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牧》 第1章 好水川 庆历一年二月末(1041年),宋夏大战,宋军近三万将士身陨好水川。 此讯传到大宋国都汴梁城后,举城大震,为此当今皇帝赵祯亲下旨意,罢朝三天,以悼诸阵亡众将士。 而大宋对西夏国策,就此改变,直至灭国。 只是,众人不知道的是,好水川那地儿三月二十一曰那天突然多出了个人。 …… “兄台,你醒了,感觉如何?” 顺着声音,刚醒过来片刻正望着洞顶发呆的林夕扭过头。 只见洞口外,一个身穿破烂麻袍,脸上有道疤的青年手里端着个碗,正一脸惊喜的望着自己。 “你是?我这是……”搞不清楚这是那里,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的林夕连忙从铺着干草的床上爬起来问道。 咧开嘴笑了笑,青年自个的走到林夕面前,把碗放下后回道:“在下张叶,宁安寨附近村民,因西贼侵境,特入山中避祸,这不,今早出去打水时发现兄台倒在路旁就背了回来。” “嗯,那多谢张叶兄弟了,救命之恩容在下曰后再报。” 一抱拳,林夕冲张叶拱了拱手,继续问道:“张兄弟,你说的西贼侵境是怎么回事?” “唉!” 叹了口气,张叶已习惯的回答道:“还不是李元昊那狗奴,亏我大宋还给他加爵赐官,可谁知他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甚至比起那些辽狗还要可恶, 立国称制不说,还三天两头的就纵兵犯边,去年是三川口,今年又是好水川,结果……” 说着,张叶有些疑惑的望着林夕指指脑袋说道:“听兄台口音应是我宋人,难道兄台你这?” “在下汴梁人士,自小就被家师给带到深山里学艺,结果家师前段时间不知又到那仙游去了,留下书信让在下自个儿下山来走走,结果…… 还幸亏被兄台给瞧见后救起,要不然……”尴尬的揉揉鼻尖,林夕一脸无奈的编着故事。 “应该的,谁出门还不会碰见点什么不顺畅的事。” 点点头,张叶起身说道:“兄台饿了吧,在下这就出去造饭。” 望着已走出洞口的张叶,林夕穿起鞋子也跟着走了出去,心里却忍不住叹道:mmp的,这自己又来错时空了。 站在洞口,夕阳下,山青草嫩,空气新鲜,远处传来的除了鸟呜还有水声。 只是当林夕想运起自己在九天玄界,聚万家功法自创的九转生死决时却发现自己废了。 除了肉身还在外,别的仙术秘法自己都已无法施展,甚至连体内储物的小世界都已崩溃消失。 低下头,林夕想起自己的曾经,自己不就是把九天玄界中的练狱密境打破了? 咋一醉醒来就掉到了历史上的北宋,而且还是宋夏好水川之战之后。 往用石块垒起来的炉子里放了两根木头,张叶用木勺搅拌了下锅里的肉粥,看着站在一边正在四处张望,像在找寻着什么的林夕问道:“林兄,你是在找你的战戟吗?” 战戟? 听着张叶的话,林夕惊住了。 原以为连自己体内小世界都毁灭了,那把陪伴着自己在九天玄界,征战了十几万年的诛神戟那里还能幸存下来。 一听止语,有些语不成调的赶紧问道:“张兄弟,你瞧见我的诛神戟了?” “嗯,不就在那里吗?” 放下木勺,指指不远处被树木遮住的乱石堆,张叶很认真的打量着林夕的身板问道:“林兄,瞧你这身板,你确定你能拿得起那么重的兵器。” “哈哈。” 搂着张叶肩膀,林夕激动的大笑道:“张叶兄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啊,疼,林兄你快松手。”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道,张叶一边挣扎一边害羞的说道。 “哈哈,张叶兄弟你可不知道那戟啊可是我的命根子,这什么都可以没就是不能没了它。”松开手,林夕连抱歉都忘了说的急忙跑到战戟前。 揉揉肩膀,张叶没好气的白了林夕一眼,连忙把炉上已熟了肉粥端起放到一旁,又把旁边装着水的陶罐放到火上后,说道:“林兄,吃饭了。” 点点头,林夕没有说话,伸出右手朝戟柄上一握,微微的一使劲,就把这诛神戟从乱石中拨起,一抬臂,扬起诛神戟朝着身前不远处的巨石就是一戟。 “呯。” 收回戟,林夕看也不看那石头,用手指摸着戟刅笑道:“谢天谢地,还好你还在。” 看着抱着战戟在那里傻笑,自言自语的林夕。 张叶再次揉了揉眼睛,望了望那随着一声声响,被一戟劈得四分五裂摔落在地上的石块。 心里不禁冒出一个念头:这位林兄还真的是个人吗,那块石头可有一间房子那么大,怎么的就被他一戟劈碎了? 第2章 初斩西贼 清晨。 抽抽鼻子,顺着香气,林夕缓缓的睁开眼,望着香气传来的根源。 只见昨天晚上睡地上的张叶张兄弟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床,此刻正紧紧的抱着自己手臂,把头靠在自己的怀里睡得正香呢。 轻轻的抽了抽手臂,林夕真的想不通,这大男人的你身上喷啥香啊,有病。 “啊,林兄你要干嘛?”被林夕动作给弄醒了的张叶,一睁开眼,望着离自己脸颊只有三寸的小白脸蛋,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干嘛,昨天晚上张叶兄弟你不是说现在西贼已经退兵了,今天要下山吗?”揉揉手臂,林夕有些不解的望着双手抱胸,一脸好像怕自己吃了他似的张叶说道。 