?”我和午南对视了一眼。 “是的,车标,长的不错,蜂腰乍背!谭如兰曾跟我说,想要知道我妹妹的事儿,得找车标,这不就出现了吗?于是我一直跟踪他,找到了他家。” “那个出租房?”我问道。 “嗯嗯,我藏在他的后屋里,等着他,看他那驴哄哄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不会老实告诉我实情的,少不得使点手段。于是想等他不注意,打晕了,绑起来拷问!这时他家来人了。” “谁来了?”我问道。 “我听车标管他叫何二。” “呕!”我惊叹了一声。 “何二问车标叫他来啥事,车标说钱花没了,还得再借点。何二就开始骂他找死。车标说,你们不是弄我好几回了吗,可惜我命大!不拿钱来,大家一起死。然后他俩就动手了,打的挺惨烈的,打累了,又坐下来喝酒,就是挺奇葩的。” 我们听着也挺传奇的。 “何二说,当年的事儿你也有份,抖出去对谁都不好,不如坐下商议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车标说,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不给钱不行,再给十万,日记交给你!” “日记?”我们都大吃一惊,那些丢失的日记原来在车标手上! “何二说你拿着那些日记没用,早晚被我们找到,到时候你也是死。” “车标叹了口气,那等你们找到再说吧,再问你个问题,兰姐谁下的手?” “何二说她老公。” 车标就笑了说:“我怎么觉得是你干的呢?然后何二就抱着肚子倒在了地上,叫得那个惨啊! 车标一边踢他一边说,我警告过你们没有,兰姐出事儿,你们都得死!” 之后他就出去了,我从后屋出来一看,何二死了,七窍流血!车标应该在酒里下了毒。 我一看也别客气了,要是让车标把尸体藏起来,警察要破案得猴年马月!于是赶紧把何二拉到那个小区,扔进了花园里,还制造了一些鬼火,引起注意! 我就是想报个案还不暴露自己,我想继续追查我妹妹的事儿。 这时,我看见车标背个袋子也在人群里看热闹,他好像对于何二出现在花园里,没啥意外的。 他突然躲进暗处,放下袋子,从里面掏出件黑袍套上,还戴了个面具,进了一个楼栋,我跟过去看,结果听见一个女人的惨叫声传来,人们呼啦啦往那个楼栋跑。我没挤进去……” 我点了点头,那个惨叫的女人应该就是我。 小圣继续讲:“我躲在花园里瞄着,一会儿,车标没事人一样,出来了,把那个面具扔进垃圾桶里,转身走了。 我赶紧过去,捡了出来,这个面具挺恐怖,但是我挺喜欢……” 他抿着嘴笑了,许久说:“没事儿时,我还戴戴呢。那天殡仪馆诈尸,同事通知我快去,我开车时还戴了一会呢,可酷了!” 这给我气的,站起来问:“你那天是不是顺医院门口走的,还冲医院这边看了看?” “看没看我忘了,但是确实从医院门口过去的,我前面还一辆警车呢,唔啊唔啊的叫!” “这个臭小子!”我差点揍他!那天给我吓的,我以为鬼车撵午南呢。 “本来我还想找机会抓车标,跑到他家蹲守,把制造鬼火的瓶子也带了去,想吓唬他一下,可是他却消失了!没几天听说他也死了…… 我看也没戏了,唯一知道我妹妹秘密的人也死了,后来我怕警方松懈,没事我就整点事儿,让这个案子上上热度。” “你都整啥事了?”我担心地看着他。 他小声嘟囔着:“也没干啥,造谣说炼人炉大烟囱倒了,大街上看见喝醉的人喷点迷幻烟,跟他说小仙趴你肩膀上呢!快跑!还有,还有……整个骷髅人,胡乱喷点药,最近弄个鬼灯笼,吓吓人,整鬼灯笼那天把凤爪还丢了……” 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年轻人的思维真是清奇! “殡仪馆的诈尸案,跟你有关系吗?”午南问道, “没有。”他摇摇头。 “可不能再撒谎了,坦白从宽,知道不?”我语重心长地劝他。 他点点头,一脸怨念,道:“我当年给妹妹报失踪时,都没人理我,我这次才想搞点事……” 午南道:“你妹妹的案子一定会破了的!你在里面静静心,想起什么赶紧告诉我……” 从警局出来,我和老公去接凤爪,路上我百思不得其解,车标戴着鬼面具,吓唬我一下干啥,我也不认识他啊? 饭后要老公陪着我下楼遛凤爪,突然离开小圣,我怕它上火,出去散散心。 却不想,一女士像有鬼追她一样,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奔老公而来,左右躲不开,老公一时情急,攥住车把,强行停车,把那女士怼了下去。 老公路怒症又犯了,气恼地说:“你跟我有仇啊?奔我命根子就来了,想废了我啊!” “大哥,您看您说的,我往左您也往左,往右您也往右,你跟我配合啥啊?这能全怪我吗?”这女人嘴也挺碎。 “你会不会说话?是我往左躲,你往左追,我往右躲你往右撵,你瞄着我骑啥?看着骑自行车的,我他妈就迷糊!”老公开始爆粗口。 那女人立刻红了脸,道:“是,是,我错了,大哥您看,你训也训了,骂也骂了,咱们能不能完事了?” “那你走呗,我也没留你啊?”老公说。 “那您把自行车还我呗?”女士搓着手。 老公这才发现自己因为紧张,还紧紧地抓着自行车把,连忙松了手。 人走之后,老公回头找我,突然问:“你笑啥呢?” 我拽着凤爪,一脸茫然说:“我也没笑啊!” “你脸上没笑,可是你的耳垂笑了!” 我………… 第38章 尸检迷雾丛丛;番番石盏下乡 午南拿来一本检测报告让我看。 “谁的?”我接过来问。 “谭如兰的二次尸检报告,你看看这个,专家一顿讲,我也没明白。” “他们不说人话,是不是?”我哈哈笑着问。 午南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就想知道这个心脏状态会不会直接导致她死亡,他们就不说!一个劲儿两头堵!” “不会!”我仔细看完报告单,肯定地告诉他。 他叹了口气:“那她到底怎么死的?” “毒物化验那边呢?”我问道。 “啥也没检测出来!石盏那边的检测机构也查了,两边的结果一致!”午南把报告册子扔在桌子上。 “你们警方的怀疑方向是什么呢?”我问道。 “谭如兰无非是病逝、自杀、他杀。她的心脏状态没糟到那种程度,那么他杀的可能性就大了。 她给何二记了黑账,再结合小圣说的,何二杀人灭口的可能性很大。估计跟石斧关系不大。” “自杀呢?有没有可能?”我抬眼望着午南。 “为什么自杀?原因呢?”他问我。 “因为石斧要和她离婚啊!她没了希望?”我试探着说。 “至于吗?”午南回望着我。 我也觉得不至于,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再说谭如兰也不老,长的又不丑,哪就想不开了? “孩子脐带化验,出结果没?”我问道。 “这个结果呢……”午南犹豫了一下,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石盏。” “怎么呢?”我问道。 “孩子真不是石斧的。”他抿了抿嘴说。 “那谁的啊?”虽然这个结果,我已经有所预料,但是还是有点心惊。 “和石盏提供的精液样本是一个人,但是没找到匹配者呢。”他看着我,谨慎地说:“你可别告诉石盏,那个莽撞劲,我怕节外生枝。” 我点点头。 心里禁不住纳闷,何二霸占了谭如兰多年,孩子居然不是他的?这可太玄乎了,看来谭如兰还有个隐秘的情人,这个人到底谁呢? 午南走后,我在屋里徘徊,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想到石盏推门进来,低着头,抿着嘴,一脸冰霜,看起来特别不开心。 “干啥来了?”我问道。 “俩事儿,我哥们儿阿强病好了,想请你吃顿饭。” “不去。第二件事儿呢?”我转头问。 “午南拿走的脐带,化验完了没?你给我问一下呗,孩子到底是不是我哥的?”他抬头看着我。 “行,这个过后我给你问问。”我一怔,微笑着说,到底还是问到这个问题了,估计也瞒不了多久。 “阿强请你吃饭?你为什么不去?人家一片心意。”他又绕回第一个问题。 “拒吃请,拒红包,行业规矩。”我说道。 “哦,行,我跟阿强说一声,我没那么大面子,请不动你。”他耷拉着脸子,起身欲走,到门口又返回来道:“你跟我去一趟谭叔家呗?” “去那干啥?”我不解地问。 “律师说,我嫂子账上有十万块钱,被谭叔取走了,可是我哥居然不知道这笔钱,我想问问谭叔是怎么回事?” “问这个干啥?谁还没点体己钱?孝顺自己老爹也无可厚非,咋地,你还想要回来啊?”我老大不乐意地说。 石盏摇摇头,道:“我要那个干啥?她至少还有老爹可以孝敬,我还没那个机会呢?我就想问问钱搁哪来的?我自己去,他不能搭理我。”他说得入情入理,还一脸忧郁,又给我整心软了。 “吃请不去,这个应该没问题吧?”他满眼的期待。 好吧,好吧。 下午刚上班,他的车停在单位门口,我上了车,心急火燎道:“速去速回,下班之前必须赶回来,要不,我老公知道,揍死我!” 他也笑了,揶揄道:“我看你也不怕老公啊?不让你干的事儿,你哪样没干?” “你知道什么?我这是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我瞪了他一眼。 说话间车已启动,快速奔垃圾屯而去。 老谭打开门时,明显还在酒醉当中,看见石盏破天荒地没说啥。转身进了屋。 饭桌子上几个馒头,一碟酱缸咸菜,一杯酒,冷清之极。 我转头道:“石盏,你不是会做饭吗?去给我们爷俩儿炒两菜,我陪谭叔喝两口。” 石盏瞪着眼睛看了看我,刚要说什么,我一努嘴,他不情愿地转身出去买菜。 “你还能喝点咋的?”谭叔吊着眼稍子看着我。 “能,但是酒量不行,胆量还行,一喝就多,得哪睡哪。”我哈哈笑着说。 “那少喝,女娃娃,不安全。我闺女,我都不让喝……”说一半,他闭了嘴。 这会儿,石盏回来了,第一个菜也很快出锅,简简单单的炒鸡蛋,难得做得鲜嫩无比,香而不腻,紧接着两个青菜也跟着端上来。 老谭看了石盏一眼,道:“你也坐吧,上去你家店里闹,是我不对,我原以为是你,没想到我闺女被车标弄走了……” “您认识车标吗?”石盏问,他不能喝酒,因为得开车,不停地给谭叔夹菜。 “这小子和你差不多大,身量也像你。他总来我这里的,我们爷俩儿对脾气。” “你们是亲戚?”我不解地问。 “不是,就是同村。”老人道:“怪好的后生,听说也没了。”他叹了口气。 “他认识你闺女吗?”我问道。 “认识,不咋熟。我闺女比他大不少呢,见面都不怎么说话。”老爷子拍拍老寒腿,道:“是个好孩子!” “你闺女给你的那十万块钱,够你养老吗?”我问道。 “啥够不够的?多有多花,少有少花,没有不花。活到哪天算哪天吧……”他叹息道。 “你闺女还有别的进项吗?她这钱不是家里的,我哥都不知道。”石盏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家里的?”老人家抬眼看着石盏,一脸糊涂:“她哪有别的营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背着你哥偷摸攒的呗!”老人家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地说。 “不太可能,超市她也不插手。她给您钱时,说钱怎么来的了吗?”石盏给他倒了杯酒,轻声问。 “我问了,她说辛苦钱,一点点攒的,让我放心花……”老人低语。 第39章 回乡途中又遇劫;石盏被训初认姐 从老谭家出来,我又有点多了,道:“上车我可能得睡一会儿。” “放心睡吧,到家我喊你!”他打开了车载音乐,相当舒缓,很快我就迷糊过去。 突然一个急刹车,我差点被抛出去,撞到挡风玻璃上,人也彻底醒了。 原来是几个小混混拿着木棍,拦在路当中,正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 “找死!”石盏怒气冲冲地下了车,问道:“你们要干啥?” “妈的,你挺能打啊?无非是一条狗,老子吃了也就吃了,给我们一顿揍,居然还报警了!” “今天人来的多啊!”石盏冷声冷调地说道。 转身伏到窗户上,道:“报警,别下车!” 转眼几个人拎着木棍冲上来,石盏赤手空拳,竟不退缩,噼里啪啦,拦挡拖拽,居然夺下一根棒子,之后我算开了眼了,没看过这么狠的人,一棒子一个,专往关节上打,转眼削趴下一片。 其中一个见不好,转身要跑,石盏喊道:“站住!”追了上去。 我赶紧下了车,在后面喊:“别追了,危险!” 石盏哪能听我的,依然穷追而去。 我心一忽悠,别再中计了! 也跟着跑了过去。 前头那家伙闪进了树林,连蹿带跳,绕着树,蛇形跑动!很快失去了踪迹。 石盏慢下来,仔细观察着脚印,不停地用手扒拉眼前的树枝子。 “咱们回去吧,穷寇勿追!”我喊道。 “从小我总挨揍,之后我学了散打,发誓再不容忍别人打我,我非得找到他,卸他一条膀子不行,小瘪三!”石盏咬着牙,回头间,满眼都是火光。 我也无法,掏出手机打给午南,问他到了没。 猛抬头时,却看见那小子从石盏身后绕了出来,举着棒子,朝他后脑海砸去。 我想都没想,大叫着扑过去,他回头给我一脚,我站立不住,一个跟头摔进旁边的树洞里。 石盏闻声回身,四目相对,那人转身就跑,连哭带嚎,惊惧不已…… 石盏还要追,我大喊道:“别追了,我崴脚了……” 他这才罢手,把我从树洞里拽出来,埋怨道:“不是不让你下车吗?耽误事儿!”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呲牙咧嘴道:“我脚脖子好像错位了!” 他也席地而坐,抱起我的脚脖子检查,我喊道:“别动,你把我送罗罗诊所,我师哥会正骨!” “拉倒吧,不够费事的,这跟狗腿错位有什么区别?”他藐视地看着我。 “你干啥?”我觉得不好,要大祸临头,他会给狗接骨,可我这是人腿啊!刚要叫他住手,他却咬着后槽牙,抻着我的脚一拽一抖,“啪”的一扭!我差点疼昏过去! “我杀了你!”我破口大骂,“你个小兔崽子,你会吗?当两天兽医就想当大夫了!看你给我整坏的,我要你命……” 他眯着眼睛,笑道:“你动一下,看好没好,再骂!” 我轻轻动了一下,居然复位成功了,但是因为有了挫伤,还是很疼。 他走过来,一脸无奈地抱起我,道:“这个破脾气!” 我揪着他的后脖颈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你老公抱过你没有?”他低下头问。 “总抱!”我回道。 “那你不会搂脖子啊?揪我领着干什么?一会儿给我勒没气了!”他呵斥道。 我才反应过来,刚松开手,要勾住他后脖子,他突然低下头,在我脸上“啪”的亲了一下,我猝不及防,下意识一推他,整个人跌落下去,翻倒在地,闹了个嘴啃泥。 我咬牙切齿,扶着一棵大树硬生生站了起来,金鸡独立着说:“你给我找个棒子拄着,我自己走!” “你走回去,脚脖子就肿圆了!”他嬉皮笑脸地说。 “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你要是当我是姐,咱们还有个处。要是办不到,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等午南来接我!你走吧!”我怒不可遏,大声训斥道。 他愣了一下,许久一跺脚道:“我就不明白了,到底你是不是女的?”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傻啊!我有老爷们儿,我不缺这个!”我几乎脑门子要窜火了。 他转头叹了口气,道:“行!我服了,彻底服了,姐!”他走过来冲我深深一躬! “真心的?”我还是死死抓住树干。 “真心的。”他一脸虔诚,“反正我只有一个妹妹,也没姐,有个姐姐也不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亲姐!”他背对我蹲下身,“快走吧,警察估计正找咱们呢!” 我这才放心地趴在他后背上,他一下将我背起,道:“我就没见过这么犟的!” 警察已经到了,抓住几个受伤的小喽啰,关节被石盏砸伤,没能走脱。其余能跑的都跑了。 我一顺溜看过去,问:“你们是不是何老大的手下?上次在李乡医家里,也有你们几个吧?” 很快午南也到了,简单了解情况后,奔我这边走来。 看见我提溜着脚脖子,造的灰头土脸,眼睛都气直了,道:“成天以身犯险,屡教不改!” 还没等我解释,一把将我抱起,粗鲁地扔进了警车里,“砰”的关上了车门。 石盏刚要过来说点什么,午南一拳将他砸开,道:“老带着她疯跑什么?你要是有事儿,下次找我,我不比她有用吗?” 然后转身上车,拉着我就走。 快到家时,午南给老公打了个电话,道:“姐夫,我姐扭了脚脖子,我现在送她回家,你下班没?” “在哪儿扭的?”老公忙问。 “在,在,”午南看了我一眼,我疯狂冲他挤眼睛,“在树林里,跟我散步时,掉树洞里了!”午南道。 “你姐俩儿还出去散步了?真是闲的!”老公气呼呼地抱怨道。 “我这成天给你打掩护,有个头儿没有?以后让我姐夫知道,这不完了吗?”他挂了电话,忧虑异常地看了我一眼。 我低下头,满脸通红,这确实不太好。 “有些情况因人而异。咱俩儿高中同学,划出线,就都懂了,石盏懂吗?你俩儿要是出事了,咋办?”他板着脸看着我。 “石盏今天叫我姐了,说以后我就是他亲姐。”我不住地跟他点头。 “你也信!”午南瞄了我一眼,转头看向窗外! 第40章 午南拿人寻到血浴袍;小圣再次讲诉遇车标 领着凤爪在楼下玩时,龙迪突然撒着欢跑过来,我拎着手指给它看,埋怨道:“你看你给我咬的……” 它立刻眯起眼睛,栽愣着身子靠在石盏腿上,眼神里都是躲闪和愧疚。 我哈哈笑着,一把抱过它来,边抚摸,道:“你看你这出儿,我没生气,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龙迪立刻咧开大嘴,哈拉着舌头,虎头虎面地扑过来,一顿撒娇。 “你上次去局里,骨小圣跟你说什么了?”石盏看了一眼凤爪,问道。 我简单跟他复述了一遍。 他抱着胳膊,手托下巴思索,许久道:“好像不太对。” “哪里不对?”我疑惑地看着他。 “小圣把何二弄走,车标尾随而来,也进了小区看热闹,两人居然一句话没犯,不合理。怎么看着像在打配合呢?”他自顾自呢喃着。 “妈的,这小子应该没说实话!”我觉得也有问题。 “咱俩儿去看看他呗。”他转头看着我乐。 “不行,小圣和你哥的案子没关系,午南不能同意。”我连连摇头。 “姐,好姐姐!弟弟这点小事儿你还办不到了?”他突然拿腔作调央告起来,憋着笑,拽着我的胳膊一顿晃。 我一愣,半臂都麻了,认完姐姐,我是不是作茧自缚了? 连忙道:“松手,松手,快晃散架子了,我想想办法就是了!” 他得意忘形地一撇嘴,“让你喜欢当姐姐!自己挖坑自己跳!” 我“切”了一声,回身给午南打电话,没想到午南竟一口答应,还让我们马上去。 石盏瞪大眼睛看着我,满脸的佩服。 我立刻腰板挺直了,小看谁呢?多大点事儿啊! 刚进警局,午南忙迎出,一把拉起石盏道:“老弟,你是我亲弟,正等你呢。” 石盏怔怔的,午南太热情,他有点不适应。 很快警员拎着一个证物袋,走过来,从里面拽出一件白色浴袍。 午南道:“你仔细看看是不是你家的?” 我只看一眼就惊呼起来,这不正是我踹成黑白花那件吗?上面还有大脚印子呢。 石盏戴了手套,翻动了一下,嘴角控制不住地一翘,道:“应该是,看看这大脚印子!这家伙让番番姐给我这顿踹!你们从哪里找到的?这怎么还有血迹呢?” “前几天劫你们那些小混混,把我恨坏了,不是跑了几个吗?我要求全部缉拿归案!结果手下探员,在一个小混混家发现了这个,里面包了好几把刀,还有长钉和锤子!都沾着血迹!” “啊?”石盏呆呆地看着午南。 “血迹是谁的?”我问道。 “车标的。” “哦。”石盏一脸没想明白。 “估计是你把浴袍扔在沙发上,走了以后,车标潜入,随后又来人了,把他一顿拷打,最后杀害。用浴袍,把工具包起来,拿走了。” “在哪个小混混家发现的?找到他不就破案了吗?”我急急地说。 “跑了,就是石盏在树林里追的那个,他根本没回家!叫林泽。我们正找呢。”午南把浴袍装回证物袋,道:“早晚抓回来!” “他们都是何老大的手下,跟他脱不了关系,一并抓回来拷问!”我恶狠狠地说,我对这个何老大没有好印象,穷极恶赖,一脸奸诈。 “在局里呢,正审着呢……”午南道。 之后午南安排我们去见了小圣,他比以前更瘦削了,小嘴抿成一条线,两眼呆板无神。 看见我和石盏,有了点灵气,问道:“凤爪怎么样?” “不咋好,我们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凤爪不吃饭,光喝水,走路直打晃,我看要不行了……”我一通瞎掰。 “它肯定是想我了!”小圣开始坐立不安。 石盏诧异地看着我,转眼明白了我的意思,抿着嘴暗暗笑。 “小圣,你想想办法,立个功啥的,争取早点出去啊!”我表现得焦虑异常。 “我也想呢,我也不知道啥啊?”骨小圣一拍桌子。 “那我提示你一下,车标毒死何二时,他出去忙活啥去了?”我趁他心绪不宁,立马跟进。 “他出去找袋子………”骨小圣道。 我和石盏静静地看着他,抱着膀子。 他反应过来,自己说走了嘴。 “你们碰面了,对吧?还交流了对吧?”我盯着他的眼睛问。 小圣低下头。 石盏道:“小圣,我有个律师团,或许能把你保释出去,保释金我也可以给你拿,但是你得实话实说……” 小圣低下头,许久,抬起头来,看着我们道:“我答应车标哥,不说的。” “什么?”我差点没惊掉下巴,还真有隐情。 “你赶紧说吧,不想你妹妹的案子早点破啊?”我嗔怪道。 他坐在那里扭了两下身子,端正了姿势道:“我觉得车标哥说的和我妹妹的案子没关系。” 他挠了挠脑袋。“我正忙活弄何二尸体时,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麻袋。 我刚想跑,他却叫住我问,骨小圣吧?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认识我,他说谭如兰告诉他的。他还说兰姐说你早晚会来找我,我一直等着你呢。” 谭如兰真是有点神秘兮兮地,像个大仙一样,我不由感叹。 就听小圣接着说:“既然这样,我也就直接问他了,我妹妹怎么死的?他说你先帮我办些事儿,我才能告诉你。” “我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说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很多年前,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有天晚上,摸进了北村大户何家的库房,他之前总去偷东西。 结果发现里面灯火通明,一个少女躺在地当中的一个大桌子上,身边四五个男人按着,女孩儿被堵着嘴,被欺负,死去活来的。他当时就吓傻了,转身要跑,结果被何二发现,拽了进去。 何二强迫他必须参与其中,要不就整死他。他害怕极了,但也不敢反抗。毕竟才十二,还是个孩子,不过做做样子罢了,何二一直在笑,威胁他说:这事儿你也有份了,说出去得挨枪子儿!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谭如兰……” 我和石盏对视了一下,震惊不已,谭如兰当年遇到的事儿,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 第41章 车标如兰结同心;番番酒局又醉倒 小圣看了看我俩儿,接着说:“车标哥说:就这样过了五六年,那个男孩长大了。这些年他一直留意着谭如兰,也知道那些人还在暗地里继续欺负着她。 一次他看见何二趁谭叔不在,又去找谭如兰,他随后跟进去,拎着个棒子,把何二打跑了。 然后跟谭如兰说:“兰姐,嫁人吧,找个男的保护你!” 谭如兰哭着说:“他们不让。” 于是他单枪匹马去了何家,赶上何家聚会,他冲进去就开始发飙,无论老弱妇孺,见人就抡棒子,何老大被打塌了鼻梁骨,手指头断了几根,何二直接昏死过去。 可是毕竟他刚十八九岁,这次也属于偷袭成功,之后何老大上天入地找他,没办法他逃去了外地。 在外地也是瞎混,过了几年觉得没啥事儿了,又回到村子里。 得知谭如兰已经出嫁,他也放心了,没事找谭叔喝喝酒,陪陪老人家。 但是何家并没有忘记以前的事儿,总找他麻烦,他只能东躲西藏,当起了潜入者。尤是这样还被何家人揍了几回。 一次他去找谭叔喝酒聊天,发现谭叔醉倒在东屋,西屋里有打斗声传来,于是过去看,发现何二在一边欺负谭如兰,一边打她!那时的谭如兰已经身怀六甲。 他气疯了,冲进去把何二拽到大街上,往死里打……后来警察来了,才把两人分开,因为他抵死不说打人的原因,结果进去蹲了半年。 出狱后通过谭叔,得知谭如兰痛失爱子,又逢婚变,精神极尽崩溃,人也恍恍惚惚。 他心痛得不行。 一天在街上偶遇,他拉住她,给她买了几身衣服,他不知道还能为她做什么。结果到出租屋时,发现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他忙把她让进屋,给她炒菜做饭,将她照顾得跟女神一样。 两人才慢慢聊起天来,那以后她经常来出租屋,陆续说起了孩子的离世,丈夫的出轨,冷漠,她觉得暗无天日,不知能坚持多久。 于是他把自己仅有的十万块钱交给了谭如兰,跟谭如兰说离婚吧,你要是能看上我这个小混混,我娶你! 她听了大哭不已,主动把衣服脱了,站在他面前问:你不嫌弃我这残破的身体吗?你不嫌弃我太老吗,他赶紧将她紧紧抱住…… 他说谭如兰那一夜躺在他怀里一直哭,只把他的心都哭碎了,他想把全世界都给她…… 之后她跟他说原来有爱是这样子的,她第一次体会到。 从那以后他俩开始来往,有时候他也会趁人不注意跑去她家……” 我终于明白了打麻将的王嫂看见的人应该是车标。怪不得说是像石盏,这两人看背影确实像。看来是他趁石斧在超市时,去见谭如兰。 骨小圣又说:“年前时,谭如兰突然给了他一箱子日记,封存的好好的,还有很多小袋子,不知道装的什么。 对他说:答应我你不看,这世上我唯一不想让你看到这些。等到时机成熟,你把这些交给警方,我还给你找个帮手,叫骨小圣,他过后会来找你,你们一起去警局…… “他问什么时候去?她说到时候他就知道了。然后笑着说,遇到他知足了…… 不料几天后,谭如兰就死了,他才明白她所说的时机居然就是她的死期……” 讲到这里,骨小圣看着我和石盏,道:“这就是那天车标跟我讲的故事,我觉得和我妹妹的事儿无关,就没说……” “怎么没关系?你这个臭小子!”午南走了进来,道:“那后来车标为什么没来警局?” “他说谭如兰死了以后,他肝肠寸断,看了那箱子日记。然后他就不打算报警了,决定自己为谭如兰复仇,还要求我帮他把何二弄到那个小区扔掉,整点鬼火,弄完这些,他就告诉我妹妹的事儿,可是回来后他就消失了……” “这回全说了吗?”我盯着他问。 “全说了,我是觉得车标哥和谭如兰相恋这段太苦了,又是他们的私事……”他低下头。 “瞎扯淡,和案子相关哪有私事!你这里有多少重要信息!”午南还在斥责他。 从警局出来,石盏一直默默不语。 “你在想什么?”我问道。 “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整我哥了,是车标。”他道。 我点点头,应该是的,只有他能劝动老谭报案,把石斧的嫌疑安排的明明白白,他是要报复他对谭如兰的冷漠…… “番番姐,陪我喝点酒呗……”他又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带着那样清冷萧索的眼神儿。 我叹了口气,果断地拒绝了他。 当我转身离开时,我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声叹息仿佛穿透了我的后背,让我浑身发冷,汗毛直竖,待回头看他时,人已经消失在小区的花园里…… 第二天将要下班时,阿强来复诊,爱人陪在身边,是个典型的东北美女,身材高挑,心直口快。阿强恢复得不错,我叮嘱了些注意事项,也就结束治疗了。 正当我往家走时,一辆车停在身边,阿强老婆从车上下来,热络地拉着我的手说,“番番大夫,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个面子,咱姐妹对脾气,得长处,我在家做几个小菜,你来吃一口,算我做妹妹的心意……” 小嘴巴巴,跟抹了蜜一样,我一想咱也不是啥大人物,一个劲假模假式的,倒招人烦了,于是跟她上了车…… 我们三人整了几个家常菜,吃的还蛮开心的。妹子待要我喝酒,我一个劲摇头。 她拿出一个小调羹,倒了一口酒在上面,道:“就这点儿,番番姐你还喝不了吗?” 我一看,这点儿没问题,她给我喂到了嘴里,道:“咱们姐妹相逢,你也不实在啊?” “我怎么不实在了?”我不解。 “石盏哥跟阿强是铁哥们儿,他可说过,你海量,一般人都喝不过你,怎么跟我们两口子这么假假咕咕的呢?” 这个小兔崽子,这不胡说八道吗?我啥时候海量了? “咱们再喝一小勺……”妹子微笑着说,我也笑了,我算服了,第一次遇到用小勺喝酒的…… 结果她左一勺,右一勺,到底给我整多了…… 屋子都没出去,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第42章 番番再次入局;石盏预设险境 朦胧睡意中,感觉有人抱起了我,我略微清醒了几秒,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睡吧!”,接着传来了舒缓的音乐,我一缩身,闭了眼睛,很快坠入了甜甜的梦乡。 等我醒来,周遭昏暗不清,不甚分明,动了一下手脚,发现外衣已经除去,只剩贴身小衣,被窝里还挺舒服,心想阿强已经把我送回家了?老公怎么没在被窝里? 于是喊道:“老公,我渴了!” 一个人影应声而入,“啪”的打开了灯! 超强的光线刺痛我的眼睛,赶紧用手捂住,喊道:“怎么这么亮?” “你喊我?”石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心脏差点没从嘴里蹦出去,连忙放下手去看。 可不是他,如假包换,正端着一杯水,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顿时愣住了,转眼看了一下四周,这不是我家,不是我的卧室,不是我的床,不是我的鸭绒被! 他把水递给我,浅笑道:“刚才喊我啊?” 我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冷冷地说:“再来一杯!” 他拿回杯子,忍俊不禁,道:“不怕我下药啊?” 我没吱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也不是石盏家,他家我去过,被他收拾得清肃异常,这里却是一派温馨,粉色被褥,粉色的衣柜,粉色的窗帘,床尾还放置着一个粉茸茸的月亮型摇椅…… 他转身出去续水,我一掀被,迅速来到窗前,打开窗户一看,禁不住惊呼:“妈的!好高啊!这到底是哪里?” 石盏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从后面揽住我,和我一起趴在窗台上,道:“开窗户干啥,想看月亮啊?今天的月亮真圆,五楼!你想跳吗?” “这是哪儿?这也不是你家啊?”我转头问他,接过他手里的水杯,又干了。 “小银家,她月份大了,来回走不方便,我和她换了房子,她住我哥那儿,我住她这里。” “啥时候换的?”我瞪大眼睛问。 “昨天。”他转头看着我,作势要亲,我一推他,从他腋下钻了出去,回到床上。 “这是都计划好的吧?让阿强夫妻把我灌醉,你再好心去接我,还提前和小银换了房子,你挺厉害啊!”我斜着眼睛看着他。 “嗯嗯,确实费了点心思。”他皮笑肉不笑的说。 我用被盖住自己,靠在床头坐着,叹了口气,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还不够明显吗?都是成年人,非得让我说出来,寻求刺激啊?”他坐在床尾的月亮型的摇椅上,笑眯眯地说。 我抿了抿嘴,道:“那我要是不乐意呢?” “你可以随时走,门没锁,但是你的衣服我忘记放哪儿了,鞋也找不到了,你这身走出去,可不咋好。你也知道外面是啥温度,出了危险我可不负责!”他一副臭无赖的嘴脸。 这样出去肯定不行,外面温度零下二十多度,没一会儿就得冻掉皮!今天我要折在这里。 他见我低头不语,站起身,向我走来,俯下身看了我一眼,刚要用手去掀被子,我连忙压住,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不说你是谦谦君子吗?” “别说谦谦君子,就是皇上老子,在这事儿上都一个德行,赶紧的吧,良宵苦短……”他浅笑安然。 “等会儿!我琢磨一下!”我喊道。 他忍不住地看着我乐,道:“看你那傻乎乎的样子,你要琢磨啥?” “我得弄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恶狠狠地看着他。 “什么?”他不解地闪动着眸子,似笑非笑道,“你要弄明白啥?一会儿你就什么都明白了,还会深有体会,没经历过一夜情啊……” “那两回事,我和谁都行,你不行。”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这可奇了怪了?为什么?”他问道。 “一夜情嘛,为情,为色,为欲,为发泄,你全不是,我这里对不上账!”我挠了挠脑袋,道:“你就明说吧,咱俩儿的梁子到底在哪儿结的?” 他愣愣地看着我,一摆手,道:“又上来倔劲了!行,过后我告诉你!”继而又要来撕扯,我道:“不行,我必须先知道,要不我没心情!” “没心情?”他气得站直身子,手捂在额头,愤然地看着我,“我这样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士在你面前,你竟然会没心情?你怕吃亏咋的?” “嗯嗯,我好像不吃亏,但是你知道我这个年龄的女人什么没见过?这破事儿,我也不在意。你告诉我来龙去脉,要不我会让你很恶心!”我凶巴巴地对他吼道。 他舔了舔嘴唇,坐回到藤椅上,道:“你怎么就认定了咱俩儿之间一定有过节呢?不能是情之所至吗?” “放屁!”我不屑地看着他,“我不信!” “你为什么不信呢?”他诧异万分。 “因为你眼里没有柔情,从来没有过!”我说道。 “什么是柔情?”他纳闷地看着我。 “我是傻,但不是傻子,你心里有没有,我能看不出来?柔情就是一刻不见,会不停寻找,见到了就放心了,马上变得毫不在乎的那种感觉,这是装不出来的!”我给他普及,语重心长的。 “胡扯!眼神里还能看出这么多东西?”他闷笑了一下。 我思忖着,缓缓道:“我一直觉得你不对劲,也在留意查访。 你三年前的住院病志,我看了无数遍,没有照顾不周,导致你病情加重的地方。 我老公和你嫂子也没关系,你化验不是都做完了吗?”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困惑地看着他。 他站起身,走到我跟前,道:“确实三年前,我住院时你很尽心,我对你好感倍增。要不这次回来,也不能一边查案,一边和你学医。” 他停顿了一下,笑道:“至于说你老公和我嫂子的事儿,你怎么这么幼稚?就这破事儿,我哥自己都不在乎,我会为了这个煞费苦心?” “煞费苦心?”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终于承认了,“终于说出来了吧?那到底是为什么煞费苦心?”我拍了一下床,恼怒不堪。 我们两口子和他之前也没交集啊,哪里惹着他了,用得着他这么费尽心思设局套路我吗? “嗨!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告诉你也行,告诉完你,你更没心情了。”他眼神闪烁,将手拄在腮帮子上,一副牙疼的表情。 第43章 石盏回忆三年前;车祸现场有玄机 “无所谓,你说吧。”我道,反正也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你还记得我三年前的车祸吗?”他回到摇椅那儿,坐定。 “记得,你被一辆黑车撞了,司机肇事逃逸,还顺走了你的所有东西。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也不是我撞的你!” “既然你这么想听,我给你细讲讲,那天我在水库锻炼,跑步,一辆黑车突然奔我就来了,你知道那种身后突然有座黑山压过来的恐怖感觉吗?那是真正的濒死感!” “可能是司机喝酒了?”我顺口说道。 “不!我开始也以为是司机走神儿了,所以迅速向旁边跳开,但是那辆车调整车头,继续撵我,就是想撞死我!” “啊?”我也颇为吃惊。 “我情急之下跳过马路中间的栅栏,那辆黑车必须得往前开一段,才能绕回来。 只要二十秒,我就可以逃进路边的松树林,那辆车对我就没办法了,对付司机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可是我刚落地,一辆白车逆向快速而来,几乎撵到我,我一个滚翻,躲了过去……” “白车?”我有点愣住了! “对,你家的白车出现了,你老公探出头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找死!” 然后继续开车,和对面转过来的黑车挥了挥手,按了下喇叭,拐去了下道! 那辆黑车,瞬间加速,冲了过来,我失去了那二十秒的逃生时间,只能抱着头原地起跳,结果那辆车撞到我的小腿,我顿时被撞了出去,飞行了十多米,摔在地上,当场昏死……” 我木木地看着他。 他也冷冷地看着我,道:“这次回来,我要办三件事,一是我哥的案子,二是查清当年的车祸,三是报答你的救治之情!” 我还在努力思考,一句话没有。 “当时的路口没有监控,没有行人,我也不认识你老公。从医院醒来后,我浑身骨头都快摔散架子了,你知道那种疼吗?” 他低沉着嗓音问。 我点点头,可以想象。 “后来我爱人把我接回去休养,康复过程相当艰难,有时候我都想跳楼了,不他妈活了,从小到大,除了遭罪,还有什么?得亏我爱人日夜不离地守着我,要不然世上已经没有石盏了!” 我理解骨科康复,关节锻炼时的那种疼,撕心裂肺,不光是他,很多人都受不了。 “才开始拜你为师时,我没有私心杂念,只是想在你身边安静呆一段时间,我觉得你能带给我温暖和安详,让我的心特别平静。 直到一天,龙迪刨出来尸骨,大家都在围观,我在人群里看见了你老公,瞬间认出了他!而你和他勾肩搭背,好不亲热……” 这不废话吗?两口子亲热怎么了?我们有证! “那天在花园甩丢你钥匙时,我非常抱歉,于是一直在溜达,果然被我发现挂在树枝上,我刚把钥匙拿下来,准备喊你时,突然间看见了你老公!他那张脸,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他非常愤怒。 “我不相信你说的,我老公不可能和别人合伙撞你,他根本不认识你,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干?”我有点抓狂,这怎么可能呢。 “你问谁呢?”石盏定定地看着我。 “再说……你可以直接问他,当年是怎么回事,也可以报警抓他啊?你抓我干什么啊?”我还是很无奈。 “你给我出主意呢?我问他他会承认吗?我试探他多少次了,我们俩冲突多少次了?他心里没数吗?要想和我解释,不早解释了吗? 抓他,我有证据吗?凭着我空口白牙说啊?你知道的,我雇了个律师团队帮我哥打官司,我咨询过这事儿,他们告诉我,我毫无胜算!” 我抓耳挠腮,细想之下,确实是这个情况。 “你还有别的办法教我吗?暗杀他?打残他?现在是法制社会,我犯不上把自己搭进去。”他背着手站起来。 好像确实不行。 “那,你设计我干嘛?冤有头债有主,跟我有啥关系?”我有点慌了。 “我知道你老公吃喝玩乐,游手好闲,没什么正经事儿,但是他有一个软肋就是你。我要让他生不如死,下半辈子看见你,就像吃了苍蝇一样,你知道我哥为什么对谭如兰那么冷漠吗?因为你猜对了,他知道她不是完璧之身……” 说完他站起来,指着柜子斜上方,道:“看,那里有台手机,会把咱俩儿欢爱的过程都录下来,你猜他看到后,会什么感受……” 我看着那个黑乎乎的手机,脑袋一阵眩晕,那还不得给老公整昏过去啊! “你这也是犯法?属于重罪!起底十年!”我警告他说。 “那你会告我吗?你老公会告我吗?如果大家不是害怕指指点点,谭如兰当年为什么不报案?” 他笑眯眯地说,“你俩就不嫌磕碜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活的人模狗样的!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 我心一阵痉挛,我知道我为什么每次看见他都会害怕那么几秒钟了,因为他眼底有种嗜血的仇恨之光,虽然他掩饰的很好,瞬间就消散了,但是我还是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 然后他走向了我,我知道他要动手了,我咬着嘴唇,直到他已经抓住棉被的一瞬间,还在直勾勾地看着他。 “本来也不必这么费事,别的姐姐,无论怎么一本正经,只要我一放电,大都半推半就的乖乖就范了,本来男欢女爱,事过无悔,谁会放在心上?我偷摸录一段,就完了。偏巧碰到你这个怪胎,精神病犯了,非要认我当弟弟!纠缠了这么长时间!” 他语气里有点恼羞成怒。 听完他的话,我反倒稳当下来,纹丝没动。 他诧异之极,盯着我问:“你怎么到这个时候了,还有这么清澈见底的眼神?” 我微微一笑,道:“石盏,你说话算数不?” “什么?”他一愣。 “你刚才说我可以随时走,门都没锁。” 他后退一步,微笑着说:“算数!” “我跟你说过没?我当大姐大时,你开裆裤刚缝上!”还没等他仔细反应,我“哗啦”一下,掀去了棉被,偏身下了床,绕过他道:“那我走了!” “你就这样出去?短衣襟小打扮的?疯了?你知不知道外面啥温度,冻死你!” 第44章 石盏反悔留人;老公赶到救妻 正当我走出卧室,路过客厅,要打开屋门,出去时,他跟了出来,道:“这里是郊区,深更半夜,别指望在大街上会碰到人救你!” 我回头冷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你等等!犟种!”他突然回身,进了另一个卧室,转瞬,抱出了我的衣物,“劈哩啪啦”扔到沙发上,皮靴也扔在了地上,道:“穿上再走!我不想闹出人命!” 我回过身,冷笑道:“我谅你也不敢让我这样出去!” 然后回到沙发上坐定,拿起衣服,一件件抖开,慢慢开始穿,空气突然变得沉重诡谲起来。 我其实一直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了现在的氛围,他若反悔,我非造得破头烂面不可。 他却一脸的漫不经心,戏谑道:“番番,身材很棒,腰挺细,皮肤很滑腻!我刚才给你脱外衣时,不小心摸到了……” 我紧抿着嘴,一言不发,我知道他想激怒我。 穿上高跟皮靴以后,我顺势在地上踩了踩,然后缓缓拉上棉服拉链,虽然我特别想给他一顿狠踢,但是还是忍住了,这时候绝对不能靠近他。 我沉声道:“我走了。” 他抬手看了看表,脸上突然浮出一丝焦躁不安。 我假装没看见他的表情变化,稳稳地一步一步走向门口,只要出了这个门,我尥蹶子就跑,基本就安全了。 我轻轻按下门把手,门在我面前无声地打开,我告诫自己稳住,不要急。 正当我一只脚迈出去时,身后一阵旋风袭来,我被拦腰抱住,妈的!他到底还是反悔了! 他将我抱回沙发上,按住,笑道:“你想什么呢?我费这么大劲儿,会让你随便走脱了?无非是看看你的心意罢了!” “你不说我可以随便走吗?”我的脸一下发起烧来,门离我很近,他离我更近,几乎粘到一起,除了恐惧,我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无力感。 “不喜欢在床上对吧,那就在沙发上!”他也没废话,一下拉开了我的棉服拉链,手伸进棉服里,不安分地游走起来。 “你手机在卧室呢,你不得录吗?”我呼哧带喘地提醒他,想支开他,好逃跑。 “我让你整烦了,不他妈录了!”他的手滑到了我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完了!”我心里话,他这样撩拨挑逗下去,不用他动手,我自己都得把衣服再脱了!这是考验谁呢?这谁也扛不住啊! 我需要跟他搏斗吗?我也没干过这活儿啊!那多少也得挣扎一下吧? 正当我手刨脚蹬,死命推搡时,门一下被拉开了,我转头看去,老公竟然来了! 石盏松开了我,哈哈笑着说:“比我预计的晚了五分钟,再晚来一会儿,我饭都煮熟了 !” 老公血红着眼睛,拎着棒子,照他头上就砸,我“妈呀”一声,滚下了沙发,要出人命了! 结果没有惨叫声传来,石盏斜肩撞出,顶在了老公的腋部,另一手握住棒子一抖,棒子居然到了石盏手里,他轻蔑地笑起来,道:“用棒子,算我欺负你!” 然后扔了棒子,冲老公扑了过去! 只听得一阵“乒乒乓乓”,两人都急了眼,出手都是狠的。 老公平时也算有点武力值,这回又拿出了玩命的架势,但终究技不如人,还是招架不住他的专业散打,没一会儿胜负已分,老公鼻青脸肿地摊在地上哼哼,石盏一下按住了他,狰狞着喊道:“现在告诉我,三年前为什么用车撞我?”同时举起了拳头。 老公红着眼睛道:“因为我想弄死你!” “为什么?”石盏吼道。 “我就不告诉你!”老公直着脖子喊,比他声音还大,他的脸已经被打变形了。 我太担心老公了,于是悄悄地捡起那个棒子,慢慢靠近,猛的举起,冲石盏后脑海砸去,我的想法是:先砸晕了再说! 没想到他像长了后眼一样,回手一把接住了棒子,用力一拉,我收不住脚,向前抢去,跌进了老公怀里。 棒子在石盏手里像风火轮一样,转了两圈,他咬着牙道:“不说,是吧?” 突然,一把将我从老公怀里夺了过去,举棒子照我脑袋砸来,我觉得“呼”的一声,棒子贴着我的脑瓜皮扫过,头发都起静电了。好在砸偏了,要不然我非脑浆迸裂不可!棒子砸在地板上,“通”一声,凿出一个窟窿! 当他再次举起棒子时,老公突然喊道:“打麻将!” “打麻将?”石盏停住了手,重复了一遍,不解地看着他。 “我想起来了,那天逆行,是着急去打麻将,救场如救火,三缺一啊……”老公喊道。 石盏一脚踹了过去,蹬在老公肩膀上,老公又趴了下去。 他怒吼道:“你逗我玩呢?” “打麻将就是那样的,他有时候饭做好了,他都来不及吃一口,他肯定是看路上没人,才抄近路逆行过去的!”我声嘶力竭地帮老公解释,整个人还在石盏手里瑟瑟发抖,眼泪已经要冲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对着我说:`找死’!”石盏咬着牙问。 “路怒症嘛!你开车时突然从栅栏那边跳过一个人,你不骂啊!我没厥你祖坟就不差啥了!”老公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又坐了起来。 “不对,你跟那个黑车司机打了手势!”石盏喊道。 “打什么手势?我也不认识他!本来赶时间,我逆行错车,打个招呼就是个礼貌,都是老司机,你不这么干吗?” 老公缓了一口气,道:“下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料到那辆黑车撞了你!我也没回头看呢!”老公趁他愣神儿的功夫,一把又将我夺了回去,挡在身后。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那件事就是赶巧了!你刚才要不说,我压根就想不起来这八宗事儿!这还是我打破脑袋,才想起来的呢!”老公说完,打算从地上爬起来。 “妈的!”石盏手摸了摸后脑海,气得七窍生烟,突然又举起棒子,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信!你胡扯!差点要了我的命!你居然是着急去打麻将?糊弄鬼呢!” 然后举着棒子,瞄着老公的头脸就要抡! “住手!”突然一声断喝,在他身后响起…… 第45章 石盏精心谋划终脱罪;夫妻愤愤不平难回天 午南举着枪站在门口。 石盏没有回头。 午南冷冷地说:“你的棒子,比我的枪还快吗?” 石盏依旧没有回身,只是“咣当”一声扔了棒子,手抱头,蹲在到地上。午南上前将他铐了起来! 石盏被带走,路过我时,冲我挤了挤眼睛,坏笑道:“这次没成功,下次继续!” 老公吓得赶紧把我拉进怀里,紧紧护住,道:“精神病!” 石盏走了许久,我才缓醒过来,不解地看着老公问:“你怎么来了?怎么好像听见了我和石盏之前的对话一样?” “他从一开始就给我打了视频电话,你们的每句话、每个动作我都能听见看见,幸好他一开始就说,这是小银的房子,我立刻冲小银要了地址,来的路上,我一边听他说,一边拼命回忆,毕竟是三年前的事儿了,我还有点想不起来了……”老公磕磕巴巴地说,我感觉他还心有余悸。 “啊?”我吃惊地看着老公。 “这个精神病,他是想现场直播,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和他出事,没把我急死,我就打个麻将,至于吗?……”老公一个劲咬牙切齿,擦着头上流下来的血水。 我顿时傻了,石盏这是什么操作? 我才明白,前段时间,他为什么要老公带着他打麻将,原来是想加他微信,方便今天连线视频……… 我猛的想起来了什么,跑进了卧室,拿出了那个立在柜子上的手机,结果手机显示,视频通话已经停止。 “视频啥时候停的?”我问老公。 “你下床,走出卧室,他就挂断了视频。挂之前,还对着视频做了个斩首的动作,没给我吓死,以为他要杀了你,我感觉自己是飞上五楼的……”老公依旧死死抱着我,久久不肯松手! 看来,我出去穿衣服之前,石盏就终止了视频,因为他的钓鱼计划已经完成了…… 午南来看老公时,老公正在拧吧,嫌弃我做的饭难吃,我百般哄劝,他就是一口不动。 看见午南来了,他推了推眼眶上的辅料纱布,问:“石盏能判几年?” “放了!”午南轻声说,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坐在他的床边。 老公差点从床上折下去,扯着嗓子喊道:“啥玩意?放了?怎么会呢?他非法拘禁你姐,图谋不轨,还想杀了我!” 午南道:“我知道,但是怎么定非法拘禁?怎么定图谋不轨?他没下药,没捆绑,没殴打,连门都没锁!……” “他趁你姐酒醉把她掳回家里,这也不犯法吗?”老公明显不服。 “他说阿强夫妻把我姐灌多以后,给他电话求助,因为阿强不知道我姐住哪儿里,他立刻去接了我姐,本打算送我姐回家,结果我姐搂着他不放,他以为我姐想和他发生点儿啥,就把她带回了家,……” “胡说!我根本没有!”我大声抗议道,脸都气红了。 “阿强证明,石盏抱你上车时,当着他的面,亲了你一下,你没反应,……” “我喝多了,我反应啥!”我气得一跺脚。 老公摆摆手,“他把她衣服脱了,藏起来总是有问题吧?” “他说没有这事儿,再说,我去时,我姐衣装整齐啊!”午南无奈地看着我们。 “他说他很君子,没有趁人之危,看我姐喝多了,一直等着我姐酒醒,结果我姐醒了,说没那个意思,他就让我姐走了……” “我勒个去!真是巧舌如簧!”我不得不佩服。 “他打了我,我这伤还没好呢?这不都鉴定完了吗?明摆着呀?”老公喊道。 “他说你进门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捉奸,他还手是迫不得已……” “他还想用棒子打死我!你看见了的?”老公已经下床了。 “我看见了啥?我看见他放下了棒子!再说棒子是你拿去的,他说是你先想打死他,他属于标准的正当防卫!”午南摊开两手…… “妈的,这还没天理了呢!他从一开始就给我发了视频通话,里面说的很清楚,他因为车祸的事……” “那你录屏了吗?”午南没等他说完,就问。 “我录什么屏?我都要急死了!”老公快气昏过去了。 “他那头的手机,也没有录屏,他说等我姐酒醒的过程中,他一直在跟你视频电话逗闷子,聊家常,所以他更没时间对付我姐了,而且事实上,我姐也确实没受啥侵害……” “我……”老公彻底愣住了。 “姐夫,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把视频同步给我?怎么只给我发个地址,要我去救人?”午南不解地看着老公。 “我怕啊!他真把你姐给办了,让你看到过程,你姐以后还活不活了?”老公懊恼不堪…… 听到这里,我叹了口气,道:“这都是他谋划好的,他很聪明,制造了个极其恐怖的场景,让你心神涣散。人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会实话实说,他无非是想问清当年的事儿罢了。 他还算手下留情,照这个路子,如果他真对我做了什么,你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会说是两情相悦的,怕也定不了他的罪!” 老公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傻掉了一般。 午南也感叹道:“我一直认为,他是个莽夫,现在看来,我错看他了,他实际上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 “嗨!他什么都算定了,就是没算出来,你姐夫只是去打麻将,他还是没查出车祸案的幕后元凶……”我撇了撇嘴。 午南转头看着老公,许久道:“姐夫,关于那辆黑车,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我想的脑袋都要下蛋了!可是真的没什么印象,不过是错了下车,挥手示意……”老公低下头道。 “不是因为你逆向行驶,挡了他的去路,他可能就逃过一劫了,所以啊,你们的梁子还是不小啊!”午南拍了拍老公,道:“你和我姐都小心点吧,这小子这么聪明,还这么记仇,不好对付!” 午南走了以后,老公一直坐在窗前发呆。 我坐在他身边,安慰他说:“老公,你别怕,想开就行,咱该玩玩,该乐乐,该打麻将打麻将,大不了我跟他睡一觉就完了……” 老公转头恶狠狠地看着我…… 第46章 石盏飞笔释前事;老公威严震后方 忙活完了,回到办公室,我打算冲杯热咖啡,美美的休息一会儿。 门慢慢推开,一股邪风刮了进来,不用看,我都知道这个煞星又来了。 我抱着刚刚烧热的水壶,靠在窗台上,静静地看着低头进来的石盏。 “你还敢来啊?”我斜着眼睛,散着拈花惹草的光,笑道。 他大咧咧地坐在桌子旁边,道:“你这眼神勾谁呢?”也抿着嘴笑了。 我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皮靴。 “你看看我这回眼睛里有没有柔情?”说话间他抬起眼,吊儿郎当地直视着我。 “屁柔情!”我突然冷了脸,手指着门,喝道:“出去!” “翻脸比翻书都快!不用撵我,一会儿我就走。我也会看眼神儿,你信不信?”他嬉皮笑脸地说。 “切!”我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我把你按在沙发时,你满眼都是情欲,我都被你整出火来了……”他抿着嘴,挑衅地看着我。 我清咳了一声,正色道:“石盏,你说对了,我确实不是啥好人。可是呢,我还是那句话,谁都行,你不行。惹不起。” “我是惹不起的人?”他油滑地笑道。 “一个能拿棒子砸我脑袋的人,我惹得起吗?我有几个脑袋!”我瞬间翻脸了,愤怒地骂道:“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得之前我还全力全意的帮你,又记仇又歹毒,就没见过你这么不是人的,你们男人之间的事儿牵扯我干什么,下三滥……”我破口大骂。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道:“你这就不讲理了,是你先狠心,拿棒子砸我后脑海的…你那是真砸啊!”他突然一脸的委屈,道:“我不过是想吓唬你老公,我手里有准,你手里有准吗?” “屁准?你万一砸偏了呢?我现在都开瓢了!”我依旧抱着水壶,恶狠狠地骂道。 他看了看,桌上有一支尖头圆珠笔,窗台上放着的一个干苹果,我水果过敏,从不敢吃,摆在那里只是闻味。他突然抓起笔,一甩,手落笔飞,离着几米远,圆珠笔“噗嗤”一声,没入了苹果当中,我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笑着拍拍手,道:“看到没?没骗你,真的有准!我能舍得砸你吗?知道你肯定记恨这件事儿,所以特意来跟你解释一下……” 我咬着后槽牙,道:“行,解释完了吧?你可以走了!” “老撵我干啥?怕你老公来啊?”他突然起身,向我走来。 我吓得举起了热水壶要扔过去! 门在这时开了,老公真的来了!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满面通红。 石盏见了,又坐回了椅子上,满脸讥笑地看着老公,老公反倒没理会他,走到我跟前,拿走了热水壶,一声不响地倒了杯水,递到石盏面前,道:“石盏兄弟,三年前的事儿,虽然我是无心,但是你毕竟遭了大罪,哥今天正式给你道个歉,你也可以报案,该抓抓,该判判,哥都认……” 石盏一下涨红了脸,怒道:“少来这套!我刚咨询完,你这种情况,顶天判个违反交规,你是不是也问过了?所以才这么硬气!” 老公缓缓坐下来,冲我招了招手,我乖乖地来到他身边。 石盏仍然定定地看着他,眼里仍然波涛汹涌。 “你说对了,交警大队队长,是我哥们儿了,他说顶天罚点款,还过期了,罚单都没地方开去! 事实上就是,我不是你车祸的直接责任人,你被撞飞,不是因为我逆行,是有人要杀你! 这几天,我脑子里都在琢磨那次错车,终于被我想出来点儿东西,黑车司机跟我也挥了一下手,我恍惚觉得,他的手很特别……” 我一下来了精神,道:“怎么特别了?长了六指?” “不是,车速那么快,六指我也看不清,好像手型有问题,有点像猿猴的手……” “有毛?”我问道。 “瞎说!”老公瞪了我一眼,道:形状出奇的扁长!” 我一把薅起他,自己坐了下来,拿起笔纸开始画,出奇的扁长?但是画了很多张,老公都在摇头,道:“感觉不对!” 正当我拄着下巴思考时,老公道:“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这是我唯一能想起来的东西! 你也别钻牛角尖了,还是好好想想,到底得罪了谁,谁想要你命,才是大事!” 我立刻随声附和道:“对对对,车标被杀时,我就跟你说,他可能是替死鬼,凶手真正要杀的可能是你!” “没道理,我三年前回来,主要是看我哥,谁也没得罪……” “我还觉得自己谁也没得罪呢,不还是让你一顿整!”老公嗤之以鼻。 石盏板起脸,紧抿着嘴唇,思考起来。 这时,老公拉起我的手,紧紧握着,道:“我还跟你说,小兄弟,番番确实是我的软肋,我宝贝她快二十年了,你要是硬拆呢,咱们就走着瞧,谁也不是好惹的,你那么厉害,不也被车被撞飞了吗……” 老公声音不大,稳如泰山,坚定无比。我还很少看见他这么不怒自威的表情! 石盏的气焰顿时消减了许多。 他也知道,老公毕竟是县里老人,盘根错节,很多关系深藏不露,真的对峙起来,他这个外地人还未必真能占到便宜。 石盏站起身,道:“行吧,哥,既然你都给我道歉了,那这事儿咱就翻篇了。我说话算数。但是要是你老婆主动找我,我可不敢保啥事没有。” 我横眉立目,刚要翻脸,这也太臭不要脸了。 老公一拉我,示意我稍安勿躁,道:“一言为定!”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抓耳挠腮,老公却始终笑嘻嘻的,我总觉得不对劲,他琢磨什么呢? 结果刚进屋,他突然翻脸了,一把将我推到沙发上,从抽屉里拿出了皮带,我惊恐地看着他,这是要打我吗?皮鞭沾凉水? 他突然把皮带挂在了窗户上,道:“你要是敢给我戴绿帽子,我就死定你看,做鬼也不放过你!” 我彻底破防了,这怎么还整这出儿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第47章 鬼案大结局(一) 老公像得了软骨病,白天浑身哪都疼,单位也请了假,泡在家里。 我除了上班,就是一刻不离地照顾他,他越发连吃饭都要喂才好,水不端到嘴边都不肯喝。 可是一到晚上,他就诸症全消,生龙活虎,把我折腾得骨酸肉麻。我也不戳穿他小伎俩,无非是想让我精疲力尽,无暇他顾。 这天和老公商量去探视骨小圣,送点好吃的,顺便问一下,凤爪的疫苗注射日期。 老公朦胧着眼睛,道:“你快去快回,我自己在家没意思。” 我给他一顿亲,道:“乖,在家洗干净了等我!” 探视时,发现石盏居然也在,他回头看见我,低声问:“有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假装没听见,大声问:“你在这干什么?” 他挺直了腰,朗声回道:“给骨小圣办保释,答应人家的事儿,一定得办!” 午南对于我俩儿明明站得很近,却扯着脖子喊话的行为很是诧异。 问道:“你俩儿谁听力不好?” 我高傲地一扭脖子,去看小圣了。 从警局出来,本想打个车,居然久久不见一辆出租。 正在门口逡巡时,何老大耷拉着脑袋从局里出来,门口有几个小弟接他,他故作姿态的摇头晃脑,阴沉着脸,犊子装圆了。忽然转头看见我,冲我一乐,露出了一口大黄牙,道:“番番大夫?” “你怎么在这儿?”我上下打量着他。 “警察管我要人,林泽跑了,我听说去北山里了,你说这事整的……”他啾啾着脸,跟个干巴老核桃一样。 我点点头,不再搭理他,这人长相就带着不值钱的样子,令人生厌! “没车啊?我让小弟送你吧?”他赖皮赖脸凑上来,口臭熏得我连连后退。 我一扭头道:“不敢劳驾,我打车就好。” 他却一挥手,两个小弟嬉皮笑脸地围了过来,我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明显不怀好意,正皱着眉头,琢磨对策时,一辆车停在了旁边,石盏探出头来道:“番番,上车!” 我想都没想,就坐了进去。 何老大有点尴尬,道:“这不是石盏兄弟吗?你哥在里面还好吧?你嫂子可是我们屯的大美女,和我兄弟何二关系可好了!” 石盏气得脸通红,刚要推车门下车,我按住他,道:“臭流氓,理他干嘛!走!” 石盏深深抿着嘴角,不情愿地启动了车。 何老大面上都是阴惨惨的痉挛假笑,和我们挥了挥手。 石盏突然愣住了,一脚将车闷住,道:“他的手?” 我待要看时,他的手已经放下了。 “他手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走吧。”石盏道。 一路上他紧锁着眉头,一句话不说,我反倒不适应了,觉得他应该心里有事,不住地转头看他。 许久,他冲我一呲牙,似笑非笑地问:“老看我干啥?我好看么?” 我一摆手,道:“别臭美了!没事。” 回到家,老公居然不在。 喊了一阵也没回应,于是一通电话拨过去,才知道,单位那头来了大型设备,他不到场,无法签收,于是被领导临时叫去了单位。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清嗖嗖,冷冰冰的。习惯了老公在家和我缠磨,他不在,我突然感到瘆的慌了。 这是货站打来电话,原来是老公给我网购的山水专着到了,居然十多本之多,书架一时没了地方,我找来钥匙,打开书柜,决定把暂时不看的书收起来,腾出地方放新书。 结果一开柜门,一股霉酸的感觉,扑面而来,书烂了?我也是太久没开这个书柜了。 伸手去掏时,却发现乱码七糟,多了很多我没见过的笔记本和大包小裹。 我拽出那些东西,堆在地板上,随手翻开了其中一本厚厚的笔记。 只看几页,差点没心脏病犯了,连忙给午南打电话,一边打,一边语无伦次:“谭如兰的日记……不知道咋回事……谁整的……在我这里,柜子……” 午南道:“姐,你慢慢说,别着急……” 我简单说了一下发现的过程。 午南道:“我刚到北山里,抓林泽。你别乱,回去我去取,跟谁也别说。记住!谁去拿,也不给……” 我不住地点头。 挂了午南的电话,我又坐下来,一本一本的看日记,这些日记按时间排序,跨度二十余年,没有藏头露尾,都是平铺直叙,文爱老练,行文流畅,还有很多凄婉小诗,禁不住愕然叹惋,谭如兰果然是个才女。 忽然一段内容映入我的眼睑: 车标回来了,浑身是血,他身量未成,还是个少年,眼神里却都是倔强坚毅的光。 他说他把何老大一家教训了,何老二昏死过去,何老大被他砸塌了鼻梁骨,他听见了骨头碎裂地声音,很爽!何老大满脸是血,还想反抗,结果手骨也被他砸碎了,然后他踩住他的手,在地上一顿碾踏……何老大惨叫着像个肮脏的土狗……” 我慌忙起身,联系医院,让医务科火速查找一份十二年前的病志。 很快微信发了过来,病志显示,何老大手骨骨折严重,并伴有坏死,摘除了第五掌骨和指骨! 我失声惊叫:“猿猴的手!扁长!”摘除一根掌骨并指骨,可不是整个手掌会变得明显狭长!何老大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黑车司机! 何老大在警局门口和我们挥手时,石盏一定是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一直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应该是要孤身犯险,去找何老大! 纵然是艺高人胆大,他哪知道,何老大可不是一般人,只怕他会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我随手抓起一本日记,装进背兜里,霹雳扑棱往外跑。 路上给午南打电话,他总是不接,可能是山里信号不好。只能发短信告诉他:垃圾屯,何老大家,速来! 出租车到了何老大家附近,我下了车。今天正是一月一次赶大集的日子,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我按照谭如兰的日记所载,来到了何家仓库的后门,门果然没锁,我轻轻推开,慢慢走了进去,狭长黑暗的走廊,阴冷潮湿,谭如兰生前每个月必须来这里一次,走过这条走廊,进去仓库,供何老大一伙人玩乐,这也是她能得已嫁人的条件…… 很快路过几个小暗间,都挂着脏兮兮的棉布帘子,但是里面并没有人,再往前走,便是一扇大门,附耳听去,里面仿佛正在激烈打斗,阵阵刺耳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第48章 鬼案大结局(二) 我趴着门缝往里看,仓库很大,很空旷,有两层楼高。 正门已经紧闭,吊顶灯通亮,仓库里东西两面墙堆着麻袋和编织袋,小山一样,靠北一侧是几台大型农机具。 石盏果然在里面,穿着半搭风衣站在地当中,身边躺着四五个人,一边往四周爬,一边哀嚎,周边散落着几把小片刀。还有一些人围在旁边跃跃欲试,大呼小叫。 一个男人踩在石盏脚下,石盏从旁边的麻袋垛上拽下来一根手指粗的捆绳,将脚下的人拽起来,用绳子缠住脖子,喊道:“都住手,要不我勒死他!” 何老大的声音从对面响起,细音高调,跟个太监似的,他不停干笑道:“石盏兄弟,手下留情,那是我本家弟弟,你到底要干啥?” “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来问点事儿,你他妈傻啊!整一帮残废,跟我动什么手?”石盏恶狠狠勒紧手上的人。 “行,行,老弟息怒啊,这不是误会了吗?看你的架势,我还以为你是来抄家的呢?啥事?你问吧。”何老大忙抬手,安慰道。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三年前,我在水库锻炼,一辆黑车把我撞飞了,你知不知道这事儿?”石盏又紧了紧手上的绳子,手上那家伙几乎要翻白眼了。 “不知道。”何老大连忙否认。 “不知道,你是想死啊?那个司机,手长的跟猴爪子一样,看看你自己的手!不说没关系,我先勒死他!”石盏怒道。 他勒住的人喉咙里已经发出“嗑嗑”声,快没气了。 “慢着,慢着,您松松手,让他缓口气!”何老大干咳了几声,道:“既然你已经认出了我,我就跟你解释一下,确实是我撞的你。” “为什么?咱俩儿有什么过节?”石盏问道。 “没过节,我撞差了!”何老大苦瓜着脸道。 “你说啥?撞差了?”石盏明显懵了。 “你看见我的手了吧?不是生来就这样的。 有个叫车标的王八,赶上我母亲七十大寿,疯了一样,提溜着大棒子冲进我家,给我砸的。 之后他跑路了。 三年前,我听说他回来了,那我能饶过他吗?上天入地抓他,撵到水库附近,人突然不见了。 又追了一段,看见他在前面跑。 我开车就撞,他跳过路中间的栅栏,想钻树林子,我以为又让他又跑了。 没想到过来一辆白车把他截住了,没跑了!你说这事儿整的!”他一拍大腿。 “我随后跟上,一脚油门就给他顶飞了,摔的稀巴烂,结果下车一看,妈的!整差了,不是车标,是你!” “你……你……”我猜石盏彻底气疯了,他这个车祸出的一点儿价值没有,就是老天爷跟他开了个玩笑! 原本以为车标是他的替死鬼,原来真相是他替车标扛了一膀子!世间的事儿真不好用常理推之! “这也不赖我,从屁股后面瞅,你俩儿身段也太像了!”何老大一副油滑无比的恶心腔调。 “那车标最后真是你杀的?”石盏疑惑着问。 “是林泽带人干的,就是想问出日记的下落,他曾经要挟过我十万块钱,我也给他了,可是他就是不给我日记!没几天何二还死了,简直就是曝尸荒野!我能不找他吗?可是这小子贼驴,打死也没说出日记的下落!” 石盏一把推开了手里的人,那人倒在地上抓着嗓子痉挛,咳嗽不止。 石盏走向何老大,道:“妈的!既然是这样,我也不难为你,跟我去警局自首!” 何老大连连后退,笑道:“不行,牢饭我吃不惯,还不能玩女人!你知道谭如兰有多好玩吗?” 石盏一愣,怒不可遏,大步赶过去,道:“我整死你!” 何老大迅速后撤,引得石盏步步紧逼,结果一声“呼隆”传来,石盏脚下居然是一个传送带,何老大按了开关,冷不防的,石盏一个趔趄,滑倒在地,最要命的是风衣裹进了传送带里,前方连着一台铡草机! 石盏见衣服越裹越紧,慌忙想脱,奈何拽的太紧,根本脱不掉。 我“嗷”一声,冲了出去,捡起地上一把小片刀,赶到石盏身边,抡起来就砍,“咔嚓”几声,他的风衣被我砍出来几个大口子,他蹬住机器架子一较劲,衣服被扯碎,他一个轱辘,滚到旁边,被裹住的那半截衣服绞进了铡草机里,瞬间粉碎! 我吓得捂住胸口,道:“好险啊!”赶紧过去拉起石盏。 何老大吃了一惊,搞不清楚我怎么会出现,许久他稳当下来,喊道:“又来一个,我就稀罕这样的小娘们儿,给我上!” “闭嘴!臭不要脸的,你不就是三分钟吗?太监没切干净,留个茬子,都比你强!”我指着他开骂! 他懵了,问:“你说啥?” 我嘿嘿一笑:“这话不是我说的,是谭如兰说的,她在日记里写的可清楚了:何老大就是废物,臭觉不错,太监都比他强,当年要不是三个男的按着她,她一屁股就把你坐死,你这只臭蟑螂……” “你住口!”何老大好像生气了,脸红的像猪肝,道:“谭如兰的日记?你在哪里看见的?” 我慢慢拿下背包,打开拉链,拿出一本日记翻开,冷笑道:“我给你念一段啊,你注意听好……” 何老大神色凝重,死死盯着我手上的日记。 “何老大这个流氓头子开着车,带着我,何二与林泽坐在身边。骨小仙出现在学校门口,我拎着事先准备好的橘子,下了车,走到骨小仙身边,假装摔倒,橘子滚了一地。小姑娘好心来扶我,我说我腰扭了,你扶不动我,我家车在那里,你帮我叫一下我家里人……” 骨小仙转身跑向何老大那辆车,我眼见着何二和林泽把她拽进了车里……” 念到这里,何老大不淡定了。 我合上日记,道:“她还记录了,骨小仙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逆来顺受,吃个哑巴亏就算了,她抵死反抗,逃跑的过程中,摔倒,脑袋磕在了铁钉子上!” 他痉挛着嘴角,走过来,问:“日记怎么在你手上?” “谭如兰曾经被打,半夜跑出去,我把她领回家,她看上了我的大书房,那是她今生最想拥有的,后来她跟车标说了这个事儿,她死后,车标毒死了何二,戴着一张七窍流血的面具,敲开了我的门,把我吓昏过去,他趁机进了屋,把日记放进了我书房的柜子里……” “啊?”他没明白。 “我也是看了日记,才推算出来的,你不懂吧?”我斜着眼睛看着他,“车标在完成谭如兰的心愿,把她的日记放进我的书房,就跟她在我的书房住着一样……” 我“啪啪啪”的合了几下日记,道:“这样的日记有十本之多,记录了你的所有罪行,还有那几个被侮辱女孩的随身物品,也被谭如兰收集了起来,大包小裹,都在我的书房里!你就等着挨枪子吧!” 他刚要往前,我道:“站住!我要是一个小时不回去,那边日记就会被送到警局!” 第49章 鬼案大结局(三) “你把日记给我看看!”何老大向我伸出手来。 我傻傻一笑道:“美的你,给你,你给我毁了咋整?你不信是吧?我再给你念一段……” “何老大这个臭流氓,不准我给石斧生儿育女,只能生养他的孩子,孩子生下来以后,我看着越来越生气,于是用枕头捂死了他们,我杀了何老大的儿子……” 刚念到这里,何老大惨叫一声,道:“不可能!这个臭娘们儿,她不是说孩子有心脏病,养不活吗?怎么可能是她自己捂死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里记录得清清楚楚,她给你生了两个儿子,然后捂死……她说你是个畜牲,不能有后,就该断子绝孙……”我憨憨笑道。 “她还说,她早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她这个臭娘们儿,不是先死了吗?” “她死是她有心脏病,也不是你的本事,她管你叫癞蛤蟆,从来没看得起你,你就是趴在她脚边的一只爬虫,如果她愿意,随时都可以碾死你!”我咧着嘴,一边说,一边没心没肺地嘲笑他。 “他碾死我?她这个疯婆子,我先弄死的她好不好,我要是不给她下药,她能犯心脏病!” “拉倒吧?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看看你那没能耐样!警方那边早检验完了,谭如兰体内没有毒物成分,她就是正常死亡!”我爬到麻袋垛上,坐好,晃悠着两条腿,居高临下藐视着他,不停白愣,一脸的看不起。 “你知道个屁,我给她买的药,说是外国进口的,专治心脏的,能让她心率快,还不齐,吃一个月,直接吃死!” “你给她药,她就吃啊?”我还在吊打他的自尊心。 “你有什么不信的?要不,我为什么鼓动那个傻子四六,诈尸殡仪馆,就是想趁乱弄走谭如兰的尸体!” “啊?你要奸尸啊?这么变态吗?”我吐了一下舌头。 “胡说,我听说石盏这个小子,死活要给他哥平反,还要给谭如兰解剖,我怕他查出药物的问题!”何老大喊道。 “我说呢,车标已经死了,谁把谭如兰偷出去,埋他家的?原来是你啊!你觉得那里空着,不会被发现,等开春,你那些不值钱的小项目又开始了,再分尸埋了,对不对?”我问道。 “算你蒙对了!”何老大道,“谭如兰这个精神病,还敢看不起我,我弄死她跟玩一样!” 我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个白痴,现在还没明白?她死也会带着你,她不死,日记怎么会流出来?若不是她知道你动了杀心,她怎么会把日记给了车标?她早知道那药有问题了,她死之日,你的死期也就到了……傻了吧唧的,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呢,啥也不是!连谭如兰一个手指头都赶不上!”我撇着嘴,不屑一顾地看着他。 “他妈的!是她自己找死!越来越不听话,我让她再给我弄个小姑娘回来,她居然宁死不干,还扬言要举报我!和我一起死!” 我眯着眼睛笑道:“我懒得理你这泼臭狗屎!石盏,我们走!” 我看了一眼石盏,示意他去后门,大门已闭,出不去。 正当我们转身要走时,何老大一砸桌子,道:“往哪里走啊,我说完这些,你们还能走得了吗? 日记都在你的书房里?那就还没到警方手里呢?对吧?不是还有一小时吗?”何老大突然背起了手,道:“那还来得及!”然后伸起胳膊一挥。 那些小混混突然呲着獠牙围拢过来,石盏将我护在身后,举着双拳护在胸口道:“别怕,有我呢!” “咋不怕呢?你这个愣头青,自己跑这里来,不是送死吗?对付我的机灵劲哪去了?”我呵斥他道。 这时,已经有人扑到了近前,石盏拳打脚踢,将人打退。 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何老大的手下对石盏从骨子里惧怕,也不敢太上前,都是做做样子,有的还没跑到位,就咋呼两声,转身跑掉了。 我们俩慢慢向后门移动。 何老大突然喊道:“把后门锁了!关门打狗!” 有人应声而去。 石盏几个大步,穿花跑动,居然到了何老大身边,一下掐住他的脖子,搂肩一拧,将何老大拧到了他前面,手还在喉咙上掐着,膝盖在他腰上一顿怼,一边怼,一边道:“你给我整烦了,给脸不要脸!我直接弄死你得了!” 血从何老大嘴角流出来,瞬间死了半边! “石盏,他不能死,他死了,你哥的案子就说不清了!你冷静!”我急头白脸地喊道。 谁知我刚迈出一步,就被两个小混混拦住,举着小片刀,搂头盖脸就砍,我吓得妈呀一声,跑向石盏。 石盏一拳怼在何老大肋骨上,何老大一翻白眼,吐了一口血唾沫,道:“你们都住手!放他们走吧!” 石盏拎着他像拎着一只鸡崽子一样,拖着他跟我们一起去后门。 突然他冲我们诡异地一笑,拿肩膀往旁边墙上一撞,那里有个操纵杆,被他撞上,直接折了!我们脚下顿时活动起来,又是传送带!石盏搂着他一骨碌,两人从传送带上滚落,我则摔倒在带子上,瞬间被带上了半空,这时我才发现那一头连着一个大型粉碎机! 石盏大喊:“快起来,往下跑!” 我刚爬起来,又摔了下去,传送带太快,根本站不住!看着粉碎机的血盆大口,我吓得哇哇大叫!我这一辈子交代了,还会死的很碎乎! 这时,大门被砸开了,一个人在门口喊:“姐!跳!” 此时的传送带已经离地十几米高,即便如此,我抓住旁边的扶手,一腿跨上去,整个人骑住一翻,跳了下去! 我耳边是石盏惊恐万状的惨叫声,我紧闭着眼睛,迅速下落…… 第50章 鬼案大结局(完结篇) 刹那间,我所有感官都已经打开,甚至看见了黑白无常腾云驾雾而来。 接着一双有力的臂膀托了我一下,缓解了我下坠的大部分力度,之后又一双臂膀伸了过来,我终于被接住了。 石盏抱住我,跪坐到地上。 他转头对正在拼命甩着胳膊的午南喊道:“你怎么能让她跳呢?离那么远,万一你接不住她怎么办?” 我睁开眼,勉强笑了一下道:“这就是哥们儿,我信他!他让我跳,我就跳!” 午南用手掌交替握着胳膊,道:“必须接住!”然后俯下身问:“姐,怎么样?我拦了一道,石盏又拦了一道,你没事吧?” 我试着坐起来,不行,腰疼,起不来,可能是在传送带上轱辘的,闪着了腰。 午南道:“我胳膊不行了,抱不动你了,我让警员来送你上救护车……” 石盏道:“我胳膊没事,我抱她!” 午南冷冷地说:“不行,你再摔她一下,她就零碎了!” 我叹了口气,说:“嗨!都不用,救护车上有担架!一会儿拿下来,我自己挪上去!” 这时,何老大被押过来,嘿嘿一笑,道:“命真大,可你那本日记掉粉碎机里了,证据不全了!” “你这个白痴!我能拿着谭如兰的日记满世界跑吗?世界上就谭如兰会写日记啊?傻了吧唧的,那是我大学时的日记!” “那你刚才不是照着念的吗?” “蠢货!我看都没看,我脑子里记住的!”我瞪了他一眼。 午南抿嘴一笑道:“你这损失可大了,大学日记多珍贵啊?记的什么?” 我眯着眼睛一笑,道:“司马楚林!九哥!他还说有机会要看看呢,这回不用惦记了!” 当我被担架抬起时,石盏一直紧抿着嘴唇,低着头,陪在旁边,这回他也不刮邪风了,一脸的担忧。 “谭如兰真的捂死了自己的孩子?”他问道。 “没有,那是我气何老大呢。 谭如兰很爱她的孩子们儿,虽然不是你哥的,毕竟是她的骨肉。孩子的离世,给她造成了致命打击!她认为是一种报应,所以他明知何老大给她下药,她还吃,就是打算不活了。 过后你再给何老大做个基因检测吧,我估计,可能是这两人的隐性基因合在一起,导致了孩子不能存活,和你哥没啥关系。” 他点点头。 我看了看他,微笑道:“石盏,我跟你说几句话,我估计你哥的案子基本破了,他很快就会出来。 你呢,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愿意认我这个姐姐,咱们还有个处,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咱们就此别过吧,你保重!” 我刚被抬上救护车,我老公就急三火四地来了,他拉着我的手,道:“你这个惹祸精,我就去单位一会儿,你就整出事儿来了,吓死我了。” 我嘴一瘪,开始哭,他连忙抱住我,道:“别哭,是不是吓坏了?没事儿,有我在呢!” 正这时,石盏拉开车门,也进了救护车,低声说:“姐,我跟你去医院,我不放心。” 老公冷冷道:“不用了吧?” “姐夫!我必须去!”石盏望了他一眼。 “欸?叫姐夫了?”老公吓一跳。 “嗯嗯,我想明白了,找个老铁容易,找个玩命的姐姐确实不容易。蝎子粑粑毒一份,我得珍惜。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弟,你就是我亲姐夫。我说到做到。” 老公哈哈大笑起来,拍着他肩膀道:“那挺好,以后听姐夫话,小舅子就得有小舅子的样子!别一天支楞八翘的!” 石盏瞪了他一眼道:“少得瑟,我姐跟谁过,我管谁叫姐夫,你臭美啥啊?” (全剧终!) 后记:特别感谢我的闺蜜金盏花,给我提供了大量材料,文中引用了金盏花的很多原文片段,为了本文的一致性,我更改了很多细节,包括人物关系和结局,有点抱歉。 我曾问她,石盏这个人物,她能接受我写到什么程度,她说给留条命就行!但是别写成完人,那就没意思了。 所以石盏亦正亦邪,缺点明显,但是优点也很突出,我很喜欢这个人物,希望好友也能喜欢。 希望有机会再合作! 下一卷马上开始,应好友要求,准备上点荤菜,敬请期待! 第1章 下乡扶贫住旧宅;师哥回乡偶相逢 扶贫下乡三个月,是轮岗的。 该到我了,我选了自己的出生地,我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在那里上了小学,如今听说老乡们已经十去五六,留下的大都是老年人,常见腰算腿疼,所以更需要我这样一个中医大夫。 回村第一天,开我旧时屋,铺我旧时床,抚摸旧时年画,感受旧时阳光,心里有种熟悉的陌生感。 村东头的吴大爷打来电话,扭了脚,我得去看看,可是天已黑透,我有点打怵,不喜欢走夜路。 那也得去啊!职责所在。 好在吴大爷无大碍,简单处置后,便返了回来。 村东头那棵歪脖子大榆树,我只看一眼,就起了鸡皮疙瘩。 听说前些年有个女人吊死在这棵树上,如今还有她的传说,每逢月黑风高便会出来走动,婉转悲歌,还有老乡说曾看见过她,披头散发,耷拉着一尺长的血红舌头。 我低着头从树下走过,脚下的积雪发出叽叽嘎嘎的沙哑叫声,我总觉得这声音不是我踩出来的,是谁,我也不知道。 今晚的月亮朦朦胧胧,但是挺圆,透过路两旁的枯树枝看过去,有种被刺穿,挂在枝头的感觉。 我加快脚步,心里话:“妈的,以后,我再也不出夜诊了,叫祖宗也不好使!” 家门就在不远处,我急急跑进院子,我记得走的时候没关灯,屋里现在却一片乌黑!我记错了? 轻轻推开房门,凭记忆去摸索开关,突然摸到了一只手,我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一个人从后面抱住,嘴也被捂住了! 我差点没吓昏过去,但是我感觉到了耳边的呼吸,还好,喘气的,应该是人!而且是个高大的男人! 正不知意欲何为,就觉得自己被紧紧贴着,挤到墙上。对方已经急不可耐,几下扯掉了我的所有装备,接着我双脚离地,被扔到了床上。 我哭咧咧地说:“拜托,给留条命!” 那人没吱声,饿虎扑食般砸下来,他胡茬子很硬,蹭伤了我的脸。 我简单推搡了两下,反被抓着手腕,恶狠狠压住。几个回合下去,我想开了,这破事儿就跟生活一样,反抗不了就顺从吧。 没多久,全线溃败,被往来冲杀,禁不住浑身汗透。 不知何时,终于雨收风住,我紧紧闭着眼睛,瘫软成绵软无力的一小团。 灯“啪”的被按开,我赶紧用胳膊挡住眼睛,喊道:“我不看,我不看,我不想知道你是谁!” 结果胳膊被叼住,剧烈的痛觉流过全身,我禁不住一声惨叫。 “睁眼!”对方喝道。 我咯咯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不肯把胳膊拿开。 “你怎么这么兴奋呢?”对方问。 “等这么多年,都没遇到过这好事儿,我还不得兴奋点吗?”我笑着拿开胳膊,搂着眼前人,道:“我演得像不像?” “你这出儿,我都不敢把你自己扔这儿了,你这还不得嘚瑟出圈啊!”老公在我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那可不,我可聪明了,谁要是跟我动硬的,我立马投降!保命要紧!”我紧紧搂着他,道:“我一进屋,就知道你来了。” “怎么知道的?车我都藏在屋子后面了。”老公不解地问。 “满屋子的红焖带鱼的味道,那可是你的拿手好菜,谁也做不出来那个味。”我亲了他一下道,“我饿了!” “嗯?还没吃饱?这一般人还对付不了你呢!”老公又要二次动硬,我连踢带打,推开他,笑着问:“你怎么来了?事先怎么没打个电话?” “想给你来个突然袭击,主要是给你送点吃食,这里穷乡僻壤,连个小饭店都没有,你吃饭问题怎么解决?也不能成天吃泡面啊?”老公搂着我,担心的问。 “没事,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三个月,一坚持就过来了。” “行吧,那我每个周末都来,尽量给你多做点儿好吃的。” 之后我两口子起身,简单穿戴,放了饭桌。 大米饭,红焖带鱼,加两个可口小菜,太完美了,老公的厨艺天下一绝。 第二天,老公就起床很早,拿着工具,修理起房子来,窗户,大门,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重点是门锁和插销。 我看着他忙来忙去,道:“你别担心,这是我的老巢,没危险的。” “万一有个闪失,就麻烦了,要不是我也得上班,就在这里陪你……”老公低着头,一边忙活手里的活儿,一边说。 老公陪我待了两天,必得回去了。 我送他时,竟然有点恋恋不舍,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还整的跟小年轻的一样,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寒碜,但是我实在不习惯自己地被窝里没男人。 乡下的诊疗工作不多,很多时间都浪费在填表和拍照留痕上,让我不胜其烦。 正当我在诊室里绞尽脑汁编造数据时,窗户底下突然站过来一个人,背对着我。 我赶紧从屋里出来,那个人也正好转过头来,我惊呼道:“师哥!” 他笑道:“我听说你回来了,来看看你。” “你吃了唐僧肉吗?”我诧异地走近他,问。 “怎么了?”他问道。 “怎么不见老呢?还是那么帅!”我拉住他的胳膊晃了晃。 他抿着嘴笑,道:“还是这么嘴甜!” 梁云欢,我小学学长。 “师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一直在外地吗?我听说你可忙了。”我踮着脚尖满眼星光的问。 他摇摇头,笑道:“有点事儿要处理,就回来了。” “待多久啊?”我问道。 “不知道呢,看事情啥时候能解决吧。” 我俩儿边聊天,边进了屋。 “一会一起吃饭吧,咱们去镇里。”我说道。 他摇摇头道:“我还有事,也就能待几分钟,下次肯定请你。我刚从村小学那过来,现在变养猪场了?” “是吗?我还没时间去呢,小时候可真逗,教室紧张,一年级和三年级公用,东西两面挂黑板,一年级朝东坐,三年级面朝西,师资也短缺,老师站在东边讲台上给一年级讲完,告诉自己写,又去西边的讲台上站着,给三年级讲……” 我叽哩哇啦地说,云欢师哥看着我,宠溺拍拍我的头,笑道:“嗯嗯,你是一年级,我是三年级!” 第2章 番番请客做东;云欢师哥留宿 晨起,正在村口的河塘边散步时,突然发现河边坐着一个人,背影寂寞空冷。 这不是云欢师兄吗? 这时的河塘还没开化,河面上都是白亮亮的冰层,岸边堆满积雪。 我来了调皮劲,走到冰面上打出溜滑,要知道那可是我们儿时最喜欢的娱乐活动。 师哥正望着冰面发呆,眼里都是疑惑和迷茫,忽然见到我,立刻旋风般起身,把我拽上了岸,喊道:“开春了,冰冻的不结实,不准到上面去!” 没想到他反应如此激烈,我连连乖巧的点头。 “师哥,下个月咱们校友聚会,你去不去?”我问道。 他想了想,摇摇头,道:“不去了,上次同学聚会,不是吹牛就是打架,我烦了。” 我有点失望,但还是点点头,师哥素来不喜欢热闹和应酬,这我也是知道的。 “你这次回来,住哪啊?我去你家老屋找你了,你也没在啊?” “老房子都快倒了,破败不堪,住不了人,我住镇里,这次回来,我跟谁也没打招呼,你也别到处说去,知道不?”他冲我眨眨眼,一脸要我保密的神情。 我立马信誓旦旦地点头,虽然要我保密比登天还难。 他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边散步边聊家常。 我和云欢师哥是发小,一起玩到大,虽然不同年,却很对脾气。他极有哥哥样,对我百般照顾,一直到初中毕业,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他亲妹妹。 这时过来一个老乡,六十几岁,看见我们热情的打招呼,饶是如此,师哥也没松开我的手,仍然笑眯眯地牵着,我有点窘迫,可是那个老乡却是个极开明的人,跟没看见一样,蹬着自行车,笑呵呵地过去了。 “晚上,你忙完,来我家吧,我做饭给你吃。”我转头看着他,笑着说。 他抿着嘴乐,道:“你会做饭吗?” “会的,我做的可好了。”我大言不惭地看着他,生怕他不信。 “我忙完就去。”他松开我,道:“我有事先走了。”然后转身向村口走去,转眼便被浓雾包裹,迷离成一个身穿大衣的修长影子。 我也连忙赶去了卫生所。 工作枯燥乏味,毫无挑战性,没事时,拿起书翻动起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许久就听外面喊:“老李媳妇抽了,您快给看看!” 转眼抬进来一个人,浑身抽搐,面部痉挛,抽搐成一副苦笑面容。 “好几个大夫给看过了,都说没病,就是一个抽!”家属急急地说。 “几天了?”我问道。 “好几天了,去了镇医院,没查出病,又拉了回来。” 我围着患者仔细看,道:“抬到诊室去,进来两个女家属,我需要帮忙!男士都出去!” 很快就位,我拉上窗帘,插好门,道:“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一个大姐说:“没有啊,镇里大夫也这么问,啥意思?” “把她衣服脱了,你们俩仔细检查,从脑瓜顶到脚底,一寸都不能放过!”我说道。 两个女人开始行动,果不出我所料,在脚底板看见了一个黑洞,周围已经溃烂。 “破伤风!”我俯下身看,“她啥时候扎脚了?什么东西扎的?踩钉子上了?还是玻璃片?”我转头问两名女家属。 两人齐齐摇头,一脸茫然,看来是真不知道。 我嘱咐她儿给患者穿好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道:“李嫂是破伤风,我简单处理了一下,卫生所药不全,你们去县医院找王文良主任吧,我给你们联系,快去,记得避光,她怕刺激!” 众人扑扑愣愣地准备,很快李嫂被转走了。 这没点经验还行?要不怎么都愿意找老大夫呢,我心里有那么点小得意。 回到家,我进了厨房,开始忙活,必须得给师哥露一手,不能让他小看了我。 饭菜刚刚做好,师哥果然到了,看着桌子上的小菜,他犹豫地拿起筷子,捅了捅问:“这肯定能吃吧?” “啥话?肯定能吃!”我赶紧夹了一大口放在嘴里,给他做示范。 他仔细看着我的表情,许久忍不住笑了,道:“看你的表情,不太理想啊?幸好我吃完来的!” 我放下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菜是吃不得了,搞的恶苦,白开水就馒头,我简单垫吧了一口。 “师哥,你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儿啊?” 他拄着脑袋,迷茫地看着我,道:“我忘了!” 这给我气的,这是不相信我啊! “对了,你不是喜欢我那些小人书吗?一直在老房子里,明天跟我去拿吧,送你了。” “那可怪好的!”我乐得直拍手。 之后我给他泡了一壶好茶,他优雅地端着杯子,不停闻味,道:“真香啊!饭不会做,茶泡的不错!” 得到师哥表扬可真不容易。 夜已经很深了,师哥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禁不住打了几个哈欠,随即眼泪八叉的。 他立刻明白过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时间观念,耽误你休息了,先走了。” 见他慌忙起身,我虚情假意地说:“要不,在这儿住吧?反正东屋有地方。” 原以为他会推脱,没想到,他定定看着我,眼里都是欣喜,说:“那好吧,我也不想走了。” 我手里的茶杯一抖,这是几个意思? 然后他立刻起身去了东屋,给我整的目瞪口呆。毕竟这是我的老家,老邻旧居全都认识,看见他住在我这里,这好说不好听啊!再说老公每个周末都来,这人脑袋还不得打出狗脑袋啊? 可是也没办法……谁让我嘴欠了呢? 虽然有点手足无措,但也有个好处…… 我是个爱做噩梦的人,所以特别喜欢搂着老公睡,这样即使被噩梦惊醒,有他在身边,也就不那么害怕了。这回有师哥在东屋坐镇,应该能给我壮胆,睡得能安稳些。 于是我释怀了。 这边简单洗漱,草草睡下。 没想到半夜突然醒来,习惯的用手一摸,顿时大吃一惊,有个男人在我被窝里…… 第3章 师哥迷情知返,番番校友聚会 我“啪”的按开了卧室的灯,可不是云欢师哥! 他赤裸着上身,胸毛丛生,怎么这么白皙的人毛发这么重?看着他健硕的身躯,我脸红心跳。 云欢师哥一把搂住我,凑过来,亲了一下我的额头,道:“你不是从小就喜欢我的吗?你愿意吗?” 我脑袋发昏,心里话,还能这么问,难道我得脸大不害臊地说:“我愿意,来吧!”真是闹死心了! “师哥,这不好,这不对,我有老公的!”我一边推他,一边要起床。 他叹了口气,失望道:“我只是想和你,合二为一。” “不行!哪有这么整的?师哥,你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我突然愤怒至极,跳下床,穿着睡衣,跑去了东屋,死死插上了门。 实际上,我也没那么生气,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也太突然了,也不给人家思考的时间,多少让人有点措手不及。 躺在被窝里,我辗转难眠,眼前都是他那失望至极的眼神,莫名的还有点抱歉。 纠结到天光放亮,我才忽悠一下,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云欢师哥已经走了,可能他也是怕早晨见面尴尬吧。 我去了西屋遛了一圈,见梳妆镜上,写着:“小人书!” 我叹了口气,心想,我还去拿吗?会不会又惹的他会错意。 这到底是情深意切,还是精虫上脑?我怎么糊涂了呢,男人这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简直让人抓狂。 中午下班后,路过师哥的老宅,我忍不住停下了脚,伸着脖子往里面望,师哥果然站在院子里,微笑着冲我招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突然就不生气了,觉得他可能是睡毛愣了。 原谅他吧。 然后毅然决然向他跑去,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我可不想失去他的疼爱。 进了屋他打开一个木质箱子,果然有很多珍贵的小人书,那可是我小时候的最爱。 “这么多?真的送给我了?现在这东西可稀缺啊!”我问道。 “稀缺吗?”他歪着头问,“那作为交换条件,把你家东屋借我住吧。” “啊?”我这回没那么爽快的答应。 “我保证不会发生昨晚那样的事儿。”他轻抚了一下我的马尾辫,诚恳地说。 “我老公周末会来,看到不太好……”我磕磕巴巴地解释。 “周末我会消失,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也不用带我饭,我在外面吃,我只是不喜欢四处飘,没有家的感觉。”他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咬着嘴唇想了想,许久点点头,道:“行吧!” 他帮我拿着小人书的箱子,高高兴兴地跟我回家了。 之后他果然规矩异常,每天早出晚归,几乎和我不怎么碰面,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东屋让他收拾的整洁干净,板板正正。 渐渐的,我觉得这样也挺好,这不就是个租客吗?就是他太神秘了,我总觉得他掩饰着什么,和我之前的认识的云欢师哥不太一样,以前的他,阳光开朗,现在怎么这么心事重重? 转眼校友会的日期到了,我特意问了他,他坚定地摇头道:“不去,没意思。” 我只好独自动身。 交了一千元会费,我进了宾馆大厅,小学校友围拢过来,我是这群人里混得不错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人缘又好,很快打成一片。 我看见了玉树的身影,连忙跑过去,他看见我,伸开臂膀,和我拥抱了一下,道:“你老公最近还好吧?” “好着呢。”我笑道。 “我就说按进大盆里,洗洗还能用吧?”他哈哈笑起来,我知道他暗指朱梅和老公的那件旧案,禁不住给了他一锤头。 聚会无非吃吃喝喝,互留联系方式,关系好的,也有溜边出去单聊的,也有半路没影儿的,我一直和玉树坐在一起,喝酒扯淡。 忽然玉树开始词不达意,前言不搭后语。原来是眼神儿被一个女同学勾走了,我拍了一下他,道:“咋的?还有啥未了心愿啊?” 他低下头,闷骚地一笑,道:“当然有,谁像你,上学时,连个追求者都没有!” “怎么没有?”我有点不服,许久趴在他耳边炫耀到:“梁云欢,你记得不?咱们的学长,他喜欢我!” 玉树吓一跳,道:“你能正常点吗?别胡说八道的。” “哪不正常了?我俩儿一个村的,上学时,都是他去我家领我,我们手拉手去学校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玉树低声问。 “知道啥?”我看他面色凝重,不像在开玩笑,也心生疑窦起来。 “他杀了自己的妻子,畏罪潜逃了,警察正到处抓他呢!”玉树贴着我的耳朵说。 他这一句,如同一声炸雷,当时就给我炸懵圈了,瞪大眼珠子望着他,许久无言。 “你以后可别说他喜欢你这话了,容易被连坐了!”玉树拍着我肩膀道。 “我的天!我的天!”我不停重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我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细讲讲。” “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听同学们传的,他不是在市里开公司嘛?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几年前娶了个绝色美女,还是高材生,叫什么来着?对了,好像叫柳盼,开始挺不错的,孩子都五六岁了。最近听说,不知为何,他把柳盼杀了,自己带着儿子跑路了……” “带着儿子?”我诧异莫名,这些天,我也没看见他儿子啊,许是寄养在谁家了? “算了,别打听这事儿了,记得看见他,报警!”玉树一拍桌子。 我坐在那里拧了拧屁股,道:“毕竟同学一场,万一他是被冤枉的呢?” “你啥意思?”玉树看我闪烁其词,躲躲闪闪地看着他,不解地问。 我摆了一下手,问:“你还知道啥?都告诉我。” “没了,我也不是市里的警察,哪里知道那么多?……”说话间,那个女同学微笑着回应了他,他端着酒杯就跑了…… “登徒浪子!好色之徒,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恨恨地啐了他一口。 第4章 查案件番番去市局;问师哥午南来拿人 同学会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越到后面越热烈,可是我却无心恋战,借故先撤了。 午南现在已经回了市局,听说我要去看他,很是诧异,但是也没多问。 “姐,你怎么这么有时间来看我?我连和你出去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忙死了!”他见到我无奈地说。 “不用管我,满大街是饭店,我还能饿着?来跟你打听点儿事儿。”我笑嘻嘻道。 “嗯?什么事儿啊?不能电话解决?”他给我倒了杯白开水,望着我问。 “你知道梁云欢吗?” “知道,现在正忙活他的案子呢,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就是找不到!”午南气恼不堪。 我抿了抿嘴,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许久,我试探着问:“能让我看看他的卷宗吗?” “啥?你啥意思?”午南大惑不解,“你认识他啊?” “他和我是发小,一起长大的,跟亲哥一样,我想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低着头,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 午南托着腮,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许久道:“看可以,不能拍照,不能摘抄……” “行,我就看看。”我立刻抬起眼看着他,满脸堆笑。 …… 卷宗里记载,云欢师哥事业有成,为人谦和有礼,人际关系不错。 他妻子全名柳盼兮,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家境阔绰,富二代,两人感情深厚,没有矛盾,两人的婚姻类似于强强联合。 两个月前,云欢师哥家的别墅起火,一夕之间,化为乌有,柳盼兮也葬身火海,云欢师哥和他六岁的儿子不知所踪。 尸体所处位置下方的床铺居然过火较轻,证明失火过程中,柳盼兮一动也未动,不是深度睡眠就是之前已经死亡。虽然尸体被严重焚毁,但是口鼻未发现烟尘煤炭粉末。 现场找到一把带血的匕首,上面有柳盼兮的血迹和师哥的指纹,墙根下有师哥的脚印,墙头上有大片踩踏痕迹,看起来他是翻墙出去的。 两辆豪车还在车库里,两个人的手机都不见了。家里一应贵重物品都没有丢失,柳盼兮的银行卡,死后也没有取款记录。 据救火的邻居反应,火还着起来时,一辆车停在门口许久,隐约好像有个男孩趴在车后面的挡风玻璃上,过后车开走了,具体车型和车牌都没看清楚…… 所以必须找到师哥,才能说清楚现场的情况,才能弄清来龙去脉,可是他就这样带着儿子凭空消失了…… 我反复看着现场照片,心里五味杂陈…… 午南看我愁云满面地走回他的办公室,浅笑着问:“怎么样啊?” “是有问题,没他啥事,他跑啥?”我低着头嘟囔着若有所思。 “柳盼兮的尸检显示她的死亡时间是十点,梁云欢在十一点的时候,打出了两个电话给他哥们儿,但是没说话,许久发了一条短信说,他杀人了……之后就关机了……” 午南一边低头摆弄材料,一边说。 “有没有可能,他是被冤枉的?”我疑疑惑惑地问。 “被冤枉?被谁冤枉?我们还没见他面呢,谁冤枉他?”午南连珠炮似的问。 “也是。”我低下头,不敢看午南。 我伸手要去端水杯时,午南突然问:“姐,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知道点啥呢?” 水杯没端住,“砰”的落回了桌子上,水洒的哪都是。 午南手忙脚乱的收拾。我水弄湿桌子上的材料。 我退后几步道:“我有事儿,先回去了……” 还没等午南再说什么,我已经逃也似的跑出了他单位。 回到家,我忐忑不安地进了屋,师哥果然在家,正俯身嗅着窗台上的栀子花。 那是老公前几天给我买来的,老公来的那两天,师哥消失了。 “师哥……”我喊了他一声。 他回身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坐在沙发上傻傻看着他,心里七上八下,许久问:“你为什么不住宾馆呢?” “住不惯,还是你这里好。”他回头看着我笑道。 “你手机呢?”我问道。 “丢了,干啥?”他突然脸色一紧。 “你家嫂子呢?我大侄子呢?”我突然站起身,冲到他面前,恶狠狠地问。 他闻言,忽然蹲下身,抱着脑袋喊道:“你别问了,我头疼……” “你自首吧,别跑了,现在满布天眼,你能跑到哪里去?我相信你,说清楚就没事儿了……”我蹲在他身边,搂住他的肩膀细声劝导。 “你在这里糊弄鬼呢?能说清楚,我不早说了吗?”他一把推开我,站起身。 “可是,可是,师哥,你别记恨我……”我突然小声说。 “记恨你?为什么?你做了什么?”他眼光闪烁着问。 “我本来不想举报你的,可是回来的路上,我越琢磨越不对,后来我报警了,我高中同学是探长,负责你的案子,现在警察就在外面……” 他眼神怪异地看着,许久愤懑地说道:“你这个傻瓜,啥也不知道……”然后旋风般转身,奔进厨房,打开后窗户,一晃人就没影儿了…… 午南在这时破门而入,我一指后窗户,他也紧跟着跳了出去…… 忙乎了半夜,一无所获,又被师哥逃走了…… 午南埋怨地看着我道:“你是不是事先给他通风报信了?他怎么跑得这么利索?” 我面红耳赤,不住地低着头,眼珠子转来转去,低声说:“我可能不小心,说漏嘴了…… 午南气得一跺脚! 大批警员进来,开始了地毯式搜索…… 午南一直抱着膀子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我,那眼神儿就是要吃头大象!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许久,他走到我身边问:“你和他,到底啥关系?” “和你的关系一样。”我道。 “好吧,我信你。但是下次看到他,能不能有个正常的思维?”他问道。 我点点头,连连保证,再看到云欢师哥,立马通知他,保证不说漏嘴了。 同时心里嘀咕,他傻啊?还敢来找我? 第5章 师哥去而复返;番番询问单伟 警员们检查后,围拢到午南身边报告,道:“除了小人书上有几枚指纹以外,东屋什么痕迹也没留下,清理得相当干净,被褥整整齐齐,桌椅板凳一尘不染,垃圾桶里啥也没有,没留下一个纸片,一个鞋印,这人的反侦察能力太强了……” “嗨!”午南叹了口气,道:“又碰上茬子了!怎么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我无奈的讪笑了一下。 “他干嘛带着儿子跑呢?”我有点想不通。 “肯定是孩子目睹了案发过程,毕竟是亲儿子又不能杀,又不敢放,所以带走了……”午南分析道。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之后午南反复叮嘱我之后,带人离开。 我独自坐在茶几前发呆,冲了一壶茶,凉掉了,都没想起来喝。怪不得他不在我这里吃东西,连水都不肯喝一口,厕所也不去,原来是怕留下痕迹,暴露自己。 正朦胧瞌睡时,门“吱嘎”一声,开了,云欢师哥又返了回来! 我“妈呀”一声,跳将起来,道:“你怎么还敢回来?不怕被抓啊?警察……” 他眯着眼睛笑道:“你听过灯下黑吗?他们来过了,不会再来了。” 我抓起电话,刚要拨打,他一把夺过,道:“别费事了,老折腾人家干啥?” “哦!你还怪善解人意的呢!”我冲他怒吼着,但是也毫无办法。 “来,跟我说说,你都知道什么?”他坐下来,一脸笑意,如沐春风。 他的笑容让我突然有点恐惧,怎么这时候还能笑得这么自然流畅?他连枕边人都敢杀,我这个妹妹又躲了啥?还不是亲的! “我知道你用匕首捅死了你爱人柳盼兮,把她放在床上,最后放了一把火,毁尸灭迹,还带走你儿子……” 他突然脸色大变,问:“我儿子?警察找到我儿子了吗?” “还没呢?你到底把他藏哪里了?警察早晚会找到他的!”我虚张声势地吓唬他道。 他紧抿着嘴唇,许久道:“我明白了,我老觉得有件大事没办,搅得我心疼,原来是这件事!我得找到我儿子!”他如梦初醒般一拍大腿。 “你说什么?儿子不是被你带走的吗?”我不解地问,随手擦了把冷汗。 “你再相信我一回,我把儿子整丢了,找到他,我就跟你去自首,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怎么整丢的?”我看他的神情不像在撒谎。 “我遇到了袭击,之后失忆了,我爱人的事儿,我也不记得了,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找到儿子,确认他安好,我就跟你去警局……”他举手发誓。 “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怎么记得我?”我白愣了他一眼,无情地拆穿了他。 他眼神幽幽,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记得你,所有一切关于你的,我都记得。” 我突然心软了,许久道:“你真的失忆了?” “嗯嗯,你再跟我说说案件细节,越细越好,帮我回忆一下,我这个样子,你把我交给警察也没用,是不是?”他很会劝人。 于是,我坐下来,把所有我知道的都跟他说了一遍,希望他能想起点啥。 但是最后他依然摇摇头。 “你说盼儿死了以后,我给一个哥们儿打了两个电话,还发了短信?” “是的。”我点点头。 “那哥们儿是谁?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我听午南说,叫单伟!”我望着他问。 “那好像真是我的哥们儿,可惜我不记得打电话的事儿了……”,他低下头琢磨,许久问,“你能陪我去一趟他家吗?我想问问咋回事?” “不可能!还没等到他家,你就被抓起来了!”我瞪着他说。 “你不用管我,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咱们在他家汇合。”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我身边,用臂膀环住我道:“相信我,我什么也没做……”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磁性,令人沉醉,我感觉他将我搂进了怀里,我一把推开他,道:“相信你,可以!但是你必须规规矩矩的,我可不想弄到后来,跟个杀人犯扯上什么不正当关系!” 他尴尬地一笑,道:“行行行,你什么时候,这么绝情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妹妹吗?” “你还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哥了呢!”我对着他急赤白脸。 他点点头,道:“别那么凶,我会伤心的,会形神俱散……” “少装可怜!不好使!”我一撇嘴,去了西屋。 第二天一早,云欢师哥已经走了,可能去找单伟了。 我找了个借口,从午南那要来了地址,也出发了,我必须得弄清楚怎么回事。 我从骨子里不相信他会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即使他是,我也得帮他把事儿想起来,让他明明白白地去自首。 单伟比我想象的老一些,我原以为他跟师哥一样潇洒帅气呢。 他顶着满头的白头发,脸两边的肌肉耷拉下来,满脸褶皱。看眼神儿倒是个憨厚的人。 听说我是云欢的小师妹,他很热情,上下打量着我,道:“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我师哥来了吗?”我四下寻找。 他一愣道:“可不带这么玩的,我们虽然是哥们儿,但是违法的事儿我可不干,你这话啥意思?说我窝藏嫌疑犯吗?” 我连忙摆手,心里一阵骂娘,又被骗了,他怎么能来这里?满大街的警察,他这是想让我问,回去告诉他啊! “您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太关心他了……”我眨巴着眼睛,尽量装得可怜兮兮的。 “我也是,可是发生这种事儿,难免让人揪心。他这个人啥都好,就是太自负,也是之前太顺了,受不得一点儿委屈,要不然……” “委屈?他受了什么委屈?”我不解地问。 “你可能不知道,出事儿之前,我听说他老婆,那个大美女,可能不太稳当……” “啊?”我有点吃惊。 “嗯嗯,柳盼兮长的好,惦记的人也多,风言风语的很长时间,云欢应该也听说过。” “你和警方说这个事儿了吗?”我问道。 “说了。” “出事后,他给你发了两个电话?”我问道。 “打了,一个5秒,我刚接起来,他就挂了;第二个一分钟,就是不说话,我以为他跟我逗闷子呢,就对着电话,给他讲了个黄段子……” 我去……男人这是什么脑回路? 第6章 师哥戏说灵魂事;午南突袭查宾馆 单伟家在市里,从他那儿出来,已经晚了,当天是返不回去了,于是找了家宾馆住下。 刚开完房,准备上电梯时,一个人身穿长款棉大衣,扣着帽子,遮住大半张脸,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边。 “师哥!你这个贼东西!”我禁不住喊了一声。 他没有拿掉帽子,而是轻声笑道:“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随后跟着我上了电梯。 到房门口时,我一边开门,一边说:“自己开一间去,别和我挤。” 他果然退后了一步,道:“我用什么开房?你不让我进,我就在你门口蹲一宿。” “这啥玩意儿啊?穷极恶赖的!”我快抓狂了,转念一想,他的身份证不敢用,也真是没办法开房,总不能真让他在走廊里蹲一宿吧?碰着个眼神不好的,再给踩碎乎了,终究是不好! “怕了你了,进来吧!”我只能开门迎客。 他笑嘻嘻地进了屋,脱了大衣,躺在床上,道:“和单伟聊的怎么样啊?” “你不是说咱俩儿在他家会合吗?你人呢?”我一边烧开水,一边回头瞪着他。 “我都到门口了,没进去,你信不?”他弄弄枕头,让自己躺得舒服些,看起来疲惫不堪。 “我猜你也不敢进去。”我一撇嘴。 于是把问来的情况和他说了一下。他半眯着眼睛依旧躺在那里,琢磨着。 “你老婆是不是真有外遇了?”我问道,倒了两杯茶,喊他起来喝。 “没有,她很爱我,我们很幸福的。”他微笑着说。 “那她死了,你怎么不伤心呢?这不对劲儿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坐到小茶几这边来,低着头闻着茶香,一副陶醉的表情,随后道:“怎么说呢,人死了,什么都没了,即使你想记得,那些记忆也会像流水一样,昼夜不息的流走,能记住的东西越来越少,越来越淡……” “你怎么这么冷面冷心的?她死了才几天就淡了?小心她从鬼门关里回来抓你!”我咬牙切齿地望着他,有点寒心,这也太绝情了,我接受不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道:“她能回来?除非你相信有鬼!” “怎么不信?我经常能看到鬼的,我是个召鬼体质……”说着打了个喷嚏,把自己吓得一哆嗦。 他笑着说:“你还别说,或许有呢,根据能量守恒定律,灵肉分离以后,肉还给了自然界,灵呢,会分散成无数粒子,揉进大千世界,或为鲜花一缕幽香,或为小河一寸水汽,也或者是山中的一团清雾,但是已经四分五裂,什么前世今生,爱恨情仇也都散了,我还需要计挂什么……” “你可真想得开!”我白愣了他一眼。 “我不怕盼儿回来,回来正好唠唠她是怎么死的。”他站起身,走到窗户那边,拉上了窗帘,道:“别瞎扯淡了,你刚才说,我给单伟打电话,第二次通话一分钟,他给我讲了个黄段子?” “嗯嗯,他是这么说的,但是你没吱声,把电话挂了。” “按照常理分析,我刚杀完人,给他打电话,一定心慌意乱,还有心情拿着电话听他讲了一分钟黄段子?”他拧着眉头,自己都糊涂了。 “我这也太没心了!”他慨然长叹! “是不怎么合理。”我也觉得不对劲。 他扭头看着我,道:“反正我是没印象,你说能不能给他打电话那个人不是我?” “可是那是你的手机啊?”我问道。 “我手机不是丢了吗?”他摊开两手。 我大脑迅速运转:他的手机落在了别人手里,别人拿着电话打给了单伟,也不是没可能,那找到手机不就找到那个人了吗? 我一拍大腿,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忙不迭给午南打电话,道:“我觉得单伟给梁云欢讲黄段子,这事儿,不太靠谱。要知道如果是云欢师哥犯的案,他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听黄段子,还听了一分钟?” “你怀疑啥?”午南问。 “电话有可能不是师哥打的,有可能别人搞到了他的手机,打给了单伟!”我说道。 “为什么那么做?理由呢?”午南问。 “为了嫁祸给单伟!”我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惊艳到了,已经语无伦次了。 午南想了想,道:“那好,我查查手机的下落。你这两天看见梁云欢没有?” “没,没,没有!”我说着脸已经红了。 “呕,那注意安全。”午南嘱咐完,挂了电话。 云欢师哥突然定定地看着我,道:“我可能得马上躲出去了。” “为什么?”我奇怪地看着我。 “你那个探长同学,听你云山雾罩的,肯定得怀疑咱俩儿在一起呢!”说完,起身推门就走了。 给我整的一愣一愣的。 我禁不住嗤之以鼻,他可真是多虑脑。 正收拾东西要去洗个澡时,门口响起来敲门声,说是服务员送东西。 我刚打开门,午南带着人冲了进来,里里外外这顿翻,我捂着胸口,瞪大眼珠子看着他。 “午南,你干啥?”许久我才傻傻地问。 他突然发现了小茶几上的两个茶杯,问道:“这是请谁喝茶呢?” 我脑瓜子“嗡”一声,支支吾吾道:“我自己喝两杯,喝一杯,晾一杯!” 午南“噗嗤”一声笑了,一挥手早有探员过来,戴着手套把杯子的水折掉,将杯子装进了证物袋里! “姐,有没有撒谎?”午南拎过证物袋,在我眼前晃悠,我吞吞吐吐许久,道:“没,没撒谎。” “行,那我可回去检查了?现在说还来得及。”他道。 我突然想起,师哥只是闻了闻茶香,并没有喝水,也没端杯!于是坚定的点点头道:“该咋查咋查!对了,电话的事儿,你别忘了……” 午南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舞舞璇跹的,我也不在意,影响不了啥年成,大不了绕几个圈子,我是怕你有危险,你懂不懂?” “懂!懂!懂!”我连声说。 他忍不住笑了,道:“这是几只蛤蟆掉井里了?” 第7章 番番急救吴大爷;女鬼原是塑料布 午南去后,我有点忐忑不安。 糊弄他确实不好,可是我有自己的想法。师哥不恢复记忆,抓起来有啥用?我要帮他恢复记忆,再把他交出去。 突然想起:“师哥躲去哪里了?不会在大街上冻着呢吧?”于是慌忙打开门,刚把头伸出去,师哥便笑嘻嘻地迎了上来,道:“我看见他们走了。” 我咽了口唾沫,道:“吓我一跳!你怎么比警察还贼?快进来吧,别让人看见。” 刚进屋,师哥一把将我抱住,贴在我耳边低语:“谢谢我的小妹妹!这么关心我,我想……” 我连忙推开他,道:“臭表脸的!再动手动脚,我可不管你了……” 他忙道:“行,好……”然后上上下下看着我,还舔了舔嘴唇,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 都给我整糊涂了,问道:“师哥,你怎么回事?我长的也不好看啊?再说你认识我快半辈子了,也没过这个想法啊?” “此一时,彼一时。要不是怕伤害你,我可能真的下手了。我真的有点等不及了。”他叹了口气,眼里满是纠结。 “信不信我把你轰出去!”我凶巴巴地说。 他笑道:“信,特别信。我规规矩矩的。那咱俩儿咋睡,就一张床?” “背靠背,自己睡自己的!”我吼道。 “真有你的!”他拍了一下大腿,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清早,我扑棱棱起来,把他也推醒,道:“快起,吃早餐,我得早车赶回去,上班!” “别指望我付账,我一毛钱没有!”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把兜翻出来给我看。 “你也算个大老板!”我嗤之以鼻。 楼下便是早餐部,我选定坐好,师哥还在排队选吃食,笑吟吟地看这儿看那儿,没事儿人一样。 结果这时,另一个人端着餐盘坐了过来,我差点把筷子咬折了,惊呼道:“午南!” 午南笑呵呵地问:“你喊啥?我特意过来陪你吃早餐,不欢迎我啊?” “欢迎,欢迎……哪能……”我偷眼儿去看排队的师哥,他已经没影儿了,真贼啊!不服不行。 午南道:“我同事今天正好下乡,捎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心里话,师哥怎么办?蹦子儿皆无,又不敢起票,我得找个拼车,把他载回去啊! 可是午南一脸威严,不容置疑,饭后,几乎就是把我抓上警车的。 一路上我都在担忧,这个倒霉催的师哥,可怎么办? 忙活了一天,直到入夜,师哥还没回来。心里禁不住担心起来,不是被午南抓到了吧?这时忽听得外面人喊马嘶,狼哭鬼嚎,好不怕人! 我赶紧穿好了衣服,蹬上鞋子跑出去看热闹。 有人从我面前风一样跑过去,我一把抓住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说,河塘那边,吊死鬼出来溜达,吓死一个人! 我赶紧回屋,拿了急救箱跟着跑过去,昏倒的是吴大爷,这个老爷子,六七十岁了,就爱瞎溜达,上次是半夜崴了脚,这次又撞了鬼,真是要多不省心就有多闹挺! 一顿急救,好歹苏醒过来,指着对面土山:“女鬼儿!在山洞里!”然后“嘎”一声,又抽了过去! 结果急救又来一遍,给我愁的完完的!终于醒了过来,再没说什么,只是目光呆滞。 几个老乡上来,把他连背带扛弄回了家。 众人去后,我看着不远处的那棵歪脖树,怪异之感油然而生,到底是谁家媳妇在这里上吊了?成天出来溜达啥? 于是鬼使神差地拿着手电慢慢走过去,隐约看见,一个黑影飘过,大树上正吊着一个人形的东西,随风摆来摆去…… 我顿觉两腿发软,想跑又迈不开步,原地瞪着眼珠子,嗷嗷大叫! 忽然一个人从背后抱住我,道:“怎么了?番番!” 我回头一看,是师哥! 于是扑到他怀里,像个小乌龟一样,将头藏起来,手向那个大树一指,道:“吊死鬼……” 他拍了一下我,道:“别胡说!哪来的吊死鬼?” “你看,在那儿呢!”我抱着他,舌头已经挂不上档了。 他突然将我横着抱了起来,向大树走去,许久喊道:“睁眼!” 我慢慢拿一只眼,睁开一条小缝,只见一大块破旧塑料布挂在树上,正疯狂的变换舞姿,肆意随风飘荡! “他妈的!”我一下从他身上跳下来,几把扯下那块塑料布,狠狠地一顿踩踏,“塑料布还成精了,吓死我了!” 师哥看着我连蹦带跳,不住地乐,道:“还召鬼体质,这家伙吓得!” 闹够了,他拉着我的手往回走,道:“不过呢,师哥告诉你,以后见到鬼别害怕,不招惹就没事了。人有人道,鬼有鬼途,轻易是碰不到的。比如我,这么想见你嫂子,寻觅了这么久,也没见到啊。”他不由地叹了口气。 “我真见到过的,不过是在梦里,叫闵柔,我手持桃木大斧,跟她大战三百回合,这家伙给她砍的!”吹完牛自己也笑了,那次受伤的好像是凡尘老师。 师哥看着我,若有所思,道:“那你给我召一下盼儿呗……” “我只能在梦里召鬼的……”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突然问道:“你从市里怎么回来的?” “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的。我会法术!”他微笑着说,“不用担心我。” 我知道他是故弄玄虚,应该还有别人在暗处帮他,不想让我知道那么多。算了,也别刨根问底了,知道了就得保密,这对于我太有难度。 我看了看他,现在已经是初春了,大家都换掉了棉大衣,他还穿得那么多,要不要去给他买个小棉袄啥的? 刚进屋,他几乎是把我塞进了被窝里,然后在我旁边和衣而卧,道:“快睡觉,做梦,召盼儿!”然后轻轻拍着我,唱起了摇篮曲…… 清早醒来,刚睁眼,就见他一直盯着我看,急急地问:“梦到盼儿了没?” 我抱歉地摇摇头,我得承认躺在他怀里,听着摇篮曲,睡的挺香,难得的,屁梦都没一个。 他气得一把推开我,翻身坐起,道:“我居然相信你的鬼话,脑袋真是让驴踢了!” 第8章 午南讲诉电话事儿;老公下乡求欢好 师哥催促我问电话的事儿,但是我知道午南很忙,有时候根本不耐烦接我电话,看他如此着急,也是无法,只好当着他的面给午南拨了过去。 “姐,啥事啊?”午南问,那边还在吵吵闹闹,显然很乱套。 “云欢师哥的电话有线索没?”我问道。 “有。案发一天后,据一位超市老板说,他在一家超市买了点东西,用手机交的费,可惜超市监控坏了,没拍到他。但是超市门口的监控,拍到了一辆车,车上还有两个人和一个孩子,目前就查到这些,……” “超市老板肯定是他?”我问道。 “不敢肯定,看了照片说是有点像。”午南道。 “车上还有两个人?”我又问。 “嗯嗯,推测是梁云欢的同伙。”午南道。 “那找到他们了吗?”我急急地问,也许他们知道孩子的下落。 “也失踪了,是两个小混混,外号牛二条和三丑。” 这都是啥倒霉名字! “姐……”午南若有所思地喊了我一声。 “你说……”我看了一眼师哥。 “梁云欢的手机卡,银行卡从那以后就没动静了,他要活下去,需要钱,需要住的地方,你可别瞎整……”午南叮嘱道。 “知道,知道,你放心!”我连连保证,“还有,午南,小孩子不好控制,容易乱跑,可能好查一些,你留意一下,找到孩子不就完事了吗?” “正在查,没线索啊,他亲朋好友家查了个遍,同学老师家也都走访调查过了,就是没影儿,这个天杀的梁云欢把孩子弄哪去了呢?” 挂了电话,我看着师哥,他已经面如土色。 我缓了缓,问道:“你去超市买了东西,儿子就在超市门口的车上,你应该还有俩同伙!叫牛二条和三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师哥果断地摇摇头,道:“没有!一想起儿子我就心疼,疼得受不了,他到底在哪里呢?” “你会不会把他托付给谁了,你忘了?”我问道。 “这几天我也暗地里找了,所有我信得过的人都过了遍筛子,没有!”他焦虑不安地来回走动着,“最近这段时间,我越来越心疼,对孩子的感应也越来越弱,心疼起来好像要散架子一样!” 看着他饱含泪光的眼睛,我知道他没撒谎,在我面前的就是个揉碎了肝肠,惦记孩子的好父亲。 我知道,儿童失踪案是有时限的,随着时间的拉长,生存几率会直线下降,怪不得他着急,他是什么时候把孩子搞丢的呢? “对了,监控不是拍到你那两个同伙了吗?也许是他们袭击了你,然后把孩子拐走了!你好好想想!” 他无奈且痛苦地摇摇头。 正相对无言时,大门突然响了,老公拎着大包小裹走了进来! “今天也不是周末啊?”我突然慌了神儿!拽起师哥,就往衣柜里塞! “你干什么?”师哥刚要挣扎,我一把将他按在柜子里道:“你妹夫来了,你给我进去吧!”然后关上了柜门。 老公恰在此时,进了西屋,把东西放到沙发上。 “今天也不是周末啊?老公,你怎么来了,怎么没事先打个电话?”我一边摆弄各色饭盒,一边笑容满面地问。 “上午临时安排我下乡,一会儿我还得走,忙着给你炖排骨,做红烧肉,哪有时间打电话?” 他把饭盒一排排摆在茶几上,嘱咐我热十分钟,就能吃了。我连连点头。 他突然转头冲我鬼魅一笑。 我一激灵,要坏! “吃的问题解决了,解决另一个问题!”老公欺身上来,抱住我就亲。 “周末来再说吧……”我喘着粗气,推搡他。 “半小时,我还得走,车一会儿回来接我,争分夺秒,赶紧的!”说话间他裤子已经脱了,露出大白屁屁对着衣柜,我“刷”一下给他提上了! 老公纳闷地看着我,道:“干什么?”然后又要脱,我慌忙上前,死死抓住他的腰带,不让他褪。 他终于恼了,一下将我扑到床上,道:“还反了天呢?敢不伺候你家老爷们儿!” 我手刨脚蹬,用余光扫了一下衣柜,柜门悄悄拉开了一条缝! 我吓得哇哇大叫,道:“老公,老公,咱俩儿去东屋吧!” “那多费事!就在这吧,我时间宝贵!”老公“滋啦”一下拉开了我毛衫拉链。 “这屋我不来电,容易给你挫短挫细,去东屋!”挣扎过程中,我语无伦次,衣服已经不剩啥了! “东屋咋的?有苞米地啊?”老公还在热辣辣地继续,我一急,抓住他的胳肢窝一顿挠痒,他顿时笑得乱成一团,只好起身,把我囫囵半片的拎着,去了东屋! …… 好歹憋气带冒火的把老公糊弄走了,我理了理头发,拽了拽衣襟,不停地调整着心态,站在院子里大口喘气,他妈的!这都啥事啊! 许久房门开了,师哥也来到院子里,笑眯眯地看着我,不说话。 “谁让你从柜子里出来的?”我叉着腰,恶狠狠的说,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柜子里太闷了,我出来透口气。我感觉自己血压都上来了……”他哈哈大笑起来。 “你能不能有点人样?”我一扭头,转身进了屋,脸仍然跟火炭一样,烧得闹心。 师哥跟我进了屋,坐在一边,嬉皮笑脸地看着我收拾老公带来的好吃的,许久走过来,突然从后面抱住我,贴着耳朵问:“给挫短挫细没有?” 我转身就打,他忙跳开,晃到一边道:“我就问问,我这不是好奇吗?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打我干啥?” “你等着的!”我见打不着他,恶叨叨地跺着脚放狠话。 他抱着膀子,笑道:“行,我等着!你说等到啥时候就啥时候!” “臭表脸的!”我简直要气疯了! 他突然不乐了,沉静下脸来,道:“我是羡慕你们,夫妻嘛,正大光明的,又不是偷情,不用不好意思。你越不好意思,我越想逗你!” 我一听,还蛮有道理的,本来也想义正辞严地说两句,结果刚转过脸,碰上他的目光,我“噗嗤”一声笑了,直笑得蹲在地上起不来,他也跟着笑疯了。 第9章 吴大爷讲述撞鬼事儿;兄妹俩夜探鬼山洞 下班后去看了眼吴大爷,他还是怏怏欲睡,眼睛半睁不睁的,我带来了压惊药,嘱咐吴大娘用姜汤送服。 “大爷,你到底看到了啥?吓成这样啊?”我一边给他针灸,一边问。 他有气无力地说:“说来你也怕不信,前些日子,我去山里想砍个小树回来,做铁锹把,结果突然就下起了鹅毛雪,寻思找个地方先避一避,结果发现了个山洞。”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对面山上有山洞?”我疑惑地问,要知道我也是土生土长的。 “前几年炸山修路,估计是那时候炸出来的,以前我也没见过。”吴大爷皱着眉头道。 “结果我一进去,发现好几个箱子,钉得死死的,怎么也抠不开,当时就想肯定是好东西,也没敢告诉人,就下了山。 到家黑了天,还崴了脚脖子。 但是我一直惦记这个事儿,就想趁天黑摸过去看看箱子里是啥,结果一进去就被一团嘎嘎叫的烟雾给围住了,洞里吊着一个人,黑乎乎的!要多吓人有多吓人,我撒丫子就往回跑,到河塘那里,一下晕过去了!” 我点点头,跑虚脱了! 安慰了他几句后,我起身回家。 刚刚吃过晚饭,师哥携风带雨地回来了,眼角含春,眉带骚意。 我斜着眼睛看着他,问:“换衣服了?大棉服脱下去了?谁给买的小棉袄?” “老铁给买的。”他走过来,一搂我肩膀,贴贴乎乎地说,“你也不给我买。” 我厌弃地推开他,道:“老铁?谁啊?是不是上学那会儿,纠缠你的那个,我想起来了,现在是老王媳妇!” 他立刻起身,道:“王嫂啊?快拉倒吧!老王比我还硬实呢,你可别满嘴跑火车!” “那是谁啊?”我托着下巴苦想,也想不出来。 “尽浪费那没用的脑细胞!”他不屑地一摆手。 “师哥,你陪我去一趟对面那座山呗,吴大爷说,那里有个山洞,山洞里有几个箱子,箱子里可能有财宝……”我突然两眼放光,火热般盯着他。 “对面山上有山洞?别胡说八道的,哪里有鸟窝我都知道,我怎么不知道有山洞?”师哥撇了撇嘴。 “前些年修路,曾经炸山开道,可能是那会儿,炸出来的。” “咦?这段路是我修的,山也是我炸的,真炸出了山洞?”他也很诧异。 “原来是你的项目啊?”我佩服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道:“修这段路,可废了事了,现在想起来蛮麻烦的。嗨!都是过去式了,人再能干,再风光,有什么用呢?妻死子丢,不过是黄粱梦一场!”他叹了口气。许久他又看了我一眼,笑道:“吴大爷不是说里面还有吊死鬼呢吗?你不怕啊?” “有你呢,找到财宝咱俩儿分,二一添作五!”我已经财迷心窍了。 他想了想,道:“其实钱对我已经没用了!” “别的呀,我稀罕!”我拉着他的胳膊晃了几晃,他立刻就投降了,连声说好。 我们按照吴大爷的描述,一路上山,山路虽然不陡,毕竟积雪还没化尽,又结了薄冰,需得步步小心。 果然看见了那个山洞,刚到洞口,我拿手电往里面一照,一团黑雾飞了出来吱吱乱叫,原来是蝙蝠! 我忙着手舞足蹈,一顿乱打,蝙蝠绕着我们飞了一阵,也就散了。我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吴大爷被蝙蝠咬了吗?所以才那样没精神,回去我得细给他看看。 经这样一吓,我有点胆怯了,想转身回去,还是报告政府吧。 师哥一把拉住我,道:“胆子这个小,还想发财呢?都到这了,进去看看吧!” 师哥在前面走,我硬着头皮跟在后面,刚一进去,就见地当中支着一个木头架子,架子上恍惚呆着一个人!我彻底晕菜了,嗷嗷直叫! 师哥回身捂住我的嘴,在我耳边,嘘嘘不停。拖着我,走近了才发现,吊着的是一条棉裤! “妈了个巴子的!谁把棉裤晾这里了?”我气得一顿吐槽。 稳定了一下情绪,定睛看了看,山洞里昏暗不堪,深处隐约可见成群的蝙蝠悬挂在石壁上,可能吃饱喝得了,正在睡觉。手电晃过,有无数红红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立刻闭了嘴,小心翼翼起来。 确实有几个箱子靠着石壁一侧放着。底下渗出黏糊糊的液体。 箱子旁边有堆灰烬,看来有人在这里生过火,我走过去用脚一踢,踢出一个小盒子!忙捡起来打开。 顿时惊呆了,盒子里是两部手机,一块手表!都不是便宜货! 再看师哥脸色煞白,道:“番番,我不舒服……” 然后他冲出山洞,一顿狂吐!我扔了盒子,跟着他跑出来。 “师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我问道。 “那手表好像是我的!但是我不记得为什么在这里了。”他靠在石壁上摇摇欲坠。 “那手机呢?”我问道。 “好像是我和盼儿的。”他泪眼汪汪地说。 “你不看看吗?”我要拉他回山洞,他连连摆手,非常恐惧,道:“你报警吧,别乱动了,破坏了现场,我更说不清楚了!” 看他态度坚决,我立刻拨通了午南的电话。 午南带队来时,师哥已经走了。午南也吃了一惊,问:“你怎么发现这个山洞的?” 我大略讲述了一下吴大爷的经历。 现场被封,开始了地毯式搜索。 我还惦记那几个箱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宝物,一直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许久午南走了出来,一边摘手套,一边咳嗽。肉眼可见,他也有点不舒服。 我问道:“箱子里面是啥宝贝?文物吗?” 他看了看我,许久无言,道:“破冰机,造雪机,还有……” “还有啥?”这些机器我可不感兴趣。 “两个死人!干尸,估计血被蝙蝠吸干了!”他慢悠悠地说。 我“妈呀!”一声惊叫,得亏听了师哥的话,没擅自打开箱子,要不还不给我送走了! “灰堆里的那个盒子……”我问道。 “盒子里有两部手机,和一块手表,咋的了?你知道是谁的啊?” “不知道,不知道,我刚才看过了,就是觉得挺值钱的!”我连忙摆手,吓出了一身汗,差点又说漏了嘴。 第10章 吴大爷要变吸血鬼;梁云欢用计套番番 下了山,几个村民迎面而来,喊道:“吴大爷要变了!” “要变了?变成啥?”我不解地问。 “变成吸血鬼,他被鬼附身了!” 我赶紧跑去吴大爷家,吴大爷站在炕上又蹦又跳,眼睛直勾勾的,口角流涎,在痛快淋漓地咒骂村长,村支书和会计。墙皮已经被他抠下了大片,窗户也踹碎了,炕琴上的被褥扔的满地都是!吴大娘和儿子媳妇,互相搂搂搀搀,大哭小叫。 没人敢上前,因为但凡被他抓住,不是往死挠,就是拼命咬,真跟鬼上身一样! 我突然问:“你家有渔网没?” 吴大娘道:“有,有。” “拿来!谁会撒网打鱼?”我转头问看热闹的老乡。 出来一个大哥,道:“我会,网撇的可圆了!” 我点点头,网拿来后,众人闪开。那位大哥后退身形,稳扎马步,长臂一挥,渔网被撇了出去,吴大爷成功落网! 众人七手八脚按住,我一针镇静剂下去,他顿时老实多了。这时我才在他脖颈后面发现了绿豆大小的两个黑色咬痕和细微的抓伤! 简单清创以后,吴大爷也被转走了,这时我才醒悟,李嫂应该不是扎了什么铁钉子或者玻璃片,应该是睡觉时被蝙蝠咬伤了! 这个突然炸出来的山洞,看起来还是给附近村民造成了威胁。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师哥穿着一件金桔色的毛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来心情很不好。 我给他大体讲了下吴大爷的情况,笑道:“村民都说鬼上身了,吓得完完的了。” “老乡们哪知道那么多,害怕也是正常的,你不怕啊?”师哥望着我问。 “怎么不怕?看他疯疯张张的,心里直突突,我是个召鬼体质,可不想鬼上身,谁知道鬼会利用我的身体干什么坏事?万一整的丢胳膊少腿啥的,可完了……”我一边和他扯淡,一边去热饭。 老公炖的排骨一热,满屋子喷香,我倒了两杯酒,邀请师哥尝一尝。 他坐下来,并没有拿筷子,而是端着酒杯闻了闻,许久道:“酒闻起来香,喝起来辣,是最有迷惑性的东西。” “你不吃吗?排骨可香了……”我笑嘻嘻地说。 “我在老铁家吃完了,吃不下了,陪你坐一会儿吧,我头疼也不敢喝酒,馋死我了……”他垂涎欲滴地看着我把酒“滋啦”一下闷了…… “师哥,你失忆有没有时间段?还是全部失忆啊?”我一边啃排骨,一边鼓着腮帮子问。 “不是全部,我记得那天我回了家,眼前一晃,像是被什么东西照了一下,然后就没记忆了,以前的事儿还有点印象,只是越来越淡,回想起来,都像是别人的事儿一样,心里没有波澜!” “你和盼儿感情到底好不好啊?” “好啊,我做项目时,她父亲是我供应商,还给我帮了很多忙,大家合作得很好,后来盼儿大学毕业,跟着父亲学做生意,模样出众,人也聪明,难得的不怕辛苦,经常跟我去工地,慢慢地我俩儿就有了感情……” “那她到底有没有外遇啊?”我问道。 “没有,她对我一心一意,尤其有了儿子之后,更是一心扑在我们爷俩儿身上,深入简出,外什么遇?只是现在我对她的记忆越来越淡……” “你这失忆可怪特殊的。”我啃得满嘴油脂麻花,他连忙拿纸巾给我擦,道:“但是咱俩儿的事儿我记得特别清楚,你小时候就是个吃货,去我家玩,我给你整了碗黄米饭拌荤油和白糖,你也吃得这么满嘴都是!”说完宠溺地笑起来。 我炸着手,一边等着他给我擦,一边咯咯笑,他小时候对我真的特别好。 “要不自首吧,警局能安排专家给你治疗,总比这样藏着好。”我试探着问。 “不行,绝对不行,我必须找到儿子再说!”他立刻沉下脸来,眉头也锁得紧紧的。 “要不我给你针灸一下吧?”我站起身说。 “啊呀妈呀,我晕针,你千万别拿那玩意儿对付我,我立马死给你看!”他恐惧异常,威胁我道。 晕针?五大三粗的,一听针灸就要吓尿的表情,这也太寒碜了,我对着他一顿冷嘲热讽。 收拾妥当,在饭厅简单喝了两杯茶,我刚进西屋,他也跟了进来,我回头看见他,吓了一跳,道:“师哥,回你自己屋!” 他突然上前一步,抱住我,犹豫道:“番番,我想……” “想也白想!”我一把推开他,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呢?聊个闲,无伤大雅,但是胡来可不行。人要是贪恋这种事儿还有个头吗?不得成破烂破落户啊?” 他扑闪了两下眼睛,抿了抿嘴,呆呆地看着我,随后低下头道:“明白,那我去东屋了。” 我禁不住一阵难过,我知道师哥困顿不堪,情绪低落,需要安慰,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啊,他不是有老铁吗?怎么还缺这个?真是令人头秃。 睡觉前我反复插好门,怕他再睡毛愣了,跑过来求安慰,那可坏醋了,我本来也不是稳当角色,没人勾引,有时候还迈错步呢! 突然发现床头桌上放了一本小人书,封面上是一个血淋淋的鬼头,伸着带着长指甲的骷髅手,这家伙给我吓的直打嗝! 师哥也太缺德了,想用这个吓唬我!逼我就范?害怕我也不找他,痴心妄想到什么程度了? 我把小人书放到床底下,刚躺下,忽觉不行,鬼再从床下爬出来,可如何是好? 随即又放到了衣柜里,还觉得不行,衣柜里最容易闹出鬼来,再站在床边看我睡觉,可怎么办? 最后打开窗户,“嗖”一下,将那本小人书,撇了出去! 睡至半夜,突然听到有人敲窗户,我抬头看去,一张鬼脸贴在玻璃上,肉腐骨露、血淋淋的,还躺着黄白脓液,头上都是水草和淤泥,惨惨地问:“番番,我能进去吗?”我“啊!”一声尖叫从梦里醒来,仍然没命的哭喊。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师哥一边敲门,一边问:“番番,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我赶紧跑过去,打开了门,浑身哆嗦着说:“师哥,你赢了!你必须跟我一起睡!” 第11章 午南成立临时据点;番番大战盼儿家属 他连忙抱着我,眼里都是疼惜和抱歉,道:“好好,我错了,别害怕,没事儿的,我在这里呢!” “你为什么把那本小人书放我床头桌上?吓唬我!”我一边用拳头捶打他,一边用脑袋撞他。 他赶紧抱着我回到床上,紧紧搂着,道:“别怕,别怕!我再也不吓唬你了!” “师哥,你咋这么不是人呢?你必须跟我一起睡,还啥也不能干!”我虽然已经窝在他怀里,还在凶巴巴地亮明底线。 他一把抓过被,盖在我俩儿身上道:“好。听你的!”然后轻拍着我,哼起了摇篮曲。 一觉醒来,发现他还没醒,眼角都是泪痕,看起来是又想儿子了。 不忍心叫醒他,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打算去做点早餐,给他暖暖胃。 榨菜丝炒肉和小米粥很快好了,我先自尝了尝,菜不难吃,粥熟了,没有夹生。 于是美滋滋地叫醒他,他茫然地看着我,听说我做好了早餐,他一翻身起床,简单洗漱后,坐在了饭桌前。 结果刚喝几口粥,吃了不过三根榨菜,他就冲到卫生间一顿吐! 我都蒙了,有这么难吃吗?我尝过的。 他泪眼婆娑地说:“真不行,我还是去我老铁家吃吧,榨菜事先洗了没?用水泡过没?” “这,这,还用洗啊?为什么要用水泡?”我纳闷地看着他,“大老板就是难伺候!我知道你家有专职厨师,可是不得过哪河脱哪鞋吗?真是娇气!”我瞪了他一眼,气的暴跳如雷。 他一见,赶紧过来安慰我,道:“都是师哥不好,真的挺好吃的,就是我吃不惯,番番是世上第一厨!” “拉倒吧!”我恨意难消,遇到的男人都这样矫情,不肯吃我做的菜,各个吐,什么玩意儿! “说是说,闹是闹的,今天给哥问问,山洞干尸案,有没有进展,再问问手机和手表怎么回事?”他已经穿戴停放准备出门了。 “又去老铁家啊?”我斜着眼睛问。 他点点头,道:“你又不在家,我一个人没意思。” “别到处乱逛,再让警察抓走了!”我赌气囊塞地说。 他抿着嘴笑,不以为意地说:“放心吧,你师哥很厉害。” 我没理他,先出了门,结果刚到路口,就见屋后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走来走去,一看见我,转头就跑,村里的人我都认识,这人很面生,立刻心里一紧。 赶紧往回返,结果和刚要出门地师哥撞了个满怀,我急急往回推他,道:“别出去,外面有个可疑的人,不知道是哪方面的,我怕是冲你来的!” 他也唬了一跳,许久问:“会不会是你那个同学探长的人?”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那样倒好,午南抓到你,是不会难为你的,我怕你那个案子另有隐情,暗地里有人要害你………” “行,那我不出去了。”他为了让我安心,又回了屋。 结果等我再次出来后,那个人已经不见了。正疑窦丛生时,午南的警车停在了路边。他笑吟吟地探出头来问:“姐,上班啊?” “你没回市里吗?”我诧异不已。 “这里现在是重点了,成立了临时专案组,发现的那两具干尸是牛二条和三丑。我暂时不回县里了。” 我一听,立刻拉开他的车门,坐了进去,道:“拉我去你那玩玩。” 他看了我一眼,笑嘻嘻道:“行吧,去认认门,以后有事可以直接去找我,我可能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很快到了镇里,几个派出所干警,站在院子里,商量着什么。 看见午南的车进来,慌忙迎过来,主动拉开车门,道:“探长,领导到了,说马上开会。另外来了几个家属在二楼等你呢。” 午南一愣问:“谁的家属?” “柳盼兮的爹娘还有哥哥,我看来者不善啊!” “呕!我知道了,从市里撵过来了?我先去给领导汇报,过后还有个案件讨论会,没时间见他们,你们好好接待一下。”午南快速安排,急急地走进了派出所。 我坐在车里不尴不尬的,他好像把我忘了! 有警员过来,趴在车窗户上,笑着问:“姐?您是?” “我是梁云欢的家属!我们家丢人了,我来问问情况!”我开始胡说八道。 “哇塞!你们这是要会亲家啊?”警员苦笑了一下,道:“那您下车吧,跟我上二楼,有啥要问的,我跟您解释一下。” 我昂首挺胸地跟着他上了二楼,跟个战斗公鸡一样。 其实我只是想见见柳盼兮的家人。 二楼的小会议室坐着两位老人,愁云惨淡,难掩泪痕。窗前站着一中年人,背对着门。 民警安排我,在桌子的这边坐好,道:“您也在这里等会啊!”然后转身出去了。 我看了一眼,起身去倒了杯水,放在了那位阿姨面前,道:“阿姨,你喝点水。” 她应该七十几岁样子,保养的很好,气质出众,年轻时一定是位大美女。 “呕,谢谢啊,您是?”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问。 “我表哥是梁云欢,说起来咱们是亲戚……” “什么?你是梁云欢的表妹?他跑哪里去了,杀了我姑娘躲起来就完了吗?把外孙还给我们!”她突然翻脸了。 我一吐舌头,道:“阿姨,您别激动,我表哥这不也失踪了吗?谁知道是死是活?到底咋回事还不一定呢?说不定是你姑娘杀了我表哥呢!” 老太太抓起那杯水泼了过来,造的我没头没脑湿漉漉的。 正惊愕时,忽听:“你说的是人话吗?”窗台那边站着的人,转过身来,恶狠狠地奔着我也过来了。 “你又是谁?”我一边擦脸,一边竖起眉毛问道。 “我是柳盼兮的哥,当初我妹妹嫁给你表哥时,我就不同意,一看就不是东西!” “你说谁不是东西呢?我表哥哪里配不上你妹妹了,是长相配不上,还是人品配不上,还是家当配不上!”我拍着桌子质问他。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看着赫赫扬扬,没有我爸扶持,他哪来的底气,一结婚就不让我妹妹出门了,成天困在家里,当宠物养呢?我妹妹都憋出抑郁症来了!”他将脸凑过来,跟我喊,又喷了我一脸唾沫星子! 第12章 番番撒泼耍无赖;午南祥解干尸案 我将袖子挽了几挽,脚蹬在桌子腿上,冲着盼儿大哥喊道:“别贼喊捉贼了?我看就是你们把他孩子藏起来了,想嫁祸给我表哥!赶紧把孩子交出来?” 他一听立刻炸肺了,脸红脖子粗地喊道:“乡巴佬,要不是看你是女的,我早大耳光扇你了!” 我不甘示弱地凑过去,眯着眼睛,咬着嘴角,扭扭搭搭地叫嚣,道:“有能耐你扇啊?不扇你就是不是男人,就是乌龟王八羔子!” 他“刷”一下举起手,刚碰到我的头皮,我一下揪住他的袖子,拼命撕扯,他吃了一惊,连忙将我推开,我顺势倒了下去,一边翻滚,一边连哭带嚎道:“打人了!” 几名警员冲进来,俯下身问:“怎么了?” “他打我,我头疼,耳朵疼,恶心,浑身疼!”为医多年,我知道三疼一迷糊,大罗神仙来了也治不好! 午南闻声,也急急地赶将过来,把我从地上拎起来,问:“他打你哪里了?” “他打我头了!”我一边哀嚎,一边偷偷冲午南挤了下眼睛,午南立刻会意,我“熬”一嗓子,又晕倒了。 午南赶紧煞有介事地把我抱出了会议室,边跑边喊:“送医院”…… 到了他办公室,他“砰”地把我扔在沙发上,道:“行了!别装了!姐,你干啥呢?知不知道我有多忙?” 我缓缓坐起来,嘻嘻傻笑着,道:“给你送顺水人情呢,一会儿你可以借这个事儿拿捏他们一下。其实呢,我就是想看看,孩子有没有可能在他们自己手里,现在看着不太像……” “为什么你觉得孩子在他们手上呢?”午南问。 “跟你说过的,我见过云欢师哥。他说孩子丢了,咋丢的,他也不知道,而且他遭到了袭击,失忆了……我怀疑有人暗算他,这种情况家里人可能性很大……” “那他们也不能杀柳盼兮啊?”午南道。 “可能是误杀呢?使错手了呢?”我望着他问。 他摇摇头,道:“没迹象表明是娘家人干的!你可别乱弹琴了!” 正这时,有民警进来问,柳家人怎么办? 午南道:“我去看看!” 午南去后,墙上的案件照片吸引了我,柳盼兮真是个古典美女,杏眼含情,粉面朱腮。但是师哥的照片看上去很特别,他们的儿子梁笑笑更像母亲,粉腮桃面,可爱异常,这个小家伙到底在哪里呢?是死是活?…… 这时我听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原来是柳家人出来了,就听盼儿大哥还在道谢,“午南探长,今天谢谢你,要不是您压服,那女的还不知道闹到啥程度呢,你说我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哪有心情跟她纠缠啊!” 午南笑道:“没事儿,虽然这个女的,胡搅蛮缠不讲理,但是还是得给我几分情面的,我连哄带吓唬的,总算她答应不追究了……” “我妹的案子,您也多费心,我爸妈主要是惦记孩子,从小福堆里养着,没吃过苦,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以前得罪的地方,您多包涵……” 午南连连说好,并保证,一定尽快破案。 我忍不住地笑,要说配合,还得看我们姐俩儿的。 午南送客回来,道:“送走了。经你这么一闹,不那么咄咄逼人了,要不每次来,我都怀疑他家要把警局拆了……” 我嘿嘿一笑,道:“那就行。对了牛二条和三丑咋死的?”我望着小黑板上的照片问。 “刀捅的,牛二条伤在后背,三丑在胸腹部,死因是流血过多。估计受伤后又被蝙蝠吸食,直至死亡,挺惨的。 凶器就在箱子里,是两把匕首,和杀死柳盼儿的是一组厨房刀具!” “哇塞!”我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匕首上都是两人的血迹和指纹,居然没有别人的,挺奇怪!凶手可能戴了手套,将两人捅伤后就走了,过后又来把尸体塞进了箱子里。 山洞里还查到了梁笑笑的痕迹,说明那孩子在山洞里待过。” “那到底是谁杀了他们呢?”我拧着眉头思索。 “还能有谁?估计是梁云欢利用完两人,杀人灭口了。”午南盯着我又问,“你最近真的没见过梁云欢吗?他才是关键,找到他就基本破案了!” “没有,真的没有,而且我想,也未必那么简单,我不跟你说了吗?他失忆了,啥也不记得,抓住也没用。” “失个屁忆,你也信,都是装的!”午南“哼”了一声,“见到他立马交出来,审讯这种事儿毕竟我们更专业,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做,懂不懂?” 其实我也想过,云欢师哥不排除伪装的可能。 毕竟他与牛二条、三丑都出现在这个村子里,这也太巧了,由不得人怀疑。 “懂,懂,懂!”我连忙起身,道:“我可得回单位了,要不下班了!” 刚走出去几步,我又返了回来,道:“柳盼儿的大哥叫什么名字?” 午南道:“柳及第。” “呕,我刚才跟他支黄瓜架的时候,看见他胳膊上好像有针孔。” “啊?你怀疑他吸毒?”午南惊讶道。 “你查查这个人吧,吸毒的人啥事不干?兴许是他绑走了自己的外甥。” “这倒是是个重大线索,知道了……”午南眼睛一亮,禁不住笑了。 谁知我刚走出派出所,正要打车回村时,一辆车停在了身边,柳及第探出头来,笑道:“妹子,刚才戏演的不错啊?” 我吓了一跳,后退道:“你要干嘛?” “有个事儿我不太明白,坊间传闻,梁云欢最近出现在一个村子里,你知道这事儿不?”他阴狠地笑着。 我连忙摇头道:“不知道啊。你也说是坊间传闻,哪有真的?” “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这样吧,我看妹子也是个性情中人,如果发现梁云欢的下落,马上通知我,必有重谢。”他恨恨地说。 “有重谢啊?详细说说……”我突然来了兴趣,看着他笑道。 第13章 兄妹谈论干尸案;小贼翻墙被活捉 回到家时,师哥正乖乖地躺在沙发上看小人书。 见我回来了,扑棱一下坐起来:“问午南探长没?山洞干尸案咋回事?” “师哥。那两具干尸是牛二条和三丑。”我紧紧地盯着他,许久无言。 他也回望着我,许久问:“你这个鬼样子看着我干啥?怎么了?” “你这个失忆有点奇怪。”我说道。 他点点头,道:“其实不奇怪,只是我和你说不清楚。你倒是说说怎么奇怪了?” “两种可能,一种是你真的什么都没做,被人袭击,直接失忆了,然后盼儿出事,笑笑失踪。” “嗯嗯。” “另一种,你杀完盼儿,带走孩子,弄死了同伙,之后出了状况,然后失忆,你说是哪一种?”我疑疑惑惑地看着他。 “第一种!无论她做了什么,我都不会伤害她,你要相信我,再说我们有笑笑,我能让他没妈吗?”师哥忙着解释,还加了手势,看得出他很着急。 我撇了撇嘴,一摆手,道:“那好吧,我再相信你一回。”不知为何,我就是无比信任他,“牛二条和三丑都是被你家的厨房刀具杀死的,匕首上只有他俩的血迹和指纹,没有别人的。” “死于同一把刀?”师兄问道。 “不是,是两把!”我说道。 “两把?要是别人杀的,为什么要用两把刀,用一把直接砍不就完了吗?中间还换了一回刀?”他纳闷地看着我。 “是啊?可能刀砍卷刃了?不快了?”我也很懵。 “伤口都在哪里?”他又问。 “牛二条在后背,就一刀,三丑在胸腹部,被扎了无数刀。”我说道,“我这里有照片。” 我忙翻开手机相册给他看,这是我趁午南不在,偷偷拍下来的。 照片上的两个人黑乎乎,干巴失业的。 师哥撇了撇嘴,摇摇头。 “对了,今天,我跟你大舅哥打了一架。” “啊?”他抬起脸看着我,诧异不已。“你怎么跟他朝愣到一起去了?” “他这人怎么样?”我问道。 “还行吧,我岳父岳母原本对他期望值很高的,要不怎么叫及第呢,及第登科考状元的意思,没想到他最喜吃喝玩乐,对家族企业毫不上心。没想到盼儿反倒是个学霸,还有正事,后来老两口把心思都转到了闺女身上。” “你那意思,小公主变成了顶梁柱,大太子变成了战五渣?”我咧着嘴问。 师哥“噗嗤”一声,笑了,道:“差不多,好在及第大哥也没啥追求,成天有吃有喝有钱花就行,是个天生的逍遥派。” “那他会不会因为争夺家族生意的控制权杀了妹妹?”我也被自己这个想法震撼了一下。 师哥摇摇头道:“应该不会吧,他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 现在两家生意,基本都在我手里,我也不止一次要求他来公司帮忙,他嘴上答应地好好的,不是睡过头,就是临时有事,最可气的一次,我让他跟个项目,结果干等不到,一打电话,他去了公司旧址,在那里跟人家吵翻了天,公司挪地方了,他居然不知道……” “哎呀妈呀,真是奇才!”我也是服了,真有这么糊涂的人,“但是我看他对你很有成见,跟我说,如果发现你,只要通知他,就给我两万块。”说话间我从包里拿出了他的名片,递给师哥。 师哥“噗嗤”一声笑了,道:“你没跟他讨价还价啊?两万太便宜了!” 我也笑了,道:“我让他再给长点,毕竟我这样的乡巴佬,最爱钱。他说如果通知他,并且帮他逮住你给十万!”我拍着手笑。 “那你不打算把我卖了啊?”师哥笑眯眯地看着我,一脸玩味。 “还在考虑,随时准备!”我和他犟着嘴。 “还有,师哥,我今天偷偷拍照片的时候,我发现个有趣儿的事儿。”我突然笑了。 “啥事儿那么有趣?”师哥微笑着问。 “你本人比照片年轻,好看!”我哈哈笑着给他看手机。 他也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道:“这照片咋拍的?至少给我拍老了四五岁!也是,我不怎么上相!”他也笑了。 然后一搂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我一推他,道:“我又不跟你处对象,有啥喜欢不喜欢的?” 正皮打狗闹,说笑着,就听得院子,“扑通”一声,好像有人翻了进来。 我赶紧跑出去看,只见一个人戴着头套,露着眼珠子和嘴巴,正趴在窗户那里往里面看! “什么人?”我大声喊一声,那人忙不迭转身,翻墙而走,结果刚落到墙的那一边,就听几声断喝,道:“什么人?站住!” 我打开大门,望去,只见三条身影往村外快速跑去,后面的两个大呼小叫,应该在追前面那个! 我刚要跟过去看个究竟,这时师哥也跟了出来,没想到他转身也跑了!跑向相反的方向,我顿时就蒙了,这啥情况啊?师哥跑什么? 没他跟着,我也不敢追啊! 