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未来之繁衍》 chapter 1新人类的崛起 水蓝历979年10月25日星期天 如果从太空中俯瞰水蓝星，你将看到一颗浑然的蓝色球体，再拉近一些会看到起伏的山峦，广阔的大海，荒芜的沙漠，广褒无垠的密林，以及人类生活的城市。 平均半径8361千米的水蓝星上，城市的覆盖面积仅有不到百分之一。如果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这个星球的城市群是个接近于八边形的图案，人类生活的领土被公平地分做了八个三角形，围绕着一个巨大的圆形建筑向四面八方延伸。 为什么这个星球的建筑如此规整呢？ 那是因为水蓝星只有一个国家，一个被称作为水蓝自治联邦的国家。联邦由八个领土面积近乎相等的独立自治区成，分别被称作一区，二区……八区。 被八个区的领土拱卫其中的圆形城市是联邦的起源地，也是整个水蓝星文明社会的发源地——地球纪念城。 是的，水蓝星文明实则起源于地球，那颗同样可以被称为水蓝星的星球。 一千年前，也就是地球公元3700年前后，经历过了地壳频动、小行星撞击等等自然灾害的地球母亲奄奄一息，渐渐失去了抚育自己孩子的能力。国家崩坏，秩序丧失，地球人进入了末世。 末世的严酷生存状态导致人口急速下降，人类频临灭种的危机。 为了生存，也为了繁衍，幸存者启用了“创.世计划”，制造了一只克.隆人军队，为人类寻找新的繁衍生息地。 克.隆人军队在茫茫太空中苦寻多年，终于幸运地找到了这个自然环境与地球十分相似的星球，将之命名为水蓝星。 “……长期遭受原生人类的奴役与压迫，终于，对自尊、自主、自由的向往激起了先祖们的勇气，地球公元3721年2月1日，先祖们扬起了自由的旗帜，反抗号角就此吹响……事实证明，原生人类是自然优胜劣汰中的输家，注定成为被历史，经历了半年的斗争后，先祖们战胜了原生人类，自此，开启了属于我们新人类的篇章……这一年被称作水蓝历元年。取得最终胜利的这一天，8月8日，就是联邦的建国纪念日。” 这篇文章被刻在英雄纪念堂入口的石碑上，每位前来缅怀、瞻仰先辈们的联邦公民们都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它，同时，这也是《联邦历史》一书的开篇序言。 地球纪念城保持着千年前的模样，头顶人造苍穹覆盖，脚踩厚度近百米的混泥土，它是原生人类与新人类共同建造的开拓基地，如今则是新人类联邦最大的历史纪念博物城。 人造苍穹之外的环形城市是联邦的首都，散落八方的则是各区的首府，这里是水蓝星最为繁华的区域，依次往外，越接近人类领土的边缘繁华度愈减。 新人类在水蓝星居住历史已经将近千年，有着地球的前车之鉴，他们对星球的开发依然保持着十分谨慎的态度。 为了最大可能地维持星球的生态平衡，联邦政府提倡“能源节约”。每位公民每年的用水、用电量都是有基础限额的，超出限额则需要高价购买配用额度。 人类社会从来都没有消除过贫富不均这个现场，水蓝星也不例外。 居住在首府特区以及繁华城市的贵族、富人们并不缺少这点电费，晚上十点的首府街道光亮如白昼，灯红酒绿，居民只是平民的边境城市则是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了，安静得就像是被名为黑暗的恶魔吞噬了一般。 在离八区首府——华府百里外的格萨城里，大多数的居民也都已经进入了梦乡，除了零星点点的住宅灯火外，只余下道路两旁的路灯还在尽职尽责地亮着，照亮晚归人回家的道路。 格萨城有八横四竖十二条主干道，将之分作了二十四个居住区。因为它就在华府的隔壁，这里就成为了在华府上班工作却又负担不起，或者不愿意负担华府高昂房费的人们的居住首选地。 当然，这里的房价也如同自治区的形状一般，越是靠近首府的区域便越贵。 因为水蓝星的地壳运动比较频繁，经常有地动发生，整个星球几乎没有高楼大厦的影子，普通建筑最高也不会超过三层，越高的地方房价（租金）越便宜。 格萨城郊的19区绿水花园。小区的住宅都是三层的单排小楼，与地球的筒子楼神似，一条走廊串联着多个单间，每间房子的使用面积约40平，都是独立厨卫的一室户。 这是八区政府修建的福利住房区域，租金是固定的。一层的屋子租金1500每月，二层则1300，三层最便宜1000。住在这里的几乎都是刚出社会的年轻人，或者经济状况略差的小家庭。 三层某间公寓的主人此时正在看一档名为《你说真的假的啊？！》的综艺节目。 专家：“……原生人类有时候真的很愚蠢，比动物还蠢。” 主持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就算原生人类愚蠢，但是毕竟他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统治着地球，是地球上唯一的智慧物种，怎么会比动物还蠢呢？” 专家：“就是因为他们是智慧物种，所以才说他们蠢啊！我想大家都知道最近七区的热点新闻，他们的马上即将举行听证会，投票表决是否修建大型水坝，开展南水北调的工程……” 主持人：“这个跟原生人类有什么关系呢？” 专家：“在我看来他们就是在重复原生人类的错误……我研究古代史时曾经看到过，在地球历史1990年代，地球上的某个国家就已经做过同样的事情了。看起来似乎很聪明对不对？从水资源丰富的地方把水引到水资源稀缺的地方，皆大欢喜。可是，谁也没有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大自然有着自我调节功能，人为过度干预其实是对大自然的一种破坏，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主持人：“不可估量的后果？您是说，如果七区真的开启调水计划的话，会给造成自然灾害吗？” 专家：“是的，根据现存历史文献，那个实施同样工程的国家就吃下了自己种下的苦果。我这样跟你们解释吧，河流里的泥沙是会顺着水流被冲刷到下一个水域的，这是正常现象，但是中间隔了一个超大型的水坝，原本改本冲走的泥沙就会堆积在上一个水域，一年两年可能没有影响，几十年过去过后，泥沙可能就会堵塞，也许就堆到跟水坝一样高，水坝根本就作废了……出现死水位，水库没水，大量的农作物干旱死亡，粮食短缺……影响生态平衡，热岛效应，积雪变薄等等状况。水循环系统是按照大自然的方式运行的，一个地方出现偏差，改变了地表的水容量就会造成地貌的变化，水汽含量的变化，会影响当地的降雨啊。总之，这也是一种蝴蝶效应，一个地方的气候出现偏差，就会引起的更大区域的气候变化，也就是说，如果七区真的坚持要进行这个工程，受到影响的不止是七区，其它的自治区也会受到影响，这个影响也许眼下看不出来，可是时间长了以后，这个问题终究会暴露出来的，等到那时候在补救那就晚了！” 主持人：“您说真的假的啊？！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嘛，怪不得这七区的事情，别的区反响这么大，前几天首府就有人示威□□抗议七区的这个工程。” 专家：“是的，只要对这些方面有少许兴趣的人都知道这个工程可能导致的严重问题，实际上，那个□□，我自己也参加了的！” 主持人：“哎？！您也举着旗子去游街了么？真是想不到啊！” 专家：“哈哈哈，我倒是没有举旗子，我跟我太太在前面举横幅呢！我们其实是最要的发起人之一。” 主持人：“原来是这样啊，教授您可真是……” 专家：“呵呵，我热爱我们的母星，不希望它将来沦落到地球一样的境界，我们比原生人类多进化了一千多年，怎么能犯同样的错误呢？那不就跟原生人类一样的愚蠢了么？” “原生人类真的很愚蠢！”，主持人哈哈大笑，做出举炸药包的姿势：“别过来，你们再动，我就炸掉这里！” 主持人提到的是最近热映的一部历史电影，名叫《新人类的崛起》，讲述的是克.隆人如何被奴役，如何反抗，最终取得胜利建立水蓝星联邦的故事。 男女主角都是当红炸子鸡，连配角都是演技出众的俊男美女，已经上映就引起了观影热潮。 众所周知，克.隆人舰队离开地球时，带走了冷冻状态的精子和卵子。如果克.隆人舰队不能及时地返回地球的话，可以人工繁育的方式延续人类的火种。 在电影中，新旧人类的战争爆发后，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原生人类军官潜入新人类基地，打算炸毁存储着精子和卵子的遗传库，以让新人类断绝繁衍作为威胁，逼迫新人类投降，重归原始人类的管辖。结果是原生人类军官被女星玲娜扮演的女军官一枪击毙，但是，他也成功炸毁了遗传库。 主持人大笑：“居然拿遗传库威胁自由军，他难道忘记了我们新人类的繁衍起源靠的是什么了么？谁需要那些东西啊！这个电影真是有趣啊，虽然我没见过原生人类实际上是什么样的，可是一克先生演得真是形神具备啊！” 专家：“那部电影我看过，最大的漏洞就是那时新人类还没有女性，女性是在联邦建立五十多年后才出现的。” “只是一部电影，不用太过较真啦，好看就是了！” “如果忽略这个漏洞的话，那确实是一部不错的电影。实际上，我个人相当喜欢玲娜小姐扮演的女军官，真是凛凛然不可侵！那场击毙原生人军官的戏，我重复看了好几遍呢！” 窝在沙发里观看的原生人类苏黎拿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随即又想起了她一声长叹：“愚蠢的人类啊！” 当初□□人的时候怎么就一个女克.隆人都没有制造呢！ chapter 02世界上唯一的奇葩 战争是政治手段的延伸，当抗议、反对都不能奏效时，就只能诉诸武力。 历史上国家的领土划分都是由战争来决定的。从三皇五帝时代的黄帝与蚩尤的“逐鹿之战”，到二十世纪的海湾战争，人类文明的发展史就是一部宏伟的战争史。 为了争夺土地，也就是生存资源，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跟外国人，跟外星人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的一方则消失在历史洪流里。 作为一个纯种的原生人类，一个从2015年莫名跌入这个世界的真正意义上的原生人类女性，她能接受新人类的胜利，她并不憎恨新人类——即使新人类对原生人类偏激的定义让她很不舒服，不过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再不爽也拧不过大腿，她唯一不能接受的只有一点而已。 为什么当初人类制造的克.隆人军队特么的全造的是男人，一个女的都没有呢？！！！ 重男轻女什么的真特么的奶奶的鸡大腿！ 她这个纯种女人就是特么的世界上唯一的花，唯一的一朵奇葩！ 刚刚知道这个世界的奇特之处——没有真正的女人时，苏黎的第一反应是，啊哟，这选择面广了，妈妈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找不到合适的结婚对象了。 乐了一会儿后又颓废了，不患寡而患不均啊，女人人数少点儿也就算了，只有一个人是过犹不及！ 她的身份如果暴露的话，估计不是被抓去研究研究再研究，就是被人睡了再睡，生了孩子再换个人睡，如此循环，直到失去利用价值。 更甚之，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逐渐加深后，她发觉新人类对原生人类有天生的排斥，觉得原生人类无知、贪婪、愚蠢，就算她愿意没底线走np路线都是不可能的。 正常人会爱上猩猩么？明显不会！！！ 苏黎了解世界的唯一工具就是看电视，虽说艺术高于生活，可是来源于生活，各种连续剧、电影，甚至访谈节目里，新人类一说到古人怎么怎么样就会不由自主地露出“真是愚蠢”的轻蔑表情，如同对待蝼蚁一般的态度，就算隔着屏幕和电波苏黎也能感到这个世界对她的深深恶意。 这辈子只能用“新女性”的身份活下去了！ 新女性，是水蓝星的特有人种。 这个只有纯爷儿的世界为什么会有性别为女的人呢？ 其实仔细想想，这个也是很正常的，爱情一直都是文明社会不灭的主题。男人爱女人，男人爱男人，女人爱女人，只要有爱就都不是问题！ 这个只有男人的世界，男同们欢乐了，男男成婚当然是大势所趋，可是天性.爱女人就是弯不了的就有些崩溃了。 性别认同的人哪儿都有，有觉得自己天生就该是女人的公民选择了做手术改变性别。在这一点上，联邦是个很开明的国度（直男们的怨气很大不容忽视？），很快就承认了变性人的新性别——将其称作新女性，并且在诸多考量后，给予新女性一项特权，不强制服义务兵役，以及其它诸多福利优惠。 从此后联邦的性别就有了两种：男性和新女性。 随着时间的发展，因为各种理由选择改变性别的公民人数增多，国家干脆通过了一道法令，允许公民在成年（年满二十岁周岁）后选择自己的性别，并且设立了专司此项的新女性保护协会以维护女性的权利。 新女性从外表上跟地球女性没有区别，喉结没了，有“发育”完好的女性外部性特征——只要你想要，可大可小，内部的改造得也天衣无缝，内外生殖器一个不缺，除了不能生孩子，嗓音略沙哑外，就跟女人一模一样。 新女性唯一的缺点就是，她们需要长期服用一种药物，中和自身分泌的雄性激素，才能维持自己肌肤的柔嫩，生活成本远高于普通男性。 所以如今的联邦是纯爷儿和男同、变性人并存的世界，各种取向皆大欢喜，各种有爱，但是，苏黎依然是那朵世界唯一的奇葩——真女人！ 和爱情一样，繁衍是人类不灭的主题之一。即使是被制造出来的克.隆人，由原生人类培育、抚养、栽培长大的他们也着同人类一样的执念，存留血脉。 新人类当初也不是抱着弄着星球玩个百十年就大家一起上天堂的想法发动战争的。 男男生子那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情节，新人类按照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方式，以克.隆为手段繁衍“子孙”。 克.隆人被复制的只是遗传特征。 人的成长受到后天环境、教育等诸多因素的影响，思维、性格等社会属性自然不可能与主体完全一样，再加上新人类的克.隆技术日趋完善，在培育时对基因进行定向变异诱发，使得克.隆人与主体在相貌、身高等方面也都有明显的区别。 □□并不是完全复制，不会出现多出一个“自我”的情况，再加上□□人与主体之间有年龄差，这使得克.隆生子成为了一条行之有效的繁衍手段。 但是，同样的，克.隆技术如今依然有其不能避免的限制性，那就是成功率。即使已经发展了一千年，联邦的克.隆技术也仅能达到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起始之初仅有百分之十。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更何况联邦本身就是从战争洗礼中崛起的文明，独立后他们首先面临的就是繁衍资源的争夺。 资源是有限的，设备也是有限的，谁优先拥有繁衍的权利就成了第一个需要解决的争端。 掀起独立战争的元老们觉得自己有优先权，领导战役的将领也觉得自己有优先权，在战争中存活下来的士兵觉得自己为种族延续做出了贡献，也应该有优先权，取得胜利后的新人类社会在争夺中度过了将近十年的时光。 不过，他们斗争的方式稍微温和了一些，并没有一言不合就开始火拼，而且开了无数次的会议，在经历了各种智力较量后，产生了八位领导人（根据野史八卦记载，这其中有各种黑幕）。 八位领导人以纪念城为中心，将水蓝星的土地划成了八份，八个自治区形成了联邦统治的社会形态——据说当时是抽签决定谁拥有哪个区的。 因为星球是圆的，此后八个区经常因为领土问题产生了各种争端，这个事情一直都被文学影视作品各种调侃，是个经久不衰的梗。 不过，不可否认，那次会议积极的影响力。 在分裂的过程中原本一刀切的社会自然就出现了等级差，于是便有了贵族和平民的划分。 贵族指的是就是在独立战争中有杰出贡献的人，贵族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八位领导人分别成了自治区的领主，名义上的领袖。 平民的组成就稍微复杂了一些，有在战争中存活下来的第一批克.隆人士兵，有用从地球带来的原始人类的组织细胞培育的第二代克.隆人，再有就是贵族们的培育失败的□□子孙。 前面就说过了，克.隆生子并不是百发百中的，一开始成功率仅有百分之十。 在培育过程中的并发症，操作失误，外界感染，还有基因诱发失败导致的畸形、残疾，大部分的克.隆体都不是能让贵族们满意的后代。 最开始这些失败品是被抹杀在襁褓，哦，不，应该是培育器里的了，可是，同样因为□□的成功率太低，导致高层们意识到，如果将失败品完全抹杀的话，新人类的人数将会急剧减少。于是，为了种族的延续，残次品们也有了生存的权利，成为了联邦人口的基石，平民。 联邦各自治区的法治形态是联邦共和立宪制（参考美国）和议会制君主立宪制（参考英国）的结合体。 八个自治区有自己独立的政府机构，同时又隶属于联邦政府管理。议会是区和联邦的最高立法、权利机关，选举区、联邦的总统政府。 领主家族并不以任何明面上的形式参与统治，但是他们和地球二十一世纪那些被当做吉祥物的皇室是不一样的，因为各自治区最大的暴力执法机构——军队是由领主家族掌控的。 虽然拥有军队，但是在法律上，领主家族的成员并没有特别出格的特权。联邦最高法院门口刻着“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领主犯法也与平民同罪。 只是实际操作时谁又知道会是怎么回事呢？ 苏黎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多月，为了了解自己的生存环境，她啃了不少历史、社会、法规之类的书籍。 她发现了一个很是奇怪的事实，那就是在这一千年的历史里，各个区之间虽然经常有摩擦，可是每个区都没有出现过大规模动乱，也就是说没有平民反抗过贵族们的统治！ 古语有云，不患寡而不均。联邦的富裕层也只是一小撮人，有着明显的贫富差距，极端的也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情况”。 苏黎的恩人——也是这间公寓的租约签订者艾拉，就是个生活经历十分典型的贫民。 chapter 03贫民艾拉(1) 艾拉，并不姓艾。 在法律上而来说，平民与贵族的区别有两点，一是贵族不必和平民一样服四年义务兵役，二就是，姓氏是贵族的特权。 平民是没有姓氏的，当然平民可以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规定一个姓，比如艾拉的父亲就是艾克，他给女儿取名为艾拉，可是这个姓氏在法律上是没有效应的，艾拉就是艾拉，不会是姓艾名拉。 艾拉公民身份证上的信息是这样的，公民等级：o（贵族是s，平民是o），名：艾拉，出生地：八区格萨城生育局，出生日期：公元958年5月4日，抚育局：八区格萨城第三抚育局，性别：新女性。 在这里先解释下生育局、抚育局。 随着联邦的发展，原本位于纪念城的繁育研究所已经不能满足社会的需求，而且为每个人量身定做□□子孙也是不可能的（失败率太高）。 于是各自治区都成立了生育局与抚育局，生育局负责采集每位公民的遗传信息培育新生儿，抚育局则负责养育新生儿，想要抚养孩子的公民都可向抚育局提出申请领养。 贵族们就不用说了，大家族拥有自己的研究所，贵族们有数不清的机会，精挑细选适合的后代，有钱的平民也能通过私人研究所培育自己的孩子。可普通公民想要孩子就得排队，经过层层审查，最后才能领养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小市民思想十分严重的苏黎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帮别人养孩子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有挑战性了，她觉得换成她肯定做不到，如果她之前生活的政府出台这种强迫性的规定的话，早就被推翻了！ 为什么这里的人就这么默默地接受了？！ 联邦的舆论环境是很开明。网络上阴谋论层出不穷。有阴谋论者提出过这样一个推测，除了第一批新人类外，之后新人类的基因已经被篡改了，使得他们从血脉上失去了反抗的*。 苏黎觉得这个阴谋论挺有意思的，因为那八位领导人都是研究员出身的，大大的有可能嘛！ 她深深地觉得当初那八位领导人能当选就是阴谋的开端。 接着说贫富差距。 联邦的基础社会福利健全，联邦公民就算一生不劳作也能生活下去。 联邦的贫富差距的表现最明显的是受教育程度上。 联邦有义务教育，不过是只到高中为止，大学是全自费，而且花费不小。普通大学一名学生每年的学费、资料费和生活费等杂费加起来至少得两万币。 两万币在联邦是什么概念呢？ 联邦的咖啡五币一杯，快餐的套餐也就是十币一份，兼职人员法定保定时薪是十二，店员等起步职位的月薪是一千五……苏黎最近正在找工作，属于三无人员的她能选择的工种十分有限，她对每种可能的职位都了解得十分透彻。 也就是说，一年大学学费对于普通家庭而言就是夫妻或者夫夫二人的全年收入的总和一大半，供养出一个大学生需要一个家庭将近十年积蓄总和（与天.朝农村家庭供养大学生的情况十分相似），实在是和便宜不沾边。 不过，从大学毕业生就业薪酬待遇上来看，这笔投资算是稳赚不赔，因此很多家长也愿意勒紧裤腰带为孩子创造就学条件。 艾拉父母——应该是父爸，联邦这里的习俗是，对于“夫夫”关系的法定监护人，一个称作父亲，一个叫爸爸，二人曾经经营着一个小小的农场，种植一种被称作“米稻”的植物。 克.隆人军队当初从地球上带来的农作物并不是每一种都顺利在水蓝星存活下来了的，种植失败的农作物中居然包括了人类最大的两种主食来源：大米和小麦！ 为了解决吃饭的问题，研究所的专家做了多种尝试，最后使用嫁接的改良了两种本土作物，成功种出了稻、麦。 这里的米稻虽然名字里有米又有稻米，可是生长形态跟地球上的稻谷完全不一样。首先，它是藤蔓植物，其次果实成熟时一颗就有成人拳头大小，接近一百克，在每年秋天收获一次。农家在采摘了果实后，烘干碎粒后卖给农业公司，统一上市销售。 米稻的品种如今有很多，艾拉家种植的是口味最普通但是产量最高的，走的就是薄利多销的路线。 联邦的民用科技已经达到了顶峰，家用机器人普及的程度与地球二十世纪的电脑相似，农场实现了全机械化——采摘除外，民用机器的敏感度还不够高，可能会伤害到植物藤蔓。 前面就说过了，为了维持环境平衡，联邦的水电是按照人口配额的，配额以外的要出高价，尤其是商业用途的更是民用的三倍价格，即使每个区都有自己的农业扶持计划，农用水电的价格也依然是民用的一点五倍。 总之收入高，支出也高，但是艾拉家每年依然能存下至少三万币——若不是有还算坚实的经济基础，当初他们也不可能通过审查成功领养到艾拉了。 对艾拉一家而言，艾拉上大学的开销虽然大，但是他们依然是能负担得起的，并且不会影响家庭的日常开销。 艾拉高二那一年，她的生活来了个大转弯，父爸因车祸重伤住院，而且还是过错方。艾拉花完了家里的全部积蓄也没能挽留下父母的离开的脚步。 艾拉父母去世后，农场被拍卖，钱么自然是赔偿给车祸中的受害者了，艾拉在十六岁那年从平民成为了贫民！ 苏黎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因为那是艾拉生命中最为快乐的日子，她不止一次满是怀念地跟苏黎说起自己十六岁以前的生活。 身为“既定事实孤儿”——父母远在异时空的苏黎深有感触，每次两个人一说起自己的父母都是抱头痛哭为结局。 那段黑暗的日子里，艾拉失去了所有，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未成年人保护协会和福利局的人都建议她去寄养之家居住，等待被领养。 说到寄养之家就需要解释一下联邦政府对孤儿们未的安置政策。 常规程序是这样，生育局培育新生儿，出生后就立刻送到抚育局照看，直到周岁后就可以被领养。 被领养后父母去世的孤儿和暂时没有人愿意领养的孩子也由抚育局照顾，直到小学毕业——十二岁。 十二岁以上的孩子有动手能力，需要的照顾与儿童也不一样了，就会被分散道相对而言规模较小、管理较宽松但是针对性更强的寄养之家。 如果说抚育局是政府直营连锁的话，寄养家庭就是加盟连锁店了。 寄养家庭的管理者通常是一对夫夫/夫妇，或者志同道合的朋友、合作伙伴，只要他们的资质通过福利局的审核：身体健康，没有精神、遗传疾病，高中或以上的教育背景，没有犯罪记录、不良生活嗜好，再有一处建筑达标、功能完善的房子，就可以开门运营。 寄养之家每收留一个孩子就能从政府领到每月一千的抚育津贴。 当然，为了保证青少年们能得到应有的照料，避免寄养之家的运营者为了获得抚育津贴过度收养，政府在每个孩子最低人均住房使用面积、运营者与被寄养儿童的比列等方面都有明确的规定。 被寄养的孩子如果愿意，可以一直在寄养之家住到二十成年，没有补助金为止。 按照这样的惯例，艾拉住进了一家寄养之家，等待再次被领养。 寄养家庭的管理又严苛，对所有的孩子都一视同仁。而艾拉自小被父爸娇宠，接受不了这种待遇落差，又因为她突逢巨变变得敏感又偏激，跟其他的孩子们相处也有很大的问题，三个月后艾拉离“家”出走了。 她成了一名未成年流浪者。 流浪者是联邦健全的福利制度下独特群体。流浪者没有工作、没有住所，从政府的庇护所领取食物和日用品，靠着政府的救济维持生活。 艾拉自小就漂亮，用她自己的话说，很多其他学校的学生长期在她学校的门口蹲点，就是为了见见美丽的艾拉。 十六岁的艾拉青春娇俏，装扮虽然落魄了些，依然掩盖不住出色的容貌，于是她便被人盯上了。 某天她在庇护所领了食物，在回自己小窝——某废弃仓库的路上，被人敲了闷棍。如果不是刚好有流浪者路过，她也许就“落到跟苏黎以前一样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遭遇，她才会无私地收留了苏黎。 chapter 04贫民艾拉(2) 一个月前，形容狼狈的苏黎从山坡上滚下来时撞倒了艾拉。 新人类的身高很平均，几乎都超过一米八，艾拉170的身高在联邦属于尤其娇小型，而靠着头发厚才能被写成身高160的苏黎在艾拉看来除了是未成年人就没有别的可能了。 再看苏黎身穿了一身并不合身的破烂男士衣衫，胸前突出的弧线，艾拉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孩子肯定是被人非法监.禁又强制变性了！她一定是经历千辛万苦才逃出来的！ 联邦法律规定，公民在二十岁成年后才能接受变性手术。这是道德层面的保护，也是健康方面的保护。任何人都不得对未成人实施性别改变手术，不管这个未成年人是否同意，动手的人和机构都会受到法律的重惩！ 所以，联邦没有未成年女性。 艾拉当初遇害时，负责她案子的警官就跟她说过，有地下组织在从事贩卖人口的非法勾当。他们抓捕面容姣好的青少年，实施变性手术，强迫他们卖身。 这个世界的男女比例相差太大，总是有人以为自己能逃脱法律制裁，铤而走险，这样的事情屡禁不止。 那位警官说艾拉的运气相当好，要不是那个流浪者救了她，她现在估计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了。 她看到苏黎时就有了种莫名的难兄难弟的感觉，尤其是在她将苏黎回家，为她做体检，发现了她浑身上下斑斑点点的淤青以及红肿的私.处后，当时就断定苏黎遭到了非人的对待。 而苏黎因为不耻于诉诸于口的原因，对于艾拉的询问只能沉默以待，使得艾拉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对苏黎的怜惜更是扩张到了极致，在自己生活并不宽裕的情况下，依然收留了苏黎。 接着说艾拉的遭遇。 在经受了一系列的事情后，她幡然醒悟了，主动结束了流浪生涯。 因为她的出生地是在格萨城，对这里抱有莫名好感的她来到了这里，选择了一家寄养之家住了进去，重新拾起了课本。 两年后，经过努力她顺利考上了区立研究所附属医科大学——八区最著名的医学院之一，成了基因工程系的学生。 艾拉是个坚强的女孩子（苏黎坚定地认为艾拉从头到脚到心都是百分之百的女孩子，不然她不就跟一个男人住了一个月了么？），父母的去世让她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但是她最终还是走出了阴影，完成了自己的梦想。 刚开始听到这里的时候，苏黎是这么想的。这简直就是失足少女打了漂亮的翻身仗啊！“你真厉害”几个字还没说完，艾拉又接着说，可是考上了又有什么用呢？她根本负担不起高昂的学费。 普通大学的开销就已经很高了，医科大的学费是普通大学的两倍，而她考上的基因工程系更是贵中之贵！ 她身无恒产，银行也不会贷款给她，她其实就是争口气而已，并没有想过真的要去上大学。 苏黎当时就愣住了：“可是你现在就是在上大学啊，就是那个学校，那个系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艾拉无比淡定地冒出了两个字：“卖身！” 苏黎眨巴眨巴眼睛确认：“……卖肾？” 艾拉斜眼看她，克.隆技术如此发达，谁需要买别人的肾做移植啊？嫌命长找死么？ 苏黎：“……” 说好的大翻身逆袭呢？怎么堕落得更深一步了啊？！ 苏黎条件反射地就想起那些站在街边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站街女，又或者单门面美容店门口坐着的衣着暴露的洗头妹，她差点没当场吓死，姐姐哎，你会不会有什么传染病啊？！ 她跟艾拉同睡一张床，公用一个浴缸，如果艾拉有病的话，她是不是已经传染了啊？！ 知道苏黎“自小被非法组织圈养没有生活常识”的艾拉淡定地为她普及起联邦的习俗来。 在联邦，色.情业是合法的，需要从业执照还得缴纳个人所得税，而像艾拉这样为了上大学短期卖身的人还真不少。 苏黎默默地想，如此开放的风气是因为大家不可能怀孕么？还有需要年轻人卖身才能上得起大学的社会真的大丈夫？ 艾拉告诉她，还有人选择拍成人电影。 艾拉的逻辑是，拍小电影的酬劳虽然高，劳动期也短，但是拍了就会终身留底。而做应招女郎么，虽然要做几年，可是相对而言影响度不是太高。她觉得自己以后遇上一个病人对她说“医生我是你以前的客户”的几率比“医生我看过你小电影”小多了去了。 “更何况，”，艾拉一脸淡定地说：“我是签约的高级应召女郎。” 她的意思是说，她跟站街女是完全不同等级的，也不是谁都能成为她的客户的。 在天.朝生活了十九年，在传统思维教育下长大的苏黎一开始完全无法接受这种习俗，她能理解并接受婚前性行为，一生有多个男人，可是出去卖什么的……再高级的鸡也是鸡啊！ 艾拉显然是看出来她的抗拒，淡淡地甩了她一个眼神——如果这算是脏的话，咱俩谁也不干净多少！ 艾拉指的是，苏黎逃出来之前是“非法组织所控制的暗娼”。 是了，苏黎垂头丧气，她也没比艾拉好哪儿去，哪儿有立场瞧不起人家，艾拉卖身是因为钱，她之前不也因为别的原因“卖身”了卖了十天么……仔细想想，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扭曲的，价值观扭曲了一些也是正常了。 她还用着艾拉卖身钱租来的公寓，买来的食物、衣服呢？她如果瞧不起艾拉不就跟那些鄙视唾弃羊脂球的贱人们一样么？ 苏黎在有所保留的情况下，很是诚恳地向艾拉道了歉，艾拉本来也没有生她的气，两个人马上就和好了。 艾拉今天其实就是出去上班了，苏黎一想到这个就坐立不安。 她不安原因，相当地复杂...... chapter 05贫民艾拉(3) 水蓝星有个在地球人苏黎看来相当奇葩的民间风俗，那就是成人礼。 联邦法定成人年纪是二十周岁。 成年是人生一道重要的分水岭，成年后能驾驶飞车，能参军，能抽烟、喝酒，能选择自己的性别，能享受一切法律框架内的公民权利。 因此不管是平民也好贵族也罢，都会很正式地庆祝二十岁生日。 贵族的成人礼会举行盛大的宴会，平民也许只能一家人用一顿相对奢华的晚餐，但是，不管哪一个层次的父母都会在成人礼前给孩子一笔自由支配的钱。 这笔钱的被使用的方向有两种——整容和破处。 从小就态度坚定，志愿成为新女性的孩子几乎都会把这笔钱存起来，在接受新女性保护协会的制式变性手术后，做一些身体和面孔的微调。 大部分的孩子们则在年满二十周岁的那天使用这笔钱享受一次特殊服务。 为他们提供这种特殊服务的机构就是在联邦合法存在的会所了。 在网上一搜成人礼就会出现各家会所的推广信息，各种成人礼套餐，与地球的蜜月套餐有得一拼。 只是地球的蜜月套餐能选的不外乎海景房还是总统套间、香槟还是红酒之类的，这里可以选择包括伴侣，两种性别各色“美人”任君挑选。 新女性有温柔妹妹型，成熟姐姐型，高雅淑女型……男性的分类就有三种，直男有，攻君有，受君也有，环肥燕瘦各有春秋，总之，你想要什么样的就能选择什么样的，当然，前提是出得起相应的服务费！ 成人礼是一种风俗仪式，也是孩子们做出选择或者明确选择很重要的契机。这一晚过后，“我果然是喜欢女的/男的”，“我还是比较喜欢被人压”，又或者“同样是被男人做，可是我希望被压的时候自己是女的而不是男的”之类的感慨层出不穷。 这样重要的夜晚，与谁一起渡过自然是至关重要的。 不管哪一种会所，里面的“职员”都受过针对性的岗前培训，即便素质高低有差，但是总体来说都是温和守礼的。 没几个人会不选会所，而是随便找个站街的陪自己渡过这天，深入心灵层次的对话就别说了，估计连起模范作用的爱爱都享受不到，更别提说不定健康、生命还可能受到威胁。 孩子们的选择都是会所，不过会所的客户肯定不止是这些孩子们，而面向各个性别以及年龄层次。 客户群体是多层次，会所的性质当然也是多层次的。有面向所有人的平民乐园，也有会员制的奢华享乐天堂。 艾拉是个很有本钱的，她的轮廓很柔和，相貌雌雄莫辩，没做手术前晃眼看起来就是位姿容秀丽的小姑娘，她医学院学生的身份更是为她加分不少，几乎所有八区的高级会所都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她考量一番后，与其中一家叫做伊甸园的私家会所签了约。伊甸园很爽快借给了她三万币作为启动资金，她用这笔钱缴了学费，也正式成为了一名高级签约应召女郎。 今天下午三点左右，艾拉接完了联络人的电话后，告诉苏黎过会儿她要出去兼职。 艾拉晚上去兼职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在看电视的苏黎胡乱点点头，随口说了句：“家里的牛奶喝完了，你回来的时候记得买一些。” 被艾拉“收养”了一个月，苏黎已经彻底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她觉得用掉的钱她找到工作后会还给艾拉，可是艾拉对她倾注感情那是绝对还不清的了，同样身为孤儿的两个人有可能会相互扶持过一辈子，客气什么的略矫情了些。 “我，我要出台。”，相对于漫不经心的苏黎，艾拉却显得十分忐忒。 苏黎回头看她，似乎在无声地问，所以呢？ 艾拉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回答道：“今天实际上是第一次，我有点紧张！” 苏黎不解地反问：“第一次？” 艾拉点头：“是呀，第一次。” 可是苏黎清楚地记得艾拉说过，他们在落日山脉相遇的那天，她就是去为客人提供□□。 艾拉说过，就算那天她没有遇到苏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也不会忘记那天的遭遇，因为那天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 艾拉说过那天是那位客人的成人礼前夜。对方不喜欢会所的客房，要求她上.门服务，住所却是离格萨城百里之外的深山别墅。 她忘记带钱包，到了车站要刷卡进站时才发现。急急忙忙回家取钱包的路上，她在转角处跟一个买菜回家的男人撞在了一起，害得对方摔坏了一堆食材。 过错方是她，她道歉了也表示愿意赔偿，可是钱包不在身上，她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于是提议对方等在这里，或者跟她一起回去拿钱。 对方却以为她想赖账，说了几句很是难听的话，她受不了就跟那人吵了起来，双方都不是脾气特别温和的人，吵得激烈后差点动了手，在路人的劝说下才分开。 回家拿了钱包，顺利坐上跨城快线后，她打算小睡休憩一会儿。也许是因为之前消耗太多体力、精力，一放松下来她就睡着了，结果睡过了头也坐过了站。 下车，换乘，好不容易到了别墅区。 落日山脉是八区和七区的接壤处，也是贵族们的自留地，山脉详细路线在民用gps地图不予显示，她只能靠着联络人转述的地址寻找客人所在。山里的路线很复杂，她迷路了，好不容易遇到个护林员又是个不靠谱的，把她指向了相反的路。 她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快到达客户家里时，最离谱的事情发生了，从山坡上滚下来一只人形保龄球——苏黎，差点儿没裹着她一起摔下山崖。 罪魁祸首苏黎因为受伤脑子迷迷糊糊的，可是她一提出要送她去警察局或者医院，苏黎就尖叫着死活不肯。 不得已，她又带着苏黎下山，将她安置在山下一间小旅馆，再次重新上路。 状况百出后，终于，她在迟到两个小时候后，到达了客户指定的别墅，结果，里面居然没人！ 她颇有些忐忑不安地联系了会所的联络人，联络人又联系客户，三方会谈后才知道客户不是因为她迟到离开，而是临时有事，取消了！ 第一次听艾拉讲诉那天的经历时，苏黎还笑着说过，这就是她跟艾拉之间的缘分，要不是前面的一连串巧合，那个时间艾拉就不可能站在那个地方，艾拉不在那里的话，她说不定从山坡上直接往下滚，重伤甚至直接死在那里。 艾拉那时候说她是去见客户，苏黎也从没多想过。 住进艾拉家后，她见艾拉每天的生活十分规律，早上八点出门，下午六点回家，她便以为艾拉是个上班族。 艾拉在家没事就在看专业书，她以为艾拉是个有上进心的好青年，抓紧时间自我充电。 偶尔艾拉偶尔有彻夜不归的时候，她猜测她也许是见男朋友去了，还隐晦地问过——她那时候是担心艾拉跟男友同居或者结婚的话，自己会不会流落街头。 艾拉的回答是：“哪儿是什么男朋友啊，兼职而已。” 她根本没想过艾拉还是个学生，同时还是一位应召女郎。 直到某天晚上，她因为想念爸爸、妈妈晚上偷偷哭泣被艾拉发现了，艾拉跟她说起自己的人生经历，然后她就才知道艾拉的兼职是什么。 现在，艾拉却跟她说自己今天是第一次？苏黎彻底糊涂了，是第一次上.门服务？也不对啊！ 她再次重复自己的疑问：“你今天第一次？” 艾拉点头道：“所以我才紧张啊！其实遇到你的那天本来应该是我第一次的，我那时候也紧张得要命的，不然也不可能接连犯错……” 苏黎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你不是说跟三年前就跟会所签约了吗？” 艾拉翻了个白眼：“你真是没常识。三年前我才十八岁，还未成年呢！怎么可能去会所上班嘛！” 艾拉签约时还未成年，身体又是原始状况，会所只是让她定期参加一些针对性的培训。 两年后，她年满二十周岁那年，也就是入学第二年的暑假，她在新女性保护协会接受了手术，正式成为了一名新女性。 术后一年内是禁房事的，这期间伊甸园给她安排的也只是诸如陪酒、伴游的轻业务。 一个月前，一年期限至，会所将她的资料录入了正式接客的，她遇到苏黎的那天其实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客。 “那天客人取消了，但是我的联络人告诉我说客人很满意我，让我以后不要接别的客人，这一个月我根本就没去会所上过班。所以说，今天才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好紧张啊！” 因为新女性的人数少，普通联邦的男性对待女性还是很绅士的，更何况伊甸园的客户都是贵族、名流，艾拉的工作还算顺利，从来没有遇到过违背她意愿的客人。可是到了真枪实弹的第一次，艾拉依然忍不住紧张起来。 相对艾拉的紧张，苏黎关注的点却不一样。 “那……那你经常晚上不回来的时候，你不是说是兼职去了么？”。 艾拉道：“是兼职啊，不过是因为不需要去会所上班，所以我接受了导师的推荐，去区立研究兼职啊。” 苏黎：“……” chapter 06来是这样 作为一个还算比较传统的姑娘，苏黎虽然理解并且也接受了艾拉的职业，可是心里面还是有疙瘩的，并不主动和艾拉聊她的“兼职”，艾拉也知道她的态度，两个人几乎都不碰这个话题，没想到因此产生了这么个误会。 苏黎傻眼，所以说这半个月来，她每次上厕所垫纸巾、洗衣服用手搓都是在做无用功吗？被她防备的脏病传播体其实到此刻都还是个处女！ 她顿时有了种滑稽的心酸感。 苏黎问道：“那你前天晚上一晚上没回来，也是去研究所？通宵兼职？” “是呀，通宵虽然累了一些，可是机会难得，好多人都抢着去的......”，艾拉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整个人一下子沮丧起来，叹了口气说：“不过，我以后是去不了了……” 说着她有些心虚地看了苏黎一眼，苏黎却没有发觉，反而很紧张地问：“为什么啊？” “周五晚上的班，我……犯了个错误，估计周一去学校就会接到研究所的通知，让我以后不用再去了。烦死了啊啊啊！” 艾拉越说越烦躁，最后更是尖叫了几声，然后一把将苏黎搂紧怀里她喟叹一声：“苏黎，你让我抱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抱着你我总觉得特别舒服。” 苏黎暗想，异性相吸呗！ 她是真正的女人，而艾拉的身体从根本上来说依然是男人。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后，被治愈了的艾拉打起了精神，开始装扮起自己来。 联邦的科技发达，使得生活十分便利，连化妆这个费心费神的事情也有针对性的机器——自动化妆机，可以选择各种类型的妆容，只需要人把脸伸进机器面罩里静静地呆上一分钟就行。 苏黎和艾拉同住一个月，早就习惯了艾拉在她面前梳妆打扮，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艾拉如此踌躇过。 她站在化妆机前面把按钮都要按平了也没选定想要的妆容。衣柜里的衣服被全部翻了出来，她一件接一件地放在身前站在镜子前看，但就是找不到满意的。 苏黎一脸担忧地看着艾拉。 她觉得自己很能理解。第一次应该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才是正理，可是艾拉却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将之出卖，所以她才会这么犹豫的吧，并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妆容和衣服，而是潜意识里再找借口，想要拖延。 就在她想要出声安慰艾拉时，艾拉抓着头发烦恼地说：“啊~为什么就是没一件让我满意的！今晚这么重要的时候！” 苏黎默默地拍了拍艾拉的手臂以示安慰：“艾拉，你别太难过……” 难过？因为找不到满意的衣服？艾拉觉得她的用词有些夸张，不过她能感受到苏黎真挚的关心，于是拍了拍苏黎的手，然后接着试衣服。 “今天对我而已真的很重要，要是顺利的话，也许我以后就不用去会所兼职了。” 苏黎：“……” 果然她不应该用地球人的心态来揣测水蓝星人，他们想的完全不是一码事嘛！ 不过，她对艾拉话语中的猜测很关心，问道：“不用去会所兼职了？” 艾拉点头，重述了联络人的话：“今晚的客人，据我的联络人说，会所那边猜测他跟领主府有关联。这样的客人是可遇不可求的。会所里几个级别很高的人都睁着想要接待他，我是新手，会所对我不太放心，主动联系过他，问需不需要换人或者多派一个人跟我一起去。可是客人说了，他只喜欢我这样身材娇小的女孩子。” “身材娇小？”，苏黎满脸黑线地看了170的艾拉一眼，这身高在天.朝都能压倒一众男人了，她是在没办法把艾拉跟“娇小”俩字联系在一起。 “是呀，我还没见到比我矮的呢，你除外啊！想你这样身高的成年人的，我估计全世界也就只有你一个！” 苏黎：我本来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奇葩。 她叹了口气，世界都不一样了，她已经不在地球了，确实不应该老抱着定式思维。在水蓝星，170的艾拉就是难得一见的小矮子！ “你确实比这里很多人都矮……娇小。” 艾拉笑着说：“是呀，从小到大别人老那这个来笑话我，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我的优势了！如果客人满意我的话，会一直包下我，我就不用接别的人了……” 苏黎把道德底线压了压，心想做情人比做小姐好多了，她由衷地为艾拉感到高兴：“如果能顺利的话就太好了！” “嗯！我导师之前跟我提过，说是想下学期想让我做他的助手，参与他的研究项目，可是会所那边要随叫随到，我原本打算推辞的，如果不用上班的话，我就可以参加研究了。” 艾拉一边挑选衣服一边说，手上拿着套浅粉色的v领连衣裙照着镜子。 苏黎见艾拉真的十分重视今晚上的事情，也帮着出谋划策。 因为艾拉的经理人提到对方中意艾拉身材娇小，她便擅自揣测那位估计有点萝莉控的倾向，就把艾拉往年轻清纯（萝莉）了打扮。 艾拉自己已经挑花眼了，再加上也没太多时间，干脆就苏黎说什么就是什么。 下午四点左右，装扮一新的艾拉拿起钱包即将出门。 艾拉虽然很兴奋，也很担忧，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对苏黎说：“希望今晚的客人没有别的癖好。” “万一他别的癖好对你有利呢！说不定他还特别喜欢在读的学生，穿水手服啊医生服的之类……”，擅自认定对方是宅男的苏黎很顺口地揣测对方的喜好。 “我说的癖好不是他偏好娇小的人，是别的……总之，我觉得他是个很奇怪的人。” “别的？” “嗯……别人都是去落日山脉度假，逃离城市的吵吵闹闹，去安静安静，可是他偏偏很特殊，住哪儿不好，居然住在瀑布下面……” 这一句话如同雷击，震得苏黎瞬间白了脸。 “你怎么了？”，艾拉没听到她的回应，扭头看向她。 苏黎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你这个人就是神神秘秘的，经常这样，动不动就发呆呆上了。” 艾拉一边埋怨一边走到了门口，弯腰换外出的鞋：“我晚上应该不会回来了，你不用担心，自己早点睡觉啊！” 苏黎神情恍惚地走到门口，在艾拉跨出门口要反手关门的时候，她急急地问了一句：“艾拉，你说那人住在、住在瀑布下面？” 艾拉笑着说：“是呀，怪人一个。你不知道上次我到哪儿的时候，在门口按了半天的门铃，一直没人答应，我还是水声太大把门铃声音盖住了呢，傻了吧唧在哪儿等了一个多小时……” 是他，是大变态，肯定没有错！落日山脉，瀑布下的别墅，是大变态！ 所有的谜题终于解开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一直就觉得那件事很多解释不清的地方，现在所有的线连在一起描出真相后，虽然匪夷所思，可是又如此的合情合理。 不然的话那个人怎么回叫她艾拉，而她又那么巧在逃跑时遇到了艾拉…… “艾拉你不要去……” 他要找的“艾拉”不是艾拉！ 艾拉不要去，大变态是我的！ 苏黎自己愣住了，她有什么立场说大变态是她的呢？他们之间就是个彻头彻脑的大误会，而且还是跟钱有关系的。 哦，她早就不应该称作那人是变态了，那不是诱拐少女玩监.禁的大变态，只是个嫖客而已！ 她怎么能喜欢一个无耻的嫖客呢！ 不管这个世界的习俗多扭曲，她也不能如此轻松地随波逐流啊！ 苏黎暗想，我不是随便的人，我不是随便的，虽然发生了很多随便得羞死人的事情我也不是随便的，至少、至少也是随便得有原则的人，喜欢大变态什么的，只是、只是斯德哥尔摩候群症的遗留症罢了！ 对的，一定是这样！ 艾拉听到苏黎那句“不要去”没有太大的想法，她知道苏黎对她的兼职有成见，以为她事到临头又想劝她，原本想再跟她解释几句的，回头一看她竟然又在发呆，就自以为她自己又想通了。 这时候她通讯器响了，来电的是她会所的联络人，她便一边接电话一边离开了。 “客人偏好娇小的女孩子，所以才会指名我！” 苏黎想起艾拉之前说的原话，对大变态而言，不管是艾拉也好艾娜也好，只要是娇小可爱的姑娘就都可以的吧？ 她呆呆地站在走廊里，双手支着阳台。不一会儿下完了两层楼梯的艾拉再次出现在她视线里。 艾拉依然在跟通话中，她的脚步又轻又快，任谁都能看出来她心情十分不错，也许是感受到了苏黎的视线，她转身仰头看了过来。 艾拉看到苏黎伸出来的小脑袋后微笑挥了挥手。 苏黎也机械地冲她挥手。 这是艾拉的机会，也是她的希望，不管原因是什么，她都不能阻止她！ chapter 07繁乱的心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看了一下午电视的苏黎清洗了一番后回到卧室，准备上床睡觉。 屋里有一张床，一床地铺，床是艾拉的，地铺是苏黎的。 艾拉说自己从小睡觉就不规矩，喜欢滚来滚去，所以租下这间公寓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商店里最大尺寸的床。 苏黎自己也喜欢睡大床，没有在意艾拉说的睡觉不规矩，直到跟她盖着一张被子入睡半夜却被艾拉一脚踢下床，她才知道艾拉睡觉是真的不规矩。 于是两人就分床睡了，艾拉睡床，她打地铺，饶是如此，也发生过不止一次她睡得正爽时被滚下床的艾拉砸醒的事情。 有时候艾拉晚上去兼职，第二天白天补眠，她坐在旁边看书，每次一回头看到的艾拉都是以不同姿势缩在不同的角落，深深为她以后的丈夫感到担忧。 现在她看着眼前的大床，脑海里想的却是，艾拉现在躺在那张床上，那张在落日山脉的别墅里她睡了好多天的床上！ 苏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不要胡思乱想，可是却不由主地想起了大变态的面孔。 他还很年轻，五官甚至略微有些稚嫩，可是他的神情却一直冷静。他的身姿很挺拔，像是一棵青松，他的步伐很稳健，一步一步，缓慢又坚定。他浑身上下都透露一种万事尽在掌握的沉着，而，这样的沉着使她心生恐惧，不敢生出有丝毫反抗的念头，所以她才会稀里糊涂地被“困”了十天。 那时候他突然离开是因为出了急事……他应该对她的“服务”十分满意吧？不然也不会包下“艾拉”一个月，现在又指名“艾拉”去。 他见到真正的艾拉，会是什么反应呢？ “苏黎你这个傻叉！” 苏黎暗自咒骂了一声，他什么反应跟你有关系么？艾拉到现在都没回来不就说明问题了嘛！ 再说了，那人怎么可能有会有她所期待的反应呢？ “就算有，那也跟我没关系！” 不过，那什么，她让他满意了，所以他才会包下“艾拉”，原本拮据的艾拉才会有多余的钱养她，所以严格说起来的话，这个月她其实是她自己在养自己，也可以说是他在养她……想想这种联系应该没问题吧？ “真是不要脸…….”，苏黎再次咒骂。 居然心平气和地把自己当成鸡了，比喜欢嫖客还要不要脸！ 可是不可否定的是，这世间一切自有缘法。 那她又到底是因为什么来到这个扭曲的世界的呢？ 苏黎只记得自己推开了一扇门，然后就身处异世了。 那天的事情仿佛刚刚发生一般，她闭上眼睛似乎就能听到妈妈的唠唠叨叨，似乎能清楚地闻到路边小花的怡人香味，一言一行，一草一木，都那么清晰。 一个月前，地球。 这是苏黎大一暑假的最后一周，自称斗战胜佛的堂姐苏薇回来探亲。 堂姐在长辈们心目中那可是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自小学习优异，相貌出众，脾气又好，是大伯父、大伯母值得骄傲的好女儿，压得苏黎等一众弟弟妹妹喘不过气来。 可是，这个让父母骄傲的堂姐却有一点很坚持，那就是，她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这可急坏了一众亲朋好友。 大家是轮番地劝了又劝，谁知道没把她劝好，反而把她劝走远了，为了耳根清净她干脆接受了一个海外赴任的工作，一走就是两年。 三十岁的堂姐苏薇回到家乡时，“个人问题”依然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如同两年前离开时一样，仍旧是单身贵族。 在大伯母的明示暗示下，亲戚朋友们一波接一波地上门去看她，找她谈心，无外乎就是让她赶紧找个人嫁了！ 苏薇回家两天就烦了，一个人跑去郊区爬山，说是要在山里住几天养养肺。 苏黎妈妈听说后逮着苏黎一通预防教育：“你可千万别学薇薇姐她啊！我看啊就因为她做老大的没当好榜样，后面几个孩子也都有样学样，你莉莉姐也是的，考什么研究生啊，女孩子么，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啊，就该趁着年轻的时候谈朋友，到了年龄结婚生孩子，满世界的瞎晃荡什么啊！黎黎啊，你可千万别那样啊！你大伯伯还好，薇薇不结婚他们还能指望你二明哥，我跟你爸爸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也学你薇薇姐那样的话，我跟你爸爸可就绝后了啊！哎，我说，前几天帮你修电脑男孩叫什么名字来着？他家里做什么的啊？他是不是对你有有意思啊？” 苏黎躺在沙发上打滚，哼哼道：“妈妈啊，你说什么呀，提他干什么呀……” 苏妈妈有些不满地拍了她一下：“有什么不能提的啊！你又不是初中生、高中生啦，要是对你没想法能大热天地跑来帮你修电脑？哼！也就是你没脑子的傻丫头才信呢，妈妈看啊他准定是对你有意思，想，嗯，想追求你！” 苏黎捂着耳朵表示自己没听苏妈妈说话。 这样的对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因为有堂姐这个坏榜样在，苏妈妈生怕她也有样学样，但凡她身边有任何看上去还算靠谱的雄性生物出没，就绝对会鼓励她“主动些、积极些”，“发展发展”，“接触接触”。 “宝贝儿，你听妈妈说啊。”，苏妈妈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把闺女往怀里一抱，继续耳提面命：“这世上谁都可能害你，唯一不可能害你就是你爸爸妈妈，妈妈跟你说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么？好好跟你说话，你就好好听着！你别觉得妈妈啰嗦，这都是为你好……你要是真不结婚生孩子，以后你老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多可怜啊，都没人多看你一眼……你看咱小区那个李婆婆，就是因为没孩子……” 为了阻止苏妈妈更长的长篇大论，苏黎十分诚恳地告诉苏妈妈：“妈妈你别多想了，我不会跟薇薇姐一样的，我肯定会结婚生孩子的。不过，我总的选个自己喜欢的嘛，而且，我才十九岁啊，真的不用这么急，我还有大把的时间慢慢挑呢！” “挑？我跟你说你可别真不着急，这女孩子的好年华可不长的，二十五岁前是你挑别人，过了这个年纪就是别人挑人了！一不留神好时间就过去了……” 苏黎：“……” 自觉没法子让苏妈妈闭嘴的苏黎干脆尿遁了。 苏黎学校开学得比较晚，跟她玩得好的小姑娘都已经去自己学校了，她一个人晃荡十分无聊，在街上瞎逛了一会儿后，她决定去郊外找堂姐苏薇。 亲戚的孩子们虽然从小都被苏薇压着，可是真没那个人是不喜欢她的，苏黎更是将她当做榜样来崇拜的。 苏薇收入高，对兄弟姐妹们很是大方慷慨，尤其苏黎。 苏黎是苏家的老幺，与苏薇年纪相差了十一岁，性格又温顺乖巧，苏薇几乎把她当女儿一样疼爱，接到苏黎的电话后，她便告诉了苏黎自己待的度假山庄的地址，并且说她定了一只羊，等苏黎过来晚上一起吃烤全羊。 “十九号木屋……”，苏黎一口气从山下爬到了苏薇所说的地方。 她笑着推开了木屋虚掩着的门，眼睛一闭眼再睁开，她的视野变得模糊，像是周围所有的东西都被层层白雾笼罩住了。 她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难道我现在在梦里？” chapter 08故事的开端 落日山脉是联邦八区与七区的分界线，隶属八区，也是八区贵族们圈下的度假休闲所。 苍翠的群山层层叠叠，山中有溪流潺潺流过，山峰高处有青云笼罩，如梦似幻，叠翠中散落着十几栋各有特色的小别墅，由蜿蜒崎岖的石板小道连接起来，从高空看去就好似一条造型独特的手链一般。 小路尽头是一栋古朴的单层木质结构别墅。 别墅背靠一处高达十米的瀑布，水声轰轰不断，浓浓的雾气粘在了屋顶，汇结成了水珠，挂在屋檐，时不时地落下一颗。 别墅背面有一个面朝瀑布的大露台，一半伸入了瀑布所冲刷出的深潭上方，露台上坐着一位年轻的黑发男子。 他盘腿坐在地板上，腰杆挺得直直的，眼睛微微闭合，头朝上，似乎是在感受什么，专心致志，丝毫不为外物所动。轰轰作响的瀑布声也不能打搅他丝毫。 如果仔细听，会发现一阵杂音，而声音的来源则是被男子放在离自己三尺有余的通讯器。 “七哥，你听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啊？七哥，七哥，七哥，七哥…….你是不是又把通讯器扔到一边了？！七哥，七哥，你跟我说说话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不理睬我啊啊啊啊啊……” 通讯器一个少年人对着屏幕呐喊，表情那叫一个丰富，称之为表情帝也不为过，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的他最后干脆直接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啊啊啊啊啊依依呀呀哟哦哦哦~~” 像是实在受不了那少年人的骚扰，年轻男子拿起了通讯器，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在听。” “你根本就没有听！你总是这样，每次每次每次都这样，七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你弟弟啊！”，得到回应的少年人突然变了脸，哀怨地说道：“我真是，真是，太伤心了……当弟弟的我，如此尽心尽力为你策划成人礼，七哥你却一点都不领情，连话都不想听我说……” 青年人重复道：“我在听。” 少年人又换上了咄咄逼人的表情：“你在听，那你告诉我，之前我都说什么了？” “我的成人礼。” “然后呢？” 年轻人一板一眼地道：“你帮我物色了一位新女性。” 少年人追问：“我帮你物色的是什么样的新女性？” 年轻人看见少年人兴奋的表情沉默了一下，然后默默地挂掉了电话。 电话那头，少年人拍了一下桌子，有些郁闷地对躺在旁边沙发上的青年男子道：“就差一点点了，就差一点点我就让七哥说出身娇体软易推倒这句话了，可恶啊，就差一点点，七哥真的，就不能让我如愿以偿一次么！” 青年男子笑眯眯地问：“说了又能怎么样呢？有意义么？” “哪儿需要什么意义啊，你不觉得从七哥嘴里说出这种话很好玩么？” 青年男子笑眯眯地点头：“嗯，这么说来确实挺好玩的。” 少年人很是嫌弃地看了青年男子一眼道：“六哥，我说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笑得这么邪门啊，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青年男子依旧保持笑眯眯地神情，只是那笑容比之前面的明显有了裂痕，他扭头看向旁边的玻璃柜，对着玻璃映出来的影子调整了下表情，又恢复到之前完美无瑕的温和微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少年人背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三人是兄弟，出身于八区领主家族，是凌家当代家主——领主凌渊的直系后人。 新人类的平均寿命已经达到了150岁，生活优渥且拥有最高端私人医疗服务的贵族们的寿命比普通还要更久一些，上一代凌家领主就是活到将近两百岁才寿终正寝。 相对漫长的生命年限使得贵族们有更加充裕的时间来培养合适的接班人，凌渊在过百岁后就陆续让家族研究所培育后人。 二十多年前，他遭受不明武装分子的刺杀，命悬一线，堪堪捡回一条命，原本就身体虚弱的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活到两百岁，担心甚至连平均寿命的一百五十岁也活不到，便加快了后代的培养。 原本十年一批的频率，被缩到十年四批。四批里最出色的四个孩子就成了他排行五、六、七、八的四个孩子。 排行老五的孩子在成年后选择成为了新女性，失去了继承家业的资格，也失去了自己的姓氏，从凌呐改名叫做玲娜。正是联邦当红的女明星，最近热映的电影《新人类的崛起》的女主角。 剩下三兄弟分别叫做淩启，凌啸，凌品，因为年龄相差不大，相互关系比与其他兄弟们都要亲近。 克.隆虽然是个行之有效的繁衍手段，可是也导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一家子人的相貌都太过相似，即使每次培育之初都进行了定向变易诱发，一家人站在一起排排看的话依然有种诡异的相似感。 淩启和凌啸的相貌在兄弟十人中是最为相似的，加上他们的表情也很相似：淩启每天木着一张脸，凌啸常年冷着脸，这其中微妙的区别不是亲近的人很难区分出来。因此，经常出现有人将淩启和凌啸弄混的情况。 这也是贵族们特有的烦恼了。 淩启最近也不知道受了刺激，决定改变这个现状，要在他和凌啸中间划出一个显而易见的区别，凌啸生性淡漠，要改变他是不可能的，淩启只能自我改变，于是，他便成了如今这副笑眯眯的模样。 “八少。”，凌家的总管家克里奇走进了起居室，向淩启和凌品行了个礼，直起腰杆后汇报道：“我已经按照您二位的吩咐，让人将伊甸园会所那位叫做艾拉的新女性预订了下来。” “干得好，克里奇！”，凌品从沙发里坐了起来，嘟嘟囔囔地说：“那里的经理真是该死，居然说我还未成年，不让我预订。” 因凌啸的性格冷清，对成人礼没有什么大的兴趣，天生爱热闹的凌品就主动接手了。宴会本身需要他插手的地方不多，家族有自己的宴会部、公关部，他只需要为凌啸选择一位合心意的夏娃脱处。 新女性的人数少，要找到合凌啸心意的可并不容易。 自小与凌啸一起长大的凌品得出的结论是，凌啸喜欢干净、温和且娇小的女性，他不仅自己找，还发动自己的朋友一起找，几乎查遍了所有的会所最后才找到了一位符合三个条件的新女性，与伊甸园签约还未曾正式接客的娇小女性艾拉。 淩启立刻就与伊甸园联系要求预约，对方先是问他是否是会员，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又问他了一系列问题，比如资产职位等等，在他回答了一系列问题，被告知通过预审他符合申请加入会员的条件，并且告知他需要递交一证明系列，最后对方问他要身份号码，为他办理预约，以免他的会员资格正式申请下来后，他看中的女性已经已经被人定走了。 到此为止一切都还算是顺利，但是全部在他报出身份号码后戛然而止，对方愣了一下，用机械化的声音告知他：“先生，根据联邦法律规定，本会所不接待未成年人！若您需要本会所的服务，请在年满二十周岁以后再来申请。” 因此他才不得不向管家克里奇求助，让他帮忙预订。 在得到克里奇的肯定答复后，淩启赶紧给凌啸发了条简讯：“搞定了！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女性即将出现在你身边，她叫做艾拉！到时候千万别害羞啊！” 在山间别墅的凌啸听到简讯提示音后，再次拿起了通讯器，就在他看简讯的时候，他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动静。 chapter 09梦里梦外 凌啸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他来这里是为了训练精神力，之前就通知过林区管理处的人没有通知不要来打搅，按理说不会有人来的。 凌啸站了起来，透过开着的玻璃窗，看到一位身穿白色t恤和泛白牛仔热裤的小人儿。 来的也太快了吧！凌啸看看手里的通讯器，又看看那站在门扉处的小人，他的成人礼还有十天呢！ 凌啸一边犹豫是否应该让她离开，一边仔细观察她。 她身材娇小，看起来娇娇软软的，一脸茫然地左看右看一番后，使劲地开始揉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凌啸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分辨出她是在重复一句话：“我这是在做梦？” 被别墅里奢华的陈设晃花了眼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又是一个拜金的新女性！凌啸暗自猜想。可是，如果不是为了钱，她又何必做应召女郎呢？ 不过，他确实很满意她，凌啸心想凌品真是够了解他的，居然真的找到了一个让他看第一眼就不反感，还愿意看第二眼、第三眼，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排斥感的女孩。 难道他真的是凌品所说的萝莉控么？凌啸皱起眉头，说到萝莉控，这姑娘貌似看起来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像是成年人啊！ 凌啸直愣愣地盯着那个傻乎乎地揉眼睛的姑娘，手指翻动给凌品发了条短信：“未成年吗？” 正在喝水的凌品没控制住，喷了站在对面的淩启一脸水。 淩启脸上维持着微笑，默默地掏出手绢擦脸。 凌品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很是嫌弃地说：“真想再喷你一脸！” 淩启：“……老七说什么了？” 凌品把通讯器举到淩启面前道：“你自己看，真是想不到啊！他想是想要个未成年的哎！” 淩启看完以后深吸一口气，拿过凌品的通讯器，立马拨通了凌啸的号码，被拒接，用自己的通讯器也被拒接。 因为之前凌品实在是太聒噪，凌啸干脆开启拒接所有来电功能，根据他的经验，面对凌品根本就不能给他留任何空隙，不然他总能找到方法不掘不挠地骚扰他。 淩启手指飞快地打着讯息。 “身为领主家族的一员，凌家人应该是公民们的表率，你怎么能有如此龌龊的想法？父亲要是知道你内心如此，他老人家该多难过……” 看来通讯器上的一大坨文字，不看内容凌啸就知道是自己的六哥淩启。 他想了想再次回简讯道：“我问的是，老八找的这个成年了没？” 淩启飞快地回复：“借口！你要是没见过未成年的新女性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 第二条讯息紧跟着又来了。 “作为领主家族的一员，我们应当无条件地维护联邦以及区立法律，你见到那种违法事件的发生为什么不报警？” 马上又是第三条。 “这不仅是身为公民的责任，更是身为领主家庭一员不可推卸的责任！你是不是参与其中了所以才不报警？” 紧接着又来了一条。 “不管你有没有参与其中，现在马上老实交代是什么时候在哪个地方见到的未成年女性？” “那样的违法地下组织必须被清理！”，这一条是猩红色的粗体，字字都散发着浩然正气。 …… 凌啸的通讯器“哔哔”地响个不停，而凌啸只只看了第一条就肯定了那呆萌呆萌的姑娘是成年人，有那么一位正直又热血的兄长在身边看着，老八不可能干得了违法的事情。 他把尽职尽责传递消息的通讯器一扔，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那姑娘走了过去。 好香！ 这个女孩身上散发着一种有种让他既兴奋又愉悦的气味，他不仅加快了脚步，随着两人之间距离渐渐缩短，这种气味也越发浓郁起来。 他从来没闻到过这样的气味，这气味很特殊，让人不由得从心底生出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里，保护她一生平安顺遂的*。 在距离她两步左右的距离时，发呆的女孩终于发现了她，圆溜溜的黑眼珠瞪得大大的，直愣愣地看向他。被她这样看着，他第一次有了怯场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嘿嘿！”，女孩笑了一声，表情有些傻乎乎的，然后扬起白皙的手胡乱挥了挥。 她的动作成功地鼓舞了他，他超前迈出一大步，伸手捏住了女孩的肩膀，然后在她轻轻的惊呼声中，他忠实地执行了内心的意愿，将她整个人牢牢全进了怀抱里。 原本就不善言辞的他，有些结巴地说了句：“见到你，我、我很开心。” 女孩似乎不习惯被人拥抱，原本正扭着身子表示反抗，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后停止了动作，愣了愣后，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回了一句：“你声音、真、好听。” 凌啸的耳尖红透了，他有些犹豫地将脑袋埋进女孩的颈窝里，深深地嗅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很，喜欢你。” 女孩咯咯笑着说：“帅哥，我也挺喜欢你的！” 两情相悦了！ 虽然他听过、见过许多情侣以及夫妻的结合，可是对于所谓爱情，他一直很怀疑其存在的真实性，可是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突然明白了——这就是爱情啊！ 他爱上了这个女孩，这个女孩也爱他，他们相爱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凌啸整个人都当机了，头上直冒出白烟，咽了好几口唾沫才醒过神来。是了，这就是男人该继续主动的时候了！他抄手将女孩抱了起来，踏着坚定的步伐朝卧室走去。 他从未想过原来肌肤相亲居然是如此让人着迷，上瘾，一发不可收。从女孩的反应，他看得她应该也是一样的愉快。 他想呼唤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唤她的名字。 他附在她的耳边用低沉的嗓音深情地呼唤。 “艾拉，艾拉，我的艾拉……” 原本很放松的女孩突然一个激灵，然后变得浑身僵硬，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问道：“你在叫什么？” “艾拉啊，你的名字……” “……”，女孩沉默了一下，随即耸耸肩膀，嘀咕了一句：“果然还是有偏差的啊！” “什么？” “没什么！” （“和谐号列车”轰隆隆地开了一个多小时后！！！） *之后，女孩闭着眼睛发出一声猫咪般呜咽声，舔了舔嘴唇，一脸餍足地长叹了一口气，就在他以为女孩累极了已经睡过去时，他听见她嘟囔了一句：“擦，我还以为会死在这个春梦里！” “春梦？” 回答他的是女孩发出的小呼噜声。 他嘴角一弯，将她捞进怀里，仔细地描摹她的脸庞，足足看了有小半个小时后，他才将熟睡中的女孩抱进了浴室，为她进行的简单的清洗，最后再次拥着她进入了梦乡。 chapter 10被绑架了? 苏黎在晨光中睁开了双眼，她没有着急着起床，而是透过大大的落地窗仔细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树林？她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小区里的绿化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有种森林的即视感啊！呃，不对，这不是家里，她没有躺在自己的床上，墙面的颜色，窗框跟家里完全不一样啊！ 哦~~，她抓抓痒呼呼的脸蛋，她不在家，她在城郊的度假山庄来着。 对了，她一个人来找薇薇姐，然后，嗯，然后就只记得自己就睡着了？怎么睡着的，她不记得了，可是，她记得做的那个梦！ 要死哦！居然跟薇薇姐睡在一起的时候做春梦了！ 她虽然以前也做过几次类似的梦，可是没有一个跟这个能相提并论，这个梦超真实的！她居然在梦里同一个器大活好，嗯，不对，活不怎么好，但是很有各种有爱的大帅哥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个遍！ 她有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啊？！！！救命啊，要是有的话，她以后怎么面对薇薇姐啊啊啊啊啊，丢人啊啊啊啊啊！！！ “薇薇姐貌似也没有起床呢…….”，她感受到从背后传来的呼吸声，难堪中的她决定用鸵鸟心态面对未知的一切，她果断地闭上了眼睛——装睡！ “哎？！不对啊！”，她突然睁开眼睛，以极为缓慢的速度转动眼球，看向了横在纯白被子表面的手臂：“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绝对不是薇薇姐的手！ 她有些僵硬地转动脖子，一张放大的脸庞出现在她视线里，男人，陌生的男人！ 等等，这个男人像是有点眼熟啊！ “梦中”的一切如潮水一般翻滚起来，那不是梦，是真是发生的？ “一、一、一、一夜情！” 也不对！ 虽然她的贞操观念不是那么的重，可是也没有开放到会随便跟人玩露水姻缘的地步啊！ 这太不合理了！ 首先最不合理的就是，她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只记得推开门后就眼前一花，然后看什么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她便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就稀里糊涂的跟人那啥啥……绝对是被下药了！ 也就是说，她被人迷.奸了？！ 操，这个强.奸犯居然还敢睡在她旁边！ 苏黎第一反应不是跑，而是寻找趁手的工具打算阉掉这个强.奸犯，别说是阉掉了，就算弄死她也是正当防卫不用负法律责任的。 她缓缓地从被子里挪了出来，就在她挪到床边双脚即将落地的时候，一双大手很是精确地抓住了她的腰，她转身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凌啸原本是能躲开的，但是他下意识的没有躲，生生受了苏黎的一脚——跟被挠痒痒差不多，完全不痛。 他很少睡得这么沉，甚至醒来以来还有些迷糊，眯着眼睛看向站在床边对他怒目而视的苏黎，一边伸手往后方的床头柜抓通讯器，打算看时间。 苏黎被他的气定神闲给弄晕乎了，尼玛，什么状况！？贱人能不能有点罪犯的自觉性啊，她顺着凌啸的动作看向床那边的床头柜，然后，她看到了一把枪！ 枪？！擦，是玩具枪吧！ “怎么了？”，凌啸有些不解地问她，怎么一大早起来就使用“暴力”，还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苏黎盯着他手边的枪没说话，凌啸顺着她眼光发现她所注视的物件，便放弃拿通讯器的动作，抓起了那把能量枪，拿在手上后给了苏黎一个疑问的眼神：这是怎么了，直愣愣地看着枪？ 他从小就喜欢各式武器，几乎都是枪不离身的，睡前在床头柜上放枪是习惯了。 难道艾拉是嫌弃他太爱武器么？据说大多数女孩都不喜欢这种物件的。怎么办？要是艾拉要求他在武器和她之间二选一的话？ 凌啸有些期待看着苏黎，用眼神示意，艾拉，你是个温柔明理的女孩，不会逼我做这种选择的吧？ 苏黎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她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道：“是真枪吗？” 凌啸点头，然后单手举枪，瞄准窗外随手就是一枪。 苏黎只感到一束白光眨眼间穿过，接着听到了大树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又闻到了物品燃烧的气味。 “这是新式的便携能源枪mk9，重0.5千克，初速为650米每秒，有效射程260米，一个能量盒能发射1000发……” 真枪实弹啊，苏黎嘴角一僵，这男人绝对是职业罪犯！ 妈的，都有枪支弹药你特么做什么强.奸犯，应该就杀贪官污吏劫富济你自己的贫啊！ 她此刻只恨自己一醒来为什么不逃走，原本成功的逃离的几率至少有一半，现在对方有杀伤性武器在手，再根据他刚才射击动作的熟练度以及对武器的了解程度，可以草率地得出结论，这男人的枪法应该挺准的，如今，她的逃跑几率估计是无限接近于零了吧？ “艾拉？” 不知什么时候，男人走到了她跟前，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她却从他眼睛看出了关心。 关心？强.奸犯会关心自己的受害人？ 呃，对了，艾拉，她记起来之前这个男人就一直叫她艾拉来着，那时候她以为是在梦里，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是正常的，现在来看么，这其中绝对有隐情啊！ 难道这男人以前被一个叫做艾拉的女人伤害抛弃，或者他死去的妻子/女朋友的名字叫做艾拉，他接受不了这残酷的事实，于是他就用药绑架跟艾拉长得相似的女人，来旧日重现么？ 苏黎虽然隐约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可是她偏执地坚信自己这个推论是正确的。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这个男人，顺从他，配合他，再徐徐图之。 想到接下来要与虎谋皮，苏黎紧张得有些发抖。 “艾拉？”，凌啸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又唤了一次她的名字。 苏黎稳下心神，努力做出一个温顺无害的表情，“哎”了一声。 终于得到回应的凌啸放松了表情，伸手触碰她的脸蛋，苏黎却条件反射地偏开了头，他皱起眉，苏黎吓得要死，赶紧昂起脑袋狗腿地冲他笑了笑，凌啸也弯了弯嘴角，用宠溺的眼神注视着她。 苏黎受不了他这个眼神，深感鸡皮疙瘩掉满地，嗖地一下低下头，这一低头她就看到了某些不该看的部位，某变态的变态武器气势昂扬地抖了抖，苍天啊！ “没穿衣服！” 没穿衣服的不止是变态，还有她自己，两个人都是光溜溜的，苏黎拉过被子盖在了身上，然后转身背对着凌啸：“穿衣服啊！” 凌啸轻笑了一声，把地上仍得七零八落的衣服捡了起来，抖了抖以后将苏黎的衣服递到了她手里。 苏黎默默地接了过来，顶着压力迅速地穿好了t恤和热裤，小可爱和咪咪罩因为某变态业务不熟练已经惨遭厄运，不能再继续为她服务了。 穿好衣服后，她四处张望了一圈，猛然看到窗户外的密林里居然火光冲天，擦，变态引起森林大火了！ 机会啊，别人发现灾情后肯定会来救灾的，倒时候她说不定能趁乱逃出去呢！ 整装完毕的凌啸来到了苏黎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窗外，又收回眼神看向苏黎，说了句“别担心”，然后在苏黎便秘表情的注视下拿起一个小巧的操作板点了几下，然后问道：“饿了么？” 苏黎呆呆地点头，变态的逻辑太发散，她感觉有点跟不上啊。 “想吃什么？” 苏黎：“……” 囚徒的待遇还不错，居然还点餐啊，呃，不对，这是个陷阱问题！她现在是艾拉，应该要按照艾拉的习惯点餐，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所谓的艾拉会点什么当早餐啊！ 她战战兢兢地抬头看着凌啸，试探着说：“老规矩吧！” 凌啸没有发火，也没有说话，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反应，苏黎松了口气，看着他拿起刚才的平板戳了几下。 “走吧，早餐马上就到了。” 凌啸率先向餐厅的方向走去，站在他背后的苏黎看到他腰间凸起的形状后，认命地跟了上去。 餐厅很大，餐桌也很大，凌啸在长边坐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苏黎温顺在那里坐了下来。 凌啸为她倒了杯水，苏黎捧起被子正要喝时，敲门声传了进来，她惊喜得手一抖差点儿没把杯子摔了，凌啸却实时地伸出手帮她稳住了杯子，说了句“小心”。 她匆匆地笑了一下，然后盯着门口的方问：“你不去开门吗？” 凌啸在平板上敲了一记，大门开了，门外不是苏黎渴望的外卖员，而是一个浮在空中的蛋形物体。 苏黎：“……” 变态的生活环境各种高科技啊！俗话说得好，流氓其实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面对掌握了高科技的罪犯，苏黎觉得自己没有活路了。 飞蛋发出一道机械音：“您的早餐已经送到。” 苏黎一脸黑线地看着凌啸走到门口，打开了飞蛋，从里面取出了两个食盒，关上飞蛋，在它表面戳了几下，飞蛋就自己飞走了。凌啸拿着食盒回到餐桌旁边，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取出来，摆在了餐桌上。 苏黎看着面前摆的四个饭盒，忍不住看向凌啸，四份哎，她真心不知道艾拉会选那一份啊！ “怎么了？” “……没什么。”，苏黎想了想说道：“你帮我选一份吧！” 凌啸有些疑惑看了她一眼，选什么？艾拉自己要的老规矩套餐，现在就摆在前面啊！（联邦的老规矩套餐就是意面加米饭加鸡肉色拉加烤肉的四色组合，是新人类与原生人类并存时期的标准套餐。） 难道这是她在表达对我的依赖性么？想到这里他心情愉悦不少，将四个盒子依次打开，然后都推到了苏黎面前，温和地说：“吃吧。” 苏黎：“……好。” 老规矩套餐的份量很大，是当初人类刚登陆水蓝星时军队的制式套餐，份量几乎是一般女子食量的两倍，哪怕苏黎很用心地塞，最后依然剩了将近三分之。 凌啸略皱眉头：“你吃得太少了。” 吃得这么少，怪不得个子这么矮！ 苏黎：原来艾拉是个大胃女，好心塞啊！ 令她更心塞的是，就在吃早饭的时间里，外面来了几架“直升飞机”迅速扑灭了屋外的森林大火，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到起火地百米开外的这栋房子来询问，她趁乱逃走计划也被打破了。 心塞归心塞，艾拉的角色扮演依然得持续下去，苏黎决定牺牲自己的胃，重新拿起了饭勺，一粒米一粒米的速度龟速进餐。 凌啸见她不乐意的样子，在严厉和娇惯之间犹豫了一番后，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抬手阻止她自虐，很是自然拿过了她剩下的饭菜，默默地吃了个干净。 联邦是个提倡节俭的国度，凌啸接受的又是凌家最正统的教育，饭菜一般都是吃干净的，而吃伴侣的剩饭，这，这其实也是一种情趣吧？ 凌啸默默地看向呆成雕像的苏黎。 苏黎：摔！艾拉和变态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啊？！ chapter 11斯德哥尔摩候群症 斯德哥尔摩候群症，又被称作人质情结。概括而言，指的是犯罪的被害者对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 苏黎以为自己是被绑架监.禁了，不敢逃跑，而凌啸则在内心暗搓搓地想，趁着这个时间多了解艾拉，培养感情，当然不会让她离开了。 两个人的思维方向差了十万八千里，却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平衡的结果就是苏黎和凌啸自然而然地在落日山脉住了下来。 在“被变态劫持并且被迫扮演一名名叫艾拉的女人”几天后，苏黎觉得已经是斯德哥尔摩候群症的晚期重度患者了，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其实就是艾拉，艾拉就是她。 她与变态白天一起“修炼”，就是在瀑布下的露台打坐——这是她坚信凌啸精神有问题的原因之一。他们一起共进三餐，夜晚同床共枕，早晨一起醒来。 夫妻夜生活自然也是必不可少——这也是她坚定自己精神出现问题的原因，因为绝大多数时候（为了她可怜的自尊心她死活不愿意用“全部时候”）她确实是在享受状态。 她内心里似乎住了三个小人，a说这是为了降低变态的警戒心，换取认同感，伺机逃离，b说自己已经是位合格的精神病人，她的想法完全不重要，最让苏黎汗颜的是c的想法，有什么好想的，姐就是喜欢这个长得又帅，对我又好，还有很有身体本钱的男人！对于c的观点，b表示就算姐是神经病也没法子接受！ 苏黎心里却是一团麻，表面上却越来越安静。 凌啸暗搓搓地想，艾拉真好，我们俩都不喜欢说话，正所谓天生一对！ 又是个诡异的平衡。 在被劫持的第十天，苏黎第一次实施了反抗。 这是一次临时行动。 这晚上大变态突然学会了新招（凌啸淡定地表示，我也是在不断学习进步的），要男下女上，苏黎被他摆成正坐的姿势放在腰间。 以往都是被禁锢的苏黎第一次掌握了“主动权”，第一轮过后她精疲力竭地趴在凌啸身上，缓气的时候她突然瞄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枪。 她早就打过偷抢的主意。 大变态有随身携枪的习惯。明抢她是抢不过的，她亲眼看到他表演过徒手碎大石，他的手刀那是比真刀还要像刀的，自觉自己比石头还是娇弱些的她决定在晚上施行偷盗计划，每天睡觉时大变态都是把枪放在他睡觉那边的床头柜的。 可是，大变态的体力太好，技术又日趋完美，她每天都是被压榨完了以后就直接进入死睡状态，依然没可能。 被大变态搂着腰顺毛的她意识到眼目前下就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伸手抓过枪，然后抵在了大变态的太阳穴上。 大变态一脸淡定地看着她，她哆嗦着坚定地回望，过了良久，大变态轻声问：“角色扮演？” “教科书”上说了，这也是闺房情趣的一种。虽然他对扮演别人没有兴趣，觉得自己和艾拉两人的自然态就十分和谐，但是如果艾拉愿意的话，他还是会配合的！ 苏黎：“……” 角色扮演你妹啊！ 凌啸接着问：“你希望我怎么配合？” 是希望他顺从呢还是反过来压制她？据说这里面也是有大学问的，不过他研究得太少了，还是听看起来对这事挺有主意的艾拉的话好了，他无条件配合！ 苏黎崩溃了，不是因为大变态无厘头的问题，而是因为她发现了一个令她震惊的事情——她居然不了手！ 她确实想要逃走，可是，她居然一点都不愿意伤害大变态！ 与大变态目光相交时，她居然明确地感受到了大变态的爱意，这特么操蛋！ 这是必须得是病，必须得好好治！ 苏黎有些崩溃地扔了枪，然后将大变态压了一遍，并且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数的牙印以及掐痕。压人的苏黎表示，我特么其实是在泻火……对大变态的火，也有对自己的火。 被压的凌啸心里暗爽：艾拉今天好热情好主动，她对我的感情一定是又加深了不少！今天才知道，原来艾拉喜欢粗暴一些，明天开始就这样办吧！ 苏黎在第二天晚上尝到了恶果，凌啸火力全开，入夜之后就开始拉着她滚床单，各种姿势轮番上场，在此过程中，苏黎碍于自己人质的身份，没敢提出强力的抗议，只能最大程度的配合，以期减少伤害。 两人一直做到凌晨三点，直到苏黎直接被做晕了，凌啸才餍足地放过了她。 自然，第二天早上，苏黎没能和凌啸一起醒来。 凌啸看着她斑斑点点的皮肤，不禁有些后悔——凡事都该有有度，以后就算艾拉再喜欢，我也不能跟她一起胡来了！（苏黎：谁特么喜欢啊？！） 这天是凌啸十九岁的最后一天，他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苏黎，心里默默地演习自己该用何种方式邀请苏黎参加第二天的宴会。 口头邀请似乎太轻慢了些，其他人都是拿着实体邀请函入席的，可是送请柬似乎又生分了些，他们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不分彼此了……话说，他身上如今也没有请柬啊！嗯，就直接邀请了！ 可是该怎么开头呢？ “艾拉，我明天就成年了……” 太傻了，就是因为成年在即所以才招来的艾拉啊！ “艾拉，明天是我的成人礼宴会……” 好像跟上一次没什么大的区别。 凌啸皱眉，算了，说什么都一样，就直接说“艾拉，明天来参加我的成人礼宴会”。 可是，他该用什么姿势呢？微欠身，还是，干脆单膝下跪？ 凌啸一个人yy得正爽的时候，接到了凌品的短讯。 “父亲出事了，速归！！！” 傍晚时分，苏黎醒来后，她惊奇地发现大变态居然不见了！她找遍了整栋屋子，每一间房，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大变态的影子。 一张写着“我有急事回家一趟，在这里等我回来接你。我会叫人安排你的生活。凌啸”的小纸条被苏黎无意间扫进了床缝里。 苏黎在确认了大变态确实不在后，她没有在第一时间逃走，一方面是担心大变态其实是在考验她，说不定此刻正躲在某监视器的后面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要是她敢逃走的话，就算不会被击毙，也会被狠狠虐待。 除此以外，她还有个不愿意承认的理由，她不敢相信大变态就这么离开了她！ 苏黎坐在床沿发了很久的呆，她想起昨晚上异于寻常的情.事，也许那是大变态说结束的方式。 难道大变态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永久监.禁她或者要她的命？他只是需要一个玩具来回忆他的艾拉……十几天了，他腻味了这个冒牌货艾拉了，所以，他决定放她离开了！ 苏黎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找了一套大变态的衣服穿上，然后毅然地离开这栋困了她十多天的别墅。 “死变态！” 踏出大门后，苏黎转身对着别墅唾了一口，可是在回头的瞬间眼泪却突然喷涌而出。 虽然说不上为什么，可是她直觉这中间有些她无法理解的东西存在，而且是很重要的，能翻盘的东西，可是，这仅仅是直觉而已。 苏黎的脚步很沉重，一是因为她昨晚上被消耗得太厉害，二是因为心情很沉重。 如果别人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会永远被人用有色眼光看待的吧？ 她想起有朋友说过，以后找对象千万不要找那种受过刺激有严重心理创伤，跟那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很累，她当时也表示坚决地赞同，说一定要找个开朗的另一半，活得阳光些。 没想到转眼她就成了以前被自己所排斥过的群体的一员。 爸爸妈妈一定会很伤心的，尤其是妈妈。 苏妈妈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顺利地结婚生子，平平顺顺地过一生，可是经历了这些事情后，真的还会有人还愿意陪伴她一生么？ “我说，你真是傻透了！” 突然一声男声从远处传来，吓得苏黎差点没跌下山崖。她还在大变态的底盘，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她都决定先躲起来再说。 一个穿着绿色工装的年轻男子边走边说话，看样子像是在与别人通话中。 “……我知道女人们是被舆论同情的一方，你输掉官司的可能性很大，可是你也不能直接就认输了啊！你养了她十多年，每年光是中和药就要花一万多呢！不能就这么打水漂了吧！而且，最重要的孩子的抚养权，领养个孩子可不容易啊，好多人结婚几十年都没能领到孩子呢！这个一点你一定要咬死了不松口……哎呀，你别说什么孩子跟女人一起得到的照顾更好，现在的女人哪个在二十岁之前不是跟你我一样是纯汉子的啊！大家从根本上来说都是男人啊，能有多大的区别啊！……你能不能爷们儿一次啊？！婆婆妈妈的，你这性格当初成年的时候就该选择作女人啊！啊？！你说什么？！你打算改换性别？！你，这，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老婆要跟你离婚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还真的是啊？我真是，我……我男人之所以放心我跟你混，就是因为知道你喜欢女人，你以后要是变成女人了，咱俩估计没法子一起喝酒了，说不准要跟我闹离婚呢！我们也是好不容易刚进了领养排队呢…….” 躲在树后的苏黎听到其中很多的关键词短语：所有人二十岁前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结婚、离婚，还领.养孩子，每个字她都明白，可是混在一起后，她突然什么都不明白了。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疯了，那就是这个世界乱套了！ 苏黎想起这十多天里看到的不合常理的东西，能源枪，送餐飞蛋，救火直升机……她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 苏黎不敢相信地惊叫出声：“穿越？！” “谁在那里？！” 工装男人停下脚步警觉地吼了一声。 苏黎一惊往后一栽，咕噜噜地就顺着草甸山坡滚了下去。 在她滑落的终点，一个年轻美丽的长发女子正站在那里弯着腰喘气，嘴里嘟囔着：“该死的，不知道路就别乱指啊，害得我白爬了这么久……啊？！什么东西！” 水蓝历979年10月8日，苏黎“逃离”凌啸的这一天，也是她与艾拉初遇的日子。 chapter 12关于凌家 当苏黎遇到艾拉的时候，凌啸的父亲受伤入院的凌渊苏醒了。 凌渊睁开一看，妻儿们一个不少地等候在病房里，他淡淡地看了一圈后又闭上了眼睛。 他上了年纪后性格柔和了不少，也可以说是变傻了，或者老年痴呆了？很多时候他宁愿相信好的猜测，就比如此时，比起相信儿子们守着他是为了获取他的好感，他更愿意相信这是孩子对于父亲最真挚的敬爱、孝顺。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自己身体日渐孱弱，孩子们却正是壮年，如日中天，如今的表象平衡是持续不了多久了。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须尽早正式宣布继承人选！ 他有子女十人，除了排行第五的女儿玲娜，其余的都是儿子。不管儿子也好，女儿也罢，无论他是否看重，十岁前都是由他亲自教导，十岁后才送入学校接受教育。 不仅是他，所有贵族家庭都是这样养育后代的。 繁育是血脉与家族理念的传承，如果后代对自己的家族和家主没有认同感，那么这样的后代是不被需要的。 人性是世界上最难掌控的东西，即使起.点是一样的，孩子们长大后却都有了很强的辨识度。 老大凌台如今在军队任职，凭借军功升到了将衔，他信心满满，以为领主之位肯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被称作天才科学家的老二凌召对权利没有丝毫兴趣，一心扑在自己的科研项目上。 而老三凌呈么，凌渊想到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就想起“下等血脉”这个词，普通得让他怀疑他是不是哪个平民的百分百克.隆体。唯一的特长就是“识时务”，大概知道自己没有继承的希望，如今已经是老大凌台的合格的跟班了。 四儿子凌君的爱好是赚钱，名下有多家企业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所有孩子里最贪好美色的就是他，跟他相关的花边新闻类型之多，让凌渊觉得自己年轻时的浪荡时光真是不值一提。 曾经的五儿子如今是红透水蓝星的女明星玲娜……老六淩启、老七凌啸、老八凌品是好似漫长黑暗后的晨曦之光，抚慰了他千疮百孔的心灵。 淩启正直端方，人又孝顺，最重要的是他与固执己见的大儿子不一样，虚怀若谷，很愿意接纳别人的意见。 凌渊微微睁开眼睛瞄了淩启一眼，见他虽是在闭目养神，脸上却依然挂着微笑，他不禁额头黑线三条，缺点就是极端了些，什么都要做到极致。他不过是随口提了一下，说他与老七表情太过相似，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以前木头似的表情了。 染了黄毛的老八凌品四肢大开仰在沙发里睡得口水直流，嘴里似乎念念有词。 这孩子……凌渊摇摇头，老八是他的开心果，他不需要他做什么贡献，只要经常看到乐呵呵的他，凌渊就觉得轻松不少。 凌渊再次睁开眼睛，不期然地对上了凌啸的视线。 “父亲……”，凌啸往前一步唤了一声，又扭头看了看旁边监控仪器上显示的数据，见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没有值得担心的地方后松了口气，问道：“您需要什么吗？” 凌渊轻轻摇摇头，欣慰地看着七儿子道：“什么都不用……你这次静修怎么样？找到感觉了吗？” 凌啸是凌家的人形兵器，当之无愧的单兵作战王！ 十八岁那年就被选为了八区仅有的十架战斗机甲的驾驶员之一，虽然目前只是候补，也足以让凌渊觉得倍有面子。 水蓝星上只有一个国家，联邦没有外敌，区与区之间也只有文斗，可是联邦人从来没有在军备上懈怠过。既然一千年前他们的祖先能从遥远的地球来到这里，也就不能排除会有别的文明会登陆水蓝星，对于战争，联邦总是时刻准备着的。 战斗机甲就是百年前被研制出来的星际作战武器。它的开发者是被誉为当初联邦最伟大的科学家——柯林博士。 柯林博士在机甲内部发表会上第一句便是：“机甲属于未来战争。” 首先，战斗机甲对能源有很高的要求，是柯林博士的团队所开发的新型稀缺能源“蓝光”，水蓝星的储备量根本不足以支撑一场战争。百年来为了加强联邦的军事储备，各区都派出自己的能源舰队在外星寻求“蓝光”矿源，只是收效甚微。 七区曾经还因为这个闹了个大笑话。他们派出的搜索队声称在白大荒星发现了大量蓝光矿脉，大张旗鼓的派了舰队去开采，结果发现是勘测错误，仅仅是一处浅矿而已。 总之，经历百年的积累，如今各区的蓝光储备只是勉强达到了最低预期。 在能源之外，机甲对驾驶者的要求更高。 不止是体能上，而是精神力上。精神力不够强大的驾驶员没办法与机甲的神经智能系统达到高度同步，发挥不了机甲的战斗力。 柯林博士说，人类一直在不停地进化，在他看来，以后的人类——进化得更高等的人类社会机甲才能被广泛使用。 先不说柯林博士对于当今人类的蔑视——至少其他人是这么看的，只他提出的“精神力”这个概念，就足以让他遭到一众科学家无情的嘲笑，戏称他是牛顿二世，在追随神的脚步。 当时所有人都说他是为自己花费了大量财力、资源却研发出了件不能使用的废物找借口。 柯林博士回应说：“我是名科学家，我只用事实说话。就我们目前的科技水平确实还有很多无法合理解释的现象存在。我并不是说宇宙中有个万能的人在控制世间一切，我并不相信神的存在。原始人类所谓的神，只是他们对于未知事物的盲目崇拜，也是一种心理暗示。那些所谓的神迹最后都能用科学解释，只是当时的人不懂而已。新石器时代的原始人类将闪电当成神的矛，公元一千八百年的人知道那是种自然现象但是还不能用科学解释，公元两千人，每个人都知道闪电形成的原理。而现在，此时此刻，在我看我来，面对我提出的精神力这个概念，我相当于身处公元一千八百年的原生人类，而，你们，则是愚蠢的原始人类！我不期望眼前的你们能接受精神力是属于科学现象的一种，我只希望，在未来，我们的后人们能用科学将它完美地诠释。” 柯林博士的一番演讲直接得罪了所有的科学家，但是他依然坚持“精神力”这个至今依然未被广泛接受的理念，再加上机甲面世之初的实用性问题，他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最终下落不明，但是他研发的机甲却在最近几十年里越发地受到军队的重视。 人们发现，让一群体能各项指标都相同的人轮番驾驶同一架机甲，有的人根本无法让机甲做出动作，有的只能做简单的移动、飞行等基本动作，绝大部分都达不到战斗的标准。而根据比较，达到人机同步率最高的人脑电波确实是比其它人活跃一些。 精神力这个显得虚无的概念也成了筛选机甲驾驶员的重要指标之一。 精神力的存在被研究员接受以后，如何提高精神力就成了重要话题，只是目前尚未有被人接受的系统理论。 凌啸自小就喜欢各式武器，对于机甲这个大玩具他是一眼就喜欢上了。 身为领主的儿子自然是有特权的，他获得了试驾的机会。 结果第一次操作就达到了百分之八十的同步率，是目前所有已知数据里最高记录。一开始对他各种没脸色的机甲研究所所长直接就抱住他不放人了，冒着犯法的危险（凌啸还未成年）让他成为了“实习”机甲战士。 为了能更好地驾驶机甲，凌啸开始自己摸索如何增强精神力，特意在瀑布下建了栋别墅，没事就去修炼，于是就这么遇到了穿越时空而来的苏黎。 凌渊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凌啸羞愧得要死，这次修行他就没怎么干过正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常年都是冰山脸，即使是内心羞愧表情也没有大的变化，仅仅是耳根子红了。 凌渊刚醒来身体虚弱也没仔细看，反正他早就习惯七儿子的沉默寡言了。他猜测儿子可能已经明白“瀑布冲刷、噪音逼迫”的傻招是没用的，只是自尊心不允许他承认而已，他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扯到了伤口，他顿时疼得一脸苍白。 凌啸焦急地问：“父亲，你怎么了？” 因为担心也就忘记了压低声音，这下子屋里的人都被吵醒了，一群人嘴里七七八八地说着都挤到病床前。 凌啸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按下了呼叫按钮，然后一脸淡然地看着各种表关心的兄弟们，心中无比殷切地希望自己此刻还在山中别墅。 chapter 13阴谋论 那小人儿现在在干嘛呢？应该已经睡得很沉了吧。想到以往这个时候自己正温香软玉在怀，左摸摸右摸摸，各种吃豆腐，凌啸心里泛起了一丝他从未体会过的情绪。 医生们很快来了。这里是凌家的私家医院，主治医生是凌渊御用多年的私人医生，在凌家也算是很有地位，毫不客气地将所有人都赶出了病房。 凌啸机械地顺着人流来到走廊里，迈着慢腾腾的步子朝休息区走去，一边走一边细细地咀嚼那种陌生的情绪。 他想抱着艾拉，抱着娇娇软软、白白嫩嫩的艾拉。 他想从脚趾头开始亲吻她的身体……像是珍珠粒一般浑圆可爱的脚趾头，细长笔直的双腿…… 哎？鼻子怎么热乎乎的，像是有东西流出来，凌啸伸手一摸——鼻血？！ 这时他耳边传来一声怒吼。 “老七！” 他侧头一看是淩启在唤他。 “有事？” “……” 淩启见他一脸鼻血的样子，心想，就算刚才没事只是想叫你一声，现在也有事了！ “你这是怎么弄的？怎么流鼻血了？” 凌啸答曰：“我，想起了艾拉……” 淩启如同被雷劈了一样，看着一脸痴汉表情的弟弟，他的弟弟——领主府的七少爷居然因为yy一个还未见过面的应召女郎就流鼻血了？！ 淩启觉得自己失去了语言功能，就算没是去也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他抬脚就朝凌啸踹了过去，凌啸灵巧地一闪，躲开了淩启的袭击，然后一脸淡然地看着他。 “干嘛？” “……”，淩启伸手掐住了凌啸的脖子：“你能不能正常一些啊啊啊啊！你这样子是不对的啊啊啊！听六哥的话，去看心理医生，有病就得好好治……” 被淩启摇得晃来晃去的凌啸道：“你怎么学起老八了？” 牵着最小的弟弟刚跟上来的凌品指着自己问道：“我怎么了？” 凌啸指指疯癫状的淩启，又指指凌品：“角色扮演。” 凌品：“？” 淩启：“……” 好想弄死这家伙啊！为什么弟弟这种生物长大以后都越来越不可爱了呢？！ “哥哥，哥哥，抱！”，小豆丁凌周朝着淩启踮起脚，伸出胖乎乎的手索抱：“六哥抱！” 淩启顿时被治愈了，将凌周举在半空中，蹭了蹭他的肉呼呼的小脸蛋，心想，趁着现在还可爱多抱抱吧！也不知道这小子十八年后会是什么样？说不准又是另一个凌啸！ 淩启斜眼看向淡然的凌啸，他以前一直怀疑，凌啸在培育期做基因定向修改的时候出了事故，从一开始就没了属于人类的感情，什么喜怒哀乐似乎都跟他不搭边，现在看来么，其实不是那样，人类该有的心思他一个也不少，他只是面部神经出了问题。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凌啸感到高兴还是该感到失望了，虽说有情感是好事，可全是龌龊的情感就太那什么了！ 凌啸侧头看着淩启，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淩启叹了口气，把怀里的小豆丁交给凌品让他带去休息区吃东西，然后跟凌啸说起了正事。 “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凌渊作为领主，日常政治活动并不多，也就是参加一些庆典之类的活动，讲几句话，剪个彩什么的。年纪大了以后，连这种活动也渐渐减少，除了必要场合其他活动都是派几个儿子代替他出席。 昨天晚上睡前，他主动提出要去二儿子凌召的私人研究所转转，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带着护卫出发了。结果在他到达研究所不多久，那里就发生了能源泄漏，仓库爆炸起火，整个研究所化为灰烬，死伤了好几名研究员。 而爆炸发生时，凌渊正在凌召以及其他研究所人员的陪同下，朝着出事点所在区域前行，巧了又巧的是，走到半道的时候其中一个研究员可能是因为紧张，踩到了凌渊的脚后跟。 凌渊倒是没说什么，那个研究员却拉着凌渊道歉足足说了五分钟，不然的话，爆炸发生时凌渊就已经进入爆炸范围当场牺牲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分开来看的话都很正常，凌渊突然奇想要出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研究所能源泄漏也是可能的错误，人的性格多样，研究所里出现一个特别胆小的研究员也是正常的，可是当三件事连成一条线那就是大大的不正常了！ “不可能是巧合！我觉得这中间肯定有问题。”，淩启皱着眉头说：“那个研究员有很大的问题……他应该是知道会有爆炸发生，很明显的，他是不愿意父亲遭遇不测，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父亲，而是用那种奇怪的拖延方式呢？更不用说他自己受了重伤，现在都还在手术室抢救。我让人问过了，医生说他的脊椎被压碎了，神经受损太多，这种情况，就算运气好抢救回来了也是植物人。” 凌啸问道：“之前大哥说他已经派人调查去了？” 淩启有些复杂地点点头。 领主家族跟地球时代的皇室没什么两样，在如今的凌家，凌台好比皇后嫡出的皇太子，名正言顺、地位稳固不说，他自己本身也是有本事能让人信服的领导人。 不止是他自己这么想，家里所有人都在心里默认了他的地位。 同样作为领主直系后代的淩启，若说没有过竞争的想法，别说别人不信，他自己都不信。只是他同样也明白，根本就没有让父亲弃凌台而选他的理由。 夺位的念头在他心里出现和消失几乎是同时的，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可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那念头并没有消失，只是被他埋在心底而已，一遇到契机就迅速地破土而出，他抑制不住了。 老六，凌家以后就交给你了…… “老六，父亲之前跟你说什么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凌台带着他的跟班凌呈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凌台在军队从基层一路摸爬滚打到身居高位，至今已将近十年的上将资历，举手投足间气势十足，尽显领导风范。 淩启却觉得凌台比跟在他后面的一脸无赖相的凌呈还要低级！ “老六？”，凌台重复了一边自己的问题：“父亲之前交代你什么了？” “老六啊，父亲老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等我病好了就直接退位。凌家以后就交给你了……”，凌渊在进手术室前拉着淩启说了这么一番话。 说实在的，淩启听了后一时间手足无措，一方面是高兴父亲选择了他，可是他更疑惑，为什么父亲在这个关口放弃了大哥凌台。 难道这次的事情是凌台干的？！ 他想问清楚，可是凌台领着医生们进来催促父亲尽快进手术室，而父亲看到凌台也似乎不想继续，他只能按下思绪，以后再寻求答案。 “老六？”，凌台略略皱起眉头，一再被弟弟忽视让他心里有些不大舒服，语气也变得严厉了一些：“我在跟你说话！” 淩启收起了思绪，稳了稳心神，淡淡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走神了。父亲交代什么？没有，就是说了几句闲话……原本我还以为父亲是想跟我说这次的事情，哦，对了，大哥你不是说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么？有消息了吗？” 凌台下意识地就觉得弟弟是在撒谎，不过他并不十分在意，顺着淩启的话说了起来。 “我的人已经查到那个研究员，就是踩到父亲的那个埃尔克，他在自己的履历上做了假，他根本不是我们八区土生土长的居民……”，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推断这次的事件应该就是他策划的。” 凌啸原本在旁边低着头想自己的事情，听到这句话时突然抬起了头，斜眼看向凌台，插话道：“愚蠢！” “老七你什么意思？！”，凌台还没说话，他的跟班凌呈就跳起来了，伸手指着凌啸道：“要是你觉得大哥不对，不如说说你的高见！” “别拿手指着我！”，凌啸淡淡地说：“而且，我是说埃尔克愚蠢。” 凌台和凌呈：“……” 能不能好好说话？！ 淩启微笑着附和：“老七说得没错，埃尔克确实太蠢了些，不过也多亏了他的愚蠢，才没有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凌台懒得跟这俩兄弟继续掰扯这种无聊的话题，说了句“我去守着父亲”就带着凌呈走了。 凌台走远后，淩启拉着凌啸进了间没人的诊疗室。 他开门见山地说：“我不相信凌台，我怀疑父亲这次遇险就是他策划的！” 凌啸显然是被这个推论给惊住了，愣了几秒钟才酷酷地问：“根据呢？” “那个埃尔克有问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是也很明显，他肯定不是主谋，可是凌台却一副不愿意查下去的样子，打定主意要让埃尔克背黑锅……” 凌啸突然问：“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叫他大哥了？” 淩启：“……” 现在是纠结称呼的时候么？搞清楚重点喂！！！ 凌啸继续问：“他得罪狠你了？” 不然的话为什么连大哥都不想叫了，还怀疑他做出弑父这种伤尽天良的事情。 “不是！”，淩启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了将凌啸暴打一顿的念头，细细地同凌啸分析：“父亲之前告诉我，他选择的继承人是我。你想想看，父亲以前从来没有对凌台表示过不满，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在出事后，突然要更换继承人呢？” 凌啸有些不解地问：“不是我？” “不是你什么？” “继承人。” “不是你！” “哦……” 淩启有些复杂地问：“你希望是你吗？” 他说完就笑了，深觉自己愚蠢，这个问题真是够多余的，这个弟弟的眼睛里就根本没有过权利的影子吧！他的问题真的就是单纯的问题而已。 果然，凌啸耸耸肩膀，无所谓地摇摇头：“神烦！” “还有什么问题吗？” 凌啸摇头：“直接说你想我做什么。” “查明事情真相！” 父亲心软，就算事情真的是凌台做的，他之前没有说，那以后也肯定不会说出来，要想知道真相只能自己查。 如今时态不明朗，他不能动用领主府的资源，以免打草惊蛇。他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这个堪称人形兵器的弟弟了。凌啸为了锻炼精神力行踪向来飘忽不定，突然消失个十天半个月的根本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凌啸二话不说就应下了：“好，我现在就去。” “还是过了明天再去吧，”，淩启笑着说：“明天可是你的成人礼宴会，对了，今晚上你是不能见她了，不如邀请她参加明天的宴会吧！到时候我就能见到传说中的艾拉了……” 凌啸一脸警惕地看着淩启：“你想见艾拉？” “是呀，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居然能让你这个不开窍的一想到她就流鼻血！说实在的，我看过她的照片，在我看来她并不是那么有魅力的姑娘。也许是见到本人后才能感受到她独特的魅力……” 凌啸眼前顿时出现了艾拉出现在宴会上，迅速被各式各样的男人包围的场景，其中就包括发现了她独特魅力的淩启！ “不行！” 艾拉那么好，他才不想带她给别人看呢！要一辈子珍藏起来，对，就这么办！ “父亲现在住院我哪儿有那个心情！”，凌啸义正言辞地说：“宴会取消！” 淩启：“……” 凌啸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扭头问淩启：“如果真的是凌台做的话？”，说到这里气势陡然一变，连带着周围的气温都降了几度：“杀了他吗？” 淩启想了想道：“父亲是心软的人，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他是肯定下不了手的，说不定还会原谅他。但是，我做不到！” 凌啸点头：“明白了，你担心父亲会重新让他做继承人。” 淩启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你现在，马上，立刻滚！” 凌啸一脸淡然地离开了。 淩启揉了揉眉心，心想道，父亲你能原谅凌台，可是我不能。怎么也不可能原谅伤害父亲的畜生！ chapter 14异界初次大冒险 艾拉没回来的第一晚，苏黎躺在被窝里看了一夜的天花板。 太阳升起时，她来到卫生间洗漱，看到自己眼下方大大的熊猫眼后，她给自己找了一个自己也不相信的借口，家里的牛奶没了，她一夜没睡是在担心艾拉不回来她没牛奶喝。 艾拉三日未归，心态各种扭曲的苏黎淡定了。 她觉得“大变态即使不是变态也是个妥妥的色.情狂”这个现实治好了她的心理疾病，她能很自然地对自己说“我之前喜欢过大变态”而不自我谴责了。 那段扭曲的单恋已经结束了，她彻底看开了。 苏黎开始由衷地为艾拉感到高兴，如此看来大变态其实挺满意艾拉的，说不定艾拉真的能脱离会所，做一个相对纯粹的学生。 10月29日，艾拉五日未归，苏黎急了，现在不是矫情没有牛奶喝的问题了，家里能吃的东西都被她吃完了！ 她没有通讯器，联系不到艾拉，不知道她老人家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不想冒饿死的风险的话，她必须自己出门觅食。 来到水蓝星一个半月，除了当初“逃离”大变态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独自外出的经历，好似只要自己不出去就不用面对身在异世这个现实一样。 艾拉以为她心里的创伤未愈，从来不催促她，只是让她慢慢来，贴心地为她安排好了日常生活。 艾拉安慰她的时候她当然没有解释是因为什么，即使艾拉对她很好，但不代表她能冒险暴露自己的来历。 每次被安慰，她除了愧疚欺骗艾拉，就是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有被害后遗留创伤的症状？试想一下，一个小姑娘被人迷.奸后监.禁半月，被救以后怎么会一点心理创伤也没留下呢？斯德哥尔摩候群症的病症太强烈其实就是心理创伤的表现？ 直到前几天算是了解了实情后，苏黎才明白，她没有心理创伤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曾被害，而在内心深处她早已经明白了这个真相……大变态啊大变态，那真是个十分合她口味的大变态啊！ 苏黎见自己的思维又发散了，使劲儿地摇脑袋：“想想正事，想正事，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万能的艾拉不在，她必须得自己照看自己！ 虽然在电视里看过了这个世界的许多角落，知道水蓝星总体来说治安很好，出门被抢什么的概率那是十分十分之低的，可是真正要出门了她还是颇为胆战心惊。 街上也是有男有女的，如果她高一些的话，随便走在哪儿都不会引人注目，可是以她160的个子又顶着胸口两坨肉出门的话，肯定会被人当做未成年变性者送到警察局——艾拉当初就想那么做。 再加上她心里对于“自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女人”这个事实介意得不能再介意，她觉得自己出门在外还是做男人的好。 胸口用围巾裹起来。艾拉的围巾是真丝的，特别很滑，她的技术又差，总是捆起来又松掉，束胸这一项花了她不短的时间。 为了让自己更像男人，她用眉笔把眉毛描得又黑又粗。这个创意很成功，她觉得自己男孩子气一些，于是再接再厉给自己画胡渣，这下子又过犹不及了，她想洗掉胡子却发现这眉笔的防水性不是一般的好。 跟她一样出门前会做完全准备的艾拉貌似把卸妆油带走了，化妆机的用法她没认真学过，半天也没找到卸妆的选项……苏黎翻了一圈后默默地带上了口罩。 长头发扎起来藏在鸭舌帽里，任何会让人联想“女人”两个字的东西都不能出现她身上，出门前她照了照镜子，自觉没有任何破绽，小心翼翼地出了门，踏上了自己在异界初次大冒险的征程。 苏黎的目的地是合家欢超市，距离此处将近五公里。 小区里也有便利店，为什么非得要舍近求远去那里呢？因为她没有钱！ 水蓝星唯一的国家，水蓝联邦是个很环保的国度，因此就出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现场，这里没有实体货币，购物交易都是走的电子交易，刷卡或者转账。 苏黎没有身份信息，办不了消费卡，所以她是真正的身无分文。她仅有的财产是一张艾拉还未来得及使用的合家欢超市兑换卡，面值100币，所以，她只能娶合家欢超市，不然就只能去偷去抢了。 苏黎为了给自己打气，昂首挺胸地出了门。 也许是时间挑得好，下午两点左右的小区里十分安静，她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别的住户，直到出了小区的大门，她才看到了别的行人。 一看到别的人，她瞬间就萎了。 她把头压得低低的，闷头往前走，这样做导致的结果是她出了小区不久就撞在了一位迎面走来的男子身上，因为反作用力摔了个四脚朝天！ 被她撞的是位看起来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他觉得自己真的挺倒霉的，走得好好的被人撞了，犯了错的人居然还耍赖倒在地上了，于是就开口说道：“你别耍花招，没用的，这年头没人会信这种老戏法的……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呵，看来你也是知道羞愧的，还带着口罩……” 苏黎是又羞又恼，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张口要说话时想起来自己如今的处境，清了清嗓子用上了自己在家里练习过的低沉嗓音，态度良好地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也没有想要讹诈你的打算，真的，我只是不小心，还有，我力气比较小，不是装着摔倒要你赔什么的。” 苏黎一边说，一边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她知道这个动作不雅观，可是真的是摔得太疼了，忍不住。 男子见她说得诚恳，也就半信半疑了，看了她一眼就从她身边走过，但是随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他闻到了一股很是诱人的气息。 而这个诱人气息的来源正是一手揉屁股一手捶脑袋骂自己笨蛋的苏黎。 男子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说：“你好香啊……” 搭讪交友？流氓调戏？苏黎判断不出来，但是她身体的反应比大脑快，迅速地往后一缩，转身拔腿就跑！ “哎？哎！你别走，我没有别的意思……”，男子跟着追了两步，察觉到的苏黎跑得更快了，想跟仓皇的兔子一般，一下子就不知道钻到哪儿去了，只留下那男子站在原地喃喃自语：“至于么，就是想问问他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而已，至于嘛，就跟我要抢他似的……” 杯弓蛇影的苏黎一路狂奔，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大大地偏离了事先规划的路线，也就是说，她迷路了！ 格萨城的城市规划做得十分工整，小区都是四四方方的，道路都是又平又直，房子都是晃眼一看几乎没有区别的，从天空中往下看的话整个城市就好像一块电路板。 苏黎左看右看，钱看后看，看了一会儿后被这奇葩的环境搞得连自己从哪个方向跑来的都给忘记了。 迷路也就算了，出门在外就靠一张嘴嘛，可是，她现在不敢问路啊！ 这里是住宅区，路上的行人本来就不多，而且还全都是男人！偶尔出现在苏黎视线里的三两只都是人高马大的猛男，她实在是开不了口问路。 她也不敢凭直觉，她的方向感向来不怎么样，万一不小心越走越偏的话就更糟糕了，她只好靠着路边等啊等啊，终于，第十八位出现在她视线里的人是同性了。 “不好意思……”，苏黎拦下这么女士期期艾艾地开了口。 女子斜了她一眼，苏黎发誓她读出来这女人在表达“就你这吊样还敢来跟老娘搭讪”，她默默地咽下一口心头血，在女人开口前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能麻烦您告诉我一下合家欢超市怎么走吗？” 女子继续用眼神批评苏黎的智商——“这样逊的借口你确定自己真的是想搭讪？” 苏黎都快哭了，摆出自己最诚恳的表情，十分认真地说：“拜托了，麻烦您告诉我，合家欢超市怎么走？” 她微微仰着头，小脸蛋被口罩遮住了一大半，只露出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好似对着天神祈祷的纯洁少女一般。 苏黎感觉到女子的态度一下子变了不少，主动向前一步靠近了苏黎一步，然后在苏黎无比期待的注视下，一脸惊讶地问了句：“你眼睛在哪儿做的啊？” 苏黎：为毛总是出门后一直遇奇葩……做你妹啊做，姐姐的眼睛是天生的杏目！独一无二！ “哎，问你话呢，别这么小气嘛！跟姐姐说，哪儿做的啊？虽然我也说不上来哪儿不一样，可是就是特别，我这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眼睛呢！” 女子越说越兴奋，居然伸手想要摸苏黎的脸蛋。 苏黎：“……” 同样是面对奇葩，面对女奇葩时苏黎的包容度高了很多，她只是微微侧头躲开了女子的触碰，没有咋咋呼呼地转身就跑。 之所以包容度这么高，除了因为同性别比较有安全感外，这样的场景对她而言已经不算陌生了，因为艾拉就不止一次地说过同样的话。 艾拉能一口气不停地把她从头夸到脚，苏黎总结过她的赞美其实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好女人啊”！ 水蓝星的女人虽然身体的女性完成度相当的高，可是跟真正天生的女人比起来还是少了点味道，少了点浑然天成的柔和娇，这样的东西是手术无法改造的，尤其是眼神，女孩子通过眼神流露的独特韵味儿。想当年大师梅兰芳当初为了能将女性角色演得更有韵味，那可是坚持每天盯着金鱼练习的，这还是大家呢，更别提水蓝星这些老祖宗全是克.隆人士兵的伪娘们了。 女子第一次看到苏黎这样的眼睛，那叫一个兴奋不已，也不顾苏黎的沉默滔滔不绝地说着：“真是太，太美了，被你这眼睛一看，看的我心跳都加速了，要不是我前不久才刚做过体检的话，我都怀疑自己有心脏病了，哎呀，不止是眼睛好看，你皮肤也好好啊！看着就又滑又嫩……” 女子的话让苏黎想起了自己与艾拉相处的场景，再想到艾拉音讯全无，自己现在孤苦伶仃，嘴巴一扁眼泪就流了出来，艾拉，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啊！！！ “啊，怎么了怎么了，你别哭啊，你哭什么呀？！”，她的眼泪让原本兴奋的女子惊慌不已，又是拿手绢给她擦又是语无伦次地安慰：“别哭啊，别哭，我也没做什么呀，这……这可怎么办啊！” 苏黎从小就有个坏毛病，可能大多数的人都有这个毛病，那就是伤心的时候绝对不能有人哄，越哄越委屈，越委屈哭得越厉害。 苏黎原本还在默默地流眼泪，被女子一哄立马嚎啕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急得那女子也跟着哭了。 “你，你别……别哭啊，我，看着，也好难过啊……我，我怎么办啊……” 苏黎打着哭嗝，抽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告、告诉，我，合、家、欢，超市，怎、怎么走。” chapter 15被虐待的苏黎 下午四点，合家欢超市。 新鲜肉类区的货柜前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正在言辞激励的“争吵”着，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这小个子就是苏黎，她满脸通红地拉着身边人的袖子，急切地说：“我不要了！真的！不用了！” 而与她争吵就是之前被她问路的女子。 也许是苏黎身上的雌性气息实在是太过霸道了，一通眼泪就征服了这个叫做月兰妲的女子，她不止是指路而已，而是将自己当成了苏黎的临时监护人，亲自将苏黎送到了合家欢超市，全程陪同苏黎购物，并且擅自决定了之后还要护送苏黎回家。 临时监护人月兰妲很有气势地否决了苏黎的“不需要”，指着货柜里的东西说：“怎么不需要，一定要！瞧你这个子，这细胳膊细腿的，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给折了，肯定就是因为你平时吃得太差了，肉啊蛋啊这些东西每天都是不能少的。就吃米饭算是怎么回事嘛！买，你听我，必须得买！” 苏黎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说自己是孤儿，十四岁（根据身高编的），现在跟着姐姐艾拉生活。她刚搬来不多久，对周围不熟悉，平时都是艾拉负责采购生活用品，今天艾拉因为工作原因去了外地，没办法及时赶回来，所以才由她出来买东西。几分真几分假，月兰妲一点也没有怀疑。 “……你姐姐也真是的，太不负责任，也不知道是怎么养的你，你要是我弟弟的话，我准定把你养得壮壮的，想小牛犊子一样！” 苏黎觉得好心塞，首先，她死也不要长成小牛犊子一样，其次，艾拉对她真的很好，最后，她不买也不是她不想吃，而是钱不够！ 她身上就只有一张面值为一百币的兑换券，因为不知道艾拉究竟什么时候会回来，以防万一她跟大变态睡个十天半个月的，苏黎决定保守消费，买二十公斤大米，一公斤五币，正好一百币。 这原本也没什么，来超市只买米什么的也不算是奇怪，可坏就坏在苏黎的肠胃已经寡淡了将近一个月了。为了保持环境，联邦养殖业的限制很多，导致肉类的价格居高不下，苏黎被艾拉收养后就没有大鱼大肉过，真正是嘴巴里都能淡出个鸟了。 路过鲜肉区的时候，她两眼放光无比渴望就差没扑过去的丑态被月兰妲给看到了。 于是便产生了上面的对话。 苏黎觉得不能再让月兰妲继续yy“少年被姐姐残忍虐待吃不饱穿不暖”的故事了，再说下去她自己就要信以为真给社会福利局打电话举报了。 再者么，因为她越来越激动，周围的人都在偷偷瞧他们俩，苏黎拉了拉月兰妲的手小声说：“月兰妲，我姐姐对我挺好的，没有不给我吃肉，我不买是因为我身上没带够钱。” “啊？！” 苏黎没预料到月兰妲会倒抽了一口气。 她说没带够钱是很正常的表达方式，可是水蓝星没有实体货币，钱都是在个人账户的，个人流动资金就是跟着人流动的。月兰妲一听这个十四岁的孩子账户上居然连只有买二十斤大米的钱更加激动了。 “你的补助呢？” 八区的法律规定，孤儿每个月都能从福利局领到一笔将近一千币的生活津贴。 苏黎一愣，什么补助？她根本不知道呀！先混过去再去！ “……用完了。” “前天刚发的，就用完了？” 多说多错，苏黎心虚地瞄一了月兰妲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月兰妲顿时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孩子肯定是被虐待了！ 此时再看苏黎月兰妲就觉得怎么看怎么奇怪了，明明室外温度都接近30度了她还穿着长袖长裤，将身子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肯定是为了遮掩伤痕！ 是呀，之前她怎么没留意到呢？这孩子总是胆战心惊的，对人如此防备，对所有人都是一副不信任的态度。 就好比刚才，苏黎够不着上层货架上的大米，旁边的一位男士主动帮忙替她拿下来放到他手上，像是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指头，她吓得差点儿没把米袋给摔了。 这孩子肯定是长期遭受虐待，不仅是*和精神的虐待，还有经济虐待！ 这孩子的姐姐收养她就不是出于什么好心！ 一开始肯定是为了贪图每个月一千的补助，可是她真正收养这个孩子后才发现一千币也不是白拿的，每个月这孩子也要开销不少，所以她就开始毒打这孩子泄愤，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她的兽行，她又不停地给孩子洗脑，让她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接触。 月兰妲在脑海已经理清楚了实情的“来龙去脉”，她拉着苏黎的手坚定地说：“报警吧！” 苏黎：“……” “只要你跟警察说了，你姐姐以后就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我姐姐没有伤害我！你想多了！” “不，她伤害你了，只是她让你相信自己并没有被伤害而已！”，月兰妲说着一把扯下了苏黎的口罩，她的动作太快，苏黎反应过来的时候口罩已经被月兰妲拿在手里了。 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苏黎是因为尴尬，她脸上还留着自己画的“络腮胡子”，而月兰妲就是实打实的惊讶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她居然把你当成，当成物品一样随意玩弄？！太变态了！这实在是，太邪恶了！” 苏黎快要疯了。 “这个是我自己画的！” 月兰妲显然不会相信，觉得苏黎被虐待久了，从心理上对自己的施虐者产生了认同感，觉得自己天生就应该被这样对待，已经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了！ “苏黎，没有人应该被这样对待，你姐姐这样对你是不对的，你和别人一样，有过正常生活的权利！” “你相信我！真的没人伤害我！我不是被虐待惯了！你想多了！” 在苏黎大声的否认中，月兰妲沉默了，她觉得为了这个孩子好，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哪怕这孩子眼下会不理解，甚至短时间内会恨她，她也必须要这样做！ 月兰妲抓住了苏黎的胳膊坚定地说：“走！我们去警所！” “我不去！”，苏黎尖叫想要挣脱月兰妲的控制。开什么玩笑，去警所自投罗网么？她真是对这个热心肠的大姐彻底无语了！ 月兰妲的力气可不是苏黎这样的小胳膊腿能反抗得了的，苏黎被她拽住了胳膊不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她又惊又怒，最后只能大喊“救命”。 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原本就被周围人密切关注着，苏黎这一叫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如果不知缘由，看到一强一弱区别十分明显的两个人发生争执，大概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认为是强壮的那个在欺负弱小的那个，月兰妲和苏黎之间的情形正是如此，再加上苏黎吼的“救命”，旁观者都擅自断定苏黎被月兰妲欺负了。 “快放开这个孩子！”，有人立刻出声阻止了。 “干什么呢，这是个孩子呢！” 有个一直就在关注他们两个对话的老大爷开口劝道：“孩子不懂事慢慢教就是了，做什么就动手了呢！” 老大爷以为她们是母子俩，孩子不听话，母亲动手打孩子。 “您误会了，我不是要动手打他，我是要带她去警局！”，月兰妲想老大爷解释了一句，又焦急地劝苏黎：“我是为了你好，可能你现在觉得我做得不对，以后你会感谢我的。” “你放开我，我不要去警局！你误会了！真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苏黎也试图说服月兰妲她yy得太脱线了。 他们的对话又使得外场援助势力发生了些许变化。 “这孩子犯什么错了？” “看他年纪小，要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就算了吧！” “是呀，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何必闹到警局去呢！” “你看这孩子都急哭了，他肯定知道自己错了！” 月兰妲和苏黎都对围观人群无语了，不要这么自说自话好么，也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 这里的骚动自然引起了超市警卫的注意，很快的一位警卫来到了现场，二话不说就要月兰妲放开苏黎。 “放开那孩子，有事情慢慢说！” 联邦的人口稀少，孩子难得，普遍观念里孩子们总是能得到更多的关注和理解，从围观人群一直在帮苏黎说话、劝导月兰妲就能看出来。 警卫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更偏向于按照法律办事，首先，未成年人的安全应该得到保障，之后再来说谁对谁错。 月兰妲见警卫来了也不好再固执己见，只好松开了苏黎，她手上的劲儿一松，苏黎就迅速地离开了她的控制范围，然后不管不顾地一趟儿就跑了！ 月兰妲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苏黎，你别跑，我不是要害你啊！我陪你去警局，告诉警察真相，警察会保护你的！” 苏黎哪儿敢停啊，被月兰妲左一句“警局”，右一句“警察”吓得三魂七魄没了一半，想到自己身份暴露后可能遭到的待遇，慌不择路地超前奔跑。 可惜她的速度真心比不上月兰妲，跑出去十米不到就被月兰妲赶上了，她也顾不上月兰妲之前的好心帮助了，随手拿起旁边货架上的东西就往月兰妲身上砸过去，趁着月兰妲躲避的时候，又争取到了逃离的机会。 在她跑出超市的大门时，月兰妲被速度更快的警卫给拦下来了。 “那孩子跟你是怎么回事我不管……”，警卫指了指在月兰妲和苏黎的追跑游戏中牺牲掉的货架道：“可是，这个，你得负责，毕竟那可是你的孩子……赔了钱，你回家随你爱怎么教育孩子就怎么教育。” 月兰妲：“……” chapter 16警察的办事效率1 多亏警卫的介入，苏黎成功逃脱了魔爪，避免了进局子的命运。 从合家欢超市到公寓的路线她之前就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回归正途后，两手空空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想到害自己落到如斯地步的月兰妲，苏黎心塞得要命，那姐姐不去写小说的真心浪费自己的幻想天赋！同时，她也感到十分愧疚，不管怎么说，月兰妲的出发点还是好的，可是她却害得她必须要赔偿超市的损失…… 如果以后有缘再见的话，再还给她好了，苏黎如是想。 她贴着路边的围墙低头前行，行进的速度十分缓慢，即使有着之前撞到人的前车之鉴她也不敢抬头走路——因为她的口罩被月兰妲扯掉了，她乱七八糟的脸实在是太引人侧目了。 走着走着她又有了新麻烦——人有三急之尿急。 出门前她自以为做好了万全准备，一口水也没敢喝，就是为了避免中途找厕所偏离路线的情况，可是之前月兰妲实在是太热情了，死活要请她喝饮料，她一不小心把将近的果汁全喝了，现在麻烦就来了。 她感觉自己对膀胱的控制力逐渐减弱，主仆关系似乎要颠倒了。 “女厕所……” 因为联邦人性别的特殊性，水蓝星原来是没有女厕所的，直到后来新女性发起女权运动抗议之后，才陆陆续续建了女厕所。可能是因为女性人数少的原因，并不是每个男厕所旁边都有女卫生间的。 她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去找女厕所啊？！苏黎顿感绝望。 她默默地揉碎了自己的公德心，低着头钻进了一条细窄巷子里，含泪解开了皮带，就在她准备蹲下放水的时候，脚步声突然传来，苏黎赶紧抓住了已经松掉的裤头站了起来。 想躲起来吧，这是条不长的死巷子，无处可躲，还显得她特别可疑，她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不动。 来的是一位女性，身着印花v领紧身连衣短裙，踏着大步走入了苏黎的视线。 苏黎的注意力在第一时间就不可避免地被她似乎随时都要撑破衣物的大胸给吸引了，她像是小松鼠一般看了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趁着对方没注意又继续偷瞄——擦，这也太大了吧？！ 这么大的胸对脊椎很不好的好吧！上赶着要进吉尼斯纪录么？ 女子察觉到了苏黎的视线——谁让她的视线太过炙热呢，扭头看了她一眼，心里虽然觉得这孩子挺奇怪的，可是也没有说什么，风风火火地走过了苏黎身边，进了十步开外的一道门里。 苏黎在离开前紧紧地夹着双腿瞄了一眼，这一瞄就瞄得她差点尿出来了，那女子进的那道门的门柱上竟然写着“公用厕所”二字！ 又遇贵人了！ 苏黎一趟儿地跟着冲了进去，结果，一进去就看到那位女士站在小便槽前，一手搂着裙子，一手扶着某该打上厚厚马赛克的物件，一脸舒爽地在放水。 为毛有大咪咪的人还有大jj啊？！ 这里到底是不是女厕所啊？！ 进还是不进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啊喂！ 苏黎在自己膀胱的驱使下，默默地夹紧了双腿......走进了里面唯一的隔间，很是屈辱地解开裤带，开始放水。 那女人，呃，男人？人妖！一直没离开，苏黎听到他哼曲的声音一直没有消散，似乎是在洗手台前整装。 苏黎不敢出去。 为什么呢？ 苏黎最喜欢的综艺节目《你说真的假的啊？！》上一期的主要话题就是“你所不知道的花街陷阱，小心不要被骗了哦！”，某特殊行业评论家列举了许多种享受特殊服务可能会遇到的欺诈行为，其中一只就是男妓隆胸装女人。 评论家：“这种人最大的特征就是胸很大！你看到他的时候第一眼就会被他的乳.房分散注意力，这是一种很有效的心理暗示。再加上他们通常都打扮得女人味十足，浓妆艳抹，大花裙子啊，花街的灯光那么昏暗，不做亲密接触的话根本不容易发现他们的真实性别……” 主持人：“但是，一亲密接触不就暴露了吗？” 评论家：“这就是骗局很关键的地方了，通常他们都会要求客人提前付款，一旦钱到账了，他们就会立刻逃走。” 主持人：“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客人不会反抗吗？他们发现这是骗局的时候。” 评论家：“当然会了！可是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了，常年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很多都是团体作案。去花街的客人大多都是一个人行动，一发生冲突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根据我的调查，今年上半年，首府的警方接到了有将近一百二十人起举报这种违法行为的电话，其中发生肢体冲突的占了一半以上，客人输的占了大多数，其中有三位男士被打成重伤，可是警方一直都没有找到作案嫌疑人！” 主持人：“你说真的假的啊？！” 评论家：“真的！真的！所以以后观众朋友，以后去花街的时候，一定要檫亮眼睛，以防被骗。” 因为色.情业在联邦是合法的，主流媒体出现这样的报道很正常，苏黎却大开眼界，看那期节目的时候下巴掉地上就没捡起来过，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她现在怀疑外面那位就是无比凶残的应召伪娘，万一那人正好就是在逃的嫌疑犯肿么办啊？她要是看清楚了她的脸岂不是糟糕？她才不要冒险呢！ 说起来月兰妲也挺像是伪娘的哎！苏黎撑着脑袋回想月兰妲的外貌，大胸、浓妆、妖媚……难道月兰妲的长裙下也藏着凶器？ 被苏黎擅自揣测的月兰妲如今正坐在超市警卫处，她脸上带着很明显瘀伤，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而坐在她对面的则是同样形容狼狈的警卫，超市经理以及冲冲赶来的警察。 苏黎逃走是撞翻了货架，警卫以为月兰妲是她的亲人，要求她赔偿，她又急着要追苏黎，就被警卫当做肇事逃逸，毫不犹豫地就使用武力意图阻止她。两人不可避免地就打了起来，超市的经理只好报了警。 “好吧，看在这事情的起因是个误会，看在你认错态度这么良好，又愿意全价赔偿超市的损失，和这位先生的医疗费用的份上，这一次我就不记录在案了，以后可别再犯这种事了啊！” 警察做好了笔录就要离开。 “警官您等等，我要报案！”，月兰妲却叫住了那警察：“今天跟我一起来超市的那孩子，我怀疑她一直在遭受惨无人道的虐待！” “你怀疑？”，警察斜眼看月兰妲：“他亲口告诉你了吗？” “没有……，月兰妲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说道：“您要是看到他就知道，那孩子肯定是被虐待了！” 警察有些无语：“人呢？我上哪儿看他去啊？” 月兰妲一拍脑袋：“超市有监控的啊，您看了就知道了，那孩子，那孩子看起来真的很不对劲儿啊！” 警察很是无奈地看她：“我不能仅凭你一句话……这是要走程序的，不是说看就能看的！” 超市经理突然插话道：“要不就看看监控吧！谁没事编这种谎话呢？这位小姐看起来也像是十分正直的人……不像是在说谎。” 警卫也符合道：“我也觉得那孩子好像真的不怎么正常。” “太谢谢您了！”，月兰妲感激地握住了超市经理的手，然后一脸期待地看向警察：“警官……” 警察只好认命地点点头：“那就看看吧！” 说定了以后，四个人就来到了监控室，将之前的影像调了出来，对于月兰妲指出来的“态度很小心”、“害怕和人接触”、“脸上的图案”这些点，警察表示，虽然他也觉得这孩子举止异于常人，可是这些都不是能证明他遭受虐待的证据。 月兰妲不放弃，她让超市经理把苏黎的影像放大，试图在露出来的部位找到瘀伤之类的来支持自己的论点。 可是苏黎把自己裹得真的太严实了，露在外面的就只有一张脸和一双手，除了画了滑稽的胡子的部分，别的地方都干净透白得让人心生嫉妒。 警察渐渐失去了耐心，他的事情多着呢！就在他打算提出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眼尖地发现了两段影像中苏黎的差别。 “等等，你把之前的图像调出来，撞到货架之前的，对！这个时间点！然后跟她离开前的放在一起……”，警察的手指向屏幕，分别在两个苏黎的胸口点了一下：“你们看出来什么区别没有？” “区别？”，月兰妲三人凑近屏幕，然后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胸！” 苏黎在进超市的时候还是平平的胸，离开时却鼓起了一大坨。 警卫出于职业习惯，嘀咕了一句：“难道是顺了什么东西？” 经理白了他一眼：“偷了东西放哪儿不行放那个地方啊？再说了，她一路跑出去哪儿有时间偷东西啊！” 警察把苏黎逃跑的录像仔细地看了一遍，终于找到了苏黎胸部凸起的真相，在月兰妲和苏黎的拉扯中，她用来束胸的围巾掉了。 警察看着苏黎胸口在慢速镜头下弹起又垂下的凸起物，那形状，那幅度，不管怎么看，都是乳.房！ chapter 17警察的办事效率2 “这……未成年女性！”， 警察立马接通了分局局长的直线，汇报自己的惊人发现：“合家欢超市出现了一位疑似是地下人口贩卖组织的受害者！一位未成年女性！” 十天前七区刚刚爆出一桩骇人听闻的人口贩卖大案。 一个叫做“蜘蛛”地下组织被另外一个神秘组织端了老巢，警方接到报警电话后赶到“蜘蛛”现场时，发现了上千名被囚禁的未成年女性。 那些未成年女性没有任何身份信息，智商犹如刚出培育器的新生儿一般，连最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不具备，有的甚至连路都不会走。七区警方推断她们是由“蜘蛛”一手培育，一直被当做宠物一般豢养着才会如此。 八区警察和其他几个大区的人一样，都在看七区的笑话，没想到不到半个月自家门口也出现了类似的受害者。 “果然如此！”，月兰妲义愤填膺地说：“果然，那孩子的姐姐……说不定只是买家而已！简直是禽兽不如！居然做出这种事情！警官，请您一定要尽快找到那孩子，对了，她的名字叫做苏黎，应该就住在这附近的街区。” “女士，您请放心，我已经通知了分局，现在已经有人在寻找那孩子了！”，警察严肃地表示：“这件事警方会追查到底的，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伤尽天良的混账！” 月兰妲得到了警察的保证后，稍稍放了心，礼貌地同警察告了别。 警察离开后，不打不相识的三人相视一笑，但是脸上都带着沉重。 警卫首先开口说道：“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也许，现在他就在遭受那畜生的虐待，哎，我真是......刚才要是没有拦你就好了！” 说完重重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月兰妲心里虽然也是同样的想法——刚才要不是警卫横插一脚的话，苏黎就已经被她解救了！可是，警卫的作为毕竟是出于职责所在，他并没有做错事，不应该被指责，她开口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拦着我，那孩子也会自己跑掉，他已经被他姐姐，不对，买家给奴隶化了。” “对，月兰妲小姐说得对，这不是你的错！”，超市经理拍了拍警卫的肩膀道：“不过，你要是心里难受的话，还是能做点什么的，不止是为了那孩子，还为了其他同样遭遇的孩子们。我已经把这件事发布到了网上了，想让更多的人看到，你也发一条吧，也算是尽一份力。看到的人越多，大家的警觉心就越高，也能更好的保护孩子们。” “对！经理您说的对，我现在就发！”，警卫连忙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 月兰妲也紧跟着发了帖子。 因为事情的特殊性，为了提高网民们的信任度，三个人的帖子都是用实名发布的。再加上七区之前的新闻，这个三个帖子迅速成了热帖，不到半个小时就盖起了上千层楼。 网上顿时骂声一片，所有人都在谴责施虐者，以及非法改造未成年人的地下组织，反响之大是月兰妲三人所没有想到的，他们一脸严肃地坐在会议室里，迅速地回答网民们提出来的各种问题。 月兰妲为了能更快地找到苏黎，擅自在帖子里公布了苏黎的照片，希望有心人能提供线索。 线索自然是没有的，各种过激言论倒是不少，有骂警方不作为的，有人谴责福利局尸位素餐。 格萨城19区分局的局长“啪”地一声将光脑板摔在地上，怒骂道：“真是愚蠢！” 某警官劝道：“局长您别介意，网上的事嘛都是这样的……” “你也是个蠢货！”，局长厉声骂道：“你以为我为什么生气？这消息流传得这么快，罪犯可能已经知道了，让你手下的人抓紧时间去查，希望还有时间，在那孩子没被转移，甚至抹杀前，我们能及时地将他救出来！” “是！” 格萨城花街的五花八门会所里，一个在网上乱逛的经理人也看到这个消息，他赶紧联系了自己的老板黑铁。 “老大，出事了！我怀疑安格斯那边有人逃出去了！” 黑铁挂了电话，立马叫来了自己的手下赛尔特：“去安格斯那里查查是不是一切正常，要真的有人逃出去的话，干掉他！顺便，让安格斯把剩下的人都转移到二号基地去！总部刚出事不久，说不定这把火就会烧到八区来，你们记住了，一定要小心谨慎！” “是，我立刻就去办！” “哦哟，这世道哎……” 某公厕里，被苏黎界定为伪娘的某人也看到了帖子，摇着摇头自言自语：“真是什么世道哎，真是破事一桩接一桩，八区怎么也这么混乱了，昨天才闹出来应召女郎连环杀手，今天又出了这个……呃？！这孩子……” 某人突然浑身一愣，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苏黎所在的厕所隔间。 怎么还没走呢？都快半个小时了！苏黎正在吐槽那伪娘时，她所在的隔间门被人捶得砰砰作响，吓得她差点儿没跳起来。 苏黎：完了，真的遇到在逃嫌疑犯了！ 她惊慌失措得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到某伪娘怒气十足的吼叫道：“你好了没有，都半个小时了！你以为这是你自己家啊！别人还等着用呢！” 苏黎：“……”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里只有一个隔间，那伪娘一直没走就是在等着上大号呢！ 苏黎默默地走出了隔间，面对伪娘的怒火，她保持了最低的姿态，点头哈腰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您请用，您慢用！” 某伪娘翻了个大白眼，正要进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看的帖子，这小混蛋跟那帖子里受虐者好像呐！ 他不禁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着苏黎：“你……” 苏黎：要糟，他肯定以为我看到了他的脸担心我去报警！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苏黎撒腿就跑，伪娘跟着追了两步，然后就捂着肚子弯下了腰，痛痛痛，尼玛，憋不住了！ 某伪娘蹲上马桶后立马拨通了报警电话：“喂，警察局吗，我要提供线索，嗯……啊……” 说到一半，后.庭的通畅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呻.吟声。 接线员：“……先生，恶意拨打报警电话是犯法的。” “不是恶意，我是真的有事，哦……” 接线员：不是恶意是故意对吧？发出这种呻.吟到底是想做什么啊喂！免费提供电话性.爱服务么？ 某伪娘：“哦，嗯…….啊，那个什么……” 接线员：“先生，您是要报告犯罪案件的发生还是您现在需要警察的帮助？” 某伪娘：“哎，好了，现在好了，都不是，我是要提供线索，我刚才看到网上提到的那个孩子！那个未成年女性。” 接线员：“……请您告知我您现在的具体位置。” “我现在在十九区第九大道的公厕里。” 接线员：……原来如此。 19区分局的警察们也立刻得知了这个消息，迅速行动赶到了伪娘所在的区域，即将展开排查。 与此同时，警局技术员也正在联邦数据库里使用脸型匹配搜索苏黎的信息，结果却得到的是“无匹配信息”的结果，他不死心地查了三遍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数据库里无匹配信息就说明这个人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他的出生、成长全都在联邦的监管之外。若不是那个非法组织拥有自己的培育研究所的话，就是联邦的培育局、抚育局出现了腐化，给他们送去了新生儿！ “看来还真的跟七区那件案子有关系啊！” 19分局的局长沉默了一下后果断地决定寻求更高一级机关的帮助，拨通了联邦特别调查总署的电话，请求他们介入调查——这案子已经跨区了！ 夜幕降临，外出觅食空手而回的苏黎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地朝着自己家前行。 真是受够了这个破国家了！奇葩一串串的！她在地球活了十九年都没遇到今天一天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哎！ 苏黎没想到的是，今天的怪事还不算完。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她看到那里停了一辆车，而艾拉的公寓门口正站着三个男人，有两个穿的是小区管理处的制服，第三个则是身着警察制服的警察！ 月兰妲真的报警了！ “这办事效率也太高了吧！” 从她离开月兰妲到现在也就两小时而已吧，这就已经找到家门口了，联邦肯定也是有天眼棱镜什么的吧？！ 苏黎果断地往树后一躲，偷偷观察那警察的一举一动。 真是对不起艾拉了，平白无故地给她添了这么多麻烦，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解释得清楚……说起来这也有好的一面，艾拉成了嫌疑人，警察肯定就会联系她，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苏黎摸摸自己的肚子，艾拉回来后她就不用饿肚子了！ 她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胃都快自磨穿了，难受得要命。 管理员给警察开了门，警察进屋后，管理员就离开了。也不知道那警察在里面做什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才重新走了出来，原本空手进去的他，手里多了一个不大的箱子。 艾拉公寓右边的邻居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大爷，估计听到了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警察跟他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就抱着从艾拉公寓里拿的箱子离开了。 为了保险起见，警察离开后苏黎也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在小区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继续喂蚊子，直到凌晨时分才悄悄地回到公寓。 *和精神都高度紧张了一整天的她那叫一个疲惫不堪，又累又饿，她默默地给自兑了一杯蜜糖水，一口气喝光，好歹安慰了下已经麻木的胃，然后就直接倒在地板上打起了小呼噜。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了艾拉……艾拉你终于回来了！ 我好饿啊，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了！ chapter 18大新闻 “艾拉你怎么才回来？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警察找你了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那个月兰妲，哎......她其实也是出于好心……”，苏黎抱着艾拉的手臂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经历，说了很久后她才发现艾拉一直没有说话。 “艾拉，你怎么了？生气了吗？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察觉到不对劲的苏黎疑惑地看着艾拉，眼前的艾拉跟一直的艾拉一点儿都不像——她知道眼前的是艾拉，可是看起来却比平时的艾拉美了上千倍。 艾拉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表情温柔慈祥，就像圣母玛利亚一般。 “艾拉……” 看着眼前似乎随时都会消失的艾拉，苏黎觉得心空荡荡的，空得她好想哭，她着急地抓向艾拉的手，却抓住了空气。 苏黎惊恐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向艾拉，她整个人逐渐变得透明，被她挡在后面的家具渐渐显露出轮廓，越来越清晰。 “艾拉！” 透明的艾拉伸手双手，虚虚地拥抱了苏黎一下，转瞬之间就离开了很远。 “艾拉！” 艾拉冲苏黎笑了一笑，嘴微微张开像是说了句什么，苏黎直觉她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苏黎，好好照顾自己。” “艾拉！！！” 苏黎猛地惊醒，她不停地呼唤着艾拉的名字，过了好一会儿，才被刺目的阳光给照得清醒过来来，她刚才做了个噩梦，梦到艾拉在她面前消失了。 “这是做的什么鬼梦啊……”，苏黎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一定是因为她以为艾拉被警察调查了肯定会尽快回来，可是到现在也音讯全无，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到艾拉消失了！ 苏黎抱着脑袋清理好了思绪后站了起来。 昨天是实在太累了，一身臭汗都没洗漱就直接睡了，她捂着咕咕响的胃垂头丧气地走向浴室。 她一边洗冲澡一边思考在艾拉回来前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不被饿死。她现在是真不敢出门了，可是不出门的话家里也不会凭空出现食物呀！ 她想了又想，终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收拾好个人卫生后，苏黎拿着超市的兑换券，敲响了隔壁邻居的门。 “不好意思，我能用这个跟您换点食物吗？” 邻居大爷很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接过了兑换券，回屋里拿了一堆吃的，几斤大米、一些蔬菜还有一盒糕点，总值明显超过了一百币。 苏黎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绝说：“太多了，不用给这么多的。” 老大爷却满是爱怜地说：“可怜的小家伙，吓坏了吧！” 苏黎以为他说警察上门调查艾拉虐待她的事情，咧嘴苦笑着点了点头。 老大爷叹了口气道：“谁能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呢，艾拉她，哎……你以后一个人可要自己当心了，外面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安全啊！” 苏黎继续点头，是呀，这里简直就是怪物国度好么，出门买袋米都能遇到那么多奇葩。 “你联系福利局了吗？”，老大爷又问。 联系福利局做什么？本来就是误会啊！还是说这里的规定是就算被误报也要跟福利局备案？ 苏黎脑子里全是问题，可是本着多说就是多错的原则，她只是摇了摇头，接过老大爷给的东西道了声谢，就赶紧回自己屋去了。 换到了食物后，苏黎迫不及待地就奔向了厨房，“乒乒乓乓”一阵后给自己做好了早餐，一锅大米饭，一份清炒蔬菜，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食物，她却吃得无比满足。 果然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 想当初她还想过尝试所谓的“轻断食”，清理肠胃，在经历了一整天的饥饿后，她发誓以后再也不提减肥二字了，能吃是福，有吃的也是福！ 饱餐一顿后，她摸着圆溜溜的小肚子，无比舒爽地窝进了沙发里，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首先带来的是联邦各大区的最新时事新闻……七区政府将于今天下午举行‘南水北调计划’听证会，市民中心前已经挤满了来自各区的抗议者们，坚决反对七区政府通过这项计划。” “相信观众朋友都还记得七区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未成年少女’大案。有热心观众提供新闻线索，称八区存在同样的地下组织，强迫未成年人接受性别改造。以下便是本台对线索提供人的采访……” 画面一转，苏黎她看到月兰妲忧人的圣母脸庞，还有做旁证的警卫，旁边那个男的她没见过，不过从制服上来看，应该也是超市的员工。三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描述他们是如何发现她这个“被非法组织强迫接受性别改造的未成年被虐待者”的。 苏黎的下巴“吧唧”一声掉地上了，擦，她居然上新闻了！ 虽然没露脸，可是这条新闻确确实实就是在说的她呀！ “我那个去哎~，要死了，你们至于么？！”，苏黎对着电视屏幕大骂：“这么一搞，我以后怎么出门啊！” “本台在第一时间与格萨警察总局取得了联系，总局的新闻发言人李斯特先生回应称，这只是民众的猜测，目前尚未有实质的证据表明该非法组织的存在，但是警局已经安排了人手开展调查，如果该非法组织确实存在，警方绝对不会姑息……” 苏黎：“……” 昨天的警察是把这个破公寓当做非法组织的聚点了么？怪不得走的时候拿了不少东西！ “接下来插播一条最新新闻！前天下午，林安城的护林员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后报案。警方接到报警后迅速展开了调查……” “不行，我的看看警察拿走了什么，不然艾拉回来后我怎么跟她交代啊！”，苏黎嘟嘟囔囔地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搜寻不对劲儿的地方，擦，这么一看她才发现，艾拉的电脑不见了！ “……即将实施逮捕。犯罪嫌疑人正是领主阁下的第七子凌啸！” 苏黎被主持人富于感染力的声音给吸引了，立马把艾拉的电脑给忘到天边去了。 领主的儿子哎，相当于皇子龙孙了，居然也会被逮捕啊？！看来联邦的贵族阶层也没有多大的特权嘛！ “……您现在看到的是本台记者在领主府外发回来的现场转播画面！观众朋友们，请注意，现在出现在屏幕中间的那位身穿黑色正装的就是本次实施逮捕的联邦警探，他现在被领主府的警卫拦下来了……” 领主府前，联邦特别调查局的格温特警探脸臭得不能再臭，不是因为他被领主府的警卫态度强势地拦在外面，而是因为他要逮捕领主的儿子这件事本身。 他明白自己根本就是被利用了，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个陷阱。 当然，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凌家七少的陷阱，可是他却不得不按照阴谋策划者设定好的路线一步步走下去，不然，他就是渎职！ 前天下午，林安城的护林员芬南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后报案。 杀人案每天都有，不是什么值得人大惊小怪的事情，更不是会让联邦调查总署插手的事情。 这里就要解释一下水蓝星的警力的结构划分了，分为自治区警局和联邦调查总署，谁也管不了谁，只是治理范围不同而已。 各自治区内发生的案件由各区警局自行破案、审判，跨区作案——不管是凶手跨区域也好，还是被害人跨区也好，只要一件案子牵扯到两个及以上的自治区那这案子就归联邦特别调查局管。 起诉、审判阶段也全部在联邦特别法院进行，因为各区的法律制度稍有不同，在量刑时，按照明文规定，适用涉案自治区中对同类型同等犯罪行为量刑度最重的区法律。 也就是说，例如，某人在八区和七区两个区都犯了抢劫罪，这案子归联邦总署管，按照八区法律他要坐牢二十年，七区法律规定他要服刑五十年，那么最后联邦特别法院就会判他在七区坐五十年的牢。 无名尸体是八区的行政范围里被发现的，而被害人的身份证又被扔在七区的管辖范围内，并且，在临安城的女尸被发现后，七区也发现了一具被怀疑为死在同一人手下的女尸，在这件普通的杀人弃尸案就成了连环杀人案件，也就是成了联邦总署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格温特以前遇到得多了，可是只有这次让他烦恼得恨不得要骂娘！ 他和他的同事们被叫到林安城时，当地警局已经将所有的证据都分析完毕，实践报告显示被害人是被一枪致命，衣物上有他人的dna残留，根据排查，当地警局已经确认了犯罪嫌疑人是八区领主的七儿子凌啸。 格温特他们只是被叫来实施逮捕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 格温特很谨慎，案子牵扯到权利顶峰的领主家族，由不得他不谨慎。他不可能听当地警局说什么就是什么，紧急抽调了联邦总署的尸检官和技术员，重新做了检测、排查，居然一点儿破绽都没有发现，证据表明真的牵扯到了凌啸！ 如果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是阴谋的话，当他刚露出一丝“不直接实施逮捕，先找涉案嫌疑人了解情况”的情绪后，联邦八大区的新闻媒体就全部知道了案件的详细进程，他还不能意识到自己成了棋子的话那就真的是太傻了。 他现在只希望八区领主家族能强硬一些，最好能使用武力中止他的行动，这样他也有借口及时抽身离开，而不是用剩下的生命为自己的坏运气买单。 很遗憾的，他的愿望没能实现，警卫将他拦下后领主阁下的大儿子凌台上将从宅邸内走了出来，对警卫们下令，让他们放行。 新闻媒体人一拥而上，将凌台包围起来，七嘴八舌地提问。 凌台没有理会这些问题，而是正气凛然地对已经傻掉的格温特说：“我代表领主家族表示对您工作的支持和理解。同时，我也坚信我弟弟是清白、无辜的。正因为他坦坦荡荡，没有什么值得隐藏，所以我们一定会尽全力配合联邦警方的调查。如果，他真的违反了法律，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那么，我相信联邦特别法院也会对他做出公正有效的审判。” 格温特就这么被逼上了梁山，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领主府，将电子镣铐带上了领主儿子的手上。 “出来了！格温特警官出来了，观众朋友，请看，此刻走在他身边的就是犯罪嫌疑人凌啸！领主冕下的第七子凌啸！” 苏黎摸肚子的手猛然停下，张大了嘴巴惊呼道：“大变态？！！！” chapter 19噩耗 “大变态真的是变态？！是杀人犯！天哪！” 苏黎捂着心脏各种后怕，她之前是真心喜欢过他来着，自己运气还算好了的了，只是*没丢命……不对，等等，等等，如果大变态在那里的话，艾拉现在又是跟谁在一起呢？！ “不会，不会，不会……别自己吓自己！千万别多想！艾拉肯定没事的，肯定没事的！”，苏黎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 她恨死自己三无人员的身份了，不然的话她就有通讯器，可以马上联系艾拉，听到艾拉的声音，确认她现在安然无恙，也许说不定艾拉临时换了个位金主，现在正香槟美酒宝马香车地乐呵着呢！ “这是护林员发现受害者的现场图片……”，新闻主持人继续介绍案件：“这是受害人生前的照片，从照片上我们能看得出来，受害人生前是为年轻又有魅力的女性……” 苏黎扭头一看，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真的是艾拉！ 是艾拉，那个温柔又热情，聪明又坚强的艾拉！ 她想起之前来的警察，还有隔壁老大爷的态度，原来都是因为艾拉！ “最新消息，警方已经查明了被害人的身份，死者艾拉，21周岁，生前是区立研究所附属医科大学的学生，就读于基因工程系，同时她也是首府某会所的签约应召女郎。五日前，受害人在会所的安排下接受了犯罪嫌疑人的邀约，独自来到落日山脉的别墅区。受害人失去联络前，会所曾经接到犯罪嫌疑人的电话，表示了自己对受害人的不满，之后会所负责人就再也没能和受害人联系上。直到昨天受害人的尸体被护林员发现。受害人的致命伤是由新式光源武器……” “大变态杀了艾拉？”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啊？！！！ “为什么？” 审讯室内，格温特指着艾拉和另外一名女子的影像问凌啸：“你为什么要选择杀害这两个人？” 面对格温特的审问，凌啸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更不会说赏他一个答案了。 格温特脱下外套啪地扔在旁边的座椅上，深吸了一口气，小声说道：“听着，凌少爷，我知道你可能是无辜的，是被人陷害了，但是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帮不了你！” 也帮不了我自己！ 格温特的推心置腹换来的依然是难堪的沉默。 他彻底放弃了，妈的，面对死刑判决的又不是他自己，他最多会被八区领主家族封杀而已，大不了以后不干警察这行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格温特气急败坏地出了审讯室，将门啪地摔上了。 凌啸眼皮一抬瞄了还在震动的门一眼，视线又移到身前的桌子上，放在上面的光板上清晰地显示着艾拉和另外一为女子的图像。 一个月前，淩启怀疑父亲凌渊遭遇爆炸事故是大哥凌台策划的，为了查明真相，他直接从医院出发了。 经过调查他发现了那个可疑的研究员埃尔克的真实身份，他是七区一个名叫“蜘蛛”的地下组织派来的情报间谍，为了窃取凌召研究所的研究资料潜伏了好几年了，并且已经窃取了不少实验数据，其中包括“催熟项目”的数据。 “催熟项目”指的是利用射线以及药物刺激细胞分裂，加快人体发育，将二十年的发育期缩减到十年、五年甚至更短的时间，以达到增加公民人数的目的。这是家族指派给凌召的任务，也是凌召这么多年来的主要研究项目。 实验在五年前就取得了初步成功，凌召已经将发育期减短到了十年，在极端环境情况下甚至能达到三年催熟，只是被催熟的人大多数大脑发育不完善，就算大脑发育完整，他们在“成长过程”中没有受到过和其他正常成长的人一样的教育，犹如白纸一张，长成以后依然需要不短的时间来教育，催熟对于增加人口数量根本没有太大的意义。 然而，对于八区领主府没有太大意义的技术却成了“蜘蛛”组织的摇钱树。 他们利用这项技术大量催熟组织培育的新生儿，改造成新女性后贩卖给世界各地的非法□□会所，以牟取暴利。 凌啸追查埃尔克时查到了七区的一名应召女郎潇潇——埃尔克的秘密联络人，就是艾拉之外的第二名的受害者。 从她身上凌啸得到了“蜘蛛”的详细信息，他以一己之力摧毁了整个组织，将他们的实验室、实验品、数据、药剂全部销毁，然后回到八区。 原本他还打算继续调查凌台和这件事情之间是否有联系，可是在他出门前已经脱离了危险的父亲因为病情突变陷入了昏迷。 他赶回到家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参与投票，家中所有人集中在一起投票表决是否让父亲接受更换受损大脑神经组织的手术。 医生说了，做了这个手术后，父亲可能会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可能是几天的，可能是几个月的，也有可能是几十年的，无法估量。但是不做手术的话，父亲可能就此沉睡，成为植物人。 结果自是不言而喻，全家人都投了赞同票。 忙忙碌碌直到五天前父亲的手术结束，他才终于有空闲回到别墅去看“艾拉”，却发现人去楼空。他没有“艾拉”的联系方式，只好通过会所联系她，让她去别墅与他相见，结果来的却眼前这个自称是艾拉的女人。 一开始他觉得是会所故意派来的别人——凌品说过会所的女郎们争抢着要为他服务，他也以为可能是“艾拉”在跟他开玩笑，甚至是考验他对自己是否一心一意什么的……后来的事实证明，光板上的这个女人真的是艾拉，是凌品为他的成人礼前夜准备的女郎！ 那么他的“艾拉”又是谁呢？ 如果“艾拉”不是艾拉，为什么她那时候什么也没说……不对，说了的，现在回想起来，他每次唤她“艾拉”的时候，她的表情都有些奇怪。既然她不是艾拉，为什么不反驳呢？为什么一开始就那么柔顺地接纳了他？ “我是在做梦？” “哇哦，这也太真实了吧！” “跟真的一样哎！至于这么逼真么？” 凌啸恍然大悟，她是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不是感慨别墅的豪华装潢，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以为自己在梦中。 再想想她第二天醒来后的情形，她的防备、惊慌，还有看到枪以后的反应……她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态度不是因为对衣食父母的小心，而是对绑架犯的顺从！ 那个晚上，她把枪顶在他太阳穴上，不是想玩什么角色扮演，她是想杀了他……可是，她没有动手，凌啸抬起带着电子镣铐的手捂住脸，“艾拉”是真的喜欢他，哪怕她以为自己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她依然喜欢他的！ 只是，即使她是爱的他的，她也依然离开了…… 凌啸在脑海里不断地回忆和“艾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的缘分就是由一个接一个的误会堆砌的，自己把她当成应召女郎，还以为她还未成年，等等，未成年，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的热点新闻，八区出现了未成年女性，他被逮捕的之前正在看那个新闻。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凌啸急切地拿起桌面上的光板，搜索起“八区、未成年女性”几个词，他看了几秒后猛地抬手砸向面前的桌子。 站在审讯室外一直关注里面动静的格温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真不愧是凌家的人形兵器，就那么一砸，那张特制的桌子就应声而裂了！ “凌先生，你想好了吗？”，格温特适时地推门而入。 凌啸抬头，两眼通红，像是要择人而噬一般，冷冷地说了一句话：“让淩启来见我。” 五分钟后，淩启和一名年轻男子一起进入了审讯室。 “老七，记得李察吗？我的大学校友，他将出任你的辩护律师！” 凌啸冷冷地说：“让他先出去，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在淩启介绍后做好了跟凌啸握手打算的李察一脸淡然地缩回了手，看了眼淩启后得到他的点头示意后，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老七，我知道这事情不是你做的，但是你依然需要律师！”，淩启坐入了凌啸对面的座椅里，看了看地上桌子的残片，有些头疼地说：“不要知法犯法，我不希望你洗干净了杀人的嫌疑，却留下损毁公物的案底。” 凌啸打断了淩启的唠叨，举起光板说：“帮我找个人！” “谁？能证明你清白的人？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太好了，虽然李察看了宗卷后说过这案子有漏洞，不过能有更多的证人的话，我们完胜的把握就更大了！” 凌啸摇头：“不是证人……我要找‘艾拉’！” 淩启：“……你被气昏头了？艾拉死了，虽然这事情从头到尾就是陷阱，可是艾拉是真的死了的！你以为他会冒着被暴露的危险，弄个假人陷害你，只是把艾拉关起来，等你判了死刑就放她自由吗？！” chapter 20兄弟对话 对于凌啸被诬陷，淩启虽然愤怒，却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谋划。 对方先是利用网络制造恐慌前奏，让人在网络上大肆散播七区几年前的“应召女郎连环死亡事件”的“疑点”，一些是是而非的推论和故意编造的所谓证据，力图证明之前被联邦总署处死的凶手其实不是真凶。 艾拉的尸体被发现，警察查到她应召女郎的身份。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即使本案的犯案手法和“女郎杀手”天差地别，也被归入了“女郎杀手”的受害人行列。 “女郎杀手”重出江湖，“无辜居民被处以死刑，真凶依然逍遥法外”，等等使用骇人听闻标题的帖子在网上如刷屏一般地出现，几个小时后就引起了主流媒体的关注。 林安城当地警局查到艾拉身上的dna残留物，伊甸园会所的证词，一条条线索让他们注意到了凌啸。 领主府的公关部及时接手，压下了这个案子，指示林安城警局不要暴露凌啸是犯罪嫌疑人的消息，低调调查。 策划者自然没有忘记领主府的超然地位，适时地暴露除了另外一具尸体，七区土生土长的居民，同样是应召女郎的潇潇。联邦总署介入调查，地方警局得以脱身，领主府也失去了对事件的绝对控制权。 最后，策划者利用主流媒体制造舆论，以“被强权压迫的正义者”的名义暗中将案件信息透露给各大电视台“揭露领主府和联邦总署不能见光的勾当”。 联邦总署和领主府被推上风口浪尖，结果就是秉公执法的格温特逮捕了主动配合的凌啸。 这一环接一环，打得领主府措手不及。 不幸中的万幸，策划者虽然心思细密，可是实际执行者却并不是专业的执法人员，李察看了宗卷后，找出了其中的漏洞，有绝对的把握能让凌霄无罪释放。 回头再看策划者布置整件事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第二个受害者潇潇的真实身份，淩启能百分之百的肯定，站在背后的人就是他们的大哥，凌台！ 这样果断又细密的行事作风，对仅有资源的纯熟利用，还有面对媒体人时得体的表现，淩启觉得凌台绝对是个很好的领导者，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放弃凌台这个如此优秀的继承人选而偏向他自己这个不甚成熟的儿子。 父亲一定是早就看透了凌台的本质，所以在这一切发生前……应该是在第一次凌台想要伤害父亲的时候，才下定决心放弃凌台，选择他的吧！ 淩启自己也明白，他在很多方面都比不上凌台，唯一能战胜凌台的就是他自觉有一个颗正直的心，有自己的道德底线。 为了权利牺牲亲人这样的行为，他做不到，凌啸也做不到！ 淩启知道在凌啸虽然看似冷漠，其实家里兄弟姐妹十人里，最有原则的就是了凌啸了。 淩启微微叹了口气道：“你不要想太多，不要自责，那位小姐的死不是你的错，害她的凶手不是你……” “不……” “是！就是那样的，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感到一点点愧疚！” 凌啸：“……我要找的‘艾拉’不是这个艾拉！” “你说什么胡话呢！” 淩启伸手去摸凌啸的额头，凌啸不耐烦地躲开了。 “我说的艾拉是个未成年新女性！”，凌啸无比耻辱地说出了真相，自己真是禽兽啊！ 淩启：“……” 信息量太大了，大脑超负荷运转，他觉得自己有点晕乎乎的。 凌啸道：“你明白我的什么意思吗？我想要的‘艾拉’，不是这个艾拉，是一位未成年新女性！” 淩启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凌啸，静静地看了有一分钟后，才冷冷地开口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就说，在现在，你被以多重谋杀罪起诉，在家里，我们的父亲刚做完手术，昏迷不醒，可能醒过来的时候根本就不认识我们了，但是，你什么都没想，什么也不想做，你只是要求我帮你找一个叫做艾拉的未成年女性？！” 他一直怀疑父亲突然陷入昏迷是人为的。 联系到前面的一连串事情，研究所的爆炸，父亲受伤后告诉他自己选择他做继承人而不是凌台，凌台一再追问父亲在手术前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凌啸去追查爆炸事件的真相无果，父亲突然陷入昏迷需要更换神经组织接受手术后失忆，凌啸被怀疑是连环杀人犯……这中间一定有阴谋。 凌台肯定知道父亲的打算，而且知道父亲是近期才下的决定，所以他千方百计地想要抹去父亲的一部分的记忆。父亲的病根本就是人为的，是凌台为了阻止父亲将领主的位置传给自己。 凌啸的被陷害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也许是凌啸查到了什么，什么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重要线索，能证明凌台谋害父亲的线索！ 又也许是因为凌台觉得凌啸是自己最有力的的竞争对手——以父亲平时对凌啸的宠爱，淩启自己也想过，如果没有凌台的话，父亲肯定会把领主的位置传给凌啸，连凌啸自己也问过的——你确定是传给你，不是我？ 该死的，这个先不说，总之，淩启觉得自己和凌啸，甚至是整个家族都被阴谋笼罩着，而这个时候，他该死的弟弟居然还在想什么“未成年女性”，说他单纯好呢还是他根本就是从由畜生的遗传信息培育成的呢？！ “你还是人吗？！啊？！” 凌啸：“……” 他知道兄长被自己给激怒了，愤怒到连在他被逮捕时都没有卸下的微笑面具都扔了，这是真的生气到极点了，可是，他该说的话必须得说出来，不然“艾拉”就真的危险了！ “你冷静听我说……” 淩启顿时用看垃圾的眼神扫向凌啸。 “我没法冷静！应该是你听我说！你脑子里都是大粪吗？！” 凌啸：“……不是，这件事对我来真的，十分重要！” 如果是别的事情，他可以等着六哥冷静下来再说，可是眼下却关系到他的新宝贝，他的宝贝可能已经陷入了危险中。 “我要你尽快帮我找到这个人！”，凌啸一手举着光板，一手指着网页上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照片：“这才是我说的‘艾拉’，她有危险！” 气喘吁吁的淩启：“？” “六哥，你真的需要听我从头开始说！” 不等淩启插话，凌啸就迅速地从一个月多前接到凌品的简讯开始说起。 “当时我接到老八的讯息，知道他为了我的成人礼前夜预订了人，然后，‘艾拉’，不对，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一直以为她就是艾拉，直到真的艾拉出现，我才知道她不是艾拉！‘艾拉’走了以后，我到处去找她，找‘艾拉’，找我的‘艾拉’，可是父亲的病，我回到医院......” 凌啸向来话少，到了需要表达能力的时候他突然无比憎恨自己为什么不怎么练习说话，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却让他说得乱七八糟，他挫败地看向淩启，问道：“你明白我说什么了吗？” chapter 21事情的真相2 说实话，淩启已经被不断重复的艾拉两个字绕晕了，不过，好在他的理解能力惊人，居然让他理出了一条线，他在心里默默理顺了后微笑着问：“也就是说，你机缘巧合地和一个女孩子发生了关系，然后这个错误一直持续了十多天，现在，你想找到这个女孩子？” 凌啸点头，六哥厉害，居然听明白了！ 淩启站起来咆哮道：“你特么脑子里全是大粪么？！这个时候，你跟我谈什么女人？！” 凌啸也急了：“这个女人很特别！她还未成年！” “啪”的一声，淩启一巴掌甩在了凌啸的嘴巴上，压低了声音说：“你是牲口么？牲口也比你机灵，这是什么地方，你嫌自己身上的罪不够多？还想加一条无期徒刑？” 他就知道！老七怎么会莫名其妙的问什么成年没成年的，原来他真的干了，苍天呐，领主府千年的脸面都被老七给丢光了！ 凌啸：摔！怎么就是解释不清楚呢！ 他大吼一声对淩启用上了过肩摔将他摔到在地，然后压上去一手撑住他的胸膛不让他动弹，一手举着光板让他看。 “七哥，你看新闻，看这个，她可能也是‘蜘蛛’的受害者，也许是自己逃出来的。那时候肯定是在躲避什么人才逃到了我的别墅里，现在，她被人发现了，要是原来想抓她的人知道她在格萨城的话，她肯定会没命的！” 淩启道：“……老子跟你二十年的交情，你居然为了个女人……摔我？” 凌啸：“对不起。” 谁叫你一直不让我好好说话呢！ 凌啸松开了手，淩启慢腾腾地坐了起来，喘了口气，恶狠狠地斜眼看他：“你做梦！老子才不会成为你的帮凶，找到她又怎么样？！继续让你逞兽.欲么？我找到她就交给福利局……妈的……我活了二十五年了，还参过军！就特么没觉得日子有这么难过过！” 凌啸：“你会帮我找到她？” 凌啸白了他一眼：“做梦！我肯定会找到她，不过，不是给你，也不送给福利局，我会给她安排好去处。” 他不能见死不救，也不能让老七一错再错，更做不到让老七因为这个接受审判，也就只有这个选择了。 凌啸刚要开口解释就收到淩启的一记眼刀，他心想，算了，现在情况特殊，随便你怎么藏，等我出去后总是能找到她的，于是就只催促淩启赶紧安排人去解救，别的废话一个字也不说了。 在假艾拉的在这件事上用武力达成共识后，兄弟俩终于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把被拒之门外很久的李察叫了进来，一起商讨真艾拉的事情。 李察开门见山地说：“好，废话就不多说，我们现在来理一理时间线。七少，你从十月二十五日上午开始说起，说一说你这些天都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我需要所有的细节！” 凌啸也恢复了正常，一板一眼地回忆起了自己这六天的经历。 “十月二十五日之前，我一直在医院，和六哥、八弟一起陪父亲。二十五号那天上午，凌台和凌呈两个人来换我们。我就去了落日山脉的别墅休息……下午大概六点，艾拉到了……” 李察插话问道：“她是自己主动去的，还是你叫她去的？” 凌啸老实说道：“我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通过大管家克里奇通知她的。” “她到了以后，你们做了什么？” “没有，她到了以后……”，凌啸顿了一下，心里衡量一番后还是决定不说出“艾拉”的存在。 “我对她不满意，就让她离开，然后她就离开了。” “……” 李察收起光板，低声说：“七少，我是你的辩护律师，是完全站在你这边的，如果你说谎连我都骗不过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说谎的好！艾拉所属会所的负责人告诉警察，你明确地表示过对艾拉很满意，并且一直在支付服务费。” “……”，凌啸沉默了。 淩启翻了个白眼，抢过话语权道：“还是我来说吧！” “六哥！” “你就好好自己坐着吧！”，淩启挥手意识凌啸闭嘴，略带歉意地对李察道：“他向来不喜欢说话，让我来说大家省时省力。事情是这样的，实际上老七和艾拉从来没有见过面。艾拉是我为他安排的成人礼前夜伴侣，但是因为我父亲出了事故，所以临时取消了。因为那个艾拉是我们精挑细选的‘处女’，所以才一直付费让她不要接待别的客人。之后，老七因为别的事情……为了增强精神力去了七区修行，直到父亲的病情发生反复，他才回到八区，然后一直在医院陪伴父亲。二十五号那天，是他第一次见到艾拉，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向来比较挑剔，所以……” “原来是这样……”，李察表示理解，又接着问：“怪不得会所的负责人说艾拉在别墅时给他们打了电话，提到七少发了一通大火，特别生气，原话是‘这就是个神经病’，估计就是因为七少当面嫌弃了她吧！那么，艾拉离开后，你又做了什么呢？会所的负责人说接到了你的投诉电话……他特别提到说，你一直在重复‘这个不是艾拉，让真正的艾拉来’。” “……”，凌啸继续沉默。 淩启认命地解释说：“这中间可能别的误会，会所那边曾经好几次提出，想要派别的更好的女郎来为老七服务，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们的管家克里奇，他是负责联系会所的人，接到过好几次这样的电话。而我跟老七之间也有些交流上的错误，我想可能是我将艾拉形容得太过美好了，太理想化，导致老七的期望值太高，结果看到真人以后，呵呵，他认为来的根本就不是艾拉，而是会所派来的别的女性。” 凌啸见淩启没有说出“艾拉”就把整件事圆过去了，不由得心生佩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坚定地点头符合：“对！就是这样的。” 李察再次表示理解：“虽然听起来奇怪了些，但也算合乎情理……你有没有和艾拉发生任何肢体接触？” 凌啸想了想说：“应该没有。” “你仔细回想回想……”，李察给了凌啸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凌啸白目地摇头：“没有！” 尸检报告上明确地写着“指甲缝里有不属于死者的残留组织，dna检测表明匹配者是凌啸。” 联邦虽然是克.隆繁衍，不代表两代人的基因就是完全一样的，为了维持生物多样性，每个联邦居民在培育阶段就接受了定向基因修改，人工诱导基因突变激发。因此，联邦公民每个人的dna信息依然是独一无二的。 李察清了清嗓子，看了淩启一眼，又对凌啸一字一句慢慢地说：“你想想，当时，你要求她离开，她显然是不怎么高兴的，主动对你发起进攻，你甚至根本没有做出反应，你的遗传信息可能就沾到她的指甲里去了。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凌啸果断地点头：“可能是！” “很好，很好……”，李察点点头：“你放心，只要好好你配合我，我保证你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凌啸道：“越快越好！” chapter 22生活为何如此艰难 苏黎躺在地板上看天花板，从得知艾拉的死讯后她就一直躺在地上没动过，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又能做得了什么。 她依然还有些不敢相信，不相信艾拉就这么离开了，也不愿意相信大变态其实是真正的大变态，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没有真实感了！ 她甚至觉得只要自己睡一觉，第二天睁开眼睛就会发现这些原来只是个噩梦而已。 她就这么躺在地上过了一个白天、一个晚上，好像是从头睡到尾，又好像是一直醒着，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整个人都是懵的。 电视节目从《早间新闻》换到了《晚间播报》又换回到了《早间新闻》，热点新闻没变，依然是“领主少爷杀人事件”，正在播的是联邦调查总署新闻发言人发表正式声明的场景。 “凌某只是本案的涉案人员之一，总署的警员会以往一样，尽最大的努力，今早破获此案……” 有记者大喊着提问：“据说总署掌握了能将凌七少定罪的dna证据，请问是真的吗？” 新闻发言人抛出官方回答：“案件还在调查中，具体细节不方便现在透露。” 某记者大声说：“我听说，七区前两天发现的受害人与安林城的受害人都是凌七少杀的，这是真的吗？” 新闻发言人：“根据现场勘查，总署有理由怀疑两起案件的凶手可能是同一人，这也是为什么总署会介入调查的原因。” …… 新闻发布会后，淩启和李察两人适时出现在大厅门口，特意在原地停留了三秒钟，然后就听到铺天盖地的“七少的律师出来了！”，“六少也在！”，然后就被蜂拥而上的媒体人和机器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六少，您看起来心情不错，是因为七少是连环杀人犯吗？”，一个男记率先就扔了颗炸弹。 淩启：你特么会不会说话啊？！ 李察开口为淩启挡住了尴尬：“严格说七少只是来协助调查而已。还有一件就是，从定义上来，被害人超过两个才能被称作连环凶杀案。” 记者a：“可是总署已经将七少扣留至今……二十四小时了，看起来可不像是协助调查，而是警方已经掌握了定罪的证据了吧！” 李察笑着说：“关于这个问题，我只能说警方要是没有收押任何嫌疑人的话，大家应该会怀疑他们的办事能力吧！不过，按照规定，他们确实可以暂时扣押我的当事人不超过四十八小时，所以，呵呵……我再来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警方当然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只是这个证据却不能针对我的当事人，我相信明天这个时候，七少就能站在这里亲口和大家说话了。他是无辜、清白的……” 苏黎“啪”地一声关上了电视，那个李察律师一看就是那种很贵很贵、卖才又卖脸的精英律师，精英律师什么的……电视里说了都是助纣为虐的坏蛋！ 艾拉说不定永远也得不到公正、公平了，什么破国家，不管怎么标榜自由平等实则也是一样的，有钱有权的人永远能得到更多、更好的，而穷人……妈的，连新闻标题都是“领主少爷杀人案”，被关注的主体居然不是受害者！ 艾拉，可怜的艾拉，她的人生才刚刚起步……苏黎翻了个身，脸朝着门口的方向，盯着门口的鞋柜发呆。 也不知道艾拉的遗体会怎么样，她没有别的亲属，这样的情况政府会出面妥善安葬她吗？苏黎觉得应该查查相关的制度，爬起来走到电脑桌前才回过神来电脑貌似被警察拿走了。 “傻逼警……” 公寓的门被人打开了，门口出现了两名身着制服的年轻男子。 这两人和苏黎同时愣住了。 苏黎试探着问：“警察？” “呃……不是，我们是这里的小区管理员。”，其中瘦瘦的解释道：“我们以为屋里没人。” 苏黎这才想起来，之前警察来拿东西时，陪着他的貌似就是这两个人。 管理员很牛叉？屋里没人你们就能随便进来吗？苏黎瞪大眼睛看着那人，并且迅速两手抱胸遮住一对肥兔子。 “你们来干嘛？” 另外一个肥肚子的管理人狐疑地看着苏黎说：“你不是这里的住户吧？” 苏黎立马弱弱地回答：“我是借住的，主人家的朋友。” “我们都听说了，节哀顺变。”，瘦瘦的说着就拍了苏黎的肩膀一下。 苏黎身子猛地倾斜了一下，她深深觉得自己这半边肩膀是暂时废了，瘦瘦的人“哈哈”大笑掩饰自己的尴尬：“你这孩子也太弱了！” 苏黎只能“呵呵”一声——明明就是你们这些异种太强了！ 肥肚子有些不满地看了瘦瘦的一眼：“说正事。” “哦，对了，是这样的，我们之前也联系过艾拉小姐，当然一直没联系上……我们也是昨天才听说她出事了，嗯，这里的租金只交到了今天为止，所以……” 苏黎楞了：“你们，是来赶我走的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瘦瘦的连连摆手，然后在肥肚子的瞪视下又使劲儿摇头：“是的，你需要尽快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条件反射地说了不该说的话，就好似面前的小孩子有魔力一样，让他一点儿都不愿意说出让他伤心的话。 天旋地转就是苏黎此刻的感受，她刚刚才失去了亲人，现在又要失去栖身之所？！不过，即使她再惊讶，她也没松开抱胸的双手。 “你们是要我立刻离开吗？” 这副委屈又不敢说的样子彻底激起了瘦瘦的心里的保护欲，他有些张皇失措地说：“其实你也不用立刻离开的。反正这房子的租约是到今年底的，只要你付清房租，你就可以一直住下去的” “可是我一分钱也没有啊！”， 苏黎一下子蹲在地上，她真的而不是想撒泼或者耍赖，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随机应变对她而言真的就是天上浮云，看得见而已。 她抱着膝盖呜呜地哭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瘦瘦的脱口而出道：“你不要急，你继续住好了，只要没人搬进来，你就继续住好了！” “你脑子有毛病的！”，一直站在门口没动过的肥肚子哼了一声，指着发出呜咽声的苏黎说：“他一看就是未成年的，随时都可以去寄养之家住的！” “！” 苏黎猛地抬头看向肥肚子：“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几步之外的肥肚子也没能抗拒苏黎的女性之光，语气越发温柔：“要不我帮你联系福利局吧，我有朋友在13区的福利院上班，我可以让他平时多照顾照顾你。” 苏黎差点儿就猛点头了，幸好刹住了车——光记得吃住忘了最基本的问题了，她是三五人员，还是个女的，根本不能去住福利局、寄养之家的！ “不用了，我、我会联系别的朋友，如果没人收留我的话，我再去福利局好了。” “好吧，要是真的那样的话，你可以去13区的绿藤寄养之家吧，那里是我朋友康利经营的，他人很好。” “谢谢您，那个，不知道他刚才说的……” “说的什么？” “就是在新房客搬进来之前，我能不能继续住在这里？”，显然苏黎也觉得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没有逼格了，但是为生活所迫，她不得不把自己可怜的自尊抛弃，对着俩管理员乱闪星星眼——苏妈妈说得对，生了这么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不会用真是可惜了。 “我，我需要准备、收拾，我不会一直赖在这里的，拜托你们了！” 苏黎抱着膝盖，仰着头四十五度，杏目水润，樱唇微咬，将柔弱无辜表现得淋漓尽致，两个血气方刚的管理员瞬间阵亡。 瘦子：“行，你愿意住到什么时候都行！” 肥肚子：“放心吧住吧，不用担心！” 送走了这俩见色忘“义”的管理员后，苏黎立马瘫坐在地上，两手不停揉咪咪，可怜的俩小家伙刚才一直被闷着都闷坏了！ 住房问题是得到暂时解决了，她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不用付房租直到下一位租客搬进来，可是谁特么知道下一位租客什么时候搬进来啊！ 也许她运气好，下个月才有人来租，运气不好可能就是明天、后天，可是不管什么，她都面临流落街头的危险，呃，这还不是眼前需要担心，家里的食物只够吃个三、五天，想不到办法的话，她都不需要担心没地方住了——直接饿死了！ 苏黎又开始吧嗒吧嗒地流眼泪了。 “妈妈，爸爸……薇薇姐……艾拉……” 苏黎哼哼了半个小时后，打着哭嗝从地上爬了起来，想去网上搜搜能不能找份兼职啥的，又想起来电脑已经被警察拿走了。 “傻逼警察！”，她跺了跺脚。 在原地占了半天后，苏黎想起了隔壁好心的哈里森老大爷。 她赶紧清理了一番，把自己装扮得更像男孩子，然后敲响了隔壁的门。 老哈里森很好心地再次同意给予她帮助。 苏黎打开搜索页面时，发现今日热点新闻前三条居然都跟她有点关系，第一条是大变态被逮捕，第二条是专家谈应召女郎的工作环境，第三条就是格萨城出现未成年女性。 前面两种已成定局，第三条却关系到她将来的生存环境。她点开第三条后立马就晕菜，上面居然有她的照片，虽然打了马赛克，可是她依然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她的照片。 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啊！ chapter 23现状 苏黎忍着眼泪，先查了艾拉的事情，得知她这种情况政府会负责安葬后，就开始搜索工作的消息。 她之前看这方面消息的时候只是觉得有点难，现在么，她觉得自己要找到一份工作真是难于上青天！ 首先，她以前没有考虑过年纪的问题，她用旧世界的定式思维思考，觉得一个十九岁的女孩想要找份无需出示身份证的工作虽然难，但只要用心找一定就能找到，可是加入这个世界的习俗规范后，她发觉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是美帝的非法移民的生活都比她要轻松。 水蓝星的兼职很少，愿意雇佣未成年人的更少——她在外人看来就是没超过十五岁，就算她找到愿意雇佣她的人，水蓝星没有实体货币她不能领现金工资，她没有身份证办不了消费卡……上哪儿找愿意雇用童工并且支付食物做报酬的奇葩雇主？ 苏黎觉得自己进入了死胡同，她使劲儿地抓头发，头发都快扯光了她才想起来“非法办.证”这四个字，她偷偷瞄了眼聚精会神看电视的老大爷，暗搓搓地搜索起假.身份证来。 水蓝星的身份证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卡通，集合身份证、银行.卡、通讯账号、上网账号、乘车证等等于一体，还能在需要的时候添加任何电子钥匙并且激活使用，可谓“一卡在手天下任我走”。 可就是因为太集大成，导致根本就没有办假.证的。 “擦，我恨高科技！”，苏黎骂了一句后，又开始搜索“盗用身份”。 犯罪分子们终于能帮上忙了！怪不得她之前搜不到卖假.身份证，人家卖的都是百分百真的。 可问题是，苏黎找不到卖的，而且，她没钱买啊，摔！ 一切又绕回到了原点。 天无绝人之路，一定可以想到什么办法的，难道一分钱能难倒英雄汉吗！ 苏黎咬着嘴唇，远的想不要想，先考虑眼前的问题，食物！她用兑换券换到过食物！ “哈里森爷爷……”，苏黎扭头看向邻居老大爷，一脸殷切地问：“您可以帮我个忙吗？” 老大爷扭头看她：“什么忙？” “我想把家里的东西卖掉一些，可是我没有消费账户，收不了钱，我可以借用您的账户，让买家把钱汇给您，您再……用那些钱帮我买食物，可以吗？” 如果对象是别人，她也许开不了口，也不敢开口，可是对方是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走路都颤巍巍的了，她觉得就算被他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也有能力不被对方控制住。 在苏黎的祈祷下，老哈里森一个多余的问题都没问就答应了，喜得苏黎当场就跳起来欢呼起来，不停地道谢。 “谢谢，谢谢，谢谢！” 老哈里森叹了口气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帮不了你多久，我年纪大咯，下过些日子也打算去养老院住了。” 苏黎先是一愣，然后又释然了，这本来就是权宜之计，就算哈里森能一直当“支付宝”，她手里也没有东西一直卖啊！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想出别的办法。” “真不知道你这孩子想的什么，三个街区外就有寄养之家……” “我……”，苏黎苦笑了一笑，指指隔壁：“我先回去整理东西，等会儿再来麻烦您。” 她也想吃政府这个大户啊，可惜她连做贫下中农的资格都没有！ 苏黎回到艾拉的公寓整理东西，是的，她打算把艾拉的东西卖掉。 艾拉虽然是平民中的贫民，可是东西真心不少，光是衣服的数量就十分可观。整面墙的大衣柜里装满了各式衣物，家居服、通勤装、小礼服，苏黎一件件地拿出来叠好，原本兴奋的心情也渐渐低沉下来。 艾拉尸骨未寒，她就要讲她的遗物卖掉……她真是可耻得要命的寄生虫，一点血肉都不放过。 只是再可耻，再厌恶自己，她都只能选择这样做。 衣服一大堆，化妆品一大箱，生活小家电也七七八八地装了两箱。苏黎把她觉得能卖的东西都放在了玄关处，然后从里面挑选她以后可能会用得上的物件。 她拿了两件防寒服，毯子，万能刀之类的，还有就是装满了常用药的医疗箱。 医疗箱还是当初艾拉救了她后她拒绝去医院时，艾拉特意买的。 艾拉很有耐心，给自己做体检时的循循诱导，对她的抗拒一点儿也没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 她真的很后悔，如果知道她跟艾拉相处的时间只有这么点儿的话，她一定不会隐瞒艾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告诉艾拉她没有身份证、不懂常识，不是因为她从小就被地下组织圈养没有跟外界接触过，而是因为她是从异世界来的女人，不让艾拉为了她的心理状况担忧，不让她每次跟自己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什么她不愿意想起的…… 也许，艾拉走的那天，她阻止了的话，艾拉现在说不定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几年后，等她还清了伊甸园的欠款，她顺利地从大学毕业，她会成为一位优秀的医生或者杰出的研究员。 那样温柔又美好的艾拉，就这么走了。 如果真的有来世的话就好了，艾拉这么善良，下辈子一定可以投个好胎，过上真正的幸福无忧的好日子。 “也许很多对她的印象仅仅停留在‘美丽’二字，但是她的生活其实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二十一年前，艾格夫妻从格萨城第三抚育局领养了尚在襁褓中的艾拉……她是976年入学考试的第三名，上一学年金科奖学金一等奖金得主，上学年她提出了两个研究专题，两个都已经通过了研究所的审批。