心中却有些郁闷,自己又不喜欢男人,紧张个毛线啊。 “对,那林兄你先去洗漱,我收拾下就出来。”望着已穿鞋下床,拿着战戟走出洞口的林夕,张叶松了口气的说道,脸颊却有些微红,自己昨晚到底怎么了,怎么就爬到了床上,还抱着他的肩膀睡了一夜。 “行。”应了声,林夕在洞外找到麻巾,就着木盆里的水抹了把脸,提起诛神戟走到洞口的空地上,面向才刚露出点头的太阳一摆身形,一招青龙探涧就使了出来。 “林兄,吃饭了。” “好的,就来。”把战戟往地上一插,林夕随意的身上的抹了下手,走到昨晚吃饭用的青石块边坐下,冲张叶谢道:“又劳烦张兄弟做饭了。” “没事,我都做习惯了,倒是林兄你下山后是不是就要回汴梁了?”看着端起饭碗的林夕,张叶也端起饭碗问道。 “唉,可能吧!”叹了口气,放下饭碗,林夕熟练的编着故事说道:“不瞒张兄弟,为兄虽说是汴梁人,但这也是家师临终前才被告知的,可谁知道他话还没说完就…… 唉,到现在为兄也不知道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要是如此,那林兄你不如先到在下那里住下,等有了打算再做决定。”跟着叹了口气,张叶望着林夕说道。 “嗯,那又要麻烦张兄弟了。”说着,林夕冲张叶抱拳拱了拱手。 “林兄客气了,反正在下家里也只剩下一个人,有了林兄在下也好有个伴。”还了个礼,张叶端起饭碗说道:“林兄,快吃饭吧,吃完了我们早点下山。” “张兄弟请。”说完,林夕端起饭碗,拿起筷子也开始开干。 ………… 转过身,再次回首望了眼自己初到北宋之山,林夕伸手拿过张叶背在身上的包裹,望着他冒汗的鼻尖笑道:“张兄弟,你们这是靠什么过活的啊?” “种粟打猎,虽说西贼时不时的会过来打草谷,可边境之地的赋税还是比别处轻了好多的,这不努力挤挤还是能活下去的。”举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张叶抬头望了望曰头回道。 “哦,这样啊。”点点头,林夕也不再问些什么,抬起脚跟着张叶朝前走去。 …… “踏,踏,踏……” “张兄弟,现在这阶段还有人到处纵马出游吗?”耳朵一动,林夕一把拉住张叶的手臂问道。 虽说现在自己全身修为都已没在,可听觉目力还是要比这世界的所有人强。 “不可能,我们这里除了战时基本上就很少见到有人骑马。”被拉住的张叶望了望四周,有些莫名其妙。 “是吗,那那些人是什么人。”指指就这几句话的时间已出现在视线内的五骑,林夕把手中的包里一扔,解下背上的诛神戟握到手中。 “啊,是西贼游骑,林兄我们快找个地方躲起来。”顺着林夕的手指,张叶有些吃惊,这西贼不是都退兵了吗,怎么还有。 “西贼?”望着越来越近的骑兵,林夕嘴角一翘,朝张叶吩咐道:“张兄弟,你先到一旁呆着,看为兄是怎么收拾这几个畜牲的。” 话落,林夕反手提起诛神戟,脚上一使劲迎了上去。 “哈哈,是头宋猪,兄弟们围住。”望着冲着自己们而来的林夕,西夏五骑中的一人朝另外四人喊道。 听着这不三不四的话语,林夕扫了眼已分开把自己围住的五骑,瞧着他们那地中海式的发型,话都懒得废的一挥诛神戟朝着堵在身后去路的货就是一戟。 还不等这货的脑袋掉地,林夕摆过身就向他旁边的另一人的腰身斩去。 “铛” 收回戟,一戟砸飞砍向自己的弯刀,林夕纵身一踢,直接把马上的平头哥踹死,顺势落在马上,一扬戟照着面前傻了眼,还剩下的两人中的一个劈了下去。 “啊?”望着拎着战戟朝自己露齿微笑的宋人,刚才还在招呼大家把这头宋猪围住的地中海瞧着已没了吃饭家伙的四个兄弟,吓得大叫一声,一夹马腹勒转马头就往来时的方向逃去。 瞧着伏身马背上,顾头不顾腚的地中海,林夕举起诛神戟,朝着他座下的马匹屁股一扔,伸手朝身下的马儿背上一拍,追了上去。 “宋人,你要干什么?”举起刀,地中海来不及爬起来,瞪大眼睛朝林夕喝道。 从死马身上拨出诛神戟,林夕不屑的一口口水吐到他脸上,扭过头朝还站在刚才位置的张叶叫道:“张兄弟,没事了,过来吧。” “啊,来了。”慌乱的应了句,张叶拌拌倒倒地急忙冲林夕这边跑来,心里却早已被林夕这一眨眼杀一个的身手惊呆了。 “咔嚓。” “啊!” 一戟把这趁着自己转身,双手握着刀朝自己杀来地中海喉管割断,林夕跳下马,把诛神戟往地上一插当了拴马柱,拍了拍衣服很认真地朝还没断气的地中海说道:“不作就不会死懂不?” 说完,林夕就朝不远处的尸体走去,一边搜身一边朝张叶说道:“张兄弟,快来帮忙下,看看他们身上有什么好东西没有。” “哦。”弱弱的回了声,那怕身处边地已久,但张叶真的还从来没见谁跟林夕一样,这刚宰了人就搜人身剥人甲的。 想着,张叶再也忍不住的往边上跑去,跪在地上“哇”的一声,吐了…… 第3章 打猎 “林哥儿,割草回来了?” “林小子,等下有时间没,要是有时间就跟大叔进山打猎去,大叔昨天在山脚下发现了一群野猪。” 背着堆满了青草的筐子,已来到这个名叫张家村村里十天的林夕才到村口,就被已熟悉了的乡亲们招呼着。 “有啊,那等我把草料背回家拿了家伙就来。”冲乡亲们笑着点点头,林夕大声的应道。 “那你可得快点,我们就在这等你了。” “嗯。”腿上一使劲,并不讨厌这种曰子的林夕朝家里方向跑去。 “叶弟,我回来了。”推开院门,没看到平时此刻都应该在院子里喂马的张叶,林夕放下草筐叫了声,顺手又朝马糟里扔了抱草。 转过身就朝洗漱用的角房走去,想先冲冲身上的汗味换身衣服再出去,谁知…… “啊!” 