正蹬着门槛子,伸着脖子看热闹,午南带人来了,问道:“姐,你干什么呢?” “刚才有个人跳进了院子,又翻出去了,然后有两人追他,朝那边山上跑了……”我比比划划正说得起劲儿,只见两名警员押着一个瘦削的人走了过来。 午南笑问:“你看看是不是这三人?” 我顿时呆住了,撵人的是警察? “这?……” “自从梁云欢从你家逃跑以后,我总觉得他还会回来找你,于是在你家附近布了控!” “啊?”我这一惊非同小可,那发现师哥不是轻松加愉快吗? “可惜,到现在还没发现他的踪迹,不想今天抓了个毛贼,走吧,拎进去审审!”午南神神秘秘地一笑,借着一挥手。 我心里还在七上八下地打鼓,午南是真的没发现师哥进进出出,还是在这里故布疑阵呢? 那个瘦削的人哆嗦不止,被午南一顿吓唬,很快就撂了,他也是奉命来查询师哥下落的…… 第14章 师哥变装戏番番;兄妹研讨干尸案 “单伟让我来的。”那小毛贼道。 “单伟?”我一时竟忘了这个人,忽然想起,不就是对着电话讲黄段子那个家伙吗? “他让你上我家来干啥?”我从午南身后探出头来,喝问。 午南转头看了一眼,都是嗔怪,但是没说什么。我一吐舌头,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他说警局里的哥们儿告诉他,在这一带,有个叫番番的女大夫,见过梁云欢,让我来探个虚实。见到了就回去告诉他。” “那你见到了吗?”午南背着手,问道。 “没有,没有。”那家伙连忙摇头。 “没见到怎么行呢?怎么拿好处?”午南突然别有用心的一笑。 “啊?”那家伙一愣。 午南从随身的夹包里拿出几张照片,居然是师哥的生活照,递给那家伙道:“回去跟单伟说,你见到了,还拍了照片……” 我彻底糊涂了。刚想说话,却被午南撵去了西屋,我趴门缝看去,他低声且一脸威严地跟那家伙,叮嘱着什么。 之后就把那人押走了。 我赶紧从西屋出来,问道:“你啥时候给师哥拍的照片,你怎么不……” 午南回头看了我一眼,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道:“一问就什么都懂,其实啥也不懂,你接着舞舞璇璇吧!” 然后风一般撤了。 我勒个去!午南这是发现师哥了,还偷拍了照片。那怎么不直接抓他呢?警方那头到底查到了什么? 闹心扒拉一整晚,师哥居然没回来,他是不是被午南抓走了?后来一想,抓走就抓走吧,抓走了省心!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也没见师哥的影子,更加确信他被捕了,反倒释怀了,早晚的事儿,午南肯定不会难为他的。 晚上哼着小曲,浪不溜丢的回了家,我是个容易开心起来的人。 刚进院子,只见一个女人坐在院子里的杏树下,长发飘飘,妆容艳丽,难得身材高挑,非常出众。 这是哪个患者啊?我怎么没印象呢? “小番番回来了,我想死你了!”她戴着大墨镜,一见我就冲过来,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抱。 我看着比我高一头的时尚女人,蒙头转向,又不好问,人家这么热情,要是说不认识,多少有点不礼貌。 “是不是不记得我了?”那女人看见了我懵懵的表情,顿时不高兴了。 “记得,记得,你不就是……”我翻江倒海地搜索记忆,还是没结果。 “那你说说我是谁?”听我说记得,她立刻开心了,贱里贱气地问。 我脑袋“嗡”一声,当医生这多年,最怕的就是这句,我知道你是谁啊?一天看那么多人,都记住我得啥脑袋? 她再次把我搂进怀里,脑门子上狠狠亲了一下,然后又亲了下鼻尖,再要往下挪时,我终于受不了了,一把将她推开,蹦出挺远,死死捂住嘴! 许久,我恼怒不堪地放下手,喊道:“你到底谁啊?” 她也恼了,道:“还说最喜欢我,一辈子跟我好,才几天就不认识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东西!”然后连拖带拽地把我弄进了屋。 她力气很大,我一边和她支巴,一边拽掉她的大墨镜。她终于笑起来,接着扯下了头套,用手抹去了胭脂口红。 “师哥!”我张大嘴巴,久久无言!这装的也太像了,刚才明明就是个女人!连声音也娇里娇气的。 “你刚才是不是还琢磨呢?这是我哪个患者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了?”他笑得前仰后合。 我一拍大腿,我太笨了,可不是他,要不,谁有大门和屋门钥匙! “你这是玩啥呢?”我不解地问,看来没被午南抓走,我心突然敞亮起来。 “变装大佬啊!”他笑道。 “快去洗洗吧,整的跟猴屁股一样!”我咧着嘴,嫌弃道。 他也笑了,道:“我去洗个澡啊。” 我煮面的过程中,他洗漱完了,一边吹头发,一边问:“只吃面啊?没有菜?” “我把菜直接扔面里一起煮了,放了盐,省事!”,说话间,给他盛了小半碗。 他坐了下来,只喝了一口汤,就瞪着眼睛问:“这啥味啊?” 我尝了一口,也差点吐了。许久拄着腮帮子,琢磨了一下,道:“可能,我把糖和盐弄混了。” “天呢!作为一个女人,居然不会做饭,你这是怎么混的?”他放下筷子,道:“得亏我狡兔三窟,要不非让你饿死不行!” “你干嘛说我?回来那么早,为什么不做饭给我吃?”我也恼了。 “这不巧了吗?我也不会!”他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你刚才说狡兔三窟?到底还有谁在收留你啊?为什么不一直在那边呢?”我探寻着问。 “一直在那边不行,她老公会回来。”他笑眯眯地说。 “好神秘啊,看来你真有老铁!到底是谁啊?告诉我呗?我保证不说出去。”我蛊惑般看着他。 他一摆手,道:“不!”然后马上转换话题道:“我这几天研究了一下,牛二条和三丑,可能是自相残杀。” “啊?”我吃了一惊。 “很有可能是这样的,两人起了争执,牛二条捅了三丑几刀,本以为他死了,没想到转过身时,三丑突然起身,给他后背来了一刀,结果两人都死了……” “呕!这样啊?”我反复思索着,有可能啊!“那他们怎么到箱子里去的?” “应该是过了很久,第三个人来了,看见两人都死,把他们装进了箱子,本打算用破冰机破开河面,抛尸水底,结果被吴大爷冲散了……”他胸有成竹道。 “说的真像你干的!”我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拉倒吧!”他一摆头。 “我觉得午南好像发现你了,还偷拍了很多照片,他为什么不抓你呢?”我奇怪地看着师哥。 “是吗?不可能,他留着我干啥?”师哥不以为意道。 “放长线钓大鱼!”我紧抿着嘴,自以为是地看着他。 “他不可能发现我,那几个布控的人,我都知道在什么方位,跟睁眼瞎一样!”师哥摇头笑道。 自大狂!我疯狂瞪了他一眼。 之后,他斜靠在沙发上看书。 我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摸来摸去,光滑有弹性,这汗毛也不重啊,怎么胸毛那么重呢?正研究得入迷,他转头笑呵呵地问:“你干啥?” “没事,我就摸摸,你这毛发分布也不科学啊?”我用手指头按了按他胳膊的肌肉块。 他一把将我抱住,道:“要不要深入研究一下?哥会毫无保留,毕竟小番番想要的,哥啥都舍得!” 第15章 思案情师哥忙倒带;寻妹夫及第抓错人 我一下悠开他的大粗胳膊,道:“没个哥哥样,一整就下道。” “哥年轻那会儿,招人稀罕不?”他笑着问。 “不招人稀罕,暑假时去河边游泳,得了吧搜的,觉得自己可帅了,拿个姿势跳水里,跟要煮排骨汤一样……”我耻笑道。 他也笑了,道:“我现在也后悔呢,我去抓鱼时,你们这些小妹妹也在河边玩水,我居然都不知道仔细看看。” “那你忙活啥呢?”我不解地问。 “我忙活抓鱼呢!”他一拍大腿,懊恼不已。 我哈哈笑起来。 “对了,前几天晚上,那个小毛贼是单伟派来的,打探你的消息!” “单伟?”他满脸疑惑,一声不响地回忆着什么。 “怎么了?”我问道。 “别吱声,我大脑倒带呢……”他摆手道。 “你这个大脑功能可真全,还会倒带?”我讥笑道。 师哥穿着短袖浅棕色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瞬间石化!看来真在倒带! 许久他回过神儿来,道:“要不,哪天你再去拜访一下单伟?”他笑嘻嘻地对我说。 他是铁了心把我当他的小帮手了。 “不行,过段时间吧,午南好像也在围着这个人布局,咱别搅了他的计划。”我摇摇头,“午南还说……”我看了他一眼。 “他又说啥了?”师哥有点不耐烦。 “他说山洞里发现了笑笑呆过的痕迹……” 师哥“哗啦”一下站起身,道:“你怎么不早说!” “怕你着急嘛!孩子应该是被转移了……”我脸有点红,瞒了他这么多天,还是说了出来。 “那就说,他现在可能还活着……”师哥挠着脑袋,又痛苦不堪地低下头。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道:“我在午南那偷的,孩子的照片,估计你手里没有,一直没敢给你……” 他一把夺过,转身去了东屋,不久,我听到了他的压抑的哭泣声,我在门口逡巡,最后还是没进去…… 清晨起来,我去了东屋,打扫了一下房间,他其实很整洁,床榻被褥一直收拾得板板正正,随身衣物也会被他藏起来,连我都找不到。拖鞋每次都会整齐地摆放在门口。 感觉他每次离开,都像是再也不回来一样。 想着他思子心切,我也不由得情绪低落起来,上班都无精打采的。下班路上,迎面过来两个人,笑眯眯地问路,我热心地指给他们看,转身的过程中,口鼻突然被一块毛巾捂住,我一惊,刚想去推,却忽悠一下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发现在一处仓库里,灯光黑暗,我迷迷瞪瞪,眼前的景物忽明忽暗,模糊难辨。 “醒了?”一个人坐在我面前,硕大的脑袋探了过来,阴狠的冷笑着。 “柳及第!”我大惊失色。 许久我终于平复下来,问道:“你抓我干啥?” “你知道为什么。”他冷笑着说。 “不知道。”我一扭脖子。 “跟我装是不是?”他站起身,抄起一把刀,走过来,旁边两个小弟,也跟着往前迈了两步。 “敬酒不吃吃罚酒,快说,梁云欢在哪里?”他怒吼道,刀尖抵在我的脸上。 “快拿开!我本来就巴丑巴丑的,你再给我破相了!”我吓得连连躲闪。 “行,那说吧。”他放下刀。 “你怎么就认定我知道他在哪里呢?你疯了?”我努力镇静下来,对着他抢白道。 “你以为我是吃素的,别看我糊里糊涂的,但是关于我妹妹的事儿,我冷静的很,快说!”他面露凶狠之色。 “有警察呢,你着什么急?如果真是我表哥犯的案,迟早会给绳之以法的。你要相信政府,相信人民警察!” “相信警察?你说那个午南探长吧?废材一个,都去你家了,居然还让人跑了!”他一拍大腿。 “啊?”我皱着眉头,吃惊地问。 “我什么都知道。这个社会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这点不值钱的信息。警局那边所有风吹草动,我都知道。”他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你在警局里有内线?”我担忧起午南来。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快说梁云欢在那,我不指望他认罪伏法,我要亲手宰了他!”他呲着牙,狠狠地说。 “你为什么要那么恨他呢?现在还没一定呢?也许另有隐情,他不是凶手呢?”我手被绑在身后,跪坐在地上,很不舒服。 “那都不重要,我把妹妹交给他,他就得保护好,如今我妹妹没了,他还想独活,没门!”他咬牙切齿地说。 我冷冷看着他,许久道:“你这个乱套的脑袋,醒醒,好不好?你这是私设公堂,犯法的!”我声嘶力竭地告诫他。 “妈的!少废话!我就是法!不说我先弄死你!”他又举起刀跟我比划。 我哇哇大叫道:“你这个疯子!瘾君子!啥也不是!” 他一愣,问道:“你说什么?” “瘾君子!”我大声喊道。 “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梁云欢?快说,他在哪?”他更疯狂了,刀尖在我脸周围划来划去,我吓得惨叫不止。 正僵持不下时,身后的大门响了,外面有人喊道:“老大!抓到了!” 随即门开了,一个人戴着头套被五花大绑的拖了进来! 完了,师哥被抓住了,这回可死定了,柳及第会不分青红皂白,宰了他! 我赶紧往师哥那边挪去,师哥还在手刨脚蹬,呜呜低吼,估计是被堵了嘴。 柳及第哈哈大笑道:“在哪里抓到的?” “我们一直在她家门口蹲守,这货终于出现了,鬼鬼祟祟的!……”手下人洋洋自得地说。 柳及第,一把扯去了头套,然后惨叫一声,跳了起来,惊问:“这是谁?” 我抬头看去,也愣住了。 老公瞪着迷惑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柳及第,百思不得其解! 柳及第一把扯掉了他嘴里的毛巾问:“你咋回事?从哪里冒出来的?” 老公恐惧地看着他问:“不是你们把我绑来的吗?我被绑票了吗?我也没钱呢?你可别嘎我腰子!” 第16章 柳及第要挟逼供;午探长以暴制暴 我忙不迭地喊道:“都别激动,柳及第,他是俺家你妹夫,每个周末都来看我,你绑错了!”真是啥大哥带啥小弟,一帮糊涂蛋。 “你老公?”柳及第转身看着我,一脸生无可恋。 转脸骂小弟:“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这还能绑错了!”然后过去,“啪啪”就是几耳光,打得几个人口鼻窜血! 小弟们委屈地不行,捂着脸说:“这也不赖我们啊,他把车藏在村东头,蹑手蹑脚地进了院子,还躲进了仓房里!我们一看鬼鬼祟祟、身形差不多,保准没错了!再说又黑布隆冬的!” “你干啥鬼鬼祟祟的?”柳及第气恼不堪地问老公。 “我老婆爱玩,我跟她玩游戏呢,关你屁事?你抓我们干啥?”老公坐了起来,对着他怒吼道。 柳及第坐下来,一拍大腿,道:“这可咋整?” 挠了挠脑袋,走到我面前道:“我看出来了,你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呢,还衰不到打女人。”然后他把眼光放到了老公身上,突然走过去,把老公的胳膊按在桌子上,对我喊道:“快说梁云欢在哪?要不,我切了他的手指头!” “住手,住手!我说!”相比之下,还是老公要紧一些,我断断续续地说:“都是他主动找我,住我家东屋,但是不经常回来。” “不回来,他会去哪儿?”柳及第又问。 “他有一个老铁,但是我问过了,他不肯告诉我是谁!”我不住地频频点头,以示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还有个老铁?妈的?我妹妹刚死几天,他就有老铁了?抓住他我非活埋他不可!”他眼睛都要喷火了。 我奇怪地看着他,许久问道:“你心疼妹妹我能理解,但是为了她要杀人,我觉得有点过了……” “什么过了?那是你不懂,我八岁的时候突然有了个妹妹,粉嘟嘟的一小团,要多招人稀罕有多招人稀罕,从那时开始,她就是我的天,凡是她想要的,我都会给她,包括我这条不值钱的命!你说我能饶得了梁云欢吗?”他眼中都是激越的光。 “这样吧。”他突然微笑了一下,道:“你不是知道我是瘾君子吗?我放你回去,老公先压在我这儿,下次梁云欢找你时,你把他骗到这儿来,换你老公,每天呢,我给你老公打点神仙药,让他也乐呵一下……” “不行,不行!”我绝望地大声喊叫! “我现在就给他打一针,不用几天他就上瘾了,……”说话间他狞笑起来,回到桌子那边拿出一个小盒子! 老公一直不知发生了什么,惊惧不已地看着他,不停地问:“你要干啥?给我打啥药?” 柳及第阴惨惨的一笑:“神仙药,你放心,可贵了,别人我还不舍得给打呢……” 正当他举着注射器要扎的时候,大门轰然倒塌,一辆卡车直接撞了进来!两个小混混直接被顶飞到了墙上!摔得爹一声妈一声的惨叫不止。 午南带着警员赶到了! 我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 很快,午南控制住了局面,小混混先被戴上手铐押走了,桌子上的针剂也被封存装了起来。 “午南,那是毒品,他还要给你姐夫打!”我喊道。 午南给我和老公松了绑,只说了一句:“靠边站!” 柳及第完全懵了,愣在当地,呆若木鸡! 午南走过去,道:“来吧,说说吧,抓他俩儿来干啥?” “关你屁事,我妹妹的案子破了吗?”柳及第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 午南一乐,道:“警局内部的消息是我故意放出去的,看看谁能上钩,结果坐不住了吧?你在我姐家附近蹲好几天了,以为我不知道呢?” “你啥意思?”柳及第眼神闪烁。 “你的人刚把我姐和姐夫抓上车,我们就跟上了!”说话间午南缓缓戴上了手套,眼睛里晃过了凶狠之光。 “抓他们干啥?”他又问了一遍,我感觉一股瘆人的寒意奔柳及第而去,可惜柳及第还不自知。 “别跟我耍探长的威风?我怕你咋的?别说你,就是你们局长在我面前也得毕恭毕敬的,知不知道你都赶不上我家看门的狗!”柳及第不知死活地胡说着。 “我忍你家很久了,有几个臭钱,犊子装圆了!还敢绑架我姐!”午南瞬间出手,一顿搂头盖脸,拳打脚踢,柳及第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打倒在地,午南反背着一只胳膊,将他跪趴在地,他不停地用手拍打地面,翻起来白眼! “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再敢动阴的,我直接弄死你,全世界警察来了,都破不了你的案子!”午南已经出离愤怒了。 我一看不好,柳及第要完,赶紧扑过去,拉扯午南,道:“午南,午南,住手,他快没气了!” 午南见他昏死过去,才松开手。我赶紧把他翻过来,一顿捶砸心脏,许久,他一声吆喝,吐出一口气来,接着一翻身,趴在地上,喷了好几口血沫子! 许久,他抬起头惊恐万状地看着午南问:“你要杀了我?” 午南俯下身笑道:“嗯嗯,这人是我姐,以后少一根毫毛,我唯你是问。动手时,提前给自己烧点纸,好到阴间接着花!”之后午南不动声色地摘掉手套,一挥手,道:“收队!” “午南探长打人了,你们看见没有?我要告死他!”柳及第气喘吁吁地叫嚣,所有警员眼神空洞,表情木讷,跟啥也没看见似的,我和老公也一样。 之后,老公搀着我,一边往警车那走,一边问:“绑咱们的是谁啊?梁云欢又是谁?” “梁云欢是我小学学长,四年前校友会,回来时我跟你说过这个人。”我低声和老公解释。 “啊?我想起来了,就是和你一起长大那个?是不是帮你们同学交治疗费,还外债了那个?”他问道。 我点点头。师哥确实干过这件事,有个男同学家境贫寒又得重病,他赶过去交了治疗费,还清了外债…… “抓咱们的是他大舅子!”我指着柳及第道。 “啥情况啊?”老公仍然一头雾水。 我一搂他的胳膊道:“回去我跟你细说。” 第17章 师哥躲跟踪掉入冰窟窿;番番被求问兄妹意茫然 老公和我住了两天,大体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临走时不停地嘱咐我道:“你师哥再来,立马交给午南,不许留宿了!再整出别的事儿来!” 我连连点头。 他还是万分不放心地说:“算了,我不相信你,等我处理一下单位的事儿,就过来陪你!” 老公去后,我坐在屋子里发呆,这事儿有点复杂,柳及第的疯狂我能理解,可是哪里不对劲呢?我反复回想,终于想了起来,至始至终,他都没提笑笑,一句没问! 所谓娘亲舅大,怎么可能那么心疼妹妹,对妹妹的儿子不闻不问呢? 不知道师哥还会不会来找我?我真的很想问问他是怎么考虑这个问题的。 午夜以后,终于听到了房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我翻身下床,赶紧跑出去,师哥浑身湿漉漉的走了进来,冻得瑟瑟发抖,我惊讶道:“你掉水里了?” 他疲惫不堪,一把抱住我,道:“嗯嗯,好冷!” 我赶紧去给他放洗澡水,将他拖进浴室,扒掉了所有湿衣服。 他像个木偶一样,任我摆弄。 就这样,当我用大浴巾把他从浴室里包出来时,他脸色稍微红润了一些。 我将他捂进被窝里,躺在他旁边,他依偎到我的怀里,低语道:“没有你,我可怎么办?”然后眼角带着泪痕,沉沉睡去。 我去上班时,他还在沉睡中,阳光照在他温润的脸上,宁静祥和,我不住地摇头,他不可能杀人,无论什么情况! 路过街角时,一辆半新不旧的黑车停在树丛中,两个人正张着嘴,打着呼噜,我禁不住笑了,午南的手下觉真好! 我还是决定不把师哥交出去,忍不下心。 忙完了一天,我喜滋滋地去饭店要了两个菜,一荤一素,急匆匆往家赶。 师哥看起来刚起床不久,难道他睡了一天? 我笑着说:“醒了吧?饿没饿?我去热菜,马上就好!” 他跟进厨房,不停地说:“菜好香啊!” “你怎么掉水里了?河也没开化啊?”我不解地问。 “我为了躲开多午南探长的眼线,跑到了冰面上,没想到有个地方没冻实成,我“扑通”掉了进去,差点没上来,……”他心有余悸道。 我也吓一跳,嘱咐道:“开春了,冰面不结实,你以后可得注意了……” 结果开饭的时候,他刚吃几口,又一顿吐,看来是受了胃寒,我忙不迭地给他煮生姜红糖水暖胃去寒,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师哥,我跟你说个事儿。”我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你说。”师哥端着杯子,热气扑到他脸上,红扑扑的。 “周末你没回来,我和老公被柳及第抓走了……” “啊?怪不得,我可哪找不到你,你们没事吧?”师哥顿时紧张起来。 “没事,后来午南去了,把我们救了。”我低声说。 他脸色稍缓,问道:“得亏有他,柳及第抓你们干啥?” “问你的下落。”我说道。 “那你肯定没出卖我……”师哥微笑着自信满满地说。 “不,对不起,我把你出卖了!”我苦瓜着脸说。 师哥手里的姜汤水杯一下扣在了身上,冒了一股白烟儿! 随即师哥被烫的惨叫起来…… 我赶紧舀了一瓢水浇到他身上,因为他乱蹦,我又没有准头子,结果他又成了落汤鸡! 许久他终于平息下来,看着腿上的大片猩红的烫伤,喘着粗气! “番番,咱能说点人话不?你是想直接把我送走啊?”他有点翻脸了。 我揉了揉鼻子,哭丧着脸道:“他拿刀比划我老公,我害怕啊。我也不想出卖你的。”我万分抱歉。 他低下头,默默地笑了说:“没事儿,番番我不生气,我能理解你。” 我搂过他的脖子,在脸上狠狠亲了一口,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原谅我的。” 师哥无奈一笑,道:“我也是没招啊!” “对了,有个事儿我挺奇怪,柳及第疯了似的要抓你,恨不得生吞活剥,但是他一句没问笑笑。” “嗯?”他不解地看着我,不明白我啥意思。 “正常思维他知道你把孩子带走了,得关心一下吧?至少得问问我看没看见孩子呀?” “那能说明什么?”他转过头来问。 “有两种可能,一种他不关心孩子,对孩子处境不以为意;第二种他根本就知道孩子在哪,所以他不担心!” “啊?”师哥瞪大眼睛看着我,“你的意思,我儿子可能在他手上?” 我点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师哥突然站起来,来回走动,焦躁不安起来,道:“他把我儿子藏起来干什么?没道理啊?我岳父岳母特别心疼孩子,眼珠子一样,如果在他手里,他不得马上领到老人面前吗?” “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那天你岳母因为孩子丢了,还泼了我一杯水呢,看样子特别着急……” “那是怎么回事?”他也糊涂了。 “他平时对你好吗?对你儿子呢?”我问道。 “对我?还行吧,不怎么在一起,面上都过得去。对我儿子?挺好的……”他反复思索着。 “嗨!算了,明天我跟午南说说,要他好好审审柳及第。你啊,看谁都是好人,要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埋怨他道。 师哥突然不说话了,眼珠子直直的,我吓了一跳,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儿,赶紧上前搂住他的肩膀拼命地晃,他立刻嘘嘘两声道:“我在倒带!你别闹!” “倒什么带?”我问道。 “倒一下以前的事儿,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说什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亏得我以前对你那么好,关键时候,你居然出卖我……”他突然鬼面獠牙般将我扑倒在沙发上。 我一边笑,一边推他,道:“我都跟你坦白了,你都原谅我了………” 他突然怔怔地看着我的眼睛,深情地问:“番番,说真话,你愿意与师哥合二为一吗?” 我呆呆地看着他,有一种酥酥软软的感觉在心上漫散开去,完全沉浸在他海一样的眼神里,…… 还没等我回答,他突然起身,放开了我,道:“算了,我不能那么做,那会伤害你……” 第18章 柳及第警局设迷;老哥们村口送卡 我大包小裹的,进了派出所时,一帮警员盯着看。 我喊道:“慰问来了,我是午南探长的姐姐,来慰问大家,辛苦了!” 转身围过来一群人,我手上的东西被洗劫一空,我禁不住拍手笑起来。 午南从里屋探出头来,问:“给我留点没有?” 一个探员拿了个苹果,塞到他嘴上道:“就剩这一个了,这我们还不够分呢!” 我笑吟吟地进了屋,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体己巧克力和烟,悄悄递给午南道:“我特意给你留的……” 他笑道:“这还差不多!” “柳及第审了吗?”我坐下来喝茶,问道。 “他的事儿有点复杂。”午南点了一根烟,道。 “怎么复杂了,光是私藏毒品,就够他喝一壶了。” “那些针剂不是毒品。”午南道。 “啊?那是啥?”我吃了一惊。 “营养神经的药,他在市一院有就诊记录,重度焦虑,抑郁症!医院开的处方药!” “他还抑郁?我看他像精神分裂!”我大叫道。 “而且尿检做了几次,没问题,他没吸过毒!胳膊上的针眼,是他犯病时,自己扎的,有自虐倾向!”午南道。 “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一个富二代,花花公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是瞎折腾啥啊?”我最看不上这样的人,生在福中不知福!臭得瑟! “他父亲给他请了律师,说是绑架你和姐夫,因为抑郁症躁狂发作,可能进不去了。”午南叹了口气。 “这啥法律啊?怎么总保护坏人?”我气恼的一跺脚。 “有什么办法?为什么法律隔一段时间就要补充修订?就是这个原因,因为永远不完善……” “他告你没有?”我突然担心起午南来。 “没有,我揍了他以后,他反倒跟我和气了很多,贱皮子,不打不老实!”午南狠狠地说。 “我去看看他,怎么样?”我问道。 “行,我给你安排。”午南道。 …… 柳及第坐在我对面,傻傻地看着我,许久说:“你别想让我给你道歉,门都没有!” 我摇摇头,道:“我也不图那个,屁用没有。就是有个问题想不通,来问问你。” “你问吧,我不一定搭理你!”他一扭头,看着窗外。 “你抓我的时候,怎么不问问你外甥的情况呢?” 他转脸看着我,奇怪地说:“我问那个干啥?他和他爸在一起,还能吃亏啊?” “哎呦,原来是这么想的。那你想弄死他爹,你妹妹已经没了,他爸再死你手里,你怎么面对你外甥?”我接着问。 “我没想过。”他摇摇头。 “现在想!你妹妹尸骨未寒,你居然不问青红皂白,想让他儿子没爹,你咋那么不是人呢?” “但是梁云欢杀了我妹妹,我不得亲手给她报仇吗,我有错吗?”他立立着眼睛跟我犟! “你咋对你妹妹那么好呢?变态宠妹啊?不是告诉你了吗?有法律,有警察,会给你妹妹一个公正的交代!” “说这话你信吗?”柳及第突然笑起来,声音由小变大,面部痉挛扭曲,整个人异常恐怖! 午南冲了进来,按住他,他转头看着午南,道:“松开,我不打女人!” “你最好老实的!”午南威严地喝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被你打怕了?”柳及第斜着眼问午南。 午南静静地看着他。 “无非是我敬你是条汉子罢了!”他站起身,临走时,回头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柳及第吗?” 我一下被问懵了,不就是父母的美好愿望吗,希望他及第登科考状元,将来有出息吗? 他回头凄然一笑道:“算了,没人理解我,我也不求那个了!” 然后神神叨叨地跟着警员进去了。 我愣愣看着午南,午南也在发呆。许久道:“这小子心里有事儿啊,看来还不小呢!” 从派出所出来,我又去镇上的饭店要了几个菜,打包回村。 卫生室里有几位大娘还在等我看病。 我跑了半上午,有点不好意思,一边诊脉,一边唠家常。 有位大娘的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叫招娣! “大娘,你这名字好听啊!”我笑眯眯地说。 “好听啥?咱农村这名字多了去了,爱弟,招娣,待弟的,都是父母重男轻女的老思想,想要个男孩儿,才会叫这个呢。”老人家哈哈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您招来弟弟没?”我笑着问。 “招来啥啊?我之后又招来三个妹妹,我爹骂了我们娘们儿一辈子,骂到死!”老人家捂着嘴,苦涩地一笑。 我不由地陷入了沉思。那柳及第的名字蹊跷在哪里呢?他爸妈嫌一个儿子孤单,希望多子多福? 下班后,拎着菜,溜溜哒哒往回走,总觉得一辆车,跟在身后,给我整的毛骨悚然。于是加快脚步,奔村口而去,那里有午南的同事在蹲守!结果刚到大树下,那辆车突然加速,绕到我前面,不停地冲我按喇叭。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一个中年男人将头伸出车外,满面堆笑地招呼我。 “怎么是他啊?”我一愣。 “单伟?”我疑惑地走过去,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主要是找寻午南的同事,可惜没看到,不知道猫到哪里去了。 “您怎么在这里?”我走过去问道。 “有点事儿,特意来拜访一下。”他像个笑面佛一样冲我乐。 我点点头,道:“来家里坐吧。” “不用了,到车上,我给您说几句话就好。” 我慢悠悠地上了车,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现在我看谁都不像好人。 “不瞒你说,前几天,我托了个小朋友偷偷来过你家……”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欧呦?是吗?”我假装不知,懵懂地看着他。 “你别误会,我就是想知道云欢的下落,哥们儿一场,我特别想帮他,我小朋友回去告诉我,他在你家确实看见了云欢,还偷偷拍了些照片,我这才信,这不……” 他从兜里拿出一张卡,交给我道:“这个你交给他,他出门在外,需要钱,虽然不多,紧省点,够他花几年的,我估计那时,他的案子也查清楚了……” 第19章 番番再次坑师哥;云欢大度又原谅 “这么好啊!密码是啥?”我接过卡,热辣辣地问。 “我们大学时的寝室号,他知道的。”他谨慎地说,看来我想私藏还取不出钱来呢,老狐狸! “你俩儿是大学同学?”我吃惊地上下打量他,两人看上去得差十来岁,这单伟长的也太着急了。 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尴尬一笑,道:“我高中时,复读了三年,再加上我长的比较老成,看上去年纪大一些。 上大学时,我们追过同一个女孩,闯过一样的祸,他混的有排面,好的跟我分享,坏的都自己扛了,对我照顾有加。后来做生意时,也是如此。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们就是多个脑袋差个姓的交情……”他娓娓道来。 “原来是这样啊……”我不由感慨,师哥是个扛事儿的人,单伟能念旧情,也不错,这世上有心人还是多。 “关于他的案子,你什么也不知道吗?想帮他,得提供点有用的线索啊!”我攥着卡,急急问道。 “我知道的都告诉警方了,也不好说得那么直接,云欢人际关系这块,没问题,比谁都大气憨厚,没一个不说他好的。 可是柳盼兮那边就不那么稳当了,她真的有外遇,云欢知道了。 案发前几天,他跟我喝得酩酊大醉,苦恼不堪,半吞半咽地说了一些,没几天就出事了,警方也不重视这条线索啊!” “那你知道柳盼兮的情人是谁吗?”我紧接着问。 他摇摇头,道:“不知道,云欢没细说,这种事儿,他也不方便告诉我啊!但是警方要查,肯定能查出来的。行了,好好照顾云欢,有需要随时找我,凡是能帮忙的,我都尽量,但是太过格的我干不了,我胆小……” 我点点头,拿着卡下了车,他毫不犹豫地将车开走了。 师哥是个广结善缘的人,他的善良感染着身边每一个人。我总觉得,以师哥的为人,即使柳盼兮有外遇,他也不会杀了她、再焚尸灭迹的! 嗨!这样一个好人,没想到会陷入这样的泥潭里,抽身不得,但是我信好人有好报,师哥一定会洗清嫌疑,父子团聚的。 我看了看手里的卡,拨通了午南的电话,问询电话卡怎么处理,这就是他布局出来的结果,单伟派人探听消息,原来是这个意思。并且提示了他一下,查查盼儿的交往圈。 午南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把卡给我送来。” 我犹豫了一下,道:“这样好吗?要不给云欢师哥吧,毕竟单伟一番好意……” “姐!”午南厉声喝止了我,我吓得一吐舌头。 卡交出去以后,我心情沮丧,但是好像午南做的没错,我还要不要告诉师哥这个事儿了?他不得揍死我啊! 回到家,我一直祈祷师哥不要来,以后都别来了,那样卡没到他手上,我还有个理由。 偏偏事事不顺意,晚饭后没多久,师哥就笑嘻嘻地回来了。 我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心慌意乱的。他跟我聊天,我也答非所问,说得驴唇不对马嘴。 师哥奇怪地看着我,道:“你今天怎么了?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哇一下就哭了,哭得憋憋屈屈,把卡的事儿告诉了他,他开始惊愕了几秒钟,然后叹了口气,将我搂在怀里,道:“别哭,没事,你做的对。” 我抹了一把眼泪,心虚胆怯地看着他,道:“你真的不生气?生气我也能理解,骂两句,打两下都行。” 他咯咯笑起来道:“那有用吗?你这个傻子!”然后在我额头亲了一下,道:“钱现在对我没用了,有钱我也花不出去,索性我好人做到底,你告诉午南探长一声,我大学寝室号是314。” 你赶紧哭咧咧给午南打去电话。 午南诧异不止,道:“你怎么知道的密码?梁云欢现在跟你在一起?” “没,没,没有啊,他刚才一晃就没影儿了……”我还在胡编,午南气恼地挂了电话…… 云欢师哥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事儿让你办的,两头都没落好,你明天再打不好吗?你说我还敢在你这待吗?……” 我吐了一下舌头。我的脑袋是有点兵荒马乱的。 之后师哥去了东屋,明显是不爱搭理我了,我抿了抿嘴,也不好意思去缠磨他。 “我走了……”正当我在厕所时,师哥突然喊了一声。 我手忙脚乱地收拾,跑出来,做小伏低道:“师哥,你别走啊,我都跟你承认错误了,午南不会来抓你的,他还指着你钓鱼呢……” 他叹了口气,理了理我耳边的头发,道:“你呀,那你去给我倒杯茶呗,就算赔罪了,我就原谅你了……” 我立马转身跑去倒茶,结果师哥在我身后大笑起来。 我端着茶回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道:“你笑什么?怎么了?” 他接过茶,笑得更欢了,刚喝一口,就喷了出来,道:“你这一天天的……我去老铁那边,说好的,她老公没在,想我了……”他放下茶杯,坏笑着,转身走了…… 我送他到门口,百思不得其解,他是让我气疯了吗?笑啥呢? 刚关好大门,没一会儿,只听得大门又被嘎啦啦拽开了,一辆车直接开进了院子。 我唬了一跳,以为午南果真带人来了,赶紧跑出去看,不想老公从车上下来,热情似火地喊我:“小娘子,我来了!想我没有?” 我心一惊,师哥真是未卜先知,这不巧了吗?午南没来,老公到了! 我赶紧笑呵呵地迎出去。 老公一如既往地拎下来很多东西,我连忙帮着去提。 当我弯下腰,把东西放在客厅时,老公突然也毫无征兆地笑起来。 一下给我笑毛了,直了身子,回头问他:“什么事儿,那么好笑?” 他过来,搂住我,手放在我的屁股上一顿揉掐道:“裙摆窝在裤腰里,露出个粉嘟嘟的蕾丝小屁股,想勾引谁啊?” 我“嗷”一声蹦了起来,几下将裙子拽了出来,骂道:“这个缺德带冒烟的!” 第20章 镇上闲逛师哥恶作剧;午南求教解说新情况 和老公腻腻歪歪折腾了一阵,我趴在他身上,不停地用手指头抠他胸口。 “你抠叉啥呢?”老公被我弄得有点痒,微抬着头问,我又埲起他的大粗胳膊,揪了揪浓密的汗毛,不解地自语道:“胳膊上汗毛这么重,也没几根胸毛啊?” 老公突然一瞪眼问:“谁有胸毛?” 我吓得一捂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支吾不已。 “你是不是干了对不起我的事儿?快说!”这老公没来由突然翻脸了,刚才的浓情蜜意一扫而空,太不是人了! 我把嘴闭得瞪瞪的,无论他怎么折腾就是不说话,我能说啥啊,我说师哥让我看了个遍,他不更疯了!其实我挺冤的,真的啥没干。 好在夫妻没有隔夜仇,第二天一早,他就起来煮粥做小菜儿了。 我洗漱完了,坐在桌前,一边吃,一边撒娇道:“今天领我去镇里玩玩呗!” 他连声说好。 镇里周六蛮热闹的,小市场人头攒动,天气转暖以后,猫冬的男女老幼也都出来走动了。 当挎着老公的胳膊左右看热闹时,突然人群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冲我不怀好意地乐,“师哥!”我吃惊不已,张口结舌间,师哥突然抬手给了我一个飞吻!我一头撞在迎面而来的一位女士身上,她手里的糖葫芦:“吧唧”掉地上了! 于是这位女士启动了血盆大口,毫不温柔地说道:“你瞎啊!” 那我能让她吗? 立刻反唇相讥。 正要大干一场时,老公甩开我的胳膊,转身撒腿就跑,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故,架也不打了,顺屁后就追,只撵得气喘吁吁,终于在市场门口捉到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不帮我打架也就罢了,跑什么啊?” 老公也弯着腰,手拄在膝盖上,无奈地说:“我这不是怕你狗仗人势嘛!” 我正要冲过去,跟他撕吧,就听一个人笑道:“大庭广众的,打情骂俏罚款!” 我回身一看,午南身着警装,戴着白手套,看着我们两口子乐。 老公一见,忙过去,拍拍打打地说:“很少看你穿警服,挺帅啊!” “那是,我是这条街最靓的仔!”午南骄傲地仰了仰头。 我也呵呵笑起来,回头看看这条街也真没啥出奇的人物,有点能耐的大多出去打工了! “姐,我刚才市里开会回来,你给我看个片子!” 他打开手机,递给我,只看一眼,我立马吃惊不小,问道:“谁的?” 他怔怔看着我,道:“你成天舞舞璇璇的,谁的,你不知道啊?” 我木然地摇摇头。 “梁云欢的,我们反复查了他的电话记录,发现他案发前十几天,给北京医院打了几个电话,顺着这条线索,查到了这张脑部片子!” “怪不得他会失忆,脑部肿瘤,这个得手术啊!”我急得心直慌。 “他没跟你说这个事儿?”午南抬着眼睛,不解地问。 “没有,一句没提。那他和北京那边预约手术了没?”我又把片子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 “没有,手术预后会怎么样?”他问道。 “很不好,成功几率一半一半吧,这个我不专业,北京那边的专家怎么说的?” “嗨!专家的话你还不知道?说了有三种可能,一是成功了;二是醒不过来或者一堆并发症;三是下不来台,跟没说一样?”午南懊恼地拿回手机,道:“我要是梁云欢,我都不敢做,下不来台还好,瘫了怎么办?植物人怎么办?” 我无奈地点点头,道:“你不知道脑外,就是风险与机遇并存,……”我心情沮丧道。 “这会不会是他最后疯狂的原因呢?”午南来回踱着步。 “不会的。”我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人性可是很复杂的。”午南盯着我问。 “因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看着午南,静静地说,“如果不去手术,他时日不多;去手术了,很容易出现意外,他会在这种情况下杀了孩子的妈妈吗?孩子将来靠谁?他那么爱儿子!不可能。”我摇头。 “盼儿的人际关系查了吗?”我转头问,既然单伟说了,也是该查查的。 “反复查了,闺蜜朋友全部走访问询了好几遍,没有外遇的迹象。” “单伟反复强调这个事儿,肯定有问题,按理说,如果是真的,应该有点蛛丝马迹啊?”我挠了挠脑袋,非常不解。 “但是她的闺蜜说,案发前几天,她情绪特别低落,一惊一乍,问她什么,又不说。”午南道。 我点点头:“也可能是知道了师哥的病情,作为一个生意人,这可是顶级商业机密,轻易不敢说的。”我道。 他点点头,道:“复杂透顶。” 我笑了笑,转而问:“单伟那张卡,你取钱了吗?” “取了,那张卡登记在单伟的一个远房亲戚名下,还绑定了取款信息,我们找到了他那个亲戚,他不认识梁云欢,对这事儿,一无所知。看看吧,单伟没那么简单! 行了,你俩儿溜达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午南跟老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临走时,还回头叮嘱道:“劝梁云欢自首吧,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好给他安排手术……” 我点点头,说好。 “你师哥还来找你吗?”老公拉着我的手,边找饭店边问。 “不,不,不来了……”我忙不迭地说。 镇里也没什么豪华酒店,只有一家还看的过眼,我和老公走了进去。 “你先点餐,我上个卫生间。”老公说完,急急地走了。 正绞尽脑汁想着点什么好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身后,揽住了我的腰,我以为是老公,头都没回的说:“吃啥啊?” “喜欢啥吃啥。”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一转头师哥正贼兮兮地看着我乐,手还放在我的腰间。 我一推他,道:“你疯了,让我老公看见这样,你就完了!” 他舔了舔嘴唇笑道:“放心,我是谁?我能让他看见?师哥想你!”然后松开我,转身出了饭店。 这人天生是做间谍的材料! 第21章 夫妻谈论师哥出分歧;兄妹研究自首达一致 老公把筷子塞到我手里,气囊囊地问:“用不用我喂你啊?发什么呆?” 我还在回想师哥那句:“我想你!”这啥情况啊?照这个路子发展下去,我也对付不了啊? “喂!”老公敲了一下菜盘子,问:“到底想什么呢?” 我低头看了一眼刚点的四个菜,“妈呀!”一声,站了起来道:“好家伙!菜码也太大了,十个人都吃不了。” 老公也笑了,道:“刚才给我也吓一跳,真实惠,我第一次看见用茶盘上菜的!” “老婆,你别遮遮掩掩的,跟我说说你那个师哥。”老公一边给我夹菜,一边云淡风轻的说。 我看他态度温和,于是尽量挑不紧要的,大体上和他说了一下。 “肯定是他宰了自己的老婆!”老公道。 “不可能!”我立马反驳。 “有什么不可能,那个单伟不是说他老婆出轨了吗?他又发现自己脑袋长瘤子了,一想我不好,谁也别落好,于是宰巴了!”老公笃定的说。 “他不是那么莽撞的人,心里可有数了,人也善良,说什么我也不信。”我摇摇头。 老公拄着下巴,寻思了一下,道:“午南也挺磨叽的,明知道梁云欢常去咱家,直接抓走就完了,干什么非得让你劝他自首呢?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我瞪了他一眼,道:“自首和抓走,性质完全不同。这个案子水很深,暗地里各方博弈,更容易露出马脚,师哥在咱家,才好钓鱼。再说他层层设卡,在咱家和在他那里有什么区别?”我其实早就明白了午南的意思,以为我真傻呢。 老公撇了撇嘴,一怼碗里的米饭,道:“区别大了去了!赶上不是他老婆了,他可真豁的出去!” 我抿着嘴笑了,道:“你放心,我们是纯纯的兄妹之情,出不了事儿!”说这话,我自己都觉得透着心虚。 “拉倒吧?那么正大光明,我来了几天,他为什么没出现,分明是躲我,肯定心里有鬼!”老公一脸怨念。 “人家有老铁,一直住在那边,估计肯定是个大美女,绊住了呗!”我乐滋滋地吧嗒着嘴。 “他那个老铁有老公没有?不正经,再美也是挨揍的货!”老公气呼呼地说。 我一咧嘴,赶紧转移话题,再不能聊了,容易给老公气个好歹的。 周一,要下班时,却见侯镇区还坐着一个人,整张脸藏在帽兜里,低着头。 “师哥!”我禁不住惊呼一声。 他“嘘”了一声,道:“请我喝杯咖啡呗。” 我赶紧道:“好,快进来!” 刚进办公室,他突然转身锁上了门,急急走过来搂住我,额头上狠狠亲了一下,道:“哥想你,你老公啥时候走啊?” 给我整的蒙头转向,许久道:“师哥?你不是有老铁吗?你这什么情况?” “她不如你,不可心,还是我小番番好。”他拉着我的手,紧紧攥着,稀罕巴叉地看着我。 我连忙借故去冲咖啡,把手抽了出来。 热气腾腾的咖啡端到他面前时,他深深嗅了一下香气,笑道:“你和你老公说我了吗?” “说了一些,师哥,要不你跟我回家,见见你妹夫吧,他人不坏的。”我探寻着问。 这事儿到底应该咋处理啊?我还真有点不会了,我特别希望他能正大光明地走进我的生活圈,何必这么躲躲闪闪的。 他立刻抬起眼,满脸拒绝道:“不!我不见他,嫉妒!见了面我肯定想一脚把他蹬回县里去,老跟我抢啥!”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许久,我憋不住笑了,道:“说的跟真的一样!” 他也乐了,道:“虽然是玩笑话,但是我真的不能见他,毕竟我是个嫌疑犯。” “算了,不见就不见吧。”我摆了摆手,自从知道了他的病情,心里更疼惜他了,什么都想依着他。 “师哥,我问你个事儿,你别着急,你知不知道自己有病了?” 他诧异莫名地看着我,问:“我有病了?啥病?”看起来他真忘了。 “午南给我看了片子,你脑袋里有点小问题,有点小占位。”我怕吓着他,尽量语气放缓和。 他莫名其妙地抱着脑袋,道:“小占位?那不就是瘤子吗?” 我点点头道:“也可以那么说。” “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会不会搞错了?” 我看他一脸迷惑,也诧异不已。 “你自己给北京的专家打电话咨询的,应该没错,只是现在你忘了。” 他紧抿着嘴,发起呆来,看起来,那个长瘤子的大脑又在倒带! 许久,他苦笑了一下,道:“我好像有点印象,只是不太清晰了,严重不?” “如果好处理,市里的大夫是不会建议你联系上级医院的……”我吞吞吐吐地说,“师哥,自首吧?和警局申请一下,咱先做手术。应该可以的,咱们请最好的专家!”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地说。 “手术?你能保证我恢复如初吗?如果效果不好,我死在台上或者变成了白痴,我儿子怎么办?”他泪眼蒙蒙地看着我。 我鼻子一酸,也说不出话来,这事儿都是尽人力凭天命! “如果时日无多,我想自由自在的,你真的希望我蹲局子,最后死在里面吗?”他托起我的脸,轻声问。 我摇摇头,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定会生不如死! “还是先找到我儿子要紧!”他端起咖啡,刚要喝,我夺了下来,道:“别喝了,刺激大脑!” 他听话地放下,笑道:“除了自首,我什么都听你的。相信哥,自首哥真的做不到!” “好吧。”我妥协了。 我把村卫生所的钥匙给了师哥一套,道:“你老铁那儿万一不方便,晚上可以住这里,我再给你添置点生活用品,准备点泡面啥的,只是简陋些……” 他微笑着点点头,接过钥匙。 许久他叹了口气,自我解嘲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总断片,是因为脑袋进水了,原来是长瘤子了!” 第22章 柳及第暗度陈仓欲保外;呆老公明修栈道想逮人 来看午南时,他正在开会,我只好坐在办公室等他,看着小民警进进出出的,我笑呵呵地问:“你们忙活啥呢?” 小民警“嘘”了一声,道:“还不是那个公子哥柳及第嘛,把午南探长整的焦头烂额的。” “怎么了?他又整什么幺蛾子了?”我问道。 “也没啥。就是来了一波又一波人,给他办保外就医。”小民警端着水杯出去了。 我叹了口气,是够午南闹心的了。 等了半上午,会议终于散了,午南回到办公室,紧皱着眉头,一脑门子官司。 “不好处理啊?”我笑着问。 “新进调查牛二条和三丑,发现他俩儿曾经是柳及第的手下,奈何柳及第抵死不认。而且这个牛二条就是本村出去的。 我这边说再压一段时间,上上手段审一审,既然有线索指向孩子曾在两人手上,那和柳及第脱不了关系。 可是上头压力山大,马上要保外就医,这活儿没个干了!”午南拽着凳子,摔了一下。 我点点头,“这可真不该放出去,孩子现在下落不明,不问清楚,不怕孩子有危险吗?” “柳及第成天作,绝食、自残,没完没了。柳家老爷子来了,诅咒发誓地说他儿子跟这件事无关,还说柳及第要是在警局里有个三长两短,他就跟我玩命!”午南叹息道。 怪不得柳及第如此乖张,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对了,姐,你干啥来了?”午南问道。 “我跟师哥说了脑瘤的事儿,他断片式失忆可能和这个有关,也劝他自首,可他就是不肯,想找到孩子再说……”我爱意丝丝地说。 午南古怪地盯着我,吐了一口烟,道:“姐,你以后别跟我说见过梁云欢了,跟谁也别说,行不行?我看柳及第没问题,你快疯了!” “啊?”我一愣,许久秒懂道:“行,以后不说了。” 我站起身,道:“我替云欢师哥谢谢你。” “又来了!舞舞璇璇的!”午南白了我一眼,把烟掐灭,出去工作了。 从警局出来,我一路往村卫生所走,一路给精神病院工作的几个师姐弟,挨个打电话,如果柳及第转去那里,务必通知我一声,我得去探视啊!以为躲到精神病院就没事了?门都没有! 诊室将要下班时,一位女士仪态万千地走了进来,热辣辣地拉着我,别提多亲近了。 我斜着眼睛看着她,道:“你怎么跟动了手术,打了激素一样?比女人还女人!” “那好看吗?”他笑着问。 我看着他魔鬼般惹火的身材,羡慕不已,我要有这样的身材,那我就不是我了!得嘚瑟到天上去! 再看他一头大波浪,金黄带卷,发出耀眼的光芒,修长的大腿裹在一条淡紫色毛裙里,更显得前凸后翘,线条完美绝伦。 简直是妖娆多姿,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诱惑和魅力,让人无法抵挡,可惜对我没啥作用。 当她又跟我搅和到一起的时候,缠磨得骨酥肉麻,我恼道:“再趁机耍流氓,我可挠你了!挠你个满脸花!” 师哥终于不闹了,笑得前仰后合,放开我,抓掉了头套,笑道:“你不是从小就喜欢玩吗?好玩不?” “不好玩。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装女人装的这么像?你没问题吧?会不会有点那个啥倾向……?” “啥倾向?你怀疑我性取向有问题啊?要不要诊断一下?”他笑嘻嘻地问,又欺身上来,我连忙跳到一边,连连摆手,道:“我才不管那事儿呢!爱啥倾向啥倾向,跟我啥关系?” “我这样出入方便。”他站起身,走到镜子那照了照,问:“万一你再去见什么人,就可以带着我了,保证不能穿帮!” 我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牛二条居然是咱们村的,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我给他倒了杯茶,问:“你吃过饭没有?我给你泡面呢?” “吃过了。牛二条?咱村的?怪不得他们知道山洞的事儿,我在这里施工时,招了很多老乡,省得他们撇家舍业的去外地打工,牛二条可能就在里面……” 我点点头,忽然拍着手,笑起来道:“柳及第要保外就医,估计得在精神病院呆一段时间,据说牛二条和三丑曾经是他的小弟,可惜午南没审出来。” “你啥意思?”他问道。 “我想去精神病院再会会他,你跟我去呗?就你这身,别说话,他应该认不出来。” “那太好了!”师哥兴奋不已,连连点头,“你先回家吧,省得你老公着急,我今天住这里了。”师哥脱了女士大衣,坐在椅子上说。 …… 回到家时,老公已经做好了几个小菜,道:“联系你师哥,来吃饭呗?我和他喝点。” “他脑袋长瘤子了,喝不了酒。”我嘻嘻哈哈地推脱道。师哥不想见老公,我又不好明说。再说午南不让我乱说师哥的事儿,就别给他添乱了。 “不喝也行,唠唠嗑。”老公慈眉善目地笑着。 我怎么觉得他笑得那么僵硬呢?一肚子坏主意。 许久,我摆摆手,道:“师哥可贼了,连电话都没有,都是他主动来咱家,我真的联系不上。” “那他老铁家呢?咱们去看他。”老公明显不死心,还在想辙。 我“噗嗤“一声笑了,道:“他死也不告诉我老铁是谁,可能就防着我给秃噜出去,他知道我保守秘密霸劲!” “你那意思,我想逮住他,没戏了呗?”他一拍桌子,气急败坏道。 “你干嘛要逮他啊?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再说他还是我师哥?”我不解地问。 “我这不是大义灭亲呢吗?我就不信我把他扭送到午南面前,他敢不收监!” 我嬉皮笑脸摇着头,同情地看着他:“没戏,午南抓过他几次,都被他跑掉了,柳及第,单伟哪个不想找他?师哥智商超高,你对付不了!” 老公气得一跺脚,道:“我这不成了拖拉机撵兔子,有劲使不上了吗?我就想逮住他!” 第23 精神病院云欢巧用激将法;村卫生所番番暗发自嘲功 没过几天,精神病院的师姐打来电话,通知我柳及第到位了。 我约了师哥同行,她一身女装,拎着一个时髦的小包,摇着性感的小屁股在我旁边巧笑嫣然地跟着。 很快我们进入了会客室,四面铁窗,都安着密实的钢筋,手指头粗细。感觉上和牢房差不多。 师哥扭捏作态,侧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一只眼看着我,另一只眼看着柳及第,简直滑稽不堪。 两名男护站在他的身后,密切关注着柳及第的情况,柳及第眼神空洞地看了看师哥,明显没认出他来。也难怪,第一次看师哥如此装扮,我也没认出来。 “病好点了吗?”我笑吟吟地问,毕竟我是个医生,职业病立刻就犯了,语气里充满关怀。 “别当真,你知道我没啥病,也不过在这里待几天,走个过场……”他抽动着嘴角,不可一世地笑道,“这就是你相信的法律,我这个有钱有势的,找个理由就出来了……” 我轻咳了一声,道:“我不是来看你装犊子的。你知道牛二条和三丑吗?”我问道。 “午南探长问过我八百回了,不认识,不熟,没关系!”他连珠炮一样喷出一串话,然后轻蔑地看着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问我就说?” 我和师哥对视了一眼,师哥趴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我惊愕地看着他,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些复杂的情绪,看起来是想起了些什么,然后确信地点点头。 “我和梁云欢在一起,这次我来,是因为他想见你。”我按照师哥的话,说道。 “他有胆量见我?不怕我宰了他?”他攥着拳头,怒气冲天地问。 “他又没杀你妹妹,有什么不敢见你的?他约你三天后,在牛二条和三丑死的那个山洞里见。”我斜着眼睛,假装不在意地问。 柳及第低着头,道:“他这个孬种,杀了人,居然不敢承认,我掐半个眼珠子看不起他!他想给我设陷阱吧?我才不上当呢?”咦!这次怎么变聪明了? “他为什么要杀你妹妹?没理由啊?毕竟夫妻一场,还有孩子……”我禁不住,摊开手问道。 “他……”柳及第突然欲言又止,道:“他不敢说出原因吧?”然后狂笑起来,许久又摆了摆手道:“胆小如鼠!阴毒狠辣!” 师哥又拉了下我,对着我的耳朵,补了一句。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真的要这么说吗? 他握了握我的手,点点头。 我犹豫了几秒,望了望柳及第,压着嗓子问道:“你知道你妹妹不正经吗?” 一句话炸了连营八百里,柳及第咆哮着一拳砸在桌子上,整个上身扑过来,飞身跃上桌子,奔我就来了,师哥将我一拽,我俩儿趔趄着慌忙后退,才躲过他的飞天驴蹄子! “你信不信,我掐死你!”柳及第面部扭曲着,咬牙切齿地喊道。 “单伟说的,你掐死我干啥?”我躲进师哥怀里,冲着他喊。 这时几个医护人员破门而入,都是彪熊大汉,转眼将他按在桌子上,噼里啪啦,打了好几针! 我大吼道:“加大药量!加大!”然后拽着师哥退到会客室门口。 柳及第在最后时刻,拼命抬起头,眼里都是野兽一般疯狂的光,道:“好,告诉梁云欢,三天后,山洞见!” 然后头一偏,晕了过去。 师姐本以为就是一次友好的探视,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对我颇有微词,送我们出来时,切切嘱托道:“再别来了!” 出了精神病院,我仍然心惊胆战,师哥拎着小包走着猫步,身姿如风拂柳,他故意扭着脖子,晃得大耳环叮当作响。 “师哥,你这句话,威力咋这么大呢?”我俩儿走出很远,我还是心慌的一批,忐忑不安地问。 他抬起头看着我道:“请将不如激将。他骨子里极其自负,总觉柳家人高人一等。对我们的婚姻也颇有微词,认为我高攀了柳家,婚礼那天,他喝得酩酊大醉,闹了个人仰马翻,我差点进不了洞房,后来被我岳父弄走了……” “你的意思是?” “他们家如此神圣高贵,怎么能有瑕疵呢?他一定受不了这个污蔑,会想办法出来找我玩命,只要行动就会有破绽。” “你觉得笑笑会在他手上吗?”我问道。 “可能性很大。他们可能把孩子雪藏了,想用各种方法,抹除我在孩子心中的印象,毕竟我儿子才六岁~…我要找到孩子……不能让他成为第二个柳及第!”师哥坚定地说。 我点点头,道:“我支持你。” “你回去告诉午南探长加派人手暗中埋伏,再抓到他,封锁消息,就地审问,时间长了,又白费了……” 我撅了撅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回到村卫生所,师哥卸掉了女装,转眼又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地魅力男士。 我忍不住笑起来,道:“师哥,你可真神奇,装啥像啥。” 他则疲惫不堪地一笑,抱住我道:“我只有在你面前才能这样超常发挥,他们都看不出我的好。” 我赶紧要推开他,道:“别黏黏糊糊的。我得回家了,你妹夫该着急了。” 他“嘘”了一声,道:“抱着你,让我觉得很真实,很安全,我就没那么累了!” 就这样,他终于抱够了,松开了我,握了握我的肩膀道:“师哥,越来越无力,越来越恍惚,我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是不是病情加重了?”我用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他抓住我的手,轻轻捏了捏,道:“不是脑瘤的事儿,是整个事情……如果不是儿子失踪了,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别放弃,有志者事竟成,我会支持你的,咱们快点找到孩子,找到杀害盼儿的凶手,你好安心的去做手术……” “行吧,这个傻丫头……”师哥悲凉一笑。 我不好意思地将头抵在他的胸前,道:“还丫头?别人都叫我阿姨了,还有人喊我老娘们儿!” 他终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道:“现在,也只有你能逗我乐!” 第24章 单伟被勒令善后;云欢突设计钓鱼 老公单位突然有紧急工作,不得不赶回县里。 我抓着他,沮丧地说:“完了,你一走,我又要过没吃没喝,猪狗不如的生活了。”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话里有话地说:“我还来呢,说不定啥时候突击检查,别干猪狗不如的事儿就行!” 我揪住他,一顿乱打。 老公看着我,语重心长道:“我知道我走了,你师哥准得来。我跟你说,有些东西你认为宝贵,它就贼贵;你认为不值钱就一文不值,明白不?” “啥东西?”我傻乎乎地问。 老公举手要打我,我则嫣然一笑,抓住他的手,道:“放心吧,我懂。有些娱乐只能和老公一起玩。别人都是得了便宜卖乖,一点儿不带珍惜的。” 老公搂住我,亲了一下道:“行。说的挺明白。” 送他到村口时,看见了几辆车首尾相连地开进来。 后面还跟着台大型消毒车和几辆工程车。 “干什么呢?”我心里嘀咕道。 没听说村里有什么新项目要开工啊?再说时节也不对,即使有,也至少得一个月之后,现在冻土层还没化开呢。 忽然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人,他正叽叽呱呱的说着什么,手上不住地比比划划。 “单伟?”我走过去,喊了一声。 他转头看到是我,立马满面堆笑道:“番番大夫,你好啊!” “你怎么跑这来了?这是忙活啥呢?”我不解地问。 “这不吗?前两年云欢接了村里修路的工程,需要炸山开路,这部分活儿他交给了我。” “欧欧!”原来是这样的。 “没想到前几天市防疫站找到我,说我当年炸出来一个山洞,驻村干部反应发现里面有大量蝙蝠,给当地村民咬伤了!要我来善一下后。把蝙蝠清除,山洞堵上!” 他一跺脚,道:“这个驻村干部也真是吃饱了撑的,举报这玩意儿干啥!”然后粗暴地说了几句不太入耳的词语。 我摸了摸脖子,那个吃饱了撑的就是我! 也不好说什么,我尴尬地一笑,转身欲走。 他突然上来,将我拉到僻静处,压低声音问:“卡,你给云欢了吗?他还在本地吗?” “给,给,给了!他应该离开这里了,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我张口结舌地掰着谎,看有人往这边来,赶紧借故溜走了。 谁知刚到家,就听见一阵欢快的小曲传来,师哥正在屋里忙活。 老公刚走,师哥就像得了预知梦一样,急三火四的来了。又是洗澡,又是铺床,又是开窗通风,忙得不亦乐乎。 “你是小诸葛,能掐会算咋的啊?”我疑惑不已,这消息也太灵通了。 “我在村口河塘边溜达,看着你老公的车开走了!”他呵呵笑起来,接着唱道:“咱们老百姓啊,今儿真高兴……” “师哥,你真有老铁吗?还是蒙我呢?”看着他喜滋滋的,一副座山雕回老巢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真有,不过别想从我这里套话。我今天告诉你,明天你就能宣扬的满世界都是。”他白了我一眼。 我剜了他一眼,我虽然有点嘴碎,可没到那么不堪的地步。 “我刚才看见单伟了。”忽然想起这个茬口,我赶紧跟师哥絮叨,“他还问卡给你没有呢?” “他这么问的?”师哥停下手下的活儿,若有所思起来。 “怎么了?哪里不对劲?”我蒙头蒙脑地问。 “午南探长不是说,警方取过钱了吗?还发现了卡被绑定了取款信息,那单伟应该知道卡被动过了,按常理他不该怀疑卡没到我手上啊?”他紧蹙着眉头,道:“这样吧,你给单伟打电话,跟他说我想见他,也约在山洞里,别提柳及第。”他坐下来,凝神定志的说。 “干什么?不是要诱捕柳及第吗?把他掺和进来干啥?”我大惑不解。 “乱中才能取胜,我要煮一锅粥,看看谁能从粥里蹦出来?”他拨弄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道:“给我送卡,我能理解,绑定信息就显得别有用心了,明知道钱被取走了,还问卡给没给我,就更奇怪了。 现在除了你,我谁也不信!”他老谋深算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问题。师哥,关于案发前后的事儿,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如果能想起来,多好。” 他摇摇头:“真记不起来了,要是记得,哪用这么费事!那天回家脑袋本来就很懵,突然眼前白光一晃,就彻底昏过去了。 醒来后忘了所有的事儿,费了挺大劲儿,才想起自己是谁! 我猜应该有人砸了我的脑袋。” 他坐在沙发上,用手拨弄茶几上的垂丝茉莉,许久抬头道:“这花不怎么香?” 这是老公新近给买的女神节礼物,没什么香味。 我也坐在沙发上,拨通了单伟的电话,磕磕巴巴地说:“单伟大哥,我刚才跟你撒谎了……” “啊?撒啥谎了?”他语气里都是诧异。 “云欢师哥没去外地,刚才还在我家呢,他说想你了,想约你见一面……” 他犹豫了几秒钟,看来还是挺谨慎的,许久问道:“行,我也想他,得找个隐蔽的地方,去哪里见面好呢?” “天黑以后在那个有蝙蝠的山洞吧,保证隐秘。”我假作灵光一闪道。 他笑道:“好主意!” 打完电话,我转头看去,师哥一只胳膊拄在沙发扶手上,托着腮,赞许地看着我。 我觉得他是在用目光表扬我,我怎么这么聪明呢,啥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突然觉得他的大腿枕着能挺舒服,于是身子一滑,倒向了他。 就在我的脑袋马上要放到他的腿上时,他迅速用一只手托住我的大头,立刻起身,另一只手抓过一个抱枕,塞在了我的脑袋下方,道:“枕这个!” “小气鬼!枕枕怕什么?”我唧唧闹闹地说。 他抿着嘴一笑,道:“你又不愿意和我合而为一,还老是跟我缠磨,这就属于诈骗!小骗子!” 第25章 师哥变装为警察;单伟讲诉案中迷 我笑着挠挠脑袋,坐起来,把抱枕搂在怀里,许久道:“我就想像妹妹一样缠磨你。你老铁好吗?你爱她吗?” 他一愣,夸夸其谈道:“爱啊,爱得死去活来,一日不见抽筋拔骨,二日不见心神恍惚,三日不见魂飞魄散!” 我撇了撇嘴,翻着白眼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说下天来,我都不信,啥时候认识的?”我问道。 “好多年了,跟认识你的年头差不多。” “那怎么当年没娶她,娶了盼儿?”我在拼命筛选,他的老铁是我哪位女同学。 师哥叹了口气,道:“那可复杂了,人不遇到事儿,谁知道谁啊?我也是遇到这个事儿,才发现,她才是我的真爱,爱到骨子里!以后你会见到她的。” 我禁不住嘟起嘴,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他走过来,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吃醋了吧?要不你也和师哥好,我也爱你!” “我现在跟你不好啊?”我叉着腰不服地问。 “那可不一样,隔层衣服差座山呢!”他笑着拿起外衣,道:“我去准备准备,晚上可有好戏看了!你在家里老实待着,不准上山!” “不行,我要去!”我忙不迭站起。 师哥突然眼神冷厉下来,道:“听话,你师哥武力值不行,保护不了你,告诉午南警官好好布局一下才是要紧的,把这件事做好!” 送他到大门口,我刚要关门,他又转身回来,一把将我抱住,道:“不准去,记住没?看见你一点儿影儿,回来我都揍你!” 我连连点头,咬牙切齿地发誓,肯定不去。 他才放心走了。 师哥走后,我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去?那是我的性格吗?必须去! 我如鬼魅一般,鬼鬼祟祟地上了山。 好在山上的积雪已经化尽,路虽崎岖,并不滑,我一步三回头,两步一张望的前进着。 终于看到黑黢黢的洞口,不敢再往前,找个自认为隐蔽的地方潜伏下来,气还没喘匀,后背就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我“妈呀!”一声,回转身看,师哥穿着一身警服,眼神冷厉肃杀地看着我,道:“你这个玩意儿,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就不!我就要看看怎么回事!”这时我也不装乖巧了,倔强地看着他。然后笑道:“师哥,你穿警服真帅!” 他一拍大腿,无奈道:“少啰嗦!接着往上爬,山洞上面有个小平台,全是树,去那里躲着,也能听见洞里的人说话!” 我赶紧笑着道:“好嘞!”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进了山洞。 很快午南带着警员也到了,我从精神病院出来时,就给他打了电话,通知他,柳及第有可能逃出精神病院,来山洞里。 难得他居然没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反复叮嘱他,这回抓到,就地审问。 再看警员们有的着警服,有的便衣,一部分进了山洞,还有几个在洞外埋伏的。看来事先已经布置好了。 唯独没看到柳及第和单伟,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 我趴在平台边缘,耷拉着脑袋,往洞里看去,山洞很深,幽暗不明,有很多大石块,如飞来石一样,散布在山洞各处,估计是炸山时,从山洞顶部震落下来的。 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分散着藏在各个角落,很快掩藏了身形,我已经分不清哪一个是师哥了,师哥这鱼目混珠的本事也太大了。 天黑透以后,有几条身影,果然爬上了山,领头的应该是柳及第,他果真本事不小,真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了。 到了洞口,他站住脚,说:“你们不用跟我进去,在这里守着就行!” “老大,那怎么能行?里面万一有埋伏呢?” “有什么埋伏?他一个杀人犯,还敢报警咋的?我和他这场恩怨早晚得有个了结!” “那万一他……” “你们怕我打不过姓梁的?记住我的话,我打死他,你们报警抓我!他打死我,通知我爸来收尸!” 然后驴哄哄的一摆头,进了山洞。 刚进里面,“妈呀“一声又跑出来,道:“太黑了,给我生堆火!” 几个手下连忙去捡枯树枝,刚把篝火升起来,又被轰了出来,柳及第煞有介事,喊道:“都猫起来!远远的!” 我也忍不住笑了,这柳及第怎么这么反复无常的。 很快又一个人影来到了洞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冲里面喊了声:“云欢!”单伟拎着一个公文包到了。 洞里有人应了一声,他随即迈了进去。 刚进去,就惊呼起来道:“柳及第?怎么是你?梁云欢呢?” “单伟?”柳及第明显也懵了几秒钟,他的脑袋本就不怎么清醒,估计这会儿更乱套了。 单伟转身要跑,他突然反应过来,一步抢过去,揪住他,道:“我正想找你呢!是不是你造谣我妹妹的?” “我造什么谣了?”单伟一推他,摆脱了他的纠缠。 “你凭什么说我妹妹不正经?”柳及第又冲过去,薅住了他的脖领子。 “就咱俩儿,你也别装了!你妹妹正不正经,你不知道吗?不是她胡搞,云欢能被气疯,宰了她吗?”单伟的话如炸雷一样击中了我的耳膜,看来柳及第知道内情! 柳及第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道:“胡说八道!你听谁说的?” “你松开我!”单伟给了他一拳。 柳及第果然松了手,但是手顺身后一捞,便多了一把刀,横在了单伟脖子上。 单伟吓得语声颤抖,道:“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云欢约我,估计有人设局,没想到是你这个畜牲。” “你才是畜牲!别废话,谁跟你说的!”柳及第怒吼道。 “别跟我喳喳叽叽的!我怕你咋的?这么厉害杀几个人了?把刀拿开!”单伟推开他的手臂,接着说: “害死你妹妹的,是你自己! 你妹妹死了以后,云欢给我打了电话,说他遇到事儿了,紧接着给我发了条短信说他杀人了! 我赶紧出去找他,他说想喝酒,我陪他喝了一整晚,他最后迷迷糊糊地说了句,他杀了柳盼兮!因为兄妹乱伦!” 柳及第手里的刀,应声脱手而落。 第26章 单伟对质柳及第;番番捣乱救师哥 单伟看着呆若木鸡的柳及第,道:“那天,我本来说陪云欢去自首,这事儿谁遇上,脑袋都得充血,杀人也属于意外情况,法律也讲公序良俗,一定会考虑这些因素的。 可是他说等等再去,盼兮死了,可你还活着,他要把你一起做了,再去自首!” “啊?他这么说的?”柳及第声音也变得颤抖且尖利起来。 “是的,他就是这么说的。 你洗好脖子等着的吧,他一定会弄死你的,你知道他有多聪明!凡是他要做的事儿一定会做到!”单伟义愤填膺,滔滔不绝,恨不得用唾沫淹死柳及第。 柳及第突然两眼冒火道:“妈的,不用吓唬我,我怕他就不来了!我先弄死你,然后割掉你的舌头!他妈的太烦人了!” 他弯腰去拾刀时,单伟抡起公文包砸向他的后背,这个单伟,一看就不是打架的材料,公文包还能砸趴下人?果不其然,公文包被磕开,散得满地都是红彤彤的票子! 结果柳及第毫不犹豫捡起刀,冲他肚子就扎! 突然一声枪响,柳及第闪身一跳,抱着手脖子哀嚎。 午南带着人从石壁后面跑出来,举着枪喊道:“都别动!” 单伟吓得立马蹲下来,抱住大脑袋,惊恐地喊着:“饶命!别杀我!” 午南走过去拎起他,喝道:“别鬼叫!我是警察,不会杀你的!” 单伟这才哆哩哆嗦放下手,颤声说:“午,午南探长,对不?” “你还记得我啊?当初走访的时候,为什么不说真话?还黄段子?亏你想得出来?”午南一挥手,上来两名警员把他架到一边。午南踢了踢地上的钱回头问他:“拿这些现金干什么?” 单伟低着头,道:“我怀疑那个番番大夫和你们是一伙的,卡根本没到云欢手上,所以这次给他带了现金,万一见到他……咳咳咳……” “你倒是挺够哥们儿啊!铐起来!”午南回头一指,单伟吓得一缩脖子,乖乖地伸出了手! 这边已经有人把柳及第搀拽起来。 他手部中弹,鲜血淋漓。突然圆瞪双眼,疯了般喊道:“梁云欢,你给我出来,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单伟轻蔑地呵斥他道:“傻了吧唧的,现在还没明白!哪有什么梁云欢?那个番番大夫是午南探长的人,这就是警方下的套!” 午南转头看了单伟一眼,道:“你确实不笨。” 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手在嘴上一抹,做了个封口的动作,道:“我不说话了!” 午南走到柳及第面前,道:“你玩的挺嗨啊?外面大姑娘小媳妇多的是,怎么对自己妹妹下手了?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柳及第突然往前一步,对着午南凶狠地呲着牙,道:“再说这种话,撕碎你!” “梁云欢知道你们的龌龊事不?”午南反倒来劲了,戏谑着问,看来他是想就地审问了。 “你知道什么?这世间什么事儿不龌龊?我早就活腻歪了!你要杀就杀,少废话!我皱一下眉头,不是英雄好汉!”他说得嘴直泛沫子,一股江湖痞子味。 “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那好,我问点别的,牛二条和三丑曾经是你的手下吧?是不是你派他们拐走了孩子?孩子现在在哪?”午南厉声问道。 柳及第左手攥着受伤的右手,血顺着手脖子淌下来,他斜着眼睛问:“你不打算送我去医院吗?耽误我治疗,我让你吃不了兜子走!”他还在使狠耍横。 “是吗?伤好像挺重,来来来,我看看,手脖子折了没?”午南温和地笑着,攥住他的手脖子,一握。 柳及第杀猪般惨叫起来道:“松手,松手,我说,我说……” “他俩儿几年前跟的我,牛二条原是梁云欢的老乡,跟他蹲工地的。原意给我牵马坠蹬扛大刀,我看人还算机灵,就留下了,三丑是他带来了。可是几个月前我发现他俩儿吸白粉,就都轰走了。以后再没见过,拐什么孩子?……”他脸色煞白,但是眼神坚定,应该没说谎。 “他们和梁云欢还联系吗?”午南问道。 “那我哪知道啊?不过是俩小流氓,我得多闲着,没事给你看着?”他咬着牙,道:“你到底送不送我去医院?” “你威胁我呢?现在说说你和盼儿的事儿,说清楚,就送你去医院!”午南毋容置疑道。 柳及第突然狰狞地笑了起来,道:“不见棺材不落泪!”说话间他突然奔向一名警员,夺下了他的证物袋,那里面是他刚才拿的那把刀! 午南连忙喊道:“小心!”,可是已经晚了! 柳及第左手握刀,刀尖朝里,对着自己的肚子,眼神暴涨道:“都别过来,梁云欢!我能感觉到你在这里,你这个孬种,杀女人算什么本事,你出来!我就在这里,你来杀我啊!” 突然山洞里一个人影晃过,扑棱棱乱响,接着一群蝙蝠从山洞深处飞出,柳及第的鲜血,引得蝙蝠围着他乱绕,扑得他满头满脸都是,好不恐怖! “里面是谁?”午南惊问。 几个警员立刻冲进去查看,我一见师哥要暴露,立刻大声喊道:“午南,我在这里,下不来了!”说话间抓着小树,头朝下,大半个身子挂在了洞口。 没把午南吓死,几步就跑了出来,抬头看着我,惊问:“你怎么上去的?” “我爬上来的,这破地方好上不好下!” “你抓紧!别松手!这一天天的!”几个警员沿着石壁叠罗汉,午南在上面,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接了下来。 我走到山洞里,拍了拍手,来到柳及第面前,道:“别激动,把刀放下,你和你妹妹,是道德问题,不归警察管,咱们把话说清楚就行了……” 柳及第闻言,抬起血乎乎的右手:“我着了你的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梁云欢在哪?”见我不语,许久一声叹气道:“算了!”然后左手使劲将刀往肚子里捅去! 我早有预料,一步赶到,原意是想钳住他的手腕,没想到力度没掌握好,刀“噗”一声反倒扎得更深了。 柳及第惨叫一声,昏死在地!腹部血流如注! 场面顿时乱了起来,午南赶紧上前救人,埋怨地看着我,道:“姐,你呀咋这么能捣乱呢?还就地审问呢?怎么审?这都昏死过去了?” 第27章 柳及第紧急送医;梁云欢故地重游 午南嘱咐我道:“不许乱走,跟我一起下山,我送你回家!” 我点头说好,偷偷回头看去,最后一名警员明显刹后,还低着头,缩着肩,我估计那一定是师哥,为了分散午南的注意力,我不停地跟他捣乱。 这时的柳及第已经苏醒过来,躺在树枝子临时绑起来的担架上,抬脖子看了看肚子上的刀,道:“我怎么又醒过来了,死这么费劲吗?” 我走到他身边,微笑着说:“没事,我感觉出来了,你腹肌挺结实,没扎透!” 他气得一翻白眼。 午南道:“我们查了你的资产情况,你名下居然有公司,还资产颇丰?这些钱哪来的?”午南扶着担架,以防他掉下来。 “我他妈的,好歹也有点家世背景,自己成立公司,赚钱,不行吗?我出去装犊子不得用钱吗?难道花一分管老子要一分?”他有点不耐烦了,呲牙咧嘴地说, “你一天游手好闲的,老爹的公司都不去?真的自己成立了公司?”午南道。 “我老爹不是有梁云欢吗?我去干什么?那点活儿,整条狗脖子上套张大饼子就能干,显得着我吗?……”他吹牛的声音越来越弱,我看血失的不少,也担心起来,道:“赶紧下山!快!” 看着柳及第被抬上救护车,我才喘了一口气,午南执意派警员送我到家门口,我也只好顺着他了。 回到家时,禁不住忐忑不安起来,师哥迟迟未归,去哪里了?今天单伟的话,无论真假,绝对振聋发聩,不知道师哥受到了怎样的打击?他回想起什么没有? 正焦虑不堪时,却发现西屋的梳妆镜上写了两个字:“回家” 原来师哥回来了,回家?回哪个家?被烧毁那个吗? 一定是的,师哥应该想故地重游,这样便于他恢复记忆,但是这大半夜的他怎么去呢?还是去了老铁家,明天想办法去? …… 第二天一早,我安排了一下工作,立刻赶去市里,我也要去师哥家看看情况。 师哥家在市郊别墅区,是一处精致的小二楼,前有草坪,后有花园。可惜都毁于一炬,破败不堪。 我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只见靠东一侧尤其过火厉害,估计火是从那里烧起来的。 院子里横七竖八堆着些水桶,水管,应该是当时邻居家救火时,扔在这里的。 正想着进去看看时,门外有人喊:“外卖到了!有人吗?” 我吓得一激灵,“谁点的外卖?闹呢?”正精精怪怪时,一个外卖员拎着箱子走了进来,到我跟前慢慢放下,道:“美女,您的外卖到了!” “啥?你可别吓唬我?我啥时候点外卖了?”我吓得连连后退。 那个外卖员突然将箱子打开,捧出一簇雏菊,递给我,笑道:“师哥,给你点的!”然后摘了帽子,哈哈笑起来。 “师哥!”我张口结舌看着他,他是百变星君吗?怎么又变成送外卖的了?别说还挺像! “我早来了,遛了几圈,这雏菊是花房里没烧死的,于是摘下来等你来呢。”他笑吟吟地说,一脸的调皮。 “啊?你知道我一定会来啊?”我拿着雏菊,喜欢地不行。 师哥点点头,走到门口,将手一扬,道:“欢迎我心爱的小番番,光临寒舍,请进!” 我一咧嘴,虽然他在嬉笑,但是我能感受到他有些许心酸。 他不停地给我介绍,哪里是客厅,哪里是卧房等等。 “火从东卧房烧起来的?”我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问。 “那里烧的最厉害,都落架了!”我满脸唏嘘。 “嗨!那里是我和盼儿的卧房!”他叹了口气。 “师哥,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单伟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他看了看我,道:“很大一部分是真的,他说完以后,有些事我想起来了……” 我赶紧过去,拉住他的手,他回握了几下,领着我上了二楼,道:“那天晚上,我请客答谢几位大夫。为了我他们联系了最知名的脑外专家,没少费心。虽然最后我已经决定不做手术了。” 他停了停,道:“饭局结束后,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怎么安排公司和家里的事儿,脑袋懵懵的。 因为这件事盼儿还不知道,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我不经意地打开大门,把车开进车库,然后上了楼,客厅里很安静。 但是卧室里传出来奇怪的声音……”他抬眼看着我。 “奇怪的声音?”我问道。 “你懂的,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抿了抿嘴。 “我走到卧室门口,听到盼儿说:`你当年为什么同意我出嫁,我可以不嫁人的……’ 然后我慢慢推开了门,盼儿和一个男人在正在床上折腾,屋子里很乱,到处都是他俩儿的衣物……我当时就傻在了那里了……” 他手抵着脑袋,不再说话。 我也不吱声,悲戚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平复了一下,道:“这时,那个男人在盼儿身上回过头来,绝对要了我的命,我感觉脑门一股凉气冲了出去,是柳及第!他看到我,跳下床,忙乱地穿衣服。 这时我才想起,我要宰了他,于是奔进厨房,拽出一把刀,追着他砍。 没想到盼儿突然衣衫不整地跑出卧室,死死抱住我,对柳及第喊:“哥,快跑!”柳及第趁机跑掉了……” “我推开盼儿,疯了似的撵出去,当时就一个想法,我要把他大卸八块! 结果他爬上墙头,翻了过去,我也跟着爬了上去,可是落地的时候,突然头疼如裂,眼前白光一晃,昏了过去………” 他叹了口气,走到没有玻璃的窗前,道:“就到这儿,以后的事儿,我还是没想起来,现在看,有可能是我醒过来以后,杀了盼儿,抱走儿子,临走放了把火……” 说完这些,他久久不语,眼神宁静空洞,望着远方,道:“番番,你说我会为了这个杀了盼儿吗?” 我努了努嘴,道:“我说不好……” 他回过头,已经满面泪痕,道:“如果那个人不是柳及第,我保证我不会,太突然了,我没有冷静的时间……” 第28章 云欢糟境实堪伤;午南明赠窃听器 师哥颓废地坐在窗台上,我靠在身边,紧紧抱着他,我能说什么呢?遇到这种事儿谁也承受不了。 就这样他闭着眼,任凭眼泪一串串落下来。 许久他一声叹息。 “我到底把儿子弄哪里去了?”他站起身,道:“找到孩子,确认他安好,我也就放心了,至于我自己,何去何从凭天由命吧……” 转而他看见了我傻愣愣地看着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不用替哥担心,没事的!” 这个笑容,还不如哭一个呢,整的我更难受了,顿时鼻子一酸,眼泪八叉的。 他赶紧抱着我,额头上亲了一下道:“你不是喜欢《红楼梦》吗?哥也喜欢,哥给你念一段: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 银满箱, 转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 那知自己归来丧!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甚荒唐, 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念完他爽朗大笑,一摆手,道:“哥早看开了!所以不用替哥伤心!” 我也违心地笑了笑,点点头,道:“师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他一边翻动废墟,一边说:“好。” “说呢,有个女的找对象,老妈叮嘱一定找个信佛的,因为心善。结果处了一段,这女的男朋友不见了。老妈问,你对象呢?她说,妈的信佛信狠了,直接出家了!” 他停了几秒,回头看着我,假笑道:“好好笑啊!笑死我了。我出不了家,你以为是古代呢,杀人放火出家了事,现在哪有法外之地?” 说话间,他从坍塌的砖头瓦砾里,抠出一个灰色的石头盒子,宝贝似的打开,喊我近前看:“小时候,就喜欢跟我掏废墟,今天咱掏自己家的,看看这是啥?保证你喜欢!” 我俯下身看:哇塞!是一套名贵的文房四宝! “好在有个石头壳子,要不肯定烧毁了,壳子别要了,直接把东西装兜里吧!” 我喜滋滋打开背包,他给我一样一样装了进去。 出了他家,他回头看了一眼,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可能是最后一次来了!你自己回去吧,我还要调查点事儿,办完了,我回去找你!” 我点点头,没有多问。 …… 刚到家,却见门口停着一辆警车,午南靠在车门子上,看见我从出租上下来,一愣道:“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姐,你干啥去了?班也不上?” “去市里逛大商,散心去了!”我胡诌道。 “那买啥好东西了?”他一边笑呵呵地问,一边跟着我进了院子。 “没,没,买啥啊……”我一时慌了神儿! “逛了一天,啥也没买?”他进了屋,盯着我问。 “呕!对了!买了一套文房四宝!”总赶紧从包里把笔墨砚台和镇纸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给他看。 午南顺兜里掏出手套,一抖,戴上,“我瞧瞧!怪好的!”挨样拿起来看,随即道:“来人!查一下指纹!” 我脑袋“嗡”一下,可坏醋了!师哥碰过这些东西! 很快小警员跟进来,拿着大头黑毛刷,一顿刷,然后又和手机上的图案一顿人工比对,冲午南点点头。 “和梁云欢在一起了吧?”午南坐了下来,不喜不怒地看着我。 “没,没有。”我挠着后脑勺,眼睛瞥向别处。 “那这上面怎么有梁云欢的指纹呢?”午南舔了舔嘴唇,问。 “姐,你得把他交出来了,柳及第那边,我突破不了,他进医院以后,一句话不说,还绝食,输液管都拔掉,一心求死!”我真的难到这块了!” “一心求死?让他死好了!他这个人渣,连自己妹妹都下手,活着浪费粮食!”我突然怒气冲冲地说。毕竟师哥的悲惨遭遇都是拜他所赐,我恨不得刮了他! “问那个单伟啊?他不是啥都知道吗?”我提示道。 “他就知道那句兄妹乱伦,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至于别的,一概不知,帮不上大忙……” “兄妹乱伦就四个字就够了!让柳及第死吧,别管他!”我恨恨地说。 “所以要梁云欢到案!你怎么就确定单伟说的是真的?万一他撒谎了呢?毕竟柳及第没承认,柳盼兮死了……”午南摇头道。 “师哥亲眼看见他俩儿在床上……”说完我就僵住了…… “你师哥啥时候跟你说,他把两人堵床上了?”午南笑眯眯地问。 “我嘞个去!”我这张嘴,可咋整…… 我索性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许久道:“我在市里是跟师哥在一起了,他跟我说的,但是之后,他说有别的事儿要办,没跟我一起回来,我联系不上他……” 午南点点头,道:“姐肯定不能骗我,梁云欢不到案,真的不行了。我们需要知道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找到孩子。 姐,我知道你舍不得他,本来就病得不轻,还要受牢狱之苦,但是,必须得这么做了……” 说话间,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发卡,别到了我的头上,说:“不准拿下来!睡觉都得戴着!” “啥啊?”我问道。 “窃听器!”他道:“别耍花招!” “好吧,那你让我见见柳及第呗?” “见他干啥?”午南问道。 “也许我能让他吃饭呢?你知道我是个医生,懂心理!” “行吧,联系好了,我告诉你。”他起身欲走,仍然不停地回头,嘱托道:“发卡不许拿下来,24小时,随身携带!要不,我给你这里满布摄像头!” 我咧咧嘴,点点头,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拉住他问:“那你姐夫来了,我们俩儿那个啥啥啥?这个发卡?” “啥啥啥?要不忍着点,老夫老妻的了,要不别出声!”午南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迅速转过脸去,走了,我看见他肩头抽动,知道他在偷着乐! 第29章 番番施手段治疗疑难杂症;云欢巧出招处理监听发卡 一大早,我带着午南送给我的小发卡,上了警车,午南来接我去看柳及第,还给我整了个会诊专家的身份,听说还能给几个钱,我乐不可支。 柳及第被转到公安医院,手脚捆在床上,开了两路输液,因为他不肯吃东西,手脚又不老实,得空就折腾针头,没办法,只好控住了四肢,强行输液! 我进了病房,浅蓝色的窗帘将房间遮蔽得有点阴暗。 他闭着眼睛,轮廓分明的脸因为瘦削更加戾气十足,即使昏睡着,也能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充斥全身。 我没有叫醒他,跟警员说,我想单独跟他聊聊,警员出去前,道:“我就在门口,随时叫我!” 我点点头。 我静静地看着他,男人看出生,女人看出嫁,这个家伙一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当我们还在山脚下拼命时,他已经在半山腰,躲在树荫下喝茶了。 就是这样一个人,偏偏玩命地作死,戕害自己,乱伦妹妹,害得师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躲躲藏藏,心神俱碎!这就是个祸害! 我突然被一种黑色的情绪控制住了,木然地拿起对面床上的枕头,慢慢走向他,把枕头放在了他的脸上! 可是我就是下不去手捂住他的口鼻!我是个医生,救死扶伤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我真的做不到伤害生命与健康…… “你倒是下手啊!我都等得不耐烦了!”柳及第突然说话,给我吓得一激灵,连忙把枕头从他脸上拿开。 他转头看着惊慌失措的我,叹道:“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命这东西可真奇怪,有的人脆弱得不行,比如盼儿;有的人贼皮实,干折腾不死,比如我!”他叹了口气,道:“你能让他们给我解开吗?好累啊!” “解开你又拔针头,谁有功夫倒蹬你!”我瞪着他道,“为什么那么想死呢?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和自己的妹妹乱伦,搞出这些事儿来?”我轻蔑地说。 “是后悔了。但不是后悔这个,后悔那天晚上我居然跑了,留下盼儿一个人面对梁云欢,我为什么要跑呢?要不然指不定谁死呢!”他突然扭动四肢,使劲挣扎起来,“嗷嗷”大喊,震耳欲聋,警员冲进来,我挥挥手,意思是没事,警员又退了出去。 我坐了下来,道:“你怎么就没有正常思维呢?是什么让你这样不知对错,无法无天?” “我很正常!你们才不正常!我上次问你,我为什么叫柳及第,你想明白了吗?” 我一愣!道:“因为你爸妈望子成龙?” “不是!”他摇头。 “因为你爸妈还想要个儿子?对吧?”我道。 “不是,不是!你来找我谈什么?你什么都想不明白,笨的跟猪一样!”他突然暴怒起来,出口不逊道。 我手起掌落,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喝道:“骂谁是猪呢?”一下给他打懵了,愣了几秒道:“你就是这么给人治病的?你是啥大夫?” 我顺着他的脸往下看,隔着被看他的胸部,腹部,等我的目光停在他的大腿之间时,他突然惊惧地喊道:“你要干什么?” “惹祸的东西,要不我给你做个手术吧?省得你总用它思考问题?”我挽了挽袖子,从兜里拿出眉笔刀。 “你敢!”他突然抬起脸,青筋暴露道:“你怎么这么变态?” “你跟我说话最好客气点!屋里就咱俩儿,一男一女,我给你霍霍的稀巴烂,你都无处申冤去,你信不信?”我阴惨惨地笑道。 他脑门子开始出汗,道:“你到底干嘛来了?替梁云欢报仇吗?” “不是。我来给你治病!立刻给我吃东西,三天以后,我还来,我会告诉你,你为什么叫柳及第!如果我来了,你还不配合,要死要活的,我就找你父母谈谈你乱伦的事儿!” 不等他回答,我已经穆然转身,招呼警卫道:“他答应吃东西了,给他解开吧。” 然后扭扭地出了病房! 随后我听见他在里面喊:“疯子!” 午南一直坐在警车里,等我,笑道:“治好了?” “嗯嗯,差不多吧。我拿眉笔刀吓唬他,他怕我给他阉了!”我恶作剧地一笑。 “听到了!”午南也乐了,“姐,我们可不敢这么审,你真邪性!” “他为什么叫柳及第呢?”我挠着脑袋,一下碰到了那个发卡,赶紧把手拿了下来。 “问问他父母呢?”午南道。 “没用,肯定没那么简单。”我摇摇头。 送我回程的路上,我去了趟花店,买了盆盛开的飘香藤,埲在怀里。 午南送我到门口,叮嘱道,他的人就在附近,只要梁云欢出现,言语一声,三分钟到位。 我连连说好。 结果我刚打开屋门,就见师哥坐在沙发上,正用手拨弄那盆垂丝茉莉! 我瞠目结舌,惊惧地看着他,赶紧放下花盆。他刚要说话,我冲过去吻住了他,把他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他慌乱不堪,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奈何我就是不让他开口,一只手搂着他,腾出一只手,在茶几的记事本上,写下了窃听器三个字! 他斜着眼睛看了看,明白了情况,只是没有理会,反倒把我紧紧抱住,深深回吻起来。 一股热流窜过全身,我恐惧地发现,我好喜欢他的亲吻,怕自己深醉其中,我赶紧推开他,面红耳赤。 他在本子上写道:“窃听器在哪儿?” 我指了指头上的小发卡。 他突然转身走了,一下翻进了邻居的院子,不一会儿抓回一只鸡来,拽下我的发卡别在了鸡翅膀上,然后将鸡顺着墙头,又悠回了邻居家! 然后他拍拍手,小声道:“这回没事了,说话吧!我估计呀,午南探长一时半会儿分析不明白,监听到的都是啥内容。” 回到房内,我赶紧把飘香藤,端给他问:“你闻闻,这个香不香?” 他捧着闻了好一阵,道:“好香,我喜欢!” 突然他放下花盆,笑问:“师哥的吻香不香?” 第30章 番番破解名字哑迷;师哥忘情欲行好事 师哥笑语盈盈地看着我,我“呼啦”一下站起身,远远跳开,道:“刚才我怕你说话,被午南听到,师哥,你可别想歪了!” 他笑了笑,招手让我坐下道:“放心,师哥不胡来,如果我想那么做,早都下手了,还能等到今天?” 我揉了揉脸,抓了抓鼻子,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今天干啥去了?”他见我局促不安,笑眯眯地问。 我总算从尴尬的旋涡里,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道:“师哥,柳及第的名字到底有啥猫腻啊?他老问我这个?你知道不?” “他的名字?名字能有什么蹊跷?”师哥皱着眉头思索。 “我也有患者叫招娣,待弟的,可都是女的,一般想要男孩儿,爹妈才会给女儿取这样的名字,他是什么情况?” “还想要男孩儿?”云欢师哥一愣,“我岳父岳母还想要个儿子?觉得这个报废了?想再另外要一个?”他轻轻揉着自己膝盖,自语道。 “不能吧?给他取名的时候,就看出将来报废了?”我傻傻地摇头。 “那因为这个儿子不可心?想要个可心的?怎么会不可心呢?也不缺胳膊少腿的,或许想多生几个孩子吧,毕竟家大业大的………”云欢师哥叹了口气道。 下午我去上班,叮嘱师哥,老实在家里待着,别让午南抓走了。也尽量离窗户远一点,没事别去院子里。 看我絮絮叨叨,他微笑着点头,道:“放心吧,师哥在家乖乖等你,哪也不去!” 刚开诊,那位老患者又来复诊了,无意间又和她聊起了名字的事儿,老人家笑道:“番番大夫真逗,怎么对我的名字这么好奇啊?毕竟招弟,待弟,爱弟,这样的名字满街都是……” “那老人家,我不懂,你们那会儿,还有什么情况会取这样的名字呢?”我问道。 “还有啊?咱民间有一种说法:如果父母不生,领养一个孩子之后就会有自己的孩子,那个领养的孩子也叫这样的名字。” “啊?是吗?”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吃惊不已。 “听上去没啥正溜儿,但是很灵的。很多家抱养一个后,滴里咕噜生一群!”老人家掩着嘴,开心地笑起来。 我叹了口气,其实这个在医学上早有定论,领养了孩子,心里放松,也不那么执着了,反而容易受孕…… 果然高手在民间,困惑了我这么久的问题,被大娘说笑间就解决了。 诊疗结束后,我风风火火赶回家,师哥正躺在沙发上埲着那盆飘香藤睡觉,我也搞不清楚,他怎么那么喜欢有香味的花草…… 我轻轻地将他叫醒,把今天得来的信息跟他说了一下,云欢师哥突然像被电击一样愣住了…… “怎么了?”我问道。 “柳及第有可能是抱养的?”师哥脸色煞白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道:“早些年确实有不少夫妻不生,那时候还没试管婴儿啥的,会抱养一个,希望能带来好运,再得个亲生的,这也正常吧?……” 梁云欢一闭眼,拳头砸在茶几上,道:“完了!如果是这样,他和盼儿就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法律上的兄妹,那可坏了!这……” “你别着急,怎么就坏了呢?我就是这么一说,还不一定呢,我给午南打电话让他查查!”我做了个“嘘”的动作,拨通了午南的电话。 “怎么了?姐,发现梁云欢了?”午南急急地问。 “没有!你查查柳及第,看看他是不是抱养的?” “怎么想到那儿去了?”午南一愣。 “你姐多聪明啊,柳及第老是提示我这个问题,我才打破脑袋想的,这不就被我想出点蹊跷了吗?但是还不确定,需要你查查看!” 午南笑道:“好吧,我马上查,如果不是亲生的那可复杂了。” “复杂在哪里啊?”他怎么和师哥一个反应?不是亲生的,盼儿就不存在乱伦问题了,说到天边也就是个出轨,不是好一些吗? “大多涉及谋夺家产,争夺继承权啥的,这样的我见的多了!一个比一个血腥!”午南话不多说,撂了电话,看来是调查去了…… 师哥站起身,道:“要是这样,我儿子如果真在他手里,就凶多吉少了!”说话间他捂住胸口,身子晃了几晃! “啊?这么可怕吗?”我完全懵了。 “他也有可能,事后返回来杀了盼儿,嫁祸给我……”师哥抱着脑袋坐下来,浑身禁不住颤抖起来。 “师哥!”我阴郁地看着他。 他抬起脸,看着我道:“哪个太子不想争皇位,大门大户哪个不想当嫡子!也在情理之中。 偏偏老爷子这些年又把家族生意慢慢地都交给我搭理,他能不心生怨恨吗?尤其要命的是,如果不是亲生的,他将来可能什么都不会有!只有灭了我们这一支,他才有戏……”师哥越说越绝望。 “别着急下断言,等等午南的调查结果……”我挨着他坐下,握着他的手,不停地安慰他…… 所以为今之计,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柳及第的身世!我希望午南动作快一点… 入夜以后,我听到客厅里,师哥的脚步声一直不停,估计他还在反复思量,睡不着觉,于是我披了件外衣,推开门,不想他正站在门口,痴痴地看着我,低语道:“我想去救我儿子!” 我赶紧柔声细语道:“师哥,别着急,会救出来的,现在也不知道孩子在哪儿啊?怎么去救?” 他突然一步跨过来,紧紧抓住了我的臂膀,狠狠地抱住了我,这一抱几乎令我窒息。他嘴里念叨着,“番番,你就答应师哥吧,说你愿意……”然后将我抱到床上,扑了上来,我能感觉他的胸膛,小腹和大腿紧贴着我,仿佛要渗透进我的身体一样,他还在柔情无限地叫着“小番番”…… 我不停地挣扎,我就应付不了这事儿,一方面要对抗满眼欲望的男人,一方面要消灭自己内心熊熊燃烧的渴望。 终于我鼓足勇气,喊道:“我不愿意!师哥,放开我……” 他顿时愣住了,问道:“你不喜欢师哥吗?” “喜欢。除了这事儿,啥都行。我想活的简单一点儿,如果没了这个底线,我和老公以后还有什么趣味……”我将脸偏到一边,嘟着嘴,生起气来…… 他好像冷静下来,给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道:“师哥太冲动了,太自私了,别生气,不乐意算了……” 他起身离开,给我关好了门…… 第31章 午南兴师问罪施绝招,师哥制服诱惑见仇敌 师哥走后,我将自己裹进被里,缩成一团,尤是这样,还是浑身哆嗦。 我是不是太随意了?才招来这样的麻烦…… 我是不是得反思行为举止了…… 总想得到所有人的偏爱…… 是不是太贪心了…… 不知何时,我开始浑身燥热,梦扰不安,禁不住哼哼唧唧,应该是发烧了。 正百般意漳时,一个人来到床头,不停地低语:“都是师哥的错……” 然后就是不停给我喂水,用湿毛巾敷额头…… 就这样迷迷瞪瞪直到天光大亮,我感觉好了一些,慢慢下了床,还是头重脚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师哥已经离开,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昨天晚上的拒绝也许伤了他的心,他也许不会回来了…… 正黯然神伤时,大门被砸得山响! 我慌忙栽栽愣愣地跑去应门,午南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只鸡! “发卡怎么跑到鸡身上去了?姐,你玩啥呢?”他大声质问着我。 “我,我,不小心,弄丢了发卡……”我心虚胆怯地小声说。 “好家伙,我同事听了一晚上勾勾声,还以为你睡鸡窝里呢?半夜还打鸣!”他气恼地进了院子。我一步三摇地跟在他后面…… 他数落完我,转身望着我,突然问:“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生病了?” 我摇摇头,挠了挠脖子。 他叹了口气,问:“吃早饭没有?” 我摇摇头,没人给做啊,我又浑身无力! 他瞪了瞪眼,把鸡交给跟进来的民警,道:“还给邻居!” 然后进了厨房,很快一碗清汤面就好了…… 我大口吃起来,好吃! “我们走访了很多人,包括柳家的一些老亲戚,他们证实柳及第确实是收养的……” “啊?” “虽然柳家人对此讳莫如深,但是周边人还是愿意八卦的。 柳家突然多了个小男婴,咋也说不过去,我们居然找到了当年他家的老保姆,她说,柳及第刚出生就被抱了回来。 她偶尔听柳家夫妻聊天,大约是生母不过十六七岁,未婚先孕,七个月时,被家里发现,打骂着领到医院引产,因为柳家夫妻结婚多年都没动静,早和医院妇科打了招呼,有合适的想抱养一个。 妇科大夫一看,这个合适,一来这家不富裕,给点钱还能宽绰一下,二来还救了腹中胎儿一命。 于是联系了柳家,两口子找到了那个女孩子的父母,给了一大笔,那家人才同意不做引产,生下来送给他们……” 原来如此!果真如此! “看来柳及第知道了真相,要不然他也不能一直问我那个问题……”我拄着脑袋说。 “这绝对是豪门恩怨的路数!”午南道。 “可不可能柳家老爷子把家产都给了亲生女儿,柳及第怕继承家业无望,丧心病狂地杀了盼儿,嫁祸师哥,又带走了孩子……”我颓废地看着午南。 “有这个可能,可是有个最大的漏洞!”午南道。 “什么漏洞?”我问。 “他为什么要反复问你那个问题呢?这样他抱养的身份不就露了吗?这不是引火烧身吗?”午南抬眼望着我。 我也糊涂了,是不咋合理! “没事,我和他还有个三天之约,到时候我看看他耍什么花招?这人招太多了,简直让人眼花缭乱……”我不禁叹息道。 午南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条金灿灿的手链,给我戴在了手脖子上,道:“姐,纯金的,花了我大几千呢,算下个生日的礼物,你要再给鸡套翅膀上,我算你厉害!” “纯金的?”我不停地抚摸,我就稀罕这金银俗物,谁叫我就是个俗人呢! “嗯嗯,还防水,洗澡时都不用拿下来!”他笑道。 “你可真下血本啊!”我不由地竖起大拇指!“窃听器在哪里?”我不停地转动手链查看。 他笑道:“镶在里面了,你看不出来!别想抠掉!” 然后他站起身道:“你没问题吧?看着没精打采的。用不用我给姐夫打电话,来照顾你?” “不用,打过电话了,他说过两天就来,单位有事!”我摇头道。 午南去后,我开始准备,我必须得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对付柳及第。 转天,午南果然来接我了,他道:“你只管进去谈,我们警戒很严,别怕!这家伙,跟我们没话,我也奇了怪了,他只愿意跟你对付!” 进了医院走廊,一个高个子小护士突然捧着个托盘撵上我,午南给我配了助手? 小护士戴着大口罩,露出一双美目,微笑着看着我。护士服剪裁得体,裹在身上,显得前凸后翘。小翻领处,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脖子上系了个灵巧的深蓝色蝴蝶结,更显得俏皮异常。 两条大长腿上套着肉色丝袜,蹬着坡跟小白鞋,走路那叫一个艮气十足! “我嘞个去!制服诱惑啊!”我诧异地看着这个比我高一头的妖冶尤物,阵阵发懵!她大大方方,语声柔美道:“番番医生,你身上有飘香藤的味道,好香啊!” “师哥!”我内心惊道,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医院安排我,给你当助手,走吧!”他拉了下我,示意我快走。 我轻咳一声,这可真是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遇到师哥,我是走不了寻常路了! 柳及第见我们进来,并没有多大情绪反应,他比以前更瘦削了,显得眼睛又大又空洞。 师哥端着盘子去了隔帘那里,假装整理处置车。 我在柳及第身边坐下来。 “想明白了?”他斜着眼睛问。 “差不多吧,你啥时候知道自己是抱养的?”我问道。 他挠了挠脑袋,后脑勺对着我,道:“果然想明白了?盼儿十五岁那年,突然来了一个女人,跟我说她是我亲妈,那年我23岁……” 他叹了口气,转回头道:“我当时就吓傻了,突然冒出个妈来,谁也受不了!原以为是个疯女人,撵了出去,但是她锲而不舍,反复找我,又哭又闹,还说我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啊?还有弟弟?”我惊诧莫名。 “是的,就是牛二条,游手好闲,成天在外面混……”他一脸无奈。 “牛二条是你弟弟?”我惊讶不已。 “血缘上是这样的。”他漠然地点点头,接着说:“让这个女人闹的,我也半信半疑了。终于回家问了父母,他们推脱几次,最后还是说出了真相。 当年我生母被骗,怀了我,本打算做掉,他们出钱买下了肚子里的我,那时我还是个胎儿!” 第32章 柳及第详解述出身;义兄妹情愫暗地生 然后他转过头道:“生命就是这样奇奇怪怪的,我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结果阴差阳错地落了地!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相信法律吗?你说他们把我当个货物一样买来买去,合法不?”他讥笑着问。 “这个?”我无言以对,许久道:“那你养父母对你好吗?” “我父母对我视如己出,一点儿毛病没有,所以我从不怀疑。 八岁那年,妹妹降生,那也是我最高光的时刻,老爸把我举高高,笑得嘎嘎响,说我是个小福星,给他们带来了朝四暮盼的宝贝!” “盼儿出生就是个天使,她就是我的眼珠子,凡是她想要的,我什么都可以给她,包括这条烂命,她也和我耳鬓厮磨,黏黏糊糊,恨不得天天粘在我身上。我也愿意做一个妹妹奴,乐此不疲!她十五岁之前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他叹息道:“你有烟吗?” 我摇摇头,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师哥,他正在愣神儿,我走过去拽了他一下,他也摇了摇头。 于是我出了房间,手扶着门框子喊:“我需要烟!” 话音刚落,午南就笑嘻嘻地出现了,递给我一包烟还有一个打火机。 我点了点头,接过来,返回病房。 柳及第点上烟,问道:“外面多少人听你调遣啊?” 我掸了掸衣服,笑道:“全国人民都站在我身后。” 他“噗嗤”一声笑了,道:“你虽然疯疯癫癫的,没啥女人味,但是挺有趣!” 我最烦这话了,瞪了他一眼,道:“你说不说了,不说我走了……” “好。我接着说……那年,一切都变了,我生母毁了这一切。 我恨她,既然没出生就把我卖了,还来找我干嘛?她说要钱,毕竟生我一场,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鬼门关前走一趟?何况那年她才十六,我还是给了她一些,但是不多。告诉她再别来了! 但是她一如既往地纠缠,没钱就来,跟我欠她似的,拿了钱就走,就这样折腾了几年。突然她不来了,我还挺奇怪的,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她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按理说,年龄不大啊?”我有点疑惑。 “我是最近才知道,我碰到了牛二条,他不知道我是他哥,没人告诉他。 他原本跟着梁云欢,后来在工地上吸白粉,被梁云欢发现,撵了出来,晕倒在街头。 我把他捡了回来,收做小弟,其实就想看着他把毒瘾戒了。” “没想到啊,你还挺有情有义的。”我诧异地看着他,他的所作所为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血缘这种东西,很神奇的。”他凄凉一笑,接着说:“可是这小子还是偷摸吸,一次可能是吸兴奋了,说他为了要钱买毒品,逼死了自己亲妈,挂在了村口的老槐树上!我当时差点杀了他,毕竟是自己弟弟,终究下不了手,只是寒了心,把他扔回了大街上……” 他咳嗽了两声,提高了嗓门,道:“至于他后来怎么搅和到这个案子里的,我真的不知道。” 我点点头,道:“好吧,你接着说你和盼儿的事儿。” “我知道自己不是盼儿的亲哥,但是她不知道。 她还一如既往地和我亲近,随着她长大,我对她的感情潜移默化变了味,对于这种变化我很羞愧。 她已经是大姑娘了,出落得比任何女孩儿都漂亮,尤其是她坐到我怀里,或者搂着我,说这儿那儿时,我特别想抱住她,亲她,要她。 我想尽一切办法,转移注意力,拉开和盼儿的距离,可是又会因为一些没要紧的事儿,主动回到她身边,我看见她痛苦,离开她更闹心! 她嫁给梁云欢时,我的世界瞬间坍塌!心也被抠走了,那天喝得酩酊大醉,大闹婚礼现场,我想把盼儿抱走,她是我的,怎么就能让梁云欢这个孙子拐跑呢?……” 他沮丧不堪,敲了下烟灰,道:“我爸可能是发现我不对劲了,冲出来给我一顿臭骂!派几个人将我架走了!” “你这么闹腾,你父母没发现问题吗?”我问道。 “他们都以为我看不起梁云欢的出身,觉得他娶盼儿是想攀龙附凤,我又是什么出身?更烂!实际上我就是嫉妒。 梁云欢出现以后,盼儿不再跟我亲近,她会当着我的面和他搂搂抱抱,甜言蜜语,我实在是受不了,搅得心难受。 她再也不会坐在我的腿上吃水果,不会拉着我的手逛街,这些事儿都让梁云欢抢走了,这个孙子……”他恨恨地咬着牙! 我点点头,道:“我能理解你。可是人家是名正言顺啊。再说,盼儿应该很幸福,你怎么不放手呢?” “我怎么没放手?我用各种方法麻痹自己,吃喝玩乐,乖张无形,做尽荒唐事,可是感情这东西,就跟恶魔一样,越想甩掉,越附骨生长,把我折磨得体无完肤,死去活来。” “所以你自残,焦虑,还得了抑郁症?”我问道。 “差不多吧。本来我想,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吧,养生父母大于天,虽然我活得腻腻歪歪,但是也不敢让老人太担心。如果我做了什么过格的事儿,他们就白疼我了。” 他抬头看着我,道:“我多希望我不是他们的养子,人海中与盼儿相遇,然后追她,抱得美人归,就和梁云欢一样……” 我看出了他眼中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他们婚后,我几乎淡出盼儿的视线,我实在受不了她和梁云欢腻腻乎乎的样子。为了切割清楚,我退出了家族企业,自己偷偷在外面成立了公司,好在有老爸的资源和人脉,感情不利,事业倒是风生水起……”他苦笑了一下。 “呕?你不是没能耐,是故意不掺乎你爸的生意?” “嗯嗯,那些早晚都是盼儿的,谁不想把毕生心血留给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个我早看明白了……” 他又续了一根烟,道:“出事儿那天,我正在外面喝酒,盼儿突然来电话,说要吃哥买的冰激凌,我的心瞬间就化了。 立马散了酒局。 盼儿见到我,红了眼睛,一边吃冰激凌,一边说她怀疑梁云欢有外遇了,对她越来越冷淡,最近总是彻夜不归。基本不碰她,还总是发呆,像有心事一样。” “我拿纸巾给她擦嘴边的冰激凌时,她突然扑到我怀里哭闹,又撕又咬,我一下就破防了。 我猛的亲住她,把她抱上床,跟她说我是抱养的,不是她亲哥。我爱她很多年,快被折磨死了。 盼儿也懵了几秒钟,但是她信我,或者我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早知道了。她不但没推开我,还把我的衣服扯的稀烂。 之后我们就到了一起,一边哭一边……”他停了下来,控制了下情绪。 第33章 柳及第对话番番原是传声筒;梁云欢男扮女装竟然逗警察 柳及第的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他也没去擦,而是接着说:“然后梁云欢回来了,推开卧室的门看见了我,我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跑了……”他一拳砸在了自己腿上,然后使劲抓掐起自己来…… 身后的师哥,“哗啦”一下碰翻了处置车,我回头看去,他眼里都是纠结与仇恨! 怕他穿帮,我赶紧过去,捡起零散在地上的东西,放回车里,暗暗握了握他的手,他的手冰凉!但是朝我点点头,意思是,他还行,能坚持…… 我又返回床前坐下,拦住正在折腾自己的柳及第,道:“你那是应激反应,太突然了,你没时间冷静,如果给你时间,你会处理好的……”我这话实际上是对师哥说的,但是很显然也适用柳及第。 “你当时跑了,我可以理解,之后你没回去吗?”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他眼泪大滴大滴流下来,道:“我就是个懦夫,不值得盼儿的爱。我回去了,但是晚了!已经火海冲天,房子都烧落架了,我疯了似的往里冲,被我的小弟打昏过去,扔车上拉走了……” 能想象出当时的场面有多乱! 他平息了一下,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和警察说,跟你说这些吗?”他定定地看着我,意味深长的问。 我摇摇头,还真不知道,萍水相逢见一次打一次,我们还真没正经交情。 “因为你能见到梁云欢,实话实说,他人不错,有担当,有能力,人也聪明。 如果不是我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我会和他成为朋友的。 你给他带个话吧,事情我跟他解释清楚了,没什么乱伦。 我对盼儿爱得比他早,比他深,比他苦。那天我和盼儿到一起时,我都想好了,第二天会去找他,把事情挑明,父母那头我也会去说,养子的身份我也不要了,可惜老天没给我这个机会…… 让他自首吧,总得给盼儿个交代。 至于我,他不用琢磨了,我虽然和盼儿只做了一夜夫妻,已经知足了,决定去找她……”他侧身躺下朝里,不再说话,我知道他在哭…… 我走到门口冲师哥摆了一下手,他跟着我出了病房,脸色煞白,也不妖娆了,走路轻飘飘的。然后他一指消防通道,转身先走了。 我心情沉重地出了医院。 午南看我灰着脸下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又悲天悯人了吧?哪个案件后面没有伤心事儿,要是都同情得哭死!”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说话间,我鼻子一酸。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如果像他说的,孩子应该没在他手上!”午南抿着嘴唇道。 我叹了口气,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怕他命不久矣!这个柳及第原来是个痴情种!” 午南转头看了看我,道:“别那么感性,他说的我还得查实,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然后“呼”一下将车开走了。 “你说师哥这个性格也是,有事儿就愿意自己扛着,柳盼兮还嫌他冷淡了自己,怀疑他出轨,他是在忙活自己的病,你说得了这么要命的病,能不发呆吗?可真是!这老婆让她当的,啥也不是!”我气恼地踢了一下脚。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当然向着梁云欢,可是他自己不说,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柳盼兮上哪知道他有病去?”午南爽朗一笑,道。 “反正我就是觉得她对师哥不好,明明知道了柳及第不是亲哥,还暗生情愫,嫁给师哥干啥?祸害人!”我还在埋怨。 “也许是婚后才知道的呢?男女感情这种事儿,说容易容易,说难也难,她应该是和柳及第僵到那里了,谁也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嗨!他们就缺个爱捅窗户纸的人,比如像我姐这样有手段的……”午南哈哈笑起来,我立刻给了他一杵子。 回到家时,一切寂静萧索,我不知道师哥会不会来,来了怎么办?我转动了一下手链,叹了口气。 谁知不一会儿,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晃着纤细的腰肢,踩着恨天高走了进来,一进院子就妖妖叨叨喊:“哎呀妈呀,到村口,我找不到路了,看那停着辆车,里面坐俩人,敲窗户问,番番大夫住哪儿啊?他们居然不理我,啥玩意啊呢?”然后拨弄了一下金色大波浪的头发。 我哈哈大笑起来,冲出去,挽住他,道:“他们怎么不理你呢?是不是看你太性感,晃眼睛,说不出话来呢?” “可能吧,反正就是傻乎乎的不说话,跟没看见我一样。 你前几天给我开的那剂清心泄火的药,老好使了,我现在一点心火也没了,再给我开点呗……”他戏谑地看着我,阴阳怪气地说。 “行啊,你叫啥名来着?我怎么忘了呢?”我促狭地看着他笑。 “姚姚,你叫我姚姐就行!” “窑姐啊?”我快笑喷了,狠狠掐了他一把。哪有用职业做名字的? 我就不明白了,外表可以变,他这声音是怎么变的呢? 他好像明白了我的疑惑,一拍肚子,拿过我的手,在手心里写道:“腹语!” 我也举着手腕给他看,指了指手链,神秘兮兮地跟他点点头。 他立刻拽过来,要往下撸。 我赶紧抽回手,死死护住,急赤白脸道:“纯金的!” 他憋着笑,指了指我,小声道:“小财迷!” 我们俩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他腹语运用的出神入化,许久我问他,道:“姚姐,你说爱情是个啥东西?” 他立刻板起脸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爱你家那口子吗?”我又问。 他想了想,道:“啥爱不爱的?相濡以沫,共同扶养孩子,事业上互相帮衬,仅此而已。” 我知道他在说气话,盼儿真的伤了他的心。 师哥突然认真地问:“番番大夫,你是医生,你说人死了以后有灵魂没?我怎么想遇也遇不到?” “有吧?反正我是个召鬼体质,总能看到些鬼鬼祟祟的东西,你遇不到,可能是她跟别人感应去了……”我也不知道这样安慰他,对不对。 他扭住我,屁股上狠狠敲了一巴掌,道:“人死之时应该不痛苦,安详、舒适、幸福。”他叹了口气充满伤感道:“活着才是炼狱!” 第34章 师哥贪酒一杯吐;午南疑姐亲自查 晚饭时,师哥嚷着非要喝酒,想到他的病,也不敢给他喝多,谁知只是一小杯,他就冲到卫生间疯狂喷吐,给我吓得七荤八素,生怕他脑压升高,瘤子直接破了,那可要了血命了。 连忙又拍后背,又递水,不停地轻声安慰,他吐空了所有,最后又呕出几口黄水才算罢休。 他两手紧紧抓着洗手池的边缘,低着头闷吼道:“妈的!狗娘养的!” 我将他扶回客厅,他躺在沙发上闭目休息,睫毛上沾了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我给他轻轻擦去,盖上毯子,虽然他装作嘻嘻哈哈,其实早已心力交瘁,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之后我回了房间,听着客厅里动静,客厅里很安静,慢慢地我也忽悠了过去。 天微微亮时,我来到客厅,师兄换了个姿势,面朝里,躬着身子,睡的很熟。 怕惊扰到他,我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正在河塘边遛弯,午南不知何时来到身后,故意咳嗽了一声,问:“你昨天叽叽咕咕跟谁说话呢?” “我的一个患者,叫姚姚的,她进村子时,还跟你的手下问路来着呢,你的手下都没搭理人家!”我赶紧回头,笑着说。 “呕?姚姚?”午南一脸疑惑。 我抬头看着那棵歪脖子老榆树,久久不语。 正这时吴大爷骑着自行车路过,看得出他恢复的不错。 “吴大爷!”我赶紧招呼他。 他慌忙停下来,把自行车支好,笑呵呵地走过来问:“番丫头啊?我还没感谢你呢。” “您的病好了吧?”我问道。 “嗯嗯。”他点点头。 “吴大爷,我跟你问个事儿,谁家媳妇吊死在这棵树上了?” “这个事儿啊?可老年头了,老牛媳妇!” “因为点啥啊?”我问道。 午南连忙递给老爷子一根烟。 “这媳妇挺苦的,本来嫁到邻村去,男方家条件不错,没几天让人家送回来了,说是破过身,人家不要了,彩礼也讨了回去,打仗升天的。后来就嫁给了咱村的盲流子老牛。” 我点点头,道:“我也是本村的,居然没听过这个事儿?” “你上哪听去?成天在外面念书!这老牛对她挺好,就是穷点。 后来生了个儿子,小名二条的,这家伙就摊案子了,敲寡妇们,挖绝户坟,啥缺德干啥,还不停地管老两口要钱,打爹骂娘,没几年老牛就被气死了,他媳妇也吊死在这棵树上……” “嗨!这二条可真过分!”我不由气愤不已。 “谁说不是呢?有的儿女是来报恩的,有的是来寻仇的,二条就是寻仇的。欸!我听说前两天死山洞里了?也没得好!”他把烟蒂扔到地上,捻灭,道:“你们聊吧,我有事先走了,哪天家去吃饭啊!” 我笑着说好。 “牛二条和三丑跟这个案子到底怎么个关联啊?”我看着午南问。 “我们马不停蹄调查呢,他俩儿确实在梁云欢的工地干过,工友说,这小子当真吸毒,被人捅到了梁云欢那里,梁云欢二话没说就把他俩儿开除了。” “师哥很善良的,二条又是本村的,可能原本照顾有加,出了这样的事儿,开除也正常,容留吸毒也是罪啊!”我不由感慨道。 午南点点头,接着说:“二条后来被柳及第收留,没多久也被轰了出来,估计柳及第说的也是真的,毕竟生母被这个牲口逼死了,这和吴大爷说的也对上了。” “嗯嗯。”我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有个新情况,梁云欢工地上的人说,这小子和三丑还偷偷摸摸回去,卖毒品给他们。 案发前一天,让梁云欢抓了个正着,拖进了一个小黑屋,这顿打,审出了所有吸毒的人,一起全开了。 他还把二条和三丑塞后背箱里拉走了,拉哪去就不知道了……” “啊?还有这事儿?我得问问……”我脱口而出。 午南微笑着问:“你咋问啊?问的时候带着我呗?” 我一捂嘴,红着脸说:“我就是这么一说,我也见不到他啊……” “你就折腾吧!”午南气得一甩手道:“那个姚姚走了没?领我去看看!” “她是来看病的,昨天就走了!”我脸色大变。 “少废话!回家!”午南扭头在前面开路,我慌得一批,师哥在沙发上睡觉呢!这可如何是好! 但是我也拦不住午南啊,只能心惊胆战地跟在他身后。 午南快步进了屋子,我随后跟进,却发现沙发上空无一人,毛毯叠得板板正正,放在扶手上。他东西屋看了看,人影皆无。 午南转了一圈,道:“真走了?” “可不是嘛,人家来看病的,看完可不就走了?”我也来了底气,理直气壮地说。 午南盯着我看了一阵,挠了挠脑袋,道:“姐,我都让你整懵了,稀懵!” 我红头胀脸地低下头,不好意思看他。然后抬起手腕给他看,道:“你看,你有窃听器,我随时携带,能做什么手脚啊?” “行吧,我再信你一次,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可别瞎整!”他仍然不放心,反复叮嘱道。 我点点头,我从不瞎整,心里有谱。 午南去后不多久,卫生间门扑棱一响,师哥从里面走出来,我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他“嘘”了一下,挨着我坐下。拿着记事本写道:“得亏我让尿憋醒了!” 我忍不住笑了。 假装自语道:“这午南也是的,还怀疑我,哪有人呢?嗨!” 许久,我想了想,继续看着师哥自言自语道:“午南说案发前一天,牛二条和三丑在师哥的工地卖毒品,被他逮到了,师哥会怎么做呢……” 师哥看着我,眼神宁静,我知道他那个糟糕的大脑又在倒带。 然后他拿起笔记本写道:“好像有这么回事,我打了他俩儿,把吸毒的人都揪出来,遣散了!” 我点点头,接着说:“师哥过后把牛二条和三丑扔后备箱拉走了,拉哪里去了呢?” 师哥攥着笔苦思冥想,最后把笔“啪”一下拍在笔记本上,看来是没想起来。 第35章 午南分析案发经过;师哥乔装被抓正着 师哥有双异常秀美的眼睛,总是藏着万千思绪。 他拄着下巴,拼命思考,柔和的面部轮廓在晨光的斜射之下,竟有了种油画般的精美感觉,我禁不住想抬起手摸摸。 正当我看得入迷时,他抬起头发现了我花痴般的状态,迅速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下意识一擦,他突然怒目而视,扔了本子,扑过来将我按到沙发上,我既不敢出声,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监控那边听到异常,瞪着眼睛吃惊地看着他,他嘴唇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他吃准了我不敢声张,亲了个功德圆满,然后得意洋洋地松开我,在本子上写道:“敢擦!” 我也来气了,站起身,呐喊道:“哎呀妈呀,我得去洗把脸,这脸怎么这么干巴呢?好像让小狗给舔了似的!” 师哥刚要起身抓我,我早已跑进东屋,扑到床上傻乐,就跟自己占便宜了似的。 师哥随后进来,突然一下子窜进了衣柜里,我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午南又大咧咧地回来了,东西屋看了一下。 师哥的习惯很好,东西永远不乱放,被子也总是叠得有棱有角,一点儿痕迹都不会留下。他天生的警惕性帮了很大的忙。 我跟在午南后面,主动打开卫生间,厨房,给他看。 笑着问:“饭锅里,碗柜里要不要再看一下?” 他摇摇头笑了,道:“不是我怀疑你,你老在监听里叽叽咕咕地自言自语,怎么这么古怪呢?” 我笑了说:“我原本不就是有这个毛病吗?爱异想天开,自己和自己说话。” “可能是我太多心了?”他疑惑地看着我。 “嗯嗯。”我笑而不语。 “对了,我刚才忘了跟你说,后期走访,火灾现场确实不少人看见一辆车里坐着个孩子,那辆车没有车牌,特别破烂,基本没什么特征。 不过案发现场有新发现,在大墙外,发现了梁云欢和盼儿的血迹……” “啊?大墙外?”我寻思了一下,道:“柳及第看见师哥回来,跳墙跑了,师哥拿着把刀,在后面追他,也爬过了大墙,落地时,师哥气昏了过去,也许摔伤了哪里,流了血?”我说道。 “谁跟你说的?”午南问道。 “柳,柳及第啊?他那天在病房不是说了吗?你们不是都听到了吗?” “他说了吗?”午南目光炯炯地问道,“我记得他的原话是,梁云欢回来发现他在床上,然后他下意识就跑了,没说这些吧?” “他没说吗?”我也糊涂了,可能是我整串笼子了,是师哥说的! 午南笑了笑,道:“算了,就算柳及第说的吧,梁云欢可能是摔倒在地,磕伤流血,那柳盼儿的血怎么回事?而且量不小,院子里虽然被踩踏的稀烂,但是我们反复侦查,发现了一溜儿滴落状血迹,看来案发第一现场不在别墅里,而是在大墙外,有人捅了柳盼兮,然后把她背回别墅,放进卧室,抱走了孩子后放了把火!” “啊?”我没明白午南的意思。 他走过来,道:“你看会不会是这样?梁云欢跳过大墙后昏倒了,这时柳盼兮跑出来找他,结果他醒了过来,盛怒之下,一刀结果了柳盼兮,又把人背了回去?” “不可能,那牛二条和三丑怎么回事?”我不解。 “梁云欢将牛二条和三丑装进后备箱从工地拉走了,具体要干什么没人知道。 但是后来出现了突发情况,他很有可能用贩毒这个事儿要挟住两人,让两人帮他处理现场。他忙完这些至少得需要一小时,然后他打电话给单伟,约他出来喝酒……” “这可能吗?那牛二条和三丑怎么死的?” “法医检查山洞,还原了现场,发现他俩儿是自相残杀!可能是吸毒过量,两人闹了起来;也可能是梁云欢用了离间计,让两人起了纷争……” “不能吧?”我无论如何不能相信。 “两人互相砍完,并没死透,但是流血很多,蝙蝠是向血而生的,肯定会呼啦啦扑上去,将两人的血吸食殆尽,然后梁云欢,又把他俩儿的骸骨装进了箱子里!” “我不信?师哥不会那么干的!”我将脸扭到一边,不看他。 “这个村是谁的老家?谁对这里轻车熟路?那个山洞很隐秘的,如果不是吴大爷误入,估计几年都没人知道!”午南道。 “不可能,不可能是师哥!”我嘶吼道。 午南摇摇头,道:“虽然不能说是严丝合缝,但是合情合理!把他交出来吧,这个人智商超群,异常冷静,你对付不了,糊弄你跟玩似的!” 我低下头,不打算跟他犟股了,没意思。 午南站起身道:“我每天都会不定期抽查,对了,你一直说他有个老铁?知道点信息不?” “不知道,他丁点儿口风都没漏!” 午南一跺脚道:“我就说他极其聪明,是不是糊弄你跟玩似的?” 午南夹着包,走了出去,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明明这个人就在周围,奇了怪了,就是抓不住!姐,你可别站错队伍!” 午南走了以后,师哥推开柜门,低着头走了出来,他揉了揉脖子,在本子上写道:“相信我!我得走了!” 然后转身要走,我一把拉住,满怀关切,道:“外面都是警察!” 他推开我的手,在本子上写道:“放心,我智商超群,糊弄他们跟玩似的!” 看得出他很生气,然后他回了西屋,再出来时,又是一身女装,洋洋洒洒地走了出去。 …… 师哥走后,我一直在等消息,等他被抓的消息,可是左等没动静,右等没动静,一直没动静…… 下午没事,我去镇里逛了逛,突然有了种凭天由命的感觉,我不是救世主,或许我只能帮师哥到这里了,再说午南的分析也颇有道理,还是交给他处理吧。 正胡思乱想时,一个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淡紫色毛料小裹裙,金色带卷的披肩发,这不是师哥吗? 那个身影儿,在一家婚纱影楼门口停了停,我赶紧跟上,喊了声:“窑姐!” 那个身影并没有迟疑,推门进去,我正要跟上,身后窜出两个人,将我扒拉到一边,冲过去直接将那个人按在了地上! 午南带人到了,原来他一直在跟踪我! 第36章 午南抓错人机智巧化解;番番探影楼谈笑暗对账 我认准那人是师哥,见被扑倒在地,大惊失色,连忙冲过去,喊:“你们轻点,他有病,别碰他脑袋!” 然后带着哭腔道:“师哥,你就别反抗了!”然后薅住他头发,想把头套拽下来,结果只听“惨叫”一声,居然没薅动!用万能胶粘上了? 两名便衣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跪倒在地问:“姓名?” “姚姚!” “性别?”警察又问。 那人浑身颤抖,迟疑了一会儿,哆哆嗦嗦回道:“女!” “啊?”警员懵了,我也懵了。 “啊啥啊?看不出来吗?我特征这么不明显吗?”女人已经要哭了。 正这时,顺二楼跑下一个人,圆滚轮墩,秃着头,没脖子,大声喊:“出了什么事?你们谁呀?抓我老婆干啥?” 午南也觉出了不对劲,连忙命令将人拉起,按坐在椅子上,细看。 这人妆也花了,衣服也扭别了,小脸雀青,头发散乱!满眼都是惊恐! 那秃头男人跑过来,被一名警员拦住问:“姓名?” “孔大学” “性别?” “你看着办吧!抓我老婆干啥?”他急赤白脸还在喊。 我看着他,彻底呆住了,脱口而出,“孔师兄?” 他也转头看见了我,问道:“番番?你在这干啥呢?” 这人是云欢师哥的同班同学,我的学长! 这时午南从卫生间里拿出一块湿毛巾,按在那女人脸上一顿擦,许久眼里透出一丝慌乱,这就是个女人!还是个好看的女人,不可能是男人扮的! 午南是谁啊?从警多年,经验老道,立刻喝问:“认识梁云欢吗?” “云欢?”一旁的孔师兄疑道:“认识啊!我小学同学,怎么了?” 午南也懵了,这纯属于瞎猫碰死耗子的问法,居然踩上了,歪打正着! “他摊案子了,有人举报你们窝藏包庇嫌疑犯,快说把他藏哪里了?”说话间午南一挥手,警员连忙松开了姚姚。 孔师兄看看他,许久道:“我听说他出事失踪了,人还没找到啊?” “就说你们两口子藏没藏?”午南还在装腔作势,眼珠子乱转。 “我倒是想把他藏起来,他也不来找我啊!”孔师兄也怒了,“哪个孙子举报的,让他出来,我跟他对质,看我不给他脑袋打放屁了!” 我一看,全是我闹的乱子,赶紧站出来,道:“午南,这是我小学学长,和云欢师哥一个班的,孔哥。”又指着午南道:“这是我高中同学,现在是探长,负责云欢师哥的案子,咱们有话慢慢说,慢慢说……” 午南剜了我一眼,咬紧牙关,继续道:“既然是这样,咱们慢点说,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梁云欢是什么时候?” “他失踪前来过我家,傍晚来的,说是想我了,必须见一面,我们吃吃喝喝,聊家常,说到半夜,第二天一早他就返回市里了,后来再没见过……”孔师兄道。 午南转头看向姚姚,她立刻点头,表示赞同。 我看着姚姚的装束,若有所思,呆呆地不说话。 她这身衣服,太眼熟了!虽然看起来小一号,但是绝对是师哥那一款! “听这意思,你们感情很深呢?”午南来回踱着步,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这两口子。 孔师兄没好气地说:“我当年重病,没有云欢给我拿钱,我就完了,我欠他一命,感情能不深吗?人不能忘本,得感恩!” 我想起来了,云欢师哥四年前同学聚会得知孔师兄有病,去医院交了住院费,还替他还清了外债! 这时孔师兄招手道:“番番,你过来,你当年不是云欢的跟屁虫吗?怎么带着警察满世界抓他呢?你这个狼心狗肺子的!” 午南一瞪眼,道:“什么叫狼心狗肺子?她这是配合调查,你什么觉悟?” “别跟我说那个!我是鬼门关走一趟的人,阎王爷叫我时,我跟他谈觉悟好使吗?” 我赶紧走到孔师兄面前,道:“孔哥,你别生气。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然后抓着他的胳膊一晃,笑道:“你开婚纱影楼啊?” 他也绷不住浅笑了一下,道:“嗯,前些年还行,手机上来以后,就完了,基本没人来照相。这不,我把店面一分为二,开了个五金商店,这样才能勉强吃饱……” “确实,手机拍照太方便了。那领我去上面看看呗?好多年不来影楼了。”我仰着脸,满眼期盼。 这时,姚姚站起身,道:“我领你上去吧?你是老孔的师妹啊?可真虎,见面就薅嫂子头发,这给我疼的!” 我立刻不好意思了,道:“你这头发也太漂亮了,我以为是假发呢……” 她一听反倒笑了道:“漂亮啥?不过是真的。” 我跟着她上楼,午南还在和孔哥谈云欢师哥的情况。 二楼空间很窄,靠近门口放着一个梳妆台,台面上摆满了各色化妆用品,上方挂着十几顶假发,我指着其中一顶,笑着说:“这顶和嫂子的头发好像啊!也是金色带卷的,真好看。” 她笑了笑道:“现在很多女士短发,照相时一戴省事!” 我又转身去看衣服架子,有两排,挂满了各色服装,我用手扒拉着看,突然看到了一套警服,忙拎在手里问:“怎么还有警服呢?” “现在流行证件照,没有制服不行,对了,你是啥工作?” “医生。”我道。 “你往里面看,白大褂,翻领护士服,我这也有,哪天你想照就来,嫂子给收拾的漂漂亮亮的……” 我掩嘴一笑道:“我不适合化妆,一画,他们就说巫婆复活了………” 姚姚一听,放声大笑起来…… 我正扒拉起劲时,抬头看去,发现墙上有三张照片,禁不住愣住了,“云欢师哥?” 姚姚笑道:“他之前来,我给他照的,想给我这个店打个广告,他穿啥都好看,天生衣服架子……” “呕?其实没有本人好看。”我摇摇头。 姚姚抱着膀子靠在门框上讪笑,道:“你说我给他照难看了?” “不是,不是那意思。”我一时语塞。突然走近她,狡黠地小声问:“你喜欢云欢师哥不?” 她像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反倒贴到我脸上,小声问:“那你喜欢他不?” 我……… 第37章 午南晓之以理劝番番;云欢动之以情感师妹 正有点尴尬,午南和孔师兄也咯噔噔相继上楼。几名警员随后赶到,一顿采集指纹和标本。 午南看见了里面有个小隔间,推开门进去查看,一床一桌一椅,干净利索,整洁异常。转头问道:“谁在这上面住啊?” 姚姚赶紧道:“平常不住人的。有时候老家来客,会在这里对付一晚上……我们另外有房子……” “最近真的没见过梁云欢?”午南问道。 “没有。” “你家有监控没?”午南笑眯眯地问。 姚姚连忙道:“监控坏了!没修!” 孔师兄一直抱着膀子,冷眼旁观,问什么都爱搭不理的。 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贱贱地问:“孔哥,你以前是不是总去市里见云欢师哥啊?” “嗯嗯,我得去市里备货,有时候找他吃饭,他忙,大多时间没空搭理我。” 我点点头,道:“现在每周也去吗?” “不是每周,有时候三天,也可能两周去一趟!” “会在市里过夜吗?”我又问。 “会,有时候等发货,干啥?”他不解地看着我。 “没事,我就问问。”然后看了一眼风姿绰约的姚姚,笑道:“嫂子好漂亮啊!” 孔哥终于得意一笑,道:“比你还小呢,人家年轻!” 我舔了舔嘴唇,又抿了抿嘴,没说什么,和午南对视了一眼。 取证完毕,午南疾言厉色地说:“工商业主必须保证店里的监控好使,这是三令五申的,赶紧修好。要不然我让人来关你店!” “马上修好,对不对,孔哥?”我赶紧打圆场。 姚姚忙不迭应承着。 从孔哥家出来,午南并没有上车,而是陪我逛起了街,问:“姐,你怎么看?” “大人,小的不知。”我笑道。 午南伸伸腰,道,“梁云欢的老铁就是姚姚吧?” “不可能吧?孔哥是他哥们儿,云欢师哥能干那缺德事儿吗?” “这年头可说不准,你只要活的够久,啥稀奇事看不到?我看你那个孔师兄像个大傻子!”午南抿着嘴戏谑道。 我揪了一下马尾辫,咧嘴苦笑了一下。 幸亏我没跟午南提过师哥变装大佬的事儿,要不他更砸实诚了! “你那天说有个姚姚找你看病,是这个姚姚吗?”午南又问。 “不是,不是,背影有点像,我认错了……”我赶紧否认,要不他回去一对质肯定穿帮! “那你为什么,一见我们把她按趴下,就喊他有病,不让碰脑袋?还说师哥,别反抗呢?”午南盯着我问。 “我瞎说的,我胡说的。”我连连后退。 “是不是你师哥化妆成姚姚的样子,找过你?”他开始咄咄逼人。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一挥手道:“行了!你就捂着吧。我跟你说,梁云欢肯定去过山洞,挂着的那件棉裤,上面有他的血迹;他的手机手表也遗落在灰堆里,说他没去过,你信吗?” 我觉得有点乏氧,上不来气的感觉。 “案件推演:他把孩子托付给牛二条和三丑暂时带回了山洞,自己去找单伟喝酒。 然后回到山洞和三丑牛二条汇合,用损招杀了两人灭了口,然后接走了孩子……” “他为什么要约单伟喝酒?”我不明白。 “因为他要把兄妹乱伦的事儿借着他的口说出去,将案件方向引到柳及第身上,毕竟他挺膈应柳及第的。慢慢看吧,再完美的计划也有漏洞,事情他掐算的很准,但是有的人他是推算不准的,比如柳及第肯定出乎了他的意料………” “柳及第现在怎么样了?”我忽然问道。 “转到精神病院了,倒是不拔点滴管了,就是不吃不喝,我看快不行了……” “柳及第怎么出乎师哥意料了?”我转而问道。 “按常理,这个花花公子,原本不受父母待见,如今妹妹死了,梁云欢失踪,外甥生死未卜,正是他拿回一切的时候,应该很积极才对。 万没想到他却心灰意冷,一心寻死,梁云欢移花接木的计划恐怕也就落空了……” “算了,我再想想吧。”我沮丧不堪地说。 午南语重心长道:“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看清现实,认清他的本来面目,更何况真不是他做的,到案以后,我还能冤枉他咋的?他为什么要这么掩掩藏藏的?你说是不是有问题?” “嗯嗯。”我识趣道:“再看见他,我一定通知你。” “行,你只要对着手链说:这手链真漂亮,想办法拖住他,我五分钟到位!” 然后他握住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满眼情义地问:“我是不是你弟?你是不是我姐?咱俩儿是不是一伙的?” 我就架不住感情牌,立刻笑道:“行了,干啥啊?知道了!” 午南也乐道:“我知道姐一诺千金,那我就等你的暗号了。” 午南走后,我觉得头重脚轻,疲惫不堪,猛抬头看见了一家咖啡店,于是走了进去。 要了杯咖啡和一壶蜂蜜柚子茶,寻了个靠窗的单间,坐下来休息。 正转动手链思考时,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一个身穿连帽衫的人,我转头看去,他嘘了一声,把一个小盒子,放在我身边,啪的一按,绿灯亮起,一闪一闪的。 “这是啥玩意儿?”我问道。 “干扰装置!”师哥笑着说,“对付你那个手链的!” “你?”我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怕,起身欲走。 他一把拉住我,道:“番番!别这样!你得相信师哥啊! 我承认我在下一盘大棋!没有你,这盘棋我完成不了,但是我没有恶意的。” 他深情凝望着我,慢慢站起,身子向我俯过来,在我脸上浅浅亲了一下,道:“师哥爱你,是你想象不到的爱,相信师哥,帮我一把……” 我看着他纯净如水的眼眸,仿佛整个人都被吸进了他的眼神里,抽身不得。我就是招架不了感情牌,这可咋弄呢? 第38章 梁云欢狡兔三窟;柳及第因情续命 许久我低声道:“师哥,不是我不帮你,你到底忙活啥呢?为什么不自首呢?如果你啥也没干,你怕啥啊?” “你信我,自首我做不到!”他无奈地一摊手,“告诉我,刚才和午南警官一路走时,他和你说啥了?” “你都看见了?”我惊讶不已。 他点点头,道:“反侦察能力谁都有点,只不过警察做的更专业,资源更丰富罢了。” “他说你曾经去过那个山洞,因为当时把我吓傻的那条棉裤上,有你的血迹;还有怀疑你忙中出错,把装手机的盒子掉进灰堆里没发现,结果落在了灰堆里……”我又顺口一顿秃噜…… “嗨!笑话,你知道我有多谨慎?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弄到灰堆里发现不了?” 我觉得也不太可能。 “一切太完美,太像我做的了。越是这样,我越确信,我啥也没干,有人栽赃陷害!” “那你怎么考虑的?谁要陷害你?”我抬眼看着他。 “问题就是我这个失忆,简直要了我的命,啥也考虑不清楚!你再去看看柳及第,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绝食?” 我点点头。 “那个姚姚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老铁啊?”我抬眼看着他,没好气地问。 他微微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所谓狡兔三窟,虽然午南探长捣碎了两个,好在还有第三个,他一时半会找不到,他要是找到了,我也就无处遁形了……”他星辉满眼,神秘一笑。 “你还有第三个藏身之处?”我瞪大眼睛惊问。 “嗯嗯,那才是我的大本营。”他捏了捏我的小鼻子,道:“但是师哥最愿意在你身边呆着,舒服,温暖,仿佛给我注入了无穷力量……” “拉倒吧!我看你更喜欢和姚姚在一起吧,他老公是你铁哥们儿,你怎么下得了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嗔怪不已,吐槽道。 他低着头,道:“你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你不跟我好,还不许我找别人了?”他哈哈笑起来,道:“你提示一下午南探长,牛二条和三丑,绝对是案件的关键,让他往死里查,看看他们到底怎么搅和进来的?毕竟牛二条是柳及第亲弟弟!” 说完,他站起身道:“我得走了,我估计午南探长很快就到了!” “你去哪里啊?”我有点担心。 他叹了口气,道:“回大本营!” 他萧索转身,寂然离去。 我则慢吞吞地出了咖啡厅,给午南打了个电话,道:“午南,我刚才看见师哥了。” “啊?他人呢?”午南诧异莫名。 “他用了个小盒子,不知道是啥,我的手链就失效了,暗号发不出去,他跟我说他还有个大本营,可以藏身,具体在哪,他没说,还有他让你继续追查牛二条和三丑,往死了查……” 午南在电话那头沉默不语,许久一声叹息,挂了电话,我感觉他对我失望透顶,已经不愿意搭理我了。 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师哥有干扰器! 第二天一早,我又开始联系精神病院,真得去看看柳及第,案子没破之前,他还不能死,他死了算怎么回事啊? 师姐见我来,脸都快掉脚面子上了,我赶紧把水果孝敬上来,又陪着笑万千保证,她的脸色终于好了些,温柔地道:“再给师姐添麻烦,我掐死你!” 我吓得一激灵,我绝对信,五马长枪的精神病患她都对付得手到擒来,何况我这种乖乖的小白兔了。 很快我见到了柳及第,侧卧在床上,可怜的形容枯槁,瘦骨嶙峋,不复当时风采。看来他真的想绝食而亡! “你真打算就这样饿死啊?”我拍了他一下。 他睁开眼,看到是我,又把眼闭上了,一句话没有,看来想说的,都跟我说完了。 我轻咳了一声,道:“师哥派我来看一眼,你死了没,死了告诉他,他放几箱子烟花……” 他猛的睁开眼问:“我谢谢他!他还没自首呢?等啥呢?等雷劈呢?” “他告诉我,他没杀盼儿,自首个啥?你跑了他勉强跳过大墙,当场气撅过去。 然后满城的警察就开始抓他,他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他让我告诉你,死可以,找到杀盼儿的凶手以后再死吧,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他突然瞪圆了眼睛,问道:“盼儿真不是他杀的?” “不是!他想问问是不是你怕丑事暴露回去杀了他老婆?拐走了孩子,然后嫁祸给他?”我望着他的眼睛问。 “胡说!”他猛的坐起!“妈的!妈的!”他气得喃喃自语!我顺兜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道:“我要是你,必须手刃杀了盼儿的凶手,然后提头去见盼儿,要不有啥脸去见人家?你就不怕盼儿死不瞑目啊?” 他手指哆嗦,一时剥不开巧克力,两手因为脱水,布满皱纹,我抢过来,剥开,掰下一块,塞进他嘴里,道:“连死都不怕,还怕多活两天!快吃,你要是死了,你就是凶手!” “你这是啥逻辑?”他含着巧克力,没有吐出来。 “咽下去,我告诉你!”我说道。 他果真咽了下去。 “因为你在畏罪自杀!”我恶狠狠地看着他。 他一愣,又掰了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道:“你这多少钱买的,啥玩意儿,这么难吃?” 看他有了点精神,我沉着脸训斥道:“你当我是你呢?一掷万金!有吃的就不错了! 你仔细回忆一下,那天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古怪的事情!” 他摇摇头,道:“我那天满脑子都是盼儿要吃冰激凌,有我也发现不了。” 我“呸”了他一口,道:“现在是不是每天都在想和盼儿床上那点事儿呢?反复回忆?然后用手解决?靠这个挨时间呢吧?” 他差点噎住,道:“你怎么那么下流!” “我本就不是上流的人,那么大的别墅咱也没住过,那么大个儿的龙虾,咱也没吃过,所谓白玉为堂金做马,珍珠如土金如铁我只在电视里看过,看见你们这些有钱人假假咕咕的,我就来气!” “那你得气死!”他又吞了口巧克力。 “那不一定,看你这出儿,八成活不过我!”我起身走出了病房。 第39章 午南恼怒被戏召;番番装疯套口风 看柳及第吃东西了,这回师姐态度大变,问道:“说啥了?他怎么吃东西了?” “激将法呗,但是抑郁症这玩意儿好一阵坏一阵的,师姐还得多留意。”我握了握师姐的手笑道。 “知道,他爹妈刚走,哭得泪人一样,如果不是警方不同意,他们早把人转走了。” “转月球上也不好使,他这是心病,可惜世上没有药!”我叹息道。 回到镇里,我马不停蹄地去了午南那儿,谁知道他同事告诉我午南在开会,没时间见我,把我轰了出来! 我的天!这是真生气了! 回到家,我左右待不住,午南不搭理我,我可受不了,我这不是失去了半壁江山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于是我开始来回踱步,计上心来,对着手链喊:“这手链可真漂亮!” 然后我去开始冲茶,不到五分钟,午南带着人风风火火冲了进来,我的茶刚刚沏好,摆了两个杯子。 “人呢?”他进屋就开始找。 “我没拽住啊!我又不敢乱说,让他跑了,你看,我给他沏茶,他都没喝!” 午南端起茶杯看了看,喝了一口,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盯着我的眼睛,道:“姐,你搁这儿,烽火戏诸侯呢?” 我一捂脸,道:“我这不是看你不搭理我,闹心了吗?我今天去看柳及第了。” “呕?他吃东西没有?他爸天天找局长,要把他转到北京治疗,我说了案子不破,哪也去不了,他有重大嫌疑……” “吃了,能坚持几天,不过案子得抓紧了,要不柳及第真死了,对你影响太大……” “我知道!” “牛二条你接着查了没有?”我问道。 “又带回些几个小混子,平时跟二条三丑常在一起的,反复审呢!” “我去听听呗?”我脸大不害臊地说。 午南抬头看了我一眼,许久道:“听完回来告诉你师哥啊?” “我不去了,我开玩笑的。”我连忙摆手。 “走吧!我今天晚上住你家东屋,警局我住够了,回来,给我收拾一下!”他说道。 “不是,那你姐夫来咋办呢?”我有点手足无措。 “咋的?他来耽误我住吗?你师哥住得,我就住不得?”他狠狠地说,“姐夫来,让他炖排骨给我吃!我馋了!” 然后起身,把外衣扔给我,道:“走吧,今天你审!” “啊?为什么?”我吓了一跳。 “我发现你思维异于常人,我们挖地三尺,反反复复都是那些话,啥用没有,我需要个非人类跟他们对一下话!” 我一听,一拍大腿,道:“你不用夹枪带棒的,我听得出来,不就是说姐不是人吗?” 他“噗嗤”一声笑了,前面先走了。 …… 我被扔进了拘留室,假装偷盗被抓。 这些小混混各个纹着大花臂,一个个崴眉瞪眼,好不吓人。 我知道午南在密切监视,我应该没危险,那也有点胆突的! 我坐下来,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这我也不专业啊。 许久我看见了一个胳膊上纹着一条青蛇的家伙,凑过去摸了摸问:“你纹这玩意儿,你妈没打你啊?” 午南在门口一捂脸,转头走了。 “大姐,你因为啥进来的?”大花臂躲闪着我的动手动脚,问道。 “没啥,我们村老牛家两口子早死了,就一个儿子在外面混,后来听说也没了,我就寻思家里都没人了,东西也是白放着,就是挑几样有用的,搬家去了,让村长举报了………” “大姐,看着你也不傻啊?”大花臂斜视着我。 “不傻啊,我晚上去的,白天都没敢动,我也没寻思,老村长半夜不睡觉,可哪乱溜达啊!”我委屈十足。 大花臂笑得前仰后合,道:“二条家能有啥值钱的东西啊?你说你这多犯不上!” “嗯?你们认识二条?”我假装意外地问。 他们点点头,道:“要不咱们也不能关在一起,都是他的事儿!” 我假作恍然大悟,道:“那个?你们也吸白粉不?”我靠近他,低声问,“我听说他吸!”我神秘兮兮地挑着眉梢看着他,把手放在他的大花臂上摸索。 “不!”他连忙摇头,推开我的咸猪手。 “那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平常在一起都干啥啊?像我们一样扯闲话啊?”我十分不解,又把手悄悄挪到他大腿根掐了掐。 “没事,喝酒看球,侃大山,没别的!”大花臂道,往旁边挪了挪。 “嗯嗯,牛二条是我们村的。”我又凑了上去,紧挨着他小声说。 对方没吱声,已经嫌弃地皱起了眉头,道:“大姐,你多长时间没见过男人了?” “好久了,咋的了?”我拍拍打打地问,“按理说他妈挺苦的,这老太太总跟我说二条是个好孩子,又聪明又孝顺,结果他认识了一些坏孩子,把他带坏了,就是你们这些小痞子吧?” “啥玩意?谁把谁带坏啊?”大花臂立刻翻脸了。 “尿急啥啊?肯定是你们把他带坏的,二条多好的人啊,那没见那么乖巧懂事,又善良的,一说一笑,还有礼貌,有担当,有责任心,前途光明。 他妈说,开始吸毒就完了,还说有人偷摸在他杯子里下药,给整上瘾的!我这么聪明,一看就是你们干的?多好个孩子,毁你们手里了!” “你放屁呢?他连他亲妈都勒死了,哪善良了!”大花臂突然站起来, “啥?”我假装吃惊道:“你可别胡说,他那么孝顺……” “啥啥啊?三丑喝多了说的,他俩儿回家管他妈要钱,走窗户底下,看见他妈把一大摞钱,放进了柜子里,然后他俩儿进去要,老太太说没有,二条抢下钥匙开柜子,他妈趴在柜子上,死活不让拿,他一气之下,找了条绳子勒在老人脖子上,拽到一边,让三丑去拿钱,结果忙活完一看,老人没气了……” 午南冲进来,将我拽起来,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我们以前问,你们为什么不说这事儿?” “你们也没问这个事儿啊?