艾拉是美丽的，她是经历了艰险、困惑后，破茧而出的美丽蝴蝶，但是，她并没有自满于华丽的外表，她用自己的智慧和努力还有坚持，一点点地给自己的翅膀装点上了更多的、更美丽的图案。她的一生虽然短暂，但是她活出了自己的色彩！” 区立研究所附属医科大学，艾拉的校友们自发地为了她组织了告别会，一位看起来三十左右的男子正站在台上发表告别讲说。 他身着黑色正装，一丝不苟，给人以严谨、规矩的印象，可是他的演说却感情充沛，十分富有感染力，学生们随着他的讲说露出或悲呛或哀思的表情，其中一些原本就多情善感的甚至痛哭出声。 如果苏黎在这里的话，她应该会很惊讶地发现，讲话的这位正是前天到艾拉的公寓拿走了电脑的“警察”。 不过，他当然不是警察，他是区立研究所附属医科大学的一名教授，艾拉的导师，基因工程系的盖瑞博士。 “如果这世界真的有天堂的话，亲爱的艾拉一定正身在彼方，愿你一切安好。” 用这句话作为结余结束了自己的演讲后，盖瑞转身对着身后巨幕上艾拉的影像微微鞠躬，然后走下了讲台。 围绕在讲台周围的学生们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 “范塞，你有事找我？” 盖瑞走向人群中，拍了拍一位学生的肩膀。 “这两天我一直很忙着测试实验数据，所以没有接你的电话。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盖瑞博士！”，这名叫做范塞的学生有些尴尬地抹了两下眼睛，试图掩盖自己刚才哭泣的事实，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原本是有事的，艾拉在实验室里留了些东西……” “东西？”，盖瑞眼中精光一闪。 范塞抽了下鼻子说：“我没仔细看，她装在密码箱里的，可能是她的个人物品，因为那是她自己买的箱子，不是实验室的，我也不知道。” “哦……”，盖瑞点了点头：“那现在，东西呢？” “您也知道她平时不怎么跟大家交流，我们都不知道她家里的联系方式，我想着她跟您很亲近，原本是想问问你……刚才听您的演说才知道，她家里已经没人了，所以，嗯，没事了，我准备把那些东西……等警方正式结案后，埋到她的墓地里。” 盖瑞笑了笑说：“不如你交给我吧，虽然她家里已经没有人了，但是还有朋友在。也许他们会给艾拉办一场正式的葬礼。你给我，我来转交给艾拉的朋友吧！” “那我下午送去您办公室去。” “我现在正好有空，我们现在去取好了。” 范塞自然没有反对。 “好，没问题，东西就放在我宿舍……” 盖瑞点点头，迫不及待地跟着范塞朝学校宿舍区走去，他步子迈得又急又快，几次超过了应该在前面领路的范塞。 范塞不由得问：“博士您很赶时间吗？” 盖瑞愣了一下淡淡地说：“是的，我晚上还要去研究所做实验。” “哦……您知道吗，我都觉得您特别了不起，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盖瑞面无表情地说：“那是我的理想，我不会放弃，为了它我愿意付出一切。” chapter 24变异样本1 盖瑞的研究方向是争议度很高的冷门领域“后天基因变异定向诱发”。 基因有两个特点，复制和变异，前者是为了保持生物的基本特征，后者则是因为受精卵或者母体受到环境或遗传的影响。 对于克.隆繁衍的新人类而言，基因的第二个特征尤其重要——他们的后代就是自己的克.隆体，基本特征本来就是完全一样，这种单一性使得他们十分执着地追求个体的不同，无论是在性格上，还是在外表上。 所谓“基因变异定向诱发”就是人为地诱使基因变异，使得克.隆体（孩子）与本体（父母）的基因构成不是百分百一致，在外貌上也能表现出个体特征。 爸爸是双眼皮、黑头发黑眼，儿子可能会是单眼皮、金发碧眼，爸爸是高颧骨，儿子可能是尖下巴，爸爸的某遗传疾病潜在发生率是百分之二，儿子可能根本没有激发这个病的基因，诸如此类，种种种种。 在如今的水蓝星，所谓的“基因定向变异诱发”严格说来还不算是定向，只是个概念而已，现在科技水平能做到的很有限。科学家们知道决定毛发、眼球等外在特征的基因配对是那些，也研究清楚了大部分遗传疾病的诱发基因序列，但是还做不到对每一项进行单独的变异诱发，只能进行大方向的诱发。 简单来说就是，你可以要求克.隆体的毛色跟主体的黑发不一样，但是还没办法定制究竟是“金发”或者“棕发”，甚至可能出现天生不长头发的情况，当然更残酷的是，胚胎接受变异诱发失败，失去被继续培育的价值。 人类的基因虽然只有两条，其复杂程度却可见一斑。 目前，所有的基因定向变异诱发都是在胚胎培育期完成的，也就是说当离开了培育容器时，你的基因构成是什么以后就不会改变了——除非遭遇辐射等极端特殊情况。 盖瑞研究的所谓“后天基因变异定向诱发”，是想要改变成熟个体——新生儿或者成人的基因构成，做出“基因修改药”也好“基因修改器”也行，总之就是要能用在人身上而且有效果的东西来。 这个研究方向十分超前，因为科学家们连先天变异都还没有研究透彻，愿意穷其一生研究“未来”的人很少，但是它听起来实在是太诱人了，因此又总有头脑发热的科学家为之付出一生的心血。 盖瑞是当今在这个领域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 六天前，10月26日，星期一。 结束了学校的授课后，盖瑞带着在学校食堂打包的晚餐匆匆赶到了区立研究所。 因为有充足的资金，他在研究所里有自己的专属实验室。到达实验室门口时他停下了脚步，看着门口闪着荧光的“盖瑞教授专属实验室”。 资助人渐渐失去信心，好几次流露出想要撤资的想法。他如果不能在近期拿出点什么东西来的话，可能就要失去研究资金了，这间拥有全水蓝星最先进设备的实验室也将不再属于他。 “博士，您又要通宵吗？”，一个路过的警卫跟他打招呼。 按照研究所的规定，一过下午六点白班警卫们就会在所里巡逻一圈，统计哪些研究员要使用哪间实验室，将数据传给夜班机械警卫，然后关闭整栋研究所，直到第二天上班时间再次对外开放。 盖瑞可谓是区研究所最勤劳的研究员，通宵是家常便饭，因此研究所的警卫们都跟他十分熟悉，对他也很热情。 只是这份热情背后藏着的却是怜悯。 警卫们也许不懂什么科学不科学的，但是他们长着耳朵，盖瑞这个研究所的异类的事迹他们也听了不少，“他根本就是在浪费生命！直到死也研究不出什么！”——其他研究员都是这么说的。 盖瑞矜持地对警卫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怒火中烧。 怜悯？一个“次品”可怜他？！简直是不可理喻，可笑之至！ “对了，博士……”，警卫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说：“那个艾拉，就是您推荐来这里上夜班的学生，她用研究所里的东西做了什么实验，被机器人警卫举报了，后勤行政部的人说所里不打算用她了，可是一直联系不到她。您要是方便的话，转告她一声吧！” 盖瑞愣了一下，艾拉那孩子一向很守规矩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呢？ 他原本打算等明年她学完系统的基因学后让她正式参与到实验项目里的，但是她档案上留下这么一笔的话，所里是不会同意她继续出入研究所的，这个且不说，就算她毕业后去别的地方任职也会被雇佣方质疑，看似是一件小事，却能给她的职业生涯带来很大的变数。 艾拉是个很有天赋而且又努力的学生，而且对他手上的项目很有热情，盖瑞决定帮她一把。 “她不是私下做实验，是我吩咐她做的。”，盖瑞说着看向警卫的名牌：“奥斯，能麻烦你把她做实验留下的东西取过来吗？我急着用，明天一早我亲自会跟后勤处的人解释。” 警卫自然没有拒绝，依言去取东西了。 盖瑞打开了实验室的门，感应到人类的进入，实验室的智能系统打开了照明，灯光照亮的瞬间，动物的叫声也传了出来。 实验室内，几十只与黑猩猩十分相似的动物被分别关在单独的笼子里，盖瑞一走进去，这些动物就开始发出尖锐的鸣叫，有的拍打着笼子，有的对他怒目而视，有的则胆怯地退到了笼子里面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这些与黑猩猩类似的动物是当初被克.隆人军队带着踏上星际旅程的黑猩猩的“后代”。 一千年前，克.隆人军队从地球出发时，精兵简装，除了必须的能源和食物外，只带了黑猩猩一种活物。 根据地球时代古人类的研究，古人类的祖先和黑猩猩等猿类同出一脉，在历史上甚至可能存在过原始人类和黑猩猩并存杂交的时期，只是在进化过程中，产生了好几个不同的分支，一支是人类，一支是猿类，另外一支则消失在了进化的长河里。 黑猩猩和人类分享类似的生物、行为特征，有很高的生物医学研究价值，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黑猩猩和人类的dna的区别只有百分之二。 在克.隆人军队寻找栖息地的漫长旅途中，黑猩猩的存在为人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代替人类在各种环境下生活，供人类收集数据。频繁的环境变化也导致黑猩猩产生了变异，在外形上虽然与地球时代的十分相似，可是遗传基因却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 如今黑猩猩和新人类的基因相似度只有百分九十，不过，这也是水蓝星上与新人类基因相似度最高的动物了。 这也是盖瑞的实验室里为什么有有黑猩猩的原因——黑猩猩就是他的小白鼠，是他进行实验的主体。 联邦禁止使用活人做实验，黑猩猩就成了所有研究基因突变的科学家们最理想的*试验对象。 只是因为黑猩猩的特殊性，它是活着登陆水蓝星的唯二的地球物种之一，又为新人类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它在水蓝星的地位等同于大熊猫在中国的地位，一只难求。 也多亏了盖瑞的资助人手眼通天，他的实验室里才有这么多黑猩猩。 盖瑞进了实验室后首先看了一遍前面24小时每只黑猩猩的生命体征数据，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去换衣服准备开始新一轮的实验。 盖瑞换好实验服后，警卫正好将艾拉留下的东西送了过来。 盖瑞原本想问问艾拉她之前是做什么实验，了解清楚了他才好跟后勤处解释，谁知道连续几次拨打艾拉的通信号，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果然是联系不上。 他干脆自己动手，检查起警卫拿来的东西。 艾拉留下的数据记录显示，她没完成的实验是基因谱分析测试，而她检测的染色体样本是成对的xx性染色体。 众所周知，在自然界中，性染色体是决定物种个体雌雄性别的染色体，同一物种的雌性和雄性的性染色体是不同的。人类细胞的染色体数量是四十六条二十三对，其中二十二对是男女共有，称作常染色体，剩下一对被称作性染色体，与性别相关，男性是xy，女性则是xx。 艾拉用来做检测样本的正是苏黎这个女性的血液、组织。 从苏黎隐隐灼灼的讲述，还有苏黎表现出的异于常人的特征，艾拉分析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圈养苏黎的地下组织是个掌握了超高端生物技术的集团。 她怀疑苏黎被改造不止是外部性特征，还有其它的东西也被改造了，虽然她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可是苏黎的气息、眼神这些很微妙的东西，都在支撑她的论点。她觉得苏黎的健康只是表象而已，谁知道那个地下组织对她的身体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一直很担心这个问题，与其等问题突然爆发，不如提前好好检查将问题消灭于无形中，但是因为苏黎的“创伤后遗症”，不管她怎劝都死活不愿意去医院接受身体检查，不得已，她只能背着苏黎偷偷行动。 她很早就从苏黎那天穿的衣服上提取了血液、组织样本，分作两份，一份放在学校，一份放在研究所，打算一找到机会就做检测。 可是不管是学校还是研究所，她身边总是有其他的学生或者老师在，她根本没有单独使用实验器材的机会，于是一拖就是将近一个月。 直到两天前的礼拜五，应该和她一起上夜班的另外一个学生临时请假，她才有了机会。 研究所里有规定，不能私下进行未经审批的实验，也禁止公器私用。每间实验室都是处于24小时监控下。就算艾拉是独子一人，她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做检测。 艾拉这边才刚开始，机器人警卫就巡逻到了她那里，她本来就是个一紧张就容易犯迷糊的，机器人警卫当时虽然没发觉任何异常，可只是站在旁边就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她自己暴露了不说还在仓促间落下了一份样本。 也就是现在盖瑞正在检测的样本。 chapter 25变异样本2 盖瑞一开始并没有往女人身上想，他以为艾拉检测的实验本体是黑猩猩雌性，只是有些疑惑艾拉是从哪儿得来的样本，倒是跟他的项目能扯上关系。 可是随着分析仪器不断检测出新的数据，盖瑞再也无法淡定了，他欣喜若狂。 这居然是一份人类的基因样本，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变异基因样本。 这么多年来，他做了无数次的实验，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人类变异基因。 是的，盖瑞依然没往女人的方向想，水蓝星一千多年没有女人，使得他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个选项，他以为自己手里的是一份变异人的组织样本。 并不是所有人的性染色体都是xy，作为一个研究员，盖瑞遇到过性染色体是xxy的，xyy的，还有是xy但是x染色体为脆性的，这些对他而言都不稀奇，但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份真正意义上的xx性染色体。 这个样本的主体的变异是自然产生的还是遭遇了什么突变的？一定是后天变异，如果变异出现在胚胎期的话，抚育局的人肯定会发现，这样重要的试验品怎么可能在外面随便走动呢！ 如果是后天的，他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变异，是射线还是药物或者细菌感染，还是一种独特的返祖现象？ 拥有xx性染色体的他和古人类的女性一模一样吗？有属于女性的所有性特征吗？ 这种变异是否是遗传性的？ 他有很多很多的问题都需要得到解答。 这份样本即使不能让他完成他的研究课题，但是能解决他目前的困境。 试想一下，如果他能研究这份样本的本体，成功克.隆出女性——真正的女性，能得到的荣誉的赞赏先不说，他将有用之不尽的金钱，足够他持之以恒地研究自己的课题！ 可是，如此珍贵的变异组织，艾拉又是从哪儿得来的呢？ 艾拉的通讯器一直无法接通。 盖瑞心急如焚，他必须立刻马上了解真相，一刻也等不及了，这是二十年来的第一次，第一次他进入实验室不到一个小时就想出去。 可是研究所的规定，晚上九点后闭馆，明天早上九点才开门，盖瑞只能心急如焚地等待。 他想在第一时间找到艾拉，问清楚她是从哪儿得来的样本。可是，没等到研究所开门，他就接到了学校办公室打来的电话，告知他警方在林安城发现艾拉尸体的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盖瑞觉得意外也合理，肯定是艾拉手里握着这样珍贵的样本的事情被人知道了。 他失望又担忧，失望的是没有艾拉他将无从得知样本本体的信息，担忧的是，如果艾拉因此被杀的话，那么他是不是也可能遭遇不测？ 盖瑞决定把事情瞒下来，烂在心里。他删去了设备上的信息，将血液样本悄悄收好，第二天一早若无其事地带回了自己家。 只是，对于真相的渴望不多久就击败了他的谨慎，他以参加聚会的名义借来了哥哥的小舅子的警服，装作调查案件的警察正大光明进入了艾拉的家，取走了她的电脑。 他以为艾拉既然在研究那份样本，应该会留下不少的数据，谁知道电脑里一点关于这方面的信息也没有。 第二天，联邦总署就逮捕了杀害艾拉的凶手——领主的七儿子。 他深刻地意识到，那个神秘的本体牵扯到的人和势力之大，是他根本就无法触及的。同时，他也好奇，什么样的势力能将领主的儿子逼到这个地步？究竟有几方势力在争抢那个变异人？ “博士，就是这个了！”，范塞将一个小型的保温箱递给了盖瑞：“这就是艾拉留在储物箱里的东西。” 盖瑞接过箱子代替艾拉道了声谢，然后提着箱子转身离去。 “刚才那个是盖瑞博士？”，一个学生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秋夕你怎么走路没声响的，突然出来吓了我一跳。” 被称作秋夕的学生阴沉着脸问：“你给他的是艾拉留下来的东西？” 范塞点头：“是呀，艾拉和盖瑞博士亲近，我托他转交给艾拉的朋友们……我还有事，回头再聊啊！” 他说完就走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秋夕阴沉的脸色。 盖瑞回到办公室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箱子，果然如他所想，里面是另外一份血液样本。他猛地将箱子盖关上，得到的东西越多，他心里的渴望就越压抑不住。 这时，通讯器提示音突然响起，来电的是他的资助方的联络人安南。 “下午好，安南先生。” “下午好，盖瑞博士。”，安南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和：“这个季度的资金将在明天转入你的账号。” “谢谢，请替我向东方先生转达我的感谢，上个季度我……” “盖瑞博士，”，安南缓缓地打断了盖瑞的工作汇报：“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给你提供资金赞助了。” “什么？！” “十年了，盖瑞博士，十年来我们对于你的研究给予了最慷慨的资助，可是你没有给出任何有意义的研究成果。” 盖瑞急忙分辨：“我已经有了成果了，东方先生不是也说‘毛发基因定向诱发剂’是个重要突破吗？” “我说的是有意义的研究成果，诚然这是一个突破，但是它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如果需要改变发色的话，市面上有几百个品牌的染发剂，谁会花千倍的价格买效果一样的诱发剂？更别说你的实验成果根本就达不到上市要求，性能十分不稳定。我们的产品开发部早就放弃使用了。我们付出是希望能得到实质的回报，而您的研究连一币也没能给我们赚到，所以……” 盖瑞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字会是杀人不见血的刀，他有些绝望地低下头，当他看到桌上的小箱子时，他突然高声说：“我有了新突破了！” “盖瑞博士……”，安南有些无奈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显然，他以为盖瑞是随口胡诌，只是为了保住资金。 这样的语调深深地刺激了盖瑞，他瞬间冷静了下来，握紧拳头，将原本打算说出来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他手里就握着金山银山，根本不需要别人的资助！ “好的，我明白了。请原谅我刚才的失态。” “您能明白我们的难处就好。” 挂断电话后，盖瑞紧紧抓住了小箱子，双眼通红地看着它，口中呐呐自语：“你们都瞧不起我，你们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另外一边，苏黎终于收拾好了自己的“逃亡”背囊。 她试背了一下，十公斤是有些沉，但是还算能够接受，反正她也不需要时刻背着它。放下背包后，她就去隔壁借用电脑，准备在网上卖东西。 她刚坐下不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人声，而且越来越接近。她好奇地将门开了个缝，从门缝里往外看去，只见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瘦子管理员曼森领着是三个男人朝这边走来。 糟糕，这么早就有人来看房子了？！ 她赶紧打开门询问：“曼森，他们是来看房子的吗？” “你怎么在这儿啊？”，曼森问道。 “我来哈里森爷爷这里借东西……” 俩人这一问一答间，那三个男人已经站到了艾拉的公寓门前，其中一个扭头叫曼森：“赶紧开门吧！” “好，马上就来！”，曼森抬脚就要过去。 “他们是来看房子的？”，苏黎跟在曼森后面又问了一遍。 “不是，他们是来收账的。”，曼森一边解释一边快步走上前去。 “收账？”，苏黎楞住了。 这公寓里住了两个人，她和艾拉，她是肯定没账的，艾拉么，前的账估计要十年才能还得完……她顿时有种十分十分不好的预感，又追上去问道：“问艾拉收账？你没有告诉他们艾拉已经去世了吗？” “就是因为艾拉去世了，所以他们才收东西啊！” 曼森边回答苏黎的问题边开了门，苏黎眼睁睁地那三个男人依次走进了公寓。 “哎？！谁这么好心，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啦！”，其中一个男子惊讶地说。 “这可省了我们的事了！” “呵，这下子能赶得上晚上的饭了！” 什么人啊！苏黎顿感天旋地转，这些东西可是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收拾好的，这些人简直是强盗！ 这时候她忘记了自己是什么处境，大步向前冲进公寓里，对着那三个男人大喊：“这都是我的东西！” 三个男人都同时扭头看向她，一脸被她弄糊涂的样子。 其中一人问她：“你住在这里？” 苏黎重重地点头：“是的！” 另外一个人问曼森：“我们走错地方啦？这不是艾拉家吗？” 第三个人探出身子看了看门口的牌道：“没错啊！305！” “我……”，苏黎觉得有口难言。 曼森赶紧出来打圆场，对那三个人解释说：“她是艾拉的朋友，一直跟艾拉住在一起。这些东西估计就是她收拾的。” “那可就谢谢你咯！”， “真懂事！” “麻烦你啦！” 三人听了都朝苏黎道谢，一边就开始搬里面的东西。 “你们停下！不要动我的……” 苏黎很想说“不要动我的东西”，这些是她未来一段时间内的饭票，她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个法子的，忍着愧疚和羞耻收拾了一个下午，可是她也明白，既然这些人是管理员带来的，人家就是有正当理由能这么做，拿走里面所有一切。 她话说到一半断掉了，那三个人都用奇怪的表情看着她。 她咬了咬嘴巴，指着放在门口的背囊接着说：“那个背包是我的，你们不要动。” “行，没问题！”，其中一个人答了一声。 有人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在四边八面扯扯拉拉，弄出了个大箱子，三个人不停地往里面塞东西，很快就塞满了一箱。 苏黎就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忙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没了这些东西，接下来的日子她该怎么活啊？ 曼森见她发呆，以为她还是不怎么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拖到外面的走廊里，小声解释道：“他们是艾拉工作的会所派来的人，听说艾拉欠了会所快十万币呢，她所有的东西都要卖掉。喏，你看，他们是有许可证的。” 曼森拿出光板让苏黎看他收到的通知。 “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这间房子的租约上没有你的名字，里面东西都得算是艾拉的。” 苏黎点点头：“本来就是艾拉的。” 那里面的一针一线都是艾拉的，原本就跟她没有关系。苏黎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对了，我提前跟你说一声，免得你到时候措手不及，已经有好几个人联系过说要看房子了，我估计也就一两天的事，这房子肯定就要租出去了。” 曼森有些不安地看了苏黎一眼。 苏黎苦笑一声。 即使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的，事到临头还是不敢相信啊，她终归还是要流落街头了！ chapter 26麻烦 水蓝历979年，11月1日，星期日，大雨。 八区领主府位于八区首府华府中央区，占地面积约二十公顷，由初代领主凌天亲自设计，建成至今已有950年。领主府大体可分为四个建筑群体，盛夏广场、金秋中心、春晓花园和隆冬园。这里不仅仅是领主家族成员们生活的地方，更是华府的著名景点之一。 盛夏广场中央高树初代领主的雕像纪念碑，庄严肃穆，是八区举行阅兵仪式的场所，一年365天全天候对外开放。 奢华典雅的金秋中心是领主办公区。内设立领主办公厅、典礼厅、宴会厅、音乐厅、画廊、图书馆等多间功能厅室，除领主办公厅外，其余厅室在每月逢三、六、九的日子对普通民众免费开放，连接金秋中心和隆冬园的大型花园春晓花园亦是如此。 实则上，从不对外开放的隆冬园才是人们心中真正的领主府，对领主家族的成员而言，同样如此。 领主府向来守卫森严，近期更是警卫加倍，隆冬园外围三里就有武装保安设岗查证，严阵以待。不过这依然阻挡不了疯狂的狗仔们，戒严线外站着从天南地北赶来的媒体人和市民，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堪比每年建邦纪念日的阵势。 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驶到了安全岗前，警卫上前询问后立刻放行了。 “注意，注意，二少的车进来了，前面请放行。” 凌召——凌渊二儿子和丈夫安南坐在车里，脸色发白的凌召闭着眼睛，用手轻按太阳穴，厌恶地说道：“这些人都没事干么？守着这里有什么用？难道以为老七会出来跟他们聊天还是怎么的？吵死了！” 安南温和一笑，伸手捏了捏凌召的肩膀，温言说道：“你管他们呢，反正他们总是进不来的，等进了园子就安静了。” “我现在就只想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会儿……”，凌召伸手覆盖在安南的手上，轻轻拍了两下，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这几天我都忙晕头了，你跟盖瑞谈过了吧？” “嗯，已经告诉他集团不再资助他了。”，安南说着突然笑了起来：“我以为他会死乞白赖地求我，谁知道比我想象的容易多了，他一点也没有纠缠。” 凌召笑着摇头：“这可真是不容易。盖瑞那张嘴啊，真要说起来的话，没几个人能说得过他的……所以我才一开始就不想他知道是我在资助他，就是怕麻烦。” 盖瑞是早凌召几届的同系师兄，二十年前，凌召入学的时候他正在攻读自己的博士学位，以助教的身份和凌召相识，两人一见如故。 那时候的盖瑞就已经确认了自己的研究方向“后天遗传基因变异定向诱发”，至今依然是冷门的领域当初更加冷门，很多人都不理解他，倒是凌召被他的热情、才华以及毅力所打动了。 若说领主家族的成员和一般贵族有什么区别的话，从他们的待遇上就能体现出来。领主家主的成员在成年后，每年都能从政府领取活动资金，凌召这样的级别每年是五十万币，普通贵族则是一币也没有。 凌召领到的第一笔活动资金就暗中贡献给了盖瑞。十年后，他自己的事业进入成熟期，收益滚滚而来，他更是每年都投入大笔资金供盖瑞研究。 盖瑞这个人看起来很死板，可是一开口却很有感染力，总是能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赞同他。凌召害怕自己的身份会让盖瑞对他有更多的期待——实际上他已经在盖瑞的游说下，给他弄到了将近一百只黑猩猩作为实验对象，而他自己的研究所所拥有的数目也并不比这个多多少。 如果说一开始凌召暗中资助是为了顾全盖瑞的脸面的话，后来一直不说破就是因为怕了盖瑞的口才。 安南符合道：“确实是，说起来，要不是他太能说的话，五年前我们就断了他的资金了。他要是研究这条路走不通的话，倒是可以尝试从政，说不定更适合他。” 凌召摇头，很是感慨地说：“不，他是个真正的学者，离开他的科研项目，他什么也不是……或许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资助他，给他了希望，现在又中途撤资……” “这哪儿是你的错呢......”，安南挑眉斜了凌召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他自己估计也觉得没有什么希望，本来就想要彻底放弃了，不然不会这么爽快的，再说了，如今我们的资金吃紧，也确实负担不起这么多个研究项目了。” “是呀，钱、钱、钱，什么不要钱呢，无钱寸步难行呐！”，凌召长长地叹了口气。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会儿见了凌君，我再跟他聊聊，我们手上可是有好几个能赚钱的项目的。” 凌召是个很容易被人打动的人，尤其在面对同样身为研究人员的人时更是如此，他暗中资助的科学家可不止盖瑞一个人，也不限于生物界内，遍布各行各业。虽然大多数付出都打了水漂或者没有什么起色，但是十多年来其中还是有那么几个成功项目的。 凌君是凌渊的四儿子，是领主家族成员里最成功的商人，腹水不流外人田，有赚钱的项目自然是第一个想到他了。 “多亏了有你，还有大哥，要不是你们的话，那件事发生后我就......” 他是被人称颂的天才科学家，可是在投资一途上却没什么眼光。他的研究成果给他带来了大笔财富，可是他一有钱就会忍不住资助这个赞助那个，账户余额却总是不超过六位数。如果不是安南牺牲自己的职业生涯，专职帮他打理财政的话，他估计早五年就需要靠家族的资助才能进行自己的研究了。 “你、我两个哪里需要说这些……”，安南温和地说：“你只要做你喜欢的研究就好，不需要理会这些俗事。” “车已到达目的地。” 自动驾驶的提示音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温情脉脉，二人相似一笑，解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依次下了车。 “哟，大科学家，可算是见着你人了！” 一位妙龄美人两手抱胸斜斜地倚靠在院门上，身着一袭红绸紧身及膝长袖连衣裙，一手闲闲地拨弄着拢在胸前的水亮黑长发，慵懒地看着凌召。 “玲娜？”，凌召愣了一下，不讨喜的话脱口而出：“你还没走啊？” 红衣美人便是凌渊的第五子，呃，第五女玲娜，邻邦目前最炙手可热的大明星。 她懒洋洋地白了凌召一眼，显然是习惯了凌召的不讨喜，拖长了调子说：“走？我为什么要走？父亲才刚刚醒过来，老七又出了事，家里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好走？而且，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了假，就算没事也得好好休息嘛，况且，我还有事找你呢！你再不出现的话，我都以为你是在故意躲着我了……” 说着她斜斜地瞄了站在凌召身边的安南，又接着说到：“凌召忙吧是做研究，你呢，也是大忙人？不是早就做了家庭主夫了么？这么多天也不说自己来照顾照顾父亲，这儿媳妇儿做得可真够轻松的。” 她数落安南的时候，凌召好几次要帮忙解释，却被她和安南不约而同地同时用眼神制止了，等她告一段落了，凌召才得以机会张口说话。 “不怪安南，他最近也忙……”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找他麻烦，不就是说两句么！”，玲娜懒洋洋地挥挥手，扭头对一直默不作声的安南笑了一下：“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还不知道我么，我向来都是这样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对吧？” 安南回了她一个温顺的笑容，符合着点点头：“没事，我反正也不会往心里去的。” 玲娜听了翻了个大白眼，拖着脚步走到凌召跟前，扯着他的领带说：“走，先解决我的事儿。” 凌召尴尬得面红耳赤，向安南投去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我……你去父亲那儿，我等会儿再去找你。” 安南点点头，看着凌召被玲娜拖走，嘴角的弧度渐渐放平，低沉着脸走进了院门里。 玲娜将凌召直接拖进她的房间，关上房门后利索地将裙子肩膀向下一拉。 “你干嘛？！”，凌召吓得往后一跳：“你疯了还是怎么的？” “我就疯了也不会找你啊！”，玲娜白了他一眼，扭了扭肩膀说：“我让你看的是这个！” 原本该是白皙光滑的肩膀上赫然一大块浅色斑点。 “你又弄的什么新花样？”，凌召满是疑惑地上前一步。 进了仔细一看，发现那一大块斑点居然是由许多个毛根构成，就浅浅地藏在皮肤表层之下，似乎随时都会破土而出。 “这！”，凌召又惊得往后退了一步，他指着玲娜的肩膀一脸不敢相信地样子，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把自己弄这样了？” chapter 27隐藏的野心 玲娜翻了个大白眼：“怎么弄的？！还不是你的那个药！” 凌召一愣，茫然地看着玲娜：“我的什么药？” “就是上次我去你研究室拿的啊。” 她这么一说凌召才想起来，大概七个月前，玲娜确实去过他的研究室一次，而且还是在半夜三更烂醉如泥地出现的。 而他正忙着验证盖瑞的研究成果“发色基因定向诱发剂”，根本没空理会满嘴胡话的她，干脆给她打了一针剂量微小的安定，让她不要胡乱说话、走动，以免打搅到自己。 他设计好实验程序后累得几乎当场晕倒，干脆也躺在地上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南安告诉他说玲娜已经走了。 在他看来，玲娜是常年无所事事的，她的所谓事业对他而言也就是一项娱乐活动而已，他根本没想过玲娜找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过去了也就给忘了。 现在她却说她拿了当时他在测试的药剂，而且还不止一种，还在自己身上了！ “怪不得，我就说，你看起来哪儿怪怪的，你的头发，比以前浓了……眉毛也是，你用兽类基因注射剂吧？不对，不对，注射剂是没用的，你还做了什么？” “不是发色基因定向诱发剂吗？那时候我问你，你明明说是改善发质的啊”，玲娜眉头一皱，然后又很烦闷地摇头，伸着手指指着凌召说：“我哪儿知道那些啊！不跟你鬼扯，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把这个弄掉！”， 玲娜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肩膀，埋怨道：“之前就出现过一次了，我做了个小手术直接去掉了，可是它又长出来了，还比之前的大了一倍，恶心死了……” 凌召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些，但是依然很苍白，他对玲娜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我得想想，等……等我想明白了，我再告诉你。” “哈？！”，玲娜秀眉一竖：“想明白在告诉我？你到底行不行啊？还天才科学家呢！” 凌召像是失去耐心了，对着玲娜一阵吼：“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这有多严重啊？你就不会在做之前来问问我？” “你吼什么吼啊？我怎么没问你，可是你就是不接电话啊！我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你哪次接了的？要不就是安南接了说会转告你，可是我就没接到过你一次回电！” 玲娜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再加上对她大吼大叫的还是被她一直压迫的凌召，她噼里啪啦就是一通回骂，又把不在场的安南牵扯了进来，凌召简直招架无力，只能举手投降。 “好好，是我的错，我一做起实验来就总是忘记时间，我记得安南跟我说过的……总之，你听我说，这个东西，你谁也别说，记住了，这不是小事，千万千万记住！” 玲娜见他如此郑重其事，也隐约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踌躇地说：“究竟怎么了？值得你这么再三叮嘱……” 凌召按住玲娜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但是，总之，你记住了，先把这件事烂在心里，最近哪儿也别去，就待在家里。” “你总得给我个期限嘛，我下个月还有新电影开拍……” “什么破事，你缺钱还是缺关注了？我说什么你记住就是了！哪儿也别去！” 玲娜嘴巴一别，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行，听你的就是了，真是的，神神秘秘的……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么，偏偏要搞东搞西的。” 凌召再不理会她的絮絮叨叨，转身出了门，向管家问清楚凌台在哪儿后，匆匆忙忙地赶了过去。 此时，凌渊的私人书房里，凌渊坐在书桌后面，凌台坐在侧面，淩启和凌啸两个人则坐在凌渊对面，父子四人陷在了尴尬的沉默里，谁也没开口说话。 凌啸上午一从警局回来就被凌渊叫了进来，开口就提出让他立刻入伍避风头，凌啸不愿意，于是就这么陷入了僵局。 过了半晌，凌渊长长地叹了口气，挪了挪身子微微倾向凌啸，低低低叫了声：“老七啊……” 凌啸抬头看向他，一脸倔强。 “你这性格倒是十年不变的。”，凌渊呵呵地笑了声，顿了顿后继续说道：“我这一醒过来，忘了七、八年的事情，刚看到你我可是吓了一跳，我的小七怎么一下子蹿了大半个个头。” 凌啸喃喃唤了一声：“父亲……” 凌渊抬手止住了凌啸的话接着说道：“我知道你长大了也依然是个好孩子。你说不是你做的，我相信你的清白，你现在也确实是清白的，警方根本没有确凿证据。可是，这件事闹得太大了，你大哥的这个提议还是不错的......让你现在就进军队，不仅仅是为了领主府的面子让你去避风头，也是为了你自己本身好，案子毕竟还没有了结，你还是嫌疑人，就满天下的到处乱跑，让别人怎么看你？” “我不在乎。”，凌啸像小孩子般嘀咕了一声。 凌渊呵呵地笑了声：“知道你不在乎那些虚名，可是啊，我的小七是机甲战士呢！全联邦也就只有一两百机甲战士。你是我凌渊的骄傲！我们凌氏一族的骄傲！我不能让你背上一丁点儿的坏名声！我不是要把你关起来，是想保护你，等事情彻底弄清楚了，你再堂堂正正地出来。老七，你明白父亲的苦心吗？” 凌啸抬头看了凌渊一眼，又看了面无表情的凌台一眼，慢慢地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书桌说：“我听您的，明天就去军队报道。” “好孩子！”，凌渊的笑容轻松了几分：“也不用这么急，我这才刚醒过来，你是觉得跟我才十天没说话，可是我这里啊觉得跟你十年没说过话了，也记得你这十年都做过什么了，除了成为机甲战士外，还有别的事儿啊，一件件地跟父亲说说！” “父亲……”，凌啸有些无奈地唤了一声。 这时候凌台开口说话了。 “既然这样，老七你就陪父亲说话吧，我......老六，我们先出去吧！” 他说着站了起来，淩启也跟着站了起来：“父亲，那我先出去了。”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书房，关上门前一刹那还听到凌渊戏谑地问凌啸成人礼前夜过得怎么样，门关上后就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凌台转身对着淩启，似乎想要说什么。 这时候慌慌忙忙的凌召赶了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 “大哥，我有急事找你！” 凌台眉头一皱，略略冲凌台点了点头，说了声“我先走”，就朝着惊乍乍的凌召走了过去。 淩启看着他们二人窃窃私语的模样，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父亲这次醒来以后一切都变了！ 他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去研究所，忘记了说过要传位于他……对于失去了十年记忆的父亲而言，唯一惊讶的就是自己乖儿子居然成了连环杀人案的嫌疑犯。 可是对淩启而言，却是整个世界猛然颠过去以后又突然倒了回来，表面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实际上却是一切都变了！ 他再也没办法用之前的眼光来看待周围的人和事，也再也不能用那之前的心态来面对原本理所当然的一切了。 淩启低垂着脑袋，看着光滑如镜的地板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他觉得自己正逐渐变成魔鬼，卑鄙、丑陋、邪恶，可是，他阻止不了，又或者说，他根本不愿意阻止自己的变化。 原本，这些——领主府的一切，原本是要属于他的啊……凭什么要他就这样放弃？！ 他就在书房门口静静地站着，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后，凌啸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怎么了？” 凌啸冷冷的声音传到淩启耳朵里，过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凌啸。 “老七，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吧？” 凌啸顿了顿，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站在父亲这边。” 父亲还活得好好的，哥哥们就起了这种念头，说实话，他觉得很不舒服。 淩启轻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凌啸肩膀。他了解凌啸，知道凌啸在抗拒什么。可是正因为这样，他才确信，凌啸以后终归还是会站在他这边的，因为他们两个都一样尊敬凌渊，不会放过伤害父亲的凶手，不管……真正的目标什么！ “找到她了么？”，凌啸突然问。 虽然没有说名字，淩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凌啸指的是“艾拉”。 “那孩子就跟隐形人一样，我没找到。既然我找不到，那么别人也是一样找不到的，你放心吧！” “可是……”，凌啸淡淡地说：“找不到她，我不安心……用定位搜索了吗？” 他所谓的定位搜索指的是利用个人的结构面部等特征进行定位搜寻，这是在水蓝星找人最快的方式。 淩启有些无奈地摇头：“我没有那个权限，就算有，使用定位搜寻也是需要正当理由申请的。如今这种特殊时期，我担心我们前脚用了后脚凌台就会知道，谁知道他会不会再阴你一把呢！” 凌啸冷冷地说：“阴我，我不怕，但是我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啊，现在只能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放心，总是会找到的。” “父亲不让我出门……” “嗯，交给我吧，你放心。” 领主府的另一角，凌台也刚刚对凌召说了这句话，得到保证后的凌召轻松地离开了凌台的书房。 “将军，您难道打算一直帮二少遮掩下去吗？” 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明明一直都站在那儿，却没有任何存在感，似乎是凭空出现的一半。 这人正是凌台的护卫首领长忧。 凌家的少爷们在很小的时候，族里就会为之安排护卫队。护卫们的年纪比少爷稍微大两三岁，既能照顾少爷，又能跟着少爷学习玩闹在一起。这样的护卫与一般的保镖、警卫是不一样的，他们世代都是是凌家的家臣，忠心耿耿，可以为了主子去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至于主家是怎么培养出这样的死士的，这便是八个领主家族共同的秘密了。 凌台定定地看着书桌桌面说：“总归是兄弟，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长忧没有接话，静静地站在那里。 凌台淡淡地反问：“你是否觉得我偏心又虚伪？为了帮老二隐瞒研究所事故的真相，却将老七陷害成了杀人犯。” 长忧摇头：“将军您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凌台站了起来，转身背对着长忧，看向窗户外面。 chapter 28各自的野心 不远处的花园里，凌召和安南坐在石桌子的两边，凌召嘴里快速地说着什么，安南专注地听着，不时点头附和。 玲娜黑着脸从远处走近，张着嘴冲凌召喊了一句，凌召无奈地笑了笑，站了起来朝她走去，一番争执后，凌召被玲娜拖着走了，留下安南一个人坐在原地。 凌台看着安南似笑非笑的侧脸，微微皱起眉头。 长忧一直没说话，就在他以为凌台什么也不会说的时候，凌台转身看着他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老二比其他兄弟跟我亲。不过，这也不是我为他遮掩的原因……他的研究对人类而言，有很大的意义，说不定能改变现在的世界格局。” 百年前制造出机甲的柯林博士曾经说过，机甲是属于未来的，驾驭机甲的也是未来人类。 随着他提出来的论点被渐渐论证，越来越多的科学家投入到了如何加快人类进化这个课题的研究。 “基因定向变异诱发”是主流，“后天基因定向变异诱发”是跨了一大步的分支，而凌召一直研究的“人兽基因杂交”就是属于反人类的分支了。 他试图将兽类的基因与人类的基因混合，直接制造出新人类——兽人。根据混杂的兽类基因不同，个体将拥有不同的能力，猎豹的速度，恐龙的防御……比现在的人更强壮，适应环境的能力更强。 可是这样的人还算是人吗？ 水蓝星人因为历史的原因珍爱生命，热爱自然，一直寻求的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之道。兽人这一理念是违反水蓝星人伦理、道德的理念，根本不被大众所接受。 再者说，这个实验必须要用人类做*试验对象，这一点就是被联邦法律明文禁止的。 只是科学家都是疯子，越是专注的越是疯狂，凌召在一期试验成功后就迫不及待地将研究成果用到了研究所培育的胚胎上。 凌台对这一点的接受度相当的高——没出培育器的哪儿算得上是人？！ 他如今能站在这里就是淘汰了成百上千的“兄弟”，不及他的胚胎不是被化成血水流入下水道，就是在出生后被人道毁灭成了灰烬了，他的存在就意味着其它所有人的毁灭，对于凌召用胚胎做实验，他没有丝毫的抵触心理。 在说“兽人”一说，凌台觉得如今联邦的人其实都是兽人，因为他们都是从猩猩的卵细胞里开始的生命历程。 这里要解释一下□□繁衍大概程序。 比如说，如果要□□凌台，那么就要取凌台的体细胞——这就是供体细胞，将其细胞核分离出来送入被抽离了细胞核的受体细胞里，使之成长、分裂形成一个完整的胚胎。 打比方说的话，受体空细胞就是提供营养素和庇护的容器，而最佳容器就是卵细胞。 为什么不使用其它的细胞呢？ 因为人类的细胞分化得相当彻底，遗传因子在受精卵时就充分发挥作用，使细胞朝着不同的方向分化，在胚胎时期已经基本分化完成，如今的科学技术还不具有让一个成熟的皮肤表皮细胞分化成骨细胞的能力。 只有卵细胞这个万精油具有这个可能性。 它的细胞质能抑制其分化，因为没有分化，它很原始，是人体细胞里遗传基因信息最为完整的细胞，能分裂成任何细胞，发育成为一个完整的人的躯体。 而且它的人体细胞里个头最大，方便操作，同时也是出现死细胞和畸形细胞的几率也是最小的细胞，能提高成功率。 所以受体细胞只能选取卵细胞！ 但是联邦根本没有女人，从地球带来的遗传基因库也在战争中被炸毁了，哪儿来的卵细胞呢？ 联邦使用的受体细胞其实是以大猩猩的卵细胞为蓝本制造的人造卵细胞。 实际上，当初科学家们研制人造卵细胞是为了能正常地繁衍后代——按道理说，有了人造卵细胞，其实就可以正常繁衍后代了，使用体外受精技术，就可以制造受精卵。 可是，科学家们却很失望地发现，这个方法根本不可行，新人类的精子根本不能和人造卵细胞结合 科学家们并没有停下研究的脚步，还有人在努力制造能被正常运用的卵细胞，也有人试图分裂男性的性基因里x基因，制造出真正的女人，谁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成功，也许，再过几百年，水蓝星又是另外一个地球了。 但是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人造卵细胞这项技术被运用在□□繁衍过程中，保持了人类血脉的延续。 如今人类的生命起始于根据猩猩的卵细胞子制造的人造卵细胞，十月发育也是在根据大猩猩的子宫研制而成的培育器里，从某种意义而言，新人类其实也可以称作“兽人”了。 凌台对于凌召妄图创造兽人并没有丝毫的抵触心理，相反，他一直在积极地支持他私下的研究。 而长忧为凌台那句“改变世界格局”心惊。身为凌台的护卫，长忧的人生和凌台紧密连接的，凌台成功的话，他便得道升天，凌台失败，他便跟着身败名裂。 他猜想凌台是打算下一盘很大的棋，凌召的实验是局中最重要的一环。 可是，在长忧看来，凌召十分的不可靠。这份不可靠就是一个不□□，随时可能将凌台至今为止所有努力毁得一干二净。 长忧斟酌着用词说道：“二少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才科学家，但是，他在管理上却太薄弱了。进行那么重要的科研项目的研究室，五小姐居然能随便进去……” “这个事情，你得好好查一查。玲娜并没有权限，除了老二以外，有权限的活人就只有安南。安南这个人……”，说到这里凌台皱起眉头。 早在安南和凌召交往之初，他就命人仔细地做过背景调查：在八区的培育局、抚育局出生成长，因为学业优异一路保送进了区里研究所附属大学，然后就结实了凌召……表面看来似乎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可是凌台总是隐隐觉得安南这个人哪儿有些不对劲。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再查查安南！凌召太大意了，他明知道自己做的是怎么样的研究，就应该谨慎、谨慎、再谨慎，这次算是运气好……也幸好，老七被我们引开了，没能查出真相。” 说到凌啸，凌台又想起自己不久前无意中看到的场景。 凌啸从七区回来后，父亲拉着他的手说：“我选定的继承人不是你大哥。” 那一瞬间，凌台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死去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不是父亲中意的继承人。 他的出生就是为了继承领主府，如果不能成为下一任的领主，那么他这几十年的努力又算什么？他又算什么？ 他回过神的时候听到父亲这样对凌啸说。 “你将是领主府的荣耀！” 荣耀？ 他承认，凌啸确实资质优异，个人战力可谓千万中无一敌手，堪称单兵作战之王，可是统领领主府的军队，哪里是靠个人战力就能行的？ 更别提现在凌啸还是杀人嫌疑犯，下任领主怎么可能是杀人犯呢？ “七少的事……”，长忧有些不解地问：“您打算就这么放手吗？” 凌台沉着地说：“之前是顺势而为而已。毕竟是兄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只要案子一天没破，凌啸就得背着杀人嫌疑一天，乖乖地在军队避风头，一年、两年、三年……等凌啸重获自由的时候，领主府早就变成他凌台的天下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意对自己的亲人举起屠刀，可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一定也是战场上唯一的胜利者！ “我赢了！” 八少凌品举着木剑哈哈大笑，站在他对面的是扁着嘴巴的凌周。 玲娜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脸嫌弃地对凌品说：“亏你好意思，小九多大你多大，赢了他你很光荣吗？你没看他都要哭了么？” 凌品嘿嘿笑着把凌周抱了起来，用哄小孩的声音说：“小九乖哦，男子汉大丈夫，敢打敢输，流汗流血不流泪！” 凌周：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就原谅你吧！ “好意思说……”，玲娜挠了一把左肩，那块大斑让她心里膈应得慌，时时刻刻都忘不了，心情十分不美好。 “好一会儿没见到老七的人了？他不会是出去了吧？” 凌品抱着凌周转圈圈，一边转一边发出“哦哦”声音，完全无视了玲娜的问题，至于为什么无视她呢，因为凌啸真的偷偷溜出去了！ 他最不擅长撒谎了，一说话准定就会暴露，只能听而不闻了！ 虽然淩启保证过会找到“艾拉”，可是鉴于之前两天他都没有拿出任何成果，凌啸决定在进军队隐居前自己亲自动手努力一把。 为了寻找他的宝贝，他第一次动用了所有的护卫，首领七情，四卫队长：七喜、七怒、七哀、七乐，喜一到喜五，怒一到怒五，哀一到哀五，乐一到乐五，合计二十五人。 凌啸从小就喜静，偏执到了孤僻不合群的地步，护卫们都是很正常的孩子，于是一直被他嫌弃太吵，十分不被待见。后来他的武斗天分逐渐显露，他对明显打不过自己却还要死命跟着保护自己的护卫们更加不待见了，再后来，他开始想各种办法修炼精神力，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让他分心，于是护卫们就被彻底不待见了。 别的护卫都是轮班二十四小时跟在自家少爷身边，就只有凌啸的护卫被命令自个儿一边玩去，还被嫌弃玩的地方不够远，于是被勒令参军，一去三年，再回来依然不被允许跟在自家少爷身边，二十年如一日地处于待岗状态。 突然间接到少爷的命令，这二十五个人第一反应都是以为自己被整蛊了，相互通了消息，又谨慎查探联系号码确实是少爷无误后，这才集合胆战心惊地来到了凌啸跟前。 能让独行侠般的少爷承认自己需要帮助，肯定是了不得的事情，说不准是为了寻找真凶洗脱嫌疑。 二十五人各种热血沸腾，凌啸还没说话呢，他们就一个接一个地喊口号，什么“为您死而后已、肝脑涂地”、“您去警局待着我再弄死几个”、“找不到真凶属下为您顶罪”…… 吵死了！凌啸无比嫌弃地嘴一别：“闭嘴！” 令行禁止，护卫们立马将嘴巴闭得紧紧的，眼睛都闪亮亮地对着凌啸猛送“秋波”。 “任务很简单，”，凌啸一手举起手里的电脑版，一手指着上面的照片说：“找到她！” 护卫队：“……是！” 凌啸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条信息，内容如下：名字：不详，身高：目测159，体型：偏瘦，特征：未成年女性。 护卫们惊呼：“！！！未成年女性！”，然后不约而同地用看禽兽的眼神看向凌啸。 凌啸：……我禽兽我自豪。 chapter 29新的线索 苏黎一定没想到她的存在将月兰妲和合家欢超市经理文斯凑成了一对，更不会想到当她在老哈里森家里在网络上找工作屡屡受挫痛不欲生的时候，这对新鲜出炉的情侣正忙着给她原本就乱七八糟的生活添堵。 警方得知月兰妲和文斯两人将遇到“未成年女性”时的详细信息公布在网上后，严正言辞地教训了他们一顿，让他们不要添乱，这可把一心以为自己在做善事的月兰妲给惹火了。 她认为这是警方在为自己的不作为掩盖，生怕她这个民间力量比警方更早发现苏黎——这姑娘的思维十分发散，想象力尤其丰富。 于是她大张旗鼓地为苏黎建了一个名叫“折翼天使”的网站，网页宣传语写得那叫一个煽情，几天时间就从善心人士们那里得到了不少眼泪、消息和捐助。 对于“我某日在xx路仿佛见到过这个孩子”类似的消息，她都一一地亲自去查探了，几天下来一点进展也没有，为了扩大影响力——因为大家这几天都在关注“领主少爷杀人事件”，主流媒体只报道了一次“未成年少女”的新闻却没有进行后续追踪报道，月兰妲干脆用善心人士的捐款在19区的主干道上做了广告，又印了寻人启事，利用每天下班后的时间在19区的各个主干道和住宅区散发，希望能今早找到苏黎。 也亏得苏黎没再出过门，不然肯定是如同老鼠过街一般......只是不会挨打就是了。 这一天正好是星期天，月兰妲和文斯这对情侣都不用上班，别人约会么去餐厅吃顿好的再看部电影什么的，这对新出炉的高道德情侣渡过休息日的方式则截然不同，两个人亲亲热热地挽着手，各自拿着一叠传单，走街串巷，寻找苏黎的下落。 苏黎没找到，他们倒是找到了跟那天在公厕跟苏黎擦肩而过的人妖大哥鲁休。 事实证明，苏黎那天是想多了，鲁休的职业虽然在她看来算不上高尚，可是也不是黑心花姐。 鲁休也是区里研究所附属大学的一名学生，正好是艾拉的校友呢！ 如同艾拉一样，他也找了份兼职，在19区一家酒吧做招待，为了能多赚点小费，身为直男的他就给自己隆了个胸，用他的话来说“咪咪是他的工作服”，女里女气的说话声是他的工作态度，只要一出门就开始扮演名叫“露秀”的姑娘。 三人一拍即合，闲着没事的鲁休干脆跟月兰妲、文斯一起发传单、找苏黎。 月兰妲的通讯器响起，看到是陌生来电她就知道可能是提供线索的热心人士，热情地接通了。 “您好，我是月兰妲。” “月兰妲小姐，您好，我看到你的网站……” 电话那端的正是凌啸的护卫首领七情。 凌啸通过跟淩启谈“艾拉”一事，充分地意识到自己的表达能力存在很大的问题，这种动嘴皮子的活计就交给看起来很机灵的七情了。 其实呢，七情也就是看起着机灵而已，实则上么是个傻大个型的，根本没什么心机——即使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他还真当自己就是打个电话询问信息呢，一个接一个问题地问月兰妲：最初是在哪儿见到那孩子的啊？他当时情况怎么样啊？找她没有进展，热心人士提供的信息有没有有价值的啦？ 如果他自称是媒体人的话，月兰妲可能会很愿意回答这些问题，可是他偏偏又是打着关心“失足儿童”的招牌——说这四个字的时候被凌啸狠狠地用眼刀凌迟了百遍，联想能力丰富的月兰妲立马发挥自己的专长了。 这人该不是那个非法组织的成员冒充的吧？是想从我这儿套消息好去抓那孩子呢！ 她赶紧朝文斯使了个眼色，用口型说道：“可疑人，报警。” 文斯立马打电话报警了。 月兰妲并没有立刻揭穿七情，反而很热情地邀请道：“您真是位好人，如果您现在有空的，我希望能当面跟你说说那孩子的情况，他就等着更多您这样的人伸出援手来帮助呢！” 讲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七情很是嘚瑟地挂了电话，冲凌啸一扬眉：“七少，幸不辱使命啊，搞定了，我等会儿就去见那个月兰妲小姐。您放心！准定不用多久我就能把那孩子带到您面前来。” 一个小时后，领主府的大管家克里奇接到了警方的询问电话。 “您府上是有位叫做七情的护卫吗？” 克里奇想了想，这名字听着一点儿也不熟悉啊，是有呢还是没有呢？ “烦劳您把让我看看他的模样。” 警察开启了视频通话，克里奇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大脑袋，呃……有点面熟啊，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七情在视频那头哀嚎：“大管家，是我呀，我是七少的护卫首领啊！虽然我不怎么跟在少爷身边，可是好歹我名字里带着七字呢，您怎么就把我给忘了啊！” 他说着往后退了几步，让克里奇能看清楚全身刺激记忆，他这一退大管家克里奇的脸色就变了，因为他看到了视频角落里一脸嫌弃模样的凌啸，虽然他现在带着电子面具，可那毕竟是他跟着凌渊一起带了十年的孩子，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克里奇赶紧帮七情背书：“是，这是领主府的护卫。” 七少爷哎七少爷，您这身上背着的嫌疑还没洗干净又出去惹什么祸啊？！ 克里奇如今无比怀念凌啸以前人形兵器的样子，整天与兵器为伍，偶尔闯个祸也就是试武器不小心炸栋房子烧座山的，自家人一条龙服务全部解决，哪儿会动不动就需要跟警察打交道啊！ 七少这是不把自己折腾到坐牢不罢休么？ 有了克里奇的担保，警察自觉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拍拍屁股走人了。 七情却选择性地忽略了克里奇要求他——其实是凌啸现在立刻马上回领主府的要求，死皮赖脸地坐在月兰妲三人面前，继续套交情。 “现在你们该相信我了吧？我真不是坏人，就是单纯想帮点忙而已……” 月兰妲明显不买账：“得了吧，你家少爷就是连环杀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那样你能好到哪儿去啊！走走走，别想打苏黎的歪主意！” 角落里装路人甲的凌啸脸色黑得能滴水了，虽然他带着电子面具别人看不出来，可是他周身的气势生生能把房间的温度降了好几度，只是听到最后一句他又立刻化身痴汉——原来宝贝的名字叫做苏黎啊！ 房间内的气氛莫名两变，月兰妲等人倒是没发觉，从小习武的七情却很敏感地感受到了变化的源头。 “呃……”，七情心虚地看了一眼凌啸的方向，然后拍着胸口保证向月兰妲表示：“我跟七少那就不是一路人啊（少爷高贵不可侵犯，小的就是路边的破石头），那是方方面面都不一样的（少爷文武双全的天才，小的是天生的废材），我真的就是想尽一份力（为少爷的禽兽……呃，特殊喜好尽一份力，免得他又觉得我们这帮子给扔一边又是二十年，很伤自尊的好么？），你现在是孤军奋斗，可是我认识的人多啊（外面四面八方如今就有二十四个兄弟随时待命），大家一起找，事半功倍，多好啊！（少爷开心了就什么都好了！）” 月兰妲看他确实很真诚，确实不好随便因为他雇主的事情就迁怒于他，略微考虑了一下就把自己的情报和七情全部共享了。 月兰妲虽然看似性格急躁，可是一旦做起正事来还是相当有规划的，她根据苏黎的自述划出了苏黎的可能居住的大概区域，并且将她已经走访过的住宅区都标记了出来。 七情收到月兰妲穿过来的地图后，立刻群发给了外面候着的兄弟们，护卫们一人认领了一个小区，迅速展开了搜寻。 绿水小区住房管理处，苏黎的老熟人管理员斐度和曼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道苏黎身上了。 曼森很是不解地说：“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想的，寄养家庭的待遇也不算差啊，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去呢？” 斐度慢腾腾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进寄养之家一般都是自小就在抚育局长大的直接过去的。苏黎这个年纪肯定是没了父母、父爸的半路孤儿，一般都习惯不了那里的生活。规矩多，管得又紧，吃什么穿什么，几点出门几点回来……虽然说是为了孩子们好，可是孩子们不乐意呀！你想想，我们小时候家里都是千依百顺的吧？谁愿意被人那样管着呢！所以，好多半路孤儿都宁愿自己在外面流浪，也不愿意去家养家庭。只是，那些孩子也想得太简单了，外面的日子可不好过，可是呢，不碰得头破血流是不知道守规矩的价值的！” “苏黎那孩子可不能去外面流浪啊！”，曼森很是担忧地说：“你看他，弱不禁风的，在外面待着准定会生病的……哎，我其实觉得挺奇怪的，我做这行也快十年了，见过的奇奇怪怪的租客也算是多了，可是吧，就是我刚开始上班那头两年也没现在对苏黎的耐心。看着她就不忍心，就是不想她难过。” 斐度很有同感地说：“就是，我也有这个感觉，跟他离得近了，我觉得自己都变奇怪了，所以吧，我才不愿意管那公寓的事，那孩子太邪门儿了！” “邪门儿，呵呵，这话就有点儿……”，曼森呵呵地笑了几声，渐渐就笑不出来了，很是赞同地点头：“确实挺邪门儿的！” 两人都心有戚戚地看着对方，在心里琢磨苏黎究竟为什么这么邪门儿的时候，突然一个巴掌拍在了透明门上，吓得他们俩差点儿没抱住对方尖叫。 稳下心神，抬头一看，一位年轻男子正隔着门冲他们问好。 “下午好啊！” chapter 30流浪者苏黎 苏黎时刻准备着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下午一位年轻男子来看房，当场就决定要租下，第二天就搬进来，于是，苏黎真的是要无家可归了！ 她的眼前有三道门，第一道门里的是小白鼠，第二道门里是灰老鼠，第三门口站着的是黑白无常。 她可以去警察局、福利院、研究所等等地方自投罗网，从此就能过上衣食不愁的生活，下场么不是被轮就是被切。当然，她也可以给自己一刀魂归故里，可是，她知道自己是绝对下不了手，她就算被轮被切也不会自杀的，真要下得了手的话，当初在误以为被凌啸迷.奸监.禁时就下手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那么，她就只能走第二条路了，像下水道的臭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地生活。 低级是低级，至少还能有点自由。 退一步说，如果当初没有遇到艾拉的话，她已经流落街头一个月了。 艾拉曾跟她详细讲过自己那长达两年的流浪者生涯。她说过有些外面有很多不愿意去寄养之家生活的青少年，也有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了家园的成年人，他们单独或者结伴而居，住废弃的仓库甚至下水道等地方，每天定时去庇护所领取食物。 唯一的缺点就是，未成年流浪者每次去领食物都会被志愿者都会淳淳劝导，试图挽救他们，让他们回归正轨。 艾拉曾笑言，自己以前流浪的时候觉得志愿者们特别烦人，现在自己偶尔去做志愿者又觉得流浪儿们特别不醒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苏黎觉得，都白吃人家给的东西了让人展示展示自己的爱心也是无可厚非的嘛，至于接不接受，那就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咯！ 同样是被娇养着长大的独生女，既然当初十六岁的艾拉能够做到，那么如今十九的她也一定可以，唯一的区别就是，她需要好好藏好自己女人的身份。 只要身份不暴露，那就万事ok！ 她最后一次借用了老哈里森的电脑，查好艾拉说过的那些“流浪者之家”和庇护所的路线图，用手绘小地图记清楚了，又赖在那里借光（艾拉公寓的水电目前处于暂停待结算状态），加工了一双松糕鞋。 她已经知道热心的月兰妲都干了些什么了，下午那位新租客一看到她就问她是不是叫苏黎，说是满大街都贴着找她的寻人启事。 幸好她够警觉，在傻呵呵的曼森要点头之前否认了，不然她估计已经身在警局了。 曼森当时没有揭穿她，只是在送走了新租客后返了回来，刨根究底地问她为什么要说谎，找她的又究竟是谁。 苏黎自然没有说实话，七分真——月兰妲误会艾拉虐待她，三分假——她没有被强行改变性别，就这么糊弄了过去，并且让曼森保证不告诉别人。 曼森离开后，她上网看了月兰妲做的网站，一看就彻底无语了，网页首页的正上方就是她的照片哎！就算打了马赛克也是有照片的哎！ 苏黎这时候尤其庆幸一件事，大概是因为水蓝星都是男人，而且新人类普遍都没有身高方面的问题，所以这里居然没有高跟鞋啊内增高鞋垫之类的东西，她就有了一个独特的改变外貌的道具——松糕鞋。 做好后的鞋丑是丑，可是高度够！鞋底足足有十二厘米高，她一穿上立马就成了172的模特儿身高，呃，当然是以地球标准而言，在水蓝星，172就是标准的小矮子——比如艾拉。 苏黎在屋子里练习了大半夜，习惯了恨天高的鞋底后才放心地入睡。 苏黎的目的地在12区中央的蔓芬公园附近，一间被流浪者们称作玫瑰花园的闲置仓库，与12区庇护所只有十分钟的步行距离。这是以她目前能力下能到达的最远的庇护所。 选远的地方自然是为了躲避好心的月兰妲，她是很想去别的城市，可是城与城之间的距离是在太远，最近的城市也有近百公里，坐城际快线她没钱，免费搭车她没胆，步行么，她只能呵呵了，在“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水蓝星，高速路上经常都有野兽出没，她又不是为了找死才流浪的。 于是，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玫瑰花园。 综合考量了路程——二十公里，交通方式——步行，步行工具——恨天高，还有负重——二十斤，为了能在天黑前到达，顺利找到称作玫瑰花园的“流浪者之家”，天亮前就得出发。 她只浅浅睡了三个小时就自己醒了，分别给老哈里森、曼森、斐度分别留了纸条，感谢他们这些日子对她的帮助和照顾，告诉他们她决定去寄养之家居住，让他们不用担心，并且承诺以后有机会就回来看他们。 将留言条分别塞进老哈里森家和小区管理处办公室后，苏黎背着胀鼓鼓的背包，穿着自制的松糕鞋，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居住了一个月的水蓝小区。 出了小区，来到主干道，她举左手、举右手分辨方向的时候，瞄见了贴在围墙上的寻人启事。 她脚步不停默默走过了，心情更复杂了。 真正踏上旅途后，苏黎发现她实在是高估自己了。 她计算行程是按照以前用跑步机测的五公里一小时的速度安排的，实际上么，她忘记了考虑进来的因素太多了。 比如天气，出发得早一开始没觉得，走了半个小时后太阳渐渐升起，长袖长裤的她开始不停地出汗，几乎是把衣衫都湿透了。 出汗多了，就缺水了，准备喝一天的1l饮用水，她一上午就喝完了。 水喝多了，又想尿尿了，有上次的前车之鉴，她将一路上的公厕都标记了出来，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的绘图技术，等到她看图找厕所的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把厕所标在哪儿了，差点儿没尿在裤子里！ 不可避免的，她还迷路了，而且还不止一次，虽然每一次迷路最后都回到了正确路线上，可是这兜兜转转实在是浪费体力，更何况她还穿着恨天高背着大背包……到了下午两点，苏黎原本预计到达的时间，她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而后一半路程因为她体力下降的原因，所需的时间只会更长！ 天色渐黑时，苏黎终于放弃了去“玫瑰花园”的计划，改道去了她b计划的目的地，一个处于待拆迁状态两年之久的废弃小区，她在心里默默为坚守家园的钉子户点了个32个赞。 她随便找了间公寓走了进去，发现里面居然干干净净的，深感老天爷厚待她，乐颠颠地把背囊放了下来正准备躺下休息时，一个人突然从里面蹿了出来。 “谁让你进来的？！你没看到门口的标志吗？” 苏黎先是被这人的出现惊得半死，再听到他后面一句，更是整个人彻底被吓呆了。 标志，她怎么忘了这个呢！ 艾拉说过的，独居的流浪者们为了划分底盘，会在自己的居所门口画上各种独特的标志，要是误闯了有标记的地方，就算被主人怎么打也只能受着。 苏黎弱弱地看了那人一眼，只能判断出他是个年轻男子。联邦人的寿命长，成熟得又快，过了16到60岁之间都是一张脸，她犹豫着叫了声：“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天黑了，我又累，看漏了。你不要生气！” 那人只是指了指门道：“马上离开！” “是，我，马上走！” 苏黎赶紧抱着背囊就往外走。 好可怕，流浪的第一天就差点儿被打！ 苏黎是不敢住在那人附近了，摸出手电照路，一直走到了小区的中心部位，找了间没有标记的屋子走了进去。 没人住的屋子自然不可能干净，地板上有灰尘苏黎还能接受，可是地板不是翘起来就是缺一块算是怎么回事啊？ 她只好又换了间屋子，这间屋子最让她满意的一点是门窗居然都能从里面反锁，这让她安心不少。 她自然是不会想着把房间打扫干净在睡觉了，即使环境真的很糟糕，一口呼吸一口灰尘，她也只能忍了。毕竟这不是她的家，花半晚上清理睡半个晚上真是吃饱了没事做，再说了，她就算愿意也没法子啊，屋里根本就没水！ 苏黎把门窗关严实了，从背囊里取出了睡袋——用毯子和床单自制的，迅速地套在了身上，然后枕着背囊躺了下来。 她实在是太累了，昨晚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白天又在太阳暴晒下负重走了一天的路，眼睛刚一闭上就沉沉入睡，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呼噜，高高低低的。她要是自己听到的话，估计会吓死，这声音都快赶上苏爸爸的了！ 苏黎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正午当头，她砸吧砸吧嘴巴后才睁开双眼，打着哈欠伸着大懒腰，又扭扭了脖子，这才嘿嘿地笑了声：“流浪的第二天正式开始！” chapter 31家邻居和工作 苏黎意外地发现她所在的这套公寓的硬件设施居然超乎想象的好。 昨晚上黑灯瞎火的没仔细看，只注意到门窗都能反锁，现在一看么，客厅的地板、墙面完整无缺，都是实木的，而且表面还做了特殊处理，刮不花也不藏灰，用手指轻轻一擦就十分干净。 除此以外，剩下的几间屋：一大一小两间卧室和厨房、卫生间的状态也都很不错，仔细收拾收拾都能比得上她在地球的家了。 看来老天爷还是善待她的嘛！苏黎立刻决定把这里当做她的暂居之所了。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不是收拾房间，而是去庇护所领取免费食物。 八区的福利制度相当完善，真正是做到了幼有所养老有所依，社会福利局给各个年龄段需要帮助的公民提供针对性的帮助，对没有监护人的未成年人是无条件地提供免费的衣食住行，对没有子女照料的老人亦是如此，如果不愿意被福利院的规矩捆绑的，则每月提供数额不等的补助金。 可惜，以上的福利苏黎这个外来人口享受不到，她能蹭到的福利就是免费的食物和日用品。 13区庇护所在每天中午十二点和傍晚五点分别派发免费的午餐、晚餐，一到饭点那里就挤满了流浪者，去晚了只能领剩下的，甚至可能东西发完了领不到。 可能是联邦的福利太好了吧，造就了一大帮好吃懒做的流浪者们，也不想着自己挣钱，靠着政府的福利得过且过，想找工作而不得的苏黎严重鄙视自己如今的同行们。 鄙视的同时她又不得不抛下自尊跟他们排队站成一列，默默地做伸手党。 因为在艾拉等人身上证实过了她身上有种独特的味道，她猜测应该是类似于雌性激素的“味道”，很吸引水蓝星的老少爷们儿们，只是她从来没想到这味道的吸引力居然如此之大。 出门时她特意没换干净衣服，穿的昨天被汗水浸透的又自然阴干了的衣服，她自己都快受不了自己身上各种*的味道了，再加上前后那些流浪汉们独有的臭味，她犹如置身在一个诡异的熏香笼子里，熏得她头晕乎乎的，好几次都要吐出来了。 可就算如此，依然不止一个人失魂一般地问她：“你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苏黎一开始被人问还胆战心惊的，问的人多了她也就习惯了，淡定无比地回答：“没有，大概是洗衣液的味道。” 在排队的半个小时里，她想明白了一件事，这就是穿越大神给她开的金手指呀！ 水蓝星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对她都十分的亲切、友好，甚至过度友好，比如之前的月兰妲……说起来艾拉也是对她过度友好了的一员呢！ 换位思考，如果是苏黎自己被从山坡上滚下来的陌生人撞了，她的第一反应肯定是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有人撞到我了，第二反应应该就是报警——有人碰瓷了，绝对不会就那么淡定收留那个人，当做亲人一般养在家里，各种关怀备至。 身为世上唯一的一朵奇葩，果然还是有好处哒，自觉生活还算坦途一片的苏黎阳光了一些。 轮到她领食物的时候，阳光的苏黎冲着分发食物的大哥抿嘴一笑，结果把那大哥乐得连魂儿都快没了，傻乎乎地就直接把东西给了她，完全忘记了面对领食物的人必定要说的劝导，只是让她“多吃点儿啊，别饿着自己”。还在众人的注视下光明正大地多给了她一个蛋，没一个人站出来说他不公平，或者骂她小妖精什么的。 苏黎乐得不行，看来发掘自身潜力果然十分重要，灵活使用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她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直接把午饭吃了，之后她决定小小地冒个险——去庇护所里面看看。 谁知道一进去就遇到了熟人——昨晚上吓得她三魂七魄飞了一半的“邻居”正从里面走出来。 那人看到她也是愣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冲她点了点头，苏黎很是友好地冲他咧嘴笑了笑，犹豫了一下后，她主动搭起话来。 “我叫苏黎。” 那人清了清嗓子说：“我是高索。” “你现在要回家了吗？” 高索听到她用家来形容住所，有些莫名地挑了挑眉，然后点点头。 苏黎本来就是鼓起勇气装的大方得体，对方态度不够热情她也迅速跟着冷了下来，抿着嘴走过了高索身边，朝庇护所的接待处走去。 高索却停下了脚步，在她背后问了声：“你还回去吗？” 苏黎赶紧转身点头：“回去的呀，我打算住在那里了。” “那我等你一起吧！” 苏黎喜出望外，赶紧点头：“谢谢，我马上就来！” 高索“嗯”了一声。 苏黎小跑着来到了接待员跟前，向他询问了使用庇护所设施的规矩。 13区庇护所有两百张床位，当然是高低床，而且还不分男女所有床都放置在一个大厅里。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入住庇护所是不需要出示身份证明文件的，只要有需要的人都可以来住。 只是大部分的流浪者们都有自己的中意的居所，宁愿独自长期住在下水道、废弃的地铁站、烂尾楼之类的地方也不来跟别的人挤在一间屋，只是隔几天来使用洗澡设备，只有在每年气候最为寒冷的十二月、一月、二月三个月才来庇护所居住避寒。 苏黎想了想还是决定回那个钉子户小区居住，至少能一个人睡一间屋呢。 她又问接待员这里能不能帮忙介绍兼职——用实物代替工资的兼职。 还真是巧了，人家这里还真有这样的工作介绍给她！ 政府部门一直都鼓励流浪者们就业，自己养活自己，接待员芮丁一听她居然愿意走出这一步高兴坏了，连连夸奖苏黎是个有上进心的好孩子，夸得苏黎都不好意思了才住口。 兼职工作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去在庇护所不远处的抚育局帮助抚育员们照顾新生儿，陪小孩子们玩耍，也就是做抚育员助手。 这些事情爱心志愿者们都在做，但是大部分志愿者们能来的固定时间都是在下班后和周末、公休日等时候，工作时间抚育员们依然会缺人手，所以才有了这份兼职。 只是芮丁也有所顾虑，觉得苏黎年纪太小没定性，一是怕她没有耐心胜任不了，二则担心她做几天就不干了。 频繁地更换抚育员助手对孩子们很不好，因为留在那里的孩子大多数都是先天残疾无人领养的，心理很脆弱，每次抚育员或者抚育员助手离开，他们都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苏黎赌咒发誓地表态，自己从小就喜欢小孩子，绝对不会对孩子们不耐烦，而且她也肯定会长期做下去的，因为她需要那些物品。 芮丁不解地问：“可是庇护所每月都会发放日用品的啊！” 苏黎心想，我知道啊，可是这不是没有身份证领不了么！ 她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好在芮丁见多了奇奇怪怪的流浪者，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爽快地叫来了一位名叫阿兰的女性志愿者，让她带苏黎去13区抚育局面试。 苏黎这二十年的生命力，一次同时见过最多的小孩子是在她自己上幼儿园的时候。她以为抚育局跟孤儿院差不多，孤儿院么跟幼儿园区别也不是很大，谁知道进去以后，她彻底地大开了眼界。 这哪儿是什么抚育局啊，根本就是残障儿童中心嘛！ 抚育局占地很广，但是建筑结构十分简单，像是扩大版的四合院，四面的平房围起了一个特别大的院子，院子少说也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 这时候大概正好是休息时间，满院子都是追逐嬉戏的孩子们。 恍然一看似乎跟小学校课间的操场差不多，但是仔细一看，在院子玩耍的孩子们就没几个是囫囵模样的。 只有一只眼睛的，少儿半边耳朵的，鼻子只有两个孔的，独臂的、单腿的，有的看起来挺整齐的，可仔细一看表情呆滞，原来是先天痴傻的……满院子全是残障儿童！ 毫不夸张地说，苏黎觉得自己仿佛是进了人间地狱一般。 她从来没有同时见到过这么多的小孩子，一辈子见过所有残疾儿童的总量加起来也没有眼前的多，她愣在门口脚怎么也抬不动。 她第一次意识到克.隆繁衍带来的缺憾是多么的可怕。 “苏黎！” 带她来的志愿者阿兰狠狠地推了她一下，苏黎差点儿没被她给推得摔个狗吃.屎，她恼怒地瞪向那志愿者：“你干嘛推我啊？！” 阿兰听到苏黎的责问丝毫不显愧疚，反而恨恨地盯着她说：“你说我为什么推你？！你那样子是做给谁看呢？要是不想来这里，没人逼着你来，你怎么……你看那些孩子们，你怎么忍心这样对他们！” 这是苏黎来到水蓝星第一次被人甩脸色教训，她一时间没回过神来，直到阿兰越说越激动，她才意识到是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对，她赶紧道歉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孩子惊讶而已，没有瞧不起他们或者什么的。”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小声，生怕附近的孩子们听到。 阿兰这才换了脸色，但是也没露出笑容，公事公办地领着苏黎去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东海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言谈举止略显女气，苏黎猜测他应该是弯的，不过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东海院长一看就是慈祥又悯人的，苏黎对他的第一印象十分好。 东海院长对苏黎的印象也特别好，夸她看起来很有亲和力，说是孩子们一定会喜欢她的，当场就决定录用她。 chapter 32 苏黎和东海院长谈定了上班时间和待遇后礼貌地道了别，还没到庇护所就远远地就看到坐在庇护所门口花坛上的高索。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跟他约好了一起回家的，赶紧快步跑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有事耽搁了。” 高索见她语气真诚，爽快地说了声“没关系”，反正他回去也没事情做，回去也是一样坐着发呆而已。 “我们现在回去吧！”，苏黎说着就要走。 “领了晚饭再走吧，反正都快三点了。”，高索没有起身，反而懒洋洋地往台阶上一躺。 好吧，从这里到家将近四公里的路程，步行最快也要半个小时，一来一回是挺没事找事的，可是……苏黎看着高索躺着闭目养神一脸惬意的样子，心想道，你也不用让自己这么舒坦吧？好歹这里也是在公众场合呢！ 苏黎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表示自己跟这个不分场合的人其实是不熟的，可是等她四处看了一圈后，她立马无语了。 庇护所前的长椅居然全被流浪者们给占了，花坛台子上也躺满了人，找不到地方的人干脆就在草坪上一躺，又或者靠着树，头上盖着外套遮挡阳光，睡得一个比一个惬意。 他们中上了年纪的自然不少，可是青壮年也占了一半的比例呢，为什么这些好手好脚的人都这么心安理得地当着蛀虫呢？ 他们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么？ 苏黎对水蓝星某些现状能够理解，但是实在接受无能，她暗想，我党鼓吹的公产主义社会真正来临的时，大天.朝是否也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呢？ 不管怎么说，她实在是很不愿意混迹其中，标明自己也是蛀虫里的一员，咬了咬嘴唇她干脆进了庇护所，借用里面的电脑搜索起实用信息来。 她虽然胸无大志，也曾有嫁个有钱人做家庭主妇，做一辈子大米虫的歪理想，可是在她的yy里，她好歹也是要做家务、带孩子的呀！这也是一种付出啊！ 什么都不做，被人像小猫、小狗一样的养着真的是幸福吗？不管饲主是谁都一样！ 苏黎在心里和自己辩论，小天使和小恶魔杀得难舍难分，她坐在电脑前其实什么都没干，一晃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庇护所的厨房又准备好了免费的晚餐，工作人员正在一箱一箱地往外搬食物，原本睡着晒太阳的流浪者们也陆续醒来，稀稀拉拉地又在餐点前排起队来。 苏黎看着眼前这些似乎没有灵魂的流浪者，若有所悟，她也想每天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混吃等死，但是，她还是有自尊的，不愿意是以这样的方式成为米虫——米虫和米虫还是有区别的。 她暗暗地想着自己以后一定要赚很多的钱，做一个堂堂正正、有骄傲的米虫！ 在餐点领到晚餐后，苏黎和高索一起步行回家。 苏黎前两次出行的时间和地点决定了她偶遇行人的数量，但是这时候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行人比之她出门时多了许多，尤其是穿梭巴士站附近。 她一直知道水蓝星的“女人”少，当她看到黑压压人群里仅有的几点红时她才真正直观地意识到究竟有多么的少。除了这个特点以外，她还发现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就是没看到残疾人。 想起之前在抚育局看到的大量残疾儿童，她觉得十分奇怪，那些孩子长大了都去了哪儿？ 只是某城市的抚育局分局就有那么多人，可见残疾人的比例有多高，为什么在这些上班族里一个残疾人都没有呢？ 高索见她脸上的表情几番变化不由得好奇，再加上他本来就觉得苏黎的存在让他愉悦心生好感，有心想找话题聊，于是便开口问：“在想什么？” “啊？”，苏黎扭头，猛然发现自己与高索之间的距离居然如此之近，几乎是肩挨着肩了——当然，这只是比喻，两人超过30厘米的身高使得肩挨肩是不太可能实现的。 她有些警惕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这个动作让高索颇受打击，他耸了下肩膀，装作不在意地说：“我看你像是很怕人多的地方，一直往路里面靠……有人群密集恐惧症吗？” 这话是在解释他没有暗戳戳地靠近苏黎身边，也是在问苏黎不去寄养之家住的原因。流落街头的未成年人绝大部分都是因为心理因素，孤僻不合群，不愿意被规矩束缚，这两个所占的比例很重。 苏黎自上了主干道后就一直很紧张，虽然她在努力控制，或者说是掩饰，可是高索依然发现了她的异常，她在极力地拉开自己和人群的距离，不停地往人行道内侧——也就是他的方向靠，所以刚才他们才会离得那么近。 苏黎只听出了明面上的意思，她不禁有些汗颜，她觉得自己已经很豁得出来了，敢去排队，敢去庇护所寻求帮助，没想到心里的恐惧原来不是这么容易克服的，面对集中的人群还是依然不由自主地心生抗拒。 “是有那么一点……”，苏黎含糊着回答，担心高索刨根究底，她又主动挑起其它话题：“对了，你为什么不工作呢？” 话还未说完她就觉得自己这个话题找得不大合时宜，她有些尴尬地冲高索笑了一下。高索的反应倒是很落落大方，没有出现苏黎yy中的任何反应，含笑道：“我有工作的，只是我现在在休假中。” “休假？”，苏黎扭头看他，很吃惊地问：“做流浪者？” 高索“哈哈”笑着说：“对的，做流浪者。我觉得这是最放松的休假方式。” 苏黎愕然，她一直觉得水蓝星的流浪者们都是脑子有问题的，高索完全印证了她的猜测。 沙滩、阳光、美酒，那才是休假，住待拆迁的废弃房屋，领救济餐，这个是自虐！ 可是高索又似乎真的不大一样，光是微笑时露出的一口白牙就让人无法将他和流浪者三个字联系在一起，再加上他舒朗的态度，还有整齐干净的外表，和苏黎今天见到的其他流浪者都不一样。 经历了两次排队领餐，苏黎对流浪汉们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气味，不管男女老少，不论衣物看起来是否干净，身上都有异味，不同的只是程度高低而已。 苏黎抽了抽鼻子，之前短暂的近距离接触倒是让她发现了高索身上居然没有一点奇怪的味道。 就这一点来说，他却是是不像流浪者。 难道他真的是在度假？ 苏黎不由自主地偷瞄高索，真是个怪人！ 她的举动在第一时间就被占有身高优势的高索发觉了，高索弯了弯嘴角，猜想她肯定是不相信自己的说法，但是他并不打算多做解释。 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的日常生活都在别人的监控中，对于这一点，他十分的不喜欢。但是，他爱自己的工作，不愿意为了一点瑕疵放弃，所以只能寻求退而求其次的解决方法，每隔上几年就“消失”半年，抛开所有电子设备，抛开自己的身份，过一过大隐于市的生活。 这是他的生活方式，没有必要向别人解释。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小人儿戒备心十分的重，他敞开心胸反而会吓到他，以为自己对他有什么企图。 至于他有没有什么企图，高索歪头看了苏黎一眼，这个孩子的存在让他放松，这样的人不多见…… “对了，我回去后想清理一下房间。”，苏黎觉得他们之间的沉默很尴尬，又寻思出一个话题：“你知道去哪儿能打水吗？” “这个不是问题。”高索笑着回答。 半个小时后，高索和苏黎站在了小区中央的某户的门前。 “在这儿打水？”，苏黎不解地问：“不是整个小区的水电供应都被切断了吗？” “他们家没有。” 高索按了按门框上的门铃按钮，在“叮咚叮咚”声中，屋里传来两个道男声。 一个问“谁啊”，一个说“肯定是高索”，话未落音，门就被推开了，两个青年男子面带笑容地并排站在门口，在看到苏黎的刹那，两人有些惊讶，然后对高索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这孩子是？”，说话的应该是问“谁啊”的那个人。 “他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苏黎”，高索落落大方地为双方做介绍，指着先说话的男子道：“这是雷德，那个是哈莱恩，他们是夫夫是现在小区仅剩下的合法住户。” 苏黎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她默默为之点过32个赞的顽强钉子户了。 “以后请多关照。” 雷德也恍然大悟：“你打算住在这里？” 苏黎点头：“是呀，昨天刚来的。” 雷德听了兴奋地问了：“这可太好了！我跟哈莱恩每天在家闲得慌，多一户邻居也能多个人说说话。你住在哪一户？要不干脆住在我们隔壁吧？高索之前就住在哪里，后来他嫌我和哈莱恩太吵了，就搬到前面去了。这家伙就跟石头一样的，无趣极了！我看着你就觉得面善，你肯定能和我们合得来的……” 哈莱恩点头默默符合雷德。 苏黎：邻居太热情，有点不习惯啊！ 高索在一旁观察苏黎的表情，觉得比电影大片还要有趣。 “一个人住在那边多无聊啊，你又是个小孩子，不安全……再说了，我们隔壁的房子，高索之前住的时候已经打扫过了，里面干干净净的，你只要拎包入住就是了！还有，以后用水也方便啊，只要到隔壁来敲门就是了！” 在雷德的热情坚持下，苏黎勉强表示先看看房子，这一看她就立刻接受了雷德的好意，那屋子跟她现在的比起来真是好太多了，不仅地面、墙体都保存完好，里面居然还有一套完整的家具，床、衣柜、桌子、椅子等等，还有整套家电，洗衣机、烘干机，还有保鲜柜……一般家庭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 正如雷德介绍时说的，这家人原本就很富裕，而且是除他们以外最晚签订搬迁协议的，拿了天价赔偿金，走的时候除了随身衣物什么都没拿。 chapter 33 雷德、哈莱恩夫夫很热情，连夜帮苏黎把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不说，还给长期没使用的家具、电器消了毒，最后，贡献了一张他们最喜欢的明星玲娜的海报掩盖某处墙面无法祛除脏污。 高索的动手能力很强，在雷德和哈莱恩大方地主动表示愿意让苏黎无偿使用他们家的水电后，他拆了另外一套房子的电线、管道直接把水电接入了苏黎的房子。 四个人一番忙活后，原本废弃的屋子也有了些家的模样。 苏黎原本以为流落街头的生活会很艰苦，可是才两天不到她就有了一栋三室两厅的新家，一对热情大方的夫夫新邻居，一位神秘又实用的新朋友，最重要的是，她终于有了工作，真可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呐！ 第二天早上七点，她在闹铃声中准时醒来。 今天是她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东海院长给她排的是每周五天、每天四小时的工作表。周一、三、五下午一点到六点，周二、周四则是上午九点至下午一点。周末两天有很多志愿者去帮忙，人手充足不需要兼职。每小时10币的酬劳，当然，她没法领现金，但是可以在抚育局的仓库换取同等价值的物品。 今天是周二，她需要在九点前赶到抚育局。 苏黎揉着眼睛走进了厨房。 厨房的橱柜面上摆着一套崭新的餐具，这也是雷德夫夫贡献的。 不仅是餐具，他们俩还贡献出了一系列的生活用品，锅碗瓢盆、毛巾、毯子、床单……听说苏黎每天去抚育局上班，还搬出了一辆滑行车，附带头盔等保护装备，每一件都是崭新的。 苏黎一开始自然是极力婉拒。这不是开玩笑嘛？！帮忙打扫打扫房间还能说得过去，把她的衣食住行都包干了算是什么啊？芭比娃娃游戏么？她深深觉得自己的处境尤为不妙。 还是高索看出了她的顾虑，代替兴奋得不能自已的雷德、哈莱恩夫夫解释了一番。 首先解释的是雷德、哈莱恩夫夫为什么这么兴奋她的到来。 因为他们两个人因为“有钱人的钱不赚白不赚”坚持做钉子户将近三年，以前的朋友们有自己的生活，没空常来“坚守阵地等闲不出门”的雷德家做客，大家就渐渐疏远了，而雷德夫夫——特指雷德又是天生爱热闹，十分渴望有朋友作伴的人，对苏黎的到来自然是十分欢迎的。 当然了，热情到这个份上还有别的原因，高索猜测说，大概是因为苏黎本身很讨喜。 苏黎接受了这个解释，在她看来前面的都可以忽略不计，最后一句话能说明一切。她来到水蓝星后确实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啤酒瓶见了自己开盖。 接着，高索带着苏黎参观了雷德夫夫的家，在苏黎看来这已经不是家了，而是仓库！ 不管是客厅还是卧室，各种包装盒堆积如山，除了一条“精心规划”的通道上没有摆东西外，角角落落里都塞满了东西，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包装完好的。 没事做就买东西，哈莱恩是这么总结的，越买越想买，根本停不下来！ 雷德很豪气地表示，花出去的这点钱对于他们以后到手的赔偿金而言简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雷德、哈里恩：别客气，看上什么就拿什么，拿了腾出地方我们才有地方放新买的东西。要他们的东西实际上是在帮他们的忙！ 苏黎再次被水蓝星人民的热情和自己的金手指给打败了，心情复杂地接受了雷德、哈莱恩夫夫一系列的馈赠。 苏黎开始准备早餐，她手上的“原材料”有之前没吃完的几斤大米，偏心的志愿者多给的一颗水煮蛋，还有昨晚上没吃完的半份蔬菜色拉。想也不用想，她直接三合一，煮了一小锅稀饭。 粥在灶上煮着的期间，她彻底地洗漱一番。两天高强度的劳作，两天晚上没洗澡，她已经臭不可闻了，如果是继续扮演流浪者还无所谓，可是她从今天起就是一名抚育员助理了，要跟孩子们时刻待在一起，她可不想做坏榜样。 清洗过后，她仔细地将胸绑了起来，她早就不用围巾了，她可没忘记前车之鉴，如今用的是收拾艾拉遗物时找到的塑形腰带，匍一穿上波澜迭起的胸口就立刻变成了一马平川。 吃过香喷喷的早餐后，苏黎出了门。她没打算用雷德他们送的滑行车，虽然他们三人都说这个车操作十分简单，但是因为她从来没用过，担心路上出事故，最后还是决定步行上班。 八点半左右，苏黎顺利到达了抚育局。 抚育局前的广场上停着几十辆大型穿梭车，全是清一色的绿色外表，车身两侧印着“抚育局接送车”，车尾则是001、002等编号。 穿着统一式样衣服的孩子们在抚育员的调配下，按年龄段分别排成了几条列队，走向不同的穿梭车。这些车将会把孩子们送到就读的小学。 昨晚上做清洁的时候，雷德和哈里恩向苏黎仔细讲解过与抚育局相关的事情。 他们两个都是在抚育局、寄养之家长大的孤儿，是最为正宗的“青梅竹马”。 雷德原本没有右手的，哈莱恩天生没有右腿、少了半边耳朵，两个人从同一间生育局到同一间抚育局，小学六年一直在同一个班，十二岁以后一起进了同一家寄养家庭、同一所中学，然后是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系，几乎是形影不离地长大。 他们也解答了苏黎之前的一个大疑问，为什么街上看不到残疾的成年人。 那是因为政府免费为先天残疾的人提供修补手术，所有能够修补的发育障碍都在成年前被修正了，从表面上看和其他天生发育完整的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有极少数无法修补的才会残疾一辈子。 雷德称自己之所以坚持两年不签协议要高价赔偿金，就是为了以后能资助那些非盈利性的寄养之家，回报社会。 对此苏黎表示，高尚的口号并不能掩盖爱钱的本来面目，那些堆成山的收集品就是证据。 不过，雷德和哈莱恩从本质上上来说也不是坏人，没有伤害苏黎的利益，相反，还给予了她很大的帮助，因为她默默地决定不随便批判他们的“虚伪”。 人嘛，哪儿能不是黑就是白的呢！ “哥哥，你好~~白啊！” 苏黎一低头，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小黑娃正仰面看着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跑到过来的。 这小黑娃真叫一个黑呐！ 好吧，苏黎承认自己见识少，这是她第一次在生活中看到黑人，在电视上看的时候不觉得，可是实际面对一张满面漆黑只有眼白的脸时，她真心觉得十分滑稽！ 可滑稽归滑稽，这种时候是绝对不能笑的，小孩子很敏感的，嘲笑了他他马上就会知道的，作为一个即将上岗的抚育员助理，她绝对不能做出这种伤害小孩子心理的事情。 小黑娃锲而不舍地追问：“哥哥，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白啊，我这么黑呢？” 苏黎：我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为什么她前面的两个堂姐和两个堂哥都没搞出个让她有机会实践的侄子或侄女呢？ “哥哥？”，小黑炭一脸无辜地等待答案。 苏黎默默地蹲了下来，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蛋，然后学着他的语气惊讶地说：“弟弟，你的脸蛋好嫩啊~~” “哎？”，小黑娃听了很是开心伸手摸自己的小黑脸蛋，然后很开心地说：“是哎，真的好嫩哦！”，说着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摸苏黎的脸：“比哥哥的嫩，哥哥的老了！” 被摸了还被嫌弃的苏黎默默在心里呐喊“姐才不老，姐才十九，正是青春无敌，胶原蛋白多到浪费的时候”，嘴上却违心地赞同：“是呀，姐姐，呃，哥哥的脸没有你的嫩哎！” “哥哥好香啊……”，小黑娃摸啊摸啊的突然又发现了一个惊讶点。 苏黎呵呵笑着说：“你也香香的。” “苏黎，你就已经到了啊！”，东海院长在远处叫苏黎的名字，让她把小黑娃带过去：“快把九千带过来，这孩子，一眨眼就没见了，莫兰正在到处找他呢，都快急死了！” 苏黎把名叫九千的小黑孩一把抱了起来：“好，我们过去吧，下次不要自己乱跑了哈，你看院长爷爷多担心啊！” 九千却在苏黎怀里兴奋得哇哇大叫，一点儿也没有被说教的觉悟，苏黎心想这孩子真是够开朗的，结果下一秒她就听到挥着手的九千对不远处的东海院长喊：“院长爷爷，哥哥喜欢我，要带我回家呢！” 苏黎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踩中了什么雷区…… chapter 34 “这个……” 东海也愣住了，不止是他，所有的抚育员以及排队等待上车的小孩子们，听到小黑娃的那一嗓子都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苏黎。 苏黎手足无措地说：“我没有恶意的，不是想拐孩子，我只是……” “哈哈哈，苏黎，快过来，快过来！” 东海院长突然爆出笑声，声音很大。苏黎再粗枝大叶也能感受到他的刻意，于是抱紧了依然兴奋的九千，快步走到东海院长的跟前。 “哥哥喜欢我，要带我回家呢！”，九千乐呵呵地向东海重复。 东海脸上明显是伪装的笑容也差点儿装不下去了，他伸手摸了摸九千的脑袋，小声说：“是呀，哥哥是喜欢你，可是他现在不能带你回家。不过，以后哥哥每天都会来这里陪你的。好不好？” 九千有些迷糊地歪着脑袋问：“哥哥为什么、现在、不带我回家呀？” “因为哥哥自己也还是孩子呢，但是他又真的喜欢九千，所以以后就每天来这里看你啦！” 九千半懂不懂地点点头：“哦~” 安抚了兴奋的九千后，东海用眼神示意苏黎把九千放下，苏黎急忙照做了，但是她发现九千明显比之前低沉了许多，又拉住他的手让他站在自己身前，一只手抚摸他的脑袋。她知道东海院长生气了，可是她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儿做错了。 东海弯腰对九千说：“九千，莫兰阿姨找不到你急坏了，你现在去找她好不好？” “好！”，九千听了就扭身蹦蹦跳跳地往里面走，走了两步又转头看着苏黎，一脸期待地说：“哥哥等会儿来找我玩哦，不要忘记了啊！” “好！”，苏黎连连点头。 九千走远了后，东海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苏黎啊……” “哎！”，苏黎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然后有些怯懦地看着东海，上班的第一天就在单位门口被最大的领导骂，难道今天也将是她上班的最后一天吗？ “你糊涂啊！”，东海说着拿指头点了点她，叹了口气说：“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的孩子多想有个家吗？你明明没有领养的条件，怎么就随便抱他呢？” 苏黎脑海中突然闪现了昨晚上雷德说过的一句话——在抚育局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人抱起我，给我一个家。 抱起我，给我一个家……她之前以为这是一种隐喻啊之类的修辞，但是现在么，她明白了，那句话是真的平铺直述。 在抚育局抱起小孩就代表要领养他！ 苏黎使劲儿拍了自己一脑袋，赶紧认错：“对不起，我……”，又不能说自己不知道这个习俗，只能跟着东海的话往下说：“我就是看着他乖巧，一时没忍住。以后，我肯定会注意的。” “记住就好！”，东海淡淡地说：“跟我进去吧。” 察觉到东海前后态度的差别，苏黎也知道自己真的是踩雷区了，她昏昏然不知所以的脑袋被迎头一击。 也许这里的人会因为她的“金手指”在一开始对她抱有莫名的好感，可是这种好感不是长期的，如果她仗着自己的“万人迷”特质就忘乎所以，以为不用努力、不用付出，理所当然地就可以得到一切的话，她迟早会变得不知所谓的。 苏黎跟着东海的脚步小跑着进了抚育局的大门，心里暗自想以后做事情一定得谨慎谨慎再谨慎！ 中庭里九千拉着一名女子的手，一边兴奋地说着什么，她猜测那应该就是东海刚才提到的莫兰了。 莫兰扭头朝苏黎所在的方向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嘴角勉强弯起，给了苏黎一个礼节性的微笑，然后就拉着嘀嘀咕咕的九千往教室的方向去了。 第一天上班就得罪了同事……苏黎垂头丧气，看来以后必须得付出十倍的努力才能在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苏黎跟着东海到了一间标着“七号育婴室”的房间前，里面传出多个婴儿的啼哭声，此起彼伏，堪称魔音灌耳。 她偷瞄了东海一眼，她明明记得东海昨天说要她跟着照顾学龄前儿童的，估计是不满她刚来就犯了错误，所以临时决定把她打发到这里了。 东海将苏黎带到一名看起来大约四十左右的男子跟前，为他们做了介绍。 “以后，你就跟着抚育员青山，在照顾周岁前的新生儿。青山是七号育婴室的白班抚育员，苏黎是新来的兼职抚育员助理。” 苏黎朝正忙活着给小床里的婴儿换尿布的青山笑了笑。 “你好。” 青山似乎忙得连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头也不抬地说：“你好。” 东海对苏黎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头对苏黎说了句：“新生儿你可以抱，他们还不懂事，没关系。” 苏黎这才明白东海临时给她转职不是因为她犯错，而是觉得现在的职位更适合她，脆生生地说：“谢谢院长，我会好好工作的。” “苏黎是吧？”，青山搞定了一个孩子后站直了扭着腰说：“来，我跟你说说你需要做什么……” 七号育婴室里整齐地摆放了四列共四十张小床。 这些小床不是单纯的床，而是功能十分强大的育婴设备。宝宝需要安静的时候，可以把四周合起来，隔绝光线和噪音，宝宝哭的时候，有十几档摇床模式可以选择用来安慰宝宝，宝宝饿的时候，会有机械臂把奶瓶送到宝宝嘴边，其它空闲时候则会播放各种精挑细选的视频、声频娱乐宝宝。 但是，它不能给宝宝换尿布、便溺的床单，也不能给宝宝洗澡，而以上几点是十分让人心烦且费精力的事情。 这几样就是抚育员的主要工作内容，也是苏黎这个抚育员助理的。 房里四十张小床每一张床上都有一个嗷嗷待哺的新生儿，但是里面只有三个抚育员分三班照顾他们。 水蓝星的孩子们虽然地位特殊，但是待遇一点儿都比不上地球时代的孩子们，苏黎就记得她的成长过程中一直都有至少两个成人时刻守护她，除了爸爸、妈妈这两位理所应当应该养育她的人外，爷爷、奶奶，甚至叔叔婶婶们也都付出巨大的精力。 天.朝的每个孩子都是家庭的小太阳，所有的大人都在围着他转。 可是这里四十个才有一个成人照顾，即使从物质上而言他们没有任何缺失，可是精神方面就缺得太多了。 真是可怜……苏黎手里拿着尿不湿，为这里的孩子们感到可怜，也为自己感到可怜，她以前一直以为就算自己有了孩子，她也是不需要做这种事情的。 苏妈妈一直说让苏黎趁着她和苏爸爸有精力的时候生孩子，生了以后什么都不用她操心，他们老两口全部帮她搞定！可是她现在却要依靠照顾别人的孩子生活，真是…… 青山性格沉稳，做事认真负责，几乎是手把手地教会了苏黎如何换尿布，怎么给宝宝洗澡，婴儿床的使用方法，又细致地跟她说了，换下来的尿布扔哪儿，床单、衣服放哪儿，干净的又在哪里取。 这些事情说起简单，做起来那叫一个烦。 苏黎最为深恶痛绝的就是给新生儿洗澡这一项，她之前以为自己会很抗拒换尿布，试着给孩子洗了澡以后她才知道，换尿布就是忍着脏和臭而已，可是洗澡就是精神与体力的双重折磨了。不仅要时刻注意手上的动作和力度，忍受孩子持续不断的哭声，乱蹬的手脚，而且必须严格按照抚育局的规定程序来清洗，不允许自由发挥。 苏黎洗了三个孩子后都快精神衰弱了，心想宁愿做一辈子可耻的米虫也不要受这种罪了，幸好，就餐铃声响起，把她的思维拉回了正轨。 “该吃午饭了！”，青山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直起身子捶着腰对苏黎说：“这里吃的东西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意面，比很多餐馆的都要好吃。我听别的抚育员说，还有人为了吃意面特意来帮忙的。” “真的？”，苏黎听了不由得露出几分期待。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的肚子就一直在“茹素”，不是没肉吃，而是食物的味道都太清淡，吃肉也跟吃素差不多。 过了一会儿，自助送餐车开到了育婴室的门口，机械提示音响起，提示屋里的人出来取食物。 苏黎顿时想起了不太愉快的过往，跟大变态住在一起的那十天，每日三餐都是这样送到她面前的。 “走吧，取餐去！”，青山催促道：“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好！” 抚育局的送餐车外形如同小货车，车厢一面敞开露出里面的三层食物柜，第一层是米饭、意面和面包三种主食，配餐是蔬菜色拉、煎鸡蛋、炸鸡块、青豆炖肉、玉米卷、小甜瓜六种，最下面一层是两种例汤蘑菇汤、南瓜汤，和蛋糕等餐后甜点。 苏黎原本听了青山说的以为能打个牙祭，结果一看才发现这里的饭菜跟庇护所比起来没有什么根本上的区别，也就是庇护所的都是固定套餐，而抚育局的工作餐有选择的余地而已。 究竟是流浪者的福利太好，还是抚育局的福利太差？ 苏黎略一回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吃过的所有食物，不管是跟大变态住的十天，还是跟艾拉住的一个月，还是眼前的这些，貌似区别都不大，也就是大变态的食物原材料高级一些，新鲜一些。 虽然她一直被人养着，没有挑三拣四的立场，可是她真心觉得水蓝星就算千好万好，但是“吃”这一点却只有跪舔古地球的份！ 苏黎一边裹意面一边想，要是她有身份证的话，一定要开个餐馆什么的，让这些瞧不起原生人类的新人类知道什么叫做“饮食文化”！ 青山极力推荐的意面确实不错，不过在苏黎这个正宗的中式吃货看来依然是不过尔尔，她一边嘬面一边yy以前吃过的红烧牛肉面。 面条精道，汤汁浓郁，牛肉软滑……啊啊啊，好想吃啊！太折磨人了！ chapter 35 小黑娃九千从角落里钻出来，手里举着自己的份例牛奶，一脸期待地问：“哥哥，你想喝牛奶吗？” 苏黎拿起自己说：“我有，你的留着自己喝吧！”，说完又扭头问青山：“他现在可以出来玩的吗？” “那我跟哥哥一起喝。”，小黑娃嘿咻嘿咻地钻到苏黎跟前，在她两腿间的空地上坐了下来，把牛奶盒子递给了苏黎：“哥哥帮我打开。” 青山摇头说：“饭后才能出教室来，现在还不到时间……你是哪个班的啊？” “他是莫兰那边的。”，苏黎代替九千回答了。 “哦，莫兰啊，那就是学前一级七班的了。” 抚育员里的孩子人数过万，抚育员们各管各的，很少认识其他人负责的孩子，尤其是年龄跨度比较大的，但是工作人员之间还是比较熟悉的。 苏黎帮九千插好吸管后将牛奶递给他：“九千你又调皮了，莫兰找不到你会担心的，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好呀！哥哥跟我一起去，我跟他们说……我找到一个特别香的哥哥，可是他们都不相信我，哥哥快跟我走，让他们看看去！” 九千松开了拉着苏黎的手，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开路。 “我送他过去，马上就回来。” 苏黎跟青山打了个声招呼就赶紧跟了过去。 她以为很快就会回来，谁知道一去就被孩子们给包围了。 一群小鬼头轮流着闻她身上的味道，求抚摸、求抱抱，孩子的要求是最不容易拒绝的，更何况这些大部分都是残障儿童，而苏黎本身又属于意志不怎么坚定的类型，被迫扮演圣诞老人跟一群孩子玩了大半天，直到孩子们午睡时间到了，才在他们依依不舍的眼光下脱离了包围。 莫兰一开始对她有些不冷不热的，后来见她一直很耐心地配合孩子们的各种无厘头的要求，她离开时莫兰的态度也改善了不少，笑着说让她明天也来陪孩子们玩。 苏黎呵呵了一声，含糊着答应了下来，再来？这种事真是一次就够了！幼儿园老师都是牛人！ 离开学前一级七班的时候，苏黎看了看时间，正好下午一点，她也该下班了。回去跟青山道别了以后，她赶紧奔向庇护所的餐点领餐，希望还能领到点东西。 餐点的工作人员依然是昨天的那位，苏黎到的时候他已经在指挥助理机器人收拾餐点了，见到苏黎他笑着挥手招呼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苏黎不抱希望地问：“还有食物吗？” 那人从餐车里拿出一个食盒道：“有，我给你留着呢，正想着你要是不来的话就浪费了。” “谢谢！”，苏黎接过餐盒十分真诚地道谢。 “没事儿，晚上记得早点来。” “嗯，我知道了，晚上一定准时。” 苏黎拿好午饭后在附近转了一圈，果然，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晒着太阳吃饭的高索。 “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高索眯着眼睛问她。 苏黎嘿嘿笑着说：“就那样呗，上班嘛，又不是度假。” “哦……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喜欢孩子才做的这份工作，看来是我猜错了。” 苏黎一听就摇头：“孩子嘛我当然是喜欢的，可是这个俗话说得好，物极必反呐，太多也不是个事儿啊，以后我一定只要一个孩子，照顾孩子真是太太太~费神了！” “嗯，孩子一个也够了。”，高索点头同意苏黎的观点。 “足够了！”，苏黎坚定地点头，又问：“你回去吗？还是你打算在这儿晒一下午太阳？” 高索摇头：“今天天气这么好，来来回回就浪费了。” “哦，那你慢慢享受吧，我先回去了。” 苏黎挥了挥手，拎着饭盒走了。 高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惬意地往草地上一躺，眯着眼睛看着天空，双手搭在胸前，指头弹动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里发出一声轻笑。 绿水小区 曼森和裴度把椅子搬到了办公室外，一人捧着咖啡，一人手里端着一杯绿茶，也在享受今天午后阳光。 “下午好！” 一个年轻人在远处打了声招呼，走上前来，举起一张纸问道：“请问你们见过这个孩子吗？” 纸上印着的赫然就是苏黎的照片，虽然眉毛粗黑了一些，嘴巴附近又画着可笑的胡子，曼森和裴度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曼森没有回答问题，反问道：“你是？” “哦，是这样的，我是‘折翼天使’志愿者，相信你们可能都知道的吧，前段时间格萨城里出现了未成年女性的事情……” 来人正是凌啸的护卫首领七情。为了不暴露凌啸和苏黎之间的关系，护卫们寻找苏黎都是借着“好人做好事”的由头行动的。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后，又殷切地看着曼森二人，问道：“你们见过这个孩子吗？” 曼森和裴度两人早就知道有人在到处找苏黎，曼森更是当面向苏黎确认过，为什么苏黎明知道有人在找她，却不站出来？ 苏黎怕曼森好心办坏事，将她的行踪告诉月兰妲那群好心人，不得不编了一套很合逻辑的说词来稳住曼森： 一开始她没有站出来解释是因为她生气，生气那些人自说自话地就冤枉对她关切备至的艾拉是虐待狂，后来她又得知了艾拉出事的消息，太过伤心没闲暇理会这个。 至于最后她依然为什么坚持不愿意出来解释，是害怕被牵连。 她要是站出来的话，关于她的一切很快就会被人挖得一干二净，包括她跟艾拉的关系。 艾拉被害身亡。没人知道凶手——位高权重的领主家的少爷究竟是为了什么犯案。他那样的人钱、权、色，什么都不缺，为什么单单挑中了艾拉下手？ 谁说得清楚他的动机，也许仅仅是因为看艾拉不顺眼就弄死了她……要是他知道苏黎这个跟艾拉关系如此亲近的人的存在，说不定会对她也下手。 外面都说证据确凿，可是警察却定不了凌啸的罪，如果苏黎站出来，警察也依然没办法从凌啸的魔爪中保护她。 苏黎表示自己不愿意冒这个险，打算躲藏到一切尘埃落定再说。 虽然有些牵强，但是曼森还是相信了，当时就答应了绝对不会举报苏黎，也不会向别人泄露苏黎的行踪，而且还特意跟裴度也打了招呼。 因此，此时此刻，面对七情的询问，曼森和裴度相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摇头，坚定地说：“没见过。” 七情很是失望了叹了口气。 “没见过啊……” 曼森见他很是失落，联想到苏黎的担忧，不由得问道：“我说，你们找到这个孩子又能怎么样？是要把她教给警察吗？能保护她的安全吗？” 七情敏感地察觉到曼森的语气里暗藏的情绪，他顿了一下，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很是悲天悯人地说：“我们只是想要帮助那可怜的孩子。” 沉默的裴度突然开口说：“如果你们真心想要帮他的话，就不应该这么大张旗鼓地找她。” 七情这下子更加确定了，这两个人肯定知道苏黎的存在，而他们隐瞒的目的是为了苏黎的安全。 他斟酌了下用词后说：“我们只是民间组织……警方说我们没有确切证据，不重视这件事。我们这样大张旗鼓，一个是想及早找到苏黎，二一个么也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多一些的人关注。也许，我们是救不了苏黎，但是也能减少成百上千的人遭遇同样的事情……想要办成大事总是会有牺牲的。” 他这句话一说完，裴度和曼森都对他怒目而视，重重地哼了一声，不约而同地转身摆出不想理会他的架势。 七情心里是百分百地确定了，这两个人跟苏黎肯定有关系。 “不管怎么说，感谢你们的帮助。” 七情伸手做出想跟曼森握手道别的样子，曼森却不理会，他有些尴尬地抬起手在曼森厌恶的注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保重”，然后就苦笑一下转身离开了。 曼森恨恨地说：“那些人根本就是当苏黎已经死了！” 裴度也附和着说：“就是，他们的网站还接受捐助，你说会不会就是一个骗局而已？” “有道理！”，曼森连连点头：“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找苏黎，而是骗好心人的捐助！” 裴度接着分析道：“对，就是这样的！你看，那明明就是一个误会。苏黎不是跟你说了的嘛，她跟那些人解释说自己没有被虐待，那些人却死活不肯相信她……那些人就是为了骗钱，故意不相信她不说，还自己编了一个什么地下组织强制变性，搞得人尽皆知，我们跟苏黎见过那么多次，哪儿会不知道她有没有胸啊！你想如果那个地下组织真的存在的话，警方会不查吗？就算他们一时之间查不到，也会发警告让市民提高警惕的。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嘛！” 曼森一拍桌子：“对对对，我记得当初应召女郎连环杀人事件出来的时候，警察没找到杀人犯之前，就用各种方式通告所有人注意安全的！那些人真是坏透了！” “为了钱连良心都不要了！”，裴度也是义愤填膺地拍了拍桌子：“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样骗钱。” 曼森道：“要不，我们报警吧？” 裴度想了想说：“嗯，对，举报他们，不能让更多的人上当受骗了！” 正义感爆棚的二人是万万不会想到，七情离开前拍曼森的肩膀其实是为了把窃听虫放在他身上，他们两人的对话七情听了个一清二楚。 七情摘下了耳机，立刻联络了其他几对护卫。 “所有人立马到绿水小区汇合！” chapter 36 “你回来啦！” 雷德站在自家门口冲着下班回来的苏黎挥手。 “怎么样，上班第一天？累不累？想喝点什么不？” 面对热情至极的雷德，苏黎有种自己是辛勤工作后下班的丈夫，而雷德则是贤惠的妻子的错觉。她不禁嘴角一抽，打了声哈哈说：“还好，有点累，我现在就想睡一觉，休息、休息。” “啊？”，雷德很是失望地看着苏黎说：“我特意准备了好吃的，哈莱恩也一直等着你回来一起吃呢！” 一直等着？苏黎眉毛一挑，这还真不好拒绝。 “好吧，那我坐一会儿……” “这就对了嘛！” 雷德伸手拉住苏黎的手把她往家里拖，屋里哈莱恩正趴躺在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里捧着的电脑板，手指飞快地划动，听到他们进来的动静头也不抬地说：“回来啦！” 雷德手一挥把堆在沙发上的几个盒子推开了，按着苏黎的肩膀让她坐下：“等着啊，我去拿吃的。” “哟，搞定！” 哈莱恩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兴奋地挥了挥手：“终于买到了！” 苏黎见他这么兴奋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买到什么了？” “这个，你看……”，哈莱恩一挪坐到了苏黎旁边，指着电脑板屏幕说：“智能机器管家，第七代。” 机器人管家在水蓝星并不算是奢侈品，中产家庭几乎家家都有——至少苏黎看的肥皂剧里是这样的情况。 外形看起来与真人类似，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出区别。除了打扫、记录、监控等基本功能外，还有家庭安保、健康管理、急救处理之类的附加功能，而且还能通过加载对应的数据库增加针对性的新功能，如园艺、烹饪、教育等等。除了不能自我思考和繁殖外，只要是能用数据分析衡量的工作它都能做。 不过除了街上定点监控的机器人警察和庇护所、抚育局的保安机器人外，苏黎还真没见过其它类型的机器人。 哈莱恩指着图像问：“怎么样？赞吧？” 苏黎看了后狂点头：“赞爆了！” “赞是赞，只是，我们已经有两台机器管家了……”，端着饮料和点心出来的雷德插话说：“哈莱恩，你这个月的开支又超标了，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也不能买了！” 苏黎扭头看向哈莱恩，原来这家的购买狂不是话多又贤惠的雷德，而是寡言少语存在感稀薄的哈莱恩啊。 原本兴致勃勃的哈莱恩一下子愣住了，扭头看向雷德求证：“超标了？今天几号？” “3号！”，雷德面无表情地回答。 “啊啊~~~”，哈莱恩把电脑板一扔重重地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完了，后面二十七天我怎么过啊~” “苏黎，尝尝这个。”，雷德把托盘举到苏黎面前说：“这家甜点超级出名的，我一个星期前就预订了，今天才收到。” 苏黎吃了一块被盛赞的圆球甜点，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花的清香，味道甜而不腻，口感糯滑，确实不错，不多么，这种程度的甜点她吃得多了，完全无法理解它被追捧如斯的原因。 雷德迫不及待问苏黎感想：“怎么样？纯手工的哦！” 苏黎点头：“嗯，不错。” 水蓝星人的追捧喜好很符合“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珍贵”这个论点。这个民族的起源就来自批量制造，他们却尤其喜欢天然的、自然的东西，也更欣赏手工工艺品，更喜欢吃纯手工制作的食品。 哈莱恩伸过手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我就吃不出来跟狄迪家的有什么区别。” 狄迪家是一家很出名的连锁甜点品牌，在格萨城有十几家分店，几乎每条街上都有他们的甜品贩卖机。艾拉几乎每次出门回来都会带两个小蛋糕和苏黎一起分享。 苏黎两种都吃过，觉得自己还是有发言权的，对哈莱恩解释说：“区别还是很大的。狄迪家的比起这个质地糙了一些，味道浓得不自然，口感没这个纯。” “看吧！”，雷德咋呼呼地说了一声：“会欣赏的人就是不一样！” 哈莱恩耸耸肩，他不是不懂欣赏，而是因为自己开支超额心情不爽，吃什么都不好而已。他哼哼了两声，又趴回沙发上继续玩电脑板，完全不理会雷德。雷德也不介意，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哈莱恩忽略，侧身跟苏黎聊起天来。 “今天工作怎么样？” “还好，有点儿累，照顾孩子真不容易。” 在雷德家有吃有喝地消磨了半个小时后，苏黎回到了自己家，直接爬上了床。这时候她已经不累了，只是也没有别的东西让她打发时间，只好上床睡觉。 她一躺下就开始想事情，并不是固定的哪一件事，而是放任思维发散，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艾拉是葬在哪儿呢？会不会有人去给她上坟呢？ 水蓝星是火葬还是土葬来着？ 案子没结的话，艾拉还不能入土为安的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结论。 大变态究竟为什么杀了艾拉？ 苏黎翻了个身侧向了另一边睡着，她想起跟大变态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睡在左侧，而且一定会在床头柜上放着枪。 那时候她以为他是放着威慑她，可是现在么，她觉得那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一定是他的成长环境充满了人生危险，所以他才会那么沉默寡言，最终……彻底变态了？ 他家里那么牛叉的，怎么那么容易就被逮住了！呃……会不会他其实不是凶手，而是被陷害的？ 苏黎发觉自己真的很不愿意相信大变态是杀害艾拉的凶手。 “即使警署不打算起诉你，可是所有的人都认为你是凶手！” 淩启对一副事不关己样的凌啸说：“你难道就一点也着急么？” 凌啸之前违抗凌渊的命令私下出领主府被发现后，挨了凌渊一顿训，领主府的守卫又增强了一倍。 虽然，如果他愿意的话，守卫增强十倍也阻止不了他，可是考虑到凌渊的心情，他只能无比憋屈地待在领主府里。 这就已经够了，他还需要每天听淩启的各种阴谋论。 凌啸抬头看了淩启一眼，又低头盯着通讯器，慢腾腾地说：“你说我能怎么样？” 他之前收到了七情的汇报，说是有了苏黎下落的线索，他也依然没有溜出去，而是在家里等待最新消息。 “什么叫做你能怎么样？”，淩启反问：“难道你就不想洗脱嫌疑吗？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居然听了凌台的建议，让你现在进军队！躲起来根本不能解决问题！你难道就打算看着陷害了你的凌台继承领主府吗？” 凌啸突然开口打断了淩启的长篇大论：“没有证据证明是凌台陷害我的。” “你……”，淩启神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凌啸淡淡地说：“不仅是这个，还有研究室爆炸……一切都是你的猜测，我们没有一点证据能证明是凌台做的。” “证据？你跟我说证据？如果只相信证据的话，你现在应该被关起来而不是在这里跟我说话。你被害了一次脑子也秀逗了吗？你跟我说证据？我跟你说事实，事实一，父亲在爆炸后告诉我会是领主府的继承人……” “只是父亲选中的既然是你，为什么被陷害的是我？” 凌啸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这点。 淩启的猜测是他之前查到了一些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多重要的证据，凌台为了阻止他找出真相所以才陷害他。 可是，他们两个来来回回把他从医院离开后到回到领主府之间的事情分析了无数次，什么也没有找出来，反倒是证明了凌台最开始的推论，爆炸案很可能就是那个叫做埃尔克的研究员一手策划的。 淩启咬牙切齿地问：“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是我陷害的你？为了让你不站在凌台那边……” “当然不是！”，凌啸斩钉截铁地说：“我说过了，在那件事情上，我不站在你们任何一边，我尊重父亲的决定。” “即使父亲最后选的是害了他的凌台？”，淩启问。 凌啸顿了顿，看着淩启的眼睛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见：“凌台害父亲……那只是你的推论而已。” chapter 37 凌啸这些天想了很多。 这段时间，他一直是以淩启的推论为依据行动。因为淩启怀疑凌台是爆炸案背后的策划者，也因为淩启的推论断定凌台是陷害他的真凶，更因为同样的原因，他才会怀疑父亲之前陷入昏迷也是凌台动的手。 可是，即使没有淩启的推断，爆炸案之后，他也一样会去查看上去十分可疑的埃尔克，他也依然会被怀疑是杀害连环杀人犯，他确实碰过艾拉，而潇潇也确实是他亲手解决的……父亲昏迷，就只是很正常的病情急变而已，跟凌台一点儿关联都没有。 把这三件事连接起来只是淩启建立在“父亲选中的继承人是他不是凌台”这点上的推论而已。 “推论？”，淩启摇摇头，抬起双手挡在胸前：“凌啸，我跟你没话好说了！” 这样明显的事情，他居然说只是推论！ 淩启真的很失望，他以为凭借自己和凌啸的感情他们之间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没想到，最终他们还是要分道扬镳。 淩启负气而走后，凌啸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并不是不想相信淩启，但是他真的厌烦了这些阴谋论。 他真的很想回到两个月前，什么烦恼也没有……不过，两个月前他的生命里也没有苏黎。 凌啸喃喃地说：“苏黎，你在哪儿？” 七情跟前的是双手被电子手铐反铐在椅背上的曼森和裴度，两人表情呆滞，双目无神，一看就知道是被下了药，正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 七情在确认了他们知道苏黎的下落后就立刻将他们控制了起来，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苏黎原来借住在姐姐艾拉家，直到艾拉遇害”的情报。 他默默地为凌啸点了蜡，可怜的七少，好不容易开了窍，没想到和心上人之间居然隔了这么厚的一堵墙……哪儿是墙啊，根本就是隔着汪洋大海！ 他得好好纠结下怎么样用词，才能把“我找到你的心上人了，但是你是杀害你心上人姐姐的嫌疑犯，就算找到了她她也不会回应你的感情，说不定还会抄起一把刀杀了你为姐姐报仇”说得稍微委婉些。 “然后呢？苏黎现在在哪儿？”，七情按下对凌啸的担忧，接着拷问曼森二人。 曼森缓慢地回答：“离开了。” 七情问：“她为什么离开？” 曼森回答：“她害怕杀了艾拉的凶手找她的麻烦。” “她去了哪儿？” 裴度也用同样语调说：“不知道在哪儿，没人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七情：“……” 七少追妻路漫漫啊！ 七情榨干了曼森和裴度两人身上所有的信息后，松开了他们的手铐，细心地用特效药在他们手腕上涂了一圈，被手铐压出的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表面迅速恢复如初，最后拿出记忆消除棒分别消除了曼森和裴度的记忆，然后迅速离开了现场。 他很快跟从其他小区而来的其他护卫们汇合在一起，沉痛地宣布了自己所知的情报，所有护卫都成了∑(°△°|||)这个表情。 众人商量之后决定让七情履行他作为首领的工作——直接向凌啸汇报这个消息。 电波那端的凌啸面无表情地听了七情的汇报后，下了三个命令。 第一，查清楚艾拉和苏黎真正的关系。 苏黎很奇怪。一个是十分没有常识，甚至不知道电视机是怎么开的，也不知道马桶的按钮哪个是什么功能，第二则是她身上诱人的香味，最后则是因为系统里没有和她相关的任何记录。这三点也是凌啸为什么一下子就信了网上的消息，认为苏黎是被地下组织圈养长大的原因。 而艾拉的成长历程十分透明，一点一滴全都有据可查，他们两个人绝不可能是姐妹，而是朋友。找到艾拉和苏黎相识的契机也许就查出苏黎的来历。 第二，挨个查格萨城里所有的庇护所和寄养家庭、流浪者集中点，找到苏黎。 根据曼森等人交代的信息，凌啸推断出苏黎没有身份证、没有钱，靠自己是离不开格萨城的，而根据曼森等人的描述，苏黎对陌生人十分戒备，不可能随便接受别人的帮助，她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庇护所之类的地方了。 第三，尽快找出杀害艾拉的真凶。 他要在苏黎面前亲手宰了那个狗娘养的！ 凌啸挂了电话后就踹翻了跟前的书桌，又“啪啪啪”几脚将之踩成了木渣滓，然后抬脚快步走出了房间，直接冲到了凌台的办公室前。 “七少！”，门口护卫伸手拦住了他：“您不能进去！” 凌啸直接一拳将他揍得飞出了几米远。 凌啸一脚踹开了办公室的门，守在里面的长忧挡在了他跟前，凌啸却不愿意与他交手，脚步轻移几下就摆脱了他，几乎是瞬移一般闪到了办公桌后的凌台跟前，把他的衣领拽在了手里，将他提着离开了地面。 “凌啸！”，凌台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声。 “艾拉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凌台连顿也不顿地就回答说：“不是！” 凌啸松开了他的衣领，凌台重回地面后往后退了一步，喘着粗气扯了扯被拉皱的衣领，整理好了仪容后才问道：“你想做什么？” 凌啸冷冷地横了他一眼道：“你直接说，陷害我是为了什么？” 说开了，以后各玩各的，别再给我找麻烦！ 凌台也冷冷地回答：“不是我下的手，也不是我的人！” “但是后面是你做的。”，凌啸缓缓地说：“如果因为这个苏……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混账！”，凌台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长忧担忧地说：“七少怎么突然……爆发了？” 凌台又坐回了椅子上，用手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他了解凌啸，这个人简单易懂，对凌啸而言只有两件事值得在意，一是武力，二是父亲。 父亲重视家庭团结，不愿意看到兄弟阋墙，为了父亲凌啸不会主动攻击其他的兄弟，就算被攻击了只要不是致命的他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凌啸会怀疑到他头上他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凌啸居然会做出这种举动，当面与他对质，还宣称不会放过他……这太反常了，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刺激到凌啸了。 “叫人去查清楚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是！” “如果情况不受控制……就让鹰眼的人动手。” “是！” 凌啸在凌台的办公室大闹一场又冲冲离开的消息迅速传遍了领主府。 凌渊担忧地不已，让大管家克里奇赶紧将凌啸带到他跟前，他需要立刻跟凌啸谈谈。 不久前决意要和凌啸一刀两断的淩启则不由自主地笑了，看来老七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引起各种猜测的凌啸则再一次违反了凌渊的命令，躲开了领主府的重重守卫，直接来到了苏黎生活了一个月的绿水小区，和七情等人顺利会师了。 在等待凌啸到来的时间里，擅长信息通讯的七喜已经通过账单将艾拉的生活查了个底朝天。 “我查了艾拉生前的所有账单。她每个月花在食物上的钱平均不超过500币，但是十月份一个月却是之前的将近两倍。而且，在十月初，她还购入了好几套明显不是她尺寸的衣服，按照七少说的，应该是给苏黎小姐穿的。除此以外，她还有几笔不常规的支出，第一笔是这个家庭检测仪，还有急救医疗箱。区里研究所附属大学的学生在获得学籍后，就会被自动添加到教育部的学生医疗保障计划里，所有医疗、治疗、检测费用全部由福利局百分百直接支付，她根本不需要买这些东西，所以我断定这些也都是给苏黎小姐用的。根据账单来看，艾拉和苏黎小姐应该是在十月9日前后住到一起的。七少您说过，10月8日上午还见过苏黎小姐，所以我黑进了绿水小区门口那家银行的监控设备，按照规定，他们必须保留前面一年的监控影像。我查了8号到现在所有录像，苏黎小姐出现了两次，也就是在10月29日，月兰妲遇到她的那天，之前之后她都没有出现过。” “也就是说她这次离开的时候应该就是往西方的。”，凌啸点头：“之后呢，查到她去了哪儿没有？” 七喜有些遗憾地说：“暂时还没有找到。之前因为急着查信息就差点被银行的网管给逮住了，我不敢搞出太大的动静。银行的监控是不能轻易看了，但是别的小店的监控还是难不倒我的，等我们找出一个大概的方向后，我再挨着一家一家地往下查。” 凌啸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上苏黎的照片，七喜见他脸色不好看，又赶紧说道：“不过我倒是查出了一些有些奇怪的事情。” 凌啸问：“什么奇怪的事情？” chapter 38 “我们虽然推测出苏黎小姐是在10月9号前后和艾拉住到一起的，但是银行的监控里从来没显示她究竟是哪一天住进来的。我在查艾拉的账单时发现，十月8号那天，她有两笔不寻常的开支，第一笔是落日山脉下一家宾馆的房费，第二笔就是她从‘菲拉’租车公司租了一辆穿梭车。这两种类型的消费在艾拉的账单里都是第一次，而那天又正好是她应该去落日山脉见您的日子。苏黎小姐又是在那天不见的，我猜测艾拉就是在落日山脉，说不定就是在您的别墅见到的苏黎小姐。” 艾拉虎口夺食，“拯救”被囚禁的未成年少女，凌啸恼羞成怒，“杀害”了上门.服务的艾拉，真是一笔乱账！ 七喜看了一眼凌啸的脸色，果然，之前还只是乌云密布，现在已经是黑得滴水了。 凌啸之所以脸黑倒不是因为七喜猜测的艾拉从他的别墅带走了苏黎，而是在后悔一开始被陷害是杀害艾拉的凶手时没有让人仔细地调查艾拉，不然的话，苏黎早就回到他身边了。 “还有呢？你说发现了几个奇怪的地方。” 七喜又调出了一段监控录像，指着上面的一辆车说：“是这个。根据七情老大得到的消息，苏黎小姐被人发现的那天晚上，有个警察到小区通知艾拉遇害的消息，还取走了艾拉的电脑，苏黎小姐后来用电脑都是在隔壁邻居家借用的……” “隔壁邻居？男的女的？” “男的……” 七情眼看凌啸有爆发的趋势赶紧插嘴解释说：“已经一百三十多了，苏黎小姐叫他哈里森爷爷！” 凌啸的脸色正常了一些扭头对七喜说：“你继续。” 七喜和七情同时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水——至于么？！ “您看，就是这辆车的司机，他穿着警服，但是这个车并不是警察局的车，而且，您仔细看他袖子上的编号，gs009527，这个编号的前三位数字代表的是分局编号，也就是说这个警察是009分局的警察，这里是属于013分局的管辖范围。关键是，艾拉的案子根本就没有经过格萨城本城的警力调查，这个人是假冒的警察。” “查出他的真实身份了吗？”，凌啸往前倾了倾身子。 七喜又调出了一分资料：“这个人来头不小，名叫盖瑞，区研附的终身教授，也是艾拉所在系的授课教授之一。” 凌啸皱眉：“知道他为什么冒充警察拿走艾拉的电脑吗？” 什么样的教授会冒着坐牢的危险偷学生的电脑？难道艾拉的死跟这个盖瑞有关系？ 七喜压低了声音说：“这个暂时不知道，但是，我查出来，这个盖瑞跟南安却有很大的关系。” “安南？”，凌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是这样的，我查出来，安南名下的一家控股公司一直匿名在资助盖瑞的研究项目。这家公司原来是二少名下的，结婚后才转给的安南。也就是说，应该是二少一直在资助盖瑞。” “分一队人盯着盖瑞。”，凌啸沉吟了一下说：“七喜，你领头，最好能弄清楚艾拉的电脑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盖瑞冒险来偷。” “是！”，七喜点头。 凌啸又对七情说：“你找个几个懂行的人查一查老二的研究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艾拉，盖瑞，安南，凌召，这一连串名字，凌啸觉得自己脑子彻底不够用了，这些人之间的关系看似十分正常，学生和教授，研究员和资助者，可是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弄清楚了研究所爆炸事件的真相，但是面对现在新出现的变量，他不得不重新评估了……也许，问题真的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甚至会超过淩启那个阴谋家的猜测！ 七情突然说：“分出两队人的话，找苏黎小姐的人手就不够了。” 淩启说过，巧合太多必定是阴谋。 那么碰巧出现在他别墅里，又跟“被他杀害”的艾拉关系亲密的苏黎会不会是另外一个阴谋呢？ 凌啸心里乱七八糟的，他低头沉吟了半晌后问：“你手上有没有别的资源？最好是跟领主府没关系的人。” 七情想了想说：“我有一些外区的朋友。” 待岗的十多年里，他在外面也混出了点名堂，找几个口风紧的来寻人不算是难事。 凌啸点头：“好，那找苏黎的事情就交给你。” “没问题！” “找到了以后……不要惊动她，暗中保护她。” 在没有确认苏黎的存在是否“合理”之前，他不应该贸然接近她，也不能让人知道他在找她，得将她隔绝在越来越乱的领主府之外，是防范，也是保护。 “七少的人去了艾拉的公寓。” “艾拉？” “就是被七少杀的那名女子。” 凌台冷笑一声：“老七这是不耐烦被关进军营里，想早日洗刷自己的嫌疑了。随他去吧。” 凌啸离开领主府时是从偷跑出去的，他回来时却是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进入，一跨进院门他就看到了在廊下一坐一立的凌渊和克里奇主仆二人。 脸色苍白的凌渊朝他招了招手：“小七，你过来。” 凌啸的表情无意识地就变成了做了坏事被家长逮着的孩子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抗拒。 “父亲。” “你又出去了。” 不问题而是在称述一个事实。 凌啸点点头，缓缓地走到凌渊跟前，半蹲着身子让凌渊不用费力气抬头看他。 “出去做什么了？”，凌渊接着问。 凌啸回答说：“找人。” “傻孩子……”，凌渊摇摇头，想叹口气却发现自己虚弱得连叹气的力气也没有，他慢慢伸出手将手掌放在凌啸的头上，轻轻地拍了两下：“难道你觉得我会让你一直背着杀人的嫌疑吗？我早就吩咐过克里奇了，现在有很多人在找，相信很快就会找到真凶的。我不会让你一直委屈下去的。” 凌啸点头：“我知道。” “克里奇。”，凌渊回头唤了一声。 三步开外的克里奇赶紧走到他身边，恭敬地说：“冕下，已经准备好了。” “老七，走，我带你去看个东西。”，凌渊拍拍凌啸的手，示意他扶着自己站起来。 凌啸连忙阻止道：“父亲，过几天再去看吧，您还没康复。” 从小到大，每当凌啸受了委屈，又或者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心情低落了，凌渊总会用同一个方法让他开心起来——那就是送一件最新的兵器给他，这一招百试百灵。 “没事的，去这么一趟还是可以的。”，凌渊缓缓站了起来，立了几秒钟后又摇头说：“还是坐轮椅吧。” 凌啸只是默不作声地扶着他的胳膊。 他出生前凌渊的身子骨就已经很虚弱了，凌渊最喜欢就是把他们几个精力充沛的孩子带在身边，似乎看着他们自己也有了活力。 凌啸习惯了虚弱的凌渊，在武力上父亲从来都不是他的榜样，而是他努力提高实力想要保护的人。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凌渊会虚弱到这个地步，连自己行走的力气都没有。 克里奇送来了轮椅，又准备好了车队，将凌渊父子送上了车后座，他自己则坐在前排的位置。 凌渊一上车就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刚才的一起一立耗费了他仅有的力气，他更加虚弱了，额头冒着虚汗，藏在宽大的袖子的手正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抖动。 “父亲您没事吧？”，六识灵敏凌啸自然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在担心的同时他心里也忍不住火大：“您不用这样！” 在他看来，凌渊撑着虚弱的身体带他去看什么新武器，就是为了安抚他，让他不要记恨凌台陷害他的事情。 凌渊闭着眼睛伸出手在空中挥了两下，凌啸知道他是想抓着自己的手说话，赶紧把手递到了凌渊的手里。 “这次的事情是老大错了，我会让他保证过、以、以后绝不再犯。你是个好孩子，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就原谅他一次。” 凌渊说完后没有得到凌啸的回答，又重复了一边：“看在我的面上，不要跟他计较。” 凌啸别扭地转开了头，不想看凌渊的眼睛。 “好吗？” 这恳求意味十分强烈的两个字让凌啸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他咬着牙反问：“即使他是把你害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您也要包庇他，让我原谅他吗？” 凌渊愣了一下，又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说：“你这孩子胡思乱想什么呢！什么叫做他把我害成现在这样？你不是已经为我报仇了么，爆炸是那个埃尔克制造的混乱。” “维持表面的和谐就这么重要？”，凌啸再次反问。 “你这孩子，脑子里到底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凌渊也有些生气了，松开了凌啸的手反问：“再说了，你大哥有什么理由要害我？” “因为他知道你打算更换继承人！” “胡说八道！”，凌渊的声音陡然增高：“你从哪儿听说的流言？我培养了你大哥四十年，除了他没有更适合继承领主府的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更换继承人！” 凌啸沉默不语，他一时之间忘记了，父亲已经失去了近十年的记忆，就算他之前真的有更换继承人的打算，他现在也不记得了。 “老七！”，凌渊厉声唤他。 凌啸抬头看向凌渊，顿了顿后问道：“凌台为什么要陷害我？” 凌渊愣住了，过了半晌才回答：“我不知道。” “您连原因都不知道，怎么能保证他不会再犯？” 凌渊沉默地闭上了眼睛，就在凌啸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听到凌渊低不可闻的声音。 “你会拥有足以与他抗衡的力量！” 足以与凌台抗衡的权力？ 凌啸觉得父亲还在把自己当成孩子哄。凌台是下任领主，将会手握八区百分之六十的军队势力，什么样的力量才能与他抗衡？ chapter 39 当凌啸走入了深藏在沙漠之下的基地，被数千驾崭新的大型战斗机甲包围在其中时，他才知道凌渊不是在哄他，是真正将一只足以与领主抗衡的武装力量交到了自己手里。 凌啸瞠目结舌地问：“怎么会有这么多机甲？” 机甲的存在对于普通民众而言只是传说，只有各区军部核心人员才知道战斗机甲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各区军部签订了多边协定，各区机甲武装储备必须保持统一。 凌啸在四年前就成了机甲战士，再加上他身为领主府核心成员的身份，这方面的资料对他是无限制开放的，就他所知，目前各区拥有的机甲数量都是一样的，十架，而他眼前却有超过一千架的机甲。 凌渊“呵呵”笑了一声，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七儿子脸上看到如此多的表情，惊讶、怀疑、激动、不敢置信。 “父亲？”，凌啸扭头看着凌渊，等待着他给出答案。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凌渊指着银白机甲群里鹤立鸡群的纯黑机甲说：“先去试试你的专属机甲，然后我再慢慢跟你说说来龙去脉。” “好！” 凌啸迫不及待地走向了凌渊所指的机甲。 “七少！”，等在机甲下方的工作人员向凌啸介绍说：“这台‘暗光’是领主为了您定制的专属机甲，需要输入脑电波信息激活，您请坐在这里，我先收集数据。” 凌啸依言坐在了一个泛着蓝光的头盔下面。研究员按了几个按键后，头盔缓缓下降最后稳稳地带在了凌啸头上，内侧伸出无数个细如针尖的凸起，紧紧地贴在凌啸头顶的各个部位。 一道机械音响起：“初次连接已完成。数据收集中……” 过了一分钟左右，不远处的“暗光”原本黯淡的眼睛逐渐变亮，最后成为了刺目的蓝光，光线随着机甲线条流蹿至各个关节，暗光的四肢猛然伸直，然后又缓缓单膝跪下，右手放在地面摊开。 “操作系统已激活，请驾驶员入仓。” 凌啸听了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将头盔脱下扔给了旁边的研究员，几个纵跃转眼就站到了“暗光”的手掌心。 “暗光”将手掌缓缓收回，平放在胸前的驾驶仓入口处，凌啸一跃而入。 驾驶舱里没有操纵台也没有操纵杆，而是悬浮着无数连接着舱壁的神经带。凌啸一入其中，蓝幽幽的神经带从就从四面八方钻了过来，准确无误地贴在了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将他的大脑电波和机甲的神经智能系统连接在一起，合二为一。 凌啸的大脑就是机甲的大脑，机甲的躯干和探测器就是他的四肢和眼睛。 凌啸意识到他的机甲竟然是柯林博士当初研制开发的初代机甲“流光”！ 八十年前，柯林博士研制出了战斗机甲后，各区军部都获得了他无偿提供的实验成果数据。 从那以后，各区军部的研究机构就没有停止过想要将“属于未来”的机甲拉到当前的努力，以初代机甲“流光”为基础，删除了对驾驶者要求奇高无比的智能神经操作系统，用普通能源代替了稀缺能源“蓝光”，开发出了“飞鹰”、“长梭”、“巨无霸”等等一系列由普通士兵都能操作的新型机甲。 但是，没有智能神经操作系统，新开发的机甲根本就是换了个形态的装甲坦克、小型飞舰而已，只是制造成本却是前面二者的百倍、十倍。 新型机甲成了鸡肋，“流光”的存在则是科学家们无法打破的噩梦，也是军部摆在眼前却吃不下去的美味蛋糕，因为即使蓝光能源充足，能驾驶流光的人也屈指可数。 凌啸之所以能在十六岁就被军部研究所选中成为机甲驾驶员，就是因为他与流光的神经智能的同步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是目前所有已知数据里最高的。 可是他现在得到神经智能系统提示，竟然说他与之的同步率是百分之九十八！ 凌啸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不过，这些疑惑并不能阻止他迫切试用自己的新玩具。 “搜索附近合适的练习场地！” 片刻后凌啸“看到了”三处暗光筛选出来的场地，其中最合适的场地在基地十里开外，他果断地命令：“开启自动驾驶模式，前往一号场地。” 于是，凌渊和一众研究员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暗光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声“父亲，我去练习场！” 目瞪口呆地研究员们不约而同地转向凌渊：“冕下……” 凌渊呵呵笑着说：“随他去吧，玩够了就回来了。” 一众研究员认命地开始为大少爷收拾烂摊子。 “开启追踪，定位暗光。” “开启防御，屏蔽卫星信号。” “后勤部准备收拾战场。” …… 凌啸驾驶着暗光在沙漠里大肆大闹了一番后，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基地。 凌渊胸有成竹地问：“怎么样？满意吗？” “很好！很满意！”，凌啸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然后细数起暗光的诸多好处后总结道，这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机甲。 “满意就好，这个基地是五年前建立的，名字叫狴犴，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彼岸？” “是这两个字”，凌渊递给凌啸一本档案夹，封面上方是一个圆形黑底的图案，中间是一直形似虎的动物，下面则是四个字“狴犴基地”，后面一个大大的红印“绝密资料”。 “……陛干？” “狴犴！”，凌渊敲了凌啸的额头一记，然后才缓缓地说：“地球时代，科技不发达的时候，古人类把风雨雷电之类的自然现场都归功于神力，龙，就是他们想象出来的一种能呼风唤雨的神兽，是一个民族的精神象征。古时候皇帝就自称自己是真龙天子，说自己是天上的真龙下凡来统治凡人，所以他们的统治是不可反抗的。这一点，和领主其实十分相似……” 凌啸自小就偏科偏得十分严重，巴不得所有科目都是体育课，如果不是凌渊三令五申他认不全字就不准碰武器的话，他说不准会长成一个白字先生。听凌渊大谈历史于他而言根本就是听天书。 他的耐心很快就耗尽了，直接问：“这跟那个名字有什么关系？” 凌渊只想翻白眼，没好气地说：“狴犴就是龙的儿子，第七个儿子！” “狴犴和龙就像我和父亲您？”，凌啸总算是明白了：“这个基地就是给我建的？” “对，五年前，你显露自己驾驭机甲的能力后，我就命人开始筹建这个基地了。”，凌渊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再次重复说：“我说过，不会让你一直委曲求全。” 凌啸自小就显示出超高的武力值，速度、反射速度、肌肉强度等等数值都远超同龄人中的精英，而凌渊自己一直很遗憾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不仅比不上一般人，甚至比一般人中的弱者都还要弱，因此他对凌啸尤其的关注和疼爱，将凌啸当做自己和领主府的骄傲。 一直以来他都把凌啸捧得高高的，怎么可能让他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父亲……”，凌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以为凌渊那样说只是为了安抚他，没想到在五年前凌渊就已经开始为他筹备武装力量了。他感动的同时也疑惑不解，凌渊一直教育他们应该兄弟一心维持领主府的统治地位，为什么他自己却私下里分化领主府的军力呢？ 他知道自己可以是一名优秀的机甲战士，但是，统领一个后勤设施完备，武力值与一个自治区军部不相上下的机甲战团，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有胜任此项任务的领导能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凌渊太了解凌啸了——关键是他太容易让人看明白了。 “这个基地不属于军部，而是我的‘私兵’。你不需要领导他们，你使用他们！” “使用？” 机甲还能理解，机甲战士呢？话说来，机甲再多也没用啊，根本没有足够的人来驾驶的话就只是雕像而已。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别的兄弟？” 凌啸摇头。八大区的领主们每一个都是从众多兄弟里脱颖而出才登上宝位的，只有凌渊一个人近千年来所有领主家族里唯一的独生子，所以他也是一直被人所诟病——他不是最好的选择，而是唯一的选择。 “那是因为你们的爷爷，他最大的心愿就是长生不死！” 凌啸不解地说：“但是，人总是会死的。” “你爷爷是天才，不过话说回来，每个领主家族的成员都是潜在的天才，因为我们的先祖就是最强最优秀的八个人，我们都完整地继承了他们的dna，拥有几乎一致的智力。但是，不是每个人出生领主家族的人都成长为天才的。比如你，比如你三哥……算了，他不算是，你就是家族的另类。” 凌啸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只是懒得动脑子而已，而且，说实话，他觉得自己还是比凌呈要强上很多的。 “你爷爷是天才中的天才，你二哥跟他很像……”， 凌啸敏感地发觉说到凌召时凌渊的表情变得很复杂，他暗想，研究所的爆炸案一定还有内情，就算不是凌台，也跟凌召有关系。 “你爷爷当年也是被称作天才科学家，甚至与柯林博士齐名。所有人都以为我没有别的兄弟是因为父亲把所有的时间都贡献给了科学研究，分不出时间来培养继承人。可实际上，我的兄弟不比你少，至少有上千人……我是唯一见光的。” “那其他人呢？” 凌渊有些嘲讽地说：“其他人？你爷爷从来就没有把我们当做是他的后代，只是他的实验对象而已。他研究的课题是‘思维折射’，他想把自己的脑电波完整地映射到自己的百分百克.隆体上，以达到永生不死的目的。我只是幸运地被他选作了摆在明面上的挡箭牌而已。” “居然是这样……” “他实验的时候出现误差，不仅没有映射成功，反而把自己搞成了植物人……我就继承了领主府。”，凌啸长呼了一口气，似乎是从噩梦里醒来一般，沉吟半晌后他接着说：“他的实验没有真正成功，但还是有一定的用处。这些年来，研究所的人一直在研究如何增强精神力，却一直没有成功，我就想到了他留下来的数据。你记得三年前我亲自给你做过一次检测吗？” “记得，我成为机甲战士之后。” “那时候我克.隆了你的脑电波频度，又取了你的遗传基因样本，凌召刚刚完成了催熟项目的研究，我制造了一批你的克.隆体，将他们催熟后映射了你的脑电波频度，然后，我得到了一个军团的机甲战士！” “我的□□体？一个团？” 凌啸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就是说现在有两千个我？” “那些不是你，那些只是有着和你一样能力的武器。” “父亲……” “小七，他们只是工具，就像你从未见过的那些叔叔一样，只是工具！” 凌啸辩解道：“他们只是没有受到应有的教育而已。” 就好像被“蜘蛛”圈养的那些女性一样。 “那就要看你的选择了。”，凌渊突然笑了起来：“现在这个军团是你的了，你要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让他们学习，受教育，成为真正的人，不过，不管他们学了什么，他们就和你的护卫一样，永远不会反抗背叛你。” chapter 40 苏黎上班半个月后就到了第一个发薪日，她能领四百币的工资。 按照之前的约定，抚育局的工作人员带她去仓库兑换实物。 这是领工资，不是从银行取现金，她不能一次只换一部分，必须一次性换走完四百币的东西。她现在不缺日用品——隔壁的夫夫已经包全了，于是就换了各种食物。 大头自然是有大米、小麦之类可以储存很久的，她想着一直被高索、雷德和哈莱恩三人的照顾，于是又换了些新鲜的肉、蛋、蔬菜和水果，准备做一桌吃的招待他们，表达自己的谢意。换完了以后发现东西还真不少，她自己根本没办法拎回家。 苏黎想了想，打算去找高索帮忙，这个时候高索应该是在庇护所前的广场晒太阳。 出了抚育局后，苏黎突然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被人偷看不是第一次了。 因为她的“年纪”，她在抚育局上班后经常有人在暗处观察她，每一次她都能准确地找到看她的人，她自己还暗暗惊喜过自己生出了野兽一般的直觉，这份直觉说不定能帮她躲过很多麻烦。 她熟悉那些好奇心旺盛的人的注视，那是包含了惊奇和赞赏的目光，存在感很强，很不容易忽视，可是她现在感受的注视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像是纯粹的监视。 她立马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周围只有几个流浪者，都是一副呆愣愣不知道在想什么样子，她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出于谨慎，她没有贸然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出入抚育局的人路过她身边的时候都好奇地看着她，熟悉的人还停下来问她是怎么了，苏黎只是笑着说没事。 站了一会儿后，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了，苏黎才满心狐疑地朝庇护所走去。 如今在找她的应该只有月兰妲那伙人，看到她的话肯定是一拥而上带她去“好好照顾”，不会这样在暗处观察的。 她左想右想也没想出合适的结论来，最后只能归结于这是个偶然事件，抛在了脑后。 苏黎找到高索后，一起将食材搬回了家，说是一起，其实大部分的都是高索扛着，她也就是意思意思地领了一袋蔬菜，谁让她是被保护的未成年人呢！ 回到家后她开始准备“答谢宴”，受限于原材料以及本身的厨艺，做的不过是两荤两素四道家常菜：红烧肉、回锅肉、清炒时蔬、摊鸡蛋。不过菜式虽少，份量却很足，考虑到雷德三人的食量，她每一份菜都做的是超大份的。 水蓝星的饮食习惯与地球时代的西方人接近，食材和做法就那么几种，而且调味大都偏淡，苏黎原本还担心他们接受不了中餐的“浓油赤酱”，没想到就受到了高索三人的一致好评。 “真是太美味了！”，雷德很夸张地竖起了大拇指：“苏黎，你是天才！” 哈莱恩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他从取菜和咀嚼的速度就能看出来他有多满意。高索和哈莱恩不同，他进食的速度虽然不变，但是一次取菜都将勺子填得满满的，然后一口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不住地点头。 “你怎么想出来这样的做法的？”，吃货雷德很是好奇地问：“要知道我这几年每天什么正事都没有，时间全用来琢磨吃的了，我怎么就想不出来这些菜式呢！” 苏黎回答说：“以前跟人学过一点儿，不是我自己想的。” 苏爸爸、苏妈妈两个人对吃的都十分挑剔，经常在家里研究各种用什么样的原材料、调味品才能做出味道更好的食物，她吃得多了见得多了，耳濡目染，自然也会两招了。 “你学了一点儿就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教你的人一定是天才！” “嗯，他们做的东西都很不错！” “他们现在哪儿？你还能联系到吗？我一定要去尝尝大师亲手做的……” 苏黎先是一愣，然后低着头说：“这估计不可能……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再也见不到了。” “哦……”，雷德察觉到苏黎的忧伤，有些尴尬地转了话题：“还有么？我觉得没吃饱哎！” 哈莱恩符合：“没吃够！” 高索也一脸期待地看着苏黎。 “不让客人吃饱喝足可不算是合格的好主人，你们等着！” 苏黎打起精神，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又进了厨房。 她将剩下的食材不分荤素统统剁碎，和蛋液拌在一起，炒了一锅炒饭。 大吃货帝国的子民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拿手的菜式，有的人哪怕只会泡方便面，也会加点鸡蛋蔬菜混出有个人特色的味道，苏黎拿手的就是蛋炒饭！ 她信心十足地给高索三人分别盛了一大盘，又附上了她炖着准备第二天喝的鸡汤。 三人又是一番风卷残云，吃完了盘子里的又嚷着加了一盘，把一大锅炒饭吃得一粒米都没剩下。 看着坐在餐桌旁一脸惬意地摸着圆肚的三位客人，苏黎心里各种自豪，果然中餐才是世界上最美味的！ 这顿晚餐后，是雷德只要有一机会就贴在苏黎身边“偷师”。 可惜，雷德有着吃货的心，身体里流淌的却是暗黑料理人的血液，不论苏黎如何细心地调.教，甚至手把手地教，雷德做出来的饭菜总是被哈莱恩评价为“狗都嫌难吃”。 于是苏黎莫名其妙地就担任起了四个人里厨师的角色，当然，也不是需要她每天做三顿，雷德和哈莱恩平时的食物都是由机器人管家准备的，苏黎只要隔三差五地做一顿“丰盛的大餐”给他们打牙祭就是可以了。 不再是单方面地受到照顾后，苏黎和雷德、哈莱恩之间也越来越亲近，苏黎有时候会有种错觉，她和雷德夫夫就像是女儿和父母一般，母亲的角色自然是聒噪却温和的雷德，哈莱恩则是严肃却细心的父亲。 虽然苏黎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很奇葩，但是她却不是唯一一个这么想的人，雷德和哈莱恩显然也这么认为，他们甚至十分认真地提议想要正式收养苏黎。 用雷德的话来说就是，他们有坚厚的经济作支撑，苏黎需要人照顾，他们则很愿意照顾苏黎，更何况，他们三个人相处得如此融洽，跟一般的家庭根本就没什么分别。哈莱恩也赞同。 苏黎感动得不行，但是还是委婉（遗憾）地拒绝了，她告诉雷德，反正他们现在和一般家庭没区别，办不办手续都一样。 雷德和哈莱恩估计也看出来了她有难言之隐，她拒绝后就没有再提起。 苏黎如今每周的标准行程是这样的: 如果第二天上早班的话，前一晚苏黎总是会在八点左右就上床睡觉，养精蓄锐以便应付第二天的“高强度”工作。下班后顺路去超市买晚餐需要的材料，晚上和雷德、哈莱恩三人一起吃大餐——高索的行踪一向很飘忽，时不时地就会人间蒸发几天，他们习惯性地将他排除惯例之外了。 吃饱喝足后三个人胡天海地地聊，聊到眼皮打架后各自上床睡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然后直接去抚育局上班。 周末两天，苏黎不用上班，雷德就会带她去格萨城内的市场或者郊区的农场寻找各种新鲜食材，以满足口腹之欲。 苏黎的小日子过得无比滋润，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这样一辈子过下去。 时间一晃就是两个月，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初，格萨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也就意味着冬季来临了。 水蓝星的冬季特别的冷，一入冬气温就降到了零下，凛冽的北风时不时地刮起，街道两边的树木上的叶子都不见了，代替它们位置的是亮晶晶的冰条儿，常青树丛也变成笨拙的雪球，地面也铺满了冰渣儿。 别的地方有环卫机器人清理地面，可是苏黎住的地方“超然世外”，只能依靠自己的眼力以及日渐增加的体重来避免滑倒，苏黎本来就是小迷糊的性子，好多次差点儿滑倒，不过她运气好，每次都能及时抱住了身边一切能抱住的东西，柱子、树干，甚至行人。 雷德做了一个记分牌，苏黎每打滑一次他就记一分，还跟她打赌赌她二十次之内必定会真正地摔倒。哈莱恩则默默地修改了机器人管家的清理范围，让它每天定时打扫苏黎的门廊，把苏黎感动得两眼冒红心，直说如果哈莱恩不是弯的话，她一定会爱上他。雷德生了三天的闷气。 这是个星期三的下午，苏黎下班时，青山叫住了她，告诉她庇护所的芮丁在找她，苏黎离开抚育局后就直接去了庇护所。 苏黎在抚育局的工作上了正轨后就不再去领免费食物了，近两个月没有到过庇护所，她到了那里发现庇护所外面的景象大变了样。 门口没了晒太阳打发时间的流浪汉，广场空荡荡的一片，倒是庇护所里时不时地有喧哗声传出来。苏黎进去一看，好家伙，大厅里坐满了流浪者，原来都转移阵地到室内了。 “苏黎，好久不见！” 柜台后站着芮丁发现了苏黎后朝她挥手。 “好久不见！” 芮丁像是松了口气，有些担心地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一直在担心你。” “啊？”，苏黎愣了一下，以为芮丁是因为她没有来领食物，连忙解释说：“我在抚育局上班就在那里吃饭了。” 芮丁说：“不是因为这个，现在已经入冬了，你住的地方有暖气吗？如果没有的话，你一定要到庇护所来过冬，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安排去寄养之家。” “不用了，我现在住在朋友家。” “看得出来你朋友将你照顾得很好。”，芮丁听了后将苏黎上上下下大量了一番，然后笑着说：“你跟我们第一次见面相比，胖了不少呢！” 苏黎：这样明晃晃地说人胖好么？ “呃，可能吧，我每天都吃得很多。” “只是怎么不见你长高呢？”，芮丁摸着下巴思索：“反而好像矮了不少……” 苏黎再次中箭，这姐姐也太直率了吧！ 不过，身高这项不怪芮丁，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苏黎穿着恨天高混淆自己的身高。入冬后，苏黎屡屡滑倒，除了地滑这个原因外就是因为她的松糕鞋鞋底磨得太滑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就放弃了这项伪装。 令她惊奇的是，只有青山和抚育局的孩子们咋咋忽忽地问过她发生了什么怎么缩水了，雷德、哈莱恩、高索三人对她突然矮了一大截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有时候猜测，雷德等人其实早就看穿了她的伪装，早就猜出来她是“网络红人”，只是见她不愿意说，所以他们也就不说破而已。 chapter 41 雷德顶着严寒站在门口，一看到苏黎的身影就猛招手：“苏黎，快进屋，外面冻死了！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我跟哈莱恩担心死了，我正说要出去找你来着！” “我去了一趟庇护所……”，苏黎钻进屋子里，一边脱外套一边说：“他们让我去庇护所过冬，说是过几天气温还要下降，现在就零下了，再降的话外面就是个大冰库了。” 雷德接过苏黎的外套，抖了抖几下，地上顿时多了一层细沙。他有些嫌弃地把外套扔给了站在门背后待机的机器人管家，下令它赶紧去清洗，然后扭头冲盘着腿在沙发上玩游戏的哈莱恩喊：“哈莱恩，别玩游戏了，快给你大闺女买几件新的外套。” 又转过身堵住了苏黎即将说出的反对：“别跟我争，你需要几件好的外套。你看看你现在穿的，尺码不对、样式老旧就算了，连颜色都褪了，穿出去谁看都觉得你是流浪者。别觉得外表不重要，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很多流浪者遇害，你得穿得好些……要不然你就听我的，这段时间不要去上班了，反正每天也挣不了几个钱。” 苏黎表面做出十分无奈的样子，心里却感觉异常地温馨，他们越来越像“母女”了。 “班还是要上的……好歹也是一份收入嘛！” 哈莱恩突然问：“苏黎，你穿几号的衣服？” 苏黎摇头：“不知道，你看着买吧，差不多就行。” 她至今穿的衣服不是艾拉给她买的就是艾拉自己的，她还真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尺码。 “过来，我给你量量尺寸。衣服要合身穿起来才舒服，差不多哪儿能行啊！” 雷德听了翻了个白眼，拉着苏黎走到机器人管家跟前，然后下命令让它为苏黎量体。量腿长、臀围、腰围的时候还好，机器人管家要给她量胸围的时候，苏黎就条件反射地抱住胸口喊停。 “怎么了？”，雷德狐疑地看着她，随即又恍然大悟地说：“哎呀，别不好意思，它看着像人，其实就是个机器呀！” 苏黎默默地放下手，心想，量了也没用的，她穿着束身衣呢！ 机器人管家量完以后开始报数据，苏黎一听第一项就黑脸了。 “……55公斤？” 她原来只有46公斤的，也就是说长了将近10公斤的肉！ 十公斤五花肉有多大一坨？估计她得两手抱才抱得起来，现在她身上多了这么大的一坨肉？这机器人是中病毒了吧！ 再说了，说这段时间吃得过好了些，可是她运动量也增加了不少的呀，怎么一下子就涨了这么多？！没道理啊！ 苏黎捏捏自己的脸，又摸摸手臂，这些地方都没有长胖多少啊！她只隐约觉得貌似大了一个罩杯，难道长在胸上了？最近这段时间她穿束胸衣时确实是调松了一圈的。 可是，这不是因为她还在发育期么，胸围突然暴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呀！ 苏黎摇头：“不可能，绝对是不可能，我不可能这么重的！” 雷德见状，突然伸手穿过苏黎的腋下，在她尖叫声中一下子将她举了起来，还在空中颠了颠，然后严肃地说：“没错，你现在确实有55公斤！” 机器人管家接着报三围数据，这个骇人听闻的腰围是怎么回事？75？！没搞错？ 她原来的三围可是很标准的88、60、87，腰围突然变成了75也太夸张了吧！ 她一脸不敢相信的伸手摸了摸肚子，呃，不摸不知道，这一摸才发现貌似小肚子都凸出来了！ 苏黎向来不喜欢化妆或者用其它手段修饰自己，但是这不代表她就不爱漂亮，相反，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五官小有自信，觉得自己不需要化妆看起来就不错，更何况，青春本身就是最自然的化妆品。 可是现在她居然有小肚子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整个人都肥了一圈，再怎么天生丽质也经不起挤压啊，更何况她原本就只是清秀而已。 不吝于晴天霹雳，苏黎猛然醒悟了，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么下去她估计很快就会成为大叔体型了。 雷德还在一边幸灾乐祸地说：“看吧，我说你胖了嘛！” 苏黎伸手止住了雷德接下来的长篇大论，狠狠地说：“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雷德确实不止一次地说过她胖了，她不仅没听进去，还义正言辞说雷德扫兴——因为他们聊天不是在餐桌上就是在吃完大餐后。 “从今天开始，我过午不食，直到恢复以前的体重。” “你也太极端了！节食可不是减肥的好方法，应该加强锻炼才是！”，雷德很不赞同，扭头对机器人管家说：“来，给苏黎做个检查，然后给她制定一套减肥方案。” 机器人管家听了立马走到苏黎跟前，出声示意苏黎站好，以便它更好地检测她身体的各项指标。 “启动扫描模式，开始检测……” 雷德安慰哭丧着脸的苏黎说：“你之前太瘦了，长个几斤很正常的，而且，你别的地方也没有胖多少，就是肚子肥了一些而已……说起来你的体质跟哈莱恩挺像的，一胖就从肚子开始胖，瘦的时候估计会从脸开始瘦。我跟你说，十年前他可是个正宗的大胖子，我每天逼着他运动才有了他现在样子……” 只有肚子肥？苏黎脑海里灵光一闪，什么人长胖肚子长得最厉害？孕妇！ 苏妈妈说过：“我怀你那个时候啊，其他地方都只胖了一点，就肚子不停地长。你爸爸可担心了，说是我营养不够，换着花样炖大补的东西，逼着我吃，可是我吃了也是就长肚子，别的地方原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好东西全让你这个小贪吃鬼给吃了，所以你生下来就比别的好多孩子都重，差不多有八斤呢！大胖闺女！不过你长大了倒是瘦了，吃再多也不胖……” 她一想到那个可能性，顿时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摇摇晃晃两下突然就朝地面栽下去。 雷德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埋怨道：“看吧，还说节食减肥呢，这还没开始你就晕了，真要几天不吃饭的话，不得直接晕死啊！” “别说了……”，苏黎一开口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推开雷德支撑住她的双手，一步三摇地朝门口走去。 “苏黎你怎么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小时后 “你到底说她什么了？”，哈莱恩放下电脑板，慢腾腾地走到餐桌前坐下，指着桌上的食物说：“东西都凉了，她还没过来吃饭。” 雷德烦躁地说：“你不是一直都在旁边的嘛，我说什么你能不知道？” 哈莱恩回想了一番，顿了顿说：“可能那些话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可是，苏黎不是普通人，她是受害者。” 苏黎猜得对，雷德和哈莱恩早就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自从离开绿水小区后，苏黎就选择性地不再关注新闻消息，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与掩耳盗铃无异，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不只不想知道关于自己的事情，更主要的是，她不想看到关于艾拉案件的消息。 她知道在她离开的第二天，事先被称作有确切嫌疑的大变态被无罪释放了，这样的局面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大变态不是真凶，之前被冤枉了——苏黎更愿意相信事实是这样的。 可是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法律也制裁不了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大变态，他就算是杀害艾拉的真凶也能逍遥法外。 这个可能性太残酷，苏黎不能接受，这意味着艾拉死不瞑目，也拷问她的良心，为什么对于杀害自己朋友的凶手念念不忘。 为了不折磨自己——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够悲催了，她打定主意尽量不看新闻。 所以苏黎并不知道“未成年女性”一事的民众关注度越来越高，远远超过了“领主少爷杀人事件”，而且涉及的范围越来越广。 三个月前，凌啸摧毁了七区地下组织“蜘蛛”秘密基地，近千名没有任何身份信息的未成年少女被暴露在公众视线前。 一开始，其它各大区的相关部门都以为这只是七区的问题，直到月兰妲阴差阳错地发现了一名在逃的“未成年女性”——也就是苏黎，八区警方因此暗中投入了大量的警力调查本区内与“蜘蛛”有关的组织。 在这期间，为了探查苏黎的下落，七情误导了曼森和裴度，让他们误以为月兰妲等人用“未成年女性”做噱头骗取民众捐款。曼森和裴度举报了月兰妲。 如果说之前网上都是一边倒地支持月兰妲的善举的话，他们两个突然冒出头来到处留言揭露后，民众们就分成了两派。 一半的人相信月兰妲和文斯，一半的人支持曼森和裴度，两派人大打口水仗，还将很多其它的民间慈善组织都牵连了进来。 一个月前，准备完善的警方突袭了七区最大的非法□□组织，解救了近五百人未成年女性，又顺藤摸瓜将其在八区内分部和有业务往来的其他非法组织，在七区境内合计共解救了将近万人的未成年女性。 与此同时，其他各大自治区也相继破获了多起相似的案件，据不完全统计，水蓝星目前至少有近十万的未成年女性。 他们的体质本来就比普通人弱，又过早地接受了变性手术，导致身体机能下降，犹如瓷娃娃一般，即使是普通的感冒也可能会要他们半条命。 最让人揪心的是，他们身体停留在十三、四岁的阶段不会再发育，而且其中大部分人的智力堪比婴孩，完全没有生活自理能力。 这些人的安置牵扯到多个政府职能机构，社会各个领域，甚至引起了道德层面的争端，“未成年女性”成了本年度最热门的话题，没有之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chapter 42 雷德和哈莱恩原本就觉得苏黎有些奇怪，后来就确认了苏黎的身份，但是看着苏黎小心翼翼的样子，他们商量了一下后决定装作不知道，让苏黎能继续现在的生活，不用继续当别人的谈资。 雷德嘟囔着说：“可是，我根本没有提到跟那个相关的东西啊！” 哈莱恩淡淡地说：“以前你听到别人说地面不平都觉得人是在说你的腿……” 雷德突的一下站了起来说：“我去看看苏黎！” “别又说错话了。” “知道了！” 雷德连外套也没穿就直接出了门，站在苏黎家门前使劲儿地拍门，一边拍一边喊：“苏黎，你开门，快出来吃晚饭，再不出来哈莱恩就要把菜全吃了！” 室外温度很低，入夜后已经是零下十度，再加上凛冽的北风时不刮起，不过一小会儿雷德真个人都开始抖了。 “你别担心长胖了什么的，一定会减下来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瘫坐在地上没起来过的苏黎听了不禁苦笑，她这个肥是减不下来的！ 到这个世界将近四个月了，她居然没注意到大姨妈一次也没光顾过。她真是太蠢了！ 她几乎能肯定了，她怀孕了！ 她怀了大变态的孩子！ 苏黎看自己的肚子，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地洞，那样一个变态的父亲能给孩子什么好的遗传基因？也许生下来以后又是另外一个心理扭曲的杀人犯！ 她觉得自己不能要这个孩子，除了他长大以后会是罪犯外，更是因为她一直觉得孩子应该是爱情的结晶，而她肚子里的却是“犯罪行为”的恶果，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奇葩的身份注定了她没办法给孩子安稳的生活。 她怕教不好孩子，更怕孩子埋怨她。 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四个月前她还在妈妈怀里撒娇、耍赖，摇着爸爸的手臂让他大晚上的出门给自己买宵夜，毫不脸红地从哥哥、姐姐手里拿零花钱…… 可是她要怎么样才能甩掉这个包袱呢？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产科，也没有人流。 “苏、黎、你、说、话啊！”，从门外传来的雷德的声音已经在发抖了。 苏黎不得不按耐下满心的思绪，决定先对付锲而不舍的雷德，她担心再不说话的话，雷德说不准会在门外站成冰棍儿！ “雷德，我没事儿，就是一下子，嗯，知道自己长胖了这么多，心里难受。我睡一觉就好了，真的，你先回去吧！” 过了一会儿，雷德颤抖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哆哆嗦嗦地说：“那、就好，你、好好、好好休息，明、天、见。” 第二天中午，机器人管家准备好了早午餐后，流着鼻涕的雷德再次来到苏黎门前。 “苏黎，吃午饭了，吃好了你好去上班！” “我今天不想上班……雷德，帮我请个病假，谢谢。” “哦，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会跟抚育局联系的。” 雷德沮丧地回到自己家，睡眼松弛的哈莱恩歪着脑袋问他：“她还是不愿意出来？” 雷德叹了口气，死活也想不明白：“我们以前也说过她胖啊，她一直都笑嘻嘻的，一点儿都不在乎的，这次到底是怎么了这是……” “谁知道呢，她本来就跟我们不一样。”，哈莱恩嘟囔着说：“让她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就没事了。” 雷德点头，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苏黎一静就是将近半个月，一次也没有出门。 雷德和哈莱恩一开始并不担心。 他们悄悄贴在墙壁上偷听，听到苏黎的屋子里断断续续地传出“咚咚咚”的声音，起初他们猜测苏黎是在砸东西发泄。害怕她伤到自己，果断地启用了机器人管家的监控功能，通过屏幕随时查看，发现苏黎是不停地运动。 雷德和哈莱恩果断地认为苏黎是在家里偷偷减肥。 “这孩子也太爱漂亮了吧！心也够狠的，说减肥就减肥，我看她那样是不到目标绝对不会出门的了！”，雷德感慨了一番后扭头看哈莱恩：“你当初怎么就没苏黎这样的自尊心呢？肥成球了也没见你不好意思出门……” 哈莱恩冷冷地回答：“我没你那么肤浅，我注重内在美！” 雷德不屑地反驳：“得了吧，跟你好了几十年我就没发现你有内在，还内在美呢！有本事等苏黎出关了你当着她的面说这句话。” 哈莱恩淡淡地说：“苏黎有没有内在美我不知道，但是她很有创造力，这减肥运动做得可真有意思！” 雷德表示赞同：“确实是，不过，拿肚子撞墙真的能减肚子么？” “应该是可以的吧，不管怎么说都是运动嘛！” “希望可以……我得给再跟抚育局联系一下，延长她的病假。” 抚育局 莫兰趁着孩子们午睡时找到了青山，关切地问：“苏黎呢？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青山忧心忡忡地说：“她生病了，也不知道好点了没有。” “哦，生病了啊，这还好，我就担心她出事了，像别的流浪者那样……” 冬季是流浪者每年死亡的高峰期，一旦哪个流浪者接连几天不出现，大家就会认为他是出事了。 青山笑着说：“那倒不会！她跟普通的流浪者不一样，她住在朋友家。她的朋友将她照顾得很好。” 可事实上，苏黎的情况一点儿都不好。 她不眠不休地运动，试图用蛮力弄掉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这孩子就跟她爹一样，是个彻头彻脑的大变态，无论她怎么折腾都没有受到伤害。反倒是苏黎因为运动过量，在第五天晚上，脑子一晕倒在地板上。 她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家，坐在爸爸妈妈中间，一家三口在看电视剧。妈妈的手机响了，是舅舅打来的，捂着话筒去了卫生间。 她别了别嘴扭头问爸爸：“你猜这次是大表姐还是二表姐？还是表弟？哪个出事了？” 爸爸眼睛盯着电视机说了句：“是哪个都不稀奇。女孩子要自尊自爱，一时糊涂可以理解，一而再，再而三的话就不是糊涂了，那是脑残……养不教，父之过，都是让你舅舅给惯的。也就你妈还那理那一堆烂事儿。” 苏黎偷笑：“就妈妈理？最后还不都是你的事儿！” 爸爸很是无奈地叹气：“谁让我娶了你妈呢！” 场景一变，她像是站在一个酒楼里。周围都是人，墙面上贴着红红的喜字，红毯两边整齐地排列着造型精致的花篮，十分热闹。 不知何时站到她旁边的堂姐苏薇拉着她的手说：“走，看新娘子去。” 她被苏薇拉着穿过了人群，钻进了新娘休息室。新娘是她的大表姐，正被伴娘和其他女宾包围着，她虽然在笑可是看上去却一点儿也不开心，看上去疲惫又虚弱。 “她擦了好厚的粉啊！”，她跟苏薇咬耳朵：“你说她昨晚上干什么去了啊，需要画这么浓的妆。” 苏薇小声说：“她刚没了一个孩子。” “啊？！” 苏薇说：“听说昨天她走路去婚纱店取披肩，回来就见红了，然后孩子就没了。” 场景再次变化。她和大堂姐苏薇和二堂姐苏莉一起喝下午茶。 苏莉说：“你们长期不在家不知道，上次是她第三次意外流产了。前面两次也一样，莫名其妙的孩子就没了。” 苏薇惊讶地说：“三次？！怪不得那天新郎官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以后还有得他们哭的，三次是意外，前面还有两次是自愿打掉的。” 她一脸不相信地问：“那就是五次了？！二姐，你怎么知道的呀！” 苏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听我妈说的……她一直催着我结婚生孩子，我和曾丽是同年的嘛，我妈老说‘你看人家曾丽，要是怀的孩子都生下来的话，她妈都有五个外孙了！’，还拿你二表姐跟我比，‘人家曾萍，比你小三岁，结婚离了又结了，你还连个男朋友的影子都没有！’” 苏薇笑着说：“二婶就是说气话，你要真是像那两个那样的话，她非的气死不可！” 苏黎也点头：“对，我爸爸、妈妈经常都说的，千万别学曾丽和曾萍……呃，也不要学你们两个，让我正常点儿。” 苏薇和苏莉听了不约而同地伸手爪子挠苏黎的胳肢窝，苏黎两手抱胸，不给他们可趁之机。 她再睁开眼时，朝她伸出手的人赫然变成了凌啸。 她看着他的手放在她肩膀上，然后将她拥进怀里，呼吸贴在她耳边，清冽的声音随着呼吸缓缓传入她耳朵里。 “见到你我很高兴。” “我很喜欢你。” “我们永远在一起。”，凌啸将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温和地抚摸她的腹部：“我和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苏黎！” 毫无血色的艾拉突然出现在门口。 “艾拉！” 她跳下凌啸的膝盖，朝着艾拉跑过去，快到她跟前的时候，凌啸再次困住了她。 “不准去！” “苏黎，我好冷啊，这里好冷……苏黎，苏黎……” 艾拉一声声地唤着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悲凉。 凌啸将她禁锢在怀里，她不能动弹丝毫。她捶打他，他却不为所动。 “别去，对孩子不好。” “我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发疯地锤自己的肚子：“我不要，我不要！” “我掐死你！”，凌啸的脸变得扭曲，双手紧紧地掐着她的脖子，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chapter 43 苏黎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里，她又惊又怕地蜷缩成一团。空气里似乎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裸.露在外的皮肤很快就沾染了水汽，然后汇成水珠顺着她的脸颊，划过下巴，滴答滴答地流在地上。 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团淡红色的光源，像是晃动着的灯泡。她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踉跄着朝光源走去。 她感觉身后似乎一直有东西在跟着她，可是她不敢回头看，害怕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她只能加快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奇怪的是光源看着明明就在不远处，可是无论她却一直没能拉进与它的距离。 她累了，跑不动了，跟着她的东西也停了下来。 汗水和沾染的雾气混在一起流进了她的眼睛里，刺痛了她的双眼，她伸手抹了一把，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红色的液体。 这时候她才明白过来，原来那光源不是红色的，而是因为四周的雾是红的，是血雾。 血，她莫名就是知道，这是血。 一直远远坠在她后方的东西终于接近了，她能感觉到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它就停在了她的身后。 “妈妈。” 她听到一声孩子的呼唤，声音的方向就在她后方。 孩子？ 她猛地转身，一个泛着荧光的白胖婴孩坐在地上，朝她伸手双手。 她迟疑了一下，缓缓朝后面退了一步。 婴孩固执地举着手：“妈妈，抱抱我。” 她烦躁地说：“我没有孩子，我不是你妈妈！” 婴孩缓缓地放下手，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它又扬起头问： “妈妈你真的不要我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看着那孩子不说话。 一晃眼，婴孩变成了两个，然后是四个，接着八个，不过几个呼吸，苏黎的四周布满了一模一样的婴孩，每个孩子都在问：“妈妈真的不要我吗？” “妈妈真的不要我吗？” “妈妈真的不要我吗？” “妈妈真的不要我吗？” …… 她抱着脑袋捂着耳朵大喊：“不要，不要，不要……怪物，变态，我不要！” 她听到“砰砰砰”的声音响起，抬头一看，那些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化作了血雾，她还来不及说话就只剩下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仰着头，瞪着黑溜溜的眼珠，又唤了一声：“妈妈。” 她看着它有种在照镜子的感觉，明明一点儿都不像，可她却觉得那就是她自己，她缓缓蹲了下来。 “妈妈不要我的话，我马上就要消失了，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我要！” 她张开双臂去抱，去抱了满怀空。 “孩子呢？” 她焦急地四处张望，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血雾弥漫的地方，正靠在苏妈妈的膝盖上，苏爸爸坐在苏妈妈的右侧，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着电视台。 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快速地变幻，一会儿是凌啸，一会儿又是艾拉，不然就是那个莫名消失了的孩子。 “妈妈，我的孩子没了！”，苏黎趴在妈妈膝盖上痛哭出声。 苏妈妈说：“谁跟你说没了的，还在呢！” “可是我找不到它了。” 苏爸爸指着电视屏幕说：“你看，不就在这儿嘛！” 她抬起身子看向电视，突然电视里伸手一双大手，猛地将她拽住了。 “啊啊啊啊……” 苏黎尖叫着睁开了眼睛，发现高索、雷德和哈莱恩三人的脸就在咫尺。 她在高索怀里，雷德跪在旁边拿手压在她的额头上，哈莱恩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捏着药。 “没事，没事，别怕啊！”，雷德哄着她说：“都过去了，别怕。”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苏黎脑子昏沉沉的，嗓子沙哑说起来特别费劲：“我怎么了？” 雷德听了不由得吹胡子瞪眼睛，恨不得抽她一顿：“你怎么了？！你这混孩子！为了漂亮不要命啦！幸好我跟哈莱恩盯着你，不然你非得把自己给折腾死了不可！” “38.5。”，哈莱恩插嘴说，捏着药片就塞进了苏黎嘴里：“快吃药，不然就烧成傻子！” “退烧药？”，苏黎猛地别开头，“呸呸”两声将嘴里的胶囊吐了出来，又挣扎着从高索怀里坐了起来，急急地掀起衣服看自己的腹部，孩子还在！ 这孩子绝对是个魔星！ 她后悔了，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虽然心里还有很多坎暂时迈不过去，可是那些纷扰并不妨碍她做出这个决定，套用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孩子是无辜的。她会好好教育它，就想她的父母做的那样，让它长成一个善良……务实的人。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减肥的事？”，雷德拍了她脑袋一下，又对哈莱恩说：“再给一粒。” “我不能吃退烧药！”，即使没有经验，常识还是有的，孕妇应该远离感冒药、退烧药，最好是什么药都不要吃。 “已经烧糊涂了吧？”，雷德又摸她的额头，担忧地对高索说：“还是送她去医院吧！” “不要！”，苏黎一听去医院更是一蹦三尺高，声音尖锐得能刺破人耳膜。 雷德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高索开口说：“如果你是担心自己女性的身份的话，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苏黎傻眼：“……” 她默默地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这三个人难道趁着她晕乎的时候看过她的身体了？ 雷德又赏了她一个爆栗，咬牙切齿地说：“你想什么呢！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哈莱恩在一旁解释：“我们早就知道了。” 苏黎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还有，谢谢。” 雷德又把“未成年女性”的现状一一向苏黎解释了，最后总结说：“所以，你现在不用担心那些坏人，也不用担心别人发现你的身份，可以堂堂正正地生活了。” 哈莱恩补充说：“对，至少有十万人跟你一样呢！” “还有一个好消息。”，高索开口说：“八区现在已经通过决议，将会给那些受害者统一办理居民证，很快你就可以和一般人一样享受社会福利，也不用再领食物当工资了。” “真是太好了！” 她可以趁机浑水摸鱼摆脱黑户的身份了。她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孩子，有了户口就能正大光明地养孩子，不用偷偷摸摸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及时了！ “这个很快的事情先不说！”，雷德打断了苏黎的yy，捏着药说：“吃药还是去医院，你自己选一项吧！” 苏黎：“……哪个都不选！” 她得意忘形了，就算“未成年女性”的地位得到认同，她能沾的光依然很有限啊，她还是不能去医院，一验血就会暴露！ 呃，居民证也没戏了，办理居民证也是要采集遗传信息的，她依然只能做“灰老鼠”。 没有希望不可怕，让人绝望的是先满怀期望然后又在是去希望。 苏黎明媚了不到一分钟又重回黑暗，她恹恹地说：“我宁愿死也不去医院，我也不要吃药，我对退烧药过敏，吃了等于自杀……我冰敷下就行的。” 她说得太敷衍了，以至于雷德三人没一个相信她的。 “这怎么行！” 雷德坚决反对，说完就制住了苏黎的双手，哈莱恩则二话不说猛地就扑了过去，把胶囊让她嘴里塞。苏黎恶狠狠地咬住牙关，一口尖牙差点儿没咬断了哈莱恩的指头，更是趁着雷德被这个惊吓到的时候，脑袋往后一摆重重地击在他的鼻子上，最后一翻爬了起来，站在旁边高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雷德和哈莱恩：总觉得应该尖叫的是我们才对啊！ 高索清了清嗓子：“苏黎，行了，我们知道了你的意思，别叫了！” 其实苏黎自己在一开口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像是个神经病一样的，高索一出声她就立马住了嘴。 她捂住肚子羞红了脸，向雷德和哈莱恩道歉：“对不起，那个什么，我……有心理阴影，以后别随便碰我。” 雷德和哈莱恩这才回过神来，他们眼前的可是被地下组织圈养了十多年的受害者，立马就原谅了她，连连保证。 “是我们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 “放心！” “谢谢。” 苏黎呼了口气，指了指卧室说：“我得去躺一会儿。” 她本来就是因为运动过度才晕过去的，然后又一直做梦，醒来后还跟各种“斗智斗勇”，她现在觉得连叹气都没力气，必须得好好休息。 她走过冰箱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她有五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她打开冰箱拿了一堆即食食品，抱着上了床。 躺下来后，闭着眼睛不停地吃吃吃。 听到屋里传出的悉悉索索的开包装声和苏黎吧嗒吧嗒的咀嚼声，雷德小声对哈莱恩说：“完了，她现在是又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了，这是要把自己养成球的趋势啊！” 哈莱恩眉头一皱：“球又怎么样？重要的是内在美！” chapter 44 苏黎的病很快就痊愈了，但是雷德和哈莱恩的担忧却越来越重，不止是因为苏黎就这么走在了“寻求内在美”的路上一去不返，从一天三餐变成了五餐，小肚子见天地长，更是因为她的精神状态再也没有恢复到生病前的样子。 之前的苏黎虽然为了隐藏身份有些过度小心，但是一回到家里，回到熟悉她的人身边，她会立刻展露自己的本性，总是神气活现的样子，对于生活也是一副知足常乐的好心态。 可是雷德和哈莱恩现在觉得苏黎病了以后就彻底变了样，她突然有了烦恼，一直在默默地思考如何解决，而且，她没有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 雷德和哈莱恩担忧不已，可是苏黎表现出来的抗拒实在是太明显了——她直白地说“这事儿你们别管”，他们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确实管不了，这生孩子的事情，就算放在地球时代男人能做的也不多，怀胎十月的是女人，忍受残酷的生育之苦的是女人，男人除了提供精子和精神支持外，能做什么？ 更何况，苏黎根本没打算让他们知道自己怀孕了！ 估计说了，他们也会以为她是发烧烧坏脑子了！ 苏黎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必须要准备一个可行的生产计划。 首先，她必须有坚实的经济基础。 苏黎目前的月收入是800币……的实物，相对于她需要的简直是大海里的一朵小浪花。 如何赚钱呢？苏黎已经有主意了。 水蓝星与地球时代西方重合的不仅是食物，饮料也是一样。 市面上出售的酒大体可以分为三类，销量最大的啤酒，价格最高的红酒、香槟，面向底层消费者的伏特加，其它酒类并没有存留下来。 她决定把自己苏家的小灶酿酒坊搬到水蓝星来，经过在网上的调查后，她知道这个计划是可行的。 苏黎家祖上四代都会酿酒的，她大伯伯将从她爷爷手里继承的乡间酿酒坊发展成了白酒原酒厂，没有自己的品牌，但光是供应那些著名品牌就足够他赚了个盆满钵翻。 家族企业大多很相似，大家长掌控全局，有能力的子弟参与管理，没能力则在不怎么重要的岗位混吃混喝。 苏爸爸介于后面两者之间，他有能力，但是没闯劲，妥妥的小富即安心态。他在酒厂领着一份算是丰厚的工资，又在闹市区开了一家小酒坊赚外快。 小酒坊门面不大，胜在现酿现卖有特色，品质也有保障，十多年开下来，当初的“外快”成了他们这个小家最大的经济收入。 苏黎算是闻着酒香味长大的，对于酿酒这件事可谓如数家珍。 为了迎合水蓝星人的消费观念，苏黎准备主打“人工酿造”这个概念，越小清新、越小资、越装叉越好。 她已经列好了清单，需要的东西都能在网上买到现成，只有几件有特殊要求的器具也有作坊接受定制，她现在唯一的烦恼就是没有钱买！ 死循环！ 她不是没想过找雷德和哈莱恩借，她相信只要她开口雷德的回答肯定是“这点小钱哪儿用得着还啊”，这就是问题症结所在了。 万一生意失败了，难道就真的当做借钱这件事没发生过吗？ 她明显不能。 苏黎纠结了一天后，她想到了自己的另外一项特长——蛋炒饭！ 她只需要向雷德借一千币给她，出面帮她租一辆移动餐车，并且为了这个开一个新的银行账户，还得把身份卡借给她现场收银，再把他们淘汰下来的机器人管家借给她做营业员（因为她现在不能出去吹冷风）……苏黎仔细一想，需要雷德出力的地方真是太多了！ 尽管觉得不好意思，她还是开口了。 雷德和哈莱恩就等着她开口呢，她再不开口他们就快憋不住刨根究底了，自然是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还十分好心地没有问很多个为什么——雷德是想问的，被哈莱恩用眼神果断地制止了。 青山关切地询问：“苏黎，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苏黎并没有结束在抚育局的兼职。 一个是为了保底，万一事业不成功依然能维持生活，二一个则是因为她当初答应过东海院长，不会轻易离职，最重要的是，她需要学习，学习如何照顾孩子。 