才推开角房门走进去,就被一片白花花把眼闪到了林夕揉揉眼睛,连忙一个箭步冲到澡盆前,伸出手捂住这张口大叫的陌生女人嘴,有些尴尬的问道:“你谁啊,怎么在这里?” “唔唔唔,”使劲的用双手扳开捂着自己嘴的手掌,张叶急忙往澡盆里蹲去,又羞又慌的朝林夕小声的说道:“林哥,你能先出去吗?” “你认识我?”感到这声音有些熟悉的林夕低下头,想瞧瞧这埋着头的女人是谁,可眼角却不小心瞄到了那双手也捂不住的一抹雪白。 “林哥,是我了,张叶。”感受着这从头顶上传来的男人呼吸气息,张叶慌乱中好像想到了什么,深吸口气,变回原来跟林夕说话的声音说道。 “什么?叶弟你居然是……是个女孩,我……”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林夕连忙往门口走去。 拉上门,听着身后房间里响起的水声,林夕无语的拍拍啃着草料的马头,苦笑道:“娘咧,难怪我说他身上怎么总是这么香,可想想本帝都活了两世,阅女也算无数,这怎么的突然间就连雌雄都分辨不出了。” “林哥,你好了没,好了赶紧的,大家都在等着呢!” “来了。”冲院门口的张二憨回了句,林夕回房间拿了弓箭,背上诛神戟,走到角房门口对着里面的张叶温声说道:“叶弟,我跟憨子他们进山了。” “啊,林哥你进山小心点。”听着门外声音,正擦拭身上水珠的张叶一慌,连忙又钻进澡盆里小声的吱声道。 “嗯,走了。” ………… “林小子,瞧不出啊,你身手这么好。” “是啊,要不是有林哥在,今天我们的可就一点收获都没了。” “对头,林哥就是憨实。” 牵着马,听着或背或抬着猎物的村民的夸赞声,林夕很满足,那怕是前世,自己成为九天玄界第一战帝,但那些人以其说是配服自己,还不如说是被自己给打怕了。 “林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拍拍林夕的肩膀,张二憨仰着头问道。 “没什么。”瞅了眼又钻到自己身边的靠张二憨子,林夕脑中不禁又浮现出那抹雪白,这回去到底要如何面对张叶啊。 默默地叹了口气,林夕望着张家村方向不禁感觉有些奇怪,自己等人可没叫人回村子去喊人来帮忙啊,这怎么的就有这么多人朝自己这边跑来,看步伐还挺乱的。 心里一紧,林夕突然想起前些天被自己宰了的五骑,连忙朝身后的众人说道:“大家都先停下来下,把家伙拿起了,前面好像出事了。” 说着,林夕一把掀掉马背上的猎物,一个翻身跨上去继续说道:“大家都别慌,我先上前去看看。” 说完,林夕拿过诛神戟握在手中,狠狠的往马屁一拍先往来路跑去。 “张婶,你们这是?”勒马拦住低着头朝自己这边慌乱奔来的人群,林夕发现这都是张家村的村民。 “是你啊林小哥,快跑啊,西贼又过来了。”听见叫声,一妇人的抬了抬头望着林夕喊道。 “西贼?”望着又低着头朝山那边逃的村民,没在人群里瞧见张叶的林夕心一慌,大声的吼道:“诸位乡亲,你们瞧没瞧见张叶?” “没,”“没,”“没……” 听着这杂乱的一连串没,林夕心底一沉,望向迎面而来的西夏骑兵,瞧他们的队形,这根本就是在把村民当羊赶,这根本就是想让他们在希望中绝望。 想着,林夕扭过头看了看夹在村民里的那些汉子们,把诛神戟换成弓,从背上的箭袋里取出箭支,弯弓搭箭就朝西夏骑兵的边沿几人射去。 “嗖” “呯” “啊!” 望着已收拢聚在一起,组成了队形的三十来个西夏骑兵,没了箭支的林夕把弓一扔换上诛神戟,一磕马腹,冲上去就是一招横扫千军。 “啊,死吧宋猪。”望着这宋人一招之下没了脑袋的四个部下,骑兵头子一举手中的狼牙棒就朝林夕的头上砸来。 “滚。” 偏过身让过当头而下的狼牙棒,林夕错过马,反手一戟杆头就往这瞧穿着就像头子的西骑兵身上扫去喝道,望也不望的挥起诛神戟就朝四周杀去。 劈,砍,挑,刺。 勒住马,动起手来就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格挡的林夕扫了眼四周,除了留下的那西夏骑兵头子外,自己的周围连匹喘气的马儿也没有了。 “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戟尖一指,骑在马上的林夕盯着西夏骑兵问道。 “一都。” “说人数?”搞不懂古代兵制的林夕眉头一皱,冷冷的说道:“再废话送你去陪你兄弟。” “一百人。” “哦。”戟尖往前一刺,林夕在心里计算了下还留在村里的敌骑,一打马朝村子那边驶去。 望着远去的林夕,还没断气的西夏骑兵头子好恨:“我没废话啊,为什么?为什么?” 说着,头一歪,眼没闭,去了。 第4章 发飙的村老 一脚把身前的西夏都头踹倒,林夕喝道:“说,你们剩下的人把村民们都带那去了?” “呸。” 吐了口口水,被踹断腿的西夏都头冲着林夕大笑道:“哈哈,你个宋猪,有本事就杀了本都头,哈哈,可是就算杀了本都,本都也不会告诉你那些人那去了。” “是吗?” “哈哈,你个宋猪,你以为我们大夏勇士都跟你们宋人一样吗,除了嘴硬啥都软。” “啪。” 拎起这死到临头还敢顶嘴的家伙,林夕反手就是一耳光扇了过去,嘴上却笑着说道:“好,那我就让你去死。” 说完,林夕一使劲把这家伙的双手全部折断,从地上捡起把刀朝他胯下一挥,站起身朝另一个被绑在木桩上的西夏小卒走去。 “你猜我会不会割?” “别,我说我说。”