不就反复问他和梁云欢,柳及第的事儿了吗?知道的我们都说了!再说了,哥们儿一场,三丑也就是顺口一溜,死无对证的,我们说这个干啥啊?” 我却心里大恸,柳及第给他生母的钱,没想到为她惹来了杀身之祸,这人要是吸上毒就废了! 大花臂犹在指着我喊:“这女的有精神病!” 第40章 午南拎包入住谈案情;老公下乡探妻闹监听 我去洗我的咸猪手时,午南派人把大花臂单独提去了审讯室。 他端着水杯过来,递给我一条新毛巾,笑道:“姐挺会演戏啊?” 我接着手龙头含了一口水,咕嘟了两下吐掉,笑道:“我这不豁出去了嘛!根据医学心理,人一旦产生嫌恶心理,为了摆脱纠缠,思维放散,有的没的,啥都说……”那个大花臂让我恶心完了…… 午南点点头,甚是佩服,许久揶揄道:“多久没见过男人了?要不给姐夫打电话,催一下他吧?” 我给他一杵子,没好气地说:“把你闲的!” “今天晚上我去陪你!”午南转身而去,背对着我挥挥手,给我整的阵阵迷糊。 晚饭时,午南带回了熟食和小菜,嬉皮笑脸地说:“我住进来,你跟姐夫说了没?” 我一边改刀熟食,一边斜着眼睛看了看他,道:“我不敢说,你自己说吧。有警局不住,非住这里!” “你师哥那么贼,我这不是怕你犯错误吗?看着你点儿!”他弄鬼掉猴地说:“我就看看,你师哥在我眼皮子底下怎么捣蛋?” 我抿着嘴笑了,道:“你愿意干啥干啥,我懒得管你,你可别指望我桌上桌下伺候你,我还不知道谁伺候呢?” 他爽朗一笑,道:“那我伺候你。” 我菜刀差点没切手上,怔怔看着他问:“午南,你啥时候学坏的?” 他道:“我这话有毛病吗?哪里我就学坏了?你倒是说来我听听?是你思想不单纯!我看是被你师哥带坏了!” 我“切”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饭菜上桌以后,我刚要吃,他道:“再等等!” “等谁啊?”我满腹狐疑。 他笑而不答,看了看手机。 很快大门响动传来,老公的车虎头虎脑地开了进来。 午南赶紧笑呵呵迎出去,和老公勾肩搭背地走回客厅。 “姐夫,我可想死你了。”午南表情夸张道。 “这不接到你的电话我就来了嘛,想我还是想我做的炖排骨啊?”老公坐定,拿起筷子,抡开腮帮子开吃。 “净说大实话!不过我姐今天可厉害了,帮了我一个大忙,审出来一个重大案情!”午南跟老公显摆道。 “她还会审案子呢?”老公百思不得其解,一脸的不可置信。 “审不好,瞎审!”我低着头,一边吃一边说,“你说二条杀母这个事儿和师哥的案子能有关系吗?毕竟年代久远,挨不上边啊?”我疑惑道。 “但是这个事儿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可是个大把柄,牛二条肯定得唯命是从。”午南道。 “你的意思是师哥或者柳及第利用这件事要挟他俩儿犯案?”我抬眼看着午南。 “不仅这样,也可以利用这个事儿让他们互相残杀,人心险恶我见得多了!”午南喝了口酒,皱了皱眉头道。 我禁不住一缩脖子,觉得阵阵寒意袭过心头,许久道:“他俩儿谁的面大?毕竟二条勒死的可是柳及第的亲妈啊?这玩意儿血浓于水啊!” 午南眸子闪动道:“柳及第肯定不待见牛二条,他撵二条时还不知道他勒死了老太太,只是以为他逼死了母亲,这差别还是挺大的!” “那要不要问问柳及第知不知道这个事儿?”我提示加试探地说。 “明天问,柳及第从你探视后开始吃东西了,但是身体还是挺虚弱,走路都费劲,我们明天得拿轮椅去接!这个完蛋玩意儿太能作了!”看表情午南厌烦至极。 “其实也难怪他,毕竟没出生就被卖了,亲生父母不在身边,内心还是会很空的。 常言说的好父亲是太阳,母亲是黄河,如果不是亲生的,隔层肚皮差层山,人从骨子里就没底气,你看他驴哄哄的,其实没啥自信。”我缓缓说道。 午南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个事儿,还多亏了那个三丑,我看这个三丑跟我差不多,嘴没把门的,爱顺嘴胡咧咧,牛二条很可能动了杀心,结果被三丑发现,所以两人一顿火拼……”我寻思了一下,笑道。 “是啊,他们火拼之前,必须得有个人挑拨离间,故布疑云,而且这个人需得异常冷静,心机深沉!” 我看了一眼他,没说话。我知道相比柳及第师哥更符合这个标准。 老公并不明白我和午南在讨论什么,一边给我夹菜,一边笑道:“那个三丑干啥的?怎么能跟我家小娘子比呢?你可不是嘴没把门的,该说不该说的心里老有数了,看上去呆如木鸡,实则大智若愚……” 午南哈哈笑起来,道:“姐夫,你这是夸我姐呢吗?戴了多大度数的有色眼镜啊?” 老公笑道:“唉!你品,你细品,要不我问她师哥的事儿,她哇啦哇啦说一车,感觉没少坦白,仔细一咂摸,啥有用的没有!我就想把她师哥逮住,押到你面前,舞舞扎扎,就是抓不到!” 话音刚落,厨房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吓得他一缩脖子,忙起身去看,挂在墙上的笼屉不知为何掉了下来,摔得稀扁! “这家伙儿这么邪乎吗?背后说句话都不行?”老公愤然捡起笼屉,扔到了洗碗池子上面。 我禁不住开心地笑起来,师哥快成老公的心病了。 入夜之时,老公搂着我,正摸摸索索,不怀好意时,突然发现了那条手链,诧异道:“谁给买的?” “午南。”我道。 “啊?他啥意思?”老公捉住我的手腕反复拨弄着。 “窃听器!24小时不准离身。”我苦笑了一下。 “啊?”老公忙不迭地要拽下来,我赶紧护住,道:“不能摘!午南不让!” “那,那……”给老公一时整无语了。道:“他在东屋呢?还有必要戴着吗?” “有必要,监听的是他手下,又不是他!”我傻乎乎地坚持着,午南的话我必须得听,可不能惹他生气了。 “行,不摘是不?”老公一翻身将我压在下面,我死死咬着嘴唇,无论他怎么折腾,就是一声不吭,憋的浑身是汗,阵阵眩晕。 老公突然坏笑起来,道:“静音模式啊?” 正淘气着,敲门声响起来,老公吓得“妈呀”一声,道:“妈的,啥人不得整废了!” 午南在门外邪恶地喊道:“我刚才忘了告诉你们了,监听关两小时!” 这给我俩口子气的! 第41章 师哥变装手到擒来;番番验看再访山洞 老公哼着小曲做早餐时,我洗漱完毕,连忙敲门叫午南起床,许久没动静,结果推开门一看,人早已经走了!他也是太忙。 于是我裹了件大衣,出来溜达,乡村的清晨,空气特别清新,带着丝丝果冻般的甜意。 正悠闲自得时,一个人从后面抱住我,差点给我吓没气了。 回头看去,是师哥,一脸促狭地看着我。 我连忙推开他,四处张望,还好,没有什么人经过。 他胆子怎么这么大呢? 突然他开口说话了,更是把我吓得七荤八素,“小娘子!”这是老公的声音,虽然不十分像,八分足足的! 我呆呆看着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揽住我问:“昨天晚上睡的好吗?小娘子?要知道小别胜新婚啊!” 我给他一拳,道:“你……你……”他怎么知道老公来了?躲在哪里看见了的? 我也懒得理他,拽过他的手写道:“去村卫生所等我!”然后转身跑回了家。 相比于师哥的运筹帷幄和异常镇静,我就显得忙乱多了,当他弯腰弓背拄着拐棍进来时,我根本认不出是他。 他咳嗽气喘地坐下来说:“番丫头,快给你大爷我看看,太难受了!” 我偷偷给了他一脚,没好气地问:“你是哪家的大爷?我怎么这么眼生呢?” “我是你王大爷啊,你这个丫头,有钱了?不认识你大爷了?”他一副踢天弄井的搞怪表情,看着我笑。 我搂着他的胳膊使劲一掐,他却反过来一把将我抱住就亲,我赶紧松了手,跳到一边,他则坏笑着道:“没良心的小丫头片子!竟然不认识你大爷了!” 我指了指他,一跺脚,递给他一张纸,他没来之前,我把这几天知道的情况,以及午南的怀疑,通通写了下来,这时递过去,示意他看仔细,也许能想起来什么。 他反复看了几遍,埋头思索着,许久拿起笔,刷刷写下几个字,我赶紧拽过来瞅,上面写道:“师哥想你!” 这啥呀! 我怒气难消地看着他道:“王大爷,我看你这病佝偻气喘,有气无力的,是心肺气虚,我给你开点药,补补心肺就好了……” 他眸子闪动,笑道:“番丫头,你可别糊弄大爷,我心肺还行,就是脑子不行,撂爪就忘……” 我怔怔看着他,寻思着他的话,他道:“我电话放哪里了?哎呀!我把电话整丢了!我得去找我的电话,这几天我耳鸣的厉害!”然后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冲我挤了挤眼睛,把那张纸撕了个粉碎,顺手扔到垃圾桶里,走了出去。 他走后,我撅着嘴,思来想去,他怎么又想起电话来了呢?耳鸣?是不是脑病加重了?老公这时打电话来,道:“麻辣鳕鱼,炖好了!” 我急匆匆往家里走,一进屋,就见午南已经开始大快朵颐,他馋得已经等不及我回来了。 老公道:“饭给你盛好了,你快去洗手!” “案子有什么新进展没?”我擦了手来到饭桌前,老公来了是好,菜做得喷香。 “缉毒那边找我了,也是牛二条和三丑的事儿,原来他们也一直在监视这两人,没想到突然失踪了,得知了两人的死讯,过来调查呢,忙了一上午这个事儿!” “有什么头绪吗?”我问。 他摆摆手,突然罕见严肃地说:“但凡涉及毒品的事儿,你一个字别打听!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吓得一吐舌头,道:“那我不问了。” “柳及第带回来问了吗?他知不知道二条杀母的事儿啊?”我突然又想起这个茬口来。 “带回来了。看反应确实不知道,听完以后瞳孔都放大了,然后阴沉着脸,一句话没说。我们的人送他的轮椅到车上时,说他刚关上车门,就在里面嗷嗷乱叫,噼里啪啦砸东西!”午南一边扒拉饭,一边说。 “也是的,如果他不给生母钱,牛二条还不能见财起意,也许老太太就没事儿了,我估计他肠子都悔青了!这柳及第也是八字不顺,没一件事整明白的,我要是他活着也费劲……”我不禁叹息道。 下午刚上班,防疫部门来人找我,说是有个反馈单子,要我签一下字。 我诧异不已,问道:“啥反馈单子?” “就是上次你反映的那个公共卫生隐患问题,我们解决完了,你看满意不?满意就签个字,有意见可以提!” “解决完了?咋解决的?”我觉得他们肯定在糊弄我,又是走形式。 “山洞堵上了啊!蝙蝠肯定飞不出来了!”对方道。 “啊?啥时候堵上的?那我得看看去,没看到我不能给你们签!”单伟不是在局子里蹲着呢吗?谁把山洞堵上的? “行,领导,您看吧,明天我们再来,市里催得紧,你尽量快点!”防疫站的人悻悻而去,单子留在了我的桌子上。 我是个认真的人,下班后叫上老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到了山上,结果近前一看,洞口果然用大石头封上了! “唉?怎么封上了?”老公拍着洞口的大石头说,大失所望!道:“我还想进去看看呢!” “这个山洞有蝙蝠伤人,还死过人,有啥好看的,走吧,我回去把反馈单子签了了事!” 刚从山上下来,看到几个老乡正在还没完全化开的冰面上班划着皮划艇,忙活着打鱼。 岸边放着一堆湿漉的东西,有探测仪、排钩,渔网,潜水服等各种工具。 老公来了兴致道:“我去看看,这是要炸鱼吧?” “别去,这时候上冰,多危险啊!”我一想起来前几天师哥掉进水里,差点爬不上来,冻死在里面,就心有余悸,死活拽着老公不松手。 于是老公扯着嗓子喊道:“喂!哥们儿有鱼吗?” 两个人转过脸来,回道:“正探测呢,没发现啊!” 老公这才死了心,跟我回家。 我一边走,一边埋汰他道:“你可真是个顽主!上回因为打个麻将惹多大祸事出来?还不长记性!不准偷摸去跟着打鱼!掉水里就完了!” 老公笑道,“我平生三大爱好,钓鱼,打麻将,看美女!改不了了!”看他嘚嘚嗖嗖的,我赏了他一顿小拳头! 第42章 柳及第卫生室就医;莽番番河塘边寻夫 上班不久,居然迎来了一个特殊的患者,大高个子晃晃悠悠,走路跟没根儿一样,后面跟着一对老夫妻。 “柳及第?”我吃了一惊,这是哪阵风把这位大神刮我这儿来了? 柳老爷子先进了屋,笑道:“番番大夫,我们听那边大夫说了,你很厉害,几句话就让我儿子吃东西了。又打听了下,说您中医特别厉害,慕名而来,给我儿子调理一下。”然后看向柳及第。 柳及第低垂着头问我道:“咋看?” 我招手让他坐到诊疗凳上,抓起他的手腕放在脉枕上,摸了几秒钟,又换另一只,接着让他伸出舌头,看了看。 问道:“睡眠不好?” 他点头。 “心慌胸闷?憋屈?”我又问。 他一下翻脸了,问道:“你这是摸出来的呀?” 我“噗嗤”一声笑了,道:“那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开药回去吃就完了,别等凶手露出来了,我再整个担架抬着你撵,不够耽误功夫的!” 方子很快出好,老太太终于上得前来,对我躬身一礼。她看见我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第一面就泼了我一身水,一把挎起儿子道:“让你爸去抓药,咱回家,妈包馄饨给你吃。” 然后满面堆笑道:“上次得罪了,实在对不住,番番大夫别介意啊!” 我突然很是心酸,也只有为了儿子,这个高傲的女人才肯在我面前装孙子!女人没能耐都没在孩子身上了! 我爽朗一笑,道:“阿姨,没事儿,你不就是想看我实不实交吗?我挺实交的!” 她也哈哈笑起来,是个气场十足的老人家,然后稀罕吧叉,谨小慎微地拽了拽柳及第的松垮的衣服。 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不是亲生的,这父母真的没啥毛病。 刚到门口,柳及第回头道:“让那个午南探长快点查,我等不及了!”然后眼睛一亮,全是火光,跟回光返照一样! 我微笑着点点头,道:“行,到时候我告诉你,快点吃药,别跟个病秧子似的,啥忙帮不上!” 他剜了我一眼,道:“我想起来点儿事儿,那天我从墙里跳出来时,看见街对面几个人,好像看见我,又立马回车上去了!” “那看清啥人了没?”我问道。 “没有,黑乎乎的,当时我没留意啊,光想着跑路了……”他懊恼至极。 “跳墙?跑路?”柳家老夫妻奇怪地看着儿子问,“儿子,你跳谁家大墙了?” 柳及第突然红了脸,忙道:“没什么,没什么。”扶着老母亲走了。 之后,我叹了口气,柳及第全凭这一口气吊着,真到案情大白那一天,凶手归案伏法,他心事了了,又该如何呢? 大夫有时候也很无奈,治病治不了命啊! 叹息之时,顺窗户看出去,柳及第的豪车刚开走,后面又相继跟上两辆,心里话看个病,来多少人啊?真有排面! 下班后回到家,本以为热菜热饭早已上桌,老公正满面春风地等着我,谁知一到家,空无一人,冷锅冷灶,静的出奇,这可怪了去了,老公人呢? 于是给他打个电话,居然关机! 搞什么猫腻呢?跟我捉迷藏呢?于是我开始上天入地翻找,不停地喊:“老公,你出来!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咋呼了好一阵,没人回应,不应该啊!于是心开始慌乱,我就忍受不了他关机,而且他也知道我的毛病,以前因为打麻将关机,手机让我踹稀碎,我的理论是:不接我的电话,留着手机有什么用?从那以后他轻易不关机的! “老公,你躲哪里去了?别玩了!”我有点焦虑,声音也变了。 忽然大门响动,一个人推门进来,老公的声音响起,道:“找我吗?” “师哥!”我暗自惊呼,又在装腔作势,这个神出鬼没的东西!道:“我不找你,找你妹夫……” 他走近我,低声说:“我下午时,看见他拎着渔网,跟那些人打鱼去了,还没回来吗?” “啊?这个操心的玩意儿,不让去不让去,非得去!”我气得一跺脚,道:“我去找他……” “那我咋整?”师哥在我身后喊道。 “你爱咋整咋整!”我道,许久说:“快躲起来吧,别可哪乱溜达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奔河塘跑去。 河塘边空无一人,但是我看见了一件棉袄扔在岸边的草丛里,这不是老公的棉袄吗?他怎么把棉袄脱了?虎不虎,多凉啊? 我望着已经冻成一片的河塘,喊了一阵,并没有回应,心里生出一种不祥之感,抓起他的棉袄一抖,一处新鲜的血迹映入眼帘,在衣服大襟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立马拨通了午南的电话。 午南简单听了我的讲述后,道:“我在镇里,马上带人过去,你回家等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连声说好,心里却觉不好,低头细看,地上也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滴落,延伸去远处,顺着血迹寻去,一直寻到盘山路入口,血滴不见了…… 然后我仔细观察着路两边的杂草,皆有倒伏的痕迹,看来是有人上山,在小路两边踩踏过。 盘山路狭窄,两人并排勉强,三人一起走,就得有人被挤下路面,看来是刚才曾经多人上山,还是一拥而上! 我顺着山路,一路走一路观察,突然发现了一个团起来的小纸片,捡起来展开一看,是张材料单据,表头是老公单位,下面有老公的经手人签字! “我的天!”这应该是老公暗中扔下来的! 他被人抓走了! 我则顾不得了,顺路边捡了根枯木棍,抄在手里,拾阶而上! 很快我远远地看到了那个山洞,天已经快黑了,但是暮色中,隐约可以看见两个人在洞口逡巡,就听他们喊:“采蘑菇!” 那个山洞门口的大石头,居然旋转起来,打开一条缝,那两人抬着一个黑布盖着的小箱子,走了进去。 我琢磨了一下,心想:“这是玩芝麻开门呢?” 于是壮着胆子走过去,颤颤巍巍地也喊了声:“采蘑菇!” 那块堵门的大石头,居然真的吱吱扭扭的打开了,出来两个彪熊大汉,三拳两脚将我打倒,拖了进去…… 第43章 通灵案大结局(一) 我眼睛顿时肿封喉了,吓得几乎要昏死过去,这是什么情况,我遇到传说中的强盗了吗? 这时,突然有人惊问:“你怎么也来了?” 我抬头看去,柳及第被绑在靠墙的一个石头桩子上,浑身是血,比我还惨呢! 在往不远处,地下躺着一个人,手被绑在身后,嘴里堵着毛巾,抬着脖子,满眼惊惧地冲我呜呜乱叫,我终于找到老公了! “老实点儿!”几个身着黑皮装的傻大个冲我们喊道。 接着就见那个刚被提进来的笼子,被扯掉了黑布,打开了笼子门,吊上半空中的悬突出来的一个石头小平台上,顶上就是乱飞的蝙蝠! 一个孩子坐在里面,五六岁光景!正背靠着笼子在酣睡! “笑笑吗?”我大声喊道。 孩子并没有反应! 我冲着手链喊了起来:“在山洞,这手链真漂亮啊!”连喊了三遍。 一个人从山洞深处走了出来,依然笑面佛一样微笑着,道:“番番大夫,喊什么呢?稀客啊!” “单伟?”我望着他,半晌无语,许久道:“你不是在里面蹲着呢吗?” 他抬头看了看半空中的那个小平台道:“刚放出来,我的事儿不大,得亏了你,钱没到云欢手上,都让警局弄去了,没造成恶劣后果。批评教育为主!” “你玩啥呢?抓我们干啥?”我不解地看着他,脑袋在飞速运转。 “看见了笑笑,你还不明白吗?”他一指那个小平台。 “这一切都是你干的?”我坐起来问,揉了揉被揍青的脸。 “嗯嗯。我就不明白了,你老往里掺乎啥?还是不要命那种?”他苦悲悲地看着我,耷拉着眉梢。 我一指老公道:“你啥也别说,我也不想听,那个是我老公,把他交给我,我立马走人!”我说道。 “那柳及第你不管了,孩子你不管了?”他玩笑意味很浓。 “我也不是观音菩萨,普渡不了众生,你把老公还给我,我们就当没来过……”我咬着牙说。 我得先保住命,回去叫人啊! “人呢!总是眼前无路想回头,你知道你给添了多少麻烦吗?”他突然凶相毕露,大步走到我跟前,我屁股蹭着地,嗞嗞后退。 “我给你添什么麻烦了?”我瞪着眼珠子跟他犟鼓。 “本来这件事,我杀了柳盼兮,嫁祸给梁云欢,非常完美,让你这顿掺乎,给我搅的稀烂!”他用手做了个刀劈的动作,吓得我一激灵。 “你杀了柳盼兮?”我不禁惊问。 “嗯嗯,一刀捅死了,之后抱回别墅,放了一把火,本来孩子也应该葬身火海,后来一考虑,如果做成梁云欢犯案,虎毒不食子,孩子他抱走才合理,于是我把孩子抱了出来。 这件事本来天衣无缝,梁云欢发现柳盼兮兄妹乱伦,杀了老婆,抱走孩子,焚尸灭迹,然后畏罪潜逃,多好的安排,可惜遇到你,全乱套了……” “你不是师哥的朋友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做局陷害他?”我大惑不解。 “是朋友!多个脑袋差个姓,我愿意为他两肋插刀。可惜呢,他太优秀了,我能做的只能是把刀插在他肋条骨上。” “少胡咧咧,到底因为什么,你为什么杀了盼儿?”柳及第彻底怒了,大声喊叫着,人已经要癫狂了。 “你这个废物!给我闭嘴,本来也没你事儿,这次也是我临时弄来救场的,记得到了阴曹地府想寻仇,就找她!”单伟一指我! 我哼了一声道:“拉倒吧,到了阴曹地府,他还有功夫找我?早找柳盼兮去了……” “少废话,你快说为什么杀盼儿?”柳及第还在冲着单伟喊叫。 单伟走到他跟前,冷笑道:“你别喊,太闹挺,就通奸亲妹妹这一项,在古代都够点天灯的了,所以你兄妹俩而死的不冤!” “你知道个屁!”柳及第啐了他一口,单伟躲闪不及,正啐到脸上,但是他很有风度,只是擦了擦,并没有急眼,而是说道:“我和三丑,牛二条到云欢家门口的时候,刚想进去,就听他院子里大喊:我要杀了你这个畜牲,她是你亲妹妹啊……,然后你咕咚就跳了出来,紧接着梁云欢也握着一把刀爬上墙头,他可能太生气了,刚落地,把刀撇向你,高喊了一句:乱伦!,就晕了过去……” 柳及第把脸转到一边,翻着白眼道:“有能耐你把我放开,看我弄不弄死你就完了!” “笑话,激将法对我不好使,我从不逞匹夫之勇!” “你少说废话,为什么要杀柳盼儿?”我彻底让他整糊涂了,柳盼儿乱伦,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他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嗨!反正都在这里也跑不了口风,我告诉你们也行,告诉你们,你们必死,还要听吗?”他笑着看了看我和柳及第,还有在一边晕头涨脑的老公。 “有屁快放!”柳及第不耐烦地说。 “牛二条和三丑吸毒你们知道吧?”他问道。 我们点点头。 “然后慢慢地开始贩毒,你们知道他俩儿给谁打工吗?”他笑嘻嘻地看着我们。 看着他刁钻的眼神,我立刻明白了,他是贩毒集团的幕后黑手! “这两个蠢货,我反复叮嘱离梁云欢远点,他们居然没往心里去,把毒品贩到了他的工地上,美其名曰那里他们熟!”他恨得咬住了牙,眼睛一鼓一鼓的。 “不出所料,被梁云欢发现了,将他俩儿抓住这顿凿巴,他们终于没挺住,把我供了出来……” 单伟长叹一声道:“我也是没办法啊,云欢将他俩儿捆了,塞到后备箱,拉到了我家楼下停车场,让我下来一趟。我当时还以为他要找我喝酒呢,结果他铁青着脸,打开了后备箱,让我看……” 他又深深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完了……” 梁云欢把这俩蠢货,从后背箱里拽出来,扔到我面前,跟我说:“你为什么要贩毒,不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吗?” 我当时就给他跪下了,哀求他放过我,他说朋友一场,你杀人放火我都能放过你,可是贩毒这个事儿我怎么放? 我给你两天时间去自首,如若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然后他气哼哼地走了,他走之后我一直在地上跪着,跪了很长时间…… 第44章 通灵案大结局(二) 他吸了一根烟,道:“我呢,生意做不过云欢,没他吃得开。”他突然提高嗓门,大喊道:“但是我怎么和他比,他有一个能撬动整个市场的老丈人,我有什么?我的公司资金链早断了,没有贩毒来的钱补亏空,我早跳楼了!” “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摆摊去!你这是啥理由?”我训斥他道。 “你知不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知道有多少商人在监狱里,还有多少在去往监狱的路上!”他对着我呲牙咧嘴! “原来商人的尽头是监狱啊?那这个买卖不做也罢!”我不服地撇着嘴埋汰他道。 “老实点,听我大哥说,不服砍死你!”一个臭小子拿着刀在我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我一看这不是那个大花臂吗? “你还不知道你姐我嘴碎吗?”我冲他油腻一乐。 他立刻上一边恶心去了! 我突然想起个事儿,问道:“大花臂,二条杀母的事儿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大花臂笑道:“嗯嗯,大哥让我想办法说出去,还得装得不是故意说的,我正没辙时,你就来了……”他笑呵呵地说。 我冲他竖起了大拇指,道:“好手段!” 单伟也笑了,道:“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给梁云欢找到要挟他俩儿的理由。 贩毒这条路上,我也不过是个小喽啰,我不杀他,万一出事儿,我会死得更惨!”单伟狠狠地把烟踩灭,仿佛在踩自己的良心一样。 “云欢走了以后,我把牛二条和三丑解开,跟他俩儿说,干一票大的吧?不是他死就是咱们儿死……” 他俩儿也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只好听我安排。 于是第二天晚上,我们弄了辆破车,摘了牌子,来到他家别墅的外面,停在的死角处等着。 他的车回来了,我们忙带上头套、手套,掐着枪下了车……” “你们还有枪?”我惊讶不已。 “没有枪,我拿烧火棍抡呢?”他藐视着我,接着说:“我看见柳及第从里面翻出来,赶紧返回车上观察,紧接着云欢也追了出来,晕倒在地……” 他走到柳及第面前道:“这事儿跟你原本没关系,突然出现了这个插曲,我当时大喜过望。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云欢绑走,找个地方一处理,再祸水东引,嫁祸到你的身上,简直天助我也…” 柳及第气得火冒三丈,不停挣扎。 我冷冷看着柳及第说:“啥也不是,偏得绝食,一点儿战斗力没有,像个小瘟鸡似的,松开你,你能打过谁?省点力气吧!” 他气急败坏地停止了挣扎,问道:“为什么要杀盼儿?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一点儿关系没有。可是这事就是不顺,我刚要把梁云欢弄到车里去,她突然蓬头散发地跑出来,看见我们戴着头套,抬着他老公就不干了,玩命地往上冲,我捡起了梁云欢撇出去的那把刀,威胁她退后!说实话,我没想杀她!也没想到她会为了云欢以命相博,她跑了就完了! 她跟没听见一样,抓住梁云欢不松手,玩命喊叫,无论我怎么踢她,打她,她就是不松手!我也是没办法……嗨!只好给了她一刀……” 柳及第一声惨叫,差点晕厥过去…… “你别晕,一会儿死,留给你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单伟冷冷道。 柳及第已经把自己的舌头咬出了血,疯狂自语,“我为什么要跑,我为什么要跑,盼儿……” “嗨!平白无故的,这事儿又出差头了,本来想嫁祸给你,但是你不能杀柳盼兮啊?这有点不合理。 没办法,只能更改计划,把柳盼兮抬回别墅,那把刀放在她身边,然后又从厨房抽走两把刀,拿起云欢的外衣,和两个人的手机,将孩子抱出来,最后放了把火。” “我是想把云欢做了,尸体藏起来,弄成畏罪潜逃的样子,这样合理些,至于孩子怎么处理,我还没想好……”他自语着重复当时的情景。 “牛二条跟我说,他们村有个河塘很深,连着东江!可以先用破冰机凿开,把梁云欢捆上大石头沉溏! 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好办法,同意了他的主意,让他俩儿带着梁云欢和孩子先走。我去安排事儿!” “你去安排啥事了?”我心聚到了一起。 “我用梁云欢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两个电话,发了个信息。 回自己家宾馆找了几个服务员串供,做成梁云欢事后跟我喝酒的假像。 然后又安排了个身材像梁云欢的人,在牛二条必经的路上,找个没监控的超市,买点东西,用梁云欢的手机付账……” “你还真挺贼的!”我不由感叹。 “事先我跟他们约定,他们把云欢沉塘,三天后,山洞见。给他们每人十万,去外地避风头……” “你根本没想让他俩儿去外地吧?”我眯着眼睛问。 “你说对了,我怎么敢让他们走?尤其那个三丑,智商有点问题,嘴不严,牛二条杀母的事儿,我就是从他那听说的。 三天后我拿着钱来到山洞,问他们云欢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他们说办妥了。 于是我扔了二十万在地上,让他们自己分,抓紧去外地。 三丑看到钱就不动地方了。 牛二条送我出来,我抱着孩子,偷偷跟他说小心三丑,他勒死亲妈的事儿,我都知道了,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之后我一直在山脚下等着,看看谁能活着出来,结果谁也没出来,估计是火拼后,两人都完了……”他摊了摊手,耸了耸肩! “你太阴了,挑拨离间用的真好!”我讥笑他道。 “拉到吧,那二十万扔在地上时,他们就注定要火拼了,两人平分哪有一人独吞来得爽!我不过是拨弄了一下火芯子罢了……”他背着手阴惨惨地笑起来,道:“这就是人性!” 然后我回到山洞,他们被蝙蝠吸食殆尽,我把俩儿人装进箱子里,又把梁云欢夫妻的手机和他的手表扔进燃灭的灰堆里盖好才离开。” “我是这样想的,以后即使梁云欢的尸体被发现,也扯不到我身上,肯定以为梁云欢挟制他们,被两人反杀,最后这两又互相残杀而死!” 我撇了下嘴,道:“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乱响!” 他叹了口气,“你说我这计划有毛病吗?没毛病吧?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又冒出个你,天天喊看见了梁云欢!” 他一指我,怒吼道,“我吓得心惊胆战,推算肯定牛二条他俩儿骗了我,出了岔子,根本没把他陈塘,让梁云欢跑了!” 第45章 通灵案大结局(三) 他跺了跺脚,苦大仇深地看着我。 “那应该是,要不师哥怎么没死呢?”我扭着小脖子,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 “是的,开始我就是那么以为的。于是派手下去你家摸情况,他回来说确实看见了梁云欢,还给我拿回了他的照片!并且说他失忆了……”他接着说。 我想起来了,这事儿是午南安排的。 照片是他偷拍,命令那个家伙传给单伟的,没想到还说了失忆?午南想的真周到。 “我当时想,好在他失忆了,我必须找到他,干掉他! 于是我给你送卡,在附近取款机布了眼线,可是虽然钱被分期取走,但是取钱的人并不是梁云欢!” 他气恼的一拍大腿:“我就知道又出了差头!卡根本没到梁云欢手上,被你耍了!” 看着他快被气吐血的样子,我禁不住乐了,道:“我也想给师哥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可惜,午南不让!” 他瞪了我一眼,“都是那个午南探长安排的吧?真是奇才? 好在随后我接到了处理山洞的督办令,觉得机会又来了,这样我可以名正言顺下乡,借机找到梁云欢…… 可是万没想到,你又把我诓到山洞里,和这个废物一顿折腾,结果把我也折腾进了局子,啥也没干成……”他懊恼不堪! 我咧了咧嘴,道:“你也是太倒霉了,这个案子让你整的稀淌八漏!老天爷没站在你那边,我也没办法!诓你的是师哥,不是我……” “你给我闭嘴!”单伟终于怒了!疯魔地喊道:“到现在你还在演戏?你师哥在哪呢?你让他出来,梁云欢,有能耐你出来见我,我就在这里,你来杀我啊!” 话音未落,师哥的身影出现在洞口,身边飞舞着一群嗜血的蝙蝠,他一步一步走向单伟,蝙蝠突然四散飞起,如离弦之箭一样奔向单伟,转眼将他攻击倒地,他的手下,连忙脱了衣服,一顿抽打,才将蝙蝠赶开…… 师哥走到我跟前问:“还好吧?” 我笑道:“师哥,我没事,这回你想起来没有?” 师哥笑道:“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我儿子在那边,我的小宝贝!”他的眼泪流了下来。 “别搁那装神弄鬼的,对着空气发啥神经?你师哥他人呢?”单伟怒吼道。 “就在这里,你看不见吗?”我诧异莫名,拽着师哥的衣襟给他看,他瞎了吗? “我看不见,柳及第你看见了吗?”单伟问柳及第。 柳及第同情地看着我,摇摇头,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以为我吓疯了! 单伟接着说:“我在局子里反复琢磨,然后我回忆起了那些照片,突然想起来,照片上的衣服不对劲!那件衣服放火前被我拿走了!不可能又穿在他身上,这些照片根本就是以前照的!梁云欢很可能已经死了,牛二条并没有骗我,这一切就是个骗局,警方在故布疑云,打草惊蛇! 想通了这些,从局里出来后,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借着堵山洞,设计了山洞门,调来人藏在山洞里,瞧着河塘没人,假装去打鱼,用探测器彻查河塘,结果用了两天,到底被我找到了!他的尸体就在水底!” “你疯了吧?师哥就在这里!”我冲到他面前喊道。 “我说的话,你不信对不?问问你老公,我们把尸体捞出来查看,准备加一块磨盘时,他突然从水里冒出来,像个蛤蟆一样,趴在船帮子上傻看……” 然后他走到老公身边,拽掉了他嘴里的毛巾,道:“告诉你那个疯老婆,你看到了啥?” 老公靠着石壁坐起来,道:“老婆,我看见他们往皮划艇上拽东西,以为是条超大的鱼,又看见岸边堆着潜水服,就套了件,游了过去,结果从水里钻出来,趴那一看,没把我吓死! 我看到一具腐烂的尸体,他们正往上绑磨盘,然后他们逮住了我,拽到岸边这顿揍!还扒了潜水服和棉袄…… 我还看见他们把那具尸体又扔回河塘里,我听你话好了,不该去凑热闹……”老公浑身哆嗦着,哭咧咧地说。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你为什么一直说云欢还活着?你和那个午南探长谁设计了这一切?”单伟蹲在那儿,歪着脖子看着我。 我则转头看着师哥,一脸疑惑,我彻底懵了,师哥这不明明在我面前吗? 此时师哥面色苍白,一句话没有。 我尤是不死心,转头问柳及第:“我约你来山洞那次,身边有个女人,你看见了吗?” 柳及第摇摇头,道:“女人?什么女人?就你自己约的我!” “那你跟我说和盼儿那次,看没看见我身边有个女护士?” “那天就你自己,身边没人!”柳及第纳闷地看着我,道:“我看你应该进精神病院!真有病了!” 我脑袋“嗡”一声,转头看着师哥。 师哥走过来,悲伤地说:“番番,他们说的是真的,我已经死了,只有你能看见我,因为你是召鬼体质!” “啊?这,这,”我拽起他的手,左右摇晃,这么真实,怎么可能是一只鬼呢? 师哥满眼伤悲,一直看着高台上的儿子,却无能为力,然后转向我,道:“我跳过大墙时,脑瘤破了,那时我就死了。 然后牛二条和三丑把我的尸体沉了溏,本来我该烟消云散,可是老是觉得余事未了,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儿! 于是久久在村子里徘徊,才开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鬼,和所有人打招呼,他们都不理我,有的还从我的身体里穿过!我吓坏了! 我不断被吸回水塘,看着自己的尸体,慢慢的我明白了,我死了,但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水塘就是我说的大本营…… “啊?”我惊呼起来? “你在那鬼叫什么?别犯精神病了!”单伟接着说,“我也是太倒霉了,本来把梁云欢的尸体推回水里,万事大吉,我走人就完了,偏偏你这个老公又冒了出来!节外生枝,我不想杀人都不行,我太累了……” 第46章 通灵案大结局(四) 柳及第大体明白了,他异常镇静地看着单伟道:“你把我抓来,当替死鬼,对不?你要杀了孩子和这两口子,然后把罪名安在我身上,是这个意思吧?” “咦!你这个榆木脑袋也有开窍的时候?本来抓你挺费劲,好死不死的,你跑出来看病,我的人一直跟着你家的车,趁你上厕所的时候弄晕了,我猜你爹妈这会儿正玩命刨厕所呢……” 单伟一抬手,指着半空的平台说:“你外甥,这段时间一直叫我叔叔,我多少有点下不去手。 药劲过了他一定会醒,会乱动,只要往前一步,就会折下来,这么高,肯定活不成。 这之前我会杀了你们所有人!”他环顾四周,用手一指我们。 又道:“但是你柳及第,二条说你手臂上有针眼,估计你也吸毒吧?”他贼遛遛地在柳及第面前来回走动。 “我会给你打一针,做成你摔死孩子,谋夺家产,接着杀了知情人,最后自己想嗨一把,吸毒过量而亡的假象……这一切就完美收场了,我也得歇歇了……” 然后他一挥手,手下人开始准备…… 我顿觉万念俱灰,终于明白为什么师哥以前说他没有武力值,保护不了我了,说到底他只是一缕意识流! 只能靠自己了,我大喊道:“单伟,你这个小人,孩子和这事儿有什么关系?你把他放了!” “我也不想的,但是他早晚会懂的。”单伟一脸无奈,还有那么点痛心疾首。 我呸了他一口,道:“虚伪!还说迫不得已才杀的柳盼兮,那天你原本就是奔着灭门去的吧?要不带枪干什么?” 单伟苦笑着一咧嘴,道:“你咋说都行,反正结果都一样。你选个死法吧,毕竟是女同志,我可以酌情给你留个全尸!”他假门假事地说道。 我转头看着师哥,他也看着我,焦躁不安。我席地而坐,冷冷地看着单伟,道:“让我想想。” “行,十分钟!所有人,十分钟后动手!”他突然决然地一挥手,走向山洞深处!其他人开始去穿雨衣…… 师哥也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道:“师哥没有武力值,救不了你们,当初我游荡到你诊室外面,也没指望你能看见我,于是背对窗户站着,没想到你突然跑出来,喊了我一声师哥,你知道那对于我意味着什么吗……”他的泪流了下来。 我的眼泪也簌簌而下。 他道:“孤魂野鬼,没有主人邀请是不能进入私人领地的,但是你邀请了我,让我去你家吃饭,还同意我住下来,在你身边我感到无比安全,温暖……”他泪眼蒙蒙地说。 我点点头,擦了一把眼泪,“我都没给你做过一顿像样的饭,我不知道啊………” “不是你做的饭难吃,是我根本吃不了东西,我闻花香,茶香,酒香,和你身上的阳气就够了,没有你我早形神俱散了……”师哥清凉地笑了笑。 “我怕你害怕,怕你赶我走,一直不敢告诉你真相,想尽办法,让你相信我的存在!没有你我和这个尘世的联系就断了,也找不到孩子……”他哽咽着低下头。 许久他抬起头道:“我一直想上你的身,去找儿子,但是必须得你亲口说愿意,否则我借用不了你的身体。 虽然我可以通过欺骗,让你说愿意,但是我还是下不了那个决心,那天我小试了一下,你就开始发烧。 鬼上身,会消耗掉大量的阳气和气血津液,我不知道啥后果,不忍心那么做……” 说话间,他转头看着孩子,又看了看大家,脸色越来越白,身影也越来越模糊! 我终于明白过来,喊道:“我愿意!” 然后张开双臂,道:“师哥,我愿意与你合二为一!” 师哥先是一愣,然后凄然一笑,旋风般扑过来紧紧抱住我,道:“小番番,谢谢你。师哥爱你,不是俗世之爱,是生命之爱! 上身时,你会很痛,我走了以后你会虚弱一段时间,师哥也会耗尽最后这点意念,散成万千微粒,等你醒过来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师哥了……” 他紧紧抱着我,我感觉四肢百骸被强大的外力渗入,沉重不堪,浑身上下撕裂般疼痛,几近昏厥,师哥在我耳边低语,“小番番,你会没事的,大家都会没事的。别为哥难过,人死时很舒适、幸福……” 我努力不让自己瘫倒在地,顽强地保持意识清醒,我不想昏过去,那样我就再也看不到师哥了。周身疼痛到极点时,突然浑身一颤,然后一股热流窜过四肢百骸,通体舒适难言,接着所有热量都聚在一起,直冲顶梁,我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 等我醒来,已经在医院里了…… 不知何年何月,脑袋一片清亮亮的空白,我丢失了一段记忆。 午南坐在床前,正在用毛巾擦我的额头,看我睁开了眼,开心笑道:“姐,吓死我了,三天三夜,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刚想起身,却发现身体像面条一样,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全身汗津津的。 “我不是在山洞里吗?”我诧异地看着午南。 “我接到你的暗号,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只听得里面鬼哭狼嚎,你知道我根本打不开山洞!没把我急死!” “然后我通知爆破组赶紧到位,等我们打开山洞的一瞬间,真的吓傻了。 满地都是血和残肢还有嗷嗷惨叫的人,蝙蝠漫天飞舞!吸血狂欢!我见过那么多血腥场面,但这次绝对史无前例……” “啊?”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当时看见一个男孩儿,在半空中的一个平台上,那上面有个小笼子,小男孩蒙着眼睛,正哭喊着往外爬!你,你,……” “我怎么了?”我问道。 你浑身血葫芦一样,喊了一声:“儿子!别动!” 然后像个猿猴一样,攀着绳索爬了上去,速度那叫快,跟鬼魅一样,我都没看清身法,最扯的是你,抱着孩子飞了下来……” “啥?飞……飞……了下来?”我吃惊地看着他。 “嗯嗯,飞了下来!十多米啊!哎呀妈呀,我这结案材料咋写啊?你飞了下来,能有人信吗?领导不得骂死我啊!”午南一捂脑袋,纠结不堪。 第47章 通灵案(大结局)五 我浅浅笑了一下,飞下来的是师哥不是我,可是我不能再说了,没人信,容易被抓进精神病院去,可不是闹的!算了!就这样吧! “那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你抱着孩子放在了柳及第怀里,对他说了句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啥话?”我问。 “你对他说,照顾好我儿子!”然后就倒了下去,咋叫不醒,睡了三天…… “可能是我小宇宙爆发,耗伤气血,累坏了……”我轻声说道,心里不禁慨叹,师哥最后还是选择了原谅,居然将孩子托付给了柳及第那个糊涂蛋!他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活呢?我掐半个眼珠子看不上他! “你姐夫呢?”我突然想起来这个天大的问题,惊惧地喊了一声! “我在这里!”老公推着辆轮椅走进来道:“我没事,在山洞里,单伟说十分钟准备,那帮家伙一声不吭,转身去穿雨衣,换上了水靴,还戴上胶皮手套!那气势老吓人了! 接着有个人拿着刀奔我就来了,我都想直接死了。 他举刀刚要砍我,你突然到了他身后,就一下,一下……” “就一下?啥啊?”我问道。 “老婆,你真的不记得了?”他问。 我努努嘴,摇摇头! “一下就把他脑袋扭朝后了!那人像瓜秧子一样瘫了下去!”老公夸张的手舞足蹈。 我吓得一闭眼…… “这还不算啥,单伟从山洞里面出来,拿了个大针管子要扎柳及第,你过去一脚就给蹬飞了,磕到石壁上哇哇吐血,再也没起来,一直躺在那嚎叫! 剩下那些小喽啰玩命围着你乱砍,结果不是被你扯掉了胳膊,就是撕断了腿,媳妇,你是战神……” “啊?啊?啊?”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得亏我昏过去了,这场面我真的看不了…… “然后呢?”我喘了口粗气问。 “然后你就爬绳子去了,跟通臂猿猴一样!好可怕啊!我都不认识你了……”他嘟囔道。 “我,我,我不是看他们抓我老爷们,急眼了吗?怕他们伤害你!”我委屈巴巴地说道。 “我吓坏了,喊你,你也不搭理我,就是干,那眼神儿,我从来没见过……”老公胆胆突突地走到我跟前,道:“老婆,咱俩儿以后过日子动口不动手,咱家啥事都你说了算,这小胳膊小腿的咋突然就这么恶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一脸疑惑的扒拉着我的胳膊腿看了又看! 我“噗嗤”一声笑了。 突然我想起来单伟,问道:“单伟怎么样了?” “洞门打开时,他玩命地往外爬,我第一时间拿住了他,想拖上车。 没想到柳及第刚被解开绑绳,不知道哪个筋搭错了,抓起一把刀就扔了过来,一下关在单伟的屁股上,单伟妈呀一声,回身拔了出来,血窜起两米多高,几股,单伟就不行了。 这个柳及第,又捡起一把刀,扑过来就砍,我夺下刀,死死按住他,他疯了似的说:别拦着我,我要砍下他的脑袋! 我当时气冲斗牛,差一点把他击毙了,幸亏我姐夫喊:午南!他不是坏人! 之后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单伟抢救过来,大动脉干折了,腿是废了……” 正聊着,就听走廊里噗噗愣愣乱响,还有女人的哭声传来,我疑惑地问:“谁在哭啊?” “还能有谁?柳及第,作好几天了,就是不吃东西,一心要死!他爸妈都要愁死了,案子虽然没结利索,局里这边也同意他们保外就医……” “老公,你推我去看看热闹呗?”我笑嘻嘻地说。 老公像得了圣旨一样,将我抱起来,放在轮椅上道:“这身子也挺软和呀,那天怎么跟鬼上身了一样?”他纳闷地说道。 我笑而不答。 就见一个老太太哭着跑下楼去。看背影就知道是柳及第的养母。 老公推我来到柳及第病房门前,我“嘘”了一声,顺着门缝往里面看,正好能看见柳及第的鬼一样的黑脸!他的手被铐在床头。 柳老爷子带着哭腔道:“儿子,你就吃一口吧,月科里把你带大,你看你妈伤心的,你到底要爸咋做啊?” “爸,我对不起你和妈,你也知道我这个抑郁症很多年了,好好犯犯,特别痛苦。我真的不想活了。 你们就当白疼了我,好在笑笑没事,我也就放心走了……” “你说的是什么屁话!儿子我都指不上,我能指望孙子吗?”老爷子把手中饭盒摔在了床头桌上! “我知道,可是爸……”柳及第躲躲闪闪地不敢看老爷子,他啥不懂?就是没办法说出缘由!盼儿和梁云欢的死,多少他是有责任的,这种愧疚感压在他那颗烂透了的心上,已经不堪重负。 “你知道啥?你啥也不知道! 我问你,为什么从小无论你多淘气,我都舍不得打你?你要星星我不敢给月亮,你要上天,我赶紧搭梯子! 为什么你闯了多大的祸,我都会一声不吭地替你平事儿,擦屁股! 你说不结婚,就不解,你知道我多想抱孙子!你玩出花来,我都假装看不见?这些都是为什么?”老爷子气得浑身乱颤! 柳及第眨巴两下眼睛没吱声。 “你看我把生意交给云欢,闹脾气,我年龄大了,累了,事事亲为,干不动了,你又死活不肯干,我需要个人接替我,你懂不懂?” 柳及第点点头,道:“我没啥想法,云欢比我做的好。”他诚恳地看着老父亲。 “你出去偷着开公司,以为我不知道吗? 为什么你的公司风生水起,你咋那么厉害呢?知不知道多少比你有资历的人都折戟沉沙,你资金链断了就有人去投资,关节打不开,第二天会莫名其妙地通行无阻,你的货源永远那么充足,客户永远那么合作,你知道这都是为什么?” “为什么?”柳及第疑惑地问。 “那是因为…我在暗中为你保驾护航!” 老爷子一拳砸在桌子上,饭盒跳多高,铿锵有力地说道。 我估计这父子从来没这么推心置腹地交流过,这儿子就该皮鞭沾凉水,狠抽一顿! “爸,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就是个废物!不值得你这么费心!…”柳及第语气低弱!满眼的愧疚! “因为啥?因为你是我亲儿子!我是你亲老子!”老爷子终于憋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第48章 通灵案大结局(六) 柳及第惊愣了几秒,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道:“爸,你疯了!你胡说什么?我不是抱养的吗?那个女人十六时被骗,生的我?” “是啊,那个女人是被骗了,可是骗她是谁?的那个人就是我! 当年我到了这个小镇,你生母确实十六岁,人事未知。 她总是蹲在街边卖土豆,我每天最后去包圆,然后倒进沟里。不出一周,她就和我熟络起来,我给她买衣服,塞零花钱,领她下馆子,最后把她糊弄去了旅店……事后我回了市里,她连我的真名都不知道……”老爷子叹息道。 “我不信,我不信,你直接杀了我得了!”柳及第开始疯狂嘶吼,手铐子拽得咔咔响,血从手腕处渗了出来。 “我知道,你觉得自己是抱养的,以为我们不在意你,多少次我都想告诉你,可是你妈身体不好,这个事儿,会要了她的命,现在我也不管了,反正你没了,我也就快了,你妈也是死!今天就跟你说清楚……” 老爷子抱住他,老泪纵横。 “事后我回了市里,七个月后,你妈突然接到医院电话,说有个孩子可以抱养,我原本不情愿的,但是拗不过你妈,跟着去看了看,顺医院的小窗户,认出了你生母,然后我告诉你妈,砸钱,疯狂砸钱!不惜一切代价,必须保住你!” “你别说了,你直接勒死我得了!”柳及第疯狂地推搡老爸,不让他靠近。 “儿子,这都是真的,后来我偷偷验过血的,我是你亲爹,你看我满头白发,老年丧女,你可怜可怜爹。 本来也没事儿,没想到,你大学毕业那年,突然回来问我们你的身世,我知道坏事了。 于是我暗中找到她,她是通过跪求当年的医生知道了你的下落,我问她要干啥?她说要钱!我让她开个价,她说要二十万,我立马给她了,告诉她再不许找你……”老爷子抹了一把泪。 “你给了她二十万?啥时候的事儿?”柳及第眼睛一眯,质问道。 “她死前的一天,给完她钱,我怕她又反悔,派人跟着,再敢骚扰你,我就不客气了。结果派去的人回来说,不知为何,她第二天在村口上吊死了!” 柳及第怒吼道:“你这二十万,要了她的命,你知不知道? 我说呢,每次我就给她几百块,为的是她还会来,我还能看看她……为了这几百块,二条怎么会杀了她?都是你,你这个杀人犯……” 紧接着柳及第滚落下床,一顿扑腾,老爷子一头雾水,也被他缠搅倒地。 我一看不好,对老公喊:“快,推我进去!” 我急急道:“老公,把老爷子拉开,我跟柳及第说几句话!” 老公立刻执行,将老爷子拖走了。 “给我滚!”柳及第手腕挂在床头,坐在地上,对着我骂道! “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啊!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说几句话,我就走!” “受人之托?那好,你快说,我赶时间!”他突然扶着床站起来,整理床铺,异常冷静。这回可坏醋了,他知道和盼儿是亲兄妹,生母因为那二十万又丧了命,死的更快了,这老爷子一辈子都是本糊涂账! 我想了想,道:“你觉得在山洞里我厉害不?” “你是精神病,我懒得琢磨你!别指望你救了我,我就会感谢你!”柳及第咬着牙说,一脸地不耐烦。 “我是左撇子!”我又道。 他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道:“你到底要说啥?” “左撇子的人右脑发达,体质也特殊,有时候能通灵!” “通灵?我呸!”他嗤之以鼻。 “记得我把孩子从平台上抱下来,放到你身边时,说了句啥吗?” “你精神病犯了,说让我照顾好你儿子,笑笑啥时候成你儿子了?”他低着头,并不看我。 “是盼儿让我跟你说的。她还上了我的身,要不在山洞里我能那么厉害吗?”我说道。 “你胡说!”他一砸床。 “她知道你不会信,所以让我问你一句话。” “啥话?”他梗着脖子看向窗外,使劲拽了下手铐。 “问你当年为什么同意她出嫁,她可以不嫁人的!” 柳及第闻言,如遭雷击,一下趴倒在床上,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这话可能是只有你俩儿才知道吧?什么情况下说的,你比我清楚。天知地知的事儿,如果她不告诉我,我是编不出来的。”我靠近他拉了一下他的肩膀,看他平复了一些,问道: “你爱盼儿吗?我说的是生命之爱,不是指床上那点破事儿,有什么意义?是跨越性别、血缘、和生死的那种爱?” 他肩头抖动,一言不发。 “她把儿子交给了你,父母自然也交给你了,这也是她唯一的念想。 我看这回你上有老下有小的,有点死不起,人早晚都会死的,你着啥急?再等等。人世间才是炼狱,你还没炼完呢!” 他突然转头看着我,问:“她还跟你说啥了?”明显他是有点信了,毕竟是进过精神病院的人。 “拉倒吧,就我这乱套的脑袋,记住这一句就不错了,要啥自行车啊? 反正话我是带到了,也不耽误你了,爱干啥干啥吧!”我转动轮椅,出了病房,所谓言多必失,我还是见好就收吧。 原本这句话就是师哥那晚回到家偶然听到的,别的我也不知道啊!既然师哥把孩子托付给了柳及第,我就再保他一程吧。 不一会儿,柳及第突然没命地喊起来:“老柳头,你进来!” 老公在走廊里,正搂着老人家安慰,听到这句赶紧松了手,柳老爷子,一路小跑地奔进病房,道:“爸在,爸在呢!” “我要吃馄饨!”柳及第凶巴巴的声音传出来。 “啊?好好好,我现在让人做去……”老爷子喜极而泣。 “不行,我要吃你亲手包的,贼丑的,露馅的那种!”柳及第蛮横地喊道。 柳老爷子,火箭一般,狼狈不堪地冲到走廊里喊:“老伴儿,在哪哭呢?别哭了,我需要帮助!儿子要吃我包的馄饨,哎呀妈呀,我也不会啊……” 我抱着膀子看着,深深叹了口气,自语道:“真是个活爹!” 第49章 通灵案大结局(终结篇) 午南来找老公,问他恢复得怎样了。 警方在河塘里忙活了几天,都没找到尸体,需要老公帮助指定一下具体位置。 老公立刻前往协助,我也嚷着跟了去。在老公的指挥下,师哥的尸体终于被打捞上来。 我坐在轮椅上,一直在岸边等消息。 很快,师哥被放在担架上,抬到我面前。 他的胸口压着一块巨石,身上绑着磨盘,巨石上居然长满绿苔。我一下破防了,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白皙的人,胸毛会那么重! 急赤白脸喊道:“拿开,拿开!把石头拿开!” 午南连忙和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石头挪开,磨盘也卸了下去。 “番番,有点臭,你不怕吗?”午南掩着鼻子,想把我的轮椅推远点,我则从轮椅上猛然起身,歪歪扭扭地走向师哥,跪坐在他面前,低语道:“哪里臭了?不臭,师哥最喜欢闻茶香、花香、酒香的,一点儿不臭……” 我刚想用毛巾给他擦擦脸,午南拦住了我,道:“骨头都露出来,又脓又血的,姐,你别动了,一会儿法医不好处理……” 我停住手,呆呆地看着,师哥这个样子我见过。 “午南,我问你,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不相信师哥还活着?”我转头望着他问。 “嗯嗯,才开始我是信的,毕竟小人书上发现了他的指纹。 但是之后越来越不像,你家前后门,连同村口,各个必经之路,还有你的卫生室我都暗中安了监控,只看见你自己进进出出,半个梁云欢的影子也没有;最后没办法,我才给你装的监听。还是不行,我只好住进你家,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低着头看着我道。 “啊?”我也吃了一惊。 “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说你师哥和你在一起呢?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没吱声,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姐,是不是你看了卷宗,一直不信梁云欢会是凶手,所以才故布疑云,打草惊蛇?” 我无奈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既然午南给我找好了台阶,也就别在上面站着了,赶紧下吧。 “姐,你厉害,给我虎的一愣一愣的。我马上要不信时,你就整幺蛾子,不是拿个文房四宝,就是整出个老铁,到处都是你师哥的指纹,弄得真假难辨,不由得我不信。” 我现在明白了,所谓的小人书和文房四宝本就是师哥的东西,那些指纹都是师哥生前留下的。 我笑了笑,问:“你不也一样,故布疑云,搅动乱局,你给那个小喽啰的照片是哪里弄来的?”我半抬着眼睛问他。 “他的手机不是在山洞里被发现了吗?手机相册里的,都是他生前的照片。”午南得意洋洋地笑起来,道:“姐,咱俩儿真是黄金拍档!想到一起去了。” 我抿嘴一乐,暗暗叹了口气,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会觉得照片拍的老,不如本人好看,因为我见到的师哥还是四年前同学聚会时的样子,四年未见,我感应不出他近期的模样。 正这时,孔大学师兄和姚姚嫂子哭着来了,拼了命往里面冲,午南见了挥挥手,示意让他们过来。 他们跪在师哥面前哭了好一会儿,才跟午南说:“我跟你说过,出事之前,云欢来了我家,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交给我一个u盘,说必须等他死了之后,再匿名交给警方!”然后他拿出了u盘递给了午南。 “这里面是什么?”我问道。 “不知道,我没看。也别匿名了,反正我也不知道是啥,交给你,我就算完了他的托付。” 孔师兄又返回师哥身边,哭道:“这是咋回事啊?我那么重的病,你都救回来了,你怎么先走了呢……” 我闻言,把师哥头上的水草摘了摘,又给他轻轻掖了掖被单。然后冲姚姚不好意思地一笑道:“上次薅你头发时,还以为你私藏了师兄,对不起啊……” “知道你的意思,嗨!我们倒是想私藏他,他也不来找我们啊!”姚姚嫂子满脸泪痕。 其实师哥找过他们,只是他们看不见罢了,还利用他们演了一出好戏。 正说话间,外面又闹了起来,一个人长款大风衣,酷炫大墨镜,身后带着十几号小弟,一律黑色西装,风风火火地来了。 柳及第到了,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午南一惊,脸色陡变。 我笑道:“没事,你让他过来吧!” 警员将他放了进来,他低着头说:“我来收尸,家属啥时候能领走尸体?” “等尸检以后,案子有一定的,到时候我通知你。”午南道。 “行,那我看看他!”他蹲下身,掀起白布单,只看一眼,又盖上了,眼里瞬间都是泪。 我知道他的心情肯定和大海一样,波涛汹涌,只是不知道该从哪朵浪花说起。 …… 回到家后,我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本小人书从树上掉下来,落到我的腿上。 是那本鬼画符。 封面上的厉鬼当时把我吓够呛,撇出了窗外,当夜就发了噩梦,梦到一个肉腐骨露的水鬼,头顶着水草在敲窗户,如今才明白那就是师哥本尊,他在水底就是那个样子。 人多可笑,喜欢用眼睛去判断真假,识别美丑,真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我翻开小人书第一页,只见写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途,遇到鬼不必害怕,不招惹就没事了。 孤魂野鬼不被邀请不得进入私人领地,不被允许不能上身……”原来师哥早就想告诉我这个,结果我因为害怕,将小人书撇飞了! 这时午南和老公说说笑笑地进来,每人怀里都捧着一大束盛放的玫瑰,花香四溢。 我忙接过来,使劲嗅了嗅,好香啊!禁不住笑了,师哥要在,他肯定喜欢。 “u盘里是啥呀?”我随口一问。 “单伟家楼下的地下停车场,牛二条和三丑在后备箱里,梁云欢在和单伟对话!把贩毒的事儿说了个清清楚楚。 你师哥真是厉害啊。死无对证的情况下,居然给警方留了一份证据! 可是为什么要死后才给警方呢?”午南不解地看着我。 “法理不过人情!他算准了单伟不会自首!觉得自己患了脑瘤,将不久于人世,和单伟哥们儿一场,不忍心活着时,看着他被抓吧……”我也是胡乱分析。 老公叹道:“我一直想抓住他,没想到他早没了!真是能闹!抓个鬼啊!” (第十三卷,通灵案,大结局!) 后记 写每一卷都有每一卷的迷茫之处,这个故事早都谋划好的,作为灵异三篇的结束篇,前两篇《灵异老宅案》和《诡案》都是给这篇做铺垫的,否则召鬼体质这一说法就事出无由了,也很难产生代入感。 但是写到一半,突然忍不下心了,想把梁云欢师哥写活!弄得自己梦里都是这个事情! 后来纠结再三,还是按照构思原意,完成了这部作品。 这部作品也是铺垫最多,伏笔最多的一部作品,耗伤了大量气血津液和阳气,哈哈! 这就是写作的魅力所在,虽然只有几个好友跟读,知己了了,但是自己仍然沉醉其中,不知归路! 这部探案集,如果有机会多书名测试,会有一个是《十二神探》,梁云欢作为其中唯一的鬼探,在我心里和这部书里有着极其重要位置。 名字取意为;黄粱一梦,把酒言欢! 主要是表达师哥的乐观,幽默,机智,富有爱心和责任感,对比很多活着的人,成天抑郁,焦虑,厌世,要来得明快许多。 下一卷马上开始,敬请期待! 第1章 眼睛店里穿错衣;机缘巧合遇东风 干部驻村结束,我回到县里。 身体虽然慢慢恢复,但是眼睛出了点问题,时常视力模糊,应该是山洞一战,耗伤了肝血。 五官科同事经过仔细检查后,笑着说:“一切正常,可能就是太疲劳了,上点眼药水,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老公看我蔫了吧唧的,道:“我哥们儿开眼镜店,咱们去看看,给你配副眼镜,也许能好点。” 虽然我老大不乐意,又不好拂老公的美意,无精打采地跟他去了。 配镜验光之后,配镜师给我滴了几滴眼药水,嘱咐我闭眼休息一会儿。 我眨巴眼睛的空档,突然发现了个情况,忙站起身,刚要说话,医生厉声道:“坐下,闭眼睛!”我只好乖乖坐下,闭上了眼睛…… 配镜结束的时候,老公旋转着身子乱找,问:“我外衣呢?” “我刚才看见让一个陌生的大哥穿走了,我刚要说话,医生让我闭眼睛,我就没说!”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她让你闭眼睛,也没让你闭嘴啊!”老公气得眼睛都快冒泡儿了! 我一咧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把能闭的都闭上了! 陌生大哥穿错了大衣,老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有病恹恹地笑了笑,说:“你别着急,那大哥发现穿错了,一定会回来跟你换的。” “万一他不回来呢?”老公眼神闪烁。 “不能,你看他的大衣多好啊,比你的那件值钱,一定会回来的,稍安勿躁。”我一边扒拉着那件大衣看,一边安慰他。 “你知道啥?我那件表面上看是一件半新不旧的普通大衣,其实兜里有我的小金库!”老公急得把实话都说了出来! 话音未落,我立刻像充满电似的,和他一起冲出了眼镜店,疯狂地去寻找那位陌生大哥! 好在那位大哥是个讲究人,正从街对面极速而来,我赶紧迎上去,满面堆笑着说:“大哥,可找到你了!” 话音刚落,他身后闪出一位大姐,喊道:“叫的挺亲呢!” 我迷迷瞪瞪,只想着老公的小金库,一时没理解她的意思,仍然对着那位大哥热辣辣地说:“大哥,你刚才走的急,穿错外衣了……” 直到看见那位女士从怀里拽出一根擀面杖,我脑瓜子突然“嗡”的一声,转身就跑,边跑边喊:“老公!不好了!救命啊!” 老公和那位大哥双双出手,才拦住了那位虎姐姐。 我躲在老公身后,贼溜溜地看着她手里的家伙,不停地小声嘟囔,道:“我也没说啥啊?咋的了?” 那位大哥红了脸,道:“整误会了。我刚到家,你嫂子发现我的外衣不对劲,一个劲问我去谁家了,我这就说不明白了……” 老公手一扬,一行人裹挟着回到了眼镜店。老板出面解释,又回放了监控,那位女士才收起了她的擀面杖。 两位男士终于开始换外衣,我一把抢过老公的来,开始翻兜,满脑子都是没收小金库! 那位女士不明所以,满面不悦地问道:“妹子,你翻啥呢?我们是能拿你家东西?还是能给你揣两千块钱啊?” 我一愣,将大衣扔给老公,笑着说:“不是,不是,大姐您别误会,我就是想趁机看看老公藏没藏啥秘密!” 那女士也笑了,转向那位大哥,自我解嘲道:“看看,是不是女人都一个德行!” 那大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走到我们面前道:“不好意思,我刚上了眼药水,眼睛有点瘸,咱俩儿的衣服款式又差不多,结果捞起一件,套身上就走了……” 老公忙上前握住他的手,爽朗地笑道:“没事,没事,换回来就好……” 那大哥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毕恭毕敬地递过来,道:“遇东风,城南东风酒行是我开地,有需要找我……” 老公刚要热情地回应,道:“我……”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拦住他的话头儿,接过名片,道:“好的,我们用酒就去你家!” 等他们走了,老公满面不高兴道:“你怎么不让我说话呢?” “你是不是想说:我在医院上班,有事到医院找我?”我瞪着他问。 他茫然地点点头:“可不是嘛,不这么说,我怎么说?” “不吉利!谁上医院找你,咒人家有病呢?上次因为这个都让人骂了,还不长记性!” 老公一缩脖子,讪笑道:“我下次说,我是医院干器械修理的,电饭锅炸了找我,老婆这样行不?” 我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怼了他一下。 他转而笑着问:“你刚才咋不翻了呢?就在大衣内侧兜夹层里,一堆钱!” 我转动着眼珠子,道:“我要是翻出来,那虎大姐再说钱是她家的,咋整?” 突然我就聪明起来。 第2章 少妇竟失踪;番番又拜师 老公姨娘亲舅来了一伙子亲戚,千里迢迢,相见甚欢,少不得嘘寒问暖,聊些家长里短,之后呼啦啦去了饭店。 老公暗地里告诉我,去酒行弄几瓶酒带着,饭店的太贵。 我突然想起了东风酒行,风风火火地去了。东风老板热情地接待了我,不停地问我需要什么价位的。 其实我对酒一无所知,就请他帮我拿个主意。 他大体问了下情况,道:“酒桌规矩,多少人多人斤酒,自己家人喝,中等价位就够用了,剩了可以退回来。我再搭给你几瓶果汁儿!” 我一听蛮好,这家伙很会做买卖。 正说着时,突然来了两名警员,进门警惕地东张西望。 我赶紧闪在一旁,就听其中一个问道:“昨天晚上八点左右,有没有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士来买酒?” 东风老板低头寻思了一下,道:“啥样的女人?好像有几个呢。” 警员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他面前,他仔仔细细看了几秒钟,抬起头道:“好像有。” “她自己来的,还是跟什么人在一起?”警员又问。 “自己吧,要了两瓶细枫酒,然后从后门有的,我当时以为她是小区住户呢。” 警员赶紧去了后门,推门看去,紧接着一名警员快速进了小区,估计是去查看了。 “监控好使不?”留下的警员问。 “前门有,好使,但是后门没有。”东风老板道。 “好!”警员动手开始拷贝视频。 “她买酒的过程中,你发现什么异常了吗?”警员问道。 东风老板认认真真地考虑后,回答:“没有啊,就是正常买酒。” “说买酒干什么用了没?自己用,还是来客人了?”警员盯着他问。 “没说,我也没问啊!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东风老板疑惑地问。 “这女的叫白小梦,家里人报了失踪,说是八点钟突然下楼要去酒行买酒,然后一去不回,我们挨家酒行问到你这里的……” 东风老板抿了抿嘴,摇摇头。看来他所知甚少。 这时去了小区的警员也从后门回来了,道:“看来又得调查走访了,八栋!” 视频拷贝完成,那名警员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道:“如果想起了什么,或者发现什么新情况,及时联系我们,我是这的片警,你叫我小魏就行!”说着拿出了名片递给了东风老板。 热闹看完了,我还没走,他转头看着我,问:“你怎么还不走,再不走,人那边都撤桌了!” “我浑身无力,抱不动这些东西。”我扑闪着眼睛,不好意思地说。 他上下看了看我,道:“行,开车来了吗?” “我不会开车,没驾照,我可以打个车,你帮我搬上去就行。” 他暗暗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好人做到底,送你一趟吧。” 于是他抱起来了酒箱子,我跟着他出了酒行…… 酒局枯燥乏味,主要是几个老人家絮絮叨叨,都是过去的事儿,多是过五关斩六将,很少说起走麦城,我禁不住暗自发笑。 看差不多了,老人家们也乏了,临秋末晚时,我拎着剩下的两瓶酒去酒行退。 酒行居然还没关门,因为亮化设计做的好,从外面看玲珑剔透,灯火辉煌,仿佛童话世界一样。 看来东风老板很懂美学。 我拎着酒进了屋,门旁的风铃叮叮淙淙,响了几下,非常清脆悦耳。 “东风老板!”我喊了一声。 “进来吧,看见你了,在里面。” 我寻声而去,原来在里侧,临着窗户那里,又间隔出一个小屋,我推门进去,居然别有洞天,里面是一个写字间,横着放了一张桌大,比普通书桌宽大且高! 东风老板正在低头写毛笔字,字体劲道有力,力透纸背,潇洒且厚重,是个书法大家啊,没二十年功力,可写不成这个样子! 他头都没抬,道:“酒放在外面就行,门口吧台上有付款吗,喝几瓶扫几瓶,……” 我把酒放在一边,走过去看他写字,不由得看入迷,静静地不说话。 许久,他抬起头来问:“你也喜欢书法?” 我笑道:“我喜欢国画山水,有老师教的,但是书法不行。” “善书者善画,善画者善书啊!那也写几个字,我看看!” 他把笔递给我,这段时间四肢绵软无力,知道定是写不好的,但是不好驳他的意思,显得假假咕咕,就接了笔,写了一句话“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他抱着肩膀看了看,问:“手抖吗?” 我点点头。 他浅笑道:“你没撒谎,写的是不太行。没事,接着练,慢慢就写好了,一定要悬肘悬腕,起码得悬腕……” 我抿了抿嘴,道:“要不,我拜您为师,您教我吧!” 他看了看我,许久道:“不必吧,我这点儿水平,很业余,不敢为师!” 我看他分明是客气,道:“我先去把酒钱结了吧。” 随着“当啷”一声,他拿着手机看了一眼,突然问:“怎么结这么多?不是退回两瓶吗?” “那两瓶算我的拜师礼!不过两瓶酒,不成敬意。”我讨巧着说。 他犹豫了一下,道:“行吧。收个徒弟也不错,可是我可不一定会教啥,到时候可别埋怨我……” 我立刻欢天喜地说好。 “来来来,你进来……”他道。 我笑嘻嘻地进去,深鞠一躬,道:“老师好!”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方镇纸,一款龙纹宣,和一支毛笔,道:“当老师了,就得有个仪式感,接稳!” “接吻?”我脑袋瓜子本来就不正常,有点迷糊地看着他…… 他瞬间明白过来,笑道:“你还挺邪性的,我说的是拿好了,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看你有气无力的,怕扔了,不是亲嘴!” 我慌忙红着脸,拿起他的见面礼,低头不语。 他笑道:“我也该下班了,送你一程!” 到我家楼下时,我下了车,跟他挥手告别,他突然抿着嘴笑着,把头探出窗外,道:“你要是想学那个技术,我也可以教你!” 然后哈哈笑着,开车走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车屁股,许久才缓过神来,这个老师也不是啥好东西,但是我喜欢! 第3章 番番求教批作业,东风被疑进警局 练了几天字,自我感觉不错,一来二去和东风老师也熟络起来。 我给他下了个定义,字——无比的好;人——天下第一闷骚! 怪不得他老婆那天那么凶,他肯定是没少作案!我就愿意和这样的老油条逗闷子,其乐无穷。 这天下班后,我拿着作业去了东风酒行,好在顺路,他的店就在国道最黄金的地段上,离我单位不远。 他见我来了,很是热情,问道:“写了吗?” 我赶紧毕恭毕敬地把作业递上去。 他认认真真地看了看,道:“还不错,比之前有进步,就是这个飞字,怎么缺笔呢?” 我凑过去一看,立刻捂着脑袋,道:“啊呀,我写毛愣了!忘了一竖!” 他无奈地笑道:“心真大!” 接着道:“起笔收笔要慢,中间不能犹豫,要快而果断,而且要加点动作……”他说道。 “啥动作?”我傻傻地问。 他憋着没乐,许久道:“提按捻转!还啥动作?你还想配合一下咋的?” 我脸腾一下红了,低着头把作业收起来。 正尴尬时,高探长突然到了,顶着他那头钢丝短发,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威风凛凛地盯着东风老师。 “你再说说,白小梦买酒的过程,越细越好。” “还没找到人呢?”东风老师也很意外。 “整个小区我们都排查了一遍,没人见过她。而且你的监控只能看见她走向后门,并没有拍到她走出去。 况且监控里,你还是跟着她一起往后门去的,以后你好长时间才回到监控里,这段时间你干啥去了?……”高探长一直眼光深幽地看着他,怀疑意味已经很浓了。 “我跟着她去关后门,后门有点走扇,不太好关。之后我去地下室,查看新进的酒水了……”东风老师一指地下室入口,就在后门右前面。 “好,领我们去地下室看看!”高探长大手一挥,不容置疑地在前面先走了。 东风老师一拍大腿,只好跟在后面。 地下室上了两把锁,但是里面没怎么装修,还是土坯的样子,看来只是作为仓库存酒用的。 我也跟着左看看,右看看,一切井井有条,各色酒箱子摆放的整整齐齐,堆的很高,直到棚顶,酒香四溢。 几名探员进来,又是地毯式搜索,不停的拿着棉签捅捅这里,划划那里,还有人拿个着仪器不停地照射。 许久,一个警员突然抬起手,喊道:“探长!有血迹!” 我吓得差点没坐地上。 东风老师慢悠悠走过去,道:“那是我的血,前两天感冒发烧,出鼻血了。可能没打扫干净!” 但是这时的氛围已经有点不太对劲了。 高探长转身看着他,说:“我看,你得跟我走一趟了,到局里说说吧。” “这说明不了什么吧?”我赶紧过来,急急地问。 高探长转身看着我,道:“我早看见你了,怎么哪都有你?你那个罗盘师兄还好吗?” “好啊,在省里上班呢,针灸可有名了……” “那行,你让他再给这家伙算算,不行再给我弄个锦囊也行!”他揶揄道。 我一咧嘴道:“他金盆洗手了!” “跟你们走行,我得告诉一下家属吧?”东风老师刚掏出手机,一把被高探长捞了过去,道:“我帮你通知!” 东风老师无奈地一笑,道:“那好吧,反正我啥也没干,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歪。到哪我也不怕!” “东风老师……”我充满关心地喊了他一句,他道:“回家好好写字,然后拿给我看,再不许丢笔落划了!记得要加点动作!”他贼不溜秋地笑着说。 第二天,我一得空就急匆匆赶去酒行,一见开了门,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看来是没什么事儿。 “老师,你出来了?”我热情如火地说。 “啥话呀?我压根也没进去啊,无非是警民合作,配合调查。”他淡然一笑。 “高探长都问你啥了?”我趴在他的大书桌上问。 他抬头看了看我,道:“例行问话,无非还是白小梦买酒的经过,翻过来掉过去的问,但是我确定白小梦从后门走了!” “那地下室的血迹真是你自己的啊?”我问道。 他点点头:“我估计他们化验完,才放我出来的。” 我抿了抿嘴,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对了,你吃饭没有,我想包点饺子,没吃带你几个。”他笑着说。 然后他转身上了楼。 我随后跟着他上去。 才发现这里是他的起居室,一应生活用品俱全,收拾得干干净净,妥帖温馨。 “你在这里住啊?不回家啊?”我问道。 “有时候回去一趟,来回折腾麻烦。” “那你家嫂子,怎么没见来?”我问道。 “她常年在外地打工,混得比较好,刚又走了。咱们这个小镇,她不喜欢,觉得憋屈。” “呕!”我点点头,怪不得他在店里对付,回家也是一个人,冷锅冷灶冷被窝。 “那你怎么没去呢?”我问道。 “我喜欢慢节奏的生活,不喜欢大城市的喧嚣。酒行也开顺手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寒暑假还有书法课,都是熟路子。”他洗了手进了厨房,原来面和饺子馅都已经备好了。 “那嫂子不在身边,不寂寞吗?”我嬉皮笑脸地问。 “寂寞能怎办?”他笑着问,暧昧地看着我。 “没找个小美女陪你啊?”我低声问道,将头转向一边。 他摇摇头道:“不喜欢,嫌麻烦!” “美女还不喜欢?”我瞪了他一眼,觉得有点虚伪。 “我对美丑没什么概念,再美的,如果傲里傲气,肤浅虚荣,我都没感觉!当然太丑也不行。你想友情客串一下不?”他哈哈笑起来。 “我还是帮你包饺子吧!”我有点慌,赶紧去洗了手,撸胳膊挽袖子地准备包饺子。 结果刚包两个,他突然看了看我,又拿起我包的饺子琢磨了一会儿,问:“你能吃几个?” “十个左右吧。”我喜滋滋地说。 “好,那我多包十个就行了,你去歇着吧!” “怎么了?”我有点不开心,我很努力的在包。 他苦笑了一下,道:“你包的这个东西,我不好定义,不知道是个啥物件?” 第4章 番番饭后消化食;东风救徒遭意外 很快热腾腾的饺子上桌,我忙不迭地夹了一个塞进嘴里,由于过于着急,一时间烫得涕泪横流,连连青蛙跳。 东风老师忍不住地哈哈笑起来。 “那个白小梦,老师你认识不?”囫囵吞枣般把第一个饺子送进了肚子里,接下来我稳当了许多,一边吃一边问。 “面熟,但是没怎么说过话,无非就是买酒,也没啥可聊的啊?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自来熟的。”东风老师喝了一小口白酒道。 “那么漂亮,你就没主动跟她拉拉呱?”我仍然不死心,要知道他可是很会的,一句话就能说得对方脸红心跳。 “没有,跟你说过的,我对美丑不怎么留意,能看得起我的,我会很热情;看不上我的,我基本也不怎么搭理。”他舒展着眉头道。 “不像!”我摇摇头,抬眼看着他。 “啥像不像的?把这两个饺子吃了!”他指着盘子里仅剩的两个,命令道。 “我吃不下了,你吃吧!”我抬身欲起。 “你自己说的吃十个,结果只吃了八个,快吃完!” “啊?你给我数着呢?”我吃惊不已。 “嗯嗯,我多少有点强迫症,也不是故意数的。”他点头笑道。 我抓着筷子,趴在桌子前,看着那两个饺子运劲,真是吃不下了! 东风老师去厨房转悠了一圈出来,看我的状态,沉着脸说:“快吃!你跟它俩儿谈判呢!” 我……… 被迫吃掉了饺子,我直打嗝,道:“老师,作业放你书桌上了。出去溜达十分钟,消化一下食,你先批改一下吧。” 刚下楼,后门“砰”的一声猛地打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我吓得“妈呀!”一声。 东风老师的头从二楼楼梯处探出来,问“怎么了?” “后门突然开了,吓我一跳!”我捂住胸口道。 “说过了,后门有点走扇,没事的……”然后他又把头缩了回去。 我索性出了后门,在小区里溜达起来,八栋楼分列南北两侧,一边四栋。这时基本是家家灯火,蛮温馨的。 庭院设计很是大众,一个小花园在正当中,连着周边几个花坛,几条青石小路往来穿梭。 花园北侧是个小规模的健身区,陈列着几架常见的运动器材。 现在还是有点冷,下来锻炼的人几乎没有。我走过去把脚搭在一个单杠上压腿,忽然一辆车旋风般从我身边开过,贴着我的屁股蹭了过去。给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司机不好意思地探出头来,道:“妈的!这还有个人呢?在这诈什么尸!” 这话让他说的,知不知道我是啥脾气! 我冲到他车后边“嗙”的踢了一脚!车牌子应声而落!妈的,这也太不结实了! 他立刻不干了,开门下车问:“你干啥?找死啊?” 看他气势汹汹地冲我而来,我立刻汗毛发炸,心想,这回可坏了,四下无人,又黑咕隆咚的,让他揍一顿,都没地方喊冤去…… 正这时,东风老师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稳稳当当,充满磁性,道:“怎么了?番番!” “救命啊!他要打我!”我快速奔东风老师而去。 那人一见东风老师,立刻熄了火,道:“她是你什么人啊?把我车牌踹掉了?你说怎么整?” 东风老师走过来,弯下腰,捡起车牌看了看,训斥我道:“你怎么这么能惹祸呢?” 我躲在他身后,捉着他,小声道:“已经惹了……” 东风老师蹲下身,打开手机手电筒看了看车屁股,又用手摸了摸,转头看了看那个人,道:“套牌吧?” 那人一愣,抢下车牌道:“不用你处理了,我自己弄一下就行!” 然后转身上车欲走,东风老师突然转到车前面,一抬手道:“着啥急啊?咱们还是给交警打电话吧,大小这也算个事故!” 我还没等过来,东风老师一拉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那人“呼”一下将车开走了! “喂,喂,喂!”我跟在车后面撵,可是很快那辆车就没影了,东风老师被拉跑了…… 简直是瞬息万变,我彻底傻掉了,万般无奈,赶紧给高探长打去电话。 高探长到时,我还站在原地没动,急得猴上马下,他下了车,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指着地面一小块地方,倒豆子般说:“就是在这里,就在这儿,东风老师被拉跑的……” 高探长怄着脸,看我连蹦带跳的,许久道:“你能说点有用的不?你搁那里儿刻舟求剑呢!” 我才想起来得镇静,把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 “这是怎么回事?”高探长也很纳闷,挠着脑袋转了个圈。 打电话时,东风老师已经关机了。 于是我被拉回了警局,看附近各个路口的监控。 虽然不懂车,但是我记得那辆车是黑色半旧的,后车轱辘前外侧有个明显的缺口,当时我看得很清楚,最主要的是车尾没有车牌子! 跟着天眼追踪,直到城东水库入口,那辆车没了踪迹。 警察这边也马上行动起来! 我坐在高探长的车上,随时回答他的问题。 很快在水库入口不远处的一个水泡子里,发现了一个人,正在扑蹬! 两名警员瞬间入水,把落水的人拽了上来,我一看,可不是东风老师! 人基本上已经意识模糊了,离昏迷也就差一丢丢的距离。我也顾不得了,紧紧抱着他,喊道:“去医院,快!” …… 急救处理时,我一直守在他身边。几位同事转头问道:“啥亲戚?” “书法老师!”我关切备至。 他的面色渐渐恢复过来,一个劲说后脑海疼,应该是先挨了闷棍,然后被扔进了冰水里,好在水一激,他反倒苏醒过来,这顿扑腾,要不可坏醋了! 高探长一直站在旁边观察,看他状态好一点了,走过来,低声问道:“能聊聊不?” 东风老师半坐起身,接过我递过去的生姜红糖水,又拉起被子往上盖了盖,看来还是很冷。 “那个车主干啥把你扔水库了啊?”高探长问。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发现了啥?”东风老师揉了揉后脑勺,满腹狐疑地回答。 第5章 东风施绝技画出肖像;番番被教育当夜陪床 “你发现啥了?”高探长问道。 “那个车牌,是刚刚粘上去的,所以不结实,要不番番也不能一脚踹下来。最主要的是我在车牌的边缘发现了血迹和一小撮头发,金黄色……”东风老师慢悠悠地说。 “呕?”高探长也很意外。 “我还顺手拽下来几根!那时我起了疑心,最近不是走失了白小梦吗?我记得她的头发就是这个颜色。” “啊?那头发呢?”高探长问。 “我顺手揣外衣兜里了,只是不知道还在不在,我外衣呢?”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病号服。 我哼了一声,别说外衣,内衣都让我扒了,浑身是水,也不能一直穿着啊! 高探长立马回身安排人去找外衣。 “我怕这辆车走脱了,过后又得大海捞针,所以想先按住,问问清楚……”他把折上来的被角捋捋平。 “我本来想,也许没啥事,可能是我多疑了,问清楚我就下车。”东风咳嗽了一声,连连打喷嚏。我赶紧接走杯子,把纸巾递了过去。 “那你问了吗?”高探长不住地点头,问道。 “没想到我刚上车,车就开走了,还没等我开口,后面突然坐起一个人,一棍子就给我打懵了……”他咧了一下嘴角,苦着脸说。 这个憋屈! 高探长抱着膀子来回走了几趟,道:“这么说,车上有两个人,后面那个一直是躺着的,这就有意思了,是在休息?还是躲避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东风老师把纸巾扔进了床边的垃圾桶里。 “你看见后面那个人了吗?”高探长问。 “没看清,只觉得后视镜里人影一晃,我就晕过去了!”东风老师满脸的遗憾和愤恨。 “行吧,你先休息一下,过后给我们描述一下那个司机的长相!”他可能是看东风老师很是疲惫,不好意思逼得太急。 东风老师反倒一摆手,道:“没事,给我一张纸,一支铅笔,我画画试试!” “啊?你能画出来?”高探长惊讶不已。 “嗯嗯,大概吧,八分像没问题。”他又用纸巾捂在了鼻子上,这一会儿鼻子已经被拧红了,看来是感冒了。 因为我也见过那个人,所以一直在旁边帮忙,他埋头苦干,画了两个小时,一张人物肖像赫然出现在纸上,栩栩如生。 他把画递给我,问:“你看看,哪里不对,我再改改。” 我对他的素描功力赞叹不已,看了看道:“没毛病,就是这样,宽大的额头,酒糟鼻子,头发半长不长,下颌骨有点突出!” 他拿回肖像道:“就是想考考你的眼力,结果你除了可哪惹祸以外,啥也不会!”他白了我一眼。 “啊?”我颇觉意外,画的真挺像的,没发现哪里需要完善啊? 他立马拿起笔,在肖像的左侧眉梢处画了一颗痣! 许久自己也乐了,道:“我画的最像的就是这颗痣!” 高探长一直在外面静等,此时他喊道:“好了,进来吧!” 东风老师把肖像递给他道:“也只能这样了,毕竟一面之缘,还黑灯瞎火的……” 高探长的大手,连连拍着他的肩膀,不住笑道:“你太厉害了!衣服里真的找到了几根长头发!你太恶了!你太……” 东风老师一挥手道:“别搁这儿凑词了,快忙去吧,我也要休息了,脑袋好胀啊!”他侧身躺了下来。 高探长走后,我也转身,蹑手蹑脚想溜,他突然问:“你干啥去?” “我回家啊,你不是要休息了吗?”我回头疑惑满脸。 “不是吧,把我一个人扔这儿?你也太不讲究了!”他拍了一下床帮子! “啊?我看你也没啥事啊?”我摸了一下脑袋,小声说。 “不是因为你一顿乱踢,惹出乱子,我能出面吗?能被扔水库里吗?有没有点责任心?在这里陪床,端茶倒水,伺候我!”他大言不惭地说。 我叹了口气,谁让我惹了麻烦呢?好汉做事好汉当吧,于是道:“好好好,但是我只能照顾你一晚,我老公今天夜班,不在家;明天我可不行了,你明天找个亲戚朋友来照顾你,行不?”我跟他商量道。 他点点头,道:“过了今晚再说吧!” 这一晚上让他给我折磨的,喝了十次水,扶着他去了无数趟厕所,他本来就人高马大,大部分体重都斜靠在的肩头,给我整的趔趔趄趄,跟头把式!心里这个骂啊,太能折腾了,怎么就不睡觉呢? 好歹熬到凌晨时分,他终于睡熟了,我也和衣而卧,趴在陪护床上,眯了一会儿。 正梦里水乡,萦萦绕绕时,只听得一声呼喊,东风老师这个祖宗又醒了! “我饿了!”他喊道。 我赶紧下床,迷迷瞪瞪去买早餐。 刚回来,就见他坐在床上,靠着床头,冲我乐道:“扶我去卫生间,我还没洗漱呢。” 我赶紧放下早餐,过去搀扶他,心里话,等你好了的,让你整治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终于将他扶回床上,他一边喝粥,一边说:“一会儿给我办出院。” “出……出……院?你好了吗?”我有点担心。 “我压根也没啥事。”他笑呵呵地说,然后一掀被下了床,端着粥,来回走了两圈! “没啥事,你折腾我一宿!”我怒目而视。 “我是在教育你!出马一条枪,还没你怕的事儿了呢? 昨天得亏我出去看你,要不还指不定出啥事呢!胆大包天!”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吓得一哆嗦,不敢看他,许久嘟囔道:“办出院,就办出院,凶什么?” “我凶吗?”他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眯着眼睛问。 “凶!得理不饶人,即使你是老师这样也不咋好!”我跟他顶嘴道。 “你就说,你以后能不能注意?”他不依不饶地逼问。 “我以后改了,再不惹祸了,行了吧?”我没好气地看着他,半阴不阳地说。心里话,你才认识我几天?不惹祸那还是我吗? 他坐回床边,一边剥茶蛋,一边说:“行!认识到错误就好。我就是这个性格,好胜,喜欢看到别人求饶。” “求饶?咋求饶?”我不经意地问。 “不要,不要啊!这样的求饶!”他嬉皮笑脸地说。 我差点把手里的粥,扣到他的脑袋上! 第6章 老公陪妻学书法;东风酒行疑进人 东风老师临出院时,来到我的诊室,道:“给我也平平脉,开点小汤药回去吃,还是有点不舒服!” 简单察色按脉之后,我开了个方子,他打开门诊病志看了一眼,道:“哎呀妈呀!你写的这是啥?除了逗号和句号,我一个字不认识!” 我嘿嘿一笑,问道:“书法分几种体?” “篆、隶、楷、行、草五种!”他道。 “不对,老师,你少说了一种,是六种,就是我这种——处方体!” 他斜瞪了我一眼,道:“拉倒吧,就是不好好写字!说得跟真事似的!” 我哈哈笑着没理他,接着给下一个患者看病。 晚上,我拿着书法作业去酒行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熟悉得不能再熟了!妈呀,我老公! 他和东风老师正谈笑风生,原来是明晚科里团建,需要酒,于是他也想起来东风酒行。 我前脚已经踏进门,只能硬着头皮进去,把书法作业背到身后,老公看着我,纳闷地问:“怎么撵这里来了?” 东风老师沉着冷静地一笑,道:“对了,你俩儿是一家的吧?我想起来了,在眼镜店那次。 你老婆跟我学书法呢,作业完成没?拿给我看!” 老公一听,翻了几下眼珠子,看了看我又上下打量着东风老师,道:“完了,又开始了!” 东风老师诧异地问:“什么完了?啥又开始了?” 老公叹了口气道:“我家小娘子就喜欢舞文弄墨,愿意和痞里痞气的老油条在一起混,可是我跟你说,她贼笨,不长大脑,你教也教不出来,要不你教我吧,我行!……” “啊?我不收男弟子!”东风下巴差点被惊掉了! “不行!要不,老婆,你也不许来学!”老公突然翻了脸。 我走到东风老师身边,掩着嘴道:“老师,你就答应吧。 相信我,他三分钟热血,他不喜欢这个,他就喜欢钓鱼、打麻将、看美女!” 东风老师乐不可支,许久用手拄着酒箱子,道:“行吧,老岳,每天写两小时,写完拿给我看,我手把手教你!” 老公立刻深鞠一躬,道:“老师好,今晚咱俩儿喝点儿,必须像回事儿似的!” 东风老师一笑,道:“行,我负责带酒!” 我低头闷笑,把作业递给了东风老师,他只看了一眼,就惊讶不已,道:“哎呀妈呀,你这是得到了神的指引吗?这写的啥?我早晚让你整懵了!” 老公在一旁笑得弯了腰,道:“我说她贼笨吧!” 我红了脸,看两个男人瞬间达成同盟的搞怪样子,不觉来了气,一甩手,赌气走了! 客还是要请的,老公订了家中餐馆。 饭店老板貌似和东风老师很熟,原来一直用他的酒水。两个人皮打狗闹的拉扯了一会儿。 老公点好菜,我们进了包间,今天我得卖点力气,一顿神劝,俩儿人都让我劝多了。 刚从饭店出来,东风老师突然指着天上问:“月亮旁边那是啥?” 老公看了半天,支支吾吾地说:“东风老师,那可能是星星!” “那为啥一闪一闪的呢?”东风老师一脸疑惑。 “可能是虚接了?”老公想了想,抓着脑袋回答。 “那你得上去修修吧?你在医院不是器械修理的吗?”东风老师指着星星说。 老公一把拽住他,很为难地说: “上去修是不行了!天太黑了,不方便,明天白天我上去修!” 然后两个人鬼话连篇地往前走去,本来打算先送东风老师回家,没想到了酒行门口,他像冲着啥似的,死活不肯进屋,笑道:“不行,我先送你俩儿吧!” 拗他不过,我们三人只好折返,到了我家楼下,他跟着老公上了楼,道:“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醒醒酒!” 老公彻底让他折磨懵了,已经很晚了,确实不太方便,奈何刚打开门,他就挤进了屋,往沙发上一坐,笑盈盈地说:“番番,泡茶来!” 我咬着嘴唇看着他,心里话,我算遇到克星了,这人比我还能磨人! 他则身子一横,躺在了沙发上道:“这沙发挺舒服,我今天就在这睡了,番番给我拿条毯子!” “啥?这不好吧?”我犹疑地端着茶壶看着他,他怎么变成狗皮膏药,糊我们家了呢? 却见他眯着眼睛,抄起电话,煲起了电话粥。 许久我才听明白对方是高探长。 “啥事啊?这么晚?”高探长问。 “你派人去我的酒行吧,应该进去人了……” “进去人了?啥人?”高探长惊讶地问。 “肯定是不怀好意的人,我在门口挂了一串风铃,刚才透过门玻璃,发现放在了吧台上;应该是有人进去弄掉了,随手放在了那里,人应该还在里面,掐枪等我呢……” “能吗?”高探长有点怀疑,毕竟通过一串风铃就推理出进去人了,有点牵强。 “我住院那天晚上,走廊里也有人探头探脑,我不停地喝水,上厕所,就想看清楚是谁,可惜只是个影子,没进病房……” 我听了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折腾了一宿,不肯睡觉。 “那当时怎么没通知我呢?”高探长问道。 “我也不确定啊,不好折腾你,这几天我发现总有人在我家酒行附近溜达,藏头露尾,形迹可疑……”他接着说。 “行,我马上派人去你家酒行!”高探长说道。 “对了,你赶紧把我画的那张画像发出去吧,大街小巷全粘上,我就知道这点儿事儿,扬吧出去就好了,省得再被人杀人灭口了……”东风老师苦笑着说。 说完,他挂了电话,问道:“番番,茶呢?毯子呢?” 我嘞了去,我都听呆了,忘了去烧水! 喝了一杯茶后,他将自己裹进毯子里,道:“累死这帮狗日的,也猜不到我在你家!”然后瞬间进了梦乡。 回到卧室,老公搂着我,道:“你这个老师怎么有点神叨的?” 我窝进他的怀里,迷迷瞪瞪地说:“我也觉得有点……”我实在太困了。 结果老公突然来了兴致,我赶紧阻止道:“你干啥?客厅还有个人呢!” 老公贼兮兮地说:“没事,他喜欢让他听着吧……” 第7章 贴出画像寻嫌疑人;轻生一跃线索又断 刚到单位门口,却见大玻璃上贴着一张画像,我忙走过去细看,禁不住哑然失笑,居然是东风老师画的那张肖像。 没想到警方速度还挺快的。 有几位同事见我仰着头,站在玻璃那里呆看,也跟过来凑热闹,我指着画像,转头问他们:“见过这个人吗?” 众人皆摇头,唯有一个新上班的小大夫,托着下巴,道:“有点眼熟呢!” “是吗?快想想,在哪里见过?”我盯着他问。 “有点想不起来了,老师,我想起来,立马告诉你。”他毕恭毕敬地说。 要下班时,老公打来电话,让我到东风酒行来一趟。 我也正好要去批改作业,于是欣然前往。 刚进门,老公爽朗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我进了小书房,只见老公光着膀子,坐在东风老师的位置上正在挥毫泼墨,玩的好不开心! “有这么热吗?老公,你怎么还光膀子呢?快把衣服穿上……”我觉得有点尴尬。 东风老师笑语盈盈道:“没事,他怕不光膀子干不过我!” 这都哪跟哪呀! “那天晚上高探长他们来酒行查了吗?”我问道。 东风老师道:“来了,但是他们来时,人已经从后门跑了,后门四敞大开。听说采集到了鞋印和指纹,只是我这里人来人往太多,估计用途不大!” 我点点头,突然问:“风铃呢?” “让他们拿走了,说是要回去蒸一下,就能看见新鲜的指纹了,我也没太懂!”东风老师苦笑了一下。 “老师,这回你放心吧,他们不会琢磨你了,你那张嫌疑人画像像海捕文书一样满大街都是……” “我应该没问题了,可是怕又出别的岔子!”东风老师若有所思道。 “还能有什么岔子呢?”我觉得他多虑了,有人盯着他,无非是怕他指认出凶手,既然都公布于众了,再弄他也没啥意义了。 许久老公抬起头,问道:“老婆,那天你不也看见那个家伙了吗?会不会有危险啊?” 东风老师一愣,眼神里满是疑惑,对啊,我也看见了那个家伙,怎么没人追杀我呢? 或许这事儿另有隐情! 因为老公一顿瞎搅和,东风老师并没怎么看我写的字,简单说了句好,就完事了。 老公穿上衣服,拉起我道:“批完作业了吧?跟我回家!” 结果刚出门,就见一群人,呼啦啦往楼区大门跑去,我是个爱看热闹的人,拉住一个,忙问:“怎么了?” 一个大嫂头也不回地说道:“院里有人跳楼了……” 我“呼”的转身,又进了酒行,奔后门而去,从这里抄近路,去院里快! 东风老师惊问:“咋的了?你怎么毛了呢?” “院里有人跳楼!”我一边挥手,一边开门出去。 只见南面楼区,最东侧的楼下,围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 我跑过去,想扒拉开,近前看看,结果根本水泄不通,挤不进去。 东风老师和老公随后到了,只听东风老师高喊一声,道:“都闪开!大夫来了!” 众人这才给我闪开一条缝。 一个年轻人躺在地上,脑浆子流了一地,看来是仰脸下来的,后脑海先着的地,这种情况,人肯定不行了! 忙蹲下来摸了一下颈动脉,听了听鼻息,又扒开眼睑看了看,摇摇头。瞳孔都散大了,一应反应皆无。 突然我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于是喊道:“东风老师,你快过来看看!” 东风老师挤了进来,只看一眼,就惊呼起来,可不就是那天晚上把他拉跑的那个司机! “打120了吗?”我抬头问周围的人。 “打了!打了!” “110呢?”我又问。 “打了!” “谁是家属?”我急切地寻找,很快一对五六十岁的男女,扑了过来。 那大姐没等到跟前,腿一软,晕厥过去,被周围人抬到旁边台阶上,七手八脚,一顿掐人中。 那大哥愣愣地看着,像不认识地上的人一样,阵阵糊涂,别人问话,他都是答非所问。 我站起身,走过去问:“孩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二十七了,叫宋小环!”那位父亲终于憋不住,“哇”一声哭出来。 “怎么会跳楼呢?你们吵架了?”我问道。 “是吵了几句,他平时没啥正事,就知道上网,交了一帮狐朋狗友,也不肯出去工作,我就说了他两句,结果他赌气说我走了!……” 男子捂住胸口,许久接着说:“我发现他没穿外衣,怕他冷,就拎着外衣撵他,刚到二楼,只觉得有一个东西从楼道窗户落下去,然后就听到了“噗通”一声……” 男子跪在儿子面前,手足无措,哪里也不敢动,只是不停呼唤,可惜他儿子已经不能回答他了。 那男子捶着胸道:“我不过是说你两句,你怎么就跳楼了呢!疼死我了!”然后身子不停摇晃,强撑着没倒下去。 这时救护车也疯狂的开进来,同行们下来,急采了心电,又一顿心肺复苏,最后摇摇头,心电拉直线许久了! 正这时,学生打来电话道:“老师,我想起画像上那个人了,有次他酒后闹事,被砍了,我给他缝的针,我查了下就诊记录,叫宋小环!” 我叹了口气,可不是他,就躺在我面前,左眉梢有一颗痣! 这时,医生和家属交代两句,救护车转头要开走…… 那男子追在后面喊:“别走啊,你们得救我儿子啊!” 急救大夫拉开车门道:“刚才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没办法了!直接联系殡仪馆吧……”然后关上车门走掉了! 那男子瞬间崩溃,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满脸的无助和心碎! 110的警车拖着刺耳的警笛开进了院子,和救护车擦肩而过…… 随后各色车辆到齐,有亲戚朋友的,有看热闹的,有小区管理人员的,死者被盖上白布单子…… 我愣愣看着,唏嘘不已,托生为人多不容易啊,怎么就不好好珍惜呢?又一条年轻生命就这么结束了,无论如何,都蛮可惜的。 这时,东风老师看见了高探长,走过去道:“就是这个人!叫宋小环!” 高探长叉着腰,道:“妈的,又晚了一步,我们也刚查到这个人的确切身份,往这里赶的路上,接到了他跳楼的消息,线索又断了……” 回到东风酒行,我还是闷闷不乐,老公在正门等我,不停地招手。东风老师轻拉了我一下,贴着我的耳朵,说道:“别不开心,没那个必要!” 我撅着嘴,看了看他,点点头。 他贼兮兮地说:“我在你家沙发上睡觉时,觉得你玩的挺开心的!” 我抬手给了他一拳,转身找老公去了! 第8章 番番查案情初识白小梦;东风要收账打算训老赖 回到单位,我赶紧叫来那个小大夫,让他给我细说一下宋小环就医的过程。 小大夫道:“那天很晚了,大约一个月之前吧,他捂着肚子自己来的,浑身酒气,胳膊上都是刀口,手也割破了,像是防御性外伤,我给缝了六七十针,走的绿色流程,事后我问他谁交治疗费,有没有第三方?他说没有,自己交,后来也没钱,给他爸打电话,他爸来的……” 我点点头,又问:“一个月了?他被砍的重吗?” “不重,看伤口,我估计凶器是一把短小锋利的小片刀,比咱们的手术刀大不了多少,不为要命,只求放血!”小大夫两眼放光,滔滔不绝地说。 “他没说什么人干的吗?”我给他倒了杯茶,希望他能想起更多细节。 “没说什么人,可是我建议他留院观察三天,怕腹部的几处刀口感染,他也答应了,可是突然来了个人看他,进门我就听那人低沉的嗓子说了句,立马出院,那个人走了以后,宋小环就忙不迭办了出院,看样子他很怕那个人,没敢住……”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问道。 “一身黑衣,戴着鸭舌帽子,还戴着口罩,看不清脸,我也没仔细看啊……” 我微笑了一下,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回去接着想,想到芝麻那么大的事儿都来告诉我。 对了,一个月之前的监控应该还能找到,你去监控室,把那段拷贝下来,发给我……” “好嘞!老师,你能给我涨点工资不?我这点工资扣了各种保险,交了房租,就不剩啥了,有点惨!”他突然笑嘻嘻地满脸期待地问。 “你好好干,将来挑大梁时,啥没有?不要猴急猴急的,一看就坐不住笼屉!”我笑着安抚他。 他略显失望,推门走了。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想涨工资有一千个理由,个个站得住脚,不能涨只有一个理由,就是没钱! 你说工资这玩意儿,谁发明的呢? 正郁闷着,想到书法作业还没完成,赶紧锁了门,铺纸蘸墨,写了起来。书法世界就是奇妙,一脚踏入,就流连忘返…… 正写得忘我时,电话响了,我一激灵,强行从书法世界走出来,有点心慌气短。 原来是门诊又来患者了。 我急匆匆下了楼,小护士掩着嘴笑道:“领导,可不是我折腾你,来了几个姐姐要针灸减肥,我介绍别的医生,她们不干!” 我微笑着点点头,道:“没事,有人信任还不好吗?” 几位小妹妹在我眼里已经很美了,再说女儿十八无丑妇,年轻本身就是一种美颜。几个妹妹三十岁上下,正是摇曳生姿的年龄,真的没必要大捯饬,但是她们定要精益求精,我也就不废话了,毕竟都是我的衣食父母,她们能豁出去消费,我也乐得服务。 针灸结束,留针过程中,我在处置室观察了一会儿,以免有人晕针或者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 突然一个圆脸的妹妹,说道:“喂,你们听说没?白小梦丢了,还没找到呢?” “别提了,因为这事儿,警察找我好几回了。”另一个尖下颌说道。 “找你干啥啊?”圆脸问。 “还不是因为别人说我俩儿是闺蜜嘛,其实我俩儿也不咋好,人家长的好,又有钱,追求者众多,傲里傲气的,我挺看不惯她的。” “那你跟警察说啥了?”圆脸问。 “知道啥说啥呗,但是捕风捉影的事儿我没说,比如她有几个老铁……”尖下颌笑起来,花枝乱颤的,我怕针给我抖出来,有点担心。 我偷偷打开手机录音,静音后放进了抽屉里,退出了处置室,没有我盯着,她们会聊得更欢一些。 半个小时过去了,几个妹妹起了针,陆续离开。 老公突然闯进来,兴师问罪道:“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才想起来,电话在处置室抽屉里录音呢! 于是赶紧跑进了处置室。 晚饭过后,我回到书房,关了门,戴上耳机,一边写字一边听几个妹妹扯闲篇。 录音放完,我怔了一下,撇了撇嘴。有钱且有貌的女人生活原来是这个样子啊,这白小梦众星捧月,过着公主般的生活。 弄了个老师的工作,就是玩,从不教课。领着一帮孩子跳舞唱歌。迟到早退旷工是家常便饭。 领导一找,她千万家资的母亲就会出面拿钱摆平,说法是我姑娘不图那点工资,都扣了也没事儿,就是有个工作全当解闷罢了! 听的我啧啧不已,什么叫财富自由,不是你想干啥干啥,而是不想干时可以不干,别人看不惯却又没办法! 我来到客厅时,才发现老公已经走了,估计又去玩麻将了。 于是我抓起书法作业,下了楼。 东风老师正在吧台对账,账本摆得整整齐齐,他紧锁着眉头,看得出不怎么开心。 我趴在吧台上问:“怎么了?一脸的官司?” 他道:“明天我得下趟乡,有笔账都两年了,得收一下!”说话间他突然拿起一根木棍“哐”一声,放在了吧台上。 我一缩脖子,问道:“老师,你要暴力收账啊?” “收账是主要的,手段不重要!臭老赖!”他恨恨地说。 他抬起头时,我看见他眼里从未有过的阴冷一闪而过,看来东风老师也不是善茬子! “你还是别乱来了,闹出事儿得不偿失!”我规劝道。 他展颜一笑道:“放心,我侄子是那儿的派出所所长,我不闹出点事儿,他也不好出面……” 我想了想,琢磨出一个迂回的办法:“那也别拿棒子去,我告诉你,就地取材,烟灰缸啊,水壶啊,砖头啊,他家有啥你拿啥,出了事,性质完全不一样……”我苦口婆心地阻止道。 他会心一笑,道:“你这个办法不错,我看看他家有没有电线,再不还钱,我勒死他!” 我吓得一哆嗦,手里的作业扑棱棱散了一地,我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第9章 师徒聊闲论美丑;东风送酒反查案 东风老师在我的作业上,批改了几处,又拿起笔,给我做了示范,让我自己去练,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起了白小梦,还把录音放给他听。 听完,他良久不语,道:“你们女人就爱背后讲究人吗?这几个女人分明是白小梦的朋友啊,一听就是塑料姐妹花!”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这太正常了!”我坦然笑道。 “那这个白小梦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呢?是被人绑票了?还是怎么的?”他不解地皱起眉头。 “或许人都已经不在了呢!”我随口说道。 他吓得一哆嗦道:“拉倒吧,你可别胡说,一个大活人还能说没就没了?哪就不在了?” 我禁不住抿嘴笑了,看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耍狠使横呢!我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人性的阴暗面我没见过? 许久我转头,问道:“老师,那你们男人呢?在一起聊什么?是不是聊谁家小娘子漂亮?” 他点点头道:“那肯定是有的,大部分男人都是的,说到美女心旷神怡!” “美女咋就那么好呢?”我撇了下嘴,瞪了他一眼。 “那有人追你吗?”他突然坏笑起来。 我把笔搁在一边,失了一会神,道:“你别说,聊闲的有,动真格的还真没有!原来是因为我不够漂亮!” “终于找到了原因了吧?不过没事,女人分两种一种是漂亮的,另一种是有趣的。”他瞄了我一眼,笑眯眯地说。 “那我肯定属于第二种!”我颇为得意的说。 “不,你属于第三种,压根不是女人!”他贼兮兮地坏笑着。 我扔了书法作业,揪住他要捶,他抓住我的手,笑道:“孤男寡女,动手动脚,你几个意思?” 我正要推开他时,外间的风铃响起,原来那串风铃陷在警局出不来了,东风老师又新买了一串,挂在门口。 有人来了,东风老师松了手,旋即走出了小书房,来者竟然是宋小环的父亲! 他低着头,满面哀愁道:“家里这不出事儿了吗?很多亲戚从外地赶回来,得住些日子,家里没酒了……” 懂风老师秒懂,搬出一箱子当地特产的招牌酒道:“这个酒好喝,还不贵,我给您进价……” 宋叔点头道谢,付了钱去搬酒,刚走两步,却忙不迭将酒箱子,放在了地上,不停地用手捶后腰。 东风老师一见,赶紧过去,道:“我给您送上去,您家几楼?” “五楼呢!我这怪不好意思的……”老宋道。 “没事!”说话间两人一先一后出了后门。 我一个人在店里,觉得静得心慌,左右等,也不见东风老师回来,禁不住担心起来,把前门插上,顺着后门来到院子里,猛然看见南侧楼顶上好像站着一个人! 赶紧给东风老师打电话,结果电话在店里响起来,他居然没带! 也顾不得了,抄起吧台上那根木棍,我火速奔那栋楼而去! 这个楼区每栋都是七层,规格一致。 我进了东侧的楼口,一边小心翼翼地上楼,一边轻声呼唤东风老师,楼栋里很安静,没有人上下走动,转上二楼时,我特意看了一眼窗户,估计老宋那天就是从这里看见儿子从上面掉下来的。 可是也不对啊,他儿子不是先下的楼吗? 就这样马上要到五楼时,一个人急匆匆闪出来,原来是东风老师,饶知不是别人,我也吓得心慌慌的。 他低声问,“拿手机了吗?” 我点点头,把手机递给他。 “跟我来!”他一边低声说,一边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我跟着他上了七楼,最后爬到了楼顶上。 他拿着手电筒不停地找来找去,仔仔细细,一言不发。 “老师,你找什么呢?”我问道。 最后他看见了楼顶边缘的矮墙上有几丝飞动的绒线,回头问我,“你还记得宋小环临死时,穿的啥吗?” “上身棕色毛衫,下身墨蓝色牛仔裤!”我记得很清楚。 “你来看看,这个绒线是不是棕色的?” 我跟过去一看,可不是吗?这是怎么回事。 他像个思考者一样,托着下巴,道:“那天宋小环说他走了,然后出了门,老宋以为儿子往下走了,实际上宋小环是上楼了,爷俩儿走俩岔去了,宋小环到了楼顶,应该是见了什么人,他背靠着矮墙站着,就像这样……”东风老师背对着我后退,退到矮墙那边。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翻了下去,摔死了!这绒线应该就是摔下去的过程中毛衫上刮擦下来的!” “啊?这么说,他可能不是自己跳楼,应该是被人推下去的!怪不得后脑勺着地!”我惊讶不已。 “你怎么想到上楼来查看的?”我不解地问。 “我突然想起老宋的话来,他是跟着儿子下楼的,怎么可能看到儿子从楼上摔下来?除非他儿子没下楼,而且上楼去了……” 其实我也很疑惑这个问题。 “给高探长打电话吧!”他把电话还给了我。 高探长来时,我们还在楼顶上。 他带着人,黑着脸问:“绒线在哪里?” 我们赶紧指给他看,又把思考过程说了一遍。 “妈的!我以为他是从四楼楼梯间窗户下去的!那里发现了他的脚印和抽过的烟蒂!” 东风老师一笑道:“那有可能是,他平常就喜欢在那里,站着吸烟吧?” 高探长转头看着他道:“你挺聪明啊?怎么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这不难推理吧,就是个常识。”东风老师一摆手,笑道。 警员忙碌着采集痕迹时,我和东风老师先行下楼,回到了店里。 我则趁机劝解东风老师道:“明天下乡还是冷静一点儿吧,谁这辈子做买卖还不遇到几个骗子?什么都没平平安安重要,闹出事来悔之晚矣!看看宋小环,还有啥想不开的?” “有道理,人生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喂,番番你有梦想吗?” “有啊!又霸气又浪漫!”我手舞足蹈地说道。 “呕?说来听听!”他眯着眼睛递给我一杯茶。 “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我仰着头骄傲地回答。 他忍不住笑起来:“一知半解,啥都敢说!你知道人家上扬州干啥去?再说着啥急,早晚都得骑鹤,宋小环不是骑鹤走了吗?” 第10章 高探长分析案情需卧底;遇东风猛然被亲拨老李 高探长突然到访,我很意外。 老公忙将他迎进来,沏茶待客,好不热情。 他东拉西扯一阵后,突然笑眯眯地让我坐下来,道:“你坐下来,咱俩儿聊聊天,让你家老岳伺候局就行。” 我有点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聊啥?”我不太喜欢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太严肃,气势凌人,总是硬邦邦,凶巴巴的! “是这样的,我们调查了白小梦失踪前后的情况,据遇东风说,她拿了酒直接从后门走了,可就是没有人看见她,调查了无数遍……” “哦!你啥意思?我没懂?”我试探着问。 “我们也对遇东风进行了调查,他和妻子常年分居,去过两次民政局,后来都在静默期时,撤回了离婚申请。” “哦?两口子感情不好?那也没什么啊?这种情况不是很常见吗?他爱人常年在外地,不回家,有这个老婆和没有也没啥区别,这和白小梦失踪有什么关系?” “他这个人不那么简单,头脑聪明。你看现在的情况是,他说白小梦从后门走了,如果不是真的呢?毕竟没人看见,要是他见色起意,做了什么事儿………” “不可能!”我立刻站起身。 “别激动,知道你在跟他学书法,关系不错,能不能顺便给我们做个卧底,没有不是更好吗?万一有呢!” “你这是啥招啊?再说东风老师不是说宋小环开的那辆车上发现了血迹和金黄色的头发吗?可能是白小梦的,你们顺着这条线查啊?” “那辆车我们也找到了,牌子肯定是套牌,但是没发现血迹和头发,现在宋小环也死了,到底有没有血迹,还有他兜里的那几根头发到底哪来的,都不好说了……” “啊?”我一时也想不明白了。 “但是他被扔水库里了,肯定是对方发现他看见了血迹和头发,才杀人灭口的?” “这都是东风的一面之词,他肯定是和宋小环起了争执,宋小环也确实把他拉到了水库,至于是不是他把东风扔水库里的,就不一定了,怎么就那么寸呢?我们刚到,就发现他落水了,刚好救了他,不早不晚的?” 我一时语塞。许久我一拍大腿道:“不是说车上还有一个人呢吗?找到他不就都说清楚了吗?” “你说的太对了。可是他说了跟没说一样,既不知道男女,也不知道长相,说有也行,说没有也过得去!”高探长对我笑了一笑,这笑容分明是挤出来的。 “那宋小环不是被杀了吗?被推下楼的时候我们和东风老师在一起,肯定不是他干的,那就是别人干的,很可能就是车上那个人!”我拧着眉头和他掰扯! “你怎么肯定宋小环是被推下楼的?他怎么就不能是因为和父亲起了争执,看不开呢?” “他背靠着矮墙折下去的,后脑海着的地,谁会这么自杀?” “这么自杀的多了去了,害怕面对,就朝后一折!”高探长盯着我说。 许久又道:“也许这就是移花接木,东风的一个手法,碰巧宋小环又想不开……” “所以你们怀疑白小梦还在他那里?”我问道。 “是的,白小梦家境优渥,抓她无非图财、图色、或者报复。可是一周了,始终音信皆无。 我们把能排查的地方都排查到了,没发现和谁有冲突,既没人打电话勒索钱财,也没见到尸体,所以才请你帮忙,他独居啊,做这事太方便了!” 我揪着衣角不说话。 老公愣愣地站在一边,道:“那万一他是个色魔,我老婆去做卧底,不是很危险?” 高探长看了看他,一指我,道:“啥色魔能看上她?” “不行!万一碰上不挑食的呢!”老公据理力争! “都闭嘴!”我抢白他们道。然后叹了口气:“行吧,我试试,发现问题立刻联系你!” 他没想到我会答应,脸笑得像开花馒头一样,连声道谢。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我知道是窃听器,一看这玩意儿我就迷糊,立刻拒绝道:“你要是给我安窃听器,我就不干了!我会用我的方法调查的,再说东风老师很精明,只要我带着这个,他立刻就会发现!” 他点了点头,道:“有道理,毕竟没经过专业训练,戴上这个,你可能不自然,容易露马脚!”他把东西又收了回去。 “对了,我手机里有点东西,正好发给你吧,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然后把宋小环就医的录像,和那几个妹妹扯闲篇的音频,都转发给了他。 他立马如获至宝,起身道:“随时联系,注意安全!” 当我身负重任来到东风酒行时,正热闹,买酒、定酒的人络绎不绝。 “生意不错啊?”我笑问。 “每年这个时候,都这样,这不要过节了吗?走亲访友,孝敬领导,正当其时!”他一边忙活,一边说。 这时,上次饭店的李老板,从地下室看酒出来,道:“那个德国啤酒我看不多了?卖的特别好,马上我这客人就要上来,可不能给我断供!” 东风老师扭头看着他笑道:“放心吧,你想断,我都不干!” 他俩儿说话间,我假意往前走,左脚踩右脚,趔趄出去,本来过道就窄,他也没防备,我栽愣着扑倒了他的身上,他赶紧扶住我,我有意无意的,嘴唇在他的脸上扫了一下! 他立刻用一只手,捂住脸,呆呆看着我,我则狠狠瞪着他,抿着嘴不说话。 正空气凝固时,李老板轻咳了一声,怪里怪气地说:“你俩儿我看着不怎么稳当呢?请我吃顿饭,要不我嘴可不严!” 东风老师回过神儿来,刚想说话,一位大姐抱着个小姑娘推门而入,小宝贝才四五岁光景,粉雕玉砌,十分可爱。 李老板见了,立刻将孩子接过,抱在怀里,在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说:“王姐,你孙女又出息了!这小丫头太可爱了,将来长大了,给我当儿媳妇儿啊!” 王姐眼睛瞄着酒柜,玩笑道:“行啊!” 旁边的东风老师煞有介事地说:“老李,你这句话就得请我吃饭,要不然我嘴可不严!” 老李说:“你有病吧?我凭啥请你吃饭?” 东风老师阴险地说:“不请算了,我去和别人说,老李抱他儿媳妇了!还亲了一口!” 第11章 番番入虎穴未能得虎子;东风来寻徒免被炒鱿鱼 看他俩儿逗闷子,我转身去了小书房。东风老师跟进来,简单在我作业上画了几个圈,让我自己练。又出去忙碌了,一直忙到九点多钟。 客人散去后,他进了小书房,道:“我今天累了,咱们就到这儿吧……” “呕!好!”我收拾东西忙慌忙起身,问道:“老师,你今天回家还是住店里?” “回家,换季衣服得弄一下。”他说道。 “那捎我一段。”我仰着头,笑嘻嘻地说。 他点点头。 到了我家楼下,我坐着没动,幽幽地看着他,道:“我不想回家,去你家请我喝杯茶呗!”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表,道:“这个时间,你这可不是个好提议……” 我低下头,用手抿了下鬓角的头发,有点不好意思,正想下车,他突然启动车子,说:“行吧,喝杯茶,没事的。” …… 他家里整洁异常,几乎看不到零散的东西。 趁他烧水的功夫,我喊道:“参观一下你家啊……”然后各处乱看起来。 整个屋子板板正正,既没有凸出来的装修模块,也没有加厚的墙体。 我先去了卫生间,发现牙缸有两个,牙刷都朝着一个方向摆着。大浴缸里面干干爽爽,洁净异常! 我用手摸着墙壁的瓷砖,一点一点过筛子,重点是犄角旮旯,和瓷砖接缝处。什么也没有,既没发现金色长发,也没发现血迹。 然后我按了下抽水马桶,简单冲了下手出来。 南北两卧,都收拾得板板正正,同样没发现异常,我打开柜门,扒拉着衣服看了看,顺手四壁敲了敲,这是跟凡尘老师学的。 “找什么呢?”东风老师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说实话我有点紧张,连忙转头问他:“卫生间怎么有两个牙缸呢?嫂子不是去外地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你看,她洗过的内衣还晾在那里呢,没时间弄。”他上下打量我,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关上衣柜门,不好意思地说:“你不是说要换季吗?我看看你的衣柜!” “喜欢在哪?客厅?还是卧室?”他突然过来,抱住我,浅笑低吟。 我吓得心直突突,道:“不,不,……” 他哈哈笑起来问:“不啥?茶好了,我问你在哪儿喝?” 我长出了一口气,推开他,回到客厅坐定,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 他坐在对面一边喝茶,一边深意无限地问道:“你为什么想来我家啊?” “我?我不是你学生吗?来你家看看不正常吗?”我咬着牙跟他对付。 “不正常!毕竟这么晚了。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吸引力,还是想看看我是不是色鬼?”他放下杯子问。 “咋想法那么多呢?我走了!”感觉到他眼神的压力,我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刚走到门口,弯下身穿鞋时,他抱着膀子,笑道:“你今天好怪啊!怎么那么紧张呢?” “没有啊!哪里紧张了?我就是怕你累,不打扰你了!”我尤自强装镇定地说。 “我是挺累的,就不送你了,反正你老公的车在楼下呢。” “啊?”我差点咬了舌头。 “啊啥?他的车刚才一直跟着我,都快杵我屁股上了!我刚才趴窗户一看,你家车就在我家窗户底下,你俩儿到底玩啥呢?仙人跳吗?” “不是,他肯定是偷偷跟过来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慌忙跟他摆手,快速出了门,他还要说什么,我闪电般关了门,把他关在了屋子里! 我疯了般跑下楼,老公一见我出来了,立刻下了车,急急地说:“再不下来,我就上去了!发现什么没有?” “别说话!你这个笨蛋!”我怒气冲冲地低吼道,有这么跟踪的吗? 回头向楼上看时,东风老师正趴在窗台上冲我们俩儿挥手呢! 这事整的烂泥一样,稀恁! 回去的路上,我给高探长回了电话,店里,他家我都仔细看过了,没有白小梦的痕迹,反正我是没看出来。 但是我决定跟师学习结束了,不玩了,太闹心! 谁知没过两天,东风老师笑眯眯地来了诊室。 我惊得嘴都麻了,不知道该说啥。 “你发什么呆?我药吃没了,你不是告诉我得复诊吗?”他坐下来,很配合地把手放在了脉枕上。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赶紧给他平脉,他突然手腕一翻,抓住我的手,笑道:“手保养得不错,挺嫩啊!” 我像被蝎子蛰了一样,甩开他的手,满脸通红。 他站起身道:“都亲过我了,还不好意思?今天去我那交作业!还敢半途而废!” “你不抓药了?”我在后面问。 “你是神医!我好了!”他挥挥手,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 晚上时,我左右琢磨,要不要去东风酒行了?其实我挺相信他的。没必要为了些捕风捉影的事儿耽误了书法学习吧?或者我本来就心有不甘,多难得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老师,就这样放弃了,太亏了! 于是二话没说,拿起我写的东西直奔东风酒行。 今天客人不多,东风老师正在小书房里写字,看见我蹬在门槛子上,不好意思进来,反倒乐了,笑道:“我说呢?这么好的老师,你舍得抛弃吗?” 我扭扭捏捏地把作业板板正正放在他面前。 “这几天心情很乱吧,没心情可以不写……”他逐一看着,说道,看来我写的很烂。 “不乱!乱啥!”我赶紧摇头,乜斜着眼睛说。 他挠了挠脑袋,问道:“你那天晚上到底上我家干啥去了?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一看,不跟他解释一下,他是不会放过我的,于是开始了胡扯六拉。 “我老公说我丑,主动投怀送抱都没人要,我就跟他打了个赌,说我要是主动,你就会被我拖下水,那天你没觉得我挺主动吗?……” “啊?你两口子挺会玩啊?那要是那天我真把你拿下了,这事儿咋算呢?”他惊愕不已。 “我老公就在楼下呢,随时会冲上来阻止你!”我得意洋洋地说。 他点点头,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道:“你就瞎掰吧!当我傻呢!” 第12章 东风审徒用绝招;番番招供愿投诚 我微笑着看着东风老师,一副我说的都是真的表情,他缓缓叹了口气,不再追问。 而是指着我的作业道:“这里需要中锋运笔,是不是用侧锋了?” “是中锋啊!”我支着下巴,趴在桌子上回道。许久,我一拍桌子,不好意思地道:“是不是一边轻一边重了?好像是侧峰……” “休想骗我!”他拿起笔给我做示范。 我看着他写,有点发呆。 他见我傻傻的,转头问道:“是不是我写的还是好看?” 我咬着嘴角,笑道:“老师,你手真白!” 他瞬间抛了笔,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干啥啊?”我吓一跳,以为着火了呢。 “上二楼,你不想知道能不能把我拉下水吗?” 我连连甩手,步步后退道:“啊呀!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但是他似乎铁了心,转眼我就被拽上了楼梯,忙用另一手死死抓住楼梯扶手,身子往后一存,死活不肯上楼。 他怕拽伤了我,不再使劲,而是问道:“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打起退堂鼓了?” “那你能离婚不?好一场,又没结婚,没意思。”我低着头,靠着楼梯,脚勾进楼梯扶手的间隙里,别住。 “想要个承诺?”他浅笑了一下。 “嗯嗯,不明不白的我不干。”我说道。 “行,婚我随时可以离,无非就是签个字就完了,那你能离吗?”他向我走近了一步,松开我的手,问道。 “妈呀,我可离不了,我老公可稀罕我了,我俩儿好着呢!”说完我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乐,转眼就跑出了酒行。 他慢悠悠随后追来,和我门里门外面对面站着。 我调皮捣蛋地一乐,道:“听过那句名言没?要练此功,必先自宫,即使自宫,未必成功!” 他抱着膀子,托着下巴,笑道:“我是东风老师,不是东方不败!” 我笑着捂着肚子,蹲在门口。 “高探长让你去我家查的吧?怀疑我掳走白小梦,对不?”他突然问。 “啊?”我抬起头看着他,瞬间不乐了。 “看你的表情就是我猜对了,他一直对我有所怀疑,我能感觉出来,嗨!你居然给他做卧底!你哪伙的?” “他说的也蛮有道理的,我没坏心思,帮你洗清一下,不好吗?”我站起身。 “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虽然用心没错,方向错了,后果更糟!”他叹了口气,回身走了。 “可是有个问题,我不明白,老师,为什么你家会摆两个牙缸呢?还有女士内衣,我知道这和白小梦没关系,你不可能那么蠢,可是你是个有轻微强迫症的人,一切井然有序,这些东西不收起来,不奇怪吗?” 他舔了舔嘴唇,许久无奈道:“我朋友很多,兄弟姐妹、父母、也常去我家,所以常摆些老婆的东西在明面上,表示我们感情还好,省得他们询问和担心。” 原来是怕人寻问,咽泪装欢,这心思! “既然这样,就索性离了呗,你害怕找不到老婆啊?还不得乌泱乌泱的啊?”我又进了屋,跟着他磨叽。 “你相信爱情吗?”他回身问我。 “信呢!”我诚恳点头。 “那你是没进过感情icu!我不信了,再说婚姻呢、爱情呢,这些事,一辈子肯定都得经历,不然不完整,但是也不能成天倒蹬这些事儿,耽误功夫……”他眼神深邃,难得一见的深沉。 回到了小书房,他开始安静地写字。 我被他感染,坐在他旁边,也心无旁骛地练了起来。 马上要到九点时,他道:“我还有事,先送你回家吧!” “你有什么事儿?”我问道。 “白小梦肯定从我家后门走了,必是有人劫持了他,我看要摆脱嫌疑,非得找到她不可,把她交给高探长!” “那我跟你一起,我很会查案的!毕竟我也是做过卧底的人!”我立刻毛遂自荐。 他看了看我,道:“那来吧!” 他出了后门,站在门口久久观望,黑不溜秋,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然后他迈下台阶,手叉着腰,问我,道:“她来卖酒那天,我看得出,她已经没少喝了,浑身酒气,明显不太开心,你说她拎着两瓶酒,能往哪个方向走呢?”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指指点点道:“有三种可能,南北两侧都能出楼区,然后拐上国道,那里天眼林立,她如果步行,不可能看不见她。除非她在小区里就上了什么人的车,被撂倒拉了出去……” “这算两种可能,那第三种呢?”他又问。 “第三种她根本没出小区,而是去了这里的某一家,或者被小区里的人藏起来了!” “这种可能最大!”他抿着嘴,抬眼挨家窗户看。 我回到屋里,拿出两个手电筒,和两副手套,递给他一套,道:“要是我,喝得特别多,又赶上不开心,会到花园里坐一会儿,静静心!” “是吗?”他回头问道。 “是的,走吧,能不能她坐在花园里,开始喝你家的酒,然后醉倒花圃,被人捡走了!要不她买酒干什么?” 东风老师一脸惊愕,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这是沉浸式思维!假装我是白小梦,我就会这么做!”说话间,我打开手电筒,走向小区中心的花园。 他静静地跟在身后,也打开了手电。 我们拿着手电筒,每一寸土,每一个枯草的去检查。 给我累得腰酸眼花,也没发现什么。看来我的想法不对头。 正这时,东风老师惊呼了一声,道:“你来看看!” 我赶紧跑过去,他瞬间戴上手套,在枯萎的花丛中捡起一团揉搓成球的细柳枝。 这个季节的柳枝已经有点泛青,虽然没有发芽,但是相当柔软,如今这一小团,已经风干了! “这可能是哪个孩子弄着玩的吧?”我问道。 他坐下来,手里托着柳枝团,道:“这看上去是想编个花篮或者鸟窝?只是技术不行,没学会?”他又用手指拎起来,晃了晃道:“你把这个交给高探长,就说在我家地下室发现的,让他查查有没有白小梦的dna啥玩意儿的。” “那万一有,你不就被怀疑了吗?”我很吃惊。 “没事,虱子多了不咬人,他要怀疑就可他来吧,只要他能上心就行!”东风老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第13章 番番巧献柳枝团;东风被安测谎仪 高探长接到我这个未成品小柳团后,哭笑不得,但是一听我说是在东风老师地下室发现的,就来了精神!立刻安排人去化验。 “他最近有什么异常没?”高探长对我这个卧底还期望值挺高的。 “有啊,他总发呆,有时候还自言自语,一看就是心里有事!”我神神秘秘地跟他汇报。 “你干的不错!再接再厉,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高探长看着我,颇为担忧。 我煞有介事地说:“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出结果了,一定要告诉我,如果真是白小梦拿过的,我先去酒行,把人稳住!给你发信号,你去抓他!”我身子向前探着,翘着眼珠子跟他白活,简直活灵活现,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 高探长道:“好主意!” 一天不到,高探长电话就来了,道:“让你猜中了!那上面全是白小梦的dna!看来是编了很长时间!手都破皮了,我抓人!你就别掺乎了!” 那怎么行! 放下电话,我玩命地往东风老师那尥蹶子跑,饶是如此还是来晚了,东风老师已经被擒住,整去了二楼! 我要往二楼冲,有警员拦着,我喊道:“高探长!我有新情况,十万火急!” 很快,我被带上了二楼。 东风老师坐在桌子旁边,悠闲自得,道:“这个东西确实是我捡回来的!”他眼前放着几张照片,一看就是那个柳枝团。 “在哪里捡的?”高探长问。 “花园里,我带你们去!”东风老师站起身,似有若无地看了我一眼,神情很是冷静,还透着一股漠然。但是我明白,他的意思是不能穿帮!我怎么成了他的卧底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花园,东风老师用手一指道:“就是这里!” 几个探员几乎同时蹲下身查看。 高探长问:“你捡这个东西干什么?” “我有点强迫症,看不了什么东西整的不规矩,遛弯时,看见了这个说花篮不像,说鸟窝不是的东西,就想回去重新弄一下!结果扔地下室忘了!”他随口扯淡道。 “如果这真是白小梦那天晚上坐在这里喝酒时编的,那么她采集柳枝,再编成这样,又不熟练,得个把小时,那么你们排查的时间得往后推一个多小时了。”东风老师若有所思地看着南北两侧楼口。 “如果她坐在这里睡着了,有可能就是被这小区的居民给掳走了。你们的排查方向还得改……”我抢答道。 “啥方向?”高探长转头看着我。 “宋小环!”东风老师道。 “他那辆破车我们都快拆了,家也翻了个底朝天,啥也没发现,啥也没查到!”高探长气急败坏道。 “快拆了,不是没拆呢吗?接着拆!”东风老师脸色冷峻! 这时,几名探员又从木椅后面的花丛中找到几根头发,非常隐秘地缠绕在枯树枝上,不死盯着看,根本发现不了! 还有废弃的几张餐巾纸,脏兮兮的,团成球,也扔在附近,警方立刻通通收集起来。 “东风,无论如何,你都得跟我们走一趟了,把事情好好说清楚,再做个笔录!”高探长盯着他说。 我心一紧。 东风老师反倒坦然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扔给我,道:“明天你休班吧?帮我看店,九点开门,雷打不动!我很快回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跟高探长上车走了。 这一夜,我简直牵肠挂肚! 好歹熬到天亮,简单吃了一口,赶去了东风酒行,他的店每天九点是必开的,我不想打破这个规矩! 结果刚到门口,却发现一个人坐在门口,冲我乐,东风老师! “钥匙给你了,我反倒进不去了!”他讪笑着站起身。 “他们没难为你吧?”我问道。 “没有,无非反复那些话,他们还给我上了心电机!”他一边接过钥匙,一边笑着说。 “心电机?你犯心脏病了?”我很是担心。 “不是,测谎仪!我看,跟你们医院的心电机差不多!上啥我也不怕,我根本没伤害白小梦!”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虽然他说得轻松,但是我能看出来,他蛮有压力的,疲惫不堪。 自黑这种事儿,也就是他,别人可没那胆量这么干。说不清楚最后含冤入狱的,从古到今,海了去了,被判死刑的都有! “白小梦那几个闺蜜还去你那儿针灸减肥不?”他问道。 “去啊!得坚持三个月,开春是针灸减肥的旺季。”我拨弄了一下风铃道。 “你想办法跟她们处好关系,争取能去白小梦的住处看看。”他一边整理酒箱子,一边说。 “好的。你吃早饭了没?昨天晚上他们让你睡觉了吗?”我关心地问。 “刚才在早餐部吃了一口,那能让我睡觉吗?困死我了!”他唧唧闹闹地嘟囔道。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里面传出一个娇媚甜美的声音:“先生,恭喜您!您中奖了!” “中啥奖了?”东风老师笑呵呵地问。回头冲我挤眼睛道:“我中奖了!还有这好事?” “中了十万块钱,先生。”对方语声越发甜美了!莺歌婉转! “那怎么领取啊?”东风老师坐下来,大咧咧地问。 “需要您先交8000块钱的手续费!然后十万块马上打到你的账户上!” “哎呦,我没钱啊!那这样吧,你先把手续费给我垫上,奖励咱俩一人一半。” “那不行啊!”对方发着嗲。 “不行?你傻呀?拿8000换五万,你居然不干,你是不是傻!” “我们公司有规定,我不是傻。。。。”对方语声低弱,几乎低到尘埃里。 “那你是不是以为我傻?小小年纪,正经工作不干,净整些坑蒙拐骗偷的勾当,不怕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生孩子没屁眼儿呀。。。。。。”东风老师破口大骂。 对方吃骂不过,瞬间挂断了电话。 东风老师咬着牙,立刻拨了回去! 许久他回头,一脸心有不甘地看着我说:“我叫骗子拉黑了!” 第14章 番番套得白小梦住处;师徒探寻俏佳人秘密 针灸减肥的几个妹妹莺歌燕舞地来了。 针灸结束时,我抱着门诊病志,走进处置室,笑道:“妹妹们,谁认识白小梦吗?” 几个人先是一愣,马上道:“认识,有什么事儿吗?” “她在我这里针灸减肥来着,针了一周,就不来了,是朋友介绍的,没交针灸费呢……”我一副要收账的表情,其实都是瞎编的。 “她可真能逗!用得着减肥吗?”圆脸妹妹翻了一下白眼。 “她怎么不用减肥呢?减肥不是女人一辈子的事业吗?”我有点不赞同。 “她身材一级棒,在学校,经常因为太性感,被家长投诉,说是对学生影响不好……”圆脸妹妹窃窃笑道。 “啊?这也太奇葩了,这玩意儿投诉也解决不了啊?”我也乐了。 “她开始还挺注意的,听说有人投诉她,反倒生气了,咋性感咋穿!” “妈呀!她结婚没有?她老公不管她吗?”我八卦道。 “结啥婚呢?喜欢哪个就勾过来玩一段,腻了就一脚蹬开,眼睛都不带眨的,她算活明白了……”尖下颌笑起来,一脸羡慕嫉妒恨。 “那她现在有男朋友吗?”我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大的花花事儿,这整个一太平公主啊! “最近有一个,听说是个教授呢,比她大很多,姓兰,叫什么不知道,一直藏头露尾的,我们是没见过!”圆脸妹妹道,随后说:“我看你这钱是打水漂了,白小梦丢了!” “丢了?什么意思?”我佯装不知,满脸都是吃惊! “丢了十多天了,说是下楼买酒,然后一去不回,现在还没找到呢……”尖下颌一脸的漠然,还有那么点幸灾乐祸。 “那我治疗费管谁要去啊?这钱死得太冤了!”我抓着记录本,一拍大腿,装得痛心疾首。 “你就当打水漂了吧,人八成找不回来了。”圆脸妹妹叹了口气道。 我点点头,道:“她家住哪啊?我听说她家老有钱了,我去管她父母要,我这是公款,不是钱的事儿!”我努着嘴,执着地说。 “她家住哪儿,我们还真不知道。她平常很少住在家里的,嫌父母磨叽,都是住在宾馆。我们都是去宾馆找她玩的。”圆脸妹妹说道。 “哪个宾馆啊?”我问道。 “运通宾馆,顶层总统套房!”圆脸妹妹道。 “哪里?”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们又重复了一遍。 我禁不住暗自笑了,这不是巧了吗?运通宾馆老板我熟啊!邸一封! 很快我约了东风老师,在运通宾馆楼下汇合,他见了我,问:“咱们能进去吗?人家肯定注重个人隐私吧?得想个办法呀!”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辙时,邸哥笑嘻嘻地迎了出来,道:“番番,你又忙活什么呢?进总统套房干啥?” 我拽过东风老师,对他道:“我的书法老师,书法一级棒!他的小情人丢了,之前就住你这里,他着急了,想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小情人?谁啊?”邸哥一脸狐疑。 “白小梦啊!要不是他小情人,我们能知道她住你这里吗?可是他没钥匙进不去!”我发现我撒谎越来越溜湫了! 东风老师刚要说话,我看了他一眼,在他胳膊内侧狠狠掐了一下,他立刻闭了嘴,但是也恼怒地瞪了我一眼。 “书法老师啊?我小儿子正要学书法呢?留个电话呗!”邸一封左顾而言他,看来是不打算放行。 看着他俩儿礼貌地互换了电话后,我冷冷地喊道:“我要进总统套房!” “番番,你别难为我,按规矩肯定是不行的,白小梦是我这里的租客,租期一年,这才过去三个月,不经过她的允许我没……” “看把你厉害的!可下用着你了!我不去了!”我突然红了脸,转身要走。 邸一封一把拉住我道:“哎呀妈呀,你是祖宗!我话还没说完呢,但是你来了,必须行!”然后他原地转了一圈,无奈道:“我让人领你们上去,你们可得守规矩,……” “放心,我们不偷东西!警察来过没有?”我问道。 “没有。你们看完,我估计警察就快了!他们可能还不知道白小梦在我这里常年包租,我感觉她是背着父母租的,只为了自己玩方便……”邸一封道。 之后大厅经理领着我们上了楼,打开房间后,礼貌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你刚才怎么胡说呢?她啥时候是我小情人了?这传出去成什么了?”东风老师见大厅经理走了,埋怨地看着我。 “传出去?谁?邸一封?拉倒吧,他自己屁股还擦不干净呢,哪有心情传你这事儿!” “怎么认识邸老板呢?看样子交情不错!”东风老师一边四处看,一边问道。 我笑而不语,许久道:“我收拾他有证!” “为什么?底气在哪里?”东风老师肯定是想得歪蒯斜拉了。 “因为他对我放心,他给过我一句评语,霹雳手段,菩萨心肠,知道我从来不歪门邪道的。” “呕?评价这么高啊?原来大老板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他突然低着头,闷笑起来。 我随眼看去,有点晕菜。 这套房设在楼道的尽头,几乎占了半个楼层,还有独立的露台花园。 真是没天理!这样豪华的房间我还是第一次见。最可气的还有独立的出入口…… 气派、档次高、这得多少钱啊?我怕一个小时都住不起! 房内主次卧室两间,卫生间居然也有两个! 办公室、书房、会议室、会客室、餐厅应有尽有!我算开了眼了! 房内很是舒适,但是也很乱!到处堆着书籍,玩具和各色衣服!礼服就好多件,堆得小山一样!像极了布料店倒闭,门口甩卖的那堆东西!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我说不上来的玩意儿。 客厅桌子上放着各色杂物,大多数是零食和一次性餐具,还有些花花绿绿的礼品盒,大多没有拆封! “这白小梦挺窝囊啊?这里跟大海一样,她自己找东西还不得晕船啊?”我惊呼道,同时看向有强迫症的东风老师,怕他受不了这样的混乱,望而怯步,望风而逃! “现在的女孩子不都是这样吗……”他反倒没怎么介意,这里翻翻,那里拽拽的,冷不丁拽出一条蕾丝半透明的小衣服,“妈呀”一声,瞪圆了眼睛!拿着也不是,扔了也不是,愣在了那里! 第15章 师徒二人详查找线索;东风老师被坑入危局 看着他的窘态,我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也是枚银样蜡枪头,啥也不是! 他难得见的满脸绯红,连忙小心翼翼将小衣服放到一边,再不敢多看一眼。 看着满地的杂物,我吐槽道:“这屋子让她住的,像是被巨人踹了一脚似的!稀巴烂!” 东风老师没理我,直接推开了书房。 与其他房间形成强烈反差的是,这间屋子很整洁,也很温馨。 靠墙一张大书桌子上,摆满笔墨纸砚,可谓琳琅满目,还有些名贵瓷器和玉石摆件! 旁边放着一架钢琴,我用手一摸,上面落了一层薄灰,看来很久没有擦拭了,钢琴上面放着几本乐谱。 东风老师随手拿起来翻了翻。 “老师,你懂啊?”我问道。 “完全不懂!”他回答地很骄傲。 我“切”了一声,不懂看啥? 墙上都是白小梦的巨幅单人写真照,这白小梦确实太性感了。 我见了,简直都要吞口水,流鼻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尤物。 “东风老师,你快看!白小梦真好看!”我拽着他,指着照片喊道。 他扫了一眼道:“咱俩儿干啥来了?你有点正事没有?”并没有留意照片,而是翻起抽屉来,幸好我俩儿都带了手套,要不他这顿乱翻,还不得留下指纹啊?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脖子,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干啥来了,是你要来的,咱们找啥啊?” “你静下心,找你觉得奇怪的东西,或者笔记,字条啥的!”他转头看着我道。 我只好转身去了书柜那里,当我拉开中层的抽屉时,禁不住长吸了一口冷气,道:“妈呀!” 他闻声过来,低头一看,也愣住了:好多柳条编的小团团,依旧看不出是花篮还是鸟窝。 “她这是要编啥啊?”我拿起一个,勾在手指头上,晃悠着看。 “看上去,可能是鸟窝……”东风老师在旁边低声道,看来白小梦真有编织手工的爱好。花园里那个还真是她编的,居然被东风老师蒙对了。 但是这手工,也太烂了! 我又回书桌旁,拿起她写的书法看了看,真是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禁不住叹气道:“看起来这个白小梦是样样通,样样松,附庸风雅之辈!” “她是跳民族舞的,舞应该跳得不错!”东风老师指着墙上的照片说,那里有几张她跳舞,展现身材的照片,白色纱裙,眼里都是傲慢和玩世不恭,纯黑的背景!又冰冷又魅惑。 “老天爷也是太偏心了,生在富贵之家,又这么漂亮,凡是女人想要的,她都有了,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我叹了口气道。 “我还听针灸的那几个妹妹说,她曾参加了教育系统的舞蹈比赛,随便做几个动作,底下看的男家长就有往外抬的了,直接昏死过去……” 东风老师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别邪咧了!有那么大威力吗?” “你呀,对美丑没什么概念,又进过感情icu,你不懂!”我乜斜着他道。 他浅笑了一下,没有辩驳。 “看来那个鸟窝肯定是白小梦编的无疑了……”我叹了口气。 许久我发现,桌子靠边的砚台下压着一张纸,写着一首诗,道: “笔是用来生花的! 生五彩缤纷的花! 生绝世容颜 生姿态万千 生百娇千媚 生落纸云烟 生相思 生情缘 生中秋时节丝丝雨 生………笔端!” “哇塞!白小梦文采了得,这首诗写的很棒啊!但是后面`生’和`笔端’之间是什么字?怎么被抠掉了呢?”我拿起那张纸对着窗户,从抠出的窟窿往外看! 东风老师笑道:“什么诗?我看看,有那么好吗?”接过纸看了看,他又用手抖了抖纸张,旋即也对着窗户照了照! “也许不是她写的……”东风老师自语道。 “你也觉得她没那个能耐吧?我可听那几个女的说了,她有个情人是教授,有可能是他写的?” “是吗?教授?叫什么?”他两眼放光。 “只知道姓兰,兰教授!”我回道,不知道全名确实有点小遗憾,“老师,你认识吗?” 东风老师摇摇头道:“我连大学都没上过,不知道教授是个啥生物!” “你没上过大学啊?那你书法咋写的这么好?” “你这是啥脑回路,你倒是上过大学,会书法吗?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他有点不乐意了,好像我歧视他似的。 “那倒是,那倒是,我上过月球都不好使,永远是你学生……”我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怨怼,赶紧满面堆笑地把话往回拉。 正乱翻时,门外突然响起来一连串脚步声,一听就是跑着来的,还很多人! 我吓一跳,下意识地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高探长带着人闯了进来,厉声喝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我禁不住筋惕肉润,眼皮乱跳,怎么总是这么凶!至于吗!赶紧把抱着脑袋的手举了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高探长质问的口气很浓! 一个人从高探长身后转出来道:“这个白小梦是东风老师的小情人,他们要看看房间,我就让他们进来了……”邸一封赔着笑脸道。 我脑袋“嗡”一声,再看东风老师一脸黑线!跟中了病毒的电脑界面一样! 是不是又让我整乱套了! 这时过来两个警员,瞬间把我和东风老师控制住了! “原来白小梦和你还有这个关系,隐藏地够深的啊?”高探长盯着东风老师看。 东风老师明显也懵了,嘎巴两下嘴,又看了看邸一封,居然无言以对! 我突然张牙舞爪,咦咦啊啊乱嚷了一阵,高探长像看猴子一样,看着我,道:“你哇啦啥?早知道白小梦住这里,为什么不说?要不是我们反复调查走访,现在还没找到呢,到底整什么猫腻呢,你俩儿跟白小梦的失踪到底有什么关系?……” 正缠搅不清,万分紧张时,又上来一群人!转眼听到一阵爽朗地笑声传来,道:“高探长别来无恙啊!我们又见面了!” 第16章 番番自作自受难解释;东风因材施教手把手 谢天谢地,午南来了,我心里顿时有了底。 他和高探长勾着手臂,碰了一下拳头,亲近无比! 高探长很是诧异,问道:“午南探长,你怎么来了?又有连环命案了?我怎么不知道?” 午南微笑了一下,道:“我也是刚接到通知,让我火速来县里调查取证,在外县发现了三名死者,女性,三十岁上下,都是咱们县的!” “啊?”高探长也吃了一惊道:“我说呢,最近总是收到外县的协查通报,调查户籍档案!” “死三个了?死哪里了?有没有白小梦?”我连珠炮似的扑到午南面前问。 午南看了我一眼,连嗔带怪地说:“消停的,回去我再跟你算账!这间房子要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然后一挥手,我和东风老师被带上了警车。 到了局里我使出了洪荒之力,嘴皮子磨破,总算把东风老师摘了出来。 我也纯粹是闲的,自己挖坑把东风老师扔里面埋上,然后还得手刨脚蹬地再扒拉出来! 午南仍然是那副怀疑一切的表情,我知道他半信半疑。 “东风老师,还有你,都可以先回去,至于他是不是白小梦的情人,我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这里面天差地别,我们还得查实。 白小梦我们一定能找到的,你们就别跟着瞎掺和了,越掺和越乱。” 我点点头,看来人真的不能随便撒谎,要不然想圆回来可太费劲了。 到门口时,午南盯着东风老师,公式化的笑了笑道:“有我姐的证词,您可以先走了,但是不经允许不得离县!” 东风老师点点头,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说:“你满嘴跑火车,我还得领你一个人情!真是没地方说理去了!” 我讪笑了一下,满嘴跑火车那是我吗?我是满嘴跑航母! “午南,明天晚上来我家吃饭吧,让你姐夫炖排骨给你吃!”我跟午南打着进步说。 “行!”午南忍不住展颜一笑点点头,道:“东风老师也去吧,正好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我?不好吧?番番也没邀请我!”东风老师扭着头,眼睛瞟向别处。 “邀请,邀请,同去,同去!”我连忙挎住他的胳膊说。 午南一笑道:“我今天很多事儿要安排,明天晚上见。”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看我挎着东风老师的那只手,给我吓得赶紧松开了。 我还要问什么,午南一挥手;东风老师赶紧拽着我,风一样走掉了。 晚上,来到酒行时,东风老师正趴在大书桌上打盹,于是我赶紧蹑手蹑脚地退出来,让他睡一会儿吧。 谁知我刚退到酒柜那里,东风老师却喊道:“嗨!进来吧,知道你来了。” “怎么醒了?”我很抱歉。 “风铃是做什么用的?你刚进来我就知道了。” “做什么好梦了?”我一边打开宣纸,一边笑呵呵地问。 他突然有点沮丧地说:“我可能是老了。” “啊?”我没理解,迷惑地看着他,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刚才连续做了两次梦!神话色彩,光怪陆离,但是现在绞尽脑汁却也记不起一星半点!”他叹了口气,随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去了外间,他一边摆弄酒,一边问:“那个午南探长你很熟吗?” “嗯嗯,高中同学,他管我叫姐!”我趴在里屋大书桌上一边写字,一边回答。 “看上去比高探长好相处。”他缓缓地说。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那他是没看到午南生猛的另一面。 “我也不爱和高探长说话,一本正经,杵倔横丧的!”我随声附和道。 他转回书房门口,道:“我也不太喜欢道貌岸然的人,一般满口仁义道德,多半满肚子都是男盗女娼!虚伪!” 我手托着下巴,微笑着点头,我俩想法差不多。 “你既然和午南探长那么铁,问问他外县发现的死者里面,到底有没有白小梦啊?” “明天晚上他来我家吃饭,你自己问吧。”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 “我问不太好,如果不是有关白小梦,午南探长怎么会让彻底搜查宾馆呢?”他扶着门框子,满脸纠结地说。 我抬眼看了看他,道:“你挺关心白小梦啊?” “嗯嗯,她不是我小情人吗?”他揶揄道。 “切!你可别让我带沟里去,再走火入魔了!再说了,现在你想把她收了,我看也没机会了,人可能都不在了,早下手啊?可真是孩子都没了,你这个当娘的反倒来奶了!” 他哈哈大笑着,进来闷了半杯茶水,旋即抄起笔,身姿俯仰,笔墨跳跃,一气呵成! 原来他写的是板桥体,闪转腾挪,笔都快让他磨秃了。 他身姿笔直,不胖不瘦,腰尤其紧束,这个年龄,身材还如此之好,没有啤酒肚,还真是神奇,尤其他还是卖酒的!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看什么呢?毛的愣的?” 我抿嘴一乐,也迅速抓起笔,学着他的样子写起来,结果就是写不好,于是赌起气来,握着笔吭哧了两声! 他疑惑问:“吭哧啥?怎么不写了?” “这个`点儿’怎么入手这么难呢?我总也写不好!”我赌气囊塞地说。 他突然来到我身后,握住我的手,带着我写,一边写一边微笑道:“才开始你还说握笔难呢,现在不是已经玩的很溜了吗?” 慢慢地,我感觉到他的体温暧昧地传了过来,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根本注意力集中不到笔尖上,刚想说我自己写,他却低下头,贴着我的耳朵说:“别瞎整!好好写,不是每个人我都手把手教的……” 我于是努力静下心来,可是根本不行!总觉得他的胸怀有莫大的法力,要把我吸进去一样,我可能定力不太行……正搓磨难受时,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说:“坚持得挺费劲吧?都冒汗了!” 我一回身推开他,道:“你这是教我写字,还是借机耍流氓呢?” 他哈哈大笑道:“你才明白过来啊?耍流氓!” 我扔下笔,咬牙切齿地要揍他,他一个后退,一步退出了小书房,笑道:“让你刚才色咪咪地看着我!” 第17章 东风赴宴带礼品;午南谈笑问案情 晚饭刚好,东风老师到了,手里拎着两瓶酒和一个卷轴。 “这是什么?”我把他迎进门,看着卷轴问道。 “送你家老岳的!”东风老师笑眯眯地说。 老公一听忙接过卷轴,展开来看,是一幅大气磅礴的草书《将进酒》,落款是“东风居士”。 老公原挂在客厅一幅,也是《将进酒》,从网上淘来的,他虽然不懂,却很喜欢。 东风老师应该是上次来我家时,看到了那幅书法作品,对于有强迫症的他来说,肯定看不了那乱码七糟的所谓书法,于是另写了一幅带来。 老公也明白了,看看东风老师这幅,又看看墙上那幅,摸着脖子说:“我这幅在直播间买的,人家小美女用脚写的!” “呕!她为什么用脚?她没有手吗?”东风老师诧异地问。 “就是绝活呗!直播间老多人了,脚可嫩了,又灵活又好看!”老公道。 “啥绝活?就是哗众取宠,用手能写好,就不错了。 书法界现在很乱,丑书横行,还有吼书,射书什么的,美其名曰有个性,突破传统,我看传统的能继承下来就不差啥了……” 他一边把酒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一边问:“午南探长还没到吗?” 老公这边已经把他淘来的丑书拿下来,换上了东风老师那幅,抱着膀子远远近近地看,许久把那幅丑书“噗呲“一声,扔进了垃圾桶里,回头笑道:“哪天再给我写几个,我送人!还是你写的像那么回事儿!” 东风老师笑了笑,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正这时,午南也到了。 他一身休闲装,看着简洁干练,进门就热情地跟老公拉扯到了一起。 我也纳闷了,他俩儿咋那么好呢? 酒菜上齐,大家坐定,简单寒暄几句过后,东风老师暗戳戳地看了看我。 