她需要关于新生儿的经验，在什么阶段会发生什么，需要注意什么。因为新生儿都是由抚育局统一照料，一岁以后才会被人领养，网上能收集到资料很少。学习一件事最好的方式就是跟着做，除了抚育局没有别的地方可以。 正如苏黎所料，对于她的大肚子，每个人都以为她长胖了，只是好奇她长胖得很奇怪，只长肚子。 当然，苏黎有了新的伪装，让肚子不显得特别的突兀。她不仅开始穿朝宽松的衣服，更释放了被她藏匿了三个月的一对胖兔子。 她记得有人说过，视觉上来说，小腹有肥肉会显得胸小，她来了个同理可得，大胸也能将肚子承托得小一些，而且也能转移注意力。 不过这个伪装的实用性有限。 抚育局的人一开始确实很惊讶她突然变性了，因为“未成年女性”是时下的热门话题，大家看得多了，接受度也高了不少。轮番表示了对苏黎的遭遇的同情，也热心地给予了关心和鼓励，过了几天都就都习以为常了。 大家的视线开始停留在苏黎的肚子上，以至于抚育局最近流行起了一个新游戏，那就是摸苏黎的肚子。 尤其是孩子们，几乎一见面就涌上来用小手各种摸。她每天上班都要这群小鬼头斗智斗勇，给肚子里的宝宝赢得安静成长的空间。 她觉得自己至少能再坚持半年，凑够了钱后找个地方安静待产。 “是在想长假的事情吗？”，青山追问。 再过几天水蓝星即将进入双节长假，这个长假将一直持续到明年的一月中旬。 双节指的是十二月二十五日的“双月节”和一月一日的“元旦”，两个假期前后衔接，是水蓝星最重要的长假。 双月节当天，围绕水蓝星运行的两颗卫星将在天空相遇，呈现双月映空的美景。这个节日是水蓝星的情人节，一年中最浪漫的日子。元旦则是一年的开端，其意义自然不用多说。 这两点跟苏黎没什么关系，她心神不宁的原因是，就在今天，她的移动餐车正式营业了。 为了这个事，她和抚育局商议将所有的班都安排到了下午，这样她上午就有充足的时间准备食材了。 今天上午，她监督元宝做了整整四百份“苏氏炒饭”。“元宝”是雷德和哈莱恩淘汰下来机器人管家，无偿赠送给了她，它是老型号，功能不多，哈莱恩更新下载了数据库后就成了对苏黎救星一般的存在。 她担心下午回家时会看到四百份一份不少，又觉得自己做的炒饭那么好吃，应该会被一抢而空。 内心各种纠结，以至于她给宝宝们换尿布时放反了好几次，才招来了青山的询问。 苏黎笑了笑，将移动餐车的事情说了。 “你居然会做饭？”，青山很惊讶。目前人们对“未成年女性”的印象是她们根本连生活自理都不能，苏黎已经是其中佼佼者了，没想到还有这个生活技能。 苏黎拿出了用来应付过雷德等人的借口：“我跟大多数的不一样，在那里的时候我就负责照顾别人，所以很多东西我都会的。我逃出来以后，一个姐姐收留了我，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小孩子们都喜欢你！”，青山恍然大悟，随即又想到另外一件事，问道：“你有没有想过申请去养育中心工作，继续照顾她们？” 高索说的消息不过几天就被证实了，八区政府为了安置本区内将近一万名“未成年女性”，通过一系列福利措施，第一项就是办理公民证，第二项就是为他们筹建一所养育中心，拨款雇人教育她们。 一时间，有很多民间爱心人士申请，表示愿意去养育中心工作。相关部门的人一做背景调查后发现，这些所谓“爱心人士”几乎都是有特殊喜好的变态，不过是想借机接近那些少女占便宜而已。 警方倒是借着这个机会记录在案了一大批潜在的犯罪分子。 因此，政府打算从各抚育局抽调一批抚育员。可是有那些“爱心人士”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导致普通民众觉得但凡想要接近那些少女的异性都是变态，抚育员们大多都是男人——水蓝星的女人本来就少，生怕自己去了就会被误认为是恋少癖，即便政府给出的条件十分丰厚，响应的人也并不多，远远没有达到需求量。 在青山看来，以苏黎的“身份”去那里工作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不仅对那些少女好，对她自己本身也有好处，即便不舍得这个勤快听话的小助手，也开口建议了。 “那个养育中心在林海城呢，我不想和我朋友们分开。” 苏黎如是回答。 “这样啊，也是……你的朋友们把你照顾得很好！”，青山笑着说：“你要真的走了的话，我会十分十分的想你的！” 苏黎也笑：“放心吧，我还会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呢！” 抚育局挨了四个小时后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她紧赶慢赶地往家里赶，进入小区后远远地就看到了那辆餐车。 她一下子就猜到了，东西一定是卖完了！ 果然，进屋后，雷德和哈莱恩都站起来恭喜她。 雷德拍着手说：：“苏黎你果然是厨艺天才，才两个小时就全部卖完了！” 哈莱恩及时地撒了一把纸花：“开张大吉！” “太好了！”，苏黎蹦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的情况，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雷德跟哈莱恩咬耳朵：“你看，她胖得连蹦都蹦不起来了。你说我要不要劝劝她？” 哈莱恩回答说：“别扫兴，过段日子她想通了就好了！” 一份炒饭10币，四百份就得了四千币，原材料、租车等成本加起来才两千五百币不到，她一天就赚了一千五百币！ 这比捡还容易呢！ 苏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是每天都有这么多的利润的话，不出一个月她就有足够的钱开始酿酒了。 chapter 45 苏黎的待产第二阶段准备是与医疗相关的。 苏黎以前看过相关的介绍，大猩猩和人同属于哺乳类，怀孕期都是十个月，生产的过程也很类似，水蓝星根本找不到人类怀孕、分娩的资料，所以苏黎决定按照大猩猩的来推敲自己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大猩猩是水蓝星的“国宝”，天.朝的国宝大熊猫有专属的电视频道ipanda，水蓝星也有个大猩猩专属频道“水蓝猩”。 “水蓝猩”全天二十四小时滚动播放大猩猩繁育基地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大猩猩爬树啦，两只大猩猩摔跤啊，大的给小的做顺毛、捉跳蚤啦，大猩猩和饲养员的各种互动啦……这样视频只要一出现，瞬间就会出现成千上万的评论：好萌！ 连黑白胖子都治愈不了的苏黎表示完全不知道萌点在哪儿！ 倒是网站的首页头条引起了苏黎的兴趣，一只叫做美美的大猩猩即将生产，其过程将在“水蓝猩”频道全程直播。 她将这个叫做美美的大猩猩怀孕前至今相关视频全部看了一个遍，孕期到几个月时胎儿是什么样子，美美有什么反应等等，别说，还真学到了不少她认为很有用的东西。于是，她决定看大猩猩生产。 对于她做出这个决定，雷德和哈莱恩举双手表示赞成，因为他们原本就打算看的，行踪飘忽的高索也决定要凑热闹。 雷德说：“我来准备吃的喝的，说不定要等一整夜呢！” 哈莱恩默默地开始调试家庭影院的设备。 于是乎，四个人就一本正紧地挤在沙发里，对着巨幕看大猩猩。晚上八点左右，美美被送进产房待产，画面一直就是它翻来覆去地发出“吱吱”声，苏黎满脸黑线，另外三个人看的津津有味，尤其是雷德不停地说“萌~”，聒噪得她恨不得堵住他的嘴。凌晨三点时，美美发动了，被送入手术室。 接下来，苏黎看到了她这辈子再也不想看第二次的画面，大猩猩背靠地面，将屁股高高撅起，那一处就大咧咧地在屏幕正中……她直接按住胃冲向卫生间，“哇”地一声就吐了！ 但是为了研究，她吐完以后坚持回到客厅继续看，然后再继续吐，等到她第七次从卫生间回来后，美美终于顺利地产下了一只小猩猩。 雷德双眼含泪，西子捧心：“真是太感人了！这是生命的奇迹！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高索和哈莱恩也是一副赞同不已的表情，直直地看着屏幕。 苏黎：那个小的真的是猩猩？没有毛不说，灰不溜秋的颜色，还是滑腻腻的，看起来好像异形啊！床单上全是血，还有各种颜色各异的其它东西，脏死了！哪儿美了？！ 可是当她看到大猩猩从兽医手里接过小猩猩，温柔地为它清理身体的时候，她也不禁动容了，母爱亲情，真的好感人！ 但是！再感人也掩盖不了生产过程的血淋淋！ 大猩猩还有兽医从旁观察随时准备治疗呢，她呢，她注定只能依靠自己一个人生产！ 看完大猩猩生产后，苏黎开始彻夜失眠，因为她一睡着就会梦到自己生孩子的各种场面。比如，上厕所的时候“吧唧”一声把孩子尿出来了，她不小心按了冲水键把孩子冲到异时空做魔王去了，要不然就是她生在一半卡住了，孩子死活出不来，或者又是生出了的是个小猩猩……不是吓人，就是各种恶心。 等到双月长假来临前，她瘦了一大圈，挺起的肚子越发明显了。 青山以为是她这段时间太忙了，既要在抚育局兼职又要顾着移动餐车的买卖，就劝她：“假期会有很多自愿者来抚育局帮忙，你就好好休息半个月吧！赚钱重要，可是身体更重要。” 苏黎苦笑一声，她现在其实特别需要让自己忙碌起来，因为她一闲下来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雷德以为她想通了在减肥，变着法儿地让她多吃东西，又是各种劝：“苏黎你又极端了！健康最重要！” 苏黎翻白眼，让她减肥是他，阻止她减肥的也是他，到底要闹哪样啊！ 哈莱恩则提议说：“一时爆肥，一时又暴瘦，肯定是出问题了！还是去医院检查一……”，说到一半看到苏黎脸色变了，将话题拐了个弯：“要不，我们买个机器人医生好嘞！” 苏黎听了抱住他胳膊，脑袋靠在他肩头顶了顶擦干净了眼泪，抬起头说：“不用了，我真的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她不能一直让雷德和哈莱恩为了她花不必要的钱。 她嘀咕家里用的调料味道不够正，哈莱恩就多了个收集调味料的新爱好，让她一个个地尝味直到找到合适的为止，知道她喜欢穿宽松的套头衫，他就买了这个款式的每种颜色，那次她多吃了几口哪种食物，第二天他就会一下子买一堆……虽然知道他这样是因为本身的爱好就是“买买买”，可是苏黎依然忍不住各种感动，顺便各种遗憾，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偏偏就是gay呢！ 哈莱恩看了看肩膀上的水渍，又看了一眼苏黎，嘴里默默地嘀咕起什么来。 “你说什么呢？”，苏黎问。 雷德有些吃味地说：“他在算要几个月的消费额度才能买得起一个机器人医生。” “……真的不用了！”，苏黎拉了拉哈莱恩的手臂。 哈莱恩默默地点点头，又继续玩游戏去了。 连大熊猫都治愈不了的苏黎被酷酷的哈莱恩治愈了，几天来第一次放松了下来，蜷缩在沙发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雷德笑着摇摇头，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把她送到了自己床上，贴心地为她盖好了被子。等到他回到自己屋的时候，哈莱恩突然举起电脑板说：“你看这款怎么样？” 雷德笑眯眯地点点头：“你决定吧！” 苏黎是睡着了，可是睡得并不安稳。 她又做梦了，这次她成了那只叫做美美的大猩猩，被兽医强制摆成了一个羞耻的姿势，如同美美生产时那样——背靠床面，屁股高高抬在空中。 她挣扎不了，因为她身边不止是有兽医在，还有两架机器人医生，一边一架，用机械臂将她死死地固定着，四道眼睛射出的探照光柱集中在她下.体。 “放开我！”，她只能大喊大叫。 兽医狞笑着说：“别喊了，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快点生吧，这可是全球直播呢！” “救命啊啊啊啊啊” 苏黎猛地坐了起来，又急又短地喘息：“妈的，吓死我了！” 不过，这次惊吓受得太值了！她一直在烦恼的事情有了解决方法。 她担心自己独自生产时会发生各种各样的问题直接一尸两命，现在不用那么怕了，有机器人兽医在的话她至少能避免一半的风险，如果能弄到一台专门为了照顾大猩猩而研发制造的机器人兽医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苏黎重新躺了下来，双手轻柔地抚摸小腹，喃喃自语：“宝贝儿，这下子我们就不用怕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凌晨六点，苏黎的机器人“元宝”准时从充电状态转为活跃状态，开始准备移动餐车要贩卖的蛋炒饭。厨房里不时传来的各种家电的轰鸣声一直持续到了上午十点左右。十点半，它开始装车，将四百份餐盒整齐地摆进移动餐车，它自己坐在收银员的位置，开启了餐车的自动驾驶程序，餐车缓缓地驶出了废弃小区。 几天来第一次熟睡的苏黎在翻了个身，慢腾腾地坐了起来，穿上衣服就朝雷德家走去。她家的厨房如今是商业专用，一日三餐都是在雷德家解决的。 她敲门，机器人管家“凯恩”应门后很快将门打开，并且弯腰问候：“早上好，苏黎主人。” “早上好！” “雷德主人已经吩咐我准备了午餐，您请稍等，饭菜将会在十分钟后端上桌。现在，我需要去叫醒雷德主人和哈莱恩主人。” “好，你去吧！” 苏黎缩进沙发里，随手拿起放在落地柜上的电脑板查询机器人医生的信息。 原来机器人医生之所以被称作“医生”，而不是被叫做“治疗器械”，竟然是因为它们是有“行医许可证”的。 苏黎一字一句地看功能介绍，结果第一条就把她打击了。 “自动建立病人档案。医生将会把病人基本信息、检查项目、诊断结果、使用的药品等等都将自动上传至区立医疗数据库备案，以备不时只需……注意：根据联邦相关法案，智能医生发现传染病病源、或者其它会对本人本身或他人造成伤害、恶劣影响的病理特征时，必须上报医卫局。” “你在看智能医生啊？”，雷德的脑袋从后面凑了过来。 苏黎瞥了他一眼，指着屏幕上的黄色三角形底的惊叹号说：“这个，什么都要上传数据库，简直是侵害*嘛！” 雷德听了不以为意地说：“这个是必须的啊，如果没有海量的数据库作为分析基础话，智能医生就只是检测机器了。” 苏黎露出相当茫然的表情，完全没弄明白。 chapter 46 “它本身没有思考能力，小病小闹的它本身自带的数据库里有解决方案是不用担心的，但是，复杂一些的病就只能通过远程连线，连接大的医疗数据库，分析啊对比啊，来找适合的医治方案。如果它判断自己无法治疗的话，会建议病人去医院，或者要求与支持中心的医生连线获得建议。” “呃……”，苏黎垂头丧气，和去医院没有本质的区别嘛！ 雷德搓她的脑袋：“你以为它叫做智能家庭医生就真的是医生啦！不过，日用还是足够了，常规体检啊，急救啊什么的，都很好用的。” “能让它不上传数据吗？” “那不行的。人家可是有执照的医生，跟真正的医生一样，什么都要存底的。不上传数据备案的话，万一出了医疗事故，打起官司没得证据的话，谁对谁错就说不清楚了。” 苏黎：“……好吧。” 苏黎默默地关掉了页面，搜索起机器人兽医来。 “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啊？” “之前看大猩猩生产的时候，手术室里不是有的嘛，我想看看他们有什么区别。” 兽医应该没有被强制要求上传数据吧？苏黎忐忑地一看，尼玛，居然一样被要求要上传数据！ 不过……是上传到兽类大医疗数据库，就算把她这个特例报上去也没问题的吧？毕竟人跟大猩猩的dna差别就只有百分之一而已。说不准就算有人看到她的血液样本会把她当做母猩猩也不一定呢！（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过母猩猩一次了。） 这时候机器人管家走过来提示说：“主人，午餐已准备完毕，您可以随时用餐。” 雷德拉起苏黎的胳膊：“先吃饭，吃了饭再看这些。” 自觉问题得到圆满解决的苏黎小蹦小跳地跟在雷德背后，双手撑着他的背开始rap：“哦哦哦，耶耶耶，吃饭鸟，切克闹，药药药！” 雷德他们的饮食原本就很丰富，尤其是在苏黎提供了许多中餐样式后，几乎每一餐餐桌上都会摆得满满的。 心情好，自然胃口也好，苏黎一勺接一勺，一边咀嚼还一边哼小调。 雷德和哈莱恩又开始用眼神交流。 雷德：“我觉得必要阻止她，这孩子不是不吃不喝就是暴饮暴食，再这样下去胃会毁了的！” 哈莱恩翻了个白眼：“她刚刚恢复心情，别扫兴！” 雷德扭头问苏黎：“对了，苏黎，长假你有什么打算吗？要不要去市场逛逛？” 以前一到周末他就苏黎开车到处寻找新鲜食材，可是自从苏黎开始在体重问题上反复后，他们已经三周没有出过门了。 苏黎想了想说：“没有计划，不过不想出门，放长假大家都休息，市场里肯定人挤人的。” 雷德有些遗憾地说：“哎，我都好久不出门了。” 哈莱恩接话说：“前面三年没出门也没见你怎么的。” 雷德横了他一眼：“三年之前，每年长假我们都去海滨度假的，你每次不也玩得很高兴么！” 哈莱恩顿了顿说：“一起去海边吧！” 雷德：“说风就是雨，去海边？之前你怎么不说，机票没有买，旅店也没有定，怎么去？去了干嘛？再说了，苏黎没有身份证，不能做飞机。”，说到这里雷德又扭头提醒苏黎：“苏黎，你可别一直拖拖拉拉的，长假之后第一件事就得去办身份证，不然多不方便啊！” 苏黎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办身份证要抽血，等于她身份暴露，她是肯定不会去的，但是她需要想一个很充分的理由来应付雷德和哈莱恩。 转眼过了三天，时间来到了双月节当日。 色彩缤纷的霓虹彩灯在白日里就亮起，商业街上随处可见并肩而行的情侣，餐馆里情侣们隔着桌子深情地对视，给寒风肆虐下城市平添了几分脉脉温情。 双月节的重头戏向来是夜晚的舞会，在双月的映照下，情人翩翩起舞。 格萨城最出名的双月舞会有三处，一是格萨城政府组织的，地点在市民中心前的露天广场，一处在格萨城最奢华的星辰会所内举办，最后一处则是游乐场的魔幻大厅。 雷德叹息：“可惜我只能坐在家里看新闻直播。” 说着瞥了一眼哈莱恩一眼。 苏黎捂着嘴偷笑：“你想去的话，就跟他说嘛！对吧，哈莱恩？雷德想去的话，你肯定会陪他去的吧？” 哈莱恩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着沙发装娇弱的雷德：“那就去吧！” 雷德惊喜地反问：“真的？” “骗你好玩吗？” 雷德摇头。 “那不就结了！”，哈莱恩转身朝房间走去：“我去换衣，你也快点！” 雷德笑着拍了拍手，站起来追上了哈莱恩的脚步。 “我们去哪一个舞会？” “你想去哪儿？” “露天广场的就行，人多热闹，呃，可是星辰会所的我也想去，我爱死了那里的装潢，像是王宫一样……但是游乐场也很梦幻，怎么办，我哪一个都想去！” “你慢慢想，反正还有时间。” 苏黎一开始还挺开心的，后来越听心情就越低落，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是没有机会和另一半浪漫的机会了。 她唯一能回味的跟爱情能扯得上关系的只有两件事。一个很挫，另外一个更挫。 她初中时被人表白过，对方就是被苏妈妈认定为对苏黎绝对有意思的那个男同学夏商。 她和苏薇、苏莉两个年长的堂姐关系亲密，什么事都愿意找她们俩商量。被表白后，她迅速把事情告诉了两个堂姐，她们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嘲讽的表情——你就打算和这样的人一起，这样浪费你宝贵的初恋吗？ 她回想了一下追着两个堂姐跑的那些大哥哥、师兄们，越想越觉得夏商好挫，立马就打电话拒绝了，理由很大众——我觉得我们现在太小了，暂时不应该考虑这种事情。 如果事情只是这样的话，挫的不是她。 虽然她拒绝了夏商，可是毕竟是同班同学，更巧的是进了高中依然是同班，久而久之两个人似乎都忘了那场表白，成了偶尔会聊几句的朋友，就算高中毕业，各自去了不同的大学也一直有联系。 苏黎的电脑系统崩溃了，夏商说：“我在修理店打暑期工，我过去给你看看吧。” 夏商修好了电脑后，苏黎送她下楼，在她转身要回去的时候，夏商叫住了她。 看着他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的样子，她心想，难道又是表白？ 结果，夏商说：“你还没给修理费呢！” 苏黎：“……” 因为这件事，她被苏薇和苏莉嘲笑了很久，每次想起来都感觉各种羞耻、各种挫。 另外一件更挫的就不用说了，她喜欢上了“嫖”她的大变态，还怀了他的孩子！ 在苏黎回忆自己挫人挫事的时候，雷德和哈莱恩已经盛装打扮完毕，玉树临风地并排着站在她面前。 “我们出去了。” “你在家里自己小心。” 当他们俩站在门口和她道别的时候，苏黎突然有种错觉，她好像回到了艾拉出门的那一刻，同样的盛装打扮，同样的道别语，艾拉一去就没再回来。 “嘿，你发什么呆啊！”，雷德伸手弹她的额头。 苏黎恍然回神，傻乎乎地捂着额头笑了笑，然后很郑重地说：“你们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 哈莱恩嗤笑一声，雷德也是一样，略显无奈地说：“我们是去舞会，不是执行什么危险任务。” “我知道……”，苏黎傻笑着点头：“呵呵，玩的开心。” 关上门后，苏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关于艾拉的消息了。逃避在一开始是可行的，但不是长久之计。 她在网上搜索案件的进程，看到了联邦调查总署两个月前发布的官方申明。 “联邦调查总署在案件调查之初，八区当地警方发现凌啸阁下与被害者在受害当日有过直接的肢体接触，因此凌啸阁下被要求协助调查。经过法医鉴定，确认了受害者的准确死亡时间，而凌啸阁下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本局已经排除了凌啸阁下的犯罪嫌疑。目前，本局正在全力调查事件的真相，一旦有了进展会通过官方途径发表声明。请各位民众勿要轻信无根据的流言，以免对涉案相关人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自此以后就再也没有相关的官方消息。 苏黎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这份官方申明。 苏黎觉得那段申明的最后一句根本就是□□裸的讨好。 chapter 47 凌啸到底是不是凶手？ 心存怀疑的并不只是苏黎一个人，这个话题在两个月前曾引起了激烈的讨论，大部分的人似乎很相信领主府成员的品格，选择相信凌啸之前是被冤枉的，但是也有一小撮人觉得，联邦政府和领主府联手掩盖了事实真相。 她之前最喜欢看的节目里某专家曾经说过：八大领主家族和联邦政府之间从来都不是从属关系，牢牢掌控军权的领主家族不仅地位超然，甚至隐约有把控操纵各区政府的嫌疑，是水蓝星的无冕王室。 身为“王子”的大变态会得到怎么样的特殊对待，只要想想中国古代历史上的龙子龙孙就知道了。 某阴谋论者发了一篇文章《变态杀手成长史》，从各方面分析了凌啸是真凶的可能性，点击率十分的高，苏黎估计所有关注此案的人基本上都应该看过。 这篇文章的内容如下： 众所周知，领主家族从形态上而言就异于普通家庭。著名的犯罪心理学家伦森教授曾经说过，幼儿成长期所经历的一切将会直接影响其一生。 凌啸出生时，领主冕下已经年纪过百，有一位妻子，三位情人，而且他的体力和精力都大不如从前，又因为工作繁忙，领主冕下根本无法给予孩子应有的关注和关爱。 而凌啸的排行又十分尴尬，他是领主冕下的第七子，前面有四位已经踏入社会并且在各自的领域取得了成功的兄长们，下面还有几位比他更需要关注的幼弟……在这样充满压力和竞争的环境下成长，成为心理扭曲的杀人犯并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 事实上，我们能从他的成长经历中窥视他如何一步步变成了如今的连环杀手。 他孤僻冷漠，根据知情人士提供的情报，凌啸从小学时就一直很排斥与同学接触，同学主动示好他也直接漠视，甚至为了避免和人接触长期请病假。 他的智商很高——大家也许不知道，犯下重罪的连环杀手们几乎都是高智商人士，同样，他们还拥有两个共同点，那就是自律，十分的有规划，所以才不会在最初犯案时就被警方抓获，直到罪行累累才被发现。 凌啸十四岁时就中学毕业，并且是那年参考生里的第一名。（这里插了一张凌啸领取毕业证书的照片。）大家看照片就能看出来，凌啸是个十分自律的人。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下摆仔细地扎进裤子里，裤子侧缝笔直，就好像放置在橱窗里的假人模特一般，在看他的表情，面无表情。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取了毕业考试全国第一名，他居然面无表情，没有紧张、没有兴奋，什么都没有。 杀人狂心态已经初见苗头。 笔者猜测，他自己在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有了犯罪的倾向，但是常年受到的教育又阻止他不能那么做。为了压制内心的野兽，他选择了避世。 毕业之后，他就一直游离在社会边缘，从新闻里再也没有看到跟他有关的消息。甚至在按照惯例领主家族成员人人必定出席的新年晚宴上，也没有了他的身影。 …… 苏黎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发现，这个作者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他是在“凌啸是真凶”的事实基础上倒回去分析凌啸的日常行为，什么样的小事都能扯到心理变态上去。 最后将凌啸为什么会选择杀害应召女郎这个职业的原因归结为，他憎恨父亲的妻子和情人为了金钱争夺父亲本就为数不多的精力，以至于他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和关爱，那些应召女郎为了金钱出卖*，和他父亲的妻子和情人的行为相似，所以才成了代替品。 苏黎翻白眼骂了一句“个傻叉！”。 这篇文章唯一的意义就是，让她获取了不少凌啸幼年时期的讯息。 同时，她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内心深处，她根本就不相信凌啸是变态，虽然她叫他大变态。 接着苏黎又看到了另外一位阴谋论者的帖子：“应召女郎连环杀手‘重出江湖’？联邦历史上最高产的连环杀手依然逍遥法外。” 这个作者的初衷并不是为凌啸开脱，文字里没有展示太多的主观论点，他将十年前一起骇人听闻的“应召女郎连环凶杀案”和这次两次杀人事件，以及之后的两起案件联系在了一起。 十二年前，七区范围内连续发生了十多起杀人案件，被害者之间共同点就是她们都是应召女郎，凶手使用匕首穿透受害者的左乳.房和心脏，一击致命。 凶手将被害者的尸体带到郊区的密林抛尸，在离开抛尸点的路上隔一段距离留下一件受害者的随身物品，在靠近公路的位置留下属于上一个受害者的东西。 七区媒体将之称作“应召女郎杀手”，七区警方查了将近两年也没有查到真凶。 直到十年前，警方接到一个匿名报案电话，声称自己在某处看到一名十分可疑的男子，他看到他将一名打扮得十分花哨的女性放进了汽车后备箱，而那名女性看起来像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这样的举报电话在案件被新闻媒体爆出来以后层出不穷，但是为了保险，警方还是派了一名警员前去确认。那名警察提出要检查犯罪嫌疑人汽车尾箱时，他突然掏出□□攻击，警察当场死亡。凶手在离开时取走了警察的警徽。 同样的案件三天后又发生了一次，七区警方分析了两次事件中的报警电话，发现居然是同一段录音。 因为作案手法和目标都截然不同，一个用刀杀应召女郎，一个用枪杀警察，警方断定这是一个新的连环杀人犯。 与此同时，警方又发现了两具新的女性尸体，致命伤的位置一模一样，一样是随身物品被扔了一路，但是犯案工具却是枪而不是刀。难道是出现了犯罪模仿者？ 三位连环杀手在同一座城市同期作案，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警方焦头烂额。 可是法医做了初步尸检后，发现了一个推翻了“三个连环杀手”的证据，两名女性受害者的□□里都被塞入了一个警徽，正是那两位殉职了的警察的警徽。 有记者分析说，这是“应召女郎杀手”回应之前七区警察对他的评论——那个胆小肮脏的懦夫，他也就只敢对弱者下手。 “应召女郎杀手”之后依然逍遥法外，只是，他似乎觉得自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观点了，又或者觉得杀警察的风险太高，并没有再对警察下手。 一年后，一位服用了大量□□剂的男子开迎面撞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该名男子当场死亡，被撞轿车司机的双腿虽然被压碎，但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不过，他的幸运仅止于此。 赶来的警方在他的后备箱里发现了一具死亡不到三个小时的女性尸体。 “应召女郎杀手”在残忍杀害了二十三人后就此落网。 被抓以后，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既没有认罪，也不否认，据说七区警方用最残酷的刑讯方式拷问他也忍着一声不吭。 警方最终也有找到他与前面二十二起案件的关联，只能以单项谋杀罪起诉他。但是因为案件的影响十分恶劣，群情激奋，他在一审判决后就被迅速处以死刑。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怀疑落网的根本不是真凶的原因。 作者接着写了涉及到凌啸的两起案件。 七区的潇潇身上有多处刑讯伤痕，八区的艾拉是干净利落的一枪致命，身份都是应召女郎，而且她们的随身物品也被扔了一地。 作者认为潇潇是应召女郎杀手的回归之作，他潜伏十年后第一犯案，下手难免异常兴奋，而艾拉则是他确定新的作案手法后的第一位受害者，并且断定今后他再次作案的话，犯案模式将会保持下去，除非出现重大的转折。 作者在最后反问了读者们一句：“你们现在还相信八年前被处决的是真凶吗？” 这个帖子一开始的阅读量和点击量都不高。直到一个月前，华府某大学的大二女学生辛迪被杀，她同样是应召女郎，被害方式与艾拉如出一辙，作者的预言被一一验证，这个帖子才开始被疯狂转载。 当然，还有阴谋论者认为，辛迪是领主府为了掩盖凌啸罪行的牺牲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领主府刚宣布凌啸插班进新兵训练营，后脚就出了这件事呢？ “嗯？大变态参军了？”，苏黎关注的完全不在重点：“不是说贵族不用服兵役的嘛！” 她把凌啸参军的原始新闻搜了出来。 领主府的新闻发言人声称凌啸在九月中旬就递交了入伍申请。但是在十月初领主病重，凌啸不得已取消了申请在家陪伴父亲。 后来受到案件的波及，凌啸蒙受不白之冤，遭到许多不知情人的言语攻击和威胁。他自己虽然不怎么在意，但是领主却感到相当的自责，因为如果当初不是他病情反复的话，在案件发生时凌啸已经在新兵营训练了，根本不会受到波及。所以，领主动用了领主的特权，让凌啸中途插队，希望他能暂时远离外界的纷扰。 新闻发言人最后转达了领主的请求，希望民众们能理解他作为父亲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的心情，同时，也保证说凌啸从小的志向就是参军服务联邦，一直接受严格的军事化训练，即使插队也能很轻松地跟上训练的步调。 苏黎看着照片里一身绿军装的凌啸，莫名地叹了口气。 她看到别人骂凌啸心里觉得不爽，看到别人夸他同样也不爽，纠结来纠结去，内脏都要搅成团了！ 她干脆把电脑关了，穿上外套走到门外，仰头看着空中的双月，她居然在一年里最浪漫的日子看了半天的凶杀案帖子……这个胎教真是糟糕透了！ chapter 48 同在一片星空下，沙漠深处，黑色巨人矗立在天地之间，它的肩膀上坐着一位年轻男子，他也在仰望看月亮。 这便是苏黎念叨了半天的凌啸了。 他自然不是在新兵训练营里，在部队里这个时候早就宵禁了，哪儿还能让他坐在战斗机甲的肩膀上看星星看月亮。 在新兵训练营里准时起床被教官各种操练的人只是他的替身，他连新兵训练营的门都没进过，离开了领主府后就直接来到了狴犴基地，接手了这里的一切。 凌啸看着月亮发呆，月亮，两个月亮……美在哪儿啊？他从来就没有领会过人们对月亮的赞美。 他记得自己有个同学，名字应该是叫做秋海林，像个球一样的身材，虽然比他大好几岁，可是他用一根手指头就能弄得他满地滚。 他认识的所有人里，秋海林是对月亮最为着迷的，还文绉绉地弄了很多与月亮有关的古诗词，没事念出来恶心他。 他那时候就问了，月亮到底哪儿好看了，就是个白圆盘子。 秋海林说：“小时不识月，惊呼白玉盘。” 从那以后他就再不想理秋海林了，说起话来真是太累了！ 明明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弄得那么复杂？月亮是这样，人情世故也一样。 说起来，凌啸其实就是个被宠得毫无心机的大孩子。 虽然他出身于领主府，他被宠爱他的凌渊保护得很好。在爆炸事件前，他从来都看不见阴谋和斗争，看见了也不需要理会，凌渊会将一切都给他打理好，他自己爱做什么做什么，爱怎么玩就怎么玩，随心所欲，无拘无束。 最无忧无虑的日子在淩启对他说出自己的推论后就一下子消失了，虽然凌啸说了自己不理会，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越长越大，他似乎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外一个极端，变成了他曾经最烦的那一类人——把什么事情都复杂化！ 他不想那样，可是他忍不住。 以前的他从来不会想父亲对他好，给他基地，是为了让他和凌台相互抗衡，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以前的他也不会怀疑他被捕是实则淩启搞的鬼，只是为了让自己站在他那一边，帮他争夺继承人的位子。 以前的他不会认为苏黎是被人安排到他别墅里，等着哪天拿出来当丑闻炒作。 以前的他，根本不会在看月亮时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他以前根本就不看月亮，就是一个大白盘子，有什么好看的！ 凌啸死死地盯着双月，突然福至心灵，这两坨白的，嗯，越看越看像苏黎的乳.房……一朵云被风吹动挡住了双月下半部分，凌啸又想，这时候的双月像是苏黎穿着内衣的乳.房，云朵被吹散，分成了好几片小的挡在双月的各个部位时，他又想，这还像被他双手握住的苏黎的乳.房。 “呵呵……”，凌啸突然笑了起来。 他想苏黎了。 在他“入伍”前，七情找来的人就已经找到了苏黎。他因为自己的怀疑，一直没有去见她，只是他安排三个机甲战士，一天二十四小时三班轮流在暗中保护她。 他知道她每天几点起床，三餐吃的什么，在抚育局跟孩子们玩什么，回家后和她的“养父母”聊了什么，点点滴滴，他全知道。 他知道她最近在为身材问题发愁，说是长胖了不少，为减肥搞出了不少问题。 他其实很好奇苏黎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因为他印象中的她和胖一点关系都没有。每次一想到她，他就会想起苏黎早上睡醒后坐起来的情形。 她会打着哈欠，两手握拳慢慢地举过头顶，缓缓舒展身子，宽大白衬衫被透过玻璃射进来的阳光照得几近透明，像一层光晕罩着她，顺着她的动作肢体曲线起伏，光洁的额头，半眯着的双眼，翘挺的鼻梁，粉嫩的嘴唇，小巧的下巴，优美的长颈，隐隐一握的柔弱胸部，光滑平坦的小腹…… 凌啸倒抽了一口气。 暗卫说她如今胖得肚子都凸出来了，他实在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样子。他印象中，腆着肚子是那些满肚肥肠的中年贵族、官员，他尝试着把苏黎的脸放在某官员的脑袋上……真是不堪忍睹！ 凌啸摇摇脑袋，单手支着暗光的肩膀站了起来。 “暗光，开启驾驶舱！” “是！” 凌啸跳到它手心里，又跃进了驾驶舱 “开启自动驾驶模式……” “请明确目的地。” “……” “请明确目的地。” 凌啸咽下了另外一个答案，淡淡地吩咐道：“……回基地。” “你们回来啦。” 凌晨一点，耷拉着眼皮的苏黎终于等到了雷德和哈莱恩的归来。 他们的形象跟出门时简直天差地别，发型乱了，脸上画着五彩的图案，从大衣领子露出的衬衫皱巴巴的。 “你们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啦？”，苏黎惊讶地问：“别告诉我你们被抢劫了！” 雷德咋咋忽忽地说：“怎么会呢！这就是我们今晚上玩得多么愉快的证据。我跟你说哦，我们先去市民广场的露天舞会，今年的表演嘉宾是大帅哥加洛德！他不止长得帅，嗓音更是迷人得不得了，我都想一直在那里听他唱下去。。。。。。” “哦，那就好，”，苏黎困得不行，随时都有闭眼倒下的趋势，她摆了摆手说：“明天再说，我回去睡觉了……” 雷德沮丧地说：“我还没说我们又去了星辰会所和游乐场的事情呢！” 哈莱恩淡淡地说：“你没看出来她等我们不是为了听这个？” “那是为了什么？” 哈莱恩道：“只是为了看我们安全回家而已。” “这孩子……” “她到底在怕什么？我总觉得不是因为那个地下组织的原因。” 雷德恨恨地说：“我不管了，明天我一定要亲口问问她，我们是一家人，不应该有这么多秘密！她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她，尤其是这段时间，她实在是太不对劲儿了！你千万别跟我说等她自己想通……” 哈莱恩淡淡地说：“明天就问她。” 雷德愣了一下，又使劲儿地点头：“嗯，明天就问。” 苏黎回到自己屋后上床拉上被子，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同样独自躺在大床的上的凌啸却辗转反复无法入眠，他脑海里全是苏黎的影子，穿衣服的、衣衫半解的、全身□□的，慵懒的、灵动的、娇弱的、阳光的。。。。。。重复着在那十天里苏黎的一言一行，勾得他的欲念如狂潮一般，完全无法控制。 他身体紧紧的绷起，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向了被内裤包裹的地方，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发出压抑的闷哼声。 苏黎在梦里再次来到了落日山脉，她站在那处瀑布噪音笼罩下的木质山间别墅。 门没有关严实，只是虚掩着，透过门缝她看到了坐在地毯上闭目打坐的凌啸。她伸手推门，“吱呀”一声。 凌啸睁开了眼睛，眉头皱起：“双月节舞会已经结束了。你来晚了。” “可是太阳还没有出来呢！” “魔法过了十二点就会自动解除。”，凌啸冷冷地说：“你现在样子真难看。” 苏黎闻言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她居然双脚□□着，灰不溜秋的女仆罩衣紧紧地裹着她高耸的腹部，臃肿得像是西方历史剧里的胖厨娘。 苏黎解释说：“我怀孕了，不然不会胖成这样的。” 凌啸嫌弃地说：“难看死了！” 她争辩说：“怀孕都会长胖的！” 凌啸别开头：“人不会怀孕，大猩猩才会！” “你才是大猩猩呢！”， 苏黎抬起脚踹他，却被他抓住了。 漆黑的房间里，坐在苏黎床边的凌啸抓住了苏黎乱踢的双脚，轻轻地塞进了被子里。 他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半夜三更穿过了沙漠和城市，来见敌友关系不明的苏黎。 按常理而言，长时间不见面、没有联系，再亲密的人也会变得陌生，就好比他曾经的同学，自毕业后没来往，他现在连他们的脸都想不起来。 可是他倾付在苏黎身上的感情却不一样，即使分隔两地毫无联系没有让这份感情变淡，反而就像藏酒一般，时间越久味道越浓郁。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借着从窗帘缝隙里透过来的月光，凌啸贪婪地描摹苏黎的曲线，她确实是胖了，隐隐有了双下巴，可是并不难看，白白胖胖的就想松软的白面包球。他弯腰倾身，细细地嗅苏黎散发的独特气息。 她到底是被怎么改造出来的？ 凌渊为了补偿他的，让人准备了纯净、美丽的女人为他服务，他自己私下也找过其他的女人，甚至还偷偷尝试接触那些被解救的未成年女性，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愿意触碰她们，因为她们都不是苏黎，没有人是苏黎，没有人有苏黎的气味。 他的嘴唇渐渐贴上了她的，柔软的触感让他再次失去了自持，忍不住舔.弄起来。 也许他是中了*的毒吧！他看着苏黎的脸默默地感慨。 她的身体是能让人上瘾的毒.药，一沾染了就再也离不开、放不下，尝了一口还想再来一口，一口接一口，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吞进肚子…… 梦中的苏黎被凌啸压制得不能动弹。他亲吻她的额头、眼窝、脸颊、鼻尖，最后停在她的唇上细细碎碎地亲吻，他的手指挑开了她松松的衣领，然后将衣服推向两边，让她的双峰暴露在空气里。 苏黎听到他含笑的声音。 “果然跟双月很像……” chapter 49 雷德一脸狐疑地问正要进门的苏黎：“你嘴巴怎么回事？” “呃？”，苏黎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嘴：“没怎么……呃，没怎么，没怎么。” 雷德明显不相信，皱着眉头看着她，非要她说个一二三四来。 苏黎郁闷不已，她能说什么，说她做春梦梦到跟大变态滚床单，两人各种咬，结果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把嘴巴给抿肿了么？这种话就算对真正的父母也说不出口的呀！ 话说回来，叉*暴涨也是孕期正常现象么？等会儿得查查怀孕的大猩猩发情率是不是比其它时候高。 雷德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看了哈莱恩一眼，得到哈莱恩的点头示意后，他强势地说道：“苏黎，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谈？” 苏黎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不过就是嘴巴肿了而已，至于这么严肃么？ 哎？！ 她发现客厅有几处跟原来不一样的地方。 一直摆在三座沙发前方的茶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躺椅……如此诡异！ 在苏黎疑惑眼神的注视下，哈莱恩默默地点了点电脑板，屋里的灯光颜色变了变几下后拟出了夕照的场景，他伸手指了指那个躺椅：“苏黎，你坐下。” 苏黎忐忑地坐了上去，不安地扭头看向雷德：“你到底要跟我谈什么？” 雷德坐了下来，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先从你的身份开始说起。” 苏黎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她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哈莱恩说：“苏黎，我们要听实话。” 她不知道他们到底知道了那些，没有贸然开口，少说少错，她咬着嘴巴沉默以对。她的反应让雷德和哈莱恩两人很失望，两人对视一眼后，意外地由哈莱恩挑起了“审问”的大梁。 “我们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至少不是未成年女性这么简单……”，哈莱恩说话的速度很慢，看着苏黎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着：“就好像昨天晚上，我们出门去，你的反应很奇怪，还有……我看过你的网络浏览记录。” 说到这里他有些尴尬，因为自己侵犯了苏黎的*，他解释说：“当然，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毕竟我们三个人共用一台电脑，看到对方的浏览记录是很正常的。” 苏黎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她可是什么都搜索过的！她咬紧了嘴唇，眼珠子一转问道：“你都看到什么了？” 哈莱恩老脸一红，清了清嗓子，扭头看雷德：“还是你来说吧！” 雷德早就对这个缓慢的进程十分不满意了，一得到哈莱恩的同意就急吼吼地说起来：“你在搜怎么办假.身份证，明明你现在可以办身份证了，为什么自己的不用要出钱去买别人的用？你还找郊区的房子，只要限定周围几公里里没有别的住户的……” 苏黎该怎么解释？不办身份证是因为办.证的时候要去dna绑定，只要一验她身为女人的身份就会曝光。找郊区偏僻的房子是为了待产，她知道到时候肯定会痛得要死要活，惨叫得一公里内的人都能听到。哪一个都不能说！ 苏黎低着头，在雷德三番五次催她办身份证的时候，她就应该抓紧时间想好借口的，可是她忙东忙西的，老是忘记这个事儿。现在好了，必须临时编一个实在是太考验她的智商了！ “你特别关心跟大猩猩有关的信息，还搜索关于新生儿办身份证，怎么把孩子送进抚育局再合法地领养出来，哦，还有，之前的应召女郎杀人案件你也特别关心，你昨天的浏览记录基本上全是跟这个相关的……总之，你关注的全是一些很奇怪的点，一般人不怎么会在意思的东西……” “不要随便找借口敷衍我们！”，哈莱恩突然说：“老老实实告诉我们，你到底是在躲避什么人？” 雷德问：“对！你说，你在躲避什么？” “既然你们都发现了……” 苏黎在心里整理新编的谎言——她虽然不想欺骗这对“父母”，可是不暴露身为真正的女人这个点是她的底线，她不得不骗！ 她呼了一口气，在雷德和哈莱恩的注视下说：“你们也看到了，我跟其他的那些人不一样，他们不会说话，好多还连路也不会走……那个组织的人制造了我们是为了贩卖赚钱。那些人担心自己人揩油，趁着照顾女孩子们的机会做不好的事情，会把原本值钱的货物变得不值钱，所以他们从女孩里选了几个人特别培训，再去照顾别的女孩。” 雷德恍然大悟：“你就是被选中的人，所以你才什么都会！” 哈莱恩也附和：“原来如此。” “你们应该知道三个月前的领主少爷杀人案件吧？” 雷德和哈莱恩齐齐点头：“知道。” 记忆犹新！他们两个还讨论过，被无罪释放的凌啸究竟是真的无罪，还是政府暗箱操作了。 “那个被杀的女孩，艾拉，我怀疑她被杀和我有关系。” “什么？！”，雷德和哈莱恩异口同声地反问：“跟你有关系？！” 苏黎内心一直有这个怀疑，暗自猜测过无数次，如果凌啸是杀害艾拉的真凶的话，会不会是因为她“骗了”凌啸在前，他恼羞成怒动的手。即使不是……如果艾拉出门的时候，她说出真相，阻止了艾拉的话，艾拉也许不会去，也许现在还活着。 “艾拉，是我的朋友，她生前收留了我一个月。” “你认为她是被那些豢养你的组织杀的？”，雷德恍然大悟，继而又不解地问：“如果你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的话，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啊，那个组织已经被摧毁了，你已经安全了。” “那可是个跨区的大组织，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知道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再说了，我也不知道被摧毁的是不是我之前待的那个分部呀！我当时怕得不得了，一听到艾拉的死讯，又听说杀她的人是领主的儿子，我就在想，组织的力量究竟有多大，居然连领主的儿子都能栽赃陷害……” 好吧，毕竟是现场编的，漏洞太容易被发现了！苏黎却没有住嘴，而是继续说不停，心里却不断地找合适的借口，突然灵光一闪，有了，她想起了之前用来骗曼森的借口，当时用有些牵强，现在却十分合适！ “但是，我现在怕的并不是那个组织，而是领主的儿子！那个凌啸……”，苏黎按下内心的挣扎污蔑凌啸——反正他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好人，就算不是杀人犯也是嫖客，而且她也没有编得太离谱，她是引用！她说：“他偏好身材娇小的女人。” 雷德和哈莱恩都看着她，显然是明白了她话里暗藏的信息——凌啸是恋少癖。 一旦开了头，苏黎心里的挣扎就消失了，她语调沉稳地“回忆”道：“因为我防抗，组织里的人觉得我不听话了，害怕我教坏别的女孩，就把我卖给了凌啸！我就是从他那里逃出来后，遇到艾拉，艾拉收留了我，不到一个月，艾拉就被杀了……哪儿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凶手肯定是他！他还被无罪释放了，我担心，他会找到我……” “事情居然是这样……”，雷德有些不敢相信地说：“没想到他真的是杀人犯，而且还是那种人……当初他被逮捕的时候，我还骂过警察说他们抓错了人，现在……现在更应该骂了，他们居然把真凶无罪释放了！还让他进了军队！” 苏黎附和道：“领主府的权势太大了！” 哈莱恩点头说：“确实……所以你才不敢办身份证，因为担心被领主府的人发现？” 苏黎点头继续编：“对呀，凌啸本来就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他要是想找我的话，只要把这一批人的照片调出来一看就是了，所以，我只能想法子买别人的身份证。” 雷德问：“怪不得昨晚上我们出去你那么担心，你是害怕我们跟艾拉一样遇害吗？” 苏黎点头，这倒是真的，那时候两次的场景重复，她真的害怕雷德和哈莱恩也一去不复返。 雷德突然把苏黎抱进怀里，满是爱怜地说：“可怜的苏黎……原本我就以为你吃尽了苦头了，没想到……真是可怜，怪不得你不敢相信别人。” 她悄悄瞄了已经是泪流满面的雷德一眼，忍不住满是愧疚地说了声“对不起”。 雷德以为她是为了之前没说实话道歉，嗔怪道：“傻孩子，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是为了保护自己，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别怕……”，哈莱恩也走上前，轻轻地抚摸苏黎的头：“我们是一家人，以后我们保护你，别怕了。” 苏黎立马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满脸泪水和鼻涕。 对不起，我愿意相信你们。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们。 对不起！ ...... 苏黎不会想到，她的这番谎言被派来保护她的暗卫录了下来，三个小时后凌啸就看到了她一脸淡定地说他是杀人凶手的视频。 chapter 50 “苏、黎！” 凌啸恨恨地念出苏黎的名字。 如果他是凶手的话，如果他真的在找她意图铲除后患的话，她早就成了白骨一具了，哪儿还会轮到她满口胡言乱语！ 他恨不得立刻就让苏黎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变态！恨不得立马就出发去把她绑回来狠狠折磨一番！ 当然，等凌啸稍微冷静了一些后，他又细细地回味了一番苏黎的话，她说的唯一的谎言——说他是凶手其实是基于事实推断的，其它的都是“实情”，至少是她自己看到的实情。 她当初出现的时候，应该是被下了药，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十分的温顺，第二天药效过了，她开始反抗，但是看到他的枪后又再次变得服从，配合起他来…… 那么究竟是谁买下了她将她送到他的别墅里？是凌台？还是别的什么人？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后来他离开，苏黎逃跑时巧遇艾拉——与被凌召暗中资助的盖瑞有着亲密关系的艾拉。 这个真的是巧合吗？ 艾拉被杀又真的只是为了陷害他吗？会不会其实是跟研究室有关系？ 一大堆的问题！ 他突然笑了起来，没弄清的问题虽然多，但是他最关注的一个已经清楚了，苏黎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她本身并没有要害他的理由，他又能毫无保留地对她了！ 这是个好消息！ 只是他的轻松并没有维持多久，从苏黎的话语里看得出来，她把艾拉当做家人，对他的印象却恶劣到了极点，他去见她能给他好脸色？ 凌啸想到那时候苏黎用枪指着他太阳穴又放弃了的情形，暗想如果换到现在，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板机！ 他还是暂时不和苏黎见面的好。 等弄清楚了那些问题，找到证明自己的清白确凿证据，再和苏黎毫无负担地从头开始吧！ 他拿起通讯器拨通了七情的号码。 “有进展了吗？” 他当初给了护卫队四个任务，一个就是找到苏黎，二是弄清楚艾拉和盖瑞、凌召之间有没有特殊关系，第三个是是弄清楚凌召的实验项目有没有问题，最后一个则找到杀害艾拉的真凶。 没想到三个月过去了，四个问题只有第一个有了进展，最后一个反而情况更加糟糕了。 在领主府宣布他入伍后不多久，又出现了一起应招女郎被杀案件，和艾拉被杀的情形一样，他当时看到新闻时就怀疑，是不是护卫队里的某个笨蛋为了洗清他的嫌疑而犯的案。 二十五个护卫们赌咒发誓地说绝对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做的，不约而同地猜测说肯定是领主下令让别的人做的。 凌啸没有向凌渊求证，不过他心里已经认定了，护卫们猜的估计是真相。因为凌渊当初说过一定会洗清他的嫌疑，哪怕他问“万一就是找不到证据呢？”，凌渊也十分肯定地回答“万事有我，父亲不会让你受委屈”。 凌啸想到这个心里颇为感慨，怪不得凌台会那么多心眼，原来领主府的血脉里就带着阴谋诡计，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怀疑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变成这样，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不说凌啸的感慨，电话那头的七情却是十分忐忑。 凌啸二十年来第一次启用他们这帮人，那些任务并不复杂，可是三个月过去了，他们依然无法对一半以上的问题给出确定性的答案。 是，他们确实有进展了，比如凌召的实验项目，虽然大部分的证据都在爆炸中被销毁了，可是精通生物学的七乐依然从废墟里提炼出了几种dna，经过详细检查后确认有人的，猩猩的，恐龙的……可是他们却不能确认凌召到底在做什么实验。 一个月前，凌召的新实验室正式启用，保安方案的设计和执行由凌台的人手一手把控，水平绝对是联邦如今的最高安全等级，他们根本混不进去。 倒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近期被媒体猜测已经秘密结婚、正在某与世隔绝的地方度蜜月的领主府的五小姐——玲娜，从试验所启用前一天进去以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盖瑞那边也是有进展无结论。 护卫们轮班二十四小时地盯着他，只知道他的生活十分规律，做什么都是定时定点。 工作日早上六点起床，八点出门去大学，下午六点准时到达研究所。周末两天则全天候窝在家里的地下室做研究。 区立研究所的保安水准不比凌召实验室的低，护卫们不知道他究竟在实验些什么，侵入他家里倒是小菜一碟，可是他的实验样本只有一份，还很神秘地没有保存任何实验数据，护卫们依然不知道他在实验什么。 他们也没有找出盖瑞与艾拉或凌召之间的特殊关联，前者似乎真的只是他比较看重的学生，处于爱才之心被他推荐到研究所兼职过，后者似乎真的只是通过安南暗中资助他，但是因为他一直没有拿出满意的成果所以之前停止了赞助。 如今护卫们有两个谜团待解，为什么他会冒险假扮警察偷艾拉的电脑依然是谜团其一。 第二就是，盖瑞因为个人资助资金断链，区立研究所能为他提供的堪称杯水车薪，所以他已经向研究所申请暂时停止实验，找到新的资助人再启动项目。 但凡对他有一丝丝了解的人都知道，他的实验项目甚至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可是他对暂停实验却十分的冷静自持，别人猜测的“失去理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的情绪跟他的现状一点儿都不搭边，反而隐隐露出对未来的高度期望。 这一点也是向当令人费解！ 从某种意义而言，凌啸是个很好的老板，他给了任务以后不会三天两头地催着问，实际上，这是他三个月来第一次询问事情的进展，可是七情依然只能给出一个结论。 “还没有突破。” 他不担心凌啸会破口大骂，因为那明显不是他的性格，他担心的是，凌啸挂了电话以后就再也不理会他们。 七情自己都怀疑自己这帮人的办事能力了！ 电话那头的凌啸听了确实很失望，不过他只是说了句：“那就继续查。” 七情稍稍放了心，又听到凌啸淡淡地说“不行的话……”，他的心陡然提起，却听到凌啸说：“我再给你一队人，务必尽快查清楚。” “是！”，七情不由自主地行了个军礼。 “就这样。”，凌啸挂了电话。 七情呼了一口气，条件反射地往后躺，忘了他自己是坐在栏杆上而不是沙发、靠椅里，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的“哎哟”声引来了另外一个护卫。 “老大，你这是干什么呢？！” 七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没事干呢你，成天盯着我，去去去……” 他爬起来后，连灰尘也没拍就开始给分派出去的人马发指令。 “尽快弄清楚盖瑞现在/二少之前到底在研究什么！要不然我们就只能等着再做冷板凳了！” 负责盯梢盖瑞那边的是七怒，人如其名，他脾气火爆，就跟炮仗一样的，一点就燃。他通过电话传来的声音几乎要把七情的耳膜都震破了。 “这老小子真他妈的有毛病，娘的，一天到晚对着冷藏箱流口水，说什么‘可爱的姑娘’，‘我的孩子你会让世界震惊’……丫保准有特殊喜好！” 七情：“……那你就给我弄清楚他的特殊喜好到底是什么！” 七乐正在实验室里忙活，接到电话十分不耐烦，对着七情爆各种专业术语，弄得他一脑子浆糊，只好稀里糊涂地说：“好好好，你尽力，尽快，啊，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监控凌召新实验室的七哀则语气幽幽地回复说：“五小姐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从长发及腰变成长发拖地算不算新消息？我们猜她是为了下一步新戏做准备，你说拍什么戏才需要这么长的头发啊？” 七情暴怒：“我他娘的知道个屁啊！” “行了，别这么容易生气，对身体不好，哎……”，七哀缓缓地叹了口气：“有进展我再联系你。” 七情：“……” 七喜一直窝在总部分析各种数据，试图找出艾拉遇害的真相。七情推开数据室房间门的一瞬间，一股臭味扑面而来，他扭头深呼吸了一口才走进去。 七情大猩猩一般蹲在椅子上，手指不断地敲着键盘，双目无神地盯着光屏，听到动静后头也不回地说了声：“没进展。” 七情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在关门的一瞬间他犹豫了一下，又转了回去。 “你几天没睡觉了？” 七喜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回答：“三天。” “休息休息，不急在这一时。”，七情拉椅子坐了下来。 如果说护卫队里谁最清闲、谁最辛苦的话，前者是他自己，负责总调度，费的是嘴巴和脑子，后者就肯定是七喜了，因为七喜是护卫队里唯一一个精通通讯技术的，其他的人都能轮班，只有他必须得从头到尾独立坚持。 七喜听了停止了敲键盘的手，把屁股落在了椅面上，两腿伸直脚尖触地，“呜呜呜”了几声，又一滩烂泥似的摊在椅子里。 “怪不得每年有那么多悬案，没有线索的情况下，要找到真凶真的好比大海捞针，一个字，难，两个字，很难，三个字，非常难……”，七喜很是不解地说：“七少的嫌疑其实已经洗清了，为什么我们还是一定要找到真凶啊？” “你还没弄明白，从一开始找真凶就不是为了洗脱七少的嫌疑……而是为了七少的心上人，苏黎小姐。” 七喜叹气：“爱情啊，可真是麻烦……” 正说着七情的通讯器响了，来电的人是凌啸，他赶紧接通了，三十秒后他挂了电话，皮笑肉不笑地说：“又来一桩麻烦事，有得你忙了！” chapter 51 自从苏黎向雷德和哈莱恩“坦白交代”了以后，“一家三口”相处的氛围更加温馨了，只是雷德和哈莱恩偶尔忍不住会担忧，害怕有人发现苏黎的踪迹，破坏他们平静的生活。 雷德建议苏黎辞去抚育局的工作，哈莱恩更绝，一个劲儿地怂恿苏黎做整容手术，或者他们干脆搬到别的区去生活。 这三个意见都苏黎给否决了。 首先她需要在抚育局学习如何照顾新生儿，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她不想自己拼了老命把孩子生下来却因为照顾不当失去孩子。 她给雷德的理由是，凌啸现在在军队里，没空找她的麻烦，而且她和院长说好了如果要辞职的话需要等到新人到岗了再走。 她自己已经决定了，双节之后再上三个月的班，就辞职待产，到时候就告诉雷德新人来了就是。 “人不能言而无信呀！再说了，我上班三个月了，也没有人认出我啊！” 雷德也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强迫她辞职了。 而哈莱恩的第一个建议，苏黎连想也不想就给出了理由：“没有身份证怎么进医院做手术？” “至于搬家……” 说到这个苏黎就觉得心情沉重，雷德和哈莱恩坚守阵地三年了，就是为了争取最高赔偿金额，怎么能因为她就轻易放弃呢？ 她故意做出很狗腿地样子说：“我还等着你们拿到天价赔偿，我跟着一起享福呢！” 雷德被苏黎说服后也觉得暂居此处没有大风险，乐颠颠地说：“是呀，等我们搞定了赔偿再搬，以后我们去三区吧！三区境内就有海滩，啊~~，阳光、沙滩，我们可以懒洋洋地过一辈子！” 哈莱恩嘀咕说：“还是先把身份证的解决了，不然我们得自己开车开到三区去……” “也是…….”，雷德点头。 相对于雷德和哈莱恩的焦虑，苏黎自己则是一点儿都不慌张的。因为，她实际上在躲的人就只有月兰妲一伙，而且她们的目的是为了帮助她，也许早就已经不找她了也说不定。 想到月兰妲苏黎就忍不住嘴角一抽，“未成年少女案”真正爆发出来之前她可是被人各种攻击，说她骗感情、骗捐助的伪君子，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了，情况是不是好了些？ 实际上，月兰妲的情况十分的糟糕！ 如果说一开始她寻找苏黎确实是出于一片好心的话，现在的目的已经面目全非了。 自从十万未成年少女暴露以后，月兰妲则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网络红人，毁誉参半。有人说多亏了她警方才会发现八区的非法组织，也有人依然坚信她是个骗子，她只是运气好，恰好遇到这件事被拯救了，因为十万未成年少女里没有一个是月兰妲宣称存在的“苏离”。 她承受的压力不减反增，重压之下，她瘦成了皮包骨头，更甚之，她开始依赖药物舒缓心情。 网站的志愿者也逐渐离开，他们愿意帮忙的原因已经不存在了，受害者们都被解救了。 幸好，知晓内情的文斯对她不离不弃，一直陪在她身边，让她还有坚持要找到苏黎的决心，证明自己清白的信心和勇气，她才没有倒下去。 也幸亏是她人手不足，苏黎才得以在仅离她二十里开外生活了三个月之久。 双节期间，月兰妲和文斯两人一直在四处寻找苏黎，连双月节这个传统情人节当天也没有停止走街串巷，新年这天也是一样。 两人从早上八点就出门，拿着存有苏黎照片的电脑板走街串巷。他们现在已经没有资金印发传单了或者做招牌广告了。在她被质疑的时候网站的捐助就一下子变得很少，在政府建设“养育基地”后，原本相信她的人也都直接向基地捐款了。 举着电脑板走了一上午，月兰妲和文斯累得脚疼、胳膊酸的，正当他们打算找个地方吃午饭休息休息的时候，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嫩黄色的移动餐车。 车身两侧印着大大的四个字“苏氏炒饭”，一队十几人的顾客正有序地排着队，圆筒机器人充当收营员，一手递餐盒一手划卡收款。 “要不我们试试这个？”，文斯提议道：“买好了在旁边坐下吃。” 月兰妲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排着队时闲聊起来。 月兰妲说：“没想到街上的人还挺多的，我还以为除了我们以外大家都在家里看领主府的午餐会直播呢！” 排在他们前面的人扭头插话说：“今年玲娜小姐不出席，哪儿还有看头啊！” “玲娜？好像很久没听到她的消息了……” 那人哭丧着脸说：“都说她结婚度蜜月去了。” 月兰妲道：“啊？！这个我倒是没听说过。” 又有另外一个人加入了对话说：“我倒不是因为玲娜的原因不看的，我对领主府太失望了，居然养出了一个连环杀人犯……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嫌疑了，可是还是不想看啊，总觉得弄到那样的局面，领主府太无能了！” 文斯却有些忧国忧民的附和道：“我们八区可是丢了大大的一个脸啊！别的大区的人肯定都在看我们的笑话呢！” 同样因为凌啸改变了新年传统的雷德和哈莱恩百无聊赖，正通过远程监控查看餐车的营业情况，结果居然看到了“网络红人”月兰妲，赶紧招呼苏黎来看。 “呃？！” 苏黎看到月兰妲和文斯两个人时立马惊呆了，她的第一反应是，幸好在那里收银的不是她本人，第二个反应则是，擦，月兰妲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她第一眼看时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她印象中的月兰妲是一朵艳丽妖娆的玫瑰，可是屏幕上的月兰妲就算依然是玫瑰也是雨打风吹后的玫瑰。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月兰妲拿出电脑板让周围的人看照片，问他们有没有见过苏黎。 “她还没有放弃啊！” 苏黎真心觉得腻味，扭头问雷德：“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哈莱恩回答说：“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不找到你她就完了！” 他见苏黎不明白，就细细地分析了一番月兰妲的现况，直说得苏黎满脸羞愧——貌似都是因为她的原因，月兰妲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是她自己自说自话，苏黎依然感到了沉重的责任感。 “怎么样才能让她放弃？在我不出面的情况下。” 月兰妲的个性太执拗了，她可不敢对她用同样的谎话。月兰妲要是知道“凌啸曾经买了苏黎，杀了收留苏黎的艾拉”的话，她肯定转头就宣扬得人尽皆知，非得让凌啸得到应有的惩罚不可。 雷德提议说：“要不，你录一段视频发给她，代替她向公众解释一下。” 苏黎捧着肚子想了想说：“我、我考虑考虑。” 雷德拿眼睛斜她说：“别没事就摸肚子，多难看啊！” 苏黎：“……” 夜幕降临，月兰妲和文斯结束了一天的搜寻回到他们的爱巢。月兰妲习惯性打开了网站的邮箱，她看到了一段自称是“苏离”的人发来的视频邮件。 这样的邮件她收得多了，有些人想要浑水摸鱼，冒充未成年女性让她给他们打款。她将信将疑地打开了视频。 视频里的孩子看起来身材娇小，穿着不合身的灰色连帽衫，头上带着鸭舌帽，半张脸被口罩遮了起来，只露出脸的上半部分，但是只要看过她的人应该都能认出来，这就是苏黎！ 她又惊又喜地抓着文斯的胳膊说：“文斯，是苏离！” “真的是她！”，文斯也是惊喜不已。 视频里的苏黎有些紧张，不安地扭了扭身子，然后才对着镜头说起话来。 “月兰妲，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想要帮助我，很抱歉现在才联系你。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一开始没有联系你是我害怕会暴露自己的行踪，被人抓回去，所以我远远地离开躲了起来。直到前几天，我才知道警察已经抓了那些坏人，才敢跟你联系。我看到消息说你被别人质疑，看到你网上的照片发现你瘦了好多，你一定觉得十分委屈，对此，我感到十分十分的抱歉。如果当初我能站出来的话，也许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但是，我实在是害怕被公众眼光关注，我只想过平平静静的生活，所以，我想了很久以后才决定以这种方式和你联系。我想告诉你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用再继续找我了，抛开那些负担，过你自己的日子。好人一生平安，希望你过得幸福。再见。” 当天晚上这段视频就被月兰妲放在到了网站首页最明显的位置，让每一位登陆的游客都能看到。随后几天又被很多人转载，并且加上当初超市的截图发布在各大网站，月兰妲背负了几个月的罪名终于算是洗清了——少数顽固分子只能忽略不计，比如曼森和裴度。 曼森和裴度他们一开始质疑的就不是苏黎的存在，而是月兰妲的目的，但是，他们看到视频后依然很开心，因为他们终于得到苏黎平安的消息了。 也算是皆大欢喜了吧！ chapter 52 “苏黎，苏黎，苏黎，快醒醒！”，雷德站在苏黎床边一个劲儿地拍她：“天大的好消息！” 苏黎很是不满地坐了起来：“什么消息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说啊？！” 她最近很是嗜睡，每天不睡到日上三竿是绝对不会醒的，此时的起床气特别的大，直接就甩脸了。 雷德才不在乎她脸色好不好看呢，推着她让她下床，又一脚把她的妥协踢到她脚边，急吼吼地说：“走，你看到就知道了！” “啊啊啊……”，苏黎嘴里发出不满的呜呜声，由着雷德将他推到了他们家的客厅。 哈莱恩坐在沙发里，他身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刚拆封的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金属盒，也就是通讯器。 “你把我叫起来就是让我看哈莱恩新买的通讯器啊……”，苏黎歪着脑袋看雷德：“这个完全可以等的嘛！” “这是你的通讯器！”，哈莱恩说。 苏黎：“？” 雷德带头鼓掌：“你的身份证已经搞定了！从今天起，你就是联邦的合法居民了！” 苏黎更迷糊了：“怎么回事？你把我都弄糊涂了，我哪儿来的身份证啊！” 雷德等得就是这句话，一脸兴奋地解释起来。 自从知道苏黎不办身份证是怕自己的dna被采入公民信息数据库会被凌啸找到后，哈莱恩就开始想各种办法要给苏黎买一个身份。 两天前，他在一个非主流网络社区收集相关消息时，一个化名叫“喜气洋洋”的人主动跟他搭话，声称自己手里有资源。 哈莱恩一开始没有理会他，但是这位声称“干这行干了二十多年”的“喜气洋洋”提出，先试用，然后再付费，不满意不用给钱。哈莱恩就半信半疑地应了下来。 三天前，他收到了对方发来的身份号和基因密码匙。他用这个号码和基因密码很顺利地进入了其名下的银行账户，通讯、网络账户等等，他能用自己的身份号做什么，就能用这个身份号做什么。 他立刻主动联系了“喜气洋洋”，表示愿意买下这个账户，但是他担心身份号的原主人原来是不是惹了麻烦，他用了以后会波及到自己。 “喜气洋洋”又适时地提供了账号主人苏西的个人信息：她是被解救的“蜘蛛”组织受害者之一，和苏黎一样，她在组织里也是负责照顾别人，所以她并没有和其他受害者一起去抚育基地居住。和苏黎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她运气不大好，独立生活不多久就遇上车祸成了植物人，被送入了某疗养院，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下半辈子都得留在那儿了。 如果不是哈莱恩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买身份号的真正目的的话，他都以为是有人特意为苏黎量身打造的了。几乎就是苏黎的翻版！ 他当然是二话不说就把这个身份买了下来，因为之前一直不确定是否能成功，所以从头到尾都是瞒着苏黎的，直到现在，通讯器送到了，他试用以后确认一切正常了，这才跟苏黎说。 “她叫苏瑞？”，苏黎的关注点从来都是很奇葩，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在惊讶原主和自己一个姓。 雷德理所当然地说：“你不知道吗？因为你是八区第一个被发现的受害者，后来被救出来的人命名时大多都是用苏字开头的。” 苏黎：“……” 有种突然多出了几万亲姐妹的感觉，好诡异啊！ “来试试！”，哈莱恩把通讯器递给苏黎。 “哦……” 苏黎在哈莱恩的指导下，将银行账户和通讯账号之类的全部设置了新的使用密码，因为新鲜还现场跟哈莱恩、雷德分别通话，一通兴奋之后才想起来问这个身份号花了多少钱。 哈莱恩答曰：“十万币。” 苏黎：“……” 十万？！擦！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还得起啊！她想起雷德刚才提到已经将她存在他那里的营业款全部转到她账户，赶紧登陆一看，整整十万？才一个月不到就赚了十万了？！ “你是不是悄悄补贴我了？”，苏黎问雷德。 雷德耸肩膀：“没有，只是四舍五入了一下而已。” 苏黎暗自在心里算了笔帐，蛋炒饭的生意十分火爆，她每天的纯收入大概是1500币，满打满算一个月也就是4.5万的收入，雷德这是五入两次……她扭头看一脸淡然的雷德和哈莱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法子让他们理解并赞同“亲兄弟明算账”这个概念了。 再说了，反正他们也是把她当成自己孩子，偷换概念后她其实是在用爸爸、妈妈的钱……以后赚了钱孝顺他们就是了！ “好了，我现在……有资金了，可以买酿酒的工具了！”，苏黎举起肉呼呼的拳头说：“现在就开始干！” 雷德和哈莱恩瞪大眼睛看她：“酿酒？” “是呀！我以前学过的，味道和你们喝的不一样呢，等酿好了你们就知道了！” 苏黎也不过多解释，坚持要用事实说话。 联邦人对纯天然、纯手工和家庭自制的东西有着天生的好感和推崇，几乎所有的大型工业设备都有家庭版本的，要买到酿酒的器具那叫一个容易。苏黎之前就一直在筹备，早就列好了单子，很多东西甚至已经决定了买家，她一口气就将可能会用到的器具、原材料全部下了单。 雷德和哈莱恩一直在旁边看她各种买，五谷杂粮他们是能理解啦，酒都是由粮食酿造的，但是各种水果又是用来干嘛的？ 苏黎淡定地表示：“我是为了酿果子酒啊！” 雷德想了想说：“红酒吗？可是红酒只要葡萄就好了啊……” 苏黎干脆把自己的计划书拿了出来，一项一项地解释。 她要酿的是天朝家庭经常自己做的果子酒，葡萄酒自然是包括在其中的，但是种类却不仅仅限于葡萄，苹果、梨、青梅、李子、杏子、桑葚、荔枝、樱桃、西瓜……市面上的水果几乎都可以用来泡酒。 苏黎家就有一间小屋是专门来用存酒的，密密麻麻地放了十几种几十玻璃罐的果子酒。苏妈妈喜欢用樱桃酒佐餐，苏爸爸则习惯在看着电视不时地来两口荔枝酒，苏黎自己也有偏好的果子酒——用青梅酒兑苏打水加冰块当成饮料喝。 逢年过节，亲朋聚会时，苏家人也从来都不买外面的名酒，只喝苏黎爸妈家酿的果子酒或者小灶酒坊的小灶酒，那是相当地受欢迎。 做法也相当的简单，虽然会因为使用的水果不一样做法有所区别，但是大体来说都是把清洗干净的水果和糖浸泡白酒里后密封，储藏在阳光不能直射的地方，半年以后就可以饮用了，当然，存放的年限越久味道也越加醇厚。 酿这些果子酒有一个诀窍，那就是原酒必须要选好。苏家的果子酒用的原酒是小灶酒坊专门酿的30度的蒸酒，就算直接喝口感也相当地顺，用来泡就那就更是一绝了。 当然，这只是最佳选择，不挑剔的话也可以用市面上的其他度数相当的白酒代替。苏黎也想将就来着，可是联邦市面上的酒就那么三种，啤酒、红酒和伏特加，再怎么想将就也不行！ 所以，要想酿果子酒，她就得先酿蒸酒。她无比庆幸自己以前的寒暑假都那么听话，乖乖地在自己店铺帮忙，她看得多了对酿酒也就有了相当的领会。 民间酿酒大概分成五道工序。 第一道工序——泡粮，把酿酒原料粮食按要求进行充分浸泡。需要注意三点：一是水和粮食的比例，二是当水温，三则是浸泡的时间。 第二道工序——蒸粮。蒸粮又要分三个阶段。“初蒸”大约三十分钟左右，再加水“闷蒸”将粮食煮好煮透为止，最后则是“复蒸”，也就是重新再蒸一遍，大约一个小时。 第三道工序——发酵。在蒸好的粮里按比例拌入酒粬然后密封，控制室温，发酵约七天。 第四道工序——蒸酒。把完成发酵粮食均匀地撒在大籈子大火蒸馏，一个小时后就能出酒。 第五道工序——出酒糟。酒出完了，籈子里剩下的粮食渣就称为酒糟，留一部分部分作为配糟，继续用来酿酒，多余的酒糟则扔掉。 雷德和哈莱恩好歹也是受过联邦高等教育的，苏黎一番讲解后就明白了蒸酒的工艺原理，但是依然有问题需要解答。 比如雷德问的：“你怎么知道这样可以酿酒的？” 哈莱恩则比较关心：“怎么确定酒的度数呢？” 苏黎回答说，酿酒和做菜一样，都是基地某“天赋异禀”的大姐姐自己没事研究出来的，至于酒的度数如何控制，至于酒的度数么，按照这个粮食的比列和流程酿造的酒度数是固定的，酒精含量都在28%至30%之间，最适合用来泡果子酒。 雷德和哈莱恩对那位传说中的大姐姐敬佩不已，也对酿酒充满了好奇和兴趣，提出一定要全程参与。 苏黎正巴不得，不过她不是期望他们两个能帮着酿酒——苏黎已经设计好了方案，大部分的事情都可以交给元宝完成，她是想让雷德做模特，哈莱恩当摄影师，把酿造过程记录下来，以后卖酒的时候拿出来做宣传片。 根据她多年的淘宝经验，附上制作详细过程绝对能大大地提高销量，她就因为这个买了很多据说是手工制作实际却是机器量产的东西。。。。。。她这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chapter 53 苏黎和雷德、哈莱恩三个人关于长假期间全程窝在家里的打算在假期临结束前一个星期被打破了——罪魁祸首就是苏黎。 她千算万算，却漏算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酿酒时会有很大的异味！ 但凡靠近过酒厂——不管是啤酒厂还是白酒厂，都知道酒糟味是怎么样难闻的味道，有点酸，有点辣，相当刺鼻，闻久了后头晕目眩，就跟真正喝酒差不多。 收获的喜悦全被酒糟味儿给毁了，刺鼻的味道让两个机器人管家不停地发出毒气警报，原本对出酒各种期待的雷德和哈莱恩也都黑了脸，如果不是苏黎再三保证说这个气味没有毒的话，他们早就打电话给环保局来处理了。 也幸亏这个是待拆迁的小区，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住户，不然肯定被投诉死！ 行踪不定的高索就被怪味炸了出来，一脸不敢相信地问：“你们三个究竟在做什么？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啊？” 带着口罩的苏黎干笑着说：“没什么，那个什么，就是做点喝的而已。” “喝的？闻着挺像酒，你们在家里酿酒？！” 高索说着就往里走，苏黎赶紧拿了口罩给他。 苏黎的客厅里摆着一个蒸酒灶，灶上的籈子盖着用铁皮做的大锅盖，锅盖顶上有一根大铁管与通向冷却池的铁管相连。锅里的酒精蒸汽通过铁管到冷却池时，遇冷凝成水珠，从冷却池的水龙头源源不断地注入酒桶里。 雷德打扮得就像是传说里的远古人，穿着白色长袍，头上系着蓝色布巾，正指着出酒的管子解说：“经过了八天的发酵，两个小时的蒸馏后，蒸酒终于酿成了。大家看，酒液清澈透明，只有很淡的黄色。现在，让我们来尝尝味道。。。。。。” 哈莱恩则拿着摄像机全程跟踪拍摄。 雷德接了一小杯酒，先是放在鼻子下方闻了闻：“嗯，味道不错，跟啤酒和红酒的味道完全不一样，比伏特加更温和。。。。。。”，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闭上眼睛品了品，很是惊喜地说：“口感醇滑，似乎能品出粮食的味道，这是我喝过最顺口的酒！” 哈莱恩举手示意说：“好！这一次的很不错，就用这段视频了！” 雷德闻言把肩膀一松，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好了，再喝下去我都快醉了！” 说完就脚步踉跄地出了门，哈莱恩也紧跟着走了出去，高索倒是颇有兴致地围着蒸锅打转，完全忽略了刺鼻的酒糟味，苏黎见他有兴趣就倒了一杯酒给他，让他尝尝味道，给点意见。 高索的意见十分中肯——对于家酿酒来说堪称上品，而且味道和市面上的酒不一样，应该能吸引不少人尝鲜。 得到这个评价后，苏黎彻底放心了，雷德的性格十分戏剧化，评价各种夸张，哈莱恩么，他对吃吃喝喝的完全没有兴趣，想说也说不出什么来，而高索虽然现在是流浪者，可苏黎隐隐有种感觉，觉得他的出身应该很不错，受到教育也很中正，他给出的评价是最实用，也最有代表性。 “好了，既然已经弄好了，咱们就出发吧！” 酒糟味的攻击性太强，雷德十分“敏感”，说就算关门闭户，空气过滤器净化后的空气也带着酒糟味，他和哈莱恩都明确表示根本没办法在家里待下去了。 苏黎原本已经闻习惯了这个味道，可是顾虑到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同意了出去避难的建议，让“元宝”完成后续工作——装罐、清理。 因为正值长假期间，酒店、度假村之类的地方早就被预订一空了，哈莱恩搜索了很久才找到了住的地方，在离家不远处的一间叫做“原木”的宾馆订到了两间房。 高索考虑了一下后决定也“避难”，不过他并不打算去宾馆，而是回自己家。 “反正我的假期也快结束了，长假之后就要上班去了。”，高索如是说。 “上班？”，苏黎对高索的生活好奇得不得了，心想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忍不住就问了：“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高索耸耸肩膀回答：“保安。” 鬼才相信呢！苏黎别别嘴。 不过，他不愿意说她又能怎么样呢？苏黎原本还打算和他交换通讯号的，得到这个答案后觉得还是算了，万一被拒绝的话多尴尬啊！ 于是她干脆地朝他挥了挥手，说了声“那就有缘再见了”就进屋收拾行李去了。 高索站在原地看着她进了屋，然后笑着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苏黎收拾了两套换洗衣服装进背包里，出去的时候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但是雷德和哈莱恩还没有出来。她便先上车等着，谁知道一等就是将近小半个小时。 先是“雷恩”拖出来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然后又进屋拖了一个出来，接着是第三个，然后是第四个，最后雷德和哈莱恩才一个人拎着一个小箱子走了出来。 苏黎一脸黑线，就在附近住个四五天而已，至于这多么行李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搬家呢！ 谁知道她还没开口吐槽呢，就被雷德反过来说了。 “你怎么就带了这点东西？”，他把苏黎的背包翻了个底朝天：“只有衣服？床单、被套呢？外面的东西洗得再干净也是别人用过的啊，多不干净啊！还有毛巾啊、牙刷啊这些你怎么都没带？” 哈莱恩也表示：“准备要充分。” 苏黎：“……” 在雷德的坚持下，苏黎只能灰溜溜地回去装了一大箱“日用品”，这才出发去宾馆。 在宾馆前台被要求出示身份证时，苏黎很是紧张了一把，憋住呼吸看着接待员，随时准备着被拆穿后逃跑的架势，直到身份验证完毕后，她才松了口气。 登记入住后，雷德就忙着指挥“雷恩”把屋里所有的布艺制品都换成了自带的，苏黎这才知道他们的行李箱为什么有四个之多，床单、被罩就算了，连褥子都是自家的……这要是出远门的话，行李托运费都要赶上机票钱了吧！ 她真心好奇雷德和哈莱恩是怎样养成这个习惯的，这排场都快赶上贵族出行了！ 因为屋里乱糟糟的，苏黎跟雷德和哈莱恩打了声招呼，想去楼下的大厅坐会儿。 大厅里的人还挺多的，几个沙发都坐满了人，苏黎要做的话就得跟人挤在一起。她略站了站最后还是打算出去走走。 她如今已经能很正常地走在街上了，不会觉得惶恐，也不会觉得不安，更不会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她、议论她。 再说了，她现在也是能花钱的人了，账户余额数字一直在她眼前晃啊晃的，叫嚣着让她赶紧把它们花出去。于是她便进了附近的一家超市。 走进超市大门的一瞬间，她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她咧嘴一笑，哼着小曲儿走向零食货架。 苏黎向来爱逛大型超市，比商场和服饰街都要喜欢。她喜欢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来回穿行，慢~慢~地挑选零食，每次去超市都能待上一个多小时，每一次都是满载而归——就因为如此，苏妈妈虽然爱自己的女儿，可是一直拒绝在去超市时带上她，说她比七老八十的太婆们还要折腾，她宁愿跟自己婆婆逛超市也不想和苏黎一起！ 苏黎站在货架前仔细挑选时，她视线范围之外，活了二十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进超市的凌啸也在拿着一盒饼干货物研究其配方成分，当然，他是装的，实际是在观察苏黎。 是错觉么？才十几天没见，她好像又圆润了不少！她的“养父母”这是把她当成牲口在喂吗？想卖肉换钱也不至于这么拼尽全力吧！ 不过圆润也有圆润的好，凌啸想起了之前摸到手的“双月”，那手感……比他们当初见面时好多了！ 也许是他的注视侵略性太强了，苏黎猛地扭头看了过来，凌啸一脸淡定地继续看饼干包装——他带着电子面具，不怕苏黎认出来。 苏黎看了一眼后，又低下头，看似在研究巧克力的浓度，心里却是起伏不定。 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不是第一次了！ 她隐隐记起来，大概两个月前，也有过同样的情形，那时候她将之归结为巧合……一次是巧合，两次难道依然是巧合么？ 可是，如果不是巧合的话，到底是谁在跟踪她呢？ 苏黎心里乱糟糟的，也没心情挑选了，匆匆拿了一袋巧克力威化就结账离开了超市。 出了超市后，苏黎感觉那股视线似乎已经消失了，顿时松了口气，说不定真的是巧合呢！她脚步轻快地又拐进了街边的一家甜品店，继续购物。 过了一会儿，苏黎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里面装着好几份甜点，她打算带回去和雷德、哈莱恩一起分享。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苏黎转进了原木宾馆所在的大街，离宾馆不到两百米的时候，情况突变，两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从小巷子里跳了出来，直接朝苏黎扑了上去。 苏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其中一人用一张湿哒哒的布捂住了嘴巴，双手被钳制在背后，她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得。不到几秒，她的意识就开始涣散，隐约觉得自己被人拖着进了小巷子里。 她听到其中一个男人说：“小美人儿，乖乖听话啊，叔叔不会伤害你的，这是让你舒服的东西。” 苏黎绝望了。 为什么？ 一切刚刚好了起来，她有了“合法身份”，有了稳定的收入，又有可以依靠的亲人时，为什么又让她遇到这种事？！ chapter 54 凌啸在被苏黎发现后并没有离开，只是有着被发现了经历在前，他没有跟得太近，而是远远地坠在她身后百米左右。 苏黎一被人制住他立刻就就发现了，只是，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就在他准备前去营救的时候，高索出手了。 凌啸收回了动作，静静地等在原地，他知道自己不用出手了。 凌啸对高索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是苏黎的朋友、邻居，他还一直默默地以保护者的姿态暗中护卫苏黎上下班，高索的名字几乎出现在暗卫传回的每条消息里，但是，这并不是凌啸记住他的原因。 凌啸在认识苏黎之前就知道高索了。 高索，八区居民，现年42岁。二十一岁从联邦军校军校荣誉毕业后加入八区特种部队，服役十年后以少校衔转入八区安全局，任武装行动组组长已有十年，至今依然保持着八区单兵作战王的称号。 凌啸也被称作单兵作战王，但是他的称号经不起推敲——因为是领主府的人根据他的各项体标数据自封的。始作俑者是凌渊，他的特殊喜好就是给自己的儿子们起各种碉炸天的绰号，比如凌召的天才科学家， 他一直想要和高索对战一局，当然不是为了称号，而是想要通过强强对战激烈自己的潜能和精神力。可惜因为各种原因（最主要是高索的个人意愿）至今未能实现。 有高索出手，两个小毛贼连看也不够看的，中了药的苏黎在彻底晕过去之前就被高索解决了。 “高索……”，苏黎睁大了眼睛，高索怎么会在这里？ “没事了，放心吧！”，高索摸了摸她的脑袋。 苏黎心说我能放心才怪呢，这个明明已经离开的人在这么巧的时候出现，谁特么知道中间到底有没有联系呢！可是她的意志力还是输给了药力，不管她怎么努力也不能保持清醒，眼皮一合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高索叹了口气，用苏黎的通讯器通知了雷德和哈莱恩来接她。 雷德和哈莱恩穿着睡袍就冲了出来。 “天呐，到底出什么事了？！” 雷德从高索手中接过苏黎，很是不解地问他：“这孩子是怎么了？难道又在节食减肥，晕倒在大街上了？！”，说完又看到满脸颜色地晕倒在旁边的两个混混，捂着嘴说：“这两个人又是怎么了？苏黎跟人打架了？！两败俱伤？！” 雷德赶紧把盖着苏黎脸的头发掀开了仔细看：“呃......难道这孩子还是个隐形的高手不成？” “雷德你消停些！”，哈莱恩止住了雷德无边无尽的猜测，弯腰把苏黎抱了起来说：“还是先回......回宾馆吧！” “还是去医院吧！” “去警局吧！” 雷德和高索同时说。 雷德和哈莱恩又同时回答：“不能去警局！” 高索疑惑的问：“为什么不能去能警局？” 他尤其加重了“不能”两个字。 雷德和哈莱恩对视一眼后，哈莱恩选择了用转移话题地避免回答：“话说回来，高索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回家了么？” 高索知道他们俩这是在怀疑自己出现的时机了，他有些无奈地说：“如果我有什么不好的企图的话，我会通知你们吗？” “好吧，有道理......”，哈莱恩淡淡点头，抱着苏黎就往回走：“那你跟上来，跟我们仔细解释吧！”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脚步飞快地朝原木宾馆走去，雷德赶紧跟了上去。 高索一愣，看了看脚边的两只人渣，他摇了摇头，拿出通讯器拨打了报警号码，电话接通后他正要向接线员说明情况，一道黑影从隐蔽处突然冲了过来，抢走了他的通讯器。 同伙？！ 高索立刻断定了这人的身份，毫不客气地已于回击。这是很寻常的一记直冲拳，他明显没有把对方太当回事，但是对方脚尖一错，像是狡猾的泥鳅一样躲了过去，并且在错身的瞬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挡住了他的手肘间。 只是一个回合，高索就确认自己刚才是轻敌了，这个人可不只是个混混这么简单——如果现在混混都是这个水平的话，水蓝星的军人们显然不是合格的保护者了！高索断定对方的段数不低，是难得一见的好对手，如果不是双方的身份不对的话，他会很愿意跟他好好切磋一次。 可是，他是“警察”，他是贼，明显没有必要在乎公平。高索跟对方又对了一拳后，迅速地摸向别在后腰的能量枪。 而他的对手却猛然侧身，伸臂插入了高索的手腕与身体间的间隙，随即以手为刀砍在了高索手臂内侧的麻筋上，趁着高索手臂麻掉是去行动力的一瞬间，极快地一挑将高索的手臂掀起，他手里的能量枪顺着被抛出去了十几米。 这个人跟那两个毛贼根本没有关系！高索暗想，如果他是同伙的话，刚才他应该抢走他的枪——高索很确定他有这个能力能抢到，可是他没有，他似乎没有快速结束对战的打算！ 难道又被某个脑残粉给挑战了？ 自从十年前摘下了“单兵作战王”的名头后，他就经常遇到挑战者，系统内的占大多数，但是也不乏对自己的武力值有自信的平民。 高索倒是猜的*不离十，他的对手正是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凌啸。 从某种意义来说，凌啸就是高索的......脑残粉，从十六岁以后的人生目标就是要战胜他，但是很明显凌啸也不只是来挑战的，他是来解决掉苏黎的身份危机的。 苏黎的假.身份证本来就是他让七喜量身打造的，如果高索报警的话，苏黎的身份就会被揭穿，他的一番策划就付之东流了。 所以挑战只是见猎心喜顺势而为，真正的目的是将两个“证物”带走，让高索立不了案。 高索猜出凌啸的身份后，出手有了顾忌，拳脚的力量自然地降了一个度，而凌啸也从挑战目标的兴奋里清醒了过来，两个人微妙地达成了“共识”。 不温不火地对了几招后，凌啸将高索逼近了墙边，他的拳法陡然凌厉，拳头在呼啸声中砸向了高索的头部，高索的反应很直接，这是在无数次战斗中练出来的直觉，他没有躲——他直觉自己躲不过，他以最快的速度抬起手臂将眼睛和太阳穴这两处最柔软也是最关键的地方藏在在了臂弯里。 重击却没有如他预期的那般落在他身上。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他对拳法的控制力怎么可能达到这个地步，在这样的速度之下都能收发自如！ 这根本不是什么脑残粉，而是他不管怎么重视都不为过的好对手！ 高索放下手时正要喊话时，他看到了让他相当无语的一幕，他的好对手一手领着一只混混全速朝远方跑开。 高索：“......” 果然还是混混们的同伙么？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另一边哈莱恩抱着苏黎和雷德朝着宾馆前行，一回到宾馆后，前台接待的小姐就急吼吼地将他们拦了下来。 “先生，这是出什么事了？”，前台小姐一脸警惕地挡在大厅和客房部的通道间，非得要个合理的解释才放他们过去。 他们三个的组合实在是太可疑了，两个行色匆匆的成年男子，一个未成年女性——还是昏迷不醒的，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问题。 也幸亏原木宾馆的位置比较偏僻——不然也不会还有空房让他们住了，周围的行人不多，不然他们这个可疑的组合估计在路上就被人拦住了。 雷德跳出解释了一番，用的借口十分合理。 “我们是2203和2204的住户，今天下午刚刚登记入住的。这个是苏......苏瑞是我们的朋友......你看她，你看，她才脱离那个地下组织不多久，以前受苦挨饿怕了，特别能吃，两个月就胖成这样了。我们倒是觉得胖点好，可是她就是爱漂亮。她最近正在节食减肥，已经好长时间不好好吃饭了，这不，出去转了转就晕倒在外面了......” “哎哟，漂亮重要，健康更重要啊！”，前台小姐惊呼了一声，略显责备地说雷德：“你们也是的......她的身份特殊，好多东西她自己不懂，你们怎么不好好教她呢！” 很明显，未成年女性是生活白痴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做错事了人们也不会觉得他们有错，而是责怪他们身边的人没有好好教养。 “是是是，都是我们做得不够好。”，雷德很爽地接受了前台小姐的指责，他现在只想把苏黎赶紧带回房间去。 前台小姐又说：“宾馆里有常驻的机器人医生......” 雷德很快地接口：“我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带她去海蓝医院看过了。” 机器人医生一查就会查出来苏黎是中了迷药——他们年轻时也浪荡过一段时间，各种典型骗局看得多了，一看就知道了，按照规定遇到这样的情形机器人医生是必须向警察局报告的。一报案就完了！反正苏黎的情况只要冲冲冷水就能解掉药性，没有必要冒险看医生。 哈莱恩符合道：“医生让她静养，我们现在就送她回房间好好休息。” 前台小姐赶紧道：“好，那你们赶紧回房间吧！” chapter 55 进了房间后，雷德和哈莱恩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雷德迅速地将卫生间的洗面台刷了一遍，哈莱恩则抱着苏黎让她的头靠在面盆边，雷德一手捂着苏黎的口鼻，一手拿着开着冷水的淋浴头不停地冲刷她的脸，这样冲了大约五分钟后苏黎终于晃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雷德!哈莱恩!” 苏黎原本以为自己睁眼后会身处地狱，谁知道看到的却是她如今最亲的两个人，眼泪一下子就哗啦啦地流了出来，反身抱住哈莱恩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吓死我了，那两个人突然就冒出来了，我想逃怎么都逃不掉，我以为会被卖掉，太可怕了......呜呜呜......” 她才到这里不到半年就有一个亲人被杀至今凶手逍遥法外，她不过出去逛个街就差点儿让人给拐走了，什么世道啊这是！她在天朝活了快二十年都没听过几件这样的事情，还是法治社会呢，哪儿来的脸好意思说比地球时代进步百倍啊！ 苏黎真心后怕，如果不是高索出现的话，她此刻估计重蹈覆辙——陷入她为自己编造的前半生经历里了！ “高索......”，苏黎抽着气，抖着肩膀，断断续续地问道：“我记得、是他、救了我，他呢？他、怎么，怎么会，在那儿？” “不知道啊！”，雷德摇头：“我们也奇怪呢，他不是回家了么，怎么就这么巧在那儿救了你呢！” 话未落音，他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擦，说曹操曹操就到，来电的正是高索。 “你们在哪儿？” “原木酒店，2203房。” “我马上过来。” “他、要过来？”，苏黎问。 雷德点头：“说是来跟我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我先换身衣服。” “好，那我们，我们就在外面，别怕啊！” “嗯。” 苏黎在雷德和哈莱恩出去后，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很是懊恼地咬了咬嘴唇，狠狠地擦干净了脸上挂着的眼泪珠子，又急又短地呼了几口气后才算是稍稍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她开始担心肚子里的宝宝来，那两个人确实是给她用了药的，也不知道哪个药会不会影响孩子的发育？ 她掀起衣服，对着镜子看着凸起的小腹，心情复杂地对着肚子说：“你是大变态的种，肯定也是各种变态的，这样的小渣渣根本伤不了你的，对吧？” 最正确的做法明明是去医院做检查，哪怕冒着被人切片的危险也不能让孩子受一点伤害——真正的母亲肯定会那样做的吧！ 可是她貌似一点儿也没有为了孩子牺牲一切的狠劲儿......是孩子没生出来没有实感，还是她天性就凉薄母性稀缺？ 苏黎被自己的凉薄和玻璃心恶心得不行，闭着眼睛缓缓地吸气，又慢慢地呼出，如是几个循环后，她再次平静了，决定从自己能做的地方开始做起——泡个热水澡，预防刚才冲凉水着凉感冒。 在她洗澡的这段时间里，不仅高索已经到了，连雷德叫的房间服务也到了，他们三人正坐在玄关前的临时餐桌边，表情十分统一——严肃！ 见到她出来，雷德憋出一个笑脸道：“快来吃饭。” 苏黎点点头，坐下以后就想问高索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哈莱恩却迅速地将饭碗放在她面前，又将勺子塞进她手里，很是强势地说：“先吃饭，吃好了再说事。” 满心疑问吃饭也吃不安心啊！苏黎虽然疑惑，还是顺从地接受了哈莱恩的指示，舀了满满三勺炖肉浇在米饭上，又叉了两根肥嫩的肋排放进小碟里，就埋头吃起来。 这顿饭是苏黎和雷德等人相识以来吃得最为诡异的一顿饭。 有人不停地给她夹菜——这很正常，可是偏偏今天这样做的不是雷德，而是吃饭向来十分认真的哈莱恩。 饭都堵不住嘴的雷德一直都处于欲言又止的状态，每次苏黎觉得他要开口说话时，下一秒就会看到他狠狠地把勺子塞进嘴里阻止自己开口。 高索看着他们三个的模样露出怜悯又复杂的表情。 苏黎明白今天会有大事发生，而且不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期望的事情！ 她突然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不自觉地放满了咀嚼的速度，一粒米都要嚼上三十下才咽下去。 炖肉从热气腾腾的变成浮起了一层油花，肋排也不在油滋滋的而是咬一口就糊一嘴荤油，米饭的水分也干了，苏黎一直努力地吃着。 雷德放下碗筷道：“苏黎别吃了，菜都凉了......” “我还没吃好！” 苏黎说得语气坚定却不能掩饰她的哭腔。 “我再叫新的，凉了不好吃。”，哈莱恩捏住她的手。 苏黎低下头放下了碗筷，轻轻地回了句：“好吧。” “苏黎......” “干嘛？！” 高索一开口苏黎猛地抬起了头，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呵呵......”，高索无奈地笑了两声，坐直了身子，很是严肃地说：“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直有人在监视你。” 苏黎原本就瞪圆了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直有人在监视我？” 高索点头：“对方行事十分隐蔽，我也是两个月前才发现的......” “两个月前？”，苏黎反问。 高索很肯定地点头。 苏黎喃喃重复了一遍：“两个月前......” 原来不是她的错觉，也不是巧合，是真的有人在跟踪她！ 高索继续道：“一开始我发现对方的行踪时......说实在的，我一直以为他们是那个什么天使网站的人。那时候你不愿意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我们三个都已经猜出来了你就是那个网站要找的人。我看他们没有恶意，就没有告诉你。后来，那个网站的创始人被各方的人质疑，她也没有说出你的行踪，我以为她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苏黎听了简直哭笑不得，她不怀疑月兰妲的操守，但是，月兰妲绝对不是那种默默做好事的人，她要是找到了她早就告诉全世界了。 高索也跟着笑了笑了，他没有告诉苏黎，他虽然认为那些人是和月兰妲相关的人，但是依然放心不下，苏黎每天上下班时，他都悄悄地跟随身后，以确保她的安全。 “是的，我当时确实是那么想的......直到前几天她把你发给她的视频放到了网上，我才开始怀疑一直跟踪你的人不是她的人。” 苏黎点头，然后又问：“那你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监视我了吗？” “之前不知道，今天发生了那件事也知道了。” 雷德抢过话头说：“苏黎，那些人是‘蜘蛛’的人！” “‘蜘蛛’的人？”，苏黎顿时茫然了。 “蜘蛛”她知道，就是那个非法培育制造未成年少女的地下组织，可是她跟蜘蛛组织根本没有关系啊，他们跟踪她干什么呀？！ 谎话说多了遭报应了？！ 苏黎问高索：“‘蜘蛛’的人监视我想做什么？” 高索摇头：“说实话，我不确定，我甚至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蜘蛛’的人。” “那为什么......” 苏黎正要问为什么，雷德抢过话头说：“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说完警示性地看了苏黎一眼，苏黎顿时明白了，雷德和哈莱恩也有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和领主府有关的，他们并不打算告诉高索。 苏黎跟着说了句：“是呀，除了是他们还能有谁啊......这么说来，今天下午的事情就是他们做的了？啊！那你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知道他们会出手......难道他们以前没有动手是因为你在的原因？高索，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高索其实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他也觉得对方跟踪苏黎两个月都没有出手，应该是知道他一直在暗中保护苏黎，而他的相貌又不是什么机密，被有心人认出来也并不奇怪，对方很可能就是顾忌他才一直没有出手。 他原本是打算在剩下的假期里查清楚对方的身份，可是安全局的人提前找到了他，让他在双节长假后就结束休假回去复职回岗，带队调查一个新兴毒品案件。他都打算干脆直接把暗处的人抓出来拷问了，正好苏黎他们酿酒弄出异味，给了他假装离开的借口。 果然，他一离开，苏黎立马就出事了。 “我曾经在部队待过十多年，现在做的工作也是安全相关的，那些人的嗅觉很灵敏，大概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安全局的第一准则就是不得随意向无关人员透露自己在安全局任职。按照规定他不能告诉苏黎自己的身份...... 高索皱起眉头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三个人也有不能说的秘密。 他不禁有些气恼，自己为苏黎做了那么多事情，到最后还是没有得到她丁点儿的信任。 他有些复杂地看了苏黎一眼，继续说：“你不知道，在哈莱恩他们带你走之后，我本来是要通知警方的，可是有人把那两个想绑架你的人救走了，没有了证人、证据。如果你这个当事人也不愿意站出来的话，警方是没办法介入调查的。苏黎，你确定不想报警吗？” 苏黎果断地点头：“不想。我不想跟政府机构打交道。” 高索苦笑了一下，继续努力想要说服她：“你把政府想得太可怕了。政府机构不是地下非法组织，大家都是按照法律、规章办事的，不会没理由地故意为难你或者什么的。” “你不用劝我了！”，苏黎打断了高索的话，十分坚定地说：“反正我就是不想跟政府机构打交道，没有原因，就是不喜欢而已！” 高索很是无奈地说：“你不要太倔了，如果不调查清楚的话，那些人敢犯案一次，以后就敢再接着找你麻烦，你难道想一直那样下去？” 苏黎咬唇，她当然不想那样下去呀，可是她没办法啊！ 哈莱恩突然开口说：“我们会安排苏黎离开格萨城。” 苏黎看向哈莱恩——关键时刻还是哈莱恩比较可靠......等等，离开格萨城？苏黎瞪大眼睛询问哈莱恩：“安排我离开？” 她一个人走？离开雷德和哈莱恩？！ 雷德安抚似的摸了摸苏黎的脑袋，让她先不要问这个问题。 高索道：“如果你们确定要这么做的话，一个人离开的目标确实远比三个人一起离开小多了。这几天就是最好的机会！双节假过后我就真的要回去了。” “这几天？！”，苏黎惊呼。这样太突然了！ “高索说的没错，这几天就是最好的机会，‘蜘蛛’的人刚刚出过一次手......他们肯定是很忌讳高索，所以才只敢在高索不在的时候行动。现在他们知道高索在，不就是最好的机会么！” chapter 56 与此同时，凌啸也拎着两只混混来到了他护卫队的基地。 “七少？！” 不知道如今在服兵役的是凌啸的替身的七情等人看到凌啸的瞬间立马碉堡了——擦，七少当逃兵了？！ 呃......手里拎的两个是一起出逃的战友还是负责逮捕他的官兵？ 面对护卫们精彩纷呈的表情，凌啸面无表情地轻咳了一声道：“在新兵营的不是我。这两个人在打苏黎的主意，你找个人审审他们，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他们是自己想做的，还是别人派来的，还有没有别的同伙......” 护卫们巨失望：为什么他们最想知道的事情七少一句话就带过了，在他们看来无关紧要的事情却他花费这么多口舌？ 七情十分无语地依言照办了。 这两混混也不是什么心志坚定的人，根本不需要专业的刑讯人员，随便一个护卫就整他们哭天叫地的，连一点儿隐瞒的心思都不敢起，一五一十地就把事情交代了。 这两个人是四区的居民，狼狈为奸的最典型代表，两个人都好这一口，相识以后在四区时联手作案多次，从来没有被逮住过，因此信心也无比膨胀起来，以至于到了其他大区也一点没有收敛的打算。 正巧，他们登记入住时看到了苏黎——完美无比的未成年少女，立马就心痒难耐了。 他们打算将苏黎迷晕后藏到车里，立刻带回四区圈养起来，谁知道刚出手就被人敲了。 七情审问两个混混的时候，凌啸正在通过暗卫的监控设备看苏黎现在情形。 “你们好好商量一下吧！” 高索知道他们三个有事情瞒着自己，而且很明显以后也没有和他分享的打算，很是体贴地将空间给了他们。 高索一退出房间，苏黎就迫不及待地跳了起来。 “这说不定只是巧合而已呢？我真的想不出组织的人有任何理由找我。领主府的人似乎也不大可能啊......” 前者本来就是她编的，后者倒是有一丝可能性，但也仅仅一丝可能性而已。 就她对凌啸的了解，那是个喜欢什么就一定要随时随刻带在身边的人——比如他的武器，如果他派人监视她，在他是杀害艾拉的真凶的前提下的话，他才不会在乎高索不高索的，早就在发现她的第一时间就把她绑了！ 可是，如果不是凌啸的人的话，又会是谁呢？她根本没有别的敌人呀！在这个世界，她认识的人都能用指头数得过来！ 苏黎脑子已经成浆糊了，使劲儿地揉自己的脑袋，妈的，到底是肿么回事啊！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可是她随即又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 不是她自夸，作为这世界唯一的一朵奇葩，价值是几乎可以用不可限量来形容，她不觉得如果有人知道了会因为高索就只是监视，不管他有多么强，她的价值值得请一支军队直接灭了高索。 雷德和哈莱恩关注的点和她又不一样了，首先，他们十分确认监视苏黎的肯定是领主府的人——苏黎谎话的说服力是在太强大，他们根本没有想过别的可能性，其次，他们最关心的是苏黎的人生安全。 不管是谁，“蜘蛛”的人也好，领主府的人也好，或者其他任何人，能做出一直在暗中监视苏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好人。 哈莱恩说：“不管是谁，他们既然监视两个月了，你觉得会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吗？” 苏黎摇头，很明显不会。 可是，她真的很不舍得离开雷德和哈莱恩啊！ 苏黎扭头抱住雷德，把脑袋在他胸膛不停地蹭，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按照她的计划，她打算三个月后找个地方待产，等孩子满周岁以后再回来，告诉雷德和哈莱恩自己收养了一个孩子。 她只需要离开他们一年半，以后又能继续在一起了，可是现在她却需要和他们永别。区别是在太大了！ 她从来都不是坚强独立自主的人，她希望有人能给她支撑，这个人以前是她的父母，半年前是艾拉，现在是雷德和哈莱恩，以后呢？ 离开了雷德和哈莱恩，她还有这样的运气再遇到这样善良又合拍的朋友吗？ “我们也不舍得你。但是，分别只是暂时的！”，雷德被接连的“阴谋”弄得神经极为紧张，说话方式变得间谍味十足：“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的吗？以后，我们会在那个地方相遇的。” 苏黎眨巴眨巴眼睛，哪个地方？ 雷德做了个游泳的姿势，苏黎恍然大悟，那个地方指的就是三区的海滩城市岚蔓城，他们之前就讨论过，等雷德和哈莱恩谈定了赔偿金后，他们就去那里定居。 “我明白了！”，苏黎抹干净脸上的眼泪：“分别只是暂时的！” 全程看完他们三个人讨论的凌啸若有所思。 监视苏黎的是他派的人，一直声称“隐藏行踪是为了躲避领主府迫害”的苏黎却根本没有怀疑，也就是说她之前对雷德等人说的都是谎话，只是借口。 那么她害怕的到底是谁？又是因为什么觉得对方会害她？ 是她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会不会跟她出现在落日山脉的原因有关？ 她所谓的被组织豢养二十年的经历到底是不是真的？ 凌啸只觉得苏黎整个人都是由谎言构成的，她的一切，都让他不由自主地怀疑！ “七情......” “属下在。” 凌啸沉默了半晌后说：“有没有什么药，吃了以后别人问什么就回答什么的？” 七情点头。 凌晨三点，凌啸再一次来到了熟睡中的苏黎身边。 苏黎侧身朝着窗户的方向，四肢缠在被她裹成了长条后的被子上，随着她的呼吸她的肩膀轻轻地抖动，看起来柔弱可人。 凌啸弯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久前她才发烧过一次，也不知道今天被淋凉水会不会又感冒了......他的手出到她皮肤的一瞬间，凌啸像是触电一般收回了手，他今天可不是来关心她的，他是来寻找答案的！ 凌啸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透明的试管。 七情说了，这种药是间谍们出任务时的必备药物，没有受过特殊训练——也就是耐药性实验的人，只要喝下这个药，不管别人问什么都会乖乖地说出来，绝对不会说谎。 他之前“拷问”曼森和裴度时用的就是个药，本来还打算把这个药用到盖瑞身上，问他和艾拉、凌召之间的关系的，可是考虑到凌召的人有可能也在暗中监视盖瑞，担心他们前脚行动，后脚凌召的人就会知道。 他们监视盖瑞这么久，不止是想弄清楚他的研究内容是什么，更主要的是找到他和艾拉之间，甚至和凌召之间的关联，从而弄清楚艾拉被害的真相和确切证据——能拿到苏黎面前让她相信的证据！ 一旦凌召的人察觉到盖瑞可能向第三方吐露了什么内情，肯定会销毁跟他有关的一切数据、记载，护卫队便是功亏一篑！ 凌啸此时正想要这个药来消除长期以来他对苏黎的怀疑。 他怀疑苏黎出现在他身边的目的，怀疑她和凌台之间的关系，怀疑她是否知道自己是被凌台买了送给他，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证明他曾经和她在一起。 可是，就算他对她有诸多怀疑，他依然很犹豫是否应该用这种方式来获得...... 凌啸想起七情的话——反正都暗中监控了这么久了，不比用药高尚到哪儿去，没有犹豫的必要！ 他弯腰贴在苏黎耳边唤了一声：“苏黎......” “对不起，我真想很想知道答案。” 他不知道的是，苏黎此刻已经醒了！ 下午发生那样的事情，晚上又临时决定了她即将踏上逃亡，她怎么可能睡得安心，一直处于睡睡醒醒间。 她感觉到房间有人的时候，差点儿没直接吓尿了，然后她就听到了凌啸那声“苏黎”。 大变态！！！ 苏黎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个声音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也绝对不可能听错，是大变态在她房间里！ 等等......大变态在她房间，苏黎突然想起了双月节那天晚上晚上做的春梦，这不是第一次了，他之前已经来过一次了！ 难道下午的人真的是他派来的？他到底想做什么？！ 凌啸将细细的药管放在了苏黎的唇间。 苏黎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他既然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偷偷喂给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她的装作翻身，手挥了一下。 凌啸赶紧将药管收了回来。 怎么办？苏黎一直在逼问自己，该怎么办？ 他就站在她旁边，隔壁的雷德和哈莱恩就算能及时赶来，也是打不过他的，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就任由他为所欲为，苏黎又翻了个身，滚向了床的另外一边。 她能听到凌啸的叹息声，很明显，他并不打算停手。 苏黎握紧了拳头，该怎么办？ 擦！苏黎突然下了狠心，与其这样遮遮掩掩，不如直面，反正她也需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艾拉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就在苏黎想要奋起的一刹那，她听到凌啸说话了。 “苏黎你乖乖的，这不是毒药，是能让你说实话的药，我......不会害你的。” 说实话的药？苏黎将微微抬起的后背又靠在了床上了，又翻了个身。他难道有事情问她？她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考虑到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苏黎决定见机行事，任由凌啸撑开她的嘴唇，将药水倒进了她嘴里，她装作挠脸的样子将药水吐在了手里，然后抹在了床单上。 这样明显的作弊行为，如果放在其他情形下，根本不可能骗过凌啸，也就是他心绪不宁才让苏黎成功了。 chapter 57 看着苏黎“喝下”了药剂后，凌啸一屁股坐在床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静静地等待药效发挥作用。 苏黎紧张得要命，她开始装作说梦话，哼哼唧唧地冒出各种单音节词，缓解自己的紧张。 凌啸听到她的嗯嗯啊啊却想起了他们相处时的情形，她的小嘴里总是能发出让他神魂颠倒的音节，他倾身探向苏黎，用手指压在她的嘴唇上，又揉了揉。 变态！！！苏黎在内心大骂，毫不犹豫死死咬住了他的手指。 咬住了后她才想起来自己还在装睡呢，她松开以后砸吧砸吧嘴巴，哼哼了一声：“小羊肋排......” 凌啸：“......这么爱吃，怪不得长胖这么多。” 苏黎：你才胖，你们全家都胖！！！ 五分钟后，凌啸摇醒了苏黎，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着床头坐着。 “苏黎，你还记得我吗？” 苏黎终于有了正大光明打量他的机会，她回忆了一下电视、电影里中了迷药的人的样子，装出一脸痴呆像，呆呆地看着凌啸所在的方向——光线太暗，完全看不清楚！ 苏黎很想翻个大白眼，忍了忍才说：“不记得。” 凌啸：“！” 不记得？！她居然不记得！怎、么、可、能？ “你仔细看看......” 苏黎：“看不清楚。” 凌啸：“......” 好吧，他忘记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一样能夜视的。他伸手打开了床头灯，又问：“能看清楚我吗？” 苏黎点头。 一清二楚！跟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剑眉星目，眼神坚毅，正是她最喜欢的类型。 “苏黎......” “嗯。” 凌啸唤了一声，苏黎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 “你喜欢我吗？” 苏黎：“......” 擦？！大变态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变态啊？！大半夜溜到姑娘房间里下药，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这到底是纯情还是变态啊？！ 凌啸问完以后自己也不好意思了，他根本不敢看苏黎的脸——即使知道她现在不会有任何表情，他还是不好意思看，他盯着另一边的墙壁等答案。 苏黎眼尖地发现了他的耳根处泛起的红晕，她不由自主地嘴角一弯，又赶紧压了下去，用古井无波的声音说：“喜欢。” 这可不是瞎编的，她是真的挺喜欢凌啸......的外形！他的长相真的是她最喜欢的类型。 凌啸虽然好几次误会过苏黎喜欢他，第一次是他们初次见面时，以为自己身在梦中的苏黎亲口对他说过喜欢，第二次是在弄清楚苏黎的身份不是应召女郎时，他推断出苏黎很喜欢他，不过这些猜测都在苏黎的“真实身份”暴露后成了大笑话。她是被人买来送到他门口的，告诉他喜欢不过是对客户顺从，她对他举枪不定也不是因为喜欢他...... 现在她听到了苏黎百分百的实话，承认自己喜欢他！ 凌啸看着苏黎发呆，是真的喜欢我？ 苏黎：大哥，别一直盯着我啊，姐脸上没有花！再看我就装不下去了。 凌啸带了许久后继续问：“你那时候为什么离开？” 苏黎在自己的真实经历和编造的经历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实话。 “我以为是你给我下药，绑架了我，一有机会当然要逃走。” 下药、绑架，这倒是跟事实合起来了，凌啸接着问：“所以你一直躲着我吗？” 苏黎点头：“我躲着你是因为你杀了艾拉，我怕你把我也杀了。” 她说完后，无比紧张地等待凌啸的回应。 “艾拉不是我杀的！”，凌啸斩钉截铁地说：“我更不可能伤害你！我喜欢你！” 被表白了的苏黎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不过她丝毫没有察觉，她很想问问题，但是她被下药了，自主问话不合情理，所以她紧紧地闭着嘴，希望凌啸能多说一些。 凌啸却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除了躲我，你还在躲谁？” 苏黎很失望，她还以为凌啸会稍微解释一番呢，但是她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政府。” “为什么要躲政府？” “因为我没有身份证。” “你为什么不办自己的身份证，真的是因为害怕被我找到吗？” 苏黎听到这里终于确定了，原来一直以来监视她的人真的是凌啸，不然他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细节。 “是的。因为你杀了艾拉，我害怕。” 凌啸之前怀疑另有隐情，现在看来是他多疑了，苏黎怕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他根本没想过苏黎说谎的可能性。 他心里略有些复杂，但是大部分却是解脱，真好，苏黎本身没有那么复杂，复杂的只是她周围的人，她遭遇的事情而已，真是太好了！ “艾拉不是我杀的。”，他叹了口气解释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之所以一直不和你见面，就是知道你不相信我，我在收集证据，等我找到真凶......找到真凶了，我们再从头开始。” 即使知道苏黎根本不会记得他说了什么，他还是想要解释一番。 而苏黎呢，听到凌啸两次否认自己是杀害艾拉的真凶后，她是彻底完全相信了，只是“从头开始”又是怎么回事？ 苏黎深深觉得恶寒，他们什么时候有过什么吗？ 怎么从凌啸嘴里说出来像是他们两个因为误会而分手的情侣一般？说穿了，他们两个之间不过是因为误会而起的雾水姻缘而已，根本没感情的好么？ 他的逻辑也太奇怪了吧！ 苏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就是这小子长得帅，要是换个相貌稍微普通点的话，她肯定会以为他脑子有毛病，是典型的跟踪狂重度患者，一厢情愿地以为被他跟踪的人其实和他是相互爱恋的。 凌啸接着问：“艾拉和你是什么关系？” “朋友。” “艾拉是培养你的组织的成员吗？” “不是。” 这个问题太奇怪了，苏黎暗道，凌啸难道怀疑艾拉之所以会被杀是因为她本身和地下组织有关系么？简直可笑！ “艾拉和盖瑞是什么关系？” 盖瑞？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苏黎努力地想，她到底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盖瑞博士说了，下学期开始让我做他的助手。” “盖瑞是艾拉的导师。” “你仔细想想，盖瑞和艾拉有没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苏黎：“......没有。” 苏黎猜想，凌啸大概是在暗指艾拉和盖瑞之间超出了普通的师生关系的范畴？ 不可能啊，艾拉连自己做应召女郎的事情都跟她说了，如果真的和教授有一腿的话，她肯定是憋不住的，说不准还说拉着她转圈，庆祝自己找了一张长期饭票呢！ 可是结合他前后两个问题，苏黎又猜想，他应该是怀疑盖瑞和艾拉都是地下组织的一员，而艾拉的死和盖瑞和地下组织有关系？ 苏黎觉得简直荒谬之极，艾拉绝对不可能和地下组织有关系，艾拉虽然爱慕虚荣了一些，但是骨子里却是十分善良的人，不可能会参与到那样的事情里去......可是，盖瑞，她一点儿也不了解盖瑞是什么样的人...... 苏黎憋屈得要命，她很想问凌啸，他是不是查出来盖瑞和艾拉的死有关系？还是说盖瑞就是杀害艾拉的真凶？ 凌啸皱起眉，心想道，看来就算苏黎和艾拉住在一起，也不见得了解爱来的一切。他敢肯定，艾拉和盖瑞之间绝对有问题。 “你知道艾拉在研究什么项目吗？” 苏黎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知道。” 就她所知，艾拉生前还没有参与科研项目的资格，就算在区里研究所兼职也是个守夜人的角色而已，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你仔细想想。盖瑞在艾拉死后偷走了她的电脑，应该就是在找她的研究数据......” 盖瑞偷走了艾拉的电脑？ 她想了想，冒险解释道：“电脑是被警察拿走的。” 也就是凌啸第一次用这个药，不了解药性，才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中了药的人只会回答问题，不会主动解释，换成是七情等人的话，苏黎老早就被揭穿了。 “那个不是真的警察，是盖瑞假扮的。” 苏黎的眼睛猛地一睁开，又立刻看向地面。放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握成了拳头，心脏“咚咚咚”地猛跳，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艾拉在研究她？！ 不不不，苏黎对自己说，不要因为凌啸的一个推测就怀疑艾拉的人品，艾拉不是那样的人！ “算了，你哪儿可能知道呢！” 凌啸站了起来，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他掏出了记忆消除笔，在启动之前，他忍不住向一脸茫然的苏黎解释说：“让人跟着你不全是为了监视你，我担心盖瑞身后的人会盯上你......事情的牵扯太广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查不清楚。” 说完他自己轻笑了一声，马上就要消除苏黎的记忆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就当事先练习吧，总有一天，他还需要再解释一次的。 苏黎眼皮飞快地一抬，瞄了一眼凌啸的满是宠溺的表情，顿时又恶寒了，这货果然是变态！ “你放心吧，我会让人一直保护你的。” 大哥，求放过啊！我真不想跟你一直牵扯下去啊！ “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你。” ......目前为止伤我最深的人就是你来着！肚子都被你搞大了好么？！ “苏黎......”，凌啸喃喃地唤了一声，突然弯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喟叹一般地说：“我喜欢你。” 苏黎：......痴、痴汉！！！ 她看着凌啸直起腰，拿出了一支笔，按了一下后，笔尖发出了柔和的蓝光，然后对准了她的眼睛。 她想起了电影黑衣人系列里频繁出现的记忆消除棒，不由得大惊失色，擦，怎么还有这招啊？！她这是白装了一晚上的“痴呆”了！ 满是不甘地被凌啸用记忆消除棒晃了晃后，她的意识开始涣散。 她在心里不停地重复之前得到的信息：艾拉不是凌啸杀的，真凶可能是盖瑞，盖瑞背后的人可能会因为她知道艾拉的研究项目而伤害她。期望自己多重复几遍明天醒来后还会记得。 此刻的苏黎担心的只是自己失去了一个晚上的记忆，却不知道她将失去的远远不止这些。 chapter 58 那个药和记忆消除棒是搭配使用的。药水除了有让人言听计从的作用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标记需要消除的记忆起.点，也就是说使用记忆消除棒消除的是服药后的记忆。 可是苏黎并没有吃药，记忆消除也就没有起.点，在她眼皮闭上之前，记忆消除棒发出的电波一直在不停地搅乱她的记忆...... 第二天早上，苏黎被生理反应憋醒了，她解决了膀胱问题后，站在浴室的洗漱镜前面洗手，抬头看到镜子中自己的脸时，她满是惊慌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以前的我又是什么样的？” “我......是谁？” 她一时之间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苏黎，你醒了？” 雷德和哈莱恩的房间就在隔壁，听到她这边卫生间里传出的动静就知道苏黎已经醒了。 “苏......黎......”，卫生间里的苏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找到了点感觉，这正是她自己的名字啊！ 总算是知道自己是谁了！ 是了，她是苏黎，外面说话的人是雷德，他们像是亲人一般亲密。 苏黎赶紧应了一声：“嗯，我醒了。” “哈莱恩叫了客房服务，你收拾好了直接来我们房间吃饭好了！苏黎，你听到了吗？” 在听到“哈莱恩”三个字时，苏黎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段话，哈莱恩和雷德是夫夫一对，对她而言是养父母一般的存在，她又想起了一些和哈莱恩有关的画面。 苏黎点头，提高声音回答说：“听到了！” 一直浑浑噩噩的苏黎依照身体的本能来到了雷德和哈莱恩的房间，一边吃饭一边听他们两个说她的“逃亡计划”。 雷德絮絮叨叨地说着苏黎需要带的东西：“......衣服和日用品就不说了，食物也不能少带，你现在虽然有苏瑞的身份证，可是能不用还是尽量不要用，就算能用，那个账户的余额也不多了，能带的东西都带上。吃完饭，我就出去买，哈莱恩会在酒店里陪着你。” 哈莱恩接着说：“高索刚才打电话说，他给你弄了一个电子面具，等东西置办齐了以后，他会将你送到一区的境内。出了八区以后，凌家的影响力就会减少很多，不那么容易找到你。” 苏黎一边听一边整理自己被这个话题唤醒的记忆。 她在地下组织“蜘蛛”的基地出生，由苏爸爸和苏妈妈抚养长大，突然有一天，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睁开眼睛就站在了凌啸的别墅里......她是被组织的人卖给了凌啸，后来她趁着凌啸离开时逃离了别墅，路上遇到了艾拉......因为收留她，艾拉被凌啸杀了......她自己逃了出来，一直不敢表露自己的身份，就是害怕被凌啸杀害。 可是凌啸还是找到了她，但是因为高索在——高索是很厉害的人，凌啸他不敢在高索面前出手......直到昨天，高索“离开”，凌啸就行动了，想要绑走她。 苏黎知道自己脑袋里装了以上所有的记忆，可是不被人点一下的话她自己却怎么都想不出来，好不容易想起来的事情呢，又好像是别人的经历一般，好多她都没有实感。 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苏黎......”，雷德见她一直捏着勺子抬着手却没有挖食物，不由得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苏黎茫然回神：“我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 “忘记了很多东西？！”，雷德重复了一遍后，扭头去看哈莱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哈莱恩也是一脸惊诧，小心翼翼地问苏黎：“你忘记了什么？” “不知道......”，苏黎咬着嘴巴，皱着没有想了想说：“一下子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把什么忘了，好像该记得的都记得......可是就是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儿！我......甚至觉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很奇怪的感觉，说也说不清楚。” 哈莱恩听了略松口气，他觉得苏黎形容的根本就是中迷药的后遗症，于是安慰她说：“没关系的，你昨天中了迷药，会迷糊一段时间很正常，过几天就好了。” 雷德恍然大悟，点头说：“是这样，确实有这样的情况。” 苏黎见他们两人如此确信，也放下了心，原来是迷药后劲作怪，太好了！ 早饭后，雷德就出门去和高索汇合，然后再去购置必需品，而苏黎和哈莱恩则在宾馆里继续研究需要带什么，想起了遗漏的东西就电话雷德，让他补上。 高索为苏黎找来的房车是一款专业旅居房车。车身近十米，和一般的汽车比起来几乎是整整四倍大小，但是舒适度以及便利度却不止是普通汽车的四倍。 内部有着豪华双人床的卧室，有座厕、梳洗台、浴缸的卫生间，有电子灶厨房系统，有大尺寸的冷藏柜、料理机等等家用电器的开放式厨房，足够的三到六人活动、就餐。车厢可以做电动扩展，配备了遮阳棚，满足野外宿营的需求。此外，车上还装备许多安全保卫设施，如烟雾报警器、灭火器等等。 如同缩小版的单身公寓一般，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雷德和高索开着新车在格萨城里穿行，买了什么就直接搬到车里安置好，等到下午四点他出现在原木宾馆时，原本还算宽敞的车厢内部已经被他塞了个密不透风，只留下了必要的活动空间——跟他和哈莱恩的公寓如出一辙。 苏黎直接把下巴掉到了地上：“呃......” 雷德以为他是嫌弃自己把车弄成了他和哈莱恩公寓的翻版，解释说：“别管好不好看了，实用就行，谁知道你需要在路上多久呢，当然是准备得越齐全越好了！” 苏黎连连摆手：“不是这个原因。” 她指指自己又指指巨大的房车，苦笑着说：“我怎么开得动这个大家伙啊！而且，我根本没有驾驶证来着！” 高索：“......” 他怎么就忽略了这个问题呢！ 雷德和哈莱恩则拼命地对苏黎使眼色——你没有，但是苏瑞有啊！ 可惜，苏黎的记忆被记忆消除棒给弄得颠三倒四的，也是去了和他们的默契，完全不明白他们在暗示什么，反而不解地看着他们，问：“怎么了？” 在高索不解的眼神注视下，哈莱恩打起了哈哈，指着巨大的房车说：“没关系，这个配备了自动驾驶系统，就算你不会开车也没关心，更、何、况，你是有驾照的！” 他咬牙切齿的说法让苏黎缩了缩身子，可怜兮兮地将双手合拢做了个抱歉的姿势。 她想起来了，为了躲避凌啸的追捕，哈莱恩给她买了个身份，原主苏瑞是有驾照——而且正是因为出车祸才成了植物人，才被人盗用了身份的。 高索已经习惯了他们三个神神秘秘的样子，话说他每天都跟着苏黎上下班，如果她考了驾照的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呼了口气，顺着他们的意愿，忽略了事实，接话说：“是呀，这款车的自动驾驶系统是目前最先进的，根本不需要人工操作，只要说出目的地就可以了。” “对对对......”，雷德拉着苏黎上车：“来，看看我们准备的物资，有没有别的想要的东西？” 苏黎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想起来了，她确实有一件特别想要的东西——兽医机器人。 “机器人兽医？”，雷德瞠目结舌地问：“你确定你想要的不是机器人医生？” 苏黎摇摇头：“不是，我就是很想要机器人兽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这也是中迷药后遗症？” 她说完转向哈莱恩，哈莱恩茫然回望——这个后遗症也太特殊了吧？！他有些怀疑苏黎的脑子是不是被药出问题了！或者是得了失语症？ 高索打断了他们的“深情对望”说：“不管是机器人医生，还是兽医，今天之内都是搞不到的。不管你想要的是哪个都没办法。” 苏黎耸耸肩膀：“那好吧。” 反正也只是因为迷药后遗症导致的稀奇愿望，没有就没有呗！ 苏黎将房车内的所有储备物资都看了一遍，确认什么都不缺后，转身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雷德，默默地上前抱住他的腰身。 “好孩子，别哭......” 他让苏黎不要哭，自己却一张嘴就带上了哭腔。 哈莱恩默默地走了上来，伸手将他们揽进臂弯，郑重其事地说：“分别只是暂时的。” “对，分别只是暂时的！”，雷德狠狠点头。 苏黎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小脑袋点了两下。 高索沉默地看着他们三人，转身下了车。 所谓一家人，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chapter 59 夹杂在一区和八区领域之间区际高速公路被称为第八号公路，简称八号路。 时下正值双节长假倒数第二天，外出旅行的人们都在往家里赶，八号路上的车一辆接一辆，串成了一条长龙，缓慢地往前蠕动身体。 一区和八区的司机们开始咒骂挂着其它大区牌照的车辆，干嘛不在自己的大区好好待着，非要跑来这里跟他们抢占公路资源，而其它大区的司机们则在埋怨当地的公路巡警机动能力太差，居然没有做好应对长假车流的准备，浪费大家的时间。 心态好的司机没几个，苏黎绝对是其中心态最好的，因为她根本没有目的地，也根本不赶时间。 昨天晚上高索连夜将她送出了格萨城，上了环形二号环形区际公路，花了一个晚上绕着联邦的政治中心绕了一整个大圈，直到黎明时分在与格萨城三城之隔的白雾城后，他下车离开了。 他离开前十分肯定地告诉苏黎，他们后面没有尾巴，苏黎现在安全了。 他给苏黎制定了一系列的反追踪措施： 第一，不要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下一个目的地不能是跟人提到过的任何地方。 第二，不要制定计划。走到哪儿就是那儿！经验丰富的侧写师能根据你之前行为推断你的目的地。所以千万不要自己做选择，需要选择时交给老天爷——抓阄决定！ 第三，不到关键时刻千万别使用通讯器。一般人都知道可以根据通讯器发出、接受信号的信号塔定位使用者的所在地，实际上，哪怕通讯器处于关机状态时，精通通讯技术的人也依然可以通过通讯器本身找到你。如果要向雷德和哈莱恩保平安，就选在离开某处之前通过网络发送简讯，然后马上离开。 第四，逃亡途中千万不要随意结交新朋友，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帮助。你永远不会想到那些同在公路上流浪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联邦如今有将近万人的在逃罪犯，也许请你喝咖啡的好心大叔是个连环杀手，帮你换轮胎的人就是在逃的强.奸犯。 苏黎并不在乎孤独——都在逃亡的路上了，还追求精神需求就太奢侈了，她担心的是，如果真的遇到轮胎爆胎怎么办？她不会修啊！ 高索的回答是，交给机器人管家。 他们出发前，哈莱恩把“雷恩”和“元宝”的数据库更新到了最新最全，增加了保安数据库，野外生存数据库，应急医疗数据库，和常用机械修理数据库，以备不时之需。 一切都可以交给两个机器人管家来执行，苏黎自己能不露面就不要露面。 此时此刻，苏黎就是处于这样的放空状态。 驾驶室里“德恩”则尽职尽责地监控着汽车的自动驾驶情况，车中部开放式厨房里，“元宝”正在为她准备午餐，苏黎则躺在房车尾部的豪华大床上闭目养神。 她双手枕着脑袋，两腿架着二郎腿，随着她的哼的曲调，上面的脚不停地点动，看上去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她忘了凌啸说过，会一直派人暗中保护她，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 她身后的那辆大型房车其实是变形机甲伪装的，正是护卫她的移动指挥中心，不止如此，她前方和左右两边的车也都是一样，里面司机和乘客都是凌啸派来的机甲战士，而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华府，七情等人也正通过监控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凌啸自从向七情等人表露了在军营的是自己的替身后，顺带也把基地的存在告知了自己的护卫队。 他现阶段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亲自参与，狴犴基地的研究组正在着手开发新一代的机甲。 在妄图更换初代“流光”的神经智能操作系统失败后，科学家们将目光转到了机甲本身。目前，联邦的机甲都是传统人性机械架构单引擎机甲，狴犴基地的研究组试图将单引擎改成双引擎，以提高机甲的瞬间输出功率，速度、战斗力都得得到显著的提高。 这个项目在两年前就已经启动，已经成功通过了预测试。 因为制造机甲需要的材料十分稀缺，导致造价奇高无比，因此，当有开发研究员提出新的设计理念时，一般都不会直接制造试验机，而是先进行预测试。 所谓预测试根据新设计的机械构造，在模拟环境中生成数据概念机，收集各种情况下的数据。 最基本的是让概念机重复各种标准动作，记录机甲各个关节的磨损度，模拟各种极端环境，如风暴、极寒、失重等情况，记录机甲的耐用度，使用各种炮火攻击，检测机甲的抗打击度，等等各个方面的针对性测试。 通过重重测试后，得出的数据如果能让人满意的话，才会实际生产试验机，在真实环境中再次测试。 凌啸接手了基地后不多久就同意了研究组进入实质实验阶段的请求，新一代的机甲“狴犴”试验机已经制造完成，马上就要进入测试阶段。 不管是作为基地的掌权人，还是作为基地的唯一可用的机甲战士——其他的机甲战士如今还不具备执行这种智慧型任务的能力，他都需要参与到实验的各个环节。 这也就意味着，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像之前那样随时盯着苏黎了，所以他直接将护卫苏黎的暗卫转交给了七情统一安排部署，跟苏黎有关的信息如今都直接传给七情，没有特殊情况不需要向他汇报。 “苏黎小姐还真是心宽。” 七喜负责护卫队的通讯管理，监控影像自然是直接传到他这里的，对于苏黎在逃亡时还能翘着二郎腿哼小曲儿，他能说的也就只有“心宽”这个形容词了。 他话还未落音，就看到屏幕里的苏黎突然扑向床边，他心里一紧。 只见苏黎趴在床边，空呕了几声，却什么也没有呕出来。 “晕车？”，七喜猜想。 苏黎无力地滚回了床中间，张着嘴巴大口地喘气，过了一会儿，她把手伸进衣服里，在凸起的小腹上轻柔地抚摸起来。 屏幕前面的七喜：“我擦！” 苏黎小姐这、这是在自.慰？！ “怎么了？”，坐在旁边七情伸过脑袋想要看看什么让七喜这么紧张。 七喜站起来直接报显示器抱住了，死活不让七情看：“不能看！” 七情福至心灵地秒懂了，赶紧别开头说：“我知道了，苏黎小姐脱光光了？” 七喜心想，脱光光也比这个的程度低多了好么？！ 他急吼吼地对着耳麦下令：“暗卫组集体听命，都不准看监控屏！” 苏黎要是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被这么歪解的话，非得喷一口血不可。她是想起来了，想起来自己怀孕四个月了！ 可恶的迷药后劲儿，居然让她把这么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等等，人能怀孕吗？ 她的肚子里真的有一个小生命？ 她闭上眼睛，一边揉肚子，一边拼命地在混乱的脑海里查询相关的记忆，却只是想起了一段又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 她想起好多的婴儿坐在地上叫她妈妈，她不答应，那些婴孩就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 她又想起自己在夜半时分拿肚子对着墙壁使劲儿地撞。 她还想起一个温柔的中年妇人劝她千万不要不结婚不生孩子。 最后，她又想起，自己被凌啸抱在怀里，他恶狠狠地威胁自己，如果她胆敢不要他们的孩子的话，他就掐死她！ 苏黎“啊啊啊”地尖叫起来，想要发泄心里的烦闷。 尖叫意味着危险！后面房车里的机甲战士们顿时进入了作战状态，立刻向七喜请求行动指示。 “目标疑似需要救援，请求命令。” “原地待命！” 抱着显示器的七喜听到耳麦里传来的“呻.吟声”各种亚历山大，豆大汗珠不停地流——大小姐您老人家好歹也注意点儿啊！你自己爽了就算了嘛！一个人做那种事情需要叫的这么大声么？ 苏黎在床上滚来滚去，又滚过去滚过来，不停地哼哼唧唧。 那个迷药的药效怎么持续了这么久，她的记忆都被弄乱了！那些片段明明就跟她的经历合不起来的呀！ 苏黎哼哼了大约小半个小时候后终于消停下来了。 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算了，反正都这样了，以前的事情混乱就混乱吧，可是肚子里的孩子总是无辜的。 苏黎双手搭在腹部，一脸满足地想，这是她的孩子呢！ 七喜也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终于松开了显示屏，在七情狐疑眼光的注视下，他向跟随在苏黎房车周围的暗卫们下了指示。 “从现在开始，如果再出现刚才那种状况......嗯，还有苏黎小姐沐浴啊、换衣服啊，所有她裸.露身体的情况下，立刻停止视频传输！你们也不准偷看。” 七喜想起来凌啸跟他们说过，保护苏黎的机甲战士目前的状态和智能机器人很相似，只能忠实地执行命令，自我思考的意识还是分薄弱，下命令时一定要说清楚，千万不要给他们下需要他们自我判断的命令。 于是他又接着说道：“只要确认没有外人进入苏黎小姐所在的房车或者房间，房车和房间本身没有遭受外界攻击，也没有出现起火、自毁等等会危机到苏黎小姐人生安全情况的话，不管苏黎小姐发出什么声音，你们都不要进去！” 暗卫们立刻回复：“了解！” chapter 60 苏黎在流浪时，驻扎在八区首府的七情等人也等到了突破点。 负责盯梢盖瑞那边的是七怒传来消息，一直处于他们监视之下的盖瑞接到了凌召的联系，邀请他参加自己现在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 七喜将监控盖瑞通讯器的波段调了出来，和七情一起聚精会神地监听。 如果操作顺利的话，他们就能一举弄清楚好几个问题，盖瑞和凌召的实验项目分别是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样。 盖瑞对此十分不解。 他并不知道之前一直资助他的人就是凌召，只是将凌召当做一个普通的校友。 盖瑞的研究项目“后天基因定向变异诱发”在基因工程学术界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他将全部精力献给了这个项目。 即使他的实验室因为资金不足暂时关闭了，大家也都以为他在努力争取寻找新的资助人，根本没人认为他会是放弃了，所以也根本没人会如此不识相地主动提出要给他一份新的工作。 凌召为什么觉得自己会答应呢？ 盖瑞问道：“你现在研究的是什么项目？也是后天诱发吗？如果不是的话，我觉得即使我参与进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凌召身为领主府的一员，研究的项目都是由领主府下达任务并且全权资助的，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研究什么项目。 电话那头的凌召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我相信，等你看到了我的实验体后，一定会感兴趣的。” “哦？”，盖瑞有些意味不明地反问：“我一定会感兴趣？难道你手上有合适的变异体？” 盖瑞想起了自己地下室里保存的变异样本培育胚胎。 他之前所以一直没有着手培育，一个原因是受限于资助合约。他和“东方先生”的合同直到去年底才到期，在合同期他的所有研究数据和实验成果都必须和资助方共享。他可没有那份心为抛弃了他的人赚钱。 第二个就是，他顾忌这个样本的源头。没有弄清楚艾拉是从哪儿拿到样本之前，他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动手开始培育的*。他之前就猜测这个样本能连累到凌家七少锒铛入狱，就肯定和凌家脱不了干系。 如今凌召突然联系他，说什么“他一定会感兴趣的实验体”，他暗自揣测，说不准就是他手里样本的本体也有可能。 “对，是一个十分独特的变异体，跟你的实验项目有相当的联系。” 跟他的项目有关系？后天变异？他说不定还真猜对了！ 盖瑞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如果样本的主体真在凌家手里的话，艾拉的死应该就是他们直接造成的——凌家七少根本就是真凶......这个暂且不说，跟他的关系不大。 “那你看什么时间方便，我去你实验室参观参观？” 先探一探变异本体和凌家的关系，然后再做打算。 “我这里随时方便。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实验室。地址是......” 凌召报了一个相当偏僻的地址后，建议道：“我可以派人去你家接你。” “好，我定好时间后再和你联系。” 盖瑞挂了电话，站起来朝地下室走去。 他把收到最后一笔赞助全用在了地下室改造上，如今这里就是一个设备齐全的小型培育研究室。实验室中央的是一排二十个人造子.宫培育容器。容器不是通明的，但是里面装备了监控设施，将内部的状况一一传递到控制台数据库里。 盖瑞走到控制台前，仔细地查看各个容器的最新状况，容器全是淡蓝色的浑浊液体，这个液体就是复合营养液，为附着在器壁上的胚胎提供养素，供它们成长。 他手指点了点，将胚胎的画面放大了一万倍，仔细地查看其结构。 将近一个月的双节长假，他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了这十二个胚胎的培养上，每天一睁眼就开始重复同样的流程：取猩猩的卵母细胞去掉细胞核，抽取变异体细胞的细胞核，注入无核卵母细胞中......如此重复了几千次，才获得了十来个能被培育的胚胎。 将十二个胚胎的情况都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盖瑞略松了一口气。 目前联邦克.隆技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按照概率而言，他手里的这十个胚胎最多有两个是能顺利成熟的，而且还不能保证成熟的两个“出生”后会有健全的身体。 他手中的资源有限——两份样本都已经全部用了，他实在是承受不起意外的损失，由不得他不紧张。 七情说：“盖瑞明天就会去二少的实验室，我觉得这是我们的机会，最好能趁机会跟着混进去......” “人是进不去的，但是东西可以跟进去。”，七喜无比肯定地说。凌召的私人实验室的守卫森严，他们根本没有可能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混进去。 他们也想过在实验室的工作人员身上想法子，用财、色收买，拿生命安全威胁，只要能完成任务，他们是不计较手段的，可是，关键的是，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让他们实施那么些手段。 实验室里知道研究项目的就只有两个人——凌召和安南，也许进去以后就再也没出来的过玲娜也知道，可是这三个人都不是他们能威逼利诱的，因为这三个人和凌啸一样，拥有同样的资源和权限。 实验室保安是凌台的私兵，正如护卫队对凌啸忠心耿耿，死也不会背叛一样，那些人也不会背叛凌台。 盖瑞是凌召邀请的唯一隶属于领主府势力之外的人，他就是绝佳的突破点。 七喜珍而重之地拿出了一个透明的保鲜盒，里面装着几只小小的近乎透明的“蠕虫”。 “终于到了它上场的时候了。” 这些“蠕虫”并不是天然生物，而是由人类开发研制的新生命体。 别看它只有小小的一段，身长不到一厘米，它的构造却十分的特别，幼年时它只是一颗肉眼不可察的粒子，随着生命的进程，不停地生长外皮，到死的时候，它就成了由近千层外皮包裹的球体或者椭圆体。 外形的不同关系到它的第一个生物特征——它能识别、接收周围环境里的声波，并且根据声*段的不同，它受到刺激不同，新生的表皮的褶皱、曲线内部构也会不一样，最终导致不同环境下的蠕虫外形也就不同了。 简单来说，它的身体就是一卷记录纸，忠实地记载周围的声音数据信息。研究它的表皮就能清楚地知道它周围有什么东西发出了什么声音，谁说了什么话。 它的第二个生物特征是具有拟态功能，能模拟附着物的形态和颜色，肉眼几乎不能识别，又因为它是生物体，保安系统的扫描到也不会特别提示。 这个被称为“声波虫”的新生命堪称窃听利器。 当然，它也不是完美的。 缺憾点之一是生命周期太短。 声波虫从虫卵到死亡后身体降解，完整的生命历程不会超过三十六小时，如果不能在它死亡前回收的话，它收集、储存的声波信息会随着它的消亡而消失。 缺憾点其二是它只能收集声波信息，而不是文字信息。也就是说，使用声波虫窃听的话，需要有一个十分健全的数据库，将各种声音信息收集在内，比如：人说哪个字时发出的声波是哪一段波纹，笑声是什么波纹。。。。。。，还要加上地区发声差异，和个体差异，一不小心千辛万苦得来的数据就可能会被翻译成一片乱码。 不过，声波虫是护卫队如今唯一的希望了，不然他们就只有强行攻入实验室抓到凌召刑讯审问一条路了。 第二天一大早，盖瑞在老时间醒了过来，按照习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而是集中精神回想自己做了什么梦。梦里的情形虽然光怪陆离，但是也能时不时地给予他灵感，一些他在思维清醒的状态下抓不住的东西，这种灵感有时候甚至超过他十几天连续不断的实验所得。 他回味了一会儿后，没有得到任何具有价值的信息，略显遗憾地睁开了眼睛，穿上睡袍后走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毕回到卧室，他先是整理床铺，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如同一个长方体，将床单理得平滑没有一丝皱褶好比玻璃表面，最后他从衣橱里依次拿出了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衬衫、西服、领带、袜子、皮鞋，按照衣着顺序摆在了床边椅子上。 这才走出卧室，去厨房准备早餐。 不管是职业生活还是日常生活，他都喜欢动手做一切能自己动手完成的事情，因为他总是能在这些点滴中灵光一闪，得到灵感。 七怒在他去厨房准备早餐时，悄悄溜进了他的卧室，从隔音盒里取出了几只尚且处于粒子状态的声波虫，分别放在了盖瑞两只皮鞋鞋底的凹陷处，衬衫两边衣领之下，西服后领......等等所有能放置的地方。 半个小时候后，享用了煎鸡蛋和柳橙汁的盖瑞回到卧室换上了出门的衣服，然后坐在起居室里查阅最新的科学类报道，等待凌召人的上门来接他去研究所。 盖瑞看完了科学新闻后转而打开了电视看社会新闻。 今天晨间新闻的主要新闻是“新型毒品出现”。 “近日来，联邦各大区陆续出现了多起匪夷所思的无故伤人案件，受害者们都声称自己是被人形野兽攻击。下面是最新的受害者，第三大区光辉城居民，桃李先生向记者讲述了自己的经历的影像。” 一个半躺着的中年人出现在屏幕上，周围的陈设表明，他接受采访时身处医院。他的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和苍白的脸色一起衬得布满了淤青的脸十分狰狞，不管是他的神色还是身体都表明他遭了大罪。 chapter 61 “......我到地下停车场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在我走到我的车附近时，一个人......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称他是人，因为他只有身体构造看起来像人，和我们一样是四肢直立，分明的五官也和我们一样，但是他不会说话，一直在‘吼吼吼’，有点儿像猩猩，实际上我一开始怀疑他就是个大猩猩......他身上的毛很浓，把五官都盖住了......他出现得十分突然，将我扑倒在了地上，我挣扎的时候用手拨开了他脸上的毛才看清楚他的五官是和人一样的。” 说到攻击自己的不明生物的具体特征时，这位叫做桃李的中年人因为恐惧，说话变得有些颠三倒四的，似乎依然还没有从之前的震惊里恢复过来。 “我以为他是基因突变，出现了返祖现象，这样的情况虽然少，但是并不是没有！我就想，即使他的大脑可能没有普通人发育得完整，但是也应该是能听得懂人话的，毕竟联邦的居民不管出生后是什么情况，每个人在小时候都得到了有针对性的教育。我告诉他，让他放开我，我联系福利所帮助他，可是......他似乎根本听不懂，不仅如此，他......他张开嘴‘哦哦’了大叫起来，然后就发狂一样的攻击我，他的力气很大，而且，他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不管我怎么反攻，他都不在乎......后来，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桃李顿了顿，平复了一番心绪后接着讲述。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我太太告诉我说，她在上面一直没等到我，担心我出了事，不放心，就和酒店的保安一起到车库查看。”，桃李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纱布，后怕地说：“他们找到我的时候，那个人......东西正在咬我的脖子，而且，他已经撕掉了很大一块肉了。” 桃李的太太，一直守在病床边的中年妇人心有余悸地说：“是呀，当时都吓死我了，他吃人肉啊！要不是跟我一起的保安带着最新款的能源枪的话，我们三个估计都会遭了毒手！这都是什么怪物啊！希望有关部门早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画面一转，主持人接着桃李太太的话说：“这是第一出案件，发生在三个月前。当时被害者桃李先生及其太太都以为他们遇到的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但是因为因为桃李先生是一位武器经销商，而他和他太太在接受采访的过程中，好几次提到了拯救他们的保安使用的武器。当时很多人都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认为是桃李先生为了博眼球自编自导自演的闹剧。但是，很快人们就意识到了事情并非如此。” 主持人背后的大屏幕上及时地出现了十几张或清晰或模糊的照片，无一例外照片上的都是被桃李形容过的生物，虽然身高和身体的强壮度不一样，但是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特征，那就是长着十分浓密的深色体毛，发红的双眼如同野生兽类一般，凶狠残忍！ “随着同样的案例层出不穷，社会上出现了各种猜测。有的人说它们是从研究所逃出来的变异大猩猩，有的人认为它们是在出生后就被隔绝的返祖人类，甚至有猜测这是来自外星的新物种，作为前哨来水蓝星查探，担心不久之后水蓝星就如陷入战火中。直到昨天下午，统领调查此案的联邦特别调查署终于给出了官方解释。” 画面再转，屏幕上出现的是身穿黑色制服的联邦警署的新闻发言人。 “根据本署的追踪调查，已经对近期在各大区出现的一系列‘怪物伤人案件’有了决定性的结论。这些所谓的怪物，其实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类。他们都是一种新型毒品的使用者，这种叫做‘野兽’的毒品被注射到人体时，会刺激神经，导致使用者不由自主地做出类似动物的动作和声音，暂时丧失感到疼痛的能力。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少数人耐药性较低的人群长期注射‘野兽’的话，身体结构也会产生不确定的变异......这种变异暂时是不可逆的，联邦科学院的生物学专家们正在全力研究，希望能早日找到解决办法。联邦缉毒局正在全力侦查，争取破获制造、贩卖这种毒品的非法组织。在此，我代表联邦特别调查署提醒大家，远离毒品，健康.生活，千万不要贪图一时享乐而让自己陷入困境。” 盖瑞原本没怎么上心，可是听到注射这个毒品身体会产生变异时，他顿时兴奋不已，那些产生了变异的人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变异体啊！ 自从他开始从事“后天基因定向变异诱发”的研究后，他就一直在收集各种不同的变异体样本，有因为暴露在射线里产生变异的，有感染了野生动物身上的特有细菌变异的，有因为自身病变而产生变异的......只要是能找到的变异体，他都会争取获取一份样品。 他的私人变异体基因数据库可以说是联邦收录样本最多、最全的数据库，可是他从来没有收集到过因为简单注射药物就产生变异的样本，这种样本他志在必得！ 可惜了......如果东方先生依然是他的资助人的话，依照他过往显示出来的权势，肯定能帮他弄到手，要知道他数据库里绝大多数的样本都是东方送到他手里的。 盖瑞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 “难道凌召所谓的实验体就是这个？” 他一想到凌召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立刻觉得等待的时间变得漫长了，不由自足地站了起来，拿起公文包走向大门口。 盖瑞看了看通讯器，离约定的时间只有三分钟不到了，为什么凌召的人还没到？！ 盖瑞在心底抱怨时，一辆黑色的小车驶入他的视线，他不由得将原本就挺直的腰板挺得更直了一些，冷冷地看着车辆驶近。分散在他房屋周围的护卫们也都打起了精神。 在暗处监控的七怒也打起了精神，通过通讯器小声对其它护卫们下命令。 “各单位注意。怒一、怒二准备出动，怒三、怒四等待随时待命。” 黑色轿车在盖瑞家车道停了下来，一位身着黑色军装的年轻男子从驾驶位走出来，盖瑞正要上前时，另外一辆黑色轿车从相反的方向开来，车还没停稳，一个看起来略显潦倒的年轻男子从副驾驶位上冲了出来。 “盖瑞博士？您是盖瑞博士吧？！” 盖瑞皱起眉头点了点头。 “我是盖瑞，你是？” 年轻男子伸出双手，不顾该盖瑞明显的厌恶和躲避，抓住了他的右手使劲儿地摇：“真是老天保佑，我刚才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说着他朝开车的朋友喊道：“嗨，你看，我就说我没认错人吧，你还不相信我！”，喊完了又神经质地对盖瑞表达敬意：“我是您最忠实的崇拜者，在我心里您就是现代的柯林博士，柯林博士当初也是不被大众接受理解，您千万不要在意那些不能理解您的工作的伟大之处的愚蠢臭虫们！请一定要坚持您的研究！” 盖瑞面无表情地说：“谢谢你的支持。不过……” “盖瑞博士，我有个绝佳的好主意，”，潦倒男子做出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表情”，故作神秘地靠近盖瑞，盖瑞无比厌恶地收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正急着要出门。” 说完就转身走向军装男子。 “你就是凌召派来的人？” “是的，盖瑞博士。我是安吉，奉命前来接您去实验室。现在就出发吗？” 盖瑞点点头，扭头看到那潦倒年轻男子又想冲到他面前表达自己的敬意，安吉一打开车门他就迅速地钻了进去。 盖瑞进入了车后，安吉转身挡住了车窗，掏出配备的能源枪，冷冷地看着那跃跃欲试的潦倒男子说：“再上前一步我就开枪了！” 潦倒年轻人很没骨气地举起手，往后退了几步，连连求饶：“好好好，我不上前，我往后退，千万别开枪，别开枪！” 安吉闻言将能源枪随意地装进口袋，绕回驾驶位，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年轻男子见威胁已经解除，又在原地大喊大叫：“盖瑞博士，您相信我，这个主意绝对没人想出来过，等您有空了，一定要听我说一说。” 轿车里的盖瑞缓缓地翻了个白眼，这样的白痴他遇得多了去了，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有好主意，以为科学是玩积木游戏呢，随便一搭就能出成品？！何等可笑，何等无知！ 当汽车开远后，年轻人神色一换，瞬间就从潦倒变成了肃穆，他抬起手腕说道：“队长，任务已完成。声波虫已经安置好了。” 因为声波虫生命周期短的特性，即使盖瑞睡觉时睡得很沉，他们也不能在晚上将声波虫安置到他身上，只好做了这么一出戏。 如果盖瑞进实验室不换衣服就算了，如果换的话，刚才安置的几只声波虫就至关重要了。 接到汇报的七怒点头：“很好。现在你和怒二去帮怒五检查盖瑞的实验室。怒三，怒四，跟紧那辆车。” chapter 62 在浑身上下被放了十几只声波虫的盖瑞前去凌召实验室的途中，七怒等仍正在齐心合力将他的地下室翻个底朝天。 为了不打草惊蛇，自从双节长假开始，盖瑞人家的时候，他们就没有再踏进过地下室，只知道盖瑞每天都在下面做研究，但是，做什么，研究到了什么地步，他们一无所知。 正好，盖瑞出门给了他们更新情报的绝佳机会。 当七怒等人发现了地下室那一排培育器时，他们就开始了各种猜测。 七怒的猜测偏向实用型：盖瑞资金链断了，他如今在发展第二职业，为有钱人定制后代，赚钱继续自己的研究。 怒一的猜测更实用：盖瑞资金链断了，不能在负担使用大猩猩做*实验，所以他自己培育新生儿做实验。 怒二在怒一的基础上更进了一步：盖瑞利用“催熟”技术，加速新生儿的发育，用成年人做实验。 年纪最小的怒五则埋头连线蹲守基地的七喜，因为盖瑞给控制台设了密码，他们看不到实验日志，再怎么猜都没有用。 七喜接到通知后，很快就黑掉了盖瑞的安保系统，怒五等人畅通无阻地进入了控制台系统。 “发育良好，目前尚未出现与普通胚胎的不同之处......不同之处指的是什么？”，怒五是护卫队里对遗传基因最了解的人，但是他却什么也没有从实验日志里看出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这就是职业和非职业的本质区别了。 不过，他没有放弃，他让七喜将实验数据全部复制了一份，打算等会儿仔细研究，并且，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取走了5号培育器里的胚胎。 在监控盖瑞之初，他们就想过换走试验品仔细研究，可是盖瑞就只有两份样本，而他们根本不知道样本的本体是什么，想换也没办法。如今他们至少知道盖瑞是在培育新生儿，虽然还弄不清楚他神神秘秘的原因，但是至少能替换试验品了。 与此同时，盖瑞也顺利到达了凌召的研究所。 “盖瑞博士，前方就是实验室的入口，我不能陪您进去，请您听从向导机器人的安排，它会将您带到凌博士那里的。” 安吉退后一步，露出了一个小型的安检舱，一个人形机器人正在门口待机。 盖瑞点点头，对安吉道了声谢，然后走向那个机器人。 通过安检后，向导机器人先是领着他穿过了一条将近百米的金属通道，接着称作升降梯到达了一间更衣室，让他换上了实验服后才领着他进入了实验室的大厅前消毒室。 同样身着白色实验服的凌召站在消毒室透明墙的另一边，抬手对盖瑞打了声招呼。 “盖瑞博士！” 盖瑞走出消毒室，笑着说：“凌博士，见到您还真是不容易。” 作为区里研究所的研究员，盖瑞一生中也去过不少实验室了，但是他敢肯定地说，这个实验室绝对是他到过的保安措施最完善的实验室，同时，也是研究器材最完善的实验室。 凌召同样笑着说：“没办法，相信您也听说了，前段时间我以前实验室出了些问题，所有的数据都被丢失了，我可不想重蹈覆辙，所以只能加强保安措施了。” “你究竟在做什么研究？”，盖瑞忍不住问了。 凌召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盖瑞，盖瑞接过来一看，文件夹上面写着“保密协议”四个字，他不仅笑出声，扬起文件夹挑眉反问：“保密协议？凌博士，如果你不相信我，何必主动邀请我来参观？” 凌召摊摊手：“没办法，事关重大，我只是先小人后君子了。况且，我能保证，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盖瑞笑着摇了摇头，粗略地扫了扫文件夹里协议书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都到了这里了，不去看看凌召一再强调他会感兴趣的实验体的话，岂不是太浪费时间了？！ “好吧，现在我能去看看你提过的实验体了吗？” 凌召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请！” “这是......” 盖瑞进入了*实验体区后，眼睛猛地睁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半晌才笑着说：“不愧是领主家族的成员，也只有你们才能搞到这样的实验体了。” 盖瑞面前有十来个大型的光束笼子，被困在里面的生物正是他一个小时前在电视新闻里看到过的怪兽。 笼子里的人看到他就往前扑，盖瑞自己就长期使用大猩猩做实验，那些大猩猩一看到他就会做出攻击的姿态，他早就免疫了，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人触到光束被电回去，发出哀嚎声，大部分都是如同野兽的吼叫，但是如果仔细分辨的话，还是能听出来几个人类的单词。 盖瑞挑了挑眉头，看来这些人还存有理智，没有完全地“兽化”。 他围着笼子转圈，仔细地观察，正如那些当事人描述的，笼子里的人浑身长满了深色的毛发，但是面部特征却隐隐与大猩猩十分相似。 凌召对于盖瑞的反应很是满意，他指着笼子里的人说：“怎么样？看了以后没有失望吧？” “你的目的是什么？”，盖瑞没有回答凌召的问题，转而提出自己的疑问：“如果是为了研制解药的话，联邦科学院的人已经在做了，他们的起步不会比你晚，在这个课题上重复研究没有任何的意义。我相信，你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我的研究方向和联邦科学院的人当然不一样了！他们是想找出修复这个问题的方法，而我则是想做出效果更好的药剂！” 盖瑞沉默半晌，定定地看着凌召，笑着说：“怎么？领主府的少爷也会缺钱花？你打算改行做药贩子？”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凌召打断了盖瑞的嘲笑，指着笼子里的“兽人”说：“难道你就没有同样的想法？你穷其一生追求的事业就在你眼前，后天基因定向诱发，如今最接近你实验目标的变异体就在眼前。如果我们能研究清楚这些人身上的改变，那么我们就能制造出随时能变身的兽人！” 随时能变身的兽人！这几个字一直在盖瑞脑海里循环，正如凌召说的，如果这项实验成功了的话，就能证明他的研究方向不是空口白谈，实现他费尽一切追求的梦想，为什么不呢？ 盖瑞抬起头问凌召：“这些人的基因发生异变了吗？” 凌召笑着点头，伸手指向大厅尽头的一道门说：“所有的一切都在里面，我手里甚至还有零号病人的组织样本！” 盖瑞抬脚大步朝着凌召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他背后的凌召松了一口气，抬手对着内部通讯器说：“好了，开放实验室第二层，给予盖瑞一级权限，他现在是自己人了。” 控制室里的安南闻言回了一句“知道了”。 “对了，你问问玲娜愿不愿意见盖瑞，如果她相见的话，你就带她到实验室来。” 玲娜就是所谓的零号病人了。 安南顿了一下回答说：“好的，我现在就去问她。” 切断和凌召的通信，安南点开了控制台上监控设备，调出了玲娜房间的实时监控录像，画面上一片漆黑。 他对着麦克风说：“玲娜，你又把监控器遮起来了？” “我喜欢，要你管！” 玲娜不耐烦的声音从耳麦传到安南耳朵里，安南皱起眉头，温言说道：“凌召说过，要想早日找到解决方案必须要你全力配合......” 话未落音听到“唰”的一声，然后一个毛茸茸的头顶出现在屏幕上。 “配合？！让我每天二十四小时被人监控就是配合？！都三个多月了，不仅一点儿都没治好我，反而越治越厉害，他到底行不行啊？！” 玲娜猛地抬起头，原本姣好的容颜不见了，她的脸被黑色绒毛掩盖，更甚之，她的五官已经退化了不少，脸部上方凹陷，鼻子和嘴往前突出，活脱脱一个雌性大猩猩的样子。 安南已经看习惯了她的这幅样子，淡淡地说：“研究需要时间，他已经尽了全力了。” “尽全力？我看他是巴不得我一辈子这个样子，好让他研究下去！”，玲娜转身背对着摄像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安南耳朵里：“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安南看着屏幕里玲娜抖动的肩膀，嘴角一弯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是呀，都是他的错，所以他才拼尽全力地为你找恢复的办法呀！他说的专家已经来了，你想见吗？” “我这幅样子见人？！你还嫌我丢人丢得不够吗？！” 玲娜转回头一拳击碎了摄像头，监控台的屏幕顿时变得漆黑一片。安南笑了笑，按下通讯键对凌召说了玲娜的回答“不见”，又通知技术机器人去玲娜房间换新的摄像头，最后他关闭了所有的监控设备，拿出通讯器，拨通了一个被命名为“spa服务”的号码。 “今天我临时有事，到晚上都没有空，帮我取消之前的预约。” “是的，明白了。”，电话那头的一位年轻女子微笑着回答：“需要为您预约别的时间吗？” “不用了，等我忙完了再电话预约。” “好的，期待您的再次来电，祝您愉快。” chapter 63 盖瑞住所 七怒等人拿到了实验数据和胚胎后就离开了盖瑞的住所，怒五要回去研究实验数据，七怒、怒一、怒二三人则分头去弄新的胚胎代替怒五取走的那个。 七喜正在远程操作，用其它培育器的监控录像替换5号培育器的，以免盖瑞一回来就发现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当他成功做好一切，再次打开监控之后，他惊讶地发现，地下室里居然有别的人。 他赶紧通知七情过来一起观摩。 “七情老大，有情况！”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七情也愣住了。要不要这么巧？前后脚两帮人洗劫盖瑞的地下室实验室。 七情问七喜：“我们这样看着，他们能发现吗？” 七喜摇头：“应该发现不了，我现在已经控制了监控台，只要我不阻止他们，他们就不会察觉到我的存在。” 监控屏上，第二拔小偷们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正在用自己带来的胚胎替换培育器里的胚胎，其中一个人说：“千万要小心，弄坏一个拿我们所有人的命都赔不起！反正时间充足，不到晚上盖瑞不会从实验室里出来，你们可千万别弄坏了东西。” “知道了，头儿！” “这些是二少的人！”，七喜一拍桌子。，然后又想起来一件事：“得通知七怒他们，不用再去找胚胎了！有人帮我扫尾了！” 七喜做出这个猜测也算是合情合理，正好足不出户的盖瑞被凌召叫去了实验室，后脚这些人就准备充分地来了，还说什么“不到晚上盖瑞不会从实验室里出来”，这不是明摆着凌召给自己人制造机会让他们来偷东西嘛！ “很有可能啊！”，七情站了起来。 他在屋里走了几圈后说：“我有个想法......” 七喜抬头看向他：“什么想法？” “让盖瑞和凌召反目！” 七喜一拍桌子：“好主意！” 过了一会儿，一直没有听到七情说下文，七喜不由得问：“头儿，你还没说完呢？到底是什么主意啊？” 七情一脸黑线：“......没弄明白你拍个毛的马屁啊！” 第二拨小偷偷得向当地彻底，把地下室里所有的培育器里的胚胎都换了，同样的，他们也从监控台里复制了一份实验数据。完成这些后，那个领头人也做了和七喜同样的事情，将自己人的踪迹从监控台里抹去。 只是，他不知道七喜正在时刻监视他们的所作所为，他只是在做无用功而已。 第二拨小偷离开后，七喜再次修改监控台的数据记录，把资料下载次数改成了一次，将之前录下来的视频接到了监控录像里，完美抹去了凌啸护卫队的行踪，只留下了那拨神秘人的踪迹。 不仅如此，他还手脚很快地在那些人复制走的实验数据里种了一个追踪程序，只要他们在电脑或者控制台上打开那个文件，这个追踪程序就是立马自我繁殖，延伸到中枢控制模块，哪怕对方察觉了想要关闭设备也做不到——除非，对方的技巧远超过他，不然，他就一定能有充足的时间找到他们的所在，一举人赃并获。 话虽如此，七情还是派了人暗中跟着那拨神秘人——他对看不见的东西的信任度总是有限的。 感觉被小瞧了的七喜只好垂头丧气地再次分析艾拉的生前数据。三个多月来，他一直都在做同样的事情，分析艾拉去世那天，林安城内所有监控设备的影像，试图找到一个和凌台等人有关联的人，至今一无所获。 倒是确认了在艾拉被害后不多久，凌台的一组护卫到过林安城，不用说，就是去栽赃陷害凌啸的。 这倒是能间接证明凌潇是被陷害的了，可是依然不能证明艾拉到底是被谁杀的。 事到如今，七喜其实已经相信了，艾拉的死说不定真的不是凌台所为。 凌召实验室 观摩了一上午的“兽人”后，盖瑞和凌召决定休息休息，享用午餐，顺便谈一谈酬劳问题。 凌召一直都知道盖瑞是个很有说服力的人，所以他没有给盖瑞自己提价码的机会，而是主动开出了一个他和安南商量了好几次后觉得十分合理的价码。 “在实验项目进行期间，我每个月付你五十万的薪水。另外，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给你配一辆车和司机、保镖，接送你上下班。当然了，要是你觉得上下班来回浪费时间的话，你也可以住在实验室。这个条件你觉得怎么样？” 盖瑞听了笑着说：“我想你应该知道，去年我的资助人撤资后，我就申请暂时关闭了在区立研究所的实验室，我们同样身为科学家，你应该能明白有项目却不能动手的痛苦，简直就跟被夺取了空气一样的难受。” “我明白！”，凌召很有同感地点头，去年他的研究所出了爆炸事故后，他就停止了实验，直到新实验室建成他才有机会摸到实验器材，那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他每天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了无生趣。 “就算只是让我参与到这个项目，一分钱也不拿，对我而言都是意义巨大的。” 凌召暗想，这下好了，看来这个数目他十分满意了。 谁知道紧接着盖瑞又说了句：“但是，我有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钱，五十万每个月是远远不够的。” 凌召：“......五十万不少了。” 盖瑞端起咖啡杯，小喝了一口，又在凌召的注视下放下了杯子，好整以暇地说：“先不说我们现在进行的项目是为社会大众所不容的，我之前既然从事后天基因定向诱发的研究，同样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同样也被许多不能理解的人指责，社会大众的看法在我而言并不十分重要。” 凌召已经习惯了盖瑞的转折，直接问道：“但是？” “因为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所以，我一定会坚定地走下去，哪怕头破血流。”，盖瑞很诚恳地说：“你现在邀请我参与的项目只是我研究领域的一个分支，我做不到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森林，我一开始会答应参与，就是为了能赚取足够的资金，继续我原来的研究项目。所以，庸俗的金钱现在的我而言，真的十分重要。” 凌召点头，同为研究员，他十分能理解盖瑞所谓的“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森林”的痛苦。 “一直以来，有很多企业公司都希望我能为他们工作，研究新产品。可是你想想看，那就跟你想造兽人，他们却让你做兽人玩偶一样的，天差地别！就算他们开的酬劳很高，很诱人，我也从来没想过走那条路。我可以出卖我的*，但是绝对不愿意出卖自己的梦想。” 凌召继续点头：“对，要坚持！千万不能被诱惑！” 盖瑞说：“但是为了能继续我的研究，我不得不选择有保留的妥协，比如，接受你给我的这份工作。” “这份研究，虽然比不上你自己的，但确实比其它的那些完全不相干的要好很多。”，这就是凌召唯一的卖点了。 “可是，即使如此，我也依然不能获得继续我自己研究的报酬的话，我的牺牲毫无意义！”，盖瑞如是说道，在凌召有些羞愧的眼神注视下，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况且，我们之间还有一些没有解开的仇恨。” 凌召猛地睁眼，很是疑惑地看着盖瑞：“仇恨？！” 仇恨？他和盖瑞哪儿来的仇恨？！ 啊？！他突然想到，盖瑞可能是知道了他是他资助人这件事了，因为他中途撤资，所以盖瑞对他有所怨恨。 可是，他之所以撤资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研究所发生爆炸，他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不说，泄露的燃料和药物污染了附近的水源和土壤，他也为此支付了一笔天价赔偿金，再加上在事故中身亡的研究员的抚恤金，他的账户几乎直接被清零了。 他之所以能筹建起现在的实验室，全是因为凌台的慷慨“资助”，连他自己都被人资助了，哪儿还有余力资助别人呢？ 他正打算解释自己的财政状况有多糟糕，付五十万的月薪已经是他的极限时，却听到盖瑞说：“你弟弟谋杀了我的学生。” 凌召突然惊起：“你在胡说什么呢？！” 盖瑞一脸淡定地说：“被七少杀害的那个应召女郎，艾拉，是我的学生！” 凌召说：“她不是凌啸杀的，你都不看新闻的吗？凌啸几个月前就被无罪释放了！” “我不相信新闻上说的。”，盖瑞似笑非笑地指了指*实验区的方向：“就好比……谁会知道这些失踪的人其实是在你的实验室里呢？” 凌召哭笑不得地说：“这是两码事啊，就算是凌啸做的——当然，我能确定，不是他做的，也跟我们之间的协议没有关系啊！” 盖瑞摇头：“我的良心过不去。” 实则上，他根本不在意艾拉是谁杀的，他只想知道领主府和艾拉手里的样本到底有没有关系。可是，通过凌召的反应来看，他只能肯定一件事，艾拉确实不是凌啸杀的——凌召实在是太肯定了，因此，也让他心生怀疑，难道艾拉是凌召杀的？又或者他知道是谁杀的？ 面对盖瑞的“胡搅蛮缠”，凌召实在是招架无力了——连学生的死都扯出来做谈判筹码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说不过盖瑞，有气无力地说：“你提一个能接受的数目吧！” 盖瑞笑了笑：“不如，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接受你之前的价码。” 凌召很是好奇地看着盖瑞：“什么问题？” “艾拉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凌召随口就说：“能因为什么？巧合......”，他猛地一顿，继而装作是被咖啡的波纹给吸引了，盯着杯子缓缓地说：“我一直以为她的死是巧合，也许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而已。” 盖瑞“呵呵”笑了一声，又端起咖啡杯，顿了顿后说：“月薪百万，我明天就开始上班。” “巧合”这两个字就值了天价了！ chapter 64 “巧合”二字意味着艾拉的死并不是牵扯到那个变异样本，也就意味着变异样本跟领主府没有关系，也就是说他能在短期内将它卖出天价，从而继续自己的研究。 盖瑞矜持地笑了笑，举起咖啡杯对凌召说：“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凌召叹息一声，认命地端起了咖啡杯说了句：“合作愉快。” 话刚落音，凌召的内部通讯器就响了起来，他略显歉意地一笑，按下了通话键：“安南，什么事？” 盖瑞眼睛一眯，安南？这个名字难道也是巧合？ “什么？”，凌召皱起眉头，扭头对盖瑞说：“你留在更衣室的通讯器一直在响个不停了，应该是谁找你有急事，要不你去看看？” 盖瑞点了点头，在引导机器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更衣室，拿起通讯器一看，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全是同一个未知号码。他狐疑地回拨了过去，电话一接通后，对方就火急火燎地说：“盖瑞先生，你现在在哪儿？” “请问你是？” “我是华府12区警局的警察拉斐，一个小时前，我们接到你邻居打来的报警电话，怀疑有人非法入侵你的主宅。我们一直在试图联系你。” 盖瑞心里一紧，赶紧问：“你抓到人了吗？” “没有，实际上我们并不肯定你的邻居说的是不是实情......” 盖瑞家位于华府的富人区之一的紫藤街，家家都是独栋别墅，户与户之间距离少说也有上百米的绿化带，而拉斐提到的报警的邻居许诺又是出了名的大酒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宿醉未醒的状态，他的证言没有几分可信度。 但是，警方既然接到了报警电话，就肯定会出动警力去现场勘查。他们到了以后发现，盖瑞家的门锁的好好的，窗户也没有破损，负责的安保公司也没有接到过警报，当场就怀疑许诺是不是喝多了出现了幻觉，才会“看到”十几个人从盖瑞家里搬走了很多东西。 “我想你还是回来看看，确认一下比较好。不然我都没办法写出勤报告。” 拉斐警官如是说道。 “好的，我马上就回去。” 许诺虽然是大酒鬼，可却不是喝醉了乱打报警电话的酒鬼，至少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盖瑞焦急无比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匆匆和凌召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实验室。 “他怎么就走了？”，安南很是不解地问凌召：“我还以为你们会在实验室里废寝忘食呢！” 凌召耸肩膀：“坏运气，他家里被偷了。” 安南脸色微微变了变，符合说：“这运气确实不大好。你跟他谈好了吗？” 凌召失笑出声：“谈好了，可惜价格是我预期的两倍......算了，不说这个了，说到钱我就头疼，我去看看玲娜，几天没见她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嗯，你去吧。”，安南点点头：“之前我跟她说话时，她的情绪十分不稳定，我担心这样下去，她会提前进入你说的第三阶段。” “那我去了，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饭。” “好的，我等你。” 凌召一离开控制室，安南就拿出了通讯器，再次拨打了名为“spa服务”的人的号码。 “我突然又有空了，原本以为要做一整天的事情，一个上午不到就完成了。菲奥娜下午还有空吗？” “请稍等，我为您查询一下......安南先生，菲奥娜下午三点到四点时间还是空着，您现在要预约吗？” “好，帮我定下这个时间。” 盖瑞心急火燎地回到家后，直接就冲进了地下实验室，一看培育器都还是好好的，他略微松了口气，赶紧又检查控制台的数据，晃眼一看胚胎的状态依然都是良好，可是仔细一看后，他心立马被揪了起来，详细数据显示这些胚胎已经进入了第二发育阶段，而且是大猩猩的胚胎！ 这些状态良好的胚胎根本就不是他培育的胚胎，他的那些才刚刚培育出来不到十天而已！ 是谁偷走了他的金蛋？！ 盖瑞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控制台，没了那些胚胎他得到什么时候才能筹够经费继续自己的研究啊！ 他稍微冷静了些后，开始仔细地分析，分析是谁偷走了他的“科研经费”。 那个变异本体的拥有者？ 不对！如果对方知道他手里有这个价值不可估量的样本的话，绝对不会听之任之，等他培育出胚胎了再来夺走。设身处地地想，样本可能换来的巨大利益值得杀人放火，无所不为！ 来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的，他们不止是偷走了他的东西，而且还提前准备好了替代的，也就说，他们知道他在培育胚胎......根本没人知道他在培育胚胎，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那么有什么渠道可以推算出他的在培育胚胎呢？ 可以根据建立地下试验室时订购的仪器清单来推断，可是对方又是在什么时候盯上他的呢？他又有什么值得人盯的地方呢？ 虽然他是后天基因定向诱发领域当之无愧的魁首，可是与之齐名的也是这个领域的价值，空有其名而不符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领域并没有值得让人铤而走险的研究成果，有的话他早就被称为当代柯林博士了。 他揉了揉头发，望着天花板努力地思索 他想起了之前那个奇怪的人，怎么会这么巧，他十几天不出门，刚一出门就遇到一个偶然开车路过的粉丝？ 那个奇怪的人是有能力做到这一切的吗？用来替换的胚胎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大猩猩胚胎，每一颗的价值都超过百万......大猩猩的胚胎......他的资助人......安南？！凌召？！ 七喜并不知道，不用他留下来的证据，盖瑞就已经把这件事栽到了凌召头上。 从盖瑞听到“安南”这个名字开始，他心里就在犯疑惑了。就算无巧不成书，今天这一切也太巧了！ 盖瑞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先不要急着下定论。 家里的安保系统明显是被人为地切断了，估计是查不到任何记录的，不过，如果对方不熟悉实验室设备的话，应该不会知道实验室控制台也装备了监控设施，用来监控培育器的状况。 盖瑞点开了控制台的监视屏幕，将监控录像一点点地往回拉，然后他便看到了七喜希望他看到的影像，如果换一个人的话——比如七喜，就已经百分百确定偷东西的人是凌召派来的了。 但是，盖瑞并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个相当重视细节的人，他明锐地察觉到画面上有不对劲的地方——影子。 他的实验室虽然是在地下室，但却不是完全处于地下，有接近一米的地方是在地面上的，而且这一部分几乎都被透明窗户所占据，也就是说，在没有开灯的情况下，随着太阳的东升西落，实验室里物件的影子也会出现不同的变化，形状和方位。 根据控制台的数据显示，偷胚胎的人是在十点左右进入的实验室。而他们进入实验室之前的一瞬间，也就是实验室系统还没有被开启的时候，物品的阴影明显是八点左右的状况。 也就是说，从八点到十点之间，这两个小时的影像被人掉包了，一直是在重复使用八点左右的影像。 肯定不是偷胚胎的人换的，除非他们脑子被门夹了又被汽车碾过了！ 那两个小时里，究竟是谁在实验室里？他们做了什么？ 盖瑞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气。 如果他没有发现这个bug的话，他应该就会按照策划者期望的那样，怀疑是凌召派人偷走了胚胎。 对方为什么希望他这样想呢？只是为了转移视线吗？ 可是，如果对方如此手眼通天——能一下子拿出十多颗大猩猩的胚胎的人一定不会简单，那么对方应该知道，凌召是他的资助人，资助期才刚刚过去十几天，时间线如此暧昧的情况下，凌召完全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正大光明地拿到他的实验成果——那些胚胎，诬陷凌召除了短暂地转移视线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策划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不是知道那些胚胎的来龙去脉？ 盖瑞的脑海被各种问题填满了，他越分析，事情就越乱，就好似一团乱麻，永远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铃铃铃”，通讯器的提示音响起，盖瑞拿起来一看，来电的正是之前那位拉斐警官。 “盖瑞先生，你好，你查看过家里的情况了吗？丢了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他丢的东西很值钱，几乎等于金山银山，可是他却不能说出来，首先，他不能解释胚胎的来源，其次，他的地下试验室是非法的，根本没有许可证，说出来他就只有被请去警察局喝咖啡的份。 盖瑞叹了口气，冷静地回答：“没有丢任何东西，应该是许诺看错了......” “没有丢东西就好。祝您愉快，再见。” 拉斐挂了电话，扭头对坐在他座位上脸色苍白的男人说：“许诺先生，你真的该戒酒了，你的邻居说了，他没有被偷，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被偷！” 许诺是个大酒鬼，所以他的行为总是超乎常人想象的，一般人看到有人偷东西大概就是直接报警，而他却自己开车开到警局报警，一下车就首先被戴上了手铐——证据确凿的酒后驾驶。 许诺挥着被电子手铐靠着的双手大叫：“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了，别糊弄我！” “我糊弄你干嘛呢？”，拉斐摊着双手很是无奈地说。 许诺使劲儿地摇脑袋，一个劲儿地说：“不不不，一定是弄错了，是他在说谎，一定是的，我告诉你，我这位亲爱的邻居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吗？他在实验室用大猩猩做*实验，大、猩、猩！这么可爱的生物，他居然忍心用他们做实验，他是个黑心肠的人，我告诉你，他一定是在隐藏什么，一定是的！他就是电影里的那种疯狂科学家，天呐，说不定明天等会儿我回家的时候，紫藤街就被他制造的怪兽占领了！” 许诺越说越离谱，拉斐再也听不下去了，没好气地说：“你还想等会儿回家？酒后驾驶至少得坐一年的牢！回家？！早着呢！” 说完冲在旁边等了两个小时的狱警打了个响指说：“把他关回收押间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许诺被押着也不忘大吼大叫，只是他叫的内容完全偏离了方向。 “放我回去，我没有喝醉，我还能再接着喝！” 拉斐摇了摇头，骂了句“死醉鬼”，一屁股坐在自己座位上，伸展了一下身子后，掏出小巧的电脑版，“啪啪啪”地打了一行字。 “掌柜的，我订的酒什么时候才能发货啊？” 掌柜迅速地回了一句：“客官您稍候，不出两天，新酿的小灶酒就会出炉了，我一定在第一时间给你发货。” 这个掌柜的就是雷德了。 chapter 65 自从苏黎离开后，雷德和哈莱恩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吃吃睡睡。 虽然苏黎在的时候，他们生活的大部分时间也是一样在吃吃睡睡，可是重心确是在照顾苏黎——哪怕苏黎自己没有这个自觉性，他们就好比突然失去了心爱的芭比娃娃的小女孩一样，整天沉浸在悲伤里不可自拔，又就好比住习惯了城堡突然转居乡下茅草屋，各种苦逼不习惯。 苏黎走了以后，吃也不吃不香了，他们自己一吃好的就会yy苏黎一个人凄凄惨惨地啃黑面包的情形，睡也睡不香了——前面几天根本就是彻夜不眠，担心房车突然抛锚了，被追尾了，又或者苏黎被人拦路打劫了......总之，他们的生活已经不是在生活，而是在活生生地受罪！ 五天时间，雷德和哈莱恩两个人都瘦了整整一大圈，雷德照镜子的时候感慨：“要是苏黎在就好了，这个减肥法相当地有效果啊！” 高索一再向他们“保证”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果苏黎遇到困难的话，肯定会联系他们的，没有联系说明她现在过得好好的。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后——其实是强迫自己这么想，不然的话他们就会猜测苏黎已经被人绑架□□甚至已经曝尸荒野了才没跟他们联系，雷德和哈莱恩打算做点事情来分散注意力，不然他又会继续想“苏黎已经被人绑架□□甚至已经曝尸荒野了才没跟他们联系”，所以就把苏黎想开却因为事情突然没能开起来的“苏氏小灶酒”店铺开了起来。 他们将苏黎之前设想的一切都具体化了，包括卖家自称掌柜的，称呼买家是客官这一点，没想到这个称呼就成了一大特色，吸引了第一批买家，然后迅速在网络交易平台上火了。 苏黎在的时候酿造的第一批酒在三天内就销售一空，基本上每个买家都成了回头客，询问什么时候才能出新酒。 雷德和哈莱恩自然不可能重蹈覆辙继续在小区里酿酒了，他们租下了一间偏远的小农场，买了两架新的机器人管家，每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地酿造。不仅如此，他们还将苏黎之前说的果子酒也泡上了，农场地下储藏室里的果子酒将会以每十天两百斤的速度迅速增长。 雷德关掉和拉斐的对话框，问在旁边心不在焉地玩游戏的哈莱恩：“我们是不是该给苏黎转点钱啊？她离开的时候，账户里只有一万币不到，出门在外什么不要钱呐，光是油费就是好大一笔开销呢！这都一个月过去了，会不会已经花光了啊？” 哈莱恩头也不抬地回答说：“不能转，一转就会暴露我们跟苏瑞的关系。” 雷德意兴阑珊地往沙发上一躺，幽幽地叹了一声：“我可怜的小苏黎啊......” 哈里恩瞥了他一眼，关掉了游戏画面，打开网页进入了一个聊天室。 “在吗？有急事找你。” 在控制室里喝汽水的七喜一看到自己“喜气洋洋”这个网名闪了闪，立马来了劲儿，飞快地回复：“随时为您效劳，请讲，请讲。” “我想给一个朋友转一笔钱，但是又不想任何人知道是我转的，你有办法吗？” 七喜一看就知道他是想给苏黎转账，略微思考了几秒钟后回答：“可以。我有一个专门的程序就是用来做这个的，但是，你懂得，不免费的哈！” “多少？” “一万币，不刀！” “好，没问题。” 七喜发了一个小巧的程序给哈莱恩，备注到：“在这个程序的对话框里操作转账。试验成功后付款。” 哈里恩接受了程序后，先尝试着给雷德转了一百币，一分钟后，雷德接到一条消息，他满脸狐疑地说：“真奇怪，一个叫做七情的人刚刚转了一百币给我。” 银行电子安全措施是最严密的，七喜要是能破解的话，早就攻破凌召的实验室了，哪儿还用得找护卫队蹲守三个月啊。 这不过是个伪装程序，不管雷德想要转账给谁，这个程序也会把收账方的信息自动反馈给七喜，钱则会直接转到七情的账户——他担心用他自己的话，哈莱恩会从名字上猜出些什么。他在根据信息，让七情把钱转到对方账户。 骗高手不可能，骗骗一般人还是搓搓有余的。 果然，哈莱恩满意地点了点头，迅速付给了“喜气洋洋”一万币，然后抬头向雷德解释说：“别奇怪了，是我的转的。” 七情在五分钟后收到了哈里恩转来的五十万币，不由得感慨道：“苏黎小姐的‘养父母’还真是够大方的。” 七喜也咂舌：“确实大方，五十万币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转了。” 如果说雷德和哈莱恩是凌啸这种级别的大富豪也就算了，但他们其实只是比一般人稍微富有一些而已，即使算上还没到手的拆迁赔偿金，他们的身家也不过千万而已，远远算不上富豪级别。 可是粗略一算，刚刚转的五十万，之前买房车的一百五十万，光是这两样他们花在苏黎身上的钱就有两百万了。真是不可谓不大方！ 七情“你说，这苏黎小姐到底有什么魔力呢？怎么就能让人这么喜欢她呢？跟这两人相处了半年不到，就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她大笔大笔地花钱，之前那个艾拉也是，明明自己也不宽裕，可是一见到她就毫无怨言地收留了她，还有，七少更是其中典型，不过就见过她一面而已，你看，都为了她弄了这么大一个摊子......” “别的人我不知道，”，七喜面无表情地说：“七少么，我倒是能猜出点儿什么。” 七情很好奇地问：“什么？” 七喜想起之前苏黎一个人“自娱自乐”了两个小时的事情，云淡风轻地说了三个字：“持久力！” 七情听了长大了嘴巴，嘴里的烟头一下子掉在他大腿上，烫得他一蹦三尺高。 七喜以为他生气了，赶紧往后躲：“开玩笑，开玩笑而已。” “我知道你开玩笑。”，七情没好气地摸了一把被烟头烫的地方，咧着嘴说：“这玩笑可不能在七少面前开！七少可是笔直笔直的！要是让他知道你开他这种玩笑，你就等着去死去死吧！” 七喜“嘿嘿”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七情自己倒是想起了凌啸的一件轶事，不由得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七喜好奇地问。 七情笑着说：“我猜七少之所以这么直，应该是跟那个谁脱不了关系。” “那个谁啊？” “名字我不大记得了，就是那个一直跟在七少屁股后头的孩子啊，胖乎乎的像个球一样的......” “哦......”，七喜恍然大悟：“那个孩子啊！我记得，他可是七少的头号粉丝呢！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七少从小就招怪人，别的少爷后面都是帅哥美人追着跑，只有追七少的人一个比一个奇怪......他自己看上的人也挺奇怪的！苏黎小姐吧，总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也这么觉得，总觉得有那点儿不大对劲儿！”七情表示无比赞同，伸手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了苏黎的近照，指着说：“这看着吧，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可是就是让人看了觉得不怎么正常......” 七情和七喜两双眼睛盯着屏幕上的苏黎的照片一个劲儿地看，看啊看啊，看到最后两个人打了个冷颤，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感慨：越看好感度越高啊！忒邪门儿了！ 好感度暴增的苏黎正悠闲地躺在躺椅上，享受难得的冬日暖阳。 按照高索定下的准则，她一直在八圆八直的区际公路网上无计划地流浪着，除了偶尔在服务站停下来加油补充新鲜物资外，几乎没有离开过房车。 