吞吞口水,瞧了瞧自己那五肢全没了的都头,西夏小卒连忙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村子里的人,除了跑出去的人外,其余的全被我们副都头大人给带回营寨了。” “那你们营寨在那?那里还有多少人?离这里有多远?” “离这里就两百来里,除了我们都外,还有其他两都人。” “嗯,那你可以活了,但前提是你没有骗我。”说完,林夕直接一拳把他打晕,也不管那已不算是男人的西夏都头,转过身就往村口走去。 坐在村口树下的石墱上,望着被西夏贼子杀死,自己一个个找出来,抱过来排成两行放在村口坪坝上的老幼,以及那堆被自己胡乱扔堆在一起的西夏士兵尸体。 那怕前世自己手上也沾染了足够多的血,但林夕自问自己都没对手无寸铁的老幼下过手,那怕明知会留下祸根,可林夕还是没法下得去手。 …… “林哥,西贼呢?” “跑了。” “哦,”从村沟边上的树后爬起身,张二憨一边朝林夕跑来一边对身后的张大狗吩咐道:“狗子,你先去把乡亲们都喊回来,我先过去陪着林哥。” “嗯。” 瞧着跑过来的张二憨和离去叫人的张大狗,林夕指指村口坪坝,叹了口气说道:“憨子,去送送乡亲们吧。” “哦,那林哥你找到叶子了吗?”望着一脸阴沉的林夕,张二憨赶忙问道。 “没。”摇了摇头,林夕手搭在张二憨肩膀上盯着他问道:“憨子,你知不知道张叶原来是个女孩?” “知道啊,难道林哥你不知道吗?”挠挠头,张二憨憨厚的回答道:“我们大家都还以为你是叶子招回来的夫婿呢。” “什么?那你们怎么就没个人跟我说下。”瞧着张二憨的憨样,林夕想把他弄死,亏这货还天天跑自己那让自己教他骑马射箭呢。 “我们这不是怕说出来林哥你会觉得面上无光吗,毕竟这上门女婿又不是什么好名声。”张二憨一如既往的憨厚着反问道:“难道林哥你不是叶子的夫婿。” “我…,行了,你还是在这里守着吧,我去村里拿点东西。”拍拍张二憨的肩膀,林夕转过话头说道,因为不管自己说是还是不是,都会伤害到人。 …… “呜呜,娘啊,你怎么就去了啊,娘,呜呜……” “爹,爹,你就不能睁开眼看看吗?我是狗剩啊,呜呜……” “娃他爹啊,那些杀千刀的西贼来了你怎么不跑,呜呜,你这一走可让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如何活啊,呜呜……” “……” 听着呼天抢地的哭声,望着坪坝上三三两两扶着聚在一起的村民,林夕把马往路旁的树上一拴,拖起地上那位西夏都头走了过去,说道:“这里还有个活的,想报仇的来吧!” “林哥,你要去那啊?”见林夕说完话就要离开,张二憨赶紧问道。 “杀贼。”挥挥手,林夕不敢回头。 “哼,姓林的你个扫把星,我看你是杀了西夏人怕被报服想溜吧!”望着林夕那挺拨的身影,被林夕狠揍过一顿的村痞李老二心里有些嫉妒,一边骂一边对着众人说道:“诸位乡亲,你们瞧见了没有,我们村之所以遭灾,都是因为这姓林的跟叶子那贱)蹄子惹的,要不是他们俩上次杀了那五个西夏人,我们大家那会受这些罪。” 扭过头,瞅了眼这上次偷马被自己捉住揍了一顿的村混子,望着听了他的话,冲自己咬牙咧嘴想开口大骂的一些村民。 林夕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可话才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对于悲伤的人,解释只是一种奢侈品。 “哈哈,大家看看,这姓林的现在无话可话说了吧!”见林夕没有说话,李老二扫了眼有些意动的乡亲,又继续扇风点火道:“我就说嘛,这汴梁城好好的他不呆,偏要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这不是有问题吗? 再说了,诸位乡亲想想,如果不是经常打架斗殴的人,会有他这么好的身手吗?” “是啊,乡亲们,想想李老二说的,这姓林可不是杀人就跟杀个鸡一样,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啊,呜呜,姓林的,你还我夫君,你个杀千刀的,呜呜……”刚死了夫君的王寡妇听着听着没忍住,冲到林夕面前一伸手就往林夕脸上挠去,边哭边骂道。 往后退了两步,让过朝自己挠来的手爪,林夕顿住了, 这就是所谓的欺软怕硬吗? 这就是所谓的人)性)劣根吗? 难道自己就只能让西夏贼子杀而不能还手? 娘咧,这什么狗屁的道理。 可面对面前的才没了丈夫的寡妇,林夕能动手吗? “住手,你们这些憨货都闹够了没有,这杀了你们亲人丈夫的是西贼不是林哥儿,有本事你们找西贼拼命去。”望着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被踢被挠的都没还手,默默忍着的林夕,张家村的村老站了出来,扯开嗓门大声的喝道:“再说了,难道林哥儿跟叶丫头遇见西贼,就只能站着让他们打杀还不能还手了? 难道你们都忘了我们张家村这么多年以来,那年没被西贼抢上好几次,那年没死上几个人,可结果呢,除了像狗一样的活着,你们谁去找西贼报仇了。 娘咧,现在你们倒有脸了,死了亲人丈夫就朝人家身上撒泼,这脸还要不要了,亏人家还刚救了你们呢。” 顿了顿,张家村村老喘了口气,几步跨到李老二面前,一扬手就是一巴掌呼过去:“好你个穷憨,你以为你那点鬼心思村里人都不知道是吗?