我立刻会意,给午南夹了块精品小排,笑着问:“午南,外县发现的三个受害者都是啥人啊?” “都是女的,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不等,里面没有白小梦,你是不是想问这个?” 我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头,道:“她们都是怎么没的?” 老公听了,一拍桌子道:“还让不让人吃饭?不许说这个!影响食欲!” 我吓得一缩脖子,吐了一下舌头。 午南道:“还是别说了,说完,我姐夫就啥也不用吃了。 倒是东风老师,我听高探长说,你和这个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啊?怎么回事?” “他这就是人在店中坐,祸从天上来的事儿……”我噼里啪啦,从头到尾跟午南说了个遍。 东风老师不住点头,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他还是挺佩服我的语言表达能力的。 午南也乐了,自语道:“这么说就是凑巧了?还一巧再巧,巧的不能再巧了,有点意思!” “午南,白小梦有个情人听说是个教授,姓兰,你知道不?”我赶紧岔开话题道。 “我就是因为这个回县里的,那三起案子同时指向了这个兰教授。最近调查出他还有个情人叫白小梦,一起住在运通宾馆……”他叹了口气,道:“可惜,白小梦也失踪了……” “哇撒!这个兰教授是啥人啊?”我问道。 “其实也就是个称呼,是文化局的一个领导,对了,他经常组织书画大赛的,东风老师不知道吗?” “兰博文!”东风老师吃惊地问。 “是的。” “我以为谁呢?他是啥教授啊?就是因文质彬彬,还戴着副金丝眼镜,说话也爱拽词,大家才送了这个绰号给他!”东风老师笑着说。 “听说书法县里第一,是吗?”午南问道。 “谁说的?书法也是分门别类的,有人专攻行书,有人最爱狂草,怎么评定谁是第一?他草书写的还行,有古帖的影子,但是脱离古帖,写的就不行了……”说起书法,东风老师如数家珍…… “但是他女人缘不错,死的那三个都是他的情人……”午南笑道。 东风老师不自觉地也笑了。 “还都是跟着他学书法,也就是他的学生!”午南有意无意地跟了一句。 我心里一动,低下头吃菜,这句话多少有点扒拉事儿的感觉。 东风老师点点头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兰教授是有这个小癖好,有的时候还喜欢在学生后背和大腿上写字,说是什么行为艺术!” “拉倒吧,就是玩的花!”午南嗤之以鼻,转而笑道:“对了,我问一下,是单他有这个毛病?还是你们这个行当的通病啊?”午南给东风老师满了一杯酒。 东风老师突然抬起头看着他,不以为然道:“跟行当有什么关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坏种!他换个行当也是那副德行!这就是个人修为的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问:“这个白小梦也是他的学生?” “是的。”午南道,“有人看见他们在运通宾馆出双入对,行为举止非常亲近。” 东风老师喝了口酒,点点头。 “那你们把他抓起来没有?肯定是他玩腻了,把这些情人都宰巴了……”我急急说道。 “高探长先期走访调查时,排除了他的嫌疑,没有作案时间,白小梦失踪那天,他在家里看电视,他妻子做的证。” “那这证词水分很大啊?”我道。 “但是小区监控确实没拍到他下楼,他家的车也没动!高探长他们查的很细。” “另外三起呢?他都有不在场证明?”我诧异道。 “还在详查!”午南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老公的名言脱口而出! 东风老师一边细嚼慢咽,一边若有所思。 我猜他又有了什么歪主意,这人眼珠一转,准没好事! 送他俩儿下楼时,老公拉着午南还在磨叽,我悄悄笑道:“老师,我跟你去练会儿书法呗?” “以后别去了!你没听午南探长说,我们这行没好人,都不正经!”东风老师愤愤不平道。 我浅笑低语道:“你还挺小心眼儿呢?你不是不正经,就是有点臭聊闲!” 第18章 东风老师遭婚变;文化馆里遇教授 来到酒行门口时,东风老师屁股底下坐着一张纸壳子,正在吹一个陶器!悲幽哀婉,绵绵不绝,听得人心里很不舒服。 “你吹啥呢?”我走近他,低下头问。 “埙!”他停下了吹奏,把那个鸵鸟蛋一样的陶瓷乐器递给我,上面有淡蓝色的彩绘花纹,很是光滑细腻。 “怎么写的?”我问道。 他捉过我的手,在我手心里划拉了一遍。我把这个忧伤的鸵鸟蛋还给了他。 他叹了口气,道:“今天对于我,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啊?生日?还是结婚纪念日?”我坐在他身边问道。 “离婚纪念日。今天我正式离婚,证都拿回来了,过了半辈子,过得山河破碎,过成了孤家寡人……”他又吹起了那个揪心的玩意儿。 我起身进了屋,拿起书桌上调墨的白瓷盘子,走出来,放在他面前…… 他的脚往后挪了挪,问:“你干啥?” 我呲牙咧嘴的从兜里翻出三枚硬币,叮铃铃,当啷啷,扔进了盘子里…… “你找揍啊?以为我搁这里卖唱惨呢?”他怒了…… “我这三枚硬币有讲究:第一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第二枚,大丈夫何患无妻?第三枚,旧的不去新的也进不来啊?” 然后我嘎嘎笑着,转身就跑,他拎起盘子在后面撵我! 我其实不怎么会安慰人,那些柔声细语的好话,我也说不出口。 本来嘛,婚姻这个事儿,幸福者大体相同,不合适者各有各的旮瘩牙,真的没办法掰扯清楚。 他也知道我在故意闹他,转移注意力而已,于是暂时忘了悲伤,我俩儿老鹰捉小鸡一样疯笑着进了小书房。 “不闹了!我要好好写字,争取年底自己能写春联!”我嚷嚷着我的宏图大略,坐下来铺开练习纸。 “没事,年底写不了,我可以帮你写,我现在领你出去玩儿!”他把我的练习纸又合上了,一甩头,道:“走!” “上哪玩去啊?”我跟在后面磨叽。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的车停在了文化馆门口,我顺车窗看过去,文化馆里灯光璀璨,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这里干啥呢?”我好生奇怪,文化馆里还开夜市吗? “县里的书画展,走吧,下去看看热闹!”他示意我下车。 我们刚进大厅,他直接去了接待处,拿着笔签了一下名,一个高挑文静的女孩子毕恭毕敬地递给他一个拎兜,里面是一本画册和一些宣传单什么的,还在他胸前别了朵鲜花! “你是嘉宾吗?”我问道。 他点点头,道:“嗯嗯,去看玩吧,这里有我的书法作品,隶书!” 我旋风般转身,挨幅作品看过去,很快找到了东风居士落款的那幅,隶书写的很漂亮,可惜我一个字不认识! 我忙不迭不懂装懂,摇头晃脑地欣赏。因为我盯着傻看,还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很多人都聚拢来,也伸长脖子,煞有介事般看起这幅作品来。 我一顿评头论足,说得头头是道,很快有人响应,迎合得驴唇不对马嘴,反正大家都不懂,简直就是阎王老子对上了城隍大仙,鬼话连篇! “这幅作品确实是好,您也是书画爱好者?”突然过来一位身穿白衬衫的中年男士,笑呵呵地问道。 “嗯嗯,我是东风老师的学生,刚入门,您是?”我回头看着他问道,这人戴着金丝眼镜,文气异常。 “兰博文,这次书画展就是我操办的,可以给点意见……”可能是我舞舞诈诈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哇塞,哇塞!”我瞪着眼睛看着他,原来这就是兰教授,确实人很帅气,气质不俗,怪不得一帮小少妇迷的七荤八素! 正不知道说什么好时,东风老师,来到我身边,兰博文赶紧笑盈盈地问候道:“遇师兄好!” 东风老师满面笑意,轻翘着嘴角,道:“兰教授好啊!” “拉倒吧!别埋汰我了?”兰博文给了他一拳,两人都乐了。 “组织书画展挺操心吧?”东风老师问道。 他点点头,道:“可不是?你们把作品送来,就不管了,我还得安排装裱,组织人手,选场地,拉赞助,忙死我了,你这个大神儿,怎么就不能给我帮帮忙呢?”兰教授一脸的埋怨,同时也露出那么点小骄傲。 “我可没本事,不能帮忙,反添乱,你能者多劳嘛!别抱屈了,一会儿闭馆了,我请你喝酒怎么样啊?”东风老师半拥着他,亲近无比地说。 “行啊!那我叫着我的两个学生,让他们认识一下东风师叔,跟着忙活小半月了……” 东风老师道:“好,好,这个也是我学生,番番医生!很有天赋的!” “呕?书法天赋?”兰博文上上下下地看着我,眼里有那点一丢丢不屑一顾。 “不光是书法,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天赋!”东风老师眯着眼笑道。 兰教授立刻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道:“那今晚那咱们一起吧,不醉不归!”兰博文爽朗地笑道。 书画展闭馆时,我们一行人找了家烧烤店,撸串子喝啤酒。 我原以为兰教授的学生会是两个大美女,没想到是两位男弟子,不到三十岁,也是文里文气。点头哈腰的,不停地管我叫师姐,给我整的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来文教授改弦更张,注意形象了。 席间,东风老师和兰博文不停地说笑话,夹枪带棒,没一句正经话,和我印象中的文人相会一点不一样,这就是两老坏蛋! 两位师弟一边端茶倒水伺候局,一边暗笑。 “你最近忙什么呢?”兰博文停止了扯淡,关心地问。 “我最近不太顺,犯口舌,公安局三进三出了!”东风沮丧不堪地说。 “啊?因为点啥啊?”兰教授颇觉意外。 “你没听说这事儿吗?有个叫白小梦的,去我那里买酒,之后失踪了,我就说不明白了……”东风老师一副焦头烂额的表情。 “呕?”兰博文微微愣了一下。 他的一个学生叫小葛的,忙道:“我知道这事儿,白小梦县里的风云人物,丢了有段时日了,还没找到吗?” 东风老师摇摇头,问小葛道:“风云人物?啥意思?比你老师还拉风吗?” “漂亮,有钱,我们这些人都说谁要是能娶到她,那就可以直接躺平了……”小葛眼露蛇信子一样的火热眼色,“可惜她不搭理我们这样的菜鸟……” “那她喜欢什么样的?”东风老师笑眯眯地问,同时给他满了杯酒,眼睛斜向兰博文。 “听说只喜欢两种人,必须天赋异禀,能跟她深度交流的。不是身体上的,就是是思想上的!”小葛邪恶地一笑。 第19章 东风设酒局套路兰博文;白家悬重金寻找白小梦 东风老师笑了笑,转而看向文教授道:“思想上能深度交流的?你老师可以啊?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兰教授手中的杯子一抖,脸色微变,道:“别瞎扯!我不认识她!” 我一听,该我出场了,给邸一封发了个信息,让他立刻给我打电话,很快邸哥的电话打了过来,我装模做样的,故意让大家看见来电姓名,拿腔作调地接了起来,道:“邸哥……” “番番,想邸哥没有?”他在那头油腔滑调起来。 “想你有啥用?一点不真心……”我笑道。 “怎么才叫真心?”他问道。 “我说要住那套总统套房,你偏得租给白小梦,财迷心窍的,这回白小梦丢了,你让人警察整废了吧?……” 文教授正在给东风老师满酒,结果没刹住闸,一堆沫子冒出来,糊在杯子上,瞬间杯子就看不见了,明显的心不在焉…… “喂,邸哥,我们正聊白小梦呢,你跟我说说呗,都谁去和她玩过,你那有监控没有?”说话间,我站起身,一副怕人听见的八卦表情,出了饭店,来到外面,在窗户底下来回晃悠…… “你整啥呢?”邸一封不解地问。 “没事了,你撂了吧!”我哈哈笑着说。 他也没废话,立刻挂了电话。 我则依旧把电话举在耳边,在窗前挤眉弄眼地表演着,一会儿惊讶莫名,一会儿恍然大悟,一会儿瞪着眼睛捂住了嘴巴! 手脖子有点酸,卖命的表演也结束了,我放下电话,拎着手机回到房间里。 东风老师笑道:“聊什么呢?聊这么长时间?” 我假装偷偷瞟了眼兰教授,欲言又止道:“没什么,回去我跟你说。”然后又补充道:“我和邸哥关系好,他刚才跟我说了不少,没跟警察说的,都告诉我了……” 东风老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兰博文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时另一名学生小樊道:“我听说白小梦丢了之后,她的学生自发组织起来,发传单,寻找知情人;她父母也发布了悬赏令,金额不小呢……” 兰教授突然向椅子上一靠道:“那有用吗?”然后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 “悬赏令!”我立刻瞪大了眼珠子,对钱我太敏感了,毕竟之前赚的几笔都花光了,“多少钱啊?”我急急地问。 “一百万!”小樊道。 “哇塞!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父母干啥的,这么有钱?”我问道。 “木材商人,听说白家很厉害,家族庞大,从省里到各个市县,但凡和木材有关的生意,都和他家有点明里暗里的关系!” “木材商人?白家?”我一下愣住了,脑海里蹦出来一连串名字:白金成、白玉泥、白玉山……白,白,白小梦! 我正晃神儿的时候,就听东风老师幽幽地说:“我去警局时,偶然听到白小梦的失踪跟咱们书法界的一位大咖有关,还收了白小梦为徒!”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兰教授脱口而出。 东风老师看着他,冷冷地说:“那是警方不想让你知道,凡是你能看到的都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 “你这话啥意思?”兰教授突然觉得不对了,站起身问道。 “没啥意思,你不是不认识白小梦吗?我说她的事儿,你恼什么?”东风老师也站起身,对着他半阴不阳地微笑着,“除非你跟白小梦交往过密,警察说的那位书法大咖就是你……”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不光你去过警局,我也去过,白小梦确实是我学生,跟我学了几个月书法,都是在运通宾馆授课,这些我早跟警察说完了……” 他转而看向两个学生道:“酒无好酒,宴无好宴,有什么吃头?走人!”然后怒气冲冲将椅子踢到一边,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师徒三人走后,东风老师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给我满了一杯酒,道:“告诉午南探长,白小梦肯定在他手里!让他抓紧,要不然恐怕来不及了!” “你为什么那么说呢?”我诧异地问。满脑子还在忙活那一百万的悬赏令! “小樊说大家还在努力寻找白小梦时,你记不记得他咋说的?” “他咋说的?”我还真没留意。 “他说那有用吗?”东风老师抿着嘴角道:“看来他认准白小梦回不来了!” 我点点头,道:“行了,你送我去警局,咱俩儿现在就去!” 我和东风老师来找午南时,他吃了一惊。 我们说的大部分话,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唯有他听到兰博文那句“有用吗”的话时,午南也是一惊。 道:“放心吧,我们早都全方位布控了,可是这个兰教授每天除了工作,按时按点回家,哪也不去!真是没有可疑之处啊。” “不过呢,我们调查发现他这几个月分批次从超市买了清洁剂和胶带,缩胶手套等物品,问他干啥用了,他说家里闹蟑螂,打扫房间用了……” “那他家你们没查吗?”我问道。 “查了,没发现什么痕迹……”午南摇头道。 “那就是他还有别的地方!这个地方一定不在他的名下,很隐秘!偏僻!能在哪里呢?” 东风老师皱着眉头,不停地思索。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们会想到办法的!”午南拍了拍东风老师的肩膀,微笑了一下。 我拉起东风老师道:“你也别着急了,相信午南吧。” 东风老师点点头,和我出了警局。 回去的路上,他不停地调整车速,一会儿快,一会儿慢,都给我整晕车了,问道:“你这是咋开车呢?是不是老司机?我要吐了!” “好像有人跟踪咱俩儿!”他望着后视镜说。 “有吗?”我放下车窗,探出头,往后看去!一辆黑色高级轿车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 “行了!我先送你回家,告诉你老公锁好门窗,晚上睡觉精神点!有异常随时给午南探长打电话………” “那你呢?”我立刻不放心起来。 “没事,我也注意点就完了。”他道。 “拉倒吧,我看这样吧,你不是说,我家沙发舒服吗?大家在一起安全些!” 他看了看我道:“也不是不行,那你能告诉你老公安静点儿不?要知道我可是个离了婚的人,整那些靡靡之音,眼气谁呢?” 第20章 清明时节忆故人;财迷心窍要赏金 东风老师把我送到楼下,那辆黑色高级轿车并没有跟进小区,东风老师并没下车,终究不肯跟着我上楼。 我摸着后脖子,红着脸,道:“你跟我上楼吧,我保证今天晚上和老公规规矩矩的,啥也不干……” 他浅笑了一下,道:“你还当真了?逗你的,我呢,不能总在你家混,好说不好听,你放心,我现在是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没人对付得了我。” 然后毅然决然地开车走了。 我一边上楼,一边给午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有人跟踪东风老师,让他留意一下,我实在是有点担心。 好在一夜无事,清晨下了小雨,淅淅沥沥,空气清新之余夹杂着一丝丝寒冷,自古节气惜天数,乍暖还寒是清明。 上班之前,我在花园的石径上来回逡巡,最终掏出电话,打给东风老师,他的富有磁性的声音暖暖地传过来道:“我没事……” “那就好……”我没再磨叽,撂了电话。能接电话,证明没遇到危险。 突然眼神落在石椅旁边的一簇新开放的小雏菊上面,心里一酸,又想起了云欢师哥。当时他扬起双臂站在自己家的废墟前,冲我微笑道:“欢迎我的小番番,光临寒舍,请进!”那天他也送了我一簇雏菊! 我蹲下身,用手抚摸着小雏菊的花瓣,我严重怀疑,师哥化成微尘,融入大千世界以后,肯定有一部分也融入了这簇雏菊里,要不我怎么会觉得,它在对我笑呢…… 本来到了清明时节,患者会越来越少,今年确实不同,出奇的多,上午我一直忙,水都来不及喝一口。 那几个妹妹和我告假,说是过节要出去玩,针灸暂停几天,我连声说好。 我叫住那个圆脸妹妹,问道:“白小梦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啊?你们听说白家悬赏令的事儿了吗?” “他父亲叫白金邑,悬赏令白小梦丢了第二天就发布了,可是我们都没当回事,谁有能耐拿那个钱啊?”圆脸妹妹无所谓地说。 “也是,平时白小梦和谁最要好啊?我是说真的要好?”我微笑着问。 她摇摇头,道:“她好像和谁都挺好,又和谁都不近。 毕竟她三年前才来县里,那时我们才认识她,不是她的发小。”圆脸妹妹叹了口气,看得出有点遗憾。 “她三年前才来咱们县?那以前她是哪的啊?”我有点吃惊。 “她考编考过来的,家原是市里的,要不怎么租宾馆呢!” “呕?原来如此!”我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不过听说她有个堂妹,比她还漂亮,白小梦说过,和这个堂妹最亲近,无话不谈的……” “呕?堂妹?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我们也没见过。番番大夫,你问这些干什么?”圆脸妹妹有点疑惑地看着我。 “啊?没事,我不是也听说了悬赏令的事了吗?一百万啊,也想琢磨琢磨……”我不好意思地一笑。 她也笑了笑,同情地看了看我,道:“我看这事儿,你就别琢磨了,很多私家侦探都从外地赶去他家,也想赚这个钱,听说全没什么进展,那么好赚呢……” 她走之后,我剥了颗口香糖放进嘴里,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雨已经停了,天空还是雾蒙蒙的,白小梦到底在哪里呢? 中午老公说有事不回家,让我自己照顾自己。 下班之后,我直接去了东风酒行,想跟老师蹭顿饭。 没想到一楼没人,刚上二楼,就见东风老师拎着个戳子,呆呆地看着棚顶的一角。 哇塞!那里有个燕子窝,两只燕子正撅着小屁股在窝里忙来忙去,叽叽喳喳的…… 地下正对的位置,全是白花花的鸟粑粑和乱糟糟的小草棍…… 我忍不住哈哈笑起来道:“老师,强迫症又犯了吧?” 他转头看着我,一脸无奈,道:“你说,这玩意气人不?” “怎么了?家里来燕子是好事,是吉兆!要不怎么说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呢?你可别给捅下来!” “我没说那个,我家刚散,这两口子就来了,没羞没臊的在我眼前秀恩爱,我还得给它们当铲屎官!”他抖了抖手中的戳子,气呼呼地说。 一副咬牙切齿,要吞燕子的表情! “你不会在底下摆个纸盒箱子?”我建议道。 他一捂脑袋,道:“我怎么没想起来!现在就去弄,怎么说我也是有宠物的人了!”他将戳子立在墙角,快步下了楼。 我看着他忙忙呼呼地把箱子弄得板板正正,又里三层外三层的套袋,禁不住暗暗叹了口气,这么爱生活的人,怎么让老婆给甩了呢? 知道我没地方混饭,他简单煮了两碗馄饨,弄了点小菜,我俩儿对付了一口。 “老师,你缺钱不?”我一边吃,一边问。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道:“缺啊!不缺老婆能跑了吗?你可别管我借钱,我没有!” 我切了了一声,“那想赚钱不?”我探着头,抬着眼睛,看着他问。 “想啊。但是抢银行我干不了!”他警惕地看着我,不住地摇头! 我差点笑呛住,道:“那活我也干不了,但是有桩买卖咱俩儿能接!”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 “啥买卖?”他配合着我,神神叨叨地问。 “白家悬赏令!找白小梦!”我一拍饭桌子! 他端起碗就走,道:“白日做梦!比抢银行还难呢!” 我端着空碗,跟他进了厨房,道:“找到白小梦,只需要三步!” 他一边刷碗,一边扭头看着问:“哪三步?” 我把我的碗,也塞到他手里,让他接着刷,道:“放心,我肯定不是顺嘴胡诌的,你要是同意,我马上开始安排。 第一步我们去白家,找到白小梦的父亲白金邑;第二步揭榜干活;第三步拿100万,咱俩儿坐地分钱,一人五十万!” 东风老师听得一愣一愣的,水从池子里冒出来,他都没发现! 第21章 师徒共去白家;番番敲遇凡尘 东风老师还是被我说动了,找来朋友给他看店,和我一起去了市里白家。 白家果然车水马龙,人往来不绝,白金邑听说我们是为赏金来的,疲惫不堪地下了楼,打起精神,说:“找到我姑娘,钱马上到位!” 我轻咳了一声,许久问:“有什么要求没?” 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道:“无论生死!但是能活着带回来,我再加二十万!”他着重看了看东风老师,可能是东风老师俊朗的外表和沉静的状态,让他觉得更靠谱。 这个白金邑比东风老师大不了几岁,虽然容颜憔悴,但是也看得出是个齐整端正的人,我看着他有点面熟,许久问:“您认识白金城吗?” “金城?我大哥!”他诧异地看着我,道:“死了很多年了,怎么你认识我哥?” “不是很熟,但是觉得您和他有点像呢。” 他笑了笑,道:“你们开始找人吧……”并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道:“有消息随时联系我!” 他起身离座时,从楼上下来一位高挑性感的美女,二十五六岁光景,拉住他道:“叔叔,这又是什么人啊?” “奔悬赏来的。”白金邑道。 “我看又是骗子!”她没正眼看我们,搀着白金邑便走。 正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她立刻扔了白金邑往外跑,道:“我找的能人到了!” 白金邑停住脚,回头看着门口。 一个矫健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门口,有点瘦削!我“妈呀”一声,什么都顾不得了,将包扔给东风老师,跑向他,几乎就是扑到了他的怀里!他好像也看见了我,早有准备,两手撑开,像抓炸药包一样逮住我道:“又来了!规矩的!” 东风老师慢悠悠地跟过来,笑盈盈地说:“这谁啊?” 终于,我强迫自己安静下来,笑道:“老师,这也是我的老师,贾凡尘,教我打油诗的!” 又把东风老师介绍给凡尘老师。 他俩儿立刻握了握手,一副相见恨晚的感觉。 “老师,你怎么来了?”我挎住凡尘的胳膊就不肯松开。 很快刚出去的那位美女也随后进了屋,凡尘老师转头问我:“你还认识她不?” 我上下打量几下,没什么印象,现在满大街都是美女,我已经有点脸盲了。 “你还记得白玉山吗?”凡尘老师笑道。 “啊?手术这么成功吗。”我脱口而出,说完以后,才发现唐突了,有点失态! “我现在不叫白玉山了,叫白小婷!”她走过来笑着说,有点发嗲! “你就是白小梦常说的堂妹吧?”我试探着问。 她点点头道:“嗯嗯,我已经折进去一个姐姐了,不想小梦再出事,想到凡尘老师当初接过寻我的悬赏令,还真把我抓到了,觉得他还挺有本事的,于是联系了他!” 原来如此! 我拉住凡尘老师,把手放进他的大手里,让他握着,啥也不说,看着他嘿嘿傻笑。 他终于被我笑毛了,哭丧着脸道:“我的倒霉点子又开始了,每次见到你都没好事!” “那不重要,老师,咱们合兵一处呗,三人一起找白小梦,然后三一三十一!”然后又转头看向东风老师问:“老师,这样行不?” 东风老师点点头,道:“我看行!” 凡尘老师喊道:“小婷!拿纸笔来,我得白纸黑字写下来,省得她又套路我!” 我掩着嘴笑,心里话,那都没啥用! 之后,我们辞别了白家人,一起回到县里。 很快,老公和邸一封得到消息也赶过来接凡尘老师。 大家都是熟人,尤其是老公见到他把兄弟更是亲近,我禁不住暗自发笑。 凡尘老师的吃住,邸哥要全程安排,那处别墅小院依然空着,钥匙也给了凡尘老师,愿意住多久住多久。 凡尘老师想了想,道:“我只有三天假,三天能找到人就找,找不到我就打道回府了,还是住我把兄弟家吧,不劳烦邸老板了!” 老公赶紧一个劲说好。 邸一封笑道:“让到是礼!不去可别赖我照顾不周!” 吃过饭,我们先去了运通宾馆。 凡尘老师看着总统套房的独立出入口和通道,发起呆来,许久问道:“为什这么设计呢?为什么要独立出来?” 邸一封笑道:“消防安全有规定,单个房间面积超过一百五十平,必须有独立的通道。再说这样也方便客人出入和安保,毕竟住总统套房的,都不是一般人!” 凡尘老师点点头!他四处看了看,进了外挂观光电梯,我随后跟了进去,电梯门瞬间关上了,他看了看我,笑道:“干啥,一步不离的?”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问道:“老师,你啥时候对钱这么热衷了?” “不是的。白玉山找到我时,我压根没想赏金的事儿,只是觉得当时用计把白玉泥送了进去,心里有点不舒服。她虽有罪,毕竟把我当父亲的,于是想帮帮白玉山!” “原来如此!”我哈哈笑着,忍不住要扑向他。 他立刻喝道:“后退,这是观光电梯,外面能看见!” 出了电梯,凡尘老师四处看了看,然后一挥手。 我跟着他,坐着观光电梯,又返回了总统套房! 东风老师一直在屋里找寻线索,其实这里已经被午南彻查好几遍了,稍有可疑的东西都被拿去了局里。 东风老师见我们回来,问:“发现什么了吗?” 我傻傻地摇摇头。 凡尘老师也摆了摆手。 之后,我们三人去了东风酒行,凡尘老师对那个燕子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喜欢得不得了!啧啧称赞。 道:“可能在它们眼里自己才是主人!” 东风老师点点头道:“也许吧,对于它们来说,我才是个入侵者……” 许久东风老师道:“我现在单身,你可以跟我一起住,我家空着呢!” 凡尘老师笑了笑道:“不用,我就住老岳家!” 东风老师靠近他,开始扯淡道:“可不是我没警告你,住他家,半夜容易腥!比这两只燕子还闹腾呢!” 第22章 凡尘安排情景再现;东风刻意强对时间 凡尘老师一脸狐疑,道:“比这两只燕子还闹?” 东风道:“我深有体会!” 凡尘耐人寻味地一乐:“好,那我心里有数了!” 看着两个大男人站在那里跟对暗号一样,我突然来了气,喊道:“咱们到底干啥呢?还要不要悬赏了?” 东风老师一笑,下了楼。凡尘跟在他身后,来到一楼正厅。 “东风,把白小梦消失那晚上的视频放给我看看。”他说。 东风应声而去,拿出一个u盘,插在了电脑上,站在旁边做解说员。 看了几遍后,凡尘老师抬起头道:“你俩儿给我演一遍!” 东风老师不解地问:“演什么?” 凡尘老师趴在屏幕跟前,指着监控,道:“番番,你演白小梦;东风演自己,情景再现,当天晚上买酒的过程……” “呕,知道了!情景再现!”我喜滋滋地按照监控里的情景,门口酒柜旁边站了会儿,看了看货架子上的酒,然后指着远处,东风老师随即走过去拿酒…… “等会儿!”凡尘老师喊道:“东风,你出监控了!” 东风老师回头诧异道:“那两瓶酒放的位置就在监控范围之外啊!原视频我也出去了!” “哦?行!”凡尘老师点点头。 我赶过去假装接酒! 凡尘老师又喊:“停!番番你也出监控了!” 东风老师叹了口气,重复道:“我不是说了吗,那两瓶酒放的位置监控拍不到!” “行!”凡尘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东风老师回到吧台,我拎着酒也跟到吧台,拿起手机佯装准备扫码…… 过程就是这样的! 凡尘老师又道:“停!” “又怎么了?”我有点闹心,这个过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怎么总叫停? “我仔细看过原视频,原视频里东风老师和白小梦回到吧台的时间为两分钟,你们刚才重现时我记了一下时,为一分钟,这里差了一分钟!”他笑道。 东风老师也愣住了,问:“差了一分钟,凡尘老师你啥意思?我怎么没明白呢?” “这不得你解释给我俩儿听吗?那视频外的一分钟,你和白小梦干啥了?” 东风老师差点没气昏过去,道:“你啥意思?我再不行,也不至于一分钟就解决问题吧?” 凡尘老师也乐了道:“那肯定不至于,我的意思是,一分钟,普通阅读速度,能读二百字,要是唠嗑,可老多话了,这一分钟,你和白小梦,在视频外说了什么?” 东风老师一愣,又回到酒柜那里,招手让我跟过去,道:“你问我这酒好喝不?” 我像复读机一样,问道:“这酒好喝吗?” 东风老师眯着眼睛,散着迷人的光芒道:“美女,你可真有眼光,藏在这里都被你发现了,这是窖藏三年陈,就是有点小贵,我给您拿下来,你可得买呀,你要是不卖………可别折腾我!” 我盯着东风老师看,不知道白小梦下面说了啥,他道:“你说:你拿下来我看看,喜欢我就买,不喜欢你还强买强卖啊?” 我又复读了一遍! 他作势把酒瓶子塞进我手里,道:“你看看吧,酒瓶子都是景德镇陶瓷的,这酒能差了吗?” “然后呢?白小梦又说了啥?”我茫然地看着东风老师。 “然后,你说那好,就这两瓶吧!” 东风老师说完回到吧台,趴在吧台上看监控问:“这回时间对上没?” 凡尘老师一拍桌子道:“这回对上了!你看,我就说这里面有话吧!” “接着呢?”凡尘老师锲而不舍转头问道。 原视频里白小梦扫码付款,拎着酒奔后门而去,东风老师跟过去关后门,两个人都消失在视频里。 我如法炮制去了后门。开门假装出去,随后退了回来。东风老师顺手关门,转向地下室,看酒! 东风老师道:“大约一个小时后,我忙活完,回到吧台监控里。” 凡尘老师“哦”了一声,走到地下室入口,摸了摸楼梯扶手,然后去了地下室,问道:“警方在哪里发现的血迹?” 我指给他看,道:“那是东风老师以前感冒发烧,鼻子出血,留下来的痕迹,高探长那边查实过了!” 凡尘老师蹲下来,看着地面道:“东风,你鼻子特别爱出血吗?” “不,就那几天出了一次!”东风老师趴在酒箱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凡尘老师笑道:“你是想在这里打洞,找到白小梦吗?” 凡尘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道:“这可是你说呢,那我可动手了,” 然后也不客气,在地下室里叮叮当当这顿乱敲。 东风老师一见,一甩手出了地下室,回小书房写字去了。 我也很尴尬的,跟着东风老师来到小书房道:“老师,别生气,他就是有这个认真的劲儿,还喜欢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啥的!” “是挺八卦的!你这都是些什么乱码七糟的人脉啊?有没有正常人?”东风老师嗔怪地问。 我红着脸,不敢争辩。 折腾了一阵,凡尘老师终于慢吞吞地从地下室出来了,一咧嘴,道:“都是实心的,还真没有暗格!” 东风老师的脸色已经有点不善了,送我们出来时,小脸冷落的。 我连忙两方面调和道:“老师你别多心,凡尘老师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他只是……” 凡尘老师一笑道:“我就得从他开始怀疑,这有什么不对?” 东风老师抿了抿嘴,许久也笑了道:“你倒是坦诚,不过呢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那现在怀疑解除没有?” 凡尘老师点点头,道:“解除了!番番,咱们走吧,我有点累,回你家休息! 路上我和他并排走着,诉说着别后诸事,偷偷碰了碰他的手,他随即握了握说:“你看东风老师,今天表现得怎么样?” “挺正常啊!我一直挺相信他的。” “我说一分钟能说二百字,他果然站在那里编了二百字左右,我要是说不够,他还能接着编!” “啊?不会吧?”我诧异地看着他。 “什么不会?一屁三谎的!谎都让他撒圆了!”凡尘老师闷笑道。 “啊?” “啊啥?迷迷糊糊的,他不一定是好人,少跟他扯!”凡尘老师厉声说。 “你替我老公看场子呢?”我给了他一脚。 “那我不得替他看着点吗?谁让他是我把兄弟呢……”他嘿嘿笑着说。 家里的北卧室是空的,老公早早收拾了一下,换了新被褥。 归寝后,我刻意离老公远远的,生怕他起幺蛾子,让凡尘老师听见可太糟糕了。 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老公从后面贴上来,搂住我的腰,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我低声道:“你这个变态,怎么家里一来客人,就发疯,不行!” 正撕吧着,敲门声响起来,非常倔强! 老公整理了一下睡衣,满脸不乐意地打开门,凡尘老师笑呵呵地站在门口问:“你俩干啥呢?我听着有动静!” 我一捂脸,这可真是没谁了! 第23章 凡尘强分宿燕;午南详解案情 老公也懵了道:“凡尘老弟,咱不带这样的,我俩儿两口子,爱干啥干啥!” 凡尘老师手插在睡衣兜里,靠在门框子上身子一滑,进了屋,啪的按开了灯道:“番番,你去北屋,我搂老岳睡!”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掀被,钻进了被窝,我惨叫着从被窝里跳下床,委屈巴巴看了看老公,老公也不会了,傻傻地看着我。我只好抱起了枕头,准备去北屋。 老公突然反应过来,道:“我也去北屋!”却被凡尘老师一把拉住,滚进了被窝里,叫嚣道:“我今天非看死你俩口子不行!” 我憋憋屈屈地回到北卧室,这可好,冷冷清清,南屋有两老爷们儿,我被窝里一个也没捞着! 第二天清晨,我醒得特别早,一睁眼立刻爬起来,霹雳扑棱简单穿戴,出了北卧室,再看老公头发凌乱,眼睛红肿,站在厨房里,正在忙活早餐,一脸的横肉阴影纹! 我小心翼翼地问:“昨天晚上,凡尘老师没把你怎么样吧?” “你这啥老师啊?也不是人啊!这一宿让他给我折磨的!”老公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圆,道:“心里阴影有这么大!” “啊?他咋折磨你了?”我吓得脸都绿了,该不是,该不是,…… “老婆,累死你,你都想不到!还咋折磨?他骑我身上睡了一宿,没把我压没气了!” 这时,凡尘老师也睡醒了,稳稳当当地去卫生间洗漱,问:“老岳,早餐好了没?” 我也跟进卫生间,唧唧闹闹地问:“你怎么骑着我老公睡觉呢?他快让你压没气了!” 他擦了擦脸,笑道:“我这不是怕他跑了吗?”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贴着我耳朵低语:“这三天,我不睡,他也别睡!想让我听动静,门都没有!” 我愣住了! 喝粥时,凡尘老师微笑着说:“老岳,你今天陪我去逛破烂市呗!” 老公吓得端粥的手都抖了三抖道:“你可饶了我吧,你们不是要拿赏金吗?我打麻将去了!” 我低着头闷笑。 赶到东风酒行时,东风老师正在小书房发飙,纸团子满地都是! “这是怎么了?”我诧异万分,怎么又怒了? “我在艺校教书法还带着点素描肖像课,画了几张现代女士图,一个老娘们儿,追着我神神秘秘地问,画的是不是她?” “啊?”这什么情况? “我说不是,瞎画的,她就不干了,说我撒谎,画的分明是她,要是不承认就去谷校长那告我不尊重女性!我的妈呀!” 他气得眼珠子瞪溜圆,凡尘老师笑得合不拢嘴,道:“那你就将就一下,说画的是她,不就完了吗?” “拉倒吧,那个丑!你多少也得有点姿色吧?没见过丑的那么彻底的!” “巴丑巴丑的?”我对丑这个字有点敏感,“比我还丑?” 东风老师上下看了看我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是欠收拾!”我抓起一个纸团打了过去。 东风老师突然抓住我,把我按到墙上说:“你虽然丑,但是我喜欢,来,让老师亲一个!” 我吓得骨头都酥了,凡尘老师一见,一把拽开他,道:“你干啥?疯了?” 东风老师冷笑着问:“番番,你给我过来,我们俩儿你选一个,你喜欢哪个?” 我都快气吐血了,许久无言以对。 然后他“噗嗤”一声笑了道:“我知道你也喜欢东风老师,但是一见凡尘老师就忘了东风老师!” 凡尘老师也笑了,道:“别整事了,不就是我昨天怀疑你,你心里不痛快吗?别逗她了,都给逗傻了!本来就是个小迷糊!” 我轻咳了一声,转身出了小书房,把这两人整一起,绝对是个错误! 我立刻给午南打电话,说是要去他那里,问点事儿,并且告知我们接了悬赏令。 午南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道:“一帮财迷心窍的家伙,来吧,你们要是能找到,要我们警方干什么用?” 再看屋里那两个还掐呢,东风老师写了一幅字:“只觉东风有意,缱绻尽入凡尘!” 凡尘老师,抢过笔,歪歪扭扭写道:“文人骚客!” 我傻傻的问:“凡尘老师,你这是好词吧?” 凡尘老师搂住我,一笑:“绝对好词,景德镇出品!用来装假酒的!” 我一咧嘴,道:“不闹了,去警局,找午南!” 午南因为邸一封案,被困暗道,多亏凡尘老师才得以脱困,一直心存好感,热情地搂着他进了办公室。 “外地那三个女的都是怎么死的?”我问道。 “问这个干啥?跟你们的悬赏有关吗?”午南疑惑不解。 “我们分析一下,看有没有关联,白小梦生还的几率有多大?”凡尘老师道。 “三名女性,按年龄分别是三十岁,二十八岁,二十五岁,为了区分,我暂时叫她们老大,老二,老三!”午南拿出三张照片,放在我们面前。 “都是本地户籍,分别在书店,阅览室和文化馆上班,共同点都爱好文学艺术,都曾经是兰教授的入室弟子!这些我们也跟兰教授核实过了,他承认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但是白小梦虽然也是他的学生,他否认上过床……” “老大老大老三,有严重脱水现象,遭受过严重虐待殴打,死后身体有些部位被严重损坏,下体被利器刺穿……” 我吓得一捂嘴,这也太变态了,这个白小梦如果也被抓了去,即使没死,也怕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东风老师一拍桌子,道:“人渣!我去找兰博文,让他把白小梦交出来……” 凡尘老师一把拉住道:“稍安勿躁,你怎么敢肯定一定是他干的?” “这三个女的既然都是本地的,怎么会死在外县呢?”凡尘老师接着问。 “估计是死后被抛尸外县!都在河道里!”午南道。 “远抛近埋!凶手有可能是本县的,但是有交通工具,可以随时去外县,还不会引起怀疑,这可太难了!” “他还得有个藏匿囚禁这些女人的地方……”东风老师道。 第24章 连环命案疑点重重;东风凡尘联手捉贼 听说了三名女性的惨状,我心里顿觉不适,接着问:“那导致她们死亡的直接原因是什么?” “窒息,应该是勒毙。那些虐待伤都是死后发生的。”午南道。 “够变态的!这兰教授文质彬彬,标板溜直,能这么变态吗?”我有点怀疑,看上去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一个人啊! 午南道:“我们围绕兰博文展开了细致的调查,他案发前后这段时间,共出差八次,多是开私家车外出,和三个案发地都有重合,有的地方还去了不止一次!” “啊?不会是拉着尸体去的吧?趁人不注意,把尸体扔到了当地河道里?”我一拍桌子惊问,真是够胆大的! “但是他的车我们反复查了,车内没有受害人留下的任何痕迹,调取的各路段视频,也没见他到过抛尸地点,轮胎花纹和现场留下来的也对不上,轮胎上的微量物质我们也检测了,和抛尸地点的对不上……” “啊?如果是他抛的尸,这样就不合理了吧?”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太不合理了!哪有完美犯罪?过程必留痕迹,痕迹也必会转移到接触到的东西上,可是我们没找到!”午南一砸桌子。 “这得多大仇啊?”凡尘老师突然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仇?”午南转脸地看着他,道:“你感觉这是仇杀?” “嗯嗯,绝对的。要不死后祸害尸体干啥?”凡尘老师抿了抿嘴唇,其实他一直回避看照片,看得出他有点不忍直视。 “谁能同时和这几个女的都有仇?我看,也可能是情杀……”东风老师倒是不怕,反复看着照片说。 “情杀?这可有意思了?”午南道:“展开说说。” “这三女的都和兰博文有染,能不能是动了谁的蛋糕?” “那肯定是兰教授的妻子的?”我抢答道。 “他妻子我们做了背景调查,老实巴交,沉默寡言,对于兰教授的出轨行为,是默认的,她对我们说,她家是开放式婚姻……” “啥是开放式婚姻?”我没懂。 “就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东风老师道。 “哇塞!那她不可能是口是心非吗?”我还是觉得女的没那么心大。 “调查走访时,发现几个案发时段,她不是在海南旅游,就是在单位上班,关键是没驾照,不会开车!我们反复调查,排除了她的嫌疑!”午南叹了口气道。 “我就说吧,肯定是兰博文干的……”东风老师咬着牙,恨恨地说…… 回来的路上,东风老师仍然愤愤不平,恨不得马上去找兰博文,刑讯逼供。 我和凡尘老师好说歹说,他才平静下来。 突然他眼神一紧,望着后视镜说:“那家伙又跟上来了!” “啊?”我赶紧放下车窗,可不是那辆高级轿车,曾经跟踪过我们,如今又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这是谁啊?要干啥?”我要给午南打电话。 东风老师道:“别打!咱们把他抓住,先审一盘!” “啊?怎么抓?”我觉得东风老师要疯。 “下个路口,凡尘老师你下车,假装离开,然后打个出租,跟在那辆车后面,我领这个家伙遛遛!” 凡尘老师依计而行。 我禁不住坐立不安起来,莫名的有点担心。 东风老师笑道:“干啥呢?这么担心,你俩儿有事啊?” “啊?没事,我这么丑,躺他身边他都下不去手……”我故作轻松地调侃道。 “原来是有恃无恐,我不嫌弃你丑,你猜猜咱俩儿将来有没有事儿?”东风老师转过头,邪恶地看着我笑。 “好好开车,这么紧张还有心情扯淡呢!”我吼他道。 他切了一声道:“不解风情,没劲!越是紧张越要放松!” 东风老师车技了得,这顿飞车狂奔,猛打舵,急转弯,干了无数次。 我把包狠狠抱在怀里,紧张得绷紧了全身。要不是那一百万在头顶悬着,我死活不跟他混了,这是要玩命吗? “凡尘,那家伙还跟着呢吗?”东风老师在电话里问道。 “跟着呢,你差不多得了,我这得多少打车费啊!”凡尘老师喊道。 东风老师“噗嗤”一声笑了,拐回了酒行。那辆车也停在了对面街上的一棵大树下。 我们假装没发现,下车进店,趴在窗户一角,偷偷往外瞄着。 过了许久,车上下来一个人,黑色连帽衫,带着大墨镜,刚要转身,凡尘老师到了他身后,举着个棒子,瞄了瞄,没打! “坏了!”东风老师“蹭”一下窜了出去。 那人很快发现了凡尘老师,两人撕吧到了一起,结果那人一勾拳,把凡尘老师撂倒了! 看到这一切,我嗷嗷大叫起来,却见东风老师,三步并作两步,已经跑了过去,捡起棒子,“砰”一下,把那个家伙砸晕了! 随后凡尘老师也从地上爬起来,两个人架起那个家伙,拖回了酒行! “去地下室!”东风老师命令道。 凡尘老师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但是啥也没说,帮着把那个倒霉蛋弄进地下室,捆在了摆酒的铁架子上。 “你刚才怎么不打呢?”东风老师这才倒出手来,质问凡尘老师道。 凡尘老师一咧嘴,道:“我下不去手,怕给打坏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东风老师斥责道。 我这边已经拿了冷毛巾,递给凡尘老师,他赶紧捂在脸上,还是疼得呲牙咧嘴,看来这一拳挨得不轻。 那个人背靠着铁架子,坐在地上,脑袋耷拉着,还没醒。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扒拉掉他的帽子,摘掉他的墨镜。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我回头看着东风老师,问道。 “小葛!兰博文的徒弟,咱们一起喝过酒的!”东风老师说道,“我就说这事跟兰博文脱不了干系,看看是不是?这小子肯定是他派来盯梢的!” 我迷迷瞪瞪地点点头,搭了一下脉,又试了试鼻息,还好,没死! 正说话间,凡尘老师端着盆凉水下来,毫无征兆地扣在了小葛头上! “你干啥?”东风老师吓了一跳。 凡尘老师退后一步,呲牙一笑道:“我不得给他弄醒吗?” 第25章 番番力主报警;小葛竟出意外 “你们要自己审啊?”我觉得有点不靠谱。 “是啊,这样才能快点找到白小梦,你不想要赏金吗?”东风老师撸胳膊挽袖子地咬着牙,扒拉了一下小葛的脑袋。 “不行,必须交给午南!”我突然喊道。 两人都吃了一惊,转头看我,道:“你吃错药了!” “不行,午南啥信息没告诉我们?他审也是一样的,我现在就打电话!”我掏出手机,东风老师忙上前一步,来夺,我转身就跑。 刚出地下室,就被东风老师逮住了,抢夺手机的过程中,我被他扑倒在地,饶是如此,我还是拨通了午南的电话,对着电话喊道:“午南,酒行……” 东风老师把我压在身底下,抢过了手机,一下挂断,将手机扔了出去。 我手刨脚蹬想摆脱他,去拿回手机,可是他死死按住我,邪笑道:“再动,我可要把你办了!” 凡尘老师也从地下室跑了出来,死命将东风老师从我身上薅了下去,然后将我拽起来,给了东风老师一拳,道:“你干什么!” 我委委屈屈地扑到凡尘老师怀里,说道:“他不是好人!他,他……” 凡尘老师捡起我的手机,道:“打!我看他能把你怎么样?”然后将我护在身后。 东风老师讥讽道:“你现在来能耐了,刚才干嘛去了?看你那脸让人打的!” 正这时,地下室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令人毛骨悚然,我赶紧跑下去看,只见小葛七窍流血,不停抽搐,跟鬼一样痛苦惨叫着! 我鸡皮疙瘩落一地,头皮发炸! 赶紧过去,手忙脚乱地给他松绑,喊道:“叫救护车,快!”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同时到了,午南虽然刚才没听明白,但是从我的语气中也知道出了问题,于是火速赶到了酒行,正看见小葛被抬上救护车…… 抢救的过程中,我们被带到医生办公室问话,正不知道怎么说时,东风老师叹了口气道:“好汉做事好汉当,他跟踪我们,我打了他一闷棍,可能是下手重了……” 凡尘老师却说:“我也参与了,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儿……” 我想了想,小声道:“还有我……” “你们胆子可真大!无法无天,这事不该报警吗?” “本来也没寻思能打坏啊,我后来给你打电话了……”我眼泪汪汪地说。 这时一名警员进来道:“头儿,人够呛了!” 午南脸色陡变,咬了咬嘴唇,沉声道:“把他仨带回警局!” 正这时,一个人笑吟吟推门进来,道:“午南探长,稍等……” 王主任身着白服,挂着听诊器,潇洒地走到大家面前。 “文良,人啥情况?能抢救过来不?”午南忧心忡忡地问。 “我就是来核实一下过程,番番你过来!”他冷眼一瞪,问道:“除了削了他一棒子,还干什么了?” “没有啊,就是打了一小下,顶多也就是个轻微脑震荡……”我紧张无比地看着王主任。 他绷着脸问:“给他喂东西没?” 我摇头,其余两人也摇摇头。 “我们也没打算供他饭呢。”凡尘老师讪笑道。 “那跟他们没关系。”王主任看着午南说。 “啊?你确定?”午南两眼放光问。 “小葛是中毒,毒性发作。得亏他们在场,及时送了过来,要是在家或者没人发现,连抢救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我把血尿样本都给你采集好了,头颅ct也出来了,你可以直接转公安医院,不过情况不乐观…… 没有颅内出血,那棒子跟他的病情没啥关系……”王主任语气坚定,毫不迟疑。 我长出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吓死我了……” 王主任走到我跟前,不屑地说:“我就说中医不行,你这回服不服?中毒都看不出来,你这大夫咋当的?” 我刚要反唇相讥,午南道:“算了,她肯定是一时着急,蒙圈了!” 王主任趴在午南耳边低语了几句,午南点点头,道:“行!明白!”然后嘴角上扬,微笑了一下。 我刚要转身和两位老师说话,王主任粗鲁地一拽我,道:“能不能回来,老实当你的领导?成天疯跑什么?再把我当驴使,我可撂挑子了……” “你跟谁说话呢?不怕我给你穿小鞋啊!一个主任还反了天了!”我拿出顶头上司的威风,想吓唬吓唬他。 “拉倒吧,把你厉害的。快去洗洗你那张梁山好汉的脸吧,造的跟豹子头一样!”他一扭头,驴哄哄地推门走了! “咱们也走吧!”午南冲我们一挥手。 “去哪里?”我疑惑地问。 “去局里!”午南阴惨惨地说。 “不是跟我们没关系了吗?”我据理力争。 “我说没关系了吗?带走!”说话间上来几名警员,不由分说把我们三个押上了警车! 东风老师道:“完了,我没找人看店呢!” 凡尘老师道:“完了,我就三天假!” 我捂着脑袋,叹了口气:“完了,一群猪队友!” 进了警局,我们三个被扔在大厅,过来个警员道:“午南探长吩咐,你们在这里等着,一会儿做笔录!” 我们三个义愤填膺地嚷嚷,这事跟我们没关系,要不是我们及时送医,他早没命了,应该给我们发个奖状啥的! 吵吵了两个小时,也没人搭理我们。 我力气耗尽,肚子开始咕咕叫,可怜兮兮地看着凡尘老师道:“老师,我饿了!” “再坚持一下,我估计一会儿就能做笔录,完事,我领你去撸串子!”凡尘老师安慰我道。 东风老师“哼”了一声:“要不,你看我身上哪块肉香,你啃啃得了!” 我气的冲过去要跟他纠缠,凡尘老师一把拉住道:“别闹了,这是警局,可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不一会儿,又一名警员来了。 我忙讨好地问道:“要做笔录吗?” 他淡淡地说:“哦,那来吧!” 我们欢呼雀跃地跟进去,可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笔录做完,那名警员道:“你们回大厅等处理结果吧……” 我们又被带回了大厅。 又熬了两个小时,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又困又累又饿,给午南打了个电话,怯生生地问:“午南,到底咋整啊?” 他“啊?”了一声,挂了电话,不一会儿从楼上跑下来,满面堆笑地问:“你们还在这里呢?” “啊?啥意思?”我懵了。 “我以为你们早走了呢?疏忽疏忽了,都饿坏了吧?”他满脸笑容地说。 “你也没让我们走啊?”我眼圈一下红了。 “大厅都没人了,你们不走,还搁这干啥呢?”午南挠着脑袋,假装不解地问。 我勒个去…… 第26 凡尘东风乱解案;番番夜梦睡难安 从警局出来,我们三人直奔烧烤店。 正狼吞虎咽时,东风老师锁着眉毛,沉思不已。 “老师,怎么了?”我递给他一串烤肉,问道: “还怎么了?忙活了一天,你说我们得到啥了?还让午南探长一顿整!”他气恼地磕了磕烤串,紫兰和辣椒粉纷纷散落,他狠丢丢地咬掉了一块肉,慢慢嚼起来。 凡尘老师一笑道:“有惊无险,还好吧,人呢,心态要好,知足常乐。” 东风老师瞟了他一眼道:“你可别乐了,脸都不对称了!一看你我心情更糟糕了!” “嗨!你这一天天的,怎么心情总不好?是不是没女人的事儿?实在不行找一个吧。”凡尘老师调侃道:“那样就阴平阳秘,阴阳调和了。” “拉倒吧。看过《西游记》没?那就是本预言书!” “预言啥了?”凡尘老师饶有兴致地问。 “女儿国看过吧?预言现在的女人们,她们根本不需要男人,子母河就是精子库,女人自己就搞定了!”东风老师鄙夷地说。 “可别瞎说了,要你那么说,孙猴子拔下毫毛变成无数小猴子,还是克隆呢!”凡尘老师不屑地回怼道。 “对!就是克隆,一模一样,所以孙悟空根本不需要母猴子!你看西游记里,他需要过吗?”东风老师自己也乐了。 多好的一部名着,让他们这顿胡诌八扯。 “别祸害名着了,咱们还是说说小葛吧,你们这么能分析,分析一下,他是咋回事?为什么要跟踪咱们?”我打断了两人的胡侃道。 “如果兰博文是真凶,杀人抛尸,自己很难完成,他需要个同伙,小葛可能就是他的同伙……”凡尘老师闷了口啤酒道。 “那他为什么跟踪我呢?”东风老师百思不得其解。 “他跟踪你多长时间了?”凡尘老师问道。 “可老长时间了,从我被扔进水库那天晚上就开始了。 我估计,那天偷偷进了我的店儿,想伏击我的人,应该也是他。没想到我跑到番家睡沙发去了……”东风老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低头笑了起来。 我怼了他一下,呵斥道:“笑什么,贼溜溜的!” 他没搭理我,而是看着凡尘老师问:“你在他家住,没听到啥动静吗?那小动静……” 凡尘老师摇头一笑,道:“没有。我一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东风老师厌弃地瞪了他一眼,低声道:“真能装!” “小葛也许并不是想伏击你,想找什么东西,也未可知。”凡尘老师笑眯眯的说。 “找东西?找什么?”东风老师不解。 “找白小梦啊!”凡尘老师轻拍了下桌子道:“满城都追着悬赏令跑,白小梦又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有人怀疑你把她藏起来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凡尘老师笃定地说。 “啊?”东风老师手一抖,啤酒晃了出来。 “啊啥?只要白小梦没找到,万事皆有可能!”凡尘老师站起身,道:“我牙疼,差不多了,回家休息。” 路上我依然暗戳戳地想拉凡尘老师的手,他转头一笑道:“你呀,就是爱聊扯,怎么就不改呢?” 最后还是温情脉脉地握住我的手,捏了捏道:“啥人架得住你这顿勾?都要揉扯死人了……” 我嘿嘿傻笑了一下,道:“你坚持住,还有两天,可别让我霍霍了……”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道:“放心,我是个守身如玉的人!” 回到家时,老公正坐在沙发上看足球。 见到凡尘老师进屋,突然幸灾乐祸地笑起来,道:“兄弟!你这脸让谁打这个熊样啊?这悬赏令这么难拿吗?” 凡尘老师一摆手,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道:“我遇到番番就倒霉,这都是有定数的,哪次不受伤?”说着进了卫生间。 “牙让人打掉没?”老公不依不饶跟进卫生间嬉皮笑脸地问。 “没有!”凡尘老师一咧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给他看。 “那挺好,要是牙被打掉了,可耽误事儿了。” “耽误啥事儿?”凡尘老师不解地问。 “可哪吹牛该漏风了!”老公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起来。 凡尘老师怼了他一下,道:“你没掉牙,吹牛漏风不?”然后捉住他,道:“今天晚上,接着给我当床!欠收拾!” “喂喂喂,今天晚上把老公还给我吧?”我跟着凡尘老师墨迹。 他回头,歪着脸,恶狠狠地说:“不行!”然后拥着老公,去了南卧室! 我孤零零地躺在北卧室里,百思不得其解,凡尘老师这是啥毛病啊? 从我认识他开始,就逼着我们两口子分房,可真是花样百出,无所不用其极! 还没等琢磨出个所以然来,门悄悄地被推开了,然后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屋,挤进了我的被窝。 我迷迷瞪瞪,以为是老公逃离了凡尘老师的魔爪,跑了过来,于是也凑过去,窝进他的怀里。 但是慢慢的,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来人低语了一声,“番番……” 这声音?“哇塞!”凡尘老师吗? 我刚想起身,却被按住,有温热的唇吻了上来,极具侵略性,于是…… 不知何时,我终于醒了,出了一身微汗,被窝里并没有人,刚才应该是南柯一梦,到巫山溜达了一圈! 晨起,我懒散地藏在被窝里,死活不肯起来,老公进来,手伸进我的被窝一摸,道:“怎么了?有病了?怎么这么烫?” “没事,你给我拿点感冒药吧,我马上起来……” 凡尘老师在外面问:“怎么了?” 一听他的声音,突然我脸更热了,一时之间还没办法从梦境完全走回到现实,心里话,我可能是虚火上炎,相火妄动了! 吃了药,喝了一大杯凉开水,方觉神清气爽,彻底清醒了。本来我也没啥病,就是起了不臣之心。 “快起来吃饭吧,一会儿去东风那儿,明天还有一天,没什么进展,我就打道回府了……” 凡尘老师催促道。 第27章 东风套得房产信息;凡尘临危发出警告 清早来到东风酒行时,屋里并没有人,桌子上放着一摞纸,我随手拿起来看,是一张长长的电话单子,上面有个号码,被反复画了线。 我左右也看不出异常,拿给凡尘老师,道:“你看看,这是啥意思?这是谁的电话单子?东风老师研究啥呢?” 凡尘老师接过电话单子,用手一捋,看了一眼,说:“这有什么难的?比如这三个电话,离得很近,都是一个人打的:第一个打了半小时,那肯定是在互诉衷肠;第二个八分钟,肯定是在定宾馆;第三个三秒钟,那就是`我到了!’,然后两人见面了!” 话音刚落,东风老师出现在小书房门口,一把夺回电话单子,道:“随便看人家的东西,这好吗?” “这是谁的电话单子啊?”我跟着他问。 “和这个案子没关系,你别问了。”东风几下将单子撕了个粉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撅了撅嘴,一边帮他整理书桌,一边问,“今天咱们干什么?有什么计划?” 东风老师道:“我刚才联系了一下我哥们儿,他在房产上班。看看兰博文还有没有别的房产,没什么发现。 于是又让他查了一下小葛,他名下有一处平房,在郊外,咱们今天去看看……” “你哥们儿挺厉害啊?”凡尘老师不由得赞叹,毕竟这是个人隐私。 “这是正常操作,我和我哥们儿说,要买他们的房子,调调房产登记,免得受骗……” 凡尘老师一拍手笑了。 东风老师突然看到我正在拍照,问道:“你拍什么呢?” “你这张肖像好有趣啊,我回去也画画。” 画上是一个三头怪,一个身子,三张脸! 正面的头脸是个美女,微笑着,优雅而高贵,像蒙娜丽莎一样。 右边长出一个大胡子的男人头,满脸邪恶。 左边又长出一个,嘴里叼着把刀,头发凌乱,遮住了半边脸,看不出是男是女。 “老师你画的这是啥?三头怪吗?” 东风老师笑了笑,道:“看过《山海经》没有,里面都是这种人物,人非人,妖非妖,我画着玩的!”然后从桌子上拽走那张画,揉了,扔进了垃圾桶里。 之后,我们去了郊外,找到了小葛的这处平房,可真是人迹罕至,荒凉偏僻。周围还有几处平房,间隔很远,几乎都倒掉了。 大门上了锁,可是院墙东侧却塌了一段,我们把车子停在院外,从缺口处,进了院子。 看来早都荒废了,门窗都都钉着厚厚的板子,糊得严严实实。 东风老师敲了敲,又喊了几声,里面没什么反应,凡尘老师则背着手,悠闲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会儿踢踢废纸箱,一会儿拎起破旧的编织袋抖来抖去。 很快东风老师喊道:“你们快来看!” 我们快步围拢过去。 门上居然有三把锁! “我地下室上了两把锁,因为那里面全是酒,怕不安全,这个破房子上这么多锁干什么?”东风老师摆弄着锁头问。 凡尘老师道:“可能这里面有猫腻!” 东风老师转身就走,不一会儿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一把锤子,对着锁头要砸! 我道:“等会儿,咱们吸取上次的经验教训,别乱来了,通知午南吧……”我这回也不急躁了,语气里都是商量。 东风老师想了想,道:“那好吧。” 谁知话音未落,午南已经带人来了,看来他也查到了这处房产。 “你们挺有本事啊?居然比我还快?”午南半笑不笑地说。 我们三人低下头,退到围墙那边,谁也不吱声。 我拿着手机晃了晃,跟他微笑着比划了一下,意思是我刚要给他打电话。 他没搭理我们,只听得几声咔嚓声,锁头被打依次打开了。 警员刚拉开门,准备往里面进。 凡尘老师突然高喊了一声,道:“危险!后退!” 警员们一愣!马上后撤! 但是还是有点晚了,随着门被拉开,一声轰响传来,平房里面爆炸了,几名警员被爆炸波轰出去好几米,摔了出去! 顿时浓烟满眼,爆炸声连绵不绝,砖头石块乱飞! 我被凡尘老师按倒在地,他整个人扑到我的身上! 几分钟后,爆炸声终于停了下来,还有星星点点的余波在废墟上不停炸响,但是已经很轻微了! 几名警员幸亏及时后退了几步,虽然闹得头破血流,浑身是伤,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午南也从地上爬起来,抖落了身上的砖头瓦块和尘土,心有余悸地走到凡尘老师身边问:“你怎么知道里面有问题?” “我喜欢研究机关暗道,这个房子破败不堪,居然上了三把锁,肯定不是防盗的,因为里面不会有什么贵重物品,那就是怕别人误开此门,这道门有猫腻! 还有刚才我在院子里溜达,墙角那边,发现了一个油纸盒子,里面塞着几个蛇皮袋子,我抖搂了一下,发现了少量的黑色粉末,当时我也没想出来是啥,可是你们开锁的一瞬间,我忽然想起来了,那是民用炸药粉末,我以前见过……” 凡尘老师一边说,一边走到刚刚震塌的围墙那里,指着一堆瓦砾道:“就在这下面!” “哇塞!你又救我一命!”午南心有余悸,他万万想不到,穷乡僻壤,会有人有如此心机,设下这么可怕的陷阱! “这个小葛是啥人啊?好可怕啊!”我耳朵嗡嗡作响,牙齿不停上下打颤。 东风老师也好不到哪去,造的灰头土脸,对于酷爱干净的他来说,这可要了命,恨得不停骂娘。 “你还记得你给过高探长一个视频吗?”午南道。 “视频?哪个?”我一时也对不上账了。 “就是宋小环被人砍伤,到你们医院缝针的那个视频,里面有个人遮遮掩掩去看他,然后宋小环就慌慌张张的出院了。 视频里那个人就是小葛,我们通过反复比对,锁定了他,刚要问话,他就中毒了!”午南叹了口气! “啊?那说明宋小环和这个案子还是有关联的,他未必是跳楼自杀?”我试探着问。 这时东风老师已经回到车里拿出了几条毛巾,递给我一条的同时说道:“我早就说过,他不是自杀!” 第28章 午南清理现场;三人却掏燕窝 我们还在伸着脖子看时,午南回过身道: “你们先回去吧。 一会儿爆炸专家过来,明晚我去姐家,保证所有细节,都告诉你们,以便于你们拿赏金,别在这里添乱了。” 我们三人只好悻悻而去。 刚上车坐定,东风老师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旁边的凡尘老师道:“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啊,佩服!” 凡尘老师拍了拍他,道:“后天我就走了,你别老是意气用事,要稳住,要不,番番跟着你,我不放心……” “你放心,一定稳住!”他邪魅一笑,有点小调皮。 凡尘老师没搭理他,将头转向车外道:“一天天的,歪门邪道,累死你!” “跟我说说,你俩儿咋回事?好到啥程度了?”他一边开车,一边笑着问。 “好到无上限!”凡尘老师弹了弹裤子上的灰迹说道。 “啊?番番,那你怎么跟我说你俩儿没事呢?”东风老师回头问我。 “凡尘老师,你把话说全了,行不?”我趴在后靠背上,拍了一下凡尘老师的肩膀。 “哈哈,无上限,但是有下限,雷池止步!”凡尘老师终于把话说全活了。 东风老师笑道:“那就行,咱俩儿也算朋友,如果你俩儿好过,那我得讲究点;要是这种情况,我可不客气了!” 我顺后面给了他一拳。 他道:“别闹,开车呢,这啥学生啊谁?老师都敢打,欺师灭祖的玩意儿!” “行了,聊点正事吧。小葛怎么这么厉害?还会安炸药,这是要炸死谁啊?”我转移话题道。 “还不一定谁装的呢,小葛生死未卜,说不清楚来龙去脉,要是一命呜呼,就更死无对证了!”凡尘老师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有人陷害他?”我问道。 “也不是没这种可能,他怎么会中毒呢?能不能是杀人灭口,随手再来个栽赃陷害,看看平房里能抠出来啥吧?”凡尘老师拄着下巴揉了揉,他的脸还有点肿。 “我们去他家看看!”东风老师突然一打舵,车奔小葛家而去,还真厉害,居然小葛的家庭住址他也摸清了。 开门的是一位大姐,满面悲戚。 “我和小葛的老师是朋友,听说小葛出事了,来看看!”东风老师微笑着说,语气中都是诚恳。 “我儿子老师的朋友?”大姐一时没绕过来,愣愣地看着我们。 “我是书法协会的,他老师是兰博文,我们是朋友!”东风老师又解释了一下。 她赶紧打开门,请我们入内。 一边倒茶,大姐一边说:“小葛中毒了,被转去了公安医院,不让探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说话间眼泪流了下来。 “警察来过了吗?”我问道。 “来过了,里里外外搜了个遍,还拿走了不少东西……”大姐擦了把眼泪道。 “拿走了什么啊?”我颇为惊奇。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是雷管炸药啥的,那些只是玩具……”大姐捂住了额头,看来心力交瘁。 “大姐,你也别太担心,公安医院那边医疗条件不错,应该会没事的。”我把手搭在大姐手上,安慰道。 “兰博文来过没?”东风老师问道。 “来过了,还有他的几个师兄弟,一起过来的,扔了点钱,说是给小葛买营养……” “他怎么会中毒呢?”我试探着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总在外面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早出晚归的。我总说他,老大不小的,成个家,他就不听……”大姐眼神游弋,絮絮叨叨。 “他有对象没有?”凡尘老师问道。 “他说有一个,正在追,说是个富家女……” “叫什么?”东风老师急问。 “好像说,叫白小梦。”大姐低下头说道。 我们三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俩儿还真有关系!但是上次吃饭时,他怎么没表现出来呢? “我们能看看他房间吗?”凡尘老师语气柔和,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大姐反倒没说什么,道:“去看吧,警察看过很多遍了,里面很乱,我没收拾……” 我们进了小葛的房间,确实很乱,东西被翻得到处都是。 东风老师皱了皱鼻子,握了握拳道:“一看这样,我就想帮着收拾!”说话间他真的开始整理,被褥叠好,床铺拉拽整齐…… 凡尘老师则没管那些,而是打开了北窗户,趴在窗台上往外看,他家是二楼,窗台延伸出几十公分,形成一个滴水檐,窗下就是缓台,凡尘老师爬上窗台,踩着滴水檐,跳到了缓台上! 许久他向我们招手,道:“你们下来!” 东风老师正在看小葛的书法,手里拿着一幅作品,听闻此话,把那张作品快速叠起,揣进来了衣服兜里。 我们顺窗户跳下缓台,凡尘老师用手一指上面的滴水檐! 那里有一个废弃的燕窝! “这有什么好看的?”东风老师失望至极。 “窝里是不是有东西?”凡尘老师手搭凉棚,仔细看着。 我也颠起脚,辨认起来,好像有根细绳头! 东风老师转身下了缓台,去了物业,很快扛回一个梯子,戴上手套,噌噌几下,爬了上去。 很快他从燕窝里拽出一段绳子,后面还有个小弹簧和一些奇奇怪怪的钉子,这是啥玩具? “这是啥啊?”我见他下来,刚想夺过来看看那些小东西,东风老师却高高举起,道:“别碰!走吧,去警局!” 午南看见我们三个拿来的东西,也是一愣,问道:“在哪里发现的?” “小葛家滴水檐下的燕子窝里!”凡尘老师说。 “我们在他家也搜出来一些东西,发现一捆了标有tnt字样的疑似爆炸物。” “是吗?这可砸实诚了。”凡尘老师道。 “但是经过专家检查,是用废弃水管和牛皮纸制作而成的模型玩具。我们也和小葛妈妈核实过了,确实是小葛儿时自己做着玩的,一直没扔,看起来像个乌龙事件。”午南慢悠悠地接着说: “但是你们发现的这个,燕子窝里的东西,可是货真价实的,看来平房的爆炸装置真是他安装的了!”午南赶紧把东西交给手下人,抓紧处理去了。 “你们神神秘秘的,那些小玩具到底是啥啊?”我追着东风老师问。 “一个女同志问这个干啥?装炸弹用的!”东风老师一副瞧不上我的样子。 我吐了一下舌头:“我没见过,不认识正常,再说了炸弹都说过,让女人走开!” 凡尘老师也笑了道:“那是战争让女人走开!” “一样的,打仗能不互相撇炸弹吗?”我嘿嘿傻笑道。 第29章 穆林辩画识人;凡尘良言警徒 回到家时,简单吃了口晚饭,我躺在沙发上扒拉手机,突然看到穆林老师发了个戏曲视频,依旧那样潇洒冷傲,气场十足,但是我怎么看都有点骚了吧唧的,这是又勾引谁呢? 于是评论了一句:“百看不厌!” 穆林老师,随即回复:“别看了,容易中毒!” 我秒回道:“中毒已深,无药可解!” 他立刻给我发来私信问:“别扯淡,最近画画没?还学不学了?” “画着呢!”我回道,谁都能惹,就是这个老师我惹不起,真训人,下口见血那种! “画了?发给我看!”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冷脸郎君的气势。 我灵光一闪,“刷”的给他发了张照片,过了好一会儿,他回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三头怪吗?怎么又研究起素描来了?” “老师,给我看看这幅素描呗,您不是能辨画识人吗?看看这个画画的,啥性格?” 穆林老师道:“谁画的?男的?女的?” “男的,和您年龄相仿,书法写的也很棒。” “这要是男的画的,此人极端仇视女性,同时又对女性充满好奇和渴望,很复杂纠结啊!”他像个天师一样评论道。 “极端仇视女性?”我惊呼起来。 凡尘老师正在和老公看足球,听我乱喊,忙问:“怎么了?” “没事,和我的国画老师聊天呢……”我忙说。 “你还有国画老师?你到底有多少老师?”凡尘老师语气玩味,眼眸闪动。 老公“哼“了一声,不屑道:“多了去了,啥都爱好,尤其喜欢这些痞里痞气的老油条! 当时迷这个穆林,迷得完完的,结果遇到危险,人家把一个小姑娘抱出来跑了,没救她,从那以后她才醒了!”老公揶揄加鄙夷地直视着足球,看都没看我。 我骄傲地一扭脖子,道:“那有什么?我干不过小姑娘正常!” “给我看看,你们聊什么呢?”凡尘老师伸手要电话。 我把手机递给他,道:“我把东风老师的肖像画,发给了穆林老师,穆林老师有个特异功能,能从画里看出很多东西……” “是吗?这么厉害啊?都能看出啥啊?”凡尘老师笑眯眯地问。 “潜藏的性格,深层次的一些东西,可能字如其人,画也是……”说这话时,我满满的都是敬服。 “呕!按他的意思,东风仇视女性,这玩意儿准吗?” 我笑了笑,点点头,道:“百分之百准,穆林老师是书画大家,有证的,天之骄子,冷血无情!” “他要是说的准,还坏醋了,东风仇视女性,那个连环杀手不正是这个类型吗?”凡尘老师脸色陡变。 “不能吧?你可别吓唬我!”我张大了嘴巴,呆呆地望着凡尘老师。 “这不是你那个穆林老师说的吗?”凡尘老师把手机还给了我,“我觉得东风心里有事,他关心这个案子,也可能跟悬赏无关,如果想移花接木怎么办?”凡尘老师忧虑万分。 “他老婆因为钱和他离婚了,我猜他想拿了悬赏把他家嫂子追回来!”我自信且肯定地说。 “他告诉你的?”凡尘老师问。 “我猜的!我反正不相信他是坏人……” “在你眼里哪有坏人?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回去以后,你别和他混了,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我突然来了倔劲。 “你呢,现在有利用价值,毕竟谁能有午南探长那么硬实的人脉?万一,他目的不纯,你就危险了!”凡尘老师循循善诱道。 “不,我不信。”我低下头,不再和他说话,接着和穆林老师聊天。 “老师,最近忙什么呢?” “开画展。”穆林老师回道。 “画展?给我留一幅,我要收藏!”我立刻写道。 “晚了,被人梭哈了,六十万,包场!”他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谁啊?这么财大气粗啊?”我顿觉吃惊,收藏个一两幅还可以理解,包场太酷炫了吧? “一位女士,我的粉丝!商界女精英!”他回道。 “那她不光是想梭哈画,还想梭哈你吧?”我禁不住调侃了他一句。 隔了一会儿,他回道:“我要价太高,她梭哈不起!少胡说八道,坚持画画,三年不出作品,我把你开除师门!” 我一咧嘴,真凶,奶凶奶凶的那种! 凡尘老师见我聊的欢,突然起身,回卧室去了。 我突觉不对,赶紧跟进去,嬉皮笑脸地问:“怎么不看足球了?” “累了!”他冷落异常,以前在老宅那会儿,我跟唐唐多说了几句话,他也是这个表情。 “我和穆林老师没什么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点手足无措。 他阴沉着脸,叹了口气道:“你呀,聊闲没关系,把握分寸才好。 记得安分守己,还得注意安全,要不有你哭的时候……” 我将嘴唇抿成一条线,许久道:“知道了!没出过差头,你知道的,我不瞎整!” 老公突然跟过来,靠在门框子上,笑呵呵地说:“你俩儿聊挺好啊?” “我看我也劝不了她,老岳,我走之后,你跟着他俩儿呗!我看东风不太稳当呢?”凡尘老师道。 “我可跟不住,没那个兴趣!我还有自己的事儿呢!”老公立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那你这个老婆,你不得管管吗?疯疯张张的,哪天让人领跑了,看你咋整?”凡尘老师笑着问老公。 老公一摆手道:“谁要她干啥?三天就得被打出来。我把她惯得不会做饭,不会收拾家务,生活自理能力一点没有,谁家缺祖宗啊?” “生活自理能力有一点吧?一点没有吗?”我诧异不已地看向老公。 “行,算你有一点儿。但是巴丑巴丑的,整回家干啥?辟邪啊?”他“噗嗤”一声笑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摔了手机,追着他咬,转眼就闹成一团。 凡尘老师一边看热闹,一边为我俩摇旗呐喊,添油加醋!生怕我俩打不起来! 第30章 凡尘对诗东风;老宋寻人清屋 清早,我和凡尘老师一边说笑,一边来到东风酒行。 店里静悄悄的,东风老师居然在安心写字,抿着嘴角,皱着眉头,沉静之中,连我们进去,都没发觉。 这是有得多爱写字。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看,原来他在写一首诗: “一梦荒唐, 越明荒唐! 还烧陈香! 入我梦寐, 与君初妆!” “写的真好,这是送给谁的?”我问道。东风老师斜着眼睛看着了看我,道:“谁也不送,自己写着玩的。” 凡尘老师探过头来,道:“把笔给我,我也写一首玩玩……” 东风老师递笔让位。 凡尘老师笑眯眯地写道: “迎着灿烂的阳光 梳你瀑布般的柔丝头 我不敢直愣愣的傻瞅 假装不经意的路过,碰碰胳膊肘。 我们在自己挖的隧道里转转兜兜 分飞的劳燕, 归得巢来已不是帅哥恁妞 愿时光永驻, 一个细致的梳理思绪, 一个贼眼不住的溜湫!” 东风老师哈哈大笑起来,道:“光傻瞅啊?先不说顺口溜怎么样,你这字也太寒碜了!” “字就是个符号,看懂就行,我的字咋的?我家左邻右舍的对联都是我写的!”凡尘老师搁了笔,志得意满地笑说。 “喂,你拿了赏金,准备干什么啊?”凡尘老师假装地不经意地问。 我心里一紧,这就开审了吗? “不知道啊!”东风老师低着头说。 “不知道干啥?”凡尘老师追问。 “不知道能不能拿到!”他抬起头瞪了凡尘老师一眼。 “老师,你拿了赏金不想把嫂子追回来吗?”我满脸期许的提示他。 “啥?把她追回来?我有精神病啊!”他突然怒了,快步出了小书房。 凡尘老师冲我摊摊手,我尴尬地笑了笑。 我轻咳了一声,跟了出去,刚想问问今天去哪里查案,忽然来了一个人,是宋小环的父亲,比之前更憔悴了,整个人看着毫无生机。 “老宋,酒喝没了?”东风老师赶紧迎上去问。 “嗯呢!剩下的都让我喝了,每天不喝点,睡不着啊!你再给我整点便宜的,我自己喝……” 东风老师赶紧去找大壶装的烧刀子,道:“这个自己喝实惠,就是包装次点,老宋,你也悠着点,别使劲喝,再把自己喝坏了!” 老宋点点头,道:“你能给我联系几个蹬三轮的不?” “干啥?”东风老师问。 “我儿子剩下些东西,用不上,我想扔了,自己整不下来!” “没问题,一会儿我给你联系,酒也放这吧,一会儿一起给你拎上去,你自己拎不动。”东风老师善解人意地说。 老宋去后,我笑着说:“老师,你挺会来事啊……” “还行吧,都是街坊嘛!”东风老师一笑。 “过两天我老师过大寿,你也帮我选两瓶酒,我去祝寿!”我看着酒柜说。 “哪个老师?”凡尘老师在我身后突然发问,我回头笑道:“授业恩师,七十大寿!” 他把头扭到一边道:“这个听起来靠点谱!” 我一眼看到了细枫酒,也就是白小梦选的那种,道:“这个酒送我老师怎么样?” “那个酒是女孩子喝的,你老师不能稀罕……”东风老师一边打电话联系蹬三轮的,一边说。 “我想起来了,我那天来买酒,你说酒桌规矩,几个人几斤酒,喝不了可以退,你和白小梦也是这么说的吗?” 东风老师点点头,生意经,应该都是一个念法。 “她拿了两瓶,那应该是两个人喝啊?她约了谁?”我突然灵光一闪。 东风老师一愣,摇摇头,一脸茫然。 凡尘老师一边抬眼看酒,一边说:“总统套房里面有个酒柜,色白啤应有尽有,还都相当名贵,怎么还会特意来你这买酒呢?” 东风老师约好了短工,“啪”地挂了电话,沉下脸道:“我是开店的!垒起七星灶,招待十六方,来者都是客,给钱我就卖!你俩儿啥意思?” 我一看,完!又恼了! 不过十分钟,两个蹬三轮的来了,东风老师拎起那大壶酒,道:“你们跟我来吧,这家人儿子刚没,你们说话时,留点意……” 凡尘老师道:“番番,你看店,我也跟过去看看!” “哎呀!我也想去!”正连蹦带跳,抓耳挠腮时,饭店李老板来溜达,我当时就乐道:“李哥,你看店,我跟他们玩去!” 顺屁后就撵到了老宋家。 宋小环屋子里的桌椅板凳,那张大床连同衣柜,老宋都不要了,可能是怕睹物思人。 他指着电脑和几个破手机,对东风老师说:“这些都是小环玩的,你要不?给两钱就行!” “这些东西,警察没拿吗?”东风老师问道。 “这都是以前的,他正用的电脑和手机,被警察拿走了……” 东风老师立刻点头,给了一千块钱。 “你要这些破烂干啥?”我不解地低声问。 “老宋开口了,我也不能让他闭不上嘴啊,这些东西弄到二手店就是白给!”东风老师满脸的同情。 搬挪柜子时,凡尘老师去帮忙,突然“咦”了一声,原来柜子地下,用胶带粘了一枚钥匙!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凡尘老师不动声色地找了块破毛巾裹着手,抠下钥匙问老宋:“这是钥匙是干啥的?” 老宋摇摇头,道:“不知道,没见过。” 凡尘老师一挥手道:“没事了!”忙把钥匙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很快屋子被清空,老宋把我们让进客厅,沏茶道谢。 “你儿子走之前没什么征兆吗?说过什么没有?”东风老师和风细雨地问。 “没有啊。他不怎么和我说话,成天玩游戏……” “他走之前一个月,被人砍伤了,在我们医院缝的针,还是您去交的治疗费,您还记得这件事吗?”我柔声问道。 “记得,身上都是口子,我问他谁干的,他死活不说……”老宋低着头,小声说。 “有个叫小葛的,和他年龄相仿,你认识吗?”我又问。 老宋还是摇摇头,许久叹气道:“他从不带朋友来家的,他的朋友,我一个也不认识……” “怎么会呢?他一次也没跟你说过他的朋友?”我觉得这父子好像被完全隔绝了联系和交流…… “前几年,他交往了一群狐朋狗友,我很生气,怕把他带坏了,打了他几次,之后他就不让知道他的事儿了……” 第31章 三头对案通有无;宾馆后巷又戏师 午南晚上如约而至,一进门就把大衣扔给我,笑道:“姐夫,红焖带鱼好了吗?” 老公在厨房里笑道:“吃货!好了,就等你呢!” 凡尘老师和东风老师早已到了,看到午南万分热情,恨不得把他抬到饭桌子跟前,其实也就是着急知道爆炸现场的事儿。 午南深知两位的意思,爽朗一笑道:“让我喘口气,先喝口水!” 凡尘老师拿出一个小纸袋,放在茶几上说:“不光白套你信息,我也送给你一个礼物,这里有把钥匙,在宋小环家衣柜底下粘着的,可能有用!” 午南一愣,道:“是吗?你们挺厉害啊?怎么弄到手的?” “天机不可泄露!”凡尘老师故作高深状。 东风老师为笑了笑说:“我也出点力,我收了宋小环的破旧电脑,和手机,让我朋友给彻查了一下,他是电脑高手,复原了一些文件,拷贝到这个u盘上了!” “什么内容?”午南急问。 东风老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道:“你自己回警局看吧!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午南接过u盘,赞许地点点头。 “u盘里是啥啊?”我听出了话外之音,盯着东风老师问。 他坏笑一下,道:“少儿不宜,你就别问了!” 我白愣了他一眼,心里话,以为我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呢,净整些没用的。 “凡尘老师明天就走啊?”午南笑眯眯地问道,“悬赏可还没到手呢?” 凡尘老师叹了口气,道:“才开始只是想安抚一下白玉山,走个过场,根本没想赏金的事儿,来的匆忙,单位的工作也没安排,这次回去,主要是处理这个,把年假休了,很快我会再来!” 老公也笑了道:“这是不拿到赏金誓不罢休啊!” “爆炸现场到底有什么发现啊?”东风老师还是憋不住了,问道。 “虽然房子被炸塌,但是没有起火,处理得又及时,还真有所发现。 屋子虽然被彻底清理过,但是平房清理难度大,仪器一上,可谓是血迹斑斑,各种痕迹和老大老二老三都对上了,说明那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那白小梦呢?”东风老师问道。 “只是没发现白小梦,也没有她的痕迹,她极有可能没到过平房……” “呕?白小梦没在那里呆过?”我很吃惊,那她被拐去哪里了?还是这根本就是两个案子? “应该没有。”午南摇头道:“我们查的很细了,没有!” “那还有谁的痕迹啊?”我接着问道。 “就生物学信息看,dna还有指纹都显示,小葛和一个陌生人长时间在屋子里呆过……”午南道。 “那个陌生人不是宋小环?”我追问着。 “不是。” “也不是兰博文?”东风老师愣在了那里,比我还意外! “不是。”午南捉起筷子,夹了块带鱼放在餐盘里。 “这不科学啊!”我们三人几乎异口同声! 午南叹了口气道:“哪个案子科学?都是伪科学,反人伦,丧天良!” 大家都垂头丧气起来,白忙活了,这赏金也太难拿了。 “你们说的这个白小梦,是不是特别有钱?”老公突然插了一句。 “嗯嗯。”我点头。 “富二代都很任性的,能不能跑出去玩了?什么泰国三日游,马尔代夫看小岛啥的?可别你们一顿暴土扬长的找,人家过两天拧拧搭搭的回来了,那可招笑了!” 我们几人对视了一下,最后都鄙夷地看着老公,午南道:“姐夫,咱们还是炒菜吧,这个你比较拿手!” 老公摇摇头,也乐了。 饭后,送午南和东风老师出来。 凡尘老师道:“东风,咱仨溜达一会儿呗,我还没好好看看你们这个小镇呢……” 东风老师道:“走吧,我给你当向导!就是太小了,你在城南跺一脚,城北都颤悠,进城时,车速别太快,容易刹不住,开过油子,从城北干出去了……” 凡尘老师被逗得哈哈大笑。 这时,东风老师的电话响了,原来是来了个大主顾,帮他看店的哥们儿搞不清楚路数,让他赶紧回店。 “老师,我陪你溜达一样的!”我笑嘻嘻地说。 他看了看我,道:“行吧,别把我领丢了!你这个小迷糊!” 我们俩抬头处,却看见了运通宾馆,凡尘老师绕到宾馆后面,看着幽暗的观光电梯发呆。 “老师,怎么了?这个电梯,你不是检查过了吗?”我跟在他旁边问。 “我猜,白小梦那天肯定走的独立通道,出宾馆后,从你家小区窜了过去,上了国道。” “嗯嗯,有可能!这样走抄近路。”我回头看了看我家小区。 “可是那样得路过好几个酒行,她怎么舍近求远,选定了东风呢?”他自语道。 于是他拨通了白玉山的电话,两人闲聊了几句后,凡尘老师问道:“小婷,你姐失踪,谁报的案啊?” “我婶儿啊,她在县里买了房子陪小梦的,对了,我婶子不知道她另外租了宾馆。 那天我俩儿一直在煲电话粥,她突然说想喝酒,我听得出她那天不太开心。 然后她真的从家里跑出去买酒,之后就失踪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道:“老师,你白分析了,她不是从宾馆去的酒行,而是从她家……” 凡尘老师则笑道:“那未必,也许她从家里出来先到了宾馆呢?” “那可够费事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觉得他想多了。 “还得去她家看看,跟她母亲谈一谈才行。我们回去吧,你冷不冷?”凡尘老师这才发现宾馆后巷有点阴风兮兮。 “冷!”我突然扑到他怀里,求抱抱,我就喜欢和他耳鬓厮磨,可逮住机会了。 他没防备,被我扑得后退了一小步,随即扬手轻轻揽住我,笑道:“你也就是摊上我这样的了,成天投怀送抱的,谁能不把你拿下?” 他还要墨叽,我终于忍不住,突然搂住他,亲了上去,他从开始的惊愕到后来的缴械投降,也就一秒钟。 几经沉沦,终于亲完了,我也过了瘾,恨恨地说:“终于亲回来了,有仇不报非君子,让你之前套路我!” 然后我转身,撒腿就跑,他假意在后面追,刚跑几步,却喊:“跑啥啊?别跑!太黑,摔倒了!” 第32章 凡尘被吓跑;番番撞门框 不跑是不可能的,干了坏事,谁不跑啊?除了兴奋与满足,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刚跑到自家楼下,正呼哧带喘,回头观望时,老公迎面而来,道:“跑啥?” 我收不住脚,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你怎么在这里?”我揪住他的胳膊,勉强站住,脸红心跳地问。 尤自偷着眼睛往后面瞄,凡尘老师怎么还没赶上来呢?我跑得也不快啊! “凡尘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下楼接你,说你黑咕隆咚自己跑回家了,怕你吓着……” “啊?”我挠了下脑袋,懵懵地看着老公。 “他说今天晚上跟东风去他家酒行住,明天起早走,就不折腾咱俩儿了!”老公搂着我一边上楼,一边道:“怎么让你自己蹽回来了?这俩儿老爷们干啥呢?为什么都没送你?” “啊?”我挠挠头,不知怎么回答。 心里这个闹挺啊,凡尘老师被我吓跑了!这事儿整的!但是我得承认,和凡尘老师亲嘴感觉真好…… 第二天,我睡到天光大亮,一看点儿,估计这会儿,凡尘老师都到市里了。有心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后来一想,怪贱里贱气的,还是别打了。 凡尘老师离开以后,我也歇了拿悬赏的心,上了一天班,慵懒不堪地回了家。 吃过饭,写了会儿字,找不到感觉,于是拿着作业,去向东风酒行。 一楼没有人,东风老师的声音从二楼传出来,道:“谁啊?买酒吗?” “我,番番!”我喊道。 “你啊,上来吧!”东风老师语气突然放松下来。 “干什么呢?”我疑惑着往上得楼去。 却见他正裹着件大浴袍,从卫生间走出来。 “我以为没人来了呢,就冲了个澡!”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说。 “这么晚,还跑来干啥?”他闪动着眸子,不怀好意地问。 我突然看了看他露出了的肌肤,奔到他跟前,手抓住浴袍,两边一扯,他吓得“妈呀!”一声,推开我,惊恐万状地问:“你啥意思?” “你身上的刀伤哪来的?”我后退一步,心里一惊。 刚才我从浴袍搭接处,隐约看到了几条血凛子,还以为看花眼了呢?居然是刀伤,虽然结了痂,但还是清清楚楚! “哪有刀伤?”他裹紧浴袍,连忙转身进了卧室,打算关门,可能要换衣服。 我一把推开门,蹬在门槛子上,拄着门,道:“你换吧,我也不是没看过你,你掉水库那天,就是我给你换的衣服。” 他绷着脸,咬着牙,“哗啦”一下把浴袍脱了,光不溜溜的指着胸腹部的四五条浅浅的刀口道:“是想看这个?还是想看啥?” 我大脑快速旋转,他掉水库那天,身上并没有刀口!他极端仇视女性;有超常的反侦察能力;白小梦在他的酒行失的踪;他身上有刀伤,能不能是作案时,对方反抗留下的? 想到这里,我心一紧,出了一身冷汗,转身就跑。 他快速地抓起浴袍,重新套上,撵了出来,一边撵,一边喝道:“都看完了,还想跑?你给我站住!” 我感到从没有过的危机感从身后袭来,那几个受害者的照片,在我脑海里火速闪过,我真的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他如果就是那个连环杀手,我要是落在他的手里,那还能有好吗? “站住!我今天非把你办了不可!”他终于撵上了我,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后襟,我拼命一挣,回头照着他的裆部,狠狠给了他一脚,他也吃了一惊,光速后退,躲了过去,惊愕不已道:“你真踢啊!” 我哪有功夫跟他废话,转头接着跑,没想到我天生是个方向感不强的人,跑得有点偏,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随着“嗡”的一声脑鸣,眼前跳出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星星,我“吭哧”一声,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东风老师的大床上,动了动,还好,没有被绑起来,衣服也还算整齐,脑袋上敷着一块凉毛巾。 “你醒了?”东风老师突然出现,拽了把凳子坐,坐在床边。 他把手放在我额头的凉毛巾上按了按,道:“你怎么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一头撞门框上了呢?”然后眼神里满满都是困惑不已。 “你怎么没把我绑起来呢?”我很纳闷。他不怕我跑了吗? “绑起来?原来你喜欢这么玩啊?”他豁然起身,真的找来两条绳子,三下五除二,把我的手脚都绑在了床上,然后欺身上来,问:“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我眼神狠丢丢地盯着他,问:“你把白小梦藏哪里了?” 他眼神一紧,从我身前退了下去,退回到床边的椅子那里,慢慢坐下来,默默地看着我,许久道:“我说你怎么那么害怕呢?原来你以为我是那个连环杀手?” “肯定是你。我找人看了,说你极端仇视女性,白小梦从你这里走失的,你找到的那处平房,还有你身上的刀伤,是不是祸害那些女人时,她们反抗,给你弄的?” “找人看了?谁啊?”他脸色冷厉,冰冷地问。 “专家!他能辨画识人!从你画的那张三头怪的画里看出来的!”到这个时候,反倒毫不畏惧了,因为害怕也没啥用。 只是心里难过不已,白瞎了我对他这份信任!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道:“专家挺厉害,说的挺准,我确实仇视女性,不相信任何女人!” “为什么呢?”我实在搞不清楚,女的怎么他了。 “我离婚了,你知道吧?”他歪着头问。 “全国老鼻子人离婚了,好聚好散多的是!人家也没打打杀杀的啊!”我气恼的一拽绳子,突然想起来,被绑好像是我自己提示他的!真是蠢透了! “那当初结婚干什么呢?我和你嫂子,不,现在得说前妻了,当年也是说过要白头到老,恩爱百年的!” “她不喜欢你了呗!”我眯着眼睛说,“可能因为你不行!” 说完我就后悔了。 第33章 夫妻无恩反成仇;百转千回终分手 “你可真敢说啊?”他突然笑了,给我笑得毛骨悚然。 “算了,我就不验证给你看了。”他抬手看了看表。 “看来,我得给你解释一下。前几天,你看到的那张电话单子,是我前妻的,凡尘解释得很对,她在和情夫约会,那时我们还没签字离婚呢……” “啊?”我有点意外,没想到,那张电话单子竟然是这个来历。 他翻开手机相册,拿着在我眼前晃了晃,是一张婚纱照,他前妻和一个陌生男人的。 “这张照片也是朋友转给我的,发在她的朋友圈里,也是在我们离婚之前!”他狠狠地握了握拳,“就是不要脸的节奏!” “我们三年前就分居了。总有风言风语传来,我是个有强迫症的人,一想到就觉得埋汰,接受不了她了。 她依旧总往外跑,我开始以为,她真是去打工,后来才知道,她跟情夫约好的,一起去外地,两人过上了,还过得大张旗鼓……” “啊?”我觉得这就有点过分了,怎么也得遮掩点吧? “我咬牙坚持,假装不知道,不想离婚。觉得她嘚瑟够了,也就回来了。 虽然我们已无夫妻之实,但是至少能维持个假象!亲戚朋友也过得去,对孩子也有个交代……”他叹了口气。 我没想到他还受得了这种委屈。 “这三年,你没找一个吗?既然都这样了,就开放婚姻呗,自己玩自己的?”我低声问。 他回过头,看着我,道:“我还敢相信谁?想当年也是山盟海誓过来的,最后怎么样了呢?” “所以你恨女人,抓了老大老二老三?把她们祸害死了?”我问道。 “我祸害谁了?”他皱着眉,低下头问我道。 “你身上的刀伤咋来的?我是大夫,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刀划的!”我倔强地看着他,语气不容置疑。 他站起身,无限难过地说:“再好的刀创药,也赶不上没拉口!你说的对,是刀伤! 她清明节之前回来,我以为可以和她好好谈谈,让她收敛一下,要点儿脸。 而且每次回来,她也还能装装,亲朋好友也能走动走动。 给她母亲上过坟以后,她突然没影儿了,我找不到她,这个来气。 于是找到我哥们儿,就是那个电脑高手,破译了她的电话,找到了一个地址——运通宾馆,她和人鬼混去了! 那天清明节啊!刚给她妈烧过纸!她是不是要死!”他突然暴怒,狠狠踢了下凳子。 我吓得一激灵。 “我忍无可忍,找到她那个情夫,说来也是可笑,他的情夫原也是我哥们儿,住在乡下! 我给他一顿暴揍,别人问为什么打起来了,我说他欠我酒钱,我在收账,可是我俩儿都心知肚明到底因为什么……” 我“喔”了一声,想起来他有次要下乡暴力收账,原来是这件事! “我听了你的话,真的在他家找了根电线,要勒死他,我前妻突然来了,给我下跪,让我放过他……” 他舔了舔嘴唇,道:“我顿时心灰意冷,她为了他给我下跪,还有什么意思?我放了那个家伙……” 我也觉得他前妻不太对劲,这事儿处理得不好。 “第二天,我前妻突然回了家,跟变了个人一样,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做了一桌子菜,跟我掏心掏肺的。 她很会装,也很会说。 保证回心转意,好好过日子,虽然我没信,但是也没拆穿她,结果我俩儿喝了很多酒……” 他停了停,道:“她还告诉我一件事,她的钱都被那个家伙借去了,四十几万,要不回来。 所以她还要再和他假装好一段时间,把钱拿回来再说…… 那是我的血汗钱啊,给孩子准备上大学的!她偷着拿了出去,傻了吧唧的,让人骗走了,以为自己多厉害呢?愚蠢至极,上哪能要回来……” 他叹了口气,悲愤地看着我。 “如果你俩儿和好,钱以后可以慢慢赚……”我试图安慰他。 “嗨!我也是那样想的,也没怎么埋怨她。吃了饭,我特别困,回卧室睡觉,结果醒来,就跟你现在一样,被绑了起来……” “啊?”我吓了一跳。 “啊啥?我当时就明白了,她在酒里下了药,正在用小刀割我。 一刀一个口子,我是疼醒的!好在没切我老二!” “她说她要杀了我,因为三年了,我死活不同意离婚,碍了她的事儿!我拼命挣扎,才摆脱开绑绳,她反过来拿刀划自己,说我不同意,她就告我要杀她!把我送进监狱! 我捂着伤口,立马说同意了! 第二天,我和她去签了字…… 你说经过这些事儿,我对女人还能有好感吗?” 他低着头,沉默不语。 “原来是这样来的!那你离了对,可别死她手里!”我真是没想到,他还有这段经历。 他前妻可真不是一般人,真够变态的。 他站起身,给我解开绑绳道:“仇恨女性,有点言过其词;但是我不相信女性倒是真的,放心,我不会变态到去杀人,这也不挨边啊!”他苦笑了一下。 “我刚才吓唬你呢,我挺愿意逗你玩的,没想到你真会害怕,一头把自己撞晕了。 这本是我的隐私,也不是啥光彩事儿,要不是你吓成这样,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道:“你吓死我了,以为你是杀人犯呢!” 他浅笑了一下,道:“我要是有杀人的心,八个都杀了,真的没必要,上有老下有小的,正经事还忙不过来呢……” “也不怪我怀疑你,你太聪明了,反侦察能力又强……”我咧了咧嘴,有点抱歉地看着他。 “谁摊上这样一个前妻,反侦察能力都能锻炼出来……”他苦笑了一下。 正这时,老公扑棱棱跑进了屋。 东风老师立刻高举双手,退到一边,道:“可跟我没啥关系,她不知道冲着啥了,像脱了僵的野马一样,一头撞门框上,给自己磕晕了…… 我立马给你打了电话,你自己看看吧,我可啥也没干……”他一副怕受牵连的表情。 老公赶到床前,一把拿掉我额头上的冷毛巾,瞪着眼珠子喊:“哎呀妈呀,磕这么大一个包!这回咋撞这么狠呢?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吧?” 我拱了拱,打算坐起来,结果一阵干呕,又躺下了! 东风老师笑道:“她以前也撞过门框吗?” “撞过,有一回起夜,轮圆了撞上去,结果眼眶子雀青。 第二天我送她上班,她一帮哥们儿讨伐我,以为我家暴她了呢,还是她自己把事情说清楚的……” 东风老师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呢,你怎么一点不惊喜呢?原来是有经验了!” 第34章 东风家事漫天飞;番番大战前师母 老公把我背回家,放在床上,赶紧弄了块毛巾接着冷敷。 我突然委委屈屈地拱进他怀里,问:“老公,做老婆我是不是不太合格?” “怎么这么问呢?”他搂着我,纳闷地问。 “我总跑偏,还惹祸。”我把脸埋进他怀里,有点心虚。 “怎么说呢,肯定不会有婚姻疲劳,看看出去时还好好的,回来时变成金角大王了!”老公嘿嘿一笑。 “我都要磕死了,你还笑!”我有点小恼怒。 他躺在我身边,搂着我,道:“婚姻就像两人一起进考场,合力写卷子。 从咱俩儿领证那天,就进考场了。我是这样想的,从来不指望拿前三名,咱俩儿六十分万岁,多一分都浪费,只要坚持到考试结束,别整大失误,就没问题。”老公搂着我的肩膀拍了拍。 “啥是大失误?”我仰头问他,道:“出轨吗?” 他低头在我额头亲了一下道:“离心离德!” 我放了心,虽然亲了凡尘老师,应该没大问题,肯定不算离心离德,那我还内疚啥,接着开心快乐吧…… 第二天,我突然又想要赏金了,毕竟过一辈子也弄不到那么多钱,白给一样,必须拿到手。 于是兴冲冲来到东风酒行。 刚到门口,就听里面开了锅,骂声不断!一个女人正在花样翻新的大放厥词! “孩子干什么管我要二百?你是当爹的,就应该赚钱养他,凭什么要我拿钱……” 东风老师看来也气够呛,道:“你也算当妈的,不就是二百吗?剜心拽胆的,他可是你亲儿子,你除了跑骚,有没有正常事儿?” “你说谁呢?你是什么好东西?一天没女的,都不行,我还不知道你!” “你给我滚!满脑子无耻下流!儿子可是一直我在带,你知道他上几年级了?他期末考第几名,他穿多大号鞋?他上次有病住的哪家医院?你都知道吗?你也算是当妈的,猪狗不如!” 然后就听“嗷唠”一声,估计是打一起去了! 我回身就跑,寻思了一下,又折回来,闯了进去,假装没事人一样,喊道:“我的酒准备好了吗?” 东风老师正抓着他前妻的手脖子,往外推,以防她挠到自己的脸。 “啥酒?”东风老师真是做买卖的料,都这时候了,还倒出功夫,转头问道。 “我给恩师拜寿用的酒啊!”我看了一眼他前妻,可能是见来了外人,他前妻收敛了许多。狠狠地甩开东风老师,出了酒行。 “我现在给你安排,哪天用?告诉我地址,直接给你送去……”东风老师整理了一下衣服,平稳着呼吸道。 我把地址发给他,低声问道:“你前妻这是因为点啥啊?” “因为孩子跟他撒娇,要了二百块钱,她以为是我教唆的!嗨!”东风老师揉了下鼻子,叹气道:“女人这是啥生物!烦死我了!” “孩子可能想要点母爱吧,你前妻她可能不懂……” “她懂什么?”东风老师气恼地一甩手。 “行了,看你鼻子都气歪了!一会儿,你忙完,咱俩儿去白小梦家看看,问问她妈失踪那天的事儿……” 他点点头,道:“行,我忙完开车去接你,我也正想去问问呢。” 我懒懒散散地从酒行出来,刚走几步,突然身边赶过来一个人,尖声笑起来,阴鸷无比! “你俩儿好上了?”哇塞!是东风老师的前妻,她居然一直没走! 我立定,后退几步,笑道:“大姐,你在这干啥呢?” “等你呢,我们家东风床上功夫好不?”她一脸无赖地问。 我就不怕这事,打架我输过吗?也凑过去问:“姐姐,我经历的事儿不多,上过床的男人也少,没个对比,你觉得呢?” 她突然一推我,道:“臭不要脸的,给我两万块钱,要不我告诉你老公去!看看他打不打死你!” “钱我是没有,我老公你要不要?但是我老公未必能看上你,老眉咔嚓眼的,月经还有没?”我一边气她,一边过马路,心里话,可不能让她抓住,目测一下,她武力值更高一些,我得想个办法。 她追过来,道:“你给我站住!信不信我撕烂你!我要找你领导,给你整下岗!” “哎呀!丑人多作怪,你给我等着!”我喝了一句。 抬头处,猛然看见了我哥们儿毛毛开的熟食店,提脚进去,笑道:“切肉的刀,给我用一下!” 毛毛不明所以,从盘子里抓起一把尖刀,递给我,道:“干啥啊?” 我接过刀,没说话,呲牙冲他一笑道:“切点东西,没事儿!” 我拎着刀出来,那女人果然还在门口站着等我,口里念念有词! 见了我的面,还要骂,我拿刀比划她道:“再骂一句,我捅死你,东风老师床上功夫老好了,特别过瘾,你管得着吗?你们离了!”说话间我咬牙切齿,不管三七二十一,举刀便刺! 她脸色煞白,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喊救命!我玩命地在后面追,道:“别跑!臭觉不错的!又没颜值,又没脑力,还没胆量,敢惹我!我要扎死你!” 这时毛毛突然跑了出来,从后抱住我喊道:“番番,住手!” 我一见撵不上了,手里的刀瞬间飞了出去,幸亏那女人躲得快,要不非撇她身上不可! 毛毛赶紧跑过去,把刀捡回来,脸色煞白地问:“你这是干啥啊?这女人是谁啊?” 再看那女人,已经没影儿了! 我一笑,拍了拍手,道:“一个臭无赖!软的欺负,硬的怕。我要是让她熊住了,以后没好了,我要让她看见我就哆嗦!” “你真想宰了她啊?”毛毛把刀藏在身后,变颜变色地问,把他吓坏了。 “你听过那句话没?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吓唬她呢!” “那你也不能用我家的刀啊?”毛毛有点不乐意了。 “都是哥们儿,你计较个啥?来来来,给我整点熟食……”我笑呵呵地把他拉回了店里,一顿安抚。 第35章 访案共探白家;师徒联手斗嘴 下午东风老师来接我时,一个劲看着我傻乐,一溜烟给我笑毛了,问道:“你乐啥?捡到钱了?” “我碰到毛毛了,他给我讲了个传奇,有人在大街上抡刀……”说话间他还忍俊不禁。 “没你事儿!我就这脾气,欺负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走吧,去白小梦家!”我无所谓地一摆头。 白小梦的母亲,看上去温婉大气。 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并不苍老,风韵犹存。看来白小梦遗传妈妈的基因更多一些。 听说我们是奔悬赏来的,她有点迟疑,许久道:“来了很多人了,我一直没离开县里,也是在等你们,只要能找回我女儿,条件你们随便开,别说一百万,五百万也行,女儿没了,我要钱还有啥用……”她叹了口气。 我吃了一惊,这才是当妈的气度。 “她失踪那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我问道。 “没什么,我们娘俩吵了一架,她也快三十了,连个像样的男朋友也没有。 朋友给介绍了一个,门当户对的,我想让她去看看,她就开始闹脾气……嗨,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催婚了……”白妈妈懊悔不已。 我和东风老师对视了一下,怪不得白玉山说小梦心情不好。 “她能不能是离家出走了?去外地玩啥的?”东风老师问道。 “不可能,啥也没带,身份证,银行卡,都在家里。 她那天出门,穿着平常衣服,头发都没梳理,拎着手机就走了……”白妈妈摇摇头,“看起来,也就是下楼溜达十分钟的样子……” “她走时,说了什么?”我问道。 “她刚跟我吵完,又和她妹聊了会儿,然后急匆匆地就要出门,我问她干啥去,她说给你找姑爷,从大街上给你拉一个回来,但是你得认!然后气囊囊地就走了!”白妈妈缓缓地说道。 标准母女吵架模式! “我们能去她房间看看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吧!” 东风老师走上二楼,保姆领着。来到一个房间门口。保姆拿出一次性脚套,东风老师毫不迟疑,接过来套上,我刚想扭别,东风老师看了一眼,命令道:“套上!” 进了屋,才发现,屋里整洁异常,鲜花满布,看来一直有人打理,根本看不出人去楼空的感觉。 古铜色的大书架,摆满各色名着,我刚要拽出一本来看,保姆又递过来一副手套。 我笑了笑道:“不用了,我不看了!” 但是能看的出那些书都是用来装样子的,比新华书店里的还新! 东风老师倒是乖巧,微笑着接过手套,戴上,开始有条不紊地翻看起来。 一本相册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也凑了过去,应该是白小梦的成长记录,从月科开始,每岁都有几张,厚厚一大本。 反倒是成年以后,越来越少,还都是跳舞时的抓拍照。 白妈妈站在门口,轻声说:“我没指望她能成龙成凤,快快乐乐就好,她可以不念书,可以不上进,反正也不需要她干什么,就是安安全全,健健康康的就行,这么简单,她也没做到……”她叹了口气,消失在门口。 “居然没有一张合照?”东风老师把相册放下,托着腮帮子沉思。 “怎么了?”我问道。 “不是说她老多相好的吗?怎么一张合照都没有?我前妻还跟姘头照了个婚纱照显摆呢!” “可能是一个入心的没有……”我笑道。 “这可怪了去了,到底啥人才能入她法眼?”东风老师自语道…… “她这样的女人,可能跟武则天差不多,把男人当面首,男女之间,谁有钱都一样,就是个玩!”我不屑地说。 他撇了撇嘴,眼光突然落在了梳妆台上,那里有一个小玩具。 是一个成品柳条编的鸟窝,非常精致,我刚要拿,他一把拉住道:“你没戴手套!” 鸟窝被他拿了下来,托在手心里来回看,道:“这可有年头了,都有点发黑了……” “她这不是会编吗?还编的这么好?”我盯着那个紧实整齐的鸟窝看了又看。 东风老师把鸟窝放回原处,自语道:“可能这个不是她编的。”又在屋里转了几圈,“真是没啥线索啊,这白小梦到底去哪里了呢?” 从白家出来,东风老师一直沉默不语,我道:“赏金可真难拿!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了无痕迹!” “可说呢!”东风老师也一脸难以理解。 刚要上车,突然迎面走过来两个人,兰博文和他另一个人学生,小樊! “忙什么呢?师兄!”兰博文笑吟吟地迎上来。 “没事儿,闲溜达!”东风老师皮笑肉不笑地说。 “听说你在琢磨赏金的事儿?把小葛都扔进去了?”兰博文眼神幽幽,语气不善。 “我把小葛扔进去的?你听谁胡说的?”东风老师不屑一顾。 “谁都有点人脉,这县里也不是你一手遮天的。他可是我的学生,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哎呦!你还挺有老师样呢?那白小梦不也是你学生吗?死的那三个也是,怎么你的学生都出问题?是不是跟你这个老师脱不了干系!”东风老师当仁不让,讥讽道。 “我老师一直对学生很关心的!”小樊在一边不让了。 我一看,欺负谁没学生呢?赶紧上前一步,道:“小樊师弟,我看你也小心点吧,死了三个,小梦丢了,小葛住院了,下一步怕就到你了,要不,赶紧脱离师门吧,保命要紧呢!” 东风老师“噗嗤”一声,笑了。 “名师出高徒!”兰博文冲东风老师竖了竖大拇指,悻悻的走了。 东风老师左右看了看,道:“他们俩到这儿来干啥?也是想去白小梦家?” “有可能,被咱俩儿冲散了!”我赞同地点点头。 东风老师扭头看了我一眼,道:“你嘴叉子挺厉害啊!” “那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吵架这种事儿,我从来没输过!” “是吗?和你老公也百战百胜?”他斜着眼睛问。 “差不多吧,我能给他吵得肚脐眼都没了,走路直劈叉!”我骄傲地自吹自擂道。 第36章 老公戏说被扰事儿;番番偶得脑部片 东风老师刚送我到楼下,老公的电话就来了,原来是晚饭好了,我盛情邀请东风老师老师一起共进晚餐。 他想了想去后备箱里拎出一瓶好酒道:“走吧!” 老公一见东风老师,脸色风云变幻。 大家坐定以后,老公看了看东风老师,问:“你现在有没有老婆?” 东风老师很是诧异,看了看我。道:“你没跟老岳说啊?” 我摇摇头。 “没了,前两天离了!”东风老师看了老公一眼,道。 “呕,今天有个老娘们到单位找我……”老公盯了我一眼。 我手里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回望着老公,眼睛溜来溜去。 老公接着说:“她说你俩儿好上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那你咋说的?”我傻傻地望着老公问。 “我能咋说?我说老婆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这事儿特别看得开。你要是觉得吃亏呢,我不挑人,咱俩儿可以睡两宿……” 东风老师一口酒喷了出去,咳嗽不止,脸憋得通红,许久道:“你两口子可真是天生一对!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我立刻拉住老公的胳膊,哈哈笑起来,道:“老公,必须给你加个鸡腿!” 老公看了看我俩儿,对东风道:“你那个前妻,一看眼神儿,就有点神经兮兮的,受啥刺激了?说的天花乱坠,我一听就是编的!” 东风老师低下头道:“我俩儿离了,但是我听说她相好没离,还把她手里的钱骗走了……” “哇塞!这么倒霉啊!那她没回来找你啊?”老公问道。 “找我,我也不敢跟她过了,我怕死她手里!”东风老师黑着脸说。 我简单跟老公说了一下他前妻给他下药,在他身上划口子的事儿。 老公都听呆住了,吞了吞口水,道:“我挺同情你的,但是……” 东风老师一抬手,道:“没有但是……你放心!” 这顿饭吃的乱七八糟! 我也不知道东风老师吃饱没有。 东风老师去后,我赶紧收拾碗筷,不停地打进步,老公突然闯进厨房,把我拖进了卧室,咬牙切齿地说:“成天迷迷瞪瞪,精力还挺旺盛,是我不行咋的……” 这一宿让他给我折腾的…… 第二天一早,我睁开眼时,已经八点多了,妈的!上班要迟到! 我晕头涨脑地去洗漱,老公在被窝里懒洋洋地问:“干啥去啊?” “上班班,挣钱钱!”我贱里贱气地回答,道:“你也起来吧,上班不赶趟了!” 他一翻身道:“我让你折腾废了,好像起不来了……”然后将头一蒙,瞬间又睡了过去! 真是恶人先告状! 越是着急,患者越是凑热闹,搞不清楚,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新患者,给我累得口干舌燥,眼冒金星! 看过二十个号以后,我说对小护士说:“先停一停,别叫号了,我去喝口水!” 谁知小护士像周扒皮一样,甩给我一张脑片子,道:“看完这个再休息!” “谁的?”我拿着片子对着窗户仔细看。 禁不住心里一动,这种脑部生物电的片子很罕见,小地方的医院根本做不了! 这张片子有些区域脑电反应区域一片死寂! “我看看,患者叫兰博文!”小护士道。 “谁的?”我吓了一跳! “兰博文,他刚把片子放在这里,人去厕所了,估计很快回来,怎么了?问题很大吗?”小护士探过头问。 “他带家属没有?”我低声问。 “我去看看!”小护士站在门口喊:“兰博文家属来了没?进来一下!” 很快一位大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坐在诊疗凳子上。 “您是?”我问道。 “兰博文的妻子!”那大姐说。我一看,一副处变不惊的面孔,单薄的眼皮,苍白无肉的扁平的脸,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凉薄。 “他这片子在哪里拍的?”我问道。 “天津的一家中外联合医院。三个月前拍的。” “呕!为什么要去拍这种片子呢?他感觉哪里不好?”我连珠炮似的问。 “他最近几年总是莫名其妙的暴躁,剧烈头疼,酒后更严重,偶尔有恍惚的情况出现。 最近半夜总醒,醒后很难入睡。 但是怎么查都没事,后来朋友介绍去了天津……”兰嫂子娓娓道来。 “天津的医生怎么诊断的?”我探着头问,同时看着门口,以防兰博文进来。 “那边说他没啥病,实在不行,建议看看精神科或者针灸调理一下……”兰嫂子道,“您觉得他是怎么回事?” “我还不确定,不好说。但是看片子,他身体肯定没病,不影响生活和工作……”我说的含含糊糊,兰嫂子听得云里雾里。 这时兰博文回来了,踏进诊室,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都说县里就针灸这块,你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我才来的……” 我是个职业素养很高的人,连忙笑道:“没问题,我肯定好好给你看。这样吧,我先对症下针,但是片子先留我这里,还得请教一下我的老师,这种片子,我见的少,没看太明白……” 兰博文点点头,感激地一笑,道:“那你费心了!” 下班后,我火速联系了曹君,她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心理专家,可惜出门了,后天才能回来。 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没有好办法,只好把片子发给了她,让她好好看看,过了许久,她才给我回话道:“你怀疑什么?” “兰博文的片子显示,管理情感的那片区域一片死寂,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你知道的挺多啊! 这个现在还是个假说,没有定论的,很多临床医生并不认同。 不过心理学普遍认为,这样的人有双向情感障碍,天生的反社会人格,很危险……”曹君道。 “啊?那符不符合连环杀手的特征?”我急急地问。 “这个不好说,只能说有这个倾向……”曹君语气保守,可能怕误导我。 我抓着片子想了想,不能告诉东风老师,他会冲动,反而坏事,于是我拨通了午南的电话…… 第37章 番番拜寿遇罗盘;东风送酒得锦囊 恩师大寿到了,我给东风老师打电话,让他选两箱好酒送到老师家。 拜寿的人络绎不绝,医者云集,大都是恩师的学生。 我和老公嘻嘻哈哈进了院子,和众师兄弟姐妹闹了一阵,转而跑到恩师身边,说了一车拜寿的话。 老恩师乐得嘴都合不拢了,道:“就这个会来事,小时候虽淘气,没想到如今还出息了!行了,别跟我磨牙了,去看看你罗盘师兄吧!” “罗盘师兄回来了?”我一下蹦了起来。 “他爹七十大寿他敢不回来!”恩师自鸣得意地笑道。 我撒腿就跑,冲进了西厢房,罗罗正从屋里出来,问道:“跑什么?毛毛愣愣的?” “哎呀,我不找你,找罗盘师兄!”我推开他,就往里钻,结果屁股上被罗罗师兄狠狠踢了一脚。 罗盘师兄果然在小书房里躲清净,听到我的声音,立刻一声叹息,道:“这个捣蛋鬼又来了!” 我嬉皮笑脸走过去,跟他无比亲近,左一句,右一句,有的没的,闲聊起来。 他已经和嫂子复了婚,当了主任,要知道在省城的医院,这已经很不错了! “你最近忙什么呢?”他一边写毛笔字,一边问。 “我最近可厉害了,接了个悬赏……”我哇啦哇啦跟他一顿白活,从白小梦神秘失踪,到东风老师离婚,所有我知道的,通通说了个遍。 他一边漠不关心地摇头晃脑地听着,一边哼哼哈哈地应付着我。 这时老公进来,道:“番番,东风老师送酒来了!你不去看看啊?” 我赶紧跑出去,不由分说把东风老师拖进了西厢房。 东风老师一脸茫然,道:“把酒钱给我结了,我就走,拽我进这来干啥?” 我指着罗盘师兄,介绍道:“我师兄罗盘,神算子,还能帮人转运,让他给老师看看……” “又来了!我可不想认识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朋友!”他转身要走。 罗盘师兄突然站起身道:“书法大家,幸会幸会,喝杯茶再走,不迟!” “你知道我喜欢书法?”东风老师一愣,停住了脚。 罗盘师兄微笑了一下,道:“我小师妹刚说的,她认了个书法老师,就是您吧?书法我也喜欢,帮我指点一二。” 东风老师反倒不好意思了,走到近前道:“指点可不敢……”说话间拿起师哥的作品看了看,竖起大拇指,道:“有功力,写得不错!” 罗盘师哥抿了抿嘴,懒散地看了看他,道:“我小师妹说的不错,我是神算子,不信可以一试!” “呕?怎么试?”东风老师来了兴致。 “你私下写一个字,别让我看见;我也私下写一个谜语,谜底能正好扣在你写的那个字上……” “这么厉害吗?”东风老师一脸狐疑。 我立刻抓起毛笔,沾满墨,递给东风老师。 罗盘师兄起身,走到窗户那边,背着手,看着窗外。 东风老师想了一会儿,抿了抿嘴,写了一个字,道:“我写好了!该你了!” 罗盘师兄转过身来,接过东风老师手里的笔,写了一句诗:“二十四桥明月夜!” 东风老师一见,立刻吃惊地瞪圆了眼睛,许久道:“真扣上了!” 我赶紧抢过他手里的纸来看,是一个繁体的“梦”字! 二十四桥明月夜:“二十”解为两个十字,“四”即为“罒”,“桥”象形“冖 ”,“明月夜”扣“夕”,严丝合缝! 罗盘师兄展颜一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东风老师见笑了!” “是有两把刷子!怎么做到的?”东风老师显然有点懵了。 “我师哥早年遇到一位神算子大师,把看家本领都教给了师哥,师哥还能帮人转运呢!可厉害了!”我满脸崇拜地看着罗盘。 “是吗?转运?我最近特别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你帮我看看!”东风老师坐了下来。 罗盘师兄道:“玩玩可以,不可当真,我不当神棍好几年了,来吧,伸出手我给你看看手相!” 东风老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给他,罗盘师兄依次看过,笑道:“感情线断了,离了?” 东风老师点点头,我在旁边一撇嘴,又来了?这事我刚跟他说完,用得着算! “别的都还平常,你掌心这个刀口怎么来的?” 东风老师一揉鼻子,低声说:“番番知道,我前妻用刀划的!” 我只知道他身上有刀口,没想到手掌上也有,这个疯女人,太狠了,划这里多疼啊,真想不到,那个女人当时在想什么?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真是奇妙啊!居然给你添了条转运线!”罗盘如同发现了新大陆,啧啧称奇。 东风老师自己都吓一跳道:“不能吧?” “师哥,你是不是也想让他去买彩票?”我想起来满山就是这么转运的。 “不是,买他也中不了。” “那是拿到悬赏?一百万,三人分,那就是三十几万,是不是应在这上面?”但是不一定能找到人啊,我有点气馁。 “很多事,都是机缘巧合,居然凭空多出了条这么完美的命运线,结合他刚才无心写下的那个字里有个“夕”字,我断定他在一夕之间就能逆天改命!”罗盘一拍桌子,坚定无比地说。 我拍着手笑道:“那可怪好的!” “来来来,咱俩儿有缘,我再送你一个锦囊,在你最迷茫的时候,把它打开,照着做,就行了!”说话间罗盘师兄,侧着身子写了个小纸条,塞进一个荷包里,递给东风老师。 东风老师刚要看,罗盘师兄道:“莫急,提前看就不准了,一定在你最迷茫,最难以抉择时打开,方才有用!” 我听了抿着嘴,要去抢,我非得看看上面写的什么不可,东风老师一把攥住荷包,塞进了兜里道,“别给我看化了!” 他居然信了! 罗盘师兄挽着东风老师的胳膊道:“相请不如偶遇,来吧,一起喝两杯再走!” 东风老师也不好推辞,得了机会去账桌那随了五百块的礼份子,才入席。 我心里暗笑,转运我是没看见,五百块钱肯定先没了,他这次买卖又赔了! 第38章 午南又取电脑;番番自陷迷茫 东风老师坐在门口吹埙,一股落寞伤感之情弥散的到处都是。 我就听不得这玩意儿,让人心情沮丧。 于是赶过去,一把抢下来,道:“不好听,别吹了!” 他笑了笑,道:“怎么不好听?啥也不懂!”然后从屁股底下,拽出一个小垫子扔给我,道:“门口坐一会儿,陪我聊会儿天。” “聊什么?”我坐下来,托着腮帮子转头看着他问。 “午南探长那边有新消息没?小葛醒了吗?再找不到人,我怕人够呛了……”他并没有看我,而是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说道。 “有时间我问问……”我看他一脸的不开心,于是起了逗趣他的意,邪性无比地问道:“你前妻那天说你,一天没女人都不行,那你这三年是咋过来的?” 他收回目光,转向我,慢吞吞地说:“被窝里没女人是挺难受的。硬挺呗,你啥意思,想给我解决一下问题啊?” 我把小垫子往旁边挪了挪,笑道:“我这么丑,你也下得去手啊?” 他站起身,来到我的对面,隔着一两米,笑眯眯地问:“你为什么一直说自己丑呢?” “我老公说的,他说我巴丑巴丑的,娶我也是因为这个,丑妻近地家中宝,别人不惦记。娶回家既放心又辟邪!”我仰着脸跟他解释,很认真。 他终于笑了起来,道:“真耐人寻味!” “嗯嗯,也有这么说的,说我长的耐人寻味!”我大咧咧地傻笑起来。 他突然过来,托起我的下巴,左右看看,又后退几步道:“乌发如云,眼神清澈,唇红齿白,娇小玲珑,前凸后翘,丑在哪里了?” “啊?”我吃惊地看着他,问道:“你是在说我吗?” 他点点头,道:“要不我怎么说这件事耐人寻味呢,你老公说了你就信,而且信了这么多年!你不照镜子的吗?” 我撅着嘴,鼓囊了两下腮帮子,许久道:“不能吧?我老公不能骗我,你也没有啥美丑观念,肯定没看明白!” 他拍着手笑起来,道:“那行吧!你开心就好……” 正笑闹时,一辆警车停在了门口,午南领着两位小同事下了车。 “姐,怎么不接电话?吓我一跳!”他鸡头白脸地见面就呵斥我。 我拿出手机一看,静音了。下午开会时弄的,过后忘了打开音量。 “啥事啊?”我问道。 “兰博文的脑片子,省里专家给出了结果,他们遍查了国内外的资料,这种片子确实罕见。 有资料显示有这种脑部片子的人大多有暴力倾向,连环杀手里面有些人脑片子就是这样的,但是比例不高……” “啊?那咋整?”我有点害怕,看片子这种事儿也没什么神秘之处,无非看得多了,凭直觉就能发现问题。因为跟大众的不一样,兰博文就是这种情况。好比一堆土豆里面突然跳出一个西红柿。 “全方位布控了,怕你有危险啊,毕竟是你发现的,你没让他发现什么吧?……”午南盯着我问。 我摇摇头。 东风老师一直站在旁边,此时突然插话问道:“你俩儿说啥呢?啥脑部片子?” 我“哦”了一声,转头看着他,心想还是告诉他好一些,毕竟是搭档。 目测他现在也很需要钱,因为积蓄都让前妻霍霍没了! 于是简单跟他说了一下情况。 最后反复说,不要乱来,这只是个参考。 他一咬牙,腮帮子鼓了鼓,目光里都是凶狠,道:“我就说兰博文有问题,这不就是天生变态狂吗?你们赶紧把他抓起来审啊?不信他不说!” “审过很多次了,各种角度,各种方式,没发现问题!”午南道:“也不能通过一张片子就定他的罪啊?再说定罪也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找到白小梦!” “一点问题没发现吗?”我也着急了。 “也不是,每次询问他都像有所准备,等着我问话一样,回答的滴水不漏,证据也都严丝合缝,但是我发现他不太关心我们为什么找他,而是对我们发现了什么更感兴趣……” “啊?”我觉得这很不正常,正常人都急于脱身,摘清自己,没有问题的话,谁关心警方掌握了啥? “东风老师,我来有个事,宋小环的破旧电脑和手机还在你手里吗?你给我们的那个u盘,确实有用,但是资料不全,我们要把电脑和手机拿走,再查一下……” “在地下室里堆着呢,你们自己去拿吧……”东风老师道。 “小魏你们两个去地下室取一下……”午南回头跟同事说道。 “小葛醒过来没有?说了什么没?”东风老师问。 午南一笑道:“这个真不能跟你们说,局里也就几位领导知道……” 东风老师还要追问,我拉了一下他,用眼神示意他别问了。午南不会说的。 电脑被装上车时,我突然拉住午南问:“还给送回来不?” 午南一愣道:“这破玩意儿,东风老师你还要啊?” 我摸了摸脖子,不好意思地说:“他花一千块钱从宋叔那买的,这都是有本钱的……” 东风老师一听,立刻一摆手,道:“别听她瞎说,不要了!” “我不是瞎说,你们警局家大业大的,要不把这个钱给出了呗!”我凑到午南跟前,笑嘻嘻地说。 午南一愣,一招手,道:“小魏你回来!” 小民警立刻下了车,乐颠颠地跑过来问:“啥事?头儿!” “给东风老师出个欠条,案子结束了记得把电脑手机给送回来,人家这都是有本钱的……” 没把我气撅过去,我是这意思吗? 午南处变不惊地转身要走,我又上前一步,拉住他,道:“姐就信你,你跟姐说句实话。” “啥?”午南一脸狐疑。 “你姐我,到底丑不丑?”我一脸迷茫。 他扭头看了看我,如沐春风般笑了笑,冲我一呲牙,道:“信我,你巴丑巴丑的,丑得没边没沿!” 然后上车走了,留下我独自在风中凌乱!东风老师笑得前仰后合,道:“你这帮哥们儿,我是服了!” 我到底丑不丑啊?这怎么还成迷案了呢! 第39章 东风决意跟踪兰博文;番番忧虑寻师遇战神 东风老师忽然转身进了屋,我抱着书法作业跟进去,他站在酒柜那里,拿出罗盘师兄给他的锦囊荷包,捏在手里,反复看了看,终究没有打开,而是挂在了酒柜上。 然后他咯噔咯噔上了二楼。 我看他紧抿着嘴,眼神犀利,有点担心,于是随他而去。 他突然打开了衣柜的最上层,手托着拽下来一个箱子,放在了桌子上。 当他扯开胶带,拿出一套黑色衣裤时,我有点发愣。 “这是啥衣服啊?”伸手摸了一下。 “夜行衣!还有眼镜,手套,全套的!”他一一拿出来给我展示。 “啊?你怎么还有这玩意儿?”我后退了一步。 “早些年想不开,跟踪过我前妻,在网上买的,没想到现在还能用上!” “你要用来干啥啊?”我问道。 “跟踪兰博文!我要盯死他!”他眼神冰冷,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 可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要疯的节奏吗? “这不行,危险!”我忙阻止他。 刚上前一步,他突然拿出一个黑色的棍子,对着我道:“后退!” “这是啥啊?”我真的吓得后退了一步。 “电棍!”他说道。 我一抱脑袋,道:“别拿那玩意儿对着我,再漏电了!” 他冷着脸一按开关,一束光线打在脸上,晃得我睁不开眼睛,原来是个手电筒,这给我气得! “一会儿,我给你看看作业,把你送家去,我要开始干活了!”他眼神坚定,看来是要和兰博文不死不休了! 这可咋整?这样弄不太行啊,容易出意外,兰博文不是凶手还好,要果真是,东风老师根本就不是对手,他连前妻都打不过,人家可老有经验了! “不行!我要跟着你!”我拽住他的衣襟说。 “你跟着我干啥?”东风老师抢过我怀里的书法作业下了楼。 “保护你啊!”我说道。 他一趔趄,差点没滑倒,回头揶揄地看着我说:“就你?自己磕门框都能磕昏过去,还保护我呢?” 他几步进了小书房,拿起笔,在我的作业上一顿划圈,道:“这些字回去重写,一个写一百遍!一点儿没长进!” “一百遍?那我不得写到后半夜去啊?”我瞪着眼珠子问。 “就写到后半夜,省得烦我!”他把作业怼回到我的怀里,将我扯出酒行,一转身,手里的钥匙一晃,按下了卷帘门,道:“关门歇业!” “这么早就关门啊?不做生意了?”要知道,他是很少放下卷帘门的,大多时候就是锁一下大玻璃门就完了。 “找到白小梦,钱不就有了吗?还卖什么酒?”他拉着我,塞进车里,不容置疑地说:“给我老实回家写字去!”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拉到楼下,然后从车上撇了下来。 我有种我是谁,我在哪的感觉,这人怎么毛了呢?想钱想疯了? 回到楼上,老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面前摆着一大缸茶水,我端起来,一顿牛饮,然后坐在他身边,手放在他腿上,一边摸索,一边思考。 老公一把搂住我,道:“想啥呢?” “没什么。”我木然地看着电视画面,其实根本不知道上面播放的是啥。 “眼睛直勾勾的,又琢磨啥军国大事呢?”老公把我的手握在掌心里揉搓道:“别乱摸,乱摸啥?”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小动作违规了,只好扑到他怀里,嘿嘿一笑,道:“老公,你开车拉我溜达去呗!” “不去,黑灯瞎火的!”他无情地拒绝了我。 “那我可自己去了……” 我像米老鼠一样刮着小旋风,拽起外衣和背包,到门口开始换鞋。 “干啥去?这么晚了?能不能消停点!”老公明显生气了。 我没理他,开门就走。 可是到了楼下,我又茫然了,该去哪找东风老师,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啊? 这时一个人从后面过来,搂住了我的脖子,道:“你上辈子不是妖精就是神仙,肯定不是人!” 老公终是不放心,撵了出来。 坐在车里,我趴在车窗户上,到处乱看。 “老婆,咱们就在大街上这么瞎逛啊?有没有个目的地?”老公开车来到北公园附近时,不耐烦地问道。 我觉得这样也不行,于是打通了午南的电话,道:“午南,你能帮我定位一个手机吗?” “干啥啊?我姐夫的啊?”午南不解地问。 “不是你姐夫的,是东风老师的!”我掩着嘴小声说道。 “干啥啊?”午南有点小小的不耐烦。 我把他准备了夜行衣,要跟踪兰博文的事儿说了一遍。 “乱弹琴!”午南翻脸了,“我看看啊,他在净水区附近,行了!我去看看得了,你回家吧!”然后他挂了电话。 “净水区?”不就是在北公园后面吗?我赶紧叫老公停车,忙不迭地下来四处张望。 公园后面,有几间荒废的小平房,草比房子都高,感觉是草堆里长出来几所小房子! 再后面就是水源保护区,也就是净水区!用铁丝网拉着围墙! 我一转头的功夫,突然发现东风老师的车真的停在公园北侧坡上! 很快我来到了铁丝围墙那,原来这里破了个洞,人正好能钻进去! 公园的路灯在这个时候,突然熄灭了,应该到了熄灯的时间! 好在有一抹月色,要不肯定一片漆黑,我禁不住惊呼了一下。 老公在身后打开手电筒,跟着我钻过了铁丝网! 忽然我听到了轻微的打斗声,从前方传过来,于是快步行进了几分钟,很快居然发现了一处小墓地,跟个院落一样。 周围都是苍松翠柏,阴森恐怖,冷风习习。 而在墓地前面三个黑衣人正在缠斗,发出嘿嘿哈哈的声音! 突然一个人被打倒在地,我惊呼了一声,老公捂住我的嘴,道:“别吱声,我去看看!” 他捡了根木头棍子,握在手里,一边往前走,一边喊:“东风是你不?哪个是你!” 这时一个黑衣人,抽出手来,向他一挥,老公立刻跑过去,想要伸手帮忙。没想到那人抬起一拳就把老公搂倒了!他不是东风老师,居然骗人! 我也顾不得了,顺地下“划拉”起一根树枝,就要往上冲,却被一只手拉住,道:“你冲啥?说,帮谁?” 我回头看去,禁不住大喜过望,战神从天而降! 第40章 石盏现身大战黑衣人;龙迪神威解救遇东风 石盏居然来了,我来不及问缘由,对着打成一团的三个人,喊道:“东风老师,蹲下!” 一个人应声蹲了下来,他对面的那个趁机赶上去就是一脚,将那人踢得翻滚了出去。 站着的那个反倒是拽掉了头套,冲我这边喊道:“番番吗?” “是东风老师!帮这个!”我说道。 石盏冲过去时,一条黄色闪电也伴随而去。 石盏刚到跟前,被踢出去那人,居然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刚才他的小伎俩没有得逞,有点恼羞成怒,举拳就朝石盏砸来,紧接着脚也到了! 石盏偏身躲过飞脚,一手抓住他打过的拳头,手一滑扣住了手腕子,另一手握成拳头砸向他的腋窝,那人可能没想到,石盏居然迎难而上,反守为攻,略显迟疑! 只是这一点点迟疑,石盏瞬间三四拳连环出击,都砸在他的腋部! 我明白了,石盏要卸他一条胳膊! 他呼啸一声,居然没有抽身后撤,而是另一手掌直奔石盏咽喉,狠狠砍去,石盏一仰头,手一松,他终于挣脱,后退了几步,然后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肩部,估计伤的不轻。但是他迅速调整过后,重新再来,这次居然和石盏打成了平手! 另一边,东风老师和另一个黑衣人滚到了一起,两人没什么招式,就是一顿互殴,眼见着东风老师被压在了底下,就剩挨揍的份了,龙迪一声狂吠,扑了上去,疯狂撕咬起来,同时发出兴奋地呜鸣声…… 正这时,警笛大作,由远及近。 和石盏对打的那个人这时被石盏抓住举起摔向墓碑,他抓住墓碑上缘一盘,站了起来,但是并没有再战,而是转身就跑,很快闪到了墓碑的后面! “石盏!别追!”我喊道。 石盏拍了拍手道:“行,见好就收呗!真不错,是个练家子!” 再看龙迪还死死咬住那个人不放,骑在那人身上,玩命地肆虐,那人不停翻滚,手刨脚蹬,奈何就是摆脱不了,嗷嗷惨叫…… 午南带人赶来时,那人已经昏死过去,龙迪见他不动了,终于松了口! 它仰起头,抽动着小鼻子,猛的晃了一下大脑袋,眯了眯眼睛,一副胜利者的骄傲表情。 我赶过去,拽掉了那家伙的头套,东风老师惊呼道:“小樊?怎么是他!那跑的那个不会是兰博文吧?” 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道:“快叫救护车!” 然后转身跑向老公,他还在昏睡中,可真是一手没伸,直接躺平,啥忙没帮上! 我一顿掐人中,老公悠然转来,迷迷糊糊地问:“我在哪儿?这是怎么了?” 石盏“噗嗤”一声笑了,道:“姐夫,你这是捧人场来了?” 老公不好意思地坐起来,晃了晃脑袋道:“啥情况?东风你怎么把我削趴下了?” 东风老师一咧嘴道:“笨到家了,那人不是我!”他伤的也不轻,鼻青脸肿,稍一活动就疼得呲牙咧嘴。 小樊被抬上救护车时,他也被弄了上去。 我搀着老公站起来,他走路直劈叉,石盏赶紧过来另一边扶住,笑得前仰后合。 “你小子怎么来了?”老公转头问道。 “我在北公园遛狗,龙迪疯了似的往这边跑,我估计它是闻到我姐的气味,结果一看打乱套了……” “你不是回南方了吗?”我接着问。 “嗯嗯,最近才回县里,接我哥去我那发展,明天早晨就走了……” “都安排好了?”我笑着问。 他点点头道:“本来想跟你们打个招呼的,但是举家南迁,琐碎事儿太多了,没倒出时间来……”他眼神幽幽,星光闪动。 “没事儿,这不遇到了吗?”我笑着说。 到医院后,进行了简单的急救,小樊慢慢苏醒过来,还在瞪着眼睛喊:“有狗!有狗!”满眼都是恐惧。 我笑眯眯地按住他,道:“没事了,没事了!” 他两个屁股蛋都被龙迪掏烂糊了,一时半会儿怕是起不来了…… 东风老师那边好一些,都是些皮外伤,我正在给东风老师满身贴冷敷凝胶时,石盏抱着膀子靠在门框上,问:“哥,你没被打残都是万幸,那家伙我对付都费劲!” 东风老师一咧嘴,道:“也差不多快残了!浑身都疼!” “老师,这怎么回事啊?”我急急地问道。 “我把车停在兰博文家不远处蹲坑,然后一个人突然过来敲窗户,跟我一个打扮,也是夜行衣,他转身上了另一辆车,我以为是兰博文,就跟在他后面,来到了北公园……” 我明白了,这是诱敌深入,肯定想在这里解决东风老师! 东风老师接着说:“然后那家伙下了车,钻过了铁丝网,到了墓地这儿,就不见了,我正拿着手电寻找时,他突然从身后冒出来,我俩就打一起去了。” 东风老师揉了揉胳膊,看来那里很疼。 “我根本打不过他,差点没让他掐死!正这时小樊也赶了过来,拿了一根大棒子,照那个小子,就是一棒子。” “啊?小樊救了你?”我很吃惊,看了看石盏,刚才龙迪是不是咬岔了? “我开始也这么认为,可是后来,他也不知道是哪伙的了,一会儿揍我,一会儿又打那个人,结果又让我俩合伙一顿打,我和那个家伙一边打小樊,一边互相打,反正就是很乱……” 东风老师拧着眉头说。 这时午南那边也在问话:“小樊,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老师说这几天他家周围总有人鬼鬼祟祟的,让我留点心。 我就全副武装地在他家门外看着,看了几天都没啥问题。 今天突然看到这两人在老师家附近出现,跟我一个打扮,一看就有问题,然后他俩一前一后来到了墓地,我想打倒一个问问咋回事,可是我发现这两人我谁也打不过……” 他开始噼里啪啦掉眼泪,哭得可怜见的,可能是屁股太疼了!多英俊的一个小伙子,造得囫囵半片的! “去带兰博文!直接回局里吧!”午南吩咐道。 “等一下!”东风老师手捧着一个医用冰袋捂在腮帮子上,道:“我想起来了,那家伙的车应该还在北公园……”他迅速说出了车型和车牌号! 已有警员闻声而去! 第41章 兰博文警局被问话;遇东风答谢请宵夜 兰博文被带到警局时,还是那副潇洒自在的表情,东风老师粘着好几块冷敷膏药,和我一起站在大玻璃后面看着。 午南安排他旁听。 午南拿着一个笔记本,放在兰博文面前,问道:“敲窗户这个人,在你家附近出现,你看看认不认识?” 原来午南调出了兰博文家附近路段的监控,正好拍下了整个过程,视频里那个人走向东风老师的车,敲了敲窗户,然后转身走了,接着小樊的车也跟了上去…… “我不知道啊!”兰博文探着头,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很认真的在看,拳头紧紧握了起来,满脸都是诧异和迷惑。 “他可是在你家附近溜达的,还把遇东风引诱到墓地,想下杀手,你居然说不知道?”午南一拍桌子。 “那个时段,我正在看电视,我老婆可以作证。 我真的不知道。 他只是在我家附近溜达,他也没进屋啊?怎么我就得知道呢?”兰博文看了午南一眼,满脸的不以为然,不卑不亢。 “这都谁啊?哪个是东风师兄?怎么都穿的跟要抢银行一样?”兰博文指着录像,转头问道。 “这里面你至少认识一个吧,因为这个人是你安排的……”午南死死盯着他。 “我安排的?谁?小樊吗?”兰博文眸子收紧,盯着屏幕,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吃惊地说:“第三个离开的人好像是小樊,车是他的,他怎么穿成这个鬼样子?” “你为什么安排小樊留意你家周围?”午南问道。 “嗨!这不,最近这段时间老是出事嘛,我的学生接二连三出意外,我心里有点不踏实,总觉得不安全。 就和小樊说了几句,让他没事帮我留意一下我的周围……我也没让他穿成这样,在我家周围盯梢啊……”他低下头,无奈地说。 说完他摊摊手,无语至极。看他的状态,我觉得他不像在撒谎…… “小樊现在医院呢,伤得不轻!”午南道。 “是吗?都怨我,这也是个实心的孩子,我的意思就是没事帮我看两眼,毕竟我有时候照顾不到,没想到他还上心了,放心,过后我去看看他,所有的医药费都我出……”兰博文诚恳地说道。 东风老师手拄着下巴,眼神冰冷,道:“装模作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要不为什么觉得不踏实?还把小樊带累进去了………” 午南这时已经站起了身,围着桌子转了半圈,然后手拄着桌子,许久道:“你真不知道敲车窗的黑衣人是谁?”看眼神,午南是不信的。 相反的他确信兰博文认识这个黑衣人,认识又不说出来,看来其中必有隐情…… 为了表达诚意,兰博文道:“那我再仔细看看录像………” 于是他反复不停地看,最后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我尽力了,真的没看出来,主要是这身衣服,太没辨识度了……” 东风老师一直透过大玻璃看着兰博文,此时突然轻咳了一声,问我:“你说那个黑衣人,会不会是他自己?” 我一努嘴,不置可否,他刚才说了一直在家看电视,妻子可以证明…… 忽然我想起来点儿东西,对旁边的小民警小魏说了句话,小魏敲门进去,冲午南耳语了两句,兰博文不知道两人在密谋什么,警惕地看着他们…… 小魏出来后,午南道:“行,谢谢您的配合,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发现什么新情况,立刻联系我们……”然后主动向兰博文伸出手。 兰博文赶紧起身,紧紧握住午南的手,午南突然轻抖胳膊,带得兰博文浑身一颤,他一脸狐疑,趔趄了一下,手扶着桌子,站定,问道:“午南探长,你怎么了?” 午南讪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手有点抽筋……” 然后他松开了兰博文。 兰博文去后,他沮丧地摇了摇头。 午南出来后,我上前问道:“石盏猛击了他的右侧腋部,即使不脱臼也有硬伤,你刚才没试出来?” “应该不是他,他胳膊很放松,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也许他忍耐力强呢?”东风老师道。 午南坚决地摇头,道:“这是种自然反应,谁也控制不了……” 从警局出来,我转头看了看东风老师,他脸上也被贴了一块小冷敷凝胶,看上去像小龙人一样,又滑稽又可爱,禁不住嘿嘿傻笑起来…… 正笑着,就听一人喊了句:“姐……” 石盏慢悠悠地走过来,道:“东风老师?” 我笑着点点头,正式给他们做了介绍。东风老师也笑了,道:“我是服了,你是啥人脉都有啊,这兄弟跟战神一样,今天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我怕要交代了……” 石盏摇摇头道:“没事,举手之劳。您比我姐大吧?” “嗯嗯,大几岁,怎么了?”东风老师不明所以地问。 石盏没说什么,低头闷笑。 我过去一怼他,他假装一趔趄,向旁边栽愣出去两步,一副调皮捣蛋的样子,然后又凑过来,低声问:“痞里痞气的老油条吗?姐喜欢的类型?” 我也让他逗笑了道:“你呀!瞎琢磨什么呢?对了,你不是已经谈完了吗?怎么还没走呢?”我问道。 他浅笑道:“我听你们说有个嫌疑人,想帮你们认认!” 这时兰博文办完手续,也走了出来。 石盏一声口哨,龙迪窜了出去,围着兰博文一顿嗅,然后傻兮兮地跑了回来。 耷拉着舌头,蹲在了石盏面前。 兰博文愣了愣,看起来他不喜欢狗,满眼的嫌弃和憎恶,脸色不太好看。 石盏摸了摸龙迪的大脑袋,对我道:“和我交手的那个肯定不是他,如果是,龙迪一定会认出来的。 但是那人武力值很高,是个练家子,以后你们可得小心……” 我和东风老师点了点头。 这时老公已经坐进车里了,有节奏地按起来喇叭催促。 东风老师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快到午夜了,他笑呵呵道:“走吧,宵夜!我请!” 第42章 兰博文扬言杀狗哄弟子;遇东风随手玫瑰逗番番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看了小樊,他趴在病床上,眼角都是泪。 可能是给小伙子疼坏了,我低声问值班大夫:“打止疼针没有?” “打了,但是这小伙子也太不坚强了,哭一宿,不出声哗哗流眼泪那种,枕头都快飘走了。” “那有没有别的问题啊?该检查的都检查了吗?”我有点担心起来。 “都检查了,我们也反复问过他了,哪里不舒服,他又说没有,打了止疼针,才睡一会儿,也就是个狗咬伤,至于吗?”值班大夫,撇了撇嘴。 我知道他的意思,小樊太娘了。 正看病志时,两个人脚步轻盈地走过来,道:“番番医生早啊!” 兰博文两口子来了,拎着很多水果。 “昨天我在警局门口看见您了,番番医生,那么晚了,您怎么在警局呢?”兰博文笑眯眯地盯着我问。 我心里话,你还审我呢?真有病,自己是啥好饼,心里没数吗? 但是还是很有礼貌地一笑道:“我老师昨天被人袭击,我去警局接他了……” “你们师生关系很好啊?”兰博文话里有话地说。 “没有您和您的学生那么好,差好几级呢!”我揶揄他道。 他倒没什么反应,兰嫂子脸色一变,对着兰博文阴沉着嗓子,道:“还看不看小樊了,不看,我回去了!”说话间就要转身离去。 兰博文立刻拉住她胳膊肘,赔笑道:“看看,现在就去!” 然后两个人绕过我,走向病房。 过了一会儿,兰嫂子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抹眼泪,道:“造孽!” 我赶紧过去道:“嫂子,您别担心,虽然看着挺重的,不过问题不大!” 兰嫂子眼神空洞地看着我,道:“你说是不是谁粘上老兰,谁倒霉,人家父母来了,还不得疼死啊!” 然后一甩手,快速而去。 我无奈地笑了笑,设身处地去想,兰嫂子确实够闹心的。摊上这样一个花花绿绿的老公,绿帽子戴得恐怕要得颈椎病了,而且是都够做手术那种。 我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慢慢挪向病房门口,兰博文还没有出来,我想偷听个几耳朵。 小樊应该是醒了,听得出还带着哭腔:“老师,我不疼,我就是想哭!那条狗太吓人了!” 兰博文温厚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满满的暖意,道:“知道,等着,我给你出气,我非把那条大黄狗给炖了不可,到时候我给你端一碗狗肉来,补补……” 吓得我一哆嗦,我相信他能干出来,赶紧跑出去,给石盏打电话。 “姐,你干啥啊?”石盏问道,听起来他在开车。 “龙迪呢?” “在我身后坐着呢,咋的,你想让它接电话啊?”石盏调侃道。 “不是,我刚才听兰博文说要给小樊报仇,把龙迪给炖了,吓死我了……” “放心吧,我们一早就走了,现在市里都过了……” 我才想起来,他今天要举家南迁,连忙的祝他一路顺风…… 刚挂了电话,就见兰博文从病房走了出来,怒气冲冲的,脚步都铿锵有力起来。 下了楼,他直接奔我的诊室就去了,他居然没忘,今天还得针灸治疗。 进了诊室就是患者,我立马放下芥蒂,全心全意为他行针治疗。 留针候气的过程中,他抄起电话,拨了出去,我侧耳听着,看他整什么幺蛾子,就听他问道:“延边狗肉馆吗?今天有没有新杀的狗?给我送一份狗肉来………” 我差点没气乐了,就这么给小樊报仇啊? 他眼睛余光扫到我道:“没办法,小樊就是过不去了,我糊弄他呢,就说我宰了那条黄狗,这样他气出了,能快点好,你可别给我说漏了……” 说实话,这个老师这么看还是有点人情味的。 下班时,我提前走了一会儿,拐到了东风酒行,想看看他的伤势怎么样,顺便给东风老师带了点红伤药。 没想到他正站在门口,仰望天空,叉着腰,呆呆的。 “看啥呢?”我走到他跟前问。 “看天空,妈的,天空居然跟我撞衫了 灰蒙蒙的!”他懊恼着说。 我知道他心情肯定不咋好,忙把药递给他,他一声不响接过来,回到了小书房,提笔写道: “我都打开洗衣机了 又把灵魂收起来 我不敢洗 怕晾晒的时候 在天空的色彩里 寻他不见!” “写的真好!”我由衷的赞叹。 我始终写不好这玩意儿,虽然凡尘老师也悉心教授过我,我总觉得一句话分三行写就是诗,真的没啥劲! 但是东风老师真的很会。 我跟他讲了兰博文哄骗小樊的事儿,一边摆摆活活,一边乐。 东风老师怨愤地看了我一眼道:“他不就是这点本事吗?哄骗自己的学生,啥坏事都干!” 我一吐舌头,道:“会哄人也是个本事,你会吗?” 他一愣,道:“你也想让我哄骗你啊?” “啊?”我也愣住了,我哪有那个意思? 他突然从书架上拿下一张彩纸,从笔筒里拽出剪刀,唰唰唰,一顿裁,裁成七八个小块,然后拿起那些纸一顿拧巴,又拽过一条红绳,捆了捆,跟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朵红艳欲滴的玫瑰! 他用手指拈着,递给我道:“送你,来给老师笑一个……” 我真的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真的太搞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啥! “老师,你一个大男人,手挺巧啊?”我拿着那朵玫瑰仔细看,越看越喜欢! “哄人谁不会呀……”东风老师把剪刀收好,道:“我也得去看看小樊,毕竟他是因为撵我才受的伤!你和我去一趟吧,……” 我们师徒也不磨叽,说走就走! 小樊看起来精神状态好多了,估计吃了狗肉的原因! 东风老师把水果放在床头桌上,笑眯眯地问:“你小子跟着我干啥啊,看看整的,伤的这么重?” “东风老师,我也不知道是你啊,你穿着夜行衣像个江洋大盗……” 东风老师一搂他的脑袋,笑道:“你好!你穿着夜行衣,像个采花贼!” 第43章 小樊详解师徒事儿,午南演习偷袭着 “小樊,你什么时候跟师学艺的?”东风老师一边给他削苹果一边问。 “半年前吧,小葛介绍我去的……”小樊眼睛紧盯着苹果,看来是想吃了。 “呕?小葛跟师多久了?”东风老师又问。 “他啊?两年多了吧。”小樊也不确定。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给我解释一下……” 说话间,他把苹果递给小樊,自己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展开,放在小樊面前,道:“我去过小葛家,从他家拿了一张书法,你看看这是小葛写的吗?” 小樊啃着苹果,看了看说,“是吧?” “他跟师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还写成这样?兰博文教他啥了?”东风老师一脸难以理解。看来小葛的书法写的一塌糊涂。 小樊“噗嗤”一声也笑了道:“我也是第一次看见,我压根就没见他写过一个字,他从来没拿作业给老师看过……” “啊?”我和东风老师对视了一眼,那他拜师学啥啊。 “老师特别信任他,小葛负责招生啥的,我们的书法大课堂,他是班长,负责接引学生,和家长们沟通,收钱,培训班管理,毕竟还要上班,我觉得他没精力练习也是有的……” “你们都交了学费吗?”我问道。 “我们这样的不用,慕名拜师,有本职工作的,时间也不固定,培训班招上来的那些才交学费,都是初高中学生……”小樊道。 “怪不得,也就是个名义,所以你们学不学,写成什么样,兰博文是不管的?”东风老师道。 “嗯嗯,要是肯学的,拿作业去,老师都会给好好指导,不愿意写的,老师也不强求,毕竟都是成年人,有家有业的……”小樊含着苹果,一边嚼一边说。 “你也成家了吗?”东风老师问道。 “没呢,我还没对象呢,刚上班,工资低,家庭条件也不好,高不成,低不就的!”他叹了口气。 从医院出来,我嘻嘻傻笑道:“老师,我是不是也得交点学费啊?” 东风老师一愣,道:“想交就交呗。” “那咋收费的?”我问道,其实我挺真诚的,咱想学东西,付出点也是应该的,总不能白嫖啊! 他看了看我,道:“要不?跟兰博文一样,你知道我缺啥,还憋得怪难受的……” “好好说话,我是认真的!”我瞪了他一眼。 他禁不住笑了道:“拉倒吧,我怕你学不出来,过后我再给你退,不够费事的!” 正扯淡着,午南突然打来电话,让我们去一趟局里。 也不知道啥情况,怕耽误事儿,我们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午南在警局门口等着我们,道:“你们跟我来!” 我们跟在他身后,绕过主楼,进了后面的一个车库。 里面停着一辆车。 “东风,你看看这辆车,有印象吗?”午南道。 他绕着车看了看,我则惊呼道:“这不是那天晚上,我踹掉牌子的那辆车吗?” “咋认出来的?”午南很惊奇,他肯定没指望我能认出来,毕竟有时候我连自己家的车都不认识。 “虽然不懂车,但是我记得那辆车是黑色半旧的,后车轱辘前外侧有个明显的缺口!”我蹲下来,指着后车轱辘说。 “应该是那辆,就是把我拉水库去那辆!”东风老师也确定地说。 “这就是停在北公园坝上那辆车,也就是引诱你的那个黑衣人开去的!”得亏东风老师当天记住了那辆车,黑衣人逃脱后没时间回来取走。 “啊?”我一时懵了。 “这辆车不是宋小环的吗?宋小环不是跳楼死了吗?那个黑衣人也不可能是他啊?”东风老师也是一愣。 “车肯定是同一辆,只是换了个车牌。我们找老宋来认了,他说宋小环死后,这辆车被高探长运回局里,一通检查,因为没发现什么,就还了回去!车一直停在楼下,他也不会开,所以丢了他都没发现……”午南道。 “我当时就告诉高探长,把这辆车,拆了查……”东风老师有点愠怒。 “高探长说,他们认定宋小环是自杀,这辆车也没发现问题……”午南拍了拍这辆车。 “那这回查到什么了吗?”东风老师问道。 “我们这回拆了查的,查得很细,在这辆车的深部裂缝处,发现了星星点点的陈旧行血渍,经过化验是第一个死者的……” “老大的?不是白小梦的?”我觉得很诡异。 “确实不是,我和高探长碰了一下头,他说东风老师当时发现牌子的边缘有血迹,还发现了头发,经过化验头发确实是白小梦的。可是血迹,他们后来没查到,可能是把你扔水库以后,被彻底清洗了……” 我点点头,当时高探长一直怀疑东风老师自导自演了这出戏呢,可能也没仔细清理这辆车,现在看东风老师当时说的都是真的! 午南打开车门,道:“东风,你坐副驾驶!” 东风老师毫不迟疑地坐过去。 午南也随后跟进,躺在了后面,突然他“哇”一下坐了起来,手里多了个电棍,奔东风老师就砸! 我吓得“妈呀”一声,闭上了眼睛!午南疯了啊? 许久并没有什么声音传来,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去,确见午南呲牙咧嘴拿着电棍,停在东风老师后脑海位置,问道:“想起什么没有?” 东风老师摇摇头,道:“没有!那天晚上砸晕我的那个人,我真的没看清,他动作特别快!” “动作特别快?比我刚才还快吗?”午南问道。 “嗯嗯,我从后视镜能看清你,但是那天我可没看明白!” 