对于自己的记忆因为迷药后遗症出现了永久性的混乱这个事实，她无奈地接受了，郁闷之余，她决定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养育后代这个崇高的事业中去，以免自己伤感春秋。 她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参照大猩猩的孕期做了生产计划，于是乎，流浪的这一个月里，她不是泡在网上继续研究雌性大猩猩，就是在给未出生的宝宝做小衣服、小裤子。 她唯一的烦恼是，每天晚上进入梦乡后，她都会经历各种各样的场景，睡醒以后脑子里就就会莫名多出很多奇怪的“记忆”。闲暇之时，她就会不由自主地琢磨，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哪些是假的，哪些只是梦的遗留，哪些是她真正经过的。 抛开这烦恼不谈的话，她的日子虽然单调，但是相当平静，也很充实。 她甚至觉得吗，就算这样一直流浪下去也是不错的。 不过，她的这个想法只能保持在想法的阶段，她的肚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渐增大，每天早上醒来时都好似比昨天大了一些，她知道，自己必须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产了！ 苏黎打开了光板，调出了一张名为“二十个适合隐居的地方”的示意图，闭上眼睛，手指在光板上划过，最终停在了示意图的左下方，一个标记着“花城”二字的小点上。 “花城，名字听着就很美呀！” 苏黎果断接受了上天给予的暗示，决定去花城待产。 决定好了目的地后，苏黎指挥“元宝”将躺椅等物件收了起来，在上车离开前，她打开了一个月没用过的通讯器，编辑给雷德和哈莱恩保平安的短讯。 “我很好，不要担心，正要去下一个城市。分离是短暂的，期待与你们相会。” 发送了短讯后，她迅速关掉了通讯器，根本没来得及看到银行发来的汇款通知，爬上房车后，她对着“雷恩”下指令：“目的地，花城！” chapter 66 相对于满心欢喜地计划着旅程的苏黎，凌啸过的日子简直就是猪狗不如了。 最近一个月的时间，他入睡的时间超过五个小时的日子屈指可数，一睁开眼睛就开始忙活着机甲测试的各个项目，三餐也是随手捏个饭团或者三明治边吃边和技术员们商讨，直到半夜三更，日日都是如此重复。 不过，在他自己看来，显然并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有多难熬。 相反，他自己过得十分轻松，这样的劳累只是体力上的劳动，在体力这一块，他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自信。一直的重复劳动，时刻与机甲为伍，不用去想那么多的阴谋诡异，不用怀疑身边的人一言一行都暗藏玄机。 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 与他的平静作比较的是七情等人的水深火热和满头疑问。 他当初给了七情等人四个任务，之前他们完成了第一个，那就是找到苏黎，剩下三个分别是：弄清楚艾拉和盖瑞、凌召之间有没有特殊关系，第三个是弄清楚凌召的实验项目有没有问题，最后一个则找到杀害艾拉的真凶。 经过这次勘查后，三个疑问他们能解答一半了。 盖瑞入睡后，七怒回收了安置在他身上的声波虫，七喜第一次分析声波虫储存的信息后得出了以下两个结论。 第一，盖瑞和凌召之间的关系很简单，和艾拉的关系貌似也不算复杂，但是艾拉和凌召之间就不怎么透明了。 他们之间的联系有一点，就是盖瑞从艾拉那里偷来，又被凌召派人偷走的胚胎的原始样本。艾拉被杀可能根本就是因为样本，而不是像他们一开始猜测的那样，只是为了陷害凌啸。 艾拉是从哪儿拿到的样本？ 七喜在过去三个月，为了还愿一个真实的艾拉，将她的消费信息查了个底朝天，从她购买医疗储存箱的时间是在遇到苏黎之后不几天来分析，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的样本是从苏黎那里得到的，很有可能就是苏黎本人的样本。 如果是这样的话，盖瑞和凌召又是如何得知她手里有样本的？ 盖瑞的信息来源还能解释，他是艾拉的导师，两人关系密切，也许艾拉在言谈中提到了或者说了什么让盖瑞自己猜到了，可是尤其是凌召知道就奇怪了！ 凌召和艾拉之间一点儿交集也没有——七喜可以发誓，至少从艾拉的电子踪迹里找不到她和凌召有来往的信息，他们两人甚至从来没有在一个点出现出过。 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凌召原本就知道苏黎的存在。 苏黎是被蜘蛛组织培育的受害者，蜘蛛用来制造未成年女性的技术就是从凌召那里偷取的，就凌召死追着苏黎的样本不放的行为来看的话，说不定他本身就是和蜘蛛组织有联系，是利益共同体也不一定，不然他怎么会得知苏黎的样本值得研究呢？ 可是，接着又有问题了，如果苏黎真的那么值得研究的话，凌召为什么没有找到苏黎呢？要知道在护卫队寻找苏黎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在他们开始之前可是有将近四十天的空窗期，如果凌召想找的话，早就在他们找到之前抓到苏黎了。 七情等人分析了一番后，依然不能针对这个任务给出满意的答复。 第二，凌召如今邀请盖瑞和他共同在进行“瘦人”研究，这一点就更加有待商榷了！ 两大科学家齐心合力研究减肥药什么的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些，七喜表示，自己需要更多数据支持才能确认这个结论是否正确。 一场大动作下来，他们并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答案，而是获得了更多的问题。 同样因为自己的分析引出了更多未解之谜的还有盖瑞，他死活想不出来，偷盗行为里的第三方到底是谁。 究竟是谁？对方会不会还有针对他的后续动作，他会不会因此丢掉性命？ 这天晚上，他失眠了。虽然他的工作就是解决没有答案的事情，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失眠过，哪怕在研究生涯中最困难的时期，他也不曾失眠过。 和七情等人不同的是，他比他们多了一个选择项，那就是正面询问凌召。 如果那伙人是只是针对凌召那就太好了！盖瑞如是想，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拨通了凌召的号码。 “盖瑞博士？”，凌召被铃声吵醒，看到通讯器上显示的名字后不由得振奋——难道盖瑞已经有了什么好的实验模式了？ 他迫不及待地接通了通信，边说边走出卧室，以免吵醒正在熟睡中的安南。 “盖瑞博士，晚上......不，半夜好。” “凌博士，我需要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我。” 凌召说：“当然，你问吧，我一定诚实以待，科学研究中交流是很重要的。” 虽然大半夜地打电话交流是在有点过了，但是如果盖瑞能提出建设性的问题的话，牺牲睡眠也只值得的。 谁知道，电话那头却传来盖瑞冷冷的询问声：“今天去我家偷东西的人是你派来的吗？” 凌召被这个问题打得有些回不了神，晕乎乎的问：“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是问，今天偷走我的变异样本的人是不是你派来的。” “你是在梦游吧？”，凌召没好气地说。他就算再短缺资金也不至于派人去偷他啊！盖瑞手里的那些变异样本大部分都是他找到了送给他的呢，他至于么？！ “好吧，我也觉得不大可能......”，盖瑞淡淡地说了一句，在凌召说话前又迅速地解释了一边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最后总结说：“如果不是你的人的话，那么，凌博士你要小心了，我怀疑有人在针对你，虽然我并不知道原因。” 凌召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大半天回不过神来，无意思地重复着盖瑞的话：“有人在针对我......” “是的，因为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我今天会出门。” 凌召闻言有些复杂地透过门缝看向熟睡中的安南，除了他以外，安南也知道盖瑞会到实验室，可是安南又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呢？ “盖瑞博士，能告诉我你的变异样本到底是什么吗？” 盖瑞沉默了一下后回答说：“真正的女性的样本。” “什么？！”，凌召觉得盖瑞今天就是专门来丢炸弹的，他反问道：“真正的女性？！” “你没听错。”，盖瑞肯定地说：“我做过基因分析了，那是纯正的，真正的女性的血液样本！” 凌召在原地转了几圈后，忍不住又问道：“这么珍贵的样本，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本体呢？” “......艾拉。” “什么？” 盖瑞衡量了一番得失后，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来——反正现在他手里也没有可以继续研究的东西了。 “是我的学生，艾拉生前留下来的。说实话，我之前其实怀疑是你们为了样本杀了她......” “艾拉？！天，怎么又是她？”，凌召几乎尖叫起来：“我发誓，当初我们的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你觉得我如果知道她手里有这么珍贵的样本的话，我会直接杀了她吗？” “你会将她监控起来，问出本体的下落。”，盖瑞长叹一声，又失笑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凌召闻言不禁确认：“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什么都剩下？” 盖瑞冷冷地说：“我现在关心的不是样本也不是本体的下落，而是担心我的生命安全。凌博士，我建议你好好想一想，针对你的人到底是谁？” “这很明显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你手里的样本啊！”，凌召几乎要跳脚了，如此珍贵的样本，就然与他擦肩而过，他觉得今天过得真是糟透顶了，比实验室爆炸那天还要糟糕！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此珍贵的样本，竟然被你的学生拿到手了，知道内情的人联系到你身上也算是正常吧？毕竟你是她的导师，她很可能会因为咨询你的专业意见透露出不少东西......我觉得你之前的猜测很有道理，也许她就是因为样本才会遇害的，但是，我可以百分之百的保证，下手的人不是领主府的任何人！一定是拥有本体的人或者组织，等着瞧吧，等以后谁发布了实验数据谁就是那个做下这一切的人！” 盖瑞听了凌召的长篇大论后，没有符合也没有否定，他只知道，有一个比领主府更为强大的“敌人”藏在暗处，随时可能出来咬得他命丧黄泉。 “那我就等着有人发布实验结果了。另外，我想我不能接受你的工作邀请了。” “什么？！”，凌召大叫：“你开什么玩笑？你之前不是很愿意参与的吗？我们已经说定了的啊？” “我改变主意了！反正合同还没签，不过你放心吧，我会遵守保密协议的，东方先生！” 盖瑞冷冷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凌召瞠目结舌地握着话筒：“......他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东方先生的？” 不过，他只是愣了一会儿就缓了过来，急迫地拨了凌台的号码，却听到了“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凌召挠了挠脑袋，长叹一口气走回了卧室，发现原本熟睡的南安正坐在床上看着他。 “吵醒你了？” 安南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谁打来的电话？” 凌召想起自己之前的怀疑，条件反射地隐瞒了最重要的信息，含含糊糊地说：“盖瑞改了主意了，说是不想来实验室上班了。” 安南愣了一下，安慰道：“没关系，我们再找别的人就是了。” 凌召点点头：“嗯，再找别人就是了，睡吧……” chapter 67 因为白天发生的盗窃案，紫藤小区的安保公司重新设置了盖瑞家的安全方位系统，七喜之前的设置全部被清了零，因为七喜等人并不知道盖瑞和凌召之间的这番对话，如果听到的话，应该能解答他们不少问题——虽然离事实的真相依然有些偏差。 但是七喜却接到被派出去跟踪神秘人的护卫发回来的汇报，说是那些人下午到了凤凰城后就没有继续移动，问需不需要把东西抢回来。 “当然要抢回来，我马上给你派增援！”，七情很肯定地说：“数据盘留给他们。” 第二天，七怒一组人目睹了在盖瑞家发生的戏剧性的一幕。 早上七点，太阳刚刚升起，一夜未睡的盖瑞从床上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拿出了一个行李箱，心不在焉地往里面装了几件衣服，拖着行李箱到了厨房，当他正要从冰箱里取他昨天做好的三明治做早餐时，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进来。 在出示了搜查令表明此次行动的合法性后，特警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盖瑞的住所翻了个底朝天——包括地下室的实验室。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七怒目瞪口呆地转向怒一等人寻求答案。 怒一等人同样目瞪口呆：“什么情况！” 在不明真相的暗卫们的“围观”下，不能出具生物实验室批文的盖瑞直接被警察直接带上了手铐。 从头到尾，盖瑞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抗的情绪，也没有高声和警察争论自己是否冤枉——证据确凿，他再怎么喊也没有用，维持最身为博士、教授、科学家等等学术身份的基本体面，他一脸高傲、矜持地随着警察去了。 七怒的第一反应是：“我们总算是解脱了，不用再盯着这老小子了！” 不过，解脱归解脱，他还是准备查清楚盖瑞究竟是得罪了谁才会锒铛入狱的。七怒的首选怀疑对象就是凌召。昨天护卫队刚从凌召派的人手里抢走了所有的胚胎，只是战斗过于激烈，九个胚胎一个不剩地全死了。凌召估计是被彻底激怒了，恼羞成怒打算把盖瑞关起来慢慢审问吧？ 至于审问什么，七怒表示，他的教育程度太低，就是挡着他的面审，他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别说他，连盖瑞也一样怀疑凌召。 怎么会这么巧，他昨晚刚跟凌召说了变异样本的事情，今天早上就被抓了？现在凌召要是站在他面前的话，他非吐他一脸唾沫不可！ 可是，他们都不曾想到，促成这个状况的人其实另有其人，正是盖瑞的邻居——许诺！ 许诺此人大家都应该有些了解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日日与酒精为伍，过着真正意义上的醉生梦死的日子。可是，大家应该都还不知道他在成为酒鬼之前的身份是什么，他曾经是八区安全局的武装行动队的一名特殊警探！ 许诺曾经的上司正是名声响遍全联邦的八区单兵作战王——高索！ 他因为酒后驾驶被扣押后，第一个通知的人就是高索，不是为了让高索把他弄出来，而是给正在查八区内“野兽”毒品一按的高索提供线索。 很多时候，事情在被广大民众知晓的时，其实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这次的野兽案也一样。 实际上，三个月前，各区的缉毒所就获取了这个新型毒品的信息，早就展开了大范围的摸查。各区内毒品制造点已经被查得差不多了，只有八区一直没有进展，居然一个窝点也没有查出来。 所以，这个明明应该是缉毒所的工作被一推再推，最终推到了安全局的头上，安全局里行动效率最高的武装特别行动队雀屏中选，被挑出来独挑大梁，害得高索不得不以前结束自己的三年一度的长假，提前回归岗位。 让高索更郁闷的是，他回归将近一个月了，也没有查出八区的毒贩窝点——他从来没有想过八区没有的可能性，联邦的消息传得快，不如毒品的扩散速度快，只要别的区有的，八区就肯定有！ 就在武装行动队以为自己“兵不走空”的名声要毁在这个案子上时，许诺主动提供了线索。 警察不相信许诺的话，但是，高索信了，武装队的队员们都信了。 当然了，他们信的不是酒鬼许诺，而是老战友许诺。要知道，许诺在因伤退役之前可是一名十分优秀的武装特别警探，在侦查方面的能力连高索都自愧不如，如果他说盖瑞有问题的话，那么盖瑞就肯定有问题。 高索挂断电话后就按照许诺提供的方向查盖瑞，果然，安全局的技术人员发现了盖瑞最近一两个月的可疑行为，用研究室的名义购置了一大批实验器材，但是区立研究所后勤行政部的人确认，他买的器材一个都没有送到研究所去。 高索毫不犹豫地就命令手下人出动了。 果然在盖瑞家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已经被使用过的培育器、实验控制台等大型生物实验设备，以及多种管制物品、药物。 就凭这一点，盖瑞不蹲大牢也得被发一大笔罚金，甚至有可能会被吊销从业资格。 前两项，盖瑞不在乎。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更何况和昨天丢失纯种女性胚胎比起来，罚款数额不过是九牛一毛。蹲大牢虽然影响名声，哪个科学家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呢？据说柯林博士年轻时还因为在花街买醉时跟人大打出手锒铛入狱过呢！ 况且，他原本就打算彻底消失一段时间，躲避神秘人的监控，等纯种女性的实验数据发布以后再出来继续职业生涯，躲到外地是躲，躲在监狱里也是躲，哪儿不是一样啊！ 只有最后一项他在意得不得了，如果被吊销动从业资格的话，他以后就再也不能正大光明地进行自己所爱的研究了。 盖瑞看着面无表情，心里却在不停地咒骂害他陷到如斯地步的凌召。 凌召才叫一个委屈呢，他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做，就被人无端各种揣测，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后，他做了两个扩胸运动，又扭了扭脖子，然后继续埋头研究实验数据。 “啊！那些人开始下载实验数据了！”，咬着吸管的七喜接收到他撰写的程序反馈的信息后，一下子来了精神。 七情下令不抢走数据盘留给那些人，就是为了让七喜根据里面的程序找到那些人的大本营，也就是凌召的第三窟。 七喜飞快敲击键盘，将信息来源地查了出来后，他破口大骂了一句“擦！” “怎么回事？” “怎么是三区的地址？难道偷胚胎的人不是凌召的人？”，七喜扭头看七情。 七情顿了一下说：“幸好......幸好七少这两天正在忙，没空听我汇报，不然又搞乌龙了吧！” 七喜则垂头丧气地说：“我怎么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居然还跨区了！” “再复杂我们也能弄明白，不然......”，七情做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说：“不然七少怎么向苏黎小姐交代呢？” 七喜一边摇头一边敲键盘：“这么多事，全因为了泡妞，这功夫花得，再怎么立场坚定的妞也必须得醉了吧！” 七情很有同感地点头：“必须得是啊！” “糟糕！”，七喜挪了下屁股惊呼道：“对方发现了！” “那你查到对方的身份了没有？”，七情哀呼。 七喜有些复杂地抬头说：“网络地址显示的是三区的‘南水北调委员会’施工现场......” 七情：“......盖瑞怎么跟那个委员会的人扯上关系了？！都不是一个研究领域的好么？” 七喜瘪嘴：“说了的嘛，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 盖瑞一被押入安全局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跟我的雇主通话。” “雇主？”，负责审讯的警探反问：“你上面还有人？” 盖瑞淡定地回答：“是的，我只是个研究员而已。” “研究员先生，那你告诉我。”警探嘲讽地问：“你在家里弄个实验室，到底是在研究什么？” 盖瑞继续表明自己的立场：“在我的雇主授权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研究员先生，你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儿吗？不是在警局，而是八区安全局！”，警探将一叠资料扔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恶狠狠地说：“我们怀疑你的实验项目威胁到了八区的安全，你以为我会在乎你签的什么狗屁保密协议？在乎你有没有授权？我告诉你，安全局办事，从来都是只求结果，不问过程！你最好现在就给我老实交代，免得军爷我拿别的东西伺候你！” 盖瑞被警探的大嗓门和赤.裸裸的威胁唬得浑身一颤，警察局，他还真不怕，区里研究所和大学的律师都是八区顶尖的，可是，安全局？哪个人脑残了才会认为可以和安全局*律条文的！ 安全局就相当于古代的诏狱，有罪没罪进来了都得脱层皮，更何况，他的“罪”还真不少。 但是，正因为如此，盖瑞在警探的狂轰乱炸后依然坚持自己的立场：“我必须要得到授权才能说！我的雇主不是一般企业公司，是领主府！” 安全局就是隶属军部的，军部则是领主府统管的，说起来，他们其实算是一个系统的呢！ 盖瑞一提到领主府后，审讯的警探的脸色就变了。 “你的雇主真的是领主府？” 盖瑞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说：“是的，是领主府的......” 是领主府的二少，而且还是前资助人，他昨天刚刚炒掉的老板！ “好吧......”，警探见他立场十分坚定，终于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允许他给自己的雇主联系取得授权。 盖瑞拿到自己的通讯器后，赶紧拨通了凌召的号码。 “二少，你可真是不够意思。” 凌召莫名其妙地反问：“我又怎么了我？” 盖瑞说：“我被安全局的人抓了，” “天地良心，你被抓也跟我一点关系也有没有！”，凌召跳脚了：“我就算是领主府成员，也没有那个权限能指挥得动安全局的人啊！再说了，你被抓了有我什么好处啊？！” 盖瑞闻言淡淡地说：“好吧，你跟这个没有关系……但是，他们一定要我说出我的具体研究项目，我们昨天讨论过的那两件项目，我觉得，没有一个是能随便说的吧？” 凌召觉得自己这两天真是够糟心的了，他不过是想找请一个有经验的研究员而已，怎么就整出了这么多的事儿啊！ “行，我知道了，你先等着，什么都别说，我马上联系我大哥......一定把你全须全尾地带出来。” “好的，我明白了。” 盖瑞挂了电话，冲着全程都在旁边竖着耳朵正大光明地头痛的警探说：“我的雇主凌二少让我什么都不要说，等着他，他会联系凌大少。” 警探淡淡地点点头：“那就等着吧！” 说完就走出了审讯室，“啪”地一声将门摔上了。 他对站在外面观摩了全程的高索感慨：“头儿，看来咱们是白忙活了！” 高索也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换个方向想吧，至少我们又排除了一个可能性。” 说完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苦笑起来，八区千万人，每个人都有可能性啊！ 只靠排查的话，到死也排不完呐！ chapter 68 七怒对于盖瑞被安全局抓的反应如下： “被安全局抓了？干，随我老子一早就知道这老小子不是什么好鸟，没想到他居然还真干出了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了！” 盖瑞被无罪释放后时七怒的反应如下： “哟，还真没看出来呐，那老小子的后台挺硬的呀！” 在他得知盖瑞是被凌台发话弄出来后，他不说话了。 在思维一根筋的七怒是这样想的，凌台陷害凌啸，凌台是敌人，凌台的手下同样也是凌啸的手下的敌人，所以，决定好好地盯着盖瑞，再犯再无聊也一定要坚持下去。 七情说：“我倒是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盯着盖瑞了。” 盖瑞身上的剩余价值已经被他们压榨得丝毫不存了，盯着他也没有什么意义，更何况，盖瑞从安全局出来后就一门心思地开始收拾行李，根据他订的单程机票和租住的临时住所来看，他段时间内应该是不打算回八区了，似乎是打定了主意隐居个一、两年再重出江湖。 七怒一组人总不能跟着他去隐居、钓鱼、喝茶吧？ 七怒却很坚持：“就算我这组的人不能全部去，也得派个人盯着他啊，他说不定和三区的人有关联，要是置之不理，他以后真干出危害八区安全的事情来，我们怎么向广大的民众交代啊？” 七情：“......广大的民众不需要我们的交代，你想多了。” “呃......怒兄，你刚才说盖瑞订的是飞哪儿的机票？”，七喜抬起头问：“是不是花城啊？” 七怒不屑地点头说：“对，就是花城，那操蛋的玩意儿，去的地方也是娘们儿兮兮的。” 七喜指着监视屏幕说：“那什么，苏黎小姐昨天就到达花城了。” 七怒梗着脖子昂头争辩道：“能一样吗？！苏黎小姐本来就是娘们儿，去花城正合适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七喜有些无语地说：“我是想说，苏黎小姐看样子也是打算在花城里待上一段时间的，你不用特意派人过去了，直接让那边的兄弟们分一个人过去盯盖瑞就是了，反正苏黎小姐身边的人手充足，足足有八个人呢！” 七怒听了猛地一拍七喜的肩膀：“这主意不错！” 花城位于联邦第五区，正如其名，是个属于鲜花和游人的城市。 支撑城市经济命脉的正是花草培植业和旅游业，这里是联邦八大区里最大的花草培育基地，也是闻名于世的旅游城市。一半以上的居民从事的职业都是和鲜花种植有关，剩下的人里则绝大部分都从事和旅游业相关的职业。 花城依青山傍绿水，景色优美，气候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十分宜人。不仅如此，其城市规划也做得十分精致有特点，道路大多是细细窄窄，蜿蜒曲折，连着形态、色彩、风格各异的建筑。家家户户都种植着各种花草，屋前屋后，甚至屋顶上都是花草。 当苏黎从车上走下来看到外面的景色时，震惊得连眼睛都不想眨一下，生怕少看一眼，下一秒就会消失再也看不见了。 花城实在是太美了，美得不像人间凡世，美得好比传说中的天堂、幻境。 苏黎一到了这里就生出了不想离开的想法，打定了主意至少在这里住到孩子出生后，满月了再离开。 虽然高索说了不要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得太久，可是......苏黎对着手指头想，半年而已，也不算是太长嘛！ 再说了，宝宝跟花城真的很有缘分哎！她昨天刚到这里就感受到了第一次胎动，就好像是在举手赞成她的决定一样。 人们不是说了么，孕妇要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这里这么美，这么梦幻，她待在这里心情也会好很多啊！她心情好，宝宝就更健康，说不定看多了漂亮的景色，宝宝生出来后也会是大美人......大美男一个呢！ 被花城的美景迷惑，想要长留此地的人绝对不是苏黎个人的想法，街上的游人里十个就有九个都这么想，因此花城的郊外的一年四季都停满了从世界各地而来的房车。 苏黎的运气比较好，双节长假刚过不久，花城进入了短暂的假后淡季，游人比一年里其它任何时候都要少。她即使没有提前预订，预算有限，也租到了一处临时“住所”——花城近郊某房车营地里的停车位一个。 一开始，她对自己的临时住所是相当地满意，可是到晚上后，苏黎就改了主意了——便宜没好货！ 她左右两边停的房车都是趁着寒假一起出来旅行的年轻学生们，那叫一个精力旺盛。一群群围在一起，又是开篝火晚会，又是拼酒打闹的，咋咋忽忽，就没有安静的时候。 苏黎一开始还好脾气地想，学生嘛，资金有限，出来玩一趟也不容易，她还是别扫了人家的兴致了，忍忍就过去了。 可是她的好脾气在那两帮人闹到凌晨两点，依然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时彻底消耗殆尽。 孕妇苏黎第一次发飙了，拉开车门吼了一声：“能不能小声点儿啊！” 她刚一吼，两边的人就一下子静了下来，可是，当苏黎心满意足地打算回去休息时，听到有人回了一句：“靠，我们所有人的声音加起来都没有你一个人的大好么？” 这句话引来了众人的哄然大笑，又继续热闹起来，根本没人把苏黎的投诉当回事儿。 苏黎：“......” 擦，这是要掐架的架势啊？！ 苏黎转过身狠狠地瞪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眼，她倒是想骂回去，可是却想不出什么好的回话来，骂一些没气势的话又更显得她可笑、可怜。 于是，她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决定走“好孩子路线”——找管理员投诉去。 下车走了几步后，她惊诧地发现，白日里为她办理租用手续的管理员居然就在那群学生里，苏黎气得都要发抖了！ 太过分了！ 换做是以前的话，苏黎估计也就忍了，反正她是天生的软妹，向来没什么性格可言，可是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大肚皮也能壮软妹的胆！ 即使记忆已经乱七八糟了，苏黎也没有忘记身为孕妇的特权，她把圆溜溜的肚子一挺，气势昂扬地朝着人最大的聚集点走了过去。 “你们也适可而止些！能不能有点儿公德心啊，这儿又不是你们自己家，想怎么大声就怎么大声......” 她话还没说完，就有人起哄：“营地是我家，氛围靠大家啊！” 这句话一出就得到了其他人的热烈响应，你一言我一句地攻击起苏黎来。 “这儿就是我家，老子爱怎么大声就怎么大声，你管得着吗？！” “你懂不懂规矩啊，第一次房车旅行啊？想清静住小木屋去啊！” 而苏黎自己为是的利器——大肚皮，不仅没有帮她争得特权，还成了她被攻击的缺憾。 “你们看，居然还有人肥成这样的，肚子都要挡住眼睛了吧？！” “一看就知道是成天混吃等吃连运动都不做的！” “居然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我要是你的话，连门都不好一起出！” 苏黎抖着身子反驳：“我是在很客气的跟你们商量事情，有事说事，干嘛进行人生攻击啊？！” “哎哟，她还知道人生攻击呢？”，最先反驳苏黎的男孩子站了起来，抬手一挥大声说：“来，兄弟们，我们一起上，让这小子动一动！” “好嘞！” “兄弟们，上啊！” 混迹其中的管理员虽然没有跟着行动，但是也没有阻止，只是意思意思地劝了一句：“别闹得太过火了！” 苏黎气得发抖，又惊又怕地转身钻进了房车里，死死地将车门锁上了。 外面的那些人将苏黎的房车围了个水泄不通，拿着酒瓶子或者别的随便什么东西敲打车壁。 那人又喊了一句：“兄弟们，来，把车摇一摇，也让这小子跟着动动！” 众人吼了一声就真的开始摇苏黎的车了。 苏黎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了，至于么？她不过就是抱怨了几句他们太吵了而已，他们不知人身攻击，还动起手了？！ 她虽然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外来人口，可是，水蓝星人民一直对她的特别宽容却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遇到这种状况。 这些人为什么不一样呢？ 苏黎是漏算了一点，这帮年轻人已经喝得云里雾里了，哪儿还有什么绅士风度让她的金手指发挥作用啊！ 都说人多力量，不管是做好事还是坏事都一样，在这帮年轻醉鬼齐心合力之下，房车被摇得晃过来又荡过去，苏黎原本是做好了长居此地的打算，从储藏柜里拿了不少东西出来摆在台面上，车子一晃，东西全都掉下来了，苏黎还差点儿被从灶台上掉下的杯子砸了脚。 她条件反射般地一手抱住肚子，一手紧紧圈着车里的一根管子，果断地摸出了通讯器。 除了报警，她想不出任何办法了！ 苏黎哆哆嗦嗦地打开了通讯器，还没按号码呢，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枪击声，车子的摇晃随之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年轻人色厉内荏的惊呼。 “不要开枪！” “你们想干什么？！” “至于么，我们只是开玩笑而已！” 管理员惊恐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放下武器，他们没有恶意，只会年轻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开枪！” 枪？擦！是哪位英雄好汉啊？！干得好！ 苏黎擅自将开枪的人归结为别的被打搅的客人，默默为之点了32个赞。不过，她实在是被吓怕了，连看也不敢看外面的情况，赶紧将处于充电状态的元宝和雷德强制叫醒。 无名英雄确实是解了她的围，可是万一明儿早上英雄走了的话，她就得为英雄的行为买单了。 她得立刻离开这个营地！ 苏黎为了争取时间，连押金都没有向管理索取就仓皇离开了营地。 此刻的她还不知道这件事会给她带来怎么样的麻烦。 chapter 69 苏黎所谓的无名英雄自然就是凌啸派来的暗卫了。 暗卫们的是非观念非常单薄，也可以说是根本没有，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思维全是一根筋，谁危害到他们护卫目标的安全就应该被铲除。 那些年轻人还算是运气好的了，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一个月前，也就是七情等人接替管理权前的话，他们估计会直接把在场动了手的所有人一个不剩地全部处理掉。 七喜因为之前无意中目睹了苏黎“自娱自乐”，觉得很有必要对暗卫们进行一些常识性问题的教导，给他们制定了不少行为准则约束他们，其中就包括不得随意杀害平民一项。 所以，暗卫首领没有直接瞄准那个带头起哄的年轻人的脑袋，而是击中了他的腹部的非致命点。 不过，虽然不至于致命，可是也让那年轻人当场昏死了过去。 苏黎对此毫不知情，她正在为一件突然的喜事欢呼。 之前因为想要报警，她打开了通讯器一直没关，冷静下来后想起了，正准备关的时候，她看到两条未读信息，最新的一条是雷德和哈莱恩回复她保平安简讯的。 “平安就好，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谨慎。对自己好一些，不要不舍得吃喝。我们给你转了一笔钱，通过特殊渠道转的，没人知道。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接受，我们把苏氏小灶酒开起来了，生意很好，就当是你提前支取的利润好了。” 第二条就是银行发来的收款通知了。 “五十万？！”，苏黎长大了嘴巴，卖酒赚五十万得卖多少才行啊？！不过，钱已经到账了，说什么都完了，再说，她现在真的十分需要钱，何必矫情呢？ 有了钱，她就不用去住房车营地的车位了，完全可以选一个设施齐备的度假村舒舒服服地住上半年。 这笔钱来得太及时了！ 虽然在花城的第一天就遇到不愉快的人和事，但是对花城本身的喜爱让苏黎没有下离开的决定，她想，这次不过是偶然事件而已，总不可能一直遇到极品吧？如果有人一直遇极品的话，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自己本身就是极品，呃，也有可能是天生运气差到爆的，她的运气还算好啦，一直以来都是出门遇贵人的！ 她确实是一直遇贵人，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七喜正在为她收拾后面的尾巴，解决她不知道的麻烦。 七喜之前教化过这些暗卫，让他们遇到特殊情况——火拼自然是其中之一，一定要尽快联系他，所以事情发生后不到三分钟七喜就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 他不禁摇了摇头，心想必须向凌啸汇报一下，只用这些机甲战士做暗卫实在是太不合适了，最好能派一、两个护卫去领导他们——比如他自己！他已经关在监控室里三个月了，好想念外面的生活啊......不过，这个不是现在重点！ 七喜收回了发散得很远的思维，对暗卫首领说道“记住了，下一次再遇到平民闹事的话，不要直接射人，先朝天空鸣枪示意。如果他们不退的话，再射人！” 暗卫首领立刻回答：“明白！” 作为一个有常识的人，七喜自然推算出了如今的局势，警察肯定已经出动了，幸好，他之前就预料到过可能会有类似的情形，一早就做了完全准备。 他接着下指示：“立刻更换车牌，换上电子面具，使用备用身份证，记住了，一定要把所有的武器都收起来，千万不要被人找到。做好准备，三分钟后更换苏黎小姐的车牌。” 苏黎的车一直用的都是自动驾驶系统，早就被七喜纳入了监控之中，他远程操控让房车停了下来。 车停毫无预兆地停下来后，原本正因为“横财一笔”乐不可支的苏黎差点儿没吓死，战战兢兢询问驾驶室里的“雷恩”出了什么情况。 七喜既然连苏黎的车都监控了，怎么会放过两个机器人管家呢？ 七喜操控雷恩回答：“报告主人，自动驾驶系统程序出错，按照规定自动停车，正在进行自检，预计一分钟后恢复正常。” 苏黎呼了一口气又躺回床上。幸好，要是在这个村不村的地方抛锚的话，还真是让人愉快不起来。 而此刻，房车尾部，两个暗卫正以极快的速度，拆下了苏黎的车牌，又换了张新的上去。 车牌更换完成后，七喜又操控“雷恩”汇报：“自检已完成，系统已经重新启动。主人，请下指令。” 苏黎想了想说：“目的地，花城东郊香浓庄园。” 香浓庄园是如今为数不多还有虚位的度假村之一，原本是苏黎最理想的住所。 庄园位于花城东郊的常青山山脚，有上百间度假木屋，每一间都能开门见远山，低头见草甸的美景房。 苏黎看他们家的宣传片时就爱上了，之所以会放弃就是因为它的价格高，囊中羞涩的苏黎才退而求其选择了之前的绿草营地。现在她有钱了，自然是要去住一住的了！ “接到指令。” 确定了新的目的地后，房车再次发动，掉转了方向朝着香浓庄园驶去。 与此同时，被吓尿了的管理员在正在战战兢兢地报案。 “我这里是绿草营地，这里发生了枪击案！” 水蓝星民风彪悍，许多居民都拥有持枪执照，拥有属于自己的武器保护自己和家人，可是枪击案不管在哪个地方依然都是大事情，更别说是世外桃源一般的花城了。 接线员焦急地问：“有人受伤吗？” “有！有客人受了重伤！请马上派救护车来！他流了很多血......快点派救护车来，我担心完了他就没命了！天呐，他流了好多血......” “先生，请冷静一些。营地里是配置了机器人医生，请不要移动伤者，让机器人医生来给他做急救治疗，救护车已经出发在路上了，最快十五分钟就能到达！” “好的，没问题的，我马上照做。” “枪手还在营地吗？” “他已经走了，刚刚走的。” “是开车的离开的吗？您记下了他的车牌号吗？” “嗯，车牌号是......号码在登记系统里，你等等，我查一查......”，管理员说着在自己的电脑板上登陆了登记系统，急急忙忙地查看苏黎等人的登记资料，一看他就愣住了，张着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 接线员焦急地询问：“先生，你找到了车牌信息了吗？” 被催促了之后管理员回过神，大喊到：“没有了，所有的资料都没了，我的系统出现问题，数据都丢了。” 这自然就是七喜干的好事了！ 因为暗卫和苏黎的身份都很特殊，这一路上，七喜一直都在不停地抹去他们的痕迹，力图让他们处于隐形状态。不过之前他总是有充足的时间来操作，只是将苏黎等人的登记信息删去，而今天却是在跟警察抢时间，他干脆简单粗暴地直接把营地的数据库给抹成了白板。 “先生，你先不要着急，能跟我描述一下那辆车吗？颜色、型号、品牌这些信息都能缩小范围。” 管理员揪着头发回想：“嗯，我想想，是......应该是黑色的。”，说着他扭头问旁边的人：“你们有谁记得那混蛋的车牌号吗？车的牌子之类的都行。” “没注意看......” “好像是福德牌子！” “不对，是梭鱼！”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也没有得出统一的结论，管理员只好对接线员说：“不好意思，我们都不记得了。” 接线员说：“没关系，在附近巡逻的警官马上就会到现场，你们还有时间仔细想想。” 十分钟后，警察和救护车先后到了现场，被击中的年轻人被直接送往了医院接受后续治疗。 警察问管理员：“先生，现在能跟我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吗？” 管理员伸手在裤腿上擦了擦沾染的血，心有余悸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只是，在他的讲述里，苏黎和开枪的人成了同伙。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两边的客人们有些吵，一位客人出来让他们小声些，您也知道的，年轻人，又都喝高了，就跟那位客人开起了玩笑，有些过了头......开枪的人，我也不知道......也许是那位客人的朋友，又或者只是看不下去了......他们一共有好几个人，具体不大清楚，其中一个人开了枪，我们都不敢反抗。之后，那位客人就离开了，然后开枪的那伙人也跟着离开了。” 警察又询问了几个在场的年轻人，他们描述的情形都和管理员说的没有什么出入，只是增加了不少对涉案人员的详细描述。 比如，某人说：“那个人个子很矮，应该还没有成年，但是很胖，胖得挺奇怪的，只有肚子特别大......有这么高！”，他说着拿手比划了一下。 因为肚子太大，苏黎穿的又是特别宽松的衣服，而且当时光线不亮，以至于那么多人在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苏黎是个女的。 再比如：“开枪的那个人，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好像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一样，直接手开枪了！” 再再比如：“他们几个人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黑衣服黑裤子，没有花纹，嗯......动作很利索，肯定当过兵的，再不然也是职业保镖！” chapter 70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描述中，警察脑海里出现了这么一个故事梗概：某富家子弟（吃得太好了才会这么肥，而且房车看起来是很贵的那种），出来体验生活（星级酒店不住专门住房车营地），但是又受不了不够精致的居住环境（大家都知道房车营地从来都是闹哄哄的，就他一个人不习惯），和人起了冲突后暗中跟随的保镖出来维护雇主。 当他得知营地的登记系统刚好出了问题，数据全部丢了之后，他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断了——明显是疑犯为了掩盖身份而使用的招。 警察立刻联系了调度中心：“总部，我是er，我现在在刚刚发生了枪击案的绿草营地。疑犯已经逃离了现场，请注意，事情与报警人在电话里说的有所出入，枪手不是独自一人，还有其它同伙。还有，请立刻派一位精通通讯的技术人员来现场，我有理由怀疑，营地登记系统被疑犯黑掉了。” “警官！”，一个年轻人突然叫了起来，挥着电脑板说：“我这里有照片，我照到那个人了！” 苏黎的房车被警察拦了下来。 “警方临检，车上的所有人都下来，拿好身份证！” 苏黎一听赶紧将电子面具带上了。 电子面具是高索找来的，仿真度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苏黎在里面只储存了一个影像模式，那就是身份证真正的主人——苏瑞的脸。这一路上，只要是需要用到身份证的时候，她都是以苏瑞的脸出现的。 这一个月来也遇到过好几次警方临检了，第一次苏黎还挺紧张的，现在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 她下了车很是自然地将通讯器交给了警察让他读取信息。 警察看到她先是皱起眉头，随即笑着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能独立生活的未成年女性。” 如今虽然大众不会一看到未成年女性就想报案了，可是看到独子一人的依然还是十分惊讶，即使是警察也一样。 这样的人苏黎一路上遇到的也算多了，她很是自然地耸了耸肩：“过段时间会越来越多的。” 警察虽然确认了她未成年女性的身份，可是依然很负责地检查了她的身份信息。看了看她的脸，和总部发来的照片仔细对比了一下，不是同一个人，嗯，不是他们要找的，再和系统里的照片一对比，嗯，胖了些，但是五官还是对得上的，没有盗用别人的身份证，确认完全没有问题了，才将通讯器换给了苏黎。 在回车上之前苏黎好奇地问了句：“能告诉我今天是因为什么临检吗？” 警察慢腾腾地说：“附近发生了枪击案，疑犯逃了。你小心些，尤其是你这样......单独上路的，尤其要注意安全。” 苏黎：“......枪击案？” 枪击案？她当然不会忘记半个小时前才发生的事情，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暗卫们打伤了人，她以为那时候只是有人鸣枪示警而已，完全没联系到一块儿去。 “是呀，所以，你千万要小心啊，看到什么可疑人物记得要通知警方。” 她冲那警察笑了笑，道了声“知道了”后就上车离开了。 苏黎的车开过检测口不多久，暗卫们的车接着通过了临检，其中两辆加速超过了苏黎的，一辆稳稳挡在了她前面，另外一辆则在更前方，剩下两辆则安静地坠在后面。 苏黎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她上车后就钻进被窝了，虽然知道最多一个小时后就能到达香浓庄园，可是她实在是太困了，必须得休息休息。 她倒是休息了，七喜还在燃烧脑细胞，首先，他要解决苏黎的住房问题。 香浓庄园可不比房车营地，占地面积十分宽广，但是保安措施十分严苛。 如果那些一根筋的暗卫们不能住在苏黎周围的话，每天就需要二十四小时轮班潜伏在她的住房周围。而庄园的建筑又全是小木屋，间距很宽，遍植花草却没有高大的树木，也就说连个掩体也没有，不用多久暗卫们就会被庄园的保安们发现。 他可不想过几天又要处理今天这样的事情。 他黑进了庄园的订房系统，查看了一下还没有订出去的房间，给苏黎选了一间被四间木屋包围其中的作为她的住处，另外周围四间则是暗卫们的，然后他其它所有的木屋都预订了，确保苏黎不会住到别的地方。 忙完了这一切后，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睡觉去。 冲了个澡洗去了刚才因为惊慌而出的汗，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他隐隐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事情。他又一屁股坐了起来，捂着脑袋想啊想啊，可是就是想不明白。 “擦！”，七喜暗骂了一声，完了，今晚上他又睡不了了。 他耸搭着眼皮又坐到了监控台前，将今天所有的工作日志都调了出来挨着看，试图找出让他夜不能寐的原因来。 看啊看啊看啊，当他看到盖瑞的分类文档时恍然大悟，擦，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盖瑞在花城预订的住所居然也是香浓庄园！ 根据他乘坐的航班来看的话，不出意外，他现在已经睡在那里的床上了。 七喜再次进入香浓庄园的系统，把当日入住的人都看了一遍，苏黎在三分钟前刚刚成功入住了他为她“预订”的木屋，暗卫们也一样，但是，盖瑞的木屋居然那么巧就在他选定的木屋周围！ 怎么办？！ 七喜揉脑袋，三秒钟后果断决定把七情从被窝里拉起来。 他们之前就根据盖瑞和凌召之间的对话分析过，苏黎本身很具有值得研究价值。 从盖瑞那里换出来的胚胎应该就是用苏黎的样本培育的，护卫队正打算将之交给狴犴基地的研究员培育，但是根据胚胎的生长程度来看的话，短期内不会有任何结果——胚胎只有一个，不能催熟，催熟可能会发生异变，使得他们没法弄清楚苏黎的特殊性。 苏黎的特殊性，盖瑞和凌召都知道。 但是护卫队没有弄清楚盖瑞和凌召是从何得知的，他们猜测盖瑞的消息来源应该是艾拉，而不知道苏黎本身的存在。 可是，这只是猜测而已。 万一盖瑞知道苏黎呢？苏黎毕竟和艾拉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被同艾拉关系密切的导师知晓也很正常的吧？即使她已经肥得面目全非了，也不妨碍她被熟人认出来啊！ “盖瑞是个潜在威胁！”，七情果断地说：“让暗卫想个办法弄走他！” 七喜嘴角一咧：“让暗卫想~办法？您老人家怎么这么天真啊？” 七喜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再次反问七情：“你觉得他们能想~办法？你自己想好直接下命令吧！” 七情也是被暗卫们的光辉事迹给弄得彻底无语了，果然，“受教育程度”还是很重要的，不管哪行哪业都一样！ 他问七喜：“你有什么好主意？” 七喜的方法简单粗暴：“让暗卫直接把他扔走。” “我是问你有什么好~主意！”，七情强调了那个“好”字，没好气地说：“只是扔出去还需要问你吗？” 七喜耸肩膀：“我的脑子已经不好使了，完全是浆糊，千万别期望我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来。” “我倒是有个想法......”，七情摸着下巴缓缓地说：“我们现在知道了，偷盖瑞东西的人是三区......南水北调工程部的人。” 说到这里七情心里狂吐槽，为什么基因工程会跟水利工程这两个完全不在一个框架内的学科也能被他们连在了一起？！ “我觉得他肯定知道点儿什么，首先，他肯定是知道一点，动手的人是他惹不起的，所以他才想连夜跑路。我很有兴趣知道，他猜的人，怕的人，到底是谁！” 他们起初的目的很明确、很简单，只是想找出杀艾拉的人是谁，让凌啸把证据摆在苏黎面前，相信他不是凶手。 可是随着调查的深入，挖出来东西越来越多，而且还是越来越多的疑问。 这些疑问都跟凌啸的最终目标苏黎有关系。 身为凌啸的护卫，他们的最重要的职责就是要保证凌啸的安全，苏黎身上牵扯的疑问太多了，简直就像是不定时.炸弹，如果不能弄个一清二楚的话，他觉得他应该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苏黎处理掉！ 只是，就凌啸对苏黎的满意程度而言，他是不能随意动手的，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了，不管怎么样都得理出个一二三四来！ 七喜闻言，缓缓地点了点脑袋，然后又翻了个大、大、大的白眼：“你觉得难度这样高的任务交给那群人形兵器能成吗？” 七情：“......先让他们做一件事，别让盖瑞接近苏黎小姐。” “派我去吧！”，七喜毛遂自荐。 七情反问：“你不是脑子不好使，全是浆糊了么？” 七喜反驳：“跟您探讨了以后我觉得自己好多啦！” 七情：“......看来你真是憋坏了，行吧，算你一个。” “耶耶耶！”，七喜乐不可支地扭起了腰。 “你乐吧，我等会儿要向七少汇报这些天的事情，到时候他问你查到艾拉的凶手没有的时候，有你哭的！” 七喜立马萎了，大海捞针哪儿有那么容易啊，就不能提点让人继续高兴的事情么？！ chapter 71 自从前开始“逃亡”，苏黎就一直睡在房车里，哪怕是中途暂时停留也一样，这还是一个月来她第一次睡在床上。于是，来到香浓庄园的第一天她就睡了个超级大懒觉，在午后醒来时一睁眼就带出了微笑。 她做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自言自语地感慨：“真是睡得太舒服了！” 睡饱了，肚子也就饿了，苏黎直接拿起床头的电话定了一顿下午茶——这个点儿也就只有下午茶可以点了。 塞了几块蛋糕，喝了一大杯奶咖啡，五脏庙暂且得到了安慰的苏黎裹着毛毯在前廊阳台上安定了下来，窝在躺椅里拿着电脑板浏览起网购平台的信息。 俗话说得好，手握银粮心里不慌。 在没有得到五十万的转账时，因为雷德充足的准备，她的生活虽然丝毫不显窘迫，但是也没有什么宽裕的余地。她之前为没出世的宝宝准备小衣服时从来没有考虑过去买现成的——因为现成的太贵了。 明明就是小小的一块布缝几针而已，价格却比成人衣服还要贵。不止是衣服，只要是跟小孩子相关的物件都不便宜，尤其是新生儿的必备食物奶粉，价格那叫一个令人咂舌。为了用有限的金钱让宝宝吃得好一点，苏黎只好决定自己制作一切能做的东西，把钱都留出来买奶粉（她现在记忆错乱，已经忘记了自己可以哺乳这件事了。） 在这之前她已经用雷德给她准备的床单裁剪制作了十几套小衣服小裤子了，现在突然有了钱，她果断地决定抛弃自己的作品，给孩子淘一些好东西。 而且，她现在已经决定在花城待产了，很多东西都都得准备起来了。她按照之前列的清单，一件件地在网上筛选中意的商品，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往购物车里塞了将近十万币的东西后，在按下付款确认键前，她抬起头看向远方，最后一次认真思考待买的东西是不是都是必须的。 这一抬头，她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在她居住的小屋前一排的某栋木屋前，一个身穿中年男子正在同两位制服的庄园工作人员的陪伴下从远处走近，一边走一边在快速地说着什么。 她条件反射地躲进了屋里，站在窗户后面将窗帘掀起了一小块，偷偷摸摸地看着那三个人。 是谁呢？那个中年人，她总觉得自己在那儿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形。 那个中年人领着两个工作人员朝着苏黎木屋所在方向走了过来。 苏黎好奇地眯起眼睛，正当他们三个人走过前排的木屋时，一个黑衣年轻男子突然出现，拦阻了那三个人。 苏黎的眼睛猛地睁大——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啊？！她咋呼呼地看了看那四个人身处的环境，没有哪个地方是能藏住一个人不被发现的。黑衣年轻人简直就是凭空出现一般。 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难道水蓝星的科技已经可以实现瞬移了吗？还是这位大侠身怀瞬间转移的特异功能？还是......她刚才眼花了？ 苏黎嘴角一抽，一定是最后一个，她是看电脑板屏幕太久出现错觉了吧！ 背对着苏黎的黑衣年轻人冷冷地对中年人说：“你不能过去这里。” 中年人——也就是昨晚上刚入住香浓庄园的盖瑞，一脸无语地反问：“我不能过去这里？” 两个工作人员也是一脸莫名其妙，这年轻人怎么回事？大白天的就喝高了还是磕了药了啊？说的是什么话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人试探着说：“先生，我们是庄园的维修工，是要检测这栋房屋......”，他说着指了指背后的木屋：“这间屋子的取暖设备，您说的不能的去地方是这里吗？” 黑衣男子听了沉默了，似乎是在认真思考什么，过了几秒钟后，用脚在地上一划说道：“不超过这条线就行。” 黑衣男子自然就是奉命保护苏黎的暗卫之一了。 昨天晚上他们临时接到新的任务，不能让盖瑞接近苏黎。七喜考虑到他们的“智商”，又将任务具体化了，不要让盖瑞接近苏黎周围五十米之内。 一根筋们的暗卫们得令后仔细地丈量出了一个以苏黎的木屋为中心，直径为五十米的圆形地带出来，而盖瑞的木屋后墙一米处正好就位于圆形的圈上。 于是变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盖瑞三人同时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这名暗卫，过了半晌，之前开口说话的修理工呵呵笑着说了句“行，一定不超过这条线。” 机器就在木屋墙壁下面，他们没事去隔一米的地方干嘛？修空气啊？！ 暗卫听了一脸漠然地站在原地，打算全程监督他们是否遵守诺言。 盖瑞三人集体黑线了，哪儿来极品啊这么逗？！ 把这个极品以及其极品同伴们派来这里的凌啸正在和被派来增援这个极品及其极品同伴们的护卫们开视频会议。 这次护卫队一共来了四个人，其一是自诩为护卫队智脑的七情，其二则是护卫队的审讯专家七哀，第三位则是关小黑屋关了四个月已经没了人样坚称自己参与此次任务有着重大意义的而获取了放风资格的七喜，最后一个则是觉得盖瑞不管干什么事情都肯定有更深层次的阴谋看他不顺眼了几个月却没机会整一整怒气憋在心里已经憋出了内伤的七怒。 一个护卫首领四个护卫队长，除了在研究室的七乐以外，都来了，而且他们来的原因其实都很统一，在做任务之余，近距离地观察观察把他们七少勾得神魂颠倒的苏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凌啸一直在忙，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机会和七情等人通话，了解了护卫队近期的工作收获后，凌啸同意了他们的新计划，并且表示今天晚上他有空，也会到香浓庄园和他们汇合。 “......不过，我到那里的时候已经已经很晚了，你们不用等我，该什么时候行动就什么行动。” 七情听了冷冷地回答：“明白。” 实质上他却和另外三人一样在心里狂吐槽：当然不用等啦，七少你以为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你来的目的其实是偷瞄苏黎小姐么？！ “七情老大，你怎么怪怪的？”，七喜对七情的反应很是疑惑，什么时候他也开始走冰山风了啊？ 七情淡淡地回答：“我正在努力拷贝七少的一言一行。刚才在飞机上我看了本行为心理学的书。有个叫做镜像心理的说法，说是表现出跟对方相似的行为能增加好感度！” 七喜：“你担心任务完成不好，提前刷好感度？” 七怒：“是条汉子就别婆婆妈妈的！” 七哀则幽幽地说：“七情老大，你看的盗版书吧？镜像心理说的每个人都是单独无二的特别存在，看到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就会产生灭了他丫的的冲动！” 七情无比惊讶地反问：“真的？！” 七哀慢腾腾地说：“我编的。” 七情：“......好了，废话不多说，来说正紧事。” 这时候，苏黎突然灵光一闪。 “我想起来了！”，她拍了一下玻璃窗：“盖瑞！他杀了艾拉！” 她惊呼之后又陷入了疑惑，为什么她会认为艾拉的导师盖瑞是杀害艾拉的真凶呢？她使劲儿地拍脑袋，不停地说：“想起来，想起来，快点想起来！！！” 突然她脑海里闪过了一个画面，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黑人大帅哥一脸宠溺地看着她说：“我担心盖瑞身后的人会伤害你，但是，不要担心，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说完就拿出了一个记忆消除棒。 苏黎：“......” 迷.幻药的后劲真心牛叉！居然让她的记忆里出现了和威尔史密斯的交集！ 不过，即使她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有盖瑞杀了艾拉的想法，但是这好歹是一个线索啊，她必须要查个清楚。 要知道她逃亡的原因就是“培育她的组织将他卖给了凌啸，她逃走被艾拉收留，凌啸就杀了艾拉，很有可能还会接着杀了她”——她现在的记忆这就是真相，如果艾拉根本不是凌啸杀的，也就意味着她没有危险了，不用再继续逃亡了，可以回到雷德和哈莱恩身边去了！ 流浪的日子虽然没有吃苦，可是也并不算美好啊，对于安稳生活的向往让苏黎立刻下定了决心要弄清楚真相，顺便为艾拉报仇！ 这时候她肚子里宝宝伸了伸腿脚，她“哎哟”一声捂住肚子，一脸欣喜地问宝宝：“宝贝儿你也觉得妈妈想的对，是吧？真是聪明的宝宝！来，跟妈妈击掌预先庆祝一下！” 她抬起手掌轻轻地肚子上拍了一下，这次宝宝没有给她任何反应，她不放弃地又拍了一下：“宝贝儿，给妈妈点勇气呀！” 宝宝依然没有反应，她撅起嘴停止了独角戏，这时候，她又想到一个问题：线索是有了，但是她该怎么查呢？总不能直接去问盖瑞，艾拉是不是你杀的吧？ 别的不说，她现在可是怀着五个多月的身孕呢？天大地大，孕妇最大，总不能挺着肚子和歹徒做斗争吧，那纯粹是找死啊！ 她站在原地思考了一阵后，决定继续走好孩子路线——报警！ 但是报警也是有技巧，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让和“苏瑞”有联系的雷德和哈莱恩来做，她想啊想啊想啊，一个热心市民的名字突然十分高调地蹦了出来——月兰妲！ 简直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啦！ chapter 72 苏黎说做就做，只是她也考虑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证词的可靠性，万一警察问“为什么案发当时不报警”她应该怎么回答。 她决定寻找一个契机，她想起艾拉曾经说过，她的导师盖瑞的名声很大，这就意味着网上应该有不少关于他的资讯。苏黎打开电脑板搜索了“盖瑞”两个字，结果蹦出来的第一个搜寻结果就就把她吓傻了。 “著名基因工程科学家盖瑞博士因涉嫌私建生物试验室被警方逮捕” 苏黎：“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尽干些违法乱纪的事儿！” 苏黎直接给盖瑞判了刑，耐心看完了这条新闻的内容后，她关掉网页后拍了一段视频，发给了雷德，让他想办法匿名转给月兰妲。 雷德收到苏黎发过来邮件后一声惊呼，立马打开了视频，拉着哈莱恩一起观看，带着口罩的苏黎一出现在屏幕上，两人就异口同声地说了句：“又胖了！” 哈莱恩说完立刻补充道了一句：“胖了好，说明她在外面没受苦。” 雷德也赶紧点头：“嗯嗯，胖得好！” 【月兰妲，我是苏黎......】 “啊？！”，雷德和哈莱恩同时张大嘴巴：“不是专门拍给我们看的啊？！” 雷德瘪瘪嘴巴道：“也是，给我们看的话干嘛还戴口罩呢！” 【我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雷德：“......什么事情非得要找那个麻烦精啊！” 哈莱恩点头表示赞同：“就是！”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告诉过你，那时候我和自己的姐姐生活在一起。你应该记得我当时告诉过你我姐姐去外地了，我并没有说谎，那是事实。我说的姐姐不是我亲姐姐，而是好心收留了我的姐姐，她的名字叫做艾拉，她就是所谓的‘领主少爷杀人案’的受害者。之前我也一直以为杀害她的凶手就是凌啸......】 雷德和哈莱恩：“之前以为？！” 【可是，我现在发现了一条新的线索。也就是艾拉去世后的第五天，在我遇到你的那天晚上，有一个警察在艾拉的公寓取走了她的电脑。那时候我没有身份证，看到警察我就躲走了。昨天，我看新闻的时候才知道，那个警察并不是真的警察，而是艾拉的导师盖瑞冒充的。我怀疑他才是杀害艾拉的凶手。我请求你，代替我向警方转述这条线索。早日查明真相。】 雷德和哈莱恩同时惊呼起来，他们也想到了同样的可能性，如果盖瑞是真凶的话，苏黎就不用逃亡了，他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了！ “快快快，我得赶紧把这个发给那个惹......月兰妲小姐！”，雷德催促哈莱恩。 哈莱恩则想得更多一些，他按住了雷德的手说：“等等，这个视频不能发给月兰妲。” 雷德不解地问：“为什么啊？” 哈莱恩摇头：“我只是觉得月兰妲那个人太过张扬了一些，这视频到了她手上的话肯定又会被她拿出来炒作，上次苏黎发给她的解释视频不就被她穿得满网络都是么？苏黎不喜欢被人看大猩猩一样地围观，我们还是低调处理的好。” “那你说该怎么办？” 哈莱恩说：“要不......我们告诉高索吧！” 雷德以拳击掌：“对啊，高索好像很有关系的样子，告诉他警方也会更重视些。” 半个小时后，高索收到了哈莱恩发的一条短讯：“领主少爷杀人案的真凶可能是盖瑞，他在艾拉死后假扮警察偷走了她的电脑。” 一天前刚被凌台以强权弄走了嫌疑犯的高索一拍桌子：“盖瑞！总算还有别的事情能逮着你！” 高索手上的案子是“野兽”毒品案，从接手至今，他已经被几个不同级别的领导分别找去“谈话”了好几次了。 小领导咆哮：“一个月了！案子交到你手里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到现在还一点儿线索也没有，你让我怎么向上面的人交代？！” 中层领导则是各种嘲讽：“武装特别行动组一直都是我们安全局的王牌、脸面，向来有什么的装备局里都是紧着你们先用的，资源上也是给予了最大力度的支持，你来说说看，你们到现在也一无所获，局里该把你们这个脸面放哪儿？放在地上让人踩吗？” 高层领导的话最短也是最难面对的：“给我一个确切时间，什么时候能侦破此案？” 盖瑞是否有罪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逮捕了盖瑞至少能算是有了进展，有进展也就能争取更多的时间查下去，他和队员们的压力也能减轻不少。 可是人一带回来，在他们手里才握了三个小时，就被凌台下了特赦令给无罪释放了。 想到到这个事情高索就很火大，因为在盖瑞被释放后，安全局的研究室就检测出了从盖瑞家地下室搜出来的培育器里是大猩猩的胚胎，那可是球宝的胚胎啊，整整十个，私下拥有这么多都能直接被判死刑了！ 而且，大猩猩，这可是跟野兽有关系了吧？说不准查下去还真能查出什么线索呢！ 可是领主府的大少爷凌台一句“军部研究专用”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向来淡定的高索都忍不住怀疑八区的“野兽”毒品是不是就是领主府在领头搞的了！ 总之，高索此时的心情十分、十分不爽，他的队员们也一样，就算动不了凌台，能动动盖瑞也是不错的，就当是给大伙儿找点乐子松快、松快好了！ 高索拨通了自己的老战友，退役后再联邦特别调查总署任职的格温特警探的号码，语气轻快地说：“格温特，我这里有跟你的案子相关的新线索。” 电话那头，正在酒吧和朋友喝酒的格温特无表情地问：“什么线索？” 因为“领主少爷杀人案”，实施逮捕凌啸的格温特被迫大出了一次风头，凌啸一被无罪释放他就被总署送上了冷板凳——查到真凶后再干别的事情。这三个月来，他烦恼得都快把自己揪成地中海发型了，最期待就是有人说有线索，最害怕也是有人说有新线索，因为每一次他满心欢喜地查证以后都证明是假线索。 高索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的语气，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说了。 “消息来源可靠吗？”，格温特问：“可别又让我白忙活一场......虽然我手上只有这个一个案子，别的什么都不用做，想做也做不了。” 高索道：“来源绝对可靠。” “好吧，我一定会查证的，谢谢了，兄弟！” 格温特挂掉电话后叹了口气，拿起柜面上的酒杯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长长地“啊”了一声，对酒保说：“再来一杯，这酒不错。” 酒保摊手：“没了，卖完了，下一批得到一个星期后了。” 格温特的酒友纳尼咂舌：“什么酒，这么畅销啊？” 酒保回答说:“如今市面上最流行的苏氏小灶酒......” 格温特毫不在意地打断了酒保的话说：“行了，不管什么酒，够味儿就行，再给我来一杯！” “金牌伏特加？”，酒保举起一个瓶子。 格温特点点头，指着酒杯说：“满上！” 酒杯被装满后，格温特端起又是一饮而尽，然后又指指酒杯。 纳尼劝道：“老伙计，你悠着点，别喝太多了，回去你老婆又该唠叨了！” 格温特嗤笑一声：“她现在可不唠叨，生怕就刺激到我我会想不开......妈的，说不定我这辈子都要吊死在这个破案子上了！” “放轻松！”，纳尼拍了拍格温特的肩膀：“刚才不是就有了新线索了吗？谁提供的？跟我说说呗！” 格温特晃了晃脑袋说：“怎么？你也对刑事新闻有兴趣了？” 纳尼也叹气：“我这不也是闲着嘛，我主跟的玲娜已经几个月不见踪影了，没了她我也跟你一样，坐着冷板凳，没事做呀！我们可算是难兄难弟啊！” 说完举杯示意，也举杯示意：“干一杯！” “干了......”，格温特也跟着干了，但是放下酒杯后，他扭头看着纳尼说：“别跟我打马虎眼儿了，你向来都是无事不登门的，说吧，又想从我这儿要什么内部消息啊？” “还是你明白啊！”，纳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侧身低声说：“你对野兽了解多少？” “那个新毒品？”，格温特摇头：“我现在可是边缘人物，具体情况不了解，只知道总署成立了专案组，各区也设立各区的专案组，一直在查，但是现在还没有个结论......说起来，高索应该对这个事情很有了解，八区那边这件事是安全局负责的。” 说到这里格温特很是好奇地看着纳尼：“我说，你该不是真想转行吧？怎么盯上这个了？” 纳尼听了，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这个时间点酒吧里的客人本来就不多，连刚才一直站在他们前面服务的酒保也不知道去哪儿偷懒去了，纳尼这才放心地说：“我有个想法，我觉得野兽很可能是玲娜传出来的，制造人说不定就是她的那个天才科学家哥哥凌召！” chapter 73 格温特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纳尼说：“你才喝了两杯吧，就醉了开始说胡话了？” “你听我仔细跟你说。”，纳尼按下了格温特指着他的手指，声音又低又快地说：“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跟玲娜，对于她的日程比对我家那口子的都还清楚。自从玲娜失踪后，很多人都猜她是去结婚了……结婚？！开什么玩笑，她现在正处于爆红期，什么时候结婚不行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新人类的崛起》入围了去年的水蓝星电影大奖，她第一次被提名最佳女主角，最后还获奖了，这么重要的时刻她都没有出来，你觉得正常吗？” 格温特摆手：“等等，等等，你说的这些我一点儿都不了解！” 纳尼叹气说：“好吧，我这么跟你说吧，四个月前她失踪，我也就没什么事情做了，当时大家都猜她结婚了，那么我肯定得想办法查出来她的结婚对象啊！” 格温特继续用死鱼眼看纳尼：“......结婚对象？你......” 纳尼抬手阻止格温特的吐槽，继续说“我把以往跟她有来往的男人，不管年纪大小，有没有传出过绯闻，只要是她认识的男人都排查了一遍......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她其实喜欢女人？”，格温特漫不经心地说。 纳尼翻了个白眼，拿出电脑板，噼里啪啦地输入了密码后，放在格温特面前：“你看，左边的是玲娜的朋友名单，还有她朋友们交际圈，用过毒品的人的名字都是红色的，箭头符号代表的就是毒品的来源和流向。你看出什么没有？” 格温特有些吃惊地拿起电脑板，仔细地从头看到尾，然后有些不敢相信地说：“药是从她这里传出去的？！” 随即他又问道：“不对啊，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些人用过，谁给了谁的呢？” 纳尼耸肩膀：“哪个行业都不缺线人！” 格温特被他给震住了，愣了许久后，严肃地说：“这件事你一定要慎重，看看我现在......” “我知道！”，纳尼低声说：“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敢写报道，就是因为你这个前车之鉴，而且，我有预感这事要是爆出来的话，我的下场比你还要惨百倍......看到那些蓝色的名字没有？这些人在三个月前就陆续失踪了。” “什么？！”，格温特又埋头看了向电脑板，这一看，还真让他找出了几个有些熟悉的名字：“范尼，康杰......这两个人的名字我记得，家里特别有钱的二世祖，警方之前已经认定他们是被绑架撕票了，尸体一直没有找到。” 纳尼很激动地指着一个个名字说：“不止他们，这个李斯特是个小导演，三个月前在拍摄现场出事故，当场死亡，还有戈登和何塞，这两个是新人模特，也是在大约三个月前去森林探险，之后就没了踪迹，连尸体都没找到，当地的警方调查了后说他们可能是被野兽吃了......虽然说法各不一样，可是，这些人都‘失踪’了！” 格温特很想说是巧合，但是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在同一个交际圈内，如此短的时间里，将近十个人相继失踪，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他“啪”地一声将电脑板扣在柜面上，一字一句地说：“老伙计，你要是想活命的话，我建议你最好忘掉这件事，忘掉这些人，不然，你可能就是下一个！” 纳尼很是痛苦地揉脑袋，颇为失控地大吼：“你以为我不想忘记吗？！” 他的一声吼把躲在储藏室偷懒的酒保给炸了出来：“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没事，他就是有些喝高了！”，格温特笑着拍拍纳尼的肩膀：“这家伙两杯就倒的酒量，不用管他。” “那好吧......”，酒保耸耸肩膀又钻回了储藏室。 纳尼见酒保走了，咽了口唾沫小声说：“我一开始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会查到这些啊？！我他妈的就想知道玲娜和谁结婚了！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给我提供线索的人，昨天莫名其妙就遭到了枪击，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说不定我们说话这会儿他已经不治身亡了！我该怎么办？格温特？老伙计！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说不定他们已经知道我查到了什么了！” 格温特说：“怎么办？老伙计，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一个么，趁着凌家的人还没从你线人嘴里问出点儿什么之前，你先弄死他......”， 纳尼横了他一眼，他换了副表情，拍了拍纳尼的肩膀，继续说道：“要不然，你就只有一条路，马上消失，等风头过了......你最好每天祈祷这个秘密早日被其它大区的人发掘出来，尤其是杭家，等他们爆出这个事，你就安全了。” 杭家是一区的领主家族，和凌家比邻而居一千年，时间太长了以至于两个区、两家人之间把世界上该有的矛盾和摩擦都经历了个遍，可谓势如水火。 只是，两家人斗是斗，但是并不会做威胁到双方的统治地位的事情，而是用各种小事情不停地给对添堵。 格温特当初接到案子后一天内就被迫逮捕凌啸，背后就有杭家人起哄的原因。 “杭家？”，纳尼一喜，低声问：“你说，我能不能......” 格温特不用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向杭家告密？活腻味了吧！ “你要是真那么做了，就算最后是杭家揭出来，你逃不过死路一条。” 纳尼点头：“好吧，好吧，我明白了！” 苏黎把新线索发出去后就坐不住了，她自然也知道不会这么快就有反馈消息，不过她心里实在是太振奋了，于是就一直在前廊里走来走去。 在她走来走去的时间里，盖瑞木屋的取暖设备修好了，修理工和暗卫都各回各屋，七情四人也顺利到达了香浓庄园，并且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很是高调地走向苏黎所在的木屋——旁边的那栋。 苏黎从走廊尽头转身，一转过来就看到了朝着自己走来的四个人。 领主府少爷的护卫们就没有一个长得特别丑的——丑是一个容易被人记住的特点，不利于他们展开工作。七情四人不丑，相貌中等，可是这世界上还存在一个叫做“群体效应”的现象，一个原本相貌只有六分的人和另外几个同等相貌的人混在一起，并且穿着统一式样的服装——比如军装、飞行员制服，这些六分就能瞬间变成一群九分！ 七情四人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因为有可能会和苏黎碰面，为了在未来的女主人心里加分，四人穿着统一的黑色正装，力图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连最不修边幅的七怒也特意整了整发型。 很明显，他们的目的达到了，苏黎直接将走在前方的工作人员视为了无物。 被苏黎盯着看，四个人都有些沉不住气——那可是未来的女主人呢，反应最大的七喜，他的脸蹭地一下子就红透了。 七情闭着嘴说：“你脸红什么啊？” 七喜抿紧了嘴巴一言不发，心想，要是他有过和自己一样的经历，见到过苏黎小姐的那一面的话，说不定脸都能直接熟了，自己已经很冷静了好么？ 领路的人停在苏黎隔壁木屋门口的小道，转身说道：“先生，到了，这里就是207号木屋了。” 七情等人很淡定地进了屋，在屋里监控的暗八走上前来行礼：“长官好！” 凌啸是个起名无能星人，手下近千人的机甲战士如今都还是用数字作名字，只有被派出来保护苏黎的这八个是例外，不过得到的也不是什么好名字，统一被起名为暗一到暗八。 机甲战士们是凌啸的百分百□□体，相貌与他一模一样，虽然七情等人早就知道，可是咋一见面还是让他们有不小的压力，七情压下了条件反射，淡淡地吩咐道：“继续你现在的工作。” “是！”，暗八又回到监控点去了。 走在最后面的七哀关上了门，第一句话就是：“刚才那个就是苏黎小姐？” “是呀，你现在才回过神来？”，七喜反问。 七哀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她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七少最近见过她吗？” 七喜点头：“见过啊，上个月......” “你确定？”，七哀很夸张地说：“你确定七少见过她现在这个样子？这个好比*的中年政治家的样子？” 七喜闻言反问：“有那么夸张吗？” “就有那么夸张！”，七哀很肯定地说。 七怒也附和：“确实挺夸张的，她那肚子......要不是脸没有怎么变的话，我刚才肯定认不出来。” 和每天都能看到苏黎，看着她一天天长胖的七情和七喜不一样，七怒和七哀很早前就分别被派去监视盖瑞和凌召，他们印象中的苏黎还是最初凌啸给他们看的照片上的样子，娇娇小小的人儿，现在猛地看到她挺着肚子跟个白面馒头如出一辙的样子，这反差太巨大，完全不能接受啊！ 七哀很是坚定地点头：“七少这绝对是真爱啊！” 七怒附和：“可不就是么！” 七情打断了他们的感慨说：“行了，行了，别说废话了，开始做准备吧，最好能趁着七少到之前拿出结果，免得到时候不好交代。” chapter 74 冬天日头短，傍晚六点太阳就已经落山了，夜空被散发着柔光的月亮和闪烁如珍珠的繁星给占据了。 苏黎的浪漫情怀被满天的繁星激活了，决定在前廊烤烧烤，吃吃喝喝顺便欣赏夜景。 需要她自己动手的事情并不多，“元宝”在她的“调.教”下已经成了她的御厨，做出的食物都是最合她口味的，她端着热饮缩在前廊下躺椅里，时不时地指挥一两句“该翻面了”或者“刷油”之类的就可以了。 元宝将东西烤熟的东西放进她的盘子里，具有娱乐精神的苏黎欢呼一声“开吃咯”，放下茶杯一筷子接一筷子地吃起来，还不忘对元宝竖个大拇指“元宝，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她应该是知道机器人是听不懂人话的吧？”，七怒很是无语地问。 七哀则在恨铁不成钢：“怪不得长这么胖，大晚上的还吃得这么油腻，她不胖谁胖啊！” 七怒又说：“别说，那东西还真香，味道都传到这儿了！” 七喜闻言说道：“她很喜欢折腾吃的，我看的这一个多月，她就没怎么吃过重复的东西。” 七哀：“这心思全花在吃的上面了，能不胖嘛！” “要不......”，七喜扭头问七情：“我们晚上也吃那个吧？” 七情看着他没有说话，七喜把脑袋缩了回去。 “有人朝她那儿过去了！”，七怒突然指着屏幕角落说。 七喜看了一眼在屏幕上逐渐变大的两个人影，很肯定地说：“是后面隔一排的住户，男的叫做哈金，女的叫做麦欣，是七区来的夫妻，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 之前为了让苏黎住到他预期的地方，他把当时空着的房子全部都租了下来，原本是打算退掉的，凌啸却让他不要退，不用解释就知道是在担心有人近水楼台接近苏黎。猜到了凌啸心思的七喜干脆把附近的住户全都查了个遍，打算把目前存在的潜在威胁提前处理掉，谁知道一查才发现这里住的几乎都是来度假的夫妻，基本就没有单身住户。 在七哀叫破了现实后，七喜觉得自己做了一大半的无用功，根本没人会勾搭苏黎的，除了凌啸这个真爱！ “估计是闻到味道过去的吧！”，七怒抽抽鼻子。 苏黎也发现有人朝着这个方向来了，从椅子里站起来，将身子探出回廊外。 哈金、麦欣夫妇在午前的小道口停了下来，麦欣对着苏黎大声招呼：“晚上好。” 苏黎有些疑惑地挥了挥手，回了一句“晚上好”，随即才想起来对方可能是闻到烧烤味而来。对气味敏感的人很多，比如雷德和哈莱恩在这方面就很挑剔，虽然喜欢吃她做的中餐，但是却特别反感烹饪过程中产生的油烟味。苏黎赶紧说：“抱歉给你们带了不便，我现在就收拾。” 麦欣挽住了站在旁边的哈金的手腕，笑着说：“不用，不用！我们是被美味吸引了，方便的话，能告诉您用了什么调料吗？我们也想试着做做。” 苏黎一听不是因为不满而来，立马放了心，一五一十地把用到的调味料都告诉了麦欣，还送了她一包自制的五香料，送走了麦欣夫妻。 他们离开后，苏黎想起了自己想起之前在房车营地的不愉快遭遇。她弄出来的油烟味和那些年轻人搞出来的噪音其实是一回事，都给别人带来了不便——只是她运气好没人出来说罢了，于是她决定先下手为强，主动去和邻居们打声招呼，送点食物表达歉意。 计算需要多少东西时她才发现，她四周两横两竖四排房子里，只有三间屋子亮着灯火，一间是她自己屋，一间几位帅哥住的隔壁，另外一个么则是在前排斜对方她的仇人盖瑞的屋子！ 好诡异的赶脚啊！苏黎打了个冷颤，摇摇脑袋让自己不要往鬼片的方向考虑，迅速地将元宝在她和麦欣说话间烤熟的所有食物都装进盘子里，朝着隔壁屋走了过去。 “她过来了！”，七喜惊叫一声。 七怒拿眼睛横他：“娘们儿似的叫什么呢？！” 七喜满脸通红地清了清嗓子，解释说：“我这不是紧张嘛，这可是我们未来的女主人呢！” “我们今天有福了，未来的女主人亲手做食物给我们吃！”，七情道。 七哀则说：“做什么都跟吃的扯在一起。以后她要是真跟七少一起了，准定也会把七少喂成肥......” 另外三人同时扭头看着他，均是“有种你就把那个字说出来”的表情，七哀别开头嘀：“喂成非常魁梧的身材！” “咚咚”，苏黎刚敲了两下，门就被人迅速地拉开了，露出四个身着正装的男人。苏黎心里那叫一个汗啊，他们是有多爱正装啊，而且，这开门的速度也太快了，难道他们是一直站在门口的......保镖？！ “苏......”，七喜刚冒出一个字就咬住了舌头。 七情接过话头说：“谁啊？” 苏黎把手里的盘子端高了一些说：“我是住在隔壁的，这是我刚才做的。” “谢谢！”，七情把盘子接了过去。 “你们介意油烟味吗？如果你们不喜欢的话，你们在这里的时候我就不烤烧烤了。” “不用在意我们，您......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哦，呵呵，那真是太好了！再见！” 苏黎转身就扁扁嘴，这几个人帅倒是帅，就是很奇怪啊！ 即使是四季如春的花城，冬季晚间的气温也会降到接近零度，甚至以下，苏黎回到自己的木屋后，没有兴致在继续烧烤了，反正她也已经吃得饱饱得了，于是让“元宝”收拾残局，她自己则回屋睡觉去了。 关了灯，拉上被子，闭上眼睛给自己和肚子里宝宝哼起了摇篮曲，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而七情等人今天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七喜黑进保安系统，用其他地方的监控图像替代了盖瑞门前的，又关掉了他屋里的紧急联系按钮，带着电子面具的七怒等人溜进了盖瑞屋内，他连“啊”也没来的啊一声就被七怒制服了。 “别出声，出声就弄死你！”，七怒恶狠狠地说。 盖瑞赶紧点头，他头皮都紧了，心说果然还是没能躲开那伙神秘人。 七情问：“告诉我，你是从哪儿搞到的那孩子的样本？” 他问得模糊，盖瑞下意识地就觉得有问题，为什么不说“变异人”不说“女人”，而是说那个孩子，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神秘人的同伙？ 他心思虽然转得快，但却一点儿也没有说谎的打算——现在已经没有说谎的必要了！东西不在他手里，而且，在他之外已经有人知道了纯种女性的存在，这些非是良善之辈的人有什么手段他又不清楚。 如果他现在说了谎，等会儿被上刑或者喂药后他又说了真话，那他可真就一丝存活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不敢有一丝隐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说了：“我在实验室时保安告诉说艾拉私下擅自使用研究所的设备，研究所要开除她，我觉得她要是因为这个履历上有污点的话太可惜了，所以打算保下她，告诉研究所她是在帮我做检验东西。但是我又不知道她到底在研究什么，所以就去看她的数据，然后我就看到那份变异人组织样本。” 他并没有说“女性组织样本”，这不是他在隐瞒，而是他习惯了这个说法。 他也没有提培育出女性会赚多少钱，而是采取了比较不那么庸俗的借口，说那将会是他研究生涯的一个重大突破，他更不会特意提已经将样本消息告诉了凌召......他是个很能说的人，他习惯了用语言美化事物，哪怕是在被审讯的时候也一样。 最后他乞求道：“放过我吧，我只是无意中获得了变异样本，我对你们根本一无所知。” 七情觉得没意思了，原本他对盖瑞的身份有着诸多猜测，他打算先审问盖瑞，然后放走他，看他会不会和“背后的人”联系，谁知道一切居然都是巧合，他背后没有人，上面也没有人，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 一直觉得盖瑞不是个好人的七怒一点儿也不愿意相信他的话，觉得没有给他上刑他肯定有所隐瞒，坚持要用药再审一次。 七情自然不会拒绝了。 给盖瑞上药后，七怒首先发问：“你和七区的南水北调委员会是什么关系？” 盖瑞：“我知道，但是和它没有任何关系。” 七怒又问：“你知道是谁偷了你研究的胚胎吗？” 盖瑞：“不知道。” “你猜！” 盖瑞：“......” 被下药的人暂时不具备猜这种需要思考的能力。 七情换了个说法问：“告诉我你之前认为是谁偷走了你研究的胚胎，以及为什么你之前会那么认为。” 盖瑞：“我之前认为是变异样本最初的拥有者偷走了我研究的胚胎。因为只有他们知道变异者的存在。” 七情：“苏黎小姐究竟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盖瑞：“我不认识苏黎小姐。” 七情又问：“那你在之前到底在研究什么？” 盖瑞：“后天基因定向诱发。” 对盖瑞而言，他研究的东西一直是这个，之后只是在培育胚胎而已，那是技术员的工作，根本不是研究！ 七情：“......那个变异样本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如果是普通人，大概会说“那个是女人的胚胎”，可是盖瑞不是普通人，他回答说：“用来培育那些胚胎的样本性染色体是xy。” 如果在这里的是七乐的话，估计能听出来是什么，可惜他被在场的三个人以“我们都不懂基因学”留在了首府照料三个胚胎。 关于苏黎的真相在此与他们擦肩而过。 七情继续问：“你和凌召是什么关系？” 盖瑞：“我们是校友，曾经还是被资助人和资助人的关系。” 七情又问：“凌召在研究什么？” 凌啸之前怀疑研究所爆炸案是凌召为了掩盖什么，不想被临时去参观的凌渊发现，自导自演的。 盖瑞：“人兽基因融合，兽化基因的激发和恢复。” 七情：“看来七少还真是猜对了！怪不得七乐从研究所的废墟里找到了各种动物的残留组织，原来二少是在研究兽人！” 七情又问：“凌召知道变异......” “七情老大！” 耳麦里穿来七喜焦急的声音。 “有一对不明人物正在向你们那里靠近。” chapter 75 “有人来了！” 七情朝另外三人比划了一下，四个人迅速散到了屋里适合躲避的地方，一个在门两侧，一个在前窗，一个在后窗，屏息以待。 盖瑞到底有多大的价值？还是说，他之前在研究的东西究竟有多大的价值？ 不过，七情心想，他们得推翻之前某些推论了，苏黎的价值如果真的有这么高的话，“蜘蛛”的人能随意将她卖出来吗？明显不可能！ 苏黎小姐和七少之间真的缘分天注定呐！ 七少还真是运气逆天，等在家里就有个无比珍贵的人稀里糊涂地走进了他的门。 耳麦里，七喜的声音隔几秒就响起一次，提醒他们对方离这里的距离。 “三十米......二十米......” 不对，好好的机会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七情突然举起手做了个撤退的讯号，以极快的速度摸出一个微型窃听器塞进了盖瑞嘴里，然后率先冲到后窗跳了出去，七怒等人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也迅速跟着出去了。 四个人在夜色的掩盖悄无声息地进了隔壁屋——也就是暗一和暗二住的地方。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撤退？对方多少人？你觉得我们打不过？”，七怒最沉不住气率先发问。 七情压低声音解释说：“不是，放长线钓大鱼而已！” 这些人应该和偷胚胎的是同一拨人。如果正如盖瑞猜测的那样，偷胚胎的人是原来拥有样本本体——也就是苏黎的人的话，那就是说这些人就是那个组织派来的。 可能是“蜘蛛”的残余份子，也可能是另外一个完全没关系的组织，不管哪一种会制造未成年女性的组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现在什么也不要做，只要等那些人抓走盖瑞，就算是当场杀了盖瑞也没问题，反正他们可以跟踪那些人，找到背后的组织。 之前七怒夺回胚胎是摧毁的地方并不是那个组织的总部，只是其中一个据点而已，这次正好能顺藤摸瓜找到总部，一举解决苏黎的后患——不管她有多特殊，反正她只能属于七少！ 可惜，七情没想到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来的居然是一前一后两拨人，而且两拨人都是对盖瑞志在必得，一言不发就直接火拼起来。 寂静的夜里，枪声是如此的突兀明显，附近所有的住户都被惊醒了，苏黎也不例外，只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她醒了以后立马又受了一次惊吓——她的床前居然站着一个人！ “啊啊啊啊啊！！！”，苏黎抓起随手能抓到的东西就朝那个影子扔去，一翻爬下床，兔子一般地朝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救命！” 被扔了一枕头的凌啸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只怪前两次偷香窃玉都太顺利了，以至于他从来没想过会被苏黎发现，他赶紧跟上去。 “苏黎，别怕，是我！” 苏黎才不管是谁呢？不管是谁，会大半夜溜进她屋里的都不可能是好人！ 苏黎跑到门口的时候还没有忘记按下紧急呼叫按钮，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庄园的保安速度赶来拯救她。可是她打开门以后立马绝望了，这满天飞的子弹，燃烧的屋子是怎么回事啊？在打仗啊！ 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吧！ 苏黎犹豫了一下，默默地转身关上门，飞快地钻进了洗手间，把门关上后又自己抵在门背后。 还是在这里等待救援好了，一个变态哪儿比得上一拨当兵的恐怖啊。 凌啸一脸无语地站在门前，以苏黎如今怀胎五月的体格她的速度能快到哪儿去，更何况就算她没怀孕前也不可能是凌啸这个人形兵器的对手，他只是觉得自己突然出现吓到她了，担心穷最不舍会让她更加害怕，故意给她冷静的机会罢了。 “苏黎，我是凌啸！” 苏黎一惊：“凌啸？” “对，是我。” 凌啸？凌啸是领主府的七少爷，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也可能是杀害艾拉的真凶......这是苏黎脑子关于凌啸的所有信息，可是他出现在她房间里是怎么回事啊？ “你想干嘛？”，苏黎毫不客气地问。 凌啸沉默了一下后回答说：“......我做任务经过这里，顺便看看你。” 苏黎：“......” 撒谎的时候好歹也有点诚意吧！这借口真是扯到爆了！ 这也不怪凌啸，他从来不撒谎——因为没有必要，突然之间确实是想不出好的理由。他实在是不愿意给苏黎留下他是个变态的印象，虽然他确实是——他自己承认！ 苏黎她脑子飞快地转，她下午刚刚把盖瑞是杀害艾拉凶手的线索送出去，晚上原来的嫌疑犯凌啸就出现了，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凌啸知道消息迫不及待地想将盖瑞捉拿归案，第二个可能就是，凌啸想弄死盖瑞，造成他畏罪潜逃的假象......刚才那栋起火的房子貌似就是盖瑞住的地方！ 凌啸说：“苏黎，你出来好吗？” 出去干嘛？站得近一些让你下刀子吗？ 苏黎缩了缩肩膀，真是大变态......等等，她怎么觉得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呢？她脑海里开始闪现一些画面和片段，原木宾馆的房间，拿着记忆消除棒的人——不是威尔史密斯，是凌啸！ 她全想起来了！ 是凌啸拿那个奇怪的东西把她的记忆弄得乱七八糟的，根本就不是因为她之前中了药的原因。这个人得有多么得变态才会孜孜不倦地做这样变态的事情啊？ 对了，他好像说过有派人一直在保护她来着，说什么害怕盖瑞背后的人伤害她......她真是到了八辈子的霉了才会遇到这个集偷窥狂、跟踪狂、自我意识过剩等等变态意识于一身的人！太变态了，哪怕长得再合她胃口也不能原谅！ 不过，还好，有一点是好的，他对她是没有恶意的，甚至可以说是爱意满满......苏黎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凌啸又唤了一声：“苏黎。” 苏黎很给面子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她要怎么打发他呢？据说跟踪狂都特别固执，自以为是的，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接受的吧？ 还有，貌似犯罪倾向也是能遗传的吧？ 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心想，这个最好能是个女儿，不然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会精彩无比。 这时候外面的喧哗声更大了，估计庄园的保安赶来了，之前只有炮火相交的声音，现在却有了人喊叫的声音。 苏黎突然问凌啸：“你说你在做任务？是跟外面那些人一起的吗？” 凌啸：“......是的。” 苏黎试探着问：“你不出去帮帮他们吗？” 凌啸：“......不用，他们自己行的。” 苏黎再接再厉：“你那么厉害，去了的话，应该能早点结束吧，太吓人了，我心脏都要吓停了。你能去看看吗？” 凌啸又不是傻子，相信才怪呢！ 他知道苏黎在怕她——因为苏黎一直以为他迷晕并且监.禁了她，不过解释不急在这一时。既然这是她现在的愿望是希望能远离他，他还是满足她吧！ 反正有暗卫们盯着呢！ “好，我去看看。” 凌啸故意把脚步踩得很重，让苏黎听到他离开的声音，苏黎果然松了一口气，然后从浴室的窗户爬了出去。 一开始她想得好，这附近的方子大部分都没有人住的，随便找一间进去就是了，过了一会儿她就知道自己太天真了，这是度假庄园呐又不是废弃的小区，每间屋子都是有门有锁的，而且还是电子锁，她想粗暴一些也粗暴不到点子上。 她看了看四周，想起之前过来讨教烧烤技巧的哈金、麦欣夫妻，抱着肚子朝他们的小木屋跑了过去。 外面的动静这么大，整个庄园的人都被惊动了，哈金夫妻二人自然也不例外，苏黎一敲门麦欣就应门了。 她很是谨慎地问：“是谁？” “麦欣，是我，我是苏瑞......之前教你烤烧烤的苏瑞！” 门开了一个细缝，麦欣透过缝隙问：“你怎么来了？” “那边打起来了，我屋子离得太近，不安全，能让我在你们这儿待一会儿吗？” 门里麦欣看了她面无表情的丈夫一眼，笑着打开了门。 “当然没问题，进来吧！” “谢谢！”，苏黎进屋后心有余悸地说：“吓死我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呢，我刚才还以为打仗了呢！” “可怜的小家伙，吓坏了吧？” 麦欣说着随手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苏黎身上，关切地问：“冷不冷？那边一打起来暖气就停了，估计是把管道弄坏了......你就在那附近，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吗？” 苏黎摇头，她确实不知道。之前她还怀疑是凌啸的人要杀盖瑞，可是他是领主府的少爷啊，手里有人并不奇怪的，盖瑞一个大学教授......呃，貌似凌啸说过，盖瑞背后是有人的。 也就是说现在是凌啸的人和盖瑞背后的人在火拼咯？ 苏黎感慨说：“希望警察早点来......” 把盖瑞抓走，管他后面有没有人，先把他是不是杀害艾拉的凶手这个疑问解决了再说！ 麦欣听到她提到“警察”两字，表情怪异地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哈金说：“警察啊，估计不会这么快来的。” “也是......”，苏黎点头表示赞同：“警察总是等到一切都结束才慢拖拖地出现，黄花菜都凉了！” 哈金和麦欣虽然不明白她所谓的“黄花菜”是什么，但是意思却领会了，相视一眼呵呵笑了起来。 这是苏黎第一次听到哈金发出声音，他的声音又粗又哑，就想笨重的石磨发出的叽咕声，哪怕只是一阵短暂的笑，也让人听了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苏黎心里猜测，这应该就是他不喜欢说话的原因吧！ “警察啊......”，麦欣摇头，然后扭头问苏黎：“小家伙，喝点什么吗？估计警察来还有很长的时间呢，你得跟我待上一阵子了。” “随便什么都行，热的最好！” “那我给你泡一杯花茶吧，这可是花城的特产，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 chapter 76 七情等人发现来了两拨人，都是和他们一样冲着盖瑞来的，他们决定坐山观虎斗，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是被“战火”波及了。 那两拨人发现了彼此的存在后，一言不发就直接动上了手，不管是装备也好，身手也好，居然都是不相上下，一时间难分胜负，且波及的范围也越来越广，有几个人直接就撞进了七情他们藏身的屋子里。 七情他们依然没打算参与，决定装路人，可惜他们这一身黑的打扮，还有身上不由自主散发的尚武气息，实在是不容易被当成路人，原本打得难舍难分的那两伙人都不约而同地将他们当成对方提前安插过来的后备力量，十分有默契地朝他们发起了进攻。 坐收渔翁之利的打算就这样被打破了。 七情有些遗憾，七怒却兴奋地一声吼，这样热血沸腾的时候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确实是憋屈死他了，他可是等着上场等了很久了，于是上前一拳，击飞了其中一个人，另外几个护卫也迅速加入了战斗圈里。 凌啸喜武，上有所好，下有所效，更何况，凌啸一直“看不起”自己的护卫，觉得他们没有用，不让他们随身保护——他们连自己都打不过，何谈从别人手里护卫他呢？ 他的态度造成了一个现象，那就是他的护卫们绝对比领主府任何人的护卫都要强，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努力锻炼，哪怕其中最差的七喜也比别的卫队中的首席护卫差不了多少！ 七情匍一加入战局就压得那两方人喘不过气来，于是，不可避免地，那两拨人都用上了热武器，对于盖瑞，他们都是志在必得。 枪炮用上后，个人武力对战局的决定力就小了许多，三方陷入了实实在在的混战，每一方都是以一对二，但凡不认识的人就都是敌人。 三方一边打一边都在惊诧，那两拨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会拥有这样先进的武器装备。这些装备可不是随便什么黑帮、组织能拿到的，都是武备局的最新武器......可是，很明显，大家都不是武备局的人，也都不是执法机构的人，更不是军队的人，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难道大家都是领主府的人？ “这些人来历都不简单啊！应该都是领主府的人......”，七情抽空跟七怒说了一句。 正在兴头上的七怒毫不在乎地说：“有啥啊，就算都是我们八区领主府的人，我都不会认......” 七情一愣，七怒抬脚踹向他，踹得他往左斜了两步，正好避过不知从哪儿飞过来一颗子弹。 他站定以后没说谢谢，反而吼了一声：“擦，你这乌鸦嘴，还真让你猜对了！” 七怒忙里头像地问了一句：“猜对啥了？” “那个人，是大少的护卫长乐！” “......” 凌啸的护卫们很边缘化，领主府认识他们的人并不多，他们认识的人也不多，如果换成是其他几位少爷的护卫，双方也许面对面都不认识，可是凌台的护卫就都不一样了，凌台入驻军队后，他的护卫大多都被他安插在了各个岗位上，如今贴身保护他的人只剩下五个人，除了与他形影不离的是他的首席护卫长忧外，另外四个护卫露脸的机会也很多，长乐就是其中之一，人少了，出现的概率多了，自然也就更容易被人记住了。 照理说，凌台的人也都应该认识凌啸的护卫的，当初凌啸为了寻找苏黎第一次启用了护卫队，使得七情等边缘人物走进了领主府众人的视线，可惜，七情等人准备充分，带了电子面具，不是熟悉的人还真不容易认出来。 “靠，大少又想做啥？！”，七怒吼了一声，没有因为双方的因缘收手，反而火力大开，集中朝长乐那方攻击：“干，从主子到护卫都没啥好东西，弄死才干净！” 他可是一直都记着凌台诬陷凌啸的恩怨，他们不能朝凌台下手，也就只能冲他的手下开炮泄愤了。 七情无语，护卫有什么错，还不是听命行事，再说了，凌台的人好歹也是八区的自己人，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是先搞定了身份不明的第三方才对嘛！ 七情集中火力朝第三方开火。 护卫队的火力分散，同时对准了两方人，给对方照成了一个错觉——这伙人好猖狂，居然想要以一对二！ 那两方人突然生出了诡异的默契，不由自主地朝着护卫队集中火力。 七情等人傻眼，擦，什么情况？！他们就算再牛叉也没法子以一对二啊，更何况还存在如此之大的人数差距，他们现在就四个人，对方加起来可是有十八人呢！ 怎么办？！ 要是败在这些人手上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凌啸？ 这时候被苏黎哄出来的凌啸来了，人形兵器一出手，瞬间就改变了战局，交锋不过几回合就以绝对优势彻底压制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护卫队。 压着对方十几个人打的凌啸还忙里偷闲给了护卫们一个“鄙视”的眼神——就你们这个水平还说什么保护我？！ 七情等人羞愤欲死，护卫做到这个份上真是连不合格都没脸用了！简直就是累赘！ 他们死也没想到，凌啸给予的那眼神其实是询问和关心——还能坚持不？不行的话，我一个人就能完全搞定！ 其实凌啸之所以能瞬间压制十八人，除了自身实力外，还有一大半的原因就是他一出场长乐等人就认出他了！ 凌啸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领主府的其他人，他一开始也没打算过在七情、苏黎等人以外的面前现身，没有带电子面具，话说回来，以凌台护卫队对领主府众人的熟悉度，就算他戴了电子面具也会被认出来的。 身为护卫是不能对领主府的主人们出手的，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不管出于任何原因，只要胆敢伤害领主府的血脉那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凌啸一出场，被认出来后，凌台护卫队就放弃了抵抗。 他们也是惊诧不已，为什么七少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在新兵营服役吗？！ 身份不明的那帮人就更郁闷了，tmd什么情况，为毛这两方人又突然联手了？！那队人也太没有节操了吧，朝秦暮楚也有个时间限度啊！ 凌啸向来随心所欲惯了，领主府里他能记住名字和脸的几乎仅限于直系亲人和大管家克里奇，其他人在他心里就一个名字，甚至是一个称谓，比如“老二的老婆”，“老四的首席护卫”，他也觉得挺奇怪，为什么会有一半的敌人直接放弃抵抗呢？就算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也不至于让他一出场就征服了那拨人吧！？ 所有人心里都是满满的疑问，可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是，居然还会再来三拨人加入战局，而且都是属于政府的势力！ 在战局陷入诡异静默的那一瞬间，一道强光从远处射来，随之而来还有喊话声。 “那边的人，你们都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不要抵抗！” 喊话的人表明身份：“我们是第五大区花城警署，你要是在做出任何违法行为的话，本署将采取武力干涉！” 站在喊话警察身边的则是匆匆赶来的格温特特别警探，以及八区安全局的高索等人。 他从高索那里取得了案件线索后，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调查了盖瑞，有了明确目标后，他自然很容易地发现了盖瑞假扮警察盗取艾拉电脑的监控录像，坐冷板凳坐了好几个月的他兴奋难耐，立刻就订了机票从联邦首府飞到了花城。 至于为什么高索会跟他在一起，自然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了。 高索手里“野兽”毒.品案，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盖瑞，可是碍于军部——准确说是凌台的干预，抓到人后又被迫放走了，他想了想以后决定走个曲线救国路线，离开八区，在别的大区，凌台管不了的地方好好审一审盖瑞。 于是他就带了几个人到了花城，那么巧，正好就遇到了同是刚刚下飞机的格温特。 作为联邦特别调查总署的探员，格温特在联邦各区都是有权限的，并且还能在紧急情况下直接调用当地警力，高索等人自然是没的，而且他们还是被各大区防备的势力，因为安全局本身就是不见光的间谍机构，各大区之间虽然表面上没有武斗，可是私底下的文斗却是从来没有停止过，高索等人是不被人所欢迎的。 他们两方人有着共同的目标，高索干脆和格温特达成了协议，有安全局出面抓捕盖瑞，获得了他们想要的信息后再把人给格温特，格温特不劳而获，何乐而不为呢？ 谁会想到他们到达香浓庄园就撞上了接到报警电话赶来的当地警方呢？ 高索等人身份尴尬，作为高索老友的格温特当然不会暴露他的真是身份了，出示了自己的警探证后，后，直接用“这些都是我的同事”一言概之。 不过，花城警方坚持要先解决了危害力更大的“武装份子暴动”后，才允许格温特调查杀人案件。 格温特和高索都不是乖乖等着不动的性子，不可避免的，双方人就此合流了，一起赶到了案发现场。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混乱局面！ 凌啸一眼就认出了格温特和高索，七情等人和长乐等人也是一样，不由自主地想：怎么就这么巧了？！ 凌啸脑海里的第二个念头则是，今天必须把苏黎一起带走，不然他可能会再次失去苏黎的踪迹！ chapter 77 凌啸条件反射地用衣领遮住了半张脸，避免被高索和格温特发现，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新兵，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出现这个地方。 长乐等人心里有着诸多顾忌，不敢恋战，都打起了尽快脱离的主意，但是他们却管不了第三方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神秘客们所在的组织可不会接受“因为警方介入不得不终止任务”这样的借口，就算能接受，难道还要在目标被警方带走后花更大的精力去劫狱么？更何况，现在还有两拨人跟他们抱着同样的目的！一晃神，目标就会没了踪影。 花城警察的喊话还没落音，神秘客的首领就朝喊话的警察开枪了，若不是高索识破他的意图，眼疾手快拉了那警察一把的话，那警察说不定就身死当场了。 子弹击在了他身后警车的防弹玻璃上，打出了一大片蜘蛛网形状的裂痕。领队的警官一看就知道今天是遇上强梁了，这样破坏力的子弹可是达到了军用水平，不是随便哪家武器店都能买到的。 “隐蔽！”，警官喊了一声，自己也迅速躲到了警车后面，一边警戒一边向总部发出了增援请求。 喊话的警察是新入警局的菜鸟，不然也不会做喊话这种活计了，惊魂未定被高索拉着倒在了车后的地上，咽了两口唾沫才颤抖着对高索说了声“谢谢”，心里不由得想，不愧是联邦特别调查署的探员，势力就是比地方警察强啊！ 同样找到隐蔽点的高索眯起了眼睛，那警官主意到的问题他自然也发现了，不止如此，他还认出了长乐一伙人，联想到之前凌台派人强势地提走盖瑞，他不由得更加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测，难道“野兽”真的是凌家人搞出来的麻烦？！ 可是这又说不通的地方了，在其他大区“野兽”案都是由缉毒局负责的，如果身为八大区的主人凌家想要掩盖下丑事就应该随大流也交给缉毒局才对，为什么要特意让安全局插手？ 不是他瞧不起缉毒局的同仁，毕竟平时负责的事务的级别是在是不可同日语，同样的事情，交到安全局，尤其是交到武装特别行动组手里，肯定会查出更多的事情，不止是抓住毒贩，必定是要随藤摸瓜玩个底朝天的。 这不是自找罪受么？ 只是......高索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八区缉毒局的局长家和领主府凌家是姻亲，是如今的领主府女主人恩娜夫人的堂兄，难道是他知道了隐情，又摸不准界限，害怕得罪了背后的人，所以才故意推给安全局的？ 那他们武装特别行动组不就成了挡枪的了？ 这个暂且不说，挡枪什么的他们已经习惯了，每次别的部门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总是会塞给他们，每一次他们都能完美地收拾掉烂摊子，得到应有的荣誉，这次也不能例外！ 盖瑞绝对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管他背后是谁，别想让武装特别行动组背黑锅！ 高索朝其他队员做了个手势，都拿出武器开始反击。躺在他脚边的菜鸟警察一看又感慨了，武器也是最新式的便携能源枪mk9，被武器爱好者们称作“小光炮”，产量极少不说，最主要是它使用的能源是仅次于机甲能源“蓝光”的“乌石”，开一枪就等于普通一杆枪的价格了。 不愧是联邦特别警探啊，这装备也太好了吧！少根筋的菜鸟警官也不想如今是什么情况，不由自主地想摸一摸传说中极品装备。 高索一枪击爆了神秘客中一人的头。 一枪爆头一是警示对方自己这边的实力，让他们不要恋战，二则是避免五区警方在短时间内查出对方的身份，他是想要抢先机把盖瑞弄到手，但是也不想八区的丑事捅到其它大区被人看笑话。 武装队的队员们都是长年并肩作战的，默契自不用说，他只用了两个手势就让队员们明白了他的打算，队员们有意无意地总是挡在五区警察的前面，尽量不让他们加入战局。 这样的行为不管如何小心，依然是不可避免地被战局中的敌我双方都察觉到了。 幸好，五区警察们只是觉得憋屈，觉得联邦警探瞧不起他们，并没有联想到别的方面，菜鸟警察更是恨不得两眼冒金星，不愧是联邦特别警探呀，这气势，就是牛！ 如今还恋战的也就只剩下神秘客一伙了，凌啸、长乐两拨人都随时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且战且退，只有神秘客们顶着炮火顽强反抗。 凌啸朝七情抬了抬下巴——我去找苏黎，你们分散撤退。 七情“会意”——了解，肯定不会让人把盖瑞抢走的！盖瑞可是洗脱凌啸杀人嫌疑犯最大的线索。 凌啸一脱离战场，七情则冲向了盖瑞所在的木屋，神秘客那边的人一看也跟着钻了进去，双方短兵交接，拼武器自然不可能了，而且拼起了拳脚功夫。对方显然也是个中好手，一时之间完全分不出胜负。 凌啸一路急行，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到了苏黎所住的木屋前，谁知道进去一看居然空空如也，不见了苏黎的身影。 “苏黎呢？！” 凌啸通过通讯器责问负责监控苏黎的暗卫们。 暗一的回答让他嘴角一抽。 “不知道？！不是让你们二十四小时监控的吗？” “七喜之前更改了指令，如果七少和苏黎小姐共处一室时，不准属下等人监控。” 凌啸：“......” 擦？！ 七喜那小子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以为他会对苏黎做什么？！ “全线撤退！”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也没有计较的时间了，必须先离开这里。 七情正与一神秘客打得难舍难分，突然得到凌啸的撤退指令，不由得焦急地说：“七少，人还没到手呢？” 凌啸：“早就自己跑了！” 七情：“神马？！下了药还能自己跑？！” 凌啸：“......” 为毛跟他们交流总是这么难呢？！ 他狠狠地重复了一边指令：“现在，撤退！” “了解......擦！” 七情顾着思考被下了药的盖瑞是如何自己逃走的，一时不留意被对方集中了一拳，打得脑袋都晕乎了，又想起因为这伙人护卫队又在凌啸心里添了一笔“没用”记录，一时火气，暴起就是一鞭腿，将其甩得朝左侧倒去，然后趁机脱离了战局，领着另外三人迅速地离开了。 那人见他不恋战，也没有去追，而是焦急地冲进了木屋里，将盖瑞抗在肩膀上然后直接跳窗走了。 对盖瑞同样是志在必得的高索怎么会让他在自己眼下得逞。 交战了几个回合后他也发现了对方其实根本不是一方势力，而是分了三方，属于凌台的势力长乐等人已经退了，第二拨人也退了，对坚持不退，宁愿死也要弄走盖瑞的神秘客他心里有着诸多疑问，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之留下。 他率先朝那人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神秘客的同伴见自己得了手也不再恋战，都朝着同一样方向追了上去，不让高索阻扰同伴，高索顿时陷入了以一对多的局面。 而凌啸和长乐两方则顺利地各自撤退了。 长乐一到了安全的地方就迫不及待拨通了长忧的电话汇报。 “我遇到七少了！他不在部队！” “你确定没有认错人？” 长乐斩钉截铁地保证：“我绝对没有认错人！盖瑞早就被七少盯上了，还有，安全局和联邦总署的人也都盯着他，但是人却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抢走了。我担心暴露身份，没有跟上去。” 长忧意识到局面不大简单，不敢擅自做主，立刻向凌台汇报了。 凌台听了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能让盖瑞落到别人手里，不管怎么样，必须将他给我带回来！” “是！” 长乐听了长忧转达的命令后，挺直了身子地接了令，挂掉电话转身就带着手下朝香浓庄园返了回去。 被吵醒后的凌台也没了继续睡眠的心思，披着睡衣独自到了书房，靠在了椅子里，习惯性地将手放在桌面，有节奏地用手指敲击桌面。 长乐不可能认错人，老七为什么会出现在军队以外的地方？ “长忧，立刻问问新兵营，老七现在什么情况。” “是！” 老七是偷跑出去的吗？又是因为什么盯上盖瑞？ 凌台想起了淩启解释为何盖瑞手里拥有纯种女性样本的时候说过，盖瑞是艾拉的导师，二人私底下的关系也十分密切，难道老七怀疑艾拉被害与盖瑞有关？ 老七倒是不死心呢！ 没想到一个“道具”也能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不对，他突然觉得这件事本身大大的不对。 艾拉这个名字，如今代表的意义可不止是道具了。 她跟纯种女性扯上了关系，也就是说她遇害的原因很肯能跟她获得样本有关。 如今她死了，因为窃取了她手里的样本的盖瑞同样被神秘人盯上，只是为什么神秘人已经将样本全部取走了还要抓住盖瑞这个人呢？难道是怀疑盖瑞有那位女性的消息吗？还是因为盖瑞本身是行业杰出代表，有抓捕的价值？ 话又说回来，艾拉当初又是怎么跟纯种女性扯上关系的？ 凌台想起凌啸为了洗脱嫌疑一直在查探艾拉的过往，心里不由得一紧，难道老七也知道了纯种女性的消息，所以才会盯上盖瑞？！ 正在这时，和新兵营教官联系后的长忧脚步匆忙地回到了书房，一脸疑惑地对凌台说：“负责七少那一营的教官亲自去营房看过了，七少根本没有离开营地......” 凌台闻言猛地站了起来，恨恨地说：“好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锤了一下桌面，没想到父亲居然会给凌啸准备了完全克.隆体，居然是用了催熟技术，也要花费至少三年时间才能育成一个和如今的凌啸大体相似的克.隆体，也就是说早在几年前父亲心里就有了别的想法，在为凌啸准备暗地里的势力了。 居然能为老七做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就是对他百般看不顺眼？！ 同样都是儿子，父亲您可真是够公平的！ chapter 78 一刻钟后，长忧收到了长乐发来的最新消息，他们失手了，盖瑞落到了高索手里，并且，因为三房混战的场面太混乱，被七情等人下了药的盖瑞中了流弹，不知道是否还能活下去。 凌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落到高索手里跟落到他手里没什么区别，他既然能捞出来一次，就能捞出来第二次。 “查清楚那伙人的身份！” 也许纯种女性如今就在那些人所属的势力手里，这样的宝藏怎能轻易放过，淩启研究的兽人可能会改变世界格局，纯种女性同样可以！他志在必得！ “通知‘鹰眼’的人！” 凌台说到这里顿住了，弯腰等着命令的长忧抬头飞快地看了凌台一眼。 凌台沉默了片刻后最还是下了决心，一字一句地说：“杀了老七！不计任何代价！” “是！属下这就去办！” 长忧一直就觉得凌台留着凌啸的命是过于心软了，当断不不断反受其害，现在终于等到他下定了决心，也跟着轻松了起来，当下就去联络“鹰眼”的负责人了。 “鹰眼”是凌台自己圈养的情报组织，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他服务，一切以他为先，这才是他能依靠的力量，护卫队的人没法对凌啸出手，不属于领主府势力的“鹰眼”就不一样了。 没了老七，父亲会怎么样呢？下次又会想要用谁来代替他呢？ 凌台冷笑了一声，不管是谁，领主府绝不会落到他凌台之外的人手里！ 而被人惦记着性命的凌啸此刻又在做什么呢？ 他正站在七喜跟前，冷冷地等着七喜给自己一个解释，为什么这么多人跟着还能把苏黎给弄丢了？！ 七喜咽了口唾沫，看也不敢看浑身冒黑气的凌啸，断断续续地说：“那什么，因为之前的交火香浓庄园的线路被破坏了，那个......尤其是苏黎居住的地方留得特别近，一点儿监控记录都没有留下，但是我能肯定，她肯定还没有离开庄园，这时候应该就躲在里面的某处......” 换成别的时候的话，他们完全可以一点一点地排查，可是如今庄园内已经被警方的人给挤满了，正在地毯式地搜索逃脱的武装犯罪分子——包括他们在内，他们那儿可能自投罗网呢？ 凌啸也知道如今的情况，没有继续逼迫，转头对七情下令道：“你们暂时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从现在开始到你们找到苏黎为止，你们就只有这一个任务！” “是！”，七情满头大汗地行了个礼。 又被嫌弃了，七少这是觉得他们没有同时进行多项任务的能力了么？ 他又想多了，其实凌啸只是觉得事有轻重缓急，其他事情比不上苏黎重要罢了。 而苏黎又在什么地方呢？ 身为客人的她雀占鸠巢占了主家唯一的大床，正抱着被子睡得香。 哈金和麦欣夫妻则坐在门廊下的躺椅里，麦欣手里捧着一杯花茶，哈金则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椅子的扶手，但是两人都同样看着远处的火光，眼睛一眨不眨，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带着一丝邪气。 “这孩子确实特别，可惜就是身材不怎么样......”，麦欣突然说道。 哈金“嘿嘿”笑了一声说：“不就是肚子大了一些么？饿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就下去了，呵呵......”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麦欣看了他一眼，他就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笑声猛然终止。 麦欣满意地嘴角一弯，缓缓地附和了一句：“是呀，饿上一段时间就完美了。” 没错，这对看似亲切的夫妇实际上可不是什么好人。 麦欣在给苏黎的花茶里下了很重的迷药，原本是要想要趁着夜色送到房车里藏起来，可是那边打得厉害，庄园里的警戒比平时重了太多，随意走动的一准儿就会被发现，于是才作罢，放任苏黎留下了。 也算是站住了进退皆可的位置，没被发现那自然是最好了，如果苏黎被人发现了，他们也能解释，只要说“这孩子年纪小，胆子小，突然遇到这种事吓坏了，所以我们给她喝了些安神的药剂，让她休息休息。”就是了。 同匪徒交火开始后，带队而来的警官就向总部发去了增援请求，根据他的描述以及后续更新汇报，警方高层意识到这次的案件十分不简单，果断地和五区安全局联手了，又调动了卫星监控。 如今，庄园周围方圆二十里之内可谓是被警方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也别想自由出入。 除了在野外搜索外，庄园里此刻还有十几队由庄园保安和警方混合组成的搜索队正在一户户地敲门，担心有没能逃出去的歹徒还潜伏在庄园里。 其中一队正在由远接近，朝着哈金二人所在的木屋而来。 靠着躺椅背的哈金见到来人不由得坐直了身子，腰杆绷得直直的，看似有些紧张，麦欣斜了他一眼，嘴角一弯，紧张才是正常的呢，普通人谁遇到这种情况会不紧张呢？ 她捧着杯子站了起来，抬脚朝搜索队走了上去，焦急地询问：“现在什么情况？我们已经安全了吗？” 她和哈金是庄园的老住户了，一住就是将近五年，园内的新老员工没一个不认识他们的，一个保安很是温和地解释：“警方怀疑有人藏在庄园里......” “啊？！”，麦欣捂住了嘴巴，小声地问：“那我们这些住户还是处于危险中了？” “还不算完全解除警报。”，保安也没有骗她，偷瞄了一眼警察小声说：“您要是觉得不放心的话，可以暂时离开这里，等过个一两天事情平复了再回来，您放心，您住惯了的这间屋子我们准备会留给您的。” 最后一句话其实就是一句场面话而已，发生了这种事，不到天明就肯定会传遍八区，估计短期内庄园肯定是经营惨淡的，根本不用特意留，也没人愿意住在里案发现场如此之近的屋子。 “现在还能离开吗？”，麦欣听了又追着问。 保安点头：“只要确定了身份，自然都是能随便离开的。” 麦欣这才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又听到保安说：“为了确保万一，我们先去您屋里看看吧，万一有不法分子藏在里面就不好了。” 麦欣心里一紧，搜查队这一查，屋里的“苏瑞”不就立马曝光了么？虽然如今的情况由不得她拒绝，可是她忍不住想要做点努力，毕竟这样完美的女性并不多得，他们夫妇寻寻觅觅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一次遇到如此浑然天成的女性，实在是舍不得轻易放手。 麦欣一边匆匆地向哈金使眼色，一边和保安商量：“我们一直都警觉着，不可能有人进去的。” 哈金接到她的示意，悄悄地挪动步子靠近门口。 “还是看看吧，不然我们也不放心呐......”，保安自然不可能听麦欣一句就放弃搜查的，毕竟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大，容不得一丝不谨慎。他嘴上虽然说得客气，行动却一点儿也不迟疑，直接就朝 这时候听到一个警察发出一声惊异的声音。 “咦？！怎么这一片屋子全是一个人租的？而且都没有人住？”， 那警察拿着电脑板，对照庄园示意图看了看实际建筑，顿时发现了问题。 他拿着电脑板对保安说：“系统里也没有他们退房的记录，庄园出口也没有这些人的出入记录。” 这说的自然就是以苏黎租住的木屋为中心的一圈房子了，前后左右合计九间屋子都是同时定下来的，付了钱，入住记录显示是有人实际入住的，可是如今这些屋里的人都不见了！ 突然发现这么一个大疑点，搜查队也顾不上搜索麦欣家了，立马转身朝着那一片屋子赶去。 麦欣眼尖，又对这周围十分熟悉，只是瞄了一眼便看清楚了警察说的是哪儿，很自然地想起了此时睡在她床上的未成年新女性。 居住在正中间的“苏瑞”身份应该不大简单吧？ 麦欣赶紧回到了自家廊下，对哈金使了个眼色，夫妻二人退回了屋内，一边交谈一边走向熟睡的苏黎所在的卧室。 “她身份不简单？”，哈金沙哑着声音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把她放了？” 他们夫妇能屡次作案不曾落网靠的就是小心。某些民间势力可比官方还要凶残的，这样的人他们可是不敢沾染的。 麦欣想了想说：“先看看情况吧，现在情况特殊，我们有点耐心比较好......也许是我想多了，这孩子说不定其实没什么呢？” “那就再看看吧......” 如此完美的目标他们实在是不舍得放手啊！ 话说另一边，搜查队分头进入了有着疑问的九间屋子。苏黎的房间很正常，旅人该有的东西屋子里都有，甚至比一般人带的还要多，机器人管家就有两台，还有很多瓶瓶罐罐，一看就知道是打算在这里长住的，一点儿也不显得奇怪，照理说不会惹上太大的嫌疑。 可是她屋子的位置实在是太特殊了，就那么巧在正中间，警方想要忽略都难。 而让她真正进入警方嫌疑名单的确切原因还有一个。 因为情况紧急，七情等人撤离得匆忙，监控苏黎和盖瑞的设备都没有拆下，有了疑点的警察查得十分仔细，很快就发现了这些装备，并且很快推断出了他们监控的到底是谁，盖瑞的身份倒是很快就被查清楚了。 如今局里还在跟联邦警探扯皮，争夺他的归属权，而他本身因为在混战中中弹，如今正在当地医院接受抢救，可是苏黎却让警察伤透了脑筋。 七喜有抹去苏黎痕迹的习惯，庄园的系统里根本就查不到她的身份记录，连她在入住当时的监控录像都被认为抹去了，她整个人就幽灵，好似并不存在一般。 不过，事实证明，百密亦有一疏，七喜倒是把苏黎这个人的信息抹得干干净净，可是却没有擦去她的物品的记录，苏黎流浪了几个月后终于面临两个最大的问题，一个是被人识破身份，二则是路遇不怀好意之人！ 而睡得真沉的她对这一切却是一无所知！ chapter 79 既然怀疑神秘人——也就是苏黎与之前发生的恶性械斗可能会有牵扯，花城警方必然就不遗余力地查探起她这个人来，就不信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在他们的努力下，首先发现的破绽是两台机器人管家。 只要根据机器生产序列号找到了生产商以及经销商，就能调出商家购买记录，也就是说能找到是谁买的，幽灵的真实身份就会大白于天下！ 可是，这事儿看起来简单，中间却有一个大大的障碍，那就是跨区了！ 机器人管家的经销商属于八区，如果对方愿意配合还好，如果不愿意的话，直接就能用冗长繁复的手续拖到一个月后去。 而经销商的回复恰恰是他们最不愿意听到——想要我的销售记录，拿搜调令来！ 花城警察哪儿有那个星际时间去搞搜调令啊！ 因为预测到此次案件可能造成的恶劣影响，动摇本地的旅游业，花城市长得知此事后就直接下令当场成立了专案特别行动组，如果能在影响不算太大前破获此案的话，也能算是亡羊补牢。 如果不能的话，造成当地支撑经济的产业——旅游业的动荡的话，别说是警方会受到攻歼，搞不好市长引咎辞职都不足以平息民愤。 这时候被高索救了一命的菜鸟警察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对焦头烂额的上司建议：“能不能让联邦总署出面啊？反正也跟他们的目标相关的。” 这种跨区的案件本来就是联邦总署的负责范畴，如果不是时态紧急的话，花城警方其实完全可以直接要联邦总署介入，他们只需要配合就行。而联邦总署因为地位超然，只要有合理怀疑和需求，就能通过很简洁的手续获取想要的记录、档案之类的。 他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如此明显的联系别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大家都没有说罢了。 花城警方正在跟格温特争夺盖瑞的监管权，这时候求上门去人家能给好脸色么？那是送上门让人打脸呢！说不准还会借机要挟，提出他们不愿意接受的条件。 不过花城警方高层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如今还有十几个暴徒在本区逃窜，说不准还会弄出什么事情，菜鸟警察提出这个建议后，上面没有一口驳回，商讨了一番后决定找格温特试试看，期望看在同属于执法机构同仁的份上对方能给点面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运气好，这时候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盖瑞接受了手术后陷入深度昏迷，用医生的话来说“清醒过来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十”。失去了作用后谁还抢他？当成烫手山芋扔掉才是。 花城警方毫无心理障碍地和没有得到更新情报的格温特达成了共识，由格温特出面弄到交易记录，而花城警方承诺在本案件侦破后立刻将盖瑞移交给他。 还披着“联邦特别警探”外衣的高索却皱起了眉头，这两方到算是皆大欢喜了。那他们八区安全局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啊？ 当格温特在花城警方拨给他的临时办公室里和机器人管家经销商沟通时，高索进了屋，反手关上了门。 格温特抬头笑着说：“老伙计，胆儿挺大的啊，还敢堂堂正正地到这里来？” 高索不理会他的戏谑，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说吧，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格温特耸耸肩膀说：“自然是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来了，等我从他们手里提到了人，只要我还没将他带回总署，一路上你想怎么审就怎么审。只要有必要，我甚至可以故意放走他，你......” “等你提到人？”，高索反问，那得到何年何月啊？！他可没时间等下去。高索暗暗下了决定，等会儿离开警局就直接去医院，先下手为强，直接把盖瑞抢走了再说——要不是顾忌到格温特的话，之前在香浓庄园他就想直接抢人了。 格温特也知道这事有些为难高索，可是他也没办法啊，只好扬起手里的电脑板安慰道：“现在好歹有了两条线，总是能快一些的，等弄清楚那个幽灵小姐的身份，搞清楚她跟盖瑞之间的联系后，案子说不定就会很顺利地进行了......不过，如今我在八区那可是过街老鼠，我一报名字那老板就直接挂我电话了！也不知道要打多少次才能接通！” 高索不由得笑了出来，不过，他看到格温特手里的机器人图片后立马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那不是苏黎的两架机器人管家么？ “你拿给我看看！” 高索从格温特桌上拿起电脑板，一看，擦，还真是苏黎的！ 如果只是出现一架同样的那很正常，两架同时出现，新旧程度都一模一样的话，这概率，绝对错不了了！ 只是......高索又转念一想，花城警方说完全查不到那个人的踪迹，苏黎可没有那个技能，难道她背后还有人？ 他知道苏黎一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瞒着他——这是多年职业生涯养出来的直觉，难道苏黎的秘密就是跟袭击她的人相关？当初他问的时候，苏黎和雷德、哈莱恩都是一样吞吞吐吐的，是他们原本就知道是谁想要对苏黎下手......话说回来，苏黎现在人又在哪儿呢？ 高索将电脑板塞回给了格温特，一言不发就匆匆离开了。 出了警局的大门，他先是给几个手下下令，让他们避开花城警方将盖瑞偷走，他自己则顶着“联邦特别警探”的名义独自行动，驱车朝香浓庄园开了过去。 苏黎是被人抓走了？ 还是她自己躲了起来？ 她现在到底在哪儿？ 高索拨通了雷德的电话，捡了能说的说了，知道他们俩担心苏黎的安全又解释说：“我推断苏黎现在应该还在那个庄园内，她的车还在那儿，就算她离开了也是走不远的，你们把她的通讯号码给我，只要锁定了她的位置，很快就能找到她。” 雷德听说他能很快找到苏黎稍稍放了心，但是依然又惊又怕，心想道，苏黎这孩子怎么运气这么差，总是遇到这种天灾*的！ 他一把拍向依靠在他耳边听通讯内容的哈莱恩，捂着话筒问他：“你说会不会是凌啸派人把苏黎抓走了？” 哈莱恩皱着眉头说：“可是苏黎不是说了凶手可能是盖瑞么？凌啸没有理由抓她啊！” 如果盖瑞是真凶的话，苏黎就不用逃亡了，他们一家三口就能再度团聚，他们俩可是一直在等着盖瑞被抓捕的消息呢！ “除非凶手真的就是凌啸......” “你别瞎猜！”，哈莱恩按住雷德的肩膀说：“苏黎比我们更了解那件事，既然她怀疑盖瑞一定是有根据的，你别想太多！” 雷德点点头，露出话筒对电话那头的高索说：“我明白了，如果警方找我们问话，我们就说机器人丢了，反正我们现在住的废弃小区，被盗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肯定不会提跟苏黎的。” “嗯，你知道就好......”，高索顿了顿试探着问：“你知不知道苏黎她有别的亲戚，唔，或者朋友之类的在帮助她？” 抹去香浓庄园系统记录的手法可不是一般爱好者的水平，必定是个中好手。高索有些怀疑苏黎是不是跟圈养她的“蜘蛛”组织残留势力有联系。 雷德很肯定地说：“没有！苏黎认识的人都能用手指数得出来，那些人是干什么的我们一清二楚，都是普通人......” 不对，其中有苏黎心里惧怕的凌啸，那位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是领主府凌家七少！ 想到这里雷德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在他想要脱口而出说点什么的时候，哈莱恩抢走了通讯器坚定地对高索说：“高索，苏黎就拜托给你了，请务必保证她的安全，我们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高索叹气，看来他们还是不够信任自己，不过谁又能规定他们必须要信任自己呢？他对他们而言不过就是普通朋友罢了！ “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这时候在格温特孜孜不倦的骚扰下，销售那机器人管家的老板终于愿意听他说起“抱歉深夜打搅您”的原因，这还是格温特超常发挥，在短短几秒钟内以爆豆子般的速度说完了“为了洗脱凌七少的杀人嫌疑需要您的帮助”。 老板问想问点花边消息却被格温特以“调查过程中不能随意透露”挡了回去，不甘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翻销售记录，一边翻一边嘟嘟囔囔地说：“要不是看在领主府的面子上，我管你是联邦警探不警探呢，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这样的骚扰我都能直接向你们总署投诉了......哎？！怎么可能呢？” 电话里传来老板惊诧的声音，格温特心里打了个突，不会又出什么茬子了吧？ 果然，那老板反问他道：“你确认是产品序列号没有错？我这里的记录显示，其中那台老型号因为滞销退回给生产商了，新的那台还在仓库里没卖出去呢！” “什么？！” 格温特扶额，在心里骂起那个时时不忘抹去痕迹的幽灵小姐来。 这事自然是七情干的好事了。 因为他的过失（他觉得其实是自己太过周全了），他们暂时失去了苏黎的行踪，一离开香浓庄园后他就在附近一处房车营地建立了临时基地，密切监控事情的进展，就是生怕平地再起风波，将苏黎卷进去。 “元宝”和“雷恩”的操纵最高权限早就被他更改过了，是他而不是苏黎，所以花城警方搜罗证物时将两架机器人强制关机时，他这里就收到了提醒信息，他就知道警方迟早会查到苏黎身上，于是赶紧布局，力图将苏黎挡在警方的视线之外。 格温特有气无力地请求经销商：“麻烦您再查一遍，这事情真的十分重要......” 经销商却直接毫不客气反驳道：“我已经查得够清楚了，如果不相信我的话，那就自己来查吧！” 远程监控了经销商通讯器的七喜一脸得意地听格温特和经销商继续扯皮，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知道这事暂时算是完结了，转而开始用通讯器定位苏黎如今的位置来。 只是，世上的事情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他解决了机器人的问题，却忘了还有一个更大的证物，还牵扯到另外一桩案子！ chapter 80 苏黎猛然再看到凌啸，不惊讶、不抗拒是不可能的，可是凌啸表明了自己的目的后，她不得不放下随时逃跑的小心思，安静下来听他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就是说我现在又是黑户了？！” 她现在绝对不能做黑户，她需要待产......话说，她之前准备的也全都付诸东流了，辛苦一个月做出来小衣服什么的都成了警方的证物了！ “我运气怎么就这么霉啊......” 苏黎捂着脸哀嚎，凌啸有些尴尬地站在床边，喏喏地安慰了一句：“你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等离开了这里我再给你弄个身份......” 苏黎闻言猛地抬头看着凌啸，皱着眉头反问：“什么叫做你再~给我弄个身份？！” 凌啸别开头：“你听错了！” 苏黎：“......” 沉默了几个呼吸，苏黎突然又发飙了，伸腿踹向凌啸：“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他派人跟踪她，她就不会被迫离家流浪，要不是他派来跟踪她的人擅自行动，她也不会卷到枪击案，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她也不会慌乱逃走，让花城警方怀疑她......要不是他的种子，她也不至于大了肚子，总之，一切都是凌啸的错，她一点儿责任都没有，绝对没有！ 凌啸也觉得是自己的错，错在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卷进这一系列事件，但是，别的一点儿问题没有，跟踪也好，夜探也好，那都是他爱的表现，一点儿错都没有！ 苏黎见凌啸不躲也不反抗，只是小媳妇一样低着头站着，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甚至有些憋闷，就跟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她横了凌啸一样，气喘吁吁地说：“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苏黎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凌啸确实是她目前唯一的“依靠”。 她现在该怎么办？ 麦欣和哈金是不知道她“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才收留了她，知道了以后再留她就是窝藏逃犯了！ 离开这里的话，庄园被围着，她出不去，又该怎么办？就算找到了躲藏的地方，她又吃什么喝什么？ “对了，会不会牵扯到雷德和哈莱恩？”，苏黎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假身份证可是哈莱恩给他买的。 凌啸很肯定地说：“不会！” “你确定？” 没有现金的世界代表的就是每一笔支出收入都是有据可查的。 凌啸再次点头：“不会！” 有七喜在！ 苏黎见他两度斩钉截铁地确认稍稍放了心，不过她还是想亲自跟雷德哈莱恩说一声，可是她的身份号就快曝光了，在用这个号码联系的话反而会将原本没有牵扯变成有牵扯，她朝凌啸伸手道：“能不能把你的通讯器借我用一下？我想跟雷德他们解释一下除了什么事情。” 见苏黎时刻不忘雷德、哈莱恩，占有欲强烈的凌啸不由得有些醋味，一边拿通讯器一边嘀咕道：“高索已经通知过他们了。” “高索？！”，苏黎听到这个名字一愣，随即又满脸狐疑地问凌啸：“他也知道这件事了？他现在在哪儿？” 在可信任度这一项上，于苏黎而言，高索绝对是高于凌啸的，如果他在这里的话...... 见苏黎听到高索的名字就两眼放光，凌啸掏东西的东西顿了一下，心里酸溜溜的，有些愤愤地想高索只是给她准备了房车——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她就这么喜欢他，自己为她做了这么多（也不想苏黎是否需要），她却对他逼如猛兽，难道她变心了？ 这时候凌啸的通讯器突然震动，来电的是七喜。 “七少，高索在附近，像是朝着您那儿去的！” 凌啸一听就想发飙，擦，有完没完了，刚说到他他就来了，这是存心跟他抢人么？ 凌啸把电话一挂，伸手把苏黎一抓拦腰抱了起来，苏黎想要尖叫又担心招来警察，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气急败坏地压低嗓音问：“你又想干嘛？！” 这禽兽不是想干什么坏事吧？！ 凌啸闭紧了嘴巴，把苏黎搂紧了一些，翻窗跳出了屋子。 监控着实施状况的七喜见到代表凌啸和苏黎的小红点同时快速移动着，不由得拍脑门，七少一意孤行的性格能不能看情况发作啊？带着苏黎这个累赘他是打算找死么？ 他忙不迭地寻找监控死角，迅速地向凌啸指路，让他尽量避开监控摄像头和巡逻的保安。 “前方三米左转......前方五米进入小巷，出去后左转......” 只是，七喜只能清理路上的障碍，却不能预防深处别的路线的人看到凌啸，即使作弊器在，凌啸还是遇上了麻烦。 这里的住户如今都乖乖躲在屋里，外面全是警察和保安，突然出现一个身着便装的人，绝对是不正常的。一个巡逻的保安看到了他，迅速联系支援，园区内的武装力量迅速出动。 不止如此，花城警方为了追捕逃离的歹徒之前就申请卫星监控，凌啸一行人之前离开得早才没有被发现，凌啸去而复返，其实一靠近庄园就落入了监控人的眼里，只是他的速度太快，对方没能成功确认他的所在位置，但是也集结了人手将他可能的位置包围了，并且在不停缩小包围圈。 现在凌啸被保安发现了暴露了位置，又抱着苏黎没办法发挥最佳实力，七喜分析了屏幕上无数缓缓移动的点后得出一个结论，凌啸肯定会陷入包围圈，赶紧提示凌啸停下来，等他找出最佳路线再出发。 按照如今的情况来看，不管凌啸往哪个地方去，都会遇到武装力量。 如果是他单独一个人还好，可是有苏黎在......七喜骂了一句“美色误人”，手指飞快地敲击，搜索附近可以隐蔽、躲藏的点。 “怎么了？” 苏黎她虽然害怕但是一直捂着嘴巴，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凌啸突然停下来后她猜测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凌啸的下巴绷得紧紧的，过了几秒后才回了两个字：“放心！” 苏黎无语，放个毛的心，就算要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啊，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苏黎瞪圆了眼睛看着凌啸，感受到她的视线，凌啸低头看着她，突然出其不意地亲了她一下，然后迅速又抬头看向别处，散发着一种“刚才的其实是你的幻觉，我什么也没有做”的信息。 “你......”，苏黎想要骂人，可是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不由得忍了下来，安慰自己“千万不要跟神经病计较”，可是，她转念又一想：“难道这家伙是明知道我现在不能反抗，所以才故意那么做的？” 性质完全不同了好么！前者是凌啸本性好色，后者则是趁人之危的奸诈，苏黎用手肘狠狠地拐了凌啸一下，咬牙切齿地说：“不准做这种事了！” 凌啸不解地说：“不准做什么？” “......不准亲我！” 凌啸强辩：“为什么不能亲你？我这么喜欢你！” 苏黎哭笑不得地说：“可是我不喜欢你呀！” “你......不喜欢我？”，凌啸做出一副从来没想到还有这个可能性的表情，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不喜欢我了？” 苏黎嘴角一抽——不要说得像是我以前喜欢过你一样好么？咱俩之间真心没有那些！ “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喜欢你！”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我们连那种事都做了！” “那个是情况特殊好么？我那时候神志不清啊！” “哪儿神志不清了，就算第一天是，后面那么多天......” “那是因为你有枪，我害怕！” “......可是，那天，枪在你手上我们不也做了么？而且还是你主动的！” “那怎么能一样！”，那时候她处于一种十分极端又百般纠结的情绪中，会做出什么决定都是不正常，她一时之间没法解释清楚，尤其是对这个一根筋的凌啸解释，于是又重复了一边说：“总之，我们俩不是那种关系，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凌啸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看得苏黎不由得心里发憷，不自觉地想要离他远一些，可是她被他抱着又能离到哪儿去呢？ 她不知道的是凌啸的心里正在进行一场艰难的战争。 战斗的双方可以简单称为“她不喜欢我”和“我喜欢她”。 “她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她！” “我那么喜欢她，她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 情感经历可谓是空白的凌啸在这种高段位的问题前一筹莫展，两种发展方向完全不同的决定轮番在他脑海里炸响，他脑子都快爆了。 “我那么喜欢她，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且不论他心里如何纠结，苏黎是被他的面无表情给吓到了，而一直连着线听完了他们对话的七喜已经完全被这对“小情侣”逼疯了！ 如此重口味且包含了伤害性辅助工具的经历真的适合在这种场合讨论么？你们是在逃命啊啊啊！！！ “七少，我找到合适的路线了，你听我仔细说......七少，七少......” “怎么了？”，七情问。 七喜傻眼说：“切了......” “切了？” “七少把电话切了!” 众人顿时全部傻眼——七少这是想做什么？！ chapter 81 苏黎猛然再看到凌啸，不惊讶、不抗拒是不可能的，可是凌啸表明了自己的目的后，她不得不放下随时逃跑的小心思，安静下来听他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就是说我现在又是黑户了？！” 她现在绝对不能做黑户，她需要待产......话说，她之前准备的也全都付诸东流了，辛苦一个月做出来小衣服什么的都成了警方的证物了！ “我运气怎么就这么霉啊......” 苏黎捂着脸哀嚎，凌啸有些尴尬地站在床边，喏喏地安慰了一句：“你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等离开了这里我再给你弄个身份......” 苏黎闻言猛地抬头看着凌啸，皱着眉头反问：“什么叫做你再~给我弄个身份？！” 凌啸别开头：“你听错了！” 苏黎：“......” 沉默了几个呼吸，苏黎突然又发飙了，伸腿踹向凌啸：“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他派人跟踪她，她就不会被迫离家流浪，要不是他派来跟踪她的人擅自行动，她也不会卷到枪击案，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她也不会慌乱逃走，让花城警方怀疑她......要不是他的种子，她也不至于大了肚子，总之，一切都是凌啸的错，她一点儿责任都没有，绝对没有！ 凌啸也觉得是自己的错，错在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卷进这一系列事件，但是，别的一点儿问题没有，跟踪也好，夜探也好，那都是他爱的表现，一点儿错都没有！ 苏黎见凌啸不躲也不反抗，只是小媳妇一样低着头站着，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甚至有些憋闷，就跟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她横了凌啸一样，气喘吁吁地说：“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苏黎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凌啸确实是她目前唯一的“依靠”。 她现在该怎么办？ 麦欣和哈金是不知道她“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才收留了她，知道了以后再留她就是窝藏逃犯了！ 离开这里的话，庄园被围着，她出不去，又该怎么办？就算找到了躲藏的地方，她又吃什么喝什么？ “对了，会不会牵扯到雷德和哈莱恩？”，苏黎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假身份证可是哈莱恩给他买的。 凌啸很肯定地说：“不会！” “你确定？” 没有现金的世界代表的就是每一笔支出收入都是有据可查的。 凌啸再次点头：“不会！” 有七喜在！ 苏黎见他两度斩钉截铁地确认稍稍放了心，不过她还是想亲自跟雷德哈莱恩说一声，可是她的身份号就快曝光了，在用这个号码联系的话反而会将原本没有牵扯变成有牵扯，她朝凌啸伸手道：“能不能把你的通讯器借我用一下？我想跟雷德他们解释一下除了什么事情。” 见苏黎时刻不忘雷德、哈莱恩，占有欲强烈的凌啸不由得有些醋味，一边拿通讯器一边嘀咕道：“高索已经通知过他们了。” “高索？！”，苏黎听到这个名字一愣，随即又满脸狐疑地问凌啸：“他也知道这件事了？他现在在哪儿？” 在可信任度这一项上，于苏黎而言，高索绝对是高于凌啸的，如果他在这里的话...... 见苏黎听到高索的名字就两眼放光，凌啸掏东西的东西顿了一下，心里酸溜溜的，有些愤愤地想高索只是给她准备了房车——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她就这么喜欢他，自己为她做了这么多（也不想苏黎是否需要），她却对他逼如猛兽，难道她变心了？ 这时候凌啸的通讯器突然震动，来电的是七喜。 “七少，高索在附近，像是朝着您那儿去的！” 凌啸一听就想发飙，擦，有完没完了，刚说到他他就来了，这是存心跟他抢人么？ 凌啸把电话一挂，伸手把苏黎一抓拦腰抱了起来，苏黎想要尖叫又担心招来警察，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气急败坏地压低嗓音问：“你又想干嘛？！” 这禽兽不是想干什么坏事吧？！ 凌啸闭紧了嘴巴，把苏黎搂紧了一些，翻窗跳出了屋子。 监控着实施状况的七喜见到代表凌啸和苏黎的小红点同时快速移动着，不由得拍脑门，七少一意孤行的性格能不能看情况发作啊？带着苏黎这个累赘他是打算找死么？ 他忙不迭地寻找监控死角，迅速地向凌啸指路，让他尽量避开监控摄像头和巡逻的保安。 “前方三米左转......前方五米进入小巷，出去后左转......” 只是，七喜只能清理路上的障碍，却不能预防深处别的路线的人看到凌啸，即使作弊器在，凌啸还是遇上了麻烦。 这里的住户如今都乖乖躲在屋里，外面全是警察和保安，突然出现一个身着便装的人，绝对是不正常的。一个巡逻的保安看到了他，迅速联系支援，园区内的武装力量迅速出动。 不止如此，花城警方为了追捕逃离的歹徒之前就申请卫星监控，凌啸一行人之前离开得早才没有被发现，凌啸去而复返，其实一靠近庄园就落入了监控人的眼里，只是他的速度太快，对方没能成功确认他的所在位置，但是也集结了人手将他可能的位置包围了，并且在不停缩小包围圈。 现在凌啸被保安发现了暴露了位置，又抱着苏黎没办法发挥最佳实力，七喜分析了屏幕上无数缓缓移动的点后得出一个结论，凌啸肯定会陷入包围圈，赶紧提示凌啸停下来，等他找出最佳路线再出发。 按照如今的情况来看，不管凌啸往哪个地方去，都会遇到武装力量。 如果是他单独一个人还好，可是有苏黎在......七喜骂了一句“美色误人”，手指飞快地敲击，搜索附近可以隐蔽、躲藏的点。 “怎么了？” 苏黎她虽然害怕但是一直捂着嘴巴，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凌啸突然停下来后她猜测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凌啸的下巴绷得紧紧的，过了几秒后才回了两个字：“放心！” 苏黎无语，放个毛的心，就算要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啊，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苏黎瞪圆了眼睛看着凌啸，感受到她的视线，凌啸低头看着她，突然出其不意地亲了她一下，然后迅速又抬头看向别处，散发着一种“刚才的其实是你的幻觉，我什么也没有做”的信息。 “你......”，苏黎想要骂人，可是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不由得忍了下来，安慰自己“千万不要跟神经病计较”，可是，她转念又一想：“难道这家伙是明知道我现在不能反抗，所以才故意那么做的？” 性质完全不同了好么！前者是凌啸本性好色，后者则是趁人之危的奸诈，苏黎用手肘狠狠地拐了凌啸一下，咬牙切齿地说：“不准做这种事了！” 凌啸不解地说：“不准做什么？” “......不准亲我！” 凌啸强辩：“为什么不能亲你？我这么喜欢你！” 苏黎哭笑不得地说：“可是我不喜欢你呀！” “你......不喜欢我？”，凌啸做出一副从来没想到还有这个可能性的表情，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不喜欢我了？” 苏黎嘴角一抽——不要说得像是我以前喜欢过你一样好么？咱俩之间真心没有那些！ “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喜欢你！”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我们连那种事都做了！” “那个是情况特殊好么？我那时候神志不清啊！” “哪儿神志不清了，就算第一天是，后面那么多天......” “那是因为你有枪，我害怕！” “......可是，那天，枪在你手上我们不也做了么？而且还是你主动的！” “那怎么能一样！”，那时候她处于一种十分极端又百般纠结的情绪中，会做出什么决定都是不正常，她一时之间没法解释清楚，尤其是对这个一根筋的凌啸解释，于是又重复了一边说：“总之，我们俩不是那种关系，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凌啸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看得苏黎不由得心里发憷，不自觉地想要离他远一些，可是她被他抱着又能离到哪儿去呢？ 她不知道的是凌啸的心里正在进行一场艰难的战争。 战斗的双方可以简单称为“她不喜欢我”和“我喜欢她”。 “她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她！” “我那么喜欢她，她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 情感经历可谓是空白的凌啸在这种高段位的问题前一筹莫展，两种发展方向完全不同的决定轮番在他脑海里炸响，他脑子都快爆了。 “我那么喜欢她，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且不论他心里如何纠结，苏黎是被他的面无表情给吓到了，而一直连着线听完了他们对话的七喜已经完全被这对“小情侣”逼疯了！ 如此重口味且包含了伤害性辅助工具的经历真的适合在这种场合讨论么？你们是在逃命啊啊啊！！！ “七少，我找到合适的路线了，你听我仔细说......七少，七少......” “怎么了？”，七情问。 七喜傻眼说：“切了......” “切了？” “七少把电话切了!” 众人顿时全部傻眼——七少这是想做什么？！ chapter 82 “大变态！凌啸！” 苏黎隐约听到有人声从远处传来，深怕被人发现了，可是抬头一看凌啸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发起呆来，真是急得她满头大汗，压低声音连连喊他的名字，喊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有人来了，赶紧走啊！”，苏黎急切地说：“要是你抱不动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凌啸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看得苏黎不禁头皮发麻，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结巴着催促：“你、你看着我干嘛，逃、逃命要紧啊！” 凌啸听了二话不说搂紧了她，脚步轻快地钻进了两栋木屋间的小道里，走的却不是七喜辛苦规划出来的最佳逃生路线。 对于目前的形势他心里有数，如果不按照七喜说的路线走，想要平安离开香浓庄园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带着苏黎的前提下，可是他现在的目标已经不是离开了，他要带着苏黎躲起来！ 至于为什么他的目的变了又变，完成是因为之前一番纠结。 他已经彻底从“我喜欢她她却不喜欢我”的失落里走了出来，陷入了“既然我喜欢她就一定要让她喜欢我”的怪圈里。 想到苏黎一听到高索的名字就兴奋的样子，他自以为找到了突破口。为什么苏黎信赖高索，不就是他当初从流氓手里救过她么，哦，还有，苏黎开始“逃亡”时，高索为她安排了很多东西。 那些事情，他也能做到，他还能比高索做得更好！ 论武力值，他是一点儿也不输给高索的——话说高索有机会英雄救美还是因为他当时没有出手呢，他一定要让苏黎看到自己特别爷们儿的一面，然后惊呼“凌啸你太帅了，我喜欢你得不得了”！ 可是，他武力值再高也没法百分百地保证苏黎在混战里不受一丝伤害，于是退而求其次地想到了另外一招，那就是“重温往日”。 当初苏黎跟他住在一起的时候不就挺喜欢他的嘛，离开以后才变心的，等他们俩重新住在一起，一定又会重新喜欢上他的，而且这一次会更刺激——苏黎就喜欢刺激（苏黎：口胡！），苏黎肯定会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 凌啸抱着全程捂着嘴的苏黎钻进了庄园的下水道里，左拐右拐，走了十多分钟后，又从另外一个出口回到了地面上，然后又是一通折腾，最后居然又回到了哈金和麦欣的屋子！ 被凌啸用了药的哈金和麦欣睡得死死的，对于家里被人进出了几趟这件事一无所知。 “怎么又回来了？！” 苏黎不解，她还以为凌啸要带她离开庄园呢！ “是......因为带着我太累赘了吗” 凌啸先是摇头，心思一转又果断地点头，小声说：“外面的警察太多了，我们暂时是走不了了，现在这里躲上几天，等他们撤了警戒，我们再离开。” 目前也只有这样了，苏黎有些丧气地点头，反正凭她自己是肯定没法子离开的。 凌啸温柔地将苏黎放回卧室的床上，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说：“你先休息、休息。” 苏黎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他们如今是雀占鸠巢，又指着客厅的方向问：“那他们怎么办？” 凌啸不在意地挑了挑眉头，随手扯了一条毯子，“擦擦擦”几下撕成了长长的棉绳，用手扯了扯试了试坚固与否，最后满意地点头说：“你放心，都交给我吧！” 苏黎还能说什么，默默地在心里向哈金和麦欣点了根蜡，顺便说了句抱歉。 凌啸出去不过片刻后又回到卧室，对坐在床头一脸尴尬的苏黎点了点头，示意已经搞定了，不用担心。 苏黎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作为回应，收到佳人“微笑注目”的凌啸身上干净利落的气势猛然散去，咧起嘴巴一笑，苏黎赶紧别开头看向别处——这变态还是变脸的高手呢！ 凌啸自觉他们间的气氛还算不错，挪了几步走到床边，紧紧挨着苏黎坐了下来。苏黎一脸黑线地往旁边挪了一下屁股离他远一些，他也跟着挪，床不过两米多点长，如此反复几次后，苏黎退无可退——已经被床头和凌啸夹在中间了。 她终于忍无可忍对凌啸大吼：“你离我远点！” 凌啸耸拉着脑袋往旁边退了一点儿，苏黎瞪着眼睛说：“再远点！” 最后凌啸委委屈屈地坐到了床尾，用哈巴狗一样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苏黎问：“现在够远了吧？” 苏黎哭笑不得地叹气，能有多远，还是在一间屋里呢！不过，非常情况，非常处理，她也不过多要求了。 只是，该说的还是得说清楚，不然这变态肯定是找准一切机会发春的。 苏黎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说：“凌啸，我们得好好谈谈。” “嗯！”，凌啸抬头看着她，暗戳戳地又朝她挪了挪，被苏黎发现怒目相视时，他很是坦然地说：“隔太远听不清楚。” 苏黎默然：“......” 自以为得到允许的凌啸趁机嗖嗖地挪了两大步，挪到了离苏黎大约半尺的距离后很自觉地停了下来，一脸淡定地看着苏黎。 苏黎正在考虑要怎么说才能让凌啸明白，她和他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有过的只是误会——虽然这误会让她挺起了大肚子，后果十分严重。 说服一个人，就得先说服自己。 苏黎发现说服自己这一关就很难过，要说她对凌啸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吧？这纯属自欺欺人。她对凌啸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而且是好感。 没事的时候她也曾经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结论，那不是斯德哥尔摩候群症，而是雏鸟情结。毕竟是她初次的对象，相貌又合她胃口，会有所留恋是很正常的。之前因为艾拉的原因，她恨透了他，可是在她相信了凌啸后，两人之间应该是没有阻碍了。 为什么她自己还是不愿意接受凌啸呢？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她和凌啸的感情是不对等！ 她对凌啸只是有些许好感，有一丝留恋，可是凌啸对她的执念之深简直莫名其妙。 也不能说她找不到凌啸执念的源头，很明显就是因为她的身体着迷......除此以外，不可能有别的原因。这理由看上去很扯，可是又十分合理。 就算迷恋身体，这身体也是她的，勉强也等同于迷恋她，苏黎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凌啸因为迷恋做出来的一系列蠢事。 监视、跟踪、下药，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更何况，还因为这些衍生出这么多问题，害得她重新成为黑户不说，还上了警察的追凶名单。 想到这里，苏黎有些犹豫，她还得靠着凌啸度过眼下的难关呢！如果说破了，会不会惹得他发火不理她了？ 苏黎咬着下唇，暗想道：要不还是算了？等以后再说......不行！不行！这家伙没下限的，必须把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说清楚！嗯......先不要谈什么感情之类的很虚无缥缈、没法子解释清楚的点，得说具体的东西。 凌啸坐在旁边，偷偷地观察苏黎的侧脸，见她一会儿脸上飘红，一会儿又拉下脸，一会儿抿嘴巴，一会儿又咬紧嘴唇，表情丰富多变，让他不由得又想起了两人在落日山脉同住一室时的情形。 他脑子里全是苏黎光着身子的各种诱人画面，苏黎没主动开口他自然也没心思主动说话，就他现在这种情况，谈什么都是谈不进去的，做点儿什么倒是兴致勃勃，只是......他飞快地瞟了苏黎一眼，苏黎怎么就和那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呢？ 那时候的苏黎多温柔、多可爱啊，任他予取予求，可是现在却像长着利爪的小兽一样，似乎随时都会暴起抓得他满脸伤。 他想到了两人分离前的那晚上，苏黎用小爪子抓得他背上全是伤痕，不就跟现在一样么？难道那时候就已经变了？ 还是说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 凌啸突然有些迷茫，他喜欢的苏黎是那个柔顺不多话的苏黎，如今完全不一样的苏黎还是他喜欢的那个吗？ “凌啸，你在听我说话吗？” 苏黎一声唤将凌啸从思绪里拉了出来，他看着苏黎宜娇宜嗔的表情，心里迷雾霎时间便消散了，是了，苏黎柔顺之外的面孔他早就见过了不是么？ 活泼可爱的苏黎，胆小如鼠的苏黎，谎话连篇的苏黎，懒懒散散的苏黎......自从找到苏黎后，苏黎日常的点点滴滴都没有逃过暗卫的监控，他不是早就全篇接受了完整的苏黎么？ 也许，在他还没有喜欢上之前就知道苏黎那些缺点、那些和他不合拍的地方，他可能不会如此草率地就喜欢上她，可是先喜欢上了，再一点点发现却没有造成任何障碍，小缺点也变得可爱起来了。 分离和误解也没有减淡这份情愫，反而像藏酒一般越发醇厚，凌啸猛然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如此这般热切地爱着苏黎。 他突然抓住了苏黎伸过来想要拍她的手，急切地说：“苏黎，我真的好喜欢你，特别特别的喜欢，喜欢得我心都疼了！” 正想跟他说“认真听我说话”的苏黎一愣，感觉自己都快被他炙热的眼神融化成水了，红着脸抽回自己的手，吱吱呜呜地说：“再也喜欢也不准随便碰我！” 凌啸听了很是认真地点头：“嗯，你同意了我再碰。” 等你重新喜欢上我了，我们又能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了。 苏黎觉得自己完全没法跟他严肃认真地地谈话，抬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蛋儿，轻呼了一口气，这家伙真是让人......让人讨厌不起来呐！ chapter 83 “苏黎......” 苏黎正暗自脸红心跳时，凌啸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猛地回过头，却见凌啸手里拿着通讯器示意她接过来。 “你不是说要跟雷德、哈莱恩联系么？给你。” 苏黎“嗯”了一声伸手去接，不小心碰到凌啸的手指头，暖暖的，原本就飘红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她噘嘴瞪了凌啸一眼，断定是他故意碰到自己的，又重复一遍唯一的规则：“不准随便碰我！” 凌啸“呵呵”笑了一声，可有可无地点点头——苏黎真害羞，明明就她碰到了他嘛！形势喜人呐！ 话说哈莱恩和雷德因为被高索事先提醒，挂了电话后就没再睡觉，一直严阵以待，等着警察询问关于机器人管家的事情，谁知道等啊等啊，等了大半夜，越等越心慌，生怕事情有变——警方是不是已经不需要查探这一项就知道苏黎的身份了？！ 两人差点儿没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正想和高索联系求证时，通讯器突然“哔哩哔哩”地响了起来，来得还是陌生号码，他们俩心想：果然、终于还是来了！ 哈莱恩清了清嗓子，为了表现出自己是在熟睡中被吵醒，而不是是先就等着，他故意等到提示音响了七、八次后才接起电话，还压低嗓音，特意用沙哑的声音不耐烦地“喂”了一声。 “哈莱恩，是我，苏黎！” 惊喜来得太突然，哈莱恩一下子没回过神来，电话那头的苏黎倒是挺兴奋的，她已经好久没直接和哈莱恩、雷德说话了，自从流浪开始就只靠短信沟通，还只能偶尔用用，当下也不顾得外面还有警察巡逻，兴奋地大声说：“哈莱恩，我好想你呀！好想雷德啊！好想马上就能见到你们！” 听力巨好的凌啸在一边默默泛酸水，这个也想，那个也想，偏偏就从来没有想过他一点儿，呃，哪怕想起来了也是大变态、大变态地骂！ “苏黎？！”，哈莱恩终于回神，有些不敢相信地对雷德说：“是苏黎！” 雷德听了立马把通讯器抢了过去，又是激动又是焦急地发出一连串的问题：“苏黎你现在在哪儿？还好吗？有没有受伤？这是谁的号码？你是和高索在一起吗？他成功把你救出去了？” 凌啸继续泛酸水，一个两个都这么信任高索......他有什么好的！ 苏黎一个不落地将雷德提出来的问题全部回答了，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这一次她倒是没有故意抹黑凌啸，一是因为眼下还要依靠他，二则就是人就在眼前，当面说坏话（谎话）实在是羞耻度太高了。 她不说，不代表雷德和哈莱恩这俩已经被她洗过脑的自己不会发挥，你一言我一句地声讨起凌啸来。 “那个变态，真是色心不改，居然从那么早开始就派人跟着你了！” “还你牵扯到火拼事件里，真是混蛋！” 最后异口同声地说：“找到机会赶紧跟他分开！” 苏黎有些心虚地看了站在几步开外的凌啸一眼，见他看着自己脚尖发呆，又收回眼神，小声说：“没机会呢，我现在只能暂时和他待在一起......嗯，我知道，嗯嗯，你们放心，我自己会小心的......只是‘苏瑞’这个身份已经不能用了，暂时没法再和你们联系，嗯嗯，你们也好好的，等这边平息了我就回去。” 苏黎之所以逃亡就是因为猜测“凌啸会对她下毒手”，现在已经弄清楚了，凌啸不是凶手，她就没有继续逃的必要了——反正凌啸都能找到她！ 只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忍受凌啸非礼行为！ 要“以德服人”！苏黎暗自握紧了小拳头，自己首先要够庄重，不能做出任何引人误会的举动，时间长了凌啸也许就没那个心思纠缠她了。 她抬起下巴，十分矜持有礼，又带着点儿冷傲，地将通讯器递给凌啸，说了声“谢谢”。 这幅姿态若是放在她清瘦的时候做的话，那是活脱脱的领家傲娇小妹，让人心痒难耐，可是现在珠圆玉润的她做出这个动作......就好像是小娃娃学大人一般，可笑又可爱！ 凌啸霎时间就被戳中萌点，面带微笑地伸手放在她脑袋顶，摸了两下后含笑说：“不用谢。” “不是说了不准随便碰我的嘛？！”，苏黎瞬间炸毛。 凌啸赶紧道歉：“嗯，对不起，一时忍不住。” 苏黎哼哼了一句“下不为例”。 凌啸点头：“知道了，放心。” 苏黎毕竟是个孕妇，之前虽然睡了小半夜，可是醒来以后马不停蹄地折腾了一番，精神高度集中之后，放松下来又觉得累了。 她不由自主地捧着肚子打了个哈欠，凌啸一看很有眼色地说：“你先休息吧。” 苏黎有些警惕地说：“那你呢？” 凌啸指了指屋里的单座沙发：“我就在这儿守着。” “守着？你不累？” “还好。” 依照凌啸的身体状况，就算再不眠不休几个晚上也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苏黎想了想点点头说：“那我就睡了哈。” 她慢腾腾地爬上床，慢悠悠地侧身躺下，用脚把被子勾上来，伸出白嫩嫩的手扯住上拉......比常人慢两拍的动作又戳中了凌啸的萌点，恨不得上前把她抱紧怀里揉两把。 苏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适时地说了一声“不准趁我睡觉的时候动手动脚”，凌啸清了清嗓子简洁地回了一声“嗯”。 苏黎还是有些不放心，翻身对着坐在窗户下沙发里的凌啸，凌啸呢也是没羞没躁的，双手支着膝盖上撑着下巴，两眼专注地看着她，她坚持了不到十秒钟就受不了了，慢腾腾地又翻了身，背对着凌啸闭上了眼睛。 一开始她还很是在意背后的视线，躺了一会儿后瞌睡上来就不管不顾了，如此，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时分。 苏黎不知道她睡觉的几个小时里花城警方却一直在坐过山车，忽上忽下，最后终于回到原点——一无所获。 找到了苏黎的照片他们以为就算查清了“幽灵小姐”的身份了，谁知道八区警方居然很肯定地说八区的未成年女性里没有照片上的这个人，线索断掉。 随即又有警方内部线索出现。 绿草营地枪击案发生那天，苏黎离开后在路上不是遇到了警方的临检么？当时她带着电子面具，用的是“苏瑞”的脸，车牌又被七喜暗中用计给换了，当时检测的警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让她顺利通关了。 那警察在警方共享数据库里看到苏黎本来面貌的照片时也没觉得哪儿奇怪，直到搜索“幽灵小姐”的车牌号码发现数据库中居然有重叠的记录了，这才又把两个人联系到了一起，原来“幽灵小姐”本名叫做苏瑞！ 终于又有了突破，花城警方通过八区相关部门调用苏瑞的档案，却绝望地发现苏瑞此人在三个月前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在疗养院躺了三个月就没动过一根手指头。 好不容易查到的身份居然是盗用的！ 对了，还能查房车的购买记录。 这次倒是没有出现意外，很顺利地就查清楚了那辆房车的购买人。一区的车主接到电话后也很配合，只是，车主却以为他们有了盗窃案的进展，原来那辆房车在两个月前就被盗了。而且，车主报出来的牌照号码跟花城警方手里查到的两个都不一样，也不知道车到了幽灵小姐手上前都转了几次手了！ 总归，又是一条死巷子。 查了半天，“幽灵小姐”依然还是神秘的幽灵！ 她的身份估计要等盖瑞奇迹般地醒来才能清楚了，警察们如此猜测时，医院方面又传来噩耗——一伙神秘人把盖瑞抢走了！ 格温特吐了口老血——他这趟是白忙活了！ 他细想之下觉得高索有可能动手，电话质问正在香浓庄园寻找苏黎的高索：“说！是不是你把盖瑞弄走了？！” 高索毫无压力地满口否认：“不是我（是我的同事）！而且我何必费这个功夫呢，反正我们都说好了，你会把人交给我的。” 高索挂掉电话后和其他同事联系，谁知道对方却说他们迟了一步。他们赶到医院之前盖瑞就已经被人弄走了，反而累得他们被同样慢一步出现的警方增援力量追击，到现在还没完全摆脱。 高索也是吐了口老血——连着几次被人抢先了，真特么的背运，白忙活了！ “幽灵小姐”和“植物人科学家”两条线先后断掉，花城警方高层集体吐血，不过，幸好，他们还有别的线路可查，查清楚火拼中当场死亡的歹徒身份，再顺藤摸瓜......谁知道鉴定组又送来了让人吐血的消息。 花城警察局长拍着桌子冲鉴定员咆哮：“没有记录是什么意思？！肯定是你弄错了，全部再查一遍！” 鉴定员弱弱地反驳：“我反复查了十几遍，把所有的数据库都查过了，那几个人是真的都是没有记录的。” 局长捂着胸口，觉得自己都快被急出心脏病了，什么破事，查到哪儿哪儿就断，这是天要亡他么？！ 呃......不对，还是有线索的！当时几十个歹徒，死了三个，跑了大部分......不可能那几拨人全都是没身份的吧？！只要抓到跑的人就好了！ 于是，花城警方将全部的人力都投到了追捕逃走的其他暴徒这条线上。 嘿哟，运气还真不错，全城警备的时候，居然有人躲过监控悄悄溜进了香浓庄园。 溜进来的人就是凌啸，结果么，大家也都知道了，他带着苏黎七弯八拐地居然从警方的包围圈里“消失了”，花城警方感受到了来自大宇宙的深深恶意——也太特么扯了吧？！ 花城市长对着警察局长发飙了：“全市的警力出动，过了一整个晚上，你们居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还弄丢了一个重要证人？！你们警察局上下几千人都是吃.屎的吗？！” 吼完以后，整整松散的发型，理理歪掉的领带，收起怒容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市政办公楼的大厅，瞬间就被闻风而来等待多时的媒体人包围了。 chapter 84 “听说昨晚香浓庄园发生大规模火拼，死了好几个十个人，请问是真的吗？” “昨晚花城市立医院被袭击，丢失了一个病人，据说是火拼案的重要证人，请问是真的吗？” “据说警方全体出动却一点进展也没有，市长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发生这样的恶性火拼案，旅游业肯定首当其冲遭受冲击，市政府对此有什么应对措施吗？” ...... 闪光灯咔擦咔擦地一直闪，记者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更难以回答，无论警卫们怎么镇压也没办法让人群安静下来，市长原本装出来的冷静渐渐消散，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他突然一弯腰捂住了心口，整个人朝前栽去。 原本就混乱的大厅越发地乱了，警卫们拔枪举在空中警示众人才让他们让出一条路，顺利将“心脏病发”的市长送上了“及时赶到”的救护车。 坐在电视机前看直播的苏黎张大了嘴巴，水蓝星的民众好彪悍，居然直接把市长逼晕了！ 苏黎不知道的是，昏迷的市长上了救护车就睁眼睛坐了起来，吩咐秘书说：“通知里奇医生接手我的治疗，对外公布我重病抢救，从现在就开始养病。” 他病重自然就不能继续工作了，这烂摊子还是交给一直想要把“副”字去掉的副市长收拾去吧！ 苏黎问坐在一边的凌啸：“我们算是暂时安全了吗？貌似警方什么都没有查到哎。” 凌啸摇头：“还不算安全，至少庄园里的警戒还没有撤，我们还需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日子。” 这倒不是完全哄骗苏黎，现在庄园里确实还有一拨警察在四处搜索，想要找出凌啸是怎么消失在包围圈里的。根据七喜的最近情报，警方已经找到了他下地的那个下水道口了，正在沿着各个方向搜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到这儿来。 听他这么说，苏黎又皱起眉头了——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日子？只要不被发现的话，她其实无所谓了，可是，储藏间的哈金和麦欣能支撑那么久么？ 凌啸怕他们呼救，不仅把人绑起来了，把他们的嘴堵了不说，还给人下了迷药，一天、两天倒是没问题的，一直下去的话就等于谋杀了。 “那哈金和麦欣怎么办？” 凌啸淡定地回答：“只要他们不给我们添麻烦，我就不会为难他们的。” 苏黎冷汗：“......你已经为难了好么？要不我跟他们解释解释，嗯，商量一下，要是他们同意不乱喊的话，就别堵住他们的嘴了，也别再给他们下药了，迷药用多了会记忆混乱的！” 凌啸挑眉：“谁跟你说的？迷药没有后遗症的，不用担心。” “没有吗？”，苏黎张大嘴巴，指着自己说：“可是我就遇到了啊，你还记得的吧？就是在原木宾馆......” 呃？ 苏黎和凌啸同时楞了，随即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你怎么会记得我那天去过？” “你给我的吃的到底是什么药？” 气势上明显是占着道义的苏黎更胜一筹，凌啸被她突然爆出的愤怒压得死死的，赶紧解释说：“不是什么不好的药，就是让人说实话的药......” 凌啸越说苏黎的脸色越难看，这家伙居然还有脸解释的哦？！ 她愤愤地对着他大吼：“混蛋！变态！让人说话的药难道就是好药吗？你知不知道你那是什么行为啊？死变态！你怎么这么坏啊！坏蛋！混蛋！大变态！” 骂一句就踹凌啸一脚，凌啸木着脸任打任骂，等她骂完了他才慢腾腾地说了一句：“你不是没吃嘛！” 呃？！苏黎又愣住了，是呀，她没吃药啊，为什么还会记忆混乱呢？哦！对了，是哪个黑衣人道具一样的棒棒！ 那个会造成记忆混乱......会不会有辐射？！ 苏黎条件反射般地抱住肚子。 她的动作太过突兀，引得凌啸也跟着看向她的肚子。 他一直就觉得苏黎的大肚子怪怪的，虽然因为人的体质不同，胖起来也各自不一样，有的人是先胖脸，有的人胖肚子，有的人则是腿先肥，可是他就从来没见过谁能把所有的肥肉都集中在一个地方的。 还是有，苏黎对自己的大肚子的态度更是奇怪，总是小心翼翼的，手总是动不动就放在上面摸来摸去，他能理解喜欢摸肉的嗜好，他自己就经常做梦梦到自己抓住苏黎胸前的两团软肉各种揉捏，尤其是苏黎长胖后上围大涨，规模越发可观，他常常幻想，要是猛然扯掉围兜的话，那两块肉会不会想白胖的兔子一般弹跳起来......呃，重点是，苏黎摸肚子摸得太多了，而且，还经常对着肚子说悄悄话，还起了什么“宝贝儿”啊“宝宝啊”“乖乖”啊等等一连串肉麻的名字。 等等，难道苏黎有给自己身体部位起名字的特殊喜好？！ 凌啸心想，不知道她给一对软肉起的什么名儿呢？小双、大双？左团、右团？她会不会还给那个地方的物件也都取了名字？白馒头？小珍珠？ “啪”！ 凌啸猛然回神，看到苏黎手掌举在半空中，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被苏黎拍了一巴掌？ “你看什么看？！”，看就算了，还用那种猥琐不堪的眼神直愣愣地看，就好像随时就会狼心大起扑上来一样，苏黎浑身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恶寒不已——这家伙到底是有多么的饥渴啊？！ 他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别开头小声说：“就是觉得你肚子挺奇怪的。” 苏黎翻白眼——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她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你就直说难看好了！人胖嘛，没办法的事儿！” 面上装作不在乎，可是下意识的动作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她两手抱着肚子将它遮得严严实实的。 凌啸心里越发生疑，苏黎的肚子一定有问题！ 可是，苏黎就是不愿意告诉他......凌啸有些泄气，随即又安慰自己，耐心一些，等时间长了苏黎信任自己了一定会主动告诉他的。 想是这么想，可是凌啸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苏黎的大肚子。 苏黎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心里焦急，又不敢表露出来，赶紧扯开话题说：“对了，麦欣！我去找麦欣！” 凌啸跟在苏黎背后走向储藏室。 哈金和麦欣中的迷药药力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苏黎用帕子沾了冰水想给他们擦脸，可是大着肚子要蹲下去实在是有些困难，凌啸主动接过帕子在麦欣和哈金脸上胡乱擦了几下。 一会儿过后麦欣率先清醒，她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她和哈金自己就干过许多次相同的事情，哪儿还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想要逃跑吧，手脚都不能动，想要呼救吧，嘴被堵住了，更何况，歹人就在眼前！ 麦欣的视线顺着眼前人的腿往上移——完了！是“苏瑞”！ 她首先看到就是苏黎的脸，她觉得自己死定了，“苏瑞”一定是察觉了他们生了歹意，同伴一来后就下手报复了！ “麦欣你不要害怕！” 谁知道苏黎却很是忐忑地安稳她说：“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情况特殊，想要在这里借住几天。只要你们配合，我......我朋友就肯定不会伤害你们。” 麦欣瞪圆了眼睛——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苏瑞”根本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 “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眨两下眼睛，我就把你嘴里的布拿出来，但是你不能叫......” 麦欣自然不会不同意，赶紧眨眼，谁知道苏黎却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用手拐了拐凌啸，指着门说：“快，捏碎一块给她看！” 苏黎记得凌啸的手劲儿特别大，当初在落日山脉时，她可是亲眼见到他漫不经心地将一块石头捏得粉碎的。 凌啸听了默不作声把手搭在门框上，轻轻那么一扯就将半边门框整个给扯了下来。 苏黎：亲，你能不能克制点！门框没了怎么锁门啊？！ 麦欣：妹子，你倒是看看我啊，我眼皮都眨酸了好么？！ 这时候哈金醒了过来，他一看到苏黎就吓得整个人整个人完成了虾，一弯一直地在地板上动起来。 麦欣赶紧呜呜了两声，一个劲儿地对哈金眨眼睛，示意他冷静，看自己的脸色行动。哈金这才将信将疑地停止了动作，警惕地看着苏黎，至于心里在想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凌啸突然说：“还是别给他们松绑了！免得麻烦！” 他单纯地不大喜欢哈金看苏黎的眼神，不想让他好受。 “啊？”，苏黎有些不解，刚才不是都说好了么？可是......还是听凌啸的吧，他反正一副很懂的样子。 苏黎对着麦欣双手合十：“不好意思了，暂时不能给你们松开，嗯，吃饭的时候会给你们拿掉的。” 麦欣“呜呜”两声表示理解。 凌啸让苏黎先出了储藏间，他则在后面徒手将扯落的门框又塞回了墙缝里，然后静静地看着哈金。 哈金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死神阴影笼罩一般，连呼吸的勇气都没了。 凌啸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他走之后半晌哈金才缓过来，急促地吸了两口气，空气进入胸腔才觉得有了活着的实感，这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原本只是装作温顺的他这时才算真正地被驯服了，将原本隐藏在心底的小心思也瞬间消失不见，不敢再起一丝邪念。 chapter 85 这时候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大肚子的苏黎是最受不了饿的，身为逃犯的她自然不会奢望叫客房服务了，幸好，麦欣夫妻俩是这里的长期租客，家里储藏了丰富的食材，蔬菜、肉类都有，调料也不缺，苏黎倒不用担心没东西吃。只是被她“调.教”成了万能厨师的“元宝”已经让警察弄走了，凌啸一看就是没进过厨房的，她只能挺着大肚子自己动手了。 凌啸虽然四肢发达五谷不分，但是，他有一颗炙热的忠犬之心，不用苏黎开口支使就主动挽袖子要帮忙。 只是这忙到底帮没帮上，看苏黎脸色就知道了。 把青菜直接洗成了菜干是什么情况？至于用这么大劲儿么？你是人肉脱水机吗？苏黎在心里疯狂地吐槽，指了指客厅的方向说：“去那儿等着，别添乱了！” 凌啸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力气大，又从来么做过这些，要不你跟我仔细说说，我肯定不会再添乱了。” 力气大？这倒是真的，苏黎想起凌啸的怪力就胆寒，这人简直比野兽还凶残。她想了想给凌啸找了个适合他的事情，指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冻肉说：“那你把这个剁了，越碎越好！” 厨房里倒是有专门的碎肉机，只是要把肉解冻了才好使，干脆就直接交给有力气没处使的凌啸好了。 剁东西好！正好能让苏黎看到自己勇猛的一面！凌啸猛点头，拿起菜刀就是一阵乱砍。 在旁观的苏黎看来，凌啸是瞬间化身成了千手观音，她眼前似乎有很多双手同时在动，一阵眼花缭乱之后，凌啸停了下来，苏黎“哦”了一声，满是期望地看向菜板——呃，怎么给拍成肉排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凌啸——什么情况啊这是？！说好的肉糜呢？ 之间凌啸单手举在半空中，满是尴尬地解释：“那个什么，可能是我力气太大了，把刀刃给撇了......” 苏黎仔细一看凌啸手里的菜刀，还真是，菜刀已经已经成了把棒槌了。 她嘴角一抽：“也行的，中午就吃炸猪排吧！” 要把炸猪排炸得外酥里嫩，外面那层面衣是关键。苏黎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鸡蛋、面粉，失败了两次的凌啸又主动开口询问：“苏黎你找什么？我帮你找！” 找东西应该是没问题的吧？苏黎心想，也没有反对，把自己想要的东西说了。 凌啸的动作比大着肚子的苏黎迅捷多了，两下就找齐了她需要的东西，拿在手里献宝似的往苏黎跟前递，一副生怕再被嫌弃的样子。 苏黎见他可怜兮兮的，心里一软就说道：“那你帮我把鸡蛋敲了，蛋清......” 话未落音，兴奋的凌啸已经“吧唧”一声捏碎了鸡蛋，蛋液和碎蛋壳从他指缝里淅沥沥地滴向碗里，苏黎彻底无语了，再次指客厅的方向：“你，去那儿！” 凌啸这次不再狡辩，灰溜溜地出去了。 度假屋的格局很简单，中间是客厅兼饭厅，左边是卧室、卫生间，右边是厨房、储藏间。凌啸之前扯坏了储藏间的门框导致门关不起来，麦欣和哈金两个正好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凌啸。 因为惧怕，麦欣和哈金忍不住就会偷偷观察他。 凌啸五识敏锐，哪儿会察觉不到，扭头慢悠悠地看向他们。 他心里正因为自己的无能憋闷，长这么大来第一次讨厌自己的大力气，也是第一次后悔以前为什么没学怎么做饭，越想脸色越难看，再者他又想起麦欣和哈金之前就是因为怎么做菜认识的苏黎，觉得自己被眼前这两个猥琐的人比下去了，脸色越发难看，简直黑得能够滴出水来。 原本就很心虚的麦欣和哈金还以为凌啸对他们起了杀心，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尤其是哈金，看样子都快被吓得尿失禁了。 凌啸“切”了一声别开头，再不想看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 会做菜又怎么样？老子还会开机甲呢！ 不能用自己的短处和人计较，要比就拿最擅长的出来碾压对方，凌啸想着过段时间一定要带苏黎开一趟机甲，让她见识见识自己最牛叉的一面，在这方面，全水蓝星都没人牛得过他！ 不说凌啸如何yy苏黎被自己的帅气所折服，死心塌地重新爱上他，于是乎两人叉叉之后在圈圈，圈圈之后再叉叉，如此循环，圈叉不息，苏黎忙活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做好了四人份的饭菜——自然是包括麦欣和哈金的。 “凌啸，进来端菜！”，苏黎探出身子喊了一声。 储藏间里一直暗中观察凌啸的麦欣和哈金先松了口气，凌啸脸上的神情变化那么多那么快，实在是太考验他们的心脏承受力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心里用不同的办法把他们杀了几十遍了。 凌啸闻言赶紧站了起来，迈大步子几步就到了厨房里，深深地看了苏黎一眼，然后才说道：“辛苦你了！” 要是可能的话，我更希望你因为别的事情辛苦，比如......凌啸又开始不由自主地yy，苏黎翻了下白眼，指着橱柜面上摆着的菜碗说：“你傻愣着干嘛呀？倒是端菜啊！” 凌啸赶紧去端菜，他心里的yy还没停止，想到了苏黎腰肢柔软，曾被他把在手里折起压向她上半身，于是不禁有些遗憾苏黎身材大走形。 苏黎自从肚子显眼以后就一直习惯穿宽松的上衣，虚掩独特的身形，连睡衣也一样都是宽大的，刚才为了做饭系上了围裙。麦欣身材高大，围裙也大，可再大穿在怀孕七个月的苏黎身上也变成了紧身款的，将苏黎的大肚子包得圆圆的，此刻看在凌啸眼里也特别、尤其地显眼。 凌啸盯着她的肚子嘴巴一别，真碍眼！ 就在此时，他突然看到了让他心惊不已的一幕，苏黎圆溜溜的肚子上突然冒起了一小块，他手里一紧，随后听到“哎哟”和“哐啷”各一声，前者是苏黎的呼痛声，后者么，则是因为他突然用劲把汤碗的两个耳朵捏碎了，汤碗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苏黎被肚子里的小变态踹得疼到直抽冷气，又看到凌啸把自己辛苦做出来的汤给毁了，简直是止不住的浑身冒火，她就不明白了，凌啸力气大又不是今天刚有的，怎么就是控制不了呢？！ 她拿手指着凌啸，指头都在发颤，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地冒了一句：“你......你、你是要气死我么？” 说完她自己也囧了，心里用上帝视角回味了一番，感觉就像是年迈的老太太吼不争气的孙儿一样......虽然凌啸在她面前是挺能装孙子的。 她很是尴尬地收回了手，正想说什么时，凌啸突然扑了过来，也不顾地上汤水、碎瓷片，一下子跪在地上，两手抱住了苏黎的肚子。 擦，你还真把自己当孙子了啊？！这都跪下了！不就是一碗汤么？真心没必要跪下道歉啊！ “你干嘛呀！快起来！” 凌啸用手摸了摸苏黎的肚子，这时候肚子里的熊孩子又伸了个懒腰，正好戳在凌啸贴在苏黎腹部的手掌心里，凌啸不敢相信地收回手，苏黎肚子里有东西，有活生生的东西！ 怪不得她的肚子会这么大，原来竟然是这样，有人在用她的肚子养活物！ 凌啸猛地抬头看向苏黎，苏黎还沉浸在被凌啸下跪道歉而产生的复杂情绪里，一时间没回过神，茫然地“啊”了一声。 苏黎自己不知道？！不可能！有东西在自己身体里动来动去，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凌啸突然怒起，伸手抓住苏黎的围裙就往上掀，苏黎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尖叫着又是挣扎又是扯凌啸的手。 “你干什么，不要碰我，混蛋啊！” 只是她的力气哪儿比得上凌啸，即便凌啸尤其注意力道以防伤了她，三下两下后也成功地将她的肚皮剥了个光溜溜。 凌啸盯着她的肚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么大了，居然这么大了！可想而知里面的活物有多大，苏黎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受了多大的罪啊！ 苏黎是彻底的懵了，完了、完了，还是被发现了，身为女人的秘密最终还是包不住了。 凌啸突然问：“是谁干的？！” 他一定要宰了那王八蛋！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谁干的？不就是你做的好事么？！苏黎傻愣，又突然暴怒，这家伙还怀疑她跟别的男人有一腿？！ “你混蛋！”，苏黎拿手使劲儿地去挠凌啸的脸：“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的事儿？！” 都说孕妇的情绪会影响胎儿，妈妈生气的话，胎儿也会烦躁，也许是感受到了苏黎的怒气，肚子里的宝宝也拳打脚踢起来，为妈妈助拳——打得苏黎“哎哟哎哟”地抱着肚子叫，霎时间就疼得满头冷汗。 凌啸见她这么痛苦的样子，心里更是心疼不已，即使生气苏黎不信任他、不肯对他说实话，这时候也不想再给她添别的伤害了，努力放缓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是谁把你肚子弄成这样的？！” 苏黎：“......” “告诉我是谁，我帮你报仇！” 苏黎：“......” “你说啊，是谁在你肚子里放了......东西，让你受这样的罪，我一定饶不了他！” 苏黎多少品出点儿东西了，原来凌啸根本就不知道她这是怀孕了，而是以为有人在她放了“东西”，这个局面要怎么走？！ 要不......干脆说实话得了？ chapter 86 实话什么的还是算了，这可关系到她的身家性命呢，她可不想被关在实验室被人研究、切片！ “是......是组织的人做的！”，苏黎看向一边。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如果说有什么“技能点”暴涨的话，毫无疑问就是“睁眼说瞎话”了，一开始她还结结巴巴的，可是话一出口就觉得毫无压力了，只是捏着自己的手装无辜可怜。 对于苏黎的来历，凌啸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张口就问：“组织？你是说蜘蛛？” 苏黎猛点头：“对！就是‘蜘蛛’！” 这孩子只知道“蜘蛛”组织是轰动一时的“未成年女性案”的罪魁祸首，但是却不知道蜘蛛其实是被凌啸以一己之力摧毁了总部，才会暴露在警方视野中，也就是说“蜘蛛”组织究竟干过什么，又在进行什么样的研究，凌啸手里是有详尽的信息数据。 不止如此，他之所以会那么做的最初目的是调查凌台是否与“蜘蛛”有牵连，为此，凌啸和凌品两个人一起将那些数据看了无数次遍，他能百分之百的清楚地记得，“蜘蛛”从来没有做过用活人身体养东西的实验。 苏黎在说谎！凌啸深吸一口，又重复问道：“你的肚子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蜘蛛’组织？” 苏黎虽然察觉出他表情有些不对劲儿，依然咬紧了牙关，死活不松口：“对！” 苏黎撒谎成精的特质凌啸早就知道，原本他还觉得她一本正经说谎的样子有些小可爱，可是被当面说谎时他的心情就复杂了——这是把我当傻子耍么？！ “你干嘛老看着我？”，苏黎扭了扭身子，随即又做出气恼的样子指着地上的汤碗碎片，转移话题道：“你看你真是没用，我好不容易才做好的......” 凌啸哪儿会让她这么轻易就躲了，两手捏住她的肩膀将她固定在原地，严肃地说：“苏黎，跟我说实话！”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呀！”，苏黎依然死不悔改。 凌啸见她如此坚持，心里知道再逼迫也是没用的了，更是品出了其中诡异的地方，那就是苏黎其实很在乎她肚子里的东西。 凌啸完全无法理解苏黎的脑回路，倒是听过有些类似的新闻。 说是有个人去丛林探险，被一种很是珍稀的昆虫叮咬了并且将虫卵留在了伤口里。按理说，一般人遇到这种事肯定会赶紧将虫卵取出来，可是那个人却做出了一个让人大跌眼球的决定，他将虫卵留下了，用自己的血肉养育，直到虫卵孵化。他将这个过程拍了下来，自己剪辑后放到网上供人观看。 影片的结尾是他红着双眼，一脸圣母模样地对着镜头说：“看着一个小生命在我身体里孕育，成长，我体会到了其他所有人都不曾有过的经历，那就是我做了一回真正的母亲！” 这家伙最后还被评委那一年“感动水蓝星”十大人物之一，兴起了一股“以身饲虫”的亚文化潮流......要不是有好几个追随者因为昆虫引起的病变、交叉感染差点儿丧命的话，估计这种潮流到现在也不会退热。即使如此，现在依然有人貌似尝试做母亲的滋味......凌啸嘴角一抽——难不成苏黎也是在怀孩子？！ 要是早知道她是这种人，他绝对不会喜欢上她，凌啸愤愤地想着，只是，他现在已经喜欢了她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那零点一也没办法了......只能全盘接受。 凌啸打算先来点软的，换个角度和苏黎交流，小心翼翼地问：“你怀的是什么？” 苏黎也是嘴角一抽，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为什么凌啸的态度变了又变？这是什么状况？还有怀的是什么是哪个意思？难道人还能怀人类婴儿以外的物种么？ “怀上多久了？”，凌啸接着问，想到苏黎半年前就小腹就开始微微凸起了，又说：“有六个月了吧？什么时候生产？” 苏黎：求神拜佛告诉我该怎么回答这种奇葩的问题！！！ 凌啸在心里翻阅自己本就不大丰富的生物学知识，什么昆虫的孵化期会这么长？呃？！难道不是昆虫是其它动物？！ 他记得苏黎一直十分关注和大猩猩相关的知识、咨询，她肚子里会不会是大猩猩的幼崽？他自己随即又否定了，那是不可能的。 克隆繁育的升功率太低，残次品几率居高不下，但是自然繁育的物种出现畸形的几率却很小，为了增加人口数量，水蓝星的科学家们依照大猩猩蓝本制造了人造子宫，并且征集了一批志愿者接受手术，孕育胚胎。 