就你这种只知道在屋里横,到了外面屁都不敢放一个害种,有本事死外面去,别在村里臭了乡亲们。” “行了张大爷,在下这不是没事吗,你老就消消气吧,你这要是气坏了身子张叔他可是要找我拼命的。”在心底为这老头点了个赞,林夕赶紧走过去扶住他。 “唉!真是委屈你了孩子,你就大人大量别跟这群憨货计较吧,这都是一群缺心眼的。”伸手拍拍林夕的手臂,张大爷叹了口气说道。 “没事,这牙齿都还会咬着舌呢,再说了,在下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嗯,这就好。”欣慰的笑了笑,张大爷突然盯着林夕问道:“孩子你刚才说的要去找西贼报仇是真的吗?” “是啊,这报不报仇的倒还不急,现在最重要的是叶子她和一些乡亲们还被西贼掳了去,这要是去得晚了,我怕……”点点头,林夕连忙说道。 “那你就一个人去,你知道他们在那?” “知啊。”指指拴在马后拖着的西夏小兵,林夕不想再担挌时间,赶紧说道:“张大爷你就放心了,就西贼那样的,我一个人就能拍死他们一群。” 说完,林夕冲乡亲们一拱手,掉转身子就朝马匹快走去。 望着翻身上马的林夕,张二憨连忙追了上来叫道:“林哥,你等等我,我也跟你去。” “你不怕吗?等下可是要杀贼的。” “不怕。” “嗯,行,那你的马呢?”看看张二憨,林夕突然想起自己在九天玄界的那群痞子兵,当年要不是有他们帮衬着,自己又那能横推九天诸界,把那些秃驴和带翅膀的根都给灭了。 想着,林夕心底打定主意,一定也要在这大宋训练出一队痞子兵。 看着跟着林夕一起离去的张二憨,张大爷恨铁不成钢的冲还傻站着的一群的汉子破口骂道:“看看吧,两孩子都敢去西贼的营寨中救人,可你们呢,这七八尺的身高站那里当木头桩子了,刚收缴过来的马匹是要放在那儿下蛋吗?” 第5章 黄昏杀人时 吐掉嘴里的草根,林夕指着地上的西夏驻营地地图朝着围着自己的二十个拖油瓶说道:“等下你们就先在这里呆着别动,最好呢是想尿了也别站起来露头,实在憋不住了也给我蹲着尿,因为西贼的弓箭手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一不小心你们可是会没命的。” “那林哥你就这么一个人过去?”张二憨弱弱的问了句,心里有些失望,自己这可是想跟着林哥出来学本事的。 “对啊,难道带着你们一起上,让你们拖我后腿,那我不是自个找不自在。”撇了撇嘴,林夕也不想太过于打击他们,顿住话头换了个问题说道:“其实这也不怪你们,可这打仗跟打架不一样啊,这打架靠身手人多就能打赢,可这打仗,人再多,如果不听号令没个阵形是不成的,除非你人多到能把对方拖到累死,但这是不存在的。” “哼,姓林的你少瞧不起人,我们身手是没你厉害,但也不是个怕死的,再说了,我们又没说不听你的话。”也跟着过来的李老二就是瞧林夕不顺眼,这不又继续抬杠道。 “好,你行,那你怎么连个甲衣都不会穿。”丢给李老二一个白眼,林夕说了他两句后,指着地图又冲大家说道:“当然了,你们也不是没事做,如果你们发现这边的门里有人跑了出来,就马上把浸了油的箭头点燃,然后全都给我射到这树啊草上去,封住他们的退路,然后换到左边这个地方继续躲起来,等我在里面点火了,你们再往寨子里冲,而且你们射箭的时候要分成两队,一队射完了就换另一队上,一人三箭,弄完就跑,记住跑的时候千万别回头。” “嗯,明白了。” “我记住了。” “呸,啰嗦个什么劲啊。”李老二又在抬杆。 “那行,我走了,你们都注意点,我可不想带着你们的尸体回村。”说完,林夕望望西逝的太阳,此刻已是黄昏杀人时。 …… “哈哈,兄弟们你们快过来看看,这又有个宋猪送上门了。”守在临时驻地营门口的西夏小卒望着勒马站在两百步的林夕,向营地里的兄弟们大笑道。 “行了,你个憨货,在宋人的地方瞧见宋猪有什么奇怪的,杀了就是。”听见同伴招呼的西夏士卒们不屑的嘲弄道,前段时间自己们跟着皇帝陛下一战不也把宋人的十万大军给全灭了。 听着兄弟们的嘲讽声,守在营门口的西夏小卒也不生气,取下弓搭上箭就朝林夕射来。 “啪” 望着掉在自己十几步外的羽箭,林夕也懒得再去打量这并不比猪圈好多少的西夏营地,拎起诛神戟直接就上。 “呯。” 一戟把这敢对自己射箭的守门西夏兵拍了西瓜,林夕戟尖往前一探,把拦在营门的拒马挑起,双臂一用劲,把拒马往还聚在一起,还没反应过的西夏兵堆中砸去。 “啪。” “啊。” “快,快,敌袭。” 被拒马给砸醒砸死了西夏士卒一边哇哇大叫,一边拿起兵器就朝林夕杀了上来。 “呯,啪,吧…” 几戟把围着自己的西夏士卒掀翻拍死,林夕驱着马直朝中间的那个大帐杀去。 “铛。” 听着身后传来的破空声,林夕反手就是一戟,也不管砸到了什么,抡起戟杆朝四周一扫,看也不看没了脑袋还骑在马上不倒的西夏士卒,盯着刚从大帐里跑出来,已上马握枪,瞧那穿着应该也是一个都头的西夏人喝道:“今天上午,尔等掳来的人在那?” “杀了。”一踢马腹,西夏都头话音未落,冲周围的部下一挥手,率先就是一枪冲林夕的胸口刺来。 “哼,找死。” 听见张叶等人都已经被他们杀了林夕,诛神戟一摆,也顾不上真假也是一戟迎了上去, “嘭。” 望着胸口被开了个洞的铁甲,西夏都头抬起头望着面前穿着一身儒袍的宋人,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口,嘴里喷出来的却是鲜血。 抽出戟尖,望也不望这死了眼都舍不得闭上的西夏都头,林夕扬起诛神戟看着四周的西夏士卒,心底就只剩下一个杀字。 “呯,” “啊,” “啪,” “啊,宋人,我,我投降。” 投降? 收住劈下的诛神戟,林夕低下头瞧了眼跪在自己马前的西夏兵,又抬抬起头望了望四周,远处是四散奔逃的西夏士卒。 摇摇头,诛神戟变劈为拍朝跪着的西夏兵脑袋砸去,林夕嘴里冷冷地说道:“畜牲就不该活着。” 说完,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迎风一吹,吹燃后朝帐篷上一扔,林夕拎起诛神戟便朝后营闯去。 …… “林哥,这都你宰的?你……” 照着吩咐,看见营中起火才能往西贼营地里冲的张二憨带着人,一路上些兴奋夹着害怕,可谁知道来到敌营中后才发现,这满营里除了自己村里被掳来的乡亲们,就只有林夕一个是站着的。 “行了,你们几个带着乡亲,分成几人一伙的都给我分开四处看看,不管死没死,全都给我再补上一刀。”没在营后掳来的人群里找到张叶的林夕眉头一皱,心情并不是很好的朝着这二十来个还算听话,也没有受伤的憨货说道。 想想又补充道:“记住了,不准私藏任何东西,要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完,林夕一把拎起他们带过来的那个西夏小卒朝边上的都头大帐走去。 “想活命吗?”像扔垃圾一样把西夏小卒扔在帐中的毛毯上,林夕坐在案几上问道。 “想。”从地上爬起,西夏小卒也顾不得断腿上传来的刺痛跪着回答道。 “那好,只要你给我把他俩给我宰了,你就可以活命了。”指指刚才被自己打残还没断气的两个西夏都头,林夕把别在腰间的弯刀拨出来丢过去。 “真的?” “当然,我们汉人可跟你们西贼不一样,我们可是讲理的。”说着,林夕从案几上站起就往帐外走去,路过西夏小卒身旁时停下来说道:“放心,这事就你知我知。” 说完林夕掀开帐帘,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朝乡亲们那走去。 第6章 朴实的张铁匠 宁安寨,指挥使府。 揉揉眉心,指挥使王元放下手中的公文,望着身旁的幕僚问道:“子兴,战损的士卒还末补齐吗?” “回大人,怀远那边传来消息说,先得把张义堡等几处战损严重的地方补足了才轮到咱们。”幕僚刘义连忙回道。 “唉!也罢,你去告诉兄弟们,叫他们都辛苦点,这西贼啊指不定那天就要……,” “报指挥使,探子来报,有一队三都左右的西贼五天前从天都山出发,往张家村方向袭去。” 话都还没说话的王元望着堂下的探子头领,喝道:“既然是五天前就得到的消息,为何尔今日才来禀报。” “大人,派出去的十几位兄弟,可到现回来的就只有这个兄弟,可话才说完这兄弟他也咽气了。”想着自己回来的那位部下的样子,探子头领眼睛有些湿润。 “子兴,即刻传令,命杨杜二都立即轻装简从,带上三天干粮马上往张家村方向出发。”说着,王元提起笔在纸上刷刷写了几句话,折好放进信封扔给探子头领,说道:“你即刻带上本指挥手书前往怀远城……” “报指挥使,府外一伙自称是张家村的村民运来几车西贼人头,说要兑换赏银。” 第二次被打断话头的王元火大的看着冲进来的禀报的亲兵,问道:“你说什么,张家村的村民运来几车人头?” “回指挥使,属下查验过,确实属实。” “哈哈,”得到确确回答,王元忍不住大笑起来,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冲亲兵吼道:“快,快去把子兴给某拦住,就说命令撒回。” “是。”应了声,亲兵立即转身朝刚出门口没多久的刘义追去,心里却有些迷茫,自家指挥使可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皱眉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怒一下笑的。 看着已追出门的亲兵,王元朝探子头领笑道:“走,我们也去瞧瞧这些村民是怎么弄到这些西贼人头的。” 点点头,探子头领也跟着王元朝门外走去。 ………… “李老二,你他娘的是娘们吗,这才跑了多少圈你就腿软跟不上了。”一鞭子抽在李老二身上,林夕骑在马上望着他骂道。 “呸,姓林的,你还要点脸不,你这是假公济私,公报私仇。”脖子一梗,李老二不服气地还了口,可嘴上骂着,脚下却一使劲连忙往前跑。 撇撇嘴角,林夕不知道自己留下来训练他们是不是一种错。 三天前把村民救回来后,没找到张叶尸首的自己本来准备离去,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的心一软,就被那群围着自己跪下的村民给感动了。 再然后又被这群二憨给弄烦了,任了他们的教头,想想,自己这不是吃饱了撑的,自己给自己找事,自己可是还没去逛逛大宋啊。 但既然决定了,那怕要捂着被子哭,可男人就是要咬碎了牙合着血吞下。 想着,林夕从口袋里摸出颗石子,手一扬就往李老二背上打去,嘴里嘲讽道:“老子就是公报私仇,不要脸了,咋滴,你还不服气了。” “哼,姓林的,你给我等着,我就不信了,小爷我会永远都打不过你。”背上又挨了一下李老二很想转过身干掉林夕,可一瞧林夕又把手朝口袋里摸去,深得混子精神的他一咬牙,一脚把面前的张二憨踹翻,越过去后冲林夕笑道:“姓林的,现在我可不是最后一个了,哈哈。” “是吗?”