午南旋即倒下,再次坐起…… 重复了很多遍,东风老师依旧摇头。 “那只能是一种可能:这家伙没完全坐起,就出手了,先打晕的你,后坐起来的!” “那怎么可能呢?”东风老师道。 “他要是个练家子就有可能,不用棒子,用三节棍什么的!”午南道。 “练家子?那个黑衣人吗?”我问道。 第44章 东风探小樊亲做手擀面;番番访午南又忆想当年 刚出诊室,就看见东风老师拎着东西上了楼,急急忙忙的,我连声喊他,都没听见。 “去看小樊了?”我很是诧异,这么上心吗? 于是蹑手蹑脚跟在后面。 东风老师进了小樊的房间,我跟在门口,刚想进去,就听小樊说:“我想换老师行吗?我想跟着您!” 呃哦?怎么还劫道呢?抢上学生了?莫非这小樊天赋异禀,是棵难得的好苗子? 我停住脚,在外面偷听。 “换啥老师啊?可别瞎闹了!”东风老师道:“你想吃的手擀面,我亲手给你做的,饭店的不好吃,赶紧吃吧……” “嗯嗯,可是我想换老师……”小樊还在坚持,又有点哭咧咧的了。 “干什么要换老师?兰博文对你不好吗?”东风老师也感到奇怪了。 “好,就是……”小樊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一个小小子,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娘里娘气的?”东风老师嗔怪不已。 “没事儿,我就是听说,您才是县里书法最好的,以前我也不知道啊,让小葛骗了,我只是想好好学书法……”小樊应该开始吃面了,语声含糊…… “县里太小了,还换老师?不够别人笑话的,你要是信得着我,随时可以找我,我帮你看看,你好好吃饭啊,我去楼下看看番番……”东风老师开启了哄孩子的模式。 “您别走……别走……”小樊又开始哼唧。 “怎么了?”东风老师也有点懵了。 “我害怕……”小樊欲言又止,应该是又掉眼泪了…… 我换了个角度,转到门的另一侧,这样可以看见里面。 之见东风老师坐在小樊床边,小樊在那里趴着,东风老师轻拍着他的后背,像个长辈一样问:“小樊,你害怕啥?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藏着掖着可不好……” 小樊像个小狗一样,只是扒拉面条,一句话没有。 东风老师叹了口气,起身要走,谁知小樊一下将他拉住,死活不松。 把东风老师整的尴尬不堪。 我赶紧推门进去,小樊立马松了手,接着扒拉面条,眼神游移不定。 我低下头,看了看,手擀面,西红柿卤道:“不错啊!”然后抬起头,笑道:“我查房,老师,你给送的?” 东风老师一笑道:“小樊给我打电话,要想吃手擀面,还非要西红柿卤,好在我会,要不还让他考住了……” 我赞许至极,至少我肯定是整不出来。 “走吧,我刚想下楼去你那里看看呢!”东风老师说话间转身出了病房。 我跟在他后面,小声问:“这小樊咋回事儿?怎么吓成这样子?” “我也不知道啊,给我也整不会了,像个孩子似的,可怜兮兮的,兰博文不是对他挺好的吗?” 我撇了撇嘴道:“或许他的恐惧正来自于兰博文,毕竟死了那么多人,他害怕也是正常的……” 他突然转身,回头道:“我给你买了本新字帖,你跟我去车里拿吧,用电子字帖练不出好字来……” “老师,你太好了!”我张开双臂做势要扑,他吓得后退两步,差点跌下楼梯,许久站定,自己也乐了,道:“真是的,我害啥怕啊?居然后退了,来吧!”他稳住身子,张开臂膀,等着我扑。 我“切”了一声道:“过期了!” “啥?你这有效期也太短了,就三秒啊?”他笑道。 “我就是试试,老师,我看出来了,你不得意我!” “瞎说,咋看出来的?”他摸了摸鼻尖,有点局促,笑着问。 “就那三秒最能说明问题,我要扑过去,你居然躲了,人的潜意识是骗不了人的……” “拉倒吧,歪理邪说,我怕被你砸趴下!行了,别跟我逗乐子了,和我去拿字帖!”他不再跟我辩论,前头先走了! 拿到字帖,我刚要走,他喊住我道:“番番,你让你同事留意一下小樊这孩子,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是真害怕。” “我知道了,不行,我再跟午南说一下,让他派个人来,看着点儿。” 东风老师道:“这样也行,稳妥点儿,要不然,晚上我来陪床,可别出什么岔子!” 他忧心忡忡地开车走了。 等他走后,我的笑容立刻没了,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在想一个可怕的问题,小樊今天的表现不对劲,他也不太对。 午南见我急匆匆地来了,还很诧异,道:“干啥来了?大中午的,吃饭没?” 我笑着点点头,其实我还真没吃,老公打麻将去了,没人喂食,那就空一顿吧。 我的信条是有饭吃就吃,没饭吃就等饭吃,等不着就饿着。 “我来问你点事儿,你还记得徐斌吗?” “谁?”午南眼色一紧,我知道他记得。 “我记得这小子死活看上你了,还跟你一顿纠缠,让你揍得浑身是伤……”我轻笑了一下。 午南也乐了,道:“记得……这小子死在狱中了,挺可惜的……怎么突然想起他了?”提起往事,午南脸上都是感慨。 “我也说不太好,今天小樊让我想起了徐斌,也是那个状态,在缠磨东风老师!” “啊?你怀疑小樊是……”午南停住了话头,好像想起来什么。 “嗯嗯,那样子真的很像,黏黏糊糊的,看东风老师的眼神也不太对,虽然他在尽量掩饰……” “那东风老师呢?”午南问道。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没看出来他咋回事?”我郁闷地拍了一下脑袋。 午南来回踱着步,道:“你还记得东风老师给过我一个u盘吗?就是宋小环电脑里拷贝出来的那个?” “记得,那里面啥内容?”我问道。 “男男,都是,看上去宋小环喜欢浏览这方面的内容……” 午南拽了下凳子,坐下来,点了根烟,眯着眼睛道:“如果宋小环是,小樊是,你这个东风老师再是,这可好玩了,这个案子有点乱套了……” 我舔了舔嘴唇,道:“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个事情儿的,但是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脸色沉静,没再说什么,可能不想我知道太多。 “对了,小樊特别害怕,不知道在害怕啥,我感觉,他心里有事儿,还不敢说,你派个人看着点吧,别再出意外……” “嗯嗯,我马上安排,看来我还得再审审,总是有事不说,出了事想说就晚了……”午南紧锁起眉头来。 又闲聊了几句,我出了警局。 第45章 师徒共进晚餐;番番弄巧成拙 晚上老公还没回来,他这是要饿死我的节奏啊,又不会叫外卖,只好下楼去了馄饨面馆…… 刚到门口,一个学生挽着青春靓丽的小女友从里面出来,笑道:“老师也来吃饭啊?” 我忙笑着点头,寒暄两句后,两个人说笑着走了。 我想起来宋小环就诊的事情就是这个学生想起来的,还帮我截取了视频。 视频里威胁宋小环出院的人,午南说查出来是小葛,那小葛是不是也是那个啥呢?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死是活…… 如果小葛是,小樊是,宋小环是,那兰博文呢?他应该不是,毕竟他和那三个所谓的女学生都有染,人还没了…… 忽然我又想到了一个可能,有染是兰博文自己说的,万一他撒谎了呢?我眼里闪过兰嫂子那凉薄的面孔,一看就是苦大仇深,受到过莫大的伤害……… 正千头万绪时,就听对面街有人喊我,我抬头看去,东风老师正在向我招手…… 我赶紧跑过了横道,笑吟吟来到东风老师面前,道:“我想吃口饭,就去你那交作业……” “怎么?老岳没给你做饭呢?”东风笑呵呵地问。 我摇摇头。 “那行吧,我刚要做饭呢,一起吃吧,正好我一个人没意思!” 我乐呵呵地跟他进了酒行。 忽然看见了那个锦囊,依然挂在酒柜那里,马上来了兴致,一把抓过,想打开看看。 东风老师吓了一跳,一把夺过,依旧挂好,揪住我的后脖领子,道:“住手!你这个小油钱儿!” “看看怕啥的呢?”我手真是刺挠,特别想知道罗盘师兄写的什么。 “我就指望它转运呢,你再给我看废了,上楼去!”他不容分说,将我拽上了二楼。 原来他还要做手擀面。 “给小樊做的,剩了些面,晚上咱俩儿也吃这个……”他笑着说。 “你对小樊挺好啊?”我浅笑着问。 “说来也奇怪,这个小子还挺磨人,总给我打电话,一想到他受伤,跟我多少有点关系,我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哄着他快点好呗!”东风老师一笑。 “还用你哄?再说你咋哄啊?”我挑着眉梢,不怀好意地笑道。 “你啥意思?”他明显有点让我笑毛了。 “没事,你给午南的那个u盘里到底是啥啊?就是宋小环电脑里拷贝出来的那个?”我凑近他问。 “没什么,男人喜欢看的东西,不适合你看,少打听……”他扭头去干活。 “拉倒吧,稀松平常的事,我老公有时候也偷偷看的!你为什么给了午南呢?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不太一样,宋小环看的东西特殊,和一般男人看的有点差别,而且那里面有宋小环自己,可能还有县里的其他人,我猜午南探长没轻了查,要不他过后也不能来拿那台破电脑……”他低声说。 “哇塞!还有县里别的人?”我太惊奇了,午南可没跟我说这么多。 “嗯嗯,有几段录像,很短,看起来是现场拍的,估计就是县里某处……”他一边擀面一边说。 “某处?哪里呢?”我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光线很昏暗……”东风老师道,“即使宋小环的死和白小梦失踪没关,也应该和那些视频有关……”他笃定地说。 我不再说话,一边看着锅里的水冒泡泡,一边沉思。 手擀面,蘑菇辣椒肉卤!真的非常有食欲,不一会儿就上桌了,我实在饿坏了,居然吃了两碗! “老师,你离了,不打算再找了吗?”吃过饭,我一边帮他收拾小厨房,一面问。 他摇摇头,道:“不找了,不想再把精力放在这上面,闹挺……” “闹挺啥?”我不解地问。 “怕再过不长,受不了这个刺激!一个人清净……”他苦笑了一下。 “你可真行,怕尿炕还不睡觉了?怕分手还不找女人了?再说你这个年纪,怎么坚持到老?……”我斜瞪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问。 “你关心我这事儿干啥?你又不能离了跟我过,瞎操心!”他把厨具归位,来到方厅。 我轻咳了一声,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非得弄清楚他的性取向不可,这里面说法可大了去了。 于是趁他泡茶时,走到他身后,近近地贴着他站着,正不知道下一步该咋整时,他突然问道:“离我那么近干啥?你今天怎么回事?到底憋什么坏屁呢?” 我赶紧后退了两步,取消了行动计划,我还没谋划好。 于是红着脸,直截了当地问:“我今天看你和小樊的态度,怀疑你不喜欢女的,你是不是喜欢男的啊?” 他“砰”一声把茶壶蹲在桌子上,转身看着我,瞬间眼睛里都是火光。 我一捂脑袋,道:“你别生气啊,我的意思是,我不是老古董,很开明的,即使你是那个啥,我也能接受,我……”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扑过来,将我一把抱起,走进了卧室,然后我就被扔到了床上,当他亲过来时,我脑袋“嗡嗡”作响。 很快我明确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妈的!这就是个标准男性!爱好:女!动作如行云流水,轻车熟路! 我不停地推搡他,让他冷静,听我解释,可是根本没用!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 完了,又让我整岔劈了! 正要一失足成千古恨时,一个人冲进来,喝道:“放开她!” 东风老师血红着眼睛,回过头去看,午南正站在床边,恶狠狠地举着拳头对着他。 他慢慢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妈的,我忘了关大门!你也不礼貌啊,警察了不起啊!啥事都管啊?” 午南怒气冲冲上来,一把揪住他,推出了卧室! 我整理了一下凌乱不堪的衣服,跳下床,紧跟午南解释道:“我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那个啥,他误会了,他不听我解释……” 快把午南气吐血了,瞪着眼珠子,喊道:“别说了!说你八百回也不听,有你这么查案的吗?总是以身犯险,今天我要是不来,你怎么收场?” 他气囊囊地揪了一下我的衣领,道:“扣子系好!立正稍息!一会儿我再跟你算账!” 第46章 师徒分道扬镳;午南再启监听 午南冷冷地看着东风老师,那眼神简直直接把人要冻成冰坨。 东风老师无所谓地抿了抿嘴,道:“你看着我干啥?没见过偷情啊?” 我一听就不干了,连忙喊道:“没有!谁跟你偷情?” 午南咽了一下唾沫,道:“我在楼下就听我姐一直在喊,让你住手,你没听见啊?” “不都是这样的吗?半推半就,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东风老师一摊手,冷冷地说。 我突然来气了,冲过去对着东风老师拳打脚踢,东风老师刚要发作,午南咳嗽了一声,从身后拽出了手铐,在二楼楼梯扶手上一划,直冒火星子。 东风老师见状忍住了,我继续拳脚相加,打累了,到一边喘息。东风老师掸了掸身上被我揍出来的痕迹,一言不发。 午南道:“跟我走吧,强奸罪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未遂判你个一年半载也跟玩似的!” 东风老师惊惧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我,问:“啥意思?你姐俩儿要把我整进去啊?”我一看事情要闹大,赶紧赔着笑脸,道:“午南,午南,算了吧,也没啥后果,我这不好好的吗?” “好好的?那我要不来呢?”午南瞪了我一眼。 “你要不来,我早把她收服了!”东风老师道。 “你还说!”我恶狠狠地看着东风老师,眯着眼睛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回事,你心里就是有病!” “我怎么有病了?”东风老师一脸的不服。 “你从心里看不起女性,不尊重女性,你以为都是你前妻呢?人尽可夫,离开那事儿活不了啊!世间好女人多的是,只是你倒霉!没碰上罢了!白瞎我一直想帮你转运的这份心,以后谁也不认识谁,我算白认识了你!” 然后拽起午南就走。 午南道:“这就完了?” 我突然泪眼婆娑道:“算了,这事儿我也有责任,他会错意了,再说那不得上法庭吗?我可不去,丢不起那人!” 东风老师并没有搭理我们,阴沉着脸,起身回到卧室,开始整理他的大床,拉拽床单,可能是床单上的皱皱巴巴让他忍无可忍,接着暴躁地低吼道:“闹剧!” 午南被我拽着出了酒行,还在回头看,一脸的不甘心。 我整理着头发,但是怎么梳理也不整齐,因为手一直在抖。 他气呼呼地抢过我的发绳,三两下帮我扎好小辫,道:“你可让我这葫芦头落落地吧!一天天的!” “你怎么会来呢?”隔了一会儿,我看他好像不那么生气了,小声地问道。 “我来查那辆车,有几个问题还要和老宋核实一下,路过酒行,寻思进去问问东风电脑的事儿,得亏我进来了……” “是是是,得亏你了,又救姐一命……那辆车怎么了?” “老宋说那辆车一直停在楼下,不知道车丢了,我就寻思问问谁还有那辆车的钥匙,再调一下小区监控,看看那辆车啥时候开出去的……” “查出来没有?”我问道。 “老宋说车钥匙一直在家没丢,拿给我看了。至于谁还有这辆车的钥匙,他也说不清楚,而且车也是二手的,他都不知道儿子从哪里开回来的……” “呕……”我点点头。 “那小区监控那头呢?”我问道。 “高探长带着人在那里查呢,我没跟过去,我们是分头行动的!”说完,他看着我,道:“以后这个案子你别打听了,凡尘老师也走了,东风也干崩盘了,你自己是拿不到赏金的,别财迷心窍了!” 我连忙说好,以后乖乖上班,不瞎整了。 说话间到了我家楼下,午南跟着我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开始打电话。 “姐夫!你干啥去了?”他对着电话鸡头白脸地问。 老公在那头,急急忙忙地说:“我这搂宝呢,你干啥啊?” “给你十分钟,立马给我回来,要不我去抓赌!”午南“啪叽”挂了电话,脸色老难看了。 我也不敢吱声,忙不迭去给他洗水果,泡茶。 他收拾我们两口子可真有证啊! 十分钟后,老公呼哧带喘地回了家,刚进门,午南就恼了,噼里啪啦这顿数落。 “你有没有正经事?除了玩还有没有别的心眼?” 老公被他训得晕头转向道:“午南,你这发得哪门子邪风啊?” “没事陪陪我姐,省得她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就这么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你不怕她出意外啊!”午南一边往嘴里扔水果,一边埋怨。 “我当是啥事呢?你和她认识快半辈子了吧?了解你姐不?”老公坐下来,端起一杯茶,笑眯眯地问午南。 “怎么不了解?不就是古道热肠,爱当大姐大,头脑总发热,想一出是一出!”午南瞪了我一眼,狠狠咬了一口苹果。 “她喜欢舞文弄墨,我喜欢麻将钓鱼,我俩儿玩不到一起去。都是成年人,起码的自由还是得给的,我要是总和她摽一起,她该不开心了……”老公给他倒了一杯茶,温和地笑道。 午南把咬剩下的苹果扔到桌子上,道:“我看我不出绝招是不行了!” 我吓一跳,道:“你还有绝招呢?” “我上次送你的那条金手链呢?”他问。 我连忙跑回卧室,从床头桌里拿出一个首饰盒,递给他道:“你想要回去啊?拿回去吧……” 他接过盒子,拿出手链,又掏出手机,一顿神操作,递给我道:“戴上!启动了!” “啊?”我吓得一哆嗦,道:“又要24小时监听啊?午南,你饶了我吧,我这回听话了……” 老公也吓一跳道:“午南,这不好吧,24小时监听,太不方便了……” 他低着头闷笑道:“我也没那功夫24小时看着你,手链上有个心形花纹的金珠子,你按下去,说话,我就接到信号了,记得按十五秒以上……” 然后他站起身,回身又拿起那半个苹果,一边啃,一边往外走,道:“这苹果挺水灵!” 第47章 东风主动求和解;番番病房套口风 消停了几天,悬赏也没戏了,顿觉索然无味。 正上了楼,一边喝咖啡休息,一边琢磨那条手链。 突然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来,很有节律。 “进来吧。”我以为是哪位患者从门诊撵过来了。 没想到进来的居然是东风老师。 他笑盈盈地进来,看着我微笑,我则一脸惊愕。 “不是说好绝交了吗?”我脱口而出。 “你说的,我又没同意。”他自顾自坐下来,道:“不请我喝点啥啊?” 我一撅嘴,没理他。 他端起我的咖啡杯就喝,我瞪大眼睛惊呼道:“那是我的杯子!” “知道,我又不嫌你脏!”他嬉皮笑脸地说。 “你来干啥啊?”我还是没明白。 “都好几天了,还生气呢?那天的事儿,我很抱歉,可是我要是说我只是吓唬你呢,你信不?” 他望着我问,一脸坦诚。 我摇摇头,那不可能。 “我说过,我挺愿意逗你玩的。 如果我真想把你怎么样,卷帘门的钥匙就在我手边,我按一下就落下来了,会不关门吗?……” “你可能忘了呢?”我质疑地看着他。 “那你太小看我了,我是个男人,想干坏事,还能忘了安全问题,那是我性格吗?午南探长上去早了,反倒整的跟真的似的了……”他敲了一下桌子,有点沮丧地看着我。 不知为何我有点相信他了。 “再给老师冲一杯呗,半杯没够喝!”他赖皮赖脸地说。 我站起身把快壶的舌头按了下去,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水开始烧。 “不过呢,你说的很对。我反思了,我是有点不太尊重你,以后咱们回到正常轨道上来……” “啥是正常轨道?”我又开始迷糊。 他忍不住地笑,道:“虽然你给我一顿连踢带打,有点欺师灭祖。但是我还是得把老师的架子端一端,师生!”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想学书法了……” “那赏金还要不要了?”他循循善诱着问。 “也不想要了,我也不缺钱……”我没看他,而是转头看着窗外。 “别的啊!我缺啊!”他终于有点着急了。 “那你自己去找白小梦呗,我不想掺和了……”我摇头,坚定无比的说。 “我自己办不到,没有你,我啥事也整不成……”他语气无奈且柔和。 “我那么有用吗?”我觉得他有点忽悠我。 “嗯嗯,一开始,我就觉得你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天赋!”他站起身道:“水开了!” 我赶紧给他续了一杯咖啡,他一边喝,一边认真地说:“书法接着学吧,你进步挺快,不学可惜了……” 咖啡喝完,他起身欲走,到门口时,仍然不忘回头叮嘱:“晚上,拿作业去我那儿!接着学吧,我保证你年底能自己写对联!” 东风老师走了以后,我有点坐立不安,这可咋整呢,我是接着学,还是放弃呢? 思考的时候,开始手欠,不经意间按住了手链上的那个心形的珠子,等我发现时,已经不知过去多久了,我吓得妈呀一声! 很快午南的电话打了过来,急急地问道:“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看了定位,你在医院啊?” “啊?啊!哦!”我也不能说我无意间发射出去的啊?没得惹他生气。 于是调整了一下呼吸,装模作样地说:“那啥,我在这里寻思赏金的事儿呢,我要自己拿!” “你这个财迷!”午南要撂电话。 “别撂!听我说,高探长查到那辆车被谁开出去没有?那个人应该就是黑衣人!” “还没查到,门卫的监控之前坏了几个小时,我估计就是那会儿车子被开出去的……”午南道。 嗨!这破监控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我到你单位楼下了,想再去问问小樊,你跟我一起去吧!”午南说道。 我赶紧下了楼,去接他。 “干嘛让我陪你去啊?”我笑着问。 “我发现个情况,你问口供特别有一套,今天再给我表演一下……”午南笑着说,随后转头跟身后的两个小民警道:“我姐,在刑侦这方面很有天赋,帮我破了很多大案……” 两个小民警立刻满面堆笑地跟我打招呼。 我有点不好意思,之前都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其实我哪有正经套路。 进了小樊的病房,我先看了看他的伤口,恢复得不错。 “午南探长,你怎么又来了?我知道的都说了……”小樊侧了一下,半支起身子说,脸上都是拒绝。 “我就是来看看你的病情,好点没有?还疼不?……”午南笑着问。 “不怎么疼了,有点痒。”他说道。 “那就好,我外面派了两个同事保护你,有事儿吱声啊!”说完,午南转身走了。 我琢磨了一下,拽了把凳子,坐在他床边,剥了根香蕉递给他,道:“正好警察走了,咱姐俩儿聊聊天,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啥事啊?”他转头问我。 “我老师前几天又被人打了,一顿搂头盖脸!打够呛呢!”我神神秘秘地说。 “啊?东风老师吗?打得狠吗?”小樊明显担心起来,道:“我说这几天给他打电话,他总爱理不理的!” “他怎么能不爱理你呢?他平常和我总聊起你的。” “是吗?那他咋说的?”小伙子笑容立刻灿烂起来。 “他可看好你了,说小伙子要颜值有颜值,要性情有性情,家教又好……” “他这么说的吗?真的吗?”小樊眼神闪动,星光无限。 我立刻疯狂地点头,“还说小伙子屁股又圆又翘的,给咬的稀巴烂,心疼坏了!”我开始顺嘴胡咧咧。 他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 我瞄着他,长吁短叹起来:“但是这段时间,不知怎么了,他总遇到麻烦,给他愁坏了。” “他遇到什么麻烦了?”小樊关怀备至地问。 “之前是白小梦,稀里糊涂从他店里走失了,警察快给他盯冒血了;紧接着有人把他打晕,扔到了水库里,差点没淹死;后来又被小葛跟踪,本来想问问因为点啥,结果小葛当他面又中毒了,这不,在北公园让人揍一顿后,前几天又被人劈头盖脸一顿打……” “那他这次没看清打他的人吗?……”小樊问。 “没有啊,那人蒙着面呢,把他打得鼻青脸肿,要不,怎么这几天不来看你了呢,怕你嫌弃他不好看!” “哎呀!这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嫌弃他呢?……”小樊在被窝里顾涌了两下,有点焦躁不安。 “嗨!他可能得罪人了!”小樊自语道,然后紧紧咬了下嘴唇。 “啊?他能得罪谁?一个卖酒的……”我假装不解地问。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第48章 被炸平房又有新发现;电子设备再查有玄机 待我再要追问,小樊却开始三缄其口。 我知道白费了,要想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非得一个人来不可。 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我没再刨根问底,而是撤出来了病房。 午南早在病房里上了手段,所以对我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东风手里有什么重要东西?为什么会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呢?”他问道。 “不应该啊!”我也非常奇怪,有的话,他不早拿出来了吗?毕竟他是最想得到赏金的人。 “对了,小葛家平房,我们彻查了好几天,又发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我问道。 “虽然已经夷为平地,但是里面的装修材料不对劲,很高档,和平房不搭调!说明里面曾经经过豪华装修,就跟个会所一样。而且还有地下室的感觉,但是爆炸之前都被填平了,我们挖了好几天,除了沙土水泥木料也没发现什么……” “那是有人早知道平房会爆炸,提前处理了平房?”我问道。 午南点点头,道:“我们走访了附近居民,因为相隔比较远,他们也说不太清楚。 只说以前总有些豪车乘着夜色来来往往,一律不开灯,不按喇叭。 爆炸之前,有几辆大车去过小葛家,拉出了很多东西,用苫布蒙着,他们以为是搬家,也都没在意………” “哇塞!窝点提前被处理了!”我肯定的说。 “应该是!看时间他们处理这处平房,是在白小梦失踪以后不久……” 我叹了口气,白小梦凶多吉少啊! “我看出来了,怪不得你说小樊像徐斌,确实像。那东风就跟我遇到的糟心事差不多! 我看小樊的状态,想要问出啥,必须得东风出面啊,我去找他!”午南不怀好意笑了笑道。 我一把拉住道:“我去吧,你整不动他,再整恼了!” 午南疑惑地看着我,问:“你还敢找他?” 我轻笑了一下,道:“怎么不敢?我有手链,你忘了啊?再说他不是坏人,那天的事儿不全怨他,我心里有数。” 午南叹了口气,道:“这也就是为了破案,要不我死活不让你去!你注意安全!”然后又拿出一罐辣椒喷雾递给我,道:“有危险,喷他!” 我笑着舔了舔嘴唇,宝贝似的揣了起来。 和午南分手以后,我下了楼。 看看天色尚早,于是想了想,给兰嫂子打了个电话,跟她说兰博文的脑部片子出结果了,我需要和她谈谈。 我们约在一起喝咖啡,她还是那样沉静漠然的感觉。 “嫂子,兰老师对你还好吧?”我问道。 她眼神清冷,瞅了瞅我,道:“为什么这么问呢?” “他的片子,我找老师看了,我老师是脑科专家,有多年临床经验,他说有这个脑部片子的人大多有暴力倾向,很多人都家暴,老婆孩子可遭罪了……” 兰嫂子摇摇头,道:“他没打过我,孩子们也没挨过打,他虽然阴晴不定,也就是砸砸东西啥的……” “那还好。你家养宠物了吗?猫狗啥的?”我问道。 “孩子们养过一条小狗,博文嫌闹挺,有一次举起来就摔,狗腿摔折了,我立刻把狗送人了,再没养过……” 我点点头:“果然有虐爱小动物的情况!” 兰嫂子幽幽地看着我,道:“他的问题不在这里,他其实很儒雅,很有魅力,我对他感情很深,即使现在,依然如此……” “那问题在哪里呢?在他出轨,对吗?”我问道。 “在我这里,那也不是大问题了!”兰嫂子幽怨地苦笑了一下。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我试探着问。 “有啊!他不光喜欢女人的……”兰嫂子搓着手,道:“其实我觉得,相比女人,他更喜欢男的,身边男孩子不断。即使这样我还是深爱着他,但是人家也不在乎啊,更爱男风,我是有劲使不上啊!我已经提出离婚了,觉得他这么玩,早晚得出事……” 我木然地看着她,无由地觉得她既凄楚又坚强。 “他同意了吗?”我担忧地问。 “同意了,还说对不起我,感谢我不作不闹,为他留了最后的脸面。”兰嫂子浅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烟,递给我一根,然后给我点上。 我陪着她一顿乱吸。 她道:“你早几天找我,我都不会告诉你这些。 那天看见小樊受伤,我心里难受极了,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呢……” “可是小樊受伤,和兰老师也没直接关系啊?”我颇觉不解,望着她问。 “看上去没有,可是谁知道呢?我就是觉得不安,我也不怕你把这些告诉警察,只是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她站起身,道:“很多事儿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要是一眼看到底,怎么叫人心难测呢?” 和兰嫂子分手以后,我立刻跟午南通了电话。 他沉思良久道:“我们也怀疑到兰博文有这个倾向,可是这毕竟是个人隐私,看不出和白小梦的失踪有什么关联……” “宋小环电脑里的那些视频里,有没有兰博文?”我问道。 “没有,说到这儿了,我们的专家又从宋小环的破旧电脑里恢复了一些视频,根据窗户的位置,室内光线啥的,分析出拍摄地点应该是那处平房,视频里有些装修材料,在废墟里已经找到了,还有那些破旧手机里也有重大发现……” 果然如此,那里就是个男男聚会的场所,可能还有很多身份特殊的人参与其中也说不定呢。 留着这样地视频,宋小环能不出意外吗? “说来这还得感谢东风,要不是他无意间收购了这些破旧的电脑和手机,还真发现不了这些情况,宋小环的新手机和电脑里啥也没有,老干净了!”午南禁不住由衷感叹道。 是啊,治宋小环于死地的人,可能也没料到他家角落里,一片灰尘之下,还有个破电脑和几部废手机躺在那里,要不是宋叔看东风老师好说话,想弄两儿钱,这些东西指不定会去哪里呢! 世上有很多未解之谜,有很多悬而未决的案子,不是警方不用心,也不是犯罪手法多高明,可能仅仅是因为机缘不够巧合! 第49章 番番掉东风要用美男计;小樊入情局讲诉暗中事 来到东风酒行时,老师正在挥笔狂书。 东风老师沉浸在书法世界的样子真的酷,有着一种迷惑众生的感觉。 我抱着作业,站在旁边看,竟然不敢打扰。 许久他写够了,停了笔,自语道:“空中调峰才是写汉简的必备技能,笔在空中舞蹈,才是精神享受!” 我抿着嘴角看着他笑。 “作业拿给我……”他盯着自己的作品,白皙修长的手伸向我。 看过以后,点点头,道:“还好,有进步,不过要有起笔,收笔,这得注意一下!” “老师,你怎么不去看小樊了呢?”我把纸铺开,也坐下来,开始写,真的注意起笔收笔来。 “我去干嘛?他舞舞跹跹的,我跟你一样,不是老古董,但是他玩的那一套,我可整不了……”他咧了咧嘴,耸耸肩,浑身不自在的样子。 “怎么整不了?你可老鼻子厉害了!”我没好气的讥笑他。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道:“拉倒吧,老师的鼻子也不厉害,厉害还能老婆跟人跑了?好歹有个人看上了,还是个男的,真是倒霉到家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挪了下镇纸。 “倒啥霉啊?你这么想,男孩子好,不能怀孕,没有麻烦,不行,你就将就一下吧……” 我话音未落,他死死盯着我,道:“你是不是欠!” 我笑得前仰后合,反正我怎么逗他,他也不能鸡眼了,这都是事先讲定的。 他果然没反嘴,憋得脸通红道:“到底要说啥?” “小樊知道一些事儿,除了你谁也问不出来,你还得去看他……”我不闹了,正色道。 “你可饶了我吧,这都整出误会来了,要不是想用实际行动证明我没问题,能差点让午南探长把我抓进去吗?别惹事了!” “那还想不想要悬赏了?”我贼溜溜地瞄着他问。 “那我也不去,受不了那刺激!”他摇头。 “三十六计看过吧?你这就是一计,必得去!” “三十六计?哪一计啊?”他没明白。 “美男计啊!再说你怕啥,即使发生不测,你也是在上面!” 他差点抄起墨汁泼我脸上! …… 东风老师终于还是没磨过我,跟我来到医院,脚步那个沉重啊,好像要上刑场一样,垂头丧气,我憋不住地乐。 刚到门口,就听里面传出吵架声。 “你放开我,你到底要干什么?”小樊的声音,还带着点怒怒的奶声奶气。 “你自己不明白吗?还要我表示得多明白!”是兰博文的声音! “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很正常的。老师,你死了那条心吧!”小樊在倔强地顶嘴。 “我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走上什么样的路!不信走着瞧,没有我,还有其他人……” “你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小樊终于翻脸了…… 兰博文一声长叹,走出来,狠狠摔了一下门。 和东风老师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下。 “你来干什么?深更半夜的?”兰博文质问道。 “你来得,我就来不得?都是深更半夜!”东风老师咄咄逼人地看着他。 “行!”他指了指东风老师道:“你是跟我杠上了,看看鹿死谁手!”他怒气冲冲地绕过我们下楼去了,走廊那头坐着一个警察,警惕地看了看我们,应该是午南交代过了,所以坐着没动。 我开门进了屋,小樊正趴在那里哭,哭得梨花带雨,稀里哗啦! 一见东风老师,突然忘乎所以地起身,就要扑过来。 东风老师下意识要躲,我顺后面死命一推,他向前两步,刚刚好,下了床的小樊落到了他的怀里。 我连忙道:“你俩儿聊啊,我在门口给你俩望风。” 许久,就听东风老师说:“快回床上躺着,别着凉了……” 我忍不住地笑,真是难为他了。 “怎么和你老师吵起来了?因为点啥啊?”东风老师低声问道。 “他相中我了,跟我动手动脚的,我也不喜欢他呀,看见他就害怕!”小樊估计是已经趴到床上了,声音有点闷。 “他真的好这个啊?”东风老师脱口而出,看来他是真不理解。 “这本来是个秘密,除了你,我谁也不敢说的,传出去,他会宰了我的。”小樊低声道。 “你放心,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细说说!”东风老师语带温情道。 “我原本和小葛是一对,突然一天,他把我领去认老师,因为他知道我喜欢书法……”说到这里,小樊停了停。 “开始,我真以为就是拜师学艺,兰老师对我也挺好的,后来我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总是在暗示我什么,小葛也经常玩失踪。 有一天,我跟着小葛,去了一处郊外,那里有一处平房,看上去很破。” “呕?”我心念一动,那应该是小葛家的平房。 “他进去以后很久,我才下车,趴在窗户上往里面看,窗帘很厚,啥也看不见,于是我就一边喊小葛,一边推门进去了……” “然后呢?”东风老师问。 “我看到的场面很……很……混乱,好几个人……”他说完又停下了。 “我转身往出就跑,小葛衣冠不整地追出来,摘掉面具,一边跑,一边跟我解释,说他们这是个聚会,告诉我千万别说出去,要不会出人命的……” “我一拳就给他打倒了,然后一顿拳打脚踢,不是人到一定程度了,这本是感情上的倾向问题,居然自轻自贱!”小樊越说越来气…… “是挺气人的,太乱套了,那你看清楚屋子里都有哪些人了吗?”东风老师缓缓问道。 “他们都带着面具的,屋子外面很破烂,里面其实别有洞天,装修得金碧辉煌……”小樊道。 “然后我就走了,晚上小葛来找我,赔礼道歉,说他也是被坏人胁迫,才进了那个圈子。可是,我万没想到,他居然给我下了药,等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兰博文在我身边…… 他见我醒了,又搂又抱,小葛忽然冲进来,推开他,道:`我后悔了,你不能伤害小樊,然后抱起我就走!’ 兰博文也没拦着他。” 这小葛还算没一错到底。 “我一直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发现在自己家里。 以后见到兰老师,他忙不迭地跟我道歉,说他不知道小葛给我下了药。还说他是真心喜欢我,我如果不乐意,他愿意一直等。我也问了那个聚会的事儿,他说他从没听说过,也没去过,我看他说得真诚,就相信了他。 可是没几天,我就接到了小葛中毒的消息,我觉得是兰老师安排的,特别想查出来怎么回事,所以那天晚上才会跟踪你们…… 第50章 小樊知无不言;东风套话成功 听了小樊的话,东风老师很是唏嘘,道:“照你这么说兰博文很有可能在经营一家秘密的男男会所啊!” 小樊道:“我也怀疑呢,小葛把这事儿无意间泄露给我,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东风不语,许久他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跟番番说我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呢?这事儿从头到尾和我也没关系啊?” 小樊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撒娇道:“我渴了……” 东风老师忙说:“我给你倒杯水!” “我说累了,需要鼓励一下!”小樊还在耍赖。 “怎么鼓励?”东风老师明显不知所措。 “你不想亲我一下吗?”小樊提示道。 “啊?当然,你这么可爱,好……”东风老师真的“啪”一声亲了他一下。我在外面吓得一激灵,这是真豁出去了? 小樊幸福地笑了起来,接着道:“兰老师认为你抢了他的宝贝。” “他的宝贝?啥呀?”东风老师明显很懵。 “白小梦啊。”小樊道。 “啊?……”东风老师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小樊慢悠悠地叹了口气,说,“有些事儿其实早已经发生,你只是不知道罢了!”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东风老师问道。 “有一次,你店里进去人了,你还记得不?”小樊问道。 “记得,那天我到店门口,发现异常,跑番番家睡沙发去了。” “对啊,那天我跟踪小葛进了你家的楼区,他撬开了后门,进了酒行,我随后也跟了进来,他看见我吓死了,问我怎么会进来,我说一直在跟踪他,我以为他要偷东西呢,他慌乱之中,还碰掉了门口风铃,赶紧捡起来,放到了吧台上!” “我问他剜门倒锁要干啥?他说白小梦丢了,白小梦是兰老师的心肝宝贝,就是在这家酒行走失的,老师让他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兰博文怀疑东风老师绑架了白小梦……” “我靠!你是说小葛一直跟踪我,是兰博文怀疑我绑架了白小梦?”东风老师惊呼不已。 原来如此,怪不得发现那辆套牌车是我们两人,却没人跟踪我! 原来是兰博文以为白小梦在东风老师手里,如果白小梦真不是他下的手,他这么认为,好像也有点道理!我的思绪纵横交错起来。 “小葛是这么说的。他在你家楼上楼下的翻找,不停地拍照,还去了地下室,我呢,见他没有偷东西的意思,就没阻止他,可是这时你回来了,我们俩赶紧躲进了小书房,之后,你稀里糊涂的又走了!” 东风老师笑道:“我在门口,看见那串风铃跑到了吧台上,知道进去了人,怕挨闷棍,就走了……” “嗯嗯,你想的对,小葛当时手里真有一个棒球棍,准备袭击你的。 后来看你走了,他说我们也快走,警察马上就到。 但是我突然看见了您的书法,当时就震惊了,这才是我心目中最爱的书法,就想学这种苍劲有力,古朴优雅的,于是我偷了一大卷作品……” 东风老师禁不住哑然失笑,道:“怪不得,事后高探长让我查看丢什么东西没,我发现丢了一捆书法练习稿,那本来是我捆起来,准备卖废纸的……” 小樊也笑了,道:“我拿回去后,可宝贝了,天天照着练,只是不得法。 一天兰老师去我家闲溜达,偶然看见了,勃然大怒,质问我是不是换了老师,他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你的字,气坏了,要找你理论……” 东风老师哑然失笑,道:“这事儿整的,他来找我,我还得蒙圈呢……” 小樊也笑了,道:“我跟他解释说是我从朋友那里借来的,我朋友是你的学生,他才勉强消了气。告诉我不准学你的书法,说你写的不咋好………” 东风老师也笑了,道:“同行是冤家嘛,可以理解……小樊,你不是和小葛是一对吗?兰博文怎么回事?他啥意思?要棒打鸳鸯,横刀夺爱吗?” 小樊停顿了一下,道:“小葛也和他上床的,听说还有别人,这些年,和他有这种关系的人挺多,他是男女通吃。 他可能认为这就是个游戏,大家都是他的玩物,我也应该是,可是凭什么啊?我才不干呢!”他突然又生气了,语调尖利高亢起来! “他这么想的?太不是人了,什么关系都应该被尊重,都得以感情为基础………”东风老师道,语气里都是真诚。 “东风老师,我屁股被那条恶犬咬乱乎了,以后肯定得留伤疤,你不会嫌弃我吧……”小樊直截了当地表白着,伴着丝丝不安。 “小樊,你听我说……”东风老师在谨慎的措辞,“我这人呢不古板,啥都能接受,无论你美丑,胖瘦,高矮,我都可以不介意,但是你必须得是女的……” “你说什么?”小樊震惊了。 “我的意思是,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不好男风,我只喜欢女的!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亲哥,可以为你赴滔倒火,两肋插刀,有事你说话,但是这事儿肯定不行,我整不了……” “哎呀!你这啥意思?那为什么刚才你抱了我,还亲我!”小樊急眼了,东风老师被毫不留情地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出一个水杯!碎在了走廊里!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东风老师快步离去,迅疾如风,我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 “你慢点,要起飞啊?”我大声喊道。 “飞我都觉得慢!”东风老师慌慌张张地说。 “老师,你也太损了,话刚套完,就卸磨杀驴,好歹再装装,给小伙子个反应时间啊!”我唧唧闹闹地责备他道。 “拉倒吧,他再反应差了!快刀斩乱麻吧!他摸我手的时候,我心脏病都快犯了,我居然还亲了他一口……”他终于停下脚步,闹心扒拉地不停甩手。 忽然看了我一眼,一把拉住我的手,不停地揉捏道:“快点,借我手用用,让我缓缓,我这感官有点倒错了!” 我一把甩开他,道:“干什么?臭表脸的!不是说正常师生轨道吗?” 他狡黠一笑道:“那你是没理解,正常师生轨道,就是要想会得和老师睡!”然后蛮横地一把搂过我,顺脸上亲了好几下! 我迅速从兜里拿出那瓶防狼喷雾正要喷他,他却松开我,毫无征兆地转身走了,道:“妈的!这回感觉好像正常了!” 这什么人呢?拿我当药引子,治疗感觉倒错呢! 第51章 兰博文警局情绪崩溃;小探员护主出手击晕 兰博文被带进警局时,一脸的阴云密布和倦怠。 他不耐烦的坐在那里,但是良好的教养告诉他,他只能忍耐。 从他那双丹凤桃花眼角流淌出来的怒火确是肉眼可见。 午南带着一个小民警进了屋,双方对面坐定,小民警负责记录。 我和东风老师依旧在大玻璃这边旁听,从医院出来,我俩儿和午南简单碰了下头后,午南当即决定,连夜突审。 已经后半夜了,谁在这个时候被逮到警局都会心慌意乱,兰博文也不例外。 午南问道:“知道为什么请你来吗?” 兰博文一扭脖子道:“不知道,这都第几回了?你们还有完没完?我没抓白小梦!” “我问你那事儿了吗?说!小葛是谁下的毒?”午南话锋犀利,满是寒霜冰雨。 兰博文可能没料到,午南会问这个,急赤白脸道:“谁下的?这还用问吗?不是遇东风把他送医院去的吗?他在跟前了,肯定是他下的啊!” “遇东风为什么要给小葛下毒?”午南接着问。 “因为我怀疑遇东风绑架了白小梦,让他跟踪遇东风,肯定是小葛发现了什么,被遇东风杀人灭口了!”他思路清楚地沿着自己的轨道一路狂奔。 “不!我们调查所知,小葛体内的毒药,装在一种特质的胶囊里,混在了他常吃的维生素中,这种胶囊从胃里排空到肠道,融化需要四个小时,毒发之前四个小时,他和你在一起!”午南拿出一个本子,跟他对账! 兰博文愣住了,许久道:“我第一次听说有这么神奇的胶囊……” “不承认是吧?那再看看这个……”午南把小葛家炸掉的平房残骸照片,放在了他的面前,他拿起来扫了一眼,道:“这哪里?怎么破破烂烂的?” “你没去过这里吗?”午南道。 他摇摇头问:“这到底是哪?我去这里干啥?续窝吗?你当我是耗子精啊?” “少装蒜!这是炸塌以后的样子。 这里之前是一个秘密会所,里面有小葛的指纹,还有你那三个被害女学生的血迹……” “会所?”兰博文再次拿起照片看了看,道:“还真有个会所啊?我以为是谣传呢?”他眼神疑惑,好像错过了什么热闹没凑一样。 “什么谣传?谁传的?”午南不失时机地跟进问询。 “我听学生说的,他也问过我一样的问题,我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从来没去过,怎么炸了呢?”兰博文一脸的惋惜,看起来不像装的,又或者是他的演技太高深了! “哪个学生跟你说的?”午南接着问。 兰博文寻思了一下,道:“我忘了!毕竟我学生那么多,桃李遍天下!” “忘了,撒谎不打草稿,你那点馊吧事儿我们全知道了,来,说说吧,男女通吃是什么意思?”午南盯着他问。 他突然一愣,脸色大变道:“你胡说什么?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小葛是不是男性伴侣?是不是他把会所的事儿透露给了不该透露的人,你才杀人灭口,给他下的药?” “你胡说,小葛和我就是正常的师生关系,你想毁我清白,死了这条心吧!”兰博文突然冷静下来。 听到正常师生关系这里,我狠狠瞪了东风老师一眼,他得意洋洋地闷笑起来。示意我认真听审讯。 “那白小梦呢?也是正常的师生关系?”午南这顿纵横穿花大乱问。 “对,简单的师生关系。”他咬定了不松口。 “简单的师生关系?那她丢了你为什么那么着急?为什么派人盯着遇东风?”午南又道。 “她是我的学生,丢了我很着急,这有什么不对吗?你懂不懂人情世故?”兰博文真是口齿伶俐。 午南并没有翻脸,而是话锋又转:“你是不是丢了一部手机?” “是的。”兰博文随口应道。 “哪天丢的?”午南又问。 “不记得了!毕竟我有两部,丢了也不耽误啥事!”他无所谓地用手指叩击着桌子。 “不记得了?那我提醒你一下。”午南突然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有一台手机。 “在我们这里。这台手机是在宋小环家发现的,虽然摔的稀巴烂,但是我们修好了它。” “哇塞!”我转头看着东风老师,他收购的那些破手机居然还有这么炸裂的发现! “修好后,才发现这部手机居然是你的。 手机定位听说过没有?当你带着这部手机四处走动时,手机卡会与附近的信号塔协同工作,产生了很多物理定位。 白小梦丢的那天,这部手机晚上从你家出发,九点钟出现在东风酒行后面的小区里,九点20分,回到了运通宾馆,十二点出现在小葛家炸掉的那处平房里!也就是照片上的这处废墟!”午南把手机放在了照片上,死神般凝视着兰博文。 兰博文也瞪大了眼珠子,许久无言。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种种迹象表明就是你绑架了白小梦,还把她带去了小葛家的会所!快说,她现在在哪里?”午南一拍桌子。 兰博文突然站起身,脸色涨红,恼羞成怒道:“你想栽赃陷害我!门都没有!我早说了,这部手机丢了。 也许是别人拿着我的手机,一顿闲溜达呢,你怎么就能肯定那人是我!”然后他突然情绪失控,把面前的东西一顿划拉,抓起那部手机掷向午南…… 午南瞬间起身,接住手机,一个箭步,到了他面前,将他死死按在了墙上,恶狠狠地问:“你想袭警!” 兰博文突然如恶魔附体一样阴狠恐怖地说道:“我要杀了你!” 话音刚落,午南身边的小探员,忍无可忍,一拳削了过来,兰博文“哽”一声,昏倒在地。 午南手里突然没了人,也一惊,低头看着瘫倒在脚边的兰博文,又看看了看小探员问:“你干啥?” “师傅,你没听见吗?他要杀你,那我能让吗?我不得先下手为强吗?”然后一脸的骄傲。 给午南气得一捂脑袋! 第52章 午南被停职反省;番番趁闲谈套话 午南来吃饭时,满脸都是沉静的微笑,带着点心不在焉。 “姐夫,今天给我来点酒,我想喝点儿。”他把杯子主动伸到老公面前。 “今天晚上不加班啊?”老公惊奇地问。 每次午南来蹭饭,都是风卷残云一顿搂席,因为工作的原因,从不喝酒。 东风老师一见,二话没说,给他满了杯酱香,酒是东风老师拿来的。 “今天没事了,被停职反省。姐,你帮我写份检查吧,要深刻!再把北屋给我收拾一下,我不回单位了,今晚上住这里……”午南接过酒杯,笑着说。 “出了什么事?怎么又停职又写检查的?”我担忧起来。 “这不,小魏这臭小子把兰博文削晕了吗?他家来了一堆姐姐,大闹警局,说我刑讯逼供了……” 东风老师笑着问:“一堆姐姐是啥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他有五个姐姐,他爸妈真能生,生一堆!还都挺有身份地位的,嘴叉子厉害,还懂点法,那家伙这顿邪咧……”午南愁苦不堪,看来被折磨够呛…… “哇塞!闹了半天。兰博文是姐宝男啊?怪不得这么个性情,连自己是公母都分不清了……”东风老师讥笑道。 我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他是被姐姐们哄着长大的,惯得自私自利,冷漠无情,眼里心里都没别人……这样的人不懂爱,也可能感受不到爱……” 老公笑道:“我要是有五个姐姐,我也横着走……” “那兰博文呢?”我急忙问道。 “放了呗,这次问询也被封存了,因为存在刑讯逼供的嫌疑,估计是白审了……”午南叹了口气,这个小探员真是太冲动了,反倒坑了午南。 “你们觉得白小梦到底在没在他手上啊?”我问道。 午南不置可否,东风老师却在拼命地点头,他认准了兰博文是罪魁祸首。 “我的意思是,如果兰博文说的是真的,他的手机丢了,被别人捡了去,然后拐走了白小梦,也不是没可能啊?”我一边夹菜一边说。 “你还挺理智呢,要我说,整个麻袋把他扣了来,一顿皮鞭沾凉水,不信他不说……”东风老师眼眸闪动着寒光,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 “那肯定是不行了,但是有几个问题,必须弄清楚,白小梦失踪那天,兰博文九点之前都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那部手机最后怎么会到了宋小环手里……”午南道。 “你们说啥呢?”老公对于我们的谈话把他排除在外,很是不满意。 我简单跟他说了一下,老公道:“这还用调查,如果兰博文没撒谎,那肯定是宋小环和兰博文在一起扯淡,弄到了他的手机,回小区时,发现了白小梦,把人整走了………” 我们三人齐刷刷看向他,许久午南笑道:“也不是没那个可能,姐夫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我们反复查了,无论是电话,还是走访,宋小环和兰博文之间毫无关联,他俩儿应该不认识……” “嗨,真是难啊!对了,小葛醒了没?”我问道。 “说来奇怪,转到市里后,有几天状态特别好,都要转回县里了,突然病情加重,又陷入了昏迷,大夫那头病危通知书下了三回了……” “中毒是这样的,有时候患者都出院了,突然加重去世的,也不罕见……”我点了下头道。 午南却不以为然,道:“我这一周反正也没啥事儿了,明天正好回市里,去看看小葛,呕,对了,小樊明天出院,东风你不去看看他啊?” 东风老师一蹲酒杯,急赤白脸道:“再说这话,我走了!” 午南赶紧憋着笑,道:“闹着玩,还带急眼的?” 老公不明所以,伸着脖子问:“你们俩说啥呢?东风怎么翻脸了呢?” 两人连忙倒酒布菜,把老公糊弄了过去。 …… 正在给午南写深刻检讨时,兰博文突然敲门进来。 我一愣,赶紧站起身,礼貌地让座,沏茶待客。 他的治疗前几天就结束了,我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他所谓何来。 喝了半盏茶后,他抿了抿嘴,紧锁着眉头,犹犹豫豫地说道:“我今天来,有点儿个人的私事……” “您说……”我微笑道。 “我想问问,东风和小樊,他俩儿到底咋回事?”他低着头,躲避着我的目光。 “这事儿啊?”我卖起了关子,道:“这事儿跟您有啥关系呢?” “我轻易不求人,估计我的脑部片子你也研究明白了,我私底下也找了不少专家的,他们说我感情淡漠,不太会动什么感情……” “是这个情况……”我点点头。 “可是呢,遇到小樊以后,我突然有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情感体验,会失魂落魄,会牵肠挂肚,会疑神疑鬼……我也是第一次,守在一个人身边,啥想法也没有,只要看着他就行……” “你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吗?” “没有!”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 我清了一下嗓子,看了看他,问道:“你打听的那些专家,看完你的片子,除了说你感情淡漠以外,还说别的了吗?” 他一笑,嘴角抽动,道:“说了,说我有连环杀人犯的潜质……” 我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坦诚。 “也许我真有这种潜质吧,我现在就想宰了东风师兄!”他侧转身端着杯,闷笑着。 “我有的时候确实会莫名其妙的愤怒,情绪失控,要不那天在警局,也不能让人打昏过去。 年少的时候,最爱打架斗殴,把同学打住院好几次,后来,我大姐找了个中医给我吃了好几个月的苦药汤,说是疏肝理气的。 随着年龄大一点,这种情况就没有了,为什么没变成连环杀手,我自己也不知道……”他苦笑了一下,有点心酸。 看他语态平和,神情自若,我真的有点相信他了。 “你真的没杀自己的学生?白小梦也不在你手上?”我又抵近问了一句废话。 “嗨!我虽然对她们没什么真情,但是也很珍惜每一个和我相好的人,怎么可能杀她们呢?”兰博文手放在桌子上,轻轻拍了拍,看得出他很是无奈。 “那白小梦呢?”我又给他续了杯茶。 第53章 兰博文详述前因后果;痴小樊强行拜师学艺 “白小梦主动找的我,慕名而来,死活要学书法,开的价很高。”他优雅地喝了口茶,说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就是不差钱……”我不禁笑了。 “我不缺钱,无论你信不信。我的五个姐姐总是给我的卡上打钱,这么说吧,要是我说,要换部豪车,第二天车就会出现在我家楼下……”他闪动着清幽的眸子,不自觉地笑了。 “哇塞!”有姐姐这么牛吗? “手机我有一抽屉,好几台都没打封,要不怎么丢了一部,我都没放在心上呢……”他扭着头,微蹙了下眉。 “手机丢了都没放在心上,你心可真大……”我咧了一下嘴,心里也有点醋不啦叽的羡慕。 “丢就丢呗,手机里又没什么秘密。我真的没当回事,没想到会给我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他嘴角翘了一下。 “那你认识宋小环吗?”我问道。 “不认识啊!他肯定是捡到了我的手机,这事儿确实有点蹊跷……”兰博文笃定地说。 “既然不图钱,那你为什么还收了白小梦当学生呢?”我转而问道,心里话不图钱那就图别的呗。 “虽然我不缺钱,但是她的真诚打动了我,对于喜欢书法的人,我还是从心里得意的。 去宾馆授课时,她也很郑重其事。她住的地方像猪窝一样,乱而无序。但是每次她都把书房整理得干干净净,是用了心的……” “呕?”运通宾馆我去过,他说的是实情。“你们就没发生点啥?毕竟她那么漂亮?”我斜着眼睛,腻着嗓子问。 兰博文一笑道:“那时候小樊已经出现了,我的心思都在他身上……问了这么多,可以告诉我东风和小樊咋回事了吗?”他言归正传。 “他俩儿啊?东风老师是直男,只喜欢女的!没戏!他俩儿成为哥们儿倒是有可能……”我掩嘴笑了起来。 兰博文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我虽然不懂,但是我觉得你惦记小樊也没用啊,他往死里的怕你!”我撇着嘴,冷笑道。 “他对我有误会,所以才怕我的。慢慢的会解释清楚的,行了,我走了!谢谢你啊!”他起身礼貌致意。 “喂,小樊今天出院……”我忽然提醒他道。 “知道,我就是来给他办出院手续的,嗨!就是不搭理我,小脸绷得雀青……”他突然自顾自笑了,又幸福又苦涩。 他去后,回想起他高贵的卑微,卑微到尘埃里的感觉,我禁不住感叹,无论如何懂得爱,能感受到爱,终究不是一件坏事。 兰博文刚走,没多久,又有人来了。 小樊! 小伙子白白净净,眼神倔强,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毕竟我为了套话,怂恿东风老师曲意逢迎的做法,有点不太江湖。 他倒是没说什么,站在门口,也没打算往里面走,冷冷地说:“告诉东风老师,这事不算完,敢欺骗我,我跟他没完没了……” 然后转身走了。 给我吓得一激灵,没完没了?这可如何是好?东风老师也不是好拿捏的,那绝对不是一只好鸟,完了,可有好戏看了! 晚饭后,我拿了作业去东风酒行,却听见里面很是嘈杂。 赶紧跑进去,只见东风老师正苦口婆心地讲述着大道理,小樊怒气冲冲站在他对面,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我一看,风紧扯呼吧,转身刚要跑,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兰博文! 这可有点乱套了。 “你来干什么?”我又退回了酒行里,满脸戒备地看着他。 “小樊气冲冲地跑了,我怕他吃亏,东风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兰博文看了我一眼,进了小书房。 “这不,你老师来了,你问问他,有没有这个先例?”东风老师突然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了兰博文,两人看起来关系突然好了,可真是瞬息万变! 兰博文一脸疑惑,道:“什么情况?啥先例?” “小樊非得要转换门庭,拜我为师,那成啥事了?这咱俩儿以后咋见面啊?”东风老师求助地看着兰博文。 兰博文无奈的一笑,道:“该见面见面呗,我看行,老师还不是多多益善吗?” “啊?”东风老师诧异地看着他,跟不认识他一样。 兰博文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小樊道:“你收拾我都不带打草稿的,我也是没办法……” 又转头看着东风老师道:“行吧,师兄,我同意他双拜师……” “哎呀,番番你进来!你跟他们说说,我是不是不收男徒弟?”东风老师恳切地看着我。 我舔了一下嘴唇,嘻嘻傻笑着道:“我老公你都收了,小樊你就收下吧!” “我…他不是这个事儿!”东风老师气得直跺脚。 “你欠我的!必须收我,还得把看家本事都教给我,差一点儿都不行……”小樊像个小老虎一样,露出了獠牙,我第一次看见拜师这么横的。 兰博文把脸扭到一边,表情似笑非笑,道:“小樊,来给你两位老师敬杯茶,今天我给你做主,不收也得收……” 我立刻转身上二楼,贱不次勒道:“我去烧水……” 东风老师气得脸都绿了。 我正忙着洗杯子时,小樊也咯噔咯噔地走了上来,问道:“师姐,茶叶在哪儿?” 我一边把茶桶递给他,一边饶有深意的幽幽说道:“师弟,师姐跟你说句话,人不可执着,得学着通透些……” 小樊突然靠近我,“噗嗤”一声笑了,道:“我真的特别喜欢东风老师的书法,知道他是直男,我就没那个想法了。 但是我得抓住这个由头拜个师,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他狡黠地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吃惊地看着他,小伙子心眼挺多啊! 茶冲好了以后,他端起托盘,小脸又绷了起来,道:“我还得再装一会儿委屈!” 第54章 东风大战兰博文;小葛病重终不治 等我们姐俩儿正要下楼时,楼下突然传来吵架声,东风老师和兰博文干起来了! 我们赶紧下楼,看个究竟。 可真是上山虎遇到下山虎,云中龙遇到雾中龙,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就差抓挠到一起去了。 东风老师拍着桌子,恶狠狠地问:“说那些废话干什么?那三个受害者都是你学生,还上过床;白小梦也是,谁闲的没事对付你学生玩?肯定是你监守自盗,赶紧把白小梦交出来!” 兰博文也不让份儿,将脑袋探到他跟前道:“你少在这里贼喊捉贼,白小梦是从你这里走失的,她是长了翅膀吗?她是学了隐身术吗?你一天天鬼七王八的,到底存的什么心,有能耐你说出来!” “我有什么心好存,我就是倒霉催的,她要是不来买酒,我根本掺乎不进去,整得我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东风老师气恼至极。 “你就是说不清,因为你根本就是心怀鬼胎,虽然小葛啥也没查出来,但是我还觉得你和这件事有关系!”兰博文目光炯炯,死死盯着东风老师。 “我能有什么关系?肯定是你惦记人家漂亮,动了下三滥的想法,才把人弄走的!”东风老师紧跟着回嘴道。 兰博文抓起桌子上的纸要扔,想了想,强忍着又放下了,道:“我不能发火,因为发火,我搞糟了很多事情。 我跟你说,我就那点儿秘密,也让你们师徒两人扬吧得到处都是了。恨不得全县人民都知道我好男风,我也豁出去了,脸也不要了,从今以后,爱咋的咋的! 白小梦确实和我一毛钱关系没有,只是师生……” “只是师生?说这话你自己信吗?你是只好男风吗?白小梦的书法我看了,写得一团糟,这几个月你都教她啥了?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东风老师依旧狠丢丢的。 “我承认她没那个潜质,虽然很努力,但成效不佳,你也是书法大家,难道没有教不出来的学生? 因为她喜欢,一定要学,我就得教。再说了,她言行一致,只为学习,我还能强迫她干点儿啥啊?我还下流不到那种程度!”兰博文虽然气得浑身一颤,却还在强自忍耐着。 突然他转头看见了小樊道:“我还稀罕他呢,他不乐意,我有什么办法?你问他,我强迫过他吗?” 小樊立刻低下头,眼睛转来转去,他也不知道该帮谁了。 我赶紧接过托盘,笑道:“两位老师都吵累了,先喝口水,润润嗓子,一会儿再吵!” 小樊赶紧斟茶端起,依次递给两位老师,深鞠一躬,恳切地说:“我只想好好学书法,请两位老师成全!” 东风老师接过茶,喝了一口,缓了缓道:“我肯定没问题,你来写几个字,我看看,你这个文老师都教你什么了?” 小樊赶紧重新铺好纸,捉笔蘸墨,悬肘悬腕写了几个字。 东风老师的神情从不屑到震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立刻起身,拿起来细看,惊呼道:“哎呀!小看你了,写的不错啊!” 兰博文将头扭到一边,道:“这小子是个书痴,过几年咱俩怕都写不过他了,这也是我得意他的原因!” 东风老师眯着眼睛,随即道:“行了,以后出去,你只说是我学生就行,兰博文你就别提了,成天不教你好!” “滚一边去!我可是他的启蒙老师,你知道我在他身上,下了多少功夫?你不过是个捡漏的,得了便宜卖乖!”兰博文怒气冲冲地回怼着他。 小樊笑而不语。 东风老师出于爱才心理,简单地和小樊说了跟师学徒的规矩,算是正式定下了师徒名分。 小樊突然犹豫了一下,道:“我得请两天假,我这不出院了吗,想去市里看看小葛……” 东风老师立刻点头,道:“应该的,去吧,毕竟好了一场,看看也是你的情分。” 兰博文轻声细语地说:“小樊,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惦记他好了没有……” 我想了想,道:“你们稍安勿躁,我给午南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小葛恐怕正在被严密保护,爹妈去都未必让探视呢。” 说话间,我拨通了午南的电话。 午南听明白了我的意思后,沉思良久道:“告诉他们别来了,小葛没了!” “啊?啥时候的事儿!”我吃了一惊。 “我刚到医院,他们就说人很危险,我赶着去见了最后一面,和我说了几句话,人突然就不行了,没抢救过来……” 小樊一把抢过电话,哭着问:“怎么就没了呢?不是一直在治疗的吗?” “小樊吧?你也别太伤心了,中毒这个病太复杂了,和我说话时,还好好的呢,转眼就昏迷了,医生说那是回光返照……” 小樊抓着电话,泣不成声。 午南道:“小葛让我告诉你,他希望你好好的,别瞎玩,再染上病!他和你分手不是因为兰博文,是他得病了……” 小樊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兰博文也吓了一跳,面如土色。 东风老师阴险地一笑道:“你也快去查查吧,别自己有病了,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再嗝屁朝凉!” 兰博文确实受了惊吓,突然心慌意乱起来,道:“小樊,今天就这样吧,咱们先走吧!”然后拽起哭哭啼啼的小樊就走了。 一切归于平静以后,东风老师又开始写字,我知道写字可以让他静心。 “小葛一死,这个案子怕要变成悬案了……”我不由担心起来。 “怎么这么说呢?”东风老师停住手,斜眼看着我。 “那个秘密会所在小葛家,看来他肯定是组织者之一,三名死者的血迹又出现在小葛家,说明他和这事也脱不了干系,平房爆炸是事先预谋好的,应该是小葛提前觉察出了危机,在毁灭证据,在他家又查出来组装炸药的那些零部件……”我逐条分析着。 “那他背后不可能有个大老板吗?”东风老师道。 “所以我才说,他一死这就成了悬案,即使有个大老板,也查不出来啦!”我叹息道。 “那白小梦不完了吗?”东风老师的笔失手而落。 第55章 小葛临终无遗语;小樊挟师来警局 午南从市里回来时,已经复职。我想去问点事儿,忙去警局看他,他不停地夸我检查写得不错。 我很着急地问:“小葛临死前和你说什么了?说没说谁给他下的毒?” 午南摇摇头,道:“没有,他也不知道谁下的毒,他生病了,必须按时吃药。 当时王文良主任第一时间收集了他的呕吐物,我们才化验出了问题。” “那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话。 “都是些琐碎不堪的事情,有用的一句不说,看来他是有所顾虑,不敢说……”午南苦笑了一下。 “嗨!这回可好,带到棺材里去了……”我禁不住叹息道。 小葛给我的感觉:阳光帅气,开朗活泼,这么好个小伙子,可惜误入歧途,最终丢了性命。 午南摇摇头,又若有所思道:“小葛倒是很肯定地告诉我,他没见过白小梦……” “他不会撒谎吧?”我有点不确信。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看不会的!可真是怪了去了,这白小梦到底让谁弄走了呢?”午南不住地挠头。 我也不知道啊,宋小环死了,小葛死了,还剩下两个人,东风老师和兰博文!不会是这两人中的一个吧,可是看着又都不像! “局里研究决定再开展一轮大搜查和走访,凡是有可能的地方,都要挖地三尺去找!” 我撅了撅嘴,那也是大海捞针,毫无胜算啊。 正聊着,兰博文突然来了,身边还带着小樊。 午南赶紧把他迎进来,笑道:“快来,想起什么来了吗?” 他叹了口气,一脸疲倦道:“小樊要折磨死我了,不让我睡觉,不停去想……” 小樊捏着腔调道:“你不想怎么行?这事儿跟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兰博文一笑道:“好好好,我这条老命就算交给你了,你就折腾吧……”眼神里却都是慈爱的光,这玩意儿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那想起什么没有?”午南问道。 “白小梦的事儿我真的啥也不知道,但是之前那三个受害者,我想起来点事儿,跟小葛有关的……” “跟小葛?”午南眉头一皱。 “你们之前不是说,她们的抛尸地点都是我出差的地方吗?但是我出差,小葛都是跟着的,给我开车……” 午南探长点点头,这些情况,他们之前也是知道的。 “但是我开会的时候,小葛每次都会借故离开一会儿,一两个小时不定……”他抬起头看着午南。 “嗯嗯,那能说明什么?”午南接着问。 “我在想,有没有这种可能……”兰博文转了转眼睛,舔了舔嘴唇,道:“那三名死者就在我的车上,一起拉到了外地,然后小葛趁我开会的时间,把尸体倒到了别的车上,拉去了抛尸地点……”他拄着额头,许久道:“说这些话,我肯定是疯了……” 午南没吱声,身子往后靠了靠,静静地看着他。 兰博文站起身,道:“车子我开过来了,你们再好好查查吧,我也知道真查出问题,我也就说不清楚了……” 然后他把车钥匙放在了午南面前,问:“我还能走不?” 午南站起身道:“走吧,但是得保证随传随到!” 小樊突然冷着脸说:“午南探长,你放心,我看着他,我用命跟你保证,他跑不了……” 兰博文呵呵笑起来道:“这就是爱上一个男孩儿的好处,不把我送进去,誓不罢休……行了,先走吧!” 小樊倔强地一摆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不是你做的,你怕什么?” 兰博文一搂他的肩膀,笑道:“我啥也不怕,就怕你……” 小樊立刻甩开他,瞪着眼睛警告他道:“别拉拉扯扯的!” 兰博文尴尬地低下头笑了,道:“这也算拉拉扯扯?” 两人就这样别别扭扭地走了。 他们去后,我都懵了,道:“他自投罗网来了?” 午南看了我一眼,道:“你小看他了,小葛不死,他怎么不来呢?即使查出问题,正好扣在小葛身上,好一个死无对证啊!” “啊?他是这么想的?”我还真没想得那一层。 “都是老狐狸!没有省油的灯!这件事早晚得找个背锅侠,还有比小葛更合适的人选吗?”午南拿起那枚钥匙,叹息道:“那也得查,重新去外地调取车辆信息吧,这回工作量可大了!” 可不是嘛,事发路段监控,所有可能的出租车辆信息,人证,物证,都要重新查起。 回到家时,我脚步沉重,没想到,一开门东风老师却在我家。 “老师,你怎么来了?来蹭饭啊?”我笑嘻嘻地问,他不止一次夸赞过老公的厨艺。 “不是,老岳帮我结缘出去几幅作品,我给他送来了。”东风老师笑嘻嘻地说,道:“这才是好哥们!” 老公身着围裙,从厨房出来,道:“我讲究,你也讲究的,别老借着当老师的名头,对我老婆耍流氓!” 东风老师笑得瘫倒在沙发上,我也笑了,老公啥都知道,就是不说。 我跟着老公,笑着问:“老公,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没事能磕门框上?还磕那么大一个包?肯定是他吓唬你了!我还不知道你,没事就爱瞎聊闲!撩出火来,又不干了……” 东风老师也站在厨房门口,笑道:“知妻莫若夫!你这个老婆臭聊闲的那股劲儿,该狠狠揍一顿……” “你可拉倒吧,你前妻都跟人跑了,还是携款潜逃,你咋不揍呢?这可是我亲媳妇,宝贝着呢!”老公抢白他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俩儿可真是两口子!臭气熏天!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动手打女人?何况她还给我生了个好儿子,当时差点没难产死了……”东风老师一甩手,回客厅去了! 我朝老公挤挤眼睛,老公也冲我挤挤眼睛,正色道:“别跟我挤眉弄眼的,再不改了这聊闲的臭毛病,我早晚揍你,给你打变形!我老丈母娘来,都认不出你!” 我一扭头,也出了厨房,啥人呢?不咋会唠嗑! 第56 番番警局送排骨;教授嫌疑被排除 我来给午南送红烧排骨时,正好兰博文也来了。小樊还是跟在后面,不过,这次有点垂头丧气的。 “师弟,怎么了?看着有点不开心呢?”我捧着饭盒问道。 兰博文得意的一笑,道:“午南探长让我来取车钥匙,说我的车没查出问题,没把我送进去,呕气呢……” 我也禁不住笑了道:“小樊,你干嘛非得把你老师送进去啊?” “我就是觉得他不像好人,要不是小葛认识了他,根本不会死……”小樊嘟囔道。 “啊?你在这里给小葛报仇呢?那你可整差了,他的病不是我传染的,我全面检查了,报告单你也看了,我没病。他中的毒也不是我下的。 再说你出现以后,我和他就没再有过,不但是他,谁我都没碰!我的心里眼里都是你啊……”兰博文拉住他的手,解释道。 小樊一甩手,居然没甩开,兰博文笑道:“你说一句,不怀疑我了,老师就松开你!” 兰博文那贱兮兮的样子真是没眼看,大庭广众地调戏起自己的学生来了,我一转身快速上楼,不搭理这一对腻腻歪歪的师徒了。 午南见我来了,甚是高兴,主要是他看见了我怀里的饭盒。 “我姐夫真讲究……”他刚抢过饭盒,突然冒出几个个小探员,伸长脖子问:“头儿,这是啥啊?我们怎么不认识呢?” 午南笑道:“少整事儿,排骨没见过啊?” “见过,但是好吃吗?要不我们替你尝尝吧……”说话间几双筷子伸过来,瞬间一人夹一块整走了…… 午南忍俊不禁道:“得亏姐夫给我装的排骨多,少了还不够这帮狼抢的呢!” “那是,你是他最可心的小舅子……”我也笑了,“对了,兰博文在后面呢,说是来取钥匙……” 说话间,兰博文推开了门,拽着小樊进了屋。 午南看两个人手拉手的,有点哭笑不得,问:“这是警局,你俩儿干啥呢?” “他非得让我说相信他了,我就不说,他就不松开我!”小樊委屈至极还带着点倔强。 午南笑道:“有时候说句违心的话,也没啥,谁这辈子还不撒个谎呢?除非你不想让他松手!” 小樊瞪大了眼珠子,转脸对兰博文喊道:“我相信你了,我不怀疑你了!你松手!” 兰博文迅疾松了手,调侃道:“午南探长,你可真不地道,给我说破干啥?我还想再拉一会儿呢!” 午南浅笑着一摆手,从抽屉里把钥匙拿给他,道:“拿回去吧,你的车没问题,应该没装过尸体,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后备箱很干净。 我们在外县也没查到小葛的租车信息,走访了所有租车行,没人见过小葛……” “那我就放心了,担心死我了……”兰博文拍着胸脯,安慰自己道。 “你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呢?怎么能想到出差时,车里带着尸体呢?”午南抬起眼深深地望着他问道。 “不是都说我有连环杀人犯的潜质吗?然后我把自己分身了,一个分身成杀人犯,另一个静静地看,看分身会怎么做,我要是那个杀人犯,就会这样把尸体拉出外地,利用小葛抛尸……”他毫不避讳,爽快的说。 午南点点头,道:“沉浸似思维,刑侦里有这种方法,如果是你,你还会怎么做……” 兰博文思考了一下,道:“我会踢掉受害人地头发,浑身涂满石蜡,用塑料布里外包裹,外面在包上毯子,这样放在后备箱里就不容易留下痕迹了……”他眼神闪动,自顾自说道。 午南一愣,这里面有个细节,那几个受害人的照片我是看过的,真的被剃光了头发! 午南可能也注意到了这一层,但是他没说什么…… 等他俩儿走后,我趴在窗台上,看着两人的背影发笑,感觉上小樊已经不排斥兰博文,因为兰博文离他很近,超过了安全距离,但是他没有躲闪,相反的身子还微微侧向兰博文。 “看什么呢?”午南端着饭盒,一边吃,一边跟过来看。 我笑着说:“你看看这两人,兰博文宠溺无边,小樊有恃无恐,如果不是同性就更完美了……” 午南“哼”了一声,道:“也就是赶上好时候了,这在前几年还不行呢,有人报案我们就抓,有伤风化!” 我“噗嗤”一声笑了说,“时代在进步吗?我听朋友说哪个国家,这种情况可以领结婚证……” “哪个国家?”午南问。 “我忘了!”我挠着脑袋说。 等到排骨吃完,我收拾起饭盒,装在拎兜里,要走。午南看天色将晚,道:“我送你吧,天都黑了,我有点不放心,最近总是心里不安……” “拉倒吧,现在这个时间,满大街都是遛弯的人,你担心啥?再说你连去我家蹭饭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送我?” 正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哈哈笑道:“行了,有人接我了!”然后对着电话说:“东风老师你来警局,接我一趟呗!” “好,你在门口等我,五分钟!”东风老师爽快应道。 出了警局,果然看到了东风老师的车停在门口。我乐颠颠地跑过去…… “有什么消息没?”东风老师问道。 我摇摇头,“兰博文的嫌疑也排除了,他的车没拉过尸体!” “嗨!我刚才从白小梦家,到酒行,又到运通宾馆,走了无数个来回,旁边的门市、店铺、胡同,看了个遍,什么也没发现……”东风老师苦恼不堪,我突然觉得他很疲惫。 “要不算了,咱们别要悬赏了,可能是没那个命拿吧!”我也泄了气! 东风老师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你不明白,那绝对不行,她是在我的酒行走失的,我必须把她找回来……” 这怎么还犯了倔劲了呢?我突然心里一动,道:“老师,你该不是,真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吧?” 他摇摇头,咬了咬牙,转头看着我道:“没有。你瞎说什么呢?” 第57章 小樊竟然又失踪;凡尘空降复查案 东风老师正在和几个客人品酒,因为新到了几个品种,他开了个小型酒会,老主顾们聚在一起,对着新酒评头论足。 我去帮忙,不停把斟满酒的三钱小酒盅递给大家,酒闻着确实香气喷鼻,忍不住,我也偷喝了一小盅。 酒杯是景德镇陶瓷的,薄如蝉翼,几乎能看到里面醇厚挂杯的酒液。 “这小酒盅可真漂亮!”我一边倒酒,一边啧啧称赞。 “酒厂赠品,只有八个,别给我瓷了!” “知道,知道,小心着呢!”我连连保证。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我一边接电话,一边端起小酒杯,电话里传来兰博文焦虑的声音,“小樊在东风那里吗?” “没有啊!”我说道,“他这两天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呢吗?” “完了!小樊失踪了!”兰博文惊恐万状地喊道。 我手中的酒杯应声而落,瓷得粉碎! 东风老师吓一跳,回头道:“你怎么回事?我刚才……”他忽然看见了我的脸色,瞬间停住了责备,道:“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小樊……可能……也丢了……”我磕磕巴巴地说。 东风老师二话没说,结束了酒会。 这时兰博文也已经闯了进来,眼神散乱,脚步踉跄。 东风老师上前搀住他,道:“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上午和我闹脾气,说是炒我鱿鱼了。我也没往心里去。下午我就坐不住了,想打个电话,哄哄他,结果一直打不通,他家我也去了,没人……”他泪光闪烁,看来已经心力交瘁。 “报警了吗?”我问道。 “报了,午南探长也去他家了……可是有用吗?白小梦不是到现在都没找到吗?”他绝望地看着我们,道:“我完了,我活不了了……” “仔细想想,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儿?”东风老师问道。 兰博文摇头,道:“没有,我觉得这两天特别好,他虽然老是跟我闹脾气,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不烦我了……”他还在沉浸式思维,眉头不停缠斗。 “不会你把他咋的了吧?跟我们演戏呢?”东风老师忽然问,我吓得一哆嗦,他可真敢说,一看就不是。 兰博文出乎意料地没生气,支支吾吾地道:“昨天晚上,我和他已经……,这算不?” “啊?”我下巴差点惊掉了,这家伙居然得手了! 东风老师把头转到一边,道:“没问你这个……” 他一跺脚,道:“那你要问啥?我脑袋要疼死了,乱死了!他能去哪里?” 我舔了舔嘴唇,把电话拨给了午南,问道:“小樊找到了吗?” “没有,中午时分,楼下超市的视频看到他了,买了口香糖和几包纸巾,到门口,突然朝另一边跑去,像是什么人在叫他,然后就失踪了……正在查……” “超市的老板怎么说的啊?”我问道。 “说他很正常,一直笑眯眯的,很开心的样子……” 我挂了电话,呆呆地看着兰博文。 我们三个都不说话了。 静默中,我的电话突然再度响起来,我像个受了惊吓的小耗子一样,“妈呀”了一声,许久我才接起了电话, “我在酒行外面,你在哪里呢?我回来了……”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凡尘老师!”我挂了电话,跑出了酒行,凡尘老师正靠在车上,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扑向他时,他稳稳地接住了我,道:“干什么这么激动?稳当的!” 这时,东风老师也闻声走了出来,叹了口气道:“还真回来了?不拿到赏金不死心吧?” 凡尘老师用一只胳膊揽着我,道:“那是,我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这回开车来的?”东风老师走下台阶,拍了拍他的越野车。 “车不错!” 凡尘老师一笑道:“走吧,说说你俩儿最近都整明白啥事了?” 我们三人进了屋,兰博文耷拉着脑袋,并没有看我们。 “这是?”凡尘老师问道。 “兰博文!”东风老师介绍道。 兰博文抬头看了看凡尘老师,他对眼前这个高个子可能不感兴趣。 我赶紧去给凡尘老师沏茶,三个大男人坐在一起,开始讲述整个案件,边边角角,细枝末节,一点点梳理…… 听到又丢了个兰博文的学生,凡尘老师真的吃了一惊,喊道:“停,停……” 其余两人都直直地看着他。 他站起身走到书桌那里,拿起笔和纸递给兰博文,道:“写!” “写啥啊?”兰博文傻兮兮地看着他。 “你的学生,通通写下来!”凡尘老师道。 “开什么玩笑?那得上千!我也记不住啊!”兰博文唧唧闹闹道。 “你的学生且和你上过床的!这回范围小了,写吧!”凡尘老师鼓励地看着他。 兰博文脸“腾”一下红了,手中的笔在指尖快速旋转了两圈,道:“真写啊?” “想不想找到小樊了?”凡尘老师冷冷地问。 “可是这跟他失踪有什么关系?”兰博文还在拒绝。 “也许是你哪个学生吃醋了,抓了其他人……”凡尘老师道,“快写!” 兰博文真的埋头写起来,好家伙!得有十几个!这家伙是教书法呢,还是耍流氓呢? 凡尘老师拿过名单,道:“现在挨个排除……” “怎么排除?”东风老师问,这难度可挺大。 “三年之内没联系的,排除;搬去外地的,排除;没有正经工作,身体素质不好,没车的,排除!”凡尘老师有条不紊地说。 “我哪知道,这些人现在都在哪啊?我也不知道都没有车啊?”兰博文一脑门子官司。 “挨个打电话,聊闲,问!”凡尘老师眯着眼睛道。 兰博文拽过名单,放在膝盖上,真的掏出了手机,为了小樊,他是真拼了。 “番番,你过来,把名单拍一下,发给午南探长一份儿!让他那边也开始调查……”凡尘老师道。 兰博文一捂名单道:“那可不行,那不大白于天下了吗?会出人命的!” “人命不是已经出了吗?”凡尘老师一把抓住名单,递给我,道:“拍!” 第58章 兰博文按名单逐一打电话;去超市访实地众人再调查 兰博文打电话时,我们仨直勾勾地看着他。终于三个电话之后,他停了下来,道:“你仨能干点别的去吗?这么盯着我,我的电话咋打?妈的,舌头都绊蒜了!” 我撇了撇嘴,不屑道:“你还知道害臊呢?” 他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拿着名单站起身,要出去打,凡尘老师按住他,道:“你在这里打吧,把每个人的情况都标注全了,我仨上二楼……” 临出书房时,凡尘老师还不忘给他带上门,笑吟吟地夸奖兰博文道:“硬笔写得真漂亮!” 东风老师“哼”了一声,啐道:“都说书画圈乱套,都是让他这样的人整的,歪风邪气!” 我们上了二楼,东风老师道:“行了,凡尘,一会儿我点几个外卖,在店里对付一口吧,番番你回家吃不?” 我摇摇头,抱住凡尘老师的胳膊道:“凡尘老师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凡尘老师低着头乐,肩头都笑得抖动起来。 东风老师斜着眼睛,看着我,道:“你这出儿,不怕让你家老岳打出屎来啊……” 我摇摇头,傻傻地说:“他打我干什么?我什么也没干?我衣衫不整了吗?我和谁鬼混了吗?” 凡尘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到沙发上,道:“坐这儿,别动!” 然后他拿了张椅子坐在楼梯口,一边探头看着楼下的动静,一边问:“东风,你刚才说有个黑衣人,武力值爆表,很能打,找到这个人没有?” 东风摇摇头,道:“没有,这人很神秘,开的车也是宋小环以前的那辆,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 “那这个人很关键,他为什么想把你引诱到偏僻的地方做掉呢?” 东风老师摇摇头,道:“他引我去那处墓地时,应该不知道我是谁,等番番到了,喊我名字的时候,我发现他突然手慢了,好像想跑!不过石盏冲了上去,他没能及时撤走……” “也是,你穿着夜行衣呢,他应该是认不出来你……”我笑道。 “那应该是把你认成了别人?”凡尘老师自语道。 正聊着,兰博文在楼下喊:“我打完了,你们下来吧!” 凡尘和东风老师几乎同时下楼,我赶紧从沙发上起来,跟在他俩儿后面,突然我脑袋又开始短路,转出来一个恶作剧的想法,大喊道:“老师!” 他俩儿同时转身,我假装站立不稳,从台阶上往下就扑,凡尘老师“妈呀”一声,一个健步赶上来,接住了我,将我抱了个满怀,道:“你怎么回事?” 我趴在他怀里,冲东风老师,促狭地挤了挤眼睛,笑道:“看见没?这就是下意识!” 东风老师想起来,同样的情况他居然躲了一下的情形,禁不住恼羞成怒道:“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闹,看把你欠的!” 凡尘老师搂着我,下了楼,笑道:“行吧,喜欢玩,我就陪你玩,但是我可待不了几天,悬赏拿到我就走人,到时候可别整事儿……” 我连忙点头道:“放心,我不整事儿……” 兰博文把名单放在我们面前,其中有几个打了叉,我问道:“打叉啥意思?” “没打通,有的机主换了,有的空号!有的关机!”兰博文道。 “这些打通的呢?”凡尘老师问。 “三个去了外地,很久了。两个家庭主妇,天天忙活接送孩子,以为我要约他们呢,立刻把我拒绝了!”他有点懊恼,道:“我怎么有种我被她们耍了的感觉……” 我忍不住笑了,接着问:“那还有这三个呢?” “两个没车,一个不接电话!” 东风老师拿着名单,审视地看着兰博文,问道:“这里怎么都是女的?一个男的没有?” 我也发现了问题,道:“你家兰嫂子可说了,你身边男孩子不断……” 他低着头道:“小葛,小樊,你们不都知道吗?只有他俩儿,一个死了,一个丢了,我也是两年前突然入了这道的,没有别人了……” “你没撒谎吧?”我将头凑到他面前,扬着眉毛问道。 “嗨!这时候,我心里还能没数吗?感觉上我确实挺乱,可是我自己觉得还行,尤其是这半年,我谁也没招惹……” 我们三人互相看了看,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然后我给午南打去电话,把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午南让我把标注完的名单,再发他一份儿给他,然后挂了电话。 这时外卖到了,我们简单吃了一口,期间东风老师还卖出去几箱酒,他可真是敬业,啥时候都忘不了生意。 凡尘老师道:“兰老师,领我们去小樊家看看吧……” 东风老师听后,赶紧关了店,我们一行人“呼啦啦”地奔小樊家去了。 凡尘老师拉着我,进了超市,轻轻推了我一下,笑道:“去选吧,我付账!” 我喜滋滋地赶到货架那边,抓取我喜欢的小零食。 凡尘老师则和超市老板,天南海北的攀谈起来,他天然有种亲和力,很快就跟老板熟的像几辈子的好朋友一样。 我抱着一堆东西放在吧台上,凡尘老师顺手拿起收款机旁边的一盒口香糖问:“你刚才说小樊买了口香糖,是这种不?” 老板点点头,道:“是的,他只喜欢这个牌子,小伙子干净利索,长的还帅,为人也好,怎么就无缘无故的跑丢了呢?” “看见他和谁走了吗?”凡尘老师又问。 “没看见啊,只看见他顺窗户底下跑过去了……”老板皱着眉头说。 凡尘老师把口香糖放在我选的那堆花花绿绿的东西里,笑道:“结账!” 之后,他帮我拎着,我俩出了超市。 东风和兰博文,正站在超市一侧的角落里,仰天长叹! 我们赶过去,问道:“发现什么没有?” “这里是监控死角,出了超市,就是大路,车水马龙,他到底看见谁了?就这样被人弄走了……” “肯定是熟人,还是特别信任的人,………”东风老师道。 “这个孩子心思单纯,容易轻信人……”兰博文叹了口气,一脸的忧虑。 “他不是这个性格,你也不能得手啊?”东风老师抢白了他一句。 第59章 查名单走失小雅;被问话难住博文 凡尘老师还是跟东风老师走了,这回是死活也不去我家住了。 俩人把我送到楼下时,凡尘老师把那包零食递给我,还不忘掏走了他的口香糖。 第二天是周末,我难得的睡了个懒觉,却被午南的急促的电话吵醒,我从老公的怀里爬出来,摸过床头桌上的电话,脑瓜子还是嗡嗡的。 “找到小樊了没?”没等他说话,我抢先问道。 “没有,姐,我想问你个事儿,兰博文这份儿名单是他自己主动列出来的?还是你们谁想出来的?” “凡尘老师想出来的,他让兰博文列的……” “呕……”午南应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道。 “其中一个换了机主,叫小雅,我们找到了她家,他老公说,她半年前出去打工了,过年都没回来,一直联系不上……” “什么?”我一晃脑袋,顿时清醒了,浑身冰凉。 “这个小雅,是不是老大老二老三中的一个?”我问道。 “不是,那三个是近三个月发现的,这个是半年前失踪的……”午南看起来很是烦乱。 “不会又有一个受害者吧?”我禁不住担心起来。 “正在调查,如果是,这个小雅,才是第一个受害者,行了,不和你聊了,我去忙了……”午南挂了电话。 我赶紧悄咪咪地穿好衣服,又关好卧室的门,老公昨天晚上累坏了,得让他歇一歇。 正夹着一盒泡面,要去东风酒行时,一辆车停在我身边,把我捞上了车。 凡尘老师笑眯眯地问:“没吃早餐呢?” “嗯,这不,在这儿呢,我想去酒行泡来着……”我捧着方便面给他看。 “一对儿懒猫!走吧,胡辣汤小笼包,我领你去吃……”凡尘老师发动了汽车。 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摸清了县里的地形,连街边小吃也能找到。 吃饭的时候,我跟他说起了小雅的事儿,凡尘老师一边喝汤,一边沉思,道:“找到第一起,案子就好捋了,这个案子快出头了……” 我没理解,疑惑地看着他,他则笑眯眯地说:“快吃,吃完去找兰博文……” 谁想到,兰博文已经被午南整到警局问话了,应该是小雅的事儿。 没办法,我们只好等着,凡尘老师转而问道:“你们这有破烂市没?领我去看看,说不定能淘到宝呢?” “没有,有几家二手店,东西破破烂烂的……”我随口答应着,突然从车窗里,看到了北公园,我对凡尘老师说:“你快看,那天东风老师就是被黑衣人引去了那里……” 凡尘老师连忙靠边停车,道:“走,领我过去看看……” 我领着他去到公园北坡,钻过铁丝网,很快眼前便是那片墓地,此时我才看清,这是一处古老的墓地,墓碑有一人来高!周围的苍松翠柏碗口粗细,看来也有百十来年了。 “怪不得,原来是古物,我说呢,按理说,净水区怎么可能让建墓地呢?”凡尘老师摸着墓碑说。 “看样子也就是砌了个石头底座,竖了块碑,也不烧火做饭排污的,应该污染不了水源……”我一边叩着墓碑一边说。 这块墓碑应该是大理石的,风化的很严重,碑文用体隶书,有的字我还不认识,大体能认得上边一行是源远流长,显族王氏等字样,禁不住叹气道:“这得东风老师来,他能念下来!” 墓碑上的字,雕刻得很深,清晰度以及立体感都不错,应该是全手工刻字,字体各具特色,不死板,有的文字对的不太齐。 凡尘老师倒是没留意墓碑本身,相反地围着墓碑走来走去,背着手,像在考虑什么问题。 溜达够了,我们原路返回。 上了车以后,他道:“给兰博文打电话,看他出来没有?” 兰博文这次接了电话,道:“我在东风酒行呢……” 我们刚进屋,正见东风老师帮客人往外搬酒,他一摆头,道:“在里面,我一会儿就来……” 兰博文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小书房里团团乱转。眉头紧锁,满脸乌云。风 “午南问你啥了?”我急急地问道。 “问起了小雅,可是我和小雅早断了,半年前就不来往了,她怎么也失踪了呢?”他握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你们为什么断了?”凡尘老师问道。 “这种事儿,也没长时间维持的,都是图个新鲜,再说我对她也没啥真情实感,一夜情罢了……”兰博文捂着脑门子,转了半圈。 “那是谁先提出来分手的?”凡尘老师又问。 “谁也没提,她是我在书画展认识的,买了我几幅作品,说是要装修新居,之后就提出跟着我学书法。 我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就是顺水推舟,上了几次床,书法她也不学了,电话也不打了,我也没再找过她,就这样无疾而终……”他缓缓道来,像是说别人的事儿。 “大部分都是这样,无疾而终……”凡尘老点点头,叹了口气,“还有谁知道你们的事儿吗?” 兰博文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当时在宾馆,我俩儿可能折腾的动静太大,宾馆管事的是个老虔婆,报了警,说我们有伤风化,没等警察来,我就跑了,后来不联系和这个也有点关系,把她吓坏了……” 我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看来偷情还是个危险的活呢?容易被不相干的人抓包!“你跑了,那小雅呢?”我问道。 “捉奸捉双,我跑了,她还能有什么事儿?我没问……”兰博文看着我说。 看来他当时根本不关心小雅后来咋样了。 兰博文道:“这些我都跟午南探长说了……” 东风老师这时进了屋,道:“兰师弟,哥说你一句,你以后可改了吧,怎么整的这么乱……” 兰博文回头看着他,道:“师哥,不用你说,认识小樊以后,我下定决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我现在只是祈祷老天爷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用后半生好好去疼惜一个人,这是我这辈子从没干过的事儿……” 我多少被他感动了,真诚的说:“你放心,小樊一定会找到的,但是找回来以后,你可不能新鲜劲一过,又……” 东风老师一瞪眼道:“要是真把他找回来了,你敢对不起他,我就阉了你!” 兰博文冷冷看了看他,道:“我现在愿意一命换一命!如果他真能回来,我再乱来,别说裤裆里这俩球,脑袋都给你!” 第60章 兰博文被跟踪金蝉脱壳;神秘人终出现抓走博文 兰博文走了以后,东风老师望着他的身影愣愣地发呆。 “怎么了?老师?”我发现了他的异常,关切地问。 “兰博文今天有点奇怪!”东风老师自语道。 “哪里奇怪了?”凡尘老师问道。 “我认识他二十来年了,一直是一副玩世不恭,目中无人的状态,今天我怎么觉得他有点悲怆呢?”东风老师若有所思道。 “悲怆?”我不解地问。 “嗯嗯,就是一种破釜沉舟的悲怆感!”东风老师抱着膀子说。 “该不是他知道凶手是谁了吧?”凡尘老师脸色一变,诧异地惊呼道。 “不能吧,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咱们?”我转头看着两位老师。 “因为他还心存幻想!”凡尘老师笃定地说。 “跟着他!”东风老师一挥手,决然道。 而我也偷偷摸摸出去给午南打了个电话,把这个新情况告诉了他,午南的表现很平静,道:“我知道了,在警局我也发现他不对劲了。” “嗯嗯,那跟着他,说不定就能找到凶手!”我建议道。 “一直有人跟着他,你们别跟着掺和了,怕有危险……”午南嘱咐道。 我连声答应,不掺和哪行?赏金谁给啊?反正我有法宝手链,大不了遇到危险给他发个信号,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怎么跟踪啊?”我回到屋里时,两位老师还在研究。凡尘老师看起来有点茫然,他更喜欢引蛇出洞,不擅长跟踪。 东风老师微笑了一下道,“咱俩儿分一下功,白天你跟,我跟晚上,随时电话联系。” “那我呢?我呢?”我赶紧提示他们道,这还有个人呢! “你?你回家去,你一掺和,容易暴露!”东风老师白了我一眼,那个看不起我啊! 我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凡尘老师笑道:“你跟我一组,我不怕你坏事!” 我顿时来了精神,显摆地瞪了东风老师一眼。 凡尘老师去了租车行,换了部车,他的车是外地车辆,目标太明显。 我先给兰博文打了个电话,扯了几句没咸没淡的,主要是想确认他是否在家,他一边和我闲聊,一边推开窗户,往院子里四处看了看。 确认他在家后,我们在他家楼下找了个停车位,眼珠不辍地盯着他家楼道口。 凡尘老师半躺在座位上两手垫在脑后,大长腿伸了出去,我突然觉得他这个姿势,有点干扰我的注意力,赶紧将头转到一边。 又过了一会儿,我觉得太安静了,转回头看了他一眼,我的天,他居然睡着了!还挺香甜! 睡着了?那我是不是得干点啥?我心猿意马起来。 于是我悄悄地靠近,在他脸上偷偷的稀罕吧叉地亲了一下。 “兰博文出来没?”凡尘老师依旧微微闭着眼睛,轻声问。 “你没睡着啊?”我吓了一跳,赶紧坐直了身子,我可不想再把他吓跑。 他猛的坐起身,转头看着我,问道:“亲一下,能长块肉啊?” “看,看,兰博文……”我赶紧转过头,不好意思起来。 他一把拉过我的手,轻轻握着笑道:“不做饭是有好处,手保养得真好……” 我也没把手抽回,我俩就这样手拉手,静静地盯着兰博文家。 暮夜四垂时,东风老师来了,一身黑色夹克,黑色长裤,黑色鸭舌帽!一看就比我俩儿专业。 我看着他笑了,道:“你像蝙蝠成精了!” 他扒拉了一下我的脑袋,道:“怎么说话呢?有没有什么情况?” “没有,一直没出来。”凡尘老师懒洋洋地说。 东风老师听了,一愣,“这么安静吗?不正常啊!”,然后立刻拨通了兰博文的电话,许久无人接听! “不对劲!”东风老师撒腿就往楼栋里跑,我们也跟着跑了进去,兰博文家住四楼,他爱人已经和他办理的离婚手续,搬了出去,所以只剩他一人独居。 东风老师一边反复打电话,一边把耳贴在门上仔细听,屋里没有动静。 “屋里没有手机铃声!他不是跑了吧?”东风老师开始砸门,“哐哐哐”这顿敲,声音越来越大! 兰博文家没开门,对门开了。 一位大姐探出头来问:“你们找谁?” “兰博文,我们是他朋友!”东风老师勉强挤出了一个涩涩的微笑。 “他刚才下楼去了……”大姐指着楼梯道。 “啊?您怎么知道?”东风老师有点意外。 “我刚下班回家,在楼道里和他走了个顶头碰,还打招呼了呢!也就是五分钟之前的事儿!”大姐笑着说。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大姐哭丧着脸假笑道:“别敲了,给他打电话吧,没你们这么敲门的,我家墙皮都掉饭锅里了!”然后关上了门。 我们三人赶紧下楼,没可能啊,我们四只眼睛还没看住他一个人吗? 结果到二楼时,凡尘老师停住脚,他看见二楼后窗户旁边的消防管道上,拴着一根绳子! 我们跑出楼道,绕到楼后面,果然看到顺二楼窗户耷拉下一根绳子!妈的!兰博文金蝉脱壳了! 俩老师玩命地往车那边跑,他刚走五分钟,应该能撵上! 兰博文的越野车果然不见了!刚才我们光盯着楼道大门看了,他啥时候开车走的,我俩居然没发现…… 业余的就是不行! 东风老师埋怨道:“这回完了,你俩儿干啥了?” 凡尘老师没吱声,我也低下了头。 “嗨!猪队友!”东风老师气急败坏地叹了口气,道:“现在怎么办?” 我抄起电话,打给午南,道:“我需要兰博文的手机定位!他跑了!” 瞬间午南给我发了过来:“火烈鸟咖啡屋!” 我拧巴地白了东风老师一眼,用鼻子哼了一声,我有人脉,我怕啥! 刚到咖啡屋门口,果然看见了兰博文正在停车,他四处看了看,拿起手机,看来是要打电话,回身锁车时,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身后,抱住了他,还没等我们赶到近前,兰博文已经被拖到了另一辆车里,拉走了! 第61章 兰博文被劫持众人追踪;白小梦终现身百年古墓 我们只能紧紧跟在那辆车后面,我不停地跟午南打电话沟通,他说:“远远跟着就行,停到哪了,告诉我车牌号,我们的人接手了……” “没有车牌,那辆车居然没有车牌!兰博文手机还能定位吗?”我问。 “定不了,手机被扔到咖啡厅门口了!”午南道。 “哎呀!”我挂了电话,对东风老师喊道:“必须跟住!他手机被那个家伙撇了!” 前面一个小三轮突然拐出来,在我们前面扭起了秧歌!然后就碰到了红灯,东风老师一砸方向盘!爆起了粗口! 终于绿灯亮起,我们冲了过去,可惜哪还有那辆车的影子! 东风老师由于太过焦虑,险些和路口上来的车撞到一起,他大骂道:“拐弯让直行!不懂啊!” 但是也被迫减慢了车速。 凡尘老师突然道:“稍安勿躁,别着急,这是不是到北公园了?” 我点点头。 “前面北公园后坡,去那片墓地!”凡尘老师喊道。 东风老师恍然大悟,车如离弦之箭一样飞了出去。 停好车,两位老师都抄起了家伙,一人一根大棒子,奔那个铁皮网破洞而去。 我也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墓地空无一人,只有松柏森森,和冷飕飕的风声! “没人啊!是不是我们猜错了?”东风老师拎着棒子,四处查看,还要奔里面的树林去找。 凡尘老师却停住脚,因为他脚下踩到了东西,他后退一小步,俯下身捡起了一盒口香糖。 随即他从兜里也拿出一盒,两厢对比后,满意地笑道:“果然是一样的!” 然后他看着墓碑,不停地用手抚摸,终于笑起来道:“不会猜错的,肯定是这里,雕虫小技!”然后从兜里拿出一枚钥匙,插在了墓碑上面的一个隐蔽的钥匙孔里。 “哪来的钥匙啊?”我惊呼道。 “宋小环家柜子底下,发现的那枚!”凡尘老师道。 “你不是给午南了吗?”我脑子已经不够使了。 “我不会先配一把啊!你记得什么时候都得留个后手……”凡尘老师笑着说。 随着钥匙扭动,墓碑底下的石阶振动了一下,墓碑后面的石板突然慢慢朝一侧翘起,露出了一个地道口。 东风老师惊得眼睛都瞪圆了,道:“凡尘,神人也!” 地道是粗糙的石头砌成的台阶,高高低低,宽宽窄窄,一直向下延伸,黑黢黢的。 东风老师义无反顾的走下了台阶, 我俩儿紧跟其后。 谁知刚进地道,身后的石板又缓缓落下了! 我回身去推,纹丝不动!再看手机,没信号了! 我赶紧不停地按着手链上的金珠子,希望信号能发出去,午南一定要随后赶来啊,要不我们可出不去了。 两位老师一直在往里面走,很快到了楼梯底部,尽头出现了一道石门,半开着,我们躲在门后,往里面看。 里面空间并不大,是一个石室,两个人被绑在墙角的铁柱子上,都用毛巾塞着嘴,拼命地呜呜着。 一个是小樊,浑身是伤,伤痕累累;另一位是一名女子,垂着脑袋,虚弱不堪,白小梦!她果然没死,但看上去,有气无力,憔悴不堪。 东风老师也顾不得了,刚要跨步进去,被凡尘老师一把拉住,按着蹲了下来。 只能看到半个石室,贸然进去,怕遇不测,谁知道看不见的那一半藏着什么!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男非男,是女非女,应该是戴了变声器。 那古怪的声音,毫无情感地说道:“醒了?” 紧接着兰博文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道:“你是谁?抓我们干啥?”可以听出他很恐惧,紧接着他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他坐在地上,不停地后退,屁股擦着地,都快擦出火星子来了,原来他也有害怕的时候。 紧接着一把枪顶着他的脑袋,也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你不知道我是谁?还没猜出来?”那个怪声说道。 “没猜出来,猜出来我不早报警抓你了吗?”兰博文说道,同时转头,看着小樊和白小梦。这俩人也看见了他,不停的呜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要清了你们这些烂人!这两人你都认识吧,都有几分姿色,都和你上过床吧?” “胡说什么!”兰博文矢口否认道。 “白小梦我抓进来一个月了,审了她上千遍,她就是不肯认罪,不承认和你鬼混过……嗨,不像那几个一进来就承认了,我立刻判处她们死刑,绞死了她们……” “你误会了,这俩人都清清白白的,你把他俩儿放了,我的命给你!”兰博文突然跪了起来,痛心疾首道:“我才是罪魁祸首!” “哎呀!你这么有爱吗?”那人晃了晃手里的枪,阴笑起来,道:“挺会算账啊?你当我傻呢?一命想换两命?只能一命换一命,你选吧,换谁的?”那人抛出了一个无解的命题。 兰博文一下愣住了,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许久道:“我选不出来,他们都和我没特殊关系,只是普通师生,你让我怎么选……” 那人笑了起来,走到小樊面前,拽掉了他嘴里的毛巾,问道:“当着你老师的面,再说一遍给他听听,你们鬼混过没有?” 小樊虽然满脸是血,仍然恶狠狠地说:“你胡说,那不叫鬼混,那是爱!” 兰博文一捂脑袋,看起来无奈极了!这都啥时候了,还要什么钢条? 那人抬起手,就是一个大耳雷子,小樊哼都没哼一声,昏死了过去! 他走回到兰博文面前,俯下身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小樊都承认了,说你们曾经共度了良宵,还很有爱!” 兰博文突然向前跪爬而去,哭着道:“你放了他们,我求求你了,都是我的错,他们年轻、单纯,我引诱了他们……”然后紧紧抱住了那人的腿哀求着。 兰博文可真是个人物,能屈能伸,哭得那叫一个惨,我见犹怜! 那人一愣,浑身一颤,持枪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就是这一瞬间,兰博文突然暴起,扣住他的手脖子,瞬间夺下了他的枪,枪口朝外,逼住了那人。 我差点惊呼起来。 兰博文阴冷地一笑道:“看我跪在你面前,哭着哀求你,不适应了吧?晃神了吧?” “身手不错啊!”那人反倒乐了,表扬了他一句,语气中都是戏谑,但是没有丝毫的恐惧。 “我身手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兰博文将枪又顶得近了些。 那人举起双手道:“哎呀!看来你是猜出我是谁了?怎么猜到的?” “我吃的盐比你走过的桥都多!”兰博文傲慢地说道,但是我觉得他还是有点紧张,因为说皱襟了……… 第62章 男风案大结局(一) “拿掉头套吧,小魏!”兰博文用枪示意他拿掉头套! 那人真的拽掉了头套,扔了变声器。 果真是小魏,那个可有可无的小探员!文博文一直用枪逼着他,他连连后退,退到墙边,无可再退时,我看清了小魏半笑不笑,无所谓的表情,他转头啐了一口,问道:“你给我打电话,约我去咖啡厅时,我就知道你猜出来了。” “我可没说猜出来什么,我只说有情况和警方报告,你怎么就心虚了呢?”兰博文背对着我们,全身处在紧绷状态,看得出他不敢掉以轻心。 “怎么?是我多心了?”小魏依旧一副吊儿铃铛的神情。 “你没多心,我一直怀疑你,只是没确定。”兰博文顿了一下。 “哦?我哪里露了马脚?”小魏问道。 “有两件事,小樊和东风被人袭击,那人是个练家子,如果这件事跟我有关的话,那么既和我好过,又是练家子的只有一个,就是你;第二,我那部手机丢的那天,在大街上碰到你执勤,你叫我去你车里坐了一会儿,我怀疑就是那时候,你摸走了我的手机,也只有你,有机会把我的手机混到警方的警方的物证里面去……”兰博文道。 “不愧是老手,厉害啊,午南探长让我去遇东风地下室拿走那些破电脑和手机,我趁机把你的那部换了进去……” 兰博文点点头,“所以我在警局暴怒时,你一拳击晕了我,怕我想明白这件事,对吧?”兰博文道。 “也可以那么说吧……”小魏点点头,算是承认了,“那是什么让你确定下来,就是我呢?” “是小雅的失踪,我记得很清楚,半年前,那个老虔婆当我的面报的警,用的免提,接警的是你,你在电话里报出了警号和姓名,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一听是你,知道以你的脾气,抓到我偷情,肯定会和我没完没了,于是我就跑了……”兰博文语声艰涩道。 “是的,我接警后,本打算把小雅带回警局,可是在路上,她忽然告诉我跑的那个人,是你!我怒不可遏,把她拉回了这里,我就是想问问到底什么情况,没想到她又哭又闹,我想让她安静下来,无意间弄死了她!”小魏脸部扭曲,阴冷的一笑。“虽然纯属意外,但是看她死了,我忽然觉很兴奋,很解气……于是反复切割她,她的血溅的我满身都是……” 兰博文拿枪的手,颤抖起来,道:“小魏,你是个疯子吗?” “那也是你把我变成疯子的,而且是一步步的,我原本是个快快乐乐,没心没肺的小片儿警,就是给你的书画展当了几天警卫,你就拿下了我,然后我就变了,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你欲壑难填,不停沾花惹草,我就问你,你这辈子动过真感情没有?”小魏突然盯着他,满眼怒火。 “对不起,小魏,我就有这个本事,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就是这样的人,没有我,也会有别人的……”兰博文语气里满是懊悔,“只是我当年不该招惹你……” “有个问题,我一直搞不清楚,半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跟我说一切都结束了,现在能告诉我真话了吗?”小魏满眼的困惑,看来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了,让他非常痛苦。 “没什么原因,这种事儿,没有长久的,大多无疾而终,你只是想不开罢了……”兰博文尽量放缓了语气,道:“小魏,咱们在一起时,不是很快乐吗?分手了也应该没什么可遗憾,你呢,在警局,身边都是直男,如果这事儿露出去一星半点,你的事业,前途就全毁了……” 小魏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道:“你还挺为我着想的呢?我谢谢你啊!”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就是这么想的,对于你我很克制,即使这段时间在警局,我也如此,故意装作不认识你,因为那个午南探长很精明,我稍微一个眼神儿不对,他都会发现问题,影响到你……” “是吗?所以你在我面前故意和这个小樊拉拉扯扯,卿卿我我,你知道我看见你们亲近,多恼火,当时就想拿枪把你俩儿崩了!”小魏恶狠狠,疯狂无比的说。 兰博文一边用枪逼着他,一边慢慢靠近墙角,他要去给小樊和白小梦解绑! “没用的!”小魏看着他,眼里都是可怜。 “什么意思?”兰博文问道。 “枪里没装子弹!”小魏笑道。 话音未落,兰博文居然板着脸,扣动了扳机,子弹贴着小魏的脑袋飞了出来,打在石壁上缘! “不是看在你曾经躺在我被窝里的情分上,我这一枪就要了你的命!别跟我耍花招!”兰博文怒气满脸,接着说:“我只想救走这两个人,我会给警方一个理由,不把你牵扯出来,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你曾经带给我快乐,我从不难为和我上过床的人!”兰博文已经解开了小樊,小樊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还没醒。兰博文赶紧反身去解开白小梦!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小魏突然坐了下来,道:“没有用的,你们没有钥匙,出不去!没人知道你们在这里!最后咱们都会死在这里,或早或晚罢了,你就折腾吧!” 突然兰博文冲到他跟前,用枪顶在他的脑门子上,道:“把钥匙拿出来!” “没在我身上,我也不会告诉你在哪儿,有能耐你打死我啊?”小魏叫嚣着挑衅着兰博文。 “你找死啊?”兰博文怒不可遏。 “是啊,我就是找死,你还想活吗?四个人因为你丧了命,不对五个,还有小葛,他也是你的相好,你要为他们的死负责……” “小葛也是你害死的?”兰博文呆愣了一下。 “嗯嗯,他得了性病,需要吃药,我一早就把毒胶囊掺进了他的药里,哪天吃到,就是他的命了……没想到他会被及时送医,当然医院我也有办法,最后还是将他成功送走了……” “妈的!你这个该死的!是不是以为我真不敢杀你!你知不知道,我有杀人犯的潜质!”兰博文咬着牙,就要扣动扳机。 我刚想起身冲进去,小樊突然绝望地喊道:“别杀人!别杀人!”他醒了,爬到兰博文身边,抓住他的脚,道:“我宁可去死,也不想你变成杀人犯……” 兰博文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凶残之光减退,他深深叹了口气,刚想弯下腰去扶起小樊,小魏趁机起身,抓住了他手中的枪,但见小魏手指滑动,一扣一按,卸掉了他的弹夹!并且用另一手把弹夹接住了。 兰博文惊呼一声,看着没有弹夹的枪,眼珠子都快凝住了! 第63章 男风案大结局(二) 兰博文望着没弹夹的枪,正不知所措之时,小魏狂笑着起身,拳脚如风带电,很快兰博文被彻底打倒,随即被他死死压在了地上,小魏压着他的脖子,狞笑道:“被压在底下,很舒服吧?” 东风老师再也待不住了,使劲摆脱了凡尘老师的拉扯,冲了进去,一脚踹了上去,他的本意想把小魏踹翻,没想到小魏倒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脚一扭,我听到清脆的骨头弹响声,东风老师惨叫着摔了出去,趴倒在地,估计是脚脖子错位了。 “手下败将,上次我是没打服你啊?”小魏冷笑着叫嚣,又对着石门喊:“都出来吧,猫门后听什么呢?” 凡尘老师一见,再躲下去也没意思了,只好浅笑着走了进去,我跟在他身后,拽着他的后衣襟。 “都是误会!误会!我们是误入……”凡尘老师讪笑着。 “无所谓了,我也没想你们来,既然来了,也都别走了!一起上路吧……”小魏肘部一较劲,兰博文吐出一股血沫子,眼珠子一翻,昏死了过去。 凡尘老师立刻高举双手道:“冷静,冷静,我不喜欢打架!” 东风老师埲着脚脖子,恨恨说:“完蛋玩意儿?” 凡尘老师回嘴道:“你厉害!你上啊!我也打不过他,他是练家子,专业的!” 小魏站起身,把小樊拖起来,向石室另一侧走去,这时我才看清另一半石室的构造,那里是一张铁质光板窄床,上面焊接着很多铁架子,缠绕着许多铁链,墙上都是刑具,血迹斑斑! “你先来吧,小弟弟,我先送你走,兰博文很快就来,你在奈何桥边等着他……”小魏把小樊扔到了那张铁床上,小樊吓得哇哇大叫,无力地挣扎着。 我和凡尘老师一见,也顾不得了,齐齐冲过去,拉扯小樊,想把他拽下来。 然后我就被蹬飞了,捂着肚子蹲到了东风老师身边。 凡尘老师护在小樊身前,不停的连踢带打,可是拳脚落在小魏身上,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毫无反应! 凡尘老师掏出一个暗器扔了出去,小魏一偏头,躲了过去,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盒口香糖!还没等他转过脸来,第二盒口香糖又来了! 小魏都气乐了,抬手抓住,道:“这么爱吃这玩意儿吗?” 凡尘老师一笑道:“一盒是我的,一盒是小樊的,你抓他进来时,他趁你不注意扔到了外面,要不我还不确定他就在这里呢……” 接着凡尘老师,捞起了墙壁上的一把铁钩子,拿在手里,“别过来,要不然我钩死你!” 小魏叹了口气,道:“这玩意儿你会用吗?钩在肛门上一拽,肠子就出来了,那几个女的我就是那么干的……” 凡尘老师“妈呀!”一声,盯着铁钩子,立刻对了眼,仿佛被烫了手,钩子脱手而落…… 小魏上前抓住他,一个背摔扔了出去,但是很快小魏也惊呼起来,小樊接到了钩子,在小魏转身的时候,拼命钩在了小魏的屁股上! 小魏忍痛转身,拔下了钩子,正要砸向小樊时,有人段喝一声,道:“住手!” 然后石门处,一个人穿着连帽兜的夹克,手插着兜,洋洋洒洒地走了进来。 他缓缓退掉了帽子,露出一张清秀俊朗的脸。 “小葛?”小魏惊呼起来,道:“你不是死了吗?” “本该死的,你的同伙在医院反复给我下药,后来午南探长到市里看我,趁我低头呕吐的时候,塞给我一张纸条,写着诈死!我立刻就假装昏了过去!” 小葛笑了笑,道:“他抱着我大喊,小葛死了!然后进来一名小大夫和两个护士,换了我的心电,喊道:“拉直线了!”宣布我死亡……之后我被快速转移到停尸房,他市里的哥们儿在那里接应,用别的尸体替换了我,将我接走了……” “午南探长?”小魏明显很懵,这让他有点猝不及防。 “嗯嗯,他后来跟我说可能是警察内部人员犯案,而且水很深,有人要杀我灭口。我去了他安排的安全屋,喝了三天绿豆水,基本就好了,午南探长说,这是番番大夫的黄金秘方,解百毒……”小葛笑了笑。 他绕过小魏,来到小樊身边,把他抱了下来,道:“对不起,哥来晚了!”然后顺手抄起一根铁棍道:“我早就该豁出这条命……” 小魏从刚开始的惊愕中渐渐恢复过来,道:“你敢跟我动手?” “是啊,我太窝囊了,早在你抓到我跟宋小环,拿审讯记录威胁我俩儿时,我就该这么做,那样我们就不用进入你的会所,替你接待那些大人物了,那样小环也不会死!” “哈哈,宋小环的死,是他自找的,他居然跟踪我,发现了这个墓室,还在会所偷拍视频,想要威胁我,我最恨别人威胁我!” “你把他推下了楼,对不?他不可能自杀!” “是的,我站在楼顶上,给他打电话,让他上来一趟,他真的上来了,我让他把手里的视频和墓室的钥匙交出来,他居然嘲笑我……我赶到他面前一推,他就折下去了,像个垃圾袋一样,噗呲!……”小魏笑起来摊开手,比划着,道:“然后我跑下楼,混在众人之间一顿大呼小叫,趁机摸走了他家的钥匙和手机,大家还在围着他呼天喊地时,我上了楼,清空了他的电脑和手机,又趁人不备返了回去,把手机和钥匙扔在了他身边……” “就没人注意到你?”小葛万分不解。 “很多人看见我了,可是我是那里的片警,出现在坠楼现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嘛?是不是番番大夫?” 他忽然笑着看向我,我浑身一颤,当时我好像确实看见了他,以为他是正在执勤,闻讯而来的,把他当空气,天然忽略了…… 我看着他问:“我问你,在宋小环死之前,有一天晚上我踢掉了宋小环的车牌,他车里躺着一个人,袭击了东风老师,那人是不是也是你?” “聪明,是我,我可不想被人发现我和宋小环在一起!”他窃笑了一下。 “为什么?你怕什么?”东风老师埲着脚脖子坐起来,呲牙咧嘴地说。 “因为太多事情,最主要的是,那时我就想干掉宋小环了,让别人看见我在他的车里不是很麻烦?会不会引火烧身?”他好像很聪明的样子,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白小梦的头发会在宋小环的车上?那些被擦掉的血迹是谁的?”东风老师接着问道。 “我经常开宋小环的车,做什么事方便,牌子一换,通行无阻,反正我手里有无数车牌!” 第64章 男风案大结局(三) 那天我执勤,跟在宋小环车后面,一前一后进了小区,本来想那天就做掉他。 可巧碰见白小梦醉倒在花园里,而我也正在找她,知道兰博文和她正打得火热,于是她成了我的下一个目标。 我改变了计划,决定先对付白小梦,宋小环也发现了白小梦,于是我把白小梦抱进他了的车后备箱,可能就是那时候,划掉了几缕头发!至于血迹可不是她的,是先前那几个女人的…… 没想到宋小环可能是觉察出了什么,死活不给我车钥匙,一定要送白小梦去医院,没办法,我只好把白小梦挪到了我的巡逻车里,糊弄他说我顺便送一趟就完了……” “怪不得怎么排查车辆信息也没有线索,你居然用巡逻警车拉走了白小梦?”我瞪大了眼睛,禁不住唏嘘不已。 “是啊,我拉着白小梦一顿溜达,到了运通宾馆楼下,呆了一会儿,然后又去了小葛家,拿出我刚从兰博文那里摸来的手机,摔了稀巴烂,扔到了平房,最后拉着她回到了墓地!” 小魏突然嘴角抽动了几下,屁股还在流血,看上去血糊里拉的。他用手抹了一下,道:“这也是宋小环必死的原因,没想到他一直跟着我,发现了墓地,之后的一天,他主动跟我投怀送抱,趁机偷走了墓地的钥匙!” “啊?”宋小环的钥匙原来是这么来的,“那你怎么没杀白小梦呢?”我指着白小梦问道。 “她不承认和兰博文上过床,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都不好使,她不承认我就没法定她的罪,就不能行刑!”他病态地看着大家说。 “我承认什么?压根没有的事儿,我凭什么承认!”白小梦突然开口了,声音微弱,但是相当坚定。这时凡尘老师早已经把她解开。 我微笑着看着这个美人,在我眼里,这哪是白小梦啊?这是一百万啊! 东风老师也拖着伤脚脖子挪到白小梦身边,我赶紧道:“你俩保护好她,出去以后我找她爹要钱!” 东风老师苦笑了一下,道:“咱还能出去吗?我看是有命拿,没命花啊!”话虽这样说,他还是把白小梦挡在了身后。 我则不停地按着手链,金珠子都快怼进肉里去了。午南怎么还不来呢! 那边小葛已经一步步地走近了小魏,两个人互相盯视着,满眼都是仇恨和怒火,“我要为宋小环报仇!” 我还是为小葛捏着一把汗,小魏阴惨惨地问:“不自量力!原来以为你死了,这一切都可以推到你身上,一了百了,谁知道你居然还活着……” “对不起哈,让你失望了!”小葛冷笑道。 “你们都是怎么进来的?”小魏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凡尘老师拿出钥匙,晃了晃,道:“宋小环家柜子底下发现的,午南探长那也有一把!” 小魏叹气道:“师傅那也有?果然被你们找到了!可惜没用的,这是入门的钥匙,出去时不好使……” 小葛则道:“这个入门机会是我争取来的,我要弄死你!”然后瞬间棒子就砸了下去。 小魏一闪躲了过去,小葛又一个劈打,接着直刺,速度很快,虽然棍法不多,但是力道狠辣。 小魏连连后退,笑道:“不错啊,但是就你这两下子,还得练两年!”当小葛的铁棍猛的向他的头部抡劈时,他迅速向侧面闪身,并跟上一步,到了小魏身前,随即双手向前握住木棍的中间,用力向后拽拉。 小葛急忙和他争抢木棍,重心禁不住向前移动,小魏迅速出右拳,击打在他的下颏处,小葛“妈呀”一声,铁棍脱手,到了小魏手里,他抬起一脚把小葛踹倒在地。 小樊一见,咬着牙尖叫道:“我跟你拼了!”起身扑了上去,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因为小魏的棍子已经到了他的脑袋上方,突然一个人暴起,护住了小樊,用后背接住了这一棍,兰博文醒了过来。 很快就打乱套了,兰博文师徒三人对阵小魏,结果被打得惨不忍睹,最后爬都爬不起来了。 小魏也受了点伤,吐了口血沫子,道:“差不多了,我也打累了,不陪你们玩了!放点毒气,你们尝尝!”然后他忽然掏出一个钥匙,一按,石室另一侧,出现了一个地道口,原来那里才是出口! 他拍了一下墙上的一个按钮,一股白烟喷射而出,他同时跑向白小梦,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要将她拖进密道里去,凡尘老师死死抓住白小梦,东风老师抱住他的大腿,不停地用拳头猛击他的腘窝,道:“休想把她带走!” “咬他!”我一边大喊,一边咳嗽!东风老师张开大嘴,果真一口咬住了他的小腿肚子! “妈的!”小魏没想到东风老师真会这么下三滥,无论他怎么踢腿就是摆脱不开,东风咬住他,在地上滚来滚去! 小魏不得已松开了白小梦,人被凡尘老师夺走,紧紧抱进怀里。 小魏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捡起棒子砸向东风老师,正这时,忽然听得一声巨大的爆炸,整个石室摇晃不已,堪堪塌陷,石头木屑纷纷坠落! 那个刚刚出现的暗道口,突然被炸没了!小魏也吃了一惊,正呆愣时,我们来时的石门后面,接连爆炸,直接炸出一个通天的口子来! 哇撒!我看见星空了! 正呆愣地抬头看时,凡尘老师“妈呀”一声将我扑到一边,躲过了一块掉下来的巨石。再看东风老师一翻身,也把白小梦护住,身上落满了碎石! 浓烟还未散尽,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身后跟着很多全副武装的特警,荷枪实弹,把小魏团团围住。小魏扔了棒子,绝望地喊了声:“师傅!” 午南终于来了。 午南笑道:“再牛逼的机关也怕炸药!”他走向小魏,然后一挥手,那几个特警向后退了几步。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傅啊?”午南冷冷地问道。 小魏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道:“师傅,你怎么会来呢?”然后声泪俱下。 “我早来了,凡尘老师发现了石室的钥匙,给了我一把,小葛就是我放进来的,他非得要和你决一死战,为宋小环报仇,我也正想听听来龙去脉……”午南抖了抖身上的灰尘道。 “你早来了?”小魏茫然地看着他。 “嗯嗯,比番番他们还早,我要听听你们都说些什么,番番有条监听手链,我打开了24小时监听模式!”午南看了我一眼。 “24小时监听?那也还让我按什么发射!我都快按进骨头里去了!”我气得一跺脚。 “没办法,监听只有这一种模式!”午南尴尬地一捂脑袋,道:“你以为我乐意听你那污七八糟的声音啊!我也是强坚持!” “我……”要不是看这条手链是纯金的,我非拽下来,摔到他脸上不行! 第65章 男风案大结局(四) 午南没理我的急赤白脸,而是低下身,问道:“小魏,我虽然没给你当几天师傅,但是你也干了好几年了,怎么这么不专业?做案被抓住,你就不是好探员!” “师傅?你怎么会怀疑我呢,我哪里错了?”小魏问。 “今天,我再教你一次,宋小环的那些破旧电脑和手机是你从遇东风家的地下室拿回局里的吧?” “是啊,你让我拿的啊!”小魏一脸迷茫。 “那兰博文的那部手机上缺了什么?”午南又问。 “缺什么?”小魏怔怔地看着他。 “别的手机、电脑上面布满了各种指纹!” “兰博文的手机上没有指纹吗?”小魏没懂。 “有啊,有兰博文的,也有你的!”午南说道。 “我拿回局里的,故意那天没戴手套,有我的不对吗?” “有你的指纹对!我说的是缺指纹!”午南强调了一下。 “缺谁的?”小魏问道。 “至少缺遇东风的!”午南道,“这些东西,他折腾了八百遍,别的上面满布他的指纹,但那部手机上居然没有!这说明这个手机他没碰过,不是从他家地下室拿出来的,而是你趁机塞进去的!” 小魏瞪大了眼睛,许久低下了头。 “我问你,那个黑衣人就是你吧?怎么会有宋小环的车钥匙?”午南又问。 “这辆车曾被当成证物开进过局里,我趁机配了钥匙……”他嘟囔道。 午南点了点头,看来跟他想的不谋而合。 “这就对了,你引诱遇东风去墓地干什么?”午南接着问。 “我不知道那是遇东风,以为是会所组织发现了我私下杀人的事情,派人跟踪我,才先下手为强的!”小魏低下头道。 “我明白了,杀人和会所是两回事,你一边为会所卖命,一边夹带私货。如果被会所知道,一定会要了你的命,对不?”午南语气平和,没有激愤,反倒有了几分温和。 “嗯嗯,那样会给会所带来暴露的危险………”小魏道。 “因为宋小环的不配合,你感觉那个秘密会所不安全了,所以炸掉了它,咱们搜查小葛家时,你偷偷把炸弹组件放进了燕子窝里,想嫁祸小葛,对不?”午南问道。 “嗯嗯,我本想自己找个机会假装偶然发现,没想到被番番医生他们先找到了,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小魏抹了下嘴边的血迹说。 “你想把会所和杀人这两件事都安到小葛头上,所以炸掉会所之前,弄了些受害人的血液洒在了那里,其实第一杀人现场根本不在那里,而是这个墓地?”午南道。 小魏除了点头,也没什么好干的了。 “可惜小葛没死,你的这些栽赃嫁祸都白搭了!”午南站直了身子望着头顶的破洞道。 “你怎么会想到去市里调包小葛呢?”小魏百思不得其解。 “小葛的病情好好坏坏,而且在病房他一言不发,满眼的恐惧,我知道他被你们会所的人监视着,危在旦夕,于是我借由你打昏了兰博文,局里要处分你的由头,和县公安局长吵了一架,并且掀翻了他的桌子,争取到了一次名正言顺的停职机会。 回到市里后,召集了我的哥们儿,玩了个偷梁换柱!”午南缓缓道来。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抓起来审问呢?” “你还没想明白对吗?我要找到白小梦,你会告诉我吗?那时我还没闹明白宋小环的那枚钥匙是干什么的,可是我猜测肯定跟囚禁白小梦有关!而只有你能领我们找到,也只有小葛死了,你才会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才会放心大胆的去进行你的最终目标!” “我的最终目标?”小葛迷茫地眨眨眼睛。 “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心里最恨的不是那些女人,也不是小樊,而是兰博文,终究你是会向他下手的,只要我跟着兰博文就能找到白小梦,我利用了东风他们干扰你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你!”午南道。 “原来如此……”小魏扫视了一下我们。 “我早都查出来了,你和兰博文两年前有交集………”午南道,“其实这没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偏执!” 小魏低下头,沉默不语。 “来来来,你告诉我,怎么把那几具尸体运到外地抛尸的?”午南接着问道。 “我知道兰博文的每次外出开会时间,把尸体彻底清洗,处理掉头发,抹上石蜡,用塑料布封好,装进密闭的旅行箱里,我早就弄到了兰博文的车钥匙………” “原来如此!装在了旅行箱里!然后又在当地把尸体倒了一下,用别的车拉去抛尸?” “一般我会提前到位等着,租一辆车……”小魏道。 “那小雅的尸体呢?”午南接着问。 “小雅,是我第一次犯案,没有经验,手忙脚乱,尸体让我埋在墓地后面的树林里了,我知道这样不行,因为总有检测水源的来,所以后来的我才抛了……” “告诉我,你们这个会所组织到底有多少人?水有多深?谁才是组织者?”午南殷切地看着他,握着他的肩头问。 “师傅,杀人的事儿,我都告诉你,但是这个你别查了,水深的你想象不到!”小魏突然抬头恳求般地看着他,道:“我想再上一次格斗课!” 午南后退一步,脱掉了外衣,道:“行,你能打赢我,我就什么都不问了!” 小魏站起身,拨弄了一下头发,两拳当胸,稳扎马步,像个孩子一样微笑道:“师傅,我来了!” 然后扑了上去。 师徒两人拳来脚往,打在一处,真枪实弹,拳拳到肉,看得我惊心动魄,生怕午南吃亏。 但是很快胜负已分,小魏脸朝下被午南按在了地上,午南道:“拳法的精髓你根本没掌握,不是光快就行的,掤捋挤按,采挒肘靠,要的都是韧劲!” 说话间午南从腰后面拽出了手铐,刚要把小魏的手从后面拷上,小魏突然嘴里喷出一股黑血,午南大惊,将他拽起来问:“你服毒了?” “我是个警务人员,不能上庭受审,师傅,你过来!” 午南将耳朵贴近他的嘴边,他在午南耳边嘀咕了几句,手撒眼闭,死在了午南怀里! 午南顿时紧着鼻子,抿起嘴,眼里都是痛惜,他一直紧紧抱着小魏,不肯松手。 救护车的呜鸣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终于尘埃落定…… 第66章 男风案大结局(五) 到了医院,东风老师满脑门子的汗未消,脚脖子都扭到一边去了,骨科大夫拍了片子,道:“错位了!挺厉害啊!要不手术打开吧……” 东风老师一听要做手术,登时就不淡定了,汗流得更多了。 我转头一笑道:“少不得还得找我奇奇怪怪的人脉来!” 没多久罗罗师兄就到了,我甜言蜜语地跟他拉近乎,他嫌弃至极,道:“拉倒吧,这是罗盘走了,要不你还能想起来忽悠我?” 我一撇嘴,瞪了他一眼,小气! 罗罗师兄一边和东风老师闲聊,一边摆弄着他的脚脖子,趁他不注意,“咔嚓”一下就给掰过来了! 东风老师惨叫着抽回膝盖,以为脚丫子被拧掉了,结果一看并没有,而且已经能动了。 罗罗师兄笑道:“能动也别大意,休息几天,我给你贴两贴膏药!” 东风老师钦佩不已,问:“你这膏药是不是特神奇那种?祖传的?” 罗罗师兄抬头看着他,慵懒道:“啥祖传的?就是普通膏药,起保暖和固定作用!” 然后又随手扔给他十来帖,洋洋洒洒的走了。 “神人!神人也!”东风老师下了地,一边一瘸一点的走动,一边啧啧称赞。 我刚要和他说话,他突然直勾勾地看着我,一把将我推开,冲进了卫生间。 “怎么了?尿憋的?”我诧异不已,结果发现他并没有插门,我于是慢慢推开一条小缝,往里面偷看。 却见他在死命的刷牙,一遍又一遍,还不停地自语:“妈的!我竟然咬了那狗娘样的!脏死了!”语气里懊恼不堪,我一个劲乐。 等到东风老师出院,我和凡尘来接他,一起去市里,因为白小梦刚被救出,就被他爹整市里住院去了,没跟我们提悬赏的事儿,那怎么能行,我们得去提钱! “多不好意思啊,要不别去了,人家再把咱们轰出来!”东风有点豁不出去面子。 凡尘老师笑道:“怕什么,咱们该得的,再说有番番呢,她脸大!” 东风老师别别扭扭地跟我们上了车。 白金邑果然在家,笑容满面,千恩万谢,嘘寒问暖,尤其对东风老师的脚脖子特别关心,八成是听白小梦说的,可是就是不提悬赏的事儿。 老狐狸,可真是无商不奸! 我撂下脸来,问道:“白老板,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了?” 白金邑还没搭话,就听一阵笑声从楼上传来,白小梦、白小婷姐妹俩手牵着手款步而来。 真是美啊!我都看呆了,尤其白小梦跟在墓室里完全不一样,高挑白皙,身姿妖娆。 白小梦笑了,道:“爸,你就别逗人家了,我听说他们出生入死的找我,午南探长反复跟我说,他们帮了很大的忙,赶紧把悬赏给人家吧……” 白金邑看了看白小梦,点点头,一脸宠溺道:“都听我宝贝闺女的,马上!” 我赶紧把我的银行卡拿出来,道:“打我这张卡上就行,过后我们回去分!” 旁边早有人上来把卡接走了。 白小梦突然坐在他父亲身边,笑嘻嘻地问:“我昨天跟你说的事儿,行不?不同意,我还玩失踪!” 白金邑“噗呲”一声笑了,道:“闺女,我看你是有点痴人说梦呢,我看没戏!” 我们三人呆愣地看着这爷俩儿,搞不清楚他们在打什么哑迷,白小婷走过来,不停地跟凡尘老师道谢,然后又把他拉到一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凡尘老师哈哈笑起来,不住点头。 卡到手以后,我们起身告辞,我忽然不好意思地问:“白老板,您给我们打了多少钱啊?” 白金邑一愣道:“一百万啊,我还能打折啊?” “不是,我就一说,您别往心里去,一百万我们三人分,都出无限循环小数了,不怎么好弄,你之前不是说,一百万生死不论,但是要是活着回来,给加二十万吗?” 凡尘老师一把薅起我,道:“拉倒吧,怎么贪得无厌呢!” 东风老师脸色也变了道:“差不多得了,快走吧!” 我则摆脱开他们,把卡又递给白老板,道:“您看看,这……” 白老板也有点肉疼,但是这么大的老板也不能食言啊,脸掉在地上,传出去可不好听,立马把卡又递给手下人道:“再追二十万!” 我几乎要蹦起来,但是我忍住了,我是个很有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 晚上我和老公刚坐下来吃饭,门突然被砸得哐哐响,跟要地震一样。 老公连忙跑去开门,东风老师和凡尘老师怒气冲冲地说:“我们不找你,找番番!” 我连忙起身相迎,问道:“啥事啊?怎么看着都不太高兴呢?钱不是都转给你们了吗?” “你会不会算账?说好的,三一三十一,一百二十万,三人分,你怎么才给我俩一人三十五万,不应该是四十万吗?”东风急赤白脸地训斥我道。 我一听,眯着眼笑道:“原来是这事儿啊!悬赏令上是一百万,不是一百二十万,那二十万,是我自己舍大脸管白金邑要的,你俩说话了吗?你俩儿出力了吗?” 他俩儿一时语塞,面面相觑。 “给你俩一人三十五万,我都是看在咱们师徒情分上,多给了……要不就是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块三!” 凡尘老师拄着额头乐,乐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说我不来,你非得要我来!” 东风老师一跺脚,指着我,道:“你,你……” 我抱着膀子一扭头,道:“我怎么了!” 他咽了口唾沫,转头问凡尘老师道:“你有招没?” 凡尘老师站起身,道:“对付她,我从来都啥招没有!” 老公也听明白了,笑道:“你俩儿别跟她一样的,你们没听说过吗?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实在不行我这还有五百块零花钱,你俩儿拿去分了吧!” 他俩儿一听,差点没气撅过去…… 第67章 男风案大结局(六)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赶去病房看了兰博文师徒,这三人在一个病房,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除了小樊还有点虚弱,那两个已经没问题了。 兰博文一直稀罕吧叉地看着小樊,但凡他稍有哼哼,他都会赶过去,皱着眉头问,哪里疼。 小葛则在一边收拾东西,看来是准备出院了。 “小葛,要出院啊?”我笑着问,“彻底好了吗?” 他笑呵呵地说:“没事了,上次阎王老子我都见过了,这次这点皮外伤,不算什么。会所的事儿,我还得跟午南探长再仔细汇报一下,可惜我知道的不多,然后我就走了……” “走了?去哪里?”我疑惑地问。 他突然展颜一笑道:“我之前追过白小梦的,她一直不同意。但是通过这件事,她主动联系了我,对象是处不成了,但是她爸在省城那边的生意缺人手,让我去!我也想换个环境,重新生活……” “哇塞!那可挺好,好好干!”我不停的鼓励和祝福着他。 他又走到小樊身边,一脸关切地说:“哥走了以后,你和老师好好的,别总耍!” 小樊一扭头,道:“我就耍!” 小葛“噗呲”一声笑了,道:“你就仗着老师得意你,有恃无恐的!” 小樊眼泪汪汪地说:“哥,你去外地也好好的,你不像我,对女的完全没感觉,你可以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子,好好爱她们……” 小葛点头道:“哥知道,哥尽量!” 兰博文看着两人,眼里都是柔和的光。 之后兰博文送我出来,一个劲道谢,许久道:“番番医生,有个事儿,我想不通,在密室里,有那么一刻,我特别想杀了小魏,你说是不是我这个杀人犯的潜质觉醒了?” 我一笑道:“我看不是,那会儿我也想宰了他,虽然你有这个潜质,但是你没变成杀人犯,说明很多东西改变了你,没让你朝那个方向发展,你以后记得遇事冷静,别冲动,多想想小樊,应该没问题的……” “你这么说,我心里踏实多了……”他笑了笑,道:“放心吧,经过这件事,我算服了,因为我风流成性,死了这么多人,以后就一心一意守着小樊……” 我满意地点头笑着走了。 下班时,简单吃了口饭,我抱着作业,去了东风酒行。 东风老师正在门口不远处和一个老板聊天,他背对着我,我也没叫他,默默进了小书房,想着先写吧,等东风老师忙完再让他批改作业…… 桌子上放着一本杂志,是本诗刊,一年前出版的,我拿起来,随手翻了翻。 突然看到一首诗: 题目是:《东风一梦》 “笔是用来生花的! 生五彩缤纷的花! 生绝世容颜 生姿态万千 生百娇千媚 生落纸云烟 生相思 生情缘 生中秋时节丝丝雨 生东风一梦急笔端!” 我大吃一惊,这首诗的作者居然是东风居士,那不就是东风老师吗? 这首诗我见过,在运通宾馆白小梦的书房里,当时最后一行还被抠掉了几个字,现在看抠掉的居然是:“东风一梦”四个字! 东风老师的诗,怎么会在白小梦的书桌上…… 正头脑风暴时,东风老师回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连忙蹲到书桌后面,接着思考我的问题,这里面有问题,有事儿! 忽然风铃又响,接着我听到了高跟鞋,有韵律的咔咔声。 “小梦?你怎么来了?”东风老师惊呼道,原来是白小梦来了,我更不能出来了,接着藏。 “咋的?我不能来呀?”白小梦半娇嗔,半玩笑着说。 “能,能,要什么酒?一会儿我亲自送你回去。可不敢让你自己走了……”东风老师忙不迭地说。 “怕我再丢了?”白小梦笑着问,“我丢了你害怕没?着急没?” 我从桌角的一侧探出一只眼睛,看着两人。 “这还用问,没把我担心死,为了找到你,我啥都干了!”东风老师拿下两瓶酒,放在白小梦面前。 “是吗?都干啥了?”白小梦摸着酒瓶子问。 “很多,最主要的两件事,一件事,和番番闹翻了,你知道我多倔,但是我需要她的警方背景,低声下气去和好,还有同性恋我都装了!” 白小梦哈哈大笑起来,得意至极。 我心里这个骂呀,原来主动去医院找我和好,是因为这个! 她突然走近东风老师道:“你还坚持一年前的说法吗?” 东风老师微微后退了半步,道:“小梦,一年前我就说了,咱俩儿不合适,无论哪方面都不合适,勉强在一起,也不能长久的,我这个人喜聚不喜散,受不了分别……” 白小梦突然拉住他的手道:“一年前,我就该坚持,不应该听你的这些歪理邪说,我也不敢保证什么,但是我能做到,咱俩儿在一起一天,就开心一天,幸福一天……” 东风老师还在犹豫,看得出他很纠结。 “你是不是嫌弃我笨啊,也是,教我编个鸟窝,我死活学不会,教我书法,我也弄不成,我也不会做饭,不会收拾家务……”白小梦突然低下头,红着脸说。 “没有,那些都不重要,要不是你编的那个鸟窝,扔在花园里,我还不能确认,你失踪了呢,我知道你一定不会随手扔掉的!” “你一年前给我编的那个,我都没舍得扔。” 东风老师笑了道:“知道,我在你家看到了,都变黑了,放在梳妆台上。” 白小梦突然用粉嫩的小拳头捶打着他的胸口说:“都赖你,我那天说我不走,你就是不留我,要不我怎么能跑到花园里喝酒,给自己喝昏过去………” “你啊!可真是……”东风老师轻抚了一下她的秀发,道:“这回可好好的吧……” “我去学书法,也是想讨你欢心,想着跟兰博文学会了,拿给你看,你就不会嫌弃我了……”白小梦突然靠近了他的怀里,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东风老师无奈地说:“谁能不喜欢你呢?那天你从后门走了以后,我刚去地下室,就开始流鼻血……” 白小梦一听,也不管了,扑到他怀里道:“那你干嘛不要我!” 东风老师还在犹豫,一边礼貌地揽着她,一边后退,不小心蹭掉了书架上的那个锦囊,他毫不犹豫的捡起来,拆开,只看一眼,就扔了纸条,将白小梦紧紧抱进怀里,然后手一扬,手中的钥匙一晃,卷帘门落了下来! 我的天,这是要干啥啊?这还有一个人呢! 之后东风老师将白小梦抱了起来,一边狂热地亲着,一边去了二楼。 我蹑手蹑脚地出来,猫着腰走向后门,这时,楼上的靡靡之音已经不绝于耳…… 忽然我看见了那张纸条,随手捡起来,揣进兜里,迂回到后门的时候,我像拆炸弹一样,小心翼翼打开门,出去以后用手指头扣住锁舌头,一点点滑,关好了后门! 然后我迫不及的拿出那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罗盘师兄真乃神人也!原来锦囊里写的这个! 第68章 男风案大结局(七) 我一边走着,绕到了酒行前面,一边给罗盘师兄打电话,我不相信他未卜先知,但是这个锦囊也太邪性了,他是怎么预料到这一步的呢? 我身在其中,都毫无觉察! 这个锦囊对于犹豫不决的东风老师就等于当头棒喝,相当于给徘徊不前的他,屁股上狠狠蹬了一脚! 罗盘师兄懒散无为的声音传了出来,笑问:“锦囊打开了?” “你快告诉我咋回事?别舞舞璇璇的,我不相信你算出来的!”我急不可耐地问道。 他嘿嘿一笑道:“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我父亲大寿那天,你叽哩哇啦跟我白活了一筐废话,我就听进去几句,白小梦的妈妈催婚,娘俩儿干起来了,白小梦负气而走,临走时说,我去大街上给你拉个姑爷回来,但是你得认,然后她跋山涉水的去了东风酒行,那她要拉的姑爷不就是东风吗……” “啊?”我彻底惊呆了,这么简单吗? “啊啥呀?还探案呢?笨的出奇,你不是说她家啥酒都有吗?有必要出去买酒吗?那是奔人去的!”罗盘师兄讥笑我道。 许久他又接着说:“可是东风对此却不提不念,只是玩命的找白小梦,那根本不是为了悬赏,是为了心上人,只是他没自信,不敢接受,我才给他个锦囊,打打气罢了!” 罗盘师兄挂了电话,我陷入了沉思,又回头看看关门闭户的东风酒行,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又一幕,我是不是从头到尾都让这个家伙给耍了? 正发呆时,一辆车从夜色阑珊中缓缓开了过来,停在我的身边。 凡尘老师微笑着探出头,道:“怎么不进去呢?发什么呆呢?” “关门了,进不去了!”我一指卷帘门。 凡尘老师也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道:“咋关门了?二楼有灯光,说明人在啊?我给他打电话!”说着就掏出了电话。 我一把抢过来,道:“别打,东风老师忙活别的事儿呢!” “啊?他忙活啥事呢?得忙活多长时间啊?”凡尘老师有点着急,显然他找东风老师有事。 “那还不得忙乎一宿啊!”我抓着他的电话,贼不溜秋地乐。 “你这啥笑容啊?怎么这么邪性呢?”凡尘老师让我笑毛了。 我一下钻进他的车里,道:“请我喝杯咖啡,我给你讲讲咋回事……” 来到咖啡厅,我还在一边踢着脚,一边傻乐,还不停地拍着手。 凡尘老师瞪着眼睛道:“你这是受啥刺激了?” 我趴在桌子上,往前匍匐了一点儿,抬着眼睛,神秘兮兮地说:“东风老师和白小梦是情人!” 然后把酒行里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凡尘老师听完,嫌弃地用手指头一抵我的额头,把我抵回座位上,道:“坐好,我当什么了不起的事儿,我早知道了!” “啊?你怎么知道的?”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白玉山,也就是白小婷,告诉我的,那天咱们去要悬赏,她把我拽到一边,跟我说,头一天晚上,白小梦跟他爸摊牌了,说喜欢东风一年了,非他不嫁……” “我靠!我说呢,白金邑也不提悬赏,一直盯着东风老师看,还问他脚脖子好没好,原来是在相看姑爷啊?” 凡尘老师点点头,笑道:“看那意思是相中了,两人婚期不远了……” “那你怎么没告诉我呢?”我埋怨地看着他,好像整件事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告诉你干啥?这事别人帮不上忙,得东风自己想开!”凡尘老师笑道。 我咬着牙,恨恨地说:“妈的,这家伙到底还是想开了,真的是一夕改命了!” 凡尘老师一边喝咖啡,一边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儿,那天晚上白小梦去买酒的视频我反复地看,就是觉得两人肯定有话,让东风这顿神编!后来七叉八叉,我就把这茬给忘了……”凡尘老师有点气恼。 我笑道:“你也别生气,他瞒着我们,也有他的苦衷,表面看他倔乎乎的,好像啥也不在乎,实际上感情方面又敏感,又脆弱,又胆小。” 凡尘老师一笑道:“我生他啥气啊?挺好的,好人好报,东风值得这一切。我本来是想跟他辞行的,明天就打道回府了……” “明天你就走了?”我怅然若失地看着他。 “嗯嗯,案子破了,白小梦找回来了,悬赏也到手了,不走还赖在这里干啥啊?”他笑眯眯地看着我问。 “那你就没觉得有啥事没办吗?”我低下头,心慌意乱的说。 他停了一会儿,抓起我的手握在手心里揉搓着,笑道:“这小手可真嫩。我知道你的意思,你面前有两个选择,第一个,一锤子买卖,咱们把该办的事儿都办了,以后渐行渐远,无疾而终;第二个,维持现状,不越雷池,以后呢,还可以随时见个面,一起拿个悬赏啥的……” 我抬头看着他,很是犹豫。 他鼓励地看着我,笑着说:“你选吧,我听你的。” 我思考了很久,选不出来,于是抽回手,从兜里拿出一枚硬币,道:“正面,我就选一锤子买卖;背面我就选维持现状!” 然后抬手将硬币抛向了空中,我俩儿都紧盯着硬币看,目光随着硬币落在桌子上,硬币滴溜溜乱转,转到桌角那里,飞向了地面,我们俩一起起身,蹲下来,跟着硬币走,结果,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硬币立在了那里!既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 “妈呀!这啥啊?”我惊得目瞪口呆。 凡尘老师笑得前仰后合,抓回硬币,放在我手中里,道:“老天爷可能没功夫管咱们的闲事……” “那,那,……”我有点不会了。 他把我拉回到座位上,笑道:“算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一招一式!还是光明磊落的,谁也不亏欠的好,你说呢?” 我叹了口气,也笑了,道:“我算看明白了,扔不扔硬币,结局都一样!每次都是你说了算!” 最后我把凡尘老师领回了家,塞给了老公,因为东风老师那儿,他也去不了了…… 第69章 男风案大结局(终结篇) 第二天,老公做了一桌子菜,为凡尘老师辞行。 东风老师也春风满面的来了,还带来了白小梦。 老公也知道了来龙去脉,一个劲儿跟东风挤眉弄眼。 东风老师也不搭理他,假装没看见。 我和小梦闲扯起来,问她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她“啪”的拿出两个本,炫耀地扔在我面前,我拿起来一看,眼睛都直了:结婚证! 这是啥速度啊!高铁也没这么快啊! “东风民政局有朋友,我俩儿都没去,他朋友就给办了,证直接拿回来了!”她抬着好看的下巴,得意无比地看着我们。 我也忍不住笑了,看来还得有朋友。 “我们俩决定旅游结婚,出去度蜜月,顺便把婚纱照也照了……”她开始跟我白话她的新婚规划,满脸的幸福…… 我不住的点头。 正聊着,午南也到了。 等他和凡尘老师简单客套几句后,我把午南拉到一边,问:“那天小魏最后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午南看了看我,沉着脸说:“是关于会所的秘密,他告诉我一个地址,那里有个保险柜,所有他知道的,都在那个保险柜里。” 午南叹了口气,道:“看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我已经把跟会所有关的所有资料,都上交给市局了,这个案子我也交出去了,水太深,我趟不起!你以后也别打听了……” 我点点头,午南就是这点好,他从不偏执,要不然也不能在警界混得风生水起,我感觉他是情商智商双高的典范。 突然午南促狭地看着我,伸出手说:“手链给我!” 我感觉一忽悠,之前把手链的事儿都忘了,“妈呀”一声,红着脸问:“24小时监听,你关了没?” “我太忙了,忘了,这不才要关嘛!”他接过手链,拿出他自己的手机,一顿操作。 “一直没关?”我心慌意乱地看着午南。 他点点头,道:“嗯嗯,昨天我好像听着个说法,什么一锤子买卖啥的……” 我抬起脚就踢,想把他直接踢到外星球去……… (第十四卷大结局) 后记:这一卷本来是最终篇,几乎所有的神探都请回来露了一下脸,除了司马楚林,和玉树,实在是情节脱钩,请不回来。 这个故事的设定,其实就是大家陪着东风老师一路寻找爱人的故事,故布疑阵,层层递进。 最后求仁得仁,皆大欢喜。 因为上一卷的《通灵案》,梁云欢之死,给我整的太郁闷了,所以想写个开心一点的。 还是要特别感谢东风老师和凡尘老师,两位大佬的鼎力相助,才有这部作品的完美收官。 期间也征询过东风老师,有无妨碍,他很大方,说随便写,而且所有他发过的作品,都是我的,随便用,哈哈,真是太好了,有如神助。 有几位老师兼好友的帮忙,才能写得这么顺畅,作品里的诗作,关于书法的常识和小段子,大都是东风老师提供的,当然还有凡尘老师的,再次万分感谢。 写作也需要老师,朋友,尤其是我,有时候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就去他们那里挖掘,挖到篮子里拎走。 百万小结: 简单做了个小结: 这部探案,共描写了十二位神探,分别是: 午南探长(专业探长,智、情商双高,强大的警方背景,性情温和,深不可测,专门破获连环命案,小案子不出场。) 王文良主任,(医生兼律师,擅长西医,善于分析,爱翻脸,古道热肠,酒量极其差。) 罗罗师兄(中医,整骨高手,性懒散,敦厚) 穆林老师(职业画家,开发商,多情公子,冷面郎君,一身傲骨,混身傲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有洁癖) 罗盘师兄(神算子,各种神棍技法无所不通,针灸绝技独步江湖。喜欢故弄玄虚,智商超群,有强大的预判能力) 司马楚林(军人,特种兵出身,气场十足,极其冷静。) 玉树(校长,善解人意,有点絮叨,好场面,喜交际,胆小怕事) 凡尘老师(公务员,喜欢奇门遁甲,善于破解各种机关密道,最爱打油诗,自制小谜语,逛二手市场,倒蹬老物件。最喜欢的计策,引蛇出洞,人宽厚多情,性格稳重,底线思维强) 邸一封(美男子商人,风流成性,妻妾成群,威风八面,黑白两道,有过目不忘之能。) 石盏(战神,喜欢散打,心机深沉,手法狠辣,亦正亦邪。喜欢小动物,神犬龙迪是他的小跟班。稍有恋母情结。) 梁云欢(鬼探,擅长伪装,变装大佬,性格内向收敛,重情义,特别善良,多计善谋,爱恨分明,通透豁达。必杀技,鬼上身!) 东风老师(书法家,酒行老板,倔强敏感,才华横溢,手巧,会素描,轻微强迫症。反侦察能力强,为了心中所爱,无所不用其极。) 还有两位工具人:番番和老公,起到推动情节发展,和沟通联络的作用,当然也是笑点的提供者。也就是俗话所说的书胆。 番番的特长:人物心理分析,古道热肠,爱当大姐大,喜欢痞里痞气的老油条,爱聊闲。善于利用各种资源。 老公(岳小楼)麻将钓鱼看美女,三大爱好;名言,别跟我使美人计,一般会将计就计。爱老婆。 文中横穿了很多事件,比如“县城四小妖”的故事。记录了四个美女的爱恨情仇,和最终结局,以及由她们所引发的一系列案件。 文中反派角色也不喜欢一棒子打死,赋予多面性,虽然大体上都是偏执,冷漠,狡诈狠毒,但是尽量不脸谱化,描绘的各有侧重,重点在于讨论原生家庭,生长环境对他们的影响,反派都是聪明,诡计多端的,也正是这样,他们才以为自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敢于犯案。