但是，实验结果证明，只靠人体本身根本无法为胚胎提供足够的营养，不止是量，种类也少了，缺少集中让胚胎成长发育的重要物质，最后所有的实验体都胎死腹中，这个难题到现在都没有被攻破。 大猩猩的幼崽和人差不到哪儿去，也是同样不可能的。 那么苏黎肚子里到底是什么？它又是以什么为养料的？是苏黎吃什么，它就在肚子吃什么？怪不得苏黎的胃口日渐增大，就是因为那东西也在不断变大......要是苏黎吃的速度赶不上它的需求，它是不是就会吃苏黎的肉喝苏黎的血？！ 对了，刚才不就是么，苏黎半天没进食那东西就在肚子里打闹了！ “你赶紧吃！” 凌啸突然急了，端起橱柜上装好的盘子，用手抓起炸猪扒就往苏黎嘴里塞。 他到底想了些什么呀？！不过......苏黎很是鸵鸟地想，只要不继续问刚才那些奇葩的问题就行，先躲过这一回再说吧！ “我自己吃......”，苏黎挡住凌啸的手，接过餐盘就朝客厅走去。 凌啸赶紧将另外几个盘一气儿端了起来，跟着苏黎往外走。 苏黎在餐桌边坐下，拿起勺子就送饭，凌啸坐在她旁边，一会儿看看她的脸，一会儿观察她的肚子，苏黎强装镇定，努力无视他的存在，飞快地吃完了一分猪扒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腾腾地喝了，这才问凌啸：“你不吃吗？” 凌啸摇头：“都给你吃吧......我不用。” 他肚子里又没有吃不到东西就啃他的活物，还是都给苏黎喂崽子吧！想到这里，凌啸狞笑一声，用好最后一餐，晚上就送你上路！ 也许是他的怨念太过强烈，肚子里的“小崽子”感受到自己生命遭到威胁了，拳打脚踢地提醒妈妈——危险，危险！ 苏黎又是抱着肚子一阵“哎哟”，反正他也知道了——虽然具体有些偏差，她也就不避讳凌啸了，当着他的面轻揉肚子安慰：“宝贝儿，别闹，安静点好吗？” 凌啸：......果然是把自己当孕妇了！ 苏黎也觉得奇怪，最近这几天胎动越来越频繁了......会不会快生了？ 这念头也就是一晃而过，这才七个月呢，怎么可能就要生了呢！ “我肚子不大舒服，先休息下......” 苏黎站了起来，指着桌上的饭菜说：“这两盘给麦欣和哈金，等他们吃完了你收拾收拾......一体机你会用的吧？” 凌啸摇头，他怎么可能会用？！ “那就留着，我醒了再收拾。” 苏黎一瘪嘴，自己真是可怜，大着肚子还要做这些家务，她突然十分地怀念“元宝”，“雷恩”，一天前它们在的时候她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主人”。 “不用收拾了......”，凌啸突然说：“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可以离开了吗？之前你还说要待一段日子的呀？” 凌啸一本正经地说：“我已经查过了，外面的警力很快就会撤了，等天黑了我们就出发。” 查过了？苏黎心想你用脑电波查的么？他们俩一直在一起，就没分开过的，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苏黎也就信了——反正他保证过会保证她的安全的。 忙了一个中午，精力不济的苏黎倒床就睡了，凌啸确认她睡熟后，轻手轻脚地来到储藏室，将麦欣和哈金又捆了几圈，觉得他们怎么也不可能逃脱后才作罢。 做完这一切后，他躲在厨房拨通了七喜的联系号码。 终于等到凌啸主动联系，担心了一个玩上的七喜一个激灵，兴奋地回话说：“七少，你可算是出现了，你不知道，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凌啸可没工夫跟他交流感情，冷冰冰地问：“警察查到哪儿了？” “b区已经查完了，现在正在查c区，估计很快就会查到您那边了。” “嗯，他们有多少人？” “一共三个队，每队十五个人，七少，你打算出手？” 七喜心想不应该啊，就算凌啸能把这些人解决了，可是却会暴露目标，引来更多的人，这简直是自找麻烦嘛，还不如安安静静地躲起来呢！ “我今晚必须离开这里......你帮我准备些东西，给你五个小时，一定要准备好。” “是！七少，您说！” “战地医疗车，药品不能少，可能要动大手术，一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最好是女的，还有，心理医生,嗯，要有过成功治愈‘母体幻想症’经验的......” chapter 87 在苏黎睡觉补充体力的几个小时里，凌啸将他人形兵器的特质发挥到了极致，以少对多，先是迅速地收拾了在下水道追踪的半百警察，又将他们呼叫来的增援力量引到了庄园外，抢了一警戒点的警车，一路飙车拖着长长的追捕队伍到了花城闹市区，最后成功混入人群中，如泥牛入海一般，再次消失在警方的包围圈里。 花城本来就因为“香浓庄园火拼案”人心惶惶，凌啸又在市中心闹市上演了一出“来抓我啊来抓我啊你就是抓不到我”的好戏，给原本就垂垂欲死的警方加了致命一击，当天下午，花城警察局长就换了人。 案子由五区安全局正式接手。 既然嫌疑犯已经从香浓庄园逃走了，警察也没有继续蹲守的意义了，接到上级的命令后分成几批撤走，只留下几个机器警察看守案发现场。 “哎，果然都走了哎！” 苏黎掀起帘子往外看，原本时不时有警察巡逻的道路上十多分钟没有出现过一个人，兴奋地拉着凌啸的袖子说：“你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撤的？” 凌啸淡定地指通讯器：“我在外面有人。” 苏黎无语，果然是一孕傻三年么，这么明显的事她居然没想到，她又后知后觉地想起凌啸现在应该是在新兵营的，又问：“新兵营是在放假？” 凌啸直接告诉她说：“不是，参军的是我的替身。” 替身？要不要这么高大上啊！苏黎嘴角一抽。 “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凌啸摇头：“我更不想骗你。” 苏黎顿时羞愧不已，脸涨得通红，连看也不敢看他，她又想起凌啸亲口说过他没有害艾拉，那时候她假装中了药，没有问清楚，这时候想起来了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机会了。 她仰着脑袋，看着凌啸的眼睛确认：“你真的不会对我说谎，不骗我吗？” 凌啸很认真地点点头，抓住苏黎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不会，我会不骗你的。” 虽然凌啸很正经，可是苏黎总觉得他眼神有些躲闪，心里思量着，是他现在就是在说谎呢？还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愿意相信他呢？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苏黎都觉得没有问的必要，因为凌啸说了她也不会信的......她恹恹地甩开了凌啸的手，又重复了一边规则：“不准碰我！” 凌啸“嘿嘿”笑了一声，心想好险躲过了一劫，刚才回答她问题时，他其实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有些事情我只是不事先告诉你，那不算骗你”，幸好苏黎没有怀疑！ 两人又达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夜幕降临。 凌啸怀里抱着裹得严实的苏黎，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了香浓庄园，穿过一段崎岖的山路后，他们顺利到达了凌啸和七情等人约定的汇合点。 苏黎一见有外人就不由得紧张，抓紧了凌啸的衣服。凌啸欣喜于她的主动靠近，难得在护卫面前扬起了笑脸，指着七情等人说：“不用怕，那些都是我的护卫。” “护卫？”，苏黎很是疑惑地看过去，护卫不是应该在他身边保护的么，怎么到了最后时刻才出现？难道护卫和黑道片里的警察一样吗，都是到了尘埃落定才奔出来“抢功劳”。 苏黎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直白，本来就因为这事儿一直各种自卑的七情等人脑袋重重地垂下——初次见面就被女主人嫌弃了......真是护卫失格啊！ 见他们几个人都是垂头丧气的样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苏黎有些莫名其妙，又扭头小声问凌啸：“他们平时也这样的？” 苏黎很少主动和凌啸说话——没有必要的话，凌啸巴不得她多说几句呢，完全不理会七情等人心如刀割，反问苏黎：“平时也什么样？” “就是这样呗，没精神！” 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哪儿像是吃这口饭的呀！护卫保镖么就应该是一身黑西服，带个大墨镜，走路的时候虎虎生威，站在原地不动时如青松般挺拔......难道他们是属于擅文不擅武的幕僚型护卫？又或者是贴身照顾凌啸生活起居的管家型护卫？ 凌啸一脸淡定地黑自己的护卫小队长们：“嗯，一直都这样的，没精神。”，顿了顿又用来承托自己的威武：“从小就没我厉害，他们都比我大好几岁呢，全加起来也打不过我一个人。” 说完很是自得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七情等人作证，快点附和呀，让苏黎知道我是多么的威武雄壮！ 七情很有眼色地抢先开口说：“七少天赋异禀，谁能赢得过您啊！” 七喜也搓着说：“对啊，对啊，七少威武，无人能及。” 不善言辞的七怒干巴巴地附和：“七少威武。” 七哀慢幽幽地赞：“七少这样的人，估计一百年也就这么一个，我们哪儿能与七少相提并论呢。” 凌啸很是满意地对他们使眼色——说得好！ 被凌啸抱在怀里的苏黎倒是没看到他们的眉眼官司，只是以为这是他们主仆相处的常态，不仅没觉得凌啸威武，反而觉得他好大喜功，还在心里默默给凌啸的护卫队长们没人都盖上了大大的一个戳“马屁精”！ 凌啸和七情等人都很期待地观察苏黎的神情，却很是失望地发现苏黎脸上没有一丝他们期待的反应，不由得都很失望。 尤其是凌啸，他原本有大把时间在她面前炫武技的，那些巡逻的警察啊保安都是他预订的表演道具，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临时发现苏黎在自己肚子里养了小崽子......算了，算了，来日方长，等先过了眼下这关，以后再慢慢炫好了！ 他闷闷地说：“先上车吧。” 苏黎点点头：“哦......” 七情他们准备的也是旅游房车，和苏黎之前那辆差不多的配置，七怒和七喜在驾驶座，七情和七哀则占用了中部的厨房，凌啸直接把苏黎抱到了车尾的卧室，放在了铺好的床上。 “东西呢？” 凌啸扭头问七情。 七情闻言拿了一个盒子进来，放下了就默默地出去了，还贴心将门帘拉上了。 苏黎局促地看着凌啸问：“什么东西？” “伪装用的小玩意儿......我帮你穿。” 凌啸拿出来的一套肉色紧身连体“衣”，直接把人从脚趾头裹到下巴下面的那种。 苏黎见只是衣服有些犹豫，这东西能伪装？又想凌啸没理由耍她，伸手接了过来，同时坚决地表示：“我自己穿，你转过身去，不准看！” 凌啸看似遗憾地依言照做了，苏黎才慢慢腾腾地开始脱衣服——不是她不想快，实在是动作笨拙想快也快不了，况且她还要随时留意凌啸，警戒他是否会偷偷窥视。 她不知道的是，凌啸确实在偷窥——透过门框边挂着的小镜子，一看到苏黎脱了外套露出半赤.裸的身体他就止不住地有些激动，眼睛死死地盯着被粉色内衣包裹的浑圆半球，恨不得立刻就能抓在手里捏两把，但是看到苏黎挺起的大肚子又顿时欲念全消——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没关系，很快那碍眼的东西就会消失了！ 苏黎原本对凌啸的偷窥一无所知。她把衣服套好了，要拉拉链时发觉十分费力，肚子高高耸起，弯腰是很困难的，只能努力把手伸到下面，这本来就很费劲了，偏偏衣服又是紧身的，可谓是雪上加霜，这时候凌啸突然说：“我帮你拉吧！” 苏黎立马黑脸了——丫的，还真偷看啊，你到底是有多么的饥渴啊？！ 她愤愤地说：“不用！” 说完转过身继续和拉链作斗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十分钟后把拉链拉好了，转身就对上凌啸别有深意的眼睛。 凌啸想的是：穿个衣服都这么费劲，以后就该知道在肚子里养崽子是要不得的了！ 苏黎以为凌啸想的是：穿个衣服都这么费劲，你究竟肥到了什么地步啊！ 她狠狠地瞪了凌啸一眼：“看什么看！” 凌啸也不恼，又拿出一个类似于发箍的东西说：“我帮你带上，这个要调试的，你自己弄不好。” “哦......”，苏黎看似温顺地点点头，又装作不经意地问：“我们现在安全了吗？” 庄园案已经由五区安全局接手了，每条路上都设了临检点，他们想要离开五区不会那么容易，但是，有他凌啸在，自然是安全的，于是他点点头。 苏黎立马乐了，好了，现在应该讨论什么时候说拜拜了，免得时刻都要躲避这家伙的骚扰。她完全没有觉得把凌啸用完就扔应该不好意思什么的，也许是因为内心深处早已确认凌啸不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她吧？ 她试探着问凌啸：“你直接送我回家吗？” 正在给苏黎穿变装服的凌啸顿了顿，一点儿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当没听到好了！嗯，没听到，苏黎刚才根本就没说话！ 苏黎见她不说话也没有继续追问，心想道，慢慢来吧，跟踪狂什么的最是固执了，要慢慢“感化”才行。 沉默了一会儿后，凌啸往后退了退，将苏黎打量了一番后满意地点点头：“好了，这下应该不会有人认出你了，我再给你把体型调调......” 说着他捏住了苏黎的手腕，按住上面的一个按钮，苏黎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被什么包围着在缓慢地上升。 苏黎好奇地眨巴眼睛，正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如今是什么样子时，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因为惯性她猛地向前冲，她不由得尖叫一声，发出的却是一道粗厚的男性吼叫。 “我......”，苏黎傻愣捂着喉咙问凌啸：“我的声音怎么变了？” 凌啸却没有回答她，一把将她拦在背后：“别动，出事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七情的吼叫：“七少，咱们被围住了！” chapter 88 “警察？！” 这是苏黎的第一反应，他们终于还是被警察逮住了！ 凌啸摇头，警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他们——七喜一直在监控花城警方的内部通讯，案子交给五区安全局后警方就彻底退出了，找到他们的应该是安全局。 安全局可比警察难对付多了！ 不仅武器配备更强，安全局的特警的身手也比警察高出好几个段数，几乎都是军中退役的精英军官，并且，他们出手没有顾忌，根本不在乎人员伤亡——尤其是敌方的。 凌啸抱着苏黎来到餐厅，七情和七怒已经全副武装，眉头都皱得死死的，见到凌啸后七情上前一步说：“七少，对方已经在前方一公里处设了点，后面也有一队人马正在追上来，我们被夹住了。” 凌啸皱眉问：“是五区安全局的人？” “不是！”，副驾驶座位上的七喜插话，他一手抱着电脑板，一手飞快地划动：“对方是冲着七少你来的，你的通讯器被他们追踪定位了！我现在正在解除锁定。” 凌啸脸色一变，是谁想要对付他？谁会想要对付身在新兵营的他？ 答案不言而喻，除了已经对他出过一次手的凌台，没有别的人选！ 凌啸双臂不由得收紧，勒得怀里的苏黎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听到她“嘶”地一声，凌啸赶紧松了松手劲儿，将苏黎放在地面上，双手按在她肩膀上，脸色复杂地看着苏黎说：“苏黎，我们得暂时分开一会儿......” 如果对方是安全局的人，他是有自信保护好苏黎的，可是要在凌台的手里走一遭就不大可能了。 “我先送你下车躲起来。过一会儿我会派人来接你，记住，来的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的话，你千万不要相信。” 因为怕人多显眼，他之前就给机甲暗卫们下了命令，让他们远远坠在后面十里左右，只要暗卫接手了苏黎的安全，他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 苏黎赶紧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 凌啸又将苏黎抱起，七情打开了车门。 “你们继续前进，我会自己追上来的。” 下车后，凌啸一跃跳过了高速公路的防护网。水蓝星被认为开发得十分有限，高速路两边就是原始森林般的密林，进了林子百米后，凌啸将苏黎放在地上，突然走到一棵两人才可合抱的大树前，一手成爪插了过去，然后手一拉，就拉下了整整一面树皮。 苏黎：“......” 凌啸又挥起拳头猛地朝古树砸去， 苏黎正莫名其妙又担心他砸伤自己，不由得紧闭上双眼，谁知道凌啸没有一击就停止，“砰砰砰”的打击声持续传到她耳朵里，她疑惑睁开眼睛一看，凌啸正在使劲儿地暴打古树。 再仔细一看，尼玛，这还是刚才那棵树吗？！这才一分钟不到怎么肚子上就开了个大洞啊！ 想也不用想，绝对就是凌啸干的了！ 苏黎已经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机器的效率也比不上这家伙！ 凌啸收了拳头，将苏黎抱起来就塞进树洞里，正要离开时，他突然俯身亲了苏黎一口：“乖乖等在这儿别动！” 苏黎也没像之前那般大惊小怪——已经惊呆了做不出反映了，只是呆呆地“哦”了一声。 凌啸将树皮挡在了树洞口，正要转身离开时，听到里面传来苏黎弱弱的一句“你要小心”，心里顿时乐翻天，中气十足地说了句“放心”就转身走了，脚步那个轻盈，就跟装了什么推进装备一般，“嗖”地一下就蹦出了老远的距离。 苏黎安静地窝在树洞里，一开始因为震惊害怕等情绪，她连呼吸起来都是轻轻的呼又轻轻地吸，生怕弄出一点儿动静。 只是一直保持同样一个造型难免会腿麻，她试探着将腿伸到洞外面，作为遮挡物的树皮和树洞之间有些距离，应该刚好够她舒展自己的小短腿的，谁知道她脚那么一伸就把树皮给踢飞了......呃，她忘记自己穿着变身服身高变了，赶紧摸索出去把树皮捡了回来。 也不知道“和凌啸一模一样”的人什么时候会来，她百无聊赖下开始数数，一开始是在心里默默地数，数着数着她不由自主地配上了哆啦a梦主题曲的旋律，有了调子她就不小心唱出声了，这一出声儿，她又把自己给雷住了——这沙哑暗沉的嗓音真是刺耳。 也不知道凌啸怎么样了？苏黎托着下巴想。 事实上，凌啸那边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凌啸的身手好，单打独斗难逢对手，一对多也是能战几十人，只是对方却有好几百人，而且武器精良一点儿也不输给他和护卫队，很显然，对方的目标就是要将他永远地留在这里。 凌啸和护卫队匍一交手就处在了下峰，只能且战且退，不仅如此，一个回合后七情、七喜和七哀就在混战中纷纷挂了伤，不说继续对敌战斗了，再不接受救治的话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七情催促凌啸赶紧离开：“七少，您走吧，就一个人的话他们是留不住您的，不用管我们了。” 护卫的使命就是为了保护主子，可是七少和他的护卫的情况却恰恰相反，要是遇到紧急情况，只有七少反过来保护护卫的份——哪怕这个事经常被领主府其他护卫说出来刺激他们，他们自己也时常挂在嘴边自嘲，可是真正发生了才知道是多么的难看。他们宁愿死在这里也不能让凌啸为了救他们陷入危险！ 凌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七情扛在了肩膀上，然后又拽起已经昏迷不醒的七喜夹在腋下，对七怒说：“带上七哀，进林子。” 七怒听了一愣，又赶紧将七哀抗了起来，朝着凌啸的方向跑去，刚走了两步，一道光束从他后面射来，直接射穿了他的胸腔，七怒一个踉跄差点儿倒地，他将牙槽咬得死死的，忍下了剧痛飞快地钻进了林子里。 七怒进去时凌啸已经将七情和七喜摆在了一块干燥的地上，见了七怒凌啸走上前来，接过了他肩膀上的七哀，七怒这才轰然倒下。 看着伤痕累累的四个护卫，凌啸心里简直怒海滔天，他对还有一丝清明的七怒说：“你们等在这里，我去收拾他们。” 七怒已经无法出声拒绝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啸掏走了他的通讯器，然后便消失在他视线里。 七怒眼角流出了一行泪水，七少......属下无能啊！ “该死的，人又不见了！赶紧搜！不然警察到了就麻烦了！”，一个中年男子对手下下令：“赶紧的，都仔细些，活要见人，死要见......” “尸”字还未说出他便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身子歪了歪“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他的手下顿时慌乱起来，纷纷拿起武器朝着四周一阵扫射。 躲在树巅的凌啸又瞄准了第二个目标，依然是其中一个小头目，轻若无声的闷响之后，那小头目倒下了，在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前，他又跳到了另外一棵树上，攀着树枝一跃又跃出将近四、五米，等枪火对准他之前所在的树木时，他已经离开了十多米，完全不在那个方位了。 七情有句话说得对，如果凌啸只是单独一人的话，那些人再多也留不住他。 凌啸离开七情几人后，有目的地将追杀的人都引得远离了七情几人所在的位置，那些人的主要目标是他，虽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也心甘情愿地被他牵着鼻子追了上来。 凌啸看着树林穿梭的人，心想还是太慢了，一个一个杀他是有耐性，也有持久力，可是七情他们没有这么多时间了......凌啸贴在树干上，如同和树木融为了一体，他在心里默默倒数“十、九、八......”，当他数到“一”的时候，一道机械轰鸣传到了所有人耳朵里，由远接近，越来越清晰，他的援兵终于来了！ “糟糕，警察来了！”，有人暗骂。 有人建议道：“头，咱们要不先撤退吧？” 总头目听了怒骂：“退？你以为我们现在是说退就能退？给老子打，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今儿个都得完成任务！不然回去也是死路一条！驾炮弹，直接打下来！” 对凌啸这样的人，要出手就只有一次机会，这次不弄死他，以后就只有等着被他找出来弄死的份！ “操......来的是什么玩意儿？！不是飞机！”，有眼尖的人惊叫，随即又有人跟着大喊：“是、是、是机甲，是战斗机甲！！！老天爷！怎么会有那玩意儿！” 有人一边叫一边朝着从高空向下迫近的机甲开火，所谓螳臂当车指的就是这样了，对庞然大物而言，这样火力真是连挠痒痒也算不上。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铜铁巨人稳稳地停在了他们头上方，推动器掀起的风束将他们吹得睁不开眼，地面上的枯叶、碎渣更是被卷得四处飞扬，猛地灌进他们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巴里。 凌啸对着通讯器冷冷地说：“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收到指令！”，同样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钢铁巨人举起了手臂，对准了人群集中地无情地扫射，这只是单方面的屠杀，而且只花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山丘顶被直接轰出了一个巨坑，敌方作为临时指挥所的十几辆旗舰车也被轰成了破铜烂铁，而那些原本拿着武器扬武扬威的人更是连骨头都找不到一根了。 “任务完成。” 机甲操作室里的暗卫暗二呆板地向凌啸汇报：“目标三百二十一人，歼灭三百二十一人。请指示。” “降下来！” “是！” 机甲缓缓下降，停在了凌啸所在的树林里，单膝下跪后打开舱门，凌啸钻进去后就接替了暗二亲自操纵。 这里绝对不能久留了，动静这么大，警察分分钟都可能赶到这里。 机甲的存在虽然已经不是秘密，但是绝对不能以这种形式猛然曝光在公众视线里，别的不说，凌渊就会先抽死他！ 凌啸黑着脸想，这次就算被父亲抽死，他也得先把凌台干掉！ chapter 89 水蓝星的私人飞机不算少见，飞行穿梭车更是很普遍，各区针对这两项空中运输工具做出了相关的管制规定，比如，起航前须取得授权，运行时离地面垂直距离不得低于20米，也不能高于200米等等，空中交警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五区某空中哨亭 值夜班的空中交警端着碗泡面，看着远处的灯火，就着夜景下面，突然，他感觉哨亭一晃，像是有什么东西急速地掠了过去，他视线远处一个阴影真在迅速地变小，眨眼就消失不见了，交警嘴巴一松，吸到一半的面又落回了碗里。 他惊诧不已地去看操纵台屏幕，雷达上居然没有显示？！ “夜班久了眼花了！”，他摇摇脑袋。 低头看到碗里的面又开始纠结其别的来：“呃......最后一包面了，存货都肯定是被罗恩那家伙偷吃了......” 他贼贼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夜班搭档——机械交警，然后装作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捞起了碗里的面，“哧溜”一声吸了口面，迅速将刚才的事情忘到天边去了。 刚才划过去的“幻觉”正是凌啸驾驶的机甲。 这架机甲属于“暗影”系列，专门为了侦查敌情而研制开发，特点就是速度快，而且，不止能变形，伪装成大型集装拖车，而且具备“隐形”功能，机甲外表涂了能吸收雷达波的特殊涂料，还有能随时开启的隐形磁场，能干扰吸收各种电波，不担心被发现，所以凌啸才敢放心地让机甲暗卫开着它跟着苏黎到处乱转。 也是因为这样，刚才才没有被雷达发现，阴差阳错被空中交警的肉眼发现了，但是却被当成了幻觉，只能说凌啸的运气实在是好了。 当然，凌啸是不知道这个小插曲的，他正因为七情三人的伤势而焦急不已。这种枪伤是不能直接送医院的，送去了就要面对警察的盘问，如果是在主场八区的话还好说，在别的大区就麻烦了。 万幸的是，他为了拿掉苏黎肚子里的东西，让七喜提前准备了手术车和医生，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七情他们活命的保障，凌啸心想，就算阴差阳错也值得表扬苏黎一下，她可真是个小福星！ 他心目中的“小福星”苏黎在树洞里等得心力交瘁时终于等来了“和凌啸一模一样的人”——暗一。 之前为了顺利通过五区安全局的临检，凌啸不是给苏黎穿了伪装服么，她是没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具体是什么样子，但是凭借可观的手臂围度她也能猜出来她如今是标准的高壮肌肉男一只，结果就搞笑的事情发生了，奉命来找苏黎小姐的暗一跟她打了照面却没认出她！ 暗一本来就没有什么常识，并不觉得大半夜有个男人出现在孤寂的森林有什么不对，况且又没感受到对方有敌意，他直接就从苏黎身边走过去了。 苏黎那叫一个汗啊！ 她正想出声叫住暗一时突然又想到，这不是逃走绝佳的机会么？ 只是，凌啸对她挺好的，说不定此刻还在跟人火拼，她就这么走了好像不大仗义吧......苏黎纠结啊纠结，最后决定让老天爷帮她做决定，要是那人认出她的话她就乖乖地跟他走。 可是他真的一点儿也没有认出她的迹象哎！ 暗一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苏黎，直接朝密林深处走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呀！ 但是，外面好似又很不安全哎，她如今没有身份证，没有代步工具，一个人上路实在是不现实......嗯，可以叫雷德和哈莱恩来接她呀！ 但是，只要她和雷德他们联系，凌啸肯定又会找到她的，逃跑什么的完全没有意义嘛！ 苏黎心里虽然这么想，也许是躲避凌啸成了本能了，她的脚已经不由自主地朝前开始迈开了，自己都还没回过神就走了十多米了。 “呃......该朝哪儿走呢？” 苏黎本来就路痴，手里又没有能指路的通讯器，她走了一段后自己就停了下来，挫败地想还是暂时跟着凌啸吧！ 她倒是想通了，暗一却走远了。 “哎~，那个谁，你回来啊，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啊啊啊~~~” 回应她的只有几波属于男人的回音。 苏黎：自作孽不可活！ 她有些挫败地重新回到凌啸挖出来的树洞里，心想还是在这里守株待兔吧，那个人进林子找不到人应该会回来的吧？ 此时再缩在树洞里和之前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之前么，她心底坚信凌啸说到做到，一定会派人来接她，可是她现在却不住地担心找她的人会不会从另外一边离开了！ 苏黎缩了一会儿决定主动出击，她抱着肚子颤巍巍地朝着暗一离开的方向走去，暗一的脚程多快呀，就算她没怀孕之前也是望尘莫及的，她气喘吁吁地走了十来分钟也没找到暗一的人。 苏黎再次骂了自己一句“作天作地终于作死自己了”。只是她实在太累了，于是靠着旁边的树木休息，林子原本很安静，只是偶尔能听到虫鸣声，苏黎耳朵一动，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咚咚咚”的声音。 她先是吓了一跳，担心会不会是遇到猛兽之类的，竖起耳朵仔细听，那声音并不像是动物的吼叫，也不可能是脚步声，而且并不连续，不规律地隔上几秒、十几秒就会响起一声......像是有人在敲击树木，是那个人，一定是！ 他没找到她，所以一路在找别的树洞！ 苏黎赶紧站直了身子大喊：“喂，有人吗？听得到吗？喂，你出声啊，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啊！” 喊了以后，敲击声停止了，苏黎略略放松，可是，这时候她却突然觉得下腹有些坠痛，她有了种很是不好的预感......难道要生了？！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想法，实际上她已经隐隐有过好几次同样的猜测了，只是对比大猩猩的孕期计算过的，这才过了32周，按正常情况应该要过两个月才生，并没有太在意。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又是受惊吓又是被追杀的，折腾得这么过，早产......也是很有可能的！ 生孩子这件事她怕，只是她对这件事本来就懵懵懂懂，怕的是那么大的一块东西从那个地方出来，对于生产本身的风险她其实没有多少概念。 她年纪还小，不到二十岁，自己的朋友还没有结婚生子的不说，苏家的堂哥、堂姐们都是晚婚晚育的拥护者，苏薇堂姐甚至还是不婚主义者，除了一个“怀了几次就流产几次”表姐外，她还真没怎么接收过和怀孕生子相关的消息。 电视、网络上新闻虽多，但是不是在自己周围真实发生的，总觉得那些像是发生另外一个世界的一样，很难有实感，苏妈妈讲的那些“故事”都比那些报道更有信服力。 苏妈妈说，她们那个时代怀孕生子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很少听说谁不孕不育，也没有谁怀孕补这个补那个，也照样生出了健康的孩子。 实际上，苏妈妈是在指责苏黎那个“怀了几次就流产几次”的表姐自己生活不经心，谁知道苏黎听了得出的结论就是，怀孕这事是很容易的，只要怀稳了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苏妈妈说那谁家的小姑娘不懂事，怀了孕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她原本就胖，天天生活在一起的父母居然也没发现，只是认为她在横向发育，小姑娘每天正常上学，结果某天在教室里把孩子生下来了。 苏妈妈是要让苏黎引以为戒，千万不要学那小姑娘，苏黎自然是听明白了，但是同时她也有了个生孩子是件很简单的事的概念。 苏妈妈还讲过谁家的儿媳妇大着肚子去菜地摘菜，最后抱着孩子和菜一起回家，放下孩子还继续给家里人做午饭。 她是在说那家的婆婆心狠，媳妇自己不争气，让苏黎以后找男朋友不止要看男方本人，家里人也得留点心眼儿看稳妥了。 谁知道苏黎心里却留了个生完了孩子还能继续干活的印象。 因此苏黎一直认为自己能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哪怕是一个人也没问题！ 她还无知无畏地yy过自己把孩子生出来自己剪脐带，然后给自己和宝宝洗得干干净净的，搂着孩子温馨地睡觉觉的画面。 小说、电视剧里出现的早产什么的，那来源于生活的典型案例，是极其不普遍的，觉得自己运气向来还算不错的苏黎就根本没担心过自己会遇上......直到此时此刻。 早产？荒山野岭？大半夜？一个人？！ 这......绝对是一尸两命的节奏！ 苏黎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鬼哭狼嚎起来。 “救、救命啊啊啊啊啊！” 其实暗一早就听到她的声音了，只是他是奉命来接“苏黎小姐”的，那个陌生的男人跟他有什么关系？暗二刚才传来消息，说是七少已经朝下一个汇合点去了，他必须抓紧时间了，他又继续开始寻找树洞，看到符合描述的大树就拍一拍看看是否有树洞。 谁知道那人的叫声却一直没有停，暗一有些心烦地想外面的人可真够奇怪的，也不知道一个人大晚上在树林里嚎叫什么。 “救命啊啊啊，凌啸，大变态！！！救命啊啊啊啊~~~” 暗一抬起头，仔细分辨，确认对方确实是喊出了“凌啸”两个字后一愣，赶紧朝声音发出来的位置跑了过去。 他到的时候，苏黎已经瘫在地上了。 “你是苏黎小姐？”，暗一犹豫地问。 苏黎狂点头：“是我啊，就是我，我就是苏黎，赶紧带我去找兽医！” 暗一：他看起像是受伤了？肚子受伤了......就算他再不懂外面的世界也知道，兽医是给畜生看病的，他居然让他带他去看兽医？这人貌似脑子不大正常啊！ 刚才肯定是他听错了！这个人叫的才不是七少的名字呢！ 苏黎见他傻站着不动，不由得急了，抬脚去踹——她踹凌啸踹习惯了，看到一模一样的就不由自主地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可是，暗一只是和凌啸长得像而已，他可不是凌啸！ 暗一只知道自己被攻击了，于是毫不客气地迅速抬脚挡住了苏黎的腿，两相一撞击，“咔擦”一声——苏黎的腿被他生生给撞断了！ 苏黎两眼一翻，差点儿就直接晕了。 作吧，真的快把自己作死了，这一瞬间，苏黎后悔得要死，后悔自己之前作，要是早点表明身份哪儿会遇到这种事情？！ 痛，实在是太痛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疼痛可以到这个级别，她真恨不得自己已经晕了，晕了没了知觉就不会觉得痛了。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解释，不然这个人绝对会继续动手，她张了张嘴巴，可是因为实在太痛得太厉害了，她连喘气都难受，努力喊出来的话也是如嚅嗫声般细小，微不可闻。 驾驶机甲的凌啸也不知道怎么一个激灵，心里突然颤了颤，不由得担心起下落不明的苏黎，扭头吩咐暗二：“问问暗一他们几个到哪儿了。” “是！” 那头暗一正要对不知死活攻击他的苏黎发起反攻时，通讯器响了，他见苏黎根本没有回击之力，丝毫不在意地当着她的面掏出了通讯器。 “嗯......还在找，是，我会尽快......” 电话那头一定是凌啸，满头冷汗的苏黎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凌啸！救命啊！” 凌啸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喊声一愣，不敢相信地惊呼：“苏黎？！” 声音虽然变了，可是她说话的语气却是模仿不了！ “苏黎怎么了？为什么她会喊救命？！” 凌啸抢过暗二手中的通讯器对着话筒大吼：“暗一，出什么事了？” 凌啸的声音之大，暗一被吼得脑袋一歪，隔了话筒一米远的苏黎也听得一清二楚，“哇”地一声终于哭了出来。 钢铁巨人在空中猛地打了个旋，一刻不停地朝来的方向冲了回去，不多时就冲过了刚才的空中哨亭。 吃完一大碗泡面，正摸着肚子暗爽的某交警觉得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不行，明天下去了第一件事就去看心理医生！” chapter 90 暗一见到凌啸就跪下请罚：“七少，我没有完成任务，请惩罚！” 他错的是没有完成任务——将苏黎带到下一个汇合点去，而不是伤害了苏黎。克.隆机甲战士的脑回路就是这样的直。 凌啸哪儿有那个时间看他，直奔向躺在地上的苏黎，凌啸看到她的惨状都要气疯了，气暗一，更主要的是气他自己。 苏黎看到他却是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抬手朝他伸过去：“凌啸，救我......” 他郑重地点头：“没事了，你休息一下，后面都交给我。” 他说话时根本不敢看苏黎的眼睛，口口声声地说一定会保护好她的是他，可是让他遭到了这样的非人折磨的也是他。 他很后悔，为什么要把自己最重要的人交给别人保护，既然是最珍重的，就应该时刻捧在自己手里......不让她受一丁点儿的伤害。 第三次出现“幻觉”......某交警再怎么迟钝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儿了，他“啪啪啪”地拍操纵台大骂：“傻逼机器！” 他没察觉到真相，只是以为雷达故障了，才连着三次都没检测到有飞行物经过。 他的搭档——机械警察的眼睛一亮，嘴里发出呆板的电子警告音：“操纵台属于高端精密仪器，请不要随意攻击。若是造成损害，根据相关条文，我有权当场逮捕你！” “傻逼机器......”，某交警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声，发泄一般地重重地按下通讯键：“呼叫总部，呼叫总部，我这里是hc-8空中哨亭，报告总部，哨亭的雷达出现了故障，请尽快派人前来检测维修。” “hc-8空中哨亭，总部知道了情况了，大约......三十分钟后维修人员就会赶到你那里。” “明白！”，某交警切断了和总部的联系后，又接通相邻城市——水城的空中哨亭：“这里是hc-8空中哨亭，我这里的雷达出了故障，有一辆未经检测的飞行器朝你们那里去了。”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水城那边的空中交警接到通知后却没有太重视，花城是著名的旅游城市，每天来来往往的交通工具多了去了，都是从世界各地赶来的游客，漏查个一两个又能怎么样？ 凌啸的目的地正是与水城一城之隔的巨木城，只是并不属于五区的管辖范围了，而是四区。他想到苏黎肚子里有个活物就无比膈应，能早一秒除掉就早一秒安心，都等不到回到八区了，让七喜直接在离开五区后的第一个城市准备了医务点。 痛得神志不清苏黎只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然后进了一个泛着蓝光的密闭空间，过了一会儿后又被抱了出去，随即又进入了另外一间明亮的屋子，她用力将沉重的眼皮掀起了一下，勉强算是看清楚了，这是一间手术室。 头顶是很亮的光，一条机械臂从里面的墙壁伸出，正好垂在屋子中间的手术床上方，有两个穿着绿色衣服戴着头罩、口罩的人站在床边，应该就是给她治病的医生了。 身子一空，苏黎被放在了手术台上，医生们围了上来。 “凌啸......”，苏黎凌啸还在身边，她努力喊了一声：“我有话跟你说。” “苏黎你乖乖的，先做手术，”，凌啸弯腰帮她擦额头上的汗水，温柔地说：“做完手术再说，我多得是时间。” 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放任你离开我一步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你。 苏黎摇头：“不行，重要，现在、必须！他们，出去！” 凌啸不知道她为什么现在闹脾气，但是既然她坚持，他也只好照办了，对那两个医生抬了抬下巴：“你们在门口等着。” 这可是做手术不是买菜啊！先出去再进来？！出去就要做一次消毒了？这人难道不知道做手术时间有多重要吗？只是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谁让他们是被抓来的呢！ 七喜之前虽然按照凌啸的吩咐准备了手术车和医生，可那只是为了“取出苏黎肚子里的东西”准备的，设备、药物储备都不算齐全，伤员人数又增加了好几个，一辆战地手术车根本不够用，而七喜他们三个的情况又比苏黎严重很多——苏黎只是腿断了，他们三个却是内脏都破了好几个，尤其是凌啸到一半又返回去接苏黎又耽搁了时间，他们到汇合点时七喜三人都陷入了深度昏迷，必须先让他们首先接收治疗。 三个人都是重伤，即使有智能手术操作系统，有机器人医生从旁协助，紧急从狴犴基地调来的医生一个人根本无法同时兼顾三台手术，因为情况紧急，凌啸干脆让暗卫去医院绑了几个外科医生，又抢了一台手术车——也就是他们如今身处的这辆，而这两个医生就是被临时绑来的其中两位。 两位医生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后按照凌啸说的就要退出去——他们除了无条件服从还能怎么办？ 二人走到门口时苏黎又喊了一声：“等下，麻醉，我疼！” “回来，先给她镇痛！”，凌啸又把医生叫住了。 医生认命地走回来，给苏黎在腿上注射一剂镇痛药后才又退了出去。 腿上打了麻药后苏黎身上的痛就少了一半，只剩下了下身的坠痛，她勉强还能忍得住，她拉着凌啸的手说：“你现在能找一台机器人兽医来吗？” 那两个医生医治她的腿是没问题的，可是对于她肚子，兽医明显完胜普通医生，毕竟人家还有过接生的经验！ 凌啸：找机器人兽医？这么说苏黎心里还是很明白的，知道她肚子里的是动物崽子。 “我肚子里有孩子，快生了。”，苏黎又补充道：“只有兽医才会接生，给大猩猩接生过的兽医或者机器人兽医是最好的。” 凌啸点头：“我知道。” 他不止知道，还已经打算好了，等医生给苏黎治好了腿，就让他们接着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拿掉，然后再告诉苏黎因为手术那东西自己受不住就没了——他还准备了相关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呢！ 他才不会让苏黎养个奇怪的畜生！ 他敷衍地说：“嗯，我让人去找。” 找是要找的，就是来得慢一些，在做完手术后再来，到时候木已成舟...... 苏黎：“......凌啸，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不大会撒谎？” 凌啸很是吃惊地看她一眼——居然被看穿了？！他赶紧别开头说：“没有，因为我不撒谎！” 苏黎很是无语，是也能理解，她谎话说得太多了，一下子要凌啸相信她还真不容易。 只是时间紧急，她肚子一阵接一阵地痛，看来孩子是真会早产了，她决定从头简洁地解释一番。 “我是女人，真正的女人，所以我是能怀孕生孩子的......” 凌啸满是爱怜地摸她脑袋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他心里却在想，可怜的苏黎，心理病也病得不轻。 “......我怀的是你的孩子。” 凌啸一愣，很感动地说：“嗯，我知道。” 果然苏黎是喜欢他的，居然都幻想怀上他的孩子了！ 苏黎：“......” 怎么就是解释不明白呢！ 她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决定再往源头一些解释，从她的真实来历开始说。 “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我是几千年前的地球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到了这个世界了。我是女人，我们那里的女人跟你们这里的女人是不一样的，是天生的女人，不是做手术做出来的，我们会很正常的怀孕生孩子！我担心被人当成实验品，所以一直没敢说出来。” 苏黎说得很慢，边说边观察凌啸的表情，她的身份太特殊，她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可是真正说出来时她才发现，把秘密告诉凌啸并不困难，就好像她能百分百地确定凌啸一定会帮她保守秘密一样，她一点儿也没有怀疑......只是担心凌啸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 果然，她说完以后凌啸用一种看特别心疼、特别怜爱的眼神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脑袋：“嗯，我知道了，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放心吧！” 真是精神病人思维广，连背景设定都准备得这么详细。时空穿越？要是真有这个技术的话，水蓝星联邦早就组团穿越到地球时代带几飞船的女人回来了！ 苏黎有种很想撞墙的冲动，妈蛋，说真话也没人信！ 凌啸站起来说：“好了，现在都说清楚了，我叫医生进来给你......” “不行！”，苏黎拉住他的衣角：“你没相信我！” 凌啸用哄孩子的语气说：“怎么会呢？你说什么我都信的。” 苏黎：“......我真的是女人，真的怀着你的孩子！” “嗯，你是真的女人，你怀着......我的孩子。” 凌啸跟着重复了一边，只是哪怕是为了哄苏黎，他也依然很抗拒说那小崽子是自己的，后面几个说得不情不愿的。 妈蛋，再不相信我孩子生出来后我看也不给你看！苏黎鼓起腮帮子，这时候下身又是一阵疼，她拽紧了凌啸的手抽了口冷气，凌啸却眼睛一眯，这崽子越来越危险了，必须尽快弄出来！ “你相信我，我脑子没出问题，我是真的怀了孩子......你想想，为什么我一直不敢去办身份证，你不是一直在监视我嘛？我跟雷德哈莱恩说是怕你追杀我，可是你自己还不清楚么？你有杀我的理由吗？还有，我告诉他们说自己被组织的人卖给你的，你买过吗？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我这次是真的没有说谎！” 凌啸越听越心惊，苏黎说的那些本来就是在他心底藏着的疑惑，为什么苏黎会那么巧出现在他的门外？为什么她一直那么肯定自己要对她不利？为什么她宁愿花高价买假.身.份证？难道苏黎说的是真的？！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为了遮掩最大的秘密才编了那么多的谎话？ “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真得不能再真了，我这次真的没有说谎！” “你是从别的世界......穿越来的，你肚子里的真的是我们的孩子？”，凌啸看着苏黎的肚子问，如果是真的，他这两天一直骂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他自己了么？而他一直想要弄掉的小崽子不就是他的亲生骨肉了？！ 细思极恐啊！凌啸浑身发抖。 苏黎还以为他这是激动的，拉住他颤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这里面的就是我们的孩子，你摸一摸？” 虽然她一直不觉得自己和凌啸之间有男女感情，可是当两个人的手叠在一起放在肚子上时，苏黎心里突然有种和凌啸是一对期待宝宝降临的小夫妻的错觉，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她不禁有些煽情地说：“你能感受到吗？我们的孩子就在这里面。” 凌啸很是茫然：“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他确实什么都没感觉到，小崽子，呃，孩子......又没有向之前那样动。 说到这个苏黎就有了莫名的优越感，摸着肚子说：“感觉不到也很正常，只有十月怀胎的妈妈才明白这种感觉，很奇妙，有时候是真的会有和宝宝心意相通的感觉，我生气的时候它也不开心，我开心的时候它也跟着一起开心......” 苏黎煽情地描述自己和孩子之间的羁绊时，凌啸的眼睛却呆愣愣地看着她的肚子。 孩子？他只知道孩子是在培育舱里长大的，想想培育舱的尺寸，再看看苏黎的肚子，这里放得下孩子吗？这么小小的地方，连翻身都不能吧？难道孩子就一直保持一个造型，保持了十个月？！怪不得它拳打脚踢的呢，它不舒服呀！ 呃，不对！苏黎说她要生了......怀胎十月，可是他和苏黎第一次见面是在七个多月前...... 凌啸看着苏黎的眼睛很认真地问：“你确定你肚子里的是和我的孩子？不是你从那个世界带来的？” “滚蛋！” 苏黎暴怒：“早产，懂么？！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混蛋，害得我早产......哎哟，又收缩了，赶紧找机器人兽医啊啊啊啊~~~” chapter 91 先不说凌啸和苏黎之间的“打情骂俏”，外面因为他们都快翻了天了。 最烦恼的就是第五大区的政府，尤其是五区安全局，刚刚临危受命从警察手里接了“香浓庄园火拼案”，一点儿进展都没有辖区内又发生了更加恶劣火拼案，被害人多大三百多人，这样的案子自新人类掌权水蓝星后就没有发生过——至少在明面上是没有过的。 尤其是案发现场那处被轰成了大裂谷的山谷完全超出了一般火拼的范围，使用的武器绝对属于大型杀伤性武器，就是说这里发生了战争也不为过，可以想象，如果现场的状况被媒体得知的话会掀起怎样轩然大波，绝对会对五区的支柱产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因为案情过于重大，五区安全局根本不敢对外公布，不得不将第一时间发现案发现场的报警市民控制起来，并且以“核燃料泄露”为掩盖，立刻将方圆十里都纳入管制禁入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每个案情知情人员都在想这个问题， 五区安全局的局长拍着桌子死骂手下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辖区内会出现那种大型杀伤性武器，而负责辖区安全的我们居然一无所知？！都哑巴了吗？说话啊！” 民用航空管制局的某中层也在拍桌子骂：“隐形空中穿梭车？谁特么钱多得没地方花啊，好歹弄个战斗飞机来隐形啊，你弄个最高只能飞离地面200米的玩意儿，涂满乐贵得要死要活的隐形涂料做什么玩意儿啊！！！哄傻子呢这是！” 民用航管制局的地位比较边缘化，每年拿到的预算十分有限，很多业务板块都是外包给“预算多人数更多”的军部，比如“核心设备检修”。 一个小时前，某交警保修雷达，军部的维修队去了，检修之后得出结论：雷达没坏，之所没检测到有另个可能性，第一是遭到了外部磁场干扰，出现了短暂的失灵，第二个可能性则是，当时经过雷达侦查范围都是“隐形空中穿梭车”，维修队结合了各方数据后表示更偏向于后一个推断。 对某中层而言，他只觉得自己被骗了，因为维修队为了彻底地检测雷达坏没坏，把操纵台拆得零零碎碎，又废了“老大的力气”重新组装起来，然后，问民用航管局要了一大笔维修费。 于是才出现了某中层一边吐血一边骂人一边写报告的场景，写好报告后他骂了句“操蛋玩意儿”，分别将两份措辞、重点不一样的报告发给了两个人，一个是局长，另外一个则是安全局的情报部门。 按照规定，隐形涂料在五区属于管制品，民间人士、机构不得使用，任何部门一经发现就要向安全局汇报。他是个谨慎的人——只要看看他上任以来维修队从他手里划走了多少修理费就知道他有多谨慎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维修队骗了，也依然觉得不能把这个情报瞒下来——万一是真的呢？ 这么七弯八倒拐地，五区安全局局长终于知道了他迫切想要的答案——为什么辖区内出现大型杀伤性武器而负责辖区安全的安全局居然一无所知？ 因为对方隐形了！ 安全局局长拨通了五区领主府伍家的专线，询问之前出现的“隐形穿梭车”是不是属于军部的，很可惜，他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不止如此，他还生生挨了一顿责骂，限令他尽快破案，不然就换个地方养老去！ 局长放下通讯器后，用双手捂住了脸。 五区这是得罪哪位大神了啊？怎么就跟被诅咒了一样，接连出事，一次比一次大，更憋屈的是，对方对五区本身没有明显的恶意，只是借用他们的底盘对付自己仇家——仇家也不是五区居民，别人的战争在自己的领土上打响，他们却无能为力，耻辱，真是太耻辱了！ 只是，再怎么耻辱也得收拾两房不请自来的“恶霸”留下的烂摊子，局长打起精神让手下人赶紧去水城调查，看看能不能在那边查到所谓的“隐形空中穿梭车”的行踪。 结果，还真找到了！ 水城空中交警部虽然没有太重视之前得到的讯息，并没有发现机甲的踪影，坏就坏在凌啸为了赶时间仗着自己驾驶技术好完全忽略了交通规则，与一辆空中穿梭车差点儿撞上了——这是那辆穿梭车车主的说法。如果让凌啸来解释的话，他的答案估计只有一句“我技术好，不可能撞上”。 总之，“被害”车主当即就向水城交警投诉了，怒斥他们玩忽职守巴拉巴拉，并且扬言要告他们。水城交警这才打起精神来查，在车主说的那个时间点，根据附近的空中哨亭的记录根本没有别的飞行物经过，这才和之前接到的讯息连了起来，根据其前进方向推断出嫌疑人可能是往巨木城去了。 而巨木城刚刚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城的大案！有人绑架了巨木城内十几个外科医生，抢走了好几辆手术车，病急乱投医，还把星宝乐园的兽医、和机器人兽医也给绑了（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了进来）。 如今巨木城的警察已经将歹徒一行人团团包围住了，只是因为担心人质们的安全才没有强行实施逮捕。 五区安全局的人振奋不已，总算是抓到狐狸尾巴了！他们猜测绑架案的犯人应该就是之前作恶的暴徒，绑架医生是为了给火拼中手上的同伴治伤。 因为跨区了，安全局在本区再牛也不能在别区肆意妄为，必须通过联邦特别总署来协调，虽然从联邦总署要人很容易，可是他们没有那个时间走申请、解释的规定程序了。 于是乎，这时候，倒霉催的格温特特别警探又被人想起来了，有他一起出动就能避免一系列的书面程序，节省一些时间。 “哈？！”，格温特张大嘴巴，向让他去和四区警方交涉的安全局探员确认：“他们在五区又作案，成功逃脱了，到了四区又犯了案子？” 他以为犯案的是盖瑞的同伙，心想道，盖瑞到底什么来路？背后的组织也忒神奇了一些吧？目的到底是什么啊？让人完全看不明白。 “是的，格温特警探，这次请您务必要帮忙。” “好吧，我试试看。” 格温特无奈地接受了，谁让他现在在被人底盘上呢！ 与巨木城警方的交涉十分顺利，一个半小时后，全副武装的五区安全局精英干探们以五区警察的身份赶到了巨木城郊外，也就是凌啸等人临时驻扎的地方。 只见密密麻麻的警察那一处围得水泄不通，头顶上还有好几架直升机盘旋，警戒线外则围了几层闻风而来的媒体人，五区安全局的车一停下媒体人就一窝蜂地围了上来，迫不及待问问题。 这时候，警察队伍里就走出来一位十分利落的中年人，下令几个手下突破媒体人的包围将五区的人带进了警戒线内。 他朝五区安全局领头的班诺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班诺队长你好。我是负责此次案件的临时指挥官凯瑟......格温特警探，好久不见。” 格温特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回道：“是呀，好久不见。” 凯瑟是四区警方的联络官，专门负责与联邦总署的联系，格温特以前几乎每个月都会跟他打一次交道，自从因为接手凌啸的案子坐了冷板凳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直白地说出了他的心声。 “凌啸，你害死我了，混蛋！” 格温特摇摇头，难道是怨气过重，心声都具现化了么？呃，也不对啊，那可是女人的声音，他发誓，自己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怎么会发出那种女人一样的叫声呢？ “啊啊啊啊~~~” 叫声停了一息后再次响起，格温特确定自己不是出现幻觉了，侧身问凯瑟：“在叫的是人质还是歹徒的同伙？” 凯瑟答道：“同伙吧......实际上我们也不大确定，至少不是在我们这里被绑架的”，说着又问班诺：“你们那边丢人了吗？” 班诺黑着脸摇头，他到希望是这种丢人，而不是丢脸的丢人。不管因为什么，他们五区费心费力，花了百分百力气追捕没成功的暴徒，居然被四区用一个城的警力给逮着了，实在是丢人至极。 凯瑟继续说：“自从我们到这里，那个女人的惨叫声就没停过，都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是在受什么样的罪，我就没听到过谁叫得这么惨过......要不是顾忌其他的人质，我真想立马就冲进去了！” “你们为什么不进攻？”，班诺问凯瑟：“那些都是穷凶极恶的暴徒，你们干嘛要在乎他们的死活？直接让人开火啊！几个医生而已，要是顾忌人质让这些人最后逃脱了，将来增加的被害人少说也会有现在百倍......” 被人指着鼻子骂，凯瑟的脸色变了，冷冰冰地说：“穷凶极恶是没说错，但是，在我们四区，他们只是绑架犯而已，没有犯过命案。而且，我们四区的每一个居民的命都是同样的宝贵，更何况那几位医生都是城里医德兼并的好医生，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命，如果你要跟这样算的话，我宁愿放走那些歹徒也要保护医生们的安危。” 班诺被顶了几句，原本就沉着的脸越发黑得厉害，可是他到底还是顾忌着这里不是主场，他们还需要四区警察的配合，抓住那群暴徒消除他们带来的恶劣影响，咬紧了后牙槽对凯瑟说了句：“抱歉，我急躁了。” 见他主动服软，班诺也没有继续跟他纠缠，抬起手指向旁边说：“歹徒的同伴伤得很严重，一时半会儿手术还完不了，你们先去那边的临时指挥点休息一会儿吧。”，说到这儿他转过身看向站在原地发呆的格温特：“格温特警探？你怎么了？” 格温特猛地回神，打了个哈哈说：“没事，就是在想些事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之前听到的女人的惨叫声，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他有些机械地跟着班诺朝指挥处走去，走了几步后他突然一拍脑袋。 幽灵小姐！ 五区也丢了人的，那就是幽灵小姐！ 警方之前就怀疑过，香浓庄园火拼案后“幽灵小姐”一直藏身庄园，只是藏得巧妙才没有被发现。因为知道她的特点就是一路走一路抹掉自己的痕迹，所以警方格外地重视这方面的资讯，通讯技术人员检测过香浓庄园附近主干道上的监控记录，火拼案前后都没有她的踪迹，也没有被抹掉的记录。 幽灵小姐就那么如同鬼魅般消失了......会不会她是在火拼当时就被人带走了，毕竟那伙人的目的就是她和盖瑞，所以才在他们俩的房间安装了监控设备。 里面那个女人会是“幽灵小姐”吗？ 她正在被刑讯？对方到底想从她和盖瑞那里知道什么消息？ 格温特看向被警察重重围住的手术车，哎？为什么突然没声音了？“幽灵小姐”怎么了，为什么不叫了？ 因为兽医说不要再叫了！ 和小市民苏黎只会躲藏、遮掩不同，享受惯了特权的凌啸根本不在乎秘密是否被一个微不足道的兽医知晓，再说了，机器人兽医的数据库再完整也没有自我思考能力，哪儿比得上活生生的人嘛！ 凌啸大手一挥，让暗卫把兽医和机器人兽医都绑了过来。也幸亏他这样做了，机器人兽医都被定制了严格的程序标准，只能为人类以外的生物治病，不管被重启了多少次它都拒绝为苏黎接生，最后还是得让真人上场。 兽医从被绑架就吓蒙了，再看到一个活生生的要生孩子的女人更是懵得不能再懵，世界观顿时坍塌——人居然能生孩子？！要不是凌啸心急扇了他两巴掌的话，估计他能傻站一晚上自己也回不过神。 清醒过来后，他也认清了的现实，现实就是——眼前这朵“奇葩”活他才能活。他战战兢兢地用给大猩猩接生的经验来套，可是人毕竟不是大猩猩啊，他以往的经验只能作为参考，实际上却没有多大的意义。 不过，他至少是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苏黎现在不是早产，用仪器检测后发现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发育得十分健康了，是自然的瓜熟蒂落，如果不出现异常的话，苏黎自己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于是，苏黎就开始了艰难的生产过程，疼痛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她感觉之前短腿的痛简直算个屁，特么的生孩子才是真正的人所不能忍的痛，这一痛就是一个多小时，她也喊了一个多小时。 谁知道现在那兽医才说：“夫人，现在到关键时刻了，别叫了，保存体力啊！” “什么？！”，苏黎听了猛地松开了拽着凌啸头发的手，一屁股坐起来，反手就朝那医生挠过去：“现在才是关键时刻？我都痛了两个小时？！你说现在才是关键时刻？！你玩我啊，之前你怎么不说？我叫得嗓子都哑了，力气也快用完了，你现在才说到了关键时刻，你特么到底会不会接生啊？！” “你别动手啊，救命啊，我确实是第一次给人接生，我哪儿知道啊，你松、松、松、手！”，兽医君碍于凌啸的淫威不敢反抗，只能一个劲儿地叫救命：“先生，快叫你太太松开我啊！” “苏黎你别激动，冷静点儿！”，凌啸伸手，但是却不敢真的碰苏黎，只是虚虚在空中挥舞。 要知道在这之前，他被苏黎揪耳朵、拽脸、扯头发折腾了整整两个小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凌啸是真的怕了苏黎了，深怕自己碰到她又会点燃她哪道莫名其妙的怒火，只敢小媳妇儿一样地用嘴劝。 “快躺下来，冷静点儿，保存体力！” “你还敢说我？！”，苏黎如今就跟个疯婆子一样，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可是她实在是忍不住要发火，因为实在是太痛太痛了！ 凌啸猛摇头：“我没说你，苏黎，你冷静点儿啊，保存体力，为了孩子，冷静！” 难道他就愿意让她生这么久？要知道那个兽医可是全程看着她原本只有他一个人能看的地方，他心里面都快要呕死好么？！ 苏黎觉得自己都要疯了，仰着脑袋“啊啊啊”地叫了几声。 她身处科技高度发达的未来时代，生孩子时居然只能和远古人一样，全程靠忍！连封建时代的女人都比不上，人家至少还有个稳婆在一边找准时机指导一句“夫人该用力”了呢，可是她呢，身边两个医生，一个机器人医生，三个高科技喂养的精英居然都一筹莫展！ 会给大猩猩做无痛生产的兽医拒绝给她做，因为他掌握不了给人的剂量，怕自己搞砸了会死在凌啸手里。 另外一个女医生雪琳是凌啸之前让七喜从狴犴基地招来的，是凌啸的忠实属下。因为苏黎担心自己的秘密被发现，凌啸就让原本在给七喜做手术的雪琳过来，换了被绑架的医生去医治七喜。 雪琳倒是不怕凌啸发飙，而且又有经常给人做麻醉镇痛的经验，但是她没给孕妇做过，不敢保证麻醉药作用的点是否正确，更不敢保证婴儿是否会出现不适应的状况。 鉴于这两位如此的不堪用，苏黎也死了心，更不会提什么剖腹产了。 雪琳拉住苏黎的手劝道：“夫人，您冷静些，您的体力已经下降了太多了，再浪费精力在这种没用的事情上是没有意义的！” 苏黎痛得厉害，嘴里说不出话，只好拿眼睛去横她，废话嘛，她当然知道这时候骂人是没有意义的，可是她心里实在是憋屈啊！ “夫人，您放心，也就痛这么一次而已......” 苏黎心想，这句话还算能听，痛一次，忍完了这一次，以后就再也不用遭这个罪了。 谁知道雪琳又接着说：“等您下一次生产的时候，我肯定会做无痛分娩了。” 苏黎一口老血吐出来，擦，还下一次？！ 苏黎怒吼：“老娘这辈子都不会再生了！！！” 也就是借着她这一股子怒劲，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被挤了出来。 “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响起，那么的突兀，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警察们商讨对策的声音停了下来，正对着摄像头现场报道的主持人也闭上了嘴，哪怕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嗡嗡嗡”地一直响，也似乎输给了婴儿的哭声，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初到人世的宝宝发出第一道声音。 “孩子？！” “人质里居然有婴儿？！” “丧心病狂啊！” 外面又闹翻了天，手术车里却一片温馨。 凌啸挤开盯着宝宝检查想要获取第一手数据的雪琳，从呆若木鸡的兽医手里将孩子接了过来。 苏黎之前跟他说肚子里有孩子的时候，他虽然激动但是实质上却没有什么做父亲的自觉性，只觉得孩子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直到此刻，亲手将孩子抱在手里了，他才恍然明白了自己是真的成为了一名“父亲”了。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陌生情感，很温暖，很沉重，又很甜蜜......五味杂陈，难以言喻。他贪恋地看着宝宝的小鼻子小眼睛，也不嫌弃它浑身的脏污，将脸虚虚贴在她的小脸蛋上。 苏黎也坐了起来，一脸渴望地看着凌啸手中挥舞着小手小脚哭闹的孩子，伸手对凌啸说：“快给我，我要抱着她！” “我们的孩子......”，凌啸看向苏黎，脸上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激动：“苏黎，你看，我们的宝贝。” “嗯，我们的宝贝......”，苏黎一边笑一边擦眼泪。 凌啸将孩子放在苏黎臂弯里，轻声说：“他真好看。” 苏黎连连点头：“嗯，真好看......我的宝贝，真好看......”，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我终于把她生下来了，她好好的，十个手指头十个脚趾头，哪儿都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呃？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 凌啸还没说话呢，雪琳就蹦了过来，怪不得呢，她就说嘛，总觉得这孩子少了些什么零件，原来是没有小*，是个女孩儿！ “女孩儿？”，凌啸肩膀一斜将雪琳撞到一边，眼睛一直盯着宝宝那个地方：“真的是女孩儿！” 苏黎又是欣喜又是苦涩，女孩儿乖巧，可是，“生不逢时”啊！她满是复杂地看了凌啸一眼，看来，他们这对“露水鸳鸯”之间纠缠是不会这么轻易解开了，她自己是无所谓了，但是宝宝的将来还是得靠娃儿他爹啊！ chapter 92 雪琳又凑了上来，跃跃欲试地说：“夫人，让我看看小姐吧！” 这可是水蓝星第一个自然受孕、自然分娩的孩子啊，而且还是个女孩儿，雪莲娇俏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痴汉般的表情，手朝着依然哭闹不已的宝宝伸过去。 还没碰到呢，就被凌啸“啪”地一声拍开了：“不准碰我的宝贝！” 雪琳捂住差点儿没被打折了手，一脸委屈地说：“七少，你想多了，我是要帮小姐身体检查，按照规定，新生儿出生后都要做的。” 凌啸依然警惕地看着她，苏黎也是同样的表情，摆明了就是不相信她。 “是真的，大猩猩的宝宝也要做的，不信你们问他！”，雪琳见了不由得去拉依然呆滞的兽医：“喂，你发什么呆啊，赶紧说啊！” 兽医一直保持着手掌伸开向上的姿势，就好似手里依然还抱着孩子一般，被雪琳一拉后他茫然地抬起头，后知后觉地感慨：“我居然亲手接生了人类的婴儿。” 苏黎、凌啸、雪琳：“......” 雪琳最后还是如愿以偿地抱到了宝宝，又是测体温、心率又是称重量地忙活了起来。凌啸则坐在苏黎身边，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着对方的，两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伸胳膊伸腿的宝宝。 苏黎突然很遗憾地说：“可惜了我做的那些衣服了，都让警察拿走了。” 凌啸不在意地说：“没事儿，以后我开一间服装公司，专门给我们的宝贝做衣服。” 苏黎被他的土豪气惊住了：“你这也太惯她了吧？” “这有什么？！宝贝可是领主家的后代，别说开一间公司专门给她做衣服了，以后她吃的穿的用的，我全部都专门开公司只给她做......” 凌啸的豪言壮志还没说完，雪琳突然转身说：“七少，以后的事儿先不说，眼下的麻烦可怎么办啊？” “什么麻烦？”，苏黎不解地问。 凌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被警察包围了......很久了！” 苏黎下巴落地：“神马？！” 外面都是警察，她还在这里生孩子，那不就是说她的秘密保不住了？！是不是现在网上就已经在疯传“女人生子”的新闻了？ “别担心！”，凌啸十分肯定地说：“你的身份不会有人发现的。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我们这里面是什么情形......你想啊，我是怎么知道的，要不是你亲口说的话你觉得我能猜出来吗？” 苏黎点头，对呀，她说了他一开始还不相信呢，更何况别的人还没有凌啸之前了解得多呢！ “那他们两个呢？” 雪琳一脸坦然地给清洗干净后的宝宝擦身子，嘴里说道：“我是七少的人，夫人不用担心我。” 兽医却吓得瑟瑟发抖——那么他这个外人就要被灭口了么？ 果然，凌啸的脑袋一偏看向兽医，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严肃的问题。 兽医心想，完了，完了，死定了！ 苏黎也以为凌啸想下杀手，扯了扯凌啸的手说：“毕竟他也算是我和宝宝的恩人呀！” 凌啸当然知道兽医是他们的恩人，再说了，兽医只是无辜牵扯进来的平民，不论如何他都不会随便了解他的生命。他是打算把兽医弄到狴犴基地任职，因为实验需要，基地里也养了很多动物，只要兽医人加入了己方阵营，就不足为惧了，只是......凌啸在内心咆哮，他实在是没法面对一个看过苏黎那个地方那么久的男人啊啊啊！ “你觉得做女人怎么样？”，凌啸如是问道。 要是兽医被阉割后成了女人的话，他就......不那么在意了。 兽医抖抖抖：“？下辈子么？” 苏黎：“......” 这家伙！占有欲也太强了吧？！人家不过是秉着医德做事，他却偏偏要扯上些别的，不过，苏黎觉得原本自己没多想的，被他这么一说，面对兽医时也尴尬了起来。 但是，她还是开口为兽医说好话：“你好好说话，别没事吓人家啊！医生，你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对吧？” 兽医狂点头：“对对对，先生，不，七少，您放心，我是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我以后就跟在夫人身边，帮夫人照顾小姐......” 凌啸的脸更黑，你还想每天都出现在我面前，找死么？！ 苏黎“咳”了一声：“凌啸？” 凌啸这才收回杀人的眼刀慢腾腾地说：“你是兽医，以后还是做兽医吧。” “是！”，兽医抬手擦了擦汗，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雪琳将宝宝收拾好了，因为没有襁褓，就用软棉巾裹住了宝宝，抱着走到凌啸跟前问说：“七少，小姐需要吃奶......” 要是喂奶的话她就得当着这三个人的面喂......耻度太高了吧？不过，为了宝宝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苏黎涨红着脸将宝宝接了过来，正要让他们几个背过身去时，又听到雪琳接着说：“七少您得想办法了......” 苏黎犯疑惑，凌啸想办法？凌啸能想什么办法？啊？！小说里常有这样的情形，难道是担心宝宝的嘴巴没有力气吸不出奶让爸爸先吸？！ 苏黎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已经开了的衣襟，死也不要！！！ “......早点脱离包围圈，才能给小姐买奶粉。” 苏黎脸一黑，心里狂咆哮：姑娘你能不能好好把握一下说话的节奏啊啊啊？！ 为了表明自己有用的兽医插话说：“这个不用担心，夫人有奶的。” 凌啸冒冷气，这家伙居然还yy过苏黎的奶吗？！ 兽医大概已经摸到凌啸脉络了，感到周身一寒立马补充说：“夫人有奶水！奶水！” “夫人你真是太伟大了！”，雪琳两眼放光，苏黎正想谦虚两句诸如“没什么啊这是每个妈妈都会的”，雪琳又继续说道：“我可以看您喂奶吗？” 凌啸身上的寒气转了方向朝雪琳喷薄而来：“你要看什么？！” 雪琳连连摆手：“七少，别误会，我这是为了观察记录，以后夫人再生孩子的时候我们就什么都明白了啊！” 凌啸若有所思，以后再生？他看了看苏黎怀里的宝宝，摸摸下巴，这么可爱的小崽子再来一百个也不嫌多呀！他很是赞同地点头说：“雪琳说的也有道理，反正她也算是女人，看了也应该无所谓的。”，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抬头问苏黎：“对吧？” 苏黎一脸淡定地回答：“死也不要！” 凌啸不确定地反问：“不要拍下来？” “死也不要被人拍喂孩子，死一万遍也不要再生第二个孩子了！” 凌啸露出很是遗憾的表情，深深地刺激了苏黎，她心想道，妈蛋，爽的是你，十月受苦的是我，你遗憾个毛啊，再说你凭什么遗憾呀，我是你谁啊？！ 苏黎眼睛一眨，又接着说：“再说了，跟你什么关系，就算我要生第二个......就一定会和你生吗？” 凌啸瞪大眼睛：“不是我还能是谁？” 苏黎口不择言地说：“世界上的男人多了去了......” “苏黎！” 凌啸一声吼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的表情是苏黎从未见过的凶狠，哪怕苏黎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怕他，笃定他怎么也不会伤害自己，这时候也吓得抖了一下。抖完了又觉得自己好没出息，动不动就被他唬住，从前是这样，现在也一样，她咬了咬嘴唇正要反驳，雪琳出来打圆场了。 “啊呀呀，我说七少，夫人，我们现在被警察包围着呢，是不是先想办法离开了才是最重要的啊？” 当然是了！不过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屈服，苏黎还是瞪了凌啸一眼才对雪琳点头，无声地赞同了她的话。 雪琳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这小夫人果然和七喜说的一样，一点儿也不把七少放在心上啊！她扭头笑嘻嘻地问凌啸：“七少，您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苏黎也扭头看凌啸。 凌啸的脸依然是黑得能滴水，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通知父亲了。” 这次的事情实在是闹得大了些，当然，凭借他手里现在资源——两架机甲，他是能突破重围离开，但是不可避免的会引起更大的混乱。 按照八大区领主府的私下协定，每个大区的机甲储备量不得超过十台，而且机甲研制方面的成果是要无条件地共享的。 别的大区是怎么做的他不清楚，但是明面上大家都是遵守了这个八方协议的，每年的研讨会上每个区也都将最新的研究成果拿出来共享了，虽然都是些没什么用的失败经验，至于私底下么，看看凌家是怎么做的，以此类推也知道别家也都是有所保留的了。 “暗影”是狴犴基地秘密研发的，从初始设计到实际制造，一点儿也没经过八区军备研究所的手，它是不存在的东西，怎么能暴露在众人视线里呢？之前是因为情况紧急，现在么，也就是被警察围了而已，只要还有别的路子何必还用最粗暴、冒险的办法呢？ 再说了，即使那些人全都眼瞎察觉不到“暗影”的独特之处，他又该用什么理由解释八区的机甲跑到四区来作乱？出来兜风么？ 他不能横冲直撞，这件事不止是牵扯到军备力量，更是因为家族丑闻而起，凌家已经因为他丢了一次脸了，不能再接着丢更大的脸，让人看笑话......内部矛盾什么的，等他回去了再慢慢地“调解”！ 这些弯弯道道苏黎哪儿知道，她听到凌啸的解决方法就是“拼爹”不由得“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奶嘴男”，还以为他多牛叉呢，原来也就是个没长大的奶娃娃！ 凌啸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苏黎感受到他的视线恶狠狠地回瞪了一眼，见她一副毫无悔改的样子，凌啸气得直想扇她。 他这么喜欢她，为了她费尽心思，她居然还敢说什么要和别的男人生孩子，真当他凌啸一点儿自尊都没有的么？ 凌啸在心里暗戳戳地想，就该让她多吃点苦头，她才知道谁对她好......不行，还有高索那家伙在，有他护着的话，她也吃不了大亏，反而会对高索越来越信任，不行！绝对不行，他得把这个招蜂引蝶的小家伙关起来，不让她见别的任何人！反正......反正她的身份也见不得光的，不是害怕被人别人知道么？那他就如了她的愿，把她藏得严严实实的，哼，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对她横眉冷眼的！ 凌啸的思路偏来偏去，就这么将苏黎未来一段时间的归宿定了下来。 chapter 93 “凯瑟联络官，军部的人马就要到，说是让您过去有事商量。” “军部？” 凯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算这桩案子牵扯到了五区，联邦总署已经介入了，可毕竟只是一件普通的绑架案而已，为什么军部的人会突然插手？他心里犯着疑惑，脚步却一刻不停地朝着警戒线外走了过去。 班诺和格温特也都把视线转向了凯瑟离去的方向，只见由十几辆穿梭车组成的车队从城区方向驶来，在警戒线外十多米处依次停了下来，因为人群密集，他们只看清了那是五区军部配车统一车型，至于里面的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凯瑟看到车里的人后却是大吃了一惊，以至于一开始没能回过神来，直到司机轻咳一声提示了，他才有些结结巴巴地向里面的人行礼。 “原、原中尉？！” 原是四区领主府的姓氏。车内的人正是原家当代家主排行第三的儿子，原英杰。 “里面的人是军部的逃犯，从现在开始，这个案子就由军部接手了。” 凯瑟一愣，军部的逃犯？如果真的是军部逃犯的话，哪儿会轮得到他们在这里围了几个小时啊？！不过，他本来就做的是跟人打交道的事务，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不用说了，心里的疑惑一点儿也没有带出来，很是爽快地接受了命令。 “是！我这就把警方的人撤走。” 原英杰又说：“把那些媒体人也一起带走，闲杂人等一个都不要留。” “是！” 凯瑟回到临时指挥处就下令警察撤退，说是案子由军部接手了，军令如山，平民都是服过三年兵役的，警员们连毫不犹豫地执行起了命令。 有反对意见的只有班诺一行人，他们也当过兵，只是他们心里无条件服从的是五区的军令，对于四区军部没什么尊敬可言。 “这是怎么回事？”，原本就忍着火气的班诺质问道：“为什么交给军部了？这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你们的军部凭什么插手。” 格温特也觉得奇怪，四区军部的人插手确实太突兀了。 警察已经在开始驱逐闲杂人等了。普通的围观群众还好，警察一说就很配合地离开了，但是媒体人已经在这里蹲守了几个小时，好多频道都在现场直播，哪儿肯就这样离开，嚷嚷着“新闻自由”“警察滥权”一定要跟警方的负责人理论。 凯瑟急着要去平息众怒，面对班诺的质疑，只是冷淡地回答说：“班诺警探，军部行事不需要向你们外区人解释。” “那些也是我们五区的通缉犯！”，班诺拉住凯瑟的手臂不让他走：“现在是联合办案！” 凯瑟冷笑一声：“呵，联合办案？说实在的，你说里面的犯罪嫌疑人和在五区犯案的是同一帮人，你们有证据吗？一切都只是你们毫无根据的推论而已！只不过是看在大家是邻居的份上，见你们被舆论逼得走投无路了，给你们争取一点儿喘息的时间罢了。” 班诺手里确实没有证据，有的只是根据“不明飞行物”前行方向而得出的推论，但是他哪儿能就这么走了，回去怎么跟局里交代？ 他脸红脖子粗地嚷道：“不管怎么说，你都得给我一个理由！不然这事儿就是闹到联邦仲裁所也是我们占理！” “联邦仲裁所？”，凯瑟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班诺：“现在案子交到军部手里了，你要真是觉得我们四区做错了，你应该去向联邦军事仲裁所汇报去。我还有正事，恕不奉陪！” 按照联邦律法的规定，军部根本就超然世外，与之有关的事情全部由军部内部惩处解决，除了联邦军事仲裁所还有点儿调查的权利外，一般政府机构根本就没有插手的资格，哪怕是联邦特别总署的上级机构联邦刑事仲裁所也一样。 “他妈的！”，班诺狠狠地骂了一句，扭头问格温特：“你说那帮人是不是本来就是四区军部的人？” 格温特失笑，怎么可能？如果真是四区军部的人的话，根本不会有现在这场闹剧了！ 不过，四区军部既然插手了，那就说明他们有足够的理由，或者利益？ 格温特想到了可能会在里面的“幽灵小姐”，又想起了被多方争夺的盖瑞，难道他们要的就是这两个人拥有的东西？什么样的东西值得军部这样的庞然大物出手？ 盖瑞是基因遗传学的专家，专攻“后天遗传基因定向变异”，难道说......盖瑞摇头，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也跟他没关系，只要“领主少爷杀人案”一日没有破，他就得继续做冷板凳坐下去。 作为临时指挥官的凯瑟代表警方向媒体解释，却遭到了激烈的反驳，大家都不是傻子，军部给出来的理由是在是有点太扯了，一时间民情激愤，有的记者拿着话筒丢他。凯瑟被砸得狼狈不已，而原英杰却等得不耐烦，干脆下了死命令，让手下的士兵出面强行驱逐。 “外面好像很吵哎？警察是不是要行动了？”，苏黎十分担心地问雪琳。 之所以不问跟她更熟悉的凌啸，那是因为她现在还在生气，生气凌啸之前凶她。 雪琳尽职尽责地当着传声筒扭头问凌啸：“七少，他们是不是要行动了？苏黎小姐在担心呢！” 凌啸正站在窗户前查看外面的情形。 警戒圈外乱哄哄一片，警察、士兵、媒体人闹成了一团。 一个衣衫凌乱的主持人被两个士兵架着往外拉，她倒是没反抗，只是拿着话筒对着同样被士兵架着的摄像师手里的摄像机激动地嘶吼：“每个联邦居民都有新闻自由权，知情权，居民的基本人权神圣不可侵犯的，可是就在现在，就在我们的眼前却发生这样野蛮的一幕，我们居然在自己的领土上遭到了驱逐！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解释，这行为简直令人发指！今天军部只是蒙住了我们的眼睛，捂住了我们的耳朵，明天呢？是不是就会给我们戴上镣铐，把我们当做奴隶一样奴役......” 听到雪琳的问话，凌啸扭头瞟了苏黎一眼，淡淡地说：“不用担心。” 苏黎气急，不用担心个毛啊，之前就说不用担心，结果他们被人给前后夹击了，现在被人围了还说不用担心，那什么时候才该担心啊？！ 外面的喧闹声持续了将近一刻钟后，又响起了有节奏的跑步声，紧接着有人喊话了。 “我是四区军部谈判专家，我的名字是岩松！” “岩松”二字说得尤其的字正腔圆，其实他不这么刻意凌啸也能听得出来，毕竟他是堪称凌渊左臂右膀的亲信，他的声音凌啸一点儿也不陌生。 凌啸眯了眯眼睛，扭头去看苏黎，只见她一脸紧张，不停地亲吻怀里的女儿，嘴里说着“别怕别怕”，察觉到凌啸的视线后她抬起了头，看向凌啸的眼中带着明显的祈求。 “凌啸，我们能平安离开吗？” 她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生子的喜悦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她可不想马上就被关进监牢。 凌啸原本是要点头的，可是她难得的乖巧让他突然生出了别的念头，这女人果然只在艰难的时候才会给他好脸色看......无论是谁，只要是能救他的人，在这个关头出现她都会这样对待吗？ “七少......”，雪琳正要尽传声筒的责任，却听到凌啸警告意味很浓的“哼”声，不明所以但还是紧紧闭上了嘴巴——貌似有什么好戏就要上场了呀！ 果然，只见凌啸面无表情地回答了一句：“很难。” 雪琳嘴角一抽，这时候还哄人小姑娘？脑回路真心奇葩！ 苏黎听了脸都白了，之前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凌啸都说让她放心，事实上也一直如此，如果不是她自己作的话，她是真的被保护得毫发无伤的，现在凌啸都不确定了，说明形势真的不容乐观了。 苏黎觉得很委屈，是的，在害怕之余她只觉得委屈，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凭什么她要遭受这样的惩罚？都是凌啸的错！ 她红着眼睛瞪他，他也毫不退怯，心想着，就得吓吓她，免得她还以为外面的世界有多好混呢，这一路上如果不是护卫队和暗卫暗中保护的话，她早八百年就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放下武器，立刻投降，我们会按照法律规定，给予你们最公正的审判。” 苏黎心想再公正的审判又有什么用，就算能查清楚她和这些事情没有直接的关系，她的身份，最主要的是女儿的身份暴露了就是对她最残酷的惩罚。 “不过，你放心......”，凌啸挺了挺本来就很直的身子，云淡风轻地说：“不管发生什么，刀山火海，枪林弹雨，无论如何我会保护你，哪怕是赔上我这条命！” 雪琳嘴角再抽，这话好熟悉啊！摔，不就是去年那部超红大片《新人类的崛起》里将玲娜小姐扮演的女军官感动到脱衣献身的名台词嘛？！ 雪琳偷瞄凌啸，发现他眼睛亮闪闪的，满是自得和期待，她又去瞄苏黎的表情，只见苏黎翻了个白眼，嘴巴一别，反问道：“你觉得我是有多么的无知啊？” 那部电影红到爆了，就算她没有身份证不能去影院观影，也在各种电视节目里看了n多遍其中的经典场景了好么？！ 凌啸挫败地转身，脸皮再厚也经不起一再地被削啊！他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对守卫在门口的暗卫下令。 “打开车门，我们接受谈判。” “这怎么行？！”，苏黎惊叫，语无伦次地说：“我、我和宝宝，你，谈判？疯了么？” “你放心吧！”，凌啸很肯定地说：“不会暴露你的。” 苏黎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都谈判了还能不暴露她和宝宝的存在？到底是她想太多呢还是凌啸脑子少根筋啊？ 雪琳默不作声地看着因为焦急满脸涨红的苏黎，又看向好似做成了什么大事十分有自豪感的凌啸，好戏还在继续上演呐！ 八区.领主府 凌渊好似一夜老了五十岁一般，佝偻着身子缩在窗户下的沙发里。 他明面上一直压着凌啸，不让他和凌台正面冲突，甚至不惜将凌啸“雪藏”，他还以为凌台已经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为什么老大就是容不下老七？难道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冕下......”，大管家克里奇推门进来，朝凌渊弯了弯腰，行礼之后才继续说道：“岩松他们已经接到七少了，您不如先休息吧？” 凌渊无声地摆了摆手，示意克里奇退下。 克里奇叹了口气，依言退下，出了门后他站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想起十年前、二十年前这里的情形，不由得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少爷们都长大了啊...... chapter 94 “巨木城郊特大绑架案”在案发当晚就被破获。 第二天一早，被绑架的几位医生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了公众视野中，但是案件遗留的一系列谜团却依然没有解开，横加干涉政府事务的军部面对各方质疑一直保持沉默，以“军方内部事宜未经授权不得随意向外部透露”为由，十分强硬地拒绝向民众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四区乃至其他各大区的首页头条都出现了诸如“军部干涉刑事案件：被隐藏在暴力强权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之类的报道，当然了，被绑架的神秘女子的身份也是人们关注的终点，而吼了几嗓子的婴儿更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苏黎当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了。 她只知道凌啸接受了谈判后，他们就被“警察”押送到了某个管制区，在那里待了大概半天后，又被押送到了另外一个巨大的地下建筑里，过了两个小时后，她就被送上了一架大型的运输机里，从头到尾，她和宝宝都没有离开过当初那辆手术车，其间也没有除凌啸、雪琳和兽医吉德三人以外的任何在她面前出现过，而凌啸更是在他们坐上运输机前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苏黎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算是安全了，所谓的谈判到底是成功了，还是他们如今依然处于警察的监控之下，以另外一种方式在蹲牢房。 苏黎很担心，问雪琳凌啸去哪儿了，她只是含糊着说，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了，解决起来很麻烦，凌啸是去收尾了。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苏黎抱着刚出生两天的宝宝站在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停车场”里。 苏黎粗略地扫了一眼，这个停车场至少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一头连接着四条通往地面的跑道，另外一头则是一道看起来就坚不可摧的钢铁高门，高门前站在一队身穿白衣的人，似乎是专门在这儿迎接他们的。 “这是什么地方？” 她一看到这种类似于秘密基地的配置就无比警惕，抱着宝宝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雪琳伸过来的手。 雪琳毫不在意地解释说：“这里是属于七少的势力范围，那些人和我一样都是七少的手下。您和小姐在这儿是绝对安全的。您也知道的，您之前的身份牵扯到了两次火拼案里，虽然警察没查到您本人身上，但是那个身份是肯定不能再用了的，所以七少吩咐了，在您拿到新的身份之前，暂时就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凌啸虽然有时候二了一些，可是还是能够信任的，苏黎不疑有它，点了点头。 雪琳抬起手朝那群人打了个响指：“好了，过来吧。” 苏黎问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得了她的指令后，那群站在高门前的人步伐一致地走了过来，十分统一地向雪琳行了个礼，废话不多说一句，绕过他们上了运输机。 “基地的医务队，都是我的手下！”，雪琳说着抬了抬下巴，很是自豪的样子。 “七少的那几个受伤的护卫也跟我们一起来了，暂时住在这里养病。” “哦。” “您住的地方离这里还有段距离，我们坐车去吧。”，雪琳转过身伸手想要抱宝宝：“您抱了这么长时间也该累了吧，不如，我来抱着小姐吧？” 苏黎翻了个大白眼：“我自己抱！” 雪琳这个人吧，咋一看起来是十分正经的，很有点“高岭之花”的感觉，可是只要一说起宝宝她就瞬间“变态”，直接从精英美人变身猥琐痴汉。苏黎即使心里明白雪琳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可是每当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一阵恶寒，死活不肯让她接近宝宝。 而雪琳一直被拒绝，从来不气馁，找准机会就贴上来，跟她的主子凌啸一样德行，不折不扣的二皮脸。 一辆类似于高尔夫球车的小车开到了他们跟前，苏黎跟着雪琳上了车。雪琳将手掌放在前排座位背后的光幕上，“滴滴”两声后，光屏上出现了一张示意图，雪琳点了一下图上的某个点，小车就自动前行了。 小车不紧不慢地驶进了高门之内，里面的路是一条钢铁甬道，大约三米宽、三米高，顶上是一顺溜的白炽照明灯，出了甬道后则是一个约有四层楼高的大厅，空荡荡的，一个活人也没有，只是站着几个与真人等身高的机器人。小车继续前行，穿过大厅，进入了另外一条甬道，然后又是一个大厅......苏黎知道自己路痴，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第一件事就认路，因此尤其注意一路走来的线路，但是，即便她用尽全力努力地记，最后也就只记得他们总共经过了五个大厅而已。 小车在一个巨型淡蓝色圆球前停了下来。 雪琳指着圆球说：“夫人，这里就是您的住所了。我没有进去权限，您和小姐自己进去吧。” 苏黎抱着宝宝下了车，朝着圆球走过去，一道幽蓝光晕突然亮起，吓了苏黎一跳，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只听到雪琳说：“夫人别怕，这是在扫描确认您的权限。确认无误了，门就会自动打开。” “哦......” 苏黎又回到光晕之中，几秒种后响起“滴滴”两声，原本浑若一体的圆球上出现了一条通道，一个精致的花园出现在苏黎眼中。 花园植着各色花草，环绕的球幕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植物，花园正中央则是一间典型的单层住宅，也就是苏黎目前的住所了，她抱着孩子慢腾腾地朝着房门走去，心里越想越不对劲儿，她怎么有种金丝鸟被关进了笼子里的感觉啊？！ 凌啸那个跟踪狂又达到了新境界了么？ 苏黎这么想着人已经进了屋，再一看，屋里构造布置无比眼熟——跟落日山脉那栋别墅一模一样！苏黎隐约知道凌啸是在打什么主意了。 不过，她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那个变态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呢！等见了面，再跟他严~肃~认~真~地谈一谈他们之间的“关系”！ 眼下么，她拍了拍突然哭起来的宝宝，还是先把孩子奶饱了再说吧。 说到宝宝，苏黎就不得不感慨遗传的奇妙。 虽然孩子的五官还没有长开，但是已经能隐约看出属于她和凌啸的痕迹了。也不是说具体眉眼像谁、嘴巴像谁，只是把孩子往那儿一放，再看她和凌啸的脸总是能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不愧是她和凌啸的孩子，真像！”的感慨。 而且这孩子的脾气也像爸爸、妈妈的综合体，不过才出生两天就显露出了既娇气又霸道的苗头。 娇气在于一定要让人一直抱着，不抱不开心，不开心就大哭，一哭了再想哄停就得花费十二分的耐心和精力。 苏黎听苏妈妈说过，她小时候也是这样娇气的，所以她婴儿时期特别不讨帮忙带孙女的苏奶奶的喜欢，因为她总是哭得苏奶奶“耳朵都要聋了”。原本每个孩子出生都要在儿子家住上一年左右的苏奶奶，破天荒的只在小儿子家住了半年就收拾行李回乡下去了。 苏黎这个爱哭娇气的毛病是怎么治好的呢？苏妈妈说的，上了幼儿园后，没有两个大人时时刻刻围着她这个小太阳转了，哭闹再也达不到目的，她自己就慢慢地好了。 苏黎原本想着，娇气的毛病既然能用“放弃不管”这招治，晚治不如早治，她一瞧出点儿苗头就打算不理会，心想宝宝哭累了自然就不哭了。 谁知道孩子不止娇气还懂得“耍心眼”，哭啊哭啊哭啊发现没人理她，她就改变策略了，哭得那叫一个娇弱，像小猫哼哼一样的声音，可怜得不得了，简直能把人的心都给哭碎了。 苏黎一听就狠不下心了，抱起来一阵哄，娇气就娇气吧，她暂时忍了，反正过几年也会变过来的。 至于霸道么，那就不得不说到孩子不靠谱的变态爸爸了。 之前条件有限，四人共处一辆手术车内，给孩子喂奶是一件十分尴尬的事情，但是孩子饿了再尴尬也得喂啊，所以另外那三个人在宝宝进食的时候就被勒令背对着她站到墙角。 凌啸那个变态从来不会放过一丝偷窥的机会，总是找准时机就偷瞄，被发现了还美其名曰帮她放哨，监督别人是不是在偷偷看，气得苏黎牙痒痒，又拿他没办法，于是凌啸就明目张胆、正大光明地站在旁边看了。 苏黎虽然没有波霸的体质，可是怀孕后上围暴涨，如今胸前两坨软肉也是份量颇为可观的，按理说存粮如此丰富，要喂饱一个孩子那是绰绰有余，真喂了才知道，够不够都是问题。苏黎在抚育局照顾过好几个月的新生儿，两相一对比，发现自己宝宝的食量居然和抚育局那些五、六月的孩子几乎差不多，从第一次喂奶宝宝就喝完一边接着喝另一边，不喝尽了最后一滴决不罢休。 大概是第五次喂奶的时候，站在旁边全程观摩的凌啸终于忍不住伸出了魔爪，爪子刚挨到空闲的那边软肉，苏黎还没回过神来，宝宝就一巴掌拍了过去。自那以后，每次喂奶时，不用苏黎开口赶人，宝宝就会冲着她爹龇牙咧嘴地示警，“哇呜哇呜”地赶人，凌啸败走之后，宝宝就会十分大爷地咬住一边，小爪子护住另外一边，间歇时还会丢给凌啸一个凶狠的眼神警告。 对此，苏黎惊讶得不行，宝宝貌似开窍开得太早了吧？！ 其实，她心里其实一直都在隐隐怀疑，自己的身体经过穿越时空后时貌似是被改造了。 想想看，她大着肚子时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怀孕早期自己试图“撞墙堕胎”作死作了好几天，中期一直在流浪，不说风餐露宿但也绝对算不上安稳，到了临产前几天更是折腾得厉害，可是就这么个玩法，她居然很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了，而且恢复得奇快无比，别人生完孩子都是要做月子的吧，她居然第二天就能下床抱着孩子走动了。 虽然她原本就很健康，但是也没健康到这个地步，一定是体质发生变化了，所以才生出了这么个......早慧的宝宝。 对于女儿的早慧，凌啸很是中二地抬下巴：“我凌啸的女儿怎么可能和一般的孩子一样？” 凌啸还说了：“不愧是我女儿，才两天手劲儿就挺大的。” 苏黎顾着想着事，没注意到宝宝已经喝完了一边的口粮，该换一边了，小公主不乐意了，“呀呀”两声狠狠地咬了苏黎一口，痛得苏黎倒抽一口冷气。 何止是手劲儿大，嘴上的劲儿也不小！ 她有些气恼地拍拍她的小屁股说：“坏东西！再咬妈妈，明天就让你喝奶瓶！” 宝宝是听不懂，但是不妨碍她觉察到妈妈的情绪，睁圆了小眼睛看着妈妈，长开小嘴巴“咿呀呀”地叫了一声，苏黎瞬间被宝宝捋顺了毛，低头亲了她一口：“小机灵鬼！” “呀呀”，宝宝伸手拍口粮袋——不生气了就继续喂我呀！ 苏黎又亲了她一口，给她换了个位置，让她继续喝。 “吃吧，吃吧，吃完就好好睡觉，让妈妈也能休息休息。” 这孩子不管是完美遗传了爸爸的野兽体质，还是因为继承了妈妈被时空黑洞改造过的基因，又或者二者兼之，天生不凡，以后也许会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但是现在也仅仅是要喝妈妈奶水的小宝贝而已呢！ chapter 95 其实水蓝星也讲究“多子多福”，尤其是豪门大族更是如此，子嗣多了，选择的面才广，培养出合格继承人的几率也就越高。 八大领主家族，每个领主都有以数十计的后代，很少出现如今的凌家的状况。凌渊只有十个后代，九子一女，除去末尾两个年仅四岁的儿子不说，前面八个孩子，只有老三凌呈没什么出息，其余七个都十分的优秀，不得不让其余几家人感慨凌渊的运气好。 凌渊一直是领主里的异类。 他的父亲，凌家上代家主凌玦一心试图通过“思维折射”——将自己的脑电波影射到克.隆体，以达到“长生不死”的目的，如今属于凌啸的狴犴基地其实就是当初凌玦的私人试验所。凌玦常年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除了每年的新年宴会几乎不出现在人前，最重要的是他年过百岁了也没有一个子嗣。因此，当时很多人都暗中猜测他其实属于“克.隆淡种”。 什么是“克.隆淡种”呢？克.隆和复印其实有些许共同之处。用原文件复印出a，再用a复印出b，再用b复印c，如此循环，从第n张起字体图案就会明显变淡，直到最后出现白纸一张。而在克.隆繁衍过程中也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有的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是却没办法用他的细胞克.隆出另外一个个体，或者只能克.隆出先天不足，根本无法存活的新个体。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理论。 水蓝星传承不到千年，繁衍不过几十代，按常理说是还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但是这并不妨碍水蓝星的科学家们忧心，因为从理论上来说，终究会有那么一天，他们唯一的繁衍手段将会不再有用。 就好比说“地球上最后一滴水将是人类自己的眼泪”，也许地球上的水资源最终必定会有耗尽的一天，但是谁又说得清那究竟是几千年后还是多少万年以后呢？ 所以，为了避免那一日早日到来，才要保护地球环境，所以水蓝星的科学家们才会如此热衷于通过“后天遗传变异”来改变每个克.隆体的遗传基因，使每个个体都不同于其他，让遗传基因库更加丰富，推迟甚至避免种族灭绝的发生。 这同样也是一个概率问题，有的个体克.隆十几代后就会出现“淡种”现象，就好比同一个星球上也是有沙漠有海洋的，不能一概而论。 当然了，目前的水蓝星出现“淡种”的概率是十分十分地低的，目前已知“淡种”仅有十几例，科学家们甚至不能确定那些淡种的出现究竟是偶然的个体变异，还是真的基因遗传性变淡。 凌玦被人怀疑是“淡种”，他自己是一点儿都不介意的，首先这不是真的，其次，就算是真的，有没有子孙对他而言毫不重要，但是这并不妨碍被他集体打败过一次的兄弟们打领主宝座的主意，尤其是在他步入老年依然没有儿子时。 那时候，凌家的家主并非领主府唯一的掌权人，由家主的叔伯们组成的“家族元老会”也是有相当的话语权。在凌玦的兄弟们纷纷露出想要争权的苗头后，家族元老会的人就找上了凌玦。 “如果你真的不能有后代，要不然你就从兄弟的孩子里面选几个出来培养成为下一代的领主，要不然你就直接让位，选一个兄弟做领主。总之，家族里不能乱，凌家的传承更不能断。” 凌玦之所以用和兄弟们争斗几十年抢领主的位置，就是为了能独占资源以便进行研究，怎么可能将宝座拱手让人？他听了以后从实验体里拎了一个出来，直接交给了家族元老会抚养。 这个幸运的挡箭牌就是凌渊。 哪个领主不是由前代领主精心培养的，而凌渊一人是由家族元老会抚养长大的，并且，因为他出生得晚，凌玦的祖父辈在他成年前后就都纷纷去世了，而叔伯们又都是觊觎他继承权的对手，凌玦怎么可能让他们来抚养凌渊，所以凌渊成年后就一直被散养着。 每个领主都是从众多兄弟里脱颖而出才登上宝位的，只有凌渊一个人作为近千年来所有领主家族里唯一的一个独生子，作为“唯一的选择”继承了凌家。 他继承领主府时，别的领主算起来其实都是他的侄子辈，但是年纪却都比他还大几十岁，而且，说实在话，他确实不如别的领主优秀......所以，凌渊是领主里的异类。 但是，凌渊还有一个让他成为真正异类的秘密——他本人才是小概率出现的“淡种”。 当然了，他并不是完完全全的“淡种”，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些个被其他领主羡慕的儿子了，只是他的克.隆体存活率非常的低，所以即便有领主府的财力和科研力量支持，他也仅仅只有十个存活的儿女。 他天生体质比人弱，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关爱，也不知道家庭温暖为何物，前半生总结起来就是不停被叔伯侄子暗杀的黑暗史，俗话说，缺什么就越是想要拥有什么，孤寂半生的凌渊最想要的就是家庭美满、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和其他领主将百分之九十九的精力放在事业上不同，他将百分百的精力都用在了家庭上，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依然无法如愿以偿。 权利和*，这般蛊惑人心的东西哪怕是最纯粹的父爱也抵不过。 凌渊有些也会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软弱了，才会弹压不住儿子们，是不是自己太过慈爱了，才会让他们觉得可以随意反抗自己。 也许，他这次应该真正地强势一回，做一个严父？ 严父？凌渊摇摇头，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老七他们到哪儿？”，凌渊问克里奇。 克里奇回答说：“七少估计再过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家了。属下已经让人在门口等着了，七少一回来就让他来这里见您。” 可是凌啸却没有如克里奇说的那样一回家就去见凌渊，他进了领主府后直接冲到凌台的办公室，二话不说就开揍。 上次凌台陷害他是杀害艾拉的凶手，因为凌渊的恳求，他生生忍了下来，可是这次他是怎么也忍不了，凌台要他的命，难道他还要听话伸着脑袋被人砍吗？傻逼才干这种事！ 凌啸已经想好了，现在领主府揍凌台一顿，让他大大地丢一回脸，然后，他再找个机会直接弄死他！ 凌台也有二十五人的护卫队，可是所有的护卫加起来也不是凌啸一个人的对手，更何况平日里跟在凌台身边的只有五个人而已，不过几个回合就被凌啸揍得没了行动力。 凌啸冲进办公室，直接掐住要掏枪的凌台的脖子，甩手就朝窗户外扔了出去。防弹玻璃被撞得碎成了一地渣，凌台则倒栽葱一样倒在窗户下的花坛里。凌啸跟着从窗户跳了出去，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举起来抵在墙上，另一只手迅速地挥了两拳，然后再次用两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并且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加大手上的力量。 凌台的脸不多时就涨成了猪肝色，眼珠子想金鱼眼一样突了出来。不过，凌台倒也是硬气，并不出声求饶，也不反抗，只是恨恨地瞪着凌啸，那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挑衅，仿佛在说有本事你就真的杀了我。 凌啸只是一言不发地一点儿一点儿地收紧自己的手。 别看他这两天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心里的怒气其实却是不停暴涨，尤其是在宝贝女儿出生后，看着女儿可爱的小脸，一种叫做“后怕”的情绪时时刻刻都在啃他的心。 想想七情四人的惨状，如果当时他没有提前把苏黎藏起来的话，怀着他小宝贝的苏黎又会是什么样的遭遇？有可能他的宝贝女儿根本没有机会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更不会有机会长大了叫他一声爸爸。 该死！该死！凌台这个渣滓根本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和他的宝贝们呼吸同样空气的资格！ 原本只是想狠暂时揍凌台一顿让他丢脸的凌啸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只想立马捏死他。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领主府的其他人，两个少爷“打架”，不是帮谁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有立场上去掺和，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不可能出现”的凌啸。 意识到这其中绝对有大秘密的护卫们很有颜色地赶紧通知了大管家克里奇。克里奇接到消息后推着凌渊一路狂奔到了现场。 凌渊见凌台被凌啸掐得随时都可能断气，而凌啸双眼通红，似乎煞气缠身，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心知自己只是出口是根本阻止不了凌啸，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情况，双手撑着轮椅的扶手站起来，朝着凌啸二人跑过去。 他不过跑两步就摔倒在地，克里奇大叫一声：“冕下！” “老七，你住手，咳咳咳......”，凌渊刚说话就咳嗽个不停，一手捂着心口，弯成了一团。 暴怒中的凌啸听到凌渊的声音，手上的劲略一松，随即又硬起心肠重新掐紧了。 “七少，您快住手，冕下受不得这种刺激啊！”，克里奇知道凌渊的本意，大声冲着凌啸喊道：“您冕下都什么样子了？！” 凌啸扭头一看，凌渊的脸色比他手里的凌台还要难看，顿时也顾不得弄死凌台了，一跃跳到凌渊身边。 “父亲！怎么样？” 凌渊一把抓住他的手，断断续续地吃力说道：“老七，别、别杀你大哥，别......” 凌啸见他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心就顿时就软了，哪儿还有心思继续收拾凌台，连忙点头：“好，父亲你别说话了，我送你回房。” chapter 96 舒曼医生为凌渊检查完身体后，沉着脸走出了病房。 坐在门口等待的凌啸赶紧站起来问：“父亲他情况怎么样？” 舒曼先是摇摇头，带着怒气反问凌啸：“七少你觉得呢？你是不知道你父亲的身体状况吗？明知道他的身体骨一直不好，受不得刺激，为什么还要当着他的面跟你大哥打架？” 凌渊天生体质就比一般人差，年轻时候又屡遭暗杀，好几次生命垂危，直到百岁左右才算是过上了安稳的日子。舒曼作为领主府的专属医生，一直负责凌渊的健康管理，对于凌渊的身体情况是一清二楚，虽然凌渊心脏装了起搏器，一半的内脏都是换过两次以上，但是只要一直富养着，也是能平平顺顺地活到寿终正寝的。 可是凌渊二十五年前参加两年一度的领主府峰会时，会场遇到*武装分子的爆炸袭击，几乎让他病死当场，之后就一直病怏怏的，虽然没有什么具体的病，但就是整个人没精神，半年多前的研究所爆炸案更是夺去了他最后的一丝精气神。现在的他根本就是个纸片人，随便一戳都可能给戳破了。 照顾了凌啸将近五十年，舒曼几乎与领主府成员无异，凌啸兄弟十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一直觉得凌渊将孩子们教育得特别好，以为凌家这一代不会像别的领主家族那样，为了争权夺势喊打喊杀，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他既失望又愤怒，也不知道凌台是知道自己策划的事情暴露没脸来还是怎么的，如今只有凌啸站在他面前承受舒曼的怒火。 “......你们这些孩子，难道孝顺都是装出来的？平时做出一副孝顺父亲的样子，真到了关键时刻，气死你们父亲就是你们这些孝子！” 凌啸倒不是觉得自己做错了——好吧，在父亲面前掐死凌台确实有点儿过儿，就该按照之前的计划私下里弄死他，但是毕竟是家丑，舒曼即使再像领主府的人，毕竟实际上还是外人，家丑不可外扬，他不能理直气壮地说“凌台要杀我我反抗有什么错”，只能低着头被舒曼教训。 舒曼教训完了后丢一下一句：“只要你们别气他，冕下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凌啸这才算是知道了，凌渊没什么大事，他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最后推门走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凌渊双目紧闭，嘴上带着呼吸面罩，胸口处连接着心脏外部助动器，凌啸颤抖将手放在他的颈侧，凝神屏息，能感受到凌渊实际上还在呼吸后才松了口气。 凌啸在床前的沙发里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凌渊，不知不觉地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的许多事情。 这是件很稀奇的事儿，他很少想小时候的事，即使他早慧，最早的记忆甚至能追溯到他一岁多的时候，但是他一直觉得小时候的事没什么好想的，就是吃饭、睡觉和玩耍。可是现在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最早的记忆。 凌家的孩子十岁之前都是跟在父亲身边教养的，为什么是十岁，那是因为凌渊的孩子是以十年一批地频率出生的，每一批只有一个，凌渊希望每个孩子都能得到最完整的关注、最细致的教导，所以每个孩子他都亲手照料到十岁，然后再匿名送进普通学校接受教育。 只是后来凌渊的身子骨越来越差，孩子出生频率从十年一批改成了十年四批，轮到凌啸接受父亲的教育时，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是如今的五姐玲娜比他大五岁，另一个则是比他大四岁的六哥淩启，下面有小他三岁的弟弟凌品，凌渊的领主办公室就如同小型的托儿班一样吵得不行。 凌啸天生就喜静，一直都厌烦和咋咋呼呼的兄弟们一起玩，能自己稳当走路了就喜欢一个人悄悄藏在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里自己玩自己的。 他第一次藏起来时，凌渊都要急疯了。 这就是凌啸最早的记忆：他自己躲在办公桌下面，凌渊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接着凌渊的腿出现他视线里，然后凌渊跪在地上伸手将他从桌子下面抱了出来，满是无奈地说了句：“你这孩子真是调皮！” 后来凌渊就习惯了他时不时地就消失，但是每次都一样，十分耐心地到处亲自找他，还告诉仆人们就算他们先发现他，也要等着凌渊亲自过来了“亲自找到”他。 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凌渊怀疑凌啸是天生的自闭症，带着他挨个访遍了首府所有有名气的心理医生，直到凌啸被烦得不行了自己说出原因才停止。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凌啸成了凌渊最为关注的孩子，即使后来小凌啸三岁的凌品出生也没能分走凌渊太多注意力。 凌渊抱着他一遍又一遍教：小七啊你要跟哥哥们一起玩啊，他们是你的哥哥，是家人，是这个世界上跟你最亲的人之一。 凌啸为了耳朵清净，即便不怎么感兴趣偶尔也跟着玲娜、淩启玩一玩躲猫猫之类的游戏。又在凌渊的碎碎念之下，后来学起了做好哥哥，偶尔带凌品爬个树什么的。这才减少了被凌渊念咒的次数。 凌啸还记得自己四岁那年，第一次站在领主府的露台上观看盛夏广场上的阅兵仪式。他个子矮，头顶还没有栏杆高，就站在凌渊的脚边，从栏杆缝隙看阅兵。 凌渊指着阅兵仪式上强壮的军人感慨，因为自己体弱好多理想都没能实现。凌啸觉得说那话的父亲特别可怜，就像牙坏了不被允许吃糖的淩启一样。年幼的他懵懵懂懂的，只知道凌渊说过“父亲的就是你们的”，那么“我的也就是父亲的”，于是扯着凌渊的袖子说：“父亲，我也很强壮的。哥哥们都打不过我。我把我的强壮分给你一半。” 凌渊听了感动到不行，一把将他抱了起来。那便是凌啸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露面，也成为了他讨厌在公众面前露面的源头。 凌渊一将他抱起来，找到新闻点的媒体人立马就“咔嚓咔嚓”地一通乱照，就算隔得很远，无数的闪光灯也晃得他眼睛都花了。从那以后他就拒绝出现在有媒体人的场合，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他十四岁那年以全区第一的身份提前从中学毕业，被骄傲坏了的凌渊逼着参加了专门为他召开的新闻发布会。 他那时候正处于青春叛逆期，最烦凌渊逼着他做这个做那个，之所以会提前毕业一半就是被凌渊逼的。因为凌渊，他爱上了体术，可是凌渊说什么他年纪还小，身体还未完全长成，一再强硬地压缩他的练习时间，非让他跟别的同龄人一起玩耍。他据理力争，凌渊才给他定下了一个“不可能任务”，如果他能在十六岁之前从中学毕业，并且毕业考试排名进入全区前十的话，他以后就能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凌啸接受了这个挑战，除了争取自由练习的时间外，还有一半原因就是为了躲避那些被迫交的“同龄人朋友”，尤其是其中一个叫做秋海林，最是黏糊人，弱鸡一样的人还整天吵着要跟他一起玩，烦都烦死了。 他超额完成任务，获取了自己的时间自己做主的权利，第一件事就是宣布了暂时不上大学的决定，然后就躲在练功房里一直修炼，用克里奇的话来说就是“搞破坏”，三不五时地就把练功房炸了之类的。 他休学的第一年，是领主府的公关部最难熬的一年，每个公关常年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下次领主府发生爆炸案该用什么借口向新闻媒体解释”。 第一年凌渊没怎么管过他，第二年，凌渊又故态萌生，逼着他经常跟他去打猎。 联盟大部分的森林都是禁猎区，只有边境城市往外的原始森林才能行猎。凌渊身体不好，刚进离开行猎营地，走到森林边缘就累得气喘吁吁，青春期的凌啸脾气简直堪比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对着娇弱的凌渊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三纵五跳就把凌渊甩了，自己一个人玩得那叫一个嗨。 他玩爽了出来后，凌渊问他为什么不等自己，他拽不拉几地回答：“跟你一起打不到东西！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直接打了给你就是了！” 凌渊很是伤感地说：“小七，我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们父子俩这一年多就没说过几句话，我只是想增加一些跟你多处的时间而已。”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凌渊说了那番话后，凌啸长达三年的叛逆期猛然就结束了。 虽然他依然还是烦凌渊安排他的生活——除了他喜欢的项目外，但是整个人比之前却柔和了不少，用淩启的话来说就是更加有人味儿了。 然后又是五年过去，他成年了，遇到了苏黎，之后便是凌台陷害他，他时隔几年再次被凌渊逼迫着妥协了，做了一个十分后悔的决定，放过凌台。 凌渊能逼迫他妥协，唯一的依仗就是因为他是他的父亲，因为他关心自己的父亲，可是，现在他自己也成了一位父亲......有了喜欢的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凌啸前所未有地觉得自己能够完全理解凌渊了，包括那些完全不合逻辑的行为。 父亲教导他们兄弟之间要相亲相爱，可是凌台出手对付他，父亲又不许报复回去，只是暗地里将狴犴基地给了他，一定要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家庭团结。父亲不是偏心凌台，也不是是非不分，他只是简单地希望自己的孩子们都能好好地活着。 凌啸静静地看着凌渊苍老的脸，他能理解父亲的想法，但是不代表他能接受那个可笑的想法，都彻底撕破脸皮短兵交接了，怎么可能还能再次和平相处？！他也要为自己一大一小两个宝贝的安危着想！ 和父亲一起打猎时，父亲自己就说过，既然要出手了，就要将猎物彻底斩杀，免得它反过头来再咬你一口。 他那时候说，它不是我的对手，就算再重来一百遍也别想伤到我。 父亲是怎么说的？父亲说，别太自大了。这个只是猎物而已，要是遇到有人对你起了恶念，难道你还放任他跳梁小丑一般骚扰你无数次吗？百密总有一疏，说不准哪次就被对方的了手！该断不断，心一软就可能留下无穷后患。 父亲真的是个好父亲，教会了他很多东西...... 凌啸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这才分开不到半天，他就想她了。 他想，自己之所以会突然回忆起小时候的无聊事，就是因为他自己也成了父亲，终于明白了凌渊那些的行为代表了什么。 尤其是为什么他藏起来时，父亲每一次都执着地要做第一个找到他的人，那是父亲在告诉他：不论发生了什么，父亲都会在第一时间赶来保护你，你要相信父亲。 以后自己也想要父亲对他一般好好地保护宝宝，有耐心，要细致，他还要学会笑，让宝贝女儿也能感受到他自己从凌渊身上感受过的父爱。 “同样作为父亲......”，凌啸起身帮凌渊正了正歪了一些的呼吸面罩，低声说道：“您一定能够理解我。” 您一定要理解我想要保护自己孩子的心情！ chapter 97 “七哥！真的是你？！” 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一头黄毛的凌品冲进凌渊的卧室，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凌啸，又惊又喜地说：“刚才我听护卫说你在家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你不是应该在新兵营吗？怎么突然回来了？放假？不可能啊！我听说你一回来就跟老大打起来，啊？！我知道了！七哥，你该不会是终于受不了了，现在突然爆发了，做了逃兵回来报复老大的吧？你真是......” “你真是话多！” 凌啸瞥了他一眼，抬下巴示意道：“别吵，父亲在休息。” “可是我有很多的问题啊，七哥......” 话说到一半又收到凌啸的眼刀，凌品不由得压低了嗓门，小声说：“七哥，究竟怎么回事啊？” 其实克里奇在接到消息后就对当时在场的护卫们下了封口令，按理说那时候在学校上课的凌品是不会知道这个消息，可是就有那么巧，他的一个私属护卫当时人就在事发点对面的楼里，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过，知道自己主子和凌啸关系密切，当时就联系了凌品。 凌啸本人没有去军营，而是用替身服兵役，这件事原本知道的只有他自己本人、凌渊、克里奇以及狴犴基地的成员，连他的护卫队也是因为苏黎的原因才知道的。凌品因为这个连爆问题也不算奇怪，谁让凌啸是不应该出现的人呢？ “出去说。” 凌啸站起来率先走出了房间，凌品跟着屁颠屁颠地走了出去，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地继续说：“我早就和六哥说过，你肯定受不了新兵营的，管得那么严，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是规定好了的，我跟他赌过，你肯定会中途退营，他当时还说我来着，没想到啊还是被我猜对了！我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七哥的人呐！” 即使凌啸在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里已经习惯了凌品的话痨，可是毕竟半年没被骚扰了，一下子还真是不习惯，真是吵死了！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又听到凌品标榜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他突然笑了。 想当初他之所以会把苏黎当成“应召女郎艾拉”，就是因为这个“最了解”他的弟弟的提前安排。 如果不是凌品说“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女性即将出现在你身边”，穿越而来误入他的底盘的苏黎大概会在第一时间就被他扫地出门，甚至当成小偷打成重伤也说不定。如果是那样的话，也就不会有他和苏黎稀里糊涂的十日纠缠了，也更不可能现在就有了小宝贝女儿了......凌啸想到这里，那句“闭嘴”就彻底咽了回肚子里，笑着拍了拍凌品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八，多谢了。” “啊？！多谢什么？”，凌品先是很茫然，然后又恍然大悟似的，拳掌相击反问凌啸：“啊！你已经知道啦？！” 凌啸：“......知道什么？” 凌品“哎”了一声，更加茫然了地问：“你不知道，那你谢我做什么啊？” 凌啸不想解释，解释就意味着要暴露苏黎的特殊身份。他答应过苏黎的，不暴露她和宝宝身份。虽然凌啸心里明白，这是不可能的，苏黎的身份很可能已经暴露了......就算没有，他也不会让苏黎和女儿像小地鼠一样，一辈子都过东躲西藏的日子。关于这件事，他已经隐隐有了规划，不过谋算向来不是他的专长，也许应该和“阴谋家”淩启好好商量商量？ 凌啸收回了发散的思绪，问凌品：“你说吧，我感谢你什么？” 估计又是一些凌品自认为很重要，但是根本不值一提的事情吧！ 凌品一下子来了劲儿，兴高采烈地说：“我有能彻底洗清你杀人嫌疑的线索！” 凌啸一听立马换上了认真的神色。 半年前，他被怀疑是连环杀人犯，说起来他倒是不算真的无辜，因为那时候爆出来的两名被害人其中一人，也就是一区应召女郎潇潇，确实是死在他的手里，但是能把他和这件案子扯上关系的艾拉却真的不是他动的手。 警察在艾拉指甲里发现了他的组织残留，因此将他当做了嫌疑犯，被害手法如出一辙的潇潇自然也被认定是他的受害人，虽然在淩启和律师的帮助下，提供了能合情合理地解释、案发当时的不在场证明，走法律程序摆脱了嫌疑。可是，在公众眼里，凌啸的嫌疑是一直没有洗清的。 如果被害人是别的人凌啸也许一点儿都不会在乎，可是偏偏就是收留了苏黎的艾拉，所以他一直没有放弃追查真凶，发誓要把自己洗白白。可是查了半年了一无所获不说，反而因为其间牵扯到了苏黎这个未知变量，使得他们东怀疑西怀疑，弄得案情扑朔迷离，甚至怀疑过艾拉和凌召之间有什么秘密联系。 直到苏黎向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一系列谜团终于豁然开朗。 苏黎是异世界穿越而来的人，所以她自然不可能是某地下组织贩卖的货物，自然不会是被什么居心叵测的人买来送给凌啸身边查探秘密，或者借由“未成年女性”的身份破坏凌啸的品德评价的间谍了。 那么，收留了苏黎的艾拉自然也就不可能是被人收买了等在那里的同伙，她真的只是如看上去那样，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 她之所以被害，很可能就是因为遇到了苏黎。 想想看，盖瑞为什么暂停了研究所的项目在家里做研究，又为什么被人盗窃，被人追杀？一切都源于他手里“变异体组织样本”，从艾拉那里得到的苏黎的组织样本。 也就说苏黎一直极力掩饰的身份，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早就已经暴露了。不过，那些人没有直接找到苏黎，而是只是一直跟着盖瑞，也说明他们只是知道纯种女性的存在，但是并不知道纯种女性具体是苏黎。纸是包不住火的，谁能打包票说那些人最后不会直接联想到苏黎身上呢？这才是凌啸觉得苏黎不可能一辈子隐藏身份活着的最大原因。 既然盖瑞能从艾拉那里窥得其中的奥妙，有第三方发现也不是不可能的，再看样本二手拥有者盖瑞的一系列遭遇，艾拉因此被害也不算奇怪。 苏黎在对雷德和哈莱恩编造自己的身份时，一再提到“我怀疑艾拉被杀和我有关系”，“艾拉收留了我，不到一个月，艾拉就被杀了，哪儿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虽然主要目的是为了解释不办身份证是怕被“杀害艾拉的凶手”——也是他凌啸发现，可是她说到这些时的感情却不是编造的，她是真的在害怕艾拉因她而死。 如果实际上，艾拉真的是因为她被害的话，苏黎该会有多自责？ 在凌啸看来，苏黎没有必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管怎么说，逝者已矣，苏黎知道了自责后悔完全没有意义，唯一能做的也就一件事了，那就是找到杀害艾拉的真正凶手，为艾拉报仇。苏黎能做什么？还不如他直接帮她完成！ 总之，杀害艾拉的凶手很可能和之前偷盗盖瑞家中实验室并且追杀他的人是一伙的，就算不是为艾拉报仇，为了短期内保住苏黎的秘密，他也得干掉那个神秘的组织。 他这次匆忙回到首府，除了要解决凌台这个麻烦外，另一半的原因就是要解决掉这个隐患，却没想到凌品居然突然说起了这个案子，他不得不引用凌品的原话——“凌品真不愧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什么线索？” “你应该知道去年年底，就是你进军队前不久......”，凌品兴奋地开了头，可是一说到军队，他又想起了凌啸是不应该出现在家里的，转了话头问：“你还没跟我说，你为什么不在部队呢？” 凌啸拍他的脑袋：“分清楚主次，继续说正事！” “切！”，凌品一别嘴，很是不忿凌啸那副哄孩子的语气，不过他也知道正事要紧，嘟囔道：“正事完了你得立马告诉我，不然以后别想我帮你了！” “行！”，凌啸干脆点头。 “一言为定！” 凌品得了保证这才继续说了起来。 领主府宣布凌啸入伍后不几天，警方发现了一具浑身赤.裸的女尸，经过调查发现，被害人名叫做辛迪，是华府某大学的大二学生，和两个月前“领主少爷杀人案”里的两名死者一样，辛迪同样也在某会所兼职应召女郎，并且，被害方式与之前两名受害者如出一辙。 虽然凌啸在法律上已经没有罪名，但是在很多民众眼里，他从来都没有摆脱过杀人犯的嫌疑。案发之后，有许多人认为辛迪是凌家为了给凌啸洗脱罪名的牺牲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凌啸前脚插班进新兵训练营，后脚就出了这件事。 凌品说：“当时网上一边倒的全是这个说法，说实话，别说是普通人，就是我刚开始也怀疑是不是父亲下令......不过，仔细一想，就算父亲那什么真下了这种命令，也不会这么蠢......嗯，是不会这么急，前后脚地赶着，简直是欲盖弥彰，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 凌啸也表示赞同，他当时也想过那件事可能是凌渊让人做的，不过，正如凌品说的，如果是凌渊肯定不会选那种时间点，他又转而怀疑过是凌台在继续败坏他的名声，但是，他的名声已经不能再坏了，继续搞下去坏的只是领主府整个管理层的名声而已，凌台那么爱体面，应该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那时候，我看到了一篇文章，你等等，我搜出过给你看......”，凌品摸出电脑板，戳了几下后递给了凌啸：“你看，就是这篇。” 《应召女郎杀手重出江湖——联邦史上最高产的连环杀手依然逍遥法外》 如果苏黎在这儿的话估计会觉得这篇文章很熟悉，当初她可是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看完了的。 凌啸被捕那会儿，除了铺天盖地的支持贴和声援帖外，出现得最多的就是分析十年前七区臭名昭著的“应召女郎连环杀手”的怀旧贴。这篇帖子篇幅很长，很多人都没耐心看完，点击率并不高。作者行文简练地描写了“应召女郎连环杀手”所犯的二十三起案件，并且他的观点很小众，他认为当年被处决的并不是真凶，而是一位心理和真凶同样扭曲，渴望出名到不惜顶罪来盗取“功绩”。而最近两起案件则是真凶重出江湖后的回归之作，最后还预言说，不久之后还会有同样的案件发生。 “前面太长了，你看最后三段......看到没有，辛迪死了后，这篇帖子一下子就红爆了！”，凌品的手指不停地戳电脑板，兴奋地说：“然后上上个月，还有上个月，这个人又两次更新了帖子，分别增加了六区和三区出现的类似案例。虽然也有人说作案手法跟之前的不太一样，但是现在好多人都信了他，觉得真正的‘应召女郎连环杀手’没有死！” 凌啸斜眼：“......你说的线索就是这个？” 凌啸倒是宁愿这篇文章写的是真的，艾拉真的是死在某普通变态的手里，而不是因为他或者苏黎的关系被害。不过，真凶是八年前该死却没死的连环杀手什么的也太扯了吧？！ 当然了，凌倒不是说凌品提供的“线索”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一直以来护卫队查的都是八区本区里的案件，根本没有查外区的，凌品的消息算是及时地补充了护卫队的不足，增加查探的方向。 “就是这个？！”，凌品反问，跳脚道：“难道这个还不够吗？” 何止是不够，根本就是没有！ “凶手？线索？什么都没有，全部都是推论......” 凌啸说着狐疑地打量凌品，这小子倒是越来越像淩启了，嘴皮子一张一合的就能凑出惊天阴谋来！ 凌品很是臭屁地说：“你先听我说完！就算只是推论，也是很有道理的推论。先不管说是不是跟原来的连环杀手有关系，也不要考虑是不是某些变态的致敬之作，排除那些因素，只把近期的五件案子当成是同一个凶手做的话，你能看出什么不？” 凌啸顿了一下说：“是四起案件，七区那个叫做潇潇的死因我已经查清楚了，是私人仇怨。” “查清楚了？”，凌品反问，转而又更加兴奋了，拍了下手说：“所以嘛，我也觉得奇怪，七区的被害人遭受过刑讯折磨，和之后几起案件的作案手法有很大的区别，如果七区那件案子跟这一系列的案子没有关联的话，那么我的理论就更加贴切了！你看，光是从数量上来说，八区两起，其他区都是一起，说明凶手就算不是我们八区的居民，至少也是在这里长住了一段时间的，第一个被害人和第二个被害时间相差了将近三个月。犯罪心理学有个说法，连环杀手的第一个被害人通常都是对凶手有特殊意义的人，所以我就猜想，也许第一个被害人，呃，就是七区的那个被害人可能认识凶手。我让护卫查了，但是没有结果，我还以为是我人手和权限不够的原因，所以才没查到可疑的......我还让人给负责案子的，呃，那个叫做格温特的人打了匿名电话提供线索......原来根本是不相关的两起案子啊！怪不得我们都没查到有用的消息，一开始就查错人了！我们应该查那个叫做艾拉的被害人，她可能认识凶手，或者她对凶手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 凌啸听了就条件反射地想呼叫七喜，让他查一查和艾拉有关的人谁在第三、第四起案子案发时去了案发城市，去摸通讯器才想起来七喜几个现在还躺在医疗舱，醒没醒过来都还难说，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了，七哥？你干嘛叹气，这是好消息啊！” “嗯，是好消息，我会让人接着查的......谢谢了。” 凌品作出一副受惊吓的样子怪叫：“七哥，你可真是太客气了，连着对我说了两次谢谢，你受什么刺激了啊？” “......行了，我还有正事，先走一步，你进去陪父亲。” 凌啸说着就要走，凌品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在部队呢！为什么跟老大打起来了呢？” “等我回来再说。” 凌啸拍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啊？！真是过河拆桥啊！” 凌啸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告诉淩启，让他晚上等着我，我有事找他。” “行了，行了，知道了......” 凌品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嘟囔了一句：“还把我当小孩子。” chapter 98 “滴滴滴滴......” 睡得正熟的苏黎听到恼人的声响，挥手就朝声音的来源拍去，一拍手就悲剧了，痛得她一下子翻坐了起来，这才发现一个不大的圆形金属球停在她床边，正面两个类似于眼睛的圆点亮着蓝光，代表嘴的红色小点不停闪烁，发出“滴滴”提示音。 苏黎瞪着眼睛看了看它，又赶紧爬到床的另外一边，确认旁边婴儿床里的宝宝没有被噪音吵醒这才松了口气，又扭过头瞪着那个圆球，看了一会儿后，她试探着伸手按了一下红色的小点，提示音终于停了，随之响起的却是雪琳的声音。 “夫人，晚饭时间快到了，您晚饭想要吃什么？请告诉我，我让后勤处为您准备。” 苏黎叹了口气说：“不用太麻烦，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有什么吃什么吧。” “好的，那我就让后勤处按照七少在的时候那样送餐了。” “凌啸什么时候能回来？” 电波那边的雪琳顿了一下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好吧......” “预祝您用餐愉快。” 雪琳一按下了通讯键，围在她周围的人立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刚才那个就是七少的心上人？” “听声音很年轻啊，而且很甜！” “也不知道长得怎样？七少宝贝成那样......还让人提前清场，生怕被人别人看了吗？看了又不会少块肉咯！” 这些家伙......雪莲嘴一歪，她拍了拍桌子开始赶人：“你们几个自己部门没事做的吗？你们清闲我还忙呢，我这儿可是躺了四个重伤的！” “雪队你也别藏着掖着的啊！”，生化实验部的红发波霸美人紫秋拉着雪琳的手说：“你倒是看过了当然不好奇了，我们是好奇得心痒痒啊，快跟我们说说吧！” 机甲制造部的金发尤物妮娜拖住了雪琳的另外一只手说：“是呀，好不容易有点新鲜事儿，你就别扫兴了，快，跟我们说说夫~人~长什么样啊？你拍了照片没有？” 另外几个人也都凑上来缠着雪琳，一定要让她说说夫人长什么样。 雪琳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应了下来，回忆了一下苏黎的相貌说：“长得......很舒服，怎么说呢，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就是让人看了挺舒服的，就是......好像她闹个脾气啊，无理取闹什么的，你都不会觉得心烦，反而想让她对你耍耍小脾气。嗯，大概就是这样子的人。” 紫秋“切”了一声，和妮娜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很失望，一个说“原来七少喜欢这样的啊？”，另外一个说“怪不得看不上我！”。 基地的成员都是在基地出生成长的，就算是从别处招募来的，也是进来之后就很少出去，感情生活自然是内部解决为主的。 凌啸一来就受到了一众女性以及部分男性的热捧，其中就以紫秋和妮娜最有上进心，甚至在公开场合放过话，说是看上了七少夫人的位置，十分积极地找各种借口接近凌啸，自然，每一次都被凌啸干净利落地拒之千里。 可能是基地里的生活太乏味了，她们俩虽然对凌啸确实有意，可是更多的只是在找娱乐自己子，不管怎么被拒绝都不死心，孜孜不倦地持续骚扰凌啸。 基地里的人都在开玩笑说，如果他们能持之以恒地骚扰下去，说不定哪天就真的成了。还有人拿这个开了赌盘，赌他们是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甚至花更久的时间成功拿下凌啸。其实这种赌局不到人死那天都是不会有确切结果的，大家也就是凑热闹而已。 谁知道这才半年不到，所有人都在兴头上的时候，凌啸的老婆突然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 暴煞风景好么！ “哎，要不咱们悄悄去看看她吧？”，紫秋突然提议。 妮娜赞同：“嗯，好主意，现在就去？” “你们俩消停些啊！”，雪琳拉住他们俩的手，一脸严肃地说：“你们平时逗七少就算了，他也不跟你们计较，但是要是逗了那位夫人的话，七少可不会就那么算了的！” “真的假的啊？”，紫秋挑眉，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反问雪琳：“你不是说暗一把夫人的腿都踢断了吗？七少也只是罚他关禁闭三个月而已啊！我们不过就是去看看夫人长什么样子而已，总不至于比暗一还惨吧？” 雪琳补充道：“是断了两条腿再关禁闭。” 妮娜不耐烦地说：“区别能有多大？就算被罚我也忍了，我一定要亲眼看看她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就能把我们的冰山七少迷得晕头转向的。” “你们......”，雪琳正想要继续说教，突然想起凌啸的住处设了最高权限的警备，没有权限根本进不去，于是也就不说什么了。 苏黎嘴巴像是索吻一般噘起，一直在持续地发出一个音节“su”。 她正在给自己女儿起名字。这件事她已经考虑了很久了，在确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后就在想了，可是起名字真的不是件容易事儿。 她的孩子当然是要跟着她姓苏的了，可是她们苏家女孩儿多，几代人加起来把好听又容易想到的字都用得差不多了，避免和长辈重名就要划去不少字。名字不止是个符号，不仅要好听、好记，还得有点独特的含义吧......起起来就更难了，再加上那时候还不知道宝宝的性别，所以才一直没有定下来。 现在孩子都生了，名字再不取的话，难道一直叫“宝宝”么？当小名倒是还不错啦。 苏黎看得眼花时突然看到了一个——凛，顿时就决定了，就是这个了！ 为什么选这个字呢，这就要说到苏黎来到水蓝星后见过的最漂亮的美人玲娜了。虽然苏黎知道她本质上应该算是男人，但是玲娜实在是太漂亮了，尤其是她在被各种媒体安利过的《新人类的崛起》的扮相，美翻了帅爆了，绝对的偶像好么！ 苏黎每次想到或者看到玲娜脸，脑子里就会想起她最喜欢的看节目里的专家对玲娜的评价——凛然不可轻。 凛然不可轻，这个意味好！苏黎点头。水蓝星就这么两个女人，她就算了，都是孩子他娘了，女儿以后肯定会遭遇各种狂蜂浪蝶的......就算宝贝儿最后决定np，也得是她帅气凛然地去y别人！ “苏艾凛！”，苏黎在电脑板上写下了这三个字。 “艾”取自艾拉的名字。艾拉是苏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最感谢的人之一，如果没有艾拉，她可能早就被切了片了......苏黎曾经想过直接给孩子取名叫“苏艾”或者“苏拉”，又觉得这谐音不大好，输哎输啦的，这才决定用双字名。 “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特别的好消息，我现在是妈妈了，我有了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她的名字叫苏艾凛，小名叫宝宝。她该怎么称呼你们呢？是祖父和爷爷吗？” 苏黎笑着编写了上面这段话，分别发到了雷德和哈莱恩的邮箱。 “叮叮”，雷德和哈莱恩的通讯器同时响起，两人看完邮件后慢慢扭头看向对方，对视了大约十秒钟后异口同声地说：“我是祖父！”，然后又异口同声：“你是爷爷！” 两口子你瞪我我瞪你，瞪了许久后，决定猜拳决定谁是祖父，结果是哈莱恩赢了。向来内敛的他难得骚包了一次，用手拉了拉衣领，眉毛一挑：“孙儿他爷爷，赶紧给苏黎回信啊！” 雷德翻了个白眼，不甘不愿地敲字回复苏黎：“亲爱的苏黎：孩子是在哪儿领养的，手续齐全了吗？p.s：我是爷爷，那家伙是祖父。” “孩子不是领养的，具体的等我们见面再详细告诉你们。她很可爱很可爱,你们见了她后一定会很喜欢她的。” 苏黎觉得既然都告诉凌啸真相了，自然是不能继续隐瞒自己这个世界的“养父母”了，打算等风波过去就当面向雷德和哈莱恩解释。 刚将邮件送出去，小飞蛋又飞过来了，红色的小嘴一直闪，苏黎伸手摁灭了。 “夫人，我是后勤处的，给您送晚饭来啦！请开门让我进去。” 苏黎随口回答：“麻烦放在门口，我等会儿出去拿，谢谢。” 门外的紫秋和妮娜：正常情况不是应该说“我马上给你们开门的么”？！ 大概如果没有孩子的话，苏黎大概会如他们所想的那般爽快开门，只是如今保护孩子的意念已经深入骨髓了，就算是无意间做出的决定也是基于“对孩子最好”为出发点的。 紫秋傻眼：“怎么办？真把放在门口啊？” 妮娜一撩头发道：“按她说的做呗，今天见不到就算了，她腿不是还伤着么，总是要做复检、康复的吧？我们提前查清楚时间，在医务部等她就是了。” “你觉得雪琳会告诉我们？你不觉得雪琳到时候会提前清场么？”，紫秋反问。 妮娜顿了一下，又十分自信地说：“人定胜天，只要我们想，就一定能找到办法！” 屋里的苏黎趴在婴儿床边，看着苏艾黎的小脸絮絮叨叨：“等你爸爸回来了，我们就跟他说，叫他尽快让我们离开这里。等我们跟你祖父、爷爷会合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去海岛住了，唔，海边太晒了，会把你晒成小黑球哎，啊，就是九千一样的，黑不溜秋的，女孩子还是皮肤白白的好，我们以后就去——去花城那样的地方居住，住山清水秀的地方最好了！小艾凛，你也同意妈妈说的，对不对？对不对？” 她只是在畅享未来，凌啸此刻却是在计划未来。 他站在自己的私人实验室里，面前是一排十二个巨大的培育器，身后站着呆若木鸡的七乐。 七乐一直都知道手上的胚胎是人类胚胎，因为原主人盖瑞的研究方向，他猜测过这是某个基因发生了后天变异的个体的克.隆胚胎，并且，因为固定思维，在胚胎发育到了显露外部生殖器阶段却没有小jj时，他也没怀疑过，还很震惊地想过“擦，太扯了吧，天阉率居然百分百！”，就是没往纯种女性上想过，直到凌啸今天出现。 他手里居然拥有十二个纯种女性的克.隆胚胎一个多月都没有发现？！简直是不配自称科学爱好者啊！ 凌啸则在仔细地阅读这一个月的培育记录。物以稀为贵，越稀少越珍贵，越珍贵就会引来越多人的觊觎、争夺。等这几个胚胎长成后，苏黎就能光明正大地以女人的身份生活了。 “能测出来这些胚胎什么时候能出生吗？” 根据苏黎的说法，她原本应该怀胎十月才生产的，可实际上却提前了将近三个月，而他们的宝贝各方面都没有一点儿早产儿的特征，也许是因为她的体质在穿越时空时体质发生了变化，也可能是因为他和苏黎的基因链有差异，混杂孕育后代的情况下，不能用古时人类和现代新人类的规律来推论。如果原因是前者的话，这批胚胎就能提前三个月降临世界了。 七乐点头：“他们的发育速度一直都是普通胚胎的1.4倍，如果这种情况一直不变的话，五个月后就能出培育舱了。” 五个月不算长，反正他本来就打算要让苏黎与世隔绝一段时间，凌啸点点头说：“从现在开始，暂时中止所有其它任务，你把所有人都叫回实验室来，保护这批胚胎，绝对不能让它们出问题！” 七乐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高声回答：“是！属下明白！” “有事随时联系我。” “是！” chapter 99 “你终于回来了！” 脸上挂着招牌渗人微笑的淩启一看到凌啸就张开双手要抱他。 凌啸灵巧地躲开了，还一脸嫌弃地说：“以后别用这个表情对着我！恶......不舒服！” 缩在沙发里凌品冒出脑袋接话道：“同感！” 淩启表情瞬间出现了裂痕，整个人楞了几秒钟后，他使劲儿揉了揉脸又恢复之前的表情，对凌啸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家里？” 凌品一翻爬了起来接着说：“是呀，你明明应该在新兵营，我查过了，新兵营可是没有假日的。之前说告诉我，结果让我等了半天，你不准再借故拖延啊，本少爷不接受任何借口！” “放心。”，凌啸挑挑眉坐了下来。 他如今也不像以前那么单纯了，只捡能说的能说的事情说了，告诉兄弟二人服兵役的是他的替身，而他自己则一直在外锻炼精神力，突然回来是因为被凌台追杀，至于狴犴基地和苏黎的事情则一点儿也没有提及——不提就不算是说谎！ 凌品听完后恍然大悟：“原来七哥你真的是回来报仇的！” 淩启也开门见山地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做掉凌台？” 凌啸明显能感觉到淩启说“做掉凌台”这个四个字时的情绪十分激动，简直就是各种负面情绪的集中爆发，他瞄了淩启一眼，又看了看凌品，往沙发靠背上一靠，慢腾腾地说：“可能吧。” 凌品有些犹豫地说：“能不能过几年再收拾他？” “为什么？”，凌啸收起了轻松的表情，沉着脸扭头看向他：“我现在不下手，可能根本不到几年，我就死在他手里了。” 淩启也是一脸不赞同地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对付你七哥了，第一次只是毁他的名声，这一次是直接要他的命，你觉得第三次凌台会做到什么程度？” 见两个哥哥都不赞成自己的观点，凌品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憋屈，红着脸吼了句：“父亲他活不了几年了！” 说起凌渊的状况，凌啸和淩启都同时变了脸色，凌啸拍了拍凌品的肩膀道：“你先睡觉去，我跟六哥商量点别的事。” “我......” 凌品看了看淩启又看了看凌啸，见两人都摆出一副不想多说了的样子，他咬着嘴唇嘴点了下头，踹开门奔了出去。 在门被摔上后，凌啸又挑了挑眉头——年轻真好，无忧无虑。 “你特意让我等你应该不止是为这件事吧？”，淩启打破了沉默。 “你觉得纯种女性的价值有多高？” “什么？”，淩启先是皱眉，又突然暴起：“吃一次亏还不够，你还想花钱买人？！” 凌啸一脸黑线地说：“纯种女性，能生育后代的女性！你买个给我看？” 淩启瞪着他说：“你科幻电影看多了吧！” 凌啸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他再次用起了从苏黎身上学来的大招——春秋笔法，不紧不慢地讲述了一个关于“可遗传后天变异个体”的故事。 “艾拉，就是被凌台用来栽赃我的女性，她曾经收留过一个无家可归的女性。我让护卫队调查艾拉的生平时发现，那个无名女性是个十分独特的人......现在，盖瑞下落不明，可能是在安全局手里，也可能是落在了凌台手里，或者是另外一个神秘组织的手里，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不太重要，因为他重伤成了植物人。但是，他原来拥有的胚胎全在我这里，一个不少！” 淩启突然站了起来，重复了一遍：“十二个？全在你手里？” “对！” 淩启激动万分地说：“老七，你是我们凌家最大的功臣！能孕育后代的变异体！天！那十二个胚胎的存在就是种族存续的保证，有了新的基因加入基因库，就不会用担心以后会因为‘淡种’，因为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克.隆繁衍了！你知道吗，水蓝星的地表面积是地球的十倍，但是我们总人口仅有末世前地球的百分之一不到！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的繁衍方式成功率太低，次品率又奇高无比。你知道我出生的那一批，家族研究所一共培育了多个胚胎吗？将近一万个，最后存活下来的却只有我一个。你知道每培育一个胚胎要花费多少资源......” “我好歹也是中学毕业了的......”，凌啸直想翻白眼，打断了淩启一连串的反问，直接问结果：“你觉得，如果你掌握了这个十二个胚胎的话，有把握让父亲把领主的位置传给你吗？” “当然是百分之百的可能了！”，淩启想也不想地回答，说完了才狐疑地看着凌啸问：“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做领主？” 凌啸点头：“一点儿都没想过。” 做领主有什么好，累死累活的，时时刻刻都生活在聚光灯下，一点儿*都没有，唯一的好处就是权力够大。可是他现在手中的势力也并不比领主的小，除非他自己作死同时跟八大领主家族为敌，不然的话，用来保护他的小家是绝对绰绰有余的，何苦要受服务大众的罪？ 淩启继续说：“你小瞧了这个变异体的重要性了，老七，如果拥有它，不止是能收拢家族的势力，甚至可以在一定时间牵制其余七大......” “六哥！”，凌啸再次打断淩启的话，斩钉截铁地说：“我对这些没兴趣。” “老七......” 淩启怔了怔，突然抱住了凌啸：“谢谢你！谢谢你把这个天大的机会给了我！” 凌啸脸上似有所思，嘴上却淡淡地说道：“兄弟之间不用客气！” 自觉计划万无一失的兄弟不会知道一场针对他们的阴谋已经在慢慢展开，俱是一脸安慰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相互道了声晚安。 凌召私人实验室 实验室内，凌召疯狂科学家模式全开，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他死死地盯着控制台屏幕上方的全息基因图谱，像是在玩拼图一样用手指拖动基因片段放到别处，又或者直接去掉某个片段，间或从衣服口袋里抓一颗食用兴奋剂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念念有词说着没几个人能听懂的专业术语，甚至仅仅是他自己才明白的缩略词、音节。 中央控制室里的安南一边盯着监控凌召所在区域的图案，一边和人通电话。 “嗯，效果很好，原本我还以为自己的期望过高了，没想到真的做下来后才知道其实是我的期望太低了。对，是的，没错，和预想的一样，虽然只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但是成果斐然。对，嗯，我决定再买一个疗程。麻烦明天就帮我预约上，是的，还是原来的那位，菲奥娜，老时间，周四下午三点到四点。再见。” 挂了电话后，安南按下通讯键，对着实验室内的凌召说：“亲爱的，你真的需要休息一下，再这样下去，实验还没出成果，你的身体就先垮了。” 屏幕上的凌召头也不抬地说：“等实验完成了，我有大把的时间休息，现在绝对不是休息的时候。安南，不要再来打搅我，跟你说话我会分心的！” 安南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无声地切换了通话频道，监控屏上变成了漆黑一片。 “玲娜，你醒了吗？” “别烦我！” “晚上想吃什么？” “别、烦、我！” “那就照旧了。” 安南切断了通话，坐回屋子后半部分的办公桌前，解锁了电脑，打开了一个叫做“实习生备选”的文件夹，里面整齐地排列了近千个以数字、人名和性别命名的文件，她手指往下滑，如果有个眼尖的人在的话，也许能发现被她略过的文件里有一个的名字是“00953-艾拉-女”，她打开的是名为“01439-泽洛-男”的文件。 文件最上方是一张正面免冠照，这是一位年轻又英俊的男子，安南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接着看下面的文字简介，最后她关上了文件，在通讯器里记下了一串文字“01439，区立研，陈曦”，然后又打开了01440号文件。 而在与她数百米之外的某间房间里，角落里一个浑身布满了黑色毛发的生物缩成了一团，它一动不动，看似已经熟睡，又或者是在闭目养神，实则上她的两只手捂着一个金属盒子，隐藏在腹部与盒子之间的两个拇指正用力地在金属盒上按来按去，不懂行的人见了估计认为这只是她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精通此道的人么大概会认出来她在试图改造出一个“电磁电通讯器”。 这个毛球就是玲娜了。 之前几个月的时间里，她一直抱着信任，毫不怀疑地配合凌召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实验，期待有一天凌召能将她完全治愈。 这个梦在三天前彻底碎了。 现在的她对凌召而言已经不是妹妹了，而是彻头彻尾的“零号变异体”，为了让她完全变异，凌召逼迫她在z-4放射线中暴露了整整24小时。原本她身上的体毛覆盖率只有百分之七十，五官还能勉强有人类的影子，从放射舱出来后，她就彻底地变成了被联邦人称作“凶兽”的水蓝星原住文明物种。 唯一让她将自己归为人类的就是她偶尔还能正常运转的大脑，只是这个特征也在日渐减弱。一个月前她每天大概有八个小时是清醒的，现在每天能控制自己的时间已经仅有两个小时了，其余时间她不再是她，而是“它”，像没有教化的野兽一样在屋里发疯、嚎叫......再这样下去，不用几天她就会完全失去自我！ “要快，要快......”，她在心里催促自己：“要稳！手不要抖，不能抖，这个是唯一的希望，弄坏了你就只能一辈子做野兽了！好了！我做了！” 玲娜从床上蹦了起来，状若疯癫地大喊大叫，在原地蹦跳，用头去撞击墙壁，拿凳子砸向房间内的通话器，与此同时她按下了手里“电磁通讯器”的信息发送键。 试验所的保安措施有多严她是知道的。 凌召当时带她来的时候，为了安她的心带她看过所有的保安设备，监控室，保安机器人，通讯监控器，电波干扰仪，那时候让她放心住进来的所有一切都成了她的噩梦，她寻了这么久也只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漏洞。 通讯监控器让她没有办法使用通讯器和外界联系，无线电波和磁场变动同样也属于被监控范围，这是最先进的监控器，哪怕只是轻微的磁场波动监控仪也能检测出来。 她每天砸的摄像头、固定通话器以及其它的电器设备里都有能引起轻微磁场变动的东西，所以她才会孜孜不倦地砸房间里的东西，并且尽量在同样的时间砸，智能的监控仪就会自动总结出一个模式，将这些“无害的、无用的”波动归结到“无需执行下一步操作的现象”里。 这样她就争取到了一次发送求救信息的机会。 现在，求救信息已经发出去了，她暂时能做的就是祈祷自己的好运和耐心等待了。 “嗡嗡嗡”提示音响起，负责盯梢凌召实验所的哀一扭头看向车内的车载通讯器，看到信息内容后他长大了嘴巴，发出一声不敢相信的惊呼：“什么？！” chapter 100 【撤退，所有人回实验室】 哀一瞪大眼睛盯着屏幕：“什么？撤退？” 哀二也伸过脖子看：“搞错了吧？！” 之前七喜发现凌啸的通讯器被锁定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护卫队将日常通讯工具改为通讯器以外的任何东西，七乐选的就是不容易被锁定的“电磁通信”，缺点则是偶尔会有些不稳定。 因此哀一、哀二看到简讯后第一反应就是通讯故障了，或者，临时护卫首领会错了凌啸的意？他们启动了汽车，打算将车开到远离研究所范围，然后打电话和七乐确认。 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开来，飞快地超过了他们的车，司机嘴里不停嘀咕：“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信息啊，n0z，乱码嘛......” 哀一问七乐：“我们真要撤退？都盯了这么几个月了......” 电话那头是七乐语无伦次的解释，他听了半天就获取了“目前的最高等级任务”、“价值不可估量”、“会让世人震惊”之类的高音节点，挂了电话后很是无语地对同伴说：“我说，那个盖瑞研究的东西是不是有传染性的啊，七乐老大疯了，比那时候的盖瑞还要疯得厉害！” “......但是撤退的命令是真的吧？”，哀二反问。 哀一点头：“真的，撤吧！” 哀二欢呼道：“终于解放了！妈的，这些日子可真是憋死爹了。正好回城区吃顿好的，说不定还能有时间做个按摩什么的......” “别想了，接着还有紧急任务，路上有时间买个三明治咬两口就不错了！” “擦......”，哀二惨叫一声，靠在椅背上哀嚎：“以前么我一直盼着七少给我们事情做，现在啊，我无比怀念那时候无所事事的日子。” 哀一道：“我们几个还算好的了，好说还有个目标，派出去找艾拉和四少之间联系的人才叫惨呢，根本就是瞎子摸象，全凭运气，连队长他们挂彩也比做那个好，至少是为了保护七少光荣受伤......” 正说着车载通讯器提示音又“嗡嗡嗡”地响了起来，哀二调出信息界面，大呼一声：“不好，出事了！” “怎么了？” 【紧急，b点集合！！！】 实验室门口，七乐正和拿着搜查令的八区安全局的特警们假扮的警察隔着透明的门对峙。 “我说了，这里是领主府七少名下的私人实验室，还在筹备中，没有对外营业开放，以后也不会对外营业开放，唯一的用处就是在将来，专门为七少定制培育后代！” 特警摇了摇搜查令，毫不容情地说：“不管是谁的产业，既然我们手里有搜查令就能进去查！你当在这里是想妨碍公务吗？” 七乐抖了抖白大褂，往旁边让了半步，手一伸：“那你们就进去查吧！” 特警对其他人招了招手，全副武装的特警们鱼贯而入，七乐悄悄擦了一把并不实际存在的冷汗，好险，好险，真是太巧了！ 如果不是被召回来的护卫无意中看到了行踪可疑的人在附近侦查，他们提前撤走了胚胎、清理了曹忠泰的话，现在就被警察们包了饺子了。 半个小时后，安全局的人空手而返，七乐抱着手问：“我说......你们闹了这么一场，东西给我翻得乱七八糟的，总该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吧？” “不好意思，案件尚未侦破，不能随意透露相关信息。” 七乐“切”了一声，走进玻璃门按下了门锁，还很嚣张地对离开的特警们竖了下中指。 “又是无关的？好，我知道了！” 高索挂了电话，无奈地叹了口气，扭头对站在门口的雷德说：“酒还有吗？我今晚上必须得好好喝一场。” “多着呢！整整一地窖呢！不过你算是来得巧，也许晚几天再来就全部卖掉了。” 雷德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率先走进屋里，从桌上拿起酒瓶和杯子给倒上了满满一杯，递给高索后随口问道：“怎么？因为工作上的事烦心啊？” 高索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把杯子一放才含糊说道：“对，这是我上任以来最棘手的案子。” 高索去了一趟五区空手而归，局里对他们的态度越来越强硬，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只能让队员们将八区所有购买过能制造“野兽”毒.品器械的个人和组织都查一遍，即使是大海捞针，至少好过什么都不做每天被管理层逮着骂。 雷德笑着说：“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生活嘛，不是只有工作的！” 高索也跟着笑，不过他是苦笑。对他而言工作几乎就等同于生活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想雷德和哈莱恩这么......洒脱的。 “你们俩心情倒是挺好的啊？怎么，有喜事？” 雷德和哈莱恩相视一眼，同时对高索点了点头：“对，有喜事。” 高索试探着问：“因为苏黎？” 藏不住话的雷德闻言不住点头，可不就是因为苏黎么，他和哈莱恩居然升级祖父辈了。哈莱恩比雷德谨慎些，反问高索：“你今天过来是要跟我们说苏黎的事吧？其实后来苏黎已经联系我们了，说她目前很安全，让我们不要担心。” 以高索的经验怎么会看不出来哈莱恩是在巧妙地转移话题呢，他不想和朋友玩刑侦经验、技巧，开门见山地说：“其实那天之后，你们没有联系我，我就知道了苏黎可能已经和你们联系了。不过，我今天来，其实主要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准确说是想让你们代替我问问苏黎。和我手上的案子有很大的关系。” “什么叫做跟你手上的案子有关系？你怀疑苏黎做了什么了？”，雷德听了就嚷嚷开了。 “你听我说完。”，高索很是无奈地说：“我不是作为办案人员问，这只是我的私人行为，如果我能洗清苏黎的嫌疑，她就不用进入......当局的嫌疑名单了。” 雷德看哈莱恩，哈莱恩开口问道：“什么问题？” “她背后的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什么组织？你们先别急着否认，我了解你们，你们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将苏黎的痕迹抹得干干净净的，就跟她这个人完全不存在一样，五区的人都称她是‘幽灵小姐’！” 盖瑞是“野兽”毒品案唯一的线索，苏黎和他一样被同一个组织的人监视着，只是一个是被保护性的监控，一个则是彻头彻尾的监视，高索推测那个组织有可能就是“野兽”案的元凶。他只需要一个名字，有了名字他就能行动了，完全不会牵连到苏黎。 哈莱恩听了很肯定地说：“这个问题不用问苏黎我也知道答案，她目前不属于任何组织，至于以前你应该是知道，就是‘蜘蛛’，你所说将苏黎的痕迹抹掉的人只是一个......热心的朋友而已。” 高索不相信地反问：“热心的朋友？” 雷德嘴角一抽，可不是就热心的朋友嘛，只是热心实则是“变态”，朋友则是对方单方面的定义，他做出难以启齿的样子说：“不怕说出来让你笑话，那个人被苏黎迷得神魂颠倒的，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对了，当初你不是说觉得有人在跟踪苏黎么，其实就是她那个朋友，只是我们那时候不知道而已。” 高索失笑，事实真的就是这样简单吗？ 除非苏黎那位热心的朋友在兼职做私家侦探，保护苏黎的同时也在做业务监控盖瑞......否则世上哪儿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呃，貌似真的是凑巧！ 苏黎在花城一开始的居住地其实是绿草营地，因为发生不愉快的争端才临时去的香浓庄园，在那里正好遇到了盖瑞。因为安全局之前逮捕过盖瑞，盖瑞上了首页头条新闻，苏黎才认出来他就是当初拿走艾拉电脑的“警察”，也许盖瑞被人装了监控器，根本就是因为苏黎的朋友在帮她查探事实。 毫无违和感啊！ 高索点点头，对雷德说：“好吧，我明白了。” 破案线索又只剩下盖瑞一人了，可是深度昏迷的盖瑞被人劫走了，现在是生是死都不一定......绑走他的人会不会是凌台的人呢？ 对了，他还有别的希望，那就是找到失踪已久的大明星——被纳尼怀疑为“野兽”零号推广人的玲娜，又或者直接去找“野兽”的制造者凌召，两个都是领主府的人，而且他手里根本没有确凿证据将他们联系到这个案子来，唯一的根据就是一个娱乐记者因为无聊做出的推论。 想到这里，高索觉得自己搞不好就会步上格温特的后尘，同样是因为负责的案子牵扯到了八区领主府，注定破不了案。不管他们以前在军队时如何风光，进了社会后都得受到这些潜规则的限制。他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找格温特喝酒去才对。 高索这么想着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喝完了以后就告辞了，出去后真的拨打了格温特的号码，约他出来喝酒。 格温特也同样失意，大老远地去了五区，还牵连到了两个区三起重大案件里，浪费了大量的资源和时间，做的却是无用功。 “回来后我查了盖瑞案发时他的行踪，发现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不止是案发当天，连前后两天他的行踪都是一模一样的，准时出现在大学上课，准时去研究所做实验，跟机器差不多。”， 格温特长吁短叹，他真是恨死了盖瑞机器人一般精准的行事作风，为什么就一点儿空窗时间都没有呢？ 高索皱眉：“如果他真的是作风如此自律的人，怎么会假扮警察偷学生的东西？” “是知道呢，现在一个已经死了，一个又不、见、了，估计这个谜团是永远也解不开了。”，格温特说完后更加丧气了，破罐子破摔地拍桌子说：“不说了，扫兴，扫兴，今天晚上我们就只痛快喝酒，不说这些破事了！酒保，倒酒，呃，直接来两瓶烈的！” 高索也跟着拍桌子：“对，喝酒，不说这些破事！去他妈的‘野兽’，去他妈的领主府，喝酒！干杯！” 高索和格温特这晚上双双喝得烂醉如泥，酒吧到了打烊的时间时，酒保就像对待其他任何醉鬼一样，直接将他们扔到了店外的马路上，自己关上门就走了。 两个大男人并排着靠在墙根，完全不受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噪音的影响，睡得呼噜声震天响，直到被清晨打扫街道卫生的环卫机器人按照规定程序叫醒。 高索和格温特双双伸手挡住眼睛，哪怕只是初升的阳光也刺得他们眼睛生疼。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一个与他们有着深刻联系的人也在失去意识几天后首次睁开了眼睛。 chapter 101 清晨，八区领主府。 淩启、凌啸、凌品三人依次走进了隆冬园的左翼餐厅，分别坐到了自己的专属座位里。按惯例，只要他们人在领主府，那么三餐都是要在这里和家人一起用的。凌啸回来的消息已经不是秘密了，而隆冬园里的护卫、侍者都是能信任的，所以他就堂堂正正地出现了。 他们刚坐下，五岁的凌周也揉着眼睛出跟在侍者身后出现在门口，看到凌啸后他眼睛一亮，喊了声“七哥”后小炮弹一样冲到自己的位置前，站在凌品身后的侍者急忙要为他拉开椅子，他却大声地阻止道：“我自己来！” 领主府用的当然都是好东西，这椅子的造型咋一看是没什么独特之处，可是材料却十分贵重，用的是被称作黒木的稀有木料，特点之一就是密度特别高，因此一把椅子重量也是不轻的。 凌周双手拖住椅子背靠两侧，用力地往后一拉，轻松就让隐藏在桌面下的椅面露了出来。 “七哥，你看我，你看，我的力气是不是变大了！”，凌周一脸期待地看着凌啸求表扬。 凌周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容易崇拜上“暴力英雄”，更何况他身边就有一位超越人类极限的大力男，他现阶段的人生理想就是“要像七哥一样厉害”。只要凌啸在家里的时候，他就一定会找各种机会表现自己的潜力，企图得到凌啸的一句表扬。 往常凌啸最多就赏他一声“唔嗯”，这回凌啸却出乎意料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想起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几年后的模样的某人还很给面子地夸了一句：“嗯，力气真大。” 淩启和凌品：经历生死之后性格大变？！ 凌周兴奋得脸都红了，确认道：“真的？！” “真的。”，凌啸点点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以后肯定比我还厉害。” “真的？！！！” “真的。”，凌啸再次点头，见凌周似乎有张嘴再确认八百遍的趋势，他又说了句：“坐好，吃饭。” “嗯！” 凌周狂点头，呼哧呼哧地爬上椅子。 他们坐定了以后，侍者们依次端上了今日的早餐，每个人的菜色和数量都是不同的，全是由营养师根据个人体质结合喜好定制的专属食品。凌啸的量是最大的，几乎都是高蛋白的肉、蛋，只有少量的佐餐蔬菜，不过他喝的饮品是纯蔬菜混合汁。年纪最小的凌周的早餐则是一小份炒饭，一个嫩煎蛋，然后就是一杯彩虹分层饮料。 这个彩虹色的饮料其实是一种检测液。 新人类对小孩子十分重视、宽容，因为孩子们大多都不喜欢看医生，哪怕只是做常规体检也一样，况且检测仪器使用了放射线，对身体的影响虽然轻微但是总归也是有的，所以科学家们就专门为孩子们开发研制了喝了就能检测身体状况的彩虹液。不同色的物质对应不同的内脏器官，不健康的身体没办法吸收那些有颜色的物质，只要看尿液颜色就知道身体哪些部位是否健康，这种药水对人体不仅完全无害而且还有好处，并且，味道也不难喝，甚至可以说是不错。水蓝星的食物口味大多都偏清淡，饮料也一样，而研究员们为了让孩子们对检测液没有抵触，自愿喝下去，绞尽脑汁做出了浓郁香甜的味道。 凌周向来都是把这个检测液当成饮料喝的，最自豪的就是“我身体很健康，尿尿都没有颜色的”。 “怎么还在喝这个？”，父亲模式全开的凌啸看到忍不住说：“你不是小孩了，不要任性。” 凌家并不提倡“食不言”，用餐时会和家人们分享白日里的事情是很正常的，但是凌啸却是属于在餐桌上张嘴只为进食的，有时候连别人主动跟他说话他也只是点点头、摇个头什么的，今天居然主动开口教育凌周，淩启和凌品都是一副“老七你受的刺激究竟有多大啊”的表情，连侍者们也忍不住偷瞄他。 “给我换橙汁！” 凌周听了顿时把杯子一推，小脸严肃地挺直了腰背，一副“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大人了”的样子。 凌啸又夸了一句：“真乖。” 凌品差点儿把咬在嘴里的面条给吐了出来，淩启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两人相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淩启拿起旁边的电脑板，想找个话题试试凌啸的变化是不是只是针对凌周，结果一看还真找到了一条跟凌啸有点儿关系的新闻。 “联邦警探深夜买醉，与男友露宿街头......”，淩启抬头对凌啸说：“格温特，不就是负责你那个案子的人嘛，居然被人拍到了喝得烂醉睡在马路上的样子，你看。” 凌啸听了抬头看了一眼，“唔”了一声又继续吃饭，一副完全没兴趣的样子。 淩启耸耸肩膀看向凌品，凌品又找话说：“七哥你有多久没见过小九了？” “小九？”，凌啸停下餐具，一脸认真地看着凌品说：“很久了，他今天也不在？” 居然只对小孩子的话题感兴趣，淩启机械地扭脖子——以前明明还只是对未成年女性有兴趣而已啊！难道是越来越变态了？！ “呃，他、他和母亲在玉家，去了一个月了。” 玉家是八区的贵族，也是凌渊的岳家。别看凌渊如今这幅样子，年轻时是相当风流的，即使娶了门当户对的玉恩娜后还在外面养了几个情人，因此他和妻子玉恩娜的感情一直很淡，后来更是两相生厌，凌啸他们几个出生前，玉恩娜就长期不在领主府了，不是住在娘家玉家，就是到处旅行，难得才回来一次。 凌和与凌周两岁那年，玉恩雅回来参加新春宴会，不知为什么见了老九凌和就十分喜欢，从那以后就经常会接凌和到身边小住。 “母亲这样不好。”，凌啸皱眉头下了定论。凌家的孩子十岁前都要跟在凌渊身边受教育的，这样动不动就离开一长段时间实在是不大合适，在凌啸看来是玉恩娜欠考虑了。 “对小九不好。” 淩启观察凌啸的神色，见他露出慈父般的神情，顿时觉得自己把凌啸想得太淫邪了，赶紧把之前的念头甩掉，转了个话题说：“你想得太简单了，难道父亲会不知道这样对小九的教育不好吗？他答应了也是有原因的。” “怎么说？”，凌啸不解。 淩启解释道：“他知道母亲并不是真的是喜欢小九这个人，而是想要养育一个和玉家亲近的孩子，最好以后能娶个玉家的孩子，即使......以后两家的亲戚关系也能一直维持下去。这几年来父亲一直很后悔当年那样对母亲......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小九受到教育不好，玉家想要他做以后的依靠，是不可能养废他的。他受到的照顾不会比在家里差到哪儿去。再说了，反正他也是没有做领主的希望，是不是父亲亲自教养根本无所谓。” 凌啸很是不赞同地说：“不是做不做领主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孩子应该在和睦的家庭成长，这样对孩子才是最好的。” 所以他一定要抓紧时间，尽快让苏黎再次喜欢上他，不然以后孩子就要面临“爸爸和妈妈你更喜欢谁”的问题了。 “呃......”，淩启彻底惊呆了，想了想后很是犹豫地问：“你怎么突然对、对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心了？” 凌啸一脸淡定地说回答：“因为每个孩子都是最珍贵的宝贝，应该得到最好的照顾。” “哈？”，淩启完全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了，跟以前的反差也太大了吧，凌啸以前可是最讨厌小孩子的——因为小孩子通常都爱吵闹。 “我说，你不会是想要孩子了吧？” 凌啸不置可否，不是想要，是已经有了，有了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因为上代领主凌玦和凌渊都是过百了才要的孩子，有样学样，已经四十多的凌台也还没有要孩子，更别提后面比他小了十几二十几的兄弟们了。 不过么，淩启转念一想，他和凌台都是想做领主的人，在做决定时也都是以这个为前提的，不要孩子除了是因为在效仿有着一票否决权的凌渊外，还是因为如果有了孩子就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去教育，还会增加被考察项目。 原本凌渊考虑继承人选时只要看本人就是了，有了孩子就会一起考察。孩子养得好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养得差了的话就糟了，看看另外七家领主家族和其它贵族家族的子弟情况就知道后一种情况的占压倒性的几率。 选了教育出纨绔孙子的儿子做继承人，不就是让领主府最后落进不成器的孙子手里么？就算儿子本人的资质还不错也会因为孙子被否决的。 当然了，这只是他以己推人的想法。比如，老二凌召是因为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研究事业里，不愿意为孩子浪费时间。老三凌呈不要孩子就是钱，凌呈没本事，除了每年从领主府领的百万“工资”和从政府领的五十万活动资金外，就没有别的收入了，他又好享受，这点钱自己都不够花，又怎么会在增加一个销金利器呢？而风流成性的老四凌君则是因为还没玩够，不想年纪轻轻就安稳下来。 但是，淩启能肯定，凌台不要孩子的原因应该就是他自己一样，为了增加夺取继承权的把握。 有了凌啸提供的“决胜武器”，淩启觉得自己继承领主府几乎可以算是板上钉钉了，但是他依然觉得近几年不是要孩子的好时期，因为权力交替期是最不稳定的时期，继位的他也好，站在他这个阵营的凌啸也好，都会遭到失败势力的反扑。况且，他们现在不过二十出头，学识和人生阅历都太浅，承担起抚育下一代的责任还不太够资格。 淩启对凌啸道：“我建议你还是缓几年再说，最好是过了五十了再考虑。” 凌啸依然不置可否。他现在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妻女以后的安稳生活。 淩启摇了摇头，他心想还有大把的时间，以后再慢慢劝吧，却不知道凌啸在心里吐槽——等他过五十岁的时候都可能已经抱上孙子了！ 凌品不甘寂寞地插话说：“六哥，七哥，你们难道都没看头条新闻吗？寂远叔他们要回来了。” 寂远和大管家克里奇、安全总监岩松一样，都是凌渊继位前的贴身护卫。一朝天子一朝臣，凌渊掌权后就给得力干将们分派了不同的岗位，以此达到全面掌控领主府的目的。寂远负责的就是凌家的星际远航开拓。 水蓝星人很爱护母星的自然环境，不希望过度开发造成母星不必要的负担，尤其是矿业开采这一块，不论什么，只要是能在外星球获取的就绝对不在母星开采，所以才有了星际远航开拓队，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能源矿产星。 虽然八大领主府拥有各自区内水电气等公众能源的专属经营权，利润巨大，可是他们要养活的人却是以万计算的——军队隶属于领主府，所以军队的一切开支也都是由领主府负责的，本区内的盈利也就只能维持军队开销而已。外星能源产业这一块的盈利才是领主成员们开支的主要来源。 凌家，准确说来是凌渊本人就拥有四颗星球的永久开采权，凌渊之所以能让四区的原家爽快地保下凌啸，就是将用名下一颗矿产星十年的开采权换来的。 其它领主家族拥有的数量也不相上下，一些老牌顶级财团也有，总之，本星系内的但凡有一丁点儿开发价值的星球都已经被瓜分掉了。星际远航开拓的目标也转移到了外星系。 除了寻找矿产星外，星际远航开拓还有另外一个目标，那就是寻找其他的文明物种。如果能找到同是胎生哺乳类的自然最好，就能将新人类从克.隆繁衍解放了，就算不是也能多增加一类研究材料。 况且，既然新人类的祖先们能在茫茫星空里找到水蓝星，这里会被别的文明发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了联盟的安稳，他们也需要了解自己疆域的周围，如果有不安定因素的话，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扼杀在襁褓中的。 二十五年前，八大领主家族达成了一项九方协议，和联邦政府一起组建了一只名为九重的联合开拓舰队，首要目的就是寻找文明物种。寂远是个狂热的星际爱好者，所以每次九重舰队出航他必然会参与。 这一次出行的时间特别的久，距出发已经过了将近一年了，很多人都猜测他们也许已经遇害。没想到昨天晚上，联邦星航局突然收到了九重发回的讯息，称因为能源不足以支撑返航，目前正在三区领主府名下矿产星修整。 “等能源送过去，他们马上就能回来了。新闻说政府打算举办盛大的接风仪式。我们一起去现场看吧！” 凌啸摇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没时间。” 淩启也淡淡地表示没空，反正人回来了随时都可以见到，没必要去凑热闹。 凌品失望地叹气，伸手摸凌周的脑袋，嘟囔道：“小十，不如你陪八哥去吧，八哥没人理，好可怜呀！” 小豆丁凌周很严肃地拒绝说：“我很忙，没空去。” “你忙个什么呀？！” “学习！”，凌周很自豪地说：“就算父亲没空教我，我也不会偷懒的，因为我不是小孩子了！” 凌啸夸奖道：“真乖！” 淩启&凌品：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啊喂？！ 饭后，兄弟四人就分开行动了，凌啸则和淩启去他的“秘密基地”，凌品乖乖地去学校上课，“不是小孩子了”的凌周一蹦一跳地回到了自己房间，端正地坐在书桌前，打开课本抑扬顿挫地读起课文来。 淩启的“基地”是市郊的一栋别墅，明面上只是他的“行宫”——他在军队任职，不能每天都回领主府居住，所以就在离驻地不远的小区购置了住所。这栋别墅看起来和一般住宅没什么两样，单层木质结构，里面却别有乾坤，地下室面积宽阔，并且还能通向两边作为仓库的别墅，里面放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家具、艺术品，而是淩启的武器珍藏。 打理这里的自然就是他的护卫队，如果不是凌啸这次跟他交了底，即便兄弟俩关系再好，淩启也不会贸然将之告诉凌啸的。 兄弟两人刚走到门口时，淩启的通讯器突然响了。 “我是淩启......什么？！”，淩启脸色大变，激动地追问：“你确定没弄错......我明白了，你立刻将通讯器销毁，到紫藤树小区256号来，我在这里等你。” 凌啸问：“出什么事了？” 淩启不敢相信地说：“是玲娜的护卫天五，他说玲娜被......凌召绑架了！” “绑架？凌召？”，凌啸反问道：“你确定？” 护卫队之前一直在监控着凌召的研究所，凌啸也听七情提到过，说是研究所启用后不多久，玲娜就去了那里，住了很长时间......似乎没有听七情提起玲娜离开！ “你有多久没和玲娜联系了？不会是有三个月了吧？” 淩启回想了一下说：“没有，断断续续地也联系过。去年她不是获奖了吗，什么最佳女主角，我看到新闻后恭喜过她。后来，颁奖那天她没有出席，我又跟她通过短讯问她为什么。八卦消息说她消失去秘密结婚了什么的，我还打趣过她，公关部的人也亲自问过她如果有媒体求证的话该怎么解释。我记得她当时说是这几年工作太累了，想休个长假。一直都很正常的，也就是最近一个月，大概十多天前，我给她发短讯，她没有回我。真是......我、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出事了！如果说是凌台抓了她我还勉强能接受，可是凌召？！他抓玲娜干嘛呢？！完全说不通啊！” 研究所、长头发、兽类基因......凌啸脑海里灵光一闪，隐隐抓住了什么联系，可是又拼凑不出具体的因果，他只能说：“等天五来了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天五到了紫藤树小区，在街道上来回晃荡了一次，确认没人跟踪后，他才按响了256号的门铃。 见到淩启和凌啸后他就迫不及待地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昨天晚上，玲娜的首席护卫奈一接到了一个未知来电，接通之后对方只是说了句“啊，原来真的是电话号码啊”，道了声抱歉后就挂了。 玲娜身为当红巨星，十个人里就有八个是她的粉丝，自出道以后接遭到狂热的追捧，被警方记录在案的跟踪狂也有百人之多，因此她十分重视保护自己的*。这年头科技发达，只要接通电话就可能会泄露很多信息，比如现在所在地，也可能直接被人黑了通讯器盗取其中的资料文件。 玲娜的通讯器基本只用来和亲人联系，而且从不带在自己身上的，一直都交给随行护卫收着，需要用到通讯器通话以外的功能时，她一直都是“借用”护卫们的。因此护卫的通讯器就相当于她的通讯器，所以她一早就下过死命令，不准护卫们随意向外人透露他们的通讯号码。 对方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那么一句话就挂了，奈一却忍不住多想了，他从来没有以任何途径透露过号码，为什么这个人会看到呢？ 奈一主动回拨过去询问。对方说是车载通讯器上收到的乱码讯息，因为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他就忍不住东想西想的，后来他觉得乱码前面半截数字的长度和通讯号码相似，所以就忍不住试了一下。 奈一问他乱码具体是什么样的，他说删掉了，但是当时拍了照留念，把照片发给了奈一。 因为是在开车途中拍的，画面有些糊掉了，但是奈一还是勉强认出了前面的数字，真的就是他的通讯号码。领主府的护卫们都是很谨慎的，他没有当成巧合算了，但是车载通讯又是没有记录可查的，他就另辟蹊径，车里唯一能查的就是导航记录，结果发现那个人说的收到讯息的时间段里，车正好行驶在在凌召研究所前方的路上。 玲娜爱漂亮，不想别人知道自己身上出现的怪毛病，尤其是后期状况越来越明显时，哪怕是护卫们也一样不愿意，所以她没有对奈一他们说实话，用的依然是对外官方理由“太累了，想一个人休长假”，让护卫们也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玲娜一直活得相当自我，自己做的决定不接受任何异议，奈一从来没有觉得她消失这么久有什么不对，直到那一刻他才意识到，玲娜可能是出事了。 涉及到同是领主府成员的凌召，奈一不可能贸贸然地就冲进去找人，而是装作苦恼地向凌召求助，说是太久没有玲娜的消息了，问他有没有跟她联系过。 凌召没有接电话，和奈一通话的人是安南。 奈一挂了电话后对天五说：“我总觉得不对劲儿，安南虽然说是很久没见过小姐了，可是那语气却恰恰相反，有点儿装，演技拙劣的那种装，一听就知道她是在说谎。他是个聪明人，不应该犯这种错误。我觉得像是很希望我们自己去研究所查看一样。” 为了玲娜的安危，即便知道其中可能有诈，奈一还是决定去一趟，当下就召集所有的兄弟决定夜探研究所，天五是精通信息通讯，被留在车内为他们远程指路，奈一等人进去后就遭到了袭击，危急时刻天五是想进去帮忙的，可是奈一让他逃走搬救兵，并且说让他不要相信领主府的人，尤其是凌台。 天五仓皇逃离，找地方躲了起来。他想搬救兵又不知道能找谁，玲娜本人没有领主府以外的资源，他心想着，就算领主府的人都不能信任，至少凌渊还是能相信的。 他冒险拨通了凌渊的安全直线，接电话的却是克里奇，告诉他凌渊如今昏迷不醒。天五这才觉得真的到了穷途末路。 置之死地了，他反而想得更开了，反正情况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了，试一试和别的少爷们接触又有什么损失呢？ 原本他的首选目标就是凌啸，因为凌啸不仅和玲娜的关系好，而且从来不牵扯到领主府的权力争斗，可是凌啸在部队根本联系不上，所以才退而求次地找了凌召，没想到这么惊喜，凌啸居然也在。 天五激动地对凌啸说：“七少，你一定要救救小姐！” chapter 102 “凌召......” 凌啸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狞笑了一下把手伸到淩启面前：“通讯器！” 淩启愣了一下后赶紧将通讯器递了过去，凌啸拨通了凌召的号码，“叮叮叮”几声后却是安南接起了电话。 “我是安南，凌召现在不方便接......” “我是凌啸。” 电话那头的安南明显屏住了呼吸，过了半晌才问道：“七弟？” “对！” “你二哥正在忙，不方便接电话。你有急事吗？” “很急！” “......你稍等，我去看看。” 淩启乘机问道：“你这是打算质问凌召？” 天五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七少不是最讨厌耍嘴皮功夫的么？ 凌啸淡淡地说：“我有考量。” “老七？你怎么想起来和我联系了？还是用的老六的号码......”，凌召带着耳麦，说这话眼睛却没有离开立体基因图谱。 “你找我有什么急事？” 凌啸沉着脸说：“我和老大的事，你知道了吧？” “......什么事？” “一句话，老大要杀我，我打算原样奉还。”，凌啸说着挑了挑眉头：“可惜那孬种躲了起来，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知道你跟他关系好，他现在是不是躲在你那儿？” “什么？！” 凌召不敢置信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凌啸往沙发背上靠了靠，慢悠悠地说：“你没听错，就是那样。说吧，他人是不是在你那里？” “没有，我已经很多天没见过他了。” “二哥，我希望你说的不是谎话。” “我没有骗你......老七，大家都是兄弟，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吗？也许大哥已经后悔了也说不定啊！” “你这么说，我就一点儿都不想相信你了。” 凌啸干脆地切断了通讯，将通讯器扔回给了凌召，然后站了起来说道：“六哥，带我去看看你的收藏？” “好！” 天五焦急地说：“七少，小姐他们还等着你救命啊！” 凌啸面无表情地说：“武器收藏。” 天五恍然大悟：“哦，是我想岔了。” 凌召被挂电话后，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慌忙打通了凌台的号码，将凌啸说的一字不漏地全复述告诉了他。 “我听老七那语气，他是真的打算不死不休的！你还是早做准备的好，毕竟那是老七，不是随便的什么莽夫。” 凌台只是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凌召接连两次被人挂电话，总算是从疯狂科学家模式中清醒了过来，他拍了拍脑袋，似乎是恍然大悟一般，对一脸好奇的安南说：“安南，帮我弄点吃的吧，我好像几天没吃东西了。” “呃......好，要不去外面的大厅吃？” “好！” 凌召坐下三分钟后，安南将食物端上了桌。凌召虽然饿狠了，可是教养良好的他依然保持着最佳礼仪，不紧不慢地拿起了餐具。 安南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说：“对了，昨晚上来了一队小贼，都让警卫解决了，抓了几个，逃了几个。” “啊？！你之前怎么没说？”，凌召紧张地打量安南，问道：“你没受伤吧？” 安南摇摇头：“我怎么会受伤呢？你知道我的，我可没有参加到战斗里的基因，我躲在监控室里，说实话，我就看了两眼就不敢看了，全部都交给警卫解决的。当时我也想告诉你的，可是你之前说过没有大事不要打搅你，我原本还犹豫了一下，结果还做好决定呢，那边就已经完完事了。” “你没事就好。”，凌召握住安南的手，满是歉意地说：“安南，真是对不起，和我在一起后，为了照顾我这个生活白痴，你放弃自己的研究，做了这么大的牺牲，还要时不时面对这样的情况......”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安南反手握住了凌召的手。 夫夫二人脉脉对视了一阵后，凌召突然又问：“玲娜这几天怎么样？” 安南叹了口气说：“还是老样子。” 凌召点点头，埋头满腔复杂地继续用起了餐，没有像往常那样提出要去看看她。他知道经过之前的射线试验后玲娜已经恨透了他，他说什么都没用。 说对玲娜完全不愧疚是不可能的，毕竟是被他宠了二十年的妹妹，可是这只是个人的小利而已，和科技的进步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况且，等他研究透彻了玲娜变异前后的基因序列差异后，他还可以将她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如果什么不做的话，她的情况只一片倒的越来越糟，一点恢复的希望都没有。 一个小时后 凌台的首席护卫长忧带着近百人的队伍到了研究所，没有触动任何警报，悄无声息地埋伏在了研究所的各个角落，他自己则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中央监控室。 安南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屏上的文件，猛然听到一声“二少夫人”，吓得他几乎心脏骤停，机械地转动脖子，看到身后站的人是长忧后，他才松了口气，慌忙站起来道：“长忧？！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长忧面无表情地说：“将军拥有研究所的最高安全等级的权限，我进来是得到了将军的授权。” 安南听了脸色一变，质问道：“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难道大哥一直在监视我们吗？” “二少夫人说笑了，毕竟，研究所将军拥有一半的股份，而且，至少二少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那你今天来是做什么？”，安南抱着胳膊，略显嘲讽地说：“代替将军来视察，看我们家凌召是不是偷懒？那就真是不好意思了，他现在还没起床呢，今天也没打算工作。” 长忧脸色不变地回答：“那就麻烦二少夫人立刻去通知二少，在......十分钟内进入应急通道，晚一分钟都不行。” “什么意思？！为什么？”，安南勃然变色。 长忧依然是那张扑克脸，一字一字地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夫人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安南狠拍了一下桌子，死死地瞪了长忧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 长忧稳稳地坐到了操纵台前，点开了“自动防御”的界面，输入密码开启了“红色警戒”一栏中最后的一个选项，赫然正是“自毁”二字。 将军说凌啸一定会来研究所，凌啸就一定会来，而且还会来得很快，果然，他们刚进研究所，在后面警戒的人就发现凌啸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凌台很早以前就说过，暗杀凌啸机会只有一次，一次不成功就会百次不成功，除非运气好碰到了天时地利人和的绝佳机会。四天前由“鹰眼”为主导暗杀凌啸，在人派出去24小时候没有收到反馈消息时，他们就知道行动失败了，果然，三百人的队伍无一生还，凌啸却毫发无伤回到了领主府。 凌台得知确切消息后，愣了将近一个小时没有动，最后才说了，再想行动估计只能是在凌渊的葬礼了。 只是凌台又怎么等得起凌渊的葬礼，也许在那之前凌啸已经成了八区名正言顺的主人了。 凌啸回来后主动挑起争端，凌台知道那是制造第三个机会的绝佳时机，所以他尽情地挑衅凌啸，赌他不敢真的动手杀他，在凌啸最为气愤的时候消失不见。 凌啸一定会找他，等他找到的时候就是动手的好时机！ 凌台一直在他因为凌啸特意准备的避难所里，直到凌啸联系凌召，凌台才临时决定将战场转移到研究所来。 这里是绝佳的暗杀地。 就算一百人干不掉他，也能将他引进这个巨型炸弹里。 屏幕上出现了一辆平淡无奇的黑色轿车，车停稳后，凌啸从驾驶座里走了出来。 门口的机械门卫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访客请出示出入证。访客请出示出入证。” 凌啸抬头对着门口的摄像头说：“二哥，是我，开门。” 长忧点下了开门的按键，凌啸一脸无所谓地走进了大门内。 长忧对着耳麦说：“各单位准备就绪，目标将在十秒后进入安检通道。” 就在凌啸一只脚伸向安检甬道时，他猛地一扭身体，只听到“砰”的一声，他闪身露出的墙壁上多了一个小孔。“砰砰砰”枪击声持续响起。凌啸一脚踢飞了挡在眼前的安检机器人，手撑在阻拦栏杆上一跃翻了过去，侧身走进了狭长的金属通道。 走过防火器时，他眉头一挑，手肘一击撞破了玻璃防护罩，伸手将沉重的太平斧拿在手里，一脸轻松地继续前进。 前方有三人，身后有两人......凌啸眼睛一眯，阴谋论者凌台的猜测是对的，这些人是想将他逼到他本不打算去的地方，所以他们没有急着开枪，在等着他走向错误的路线时才会好心地提醒他——用子弹！ 凌啸抬起太平斧，只听到“叮”的一声，一颗子弹深深地嵌入了厚重的斧头里。 只是，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怎么可能会被他们乖乖操纵呢？何况，他们又怎么知道这条路不是他原本就想走的呢？ 凌啸走入通道里，挥起斧头猛地朝墙面砍去，金属墙面被凿出了一个大洞，墙体里隐藏着密密麻麻的电线和数据线。 凌啸掏出一个黑色小球扔进了墙洞里，“噗噗”两声后，通道里的照明灯闪了一下随后全部熄灭。 军队技术队建造的最高安全级别的研究所？只要有蓝图，就能轻易地找出在哪儿致命一击就能断掉整个研究所的电源。 当然了，这是暂时的，高级研究机构都有后备能源线路，但是，他需要的也就是这十秒不到的视线盲点。凌啸的身子犹如幽灵一般飘过了几条通道，当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时，他已经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了。 他的时间不多，凌台上次出手派了三百人，这次应该不会少到哪儿去，他可以想象，来的人每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并且装备了最先进的武器，之前使用的金属子弹枪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 凌啸站在研究所左翼的机房里。 正如凌啸一样，淩启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查明“研究所爆炸案”的真相，不管他们的最终目标是否一致，所需要的信息至少是一样的。 淩启目前在部队服役，作为信息部的上尉，能接触到的消息远比凌啸多得多，渠道也更多。也不知道凌台是怎么想的，这样一个巨大的威胁放在眼前不理会，却一直追着他这样无欲无求的人使尽手段，不过也好，正是他忽略了凌台，凌啸现在才会有如此详尽有用的信息。 按淩启提供的建筑蓝图显示，凌啸顺利地到达了住宿区，其中一间外表看似是普通卧室的房间就通向地下备用能源室，只要切断里面的线路，整个研究所就会陷入长久的黑暗，通讯设施也会暂时瘫痪。 当然，已经充满电的机器人警察不受影响，可以无线操作的防卫武器在电源用尽前也不会失去作用，尤其是杀伤力最大的“节点爆炸环圈”更是毫不受影响，反而会因为失去了磁场维持不稳定，随时可能爆炸。 但是，凌啸还是必须要冒这个险，他相信这样安全级别的研究所也会用最原始的“颗粒电磁源”最为最后的能源支持。 凌啸的猜想是对的，备用能源被切断后，真个基地再次陷入黑暗，但是“节点爆炸环圈”没有爆炸。研究所大部分建在地下，没有明窗，照明失去用处后里面就成了真的漆黑乐园。 乐园是凌啸的，他不需要夜视镜也能适应这样的环境，追杀他的人却成了无头苍蝇。 凌啸飞快地将住宅区的每一间卧室都检查了，没有发现玲娜的人影。 他的主要目标是把玲娜救出去，次要目标则是趁机消弱凌台的武装势力，就算凌台私下的人再多也经不起他这样一茬接一茬地收割。 “没有找到玲娜。她会在哪儿？” 坐守紫藤树小区的淩启想了想说：“我想凌台是不会为了杀你将凌召一起干掉的。他是想把你诱到内区，启用自毁装置，节点爆炸环圈一共有三圈，他们肯定会首先引爆最里面的一圈，即便一道炸不死你，外面两圈还能两次。所以，凌召不会在中心区域，也不会在二环三环范围内。那么他应该是在应急逃生通道里了。” “找到凌召问玲娜？”，凌啸笑着说：“这个我喜欢，省功夫。” “这可一点儿都不省功夫，因为入口在实验区，也就是中心区的中心。” “......通往哪个方向？” “这部分没有书面或者电子档案，只记载了出口在研究所地面建筑范围十里之外。” “......” “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就算你在中心区时爆炸了，你也能及时躲进逃生通道。” “有实力也不是这么用的，你进了操作系统没有？” 凌啸之前扔进墙体内的黑色小球的作用可不仅限于暂时瘫痪通讯，它还是个信号拦截中转器。研究所在没被侵入之前自然是坚无不催，但是一旦打入内部了，就是碎了壳的鸡蛋，轻轻一搅就全黄了。 “这需要时间，你继续前进。” “需要多少时间？” “肯定会在爆炸发生前。” 四周一片漆黑，为了迷惑侵入者而设计的道路和蜘蛛网没什么区别，即使凌啸视力情况良好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他绕了几个小圈后干脆停了下来，又问了一声：“好了没？” 耳麦里传来淩启轻松中带着兴奋的声音：“好了！” “指路。” 听从耳机里准确而清晰的指令，凌啸继续潜行，一路看似惊险，实则轻松地避过了时不时从各个支路里钻出来的暗杀者，逐渐靠近中心实验区。 长忧看着漆黑屏幕上隐隐烁烁的浅绿影子咬紧了后牙槽，嘴里不停地催促：“人在三区横断路......通过消毒区了，所有人听命！不要追了，全部到实验区大厅等着，关门打狗！” 淩启也在指挥凌啸：“左转，前行十米，走廊最后一间屋是武器储备间。老七，你不会失望的。” 凌啸走到武器间门口时，电子门已经开了，他推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一把重型脉冲枪hgb9，这是凌啸最中意的重型枪，大口径金属子弹，一枪一个大洞妥妥的。能源枪的杀伤力虽然大，可是发射时没有那扣动扳机的“咔擦”声，也有子弹炸出去时的“碰”声，轻飘飘的，一点儿实感都没有，虽然实用性高，可是他却一直喜欢子弹枪。 凌啸单手举起重十公斤的重枪往肩膀上一靠，大马金刀地走向了中心实验区，还未接近就遭到枪火袭击。凌啸放了三枪作为回击，“砰砰砰”三声之后，漆黑的前方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已经倒了五个人，凌啸暗暗别了下嘴，第一枪少串了只麻雀。 中心控制室里的长忧一脸淡定地按下了红色“自毁”按钮。 “警告，警告，基地已开启自毁程序，将在三分钟后自毁，十秒钟后进入倒计时，十、九、八......” 不止是凌啸，暗杀他的人也听到了，任务重要，可是命更重要！当下也不继续和凌啸纠缠了，而是惊慌地逃走，妄图在爆炸前到达逃生通道那儿。启动“自毁”程序的长忧既然在中心实验区，很明显那里应该是安全。所有人都一股脑地朝那边跑去。凌啸自然也不例外。 长忧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数字渐渐变小，按下了一个按钮，一道金属大门缓缓落下，眼看就要将实验区和外区分成两个世界。外面那些人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只要能杀了凌啸，就算再牺牲一千人也是值得的。那些人本来受了将军十几年的奉养，也到了他们报恩的时候了。 他以为凌啸死定了，可是就在他打开逃生通道铁门的一瞬间，一道劲风从身后袭来，他条件反射地扭动上身躲过了第一波袭击，可是第二波攻击比他想的快了太多，一只有力的手臂伸到了他的颈后，五指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上面那只手猛然用力...... 一般人可能没法在那道铁门落下前到达顺利通过，但是他是凌啸，长忧实在是小巧了他的速度！ 凌啸扔下长忧连着脊椎的脑袋，一跃跳进了逃生通道，奋力朝前□□了十几次后，背后袭来一阵热浪，掀得凌啸的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飘到了出去，猛地撞在通道顶上才落回地面。 凌啸伸手摸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刚站起走了十几布又听到一声巨响，他前进了约五十米后第三声爆炸声响起。 耳麦在第一波爆炸中就失去作用了，不过他现在也不需要人指路了，前进的方向只有一个，出口也只有一个。凌啸捂着胸口朝前疾行，速度越来越快，如残影一般划过狭窄的通道，十分钟后，他终于听到了人声，以及野兽的吼叫声。 “玲娜，你冷静点！” “凌召救、救命啊！玲娜不要伤害我，我是安南啊！” “吼吼吼~” 凌啸赶到时，凌召死猪一般趴在地上，而刚才叫救命的安南背对着他徒手与一个毛茸茸的怪兽搏斗，很明显的，安南处于下风。 根据之前几句惊呼，凌啸虽然不想相信但是依然接受了那个黑毛怪兽就是玲娜的事实。 他一掌砍晕了安南，然后抓起地上挺尸的凌召用力朝着他来的方向扔了出去，他没有去确认凌召的死活，心想着如果凌召这样还能活着的话，只能说明他命不该绝了！ 最后他扛起了对着他“吼吼”大叫的玲娜，肚皮朝天扛在肩膀上就冲向了出口。 凌啸离开后，被他砍晕了的安南一翻从地上爬了起来，疯一般地朝凌召被扔的方向冲了过去。 逃生通道的出口开在郊区的森林里。凌啸重见天日时与来时大相径庭，衣衫褴褛，比流浪三十年的流浪者还要狼狈，而且还受了不轻的伤，腹腔内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波爆炸时撞的那一下把肋骨撞断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活着，而且目的已经完成了。 他肩膀上的玲娜突然发出了一声类似于人类的声音。 “拗系？” 凌啸应了一声：“是我，五姐。” “拗系啊啊啊啊......” 林子里响起让人心酸不已的哭吼声。 chapter 103 爆炸发生后凌啸失去了音讯，淩启急得不行，不顾护卫们的阻拦来到了研究所废墟，和接到报警电话赶来的消防、警察们一起将研究所翻了个底朝天，想找的人没找到，却在逃生通道里找到了安南。 他抱着淩启已经冷却的尸体，两眼无神地睁着，不管别人怎么唤他都没有反应，直到有人试图想将淩启的尸体带走时他突然大吼起来，无差别地攻击起任何试图接近他的人。 最后还是淩启出手，给他注射了一剂安定才让他安静下来。 负责调查的警察问淩启：“六少，能告诉我们，为什么您会在警方赶来之前就到了这里吗？” 淩启愣了一下，做出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让护卫长齐名代替他回答。 齐名道：“是这样的，因为领主冕下发病，六少早上打电话通知二少，想让他回领主府一趟。但是，二少说冕下只是老病复发，不需要大惊小怪，他实验正进行到关键的阶段，没时间回去。六少觉得二少有些，不近人情，于是就亲自来请他回去，后来的事情正如你们所见。我们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这样了。” 警察也知道问不出什么，真正有用的信息还是得等唯一的幸存者安南清醒后才知道，询问淩启也不过就是走个程序而已，得到了合情合理的答案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淩启离开现场后不多久就接到了凌啸的电话，悬空了半天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埋怨道：“你离开之为什么不联系我？我还以为你死在爆炸里了！” “我没事。” “玲娜呢？” “她......还活着。” 玲娜如今的状况凌啸实在是无法用“很好”“没事”“还好”来形容，凌啸看了一眼四肢被绑在床上的玲娜，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们刚出逃生通道的时候，玲娜短暂地清醒过，之后又陷入了狂躁。他没有办法将这样的玲娜带回领主府，所以就直接通知了狴犴基地把他们接了回来。 “还活着？到底什么情况？” “五姐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见人，我安置好她后会回领主府的。” “那你自己小心，见面后再说。” 凌啸挂断电话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正为他处理伤口的雪琳也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曾经艳绝水蓝星的绝代佳人居然变成了“凶兽”，不得不让人感慨一声美人命运多舛，更让人恨不得将害她变成这样的混蛋碎尸万段！ “让人把......”，凌啸原本是想说他住所隔壁的花园的，考虑到玲娜醒着的时候情绪极为不稳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顿了顿说：“九区的小花厅加一层防护罩，按照我那里一样布置，尽快弄好。” 凌啸属于十分没有尝鲜精神的人，他一旦用了什么觉得不错，就会接着一直用下去，这几天七情等人不能上岗，他就什么都找雪琳，完全忘记了雪琳是基地的专属医生，而不是他的私人管家。 不过雪琳倒是不介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她点点头：“我会尽快办妥的。” “安全级别也设成最高等级。” “是。” “别让人去打搅她，除非我亲口允许。” “是。” 雪玲见凌啸神情沮丧，想着让换换心情，就说起了苏黎的事情。 “夫人这两天问了您好几次呢！见到您一定很高兴。啊，对了，夫人给小姐起好名字了，叫，艾凛，苏艾凛。” 新手妈妈苏黎正处于宝宝做什么都兴奋、骄傲的傻妈阶段，可是基地里又没什么人能和她分享，就趁着雪琳让她“点餐”的时候分享了不少和宝宝有关的事情。 原本耸拉着脑袋的凌啸精神一振：“苏、爱、凌？！” 苏黎爱凌啸？！原来苏黎也能这么直白的啊！ 雪琳正在收拾医疗箱，倒是没听出来“凌”和“凛”之间的细微差别。 “对的。还取了个小名，叫做宝宝。夫人说小名是家里人自己叫的，大名是写在身份证上，在正式场合介绍给别人时用的，也不知道夫人怎么会想到......对了，那个凛字是......” 雪琳再抬头时凌啸早就不见了。 “呃......”，雪琳愣了一下，她原本还打算跟凌啸说说小公主名字的来源，毕竟被当做模板的玲娜现在是这种情况，凌啸也应该有个准备，免得听到苏黎说起来的时候大惊小怪。 最重要的是她还需要给凌啸做全身检查，看看内脏是不是出问题了。 她摇摇脑袋：“算了，七少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大事，等会儿再检查也一样！” 苏爱凌......凌啸觉得自己心里就像一座活火山一样，他每重复一次女儿的名字火热的岩浆就会喷发一次，一次次地将他的心融化。如果要评选他“人生十大值得纪念的大事”的话，这件事绝对能进前三，至于第一么，自然是遇到苏黎，第二就是成功地让苏黎怀上宝宝！ 凌啸回到房间时，苏黎刚把女儿哄睡了，猛然看到凌啸出现又惊又吓，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抱住了。 “女儿的名字叫什么？！”，凌啸激动地问。 也许是面部神经缺少锻炼，根本不足以表现出主人“惊喜交加又期待又忐忑”的复杂心情，凌啸的脸看在苏黎眼睛里就只变成了“激动和愤怒”。 “哈？”，苏黎盯着难得感情如此外露的凌啸，心想，至于么，不就是她自己一个人给孩子起了名字没有问他嘛，至于这样审问她么？！ 凌啸又问：“是苏爱凌，对吧？” 苏黎斜着眼睛反问：“是又怎么样？” 凌啸听了抱着她的脑袋就啃。苏黎这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什么脑袋回路啊，刚才明明还在生气，一下子又精虫上脑了，这回旋度也太大了吧？直到人被凌啸推到在沙发里压实在了，苏黎才回过神来开始反抗。 苏黎狠踹了凌啸几下，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的唇。 苏黎两手拢住被扯开的衣领怒骂：“你又发生么疯啊？！我跟你说过什么你全忘了吗？不准随便碰我！！！”，骂完了她才发现凌啸的情况有些不对，在她心目中坚无不催的凌啸居然捂着被她打的地方抽冷气，她又犹豫着问：“你怎么了？受伤了？” 凌啸忍着痛做忠犬状回答：“苏黎，我也爱你！” 苏黎：“......” 牛头不对马嘴，完全无法交流！！！ 凌啸：苏黎又害羞了，何必嘛，都给女儿起了这个名字了...... 完全不在一个方向。 过了一会儿，凌啸找话题道：“宝宝这两天怎么样？” 苏黎抬下巴示意：“自己看去。” 凌啸傻笑了一下走到婴儿床前，宝宝睡得正熟，小手捏成拳头放在嘴边，乖巧的模样看得凌啸心都快融化了，他伸手就要去抱，苏黎拍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说：“别闹她，刚睡着。” “嗯......”，凌啸收回了手，单膝跪下，脑袋靠在婴儿床栏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宝宝。 苏黎看着凌啸专注又温柔的侧脸，心想凌啸虽然二了一些，但是作为爸爸似乎却很有“天赋”。 从知道孩子的存在开始，他就是个合格的父亲了，毫无保留地将满腔的父爱都给了孩子，而她自己呢，因为孩子的“来路不正”，一开始根本就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即使后来决定留下孩子，她偶尔也会有“要是没有孩子的话会活得更轻松”的想法。虽然事出有因，可是有凌啸作对比，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为人父母这方面是不够合格的。 苏黎曾经想要带着孩子远离凌啸，不和他继续纠葛，她不爱凌啸，不想只是因为有了孩子就勉强和他在一起。现在向来却觉得那样做太自私了——并不是说远离跟踪狂是不对的，而是她那样做会让宝宝失去被父亲宠爱的机会。 父爱母爱缺一不可，不管哪一方都代替不了另一方。 苏黎在凌啸旁边跪了下来，看看婴儿床里的宝宝，又看看专注的凌啸，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凌啸，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凌啸扭头看她：“谈什么？” 他们还有什么需要谈的吗？都第二次两情相悦了！ “我们，还有宝宝。” “我们三个？”，凌啸反问，顿了一下又点点头：“嗯。” 两人来到客厅里，分别在小茶几两边的单人沙发里坐了下来。 苏黎开门见山地说：“我之前是打算把宝宝带走，再也不跟你联系的。” 凌啸一脸惊悚地看着她：“你居然有过那样的打算？” “是的，我们两个......”，苏黎刚开了个头凌啸就要插话，她赶紧说：“你不要插嘴，听我说完！每次都会被带偏题，该说的总是说不到点子上。” 凌啸就闭紧嘴巴看着苏黎，苏黎笑着叹了口气。 经过这么多次接触，她其实也知道了凌啸是个没什么想法的人，可是他对于自己不多的想法却有着无比执著的执念，我行我素，完全不管被他的执念牵扯到的人是个什么想法。看看他因为喜欢做出来的那些事儿，真要报警严格量刑的话关他一百年都够了！可是他完全没有这个觉悟，毫无负担地贯彻他那套“我喜欢我就做”的理念。 苏黎觉得自己必须得说得直白，一点儿误会的余地都不留，才能让凌啸领会到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就直说了，我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你！” 晴空霹雳！凌啸瞪着眼睛看着苏黎重复道：“你，一点儿，都，不喜欢？我？！” chapter 104 当然不是了！那是有那么......不算少的喜欢的，按照苏薇、苏莉两位堂姐的标准来算的话，这种程度其实已经是可以结婚的程度的了。 苏莉堂姐说：“你以为小说电视剧啊？爱得死去活来的，什么没了对方就活不下去，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就守寡终身，你在现实里见过几对这样的？大多数人的婚姻归结起来就是‘将就’两个字。你看我还不错，我对你也没有特别反感，还能相互找出一两个闪光点，就成了。所谓真爱，就是编出来的。” 苏黎当时反驳说：“还是有真爱的。表叔又老又丑又穷，还是结巴，找的表婶年轻漂亮家里有钱，性格大方，又会做人，这种结合不是真爱是什么？” 苏莉说：“一个狗屎运，一个神经病。” 不婚主义的苏薇堂姐又是这么说的：“真爱呐，还是有的。但是你见过几对是因为真爱才结合的？我之所以不想结婚就是因为觉得找到真爱的几率太低太低了，我不想将就。” 苏黎同样用表叔表婶的例子来反驳，苏薇反问她：“表婶可能是真的爱表叔，可是你怎么就能肯定表叔对表婶是真爱，不是‘擦，我运气这么好，居然被这样好的姑娘喜欢上，放过就是傻叉’的心态呢？” 总之苏黎生命中的两个“闺蜜”合在一起让她明白了一件事：真爱是不存在，就算存在，也是找不到相互真爱的。 找到像凌啸这样长得好、对她好、有责任、有担当，经济状况也不错的，就可以考虑共度余生了。 苏黎细思之后深以为然。 那么，如果之前拒绝凌啸是害怕身份暴露，现在身份都袒露了她应当不会拒绝才对呀！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凌啸这种偏执的性格！ 这种变态潜质就是苏黎拒绝的唯一理由，她真的完全无法想象凌啸最终会进化到什么程度，喜欢她的时候什么都愿意为她做，要是不喜欢了呢？要是他某天厌恶她了呢？他能因为□□就突然喜欢到这个地步，以后因为什么奇怪的原因突然恨上她也不是不可能的呀！ 苏黎想着就很害怕，她觉得还是趁着凌啸喜欢的时候爽快地切断才是最明智的。 于是，她咬咬牙很是果断地说：“对，一点儿都不喜欢！” 凌啸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黎。 “你给女儿起的名字是苏爱凌！” “你不要扯开话题好不好？”，苏黎也站了起来。 “是一件事。” 苏黎翻了个白眼，抬头对上凌啸倔强的脸说道：“我就是不喜欢你！” 凌啸：“......” 苏黎又接着说：“可是就算我不喜欢你，我们不在一起，但是我们有孩子。” 凌啸：“......” 苏黎说：“我是很认真地跟你商量宝宝的抚养问题。” 凌啸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了，又坐了下来，说：“那就商量。” 苏黎的想法很简单，他们就像离婚夫妻那样来养孩子，平时主要跟着她，每隔一段时间就送给凌啸养几天，至于究竟是隔多久，那就要看双方究竟住得相隔多远了。如果住在一个小区，那每天见都是可以的。 “你是一直住在这里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宝宝是不能经常来的。这里虽然不缺什么，可是毕竟是在底下，周围也没有别的小朋友......” 凌啸打断道：“你没想过宝宝的身份问题吗？” “身份？啊！身份！” 户籍是大问题！ 苏黎是黑户，宝宝也是黑户，母女俩都黑一辈子吗？！ “你，你爸爸能解决的吧？”，苏黎试探着问凌啸：“之前在巨木城搞得那么大他都解决了的，解决自己一个小小的户籍问题......不用他出面，你自己也能解决的吧？” 凌啸淡淡地说：“你应该知道，领主府只在军队这一块有权限，如果能领主府有能力插手行政的话，你觉得当时我会被捕吗？为了解决巨木城的事，父亲付出的代价是把名下一颗矿产星无偿借给原家十年，你知道一颗矿产星的一年的产值有多少吗？父亲不在乎钱，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宝宝的存在......如果要让他出手，就要告诉他......” 苏黎赶紧摇头：“不行，知道的人已经够多了！” 雪琳和兽医吉德是被凌啸完全掌握的，知道也无所谓，可是凌啸的父亲却是高于他的，而且，作为领主——皇帝一样的存在，他行动的优先权肯定不是感情。如果他想拿她和宝宝做点什么的话，凌啸根本阻止不了他！ 凌啸很满意苏黎的反应。 当时他被逮捕完全是凌台在后面做推手，不然怎么可能发生？领主府在明面上确实不能插手政务，可是这么千年来当选的区长有哪个是敢不亲近领主府的？至于巨木城的事，他倒是一点儿篡改、夸张的手法都没有用，区与区之间谁家会特别给谁面子，都是纯粹的利益交换。 给宝宝一个身份，对凌啸而言简直不值一提，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苏黎这个真相。 苏黎又接着说：“我给宝宝买一个就是了，反正也能用。” “买一个？”，凌啸反问，略显讽刺地说：“你知道你之前的身份是怎么来的吗？你以为盗用身份就这么简单？随便就能买到？如果随便给你一个身份的话，你能正大光明地用？只是外形这一点就会让你一天暴露。更何况，身份的主人难道不会发现？” 面对突然变得如此犀利的凌啸，苏黎毫无招架之力，弱弱地说：“我不用身份也可以活下去。” 凌啸又接着说：“你是可以，但是孩子不行。” “为什么不行？”，苏黎反驳：“我们有钱，给她最舒适的生活，就算哪天我们死了，她也可以用遗产好好地活下去。” 苏黎这话说得很有底气，之前和雷德通讯时，她已经知道了“苏氏小灶酒”的盈利相当喜人。 “舒适的生活？”，凌啸面上的讽刺意味越发浓烈：“你是说将她关起来，不和外人接触？” 苏黎有些心虚地点点头：“对啊，也是为了她好，这样她的身份就不会被别人发现了。” 凌啸反问：“苏黎，你觉得你为什么能一个人生活下来？” 苏黎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一个人到了这个世界，之所以能独立活下来，那是因为你受到过教育，你也亲眼看到过很多东西，你知道什么情况下该做什么，你觉得让宝宝生活与世隔绝的地方，她会有这种能力吗？你觉得以后她离开了我们能活得好好的吗？” “独立在人群之外，没毛病时间久了也会出毛病的。她需要接受教育，需要交同龄的朋友，你不能强迫她过你自以为为她好而规划的生活！” “苏黎，这是我们的女儿，她是人，不是我们圈养的宠物！” 凌啸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了专注儿童心理健康一百年的父亲凌渊，标榜正义的哥哥淩启，还有话痨弟弟凌品，所谓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凌啸心想，别看他平时没表情话不多，该说的时候还是能说的，该煽情的时候也是能煽情的！ 苏黎带着哭腔茫然地问：“那我该怎么办？” 凌啸淡淡地说：“和我结婚。” “哈？！”，怎么突然又跳频了？苏黎瞪着凌啸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 “这和你喜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凌啸看着苏黎的眼睛说：“领主府成员的基因信息是绝密信息，除非监护人或者本人同意，任何机构都没有解密的权限，如果宝宝成为领主府研究所为我培育的后代的话，她就可以在民政系统获得真正的身份。” “不对啊，你那时候被怀疑是真凶就是因为警方对比dna......” “那是因为我之前打算参军，接受了体检，军部的信息库里有我的dna信息。民政系统是没有的。” 苏黎“哦”了一声，贵族是不用服兵役的，宝宝只要自己不愿意，她的dna信息确实就不会泄露了。 “那宝宝的身份不是就解决了吗？为什么又提到和你......结婚？” 凌啸说：“宝宝有了身份，可是抚养权还不在我们这里。只有夫妻和夫夫才能□□，所以，我们必须得结婚。不然孩子就会被交给领主府别的夫妻抚养。” 必须得结婚？ 必须得结婚！ 也就是说，她和凌啸就必须要绑在一起了？ 苏黎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凌啸摆出一副“难道我就愿意娶一个一点儿都不喜欢我的人吗”的样子，沉着脸反问：“你觉得呢？” 苏黎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办法，为了宝宝将来的生活最稳妥最完全的办法，可是她前一刻还在跟凌啸说“分手”，现在就要跟他结婚，这反差也太大了，大到她一时间都回不过神来。 苏黎愣住了，呆愣了很久，久到凌啸以为她会找到了自己说的话的漏洞时（领主府的孩子都是预先定制的，没人会随便就收养一个孩子），她才一咬牙狠狠地说：“那就结婚吧！” 凌啸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我现在就让人去办，争取今天之内就完结。” 那怕苏黎已经答应了，听到这句话也觉得太赶了。 “不用这么急的吧？” “我最近忙，只有今天有时间，赶回来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件事的。” “好吧......”，苏黎一别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凌啸是有正事需要忙的。 那边凌啸已经开始吩咐雪琳准备了，他语气平稳地说：“现在马上准备一份结婚申请送到民政局，对，我和苏黎的，让他们先优先处理，我们......一个小时后到那边。” 雪琳在电话那头说：“七少您不用这么急吧？我说，如果您先回来做检查，明天再去......” 凌啸斩钉截铁地说：“现在就办。” 雪琳：“......是。” 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凌啸倒是吩咐出来就算完事了，雪琳却立马忙得像个陀螺。 先和通讯技术部确认：“让你们做的身份证都弄好没有？确定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了？好，把通讯器送到我办公室来。” 又和生物遗传部确认：“出生证明好了吗？现在马上送到我的办公室来。” 挂掉电话后就开始填写《婚姻缔结申请书》和《抚养未成年人申请》，一边写一边和军部新兵营通电话：“请告诉七少，让他马上回家。是的，事关重大。” 搞定了新兵营又开始和民政署沟通，双方达成共识后，立刻安排转机送凌啸和苏黎去民政局，她自己则在他们外出期间负责照料宝宝。 凌啸和苏黎到达民政婚姻办公室后，只是一起照了一张合照签了两份文件，三分钟后就拿着结婚证离开了。三十分钟后他们出现在福利局专门办理贵族领养事务的特别办公室，在律师的见证下签署了一份《抚养未成年人三方协议》，十分钟后就拿着《抚养证》坐上了回程的飞机。 基地的专属飞机沐浴在夕阳里，可是它的乘客们的心情却十分对不起这美丽的景色。 凌啸则黑着脸盯着抚养证上的“苏艾凛”三个字：靠，原来是这三个字？！ 他扭头看拿着黑色封面烫金字体的《结婚证》翻来覆去地看的苏黎，面部的线条变得柔和了一些，嘴角微微弯起，不管怎么说，人是绑住了，至于“一点儿都不喜欢”什么的，他有的是时间让她改口！ chapter 105 苏黎将《结婚证》翻来覆去地足足看了有大半个小时后终于看腻味了，扭头对凌啸说：“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凌啸最讨厌的就是从苏黎说这句话，每次准没好事！ “我知道你想谈什么。” 凌啸堵住了苏黎接下来可能说出的让他伤心伤肺的话，主动说道：“等过段时间，时态平静后，我会送你和宝宝回格萨城。我知道你想和雷德、哈莱恩住得近一些。我会让人准备住处......我也会跟你们住在一起，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这么久来，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 苏黎：“......” 完全不对好么？虽然这些问题也是她很关心的，但是完全不对好么？！ 苏黎深吸一口气，用最温和的语气说：“我想跟你谈谈你的脾气问题。” 她觉得她和凌啸之间真的可以用“孽缘天注定”来形容，兜兜转转几个来回了就是摆脱不了。但是，不能因为注定是要纠葛一生，就就当自己之前担心的问题不存在了吧，有了伤口不能捂着，捂着捂着就发臭了！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性格跟一般人不大一样啊？”，苏黎小心翼翼地问。 凌啸一脸淡定地回答：“很多人。” 苏黎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改变一下呢？” 凌啸皱眉头：“我就是这样，改不了。你说这个想干什么？” 苏黎心想都到这个地步了，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就直说了。 “我有点儿怕你。” 凌啸倍受打击地反问：“怕我？你怕我什么？” “怕你突然发脾气。” 他妈的苍天可见，他对谁发脾气也不可能对她发脾气啊！呃，还有宝宝也一样。凌啸心里堵得厉害，往座椅背上一靠，闭着眼睛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又做了一个，这才睁开眼睛看着苏黎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和宝宝发火的。” “真的？”，苏黎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能保证？” “能。” 苏黎也往座椅靠背上一靠，双手在大腿上拍了两下，歪过脑袋看沉着脸的凌啸，想了想又问：“你现在是在生气吗？” “没有。” 凌啸心想，真该让她看看自己生气时是什么样的，早知道就把长忧连着脊椎的脑袋带回来给她看看！ 苏黎别别嘴，信了才怪呢！ “你生气的时候都是这么憋在心里的吗？” 凌啸重复：“我没有生气。” 苏黎从善如流地说：“嗯，你没有生气......你知道吗，我听人家说，生气的时候呢憋着是不对的，要把怒气发泄出来，不然憋久了憋多了的话会出现心理问题的。” 凌啸额头黑线三条：“我真的没有生气。” 苏黎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嗯嗯嗯，你没有生气......我只是在跟你闲聊而已。那个什么，总之呢，人最好不要生闷气，要适度地发泄。当然了，发泄怒气也不能对着人发，你可以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大吼，哦，你不是喜欢武器吗？你要是生气了，就去打个枪啊什么的，千万不要憋着。” 凌啸看着她粉嘟嘟的嘴一张一合，真想找个什么东西给缝起来，他突然伸出手指摁住了苏黎的嘴唇。 苏黎一愣，瞪他道：“干嘛？” 说话间唇擦在凌啸的手指上，软软的，暖暖的，凌啸眯了眯眼睛。苏黎见他只是盯着自己看，不说话，也没有将手收回去的意思，有些恼怒地抬起手去推他的，手举到半空时突然被他扣住了手腕。 苏黎瞪大了眼睛说：“放开我！” 凌啸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后就松开了她的手腕。 苏黎捏着被他抓到过的地方气鼓鼓地说：“我怕的就是你这样。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我，也不能确定你以后会不会又莫名其妙地不喜欢我了。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生气，会不会刚才还好好的，马上就会发火，你觉得这样我们能好好的在一起吗？”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不愿意我和我在一起？”，凌啸觉得真正莫名其妙的人是苏黎才对。 “对！” 凌啸侧了侧身子，认真地对着苏黎说：“你永远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发火。” 苏黎斜眼看他。 他接着说：“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看不看得出来我在生气。而且，我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生气，就像刚才，其实我是想亲你，但是我知道，要是刚才我做了的话，你肯定会很生气，可能好几天不理我，所以我忍住了，虽然我很想、很想、很想亲你......” 苏黎：“......你别说了。” 凌啸点头：“苏黎你说了算。” 苏黎：“......” 女孩子果然要靠哄的，说几句软话她就忘记了三小个小时他还强行亲过她......凌啸决定在回去后好好研究研究这个技能点，等苏黎发现他骗了她很多事情的时候发大招。 新婚夫妇二人谈话时，不出意料的，网络上出现了关于他们的八卦爆料：超级大爆料——凌家七少刚刚结婚了！ 一楼回复：楼主傻叉。是个人都知道七少在新兵营训练，编也编个靠谱些的好么？ 楼主回复：就知道会有人怀疑，有图为证！ 照片是连拍照，不特别清晰，但是这样才能更能取信于人。照片中大背景是民政婚姻办公室的外景，巨石架构的两层楼房，檐下是一块宽阔的平台，摆满了鲜花，往下则是二十阶的台阶。 第一张照片里，一男一女正在上台阶。男的自然是一身黑色正装的凌啸，转身正面着镜头，因为他正伸手去牵位于下一台阶的女子。女子身材娇小，略显丰腴，穿着一身宽松的浅蓝色连衣裙，右脚穿着辅助支具，脚上则是一双......拖鞋。 第二张照片里，女子被凌啸横抱在怀里，两人都背对着镜头，后面几张全都差不多，到第十张照片时则他们已经站在平台上，女子微微正弯腰检查腿上的支具，好不容易有照到了侧面的机会，可是她黑色的长发却挡住了大半个脸。 第二组照片是他们从民政局出来的情形。凌啸全程抱着女子，女子大概有些害羞，用手捂着脸颊，依然没能照到正脸。 有人回复道：是那个零零七吧！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那女的从头到尾都没露脸。 零零七和淩启、凌啸都长得很像，是八区一个小有名气的谐星，很多人都看过他的系列代表作《六七二十一》。他在片中一人分饰两角，演绎领主府六少、七少的日常。为了炒作自己，他偶尔也会扮成淩启或者凌啸做一些他们不会做的事情博取眼球。 楼主回复：楼主发誓，这个绝对是七少本人。零零七和七少差别还是很大的。 有人眼尖：那女的不会是未成年女.□□？七少居然好这口....... 有人赞叹：其实好多人都好这口，就是没胆子说出来而已，不愧是七少，直接娶回去了！七少实乃我辈楷模！跪拜！ 还有人说：隔壁楼说二少的研究所上午发生了爆炸。七少不至于在这个时候结婚吧？太冷淡了。 也有人说：毕竟是领主府的少爷，不可能就这么悄悄地就结婚了吧？ 于是所有人一致表示：坐等领主府辟谣。 正因为研究所爆炸案焦头烂额的领主府公关部众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凌啸绝对是干得出这种事的人！ 公关部拨打凌啸的电话，一直处于“很抱歉，你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不得已只好去找克里奇。克里奇也是被惊住了，不过，他也习惯了凌家人独特的行事风格，淡定地拨通了狴犴基地的号码，一遍无人接通，两遍依然无人接听，打到第五次了，终于有人接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婴儿的啼哭声。 克里奇：“......七少，你是在哪儿做什么？” 凌啸正在哄孩子，孩子她妈苏黎原本下午是要去医务部做康复的，因为突然要结婚（苏黎：好扯的理由）耽搁了，回来后让凌啸看孩子，她则跟着雪琳直接去做治疗了。 苏黎刚走宝宝就醒了，“哇哇”地哭闹不止，凌啸哄了快二十分钟了也没能哄住，焦急得不得了，正要抱孩子去找苏黎，于是吐了一个“忙”字作为答案就挂了电话。 克里奇又打过去，一个字废话也没有，直接问：“你今天结婚了？” 又得了一个字作为答案——对！ 克里奇挂了电话对公关部的部长说：“七少确实登记结婚了。” 虽然知道刚才的通话时间很短，公关部长还是一脸期待地问：“知道新娘的信息吗？” “一无所知。” “那我们该怎么跟媒体说？” “无可奉告。” 公关部长：“......我懂了。” 公关部长走后，克里奇打通了新兵营训练官的电话，确认“凌啸请假回家”的消息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七少长大了，居然知道自己收拾尾巴了。 克里奇很想将这个消息和凌渊分享，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凌渊还在昏迷没醒来，他叹了口气，没醒来也好，不用面对失子之痛——虽然只能是暂时的。 研究所爆炸案发生后，克里奇就让人封锁了消息，对外只说凌召受伤，没有公布他已经死亡的消息。 一是因为他们如今什么都不知道，没法和公众解释，二则是如果爆炸案的真相是有人想要凌召的命的话，知道他没死可能还会再次行动。 现在凌渊还没清醒，偏偏这个时候能代替他主持大局的凌台又怎么都联系不上，克里奇摇了摇头，也只能是他和他那些老伙计们暂时把住局面了。 克里奇拨通了舒曼的电话：“舒曼，安南现在什么情况？” “醒过来了，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有药吗？” “有，要用吗？” 克里奇毫不犹豫地说：“用吧。” 凌家私人医院的诊室里，安南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舒曼和一个全身着黑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后，舒曼走到病床前，对着毫无反应地安南说： “安南，我知道你能听到我。我知道二少去了，你心里难受，我同样难受，二少是我看着长大的，三十多年了......但是你不能把自己关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来到底是害了二少，事发当时你在场，我希望你能尽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如果，你还是不愿意配合的话，为了二少，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 安南突然扭动脖子看着舒曼，舒曼见他终于有了反应不由得舒了口气，又说了一遍：“安南，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安南只是静静地看着舒曼，就在舒曼以为他怎么也不会开口想要使用“强制手段”时，他听到安南反问：“你以为我如果知道什么会不说？你以为我不想为凌召报仇？” 舒曼说：“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但是有些东西也许你觉得没什么，但是对专业的办案人员来说却是能打开缺口的重要线索。这位是负责案件的度明警官，安南，把事情发生前你看的一切都告诉他。” 度明上前一步，朝着安南弯了弯腰：“安南先生。” 安南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移回去盯着天花板，慢慢地说起了他“知道”的一切。 “研究所一直很平静，直到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研究所遭到入侵，警卫抓了几个人，有几个逃走了。因为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凌召他......凌召他正在做实验，三天没有合眼了，他说过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搅他。所以我没有报警，想等他忙完了，让他决定。今天早上大概九点左右，六弟打来电话，要和凌召说话，说是有急事，我才不得已叫了凌召。通完电话后，他说饿了，我去做饭，回来时他睡着了。我手上还有些别的事情，一些实习生的材料没看完，就回房间看资料去了。大概一个小时后，应该是在十一点二十分，凌召突然跑进来跟我说，要我在十分钟之内进入逃生通道，我问他为什么，他没有回答我。他正在做一项很复杂的实验，快半年了，实验体是变异凶兽，也许是因为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他不愿意放弃，走的时候把那头凶兽也带走了。我们进入逃生通道后没多久，照明没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研究所爆炸了，我听到三次爆炸声......然后，凶兽就发狂了，可能是慌忙之中没有弄好电子手铐，总之凶兽袭击我们了，我只记得我的脖子被击中了，昏迷前我看见凌召被凶兽追着朝研究所的方向跑。我醒过来后就去那边找他，可是......只找到了他的尸体......” 至于其间出现的长忧、凌啸，他一个字也没有提起。 舒曼和度明相视一眼，两人站起来走出了病房。 “二少是被凶兽杀死的？这也......尸检报告怎么说？” “在二少身上确实是发现了不属于人类的毛发，但是法医并没有说是凶兽。” 舒曼道：“这么说来可能是之前那伙人做的了？安南说研究所里关了几个人的，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度明摇头，有些沉重地说：“虽然还没有完全勘测完毕，但是，研究所的保全措施做得十分严密，自毁系统是最先进的，三次大爆炸，估计所有线索都化成灰了。” “你的意思是说什么都查不到吗？” “目前看来确实是......”，度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猜测的说了出来：“说实在，我觉得其中有些地方说不通。研究所的保卫措施是如今联邦最高级别的，强行入侵的话动作肯定很大，即使那一片偏僻，但是也连着主干道，不会没人发现。进去的人肯定是获得了许可，” “你的意思是二少的熟人做的？” 度明摇头：“现在证据还不足以让我下定论。但是根据安南先生的说法，确实有不少说不过去的地方。” 舒曼皱起眉头问：“你是说安南说谎了？还是，你觉得这事儿是他干的？” 度明摇头失笑：“不是，这个我倒是没想过。我只是觉得奇怪，二少确定有十分钟的时间进入逃生通道，十分钟，很明确的时间段，但是，爆炸却是在他们离开半个小时后才发生......” 舒曼也品出奇怪的地方了。凌召逃离，确定10分钟后研究所会爆炸，可是爆炸却是发生在30分钟后，也就是说有人在他们离开后更改了设置。那个人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炸毁研究所？掩盖可能留在那里的证据？那么追逃走的淩启和安南不是更重要吗？还有那个奇怪的凶兽又去了哪儿？ 就没一点是能让人想得明白的。 “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我现在没法做出适合的判断。不过，我们会尽全力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度明收起了记录，对了舒曼行了个礼后就离开了。 舒曼向克里奇通报了最新消息：“一没有证据，二没有证人，甚至连对方为什么出手都不知道。除非他们再动手，不然短期内是不可能结案的了。” “行，我知道了。”克里奇点点头道：“让人照顾好安南。” chapter 106 凌啸抱着哭闹不停的孩子到了医务部的时候，苏黎已经结束治疗准备回去了。 苏黎是刚做完手术不久的新伤，做理疗也只不过是简单的“电磁按摩”，让伤口愈合得快一些而已，所以不过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苏黎一看到哭哭啼啼的宝宝就知道她是为什么哭了，算算时间，这时候应该是她进食的时候。苏黎知道自家女儿气性大，赶紧从凌啸手里接了过来，也顾不得害羞了，背过身撩起了衣服就开始喂奶。 有了吃的宝宝瞬间止哭，抱住粮袋“咕隆咕隆”地喝了起来。 凌啸就站在那儿盯着雪琳，仿佛是在防备她偷看一般，雪琳尴尬得不行，清了清嗓子说：“七少你来得正好，之前你走得急，还没有给你做内伤检查，不如，现在就做吧？” “内伤？”，苏黎扭过脑袋看凌啸：“你真的受伤了？” 凌啸立马捂住胸口，做出“我居然忙得忽略了自己受伤”的表情，雪琳很配合地说：“啊呀，七少其实伤得不轻的，说不定肋骨都断了，可是他之前急着回去见夫人您，就是不听我的劝做检查。也不知道耽搁了这么久伤势会不会又变重了！” 苏黎：还能再扯一些么？ 只是凌啸受伤应该是真的，她还记得自己捶他一拳他居然抽了口冷气呢，于是就说道：“那赶紧做检查啊，呃，我和宝宝等你。” 等他是因为她完全找不到回去的路，凌啸却乐得脸都扭曲了，雪琳见了又是一头黑线，更让她黑线的是检查结果出来后，她居然真的发现了一个内出血点。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点，流的血也不多，但是那是内脏啊亲，一般人就是痛死过去也不是不可能的呀！ 雪琳无语旺往苍天，七少，你其实是机器人没有痛觉的吧？！还是说，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么？都内出血了居然还哄着人小姑娘赶着领了结婚证！ “做手术！”，雪琳一边说一边按下了紧急集合的按钮。 呆傻状的苏黎：“啊，真的要做手术啊？” 她还以为又是雪琳和凌啸唱双簧逗她玩来着。 雪琳的回答很明确：“现在，马上，必须！” 苏黎转身看着没事儿人一样的凌啸，忍不住伸手摸上他的胸口，心想道，下面“扑通扑通”跳动的难道是电子零件吗？忍痛能力达到这个地步的凌啸其实根本就是个机器人吧！ 凌啸默默地把自己的手附在了苏黎的上面，牛头不对马嘴地安稳道：“放心，我没事。” 苏黎心里吐槽，就你这变态体质，估计水蓝星毁灭了你都肯定没事儿的！不过，她嘴上还是说道：“你赶紧去做准备吧，我、我和宝宝等你。”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夫妻了，这种时候怎么也得守在手术室外，等他平安出来才对。 凌啸嘴角弯了弯，低下头飞快地亲了苏黎一下，苏黎咧嘴——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 就水蓝星如今的医疗水平而言，缝合内出血点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微创手术就能搞定，手术本身花费的时间还没有消毒和等待麻醉起效的时间长，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手术结束后，处于深度睡眠状态的凌啸被直接被送到了住院部病房留院观察。 苏黎倒是想尽夫妻义务陪床照顾他的，只是天大地大都比不过他们家的小公主大，这娃儿大概是不喜欢颜色单一的病房，待了几分钟就闹起来。苏黎没办法，只好让雪琳派人送他们母女回家。 领主府内 凌渊静静地躺在床上，突然，他的房间的门开了，一个小小的人影从半开的门缝里飞快地钻了进来，摸着黑三步一跌地到了床边，然后熟门熟路地爬上了床，掀开被子躺在了凌渊身边。 监控室内的人看到了没多理会，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准定是小十少凌周想爸爸了，不然外面那么多护卫怎么可能会看漏，让他畅通无阻地进了领主的卧室呢？ “父亲，七哥今天夸我了，他摸着我的头夸我说‘小十真乖’，小十真的很乖的，我现在不是小孩子啦，早上我喝的是橙汁哦，没有喝彩虹液，因为七哥说了，小孩子才喝那个呢！还有哦，今天早上，没有人催我，我自己就读了一个小时的课本呢，中午......” 凌周碎碎叨叨地把自己一天的行程说完了，中途好几次得意地提起“因为七哥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是大人了”，说着说着眼皮就睁不开了，抱着凌渊胳膊用脑袋蹭了蹭，嘟囔了一句：“父亲，你快点好起来，小十也陪你去打猎，小十像七哥一样......厉害......打好多、好多猎物......” 卧室外，一直观察着屋内情形的克里奇和岩松二人俱是一脸感慨，克里奇走进去将凌周抱到了大床旁边的小床里，为他盖上被子后又离开了卧室，他与岩松相视一笑后一起朝着走廊尽头走了过去。 岩松问道：“大少还是联系不上吗？” 克里奇摇摇头：“也许是没脸回来吧......只是，大少不应该是这样的。躲着也不是办法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难道躲起来就能解决问题吗？” 岩松紧锁眉头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担心的就是他太知道了，会不会放手一搏。” “也不至于......吧？”，克里奇说了自己也不相信，叹了口气说：“不管怎么样，冕下没醒之前，我们几个老骨头把领主府看好了就是。以后究竟怎么样，还是要看冕下的考量......” 他正说着，通讯器响了，来电的竟然就是他们正在谈论的凌台。 电话那头的凌台冷冷通知克里奇，说他明天早上回领主府，希望克里奇能将凌啸也叫回来，他想和凌啸坐下来好好谈谈。 克里奇答应是答应了，挂了电话后对岩松说：“明天将护卫加倍，我担心大少根本不止是想跟七少谈谈而已。” “他难道打算在领主府动手？”，岩松不相信地反问：“他不会那么没脑子的吧？” 克里奇叹气道：“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呢？不是最好，如果是的话......” 岩松接话道：“自然是以领主府的血脉为重。” 通过监控将克里奇和岩松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凌台冷笑出声，一脸复杂地重复了一遍岩松那句“以领主府的血脉为重”，又自言自语道：“传递血脉哪儿需要这么多人，一个就足够了。” 电子设备的自动、智能化将人类从繁重、繁杂的体力劳动里解放了出来，重复无意义的事情都交给了机器来完成，让人们有更多时间用自己的脑子去思考、去研究、去开发。很多时候，在某些领域，比起会思考但是会疲惫、分心的同类，人们更信赖没有思想只会忠实地执行命令的机器。 凌渊屋内的医用智能监控仪器正忠实地记录着他每一刻的呼吸、脉搏、心跳等生命体征，在他本身无以为继的时候给予适当的帮助，调配通过呼吸面罩送入他体内的气体成分，操纵外部心脏起搏器调整他的心率，发生紧急状况是机器人医生就会立刻上场急救，智能系统还会呼叫别的医护人员到场。 凌晨时分，医用监控仪的电源指示灯突然灭了，三秒钟后又亮了起来，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显示屏上的数字正在飞快地变动，当数字终于停止变化时，原本不应该有所动作的机器人医生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床前拆掉了凌啸胸口的外部起搏器，拿掉了他的呼吸面罩。 监控室内的屏幕上显示的画面却是另一番情形：凌渊睡着，机器人医生站在角落里待机一动不动。 凌渊的身体颤了一下，生命力渐渐消失，当他的心脏完全停止跳动后，机器人医生又将之前拆下来的东西从新装了回去，自己又回到角落里待机。 三分钟后，监控室的画面恢复了正常，不一会儿监控仪的警报指示灯闪烁，发出“滴滴”的警报音，机器人医生瞬间激活，走到床前有条不紊地进行急救，同时向医务处发出了通知。 临时医务部就在走廊尽头，不到百米，可是当医生们冲冲赶到半路时就听到凌渊卧室内响起的机械音，“病人心脏骤停，现在进行心脏电复律术，倒数，三、二、一......” 众人不禁头皮一紧，飞快地冲进了屋内。 “父亲？”，凌周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看到屋内忙乱的医生们后，他瞪圆了眼睛跳下床去，一个护士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十少，别过去。” “你放开我，我要过去，父亲怎么了？我要父亲！” 凌周哭闹着使劲儿地挣扎，护士没办法，只能把他抱起来递给了守在门口的护卫们，又回到屋里继续参加抢救。 早上八点，经过一个小时后的急救后，医生宣布凌渊因心脏骤停，抢救无效去世，终年136岁。 被赶来的淩启抱在怀里的凌周“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伸手指向凌渊，抖着声音喊：“父亲你不要死，父亲不要离开小十。” 与此同时，消失了两天的凌台在数十武装护卫的陪同下回到了领主府。 chapter 107 凌啸一觉醒来后天变了。 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电话那端克里奇的声音似乎很杂很尖锐，就像是他累到极致时出现的耳鸣声一样，他使劲儿地摇脑袋，想把杂音甩掉，可是他依然听得一清二楚。 “冕下在十分钟前去世了。” “其他几位少爷还有夫人都在回来的路上了。” “您需要尽快赶回领主府。” “消息还没有对外公布。” 凌啸捏紧了通讯器，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声“嗯”，挂掉电话后他将通讯器扔了出去。 雪琳看到地上被捏变形了的通讯器，小心翼翼地说：“七少，请节哀。” 凌啸瞟了她一眼，从病床上坐了起来，默不作声地穿衣服。他以为这是他最快乐的日子，终于将苏黎变成了他名正言顺的伴侣，他们有一个可爱的小宝贝，他在领主府之外有了一个小家，谁知道他的大家却突然就倒塌了。 凌渊的一直病弱，所有人都知道他活不久了，凌啸也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了，可是真到了这一天时他才发现，失去父亲这样的事是无论准备多久都没办法心平气和地接受的。 是不是因为他和凌台的事加速了父亲的死亡？凌啸连想也不敢想这个可能性。 他脑海里全是凌渊苍白却慈爱的脸，心里不禁又酸又愧疚。如果早知道父亲会去得这么急，他一定会好好地守在他身边，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而不是赶着去收拾凌召、救玲娜，也不会急急忙忙地哄着苏黎和他结婚。 雪琳见他面色黑沉，心里其实挺怕的，但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她走近一步说：“您毕竟刚动过手术，还请主意些，不要......动作太大。” 凌啸“嗯”了一声。 “您要带上夫人和小姐吗？带的话，我现在派人去请他们到机场和您汇合。” 凌啸摇摇头朝门口走去，出了房间后才说道：“消息还没有对外公开，先别跟其他人说，苏黎也一样，这段时间不会平静，让基地人加强防卫。务必要保护好苏黎和宝宝。” 雪琳立正行礼：“是。” 凌渊的卧室里，凌台、淩启、凌品和凌周四兄弟静静地坐着，克里奇则在门外一个个地挨着通知领主府其他成员回来。 凌周是彻底的呆了，凌渊去世的时候就在他几步之外，小小年纪的他又怕又后悔，心里想着如果他那时候能及时醒过来，及时发现父亲不舒服了，是不是父亲就不会死了。他缩在红着眼睛的凌品怀里，不停地咬手指，咬得一双手十个指头都血肉模糊了，他脸上却依然只有呆愣，像是失了魂一般。 凌品首先发现了凌周的不对劲儿的，当下就要抱他去医务室处理，凌台却拦下了他，将凌周从他怀里接了过来说：“还是我带他去，你在这儿......陪着父亲。” 凌品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淩启看着凌台的背影，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掏出通讯器再次拨打凌啸的号码，电话那头凌啸刚登上专机，接通了电话只说了句“我一个小时内回，见面再说”，不等淩启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淩启一脸愕然地看着通讯器，心里急得不得了，心想着等凌啸回来就晚了。 因为凌渊从没有通过官方途径公布过继承人顺位名单，按照法律规定，凌台就成了第一继承人。 凌渊一去世，淩启和凌啸手里的底牌就彻底没了意义，只能看着凌台登基继位......除非凌啸在凌渊死讯公布之前就干掉凌台。 可是在凌啸心目中，目前最重要的是对凌渊的哀思，淩启苦笑，作为正人君子的他又怎么能把“父亲反正已经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为我们自己打算”这句话说得出口，就算他说出口了，换来也只是凌啸的鄙夷而已吧！ 淩启暗暗在心里劝自己不要急躁，只要还没有正式公布继承人，就还有机会。凌啸是不会看着自己的仇人坐上领主宝位的，一定会在凌台继位前干掉他，不用他催促凌啸也会做的。 只是，这样简单的道理凌台又怎会想不到？ 他抱着凌周由着护士为凌周包扎，语气出奇温柔地哄着凌周：“小十，不要怕，父亲是太累了所以要休息。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和他团圆的。” 凌周依然是呆呆愣愣的，眼珠子连动也不动一下。 护士趁机地偷偷打量凌台的脸，见他脸上还有未散淤青，心里肯定了之前的流言，大少被七少打得鼻青脸肿不敢见人。她还默默地为刚去世的领主悲伤了一把，两个儿子是死对头，一个儿子英年早逝......说不定冕下就是被气死的呢！她心里想着着事，手上的动作就慢了，凌台不耐烦地问：“还没好？” 护士一听赶紧收起了心思，三下两下处理完了，这才弱弱地说了声：“好了。” 站在角落里长乐轻喝道：“弄好了就出去。” 长乐如今接替了长忧的位置，时刻跟在凌台身后，等护士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小房间后，他上前一步说：“大少，都处理好了。” 凌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长乐又说：“不如让属下来抱着十少吧，您待会儿还有的忙......” 凌台突然笑了起来，看着怀里呆傻状的凌周说：“小十可不是累赘。我得时时刻刻将他带在身边才行。” 领主府的女主人玉恩娜也带着凌和回到了凌家，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和哀思、悲痛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反而带着愤怒与不甘。 她站在床前看着凌渊的尸体，就是这个人坑了她一辈子，让她一直生活在憎恶和后悔中，临到老了，他居然后悔了，说自己错待了她，想要修复关系，想要补偿她......可是晚了，她玉恩娜不稀罕了！ 只是没想到他连死也死得不是时候，为什么不多活几年？ 她和凌渊在结婚前签订了十分严苛的婚前协议，凌渊死后她能继承的遗产少得可怜。她费心费力照顾了凌和四年多，图的就是他是领主的儿子，成年后能继承一大笔资源，让她和玉家继续富贵下去。她早知道凌渊是早衰的命，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在凌和成年前就咽气了！ 他倒是好，一死就一了百了，可是玉恩娜却怎么咽不下这口气，眼看要到嘴的鸭子又飞了，难道这一次的努力又要打了水漂？ 低头看着一脸无辜地抱着她的腿的凌和，玉恩娜眯了眯眼睛，弯腰将他抱了起来，下一秒就哭出声来道：“可怜的小九，你父亲就这么去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凌品见状就不禁腻味，有些不耐烦地说：“母亲，小九是父亲的儿子，领主府是怎么也不会亏待他的，您就放心吧！” 玉恩娜猛地抬头看着凌品，咄咄逼人地说：“你说得倒是好，你做得了主吗？” 玉恩娜当初也打过想要抚养凌品的主意，只是凌品自己不同意只能作罢，她觉得凌品害自己丢了面子，对着凌品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凌品毫不退让地说：“不是说得好不好的问题，这是事实，小九姓凌，不管将来哪位哥哥继位，都不可能让他过苦日子的。再说了，母亲您不是最喜欢小九的么？难道您以后就不管他了？” 说完就一脸讽刺地看着玉恩娜，一副“谁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少装慈母”的表情。 玉恩娜正要发飙，淩启上前拉住了凌品的手臂小声说：“别跟她闹，毕竟父亲刚走。” 凌品斜了玉恩娜一眼又回到了角落的沙发里坐下。 玉恩娜一肚子火没发出来，狠狠地瞪了凌品一眼后挡在了淩启面前，开门见山地问：“你父亲留了遗嘱吗？有没有提到给我......给小九留了什么产业？” 淩启冷冷地说：“我不知道。” 凌渊是突然急病去的，哪儿可能留下遗嘱，玉恩娜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就是想确认一番罢了，如果没有遗嘱的话，老大凌台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了。 这让玉恩娜不由得欣喜，凌渊的十个子女里，就属凌台和凌召和她最亲近，他们小时候她还没有完全和凌渊闹翻，一年里头也是有一半时间住在领主府的，虽然和凌渊常年处于冷战状态，可是她却没有迁怒过领主府唯二的两个少爷，不说全心全意，至少面上也是对他们不错的。 如果凌台继位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应该会多给凌和一些东西的吧？ 玉恩娜想到这里就有些焦急地问：“老大人呢？” 淩启还没回答，凌台就抱着凌周走了进来，对着玉恩娜喊了声“母亲”，玉恩娜听了马上笑了起来，想到凌渊刚死又把笑容压了下去，走到凌台跟前故作沉痛地说：“老大，凌家以后就靠你了！” 说着将凌和放在地上，伸手去抱凌台怀里的凌周：“你可是要忙大事的人，来，把小十给我......” 凌台没说什么，凌周就一扭身子抱住了凌台的脖子喊：“不要，我不要别人抱！” 玉恩娜听了有些尴尬，连凌品也不由自主地“哈”了一声，什么时候凌周变得这么依赖老大了？ 淩启却皱紧了眉头，死死地看着在凌台怀里哼哼的凌周，小十不大对劲儿啊！ 他来不及多想，凌君、凌呈就前后脚走进了屋里，紧接着一身黑衣的凌啸也冲了进来。 chapter 108 连在新兵营服役的凌啸都到了，凌召和玲娜却不见人，玉恩娜不禁问道：“凌召和玲娜呢？” 她盼着人早些到齐，一起商量出个章程来，最重要的是划定凌和继承的产业。 没人回答她。 凌啸跪在床前一言不发，凌台和淩启都盯着他，凌呈、凌君两个刚回来更是一无所知，至于凌品，他默默地缩在沙发里，将凌啸、凌台、淩启三人之间的复杂关系看得一清二楚，没一个人回答玉恩娜的问题。 沉默了半晌后，淩启上前拍了拍凌啸的肩膀轻声说：“医生说父亲去得很快。” 凌啸站了起来，猛地转身对上了凌台，淩启赶紧挡在了他们两人之间，喊了声凌啸的名字——现在不是闹的好时机。 凌台轻笑出声，将怀里的凌周颠了颠，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挑衅。 你凌啸不是兄友弟恭，爱护兄弟姐妹么？老十就在我怀里，不论你想怎么对付我，都免不了老十受到附带伤害，这样你还会动手吗？ “凌台，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凌啸怎会看不出来凌台的底牌是什么，可是，他还真是怕打老鼠砸了玉瓶。 凌台还没说话，凌呈就跳了出来伸着指头对着凌啸骂：“你怎么跟大哥说话的？！”，凌啸猛地捏住了他的手指一掰，房间里顿时响起了凌呈杀猪般的叫喊声。 “凌啸你他妈疯了？！大哥！你就看着他这样为所欲为？！” 凌呈第一句话就让玉恩娜皱起了眉头，她可是凌啸名义上的母亲，凌台却一副大度、息事宁人的样子，劝凌呈道：“父亲骤然去世，老七心情不好，你这个做哥哥的多体谅些，别跟他一般见识。” 凌啸正要说话，凌台又挑了挑眉，低头跟怀里的凌周说话：“小十，你七哥心情不好，让你七哥抱抱你，你安慰他几句？” 凌周只是抱紧了他的脖子，连看也不看凌啸一眼。 这下不止是凌啸、淩启，其他所有人都发现了凌周不对劲儿的地方。 淩启拉了拉凌啸的手臂，凌啸愤愤地退回了床边，又跪了下来看着凌渊的遗体。 过了一会儿，克里奇走了进来，对着房里的人说：“冕下在三年前八月立了一份遗嘱，存在联邦特别公证处，冕下去世后我就通知了公证处的律师，他们现在已经等在大厅了。” 淩启听了脸色一变，凌台却越发地胸有成竹了， 淩启看了充耳不闻的凌啸一眼，淡淡地说：“老二和老五都还没回来，让公证处的人再等等吧？” 他一直以为还有时间，却没想过凌渊居然立下了遗嘱，这时候只想能拖一刻是一刻，最好是能等到玲娜回来再宣布遗嘱。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凌啸，希望他也能帮着说句话，可是凌啸却像个石雕一样动也不动，别说是附和了，根本就没注意他的提示。 倒是凌君听了很是赞同地说：“是呀，一家人都没到齐，还是再等等吧。” 克里奇这才一脸沉重地说：“二少的研究所发生爆炸事故，二少当场就去世了。” 不知内情的凌品、凌君、凌呈几人面面相觑，都用不敢相信地眼神看着克里奇。他们都只听说了发生爆炸，凌召受了轻伤，所以没人专门赶回来探望过他，没想到他竟然是当场死亡了，一时之间不由得唏嘘。 克里奇声音平淡地解释说：“二少的研究所一年内发生两次爆炸事故，第一次发生时冕下也在场，安全部的人担心背后的人有可能是有更大的企图，二来，府里也好警方也好，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不好对民众解释，就将消息暂时封住了。看看对方会不会再动手。至于五小姐，她和她的护卫如今都联系不上......冕下去世的消息是封不了多久的，在媒体蜂拥而来之前，势必要做好应对措施，很多事情都需要继承人出面。冕下的遗嘱里如果写明白了继承人最好，如果没有的话，就由按照法律规定的第一继承人继位......” 按照领主世家的习俗，领主在位时都会仔细观察直系儿子和旁系子侄们的能力，综合家族元老会的意见，排出一个顺位继承人名单，防患于未然。 凌渊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明明自己身子骨不好，随时都可能离世，他却总是拖着没有宣布这个名单，原因就是“不想让子女们早早的就分成了三六九等”。 换成其它七家领主府任何一家都是不可能出现这个情况的，领主也要受到家族元老会的制衡，不能专断□□。可是，凌家的家族元老会在凌渊继位前就被他的父亲打压得几乎没了还手之力，他自己继位后更不会重用觊觎他位置的人了，自此凌家的家族元老会就名存实亡了，彻底退出了领主府权利的中心。凌渊在凌家可谓一人独大，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凌家将由法定第一顺位继承人继位，而不是排名顺位第一继承人继位。 听克里奇说到这里，所有人都看向凌台，有的惊喜，有的愤怒，凌台很是矜持地一言不发，拍了拍凌周的背。 克里奇也看着凌台，一脸复杂地说：“不管是哪种情况，冕下的遗嘱里规定的事情都不会更改，所以领主府成员是否全部到场，并不重要。” 玉恩娜回来等的就是这个，当下便说：“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吧！” 说完牵着凌和走到凌台身边，做出慈母的样子对他说道：“老大，凌家以后就靠你了。你可千万要打起精神来......” 凌台默默地点了点头，越过玉恩娜首先走出了房间，凌呈第一个跟了上去，凌君则看了凌啸一眼才慢腾腾地走了出去。 “老七......” “七哥......” 淩启和凌品同时开了口，相视一眼后一同上前，一人拉住了凌啸一直胳膊劝道：“我们也去吧。” 凌啸也没有拧，缓缓站了起来，轻轻摆了摆手臂，示意他们俩个松开自己，轻声说了句：“我不会闹的，他手里有小十，我不能把他怎么样。” 凌品松了口气，淩启心里却紧紧一缩，继而又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凌啸的肩膀。三兄弟并排着朝大厅走了过去。 人到齐后，联邦特别公证处的高级公证人拿出了装有凌渊遗嘱的密码盒，当着众人的面核对了电子封条的完整后，凌渊生前指定的两位律师分别输入了各自所知的密码，遗嘱执行人克里奇和岩松输入指纹密码，这才将盒子打开了。 遗嘱只有四页，由凌渊亲手书写，在第一页中写明了，遗嘱只有这一份，其它任何人拿出来的都是无效的。 “本人凌渊，凌家第十五代家主，第八大区第十五任领主，于水蓝历977年10月15日立下遗嘱......” 不出所料，凌渊根本没有在遗嘱中写明继承人是谁，律师当下便确立了凌台法定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 淩启当下就没了再听的兴趣，在心里默默地盘算，怎样才能将凌台干掉！ 凌渊将名下的产业列了两个表格，第一份作为“遗产”由孩子们继承，第二份作为“礼物”单独赠予他选定的人选。 遗产部分的其中七成产业留给“继承领主位的儿子”，账户中的水蓝币则由妻子玉恩娜和非继承人的儿子们平分。 玉恩娜听到这条嘴角不由得弯起，凌渊的账户上的钱可是以亿来计算的，她和凌和加起来少说也能分到好几千万，足够她挥霍到寿终正寝了。 公证人又接着念了剩下三成“遗产”的处理办法：ly-4号矿产星和lj-1号能源星由凌渊基金会负责营运，于每年10月15日将盈利结算均分给非领主位继承人们，直到他们去世为止。因为这两项产业是凌渊从领主府继承的，所以当他的继承人全部去世后这两项产业需要交回领主府，由在任的领主继承。 10月15日是凌渊的生日，怕寂寞、怕被遗忘的他选择这天作为发放盈利的日子，就是想孩子们能一直记得他。 凌啸听了不禁鼻子一酸，抬眼皮看了凌台一眼，又缓缓地垂下了眼皮，盯着自己的面前的桌面看。 玉恩娜听完这条，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了，满是慈爱地摸了摸凌和的脑袋。 紧接着公证人又公布了“礼物”部分的产业安排。 “按照凌渊冕下的指示，礼物这一部分的产业明细不当众公开宣布，由两位律师和遗产执行人克里奇与岩松先生私下与被赠予人交接。” 公证人说完一份名单交到了克里奇手里。 玉恩娜伸长了脑袋，企图看明白里面有没有她和凌和的名字，克里奇轻咳了一声，她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嘴角一别扭开了头。 公证人继续念道：“如果我去世时，第九子凌和与第十子凌周尚未成年，就由第六子淩启作他们的法定监护人，打理其名下产业、财物......” 听完这条最惊讶的不是新上任的监护人淩启，而是玉恩娜，她听了当场就发飙：“什么？！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是孩子的母亲，我才是名正言顺的监护人！我看凌渊写遗嘱的时候是昏了头了吧？” 公证人很是怜悯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冕下在遗嘱里写明了，如果您坚持要抚养凌和少爷或者凌周少爷的话，您和您抚养的孩子都将失去前项所述项目的继承资格。” 玉恩娜咬牙切齿地道：“好，好......好你个凌渊！” 屋里的凌家人都对她怒目而视，尤其是凌啸，她冷哼一声转身就朝大门走去，反正凌渊都死了，她能拿的一分少不了，也一分都多不了，何必继续再做戏？！ 凌和见母亲不理自己就走了，不明所以地迈着小腿跟着往前跑，淩启无奈地一把抱住了他，转身的时候心里一动，对凌台说道：“大哥，既然父亲将小九和小十交给我抚养了，你就把小十给我吧！” 凌台没有回答而是问怀里的凌周：“小十，要不要去你六哥那儿？” 凌周摇头坚定地说：“我要跟大哥一起！” chapter 109 这天是苏黎生了孩子后，第一次不是被孩子哭醒而是自己醒了过来。 作为一个新婚妻子——虽然不论怎么想都觉得各种诡异，她依然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在为人母后为人.妻的身份。赶在宝宝睡醒前，苏黎煮了一锅粘稠的白粥，然后给孩子喂饱了奶，带着一起来到了医务队探望凌啸。 谁知道她好不容易想献一次爱心，对象却不翼而飞了！ 苏黎一脸诧异地问雪琳：“昨天他做手术是逗我玩儿的吗？” 雪琳扯出一个笑容解释说：“那只是个微创手术，即使不用住院观察也是可以的，而且七少的身体本来就比一般人强壮很多，他又有事情要办，所以......” “有什么事情比自己健康还重要？”，苏黎反问。 她一直觉得凌啸就是个没事满世界晃荡的富家子，没想到他还真的是有正事的......看来她真是小瞧他了。 “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必须得去......” 雪琳笑得十分僵硬，凌啸让她先不要把消息传出来，她就要遵从命令，只是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个什么借口掩饰，只能跟苏黎瞎扯：“七少也就是看着清闲，其实他忙着呢，您可别以为他跟那些无所事事的浪荡子一样，基地现在研究的新款机甲开发计划就是七少主持的，在没去接您之前他可是天天泡在测试间的。哦，对了，七喜已经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他啊？” “哦，好啊，他恢复得怎么样啊？正好我煮了粥，最适合病人吃的......” 苏黎和七喜其实也没多少交情，但是雪琳既然把话说到这儿了，她不去看看就太不仁义了。因为害怕宝宝突然吵闹不利于病人休息，她就把孩子放在了诊室里让雪琳的助手帮忙看着，没有带到病房去。 于是七喜看到苏黎的一瞬间感觉就相当的微妙了，眼睛从她一进门就没离开过她的肚子。 苏黎刚生完孩子，小腹还有些凸起，被人这么看着就不大好意思了，笑着打哈哈说：“再过段时间就下去了。” 七喜小心翼翼地问：“您没生七少的气？” “生凌啸的气？” 苏黎不解地反问，心想难道他指的是“凌啸搞大了她肚子害得她成了小富婆”？这么想着她就有些不大高兴了，毕竟又不没有多熟悉，完全不到开这种玩笑的地步嘛！她勉强笑着说：“有什么好生气的，这都是个人体质，有的生完孩子很快就能恢复，有的人就是慢。” 七喜松了口气，很是感慨地说：“没生气就好，我当时也劝过七少的，让他不用那么急，可是他就是等不了......” 苏黎：怎么还越说越过分了？他劝的都是什么呀？呃，难道当初他也在那栋别墅？！ 苏黎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那时候的事情的？凌啸跟你说的？” 七喜点头道：“是呀，七少的下的命令，我去安排的。” 苏黎：“......难道是你找的艾拉？” 七喜：“啊？艾拉？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苏黎&七喜：我们说的绝对不是同一件事！ 苏黎首先缓过神来，这奇葩的对话实在是没法继续了，她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了七喜床头：“这个是我做的，本来是给凌啸做的，他有事忙出去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尝尝吧！” 七喜呵呵笑着说：“哪儿嫌弃呢，我就担心七少回来抽我。” 苏黎也笑了：“不用担心，他也受伤了，想抽也抽不动的。” 七喜惊讶地反问：“七少居然受伤了？！” 苏黎点点头：“是呀，都受伤了，还说要去办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我还是雪琳跟我说了的才知道的。” 七喜这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埋头认真地喝起粥来。 苏黎也觉得可以离开了，再待下去就只是尴尬了，用手指指诊室的方向说：“我得回去照顾孩子了，你好好休息啊！” 七喜大惊：“孩、孩、孩子？” 他就说觉得奇怪呢，原来那小崽子根本没弄掉，还真的当成孩子养了起来。七少哎，您有点出息好不好？怎么一对上夫人您就没了原则啊！！！ 苏黎对于他的反应一点儿都不陌生，晒娃狂人模式开启，兴致勃勃地对七喜说：“你还没见过吧，是个女孩儿，特别可爱，你等着，我抱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七喜急得差点儿没把手里的碗摔了，结结巴巴地阻止道：“那什么，也不是说您和......的孩子不好哈，我这个人吧，不、不、不怎么喜欢孩子，呵呵，这、这就是天生的......” 七喜在心里忏悔，七少啊不是我七喜对您不够忠诚，我实在是接受不了叫一条母虫子小姐啊！他想起在凌啸下达命令后他搜索出的视频内容，刚吃下的白粥就好像在他胃里活了过来，不停翻滚一般，一下子趴在床边“哇啦”一声就全吐了出来。 苏黎：以后坚决不能让这家伙靠近我宝贝闺女！这人根本就是她的正反面——厌娃狂魔嘛！ “我去叫人来啊，你等着哈！” 苏黎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病房。 当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七喜隔壁床本在昏睡的七情突然说话了：“我真是对七少彻底服了！这要不是真爱的话，特么的世界上就没有真爱这玩意儿了！” 七喜听了又是一阵反胃。 病房里的烂摊子自有清洁机器人收拾。苏黎一边接受康复治疗一边对着雪琳大吐苦水，义正言辞地谴责七喜没有爱心，甚至是有病，不然怎么会听到小孩子的事就吐了呢！ 若是往常雪琳肯定会跟她解释一番，可是如今凌渊去世了，凌啸独自一人在领主府，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她一忧心这个就没了说话的*，只是嗯嗯啊啊地敷衍苏黎。 苏黎也不是傻子，说了一会儿后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很干脆地闭上了嘴，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以消磨时间。 “您就是七少夫人吧？” 红发波霸美人紫秋先是将脑袋从门缝里伸了进来，接着就推开了门，笑着朝苏黎走来，跟在她身后的则是包括妮娜在内的七八位妙龄女子，霎时间句将不大宽敞的诊室挤了个满满当当。 苏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们找我？” 紫秋笑嘻嘻地说：“夫人我们可算见到你了，你来的时候我们就想去找你的，可是七少让人清了场，雪琳也不够意思的，每次把我们拦在外面，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溜了进来的。” “呃......你找我干什么？”，苏黎狐疑地问。她一个都不认识的好么？！难道......都是凌啸的风流债？ 紫秋指着自己说：“对呀，我是紫秋，这个妮娜，我们一直都是七少的追求者！” 妮娜跟着说：“听说七少带了个女人回来，我们就像看看自己是输给什么样的人，所以就来找你咯！” 另外几个女孩子七嘴八舌地说： “我们没那个心思哦！” “我们就是跟着来看热闹的。” 苏黎有些不爽地说：“你们小声......”，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雪琳一声怒吼：“都给我闭嘴！” 不止是女孩子们，连苏黎也都跟着一起愣住了。 不管是相识多年的紫秋他们，还是刚认识的苏黎，都从来没见过雪琳真正发火的样子，一时之间都呆愣着看着雪琳，雪琳喘着粗气，似乎是气得不轻，整个人都在抖动。 紫秋嘀咕道：“你至于这样吗？我们也不是故意捣乱什么的，就是来打个招而已......” 雪琳手一挥指向门口：“都给我滚出去！” 妮娜顿时也火了，大声说：“你发什么火嘛，要对我们发火也轮不到你啊，我们又不归你管咯！充什么老大啊！” “你们在我的底盘上就归我管！让你滚没听到么？！” 紫秋嚷嚷开来：“你~的底盘？！你装什么当家做主啊，大家都一样是七少的手下，别以为你跟着做了几天保姆尾巴就能翘起来了，你当你是谁啊！” “我没当我是谁，我该是谁就是谁，按规矩做事......” “切~冲着我们吼，让我闭嘴滚出去也是按规矩办事？” “这规矩是你自己定的吧？” 苏黎被他们闹得都懵了，夹在其中也是尴尬无比，但是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人嗓门实在是太大了，还一声比一声高，她见躺在角落诊床上的宝宝有了要被吵醒的趋势，赶紧把腿上的治疗电磁贴拔了，快步走过去将宝宝抱了起来。 苏黎忍不住大声说：“你们别吵了，孩子都快被你们吵醒了！” 没一个人理她。 苏黎瞠目结舌地看着越吵越厉害，随时都可能会打起来的众人，牙一咬捂住宝宝的耳朵就想离开，谁知道一转身就却在电视屏幕上看到了凌啸。 原来是赶着上电视去了啊！她心想，再仔细一看，好像不大对劲儿，画面中两排七、八个人的脸色都是像是死了亲爹的样子，难道在参加是现场直播的追悼会？也不对啊，站着那一排人都长得挺像的，尤其是凌啸旁边的那个人......那不就是凌啸的六哥么。 她顿了一下，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屏幕下方滚动的字幕——紧急通知：第八大区第十五任领主凌渊冕下与世长辞。 苏黎张大嘴巴，凌啸他爸爸死了？！ “别吵了！凌啸他爸爸死了！” 这一声吼立马把屋里人都给镇住了，雪琳一下子蹲了下去，抱着膝盖痛哭出声，其余人则显示疑惑，眼神同时看向电视，然后七手八脚地找遥控器，放大了声量。 “今日凌晨八点，我区第十五任领主凌渊冕下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与世长辞。凌渊冕下生于......生前没有立下继承人，根据《继承法》等相关法律条文，凌台阁下被确认了继承人的身份。凌台阁下于十年前被授予上将军衔，目前任职于我军参谋部......接下来将有凌台阁下发表讲话。” 屋里人都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 凌台抱着圈着他脖子不放的凌周走到话筒前，语气沉重地说道：“我怀里的是我的十弟，也就是我父亲最小的儿子。昨天晚上他和父亲一同入睡，早上醒来就永远地失去了父亲。在我近五十年的人生里，我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脆弱过，因为，我永远地失去这世界最疼爱我的人，我的父亲。此刻的我，和我五岁的弟弟一样，悲伤之极，无法用言语描绘。但是他还是个孩子，他还有脆弱的资格，我却不能和他一样沉湎于悲伤。我的父亲对待子女尽心尽职，对待子民是为亲切宽和，他也许不是我区最伟大的领主，但是他却会是我将用一生来追随的偶像。临危受命，我凌台，第十五任领主凌渊之长子，谨在此起誓，在我继位后愿以己身维护八区的和平稳定......” 主持人画外音：“根据领主府公关部发言人提供的消息，玉恩娜夫人因为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至今昏迷不醒。而在爆炸案中受伤的凌召阁下在冕下去世前已经离世了。因为凌渊冕下突然急病去世，身为领主家族的成员的玲娜小姐至今还没赶回。此外，凌啸阁下的新婚妻子也没有出席新闻发布会。具体原因本台记者将会在稍后为您带来后续报道” 就在此时，凌台已经完成了他的演讲，抱着凌周朝之前站的地方走去，他刚迈出两步，一声爆炸声乍然响起，仅站着领主府家族直系成员的礼台霎时间被掀得四分五裂...... 苏黎怀里的苏艾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chapter 110 主持人和摄像师大概也受到了波及，主持人失了声，直播画面一直晃来晃去，尖叫声、惊呼声和呼救声相继响起后，主持人才回过神来，声嘶力竭地喊：“就在刚才，领主府新闻发布会上发生了爆炸，礼台被炸毁了，继位人凌台阁下，领主府其他成员目前均是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那样的爆炸，谁可能活得下来，就算凌啸强悍也毕竟是人，更何况他昨天刚做了手术！ 苏黎感觉就想有人捏住了自己的心脏一般，痛，难以言喻的痛，痛得不能思考，不能呼吸，只是抱着哭闹不停的宝宝傻傻地站在原地。 其他人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事情实在是发生的太突然了，先是得知凌渊去世，下一刻领主府所有成员就一起被炸飞了，之前痛哭流涕的雪琳却是第一个回过神的，她猛地站了起来，用手擦干了眼泪，走到苏黎面前说：“夫人，您必须去领主府！” 雪琳和其他普通基地成员不同，她是凌渊为凌啸准备的心腹，护卫之外的暗卫，凌啸的保命底牌。不止是她，基地所有的高官都是！他们都是凌玦掌权时代管理层的后代，和领主府的护卫一样有着绝对的忠诚，只是他们的忠诚对象不是所有的凌家成员，而是凌啸一人。 凌啸离开之前就说过这段时间不会平静，她几乎能百分百地肯定爆炸之后的阴谋肯定不会简单。她虽然也担心凌啸在爆炸中受伤，但是更大的可能性却是他活了下来又因为别的原因被害，必须尽快将他接出来。 她和其他暗卫都是在基地出生长大，从未见过光，领主府其他成员根本不知道基地的存在——就算知道，幕后主使人也不会承认，而且还会详尽办法阻止他们，除非他们使用武力强行攻入，不然根本不能进入领主府范围。 但是苏黎不一样，她是凌啸的妻子，是领主府的正式成员，没有人能任何理由阻止她接近自己的丈夫！ 她知道苏黎因为身份特殊，不愿意出现在公众视线内，但是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她必须得出面！ “我去领主府？”，苏黎不解的问：“我去了能做什么？” “现在只有您能带我们进领主府。” 苏黎只是愣了一下就坚定地点点头：“我去！” 她必须去确认凌啸的安危！ 紫秋和妮娜等人都争相表态。 “我们陪您去！” “您身边必须有人保护！” 雪琳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计较之前的口角之争了，她也觉得苏黎身边必须随时有人跟着，同样身为女性，紫秋和妮娜能起的作用比一般男护卫大得多。 “你们赶紧准备武器，一刻钟后在机场汇合。” “是！” 苏黎听到武器就知道此行必定不会一帆风顺，对雪琳说：“你找个人照顾宝宝，我不能带着她一起去。” “黛米，你负责照顾小姐！” 黛米是雪琳的副手。 雪琳说完又马不停蹄地发起了与基地其他负责人的多边通话，迅速议定了一同出行的名单，然后带着苏黎以及一众医疗队成员匆匆赶赴机场。 上了飞机后，苏黎就被扔在了一边，雪琳和其他高管忙着分析、研究局势，根本没空理她，她倒是着急想知道跟多情况，可是也知道现在不是她能随意打断的时候，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祈祷凌啸能活下来。 有人和她一样，可是和她反着想的也大有人在，这些人中最开心的就属玉恩娜了。 她刚开始知道爆炸发生，领主府所有直系成员可能全部死亡时，除了惊讶以外，她也是着急的，因为那些人里就有她养了四年多的凌和，养了那么久，就算是养个小猫小狗也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个会说、会笑、会撒娇叫妈妈的孩子呢！ 可是她没悲伤多久，就被玉家现任的家主，也就是她的侄儿玉诚拖着出了门。 “姑姑你伤心什么呀，这对你来说是天大的好事！”，玉诚激动地说：“他们要是全死了的话，你就能独占领主的资金遗产了！还有根据继承法案，凌台他们都没有配偶和子嗣，他们以前赚的钱，还有之前被赠予的东西就全都是您的了！” “我光顾着伤心了，倒是把这个给忘了......” 玉诚又一脸高深地说：“您是凌家的主母，您得赶紧去主持大局，要是能从旁支里领个孩子来养着，那以后八区还不就是您一个人说了算么！” 玉恩娜一听真是恨不得亲死鬼凌渊两口，要不是他废除了凌家的家族元老会的话，哪儿轮得到她来捡便宜呢！ 玉诚见她欣喜若狂的样子心里不由得鄙夷，傻.女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人家父母难道是死的么？他不过就是哄着她做前锋而已，不过他的心也不大，就是想趁着凌家内乱的时候，借着玉恩娜划点儿产业到玉家而已。就算以后凌家被旁支继承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又不是他做的！要怪就怪那个老女人去！ 凌家旁支的族人也一样起了觊觎之心，唯一的目标就是领主宝位，一时间，但凡与凌家有点血缘关系的人全都朝着领主府涌了过去。 于是，当苏黎等人到达时，领主府住宅区隆冬园的门口围了好几圈人，每个人都喝凌家有关系——没关系的媒体人和普通民众都在秋实广场，挤得密密麻麻的。 在赶来的途中，雪琳才想起来七情等人，电话告诉了他们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他们做什么。五个护卫队长虽然想来，但是身体状况不允许，赶紧联系了身在华府实验室的七乐，让他带人和雪琳汇合，护送苏黎进领主府。 苏黎在一众屋武力高强的人的护卫下，挤开人群到了门口，七乐上前刷脸：“我是七少的护卫七乐，请让我们进去。” 门口守卫一口拒绝了：“玉夫人下了命令，说不准放任何人进去。” “玉夫人？”，七乐一听就火了：“什么时候凌家轮到她来做主了？大管家呢？” 守卫有些为难地说：“大管家受了重伤昏迷......她好歹也是夫人，下的命令我们不能不听。” 玉恩娜来得快，凌家人又没人做主，所以她以来就接管了大局，下这条命令也是玉诚蛊惑的，拦住所有人——主要是凌家旁支的，不管是谁也不区别对待，免得事后被人说她争权夺势。 苏黎突然说：“我也是夫人！” 守卫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您是？” 苏黎板着一张脸说：“我昨天刚跟凌啸结了婚。” 凌啸结婚的消息已经被领主府确认了，可是苏黎的信息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守卫满是狐疑地打量苏黎——未成年女性？原来网上的八卦消息竟然是真的，七少真的娶了个未成年女性！ “七少夫人，对不起，我必须执行命令。请您先等一等，我向上级汇报，如果玉夫人允许了，我立马放行。” 雪琳跟苏黎分析过局势，现在根本就是在抢时间，等？下了这种命令的玉夫人能爽快让他们进去？苏黎当下冷冷地说：“我回自己家不需要别人的允许！” 跋扈这种与她无缘的行为她还是第一次干，不过还真做得有模有样的，苏黎毫不心虚地看着护卫：“让开！” 话音刚落，七乐、雪琳等人就摆出了要动手的架势。 守卫也是条件反射地想要拔枪，可是转过神来想了想又干脆地放了行——都是夫人，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还是让他们王见王自己分个输赢去吧！ 他们一进去，其他人就闹了起来。 “凭什么他们能进去？！” “我们才是凌家人！” 护卫黑着脸鸣枪警告：“后退！” 他拿夫人没办法，难道还怕这些人不成？ 一进入隆冬园，七乐就走到了前面带路。雪琳有些感慨地对苏黎说：“夫人刚才做得很好，等会儿一定要保持这样的强势。” 苏黎哭着脸说：“我哪儿会强势啊，我就是在学凌啸而已。” 前行百米后就到达了后宅的大门，门口同样有重兵把守，可是与苏黎他们交锋的却是得到消息的玉恩娜。 “你是老七的老婆？”，站在门中央的玉恩娜满脸鄙夷地说：“谁能证明你的身份？别是来浑水摸鱼的......” 话没说完苏黎就猛地冲上前，伸手将她推倒在地，她心想鬼才有那个美国时间鬼扯呢，率先跨过玉恩娜就冲进了院子里，守卫们都知道了她的身份，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她。 后宅大院里停了十几辆手术车，都亮着正在手术的红灯，有几辆车外面守着数量不一的护卫，车里接受手术的就是凌家兄弟，其中护卫最多的自然就是早上带着一众人回来的凌台了，护卫们将手术车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生怕再发生什么意外。 苏黎不知道凌啸在哪辆里面，正要叫七乐去找人询问时，一个年轻男子朝他们走了过来。 “您就是七少夫人？” 七乐一脸惊讶地说：“原来您没事啊！” 这位年轻人正是克里奇的儿子，如果不出奇意外的话，他以后肯定会接替克里奇成为凌家新一任的大管家。只是，既然他在，怎么会让玉恩娜管上了事呢？ 路奇点点头：“当时我离得远，所以一点儿伤都没有受。七少在第三辆手术车里，他的伤势比别人都轻，估计不用多久手术就会结束了......七少向来英武，当时他要不是护着六少、八少的话，说不准根本就不会受伤。” 众人也都松了口气，苏黎再一次见识到了凌啸的彪悍之处，简直是非人类！ 同时，苏黎也发现了一个让她措手不及的真相，她居然如此地喜欢凌啸！ 如果不是那么喜欢，她不会在得知他生死不明时那么难受，她不可能突然就能将他的行为模仿得惟妙惟肖，因为她喜欢他，所以才会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默默地关注他，为他熬粥，为了他做了一次泼妇......呃，话说刚才那个女人呢？她还以为她跟追上来跟她打一架呢！ 苏黎扭头张望，却发现一身狼狈的玉恩娜被人守卫挡在院门外，想进而不得进，嘴里骂骂咧咧的。许是感觉到了苏黎的视线，她又大骂起来：“小贱人，你敢推我？！滚出来，我要杀了你！” 苏黎原本还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听她这么一骂顿时心安理得了。 路奇对站在身后的人说：“去把玉夫人请远点儿，她声音太大了，会打搅了医生们做手术。” 那个女人就是玉夫人？！擦，她还以为玉夫人很牛叉的！原来居然是个被人呼来喝去的角色。苏黎冲路奇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 雪琳趁机对路奇提要求道：“我是七少的专属医疗队长，麻烦您安排我进手术车，我们需要监控手术过程。” 路奇只是顿了一下就应了。 雪琳走之前捏了捏苏黎的手说：“夫人放心。” 苏黎了然地点了点头，知道她是在说有她在不怕别人对凌啸下黑手。 一旁，七乐小声地问路奇：“您怎么让玉夫人管事了啊？” 玉恩娜在外确实是领主府的女主人，可是领主府的人都知道那只是表象而已，凌渊从来都不让她沾染管理事务，哪怕是他们两刚结婚时也一样，说白了，就是凌渊从头到尾看上的就是只是她的美色而已。 刚才他听护卫说遵的是玉恩娜的命令，还以为府里管事的人都受伤了，不然怎么可能轮得到她来下命令？ 路奇淡淡地说：“废物利用！” 苏黎了然地点点头——明白了，就是借用一个地位高但是没有威胁力玉夫人挡住其他有继承权的凌家旁支，免得他们进来瞎指挥，或者趁机捣乱！ 这时候路奇转身看向苏黎说：“七少夫人，有件事需要您出面......” 苏黎黑脸，这是当着面骂她废物么？！ chapter 111 路奇所谓需要苏黎出面的事情说起来很简单，让苏黎以领主府成员的身份接受媒体人的采访。 苏黎立马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根本就连凌家的人都认不全，凭什么代表凌家人开新闻发布会啊，就算认得全，她也没那种能hold住全场的能力，只有被人啃咬成渣的下场。 “让那个玉夫人去不是很好嘛！她一定很愿意的！” 路奇一脸淡定地说：“她没有资格。而且，外界的人都以为她因为冕下去世伤心昏迷了，至今未醒......” 苏黎一脸黑线地说：“我更没有资格好吧？算起来她还是我婆婆呢，辈分就比我高一辈......再说了，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开新闻发布会啊？连他们的伤最终会怎么样都不清楚，等有了结果再开不是更好吗？” “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一定不能让民众认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路奇看似耐心地向苏黎解释道：“况且，让您出面也不是回答爆炸事件的真相，您只要扮演好一个因为丈夫受伤而悲伤难忍的妻子，感谢、感谢大家的关心就行了，呃，如果是能在记者们面前哭一哭那就更好不过了。” 苏黎依然坚定地摇头：“你找别人吧！” 路奇沉默了半晌，又继续劝道：“那些记者在事发之后就被控制了起来，不准许和外界联系，如果不好好安抚的话，他们心中肯定会有怨气，谁说得清楚出去以后会写些什么呢，您和七少的关系已经曝光了，您也是他们口诛笔伐的对象之一呢。我想，您肯定不希望网上出现一些跟您和七少相关的......奇怪报道吧？” 苏黎瞪眼睛：“你威胁我？” 路奇摇头：“不是我威胁您，而是我设身处地，代表媒体人威胁您。” 苏黎：“......” 苏黎妥协了，她确实不想被人扒皮！ “好吧，但是你必须跟我一起去，如果问道我没法回答的问题，你得救场。” “这是自然的。” 路奇挥手招来了几个护卫，让他们将苏黎带去公关部换身得体的装扮。 苏黎出发得急，身上穿的是松松垮垮的家居服，不管怎么说都不适合，也就没说什么跟着护卫去了，紫秋和妮娜二人紧随其后，贴身保护她。 凌家的公关部几乎每天都要和媒体打交道，服装间里各式各样的衣服都有，找一件适合这场合的不难，可是样式不是问题，问题是尺寸。最小的女性服装也比苏黎合适的大了将近两个码，幸好公关部有常驻的造型师，用针现场缝了缝，穿在身上虽然不怎么舒服，看是看上去也算是合体了。 苏黎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几个化妆师围着苏黎又是擦脂抹粉，又是梳头盘发的，旁边还有几个公关部长对着苏黎灌塞信息，基础的比如凌家有几个人啊，排行老几的人叫什么名字，分别任职什么部门，有此次案件相关的，比如爆炸让有多少人受了重伤，有多少人轻伤无碍，负责治疗的医生都有谁啊......也不管她听了之后能不能记住，只是一个劲儿地念，念完一项立马又是下一项。 苏黎全程黑脸地任他们折腾，小半个小时后造型结束，苏黎板着脸看镜子里的自己，身着黑色连衣及膝裙，长发盘起插了朵小白花，越看越不顺眼——怎么就跟死了男人的小寡妇似的？！ 她扭头问紫秋和妮娜：“你们觉得怎么样？” 紫秋&妮娜连连点头：“好看！！！” 好有禁欲系洋娃娃的即视感啊，肉嘟嘟的小人儿身着丧服，这反差萌简直让人鼻血长流！ 苏黎：“......那就这样吧。” 于是一群人便朝着扣押了新闻人的大礼堂走去，走着走着苏黎突然扯紫秋的袖子问：“我公公、婆婆叫什么名字来着？凌啸他们兄弟姐妹一共多少个人？我好紧张，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公关部长耳朵一抖，很是担忧地看了路奇一眼——这七少夫人真的能行吗？ 路奇面色不改，他别的不担心，就怕这时候凌家旁支的人跑出来混淆视听，哪怕不大可能对领主府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难免会让民心震荡。领主府必须得有个人以代表的身份吸引住所有人的关注，让媒体不去听别的声音。 他是不够格的，即便他父亲克里奇没受伤也没有资格，因为他们不姓凌，不管再怎么受重视也是外人，没资格代替凌家主脉。原本玉夫人是个不错的选择，虚荣、好面子脑子又简单，可惜她身边跟着一个野心勃勃的侄子，而另外一个人选安南又正神志不清，所以苏黎一出现路奇就松了口气。 他不怕苏黎白——越白越好，槽点越多越能转移媒体的注意力，她要是白破天际，让今天下午的头条新闻不是领主府爆炸案，而是凌家七少的傻娇妻的话最好！ 爆炸发生之后，在场没受伤的媒体人都被以“合理怀疑”唯有扣押了，万一爆炸案的真凶就在他们之中呢？又或者他们手里的录音笔、话筒就是炸弹的引爆器呢？这些人不仅被扣押了，还被彻彻底底地搜了身，确认没有任何嫌疑了的才被送到了大礼堂里休息，等待进一步通知。 媒体人没得反抗——反抗了也没用，都安安静静地等着，只是内心的怨气却几乎浓到有了实体，像是乌云一般压在上空，公关部长率先走进去后感觉自己身高似乎都被压低了几公分一样。 或坐或立的媒体人都猛地扭头看向他。 “之前事态紧急，对不住各位了。” 有人带头喊了出来：“真凶找到了吗？” “凌台阁下伤势如何？继位典礼还能如期举办吗？” “几位少爷出现了伤亡了吗？” 公关部长举起双手压了压示意他们安静一些，他大声说道：“我知道诸位有着很多的问题想问，但是请先安静些，凌家七少夫人将代表领主府来回答各位的问题。” 路奇轻声提醒拉着帷幕偷看的苏黎：“七少夫人，您该出去了。” 苏黎扭头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后，僵硬地走了出去。 当众演讲什么的，她从小就没做过，少有几次当着很多众人的面也是跳集体舞之类的，不用说话，身边还有做着同样动作的同伴，她独自面对众人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而且这可比演讲之类的严肃多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被人记录在案，全星球的人都能看到......如果说了什么蠢话，或者跌了一跤什么的话，啊啊啊啊~~绝对对成为一辈子都抹不掉的黑历史！ 她怎么就答应了呢？！ 公众人物说得不好被骂是正常的，可是说得好也同样会被过度解读，也可能会被人说是做戏、伪善......她不管怎么做都被人挑毛病的! 如果做或者不做都是一样注定丢丑的话，干嘛要费力应付一番再被骂呢？ 苏黎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她后悔了，不想出去了。 一只大手从后面伸了过来，猛地推开了帷幕，苏黎就这么措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内。 她紧张得都快不能呼吸了，浑身上下也就剩眼珠子还是灵活的，飞快扫了一扫宽阔礼堂内黑压压的人群，她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擦，为毛这么多人？！全星球的媒体人都在这里了么？！ “咔嚓咔嚓”声先是零星响起，紧接着就如雨声一般汇成了一片，同时还有那些人的私语声，她听到路奇似乎在跟她说什么，但是却听不清楚内容，耳朵全是混乱的“咔嚓”声，刺目的闪光灯让她头晕目眩，她很想逃，可是脚却像是失去了功能一般......不是，她的脚本来就受伤了，刚做过手术呢！能不能用旧伤复发为借口逃过一劫呢？ 路奇见苏黎不动，就吩咐紫秋和妮娜道：“你们俩扶七少夫人去位置上坐下。” 紫秋和妮娜对视了一眼后，一人架住了苏黎的一边胳膊，苏黎没有反抗——她根本就没回过神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倒是正好映衬她此时的身份。 她坐下来后，公关部长先对着话筒重复了一边采访会的规则，然后才将话筒放在了苏黎面前，小声对她说：“您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苏黎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他，又扭头看了看路奇，最后正面对着黑压压的人群，用颤抖的声音说了句“大家好”，回应她的是密集的快门声和闪光灯。 苏黎原本以为会马上就会被追着问，谁知道没一个人说话开口打断她，反而让她更加不知所措了，又扭头看路奇，路奇面无表情地正对前方，似乎根本就没察觉到她的视线。 她愤愤地转过，在心里骂了声“混蛋”。之前明明说好会帮她的，真正要用到他的时候他居然装看不见？！擦！等凌啸好了一定让他揍这个路奇一顿......呃，这么想貌似不大好哎......而且她凭什么支使凌啸呀！咦？难道她潜意识里已经将凌啸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了吗？真是......不要脸！ 不过心里这一打岔，她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为了防止自己无休止地在凌啸的问题上纠缠下去，她握住话筒开了口：“首先，我代表，领主府，对各位致以最诚挚的歉意，同时，也代表领主府对大家的配合表示衷心的感谢，谢谢你们！” 回应她的依然是快门声和闪光灯，她顿了顿又继续扯：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在这个时间，这个时候，会遇到这样的灾难......凌啸，也就是我丈夫，还有他的兄长、弟弟们，以及其他被爆炸波及的受害者目前都在接受手术治疗，几位受了轻伤者在接受了紧急治疗后已经转移到附近的医院。对于爆炸发生的原因，还在查，目前尚未有结果，但是，我坚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凶一定会被绳之于法，接受法律的审判、制裁的......” 苏黎有些扯不下去了，心想，你们倒是问问题啊，不要像假人一样的不动啊！没有问题做引子她凭空编不出那么多内容呀！ 她扭头看公关部长，公关部长微笑着回应：“可以让他们问问题了吗？” 苏黎：“......可以了。” 原来那些人要被允许才能问问题的呀！果然是领主府的新闻会，好有纪律啊！只是......为毛不早告诉她这个规矩啊，她为了凑一段“演讲”把所有知道的官方辞令都挖了出来，脑细胞都死了一半的好么？ 公关助手对众人示意：“现在可以提问了。” 下面的人“嗖”地一下子都举起了手，公关助手随意选了一个人。 被选中的那人兴奋地站起，先是对着苏黎行了个礼，然后才说道：“七少夫人您好，我是华府第一频道《新闻早知道》节目的主持人言远山。您能简单地讲述一下您和七少是如何相识的吗？” 路奇的嘴角微微弯了一下，他原本以为要过渡一下才会进行到这个环节的，谁知道苏黎一开口就噼里啪啦地把爆炸案能说的信息一下子全说完了，媒体人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他用眼角的余光瞄了苏黎一眼——那几个句子用得不错，操作一下说不定能成为水蓝星今年的十佳流行语！ 苏黎：......难道不是应该问跟爆炸相关的正事的吗？她都做好了用“目前还不知道，正在调查”来回答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了的，为什么突然画风突变了啊？还是说这个记者本来就是八卦记者只关心这种问题啊？ 她直直地看向那个记者，感觉他，呃，不止是他，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冒光，好吧，这些人是真的很认真地在这种时候问她这种问题......可是她跟凌啸相识过程的那么奇葩、无下限，就算是在深夜档的无节操访谈节目里也是不能说的吧？！ 怎么办？ 老办法——编！ chapter 112 编？ 编谎话骗一个人、两个人的还好，骗全世界——受众群体如此庞大，以后根本避无可避，难道下半辈子都要小心翼翼地圆谎，战战兢兢地活一辈子吗？ 这太不靠谱了！ 她虽然不是喜欢随便跟人巴拉巴拉瞎聊天的人，但也不是口风很严到一个错误也不犯的人呀！谎话总是会被戳破的，不能说谎——小谎怡情，大谎伤（人）生。 就在所有人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苏黎开口了。 “我和凌啸认识的过程有些复杂......三言两语的，一时说不清楚。” 娇娇软软的声音带着一丝惶恐不安，还有十分明显的紧张、忐忑，众人的心不由得跟着一颤，顿时有种“怎么能这么禽兽逼迫这么个可怜小人儿”的感觉。不过，八卦的天性到底占了上风，那个言远山代表众人说：“没关系的，七少夫人，您可以慢慢说，我们不急。” 不用说也知道复杂，她可是个未成年女性啊，说不复杂都没人信，那过程中绝对是一个接一个的爆点！ 苏黎却有些为难地说：“凌啸随时可能出手术室了，我希望他出来后能第一眼就看到我......不如，以后找个时间再专门向大家解释这个问题吧？” 媒体人席顿时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有对着录音笔说“七少夫妻感情深厚令人羡慕不已的”，也有不满苏黎第一个问题都不回答就想结束发布会的。 言远山却眼睛一亮，顺着杆子往上爬地反问道：“夫人您是要接受我的专访吗？” 苏黎扭头看公关部长，公关部长还没说什么，路奇就弯腰对着苏黎说起了“悄悄话”。 “夫人不用急，七少的手术大概还有一个小时才会结束。” 他是故意的！苏黎恨恨地想，哪儿有人说悄悄话故意把嘴巴对着桌子上面的话筒的？！她很想瞪路奇一眼，可是下面的闪光灯一直在不停地闪，她所有动作都无所遁形，她只能忍了下来，一脸“感激”地看了路奇一眼，同时在心里默默决定，一定要向凌啸告状，揍丫一顿！ 公关部长很有默契地顺着路奇的“悄悄话”道：“专访的事情还要看七少夫人以后的日程安排。请提下一位记者提问。” 言远山很是失望地坐回了位置上。公关助理又随意点了一位记者。 “夫人您好，我是及时播报的记者尼克。我想问的是，您为什么没有出席之前的新闻发布会。” 苏黎：因为根本没人跟我说过！ 可惜，她又不能说真话，作为现在能代表凌家的人的她，怎么可以是个在关键时刻没被通知的人呢？苏黎咬咬牙说了“实话”：“我需要照顾孩子。” 这个答案就是个深水鱼雷，连路奇都被炸得冒了出来：“孩子？！” “孩子？！您和凌啸阁下的孩子吗？！”，记者尼克激动地追问。 怎么能不激动呢！凌家第二代一起被炸飞了，要是凌台等人手术之后被确诊出有不适合担任领主之位的后遗症，或者干脆全死在手术台上的话，领主的位子说不准就要落到旁系手里了。谁知道这时候一个领主府直系第三代就被推倒了众人面前。 是公关计谋？ 呃，不对！他们想起之前凌啸结婚的消息爆出来的时候，也有人爆料他领养了孩子的消息，只是那时候结婚与否都还没有被确认，大家就都当成跟风八卦没有太在意。没想到啊，居然是真的！ 苏黎淡定地回答：“我和凌啸昨天注册结婚后就办理了领养，孩子的名字叫做......苏，嗯，凌苏艾凛。” 作为凌家的孩子，小艾凛是不可能不见光的，早晚也要暴露在公众视野里，不如这时候就顺势推出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免得他们老是问她一些她没法回答，或者回答了只会牵扯出更多更复杂问题的问题。 “凌苏艾凛？四个字的名字倒是挺少见的。”，尼克跟着念了一遍后又追问道：“这个名字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苏黎回答道：“是的，苏是我名字的一部分，艾取自我最好的朋友的名字，凛则是取自正气凛然一词。我希望孩子能成为一个正直、善良、友爱，懂得感恩的人。” “艾凛小阁下现在也在领主府吗？” “它现在在别处接受照顾。不过，我这里有她的照片......”，晒娃狂魔苏黎通讯器里可是存了不少宝宝的照片的，她拿起通讯器将画面对准记者席：“这个就是我和凌啸的孩子。” 下面的人纷纷忘记了规矩，都站起来伸长了脖子看苏黎的通讯器，大礼堂那么大，光是记者席和主席台之间的距离就有将近十米，哪儿是伸长脖子就能看得清楚的，媒体人们不由得大叫“看不清楚”，一时间场面不免混乱了起来。 公关部长赶紧让苏黎将通讯器连到了大屏幕，由她亲自挑选了几张宝宝的照片公布给大家看。苏黎选了一张宝宝的清晰正面照，一张刚睡醒时打哈欠的，还有一张则是吃饱喝足后，眯着眼睛伸舌头的，一张接一张地放出来，记者席上密集的闪光灯亮起，看过去根本就是一片白昼。 接下来的展开如苏黎所料，没人再问别的问题，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着苏艾凛小朋友展开的，苏黎不慌不乱地说起宝宝的日常起居，东扯西扯就扯了半个多小时，成功地熬到了路奇所“规定”的时间，然后就借口要去守着凌啸结束了发布会。 媒体人们带着满满的爆料，在护卫的护送下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领主府。苏黎则两脚一软，直接摊在了准备间的椅子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后，拨通了雪琳助手黛米的电话，请求视频通话。 画面上，苏艾凛小朋友正抱着奶瓶咕隆咕隆地喝奶，并没有出现苏黎担心的“哭闹不止”“拒绝奶瓶”之类的情况，苏黎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真是想死宝宝了，恨不得立马就回到她身边......想到这里她又打起精神站了起来，她得到凌啸那里去，赶紧把他带上回基地！ 回去的路上，路奇一直在看电脑板，不出意料，媒体人几乎在一离开领主府就立刻发表了关于七少夫人和艾凛小阁下的新闻，短短十几分钟就盖过了上午的爆炸事件，成为了各个新闻点击榜上的头条。 这下子，那些旁支应该没戏可唱了吧！ 旁支没戏唱了，认识苏黎的人都惊呆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艾拉生前公寓管理员曼森和裴度的下巴直接就掉地上了，扭头看着同样惊奇的对方，然后又同时扭头确认电脑板上的照片——没错！就是那个苏黎！就是那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她居然是个未成年新女性！而且居然摇身成了领主府的少夫人！ 凌啸之前可是被怀疑是杀害艾拉的凶手的，怪不得她会说他们之间的相识过程很复杂，何止是一般的复杂，完全是写成小说卖钱的复杂呀！ 曼森和裴度有了种奇怪的满足感——我们早就知道原因啦，你们就慢慢等吧！ 月兰妲和文斯也同样惊讶，曾将想要绑架苏黎的哈金、麦欣夫妻也是一样，同时也庆幸不已，幸好当时没有直接动手，不然以之后凌啸的凶悍来看，他们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苏黎曾兼职的格萨城抚育局也在认出她后炸开了锅，因为苏黎在回答记者关于照顾孩子时的疑问时，明确地说：“为了迎接孩子的到来，我曾经特意到抚育局兼职。那里的抚育员们很耐心，教会了我很多东西，现在我能自己照顾宝宝就是多亏了他们，只是想起来有些对不住他，他们为了教我花费了很大心思，可是我学会后只在那里上班半年的班。” 高索也是惊讶到不行，这时候才恍然大悟，雷德和哈莱恩提到的那位“热心的朋友”原来说的就是凌啸啊！以凌啸的财力、势力而言确实不算是难事，他会同时监控苏黎和盖瑞也更能说得通了，凌啸也想找出犯案的真凶，洗清自己的嫌疑。只是，苏黎发现盖瑞时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凌啸而是让雷德二人通知警察呢？那么从医院将盖瑞抢走的是不是就是凌啸呢？高索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这个消息告诉格温特，还是等和苏黎通通气了再说。 这些人再惊讶，也比不上雷德和哈莱恩惊讶，要知道苏黎一天前还很肯定地说自己和凌啸没关系，很快就会带着他们的小孙儿回家的啊！ 只是不管怎么说，事实摆在面前，他们也不得不接受。二人惊讶完了之后还相互调笑——我们俩这是成了皇亲国戚了，哈哈哈哈！ 普通居民们的反应很正常，几乎是一边倒地夸凌苏艾凛小阁下可爱，偶尔也有人抛出阴谋论，说这个孩子出现的时机太巧了，说不定根本就不是凌家直系的孩子，而是随便抱出来堵旁支的嘴的道具而已，不过都被铺天盖地的夸奖之言掩盖了，没怎么引起注意。 大概也只有和玉恩雅抱着同样野心的人对阴谋论深信无疑，都分别默默地开始策划如何让苏艾凛身份曝光，之前怂恿玉恩雅的玉诚则觉得事不可为，干脆地放弃了之前的计划，悄悄地离开了凌家。 苏黎一行人回到内宅院子的时候，凌啸的手术已经结束了十多分钟了，雪琳的医务队正在和操刀医生做交接，见到苏黎过来就简单地跟她说明了一下状况。 “七少的手术很成功，没有出现任何排除或不良反应，应该会恢复得很快的。七少之前清醒的时候，我跟他说了您也来了，他还生我的气呢，说我不应该带您来，还问起了小姐，三分钟前才又睡了过去。” 苏黎迈大步子走到床前。凌啸如今就跟个木乃伊似的，浑身上下都缠满了绷带，眉毛、头发也被剃了个干干净净......跟昨天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苏黎看着不由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脸又怕不小心碰到伤口，眼泪珠子不可抑制地流了出来。 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倒霉，接连受伤，一次比一次重，之前那个路奇还说什么来着，说凌啸原本不用受这么重的伤的，就是为了救他的哥哥和弟弟才......他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也太把自己的强悍体质当回事了吧！这么搞下去的话，就算真的是机器人也得玩报废了！ 她真想要问问他，在救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小宝贝儿，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他这个父亲的庇护，宝宝以后该怎么办？真是混蛋！ 苏黎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扭头问雪琳：“我们能直接把他带回去吗？反正家里的条件也不必医院差。” 雪琳点头说：“我就是这么打算的。这里需要照顾的病人太多了，在......家里，七少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路奇就好像长了顺风耳似的，适时地插了进来说：“不行，七少必须留在领主府！” “为什么？！”，苏黎转身愤愤地问：“难道你还想把我们扣押起来不成？” 路奇知道他把苏黎得罪了，讲情分肯定是没有的——就算有一点儿也在刚才被消耗完了，只能公事公办地说：“按照凌家的危机管理条例，七少作为唯一一个清醒的直系血脉继承人，他必须要留在领主府掌控全局。” 苏黎听了都快被气哭了，指着因为麻醉沉睡不醒的凌啸反问：“你说他清醒？你睁眼说白话的水平也太高了吧！” 路奇淡淡地说：“现在只是体力透支而已，过几个小时后就会醒过来的。我相信七少自己能做选择的话，他肯定会留下来的，就算要走，也得七少醒来以后自己决定。” 苏黎真是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 雪琳有些好笑地拉了拉苏黎的手说：“夫人，别急，等几个小时也好。等其他少爷醒了，我们再走就是了。” 苏黎这才作罢。 她搬了张凳子在凌啸床前坐了下来，两手支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凌啸的脸，十分钟，二十分钟，过了半个小时后，她直接趴在床边睡着了。 眼尖的路奇乘机拍了张照片，照片里的苏黎和凌啸一个坐在凳子上一个躺在床上，但是两个人的脑袋却轻轻靠在一起，一个温柔可爱，一个坚毅帅气，完全相悖又异常和谐。路奇满意地点了点头，立马将照片发给了公关部，在技术员赶紧处理诸如光暗之类小细节后，就群发给了经常合作的新闻媒体。 这事儿苏黎直到一个月后才知道。 chapter 113 下午三点左右，领主府后院里进行的所有手术都结束了。 凌家人员损失重大，凌君、凌台、凌周和凌和四兄弟都没能活着下手术台，幸存下来的仅有有凌台、淩启、凌啸、凌品四兄弟，而淩启和凌和如今也只能算是保住了性命，两个人一个左腿完全没了，一个右小腿没了，必须在近日接受二次手术，接受肢体移植，在漫长的恢复期结束前都将处于不良于行的状态。 傍晚时分，凌啸依然没有醒，比他晚出手术室一个小时的凌台却先醒了，他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派长乐来通知凌啸——其实就是苏黎等人，严令他们近期必须留在领主府。 七乐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别人可能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么，凌啸和凌台之间根本就是不能化解的生死仇敌，凌台让凌啸留下绝对没安好心......难道是打算趁着七少行动不便的时候动手！？ 七乐赶紧对苏黎摆手，有着雪琳在飞机上时的铺垫，苏黎一看就明白了，瞬间变身护崽的老母鸡，反问来通知的长乐：“他以什么身份禁止凌啸离开？就算是领主也没有刑事统治权力，凭什么管凌啸去哪儿！？” 这是凌啸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能给宝宝悄悄办理户籍时说过的，苏黎印象尤其深刻，顺手就拿来用了。 长乐看起来人如其名，一副老好人的样子，面对气势汹汹的苏黎，他既不生气也不反驳，只是有些无奈地说需要向凌台汇报。 他走后雪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很是感慨地说：“夫人您变了，之前您可没有这么热血呢！” 苏黎嘀咕道：“热血是有限的，能随时用么？用完了就没了......” 路奇听到这边的动静，赶紧赶在长乐返来之前劝说苏黎他们留下，苏黎直接拿他前头说的危机管理条例来堵他。 “现在已经有别的人醒过来了，而且还是领主府未来的主人，你还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凌啸必须留下来？还是说你还想让凌啸以这幅木乃伊的样子开个新闻发布会博眼球？” 路奇心有不甘地败退了。 苏黎也知道他没有坏心，是为了领主府好，可是领主府跟她有几毛钱的关系啊？！她和凌啸做得再好好处也是凌台的，她何必呢！ 过了几分钟后，长乐回来了，恭恭敬敬地传达了凌台的决定：凌啸可以离开，但是，在今后的重大时刻必须随叫随到，该他出席的场合他必须回来露面。 苏黎觉得这个不算什么大问题，别的不说，凌渊和另外几个凌家人的葬礼还没有办，不管是不是有凌台的命令在，凌啸都肯定要回来的，于是就顺着应了下来。 等长乐人一走，雪琳等人就忙活起离开领主府的准备来。 苏黎则一个人坐在凌啸床前，两手托着下巴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十分出神。雪琳、长乐做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后，叫她叫了好几声才把她唤过神来。 “夫人您怎么了？” “我......” 苏黎十分犹豫，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在雪琳连番催促后，她才突然将雪琳拉到角落里咬起了耳朵。 “我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儿。” “什么地方不对劲？”，雪琳不解地反问。 苏黎斟酌着语气说道：“就是......我感觉那个凌台，嗯，怎么说呢，像是在激我们离开，呃，也算不上激，就是......就像是他明明知道我们本来就想走的，他也希望我们走，可是又怕我们万一不走，所以才特意让人过来，像是在提醒我们，你们该走了一样......总之我就是觉得不大对劲儿！” 说到这里，苏黎很是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贴着雪琳的耳朵问道：“凌啸是不是在跟凌台争领主的位置啊？” 她心目中一直把领主府当古代历史上的皇室——争夺大宝这样的重头戏是绝对少不了的，少爷和少爷之间肯定都是恨不得弄死对方，或者让对让身败名裂、一辈子翻不了身的！ 雪琳听了一脸惊讶地看着苏黎，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用只有苏黎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这个倒是应该不大可能，不过，大少和七少确实是不对盘的，七少之前被怀疑杀人就是被大少陷害的。” 苏黎猛地抬起来头，很是认真地确认道：“你是说艾拉......就是之前，那件成了连环案的杀人事件？” 雪琳点点头：“对。冕下其实也知道实情，但是，哎......你知道的，两个都是儿子，他不舍得，所以就压了下来，劝七少退让，所以七少才参军了......基地虽然本来就是冕下为七少准备的，但是如果不是发生那件的事的话，是不会这么早就交到七少手里的。” 苏黎捏紧了拳头，原来艾拉竟然是别人争权夺势的牺牲品，一件工具？！那个凌台真是死不足惜！什么破领主也不是好东西！ 不过这倒是让苏黎更加坚信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凌台肯定有阴谋！ 对了，之前凌啸被人追杀肯定也是凌台干的！也就说，他都动了两次手了，到这个地步了难道会因为大家都死了爹就停手了......这一次“赶”他们走是不是就是为了在路上好第三次动手呢？ “七乐呢？你叫他进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确认。” 苏黎记得雪琳之前说过，七乐和受伤的七情四人一样，都是自小和凌啸一起长大，贴身保护他的护卫。巨木城事件发生时，七乐正在执行别的任务，所以才没有在场，但是，他应该是知道那次追杀的□□的吧？ 雪琳听了后赶紧将七乐叫了进来。 苏黎开门见山地问：“你之前让提醒我不要留在领主府，是因为你觉得凌台要对凌啸动手，对吧？” 七乐点头：“是的，夫人，他是不会放过七少的。” “之前凌啸在五区遭人追杀，就是凌台做的，对吧？” 七乐斩钉截铁地说：“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肯定是他没错！” “艾拉的事也是凌台让人动的手？” 七乐犹豫了一下后回到道：“这个倒不确定，但是用来栽赃七少的确实是他。” 七乐知道苏黎和艾拉的关系，知道她很关心案件的进程，趁机又为凌啸摇旗，小心翼翼地说：“很多人到现在都怀疑七少是真凶，七少原本也不是那么在乎名声的，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的，但是在知道您和艾拉小姐的关系后，就吩咐我们一定要查明真凶，他说即便被天下人误会都没有关系，就是不想您误会他，因为这个不接受他。夫人，七少真的很爱您。” 苏黎：“......我其实一直都想问的，凌啸的手下是不是都是这样的，特别喜欢为他歌功颂德？” 七乐“嘿嘿”地笑了一声，没好意思回答——他们也是最近一年才有了拍马屁的机会的，以前就是想拍都找不到马！ “好了，废话不说，你把凌台和凌啸之间的恩怨都跟我仔细说说......一定要仔细，尤其是他具体针对凌啸用的手段，还有，凌啸爸爸在中间都干了什么。” 七乐便严肃认真地讲起了事情的起因，当然了，凌啸并不是个爱和手下分享、商量的人，很多东西都是七乐根据他们调查过程中发现的资讯反推——也可以说是yy出来的，比如应召女郎连环被害案件的第三个被害人——辛迪的死就被他栽到了凌台身上。 说是凌台特意在领主府宣布凌啸入伍之后立马让人杀了辛迪，外人看来就会觉得奇怪，猜测这是凌啸本人又或者领主府为了证明凌啸的无辜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凌啸一辈子背着杀人嫌疑，永远也洗不干净！ 而且，他作为受害者凌啸的忠心下属，观点自然是左得厉害，讲述起来完全没有客观立场，全是情绪的发泄，将凌台形容了成了一个诡计多端、奸诈狡猾、自私自利、冷酷无情......适用于一切贬义形容词的伪君子、真小人。 虽然不客观，在此刻而言却恰恰好，这让苏黎不敢有一丝放松，以她能想到的最阴暗心理来揣测凌台让他们离开领主府的目的。 首要目的肯定是为了要凌啸的命。 至于为什么不在领主府动手，那是因为凌台一贯都是喜欢立牌坊的婊.子，不想沾惹一丁点儿的嫌疑。领主府的人都知道凌台和凌啸有恩怨——他们当着凌渊的面打过，差点儿被凌啸当场掐死，如果凌啸出了事，大家肯定都会怀疑他......不对！肯定不止是这么简单！ 结合雪琳提供的信息来看的话，阴谋在这之前就开始了！ 凌台在昨天晚上特意通过克里奇邀约凌啸，让他今天回领主府谈判——凌啸做完手术后在昏睡，电话是由雪琳接的。 他们这种不死不休的关系根本不可能是谈一谈就能谈好的，更何况在那之前凌啸在凌召的研究所干掉了凌台一帮手下。就凌台做事的风格来看，他可不是被人打压了就乖乖雌伏的，而是越打越勇，直到达成自己的目的方才罢休的性格。 所谓谈判根本就是个幌子，他是想把凌啸骗回来，在领主府干掉？ 不可能，他没有那么蠢！ 别的不看，就看他在诬陷凌啸杀人之时的布局就知道，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做什么都必须将前因后果填写得一清二楚，绝对不会让人觉得事情的发生很突兀、不正常。 他带回来的护卫再多，但是再多能多得过领主府里的护卫吗？那时凌渊还在世，根本不会允许他那么做，做了就会失去了继承权......那么他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么不合常理的举动呢？ 是狗急跳墙了吗？ 还是他根本就是有别的目的？ 苏黎抓抓头发，直线推论太难了！ 换个思维，从现状反推论，从结果看原因。 现状是凌家人死了一半，凌台的头号敌人凌啸重伤，会出现这种情况是他们兄弟所有人聚在一起时遇到爆炸袭击......他们会聚在一起是因为凌渊死了！ 也就是说，凌渊的死亡是大前提！ 苏黎感觉头皮一麻，但是，她还是开口问了。 “一直被凌台抱着的那个弟弟，平常就很黏他吗？” 七乐不是很肯定地说：“好像不是，十少还不到十岁，一直都是跟在冕下身边的，平时也就跟八少一起的时间多一些......” “之前路奇是说过，凌啸的哥哥和弟弟，就是活下来的那两个，是凌啸帮了他们对吧？” 七乐点点头：“对，路奇说他看了爆炸当时的录像，关键时刻，七少抱住了六少和八少往帷幕后跳了一下，不然他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六少和八少可能会跟另外几个少爷一样......” 苏黎喃喃自语，也就是说，如果凌啸不救人的话，他和凌台将是唯二活下来的人。凌台之所能像彪悍的凌啸一样活下来，就是因为他怀里抱了个人，挡住了绝大部分的伤害！ 七乐和雪琳都不解地看着苏黎，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 苏黎其实是被自己吓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心理居然能阴暗到这个地步，因为她觉得凌渊是凌台弄死的，爆炸案也是凌台策划的，就是为了将所有的兄弟一次性除掉，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他没有将自己放在波及范围之外，他抱了一个小弟弟作为盾牌！ 领主府实在是太危险了！ 必须马上离开！ 十分钟后，苏黎一行人离开了领主府，车队行进了三十分钟后达到了私家航行机场，又过了一个半小时后，苏黎他们乘坐的运输机降低高度准备降落时，“轰”的一声炸成一朵艳丽的礼花！ chapter 114 “大少，目标已经被击毁，确认无一人生还。长治他们已经开始搜寻大本营了。” 凌台摸了摸身上的绷带，淡淡地说：“告诉长治，找到大本营后务必将里面的人全部击杀，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长乐点头称是：“大少请放心，长治向来细心，这次带去的又全是军中的精英，一定会圆满地完成任务的。您就安心等他的好消息吧！” 凌台满意地点点头，轻轻地靠在床头，自言自语道：“明天晚上我就能安心睡觉了！” 苏黎猜得没错，爆炸案就是他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除去其他所有的兄弟。他没有奢望凌啸会死在爆炸中，相反，他希望凌啸活下来，然后一路将他的人领到凌渊给他的准备的地下势力，这样他才能斩草除根！ 民众们将会看到这样一篇报道：性格孤僻的凌啸不听劝告，一定要回自己的住处养伤，却被爆炸案的策划者绑架了，领主继位人凌台阁下派人追查真凶，很不幸的是，在他的人找到了策划者的大本营前凌啸就被害身亡了！ 至于策划者的身份，凌台早就准备好了替死鬼——堂叔凌泽，是除了凌台兄弟以外和凌渊血缘最近的旁支，他的父亲因为暗杀凌渊被判死刑。他本人多次在公开场合批判凌渊刻薄旁支族人，“我做领主的话会怎样怎样”的话更是经常挂在嘴边。 不止是这次的爆炸，凌召研究所的两次爆炸案都能推到凌泽头上。 凌召研究所两次发生爆炸事件，第一次时领主凌渊在场，第二次时，凌台“打算前去临时取消”——他和凌召生前的通话就是证据，都是凌泽为了杀害排位在他之前的继承人所为，同时也是在创造将领主府成员聚集在一起的机会。 至于凌泽为什么能凌渊去世后短短几个小时里就布置了爆炸会场，那自然是因为凌渊的死也是他的阴谋。 他原本以为凌召死了，领主府的人就会聚集到一起，谁知道现实却恰恰相反，领主府宣称凌召轻伤，封锁了他死亡的消息。正好这时候凌渊生病了，凌泽就让手下的黑客黑进了凌渊房间的医疗系统...... 凌泽在很早之前就开始做准备了。 三天前，凌泽借用了今天发生爆炸的大厅举办宴会，炸弹在那时候就被安置好了，就等着凌召身死，领主府全员一起召开新闻发布会，他一举引爆炸弹，杀死所有继承权排位在他之上的人，那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八区新一任的领主冕下了！ 但是，天佑凌家，凌台和凌啸在爆炸中活了下来（淩启和凌品的消息还未向外公布），所以凌泽不死心发动了二次袭击，绑架了不听劝告离开领主府的凌啸，然后又对领主府再次发起进攻。 因为领主府守卫森严，他没办法再用武器强攻，所以他将会以探望侄子的名义亲自前来，亲自拔掉侄子的呼吸器......然后就轮到凌台的护卫们英勇卫主，当场撞破他的阴谋，从而顺藤摸瓜找到他的大本营！ 多么完美的计划，一举解决了所有问题！ “大侄子，您好点儿没有？你叔叔我来看你啦！”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属于凌泽的独特大嗓门响起，凌台微笑着躺了下来，长乐不慌不忙地为他戴上了呼吸面罩。 路奇将凌泽拦在了走廊中段：“凌泽阁下，我们家大少爷如今不适合会客。” 凌泽很是嚣张地将路奇推了一边，骂骂咧咧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凌家养的狗而已，也敢管到我头上来了？滚一边儿去！” “你......”，路奇忍不住要跟他理论，却被闻声走出来的长乐拉住了。 长乐抬手示意凌泽：“凌泽阁下，您请进。” 凌泽嚣张地笑了一声，对着路奇指着长乐说了句“这才是好狗，你学着点儿”，然后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凌台的房间。 路奇很是愤愤地说：“他算什么？！你为什么给他面子？冕下在世时什么时候理过他？要我说这种时候根本就不该让他进领主府，摆明了就是来浑水摸鱼的......” “你别太生气了，跟这种人不值得......”，长乐笑着帮路奇理了理衣服，用满不在乎的语调说：“就是这种时候才得让旁支的人来，免得外面的人胡乱猜测......他就是一滩烂泥而已，别太把他当回事。” 路奇叹了口气说：“我不是把他当回事，我这不是担心他打搅大少休息么？” 长乐笑着说：“他是大少之前亲口答应了要见的，我能怎么办？再说了，反正现在大少在昏睡，他也就是进去罚站而已......走，走，我们去休息室坐坐，免得他等会儿出来你看到了又不舒服......维诺医生，麻烦您注意着屋里的情况，我去休息个几分钟再回来。” “好的，你放心去，我看着呢！”，坐在门口椅子上的维诺抬起头点了点。 路奇和长乐等人同龄，是自小的交情，在对方面前向来都是很随意的，长乐这么一提议路奇也就没反对，跟着朝休息处去了。 长乐走到一半时突然说：“你等下，我通讯器忘了拿。” 说完跑着回到了凌台卧室门口，伸手拿起了放在椅子上的通讯器，离开前似乎还不怎么放心，将门推开了一个不大的缝隙，小心地观察着屋里的情况。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带了金属指环的手指正在有节奏地敲击着金属门把手。 敲出了一小节“乐章”后，他转身快步走向路奇，一边走拿通讯器指挥中央监控中心：“麻烦多注意些大少房间的情况，我现在需要离开一会儿......” 一般来说，为了保护*，主人卧室的监控都是处于关闭状态的，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才开启。 路奇笑着说：“看来你也是防着他嘛，不然怎么会特意通知监控中心多注意大少房间呢？” 长乐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你是不知道，他上次去大少办公室的时候，就偷了大少的一个古董摆件......大少是不怎么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可是这也太恶心人了。我跟你说，我敢打包票，三天前他不是借了一个大厅办宴会吗？你应该跟你父亲说一说，让他好好查一查里面有没有丢东西，如果不见了，肯定就是凌泽拿的！” 路奇听了翻了个白眼道：“查什么查，就算少了东西也查不出来了，他借的就是今天爆炸的大厅。” “这么巧？！” “是呀，就是这么巧......便宜他了！” 二人说着话就到了走廊尽头的休息处，一人倒了杯酒后很默契地举起来碰了一下。 长乐一口气干了，放下杯子后打趣道：“你可不能多喝，现在大少在昏睡，七少......哎，他也不在，里里外外都得你把控着，要是喝多了误了事你父亲醒过来准备抽你！” 路奇听了后歇了想要一口饮尽的心思，只浅浅地尝了尝味道就放下了酒杯，他皱着眉头问长乐：“你说七少和大少到底有没有和解的可能？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有什么矛盾，你是成天跟在大少身边的，应该是了解内情的，你觉得有可能吗？” 长乐听了苦着脸说：“具体的我不能说，要公平公正地说的话，确实是大少对不住七少......只是，我个人觉得大少对七少还有兄弟情义的，他应该也后悔了，要不然他也不会主动通过你父亲约七少和谈，但是七少估计是不能原谅大少的，不然之前他......七少夫人肯定听了不少关于大少针对七少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不听劝，一定要离开了。” 路奇叹了口气说：“现在凌家......就只剩下他们兄弟几个了，最需要的就是团结一致啊！” 长乐耸肩膀说：“我们操心也没用啊，乐观点，也许时间久了，他们就和好了呢！” “但愿吧......” 中央监控中心 某护卫笑着指着屏幕地同伴说：“你们看，大少房间的监控......” 其他人听到都凑了过来，之间屏幕里凌泽正手舞足蹈地围着凌台的病床转圈，嘴里似乎在说什么些什么，十分激动的样子。 “大少在昏睡，根本就听不见吧，也不知道他唱的什么戏。门口的医生都进来提醒过他两次了，他也不消停，真是脑子有毛病的！不过，看着倒是听可乐的......” 监控录像只有图像，没有声音，凌泽肢体动作又大，很有几分滑稽喜剧的既视感，监控护卫们都看得笑了起来。 “等等，他这是在做什么？！” 画面上，凌泽俯身站在了凌台床头，伸手摘下了凌台的呼吸面具！ “有情况！”，监控处按下了警报按钮，凌台屋门口的指示灯立马闪烁起来，同时也响起了警报音。长乐和路奇听到后立马拔腿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当他们见到指示的方向是凌台的房间时，路奇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煞白：“糟糕！是大少！” 他们赶到凌台的房间时，凌泽已经被冲进来的护卫制住了，而维诺医生正在对凌台实施抢救。 “凌渊死了！凌台死了！凌啸也死了！凌渊和他的儿子都死绝了！领主的位置是我的了！”，被护卫们剪住双手的凌泽状若疯癫地大喊大叫：“我就是下一任领主，我凌泽将会是第八大区最尊贵的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哈哈哈......” 长乐等人都紧张地关注着维诺的动作，没人理会他，他就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都是了，凌渊的儿子都被我杀了！我是领主了！” 抢救了大约三分钟后，凌台终于缓了过来，他很是艰难地用手支起身子，一脸不敢相信地问疯疯癫癫的凌泽：“你、你把老七怎么了？” 凌泽哈哈地大笑，不作理会。 “审、审他！” 凌台指了凌泽一下后又晕了过去。 因为领主府的安全负责人岩松也在爆炸中受了伤，负责主持审讯凌泽的自然就是凌台的护卫队长长生了，按照剧本所写，凌泽虽然疯癫，却很有条理地一一招认了所有的阴谋。得知凌啸很可能已经遇害后，长乐立刻代表凌台派遣了救援部队去寻找、营救。 装作昏睡不醒的凌台默默地准备起了明天会用到的新闻发言稿，他很认真地立了提纲，用煽情又沉重的文字将之逐渐填满，字斟句酌，力求做到完美无缺...... chapter 115 “我们果然没猜错！凌台果然是想让你自己将他的人领到基地去......” 苏黎看着木乃伊版的凌啸，一脸后怕地说：“幸好我们没有回去！不然就暴露了！” “哪儿是我们没猜错啊，是夫人您太聪明了！” 雪琳一脸感慨，没想到迷迷糊糊的苏黎居然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妮娜也跟着附和：“对啊，对啊，要不是夫人您坚持的话，我们估计跟着那架飞机一起被轰成渣了！” “想起真是不好意思，我之前还说您得了被害妄想症呢！”，紫秋很是羞愧地道歉：“夫人，您千万别怪我啊，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子的，急性子......有时候脑子转不过弯的。” 苏黎一脸不好意思地摆手道：“其实我也是运气好，瞎蒙占了大部分，但是关键时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如果不是你们最后全力配合的话，也不会这么顺利呀！” 离开领主府后，苏黎有些忐忑地将自己的惊世骇俗的推测和雪琳他们讲了，一开始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可是苏黎坚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跟基地一行人争论了很久，最后还是对方看在她身份的份上才勉强答应用她的计划试试。 她的计划说起来不复杂，可是却需要许多专业人士通力合作才能实施。 首先，让远在基地的七喜监控他们的车队，黑入交通系统控制红绿灯，让跟踪在后面的尾巴——如果有的话，比他们晚到机场几分钟。事实证明，苏黎没有猜错，真的一直有人跟在他们后面。机场附近的交通信号灯都是一分钟一变色，七喜选了一个合适的点，等他们的车刚通过就将绿灯改成了红灯，一次就争取到了将近十分钟的不被监视时间。 到私人飞行机场后，他们趁着尾巴还没到人全部躲起来，启用汽车的智能驾驶功能，给人造成他们直接将车开上了飞机的错觉——这中间当然少不了七喜以及基地其他通信专家的帮忙，将他们的真实行踪隐藏了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运输机起飞前，有个面生的机械师装作走错了跑道，悄悄在机身上贴了个追踪器。 这个时候他们就确定了苏黎的推论——确实有人在跟踪他们，意图查找基地所在位置。 运输机也同样开启了智能自动驾驶系统，基地的领导层们商量了一阵后，决定做个埋伏给将尾随的人。这边刚起飞时，基地的战队就出动了。 基地本来还打算派人来将苏黎他们接回基地的，苏黎拒绝了，谁说得准对方还有没有后手呢？基地里有她最重要的宝贝，她不能冒一丝风险。 基地选择的埋伏点就在狴犴基地所在的沙漠里，只是方位略有差错，而且距离远了不止一倍有余。当飞机降低飞行高度时，尾随的人以为他们的大本营就在附近了，毫不犹豫地发起了攻击。 运输机不具备高战斗功能，还没有回击就被击毁了，基地战队随之对尾随者发动攻击，顺便将运输机的残骸又轰炸了好几遍，搅得对方根本没有机会去查看、确认乘机人员的伤亡情况，并且很快又被拖进了同附近一个黑军火商的小基地的交战中。 原本狴犴基地的高层们想做黄雀，将尾随方和黑军火商一起消灭掉，恰好凌啸醒了过来，当场改了命令，让基地战队不要对尾随方赶尽杀绝，留下几个人，并且得让他们相信自己达成了目标。 基地战队的人随后发回战报，说是尾随方在消灭了黑军火商的基地后，从飞机里扔了好几具尸体，似乎是在布置什么现场。 深夜时分，基地战队又发来战报，说领主府又派了一批人来，同行而来的还有八区警方的武装力量，宣布了那个黑军火商的基地是凌泽的武装大本营，证据就是交火中死亡的人里有凌泽的两个儿子。警方拍了照，取了样本后就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去了。 据说警察离开前提到过这样一句话：“凌泽本人已经认罪了，现在又有了证据，几件案子加在一起他肯定会被判处死刑无疑。” 至此，凌啸他们才算真正将凌台的计谋摸了个底朝天。 “凌台必须死！” 凌啸之后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重新躺回了病床，似乎是在努力地养精蓄锐，争取早日康复后为父亲以及兄弟们报仇。 他们如今暂时不能回基地，在长乐的建议下，决定临时征用淩启曾带凌啸去过的秘密基地——紫藤树小区256号别墅，作为临时基地暂时住下来，等着看凌台下一步的动静再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苏黎自然是和凌啸一间屋，病人凌啸占了床，她就在沙发里将就了半夜，第二天一早生龙活虎地起了床，第一件事就是和黛米视频通话，确认宝贝女儿的状况。 当她得知苏艾凛小朋友吃得好、睡得好，依然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离开妈妈的不习惯，甚至比她在身边的时候还要乖巧时，她难得地骂了女儿一句——有奶就是娘，随后又很阿q地想，也许这是女儿懂事的表现，知道最爱自己的爸爸妈妈不在身边，再哭再闹也没用，所以就忍下了小脾气......如此不合女儿年纪地yy让她欣慰又心酸，最后，很是矫情地躲进卫生间“呜呜”哭了起来。 对她复杂的心情一无所知的凌啸：......我做错什么了吗？ 苏黎哭了一阵子发泄了负面情绪后，整理好仪容，又恢复进去之前元气满满的状态，走到凌啸跟前问：“你早上想吃什么？” 凌啸颇有些受宠若惊地问：“吃什么你都做？” 苏黎点头：“只要我会的就行。” 虽然那个领主在她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对凌啸而言却是独一无二的爸爸，俗话说得好，没妈的孩子像棵草啊，凌啸如今就和他们可怜的宝贝女儿一样，需要大量的爱心来温暖！ 凌啸想了想说：“我想吃汤面。” 凌啸记得，苏黎和“养父母”住在一起时就经常吃汤面做早餐的，他看过监控视频，他们三人总是说说笑笑充满了快乐，那才是家庭真正的样子......而不是像领主府的那样的刻板、寡情。 淩启以前经常说他在培育期接受基因定向修改的时出了事故，天生就没有属于人类的感情，什么喜怒哀乐都跟他不搭边，其实，凌啸觉得恰恰相反。 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后，他突然觉得自己比凌家大部分人都有人情味儿多了——至少他一心向往的就是最基本的家庭温暖。 以前是父亲带给他的，以后则是由苏黎和宝宝给他。 “汤面啊......”，苏黎突然想起来凌啸貌似不应该吃味道重的东西，当下否决了凌啸的意见，直接替他做了主：“今天就算了，喝白粥吧，喝粥最好了，过段日子再吃汤面！” 凌啸有些焉趴趴地点了点头，心想既然你都定了，干嘛还要问我？ 苏黎没发现他的小情绪，撩袖子下厨去了。 人都醒了，再慢慢熬粥肯定是不行的了，苏黎干脆用高压锅压了一小锅，只加了点盐就端到了凌啸面前。 凌啸没有开动，而是看着粥碗发呆，时不时地看一眼在旁边吃着另外加了料的粥的苏黎，过了好一会儿苏黎才发现他的异常，很是不解地问：“你怎么不吃呀？别看白喇喇的，吃起来味道应该还是不错的......” 凌啸听了后“嗯”了一声，伸出了包满绷带的手，慢腾腾地触向饭勺。 苏黎恍然大悟：“你手不方便啊，怎么不早说呀！我喂你好呢！” 凌啸的耳尖一下子红了，他刚才想过出声提醒苏黎的，可是......被女人喂饭什么的真是太没有男子气概了！ 他实在是不想苏黎看到自己的这面——话说他一直想让苏黎看的是威武帅霸天的自己，可是最近今天却总是以弱者的形象出现......好不容易攒的好感度肯定又被刷光了吧？ 苏黎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后递到了凌啸嘴边，还像哄小朋友一样“啊~”地长大了嘴巴——她yy过无数次女儿断奶后的情形了，日有所想，必有所得，做起来那叫一个顺哦！ 凌啸：“......啊~” 明明是加了盐的白粥为什么会这么香甜呢？！凌啸心里扑通扑通的，眼皮飞快地一抬，瞄了认真吹粥的苏黎一眼，肯定是这里面包含了苏黎满满的爱意的原因！ 苏黎总觉得今天跟凌啸相处起来时多了些什么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完全不敢去看凌啸的眼睛，只好将脑袋微微垂着，把视线集中在了凌啸的口部，避免视线交汇时的尴尬。 房间里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苏黎送过来一勺粥，凌啸一口吞下，一个喂一个吃，完全没发觉门口站了几个张大嘴巴的人在全程围观。 喂完了两大碗粥后，凌啸表示吃饱了，苏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脸轻松地站了起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我去厨房，有事叫我。” 说完就端着餐盘快速地离开了房间，结果一开门就看到雪琳、紫秋和妮娜三人面站在走廊里，脸上都带着戏谑的微笑。 “有事吗？” 雪琳微笑着说：“我来给七少做检查。” 紫秋道：“我们两个呢，是来问夫人您早上想吃什么的......” 妮娜接着说：“不过么，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夫人您和七少都吃好了~” 苏黎嘴巴一咧，干笑了一声后赶紧走了。钻进厨房后苏黎就不想再出去了，靠在橱柜上一遍又一遍地回味之前的情形，想一遍脸红一点，到最后脸蛋红得就跟红苹果似的，还阵阵发烫。 她一把捂住脸，愤愤地骂了自己一句：“苏黎，你有点出息好么？！” “夫人，七少找您......” 雪琳站在门口叫她。 “什么事？” 雪琳走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苏黎的脸顿时就煮熟了，不管相信地反问：“你让我做什么？！” 雪琳耸耸肩膀道：“总不能让七少穿纸尿裤吧？再说了，您和七少是夫妻，这种事有什么可害羞的呢？如果是您有这种需要的话，我相信七少肯定是毫不......” “你别说了！！！”，苏黎打断了雪玲的话，这种对话耻度也太高了吧？！是能在圣神的厨房说的么？！ 雪琳笑眯眯地说：“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七少正等着您呢！我先走了啊，我还得出门去买点儿东西......” 说完就真的走了！ 苏黎：“......” 苏黎在厨房磨磨唧唧再磨磨唧唧，最后还是挪着步子回到了房间里。 凌啸也是满脸通红——不是羞得，雪琳说了这种身体接触最能增加好感了，他一点儿都不羞，反而是各种期待，脸红是被尿给憋的啊啊啊！ 他有些急迫地唤了声：“苏黎......” 苏黎抬头飞快地瞄了他一眼，迈着小碎步走到了床前，做出大无畏的样子将凌啸的被子掀了，看到凌啸身上穿的是病号裙后略微松了口气——少了脱裤子那种意味复杂的程序。 她虽然没看凌啸的脸——当然，也没有看那个应该打马赛克的地方，也能感受他炽热的视线，就像是在一再催促她“快点、快点”一样，苏黎暗骂了声“色心不改”，一手去抓住那东西，一手举起壶，两相一塞......凌啸“嗷”了叫了一声。 “你想把我那个拽下来吗？！” 苏黎：“......” 拽下来了才好呢！一劳永逸！ 只是，别说一劳永逸了，她之前可是喂了凌啸两大碗白粥啊，光是一上午她就做了三次护工。 苏黎一边用力洗手一边愤愤地想：喝粥什么的真是一点儿都不好！ chapter 116 在凌台派人暗杀凌啸时，凌啸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弄死他，当知道凌台策划爆炸害死了凌周四个兄弟时，凌啸更加坚定了将他碎尸万段的决心，但是当凌啸看到凌台一脸沉痛地接受采访，声称根据警方的调查，凌泽是害死凌渊的凶手时，凌啸的怒火才真正的到了顶点，犹如火山爆发岩浆喷射一般，毁天灭地！ 他以为对付兄弟们就是已经是底线了，没想到凌台居然弑父！ 他后悔，他后悔得几乎想杀了自己！ 为什么不早一点动手？如果他从巨木城一回来就杀了凌台的话，父亲就不会死！ 电视里凌台还在义正言辞地指责犯下滔天大罪的凌泽，那副嘴脸简直让人恶心欲呕...... “啊啊啊......” 凌啸仰天长啸。 电视机、照明灯、电脑板屏幕、玻璃桌面，瞬间应声而碎！ 坐在角落里的苏黎先是被他突然的吼叫吓得不轻，正想说话时却发现身子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了实体正在猛烈地挤压她，又好像是有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在绞割她身体的各个部位，她想要逃走却发现身体被禁锢得不得动弹分毫！ 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在长啸的凌啸！ 她必须得让凌啸停下来，他周围的家具都毁了，连身处的床也有了摇摇欲坠的姿态，似乎随时都可能垮掉，苏黎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如果凌啸继续叫下去的话，她肯定会像那些家具一样碎成片的！ 必须的让他闭嘴！ “凌啸！” 凌啸充耳不闻，又或者他根本就是没听到。 “凌啸！” 凌啸不仅没有闭嘴，吼叫声反而更高了，苏黎顿时感觉自己似乎要窒息了，她闭上眼睛用尽全力一声吼！ “凌啸！闭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身子周围似乎突然出现了一道屏障，将凌啸的声波攻击全部挡住了，她虽然依然还是很难受，却再没有被挤压的感觉了。 她来不及多想是为什么，急忙试着抬了抬脚，发现自己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但是当她想靠近凌啸制止他时，却再一次遭到了挤压攻击，比之前更甚，越靠近凌啸挤压的力量就越强，她勉强向前走了三小步后实在是承受不住，急忙朝后退去——越是远离凌啸的地方那股力量的力道就越弱，她退到房门口时狼狈地摔倒在地。 这时候凌啸停止了长啸，他缓缓低下头，又慢慢扭头看向苏黎，然后两眼一翻了倒了下去。 苏黎在确认那股力量已经消失了后，一翻从地上爬了起来，几步跨到了凌啸身边，将他从破碎的布料、木板里拔了出来。 “凌啸？凌啸？” 凌啸似乎是陷入了昏迷，人死不醒。 在看同样的节目的雪琳等人原本就在暗中关注这里的动静，听到这边的声响后，急忙从各自的房间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地上厚厚的一层渣滓时都惊呆了，一时间竟然全部愣在了门口——究竟是发生什么了？！敌袭吗？ 苏黎扭头吼道：“你们愣着干嘛啊！快来看看凌啸啊！” 雪琳他们这才赶紧跑了过去，手忙脚乱地将凌啸从垃圾堆里抬了起来送到了隔壁房间去检查，苏黎也跟了过去。 紫秋突然很是惊讶地说：“夫人，您受伤了！” 她这么一说苏黎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破得都不像话了，而且手臂上、腿上、甚至脸上都有不少细小的伤口，就像是被人用刀片划了无数刀一般，猛地一看还挺吓人的。 紫秋道：“我帮您处理一下吧！” 苏黎摆摆手，她的伤只是皮外伤而已，凌啸却是有大问题。 苏黎简单地将凌啸之前的异常说了，不止是紫秋几个，连雪琳也露出了不能理解的表情，用声音破碎物体那简直是不可思议！要不是监控表明那短短的两分钟内房间没有遭受到任何攻击的话，他们都要以为苏黎是在白日说梦话了。 原本只是以为凌啸是怒火攻心才晕了的雪琳决定给他做个全面体检。 这一查就查出了大问题。 仪器检测的数据表明凌啸正处于一种十分奇怪的状态。他的大脑皮层异常活跃，代表脑电波频率的线条犹如狂舞的火龙一般，毫无规律可言。抛开这点，从其他数据来看并没有大的异常，虽然呼吸在减弱，体温逐渐变低，心跳频率也下降了，类似于进入冬眠状态的动物一般，但是所有数值又都在人类的健康指标范围之内，根本不能算是病了，所有的医疗措施都无法适用。 可是就是唤不醒他！ 苏黎问道：“凌啸他是成了植物人吗？” 雪琳摇头：“不是，不是植物人，症状不符合。植物人的脑电波不会这样活跃。也不像是意识闭锁......” “那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苏黎听不懂雪琳的那些专业词汇，她也不想明白，她只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他会好起来吗？” 向来面对任何病症都胸有成竹的雪琳却没办法说出肯定的答案，她艰难地开口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情况，我真的不知道......但是，肯定是和您之前所说的异常情况有关。” “那他会......死吗？” 雪琳坚定地摇头：“身体所有功能数据都正常，不出现别的变化的话，绝对不会！” 苏黎听了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坚定地说：“不会就好，那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才刚刚确认了自己的心意，还没来得回应凌啸，他肯定不会舍得就这么死了的！他说过会一直保护她，他还有身为父亲的责任没有尽，他不会食言的，一定会活下来的！ 苏黎坐到床前，对着毫无知觉的凌啸絮絮叨叨。 “你那么强悍，大爆炸都杀不了你，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挂掉......我知道你爸爸去世了你伤心，但是你也是爸爸，你不能为了死了的爸爸就不管自己的女儿了吧？一定是不会的，对吧？你肯定不是在逃避现实，那是胆小懦弱的人做的事，你是最~威武霸气的了，决定不会那样的！你刚才不是还秀了超能力嘛！你是不是像修真小说里说的那样，顿悟了，或者进阶了？不管怎么样，你赶紧醒过来，你得为你爸爸报仇，抽死凌台那个畜生！” 雪琳没有苏黎那么乐观，但是她希望现实情况真的能如苏黎所言，她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苏碎碎念，也在思考凌啸出现异常的原因，毫无当苏黎说到“顿悟”时，雪琳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凌啸有攻击力的并不是声音，而是精神力！ “夫人，也许你说的没错，七少是进阶了！” “啊？” 雪琳解释说：“七少一直在寻找修炼精神力的方法，基地的实验室也一直在协助他......” 苏黎突然想起了在落日山脉时凌啸那些匪夷所思的举动，急忙说道：“我看到过他在瀑布下面打坐！那就是在修炼精神力，对吧？” 她当时还在心里骂凌啸神经病来着。 “对，七少试过很多办法，那只是其中之一。目前唯一起了效果的方法就是将每一次都尽量将精神力用尽......” 说道这里雪琳突然激动了起来：“因为精神力没办法测量，所以我们也没有直接数据支持这个论点，但是根据七少驾驶机甲时的同步率和时间长短变化来看的话，他的精神力确实是在缓慢地增长的......我们还发现，在七少的情绪波动大的时候，精神力的消耗也会增大。” 说起来，虽然雪琳和苏黎从见面到现在不过才几天，但是她、还有狴犴基地研究所的人都在很早以前就对苏黎有所了解了，原因就是他们一直使用机甲暗卫传回去的监控录像来刺激凌啸。 凌啸的情绪波动很小，他很少生气，也很少开心，情绪向来很稳定——就想机器人一般。测定“情绪波动与精神力消耗的关系”的关系时，对基地的研究员们而言是最大的挑战，他们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刺激凌啸，因为要区别于“体能消耗与精神力消耗的关系”，能使用的刺激又不是能挑起凌啸兴趣的武力行为，只是使用各种影像作为诱导，在武打、战争、恐惧、虐心等等所有类型的片子里，唯一能让凌啸情绪波动大的居然是色.情片，这个结论着实让研究员们哭笑不得。 但是为了更彻底地研究这个课题，追求更强之路的凌啸同意了研究员们的一个提议，真刀实枪地和真人来一场性.爱，由研究员全程监控他的身体数据值，可是事到临头了，面对光溜溜的美人儿，凌啸关键的作案工具却死活不配合，凌啸自己也很无语，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汉怎么不行呢？！ 研究员们为他做了体检，当然了，他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关键在于心理原因。 当凌啸被问到是不是比较喜欢男人时，他立马就黑了脸，在研究员的一再“逼问”下，他才把苏黎的存在说了出来——“如果是苏黎的话，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从那以后，苏黎的影像就成了刺激凌啸情绪变动的唯一工具，研究员们发现，当凌啸生气、愤怒时，精神力的消耗是最大的，但是消耗尽之后全部恢复时的量也是最高的。 凌啸被反复刺激了将近半年，精神力一直在稳定地上升，研究员们深信，量变引起质变，到了一定的点，凌啸的精神力肯定会跨入一个新的境界，精神力外放就是其中一种可能。 雪琳很肯定地说：“我认为在这之前，七少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峰值，但是缺少一个契机，今天因为受到剧烈刺激，愤怒到了极点，精神力被急速消耗一空后他就进入了一种......顿悟状态，七少他确实是在进阶！” chapter 117 凌渊生平最佩服的人有两位，第一位就是他的父亲凌玦，终其一生默默无闻地研究关于“长生”的奥秘，另一位则就是被称为“联邦建国至今最伟大的科学家”的柯林博士了！ 柯林博士研制出超时代的单兵作战武器——战斗机甲时，他提出了精神力的概念，即使遭到了科学家们的一致质疑，他也坚持初心不改，数次在公开场合发表关于“物种进化”的言论：既然原生人类是从猿人进化而来，新人类又是起源于原生人类，那么比新人类体质更强、智力更高、适应力更好的未来人的出现也会是人类进化的必然趋势。 “机甲是属于未来（人）的！只有在进化得更完全的人类的社会，机甲才能被广泛使用。”——这句充满了对当下人类鄙夷的话语是柯林博士遭到科学界放逐的最根本原因。 机甲发布会后的第三年柯林博士便彻底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但是却一直没有被人忘记，无数青年人就是因为他才走上了科学研究的道路，其中便包括凌渊和凌召。 和拿“儿子”做实验的疯狂科学家亲爹凌玦相比，凌渊也不遑多让，实际上，在凌啸初一显示出远高于常人的体能资质时，他的实验项目就启动了！ 凌渊坚信自己的儿子凌啸就是柯林博士设想中的未来人，只是凌啸不是经过物种进化的历史长流后出现的自然进化者，而是因为基因突变而成的进化者。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没有关系，只要有了一套合适的基因就能改变世界，让水蓝星联邦提前进入柯林博士畅想过的未来社会！ 当初追随凌玦的研究员们在凌渊带领下再次展开了会引起伦理争论的研究项目，他们试图解开凌啸强悍的原因所在。 当然了，凌渊没有他亲爹那么伤心病狂，也没有柯林博士那般伟大，他做这些并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全人类，而是出于对儿子的爱护，他期待凌啸能如愿以偿变得更强，也希望研究结果能保证凌家以后的血脉中不会再出现如他本人一般的“弱鸡”。 但是经过试验表明，凌啸的遗传基因和一般人并没有区别，他体质强悍的原因便被归结到了他优于常人的精神力上了！ 科学实验也离不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个理念，有着凌渊这个推崇柯林博士的老板在，“精神力”一直都是狴犴基地生物部研究员们研究的主要项目之一。 研究员们早就提出过这样的假设：根据精神力的强弱可将之分作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就是能通过电波操纵物品，简单的如开关电视机，难的则就是驾驶机甲了。第二阶段则是能直接使用精神力操纵物品，也就是俗话说的隔空取物，达到等级最高的第三阶段时，精神力可以凝为实质外放，可以防御、攻击，也可以作为战斗辅助手段，甚至还可能操控其他物种。 雪琳推测，凌啸是直接从第一阶段直接跨入了第三阶段，不然他房间里的情形不会是那般。走路的步子大了还可能摔跤，精神力这个相对缥缈的力量突然暴涨其凶险就可想而知了。 她当下决定马上将凌啸带回狴犴基地，让更精通此道的生物部研究员们监控他的身体状况。 苏黎一点儿意见都没有，事实上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全都成了豆渣，完全无法思考，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太特么玄幻了！ 直到坐上了基地派来的专机了，苏黎才稍稍缓了过来，她反复地回想凌啸失神之时的情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她清楚地记得凌啸的精神力攻击增强之时——如果真的有这个力量的存在的话，她自己好像也释放出了相应的防御力。床头柜什么的怎么也比她的肉硬吧，还不是全让凌啸的精神力给切成渣了，以当时她和凌啸之间的距离来看，如果她没有防御力的话，她肯定不应该只是受了一点儿小伤而已！ 她问道：“有没有人天生精神力就很强的呢？” 雪琳解释说：“当然了，这个力量的根源就是天资所决定的，生物部的人猜测，其实每个人天生都有这种力量，只是强弱高低不同而已，比如七少，还有其他能驾驶机甲的人，他们就属于天生精神力强的。” 苏黎又接着问：“你之前说没有检测精神力的直接手法，只能通过是否能操纵机甲来判断，那就是说如果我能操纵机甲的话，我的精神力就算是很强的了，对吧？” 雪琳点头：“对，能不能驾驶机甲就是精神力强弱的分水岭。” 苏黎期期艾艾地问：“回去以后，能让我试试机甲吗？我觉得自己的精神力也蛮不错的......” 精神力如果真的存在的话超牛叉的好么！ 雪琳说凌啸的精神力一开始也没有这么强的，而是通过“修炼”后慢慢增长起来的，如果她也有这个天资的话——她自我感觉应该不弱（大概是被时空黑洞改造了的原因吧！），如果她也能修炼成功的话，不就相当于身边随时跟了一队安全小组了嘛！ 她可以将精神力分成十几缕作为岗哨，一旦发现有人想要对她不轨的话，就立马发动精神力攻击对方，取人性命于千......厘米之外！还可以将精神力幻化为防护罩，就像之前那样，抵御外界的攻击，子弹射到她身体周围就会被弹走！ 总之，牛叉到爆了！ 雪琳：“......您是认真的？” 苏黎很认真地点头：“不能再认真了！” 雪琳一脸黑线地说：“我以为这时候您会因为担心七少的安危无暇思考别的，没想到，您想得还真挺多的！” “我担心过了！”，苏黎挥了把爪子说道：“凌啸那么牛叉，就没有他跨不过的坎儿，我担心也是白担心，他肯定会没事的！” 雪琳：“......” 帐可以这么算的么？ 回到基地后，凌啸就被直接送进了生物部的观察室，苏黎则奔回宝贝女儿的身边，原本她还想来个母女重逢的感动场景，谁知道她家宝贝女儿之前还是好好的，一看到她反而哭得不能自已。 苏黎死活没想明白是什么原因，直到代理妈妈黛米隐晦地指出来了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布满了血棱子的毁容脸把她的宝贝儿吓着了！ 苏黎无语至极，扭头就去找雪琳医治，顺便补齐这两天漏掉的康复治疗。雪琳一边给她做治疗一边说为她安排的机甲课程。 因为机甲属于珍稀物品——尤其是其使用的能源根本就是有市无价，除非有凌啸的手书命令，机甲战士以外的人是不被允许进入操纵舱的，在雪琳的职权范围内能为苏黎安排的体验方式有两种。 第一种就是让苏黎与未被装载上机甲的操纵智脑连接，在虚拟界面练习操纵机甲，但是这个存在风险，如果苏黎的精神力过弱的话，会遭到智脑的反噬，轻则昏迷几天，重则一举成为植物人。 虽然苏黎对自己的精神力小有信心，但是她还是坚定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第二种则是雪琳临时设计的。 她建议苏黎穿上防弹衣和防弹头盔，然后她开枪朝苏黎射击，如果苏黎所谓“她的精神力能外放形成屏障”是真的话，她一点儿伤害都不会受到，但是如果那只是她的错觉的话，她大概会挨上几枪。穿了防弹衣子弹虽然不会射进她身体里，但是冲击力却不会被完全抵消，雪琳根据苏黎生产时展现的忍痛能力推测，子弹打在她身上的痛大概就和她生产当日宫缩的痛差不多！ 苏黎斜眼看着她道：“其实你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吧？为什么？” 她这就冤枉了雪琳了，这确实是雪琳能想出来的唯二的方法了！ 不过雪琳却没有反驳，反而一脸认真地说：“因为我觉得您现在不应该做这些，您应该时时刻刻守在七少身边。” 苏黎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她这是当面被人指责薄情寡义了么？！ 好吧，仔细想一想雪琳说的确实挺有道理的，丈夫昏迷不醒的时候，妻子确实不应该搞东搞西不务正业，可是她之前被凌啸吓惨了啊！ 当时情况紧急倒是没觉得什么，静下来后却各种后怕，她差点儿就死在凌啸手里了！ 在认真考虑和凌啸的关系发展时，她就是因为害怕凌啸才坚定地拒绝了他，那时候怕的是他的偏执脾气，现在么怕的项目又多了一项，万一他们在一起时发生争吵了，凌啸情绪失控了怎么办？一般人情绪失控也就是吼两嗓子，恶毒些大概会拿枪杀人，可是凌啸想要伤害谁的话，他根本就不需要武器的！ 如果她不学会点儿防身手段的话，到时候肯定会死得很难看的......苏黎一想就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不过，貌似她的想法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呢，她居然没有想如何和凌啸分开，而是在以和他一起的前提下思考解决方案！ 她果然是个抖m么？ 凌啸“虐”她的能力越高，她反而越离不开他了！ 苏黎打了个冷颤——绝对不是！ “夫人？” 雪琳见苏黎沉默良久，还以为她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了，不由得出声试探道：“您要不要现在就去看看七少？” “不去！” 雪琳：“......” 至于回答这么斩钉截铁毫不犹豫么？！那是你新婚丈夫，不是抛弃了你后迎娶小三的前夫哎！ “我选第二个方案！” “哎？” “我说我愿意做挨枪子儿的实验！” “......好吧。” 雪琳一脸郁闷地站了起来，苏黎默默地跟了上去，她暗暗地想，要想跟凌啸那个大变态过一辈子的话，自己也必须成为相应等级的变态才行！ 她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为了爱情她也是蛮拼的了！ 因为是临时安排，能用的射击场就只剩下了一处较为偏僻的，要过去必须得经过九区原来的小花厅——也就是玲娜如今的住所。 苏黎听到封闭的球体里传出的吼叫声，条件反射地转身拔腿就跑，不止自己跑，还拖着一头雾水的雪琳一起跑，扯得雪琳一个踉跄摔了个五体投地，狼狈不已。 雪琳趴在地上问满脸焦急的苏黎：“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您怕......凶兽吗？” 苏黎一脸茫然地反问：“啊？凶兽？不是，我还以为里面的人跟凌啸一样，那精神力什么来着......凶兽？凶兽是什么东西、呃、动物啊？” chapter 118 凶兽是水蓝星的土著文明种族，如果将之放到人类的进化史中的话，它们就是处于人与猿中间的猿人。 凶兽有着和人类相似的身体构造，面貌像大猩猩四肢却很像人，全身遍布深色毛发。它们像人一样直立行走，在捕猎时却四肢着地——奔跑速度非常之快。它们大脑容量很小，智慧力很有限，但是它们有自己的语言体系，一群凶兽里肯定有号令大局的首领，安排哪些该去狩猎，哪些负责采摘，年老的抚育年幼的......已然已经有了部落的雏形。 如果千年前水蓝星没有被克.隆舰队发现的话，水蓝星当家做主的物种应该就是它们，或许经过上万年的进化，它们最终会进化成水蓝星人。只是造化弄人，新人类在此繁衍后，它们被从原来的生息地赶到了荒芜的边境线之外，被彻底当成了野兽而非文明物种。 “所以，这里面关的就是你们抓来做实验的凶兽吗？” “不是，我用的实验体都是大猩猩，那里面的是......玲娜小姐。” 凶兽的dna和人类的不一样，人类是双螺旋结构，它们的是三螺旋，比人类的要复杂很多倍，除了异想天开想将雌性凶兽改造为人类女性的疯狂科学家外，很少有人会用凶兽作为对比实验体。 “什么？！玲娜？！就是那个女明星玲娜？她不是凌啸的姐姐吗？怎么会被你们关在这里了？” “不是我们关了她，是七少救了她！” 雪琳向苏黎讲述了玲娜的遭遇，苏黎在同情玲娜的同时也相当地无语——她以玲娜为原型选了“凛”字做自己女儿的名字，就是希望女儿以后能成为玲娜那样美得帅爆了的姑娘啊！这个被她认为包含了美好寓意的字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诅咒好么？！ “她还能恢复吗？” 雪琳摇头表示不知道：“自从出现了变异体后，联邦科学院的生物学专家们就在全力研究了，但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而且玲娜小姐和其它的变异体还不一样，她的变异程度很高，几乎和凶兽没什么区别。如果能得到二少的实验数据的话，应该会容易一些，可是研究所所有东西都在爆炸里毁了......” 苏黎还记得自己没有身份的时候曾经许过心愿，等哪天摆脱了黑户后，一定要去电影院看一场玲娜主演的电影，现在看来大概是没有希望了。 同时她又更加坚定了要提高自己武力值的决心，想想看玲娜作为领主的女儿、全球超级巨星，身边随时跟着几十个护卫居然也能被人害了，她出身比不上玲娜，但是价值却丝毫不比身为“零号病人”的玲娜低，可想而知她以后可能会面临的困境！ 虽然凌啸一再重复他会保护她，可是他自己也是个吸引麻烦的体质，万一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呢？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走吧，去靶场吧！” 一到靶场苏黎就被雪琳裹成了宇航员的造型，真可谓是伪装到了牙齿——就这样雪琳都还有不放心。万一发生了防弹衣“年久失修”失灵的状况怎么办？要是她一枪蹦了苏黎的话，她上哪儿给凌啸再找个媳妇去啊？！原本打算亲自上场的雪琳，事到临头还是找了个人来代替自己。 她选来代替她的是基地出了名的神枪手，蝉联基地射击大赛冠军十一年的孔泽，用的借口是测试防弹衣性能。 雪琳也没主动提起苏黎的身份，苏黎又被包得严实，孔泽是一点儿也没认出来，来了以后先是教训了一顿，让她以后别做这种狗拿耗子的事——防弹衣性能属于军备处管的，雪琳干笑着表示明白了后，他信号也不给一个地就抬枪瞄准了苏黎，子弹随之出膛，瞄准的点相当地刁钻，是苏黎的鼻梁骨。 苏黎的两只眼睛瞬间就变成了斗鸡眼，眼睁睁地看着子弹击中了防护面罩，发出“砰”的一声，由于冲击力和条件反射，苏黎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雪琳急切问：“您怎么样？还好吗？” 在被击中的那一瞬间苏黎真的有种吾命休矣的感觉，整个人彻底愣住了，雪琳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朝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只是脑子有些晕，耳朵里嗡嗡声不停而已。 雪琳见了便放心研究起刚才的弹道录像来。子弹从射出枪膛到击中目标，整个过程中速度和运行弧度都并没有出现不应该有的变化。雪琳心想，苏黎之前肯定是出现错觉了，她抬头朝苏黎喊了声“没有用”，顾忌到她的面子又加了一句：“还要再试一次吗？” 苏黎重重地点头——她确定自己是有精神力外放的本事的，当然得试！她脖子弯下去刚抬起来，孔泽又是一枪，这一次苏黎明显地感觉到之前出现的情况再次发生了，她的周围似乎竖起了一道屏障，子弹虽然能穿越，但是速度却被减弱了不少，击在面罩上时的声音明显没有之前重了，力量也轻了！ “成了！雪琳，我做到了！” 苏黎兴奋得又蹦又跳，她真的能挡子弹哎！ 可是防护服实在是太厚重了，她根本没法蹦得起来，在雪琳和孔泽看来她只是在原地弯曲伸直膝关节而已。 孔泽：“......她在干嘛？” 雪琳惊呼：“难道是成了？！” 苏黎的姿体语言无不在表明这个事实，可是雪琳却不敢相信，赶紧将刚才的录像调了出来，即使看到智能分析系统给出的数据表明子弹在靠近苏黎一米左右时遭到了阻力，她也依然不敢相信。 这是精神力啊，就算智力增强也比不上这个的难度高！七少用各种方法练习了好几年，而且身后还有一个顶级团队技术支持，也才堪堪达到这个地步，苏黎怎么可能天生就有这么高的能力？！ 不可能，一定是苏黎的错觉！ 雪琳反复将数据看了几遍，甚至还自己动手算了一遍，这才肯定了苏黎确实用“精神力”将子弹的速度降低了，而且根据数据显示，就算不戴头盔，让子弹直接击中苏黎的脑袋，其冲击力也不足以让其穿破皮肉，大概也就是将皮肤打得青肿的力度而已！ 雪琳也开始蹦跳，大声对苏黎喊：“夫人，您真是太厉害了！您真的可以！” 苏黎：......等你的反应等了好久，兴奋点儿早过了好么？！ 孔泽却一脸惊悚地看向雪琳：“......夫人？什么夫人？” 雪琳忙里偷闲地回答说：“除了七少的，还能是谁的？” 她觉得所谓精神力外放只是苏黎的错觉而已，实验肯定会失败，之前瞒着孔泽是为了给苏黎留面子——少一个人知道苏黎就少丢一份脸，现在既然成功了，自然就没什么好隐藏的了。她骄傲得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这个消息，她身边居然出现了两位能精神力外放的高手，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改职业去生物部做研究员研究精神力了！ 孔泽：......他居然朝七少的未成年女性妻子开了两枪！！！ “再来一次吧！再试试！”，雪琳兴奋地朝苏黎喊：“测试一下概率！” 苏黎点了点头。 经过刚才的事情她想明白了一件事，精神力没办法做到自动及时防御，必须得她感受到危险了，“手动”开启屏障才行。现在那道屏障依然还在——因为她强烈的主观愿望，接下来就得看她能坚持多久了！ 苏黎和雪琳都准备好了，可是孔泽却不想继续参与了，之前不知道苏黎的身份还好，现在知道了心理压力简直无法估算，他倒不是害怕伤了苏黎，而是担心自己手抖根本射不中，平白毁了自己神枪手的名声！ 雪琳催促道：“孔泽，你动手啊！” 孔泽连连摆手：“不、不、不，还是你自己来吧！” 雪琳白了他一眼，拿过他手里的枪就要射，临了又放了下来，在孔泽“你不是也一样”的眼神注视下，她换了把□□。 孔泽：“......” 雪琳一脸兴奋地对着苏黎一阵扫射，“砰砰砰”一阵后，苏黎依然“活蹦乱跳”地站在原地，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影响，再看弹道数据，所有正面射去的子弹都在接近苏黎一米时突然减慢了速度，但是不在那个范围之内的子弹却没有任何变化。 于是她又朝苏黎喊：“夫人，您试试看看能不能将防卫的范围增大一些，现在是一米，你试试看能不能做到两米！好了以后举手示意我！” 苏黎抬了抬手表示知道了。 孔泽这才品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一脸狐疑地问：“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实验啊？” 雪琳张了张嘴，犹豫半晌后回答道：“暂时不能告诉你。” 精神力是一种很虚无缥缈的力量，苏黎又是个中新手，对于其性能一无所知，只能凭借本能，闭上眼睛一个劲儿地在心里默念：“大！大！大！” 围绕她的“防护罩”就像是被施咒了的如意金箍棒一样，随着她强烈的意愿逐渐增大，她甚至能清楚地感应到这个力量以她为中心慢慢往外扩散，笼罩的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她心想道现在她需要防卫的只是正前方而已，罩着其它方位的力量不就全浪费了么？ 能不能改变它释放的方式，只是防御一面呢？ 苏黎在心里模拟出了一面墙，屏障的形状也随之一变，她压抑住内心的狂喜，让自己暂时冷静下来，集中精神将那面墙加厚并且往远处推，越推越远......面墙“触碰”到了设计台！ 她脑海里清楚地呈现着射击台的形状，然后是台后的雪琳和孔泽，只是这个画面没有鲜艳的颜色，但是也不是黑白，只是不同的物质对应着不同的颜色，雪琳身上穿的白大褂在画面里是白的，但是同样是白色只是质地不同的裤子却是浅灰色的，她的身躯是淡淡的红，有的地方则是淡淡的绿，头部周围围绕着一层薄不可见的白雾，似乎和她的精神力如出一辙！ 苏黎将精神力歪了歪，触到了孔泽的头部，也看到了同样的薄雾，但是比雪琳的要浓厚少许。 果然大家都是有精神力的，只是强弱不同。 精神力墙触到墙壁后就没办法再前行了，似乎是到了极限，苏黎心里一动将精神力缩成了一条细细的线，想试试看究竟能触到多远的地方，精神力线穿过了一层又一层的墙壁，就在她觉得无以为继的时候，她突然撞上了一道精神力墙！ 这道墙比她能凝结出的最厚的屏障都要厚将近一半，而且也更密集，两相一对比就好比渔网和城墙一般，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她感受到了墙的主人散发的震慑信息，她赶紧缩了回来，那道墙却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苏黎心里一紧，精神力线猛地回到了她身体里，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色正是射击场......可是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墙也跟了过来，似乎就在她鼻尖前方，而且似乎随时可能对她发起进攻一般！ 对了，基地里除了她以外，另外一个还能做到精神力外放的就是凌啸了！ 可是凌啸已经正昏迷着，雪琳说过他今天是不可能醒过来的......难道他昏迷时也能操作精神力吗？ 苏黎赶紧闭上了眼睛，集中精神力轻轻地触碰那道墙，试着与之交流。 “凌啸，是你吗？我是苏黎！” 也许是因为感受到了苏黎的亲近，凌啸的精神力墙没有发起攻击，苏黎能感觉到他的狐疑，再接再厉地继续释放善意，那道墙突然幻化成了一双大手，将苏黎捧在了手心里掂了掂。 虽然没有语言，但是苏黎能百分百地肯定凌啸表达的是这个意思——苏黎，你怎么变小了？ chapter 119 苏黎突然浮到半空中的画面差点儿没把雪琳——尤其是孔泽吓破胆。苏黎当下叫停了实验，说是要去找凌啸，脱了防弹套装后就自顾自地跑出了射击场。 雪琳也顾不上安抚被灵异现象吓得心惊胆颤的孔泽了，赶紧跟了上去。 “夫人，您等等，我带您去！” 苏黎很嘚瑟地说：“不用，凌啸在给我指路呢！” 雪琳：“......” 精神力高手的世界真心灵异！ 凌啸的精神力卷着苏黎的，一步步地将她带到了生物部的观察室门口。苏黎原本以为会见到清醒的凌啸，谁知道他依然还处于昏睡状态，更可恶的是，即使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守在门口的人也不同意她进去。她只能让雪琳去和生物部的人交涉。 观察室的四面墙体都是透明的，连凌啸躺着的床也是透明，苏黎不用进去也能将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她趴在墙面上将凌啸身上插的管线逐一数了一遍，居然足足有二十七条！ 真是可怜！ 苏黎心里一动，模仿凌啸将精神力幻化成了一只手——她还做不到同是操控两条精神力线，伸到凌啸的脸颊上轻轻戳了几下，昏睡着的凌啸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精神力猛然一震就将苏黎的“手”给弹开了。 苏黎别别嘴，心想以后有的是你求着我摸的时候！ 正要将“手”收回来时，凌啸的“手”抓住了她的，紧紧攥住后将之拉到了他的脸上，虽然不能对话，她却能感受到凌啸的意思，简单概括就是三个字——求抚摸！ 苏黎不计前嫌地在他脸上乱摸了几下，然后就果断地收回了精神力。 正好雪琳交涉完毕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生物部的部长重九。重九向苏黎行礼后，简单地解释了为什么不让她进去的原因——是为了数据的纯粹性。 根据他们现在掌握的资料来看，凌啸的进阶不会对他自身造成任何伤害，所以他们希望在此期间凌啸不要接触任何会对他造成刺激的人和物体，以此来收集一整套进阶过程中的各项数据。苏黎对凌啸而言的影响力有多大，生物部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第一个要防的就是她。 苏黎很是无语，扭头瞥了雪琳一眼，仿佛在说，看吧，你之前还怪我不来呢！ 雪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苏黎犹豫了，她心想她不用进去也已经刺激到凌啸了——数据已经被“玷污”了，而且她来之前原本打算让生物部的人测试一下她的精神力数据的，她正要开口时，雪琳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对她摇了摇头，她按捺住疑惑“哦”了一声，乖乖跟着雪琳走了。 离开了生物部后雪琳才解释道：“生物部的人很顽固，要是知道您已经妨碍了实验数据的话，估计能气得直接上吊。反正七少没事就行了，不用跟他们说实话。再说了，要是他们知道您也能精神力外放的话，肯定死乞白赖地求您参加一系列的实验。你要是意志坚定挺得住还好，要是挺不住的话......那一整套试验下来，就算身体强健的人都是不死也得脱层皮的，您现在身上还有伤，肯定是不行的！况且，您的情况和七少不一样，是天生的，太特殊了，我个人觉得还是暂时保密，等七少醒了，您和他商量商量再做决定为好。” 苏黎这才意识到她居然忘记了自己的特殊性，不由得干笑了一声。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孕傻三年么，生完孩子后她的警觉性貌似降低了不少，呃，貌似也不大对，应该是来到基地后，她潜意识里已经对基地完全放了心，似乎百分之百地肯定这里的人不会伤害自己......这都是因为凌啸的原因，信任他，所以就信任他所信任的手下？ “那他们是怎么说凌啸的，他什么时候能清醒呀？” “不出意外的话，七少明天早上就会醒来。” 苏黎一脸疑惑地问：“不是说凌啸是第一个突破的人吗？他们是根据什么来推测的？” 雪琳的脸色瞬间变了，苏黎的这个问题让她想起了她一点儿都不愿意想的事。 生物部一直在做*实验。 凌渊当初命令基地培育部制造了将近两千位凌啸的百分百克/隆体，人工催熟后，发育正常的被培训成了机甲战士，其他的则就成了精神力研究的实验体。 因为精神力的强弱是由先天决定的，凌啸的百分百克/隆体们不仅有着和他相同的先天资质，还接受了他的思维折射，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那些人就是凌啸，只是不够完整而已。 一旦凌啸发现了什么能提升精神力的方法，生物部的人就会在实验体身上做实验，企图找出某种规律来。 当然了，实验体们肯定没有和一样凌啸的自主权。研究员们使用电波来刺激大脑掌管各种情绪的分区，使之产生远超于正常情况下自然产生的反应强度，说白了，那些克.隆体在研究员眼里就是工具而已。 早在三个月前，生物部就用这个方法成功将三个克.隆体逼到了精神力外放的阶段，但是那三个人进阶后都没能活下来，一个没熬过进阶后脑死亡了，一个精神失常用精神力把自己切割成了一堆碎肉，剩下的那一个试图逃跑被警卫击毙了。 人虽然死了，但是实验数据却没有丢，生物部的人就是根据实验体突破时的数据来判断凌啸的情况的。 过去三年的时间里，雪琳领导的医疗队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给克.隆实验体做治疗。他们费尽心力治好了，生物部又制造出更重的伤势，如此循环，直到医疗队无力回天。她是眼睁睁地看着当初的三百个克.隆实验体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职责所在，雪琳当初会选择成为医生就是因为她想做的是救死扶伤的高尚职业，可是最近几年她却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刽子手的帮凶而已。 虽然她知道*实验在水蓝星根本就是个公开的秘密，即使法律明文禁止，可是只要没被举报，所有人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因为*实验的实验体不是普通的居民，全都是私家研究所自己培育的三无个体。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和意志，也没有挂记着他们的亲人或者朋友，唯一接触的就是将他们视作工具的研究员们......雪琳曾经也是其中一员。 可是精神力实验的实验体不一样，他们是凌啸的“不完全体”，有着对于凶吉的判断，有着喜怒哀乐的情绪，雪琳没办法将他们和以前那些“工具”画上等号！ 她尊敬凌渊，甚至将他当成父亲一般的存在，可是她实在是无法接受他亲口下的这个命令。她曾经亲自问过凌渊，在他亲眼看了那些“凌啸”们遭受非人对待和最终下场后，她问他是否想过他其实是在一遍又一遍地杀掉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凌渊只是淡淡地回答：“你想多了，那些不是凌啸，他们只是工具而已。” 如今凌啸精神力突破进阶，最高兴的也许是生物部的研究员们，但是因此最安心的却肯定是雪琳无疑了，既然实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那些可怜的克.隆体们应该也能免于遭受折磨了。 想到这里雪琳叹了口气，对苏黎解释道：“七少不是第一个精神力突破的，而是第一个依靠自己正常突破的，也算是有迹可循了，所以生物部的人才能推算出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具体的没有必要跟苏黎说，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果......有必要的时候再说吧！ 苏黎果然没有多问，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等他醒了，就不用待在那里了吧？” “嗯！” “搞定了”凌啸的事情后，苏黎自然是回去陪女儿了。 她回到家里时，宝宝正安静地睡在摇篮床里，暂时不需要她花心思。她趁机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然后就抱着电脑板往沙发里一窝，想看看关于领主府的最新消息。 打开浏览器，根本不用输入关键字查询，旁边的热搜榜上全是关于凌家的新闻，而且第一条赫然正是关于他们家小公主的！ “小阁下身在何方？呃？” 苏黎懵了，眨巴眨巴眼睛，赶紧点开了链接。 “七少夫妇遇难身亡，艾凛小阁下的下落不明......” 苏黎这才想起来，她之前对媒体人说过，孩子在别处接受照顾，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和凌啸死了，因此十分关心苏艾凛的安置问题，谁知道去领主府问了才知道，领主府根本就没人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领主府发言人代表凌召阁下恳求代理人尽快将小阁下送回领主府。” 苏黎心想，送回去才怪呢，送上门被你们害么？ 她又点了下一条消息。 “下午三点左右，一对夫夫声称是已去世的七少夫人的养父母，意图闯入领主府，被警卫当场逮捕？！” 报道的配图里，被戴上电子手铐的夫夫二人居然是雷德和哈莱恩！ “糟糕！” 苏黎这才想起来她竟然忘了向雷德和哈莱恩报平安！ “怎么办......” chapter 120 这段日子雷德和哈莱恩的生活节奏堪比过山车，唯一的原因就是苏黎。 苏黎先是卷入械斗案，好不容易洗脱了嫌疑又被凌啸给控制了，然后她突然声称自己有了孩子，雷德和哈莱恩还没来得急细细品味荣升祖父的幸福感，更大的惊吓又来了，“养女”摇身一变成了八区最大的豪门——领主府的儿媳妇，还代表领主府召开新闻发布会。 雷德和哈莱恩先是“哈哈，我们俩这是成了皇亲国戚了，哈哈哈哈！”，冷静下来后决定速度和地产公司签订拆迁合同。一个是他们和开发商确实也纠缠得够久了，那个价码是再怎么也不可能高了，没必要再纠结了，再来么，他们也是怕媒体人查到他们后发现他们是钉子户的话，会影响苏黎的名声。 开放商等他们下定决心等得花儿都谢了、开了又谢了，现在他们主动上门自然是二话不说就签了，当场就办理了各项手续，将款项也打到了他们账上。 不止如此，他们还火速连夜搬家，暂时搬到了郊区用来酿酒的农庄居住。苏黎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在抚育局上过班，当时留的紧急联系人、联系地址就是他们家，万一那里的工作人员泄露了这个信息的话，他们绝对会被媒体人包围的。 虽然他们挺享受“皇亲国戚”的身份，但是一点儿都不想以这个身份出现在新闻报道里，从此活在放大镜下。 在此期间雷德一直试图用邮件联系苏黎，但是苏黎一直在忙根本没时间查邮件回复他，想到领主府的情况雷德也能理解，只是在邮件里嘱咐她自己保重身体，并且将新的地址告诉了她。 搬家是个体力活，即使有机器人管家的帮忙，雷德和哈莱恩也是累得腰酸背疼，晚上睡下后一觉就到了第二天下午，被高索的报丧电话给吵醒了，他们才知道苏黎已经死了。 好似坐过山车攀到了顶峰，然后猛然坠下一般，两人的心陡然一空，苏黎死了？！ 雷德一开始死活不愿意相信，骂高索不应该开这种玩笑，直到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后才失了神。 “小阁下是不是在你们那里？如果是的话，你们最好赶紧联系领主府的人，让他们把他接回去！” “他不在我们这里！我们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孩子会不会也出事了？” “这个应该不会......”，高索沉默半晌后说道：“只是，我觉得你们最好亲自去一趟领主府，表明你们的身份。不然等领主府的人找上门来，你们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的。” 高索得到消息比他们早，早过了最初的震惊和伤心的阶段，已经冷静了下来，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他几乎能打包票领主府这次乱子根本不是表面这样简单！ 在中午凌台发表声明时，出示了一整套凌泽的犯罪证据，其中就有凌啸夫妇遇难现场的视频，他一眼就看出了好几个疑点。 警方虽然没有说凌啸遇害时乘坐的是什么机型的飞机，但是高索根据视频中出现的飞机残片能百分百地肯定是“bgm-2”运输机，这是目前联邦安全系数最好的战略运输机，拥有十分强大的装载和续航能力，而且还装载了最先进的导航、反侦查、电子干扰等安全设备，这样的巨型军用设备民间武装是不可能买得到的。 安全局的卫星常年监测本区内的水陆空三线交通，不可能会漏掉这么个突兀的大家伙，但是却从来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原因只有一个，它有着最高安全权限，卫星智能系统不会向安全局的人通报它的存在。 即使凌泽手上的通讯团队十分优秀，能侵入领主府的中央监控系统，能操控机器人医生，但是这些只是民用产品而已，与操控有着最高安全权限的运输机根本不能同日而语！所以基本上就能排除凌泽利用黑客劫机了，那么剩下还有两个手段，第一就是派人混上飞机，趁机夺取飞行权，这个难度太高，基本上也能排除掉，最后就只剩下派别的战斗飞行工具“保驾护航”这一个手段了。 距离机场到事故发生点有着将近一个小时的航行时间，这么长时间的时间里，高索不觉得运输机里的人会一点儿都察觉不到自己被跟踪了。 那么，为什么这架运输机没有发出任何求救、报警的讯息，而是乖乖被胁迫到了事发点呢？ 除非，它的本来目的就是那个武装基地，那个基地根本不是凌泽的，而是凌啸的......仔细一想不可能，武装基地的建筑规模实在是太小了，根本不具备“bgm-2”运输机所需要的基础设施！ 高索分析，凌啸他们应该是一开始就知道被跟踪了——中途发现更改航线的话，稍有经验的人都能很容易识破，那么他为什么不返回更安全的领主府，而是冒着危险将跟踪者领到哪个小型基地呢？ 只有一个可能，对凌啸而言，领主府更危险！ 高索虽然已经离开军队多年，但是作为有着八区单兵作战王称号的他，在军队里依然还有着不少的朋友，他在警方发布的视频里看到三个熟悉的中层军官，都是军队突击队里难得的好手。除了领主没有人能调动军队公器私用，可是临危受命的凌台却在还未正式继位前就做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早就掌控了军队的力量！ 一开始他没有多想，可是想明白凌啸冒死离开领主府的原因后，他就不得不多想了。 那些军人真的是在凌泽被捕后才被凌台派出去救援凌啸的吗？他们其实才是追杀凌啸的人！ 也就是说凌泽是被冤枉的！ 高索原本就怀疑案子破得太快、太顺利了，凌泽精心策划了那么久，成功地杀了凌家一大半人，说明他是个相当善于谋略和隐忍的人，怎么可能在紧要关头做出那种不合常理的蠢事，警方还说他因为精神压力过大已经疯癫了......也太巧了些！ 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是凌台一手策划的，至于为什么，自然是为了领主的宝座了！而他为什么如此针对凌啸也不难想象，看看凌渊都给了凌啸些什么就知道了，既然给了战略运输机，那么就一定有能容纳其的基地......谁知道私底下还有多少好东西！ 作为长子的凌台一直没有被确立继承人的身份，怎么可能不嫉妒受宠的弟弟呢？ 高索隐隐觉得凌啸说不定根本没有死......不过，这不是他眼前关注的重点，凌台的人迟早也会做出和他同样的推论，他们现在只是太过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暂时没有起疑心而已，一旦起了疑心，肯定会继续搜捕凌啸，迟早会查到和苏黎关系亲密的雷德和哈莱恩身上。 倒时候雷德和哈莱恩再说自己不知道凌啸的下落就晚了！ 高索不觉得对自己父亲、弟弟们都能痛下杀手的凌台会轻易放过他们两个。 就算他们现在逃走，凌台掌控了军队，拥有最高安全权限，可以随时使用“人脸识别定位系统”，要找到哪个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除非他们能联系上苏黎——假设苏黎和凌啸还活着的话，让凌啸将他们接到安全的地方，不然逃走就是直接找死，给凌台一种他们知道些什么的错觉。 但是这些东西他不能向雷德和哈莱恩解释，说不定他们现在的通话就已经处于监控之下了，他只能以苏黎的孩子为借口，引诱他们去领主府“自投罗网”，以此来消除凌台可能会产生的怀疑。 他也不能给他们任何提示，免得他们猜出来后表现怪异，反而弄巧成拙。 “你们尽快去领主府，就算不去解释小阁下的事情，作为苏黎的亲人，你们也应该参与到她的身后事里......” 完全不能接受“养女”身死的雷德听到“身后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扑倒哈莱恩身上，二人抱头痛哭起来，哭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停下来，换上了黑色衣裤后朝着领主府出发了。 高索挂了电话后扭头问身边的手下：“我们这附近有花店吗？” “哎？您怎么问起这个了？”，手下怪笑着打趣道：“难道老大您终于春心萌动了？” 高索锤了他一记后，才缓缓地说：“正好相反，我这是彻底死了心了......” “什么意思？您都把我搞糊涂了！” “我喜欢的人......去世了，哎，算了，不说了，你告诉我花店在哪儿就是了！” “老大，您节哀！” 高索手下赶紧将花店的地址发到了他通讯器上。 高索对他挥挥手就走了。 凌台的人会查到雷德和哈莱恩，自然也会查到他身上，也会查到他以前帮了苏黎什么，他也必须演一场戏摆脱怀疑。 雷德和哈莱恩驱车来到了领主府隆冬园，向守卫表明了自己二人身为七少夫人“养父母”的身份，要求和领主府能做主的人直接会面，商量苏黎葬礼的事情。如今“统管领主府事务”的依然是玉恩娜，听到推了她一把的苏黎的“养父母”来了，她冷笑一声，直接吩咐守卫以擅闯领主府的罪名将雷德和哈莱恩关了起来。 chapter 121 正如高索所想，既然他能通过细节推测出不对劲儿的地方，拥有着绝对武装势力的凌台自然不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只是当他手下的人发现时新闻发布会已经开过了，凌台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全都说了——晚了！ 凌台一开始时自然是火冒三丈的，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就算凌啸活着又能怎么样？对公众而言凌啸已经是个死人了！ 以前他要对付凌啸只能来阴的，现在却可以肆无忌惮、正大光明地来，三天后就是凌渊的葬礼，他也将在那天正式即位成为领主冕下，任凌啸个人如何强悍，凌渊给他准备的基地再坚固，他也逃不出掌握了八区最高权力的领主的手心。 他能“杀”凌啸一次，就能杀他千万次！ 花店里，一脸悲戚之色的高索正沉痛地对着店员说：“我还没来及向我喜欢的人表白，她就去世了，我想为选一束合适的花......在......葬、礼上献给她......” 语气哽咽，一句三断，间或还抹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这幅悲戚之色将店员感染得两眼泪汪汪的，满是同情地说：“先生，请您节哀。我会帮您挑一束最适合的花的！这个白色的玉莲代表就是可望而不及的爱情，再点缀些代表紫蓝色的长鸢尾......” “叮叮叮”，高索的通讯器提示音打断了店员饱含深情的讲解，高索有些尴尬地对店员举了下手，接通了电话后，苏黎的声音传了过来。 “高索，我是苏黎！” 高索：“......” “高索，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是不是信号不大好啊？喂喂喂？” 高索伸手按住额头，静了几秒钟后，以混杂着意外、庆幸、不敢相信的等等复杂意味的语气高声叫道：“真的是你？！你还活着？！老天爷！这真是太让人不敢相信了，所有人都以为你们死了！” 苏黎：“......” 店员目光灼灼：帅哥，别说废话了，赶紧表白啊！ 高索一脸黑线地背过身，快步走出了花店——店员入戏比他还深呢！ “苏黎，你联系我做什么？” “雷德和哈莱恩出事了，我刚才看新闻，说是他们两个被抓了，我知道你好像挺有关系的，你能出面把他们保出来吗？” 她和凌啸在装死，暂时不能出面，她认识的人里唯一能帮上忙的就是高索了！ 高索仰天叹息，他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大坑啊！ “苏黎，你这个蠢货！我是安全局的人，你跟我通讯就等于向军队通报你还活着，七少还活着！” 苏黎瞬间傻眼了！ 她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一是因为太担心雷德和哈莱恩了，二则是她高索以前帮她逃亡时表现得很像惯匪，她完全没想过他会是政府机构的人！ 她期期艾艾地问：“那你会......” “会什么？举报你？”，高索转身走入花店，苦笑着说：“苏黎啊苏黎，你这次可真是害死我们了！” “啊？！” 她害死他......们？ “你是说我害了你和雷德、哈莱恩？” “我不管你们原来是什么打算，但是如果你想他们活着的话，你必须得马上站出来！” 高索果断地掐掉了电话。 苏黎看着发出“嘟嘟”声的通讯器，愣了半晌才明白高索是什么意思。高索的意思是她和他通话暴露了自己还活着事，凌台的人会拿他们三个做筹码逼出她和凌啸现身！ 她赶紧拨通了雪琳的通讯号：“雪琳，我需要发一个声明！” 高索黑着脸走回了花店里，之前接待他的店员见他神色不对，暗自揣测道，这个帅哥难道表白被拒了么？