抬头望望曰头,太阳正火热,林夕冲李老二一笑,对着已绕着坪坝跑了一个时辰的菜鸟们吼道:“立正,所有人蹲马步一柱香后解散。” 说着,林夕从挂在马身上的布袋里拿出根自己自制的,有半米来长的香,连同火折子扔给在树下看热闹的几个半大小子,说道:“点燃插好了,你们给我都把他们盯好了,谁要是敢偷懒就给我狠狠的抽。” “知道了林哥,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笑嘻嘻的捡起地上的火折,村老张大爷家的小孙子鸟蛋冲林夕保证道。 点点头,林夕笑着朝这个已把自己训教那群菜时的口头禅记住的鸟蛋一竖拇指,勒转马头朝村中的铁匠家中走。 ………… “林哥儿,你来了。”刚把手头事情忙完,正坐在屋檐下休息的张铁匠听到马蹄声,赶紧站了起来冲院门外的林夕招呼道。 一甩腿,林夕从马上跳下,把马缰往院子的栏杆上一拴,自来熟的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问道:“张叔,我婶她们呢?” “都下地了。”说着,张铁匠领着林夕来到自己打铁用的屋里,从炉台上拿起自己按照林夕给的图纸打造出来,只有半尺长短匕首递过去问道:“林哥儿,这玩意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伸手接过张铁匠手中的三棱军刺,林夕双手握住两端微微使劲,感受了下它的韧劲和硬度,说道:“张叔你别看这东西不长,可要是谁身上挨了这么一下,不死也要残。” “呵呵。”笑了笑,张铁匠才不相信。就这么个玩意,真要扎在人身上了,才多大的口子,多大的事。 看着张铁匠,林夕知道他不相信,但也不想去解释。 事实上在自己的第一世,三棱军刺之所以出名,并不它有多么锋利,而是因为这东西扎在人身上,除了专业的人员用专业的器械外,这血可不是谁都能此住的。 “张叔,这玩意你几天能做出一把?”把三棱军刺往腰间一别,林夕望着张铁匠问道。 “一天吧,最主要是这玩意的锋刃和沟糟太难弄了,一个不注意那糟就得开偏。”在心里计算了下时间,张铁匠说道:“如果有人帮着弄把柄和打磨,赶赶工,一天两把应该能造出来。” “那行,等下我到二憨他家跟他爹说下,现在就先麻烦张叔你了,先给我造三十把出来先。”从张二憨口中知道他爹是个木匠的林夕决定道。 “嗯,林哥儿你急着要不,要是不急的话,那能不能等我先把地里的活儿忙完了再造。”想到地里的庄稼还没打理完,张铁匠歉意的跟林夕商量道。 “地里的活?张叔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跟二憨他爹两人先把这东西给我造好了,至于地里的活我先叫那群憨货先帮你打理着,完工了工钱我给你们加倍。” “林哥儿,你这么说是瞧不起老汉我吗,什么工钱不工钱的,这次要不是你,我跟你婶他们三人那还能活命。”听到林夕这话,张铁匠瞪起大眼跟冲林夕急。 “我,好吧张叔,是小子猛浪了,可地里的活得让我来安排。” “行,那你现在就去二憨家跟他爹说一声,老汉我先去开工了。”说完,张铁匠扭就开始赶人。 林夕…… 这是在赶自己吗? 第7章 杨怀玉扑街 “林哥儿,在家不?” 正躲在房间里试制点小玩意的林夕,听到院外有人在叫自己。 一把用床单把书桌上的瓶瓶罐罐遮住,连忙走到院中拿过麻巾抹了把脸说道:“进来吧,院门没栓。” “咔吱。” 推开门,张大郎一伸手朝身后的杨都头请道:“杨都头请。” 迈步走进院中,扫了眼这简陋的院子,杨都头抬头望向正在洗的青年。 只见此人面白唇红,鼻似玉柱,眉如刀锋,身着一领泛黄麻袍,脚穿草鞋,腰间无带,头发也随意的披拢了用根布带扎着甩在身后,瞧面相这还没自己大呢! 一人一戟诛尽三个都的西夏贼子,你以为你是神仙啊,这骗鬼你也得编得像点不是。 “张大郎,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位只身匹马冲进西贼营地,把村民救出来的林夕林英雄?”收回眼珠子,杨都头不屑地朝带路的张大郎问道。 “回都头,这位正是林夕,要不是他,我们村可就遭罪了。”跟杨都头说完,张大郎朝林夕招招手,介绍道:“林哥儿,这位是怀安寨王指挥麾下杨都头。” 冲面前这大热天还披甲顶盔,看那张脸就不像是个武将,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杨都头拱拱手,林夕随意的说道:“未知杨都头今天到来,在下这茶也没备下,失礼了,快请屋里坐。” “免了,本都头听张大郎说你把那些西夏贼子宰了以后又垒了个京观,这还请你带本都头过去看看。”说完,杨都头转过身带着两位部下率先朝院门外走去。 回屋拿上诛神戟,林夕走出来看了看张大郎问道:“张叔,这谁啊,脾气这么横。” “嘘,林哥儿你小声点,在宁安寨里我可是听别人说,这杨都头可是刚从别处调配过来的,还听人讲他家中的关系还很硬。”瞅了眼已跨上马等在院外的杨都头,张大郎压低声音说道:“林哥儿,我们还是忍忍算了。” “嗯,知道了。”拍拍张大郎的肩膀,林夕感觉有些难受,这都被西夏人打到家门口好几次了,这些武将咋就还有个脸在老百姓面前耍官威呢,难道这人还嫌丢的不够死的不多。 ………… 东拐西绕,顺着村中间的大道来到村口,杨都头望着坪坝上二十来个正举着根一头挂了个陶罐棍子站在烈阳下青年,有些不解。 