比较喜欢的反派人物,史鸿飞,徐斌等等。 还有一些亦正亦邪的人物出现,一来增加悬疑成分,也就是干扰视线,故布疑云用的,但是也尽量描绘的有血有肉,真情实感,比如曹君,柳及第,兰博文等等。 这部作品快到一百万了,本来想一百万,完结切书, 因为第一人称写作,压力太大,而且写作这玩意儿,多有原型,无中生有是挺难的,哈哈,故事虽然是假的,情节是假的,但是性格爱好什么的,难免会有对号入座的,写得有点心虚…… 怕引起误会,所以特此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特别感谢段评的几位好友,给我提供了不小的灵感,和写下去的信心。 可是新书没能通过审核,所以还得接着写这部,要不就没得玩了…… 各位好友们坚持住啊! 第1章 逛夜市吃鱿鱼;家常炒出问题 老公躺在沙发上接电话,又在约麻将局,我用眼神示意他不行,他得领我去夜市,我想去吃“小宋鱿鱼”,那才叫美味,比任何烧烤店里做的都有味道。 他用眼角余光扫过我,没搭理,还在继续约局。 我随手拿来把菜刀,在他面前晃了晃,对着刀刃吹了口气,他上下看着我,疑惑地说:“你要干啥?” 我叹了口气说:“不行,有锈!” 把菜刀放在他枕头跟前,又去冰箱里拿了瓶啤酒,费劲巴拉的塞到了他大腿底下,然后坐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他。 “你有病啊?”老公有点不是心思了,吼道:“到底要干啥?” “我在等啤酒爆炸,送你去月宫见嫦娥!”我狠狠地说,翻着白眼。 老公立刻明白了,在电话里一顿迂回,推掉了局子,然后问我,“你说的是真的吗?骑着啤酒瓶子就能爆炸?然后就能飞上月宫,见到嫦娥?” 我一乐,心里话,傻了吧唧,说啥都信,从他大腿底下抽出啤酒瓶子,刚要拿走,他一把抢回去,说:“老婆,你过来,我告诉你,想爆你得摇晃!”正当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晃的时候,他突然抄起菜刀,“砰”地磕开了瓶盖,冲着我一顿喷,叫嚣道:“看看,这才叫爆!” 我顿时满身满脸都是啤酒沫子,冰冰凉,我像个八爪鱼一样,哭咧咧地说:“你这是啥老公啊?坏透了!” 老公哈哈笑着,揽住我道:“我就是想教训你一下,快去洗个澡吧,我领你去夜市!这个鱿鱼不吃,年都过不去!” 我一拧搭,道:“不洗,我就这样满头啤酒沫子,去夜市!丢死你的大脸?” 老公一把将我拽起,撇进了浴室,道:“我还整不了你了呢?” 直到吃上鱿鱼,我还在委屈,不停地抽噎着鼻子。 刚干掉一个鱿鱼板,还要再来几串鱿鱼嘴时,突然旁边摊位上吵了起来,那是一家常炒小吃摊,一位大姐筷子夹着一块东西,直着脖子在那里喊:“你们快来看看,这是不是一坨屎?” 老板是个四十几岁的大哥,扎着围裙,跑到前面来,不停地压服,道:“姐们儿,你可别喊了,你要的就是炒肥肠,不可能是屎!” “胡说!我要的是炒肥肠。也不是炒屎啊……”说着大姐终于忍不住低头开始呕吐。 手中的筷子一松,那块炒肥肠,轱辘到了我的脚边,我手里的烤鱿鱼立刻不香了。 忍不住蹲下身去看,一块肠管,一指来宽,中间塞满青不溜秋的屎团! 许久,我也开始吐,周围还有看热闹的不嫌乱子大的,喊道:“喜欢不喜欢炒肥肠的,都来看看这坨屎!” 老板这边忙掏出钱来,塞给那位大姐:“钱给你退了!”又递过来矿泉水,不停地赔礼道歉,道:“这也不是我家产的,都是进货来的,可能没收拾干净,对不起啊………” 我则护住那段肠管,苍白着脸,不让别人靠近,随手从鱿鱼摊位上拽下一个塑料袋,把肠管包了起来。 老公急赤白脸地喊:“你干啥呢?多埋汰啊!怎么还护食呢?” 我强自压抑着阵阵涌上来的恶心之感道:“报警吧……” 高探长来到时,直奔我而来,我已经虚弱的不行了,主要是把苦胆汁都吐出去了。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开始讲述来龙去脉,他的钢丝头发都快起闪电了,我仿佛看见了噼里啪啦乱蹦的火星子。 “你怎么回事?食品不干净归市场管理局,报什么警?”他气呼呼地问我,有警必出,他也是没办法。 我向他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他见我一脸严肃,也不觉愣了一下,探过头问:“啥意思?” 我小声说,“你别吵吵,容易引起没必要的恐慌,我觉得那不是猪大肠……” 高探长眼神陡然一变,他当然知道我此话的含义,我是个医生,解剖课还是要上的。 他咳嗽了一声,回身道:“哪个摊位发现的屎?” 众人一指旁边的家常炒,那个倒霉的老板脸红脖子粗的在收拾东西,要跑路的节奏。 “东西统统收走,老板,厨师,打杂的全都带走,还有刚才吃屎的那个也带走!”高探长一声令下,他的手下立刻把老板按住了。 家常炒老板差点给他跪下道:“我们这都是上的冻货,我也不知道肥肠没处理干净啊,你们警察干啥啊?……” 高探长冷着脸说:“别吵吵,到局里再说,通知市场管理局,让他们来,严查食品安全!” 然后又告诉看热闹的不准拍小视频,喊道:“未经查实的视频发出去,产生恶劣影响,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都不准拍了!” 乱糟糟的闹了一阵后,大家嬉笑着散了。 上了警车,高探长低声问我:“你确认那不是猪大肠?怎么认出来的?” 我摇摇头,道:“不太确认,但是人的大肠比较细,官腔也薄,我刚才仔细看了,这段明显和盘子里的其他大肠长的不一样,而且还裹满了屎,猪大肠肯定会反复清洗的,这个一看就没有……” 说着我又开始反胃,捂着胸口说:“你让法医检查一下吧,很好分辨的!” 到了局里,做了简单的笔录,我挎着老公的胳膊,紧贴着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这时法医那边初步的检查也出来了,不是猪大肠!而且在小摊那抱回来的冷冻品泡沫箱里,还发现了几块,具体啥情况还要等进一步检测。 那边的小摊老板,从才开始的叽哩哇啦不停解释,到后来彻底哑巴了,因为他恍惚也听明白了,他炒的是人大肠! 就见他抓着桌子的一角,低着头,一阵疯狂呕吐,闹得垃圾箱里一半外一半,恶心不堪…… 当他的脑袋从桌子上再抬起来时,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哈喇子流星,眼泪汪汪的。 “这些食材是从哪里来的?”高探长等他喘过这口气来后,一边给他递纸一边问。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比比划划的,就是市里的批发市场,早晨到的货,还有一部分大肠在他家冰箱里。 高探长马上安排人去他家倒蹬冰箱。 老公那边则抻起我,笑道:“行了,咱们也回家吧,白瞎了,这顿吐,吐出好几条鱿鱼来!” 第2章 哄媳妇老公编故事;去散心市场忽被捉 我躺在被窝里一个劲儿往老公怀里钻,还是觉得浑身冷飕飕的,他道:“别寻思了,吓得什么似的……” “这回可完了,高探长他们可摊上大活了,没尸体,没身份,只有几块大肠!”我自语道。 老公也乐了,道:“可不是吗?你说人的大肠能有啥区别吗?” “啥区别也没有,都是装屎的!”我抢白他道。 老公一楼我,道:“行了,我还不如打麻将去了呢,非得去夜市,又嘚瑟出事儿了,快睡觉吧,可让老公消停消停吧!” 我点头,他随手闭了灯,将我紧紧一搂。 可是我就是睡不着,正胡思乱想时,突然老公一阵傻乐,把我乐得毛骨悚然,抬头看时,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又青又黑,五官不甚分明,我赶紧把他摇醒,他睡眼惺忪地问:“叫醒我干啥?” “你梦到啥了?这家伙儿乐的!大半夜多瘆人啊!”我道。 他反倒不肯说了,闭目合眼地哼哼了两声。 我左右也睡不着,连掐带扭,不让他睡,非要问他梦到啥不行,无法,他说:“都赖你,非得说骑着啤酒瓶子能上月宫,梦里真去了……” “啊?然后呢?”我一下清醒了许多。 “看见嫦娥了,我着陆不太稳,趴到了嫦娥的石榴裙下,嫦娥可奇怪了,问我你来干啥?” “你咋说的?”我问。 “我当时紧张了,没整好,说我是送外卖的,给她送啤酒来了!”老公一顿胡编乱造,不停地转移我的注意力,但是很快他又睡着了……这人的睡眠质量也太好了,我也实在闹累了,疲惫不堪,朦胧着将要睡去,老公突然翻身坐起,给我吓得“妈呀”一声,他则没搭理我,下床去了卫生间。 回来后,我埋怨道:“这一宿让你折腾的!刚才是不是又梦到嫦娥了?” 他叹了口气,接着编故事哄我玩说:“可不是嘛,梦接上了,我和嫦娥一边喝啤酒,一边聊天,嫦娥从来没喝过啤酒,别提多开心了,喝得高兴时,她说:`我这里几千年没人来了,冷清得要命,难为你想着我,还给我送啤酒,这样吧,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什么长生不老啦,富可敌国啦,妻妾成群啦,啥都行!’” “那你许的啥愿望?”我连忙问。 “可气就可气在我啤酒喝太多了,正要说时,突然让尿憋醒了!”老公紧紧搂住我,嘿嘿笑起来道:“我的小祖宗,你快睡觉吧!” 第二天是周末,我睡到很晚,老公将我从被窝里拖出来,道:“快起来洗漱,今天领你去市里玩,散散心,给我老婆吓坏了!” 我慵懒不堪地爬出被窝,去了卫生间。 其实我对于去市里根本不感兴趣,但是也不好违拗老公,难得他一番好意。 老公问想去哪里逛逛,我百去不厌的地方就是书店,市里书店比县里的好太多了,可以在里面白瞟各种书籍,不用花钱,有时候还可以来杯咖啡,边喝边看。 老公并不喜欢书店,但是也陪着我熬了一上午,之后去了商场,最后要返程时,老公突然说去一下站前市场,整点海鲜,回家做给我吃。 一听市场,我肠子就开始痉挛,死活不去,谁知道那个大肠出自哪家市场,就是站前市场也说不定呢。 老公却笑了:“咱们买海鲜,不买肥肠!” 市场门口是一家干果摊,梳着波浪卷发的老板娘,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瓜子一边吆喝,原来是炒栗子的,闻起来挺香。 老公一看我的眼神,就赶紧过去给我称了半斤。这时几名警察走了过来,打听哪片区域是冻货摊位。老板娘一摆头道:“那可多了去了,里面都是!” 我立刻像着了魔一样,跟着警察就走了,挨个摊位转起来,不停地观察着。 只听得身后的老板娘,甜甜地对老公吆喝道:“大哥!好吃再来啊。” 我正贼不溜秋地看着警察挨个摊位采样,突然身后蹿出来一个人,我被他抓住了胳膊,这是一名陌生男子,厉声问我:“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跟着警察?” 我一时懵了,许久才明白,这家伙可能是个便衣! 我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这时老公拎着半袋子栗子跑过来道:“屁大会功夫,又跑丢了!” 那名便衣看着老公问:“你是谁?” “我和她是两口子,她是我老婆,脑袋有点不灵光,你别和她一样的!”说话间,剥了颗栗子塞进我嘴里,问:“老婆,好吃不?” 我立刻会意,嘿嘿傻笑着,大着舌头道:“好吃!” 那便衣看看我,自语道:“也不像个傻子啊?” 老公一拉我,跟我使了个眼色道:“老婆,咱回家吃栗子去!” 我赶紧摆脱开那名便衣,跟着老公就走。 刚走出去几步,身后断喝传来,那名便衣道:“给我站住,你俩儿搁这儿糊弄傻子呢!” 然后我和老公被带上了警车。 几经辗转,进了市局。 当午南看到我们时,都生无可恋了。 回头问:“你们搁哪里把他俩儿逮回来的?” “站前市场,我们的人在走访调查,收集大肠样本,她一直贼头贼脑的跟在后面,我问她干啥,她又说不清楚,然后这个家伙就来了,说他媳妇是傻子!我一看就是骗人的!肯定有问题!”那名便衣看起来蛮警觉的,可惜拳打偏了。 午南看了看他,一挥手道:“你错了,她真是傻子,放了吧。” “啊?探长,你认识她啊?”那便衣很是意外。 “嗯嗯,认识半辈子了,她是我姐,那个是我姐夫!一对大傻狍子!” 便衣一听,立刻不好意思起来,看看我们,又看看午南,不知如何是好。 我冲他一呲牙道:“没事,我再傻也是他姐。”随后对午南说:“查到什么没有?那段大肠就是我发现的。” 午南叹了口气,道:“你可真厉害,一指宽的大肠,怎么查?大肠上也没长脸!” 第3章 故人相逢被挟持;三方说案多未知 我还想细问,但是看午南脸色不好,赶紧把手中的半斤栗子留给了他,和老公溜走了。 结果刚到门口,一辆车拐进院里,下来一位俊朗清瘦的男士,高挑身材,干净利落。 我定定看着,有点眼熟。 不想那人却向我走了过来,赶到近前,我才发现,这不是白法医吗?省城一别,再没见过。 他笑呵呵地说:“可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这不是番番大夫吗?” 他搞怪的眼神,令我脸一阵烘热,连忙客套几句,拉起老公就走。 白法医看我要溜之大吉,反倒奇怪不已道:“番番大夫,怎么这么行色匆匆的?你不愿意看见我咋的?这位是?” 老公立马上前,热情的握手道:“岳小楼,番番的爱人!” “啊呀!幸会幸会,番番就是不地道,居然不介绍给我认识,对了,你知道她在省城那会儿给别人做人工呼吸的事儿吗?”白法医突然使起坏来,吓得我面如土色,忙着对他挤眉弄眼,眼神里满是求放过。 他却像没看见一样,慢条斯理道:“当时我们还给她拍了视频呢,可专业了,给我们警方帮了很大的忙……” 这是要毁灭我的节奏啊,我也没得罪他,万般无奈,我连忙截住他的话头,问道:“白法医你怎么来市里了?” 他笑道:“这不是嘛,这里发现了冷冻的人体肠管,兄弟呼叫了支援,我就来了,我怎么听说发现的人是你呢……” “我……”我这是做的对还是不对啊,傻呆呆地看着他。 “来吧,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考虑这个事情的?”白法医根本没有放我走的意思,又把我劫回了警局。 午南正后背对着门,吃栗子,一个劲说:“嗯嗯,香!”转头看我又回来了,瞪圆眼睛问:“姐,啥意思?还想我请你吃饭啊?我可没时间!” “不是我不想走,白法医不让啊!”我无奈地摊开手。 白法医笑道:“往往第一个发现者,对案件破获都至关重要,要不我还想找她呢!” 午南抹了一下嘴,连忙起身,看来他和白法医很熟,可能是业务上早有往来,笑着迎上去道:“大师来了……” 白法医一笑道:“啥大师?可别忽悠我了……” 午南赶紧让小探员倒茶,特意给我弄了杯咖啡,道:“姐,那再说说吧,怎么就一眼看出那是人体肠管了呢?” 我抓着脑袋,道:“我跟高探长都说了,人的肠管细,管壁薄,主要是里面的屎,人是杂食动物,猪多半是喂饲料的,大便颜色也不同,一个发绿,一个发黄……” 白法医一笑道:“观察能力很强啊,我初步分析了一下,受害人被冷冻,分尸,肠管就是冷冻后被切割的,要不也不会是那个状态,而且是活体快速冷冻……” 我转头看着他,错愕地问:“啥意思?活体?”身上禁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白法医点了点头,道:“是的,从泡沫箱里发现的那几块,我大体看了一下图片,组织很新鲜,脱水现象不明显,具体的我还要进一步检测完再看……失踪人口那边有消息没?找到大概尸源会事半功倍……”他看着午南问。 午南道:“还在核查失踪人口,dna结果也快出来。我们这边的检测,给出的大体结论是男性……” 我脑子还在忙乎活体冷冻的事儿,觉得很不舒服,想想把一个活人生生冻死也太残忍了! 许久我说:“那凶手得有个超大冰箱吧?” 白法医笑了道:“思路很对啊,凶手也可能有冷库,冷藏车,职业也可能是屠夫,医生,或者就是一名职业杀手……” “这人的心理得老变态了,老残忍了!”我忍不住的嫌恶起来。 午南看了看我,道:“咦,行啊,姐,越说越对了,这个凶手我们也分析了冷血、孤僻、极端仇视社会、可能不修边幅,年龄25岁到50岁之间,体魄强健,……” 通过几段肠管就能分析出这么多,真的很不容易了。 “对了!县里那个小摊老板说是在市里进的货,查到货源了吗?”我一拍桌子问道,查到这个,不就找到凶手了吗? “我们按照他给的信息,找到了那家冷冻批发商,他说早都不干了,不是他那里发出去的货!” “啊?那怎么可能?”我觉得匪夷所思。 “小摊老板说,是市里这家冷冻批发商主动给他打的电话,问要不要货,还大幅度压低了价格,我们核对电话后,发现那是个网络电话,根本查不到机主,应该是别人知道他们之前有往来,冒名打的电话,发货地址也用的那家冷冻批发店……” “好复杂啊!”我脑袋顿时不够用了。 “而且最难的是,我们不知道这个家伙给多少人打了电话,发出去多少件冻货,里面除了大肠,还有没有其他人体组织!” “啥意思?”我站起身。 “就是说可能肉和其他内脏也都发出去了……”白法医看着我说。 “那接到货的人会发现不了吗?”我诧异地问。 白法医叹了口气道:“够呛,如果把肉切成片混到牛羊肉里,不太容易被发现,说到底,大家都是哺乳动物,肉质都差不多……” 我的妈呀! 我立刻决定不吃火锅,不吃煎肉,不撸串子了! 从午南那出来,我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老公看我又开始迷迷瞪瞪,道:“行了,今天在市里住吧,老公出点血,咱们去住大宾馆!明天再领你玩一天,换换脑子!” 我看着他,可怜兮兮地说:“咱们这两天吃素行吗?我害怕啊!” 他笑道:“行,听我家小娘子的!” 老公果真找了家豪华宾馆,开房入住。在吧台还不住地跟漂亮的服务员逗闷子,问:“没带结婚证能让住一起不?” 服务员笑嘻嘻地看着他,道:“没事,身份证就行,上面有地址,你俩一个门牌号!” 完胜,被服务员成功反杀! 第4章 公园遇托儿讲诉玄学奇人;宾馆遇罗盘主动赐卦老公 我气得不停地掐他。 其实我觉得住这种高档的宾馆真的没必要,挺浪费的,奈何老公热情高涨,也只能随他去了。 结果刚进屋,他就把我拖进浴室,忙不迭地和我一起洗澡,然后将我抱出来,扔到了床上。 我被他摆弄得像个陀螺似的,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今天怎么这么兴奋呢。 他坏笑着扑上来,一时之间我手忙脚乱,道:“哎呀,让我缓缓,你这是干啥啊?” “我花钱了!”他大声说,一副肉疼的表情。 终于折腾得七荤八素,他可能觉得私房钱花得不亏了,心满意足地放开了我,我浑身酸疼,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依旧腰酸背痛,起床上卫生间时,走路都不在一条直线上了。 他在我身后,哈哈大笑道:“这回值了!钱没白花!” 我捂着小肚子,恶狠狠地回头啐他道:“我是你老婆,不是你老铁,一副没吃过、没见过的虎出儿!” 之后吃过早餐,老公领我去了湖边公园,绿柳依依,人流如织,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春风满面,阳光普照大地,一切如此美好,可是怎么就会有人不在意这种美好,喜欢在暗影里鬼魅一样的生活呢! 正感慨良多时,却见公园一角聚集了很多人,听起来有个人在那里圈人说事儿。 我和老公赶过去,看热闹。 原来是一位五十几岁的男人,梳着大背头,正口中翻花,讲述一位奇人。 “这位大师老厉害了,玄学这一块,谁也比不了,能徒手掰折铁棍,还能点石成金。无论是谁,从他眼前一走,五脏六腑,全副灯笼挂,那是看得清清楚楚,哪里有病,能治不能治,还有几天活头,都能说得分毫不差!”我一看这就是托儿,不知道又为谁卖手腕子呢,江湖骗子。 这个人上身穿着一件花格子t恤,下身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尖头皮鞋,看上去油腻不堪,很是令人讨厌。 “哪有这么神的人?你这就是白活!”旁边有人反驳,并且引起了一片讥笑。 那人倒也不恼,道:“来来,我这有照片,你们看看这是谁?咱们市里的知名大老板钱老板,给他下跪呢,就是因为大师治好了他老母亲的病!” 众人围着他的手机看,禁不住啧啧称奇,看来下跪的钱老板很有知名度。 这时旁边有人问:“这位大师叫什么名字啊?在哪里能找到啊?”看来有人要上当了。 那人反倒笑了说:“那能说吗?这都得靠机缘巧合,该遇到时,就遇到了!”然后故弄玄虚地走了…… 留下一帮人诧异不已地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老公笑道:“真是高人!骗人就说骗人,还带下文分解的?演连续剧呢?” 我也笑了。 按照路数,揭晓谜底时,该换人了,可能是个油腻的老太太也说不定,他们这套骗术都是有流程的。 老公道:“别听他忽悠了,闲出屁来了,咱们去桥那边玩玩……” 桥那边有几位垂钓者!怪不得老公感兴趣呢,他背着手走过去,和人家自来熟地聊了起来。 溜达了一小天,我们回宾馆休息,打算再住一晚,明早打道回府。 突然宾馆走廊里,迎面过来一个人,挺拔潇洒,面目俊朗。 我都蒙了,这不是罗盘师兄吗?我是做梦了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罗盘师兄?”我禁不住呼唤了一声。 那人抬头,四目相对,他禁不住抿嘴一笑,可不正是罗盘师兄! 我赶紧跑过去,搂住他的胳膊问:“这么巧吗?你怎么在这里呢?” 罗盘师兄跟老公打了个招呼,就那样挎着我,打开了他的房门,道:“看你跟个草爬子似的!进来吧!” 我赶紧去烧水,知道罗盘师兄肯定随身带着好茶,特别想蹭一杯,毕竟溜达了一小天,口干舌燥的。 “你们怎么跑市里来了?”罗盘师兄拿出茶叶盒递给我,问道。 “来玩啊!领你小师妹逛大商,遛公园,消费!”老公抽出一根烟,递给罗盘师兄,师兄点上后,去到窗边,随手推开了窗户。 “你在这里干什么啊?怎么没回县里看师傅呢?”我问道。 罗盘师兄叹了口气,道:“本来是打算回家的,遇到点麻烦事儿,我来说明情况。” “啊?啥麻烦事?和谁说明情况?”我疑惑地问。 “今天我接到了市公安局的电话,有个叫午南的探长找我。” “午南?他找你干啥?”我觉得太奇怪了。 “我还不知道呢。他问我方不方便来市里一趟,不方便他就过去省城那边找我,我也正好过节要回家看父亲,刚到市里,所以跟他约了明天见,具体啥事,我还不知道呢………” 老公一听,促狭地说:“你是神算子啊!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没给自己算一卦啊?” 罗盘师兄端起来我冲的茶,喝了一口,笑道:“算命的都不能给自己算的!泄露天机,犯天条,但是我可以送你一卦?” 老公立刻满脸拒绝道:“可别给我算!没好话!听完膈应!” 罗盘师兄走到他跟前,望着老公吐出来的烟圈,笑道:“我不当神棍很多年了!不过呢,给你算还是手拿把掐的,看这烟圈儿,我就知道你今晚会规规矩矩的睡觉!” 老公“呸”了他一口,道:“你个没正经的玩意儿,这你也能算出来!” 结果刚回宾馆房间,老公就把我扑到大床上,道:“我还就不信那个邪呢?我自己的老婆,我说了还不算了!” 我突然眉头一皱,道:“老公,快放开我,我肚子好疼!”然后推开他,跑进了卫生间。 正当我在卫生间叽叽咕咕,自言自语地收拾时,老公敲门问道:“老婆,我等不及了,你干啥呢?” 我不好意思地回道:“老公,咱家儿来客人了!” “啊?说什么胡话呢?谁来了?”老公迷惑地问。 “咱大姨妈来了!”我嗤嗤笑着说,“你自己规规矩矩睡觉去吧!” “我勒个去……”老公惊呼了一声! 第5章 罗盘午南初相遇;大仙失踪问来由 第二天一早,刚爬起来,我就忙不迭的和罗盘师兄约好,一起吃早餐。 罗盘师兄刚要喝粥,老公眼却睛一翻,上手把粥给端走了。 罗盘师兄举着羹池儿,奇怪地看着他道:“你干啥?抢我的粥干啥?” “你告诉我昨天咋知道我会规规矩矩的?要不我就不让你喝粥?”老公耍起了臭无赖。 “我算出来的啊!”罗盘师兄轻笑道。 “我不信,你快说……”老公埲着那碗粥猴急着问。 “哎呀!告诉你也行,滑脉如珠替替然,往来流利却还前,上为阴经下蓄血,女脉调时定有胎!”罗盘师兄摇头晃脑地说道。 “说人话!”老公有点恼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道:“我知道咋回事了,昨天我搂着你的胳膊,你说我像个草爬子似的,顺便摸了我的寸口脉,对不对?” 罗盘师兄一笑道:“看看,还是同行好说话,我就这个毛病,愿意给人把脉……” 老公把粥还给他道:“你这个神棍,我是不是破不了你这招?” 罗盘师兄一笑道:“能,你可以闯红灯!” 老公瞪了他一眼道:“变态!” 我咳嗽了一声,道:“你俩能说点儿别的不?师兄,你啥时候去见午南啊?” “一会儿吧,他来宾馆,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午南已经来了。 我抢过师兄的电话,问:“午南,你吃早餐没?没吃,快到四楼餐厅,我请你!” 午南先是一愣,撂了电话,很快出现在餐厅门口。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叹了口气,无奈地问:“姐,你怎么还没回去呢?” 我腼腆地一笑道:“这不是遇到罗盘师兄了吗?你们约好见面,我能不凑个热闹吗?” 午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直微笑的罗盘师兄,道:“你们认识?” 罗盘师兄站起身,向午南伸出手道:“午南探长吧?快请坐,一起吃早餐吧……” 老公忙不迭起身问:“这里早餐自选,午南你吃啥,姐夫去给你拿……” 午南一乐,道:“茶蛋,粥,包子……” 老公刚起身,他在后面急喊:“姐夫,包子要素馅的!”喊完自己都乐了,道:“这个案子不破,我自己都快精神病了!” 午南没想到我们会和罗盘师兄坐在一起,还很熟的样子,看了看问:“你们是怎么个关系?” 罗盘师兄一笑道:“我的父亲和番番的父亲是同门师兄弟,后来番师叔改行了,把番番交给我父亲带,她小时候就酷爱医学,大部分假期都是在我家度过的……” “原来是这样啊!师带徒!你们是纯纯的师兄妹啊。”午南连忙点头,“那就好说话了,番番是我高中同学,跟我亲姐一样。” “找我什么事儿呢?”罗盘师兄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最近在查一起命案,核对失踪人口时,有个叫沈丹峰的,家属报了失踪。我们去他家调查时,他的手机留在了桌子上,他和你最近打过几个电话,还发了个奇怪的短信…” 说着午南从包里取出一些文件,翻到一页,递给罗盘师兄。 罗盘师兄扫了一眼,就把文件还给了午南,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原来是沈大仙啊!” “啊?沈大仙?”午难未解。 这时,老公已经把早餐给午南端到了跟前,午南一边吃,一边抬眼望着罗盘师兄。 “沈大仙这是他的外号,这人原来是个混子,游手好闲,听说还因为耍流氓,偷盗进过局子,但是人各有异禀,他对于魔术,玄学这一块比较入道,学了很多坑蒙拐骗的本事,早年我也当过神棍,我俩儿交过几次手,揭了他的底,他总不服,我回医院上班之后,他还总骚扰我,最近还发短信要和我约战!” “呕?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发短信说要和你斗法呢,我看你给他回了一首诗,能跟我们说说是啥意思吗?”午南随后看着材料念到: “孟婆奉汤少一口,奈何桥上未松手。 遗漏青丝挽错结,尤得心上斑驳旧。 恨罢三更恨五更,冤家路窄要聚首。” 我听得云里雾里,愣愣地看着罗盘师兄,我知道罗盘师兄爱做这样的谶语诗,这里面一定藏有深意。 罗盘师兄一摆手,道:“这是我吓唬他的东西,也就是个顺口溜,意思是他做的那些缺德事我都知道,再惹我,我就都给他抖搂出去,实际上我啥也不知道,也就是个心理战……” “呕?那他害怕了吗?”午南问道。 “估计吧,从那以后再也没联系我。” “那倒是,从那以后他就失踪了,家里才来报了案,到现在还没找到人呢,他真没去找你吗?”午南还是抱着那种怀疑一切的态度,定定地看着罗盘师兄。 罗盘师兄脸色沉静如水,一如既往地静静微笑着,带着和煦的暖意道:“他没去找我。” 午南又问:“那他早年都干过啥缺德勾当,你大体上跟我说一下……” 罗盘师兄低头沉思了一下,道:“现在说呢,都属于道听途说,我也没什么证据,无非是他先说人家什么七灾八难,做个局,然后又说他怎么手法高明,可以消灾免祸,有时候骗得对方倾家荡产,这就是我最膈应他的地方,以前我也故弄玄虚的,但是会劝人向善,顺便弄点生活费,象他这种就太损了……” “呕?被他骗得倾家荡产的是谁啊?”午南又问。 “具体是谁,我还真不知道,不好乱说。”罗盘师兄笑道。 “嗯嗯,那还有别的事儿吗?”午南问道。 罗盘师兄摇摇头,道:“真的不知道了,但是我相信你们警方能调查出来的,对不?” 午南被他反将了一军,有点面色不好,我赶紧打圆场道:“午南,难道是你查出来了,那个肠管是他的?” 午南摇头道:“不是他的……但是这个沈大仙很有人脉,不停有大人物给领导打电话催办,反正我们正在调查失踪人口,就把他的案子往前提了提……” 老公眯着眼睛笑道:“看来有钱有势就是好啊,连查失踪都可以插队!” 第6章 罗盘师兄冒充警察查沈府;番番夫妻大开眼界品豪富 午南去后,罗盘师兄也站起身,道:“我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也别走了,今天去沈大仙家看看,你们跟我玩去不?” 我立刻欢呼雀跃,老公一副无所谓的状态,道:“去就去,有热闹不看,是王八蛋!” 这位沈大仙居然住在市政府后身,六层楼别墅,前后都有花园,门口左右各放置着两只巨型的汉白玉石象,憨态可掬。 大象身上搭着金色的鞍垫,头上镶嵌着金色抹额,垂着鎏金的穗子。三层台阶高的底座上,一边刻着“万象更新”,另一边刻着“吉象迎宾”。 罗盘师兄“噗嗤”一声笑了,揶揄道:“可能就知道这俩成语,都刻在这里了。” “放大象啥意思?”我扭头问师兄。 “你看大象浑身滚圆,四肢粗壮,是不是很稳当?私宅放大象就是有靠山的意思,再有大象善于吸水,水就是财,招财纳福之意。”罗盘师兄给我普及风水玄学的常识。 老公道:“等我有钱了,高低整两个放在咱家门口!” 我瞪了他一眼,喊道:“放楼道里啊?物业不让!” 进了院子,有几辆豪车停在两边的开阔之处。 老公登时不淡定了:“这家伙是真有钱!” “怎么看出来的?”我问道。 “那辆是悍马,旁边那两辆是劳斯莱斯。”老公一边咋舌,一边说。 “你还认识车呢?”我崇拜地看着老公,反正我不认识,所有车在我眼里都一样,一个车身,四个轱辘! “那是,男人三大爱好,你知道是啥吗?”老公笑着问我。 “打麻将,钓鱼,看美女?”我傻乎乎的回答。 “你可拉倒吧,那是你老公我的三大爱好,男人的三大爱好是豪车,手枪,美女!我这一辈子一样没捞着!也就剩看看,过过眼瘾了……” “哎呀!你居然敢说这个!朱梅算不算美女?你是不是白白睡了人家一宿!”我立刻不干了,开始纠缠他的小辫子! 罗盘师兄忍不住笑起来,老公则嘴一瘪,把头扭到一边,再也不叭叭了。 罗盘师兄边往里面走,边笑道:“有的是钱,可惜啊……”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士,梳着大背头,溜光水滑,腻不溜湫,这不是公园圈人扯淡那位吗? 那人赶过来道:“我是这里的管家老王。” 随后问我们是干啥的,罗盘师兄从兜里探出一个警官证,一晃道:“不是报了失踪吗?我们来看看!” 老王也没看分明,又赶上刚报了失踪,有警察来正对路子,也就没多想,把我们让了进去,道:“不是刚来过吗?” 罗盘师兄脸色一紧道:“再看看。” 进了别墅我被震惊了,我们好像身处一个浩大的金银宫殿里,到处镶金带银,金碧辉煌,七八米挑高的天花板,金色的水晶灯从棚顶垂了下来,光彩夺目。 客厅放置着几把巨型的金丝楠木椅子,雕龙画凤,镂刻着精美的图案,后面是一幅巨型的金色玻璃屏风!上面刻着百鸟朝凤。旁边摆着一块青绿色的天然美石,一人来高。 罗盘师兄走过去,用手一摸,笑道:“好一块靠山石!” 老王跟过来,道:“这是我家大师从峨眉山请回来的,大师说特别有法力!” 罗盘师兄赶紧把手拿开,笑道:“哎呀,是吗?可别电着我!” 那男人讪笑道:“警官你可真逗,是法力,不是电力!” “怎么就失踪了呢?你跟我说说过程……”罗盘师兄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表情肃穆地问。 我和老公煞有介事,装模作样地跟在后面。 二楼墙壁上镶嵌着一排巨型照片,看起来都是沈大仙和各界名流的合影! 照片墙上的大仙也是梳着背头,油光赞亮,穿着翻领短夹克,显得更加圆鼓轮墩。他脸庞红润,脸颊都是赘肉!虽然也不过四十几岁,看着特别显老! 怪不得他的管家也梳着背头,看来是有样学样,不过老王太瘦,跟个猴子差不多,没能学出那种脑满肠肥的感觉。 “大师三天前说跟人约了要去斗法,然后就出了门,车都没开,谁知就再也没回来,手机也没拿……”老王沮丧不堪道。 罗盘师兄楼上到一半,把着扶手,扭头看着他问:“跟人斗法?他这么说的?” “嗯嗯,跟一个叫罗盘的,我听大师说,他这一辈子没遇到过对手,却让这个罗盘法师看破了几招,他一直不服,勤加修炼,如今已经大成了,所以要和那个罗盘一决输赢!” “呕?这个罗盘是干什么的,你见过吗?”罗盘师兄不动声色地问道。 “就是个江湖骗子,长的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腰有这么粗,腿也就这么短!”管家比比划划地说道。 我和老公都快笑出声来了,过后他要是知道眼前这个潇洒飘逸的男士就是罗盘,不知该作何感想! 罗盘师兄也乐道:“那这个罗盘可不咋的,比你家大师长的还磕碜呢!” 我掩着嘴偷笑。 “家里还有谁在啊?”罗盘又问。 “都没在,夫人说是出去找大师了,他儿子也说要找人帮忙,刚才出去了……” “哪个房间是大师的,他儿子住哪间?”罗盘师兄挨个房间看过去。 这时一个女仆出来,三十几岁,高挑身材,清瘦无比,两腮无肉,一层皮紧紧包着颧骨,那我都怕颧骨突围出来,太瘦了,真不好看! 她扎着洁白的围裙,道:“什么人啊?” 老王说:“警官,来查大师失踪的事儿!” 女佣赶紧低下头,道:“那好!” 罗盘师兄笑吟吟地走过去,道:“领我挨个房间看看吧?” 于是我们被领着参观了一遍,总体感觉这就是一所黄金洞府!哪里都是金丝金鳞的!虽然豪华,却稍显臃肿,俗气,暴发户的感觉。 出来时,罗盘在照片墙那里停下来,指着照片上一个下跪的人问:“这人是谁?为什么给沈大仙跪下了?” 老王立刻显摆着过来,道:“这人是钱老板,咱市里首富,大师给他妈看好了病,他来感谢的,听说还是隔空取物,把肿瘤拿了出来!” “哇塞!”我在后面捂住了嘴,这么厉害,还要医院干啥,培养什么外科大夫啊!把这人供起来就行了。 老公又来了调皮劲,凑过来,低声说:“你不是会看相吗?给这个下跪的钱老板看看?” 罗盘闵然一笑,看着照片低声道:“我说没说过,我不给死人看相!” 第7章 罗盘竟用障眼法;午南温情审番番 从沈家豪宅出来,我突然挎住罗盘师兄的胳膊,嘿嘿傻笑着提醒他道:“冒充警务人员可不好……” 罗盘师兄看着,诧异地问:“我啥时候冒充警务人员了?” “咦?你刚才把警官证都拿出来了,我看见了!”我立刻和他掰扯,我估计他是从网上买的。 他从兜里拿出那个黑本,递给我,道:“这个啊?” 我一看就是个黑皮卡包,并没有警官证三个字,可是刚才我明明看见了上面有字的! 罗盘师兄一笑道:“障眼法而已!从头到尾我也没说我是警察啊!” “你没说吗?”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不停的大脑倒带。 “我没说。”罗盘很肯定地点点头,“都是那个老王自己在说,一口一个警官的叫,我只是没纠正他罢了!” 老公这时,也惊讶道:“他好像真没说……” “哇塞!你这是什么法术?”我完全懵了。 他笑了笑,点着一根烟,缓缓吐了一口淡淡的烟雾道:“我冲你脸上喷一口烟,就能让你以为自己是西施再世,你信不信?” 我转身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妈呀!太吓人了,我可不想做什么西施!” “站住,别跑,我吓唬你呢!哪有那么神?”罗盘师兄怕车撞到我,赶紧喊道。 我乖乖地跑回来,栽栽愣愣地躲着他手里的烟。 “给午南探长打电话吧,找一下那个首富老钱,我看够呛了!”罗盘师兄眯着眼睛说道。 老公也凑过来,问道:“你真的看照片就知道他死了?” 罗盘点点头道:“我是谁?前知八百年,后知八百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快拉倒吧,又开始舞舞璇璇的!”我白愣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不会告诉我他是怎么知道的了,于是也不问了,还是给午南打电话,才是正事儿。 罗盘师兄提醒了我一句:“别提我!” 我愣住了:“不提你,我怎么跟午南说?” “自己想招,反正不能说我看出来他出事了,要不会有无尽的麻烦!”罗盘师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别给你师兄找麻烦!” 我琢磨了一下,打通了午南的电话,道:“午南啊,你们市里是不是有个首富,姓钱的?” 午南“咦”了一声道:“钱老板?有啊,前一段时间还给我们赞助了很多矿泉水呢,怎么了?” “你查一下这个人吧,我估计有问题……” “啊?你怎么估计出来的?”午南觉出了里面定有蹊跷。 “那个,我,他,……他是这么回事儿,我和你姐夫前天不是去公园玩了吗?听一个人在扯淡,说这个钱老板给沈大仙下跪来着。” “为什么啊?”午南问道。 “那个?听说是沈大仙隔空取物,治好了他妈的肿瘤,一听就是骗人的,我想能不能是钱老板后来发现上当了,把沈大仙抓走了……”我实在编不下去了,就道:“你快别问了,反正去找到钱老板问一下,不就啥都知道了吗?……”没等午南反应,我吧唧挂了电话。 罗盘冲我竖起了大拇指,道:“不错!这么胡说八道就行!” 我飞瞪了他一眼!逼我撒谎,这不是让我学好了! “师兄,下一步咱干啥?”我笑嘻嘻地问。 “你俩先回宾馆吧,我办点别的事儿。”罗盘师兄一挥手,留给我们个背影,开车走了。 老公提议道:“行了,也没啥热闹了,玩一下午,咱俩儿回县里吧……” 我觉得也行。 正当我俩准备返程时,午南的电话突然来了:“姐,你在哪里呢?” “我?我和你姐夫想回县里呢……”我有点茫然,不知道他要干啥。 “先别回去,我去找你!我马上要到宾馆了,等我!”他急急地说。 “啥情况啊?怎么这么着急呢?”我不解地看着老公,“他找我,能有啥事啊?” 不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我刚打开门,午南就闯了进来,问:“你怎么知道钱老板失踪的?” “他真失踪了?”我也很意外,说实话我对罗盘师兄的话一直都是半信半疑的。 “他家,公司,我们都去了,没人,电话联系不上,他离婚自己住,家里人最近也没联系过他……” “那公司的人呢?”我问道。 “说他一周没去了,平时也有这种情况,所以公司的人也没在意,给他打电话,一直不接,反倒没人敢打了……” “他电话没关机?”我又问。 “没有,在他家卧室放着呢,一直充电,无数未接来电……” “啊?那……”我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道:“午南,那你接着找他啊,找我干啥啊?” “你快跟我说实话,你怎么知道他出事了?你又不认识他,他家里人,同事都不知道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午南盯着我问。 “我说我梦到的,你能信不?”我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 午南一拉我,坐在了沙发上,他微笑着看着我,满眼星光,道:“姐?” 又来了,我就怕他这手。 “咱俩儿是不是一伙儿的?有啥事儿你还能瞒着我吗?”他恳切地看着我,不停地鼓励着我。 “哎呀,算了,我告诉你吧,我们和罗盘师兄今天去沈大仙家了,他看了照片,就说钱老板死了!” 午南立刻起身,拨通了罗盘师兄的电话,冷着声音问:“罗医生,你在哪?” 罗盘笑道:“番番到底还是把我出卖了吧?行吧,我在沈家门口等你呢,来吧!” 我和老公跟着午南上了警车,唔啊唔啊地奔沈大仙家而去。 罗盘师兄果然现在沈家大院门口等着,一只脚蹬在石像的底座上。 午南急急走向他,严肃地问:“你是在这里说,还是跟我回局里说,别跟我说看照片算出来钱老板出事了,我肯定不能信……” 罗盘一拍手,然后抖了抖风衣,道:“知道你不能信,我真是看照片看出来的,走吧,进去我给你讲讲……” 还是老王来开的门,笑道:“警官你们又回来了!” 午南不明所以地点头道:“是的,再看看!” 第8章 罗盘揭开神算之迷;午南彻查豪华别墅 罗盘师兄潇洒自如地走在前面,老王点头哈腰地给他带路,眼神都在罗盘师兄身上,显然是以为他就是探长! 午南一声不响地跟着他们,眼神里都是蓄势待发,后面还有几名警察,虎视眈眈的,看样子只要午南一个眼神,罗盘师兄就会被就地拿下。 气氛有点紧张。 很快大家到了二楼,来到那幅巨型照片跟前,罗盘师兄背着手,笑眯眯地看了看,然后抬手一指,问午南:“午南探长,您看见什么了?” 午南道:“不就是钱老板下跪,沈大仙在搀他起来吗?” “看这里!”罗盘一指钱老板的袖子,那是件价值不菲的西服,每针每线都很考究,国际名牌,衣袖上有枚造型别致的金色纽扣。 “纽扣怎么了?”午南不解。 罗盘师兄转身就走,来到那块靠山石侧后方,侧着身子,向石头后面看去。 午南有点迷糊,也跟着他的眼光看过去,禁不住惊呼了一声,那里躺着一枚金色扣子,和钱老板衣袖上的一模一样!扣子底下有一小摊肉眼可见的血迹!已经干涸了! 因为有靠山石挡着,所以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然后罗盘用手一摸靠山背面道:“黏糊糊的,有点电手……” 午南立刻明白了,回头喊道:“快叫白法医来!保护好现场!谁也不准靠近!” 之后罗盘随意地坐在中间那张金丝楠木椅子上,转头看着那块靠山石,道:“整块石头都检查一下吧,粘了血的石头,不太容易擦干净!” 白法医很快来了,马上投入工作,先是不停的定位,拍照片,固定证据,然后才把那枚扣子拿了起来,对着灯光一边看,一边道:“这枚扣子,价值不菲啊,做工精细,名牌衣服就是不一样,扣子也值几两银子,可以看出来,扣子落下来时,血还没凝固呢,新鲜血液凝固需要4到12分钟……这块靠山石我们得拉走……” 午南还要问什么,白法医一笑道:“别问我,我现在啥也不能告诉你,等我检测完了再说……” 罗盘师兄一笑道:“我可以走了吧?” 午南道:“你等等,你是挺神的,神就神在你的观察能力挺强啊!还算出来什么都跟我说说,别藏着掖着的……” 罗盘师兄一摊手道:“没了……这就够你们忙活一阵子了……”然后起身道:“我有点累了,没啥事儿,我就先撤了……” 然后在午南吃人的眼神里,穆然起身,洋洋洒洒地走了…… 午南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对付他,只好听之任之,他转头道:“彻查这座别墅,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耗子洞都给我翻了……干活吧……” 然后又转身喊来老王,道:“沈大仙的老婆还有儿子呢?” 老王手足无措,看来是有点害怕了,支支吾吾道:“出去找大师了!” “赶紧让他们回来!快,我要问话!” 老王也知情况不妙,立刻转身打电话去了。 我俩儿一见这个阵仗,再待下去也是多余,赶紧出去撵罗盘师兄。 罗盘师兄居然没走,一直在外面等着,我跟着罗盘师兄一路小跑,一个劲赔礼道歉,道:“我不想出卖你的,你知道午南是警察,他审讯手段很残忍的,我挺刑不过,就招了……” 罗盘师兄一搂我的脖子,把我塞进了车里,道:“胡说八道的,从小就欠揍,大了也还是这个德行!” 老公连忙帮我说好话道:“谢谢大舅哥不揍之恩,要不就这股欠劲儿,屁股早都打没了……” 罗盘师兄一边开车,一边乐,道:“没事,我早算出来她定会出卖我,所以在沈家大院门口一直溜达没走,还趁机和周围的邻居聊聊天,也挺好的,周围的商场,超市,各种店铺去了个遍……” “哇塞?那邻居都说啥了?”我问道。 “说的大体差不多,沈家大院之前人来人往,都是大人物。有求医问药的,有取名择日的,有消灾免祸的,传说沈大仙还能给人保驾护航,免除牢狱之灾,有些已经犯事的,都被送上法庭了,他在家一顿做法,结果都放了……” “扯淡!”老公嗤之以鼻,这真是太玄了! “那可是说得有鼻子有眼,有名有姓的。”罗盘师兄笑道。 “还有名有姓的?”我不解地问。 “嗯嗯,我记了个名单……”罗盘师兄道。 “你有名单?那刚才午南问你,你怎么没给他呢?”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质问道。 “他自己不会调查啊?我干嘛给他?”罗盘斜了我一眼道。 “哎呀!你就别舞舞璇璇的了,帮助他把案子早点破了,有啥不好的,警民合作嘛!”我有点气恼他这股故弄玄虚的劲头。 “主要是我也不知道这几个邻居说得准确不,想再问问……”罗盘见我一嘴鸡粪味,也不逗我了,“噗嗤”一声笑了说。 “那还差不多!”我赶紧转怒为喜,又开始缠磨他。 “他真能做法把官司化解了?”老公还是疑惑不解,那得是什么通天的本事! “这你也信!我估计他就是那些大人物之间的桥梁,是通过身后的人脉去疏通了关键环节,然后又以香火钱的名义,做了个二传,其实就是权钱交易,他不过是个中间人……” “原来这就是大师做法啊?”我恍然大悟道。 “你以为呢?问题是有时候中间人也不是总好使的,万一对方钱拿给他了,事儿没办成,人还是进去了,那沈大仙也是会摊案子的………”罗盘悻悻然道。 老公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大舅哥,那他为啥要聊扯你呢?你们之间的梁子到底多大啊?” 罗盘师兄转头看了看他,抿嘴一笑,道:“既然你问了,我告诉你也没事儿,我道法玄学这块儿是有师傅的……” 我点点头,他当年出了医疗事故,想不开要跳桥,就是他师傅救了他,还把一身本事儿都传授给了他,生生把一名标准的医生变成了神棍! “你师傅怎么了?”我问道。 “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师傅姓啥吧?” “没提过!”我摇头。 “我师傅姓沈,沈大仙是他儿子!” “啊?你们是师兄弟啊!”我惊呼起来。 “所以呢,我和他早晚之间必有一战!”罗盘师兄眯起了眼睛,眼神里都是幽暗深邃的光! 第9章 农家饭庄引出刘芳一条街;宾馆较劲老公输了一千多 我们一行回到宾馆,师兄看我们收拾了东西,问道:“你们要跑路啊?” 老公一撇嘴道:“什么话?我们也没干啥坏事,干什么跑路?本来想回县里的,又闹得这么晚,明天再说吧。” “不是还有几天假吗?着什么急,再陪我两天。”罗盘师兄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立刻说:“行!” 老公半阴不阳道:“老婆,你让他迷住了?怎么他说啥都行?” 我冲他傻笑道:“嗯嗯,他会法术!” 罗盘师兄“嗤”一声笑了。 一大早我就给午南打了个电话,他好像一夜未睡的样子,语气慵懒不堪,带着些许疲惫道:“是不是想知道化验结果?” 我连忙嗯嗯个不停。 “dna对上了,钱老板就是那段肠管的主人,也和靠山石后面的血迹一致。靠山石上也全是他的血迹。” “那不就破案了吗?”我惊喜道。 “破啥案啊?差的远呢!谁杀的他?因为啥?咋分的尸?尸体部件都去哪里了,这些都还没着落呢……”午南叹气道。 “沈大仙找到没?找到他问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这家伙人间蒸发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那两个管家呢?问了吗?” “问了,啥也不知道,女仆莲花在上周请了两天假回乡下了。管家老王说在二楼紧把头那间住,根本没听到动静,他也不记得钱老板一周之内来过……” “哇塞!那他老婆和儿子呢?”我又问。 “他儿子成天花天酒地,不到下半夜根本不回来,甚至很多时候就在外面过夜。她老婆说有神经衰弱,每天都要吃睡觉药,啥也听不见………”午南接着说:“你给我盯着罗盘,有啥异常立马告诉我………” 我立刻愉快地答应了。 然后敲开了罗盘师兄的房门,把我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他,还不停的眉飞色舞,显摆着我的本事。 他听完我的话,一直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许久展颜一笑,道:“行了,今天师兄接着领你出去玩。” “去哪里啊?”我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师兄一拍我的脑袋笑说。 刚到车里,师兄就开了导航,我们一行三人弯弯转转居然出了市区。 老公不解地问:“怎么要下乡吗?” 师兄道:“嗯嗯,我领你们去采摘!” 很快到了一个村子,这是个新农村,砖房规格都一样,街道规划的齐齐整整,路旁每隔几十米放置着一个垃圾箱,还有很多电话亭,上空拉着横幅,“九里香”欢迎您。 学校、体育场、医院一应俱全。处处干干净净,就是人烟稀少,跟个空城差不多,有点冷清和诡异。 罗盘师兄将车停在一户蔬菜大棚那里,按了按喇叭,很快旁边的板房里快步走出来一个老汉,问:“要采摘吗?” 罗盘师兄笑道:“是的,草莓,香瓜都熟了没?” “熟了熟了,正是好时候。” 罗盘下了车,像变魔术一样,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竹篮子,对我说:“去玩吧,吃多少,采多少!” 大棚门外放着一张青石桌子,上面有杯盘碗具。 我像个采蘑菇的小女孩一样,抓过篮子,冲进了大棚。 那个老汉跟进来,给我指挥。 只听罗盘师兄喊道:“老哥,我渴了,有水没?” 那老汉忙不迭出去,给罗盘师兄沏茶去了。 就听罗盘师兄问道:“这大棚不错啊,您自己忙活啊?” 老汉道:“忙的时候也雇人的,最近还行,自己能忙开。” “那可够辛苦的,您家里人呢?不来帮忙吗?”罗盘师兄笑着问。 “我家那口子,在市里打工呢,家里没别人了。” “家里有大棚,还出去打工?”罗盘不解地问。 “那家给的工资高,是个风水大师,可厉害了。” “哎呀?风水大师?能有多厉害?跟我说说,我正好想找个人帮我看风水呢。” “我爱人每个周末都回来的,我听她的意思,那大师从小无父无母,病死在街头,有当地人把他拖到山上,埋了起来,结果三天三夜之后,他居然从土里爬了出来,说是有个茅山道士梦里传艺给他,从那以后就像开了天眼一样,无所不知……” “茅山道士?”罗盘师兄一愣,继而笑道:“那他具体都会点啥啊?有没有看准的?” “都能看准,而且找他的都是大领导,小老百姓想找他,他都没时间搭理。什么部长、市长、大老板啊,哎!其中有个大老板最信他,楼盘开业,哪天破土,都找他算的。” “那是真信他,这老板姓啥啊?” “好像,对了,姓钱,你看人家这姓,一听就能发财!”老汉哈哈笑起来。 “确实,真不错呢,还有没?” “还有一个女老板,认他做了干爹,连穿衣打扮,都按照他说的来,他知道怎么穿搭招财,不过呢,他对那女的说,她财运很旺,但是寿数不长,顶天活到三十岁,让她尽量去享受人生,因为这都是命!” “啊?”罗盘一愣。 “你不信是吧?觉得是忽悠?我告诉你,那女的真是在三十岁那年突然就死了!” “咋死的?”罗盘师兄问道。 “车祸!听说车爆炸了,人都炸飞了,漫天碎肉和骨头渣子!” 我手里的草莓“秃噜”一下滑了下去。这也太吓人了。 又说了些奇闻怪事,我看问得差不多了,拎着篮子走出来。 “你家嫂子叫什么名字啊,过后我去找大师算命,让她帮我联系一下。”罗盘师兄站起身道。 老汉赶紧拿出纸笔,写了个条子给他,道:“我家那口子叫莲花,这是电话号码,你就说我让你找她的,她一准给你介绍……” “那太好了,对了,她不是每个周末都回来吗?上个周末回来了吗?” “回来了,换衣服,收拾家务,帮我做点好吃的。”老汉哈哈笑起来,满脸都是满足。 老汉将我采摘的草莓和香瓜上了秤,居然要五百多块! 罗盘师兄一笑,看了看老公。老公把脑袋扭到一边,一副我没看见的表情。师兄无奈,只好付了款。太厉害了,能断人生死?师兄你会吗?”我一边埲着篮子吃草莓,一边说。 “没洗呢!”老公喊了一声。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就是等不到回去洗了,太诱人了,于是吃一个过过瘾,真甜呢! “告诉你一个基本的准则!算命的都是骗人的!记住没?”罗盘师兄转头看着我。说话间他又把导航打开了,笑道:“下一站开江鱼、小笨鸡!” 很快到了一家度假村,看着不太景气,只有一家农家饭庄在营业,门前一个大鱼塘,柳树成排,直接用做木桩,筑成了木头围栏,小桑树刚刚抽出嫩芽,无比娇嫩。 很多夹竹桃一簇簇的开在小院里,粉嘟嘟的,可爱极了。 还有棵老榆树,纠结着妖娆的身体,探出一个长枝头来,愣把自己长成了迎客松的派头,上面满是小榆钱,我伸手拽了几片放进嘴里一嚼,巴苦,不好吃!随即吐了! 罗盘师兄笑道:“啥都吃!小孩啊?” 服务员穿着猩红的碎布撒花村姑服,迎出来,满面春风。 这里居然是炕桌,我用手一摸,还挺热乎! 我们脱了鞋上炕,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罗盘师兄点了主菜小笨鸡和开江鱼,又点了个香椿芽炒鸡蛋,这是我最喜欢的,反复叮嘱别放葱蒜,指着我对服务员说:“这个祖宗不吃!” 然后把菜单递给老公…… 服务员连忙笑道:“放心吧……” 罗盘师兄也冲她笑了笑道:“小妹妹你很漂亮,有男朋友没?” 小姑娘脸顿时红了,道:“没呢,大哥你给介绍一个呗。” “行啊,要啥条件的,说来听听!”罗盘师兄满眼星光,不住的放电。 这时有别人喊服务员,小姑娘连忙转身跑了…… 我剜了罗盘师兄一眼,道:“怎么男人都一个德行,不逗服务员不能吃饭啊?” 老公“噗嗤”一声笑了,道:“到饭店不逗服务员,就跟吃饺子没蘸醋一样,缺点意思!” “恶趣味!”我狠狠瞪了他俩儿一眼。 吃的差不多时,罗盘师兄看客人差不多都走了,又喊了声:“服务员!” 小姑娘蝴蝶一样飞过来,他忽然用筷子指着盘子里的一块鸡肉说:“我觉得这块肉被人啃过了!” 小姑娘都蒙了,趴在盘子跟前看,问:“大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没发现吗?上面有牙印!”罗盘师兄开始胡搅蛮缠。 小姑娘无奈地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罗盘师兄一笑道:“行了,我也不难为你了,陪我聊会儿天,没问题吧?” 小姑娘是纯东北血统,立刻拽了把凳子坐下来,爽快道:“行,大哥,你说,聊什么?” “你们老板今天来了吗?”罗盘师兄探头往包间外面看。 “你别找老板了,我陪你聊,聊啥都行,但是我没权利免单!”小姑娘笑哈哈地说。 “那也行,我记得这条街,原来都是一个老板的,可红火了,好像是一位女老板来着。怎么现在如此冷清,其余的店铺都贴了旺铺招租呢?” “你要说这事儿啊,可说来话长了,这里原来是刘芳一条街,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刘芳突然出了车祸。 当天这里就被封了,你没看里面还有砖头水泥堵起来的店铺吗?然后这里就被拆分拍卖了,我们的老板费了挺大劲,弄到了这个饭庄。那些宾馆、洗车行、超市、还有服装店、土特产店,都被一个老板拍下来了,但是他也没怎么经营,所以一直闲着呢!” “一个人拍下来了?那得老有钱了,那个老板姓啥啊?”罗盘师兄又问。 “好像姓钱!”小姑娘道。 罗盘师兄赶紧递给她一杯饮料,道:“那这个刘芳家里人,得弄到挺大一笔钱呢?” “那就不知道了,但是,我跟您说,您可别可哪说去,听说这个刘芳一夜之间就冒了出来,盘下了这个度假村,资产上亿。 可能是动了谁的利益,她毕竟年轻,没整过人家,让人除掉了!”说话间,还不忘掩了一下嘴,眼睛翻了翻,神秘兮兮的。 “怎么那么说呢?”罗盘师兄佯装不解道。 “来查封这个度假村时,我看见了,没有一个着装的,也不贴封条。就是几辆大卡车进来,下来很多农民工,该堵的堵,该拆的拆,所有工作人员都被撵走了,进庄的大门也用吊车堵上了……” “哇塞!那是挺邪乎的!”罗盘师兄故作惊讶状。 “可不是嘛,你说人家刘芳就是出个车祸,封人家产业干什么?而且我听说,刘芳的父母啥钱都没拿到,政府主持的拍卖,钱一直没给人家………” 罗盘师兄点点头,笑了笑,又逗了小姑娘几句,把小姑娘逗得,真以为自己是西施在世呢,浪不丢的走了。 结账时,又是五百多大洋,老公还是刺边,不结账,罗盘师兄无奈,只好结了账出来。 路上,我问师兄道:“你怎么盯上这个刘芳了呢?” “昨天我不是在沈家附近找人聊天吗,交叉互对了一下,他们都跟我提到了这个刘芳,还说起了这个度假村……” “原来如此。” 晚上时,老公明显有点呆不住了,磨拳擦掌的,罗盘师兄问道:“咋的?手刺挠啊?” “我好几天没玩麻将扑克了,手痒。” “那行,我陪你玩一会儿扑克吧……”罗盘师兄善解人意地说道。 于是两个人坐在床上摔起了扑克。 我也看不懂,就知道他俩吆五喝六的,没一会儿老公就输了五百多。 老公道:“我就不服了,你的牌怎么老是比我大一点儿?” 罗盘师兄笑道:“我是开过天眼的人,你敢和我玩扑克,那还有好?” “滚犊子!把你那压根就没有的天眼给我闭上!”老公叫嚣道。 罗盘师兄乐不可支道:“要不别玩了,输不起的架子!” “不行,我就不信了,接着玩!”老公两眼冒火,上来了倔劲! 结果没一会儿又输了五百! 罗盘师兄拿起钱道:“行了,见好就收,今天的费用回来就行了!”然后拍拍屁股回房间去了! 第10章 老公贪玩心起独自返程;番番强取名单送给午南 一大早,老公开始生闷气。 这是怎么了? 我赶紧上前又亲又抱,他把我推开,道:“你是跟我混,还是跟你师兄混?” “你这啥话啊?咱们不是在一起混呢吗?”我大惑不解道。 他开始收拾东西,还没等我整明白情况,他拽着我出了门,把师兄从屋里砸了出来,把我往他怀里一推,道:“送给你了,我走了!” 然后赌气囊塞地拎包就走。 师兄一嘴牙膏沫子,道:“你啥情况啊?不就是一千块钱吗?至于吗?退给你!” 老公还在执拗甩搭,我赶紧拽住他,冲师兄喊道:“快把钱拿回来,恼了!” 师兄连忙回屋,拿了钱,揣进老公兜里,道:“这副德行,别说认识我!” 老公立刻阴转晴,笑道:“这还差不多,不过呢,我真得走了,家里我那些哥们儿找我呢,老婆,你跟我回去不?” “啊?钱都退给你了啊?”我还是没明白他这是闹的哪一出。 师兄上前一步,抓住我道:“要走你走,番番留给我!我需要她沟通午南探长!过两天我和她一起回去。” “你就直接找午南呗,老利用我老婆干啥?”老公急赤白脸道。 “你不懂,有你老婆看着我,午南探长才放心,要不他早把我抓起来了,她不能走!”罗盘师兄拽住我道。 老公眼睛一立立,道:“绝对不行!” 罗盘上前一步,道:“不行是吧?钱给我拿回来!”然后顺手就掏老公的衣兜。 老公连忙后退,死死护着衣兜,一拍大腿到:“就借给你三天,记得原璧归赵!”然后真的旋风一般地下楼去了。 这什么情况?老公把我卖了?价还不高!我看着师兄傻傻发呆,无限委屈。 师兄没好气的一乐,回屋接着刷牙去了。 一会儿功夫,我把自己的东西都折腾到了他的屋子里,道:“我把房间退了,没必要花那份冤枉钱,从今天开始我住这里!” “啊?……行!……”他看着屋子里的两张单人床,抓着下巴琢磨,脸上写满:这么整能行吗? “琢磨啥呢?小时候咱们又不是没在一起住过……”我转头看着他笑说。 我说的是真的,真住过,我还愿意挤在他和罗罗师兄两兄弟之间,有时候就那样睡着了。 罗盘师兄一笑道:“费那脑细胞干啥,你都不怕,我怕啥?听我小师妹的就完了。” 然后坐在沙发上,研究他手里的那份儿名单,眉头打了一个结,叹气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接着打听!” “打听啥啊?和谁打听?”我手驻在沙发扶手上,探着头问道。 “别跟个草爬子似的,坐好,我问你,你把昨天咱们调查的情况告诉午南探长了吗?”他突然抬起眼睛问。 我咽了一口唾沫,不好意思地说:“我昨天回来跟他聊了会儿电话,不小心说了一些。” 他眯着眼睛一笑道:“那按照我的推算,他得到消息,今天应该去市政府了……不过呢,……” “不过啥啊?”我不明所以地问道。 “他会得到一个答复,刘芳资产还在清算,没有最终结论,他权限不够,啥也查不出来……”罗盘师兄自信地说。 “那他不是白折腾吗?”我很替午南担心。 “那怎么能叫白折腾呢?他不去打草惊蛇,我怎么浑水摸鱼?……”罗盘师兄微笑着弹了我一个脑瓜崩。 “啊?”我是不是又被他算计了? 他微微一笑,起身道:“走吧,接着逛街。” 结果刚到宾馆门口,午南的车猛地开了过来,他潇洒下车,随手关上了车门,几步来到罗盘师兄面前,道:“来,聊聊。” 罗盘师兄被他搂着,弄到了一边,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忽然午南恼了,喊道:“你什么意思?怎么就不能给我?” 很快另一个人也从车里出来,跑过去道:“别冲动,好好说!” 我一看,高探长,他怎么也来市里了? 高探长道:“午南探长,冷静,这个罗盘真的很有本事,虽然舞舞璇璇的,但是人还是不错的,你最好也别惹他,他损招挺多……” “损招?啥损招?”午南转头诧异地看着高探长。 高探长道:“他那时说有个人头趴在我肩膀上,我肩膀子酸了一个月,一走夜路就心嘚瑟……” “啊?”午南不屑道:“这你也信啊?” “信啊,到底案子破了,他给我收拾了一下,我才彻底好了……”看起来高探长还是心有余悸。 午南转头看着罗盘师兄,上下打量着,道:“牛鬼蛇神,坑蒙拐骗!” 罗盘师兄突然上来,在午南眼前打了个响指,幽幽地微笑道:“午南探长,有时候还是不较劲的好……” 高探长一把抓住罗盘,笑道:“还有锦囊没,赏一个呗?” 罗盘一笑道:“这态度不错,不过,没有!” 然后转身走了回来,喊道:“小师妹上车,咱哥俩儿溜达去……” 我上了车,问道:“午南找你啥事儿啊?” “都是你惹的祸,他听说我手里有份儿走访名单,非得要我给他,想和他的调查交叉比对一下!” 我一听,突然扑到他身上,他还没弄明白咋回事,我已经从他兜里掏出了那张纸,然后推开车门,呼哧带喘跑向午南道:“午南,给你名单!” 午南刚要转身离开,听我一喊,立刻返了回来,接过我手里的名单,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道:“我们去问,他们怎么就不说得这么细呢?” 高探长道:“跟警察说话都是挑拣着说的,他又有种本事,能让人无话不说……” 午南抬起手,对罗盘师兄扬了扬名单,笑道:“谢了!”然后“滋”一下先开车走了。 我则跑回师兄车里,看他脸色不善,不好意思地说:“师兄你看,午南想要,你就给他呗,警民合作嘛……” 罗盘师兄一抖衣服,道:“下次不要随便掏男士兜,知道不?这顿哗啦,手可哪乱抓,我以为你要吃奶呢?” 我脸一红,怼道:“你有那设备啊?” 师兄白愣了我一眼,没再搭理我。 第11章 罗盘探望刘芳之父;午南中招回想前妻 罗盘师兄将车开进了一个小区,去超市买了几斤桔子,拎在手里,然后站在院子里观察了一下,领着我走进了中间的楼道,上了三楼,轻轻敲了敲门。 来应门的是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六十几岁年纪,佝偻着腰,很是瘦弱。 “你们是?”老者问。 “我们是刘芳的朋友,听说她去年出事了,我一直在外地,没赶回来,今天回市里,特意来看看您。”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罗盘师兄,又看了看我,道:“您有心了,快进来吧……” 屋子不大,也就五十几平,东西堆放的很是杂乱。 他一边给我们沏茶,一边叹息道:“才开始来的人很多,如今不大有人来了,来的也都说是她朋友,结果大都是要账的……” 罗盘师兄忙过去,接过茶壶,道:“刘叔,我自己来吧,您放心,我不是要账的,只是来看看您老人家……” “要账我也没有,我闺女那个度假村,让政府拍卖了,我一分钱也没捞着,现在就剩这条老命了……”他木然地看着罗盘说。 “刘芳生前生意做的很不错,怎么会欠债呢?”罗盘师兄一边倒茶,一边问。 “她哪有那么多的启动资金,开始盘那个度假村时,我们家亲戚朋友的钱,都被她拿了去,还在外面抬了不少,听说都是带腿的……原本她都是按照还款计划一点点在还,没想到突然出了意外,度假村又被政府封了……” “原来是这样,那都谁来找您要过钱啊?态度咋样?伤害您没有?”罗盘师兄疼惜地看着老人,老人眼里顿时有了泪光道:“有的还行,打骂的也有,还有的想要我命,我说想要你就拿去吧,钱我是真没有……” “这些人可真是,吓唬你一个老人家有什么用啊?”我不免同情起老人来。 他道:“也不能怪人家,我闺女走了以后,我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替她还债,人家的钱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挺不容易,如今呢,就剩这个房子了,我也和三个债主去了公证处,我死了以后,房子也归他们了……他们也挺好的,说只要我活着,可以一直住着……”老人捶着腰说道,看来是腰腿疼的厉害。 罗盘师兄道:“刘叔,我是个医生,给您看看,腰疼多久了?” 老人面露难色道:“不用了,看了,我也没钱抓药……” 罗盘师兄一笑道:“不吃药!”然后过去将老人拦腰抱起,放在了床上,还没等老人反应过来,他从颈椎开始一顿整骨,噼里啪啦响了一串,然后又来了个对称的腰椎旋转斜板。 老人忽然长长出了一口气道:“我的天,你这是啥招?我这口气好久没喘匀称了,这回总算痛痛快快喘一口,好舒服啊!” “祖传的中医整骨,是绝活!”我连忙在一旁显摆道。 师兄转头道:“番番,去下楼买点菜回来,今天咱在刘叔家吃,我下厨!”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刘叔道:“好久没人陪我喝两盅了……” 这爷俩儿一搭一搁的聊的那叫一个投缘,刘叔七百年的谷子,八百年的糠都倒蹬了出来,一一说给罗盘师兄听。 从刘叔家出来,罗盘师兄问我:“都记住什么了?” 我摇摇头,信息很多,纷乱如麻,我啥也没记住。 罗盘师兄一笑道:“回去,我整理一下,再写个单子,你好去告密!” 我赶紧搂住他的胳膊笑道:“我这回嘴上必须上三把锁,锁得死死的,牙口缝不欠……” 师兄拍了一下我的手背,道:“但愿吧!” 他又看了看表,笑道:“快到时间了……” “啥时间啊?”我奇怪的问。 “你那个探长兄弟不相信我的能耐,我不得给他展示一下吗?” “啥?你对他做了啥?”我大惊失色。 “没啥,就是看他心里怕啥,怕啥就会见到啥!” “你疯了!”我顿时甩开他的胳膊,把电话打给午南,接电话的是高探长,他急急地说:“番番,快让罗盘那小子来警局,要出人命了!午南探长出事了!” 我差点吓瘫了,转头对罗盘师兄道:“你快点去警局,午南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死给你看……” 他一下搂住我,笑道:“哪有那么严重?开个小玩笑罢了!” 等我们赶到警局时,午南人直挺挺躺在沙发上,浑身大汗,泪如雨下。几个探员按着他,无论问啥他都直勾勾的不说话…… 我赶紧跑进去,一把抱住他,问:“午南,午南,你怎么了?” 午南听见我的声音,突然转头哭道:“姐,露露在这里,浑身是血,我不敢看她……” “没有,没有,别吓唬自己……”我不住地安慰他,一摸,他手脚冰凉! “她在,你看,就躺在那里!脸上盖着毛巾,我还是不敢看她……” 我回头怒吼道:“师兄!” 罗盘师兄懒洋洋地走到跟前,问道:“露露是谁?你为什么不敢看她?” “是他前妻,被人割了喉……”我说道。 罗盘师兄道:“午南探长,去吧,拿掉她脸上的毛巾,对她说出你最想说的话!” 午南突然坐了起来,走到屋子对面的那片阳光里,伸出了手,泪流满面道:“对不起……” 突然一阵风从窗外吹来,卷起窗帘裹在午南身上,午南摇晃了两下…… 罗盘师兄赶紧走过去,扶住他,在他面前又打了个响指!沉声道:“醒来!” 午南突然惊醒,愣愣地看着我们。 我赶紧过去,给他擦了把泪,问道:“午南,现在觉得怎么样?” 他看着我说:“姐,我拿掉了露露脸上的毛巾,她的额头很干净,她看着我,在哭,我跟她说对不起,没能保护好她……” 我赶紧搂住他的肩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了,你一直想对她说这个吧?” 他点点头,道:“我终于敢看她了……” 这时旁边过来一位,一把将我拉开,道:“你太矮了,搂不住他!让我来,这时候得有人抱抱,来,趴哥怀里哭!”高探长伸出臂膀,一搂午南。 午南“砰”的给了他一拳,道:“我稀罕趴你一个大老爷们怀里啊!” 第12章 罗盘所谓法术是催眠;午南借机留人问行程 午南刚恢复过来,他的手下“呼啦啦”围过来一群,大呼小叫的要抓捕罗盘师兄。 我赶紧转身护住道:“别,别,他就是开个玩笑!” 一个小伙子,威武异常道:“有这么开玩笑的吗?这家伙给我师傅哭的,没把我们吓死!” 罗盘师兄不好意思的低头一笑。 虽然经历了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午南倒是镇静,他一直若有所思,这时,他突然喊道:“算了!你们都出去吧!” 四五个小探员面面相觑,担心地看着午南。 “没事,我想和他聊聊,他没恶意的。”午南微笑着把他的手下们推了出去。 之后他静静地看着罗盘师兄,眼神里满是犀利和质问。 我知道他在疑虑什么,如果罗盘师兄能如此轻松的操控人心,那要是犯案,谁又能抓住他呢?由此看来,罗盘师兄所谓的让午南吃苦头的做法,有点欠考虑了。 罗盘师兄反倒安详的很,依旧带着他特有的那种懒散的微笑,道:“午南探长,想聊什么?” “跟我说说你这是什么法术?”午南坐在他对面,早有会来事的小探员返了回来,倒了茶,茶香四溢,显得环境静谧而紧张。 “这不是什么法术,以前道家里确实有摄心术一说,但是到现代,这就是心理学当中的催眠术,属于医学的一部分,午南探长没听说过吗?……” “催眠术?”午南一愣,他确实听说过,而且还亲身经历过,露露一案,他因为受不住打击,丢失了一段记忆,还是我请来心理医生曹君,给他进行了催眠,他才想起来一些关键的细节。 但是中途,曹君见午南反应太大,怕出意外,叫停了催眠,没想到今天无意间,被罗盘师兄给接上,做完了! 他用拳头敲了一下桌子,歪着头,道:“你是挺厉害,比曹君医生厉害,她给我做的那次还清了场,让我半躺在沙发上,拿一个怀表在我眼前晃,而你只是用了一个响指!” 罗盘师兄低头一笑道:“大同小异,殊途同归。” 午南一听,立刻挪动了一下身体姿势,笑道:“这事呢,我还得谢谢你,解开了我的这个心结。但是一码归一码,今天,你既然来了,我有几个问题,关于案子,希望你配合。” 罗盘师兄一看,想走脱的可能性不大了,今天自己有点像自投罗网,于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我叫人来记录……”午南站起身走向了门口。 罗盘师兄也不着急,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他安排停当。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行程,说细点。”午南道。 “我和番番,今天去找了刘芳的父亲,老人家和我们谈了很多。” “呕?”午南抬起星眸看着他,道:“都谈了什么?” 罗盘师兄嘴角弯了弯,浅笑道:“度假村这个工程,刘芳能拿下来,除了她本人比较有能力之外,扶持她的人也不少,毕竟这不是光有钱就能做到的。” 午南点了一下头,“也对,那个度假村惦记的人很多,竞争特别激烈,会落到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白身上,确实匪夷所思……” “根据他父亲的说法,扶持她的人当中,最重要的就是沈大仙,他在刘芳竞标的过程中闭门做法,请来各路神仙为刘芳保驾护航!” 记录的小探员抬起头,看着午南,不知道该怎么落笔。 “他怎么说的,你怎么写!”午南也挺恼火,还做法? “等她成功以后,他就大吹特吹,一切都归功于他法力无边,外人以讹传讹,也都信了,传得沸沸扬扬,你从我这拿走的那张单子上,也有不少人说这个事儿,我都记录了!” 午南道:“闭门做法这一段我看见了!” 罗盘师兄站起身,背着手看着窗外叹了口气道:“这刘芳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是她还是不懂,树大根深,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些隐藏在背后的大佬才是最可怕的……她暂时拿到了这个项目,也许正是人家设好的局,项目只是在她手里捂一捂,最终人家还是要拿回去的,而且是用代价最小的方式!” “你这是什么意思?”午南追问道。 “哪有什么法力无边?沈大仙就是个中间人,因为刘芳是他的义女,所以他应该是通过各种途径,疏通了市政府的关键人物,拿到了这个项目,而且非常迅速,几乎没给别人反应时间……” 午南陷入了沉思,屋子里只有小探员轻轻的击打键盘的声音。 “所以呢,刘芳的死值得怀疑!”罗盘师兄转回头来,看着午南。 “我已经查过了,刘芳的案子当年不归我们组,这几天我看了卷宗,她从家里出来,开着宝马往度假村走,可能是气温的问题,车子突然自燃起火,她手忙脚乱,操控不当,结果车撞上了路边的石头墩子,导致油箱破裂,漏油,引起了爆炸,她也被炸得支离破碎。” “那可够惨的了!”罗盘师兄皱了一下眉头。 “是啊,当时附近还有两位环卫工人,也被炸伤,好在没有生命危险。通过dna检测和身体特征辨认,才确定下来,死的是刘芳!” “这么说整个过程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罗盘师兄抬眼看着午南。 “当年按照意外定的案,现场痕迹、物证、人证、生物学信息也都没有问题,家属也认同,别人也没提出异议。”午南向后靠了一下,眼里都是确定。 “意外的太意外了,太完美了……”罗盘师兄似有深意的笑了一下。 “你怀疑有人捣鬼?”午南问道。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破案还得靠你们警方,毕竟你们才是专业的。我是猜测如果有人觉得刘芳是被害死的会怎么样呢?” 午南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所以你查了刘芳意外死亡之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是钱老板,你怀疑钱老板被人分尸和刘芳的死有关?” 罗盘点点头。 “那沈大仙怎么搅和到这里面去了?他怎么失踪了呢?”午南扭头看着窗外,“难不成他因为干女儿的死,迁怒于钱老板,杀完人后自己躲起来了?” 午南还在沉思,罗盘师兄已经飘然起身,道:“今天就到这吧……” 第13章 罗盘留条用符咒;番番假冒罗大神 折腾了一天,我也累了,在外面简单吃了一口,回到宾馆时,我已经疲惫不堪,简单洗漱后,我喊道:“师兄咱俩儿一起睡觉吧!” 他“噗呲”一声笑了,道:“啥意思?喝了?” “哎呀,我的意思是咱俩儿在各自的床上,同时熄灯睡觉吧。”我连忙解释道。 他笑了笑,道:“你先睡吧。”自己却坐在书桌旁开始写字,我躺了一会儿没意思,又从被窝里爬出来,趴在他旁边,看他写毛笔字。 “你写啥呢?一个圈一个圈的。”我问道。 “符咒!”他头也不抬地说。 “写这个干啥啊?”我不解地问。 他用手肘一怼我,道:“去睡觉!别在这里捣乱!” 瞧着那架势,他是不可能搭理我了,我只好又回到床上去了。 清早,一阵敲门声把我惊醒,我一睁眼,眼前一片金光!咦!啥情况?我要发财了吗? 结果用手一哗啦,从脑门子上扯下一张符咒来,我举起来一看,上面写道:“自己吃,我出去有事!” 有人拿符咒做便条的吗?这也太过分了! 正唧唧闹闹时,外面的敲门声还在倔强的坚持。 我只好爬起来,简单披了件外衣,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大姐,其中一个神秘兮兮地问道:“罗大神住这里吗?” 我木然的点点头,“您是罗大神吗?”,那女人又问。 我还没等回答,另一个女人说:“肯定是,她手里拿着符咒呢!” 我扬了扬符咒,问道:“你们有啥事?” “有人介绍我们来的,说大神您法力无边,给我们算算呗?” “啊?我……”我刚想解释,她们自来熟的,已经挤进了屋。 我突然玩心大起,计上心来,一笑道:“你们稍等,我洗漱一下,马上就来。” 没一会儿,我便大咧咧地坐在桌子对面,装模作样地问道:“怎么找到我的?我不当大神很多年了。” “最近不少人看见了您,说是您回来了,就住在这个宾馆,我们在吧台查到的,说是您住这个房间。” 我心里暗笑,连大神是男是女都没整明白,可是够糊涂的。 “你们要问什么事儿啊?”我眯着眼睛,学着罗盘师兄的做派问道。 “大师,你看不出来吗?”她俩儿看着我,满眼的期待。 我咳嗽了一声,心里话:“我当然看不出来,我也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 但是我也不能认怂啊,于是拉下脸来道:“我当然能看出来!但是求医问卜主要看心诚不诚,你们要是揣着考我的心,我还就不给你们看了!” 然后拿着笔,在纸上狠狠写了个:“靠!”字,心里话,这碗饭不好吃,还是别装了,打发她们走吧! 那两大姐一看我,满脸的不高兴,要撵她们出去,赶紧说,“不敢考大师,我们有个官司,想问问能不能赢?” 我一听,脑袋顿时抽筋了,把我写的那个字,拍到她们面前,颐指气使道:“看看,我是不是知道你们要算啥?” 两大姐齐头并进,趴在桌子上,认认真真看那个“靠”字,眼睛里都是迷糊。 我慢条斯理地解释说:“靠字上面一个告状的告,下面一个是非的非,这不是就是要打官司吗?你们一进门我就知道要干啥!” 两女人顿时心悦诚服,连连手掌合十,给我鞠躬道:“罗大神,你太神了!” “说说你们的官司吧?我听听……”我开始摆起了谱。 “我们这不口挠肚攒,存了些钱嘛,前一段时间,有个朋友说,放在他那,给三分利息,开始我们都是少放点试试,结果非常好的,到时候就拿利息,可讲信用了。于是慢慢的把钱就都投了进去,结果后来这个人说,他没钱了,还不上了……” “还不上了?啥意思?他破产了?”我不解地问。 “也不是,他说他也是为一个朋友筹钱做生意,他朋友出意外了,资产也被封了,所以就拿不出钱来了……” 正聊着罗盘师兄推门进来,手里拎着早餐,我冲他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她们是找我看事的!” “找你看事?”罗盘师兄一脸的狐疑。 两大姐连忙回头笑道:“是的,我们费挺大劲才找到罗大神的,她可厉害了!” 罗盘师兄一下憋在了那里,但是没乐,我看得出,他快憋出内伤来了…… “这样吧,你们随便写个字,我给你们看看,钱能不能要回来,这个官司打得打不得?” 两人拿着笔在一边商量,最后写了个“钱”字,放在我面前。 我一看,这啥呀,这怎么解啊? 于是胡诌道:“这个字呢,正反应了你们的内心,焦虑不安,吃不香,睡不着的。” 我自己也知道说的是废话,可是她俩儿却在对我频频点头。 我下面也不会了,于是一转头看见了罗盘师兄,道:“这个字太简单了,根本不用我出手,来来来,让我徒弟给你解一下。” 然后冲着师兄喊道:“徒弟!你过来,你给解一下!” 罗盘师兄忍着笑,慢悠悠走过来,说道:“师傅,我还没学会呢。” 我一把薅住他,按在椅子上,道:“养徒千日,用徒一时,快点,解不好怕什么,这不还有我呢吗?我给你兜着。” 师兄舔了一下嘴唇,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道:“那行吧,师傅,你可给我兜着点啊!” “行,放心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拿起笔,写了个繁体的“钱”字,道:“这点钱打战升天的吧?” 两大姐连忙道:“可不是嘛,成天干架!” “那一定是的,字里又两个戈字,戈就是武器,不停的动刀动枪的!而且参与的人还挺多。” “可不是嘛,我听说我们这个朋友联络了八十多人,弄走了五百多万!” “嗯嗯,看你们写的这个字,钱是不好要了!官司打不得,反倒有牢狱之灾!谁进去了?” 罗盘师兄手按在桌子上,满脸阴云密布! 第14章 兄妹解字玩出花;罗盘当街惩恶性 罗盘师兄耷拉着眉毛,愁容满面地看着两位大姐,这个表情,差点给我看乐了。 原来当大神,表情一定要跟上! “这边的戈字,横过来就是女字的变异,说明这件事里面有女人,还是关键人物,横着走了,应该是出事儿了。” 俩女人立刻反馈道:“可不是嘛,我们的朋友就是把我们的钱抬给了一个女的,这女的死了!您太神了,真是名师出高徒!” “果然如此啊!”罗盘师兄做恍然大悟状,接着说:“你们写的这个字除了金就是戈,都是兵器,说明你们心里恨意很重,恨不得杀人吧?”罗盘师兄问道。 “真的,我们杀人的心都有,那可是我们的血汗钱,就这么打水漂了……”俩大姐捶胸顿足,相当配合。 “但是透过这个字,我隐隐看到了它后面还藏着一个字,由卯金刀组成的,杀意也很重,你们心里其实想的一直是那个字吧?” “卯金刀?”两个女人一愣。 “卯金刀是繁体字,简化完就是这个字!”罗盘师兄拿起纸笔,一挥而就,写了个刘字,两个女人低头一看,同时惊呼起来,满面通红,就差跪下了,道:“百闻不如一见,您太厉害了,坑我们钱的那个女人,就姓刘,叫刘芳!” 罗盘师兄身子往后一靠,突然不说话了。 “您看看我们这个钱还能要回来吗?”俩大姐大气都不敢喘,许久怯生生的问。 “从这个钱字上看,都是金属,在古代这也代表枷锁,恐怕有人因为这个事儿要吃牢饭呢!”罗盘师兄担忧的说。 “可不是嘛,我们的朋友,被法院传唤了,听说他涉及非法集资,要抓起来,我们这才着急的,他是中间人如果被抓进去了,我们的钱更没着落了!”俩大姐有点焦虑。 “唉!这事不好化解啊!”罗盘师兄用手指轻扣着桌子,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两大姐一个劲问有没有破解之法,罗盘师兄就是摇头晃脑的不说话。 其中一个终于明白过来,掏出二百块钱,放在罗盘师兄面前,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香火钱!” 罗盘师兄瞟了一眼,欲言又止,另一个赶紧又掏出二百,放在桌子上,道:“我们是很诚心的!” 罗盘师兄终于露出了笑脸,道:“行,我替你们在佛前上柱香。这事还是有破解之法的,字里有个金字,说明你们不团结,没有一心一意,每个人都存着两个心眼,去掉这上面的一个人,底下的两个心眼,那就是王,这事准成!” 两个大姐如获真言,连连点头。 罗盘师兄站起身道:“这事儿你们不要告了,把中间人告进去,就更麻烦了。你们和中间人一起,同心协力的找找政府,找找信访办,一切按程序来,不要缠闹,盯住刘芳的个人资产,我卦里看得出,她虽然倒了,但是旁边就是金,说明她身边都是钱……” 两位大姐千恩万谢地往外走,我怔怔地看着桌子上的四百块钱,竟然有点茫然。 “师傅,你不送送两位大姐啊?”罗盘师兄微笑着提醒我。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笑道:“大姐慢走啊!” 那两大姐,在走廊里还交流呢:“这罗大师太神了,徒弟都这么厉害!” 我关上门,拿着钱,杵到师兄脸上,道:“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吗?怎么还要人家的钱?” “我没要啊!这活儿不是你接的吗?”罗盘师兄笑着说。 “我只是想玩玩,也没想要钱啊!”我看着手里的钱,觉得有点烫手,这算不算骗呢? “拿着吧,你记住,轻易得来的东西,没人会往心里去。你要想让她们信,就得让她们花点钱,没办法的事儿,这也是卦不随便赐的原因!行了,钱是你赚的,请我喝咖啡吧!” 我一听,也有道理,土豆在小卖店五块钱一兜,没人当成好东西;去了大饭店就得五十块钱一个,人家还说值得,念念不忘呢! 我不是钻牛角尖的人,顿时笑逐颜开,把钱揣了起来。 “哎呀,对了,你怎么知道她们跟刘芳的事儿有关?”我问道。 “我进门之前,听到你们的谈话了……”他贼兮兮地一笑。 我拍了一下他,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然后我们兄妹俩儿有说有笑地去了一家书店。那里面不但有咖啡,还可以看书。 地方是罗盘师兄选的。 他挑了几本书,坐在临窗的小桌那里,端着咖啡望着窗外。 我也选了本国画山水画册,边喝咖啡,边一页一页的翻看。 突然我发现罗盘师兄一本书都没打开,他的眼光好像被街对面的什么东西吸引了。 我连忙顺着他的眼光看出去,街对面一个妙龄女子,衣着暴露,肤白如雪,别提多么诱人了,正在慌乱地往前走着。 我用手指捅了捅师哥,这个家伙居然没理我,只是哼了一声,道:“别闹!” “你不是不好女色吗?”我阴阳怪气地问。 “嗯嗯,不好!”他敷衍着回答,眼光还粘在那个女子身上。 突然他放下杯子,起身冲出了书店! “出了什么事儿?”我也跟着跑出来! 只见那女人被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撵上,扯住头发,就给了两个耳光! 罗盘师兄已经跑到了跟前,喊道:“住手!” 那男的二十七八岁样子,浑身都是肌肉块,相貌出奇的英俊,但是神情却很嚣张,手里还拽着那女的头发,回头道:“靠!滚一边去,老子的事儿,你也敢管!” 说话间手又扬了起来,罗盘师兄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手掐住他的合谷穴,另一只手抠住肘部曲池穴,轻轻一抖腕部,小伙子疼得“妈呀”一声,松开了那个女孩儿! 他回转身,另一手握拳朝罗盘师兄猛的打过来,罗盘师兄搂住他的胳膊往怀里一带,一送,小伙子五体投地的姿势,摔了出去! 然后罗盘师兄顺势跟上,跪在他的后背上,背扭着他一条胳膊,沉着嗓子喊道:“是不是东北人?敢在街上打女人,不想混了!” 这时已经围拢过来好多人,几位男士也俯下身,啐道:“打女人,什么揍性!打他!” 突然从远处跑过来一个大妈,她呼哧带喘地弯下腰解释道:“大兄弟,你放开他,他是我儿子,还是个孩子,别和他一样的……” 第15章 罗盘被抓进警局;午南顺势问前因 “他多大了,还是孩子?”罗盘师兄抬起头质问道,并没有放人的意思。 “才二十八!再说,那是他老婆,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你管这闲事干啥?”那老女人一边说一边要撕吧罗盘师兄,早有几位大哥过来,连推带挡,把她架开了。 罗盘师兄一抬手,道:“那个小妹妹,你过来,他为什么打你?” 那女的擦着眼泪,挪过来道:“我开了工资,想给我妈买药,他非得要拿去赌黑彩……我不给,他就打我……” 旁边的老太太一听,就叫起来道:“你们听听,结了婚,两口子的钱都是家里的,总往娘家拿,我儿子能不生气吗?” “你说的是人话吗?”我立刻不乐意了,“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她妈有病,她拿自己的钱给买药,不是正对吗?再说你儿子自己不长手啊?想要钱自己赚去啊!” “都是成年人了,她也不是小孩子了,结婚时就该想清楚,我们家就是这条件,我儿子就是这个样子……” 罗盘师兄问道:“小妹妹,你多大了?” “二十六!” 罗盘师兄怒道:“你儿子二十八了,你还说是个孩子,她才二十六,怎么就是成年人了?你这是嘴吗?” 那女人一下噎住了。 这时不知是谁报了警,开过来一辆警车,下来一个小探员,看了师兄一眼,道:“是你啊,你整治我师傅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居然敢当街行凶,抓起来!” 不由分说,把师哥薅起来,带上了手铐,就往警车里塞。 师兄一摆头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打架都是双方的事儿,抓我可以,那小子也得抓起来,你要是不抓,我告死你!” 小探员扑瞪了两下眼珠子,一挥手,道:“都她妈的抓起来!连那个女的,还有那个老太太!” 我一见也往警车上挤,小探员说:“你是干啥的?没你事儿!” “我也参与了!我也要进去!”我直脖子喊。 “见了鬼了!坐不下了,你自己打车去吧!”小探员气恼地把我推下去,关上了警车门。 我赶紧跑向一辆出租,见车里没人,跺着脚喊:“司机呢?” 一个大哥跑过来,道:“我一直看热闹了,大姐,我看没你事儿,你就别跟着掺合了!” “不行,快点把我送进去!我不给你钱咋的?”我瞪着眼睛跟他喊。 “我的妈呀!真是开了眼了!”司机一捂脑袋,赶紧起车,顺警车屁后撵了过去。 到了警局简直一团乱麻。 很快午南也到了,问道:“咋回事?咱们是重案组,抓什么打架斗殴的?” 当他看见罗盘师兄时,又看了看得了吧搜的小探员,一下明白了,他的兄弟在替他出气,回头又看见了我,吓得一跳,问:“怎么把我姐也抓回来了?” 小探员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我们抓的,她自己硬要来的!” 午南把我从那群人里一把薅出来,拽进他的办公室,道:“你跟着掺乎什么?快给我姐倒杯水!” 不一会儿,罗盘师兄也被带了进来,居然没去审讯室,午南道:“说说吧,为什么打架?” 罗盘师兄只是不语,静静地看着午南。 “你哑巴了?打架还有理了,是吧?”午南一拍桌子,威风凛凛。 “别大呼小叫的,我给你送礼来了。”罗盘师兄微微一笑,道:“不跟我也倒杯水啊?” “你说什么?”午南一愣。 “嗨!我说的,你也没往心里去啊?知道这小伙子是谁吗?” 午南看了看登记本,道:“于万年?” 罗盘师兄点点头,道:“我昨天跟刘芳的父亲聊天,刘叔说,她有个私人健身教练,两人关系不一般,小伙子很帅,叫于万年!” “啊?”午南一愣,看了看登记本,又看了看罗盘师兄。 “他和刘芳交往过密,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说,刘芳是被人害死的,扬言要为刘芳报仇,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午南问道。 “他家在市郊有一处冷库!”罗盘师兄缓缓地说。 午南“啪”的一声合上了记录本,一脸严肃,起身离开,到门口的时候,回头道:“手铐解开,给他倒杯水!” 很快,应我的要求,我和师兄被安排到大玻璃后面旁听,师兄端着水,紧紧盯着于万年。 “师兄,你怎么那么冲动,还动上手了呢?”我盯着大玻璃,问他,这可不符合他一贯的做派。 他喝了一口水,道:“我想试试他的身手,毕竟钱老板身材魁梧,一般人想把他撂倒,可没那么容易!” “啊?那你试出来了吗?”我诧异地转头问道。 罗盘师兄点点头道:“有把子力气,如果是他,能做到。” “可是我看你一下就把他撂倒了,你那是啥武功啊?” “太极!你没学过啊?我爸没教过你啊?不学无术的!他力气大,惯性也大,我借力打力,才能把他带倒,他要是没力气,我还弄不了那么干净利索!”师兄还在死死盯着玻璃那边。 审讯已经开始了。 午南:“姓名。” “于万年。” “性别?” ………… 一切审问,看起来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为什么打架?”午南问道。 “我和老婆因为点小事儿,闹别扭,有个人多管闲事,过来就把我揍了!” “过来就把你揍了?我看你身体素质也不错啊?一招就让人拿下了?”午南抬眼上下打量着他。 “我也纳闷呢?我是健身教练,平时也练过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让那个家伙按趴下了!”他一脸的懊恼和不服气。 午南点点头,道:“嗯嗯,那个家伙说你当街家暴,有这事儿没?” “没有,没有,我们两口子就是闹个小别扭!”他矢口否认。 “不承认?”午南笑了。 旁边的警察打开了电脑,他当街掌掴妻子的视频已经被好事者发了上来。 “这,这,只是个小别扭,我下手有点没轻没重的……”他看完,喃喃自语起来,明显有点慌了,在东北打女人犯不犯法还在其次,脸可丢大了!这也不叫男人啊! “行,我们会安排给你老婆做身体检查,最好别查出别的旧伤来,除了打老婆,还干过别的事儿没有?”午南突然厉声问…… 第16章 午南利用家暴做文章 罗盘洞察秋毫警师妹 于万年低着头,紧紧绷着嘴唇,使劲摇了摇头。 “说话!”午南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威慑力十足,“你自己说出来,属于自首,如果价值大还可能立功,如果我们查出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于万年抬起头,眸子里都是胆怯,但还是坚定的摇摇头。 午南和他对峙了一会儿,起身离开,出来对手下说:“我们有48小时,借着家暴的由头,彻查他家还有冷库………” 这时一个小探员从另一间审讯室里出来,垂头丧气地说:“他老婆反水了,说是没有家暴,就是小两口闹别扭!” 午南“啊?”了一声,有点发愣,他没想到会被釜底抽薪,毕竟家暴属于自诉案件,受害方不支持,他这里就很难做文章了。 正挠头时,罗盘师兄“噗嗤”一声,笑了道:“咱们东北女人就是这样好,知道护着自己家老爷们儿!” 午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还乐,过了这村,调查就得转入地下,难度就变大了!” 罗盘师兄眯着眼睛,带着自信的微笑道:“这种情况,我早就掐算出来了,给你们一个电话,是我一个同窗的,他在市医院急诊上班,去医院调取这女孩儿的就医记录吧,曾经被打骨折过……” 午南一拍大腿,道:“这就够用了!” 回来的路上,我不住地看罗盘师兄,他真的很酷,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也微微斜着眼睛看了看我,然后将头转向车外,没搭理我。 “师兄,你怎么发现这么多情况的?”我抱着他的胳膊贴贴乎乎地问,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们一眼,嘴一撇,我赶紧撒开手。 “没什么,刘叔跟我说完,我就开始调查,不说了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哪有什么生而知之,都是后天地努力。” “但是你是啥时候调查的?”我一直跟他在一起的。 他转头一笑,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在你睡觉的时候!” 司机又瞥了我们一眼,一副他什么都懂的古怪表情。 然后师兄把我送回宾馆,他取了车,又要出门,我跟着他喊:“你又要干啥去?我也要去!” 他冲我嘘了一声,道:“不行!老实回宾馆,睡个下午觉去!美容!我去调查点事儿,过后领你去玩。” “我……”我就这样被抛弃了! 回到宾馆,我开始研究他桌子上材料,但是太零散,我啥也看不懂。 晚上八点多,罗盘师兄终于回来了,问道:“吃饭没?” 我摇摇头道:“没有……” 他看了看我,道:“你这生活自理能力是有问题,街对面都是饭店,不能自己去吃碗面啊?” 我一噘嘴,很肯定地告诉他:“不能!” 他忍不住笑了,道:“好在我有预计,行了,给你带回来了!” 居然是麻辣鳕鱼和大米饭,用精致的饭盒装着,还热乎乎的。 我一把夺过来,坐在桌子上,开始狼吞虎咽,笑道:“我的原则,有饭吃就吃,没饭吃就等饭吃,等不着就饿着!” “我第一次听有人把啥也不是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罗盘师兄鄙夷地瞪了我一眼,然后简单洗了把脸,坐到书桌那里,开始整理资料,看来他刚才出去,又有所收获了。自语道:“看来,有必要去看看画展了!” 我吃饱喝得以后,给他冲了杯咖啡,又开始缠磨他,一会儿拿起他写的东西,问这问那,一会又转到他身后给他捶肩膀。 他终于不耐烦了,抓住我的手,把薅到面前道:“去睡觉吧,别跟我捣乱!” “哎呀,你当我是猪啊,吃了睡,睡了吃的!” 他抬起头不客气地说道:“是的。” 没办法,我自己看了会儿书后,躺在被窝里轱辘,真是百无聊赖,一看师兄坐在那里,台灯的光打在脸上,别有一番风致,于是又开始心猿意马。 我慢慢的用头,顶着枕头,一点点使劲:“扑”一下,枕头掉在了地上。 然后假装睡着了,实际上却从被窝的缝隙处,看着师兄。 师兄果然注意到了枕头,起身走过来,轻声道:“怎么这么大了,睡觉还不老实?” 然后把枕头捡起来,塞到我脑袋下面,他刚转身走出三步,枕头又掉下去了。 他转回身,“咦”了一声,道:“邪门了!”然后依旧给我捡起来,托起我的脑袋,放在枕头上。 我憋着不乐,心想等他再转过来,我就抓住他! 等他再次转身时,我刚把枕头顶到床边,罗盘师兄突然迅疾转身,来到我身边,我还没等动手,他早一手按着我的后背,一手隔着棉被噼里啪啦好顿打屁股! 我伊利哇啦一顿惨叫。 他一边打,一边说:“我是你哥,你居然敢撩扯我!” 我一边求饶,一边还在使横,道:“男人不能打女人的!” “我是在教训你,成天臭聊闲,以为我看不出来呢?”他还在咬牙切齿的抡巴掌。 “我告诉老公,让他打你!”我也急眼了。 “现在想起你老公了,聊闲的时候寻思啥了?” “我错了!再不敢了!”我实在是无计可施,只能诚心道歉。 他这才罢了手,道:“好好睡你的觉,再嘚瑟,我还揍你!这几天把你惯的!” 我趴在被窝里,一佝偻,说实话,并没有打疼,师兄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气势造的足够大,真的给我吓够呛! 一觉醒来,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生怕哪个动作不对,再惹怒了师兄。 等我洗完头,一边用毛巾擦,一边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却见师兄拿着电吹风,坐在穿衣镜对面的椅子上,一个小圆墩子放在他面前。 他笑眯眯地向我招手:“来,坐这里,我给你吹头发!” 我瞪着眼睛连连后退,道:“不用了,我自己擦擦就行!” “你给我过来!”他喝道。 我吓得一哆嗦,小心翼翼走过去,背对着他坐好。 他一边细致吹风,一边拨弄我的头发,吹到半干时,他放下吹风机,开始给我编小辫儿,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然后看着镜子笑了起来,开心不已。 我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跟个傻子似的,就现在这样送精神病院,一般药都治不好! 第17章 罗盘重话当年义;兄妹同闯万年家 “像个巫婆!丑死了!我真是老了!”我不由难过起来,晃悠了一下羊角辫。 师兄快速拆开我的辫子,接着吹风,手法熟练老道,看来这活没少干。 “吹干了!”他缓缓说:“无论到啥时候,你在我心里还是那个十一二岁,梳着羊角辫到处闯祸的小丫头。” “小时候,你和罗罗师兄可烦我了吧?”我扭头问道。 “谁说的?我们哥俩儿可开心了,总算有个妹妹了,虽然这个妹妹质量有点次,但是聊胜于无!”他哈哈笑起来。 “师兄,你说话也太损了!”我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他则起身道:“走吧,今天接着领你去玩!” 我立刻欢呼雀跃,和师兄出去玩,简直是太开心了,因为你也不知道会遇到啥糟心事。 谁知刚出宾馆门口,却看看见一个女子在门口逡巡,这不是于万年的老婆吗? 她回身看见了罗盘师兄立刻迎了上来,眼里都是兴奋,“可找到您了!” 罗盘师兄一愣,微笑着问:“你找我有事啊?” “昨天多谢您出手相救,现在像你这么好的人可不多了!”她因为激动,语速很快。 我内心哼了一声,道:“这纯属于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主儿,幼稚!” “没事的,举手之劳,姑娘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还有事,你要是没有别的事儿,我们……”罗盘师兄做了个要离开的手势。 “我能请您吃顿饭吗?”那女人怯生生地问。 我心想完了,这是要上演英雄救美,之后一见钟情的戏码! 罗盘师兄一摆手,道:“不必了。”然后快速走到车旁边,喊道:“番番,上车!” 我嘻嘻一笑,绕过那个美女,上了车。 没想到那女人突然蹲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兮兮地。 罗盘师兄无奈,又下了车,走到她跟前问:“姑娘,你哭什么?” “我觉得于万年肯定会杀了我的,我害怕,不知道该找谁。” “呕?你为什么那么说呢?”罗盘师兄问道。 “我看了他写的杀妻计划书!”女人哽咽着说。 我一听,连忙过来说:“警察没去你家搜查吗?你告诉警察啊!” “我不相信警察。”她不停地抹眼泪。 “计划书呢?”罗盘将信将疑地问。 “在家里,我放回原位了,没敢动。” 罗盘师兄看了看她,道:“上车吧,去你家,我看看那份计划书!” 她赶紧转身跑上了车。 他家平米很小,不过四十几平,还分成南北两个卧室,她指着南屋说:“我婆婆住那屋。”然后推开了北卧室。 卧室里靠边一张单人床,墙上挂着几样小型健身器具和健美男星的海报,有几张是于万年自己的,肌肉块闪着油光,别说他还真好看。 我正看得出神,罗盘师兄问:“计划书在哪里?” 那女人从墙上摘下来一个臂力器,咬牙切齿地一撅,从缝隙里掉出来一个方形纸块,叠得板板正正,魔戒大小。 罗盘师兄拿过来,轻轻展开。 居然是一份完整的杀妻计划书。 目标人物:“黄小浅” 准备:黄色胶带、缩料布(双层加厚)胶皮手套、电锯、拖布、消毒液、黑色垃圾袋,安眠药。 方式:下药以后,运至西郊冷库,冷冻,切割分尸…… 时限:三个月以内 我看得哈喇子都流下来了,这于万年真狠啊! 罗盘师兄又看了看纸条地背面,问:“你叫黄小浅?”我们一直没问她的名字。 姑娘眼泪汪汪的点点头。 “怎么发现这个的?”罗盘师兄问。 “我打扫卫生,不小心弄掉了臂力器,摔到了地上,纸条掉了出来。” “啥时候发现的?”罗盘师兄目光炯炯地问。 “昨天,所以我借由回家看我妈,想逃跑跑,这不就碰到你们了……” 罗盘师兄努了努嘴,道:“看纸条的折痕写了很久了,不止三个月,他怎么没下手呢?” “我也不知道他啥时候写的……”黄小浅低声说。 “跟我说实话,他之前打过你没有?”罗盘师兄抬起眼,幽幽地看着她。 她突然转过身,脱掉了上衣,整个白皙的后背上伤痕累累,新伤压着旧痕! 我一捂嘴,这也太残忍了! “那你在警局怎么还反水呢?”我不解地问,迅速给她拉上了衣服,我不愿意师兄看,谁知道他在看什么。 “我婆婆逼我说的,我很怕她。”黄小浅道。 “你呀,怕她干啥?不知道人善有人欺吗?”我有点埋怨她。 她整理好衣服,转身看着我们道:“我该怎么办?他很快就会出来的。” 我看了看罗盘师兄,罗盘师兄问道:“你有没有好闺蜜?先去躲着,着手离婚吧,你没听说家暴要不零次,要不无数次吗?” “我不敢的,他说我要是敢离婚,他就杀了我全家,我爸妈,我弟弟。”黄小浅又开始哭! “这还没王法了呢?”我气得一跺脚。 罗盘师兄想了想,道:“你先去闺蜜家躲起来,让我想想办法!条子我拿走了!” 黄小浅一听道:“你不能拿走,他要是发现没了,会直接杀了我的!” 罗盘师兄的眼光开始四处寻找,发现了一个黑皮本子,他拿起来翻了翻,道:“看来纸是从这上面撕下来的!”然后又撕了一张,叠成小方块,塞回臂力器里,道:“他不会细看的,放心!” 我们刚要出门,一个老妇人开门进来,她婆婆回来了。 一看我们先是一愣,许久问道:“你们怎么在我家?” 黄小浅像受惊的小老鼠一样,嗖的躲到了罗盘师兄身后。 罗盘师兄一笑道:“来串门!” 老太太突然就炸庙了,尖叫道:“你这个小婊子,是不是看我儿子不在家,勾引野男人呢?” 我上前一步道:“闭上你的臭嘴,你见过勾引野男人还带个女保镖的啊?有病!” 老太太一见,上来就薅我头发,道:“骂谁有病呢!我扇死你!” 我一闪身躲了过去,抓住她伸过来的爪子一带一送,老太太吭哧一声摔在了地上。我蹲在她身边道:“知道我这是啥武功吗?借力打力,名曰太极! ” 师兄忍不住笑了,说:“学得挺快啊” 老太太刚要爬起来,罗盘师兄突然掏出一张符,啪的贴在了她的脑门子上,阴惨惨道:“你印堂发黑,我看见你后背上背着一个小鬼,青面獠牙,不停地吸你的骨髓呢,我给你驱驱邪!” 老太太吓得“妈呀”一声,又趴下了。 第13章 罗盘乱点冤魂谱;番番画展见穆林 罗盘师兄蹲在老太太身边,眼眸深黯,声音沉涩道:“我看见一个青面獠牙的小孩儿,穿着短裤,拿了把带血的铁锥子,不停地凿你的脊柱,然后爬在那里吸食,我劝你今天晚上十二点,找个十字路口,烧烧纸,送一送吧,如果周围起了小旋风,那就是他把钱收了,可能会放过你,如果没有,你就完了!” 那老太太突然抓住他的脚,狰狞道:“你敢吓唬我!” 罗盘师兄一笑道:“你可以不信!” 然后站起身道:“你儿媳妇我领走了!你家满屋子冤魂,她不能再住下去了,你自己住吧!” 这时,黄小浅已经收拾好一个小包,眼巴眼望地看着罗盘师兄。 罗盘师兄一挥手,我们撤出了她的家。 “师兄,你刚才说的怎么那么吓人?是知道点啥,咋的?”我刚坐进车里就问。 “我瞎说的。黄姑娘,你去哪里?我们先送你!”罗盘师兄回头问道。 “我想跟着你们……”她小声说道,“去哪里我都觉得不安全……”看她低眉顺眼,我见犹怜的模样,我说道,“要不跟咱俩儿一起吧。” 罗盘师兄瞪了我一眼道:“住哪?和你挤一张小床啊?” “我可以睡地上!”黄小浅立刻表态! “那屋不是有个大沙发吗?你睡沙发,我和小浅一人一张小床!”我说道。 “我睡沙发,我睡沙发!”小浅抢着说。 罗盘师兄叹了口气,道:“黄姑娘,肯定不行,同一个屋檐下,好说不好听。” “那番番姐,不是和你也同一个屋檐下吗?”黄小浅特别不理解。 “她不一样,她是我妹妹,再说她老公也相信我,咋住都没麻烦。”罗盘师兄看了我一眼。 一时之间商量不出结果,罗盘师兄也不急,道:“你慢慢想去处,咱们先去看画展。” 我立刻拍着手,在座位上跳了跳屁股,这是我之最爱,师兄真是善解人意。 画展布置的清新典雅,工作人员清一色小美女,二十岁上下,眉眼都很相似,像从古代仕女图里走出来的女子一样。 每一幅作品都以清新、细腻的笔触展现着山水的神韵,令人仿佛置身于几百几千年前的深山幽谷之中,我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出一些诗句: 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 竹斋眠听雨,梦里长青苔。 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空山松子落,幽人应未眠。 突然我发现了一幅书法作品,是狂放不羁的行书,写的是:“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这画,这字,这味道,我太熟悉了! 罗盘师兄发现了我痴痴呆呆的表情问:“怎么了?番番!” “这画家?”我凑到近前,仔细看落款,终于“妈呀!”一声惊呼了起来! 再看不远处几个人正围在一起低声讨论些什么,齐齐转头向我这里看过来,然后中间的那位,一脸寒霜的走过来,冷冷地说:“你妈呀啥?” “老师好!”我赶紧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笑着问了声好,随后我拧着眉毛,道:“到东北开画展,居然不告诉我!你这啥老师啊?一点儿不讲究!要不是师兄领我来,我这不就错过去了吗,别看你是老师,你这样做特别不对!” 我面前的正是穆林老师,风采依旧,傲气凌人。 “没告诉你,你这不也来了吗?”他笑了笑道:“这嘴还跟机关枪似的!哪个是你师兄啊?” 罗盘师兄慢悠悠走过来,问:“你们认识啊?您好,番番的师兄,罗盘!” “嗯嗯,您好,罗兄弟好气质啊?怎么也喜欢书画?”穆林老师笑问。 罗盘师兄难得见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喜欢书法,画画不行,一点不会!” “哈哈,没关系,看看吧,多提宝贵意见。” 我突然看见了黄小浅,笑着问:“老师,你这里还缺工作人员吗?” “啊?不缺,啥意思?”穆林老师一愣。 “小浅,你过来!”我一招手,笑道:“你看看,符合你的要求不?她是我朋友,没地方去,你开开恩,收留她几天呗……” 穆林老师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浅,估计很满意,他有严重的洁癖,对女孩子的喜好也是一成不变,必须古色古香。 随机点点头道:“也就半个月,我就去别的城市了!” 我一拍手道:“行了!” 小浅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罗盘师兄,师兄把眼神儿转向了别处,假装没看见。 我笑道:“老师,这回的画没让哪个富婆梭哈了啊?” 穆林老师“噗嗤”一声笑了,道:“没那个人了,昔人已乘黄鹤去!” “啊?驾鹤西游了?”我吓了一跳。 “去年本来与她约定,到她的城市开一次画展,她虽然不在了,故人的承诺我还是得兑现的,这不就来了吗?”穆林老师有点伤感。 “芳树无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鸟空啼,您这位故人叫刘芳吧?”罗盘师兄在旁边微笑着问。 穆林老师惊奇地看着他,点点头,道:“咦!正是!” “等等,等等,啥情况?怎么回事?”我怎么懵了呢! 罗盘师兄哈哈笑起来道:“成天蒙头转向的!有点事儿,穆林老师,我想和您聊一聊,方便吗?” 穆林老师看了看他手腕上的手表,招手叫来一个小姑娘,道:“你照看一会儿,我去喝杯茶!”然后又看见了小浅,道:“对了,这位姑娘,我安排人领着换一下衣服,跟着你了!” 那小姑娘温和地笑着点头,道:“好的,跟我来吧。” 穆林老师又叫住她,道:“把第七幅画和第十三幅画包起来!” 我们三人上了二楼的会客室。 会客室狭长型,摆着一套高档精美的茶具,到处一尘不染,穆林老师是很重视生活细节的人。 “坐吧,想聊什么?”穆林老师一边泡茶,一边问。 “我来吧,老师!”我想打打进步。 “坐着去吧,弄碎了,我还得收拾,不够费事的!”穆林老师一摆手。 “我见过刘芳的父亲,他和我说了很多您和刘芳之间的事?” “我和刘芳之间的事儿?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儿?”他回头,浅笑着问。 “等等,先让我猜一下,我虽然没见过刘芳,但是我能猜到,她是不是态如娇花照水,行如弱柳扶风,一颦一笑宛如西子?” 穆林老师很是诧异道:“哎呀,厉害呀,形容的挺贴切!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见过她?” “怀疑个啥?你就稀罕这样的!”我瞪了他一眼,觉得不过瘾,又加了两眼。 “哎呀!看你那副德行!”穆林老师嫌弃地损了我一句,“我不只稀罕那样,我还稀罕会聊闲的!” 第14章 穆林一诺千金开画展;罗盘为查案件问因由 我一下脸红了,顿时没了电,低头不语。 罗盘师兄看了看我,识趣的把话接了过去:“我听刘叔说您和刘芳偶然相识,然后一见如故,之后您成了她的贵人,对她的投资,大力支持!” “你啥时候听刘叔说的,我咋没听见呢?”别的我可能不在意,穆林这个名字,我可太敏感了! “你那天下楼买菜的时候。”罗盘师兄笑道。 穆林老师给大家倒好了茶,坐下来,道:“我还是很愿意和东北女孩儿来往的,率真,爽朗,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精神。刘芳就属于那种,表面柔弱不堪,内心坚强如铁。” “嗯嗯,你给她的项目投了多少钱?”罗盘师兄问道。 “四千万!”穆林老师说道。 我的茶杯,一下扣在了茶海上!磕掉了一个碴儿! 穆林老师憋着笑道:“你怎么老是这么毛手毛脚的!下次我务必给你整个铁的!” “四千万!”我冲着他大喊。 “怎么了?要吃人啊?”他往后闪了闪身子,笑着问。 “可真不少,那她一死,你这钱不没着落了吗?”罗盘师兄疑虑满满,他看得出穆林老师不是一般人。 穆林老师无所谓地一笑道:“做生意嘛,谁能保证只赚不赔?她出事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有位大师给她算命,说她活不过三十岁,破解之法就是把这个度假村脱手,广散钱财。我还记得她最后笑着问我信不信?” “那你咋说的?”我问道。 “我当然不信,但是告诉她诸事小心,尤其外出时,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大师,为什么要这么说!”穆林老师板起脸来,看得出他满腹狐疑。 “我记得她当时叹了口气,说我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做完,不努力怎么能有收获呢?如果寿数难长,也愿意拼死一搏!”说到这里,穆林老师满眼的怜惜。 “刘芳真是个女中豪杰,确实太可惜了,如果假以时日,再沉淀沉淀,说不定东北会出现一个杰出的女企业家呢!”罗盘师兄由衷的叹息道。 “她眼光真的不错,也善于利用资源,”穆林老师站起身,去蓄水道:“知道为什么你们这里发展的这么慢吗?这里的水土不养人啊!” “她当初跟我说这个事儿的时候,我确实觉得可行,后期度假村建成,她的刘芳一条街的创意也随着推进,速度快,回款也快,说明她眼光很准!她按计划陆续给我返回了两千多万,还有四百万利息!” “这么厉害啊?”我还真没想到刘芳如此有能力。 “她是个商界奇才,嗨!……”穆林老师无限惋惜地摇摇头,他欲言又止,我知道他心里想法其实很多。 我突然鬼里鬼气地问:“你俩儿是不是哪个啥了?” 罗盘师兄吓一跳,怼了我一下,但是话我已经秃噜出去了。 “少胡说八道的,我要是跟她有了那方面的纠葛,我借给她的钱咋算啊?生意就是生意!乱弹琴!”穆林老师难得见的有点生气,给我一顿抢白。 “我关心你,咋还生气了呢?”我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 “画好你的画,尽关心些没用的!”穆林老师还是不惯着我。 “穆林老师这次从南方来,只是单独开画展吗?还是有别的打算?”罗盘师兄问道。 “这不还差两千万吗?我知道她是有资产的,出事之前她账面上有一千多万的流动资金,而且房产有四五处,豪车三辆,银行卡若干,我要追查一下这些东西的下落,有账不怕算,欠我的钱,我还是得要回来啊!”他拍了拍桌子,笑道:“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和罗盘师兄站起身,突然有工作人员送来两幅画,穆林老师对我道:“拿回去吧,我给你选了两幅适合学习的画,看手机总是看不了那么清楚,仔细看看用笔,感受一下墨色流动!”我顿时特别感动,客气了一下道:“那我去下面交钱。” 穆林老师嘣都没打,道:“行!” 我这个后悔啊! 回来的路上,罗盘师兄抿着嘴笑道:“我怎么听着,你有点醋溜溜的感觉呢?我的小师妹是不是对这位老师,起过什么歪心思?” 我冲他呲牙道:“以前起过,后来给撅折了!” 他笑道:“听师兄的话,中年男士别看潇洒多金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突然转头看着他,问道:“你自己不是中年男士啊?” 他笑道:“不包括我,我不好女色!” 我撇了撇嘴,道:“行吧,就算我信你了。我看黄小浅那架势,就够你喝一壶的!” 他浅笑了一笑,道:“你还记得我母亲吗?” “师母啊?记得,温婉善良,总是那么细声软语的,对我可好了!她特别漂亮,你长得有点像她。”说话间我有点鼻子酸溜溜的,师母已经病逝多年了。 “母亲在世的时候,我父亲还有我们哥俩儿把她宠成了女王。她走的时候,我哥十五,我十三,父亲终身未娶,总说有后妈就有后爹,怕我俩儿吃亏。 每到我母亲的忌日,他就坐在她的画像面前,一坐一个通宵,从来不说话,就这样从青丝坐到了白发……” 我知道师父对师母情深似海,师母去后,无论谁给他介绍对象,他都不看,就这样带着两个儿子生活。 “所以,我和我哥从小就下了决心,要像我父亲一样,一心一意地对老婆孩子好,别说黄小浅,谁我都不带看一眼的!” “嗨,你可真是古板,万一有人对你用了真情呢?啥也不图,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呢?”我忽闪着眼睛问。 “傻瓜!哪有啥都不图的?无非钱财名分或者感情,说到底都是些鼠窃狗偷的想法!”他厌恶至极,道:“我是有家室的人,啥也舍不出去!” 第15章 未命名草稿 罗盘师兄道:“跟午南探长联系一下,我把计划书给他送过去。” 我立刻点头说好。 午南看到计划书以后,也颇感惊奇,道:“这个我看着有点怪怪的感觉。” 罗盘师兄也笑了,道:“我也是,咱俩儿感觉一样。” “怪在哪里了?”我不解地问。 午南道:“这不像是杀妻计划书,有点像杀死钱老板的整个过程!” “啊?”我又凑过去看了一眼计划书,觉得午南说得蛮有道理,套在钱老板身上也很适用啊! “于万年家你们查的怎么样啊?”罗盘师兄问道。 “里外翻了个遍,尤其是他家的冷库,里面都是冻肉、冻苞米,正在抽检,指纹痕迹检测也在核对之中。” 午南说完又反反复复看了看计划书,道:“我得先做个笔迹鉴定!” 罗盘师兄笑道:“应该的。” “就算钱老板是于万年杀的,可是他的血迹和衣服扣子怎么会出现在沈大仙家呢?这沈大仙又去哪里了呢?”午南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沈大仙还是啥也没查出来?”罗盘师兄问道。 午南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外出的信息,车站,机场都查过了。 调查走访的时候,有邻居说看见他那天傍晚时分,从家出来,顺着门前的路往南走,那里就是国道入口,他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然后上了一辆车,进入了国道,混进了如水的车流里。 但是各个路口的视频也没发现他的踪迹……” 罗盘师兄没吱声,抿着嘴,用手指敲着桌子道,许久抬起头笑道:“我掐指一算,你们快找到他了!” 午南瞪了他一眼,道:“你这算精神安慰吗?” 罗盘师兄摇头道:“算神预测!最快一天,顶多两天,你们就会找到他的!” 午南无奈地笑了笑,道:“神棍!” 罗盘师兄道:“还有一个人,你们也留意一下吧,是个江南房地产商人,叫穆林!正在开画展!” “呕?为什么要留意他?”午南眼光闪动,不停地看着我。 “他是刘芳当年的出资大户,刘芳还欠着他的巨额债务,我看这个人大有来历,此时来市里,肯定不是开画展那么简单。” 午南笑道:“姐,你怎么不说话呢?此穆林是不是彼穆林?” 我用手指抿了抿鬓角的头发,点了点头,道:“是的。” “那可好久不见了,即使没有这个事儿我也得去见见他,我的婚房还是他帮着布置的呢。”午南笑道,随即他板起脸来道:“穆林一到,血雨腥风!” 罗盘师兄翘了翘嘴角,“看来午南探长也认识这个穆林!”但是并没有往下问,而是干脆的敲了一下桌子,道:“番番,咱俩儿走。” 出了警局,我亦步亦趋地跟着师哥墨迹,道:“师哥,你听到啥动静没有?” “没有啊?啥动静!”罗盘师兄转头问道。 我一拍肚子道:“这里叫得这么大声,你没听见?” 罗盘师兄哈哈笑起来,道:“好,领你去吃水煮鱼!” 很快我们来到一家川菜馆门前,外面挂着一个幌子,写着招牌菜“水煮鱼!”,幌子下挂着三串年年有余的吉祥穗子! 师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好,让我点菜,喜欢吃什么点什么,他则目光炯炯地看着窗外。 我点完了菜,也手托下巴,看了看窗外,只看一眼,就惊呼起来,道:“那边不是沈家大院吗?” 师兄点点头,道:“可不是嘛,要不能领你来这里吗?这附近我每天都来溜达,熟悉!” “那你发现了啥?”我问道。 他摇摇头,道:“我还不确定,但是你记住,压倒骆驼的并不一定是千斤之重,往往就是一颗稻草,行船万里也不一定会翻在大江大河里,有可能就是自己家门前的一条小阴沟!” “别整这么玄玄乎乎的,我都听糊涂了!”我埋怨的看了他一眼。 好在大份儿的水煮鱼,翻着油花端了上来,我的注意力立刻被美食吸引,懒得琢磨那些没用的了。 身穿传统服饰的服务员很快过来,拿着漏勺,要把上面的辣椒捞一下,罗盘师兄问:“对面那是啥建筑啊?怎么那么多人从地下走出来呢?” 服务员抬头看了看,木然地说:“不太清楚,上面的是写字楼,总是黑乎乎的。地下室很忙,越到晚上人越多,都西装革履打领带的,看起来像个酒吧……” “这里可离沈家大院挺近啊!”罗盘师兄笑眯眯随口一说。 服务员“咦”了一声,道:“你们也是找沈大仙看事的吧?” 罗盘师兄点点头道:“是的,慕名而来,他家有个保姆叫莲花,介绍我们来的。” “那你们来得不巧,我听来这里吃饭的人说沈大仙不在,有着急的都是他的管家给看到,听说看得也不错,挺准的!” “啥?老王?”我差点噎住,他也变成神棍了? 服务员走后,我问道:“那老王能行吗?” 罗盘师兄一笑道:“跟着耗子会打洞!有什么不行的,你前几天不还接了个活呢吗?” 吃完饭,师兄道:“溜达溜达,我领你去逛商场!咱俩儿消费去!” 我都感动了,师兄咋对我这么好呢?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不停地问:“万一我相中啥了,你给我掏钱吗?” 他看了看我,很肯定地道:“掏!” 商场里人很多,三三两两一伙儿,一边指指点点,一边低语浅笑着。 师兄突然走进了一家晚礼服店,看看我,又挨个看着那些袒胸露背的衣服。 我早跑到一边看手串去了,我就喜欢这些珠光宝气的东西。 “你过来!”师兄喊道。 我赶紧放下手中的银手链,跑了过去,问:“干啥?” 师兄前臂托着一件黑色丝绸的晚礼服,道:“去试试!” “我不试,我不要!”我摇头说。 “去试!”他板着脸命令道。 “我不喜欢!要不你给我买套休闲装吧?”我转头要奔向休闲服饰区。 他一把将我薅回来,塞进了试衣间…… 当我踩着高跟鞋,挂在他胳膊上从商场里出来的时候,眼泪吧差的说:“师兄,我能不穿这玩意吗?这衣服啥也盖不住,再说我平道都卡跟头,真的穿不了这恨天高!” 他一边紧紧搀住我,一边笑道:“不行,我钱都花了!” 第16章 兄妹俩勇闯酒吧;沈大仙离奇现身 师兄将我的头发盘起,用一根簪子别住,道:“一会儿进去别乱说话,跟着我就行!” 师兄为换了一身高档的西服,扎了条墨兰的领带,我一看好帅气啊!忍不住在他胸前抓了两把。他逮住我的手冷着脸道:“老实点!”然后去一边打了个电话。 “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啊?”我在车上问。 “午南探长。”罗盘师兄笑道。 很快车停住了,我一看这对面不是刚才那家川菜馆吗? 早有服务员过来,帮忙把车停进了地下车库,然后引领着我们进了酒吧。 一进去我就开始晕,眼睛晃得睁不开,又加上不敢迈步,简直是囧出了天际,我捂着胸口,以防自己心脏顺嘴里蹦出去,这里太吵了! 服务员过来问要点什么,我看了看师兄,茫然的摇摇头。 从来没来过这里,不知道怎么点菜。 师兄一笑,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道:“我师兄介绍我来的,说这里有好玩的!” 服务员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道:“先生,您稍等!” 很快又换了个年轻英俊的男服务生过来,道:“先生,请跟我来吧!” 师兄让我挽住他的胳膊,低声命令道:“挺胸抬头!别怂!” “怂?”我一听来了斗志,我啥时候怂过?啥大场面我没见过?可真是!于是迈开腿,跟着师哥大步流星的就走! 很快穿过了热闹的酒吧,又走过几个几个小包间,看来像是服务员的休息区,在往就是一面墙,我正疑窦丛生时,服务员一挥手,不知按了什么机关,那面墙从一角打开了一个暗门! 我们被反复检查,手机也没收了,最后才被领到一个空屋子里,空屋子尽头又是一道暗门,进去后里面豁然开朗,这是一家地下赌场。 师兄拍拍我的手背道:“去那里坐着,要点喝的!” 然后他走向了牌桌,一撩衣服坐了下来。 我一屁股坐在了一张高脚椅子上,冲服务员招了招手。 服务员举着托盘过来,我看了看上面花花绿绿颜色的饮料,心想这玩意哪个是果汁?又不好意思问,随便端起杯橙黄色的,一仰头,干了! 然后我的脸就变成了猪肝色,这啥破玩意,这么难喝! 我翘着二郎腿,晃悠着的我的恨天高,只是想放松一下脚脖子,酸死了。 就这样我百无聊赖,看师兄像个赌神一样,玩了一把又一把,面前堆满了铜钱大小的圆型大硬币! 不知过了多久,和他一起玩的几个人大呼小叫起来,也有起劲砸桌子的,也有骂娘的,我都糊涂了,来这里的人还能输急眼吗?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冲进来三个黑衣人,两个来到师兄身后,一个跟在后面像是个头儿,道:“这位先生,我们老板想跟你谈谈!” 师兄转过身,面对着他们,笑问:“怎么了?谈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那个小头目说。 “那我要是不去呢?”师兄依旧温和地笑着,但是眼睛里已经全是寒意。 小头目一挥手,那两人奔师哥就下手,这时我发现自己上头了,刚才那杯东西劲真大! 我捉起一只恨天高,扔了出去,正砸在那个小头目的后脑勺子上,然后我甩掉了另一只高跟鞋,光着脚站在地上,喊道:“放开我师兄!” 那小头目摸了一下后脑勺子,奔我就来了,我拔下头上的簪子当做武器,骑马蹲裆式站好,后来发现不行,礼服开叉太大! 于是又把腿收了回来,道:“别过来,要不,我扎死你!” 师兄在他身后冷笑了一声,道:“她是市刑警队午南探长的姐姐!” 那小头目一愣,走到我面前问:“你弟弟是探长?” 我一仰头道:“咋的,不行啊?” “你们是警方的人?”他后退了一步,向同伴使了个眼色,那俩人也不去纠缠师兄了,突然组织人开始清场! 那哪里来得及,只听得身后,砰的一声,午南第一时间就破门而入,身后跟着一帮兄弟,全部荷枪实弹。 还有人想跑,午南喝道:“都蹲下,两手抱头!” 众人乱窜了一阵,最终还是乖乖地抱头蹲了下去,师兄走到那个小头目面前,道:“我对你们老板不感兴趣,跟你打听个人。” “谁啊?”他翘着胳膊肘问。 “沈大仙!他在这里不?”师兄眼神幽幽地看着他。 “你不就是沈大仙介绍来的吗?还不知道他在哪?”原来进门时,师兄递出去的那张名片是沈大仙的。 “你们老板在哪里?”午南这时也快步走了过来,厉声问道。 那小头目一脸的无可奈何道:“在,在二楼!” 很快午南的传呼有了动静,整栋楼都被警方布控,刚才有个人从二楼跑下来,被当场按住了…… 我光着脚,滴溜着裙摆,披散着头发,穿过空空如也的酒吧,走出了地下室。 那边几名探员押着一个人过来,那人低着头,午南问那个小头目,道:“他是你们老板吗?” 那小头目点了点头,没吱声。 午南走到跟前,命令那个人:“抬起头来!” 结果那人一抬头,我差点惊掉下巴,这不就是沈大仙吗?原来他和赌场老板是同一个人! 午南命人把一干人等押上了警车。然后走回来,问罗盘师兄:“真是邪了门了?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罗盘师兄一笑道:“你不是说沈大仙没有任何出走记录吗?说明他没去外地。 然后今天你又说他在家附近上了一辆车,然后就消失了,我就在他家门口反复查看。 发现这家地下酒吧,位于他家和下一个摄像头之间,就是说他上了车,没几步就下来了!极有可能进了这家酒吧。” “我靠!那司机技术真高,油门踩大了,都容易开过油子!一共这几步,他还坐个车!”我不禁吐槽道。 罗盘师兄笑了笑道:“这就是故布疑云,给人的感觉,都上车了,一定会去很远的地方,实际上,就是原地打转!” 我还要叭叭,罗盘师兄回头看了我一眼,道:“你可歇一会儿吧!这么漂亮的衣服愣让你穿出了丐帮帮主的范儿!”然后脱下西服,披在了我的肩上。 第17章 罗盘对话沈大仙;师兄要点昏睡穴 罗盘师兄笑眯眯地看着我,趴在我耳边嘀咕了两句。 我光着脚走到午南面前,一顿呲牙咧嘴,因为地面有点扎脚。 午南看了看我,回身进了超市,很快拎着一双拖鞋出来,扔到我面前道:“穿成这个鬼样子,鞋还跑丢了!穿上这个就更像丐帮的了!” 我赶紧穿上了拖鞋,笑道:“有弟弟真幸福,审讯沈大仙,让我们旁听一下呗?” 午南闻言,双眼一瞪,突然翻脸道:“是不是很想进警局?来人,把他俩儿拷上也塞那辆车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早过来两探员身手敏捷把我俩真拷上了! 我刚想喊叫,罗盘师兄突然冲我一乐,嘘了一声。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不知他是啥意思。 “走吧!”我们被粗鲁地塞进了警车。 沈大仙面色苍白,两名警员押着他一左一右,肩膀被死死靠着,看得出他很不舒服,大背头也不光滑了,有几缕头发像死鱼一样贴在脑门子上。 他抬头看了看罗盘师兄,问道:“你也进来了?啥时候到市里的?” 看来他还不知道他的被捉是师兄捣的鬼。 “你玩啥呢?跟我玩躲猫猫呢?约我来,又不见面,就好像我找不到你似的!”罗盘师兄冷笑了一笑,随后又问:“你既然约我来,又躲起来干什么?” “我不是躲你!”沈大仙踢了一下脚。 “呕?”罗盘师兄眼神一动。 “那你躲谁啊?”我大咧咧地问,因为酒精的缘故,我还是有点欣快。 “你又是谁?我在二楼监控里看到你和罗盘一起来的,你们是铁子?”他搞笑地看着我问,上下打量着。 终于他冲罗盘师兄一努嘴:“你这品味也不行啊?找不到年轻一点儿的啊?我给你安排一个?” 罗盘师兄欠了欠身子,摇头道:“你安排的我看不上,我找的这个很有江湖地位的,一般人可比不了!” “江湖地位?您是?”沈大仙被唬住了,望着我问。 我难堪地看了罗盘师兄一眼,我有啥江湖地位? 罗盘师兄道:“她是丐帮帮主!专爱打狗!”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沈大仙先是一愣,而后也笑了,许久道:“师弟,别闹了。按理说你来了,咱们就可以开始斗法了,可是我估计得几天才能出去………” “几天你就出去了?咋那么吹牛呢?你是开赌场,罪很大的!”我立刻给他一顿吐槽。 “帮主,我没事的,很快就能出去。罗盘,你恐怕也得在里面陪我几天了,赌博也是要处理的……” “警局要是能困住咱俩儿,咱俩儿还斗什么法啊?要不咱俩儿赌一下,谁先出来?”罗盘师兄试探着问。 沈大仙一笑,点点头道:“但是我不打算那么快出去,在哪里不是待着呢?” 罗盘师兄面色一紧,道:“你的仇人不是钱老板?” “你说什么?”沈大仙一愣。 “你明显在躲着什么人,这人让你害怕!他可能扬言会要你的命,而且你相信他说到做到,所以你才躲了起来!这个人应该不是钱老板,因为他已经死了,如果是他,你早出来了……”罗盘师兄盯着他说。 沈大仙突然抬头和师兄对视了一眼,许久道:“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啥吗?就是太能装,自以为是!” “我师兄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呢!”我有点不乐意了,“你的仇人不是钱老板?那他怎么死你家了呢?”我喋喋不休道。 “他啥时候死我家了?你听谁说的?”沈大仙一撇嘴,满脸都是不屑。 “满大街的人都在说啊,都传疯了,你家靠山石上有他的血,量还不小,钱老板的衣服扣子还被扯下来,扔在了血泊里,不是你干的,是谁?杀完他,你就畏罪潜逃,躲了起来!合情合理,严丝合缝!”我咄咄逼人道。 “满大街上的人都在说?谁啊?卖麻花的,还卖包子的?简直是扯淡!”沈大仙有点不耐烦了。 “那你为啥躲起来啊?有能耐你说啊?”我把脑袋探到他面前。 他也把油腻的大头探过来,差点撞到我脸上,我吓得“妈呀”一声,往后就闪。 他一笑道:“怕啥,我不咬人!你是不是没长脑袋,我在赌场玩!赌博、玩女人,我满天下说去啊?我还没玩够呢,玩够了我自然就出来了,躲什么躲!”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时警局也到了,我们先后被拽下了车。 等到沈大仙被押走以后,午南来到我俩面前,低声问:“还进去吗?这回行了吧?该问的都问了。”然后给我俩解开了手铐,一挥手,意思是我们可以离开了。 “他肯定在躲什么人!这个人很令他恐惧,所以他可能赖在警局不走……”罗盘师兄道。 午南点了点头,“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听见了,在警局就一定安全啊?”他狡黠地一笑,拍了拍罗盘师兄的肩膀,转身走了。 罗盘师兄禁不住微微一笑:“你这个兄弟我喜欢!” 我一搂他的胳膊道:“你不能喜欢,男的不能喜欢男的!不健康!” 罗盘师兄瞪了我一眼,道:“喝这点酒,就五迷三道的,再说这样的混话,我还揍你!” 回来的路上我依然很兴奋,不停地跟他叭叭,他一边应付的点头,一边叹气道:“我真想点了你的昏睡穴,太闹腾了!” “有这个穴位吗?我以前听师傅说过,可是他没教我,怕我瞎整,有吗?你告诉我呗!以后我好对付老公,他再骂我就给他点一下!”我嬉皮笑脸地说。 “太磨人了,到宾馆我就给你点了,让你睡觉!”罗盘师兄闹心扒拉地说。 第18章 番番自演戏撵走黄小浅;师兄施绝技教授昏睡穴 我没理他,接着问:“这算不算你和沈大仙第一局斗法,你胜出!” 罗盘师兄摇摇头道:“这才哪到哪,好戏还没开始呢!行了,闭上你的小嘴,让我休息一会儿!” 好歹到了宾馆,进了屋,我甩飞了拖鞋,直奔洗浴间,可洗个热水澡吧,要了人命了! 等我出来,喊道:“师兄你也去洗洗吧,可舒服了!” 师兄还没等回答,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这么晚了,谁啊? 我穿着浴袍,走过去开门。 黄小浅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包,可怜兮兮的。 “小浅!!!”我惊呼了一声,师兄听闻也走了出来,问道:“黄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罗大师,你不打算让我进屋吗?我很害怕,老觉得有人跟踪我。”她泪眼汪汪,楚楚动人。 我刚要让她进来,师兄突然用眼神制止了我,道:“黄姑娘,真的不太方便,你看我和番番这个状态,真的不适合让你住进来,是不是番番?”他突然冲我眨了眨眼睛。 “状态?啥状态?”我本就迷迷瞪瞪的,一时没理解。 师兄突然搂过我来,在额头亲了一下,道:“不好意思,黄姑娘,我不想让番番多心!请不要打扰我们!”然后一把将我捞回了屋,把黄小浅关在了外面。 “我勒个去!”我挠了挠脑袋。 师兄趴在我耳边说:“我在让她死心!” 我立刻心领神会,低声说:“那我帮帮你!”然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床上,自己折腾得床吱嘎乱响,同时我的嘴里也发出了不可名状的声音! 师兄吓一跳,连忙过来按住我,小声道:“戏演过了!” 我则推开他,故意拧着嗓子,喊道:“一点不过,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师兄吓得连连后退,然后我就听到了门被狠狠踹了一脚,接着杂乱的脚步声越跑越远! 我立刻停止了一切花招,跪在床上,静静听了听,悄悄下了床,跑到门口,拉开一条小缝往外看,人走了! 师兄也笑了,坐回书桌那里,自语道:“这是个啥玩意!”我不知道他是在说黄小浅,还是在说我。 管不了那么多了,任务完成,我倒回被窝里,那杯酒好像还有点后劲,我昏昏沉沉,几秒钟就睡了过去。 清早起来时,金色阳光洒满窗台,真的很令人开心。 我慵懒地伸了下懒腰,再找师兄,他并不在,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又去哪里了? 我刚洗漱完毕,师兄推门进来,把早餐放在桌子上,问:“醒了没?” “啊?我这不站在你面前呢吗?当然醒了!”我奇怪地看着他,坐下来,打开早餐的粥盒。 “我的意思是酒醒了没?”他乐不可支的一边给我剥茶蛋,一边问。 我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脸腾一下红了,昨天晚上自己玩嗨了!怯生生地说:“那个啥……师兄……我……昨天晚上是为了帮你……” “知道,知道,但是以后少喝酒!自己在床上作冒烟了!”他突然厉声说。 我不住点头,乖的不行。 “你早上干啥去了?”我羞的不行,赶紧岔开话题。 “去调了一下酒店附近的监控……”他道。 “你调……人家给你调吗?”我觉得那可不太容易。 “给啊!我跟每个店主都说,我手机有可能掉他家门口了,问他们看见没有,手机很贵,一万多块!看看有没有人捡到!”他浅笑道。 “你可真能瞎掰,那你想看啥啊?”我问道。 “我想看看黄小浅怎么来宾馆的,是有人送,还是自己打车来的,还有我想看看她去哪里了?” “那看到了吗?”我问道。 “在离宾馆很远的街口,她从一家私家车上下来,还趴在车窗上跟司机说了几十秒的话,司机带着鸭舌帽,看不清长相。然后她徒步来到宾馆,进打门的时候还不忘调整了一下表情,装作自己很害怕。” “啊?”我被这小丫头骗了! “离开的时候,站在宾馆门口,打了个电话,然后又到了下车那里等着,很快那辆私家车又来了,把她接走了……”罗盘师兄说着拿出一张纸,拍到我面前,道:“车牌号和车型!给午南探长打电话吧,看看这辆车的车主是谁?” 我连忙用餐巾纸擦了擦手,道:“师兄,你不当侦探,可惜了!” 他一笑,有那么点小自满。 “你是从一开始就怀疑小浅的吧?要不为什么死活不肯收留她?”我一边等午南接电话,一边问。 罗盘师兄点点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呢,一碗水看到底!” “你这是不是在说我傻?”我咧着嘴问。 “不是,你机灵着的,就是心思单纯!”罗盘师兄道:“快打电话吧!” 午南终于接起了我的电话,简单沟通后,他记下了车牌和车型,道:“我查查看,过后告诉你。” “今天咱们去哪里玩啊?”我问罗盘师兄道,又开始想冒险了。 “今天干点违法的事儿,你敢不?”他笑着问。 “啊?违法啊?”我有点胆怯,违法的事儿我一般不干。 罗盘师兄一笑道:“不大,没伤害!走吧。” “要不,你自己去吧!”我还是有点犹豫。 “那我可自己去了,老好玩了,老刺激了!”罗盘师兄说着就要起身出门。 我在最后一秒钟跟了出去道:“我还是跟你去吧!看着你!” 师兄“噗嗤”一声笑了道:“就是,就是,你不看着我,我再闹出乱子就不好了……” 然后我们到了政府大院门口,门卫叫住我们问什么事,罗盘师兄道:“政协今天开会!我们是政协委员!” 门卫道:“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很快他冲我们一挥手,道:“进去吧!” 我心“砰砰”跳,问道:“你咋知道政协今天有会?” 罗盘师兄哼了一声,“政协哪天没会?我观察好几天了,说这个的一律放行,说上访肯定不让进!” 我们并没有进政府大楼,而是去了旁边的厢房。这里应该是保洁人员的休息区。 罗盘师兄推开门进去,一位大姐背对着我们坐在椅子上看手机,周围都是保洁用品。 还没等她发觉,罗盘师兄上去,在她脑后用手指头一戳,大姐一声没吭睡了过去。 我吓得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昏睡穴!看见了吧?可别说我没教你!”罗盘师兄托住大姐,让她趴在了桌子上。 我许久张口结舌道:“你这也太违法了!你…你…” 第19章 番番迷倒男保洁;刺探行动遇穆林 “别愣着了,快换上她的衣服,别忘了胸卡!”师兄顺手摸了一下那大姐的脉搏道:“都心肝血虚了,还玩手机呢,睡一觉多好。” 我一看这情况,走一步算一步吧,谁让我摊上这么无法无天的师兄了呢。 刚刚忙活完,戴上大口罩,窗下闪过一个人影,师兄道:“又来人了,该你了!” 然后不由分说,从兜里掏出一个粉盒,塞进我手里,道:“进门就让他闻!”随后拽过一个床单,盖在那大姐身上,他则闪到了门后。 果然没多时,门开了,进来一位大哥,也是一身工装,冲我喊道:“李姐!” 我这身装束,难怪他认错了。 我低着头走向他,心想,我这就算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他不明所以,我打开粉盒递到他面前,他忽然抓住我的手道:“小宝贝,你干啥?” 我差点没吐了,妈的,这两人有不正当男女关系!我故意低声发着嗲道:“闻闻!” 那男的贱不呲咧托着我的手,鼻子都快插到粉盒里去了,使劲一嗅,没出三秒,整个人向后倒去,正好倒在了师哥手里。 师哥三下五除二,扒掉了他的工装,套在身上,对着他笑道:“你俩儿睡吧,反正已经睡过了……” 然后把两人并排放在靠边的一张小床上,还贴心地盖上了子,师兄打开抽屉,快速翻动,咦了一声,又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昏睡的两位,顺走了抽屉里的大板钥匙。 进了主楼,我有点茫然,不知师兄要干啥。他戴着手套,一会整理整理花草,一会儿摆弄摆弄灭火器,很是悠闲自在,就跟他自己家一样。 看我局促不安,他靠近我说道:“放松,谁会正眼看一个保洁的?” 然后我俩儿有条不紊地上了楼,他假装查看纱窗,见没人的屋,拿着钥匙拧开就进。 进进出出,如入无人之境! 我则不停地擦这里,弄那里,控制着自己别昏过去。 突然我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从前面的房间传出来,于是慢慢靠近,贴近门口细听。 “尹市长,你可真有趣,我也知道您为难,可这事儿还得您说话啊,要不那头不肯告诉我资产清算的情况,我知道她资可抵债,她账面上用有流动资金的,千万左右,豪车三辆,其中还有一辆是房车,都价值不菲,房产两处,都是繁华地段,这些资产都去哪了?” “穆老板,我也替你上火,可是资产清算那头也着不得急,不是嘛?什么都得按程序来呀!别说是你,就是公安局前两天派人来要看,都没让的!” 我一听,回头示意了一下罗盘师兄,他也明白了,穆林老师在里面和市长谈话。 穆林老师突然压低了声音,道:“我可听说有人把刘芳的案子捅上去了,要不我也不能来。既然捅开了,就怕天捅破,我要是不提前下手,钱再让别人拿走了,我不亏死了吗?” “捅上去了?谣传吧?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经济纠纷,多大点事儿啊,有什么好捅的呢?你可别听风就是雨的……”尹市长笑道。 “普通的经济纠纷?我看不是吧?听说有人直接举报到中纪委,说刘芳是别人害死的,参与的人不少,听说这就是黑恶势力和保护伞的问题……” “胡说,那就是一起意外,警方都定案了!”尹市长有点气息不稳了。 “我还听外面传,这个大院里有几个领导,听到刘芳的死讯后,凑在一起,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死了好,死的比活的嘴严!”穆林老师声音更低了,但是威慑意味也更浓了。 然后我听到了砸桌子的声音,穆林老师笑道:“尹市长您别生气,小心手疼,都是谣传,都是谣传,还有一个谣传说,有录音材料送进了中纪委,上面的巡视组马上就要来了……” “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尹市长有点沉不住气了。 “没什么意思,这不跟你闲聊呢吗?你不至于位高权重,和老百姓聊聊天,都不耐烦了吧?觉得我这小商人不配和你聊天,是吧?那我就走了。 做买卖赔赚都在情理之中,即使我这一千多万打了水漂,也无所谓,但我是不是也得看看热闹啊?行了,不耽误您了,我先走了……”随后他皮笑肉不笑地走出来,一边走,一边用手拍打了一下裤脚,道:“我就受不了这个脏劲!” 我连忙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假装擦玻璃。他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潇洒如风,还是那副傲气冲天的派头。 很快尹市长出来了,我一看是个身穿衬衫,西裤的男人。面容富态,肚子鼓了出来,圆溜溜的,如囊裹水的感觉。 “小刘!你过来一趟!”他站在走廊里喊,很快从旁边屋跑出来一个小年轻,也是衬衫西裤,小裤线笔直! “市长……”小刘跑过去,进了市长的屋,还顺手带上了门。师兄快速闪进了小刘的办公室。 我赶紧到了小刘的门口,门牌上写着办公室,我立刻充当起警卫来,紧张地观察着走廊里的情况,不知道师兄进去要弄啥…… 没多久小刘突然推开门,回头跟领导保证着什么,我拼命咳嗽了两声,告诉师兄快出来。 然后我迎着小刘走过去,到他跟前狠狠踩在了他的脚上! 他“妈呀”一声,低头看自己的皮鞋,我赶紧蹲下身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拿着抹布就擦,抹布都是灰,擦得更埋汰了,他嫌弃的一抽脚道:“不用了!没事!” 我立马点头哈腰地闪到一边。 这时师兄已经出来了,回身端着盆花就走,我也立马跟上问:“得手了吗?” 师兄沉声道:“差不多吧,我打开了卷柜,凡是有用的材料我都拍了,还弄到几个u盘,不知道里面是啥……” 下了一层楼,师兄把花盆放在窗台上,“这里阳光好,这花喜欢阳光!” 回到厢房时,两位保洁还没醒,我们迅速把衣服换回来,依旧把他俩放回床上。 “他俩儿不会有事吧?怎么还没醒呢?”我有点担心,可别伤害无辜啊。 “没到时间呢,还差几分钟,我时间掐的很准,咱俩儿快走……” 我们从厢房出来购,师兄却没着急离开大院,而是坐在院里的浓密的树荫下玩手机。 “咱们赶紧走吧!”我有点害怕,急得直跳脚。 “等一会儿!”师兄低着头说。 “等啥啊?等着被抓啊?”我真的觉得此地不可久留。 他缓缓道:“等着政协开完会,咱们跟着人流出去!” 第19章 保洁闹出尴尬事;兄妹同去问整形 我不停地看时间,希望政协快点散会,我们好挠杠子,谁知厢房那边突然闹了起来。 原来是不知谁进去了,估计是发现那两位躺在一起,喊叫了起来,接着是三个人的惊叫声,我估计是那两人也醒了! 顿时很多人跑向厢房,闹成一片。 门口的保安也闻声而去,师兄一拍大腿道:“这事儿整的!” 好在政协终于散会了,三三两两的人走向大门,我们也赶紧跟着走了出来。 到了街上,我还在担心,不停地问:“那两保洁不会有事吧?” “能有啥事?都衣装整齐的!”师哥道,许久,又看了看表,掐指一算,道:“坏了,真出事了!” “怎么了?”我看着他的手指头问。 “我在树底下坐了二十来分钟,按理说他们早该醒了,怎么还会被抓住?不是醒了以后,进行下一步了吧?” “啊?”我还是没听懂。 “啊啥?那男的醒了,发现那大姐躺在身边,能老实吗?” 我一咧嘴,道:“你损不损?这两人工作还不得干没了啊?” “我早跟你说过事情可以计算的很准,但人总是没办法计算!这事儿整的,乱套了!”罗盘师兄懊悔不已。 回到宾馆,我还是有点忐忑不安,师兄倒是很坦然道:“别担心,没事的。” “有个工作多不容易啊……”我不由得叹息道。 师哥没再理我,而是又回到书桌旁整理他的资料去了。 许久我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也帮不上忙,工作没了,他们再找吧,别闹出别的事儿就好。” 中午吃过饭,我睡了一觉,醒来后,师兄一如既往地没在宾馆,不知道又忙活啥去了。 突然想起来穆林老师,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什么事啊?”穆林老师的声音冷冷地传过来,永远是这样带霜的感觉。 “没事不能打电话啊?”我抢白了他一句。 他“噗嗤”一声笑了,道:“你可别说想我了……” 我挠了挠脑袋,心里这个来气,许久道:“我想你了……” “那来吧,保证你满载而归!”他还是那副从不吃亏的德行。 一下给我说噎住了,道:“不和你扯了,你这两天忙啥呢?” “要不要我跟你一件一件的汇报啊?”他笑着问。 “要!”我厉声说。 “要什么?”他反问,然后哈哈笑起来。 “咱俩儿能不能好好唠嗑?”我终于恼了。 “你不是喜欢这么唠嗑吗?跟你说,也就是你,一般女的我都不搭理,我要是跟别人这么唠,早跑到我床上来了!”他嬉笑着说。 “那你床上还不得堵车啊!”我没好气地埋汰了他一句。 “行了,不闹了,没忙啥,要钱,卖画。”他突然言归正传。 “要钱有眉目了吗?”我关心着问。 “有啥眉目啊?都是一推二六五,支得我团团转。”语气倒是很平和,没听出来生气。 “那你一点高层人脉也没有啊?”我问道。 “没人脉还能做生意?等着看吧,刘芳这件事,都不能说官商勾结,简直就是官匪勾结,好好一个人,就这么给整没了……”他话里有话道。 “你怎么就确定她是被害死的,不是意外呢?”我不解。 “哪有什么意外?你太天真了,我告诉你有些人弄死一个人跟玩似的。”他煞有介事道。 “没这么邪乎吧?”我问道。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没到那个圈层,记得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能使人变冤死鬼!”他道。 “那你是要为刘芳讨回公道啊?”我接着问。 “不,我对那玩意儿早都不感兴趣了,我就想看看,天捅破了以后,谁会被砸死!”他跟我打着哑迷。 “老师,你怎么对刘芳这么好呢?”我有点不是心思。 他笑道:“都说了,跟她没关系,我花一千多万呢,不得看场大戏吗?” 我笑了笑,道:“那您看吧,我是票友,跟着蹭蹭就行。” 和穆林老师聊完没多久,罗盘师兄回来道:“睡醒了没?走吧,领你去玩!然后吃牛排,” 我还是有点忐忑不安,跟他商量道:“这回咱玩点遵纪守法的好不好?” 他也笑了道:“行,以后再也不干违法的事儿了,让自己师妹担心,显得我有点没正事了。” 谁知刚上车,他的电话就响了,竟然是午南打给他的。 “我就别告诉番番了,肯定是你想知道,费那二遍事。 那辆车登记在一位叫邱实的人名下。这人开了一家私人整形医院,叫火凤凰,地址一会儿发给你!”午南说得干净利索,随后撂了电话。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问道:“午南这是咋回事?连我都越过了,他怎么这么相信你啊?” “他不是相信我,我是在利用我,上哪里找我这样的力工去?又不占编制,又不要工资的。要不我怎么说他聪明呢?看上去憨厚无比,花花肠子最多!”罗盘师兄笑道。 “你别这么说午南,他真的很憨厚的,就是有时候,喜欢借力打力。”我为午南辩解道。 罗盘师兄点点头笑了。 很快师兄订好了导航,不久后车停在了火凤凰整形医院门口,大牌子横贯天空,很是气派。 两侧门廊竖着很多小的条形牌子,写着美容美体,瘦身减肥等等,这业务也太花了。 门口一个标致的小姑娘穿着粉色的护士裙走过来,问:“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师兄看了看我,道:“我老婆,非说自己不好看,想整容……” 小护士一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以理解,正好李医生在这里,他是国外留学回来的,技术特别好,很多明星都来找他呢。” 我突然往后退,可怜兮兮的看着师兄道:“我后悔了,不想整了!” 师兄一拽我道:“晚了,必须整!”然后把我拽进了诊室。 那位李医生三十几岁,很帅气。 我哆哆嗦嗦坐在他面前,他的眼光在我的脸上扫来扫去,我感觉像有刀子在“嗞嗞”划,罗盘师兄按住我,道:“她这是原生态,给她看看!” “女士,你要整容,得大整!”李医生突然笑眯眯地说。 “得整多大?”我忐忑地问。 “就是整完,变化很大的意思!”医生很有信心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我亲妈都认不出来了,是不?” “差不多吧!” 我起身就走,师兄拽住我,笑着说:“整整呗,上街回头率得老高了!” “快拉倒吧!我十八的时候,上街都没人看,这个岁数了,上街都看我,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破相了!” 我推开他,落荒而逃! 第20章 兄妹借机查看医院资质;穆林老师硬要来吃牛排 我跑出来时,导诊台的小护士赶紧拦住我,礼貌的笑着说:“怎么了?姐姐。” “我害怕了,你们这里行吗?这可是动刀动枪的……”我语气里满是惊恐。 师兄跟出来,也笑了问:“我老婆不太相信,看看给她吓的,你们这里正规吗?” “当然了,很正规的。”小护士诚恳地眨着眼睛道。 “那给我看看资质啥的呗?要不我们还真有点不太敢……”师兄微笑道。 “没问题。”小护士笑道,用手一指身后的宣传板,道:“营业执照复印件在那里贴着呢。” “我看见了,你们老板是谁啊?也是医生吗?”罗盘坐了下来问,依旧面如春风,一派祥和。 “我们老板啊?他不是学医的,叫邱实,是华侨,好像是韩国回来的,要不能开美容美体店吗?很多医生也是他从韩国聘过来的,特别有经验……”她如数家珍,又把出诊医生给我们大略介绍了一下。 “韩国回来的?多大年纪啊?他做过整容没有?我听说韩国人都做的。”我凑过来八卦道。 “我们老板不用做,老帅了,跟电影明星一样,长的棱是棱,角是角的,还特别白。”小护士掩嘴笑道。 “能有多帅啊?”我突然很感兴趣,探过头问,“我就喜欢看帅哥。” “谁不喜欢啊?我手机里有他开会时的照片!”小姑娘献宝一样拿给我们看。 看完照片,我被震撼了。就这么说吧,这是个妖物,怎么可能好看到这种程度,我啧啧称奇,师兄也看了一眼,又放大了仔细看道:“我怀疑他做过整容,不可能眉眼这么合适,我看看有没有刀口?” 小姑娘乐不可支道:“人家天生就是好看,还很有男子汉气概,一点儿不扭捏,关键是慷慨大方,出手阔绰……” “我勒个去,你说的这不成完人了吗?”我有点不服气。 “在我们眼里,老板就是完人。他要求很高的,手法不好的医生,他一律是看不上,大姐,你就相信我吧,做完没有不满意的。” “那医疗设备啥的呢?”我还是不放心的样子。 “成流手术室,设备都是韩国进口的,设备许可我都可以给你看,您可以再打听打听,没有比我们这里更好的了。”小护士不住点头,加重语气。 我和师兄对视了一眼,我接着说道:“我们打听过了,没有熟人介绍我们也不来,黄小浅,听说过没?她说在你们这里做的手术,美的一塌糊涂。”我胡说道。 “黄小浅?”她一愣,看来没什么印象。 “咦?你不知道,她没在你们这里做过手术?不会是托吧?糊弄我的?”我一捂脸,道:“还是别做了,我是看她好看,才动的心……” 小姑娘立刻道:“大姐,我们这里没有托,我给你看看登记,她要是做了,我这里肯定有记录!” 说吧,她打开电脑,把黄小浅的名字输了进去,可惜没有,她的脸色有点窘迫。 罗盘师兄道:“老婆,你听错了,是她老公来做过微整形,不是她,他老公是健美教练,对外貌要求高……” “他老公叫什么,我再查查……”小姑娘不厌其烦。 “于万年!”罗盘师兄道。 奇迹出现了,于万年的名字出现在名单里,他真的在这里做过隆鼻手术! 小姑娘一拍桌子,笑道:“大姐,你看,没有骗你吧?” 我也诧异不已,道:“我勒个去,他的鼻子是隆的吗?怪不得那么好看,他啥时候做的?” 小姑娘一指电脑,半年前! 罗盘师兄一笑道:“老婆,我看就这家吧,你看于万年做的效果多好,回去准备准备,咱俩儿就来,李医生说了,做完跟变个人似的,我就当换了个老婆!” 我一推他,他一把将我拽住,亲昵的捏捏我的鼻子道:“乖乖的,回去奖励你个大鸡腿!”然后我俩拉拉扯扯,打打闹闹地出了医院。 到了他的车上,我不放心地问:“师兄,咱查到这里,就行了吧?你不会真的把我整进去手术吧?” “顺便整整呗,师兄给你拿钱。”