这么想着他也不好继续推销花篮了，只是面带标准营业微笑站在一边。高索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开口问高索在看什么的时候，高索一个手刀劈在了他的后颈处，拖住立时昏迷的他又迅速劈晕了另外两个店员，将他们三人全部拖进了库房。 一分钟后，“店员”捧着一束大得挡住了自己脸的捧花走出了花店。 “所以，您的意思是想将您还活着的消息通报各个传媒机构，通过他们逼领主府将您的养父母放出来？” 雪琳能理解苏黎此刻的心情，但是她却没法接受她的做法。 “这样做您的养父母是没事了，但是这样同样也会打乱七少的计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先标准，对狴犴基地的人而言，凌啸才是最重要的，一切行事都得以凌啸为先，哪怕是相对善良的雪琳也是一样，对她而言，没有人比凌啸更重要，苏黎沾了凌啸的光得到了她的全心关照，但是附带的附带又算得上什么？ “再说了，他们现在只是被抓了而已，也没有任何证据表示凌台会对他们做什么，不如等一等，等七少醒了再想办法去救他们不好吗？” 苏黎反问道：“如果我坚持呢？” 雪琳苦笑：“夫人，您要知道，即使您是七少的妻子，但是您在基地是没有指挥权的......” 苏黎听明白了，雪琳这是在说就算她坚持也没有意义！ 和雪琳一样，她对雪琳的作为也是理解但并不能接受。 说什么打乱凌啸计划，凌啸哪儿来得什么狗屁计划！？不就是因为他现在昏迷着，大家不知道他接下来要怎么做，所以才窝在基地不作为的么？也许凌啸醒来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杀回领主府......虽然以他的伤势而言是不太现实，但是，这也是一个可能性啊！ 雷德和哈莱恩也可能会被凌台杀了！ 苏黎觉得她的可能比雪琳的可能要重要多了！ “夫人，为了安全起见，信息部会屏蔽您的通讯号，以及邮件账号，希望您理解我们的难处。” 苏黎默默地按下了切断通讯的按钮，她一个字也不想听了！ 怎么办？ 都是她的粗心鲁莽害了雷德和哈莱恩，还害了高索，她该怎么办？ 别说她自己被困在了基地里，就算她人在华府又能如何？ 她似乎回到了艾拉遇害后的那段日子，无助、彷徨、恐惧，面对什么都只有无能为力这四个字，难道这一次她也依然只能傻等亲人去世噩耗吗？ 苏黎攥紧了手，她不愿意！ 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再次拨打雪琳的通讯号，却发现自己的通讯器已经被屏蔽信号了，她赶紧换了内部通讯器。 “雪琳，我们需要谈一谈！” “夫人，您请说。” 电话那头雪琳的声音有些无奈，一副拿无理取闹的她没办法的样子，苏黎深吸了一口气说：“你说的有道理，以我的方式来救雷德和哈莱恩会打乱凌啸的计划，是我欠考虑了，但是如果我有用别的办法，不暴露我们的办法呢？” “什么办法？” “凌啸的六哥和八弟不是还在领主府么？你说过的，他们和凌啸的关系很好，难道他们不能出面保下凌啸岳父母吗？” 雪琳沉默了一会儿后轻轻地说：“好，我可以试一试这个方法，如果不行的话......” 苏黎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你尽力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只会感谢你，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 雪琳苦笑了一声道：“我一定会尽力的，夫人不用担心这个。” “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苏黎再次挂断了通讯，闭上眼睛将精神力释放了出来，试图联系凌啸。虽然使用精神力不能对话，但是却能传达情绪，也许凌啸会因为感受到她的着急提前醒过来也说不定。 她记得生物部观察室的位置，她以为能很容易就办到，可是家离生物部的距离比靶场到那里远了两倍有余，哪怕她再怎么努力，她的精神力也根本到不了那么远的地方！ 苏黎扭头看了眼婴儿床，宝宝睡得很香，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苏黎咬咬牙拿上宝宝监控器出了门。 刚来基地的时候雪琳就给了她最高的通行证权限，她可以畅通无阻地到基地的任何地方——生物部观察室那样有人看守的自然不算在里面。 她居住的地方很偏僻，因为凌啸喜静，走出去十多分钟后都没有见到任何人。当然中央监控室的人在她一出门就看到她了，在向雪琳汇报后，得到了不用打搅的指示。雪琳猜她可能是想去生物部找凌啸，心想反正生物部的人是不同意她进去的，于是就置之不理了。 雪琳在通讯专家的帮助下，和淩启联系上了。 和凌台得知凌啸可能还活着时暴跳如雷的态度截然不同，淩启感觉自己是简直是被天神眷顾的幸运儿——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的话，但是他一口拒绝了雪琳让他出面报下雷德二人的请求！ 他是在今天下午清醒的，从护卫首领陆奥处得知了爆炸发生后一系列的事情。别的事情不说，凌召研究所两次爆炸案——尤其是第二次的原因他可是一清二楚，跟凌泽根本没有关系，而且不是他小看凌泽，实在是凌泽那点脑容量实在不是耍阴谋诡计的料，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是那块料，他也没有那个资金招揽各方面的优秀人才为他所用！ 凌泽只是凌台准备的替罪羊而已。 以凌台是幕后真凶为基础来推论，淩启也很容易就想通所有事情，他也想明白了小凌周生前为什么会突然那么黏凌台的原因。 凌周和凌泽一样都被长乐催眠了，当时他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但是没有深究，只是以为凌台拿凌周为工具博取民众的好感，树立仁慈有爱的兄长形象，直到凌啸归来，凌台抱着凌周挑衅他，他才明白凌台将凌周当成护身符——只要抱着他，凌啸就不会对他出手，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凌台的最终目的是要凌周做他的防卫盾牌！ 老实说，淩启在这之前其实是很崇拜凌台的，即便凌台是他的竞争对手也不妨碍他这样想，凌渊第一次告诉他他是被选定的继承人的时候，他还在想，父亲为什么会放弃那样优秀稳重的大哥，选择目前一无所成的自己......即使凌台陷害、追杀凌啸时，他虽然恨凌台，也依然不否认凌台的优秀，甚至隐隐认同他的行为——作为一个领导人，就应该当机立断，将一切反对势力抹杀于萌芽之中。 直到现在，他才脱离了竞争对手的立场，纯粹地以一个兄弟的立场来看凌台——他根本不配做人！ 弑父、杀弟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还有什么是不会做的！ 就算他淩启不能做领主，也绝不会让凌台掌控八区的最高权力，那将会是八区的灾难！ 根据陆奥所言，凌台醒来后并没有对他和凌品出过手，淩启没有天真地以为凌台会就此放过他们，不过是因为他和凌品对凌台看似不具备威胁性，凌台力有所余才将他们留到以后解决罢了！ 不管怎么说，他和凌品目前还是安全的，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引起凌台不必要的关注，他才没有提出要离开处处杀机的领主府。 淩启想到这里不由得苦笑，就算他离开了，他也没有地方可去了。 陆奥告诉他，在半个小时前，凌啸昨天借住了一晚的紫藤树街别墅被指为凌泽残党躲避的窝点，被凌台的人搜了个底朝天。 “凌台知道老七还活着，如果我出面去救七弟妹的父母的话，也许会引得他注意到我和你们有过联系......缩短凌台找到你们的时间，我不能做这么做！” 雪琳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夫人她......” “你转告七弟妹，她的父母不见得会出事。凌台爱惜名声得紧，那两个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抓的，估计很快媒体人就会把他们的背景查得一清二楚，等媒体人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后，凌台就没有拘押他们的理由了，他不止会放了他们，说不准还会将他们是做贵宾......不管怎么说，现在这样的紧急关头容不得任何人耍性子，七弟妹如果不相信我的推断，因为这个生气也没办法，你好好安抚她......等事情了了，再让老七好好哄哄她就是了！” “是！” 淩启又问道：“老七有没有说过他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虽然七少没有明确说，但是我猜想他肯定是不会错过冕下的葬礼的。” “告诉老七，我和老八等他回来！” 凌渊以及凌召五人的葬礼就在三天后的清晨，下午就是凌台的登基继位仪式，如果凌啸能在葬礼上阻止凌台的话，下午就可以换个人登基了！ 三天而已，他等得起！ 淩启挂了电话后，长乐就走了进来。 chapter 122 “六少在讲电话？要不我晚点再来？” 淩启摆了摆手，将通讯器递给了陆奥，说了句：“你马上派个人去看看他。” 陆奥应了声“是”，躬了躬身子后走了出去。 淩启这才扭头看向长乐，满脸嘲讽地说：“哪儿好让长乐总管等，我担心你等得不耐烦了，离了我这儿再抄我家一次，那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长乐听了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急急地解释说：“六少您可是误会我了！我们事先真不知道那是您名下的产业的，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招呼不打一声就去了！” “算了！”，淩启叹了口气，依靠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你们为了追查凌泽的余党......我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将我的别墅当做了躲藏的窝点，真是气得我......” 监控器适时地发出了“心律不齐”的警报声，长乐势要去按呼叫按钮，淩启却摆摆手，自己拍了拍胸口，缓缓地呼吸了几次后警报声才停了下来，他又继续说道：“人抓到了吗？” “属下惭愧，没抓到人......”，长乐满脸尴尬的说：“所以才来请求您的协助了。不知道六少是否还有印象，哪些人知道您在紫藤街有物业，我们猜测匪徒肯定是提前得知那里是您的物业，以为我们不会去那里搜查，所以才躲到哪儿去的。” 淩启缓缓地说：“知道我在紫藤街有房产的人不算多，我在部队的同僚大概都是知道的，家里人么，玲娜和老七、老八也知道，堂叔......至于凌泽是怎么知道的？哼！我大概也曾是他的目标之一吧！” 淩启知道长乐是做戏，他自己也一样！ 正如他之前所言，凌台是个珍惜羽毛的，一定会将自己的阴谋办得圆圆满满的，对于抓凌泽怎么抄了淩启别墅他也肯定会找出合情合理的原因。 淩启从没想过将凌台的真面目暴露在公众面前。 凌台弑父虽然是他的不对，但是民众们指责、怒骂的同时估计也会怀疑凌渊的教导有问题，进而怀疑凌渊的儿子们统统被被教歪了......既然所有人都以为是凌泽策划了这一切，何必要打破这个谎言让凌家嫡系再丢一次脸呢？ 两个人交换了信息后，长乐就要起身离开，淩启这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听陆奥说，母亲把七弟妹的父母抓了起来，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两人真的是七弟妹的父母吗？” 长乐回答道：“抓人的事儿我是听说了，可是我们忙着清理凌泽的残余势力，倒是这没有花功夫去查过那两个人的身份。要不，我等会儿亲自去看看，再来跟您回话？” 淩启不在意地摆摆手：“算了，事有轻重缓急，你还是先忙正事吧！” 长乐欠了欠身子：“那属下就先告辞了。” 出了淩启的房门，长乐对等在门口的护卫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小花园里，那个护卫才小声地汇报说：“通讯处的人回话说，之前和六少通话的号码是他一个地下情人的，情报部的人也确定了，陆奥刚才派出的人确实是朝六少情人家去了。” 长乐点点头：“让人继续跟着，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尽快通知我。” “是！” 那护卫离开后，长乐在原地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直接去了领主府的刑讯室。他显然没有对淩启说实话，因为看管的雷德和哈莱恩的人都是凌台的直属手下。 雷德和哈莱恩被用了药，双目无神地坐在椅子上，活像是一双木偶。 长乐进去后审讯者走上前汇报说：“这两个人确实不知道七少或者苏黎的下落。我们原本打算还想用他们把苏黎引出来，可是苏黎的邮件地址已经被人屏蔽了......通讯部的人正在全力破解！顺利的话，我们应该可以通过这个找到她。” 长乐想了想说：“查清楚她的来历了吗？” 虽然凌啸很可能是躲在领主为他准备的基地，但是也有可能躲在苏黎那边的产业也说不定。 “这个苏黎的来历很......奇怪。根据雷德和哈莱恩的证词，她是在人口贩卖组织‘蜘蛛’的基地里长大的，直到一年前被贩卖后正好遇到了七少，七少对她一见钟情，她却恰恰相反，呵，反正这两个人是这么说的。她名下没有任何产业，这两个人倒是有两处房产，我已经分别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好......”，长乐点点头，对审讯者道：“你先出去，我要单独问他们几个问题。” 另一边，苏黎终于找到了一个距离合适，又没有别人能打搅的地方。 她盘腿坐在地上，闭上眼睛缓缓地释放精神力，顺利地和凌啸的精神力会了师。正如她所想，凌啸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联系造成了反效果。 凌啸告诉她——因为不能对话，他想出了将精神力幻化为文字的办法，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苏黎：原本他能在明天早上醒过来的，可是因为之前第一次和苏黎联系时消耗了不少精神力，使得他恢复的进度慢了不少，现在他们又再次联系，越发拉慢了进度条，他估计要明天晚上才能醒了。 苏黎听了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她又弄巧成拙了！ 感受到她情绪波动的凌啸又急急地用精神力询问：“怎么了？” 苏黎对精神力的掌控远远比不上凌啸，根本做不到将精神力扭曲出文字形状，她只能大喊道：“你别说话了，别浪费精神力！” 凌啸听不到，只是感觉到她更急了，手足无措地用精神力将苏黎包裹了起来，轻抚着她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说：“不要怕，不要怕，我保护你。” 苏黎捂着脸哭了出来，她怎么可能不怕，要是雷德和哈莱恩除了什么事，这笔账全在她身上......凌啸也要承担一半，都是因为他家的烂摊子才会将雷德和哈莱恩牵扯进来的！ 苏黎擦了擦眼泪，用精神力振开了凌啸的包裹后站了起来。 凌啸又急急地用精神力将她包围住，用文字一遍又一遍地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生物部的重九等人是时刻监控着凌啸的生命体征的，原本各项数据都是很正常的，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大的峰值，不管是脑电波还是心电图都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观察室内的病理机器人发出警报声：“报告，病人即将苏醒，报告，病人即将苏醒......” “怎么可能？！”，重九急忙朝观察室冲过去。 提前苏醒就意味着进阶受到干扰，中断了！ 之前就有实验体出现过同样的情况，苏醒后整个人就废了，跟植物人没什么两样。实验体废了就废了，可是凌啸废了的话...... “七少！” 重九赶到观察室时，凌啸已经睁开了眼睛。 “七少，您没事吧？” 凌啸摇头，似乎是想要坐起来，可是他的手和腿都受了重伤，根本使不上力气，他只好放弃了，皱着眉头问重九：“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苏黎会急成那个样子？” 重九满头雾水：“夫人没怎么啊？一个小时前来看您的时候还好好的。重点不是这个，您怎么会突然清醒了，您进阶成功了吗？” 凌啸摇头，进阶失败了。 他陷入昏迷后，感受到了一个由精神力构建的......星云，一片混沌的雾气里包裹着很多颜色、大小不同的颗粒，雾气是纯粹的精神力，颗粒则是暂时无法使用的压缩精神力，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本能地调动雾气一遍遍地冲刷那些颗粒，将之解压释放，一开始很简单，越到后来他剩下的精神力越少，释放精神力粒子也越难了，到现在那片星云里还有好几十个没有被释放的粒子。 即使他现在能用精神力做的事情比之前更多了，但是没有达到量变到质变的变化！要想达到那样的变化，释放所有的粒子是关键。如果他没有和苏黎通讯两次的话，最后也许是可以将所有粒子释放的......但是他实在是忍不住，反正精神力也不够用了，坚持下去也不会成功，他就强行终止了进阶。 就算精神力够用，他也等不下去了，他现在只想知道苏黎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那么伤心无助？ 重九焦急地问：“那您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凌啸淡淡地说：“头有些晕，四肢无力......可能是睡太久了，别说这些废话了，赶紧把苏黎带过来，我现在要见她！” 重九：“......” 颠倒主次是您才对吧？！ 苏黎正在和雪琳通话。雪琳刚转述完淩启的话，突然接到了重九的通讯请求，接起来才知道凌啸醒了，她苦笑了一声，她还真是白做了一次恶人了！ “夫人，七少已经醒了......” “真的？！” “真的，他正等着见您。” 苏黎感觉瞬间从地狱升到了天堂。 “我马上就去！” 苏黎并不知道此刻雷德和哈莱恩已经被释放了。 虽然他们依然不被允许离开领主府，原因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长乐声称担心他们遭到凌泽余党的迫害，邀请他们俩在领主府暂住，等案件尘埃落定后再回自己家。 长乐没有让他们闲下来，先是让路奇安排他们出席了一场小型的媒体招待会，让他们以外祖父母的名义呼吁代替苏黎照顾孩子的人尽快联系领主府，随后又让他们在媒体人的见证下和凌台见了一面，得到了凌台“以后我会代替七弟妹照顾你们”的承诺。 雷德和哈莱恩先天残疾，自小就经历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们比一般人要敏感不少，如果是平时，雷德估计也能品出领主府这一系列行为其实是在增加民众好感度，而不是因为真心诚意。只是雷德向来话多，担当着两人对外的嘴巴一职，长乐也跟他们交流时也是直接和雷德对话的。长乐的表现相当地得体，说到苏黎时恰到好处的悲伤和同情引得他悲上心来，根本无暇考虑别的。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哈莱恩却隐隐察觉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尤其是当他再次联系高索时，系统提示他“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chapter 123 哈莱恩没有高索的经验，只是凭借直觉觉得不对劲儿，可是他具体又说不出来是哪儿。看一眼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的雷德，原本就头疼得不行的他越发头疼了。 凌台坐在轮椅里，由路奇推着来到了凌渊生前使用的书房。 凌台环视了一圈后将视线定格在了窗下的办公桌上，他曾无数地幻想自己坐到这里的情形，没想到真正发生的时候会这样的过程。他按下轮椅靠手上的按键，轮椅缓缓朝着办公桌移动。 “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是。” 路奇弯了弯腰，退出了办公室后，他轻轻地关上了门，然后静静地站在门口。办公室的密码是他从父亲克里奇和岩松叔叔两人那里问来的，他记得父亲说出密码前的表情，似乎有些抵触，而同病房的岩松叔叔更是嗤笑了一声“真是心急”。 他不明白为什么。 凌家的东西交到继承人手上，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使凌台心急了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如今情况这么乱，他早一步接收冕下留下的势力就多一分把握尽快平息纷争......父亲和岩松叔叔为什么会不愿意呢？ 难道是有什么不能对人言的私心？帮着冕下打理事务久了，就将领主府的东西看成了自己的私有品吗？担心朝代更迭就此失去以前的权柄吗？ 路奇由衷地希望这些都是他的错觉！ “路奇！” 长乐一声唤将路奇从思绪唤醒了，他朝长乐点了点头说道：“大少说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长乐笑着说：“所以你就在外面守着？你可不得了，这是打算抢我的饭碗吗？” 路奇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就算我抢抢的也是长忧的吧？哎？说到这里我倒想起来了，最近今天怎么没见着长忧啊？” 长乐脸色微沉，淡淡地说：“他......已经去了，剿灭凌泽老巢的时候。” “什么？！”，路奇惊声反问：“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没听到消息？” “当场就死亡了......尸骨无存，”，长乐咬紧后牙槽说：“我发过誓，一定要为他报仇，即使不能亲自动手，也绝不会让害了长忧的人死得那么容易！” 路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节哀。” 长乐吸了口气，又恢复了标志性的温和表情，对路奇点点头后，敲响了房门。 “冕下，是我，长乐，我有新线索向您汇报。” “进来。” 长乐进去后，路奇微微皱起了眉头，大少和他的人确实吃相难看了些，毕竟还没继位，怎么就正大光明地用上了“冕下”的称谓？路奇这时候觉得自己挺能理解父亲和岩松之前的态度了，同时也松了口气——他们也许只是看不过大少的作风而已吧！ “......从雷德那里听到高索这个名字后，我就让人查了他，谁知道却发现他在一个小时前就失去了踪迹。如今只知道，他当时接了一个电话，通话约一分钟，那个号码和苏黎的邮件地址一样，都被屏蔽了。我们有理由怀疑，那个号码就是苏黎的！” “高索？” 凌台自然知道这个名字。高索和他同年入伍，结束新兵营训练成为正式士兵后，高索连续十年蝉联最强单兵作战王的称号，是军队最为闪亮的新星。年轻时候的凌台自负甚高，却被他压制了整整十年，不止一次地想将他暗中干掉，但是为了磨砺自己的心性他才忍了下来。 嫉贤妒能是领导者的大忌，如果他连一个优秀的士兵都容不下，以后又怎么率领千万优秀的将领呢？ 老七也一样，如果老七没有争夺领主位置的野心的话，他也很愿意让他成为自己手下的一员猛将，他一开始也没想将他置之死地的......没曾想，有的人还真的就是天生注定的对头，忍二十年一样，忍一年也一样，终于还是站在了对立的阵营里。 凌台敲了敲书案，淡淡地说：“我倒是没想过他居然会是老七的人！老七真不愧是父亲最喜欢的儿子，许多方面都跟父亲一模一样，找的手下都挺不错的，就是找女人的眼光太差了些......也好，要不是苏黎那女人如此愚蠢，我们还不能确定老七还活着，呵......高索不能放过，他应该已经知道实情了，必须尽快解决他，不惜一切代价！” “是！” “至于老七，能找到他最好，就算找不到他，他也会自己冒出来的。以逸待劳的把握反而更大一些。” 凌台坐直了身子，他拥有八区的绝对武力，何惧一个小小的武夫！ “属下还有一件事需要向您汇报。” “说。” 长乐面露难色地说：“二少的......大脑不见了！” 水蓝星的习俗是土葬，在逝者入土为安前有亲友瞻仰送别的环节。这之前便需要入殓师为逝者整理仪容，一是做防腐处理，以免葬礼之前尸体就腐坏了，二则是尽量恢复其生前的容貌，让逝者能以相对体面的方式与亲友告别。 凌召的葬礼将会和凌渊等人的葬礼同时举行，一确定了葬礼时间后，领主府就请了一个专门的入殓团队为几人入殓。在爆炸中身亡的凌君四人的尸体恢复难度太高——肢体不全，很多部位都只能用假体代替，相比起来凌召是其中难度最低的，他死于肋骨骨折刺破心脏，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损伤，入殓团队在为最重要的凌渊入殓完毕后，就开始为凌召入殓，为他清洗身体的入殓师很是意外地发现，他的脑袋很轻。 那位入殓师是新手，当时还开玩笑说：“天才科学家的脑子该是够用的吧，没想到脑袋居然这么轻。” 直到他搬动凌召的头时凌召的头盖骨掉了下来，他才发现凌召的颅腔内居然是空的。 脑补过多的他以为是凌家出于什么特殊原因取走了凌召的大脑，当时没敢声张，担心自己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战战兢兢地用强力胶水将头盖骨粘了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要不是负责发型的入殓师细心负责，再三确认凌召的发型的话，这事儿说不定就成了永远的秘密了！ “入殓师的工作室没有摄像监控，让人查了周围的监控也没查出任何线索。监控录像也没有窜改的痕迹，实在是不知道是谁为了什么做出了这种事。” 凌台有些坐不住了。 他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出于某种目的想要凌召的大脑，因为凌召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科学家，同时代的人几乎无人能出其右。很多人相信大脑里存储着一个人的“灵魂”，通过特定的仪器就能和大脑交流，获取其生前所学、所知。大概偷东西的人以为将凌召的大脑拿到了手，就等于掌控了一个优秀的科学家吧。 但是他不能接受的是，刚才他还志得意满于一切尽在掌握，下一刻就听到长乐汇报“无能为力”的事。即使是他手下的精英通信团队在侵入领主府的中央监控系统时也留下了痕迹，不然他也不会将凌渊的死也嫁祸到凌泽头上，可是偷凌召大脑的人居然做到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抽了一记耳光，还是相当响亮的耳光。 长乐接着说道：“正好安南先生也在场，情绪十分激动，舒曼医生医生不得已给他打了两剂镇定剂才让他安静了下来......舒曼医生担心她受的刺激太大，清醒后可能会......精神失常。” 凌台皱起眉头问：“安南怎么会去那儿？” 凌台他一直怀疑安南是什么势力派来的间谍。 凌召一开始之所以会被安南吸引，就是因为他在安南身上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研究者的坚持和疯狂。可是安南嫁给凌召后却一点儿抗拒也没有就轻易地放弃了自己的研究事业，依附着凌召而生，成了凌召的生活助理，打理他的衣食住行，完全远离了科研行业。前后反差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在他们两个结婚后，凌召的研究成果多次外泄，如果以前的还能算在那个叫做埃尔克的研究员身上的话，之后的嫌疑人就只有安南了。 凌台几次直白地和凌召提起过自己的怀疑，凌召却总能找出借口为安南辩护。 如果安南真的是间谍的话，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为了钱吗？不管是催熟的技术，还是兽化剂的配方，在泄露之后都是同时被很多组织掌握了，没有一个和他有经济往来。况且，作为领主府少爷的丈夫，安南根本就不缺钱花。凌召能继承的产业远远超过贩卖那些技术所得的总值，安南和凌召也没有签订过婚前协议，如果他真的是为了钱的话，大可以好好地伺候凌召，等凌召死了正大光明地继承惊天遗产，他根本没有必要冒险偷偷摸摸！ 凌台也确实找不出给安南定罪的证据，才一拖拖到了现在。 长乐说：“根据舒曼医生说，南安先生清醒之后一直要求要看二少，直到今天才被允许......” 凌台闭上了眼睛说：“算了，不用管他。他不是和老二情比金坚么，过了这段日子，就让他下去陪老二。” 长乐躬了躬身道：“是。” “至于老二的大脑......”，凌台叹了口气：“尽量查，能找出来是谁做的最好，不行也就算了。反正人都已经死了。” 只希望偷东西的人的目标只是凌召的大脑，若是针对凌家有所图谋的话，按照他们如今表现出的实力来看实在不容小觑！ 凌台只觉得万事烦心焦头烂额，对长乐挥挥手说：“尽快解决掉高索！” chapter 124 “高索说我是蠢货......” 苏黎可怜巴巴地坐在凌啸床前，满是自责地说：“他说得没错，我也觉得自己是蠢透了。为什么我会忘记通知雷德和哈莱恩？为什么知道他们被抓了以后会联系高索？雷德和哈莱恩倒是暂时没事了，可是高索却逃命去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平安......” 凌啸轻声安抚道：“别担心，高索没那么容易被人逮着。他可是在军中称霸十年的最强单兵王。” 说到这里他挺了挺胸膛，略显自负地说：“虽然比不上我，但是他还是不错的。” 苏黎别别嘴，若有所指地打量了他一番后说：“也许他武力是比不上你，但是运气应该是不比你差的。” 凌啸：“......” “你怎么知道他的？难道你原来就认识他？”，苏黎又问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呀？我之前一直以为他脑子不太正常，哪儿有人没事体验流浪者生活的嘛，后来么，我又以为他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类似与黑道之类的，可是他说自己是安全局的，安全局到底是干嘛的啊？为什么他说我一跟他联系，就等于暴露了啊？” 凌啸见她问了一连串关于高索的问题，虽然知道是情势使然，也不免有些吃味，于是懒洋洋地说：“安全局么，跟你说的黑道差不多，是政府那边专门处理见不得光的事的机构。那里所有人都是在政府监控之下的。跟他联系自然就等于和政府联系了。” “那他能平安吗？”，苏黎的心又揪了起来，个人vs政府，胳膊再粗也不是腿啊，高索似乎完全没有一点儿胜算呢！ 凌啸眯着眼睛说：“他现在只要躲起来......躲三天而已，没问题的。” “但愿如此......”，苏黎两手合十将她知道的神都拜了一遍后，才又问道：“你确定三天后，你能行？” 男人不能不行！ 凌啸很霸气地说：“当然没问题！” 苏黎不大相信地说：“那你有什么计划了吗？不会是想直接打回领主府吧？” 在她看来凌啸就属于“绝对武力流”的，阴谋诡计对他而言都是多余，向来都是靠强悍的武力碾压对手，他要是真制定了什么作战计划的话才是奇怪呢！ 凌啸顿了顿后回答道：“差不多吧。” 苏黎：果然！ “可是雷德和哈莱恩还在那里哎，你要是打回去，凌台会不会把他们当成人质啊？还有，你现在这个样子，三天时间怎么可能恢复啊，回去只有挨打的份儿吧？你身边就没有幕僚、军师之类的人吗？就不能想出什么零伤亡的智取方案吗？” 凌啸清楚地感觉自己的智商被苏黎看低了，恨不得拧拧她的包子脸，可惜手被包了粽子，只能用眼神代替——瞥了她一眼说：“那你就等着看吧！” 苏黎焦急地拍了他一下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啊，人命关天哎！” “你就放心吧......”，凌啸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费神一番说说他的具体计划：“我不会莽撞行动的这次我会派基地的战队先去，还有机甲战队......” 凌啸详细地讲解了一遍自己的计划——准确说是武力分布图，虽然凌啸提到的很多专业名词她根本就不明白——就算拆成单个的字也一样，但是她见凌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得感觉挺靠谱的，连连点头道：“哦哦哦，你有数就好。” “那些只是以防万一的准备，也许根本不会用到。”凌啸用包成粽子的手戳了她的脸颊一下，略显感慨地说：“这次我不是一个人回去，你还有宝贝也要一起，我肯定是小心......” 苏黎张大嘴巴反问：“我和宝宝也要去？！” “那是我父亲的葬礼！”，凌啸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说：“你们当然得去！” 苏黎当下就还嘴道：“那是你父亲，又不是......（我才不会咒我爹呢，爸爸长命百岁），你怎么不说把玲娜也带去呢？她还是你父亲的亲生女儿呢！反正我不去的！宝宝更不能去！” 苏妈妈说过的，小孩子最好是不进灵堂的，尤其是刚出生不多久的婴儿，说是容易沾上不干净的东西，或者被吓着。 苏黎小时候就经常被吓掉魂，直到上小学一年级时还被招过魂呢！苏奶奶手里握着个绑了红丝线的鸡蛋，站在走廊下一遍又一遍地喊“苏黎儿，魂回来咯”，喊一声苏妈妈就代替苏黎应一声“回来啦”，直到苏奶奶手心里的鸡蛋立起来，就代表魂回来了。 虽然长大后她觉得那只是一种寻求心理安慰的形式而已，可是她连穿越这样的事都遇到了，世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要是宝宝被惊着了怎么办？她虽然能找到鸡蛋，可是她不会系那个招魂的结啊！ 这些都还是小事（不大可能发生），可是凌台的武力威胁确是妥妥的，带着没有任何行事能力的宝宝去那儿，不就是去做活靶子的么？ 她就算脑子被门夹了再被驴踢了也不可能答应！ 再说了，苏黎心想道，你爹就不是什么好人！凌台杀了艾拉，包庇他的凌渊也是帮凶，别说带宝宝去了，就是她自己都不想去祭拜呢！ “为什么？” 凌啸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一口回绝他如此合乎常理的要求。 苏黎还没开口呢，凌啸又继续说了。 “苏黎，我想让宝宝见她爷爷一面......” “可是......” 苏黎抬头对上了凌啸的眼睛，被他湿润的双眼给吓得什么理由都说不出来了，她别开头小声说：“我去可以，宝宝不行，她太小了！不管你的计划再怎么周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出了事我还能自己跑，宝宝行吗？” 凌啸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了她半晌，然后别开了头。 苏黎见他这样子沉默以对，心里突然酸得不行，凌啸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她，哪怕她再怎么恶语相向，他也一点儿都不在乎。她知道凌啸有多尊敬自己的父亲，可是，有的事情是不能因为孝顺、尊敬长辈就可以妥协的。不管凌啸说要带宝宝去的理由有多合乎情理都掩盖不了可能会有的危险！ 尴尬地寂静在房间内弥漫开来，凌啸和苏黎谁也没有说话，大约过了五分钟后，苏黎首先举白旗投降了。 她伸手拉了拉凌啸的袖子说：“凌啸，你别生气......等事情过了，我们再带宝宝去祭拜你父亲不行吗？你别一直别着头，脖子不酸吗？” 凌啸屏住了呼吸，过了几秒钟后他缓缓扭转脖子，看着苏黎说：“我没有生气。” 他为什么要生气呢？苏黎说的对，确实不应该将女儿置于危险之地，他不生气，他是为自己感到羞愧。父亲还在世时，他没有好好珍惜父子间的相处时间，父亲去了，他后悔了，却拿自己的女儿来弥补自己的愧疚......他不是个好儿子，也不是个好父亲！ “你说得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葬礼那天你也别去了，留在家里陪着宝宝。” 苏黎戳他的脸确认：“真的没有生气？” “真的不生气。” 苏黎笑着说：“我还是去吧，宝宝不去还好说，她小，我不去的话，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不用，我不想勉强你做不喜欢的事情。”，凌啸摇摇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苏黎，我会对你和女儿好，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苏黎脸一红，干嘛呀这是，郑重其事地说什么“丈夫”不“丈夫”的，真是直白得让人......害羞。她伸手戳了凌啸的脸一记，轻轻地说：“你已经是个好父亲了。” 虽然凌啸和宝宝相处的时间还不多，但是他每次看到女儿时的眼神可谓温柔到了极点，连旁观的她的心都被软得一塌糊涂了，如果这还不算是好父亲的话，她真不知道好父亲是怎么样的了！ 凌啸嘴角一弯，又缓缓放平，郑重地说：“也是好丈夫。” 苏黎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不是吗？”，凌啸追问。 苏黎清了清嗓子，在凌啸满是期待的注视下站了起来，有些窘迫地说了声“我去看宝宝”就慌忙离开了。 凌啸轻笑出声，苏黎真是容易害羞啊！ 这俩人在这边眉来眼去，腻歪个不停，被他们牵连的高索却苦逼得要死。 这时候再后悔也没用了，谁让他自己骨头轻，看到人小姑娘可爱就被勾了魂，扯上关系就断不了呢？ 和花店店员说的什么“没来得及表白”倒不是完全编的，他确实是喜欢苏黎，还不止一次地想过怎样把她从朋友变成家人，可是当他看到苏黎以凌家人的身份出现在发布会时就知道自己是没有机会了。 被迫放弃喜欢的人自然是心酸又心塞的，但是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因为接了个电话就从政府的爪牙变成了政府誓要拔除的毒牙了的心酸感，更比不上走投无路投奔情敌的心塞感。 高索在花店换了店员的衣服，开着花店的送货车到了市中心，趁着送花上门时又偷了身衣服带着电子面子离开了。 有着多年侦察和反侦察经验的他明显能感觉到市区的警力比平时密集，也许是为了三天后的葬礼和登基仪式戒备，但是他赌不起这个可能性，必须杯弓蛇影，将所有执法部门的人都当成是来追捕他的。 谁也说不清楚凌啸什么时候才会重回人间，一天、两天他是可以躲，但是他还没有自负到认为自己能在摄像头无处不在的城市里躲上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条路是独身进入原始森林，等到凌啸胜利了再出来，但是这条路的危险度太高，万一要是被发现的话，他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逃脱追捕。 第二条路则是找到凌啸所在，直接投入他的阵营！ 高索和凌台同期服役十三年，虽然因为身份有别，出了新兵营后就分到了功能不同的部队，几乎没有过直接接触，可是他对凌台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和苏黎有着紧密联系的他是不可能得到凌台的信任的，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凌台的猜测坐实，真正地成为他的敌人。 高索第一次庆幸追查“野兽”毒品案时查了八区内所有的生物试验室，他虽然不知道凌啸如今人在哪儿，但是他却知道凌啸的部下在哪儿！ chapter 125 之前为了应付领导的诘问，特别行动组将首府所有购买过乙等生化试验设备的人和机构全部排查了一遍，其中有一间实验室就是凌啸名下的产业。当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但是他记得手下的兄弟嘟囔过，说那里实在是太干净了，除了中央操纵台别的什么仪器都没有，反而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事先得到情报将东西转移了。但是毕竟是领主府成员的产业，不像是别的私家产业，没有确凿证据不能反复地去查，只能暂时作罢。 高索为了苏黎的事情去雷德家，得知苏黎有一个“为她痴狂”的热心朋友，后来苏黎身份曝光，热心朋友被证实是凌啸后，他先是怀疑在新兵营服役的不是凌啸——既然是追求苏黎，他肯定是要在苏黎面前露面的，继而联想到凌啸对盖瑞的一系列监控措施，还有盖瑞不承认丢失了的“实验器材”，当下就断定了凌啸的团队的通信水平应该是相当不错的，肯定在安全局上门前就知道了消息，把重要物资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但是又是那么巧，凌渊去世，领主府发生爆炸案，安全局所有人都被命令暂缓办理手里原本的案件，由管理层统一调配，全力协助领主府侦查幕后黑手，只能再次作罢。 只是，他虽然没来得及让人跟进，他自己却亲自调用监控记录弄清楚了凌啸实验室的“重要物资”究竟被转到了什么地方。 高索只希望凌台的人不要太机灵了，没发现那间小小的实验室才好！ 七乐准备的备用汇合点其实就在原实验室所在建筑的隔壁，两栋房子由地下通道相连。 高索虽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是身为逃犯的他确实不好站在门口摁门铃等人来开门，还是采取了非常手段，趁着夜色悄悄地潜进了那栋表面是零食铺子的建筑里。 他知道里面的人会发现他，但是他准备好了恰当的自我介绍。 因为是零食铺子，未免有此地无银二百两的嫌疑，表面的保安措施自然不会太严密，高索从东面潜入后故意弄出声响才惊动了留守的乐一等人，高举双手无条件地配合他们，由着他们将他控制了起来彻底搜身后，这才出声解释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我是......” “你是高索？！帮夫人逃走的那个高索！” 他刚开口就被人抢了话头，把想说的都给说了。 “是，我就是那个高索。我没有恶意。”，高索讪笑着说：“我是来投奔你们的。” 这句话倒是把乐一等人给雷住了。 “你来投奔我们？” “准确说我是来投奔七少的......” 高索三言两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苦笑着说：“你们的七少夫人一个电话就害得我成了伤家之犬啊，除了七少这儿，我现在是无处可去了。” 乐一等人一开始还十分警惕，听完解释后全都略略松了口气，那种糊涂事确实像是苏黎干得出来的，所有人都用眼神表达了对高索的同情，不过也有人笑着说：“当初您帮着夫人逃亡，也让我们的人吃了不少苦头呢！” 双方会面后的气氛还算好，高索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找到组织了！他也没想过让乐一等人将他送到凌啸所在的地方，能和他们一起行动就行，好歹有了同伴才能避免孤掌难鸣的局面。 谁知道高索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一件事——那就是有人选择了和他一样在这个时间点潜入这里！ 高索刚想放下手和乐一握握手的时候，看到他背后墙面上有个闪烁的红点，立马大喊了一声：“狙击手！有敌人！” 乐一等人闻声赶紧跃离开了原来所站的地方，迅速找到掩体躲避了起来，虽然高索提醒了，可是他们还是不可避免地把枪对准了他。 “高索，你丫居然把人带到这儿来了？！”，乐一冲高索低吼。 被十几把枪指着的高索冲乐一吼了回去：“下午六点我就到了这里了，你以为我为什么凌晨才进来？就是为了确定我身后没有跟着尾巴！” “那他妈这些人是哪儿来的？！” “我他妈怎么知道？！” “干，先弄死了再说！” 乐一冲其他人做了手势，示意他们先换没有声音的武器，还没忘塞了一把给高索。 八个大区的政府都允许居民合法持有枪支——但是仅限于子弹枪。 这项法案是在新人类第一次人口增长期时通过的，因为原本的开拓基地容纳能力有限，很多人开始在城郊建房，与凶兽为邻。为了让公民们有保护生命财产安全的能力，八大区先后通过了合法持枪的法案。后来水蓝星发展进入平稳期，凶兽也都被赶到了边境线外后，各大区都曾试图废除此项法案，却遭到了九成以上的民众的强烈反对，因此一直保留至今。枪击、械斗就成了水蓝星抹之不去的阴影。 为了遏制枪击案频繁发生的现象，百年前八个大区的城市内都陆续设立了枪击智能监控系统。 该系统不仅可以检测枪声，并且能在5秒内将枪击事件自动绘制在地图上，将监控摄像头对准枪击发生地，智能预判歹徒可能选择的逃离路线图，自动通报当地执法人员，以便执法人员尽快赶到案发地。其记录的声音影像还能在案件的起诉过程中作为有效的公开证据。确实能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乐一他们现在不能暴露所在地，除了担心凌台的人找上门外，更主要的是仓库里还存留着十个价值不估量的“纯种女性胚胎”。为了保护这些胚胎，连领主府发生爆炸他们这些人都没有离开这里一步，只由七乐一个人做代表去和苏黎汇合，即使后来传出凌啸身亡的消息时，七乐传回来的命令依然是不惜一切代价无比保住胚胎。 只要这里的枪声一响，附近巡逻的机械警察就会马上赶来，胚胎的存在必然会暴露，他们冒不起这个险，必须尽量安静地解决来犯者——不管对方是何身份。 高索小声说：“我看对方也跟我们一样，并不想引起警方的主意。” 乐一听了之后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这么说来那些人应该不是凌台的人了，凌台的人打着追捕凌泽余党的名头，就跟疯狗似的逮谁都能咬上一口，根本不会有这种顾虑。 根据对方的人数和火力情况来看，更不像是入室抢劫的——抢个零食铺子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就算把房子搬走了也平不了武器这一项的支出。 看来这伙人就的目的就是“纯种女性胚胎”了！ 乐一来不及思考对方是怎么知道他们手里有这个东西的，只是朝怒一打手势，让他带人将东西转移。 高索隐晦地看了慢慢退出战场的怒一等人一眼，心里虽然疑惑，却没有主动问。他毕竟是临时加入的，就算问了估计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凌啸的护卫队平均武力值本来就很高，再加上有高索这个“单兵作战王”在，应付来犯的十几个人并不算困难，交火不过五、六个回合，对方的人就倒了一半。 乐一这边进行得顺利，怒一那里却出了问题。 怒一他们搬着培育舱除了地下通道后，就遇到了埋伏在隔壁屋里的人的袭击，不管是人数还是火力都比零食铺子那边要强上不少，他们人虽然都没事——重伤有得治，没死就算没事，可是十个培育舱却毁了一半，没毁掉的其中三个还被对方给抢走了！ 他们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关心则乱，中了对方的引蛇出洞、调虎离山的计。 乐一他们解决了明面上的人前去汇合时，对方早就跑远了。乐一气得连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高索表情复杂地看着地上的五个肉团，眼睛一眯后拍了拍乐一肩膀说：“节哀。七少没事，孩子总是能再有的，我们现在必须先离开这里！” “呵呵，还会再有的。” 乐一露出一个苦笑，挥手让有能力的兄弟背上受了伤的，和高索一起离开了市中心。 上了区际环线高速后，高索才问道：“现在去哪儿？” “先给兄弟们治伤......” “既然有人发现你们现在落脚点，别的地方估计也全都不安全了，你们的医疗点也一样......” 乐一面无比表情地说：“我知道。” 见他很有成算的样子，高索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双手抱胸靠在座位靠背上，闭目养起神来。 汽车行驶了三刻钟左右后，出人意料地停在了一家小型医院的门口。乐一抱着受伤最重的护卫下了车，将他留在了急诊室后飞快地跑了回来。车又继续开，两刻钟后到了另外一家医院，怒一送了一个受伤的护卫进急诊室......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留人，所有重伤的伤员都得到了救助。 如今还留在房车里的就只剩下没受伤的，和受了轻伤的人。 高索扯了扯嘴角问：“现在怎么办？” 乐一瞟了他一眼说：“凉拌！” 高索耸耸肩膀：“你说了算。” 乐一苦笑着拿出了通讯器——偷来的，自从凌啸死遁之后，他就派了一个人专门去街上偷通讯器，就是为了万一的时刻联系基地的人。 乐一手指飞快地编写起邮件来。 “老大，事情搞砸了，我们遭到神秘人的袭击，胚胎只剩下三个了。我们身边没有营养舱，如果十二个小时内不能补充能源的话，这三个也也保不住了。请指示！” 一分钟后，七乐的回复来了。 “原地等待，救援马上就到。” chapter 126 葬礼当日.凌家陵园 华府西郊，白飞山脚，凌家的家族陵园所在，这里是所有凌姓族人身后长居之地，有十四位领主长眠于此，今天凌渊以及他的六个儿子和一个儿媳皆将在次下葬。 山脚的白飞馆是凌家世代举行葬礼的地方，馆外搭了巨大的遮阳棚，两侧摆满了花篮、花束，一路摆到了大厅之内。有旁支族人送的，有凌渊的朋友送的，本区政府领导人、贵族送的，有别区领主家族送的，还有联邦政府送来的，也有民众自发送来悼念的。 凌渊的棺材摆在大厅正上方，凌召等人的棺材分别摆在两侧。属于凌君四人和凌啸、苏黎的棺材里放的是假人模具，只是穿着他们身前爱穿的衣服而已。 苏黎的衣服是雷德和哈莱恩回家带来的。觉得事情不正常的哈莱恩原本是想趁此机会离开领主府的，却被护卫全程陪同，根本找不到机会离开，只能又乖乖地回到了领主府。此刻他和雷德正相互依偎着站在苏黎的棺材侧，准备在今天再找机会，离开八区。 凌台站在在凌渊棺材左侧，淩启、凌品则在右，兄弟三人都身着黑衣，俱是神情悲戚地坐着轮椅里。玉恩娜一开始也是站在旁边的，站了一会儿她就不耐烦了，做出伤心欲绝的样子让侄子玉诚将她扶进了后面的休息厅，留兄弟三人应对对前来悼念的客人们。 路奇和长乐等人在馆外迎接客人，安排分批到来的客人领进大厅，以免馆内太过拥挤。客人们进去后先是对凌渊的棺材鞠躬行礼，献上一支纯白的玫瑰花，再对凌台等人道一句“节哀顺变”，最后依次退出大厅。 因为客人太多，即使每人只停留不到一分钟，从八点开始瞻仰仪式也拖到了正午才结束。 凌台三人合力将凌渊七人的棺盖盖上后，凌渊等人的护卫分别将棺材抬起，抬到坟地后分别放在了各自的下葬点。 凌渊的棺材被放入坑里后，长乐推着凌台到了旁边，将一把小铲子递到了他手上，他铲了一铲子土后，俯身对凌渊的棺材说了句：“父亲，您安息吧。” 正当他打算让开位置让淩启上前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喧哗声，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来了，他冷笑一声，扭头一看向喧哗声传来的方向。十几层来宾依次让到两边，露出了同样坐着轮椅的凌啸，以及站在他身边一身黑裙的苏黎。 原本苏黎是不打算来的，但是一想到凌啸今天要收拾凌台她就没办法不来了，她一定要亲眼看看害死艾拉的元凶被惩罚的过程！ “七少还活着！” “天啦！” 也许因为场合肃穆，客人们即使再过惊讶也没有大叫出声，而是用手捂着嘴巴相互嘀咕。被挡在圈外的媒体人们却没有这个顾忌，异常亢奋的主持们、记者们都用惊讶不已地声音向世界各地的人传播凌啸“死而复活”的消息。 看直播的观众们都不由得感慨凌家今年还是真是新闻迭出，他们以为旁支谋害嫡支，领主、少爷惨死，小姐下落不明等就算是够惊悚了，没想到还会出现被宣称死亡的人又活生生地出现的轶事！ 凌台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喊了声：“老七......” 淩启很是安慰地冲凌啸点了点头。 凌品则两眼含满了泪水，似乎随时都能会流出来一般，惊喜无比地朝着凌啸伸出了双手大声唤道：“七哥，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苏黎！” 雷德和哈莱恩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回过神后喊着苏黎的名字冲到了她面前，合力将她抱在了中间。因为太过激动，向来话痨的雷德居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激动地涂了她一肩膀的鼻涕眼泪，哈莱恩则趁机凑在她耳边说了句：“苏黎，不对劲啊，领主府的人不对劲。” 之前他还想不通到底什么不对劲儿，凌啸一出现他就通透了大半了——那些人应该早就知道凌啸还活着！ 苏黎回抱住哈莱恩，贴在他耳朵边小声说道：“我们都知道了，你放心吧，他准备好了的。” “那就好......”，哈莱恩点点头松开了她，拉了拉情绪激动完全不知所措的雷德：“苏黎还有正事要做。” 雷德点了点头也松开了苏黎。 苏黎对他们俩笑了笑，又走回凌啸的轮椅背后，和七乐一起将他推到了凌台跟前。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凌台脸上带着欣慰的笑，说出来的话却冷得惊人：“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只枪指着你的脑袋......还有你妻子的脑袋吗？” 凌啸也扯起了嘴角，缓缓地说道：“既然你知道我肯定会回来，我还以为你已经做好了受死的准备，没想到你还抱着这样不知所谓的乐观想法。大哥，你的愚蠢真是我大开眼见。” 隐藏在陵园里的狙击手早就被他用精神力找了出来，如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其他有威胁的护卫也被基地战队的人控制住了，凌台以为自己是以逸待劳，却不知道他早就陷入了凌啸的势力包围，他才是逃无可逃的可怜猎物。 不过，他们都没有打算在这里大打出手。 在公众看来，凌台和凌啸都是不轻露感情的内敛性格，尤其是凌啸，根本就不怎么在公众视线内出现，在包围圈外举着长.枪短炮的媒体人们都以为自己拍到了兄弟俩难得的真情流露，一边拍一边满意地点头。 凌台笑着哼了一声，将手里的铲子递给了淩启，淩启看了凌啸一眼，点了点头后铲了一铲土盖在了凌渊的棺材盖上，接着是凌啸，然后是凌品，最后由凌渊的护卫们亲自动手将坑填满了。 凌台四人分别献上了白色花束后，众人又移到了凌召的坟墓前。 同样是凌台先铲土，变故就在他要将铲子里的土倒在棺材盖时发生了，他突然停止了动作，接着整个人紧紧地绷紧，手一抖铲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冕下？”，长乐轻声询问。 凌台突然伸直了脖子，整个人抽搐了一下，然后一头栽进了凌召的墓穴里，趴在了凌召的棺材盖上。 “冕下！” 长乐跟着跳进了墓穴里，长治也慌忙去拉凌台，当他们俩合力将凌台抱回轮椅上时，才发现凌台的脸已经涨红了。 “冕下！您怎么了？医生，舒曼医生！”，长乐冲着人群大喊。 舒曼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三步两跌地跑到了凌台身边，粗略看了两眼后，就掰凌台的嘴为他做人工呼吸，谁知道凌台却紧紧地闭紧了嘴巴，舒曼竟然掰不开。舒曼打开随身携带的医药箱，取出一根针，狠狠地戳向了凌台的指甲缝。 普通人遭遇这样的痛百分百都会叫出声来，可是凌台痛得整个人都在抖了，他的嘴唇依然紧紧地闭着，就像宁死不屈，英勇就义的革命先烈一般。 五步之外的凌啸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精神力还真是好用！ 苏黎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巴，直直地看着四肢僵硬的凌台，她倒不是拍，而是紧张，她怕凌啸下手的准头不够，不能把凌啸弄死！她恨不得凌台马上就死翘翘，为艾拉一命偿一命！ “到底是怎么了？” 淩启和凌品也被护卫推着到了凌台身边。 淩启知道这是凌啸做的，按理说他应该感到轻松和高兴的，可是恰恰厢房，他在那瞬间感到的反而是恐惧，因为无知的恐惧！他在旁边从头看到尾，凌啸连一根指头都没有碰凌台一下，他是怎么做到？！ 凌品还不知道凌台做了什么，他还以为是凌台之前的手术没做好，重伤复发了，单纯地为他担心。毕竟家里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了，能多活一个就是一个啊！ “赶紧送医院啊！”，凌品大喊。 “来不及了！”，舒曼摇摇头，挽起袖子又去掰凌台的嘴，依然掰不动，凌台的脸已经涨得发紫了，舒曼找来长治：“卸掉他的下巴！” 下巴卸掉了，他就不能咬紧牙了！长治毫不犹豫地伸手照做了。 苏黎很着急地拍了拍凌啸的肩膀，凌啸扭过脖子将手盖在她的手背上，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别急。” 他不知道父亲去世前经历了什么，但是但凡他能想到的情形，他都会让凌台经历一遍，让他直接死去实在是太过便宜他了！ 凌台不能呼吸根本不是因为他憋气，而是他的呼吸道被凌啸用精神力填满了，即使他能呼吸空气也进不去，卸下巴根本没用！不过他不介意凌台多受点儿罪，在长治将凌台的下巴卸掉后，凌啸将精神力抽离了。 凌台发出“啊啊”的呼吸声，眼睛却瞪得圆圆的，死死地盯着几步之外的凌啸。 凌啸冲他温言说道：“大哥，别急，你现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明白。” “先送手术车，我必须尽快给他做个全身体检。”，舒曼站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长乐将凌台抱了起来就要去手术车。 苏黎推着凌啸的轮椅让开了路，目送他们离开，谁知道他们刚走过她身边几步，凌台被卸掉的下巴居然奇迹般地又恢复了，他再次紧紧咬住了牙关，脸色眼看着变红、变紫。 “冕下？这......”，长乐手足无措地看向舒曼：“舒曼医生......长治！你怎么搞的？！” 长治又走了上来要卸下巴，可是这一次他竟然做不到，有股看不见的力量拉扯着他的手，外人看来他是捏住了凌台的下巴，可是他只是触碰到而已，根本使不上劲。 “长治你在干嘛？！”，长乐大吼：“赶紧卸啊！” “我使不出力气......你来！” 长治一松开凌台的下巴，禁锢他手掌的力量就消失了，这次缠上了代替他的长乐。 “怎么会？”，长乐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舒曼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了，但是情况紧急，他来不及想为什么，随后拿起检查用的小锤子砸向了凌台的嘴。 凌啸趁机松开了精神力，锤子直接砸进了凌台的口腔里，他嗷地一声大叫出来。舒曼愣了一下，赶紧将锤子抽了出来。 苏黎知道现在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们，她的脸上应该有焦急和担忧，可是她实在是做不到，甚至连面无表情都做不到，她蹲了下来将脸靠在凌啸的轮椅靠手上，她怕自己不躲起来的话她会忍不住笑出声来，会被人拍到幸灾乐祸的表情。 凌啸无声地拍了拍她的头顶，再次释放精神力堵住了凌台的呼吸道，这一次，他还用精神力包住了凌台的心脏。 医生说父亲是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的，那么凌台也以这种方式去死吧！ 凌台的身体突然一绷，然后弯成了一条虾，他的手紧紧地捂住了胸口。即使他不知道凌啸是怎么做到，但是百分之百能肯定就是凌啸，他一手攥住长乐的衣服，一手指向凌啸。 凌啸推动轮椅往旁边移了一步，然后用精神力包住他的手，让他指向了在旁边的淩启，一脸淡定地说：“我想大哥的意思是，如果他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就由六哥接他的位置吧。” 凌台气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抖了几下后就失去了意识。 长乐猛然抬头看向凌啸，正当他打算出手攻击时，一股力量抓紧了他的心脏，他也步上了凌台的后尘，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长乐真是忠心可嘉啊......” 凌啸一边感慨一边看向了长治。 长治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又赶紧抱紧了凌台，抱着他冲向了手术车的方向，舒曼也是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 只是当他们到达手术车时，凌台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用精神力监视着一切的凌啸这才给了苏黎一个“一切搞定”的眼神，然后转动轮椅来到淩启身前，轻声说：“六哥，恭喜了，你现在是领主了。” 淩启面无表情地回望凌啸，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 chapter 127 都说豪门世家是非多，可是别人家再多的是非也比不上凌家四天里发生的事情有戏剧性。 领主凌渊因心脏病突然去世，律师和公证人按照法律确定了凌台继承人的身份，当天上午的新闻发布会上发生爆炸，凌家嫡系当场死亡四人，重伤三人，当天晚上凌啸被爆炸案的策划者暗杀身亡。 谁知道三天后出现了大反转，凌啸居然没死，而是在飞机坠毁前逃走了，迷失在沙漠里，直到凌渊葬礼当日才赶回来。可是凌家的亡者名单上的人数并没有因此减少，谁知道在当天晚上就要继位登基的凌啸却同样因为“心脏病突发”死了，埋进了原本为凌啸准备的墓穴里，他的领主位置也成了淩启的。 淩启于葬礼当晚正式继位，成了八区的第十六代领主，凌家第十六代家主。 就是电影情节也没有进度这么快的！ 就算这是一部电影，荣登宝位的淩启也只能算是个重要配角，凌啸才是星光熠熠的第一男主角！ 崇拜强者是本能，新人类尤甚。 新人类的基因遗传和言传教导都来自于在末世中生存下来的高手，崇拜强者的特性深入骨髓，一代又一代地传到了至今。凌啸那般不讨喜的性格却依然为数众多的支持者，原因就是他武力惊人，得到了这个原始崇拜。 只是，八区的民众虽然知道他强，但是他们却从没想到他会强到这个地步，居然能在危急关头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子跳机逃生，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在沙漠中求生四日，并且顺利找到了出路，赶上了凌渊的葬礼......电影里的英雄也就是这个程度了！ 并且，凌啸强的还不只是武力一个方面，他的品格也同样高尚得惊人。 淩启去世前的一举一动都被媒体人记录了下来，他去世前奇怪的举动被相信人有灵魂的人称作是鬼上身了，医学界的人说那是中毒的症状......但是这都不是时下的民众关注的重点，他最让人过度解读的就是生前最后的一指——被认为是选取继承人的举动。 一开始他是指向凌啸的，凌啸往旁边退了一下，然后他才指向了淩启。 因为凌啸的“谦让一退”，面对那般巨大的诱惑居然毫不心动——如果是其他人的话绝对会抓住机会争夺继承权的，他居然主动拒绝了！虽然骂他傻叉的人也有，但是更多的却是死命地夸他品格高尚的。 凌啸转瞬成为了八区的全民英雄！ 登基仪式后，淩启以领主的身份召开新闻发布会时，被问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请问凌啸阁下为什么没有出席今天的新闻发布会？” 淩启脸上的微笑不由得出现了一丝细小的裂痕，一般人也许看不出来什么区别，但是陪在他身边的凌品却看到了，他心里一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淩启。 淩启表面平静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凌啸在爆炸中就受了很重的伤，后来又遭遇了一系列的事件，以他的身体状况而言，今天出席葬礼就已经是十分勉强了，回到家里就被医生嘱咐必须卧床休息，所以才没有出席今天的见面会。” 第二个问题也是关于凌啸的。 “凌啸阁下当时是逃脱追踪的呢？能具体说一说吗？” 第三个问题终于不是关于凌啸的了，却是关于凌啸的女儿凌苏艾凛的。 “请问艾凛小阁下会在近期返回领主府吗？大家都很关心他。” 民众对凌啸的关注度实在是太高了，注重市场需求的媒体人们自然投其所好，巴不得将关于凌啸的一切都扒个清清楚楚，半个小时的新闻发布会，淩启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代替躲清闲不愿意出席的凌啸回答各种问题，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他彻底笑不出来了。 凌品却似乎一点儿也察觉淩启情绪有异，兴奋地说：“七哥真是太厉害了，虽然我一直就知道他厉害，却没想到会厉害到这个地步！我一定要让他亲自跟我说说当时的事。” 淩启突然情绪失控，大声说道：“老八你别傻了！他根本就没有上那架飞机，那些都是他编的！” 凌品不解地反问：“编的？为什么要编这个？” 淩启冷冷地说：“他一开始就知道凌台要害他......只是真相不能对人言，所以才编了那些事情的。” “也可以理解啦！七哥真是聪明啊，如果是我肯定不会想到......到了那种时候了，大哥还是不放过七哥。” 淩启看了凌品一眼，突然笑了，轻声道：“老八，很多事情我没有告诉你......我想你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这么还这么想的。” “什么事？” “原本我觉得不告诉你是为你好，可是现在想想却不大合适，你已经不小了，是时候了解这个世界有多......复杂了。” 淩启将凌台的所作所为全告诉了凌品。 “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有时候看起来对你很好的人，其实也没那么在乎你，就比如，你就没想过，你七哥明明已经知道老大的阴谋和目的了，为什么走的时候没有带上我们呢？他难道就不会想到，我们留下会死在凌台手里吗？” 凌品睁大眼睛看着淩启：“怎么会？” 淩启摆摆手说：“我告诉你这些是不是说让你恨你七哥，只是想要你记住一件事，不要轻信别人。现在，我们能依靠的也只有彼此......兄弟三人了。我不希望你以后因为轻信别人而出事。” 凌品低着头没说话，藏在毛毯下的手却紧紧地绞在了一起，似乎要将之拧断一般，过了许久他才说了句：“我累了，先回房间了。” 淩启见他没有为凌啸辩解，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低着头的凌品嘴角扯起了意思嘲讽的笑，轻轻“嗯”了一声，按下了启动键让轮椅驶出了房间。当他听到门锁扣上的声音后，他扭头深深地看了办公室的门一眼，稚嫩的脸上满是不屑于掩盖的失望和嘲讽。 他的首席护卫别山请问问道：“八少，您现在要回房间吗？” 凌品轻轻点点头：“嗯，回房间。” 苏黎坐在床前，手里拿着一个电脑板，一边看新闻一边对躺在床上的凌啸发表读后感想。 “好多人都说希望你做领主，各种夸你哎！他们还说你六哥是史上存在感最低的领主，没有之一，你说你六哥看到会不会气得吐血？” 凌啸可有可无地说：“应该不会。” 吐血太夸张了，心里有疙瘩是肯定的，按照六哥的尿性，就算他心里再怎么不舒服，表面也不会露出来。不过，无论如何都无所谓，他反正不在乎。他该做的，想做的，都做了，也没打算在领主府长住，六哥的情绪如何跟他没有关系了。 领主府对他而言已经不是家了。 苏黎反问：“怎可能不尴尬？我觉得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超级尴尬的。不如我们早点回基地吧，我在这里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而且，宝宝一个人在家里我也不放心呐。” 凌啸揉着她的脑袋点点头道：“明天我们就回家。” “啊！我要先去一趟格萨城......先送雷德和哈莱恩回家，我还想去祭拜艾拉。” 虽然不能昭告天下，但是害她的元凶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苏黎想亲自去告诉艾拉这个消息。 凌啸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他在考虑是不是该将凌台不是凶手也不是指示者的事情告诉苏黎。 “怎么了？难道你觉得对不起艾拉，觉得自己连累了她，不敢去见她？” 苏黎扭头看着凌啸，不等他有所回应她又继续说道：“确实是，如果不是为了陷害你的，凌台干嘛要跟艾拉过不去呢？虽然你也是受害者，但是，你还是不要去了！” 听到苏黎如此说，原本还犹豫的凌啸顿时下定了决心，还是不要告诉苏黎艾拉遇害可能是因为她了，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道：“嗯，我也觉得这样。不过，艾拉是她的同学集资安葬的，不是葬在格萨城，就葬在首府的公立墓园。” 苏黎听了不由得心虚，她居然连艾拉葬在哪儿都不知道，虽然事出有因，可是也太白眼狼了些。 她拉住凌啸的手说：“我觉得好对不起艾拉啊......她对我那么好，可是她出事以后我却连为她报仇的决心都没有，只想着自己该怎么办。虽然我觉得自己不算是做错了，因为我实在是没有那个能力，自己都像灰老鼠一样的不能见光，怎么给她报仇啊！可是......心里就是一直很不舒服，现在害她的人终于死了，虽然不是我为她报的仇，可是我心里轻松了好多，就好像心里压着的石头终于被搬走了。” 凌啸笑着说：“我们是夫妻不分彼此，我做的不就等于你做的？” 苏黎白了他一眼道：“说正紧事呢，别嘴花花！谁跟你不分你我了？！” 她说完松开了他的手，却被凌啸反手抓住了，凌啸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亲了一下道：“你跟我不分彼此。” 苏黎没有说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凌啸的动作，当对上凌啸含笑的眼神时，心脏猛然一紧，又“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起来。 凌啸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 苏黎慌忙抽回了自己的手，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 窗外花坛里的迎春花开得正艳，随着清风吹动花朵也轻轻摇动着，就想她的心一样。 chapter 128 第二天一早，苏黎就在护卫的陪伴下悄悄离开了领主府，凌啸则和凌品、淩启一起等着见律师和公证人，商讨凌台等人留下的遗产的分配事宜。 艾拉长眠的公立墓园也在华府西郊，离飞白山不远，从市中心的领主府过去就算乘坐穿梭飞车也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苏黎上车后就摸出电脑板翻看新闻。 网络热议的话题依然是凌家的那摊子烂事，之前一直占据首页头条的“九重舰队”的消息也被挤到了很下方的位置，在“能源舰队已经出发，九重舰队十日后返航”的旁边则是一条社会新闻——“第五个受害人，第二个传奇连环杀手即将诞生？” 这些在往日能赚足眼球的新闻几乎没人关注，应该说出了凌家的事外，没人关心别的事情。即使苏黎这个知道所有内情的人，也忍不住被各种别出心裁的标题吸引，一条接一条地看了起来。 淩启不愧是被称为“世上最没有存在感的领主”，长篇累牍的帖子里和他相关的少得可怜，还比不上只做了几天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凌台，堪堪和“英年早逝的天才科学家”凌召打平，输给了“行踪成谜的当红大明星”玲娜，当然了，人气最高的自然是新鲜出炉的“武力碉堡天的高品格全民英雄”凌啸，花痴他的帖子几乎都带着“精”“火”“顶”三个标志，排在各个论坛的首页头条，人气高得惊人。 苏黎看得津津有味——你们的男神已经是我的了，还是有证的哟！ 虚荣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她正飘飘然不知所以的时候，她看到了骂她的评论。 窈窕佳人：“七少是最完美的，唯一失败的点就是娶错了老婆！” 苏黎嘴一别，切！你们知道你们眼中完美的七少其实是个大变态，还是跟踪狂吗？你们知道他跟在我屁股后头追了半年多了我才开始正眼看他吗？ 窈窕佳人：“苏黎就是去年那个诈骗网站的合谋者之一。（截图）那个骗捐助的网站上还挂着她的照片！不相信的可以自己去看！（链接）。” 苏黎瞪圆了眼睛，擦，这个就过了啊！她明明是被牵连的好么，而且最后还是她好心拍了视频发给月兰妲解除了她被人质疑的危机，怎么她就成了合谋者之一了？ 去看过月兰妲网站的人回来就开始喷苏黎了。 粉红妹：“窈窕佳人好眼力！我一开始都没看出来，你说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同一个人！那边的视频里苏黎骗子好落魄，穿的衣服就跟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一样，发布会上的倒是穿得人模狗样的，苏骗子肯定骗七少为她花了很多钱！” 苏黎：落魄你妹啊！姐穿的是孕妇裙！！！还有，发布会的衣服根本就不是凌啸买的好么？是领主府公关部的“工作服”啊，而且完全不合身的好么？！这些人都眼瞎的吗？！ 也有人帮苏黎——准确是帮凌啸说话。 七少是我心上人：“大家想太多了。给自己老婆钱花不是很正常吗？七少那样的绝世好男人怎么会让自己老婆过苦日子呢？” 窈窕佳人：“如果是普通人就算了，那个苏黎是个骗子啊！她根本配不上七少！大家不觉得奇怪吗，那个网站打的是寻人的名头，那么长时间为什么苏黎不出面澄清，直到大家怀疑他们是骗钱了才出面？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长得不好、家世不好就算了，她是人品不好，完全可以称作低劣，用自己未成年女性的身份骗取大家的同情、金钱，这样的人别说配不上七少了，根本不配做我们八区的居民！苏黎滚出八区！” 粉红妹：“对了，不是说她是从非法组织逃跑的吗？那些地方干嘛的大家应该清楚的咯，都不知道跟多少人睡过了吧。” “给钱就能睡的□□！” “该人道毁灭！” “她怎么不去死？！” 以窈窕佳人为主的一伙人越说越过分，屏幕上满是不堪入目的词汇，苏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啪”地一下将电脑板盖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在地球的时间就不说了，她的性格温和，生活环境也十分单纯，从来没主动惹过事儿，也没人因为看她不顺眼之类的主动招惹她。到了水蓝星后，又有了纯种女性这个金手指，就算不能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也是相当受欢迎的，哪怕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见到她对她也是相当亲切的，比她大一些的当她是妹妹，中年的当她是女儿，年老的看她就想在看亲孙女。 她活了整整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辱骂！ “委屈”二字完全不足以形容她此刻心情。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凭借自以为是的猜测，凭什么这样污蔑她？ 因为气愤，她的胸口急速地起伏，整个人都在颤抖，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拿起电脑板，“啪啪啪”敲了一行字发了出去。 “再怎么污蔑摸黑苏黎，凌啸也不会是你们的！一群傻逼！” 她也不看那些人会是什么反应，又给凌啸发了一条短讯。 “你有当时帮你辩护的律师的联系方式吗？我想请他帮我处理一些事情。” 她才不要忍气吞声呢！ 他们现在是猜她和很多男人睡过，放任不管的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他们只会越说越过分，也许不过几天就有想要关注的人冒出来说自己就是她的老客户了！ 也许他们只是一时兴起，放着不管的话过段时间就会自己消停了。可是网上的记录是没办法彻底消除的，她不想哪天自己的女儿搜索妈妈的名字时会看到的全是这些恶毒的攻击，就算看到了，也会同时看到妈妈为了保护自己的名誉做出的努力，看到妈妈胜利的消息，不会受到不实的影响。 没钱办这种事就算了，她现在也不缺打官司的钱，干嘛要放过那些小人？！ 凌啸的电话随后就打过来了。 “苏黎，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李斯特帮你处理什么事情？” 苏黎闷闷地说：“有人污蔑我。我要告他们！” “谁污蔑你什么了？”，凌啸的声音一变，怒气冲冲地问。 苏黎复制了那个帖子的链接发了过去。 “你看了就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凌啸沉默了大约半分钟，应该是看完了那些污蔑苏黎的言论，然后坚定地说道：“我会让人处理的，你不用操这个心了，不要不开心。” “嗯......谢谢。” 苏黎没有拒绝凌啸的大包大揽，就像他之前说的，夫妻一体，她的事就是他的。 苏黎有些犹豫地问道：“凌啸，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也怀疑过我和别的男人，那个，睡过？” 当初她告诉她自己怀孕的时候，凌啸就问过她是否确定怀的是他的孩子。虽然她的贞操观不是那么的强，觉得结婚前有过丈夫以外的男人不是罪——又不是每个人都有一击即中找到真命天子的好运气的，如果她真的做了被说也就算了，但是没做过却被人以为做了的话，实在是太吃亏了！ 电话那头的凌啸也十分犹豫地反问：“那你睡过别的男人吗？” “没有！” 接着凌啸又问了一句：“那女人呢？” 苏黎：“......没有！！！” 苏黎听到凌啸明显松了口气的声音传来：“真好！苏黎，我也没和别的人睡过！我也不想和别的人睡，这辈子就想和你......我们什么时候能......” 苏黎沉着脸挂了没脸没皮的凌啸的电话。 凌啸揉了揉头发，就这几天的观察来看，苏黎似乎也喜欢上他了。她总是悄悄地看他，他故意对上她的眼神的话，她总是会羞红了脸，慌乱地转移视线，他牵她的手她也不会拒绝了......他就是不明白了，明明他们已经两情相悦了，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呢？ 难道是那时候他太不知节制让苏黎留下了心理阴影吗？ 他记得做第一次的时候，没经验的他还让苏黎流了血......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后来没再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但是苏黎一直都很抗拒做那事，唯一一次主动就是他们分开前的那个晚上，说是主动不如说是在发泄怒火——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她那天到底在气什么。 啊！凌啸突然笑了起来，今天苏黎貌似也很生气呢，说不定今晚上也有福利！ 下一秒他的脸色又变了，擦，他现在动不了啊！呃......他脸上出现了痴汉般的表情，可以让苏黎自己动嘛，哈哈，哈哈哈！ 凌啸仿佛看到了苏黎一双光溜溜的手在眼前晃过，看似柔若无骨却能紧紧抓住他的肩膀不让自己被他抛出去，还会在他背上留下一条又一条划痕。那对红鼻子白胖兔，就在他眼前一弹一蹦的，纤细的腰肢柔软又有韧性，带着她的身体起起伏伏...... 哎？鼻涕流出来了？凌啸伸手一摸，呃，流鼻血了......又流鼻血了！ 看了全程的淩启：又流鼻血了！ 淩启不禁想到了当初凌渊住院时的情形，凌啸也是一个人傻愣着想“艾拉”，想着想着鼻血就流出来了。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凌啸其实一点儿都没变！ 不管他手里究竟掌握了什么力量，他也没有变，依然是原来那个懒散又固执的傻小子。 “擦擦吧！” 淩启递过去一张纸巾，凌啸一脸淡定地接了过来，面无表情地擦起鼻血来，当他将纸巾扔进纸篓后，淩启突然哈哈大笑出声。 凌啸淡淡地说：“再笑我扔你脸上！” 淩启这才止住了笑，可是实在是太可乐了，他不由自主地又“噗嗤”了一声，凌啸横了他一眼说了句“无聊”。淩启也不说什么，只是微笑看着他，凌啸也是同样的动作，只是表情恰恰相反。 凌品看看淩启，又看看凌啸，用手抓了抓右腿空荡荡的裤管，嘴角荡起了一道弧线，正想要说话的时候路奇走了进来，凌品将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眼皮一搭，低下头定定地看着膝盖上盖着的毛毯。 路奇弯腰行礼后说道：“冕下，七少，八少，玉夫人、安南先生以及李斯特先生他们和公证人们都已经到齐了。” 淩启这才收回了放在凌啸身上的视线，微笑着说：“那我们也过去吧。” chapter 129 艾拉的葬礼是她的大学同学们集资办的，因为资金有限买的墓地位置十分偏僻，在公墓山山顶处，正常人爬上去少说也得要半个小时，更别提苏黎这个腿伤未愈的了，阶梯可是她行动最大的障碍，她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爬到山顶。 为了保护她的安全，长乐和七情组的五个护卫围着她，前后左右都有两个人，人虽不多却将她围得严严实实的。她抱着花束走在中间，几乎是一步停一步地前进着，也幸好陵园里的人不多，倒也没有妨碍到别的人，实际上，一路走来将近一个小时，直到到了艾拉坟墓所在在那一排她才看到了第一个外人。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看起来大约二十出头，他单膝跪在墓前，一手温柔地抚摸着墓碑，嘴里念念有词，还时不时地亲吻墓碑上的照片。 苏黎看了不禁有些感动，心想那男人一定很爱葬在那里的人，不然不会对着冷冰冰的墓碑也这般动情。想到这里她停下了脚步，不想打搅他和爱人的独处时光。 但是那年轻人还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他扭头看了苏黎几人一眼，又继续对着墓碑说了几句话后站了起来，摸了摸那墓碑后朝苏黎他们走了过来。 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看了苏黎一眼，眼睛微微一眯，似乎是认出了苏黎是谁，淡淡地朝她行了个礼，苏黎先是一愣然后回了他一个点头礼。 年轻人离开后，苏黎才再次抬腿前行，当她找到艾拉的墓碑时她顿时愣住了——居然就是刚才那个年轻人待的地方。 苏黎扭头看向来的方向，但是已经看不到那年轻人的身影。 那个人是艾拉的......追求者吧？她记得艾拉说过自己还没有男朋友。艾拉那么漂亮，追求她的人怎么会少呢？有一两个痴心不改的也算是正常吧！ 她叹了口气蹲了下了身子，将纯白花束放在了艾拉墓碑前，靠在了另外一束艳红的玫瑰花束边上。 “艾拉......” 两个字刚一出口眼泪就突然泛滥成灾，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用手指轻轻盖上了遗像上艾拉的眼睛，她不敢看......如果那天她说了实话，阻止了艾拉，她没有去凌啸的别墅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她先是无声地抽泣，慢慢变成了嚎啕大哭。 长乐几人对视了一眼后自动退了几步，让她一个人慢慢梳理情绪。 领主府 李斯特作为淩启的专属法律顾问，匍一上任就为淩启争取到了一大笔财产。 在这之前，分配凌渊的遗产时，凌召死亡的消息没有对外公布，因此他也获得了一份，但是实际上他比凌渊先死，是没有继承权的，被分给他的那一份又被拎了出来平均分给了玉恩娜、淩启等受益人。他自己身前的财产则由安南一个人全部继承。 玉恩娜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听到公证人公证新的分配方案生效后，她不由得弯起了嘴角，又迫不及待地问起凌台五人遗产的分配方案。 按照水蓝星的法律规定，像凌台这样明确了血统传承的人去世后，他们的遗产只有配偶和血亲才能有继承权，也就是说跟玉恩娜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是她却非要试一试自己的面子够不够大，以为淩启几个会看在她是凌渊妻子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能多捞一笔养老金。 李斯特推了推眼镜说：“这正是我们接下来要商讨的事情。不过，玉夫人您并非遗产受益人，您无权得知相关的信息，还请您现在离开，以便我们继续商讨。” 玉恩娜再一次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领主府。 等在领主府外的玉诚见她脸色发青地走了出来，心里暗自疑惑，不过他依然笑着迎了上去，孝子贤孙般地伺候着。玉恩娜没有自己的血亲后代，她的遗产将由玉家人继承，玉诚就是继承人之一。 玉恩娜一上了车就开始破口大骂。 “真是气死我了，那帮臭小子可真是翻脸不认人！我怎么说也是他们的母亲......难道还比不上南安那个外人吗？” 凌召的钱都投在实验项目里了，账面上不过几百万现金，产业也只有两栋别墅而已，安南精神情况很不稳定，那样子似乎很长时间都不可能恢复，别说自己赚钱了，估计连独自生活都够呛。淩启作为一家之主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当场就吩咐人转了一千万现金给安南作为生活费，凌啸和凌品也分别给了五百万。 两千万对于继承了庞大遗产的玉恩娜而言其实不算什么，她就是气不过而已。 玉诚不解地问：“安南怎么了？” “凌召的财产全是他的了，产业倒是不多，专利、发明之类的知识产权不少，只要开发出来肯定都是赚大钱的东西！淩启他们三个给了他两千万生活费！我呢？我可是他们的母亲，怎么从来没见他们给我一个币花花？” 玉诚听了若有所思，凌召天才科学家的名号可不是白说的，如果能搞到他的研究成果的话，他就算不用讨好这个老女人也能财源广进！ “领主他们打算一直养着安南吗？” 玉恩娜哼了一声说：“跟养着也没什么区别了，说是安排他去庄园静养......” “姑姑您何必跟他比较，他算什么东西啊！” 玉诚嘴上安慰玉恩娜不用在意安南，心里却想着，幸好安南不是住在领主府，不然他就没有机会接近他了。 花厅里，凌啸叫住正要离开的李斯特。 “李斯特，我有事跟你谈谈。” 李斯特一脸诧异地转身，他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要知道当初他作为凌啸的辩护律师时凌啸都没主动和他说过话。 “您请说。” 凌啸开门见山地说：“我想聘你做我的法律顾问。” “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你看了就知道了。” 凌啸将电脑板递给了他。如果让他说的话，他才不想走什么法律途径来解决问题呢，最好直接把人拖出来打一顿，打到他不敢乱说话为止。可是，既然苏黎要告，那就告吧！ “您是想让我做苏黎夫人的代表律师？” “不是，是我的，我做原告。” 李斯特看了以后扬了扬眉头，似笑非笑地说：“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凌啸淡淡地说：“只要能赢，什么后果都无所谓。” 能有什么后果，不过就是被人说小气而已嘛！更过分的都被说过，反正他也不在乎，只要苏黎别不高兴就好。 李斯特正色道：“这事可不只是跟您个人有关，也牵涉到领主府的形象。我建议您和冕下商量商量，而且，我现在是冕下的专属法律顾问，按道理说我是不应该接其他客户的。” 凌啸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才说：“那不是正好，反正我是肯定要告的。” 李斯特早就习惯了凌啸的说话风格，明白他的意思是指他做苏黎的代表律师的话能同时兼顾苏黎和领主府，如果凌啸重新请别的律师的话，律师的首要以及唯一考虑就是苏黎，领主府的颜面根本不会是关注点。 李斯特笑了笑说：“既然您这么说了，这事就交给我吧！” 凌啸点点头，顿了顿说：“后续的事情你直接和七情联系。” “明白。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凌啸点点头坐着轮椅回到了大厅，淩启已经去书房处理文件了，凌品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听到凌啸进来的动静，凌品扭头看了过来。 “七哥......” 这短短几天内他知道了太多的脏污，凌台穷凶极恶弑父杀弟，向来以正人君子标榜自身的淩启也揭下了面具，在他面前中伤凌啸，他之前其实还怀有一丝侥幸，觉得淩启是受了刺激一时失常而已，可是李斯特提到要重新分配遗产时，他就彻底死了心了。 如果是玉恩娜主动提起来也就罢了，为什么是淩启？他知道不管是谁提起，结果都会是一样的，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是淩启？ 凌啸到了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道：“有些东西你觉得无法接受，不能理解，但是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如人意。” 凌品愣愣地看着凌啸，他很少听到凌啸说这么长的句子，他也没想到凌啸会发现他的不对劲，他还以为凌啸除了变强之外不会有别的关注点。 “七哥以前也和我现在一样过吗？” 凌啸点头：“对，差不多。感觉受不了，厌烦......可是生活就是这样的。” 他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阴谋”就是凌召研究所爆炸凌渊受伤。一开始他毫不犹豫地相信了淩启的推论，后来他起了疑心，开始了自己思考，有了和淩启不同的见解......到了现在，事情过了那么久，涉案的嫌疑人——凌渊、凌台、凌召全都已经死了，看似已经尘埃落定没有追查真相的必要了，可是他心里依然留着疙瘩。 父亲真的亲口和六哥说过，他选中的继承人是他而不是凌台吗？ 淩启一番阴谋论就像敲门砖，打破了他的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的壁垒，他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少年，他开始怀疑所有的人和事，他怀疑过苏黎是别有用心的人安排到他身边的......发生在他身上的每件事情他都会细想，不再像原来那样觉得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把所有人都当成了灰点，不能确定他们到底是好是坏，即便现在也是一样。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以后，虽然现在影响你的事情不会不曾发生，但是你自己心志坚定的话，那些影响就会变淡。等你找到自己的人生乐趣所在后，那些就更无所谓了，因为它们对你而言毫无意义。” 凌品突然笑了，歪着脑袋问：“七哥说的人生乐趣就是七嫂吗？” 凌啸认真地指正道：“不是，是你七嫂，还有你侄女。” 凌品额头黑线三条：“七哥，现在还是侄儿。” 凌啸但笑不语，他家的就是天生的女儿！ chapter 130 尽管淩启一再挽留——凌啸在华府还有很多未尽之事，比如在之前提到过的纯种女性的胚胎，他只服了一年不到的兵役，遗产的交接，新提的诉讼，这些事都需要凌啸出面来解决。可是思女若狂的凌啸还是决定在当天下午苏黎扫墓归来后就离开领主府——回自己的地盘养伤。七乐被当成代理人留了下来，跟进后续事宜。 对于凌啸毫不做伪地想要维持秘密基地的行为，淩启很是理解——如果换成他他也肯定会这么做。可是当他成了被隐瞒的那一方时，自然又是另一番滋味了。在凌啸一行离开了领主府后，他给陆奥下了一条命令，让他派人在不惊动凌啸的情况下找到凌啸的秘密基地。 “记住，千万别让老七发现你们在查他！切记这一点！” 凌啸在葬礼上表露出来的能力实在是太惊人了，他从未想过与他为敌，但是，他需要一个保障，一个保证他不会被凌啸捏在手里的保障。 “是！” 陆奥离开后，淩启独自一人去了克里奇的房间。 在爆炸发生时，克里奇和岩松离爆炸点的距离是淩启几人的两倍远，并没有受重伤，又接受了最好的治疗和最专业的照顾，几天过去后身体素质原本就很不错的他们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淩启到的时候，克里奇和岩松面对面地坐着下棋。 两人看到淩启俱是一愣，顿了顿后才弯腰行礼喊了声：“冕下。” 淩启摆了摆手道：“不必行礼，克里奇叔叔，岩松叔叔，你们的冕下永远是我的父亲，像以前那样称呼我就是了。” 克里奇和岩松对视一眼，面上都带着满意的微笑，克里奇开口道：“六少，亲自来找我们，是？” “有件事，很早以前......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我就想问了。”，淩启慢慢地说：“一年前，父亲在凌召的研究所遇到爆炸袭......事件后，他曾经亲口对我说过，我才是他选中的继承人。” 克里奇和岩松侍奉了凌渊一百多年，没有人会比他们几个更了解凌渊，淩启来这里就是寻找一个答案——为什么当初凌渊会放弃凌台，改选他做继承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而言十分重要！ 因为“名正言顺、理所当然”对现在他而言十分有必要！ 克里奇听了一愣，扭头看岩松，岩松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说过这件事，他这才回望淩启说：“六少，这事我不知情。” 淩启脸上的期待一扫而光，张着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良久之后才确认道：“你们确定没有听父亲提起过？” 克里奇很是肯定地点头：“我确实没有听冕下提起过。” 岩松也附和道：“我也是。” 淩启轻笑了一声，勉强说了句“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当轮椅到了门口时，克里奇突然道：“也许寂远知道些什么，您不妨等他回来后问问他。” 淩启转动轮椅正面克里奇，略显不解地问：“寂远叔？他？为什么？” 克里奇叹了口气说：“因为寂远出航前一天，他见过冕下，他离开之后冕下就突然说要去二少的研究所参观。如果冕下是在那之后跟您提到继承权，也许有什么关联也不一定......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当时的凌渊已经处于半隐居状态，除了参见建国纪念日的阅兵仪式和新年宴会外，基本上都是留在隆冬园的，那天突然提出要出门肯定是有什么十分重要的原因，那个原因也许就是他确认继承人的原因。 淩启点了点头说：“那我便等寂远叔回来了。” 苏黎和凌啸将雷德和哈莱恩送回了格萨城的郊外农庄。 看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样子，苏黎心里过意不去坚持帮他们收拾整理，直到被雷德和哈莱恩“赶”才离开——凌啸已经让人在格萨城准备新居了，一家三口很快就会搬过来住，不放心孙女的雷德二人自然不会觉得不舍得分开。 上了专机后，苏黎就靠着凌啸睡着了，凌啸则单手举着电脑板正聚精会神地看着。 电脑板屏幕上显示的一个简洁的游戏界面，有着主菜单、下一项、上一项、详细分解等按钮，如果忽略正中两具赤.裸交缠的身体的话，这应该是一个简单的小游戏，不忽略的话......这就是个sex小游戏。 他现在“玩”的是水蓝星一款专门为初哥们准备的两.性教导游戏《你和她的初体验》——看名字就知道是教导什么的了。 凌啸自以为想明白了苏黎为什么不和自己做的原因后，火速下载了这款3d小游戏，看着一般人看了肯定会面红耳赤的画面，凌啸的脸色却异常的严肃，是的，必须严肃，因为他正在学习技巧！ 手指戳向分类菜单，诸如“乳燕投林”“白鹭展翅”“迎客松姿”“牡丹缭乱”等一连串类别选项显现了出来，完全不解其意的凌啸手指移了几下后终于点中了其中的“夫妻对拜”选项学习。 画面上出现了两个赤.裸相对的人，一个3d小鸟人出现用手里的小教棍指着那对男女的身体部位讲解这个姿势的要点，需要用到的肌肉群，以及双方会获得什么样的感受，讲解完后小鸟人消失，那对男女开始实际操作，凌啸一边看一边默默地点头，原来还可以这样做啊！ 这时候通讯提示音响起，睡梦中的苏黎皱了皱眉头发出不满的嘟囔声，凌啸赶紧放下电脑板飞快地拿起了话筒放在耳边，虽然他使用的耳塞质量十分好，可以游戏里那撩人的呻.吟声还是通过话筒传到了对方耳朵里。 正准备报告的情一彻底呆住了——擦，这时机也太不妙了吧？！ 没有等到对方的声音，凌啸略微不满地皱了皱眉头，生怕吵醒苏黎的他压低声音主动问道：“说话！什么事？” 情一赶紧爆豆子般地说出了打电话的原因。 “报告首领，通讯部发现有人侵入民航的飞行登记系统，查阅基地一号的飞行记录。” 狴犴基地的存在虽然被中央信息处理系统纳入八区最高机密范畴，没有指令签发人——也就是凌渊的重新定义任何人不得更改，但是，基地的人和物一旦进入各大区也必须得遵守当地的法律法规。 比如基地的专机到达、离开华府后的降落、起飞都需要得到民航管制局的同意，必须在私人机场停靠，飞行过程中依然受到卫星监控。不同的是，基地的专机到达前不需要登记确切的起飞地，离开时也不需要告知目的地，其飞行过程的监控数据被卫星的智能处理系统自动屏蔽，不会同其他民用、军用飞行的记录那样被自动发送到相关的机构、组织，也不被允许任何人查阅——除了有最高安全权限和独特的分区查询密码的人外。 设定基地以及基地专机的安全等级和这个分区查询密码的人是凌渊，他已经死了，也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狴犴基地是不存在的。 而且，基地的人员出行时向来都十分小心，最高安全等级并不意味着绝对的安全。 私人机场的人依然可以根据一些数据粗略推论基地专机的飞行时间，比如通过燃油消耗量测算飞行距离等，再推算起飞地大概在哪儿，所以基地的专机都是随机配备充足的能源以及专业的机组驾驶、维修人员，避免基地以外的人员接触专机，以免那些情况的发生。 在凌台之前试图通过跟踪基地专机寻找基地所在后，基地的通信部门又增加一项安保措施，实时监控基地专机前往地的民航系统，尤其专注于那些在专机起飞后飞行物，避免被跟踪泄露行踪。 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就钓到了鱼！ 很明显，侵入民航飞行记录系统的人并不知道基地专机的安全等级，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查那些注定没用的记录信息。 凌啸觉得自己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来是谁在搞鬼，皱着眉道：“这事我知道了。” “是，汇报完毕！” 情一很是干脆地挂断了通讯。 被属下挂了电话的凌啸：总觉得有哪儿不大对劲儿！ 庶务室内，情一扭头对同伴情二递了个“我有好料”的眼神，在同伴满是期待的眼神下，他凑过脑袋小声说：“七少和夫人，终于在一起了！” 情二听了立马露出了兴奋的笑，随即又迟疑着说：“七少做那事能行吗？” “什么？是男人就不能不行！何况是七少！” 情二：“......我是说七少伤还没好。剧烈运动，伤口会裂开的。” “哦......” 情一了然地拍了下脑袋，也跟着伤起脑经了。 凌啸将话筒放回了远处，一扭头却发现原本在睡觉的苏黎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嘴角一弯轻声问道：“吵醒你了？” 苏黎摇头，伸了懒腰说：“我睡饱了......” 凌啸伸手揉她的脑袋，她没有躲开反而在他手心蹭了蹭，这个动作让凌啸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朗。 “又出什么事了？”，苏黎随口问道。 “不算什么事。” 凌啸说着拨通了淩启的号码，对方很快就接了起来。 “老七，怎么了？” 淩启觉得凌啸肯定是有事找他，什么离开两个小时不到就想念对方的戏码是不会在他们之间发生的。 凌啸淡淡地说：“有人的查我的飞行记录......” 淩启心里一紧，语气却十分平静，用一声恰到好处的“哦”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六哥，麻烦你帮我处理了，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在发生。” “我会处理的，你放心。” 心知肚明的两人用两句话完成了一次交锋：淩启妥协了。 凌啸面无表情地掐断了通信，他听到苏黎叹了口气，他扭头看她，她脸上带着丝毫不愿掩饰的鄙夷，摇着脑袋说：“你们家的人就没一个简单的！” 老大刚下去了，老六又开始兴风作浪了！ 凌啸往座椅背上一靠，无所谓地说：“根本不算什么事。” 苏黎别别嘴——这都不算事，什么才算是啊？！幸好她不用跟凌家人住在一起！ 她伸手去拿前方小桌上的电脑板，想看看几点了，也不知道这时候宝贝女儿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谁知她一点开解锁键就看到了屏幕上不停“对拜”的“夫妻”，她的脸轰的一下熟透了，骂了声“色鬼”挥手扫开了电脑板，狠狠地瞪了不明就里的凌啸，背过身子缩到了座椅的另一端，离凌啸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chapter 131 淩启结束了和凌啸的通讯后，立马拨通了陆奥的号码。 “我不是让你千万小心，别让老七发现你们在查他的吗？这才多久？两个小时不到，他的电话就直接打到我这里来了！” 电话那头正在和其他护卫商量部署的陆奥一愣，满脸不可思议地说：“冕下，我们还没有开始行动。” 这下换淩启愣了。 如果不是陆奥安排的话，又是谁在暗地里查老七？老七认识的人就那么多，除了已经死了的凌台，还会有谁跟他有仇怨？ 淩启实在是想不出来，他叹了口气道：“算了，既然还没开始就算了，不用查了，等以后再说吧。” 挂了电话后他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通知凌啸这个消息。 专机到达基地后，凌啸在第一时间被担心他伤势的情一等人直接送去了医务部，不明就里的苏黎看着他们七手八脚的背影愣了一会儿，果断地回圆球小屋看孩子去了。 雪琳为凌啸做了个全身体检，确认了他身上的伤口没有裂开的情况，不仅如此，恢复情况还不是一般的好，直让她感慨——不愧是七少！ 凌啸终于回到自家小屋时，苏黎正趴在婴儿床栏杆上看女儿睡觉。果然是自己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都不腻味。 凌啸驶动轮椅来到了苏黎身边，伸手搭在她肩头正要说话时却得到了一记大白眼。 “怎么了？”，凌啸很是不解地问。 这话他在飞机上就想问了，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苏黎突然之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改变，他到底是做什么惹到她了？ 苏黎再次翻了个白眼。 她怎么也不能理解凌啸看小黄片的心理，如果他是处于青春期，没有经验但是又对叉行为好奇心旺盛的话，她能理解，如果他是个万年魔法师，没有亲密伴侣的话，她也能理解，如果他看的现实中不可能实现的猎奇片的话，她也能理解，可是他的情况不是属于其中任何一种，他为什么需要看小黄片？ 看片里的女人的身体......还有男人吗？ 不过，即使她不理解她也不会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反正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个大变态，做出常人——她不能理解的事情也是正常的，再说了，跟别人讨论看黄片的原因太没有下限了，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苏黎果断决定避开这个话题：“你看着孩子，我去洗澡了！” 说着就站了起来，凌啸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一脸期待地说：“我也去！” 苏黎：“......” 凌啸一脸坦荡地说：“我自己没办法洗。” 苏黎：“......” 凌啸继续说：“不洗的话一身味道，你不嫌熏得慌吗？” 苏黎：“隔得远，闻不到。” 这几天来他们虽然共享一间卧房，可是却是分床睡的，凌啸睡床，苏黎睡沙发。 凌啸一顿，一脸严肃地说：“苏黎，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苏黎：总感觉句子和语气都好熟悉呀！不过，谈就谈，谁怕谁啊！ 苏黎指指客厅的方向道：“好，去客厅，免得吵醒孩子。” 苏黎坐进了沙发里，凌啸坐着轮椅停在了沙发前茶几的对面，他轻咳了一声后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苏黎，你喜欢我吗？” 第一句就这么尖锐直白？！不过，喜欢就是喜欢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苏黎脸一红，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回答：“喜欢。” 对面的凌啸满意地笑了，这可是苏黎第一次明确地表达自己对他的感情，果然和他感受到的一样，她确实是喜欢他的。虽然早有预感，可是真正听到她亲口承认时他心里也免不了有些飘飘然，仿佛整个人离开了地面，有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凌啸又接着问道：“我们是夫妻，相互喜欢，为什么你依然一直抗拒和我接触？” 为什么呢？ 苏黎也觉得挺奇怪的。明明相互喜欢，又是合法配偶，为什么她还是不愿意更进一步呢？ 苏黎咬着嘴唇想了想，也许是因为害羞吧，一想到要做那种事......对象又是凌啸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她不止是害羞，还有点儿恐惧，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不免想到了两人相见之初，她以为凌啸是绑架犯，凌啸以为她是应召女，那一个又一个羞人的夜晚，她似乎还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恼人的闷哼声......她猛地捂住了发烫的脸颊，低着头看着茶几上自己的倒影......还有凌啸的。 凌啸没有催他，而是一脸认真地等待她的回答。 苏黎倒是宁愿他说些什么，这沉默让她尴尬得不行，她恼羞成怒地抬头，恨恨地说：“你就那么想做那事吗？！” 凌啸默然，不想做的是孙子！ 苏黎明显错误地理解了他的沉默，略显嘲讽地说：“还说什么喜欢我呢，其实就是喜欢做那事吧？第一次见面，我是神志不清的，你又不是，我们说第几句话时你就说了喜欢了？你喜欢我什么？你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喜欢了？说到底，你喜欢的......其实就是做那事本身而已！我刚才还看到你看小黄片呢！其实你不管是和谁都无所谓的吧？” 在她还没有明确自己的心意之前，对于凌啸喜欢的是自己的身体这件事没有任何的抵触感，可是现在却完全不同。 “不是！” 凌啸沉声打断了苏黎，一字一句地说：“我喜欢你的一切，当然包括你的身体，也包括的你的小缺点。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只有你，也只想和你做，以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还有，我不是在看小黄片，那是个入门教程，我是在学习技巧，我想让你更舒服......” 没羞没躁！苏黎扔了个抱枕砸向凌啸。 “你是除了做那事就不会想别的了吧？” 凌啸抱着抱枕一脸淡定地说：“我喜欢你，想要时时刻刻都和你在一起，占有你身体的每一处每一寸，永远也不和你分开，这很奇怪吗？” 苏黎：“......” 不奇怪！ 虽然他的表态略显变态，但是很真挚、诚恳，苏黎心里感动不已，只是，他一定要说得这么直白吗？！ 苏黎觉得自己有些抓狂了，难道什么事情都必要拿到明面上说个清楚吗？这符合凌啸的个性，但是不适合她，她一点儿也不想跟他“讨论”这件事了！ 只是凌啸显然不会就此打住，他固执地又问了一遍：“我想和你做，这真的很奇怪吗？” 苏黎瞪着他，他也眼睛一眨不眨的，过了良久，苏黎轻轻摇了摇头。 凌啸兴奋地伸直身子，更进一步地问道：“那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 “停！”，苏黎抬手，别开头哼哼了一句：“水到渠成的时候。” 水到渠成？凌啸不解，他们现在还不算是水到渠成吗？ 反正话赶话说到这儿了，苏黎也放下了矜持，轻声道：“你不要老是把这种事挂在嘴巴啊，每次听你这么说我都有种你在和我商量什么时候去超市买东西的感觉......这种事不需要安排什么计划的吧？等、等我，呃，我们......情到浓时，反正，就是感觉啦，感觉！不是计划！你明白了吗？” 凌啸很是满意地点头：“明白。” 话未落音，整个人就扑了过去。 震惊于他居然双腿重伤居然还能做出如此高难度动作的苏黎被瞬间压倒了。 这家伙根本就一点儿都不明白！不商量、计划，不代表允许他随时发情呀！ 只是，她的抗议和防抗被凌啸小鸡啄米一般的亲吻化解了，当湿热的嘴唇亲遍了她的脸颊时，两眼熠熠闪亮的凌啸轻声说：“水到渠成，指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时候，对吗？” 她别开头轻骂了一声：“闭嘴！” 凌啸满足地笑了，贴着她的耳边呢喃道：“你放心，现在，我真的明白了。” “还说？”，苏黎的脸颊红得都快冒烟了。 “嗯，不说了......” 凌啸低笑出声，又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苏黎摸了摸留着温热触感的肌肤，抬眼看了看凌啸满是调侃的眼睛，不由得又扭捏了起来，捏紧他的衣领嘟囔道：“你起来，我......得去洗澡了。” 凌啸略显赖皮地说：“起不来了，腿动不了。” 刚才怎么不见你腿动不了？！苏黎横了他一眼，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将他推开了些，身子一扭从他身下钻了出来，失去了支撑的凌啸一下子摔在沙发里，很是配合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苏黎理着衣服傲然道：“那你趴着吧！” 说完就转身走向了浴室的方向，凌啸闷笑了几声后用手撑着坐了起来，不紧不慢地坐回了轮椅里后他眉头一挑，也朝着浴室的方向去了。 结婚十天后，凌啸终于如愿以偿地让苏黎主动摸遍了他的全身——帮他洗澡，虽然里既定目标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不过，胜利的曙光已经在眼前了。 他也总算是明白了，苏黎不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而是害羞，只是需要他再主动一些，不时地推一推她而已。 没关系，他可以慢慢来，反正他们有大把的时间，不是么？ chapter 132 回到基地的第二天，苏黎在医务部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高索。 三天前，“走投无路”的乐一主动联系了七乐，当时七乐只是通过基地派了人去接应，但是因为担心被凌台的人追踪到基地的位置，因此并没有将他们直接接回基地，直到凌台的势力彻底垮台这才派人接了他们回来。 在那天的混战中很多护卫都受了重伤，一行人回来后全都直接到了医务室，正巧就遇上了来做康复的苏黎。 “高索？”，苏黎几步跑到了高索面前，将他打量了一番确认他还算完好后，才继续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高索摊着手说：“我投靠了七少。” 苏黎越发不解了，她可没听凌啸提起过这事。 高索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所以我们就来这里了。你放心吧，虽然胚胎被抢走了几个，可是剩下的都被照顾得很好。我听乐一说过，这里的设施很完善，而且全都是联邦如今最先进的，你们的孩子肯定会没事的。” 苏黎眨巴眨巴眼睛，略显茫然地反问道：“什么孩子？” 高索愣了愣，理所当然地说：“你和七少的孩子啊！” “呃？我和凌啸的孩子？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还有别的孩子？”，苏黎扭头看捂着脸的雪琳：“雪琳，你知道他说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吗？” 雪琳左顾右看，完全不看苏黎的眼睛，她也没想到苏黎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知道那些胚胎的存在，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因为雷德和哈莱恩的事，苏黎和雪琳之间萌芽不多久的友情已然出现了裂痕，苏黎见她现在又做出这样的姿态，心里更是憋闷得不行，她没有继续“逼迫”雪琳，而是转向捅了篓子的高索。 “你说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是我和凌啸的孩子？” 高索这时候也察觉到不对劲儿的地方了，只是他并不知道那些胚胎的特殊之处，只是按照常理推断，以为凌啸在没有告诉苏黎的情况下，让实验室培育了那些胚胎。 于是他开口劝道：“苏黎你也不用太生气，按照那些胚胎的情况来看，已经几个月了，应该是在你和七少结婚前就培育了的......七少出生大家族，肯定不会只要一个后代的，早要晚要不都是一样嘛！” 苏黎摆手道：“完全不一样！” 幸好水蓝星是克.隆繁衍，不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凌啸还有别的女人了！ 她和凌啸的孩子只有她七月怀胎生下的小宝贝，那些胚胎不是她和凌啸的孩子，而是凌啸一个人的。 她不反对凌啸有的别的后代——当然也不支持，虽然他们还没有谈过这个话题，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样的大事凌啸都应该告诉她，而不是直接将孩子抱到她跟前，更何况还是三个！ 只是照顾自己的一个女儿她都觉得有些有心无力了！ 雪琳突然说：“夫人，事情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苏黎扭头反问：“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又是怎么样？” 雪琳知道她心里不舒服，忽略她语气中的嘲讽，平静地说：“您亲自问七少就知道了，好了，还是先做康复吧，您回去后七少肯定会向您解释清楚的。” 苏黎心想反正都这样了，也不急在这一会儿了，于是就按下了性子坐了下来，转而和高索聊起了自己从格萨城开始流浪后的经历。 雪琳为她调整了仪器的数据后便离开了诊室，赶紧通知了凌啸这个消息，让他做好准备面对苏黎的质问。 凌啸原本计划用那些胚胎给淩启增加砝码，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根本没用到就已经改天换地了。不过，那些胚胎依然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如果不是的话，就不会有人来抢了。 他一直没有告诉苏黎就是因为他知道苏黎对自己的身份十分介意，有着强烈的不安全感，而且，他感觉得到苏黎对于克.隆人的态度和土生土长的水蓝星人是不一样的，她没有将克.隆体当做新的个体，而是另外一个自己。 他告诉她基地的机甲战士都是他的完全克.隆体时，苏黎就发出过这样一句感慨：那不就是有几千个你了！他告诉她对于害得她腿受伤的暗一的处罚时，她还嘀咕过，感觉好奇怪，就好像是在罚你一样。 他解释说，因为受到的教育还有成长环境的不同，本体和克.隆体根本不是一个人，苏黎当时是这么说的：我知道，可是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情感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说：“如果我有克.隆体的话，我肯定没办法将她当成陌生人，没有关系的人，要是看到有人伤害她，我会觉得就是在伤害我......我觉得克.隆体跟我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凌啸心想要让苏黎接受他“变寡为均”的计划只怕不会容易，所以他一直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告诉她那些胚胎的存在，等他们的宝贝女儿长大一些，在女儿需要朋友的时候再告诉苏黎，到时候木已成舟，她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会接受。 没想到啊......居然被高索无意间给提前捅了出来！ 凌啸转念一想，苏黎还不知道那些是她的克.隆体的胚胎，只要他不说，她就不会知道！ 只是......凌啸捏了捏眉心，他说过不会骗她，瞒着不说还能当做打擦边球糊弄过去，当面撒谎可就太自打耳光了。 踌躇半天后，凌啸决定告诉苏黎实话。 于是苏黎一回到圆球小屋就看到了等在门口严阵以待的凌啸。 刚和老朋友聊了半天，心情愉悦的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样子，抬了抬下巴说：“我们真的需要好好谈谈了。” 凌啸叹了口气，坐着轮椅到了客厅，在苏黎坐好后他慢慢地从头讲起了那些胚胎的来源。 “......在查艾拉遇害的真相时，七情他们发现了盖瑞假扮警察从艾拉的公寓拿走了一些东西，他们怀疑盖瑞和艾拉之间有着利益冲突，盖瑞杀了艾拉，为了找到证据，护卫队开始监控盖瑞，后来发现盖瑞没有作案时间，但是又发现了他和凌召之间有联系。一年前父亲在凌召的研究所遇到爆炸事故，六哥怀疑爆炸是人为策划的，原因就是不想父亲知道凌召的研究项目。要证明这个，就要弄清楚凌召的研究项目。凌召一直在暗中资助盖瑞的研究，我们想也许他们的研究之间有关系，所以对盖瑞的监控并没有撤销。但是一直没有办法弄清楚盖瑞到底在研究什么，直到有一天盖瑞去见凌召，七怒他们才有机会潜进了他家的实验室，偷走了一个胚胎。但是，很巧的，他们离开之后发现还有别的人也潜入了盖瑞家，目标同样是那些胚胎。七怒后来将所有的胚胎都抢了回来，但是偷胚胎的人的身份还是没有弄清楚。我们一直不知道那些胚胎到底是什么的胚胎。” 凌啸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苏黎的眼睛说出了最震撼的真相。 “在你生了艾凛后，我们才确认，那些胚胎是你的克.隆体。” 苏黎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的克.隆体？！ “不可能！”，她回过神来后第一反应就是否认：“克.隆人不是需要细胞的吗？我从来没有......别人不可能有我的细胞什么的，我一直很小心！” “我们猜测盖瑞是从艾拉那里得到的！” 苏黎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艾拉又不知道我的身份，她怎么可能会......” 凌啸平静地反问：“你和她一起生活一个多月，你觉得她真的一点儿都不可能发现你和一般人不一样的地方吗？” 苏黎炸毛一般跳了起来，语气激动地反驳：“为什么不可能？你和我一起十多天，你不也没有发现吗？如果不是我告诉你，哪怕我怀孕生孩子你不也没想过我是个真正的女人吗？！” “我和艾拉不一样，她不是普通人，她是基因系的学生，而且是相当优秀的学生！” 凌啸说到这里见苏黎又要反驳，他握住了她的手捏了一下说：“我不是说你的好朋友算计你。她对你好不好，你是最清楚的，但是，这是唯一的可能性，除了她以外，没有人能接触到能用来培育胚胎的细胞了。我猜想，她也不是故意将消息泄露给盖瑞的，如果是的话，盖瑞也不会在她死后假扮警察去她那里偷东西了。” 苏黎这才坐回了沙发里，点头重复道：“对，艾拉不会告诉别人的，一定是盖瑞，他是她的导师，很多机会......” 说到这里她捂住了脸：“但是，为什么艾拉会研究我？！” 难道她收留她的目的就是这个吗？ 不、不、不，不可能！艾拉不是那种人！ 她遇到艾拉时那么狼狈，艾拉却一点儿也没有嫌弃她，而是以最宽容的姿态收留了她，细心照顾她、安慰她，那样善良的艾拉不会是在背后算计朋友的人！ 对了！艾拉一直很介怀她身上特殊的“气味”，以为圈养她的组织将她强行变性之外还对她做了别的不人道的改造。艾拉担心她的健康，一直在劝她去医院做体检，可是她害怕身份暴露每次都拒绝了。 一定是艾拉用研究所的设备做了检查，是了，她被人发现了，在她去落日山脉前她说过，她犯了个错误，研究所的兼职估计泡汤了......盖瑞肯定就是发现她的人，所以他才会知道！ 苏黎揉了揉脸，她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她猛地抬头问道：“艾拉真的是被凌台派人杀的吗？” 如果凌台是幕后真凶，凌啸为什么还在一起查艾拉遇害的真相？ 凌啸一愣，过了几息后才说：“应该是，护卫们查了半年多了，没有别的嫌疑人。” “万一别的人知道她手里有我的......你不是说还有别的人也去偷了盖瑞家的实验室吗？” “如果那些人是从艾拉那里知道的消息的话，他们早就下手了，怎么可能等那么久？” 苏黎这才松了口气，倒向了沙背靠背，过了很久之后才说道：“我就怕艾拉是因为我才死的。” “你想多了。”，凌啸握住她的手说：“我们已经为她报了仇了。” 苏黎机械地重复道：“是呀，我们已经为她报仇了......” 苏黎缓了半天后才对凌啸埋怨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竟然还有十个，哦，应该是六个孩子！” 苏黎说完这句话自己也囧了，地球时代的英雄妈妈也没这么高产的吧，一年十一个孩子，克.隆繁衍的效率就是高啊！ 凌啸最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苏黎真的将那些克.隆体视作了自己的孩子！ “晕，三个被人抢走了！凌啸，你能抢回来吗？” 凌啸摇头：“恐怕不行。” 他只知道对方应该是在香浓庄园混战后救走了盖瑞的组织，曾经在调水委员会有个临时联络点，自从七怒从那里抢走了胚胎后，那个联络点也没了，现在他手里一点儿对方的信息都没有，他上来哪儿去抢？ 相反的是，对方对他的情报十分清楚，直接去了那间零食店抢人——这才是凌啸之前没有下令接回乐一一行人的最大的原因，对方渗透得太深了，甚至比凌台还要了解他，稍不注意的话基地的所在就有可能被对方得知。 最近几天他一闲下来就在想，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只是掌控了盖瑞一个人是不可能知道那么多和他的势力相关的信息的。他们之间一定有除了盖瑞以外的交集。 苏黎满脸失望地说：“不行吗？天知道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会对那些孩子做什么事情！如果只是克.隆还好......” 一想到那些孩子可能会被切片啊，或者豢养之后被当做玩物什么的，感同身受苏黎心里就一阵恶寒。 “我打算在他们出生后就将他们分别送给其它几家领主府。” “什么？！为什么？！” “为了你和艾凛能自由地生活。” 苏黎扭头看他，跟着重复道：“艾凛能自由地生活？” 凌啸点头：“凌召研究出了一项催熟技术，能将一个人的生长周期缩短到五年，极端情况下甚至能到三年，等艾凛长大后，世界上就会有很多的纯种女性了。苏黎，我知道你把那些胚胎当成你的孩子，但是这样是对艾凛最好的。你不要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好吗？” 苏黎用力地点头：“我不生气！” “真的？！” 苏黎再次点头：“真的！” 在艾拉去世后她被迫离开绿水小区，最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也想过去当权部门主动公布自己的身份，让他们克.隆成千上万个自己，她甚至觉得也许老天爷将她送到这个世界就是让她来做火种，调和水蓝星的阴阳平衡，可是一想到她在克.隆体成长起来前可能会遭到的待遇：圈养、监.禁、玩物，她就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可以接受自己一辈子不见光，以新女性的身份活下去，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以后也要这样过一辈子，尤其是在凌啸将她给女儿设定的未来生活定义为“宠物豢养”后，她又想起了那个念头，只是这几天一直有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她没来得及和凌啸说，没想到凌啸早就有了相同的计划了。 她确实把那些胚胎看作了自己的孩子，可毕竟只是看作而已。 “我知道这样对那几个孩......胚胎不公平，可是为了艾凛......”，苏黎说到这里龇了龇牙：“刚才我还想去看看她们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我怕看了后舍不得！” 凌啸安抚道：“放心，她们到了别的家里只会过得更好，在那里她们是独一无二的。领养了她们的人对她们很好的。” 苏黎捂住眼睛点了点头。 chapter 133 高索在凌啸一个电话搞定了他这几天的无故缺勤后，他便和乐一等人一起返回了华府，继续在安全局任职。 只是他没想到恢复原职后见的第一个领导居然会是新任领主冕下——淩启。 高索心里虽然惊讶，却一刻也没有停顿地行了礼。 “冕下，武装特别行动组组长高索向您报到！” 占用了安全局局长办公室的淩启一脸温和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高索少校，请坐。” 寒暄之后，淩启状似无意地说道：“我在军队任职时就听过你的名字，八区单兵作战王的称号如雷贯耳，我一直很佩服你，但是我却不知道你和凌啸居然是朋友。这几天你一直在他那里做客吗？” 坐得笔直的高索声音洪亮地回答道：“报告长官，我和凌啸阁下不是朋友，我和苏黎夫人认识，这些天是在雷德和哈莱恩，也就是苏黎夫人的养父母家养伤。” 淩启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顿了顿又和蔼地说：“原来是这样啊，你和凌啸竟然是因为七弟妹才认识的。我还以为你和老七惺惺相惜......老七是我们凌家的最强单兵作战王，你是军队公认的最强单兵作战王，我十分期待你们能比上一场。” 高索答道：“我听过很多关于凌啸阁下的传说，也很希望能有机会和他友好比试一次。” 淩启听到他强调“友好”二字，心知他是拒绝了自己的招揽，便没有再继续游说，和他说了几句闲话，勉励了一番后就让他离开了。 高索走出办公室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微微摇摇头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副手迪亚躺在角落里的沙发里，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听到他的脚步声后瞬间弹了起来，身子笔直地向他敬礼：“组长！” 高索脱了外套，扯松了领带后才问道：“你等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来给你送新的通讯器。还有，你休假的这几天，你朋友格温特打了好几次电话找你，让我转告你，让你一回来就给他回电话。” 高索接过通讯器后问道：“案子有进展吗？” 迪亚叹了口气：“一点儿也没有，最近几天也根本没时间去查案，人都被领主府借去维持治安了，上面的人也没有催过。” 高索听了一笑，估计以后也不会再催了！他和乐一等人相处三天，又在狴犴基地混了两天，弄清了不少以前没想清楚的事情。 领导层让他们查野兽案其实并不是要他们破案，有凌台做后台，他们就算查到了始作俑者凌召也是枉然。上面不过是以此为借口“清查”辖区内的生物实验机构，通过所谓的查案查探那些实验机构在进行什么研究项目，收集各类变异个体供给凌召研究，如今凌召死了，上面做主的也换了人，谁还在乎什么野兽案？说到底也就是个普通毒品案而已。 不出三天，上面肯定就会把野兽案移交回缉毒局，缉毒局的局长是玉恩娜的堂兄，玉家在凌渊去世后搞了不少事，虽然没有造成大的影响，可是淩启这个看似公正严明实则心眼堪比针尖的新任领主是绝对不会任由玉家人继续留在原职的。把野兽案这个注定破不了的案子扔回去，光明正大让人引咎辞职，阳谋！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高索接起来后对迪亚挥了挥手，迪亚点点头便离开了。 “老伙计！”，电话那头的格温特满是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要找到你可真是不容易，你这些天都干什么去了？音讯全无......好了，你不用告诉我，我知道最近八区的事多，你肯定是被调去执行什么机密任务了。” 高索笑了笑道：“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找我什么事？” 格温特叹气说：“没什么事，只是找你说说话，你应该还记得花城的那个幽灵小姐吧？她居然和你们区领主府的苏黎夫人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你说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啊？” “还说是没事？这就开始打听了！”，高索摇摇头，怎么会不像呢，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和苏黎在医务部偶遇的第二天，苏黎又主动见了他一次，这一次她向他坦白了很多事情，其中最让他震惊的就是苏黎纯种女性的身份，他看发布会的时候就在奇怪了，怎么才过半个月苏黎的大肚子就神奇地消失了，原来她之前是怀着如今八区唯一的小阁下凌苏艾凛。 花城警方估计看了新闻发布会就对苏黎起了疑心了，毕竟未成年新女性的人数那么少，又都是八区的，还长得那么像，这概率得有多小？只是没人会想到“孕妇”这个词，也没人知道两者体型相差如此之大的原因竟然会是生产前后的区别，所以也只能是怀疑而已。其实，就算能确认两者是同一个人又能怎么样，“幽灵小姐”并不是作案者，只是牵涉其中而已，难道还能因为这个就跨区逮捕领主府的夫人吗？ “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随口问问而已。”，电话那头的格温特苦笑着说：“哎......你大概没有留意，前几天又出了一起案子，就在你们八区华府，遇害者的情况和艾拉、辛迪那几个一样，都是在会所兼职应召女郎的女大学生，但是手法更加残忍，也不知道是真凶作案模式升级了，还是更加疯狂的模仿者干的。我头发都快被自己扒光了！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苏黎在向高索坦白时，几次提到过艾拉，说是虽然为艾拉报了仇，可是她却十分后悔当初没有对艾拉说实话，如果说了的话，艾拉就不会去见和她有关系的凌啸，也不会在途中遇害。 苏黎十分肯定杀害艾拉的凶手是凌台的手下。 高索实在是不忍看到老伙计为了注定破不了的案子烦心，便开口暗示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杀害艾拉和辛迪的凶手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毕竟艾拉案牵涉到了领主府成员，那些豪门大族勾心斗角，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 格温特说：“我怎么可能没想过？但是我坐冷板凳的就是因为‘诬陷’了凌啸，如果不能查清艾拉遇害的真相的话，就算我抓了一百个连环杀手，我依然还是要坐冷板凳。” “你有没有想过，找凌啸帮你说几句好话？身为受害人的他表示不介意的话，那些领导总不会还有话说吧？” “你觉得他会吗？我可是逮捕过他的人！你们这位新晋全民英雄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你知道吗，他居然把在网上说他和他老婆坏话的人全都给告了！” “什么？！” “看来你确实脱节社会了很久，这可是目前最热的新闻！他的代表律师就是当时为他辩护的律师，那个叫做李斯特的，我刚才还在看他接受采访，谴责所谓的‘网络暴民’......因为被告人分布在各个大区，属于跨区案件，很多手续都是通过联邦总署办的，我瞄了下名单，足足有十三页！估计连骂他一句‘死鱼脸’的人都一起给告了！” 高索：“......我倒是真是没想到他是这样的。” 他和凌啸虽然没有深层接触过，但是就前几天领主府发生一系列的事情来看，如果凌啸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做领主的，连领主这样的实权宝位他都不稀罕，怎么会在意那些虚名呢？以前被人说是杀人犯也没见他告过谁啊！简直是太不符合逻辑了！ “他可不就是这样的人么......不过，也无所谓了，这个案子我跟了这么久，不管怎么说我都必须要查到真相，不然我肯定是放不下的。” 高索正想再劝格温特几句时通讯器响了，来电的正是他的直属上司，他只好与格温特匆匆道了别，接通了上司的电话。 “高索，有新的任务。” “是，您请说。” “领主府的安南先生在庄园遇害身亡，你让人把野兽案移交回缉毒局，全力解决安南先生的案子。警方也会派人全力配合你们的行动。” 高索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侦破刑事案件可是警方的任务，怎么这也能塞到安全局来了？当然了，如果是凌泽案那样的惊天大案自然另当别论了， 安南虽然身份特别，可是他的存在也没有重要到能影响大区安全的地步，让安全局最精英的武装特别小组去破案更是大材小用。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不管他想不想得明白，领导既然发了话他们就得好好干。他对着话筒冷静地接下了任务：“是，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召集人手去案发现场。” “记住，这次虽然是联合行动，但是安全局的保密准则不可违反。在事情真相明朗之前，不得向专案组以外的任何人泄露相关信息。我听说你和凌啸阁下和苏黎夫人关系不一般，凌啸阁下虽然拥有最高安全权限等级，但是这次案件的受害者同样也是领主府成员，在没有确定嫌疑人前，你不能向他们透露和这次行动有关的任何细节。这是领主冕下下达的直接命令！” “是，我明白！” 高索霎时间更理解格温特的苦逼心理了，同是也为自己默哀起来，没想到前脚刚甩脱一件棘手的案子，后脚又来了一桩更加棘手的，他这是天生和领主府反冲么？ 上司最后的那句话更是让他心塞，他以为淩启已经放弃了招揽他的想法，没想到还留着后招。 领主冕下下达的直接命令？ 这是在含蓄地警告他就算投靠了凌啸也没有用，淩启才是八区能当家做主的人么？ 高索叹了口气，“一入侯门深似海”啊！ chapter 134 自从凌召遇害后，安南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大好，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不论谁跟他说话他都不理，只有提到凌召他才会稍稍正常些，可是当他发现凌召的大脑被人偷走，死无全尸时，仿佛中了致命一击，自那以后情况就更糟糕了。 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完成了第二次遗产分配后，淩启就让人将他送到了凌家的静雪庄园静养。 静雪庄园是凌渊上任前的住所，就在华府城郊，驱车自领主府前往的话只需四十分钟便能到达。庄园位于雪岭山脚下，占地面积并不大，胜在风景优美又远离城嚣，方圆二十里内再没有第二家住户。对需要静养的安南而言是再合适不过的住所了。 淩启不仅派了人去照顾他的起居，还高价聘请了联邦首屈一指的著名心理医生与他同住，希望他能早日康复。谁知道这才住进去不到五天他就让人给杀了！ 发现凌召尸体的人正是安南的心理医生马赫。 安南并不知道马赫的真正身份，以为他是受领主府指派给凌召写传记的传记作家，每天早上用过早餐后，马赫就会来到安南的房间同他说话。这是马赫为安南量身打造的治疗手段，希望安南能通过谈论凌慢慢召释放他压抑的悲伤，恢复正常。 今天早晨九点左右，马赫准时敲响了安南的房门，安南却一直没有应声。马赫没有着急，前面几天也是一样，安南总是会被他逼到不耐烦了才会开门。可是当他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安南依然没有动静时，他就知道不对劲儿了，赶紧叫人强行打开了房门。 马赫说道：“门一打开我就闻到了奇怪的味道，果然，进去后一看，安南躺在卧室的地上，肚子开了个大洞，周围全是血，碎肉，还有断的肠，......” 回想到当时的情形，马赫忍不住转身干呕起来。 “你还好吧？”，高索走上前来拍了拍马赫的肩膀。 惊魂未定的马赫差点儿没吓得跳了起来，看清楚来人是谁后才稳下心神，揉了揉胸口后又继续说了起来。 他在发现凶案现场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警方，而是联系了领主府的新任大管家路奇说明了情况，又遵照路奇的遥控指挥让人封锁了现场。陆奥一行人匆匆赶来，勘查了现场后得出结论，安南是自杀的。 马赫摇着头说：“虽然我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是安南先生确实是有着严重的自杀倾向。我一直以为我的治疗能缓解，甚至打消他的那个念头，没想到最后他居然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高索皱起眉头，这可和他听说的不一样，明明是凶杀案怎么又变成了自杀了？他不由得转头看向了静静站在一旁的陆奥。 陆奥摇摇头示意他耐心听下去。 马赫缓了缓又说道：“一般来说，人就算是下定了决心自杀，也倾向于选择让自己死得不那么痛苦的方式，安南先生的性格很沉稳，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昨天又受到了刺激的话，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 “昨天受到了刺激？”，高索顺着他的话问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马赫颇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昨天傍晚，玉诚先生突然来了这里，说是来探望安南先生。” 玉诚？高索一愣，玉诚不就是刚被坑了的缉毒局局长的堂侄嘛！ “警官您大概也知道，玉诚是玉夫人的侄儿。” 玉家和凌家虽然是姻亲，可是关系并不亲近，这事儿该知道的人都知道，马赫在心理医学界很有名气，病人十层十都是权贵，听得多了自然也一清二楚。他一看到玉诚就觉得他没安好心，没想到安南却出乎意料地同意了见玉诚。 马赫只是医生，又不是凌家人，不能代替安南做决定，但是肩负着重任的他还是在两人见面前努力了一把，隐晦地提醒玉诚，说安南正在接受系统的心理治疗，希望他不要跟他谈太久，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不要跟安南见面。 玉诚却毫不在意，马赫只能退而求其次，对安南提出全程陪同，万一玉诚说道什么不该说的，刺激到了安南的话，他也好在第一时间做出补救。 安南同意了。 玉诚和安南见面后就开门见山地提出想要和他做交易，说他从玉恩娜那里听说凌召的专利权都在安南手里，他想一次性全部买下来，还恬不知耻地说什么免得安南睹物思人，又能借此将凌召的研究发扬光大。 马赫想要打断他，却被安南赶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他们后来聊得怎么样，晚上九点左右，玉诚就气冲冲地走了，看那样子应该是没谈拢......” 马赫坚定地认为安南子所以会自杀，就是因为被没达成目的的玉诚说了什么刺激了，同时也深感愧疚。作为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在玉诚走后，他应该主动去开解安南的，可是他却因为之前被安南当着众多仆人的面赶出去心生愤怒，故意选择了无视风险。 “安南先生虽然是自杀的，可是却是玉诚扣下的扳机！” 高索耐着性子听完了马赫的讲述，在他说出结束语后，冲他点了点头说道：“情况我都知道了，感谢您的配合。如果将来有需要的话，还请您继续配合我们的调查。” “没问题，我一定全力配合。” 苍白着脸的马赫站了起来，和高索握了手后就匆匆离开整理行李去了，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凶宅待下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转角后，高索才重新坐了下来，向陆奥抛出了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冕下是要我调查什么？我猜想，应该不是安南先生的死因吧？” 陆奥这才一脸凝重说：“死的人不是安南，而是玉诚！” 高索恍然大悟，指着自己的耳背说：“电子面具？那您让我装成警察和马赫聊这半天又是为了什么？” 陆奥淡淡地说了两个字：“脸面。” 高索挑了挑眉，脸面二字足够了。 先且不论安南杀人逃逸的原因是什么，只要消息一泄露出去，原本就处于舆论中心的领主府又要被口诛笔伐了。安南只能是自杀的，而且必须是在领主府无错的前提下自杀的，马赫地位尊崇，借他的嘴将安南自杀的前因后果传出去是最理想不过的了。虽然领主府同样会被世人议论纷纷，却是处于被同情的位置了。 他同时也有点儿明白为什么淩启会直接指派安全局“破案”，也许论案件的侦破警察才是个中好手，可是警察绝对没有安全局的探员们口风紧。 高索正要开口时，陆奥又接着说：“少校大概还不知道吧，七少前几天可是扔了个大炸弹啊！” “您是说七少状告网民诽谤的事？今天一上班我就听人说了。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他只是在维护自己的权益而已。” 虽然他也觉得这事儿和凌啸的性格不符，但是也不算是什么大炸弹吧？ “您大概没有亲自看过网上的言论吧？看了您就知道影响力有多大了。七少随性而为惯了，做事向来都是只管自己爽快，至于别人怎看，会引起什么结果，他是连想都不会去想的。哦，我并不是说七少没有责任心，只是他关注的重点不一样的，他担负的责任也不一样。” 陆奥叹气，说起凌啸就像是家长在说自家不懂事的小孩一样，一边埋怨又生怕听的人信以为真，矛盾不已。 高索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顺口接道：“嗯，七少确实不像是担心俗事的性格。” “七少一口气把所有骂过他和苏黎夫人的人都给告了，他是高兴了，估计他从来没想过民众会是什么反应。前几天，七少还是我们八区人人称颂的全民英雄，哎......那时候大家有多喜欢他，现在就有多讨厌他。对了，你应该知道凌凌七吧？” 高索点头：“听说过。” 零零七是个小有名气的谐星，以一人分饰两角演绎领主府六少、七少的日常生活出名。为了博眼球，他时不时地就会扮成淩启或者凌啸做一些他们不会做的事。 陆奥叹息一声说：“七少让人以身份盗窃罪把他也告了！” 因为使用克.隆繁衍，联邦各大区的法律对于身份的唯一性的是格外看重的，严格遵照法律的话，像零零七这样模仿名人、权贵的行为确实是违法的。只是大部分被模仿者都是对次一笑置之的，只有心眼特别小的人才会当成回事儿......高索再次确认了陆奥是在提醒他凌啸不是个好靠山。 高索总算是摸清楚了淩启的行事风格——喜欢用顺势而为，用阳谋。这也算是好事，至少他不用担心淩启不满他不被招揽给他穿小鞋了。 他感慨了一句：“看来这事儿会闹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是呀，如果这时候再出了安南杀人的事儿，冕下就该为难得睡不着觉了。” 高索点头道：“确实是。” 陆奥又说道：“冕下他向来都是眼睛容不得沙子的，原本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徇私枉法。瞒下事情真相也是不得已，如果不是因为正处于多事之秋，他肯定不会选择这样的。” “事有轻重缓急嘛，了解，了解。” “安南杀人的事儿只是暂时按下来，并不是说就不追究他的责任了。” “嗯，自然，冕下的品格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那么，这事儿就交给少校您了，希望您能早日将安南抓捕归案。” “我们一定尽早完成任务。” chapter 135 高索觉得要找到安南，首先得弄清楚一件事——他为什么要逃？ 凌家人送他去庄园也只是因为那里适合他静养，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任意出入，只要他愿意的话，他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当然了，周围肯定有护卫跟着保护他。护卫贴身保护对于领主家的成员而言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有做了亏心事的或者有着不能对人言的秘密的人才会将保护视作监视，想方设法地逃走。 他到底想要逃离什么？甚至不惜杀人！ 安南的朋友并不多，接触全是凌召需要他接触的人，但是但凡是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性格温和，从来没和人红过脸。 温和的人会为了自己离开杀人吗？ 也许会。 高索不能确定人被逼到了一定的地步时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但是他能确定一件事，安南并非如他表露出的那般温和无害。 如果他的目的只是想借用玉诚的身份离开别院，他可以绑了玉诚塞住他的嘴，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只是为了确保玉诚不会弄出动静，何至于做到这一步？他和玉诚有私仇吗？没有，玉诚只是恰好出现在了那里。 安南不仅仅是杀人玉诚，他冷血无情地计划着每一步。 他没有用子弹枪也没有能源枪将玉诚一击致命，因为枪有声音，会引来别院里的佣人。他用了刀割断了玉诚的喉咙，破开了玉诚肚子，绞碎了他的内脏......他没有划花玉诚的脸，因为划花脸的话，发现尸体的人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确认尸体究竟是不是他——熟悉他的人不需要精密的仪器帮助就能分辨出来。 他也许猜测马赫会在“玉诚”离开后进来查看情况，为了争取更久的逃亡时间，他制造了一个骇人的凶案现场，发现尸体的人一进来首先就会看到“他的脸”，没有人会生出别的想法，反而是被屋内的场景惊吓住不敢擅动，只会等着领主府或者警方的人来，这样一来，他自由支配的时间又多了一个小时。 如今的交通如此发达，一个小时足够他逃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只是没想到马赫却出乎意料的没进去看，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去找他，他的一番布置也算是白费了工夫。 这样冷静冷血的人怎么可能是众人口中那个温和的安南，除非是那些人商量好了说谎，要不就是安南是个绝佳的演员，骗过了所有人——包括他死去的丈夫凌召！ 直到想清楚了这些，高索才真正的明白了淩启将案子交给安全局的原因，淩启要他们查出安南的真正身份——没人会相信安南是因为爱情才带上面具装了十几年的老好人。 卫星监控显示，玉诚的车在离开别院后就开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被抛弃在了监控盲点，而“玉诚”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任何监控图像里，犹如泥牛入大海，丝毫不见踪迹。这样的手段可不是安南那样履历的人会的！ 淩启想知道的是安南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潜伏在凌召身边十几年。 想明白了事情的大体框架后，高索拨通了陆奥的电话，要求无限制查看凌召档案、记录、实验数据的权限。 “可以，没问题。” 话筒里传来陆奥肯定的回复，高索敢肯定他连问也没问淩启，想来他们早就预料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 “只是......” 陆奥的声音顿住了，似乎是在考虑如何说才能更委婉些，高索一声不吭地等着，过了好一会儿陆奥才继续说道：“二少身前的研究项目有些......惊世骇俗，如今他已经去了，请尽量为他，嗯，领主府保持一些颜面。” 高索挑了挑眉，干脆应了下来：“您放心，我们只管查安南。”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趁机弄清楚“野兽案”的真相。 为了这破案子，整个武装特别小组折腾了几个月，虽然他一直想要摆脱这个麻烦，可是他也同样想知道答案。 原始的野兽毒品的制造者肯定是凌召无疑，但是将之传出去的真的玲娜吗？ 安南杀人出逃后，高索就不再那么坚定了。 他突然想起了主跟玲娜的娱记纳尼，为了查一个绯闻的真相却查出来了一个吓得自己半死的结论，他隐隐有种预感，觉得自己说不定也会那样，被真相吓得合不拢嘴！ 高索的副手迪亚突然推门走了进来，兴奋地说道：“组长，安南的通讯器已经破解完毕了！” 所谓百密一疏，安南就算再冷静有条理也难免犯下错误。为了不让人通过通讯器定位他，他离开前踩碎了自己的通讯器，也许是着急离开他并没有检查通讯器是否坏得彻底，负责通讯技术的组员在现场找到了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恢复数据的工作，半天过去了，现在终于有了成果。 从迪亚的表情来看，内容应当是十分劲爆的。 “走，去看看！” 高索站起了走了过去。 “这个通讯器是联邦最高档的，性能十分的好，防水防摔防尘，我们的嫌疑犯安南先生虽然不像大家看到的那么温柔，但是体能却是和我们想象的一样，弱爆了！他一脚下去只是踩坏了外壳，并没有对芯片造成损坏，可惜呐，沾了血......” 迪亚在高索的眼神催促下停止了无意义的点评，指着电脑屏幕说：“通信部的人恢复了百分之九十的内容，组长，您瞧，他的通讯录。” 高索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来，开口问道：“怎么了？” 迪亚叹息道：“我知道你洁身自好，可是这也太孤陋寡闻了吧，这些名字啊，伊甸园，星辰，岚音，虞美人，这些都是首府圈内高档会所的名字！” “这么多，全是会所的名字？” 高索确实给镇住了，足足一百多个号码！ “我刚才试着拨过了其中几个号码，接电话的都是会所的招聘经理人！”，迪亚兴奋地说：“我拿两份单子对比了，他每个月都会和这些经理通至少一次电话，一百多个啊！我听说他没工作的，工作才怪呢，时间光是做这个都不够了！” 高索拿眼睛斜他：“你问过那些经理，他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了吗？” 迪亚别嘴道：“还能有什么，找人呗！只是名头说得好听罢了。” “什么意思？” “他让那些经理人告诉每个新入职的，嗯，只是在校的大学生，说是他手里有不少研究所兼职的名额，为了给‘生活困难’的后辈们机~会~”，迪亚说到这里弯了弯手指，表示完全不相信这个说词：“让有需要的人主动联系他。我看他就是打着名头想免费嫖而已！” 高索又横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迪亚扁嘴道：“我就说说而已，我已经让人给这些名单里的人联系了，让他们提供一份知道‘兼职’机会的人的名单，估计不用多久就会传过来了。” 高索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仔细问问，弄清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您就放心吧！” “我出去一下，有事打我电话。” 高索说着就要走，转身才发现衣服领子被人扯住了，回头一看迪亚一副“求爆料”的样子，腆着脸问：“您和凌啸阁下是什么关系？” 高索之前莫名失踪，音讯全无，领导层气急败坏，不仅宣布撤销他的军籍、职务，还派了内务部的人追查他的下落，跟他同组的人都被一一请去问过话。所有人都以为除非高索能躲一辈子，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没想到突然来了个大反转，他今天突然出现，立时官复原职，之前针对他的指控全部撤销了不说，反而还破格被领主召见了。 为什么？ 安全局是个雇员没有*的机构，上至局长下至普通探员都一样，差别只在你能看到别人多少*。 高索的拥有一级安全等级，迪亚也一样，所以他们在对方面前是没有*的，迪亚在看到高索后就翻了他的档案的更新记录，复职的原因赫然竟是“凌啸阁下澄清，淩启冕下直批。”一行字。 这让迪亚抓心挠肝地想知道高索和凌啸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高索很想回一句“情敌”关系，可惜，他连做敌手的资格都没有。 “还有，您深爱的人去世了又是怎么回事？” 高索：“......” “看了领主府的发布会后您就说什么葬礼就在这两天，生前没来得及表白......” 高索一巴掌拍掉了迪亚的爪子：“做事，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说完拉起外套走了出去，留给了迪亚一个苍凉无比的背影，心塞啊，他这是要去见情敌......的护卫去。 越想越心塞！ 尤其是和七乐碰面后，听到那句“我们是自己人”时，高索感觉自己心塞得都快爆炸了！只能勉强集中精力听七乐讲述“已知情报”。 比如凌召的秘密实验项目，两次实验室爆炸的真正原因，说完正事后，七乐话锋一转提到了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诽谤案。 “七少是不听人劝的，我估计也就是夫人说的话在他心里有点儿份量，高索和夫人的认识得久，你看你能不能跟夫人聊聊，让他劝劝七少？” 凌啸用半个月不到的时间演绎了一出“英雄的崛起和倒塌”，快感来得迅猛，去得更快，七乐他们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作为英雄护卫的美好滋味就跌落到了比以前更加不堪的地步，他也觉得好心塞！ “这事儿吧，说起来也是夫人引起的，七少就是想哄她开心，可是这法子实在是太蠢......得不偿失了。如今网上骂她的人更多了，拿她未成年新女性身份说事的人更是多不胜数，好多人都在开玩笑，说七少既然这么较真的话，为什么不先解释清楚他和夫人到底是谁强.奸了谁！” 按照水蓝星的律法，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和未成年人——也就是二十周岁以下发生性行为就是强.奸！ chapter 136 关于法定强.奸，八区法律的模糊点在于成人礼前后几日内，而苏黎那一批被催熟的“未成年新女性”却是绝对的法律盲点。 严格算来的话，那批新女性其实只有十岁不到，身体的发育程度却是二十岁的水平，智商、情商却堪比初生幼童，哪怕苏黎是其中异类，可是也不代表她就是个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人了。 凌啸原来就背着杀人嫌疑，现在又多了一宗强.奸罪。 七乐倒不是觉得凌啸不应该为苏黎出气，有的人确实该被痛打！ 正如苏黎担心的那样，在那个辱骂她的帖子人暗示她曾经是个“给钱就能睡的”以后，确实有人冒出来声称自己是她的初夜经手人、曾经的恩客，还有人用直白且下流的文字yy自己是如何将白纸一张的苏黎调.教成现在这样楚楚勾人的过程，骂凌啸摘取了自己的劳动果实。 凌啸的诉讼威胁虽然有一定的威慑力，可是也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反效果，不管在哪儿，总有那么一小撮人是宁死不屈，愈演愈烈......在七乐看来，那些人就算拖出来阉割千百遍也不算过分，他只会送他们两个字“活该”，对凌啸竖起大拇指赞叹“干得好”！ 可是关键是李斯特弄出来的诉讼名单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的责任都是无足轻重的，根本不值得他们浪费时间。 要七乐说的话，告个毛啊，直接把该弄死的人找出来悄悄干掉不就是了么！ 七乐也知道自己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凌啸明知道李斯特是淩启坚定的拥护者，一切以领主府——也就是淩启的利益优先，还是将大权放给了他，让他可劲儿地搅风搅雨，因为凌啸根本就不拿名声当回事儿！ 可是他们旁观的护卫们却不能不心疼主子被人利用呐！ 这才三天而已，网上就出现了一边倒的言论趋势，说什么“虽然冕下没什么存在感，可是冕下至少不会跟自己的子民对着干”，“‘七小心眼儿’不做领主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品格不过关”，“冕下好可怜，自己什么错事没做错，一上任就被‘神经七’给连累了”，八区史上最没存在感的领主踩着凌啸的背爬了起来，存在感越来越强了！ 七乐的想法很简单，他希望高索能劝劝苏黎，让凌啸制止李斯特疯狗一般到处咬人的行为，表面上罚一罚少数几个嘴贱的人意思意思，后续的事情就交给他们护卫队慢~慢~办~ 高索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在七乐离开后就拨通了苏黎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他说的第一句话却和七乐的嘱托屁关系都没有。 他鼓足了勇气，一字一句地说道：“苏黎，我喜欢你！” 不说不痛快！ 他每天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保护她，看着她的喜怒哀乐，一百多个日日夜夜，从初秋到隆冬，他一直对自己说再等等，苏黎胆子小，没有安全感，不要轻易说出来吓坏了她，再等等，等她真的适应了他的存在再告诉她自己的想法，没想到这一等她就成了别人的妻子！ 他虽然不屑于挖墙脚，鄙夷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可是，不说不痛快！ 他很期待的不是结局——已经一目了然，他只是想为这段莫名而起又莫名而终的感情画上一个完整的句话而已。 电话那头的苏黎隔了几秒钟后反问：“啊？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高索：“......你真没听清楚？” 真的心塞到爆炸了！ “没啊，你说的什么呀，凌啸，你离我远点儿，我在讲电话！哎呀！你怎么......你腻不腻啊，啊啊啊~，呼......真是的，高索，你说吧，我听着呢！” 高索：“......”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憋了半年多的告白换来的是这样的回答。 “高索，你听得到吗？怎么回事？是不是信号不好啊？喂喂？高索，喂喂？” 高索暗叹一声“可笑”，深吸一口气后挂断了通讯。 有的事情果然是错过了就不会再有机会了，强求只是徒增笑话而已。 “挂了......”，苏黎拿着通讯器满脸莫名。 她正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暂时两腿瘫痪的凌啸懒洋洋地平躺在她背后，一手稳住了包着包被的小艾凛，一手则如同宣誓主权般勾着她腰，隐隐有着往上或往下探去的邪恶趋势。 “怎么了？”，凌啸懒洋洋地问。 苏黎耸了耸肩膀说：“不知道啊，是高索，大概信号不好吧，我现在给他打过去......” “别打了。”，凌啸捏着她的腰说：“估计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要是有的话，他肯定会再打过来的。” “还是问问吧，高索不是没事打电话的人......” 凌啸收回手，将小艾凛举了起来，模仿小婴儿的声音说：“妈妈，妈妈快来看，宝宝会飞哦~” 苏黎立马抖了一身鸡皮疙瘩，机械地转过身，正好小艾凛笑得眯起了眼睛，俏皮地伸出小舌头在嘴边舔了一下，傻萌傻萌的样子立马吸引了苏黎全部的注意力，她立刻把高索忘到天边去了，趴在地上逗起小艾凛来。 “宝宝，再笑一个！” 自觉攻克一个难关的凌啸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将小艾凛轻轻摇了摇，艾凛小宝很给面子地“嘻嘻”了一声。 “宝宝真棒！” 照料过好几个月新生儿的苏黎自然知道女儿的这个笑是无意识的，并不是在回应他们的感情，可是她依然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妈妈好爱好爱你......”，苏黎凑过亲了女儿一口。 孩子爸爸伸长了脖子，将脸努力凑向她：“苏黎，我呢？” 苏黎翻了个白眼，虽然很无语但她还是没有忽略这个巨婴，飞快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瞬间就将凌啸的世界点亮了，他的双眼仿佛映照着炽烈的太阳一般，熠熠生辉，晃得苏黎不由得别开了脑袋。 “苏黎真棒！” 苏黎：“......” 幸好他没说什么“凌啸好爱好爱你”，不然她真心没法直视他了。 苏黎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凌啸将女儿放在了两人之间的空隙里，傻爹傻妈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单手撑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宝宝。 过了许久，凌啸突然说：“真希望她永远都不要长大。” “为什么？”，苏黎好奇地问：“难道你现在就开始吃未来女婿的醋了？” 苏爸爸就是这样的。苏妈妈担心苏黎学不婚、晚婚的堂姐们，从她高中毕业后就开始鼓舞她找男朋友，可是苏爸爸却不一样，他虽然也担心女儿嫁不出去，可是更担心的却就是女儿嫁出去，每次苏妈妈说起哪个男孩儿条件不错之类的，苏爸爸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那表情绝对就是“那种蠢货也想娶我的小公主，投胎十次再来都不够格”！ 她正好相反，自从知道宝宝是女儿后，她就一直盼着她长大。一个多月的宝宝雌雄莫辩，男孩儿女孩儿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分别，她现在只有“我有一个孩子”的概念，却没有“我有个女儿”实感。 她想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给她戴上亮晶晶的小皇冠，传上可爱蓬松的公主裙——虽然把自己女儿当做芭比娃娃有些诡异，可是她真的好期待呀！ 凌啸原本只是在感慨人长大了懂得多了，烦恼就多，他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辈子都无忧无虑，根本没想到女婿这一茬儿的，苏黎这一提，他立马黑了脸，擦，老子的宝贝女儿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抢？！ “女婿什么的......” 根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物种！ 苏黎失笑：“估计我爸爸看到你也是这个表情。” 凌啸：“......呃，我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不也是女婿？我妈妈大概会挺喜欢你的，但是我爸爸那关就不好过咯！” 说到这儿苏黎突然伤感了起来。 “我想我爸妈了，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你还有别的兄弟姐妹吗？” “要是有就好了，至少还有人陪着他们。” “他们还可以再要一个。” 苏黎翻了个白眼：“我爸妈已经四十多了，没办法再生孩子了。” 凌啸这才回过神来，苏黎的家乡和水蓝星是不一样的，他们那里的人寿命一般不超过一百岁，四十已经是中年的尾巴了。 “苏黎，别不开心。” 他伸头亲吻她的眼窝，苏黎眼睛一眨包含的泪珠就滑了出来，他仔细地舔干净后，在她唇间落下了一记涩涩的吻，呢喃道：“你在这里有我，还有艾凛，别想着离开。” 苏黎捏着他的手指把弄了一会儿才说道：“回不去了......要是能回去的话，我就把你和艾凛都带回去。” 凌啸听了不禁笑出了声，苏黎是真的喜欢上他了，舍不得他！ 他忍不住捧住她的脸蛋，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不再是浅尝辄止，唇齿相交，津液交换，他的舌尖舔过她口腔内的每一寸，就像是在标记自己的领地一般，庄严却又温柔，苏黎缓缓闭上了因为惊讶而瞪得圆圆的眼睛，头颅微微向前靠拢他的，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当她的小舌头卷住了他的时，他又惊又喜，似乎瞬间被点燃了，再也按耐不住，起身想要压过去...... 下一刻，他的抽气声和小艾凛的哭声同时响起，苏黎还以为他们俩没羞没臊地亲热压到了艾凛，猛地一把推开了他。 “宝贝儿怎么了？妈妈在这里，别哭，别哭啊......” 凌啸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原来不止是女婿会让他不痛快，女儿有时候也一样...... chapter 137 没羞没臊的夫妻二人缠绵时，被花式甩掉的高索马力全开，两眼通红地盯着安南的通信记录和各个会所送来的兼职名单，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出了点规律。 安南主动接触的应召者都是各大著名院校的优秀学员，所学的专业要不就是基因工程、医学检验、进步生物学，要不就是机械制造、武器开发，全都是联邦最顶级的高科专业。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是在寻找第二个凌召，趁着天才寂寂无名还未成长起来时招揽入旗下吗？ 那么他为什么一定要在会所的应召者里寻找呢？是对应召者有着特殊的情感吗？可是根据他的档案显示，他本人以及养父母、亲戚里没有一个人是应召行业的从业者......除非是不入流的站街者。 后一个问题暂且不论，只说他的动静这么大，应该不可能瞒得过日夜相守的丈夫，如果凌召知情的话，应该就是前者了。高索调出了凌召的财务档案，发现凌召账户流出的大笔开销总额和安南名下的自由资助基金捐款人总额是完全一致的。 那个叫做“自由研究资助基金”的组织，匿名资助了不少新锐科学家，各个研究领域的人都有，一些人的名字连高索都偶有耳闻，其中一个还是军队聘请的武器开发专家，但是，却没有一个是和安南的“兼职名单”重叠的！ 他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居然一个值得招揽的人都没有找到吗？！ 不可能，瞎猫都能逮着死耗子，就算科学家普遍持才傲物，也肯定会有为钱财折腰的。 水蓝星的民用科技技术如此发达，将绝大部分的人从重复、单调的体力劳动里解放了出来，使得更多人有更多的时间参与到学术研究一途。 即便高索不了解科学界也不难想象，一个出色的科学家的诞生的基础就是坚固的经济基础，这个基础可不是上大学那点儿小钱，数以万计，动辄百万、千万，就算上亿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也许只是一份稀有材料的钱而已！ 如果凌召不是有领主府这个超级金主做后盾的话，他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达到如今的高度。 参与研究的人多了，资源却没有变多，现在科学界的竞争可比五百年前激烈多了，安南不可能一个人也招揽不到，要知道根据记录显示，他在十年前就开始做这个事了。 难道他手下还有别的基金专门用来安置那部分人员吗？ 高索仔细地检查起安南的其他财务收支记录，一个熟悉的名字也没有找到！ 他到底把那些应召者安排到哪儿去了？目的又是什么？ 高索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沉思良久后突然坐直了身子，按下通话键道：“迪亚，把所有人都叫进来！” 三分钟后，武装特别小组的组员们一个不缺地站在了高索的办公室里。 “这张名单里的人，你们自己分一分，一个人负责几个。我要知道他们在和安南接触后有没有什么变化，生活上的也好，工作、学业也一样，我要知道他们现在做的是哪行哪业，职位是什么，家庭情况又是怎么样！” “是！” 整齐划一的回答后，组员们都忙活了起来。高索自己也认领了十来个人，不过他却没有急着去查探，反正事情都到这一步了，早一天晚一天也就是那么回事——他可是刚刚被甩了的伤心人！ 高索取好车后拨通了格温特的号码：“老伙计，有空吗？晚上找你喝酒。” 格温特说自己和另外一位朋友纳尼正好就在华府，一个是为了调查最新一起应召女郎被害案件，一个则是想趁着八区热闹非凡的时候寻找玲娜的最新行踪，同样一无所获的两个人刚刚在酒馆里坐了下来。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一起来喝一杯？” “完全不介意！” 他又不是想找人倾诉心事——这方面他更信任心理医生，只是觉得一个人喝酒闷了些罢了。 他和纳尼虽然没有直接交情，但是这些年通过共同的好友格温特也对方有了不算少的了解，说是半个朋友朋友也不为过，完全不担心会尴尬、冷场什么的。 三个大男人一起自然不会聊什么春花秋月的，说了点儿时事新闻后，话题不可避免地回到了不变的主题——工作上来。高索自己的任务不能谈，格温特的无所谓，纳尼的工作么本来就是为了娱乐大众的。 纳尼一脸沮丧地说：“我的缪斯女神没了，凌渊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出现，原因只可能有两个，一是她死了，二就是她变成野兽了。我宁愿她死了，虽然后一个可能性的娱乐性更高，但是我简直难以想象女神变成大猩猩会是什么样！” 格温特盯着俩大大的黑眼圈说：“你失去的女神，我追的死神！他已经杀了六个人了，可是我还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好吧，总署的侧写师们说他是男的，年纪应该是在三十以上，高智商，属于有组织能力型，并且经济状况良好，打扮得体，相貌英俊......都他么的是废话，联邦至少有好几百万人符合这个描述！再抓不到他我就要疯了！” 高索：他知道纳尼的女神确实成了野兽，现在被关在基地里，但是他不能说，格温特的案子他有个新的线索——艾拉也是安南意图招揽的未来之星，他也不能说。 他虽然不是来倾诉的，可是也不是来听别人倾诉的，高索耐着性子听了这两人近两小时候的哼哼哈哈后终于忍不住了，推开酒馆的大门走到了依然喧嚣的大街上。 苏黎躺在凌啸身边，忍受他花样百出的挑逗和诱惑，心防逐渐坍塌，就在她以为“就是今天了”，打算不再扭捏，正要按照凌啸所说的主动扑倒他时，通讯器响了。 知道她新通讯号的就那么几个人，除了基地里的人就是高索、雷德和哈莱恩三人，这三个人的电话她是肯定要接的。 苏黎一翻就要从凌啸身上爬下去，凌啸却死命地捏住她的腰身，就是不让她离开，拉扯间原本就松松垮垮的吊带睡裙直接被凌啸给撕破了。 苏黎愣住了，凌啸眼直了，将她重新拉倒了下来，紧紧箍在胸前，力气之大将一对红鼻子胖兔直接被他压成了兔肉干。 尚处于母乳喂养期的苏黎敏感地察觉到——她飙奶了！ “你快放开我！” “不放！” “别闹了，我先接电话” “接完了继续？” “行行行！你先放开我就是了！” 得到了保证后凌啸依然没有松开她，而是伸手拿过了床头柜上的通讯器塞到了她手里：“你就这么接吧。” 苏黎翻着白眼接过了通讯器。 “高索，什么事？” 拉扯了那么久，又被凌啸箍着，苏黎一开口就喘上了，脑补了原因的高索又觉得心塞了。 “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了” “什么事啊？”，苏黎死命地推着拼命凑上来的凌啸的脑袋，摆出严肃无比的表情，同时还用口型警告道：“别、动！” 凌啸表示他很享受观察苏黎气急败坏的样子，让他觉得尤其地有兴致，更何况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苏黎和高索说话，他张口咬住了苏黎的耳垂，含在嘴里吮吸起来。 苏黎抬起空闲的手拍向凌啸时，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的高索说话了！ “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一眼开始就喜欢了” 苏黎的脑子顿时当机了，脸顿时红到了能冒烟的程度——居然被表白了？！对象还是看起来有点儿怪但是绝对酷的高索？！他确认没有弄错对象吗？！苏黎你傻啊！有谁会搞错表白的对象啊！ 怎么办？苏黎脑子顿时成了豆腐脑，完全无法思考了。 耳尖的凌啸哪儿可能没听到高索的话，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苏黎的反应告诉他他绝对没有听错，他老婆被人告白了！ “他说什么？！” 凌啸一翻就要坐起来，一副马上要找找高索拼命的样子，差点儿没把骑在他肚子上的给苏黎掀翻了出去。 苏黎这才回过了神——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应该义正言辞地拒绝诱惑！她用手捂住了凌啸的嘴巴不让他大喊大叫，可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应该拒绝的，脱口而出的却是：“你刚才说什么？” 苏黎说完就想扇自己一记耳光，这不是逼着高索再表白一次么？！ 苏黎虽然不耻自己不负责任的回话，可是心里也有一点儿小小的期待——压也压不住。 凌啸也总是说喜欢她，可是不论是第一次还是最近的最后一次，她心里都没有这么雀跃过，被不相关的人表白的成就感和被自己男人表白的程度完全不一样呢！她突然有点儿理解为什么结婚的人会搞外遇——野花果然比较香呐！ 心脏又中了第二箭的高捂住了心口，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高索将通讯器举在嘴边，大喊道：“苏黎，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一眼开始就喜欢了！” 他心想着，这次你总不会还听不清楚吧？ 苏黎当然听清楚了，突如其来的高音吓得她差点儿没把话筒给扔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喧嚣无比，可是高索这一嗓子依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路人们纷纷停下了脚步，对着他鼓起掌来， “干得好！” “伙计，好样的！” 还有人出主意：“兄弟，你应该当着她的面说的！” “告诉她你爱她！” ...... “混蛋！” 被表白的姑娘的丈夫脸黑得都快滴水了，凌啸都快气死了，高索这混球，居然敢正大光明地挖他的墙角。 “我要宰......” 苏黎也顾不得害羞了，用身体将凌啸压严实了，捂着话筒说小声说：“你别激动，小点儿声！” 凌啸对她怒目而视，一把掰开了她的手，愤愤地问道：“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拒绝他？！” 苏黎心虚着反驳道：“还不是你耽搁时间！” 几千里外同样听力惊人的高索一脸淡定地等着，听到夫妻俩的对话告一段落后，他深吸一口气唤了苏黎一声，话筒里传来苏黎略显张皇地“嗯”了一声。 “你刚才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吗？” “听、听清楚了......” “呜呜呜......” 凌啸要插嘴又把苏黎捂住了嘴巴。 “那你的回答呢？” 苏黎听着高索与平时无异的声音，很是郁闷地想，为什么被表白的她比高索还要紧张啊？！ “我，我......”，呼了一口气后，苏黎蹦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高索：“......谢谢？” “对，那什么，谢谢你喜欢我，但是，抱歉，我不喜......嗯，我对你的喜欢和你对我的喜欢是不一样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完以后，苏黎做了个深呼吸。 “我明白。” 高索很是平静地接受了苏黎的拒绝。 “我知道你一直都当我是普通朋友。” 苏黎有些心虚，她确实是把高索当朋友，原因却是矮子里面选人高个儿，毕竟她认识的就那么几个，她和高索还真算不上有多合得来，她对高索更多的是感激，但是她还是点头说道：“对的，我，我希望以后我们也能一直做朋友。” “谢谢你没有怪我鲁莽，你已经结婚了......我听到七少似乎在你身边，我并不想给你带来困扰。我早就知道你不喜欢我，只是有些话不说的话，我憋得难受。” 今天的行为虽然可笑，但是他真的得到了解脱。 苏黎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嗯嗯嗯，我明白，我不会在意的。” 不会在意的？高索又感到了熟悉的心塞感。不过这就是他熟悉的苏黎，像迷糊的小仓鼠一般的苏黎。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晚安。” “晚安......” chapter 138 凌某人依然不满意，什么谢谢不谢谢，高索这是骚扰！苏黎居然还说喜欢他？！还说要以后也会继续和他做朋友？ 简直不可忍受！ 苏黎放下电话后看到的就是凌啸近乎扭曲的脸，深知这家伙的逻辑与常人大异常，苏黎不由得担心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她主动往他胸膛一压，抱住他的脖子问：“你想什么呢？不高兴啦？” 凌啸表情臭臭地反问：“你觉得我应该高兴？” “当然不是啦......换成是我我也不会高兴的，虽然有人喜欢你代表间接说明了我的眼光好，可是我还是不喜欢有人觊觎我的老公。”，苏黎见凌啸的神色有所缓解，很明显自己的回答戳中了他的点，她又加了把劲儿，用手指戳着他的脸，娇滴滴说：“所以我才坚持要告那些在网上说我坏话的人呀，因为那些人都是特别喜欢你的人！” 凌啸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反问：“所以说，你是赞成我修理高索的了？” 苏黎心想，果然，这家伙还真的打算要找高索的麻烦！ “你因为这件事生气我很高兴啦，不过，我还是不赞成。” 凌啸瞪眼：“你刚才不是说......” 苏黎一脸理所当然地反驳道：“高索和那些人不一样，他又没有因为喜欢我就抹黑你呀！他犯的错误只是属于被我们两个在背后骂一顿的程度而已。” 凌啸又炸毛了。 “骂一顿，还是在背后？做错事的又不是我！不行，我必须得揍他一顿，让他知道有些人不是他能肖想的！” 就算高索是最强单兵作战王又怎么样，他虽然双腿暂时不能动，可是开上机甲照样将他碾成渣！ 苏黎也瞪眼了：“你要是揍他，我肯定会同情他，心疼他！” “什么？！” 凌啸快气炸了，捏着苏黎的肩膀将她上半身抬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反问：“你会心疼他？” 苏黎无语地说：“......如果你揍了他的话！” 凌啸冷冷地说：“现在我想直接弄死他！” 苏黎：“......” 小夫妻俩大眼瞪小眼，一副谁也不让谁的样子，瞪了有小一分钟后，又是苏黎投降了——她真的很怕凌啸说到做到，真的去找高索的麻烦，她总觉得，以凌啸略扭曲的道德观而言，这种事根本不算什么！ 有个变态老公真心累，心累！ “你别生气嘛！”，苏黎用手指戳凌啸的脸，撅着嘴说：“你明知道我害怕你生气的......” 凌啸别嘴：“怕什么，又不是生你的气。” “不管因为什么生气的，我真的怕呀......” “你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天你答应过我什么的吗？你说过永远不会对我发脾气的呀！” 凌啸瞪眼睛说：“我没对你发脾气。” 苏黎一字一句地说：“你现在就是在对~着~我~发、脾、气！” “我说不过你！” 不擅长谈判的凌啸愤愤地别开了头。 他们当初说好的根本不是这样！那时候苏黎说自己怕他，觉得他脾气不好，他就给了个保证，说不会冲她和宝宝发火。可是这个保证能包括他因为别人生气在她面前冒火的情况吗？又不是冲着她的！凌啸觉得自己老婆太狡猾了，居然那么早就给他设了陷阱。 “不管你因为谁生气，可是你就是在我面前发火了呀！” “......” 巧言令色，信口雌黄，颠倒是非！ “高索又不是坏人，也没有坏心，我也拒绝他了，你再找人家麻烦干什么呢？” “......” 打残他，弄死他，让他再也没法开口说话！ “老公，你就答应我吧~” 苏黎见自己的言语劝说没有效果，干脆搬出来大杀器，学着凌啸之前的动作咬住了他的耳垂，娇滴滴地说“好哥哥，好不好嘛？” 听到那三个字，还有随之一起灌进耳朵里的湿热呼吸，凌啸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话没经过脑子就说出口：“好吧。” 犯规！！！太可恶了！！！凌啸捶了一下床，他就是对苏黎没有抵抗力。 苏黎还觉得心塞呢！ 她一直以为在他们两个的感情中，自己是处于绝对的主导地位——一见钟情的是凌啸，追着不放、死缠烂打的也是凌啸，她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高冷地收下了他卑微的心。 可是，完全不是这样！ 事实是她从一开始就被凌啸牵着鼻子走了，虽然她的脾气向来就软，温温吞吞的，可是也没到不论什么时候都会首先服软的地步，她还是有自己的坚持的。她细数和凌啸接触时的发生的争执，小的都是凌啸无条件地妥协，可是大的争执却总是她先服软，先来哄他，比如上次关于要不要带女儿参加葬礼时。 即使最终结果是凌啸妥协——因为她才是占理的一方，可是也不能掩饰她先服软的事实。 再回想凌啸“追”她的过程，其实根本就是她被调.教的过程，一次次地被刷新接受底线，跟踪算什么，她是被二十四小时监控，监控算什么，她在睡觉时被人直接下了药......底线一次次被刷新之后，结果就是她毫无反抗地接受了凌啸这个大变态做自己的丈夫。 妈蛋！ 这一生气就要打要杀的脾气谁受得了啊，也就是她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就被他给镇住了的人才能和他过日子了，换成别的人估计早就给精神病院打电话要求强制接受病人了吧！ 算了，算了，都到这步了，大变态和斯德哥尔摩候群症重度患者在一起什么的，也算是烂锅配了烂盖，正正好了！ 苏黎叹了口气撑起了身子，又和凌啸确认了一遍：“你已经答应我了，不准毁约啊！” 凌啸早把高索忘到天边去了，看着骑在自己身上衣衫不整的妻子，两眼大放绿光，胡乱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回了句“放心”。 苏黎见他一副根本没放心上的样子，正要重复一遍自己的要求时，却听到他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你那里湿了。” 苏黎一愣，随即羞到了极点，再然后又满是疑惑，貌似不大对劲儿吧？他们什么都没做，她的衣服也穿得好好的——至少下面是穿得好好的，她怎么可能......那啥了，他又怎么会得出这个结论呀！ “你说什么呀！什么湿唔嗯的......胡说八道！” “你自己看......” 凌啸的手搭上某处，苏黎一抖，视线下移——果然！ 胸口湿透了！ 她都忘了刚才飙奶的事儿了！ 臭凌啸，居然用那么误导性的说法！真是太可恶了！ 苏黎两手抱胸，恨恨地瞪着凌啸，某人却一丝自觉性也没有，伸手去拉她的手，想要仔细研究研究那水是怎么出来的。 “苏黎你别捂着，让我看看。” “......色狼！” 色狼？他今天手在她胸口停留的时间加起来都要超过一个小时了，现在看看就被骂色狼了？完全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 “摸都摸过了。” 苏黎：“......色.情狂！” 苏黎抽起自己的枕头就砸了过去，一边砸一边骂：“混蛋，变态，让你胡说，让你发情！” 被抽打的凌啸——老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别用枕头了，不痛不痒的，你倒是直接动手啊！苏黎拍了他一阵后停了下来，理了理衣服就要下床清理去。凌啸却拽住了她不松手，摆出一副“你居然说话不算话的样子”谴责道：“你刚才说了打完电话继续的！” 苏黎心想这家伙难道前八辈子都是和尚么，怎么就那档子事儿记得最清楚？ “苏黎，你答应了的。” 苏黎：“......我不记得了。” 凌啸：“......” 小骗子！就只记自己愿意记的东西。凌啸可是磨了好几天了才磨出了现在局面，哪儿可能让她蒙混过关，说着不如做着，就算忘记了也没关系，身体力行地让她想起来就是！ 拉着苏黎双手的手稍稍一用力，苏黎又被扯得趴在了他胸口，一对胖兔子又被挤成纸片状，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击的角度太巧，奶水直接飙到了凌啸脸上。 想要挣扎的苏黎愣住了，看着凌啸满脸的奶汁儿，她很下流地想到了两个字——颜、射！ 自顾自反省自己太不纯洁的苏黎又被凌啸捏着肩膀抬起了上半身，这次凌某人可不只是看了，仔细看完了后还动上手，托在手心里颠了两下，完了还感慨道：“果然比以前重了好多！” 有存货就是不一样！ 苏黎：“......” 什么都放在嘴上说什么的最讨厌了！ “你又脸红了，我喜欢你这时候的样子，看着就想咬一口......” 苏黎心想，你何止是想咬一口，那眼神分明就像饿了不知多少天的野兽见了肉一样，恨不得一口将她吞进肚子里，连骨头不吐的那种！ 凌啸真的就动口了，咬住了她身上没有骨头的那坨肥肉...... 苏黎已经囧到不行了，推着他的脑袋外下压，一边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咬人啊！凌啸你是狗吗？！” 不是狗，但是偶尔也想啃啃骨头。 狗啃骨头是怎么啃的？先用爪子将骨头按好，再用舌头舔一舔，舔得干干净净的，一点儿肉也不剩，将唾液沾满骨头后，再一口咬下去，柔软弹滑的肉就够美味了，可是骨髓居然也不赖哎！ 他给艾凛冲过婴儿奶粉，试温度时也喝过几口，味道还真不一样！ 咽下了最后一口后，凌啸心想，怪不得艾凛每天都要喝到喝不来了才肯换奶粉，连他都觉得味道很不错呢！ 而被啃干净了的“大肉骨头”苏黎捂着脸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吃得半饱的大狗狗回味了一会儿后又开始动手动脚了，肉骨头一点儿也没反抗，反正节操已经碎得如此彻底，完全没有再捡起来的必要了。 大狗狗将肉骨头整个托起来正要放下的时候，小艾凛“哇”地一声哭了，凌啸的手一软，苏黎一屁股压扁了某只仰颈叫嚣的野兽。 凌啸也跟着哭了......宝贝女儿哎，你是故意跟爸爸过不去的吗？！ 小艾凛哭了是因为饿了，一被苏黎抱起来就下意识地寻找食物，仓库门户大开，她毫不费劲儿地就咬对了敌方，凹着腮帮子一吸，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太过分了！ 艾凛公主一巴掌拍在苏黎胸口，痛得苏黎“哎哟”叫了一声，还没有什么反应呢，她自己就委屈地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天崩地裂啊，食物被人偷走了，哇啊啊~ 存货被清零的苏黎黑着脸将女儿塞到了偷奶贼怀里，把他的睡衣一拉，狠狠地揪着某处迫使他抬起了身子，正好将之送进了艾凛嘴里。 刚才还在哇哇大哭的艾凛立马抱住......怎么光溜溜的没得抱？不开森！小手“啪”地拍了一下，小嘴儿再一吸，没东西，假的！小手“啪啪啪”使劲儿拍，哭声越发委屈了。 比起下半身的痛，这点儿算什么？可是凌啸却觉得最痛不是下面，也不是上面，而是心脏。 “宝贝儿不哭，是爸爸不好，爸爸帮你一起打！” 说完“啪啪啪”地扇了自己几个巴掌，原本一哭至少就是十分钟的艾凛奇迹般地停止了哭泣，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凌啸的脸，手舞足蹈地跟着拍了起来，凌啸见这招好用，立马又扇了自己几个巴掌，满是讨好地问宝贝女儿：“高兴了吗？喜欢听这个声音吗？爸爸再打几下给你听？” “啊呜啊啊！”，艾凛回应他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凌啸就真的继续扇起了自己耳光来。 站在床边兑奶粉的苏黎：“凌啸，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chapter 139 苏黎觉得孩子长成什么样，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父母如何教导、引导的原因。 有人说，有的人天性就是这样的，就比如狼再怎么教也成不了看家狗，苏黎只想说那是因为教得不够好。 父母把孩子带到这世上，就有责任和义务好好引导他们，花费再多心血也不为过。嫌弃养孩子占据了自己的个人时间，费神、费力......会这样想的人自己就没被教好。早干嘛去了？！生孩子之前没想过吗？不知道什么叫做因果吗？ 同样是多动症，有的孩子就只会敞开了玩儿，也有能保持基本礼节的，同样是反社会人格，也不是每个都都成了变态杀人犯，区别在于成长环境，父母就是这个环境中最重要的一环，也是责任义务最重的一环。 父母的责任就是要发现孩子的缺点，引导他们向正规靠拢，不懂的可以问人，可以学，只要花费足够的精力，就不会存在“我没想到他会......”的情况。 凌啸道：“宝宝的教育问题？原来你比我还心急啊？我本来是打算等她两岁以后再开始训练她的......” “两岁？”，苏黎倒是被凌啸勾起了好奇心，将原本的议题放在了一边，满是好奇地问：“训练什么？” 凌啸一脸正经地回答：“体能和智能开发。” “哦，早教嘛。” 这个苏黎还是知道的，这几年还挺流行的。 苏黎亲戚里没有小孩子，但是她隔壁邻居家却挺热闹的，一儿一女都结婚早，两人的孩子出生却只相差一个月。大叔大妈每周都会带孙子、外孙去附近的早教中心上课。全靠老辈传下来的经验教养孩子的苏妈妈对此评价为——有钱没处花！ 别说是苏妈妈，连苏黎也不明白两岁的孩子在早教班能学到什么。 不过苏妈妈说了：你要是生了孩子，早教费你老娘我包了！ 苏黎也很财大气粗地想，早教就早教嘛，反正老公有钱有精力，就当花钱送孩子去游乐场了呗！ 凌啸没明白“早教”具体是什么意思，以为“早”单纯的指的是两岁的年纪早。 联邦绝大部分居民家孩子都是领养来的，为了让孩子适应新的生活环境，福利局明确规定了在孩子七岁前，养父母必须要保证每天陪伴孩子的时间不少于四个小时，如果领养的是婴幼儿的话，夫妻双方中必须得有一个人留在家里全天候地照顾孩子。因此，这个世界的教育系统里连幼儿园学前班都没有，也根本不存在早教这个概念。 孩子们的启蒙教育都是由父母或者抚育员完成的，他们觉得什么时候开始对孩子最好就什么时候开始，完全不存在早或者晚的说法。 拿凌啸自己来说，他出生后就由凌渊亲自照顾——当然了，是在很多仆人的帮助下。因为凌渊怀疑他有自闭症，在打消这个疑虑之前，凌渊什么也没有教他，只是耐心地教导他多和兄弟们一起玩，直到他八岁了才开始教他认字。 “这可不算是早教。”，凌啸大言不惭地说：“艾凛遗传了我的天赋，以后肯定会是一名优秀无比的战士。我那时候浪费了好几年时间，因为父亲觉得我有别的东西需要先学会，但是艾凛不一样，她就不用走我的老路了，两岁开始基础体能训练是很合适的时间。” 苏黎一哽，直觉告诉她凌啸说的和她以为的完全不是一码事，所谓的基础体能训练肯定不是让孩子走几步，等她抓到不远处的小玩具后就给她一个鼓励的亲吻，夸奖一句“宝贝儿真棒！” “所谓的基础体能训练，具体是怎么回事？” “就是训练力量、速度、耐力、协调、柔韧、灵敏这些啊！” “......具体要做什么？” “力量就是负重......” “别说了！”苏黎抬手示意凌啸闭嘴，一脸认真地说：“凌啸，你要是敢让宝宝两岁就做负重训练的话，我杀了你。” 她之前还以为凌啸惯孩子，现在看来她是低估了凌啸的变态程度了，这一手棍棒一手胡萝卜的策略真是被他玩到极致了，平时无极限地宠，转眼就是不留情地训。他就不能中正平和一些吗？ 凌啸：“......” “孩子怎么教，以后我说了算！” 凌啸继续沉默。 “还有，宝宝还这么小，就算你是爸爸也不能替她做主，规定她以后做什么吧？什么优秀的战士不战士，她是个女孩儿！” 凌啸皱眉反驳：“我没有规定她以后做什么，只是提供其中一种可能性而已。你会做饭，你也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开始教她厨艺。” 联邦的教育方式更倾向于放牛吃草，一个是因为孩子难得，大家不舍得施压，再一个就是他们觉得每个人的命运应该由自己来把握，不愿意抑制孩子们。 喜欢画画，好，没问题，明天就买好画具就去上绘画班，学几天就不想学了，好，没关系，因为这不是你真正喜欢的，辗转十几个兴趣班还是没能找到能坚持，父母会抱着你说：可怜的孩子，希望你能早日寻到自己真正的兴趣和奋斗方向。 在水蓝星联邦，就业压力根本没有成长的土壤，在这里任何正当职业都是受到尊敬的，商人、科学家、文员、军人、体力劳动者，只要愿意做事就能丰衣足食，就算不懒到死不愿意劳动政府也会养着你，因为人才是联邦的根本——至少口号是这么喊的。 当然了，也有少数家庭养孩子是像培育盆栽一样，非得修剪成家族需要的形态，领主家族都是这样的，为了培养出合格的继任者，他们何止是做盆栽，根本就是在养蛊。 凌家是例外，因为接连两任的家主都是*型的奇葩。 凌啸严肃地说：“我不会逼迫她，或者以任何方式暗示、诱导她做战士，但是你也不能以她是女孩儿为借口阻止她做战士。艾凛想做什么是她自己的决定，我们谁也不能代替她做选择。” 苏黎又被说得哑口无言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可是两岁开始也太早了。” “不早，至少以艾凛的情况而言不算早。” 苏黎确认道：“你确定？” 凌啸一脸自豪地说：“当然确定，她现在打我我就能感觉到痛了，她的天赋无与伦比。” 苏黎这才想起来这场谈话的真正目的，轻咳了一声说：“说到这个，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以后你不能再像昨天晚上那样了。她看到你打自己高兴，你就打自己哄她，要是以后她要看杀人才高兴，你也真的就杀人给她看吗？” 凌啸一脸淡定地说：“有什么不可以。” 眼见苏黎就要发飙，凌啸赶紧又加了一句：“我说着玩儿的。那种情况怎么可能发生。” 苏黎一点儿都不相信。 “再说了，我们的宝贝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 “你一直这么什么都依她的话，还真说不定！” 凌啸叹气，他深感要是凌渊还在世的话，肯定和苏黎十分合得来，总是这么大惊小怪的。他小时候不过喜欢安静凌渊就怀疑他自闭，如今艾凛喜欢听到奇怪的声音，苏黎就怀疑她以后会成为心理变态。哪儿来的这么多疑心啊！ “行，我知道了。以后不那样逗她就是了。” “真的？”，苏黎不相信地反问：“你可要记清楚自己说的话啊！” 凌啸严肃地点头：“真的。” 他心里想着，不当着你的面就是了！ 就这么一个女儿，不宠她宠谁呢？女人就是小心、多事，只希望小艾凛长大后不要跟妈妈一样，还是像爸爸的好，活得自由随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次严肃认真的谈话后，苏黎就忙了起来，在凌啸看来，苏黎是在瞎忙活。 苏黎忙着做什么呢？ 她在学习这个世界的小学课程，包括文理科目和体能训练。 为什么要学这些呢？ 因为她昨天和凌啸聊了之后才知道，父母负责孩子的启蒙教育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在抚育局待了几个月，这个惯例是知道的。可是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学前班，抚育局里的学前班根本不是正式编制，只是将同年龄段的孩子归类的方式而已。 比如之前她最熟悉的九千小朋友就属于学前一级七班，指的就是他如今四岁，正常情况下，五岁的孩子都在二级，六岁的在三级，四级则是年满七岁后却没通过或者暂时不愿意参加小学入学考试的孩子。 启蒙教育真的是全靠家长，没有托儿所、幼儿园、学前作为从旁辅助，外面倒是有不少的兴趣班，不过教的都是文艺娱乐类的东西，什么舞蹈、绘画、声乐、武术、运动要什么有什么，就是没有文化课。这还是未成年儿童保护法案明文规定不准开设的，因为大家认为孩子小时候就该玩，怕有些父母拔苗助长。 苏黎原本觉得小学入学考试就是个渣渣而已，在网上查了之后才发现，还真不是那么回事。这个考试虽然是义务教育的□□，但是却不是走过场，而是一场十分严谨的测试，涵盖方方面面，各个学科的技术知识，有简单的看图写字、加减乘除，也有物理、化学的理论知识，还有实用型的机械原理、实验考证——这些连她都不懂的东西。 如果难度提高一些的话都能比得上她初中升高中时的考试了！ 这么多东西全靠父母来教？苏黎觉得联邦的教育制度实在是太为难人了！门槛设得那么高，还不准外面开补习班，真是太不合理了！ 怪不得成功领养到孩子的人那么少，实在是标准设得太高，这么多变态的要求，能达标的人有多少？ 她还发现，就同年龄段的通过率而言，抚育局的孩子们绝对要高于被领养的孩子。原因不难想象，抚育员们长期教养同一年纪的孩子，经验老道远胜过一般的养父母。 她隐隐有种猜测，其实联邦政府并不希望孩子们被领养，所以才会设置那么高的门槛。 凌啸淡定地表示她猜对了！ 苏黎：“......why？！” chapter 140 凌啸说：“自由不是绝对的，不管是行为的，还是思想的reads();。” 前半句苏黎表示理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每个人都肆意而为的话，世界早就乱透了，所以才会有法律、法规，真是以及不成文的道德规范来约束人的行为，至于后半句么，苏黎瞬间想起了自己很早以前就有过的阴谋论。 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为了了解自己生存的环境，她看了不少历史类的书籍和文章。 她知道“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前提，也知道当权者总是会想方设法地美化自己的出生和自己的意志。 比如，中国古代的皇帝就称自己是真龙天子，生母“日堕怀中”而有孕的细数起来不知道有多少，出生时无一不是“红光满室，香气终日不散”，幼时相貌都是“头顶有龙角之状，面呈龙凤之姿”。尔等凡人就该匍匐在朕的脚下连反抗的心思都不该有！ 揭竿而起的人同样也拿这个理由来忽悠人，比如刘邦醉斩白蛇的故事。 希特勒想要统治世界就拿达尔文的进化论说事，鼓吹日耳曼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种族应当统治其他种族，而世界上最“低劣”的种族犹太人就应当对之实行种族灭绝。 小日本也坚持也觉得大和民族是最优秀的，不过他们用的引用的是日本的神话传说：大和民族是天造大神创造的，特别优秀，应当领导和统治其他民族。 极端的穆斯林断章取义可兰经，到处发动恐怖袭击，所有的政权都为权力顶端的不合理行为找出了合理的解释和让人信服的原因。 水蓝星联邦也一样俗套，和“旧主”原始人类决裂是因为他们长期遭到奴役与压迫，驱逐水蓝星的原始文明种族“凶兽”是为了争取生存资源，苏黎虽然觉得这种做法不要脸了些，还是觉得可以接受，唯一让她心存疑惑的就是在联邦将近一千年的历史里，居然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大规模动乱，也没出现过任何想要改朝换代的呼声、苗头。 也就是说没有平民反抗过贵族们的统治！ 民众又不是傻子，不会你说什么就信什么，人口基数如此大的国家，怎么可能达到高度统一？ 思想无法统一，那就统一*！用武力为手段，将少数派屈服。 显然，这样的情况只会出现在落后的年代，或者守旧的国家。 同样野心勃勃的老美就只能温情脉脉地打出维护人权的旗号到处“维和”，就是为了达到维持世界第一强国地位的目的。就是这样，老美的民众也不怎么买账，怒骂国家不把军人的命当回事，嫌弃军用开销太多，三天两头地搞反战游.行示威。