他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 我一听就要跳车,坚决不跟他混了,这容易混丢零部件。 他一把按住我,笑道:“开玩笑呢,我小师妹哪也不用整,丑的很天然,很耐看,整了就没那个味道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我是最怕疼的人,因为怕疼,小时候,姐妹们一起约好打耳洞,结果轮到我时,我撒腿就跑,到现在也没有耳洞。 在我眼里,打耳洞的伤害级别,和要我命没啥区别。 “师兄,今天你把我吓坏了,咱们必须去吃牛排,给我压压惊!”我怕他忘了牛排的事儿,提醒他道。 他笑道:“记得呢,小吃货。” 很快我们进入了一家西餐厅。 还是老规矩,我自己点菜,喜欢什么来什么。 正这时,穆林老师的电话突然打过来,他沉声道:“没人陪我吃饭,没意思。” “啊?你闹呢?身边一帮小美女,乌泱乌泱的!”我鄙夷地说。 “她们没意思,扭捏的不行,你陪我吃呗?”穆林老师笑着说。 “我不行,忙着呢,和师兄在西餐馆吃牛排呢!”我也学着他的语气,高冷地说。 “这不巧了吗?我正好想吃牛排,在哪里?我去找你们。”他不容反驳地说。 师兄抢过我的电话,告诉了他地址。训斥道:“你怎么这么愿意和自己的老师较劲呢?没个学生的样子。” 我诡异一笑道:“他就喜欢我这样,我要是低眉顺眼的,他早烦了。” 没一会儿,穆林老师携风带雨的来了,进门就说:“我请客,别和我争。” 罗盘师兄一乐,道:“放心,没人跟你争。” 穆林老师一边乐,一边坐下来道:“你也不是东北人啊,我遇到的东北人都是抢着结账,不让结就说看不起他,一顿撕吧。” 罗盘师兄一笑道:“我从不和人撕吧,武功太高,容易给对方整报废了。” 穆林老师笑得前仰后合,道:“我结,我结,你别动手,这点钱不值当的!” 第21章 师徒纠缠旧事难了局;罗盘分析案件问来由 吃饭的过程中,两位男士还是蛮照顾我的,我也不用注意什么形象,一顿虎吃。 穆林老师挨着我坐着,转头笑着问我:“番番,问你个事儿,你啥时候对我没想法的?” 罗盘师兄低头闷乐。 我叉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道:“你自己不知道啊?就是你把小婉抱出来,给我自己扔地下的时候。我算看明白了,平常甜哥蜜姐的,关键时候啥也不是!” 穆林老师一脸尴尬道:“那件事我不都跟你解释了吗?你不是想明白了吗?”看来这件事,他也没过去。 “解释我接受了,也理解你了,但是我说过原谅你了吗?”我瞪了他一眼,然后看了看师兄一指道:“你问他,如果遇到危险,他会不会弃我而去?” 师兄一听,立刻表态道:“绝对不会,命不要,我都得救我小师妹,谁也不好使。” 穆林老师一咧嘴道:“我算看明白了,你是来递刀的。”他又转头看着我笑道:“那提个条件吧,怎么能原谅我?” “不!”我倔强的一歪头。 穆林老师叹了口气道:“这一辈子,别人都说我一身傲骨,浑身傲气,就这件事整的有点欠考虑,算折她手里了……” 罗盘师兄也笑了道:“我以前也一样,完美主义者,不容许自己有瑕疵,你想开吧,哪能事事如意?谁这辈子还不做一两件缺德事呢?” 穆林老师的酒差点没喷出去,道:“拉倒吧,你可别安慰我了。” 我也乐得直踢脚。 “黄小浅在你那里怎么样啊?”罗盘师兄突然问。 “黄小浅?我没注意啊?她怎么了?”穆林老师一愣。 “她被老公当街家暴,师兄出手相救,没地方去,才托付给你的,你留意一下呗。”我说道。 “这里面有事儿啊?”穆林老师绝对聪明,一下就感觉出了异常。 “有点奇怪,她确实浑身是伤,还煞有介事的拿出了一张杀妻计划书,说是她老公写的,我倒是觉得有点画蛇添足……”罗盘师兄道。 “行,那我留意一下。”穆林老师道,“这次,我来,主要是想问问,你们和刘芳什么关系?我怎么看着,你们这么关心她的案子呢?” “没关系,根本不认识,也没交集。”罗盘师兄道。 “那怎么回事?我怎么糊涂了呢?”他大惑不解地追问着。 我简单跟他说了一下,沈大仙和师兄斗法,师兄无意间牵扯进来的过程。 他一边品酒,一边点头。 罗盘师兄一笑,道:“那你呢?为什么这时候来要钱?是听到什么风声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穆林老师一笑道:“聪明,刘芳走了之后,我来过一趟,看看我的钱怎么办,没想到政府第一时间就接手了,一直说资产清算。我原本以为没戏了,没想到前些日子,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告诉我刘芳的事情要出头了,约我再来一趟。” “谁给你打的电话?”我心下一动,问道。 “说来奇怪,我当时就问他是谁,他只说是刘芳的至交好友,而且那是个网络电话,死活查不到机主,我来了以后,也再没接到过类似的电话……”穆林老师满眼都是疑惑。 “一个电话,你就来了?”我有点不信,他不是那么意气用事的人。 “他在电话里说,只要我来,就能把钱拿回去,你知道我是个商人……”穆林老师一笑。 许久,他又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是白来了,走了几个部门,还和以前一副腔调,根本没有还款的迹象!我就是疑惑,谁约我来的呢?” 罗盘师兄抿着嘴,想了想,道:“有人在下一盘大棋,最终目的是把水搅混,给刘芳报仇。 可是我分析过了,刘芳的父亲年老体衰,心力不足,根本没那个脑力;她的情人于万年,也不像是城府很深的人;沈大仙虽然是她的义父,我也不觉得他会有那份真心。本来……” 穆林老师一笑道:“本来你怀疑是我,对吧?要不也不能去画展找我?” 罗盘师兄点点头道:“你有这个可能性,各方面条件都符合……” 穆林老师摇摇头,道:“我和刘芳,关系肯定是不错。要不我也不敢把钱轻易挪借给她。但是说到底我们就是合作伙伴,我可没那个闲心,为她报仇……” 我一听,一拍桌子道:“我信他!” 罗盘师兄看了看我道:“为什么?” “为啥?他就不是那样重情义的人,我和他当年那么好,就差那点事儿了,他扔下我就跑了,还能有闲心为别人报仇?有时间他还想多赚点钱呢!”我翻了一下白眼。 “又来了!这事是不是过不去了?”穆林老师有点恼了。 “恼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无商不奸!”我也没惧怕他,咬牙切齿说了一句,我天生是个记仇的人,这事儿决不能忘。 “穆林老师很会做生意,给我们讲讲经验呗?”罗盘师兄轻咳了一声,转移了一下话题,打了一下圆场。 “也没什么,三百六十行,行行有法门。反正你要是想求安稳,那就别想赚大钱了。能吃这碗饭的人,一方面要心绪平稳,一方面要眼光独特,不怕失败。” 罗盘师兄摇摇头,道:“我吃不了这碗饭,还是闲散自在的好。” “老师,你是不是睡觉都想着生意啊?”我揶揄加挖苦道。 “嗯嗯,差不多吧,睡觉都在赚钱。”他点头道。 “睡觉都在赚钱?那你干的这是啥行业啊?”我可得着空子了,笑得贼眉鼠眼。 他斜着眼睛,看了我一下道:“是睡觉时,生意还在运转,钱生钱,不是靠睡觉赚钱。那腰累折了能赚几个?碰到你这样的,再赖账,我得赔死!” 罗盘师兄终于笑出了声,道:“你们师徒一直这么聊天吗?” 我抿了抿嘴,恨恨然道:“嗯嗯,从认识第一天就这样,目前我还没赢过,说不过他!” 第22章 罗盘师兄笑说乾坤大挪移;穆林老师想用佛山无影脚 罗盘师兄拍了我一下,道:“吃东西,把嘴堵上,我和你老师说点事儿。” 穆林老师立马正襟危坐道:“洗耳恭听。” “我从市政府几个部门,偷了些资料出来,有些是关于刘芳的,你想听听不?”罗盘师兄笑眯眯地看着他。 “从市政府偷资料?你怎么做到的?”穆林老师吓了一跳。 “我是大仙,会乾坤大挪移,这都不是事儿,手到擒来。”罗盘师兄笑道。 “算了,我不问了,直接说说都是些啥资料吧?”穆林老师看罗盘师兄故弄玄虚,一摆手道。 罗盘师兄道:“刘芳的资产清算显示,她出意外的当天,账面上的流动资金,还有她个人账户里的钱立刻被转去了海外账户。” “海外?”穆林老师也一愣,“谁转走的?转去了哪里?” “那不知道,清算表上,标注下落不明。还有她那几台豪车,个人房产值多少钱?”罗盘问道。 “每辆车都在一百万以上,房产在五百万以上,市场价。”穆林老师道。 “这些资产都被政府拍卖了,拍卖记录显示:每台豪车十五万元,分别被三个买家分了,房产拍卖了四十八万,拍得人是钱老板。” “真能祸害人!就这么三瓜两枣给分了!”穆林老师惋惜地一拍桌子。 “她那个度假村值多少钱?”罗盘又问。 “地皮,包括地上物,一亿起底。”穆林老师道。 “那么多啊?二千八百万被钱老板拍下了。”罗盘师兄道。 “多少?”穆林老师站了起来。 “就是那些,你不是听清楚了吗?”罗盘师兄一笑。 “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我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刘芳这是遇到了怎样的一群人,官不官,匪不匪的,这群人可真下得去手! “这些拍得的钱呢,都进了一个专有账户,封存了。”罗盘师兄欠了欠身子,道:按理说这些都是刘芳的个人资产,她没有结婚,无配偶子女,应该交给她的父亲,可是政府居然扣下了,这我就不知道咋回事了……”罗盘师兄摇了摇头。 “政府作为第三方,暂时保管,也是可以的,因为还有一些债权人需要维权………”穆林老师道,“你还查到了什么?” “我就查到这些,对了,我还看见卷宗里,很多领导的签字批示,大体意思是专有账户专人管理,谁也不准动。” 穆林老师默默地看了罗盘一会儿,道:“你怎么这么有本事?我动用了很多关系都没你查的清楚……” 罗盘师兄一笑道:“都是雕虫小技,之前我鼓动午南探长追查了一下刘芳的事儿,当然是公事公办,走程序那种。 政府那边,虽然不可能给警方看,但是还是会有所行动的。相关人员第一反应,肯定要把材料拿出来检查确认一遍,牵扯在内的领导们也肯定要碰下头,过一下目,统一下口径。 于是这些材料一般会被翻出来,临时放在卷柜的上层,我只要一发功,乾坤大挪移,就能挪出来……” 穆林老师点点头,道:“前半部分像人话……”后半部分他没评价。 不想这时,穆林老师的电话突然响了,扫了眼电话号码后,他皱了一下眉头,道:“政府秘书小刘?” 赶紧接起来了电话,小刘礼貌的客套几句以后,道:“穆老板,我们领导说之前可能有点误会,希望您明天能来一趟,他再跟您聊聊,您有时间吗?……” 穆林老师笑道:“有时间,有时间,领导明天哪个时间段空闲,我过去……” “上午十点吧。”小刘客气地说。 “好,好,一定准时。”穆林老师挂了电话,看了看我们,疑惑道:“要跟我谈什么?不给钱有什么好谈的?” “肯定是你上次跟那个领导说的话,他害怕了,你这家伙又中纪委,又巡查组的……”我突然脑袋又乱套了,顺嘴溜达了出来,罗盘师兄想要阻止我放炮,已经迟了。 穆林老师突然盯住我问:“你怎么知道我找领导了?怎么知道我说巡察组和中纪委了?” “啊?……我不知道啊!我……”我手足无措,差点把面前的盘子哗啦到地上去。 罗盘师兄一笑,道:“她有个同学在市政府上班,告诉她的……” 穆林老师眯起眼睛,把目光都聚在我的脸上道:“你们就撒谎吧!番番你说……” 我说啥啊?我也不能说罗盘师兄用了迷香,点了人家的昏睡穴,偷换了保洁的衣服,拿了钥匙,潜进了市政府啊,这犯法啊!牙口缝不能欠的事儿! 我头摇得跟吃了药一样,头快低到桌子底下去了…… 罗盘师兄一笑,拍了我一下,也问道:“快说,我也想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抬起头,严肃且郑重其事地对穆林老师说:“我有个同学在市政府上班,她路过门口,听见后,告诉我的……” 穆林老师差点没气昏过去,一指我道:“你行啊!还学会和我分心眼了,行了,我不问了!” 这时罗盘师兄从包里拿出几个u盘,道:“这也是我一起挪出来的,你回去看看里面的内容。看完以后,正好趁着明天去见领导的机会,放回小刘办公室的卷柜抽屉里。抽屉没上锁,拉开放里面就行。” “什么?我干不了!”穆林老师吓了一跳。 “干不了?里面的内容都是刘芳资产的清算明细,说实话我看不太懂,你想不想看? 你要是干不了,我可不给你了,我直接乾坤大挪移,挪回去了!”罗盘师兄做了个风卷残云的手势。 穆林老师一把抓起u盘,放进了随身的夹包里,道:“以为我是凡夫俗子呢?你那招我也会!显不着你,我挪!还乾坤大挪移呢?我想给你们一顿佛山无影脚!” 第23章 罗师兄架火泼油;沈大仙警局中毒 一清早,罗盘师兄就把我从被窝里薅起来道:“今天不能睡懒觉了,咱俩儿有活动。” “哎呀,干啥?你自己去呗,我还没睡醒呢……”我哼唧道。 “给你十分钟,我在楼下等你!”说完师兄先走了。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洗漱完毕,下了楼。匆匆吃过早餐,师兄把车又停在市政府的大门口。 我一看心都差点碎乎了,道:“哎呀妈呀,怎么又来这里了?我死活不去了,太吓人!” “这次不吓人,上回找你测字的那两位大姐,组织了一些人上访,今天是领导接待日,咱们跟着凑凑热闹,快戴上鸭舌帽和口罩。” 原来他早准备好了,“看到那一群人没有?跟着他们。” 我和罗盘师兄下了车,不远不近的跟着那群人,呲边站好,低着头,一点一点往人群里蹭。 很快门卫放行,我们悄无声息地跟了进去。 来到信访办门前,被要求选两名代表进去,其余的人在门口等着,不可大声喧哗。 那两位大姐随后进了屋,我们站在门口旁听。 她们不停跟信访办的人墨迹刘芳欠她们钱的事儿,要求政府把刘芳拍卖资产的钱兑现给她们。 都是情理之中的要求,一顿哭穷,一顿好话,一顿哀求。 负责接待的领导很有策略,一边面带微笑,一边不厌其烦的解释着,推诿着。 师兄看了看时间,十点一刻,转身上了楼,我一看他又要乱来,赶紧跟在后面道:“你不许瞎整,不行!” 罗盘师兄笑道:“我得帮帮穆林老师。” 很快穆林老师从领导那屋出来了,领导送了出来,看起来这次聊得不错。 穆林老师也看见了我俩儿,一愣,罗盘师兄假装不认识,走到领导跟前急急地说:“信访办那头打起来了!” 领导面色一紧,问道:“怎么打起来了?” “我们都是管刘芳要钱的,负责接待的人,啥也解决不了,越说越恼就打起来了,我上来看看,有没有领导管这事?” 领导火速回了屋,很快小刘那屋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瞬间小刘从屋里出来,进了领导的门,穆林老师趁机闪进了小刘的办公室…… 等穆林老师出来,冲我们微微点了下头,我们互不搭话,各自下楼。 罗盘师兄来到信访办门口,喊道:“这领导啥都说了不算,啥权利没有,接待啥呢?” 本来大家就挺憋屈,听他一言,在门口七嘴八舌吵闹起来,罗盘师兄道:“咱们也进去吧,光是那俩大姐也说不明白啊!” 然后肩膀一推一带,几个人一起涌进了接待室,负责接待的领导站起身,往外清人。这一下捅了马蜂窝,大家围着他七三八四数落起来,话越说越难听…… 正闹着,小刘风风火火跑了下来,问:“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 罗盘师兄在后面一推,前面的人收不住脚,转眼和接待处的领导搅混到了一起。 那领导许是害怕被围攻,惊恐地喊了起来:“报警!快报警!” 小刘在外面也看不清楚状态,一时着急,果真报了警…… 罗盘师兄一看,又闹大了,马上撤了出来,拉着我就跑。 到了车上,我还在气喘吁吁,一个劲打嗝,道:“你这回更过份了!怎么给送进警局去了……” 罗盘师兄一笑道:“放心吧,没事的,不闹闹,怎么会有人重视……” 不一会儿,便有两辆警车开进了院子,没一会儿,那些人都被塞进警车,带了出来。 警车开出去不到五十米,突然停了下来,所有人又都被撵下了警车,一名警员趴在车门上喊道:“老乡们,别闹了,这都中午了,回家吃饭吧!” 然后关上车门,一溜烟没影了! 我一看都惊愕了,这都不带回警局吗?半路就放了? 罗盘师兄笑得先仰后合道:“警察也不傻,谁愿意给别人擦屁股?这么多人整回去,咋整啊?………” 罗盘师兄正要开车离去,一辆警车却跟了上来,我吓得面如土色,道:“不是发现你捣鬼了吧?” 罗盘师兄一笑,安慰我道:“不会。” 马上停了车,把头探出窗外回头看。 午南兄弟从警车上下来,依旧是休闲便装。他大踏步走过来道:“我老远就看见你们了,你们在这里干啥呢?” 我心稍安,看来是不知道我们之前干了什么勾当。 “没事,领你姐逛街。”罗盘师兄笑呵呵地说。 午南道:“姐,你去后面坐着,我跟他聊两句。” 我赶紧下车,把副驾驶让给了他。 “怎么找到我的?给我定位了?”罗盘师兄笑问。 “嗯嗯,这样找人快。”午南也没避讳,缓缓地说道:“沈大仙在警局中毒了……” 罗盘师兄一愣,转头看着他问:“严重吗?” “没事,抢救过来了……”午南仍然看着罗盘师兄。 罗盘师兄上下打量着午南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啥?也不是我给他下的毒,他可是在你们警局,要下毒,也是你们警方的人!” 午南点点头道:“他苏醒之后,跟我们说了很多……” “呕?都说了什么?”罗盘师兄疑惑地问。 “他说有人要害他,想要他的命!”午南道。 “谁啊?”罗盘师兄倒是不意外,他早感觉出来,沈大仙在躲避什么人,这个人很令他害怕。 “他说他不知道,他藏起来之前接到了恐吓电话,说要他血债血偿!”午南道。 “血债血偿?他欠了什么血债?”罗盘师兄追问道。 “你不是大仙吗?给他算算呗?”午南调侃道。 “拉倒吧,你直接问他不就得了吗?”罗盘师兄很是疑惑。 “他说他没得罪什么人,也不知道血债指的啥,但是也挺害怕,于是把这件事跟钱老板说了,钱老板有很多道上的朋友,答应帮他查查,可是没几天钱老板他也联系不上了,感觉到他可能出事了,所以才躲了起来……” “那他感觉挺准的。”罗盘师兄笑道。 “沈大仙最后说,你和他有恩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他怀疑是你在背后捣鬼!所以,我来问问你俩儿有什么恩怨?”午南道。 第24章 罗盘师兄讲述经年伤心事;午南趣解杀妻计划书 罗盘师兄掸了掸衣服,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事儿说来话长。” “没事儿,你慢慢说,我不着急。”午南道,又回头看了看我,像个孩子似的说:“姐,你渴不渴?去买点喝的呗,我渴了!” 我立马下车,去了对面的饮品店,火速要了三杯热奶茶,跑了回来。 师兄接过奶茶,徐徐道来:“……沈大仙就是这样被我师傅收养的。” “原来沈大仙是你师傅的养子?”午南也接过杯子,把吸管插了进去。 “我师傅一生粗茶淡饭,破衣烂衫,不停地走南闯北。总说他一个江湖人不需要太多的身外之物,钱都攒了起来,周济一些有需要的人,我就是当年他从桥上救下来的,没有他老人家,我都烧三周年了……” “呕!原来还有这么一段缘故,你师傅真是个好人!”午南赞叹道。 “后来沈大仙越闹越大,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我师傅很担心他,父子总是吵架,闹到后来都不来往了。 一年前,我还在跟着师傅学艺时,有一天沈大仙回来了,说是要借钱。” “借钱?他那么有钱,还冲老父亲借?”午南诧异道。 “说是看中了什么产业,周转资金不够。”罗盘师兄低头说道,“我师傅不肯借给他,他就把沈家大院的房契押给我师傅,说这钱一定还,结果我师傅把毕生积蓄都拿给了他。” “那后来呢?他项目做成了吗?”我问道。 “那不知道。可是钱到手以后,他就把房照给挂失了,又重新办了一套……”罗盘师兄面露怒色。 “我师傅这钱原本也是要留给他,听说之后,也就是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没想到他得理不饶人,拿着新房照来找我师傅会气,一顿言语奚落,我师傅当时就气昏过去……”说到这里,罗盘师兄用手砸了一下方向盘。 “啊?这太过分了!”我也很生气,这也不是人啊,现实版的中山狼啊! “他见我师傅气倒了,看都没看一眼,转身扬长而去!没多久我师傅就去世了……”讲到这里,罗盘师兄停了一下,眼里充满忧伤和一些说不清复杂情绪,道:“这就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 “你想给你师傅报仇?”午南转头问道。 “没有啊,这怎么说也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儿,我虽然气愤,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对付他,他绝对会受天谴的。”罗盘师兄突然沉静如水,悠然地看着前方,自语道。 午南拍了拍罗盘师兄的肩膀道:“高探长跟我说了你很多传奇,我知道你智商超群,有强大的预判能力,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人呢,往往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然后他端着杯子下了车。 我突然叫住他问:“午南,于万年查得怎样了?他是不是杀死钱老板的凶手啊?” “冷库里我们查了个遍,没有钱老板的痕迹,那些冻货也没问题。不过那张杀妻计划书真的是他写的。”午南回转身一边滋溜奶茶,一边说。 “啊?”罗盘师兄很是意外,这有点和他的预想不符。 “笔迹鉴定都做完了,于万年也认了。他说半年前他经朋友介绍去做了个隆鼻手术,结果黄小浅和那家老板,也就是邱实,好上了。他非常生气,这也可以理解,被戴了绿帽子嘛!”午南忍不住笑了。 我们也乐了,我一撇嘴道:“果然黄小浅和邱实有猫腻,那就离了呗。” “黄小浅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他舍不得离。所以总是对黄小浅拳拿脚踢,那张计划书是他故意写在本子上,随便丢在桌子上的,是想让黄小浅一眼就能看见,吓唬她用的。”午南道。 “那怎么跑到臂力器里去了?”我有点糊涂了。 “应该是黄小浅塞进去的,随便放在桌子上,一看就是吓唬她玩的,她可能觉得这样更可信。”罗盘师兄一笑,道:“我就觉得有点画蛇添足嘛。她可能是想把于万年扔进去,不想让他出来了……” 我低头考虑了一下道:“那于万年这能定个啥罪?谋杀未遂?” “定不上,顶天是个恐吓,只能说他有这个想法,但是作案工具一样没买,计划书都写了半年了,他也没行动……”午南浅笑了一下,道:“这就是闲出屁来了!” “那恐怕也得在里面待一段时间吧?”我问道。 “那肯定的,恐吓也犯法,他妈给他请了律师,估计得闹一段时间……”午南道。 “钱老板到底是被谁杀死的呢?”罗盘师兄也有点困惑了。 “午南,你不是说钱老板答应找找道上的人,看看谁想弄死沈大仙吗?能不能是发现了什么,被反杀了?”我突然头脑开动,旁征博引胡乱联系起来。 午南一拍车门道:“姐,你太聪明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罗盘师兄接着说:“肌肉组织和内脏可以被吃光,但是骨骼和头颅可不那么好处理,看来你们还得查啊!” 午南点点头道:“转了一大圈又回到这个分尸案上来了,真是头疼……” 看着午南稍显疲惫的身影,我有点心疼,转头看着罗盘师兄嘻嘻傻笑道:“师兄,你快点帮帮忙,看把午南愁的。” 师兄哈哈笑起来,故意醋醋的问:“他是你弟,我是你哥,你和谁近?” 我立刻抱住他的胳膊,傻笑道:“和你近,和你近,你可别问我,你俩掉水里,我先救谁,我可不会水啊!” 师哥戳了一下我的额头,道:“你这张嘴,就适合跟我学神算……” “那你教教我呗,我真的很想学呢,你觉不觉得我有这方面的天赋?”我扑闪着眼睛,讨好地看着他。 他看了看我,摇摇头道:“别的都还好,就是嘴不行!” “怎么不行了?你刚才还说我嘴好呢?” “好是好,就是太碎!”罗盘师兄得意忘形地笑起来,启动了车子,我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小讨厌。 第25章 罗盘重操旧业跳大神;邱实出手阔绰被赐卦 下午时分,师哥拿给我一个破盆,和几件旧衣服。 我躲躲闪闪地问:“干啥吧?” “穿上!师哥领你要饭去!”罗盘师兄笑着说。 “我的妈呀!”我转身就跑,被师哥抓回来,几下把衣服给我套在了身上。 我拿着盆,一步一咧咧,道:“师兄,咱能玩点别的吗?现在都是新社会了!” 他没搭理我,很快也套上了件破烂的蓝布褂子,戴了顶瓜皮帽子,帽檐子都飞了。 我英俊潇洒的师兄瞬间变成了一个叫花子,难看死了,我一脸的嫌弃,不停后退,不让他碰我。 他则拉过我笑道:“谁也别笑话谁,你也比我好不哪里去!” 就这样我们来到了火凤凰的门口,偏左一点儿,师哥选了个位置,坐在小马扎子上,递给我一个手鼓,道:“玩的开心点,给师兄伴奏啊!” 然后居然开嗓唱起了东北大神调:“ 小小鼓鞭一尺三, 五彩飘带上边栓, 往下一住一个弯, 往上一指一个尖。 打一下颠三颠, 打三下颠九颠, 梁山一百但八将, 打了一百零八鞭。哪唉嗨呀”他唱得酣畅淋漓,怪里怪气,我的手鼓有点扣不上节奏,他斜着眼睛踢了我一脚,让我敬业掉儿。接着唱道: “鞭要一打鼓就响, 鼓要一响请神仙。 请仙要先请内仙, 三道狼牙三道关。 头道狼牙头道关, 秦琼敬德把门看。 秦琼手拿熟铜锏, 敬德手使打将鞭。 往日闲事你多管, 今日闲事你少贪。哪唉嗨呀!” 我突然找到了感觉,这他妈的要是不考虑脸面的问题,还挺好玩的。于是起劲的打起手鼓,不时还敲两下破盆!经这么一闹,围拢来很多人看热闹,都在窃笑。 师兄像没看见一样,接着卖力的唱道: “二道狼牙二道关 哪吒杨戬来站班。 杨戬驾着哮天犬, 哪吒挎着金刚圈。哪唉嗨呀!”完事还不忘翻两下白眼。 很快从美容院里走出来几个人,西装革履,帅气异常。 为首的是一个俊雅先生,我一看这不是美容店老板,邱实吗? 他走到师兄面前,看了看我俩儿,他身边的人就要上前拉拽我俩儿。 师兄对着邱实唱道: “小哪咤你往前, 本仙和你聊聊天, 虎牢关前剃了骨, 白浪滔天魂破散!” 邱实一摆手,别人都住了脚,往后退了退。他则往我的破盆里扔了一百块,道:“大师,咱们能换个地方吗?我这是美容院,你这么闹,我怎么营业?” 师兄罢了唱,我停了鼓,转脸傻兮兮地看着师兄,我实在不知道他这是闹哪出儿,好好的怎么跳起大神儿来了。 师兄一笑,拿起那一百块,对着阳光照了照,递给我,我赶紧宝贝似的揣了起来,我突然发现这玩意儿来钱挺快。 师兄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您一看就是大老板,我拿了你的钱,送你一卦怎么样啊?” 邱实不屑地展颜一笑道:“我从不算卦,都是骗人的勾当!”然后转身要走。 “我看您面色苍白少红润,气喘微微似不足,是不是时常心慌又气短,午夜梦回总便溏啊!”师兄大声说道。 “哎呀!小看你了,有两下子啊?”那男士又转回了身,目光炯炯地看着师兄。 “都说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板豪爽,出手就是一百块,我能不卖点力气吗?” “你想赐我什么卦啊?”那男士蹲了下来,满眼都是玩味。 “老板好面相,天生富贵不愁钱吧?”罗盘师兄问道。 我一听废话! 男士点点头,道:“这也不算你的本事,你看我是老板,出手阔绰,自然知道不愁钱。” “那老板把手伸过来,我看看手相如何?”罗盘师兄伸手相邀。 男士看了看他的手,脏兮兮的,有点嫌弃。 罗盘师兄在膝盖上蹭蹭手掌道:“莫嫌弃,走街串巷有点脏,擦一擦,眼明心亮。” 邱实还是犹豫地伸出手来,他手指修长,白皙紧致,真是好看。 罗盘师兄抓住他的手,在手心里捏了捏,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我一看,捅了一下他,耍流氓可不行。 “手掌长者,天生富贵;掌短者,贫贱;手指纤长者,性慈好施;手短厚者,粗鄙短浅。老板好手相。” 那男士竟然没什么反应,微笑着看着罗盘师兄,道:“行,你接着忽悠!” “老板纹长滋润,看来是远道而来的,汉语居然这么好?”罗盘师兄自语道。 “咦!居然能看出来我是华侨,有两把刷子!”邱实由衷的佩服道。 “你这汉语老师在哪里请的,标准的东北大碴子味!”罗盘师兄窃笑了一下,“有的字不用那么使劲,要不听起来不流畅!”罗盘师兄教授起他的汉语来。 “你还看不看手相了?”邱实听他埋汰自己的汉语,有点不高兴了。 “看,看,纵型纹理多者,性迷乱而生灾,你这可够乱的了,情人太多了吧?” 我都想呸他了,明知道黄小浅和他有染,就能顺杆爬。 邱实无所谓地一笑,道:“还有别的没?” 罗盘师兄突然停了一会,抬眼定定地看着邱实,眼里又散发出那种幽暗的光,道:“主要还有条坚纹直贯上指,说明你在谋划什么事儿,可惜百谋皆乱啊!” 邱实一听脸色大变,想把手抽回去,罗盘师兄哪里肯放,接着说:“关键是这条直贯纹,又生出许多乱纹,散出指缝,预示着你诸事破散!还是小心为妙啊!” 邱实恼羞成怒,道:“胡言乱语!”猛的将手抽了出来。 罗盘师兄还要说话,邱实定定看着他,道:“我也会相面,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是做美容美体的,一眼就能看出人的骨相皮相。大师你还是洗洗脸吧,我确定你不是走江湖的,你底子不错,脸上的黑灰都都浮在表面上,一看就是现抹的,别跟我玩这种把戏!”接着又挤挤眼道:“对了,嗓子不错,唱得挺好听!” 然后潇洒转身,傲慢无礼的走了。 罗盘师兄一笑道:“哎呦!小看他了,今天碰到对手了!” 正说着旁边有人喊:“城管来了!” 师兄破盆也不要了,拉着我撒丫子就跑! 第26章 丐帮帮主扔行头;于家老太来求救 一上车,我就扯掉了身上的破衣烂衫,也帮着师兄拽衣服。 他哈哈笑着说:“干啥这么着急啊?穿一会儿咋的?” “不行,太磕碜!”我不容分说,把他的蓝布破褂子薅下来,连同我的衣服,卷成一团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你这个丐帮帮主不合格!扔自己的行头……”师兄对着我嘲笑不已,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师兄,我觉得你有点不正常!”我没好气地盯着他说。 “啊?别胡说,我怎么不正常了?”罗盘师兄拽拽的一笑。 “你刚才是不是走神了?我看见你握着邱实手的时候,不怀好意!拽着就不松开了!他是男的,你这样不对!”我充满担忧地看着他。 “咋的?他是女的,我这样做就对了?”师兄得意得不行。 “至少没这么别扭!而且我发现邱实状态也不咋对,你拽他手时,他居然脸红了!”我开始信马由缰,发挥无敌的想象力。 “他脸红了吗?”罗盘师兄一愣,转头问我:“你看清楚了吗?我怎么没发现?” “我在别的事情上不怎么注意,就在这上面爱留心,他真的脸红了,是害羞的那种,师兄你完了,虽然你穿的破破烂烂的,但是你被他相中了!”我吓唬他道。 “哎呀妈呀,那可乱套了,你前几天还说黄小浅相中我了,他再相中我,我们这关系咋处啊?怎么全世界的人都相中我了呢?”他一边嘻哈调笑,一边开车。 我一咧嘴,苦笑道:“你还笑呢,你完了!” “放心吧您!完不了!”师兄转头看了看,笑道。 刚到宾馆门口,就见一个阿姨探头探脑地在门口来回溜达。 “这不是于万年的母亲,黄小浅的婆婆吗?”我诧异不已,对师兄说:“咱俩儿躲着她点儿,这老太婆太烦人了!” 可是师兄刚停好车,就被她发现了,大呼小叫地跑过来,道:“大师,救命啊!”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师兄面前。 师兄也吓一跳,搀也不是,不搀也不是,他索性背着手,俯下身问:“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那个小鬼,是不是没放过你啊?” 老太婆道:“求大师搭救,我也去十字路口烧纸了,就是不起旋风,他不要钱,他就是凿我骨头,我浑身上下哪都疼~…” 我憋住笑,心里话,都是心理作用,还真被吓唬住了。 “求大师给破解一下吧,我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儿啊?这小鬼凿我骨头干什么?”她已经开始哭,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膝盖。 罗盘师兄仰起头,望着天之一角道:“也不是没办法破解,但是从今以后,你能变成一个好人吗?” 老太婆道:“我压根也不是坏人啊?我没做过啥亏心事啊?” 罗盘师兄看了看她,道:“呕?也是的,你们这代人,有一些就是天生坏种,还不自知,如今变老了,越发坏的无法无天,成天恶言恶语,倚老卖老,自私自利,算了,你的事儿我管不了!”罗盘师兄拔腿要走。 “我能变成好人,从今以后多做善事……”老太婆赶紧改口,看来那个小鬼把她折磨完了。 “那好吧,我去你家看看,给你拾掇一下!”罗盘师兄借坡下驴地说。 我知道吓唬她,不是罗盘师兄的本意,他是希望小惩大诫,让她学会善待别人。 老太婆赶紧爬起来道:“好好好,谢谢大师,谢谢罗大神!” 上了车以后,我拽了几张纸递给她,冲她呲牙一乐道:“擦擦吧,眼圈都哭黑了!” 她不住点头哈腰,我突然叹了口气,觉得她有点可怜,可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她自私自利的教育,她儿子又怎么会这样好吃懒做,又怂又装,结果进了局子。 进了她家,师兄开始来回走动,突然怔住了,问道:“番番,你闻到什么味道没?” 我是个嗅觉极其灵敏的人,因为过敏体质,很多东西都不吃,又讨厌葱蒜荤腥食物,所以对气味极其分辨力。 “好臭啊!”我一捂鼻子。 老太婆有点不好意思了,“老年人身上有味,怎么洗也不好闻,我开窗户放放!” “别动!”罗盘师兄拦住了她。 我则循着气味进了她的卧室,“啪”一下将垂在床边的被单掀起来,床底下有几个整理箱。 “里面装的什么?”我回头问她。 “没什么啊?都是些衣服,我家平米小,没地方放,只能装在这里。” 师兄过来,弯下腰拽出箱子,打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带着些许腥臭气。 里面是些叠好的被单,师兄小心翼翼将被单拿出来,一个密封的塑料袋随后露了出来。 他倒吸了口凉气,后退一步,道:“报警吧!” 老太婆探过头问:“这是啥呀!” 我顺嘴说道:“人头!”话音未落,老太太直挺挺倒了下去! “我勒个去!你这张嘴!”师兄赶紧把老太太挪到外间,一顿针灸急救。好在他随身带着盘龙银针。 老太太悠然转来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嘴里念念有词,也搞不清楚说些什么,师兄又给她喂了几颗丹药,她才慢慢好起来。 师兄道:“我给你喂了保命丹,保你没事,别害怕了……” 没多久,午南也风风火火地来了,很快床底下的箱子都被一一拽了出来,是一整副人体骨骼被切分,做了去脂漂白,干燥处理,白森森的,分别装在几个箱子里。 午南一脸黑线地走回来,严肃地看着老太太,问道:“于万年被抓当天,我们就彻查过你家,根本没有这些东西。快说,你什么时候藏进去的?这又是谁的骨头?” 我嘴欠的毛病又犯了,扑到老太太面前道:“床底下藏着一副骨头架子,能没小鬼凿你骨头吗?快说吧………” 第27章 白法医详解尸检结果;罗师兄怒抢草莓柿子 老太太哇一下开始哭,哭的天昏地暗,不停地大叫冤枉。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 罗盘师兄一笑,道:“我打开天眼,看了看,这八成是钱老板的骸骨,终于还是被找到了!” 午南瞪了他一眼,道:“可别呜呜喳喳的了!不把自己绕进去就烧高香了!” “啊?午南,你啥意思?”我觉得他脸色有点不好看。 “我刚跟你们说完,于万年证据不足,今天你们就把骨头在他家给我找到了,你说我啥意思?”午南反问道。 这时那位老太太突然明白过来,道:“不关大师的事儿,是我主动求他来给我收拾一下的。” “你主动找的他?”午南也一愣。 “嗯嗯,我天天梦到一个小鬼拿凿子凿我骨头,吸我骨髓,浑身上下哪都疼,找了几个看事的都不中用。后来我想起来,黄小浅离家那天,罗大神就说了我被小鬼盯上,思前想后,还得找他才能解决……” 午南转脸看着罗盘师兄问狐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被小鬼儿盯上了?” 罗盘师兄低下头,一捂脑袋道:“我说我开天眼看到的,你信不?” 午南拽出手铐,“哗愣愣”一抖。 罗盘师兄立刻说:“冷静,冷静,我蒙上的。 这老太太腰背侧弯,骨盆倾斜,我感觉她有骨关病,肯定全身骨头疼,就借着这个由头想吓唬她一下,我也没想到她的床底下,真的有一副骨头架子啊……” 我赶紧过来,护住师兄道:“午南,真的,就是这回事,他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行,我现在算你是报案人,不许离开本市,随叫随到!等我检测出结果以后,再找你,姐,你能看住他吗?” 我立刻上前一步,一拍胸脯,信誓旦旦道:“能,姐丢了自己,都不带把他看丢的!” 午南还是不放心,围着罗盘师兄走了两圈,道:“不怪高探长说,你是挺邪性!别跟我耍花招!” 罗盘师兄一笑道:“放心,不耍花招,我是守法市民,违法的事儿一点不干!” 我白愣了他一眼,心里话可拉到吧。 回到宾馆,我还是内心不稳。 他让我早点睡觉,我躺在被窝里紧紧盯着他,不肯闭眼睛。 他走到床边,道:“你这么盯着我看,干啥?” “午南让我盯着你,我得办事啊!”虽然我已经困得不行了。 师兄抚了一下我的额头,道:“番番,你还记得我家门前那块草甸子吗?” “记得啊,小时候没有这么多地,都是草原,咱们还住在乡下,没事你就领我去采野花……” 他道:“嗯嗯,你像个采花大盗一样……看见啥花都喜欢,红的,白的,粉的,野花很多,采也采不过来,你顺便还采几个新鲜的小蘑菇……” 我忽悠一下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枕边仿佛还布满野花的香气,我笑眯眯的伸了伸懒腰,赶紧坐起身寻找师兄,完了,我把他看丢了,他没在房间里。 好在没一会儿,他就拎着早餐回来了,笑问:“昨天睡的好不?梦里是不是都是野花……” 我一捂嘴,恍然大悟道:“师兄,你昨天是不是,给我催眠了……” “午南探长还让你看着我,真搞笑……”他哈哈笑起来,道:“行了,起来吃早餐吧!” 我一边从床上往起拱,一边恨恨然道:“以后不准偷摸给我催眠,这让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好师兄!” “好好好,以后不会了!”不一会儿,服务员敲门,问道:“先生,桌子放哪里?” 罗盘师兄道:“放那张旁边吧,并排就行。” 很快两个男服务员抬着一张书桌进来,按照罗盘师兄的指示安排好,出去了。 “哎呀!你这是干啥啊?”我不解地问。 “我料定你肯定不能乐意天天晚上被催眠你,就给你准备了张桌子,你陪着我吧,画画写字都行,从今天开始,咱俩儿就是同桌!”他乐不可支,坐在椅子上拍着桌面笑道。 师兄就是师兄,啥都能想到前面去,你说他会点啥吧,那不科学,你说他啥不会吧,也有点和事实不符。 “今天咱们去哪里玩啊?”我突然又来了热情,和师哥去作祸太上瘾了。 他笑道:“警局,找午南探长报到,从今天开始,我天天去跟他报到,省得他哪天再给我戴个脚环。” 虽然我觉得没必要,但是师兄坚持,我也只好同行,顺便给午南买了些好吃的带上。 “你怎么对他那么好呢?你好像从来没给我买过这些东西!”罗盘师兄一边开车,一边看着我怀里的大包,有点不是心思。 “师兄,你学坏了,怎么还争风吃醋呢?他是我弟,我不得有点姐姐样啊?你是我哥,得你给我买!” 罗盘师兄一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大的得给小的买。你不说我都不懂。”他自顾自地一乐。 我觉得他根本没懂。 午南看见我们来了,也是一愣,道:“你们来干啥,我也没叫你们来啊?” “师兄肯定有事想问你,骨头检测出结果了吗?”我斜愣了师兄一眼,知道他才不是来报到的呢。 “出来了,是钱老板的。不过整幅骸骨都被炮制过了……”午南让我们两个坐下,眼光停留在了我那包好吃的上面,眼神儿溜溜的。我赶紧递给他,他连忙放在桌子上,打开,拿出两个草莓柿子道:“这种西红柿可贵了,我都舍不得买,姐我去给你洗两个!” 然后真的拿了两个去洗了。 没多久返了回来,一边吃一边说:“让白法医来给你们说说吧,我记不住。” 很快白法医就到了,他和我们简单打了个招呼,道:“整幅骸骨都被反复蒸煮过,然后用漂白剂漂白,骨头晾干后,又用电钻在骨关节面的中央钻孔,再用碱水煮制,骨内的骨髓就溶解流出来了,最后用大号注射器抽取热碱水,从钻孔处注入,反复冲洗骨内的骨髓……” 我差点惊掉下巴,这不就是小鬼凿骨吸髓的现实版吗? 午南一边听,一边下意识地吃柿子,吃完一个又要吃另一个,罗盘师兄终于受不了,手疾眼快抢了过来道:“你不说是给你姐洗的吗?怎么自己都吃了?” 午南被造的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道:“哎呀!我无意识的……我再去洗几个……肯定是你又把我催眠了,要不我不能这么护食……” 罗盘师兄没理他,气呼呼的,把抢下来的柿子塞到我手里说:“我闲的,给你催这个眠?番番,给你吃,大的必须护着小的!” 第28章 钱老板被做成标本;罗师兄受哄骗喝奶 午南赶紧拎着柿子袋就走,全部洗完,吆喝了一声:“都来吃吧,数量有限,过期不候!” 白法医抢先捉起一个,“吭哧”咬了一口,道:“等这帮狼进来,毛都不带剩的。”我也抢前抓早给师兄挑了个又大又红的,堵上了他的嘴,他的脸色总算好多了,为了口吃的他也是拼了,我忍不住地乐。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如此折腾钱老板的骸骨呢?”午南嘟囔着嘴,含糊不清地问。 我摇了摇头,实在是搞不清楚。 白法医笑道,:“来吧,来我化验室,一看你们就明白了。” 我们跟在他身后,去了法医室。 我还是第一次走进法医解剖室,以前在医学院上解剖课的感觉逐渐苏醒,满鼻子都是福尔马林的回忆。 但是这间解剖室,给人的第一个直观感受,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么阴森恐怖。 明亮的灯光,干净的器械,没有任何异味,加上随处可见的电脑和显示屏,给人一种错觉,仿佛走进了一间实验室。 在解剖室的正中间,有一张按照特殊标准设计的解剖台,不锈钢材质,解剖台连着一个清洗池,移动平台上整齐放着解剖用的各种器械,有两个小法医,全副武装,正在忙碌着。 我走近一看,这些器械也不过就是:钢制直尺、肋骨剪;血管钳、手术刀柄、缝合针,持针器、医用剪刀,纱布,胶皮手套等等,和临床手术室没多大差别。 白法医一笑,指了指一旁的大镜子,在那前面站着一具人体解剖骨骼标本模型。他蹲下身,拿起模型的手,向我们挥了挥,笑道:“来吧,钱老板,跟大家打个招呼!” 然后我就看见了钱老板空洞深邃的眼眶子,吓得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原来这样细致的处理骸骨是为了做成人体标本?”罗盘师兄恍然大悟道。 “是啊,我检查时,也觉得奇怪,把骨髓放出来,清理肌肉组织我都能够理解,是怕发臭,发出太大的气味,可是骸骨还做了燥化和打磨,关键部位还钻了孔,手感特别光滑,最奇怪的就是上面的这些孔洞了,于是我突然想起来,这可能是穿铁丝用的,为的是把骸骨连接固定起来。除了做标本,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罗盘师兄突然从兜里拿出一张符咒“啪”的贴在了钱老板光秃秃的额骨上,口中念念有词道: “人来隔层纸, 鬼来隔座山, 千邪斩不断, 万恶转平安, 玄武大帝在此! 神归庙, 鬼归山 玄武真君急急如律令!” 我差点笑喷了,白法医大跌眼镜道:“大师!我这是法医室,啥鬼都得绕着走,一手托着阴阳界,比你讹!还用得着你驱邪?” 罗盘师兄一摸鼻子,有点尴尬道:“习惯了,举手之劳,我给你拾掇拾掇。” 午南看着罗盘师兄耍宝,凑近我问:“你师兄平常也这么精神不好吗?” 我瞪了他一眼,道:“精神好着呢,他是个医生,而且是名医,啥不懂?就是童心未泯罢了,我喜欢看着他耍。” “骨头上查出谁的指纹没有啊?或者别的什么生物学信息?”午南靠近骸骨一边看,一边转头问白法医。 白法医站起身道:“报告我写完了,一会儿拿给你,头骨上有于万年的指印,很清楚。” “啥玩意儿?”午南瞪着眼睛,吃惊地看着白法医。 “是的,只有他的指印,而且不止一枚,看来他接触过这个头骨。”白法医道。 “我嘞个去,这是什么情况?于万年抓进来的时候,他们家我们翻了个底朝天,根本没发现骸骨,肯定是他进来以后,别人放进去的,那怎么可能还有他的指印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接着审问吧,估计这小子没说实话,之前肯定接触过这个,还不是无心碰到的,要不指印不能那么瓷实。”白法医道。 我看一眼钱老板的骸骨,他就那样光溜溜,白亮亮的站在那里,脖子扭到一边,好像在思考什么一样,又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说实话骨骼标本我经常见到,现在我办公室里就有,平常带学生也是要拿出来讲解的,但是看到认识的人被做成标本还是感觉怪怪的,总觉得他音容犹在,还笑吟吟地跪在沈大仙面前。 大家都沉默下来,罗盘师兄道:“还是查查钱老板吧,这个人肯定有很多事儿,看看他和于万年到底有没有交集?或许那张杀妻计划书没那么简单。” “钱老板我们查得很细了,情杀,仇杀,意外,基本都排除了。那天他应该是突然从家里消失,手机都没拿,看起来极其匆忙。”午南道。 “那他是接了什么人的电话,然后出去的?”我问道。 午南摇摇头道:“手机上所有来电都查过了,和他的失踪没有关系。反倒是他消失以后,找他的人更多,因为手机一直在充电,要不估计早打没电了。” “也是因为没关机,大家才没发现他失踪了,所以有没有可能,他的手机是别人安排充电的呢?在那之前他就出事了?”我提出了个合理怀疑。 “你的意思是他出事以后,凶手把手机故意插上充电的?”午南望着我问。 罗盘师兄笑道:“有这个可能,混淆他失踪的时间,尽量拉长他失踪被发现的时间。” 白法医一笑道:“他还有没有别的手机?像他这样的大老板,一般不会只有一台手机。” 午南道:“好像得重新再查一遍了,最后的接发信息和短信得再看看。” 然后我们陆续从法医室走了出来。 回到宾馆之前,我乖巧地去了超市,给师兄花了点银子,弄回一大兜好吃的。 回到宾馆,他看了看只是笑,一边翻动,一边问:“这是给我买的?” 我不住的点头,满眼的真诚。 他笑道:“那我怎么觉得都是你自己爱吃的呢?” 我赶紧拿出一瓶哇哈哈,插上吸管,递到他手里,道:“师兄,快喝,可好喝了!” 他笑得前仰后合,道:“我都多大了还喝奶?” 我也不搭理他,随即又打开一袋奶豆,倒在他手里几颗,道:“旺仔小馒头,含到嘴里就化了,好吃!” 他一下都扔进了嘴里,道:“行了,算你有良心,我领情了……” 我心里话,真不好哄,太费劲了!不过看着他滋溜哇哈哈的画面,真是太喜感了。 第29章 番番无事闲抽签;罗盘巧计竟送水 “钱老板原来是做房地产的……”罗盘师兄手上拿着一摞材料,一边翻看,一边自语道。 我坐在他身边,忙活自己的山水画,穆林老师已经催过我多次交作业了,我必须得完成一幅。别说师兄给我准备的这个书桌还挺实用。 画了一会儿,我发现师兄突然拿着毛笔在写卡片,每张卡片10几公分长,一指来宽,很硬实。 “你整啥呢?”我歪着头,好奇地问。 “画你的画,胳膊肘别过线!”他低着头警告我道。 “哎呀!我就过!”说话间我整个人都趴到了他的肩膀上。 “这个没皮没脸的玩意儿!怎么说都不改,能不能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罗盘师兄板着个脸,训斥我道。 “不能!”我倔强地说,“你到底玩什么呢?” “我在做签子,周易六十四卦,以前的都在家里没带来。”他无奈地把我从肩膀上薅下来,道。 “哇塞!这么厉害啊,我也抽一签!”说话间,我随手拽出来一根。 只见签子上写着: “谁知苍茫天涯远, 好似一马配两鞍, 自是一弓施两箭, 切记天命在中间。” 卦属中平。 师兄“噗嗤”一笑道:“没事抽这个干啥?一马配两鞍?咋的你心里除了你老公还有别人啊?还想一弓射两箭?” 我一听立刻红了脸道:“哪有!这就是骗人的!”把签子扔了回去。 他笑道:“我也不管你这些闲事儿,别让老公揍零碎了就行,把你嘚瑟的!” 我突然奸滑一笑道,“师兄,这玩意儿可真准,我心里真喜欢一个人的,这人叫贾凡尘。” “呕?跟我说说,越了雷池没有?”罗盘师兄歪头看着我,不怀好意的笑。 “没有,他不干。我跟你说我想扔一个硬币,决定一下何去何从,结果硬币立那里了,既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我真整不了老天爷。”我一边嘟囔一边乐。 罗盘师兄哈哈笑起来道:“哪天让我见见这个贾凡尘……” “行啊,他也想见你呢,你的事儿他都知道,说见了面一定管你要一个锦囊!而且说不定他能帮到你呢,他最擅长破解各种机关密道,老厉害了!” “哎呀!那是精通奇门遁甲啊?同道中人,哪天一定介绍我认识一下,听起来人挺不错的,还能想出高招对付你呢,知道你怕老天爷!”说话间师兄呵呵笑起来。 我们兄妹笑闹一阵,各自安歇了。 清早起来,师兄出去,一会儿拎着一件工服进来,一边叠起来,装进袋子里,一边道:“快起来,懒鬼,师兄领你去玩!” 我赶紧噗噗愣愣起了床,简单洗漱完毕,随意扎了一下小辫,胡乱喝了口粥,跟着他走了。 来到一处公司门前,车停住了。我一看牌子上写着“金钱豹”房地产开发公司。 “我靠,这名字牛掰!”我不由得赞叹道。 “知道钱老板叫啥吗?”罗盘师兄眯着眼睛笑问。 “不知道啊!”我以前真没留意,觉得跟我也没啥关系。 “你呀,一天天的,他就叫钱豹!”师兄道。 “啊?这是他的公司。”我恍然大悟。 “对喽,下车吧,咱们去里面玩。” “啊?那人家能让进吗?”我有点担心,这玩意儿硬闯也不好啊。 正这时,一辆送水车停在了公司门前,一个大高个子把一桶矿泉水扛下了车,罗盘师兄随即迎上去,背着手问:“哪个部门要的水啊?” 那工人将头侧过来,看他西装革履,派头十足的,可能以为他是公司哪个部门的领导,就回道:“办公室要的。” “行,你放这里吧,我一会儿自己拿进去就行,里面在开会,不太方便。”师兄皱着眉头,煞有介事地说道。 工人立刻把水桶从肩膀上,卸了下来,道:“那领导,给我签个字。” 等送水车走了,罗盘师兄返回车上脱掉西服,套上了那件早都准备好的工装,肩膀上挎着一个小兜,扛起水,就走。 “喂喂,我呢?”我急急地问道。 “自己想办法!”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嘞个去!”想啥办法啊?后来一想简单粗暴最有效,于是直愣愣闯了进去,进门就问:“看见一个送水的没有,他刚进来,我找他有事!” 一楼都是写字间,用隔板分开,中间一趟走廊,有一个人,抬起头,往后一指,道:“往里面去了!” 我大咧咧地抬脚就走。 很快到了办公室门前,这间办公室是独立房间,门开着,师兄正弯着腰在一边放置水桶。 突然他肩膀上的小包滑落下来,里面的签子掉了一地,他惊呼起来。 办公室里有三位小姑娘,赶紧过来,好心的帮他捡。问道:“大哥,你这是啥啊?” 罗盘师兄笑道:“周易六十四卦,平时抽一卦,万事儿不求人!” “是吗?那我们能抽吗?”小姑娘们两眼放光,开心地询问起来。 我一看,立刻冲进去道:“罗大师,你真在这里啊?我刚才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几个小姑娘转头看着我,一脸疑惑。 我笑道:“他就是江湖有名的罗盘罗大师,挂算的可准了,给我算过,都应验了。你怎么干起送水的活来了?”我促狭地走过去,假装不解地问,让他把我扔了,我必须难为他一下。 他道:“小妹子,你不懂,这叫大隐隐于市!送水咋的了?凭自己的力气吃饭,不偷不抢不丢人!”然后狠狠瞪了我一眼。 小姑娘们虽然不知道罗大师是谁,但是听我一说,更加确信了,道:“快给我们抽几个签看看。如果抽的好,肯定打赏你。” 我一听一拍大腿,心里话,得,又上道了,他又得逞了。 第30章 番番替人抽卦;罗盘趁机问案 一个小姑娘水嫩水嫩的,穿着蕾丝边的白裙子,坐在桌子前搓了搓手,抿了抿嘴,又伸出可爱的小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道:“我先抽一个。” 抽得一签,签子上写着中平。 上面卦辞为: “前途渺茫定无疑, 石中藏玉有谁知, 一朝良匠刀斧剖, 始见其中碧玉奇。” 罗盘师兄反复看了看签子,又看了看小姑娘道:“抽到这个签,你就得打赏我,这可是个好签。” “怎么个好法啊?”小姑娘探着脑袋问。 “玉在石中,少有人知。说明你之前怀才不遇。 不过呢,你马上就会遇到伯乐了,破石见玉,大有作为,无论你想做什么事儿,就大胆地去做吧,凡事有吉无凶。” 小姑娘一拍手,笑道:“哎呀,我正有件事儿,不知道何去何从呢,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定下来了。”说完托着粉嘟嘟的香腮,自己乐成一片。 “你要做什么啊?是不是要跳槽啊?”旁边的鹅黄裙子小姑娘问。 “不跳槽怎么办?老板失踪了,咱们成天无所事事,工资也没着落,谁还在这里耗着啊?”白裙小姑娘起身,道:“有位女老板相中我这支笔了,夸我材料写的好,跟我说了几回,工资待遇都比这好,关键一看就是正经做事的人,我肯定走了……” “你们老板失踪了?”我假装诧异,表情夸张的问。 “失踪有段时间了。”白裙子回答道。 “这都没老板了,你们还在这里坐着啊?”我表现得特别不理解。 “没事,老板的弟弟接手了,他在清算公司账目呢,不让我们随意离开。”鹅黄裙子的小姑娘说。 “你们老板是不是跑路了?或者惹了什么人藏起来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失踪就失踪呢?”我继续套话道,看看她们能知道些什么。 几个姑娘都摇了摇头,看来不太知情。 “我给你们老板抽一签吧!”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我已经火速拎出一根签,拍到了师兄面前,女孩子们看我疯疯癫癫的,都笑疯了道:“大姐,你太逗了,还给别人抽一签?” “助人为乐嘛。”我抓了一下后脖子。 师兄拿起签念道:“捕蜂想要求他蜜,只怕遭他尾上针,分明眼前有异路,暗里深藏荆棘林……” 罗盘师兄笑道:“妹子,你这手气也不行啊?给人家老板抽了个下下签。” 三个小姑娘一起把脑袋凑过来,问:“啥意思?” “从签上看,你们老板凶多吉少啊……”师兄慢条斯理地说道。 “怎么呢?”其中一个黑裙子的忙问,脸上都是担忧。 “我也不认识你们老板,签子上咋写的,我就咋说。您们老板看起来他风光无限,其实糟心的事儿多了去了,每一步都是荆棘丛生。”师兄一边说,一边观察三个女孩子的表情。 看到她们不自觉地点头,师兄接着说:“他这个人财大气粗,行为却不怎么简点,喜欢沾花惹草,或者说玩的挺花,伤害了不少人,依我看有人怀恨在心……” 三个女孩的表情告诉我,师兄又蒙对了。 “他可能借着来公司的名义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从挂上看,这个勾当挺黑暗啊……”罗盘师兄攥着签子,假装吃惊地自语道。 “这个卦上也能看出来?”白裙子吃惊不已。 “很明显的。”罗盘师兄道,“他这是啥勾当呢?你们知道吗?” “也没有啊,他喜欢到处围标,在我们这里俗称喝茶……” “围标?喝茶?啥意思?”我满脸的求知欲。 白裙子笑了说:“就是有些项目其实双方都已经商量好了的,他会赶过去报价,比别人低得离谱,整的招标会进行不下去,一般对方为了不让他捣乱,会私下给他钱,让他重新报价……” “呕?我明白了,敲竹杠?这也没什么啊?属于小聪明。”我摇了摇头。 “没什么?大姐,一行又一行的门道,比如有的政府主持的拍卖项目,买家都是谈好价的,走个过场就完了,他得到消息去了,不停加价,结果水涨船高,会让对方很难办的……”白裙子小姑娘如数家珍道。 “那人家要是不要了,那他不是砸手里了吗?”我很是诧异,这种事情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可不是嘛,前段时间有个度假村,叫刘芳一条街的就砸手里了,他刚抬价,对方弃标了,他不得不买了下来,可是他又没心情开发,一直废弃着呢……”黑裙子听到这里,突然拉了一下白裙子,意思她说多了。 白裙子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他都失踪了,我也不干了,有什么好怕的,你也别害怕了……” 黑裙子脸色一变,转身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罗盘师兄轻咳了一声,道:“这不就是商业内卷吗?虽取巧,也不算黑暗,挂上说的不是这个事情……” “啊?不是这个事情?”白裙子一阵茫然。 “那肯定是他经营的那些娱乐场所,听说污七八糟的……”鹅黄裙子低声说道,表情神神秘秘。 “那有可能。不过呢,卦词上很明显他可能是想动别人的蛋糕,结果触犯了别人的逆鳞,而这个人又比他有手段,有根基,很有可能把他抓起来了……”罗盘师兄煞有介事地一咧嘴。 三小姑娘面面相觑,表情里都是惊愕。 白裙子道:“那这卦辞上能不能看出来,我们老板的生死,他还活着吗?还能回来不?” “卦上看不出来,但是有他的照片没有,我一看就能判断出来。” “还真有!”鹅黄裙子的小姑娘,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钱老板的证件照递给罗盘道:“大师,你看看!” 罗盘一看照片,眼神幽幽,“啪”一下将照片扣在了桌子上,道:“照片上鬼影重重,我看完了!” 第31章 师兄察言观色巧解卦;番番甘愿做托神助攻 听到这里,鹅黄裙子突然坐了下来,道:“我也抽一个。”看来罗盘师兄对钱老板的评价挺准的,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 结果这个女孩儿不讨喜,也抽了一个下下签。 卦辞: “出入求败事事疑, 只恐闲愁惹是非。 如鸟飞投罗网内, 相逢能有几多时?” “这个不好,是下下签!”小姑娘立刻不高兴了,小儿跟门帘子一样,“啪嗒”撂了下来。 我心里话,看师兄怎么哄,闹着玩,给整急眼了。 罗盘师兄紧锁眉头,许久道:“姑娘,可听说过否极泰来?” 小姑娘一愣,道:“听说过。” “你这是求姻缘吧?”罗盘师兄笑问。 小姑娘脸一红,点了点头,道:“你怎么知道的?” 罗盘师兄道:“卦词上啥都有,我看出来的。你呢,投入挺多,损失挺大,但是吉凶之事,也论个事在人为,姑娘如果现在就觉得不合适,不顺心,那一辈子可挺长呢……” “大师的意思让我黄了?”她还是有点犹豫。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还要看你自己的心,你求的这段姻缘不怎么太顺……” “可不是嘛,成天吵架,像看贼一样看着我,老是检查我的手机,男同事和同学的微信,我都删除了。 最可气的是,前几天去我家吃饭,我妈当着他的面说了我两句,他立刻给我妈撅了,说什么`我媳妇我必须惯着,谁都不可以欺负她,除了我!’没给我妈气昏过去!” 我一听,道:“这人情商太低,一看就是没长大,妈宝男吧?” 姑娘点了点头。 罗盘师兄往后一靠,道:“不着急,你再观察观察,看看,也许你能改变他呢?” 小姑娘“妈呀”一声,站起身道:“拉倒吧!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我是找老公,不是找儿子!” 看起来她决心已定。 两个姑娘叽叽喳喳,那个黑裙子退缩到角落里一直不搭茬,我走过去,道:“姑娘,你也抽一个呗,玩一玩。你看多好玩啊?” 她摇摇头,道:“抽也没用,肯定下下签。” 白裙子过去,拉着她,笑道:“没事,别当真,就是玩。”然后把她拽过来,举着她的手去抽签,小姑娘赶紧往回缩,不想碰到了签桶,一支签子了蹦出来。 罗盘师兄拿过来,看了看,作势想插回签桶里去。 那姑娘反倒是多了心,道:“给我看看,是不是特别不好?嗨!这就是天意,这支该是我的……” 罗盘师兄递给她,她念道:“恰恰遇到采花蜂,飞去西南又去东,春尽花残无觅处,此身不恋旧丛中!” 罗盘师兄拿回签子,道:“这个不好,你重新抽一个吧。” “这个怎么不好?你给我解解吧?”小姑娘反倒冷静地坐了下来,又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罗盘师兄看了看她,她是这三个女孩儿里最漂亮的,也是最忧郁的一个。 师兄于是道:“这是个劳心费力不讨好的签子。” 小姑娘点点头,道:“呕?是吗?那具体是啥意思呢?” 罗盘师兄道:“你还小,有些人呢,不怎么牢靠的,说一套,做一套的。需要擦亮眼睛,别受骗上当了……” 小姑娘神情沮丧,不言不语。 旁边两位故意把脸扭到一边,有点避讳的感觉,看来这个黑裙子是遇到事儿了。 我想了想道:“姑娘,大姐跟你说,你年轻,遇到困难碰着事儿,也在所难免的,但是得自己拎得清,想办法摆脱困境才好。” 黑裙子叹了口气,顿时眼泪汪汪的。 我赶紧趴在罗盘师兄面前道:“罗大神,你看看有没有办法化解?” 罗盘师兄沉吟不语,我一看,捅了一下黑裙子,道:“大师这个状态,我懂,你这个事儿挺大,要化解不容易,我看你得上点香火钱了?” 黑裙子一愣,道:“上多少?五百行不?可是我也没现金呢?扫码行不?” 罗盘师兄站起身道:“你这事儿,我整不了,你还是找法力更高深的人吧。我就是个送水的。” 然后站起身,收拾签子捅,装进了他的小包里。 我赶紧拉过黑裙子,说道:“我有罗大师的电话,你要不?” 黑裙子一听道:“快给我,我过后找他,再问问。” 我立刻把电话号码留给了她。 等我跑出公司时,并没有直接上罗盘师兄的车,而是扭扭嗒嗒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 过了两三条街,师兄的车停下来道:“行了,快上车吧,别装蛋了!” 我赶紧嘻嘻哈哈转身上了车,道:“我这个托儿咋样?” 师兄点点头道:“不错,戏演的不错。” “不过师兄,你怎么知道那个鹅黄裙子的小姑娘求婚姻呢?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没发现她无名指那里有戒指的痕迹吗?但是没有戒指。然后我扫视了一下,发现戒指放在她桌子上的一个小盒子里,她一看见戒指就皱眉……”罗盘师兄一笑道。 “你可真是贼溜溜的!”我拍了他一下,然后打通了午南的电话,把刚才的事情跟午南汇报了一遍。 “你的意思他买下了的刘芳资产,可能是从别人那里撬来的?”午南问道。 “那就得查查一年前的拍卖会了,看看都有谁跟他竞过标?”午南道。 “别的竞标项目也得看看,说不定还有人被他撬竹杠子,怀恨在心呢?还得看看他经营的地下产业,有没有涉黑涉恶的成分,会不会得罪了什么狠人?”我说道。 午南道:“知道了,这方面我们也发现了,正在查,水很深的,牵扯的人不少……” 撂了电话,我笑眯眯地看着罗盘师兄道:“我饿了!” “你这一天天的,怎么总饿?不怕给自己吃成猪啊?” “那我要是变成猪,你嫌弃我不?”我突然有点担心了。 罗盘师兄一听道:“没事,你老公不嫌弃你就行,我一个当哥的,嫌弃这个干啥?对了,你还是注意点吧,万一那个贾凡尘嫌弃你,可就坏醋了………”说完他没正事的,笑起来。 第32章 罗盘钓鱼成功,番番笨法隐身 “你说那个黑裙子会来找你不?”我一边吃烧卖,一边问师兄。 他笑道:“多则三日,少则一日,要是快呢?也许就是现在。”话音未落,他的电话就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陌生号码,道:“应该是来了。”果然他接起电话后,小姑娘软糯的声音传了出来,“罗大师,是我,你今天见过我的。” 师兄故作深沉道:“见过?我怎么不记得了呢?您是?” “金钱豹房地产开发公司,办公室里那个穿黑裙子的。” “呕,呕,想起来的,姑娘你有什么事啊?”他还装模作样。 “我想见见您,想让您帮我破破,我太倒霉了,也太难了……”我能感觉到她的声音都快流泪了,真是怪可怜的。 “那,那,好吧,我可得跟你说清楚,求神问卜,关键是心诚,心诚则灵,如果你做不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别找我了,我帮不上忙……” “能能能,我肯定心诚!”小姑娘立刻保证道。 他撂了电话,面色如水,跟没事人一样,端着茶喝起来。 许久我问道:“师兄,你总是这样处变不惊的吗?” “啊?”他奇怪地看着我,道:“这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啊,她必须找我,我早掐算好了的。” “那好吧,那我怎么办?我也不能出现呢,再出现不是露了吗?”我焦急不堪,这热闹不看,我不得闹心死啊! 师兄一拍大腿道:“可不是嘛,你一个托儿,总跟我在一起,是不行啊!”然后自己也笑了。 看我拉达着脸子,一脸不高兴,他“噗嗤”一声笑了说,“来来来,莫担心,师兄还有一个绝活,会隐身术,我把你隐身就完了……” “真的啊?”我立刻笑逐颜开,师兄还是强大。 然后他领着我去了一家小旅店,就是又破又旧,到处脏兮兮的那种。 “我不住这里,咱们还是回宾馆吧,太臭了,呛鼻子!”我捂住鼻子说。 “我一个送水的,能住得起高档宾馆吗?坚持一下吧……”师兄把破桌子拽出来,放在两张床的中间,因为屋子里没凳子。 很快罗盘师兄给黑裙子回了个电话,自己则坐在床上,开始摆扑克。不一会儿敲门声响了起来。 我估计黑裙子到了,立刻跳了起来,小声道:“快把我隐身了!” 罗盘师兄不慌不忙起身,二话不说把我塞进了衣柜里,我还在挣扎着要出来道:“你就是这么给我隐身啊?我不进去,有蟑螂!” “你以为呢?快进去!老实的!”师兄又把我塞了回去,道:“不老实,我给你点昏睡穴!” 我一听立刻安静下来,这个所谓的衣柜就是在冰冷的墙上定了几块板子,上面横着一根棍,游荡着几个衣服挂。 “想凑热闹就老实在里面待着。”说话间他把扑克盒踩扁,别在了柜门底部,这样门就留出了一条小缝,我可以看见外边。 怕他给我点昏睡穴,我讨巧地假装感激地说:“谢谢师兄,这样我就啥都能看见了。” “不是让你看的,是通气的,我怕把你憋死了……”他浅笑了一下,出去开门了。 黑裙子慢吞吞地进了屋,站在地当中,四处撒摸着,可能她也觉得这里环境不太好。 “坐吧!”罗盘师兄一指床笑道,我给你烧点水,泡杯茶。 黑裙子立刻拒绝道:“不用麻烦了,我不渴!”我估计她是嫌弃杯子脏。 罗盘师兄尴尬一笑道:“送水赚不了多少钱,我住不起好的宾馆,姑娘,我关上门,你介意不?” “没事,您关吧,我也不想让别人听见。”黑裙子终于勉强坐在了桌子旁边。 罗盘师兄把扑克整理了一下,放在她面前道:“抽三张,我看看!” 小姑娘狐疑地抽了一张,问道:“抽这个干什么?” 罗盘师兄一笑道:“扑克牌有54张,你知道都代表什么吗?” 小姑娘想了想,道:“大王代表太阳、小王代表月亮,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知道的就挺多了,其余52张代表52个星期;红桃、方块、梅花、黑桃四种花色分别象征着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因此扑克牌与星相、占卜以及天文、历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抽这个能看出来很多问题。” “原来是这样啊?”小姑娘又把余下的两张抽完了,并排放在师兄面前,虽然我尽力眺望,也看不清她抽的是什么,正抓心挠肝难受时,师兄抓起扑克在手里对着我这边扇形展开,我一看分别是:片子3、草花j、黑桃a。 罗盘师兄自语道:“红色的为阳,红桃为阳中之阳;黑色属阴,黑桃为阴中之阴,对了,姑娘,我怎么称呼你啊?” “你叫我小桃就行。”她甜甜一笑,果然这姑娘长的也像颗水蜜桃,水嫩欲滴,人见人爱的。 “好,小桃,我先说第一张牌,你抽的是方片3,不用我说,你自己都知道咋回事了吧?” 她点点头,道:“嗯嗯,这玩意儿挺邪性,我确实是钱豹的小三。”然后低下了头犹豫道:“大师,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罗盘师兄一笑道:“怎么会呢?有才华者以才华适人,有美貌者,以美貌悦人,古来如此,无可厚非。只是这是一柄双刃剑,有可能伤人伤己,更何况你遇到的终究是一场骗局。” 小桃立刻红了眼道:“确实是的,开始钱豹说,他会娶我,而且我也知道他离异多年,一直单身,所以就相信了他。” “黑桃跟橄榄叶很像,象征平和;梅花为三叶草,意味着幸运;方块呈钻石形状,象征财富;而红桃为红心型,象征爱情,可惜你没抽到红桃……”罗盘师兄一捂脸。 “我知道,我有点一厢情愿了,开始还以为他被我的青春和美丽迷住了,爱上了我。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太蠢了,他还有别的女人和……男人,有一大帮,都是他的心肝宝贝!”说话间她表现的很是愤怒! “啊?女人和……男人……”罗盘师兄一愣,这句话把他这个大师都雷住了,他需要缓行三秒。 “是的,他男女都好,他最得意的那个男的,我也认识,是一个健身教练。” “于万年!”我差点脱口而出,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第33章 小桃知无不言;师兄夸下海口 “呕?这个人叫什么?”罗盘师兄明知故问。 “于万年。他们俩总是在公司幽会,有一次被我撞到了,我当时跟钱豹又哭又闹,简直要气疯了,提出跟他分手,我实在受不了这个,哪怕那人是个女的,我也不能这么难受。” “后来分手了吗?”罗盘师兄问道。 “嗨!他当时对我又哄又骗,说那都是逢场作戏,他还是喜欢我的,还把我领回了郊区的一处别墅,钥匙也交给了我……”她越说语声越低。 “然后你就妥协了?是吧?”罗盘师兄微笑着问,语气里都是关切,没有丝毫责备。 “嗯嗯,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他说从那天开始我就是别墅的女主人了……过后会跟我领证……”说这话时,她还是星眸闪动,听得出她充满期望。 “呕?你相信他说的?”罗盘师兄有点同情的意思了。 “由不得我不信,他表现得很真诚,和别人好像也都断了,从那以后他走到哪里都带着我……”小桃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他都带你去过哪里啊?拍卖会去过吗?有没有领你去喝茶?”罗盘师兄拿起来第二张牌,草花j,问道。 “去过,几乎每个拍卖会都带着我,因为我表面上的身份是公司的办公室主任。” “那刘芳一条街那个拍卖会你也去了?”罗盘师兄问道。 “去了呀。”她扑闪着大眼睛,道。 “那你还记得谁跟钱豹竞过标吗?”罗盘师兄晃悠着扑克问。 “因为底价就是两千万,很高的,参与竞标的没几家,最后只剩我们和一家侯氏集团,但是几轮下来,他们也放弃了……”小桃回忆道。 “侯氏集团?”罗盘师兄疑惑地问。 “是咱们市最古老的集团了,现在的掌门人侯志强,已经是第三代了,我们行内都管他叫小侯爷!”小桃脸上露出羡慕之色。 “第三代了?那这个侯氏集团相当厉害啊?根基深厚,盘根错节。”罗盘师兄问道。 “是的,听钱豹说,中间他被小侯爷的人叫了出去,说只要他肯放弃,就给他十万块钱,请他喝茶,但是钱豹觉得太少,没答应……”小桃抿了抿嘴说道。 “原来如此,结果对方放弃了,刘芳一条街就落到了钱豹手里?”罗盘师兄问道。 “嗯嗯,可是那个度假村一直荒废着,钱豹说小侯爷一定会找他来买的,到时候可不是十万块钱的事儿了……”小桃道。 “果然是好算计。”罗盘师兄微笑着点点头。 “那说明你们一直不错啊,钱豹连这样的话都跟你说了。他还带着你去过哪里啊?” “都是一般的地方,没什么新奇的,对了去过沈大仙家,他家跟黄金栋洞一样,我印象挺深。” “去他家干什么?”罗盘师兄眼前一亮,看来对这个很感兴趣。 “掐算一些平常的事儿,对了,还让沈大仙算算刘芳一条街能不能赚到。” “沈大仙咋说的?”罗盘师兄抬着眉头问道。 “沈大仙给他反复算了,都是上上签,说肯定能,让他放心,然后他俩就对着哈哈大笑……”小桃道。 “你认识沈大仙?那这次怎么没找他帮你破解呢?” 小桃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我去他家了,他的管家说沈大仙进去了……” 罗盘师兄为乐了。 “好,原来如此,你这是退而求其次啊,那你和钱豹后来怎么样了?”罗盘师兄讪笑道。 “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因为他迟迟不肯提结婚的事儿,后来我也想开了,过不几年,我人老色衰,他肯定会抛弃我的,所以一有机会我就管他要金银首饰,各种名包,名表,还让他把那处别墅过户给我……” “过户了吗?”罗盘师兄问道。 “没有呢,他这不就失踪了吗?我一直忧心忡忡的,觉得要出事。今天下午,我回别墅时,突然发现进不去了,他弟弟钱龙站在门口,说别墅他收回了!” “啊?他凭什么收回?”罗盘师兄不解道。 “钱龙说,他刚从公安局回来,公安局让他去签字,钱豹已经死了!所以他是合法继承人,所有钱豹名下的财产都是他的了,,包括那处别墅! 我当时很生气,可是也没办法,哀求他让我进去把个人物品拿出来,他说已经帮我收拾好了,皮箱就在门口。 我打开一看,只是些随身衣物还有洗漱用品,我那些首饰、名包、名表,都没拿出来,于是还要进去,钱龙凶相毕露,威胁我说,我再敢动别墅里的一草一木都属于偷窃,他就报警……”说到这里小桃开始掩面哭泣…… 这可太惨了,血本无归,啥也没拿出来! “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那现在你有地方住吗?”罗盘关心地问。 “先住在朋友家,以后慢慢找房子吧,我就想让大师给我看看,有没有办法把我那些东西要出来,那可是我拿青春换来的……” 罗盘师兄把第二张牌放在她面前道:“你看,你抽的这样牌,草花j,是个手持长矛的侍卫,他看着大门,你还能进去吗?如果强求会有生命危险的。” 罗盘师兄低头不语,一直晃悠第三张扑克牌,小桃心领神会,从兜里拿出一摞现金,足有几千块,道:“您帮帮忙,给我个破解之法吧!” 罗盘师兄拿起钱,用手一捻,道:“好在你抽到了黑桃a,这是一张实力最强,最黑暗的牌,它也代表箭簇,无所不利。好吧,我给你想想办法,你明天晚上,还到这里来……” 然后罗盘师兄站起身,意思是要送客了。 小桃识趣地站起来,道:“那我先走了,拜托罗大师了!” 罗盘师兄将他送出了屋,又在走廊里嘱托了几句,无非都是叮嘱她注意安全的话。 我则从柜子里冲出来,扑到桌子跟前,捉起一张牌,兴奋地喊道:“师兄,快来看呢,我抽到红桃了……” 第34章 番番助人为乐喜抽牌;兄妹打抱不平进私宅 师兄笑眯眯地回来,问道:“抽到红桃了?我看看,是哪一张?” 我把牌递给他,一扬脖子,骄傲地说:“红桃8,一路发,还有爱!” 师兄点点头,像哄孩子一样笑道:“完美!我小师妹就是厉害!” 然后我又抽了一张递给他,神神秘秘道:“这张是我帮凡尘老师抽的,你给看看呗?” 他一愣,哈哈笑起来,道:“怎么这么愿意替别人抽呢?我看看,草花7?” “这牌怎么解啊?”我有点糊涂。 “他自己会解,你问他自己就行。”罗盘师兄掩着嘴笑,然后猛的抽出一张牌“啪”的摔在了桌子上,给我吓得一闭眼,道:“你使那么大劲儿干啥?吓我一跳!” “我这不也想替别人抽一张嘛?不卖点力气哪能行?”他坏笑道。 我一看,是:“片子2”,问道:“你这是替谁抽的?” “你老公!”他哈哈笑着把这张牌揣起来,道:“下次见面,我送给他!” 我连忙去夺,他却转身走了! 回到宾馆时,我顿时放松了不少,又洗又涮,我可以一天不吃饭,但是住处一定要宽敞干净,要不上不来气。 “我出去一趟,准备点东西,你休息一会儿,晚上带你出去玩。”师兄也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推门走了。 我趴在床上,寻思躺一小会儿就好,没想到居然忽悠了过去,我这人没心没肺,就是睡眠质量好。 不知何时,我感觉一个人在推我,睁眼看时,却是师兄,他站在床边,穿了一身紧身衣裤,很显身材,我睡眼惺忪地看着他,问:“干什么穿成这样啊?” 他把我拽起来,道:“你也穿我这样的衣服,不要滴溜算卦的,一会儿不方便行动。” “啊?行动?干啥啊?”我一边下床,一边打开皮箱找衣服,我正好有身紧身的皮衣皮裤,拎起来问道:“穿这个行吗?” “行,挺好的!”师兄点点头。 他开车七扭八歪地转来转去,我不停地追问要去哪里,他就是不告诉我。 终于车停在了郊外一处空地上,他四周看了看,确定没监控,才拿出一个包,掏出一个头套戴在了脑袋上,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我,我吓得“妈呀”一声,道:“你干啥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脑袋上也被他套了一个,顿时傻呆呆地不知所措。 他扔给我一副手套后下了车,专捡黑暗的地方走,很快绕到了一处别墅门前。 别墅里一片漆黑,看来里面并没有人。师兄还是怕不妥当,先是敲了一阵,没人应门,又捡起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扔了进去,还是没反应,他拍拍手道:“准了,没人!” 然后也不知道拿出来一把什么钥匙,瞬间打开了大门,我俩儿进入以后,他又反身将门锁好,递给我一个大袋子,道:“去里面,装东西,你觉得是小桃的全拿走!” “啊?我的妈呀,师兄你离监狱越来越近了,你不怕吃牢饭呢?”我一顿乱蹦。 他一推我道:“快点!” 我就这样战战兢兢地进了这个三层小楼,打开每个房间搜寻。然后拎着袋子开始装东西,许久我喊道:“师兄,袋子太小,装不下啊!” 师兄诧异地走过来,用手电照了一下,呵斥道:“装小桃的东西,不是你想要的东西,还有精装本的金瓶梅?还有俄罗斯套娃?都给我扔了,重新装!” 正忙活着,一道亮光晃过窗户,接着有车开进院子的声音传来,我一看完了,人家主人回来人了,这是捉贼捉赃的节奏啊! 师兄一直在乱翻抽屉,他的注意力不在小桃的那些东西上,如今也吃了一惊,看来这步他为没算到。 他看了看周围,把我塞到窗帘后面,自己则躲在门后。 不一会儿楼里的灯依次亮起,我暗暗祈祷,千万别到这间屋子来。 可能是祈祷起作用了,房门被打开了。 一个修长苗条的身影走进来,居然摆动腰肢来到窗户这边,一个女人风情万种,贱不呲地冲走廊里喊道:“快来呀!我都等不及了!”然后就开始脱衣服! 我从窗帘后面伸出手指,“噗嗤”一声,点到她的昏睡穴上,她突然被戳,尖叫着抱着脑袋,一转身,喊道:“谁捅我?” 妈的,这女的太硬实了,居然没点倒!正当她要拉开窗帘时,师兄从门后闪出来,来到她的身后,一抬手,她应声而倒,趴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师兄快速把那个光不溜溜的女人也拖到窗帘后面,捡起她的衣服扔到背腰部,自己则返回门后,接着等。 不一会儿沉重的脚声越来越近,一个人很快进了屋戏谑道:“小宝贝,躲哪里去了?我来了!”并随手按开了灯。 师兄突然来到他身后,喊道:“不许动!”师兄手上居然有一把手枪!此时正顶在那人的脑袋上!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别吓尿了,那样会留下生物学信息! 师兄沉声道:“钱龙吧?等你很久了!” “兄弟,大侠,别激动!要什么你说话,别伤人!”钱龙举着手,不停的安抚着师兄。 “怎么还动上枪了?不至于吧?”钱龙微微侧转头,用余光看着师兄。 “这枪你不认识吗?”师兄问道。 “我怎么会认识?”他问道。 “在你家抽屉里发现的,勃朗宁,不错啊!”师兄退后了一步,依然用枪口瞄着他。 “你是干什么的?谁派你来的?”钱龙转过身,面对着师兄,看得出,他从最初的惊慌失措里慢慢镇静了下来。 师兄一愣,胡诌道:“谁派我来的,你心里没数吗?能请得动我黑桃a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钱龙叹了口气道:“黑桃a?原来道上的兄弟?小侯爷派你来的吧?他啥意思?让你把我杀了?” “他让你再想想,到底该怎么做?我来就是警告你一下,小侯爷想要你的命,跟碾死个臭虫差不多!”罗盘师兄顺杆一顿爬,我估计小侯爷那边还不知道他被栽赃陷害了。 “他还想要那个项目?”钱龙问道。 “小侯爷想要的东西,你居然不给?找死呢吧?”说完师兄突然冲着窗帘喊:“不用埋伏了,出来吧,咱们话带到了,走了!” 我一听,腿打着颤,哆哆嗦嗦地从窗帘后面走出来,还不忘拖着我的大袋子。 钱龙像见鬼一样,惊问:“你是?” 我一边走,一边故意恶狠狠地说:“我是红桃8!” 第35章 黄小浅替人看师;罗师兄又设迷局 出了别墅,罗盘师兄连我带袋子,一起抓过来,往肩上一扛,撒丫子就跑。 到了车上,他迅速发动车子,火速开离了那个别墅区…… “师兄,那把手枪呢?”我突然想起来。他道:“别问了!” “你说,他会报案吗?”我担心得不行,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会的。” “为什么呢?”我还是忐忑不安。 “他手枪在我手里呢,敢报案吗?”师兄乜斜着眼睛道。 回到宾馆后,他躺在床上,陷入深深地思考中,我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于是嬉皮笑脸地挤上了他的床,他紧紧搂了我一下,笑问:“吓坏了吧?我看走路腿都打飙了?” “嗯嗯,差点尿了!”我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他握了下我的手道:“真吓坏了,手冰凉!”然后往旁边挪了挪,道:“别耍赖啊!回你自己床上去。” 我既不睁眼,也不吱声,心里话,有能耐你把我扔下去,我就和你挤,谁让你整这么吓人的事儿了。 他可能也心生愧疚,没再说什么,道:“好,就这一次,睡吧!” 没一会儿我真的迷离了过去。 等我醒来,发现师兄已经转移到了我的床上,出奇的没有跑出去,还在打着轻酣,怕把他惊醒,我猫在被窝里一动不敢动,我估计他昨天晚上应该没睡好。 没想到此时敲门声响了起来,我光着脚,踩着地毯,去开门。 黄小浅站在门口,脸色雀青。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问:“小浅?有事儿吗?” “这回是白天,还不能让我进去吗?”她探着头,往里面望了望。 师兄轻呼了一声,道:“进来吧。” 她看见我和师兄都穿着睡衣,一脸睡意,她有点不好意思。 却也发现了问题,问道:“你俩儿睡两张床啊?” 我还没等说话,师兄自然地接了一句:“头半宿在我的床上,她太能挤了,后半宿我就跑到她的床上来了。” 小浅秒懂地笑了笑。 我不好意思地一抓脖子,指了一下洗漱间,跑了进去。 师兄道:“小浅,坐吧,吃早饭了吗?没吃,我让服务员送三份上来。” “吃,吃过了!”小浅的声音有点局促不安。 “这么早来堵被窝,什么事儿啊?”师兄调侃地问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有急事。”小浅道。 “那说说吧,啥事?”罗盘师兄问道。 “我朋友丢了一件要紧的东西,想让大师给算算能不能找回来?”小浅急急地说。 “要紧的东西?有多要紧啊?你朋友谁啊?他怎么自己不来?”罗盘师兄慢条斯理追问。 我这时也从洗漱间出来了,道:“师兄,我洗完了,你去吧!” 他站起身,低着头,在我面前闻了闻,道:“换洗发水了?这个香!”然后进了洗漱间。 “丢了东西?报案不是更方便?”我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我不喜欢吹干,嫌太吵。 小浅摇摇头,道:“要是能报案,我就不来求大师了。” “我师兄有个毛病,不诚心的不给看,你这也不说你朋友是谁?又不说丢了什么东西,他不可能帮你的……”我望着她说。 她低着头不语,好像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俩儿一时,都沉默了。 “过来,番番,我给你吹头发!”师兄拿着电吹风走了出来。 我乖巧地坐在大镜子那里,等着他吹,我发现师兄特别喜欢霍霍我的头发! 吹风机的嗡嗡声虽然不大,但是大家都不说话,就显得很清晰了,师兄好像沉浸在给我吹头发的乐趣里,一直面带笑容。 我从镜子里看着黄小浅,发现她越来越不安,手紧紧攥着,两个膝盖较劲地顶在一起。 终于吹风机停了下来,师兄把我的马尾辫顺便扎好,用手拨弄了一下,笑道:“好了!刘海得收拾一下了,有点长,不挡眼睛啊?” 我摇摇头道:“还行!” 黄小浅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道:“我不打扰你们了,我跟我那个朋友商量一下,看他愿不愿意来。” 罗盘师兄抿嘴一笑道:“行,告诉他快点找吧,这个东西在外面时间久了,会惹祸的,到时候他就说不清楚了!” 黄小浅一愣,道:“大师知道他丢了什么?” “说不太好,但是感觉你很恐惧,这个东西杀气很重吧?我能看见你脑海里的一些东西,黑乎乎的!”罗盘师兄又开始玄天黑帝。 黄小浅点点头道:“是的,那你能告诉我,有希望找回来吗?有,我就让我朋友来……” 我一听笑了起来道:“你这就跟看病的问能包治吗一样,只能说我师兄尽力而为,你们全力配合,才有希望找回来……” 黄小浅紧绷着小脸道:“明白了,我让我朋友来。” 然后她急匆匆地走了。 等到她的脚步声消失了,我又打开门看了看,道:“走了!” 然后回头看着师兄道:“她的朋友不会就是钱龙吧?他们在找那支勃………什么宁?” “好像很聪明的样子,看到黄小浅你就应该明白啊?”师兄凝眸一笑。 “看到她我为什么就明白了?”我不解地问。我不是大师,没那么大法力。 “你昨天晚上,一顿捅人家后脑勺,今天见到她居然没明白?”师兄大惑不解。 “啊?我昨天捅的那个女人是黄小浅吗?当时天黑我没发现,她当时说话又怪里怪气的。” “后来开灯了啊?”罗盘师兄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道。 “你把她拖到窗帘后面,她一直趴着,我也没看着脸啊!”我还在解释。 师兄一拍我的脑瓜顶道:“承认吧,你昨天就是吓迷糊了!” 这时送早餐地来了,我一边吃,一边问:“我昨天点她昏睡穴,她怎么没昏过去呢?” 师兄掏出一个核桃放在我手边,道:“捏碎它!” “开什么玩笑!这玩意儿不可能徒手捏碎……” 话音未落,师兄把核桃拿了回去,“啪”一下捏开了,道:“没有这个指力,点什么昏睡穴?你那就是弹脑瓜崩!” 第36章 罗盘师兄初次见凡尘;憋屈番番无由被嫌弃 罗盘师兄好像有心事,问又不说,我还很少见到他这么发愁。 问也无用,索性不管了,给凡尘老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给他抽了张草花7。 凡尘老师接到我的电话很意外,因为县城一别,我们还是第一次联系。 他一直笑呵呵地听我磨叽罗盘师兄的事儿,最后道:“给我抽了一张草花7,你没问问你师兄啥意思啊?” “问了,他说你知道,不用他解。”我老实巴交的回答。 “我知道?我不知道啊?我也不会神算,你抽了张什么?”他愣了一下,问道。 “红桃8,这也是我的江湖喝号,现在江湖上,有我这么一号了!”我骄傲地跟他显摆。 “你师兄也不是啥好饼!”凡尘老师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一句话惊动了在一旁的罗盘师兄,他笑眯眯地道:“明白人好说话,我就说他知道那张牌咋解!” 倒是把我说懵了,不知道他俩在打什么哑迷。 “听这意思你在市里呢?”凡尘老师问道。 “嗯嗯。”我说道。 “这不巧了吗?我也在呢,在哪个宾馆啊?我过去,和你师兄罗盘,咱们聚聚。”凡尘老师大大方方地说道。 我立时激动地不行了,撂下电话,抓着罗盘师兄的胳膊不停地晃悠,道:“凡尘老师来了……” 罗盘师兄眼睛突然一亮,道:“难题解了!”然后一拍手,满脸的笑意。 “你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呢?”我迷惑地看着罗盘师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会儿你就懂了,走吧,见见你的凡尘老师。”他出奇的积极热情。 一如既往,我们约好了,一起撸串子喝啤酒。 凡尘老师风采依旧,眼神温和,看上去憨厚里带着点狡黠。 我见到他,好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几乎就是扑了上去,他毫不闪躲,理所当然将我揽进怀里,一边笑,一边问道:“不怕你师兄揍你啊?” 师兄抿嘴一笑道:“就没见过这样的,昨天晚上还在我的床上呢,今天一见别的男的,就疯了!” 凡尘老师哈哈大笑道:“在你的床上?那你可遭罪了!老能挤了,一张床,她得占一大半!又打嗝又放屁,还磨牙说梦话!睡觉四项全能!” 罗盘师兄抿嘴一笑道:“业务挺熟练啊?” 凡尘老师一摆手,笑道:“嗯嗯,可不是嘛,印象深刻,遭老罪了!” 赶紧招呼服务员点串。 “你怎么来市里了?”我问道。 “倒蹬老物件。”凡尘老师起开一瓶凉啤酒,递给我,“没想到你也在市里。” “能住几天啊?”罗盘师兄抬眼望着他。 “两天吧。”凡尘老师回答。 “那够用了,我正好想让你帮个忙,这事儿别人还干不了,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罗盘师兄和他碰了一下杯,先把啤酒干了。 “咦!什么忙啊?”我一边撸串子,一边问。 罗盘师兄笑笑没说话,凡尘老师转动了一下眼前的烤盘,慢条斯理道:“我可不一定能帮上啊?” 罗盘师兄自信地看着他,道:“你肯定行,我今天考虑过好几个人选都不满意,突然番番说你来了,我知道我的难题解了。” 凡尘老师爽朗一笑道:“看来我还是有过人之处的。那好吧,忙我可以帮,帮成啥样可不一定。” 罗盘师兄一摆手道:“无所谓。” 我看着他俩眉来眼去的,我有点迷糊,这两人怎么不像头一次见面,熟悉的像多年老友。 许久我想起来个事儿,从兜里拿出来那张草花7递给凡尘老师道:“我一直给你留着呢,你说说这牌咋解?” 凡尘老师拿起扑克,一抖,道:“你就别问了,你师兄没好话。” 罗盘师兄转脸看着别处,没搭理我们,眼角眉梢都是坏笑。 没多久我的电话响了,是黄小浅打来的,她想和我约一下时间,一会儿到宾馆找我们,他朋友同意亲自拜访了。 罗盘师兄一拍桌子道:“真是桃花顺!一条龙!” 我吓了一跳,道:“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看我吃得差不多了,罗盘师兄道:“你先回去等黄小浅,我和凡尘老师再聊聊。” 我有点不太情愿,怎么他俩打成一片了,明明凡尘老师是我的,师兄也是我的,都得跟我好才行! 但是师兄已经抓起我的外衣,将我拉起来,推出了烧烤店。 我叹了口气,憋气窝火的回到宾馆,等了许久,黄小浅还没到,师兄和凡尘老师倒是说说笑笑地回来了。 师兄的眼神扫过我,八成又嫌我碍事了,道:“你去门口等着,看见黄小浅,跟她说,我只想单独见他的朋友,让她回去吧。我和凡尘老师唠会嗑……”然后不由分说,将我推出了宾馆房间。 这是弄啥呢?他俩儿好上了? 我气呼呼地来到宾馆门口,坐在台阶上咬牙切齿,让凡尘老师来,就是个错误,人被师兄霸占了!我根本说不上话! 不一会儿,一辆豪华的轿车开了过来,黄小浅仪态万方地下了车,随后司机也下来了,我一看是钱龙,油头粉面的。 黄小浅走过来,笑道:“番番姐,你怎么在这里坐着啊?” 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罗大师有令,他只想见你朋友一个人,你回去吧!”然后叉着腰一指钱龙,道:“你跟我来!” 黄小浅还要说话,我冷眼一瞪道:“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师兄的脾气?要不你在车里等着,要不你俩儿一起回去!” “罗大师就这么烦我吗?我哪里得罪他了?”黄小浅满眼的挫败感,伴着星点泪光。 我突然于心不忍起来,觉得自己把邪火撒在她身上,有点不地道。平和了一下语气安慰道:“不是的,你这么漂亮,哪个男的能烦你啊?他就是怕人多,分散注意力。现在最主要的不是找东西吗?” 她这才勉强理解,回到了车上等着。我领着钱龙进了宾馆。 第36章 罗盘师兄偷梁换柱;凡尘老师瞒天过海 我一边开门,一边倔嗤地喊道:“师兄,钱龙来了!” 却见凡尘老师坐在桌子前,静静地抬起头道:“来了!坐吧,番番,你去给我们沏点茶来。” “啊?我………”我愣在当地,罗盘师兄哪里去了,凡尘老师这是搞什么呢? “咋的?师兄指使不动你?快去!”他眼含星光的微笑着。 我瞬间明白过来,他俩儿在玩偷梁换柱!凡尘老师在假扮罗盘师兄。 凡尘老师假门假事地说道:“丢了什么东西啊?这么着急地找?我看你也不像在乎钱财的人啊?”说话间拿着毛笔在纸上一顿乱画。 我沏好茶,给他俩儿各倒了一杯,端了过来。 钱龙上下左右打量着凡尘老师道:“您就是罗大师?” 凡尘老师一笑道:“啥大师?我就是个看病的大夫,不过是大家捧罢了。” 说得挺顺溜啊,他一招手,我乖巧地过去,他端起茶,喂了我一口,顺便一揽,我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他在桌子底下掐了我一把。这是嘱咐我不要穿帮的意思。 我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意思是肯定不会。 钱龙看了看我俩,翘了翘嘴角道:“小浅说你们师兄妹感情很好,看来是不错。有两个江洋大盗进了我的别墅,偷走一些东西,像你说的,金银财宝,身外之物,我也不在乎,只是这件东西丢不得……” “丢不得?”凡尘老师紧盯着他,用手一扶我的腰,让我站起来,去一边待着。许久道:“到底是啥东西啊?” 钱龙抿着嘴角,低声说:“你不是大师吗?算不出来啊?” 凡尘老师手支着额头,手上的毛笔还在挥动,一副要下来黄皮子的感觉。 我心里话,你也不会写毛笔字在那里画什么呢?于是凑过去一看,惊呼起来:“枪!” 钱龙被也吓了一跳,也站起身探过头去看! 凡尘老师老师居然画了一把枪! 凡尘老师却笑了,道:“我画了一把枪吗?我是无意识画的!就是跟着感觉走!”然后把毛笔放在了笔架上,道:“如果是这个可不好找了!” 钱龙坐回座位上,道:“我也知道有难度,是道上的人干的,一个叫黑桃a,还有一个女的,叫啥我忘了!” 我这个气啊,你忘了自己姓啥,都不该忘了我是红桃八,我这还怎么成名立万! “既然知道是道上的人,不是就好找了吗?找中间人呢?” “问题就是打听了两天,所有道上的人都不知道这个黑桃a是谁,他就这样凭空冒出来,又凭空消失了!” “那可真是高手!”凡尘老师由衷地感叹道。 “我觉得你找偏了,你应该找雇佣他的人,也许枪在他手上呢?”凡尘老师提示道。 “你怎么知道有雇佣方?”钱龙一愣。 “道上的人不拿人钱财,是不会给人消灾的,听这意思你又不认识他,不受人指使,他怎么可能找你晦气!再说你不找到背后的人,下一次,这支枪可能就不是失踪了,也许会顶在你的脑门子上!”凡尘老师做了个手枪的动作,单眼吊线,“啪”的一声。 钱龙被吓了一跳,道:“妈的,还指不定鹿死谁手呢……” “来吧,写个字吧,我看看你这个事儿能不能解?”凡尘老师把笔纸递给他道。 钱龙想了想,提笔思忖了一会儿,写了个“侯”字。 凡尘老师一笑道:“我估计你会写这个字,因为这个字压在你心头,有种窒息感吧?” 钱龙愣眉愣眼地看着他。 凡尘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那里写了一个简书样式的侯字,看笔体我就知道是罗盘师兄事先写好,放在抽屉里的,他怎么知道钱龙会写这个字呢? 我正在走神儿,就听凡尘老师一笑道:“这个字偏旁是一个人,主体是架子上放着一把弓,箭在弦上,蓄势待发!有人要暗算你啊!” 钱龙一砸桌子,站起身道:“妈的,这个小侯爷疯了!我看我得先下手了!” “别急啊!箭在弦上,可发可不发,重在威慑,他应该是吓唬你的意思更浓些,你们到底有啥梁子啊?整的这么你死我活的?”凡尘老师盯着那个字,低着头问。 “没什么,我哥手里有个项目,小侯爷找了我哥多次,想收购,可是价钱始终谈不拢。没想到我哥突然出了意外,我接手了他的公司,这小侯爷就盯上我了,还是要这个项目,可是我已经把这个项目答应出去了,预付款都到账了……” “啊?那不好办啊?你答应给谁了?让他推出去,不就完了吗,你卖给谁不是卖啊?”凡尘老师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怎么行,做买卖也得讲信义,定者定也,怎么能反悔呢?”他有点挠头。 “这不是僵持到这里了吗?付定金的这个好说话不?”凡尘老师继续给他出主意。 “是黄小浅介绍我认识的,韩国回来的华侨,一样财大气粗,不好惹!”钱龙气恼地抓椅子背,我仿佛听到了挠墙的声音。 “嗨!这就难办了,都不是善茬子啊!不过这事儿还得你自己决定,我也帮不上忙。我还是给你找枪吧。” “是是,这个事儿着急,如果这个黑桃a拿着枪出去犯案,我就完了,那枪上有我的指纹,……”他又坐了下来,焦虑地看着凡尘老师。 凡尘老师一笑道:“这个侯字,没有一小竖,我感觉枪没到这个小侯爷身边,那就还在黑桃a手里,他无非是图财,我看要破此局,还得花钱,你在道上暗自发布一个悬赏令吧,把枪给你送回来,既往不咎,还奖励十万块钱怎么样?” 我口里的茶差点喷出去,都啥时候还想拿悬赏呢? “钱我倒是不在乎,这个悬赏令我没招发,发出去不是都知道我丢枪了吗?私藏枪支也是犯法的!”钱龙连忙摇头。 凡尘老师一笑道:“听说过故剑情深的典故没?” 钱龙摇摇头,看来不怎么喜欢读书。 凡尘老师轻咳了一声,道:“悬赏令是发给能看懂的人看的,你就这么写,我的爱人走丢了,没有她,我寝食难安,给我送回来者,奖励十万元。” 然后他拿出一副扑克放在钱龙面前,接着一顿花样洗牌,看得我眼花缭乱。他突然站起身,随便从里面抽出一张,“啪”的摔在桌子上,我们凑过来一看:“方片2!” 凡尘老师一搓手,道:“还好,还好,顶多两天,枪就会回到你的手上!” 第37章 凡尘罗盘出分歧;番番居中两犯难 钱龙扔下一大堆香火钱走了,临走还补了一句,如果两天之内枪能找到,还来答谢还愿。 “有钱人这么相信这个吗?”我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去后,回头对凡尘老师说。 “越有钱信这个……”凡尘老师站起身,从桌子后面走出来。 我突然蹦过去,冲进卫生间看了一眼,又忙不迭各个柜门都打开,喊道:“师兄,你出来吧,别隐身!” 凡尘老师点着一根烟,一边看我满屋子乱窜,一边乐,许久道:“钱龙没来之前,他就从宾馆后门走了。” “啊?走了?他干啥去了?”我一时愣住了,他这是玩啥游戏呢。 凡尘老师摇摇头,看来他也不知道。我突然狡黠一笑,扑到凡尘老师跟前,冲着他眼神发电,勾他。 凡尘老师一把将我抱住,道:“此情此景,可不适合调情,容易刹不住闸……” 我一下拿掉了他手里的烟,提嘴要亲,门突然猛的被推开,罗盘师兄大咧咧地回来了,看了我们一眼道:“我好像回来的正是时候,要不是不是亲一起去了?” 凡尘老师抿嘴一笑,“噗”一下,在我脸上啄了一下,道:“你回来也挡不住!” 我突然红了脸,退后两步,这玩意儿有人看着,怪害臊的。 罗盘师兄一把将我拽过来道:“你多少年没挨师兄打了?信不信我戒尺伺候,手给你打肿!”又转头看着凡尘老师,宣誓道:“我们有门规的,入我师门,遵我门规,不许婚外恋!不让!” 凡尘老师一笑道:“这不巧了吗?我们家也有家规,不让出轨,我老婆不让!” 我一听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他俩儿才开始都面如严霜,一本正经,转而也相视大笑起来。 罗盘师兄叹了口气道:“我也是,管这闲事干啥?” 我赶紧讨好地给师兄端茶,笑问:“你刚才干啥去了?” “我不是还有个约会吗?小桃,你忘了?我给她把东西送过去了。还叮嘱她,这些东西暂时不要出手,放一段时间再说。” 我一拍脑袋,可不是嘛,师兄约了小桃今晚破旅店见面,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你为什么让凡尘老师假扮你啊?”我还是有点疑惑。 “你这个榆木脑袋,那天晚上,我跟钱龙说了多少话呢,他一听我的声音就得露馅!”罗盘师兄拍了拍我的脑瓜顶。 我恍然大悟,道:“那天我也说话了啊,他能不能听出来我的声音。”我有点担心了。 “放心吧,你那天吓得完完的,声音扭了八个劲,跟猫叫一样,还就说了一句,听不出来。” 怪不得钱龙没记住我说的话,我拍了拍胸脯,安心了许多。 罗盘师兄回身看着凡尘老师笑问:“玩得怎么样?跟我预计得差多少?” “基本一模一样,还真写了个侯字!”凡尘老师拿过钱龙写的那个字给他看。 罗盘师兄得意的一笑道:“我一猜他就得写这个字。” “师兄,你太厉害了!”我攀着他的肩膀,无限崇拜。 凡尘老师用鼻子哼了一声,道:“厉害啥?他这就是遍山下夹子!” “啥意思?”我不解。 凡尘老师一拉抽屉,道:“你过来看看,他写了十多个字备用,说钱龙写中哪个,我把哪个拿出来……” 我奔过去一看,可不是嘛!真的有十多张小纸条!每个上面都有一个繁体字。 罗盘师兄一笑道:“成了就行呗!这就叫山人自有妙计!两天以后,我把枪往他门口一扔,这件事就结束了!” 凡尘老师犹豫了一下,说:“中间过程,我变通了一下。” “啊?你变通了啥?”罗盘师兄一愣,觉得有点不妙。 “我加了个十万块的悬赏……”凡尘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脖子。 “什么?你这不是节外生枝吗?我不是让你告诉他两天以后,他的枪会自己出现在门口吗?啥时候让你要悬赏了?”罗盘师兄气得一跺脚。 凡尘老师一笑道:“急什么眼呢?这不是顺手牵羊的事儿吗?” “你可拉倒吧,怎么牵?牵不好,容易栽进去,你以为钱龙是善男信女呢?”罗盘师兄一屁股坐下来,又开始闹心。 他可能也没想到,千挑万选的神助攻变成了猪队友。 凡尘老师也坐了下来道:“别生气,咱们从长计议,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再说了,既然开口了,才要十万,小家子气!”罗盘师兄一拍大腿,进卫生间去了。 等他出来,我不停地两边协调,两人总算和解了。 之后,凡尘老师要回宾馆,我跟在他后面,禁不住恋恋不舍。罗盘师兄一拽我脖领子,将我薅了回去,气哼哼道:“你给我回来!要跟着去,咋的?” 就寝之后,罗盘师兄仔细地听我跟他讲了钱龙问事儿的整个过程。 听到我说钱龙已经把刘芳一条街订给一个韩国归来的华侨了,罗盘师兄笑道:“明白了,那个华侨应该是邱实。” “能这么巧吗?”我有点怀疑。 “不巧,肯定是这样的,因为他们都认识黄小浅,黄小浅应该是桥梁,但是她到底是哪边的呢?”罗盘师兄困惑不已。 “钱龙说,邱实是黄小浅介绍给他的……那她应该是钱龙这边的?” “不一定,这个黄小浅还挺神秘的,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她之前也想接近我,目的是什么呢?”罗盘师兄抚了一下额头,皱着眉头思考着。 我突然喊道:“你让钱龙自己进来,不让黄小浅跟着,也是怕穿帮啊!” 师兄吓了一跳道:“你这也太笨了,才想明白啊?” 我尴尬地一笑,道:“但是有些事儿,我可不笨,也许她想接近你,只是单纯看你帅,喜欢上你了呢?”我给他提供了一个可能。 他转头看着我,嘿嘿一笑道:“打死我都不信!不图三分利,不起早五更,你看看她身边的男人都是干啥的?除了她老公于万年是个菜鸟,哪有一般人?” “那她看上你啥了?你也没钱没势的。”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问题很大。 他突然一拍桌子,道:“还有那个闹心的悬赏,怎么弄?我就说事情可以掐算清楚,人你永远也拿捏不准!” 我一听,又绕到这上面来了,赶紧把被往头上一蒙,假装要睡了! 第38章 悬赏令惊动警方;军师兄要做卧底 第二天一早,凡尘老师就来了,拿出了三套获得悬赏的方案,都被罗盘师兄否定了。 忽然听得外面有人敲门,我以为服务员送早餐,赶紧去开了门。 午南笑嘻嘻地站在门口,背着手,一副路过的表情。 我赶紧拉他进来,亲切地问:“吃早餐没?” 他笑道:“没呢!”随后就看见了笑吟吟的凡尘老师,赶紧过去,两人握了握手,他歪着头,戏谑道:“看我姐来了?” 凡尘老师点点道:“嗯嗯,想你姐了……”凡尘老师就是这样好,嘴上从来不怂!午南也知道他的德行,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瞪了他们几眼。 师兄刚把茶蛋剥好,放在我面前的小餐盘里,凡尘老师也给我剥了一个,放了过来。一下子有了两枚光溜溜的茶蛋,我有点受宠若惊。 午南一看,道:“她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吗?”瞬间分走了一枚。 我一笑,问道:“午南,你干啥来了?” “找罗大师商量点事儿。”午南一边吃一边说。 “啥事儿啊?”我问道。 “昨天我们道上的卧底小探员,说黑道上突然出现了一条悬赏令!” 我们仨全愣住了,傻呆呆地看着他。 “不是这么没见过世面吧?你们仨啥眼神儿啊?没听过黑道悬赏令啊?”午南大咧咧地咬了口茶蛋。 我们仨立刻低了头,忙活自己的早餐,谁也不搭茬,动作整齐划一。 午南接着说:“发悬赏令的是钱龙,上面说他丢了爱人。我就知道他哥死了,不知道他家还丢女人?我反复看了那张悬赏令,觉得大有文章,钱龙意有所指,找的肯定不是女人!我怕和现在的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都快噎住了,使劲喝粥往下顺。 “那你找我干啥?让我给你们警方算算他到底在找啥?”罗盘师兄终于开了口。 “你可拉倒吧,别在这里坟头烧纸糊弄鬼了,我想让你给警方做卧底,去探探钱龙的虚实!” 罗盘师兄终于呛住了,不停地咳嗽。 “他不能见钱龙,他……”我有点着急了,罗盘师兄一按我的胳膊,道:“你着什么急,没事的……”然后幽幽地看了我一眼,让我安静下来。 “他为什么不能见钱龙?钱龙也不认识他,我们警方找不出这样一个合适的人,警察当惯了,言谈举止容易露,你罗盘师兄最合适……”午南自顾自说着。 罗盘师兄拿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神情自若道:“可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们想让我怎么做呢?” “简单,我们的内线都安排好,说你是黑道上的人,叫个老鹰,老虎啥的,暗示说你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骗他出来见面,再用你那舞舞扎扎的办法,一套话,不就套出来了吗?”午南看起来还是挺相信师兄的能力的。 师兄拧了拧身子,道:“行,你安排吧!” 我手里的羹匙脱手而落,道:“师兄,你不行!” 凡尘老师一见,麻烦都是他引起的,赶紧自告奋勇地说:“要不,我去吧……” 午南看了看他道:“你不了解这个案子,再说你武力值不行,有个为难招窄啥的,你保护不了自己,危险系数太高!” “啥?还有危险?”我立马拽起午南,早餐也不给他吃了,道:“你找别人吧,我师兄就是个医生,这活儿干不了!”然后就往外推他。 “姐,你干啥啊?我还没吃饱呢?”午南转了一圈,甩开了我,又坐回了桌子那里,笑嘻嘻地说:“宾馆的早餐,真的挺好吃!” 罗盘师兄低头闷声道:“行,好吃,多吃点,然后告诉我你们的计划。” “是这样的,我让我们的同事,领你在各个场合逛逛,见见黑道上的人。混个脸熟,你最好打几架,闯闯名,注意别闹出人命来,我给你善后,然后你就把悬赏揭了,我估计钱龙就会主动找你了!搞清楚他到底在找什么?” “你们怀疑他在找什么?”罗盘师兄试探着问。 “找杀害钱豹的凶手!”午南斩钉截铁地说。 我一听这不完了吗?这不是歪嘴吹灯,风刮斜了吗?关键也太歪了,这也不挨边啊! “好吧,你们安排好了,通知我,我准备一下。” 午南一听喜笑颜开,道:“先谢了!”随后看了我一眼,道:“姐,你不准跟着掺和,这不,凡尘老师来了吗?你和凡尘老师溜达几天!” 凡尘老师一笑道:“那我能掺和不?” 午南一听,愣了一下道:“咋的?你非得掺和啊?” “掺和一下呗,警民合作,我也想出把力呢。” 午南点点头道:“行,我考虑一下。” 等午南走了,我们仨都沉默起来。 罗盘师兄倒是没什么,凡尘老师不停地走来走去。 罗盘师兄看着他焦躁不安的样子,一笑道:“咋的?后悔了?” 凡尘老师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想到警方会掺和进来啊?这不把你卖了吗?午南要知道你们夜闯民宅,抢劫财物,还私藏了枪支,不给你们扔进去啊?没三年都出不来!” 我一听更害怕了,道:“那可咋办啊?要不咱们把枪交给午南,跟他坦白吧?” “拉倒吧,你当警局法院都是你兄弟开的呢?他一样抓我们!”罗盘师兄斜着眼睛,给我一顿连剜带瞪。 凡尘老师也有点没辙了,不停地摆弄手里的扑克,然后随手放在了书桌上。 罗盘师兄突然眯起了眼睛,道:“当所有问题挤到一起的时候,也就是问题解决的时候!” 然后抓起桌子上的一张扑克一摔,又是方片2,道:“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 第39章 三人卧底去酒吧;钱龙被调来寻人 罗盘师兄坐在桌子上,道:“凡尘老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罗盘大师,我是你的小跟班,给你拎包,叫我哑哥!” 凡尘老师知道他已经有了计划,随即点点头道:“好,这回一切按计划进行,我不瞎整了。” 我立刻站起身,急急地问道:“那我呢?” “没你啥事儿,老实在宾馆待着。”师兄说完,给午南打了个电话,一通商量。 我突然耷拉下脸子,蹲在一边不吱声。 凡尘老师一笑道:“看看小脸都要下雨了,让她跟着呗,咱俩儿还看不住她一个吗?” 师兄也发现我不高兴了,叹了口气,道:“不是不带着你,我们晚上去的地方,女士进去,得穿高跟鞋,你也穿不了啊!” “能穿,能穿!”我立刻站起身,高举着双手表态。 “那好吧,一会儿让凡尘老师领着你去买鞋。我上次给她买了一双,让她随手撇了!\"罗盘师兄一扬手,苦笑着说。 鞋买回来以后,我穿上在宾馆里走来走去,凡尘老师笑问:“怎么样,好像长个了…” “只要一直走,别停,没事!”我低头看了看恨天高,这玩意走起路来,根本就找不到脚后跟在哪!全凭感觉。 罗盘师兄从包里拿出两贴膏药,让我坐在床上,扒掉恨天高,在我的太溪穴和昆仑穴上,各贴了一小贴,道:“这回,再看看。” 我一试,果然好多了,脚脖子不那么软乎了! 华灯初上之时,午南也到了,我们早出来在宾馆门口等他,一挥手,我们上了车。 午南回头看了一下我,道:“姐,你跟来干啥?” 罗盘师兄道:“混黑道,身边有个女人好演戏。” “那我姐也不行啊,我给你配个女警吧。”午南担心道。 “不习惯!”罗盘师兄一摆手道:“放心吧,你姐机灵着呢。” 午南想了想,也只好这样了,又是一顿嘱托安排。 远远的看到了一家酒吧,午南把车停在僻静之处,道:“前面有辆车,是我们卧底小探员的,一会儿他领你们进去,注意安全。” 我们下了车,慢慢往前走,路过那辆车时,一个小伙子正好推门下车,一身古惑仔,烫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叼着烟卷,假装发现了新大陆道:“哎呀,这不是罗大师吗?怎么也来玩啊?” 凡尘老师一笑道:“凑凑热闹。” 小伙子笑道:“我叫阿牛。”我看他也挺社牛的,一直叭叭哗哗。 罗盘师兄一直在后面跟着,低着头,不怎么搭腔。 很快低声说:“我去趟洗手间!”然后人影晃进了舞池里,就不见了。 不一会儿功夫,灯突然灭了,我们还没搞清楚状况,在大家一片惊呼中,灯又恢复了亮光,大家接着玩闹,接着舞。 我突然来了兴致,不就是群魔乱舞吗?想当初我也是要站在台上领舞的人,于是拉着凡尘老师进了舞池。 凡尘老师忙不迭地半搂半抱着我,生怕我被别人撂倒了。 突然过来一个人,身穿一身皮夹克,带着鹅毛骑士面具,面具卡在鼻子上面,看来是喝多了,在舞池里横冲直撞,终于惹毛了一伙客人,双方推搡起来,我和凡尘老师想冲过去,看看热闹,奈何人太多,根本靠不上前。 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几个人都被他掀翻在地,大家连忙往旁边闪了闪,生怕踩踏。 接着四五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围攻那个面具的人,那人突然蹦上了吧台,在霓虹亮彩中蹲下,转身,手里发出无数扑克牌,击打在那些人的面部。 虽然不至于嵌入肉中,但是肯定也相当疼,有的捂住脸,尖叫着蹲了下去。 很快面具人跳进了吧台,人也消失了。 凡尘老师赶到吧台那里,发现吧台上留了一张扑克:“黑桃a” 于是惊呼道:“这黑桃a是什么意思?是这人的代号吗?这里有人认识他没?” 大家面面相觑,看来没人认识,阿牛挤过来道:“黑桃a啊?这人我知道,刚出道的,听说可厉害了!” 人已经不见了,众人又开始纸醉金迷,跟啥也没发生一样。 不一会儿师兄西装革履地回来了,应该是刚刚洗了手,不停地甩着。 我凑到他跟前,刚要说话,他捏了一下我的手,意思是别乱说。 我已经喝了几杯酒,正在兴头上道:“你是哑哥,我又不是,我怎么不能说话?” 没一会儿,酒吧果然来人了。 钱龙带着一帮兄弟进来就喊:“黑桃a在哪呢?” 凡尘老师赶紧迎上去道:“我看见他了,一身皮装,四五个人都没打过他,扑克甩的跟暗器似的……” 钱龙一看凡尘老师也一愣道:“大师,在这里玩呢?那人呢?” “跳进吧台里面去了,一骨碌人进没影儿了……”凡尘老师舞舞璇璇道。 钱龙忙叫手下人去吧台那里找服务生问话,他转头问凡尘老师:“大师不像混迹这地方的人,来这里到底干什么?” 凡尘老师一笑道:“这不是帮你找东西吗?我要是找到,悬赏给不给啊?” “给,双倍给!”钱龙道。 “那不行,三倍吧,要不我就不帮你找了。”凡尘老师瞥了他一眼,意思是钱龙太小家子气。 钱龙都气乐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师,狮子大开口啊?好,三倍就三倍,不就三个数吗?” 我都被雷住了,掐了一把凡尘老师,低声道:“你不说不瞎整了吗?” 凡尘老师一笑道:“我是给你要的,小财迷,三十万好分,要不你又分不明白了。” 钱龙看着我和凡尘老师卿卿我我,笑了一下,突然看向了沉默不语的罗盘师兄,我赶紧挡在罗盘师兄面前道:“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钱龙看了看凡尘老师,戏谑道:“这就是你的班底啊?” 凡尘老师一笑道:“没办法,给我的拎包的必须又聋又哑,特意找的这样的!” 这时,他的手下回来道:“没查到,刚才停了会电,监控不好使了……” “妈的!我非抓到这个黑桃a不行,扒皮抽筋!”钱龙愤愤然道。 凡尘老师转头问道:“黑道上都有些啥厉害角色啊?说来我听听……” 钱龙一笑道:“大师啥都感兴趣啊?行,我简单跟你说说,都是大家传的,你也不必当真。 有三位最厉害,我先说老三,是个女的,叫嫂子,听说表面上老实巴交像个农村妇女,人却疯狂的狠,落在她手里没有全活的;第二位是一男的,叫水仙,长的细皮嫩肉,男的看见都想摸两把,就爱扣眼珠子,专喜严刑逼供,听说被警察击毙了。” 我一听“水仙!”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他是邸一封的御用杀手,由此可以看出,邸一封刚出道时,做了多少坏事! 第40章 钱龙讲述江湖传闻;罗盘施展盘龙银针 “那第一名呢?”凡尘老师接着问。 “第一名只闻其名,叫哑哥,不知道具体长相,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听说杀人就是一种消遣,杀开心时,连雇主都不放过……” “叫什么?”我一捂脸。 钱龙看了看罗盘师兄,道:“叫哑哥,听说也是个哑巴!” 这点子也太背了,胡乱取个名字,怎么还撞车了。我一咧嘴,抱着凡尘老师的胳膊一晃,道:“给哑哥换个名字吧,这个太血腥了……” 钱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你这个拎包的,看起来挺全和儿的,怎么就不会说话呢?能听见不?” 我连忙说:“小时候得中耳炎,打药打的,听不太清的。” 钱龙来到罗盘师兄面前,道:“哪里人啊?” 罗盘师兄一顿比比划划,我解释道:“他说他家是乡下的。” 罗盘师兄接着手舞足蹈,挤眉弄眼,呕哑呴噶,我接着说:“他说他家是种水的,如今地都包出去了,他只好出来打工,人家都嫌弃他又聋又哑,工作不好找,但是罗盘大师很好心,让他拎包,一个月给开三千五百块钱,还不用他开车,因为他听不到喇叭声,有一次把车开沟里去了……” 我还在和师兄演绎双簧,钱龙被整迷糊了,一摆手道:“好了,看来我得学学哑语了……” “那你看这个黑桃a能排第几啊?”凡尘老师接着笑问。 “不好说,看身手,进前十,没问题!” 刚聊到这里,又呼啦啦进来一伙人,为首的气场十足,周围的人都俯首帖耳,极其尊崇,他慢慢走过来,灯光打在这家伙脸上,我不觉得一愣,干净的面容,精美的五官,稍稍有那么点婴儿肥,温和的笑容里充满阳光,透着优雅和高贵,这谁啊? “小侯爷也来了?”钱龙皮笑肉不笑地迎了上去。 小侯爷站定,道:“你成天管我要黑桃a,整的我梦里都在玩牌,我听说黑桃a出现了,所以来看看,我看看是谁打着我的旗号,胡作非为。” “我也是听着信来的,可惜来晚了一步,他跑了!要不咱们就可以三头对案了!”钱龙一脸冷笑道。 小侯爷搂着他的肩膀,趴在柜台上,道:“那人跟我真没关系,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儿事儿耍赖,咱们还是谈谈那个项目吧,我这总谈不下来,老爷子那边不给我好脸啊!” “我哥生前不是给你家老爷子出过价吗?一亿两千万,你家老爷子不干啊……”钱龙一脸无可奈何。 “两千百八万入的手,要一亿两千万?”小侯爷的眼神越来越冷。 钱龙一把推开他,道:“现在这个价也下不来了。因为有人已经给我出这个数了,定金都付完了,只等尾款打完,这个项目我就转手了!你们想要,从他手里拿吧,一亿两千万绝对值,那块地皮加地上物,值多少钱,你们家心里比谁都清楚,你管我们多少钱入手的干什么?” 小侯爷一笑,道:“好吧,以后再谈,别生气啊!咱们还是先找到这个黑桃a吧,把误会解开,不然你心里总有疙瘩!” 正说着,有个人趴在小侯爷耳边说了句什么,小侯爷道:“我有事先走了,过后聊……” 看着小侯爷离去的身影,钱龙咬了咬牙,紧握着拳头道:“仗势欺人!地头蛇了不起啊!” 凡尘老师一脸不解地问:“他比你还有钱吗?” 钱龙“噗嗤”一声笑了,道:“我这点钱在侯氏集团面前连个弟弟都算不上,他家到底有多少钱,没人知道,而且就这么说吧,市里领导上任之前都得先去拜会他家老爷子……” “哇塞!牛粪!”凡尘老师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这时钱龙的手下游手好闲起来,见罗盘师兄又聋又哑,反倒起了坏心,不停的逗趣他,故意在他耳边说脏话,看他能不能听见。 我一见怎么能让师兄吃这个哑巴亏呢,赶在罗盘师兄身前,道:“你们干什么?他听不见,但是他会唇语的,你们说什么他知道!” 话音未落,师兄的腿已踢了过来,转眼就和那几个人轱辘到了一起。 钱龙正和凡尘老师说话呢,一回身,惊呼起来,打起来了?只听得钱龙的手下哀嚎不已,满地打滚。 罗盘师兄也好不到哪里去,满脸满身是血! 我赶紧过去,抱住师兄,死死挡在他的身上,谁过来我就用恨天高踢谁,总而言之,架打得有点上不了台面,跟耍狗熊坨差不多! 正难解难分时,午南带人冲了进来,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把师兄抬了出去,那伙人一边哀嚎,一边骂娘! 这时我才发现,他们的身上被扎了很多盘龙银针,都在最疼的穴位上! 就听钱龙的手下说:“都说哑巴狠,瘸子阴,我们这回信了,这也不是人啊,这就是容嬷嬷!” 凡尘老师赶紧道:“不好意思,他是给我拎包的,我包里总有盘龙银针的,你们肯定是把他整恼了,要不他不能扎你们……没事儿啊,没事,我这是纯银的,金银不带毒!” 我赶过去把针薅了下来,有的还捻捻,加强一下针感再起针,把这几个小子折磨完完的了。 午南把我们全带走,分装在几辆车上。 然后午南挤了上来,查看罗盘师兄的伤势,却见罗盘师兄一下坐了起来,道:“快拿纸,给我擦擦,番茄汁!” 我推了他一把道:“你吓死我了!” “怎么样啊?查出来钱龙找什么没有?”午南一边给他递纸,一边问。 “查出来了,应该是那个小侯爷雇佣了一个杀手,叫黑桃a的,偷了钱龙的什么东西……”罗盘师兄大大方方的说。 “黑桃a?”午南一愣,他的脑海里应该没这号人。 凡尘老师道:“今天晚上那个黑桃a也出现了,老厉害了,一个人打四五个,愣没让对方摸到一个衣角,我估计他是来给钱龙送货,拿悬赏的,没想到和别人起了冲突,没整成,跑了,你问问那个卧底小探员,就是阿牛,他全看见了……” 第41章 钱龙花样抵赖;罗盘又问会所 到了局里,午南找了一套衣服,扔给罗盘,道:“去洗洗,先换上吧。”于是我们成了旁听。 钱龙坐在那里一脸的无奈,不停地解释,他和罗盘师兄是朋友,就是喝蒙圈了,都是误会。 午南正色道:“闹着玩?整的对方浑身是血,现在还急救呢!能不能醒过来都不一定呢!” 钱龙一拍桌子,道:“啊?这么严重吗?可是这也不赖我,黑道上都在传,有个职业杀手叫哑哥,那个拎包的,碰巧也叫这个名字,我就想让兄弟们试试这个哑巴的身手,我也没想到他这么菜啊,原本我还想给警方露一手,抓个坏蛋啥的呢……” “跟我胡扯是不是?”午南盯着他问。 “没有啊,就是这么回事!”钱龙咧着嘴,挤出来满脸的真诚。 “行,想见义勇为,是不是?还挺有法律意识的,那你跟我说说,黑道悬赏令,还有黑桃a!” “我不知道啊……”他拼死抵赖。 “不知道?我提醒你一下,今天酒吧里,很多人都可以证实你在找一个叫黑桃a的人,要不要我把他们都叫来,跟你对质?我觉得那个哑哥一定会实话实说!”午南站起身,钱龙立刻喊道:“不用了,我说!” “这黑桃a,前几天摸进了我郊区的一处别墅,偷走了我的东西,我想发个悬赏,让他给我送回来……”钱龙低着头说道。 “呕?偷了你什么东西?这么紧张?”午南重新坐好,眼神冷寂地看着他问。 钱龙想了想,搓了搓手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丢了啥,那处别墅是我哥的,我刚接手没几天,里面具体都有些啥,我真的不清楚。我只是看见黑桃a的同伙,应该是个女的,拽着一袋子东西走了!” “啊?黑桃a还有个同伙?还是个女的?”午南也很诧异,面色也难看起来。他是探长,保一方黎民,黑道上啥时候冒出来两个职业杀手他居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偷了你什么东西?”午南接着问。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钱龙油腔滑调道。 “叫探长,谁是你大哥!”午南冷着脸呵斥道,“你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不知道丢了啥,你会发一个十万块的悬赏,你自己信吗?……” 我们这边也替钱龙捏了一把汗,但是看样子,他想自圆其说没那么容易。 许久钱龙叹了一口气,耷拉着眉毛,一脸苦涩地说:“我要是跟你说了,你可得给我保密啊。” “快说!”午南一拍桌子。 “裸照!”钱龙低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午南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们这边也懵圈了,我看了看罗盘师兄,问道:“你手里还有他的裸照?” 罗盘师兄也很意外,许久也乐了道:“这家伙可真能编!” 那边午南一脸恼怒,问道:“你没开玩笑吧?” 钱龙一捂脸,道:“我开啥玩笑啊?是我和铁子的床照,我不要脸了行,人家对方是有夫之妇,传出去不得出人命啊,所以我才发了个悬赏,告诉那个黑桃a,别的东西我不要了,把那个命根子还给我就行!”他双手捂住脸不敢看午南。 “你那个铁子叫什么名字?”午南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黄小浅,我手机里也有那样的照片,午南探长想看吗?我发给你,别给我传出去就行!”钱龙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 午南一摆手,看了眼旁边记录的小民警,小民警遂站起身道:“我看一眼!” 钱龙立刻掏出手机…… 午南赌气囊塞地出了审讯室,进了观察室,我们仨,齐刷刷看向他,一脸的同情。他把本子摔在桌子上道:“这帮玩意儿,闹死我心了!浪费我的警力!” 我连忙安慰他顺便往旁边扯了扯说:“别着急啊,这也好,如果是找照片,那就解释通了,和他哥的事情没关……” 午南挠了一下脑袋,不置可否。 正这时白法医从对面楼过来,手里捧着一份文件,边走边看,差点撞门框上。 罗盘师兄叫住他,他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凡尘老师,急步上来,热辣辣地说:“哎呀,好久不见,凡尘老师别来无恙的?” 凡尘老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白法医,先是一愣,而后笑道:“好好。” 罗盘师兄问道:“上次钱龙的那个人体标本有什么新发现没?” 白法医道:“这不正要来说这事吗?上面沾了很多化学颗粒,经过反复化验,成分复杂,有硫化合物,酚类,酮类,脂类,还有芳香烃,另外还化验出了小麦,马铃薯,高粱的主要成分!……” “啊?这是从土里挖出来的?”我惊奇万分。 白法医一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客观化验,分析是午南探长的事儿!” 午南接过报告单反复看着。 “于万年还是没说他和钱豹的关系啊?”罗盘师兄问道。 “说了,承认他是钱豹男伴,可是他对钱豹的死一无所知,怎么也想不起来曾经碰过他的骸骨……” 午南还在沉思时,白法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凡尘老师,突然凑到凡尘老师面前低声问道:“还激情热吻不?” 凡尘老师给了他一拳,他退后一步,哈哈大笑起来。 我赶紧先头快步走了,生怕罗盘师兄看见我红了脸。 从警局出来,我搂着罗盘师兄的胳膊问:“你真的没有照片啊?” 罗盘师兄狡黠地一笑道:“咋的,你想看啊?哪天让凡尘老师给你要!” 凡尘老师一笑道:“拉倒吧,这钱龙也是个演技派啊!” 罗盘师兄叹了口气道:“我看午南探长的表情,压根没信,反倒加重了他的怀疑,我们必须快点把这个事儿解决了,夜长梦多!” “怎么解决啊?”我问道。 罗盘师兄高深莫测地一笑,没搭理我,却一直在嘀咕:“小麦,马铃薯,还有高粱……”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来,拿起电话就拨,对面的是小桃。 “小桃,我问你点儿事。”罗盘师兄语气温和。 “啥事啊?大师!”小桃很热情。 “钱老板带你去过啥娱乐场所没有?比如私人会所,俱乐部啥的?”罗盘师兄问道。 “去过很多……但就有一处,叫`陌上家’的,他没让我进去,好像是一个秘密会所,……” “好,你把地址发给我……”罗盘师兄道。 第42章 白法医化验出结果;罗大师推理得会所 我和凡尘老师不知何意,疑惑地看着罗盘师兄。 不一会儿地址发了过来。 罗盘师兄也不解释,道:“走,去看看。” 很快我们到了陌上花私人会所,牌子被一块红布遮住了半边,大门虚掩着,并没有上锁。进了院子之见破败不堪,我都怀疑走错地方了,这里好像没人打理啊! 这是一处三层小楼,前后有院子,很是清幽,此时正是丁香花盛开的季节,满院子高大的丁香花丛,散发着阵阵浓郁的香气。 罗盘师兄来到楼门前,楼门也没锁,他推门要进,我赶紧阻拦道:“咱能遵纪守法不?你可别乱来了。” 罗盘师兄转头一笑道:“怕什么,里面又没人!” 里面是宽敞的大厅,昂贵的玉石吧台,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闪着绿油油的光晕。 罗盘师兄用手电四处一照,一只老虎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我立刻惊呼一声,撒腿就跑,凡尘老师一把捉住我道:“假的!跑啥!” 原来是一个标本,栩栩如生,很快墙上又发现了很多标本,老鹰,梅花鹿,都做工精良,还有一个男性人物全裸蜡像,很健美,很逼真,每个头发丝仿佛都是活的。 凡尘老师找到开关,打开了灯,居然是橙色灯光,让人有点眩晕。整个大厅采用了复古的装修方式,并带着点神秘色彩,给人一种独特而迷幻的感觉。主体是深色调的墨绿色,还镶嵌着一些金色装饰。 墙壁装饰着大幅古老色彩的壁画、壁画上时不时突出一个标本,牛头马面的。 雕花实木沙发排列在东西两侧,一看就价值不菲。华丽的地毯和厚重的窗帘,相当有质感。 我自语道:“这装修得花老钱了。” 师兄走到陈列柜跟前,逐一看过去,里面摆放着一些颇有神秘韵味的装饰品,古董玉器、水晶球,还有一份古老的地图。 凡尘老师则对那些摆放在一边的大型绿植很感兴趣,摸着叶子,道:“有点缺水了……” 罗盘师兄突然喊了一声,“找到了!” 原来是沙发南侧的木架上放着一个薰香炉,旁边还有很大的空间,回头问我道:“这里摆一个人体标本怎么样?”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架子上果然有一个方块形的痕迹,像是什么东西的底座,惊呼道:“你觉得钱老板曾经站在这里?” “是的,他站在自己常来的私人会所里,看着客人们玩闹嬉笑,可是没人知道这个标本就是钱老板!”罗盘师兄戏谑道。 “不能吧,谁会这么变态啊?这得多大的仇啊?”我有点难以置信。 凡尘老师环视了一下左右,道:“我倒是觉得有可能,这里放一个人体标本,没有违和感……,你怎么想到的?” 罗盘师兄道:“白法医说的那些化学成应份是洋酒还有熏香,多见于娱乐场所和私人会所。” 凡尘老师点点头道:“对,有道理。” “而之前白法医说钱老板的颅骨上有于万年的手印,说明他摸过他的头骨,还把玩过,午南又啥都问不出来,他应该是真没什么印象,只可能是在一种他不易觉察的特殊场合,迷迷糊糊碰到的。” “在私人会所里,喝醉时碰到的?”我有点明白了。 “这样的会所,毕竟是钱老板带他去过的,这样的地方,他才能毫无戒备。”罗盘一步一步讲给我们听。 我和凡尘老师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走吧,去后面看看……”罗盘师兄道。 我们穿过大厅,进入后面的包间,装修风格都差不多,尽显豪华奢侈,处处透着迷幻颓废。 突然我闻到了一股怪味,有点腥臭。 于是走进第一个房间,房间里侧自带卫浴,我推门开了卫生间的门,凡尘老师跟了进来,低声问:“怎么了?” “有味!不好闻!”我捂住了鼻子。 凡尘老师环顾一下卫生间道:“是不是下水道的味道?” “不是那种臭!”我摇头道。 他俯下身,敲了敲洗手池子底下的木板。道:“我靠!不是吧?” 罗盘师兄趴在门口问道:“怎么了?” 凡尘老师回身道:“这个地方一般会留个空间储存东西,或者修理管道用!”说话间他扒开了地板,一股臭味扑面而来,我被熏得连连后退。 凡尘老师拿手电一照道:“报警吧!” “啥呀?”我问道。 凡尘老师捂着嘴已经跑了出去,罗盘师兄凑上前看了一眼,连忙回身挡住我道:“你别看,是死尸,用塑料布包着呢!” 我转身就跑,也退出了卫生间。 凡尘老师跑出了院子,蹲在路对面的大树下,疯狂呕吐。罗盘师兄过去,递给他一瓶水,道:“你咋这么熊呢?” 凡尘老师满眼是泪道:“我就看不了这玩意儿,腿软,反胃!”他喝了几口水,漱了漱口,问道:“你从哪里拿的矿泉水?” “屋里吧台上啊,有很多!”罗盘师兄笑道。 凡尘老师把矿泉水一下撇了,又是一顿吐。 午南来时,我们仨正坐在会所门口的台阶上,低着头不做声,凡尘老师靠着我,面糊糊的。 白法医带着手下全副武装,急匆匆走了进去。 午南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道:“说说吧,怎么发现这里的?” 罗盘师兄眼神闪烁,嘟囔道:“我说我算出来的,你能信不?” “切!”午南一脚踹在台阶上,离师兄的屁股就差一丢丢,师兄赶紧往旁边挪了挪。 午南转向我,道:“姐,你说!照实说!”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他是这么回事,我们仨闲溜达,然后我尿急,这个大门没锁,一看也没人,我就想来上个厕所,结果我觉得卫生间特别臭,你也知道我鼻子特殊,比警犬都灵,然后我喊他俩儿进来看看,凡尘老师发现了那个暗格……”我还在喋喋不休,再看午南脸色雀青,已经转身走了…… 第43章 会所受害人原是经理;案发过程似曾相识 不一会儿一副担架抬了出来,上面盖着白布单子。白法医随后出来,一边拽掉口罩,手套,一边紧锁着眉头。 “怎么样啊?”罗盘师兄问。 “身中三十多刀,几乎就是剁碎乎了,有的骨关节都分离了,没有缩料布裹着可能都得散架子……” “真狠呢!”凡尘老师还在哆嗦。 “大厅里到处是血迹,还有爬行、滚动的痕迹,说明受害人临死前被追逐砍杀了很久。 现场虽然被简单清理过,但是用专业手段还是能看得很清楚的,感觉就像个屠宰场,凶手在围猎死者……”白法医接过午南递过来的烟,狠狠吸了一口,接着道:“没见过这么残忍的案发现场,可以看出凶手心理素质异常,有点变态的冷静……” “反社会人格?”罗盘师兄问了一句。 白法医叹了一口气,道:“那就不归我探讨了,回去我会整理出一份详细的报告,一会儿我还得进去查,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夜了……” 罗盘师兄犹豫了一下下,还是叫住了他,道:“哎,白法医,你等等,我发现这里有熏香炉,还有不少洋酒,跟你那个化验单好像能对上……” 白法医看着罗盘师兄深邃的眼神,向着他走近了一步,道:“你是根据那张检验报告单,找到这里的吧?” 罗盘师兄一抹鼻子,没吱声。 午南对着罗盘师兄喝道:“你能不能好好的,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怎么这么费劲呢!我还能抓你咋的?” 罗盘师兄一笑道:“你真不抓我啊?那给发个免抓金牌呗!” “你想要,我可以给你发一百张,你家厕所的纸我可以都包了……”午南气鼓鼓地瞪着他。 罗盘师兄一摆手,把他刚才的推理又说了一遍,道:“我们进来时,院门半掩,楼门没锁,看来凶手就那么扬长而去了……” “还有别的没?”午南紧盯着罗盘师兄,恨不得扒开他的大脑看看。 “想起别的,我随时联系你……”罗盘师兄嘿嘿一笑。 午南叉腰抬头看了看黑暗的天空道:“今天晚上没月亮啊,照你刚才的说法,钱豹死后被做成标本,放在了这个会所里当摆件,真她妈的邪了门了,那么刚才发现的死者可能也是这个家伙干的,绝对职业杀手,普通的凶杀谁能这么变态……” “职业杀手这个线索你不是一直在查吗?”罗盘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一开始就觉得这事儿跟职业杀手有关,老早就把人撒下去了,线人也不少,可是搜集到的东西不多,大部分职业杀手都是到处乱窜,网上接单,不露面……”午南叹了口气。 凡尘老师面色苍白,浑身一紧,对罗盘师兄道:“我怎么觉得有点后背发凉呢?我想把宾馆退了,咱们住一起吧!” 我立刻挽住他的胳膊,道:“行,一会儿去把东西拿过来……” 也没有我们啥事了,和午南告别离开,回到宾馆时,我来到吧台,问:“有没有家庭间?” 服务员笑眯眯地说:“有一间,一家三口住正好,可宽敞了……” “那行,把原来的那间退了,给我换家庭间,桌子要摆进去两张……”我一边比划一边说。 赶快凡尘老师拎包入住来了,看着屋子里的一大一小两张床,犹豫了一会儿,问道:“罗盘,谁住小床?” 罗盘师兄都笑疯了,道:“你真吓糊涂了,当然是番番住!” “行,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小床呢……”凡尘老师看来好多了,开起了玩笑。 罗盘师兄瞪了他一眼道:“你可真敢想!” 我一边帮凡尘老师收拾东西,一边笑,道: “身是菩提树, 心如明镜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染尘埃?放心吧,只要心如明镜,住哪里都没事!” 话音未落,凡尘老师躺在了小床上,道:“有道理,我狭隘了,那我住小床,一个人睡舒服!” 罗盘师兄也没搭理他,坐在书桌前一边写东西,一边琢磨。 凡尘老师起身走过去,问:“你琢磨啥呢?” 罗盘师兄道:“琢磨怎么给你擦屁股!” “啊?我的屁股?”凡尘老师惊讶地瞪起了眼睛。 “在想悬赏的事儿……”罗盘师兄随后解释道。 然后他俩儿开始小声低语,我突然觉得岁月静好,躺在小床上一骨碌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被凡尘老师温柔的唤醒,他在我屁股上狠狠拍了几巴掌,我猛然跪坐起来,茫然四顾。 “还是喜欢趴着睡啊?跟只小青蛙似的!”凡尘老师努了努嘴,手拄着床,将脸探到我面前窃笑。 我寻找了一圈,罗盘师兄并不在,于是盯着他问:“你努嘴干啥?” 他一听,立刻后退。 我则跳下床,扑向他,他一边搂住我,一边拼命地甩头躲闪,道:“快去刷牙!” 我放开他,笑道:“行,等我刷好的!非亲到你不行!” 他马上去打开了门,道:“我看除了罗盘,没人能管得了你,太磨人了……” 话音刚落,罗盘师兄果然回来道:“都醒了,吃早餐,今天会很忙,按计划进行!” 正打算开吃时,午南突然来了,他好像是特意来蹭早餐的。 我看他面色晦暗,眼皮发沉,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赶紧去给他冲了杯咖啡道:“一会儿吃完饭喝!” “快端给我,现在喝!”午南急急地说。 我只好递到他手上。 “查出死者是谁了吗?”罗盘师兄问道。 “陌上家的经理,他的包和手机都找到了,全在会所里了,包里有证件,手机在吧台里面,一直充电。调查他老婆说,他失踪三天了,三天前给她发了个短信,说有事出门几天,之后家里人给他打电话,他就立刻回复短信,说不方便接电话,所以家里人一直没担心……” “也在充电?”我觉得有问题,钱老板的手机被发现时,不也是这样的吗? “所以啊,这两人可能是被同一个人杀的。” 罗盘点点头道:“有可能,那你找我们干啥啊?接着查啊?”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黑桃a,你们那天晚上不是都见过他吗?给我描述一下他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是这个案子里的那个职业杀手?” 第44章 午南吃定兄妹俩;罗盘设法要破局 罗盘师兄无奈地低下了头,凡尘老师苦笑道:“午南探长,你怎么被这个黑桃a迷住了?我看不像,感觉他不像坏人,顶天也就是个偷偷东西的小毛贼!” 午南点点头,一边哗啦早餐,一边道:“罗盘最擅长察言观色了,你觉得呢?” 罗盘师兄想了想道:“不好说,我倒是觉得这个黑桃a又酷又玄,身手敏捷,深藏不露,是个厉害角色……” 我吓了一跳,赶紧往回拉话,道:“我第六感最准了,那个黑桃a肯定不是坏人,就是有点能耍!” “好吧,阿牛也说,那人浑身上下没有煞气,就是挺能装的!可惜那功夫监控坏了……”午南突然站起身,满屋子开始翻找,卫生间、衣柜、桌子底下,床底下,翻了个遍,又看了看我的粉色小皮箱…… 因为没上锁,他“啪”一下打开了,把我的小衣服全拿出来,放在了床上,突然看见了那套皮装,转头问我道:“姐,这套衣服,我怎么没见你穿过呢,挺飒的!” 我手都麻了! 罗盘师兄站起身,主动打开了自己的皮箱,微笑着说道:“翻吧!” 午南翻够了,可能是没发现他想要的东西,又回来坐下,一边喝粥,一边饶有深意地看着罗盘师兄,道:“我听阿牛说,黑桃a出现时,你正好去了卫生间,你怎么看见他又酷又玄,身手敏捷,深藏不露的……” 我的胆囊差点从嘴里跳出来,原来午南怀疑师兄了! 罗盘师兄把剥好的茶蛋“噗嗤”一下,放进了午南的粥里,笑道:“我是开了天眼的人,啥看不见?我还看到,你很快就能找到黑桃a了!” 午南抿了抿嘴,道:“行,我给你一天时间,帮我找到黑桃a,弄清楚他到底偷了钱龙什么东西?还裸照?糊弄鬼呢?行了,我吃饱了,先走了……” 我赶紧送他到门口,忐忑不安地看了看他的脸色,午南一指我,道:“你呀!成天整不清楚自己是哪伙的,对了,黑桃a不是有个女伴吗?还拽走了一袋子东西,到底偷了人家啥,还用袋子装?……” 他回身而去,还百思不得其解地自语道:“用袋子装?抄家去了吗?” 午南走后,凡尘老师难过之极道:“我的天呢!我要什么悬赏呢?看这意思,午南吃定你俩了,” 罗盘师兄一笑道:“没事别惹事,有事别怕事儿,今天咱们把所有问题一并解决!再说答应钱龙的两天期限也到了,罗盘大师可没有失手的时候!”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心稍安。 他俩儿一天都在忙忙碌碌,把我扔在了书店,喝咖啡看书,中午饭都是自己解决的。 华灯初上时,罗盘师兄给我打来电话,让我打一辆出租,从书店坐到钱龙别墅,停留一会儿。 我知道罗盘师兄已经按计划进行了,出租车到了别墅门口,就见黄小浅从别墅里走了出来,慌慌张张的上了车,劈头盖脸一句道:“东西我准备好了……”然后一拍手里的兜子。 我一看鼓鼓囊囊,不解地问:“啥东西啊?” 黄小浅趴在我耳边,耳语道:“三十万啊!” 我吓得一出溜,差点掉座位底下去,我现在不想要钱了,平生第一次我对钱不感兴趣。 “你东西给我拿来没?”黄小浅问。 我怔怔地看着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忽然手机响了,我吓得一蹦,凡尘老师发来短信:沈家大院! “啊?啊!那个,我们去沈家大院,听说东西在那里……”我赶紧告诉司机开车。 我和黄小浅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看得出。她也很紧张。 没多久,车在沈家大院门口,停好。 我犹豫地下了车,没想到管家老王正在门口逡巡,看来正在等我们。 一看见我们,就拍手笑道:“可来了!等你们半天了!” 不但黄小浅晕头转向,我也啥都弄不清楚,黄小浅在身边,我还没办法打电话询问,只好硬着头皮假装镇静地跟在老王身后,进了那所黄金洞。 一进大厅,果然见到罗盘师兄正坐在大厅喝茶,悠哉悠哉,满脸微笑。 老王上前弯着腰笑道:“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罗盘师兄一摆手,道:“没事了,我想和黄姑娘单独聊聊,你先忙吧。” 老王识趣地走开了。 罗盘师兄让我们俩坐下,给我们满了杯茶。 黄小浅突然有点紧张,问道:“这是哪里啊?我们来这干啥啊?那个管家为什么管您叫警官?您是警察吗?您不是罗大师吗?” 罗师兄一笑道:“这冲突吗?” 黄小浅起身抱着包就走,罗盘师兄喝道:“坐下!” 黄小浅吓得一哆嗦,只好乖乖地坐了下来,警惕地看着罗盘师兄。 “给把手机给你番番姐!”罗盘师兄命令道。 黄小浅一愣问道:“干啥?” “我怕你往外打电话,让她先给你保管一会儿!”罗盘师兄温和地笑着说,但是语气不容置疑。 黄小浅慢吞吞把电话递给了我。 “邱实的电话是多少啊?”罗盘师兄突然翘起二郎腿问道。 黄小浅一愣,嘴闭得噔噔的。看来不想配合了。 罗盘师兄突然起身,走过来,接过她的手机,抓起她的小手,道:“柔软无骨,果然美女的手!”突然把她的大拇指按在了开机键上,她的电话打开了! 黄小浅一愣,罗盘拿着她的手机对着她一顿抢拍,黄小浅慌乱不堪,连忙用手遮挡,脸上都是惊恐不安。 罗盘师兄一笑道:“这个表情刚刚好,正是我想要的。” 很快罗盘师兄用黄小浅的手机,给钱龙和邱实各自发了一张黄小浅的照片,又发了两个字,“救我!” 很快,两个男人先后把电话打了过来。罗盘师兄挂断,又各自发了四个字:沈家大院! 黄小浅终于急眼了,站起身道:“你到底在干什么?不是要悬赏吗?我给你拿来了?你要是没找到枪,我也不要了,钱也给你,我走了!” 罗盘师兄一笑道:“你着什么急?小浅,你记不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 黄小浅一愣道:“于万年当街打我,你救了我!我也不知道你是警察啊!” “是啊,你看,我还是很关心你的,于万年肯定不行了,不足以托付终身,我帮你测试一下,看看这两人谁关心你,你不想看看谁先到吗?” 我一听,差点气吐血了,这不是闲的吗? 第45章 悬赏终于到手;罗盘花样诈供 “想要拿到枪,就乖乖待一会儿,放心,没事儿!”罗盘师兄笑眯眯地看着黄小浅安慰道。 “大师,您到底拿到枪没有?”黄小浅有点迟疑,许久又问:“你肯定不是警察吧?” 罗盘师兄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是端着杯子,一边悠闲地喝水,一边盯着门口。 不一会儿,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凡尘老师拉着钱龙走了进来,原来他一直在门口负责接应钱龙。 只见他手里举着一朵蒲公英的白色绒球,递到我面前,道:“来,给师兄吹一个!” 我想都没想,鼓足腮帮子,“呼”一口贼风吹了出去,绒毛飞得满屋子都是,我估计那个莲花女佣过后得恨死我了。 钱龙笑道:“要不要这么腻歪?”看着凡尘老师问,“罗大师,咱别闹了,东西给我找到没有?” 凡尘老师走到罗盘师兄身边,很拽地一勾手。罗盘师兄乖巧之极,像见到什么大人物一样,瞬间起身,把位置让给了他。 凡尘老师威风凛凛地坐下来,罗盘师兄赶紧递上一杯茶来,那眼神意思是:“大师,请喝茶!” 黄小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神迷离,欲言又止,脑袋彻底懵掉了。 钱龙挨着黄小浅坐下来,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问:“怎么了?为什么要我来救你?吓我一跳!我这顿跑,髋骨轴子都磨没了,脚后跟都抡掉皮了!” 还没等黄小浅说话,凡尘老师转头道:“哑哥,把东西给他验看一下!” 罗盘师兄煞有介事地从脚边拎起一个包,扔到钱龙面前的茶几上。 钱龙忙不迭打开,只看一眼,马上捂住了,另一个手扶着胸口道:“谢天谢地,我的命根子可找到了!” 我闻言,一把夺走了黄小浅怀里的包,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脸绷得紧紧的,这三十万是我的了! 凡尘老师站起身道:“东西我是给你找回来了,你不想知道黑桃a是谁吗?” 钱龙突然狡黠地一笑,道:“我不想知道了,东西给我拿回来就行,人知道的太多死的快!” 拽起黄小浅,拎着小包就走。 没等出屋,一个人踏了进来,后面跟着五六个打手装扮的人,邱实到了! 看到黄小浅,被钱龙拽着,先是一愣,最后一笑道:“小浅,你没事儿啊?吓死我了!” 他背着手看着钱龙,围着他转了半圈,道:“小浅,你让我救你?什么意思?” 这时凡尘老师,罗盘师兄,早拉着我退到了一边的角落里,满眼都是看热闹的神情。 钱龙一时不解,道:“小浅,你约的他吗?” 黄小浅张口结舌,满脸通红,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下口,等她去寻罗盘师兄时,罗盘师兄赶紧低着头,躲到了凡尘老师身后。 我一看,必须出面了,道:“是她同时给你俩儿发的信息,说是想做个测试,谁先到,谁就是真心爱她,她就嫁给谁,邱实老板,你来晚了一步……” “啊?”邱实一脸恼怒道,“小浅,你疯了?这好玩吗?” 我立刻跟上,诚恳地说:“是的,我是医生,相信我,她疯了!” 黄小浅瞪着我,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我则一挥手,意思是凡尘罗盘快撤吧!但是两人抱着肩膀,逗趣地看着热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突然门外吆喝声传了进来,老王不停地喊:“你们都是谁啊?都来我家干啥的?以为我们家是菜市场呢?” 接着他的惨叫声传了进来,听起来是挨揍了。 小侯爷邪风带电地走了进来,进来就问:“黑桃a在哪里呢?” ”你怎么也来了?”钱龙转身面对着他,一脸惊愕。 “有人给我打网络电话,说你和黑桃a在这里交易,我来看看什么交易?这黑桃a到底是谁的人?”小侯爷坐了下来,他的手下将邱实的跟班挤到一边,堵在了门口,这回谁也走不了了。 老王被人拽了进来,一下扔到了地上,我都怕他骨头散架子了。 他进门就朝罗盘师兄爬去,嘴里喊着:“警官救命啊!” 所有人把目光齐刷刷转向罗盘师兄。 罗盘师兄从凡尘老师身后绕出来,走到大家中间,拿出一个黑本在众人面前一晃,道:“既然身份暴露了,我也就不装了,那咱们聊聊吧!” 所有人都扑瞪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尤其是钱龙,直眉瞪眼道:“你会说话啊?你不是哑巴吗?”随即又问:“你是警察!” 罗盘师兄一笑道:“叫哑哥一定是哑巴吗?我是特意调查你哥被杀的案子的!现在有线索证明,有人雇凶杀人,杀了钱豹,还顺便宰了陌上家会所的老板,说说吧,谁干的,雇的哪个杀手?” 钱龙一瞪眼道:“你有病,装神弄鬼的,他是我哥,我还能杀他?” “那可没准,谋夺家产不是最好的理由吗?”罗盘师兄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道。 小侯爷一拍大腿道:“我同意,肯定是这么回事,他哥一死,什么都是他的了,刘芳一条街他就可以做主了,那可是上亿的项目啊!” 罗盘师兄转向他,道:“你别吵吵,你的嫌疑,比钱龙还大呢!” “你胡说!”小侯爷愠怒不已,英俊的小脸皱到了一起。 “刘芳死后,一条街这个项目被政府拍卖,我想你们侯氏集团早都做好了功课,内部定了下价格,没想到钱老板突然冒了出来,横叉一杠子,你怕他和你叫板,凭空添进去很多钱,于是主动退出了竞拍,对吧?”罗盘师兄问道。 小侯爷略往后退了退道:“我们可没事先做什么功课,要不,也不能让钱豹从中敲了竹杠啊,那就是一场正常竞拍,我觉得和他互相叫价没意思,所以放弃了……” 罗盘师兄一笑道:“只是暂时放弃了吧?” 小侯爷警惕地看了看他,道:“你什么意思?” “之后你不停地找钱豹商议,要得到这个项目,没想到他狮子大开口,要出个一亿两千万,而且软硬不吃。没办法,你雇杀手除掉了他,想从他的继任者手里得到这个项目……”罗盘师兄笃定地望着他说。 第46章 架火泼油钱龙出枪;离间三方打做一团 小侯爷一摆手,道:“你胡说,我确实一直想要这个项目,可是我可没杀人,杀人犯法的!再说杀他也解决不了问题啊?他的继任者不还是一样狮子大开口?我还接着杀啊?” “是啊,你没想到会会横生枝节,突然杀出一个韩国归来的华侨,邱实!第一时间定下了这个项目,而钱龙又不愿意毁约,你多少钱也弄不到这个项目了……”罗盘惋惜地看着小侯爷。 小侯爷定定地看着邱实,邱实却一脸云淡风轻。 罗盘师兄面向邱实,道:“现在轮到你了!” 邱实冷冷地看着回着罗盘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个生意人,看中了那个项目就买下来喽!” 罗盘师兄没理他,走到黄小浅面前问:“钱龙和邱实,你先认识的谁?” 黄小浅一愣,居然没有马上回答。 罗盘师兄一笑道:“不用回答,我全知道,你先认识的邱实,邱实派你去接近钱龙,等到钱豹一死,你立马给他俩牵线,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这个项目定了出去……” 黄小浅看了看邱实,又看了看钱龙,低下了头,眼珠子不停快速转动。 罗盘师兄脚步挪动,又回到邱实面前,紧盯着邱实道:“你怎么知道钱豹会死,提前把黄小浅安插在钱龙身边?” 邱实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很有意思,可惜全错了,小浅陪着他老公于万年,来我的医院做隆鼻手术,我看上了她,但是她什么时候勾上钱龙的,我真不知道,也不想管,我又没想和她结婚,大家只是图一时乐呵。我也在无意间和她说起过,想投资一个好一点的项目。 之后也是她主动找的我,跟我说钱龙手里有这样一个项目,非常有前景,于是她领我见了钱龙,我也觉得价格公道,就签了约,有问题吗?”他娓娓道来,思路清晰。 罗盘师兄没理他,又回到小侯爷面前道:“侯氏集团树大根深,盘踞多年,是有些体面的,如果有个商界奇才,一夜成名,又没有提前拜会你家老爷子,他会不会很生气啊?” “你什么意思?”小侯爷突然脸色一变,后退了一步。 “刘芳之死,警方一直没放弃调查,其中疑点重重,怎么就那么容易自燃呢?那可是上百万的豪车啊!”罗盘师兄跟进了一步。 “你少含沙射影,怎么扯到刘芳身上去了?”小侯爷转身要走。 钱龙的手下可能见钱龙迟迟没有出去,觉出了异常,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人人手里有刀,堵住了小侯爷的去路。 小侯爷被迫退了回来,面对罗盘师兄。 罗盘师兄接着说道:“着啥急走啊?透着心虚,这个项目对于你们侯氏集团来说,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吧?本来刘芳一死,政府火速插手,低价拍卖,你们就得逞了,没想到钱豹突然得到了消息,太岁头上动土,所以你又派人杀了他……” 话音未落,钱龙突然从袋子里,掏出了那把枪,顶在了小侯爷的脑袋上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准备一把枪吗?就是想为我哥报仇!” 罗盘师兄大惊道:“钱龙你干嘛?快把枪放下,要出人命的!” 钱龙转头道:“你闭嘴!我没杀我哥,但是从我知道我哥是被杀的那天,就开始准备,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说话间他对着小侯爷怒吼道:“快说!是不是你杀了我哥?” 千钧一发之际,小侯爷身后突然闪出来一个人影儿,动作迅疾如风,一把夺下了钱龙的手枪,调转枪口,对准了钱龙,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罗盘师兄捂着脑袋蹲了下去,我们也吓得闭上了眼睛。 “啪”的一声后,一切归于安静!众人仿佛都停止呼吸!可是啥也没发生。原来枪里没子弹。 小侯爷没想到手下这么虎,真敢开枪,但是也不肯认怂,惊魂未定对着钱龙喊道:“没子弹,你拿出来干什么?当烧火棍使啊?” 钱龙更吓得面如土色,以为自己嗝屁朝凉了呢,自语道:“我装了子弹的!” 凡尘老师赶过来道:“我找到枪时,就是空的,子弹肯定被黑桃a卸掉了!” “妈的,到底谁是黑桃a?”钱龙气急败坏道。 凡尘老师一指那个夺枪的家伙道:“这还不够明显吗?就是他,虽然他遮着脸,但是看身材就是,一个人戴着口罩,鸭舌帽,穿着连帽兜的衣服,一直在你家附近溜达,我跟踪去了他的住处,翻到的这把枪!” 那个夺枪的家伙一脸懵逼,喊道:“我不是黑桃a,以前也没见过这把枪!” 凡尘老师逼问道:“你没见过?