即使没有战争，人们也总能找到攻击当政党的把柄，福利、医疗、教育等等，搞得不好下一届就换一个党派执政。 而同样言论自由的水蓝星联邦呢？ 这里甚至没有党派之分，所有的政治家都是“联邦党”，完全不存在执政理念冲突。在将近一千年的历史进程里，居然没有一起真正意义上的政权交替，连斗争也没有！ 古语有云，不患寡而不均。即便联邦的福利制度十分完善，真正地做到了幼有所养老有所依，可是这不代表就没有贫乏差距，联邦的富裕层也只是那么一小撮人而已，社会形态依然是金字塔形的。 可是联邦平民做得最过分的事情就是举牌子抗议政府工程建设破坏环境而已！ 难道水蓝星人除了环境以外就没有别的关注点了吗？ 有人说，没有起义、变革是因为新人类的基因被篡改了，使得他们从血脉上失去了对原始基因防抗的*，所谓原始基因就是联邦的八大领主家族reads();。 苏黎当时就当看笑话一样看完了那篇阴谋论文章，看完了也就是丢一边去了，可是当身为统治阶级代表之一的凌啸说出开篇那句话后，她就不免想了起来。 “难道政府真的修改了平民的基因吗？所以普通人才从来不反抗？” 凌啸淡定地表示：“一千年前联邦的科学技术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现在也一样。那只是幻想而已。而且，联邦并不是没有起义，只是很少发生，几次事件都被八大家族联手隐瞒了下来而已。” 最近的一次是在二十年前，凌渊参加联邦峰会时，会场就遭到了*武装的爆炸袭击，数百人当场死亡，重伤者近千，凌渊也受了重伤。但是政府对外公布的爆炸原因却是会场的能源设备老旧且超负荷运转引起的。 由组织峰会的联邦政府背了黑锅，那一届的总统只上任一年就引咎辞职了。 “为什么？”，苏黎很好奇地问。 她一直觉得联邦的新闻、言论自由度颇高，甚至隐隐希望政府掌控的力度能高一些，没想到实际上却一直被政府牢牢地把控住着。 凌啸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后说：“既然大部分人心里根本没有反对政府的念头，政府何必要多此一举给他们这个选择。” 没有这个念头？ 苏黎将这个情形和联邦的收养制度联系了起来。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联邦将收.养孩子的门槛设得那么高，断了很多人收.养孩子的可能性，所以大部分的孩子都是在抚育局长大，接受抚育局的教育。抚育局教孩子自然和父母教养孩子不同，不会带上太多的个人色彩，而是按照规定、习俗来教导......或者说“洗脑”。这可比学校里的政治思想教育要有用多了！ “所以说才没有人跳出来说领主制度不合理吗？” 凌啸问道：“你觉得领主制度不合理吗？” “一副你居然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真是让我惊呆了”的表情。 苏黎直接反问：“那你觉得是合理的吗？” 新时代下居然还有高人一等的贵族，关键这些贵族还不是吉祥物一样的，而是掌握着军权的，如此不合理的社会力量架构居然没太多人觉得不正常，不合理，这只能是被催眠洗脑了！ 就好比很多人从小就以大米饭为主食，自己是周围人是，连祖宗八辈都一样的，也没人跟他说“其实小麦也是主食”的话，会独立产生这个念头的几率有多大？反之亦然，吃过大米也吃过面条、饺子、面包，苏黎当然不会将大米视作理所当然的主食了。 凌啸的回答却让苏黎心惊——幸好这家伙对管理没有兴趣，不然绝对是暴君独.裁者！ 凌啸说：“我随便的，反正我又不做领主。不过，要是我是领主的话，我会让所有人安装‘信息芯片’，取消没有条件限制的社会福利，还有，八个大区和联邦政府共存是在是太累赘了，应该把权利集中在一起......” 苏黎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想再跟凌啸聊这些政治相关的话题了，越聊越觉得凌啸的思想偏得厉害，她赶紧换了个话题reads();。 “你小时候是你父亲给你启蒙的，对吧？那些资料还留着吗？” 凌啸耸肩膀说：“留着，但是没多大用处。艾凛和我的情况又不可能完全一致，那些资料连参考意义都没有。” “不会吧，学习资料总是有用的吧？” “不用看我父亲准备的，课本上都有，到时候我直接教就是了。” 凌啸心想，我才不会让你看那些记录无比详细堪比观察日记的资料呢！八岁才开始认字什么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苏黎斜眼看他：你到底想隐瞒什么？ 凌啸淡定地别过头去，彻底忽视她的疑问。 作为曾将的“高考状元”，凌啸的知识储备量用来教小艾凛自然是绰绰有余的，可是苏黎想要的不仅仅是这样，她希望自己也能更多地参与到女儿的学习生活中去，她希望自己也能坐在女儿身边教导她“这里该这样写”“用xx定理试试”，而不是在她和爸爸讨论题目时“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告诉她该吃饭了”的妈妈形象。 她不仅希望女儿喜欢她，还希望女儿能崇拜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一点上为什么这么坚持，大概是她也有摆脱不了的英雄情结吧！ 苏黎结结巴巴地解释完自己的心理活动后，凌啸很有同感地看着她——这不就跟他自己对苏黎的感觉一样嘛！ 凌啸拽拽地说：“要让艾凛崇拜你很简单，你不用看那么多书，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能教孩子认字、数数，可是能教孩子驾驶机甲的联邦却不超过一千人，苏黎，你跟我学机甲吧！” 总算是让他找到合理的机会在苏黎面前炫耀自己的“威武霸气”了！ “机甲？我？！”，苏黎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敢相信。 机甲什么一听就好高端，完全不是她这样的人能驾驭得了的吧！ 苏黎一想起女人和机甲两个词，脑海里出现的画面就是肌肉发达堪比男人的大块头女人和......看不清具体构造的钢铁巨人，哪一个都跟她没有联系！ “对，你，你的精神力很强，是绝佳的机甲战士！” “精神力？” 苏黎都快把这茬儿给忘了，原来机甲操纵还跟精神力挂钩的啊？ “可是，我这样的......”，苏黎摊开手让凌啸仔细看她的小身板：“只是精神力够强，就真的行吗？” 凌啸眼睛一黯，缓缓地说：“没关系，我会好好训练你的。” 苏黎：“......总觉得你意有所指啊！” 凌啸木着脸说：“你想多了。” chapter 141 接手“安南案”十天后，高索给陆奥打了一个电话，要求越过安全局的领导，直接当面向淩启汇报工作。 很快，领主府的车就到了安全局门口，将高索带到了领主府，陆奥亲自在大厅等着他，一路将他领到了淩启的办公室门口。 陆奥敲门，得到进入的允许后，他推开了房门，在高索进去后他轻轻带上了房门，然后便站在了门口“把风”。 “冕下！”，高索声音洪亮地敬礼。 淩启笑着点点头，指着墙角下的沙发，示意他坐到那边去。 “你查到什么了？” 高索坦言：“说实话，我并不确定我查到的是什么，我只知道事情不简单，牵连甚广。不止是我们区，其他七大区也都牵连了进来。这是我整理出来的资料，您请看。” 淩启皱着眉头接过了高索递过来的文件袋。 高索补充道：“因为关系重大，我觉得还是纸质文件要安全些。” 淩启虽然觉得高索太过谨慎，显得小题大做了些，不过，考虑到他的职业也算是能够理解，毕竟安全局负责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他打开了文件袋，拿出文件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前面是安南的背景调查，这些内容他很熟悉，在凌召向家里人宣布选定了伴侣之后，凌渊就让人调查过安南。 虽然联邦是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的国度，可是特权阶级们却都有着各自的传统和坚持，比如一区的杭家世世代代都只和本区的贵族家族通婚，四区原家的成员则只在家族研究统一筛选出的候选人里选择结婚对象，凌家的传统稍微宽松一些，家族成员的婚姻对象需要经过所有成年家族成员的票选，赞同率超过百分百之八十的话，婚姻就会得到家族的承认——凌啸是个例外，他行动太迅速，凌家人连个影子都没摸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扯好证了。 凌召结婚时，凌家的成年的成员就只有五个人，凌渊和他前面四个儿子。 安南的背景调查报告每个参加投票的人都看过，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投了赞成票，接纳了安南成为凌家的新成员，只有一个人投了否决票——凌台不赞成的理由只有两个字“直觉”reads();。 淩启成年后，看了那次会议记录还当成笑话讲给凌啸听过，现在看来么...... 高索提供的报告和凌家当年的背景调查如出一辙，只是他将其中一条重点列了出来，那就是安南在进入区立研大学前曾经休学旅行一年。当年的调查里明确列出了安南在这一年去了哪些地方，都跟那些人接触过......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在高索的报道里亦然，咋一看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淩启微微皱起眉头，等翻到第二页时才明白高索为什么标注了这一条，他的脸色就彻底变了，阅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匆匆看完第二页后，他猛地抬头看着高索问道：“这些......你确定没有差错？你确定这些人和安南是有联系的？” 第二页报道中，高索列出了一个“下线名单”。 排在第一个的人名叫瑞文，抚育局出生、成长，十八岁考入特区综合大学生化研发系，同年进入伊甸园会所兼职应召郎，经由会所经理人的介绍认识了安南。第二学年，瑞文申请休学，和安南当年一样，随意流浪在联邦各个著名景点、城市，一年后，他回到学校继续学业。因为优异的成绩和活跃的表现获得了导师的推荐，进入学校研究所，结识了研究所生化部名誉教授费兰溪，毕业后进入费兰溪个人实验室任职研究员，三年后与费兰溪结为伴侣，之后停止了个人研究事业，全心全意照顾费兰溪的生活，淡出学术界，也淡出了公众视野。 五年后，费兰溪实验室在专攻项目“生化变异物种”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被资助人运用于其旗下的养殖业中，取得了巨大的回报。好景不长，一年后，这项技术的核心数据就被某个地下组织掌控，经由他们的手卖给了十几个研究室。 瑞文的经历和安南相似的地方不是一点两点，简直就是翻版！不止是他，所谓下线名单里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走到了最后一步——嫁给了实验项目的负责人——某著名科学家，有的人到现在依然只是参与项目的普通研究员，和负责人的关系只能算是一般，也有的人“意外丧生”，位置很快被其他同类取代。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人的经历都和安南很相似，说这是巧合的话猪都不会相信！ 高索很肯定地说：“对，我们确认，这份名单上的每个人都和安南有联系。不仅仅是指在会所时被安南招揽过，他们每个人都在生活中和安南有着交集，比如这个瑞文和另外几个人都参加了一个叫做六芒星的读书俱乐部，安南也是成员，有几个人时不时的就会去一家叫做红房子的餐馆，安南也一样，有的人和他共用的一个发型师，艺术品买手，还有按摩师......仔细一查的话，每个人都和安南有着一点或者几点交集。还有，说到按摩师，安南十多年来换了好几次店，可是他的按摩师却没有换过，一直都是一个叫做菲奥娜的美容师。她在哪儿上班，安南就去哪儿做保养，巧的是，就在安南失踪前几天，菲奥娜辞职去旅行了，说是工作了太长时间想要放松几年。” “她是安南的同伙？” 这个结论让淩启费解不已，就报告里的内容来看，安南的层次和菲奥娜远远不在一条线上，他们两个究竟能合谋什么？根据高索的调查，下线名单里的所有人的财物状况都很正常，没有一个币的非正常进账、开销，一个也不例外。那么他们潜伏多年盗取核心技术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淩启问道：“这些人背后有组织？他们被组织控制了，或者说洗脑了，就在他们休学的那一年半载的时间里？” 高索一脸凝重地说：“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reads();。” “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也就是说安南是大型盗窃团伙的中坚分子，不仅个人业务优秀，还是个相当不错的招募者，他就在领主府的眼皮子底下进行招募活动！ 这是要是传出去的话，凌家估计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淩启吩咐道：“调查就此打住，不用再查下去了。” 他之所以要查安南，说到底还是因为一年前的凌召实验室发生爆炸事件。 凌渊突然去凌召的实验室，实验室发生爆炸，凌渊更改继承人，以前他认为这三点有着必然的联系。他推论是这样的： 凌渊早就想要更换继承人了，凌台也知道了父亲的想法，故意将凌召在进行不法研究的事情通过其他途径透露给了凌渊。这个“其他途径”就是如今在能源星等待救援的寂远。 支持这个论点的事实是寂远在远航前一天晚上求见凌渊，凌渊第二天就去了凌召的实验室。 凌台提前通知凌召，告诉他凌渊要去实验室突击检查。但是他将时间把控得很好，不仅让凌召没办法使用爆炸以外的手段避免凌渊发现实验内容，还将凌渊在的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爆炸区域。 但是凌台能算计到熟悉的人，却没办法将所有人都算计清楚，他肯定没想到研究员埃尔克拖延了时间，使得凌渊没在正确的时间进入爆炸区域，凌渊才没有当场丧命。 可是凌渊脑部受伤，置换神经手术后他忘记了近十年内的事情......凌台依然还是他的第一继承人。 当安南杀人逃逸后，淩启怀疑起安南的身份来——是个人都会犯疑惑，他甚至怀疑起安南是否也在爆炸案里扮演了什么角色，至于是什么样的角色，那便和他究竟是谁，为什么潜伏在凌召身边挂钩。 他想过安南可能是淩启的眼线，淩启当初投否决票就是为了在暴露后好撇清自己的嫌疑。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安南可能会知道淩启是如何得知凌渊打算更改继承人的......继承权是他的软肋，是他的梦魇，他之所谓如此执着于爆炸案，就是为了确认自己继承权的正统性。 他不是捡漏，也不是别人让他，他本来就是父亲选择的继承人！ 他的目的仅此而已，没想到却查出了这么个......麻烦事！ 如果安南不是凌台的人，那么，安南对他而言便无足轻重，技术盗窃集团牵涉再广他也不在乎，尤其是彻查此事会让原本就处于舆论风口的领主府更加丢脸时，就算他有责任和义务维护本大区内财产安全他也不在乎了！ 就算要查也不急于一时，等个几年......又或者，安静、低调地处理掉跟安南扯上关系后的人再开始调查。 但是他没想到请神容易送神难，应该无条件服从他命令的高索异常坚决地反对道：“冕下，恕我直言，这件事必须得查下去，而且，必须要通知其它几个大区和联邦政府，一起查！” chapter 142 “*组织？” 凌啸没想到会在短短几天内第二次说到这个话题，而谈话的对象分别会是苏黎和淩启。 淩启原本以为安南只是盗窃基团的成员，没想到高索却告诉他，安南背后的组织是*组织，而且还是个有野心、有规模、耐得住寂寞的*组织。 至于证据，目前的证据仅仅是一些学生的“证词”。 在凌召研究所爆炸之前，安南和区立研大一位名叫泽洛的学生在联系。泽洛是基因工程系的大一新生，刚刚加入了伊甸园会所，安南在收到他的简历后为他推荐了一份兼职工作，给一位名叫晨曦的研究员做兼职助理。 工作内容很简单，在空闲的时间去晨曦的个人研究室帮忙整理文件，将晨曦的口头笔记录为文字记录，以备查阅。 晨曦便有了两份兼职。上个月他终于年满二十周岁，会所安排他在暑期接受变性手术，需要休养整整两个月，为了不失去研究所的兼职，他在取得了晨曦教授的同意后，找了一位师兄暂时帮他代班。 这位师兄的名字叫做秋夕，是大二学生，同时也在伊甸园兼职，更巧的是，安南也曾帮他推荐过兼职，只是他拒绝了，原因是他觉得安南的言行有些奇怪，似乎是在有意地引导他发掘联邦社会中存在的等级差。 比如，安南在电话里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主动地提供无偿帮助时是这么说的： “我为你做推荐只是有一个原因，我们的出身成长背景很类似，看到你们就像看到十多年的自己一样。这个社会并不像我们认为的那样公平，所谓的人人平等只存在于纪念碑的基石上。如果人人都是平等的，那为什么还会有贵族，他们一出生就高人一等，领着政府的津贴，不用服兵役......而我们，你和我这样的人却需要为受教育付出很高的代价。这不公平！不过，即便我觉得不公平，我也没法改变社会的现状，所以我只能尽自己的一份力，努力多让一个人不用过得那么辛苦，不用做太多违反自身意愿的事情，也能有追求自己梦想的能力。” 咋一听好像还挺感人的，可是仔细回味后才觉得他的重点是在说联邦的制度有问题。 在和安南断断续续的接触过程里，秋夕不止一次听了安南“别有用心”的剖白。 泽洛被秘密带到安全局接手询问时是这样对高索说的：“秋夕告诉我之前，我没有在意，听说之后再回想才发现是真的，秋夕说的这些——安南先生和他的谈话，也发生在我和安南先生之间，他确实是在试图挑起我对联邦的憎恶，只是不太明显reads();。秋夕师兄建议我，他说反正我已经获得了研究所的兼职了，以后安南先生要是再和我联系的话，就找借口拒绝，不要和他保持联系。” 问询了泽洛后，高索又和另外几名在半年内接受过安南帮助的学生聊了聊，证实了秋夕的猜测，安南确实是在试图对每个他帮助过的学生洗脑。 只是很多学生都没有察觉到，以为那只是对他们的肯定——因为他们居然在如此不平等的教育制度之下，勇敢地追求着自己的进学的权利。 其中一个叫做明乐的学生说：“我一直觉得生命的意义就是追逐自己的梦想，受教育的代价再高也无所谓，我都能接受，为自己的梦想买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安南先生让我意识到，我在追逐自己的梦想的同时，也能为其他的同道中人尽一份力。世道虽然不公平，制度虽然不合理，这些我们现在无力改善，但是只要我们不放弃，不忽视，一直努力下去的话，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变得如同我所期望的那样。我真的很感谢安南先生，他对我的帮助不只是帮我推荐一份兼职而已，他让我意识到了我身上存在的无限可能性，这个社会的无限可能性！” 问完话后，高索意识到一件事，就算安南背后的组织绝对不是个简单的盗窃集团，而是一个很有野心的*组织。他们掌握着联邦近十几年来各个领域最高端的先进的技术，手里还掌握着贩卖技术所得的巨额资金，甚至有些以营利为目的的地下黑组织本身就是他们的生意，比如，去年爆出来的“蜘蛛”组织，依靠着凌召实验室流传出的“催熟”技术，贩卖未成年新女性，不知道赚了多少黑钱，还有“野兽”毒.药...... “高索怕打草惊蛇，还没有进行进一步的取证。但是就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我个人认为，高索的猜测一点儿也没有错！那个组织有野心、有实力，还耐得起寂寞，一旦他们决定起事，带给联邦的冲击绝对不止是又一场大爆炸，说不定，就会推翻联邦政府的统治！” 视频里的淩启看起来又憔悴了几分，不用多想也知道他憔悴的理由是什么。 “六哥，你想太多了。”，凌啸觉得淩启实在是太经不起事了，一点点小事情就把自己吓成了这样。不过是个地下组织而已，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淩启却摇着头说：“不是我想太多，你想想我们的老祖宗当年是怎么建立的联邦。在航行中窃取机密技术，发现水蓝星后也一直没有发动，而是在基地建设完成后才发起的政变。这个组织走的就是老祖宗们的路子......” 凌啸不甚在意地说：“只要他们没主动发起政变，就说明他们没有把握，政府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先下手为强......” “是，这个不是我目前需要担心的！”，淩启打断了凌啸，叹了口气后才说：“我现在担心的是如何应付另外七家领主家族。老七，你之前跟我说的，纯种女性的胚胎如今怎么样了？” 凌啸一听总算明白了淩启找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怕因为安南的原因受到被另外七家领主家族责怨，所以打算拿纯种女性的胚胎来堵那些人的嘴——虽然凌家喂养出了一个*中坚分子，可是凌家也为联邦新人类的存续做出了莫大的贡献。 “状态良好。” “你手上有几个？” “三个。” 淩启顿了顿后才问道：“你现在还愿意交给我吗？” 凌啸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三天后，我派人送回领主府reads();。正好七乐就在华府，之前那些胚胎一直都是他负责照料的，有什么事情你问他就是了。” 反正他原本也打算过段时间就公布那些胚胎的存在，淩启愿意提前接手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凌啸说完就要挂电话，淩启却急忙叫住了他，很是恳切地说：“老七，你回来帮帮我。” “帮不了......”，凌啸一脸淡定地说：“你忘了？我重伤未愈，要卧床静养。” 这话是淩启当着全联邦媒体的面说的，他听了不由得心里一哽——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挂了电话后，凌啸将通讯器一扔，对躺在地上小喘气的苏黎说：“我们继续。” 别误会，他是让苏黎继续做仰卧起坐。 十天前凌啸提议要教苏黎驾驶机甲，并且给她描绘一幅十分具有冲击力的画面，苏黎内心深处隐藏得很深的英雄主义被瞬间激发了，她雄纠纠气昂昂地表示，一定要在三个月内通过机甲战士的初级体能考核，争取两年内获得进入驾驶舱的资格。 凌啸针对她如今的体能情况给她制定了一系列的训练计划，鉴于他如今还不能自由行动，他便让雪琳监督她监督她练习，还给她找了两个熟人当陪练——体能素质和她相差不大的紫秋和妮娜。 这样一来，苏黎每天给小艾凛喂了奶就得出门了，直到傍晚才能回到圆球屋，身为妈妈的她回家后关注的第一重点对象自然是女儿，凌啸就被无情地忽略了。 搬了石头砸了脚的凌啸又回到了拼命找存在感的日子，逮着空闲就要检查苏黎的进度，他最喜欢的一招就是“帮”苏黎做仰卧起坐，这姿势这动作总是能给他带来不小的“精神安慰”，以及少许“*安慰”。 “啊？继续？”，苏黎一脸愕然地反问：“你不打算跟我说说那个*组织吗？发生暴动的话怎么办？” 这事儿可是与他们的生活安全息息相关的。按照计划，过几天他们就要搬去格萨城的庄园长住了，要是发生暴动的话，富贵人家肯定是第一批遭殃的，苏黎看过的庄园的效果图，那绝对符合富贵二字，光是占地面积就大得吓人——直接圈了一座山！ “你担心暴动？” “废话嘛！不担心才怪呢！” “不用担心，那种组织一直都有的，只是你以前不知道......庄园的警备力量不比基地的薄弱。你就放心吧！” 苏黎听完凌啸的安慰后，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担心了——原来她是一直坐在炸药桶上而不自知呀！ “我一直以为，联邦是很和平的......没想到却长满了脓疮。” “地球时代，没有这样的事吗？”，凌啸反问。 怎么可能没有？！只是，没有发生在她身边，遇难者中能和她扯上关系的就是她堂姐的同事两口子，而且还是俩老外，死在他们远隔重洋的祖国。 这么一想，她好像没那么怕了，刀割在别人身上她怎么会痛呢？ chapter 143 这天苏黎照例在早饭后出了门，去医务部和两位陪练一起接受基础体能训练。 一切都很平常，就和前面十几天一样，按照训练计划先做了半个小时的热身运动，然后是一系列的诸如力量、速度、耐力、协调、柔韧、灵敏等训练项目，每一项都是针对她的体质设定的，指标都是她体能极限。 苏黎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没有运动神经的人，因为八百米长跑就能让她去掉半条命，而且她也不是个能吃苦的人，她向来都不接受“生命在于运动”这句话，在她看来生命在于享受，吃好吃的，喝好喝的，睡得饱饱的，这样小猪一般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舒服生活，运动等于自己找罪受。 学习机甲只是一时兴起，她其实答应下来后马上就后悔了，只是当时没有好好意思说。她想着反正又不是硬性要求，大不了练几天再说受不了就是了。实际上在她第一天训练完后她就和凌啸说了不打算继续了，凌啸只是用“难道你就打算给女儿树立这样的榜样”的眼神看着她，她立马就又改口了，表示愿意继续努力下去，直到她实在是受不了再放弃。 没想到受虐也会成为习惯，练着练着她就习惯了，虽然依然很吃力，虽然依然没有从心底爱上训练，可是她已经不排斥了......当然，最主要的是，训练让她的身材恢复得很不错，她的小肚腩已经平了很多。 对于凌啸设计的训练计划，苏黎最喜欢的就是练习后的康复按摩，本意是帮她减少肌肉酸疼，可是她把这个当做做马杀鸡一样地在享受。 这天她训练完后，一头趴在了按摩床上，闭着眼睛享受起理疗师的按摩来reads();。 按完正面后她自觉地翻了身，以便理疗师给她按摩背部，理疗师突然惊呼道：“夫人，您、您、您流血了！” 这流血的地方......实在是太让人浮想联翩了！七少真是太禽兽了！ 苏黎趴着没动，很是疑惑地说：“你看错了吧，我没觉得哪儿痛啊......” 这一声不止是惊到了苏黎，还把紫秋和妮娜和他们的理疗师也惊得看了过来，几个人顺着理疗师的视线看向苏黎的某两腿之间。 理疗师：夫人也太......彪悍了！居然没觉得痛！！！ 另外四人也是同样的表情——擦，真的没觉得痛吗？！！！ “不管怎么说，您，那个啥，还是让雪琳医生为您做个检查的好，那个地方......弄坏了”，理疗师说着别开了头，一副羞到不行的样子，根本不看苏黎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这种事是绝对不能拖的，要是......坏得太厉害的话，需要切除了重新安装，大半年都不能用，所以还是尽快检查的好。” “啊？”，苏黎先是傻眼，完全不明白理疗师在说什么，直到紫秋红着脸指了指她的腿根处，她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顿时涨红了脸，慌忙抓起身上的毛巾盖住下半身，解释道：“不是受伤，是我大姨妈来了！” “大姨妈？！”，五人异口同声。 苏黎：“......总之，没事。” “这怎么可能没事？！”，五人又是异口同声。 苏黎没法解释为什么流血了还没事，只能强势地拒绝了他们围观，自己围着毛巾跑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五人组继续目瞪口呆——夫人好强悍！ 来到水蓝星一年后，苏黎第一次为如何处理大姨妈伤起了脑筋——没有姨妈巾肿么办？！ 不多一会儿苏黎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偷偷拿了雪琳的一件白大褂穿上，一阵风儿似的跑回了圆球小屋。 凌啸和小艾凛正在客厅的地板上玩“亲子游戏”。凌啸躺着将艾凛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一遍又一遍地教她说话，他教的是“父亲”，甚至不是“爸爸”......苏黎早就已经放弃了纠正凌啸对女儿发育速度的偏执念头。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凌啸问道。 “突发状况！” 苏黎飞一般地走过了凌啸身边，直接冲向厕所。 凌啸傻眼，高声问道：“什么突发状况？” 苏黎没有回答他，红着脸扯开了一片纸尿裤。两分钟后，苏黎来到了客厅，凌啸眼尖地发现小妻子很不对劲儿，他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后视线停留在了她胯间——这站姿不大对！ “你看哪儿呢？！”，苏黎踢了他一脚。 凌啸抽了抽鼻子：“怎么有血腥味儿？你受伤了？” 苏黎：“......没有reads();。” 狗鼻子么这么灵？！ “可是我闻到......” “那不是受伤！” 就在苏黎想要解释大姨妈为何物时，通讯球亮了，凌啸按下了接听键，雪琳焦急地声音传了出来。 “七少，您怎么会这么粗暴？！居然将夫人那里弄伤了！” 凌啸傻眼：“什么？我把苏黎的哪儿弄伤了？” 他又扭头问苏黎：“你真的受伤了？伤在哪儿，让我看看！” 苏黎捂住了脸大叫：“雪琳你别说了！” 擦，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之前理疗师们的表情那么的震惊了，原来他们以为是凌啸弄伤了她，天呐，真是......再也没法直面他们了！ 站在圆球小屋门口的雪琳反驳道：“这事儿必须得说清楚！七少请开门让我进来，这可不是小事！” 苏黎生孩子时雪琳全程都在，她是看着一个小人儿从苏黎那个地方出来的，当她听理疗师说苏黎那块儿受了伤时差点儿没当场吓死——被她的脑补吓死，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凌啸到底是用什么把那个连孩子都能通过的地方弄得出了血的？完全无法想象好么？！ 凌啸按下了开门键，他很想知道不是小事的究竟是什么事！ 雪琳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开口就对着凌啸教训：“七少，您实在是太粗暴了！” “雪琳！”，在她说出更多错误的指责之前苏黎大声打断了她，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是女人......呃，纯种女性每个月都会出现的情况。” “月经。” 雪琳瞬间秒懂了，雌性大猩猩也有这样的生理特征。她收起了“街道办大妈”的风范，满是歉意地对凌啸说：“七少，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凌啸依然一头雾水。 苏黎咳嗽了一声走到雪琳跟前小声说：“我会跟他解释的。” 雪琳点点头朝门口走去。 “谢谢。”，苏黎补充了一句。 雪琳扭头冲她笑了一下，如同来时一样快步离开了圆形小屋。 苏黎心里暖暖的。之前因为雷德和哈莱恩的事，她单方面地疏远了雪琳，即便这些天由雪琳督导着做体能训练，她也是能不和她说话就不和她说话。 她一直以为雪琳只会关心凌啸，对她根本就不在乎，现在看来是她自己狭隘了。虽然凌啸是雪琳的顺位第一，可是不代表雪琳就不会在同时对别的人也付出真心。她看得出来雪琳刚才是真的想要教训凌啸，如果雪琳只是将她当做凌啸的附属品来对待的话，她根本不需要这么做——反正她的死活又跟她没关系，只要凌啸爽了就好了。 “苏黎，到底怎么回事？”，被忽略的凌啸打断了苏黎的思绪reads();。 苏黎只好用自己的语言将什么是大姨妈解释了一遍。 “我没有受伤，女孩子，我是说真正的女孩儿，长大了以后每个月都会来大姨妈，就是每个月固定几天都会流血，从......那个地方流出来。” 凌啸听完后立马问了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叫大姨妈？” “......不知道。” 反正从她知道有这么回事开始，大家就是这么叫的了。 凌啸接着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会持续多久？” “五天左右吧。” 凌啸满是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可怜的苏黎，居然每个月都要失血这么多。 “要不我让雪琳研究研究，给你做点儿药，或者做个小手术把造成失血的地方......” 苏黎拿眼睛横他：“你瞎胡说什么呀！没有这个的女孩子是不能生孩子的，而且还老得快。” “这个还跟生孩子有关系？” “对呀，反正是有规律的。可以用来测算排卵期，然后怀上宝宝以后就会停止......” “苏黎......”，凌啸突然压低了声音，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嗯？” “我们再生一个宝宝吧？” “啊？！” “怀上了你就不用流血了。” “......你还记得我生的时候一次性流了多少血吗？！” “那还是别生了！” 凌啸虽然见过大场面，可是苏黎生产的情形依然是他心目中最血腥的场面，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反正他们已经了小艾凛了！ 苏黎也躺了下来，睡在凌啸旁边将艾凛抱了过来，学着凌啸之前的样子让她趴在自己的胸口。小艾凛立马笑得眯起了眼睛，小啪啪地拍了两下粮仓，咿咿呀呀地表示“我要喝奶”。 苏黎熟练地掀起了衣服，一边喂孩子一边说：“你说研究部能不能做出和母乳味道一样的奶粉呢？宝宝更喜欢喝母乳，可是我每天就只有这么点儿存活，每次看她喝奶粉的样子我就觉得心疼......” 凌啸淡定地表示：“已经在研究了。昨天送了样品来，我尝了尝，味道有些不一样，他们现在正在改进。” 苏黎：“......你尝出来味道不一样？” “你忘了我喝过的？” 凌啸扭头给了她一个暧昧的笑容。 苏黎：“......我真想忘记。” chapter 144 凌啸和苏黎正说着话，李斯特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带了一个让苏黎心情颇为复杂的消息：在网上黑她黑得最厉害的人居然是凌啸的老同学，而且他要求凌啸现在去见他！ 那人的名字叫做秋海林，出身八区一户贵族人家，是凌啸的小学、初中的同班同学，而且从他们刚一认识他就成为了凌啸的脑残粉——当然了，这是苏黎给的定义，她实在很抗拒将一个男人称作她丈夫的爱慕者——太特么扯蛋了！他会在网上黑苏黎的原因也显而易见了，他就是接受不了凌啸和他以外的人在一起。 苏黎听完的第一反应就是管他去死，并且狠狠地瞪了凌啸一眼reads();。 凌啸表示，开心死了，老婆你再瞪两眼，瞪得越厉害代表你越爱我！ “凌啸不会去见他！”，苏黎代表凌啸拒绝了李斯特这个“荒谬”的要求，并且还义正言辞地指责道：“你是我们的律师，应该帮我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更多的问题。不管他说什么，你按照法律程序来走就是了，别的乱七八糟的理由我们一概不会接受！” “苏黎夫人，您真是冤枉我了！不是我给你们制造问题，问题就出在秋海林身上，他现在劫持了去他家送开庭通知的警察，指名了要见七少。” 现在只要是跟凌啸有关系的新闻都会迅速传遍联邦，媒体人们已经将秋家围了个严严实实。 秋海林坚称，如果凌啸不出现的话，他就杀了那两名警察然后自杀。 原本外界对凌啸的“小题大做”就充满了批判，如果他漠视秋海林的要求，任由事情发展下去，秋海林真的说到做到的话，这三条人命肯定会算在凌啸头上。 “你们不会说找不到凌啸吗？”，苏黎有些不满。这是赤.裸裸的道德绑架！ 凌啸深以为然地重复道：“对，就说找不到我。” 李斯特苦笑着反问：“七少您觉得会有人相信吗？” 他其实也挺无奈的，他当初之所以“听话”地将事情搞得这么大，只是为了淩启能踩着凌啸获得民众的支持，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情，简直就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平白给淩启增加了一起公关危机！ 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作为家主的淩启也可能被人质疑领导能力——连兄弟都管不好还怎么管一个大区？ 凌家的权利确实集中，但是这并不代表淩启就地位牢不可摧，如果淩启的表现太让人失望——以至于民众怀疑领主府的管理能力的话，就算家族的旁支没有能力夺取他的管理权，其他七家领主家族也会施压让他下台。 八大家族一直同气连枝可不是只是因为联邦建立之初的革命友谊，他们还相互制衡、相互依存。如果哪一个区的民众对领主制度有了大范围的怀疑的话，必定会扩散到别的大区，这是所有领主府都不愿意看到的现象，因为这也意味他们的统治地位也会遭到质疑，他们不会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所以，即使做领主不需要通过全民票选，领主们也相当重视民众的支持率。 这也是继位竞争虽然激烈却从来没有大规模械斗发生的真正原因，因为一旦某个区出现了这种现象，其它大区就会一拥而上。 李斯特也是在淩启成为领主后才知道，八家领主府相互之间的制衡力度究竟有多强。八大家族在联邦成立之初甚至有过正式的书面约定，如果哪个领主家族被其它家族判定为“管理失格”的话，其它七大家族有权撤销这个家族的领主资格，票选此区的其它贵族家族为新的领主家族。 总之，一句话，凌啸的名声可以烂，但是绝不能烂得牵连到淩启，甚至领主府整个的风评。 李斯特在给凌啸打电话前被淩启“骂”了个狗血淋头，当然了，淩启没有用一个羞辱性的词语，只是阐述了领主的专属律师所必须有的特质有哪些，精通法律是基础的，此外，需要有很高的政治敏感度，更重要的是做事必须得有前瞻性reads();！如果李斯特不能很好地处理这次因他而起的公关危机的话，他就必须要换专属律师了！ 同样的话淩启也对领主府的公关部的部长说了。 因此领主府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儿地想找人背黑锅，最理想的人选自然就是凌啸——反正大家都知道他不在乎名声。 他们当不会让凌啸处于“找不到”的状态，而是大张旗鼓地告诉媒体人，他们正在和凌啸“协商”。 李斯特当然不会跟凌啸说这些弯弯道道，他只能摆出一副“我其实是为了你好”的样子劝凌啸：“七少，其实这也是挽回你形象的机会。您自己也清楚民众对您的评价，其实吧民众都挺健忘的，只要您这次表现得大度些，他们立马就会忘掉之前的事情。” 凌啸淡淡地说：“我不在乎。” 李斯特很想翻白眼，他当然知道凌啸不在乎，他深吸了一口气换了方向劝道：“我知道您不在乎，但是您得知道这事儿可不只是关系到您一个人。如果说这之前的事情还能用您性格特立独行来解释的话，这次的事情就会牵连到领主府的教养问题，也就是说媒体人们会质疑刚去世的先冕下的教育......” 他深知凌啸的死穴在哪儿，故意没把话说透，而是给凌啸留了些自己我发挥的空间。果然，凌啸一听到可能会牵扯了去世的父亲，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他沉着脸说：“行，我马上过去。” 李斯特舒了一口气。 苏黎却叫了起来：“什么？！你要去？！” 凌啸点点头：“去露个面。” 免得人说父亲养出了一个不在乎民众死活的儿子。 苏黎很是不爽地说：“凡事有一就有二......” 凌啸好歹也算是个公众人物，就算他如今的名声再烂，疯狂的粉丝也不会只有一个、两个，这次还好这个人只是要求见一见他，呃，也说不准呢，万一他只是打着见一面的名义将凌啸骗过去，然后万一招“活着不能在一起那就带着一起下地狱”的话肿么办？ 苏黎冲着通讯器说：“领主府那么多人难道还搞不定一个人吗？警察难道没有狙击手啊之类的，远距离一枪干掉他吗？” 李斯特解释道：“您说的法子警察都已经想过了，只是秋海林把自己和人质关在室内，嗯，他们家的藏宝阁里，警察能想出来的法子都没办法保证起效之前秋海林不会察觉。不然我们也不会打搅七少养病的。” 最后一句话又戳中了苏黎的怒点，她很是不爽地反问：“原来你还记得凌啸如今在养病呢！” “苏黎......”，凌啸一脸欣慰地摸了摸苏黎的脑袋，很是自信地说：“别担心，我很强。” “强个毛啊，现在两条腿都还废着呢，再强又有什么用？”，苏黎斜眼睛瞪他。 凌啸还没说什么，李斯特就赶紧保证道：“夫人您放心吧，现场已经布满了警力，绝对不会让七少受伤的。” 苏黎理也不理他，只是看着凌啸问：“你真要去？” 凌啸点头说：“嗯，这一趟我必须得去reads();。” 不止是去救那两个警察，顺便也干掉胆敢威胁他的秋海林。 苏黎垂下脑袋，沉默了几秒后抬起头认真地说：“注意安全。” “放心吧！” 凌啸亲了亲她的额头，又将她抱了个满怀，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不会冒险的，就算不为我自己，为了你和艾凛我也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你知道就好！”，苏黎哼哼了一声。 于是凌啸便很是愉悦地离开了狴犴基地。 而此时，淩启正在向其他七位领主展示八区的“最新科技成果”——纯种女性！ 新人类虽然一直将“克.隆是比自然孕育更进一步的繁衍手段”挂在嘴边，可是在内心深处没有人不明白这只是他们的自我安慰而已，克.隆并不是他们自主选择的，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诚然，从某程度上而言，克.隆确实比自然孕育更加先进，能有选择性地将优秀的基因完整地传承下去，但是它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它本身就不是主流的繁衍手段，只能一种辅助手段。 从登陆水蓝星后，科学家们就在忧心，从理论上来说，终究会有那么一天“淡种”会大概率产生，新人类将会面临种族灭绝的局面。 要彻底避免这一局面出现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研究出真正的女性！ 自联邦成立以来，科学家们一直在为之努力，但是一直没人能攻克这个难关，就连他们辛苦研究出的人造卵子也没办法和人类的精子相结合。 没想到凌家人竟然做到了！ “纯种女性，这就是纯种女性？”，原家领主一脸痴迷地看着培育舱里那三个小小的人儿，一想到这将会三个和他所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的“真正女性”，他就不由得热血沸腾起来，恨不得立马就抱一个回家去，等他出生后亲自养育成人......他今年才七十岁，完全有时间等小人儿长大，给她生一个、不、是生一打自然繁衍的后代！ 向来和凌家不对付的杭家领主则努力保持自己作为领主的矜持和高傲，抬着下巴表示自己对所谓的纯种女性的兴趣只是一般般而已，可是谁也没法忽视他眼睛里的炙热光芒。 不止是他们两个，参加会议的所有人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领一个回家！ 但是，胚胎只有三个，他们却有七个人，呃，不对是八个人，淩启一开始就说了凌家现在只有这三个胚胎，没有私藏。 怎么分？ 没有愿意等上十几年，等到这三个小人儿长到足够的年纪能排出卵子了，再惨兮兮地向拥有她们的家族讨要一颗、两颗卵子回去培育新的胚胎，再养育成人......一晚可就晚三十年呐！ “淩启，你说吧，你打算如何分？”，原家领主当仁不让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其他人的眼睛都“嗖”地一下子射向了淩启。 chapter 145 距离安南出逃已经将近一个月，以高索为首的安全局特殊行动小组用尽了办法，硬是没能找到他到底藏在哪儿，倒是高索的推论被一一证实，经过系统的梳理和调查后，他们已经确信安南所属的组织绝对是个有很有实力的*武装。 这个神秘的组织拥有的技术和力量让淩启坐立不安。 虽然每个区都为神秘组织的科技技术发展做出了“贡献”，但是，如果不是有着凌召伴侣的名头的话，安南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认识那么多的科学家和研究员，也绝对不可能如此容易地赢得那些学生的信任，凌家虽然也是受害者之一，可是也完全可以称作为罪魁祸首之一reads();。 淩启既担心神秘组织随时开启革命，威胁领主家族的统治地位，又担心向其它大区通报之后受到责难。 受到责难还是轻的，即使哄他下台，换成凌品做领主也没那么可怕，淩启最怕的是七大家族会以此为由，判定凌家“管理失格”，剥夺凌家的领主家族地位。 他不能让自己成为凌家的千古罪人！ 虽然他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个性，可是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却迟迟下不了决心。 尽管高索一再催促，他依然没有尽快联系其他七大家，一直拖啊拖啊，直到七乐将纯女性的胚胎送到了领主府，并且告诉他一个消息：在一个多月前，一个神秘的组织抢走了另外一半的胚胎，淩启这才发起了八方非正式会谈。 “我发起此次会议，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诸位......” 杭家领主不耐烦地说：“这一点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赶紧说正事，打算如何分配这三个胚胎。” “不，杭领主，我说的重要的事情和这些胚胎有关系，但是对我而言却比这些胚胎还要重要。”，淩启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详细的我们去会议室谈。” 几位领主都露出疑惑的表情，显然，他们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比纯种女性胚胎的出现还要重要，不过，客随主便，既然主人家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就没有反对，纷纷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门口站着两位身着军装的军官，领主们的助手、秘书们被他们强硬地拦了下来。 “凌领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杭领主首先发难。 淩启正色道：“事关机密，容不得一丝马虎，还请见谅。” 若是以前杭领主准定是喷回去的，这些领主助理、秘书不是他们的护卫就是他们的子嗣后代，他们会带在身边的自然就是确认能百分之百信任的，根本没有避讳的必要。可是如今有求于人，淩启又给了“正当解释”，他便忍了下来，对助理吩咐了一句后就进了会议室，其余六位领主也是如此。 各位坐定以后，淩启缓缓开了口：“诸位也许觉得我将你们的助理留在外面是多此一举，可是，但是我实在是不愿意冒险，因为我不能确认他们是否是*武装派来潜伏的间谍。” “什么？！” “什么*武装？！” “各位稍安勿躁。我不并不是危言耸听。你们听了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淩启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对等在屋内的高索示意：“高索少校，可以开始了。” “是！” 高索向屋内众人行礼后将安南事件娓娓道来，丝毫没有隐瞒，几位领主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尤其是高索一项项地报出神秘组织可能掌握的各领域技术后，大部分人都有些坐不住了，杭家领主更是不等高索说完就拍案而起，大声说道：“淩启，这根本就是你们凌家人搞出来的乱子，你必须得为此负全责！” 淩启一脸沉痛地说：“是，我承认，因为我们凌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提供的资源，使得神秘组织更快地掌握了渠道，但是，凌家也是受害者reads();。他们从凌家手里偷取的东西的价值......诸位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候将女性胚胎的存在告诉你们吗？” “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想着拿出点甜头来，好让我们几家不追究你们凌家的过错吗？”，杭家领主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可是，淩启，这是两件事，一码归一码，账得分开算！” 原家领主跳出来打圆场道：“杭领主消消火，让凌领主说完了咱们再说也不迟。” 淩启淡淡地说：“原领主说的是，杭领主，您先让我把话说完。这两件事看起来确实是分开的两件事，但是也能算作一件事。我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选择公开女性胚胎的存在，就是因为安南在凌家偷走的就是女性胚胎。” “你的意义是说，那个*武装手里也有女性胚胎？”，杭领主焦急地问道：“有几个？” 淩启点点头说：“比我手里的多......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这个*武装不管掌握了多少技术，可是它既然没有主动发起事端，就说明他们没有与政府正面撞击的底气，根本不足为据。我之所以这般正式地提到它的存在，不是因为惧怕他们拥有的实力，而是担心他们会用手里掌握的女性胚胎来吸引更多的人员加入他们。纯种女性的存在意味着什么，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清楚，它对科学家、研究员们的吸引力有多大......” “确实如此。”，杭家领主年轻时也曾从事研究工作，虽然领域不同，但是所有科学家们对“进步”的渴望都是相通的，为了自己的研究项目很多人都能豁出一切。 如果神秘组织利用女性胚胎将优秀的科学家们吸引到他们的阵营的话，政府这边的精英人才就会相应地少了，即使这个组织如今还不能和政府对抗，那么十年后呢？ 淩启继续说道：“就我的人这段时间的调查来看，本大区内有嫌疑的人，除了已经逃脱的安南外，都只是些边缘小角色，根本没有接触到那个组织的中心，所以我没有办法通过这些人查到他们的老巢。但是它招揽的人才遍布八大区，八区有安南，可能一区就有个南安，只是八区的安南已经暴露，而一区的南安还隐藏着，也许也是某个科学家的伴侣，也许也可能是领主府的高层工作人员，甚至可能混进了军队里......” 杭家领主脸色不虞地说：“凌领主，大家都知道你的意思了，不用一直用一区举例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淩启笑着说：“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杭领主请不要多想。” 杭家领主“哼”了一声。 “父亲在世时就告诉过我，我们八大区同气连枝，但是也辖区分明，我不想私自在诸位的势力范围里查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是，于私，纯种女性是我二哥凌召十多年的心血，刚研制成功他就离世了，但是，即便人死了，我也希望他能获得应有的荣誉，我不想我们的后人们提到纯种女性时说起某个肮脏的地下组织。这份荣誉应该属于我二哥凌召！于公，那个组织侵害了我们八大家族共同的利益，甚至还在谋求更多，也就是我们的统治权。不管怎么说我也不会放过这个组织。我想诸位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专门将大家请来了吧？” 原家领主道：“凌领主的意思是，想各大区自查区内是否有安南的存在，顺藤摸瓜找到那个组织？” “对！原领主，我确实就是这么想的......”，淩启叹了口气说：“虽然我可以私下行事，但是，我不希望......总之，我个人的愿望是能在尽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个组织，消灭它reads();！至于，他们手里的女性胚胎，呵，我们凌家已经有三个了，多一个少一个对我而言没有太大的意义，如果哪家能为凌家提供那个组织的确凿信息的话，我可以承诺，在消灭那个组织后，将胚胎匀一个、两个出来......” 七家领主心里想的大概都是同一件事——那个组织手里的胚胎比凌家的还多，呵呵。 “这事并不是凌家一家的事情，而是关系到整个联邦，每个领主家族都义不容辞！” “凌领主放心，等本大区内的叛徒找到了，肯定会及时通知凌家的。” “是啊，我就不信凭我们八大领主府的势力还能揪不出来一个小小地下组织。” ...... 一场八方会谈顺利结束，淩启的既定目标都已经一一实现，他整个人都松了下来，平静地喝完了一杯茶后，他这才问起了凌啸的事情。 “秋家的事情如何了？” 陆奥回道：“七少应该快到了，确切的消息还没有传来。有了最新消息后，属下会第一时间通知冕下的。” “唔嗯。” 淩启点了点头。 “冕下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推我回房吧。” “是。” 另一边，凌啸也由七乐推着，在李斯特和领主府公关部长的陪同下到达了案发现场。 他一出现就被闪光灯包围了，记者们争先恐后地大声提问。 “七少，请问您和秋海林是什么关系？” “您觉得自己能顺利说服秋海林吗？” “您觉得他会对您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您今天来是自愿前来的吗？” ...... 李斯特充当了凌啸的临时新闻发言人，只是他的发言从头到尾都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 凌啸到了秋家大门口时，有个记者突然大喊道：“七少，苏黎夫人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凌啸突然停下了轮椅，让七乐推着他转过了身，对着那个记者的方向说：“她只希望我平安回去。” 说完他又转过了轮椅，层层叠叠的记者们却被他的一句回答燃烧出了巨大的热情，一时间场面一片混乱，维持秩序的警察们几乎无力招架。 藏宝室内的秋海林听到外面的声响猛然一震，“嗖”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地说：“凌啸！是凌啸！凌啸来了，他真的来了！太好了！”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回应他道：“按照我说的办，你就能永远地拥有他，呵......” chapter 146 苏黎抱着小艾凛一起看现场直播，指着屏幕里的凌啸教她喊“爸爸”。 凌啸本人对爸爸这个词十分反感，因为在水蓝星，爸爸是用来称呼夫夫中弱势的一方的，他坚定地认为女儿应该叫他“父亲”，不管苏黎怎么和他解释他都初衷不改，每次趁着苏黎去做训练就教女儿叫“父亲”，苏黎也总跟他唱反调，每次自己带孩子时就教她喊“爸爸”。 凌啸刚到了秋家大门口，破天荒地直接回答了媒体的提问，记者们群情激奋喊声都快破表了，苏黎赶紧按下了静音键，有些心惊地对艾凛说：“你爸爸真是太受欢迎了！” 她没说出口的是，幸好你爸爸够变态，一般人hold不住，不然今天这样的情形不知道会上演多少次reads();！ 秋海林和凌啸同龄，今年才二十一岁，刚成年不多久的他还没有自立门户，依然是住在自家的祖宅里，和祖父母、父母以及一众兄弟同住。秋家也是八区的贵族家庭，位于市中心的宅子建筑规模颇为可观，最古老的主楼建筑和领主府同期修建，庄严古朴，透露着老牌世家的底蕴，可是今天的秋家大宅却和马戏团看起来差不多。 因为祖宅被判定为案发现场，秋家人也被警察建议转移出来了，秋家老爷子觉得丢脸，出来后直接就离开了去了别的地方，秋海林的叔叔们也都跟着走了，只有秋海林的父母留了下来，就等在院子里，一个是因为关心儿子的安危，二一个则是警方要求必须得有个能做主的人留下。 也不知道警方是出于什么心态，在驱逐闲杂人等这件事上十分的不尽心，只是象征性地吼几句而已，任由不请自来的记者、看热闹的路人将秋家院子挤了个满满当当。 凌啸到了屋门口后，恨不得能隐形的秋家父母挤开人群走上前来。 “七少......”，秋家母亲捏着手绢欲言又止。 秋家父亲则在凌啸轮椅边蹲下了身子，很是诚恳地请求道：“海林他本性不坏，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这样的错事。请您看在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他又是您曾经的同学，我请求您务必好好劝劝他，您说的话他肯定能听进去。” 凌啸一脸淡然地看了秋父一眼，说了句：“这不见得。” 虽然他们周围围着好几层警察，可是他们之间的对话被尽职的记者们录了下来——支着长杆的话筒都快戳到凌啸嘴巴了，这段对话被同步传播到了各地，一名记者还在旁白解说：“七少说不见得，到底指的是什么呢？是指的秋海林的本性不坏，还是指他肯定会听七少的劝？” 凌啸说完后就转过头，目不斜视地看着眼前的大门。 “七少，现在就进去？”，李斯特弯腰问。 “我已经来了。”，凌啸垂着眼皮说。 别看他一副淡然的样子，其实他时刻都在压抑心里的火气，他堂堂凌家七少，什么时候被人呼来唤去过？！没直接弄死秋海林就算是他给面子了！他的意思很明显，不是说只要他来秋海林就会释放人质吗？他已经按照要求来了，还想他怎么样？ 李斯特又是一哽，站直身子对负责联络的警察抬了抬手。 “喊话吧！” 警察便拿着话筒喊道：“秋海林！按照你的要求，凌啸阁下已经到了现场，请按照之前的约定释放两位人质，缴械自首！” 密室里的秋海林却看向了两位“人质”中一人问道：“现在怎么办？” 那人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说：“让他进来。” 秋海林神经质地点头，摸出通讯器拨打了父亲的号码。 “父亲，让凌啸一个人进来，他进来我就立刻放人！” 秋父开了免提，这句话被所有人都听到了。 “不可能reads();！” 不等有人开口请求，七乐就代替凌啸直接拒绝了。 电视机前的苏黎松了口气，愤愤地说：“对，不可能！进去不是明摆着送死么？！” “可是......”，李斯特却很纠结。 若是凌啸处于巅峰期的话，他一定会尽力说服他答应，想想看，领主府七少单枪匹马闯入龙潭虎穴，以一己之力制服持械歹徒，救出两名人质，这样的局面百分百能再次唤起之前的“全民英雄”狂潮，将凌啸的□□全部压下。可是凌啸现在重伤未愈，连自由行走的能力都没有，进去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显然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警察也好，秋家父母也好，连在场的媒体人都没有人开口劝凌啸进去的。 李斯特自然不能特立独行，开口劝说凌啸一个人进去。 可是他又很想能一次性地“解决”凌啸，凌啸声望波动实在是太大了，太好的时候压制淩启，差了又会牵连淩启，李斯特心想，要是凌啸能答应就好了，一去无回就更好了！ 领主府即能获得民众的尊崇和同情，淩启又能彻底摆脱凌啸这个不□□。 但是，要达到这个结局实在是......不可能！ 可是这个巨大的诱惑在前，他又不想放弃，脸上装作和所有人一样为难，他心里却在飞快地算计，突然他灵光一闪，对警察负责人说：“七少是不能进去的，不如让两位人质的家属再来试试，也许秋海林知道七少来了，心态有了变化，比之前更容易说服也说不定......” 两位警察的家属一直都在现场，在凌啸来之前他们就出面求过秋海林了，试图唤醒他的人性，让他明白他用来逼迫凌啸现身的不是工具，而是和他一样活生生的人，有父母、妻子、儿女。结果显而易见，秋海林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根本是彻底丧失了理智，哪儿会管自己的行为会给他人带来什么伤害。 凌啸抬头看了李斯特一眼，显然，他察觉到了李斯特似乎在谋划什么，但是他心里却被别的疑惑占据了。 虽然之前精神力进阶失败，可是他如今也比以前强了不少。从大门口到密室的距离不超过一公里，他的精神力完全能够达到，如果他愿意的话，他随时能够用精神力具化“解决”掉密室里的秋海林，可是他却发现里面的两名人质都处于不正常的状态，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则带着电子面具！ 也就是说今天的这场闹剧是完完全全地针对他的！ 到底是谁想要借秋海林的手对付他？ 凌啸在心里盘算着，他总觉得这样的戏码十分熟悉，利用舆论压力达到目的......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凌台，当初为了诬陷他为杀人凶手，凌台不就是用的同样的戏码吗？ 可是凌台已经死了！ 他亲手弄死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也许是凌台的手下搞的鬼......比如，长乐他们几个？ 凌台死后他就没再关心过后续的进展，他知道淩启比他更心急想要清理凌台留下的势力，没道理会放过凌台身前的左臂右膀们啊！ 凌啸想到这里脸色一变，还是说这件事根本就是淩启搞的？reads();！ 不，应该不大可能，淩启虽然有野心，但是却十分爱惜的羽毛。虽然他说到淩启时会用“阴谋家”、“伪君子”，或者讽刺其为“正义使者”，可是他一直明白淩启和凌台不一样，他是有底线的，不至于如凌台一般策划出这样的事情......最多就是顺势而为而已！ 凌啸轻飘飘地瞄了李斯特一眼，比如李斯特现在的打算，想要借助被劫持者家属想要救出家人的心理，用眼泪和同情逼迫他答应秋海林不合常理的要求。 “秋先生，七少已经来了，你之前答应过的，只要他来你就放了我丈夫。” “求求你了，放了我丈夫吧！” ...... 两位警察的家属拿着扩音器你一句我一句地劝说秋海林。 “七乐......” 凌啸抬手示意七乐低头 “是。”，七乐弯下腰。 凌啸一番耳语后，七乐点点头，一言不发地穿过人群，来到了秋家范围之外，到了僻静处后他首先拨通了基地信息通讯部的号码，让他们立刻收集案发前后附近摄像头拍摄到的视频记录，第二个电话他则打给了淩启。 电话接通后，那头说话的却是陆奥。 “七乐？这个时候你找冕下有什么事？” 陆奥之前看着淩启利用七乐告知的信息——某神秘组织抢走了一半的女性胚胎，将不利于凌家的局势瞬时反转，不仅没有遭到其他几位领主的责难，还获得了他们的感激和友谊。实在是让陆奥佩服不已。 可是那几个人才刚走，七乐就打来电话，他又不由得有些心虚，毕竟淩启撒了个弥天大谎，用的还是七乐提供的梗。 七乐作为凌啸在华府的代言人，时不时地就需要和领主府打交道，尤其是纯种女性胚胎送给淩启以后，他有一半的时间都会泡在淩启名下的研究所里。淩启对胚胎也相当重视，让首席护卫陆奥负责研究所的安保工作。因为两人几乎每天都会见面，就算不能说是朋友，但是也算熟人了。 只是一句话，七乐就敏感地察觉到陆奥似乎有些反常，但是他没有多想——因为跟他没有关系嘛！ “冕下现在方便通话吗？” “冕下正在休息......” 陆奥向七乐解释淩启和七大领主周旋了一个下午，可谓是精疲力尽，散会后就回房休息了，通讯器放在陆奥手中，让他暂时代理日常事务。 “有事你直接跟我说就是了。” 原本觉得陆奥之前的反常没什么的七乐听完就开始多想了，心想道，什么叫做“日常事务”，七少现在进退两难为的是谁，还不是领主府的面子，难道这还不值得六少亲自出面吗？ 七乐心里虽然愤愤，还是忍了下来，开门见山地问道：“长乐那几个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chapter 147 陆奥一哽，反问道：“你觉得我们会怎么处理？” 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一定要这么直白地问出来吗？ 凌台死后，他所有的护卫都被清理掉了，一个不剩！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问你的。”，七乐淡淡地说。 陆奥深吸一口气后回答：“都清理了，全部，一个也没剩下。” “你确定？” “......我确定！” “好，我明白了。” 七乐挂了电话，又拨通基地通讯部的号码。 “查到什么疑点了吗？” 接电话的是七喜。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和七情几个的岗位要求倾向武力不同，他只需要脑子就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一被断定不用继续住院观察后他就进入了基地的信息通讯部，继续为了凌啸发光发热。 作为七乐的老伙计，七乐只需要说一句话他就迅速地领悟了需要查探的重点，他的声音里透着难以掩盖的兴奋道：“有！你说的没错，这件所谓的劫持案简直就是疑点重重！那些吃干饭的警察居然什么都没看出来，政府养这么多废物真是浪费粮食！”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说重点。” 七喜这才说起了正事：“那两个警察人质，一个叫做查理，一个叫做努斯，我几乎可以肯定查理是冒充的reads();！ 查理的通讯记录显示，他在中午接了一个陌生来电后就离开了法院。此后，在下午一点前，努斯连续给查理打了十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而是发了个短讯让努斯去法院附近的漫芬咖啡厅接他，一起去秋家。 巧的是，漫芬咖啡厅没有监控，而且因为它位于主干道和小巷子的转角，大门开在小巷子里，附近的监控也拍不到它进出的客人。没人知道查理究竟有没有进过那家咖啡屋，也没法弄清楚他那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他究竟见了谁做了什么。 唯一拍到他的是马路对面的餐馆的监控摄像头，拍下了他从小巷子走到主干道后的情形。但是，因为距离太远，监控视频十分的模糊。我看到查理对努斯掏出了什么东西，应该是枪之类的，努斯好像是举起双手表示投降，然后查理就进了车。 再出现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努斯和查理开的车到了秋家。秋家的安保做得不错，几乎没有盲点，而且画面感人、十分清晰。我找到了他们两人到达秋家时的录像。努斯的脸色很苍白，一看就知道在害怕什么，而查理则很镇定，嗯，不能说是镇定，而是十分反常，因为他的搭档情绪反常得如此明显，他却十分镇定，这本身就不合理嘛。 按照规定，我想我应该没有记错，他们根本不需要进秋家，只要当面将文件交给秋海林就算是完成工作了，可是秋海林却主动邀请他们进去，而接受的邀请的人是查理，努斯的表情......一直很惊慌。” 七喜最后又开始发起了牢骚：“警察难道没有看监控吗？为什么会放过如此明显的疑点？瞎搞八搞的害得七少这么为难！我可是看到现场直播了，现在查理和努斯的家属正在求七少进去救他们，也不想想七少什么情况，真是太自私了！” 七乐心想道，这事还真不怪警察没用！ 送通知的警察在被告人家中被劫持——案情如此简单清晰时，谁会想到去查查理和努斯本身有没有问题呢？只能说七少的直觉实在是太可怕了！就是七喜，如果他没有事先被通知“找可疑的点”的话，估计他根本不会留意那段模糊的视频，就算看了也不会多想的吧！ 不过如果事情真如他们推论的话，七少确实麻烦了，这麻烦比他不答应秋海林的要求来现场还要大，因为事情曝光后所有人只会看到一个事实——查理和努斯都是因为七少而死的！ 七乐心里越发烦躁了！他深吸一口气对电话那头的七喜说：“现在立刻联系我们的人去漫芬咖啡厅那里找，真的查理估计就是在那里被害的，一定要找到他的尸体！千万不能让其他人——不管是谁发现比我们的人更早发现查理。还有，你继续挖一挖，看看能不能挖出假查理的真实身份。七少怀疑他可能是长乐那伙人，如果是的话，趁着他们以为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找到他们潜伏的巢穴，一网打尽！” “放心吧，找人可是我的强项！” “......艾拉的凶手找了快一年了！” “别提这个事！” 七喜说完就挂了电话，十指飞快地敲击起来，留守华府的护卫并不多，找到一具不会移动的尸体容易，可是要掩人耳目行事就不容易了，毕竟法院处于华府最中心位置，就算是半夜街道上也有不少人在晃荡。 啪啪啪敲出了一份“强制停止营业”的责令整改通知后，七喜将之发给了怒一，让他们看情况便宜行事，然后他又联系上了骨头都快发霉的七情三人，告诉他们：“兄弟们，有任务了reads();！” 七乐回到了秋家大院内，这时候的气氛比他离开之前还要压抑，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好几个人在哭，虽然用词不同，说起来却都是一个意思，让凌啸进去换查理和努斯出来。 “七少我求求你了，你就答应秋海林吧，他那么爱你肯定不会伤害你的。” “你是八区最强的人，秋海林肯定伤不了你。” “查理他们都是被无辜牵连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们因为你而死吗？” “十分钟已经过了一半了，你再不进去他真的会开枪的。我的努斯，天呐，努斯......” 人质家属只是在哀求，没有做出任何过激举动，维持秩序的警察们当着媒体人的面也不能强制要求他们离开。 被哀哀哭泣的家属们包围的凌啸沉着一张脸，看起来和寻常没什么区别——他本来就很少有表情，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没表情和没表情之间也是有巨大的差别的！ 七乐一看就心想要糟，凌啸这样子明显是在爆发的边缘了！ 他赶紧往里面挤，差几步要到凌啸身边时却被李斯拉住了。 李斯特一脸担忧地说：“你去哪儿了？刚才秋海林又开了新的条件，说是十分钟内七少不进去见他的话，他就要杀人质了！人质家属都在求......” “我有眼睛和耳朵！”，七乐甩开了李斯特的手，他有预感这人其实是在拖他，由着他说下去的话他估计还会从各种方面来分析如今的情况究竟有多糟——用废话拖住他到七少的身边去。 “你？！”，李斯特被七乐一甩差点儿没被推倒在地，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七乐理也不理他，直接挤到了凌啸身边，附在他耳边说：“查理是冒充的。陆奥说长乐那些人全都被清理了。七喜在查假查理的身份、同伙，还有查理的尸体。” 凌啸点点头。 “七少，您打算怎么办？” 凌啸对警方负责人说：“我可以进去。” “啊？！”，警方负责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您要进去？” 凌啸点头，顿了顿后说：“但是，我进去之前，必须得确认两位人质都还活着。” “啊”，一位家属惊呼出声，反驳道：“努斯不会死的！他还活着！” “对！之前我们还看到过他的视频！” 凌啸没理会他们，只是对警察负责人说：“我要直接和他们通话。” 他根本不需要用通话来确认情况，他知道努斯已经死了，可是他得让其他人确认这个消息，而视频作假实在是太容易了，只需要提前录制好，随便剪辑一段发出来，谁知道究竟是几点几分拍摄的？ “秋先生，借您的通讯器用用。”，七乐听了立刻开口问秋父要通讯器。 刚一拨号，那头接接通了reads();。 “还有三分钟，凌啸再不进来，我就要开枪了！” 秋海林疯癫的声音传了出来，吓得人质家属又是一阵惊呼，秋母也抖了一下，一副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样子。 “秋海林......” 凌啸刚说了三个字，秋海林就兴奋地大叫起来：“凌啸？！是你吗？凌啸你终于来见我了！我爱你，我爱你，凌啸我爱你啊啊啊~” 电视前的苏黎差点儿没把隔夜的饭都给吐了出来，抬手捂住了小艾凛的耳朵，愤愤地骂了句：“贱人！” 现场的凌啸也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他一直就不喜欢秋海林，但是在所有人眼中，秋海林却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十岁时按照凌家的传统匿名进入普通学校学习。因为他启蒙得晚，八岁开始识字，两年时间所学不过勉强让他通过入学考试而已，和他同时入学的孩子大多都是七岁，唯一和他同岁的就是患有“重度厌学症”秋海林。 秋家和凌家确实是世交。不过那是三代前的事情了，凌玦上位后专注研究，凌渊体弱把仅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子嗣教育这件事上，不像之前的领主那般注重社交，因此跟许多人家的交际都淡了下来，只是保持定期的例行联络而已，除了新年和建国日的传统宴会外，很少会邀请别人到领主府做客。 因此凌啸这一代都很少在公众面前曝光，凌啸尤甚，即使和秋海林成了同学，秋海林也没有认出他就是领主府的七少。 大概是因为“同病相怜”，秋海林主动接近了凌啸，总是往他身边凑，一来二去所有人都将他们俩定义成了“朋友”。 凌渊知道凌啸交了朋友——他也是矮子里面选高个，凌啸对所有人都是冷冷淡淡的，有个人愿意主动接近凌啸，他别提有多高兴了，时不时地就给凌啸这个游乐场、那家戏剧团的票......强制他邀请秋海林一起去玩。逼得原本不爱学习的凌啸努力用功，第二年就连跳三级，就是为了摆脱秋海林！ 没想到的是，他跳级的第二年，秋海林也同样跳级，又成了他的同班同学......然后又一起进入同一所中学的同一个班，之后凌啸才知道是凌渊派了几个顾问一直在私下帮秋海林补课，力图让他们俩能一直同班下去。 凌啸差点儿没呕死，他干脆直接不去学校上学了，反正他根本就不喜欢上学，只爱练武。因为这事，他跟凌渊的关系也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父子俩就像仇人一样——至少凌啸单方面是这么想的。 后来，凌渊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过头了些，为了缓解关系父子关系，他和凌啸约定——如果凌啸十六岁之前从中学毕业，并且毕业考排名进入全区前十的话，他就再也不干涉他的生活。 凌啸当然做到了，而且比凌渊的预期还高，再次连跳两级，十六岁时以全区第一的排名毕业了。 而秋海林的资质明显是不如他的，只能按部就班地读完初中再考高中，不过，这跟凌啸没有关系了，毕业后他连想都没有再想起过秋海林......就算想到也是不好的回忆。 没想到这个过去的人突然出现，给现在他带了这么个□□烦！ chapter 148 诚然，凌啸并不在意公众对他的评价——但是这个不在乎也是有底线的。 说他孤僻，无所谓，说他度量小，也无所谓，这些都只是个人性格不同罢了，不会对他人造成伤害，但是让他背上害死人的包袱，这个就不一样了，这是人格问题，会让人质疑领主府，也就是凌渊对他的教养。 如果只是秋海林求爱不成才造成了现在局面，他可以无所谓，直接用精神力弄死臭虫一样的秋海林，将人质解放就是了，可惜不是，密室里面可能会有凌台的人reads();。 等人质获救出来后，所有人发现他的身份——又或者他主动讲出自己的身份，会造成什么样的舆论狂潮？ 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行事的度量标准很可笑，为了小小的一点坚持，他默认凌泽担下了谋害凌渊的罪名，让弑父的凌台舒舒坦坦地去了，身后名声丝毫没有受损......他一直觉得给凌家持续抹黑的是凌台，没想到他死之后依然还能抹黑凌家的能力。 凌啸苦恼的同时也十分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头脑发热争着做领主，不然他的宝贝女儿以后也会背上同样的家族枷锁，和他一样，看似自由其实却被家族荣誉拴住了脚，再怎么也蹦不出这个怪圈。 “凌啸！你说话啊，凌啸你还在吗？” 秋海林的疯狂叫喊将凌啸从思绪里唤醒，他敲了敲轮椅扶手说：“我要和查理、努斯两位警官通话，如果他们安然无恙，我就接受你的条件，一个人进去见你。” 查理是假扮的，一说话就露相，而努斯已经死了，秋海林根本根本没办法证明。 “可以！可以！”，秋海林爽快地应了下来：“快，告诉凌啸你没事。”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然而他们却没有听到想听见的声音，只有秋海林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 “说话啊，你快说话，你不说话凌啸不会进来的！你说话啊！你说话，一个字也行，快说话......”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心里都升起了同一个念头——莫非查理和努斯早就已经遇害了？！ 查理的妻子冲上来大喊：“查理！你还好吗？我是海伦，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查理？！你说话啊！” 努斯的家人也都跟着大喊起来，一遍遍地呼唤亲人的名字，可是谁也没听到想要听到的声音，两家人哭着抱着一团，也有人吼叫着“都是你的错”冲上来想要攻击凌啸，却被警察拦了下来。 有记者大声说：“他们不一定死了啊，也许是受了重伤，没办法说话也说不定啊！” 立刻有人附和道：“对！如果他们还活着，如果不能说话的话，发视频给我们确认也行啊。”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秋海林已经挂掉了电话。 查理、努斯的家属们的心都沉到了谷底，难道他们两个真的已经死了吗？ 如今查理和努斯就是毒气盒子里的两只猫，是死的，也是活的，但是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却必须得到盒子打开后才能判定。 密室里秋海林扯住“查理”的衣领大喊：“你为什么不说话还把电话挂掉，凌啸以为你们都死了，他不会进来了！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为什么啊？” “查理”眯着眼睛轻蔑地说：“真是没用。” “什么？” “你就是个废物，一点儿用都没有！”，“查理”冷冷地说：“枉费我为你谋划这么久，浪费这么多洗心血，都帮你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是一败涂地！” “查理”说完狠狠一推，秋海林一个倒退摔了个四脚朝天reads();。“查理”却缓缓揭开了电子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容，正如凌啸所猜的那样，他正是凌台当初的左臂右臂——长乐。 经历过两次暗杀后的凌啸实在是太过谨慎，为了能在不让他起疑的前提下诱使他入局，长乐一步步精心策划，原本以为肯定会万无一失，谁知道在最后关头依然让凌啸察觉到了什么......长乐冷笑，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现在就走出去，当着所有媒体人的面现身说法，将之前推倒凌泽头上的罪名全部推给凌啸或者淩启，就算舆论不能将他们如何，至少也能让他们下半辈子都活在唾骂里！ 谁知道这时候秋海林的电话又响了，说话的是凌啸。 “如果查理和努斯真的还活着，只是因为重伤不能说话，我希望你多点耐心，不要伤害他们。如果已经身亡，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对他们下了杀手，他们都是人民公仆，为联邦尽职尽责而死，我希望你不要毁坏他们的遗体。我需要准备时间，准备万全后我会一个人进去。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将你们三个都活着带出来！” “什么？！”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了这两个字，凌啸疯了吗？！ 苏黎更是将牙咬了又咬，这混蛋！ 还说什么不会冒险，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会为了她和女儿保重自己，这才多久，立马就开始装英雄了？！他难道的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狗屁全民英雄，是战无不胜的战争机器人吗？！ 别说是苏黎了，连一心想把凌啸弄进去的李斯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凌啸冒险进去根本没有意义的好吗？！ “清理现场！”，凌啸下令：“所有闲杂人等，全部驱离现场！” “是！”，警方负责人立马领命，虽然他个人并不觉得围观人群会对营救行动造成干扰。 其实，警察们之所以任由闲杂人等混入案发现场，主要原因就是让秋家没脸，同时也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公关手段罢了。秋海林劫持了人质后就自己通知了媒体人，警方到达后一言一行就在聚光灯下，限制了他们便宜行事，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既然要人看就便就大大方方地让所有人看吧！ 现在凌啸下了明令，维持现场的警察们立马就行动开来，不到五分钟就将院子里挤得满满当当的人全部请出了秋家，包括秋海林父母、人质家属、以及领主府的随行官员，院子顿时便空旷了起来。 院墙外，摄像师们被各自同事们托举得高过了墙头，将镜头对准了院中的凌啸。 凌啸让七乐为他穿上了防护装备，又接过了他惯用的便携能源枪mk9，当大家都以为他会发表一番“为什么要这样做”的讲话时，他一声不吭地操纵轮椅进入了秋家住宅大门。 众人心声：“七少果然十分无趣！” 撰稿人们正在拼命地挖掘寻找新闻视角，试图解析凌啸这样冒险的原因。 “英雄主义，自以为战无不胜？” “心地善良，抑或身为领主府成员的责任感爆棚，不忍无辜警员代受胁迫？” “心系人权，即使罪犯的性命也是命？” “生父心态，觉得即使大奸大恶也值得给予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七少，您还记得苏黎夫人在等您平安回家吗reads();！？” ...... 等在密室里的长乐却狞笑着自语：“凌家就没有谁是蠢货！” 很明显凌啸知道事情有异，甚至可能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单枪匹马进来救命不过是救他自己的名声而已。 “如果是全盛时期......可惜，你现在不是！更何况......” 秋海林摸了摸心口处，他的武器可不只是手里的能源枪而已！ “他进来了，他真的进来了！”，秋海林兴奋得团团转。 “好了，你现在应该拿出劫持犯的样子了。” 长乐走到了秋海林跟前，重新开启了电子面具，拉着秋海林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又将能源枪塞进了他另外一只手里。 “对对对，我还得继续做样子。” 秋海林收紧了手肘，用枪指着长乐走到了密室门口，在听到轮椅转动的声音后，他按下了开门键。凌啸正缓缓由远接近，最后停在了离门口十步左右。 “没想到你还真活着。” 长乐一听便知道没有掩耳盗铃的必要了，迅猛地扑向了凌啸，脚离地的一刹那他按下了手里的炸弹启动按钮。 “白痴！”，凌啸不屑地啐了一口。 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意料之外的，长乐停在了半空中，犹如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一般，启动按钮从他手中脱离，飘到了凌啸跟前，凌啸握住后看了一眼，眼神一暗半空中的长乐像是被柔软而坚韧的薄膜包裹了一般，他迅速地扭动着却如何也无法逃脱。 秋海林：“......” 五分钟后，凌啸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与进去前不同，承载着他的轮椅上还搭了一个晕死或者已死的“查理”，查理衣襟大开，腹腔处一道裂口像是被塞进去了什么东西，鲜血染透了他的躯干，更主要的是秋海林正站在轮椅背后，一手持枪指着凌啸的脑袋，一手拿着一个触发器。 “所有人都退开，不准靠近，谁敢动我就引爆炸弹和你们同归于尽！” 苏黎惊呼一声捂住了艾凛的眼睛。 “凌啸你这个贱人！！！让你逞英雄，这下好了，落到了疯狂爱慕者的手里，这是眼看着要被睡的节奏啊！” 和苏黎保持通讯的七喜一脸黑线地说：“夫人，您想多了......” 苏黎眯着死鱼眼说：“你觉得我想多了？我告诉你绝对没有，就你们联邦民众的尿性，凌啸这次回来后绝对会有人说他被秋海林强了！我跟你赌一个币！” 七喜：“......” chapter 149 七喜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努力作出公事公办的声音说：“总之，夫人您放心，七少肯定不会有事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这只是做戏罢了！” 为了避免可能是凌台残留势力的假查理出现在公众眼睛里，凌啸不得不暂时策反秋海林。正如秋父所言，凌啸说的话秋海林肯定能听得进去，凌啸一句话就让秋海林倒戈相向了，乖顺地将凌啸和假查理一起“绑架”了。 凌啸的计划是让秋海林将他们“带到”无人区，再由护卫队接手刑讯假查理。等怒一他们找到真查理的尸体后，护卫们也榨干了假查理的剩余价值了，他们再制造一个“凌啸孤身与歹徒殊死搏斗”的现场，最后凌啸再次以孤单英雄的姿态高调回归，一洗之前的所有负.面评价——虽然他本人不在乎，可是护卫里没人受得了外面的人对凌啸说三道四，这次也不是刻意去澄清什么，完全是顺势而为嘛，也不算是坏了原则嘛，哈哈哈......总之，可谓是一举数得reads();！ 七喜的建议是在凌啸被绑架期间，苏黎需要以受害人家属的身份出现博取同情，艾凛小公主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杀手锏！ “您接受访问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在公众面前露出早就知道的样子......” 苏黎打断道：“这事儿太扯淡了！我真心没法对着全联邦的人装出别的样子，就让人觉得我是个盲目相信自己老公实力的傻妞好了！我不在乎，装了装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好吧，您......觉得怎么自然就怎么来吧！” “还有，我不同意艾凛接受‘访问’，实际上，我以后再也不想发布她的照片或者视频了。” 她对仅有男人和人妖的水蓝星是一点儿信任感都没有，天知道那些隐藏在阴暗角落里变态看着艾凛照片的时候会生出什么龌龊念头。 “别说是她，就是我自己都不想接受什么狗屁访问。以后要是凌啸再惹出这种事儿的话，我绝对不会陪他一起演......话说让我接受访问真的是凌啸的意思吗？” 七喜：“......呵呵，也是为了七少的名声着想嘛！” 苏黎：“我就知道！” “希望夫人能配合一次。”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凌啸的计划进行得相当地顺利，在痴心的歹徒的配合下，他如愿以偿地将假查理带上了没有装置追踪器的穿梭车，而在逃离案发现场后，有眼色的警察们又陆续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于是，在五个小时后，凌啸等人到达了八区最为人烟罕见的边境城市——褐石城。 在水蓝星，所谓边境城市并不是指的区与区之间接壤部位的城市，而是大区与生态环的交界处的城市。 而生态环呢，则类似于中国的长城，只是长城抵御的是匈奴外敌，而生态环防卫的则是凶兽，材质也是完全不一样的，生态环可不是巨石修建，而是由五圈高强电墙组成的电子防卫地带。 水蓝星有十一个大陆，联邦所在的是其中最大的水蓝大陆，比另外十个至今尚未被开发的大陆加起来的总面积还要大。新人类登陆水蓝大陆后，为了人类的安全，结合了新人类的繁衍数据预测，预留出了足够的生息地后修建了生态环，将威胁力十分之大的凶兽陆续驱除到了环外。 边境城市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都十分恶劣，出现在这里的人大概能分为四种。 一是数量最多的军人。为了维持生态平衡，军部每年都会进行围猎，人为削减凶兽的数量，将其压制在一个特定的范围内。这是军部除了演习以外最主要的常规任务，因此八大区的新兵营都设在边境城市。 第二种则是专门和军队作对的文明保护主义者们。 因为凶兽已经演变出了部落文化，很多人都认为它们不止是单纯的兽，而是被新人类阻挡了进步进程的文明物种reads();。杀凶兽就和杀培育舱里的婴儿一样，是犯罪！保护者们走了一批老的，又来一批新的，和军队一样也在有规律地进行着更新换代，从未断绝过。 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高举横幅的保护者们在军营外示威游.行，尤其是围猎期间，每年都会发生冲突，次次都有军、民伤亡。 第三种人则是游客，最后一类人就是为前三种人提供服务的原住民们了。 原住民们的成分就不大单纯了，可谓是鱼龙混杂，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不必一一例举，只要你能想得到的，这里就绝对找到得到。 边境城市是天堂，也是地狱，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绑架犯暂时歇身的地方了！ 凌啸选择将褐石城当做“无人区”打的就是泥牛入大海的主意，他却万万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因为当长乐醒来发现自己身处褐石城时，他的脸色立刻变了，一副“你们怎么会知道”的样子。 因为太过惊讶，居然连藏也藏不住。 凌啸心想，看来他是没办法按照原计划那样尽管赶回家了，想到这里他赶紧掏出了通讯器，第一时间拨通了苏黎的号码。 “苏黎......” “呵，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凌啸：“......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你！” 苏黎哼了一声说：“我刚挂了雷德的电话，他们俩还以为我又成了寡妇呢！” “我哪儿舍得啊死！” “我觉得啊，跟你在一起过日子呢，首要条件就是心脏的负荷能力要够强，要是不然的话，说不定一不小心就直接被你给吓死了！” 苏黎是真的生气了。 如果不是七喜想到通知她的话，她肯定就真的以为凌啸被绑了炸药后被绑架了，生怕电视里随时都会出现他被炸得四肢横飞的场面......细思极恐呐！ 她当初就不该太急着做决定，该多考察考察，结婚的决定太随意！一开始她只是担心凌啸有点儿心理变态，好不容易相信了他即使心理变态也不会对她发狂只会发情后，她又发现连他的爱慕者都是心理变态，这么下去，再来几次这类似的“逸事”的话，她觉得自己也该跟着变态了！ “别生气，以后我不这样临时......发挥了！” 凌啸也觉得挺委屈的，他出发的时候哪儿可能想到闹剧背后还有阴谋呢？既然都发现了，知道处理不好的结果会是什么，他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管潇洒抽身呢？ 领主家族的成员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好吧，原谅你一次！” “嗯......谢谢？” “不过呢，你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想一想，未来啊......虚的不说，就说已经种下了因果的，你觉得还可能发生几次不寻常的事情呢？” 凌啸听了后默默地算起来，种下因果还未解开的......细数起来还挺多的reads();。 近一年内的话，一是研究室爆炸案的真相，二是蜘蛛组织可能的报复，三是神秘组织——偷盖瑞试验胚胎又被七怒反偷的南水北调委员会（可能），四也是神秘组织——抢走了盖瑞的那个，五依然是神秘组织——从七乐手里抢走了女性胚胎的，六则是还没出现的组织或者个人——能治愈玲娜的，七也是神秘组织——派遣安南潜伏的*武装，八则是他现在正在追查的——帮助七乐逃脱领主府清理的组织或者个人。 根据不可靠推测，三、四、五有可能是同一个组织，六和七也可能是同一个，就算精简了也有四件。 如果再把时间往更早前推的话，他在历练期间也做了不少的......犯了年轻气盛的人会犯相通低级错误，得罪了乱七八糟很多人——反正在父亲看来是他得罪了对方，他自己到现在依然持怀疑态度。 总之，一句话，好多啊！ 凌啸咽了口唾沫说：“我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都能解决掉！ 苏黎：“我一个字也不信。” 凌啸坚定地说：“是真的！” 能解决的问题就不算是问题！他没有说谎！ 苏黎翻了个秀气的白眼，伸指头戳着小艾凛的脸蛋问道：“你这次几天能回来？” “不确定。”，凌啸的语气一弱，有些讨好地说：“我尽早尽快......” “尽早尽快啊~？”，苏黎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 顿觉阳刚之气测漏的凌啸话锋一转：“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不能偷懒不做训练啊！” 苏黎：“......我大姨妈来了你忘了？” 凌啸：“好吃好喝好睡，千万别劳累！” “你也是......”，苏黎哼哼了一声，屁股上抱着纸尿裤各种不舒爽，她翻了个身调整了下“睡姿”又接着说道：“对了，你闲着的时候最好把故事好好编一编，千万别让人找出‘空白时间段’，我怕女儿以后搜你的名字会出现你被秋海林猥亵的记录出现。” 凌啸：“......不可能！” 老子分分钟捏死那个弱鸡！ 苏黎很严肃地教导：“凌啸同志你要记住一件事，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这个力量在方方面面都能体现出来，尤其是在八卦这方面，你们水蓝星人大多都是天赋异禀的！” “好吧，我知道了。” “嗯呐，拜了。” 凌啸挂了电话后，很罕见地开始了自我反省：他居然忘了自己的名声不好会影响到宝贝女儿！ 这样不好！ 凌啸默默地将视线对准了有可能给他完美的记录抹黑的秋海林，咔咔捏了捏拳头。 chapter 150 联邦各大新闻媒体的首页头条又被凌家人抢占了，正如李斯特所想的那样，民众们似乎一夜之间就忘记了凌啸的黑历史——即使他头上的名头依然不怎么好听，因为所有人都将他当成了烈士，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原因正如苏黎所想，很多人都觉得秋海林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七少，怎么可能会放他离开，必定是要叉叉圈圈之后再圈圈叉叉，七少那样的真爷们儿铁汉子绝不可能甘心受辱，群众们脑补了一番“我这么爱你你居然不爱我”“爱你我宁愿弄死我自己”“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得到你”的惊悚类题材肥皂剧情节后，给凌啸判了“死刑”。 领主府迅速做出回应，淩启亲自发言，先是表达了自己对凌啸的信任，声称自己坚信凌啸会安然无恙地归来，接着又号召大家冷静行事，犯错的是秋海林一个人，让民众不要去找秋家所有人的麻烦。 因为警方失去了秋海林的行踪，大家都很自然地猜测秋海林得到秋家的帮助，不然他一个弱鸡怎么可能带着一个活人一具尸体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只是淩启的号召起了反作用，他没说之前大家还只是在网上骂骂而已，他一说秋家人才真的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秋家诺大的院子里随处可见臭鸡蛋、烂菜根以及疑似人类排泄物的东西。 查理和努斯的家属们更是激愤难抑，聚集了亲朋好友在秋家大门口示威。秋家人报警，警方内部却十分团结一致地表示无能为力，人家只是院外站着而已又不犯法咯，就算抗议声音高度的上限也没有超过环保局的要求，就算高了那也是环保局的事情，你们找环保局反应咯！ 于是秋家院外的人便越聚越多，越来越多。 “都快赶上建国日阅兵时金秋广场的人流量了！主干道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巡街的机械警察都过不去，警方干脆暂时改了它们的巡查路线，直接把秋家设成了‘非巡查区’。零零七今天发布了活动预告，说是明天会到现场去表演，估计明天的人会更多。” 陆奥一脸严肃地向淩启描述秋家门口的大集会：“我看这情形，要是七少不早点回来的话，后天开始秋家就得接受空投食物才能活下去了reads();。” 淩启淡淡地点头：“是该分散网民的注意力，免得他们总在哪儿胡思乱想，老七回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淩启并不知道凌啸被绑架是他自导自演的，七乐因为对他有忌讳，自然不会通知他，生怕他趁火打劫结果了凌啸。但是，凌渊葬礼上凌台无故死亡的那一幕给他的影响实在是太深了，他根本就不相信拥有那般手段的凌啸会被秋海林制住，连一丝侥幸心里都没有，本能地觉得这事情必定是别有内情。 只是，他在信任凌啸能力的同时又对凌啸本身产生了怀疑——如果有内情，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个做哥哥的呢？ 不过，不管他心里如何怀疑，眼下也不能放着凌啸被人“玷污”，要是凌啸回来发现自己脑袋上顶了个“性犯罪受害人”的头衔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上次苏黎被人“认睡”他就告倒了一大片，他自己“被睡”的话估计能直接砍人头了吧？ “经过秋海林的事，七少应该不会再......”，陆奥说着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了，话到一半就静了音。 淩启苦笑：“老七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总之，你仔细安排着，每天都给点儿新闻点出去，没话题的时候就联系七弟妹做访谈，还有艾凛，他们母子一出场肯定会引起不短时间的热议。” 其实当苏黎在发布会上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后，淩启就在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了，夫人外交什么的效果着实不错，只是他交往的人层次太普通了些，金屋藏娇养着玩玩还好，推上领主夫人的位置就实在是不够看的了。 不过淩启想到研究所里的三个胚胎心里又打起了精神，还有什么比量身定做更让人满意的呢？ 他还年轻，三十都不到，有足够的时间为自己打造一个震惊全联邦的领主夫人！ “胚胎的发育情况如何？” “一切都很正常。胡林说照现在的情况持续下去的话，两个月后就能出生了。” “让人盯紧了，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属下明白！” 因为凌啸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许多在平常夺人眼球的新闻就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吸引力，比如军事版块的“能源舰出发至今已一月有余，九重舰队仍未返航，是通讯故障还是另有隐情？”，社会板块的“第六个受害人，应召女郎杀手潜伏期越来越短，手法越发残暴”，“玉家家主失踪一月，依然下落不明”，“多名名校在校生被约谈”，“著名能源武器科学家与妻子双双被捕”等等。 在凌啸被绑架三日后，苏黎终于首次接受了采访，采访她的记者正是当初在发布会上向她提出专访邀约的华府第一频道《新闻早知道》节目的主持人言远山。 只是苏黎并没有答应去电视台的演播室接受现场采访，而是通过网络接受视频在线采访，也拒绝了对方让小艾凛出镜的请求。 “联邦各地的朋友们都很关注凌啸阁下被绑架案的进展。我相信大家在记挂凌啸阁下的安危的同时，一定也十分地关注苏黎夫人以及凌苏艾凛小阁下如今的状态。现在和我连线的就是苏黎夫人。” 身着一身小白裙的苏黎便出现在了屏幕里reads();。 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位哭泣的寡妇的网民们惊讶地发现，苏黎似乎一点儿也不伤心，她化着淡妆，粉面桃腮的，看起来十分地有精神。 于是一连串骂迅速抢占了评论区。 “这女人没心肝的，丈夫生死不明她还有心情化妆！” “说不定她就盼着七少死呢，能继承一大笔遗产。” ...... 还未开口就被骂出翔的苏黎嘴角一抽——网络暴民！小心我告得你们出翔！！！ “苏黎夫人，您看起来......”，言远山也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顿了好几息才坚定地说：“你是位坚强的女性！” 有过一次经验的苏黎一点儿也不慌张地反问：“是因为看到我一点儿都不伤心吗？” “是的，我相信您现在的状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言远山也不客气了，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难道您就不担心七少的安危吗？” 苏黎一脸淡定地说：“不担心，他肯定会没事儿的，因为他很强！” 言远山不相信地说：“真的就一点儿也不担心？要知道绑架七少的人可是七少的疯狂爱慕者。据说秋海林嫌疑人对七少一见钟情，痴恋七少十年未果。爱情带来的嫉妒有多强，我们是难以想象的。” “确实是难以想象。感情是两个人之间，你情我愿的事情，可是他却妄图通过这样极端的手段来获得心上......凌啸的感情，这不仅仅是自私，简直是伤心病狂！” “七少现在正和伤心病狂的人在一起，您不担心？” “我说过了，凌啸很强，我百分百地相信他能完好无损地回到我和女儿的身边。” 言远山一副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水蓝星人都知道七少很强，可是七少如今重伤未愈，为什么您依然对他这么有信心呢？” “这么说吧，凌啸一向觉得，一个人的强悍不仅仅是体能的强悍，也包括精神层面的强，心理素质够硬的强者才是真正的强者。可能大家都知道，他高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外历练。他独自一个人经历了各种各样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险阻，但是他都挺了过来。所以，我完全没有理由怀疑他这次会失败。” “七少向来不喜欢将私生活展露在公众视线里，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七少每天都宅在家里面，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练功房里，没想到他还过过那样的生活，看来我们对七少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言远山很是惊讶地接过了苏黎的话头，但是在表达了敬佩之余，他又给苏黎抛出了一个难题：“夫人您刚才提到‘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险阻’，能具体为我们举个例吗？” 苏黎一哽，妈蛋，一不小心又说大话了，不过后悔晚了，这个问题她要是回避了的话前面就全部白说了。她沉吟片刻后笑着说：“凌啸的经历还是由他自己来说比较好。” 言远山当然不会放弃，笑眯眯地说：“如果七少愿意上我的节目的话，我求之不得，但是，夫人您觉得七少会吗？您今天就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吧，就说一个，一个我们满足了reads();。” 苏黎也没那么天真以为言远山会放过这个机会，她也就是跟他打打太极争取点编故事的时间罢了。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半天后，她才开始讲起了凌啸的“历险记”。 “首先，凌啸他在外历练时从来不带任何装备，通讯器也好，武器也好，统统都不带的。一个人进雨林，爬雪山，过草原，风餐露宿，渴了自己找水源，饿了就挖陷阱捕猎，完全不借助任何工具，全凭自己一双手。（以上都是高索休假经历）。我记得他最近一次遇险应该是徒手攀登雪山时。山上是没有路，而且十分陡峭，又是常年积雪的，连石头上都包裹着冰层，他快到顶峰时，山上突然滑下来很多冰块儿，直接把他砸得滚下了山，还掉进了水池里......” 苏黎东拼西凑地描述了一出雪山历险记，要多惊险就有多惊险，说到不合理的地方她就用“因为我并没有在场，我现在告诉你们的都是二次转述，很多细节我是记不清楚了，只能说个大概，说不定还张冠李戴了”做借口，唬得主持人和观众们一愣一愣的，至于他们脑补到什么程度苏黎就不知道了，反正她拉拉扯扯地说完后，凌啸又被她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点燃了很多人的热血。 评论区出现了不少诸如“重走七少历险路”的口号。 苏黎又赶紧说：“凌啸他之所以敢做这些事情，是因为他接受过系统的培训，出发之前做了很长时间的相关准备。如果不具备这样先决条件的话，这样做其实是等于送死的。希望大家不要有样学样，我真的很不想在未来的哪天看到新闻说有人被我蛊惑后......疯狂的粉丝有秋海林一个人就够了！” 最后一句冷笑话惹得主持人尴尬地笑了两声，随后也跟着她一起劝告观众们不要盲目跟随巴拉巴拉。 在访问的最后，苏黎一脸严肃地说：“凌啸的性格怎么说呢，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心理变态），看起来也许很孤僻（根本就是），不够亲切（堪称冷漠），这样的性格很不讨喜，一般人很难喜欢他（简直就是猫狗都嫌），对他有着诸多的误解（然而并不是）。其实，大家看到的只是他的一部分，并不是他的全部。 对我个人而言，我其实很不想在公众场合夸奖他，因为我怕说出真实的他会惹来更多的疯狂粉丝，或者爱慕者，跟我抢老公，但是我更不希望他一直被人误解下去。所以说我今天一定要夸一夸他。 凌啸他是个十分有原则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节操碎一地），为人很中正（中正的是他自己订的准则），总之，他的优点很多的（而然缺点更多）。 他是个优秀的丈夫，也是个优秀的父亲。一直以来他都是我们这个小家庭的最大的支柱，为我和女......孩子撑起了一片天，遮风挡雨。所以我坚定地相信，他一定可以平安归来，所以，我现在不难过，以后估计也不会的，因为凌啸不会舍得的！” 苏黎说到后面都想出去吐一吐了——真肉麻！同时也给自己默默滴点了赞，说谎技能又破表了！呃，貌似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千万千万别被拆穿啊！！！ 言远山一脸感慨：“跟您聊了以后，我觉得我现在也完全不担心七少了！他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一样！” 评论区也是形势一片大好！ 苏黎就接受了一次采访，便将半黑不黑的凌啸彻底洗白了！ 而白如圣人一般的凌啸在她接受采访的短短半小时内，利落地收割了近百条人命。 chapter 151 凌啸对和人打交道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因此他的喜好也绝不包括杀人这样劳神费力的事情，可是他这一年多来就尽遇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事了，一桩接一桩的，烦得他简直是......恨不得人类全灭绝了才好！ 这次为什么又大开杀戒呢，还得从三天前说起。 来到褐石城后，长乐的反常表情引起了凌啸的注意，他心想着是不是误打误撞正好选中了长乐的老巢？ 长乐作为凌台的护卫首领之一，对于领主府的刑讯手段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不仅看过，还亲自动过很多次手，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被灌药就会将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所以他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杀。 他的意图太过坚决，以至于时刻防备他的护卫丝毫没来得及反应他就一头撞向了布满凹凸的巨石，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力气，居然将自己的脑袋撞得碎了一大半，即使水蓝星医疗发达也无力回天。 这种此地无银二百两的举动让凌啸更加确认自己的推测，把护卫们撒了出去，在褐石城地毯式地搜索起凌台的残余势力来，但是在华府的七怒等人却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论。 七怒等人顺着七喜查出来的消息找到了长乐在华府的窝，出其不意将其一网打尽，审讯之后也得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首先，长乐之所以能逃过淩启的清洗令是因为领主府出了“内鬼”，但是究竟是谁却依然还是个问题。其次，凌台和褐石城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有牵扯的是长乐本人！ 在凌渊的默许下，凌台生前发展了不少势力组织，渗透了八区的各行各业，甚至各个政府职能部门，尤其是军队里，亲近凌台的军官更是数量惊人。当然了，这些势力和护卫队不一样，他们只是被利益驱使，提前效忠领主府未来的主人而已，对凌台并不是真正的忠诚，凌台一死，他们之间的契约就算了完结了。可是这些人没有想到，长乐手里却握着他们不少好料，并且以此要挟他们提供帮助。 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是让淩启知道他们是凌台的人，他们别说是继续升官发财了，最好的结局大概就是在原职位上退休了，惨一点话连姓名都可能保不住，所以他们只能乖乖被长乐所用。反正在他们看来长乐的要求并不算过分，只是要钱而已。 这些人都以为长乐是打算最后捞一笔，然后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度过余生，没想到他在策划对付凌啸。 是的，长乐唯一的目标就是凌啸，在他看来哪怕是坐着领主宝位的淩启也不如凌啸可恶，凌啸才是毁了他们毕生心血的罪魁祸首！ 长乐手里有钱后，很快就将凌台某些不见光的势力收拢到了手下。 他想了很多方法，可是无一例外都胎死腹中，因为他们连目标在哪儿都不知道。最后才想到了用秋海林将凌啸引出来的法子。 长乐的同伙们都是见钱眼开的亡命之徒，只要有钱拿，他们不在乎做什么事情，为什么原因，只是拿钱办事，只提供了一条有用线索，就是指出了在筹备绑架阶段长乐曾经两次行踪不明，两次都是在接到神秘来电后reads();。 他第一次只离开了半天，回来的时候情绪不大稳定，当晚就带人去把凌召和凌台的墓地挖开了，仔细地看了尸体的情况后埋了回去，之后几天他一直情绪低落。第二次他离开了将近半个月，回来后他更改了行动目的，不再以杀死凌啸为目标，而是要活捉凌啸。 七喜也确实查到了长乐利用化名往返于褐石城的记录。 褐石城到底有什么吸引长乐的？ 七喜他们一开始都以为长乐是到这里来收罗手下，这里鱼龙混杂，正是招募黑手的好市场。当他们深入挖掘后才发现，事情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因为长乐两次来接触的都是由文明保护主义者组建的委员会。 更离奇的是，长乐在第二次造访褐石城时消失了十多天，不管七喜如何搜索都没能在天网系统里找到他在此期间的踪迹。 找不到长乐，七喜就开始挖和长乐接触过的委员会的底细，他查到中途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被安南洗脑的那些大学生来。 自从高索摸索出了安南做事的模式后，他最想不明白的一点就是为什么安南会让那些学生休学。一开始他猜测*组织大概是有个集中营一样的地方，安南将学生送到那里去集中洗脑，深入调查每个学生在休学期间的行踪后他又推翻自己的结论，这些人去的地方天南地北，遍布联邦各地，似乎没有规律可言。 如果非得要扯出什么模式的话，那就是他们去的地方都是很贫穷的，或者充满争议的，围绕生态环的边城们就是其中典型，几乎每个学生都到过这些城市。 高索没有放过这个似是而非的线索，首先排查的就是八区的几座边城，但是并没有找到值得怀疑的人或者组织。那些学生旅行的目的地似乎真的是随性选择而已。 这些消息高索并没有主动向凌啸提供。 因为狴犴基地拥有最高安全等级，能任意查看八区内的所有文件、档案，七喜进了基地信息部后犹如鱼入大海，兴奋不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这个权限查阅和艾拉相关的人的行踪。 他一个个地排查，查到一个叫做秋夕的人头上时，他发现了秋夕档案近日曾被安全局调档查看过。正好那时他已经从七乐口中得知了由安南引起的一系列连锁事件。好奇心重的他按捺不住......悄悄把能看的文件全看了一遍，还跟高索套交情问了不少机密。 早就被打上了标签的高索自然不会隐瞒自己人，把事情的进度都跟七喜说了，不仅是已经查证的事实，还包括他自己的推论。 他们的交流正好在秋海林犯案前一天。 安全局的排查中出现频率如此之高的边城，长乐也去了......七喜虽然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牵强，但是还是让护卫们有目的地再次审问了长乐的同伙。 “他是不是对联邦不满？” 因为被灌了药，长乐同伙们并没有系统思考和分析的能力，对这个略显抽象的问题无法给出精准的答案。七情亲自上场审问，引诱他们不断重复长乐说过的话，集中在一起后他得出了一个与预期截然向左，却又无比诡异的答案reads();。 长乐对联邦的发展异常的热心。 他无数次提到柯林博士的进化观点，坚信在不久的将来更强大的“新新人类”将会代替现在新人类，成为水蓝星的主人，而且，“每个人都有进化到更强的潜力”！ 七情想到了致力于研究比现在的人类更强的“兽人”的凌召，又想到了长乐挖了凌召、凌台的坟墓......当晚，七情等人也造访了飞白山墓园，将长乐干过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 凌台的尸体仓促下葬，没有做过任何防腐措施，早就烂透了，凌召的干尸看起来倒是十分完整，仔细一看才发现天灵盖是用胶水粘上去的，里面的大脑不见了。 七情还能怎么想？ 唯一合理的结论就是凌召的大脑被*组织偷走了，*组织又用这个将长乐洗脑了！ 因为在以往的行动里，他们“想当然”式的推论手法闹出了不少乌龙，在向凌啸汇报前，他们和入殓师团队以及舒曼医生分别“沟通”了一次。 经手凌召遗体的入殓师一看到他们就差点儿没吓尿，还以为他们是来杀人灭口的，一个劲儿地求饶。在他终于冷静下来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后，七情不由得又想当然地得出了结论——凌召的大脑肯定是安南偷走的。不然不会那么巧，早不清醒晚不清醒，偏偏入殓师发现了凌召大脑不见了，他就去看凌召了？！ 舒曼的证词就更加丰富了。 作为凌家的专属医生，凌家成员的出生证明和死亡证明都是由他来签署的。可是安南“殉情自杀”后，遗体却没有让他检查，而是被要求直接签署了死亡证明，舒曼对安南自杀的真相自然是有所怀疑的。 如今凌啸被绑架了下落不明，护卫却在这个时候来问他关于安南的问题，在领主府侵染多年的舒曼几乎立马就肯定了安南这个人不对劲儿。 他二话不说证实了入殓师的证词，还特意复述了凌召死亡后安南给警方的口供。 凌啸在听完七情的汇报后却陷入了沉思。 安南本来就是冲着凌召的大脑接近他的，临走时打包带走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但是安南为什么要袒护他，为什么不告诉其他人爆炸当时他也在现场呢？ 是因为当时父亲执权，就算说出来他也不会得到惩罚？ 凌啸总觉得不大对劲，不仅是这件事不对劲儿，安南会在那个时间点逃走也同样不对劲儿！ 安南的身份隐藏得那么好，根本就没人怀疑上他，他为什么要逃走？ 原因不重要，凌啸心想，安南为什么会成为*组织的成员不重要，他为什么会那那个时间点逃走也并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他背叛了凌家，长乐也是。 让凌啸尤其怒火中烧的事情是，长乐想要活捉他...... 七情查证消息的同时，七喜也没有闲着，他确认了长乐“失踪”十多天时所在的地方。 长乐没有失踪，根本就没“出门”，一直都在文明保护委员会的基地里，更准确地说他是在基地的地下研究所里。 chapter 152 严格说来，七喜并不是查出了长乐的行踪，而是合理推论推算出的结果。 用来躲避监控的手法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种，乔装打扮也好，带电子面具也好，归集起来都是障眼法，但是没有一种是能让人凭空消失的。长乐在离开文明保护委员会后失去行踪，且没有出现在别的任何地方，那么便只能是他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里。 七喜仔细地排查了委员会办公楼附近所有的监控布局后，找到一条能避开所有监控摄像头的路径出入那栋大楼，也就是说长乐其实是从前门离开后又回了那栋大楼里。那么他又是怎么避免在十多天内不被人发现的呢？那栋大楼的建筑面积并不大，屋子不过四间，用一眼望尽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七喜继续挖掘，翻遍了褐石城建筑蓝图存档后终于让他找到了原因所在。 联邦政府的危机意识很高，明文规定每个城市建设之处都必须修建与长住人口数量相匹配的避难所，第一类是躲避战火的地下防空洞，第二类则是躲避地震地表大建筑。 联邦建立至今防空洞都没有被使用过，大城市尚好，每隔几年就会集体检修一次，褐石城这样的地方就做不到了。因为原住民少，需要的避难所也少，当地政府直接放弃了大部分的避难所，上面要求检修时也只检修固定的几处，其它地方的就被完全忽略了，坍塌的坍塌，荒废的荒废。 文明委员会的办公楼后方的矮山下就有一处避难所，在地震中坍塌后就被遗弃了。 如果这个文保会真的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和事存在的话，很有可能就藏在了那里。 在查看了卫星监控记录后，七喜确认了自己的推测。 也许，那个避难所就是*组织的窝点之一！ 可是*组织为什么要活捉凌啸呢？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原因是什么，凌啸都只有一个念头，斩草除根，而且必须得快！ 之前护卫队在褐石城搜索凌台残余势力的行动已经引起了当地势力的注意，有一方势力以为他们想要侵入褐石城分一杯羹，已经蠢蠢欲动了想要先下手为强。 凌啸担心对方会根据这些风吹草动推算出什么，动作要是慢了赶过去的时候会人去楼空，谁知道正好相反，他还没有行动对方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对方应该从长乐口中听说了凌啸不少事情，对方并没有小瞧坐在轮椅上的凌啸，一出手便是百人的武装队伍，趁着夜色将凌啸的临时落脚点包围了。 对方自以为是精英，却没想到凌啸身边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尤其是凌啸在四区遭遇刺杀，四个护卫队长不仅没有进到职责护卫凌啸，反倒是拖了后腿被他所救才勉强捡回一条命，护卫们差点儿没因为羞愧集体自杀。从那天开始就主动加倍训练量，拖着基地的战队做实战训练，两个月过去了，就算不能用脱胎换骨来形容，至少也能说是有了质的转变，不止是护卫队，参与训练的战队也一样reads();。 更别提他们还有凌啸这个开了挂的强者存在！ 对方自然没有得手，反而被护卫们一网打尽，一个漏网之鱼也没逃出去，负责行动的头头被留了一命，为护卫们提供需要的信息。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百锋。 他属于一个叫做“研未”的科研组织，但是他不知道这个组织建立的目标是什么，势力有多大，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口，武器装备如何，只知道文保会后山下的基地是研未三部。 他在三部的基地里出生，懂事以后就一日不断地练习格斗、武器，直到训练他们的教官说他合格了，他就被编入了武装部。进了武装部后他才有了机会接触外界，但是并不是联邦，而是到生态环外集训，一年两次，酷暑和寒冬各一次，其余时候就在基地训练。 原本基地里像他这样的人很多，至少有上万人，可是二十年前突然少了一大半，剩下来的人又有一大半被研未二部的人带去了二部的基地，现在三部基地大概只有一千多人。 至于研未为什么要抓凌啸，百锋的回答是：“首领说凌啸是绝佳的科研材料，不能落到其它几部的手里。” 科研材料四个字把凌啸激怒了——这是把他当成大猩猩了吗？！ 按照凌啸原来的行事作风的话，他肯定是二话不说就冲去那个破基地大开杀戒了，可是他如今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刚被苏黎嫌弃过不久的他选择了稳妥的法子，一个电话打给了淩启。 研未就是*组织无疑了，而且就在八区的底盘上，这明显就是淩启该操心的事情，他就不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了！ 淩启接到电话后的心情无疑是复杂的，虽然他也为凌啸安然无恙感到高兴，但是更多的却是对凌啸的不满。 他不满的地方有很多，最不满的却是凌啸居然拥有和他一样的安全等级。再者他也觉得面上无光，安全局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到*组织的据点，却被凌啸阴差阳错地发现了。 不过眼前并不是多想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将*组织端掉，至少能在其它七大领主跟前挽回些面子，虽然事情是在他们八区出的，可是也是他们八区解决的。 淩启挂了电话后就给褐石城驻军下了死命令，一定不能放过研未三部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直老鼠也不能放过！死伤不论！ 褐石城军区负责人叫凌耀，出自凌家旁支，他的祖父曾经是凌家长老会的成员之一，正好还是当初负责教导凌渊的人，和凌渊之间的情意不一般，因此他们这一支是唯一能与领主府交好的旁支。因此凌耀才获得了八区最大军区褐石城军区的权柄。得了淩启的命令后，他连为什么也没问就派军了将文保会那片围了起来。 军队对上地下组织，就跟壮汉和婴儿摔跤一样，用胜败来形容结果简直是对军队的侮辱，褐石城驻军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将研未三部夷为了平地，呃，应该说是轰成了大裂谷，活捉两百俘虏，其余研未三部所属人员则无一人生还。 赢是赢了，可是这报告该怎么写呢？ 时间、地点、人物、事情经过都很清楚，可是要怎么向公众交代原因呢？ 凌耀这才伤起了脑筋，将电脑板盯出两个洞后凌啸出现了，给他带了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秋海林勾结地下组织，绑架凌啸阁下至组织窝点，意图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想要找出凌啸阁下.体格如此强健的原因reads();。凌啸阁下与黑组织斗智斗勇后成功联系到了当地驻军......” 总之，这是一场成功的人质营救行动，不仅将凌啸成功救出来了，还彻底消灭了一个庞大的地下黑组织。 至于凌啸为什么一定要把两件事连接起来的原因很简单，他得给自己的清白找个有力的证据——秋海林并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装出这个样子将他骗出来实施绑架，所以民众们猜测的他被秋海林圈圈叉叉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淩启收到凌耀发来的报告后黑着脸签了，然后将高索领导的武装特别行动组派了过去，让他们领导此后的调查工作，搞清楚这个组织的结构和牵连势力后再发布凌啸被营救的消息。 高索在此前的调查工程中接触了不少被安南洗脑成功的人，他以为那些一本正经地阐述“真正的人人平等”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是疯狂了，可是当他开始审问被军队俘虏了近两百俘虏时，他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士！ 这些俘虏，哪怕只是在研未三部做清洁的人都深深地为自己的工作感到骄傲，他们是“奋斗在阴影中的真正勇士，勇于反抗一切不公平和强权，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高索觉得很是莫名其妙，真心诚意地问他们联邦到底把他们怎么了，为什么他们会对联邦有这么多的怒火？ 俘虏们一脸不屑地说：“被养家了的狗哪儿知道狼该过什么日子？！屎吃多了还觉得别人吃肉奇怪！” 高索：“......” 高索恨不得能拧几个人头甩他们脸上，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是狗谁是狼！ 高索索性也不问了，直接灌药。 研未，全称“研究未来科学联盟”，成立于一百年前，目标居然是让联邦更美好......只是他们定义的更美好和普通人想象中的更美好有很大的差别。 在研未人看来，现在的新人类只是人类进化过程中的低级阶段，他们的目标是利用科技将上亿年才能完成的进化过程缩短，让新人类早日达到完全状态。而八大领主家主为了自己的私欲，维护自己的统治，以各种手段洗脑广大民众，抑制自由思想，使得民众们活在狗圈里而不自知。 研未的人行动纲领有两个，一是促进联邦的科技发展，二是解放联邦的思想禁锢。 最让高索震惊的是，研未的创始人居然是柯林博士！ 联邦公认的天才科学家，研究项目横跨基因工程、武器研发，是无数人心目中的不可企及的高峰，这样的人居然是研未的创始人？！ 凌啸却只关心一个问题——研未的人想把他怎么样？ 研未人回答：“研究、研究，再研究！” 凌啸：“全杀了！” 高索：“......你确定？” 凌啸很肯定地说：“确定！杀完三部接着杀二部，杀完二部再杀一部！” chapter 153 高索哪儿可能由着凌啸一刀切把所有俘虏都杀了，好歹还是留下了几个研未三部的“中坚份子”继续审问，希望能问出关于另外两个分部的信息。 他忙活的时候凌啸却在喜滋滋地看苏黎的采访重播，尤其是看到苏黎一本正经地夸他的那段，他更是笑得嘴角开到了耳后根，两手一拍轮椅扶手就站了起来。 “走，回基地！” 七怒等人：“您的腿好了？！” 凌啸面色一僵。 其实他腿早就好了，一直赖在轮椅里装半身不遂是为了苏黎给的那些小福利，比如帮他洗澡、穿衣、盖被子啦，这事情他完好无损的时候是绝对不可能享受到的，要不是两腿不能动的话他都不知道苏黎原来这么会照顾人。 为了享受这些福利，他是打算能装多久就装多久的，谁知道这一兴奋就全忘了！ 他扭头瞪向护卫们咬牙警告道：“不许告诉苏黎！” 七怒等人连连点头：“是，保证不说！” 凌啸这才又换上了平时那副没表情的面孔，缓缓地坐回了轮椅里，继续实行残疾人士的特权，让七怒推着他走。 他感觉自己该做的都做了，没他什么事儿了，是时候回去看孩子哄老婆了，可是凌耀却死活不肯放人，堂堂军区首领可怜兮兮地堵在门口低声下气地哀求：“七少哎，您可不能就这么走了！你走了我这怎么向公众交代啊！” 昨晚的军事行动后驻军基地就被媒体包围了，凌耀正打算将“驻军解救凌啸”的新闻发出去，凌啸走了他拿什么来唱戏？ 说什么人质营救行动，你救出来的人质呢？ 凌啸问道：“你想怎么样？” 凌耀摊手说：“好歹您配合着接受了采访再走啊！也不用您多说，露个面就是了，耽搁不了不少时间的。” 凌啸想想确实如此，这事本来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他这么一走了之确实不够意思，于是就应了下来又回到驻军基地。 “啊？晚一点啊？” 凌啸“被营救”之后就告诉苏黎马上回去，结果这个“马上”变成了一整晚，现在又说晚一点儿再回去，苏黎的小脾气就冒上来了，不阴不阳地说：“你晚一点儿干嘛？难道那里出新了秋海林二号，需要你继续配合解救人质吗？” 凌啸：“......不是。是配合采访。” “好吧，知道了，你自己......反正今早回来就是了。” “嗯，我会的。” 苏黎“哼哼”了两声后挂掉了电话，然后将通讯器扔到了一边，双手捂住了脸颊，低嚎了一声“笨蛋”。 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骂凌啸。 研未总部 安南坐在办公桌后，面无表情地对着桌上的电脑板，正和他通话的人是个中年男子，身着白色外袍，对方显然不如安南这么气定神闲，双眼涨得通红，对着镜头不断地咆哮着。 “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牵头策划的，一开始你是怎么保证的？你说计划万无一失，现在呢？人没绑着，三部基地却成了废墟，只有修斯和少数几个人逃了出来，三部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这次完蛋的不止是三部，凌家要是继续查下去的话，我们统统都得完蛋！” “卡修部长，您太激动了。你也说了，修斯部长逃了出来，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别的分部设在哪儿，凌家人怎么可能查得到？您就安心吧。” “安心？！安南你这个混蛋！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故意的？我故意什么？故意害三部吗？您想多了，研未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我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呢？好了，我觉得您需要冷静冷静，就这样吧，我还需要向首脑汇报。” 安南切断视频后嘲讽一笑，他当然是故意的，不止是三部，整个研未都将由他...... “安南。” 一道毫无感情的电脑合成音打断了安南，安南一怔，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一般，霎时间冷了下来，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墙壁。 那不是一道普通的墙壁，而是研未的首脑，一颗人类的大脑被装在透明的容器里，镶嵌在金属墙面中，连接着营养供给器，巨大的显示屏，以及数不清的线路......这面墙就是研未的首脑，也是研未的创始人柯林博士如今的形态。 从安南记事起他看到的柯林就是一颗大脑，被称作首脑的大脑，连人都算不上。 柯林问道：“为什么要策划这样的行动？你忘记了组织的初衷吗？” “我没有忘记。”，安南喃喃地说：“我怎么可能忘记。” 首脑说新人类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就是宇宙的霸主，其实在更高的文明眼中他们和大猩猩没什么两样，是落后和愚昧的代名词。 首脑说他创建研未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了推动联邦的科学发展，让新人类早日进入真正的星际时代，而不是龟缩在水蓝星称王称霸。 首脑说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不管一个人怎么天才都没办法以个人的力量推动整个社会的进步，这需要众多有能力的人共襄盛举，所以他需要招募联邦有潜力的科研人员。 首脑说现在的人太自私狭隘，为了个人利益宁愿闭门造车也不愿意和别的同行分享研究成果，这些人的自私妨碍了科技的进步，所以组织才会培养专门人员促进交流。 安南从小便是听着首脑的崇高理想长大的，为了这个所谓的崇高理想，他付出了作为一个人能付出的所有一切......不，他本来就是为了组织才存在的，因为研未需要有人接触联邦的科研人员，所以才创造了他和他的同伴，他们只是工具而已，是为了崇高理想能实现的必要牺牲品。 他在组织的安排下有目的地接近凌召，千方百计获得了他的信任，称为他的伴侣，照顾他、崇拜他、讨好他、奉承他、服从他，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他身上，看似是他最忠贞的另一半，其实却是跗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吸他的血肉。 窃取凌召的研究成果，免费送给别的科研机构，是的，是免费的，因为他不是为了钱财那样的庸俗肮脏的东西才出卖自己的肉体，他是为了能让更多有资质的人接触到最前沿的技术，一起研究共同进步，推动整个科学界的发展，让联邦的科技上至一个新的台阶！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感情的，又或者说为了理想他可以舍弃自己的感情，可是他毕竟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压抑得住感情？尤其是对着自己此生的灵魂伴侣日夜做戏时，每一刻他都在遭受灵魂的谴责。 在和凌召结婚第三年时，他实在是受不了，上报组织要求提前结束任务，换一个任务对象，他宁愿对着陌生人做戏，也不想一直欺骗自己爱的人。 柯林驳回了他的请求。 “凌召有一颗相当优秀的大脑，他不仅是我选中的优秀科学家，他也是我选中的下一任首脑。总有一天，你耐心等着，你一定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 他这才吃了定心丸，继续潜伏着，直到凌召被凌啸杀死，他是真的崩溃了，柯林又告诉他不要着急，组织会尽快带走凌召的大脑，他的死亡只是暂时的，他们的分别也是暂时的。 他相信了。 柯林自己的身体在一百年前就已经衰竭不能用了，他给换了一具新的身体......他可以，凌召也可以。就算没有身体也无所谓。凌召是如此地热爱自己的研究生活，成为了一颗大脑后，他就能长长久久地做他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用担心身体无法负荷长时间的研究...... 他冷静地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小心翼翼地继续在凌家潜伏，保留凌家成员的身份，以便以后能再次进入凌家的研究所，继续为组织效力。 可是，当他被凌家人送到别院静养时他才得到消息，凌召不仅没有获得新的躯体，他的大脑还被切成了薄薄的片...... “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凌召会成为你的继任者，成为下一任的首脑吗？” “安南，你要为大局着想。” 柯林说组织的核心成员没有人赞同凌召继任的提议，甚至对他的决策力有了质疑，为了平息内部动荡，他必须做出应有的态度。 应有的态度？ 在那一刻安南才醒过神来，凌召成为首脑继任者根本就是只是一个饵而已。安插一个间谍不容易，组织不容许他半途而废，所以才编出了这么个谎言安抚他...... 安南站直了身子，他知道柯林看不见他，就好像对他而言柯林只是一颗大脑，对柯林而言他只是一组需要被众多仪器分析后才能被他继续处理的数据，可是他依然将背挺得直直的，一字一句地说：“首脑，不是我忘记了初衷，而是三个分部的人忘记了组织的初衷。” 柯林总说世人自私，其实他才是最自私的人！ 他一手创建研未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人类的发展！ 他当初设计的机甲无人能驾驶，遭到科学界的一致质疑，他才创建了研未，什么为了人类的发展推动科技进步，都是狗屁！说穿了不过是为了制造出他理想中的新新人类，能驾驶属于未来的机甲的人，证明他是对的，世人都是不如他的蠢货！ “安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柯林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安南淡定地说：“我当然知道，我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我想您也应该有所察觉了。三个分部的人已经忘记了组织的宗旨，他们做事的方针已经不再是立足于推动联邦的科技发展，而是企图将联邦取而代之。这样的念头很危险。现在三个分部的势力已经强过了总部，尾大不掉，他们根本不听指挥，照这样下去，总有一天研未将会被他们的思想统治，您这么久的心血将会毁于一旦。” chapter 154 不管柯林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他当初创建的研未确实是一个纯粹的科研组织。 只是，柯林也许确实是百年难出其一的天才科学家，但是他却绝对不是个优秀的首脑，甚至连合格都勉强算不上。 他把人心想得太简单了，他想象中的人的贪欲也太单一了，他以为每个人都和他一样，会孜孜不倦地朝着原定的目标努力、奋斗。可是，现实中人是会变的。尤其在奋斗了一百多年目标依然遥不可及的时候，多少人还能保持最初的信念和冲劲，默默在在阴影里继续研究呢？ 研未内部很早就出现过一次大的动荡。 二十年前，有一大批看不到希望的研究员们纷纷想要脱离组织，重回阳光之下。当初研未有四个分部，四部是脱离狂潮最猛烈的分部，研究员们控制了分部后宣布脱离研未。 柯林居然默许了！ 研未四部以“地下科学会”的名义找上了当时的联邦政府，希望政府承认他们的合法身份，并且给予他们和联邦科学院相平等的待遇。 他们以手中掌握了的技术为筹码，成功获取了政府的重视，八大领主家族代表齐聚纪念城，与地下科学会代表谈判，其实就是借机瓜分那些研究员和他们手里的研究成果。 可是，就在双方达成共识即将签署协议的时候，会场发生大爆炸，各方代表死伤无数。 而策划那次爆炸袭击的也不是柯林，而是总部当时的首领费南德部长，他不止策划炸毁了会场，还将四部基地也一同毁灭了，四部所属的所有成员全部无一幸免......事后，柯林将费南德贬去了现在研未一部做首领——因为研未是一个纯粹的科研组织，费南德行事过激，不适合统领整个组织。 当时安南才十岁出头，作为科研幼崽——未来研究员，他和其他同龄人一起跟在柯林身边学习。柯林告诉他们每个研究员都是人类的宝贵的智慧财富，即使他们想要脱离组织也没关系，他们依然可以在别的地方为人类的发展做出贡献。 那时候的安南将柯林当做了圣人，只看到了他无私慈悲的一面，如今回想起来才知道那是柯林懦弱和无能的表现。反观费南德行事虽然偏激，但是他做的却是在那个情况下最正确的选择，当然，同样也是他野心展露的征兆。 四部独立事件后，活在地下的人永远地失去了重回阳光下的机会，因为联邦不会再相信他们会真的归顺，只会以为又是一次恐怖袭击阴谋。研未浮躁的人心又渐渐沉稳了下来，只是心之所向却不再是组织的首脑柯林了。 之后没过多久，费南德联合另外几位分部正、副首领联合发起会议，提出了往联邦派遣间谍的计划。 理由十分的充分：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一个组织的力量也同样有限，要想早日达到组织的目标，他们不能孤军奋斗，联邦既然不合作，那么就在暗中迫使他们合作！ 柯林又同意了。 他说：“研未好比我的孩子，我能决定它是否出世，却不能决定他成长后的行为。现在，研未走的路和我为之规划的并不一样，它想要走捷径，没有关系，我并不反对这样的情况发生，只要它前进的方向是对的就行。” 一开始组织瞄准的只是和研未项目相关的生物、遗传、基因等领域的技术，后来渐渐又盯上了武器、热能、核能、射线、动力推动等领域的技术，柯林却一直没有反对过，默认他们的做法。 再后来，费南德又提出了“伴侣计划”，征召组织的未来研究员们去有潜力的科学家身边潜伏，柯林依然同意了。 安南是被选中的第一批“伴侣”。 一开始他并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研究生涯，可是柯林找他单独谈话，劝说道： “研未是一个人，成员们就是组成它肉体的细胞、组织，有脑细胞，有骨骼，有皮肤，不管你是什么成分，你都是在为组织做贡献。即使你不能亲自参与研究，可是你却能为组织带来更多的研究成果，安南，为大局着想，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安南同意了，为了崇高的理想，个人的得失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和其他伙伴们按照组织规划的那样潜入了联邦，为组织窃取了无数最先进的技术和研究数据，为研未堆砌一座财宝山！ 守着这样的一座财宝山能有几个人能忍住贪念？ 更何况这座宝山本就是因为贪欲才建成的。 研未内部的分裂在四部独立之初就已经有行迹可窥了，可是柯林却忽视了，又或者他觉得这并不算什么？ 分部的野心越来越大，掌控了可以颠覆联邦的技术，为什么还要躲在暗处？ 分部想将联邦取而代之！ 他们的理由更加充分，掌控了整个联邦，成为水蓝星的意志，将所有的有志、有识之士集合起来，正大光明的做研究，不是更能早日达成组织的目标吗？ 二十年间，研未就从一个纯粹的科研组织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反政府武装势力！ 安南不相信柯林看不到组织的转变，只是大势所趋，他一步错，步步错，一开始他也许真的是无所谓，到了后来他想管也管不住了！ 柯林说凌召会成为他的继任者，可是凌召的大脑却被费德南下令切片做成了研究标本......这根本就是对柯林□□裸的挑衅。他却只能认下来，对安南说一句“你要为大局着想”。 柯林已经怕了，安南心想，柯林再怎么标榜无私也害怕失去生命——他也是一颗大脑，他也怕被人切片，也许现在没有，也许就在明天。 柯林怕了，所以他装作什么不在乎，躲在那个金属墙面里的小盒子里，指挥机械手臂做各种实验，生怕做出不应该的反应引得费南德几人误会。 安南突然从凌家逃走，费南德几人暴怒，要将他以背叛罪处死，前一秒还在安慰他“凌召死了，但是只要你活着就等于他活着，他活在你的心里，与你同在，你所见即他所见”的柯林却一个字反对的字都没有说，反而跟他说什么“组织是有制度和规矩的，你应该比谁都了解”，然后就不管不顾了。 安南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不寒而栗，在那之前他恨组织，恨费南德，但是却从未恨过养育他、教导他的柯林，他将柯林当做父亲一般尊敬仰望，为他被费南德压制而担忧，他甚至想过用自己没有意义的生命换取他的自由——刺杀费南德，可是这个父亲却在他最需要他拉一把的时候推了他一把，给予了他最沉重的一击......他不怕死，柯林怕，他却一点儿不怕，但是，他只怕自己死得没有价值！ 在那个时候他才有了为自己而活的念头。 柯林有自己的追求，费南德也有自己的追求，可是他却一直在为别人的追求而活，即使是和凌召在一起时也一样，他的生命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就这样死去他不甘心！ 所以他提出要戴罪立功，绑架凌啸。 十年前，他刚嫁入凌家的时候，十岁的凌啸就显露出了异于常人的体能和智力天赋，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在暗暗观察凌啸了。 凌啸十八岁那年第一次驾驶机甲就达到了百分之八十的同步率，一举打破联邦此前最高记录，从凌召那里听说这个消息后，他就在第一时间上报了柯林，柯林当时说凌啸也许就是“新新人类”的种子，让他继续密切关注，务必要保证凌啸的安全。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便目睹凌啸杀了淩启，他也没有暴露凌啸，他一心为柯林打算，希望柯林心目中的种子能有机会茁壮成长，而不是死在家族权利纷争中。 他说出打算绑架凌啸后，费南德却笑着反问他凌啸有什么价值？ 也许他传消息回来时柯林还没有被费南德完全压制，所以费南德等人根本并不知道凌家七少的强到底强在什么地方，也根本不知道他的重要性。 也就是说柯林其实早就在防备费南德了，所以才留下一张王牌。 那时候他心里浮上了一个念头，一个在即使他面对死亡时想起来都觉得害怕的念头——为什么他不能掌握研未？柯林可以，费南德可以，为什么他不可以？！ 他没有揭穿柯林，只是说凌啸的情况是他潜逃回来之前才发现的，还没有来得及上报组织，费南德信了，允许他用“绑架凌啸”换得了活下来的机会，回到了研未总部，回到了潜伏着的柯林的身边。 他联系到了有着同样利益的长乐，让长乐出面诱使秋海林，按照计划，秋海林和长乐将会把凌啸送到褐石城的研未三部，但是他的原定计划并不是让三部的人接收凌啸，之所将凌啸送到那里就是因为褐石城附近有凌家的驻军，就他在凌家十多年的潜伏经验而言，不论绑架是否成功，凌家人也绝对能查到三部头上。 他从一开始就是打算借刀杀人，毁了三部！ 在策划这些时，他一直在柯林眼皮底下，一言一行都被柯林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他不信柯林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凌家掌握“真言药剂”这件事他早就上报了，连配方都被偷到手了，可是组织里却没有使用的迹象，必定又是柯林将这个消息瞒下来了！ 柯林果然没有阻止他，却在事情眼看可能不可收拾的时候冒出头来问他一句“你忘记了组织的初衷吗”，就好像他这么问了费南德他们就不会怪到他头上一样，多么的可笑......懦弱又虚伪！ 明明早就已经抓心挠肺地想要夺回权利了，却依然要摆出一副云淡风轻不在乎的样子！ 他以前为什么就没看破柯林居然是这样的人？！ 安南看着柯林说：“博士，现在的研未已经不是以前的研未了。您总说研未是您的孩子，总部是大脑，四个分部是四肢。可是四部独立被截掉了，剩下的三个分部也有了病变，不听大脑的指挥。全部截掉痛是痛，可是留着却会扩大感染，连大脑也被病菌毁掉。” 柯林胆小、虚伪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可以不揭开他的遮羞布，帮着他一起演悲天悯人的戏。 他还可以做他的挡箭牌，承担费南德他们的怒火，他也可以成为柯林手中的一把枪，和三个分部斗争，为割掉研未的烂肉，只是，过去三十多年，他一直为了研未活着，但是今后新生后的研未将会为他所用！ “安南，我的孩子。”，柯林平淡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说的我都明白，是到了下决心的时候了。只是，就如你说的，分部尾大不掉，总部没有压制他们的实力，即便我想，也没有办法。联邦的力量你可以借用一次，但是不能次次都靠外力，更何况联邦也是我们的敌对势力......” 安南嘴角一扯说：“博士，我明白你的意思，研未不能曝光，这次是意外。下一次，我不会再这样了，二部我会留给凌啸个人来解决。” “凌啸？” “是的，凌啸。如果二部绑架了苏黎的话，他们的下场可不会比三部好到哪儿去！” 三个分部也不是一块铁板，相互之间也在争夺力量，一部只比二部强一点，那就是他们抢到了盖瑞，通过他得知了纯种女性的胚胎的存在，并且抢到了手，二部怎么可能不眼红？ 如果二部知道纯种女性零号人物苏黎的存在的话，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抢夺的...... 千里之外的某间实验室里，身着白大褂的中年人眯起了眼睛，摸了摸下巴后点了点头。 “这个的刺激应该能让他的精神力更进一步了吧？” chapter 155 “你刚才想问我什么呢？” 雪琳问刚结束了和凌啸的通话的苏黎。 三天前苏黎突然改了对她冷淡如陌生人的态度，恢复了以前样子，早晚见面时总是先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这份转变让雪琳颇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同时也感到十分的庆幸，庆幸苏黎没有一直疏远她，庆幸他们之间的友情有了被挽回的余地。 只是她并没有想到苏黎这么快就会找她“单独谈心”，还是以这么一副忐忑不安的姿态——她想要和她说的事情肯定不是一般的小事！ 苏黎松开了捂住脸颊的手，不安地绞在一起，过了半晌才声若蚊蝇般地问道：“凌啸的腿什么时候能好？” 怎么是问这个？ 雪琳挑了挑眉头，内心再次陷入纠结——她到底该不该告诉苏黎七少的腿半个月前就已经完全复原了呢？恢复的情况之好，以至于他都不需要做任何康复锻炼！ 只是凌啸三令五申，不准她告诉苏黎。现在她左手是忠诚，右手是友谊，两边的重量都是举足轻重，她究竟该怎么回答呢？ 雪琳怔怔地看着苏黎，苏黎却以为她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小了，雪琳没有听到自己的问题，于是又问了一遍：“凌啸的腿什么时候才能好？” “呃......”，雪琳眼睛看向别处，答非所问：“七少的复原能力很强。” 何止是强，简直是强到非人的地步，如果她没有亲手为凌啸开过刀治过病的话，她绝对会认为凌啸是披着人皮的机器人，不管受多重的伤都无所谓，换个新的零件立马就恢复如初了！ 苏黎也有同感，她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才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动不了腿呢？” 雪琳：“......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这个问题让苏黎原本就泛红的脸蛋霎时间就红透了，她低头哼哼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雪琳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有所怀疑！ “对了，你这里是不是什么药都有？”，苏黎飞快地抬头看了雪琳一眼后问道：“避孕的有吗？” 雪琳：“避孕？！” 苏黎又捂住了自己的脸，哼哼了一声：“对。” 话说她和凌啸虽然婚结得很突然，但是不代表她对这桩婚事的态度就是可有可无，即使之前是，真的结婚后也改变了态度。她是真的打算和凌啸作为夫妻好好过日子，一起将他们的小宝贝抚养长大。 可是这个决定只是基于为女儿好，并不是她有多喜欢凌啸。 婚后这两个月，两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凌啸对她很好，可谓千依百顺，说是忠犬都不为过，完全超出了她对另一半的预期，她有时候甚至怀疑凌啸根本就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产物，不然他怎么会对她这么好呢？ 之前接受采访时，她虽然是在故意洗白凌啸，才说了那么多肉麻的话，可是完事之后再回想时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说谎，在她心里凌啸确实是个很优秀的丈夫。 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对凌啸的三分好感逐渐越变越高，从喜欢转变为依恋，依恋转变成了爱恋。 也许正是这次突然和凌啸分开，有了思考的空间，以次为契机她才发现了被自己忽视的情绪。 这股情绪突然漫了出来，甜蜜、忐忑，还有一丝羞耻......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将她的心房涨得满满的，隐隐发疼，她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思念泛滥如灾，一发不可收拾”。 这样的感觉很陌生，十分奇妙，奇妙得都将她变得都不大像自己了，之前明明她很讨厌凌啸随时随地腻在她身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趴在她身上的做派，可是现在她却巴不得凌啸能尽快回来，时时处在她扭头就能看到的位置。 她明确地知道自己恋爱了！ 在结婚后，在已经下定决心和凌啸好好过日子后，她才突然恋爱了，她自己都觉得很神奇，也觉得自己的反射弧长得让人伤心......这得是有多迟钝呀！ 好吧，恋爱就恋爱吧！ 作为凌啸的妻子她不仅有爱他的权利，还有爱他的义务，她的感情可以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她想着等凌啸回来她就要亲口告诉他，告诉他他们现在平等了，你爱我，我也爱你！ 不仅如此，她还想完成凌啸腻乎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得逞的事情，和凌啸做真正的夫妻！ 她已经做好准备了，身心都是，可是，在心里预演了千万遍且在实际操纵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凌啸却还瘸着......所以她才来问雪琳凌啸的腿什么时候能好。 他们第一次......见面也好，欢好也罢，都太不尽如人意了，她想策划一个美好又甜蜜的夜晚，就当做迟来的洞房花烛夜。好吧，通常来说这样准备都是男人来做的，女孩才是被惊喜的一方，可是她不介意，只要两个人是相爱的，何必分什么男女，谁主动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凌啸已经主动了千百回了！ 只是，她并没有再生养一个孩子的打算，所以在甜蜜之前她需要一点儿药来避免犯下沉重的错误。 “你能做出来吗？”，苏黎又羞又期望地问雪琳。 雪琳：“......” 果然不是一般的事情！ 好想马上告诉七少这个好消息啊，一刻也忍不了了怎么办？！ 雪琳一拍桌子：“你放心，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去做，保证在七少回来前做出来！！！” 说完就冲了出去，边走边喊道：“黛米，从现在开始你接手医疗部的所有事务，不论什么情况都不要打搅我！” 苏黎低头捂住了脸，圈圈叉叉居然也能闹出这样的动静，好羞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雪琳会说是在凌啸回来前保证做出来？ 为什么不说在凌啸腿好前做出来？ 苏黎：“......凌大骗子！！！” “七少，能详细说说您是怎么躲避看守联系到驻军的吗？” “七少，秋海林嫌疑犯如今是否还活着？” “七少，您和苏黎夫人联系过了吗？苏黎夫人对您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 被记者包围的凌啸突然打了喷嚏，接过凌耀递过来的纸巾后他突然福至心灵，对着闪光灯海洋说：“我身体不适，今天的发布会就到此为止。” 说完就操纵着轮椅转了圈，在记者们声嘶力竭的呼唤中淡定地驶进了临时主席台背后的大门里。 凌耀：“......” 特么的......真有个性，佩服！ 他赞了一句后抓过了主席台上的话筒，对着傻眼了的记者们说：“七少在这几天经历了太多事情，刚才出席发布会已经是违背医嘱了。好了，接下来的问题就由我代替七少回答......” 门后的凌啸接过了七乐递过来的通讯器，电波将雪琳的咆哮声忠实地传给了凌啸，素来端庄温和的雪琳在咆哮：“七少，夫人等你回来和她做.爱！！！” 这一句话比门外成千记者的呼喊集中在一起还要醒人耳目。 凌啸愣住了。 苏黎要和我做做做做神马？！！！ “七少？”，七乐不解地询问：“出什么事了吗？” 凌啸机械地扭头，盯着七乐死看了半天后，一脚踹了过去，七乐没有躲闪生生受了，发出一声闷哼，而后一脸不解地看着凌啸。 凌啸淡定点头：“看来我不是在做梦。” 七乐：“......” 七少变成纨绔了！ 研未总部 身着白色大褂的安南脸上带着标志性的温和微笑，淡淡地看着桌上的电脑板，视频里的人和他的打扮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那人的白大褂胸前挂着一枚写着“bhsy-”的编号胸牌。 安南问道：“还顺利吗？” 对方神色长惶不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后才对着屏幕点头道：“一切顺利。没人发现。” “很好，谢谢你的......” “不用说谢谢，只要你能兑现你的诺言，不要再联系我，忘记我的存在，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安南郑重地说：“你放心，从此以后你跟研未就没有一丝关系了。作为曾经的同伴，我祝福你的新生，希望你也能谨守诺言，不要将研未的存在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你的新婚丈夫。不然，后果......你应该知道的。” “你放心......” 对方刚说了个开头，他背后的门里就走进了一个和他年纪相当、同样打扮的男子。 “盖尔，你在跟谁视频？”，男子问道。 盖尔一愣，随后若无其事转身对男子说：“是曾经在抚育局一起长大的朋友，我正想告诉他我们要结婚的消息，希望他也能分享我的喜悦。” 男子上前抱住了盖尔，亲了亲他的额头说：“好吧，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和你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全世界这个消息。可是部队有部队的规定，驻防期间不能联系外面，这次是我发现还好，要是别人，如果是那个讨厌的格芬发现的话，我们刚交上去的结婚报告可就会被无限期拖延了！” “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盖尔笑得十分甜蜜，轻轻伸手按下了结束视频通话的按键。 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任务出现了，他终于可以在阳光下坦荡地行走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安南扯出一个嘲讽的笑，过了一会儿又换上了怅然若失的表情，曾经，他也拥有这样的一分感情......伤感来得突然，去得也同样快，几秒钟后安南又恢复了温润的表情，拿起通讯器接通了研未二部首领卡修的号码。 “卡修部长，这次的失误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不想又被绑上刑台，我愿意用一条非常宝贵的消息来换取您的一个承诺，我不需要您做太多，只要您能为我在费南德部长面前美言几句就好......” chapter 156 凌啸在上飞机前接到了苏黎的短讯——回来有惊喜等着你。 结合之前雪琳的爆料，惊喜是什么不言而喻！ 终于，终于，终于能再次吃肉啦！ 凌啸有种仰天长啸狂洒热泪的冲动。容易么？太不容易了！都结婚两个月了！他简直恨不得能立刻瞬移回到苏黎身边，然后坚决扑倒...... “呵，呵，呵呵，呵呵呵......” 七乐等人一脸惊恐地看着痴汉状的凌啸。 陷入幻想中不可自拔的某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笑出了声，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此生并列第三重要的事情上。 在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航行期间，他一脸痴汉状地将自己想过的、看过的、做过的一切和圈叉有关的信息全部更新了一遍，飞机刚一着落他就迫不及待地冲下了飞机，狂奔向圆球小屋。 一边跑还一边yy着苏黎如今是什么状态，是盛装打扮还是玉体横陈，哦，也可能她想再次尝试角色扮演，是邻家小妹的小清新风格，还是霸气女王的高冷范儿？又或者性别对换——身着制服肩披风衣，一手按着毡帽，一手手指夹着雪茄，倚门而立......不管哪一种，他、都、很、喜、欢！！！ 谁知道他冲进屋里后一看——居然没人？！ “苏黎？” 凌啸冲着空荡荡的房间唤了一声，说好的惊喜呢？难道就是冷冰冰的屋子吗？ “我在厨房。” 苏黎有气无力的声音传了出来。 厨房？！厨房好啊！ 凌啸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裸身着围裙的苏黎......这影像还未来得及完全形成，身着长袖长裤家居服将自己包得十分严密的苏黎就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餐盘，餐盘里是一个白色汤盅，脸上带着十分复杂的表情看着他。 难道是另外一种模式——“先吃饭，先洗澡，还是先和我......”？ “吃过了吗？”，苏黎微微抬了抬手里的餐盘问道。 凌啸耐心地等待她的下半句话，谁知道苏黎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端着餐盘走过了他身边，淡定地在餐桌边坐下了。 凌啸：“......” 总感觉不大对劲儿！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到苏黎说出了他最讨厌听到的那句话——“我们得好好谈谈”。 真是好大的惊......完全不见喜！ 苏黎慢腾腾舀了一勺浓汤，吹了吹了送进了嘴里，斜了凌啸一眼后说：“我特意拜托黛米照顾宝宝，咱们有很充足的时间，好好谈谈。” 充足的时间？ 凌啸面带怯色地问道：“谈什么？” 苏黎又喝了一口汤后才慢条斯理地说：“信任问题。” 凌啸一哽......感觉膝盖好痛，他扶着沙发靠背慢腾腾地坐了下来，踌躇着解释道：“我不是故意骗你，我就是想，想和你多亲近......” 苏黎听了脸一红，果然是这个原因，这家伙脑子这么好用怎么就不用来做点儿别的，全浪费在这种方面了！虽然被喜欢的人各种黏糊什么的......让她心里窃喜不已，可是也不必用谎言来到达目的呀，完全可以直说的嘛，他们是夫妻，她又不会因为他腿好了就不理他咯！ “这是第一个问题，还有第二件事......” “啊？！第二个问题？！”，凌啸瞪圆眼睛，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做错了什么事情。 苏黎点头，轻咳了一声后说：“关于孩子的问题。” “呃，这个不是已经谈过了吗？” “上次谈的孩子的教养问题，不过这次我想跟你的是......”，说到这里苏黎的脸又红了一些，她坐直了身子对着凌啸的眼睛说：“其实两个问题是相关的，我想跟你谈的第二个问题是......孩子的数量问题。” 这事儿必须得提前说清楚！ 雪琳在冲进实验室半个小时后又疯叉叉地冲到了她跟前，一脸郑重地递给了她一盒tt，然后意味深长地说：“刚才太激动忘了还有这个东西了，你要是急的话，先用着这个，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得出来的。” ——就好像她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玩意儿的存在似的！ 她当然知道了，这玩意儿的作用在地球比这里可多多了！ 之后还不顾她的尴尬一定要十分细致地教她如何使用这个东西，末了又一脸自豪地说七少肯定得用大号的......她都不知道该从何吐槽了！ 而且，显然，雪琳对于她想要避孕的想法十分不理解——别人想生都生不了，你能生出小艾凛这么可爱的宝宝为什么多生几个呢？说完以后还试图将给了她的tt抢回去......苏黎连吐槽的心都没了。 这颠三倒四、疯疯癫癫的风格完全不是一个医生应该有的样子好么？ 不过她也算明白凌啸对那档子事儿的执念有多强了，以至于他的手下们听说他即将得偿所愿时会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羞涩，但是苏黎并不否认，她现在对那档子事儿也挺......嗯，那啥的，但是，她真的没有再要一个孩子的准备——至少眼目前下是绝对没有的！ 苏爸爸的兄弟姐妹四人里，只有他们这一小家是一个孩子，苏黎的大伯家有两个，先得了儿子，为了凑个好字又生了女儿，二伯家则是先有了女儿，为了生儿子接连超生了两个孩子，两个姑姑家的情况也和二伯家很相似，都是先生了女儿，然后迫于老父母的压力又继续生，只是大姑生了三个都是女儿，小姑第二胎就生了儿子。苏妈妈那边亲戚也一样，苏舅舅家也是三个孩子，上面两个女儿，最后生了小儿子。 苏黎家是两边亲戚里唯一没有向计生委缴纳过罚款的，就是因为苏爸爸和苏妈妈觉得看多了亲戚家的女儿受的委屈，而且他们自己也没有信心在有儿子的情况下，儿子还是老幺的前提下，能对孩子们做到两碗水端平。 苏爸爸说男孩儿和女孩儿本来就不一样，教育的方式也不一样，就算他们心里对两个孩子的爱是同样多的，对待起来也是有分别的。 苏妈妈则说十根手指都有长短，哪儿可能做得到一视同仁，再说了，她自己就吃过重男轻女的苦，不想自己女儿也尝同样的罪。 苏黎觉得自己作为孩子而言，没有比是独生女，尽享父母全部的宠爱和呵护更幸福的事情了！ ——虽然偶尔遗憾没有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哥哥，可是比她大十岁左右的堂哥堂姐们的存在完美地填满了这个空缺。 她希望小艾凛能享受到她曾经享受过的，同样的，甚至更多的来自父爱、母爱，人生充满了酸甜苦辣咸，能让孩子少一丝遗憾就少一丝吧！ 但是凌啸和她不一样。 凌啸出生于一个庞大的家族，光是亲兄弟就有十个——虽然现在已经死得差不多了，而且高索也曾经提到过“凌家这样的大家族肯不会只有一个孩子”，她在网上也查过别的贵族家庭，孩子的数量都是以打来计算的。 水蓝星虽然不注重血脉传承，而且明显女孩比男孩要珍贵得多得多，可是她依然不能确认在有儿有女的情况下，凌啸是不是还能想现在这样疼爱小艾凛，毕竟儿子和父亲有更多的相似点......女儿才出生一个月的时候凌啸就在迫不及待地计划将来带着女儿一起“作战”了，如果是儿子的话他的这份期望应该会更加热切吧？ 虽然凌啸之前也同意了“就只生一个”，可是在那之前他也提到过好多次“要生很多小宝宝”，再联系到他“凌大骗子”的属性，苏黎深深地觉得他绝对有可能做得出表面答应，背地里搞破坏弄出各种“意外”，比如小说、电视里想要上位的小三、二奶、秘密情人、邪恶女配常用的招数——在tt上戳洞洞，避孕药换成维生素片之类的招数。 苏黎知道自己的尿性，当初她以为怀的是强.奸犯的孩子时都下不了决心打掉孩子，更何况是现在呢！ 所以，她必须得和凌啸好好地谈一谈，既然生了孩子就必须得负起应有责任，如果他们在这个问题上没办法达到前所未有的统一高度的话......她宁愿不喜欢凌啸了！ “我觉得孩子一个就够了，你觉得怎么样？” 凌啸一脸茫然地反问：“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只有艾凛就够了，以后都不生了！” “你确定？以后都不会反悔？”，苏黎确认道，不等凌啸回答她又继续说：“你可是有劣迹在前的，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再骗我一次。” 说完后恶狠狠地看着他的腿。 凌啸一哽，就一件小事而已，他的信誉度就降低到了这个地步了吗？他抓了抓头发，要知道他还有几件事瞒着苏黎的......那就永远也别让她知道好了！ “放心，我绝对不会~再~骗你了！” 已经骗了的就忽略不计，今天清零，从下一刻算起！ 苏黎拧眉看着他：“真的？” 凌啸狠狠地点头：“真的！” 苏黎盯着他的眼睛看，试图确认他说的话是不是出自百分百的真心，凌啸坦荡地回看她，两人的视线交汇、缠绕，凌啸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陡然一变，变得深情款款，似乎想要用眼神将苏黎宠溺包裹一般，苏黎脸一红，别开了头。 “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说完后，她便埋头继续喝汤，就是不看他了。 凌啸松了一口气，扯出一个笑脸，眼巴巴地和苏黎继续搭话：“你吃的什么？” “黑芝麻红枣汤。” 凌啸腆着脸说：“给我也盛一碗呗。” 苏黎甩过来一个眼刀：“你没手没脚吗？” 凌啸：“......” 果然，福利全没了！ 他像是瞬间缩水了一半似的，可怜兮兮地窝在沙发里，苏黎继续视而不见，继续一勺一勺地喝着汤，喝完了后站起来要端空碗去厨房时，凌啸总算知道了讨好的点，一蹿站了起来要抢餐盘说：“我来！” 苏黎一言不发地将餐盘递给了他，当他走进厨房时，她背着手说了句：“我在浴室等你。” 说完就“噔噔蹬”等等等地跑掉了。 凌啸：“............!!!” “惊”了半天终于轮到“喜”了！ 圆球小屋主卧的浴室十分的宽敞，对着小后院的那面墙开了个与浴池同高的大窗户，沐浴时也能看到院内的风光。如今，呈半圆形的宽大浴池里放满了温水，因为加了玫瑰浴粉，看起来粉粉的，就如苏黎此刻的面色一般。 她略显紧张地呼了一口气，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扔进了旁边的衣物篮里，反手将长发松松地盘了起来后，慢慢迈进了浴池里，转身背对着窗外的美景坐了下来。 凌啸急毛急躁地冲进来后见到便是这么一副美人入浴图，他呆愣了片刻后向苏黎展示了什么叫做“速度脱衣”，苏黎尚处在他突然闯进来的惊诧中，还未来得及转为羞涩时，他就把自己拔得光溜溜的了。 苏黎伸脖子看了一下地上的衣服......撕破了，这家伙是金刚狼么，带着爪子的啊？！ 原本还算坚定的决心突然就垮塌了，对手这么强悍，她hold不住呀！ 凌啸跨着大步子走进了浴池，“扑通”一声搅起的水花又大又高，苏黎扭头抹了一把脸，手刚离开脸颊凌啸的头就凑了上来顶住了她的额头，她不自觉地撑住浴池边缘往后退，她退他进，直到无处可退，被紧紧压在了窗台上后她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 她又羞又嗔地说：“你干嘛这么......急？” 凌啸在她唇间咬了一口才答道：“等了一年了，能不急吗？” 苏黎默默地低下了头，被浴水熏得微红的脸蛋更加红了，嫩嫩的脸颊像是随时都会融化一般。 见她如此娇羞的样子，原本很急的凌啸生生压制了叫嚣不已的欲望，伸手松开了她盘在头顶的头发，拉了一缕在手心里把玩着，轻声说：“不过，今晚，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对吗？” 既然苏黎已经愿意迈出这一步了，那么，这就意味着她终于从心底承认他们的伴侣身份了，他们将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他还急什么呢？ 她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听到凌啸满意的轻笑声后她又猛地抬起头，鼓着腮帮子说：“但是还是得有节制才行！” 他点头：“放心，我会节制的。今晚之后还有明晚......” chapter 157 苏黎突破心理底线，决定跨出对她和凌啸有着重大意义的一步。 按理说在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的第二天，他们俩应该抱在一起睡到大中午，醒来后腻歪一阵，再来个加时赛什么的，可是现实却是凌啸一大早就去了趟信息通讯部，抓着七喜等人开了场秘密会议，然后去医务部接上了被寄放在此的小艾凛，往他的私人训练室训练去了。 自从六岁后第一次踏入训练室起，凌啸就保持着十分规律的训练习惯，十五年如一日，每天至少训练五小时，仅有少数特殊情况才会暂停，就目前而言原因几乎都是因为苏黎，在落日山脉二人初遇的那十天，四处寻找苏黎下落的那几天，去花城接她、她生产的那几天，可是没有一次他是断了整整两个月的。 为了获得苏黎的福利服务，他装了整整一个月的不良于行，感觉四肢都快生锈了。换上训练服后，他就迫不及待地耍起拳法，没想到唯一的现场观众小艾凛十分买账，不管他做什么动作，她都“咿咿呀呀”地扑腾着小手喝彩，听到女儿娇嫩的声音，凌啸立马忘了自己是来训练的了，瞬间变身耍杂技的，连翻跟斗、倒立行走，使出浑身解数逗女儿开心。 父女俩玩得正嗨的时候，听说他完全恢复了的生物部的部长林河和机甲部的部长索兰几乎同时找上了门来，原因都一样：凌啸已经怠工两个月了，如今腿好了是不是该返回岗位了呀？ 机甲部半年前就设计出了暗影二代，经过层层检查后确认了设计的可行性，两个月前新机实体正式组建完毕。这个项目一直是由凌啸主持的，他是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同时他的试驾记录具有不可取代的重要性，因为他保持着联邦机甲操控同步率最高的记录。凌啸养伤期间，基地里别的机甲驾驶员都已经试用过新机了，就只差凌啸的试驾报告了，如果他用完以后觉得可行的话，机甲部就可以开始大批量生产了。 而林河找凌啸则是为了他精神力进阶的事。他们研究了上次进阶失败的数据，发现了好几处不同寻常的波动点，生物部急需凌啸配合做一全套的对比检测，找出引起不寻常波动的原因，以便能完美地筹划下次进阶。这事儿除了凌啸没人能代替他的角色。 而且这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嚎出了“七少您的一小步就是人类的一大步”，这样极具煽动性的口号，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凌啸看看地上眯着眼睛流哈喇子的小宝贝艾凛，再看看索兰和林河的两张老脸，二话不说就做出了决定。 “我要看孩子。” 索兰和林河：“......” 你是保姆吗？！！！ 凌啸才不管这两人的表情有多扭曲，一脸淡定地说：“我十天后才有空。你们商量下，定个先后，到时候直接来找我。” “七少，为什么得十天后啊？！”，索林伸手阻拦道：“再说了，小阁下可以让夫人照顾嘛！” 凌啸黑脸了。 “走远点儿，天黑之前别让我看到你！” ——这是三个小时前苏黎冲着他吼的话。 至于为什么苏黎会大变脸就得从昨晚上说起了。 苏黎不是在浴池里加了玫瑰浴粉么，加了料的水一沾身子整个人就滑不溜秋的，连捏也捏不住，一开始两人还乐呵呵地玩你抱我溜的游戏，浴水溅得到处都是，浴室地面，浴台，窗户......把水池的水都给玩没了一半，那叫一个不亦乐乎，玩着玩着玩出火了。 苏黎用尚存的理智及时喊了停，一定回卧室拿tt，因为“带那个的感觉就像穿袜子洗脚”凌啸坚决不转移阵地，原本还挺香艳的气氛陡然一变，从来没吵过架的夫妻俩因为这个小东西吵了个天翻地覆，幸好结局还算美满，两人吵到最后又重新赤.裸裸地纠缠在一起，你拉着我我抵着你往窗台上一靠。 窗台上不是沾满了滑腻的浴水么，两个人的重量叠在一起倒是能完胜那个滑力，可是凌啸却偏偏要骚包炫他这一年来的学习成果，各种技巧轮番使用秀，像是烙饼一般把苏黎翻过来又覆过去，举起来又压下去，最后又将滑不留手的她上下一叠......再然后苏黎就悲剧了。 “吧唧”一声被兴致高昂的凌啸给顶得大半个人掉出了窗台外，幸好拽住她两条腿的手没松，既是如此苏黎还是倒栽葱一样将脑袋插.进了小后院的花坛里...... 凌啸瞬间傻呆——这特么真不是在开玩笑？！鬼扯呢！ 于是，苏黎休完五天姨妈假后，又继续休起了病假，再次带上了支具——脖子扭着了，至少得十天才能恢复。 凌啸一直如同金鱼拉屎一般围着苏黎团团转，先是不停地道歉，一会儿又苦哈哈地讨好“你别生我的气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要不然就是发狠“要不我拧脖子陪你一起痛”，在他嘀咕出“你为什么加那个滑溜溜的粉啊”时，苏黎狂躁了。 为什么加浴粉，这特么不是为了情调么？！她哪儿知道那个粉会把水变得那么腻啊？再说了，是哪个混蛋玩得最嗨来着？！！！ “你还是个男人么？” 居然还敢推卸责任，真是气死人了！ 羞耻难耐的苏黎连杀了凌啸的心都有了，坚定且毫不留情地将凌啸赶出了圆球小屋——看着就来气！ 所以凌啸才会大早上的带着孩子来训练室，捡起断了两个月的训练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他没地方可去，只能来这儿发泄无处发泄的郁闷。 索兰这一问，刚刚被小宝贝艾凛治愈了的凌啸又重新坠回了低谷，狠狠地瞪了索兰一眼，抱着艾凛走了。 完全不清缘由的索兰第一次看到面部表情如此丰富的凌啸，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过了半晌才扭头问林河：“七少刚才那样子是......生气了？” “应该是。你肯定是说错话了。”，林河拍拍索兰的肩膀，咧嘴笑着说：“鉴于此，十天后拥有优先权，你应该没有异议吧？” 索兰：“你这趁火打劫者的老家伙！” 骂完以后就背着手气呼呼的走了，林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也匆匆离开了训练室，朝着凌啸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我！”，“凌啸”用竖起的大拇指指向自己，酷酷地说：“人称水蓝星最强的男人，没有之一！无论任何情况，无论什么艰难险阻都难不倒我！” 苏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反差萌什么的绝对是王道啊！ 她正在看零零七发布的最新搞笑短片。 其实在很早之前她就知道零零七的存在了，但是看他的视频确是第二次。上一次是三天前，零零七扮成凌啸坐着轮椅到了秋家门前，酷酷地对着视频说：“你以为你绑架了我，却不知道我是无处不在的。” 这次也不是她主动搜索的，而是因为这个视频实在是太火爆了，根源就是因为凌啸被绑架事件的关注太高。一打开电视、网络，铺天盖地的都是和他有关的新闻、报道、帖子，其中最热门的就是零零七的这个资讯量巨大、yy度极高且有超级大反转的短片。 凌啸被绑架理由匪夷所思——因为地下组织想要解密他为什么这么强，解救他的行动又过度高调——军队出动直接炸毁了一个大型基地。昨天，凌啸在褐石城军区的新闻发布会上打了个喷嚏，说句“我身体不适”就走了，军区发言人又讲不清楚他是如何躲避敌人和军区联系上的。 零零七糅合以上信息以及苏黎接受时说的话，编导了以下这么一段视频。 凌啸先是各种叼霸天夸自己强得惊天地泣鬼神，然后画面一转插播了绑架案发时的实时录影，接着就是凌啸被五花大绑在实验台上，他徒手扯断了绑着他的绳子，砍晕了背过准备麻药的坏蛋甲，然后两手扯住了分别从实验台两边冲过来的坏蛋乙和坏蛋丙的脑袋，“砰”地一声将两坏蛋撞晕了。他缓缓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不能动的腿，又看看了远处的固定通讯器，略一沉思后两手反撑住实验台“嗖”地一下子倒立了起来，就这么倒立着到了通讯器那边，成功地呼叫驻军，之后更是大发神威以倒立的姿势大败一众坏蛋......视频的末尾是他打喷嚏离开发布会的真实录影，最后则是他单手支着下巴的远景静态图，配着画外音“没人能赢得了我，可是我却败给了小小的感冒。” 零零七的表演十分的浮夸，其实完全不符合凌啸的真实性格，可是苏黎却看得津津有味，想着等凌啸回来后让他看看，他的反应肯定十分有趣。 这时候门禁小圆球突然飞了过来，红色小点不停闪烁，发出“滴滴”提示音。 苏黎按下了接听键，提示音停止后凌啸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忘了带门禁卡。” 苏黎脸上的笑容一收：“不是让你天黑前别回来的么？” “苏黎，我错了，你给开开门吧！” 苏黎皱了皱眉头，奇怪了，凌啸的语调怎么听起来干巴巴的，要知道他虽然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张死人脸，可是在她跟前却是彻底无下限什么都能说得出口的。 难道是她之前太过了吗？ 她咬咬嘴唇按下了开门键。 算了，她就是耍耍小脾气而已，过了就没意思了。 一分钟后，凌啸走了进来，手里搂着两件衣服，冲着苏黎讨好一笑后说道：“苏黎，别生气了，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向你赔罪。” 苏黎原本想指着自己脖子让他看清楚她什么状况的，可是见凌啸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怕得都不敢看她的眼睛，她不由得心软了。 “好吧。” 苏黎梗着脖子站了起来。 chapter 158 苏黎站起来后凌啸便上前扶住了她，一手搭在她肩膀，一手轻轻捂在了她的小腹之上，苏黎一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动作貌似是扶孕妇的标准动作吧......难道这混蛋根本就没拿他们之前的约定当回事儿，还以为昨晚上那一场又让她怀上了？！ “凌大骗子，你是不是又有事儿瞒着我啊？”，苏黎推开了他的手，转身对着他质问道：“赶紧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凌啸一愣，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别开头小声道：“没、没骗你。” 苏黎哼了一声，没骗才怪呢！连看都不敢看她，绝对有问题！她想好好看看凌啸的表情，找出支持自己论点的证据，奈何脖子不顶事没法上下左右弯曲，她只好围着凌啸团团转了一圈，这越看她就越觉得奇怪了，就跟面前站的是零零七而不是凌啸一样...... 对了！就是这个！这人不是凌啸，是被人假扮的！ 脸是一模一样的，身材、发型，穿的衣服也和凌啸出门时那套一模一样，堪称凌啸的完美翻版，哪怕她和凌啸朝夕相处这么久，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更甚之，如果刚才她没有一边看看零零七的视频一边详细对比他和凌啸的区别，回忆了凌啸的诸多特征的话，她可能到现在也不会发现他是假的。 苏黎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她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也不能坐以待毙！ 镇定，镇定，再镇定，苏黎在心底催眠自己，一边想着如何脱身，又不仅埋怨起凌啸来。 那混蛋还好意思说什么在狴犴基地她的安全能得到绝对保障，妈蛋的，这才多久就祸起萧墙了，这个人绝对是基地培育的凌啸百分百克.隆体,不然不可能跟他一模一样。 不管怎么说，她得赶紧通知凌啸，呃，凌啸出门时貌似没有带通讯器。没有凌啸，其他的任何人也行，呃，不行，这个克.隆人在这个时间点来，开口就对她说“对不起”，明显是对她和凌啸的行踪了如指掌的，还知道他们吵架了这样私密的事情，谁说得清楚他有没有别的同伙，同伙又会不会正好是她想求助的人呢？ 还有，通讯器在哪儿？！为了避免被赶出门的凌啸用电话骚扰她，苏黎特意将通讯器设置成了静音模式，还随手扔到了一边......脖子不能动的情况下找东西真是太艰难了！ 时间，她需要缓冲的时间。 他现在应该以为自己被他骗到了，那就暂时不要拆穿，苏黎咽了口唾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没骗我就好，不然有你好看的。” “嗯，你放心，我不骗你。” “你说去个好地方是去哪儿？是去基地外面吗？我先换身衣服......” 她说着便朝卧室衣帽间走去，刚转身那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不用换，你穿什么都好看。” “不是好不好看，是不合适。现在外面什么温度，应该很热的吧。”， 此刻苏黎无比感谢她前几天抱怨了好几次的问题——基地的冷气太足，害得她来大姨妈的第一个晚上痛得差点儿小腹都抽筋了，所以这几天她一直很主动保暖，穿的都是长袖长裤加棉袜，给了她一个离开这人的自然动机。她指了指身上的装扮说：“我这样出去肯定会中暑的。” “我已经准备了合适的衣服，就在飞机上，登机后再换也一样。” 苏黎忍着胆怯甩开了他的手，不待他有所反应就做出无理取闹的样子，插着腰噼里啪啦地说：“我才不想穿你准备的，审美观奇差无比，选的衣服都难看死了！我就要穿我的衣服，你再说我就不跟你去了！” “苏黎！”，那人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冷冷地说：“别惹我生气。” 别说这人生气的表情倒是真的和凌啸——苏黎曾经yy过的变态情绪爆发中的凌啸很像，吓的苏黎差点儿没当场脚软。 苏黎忍住心里的恐惧继续演戏：“你干嘛？！结婚前你答应过我什么？是谁说这辈子都不会对我生气的？这才多久你就说话不算话了？！我要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发火，我就不跟你过了！通讯器呢？我要呼叫雪琳，带着宝宝回家去，一辈子也不见你了！” 还好，通讯器可以声控的，只要说出“呼叫名字”就会自动拨打号码，希望雪琳听到他们的对话后能及时赶来救她。 “别闹了，我没发火。”，那人松开了苏黎的手后轻声说道：“你永远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发火。” 苏黎灵光一闪，这个表情、这句话她好熟悉啊，对了，她和凌啸领证后回基地的途中，她跟凌啸聊他的脾气问题时，凌啸就时用同样的表情说了同样的话！ 难道这个人也在场？不对，当时只是他们两个人，整个过程中连机组人员都没打搅过他们，也就是说这个人或者这个人的同伙一直在监控凌啸？ 看来对方预谋已久，且图谋不小！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刚刚才对着我凶过，信任度为零！” “苏黎！” “叫什么叫，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叫我的名字，听着我就心烦！你的名字我也不叫了，以后就叫你凌大骗子！” “......” “没话好说了吧，骗子，大骗子，凌大骗子！” “......” “你现在立刻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我也不想跟你去什么好地方，你这种大骗子，谁说得清你会不会把我骗出去卖了！” 苏黎嘴上唧唧歪歪，心里却在无声地呐喊，雪琳，快点儿来救我啊！这戏眼看就要演不下去了！ “原本我不想这么做的......”，那人气势陡然一变，又露出了变态一般的诡异表情，抬手以掌为刀砍向了苏黎。 苏黎条件反射地闭眼，谁知道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听到那人惊讶无比地“啊”了一声，她睁开一只眼睛偷瞄，发现那人的手掌就近在咫尺，离她受伤的脖子不过十来厘米，却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阻挡了一般，他试了几次都死活砍不下来。 精神力盾牌！ 苏黎松了一口气，她怎么就忘了自己最大的金手指了呢？ 有精神力盾在，这个人绝对不可能伤得了她！ “你这个骗子！”，苏黎顿时觉得扬眉吐气了，也不怕了，对着那人大骂起来：“变态！居然装成是凌啸来骗我，我告诉你，你死定了！” “你居然有精神力，而且还能外放了？”，那人满脸错愕地说。 苏黎狠狠地瞪着他，谁特么要回答你的问题，她张大嘴巴大喊起来：“呼叫雪琳，呼叫雪琳，雪琳，有人冒充凌啸要绑架我，救命啊啊啊~你再不来他就要跑了！” 医务部药理实验室 处于闭关状态的雪琳关闭了通讯器以屏蔽一切外界干扰，正在以十二万分的热情研制苏黎要的避孕药，反正有急事——而且是十万火急的事时，黛米会来敲门叫她的。 “部长！”，黛米敲响了实验室的门，隔着门对雪琳说：“吉德来了。” 吉德就是当初被凌啸绑架来为苏黎接生的兽医，之后被凌啸安□□了基地的实验体园区，专职照顾基地里的各种动物。在玲娜被救出安置在基地后，他又被调去和天五一起照顾完全兽化的玲娜。 “进来，吉德，你来看看我做的模型，夫人生产时你也在的，你应该还记得当时的情形的吧，快来帮我参谋参谋，我这个模型做得对不对。”，雪琳头也不抬地说。 “行，我当然记得，一点儿都没忘。” 那可是他生命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天，任何细节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吉德走进去后，实验室的门又缓缓关上了，将外界的一切关在门外。 苏黎依然在大叫救命：“来人啊！救命啊啊啊啊！！！” “七少好眼光！” 那人却一点儿也没有惊慌的样子，反而抱着手像是欣赏滑稽表演一般，饶有兴趣地看着，苏黎被他越看越惊慌，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她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只听到跨嚓一声，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她再退了几步后才发现她刚才踩到的是她的通讯器！ 她的脚力可没有这么大，能一脚将通讯部为她特意打造的专属通讯器踩成碎渣啊！ “你？！” 这人一开始就知道她在拖延时间想要求救吗？ 为什么？他哪儿来的自信不会被热抓住？ 很快苏黎就知道对方的依仗到底是什么了，她感觉到自己释放的精神力屏障被什么东西攀附上了，好像是一个无形的触手怪一般，用它的吸盘紧紧地吸住了屏障，越吸越紧，越吸越紧。 头好痛！苏黎捂住了脑袋，就好像有人用手指插.进了她的大脑一般的痛！ 她撑起的精神力屏障瞬间坍塌，身子也随之软软地滑倒在地，人事不省。 那人嗤笑一声上前将她捞进了怀里，看着她的脸狞笑着说：“倒是个真宝贝儿，我都舍不得就这么送人了！” chapter 159 “安南，我的孩子，你真的决定这样做吗？” 透明的玻璃墙里的柯林再一次向安南确认他的决心。 安南默默地点头，沉吟半晌后他说道：“首脑，您放心，一切有我。若是成功，则能还组织一片清明，若是失败......” “如果你没有把握还是......” “不！”，安南坚定地说：“我不会失败！” 柯林似乎发出了一声叹息，放弃了继续劝说的念头，安南则低头轻蔑地一笑。 虽然他声称他是在凌召去世前不久才发现凌啸精神力异常，并不是刻意向组织隐瞒这个信息，可是研未的人没有一个人信，在费南德等人看来，安南之所以这样的时机将这个讯息透露出来，诱使研未绑架凌啸，有着很重的私心。 他们认为，安南在凌召身边潜伏这十多年里已经对凌召生了真感情，若是不然他不会在凌召死后精神崩溃做了逃兵——这是不可饶恕的错误，稍有不慎就会暴露了组织的大计划！而他自己即将被处以死刑时，提出的戴罪立功的计划又是绑架杀害凌召的凶手凌啸。 就算智商不足的人也能看出来他根本就只是想为凌召报仇而已！ ——费南德等人便是如是想的。 没有人怀疑安南别有用心，所以当他建议三部的修斯部长揽下主持这次行动，他从旁协助、调配时，另外几部的人虽然心里不满——哪个部不想将凌啸这样的资源掌握在自己手里呢？但是也没人往别的方面想，信了安南的说词——三部的势力在八区，三部行动起来会比其它几部更顺利。 实际上，安南如此建议的原因也确实是因为三部在八区，不过目的却不是为了让研未的人更顺利地绑架凌啸，而是为了让凌啸更顺利地毁灭三部。 至于为什么是三部？安南在研未总部长大，和三部并没有的恩、仇，就算有，也和其它三个分部是同等的，他完全没有必要刻意针对三部。这样不过是为了借由凌啸干净利落地砍掉三部这一只不听话的手臂而已。 安南对凌啸很有信心，他并不担心凌啸会被三部困住或者死亡。全联邦的人都知道凌啸的个人战力很强，可是知道他究竟有多强的却只有为数不多的人，除了他身边亲近的人外，暗中观察了他将近几年，又目睹他单枪匹马摧毁了凌召实验室的安南也是其中之一。 有着那么多的彪悍记录在前的凌啸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三部捕获呢？更何况，还有安南这个“内应”从旁协助。 事实证明，安南并没有高估凌啸，可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凌啸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迅速联系褐石城驻军。 他虽然对凌啸的战力有信心，但是无论个人战力再强也不可能弹指间毁灭一个组织啊，要迅速毁灭三部，凌啸必须得有军队的帮助，更何况，除了毁灭三部外，安南还有第二个目的，为潜伏在褐石城驻军中的内应制造接近凌啸的机会，以便能追踪到凌啸的秘密基地所在。 为了达到第二个目标，他可谓殚精竭虑，要在保证自己不暴露的情况下，将凌啸被绑架到褐石城的消息传给当地驻军。 为此，他特意挑拨了褐石城当地一个地下势力，让他们以为凌啸的护卫队是想进褐石城分羹的外来势力，发生大型械斗的话，军方很快就会得知消息，哪怕凌啸想藏消息也藏不住......谁知道那个地下势力的人却一点儿也经不住事，派出去的人全部都肉包子打了狗，一个回来的都没有，并且安南预想中的发生了大型械斗传满天的情形也没有出现，褐石城依旧一片风平浪静。 不得已，他不得不装出接到了长乐消息的样子，让三部部长修斯派人去接应，在他再三强调了凌啸的战斗里有多强后，修斯半信半疑地派出了百人战队......这一次，虽然依然没有掀起什么风雨，可是凌啸终于联系驻军了。 过程虽然曲折了些，但是结果如安南所计划那样，三部被毁，凌啸被驻军接去了驻地，并且在那里接受了身为军医的盖尔的检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凌啸身体里被盖尔以预防病毒的名义注射了研未总部的最新科技成果——微内置跟踪器。 在柯林首脑的“注视”下，安南正襟危坐地在办公桌后和研未二部的部长卡修通话。 “卡修部长，我已经将坐标发送给您了......是，我知道此前犯下的错误不可饶恕，可是请您相信我，我对组织的忠诚从来没有没有变过......是，我知道，您放心，我不会的，凌啸是重要的研究材料，我绝对不会私下对他出手。也请您不要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是，是我小人小心眼了，您向来都是一言九鼎的。” 凌啸杀了凌召，这个血海深仇他不能不报，只是，现在并不不到时候。 那个人形兵器可是他计划中最为重要的工具，等清理完研未内部的毒瘤后再收回来，细细解剖，慢慢弄清楚他身上的秘密......在这之前，他也许可以试试看这件兵器是否真的如兵器那样是没有感情的。 如果他的妻儿被残杀的话，凌啸是否还能保持那张扑克脸呢？ 透明墙体上的柯林将“视线”对准了安南的脸，只见他清俊的脸上满是狰狞的恨意，猩红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上地图，图中广袤的沙漠中一颗细小的红点正一闪一闪地亮着红光。 他口中喃喃自语着：“真是期待啊......” 真是无比期待苏黎和那个小崽子惨死之后凌啸的表情啊！ 而此刻，狴犴基地的某处小花园里，被安南狠狠挂念着的凌啸正单手抱着这世上最可爱的负重挂件——也就是他的宝贝女儿，另一只手则拉着大树一条横出来的粗壮树枝在做引体向上。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除了被苏黎勒令天黑前不准回去外，还因为他被生物部部长林河那老头逼得没有别的地方能去了。 林河对凌啸在训练室里说的“十天后有空”视若无睹，竞争对手索兰一走就尾巴似的跟在凌啸身后，一定要他尽快参加实验，不管凌啸怎么拒绝他都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反而痛心疾首对凌啸说“武道一途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要让温柔乡将意志力消弭一空”等等等等。 如果是别的什么人的话凌啸肯定一拳打过去让他闭嘴了，可是这林河却不是一般人！ 林河可谓是凌家的三朝元老，不仅在前前代领主凌玦手下工作过，更是前领主凌渊最为信任的研究员，而且他和凌啸本人也是十分亲近——自从凌啸显露出精神力的特质后就一直由他亲自照顾、训练，一个是研究狂人，一个对提升实力无比着迷，可谓是一拍即合，说两人亦师亦友也不足为过。 所以，凌啸不能揍他，只能扇坏了他的高度眼镜，将他变成了半个瞎子，然后跟他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这么追追跑跑地晃荡完了大半个基地后，带着女儿就来到了这个小花园里，然后用天然器材做起了训练，顺便逗女儿开心。 在凌啸缓缓地上升又下降的过程中，小艾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坚实的肱二头肌鼓起又平复，就像是看到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咧着嘴伸出胖乎乎的小胳膊去够，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发觉女儿异常的凌啸也嘴角一咧笑了。 若有旁人仔细分辨的话，一定会感慨一句“不愧是亲生父女，傻笑起来的样子真是一模一样”。 就这么巧的，一个十分独特的“旁人”真的就出现了。 随着“吼吼吼”的一声野兽般的吼叫声，小花园旁边的圆球小屋的玻璃墙似乎被重物猛然冲击，轰然崩塌出一个不小的缺口来，在尖锐的碎裂响声之后，警铃声大作中，一个黑色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缺口处。 在响动出现的第一时间凌啸就做出了防备的动作，迅速松开抓住树枝的手将手掌覆盖在了小艾凛的耳朵上，抱着她稳稳地落到了地上，生怕吓着自己的小宝贝。许是天生胆大如斗，小艾凛丝毫没有感受父亲的爱护之情，反而挥着手去扒凌啸的手，像是嫌弃他妨碍到自己什么了一样。 这细小的动作让凌啸无比愉悦，心里满是骄傲地想着“真不愧是我女儿”，一边转身对上了响声发来的方向，这一看他就愣住了，站在那里的人竟然就是兽化已久的玲娜。 凌啸不禁有些心虚，一是因为他居然把女儿带到了这样“不利于儿童心理健康的地方”玩耍，让苏黎知道了肯定又要严肃认真地和他谈一谈了；第二则是他似乎完全忘记了玲娜在基地的存在，带回来后全权交给了生物部，连看也没去看过她一次，也不知道她的情况到底好转还是恶化了。 同时他还有些后悔，他隐约记得绑架案前，生物部的人似乎提出过要在玲娜的圆球小屋四周布上电网，因为玲娜最近越老越暴躁了，他们担心她有出逃的危险，但是他在脑海中yy了一下玲娜爬墙却被电网电得弹飞的场景，因为强大联想能力的且慈父力日渐暴涨的他想到同是女儿身的小艾凛被电网电着的情形，简直心痛难忍......所以他坚定地驳回了这个提议！ 现在么，他无比后悔自己的决定，要是玲娜吓到小艾凛怎么办？！ 凌啸试探着开口唤了玲娜一声。 “五姐？” “......” 玲娜看着凌啸，似乎是在思考“这个人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的样子。 凌啸心里一松，还好，玲娜心智尚存，对他还是有印象的。 这时候小艾凛却“啊啊”两声就要往玲娜的方向扑——大猩猩！ 作为水蓝星最受欢迎的动物，以大猩猩为蓝本制造的玩具在市场上可谓泛滥成灾，作为基地的小公主，小艾凛“拥有”一套被猩粉们看见了绝对会羡慕嫉妒恨的大猩猩玩偶，形状、大小、服饰各异，七七八八加起来塞满了整整一间房。 想也知道这绝对不是出身天.朝的苏黎准备的，......塞满一间屋子的仿真大猩猩什么的，她看到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惊悚”二字，继而浑身鸡皮疙瘩起！在她看来若是有什么值得动物塞满一间屋的话，那绝对是憨憨可爱的大熊猫！ 不管苏黎如何绞尽脑汁地对凌啸形容一整件屋的大猩猩有多诡异，一定要他处理掉——放到别的地方去，送给抚育局的孩子们也行，可是却挡不住小艾凛喜欢，抓住就不放手了。 为此苏黎还被凌啸趾高气扬地说了句“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们的宝宝”，气得苏黎连翻白眼。 于是，在她罗列出的“搬家之后带女儿去的地方清单”上第一项就是动物园，当然不是带女儿去看大猩猩，而是带女儿开阔眼界——这世界上是有很多动物的，是有很多真正可爱的动物的！女儿现在喜欢大猩猩只不过是因为没有见过别的动物而已！ 可是在小艾凛发现别的动物的可爱之前，占据她心头好的地位只能是大猩猩了，每次看到就要往前扑。 以前凌啸不觉得这有什么，此刻却有些头疼，他眼疾手快地捂住往外扑的闺女，将她往自己怀里摁住了，一边戒备地看着玲娜。 “五姐，你怎么了？” 玲娜把脑袋一歪，凌啸见此动作心里又放松了些——还知道摇头！不错！ 谁知道玲娜把脑袋歪过去就不动了，就这么歪着脑袋全神贯注地看着凌啸，更准确地说是凌啸怀里的小艾凛。 凌啸：“......” 若是在她容貌全盛期做出这个小动作的话肯定会引来无数粉丝的惊声尖叫，此时此刻么，看小艾凛反应就知道了：大猩猩！会动的大猩猩！ 这时候玲娜突然瞪圆了眼睛，像是凌啸对她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一般，冲着凌啸怒吼着冲了过来。 擦！这情绪变化也太快了吧！ 凌啸抱住艾凛转身就跑，玲娜则“吼吼”叫着追了过去。 他倒是不怕玲娜，她那点儿战斗力对上他根本连看都不够看的，可是怀里抱着女儿实在是没有战斗的勇气，万一打起来的时候不小心伤到哪儿的话，他估计捏死玲娜的心都会有，所以他只能选择了一个以前的他想也不会想的办法，逃！ 这一追一逃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破碎的玻璃墙废渣里躺着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偶娃娃，看起来和被父亲抱在怀里乐不可支的小艾凛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