就敢开枪?万一里面有子弹,你想杀人吗?” 那家伙自语道:“我下意识的,我没想杀人!” “承认了吧?你就是黑桃a,偷了钱龙的枪,卸掉了子弹,所以你刚才才敢开枪,就是想吓唬他,对不对?” 那家伙一听,点点头道:“是的,我只是想吓唬他,我不想杀人,可是……” “没有可是!”凡尘老师喝道:“你想杀人吗?” “我没想杀人!”他怒吼道,彻底说不清楚了。 钱龙一见红了眼,对着小侯爷骂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孙子派人干的!”突然扑过来夺枪,两边的打手一见,也顾不得了,蜂拥而上,难免使错手,划拉到了邱实这边的人,转眼他的人也加入了战团,瞬间场面失控。 我感觉空气都沸腾了,充满怒火那种。 三方手中握紧着各种武器,有木棍,有铁索,小片刀,还有精致的小斧头,惨叫声,骂街声,打斗声和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别提多热闹了。 很快有人被打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也有人脸上挂了彩,鲜血直流。三位大佬一直站在边上大呼小叫! 周围的物品被砸得粉碎,整个金灿灿的大厅变得一片狼藉。 罗盘师兄一挥手道:“快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们刚跑出沈家大院,钻进车里。就听见,警笛声由远及近,午南带着警察们迅速赶到现场。他们带着警棍和盾牌冲进了院子…… 第47章 三人坐分悬赏;午南警局问枪 看着那帮人都被带走了,我看了看怀里的钱兜子,一阵恍惚,像扔炸药包一样,扔到罗盘师兄怀里,道:“这钱咱们敢要吗?一会儿钱龙不得把咱们供出去啊?” 罗盘师兄一笑道:“放心吧,打死他都不会说的,说了不就证明他私藏枪支了吗?你可想好了,你不要,我可和凡尘老师二一天作五了!” 我一听,又把钱兜子抢了回来。 回到宾馆,正当我要换了衣服,松快一会儿时,罗盘师兄却笑了道:“别换了,一会儿就会有人来请我们……” “啊?谁啊?”我歪着头问道。 罗盘师兄嘿嘿一笑没有回答。 凡尘老师却一把拎起钱兜子,道:“这回我分,我也过过瘾!” 我刚把钱收好,准备明天去银行存起来,敲门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罗盘师兄叹了口气道:“来了!”走过去开了门,两名警员站在门口,冷冰冰地说:“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们仨也没废话,跟着他们屁颠屁颠地去了。 午南看来刚审完一轮,正紧锁着眉头,一脑门子官司。 看我们进来,让我们随便坐道:“你们刚才去沈家大院了?” 我们仨还是采取老战术,装傻充愣,呆呆看着他,点头。 “去干啥了?”他头也没抬的问。 “那些家伙没说吗?”我试探着问,尽量语气温和,怕杵他肺管子上。 午南抬起头,看着我们,道:“我也不跟你们绕圈子了,都是聪明人,我问你们,这三伙人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他们自己没说吗?”我又问了一句,不知道他们咋说的,我这里也不敢乱说啊,再整两叉去! 罗盘师兄看午南面色不善,轻咳了一声,说道:“听意思他们三伙好像是去找沈大仙看事儿的,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打得好凶啊,把沈大仙家都砸乱套了!” 午南面色凝重,道:“沈大仙在里面也没出去啊?他们不知道吗?找他看什么事?” “他的那个管家老王,听说现在也神功附体了,也挺灵的!他们可能找那个管家去了?”我随口白活道。 午南半晌无语,一摆手,道:“好吧,那说说,你们干啥去了,也找老王看事去了?” 罗盘师兄道:“那怎么可能?我是想去看看沈大仙回来没有,要和他研究一下约战的事儿,结果那个老王先入为主,以为我是警察呢,好茶好烟地伺候我,我也没说破。结果碰到他们打架,我们就跑了,那家伙给沈大仙家砸的,水晶大吊灯都掉下来了……” “那意思你们没参与?跟这个事儿没关系?”午南问道。 “嗯嗯,就是赶上了,他们说和我们有关系了吗?”罗盘师兄假装诧异地问道。 “行吧,你们快把我的耐心用完了!我也奇了怪了,他们怎么谁都不提你呢?个个三缄其口,问啥都不说,跟统一口径了一样。这三伙不是不对付吗?怎么到了警局都一个德行!”午南一拍桌子,站起身烦躁地转了一圈,又回来坐下,问道:“现场我们发现一把枪,你们知道是谁的吗?” 罗盘师兄一笑道:“没看见啊……” 我心里有点不忍了,道:“午南,你查一下枪上的指纹不就知道了吗?” 午南看了看我:“枪上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钱龙的,另一个是小侯爷那边的小喽啰的。结果都说枪是对方的,要对自己下手,结果抢夺的过程中留下的指纹!钱龙还言之凿凿地说他认出了那个小喽啰,就是黑桃a,管他索要裸照,要不还不能打起来!双方都有一大帮证人!” “啊?那个小喽啰承认他是黑桃a了吗?”我也觉得蛮奇异的。 “承认了,还承认真偷了钱龙的裸照,说让自己烧了!”午南一脸无奈,道:“肯定是他们在来警局的路上串供了!”午南恼怒不堪。 “那还有邱实呢?他那伙人啥也没说吗?”我也觉得奇怪。 “邱实那伙人更是难搞,都说没看清谁先动的手,也不知道枪是谁掏出来的,他们是看热闹的,结果被划拉了进去……” 午南看着我道:“姐,你跟我说句实话,枪是不是钱龙的?他说黑桃a偷了他的东西,不是裸照吧?是不是这把枪?” 我一咧嘴…… 罗盘师兄突然轻拍了一下桌子道:“午南探长,我觉得吧,既然他们都串供了,现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也搞不清楚了,疑罪从无嘛!反正枪不是没收了吗?你就当是无主之物,别流到社会上就行。我给你提供点有价值的情报,你看好不好?” 午南气得一跺脚道:“真是邪了门了,我感觉只差一丢丢就能搞清楚的事,怎么这一丢丢就突破不了呢?” 罗盘师兄抿着嘴角一笑,没有做声。 午南转而道:“你说,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罗盘师兄一抖衣服,从兜里掏出一个锦囊,道:“相逢就是缘分,我们有三个锦囊之缘,这是第一个,你要是信我呢,就照着做,不信呢,就扔了吧,要是没什么事儿,我们就走了!” 午南一愣,他犹豫着拿起锦囊刚要拆开,罗盘师兄一按他的手,道:“不急,我们走了你再拆吧!” 然后潇洒起身,冲着我俩使了个眼色,我心有亏欠地看着午南,觉得这样欺骗他真的有点不太好。 可是也不能把罗盘师兄扔进去啊,再说钱我都拿了! 罗盘师兄看出来我二意丝丝的,一把拉起我就走。 路上我一直沉默不语,罗盘师兄看出来,我对午南满心歉意,就道:“放心好了,这件事你午南兄弟是最后的赢家,枪不是落到他手上了吗?黑桃a也找到了,过程不重要,要看结局,大家各得其所!” “可是我觉得午南很为难呢?”我撅起了嘴。 “你要是实话实说了,他才为难呢!放心吧,他心里有数!”罗盘师兄笑道。 “他心里有数吗?”我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凡尘老师一笑道:“我也觉得午南探长是大智若愚,我们在装,他比我们还能装呢!” 第48章 凡尘老师破解草花7;罗盘师兄逼出沈大仙 凡尘老师清早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着罗盘道:“悬赏拿到手了,我也该回去了,临行了,也送我个锦囊过过瘾呗?” 罗盘师兄一笑道:“你以为我是搞锦囊批发的呢?你又没什么事儿可求,我送你啥锦囊啊?” 突然我想起来一个问题,拽住凡尘老师问道:“草花7到底是什么意思?” 凡尘老师哈哈一笑,将我搂住,稀罕吧叉地额头上亲了一下道:“你怎么就忘不了这事了呢?你抽了张什么?” “红桃8啊!”我憨憨地看着他。 他在我耳边低语道:“七上八下,你没听说过啊?说的是一种活动……” 我愣了几秒,起劲一推他,然后红着脸,看着师兄,师兄早一脸寒霜地转过身,假装忙活别的去了。 那我也不能放过他,赶过去,狠狠抬起脚就踢,他像长了后眼一样,一挪脚步,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看都没看我。 凡尘老师去后,我突然觉得没意思起来。 罗盘师兄半晌没理我,看我百无聊赖的,道:“时间差不多了,师兄领你玩去!” 我连连摆手道:“再也不和你出去玩了,太吓人!你自己去吧!” 师兄一笑道:“这回不吓人,咱们去找老王,让他给你算卦,看看他本身如何,这个好玩不?” 我一听,没理解,我要算卦,还用找别人吗?这不是眼前就有个算卦的祖宗吗? “我要去揭露他,让他以后骗不了钱!”师兄狡黠地一笑。 “你管人家那个闲事干啥啊?”我一撇嘴。 “不去算了,我自己去!”师兄抬腿就走。 我还是跟了上来,有没有意思还在其次,主要是这次没危险。 路上我突然问道:“昨天有个问题我没想明白,小侯爷和钱龙说不明白枪是谁的,那个邱实怎么也不说呢,他明知道枪是钱龙拿出来的啊?” 罗盘师兄一笑道:“这就是人心,钱龙和他做生意呢,钱龙进去,他的定金不就泡汤了吗?再说还有黄小浅中间斡旋呢,我算定他会保钱龙。” 我看着师兄,佩服地五体投地,每一步都计划精准,这是个什么大脑? 老王来开门时,还是鼻青脸肿的,看来昨天被打得不轻。 他愣愣地看着罗盘师兄道:“你到底是不是警察?我昨天说你是警官,那些问话的探员给我一顿臭训!” 罗盘师兄一笑道:“你当然不认识我,你家沈大仙认识我,来吧,你就说有个人来赴约了,他就知道我是谁了!” “你知道他回来了?他刚从局子里出来,没几分钟啊?”老王瞪大了眼睛,惊诧莫名。 这时,一个人来到院子里往大门这边张望,大声问道:“谁来了?” 老张茫然地回头应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他说他是来赴约的?” 那个人一听,快步走了过来,我一看正是沈大仙,梳着大背头,大腹便便的,看来警局的伙食不错。 “罗盘啊!你信息挺灵通啊?我刚出来,你就得到信了?”沈大仙笑眯眯地看着罗盘师兄道。 老王一听立刻瞪圆了眼睛问:“你就是罗盘?妈呀,你就是那个和我家大师约战的罗盘?来了这么多趟,我居然没看出来!” 罗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所以你还是油梭子发白,短练!以后别给人看事了!” 沈大仙慢悠悠地走过来笑呵呵道:“师弟,进来吧……” 大厅已经被收拾好了,可能是砸碎了很多东西,都被扔了出去,大厅反倒是宽敞了许多,不那么闷了。 “我听老王说,有个警官昨天整一帮人来我家一顿砸,那个所谓的警官就是你吧?”沈大仙皮笑肉不笑地问,随后道:“你要我出来,就去警局找我说呗,整这些幺蛾子干什么?砸我家算什么能耐?” 罗盘师兄飘然一笑道:“师兄,你别介意啊,我真是没办法啊,不把你家砸了,你现在还不出来呢吧?警局里有什么好的?呆在里面避风咋的?再说你一直不出来,咱俩儿咋比试啊?”罗盘师兄点了一根烟,把火机“啪”一声,扔在了茶几上。 “约战就是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沈大仙突然闷着头笑了。 “我不爱开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来吧,别客气了,出题吧?”师兄藐视着他,慢声拉语地说。 “我出题算欺负你,你出吧,我擎着就是!”沈大仙回了一个不可一世的表情。 罗盘师兄也不客气,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道:“那算算你的死期吧,谁最接近谁赢!” “你有病啊!”沈大仙霍然起身,满脸怒火。 “也是,算命的算不了自己,给自己定不了生死。那我这一卦白送给师兄,我看你抬头纹都开了,最多活不过七天!”罗盘师兄微笑着说。 老王一直在旁边站着,一时护主心切,道:“不管你是谁,这么说话不怕挨揍啊?” 我一听也不干了,道:“咋的?想动手啊?”然后撸胳膊挽袖子,就往他身边凑,我还打不过一只受伤的螳螂吗? 罗盘师兄喝了一句,道:“回来!老实点儿!”我又退了回来。他接着说道:“刚才那一卦是我免费送给你的,我给你讲讲因由,钱豹不是死了吗?他应该是从家里被人诓骗到了你这里,残忍杀害的,你应该是知道细情的,凶手这么做,本就有威胁你的意思,他的意图你很清楚,下一个就是你,所以你才躲了起来……” “胡说?我清楚什么?”沈大仙一边低下头,一边端起茶杯,看得出他手有点颤抖,连忙调整了一下姿势,缓解自己的紧张。 罗盘师兄站起身,道:“这里原来有块价值不菲的靠山石,现在在警局呢,钱豹的血估计把那块石头都喂饱了,我百思不得其解,你和钱豹是什么关系?你俩在一起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为什么非要在你家杀人呢?想给你传达个什么信息呢?” 沈大仙鬼魅一笑道:“我不知道,你不是厉害吗?你没掐算出来?” 罗盘师兄坐了下来,稳稳当当地翘起来二郎腿,把胳膊展开,放在沙发靠背上缘,道:“咱俩儿这次就拿这个做题,以三天为限,看谁先破解了其中的法门……” 第49章 沈大仙讲诉刘芳旧事儿;罗师兄复盘前因后果 沈大仙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罗盘师兄道:“师弟,你这次是专门来和我作对的吗?怎么我藏在哪里你都能把我揪出来,你啥意思啊?” 罗盘师兄一笑道:“还琢磨这事儿呢?警局里也不安全,你不是都中毒了吗?要是不把追杀你的人,找出来,你躲哪里都白费!” 沈大仙站起身,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一直在考虑是谁想要我的命,可就是毫无头绪。” “咋的呢?坏事做太多,不知从哪里下手了?”罗盘师兄戏谑道,“那我给你提个醒吧,刘芳是咋死的?” 沈大仙又坐了回来道:“她是我的义女,我能害她吗?她的死真的和我无关。” 罗盘师兄道:“咱俩儿就别打哑迷了,你为什么跟她说她活不过三十岁生日?你要是敢说算出来地,我就动手了!”罗盘师兄突然攥紧了拳头。 沈大仙也乐了,笑了一阵,深深叹了口气道:“我打不过你,别闹!我肯定骗不了你,因为她很虔诚地信我,几乎和我无话不谈,什么都喜欢让我给算算,所以我对她的投资计划了如指掌。” 师兄点点头。 “除了她,还有别人来看事的,闲聊的过程中,我听几个市政府的领导对她特别不满意,主要是有几个慈善项目,想让她出点钱,她表面上答应,也签了支票,过后又以各种理由,把支票要了回去,让他们很没有面子。” “创业之初,刘芳肯定很难吧,不扶持也就罢了,怎么还割人家肉呢?”我有点厌弃地撇了撇嘴。 “嗨!在这些领导眼里,刘芳成不成功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关门破产跟谁说去?没人在乎,大不了整黄了再去盯下一家!”沈大仙笑道。 “真是缺德到家了!”我拍了一下手。 “这还不是主要的,刘芳性情刚烈,政府有一些虚假工程,想利用她的名望,让她去站一下台,她反倒害怕老百姓吃亏上当,一律实话实说,整的领导们难堪不已,手忙脚乱。”沈大仙停顿了一下,道:“这些事儿,我劝过她无数次,人在江湖,就要懂江湖规矩,要不寸步难行!” “那也不至于引来杀身之祸啊?”罗盘师兄不解。 “可是她还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一个厉害角色。” “侯氏集团?”罗盘师兄问道。 沈大仙一笑,道:“知道的挺多啊?” 罗盘师兄一笑道:“我从不打无准备之战,昨天在你家我把所有相关的人聚在这里,用我的方式,审了一遍……” “听老王说了。”沈大仙也笑了笑,接着说道:“得罪侯氏集团,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侯爷来我这里看过事儿时,听那意思,刘芳势头太盛,压住了他们的光芒,那个度假村,他们不要,按理说没人敢动,偏巧刘芳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也没料到刘芳会有那么大的经济实力,能撬动这个项目,他们确实不知道刘芳从哪里弄来的钱……” 我低下了头,是啊,谁知道会有一个远在江南的穆林老师在背后帮助她呢。 “你的意思是小侯爷干的?”罗盘问道。 “我不知道,我就觉得刘芳越来越稳不住架,她也按着我的安排走了关节,用钱通关的。可是居然给领导们记了本账,稍有不顺,她就拿出来威胁他们!” “啊?”我和罗盘师兄吃了一惊。 沈大仙摇摇头道:“我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知道,我是个中间人,给她联络了很多领导,知道这件事以后给我吓屁了,告诉她立刻把账本烧了,要不她活不过三十岁!” “原来如此!”罗盘师兄往后一靠道,“听这意思,刘芳是活不了了,她得罪的哪个人都能轻松要了她的命!” 沈大仙鼓馕了两下大厚嘴唇子,道:“我尽力了,希望她能躲过这关,可惜了……” 罗盘师兄陷入了沉思,道:“都说了吗?” 沈大仙一扬手,道:“都说了,所以我不明白,即使有人想给刘芳报仇,找我干啥啊?我觉得可能不是因为这个。” “好吧,剩下的我说吧,我估计最紧要的你可能不会说的。”罗盘师兄笑道。 “有什么紧要的我没说?”沈大仙抬眼半笑不笑地问。 “刘芳必死这件事,你很容易就能预料得到,我也不相信你真心劝阻过她,帮她拿到项目,是不是你真心为她,我还不确定,闹不好就是别人授意你的!”罗盘突然脸色冷厉起来。 沈大仙突然面色通红道:“瞎说!哪有人授意我!” “我分析了一下:有两方面的人可以授意你,一方面是侯氏集团,让刘芳先行拿到项目,他们再把刘芳除掉,和那些个领导做个局,把她的资产贱卖,三瓜两枣,就弄把项目到手里了。不过是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的意思,看看以后商界还有谁敢不把他侯氏集团放在眼里……” “没有的事儿,少胡说!”沈大仙瞪着他,呵斥道。 “那还有第二个可能,就是这些为官做宰的,只是想找个傀儡,让刘芳拿到项目,不停地赚钱,变成他们的银行,他们想用钱时,就去提款,可惜你找的这个傀儡有自己的想法,脱离了掌控!”罗盘师兄拍一下大腿,笃定地说。 沈大仙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道:“你可真敢想!” “无论哪种,刘芳必死,她也确实死了。本来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是你又起了幺蛾子,私下找到钱豹,让他在拍卖会横叉一杠子,夺下这个项目,你知道侯氏集团一定会得到这个项目,角逐了这么久,落到别人手里,他们可受不了!你不是刘芳,自觉能玩转这个局!”罗盘师兄盯着沈大仙,就那样死死的盯着。 “我没有!那是钱豹自己的主意!他找我来问这事儿可行不,我给他算了一卦,上上签,就没阻止他罢了……”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你没有?那你跟我说说一年前你突然把房照押给我师傅,骗走了他毕生的心血,那些钱你用来干什么了?是不是给了钱豹,去拍卖会砸刘芳一条街!” “我没有!”沈大仙终于脸色大变。 “你没有,你当钱豹傻呢?你不出点血,他会听你驱使!再说不出本钱,将来钱豹拿下侯氏集团后,你怎么跟着分赃!” 罗盘师兄一拍桌子,站起身,道:“你可以继续抵赖,反正钱豹已经死了,你的死期还会远吗?为了这个项目死了这么多人,值得吗?尤其是你还逼死了师父,他可是你的养父,养生父母大于天,你不知道吗?” 第50章 罗盘午南演双簧;钱豹被杀露端倪 沈大仙释然一笑道:“我终于知道了你为什么要掺和这个事儿了,约战是假,原来是想为那个糟老头子报仇啊?” 罗盘师兄用手指弹了弹衣服,道:“你也可以这么说,我呢,要不送你去监狱,要送你下地狱!” 沈大仙一笑道:“自大狂,好吧,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有办法对付我吗?我犯着哪条法律了?” 罗盘师兄一笑,道:“你说的对,即使我说的都是真的,也定不了你的罪,所以昨天我给了午南探长一个锦囊,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嘛?” 沈大仙一愣,道:“是什么?” 话音未落,外面大门被砸得山响,老王赶紧跑出去应门。午南一个人进了院子,左右观察着,并且告诉老王不要跟进来,他自己大咧咧地进了空荡荡的大厅,坐了下来。 我看看他的身后,不解地问:“你自己来的?一个人不能执法啊?不合程序啊?” 午南笑道:“我不是来执法的!只是听你们聊的挺好,凑个热闹。” 沈大仙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问:“你听见我们刚才的对话了?” 午南只是笑,没回答。 我凑过去,问:“把锦囊给我看看呗。” 午南掏出锦囊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沈家大院满布监控,强行撵沈大仙出警局!” 我握着锦囊不明所以地看着午南,又看看罗盘师兄。 午南又把锦囊扔给了沈大仙让他自己看,笑道:“我们警方趁昨天这里打群架的机会,清场以后,在这里满布了监控,你知道干这个,我们专业。不过进来之前,我让同事们关闭了所有监控,主要想进来和你聊聊天。” “聊什么啊?”沈大仙困惑不已。 午南抿了抿嘴道:“沈大仙,我知道你很奸滑,但是你知道警局的毒是谁给你下的吗?” 沈大仙一愣道:“难道是午南探长你?” 午南一笑道:“我找白法医特意给你配制的,要求是毒一条大型犬,它老是吓唬善良的孩子们,要半条命就行!” “啊?你这是知法犯法!”沈大仙霍然起身,怒不可遏。 “我要是不这么做,你能害怕吗?能承认有人要害你吗?你能要求加强保护吗?老多领导给我打电话了,要我保证你的安全,人脉广啊!再说了,按照你的理论,这事没人知道,犯啥法啊?” “他们俩都听见了!”沈大仙一指我和罗盘师兄。 我一闭眼,道:“我啥也没听见!” 沈大仙气道:“没听见,闭眼睛好使吗?” 罗盘师兄也被我气乐了道:“这一天天的!花样可这真多!” 午南接着说道,“你不是跟我们申请了保护吗,我们大领导也打过招呼了,必须全方位的,我会截断你所有外出的路径,飞机、火车、汽车,连出租你都坐不了,记住了你哪里也去不了,外出会增加你的危险系数,我一个小探长可担不了那个责任。 然后我们会一直盯着大院的监控,眼睁睁地看着杀手走进你的豪宅,你放心,我们会出警,但是能不能赶趟,那就不好说了……” 然后我们三人站起身,午南回头一笑道:“你放心,即使救不了你,我一定会给你收尸的!” 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沈大仙终于破锣嗓子一声大喊:“我知道谁杀了钱豹!” 午南站住脚,和罗盘师兄对视了一眼,两人又慢吞吞地返了回来。 老王刚要往里面看,我站在门口,蹬着门槛子喊道:“午南探长告诉你,离这里远点!” 老王气得一扭身,到大门外蹲着去了。 “说吧,别勉强,不愿意也可以不说……”午南微笑着看着他。 沈大仙寻思了一会儿道:“我看见杀手了……那天我本不该回家的,去对面的酒吧胡搞了,我开了几家这样的场所,主要是给那些主顾谈事用的,同时还能放松取乐。 所以一般我都是让司机在附近接我,绕一下再进酒吧。可是那天我玩了一会儿,突然觉得空落落的,才发现手机没拿,就让司机接我,我回家取,刚到家门口,发现钱豹被一个女人领进了我家……” 午南没吱声,听着他接着讲,他道:“我原本也没觉得有什么,钱豹有事没事总来找我磨叽,我又觉得开大门太麻烦,于是从后面小角门进了院子,想问问他找我啥事,没想到绕到窗户前面时,我突然看见那个女人一刀刺倒了钱豹,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蒙着面,也拿着把刀,然后他俩把钱豹架到靠山石上,不停地刺!跟插秧一样!钱豹一声没有,就那样过去了………” 说完他拍了拍胸脯,接着说: “我吓坏了,知道看这形势,下一个八成是我了,我又不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不好防范,于是又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藏进了酒吧里,再也没敢出来!” “那个女人是谁?”午南追问道。 “我的女佣,莲花!”沈大仙低下头说道,“因为是她,我才害怕,说明这是有人事先安排的,让她潜伏在我的身边。” “那个男的呢?是老王吗?”午南接着问。 “不是他,虽然蒙着面,可以看出身量很高,很魁梧!和老王对不上!再说老王跟我多年,知根知底,他不会害我……” 午南听到这里,揪起自己的衣襟,对着喊道:“收网!” 沈大仙不解地问,“你不是关了监控吗?” “我说你就信呢?”午南已经起身, “那你的同事可都听到你给我下毒了!”沈大仙突然反应过来,恶狠狠地说。 午南回头冲他呲牙一乐,道:“说啥都信?你这大师也不灵啊?我胡说的,兵不厌诈听说过没?再说我是一名人民警察,能知法犯法吗?下什么毒!” 很快几名探员冲了进来,把沈大仙带了出去。 我和罗盘师兄躲到一边,警员们四处找不到莲花,老王这时也被拎了进来,警员们忙不迭地问询莲花的下落。 他的头型乱了,口齿更乱,叭叭哗哗说了好久,其实就是一句话:莲花请假了,今天没来! 第51章 警方彻查莲花房间;众人齐聚寿司小店 罗盘师兄跟着探员来到莲花的房间,这里居然也是个独立空间,卫浴齐全。屋里的摆件,都很昂贵,墙壁纸也是金灿灿的。一个女佣的房间也装修得样样俱齐,可见沈大仙是真有钱啊! 屋子里几乎没什么个人物品,床铺铺得整整齐齐,拉拽得一个褶子都没有,梳子上利利索索,一根头发也没发现,牙缸里空空如也,估计牙刷都是一次性的。再看垃圾桶里,干干净净。 白法医在紧张的忙碌着,道:“拖鞋呢?这个女人不穿拖鞋的吗?” 不一会儿,又开始蹲下来扣扯地漏和坐便器。 我看着有点恶心,转身出来。担心地问道:“这个莲花是不是跑了?” 罗盘师兄笑道:“往哪跑啊?咱们走吧,我看她这次插翅难飞!” 抓捕莲花那就是午南的事儿了,我们也帮不上忙。 下午时,我突然看见了一家寿司店,磨着师兄要吃鱼籽寿司。 师兄抿着嘴角笑道:“你在我面前是永远不想长大了?午饭刚吃完几个小时啊,怎么又饿了?自己没钱啊?刚拿的悬赏呢?” 我一努嘴,道:“不吃了,自己买的不好吃!”然后甩手就走。 他立马叫住我,一把拉住,扯进了寿司店。 师兄突然愣住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美女正在吃寿司,面前摆满各色小杯盘,这不是黄小浅吗?吃得嘴角都是沙拉。她对面坐着一个人,看挺拔的背影知道是谁! 我走过去,喊了声:“穆林老师!” 穆林老师吓了一跳,倏然转头,看到我更为吃惊,问道:“可真是邪了门了,怎么到哪里都能碰到你?” “请美女吃饭呢?”我讪讪地笑道,语气里都是刺儿。 他一下站起身,问道:“你这阴阳怪气的,几个意思?” 我白愣了他一眼,道:“看你对别的女人好,我就来气!” 他哈哈笑起来道:“吃醋了?行,那我注意点儿!”然后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小浅说要给我介绍个大主顾买画,我这是答谢她呢……” 黄小浅此时也站起身,笑道:“番番姐,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也吃不了,不让穆林老师点这么多,他就是不肯,自己又一口不吃!”那神情,那眼神,挑衅谁呢? 我“哼”了一声,转身来到师兄身边,罗盘师兄已经给我要好了寿司。 穆林老师道:“不在这里吃吗?” 罗盘师兄一摆手,道:“回宾馆,她从小就爱坐在床上吃东西,吃得哪都是!”然后自己也笑了。 正这时,门又开了,邱实低着头走了进来,黄小浅一见,立刻站起身,向他招手道:“我在这里,邱实,我在这里!” 穆林老师向邱实望过去,只一眼眸子便阴暗下来。 怎么个意思? “小浅,你玩一带二呢?看看把穆林老师脸都气青了。”我揶揄黄小浅道。这女人疯了,想把全世界的男人都拿下吗?长的年轻漂亮了不起啊?看着就来气! 黄小浅没搭理我,擦完小手,拉住邱实,笑着对穆林老师道:“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邱实,韩国华侨,他可喜欢国画山水了。” 又转头满眼期冀地看着邱实道:“你一定会收藏穆林老师的画吧?我都和穆林老师夸下海口了……” 邱实将小浅往怀里带了带,微笑着说:“好的,你说什么是什么,也不是大事,想要介绍穆林老师给我认识,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啊?这多唐突!” 我都替他们觉得闹心,刚想拎着食品盒出去,电话突然响了,我一看是凡尘老师,他不是走了吗? “我看见你们了,是不是在寿司店呢?我马上就去,等我!”凡尘老师急急地说道。 “啊?”啥情况? 我刚想往外面看看,凡尘老师已经开门走了进来,笑道:“得亏我眼尖,要不还发现不了你们呢!” 我走到他身边,拉了一下他问:“你不是回去了吗?” 他玩笑道:“舍不得你,没走!” 我“切”了一声,一翻白眼,说这话鬼都不信。 黄小浅突然过来,笑道:“番番姐,你这也玩一带二呢吗?给我正式介绍一下呗,到底谁才是罗盘大师?我怎么蒙了呢?他到底是谁?”她小手轻抬,一指凡尘老师。 凡尘老师转头靠在高高的吧台上,笑道:“你还没整明白呢?我才是罗盘大师!” 罗盘师兄一推他,道:“别闹,在黄姑娘面前,我自己是!” 黄小浅一扭身走了,气得俏脸通红。 邱实迎过去,挽着小浅的手,一指罗盘师兄,笑道:“这个应该是罗盘大师,他在我医院门前唱过大神调,还给我看过相,我还赏了他一百块钱呢。” 罗盘师兄低着头闷着,也不吱声,被认出来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迷糊了,钱龙说不是。”黄小浅娇憨地看着邱实,一跺脚。 我们都在笑闹,只有穆林老师一脸严肃,抱着肩膀,虎视眈眈地看着邱实,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邱实反倒旁若无人地坐了下来,也不嫌弃黄小浅吃过的东西凌乱,拿过来她剩的半盒小吃,用手抓着就往嘴里送。 把我们都看傻眼了,这也不像个大老板啊,是不是太随意了些? 穆林老师低着头,眼神儿突然变得柔和了起来,笑问:“你也喜欢吃这些东西啊?” 邱实点点头道:“这是韩国食品,要知道韩国可是世界上第一发明大国。” 凡尘老师闻言,凑过来,看着他吃道:“说这话就透着脸皮厚,啥玩意儿就是发明大国了?” 邱实一笑,回望着凡尘老师,问道:“你手里拿的是啥啊?” 凡尘老师赶紧打开包装给我们看,原来是老式样的“龙,凤,凰”的剪纸窗花。 也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看来凡尘老师又去倒蹬老物件了。 邱实顿时心血来潮,很开心地告诉我们:“这些传统文化,都是韩国人发明哒。” 凡尘老师一听,也笑了起来,憨厚地一点头道:“思密达,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我告诉你,你给我滚犊子吧!” 第52章 凡尘回程因悬赏;罗盘重解字再忽悠 回宾馆的路上,我不停地和凡尘老师磨叽莲花的事儿,将罗盘和午南配合审案的过程说得天花乱坠,神乎其神,凡尘老师不住地点头微笑。 一进门,我忙不迭去对付鱼籽寿司,凡尘老师则把他的东西又扔回柜子里,罗盘师兄也不搭理他怕,随着他折腾。 “老师你到底咋回事啊?”我端着餐盒,围着他问。 他拿出手机,道:“没看到警方的悬赏令吗?” “啊?”我太诧异了,“啥悬赏令啊?” 结果拿过来一看,也觉得有点意外,没想到午南这么迅速,同时下发了悬赏令,看来他是真急眼了。 上面的是莲花的赏金令,奖金才三万块!这也太抠门了! 罗盘师兄也凑过来看,对着凡尘老师笑道:“这么点钱儿,分到手也不过一万块,你也不放过啊?” 凡尘老师一笑道:“知道这叫啥吗?阎王爷不嫌鬼瘦!我也不贪财的,只是看到这个悬赏令就来了兴致,都到车站了,又跑了回来。” 我赶紧夹起一块寿司送到他嘴边,他一口吞了,嘟囔道:“韩国这食品,设计的有问题,嘴小的下巴都得撑掉了!” “可是我们怎么能找到莲花呢?这难度可挺大,万一她跑到外地去了呢?我们可没有那个经费去外地追捕啊?”我自语道。 凡尘老师看了看罗盘师兄道:“让他给莲花算一卦,不就完了吗?” 罗盘师兄没理他,自己找了本书,坐在桌子那里安静地翻看起来。 凡尘老师一见,走过去顺手一夺,也津津有味摇头晃脑地看了起来。 “你干啥呢?”我不解地问。 这个问题问得可能挺有意思?他突然抬起头严肃地看着我,正儿八经儿的,态度谦和的,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默读呢”。 “默读?那你怎么还连嘎巴嘴带晃脑袋的?”我太奇怪了,他怎么还和书对起了口型来了。 他突然放下书,大义凛然道:“哈!像这种古文的书吧,一般生僻字比较多,我根本不认识。所谓默读,就是不出声,碰到不认识的生僻字直接跳过去,谁也发现不了,都以为我是学究呢。” 罗盘师兄“噗嗤”一声笑了,一拳打了过去,道:“笑话谁呢?我看这些生僻字一会儿能用上!” 凡尘老师把书还给他道:“我就是喜欢能朗读的名着,比如: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看着凡尘老师耍宝,我都快笑疯了,正闹着,敲门声响了起来,我一边乐,一边去开门。 钱龙站在门口,脸色灰青灰青的,他一把推开我,走了进来。 屋里的两位也憋住了,不知道该说句啥。 钱龙拽出一根烟点上,又把烟盒扔到桌子上,许久狠狠吐出一口,烟雾像龙一样飘散开,他终于道:“这家伙让你俩儿给我耍的!” 凡尘老师笑道:“别那么说,我们也是好心,就是想让你智力提高一点儿,要不你就像裤腰带没打眼儿一样,记不住啊!” 钱龙一拍桌子道:“你可拉倒吧,我看你们属于光腚打狼,既不要脸又不要命了!” 罗盘师兄突然冷着脸问道:“别喳喳叽叽的,干啥来了?” 钱龙盯着他道:“我才整明白,你才是罗盘,也就是黑桃a,怕我听出你的声音,才让这个小子冒充你忽悠我,最可气的是忽悠了我三十万也就罢了,枪他妈的还让警察收走了,你就说,这账咋算吧?” 罗盘师兄一笑道:“枪让警察收走,你还能赖上我啊?我是不是给你了?是不是你自己拿出去的?” 钱龙一瞪眼睛,许久无言,然后一捂后脑勺,自语道:“我来的时候,想说啥来着?”他又想了想,突然冷着脸道:“别打岔,我是来找你算账的,你为什么遛进我家偷东西?” 罗盘师兄突然揪住他,喊道:“你还没完了,是不?说你脑袋不好使,你还掉称了!咱俩儿这就去警局把话说清楚,说清楚我偷了啥,把那支枪也说清楚,正好午南探长还想调查这事呢!我费多大劲帮你糊弄过去的,要不你早进去了!” 钱龙连忙往后退,一脸宁死不屈的表情。许久道:“算了,算了,这事儿谁也不准提了!” “这可是你说的!”罗盘师兄松开了他,把他的衣服捋捋平,又把话拉了回来,道:“大家大业的,别斤斤计较,最好别玩枪,抓住你,有多少钱也是废,我也是在救你。” 钱龙突然又瞥见了凡尘老师,吼到:“他是干啥的?从哪里冒出来的?把我虎得一愣一愣的!” 凡尘老师一撇嘴,道:“怎么说话呢?我是罗盘大师,他是给我拎包的哑哥!” 钱龙一捂脑袋蹲了下去,苦恼道:“我的妈呀!” 我连忙拉起他,满脸同情道:“你别闹心了,我全告诉你,那天晚上是我和师兄去你家偷的东西,我是红桃八,你想起来没有?” 钱龙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差点气厥过去道:“你们这都是群啥人啊?” 罗盘师兄冲凡尘老师一伸手,道:“把那条悬赏令给他看看。” 钱龙看了看悬赏令,问道:“啥意思?这莲花是谁啊?” “杀你哥的凶手!”罗盘师兄道。 “啊?”钱龙震惊了。 “你要是不信呢,可以自己找人打听一下,我估计警局里你肯定有关系,这点事儿还是难不倒你的。” 钱龙起身离开,回头看了看罗盘师兄欲言又止,到了走廊里,开始打电话,不一会儿又返了回来,道:“你们怎么知道这个莲花是杀害我哥的凶手的?” 罗盘师兄一笑道:“我算出来的啊!”然后接着说道:“行了,既然你来了,我再送你一卦,还是上次你写的那个侯字,我给你再解一遍。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就算了。” 钱龙小眼睛忽闪忽闪的,警惕地看着罗盘师兄。 罗盘师兄道:“你想不想抓住杀你哥的凶手?” 他点点头道:“做梦都想。” “那你看警察正在四处抓那个莲花呢,警察在古代就是捕快,也就是鹰犬的意思,侯字加上犬由偏旁,就是猴年马月的猴字,我看警察是指不上了!” “那咋整啊?”钱龙一听,也傻眼了。 “那就得你自己想办法啊,侯在旁边加金字旁,就是箭簇之意,无往不利。我看你得花点钱了,不如再发个悬赏吧,起码三十万,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钱是解决不了的!”罗盘师兄煞有介事地说道。 钱龙突然聪明起来道:“你是不是又想忽悠我?” 罗盘师兄一笑道:“你可以不信啊!” 第53章 钱龙又被忽悠出悬赏;番番套话午南问莲花 钱龙扑闪着小眼睛,看着罗盘师兄,许久一激灵,道:“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呢?少骗我!”起身要走。 凡尘老师一见,一个大步跨上来搂住他的脖子道:“他确实不地道,怎么能可着一只羊拔毛呢?那不给薅秃噜了吗?” 钱龙赞同地点点头,寻思了一下,一把推开凡尘老师道:“少在这里猫哭耗子,你也不是啥好饼,敢不敢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凡尘老师“噗嗤”一声笑了道:“我确实不是罗盘,我叫贾凡尘,也喜欢个阴阳五行,奇马遁甲啥的,临时客串,纯属娱乐,你别介意。” 钱龙游弋的眼神在他身上走来走去,最后点点头道:“行,我认栽了,好在枪的事儿解决了,我走了!” “别走啊,再听我说两句,你看到警方的悬赏了吧?”凡尘老师又摆出了他人畜无害的憨厚无比的表情。 钱龙点点头,道:“看见了,怎么了?” “我是这样想的,你可以接下这个悬赏。”凡尘老师搂着他,笑得尤其像个北方汉子。 钱龙一撇嘴道:“我差那三万块钱啊?” “这是钱的事儿吗?一来你为兄报仇,天经地义,二来抓到凶手,交给午南探长,你想想午南探长得多感激你?你也知道这是恶性案件,他压力肯定很大,你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他以后还不得成为你的铁哥们儿啊?” “啊?”钱龙眼神愣愣的,没想明白他的意思。 “你啊啥?你做生意,脑袋又不太灵光,没有警察兄弟帮衬,有个为难招窄的时候,咋整?你也看出来了,午南探长正直无私,直接送礼他肯定不能要,还容易给你打出来,但是你给他送个凶手,那可就不一样了!你不想接交这样一个朋友吗?”凡尘老师循循善诱,语重心长。 钱龙一咧嘴道:“谁不想啊?可是我手下那帮虾兵蟹将啥也不是,也抓不住那个凶手啊?” “我们行啊!”凡尘老师猛的一拍他的肩膀,道:“只要你三十万悬赏一发,我们立马行动,这钱你不白花,你再考虑一下……” 钱龙咬咬牙,恶狠狠地说:“没抓到凶手,我可不给钱,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凡尘老师握住他的大手晃了几下道:“成交!” 等钱龙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我们仨全笑趴下了。 突然我想起来一个严肃的问题道:“这不把午南也给卖了吗?” 凡尘老师笑道:“回头你告诉午南探长,凶手到位了,也别搭理他!” 可真是损到家了。 为了探听消息,我给午南打了个电话,关切地问:“莲花找到了吗?” 午南叹气道:“没呢,她家我们去了,她老公一直住在水果大棚那边,说最近莲花没回去。” “她是提前得到什么信息了?怎么这么贼呢?”我很是奇怪,头一天砸沈大仙家,我还看见她探头探脑的看热闹来着,怎么第二天就跑了呢? “她到底是啥来历啊?”我问道。 “咋的?你想拿我发的悬赏啊?”午南嘿嘿一笑。 “嗯嗯,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姐拿不比别人拿强吗?”我忽悠他道。 他哈哈笑了,道:“说来奇怪呢,就是乡下一个农村妇女,家庭条件拮据,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早年去外地打工贴补家用,结果失踪了三年,家里人也不知道她这三年都干了啥。 三年后突然回来了,变得沉默寡言,也不和邻居来往,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他老公,比她大十多岁,可是她居然同意了,婚后也没有子女,家庭条件也一般般,银行卡上也没啥钱!” “哇塞!那三年不是被杀手组织弄去培训了吧?那她得老多身份了……”我不由得唏嘘不已。 “我们也在查她那三年的经历,查到她进了一家鞋帽厂,干了没几天,人就走了,再往后就没下落了!” 撂了电话,我静静地看着两位,道:“咋整?没头绪啊!” 罗盘师兄手指轻扣着桌子,锁着眉头沉思,凡尘老师则拿着一把扑克,不停地洗牌。 “查来处没用,得查去处!”罗盘师兄突然道。 “去处?她会去哪里?”我问道。 “她活没干完,一定得接着干,我还是觉得和刘芳的死有关,有人在为刘芳报仇,导致刘芳死亡的也就是这几家,沈大仙进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人也出不来,她的下一个目标有可能是谁?” “侯氏集团!”我和凡尘老师异口同声道。 可是侯氏集团我们也没关系,靠不上前啊。 罗盘师兄一笑道:“钱龙有关系啊!他可以主动去谈谈项目,带着我们就行了。” 说干就干,罗盘师兄让我给黄小浅打电话,联络钱龙。 黄小浅接到我的电话,很快来了,眼神幽幽地看着罗盘师兄,看来没把师兄拿下,她有点心有不甘。 师兄也发现了她的眼神,突然走到她跟前道:“黄姑娘,你这么看着我,啥意思?” 黄小浅妩媚一笑道:“你看不出来吗?”女人要是惦记上啥,也怪吓人的。 罗盘师兄揉了揉鼻子,道:“你有那么多男人了,还不知足啊?” 黄小浅将两手支在床上,踢蹬了两下小脚,调皮地笑道:“可是我就差你这一款!你要是不和我好,我就不答应。” 我和凡尘老师扭过脸去,憋不住地乐。 罗盘师兄也笑了,道:“走火入魔了。行吧,我也不是不解风情之人。这样吧,把事情安排好,我可以考虑一下和你交往,但是我不喜欢花瓶,你得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儿!” 黄小浅一听,立马站起身道:“啥本事?我一身本事!”然后就往罗盘师兄身边靠,罗盘师兄也没躲闪,只是道:“站住!敢胡来,我不用你了!” 黄小浅眯着眼睛道:“你就是能装,怕我靠近你吧?怕自己把持不住,刹不住车吧?” 罗盘师兄也没惯着她道:“只是我这人比较特,不喜欢坐公汽!人太多!” 第54章 如愿以偿入候府;死神驾到又殒命 黄小浅叹了口气,道:“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生气,必须让你知道我除了美貌,还很有本事,不就是想接触侯老爷子吗?他明天七十大寿,邱实要去拜会,你们可以跟他去。” “啊?”我们也很意外。 “不用那么惊讶,邱实那里我一样好使!到时候我来接你们,穿的像点人样,别跟土老帽似的,进不去大门,可别赖我!”然后气哼哼地走了。 凡尘老师有点尴尬地说:“对女孩子要不要这么凶?多少给留点情面,你看我对番番,她怎么磨我,我都不急眼。” 罗盘师兄冷冷地一笑道:“那能一样吗?你以为黄小浅是普通女孩子呢?我始终搞不清楚,她为什么要主动接近我……” 我大咧咧地说:“我觉得她这个人好胜心强,看上谁就得拿下,要不闹心,你总是拒她于千里之外,她可能反倒上瘾了!” 罗盘师兄摇摇头,肯定道:“不是!” 第二天我们盛装出行,在门口等着黄小浅,很快三辆豪车鱼贯而入,邱实在第一辆车里,探出头来,道:“上车吧,就说是我的手下。” 我与黄小浅坐在同一辆车里,她冷冰冰地看着车外,跟我苦大仇深的。 我轻咳了一声,道:“你别误会,我和罗盘师兄啥事儿也没有,纯纯的师兄妹。”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道:“我知道。” “你看出来了?”我很诧异。 她眯着眼睛,一笑,道:“我是干什么的?他看你的眼神就像看孩子似的,根本没有一点儿男女的感觉!” 我靠,那我们之前不是白演戏了吗? 许久她叹了一口气转而道:“那也挺让我羡慕的,有个这样的哥哥也不错。” 我赶紧道:“师兄人很好的,你别舞舞璇璇的,真心实意地相处,他会把你当妹妹的。” 黄小浅突然抽动了一下嘴角,轻蔑地说:“给他做妹妹,我不感兴趣。”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话,那随你吧,人世间有很多高峰,不是每座都能翻过去的。 侯府居然建在一座古寺的后面, 依山傍水。侯府后身是大量的水稻田,一望无际。左侧是一道绿坡,青草依依,开满各色鲜花,蒲公英和紫花地丁,满眼都是。再往远处便是一片松林,幽深广袤。 松林下一条小溪绕侯宅盘亘而过,我们需要通过一条石桥才能抵达豪宅门口。 石桥是古老的拱桥样式,看不见一处钢筋水泥,古朴厚重。 一进大门,有一道巨大的玉石屏风,遮住了视线,可能是怕大家一进去,景色尽收眼底,毫无意趣吧? 绕过屏风,就见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装饰相当古典优雅,毫无庸俗之气。 我不由的赞叹,看来这个侯老爷子是个极有品味的人。 我们被人引领,进了会客厅。 这里早就人满为患,各界名流欢聚一堂,说说笑笑。 我看哪里都好奇,这个弄弄,那个摸摸,突然觉得一个人在跟在身后,猛回头才发现是一个保安,原来是工作人员,可能是怕我弄坏东西,很有礼貌的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这时我才发现有很多这样的人穿梭其中,我猜想可能是负责安保的,虽然个个谦逊有礼,但是眼神儿都很警觉。 邱实浅笑着往前走,小侯爷正在那里招呼来宾,不停地哈哈大笑,人本来就阳光帅气,又加上自信,看起来风度翩翩,很惹人眼。 我跟在邱实身边,他把包很自然地递给我,就像我们很熟一样,我忙不迭地接过来,拎着也不是,捧着也不是,我也没干过这活啊!黄小浅一笑,跟上前挎住了邱实的胳膊。 只听小侯爷笑道:“邱老板来了?稀客啊!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邱实一笑道:“早都想来拜见老人家,讨教些生意经,求个护身符,可惜苦于没有机会啊!” 小侯爷笑道:“邱老板客气了,里面请,老爷子和几个老伙计正聊天呢……” 我刚想跟过去,被两个安保人员拦下来了,却没拦黄小浅。有什么宝贝的?我还不稀罕去呢! 再看罗盘师兄和凡尘老师正靠一边安静地站立着,像个门神一样,脸色紧绷。 我走过去,跟罗盘师兄低语道:“我进不去啊,被拦下来了!” 罗盘师兄点点头,道:“这里还有很多便衣,不知道是不是午南探长安排的?看来他也考虑到这一层了。进不去算了,注意看着,有没有和莲花一样身材的女人!” 我记忆中的莲花很瘦,跟麻杆差不多,横在手里直接可以用来打狼那种,所以辨识度很高。我也学着他俩儿的样子,尽量集中注意力,仔细观察着每个人,但是并没有发现,莲花真的会来吗? 很快酒宴要开始了,大厅里摆满了杯盘玩具,服务生川流不息。只是还是没看见侯老爷子本人出来。 这会儿,邱实应该是拜会结束,从后面走了出来,黄小浅依然挂在他的胳膊上,贴得很近,和我们点了点头,她只负责带我们进来,于是也没怎么搭理我们。 菜品上齐之后,小侯爷春风满面地登了台,说了很多场面话,然后一个巨型蛋糕被推了出来,跟坦克一样规模! 下面就该侯老爷子出场了,大家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盯着台上的后堂出口。 非常安静,我听到了一阵清幽的风铃声传来,汇成一片海,估计是从前面佛寺里传过来的安魂铃。 久不见动静,大家开始窃窃私语,忽然后堂发出一声恐怖的惨叫:“侯老爷子死了!”如同一声炸雷,把大家瞬间炸懵了! 小侯爷见老爷子迟迟不露面,本就有点焦虑不安,听闻此声,旋风一样奔后堂跑去,罗盘师兄也在第一时间冲了过去,他动如脱兔,几个安保人员也没能抓住他。 凡尘老师刚要往前挤,被乱了阵脚的人群拦住了去路,他索性不去了,一把护住我道:“靠边!别被整倒了!” 第55章 午南复盘案发过程;细情离奇扑朔迷离 等到午南到场时,气氛已经很紧张了,事情刚发生时,小侯爷就命人锁了大门,专人把守,谁也走脱不了,大几十号人就这样被困在大厅里。 我不管那事儿,太饿了,午南来时,我正在抠蛋糕吃,造了一脸白沫子。 凡尘老师一边给我递纸,一边解释:“你姐,实在是饿了。” 凡尘老师却一口没吃,他一听说又死人了,开始反胃。 午南看了看我,问道:“吃多长时间了?” “我,我,从二十分钟前就开始偷偷吃。一会儿吃一口,一会儿吃一口的………”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吧?”午南笑着问。 “没有啊,可好吃了!”我笑嘻嘻地回答。 午南背着手,一笑道:“那没事了,肯定没毒,来吧,大家都饿了,垫吧一口吧,我们慢慢问,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我一咧嘴,这是拿我试毒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开始撸胳膊挽袖子的给大家分蛋糕。 接着很多人被问询完陆续离开,应该是午南认为没问题的。留下来的也就七八位,除了我们仨,还有邱实、小浅和两位老人家,听说是黄老爷子的故交。旁边还站着几个保安和女仆,都低着头,满脸泪痕,我也搞不清楚他们在哭什么? 午南道:“咱们已经大体说了一遍了,现在我要复盘一下刚才的事情。” 一位老人道:“我们是特意来给他拜寿的,都是老亲戚,他没少帮衬我们。他这个人特别怜贫惜弱的。先前我们俩儿陪着老侯聊天来着,说的都是小时候淘气的事儿……” 午南点点头,另一位老人接着说:“他看上去精神很好,也倍儿开心的,还告诉我们,大寿结束不要着急回去,多待两天呢。”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午南温和地问道。 “然后他孙子就进来了,领着一男一女,对了,就是那两位!”他们用手一指邱实和小浅。 小侯爷道:“是的,我跟爷爷说,邱老板来了,想给他拜寿,我爷爷早知道邱实这个人了,听说他来了很开心,让两位老亲戚先去休息,等会儿入席。他们就出去了。” 一个女仆走上来,道:“我领着两位老人家去的小客厅,让他们到那里休息,后来又领他们去了大厅入座,一直照顾他们来着。” 小侯爷接着说:“外面事情很多,爷爷让我先出去照顾别人,他和邱实聊聊天,我就出去了……” 邱实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考虑什么,许久道:“我看我得实话实说了,撒谎也没啥意义。我初到贵宝地,朋友告诉我,要想在这里生根发芽,必须得拜会一下侯老爷子,他一句话够我跑半年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天趁拜寿的机会,诚意满满地来了,除了一份儿大礼以外,我还给侯老爷子带来了他最喜欢的东西…”然后转头看着黄小浅。 黄小浅羞娞满脸道:“这个,这个……” 邱实一笑鼓励她道:“说吧,没事……” 黄小浅低下头道:“邱实说侯老爷子很喜欢美女,要看上去白玉无瑕那种……”她停顿了一下,又看了看邱实,接着说:“老爷子听说我是邱实带给他的礼物,很开心的,说是份不错的礼品,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白玉无瑕……” 我们都瞪大了眼睛,诧异不已。小侯爷一捂脸,有点不好意思,我估计他也在心里骂他爷爷是个老色鬼呢吧。 “之后我就开始一件一件脱衣服……他的保安见状退出去了……他让我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他看了以后,很满意,让我穿好衣服,说留下来玩几天吧,晚上就和他住,又对邱实说那个刘芳一条街,你放心接手吧,过后我告诉小侯崽子,侯氏集团退出了……” “之后我就和邱实出来了!我们出来时,侯老爷子还好好的呢。” 这时一个保安过来道:“我见这位姑娘脱衣,就退了出来,一直在走廊的那头站着,离门口有二十多米的距离。没多会儿,他俩就出来了,又过了大约十多分钟吧,我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从侯老屋子里传出来,好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于是赶紧跑到门口,问:“怎么了?” 侯老爷却喊:“你是谁,不要过来啊!”然后就是他的惨叫声,非常恐怖,我赶紧推门进去,发现老爷子他……” 罗盘师兄站起身道:“我听到有人喊老爷子死了,跟着跑进来,脚前脚后进来的还有小侯爷,几名保安,和邱实。老爷子坐在他那张老板椅上,仰着头,面色乌青,瞪着眼睛,嘴巴张的大大的,没有呼吸!” 午南转头看着白法医问道:“初步判断死因是什么?” 白法医挠了挠脑袋道:“我感觉是心梗突发,但是心梗突发时,大多会胸前区刀割样疼痛,人一般会滚落到地上,像他这个样子的很少见,他似乎是在拼命往老板椅里缩,好像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我估计惊吓或者中毒的可能性大,不过还得回去尸检后再定!” 我看了一眼黄小浅道:“不是让你吓死的吧?” 黄小浅气得小脸通红道:“胡说,我和邱实出来时,他好好的,还让我晚上陪他呢,保安不是都说了吗?我们出去很久,他还说话呢!” 我一吐舌头,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看着凡尘老师道:“二十几岁个姑娘,陪个七十多岁的糟老头子,得多恶心?” 凡尘老师把我的脑袋扶扶正,笑道:“那还抢不上槽呢!” 午南又反复核对了几个人的口供,没发现漏洞,于是走进了后堂,我们几个跟在他后面。 这所大宅安保是由专业公司承办的,可谓万无一失。 监控里可以看见黄小浅挽着邱实从老爷子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有说有笑,手上什么也没拿。十分钟后,走廊一头的安保人员仿佛听到了什么,奔门口跑去……一切和大家说的都对得上,严丝合缝! 那么邱实两人出来后的十分钟里谁进去过呢?既然不是从门进去的,那就是窗户,可是窗外有保护网,根本进不去人! 这就是一间密室。 午南发现宽大的椅子左侧扶手上有一摊水渍,青瓷茶碗碎裂在里侧地上,碧绿色的针叶茶片散落上面,还湿漉漉的。 看来是侯老爷子正在喝茶,突然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失手砸碎了茶碗,发出了那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罗盘师兄也盯着那摊水渍看,许久抬起头问道:“侯老爷子是左撇子吗?” 第56章 第二个神锦囊横着出世;好一手障眼法暗指邱实 小侯爷摇摇头,道:“他不是左撇子。” “那为什么茶碗会碎在身体左侧呢?他肯定是左手端着了?”罗盘师兄自语道。 大家都考虑到了凶手可能是莲花,可是到处找不到莲花的痕迹,即使是她那么瘦的人,也没可能爬上二楼从保护网里钻进去。 午南顺路捎我们,问道:“你们怎么看啊?” 罗盘师兄叹了口气,道:“聪明如我,也还得琢磨琢磨!” 午南“噗嗤”一声笑道:“不吹能死啊!你们是不是以为莲花会在寿宴现身,才去凑热闹的?” 我立刻说是,道:“这不是想拿你发的悬赏吗?” 他叹了口气:“我也考虑到这一层了,派了人混进了安保人员当中,可是没发现她的踪影,如果是她做的,她是怎么办到的呢?” “这莲花到底是啥人啊?”我问道。 “我们派人去了她的户籍地,他的父母看了照片,居然说莲花根本不是他们的女儿,可是这个莲花一直在给他们寄钱,年节还会多寄一些,还时常发短信,非常体贴关心两位老人。只是说没时间,一直没回家,所以他们也没怀疑过……” “啊?那他们多长时间没见过女儿了?”我诧异地问道。 “四年!” “哇塞!那她老公呢?也没怀疑过?”这太诡异了。 “她老公是三年前认识的,俩人也没登记,以为她就是真正的莲花呢!” “我靠!那真正的莲花怕凶多吉少了!”我不由地担心起来。 “看来是的,越查越复杂。白法医在沈大仙家下水道里查到了假莲花的头发,检测的dna结果和其他省市的几起恶性案件里留下地dna符上了,她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杀手`嫂子’。” 我听后一激灵!那她从此以后,再换个身份生活,那不是如大海捞针一样了吗?我们碰到专业的了! 凡尘老师一直不说话,许久道:“那她为什么回到本市来了呢?还找了工作,在沈大仙家潜伏了一年……” “可能有人雇佣她这么干的。”我确定以及肯定地说。 “那能是谁雇佣的她呢?”凡尘老师一脸的困惑。 罗盘师兄突然一笑道:“午南探长,第二个锦囊该给你了,跟我去取一趟吧。” 午南也没废话,跟着他进了宾馆。 罗盘师兄拉开了书桌的大抽屉,拿出一个精致的锦囊递给他道:“这是我昨天晚上写好的,还有一个,等到第三个锦囊出现,你的案子就破了!” 午南捏着锦囊,抖了抖,道:“你到底咋想的,直接告诉我不行吗?” 罗盘师兄摇摇头道:“那样不灵!” 午南也没惯着他,三下五除二把锦囊拆了,拽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彻查黄小浅!” 罗盘师兄尴尬一笑道:“按规矩你应该回警局再拆的。” 午南把锦囊撇在桌子上,问道:“查她干啥?和案子有很大关系吗?” 罗盘师兄叹了口气道:“查吧!听大师的话没错,从娘胎里开查!查着查着你就明白了!” 午南又白愣了他一眼,转身走了。给师兄整的有点没面子。 我凑过去笑嘻嘻地问道:“师兄,你不告诉午南行,告诉我呗。” 罗盘师兄一笑,道:“我告诉你跟告诉他有什么区别?以为我是钱龙呢?” 凡尘老师一揽我道:“看看把你师兄烦的,来来,老师陪你玩!咱俩儿打扑克!别胡思乱想,是真的打扑克!”随后自己也笑了。 罗盘师兄没搭理我们,推门出去了。 我盘腿坐在床上,他开始发牌,然后我突然狠狠甩出两张,喊道:“对3!” 他吓得一闭眼,嫌弃道:“对3喊啥啊?我还以为两王呢!” 随后也扔出两张,扯着嗓子喊道:“对4!大一级!”比我声还大。 玩了不知多久,罗盘师兄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不知道装的什么。 看我们玩,他突然走过来,手分别在我俩儿的牌上一划,从我们手中各划走了一张,一甩:“对2!” 我立刻佩服的不行,牌也不玩了,磨着他教我,怎么能把把找到2,他笑道:“都是障眼法罢了!” “你是说侯老爷子的死是障眼法?”凡尘老师扭头问道。 “是的,走吧,去找邱实,我要核对点事儿!”罗盘师兄说走就走。 黄小浅还和邱实在一起,听说我们要找邱实,立刻约到“火凤凰”整形医院。 邱实一边给我们沏茶,一边浅笑着问:“找我有啥事儿啊?” 罗盘师兄突然走过去,捉住他的手道:“我再给你看看手相!” 邱实冷不防的,吓了一跳道:“你什么毛病?怎么老是动手动脚的?” 罗盘师兄抿嘴一笑,道:“别误会,大男人,摸一下怕啥?我这是职业病!”然后转头对凡尘老师说:“你出去,到走廊那头站着。” 凡尘老师刚出去,罗盘师兄随后关了门,不高不低地喊道:“你是谁,别过来啊!” 然后打开门喊凡尘过来问:“听到我刚才喊啥了吗?” 凡尘老师摇摇头,在走廊那头,根本听不见屋子里的喊声。 罗盘师兄让凡尘老师站在门口,又“砰”一声关上了门,接着重复喊了一遍,打开门,问:“这回听见了吗?” 凡尘老师点点头道:“听见了!” 罗盘师兄一笑,道:“进来吧,这个把戏太简单了!” 邱实和黄小浅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密封的保温袋,撕开后,掏出一块两指宽的楔形冰块,一头厚一头薄,放在邱实的老板椅的扶手上,有三分之一超出了扶手的边缘。 他端起了邱实刚刚倒好的茶水吹了吹,将茶杯小心翼翼放在冰块的斜面上,杯子底下的冰块有热力加持,开始融化,速度很慢,冰块的坡度也随之越来越大,杯子不停地往外滑去,最后到了扶手的外缘,“啪”一下滑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们目瞪口呆,罗盘师兄盯着邱实笑道:“大家初始进屋时,正常情况下,注意力都在老爷子身上,我一直困惑,既然老爷子不是左撇子,杯子为什么会碎在身体左侧,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大家进去时,第一时间看不见地上的杯子,况且老爷子的胳膊还搭在左边扶手上,大家也看不见他肘后部的冰块。然后凶手跟着进来,假装关心的上前查看老爷子的状况,顺手摸走了剩余的冰块……” “那喊叫声是怎么回事?”我还是不明白。 “简单,这是侯老爷子之前的喊叫声,保安在走廊那头,根本听不见。凶手把老爷子的喊叫声录了下来,凶手根据冰块融化的时间,设了定时,茶杯摔碎之后,保安会被吸引过来,到门口听到的是录音回放!后来凶手跟进来,也趁机拿走了录音设备!我猜应该是个很轻便的随身听之类的吧。” 邱实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罗盘师兄, 罗盘师兄也静静回望着他,问道:“邱老板,我说的对不对啊?” 第57章 邱实一巧拨千金;番番为虎添双翼 邱实浅浅的一笑道:“说完了吗?” 罗盘师兄后退了一步,道:“有一部分没说,因为没想明白?” “哪部分啊?”邱实一撩衣服坐了下来,端起水杯,饶有兴致地看着罗盘师兄。 “你用什么方法杀死了侯老爷子呢?”罗盘师兄定定地看着他问道,我和凡尘老师虽然为明白了大概,但是还是很错愕。 邱实一招手,让罗盘师兄坐了下来,波澜不惊地道:“你在这里玩阴谋论呢?无凭无据,跑来栽赃嫁祸我,好玩吗?要我说侯老爷子就是寿终正寝,没人害他,他七十多岁了,还想活多长时间啊?要知道人生七十古来稀!你们等警察那边的尸检报告吧。” 罗盘师兄也端起茶,坐在他的对面,道:“你有种神秘感,让我推测一下啊,你和刘芳,一定有着某种关系,但是我反复问刘叔了,他不记得刘芳认识一个韩国华侨,邱实这个名字他也没听过,你们是地下情侣?” 邱实摇摇头,泰然自若道:“我真的从没见过她,她也没见过我。但是我确实很看好她遗留下来的这个项目,仅此而已。” 说完他站起身,不动声色之间已经要送客了。 我们灰头土脸地出来,我同情地看了看罗盘师兄道:“我觉得师兄你碰到对手了。” 凡尘老师也笑了道:“造一鼻子灰!” 罗盘师兄高深莫测的一笑,道:“这就是投石问路,你们看不出来,但是我们感觉出来,咱们一进门他就慌了,于是摸了一下他的手,冰凉!这是人紧张时最基本的表现,别的都可以装,这个装不了!” “我还以为你觉得他好看,调戏他呢!”我撇了撇嘴。 他“切”了一声,一脸不屑。 凡尘老师笑着问:“你这个师妹,这么淘气,你小时候揍过她没有?” “就打过一次,打得哇哇哭!”师兄哈哈笑起来,“太皮了,背不上书,我父亲打了她几下手板,我都看着呢,我爸拿自己的手垫着,根本没打疼,然后她就玩失踪!” “啊?”凡尘老师诧异地看着我。 罗盘师兄接着道:“这家伙全村子人找啊,明火执仗的,没给我爸吓死,什么小河沟,树林子,野甸子,我和我哥骑着马,都跑虚脱了,也没找到她,后来我发现我家后院的墙跟下有几块土坯,摞在了一起,又看见墙头上有踩踏的痕迹,就想能不能是顺这里爬墙上房顶了,我和我哥爬上去一看,这个臭丫头,躺在房顶上的谷垛里睡的这个香啊!让我拽起来这顿揍!” 我也笑起来道:“我也没生师父气啊,就是寻思你和罗罗师哥总趴房顶上玩,还不让我上去,以为上面有啥好东西呢?” 凡尘老师掩着嘴笑道:“摞几块土坯干啥啊?” 罗盘师兄笑道:“那时候还没长大,估计那两条小短腿爬不上墙头!” “说谁小短腿呢?”我追着他打,他一边躲闪,一边笑。 回到宾馆,我也乏了,率先抢进了浴室冲凉。等我裹着大浴巾走出来时,两个大男人看都没看我,低着头在桌子那研究着什么。 “研究啥呢?”我问道。 “没你事儿,睡觉去吧!”师兄依旧没搭理我。 “你不给我吹头发了?那我可就这么睡觉去了!”我突然想起来这个茬口问道。 师兄看了看凡尘道:“你去!” 凡尘老师还挺乖,真的拿起来了电吹风,没一会儿我惨叫了三次,感觉他要把我的头皮烤焦了! 师兄终于坐不住了,接过电吹风,斜着眼睛问道:“平常不给你家嫂子吹啊?” 凡尘老师不好意思地一捂脸,道:“回去,立刻补课!” 第二天一早,穆林老师突然打开电话,他新发来一批画作,可以近距离看看,对我画画有好处,让我去看看,过几天被人买走就看不到了。 罗盘师兄和凡尘老师笑道:“你这个老师还挺负责呢!” 我一笑道:“还行吧。你俩儿跟我一起去不?” 那是必须的,我们仨人早早赶到了画展中心。 刚进去,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抱着一幅画走了进来,喊道:“这幅画旁边滴上闲墨了,怎么还发给我,我要退货!” 小浅忙不迭地跑过来,细声软语地解释。百般不行,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一个人影慢悠悠地走过去,道:“大姐,我看一眼,哪里滴上闲墨了?”居然是邱实。 女人将画打开,指给他看,他背着手,皱着眉头,道:“可不是嘛,真的呀,这幅画整体看清新雅致,笔法老练,漂亮啊!” 女人也道:“没有这处闲墨,当然是副精品!” 邱实道:“我也是来收藏的,听说穆林老师的画,这两年风靡一时,要知道错画更难得,你没看错版人民币都多值钱?行了,你转给我吧,我收藏起来,过几年肯定得升值!” 说完就要拿画,我一看,也凑了过去,道:“哪里有闲墨?这可太难得了,你要是不喜欢,原价转给我吧,我不嫌弃……” 那女人一听,忙把画重新包了起来道:“算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也别给穆林老师找麻烦了,这画我自己留着吧,不退了!”然后夹着画就走! 这时穆林老师已经闻声从二楼走了下来,叫住那位大姐道:“我给你换一幅吧,滴上闲墨,原则上我这画就不能出手了……” 再看那女人头都没回,一溜烟没影儿了。 穆林老师扭头看着我和邱实道:“你俩儿可真能忽悠!” 我们仨全笑了。 等我看完画,拍了照,穆林请我们上楼喝茶,邱实道:“不是小浅夸,穆林老师的画确实经典,这些我想都要了,行不?” 穆林老师愣了一下,许久道:“你要是真喜欢,选个一幅两幅的,随便挂在哪里都好,整这么多回去,也是往哪里一放,没意义啊!” 第58章 邱实授人以柄;小浅判若两人 邱实一笑道:“那好吧,听穆林老师的。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 穆林老师笑道:“欧?什么事啊?” “我接手了刘芳一条街,先打了一半的款项给钱龙,整理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了点东西,估计您能用得上,就给您拿过来了……”说话间,他拿出一个档案袋放在穆林老师面前。 穆林老师并没有动,而是疑惑地看着他问:“里面是什么啊?” 邱实轻轻一笑道:“里面有个账本,还有一些机密材料和几个u盘……” “你为什么觉得我用得上?”穆林老师警觉地看了看他。 邱实道:“我听小浅说刘芳欠你不少钱,没要回来呢,政府拍卖了她的资产,钱又扣在几个领导手里,不肯替刘芳还债。这里面全是刘芳之前和他们的往来记录,有些很隐秘的,我和这些领导没牵扯,留着这些把柄没用,您也许要账的时候能用上,至于怎么用,我就不管了………”说完他站起身,道:“弓箭可发可不发,有时候箭在弦上比发出去更有威力,这个您比我懂,希望您能把钱讨回来吧,我去选画了……” 然后自顾自下了楼,穆林老师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又转回头看我们问:“他啥意思?” 罗盘师兄突然笑了,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终于明白了,打电话叫你来的人应该就是邱实,他早都谋划好了,你不是本地人,和这些官员没勾连,又手眼通天,由你去把这些贪官污吏交出去,再合适不过了!” 穆林老师一摆头道:“他想利用我?” “也不算吧,你们算互惠互利,不把这些蛀虫扳倒,你那两千万还不是得打水漂啊?”罗盘师兄点点头微笑道:“邱实厉害啊,真是个人物!” 穆林老师抿着嘴角,看着那袋材料不说话,许久道:“他怎么可能找到这些材料的?那些领导在刘芳死后没彻底检查她的公司吗?怎么还会留着这些东西呢?” 凡尘老师笑道:“也许刘芳藏在了什么地方,偏巧被邱实找到了,也是有可能的,藏东西也是门艺术,藏的好的,自己都找不着!” 我哈哈笑起来道:“你那是健忘!”又不解地看着大家道:“这么隐秘的材料,他都不背着点人吗?当着我们的面就给穆林老师了?” 罗盘师兄一笑道:“这显得他君子坦荡荡,也表示这些东西在他那里无足轻重!” 穆林老师摇摇头,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也摇摇头,真是不知道啊。 “我有种感觉……”穆林老师一边自语,一边背着手走了两圈,最后还是把档案袋收了起来。 我们下楼时,正碰上黄小浅走过来,她今天穿了一身粉色带蜀绣的旗袍,更显得肤白貌美,出挑异常,在众多工作人员中有如鹤立鸡群。 她笑盈盈地朝着罗盘师兄贴过来,罗盘师兄一如往常没有躲避,冷笑道:“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黄小浅俏皮地一眨眼,妩媚一笑道:“怎么呢,怕我啊?” 罗盘师兄饶有深意地一笑道:“总有一天,你会怕我的!” 黄小浅轻挑的笑容突然凝住了,罗盘师兄从她身边慢悠悠地晃了过去。 出了展厅,我扯住罗盘师兄道:“你刚才说骚话了!” 罗盘师兄诧异地看着道:“没有啊!啥时候?” “别跟我装,以为我是小孩子呢?啥叫总有一天她会怕你?这话过来人谁听不懂?是不是凡尘老师?”我转头拉赞助。 凡尘老师木然地摇摇头道:“我听不懂,我很单纯。” 罗盘师兄一拍手道:“你可拉倒吧,你还单纯?这就看个人心境了,连番番都听出来,我那就是句调情的话,黄小浅会听不出来吗?不是应该春心荡漾吗?你们看见她的眼神儿了吗?满眼都是恐惧!” “啊?”我懵懵地看着罗盘师兄。 罗盘师兄道:“这个黄小浅绝对不简单,看看你午南兄弟能查出什么来吧,应该差不多了吧?” 我立马给午南打去电话,午南道:“来警局吧,正好我有事找罗盘!” 我们特特地去了,马不停蹄的。 午南正在开会,等了很久才回到办公室,急急地说:“我一会儿还得去,我就想问问罗盘,怎么觉得黄小浅有问题的?” 罗盘师兄嘿嘿一笑道:“我走访了很多黄小浅的邻居亲友……” “原来这么简单啊,她确实很有来历,我提审了于万年,他说黄小浅原本是沈大仙酒吧里的头牌,专门接待重量级人物的,突然有一天半夜披头散发地跑了出去,浑身是伤,昏倒在了路上,那天他和刘芳路过,两人将她送到了医院,黄小浅苏醒以后,求刘芳救她,怕再被抓回去,那样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刘芳虽然是女性,但是很江湖侠义,找到沈大仙,让他放了黄小浅,沈大仙虽然不乐意,但是架不住刘芳软磨硬泡,后来同意了,黄小浅就成了刘芳的小跟班,刘芳还做媒,将黄小浅嫁给了于万年……” “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原来刘芳是黄小浅的恩人……”我们禁不住唏嘘不已,突然觉得她没那么讨厌了。 “还有别的吗?”罗盘师兄问道。 “没了!”午南道,“还能有什么?” 罗盘师兄一下站起身道:“你这是消极怠工啊,咋查的?我不是告诉你从她娘胎开始查吗?” 午南也来气了,道:“你呢,故作高深,有啥话直说行不行,老是玩什么轮子?” 罗盘师兄一看,也别耍了,午南也是太忙了,千头万绪的,索性道:“我听她的邻居们说,黄小浅跟在刘芳身边,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跟保姆差不多,原因是她没上过几天学,还有点口吃,文秘办公室都干不了。 平时沉默寡言,非常朴素本分。而且不苟言笑,也不和别人交往,几乎没什么朋友,被婆婆欺负的完完的,在婆婆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但是刘芳死了以后,她突然变了,首先变得酷爱打扮,特别外向,还经常和婆婆顶嘴,有时候甚至打到一起去,最主要的她居然主动变成了交际花,游走于各色男人之间……” “那不正常吗?她原本不就是出身于风月场所吗?”我问道。 罗盘师兄摇摇头道:“这里面不对劲,刘芳死了,没人照顾她了,于万年又非打即骂的,她应该更消沉,更胆小才对,怎么人生像开了挂一样?再说了,咱们和黄小浅交往很久了,发现她口吃了吗?” “口吃?你啥意思?”午南也有点糊涂了。 “我也不知道啥意思,就是想让你查查这是啥意思,她为什么会在刘芳死了以后,变化这么大!”罗盘师兄终于把话说全了。 第59章 午南再审于万年;山重水复有玄机 午南转身就走,再次提审于万年。 于万年穿着黄色小马甲,剃了寸头,但是还是那样英俊清爽,每次看见他我都觉得可惜,可惜了他这副好皮囊。 “我都说了,你还要问什么啊?”于万年沮丧不堪。 “你老实点,想不想早点出去了?你的事儿不大,好好配合,如果有立功表现说不定立马就走了!”午南半训斥半安慰道。 “我立啥功啊?不作祸就不错了……”于万年低语道。 ”那为什么要写那份杀妻计划书?”午南问道,“说真话!” 于万年抬起头来,看着午南道:“那就是我酒后写着玩的,没什么意思的。” 午南一笑道:“这可是你立功的机会,你不想要了?” “啥意思?”于万年不解,满眼的疑惑。 “你和黄小浅结婚两年了吧?第一年感情怎么样啊?”午南和他唠起了家常,像个邻家大哥。 “你们也知道我的秘密,我也不瞒着你们了,我是个双性恋,可能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和心仪的男士交往,但是我真的喜欢一个女人,那人不是黄小浅。”于万年扭了扭头。 “那是谁呢?”午南问道。 “是刘芳。她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女人,集容貌,才华,智慧于一身,我已经习惯听命于她,小浅也是她硬塞给我的,我不想让刘芳不高兴,就接受了黄小浅,她原来懦弱,胆小,总摆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我很烦她。”于万年拍了一下大腿。 午南没有打断他,而是给他递了一根烟,他接着说:“我妈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些风言风语,说是小浅当过小姐,对她更不好,她总是逆来顺受,还把刘芳发给她的工资几乎都给了我,因为拿到钱,我能对她好几天……” 午南点了点头,道:“然后呢?” “刘芳突然死了,一切也都变了,我跟疯了一样,我的月亮没有了,世界一片黑暗,她也变了,突然强势起来,以前我打她,她都不还手,我妈骂她她也不还嘴,可是刘芳死了之后,她很暴躁,和我对打,和我妈对骂,钱也不咋给我了……” “那你想想,刘芳死亡前后,具体黄小浅有哪些变化让你觉得奇怪?” 于万年低着头想了想,道:“说实话,刘芳死了那几天,我跟本没注意到黄小浅,心思都在刘芳身上,觉得有人害死了她,成天想着怎么为她报仇,找谁报仇,可惜我实在是没能耐……等我脑袋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我妈问我黄小浅去哪里了,三天没回家了……” 午南瞪大了眼睛,我们也吃了一惊。 “我刚要找找她,她突然敲门,我妈一开门,她戴着大墨镜,穿着一身袒胸露肉的衣服站在门口,我妈开口就骂,小娼妇去哪里鬼混了,她一愣,回骂道老娼妇,你骂谁呢?我妈上去揪住她的头发就打,她给了我妈两个耳光……” 我们在大玻璃那头都听愣住了。 于万年接着说道:“我从屋里跑出来,想把她俩分开,结果她给我也一顿踹,我们娘俩儿差点没打过她!后来,我费了挺大劲,才把她绑了起来,她恶狠狠地看着我,那眼神我到现在都记得,都是仇恨! 之后她不准我碰她,无论我怎么打她,她就是不让步,急眼了就动剪子,动刀。我一看惹不起,也没兴致了,不让碰拉倒,我又不缺这个,可是后来她却给我戴了无数顶绿帽子,这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所以你写下了这么份杀妻计划书,确实有杀她之心。但是没有那个胆量,一直搁浅着,对吧?”午南问道。 于万年一激灵,立刻反驳道:“没有,绝对没有,那就是我吓唬她玩的!” 午南抿嘴一笑,道:“行吧,我信你。黄小浅以前口吃吗?” 于万年想了想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以前有轻微口吃,越害怕,越严重,可是刘芳死了以后,她这个毛病突然好了,跟我妈对骂居然不落下风!” 我们都差点气乐了,听他那意思还挺佩服的。这个妈宝男可咋整? “黄小浅有姐妹吗?”午南转而问道。 于万年摇摇头,道:“没听说啊,她家在北山里,可穷了,要不也不能被人骗出来,弄进了沈大仙的灰色酒吧里,没听她说有兄弟姐妹啊……” 午南道:“把她家的详细地址,电话,所有你知道的联系方式都告诉我……” “她到底怎么了?”于万年眼神闪动,可以看出,有那么一丝丝担心,看来他对黄小浅也没那么绝情。 “没什么,我要从她娘胎里开始查!”午南冷冷地回答道。 第60章 三人重返陌上家;嫂子现身扮环卫 午南出来以后,把本子拍到桌子上,道:“真是邪了门了,这个案子里涉及的每个人怎么都这么神秘!” 罗盘师兄道:“这个案子本来就不是邻里纠纷,激情犯罪那样的小案子,是一群高智商的人在斗法,自然复杂!你听于万年说了吧,刘芳死的时候,黄小浅消失了三天,那三天她去哪里了?” 我站起身道:“有没有可能现在的黄小浅是刘芳,当时死的是黄小浅?要是那样就都解释通了!” 罗盘师兄摇摇头道:“我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确实很大,可是一个人要怎么样在三天之内变成另外一个人,这不现实啊?” 午南也摇头道:“不可能,卷宗记载,当时刘芳虽然被炸得面目全非,但是她父亲是去认过尸的,说是刘芳小时候左小腿骨折过,右腋下有一块蝴蝶样的胎记,这些都对上了,dna的检材的样本也是他父亲提供的,没问题啊!刘芳肯定是死了!而且事发突然,刘芳也不可能提前做手脚啊!” 我们都陷入了沉思,许久罗盘师兄问道:“侯老爷子死亡原因是什么?” 午南道:“突发心梗,老爷子本来就有心脏病,可能是黄小浅在他面前一通神操作,他血脉怒张,诱发了病情,那时黄小浅他们已经走了,他身边没人,死亡之前可能产生了幻觉,乱喊乱叫的……” 我刚要说话,罗盘师兄按住了我道:“别把简单的事情整复杂了!” 我于是闭了嘴。 罗盘师兄停顿了一下,问道:“杀手嫂子有线索没有?” 午南摇摇头道:“我们全方位布控了,她肯定逃不出去,各个旅店,小宾馆,能藏人的地方我们都找了,就是没影儿!” 罗盘师兄点点头,问道:“陌上家的背后金主是谁?” 午南道:“沈大仙,他惯于经营这些灰色地带,那个老板只是他雇佣的,做了法人,一年给三十万,掩人耳目的……” “果然如此!”罗盘师兄释然地一点头道。 “你又想到了什么?别藏着掖着的?”午南警觉地问。 “行了,你派人去查黄小浅吧,我们不烦扰你了,先走了…~” 师兄没接他的话茬,一个眼神,我们仨起身离开。 出了门,我不解地问:“你不是怀疑侯老爷子的死不正常吗?怎么不让我说呢?” “都是推理,没得误导午南探长,再说侯老爷子死不死的,跟我们也没啥关系,或者他就是为自己的罪过买单了,我们不是警察,管不了那么多闲事!” 罗盘师兄一挥手道:“咱们去陌上家再看看。那里很有意思,上次是晚上没看清楚!” 进了陌上家,丁香花开得更盛了,中间还有几处粉色,黄色的蔷薇,也次第开放,林林簇簇,好不漂亮!谁能想到这么个幽静的地方里面会发生那么恐怖的血案呢! 凡尘老师看我盯着黄色的蔷薇看,立刻揪了一朵,别在了我的头发上,笑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折空枝!真好看!” 我扑过去要亲他,他刚要伸手搂我,被师兄一把拽开,给我屁股上踹了一脚。 凡尘老师手里落了空,不乐意道:“你这人真是闹心!坏人好事!” 罗盘师兄道:“不是我没警告你俩儿,里面还不一定有啥呢?别嘚瑟了,抄家伙吧!” 一句话把我俩儿都震住了,凡尘老师拉着我回头就走,道:“去车里待着!听到动静报警!”然后把我塞回了车里,又打开后备箱拿出两根撬棍进了院子。 我呆了一会儿,四处太安静了,突然浑身发冷,觉得还是跟师兄们在一起安全,可是又没有什么防身的东西,于是下了车,蹲在路旁边捡了块砖头,这时忽然一个人问:“你拿砖头干啥啊?” 我猛回身,见一个身着黄马甲的女环卫工人,拎着大扫帚,看着我,她戴着口罩,宽沿的太阳帽,眼神幽暗冰冷! 我立刻两腿发酸,慢慢放下了砖头道:“大姐,我没有要破坏道路的意思……” “那你拿砖头干什么啊?”她逼近了一步,我整个人都冻住了,这个人不会是杀手嫂子吧?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也是那么瘦! 我趁放下砖头的一瞬间,捉起一把沙子扬了过去,趁她躲闪的空当,奔院里就跑,没好动静地喊道:“救命啊!” 那女人突然旋风一样跟了进来,我感觉脚下被什么一绊,“吭哧”一声,扑倒在地,等我转身仰头去看时,那女人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尖刀,骑到我身上就刺! 我惨叫着瞪大了眼睛,用手去挡,就听那女人突然尖叫一声,刀脱手而落,立刻抱住了手脖子,我看得很清楚,她的外关穴上订进了一根三棱针! 凡尘老师扑过来,一拳搂在她脑袋上,她一轱辘从我身上翻了下去,躲开了凡尘老师的第二拳。 凡尘老师迅速把我拽起来,搂到怀里就跑了! 罗盘师兄已经奔到大门口,堵住了她的去路! “嫂子吧?”罗盘师兄冷笑着问道。 那女人站起身,一咬牙拔出了那根三棱针,扔到了地上。血顺着她的手腕子流了下来。她简单一抹道:“原来都在这里啊?我还以为就她一个呢?拿她当诱饵呢?” 凡尘老师大声喊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我能舍得番番当诱饵?这他妈纯属巧合……”然后低头看着我,面色紧张道:“吓死我了!” 我赶紧安慰他道:“没事,别怕,我这不好好的吗?” 罗盘师兄对凡尘喊道:“你把番番放开,咱俩儿得抓这个老娘们儿!” 凡尘老师把我搂得更紧了,道:“不行,你自己来吧,我不会打架……” “不会打架,打电话揺人会不?”罗盘师兄紧盯着嫂子,她已经把刀捡了起来。 “打给午南啊?”凡尘老师喊道。 “打给他干啥?打给钱龙,不要悬赏了?”罗盘师兄鄙夷地看着凡尘老师,凡尘老师确实被刚才的一幕吓懵了。 嫂子往旁边的院墙靠过去,看来她想顺那里飞檐走壁,在她转身之际,罗盘师兄手里的三棱针暴风骤雨一般甩了出去,扎的她满身都是,她又从墙上跌落下来,怒吼道:“你整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她索性举着手里的刀奔罗盘师兄冲了过来,罗盘师兄突然拽出了腰带,几个转身,我也没看清他啥步伐,就到了嫂子面前,然后就是一顿刀光腰带影! 第61章 莲花嫂子落网;讲诉前因后果 那边正打得热闹,凡尘老师问我:“你师兄会武功啊?” “嗯嗯,家传中医,必须从小练功,气功,易筋经,太极拳,太极剑师兄全会,他小时候太极剑在省级获过奖的。”我一边伸长脖子看,一边说。 “那你咋不会呢?他爸没教你?”凡尘老师不解地问。 说话间嫂子已经转动了我这边,后背对着我,我夺过凡尘老师手里的撬棍上去就是一下,正砸在她的脑袋上,她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我满脸不服地叫道:“说谁不会呢?” 谁知话音未落,嫂子像个僵尸一样,晃晃悠悠又拱了起来,居然没打昏,还转身拿刀奔我来了,我慌得一批,心里话,我这不闲的吗?惹她干啥?惨叫着就跑! 凡尘老师一见,迎上去抬起一脚,踹在了嫂子的膝盖处,接连又是几脚,她终于趴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凡尘老师板着脸,叉着腰,对着嫂子恶狠狠喊:“说我不会打架,你还当真了!” 罗盘师兄上去按住嫂子,对我俩儿道:“去找根绳子!” 我俩儿刚要去大厅。 就听外面有人喊:“绳子来了!”钱龙带着一帮小弟,呼啦啦冲了进来,有人拿着棒子,有人背着绳子,还有人拽着麻袋!马戏团表演啊? 罗盘师兄起身,几个黑衣小伙子上来,将人绑好,刚要拎走,罗盘师兄一把拽住道:“钱呢?” 钱龙把手中的袋子扔给他,道:“自己上一边数去!我得审审她!” 说话间将嫂子拖进了大厅,绑在了椅子上,嫂子本就瘦小枯干,如今更像个皱缩的核桃,我突然觉得她有点可怜。 她眼神冰冷,如死灰槁木,毫无生机。 钱龙坐在对面,问道:“说说吧,为什么杀我哥!谁指使你的?” 嫂子不屑地一转头,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突然起身抬起手要打,忽然又放了下来道:“要不是东北老爷们不能打女人,我给你蛋黄踹出来!” 罗盘师兄嘿嘿一笑,道:“来来来,我问问,还得抓紧问呢,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众人没明白他啥意思,他挽了挽衣袖,对嫂子道:“你服不服?” 嫂子“呸”了他一口道:“三打一,我有什么可服的?” 罗盘师兄哪能吃亏,也狠狠回啐了她一口道:“说这话要不要脸?你们可是职业的,对付钱豹的时候不也是二打一吗?沈大仙都从窗户里看见了,还有一个男的站在你旁边,和你一起杀的钱豹!那人是谁?” 嫂子一愣道:“怪不得呢,他突然藏了起来,我死活找不到他了,要不然他头七都烧完了!” “你呢不用说,我是个大仙,啥都能算出来,一年前有人雇佣了你,让你在沈大仙家潜伏下来,对不对?” 她没吱声,看来是对了。 “然后你的雇主让你杀了钱豹和沈大仙,还有这里的老板,对不对?” 嫂子突然哼了一声,满脸轻蔑,看来是没蒙对。 “你哼什么?我哪里没说对?你倒是纠正我啊!”罗盘师兄背着手,质问道。 “你就别费劲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嫂子道。 “你把真正莲花也杀了,盗用了她的身份,对不对?”罗盘师兄转而问道。 她还是不搭腔。 罗盘师兄显然不灵了,有点懊恼。 突然外面警笛大作,午南带人冲了进来。 看见我们绑了嫂子,道:“罗盘你小子一走,我就觉得有问题,没啥事突然问我陌上家的事儿干什么?还好我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灯下黑,嫂子应该躲在这里,对不对?”午南看着罗盘师兄问。 罗盘师兄一笑:“知道你聪明,猜想你随后能到。但是人不是我们抓到的,钱龙比我们来的早,我们到时,他已经把人绑住了!” “是吗?”午南诧异不已,满脸的不相信。 钱龙立刻跑过来,一顿邀功:“是的,是啊,我抓到的,本来想问问她为什么杀我哥,问完立马给你送过去呢,她就不说!” 午南没再追问,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说:“那谢谢你啊,回去警局领赏,我再送你个好市民的奖状!” 钱龙立刻小脸红扑扑的,得意得不行了。 “既然场子都摆下了,我接着审吧!”午南威风八面地坐在了钱龙的位置上。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嫂子,问道:“我是市局重案组,午南探长,说吧,我不想骗你,你的人生也就到此为止了,枪毙是肯定,但是说清楚,没负担,以后干干净净上路,不好吗?” 嫂子突然抬头看了看他,很认真的,午南不怒自威地笑了笑。 “你就是午南探长?”她有点不相信的感觉,午南把证件拿出来,让她看了个仔细。 “行吧,你问吧,所有的,我都告诉你。”嫂子突然面色温和起来。 “真正的莲花是不是死了?”午南问道。 “嗯嗯,我和莲花打工时认识的,一起被人抓住,关了起来,很久我们才明白那是个杀手组织,我们受尽了折磨,一起进来几个,有个人趁机逃跑,被抓了回来,当着我们的面,大卸八块,莲花被吓疯了,不住大喊大叫,疯狂撞门,也被那几个人当场被勒死了……” 我们都沉默不语起来。 嫂子接着说:“我不能死,我还有个弟弟在上高中,指着我打工赚钱呢……于是我活了以来,学会了各种技能……出来后我用了莲花的名字,给她父母寄钱,让他们以为她还活着,别的我也做不什么了……” 原来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她根本没杀莲花。 “那谁雇佣的你杀钱豹?”午南又问。 嫂子突然泪眼婆娑地看着午南,道:“没人。只是一年前有人雇佣我去沈大仙家做保姆,仅此而已,可是前一段时间我突然收到了一封信……” “信?谁给你的信?”午南随口问道。 “不知道谁给我的,没有寄信人也没有地址,是塞进我屋里的,那里面详细说明了我弟弟死亡前的一些事情。” “你弟弟死了?什么事情?他”午南接着问。 “我弟弟可帅了,可有出息了,他后来考上了警校,毕业以后分到了县里,成天没心没肺的傻乐……” “你弟弟是警察?”午南突然脸色骤变! “是啊,本来一切好好的,但是我不知道他不稀罕女的,稀罕男的,其实也没什么,我不在乎,他开心就好……”她自语道,“后来他被借调到了市里办案,有个领导将他领到了这个陌上家,偷偷给他下了药,拍了照片,祸害他的人就是沈大仙、钱豹和这个陌上家的老板……” 她恨意重重,咬了咬牙道:“他们拿着拍摄的东西作威胁,让他回县里秘密管理一家类似的会所,他没有办法,只能照做,最后自杀了,我听说他死在了你的怀里……”说话间嫂子眼泪簌簌而下! “小魏!”午南突然起身!眼里也有了泪光! “是的,他生前不只一次对我说,你是个好师傅,是唯一一个真正对他呵护备至的人,让我以后遇到你,一定要表示一下感谢……”嫂子抬眼看着午南道。 午南走到她面前,仔细地看着她,道:“原来你是他的姐姐,他去世后,我去过你家,但是没见到你。” 她叹了口气道:“我在外地。” 午抿了抿嘴,很真诚地说:“我很想念他,无论他做过什么。他最后在我耳边说,师父,我有罪,我喜欢你……” 嫂子一笑道:“我知道,他跟我说起你时,眼里都是幸福。那封信里详细说了我弟弟被下药,拍照,威胁的整个过程,以及所有罪魁祸首的名字!” “那你是怎么杀的钱豹?”午南问道。 “我在沈大仙家打工,他是知道的,也不怀疑我,我来找他,说沈大仙有件要紧事让他去家里一趟,他就跟我走了,手机都没拿……” “那你的同伙是谁?”午南又问。 “陌上家老板,我事先绑了他的孩子,要挟他和我一起杀钱豹……他只能就范!我需要个帮手,帮我找个冷库,分尸,联系把钱豹的肉和内脏分割卖出去……” 钱龙一听,疯了样,扑过来道:“你他妈也不是人啊,太狠了!我要杀了你!” 早有探员过来,将他抱住,推到一边。 嫂子冷眼看着他道:“我狠吗?知道我弟弟的遭遇时,比你反应还大呢,大家感受差不多,我把你哥的骨头煮了,做成标本放在了这里,他不是喜欢看胡搞吗?这回看吧……” “钱豹的骨头标本是你送到于万年家去的?”午南又问。 “不是,突然有一天,陌上家老板去找我,说钱豹的骨头架子丢了。那时,我刚放走他的孩子,只是他还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骨头架子,让谁拿走了,我和他来到这里,对他说,丢就丢吧,但是他的死期到了……然后一顿砍杀,一边砍,一边问他为什么要祸害我的弟弟,为什么要毁了他……他不停地跑,我不停地砍,直到他跑不动了,我告诉他,他的孩子已经回家了……他就闭上了眼睛……我把他裹在缩料布里,扔进了水池子下面的暗格里,手机充上电,一边收拾屋子,一边用短信回复他的来电……” 午南惋惜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小魏一定不希望你这么做……” 嫂子一笑:“这个世界上,属于我们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他们还想全拿走……可惜了,跑了沈大仙,那个局领导我也没机会下手了,他就是你们局的胡副局长……” 午南点点头:“我知道了。”上前一搀她,轻声说:“走吧!”想要把她带回局里,她突然头一歪,靠在了午南的胳膊上,口角流出一抹鲜血,整个人软瘫下去…… 第62章 穆林老师画室失窃;罗盘师兄出手逼供 莲花嫂子死了,虽然还有很多事没办法搞清楚,比如她所谓的杀手组织到底怎么运作的?她是如何接单的?还有那封让她大开杀戒的信是谁寄给她的?但是总算给了钱豹和陌上家老板一个交代,又解除了沈大仙的危险,结局已经很不错了。 午南又开始去忙了,证据链需要闭合,他还有很多工作去核实,比如陌上家老板借用了谁家的冷库?钱豹在沈大仙家被捅数刀,显然并没有死,而是被弄到了冷库,活体冷冻,然后分尸,还有那个胡副局长也需要上报,等待组织调查。 午南抽空给罗盘师兄回了话,去北山里调查的探员回来了,一无所获,黄小浅是独生女,并没有兄弟姐妹,罗盘师兄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给穆林老师打了个电话,想问一下黄小浅有没有异常情况,没想到穆林老师居然在局里,让我们去接他,他没开车。 我们赶到公安局时,他还没谈完,许久一脸疲惫地跟着午南来到了办公室。 午南给他倒了杯水,他依旧紧锁眉头。 “怎么了?老师?”我看出他有点紧张。 “画展失窃了,我出去跟朋友吃饭,昨天住的宾馆,今早回去一看,门被撬了,二楼翻得稀巴烂!”他叹了口气说。 “啊?画丢了?”我惊问道。 “可拉倒吧,我的画还值得一偷?”他冷冷地回道。 “那丢啥了?”我急问道。 “问题就是啥也没丢,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穆林老师道。 罗盘师兄一惊道:“找邱实给你的那个档案袋!” 穆林老师点点头道:“我猜也是,刚才和午南探长也是这么说的,可惜他们去晚了,当天你们走了以后,档案袋我都没打开,直接派人送走了,联系了我的朋友,估计现在已经进中纪委了,那么要命的东西,我敢留在手里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午南道:“看来有人想截下这个档案袋,可是知道信息晚了。” “这个邱实,就那样大咧咧的把东西,堂而皇之的,往我面前一放,消息能不走露出去吗?要知道我总去市政府要账,一次比一次凶,他们早盯上我了!”穆林老师突然揉了揉太阳穴,叹道:“他这是逼着我上交啊,晚一点儿命没了!” 罗盘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厉害啊,当机立断,中纪委有关系啊?” 穆林老师一笑道:“没啥关系,反正东西肯定能到那里,他们想要就去那里偷吧!”随后站起身一摊手,苦笑道:“我明知道这是祸水东引,还没啥办法!邱实太厉害了!” “老师,你注意安全啊,要不回江南去吧。”我突然担心起他来。 他俏皮地一笑道:“你看看,担心我不是?是不是对我还有意思?” “这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情扯淡!”我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罗盘师兄一直不说话,许久道:“黄小浅在哪里呢?” 穆林老师一愣道:“跟我一起来报案的,这功夫人呢?”他也左右寻找。 “你还是觉得她有问题啊?”我转头看着罗盘师兄问。 罗盘师兄起身去了走廊,我也跟了出去,发现黄小浅正躲在一个角落里,背对着我们打电话,声音很小。 罗盘师兄蹑手蹑脚走过去,她突然一回头,惊呼起来,手机差点扔了,喊道:“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罗盘师兄嘿嘿一笑,道:“咱俩儿谁鬼鬼祟祟的?” 黄小浅没理他,转身要走,罗盘师兄突然一个擒拿,她下意识去挡,两个人居然瞬息间走了几个回合,午南和几名干警冲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儿。 罗盘师兄一笑道:“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你居然是个练家子!” 黄小浅也翻脸了,道:“我受够你了!”突然出拳,腿上也踢了过来,相当迅捷有力,还特别飒! 罗盘师兄是惯于借力打力的,他不慌不忙,走圈很小,动作幅度也小,随机应变,特别灵活,这两人拳来脚去,打得煞是好看。师兄对于黄小浅的攻击,即拿即化,却在不知不觉中突然使了一个金丝缠腕,死死扣住了黄小浅的两个手腕。 黄小浅动弹不得,又被他推着后退几步,死死抵在墙上,身体密集接触,她瞬间满脸通红,一动不敢动,道:“你放开我!” “那说说你是谁?”罗盘师兄靠得更紧了,我觉得他有点借机耍流氓,都快亲到人家脸上了。 午南一看,画风不咋好,赶紧上前道:“都松手,怎么打起来了?” 罗盘师兄摇摇头道:“她先动的手,她不是黄小浅,黄小浅口吃,也不可能会拳脚!” 黄小浅一听道:“你松开我,我告诉你我是谁!” 罗盘师兄邪魅一笑道:“不可能,现在就说!” 黄小浅羞愧不堪,终于受不住师兄的身体接触,冲着午南求助道:“2020级警校生梦菲儿,向午南探长报到!” 午南一个箭步冲上去,没等他动手,罗盘师兄早松了手,退了几步,惊呼道:“你是警校生?” 黄小浅揉了揉被勒红的手脖子,扬起小脸,傲娇道:“咋的?不行啊!臭流氓!” 午南无奈地一笑,随机一招手道:“怎么个情况?进屋说!” 梦菲儿回到办公室,拿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我午南。 “去年毕业?”午南抬眼看着她问。 她点点头,道:“学校给我安排了毕业实习,我没去,因为刚毕业,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午南抬眼看着她。 “电话里说,我姐姐黄小浅失踪了,让我来一趟,还说如果想查清这个事儿,必须假扮我姐姐……” “你是黄小浅的妹妹?可是我们探员去了北山里,没发现她有姐妹啊?”午南大跌眼镜。 “我接到电话也是这个感觉,从来没听说自己有姐姐,赶回家问我的父母,我父母说,我是她们捡的,当年下乡,路过一个树林子,听到有孩子的哭声,他们当时还挺害怕的,撞着胆子走过去一看,我包在襁褓里,浑身发烫,赶紧送到了医院,九死一生把我救了回来……医生说可能是发烧休克,家里人以为我死了,就扔了……” “啊?这么传奇吗?”我们都惊呆了。 她看了看我们,道:“信上有我姐姐的地址,我见爹妈啥也说不清楚,就寻思赶到姐姐家看看啥情况,顺便弄清楚自己的身世,结果刚敲开门,一个老太太对着我就骂,那我能惯着她吗?后来于万年也出来了,一个劲管我叫小浅!我一看,那就先装装吧,反正上学时,我也是学刑侦的。” “原来如此……那后来呢?”午南温和地笑着问。 “和于万年相处了一段时间,我感觉出来,他对小浅非常不好,他妈更缺德,如果小浅是我的姐姐,在他家得遭死罪了。 可是怎么查,也查不到我姐姐去了哪里,我回到了北山里,见到了她的父母,应该也是我父母,老实本分,浑身是病,没发现我不是小浅,我问她们是不是扔过一个孩子,我妈就哭了,说当时都是接产婆在家生孩子,一下生了俩,其中一个生下来没多久就没气了,他们穷,也想到抢救一下,就让人扔了,那个应该就是我……我问他们扔哪里了,我妈说不知道,扔的亲戚怕她伤心,一直没告诉她地点。” 梦菲儿停了停,道:“我跟爹妈啥也没说,因为说不清楚,怕他们接受不了,就走了,估计我和姐姐应该是同卵双生。” “回来后,我接着查,知道我姐给一个女老板当保姆,女老板爆炸身亡,她当天也失踪了,那个女老板叫刘芳……但是就是毫无线索……我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我们都点了点头,接上茬口了。 “那后来怎么和邱实,钱龙混一起去了呢?”午南大为不解。 “半年前,于万年说要去做个隆鼻手术,让我陪着,夫妻虽然是假的,但是面子上也得装装,于是我跟着他去了火凤凰,碰到了邱实,他好像被我吸引了,我长的好看,我自己知道……,过了没多久,邱实突然主动联系我,说他需要一个情人装装门面,问我能不能客串一下,我没搭理他,他说报酬优厚,还不用献身……” “这么好啊?”我惊奇不已。 “我一听这人可怪好的,搂搂抱抱亲亲,这我都可以对付,只要别过格就行,谁叫我是美女呢,都稀罕,就答应了。相处下来,他出手大方,还特别贴心,善解人意,从不动手动脚的。”说话间恶狠狠地瞪了罗盘师兄一眼。 罗盘师兄一转头,看向别处,嘴角都是笑,但是我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好意思。 “主要是我也想找个人帮我查清姐姐的事儿,又想他是个归国华侨,应该和这事没牵扯,就和他全说了,他答应帮我查,但是也得帮他弄到手一个项目……” 第63章 邱实警局救场;凡尘细推案情 午南给她倒了杯水,让她继续说。 梦菲儿抿了抿猩红的小嘴,道:“邱实安排我和钱龙偶遇,他跟我说,钱龙跟钱豹不同,虽然表面上吆五喝六的,但是本性纯良,也不乱来,所以我必须足够传统,才能打动他,我和钱龙在一起时,他也有忘情的时候,我每次都告诉他我是个有夫之妇,想在一起,必须等我离婚,明媒正娶我的时候,他虽然让我挑逗的坚持的很费劲,但是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啊?”这太出人意料了,我以为…… “取得了钱龙的信任以后,我才装模作样的把邱实介绍给了他,商量刘芳一条街的转手问题,两人很快达成一致,生意成了……”她一抬手,非常得意。 “等等,你偶遇钱龙是在钱豹死之前还是之后?”罗盘师兄突然插嘴问道。 “我为什么告诉你!”梦菲儿像个发疯的小狗,简直要吃人。 午南低头不住地笑道:“那告诉我行不?” “告诉您行,钱豹死之前!”梦菲儿道。 “之前?有意思?难不成邱实未卜先知,知道钱豹会死,钱龙会接手他的生意,然后事先做局?”罗盘师兄拧着眉头,望着梦菲儿问道。 菲儿一扭头,躲开他的目光,满脸嫌弃。 “那你为什么主动接近我?”罗盘师兄接着问,不管她看不看自己。 “别自以为是了,根本没有的事儿!谁主动接近你了?你个自大狂!”菲儿就差啐师兄了。 午南无奈地一捂脑袋道:“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菲儿,你必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主动接近罗盘?谁让你这么做的?” 菲儿固执地摇头,道:“没有啊!”就是不肯承认。 罗盘师兄站起身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了,这里面涉及的人,莲花嫂子,穆林老师,包括你,都是被人约来的,只有我是沈大仙碰巧约战约来的,所以那个幕后操纵者不知道我的来意,想派你搞清楚这件事,这个人就是邱实,对不对?他就是整个事件的操盘手,对不对?”说话间他手驻在桌子上,脸凑到了梦菲儿面前,梦菲儿吓得一下站起身,吼道:“你离我远点!” 师兄抿嘴一笑道:“我就说总有一天你会怕我的,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说中个屁!邱实也是被人约来的!他有功夫关心你?”梦菲儿冷笑道。 罗盘师兄彻底呆住了:“什么?” 话音未落,门口有人笑道:“小浅一给我打电话,说她在局里呢,我就知道她得被扣下!”邱实风度翩翩的走进来,一把搂过小浅,护在怀里,关切地问:“他们没难为你吧?” 梦菲儿突然脸一红道:“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 邱实抿嘴一笑道:“没事儿,说就说吧,本来也没什么值得藏着掖着的。” 然后他坐在了罗盘师兄对面,翘起二郎腿道:“欺负女孩子可不怎么绅士啊?” 罗盘师兄也讪笑了一下,道:“她刚才说,你是被别人约来的?” “茫茫中国,富有四海,如果没人约我来,我怎么会一头扎进这个城市呢?我为什么没去江南,没去别的条件更好的地方?要知道度假村这个项目,南方更热一些!”他望着大家滔滔不绝。 “你是怎么被约来的?”午南不解地问。 “我在韩国那边生意也就那样了,想再扩大投资,几乎没什么空间了,于是我一直想回国发展,十年前有个小姑娘到我店里打工,人很聪慧,很快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们都不说话,听他说:“她叫刘芳!因为她的出色表现,我让她接手了其中一个店的店长。她在我那里干了几年,我们相处的非常好,可是两年前她突然说要回国开个美容院,因为那时候的美容针,一针在国内都要几万块,查的又不严,我很支持她的想法,于是她真的回国了,但是不知为何,她没做美容院而是看上了度假村……” 然后他回头看着午南道:“我说的这些,你都可以通过国际刑警去查……”然后接着说:“那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但是半年前,我突然接到一个国际电话,一个人告诉我刘芳死了,她遗留下一个非常好的项目,问我有没有兴趣,很快我就收到了刘芳一条街所有的资料,我的团队分析了一下,确实不错……” “然后你就来了?”午南道。 “是的,来了以后,和钱豹接触了几次,他却说这个项目是内定给小侯爷的,他不能转卖给别人,他们正在讨价还价,但是我听说他很疼弟弟,弟弟所有要求没有不答应的,我就想让小浅把钱龙拿下,让他给我说句话,好巧不巧的,钱豹突然死了,我这事就变得容易多了……” 说完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微抬胳膊肘道:“小浅,我们走吧。” 罗盘师兄突然喝道:“等下,她不是小浅,她是梦菲儿!” 邱实理了一下菲儿的头发,头都没回,满眼爱意道:“我乐意叫她小浅!”然后挎着菲儿洋洋洒洒地走了! 我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穆林老师起身道:“这都啥事啊?我也走了!”于是随着两人而去。 “这,这,全都不对!哪里不对!”我跳着脚来回走,“听见没有?所有人都是被约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啊?他得知道早年刘芳出国打工的经历,得知道钱龙祸害小魏的事儿,得知道穆林老师是刘芳的背后金主,他还得知道黄小浅有个孪生的姐姐!这他妈的现实吗?” 罗盘师兄突然脸色一紧,回头看着凡尘老师问道:“你一直不说话,琢磨啥呢?” 凡尘老师一笑道:“可能,就是刘芳自己!她跟沈大仙来往过密。知道陌上家的事儿很正常,小浅是她救出来的,跟她肯定无话不谈,小浅可能早就听村里人说过自己有个孪生妹妹,你说她是不是都门清?” “可是刘芳已经死了啊?”我诧异道。 “不一定吧。死的那个不一定是刘芳,很有可能是黄小浅!”罗盘师兄突然一伸手,他手中里有几根金灿灿的头发,递给午南道:“我刚才从梦菲儿头上拽下来的,和当年爆炸现场的dna做个比对,应该就出结果了,同卵双胞胎是由一个受精卵分裂而来的,有着完全相同的遗传信息和基因组,dna基本完全一致,即使有差别也在0.1%之内,如果死亡现场的dna和梦菲儿符合上了,那就证明,死的是黄小浅,不是刘芳!她还活着!” 午南接过头发,犹豫了几分钟,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这是要翻案呢?会涉及很多人! 罗盘师兄理解他的顾虑道:“你可以先暗中做一个,心里有数就好了,至于下一步,也不是你能决定的,拿到dna样本,你才能请示领导啊……” 午南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去找白法医!” 凡尘老师仍然不语,好像对罗盘师兄和午南的对话心不在焉。 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问道:“老师你又想啥呢?” 他突然转头问我,道:“我的事儿,你是不是都知道?” 我点点头,道:“差不多吧,能说个大概……” “是啊,因为咱俩儿关系好,我乐意跟你聊天。”凡尘老师温情的一笑。 罗盘师兄看向他,问道:“啥意思?” “我刚才的话没说完,刘芳肯定什么都知道,如果说,刘芳真的死了,那么策划这一切的必须是和刘芳关系特别铁的人,无话不谈那种,刘芳对于他来说,无秘密可言,而且,他对刘芳有着执着的情谊,想为她报仇,……” 罗盘师兄失声道:“刘叔?他父亲?” 凡尘老师摇摇头,道:“有些事儿,当爹的怎么可能知道?刘芳不可能和自己的老爸说的那么细吧!” 罗盘师兄脸色突变道:“刘芳的情人?于万年!那个妈宝男?” 第64章 梦菲儿居然戴假发:于万年警局再被审 白法医接过梦菲儿的头发就走,居然一句废话没有。 没多大会儿又跑了回来,可真是去的时候稳稳当当,回来时慌慌张张,帅不过三秒。 “出了什么事?”午南一看就知道出了大问题。 “你给我的头发标本也没有毛囊啊?假发!”白法医极速说道。 “假,假…”罗盘师兄都口吃了,梦菲儿为什么要顶着一头假发?玩啥呢? “这不是重要的,刘芳当年的尸检的标本丢了!”白法医大喊道,真正让他紧张的是原来这件事! 午南“啊?”了一声,许久一搂白法医,两人的脑袋抵在一起,午南道:“别声张!” 白法医抿着嘴点点头。 标本在警局丢失,这事儿说小可小,说大就大了去了! 午南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我们仨齐刷刷摇头,表示我们一时失聪,什么也没听见,不知道公安局失窃了。 罗盘时兄咳嗽了一声,道:“那刘芳的尸骨总有吧?” 白法医道:“我问了,说尸检完,被家属领回,火,火,化了!” 罗盘师兄一拳砸在桌子上,道:“弄不好,世上真的再无刘芳了!” 午南也不淡定了,案子查到现在,仿佛进入了死胡同。他忽然站起身道:“想要抹掉一个人的痕迹,哪有那么容易!”然后召集手下,开始分派工作,分四五个小队,分头行动。 我们看,也帮不上啥忙了,刚想离开,午南突然叫住我,冲我一笑,道:“姐,我发现你很有审讯天赋,今天再玩玩呗?” 我一愣,问道:“审谁啊?” “审一个帅哥,于万年!”午南拉着我就走。 “我能行吗?怎么审啊?审啥啊?”我一边趔趔趄趄的,一边问。 “你能行,你愿意审啥审啥,我发现这小子好像有准备,对我们的审讯套路很熟悉,反反复复都是那些话,我就要你不走寻常路!” 然后我就被带到了于万年面前,他看上去一点不紧张,相反的我倒是像个受审的,我俩儿大眼对小眼,互相看了一会儿。 我突然开口道:“你挺好看的。” 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道:“你干啥来了?你也不是警察啊?” “那个,那个,我申请了探视,来探视你……”我随口胡说道。 “咱俩儿好像没这个交情吧?”他笑眯眯地问,“再说我也不用探视啊,没几天就出去了……” “那,你出去干啥啊?”我问道。 “啊?”他有点懵,不解道:“那我也不能总在这里待着啊?再说我事儿也不大。”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知道黄小浅是你小姨子吗?她是她的孪生姐妹,她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大姑娘,她觉得你和你妈对她不好,她想报复你,她怀疑你害死了她,所以给你整进这里的……” 我说完,于万年已经生无可恋了,道:“你能说人话吗?这都是啥啊?” “你没听懂?”我觉得我说的挺清楚的,诧异地看着他。 他摇摇头,道:“都是中国话,可是真的一句没听懂!”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道:“黄小浅是你小姨子,这句听懂没?” 于万年犹豫了下,试探着问:“你是不是说脏话骂我呢?黄小浅是我老婆,啥小姨子?” 我挠了挠腮帮子,呲了呲牙,道:“她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大姑娘,居然和你睡了一年!我觉得你有点不行呢!” 于万年终于生气了,道:“你是不是该吃药了?” “不是我该吃药了,我问问,谁给刘芳收的尸啊?你帮忙没有?”我突然跳跃到另一个问题上。 于万年终于叹了口气,道:“你可算说了句,我能听懂的,我和刘叔一起来的警局,把刘芳接回去火化的……怎么了?” “那你看她了吗?她是不是刘芳?”我问道。 “你傻啊?她都烧成那样了?我能看出来吗?”他突然攥起拳头,他感觉我在侮辱他。 “不是说关系好的,剥了皮认识骨头吗?那你和刘芳到底好不好啊?如果真是她,你一定能认出来,不是,你也能……” “你,你……”他不知道该说句什么,许久道:“你太不是人了,我认不出来,也没敢看她的尸骨,警局说是,就是……” “别急眼,认不出来也正常,毕竟黑乎乎的一片,但是你老婆你总能认出来吧?小姨子代替了老婆,你说没看出来,谁信啊?你傻啊?”我突然恼了。 “你说什么?”他愣了一下。 “你别跟我装!黄小浅不是黄小浅,连我师兄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她不口吃,还会拳脚,长的再像,我猜她的眼神、神情、为人处世,肯定和真的黄小浅不一样,最主要的是她不让你碰,你得二百五到啥样看不出来啊……”我突然指责加埋汰他道。 “黄小浅不是黄小浅?”他重复了一遍,眼里都是戏谑,像看猴子一样看着我。 我厌弃的一一撇嘴,道:“你别装了,假的黄小浅之所以能变成真的黄小浅,必须得有人给她站台,别人才能相信,你就是最好的证人,这原本就是你们计划好的,别演戏了!”我一拍桌子。 他愣愣地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慌乱飘过,我突然皱了一下眉头,我好像绕对了! “你是这个计划的实施者,对吧?” “计划?啥计划?”他问道。 “诈死计划,刘芳并没有死,死的是黄小浅,她是刘芳的保姆,有可能开着刘芳的车去度假村干什么去了,结果被意外炸死了。 刘芳肯定知道这是冲她去的,于是她将错就错,就此诈死,但是想要严丝合缝,让谋害她的人相信她真的死了,黄小浅就得接着出场,所以你把你小姨子快速调了来,填补黄小浅的空位!但是你小姨子并不知道她是你调来的,还和你斗智斗勇呢!聪明如我,肯定是这么回事,快说你把刘芳藏哪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一扭头,不再看我。 我站起来,转到他的面前,盯着他说:“你的反应不对啊?” “什么不对?”他瞪了我一眼。 “我说刘芳有可能没死,你怎么不激动呢?你不是很爱她吗?你要不欢呼雀跃,要不激烈反驳,你太冷静了,基本没什么表情变化。之所以不激动,是因为你比谁都清楚,她真的没死!我的天,也不用检测了,刘芳真的没死!”我一下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黑乎乎的大玻璃,我知道,那头的午南也肯定在看着我。 第65章 番番花样聊天;刘芳呼之欲出 我以为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可是等了一会儿,午南并没有出现,那我是不是还得接着唠啊? 我抬着坐麻了的小屁屁,在椅子上蹭了蹭,又揉了揉鼻子,道:“我突然开窍了!” 于万年开始使用他保持沉默的权利,冷冷地看着我。 我估计,即使我在他面前白日飞升,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的。 于是讪笑了道:“知道唠嗑不?我说一句,你说一句,这个行为才成立,我一个人得不得的,别人还以为我有精神病呢,你要是一句话不说,那就证明,你心里有鬼,怕言多必失……” 他依旧不吱声,眨巴着星目。 我勒个去,没事儿,难不倒我,我一挥手,大咧咧地说道:“我给你讲讲我刚才开窍的一瞬间都想到了什么,有三点: 第一点:车爆炸的时候,刘芳不在车上,之前沈大笑就警告过她,她一意孤行,肯定活不过三十岁,她何其聪明,知道有人要暗算她,所以她非常警觉。听说车爆炸了,知道对方行动了,于是她第一时间找到了你,寻求你的帮助,于是你……”我卡壳了,不知道他到底会做什么。 于是我转而说道:“第一点先放这儿,一会儿我想明白了再说啊,咱们再说第二点,黄小浅这个倒霉的丫头,听村里人说她有个妹妹出生后就被扔了,于是找到了当年扔妹妹的邻居,打听情况,结果邻居说,孩子后来不见了,有可能被路人捡走了,还有可能活着,于是你开始帮助她调查这个事儿……好像不对,你对她不好,不可能帮她查,她也不可能跟你说这个事儿……” 于万年终于忍不住了,鄙视地看着我道:“你还行不行啊?怎么秃噜反账的?” 我一拍桌子道:“但是她和刘芳好啊?她可能托刘芳帮她的忙,刘芳就……哇塞!对了……”我又一拍桌子。 于万年吓得一闭眼,喊道:“报告警官!我要回去!这大姐太吓人了!” 结果他的喊声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没人进来! 我贼溜溜地一笑道:“你认命吧,我探视时间还没到呢!” “行,你快说,那第三点呢?”他有点不耐烦了。 “着啥急?我还没想起来呢!”我唧唧闹闹道。 “你放过我吧,和你待半天,我容易疯了!”于万年告饶道。 “疯了?谁疯了?对了,莲花疯了,吓疯的!”我天马行空道。 “谁是莲花?”他纳闷地问,那表情如同被我带进了古老的非洲森林。 “你别说话,我想起来第三点了,小魏,小魏在陌上家被人祸害了,你在场了吧?这个容易查,他们那样的店,肯定有登记,不是谁都能进去的!所以你知道小魏的事情,然后利用了他的姐姐除掉了钱豹!完美!”我哈哈一阵大笑,噼里啪啦的拍手。 “你这都什么玩意儿啊?没错,小魏出事那天,我在场了,确实挺惨的,但是这对于那种地方,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儿,谁不是打那时候过来的……”于万年突然吐槽了一句。 “你也经历过这种事儿?”我惊问道。 “经历过,不过没人给我全程录像拍照,因为我没啥可以让他们要挟的,我过后跟他们说,给钱就行,不就是陪几个恶心的老头子乐呵吗?我无所谓……” “啊?”我开始吃惊了。 他搓了搓手道:“那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那些有钱人有权人,玩腻了女人罢了,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你是真没见过世面!……” “那钱豹为什么一定得死呢?既然你不在意,为什么要借刀杀人呢?”我不解地自语道。 他一笑道:“什么借刀杀人?他不是我杀的,他是我的金主,我能舍得杀他吗?我都说八百来遍了……” “咦?也对啊,你是钱豹的小情人,那你把小魏的遭遇告诉谁了?”我接着问道。 他眼神一紧,眼珠子不自觉地往右转去,这个动作,证明他在回忆。 然后他摇摇头,道:“跟谁也没说!” 我一拍桌子,肯定道:“告诉刘芳了吧?她有能力查出小魏的一切,包括他有一个做杀手的姐姐,也就是莲花嫂子!” “胡说八道!还杀手?你有病吧?”他不屑地瞪了我一眼,但是我看出他脸红了。他确实不知道莲花嫂子的事儿,但是他想起来别的问题了,让他很不安。 “钱豹必须死,照这样推理,他得罪了刘芳吧?他怎么得罪她的?爆炸案和他有关?”我试探着问,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 他低下头,身子往后拱了拱,没搭理我。这是种逃避反射,证明他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我点点头道:“我明白了,钱豹是爆炸案的元首!但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为了得到刘芳的项目?可是他怎么肯定刘芳死了之后,他一定能得到那个项目呢?毕竟还有侯氏集团在那里虎视眈眈呢?” 于万年抬起头,微笑了一下,道:“你是写悬疑小说的吧?” 我点点头道:“我是医生,擅长心理分析,这就是我坐在这里的原因,你什么都不用回答,我会从你的身体语言里得到答案!” 他惊讶不已。 “咱们接着聊,钱豹居然敢从侯氏集团嘴边端走刘芳一条街,那就证明他有恃无恐,他不怕侯氏集团,不怕侯老爷子,侯老爷子有他什么把柄在他手里攥着呢?对了!他设计了爆炸案,是在为侯老爷子干活!” 于万年有点坐不住了,也扭了扭屁股,一副得了痔疮的感觉,手在膝盖上不停揉搓。 我笑着问:“腿酸吧?人在想逃避时,血液会向腿部聚集,准备跑路,但是又跑不了,所以乳酸会堆积,腿就会发酸!你为什么想跑呢?我说对了吧?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侯老爷子,钱豹是合伙人,所以他敢敲侯老爷子的竹杠!这两人直接导演了刘芳爆炸案,所以侯老爷子,不是心脏病突发,一定是被谋害的!” 于万年诧异地看着我问:“侯老爷子死了?啥时候的事儿?” 我一笑道:“于万年,你很痴情,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关进这里吗?”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接着说到道:“因为你在外面会坏了刘芳的计划,你心地不硬,所以她把你关了起来!” “不可能!”他大声怒吼道。 “你被利用了!”我无限同情地看着他,“你能不能出来,不在于你做了什么?而是刘芳想不想让你出去,她想,你立刻可以出去,她觉得你碍事儿,不利于你的证据就会不断出现,就像那张杀妻计划书,是她让你写的吧?她告诉你,必须糊弄住你的小姨子,所以你打她,骂她,管她要钱,写这个东西吓唬她,就像个无赖丈夫一样,但是你不坏,要不她怎么还会是完璧之身,你知道她是你小姨子,不是黄小浅,所以你不能毁她清白……说出来吧,刘芳在哪?不要再被她利用了……” 于万年突然揉了揉鼻子,我知道他鼻子酸了,许久道:“如果说她利用了我,我也认了………她不让我出去,我就把牢底坐穿!她想要我的命,随时可以拿去………” 然后他再次大声喊道:“我要回去!警官!”语气里都是崩溃! 第66章 罗盘探师兄,番番戏凡尘 有警员进来,带走了于万年,他出门的时候,突然回头冲我诡异的一笑道:“你知道吗?刘芳总跟我说,她是刘芳百世,我是遗臭万年,我们是天生一对,你们永远也找不到她了……”然后扭头走了。 我吧嗒了两下嘴,道:“找不找到的,关我屁事!” 然后浪不丢的回到办公室。 午南居然不在。 我诧异不已,他没看我审讯吗? 罗盘师兄道:“你刚进去,他带人就走了,不过你别难过啊,我和凡尘老师看了……” “啊?他把我扔这儿就不管了?”我顿时觉得受到了欺骗,莫名的委屈。 正憋屈时,午南带着人回来。大包小裹的,我哼了一声,一扭头,不搭理他。 他连忙陪着笑脸,过来道:“姐,是不是跟我生气呢?你的审讯我都看了,手机联网呢,不信你看……有两把刷子,精彩!”他拿出手机,给我看,忽悠道。 我这才破涕为笑,道:“我说呢,我兄弟不能这么不是人嘛!” “不过呢,我时间宝贵,还有很多东西要核实,就不留你们了……”然后二话不说,把我们轰了出来。 我们讪不搭地出了警局,罗盘师兄道:“走,去沈大仙家再看看。” 沈大仙果然已经回来了,不过已经卧床不起,可能是这段时间折腾的,身体吃不消了。 老王站在身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怎么病了?”罗盘师兄赶过去,拽过他的手就开始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大仙笑道:“咋的?我要死咋的?” 罗盘师兄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咋的,哪里不舒服?” 他道:“也没什么就是发懒,浑身没劲,也没胃口,还老是跑厕所,满肚子都疼……” “没去医院看看啊?”罗盘师兄问道。 “去了,刚回来,医生说他原来就有肝炎,可能是旧病复发了,开了药,让观察两天……”然后捧过一堆药给罗盘师兄看。 罗盘师兄一样一样看过去,又一样一样放下,道:“这种症状几天了?” 沈大仙捏着额头道:“从上次在公安局中毒以后,一直这样!” 罗盘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吃点啥,吃点啥吧,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抓紧处理啊!别整的死不瞑目!” 沈大仙一拳打了过来道:“你就咒我吧,我且死不了呢!” 罗盘师兄嘿嘿一笑道:“知道,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就你肯定能活个万八年的!” “滚!”沈大仙终于怒了,我们又被轰了出来。 真是够憋屈的,在外面吃面的时候,我问道:“沈大仙病的重吗?” 罗盘师兄点点头道:“解锁脉,你说重不重?” “啊?”我吓了一跳,道:“那不完了吗?” “神仙下凡也治不好他。”师兄叹了口气。 回到宾馆后,罗盘师兄就地绕了两圈,道:“我去调查点事儿,你跟我去不?”他看着凡尘老师问道。 凡尘老师道:“不去了,我乏了!” 罗盘师兄转身推门走了,凡尘老师叹道:“他精力怎么这么旺盛呢?” 我一笑,师兄是这样的,我可管不了,得赶紧去冲澡。 当我从浴室出来时,凡尘老师已经拿着吹风机坐在那里等着了,我舔了舔嘴唇,犹豫道:“要不别吹了,自然干吧?” “没事,我这回小心点儿,保证不吹疼你!”凡尘老师满脸热忱。 我胆突地坐下来,和他商量道:“你把吹风机拿远点啊!” 他点头说好,这次果然很顺利,我觉得他很聪明,学的真快。慢慢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还没吹干,他突然关了吹风机,然后抚摸起我的头发来,我看一眼大镜子,他眼神直勾勾的。 我一回身抱住他,还没等他反应,我已经拽住了他的衬衫,他的衣服扣子瞬间被我解开了三枚! 他吓一跳,“妈呀”一声抓住我的手,拽过吹风机的线,把我双手缠了起来。 我刚要挣扎,他已经把我抱起,扔到了床上。 看他满脸通红,我道:“你松开我啊!这样怎么~…” 他摇头道:“拉倒吧,我可受不了你聊扯,绑上老实点……” “你放开我,我今天非把你拿下不可!”我一边挣扎着叫嚣,一边想甩开电吹风! 凡尘老师赶紧上来,按住我道:“你消停一会儿,别闹了,这么整,我这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啊!” 正闹着,房门开了,罗盘师兄款步进来,看着我俩纠缠在一起,尴尬一笑道:“我刚才眼皮一个劲跳,就知道要出事,赶紧跑回来了!” 我抱着吹风机,不知所措地看着师兄。凡尘老师松开了我,也憋不住地乐。 师兄走到他跟前,瞪了他一眼道:“别乐了,把衣服扣子扣好吧!肚脐眼都露出来了!” 凡尘老师脸大不害臊地说:“没什么,不过是衣服扣子,又不是裤子!” 罗盘师兄突然生气了,冲着我喊道:“你俩儿干啥呢?” 我努起嘴,顶撞他道:“你今天和梦菲儿干啥呢?许你调戏梦菲儿,就不许我调戏凡尘老师啊,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回身到了书桌那里,抄起了戒尺,道:“我还管不了你了呢!我是为了拿到她的头发做化验,你是要干啥,抠他的肚脐眼吗?” 我一看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刻缩着脖子,眯着眼睛,告饶道:“我错了,再不敢了!再不聊闲了~…” 凡尘老师一把抢下了戒尺道:“她就是闹着玩呢,门都没锁,你随时都能回来,我俩能干啥,你别吓唬她了!” 师兄叹了口气,一副懒得搭理我们的表情,几下解开了我手上的吹风机,把我拽起来,扔到小板凳上,一边给我吹头发,一边自语道:“你们说,梦菲儿为什么戴假发呢?真头发多舒服啊?” 然后他把吹风机放在一边,开始给我满头编辫子,凡尘老师刚要往前走,也想编两个,他道:“上一边去!” “我就是觉得挺好玩的……”凡尘老师自顾自说道。 许久罗盘师兄又自语道:“年纪轻轻戴假发?自己没有头发吗?” 我想了想,道:“能不能是她有斑秃?或者有啥毛病?皮肤病?遗传病?头发不好看那种?” 说话间师兄已经给我编好了辫子,上面的几根盘起来,用头卡别住,底下散开。 凡尘老师看着我,笑着问:“你这是给她梳的啥头型啊?像傻姑似的!” 罗盘师兄满意的一笑道:“小时候就喜欢看《射雕英雄传》,里面的黄蓉就是这么编辫子的!” 我回头冲凡尘老师火辣地一乐,道:“靖哥哥!” 凡尘老师差点没昏过去! 第67章 磨人案大结局(一) 清早起来,罗盘师兄给午南打了个电话,两人叽叽咕咕研究了一阵,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吃过早餐,罗盘师兄笑道:“一会儿咱们接着去沈大仙家。” “还去啊?都让人轰出来了?”我有点气馁,虽然我脸皮够厚,也有破皮的时候。 他一笑道:“放心,午南探长也去,他不敢轰咱们了。” 等我到了沈大仙家,都愣住了,客厅里满满的都是人,老王正在伺候局,端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看到穆林老师时,我嫣然一笑,道:“老师,你也来了?” 他笑道:“不来不行啊,午南探长有请!” 我转头看过去,邱实带着梦菲儿坐在角落里,钱龙坐在他们对面,正痴痴的看着梦菲儿。小侯爷带着一个黑袖箍,坐在穆林老师身边,难得的是于万年也来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攥得紧紧的,看来是放出来了。另外还有一个人坐在众人之间,我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刘叔,刘芳的父亲! 午南探长还没到,但是已经有几个警员站在门口,警惕的看着大家了。 沈大仙病怏怏地半躺在正中主人位的楠木大椅子上,脸色更加晦暗,比昨天还难看,不时的用手揉着大肚子。 我们仨儿挨着沈大仙依次坐下来,我正好在穆林老师对面,不停地给他抛媚眼,他憋不住地乐,许久写了张小纸条扔给我,我展开一看:“一会儿,跟我走吧……” 我在下面写了一句,道:“走到天边也白费!” 他看完用手揉了,哈哈大笑起来。 凡尘老师瞪了我一眼,问:“玩啥呢?” 我立刻满脸笑意道:“放心,玩不出界,因为没对手!”随即他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我一把。 正游戏着,午南带着一个小探员,捧着很多东西,风风火火地来了,小探员把东西放在桌子上,里面有一台笔记本,他打开操作了一下后,插手退到午南身后,我看见他的手放在了腰间,估计有枪,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午南坐在沈大仙的对面,桌子的这一边,笑着问:“身体好点了吗?” 沈大仙坐直了一些,道:“还那样。查出来在警局里,谁给我下的毒没有?我这后遗症也太大了,你们警局得负责……” 午南一笑道:“查出来了,胡副局长干的,都承认了,他给你下的是慢性毒药,用马钱子和蓖麻提取出来的,他还承认毁掉了刘芳爆炸案的所有证据,包括检测样本和数据,不过呢,昨天晚上,他自杀了……” “啊?自杀了?你就说有没有解药?我这治疗了这么久,怎么不见好转呢?”沈大仙急眼了。 罗盘师兄咳嗽了一声,道:“昨天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该吃点啥,吃点啥吧,如果早知道是这两种药,还有救,可惜现在知道太晚了,毒已经侵入骨髓肝脏了……” 沈大仙一拍桌子,怒吼道:“你们警察是干啥吃的?怎么才查出来他!” 午南也翻脸了,喝道:“我们是干啥吃的?你早点说出来,胡副局长和你是一伙的,他能有机会杀你灭口吗?你为什么不早说?” 沈大仙一下如泄了气皮球,满脸悔恨,转眼看着罗盘师兄道:“我知道你医术了得,跟我说句实话,我还有多长时间?” 罗盘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师兄,没什么意义了,少则三天,多则半月,而且你很快就会肝昏迷的。要是我师父在,他也许有办法救你,可惜了……” 穆林老师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问道:“今天叫我们来,到底什么事?我很忙的!” 午南没说话,看了看罗盘师兄,罗盘师兄起身,道:“今天是我叫你们来的,复盘整个事件。咱们先从刘芳说起,她是个商界奇才,得到了穆林老师的赏识和大力支持,拿下了刘芳一条街。当然这其中沈大仙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他作为中间人跟各个部门的关键领导疏通,安排刘芳送礼行贿,打通了关节。” 然后罗盘师兄转头看着沈大仙道:“我说的没错吧?” 沈大仙点点头,这个时节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这个项目还有一个人很感兴趣,那就是侯氏集团。但是各个领导的意思,钱不是一个人赚的,他们想通过刘芳拿到这个项目,然后架空刘芳,把她变成傀儡,把刘芳一条街条街变成他们的提款机,没想到刘芳也不是白给的,他给每个拿了她好处,又不干人事的领导,记了一笔黑帐,时不时拿出来,要挟这些达官贵人。于是这些达官贵人一看,刘芳不好控制,弄不好鸡飞蛋打,转身找到了侯氏集团,答应只要除掉刘芳,项目就是侯氏集团的了。” 然后罗盘看向小侯爷,他一脸茫然,俊脸上都是不可思议,起身反驳道:“不可能,没人找我,我爷爷也没跟我说这事儿,你少血口喷人!” 罗盘师兄一笑道:“你爷爷没让你参与此事儿,他不想你手上沾血,所以他找到了钱豹,并且允诺了很多好处!” 钱龙一听,诧异惊呼道:“我哥吗?不可能!他就是个油滑的小商人,我承认他有些恶趣味,但是杀人这种事儿,他肯定不会做的!” 罗盘师兄看向沈大仙道:“师兄,下面你来说吧……” 沈大仙叹了口气,道:“钱豹一直是侯老爷子的马前卒,要不他怎么可能在侯氏集团的眼前越做越大,帮助侯老爷子干了很多脏活的,但是他有一个习惯,相信算命打卦,什么事儿,都愿意到我这里测个吉凶,我听说了他要除掉刘芳的计划,赶紧找到刘芳,警告她,她有危险了,希望她悬崖勒马,可是她还是一意孤行……” “那后来呢?”钱龙紧张地不行。 罗盘师兄一笑道:“后来的事儿,他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还是我说吧,后来他给你哥测了一卦,是上上签,谋杀刘芳的行动就开始了。所以说你哥杀刘芳沈大仙给一锤定的音!” 罗盘师兄看着沈大仙,沈大仙咳嗽了两声道:“是那些领导给我施的压,没有办法,她不死,我就得死!” 罗盘师兄接着说:“钱豹雇佣了一个职业杀手,给刘芳的车做了手脚,然后刘芳的车就先自燃后爆炸了,整的非常像意外……而这个杀手就是……”罗盘师兄看向老王的时候,他刚想跑,早被门口的警员用手枪逼住了。 罗盘师兄走向他,笑道:“哑哥吧?我早说过了,哑哥不一定是哑巴!” 老王恨恨地看向罗盘师兄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沈大仙轻声说:“我告诉他的,他昨天来看我时,给我评脉,我顺便塞给了他一张纸条,原本我以为一直是你在给我下毒,没想到错怪你了!算了,老王,你也够本了,我都不行了,你还想跑吗?都是你的错,说好的炸死刘芳,你炸死的到底是谁?” 老王气恼不堪地一摆头道:“你这个小人!” 罗盘师兄一笑道:“这也难怪他,毕竟都是美女,小浅也可能穿了刘芳的衣服,毕竟两人关系那么好,拿到你的纸条我去找了午南探长,结果警方其实一直在调查老王,从你玩失踪就开始了,基本锁定了他的身份,只是还没有收网……” 午南一笑道:“你们以为我们成天在忙活什么?” 老王几乎被两名警员提着走了。 罗盘师兄接着对沈大仙说道:“你以为刘芳死了,又给钱豹测了一卦,鼓励他和自己一起先行拿下刘芳一条街,要挟侯老爷子漫天要价,…侯老爷子一时之间还不敢动钱豹,因为怕钱豹有后手……于是钱豹就和小侯爷拉开了讨价还价的序幕……” 小侯爷翻了翻眼睛,开动大脑道:“你是不是说,我爷爷指使钱豹杀了刘芳,后来又杀了钱豹?” 罗盘师兄摇摇头,道:“钱豹不是你爷杀的,钱龙刚才也说了,钱豹有个恶趣味,他和沈大仙一起经营了很多灰色场所,供达官贵人们玩乐,同时满足他自己的欲望,结果惹了不该惹的人,瘾他是过完了,命也就没了,要知道他惹的那家子都是狠人!” “什么狠人?”小侯爷不解地问。 “他祸害了一个新入职的警察叫小魏,他姐姐是江湖排名第三的职业杀手莲花嫂子,有人把她弟弟的遭遇告诉了他……”罗盘师兄看向钱龙,钱龙叹了口气,他对于哥哥的死,虽然痛彻心扉,可是却无能为力。 “谁告诉她的呢?”小侯爷接着问。 罗盘师兄看向了于万年,道:“这个事儿你知道吧?” 于万年斜着眼睛看着罗盘师兄道:“我知道小魏被祸害的事儿,但是也我可没告诉小魏的姐姐,我根本不认识他,这事儿我跟谁也没说……” “那不对吧?”罗盘师兄走向他,道:“你告诉了你最爱的人,就是刘芳,她很厉害,查到了莲花嫂子,给她送了封信,在这儿之前她让她在沈大仙以保姆的身份家潜伏下来,等到时机成熟,她抛出了那封信,要了钱豹和陌上家老板的命!” “你不用这么夹枪带棒的,我确实当成个故事给刘芳讲过,可是她已经死了,一年前她就被钱豹炸死了!” 午南轻咳了一声,道:“于万年你等等,刘芳死了吗?死的是刘芳还是黄小浅?” 于万年瞪着午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午南让人把电脑放开,一段录像投射在墙壁上。 午南解释道,“刘芳案发生当时大家都以为她死了,所以没有人去查出入境记录。我们这几天去了机场,很幸运找到了刘芳爆炸案那天的录像,爆炸案发生两个小时以后,你的车停在了机场附近,看看吧,这是你吧,车上下来的这个人又是谁?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你为什么要送她去机场?” 于万年看着录像,摇摇头,道:“一个朋友,我不记得了。” “是的,没有查刘芳的出入境记录,她肯定提前办好了假护照,用假名出的境,然后你返回刘芳家,为警方提供了黄小浅的木梳和牙缸,说是刘芳的。 又陪同刘叔去了警局认尸,私下里告诉他刘芳没死,但是如果消息泄露,那些人一定会赶尽杀绝,所以刘叔必须得把眼前的尸体认成女儿,刘叔当然配合了,他不想女儿有危险,即使后来面对那些要账的人,他也逆来顺受,同意帮女儿还债,命都可以不要……只要女儿安全就行……我说的对吧?刘叔?”午南看向老爷子,老爷子一脸木然,不置可否。 午南又转向于万年道:“刘芳同时想到,黄小浅不能和她同时失踪,极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所以黄小浅必须好好的,她告诉你黄小浅有个孪生妹妹,并告诉了你联系方式,让你火速调她来补位,并且用尽一切办法不能穿帮……” 梦菲儿一下惊呼起来道:“你说我收到的那封信,是于万年寄的?你说我姐姐替刘芳死了?我的天啊!我还一直在找她……” 罗盘师兄走到她跟前道:“梦菲儿,你没想到吧,这个又打又骂,又写杀妻计划书的人,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黄小浅……” 梦菲儿看向于万年,于万年一抬手道:“我什么都不会承认的,死的就是刘芳!菲儿,我不知道你姐去哪里了,我虽然打了你,但是你每次都还手,我比你受的伤还重呢,哪次我也没占着便宜。” 第68章 磨人案大结局(大结局) 罗盘师兄道:“不承认算了!我接着说,刘芳金蝉脱壳之后,开始着手复仇,她要让所有参与这事的人都付出代价!爆炸案当天她账户上的钱第一时间被转去了国外账户,然后下落不明,这应该是刘芳自己转走的,她是个极聪明的人,沈大仙提醒她之后,肯定事先做了谋划,有了钱,刘芳就可以再造一个自己……” “可是刘芳在哪里呢?”大家茫然四顾,并没有刘芳的影子。 罗盘师兄一笑道:“不着急,咱们先来说说刘芳的计划,她用了一年的时间谋局,给穆林老师打了电话,因为她要用他去击败那些大领导,兵不血刃的收拾那些蛀虫;然后邱实回国,和侯氏集团争夺刘芳一条街,弄得水涨船高,搞砸侯氏集团的收购计划,惹得侯老爷子非常生气,年龄大了,心脏不好,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最后她动用了莲花嫂子手刃了钱豹。” “我勒个去!”穆林老师一捂脑袋,道:“我早都猜到了,我应该是被利用了,中纪委很快就来了,我估计很多人都会浮出水面的。” “是啊?如果不是您一个劲地喊这个事儿,胡副局长怎么会出面呢?他们又怎么会害怕呢?沈大仙又怎么会被灭口,刘芳在局里的样本又怎么会丢失呢?”罗盘师兄笑道:“您的作用相当的大,就像是悬在那些人头顶上的一把利剑!但是这也是刘芳的计划,她预判了所有这些!” 大家都被深深震撼了,刘芳太厉害了! 梦菲儿突然喊道:“你快说,刘芳在哪里?别绕弯子了?” 罗盘师兄走到她面前,问道:“你为什么戴假发呢?” 梦菲儿一愣,道:“你说什么?没有啊!” 罗盘师兄突然抬手,瞬间扯掉了她的假发套,她吓得尖叫一声,捂住了脑袋。 没有斑秃,没有皮肤病,她有一头漂亮的短发,浓密黝黑。没了假发,她看上去更英气逼人。 许久她平复了一下道:“我姐失踪时,是长发,可我上警校,一直是短发,为了冒充她,我去于万年家之前弄了这个。” 罗盘师兄一笑问道:“还有别原因吗?” “还能有什么原因,你以为我爱戴这玩意儿啊?捂死了!”梦菲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钱龙一见,立刻过来道:“我听半天了,你不是黄小浅,你是她妹妹?那不就是于万年的小姨子吗?那咱俩儿可以结婚了,别戴假发了,你这样更好看,我喜欢!”说完一下拉住她的手,稀罕巴巴的看着。 梦菲儿轻轻推开他的手道:“对不起,我欺骗了你,邱实让我勾引你,想拿到刘芳一条街。” 钱龙一乐,道:“没事儿,卖给谁不是卖啊?他也不是不给钱,他只要别打你主意就行!”然后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一直不肯松手。 邱实一看,笑道:“你就这么给拽走了?她可是我的情人,还得充门面呢!” ”你想要刘芳一条街不?别看我现在给你了,可是还差着一半尾款呢?我说翻脸就翻脸,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再打她的主意,她是我老婆了!”钱龙无比蛮横道。 梦菲儿刚要说什么,钱龙道:“你不同意,我就不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梦菲儿看他一脸痴情,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于万年一笑道:“菲儿,别生姐夫的气,等你大婚那天,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珍惜眼前人吧……”说完眼里都是泪。 罗盘师兄看着他问:“你真的不知道刘芳在哪里吗?” 于万年摇摇头道:“她被炸死了……” 罗盘师兄摇了摇头,道:“我观察很久了,看来你真的没参与刘芳的复仇计划……要不你不会不知道她就在这里!” 于万年豁然起身,道:“你胡说什么?她在哪里?我送她出去以后,就没再见过她!”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 罗盘师兄一笑道:“说秃噜嘴了吧?” 于万年指了指他,使劲摔了一下凳子,又坐了下来。 罗盘师兄走到邱实跟前,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无语。 邱实一如往常地镇静自若地回望着他,罗盘师兄突然伸手,捉住他的手,一捏。 邱实慌忙抽出手道:“你什么毛病!” “我每次握你的手,你都脸红,现在我明白了,你即使做了变性手术,骨子里还是个女人!刘芳吧?” 所有人都懵了,穆林老师差点被茶水呛住。他立刻起身来到邱实面前,仔细端详起来,许久叹了口气,道:“果然是,那天在寿司店,你抓起东西就吃时,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刘芳也喜欢吃那样的东西,也是抓起来就吃。” 邱实看着他,道:“穆林老师,你认错人了。” 穆林老师摇摇头,道:“我是个画画的,你皮相可变,骨相却变不了,那天你给我送材料时,我就应该认出你,我说呢,刘芳藏起来的东西,你怎么会轻易找到呢?没关系,你不承认就算了,干嘛变成男人?” 邱实仍然摇头,道:“穆林老师,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是刘芳,不过呢,这个社会还是男权的吧,男人更吃得开一些。” 穆林老师点点头,道:“了解了!” 午南走到刘叔面前,俯下身诚挚地问道:“你见过这人吗?他是不是你女儿?” 刘叔淡然的摇摇头道:“不是。”看来他早就见过邱实了,要不然不能那么平静。 罗盘师兄一笑道:“好了,不承认,那就邱实吧,现在就剩最后一个难题了,侯老爷子怎么死的?” 邱实不屑地一扭头道:“心脏病发作,意外死亡,法医没告诉你吗?” 众人都看向罗盘,罗盘深深叹了口气道:“菲儿开始脱衣服时,保安退了出去,对吧?屋子就剩下你们仨了,菲儿把退下来的衣服,当然还有假发套都递给了你,然后在侯老爷子面前搔首弄姿,完全吸引住了老头子的注意力,这时候你就退啊,退啊,退到一个老爷子不注意的角落,悄悄地,不出声响的开始换衣服,换上了菲儿的女装,戴上了她的假发套,我猜你事先打开了录音吧,然后你把头发都垂在前面,只露出眼睛,无论怎么整容,你的眼神是不会变的,然后你走到他的身后拍了一下他,他回头看你时,一下就认出了你,他从极度兴奋的状态,变得万分恐惧,他搞不清楚你是人是鬼,一下子被吓死了,对吧?” 邱实仍然摇头道:“没有的事儿!你太能异想天开了!” 罗盘师兄突然冷笑了一下,喝道:“菲儿,你给我过来!” 梦菲儿一激灵,居然真的从钱龙身边走了过来。 罗盘师兄看着她问道:“我不希望你撒谎,你将来也许会是名警察,如果撒谎,就会像块巨石压在你的心上,一辈子不舒服,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菲儿看着邱实,眼里都是疑惑。 邱实也看着她,温和地笑着说;“没事,实话实说就行,我不想你有负担!” 许久她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在侯老爷子面前转圈,突然就开始头晕,一下就摔倒了,直接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邱实说侯老爷子心脏病意外发作,已经死了,我们得快走,然后让我赶紧穿衣服,我也没敢看老爷子,我们俩就出来了……”她斜眼看着邱实,一脸的困惑。 邱实扬了扬手,道:“我承认整个美女进去,又脱衣服,又转圈的,老爷子没挺住,噶过去了,但是我也是为了投其所好,获得他的首肯,没毛病吧?” 罗盘师兄咬着牙看着他,他站起身道:“我承认你很聪明,但是你听过那句话没有?寇可往我亦可往!你要是有证据,就抓我,没有我可不陪你玩了!” 然后笑着摸了摸菲儿的脑袋,道:“等你和钱龙大婚时,尾款全部结清,祝福你们,这是你该得的,替你姐小浅好好享受人生,以后钱龙对你不好,告诉我……” 然后他系好西服扣子,抬腿就走,于万年一下窜了出去,死死抱住了他,一句话不说,泪如雨下。 邱实叹了口气,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于万年破涕为笑道:“把你厉害的!” 然后跟着他也走了! 穆林老师起身道:“行了,事情搞清楚就行,我也走了!”然后拍了拍午南的肩膀到:“别想不开,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不一定都有结局!” 午南一笑道:“知道,能有结局的就跟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差不多,比例小的可怜!”但是他还是不死心,走到刘叔跟前道:“您能给我提供dna样本吗?我要和邱实的比对一下……” 刘叔一笑道:“是的,你可以证明他是我的孩子,但是你能证明他是刘芳吗?毕竟这世上有关刘芳的一切全都消失了。我可以告诉你,早年我也在韩国打工了,在那里和一个韩国女人鬼混了一段时间,生了邱实。孩子看开吧,等你到我这个年龄,就什么都不在乎了!”然后起身也蹒跚着走了…… 最后就是钱龙,一直拽着梦菲儿,生怕他离自己而去,跟我们挥挥手道:“到时候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啊!”也要走…… 梦菲儿突然摆脱开他,来到师兄面前道:“确实是邱实让我接近你,他想知道你为什么去找刘叔,到底是什么身份?” 罗盘师兄一笑道:“知道了,谢谢你。” 梦菲儿突然不说话了,一双秀眼风情万种地看着罗盘师兄。 罗盘师兄笑道:“等你大婚的时候,通知我,我和你嫂子一起来,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我们感情很好,不是跟你吹,她像你这个年纪时,比你还漂亮呢!” 梦菲儿“噗嗤”一声笑了道:“她很幸运!” 罗盘师兄摇摇头道:“不,我们都很幸运。” 钱龙早等不及了,过来,一把拽起她道:“好了,你现在是我老婆了,不准看别的男的,我闹心!”不由分说,连搂带抱的弄走了。 小侯爷看了看我们道:“嗨!我大体听懂了,可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查不清楚,我也不追究了,爷爷已经入土为安,毕竟也是他自己有错在先……”和我们一一点头致意,起身缓步而去。 午南和我们仨,都傻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大厅,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正当我们想要离开时,回头一看,沈大仙不知何时,已经气绝身亡,瞪着眼睛,空洞地看着屋顶,嘴角淌下来一溜黑血!终究还是劫,他躲过了莲花嫂子,却没躲过自己人! 罗盘师兄上前帮他合上眼睛,道:“昨天告诉你想吃点啥,吃点啥,也不知道你往心里去没有?” 后记:该落马的都落马了,刘芳的资产得以启动,政府出面,清还了所有人的债务。 钱龙与梦菲儿,不久大婚,婚礼盛大豪华,土豪意味冲天而起。 穆林老师讨回了他的两千万,和邱实成了好朋友。 邱实付清了尾款,刘芳一条街项目启动,经营的风生水起,他身边又换了情人,这人就是美男子于万年,几乎和他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番番和凡尘老师打打闹闹的分了手,回归各自的生活,罗盘师兄回到省里,继续他的中医事业。 午南探长,连破大案要案,受到立功嘉奖,成了有名的神探。 (第一部)大结局。 从今天开始这部就基本杀青了,本部是写一个商界奇才复仇的故事,同时让罗盘师兄和凡尘老师,再回来玩玩,把所有神棍技法又通通玩了一遍,也是最后一个案子了,顺便把之前的坑也填上。 一百多万字,写的很开心,跟朋友们互动也开心,都加巴上,得了4000元稿费,给自己累够呛! 明天请移步《晋末风云录》,是历史小说,建议好友们轻松听读,段评太多不好操作,每天给来个三四条就ok,能提点建议更是感激之至。 好友们辛苦了! 第68章 后记加花絮 案件结束回家了,回归家庭,说说家里这点事。 最近不太开心,老公说我给你讲个笑话,于是连讲了三个,我都没乐。 老公说:“再讲一个:以前有个财主要招上门女婿,条件是身体健康,聪明伶俐。村里有个小伙子,头脑不太灵光,听说这事儿也去了。结果啥也说不明白,被轰了出来!回家后,和他的小兔子说了这事儿,小兔子说:`你把我揣怀里,他再问啥,我回答,你对口型。’于是小伙子又返了回去。” “小兔子怎么能说话?”我瞥了他一眼。 “这就是故事,重点不在这儿,你往下听:小伙子这回可厉害了,地主问啥,天文地理,诗词歌赋,小兔子对答如流!地主很是奇怪,禁不住拉扯了一下小伙子,结果把兔子露了出来!地主就问:`你在他怀里干啥呢?’小兔子一时语塞,憋半天才说:`我给傻子讲故事呢!’” 以后孩子回来了,一家人开始打扑克 一家四口,开心打扑克,我和小儿子一伙儿,明显打不过老公和大儿子! 小儿子也是输不起的体质,一时脸红脖子粗的。于是我掏出50元,放在大儿子面前说:“让妈赢,钱归你!” 大儿子立刻笑了说:“不用这么多,妈,十块钱就好使!” 老公一看,情况不对,掏出一百块也放在大儿子面前说:“咱俩赢,这一百块归你!” 大儿子抿嘴一笑,道:“好说,好说!” 结果,牌局急转直下,我和小儿子半小时胜利收工,欢呼雀跃。 大儿子刚要把钱收起来,老公说:“把那一百还我!” 大儿子一笑,道:“这五十是我应得的,这一百也是!” “你这个小叛徒!我那一百怎么也是你应得的?赶紧还我!”老公翻脸了。 “你拿一百,我哄你老婆开心,你亏吗?”大儿子哈哈大笑,把钱揣了起来。 老公一时语塞,道:“我这一百块死的太冤了!” 儿子们一哄而散,小儿子出去玩了会儿而刚进屋,我就说道:“去楼下给妈妈取趟快递!” “妈,你自己去呗!”他有点发懒。 我立刻可怜兮兮地说:“儿子,你难道不爱我了吗?” 小儿子脸“唰”的一下红了,说:“妈,别说话,我马上去!”然后转身下楼了。 我心里话:二十岁我就对付不了你了,小样儿! 不一会儿,快递取回来了,在我开心地拆快递的时候,儿子凑过来说:“妈,我相中一双运动鞋,可酷了,才五百多……” 我头都没抬地说:“不是刚买完一双吗?不行!” 儿子突然说道:“妈,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我一愣,立刻哈哈笑着说:“学得挺快啊!好!买!” 老公要去打麻将了,我说:“十一点之前必须回来。” 他一边急急忙忙穿鞋,一边点头。 “过时了,我就给你发图片!”我不怀好意的笑。 “祖宗,千万别发,上回你发完,我没防备就打开了,结果这帮小子都探过头看,我说你发的,他们都不信,这回你发我也不看!” “你要敢不看,我就给老王发!”我气势汹汹。 他吓得鞋都没拿住,“噗嗤”一下掉地上。 快乐生活从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