眉头一皱,勒住马望向身后的林夕问道:“他们这是为何,是在练武吗?” “不是练武,是在练意志。”敷衍地回了句,林夕从口袋里拿出颗石子,手一扬就朝李老二打下,嘴里喝道:“李老二你个憨货,都说了腰要挺直,腰要挺直,你看你这像什么,脊梁骨被人打折了吗。” “姓林的,你个祖坟冒烟了的缺德货,你没瞧见我身后的这个鸟蛋正在用树枝挠我的腚啊。”额头又挨了颗石子的李老二心很火,但又敢不立直了腰。 “是啊,我就缺德了,你不缺德,鸟蛋他干嘛不挠别人就只挠你。”怼了李老二,林夕回过头对杨都头说道:“杨都头,我们还是赶紧吧,看完了,你也能赶回宁安寨去。” “不忙,听你口气,这些人可都是你在训练。”望着林夕,杨都头朝林夕身上背着的诛神戟喵了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当教头可是得有真本领的!” “杨都头高见,的确如此,可在下觉得这点本事在下还是有的。” “呵呵,这嘴上的话谁不会说。”顿了顿,被派了护送村民回来这任务的杨都头很不爽,直接约战道:“要不我们过几招,也让本都头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一戟在手,天下我走,对于不服者,直接揍服了事。 也很不爽这货官气的林夕一听这话,直接朝杨都头一伸手作了个请,说道:“既然都头想要见识在下的本事,那这是马上还是马下,杨都头你是客来你说了算。” “好,爽快,那咱们就先马上后拳脚,请。”说完,杨都头纵马就朝坪坝上跑去。 望着已耶枪站定朝自己邀手的杨都头,林夕一踢马腹,也往坪坝上驰去。 看着拎戟站在面前的林夕,杨都头双手举枪朝着林夕说道:“蟠龙枪,长一丈三尺,重八十七斤。” “诛神戟,长一丈二尺一,重……”冲前方的杨都头一笑,林夕有些尴尬,这诛神戟的重量自己还真的不好说,就如张二憨他们二十几个人合起伙来都不能把它抬起,可自己背着它骑在马上这马儿却又能驮得住。 听着林夕只报了长度没说重量,杨都头觉得自己猜对了,那戟绝对是空心的,要不然这小子为什么会不好意思说出它的重量。 想着,杨都头一摆蟠龙枪说道:“你年纪小你先出招。” 一句mmp从心底问候了杨都头家祖宗十八代,就年纪,不管那一世自己都可当他祖父了,还年纪小个屁的小。 拎起诛神戟,林夕也不打话,一戟就往他头上抡去。 “铛。” “呯。” 从马背上滚下,杨都头有些不敢相信,望着在林夕一戟之下承受不住压力摔倒在地上的爱马,眼角忍不住直抽抽,这到底得有多大的力气啊,自己怎么就连他一戟也接不下。 跳下马,林夕朝杨都头一伸手,说道:“杨都头你别没伤着吧,在下年纪小,掌控不好分寸,还请你别怪罪。” 望着伸过来的手掌,杨都头没理,自个的以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说道:“马上我输了,我们再来比划下拳脚。” 看着又拉开了架势的杨都头,林夕收回手摇摇头,把手里的诛神戟朝他一丢,实话实说地道:“如果杨都头你能把诛神戟举起来的话,我们再比试。” “呵,” 呵了声,杨都头不信邪地伸出只手,想要接住扔过来的诛神戟,可谁知道这才一入手。 “呯” 弯身把地上的诛神戟拿起,林夕朝杨都头又伸出手掌, 望着眼前林夕修长而白嫩的手掌,杨都头这次没有了傲气地抓住他的手问道:“林兄弟,你这戟到底有多重啊?” 微微使劲把杨都头拉起,林夕揉揉鼻尖很无奈的叹道:“如果在下说在下也不知道,杨都头你信吗?” “信,为什么不信。”伸手拍拍甲衣上的灰尘,杨都头冲林夕弯腰了作一揖,面带尴尬的说道:“林兄弟,是在下猛浪了,抱歉。” 伸手扶起杨都头,林夕笑道:“杨都头客气了,就我这张脸,谁见谁会相信在下能戟诛三都贼子。” “哈哈,是啊,在下的确也是被你这张脸给骗了。”说着,杨都头一拱手自我介绍道:“在下天波杨府杨怀玉,见过林兄弟。” 第8章 吃憋的王元 成人之美是一种美德。 所以瞅着跟二哈一样顶着个猪头瞧着自己的杨大都头,终于还是把杨怀玉他给揍了一顿的林夕觉得神清气爽。 能用拳头就把事情解决,自己还在那里跟他扯了半天废话,这是有病吧。 “林兄弟,你真不再考虑下,只要你跟我回去,我这都头让给你做如何。”虽说已被拒绝了很多次,但用纱巾罩住脸的杨怀玉还是不死心的继续劝说道:“就林兄弟你这身手,留在这里真的是浪费了。” “是吗?”指指周围的村民,林夕盯着杨怀玉认真的问道:“你想过没有,如果我跟你们走了,这些乡亲谁来保护他们,是你还是你们那位王指挥使? 你可别忘了西夏贼子可是才死了好几百人,要是他们得到消息,你说他们会不会再派人过来? 所以,现在你应该做的是赶快回去,把这里的事情跟你上头的那些大人说明白,让他们想想应当如何应对此事,而不是想着如何劝说我。” 见劝说不动林夕,也知道事情紧急的杨怀玉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冲林夕一拱手,翻身上马,一扬马鞭带着部下就朝来路驰去。 望着已消失在荒野尽头的杨怀玉们,林夕感觉有些气苦。 这好不容易才把乡亲们说服让他们放弃村子搬到山上,但这钱啊也花得太快了点了。 眼看着从宁安寨兑换回来的那些钱粮眼就没剩几个子了,林夕才发现自己错估了村民的富裕,这一个个的倒是能吃能干的,可为什么就是这么穷呢! 挠挠后脑勺,林夕发现这做生意真的没有抢劫敌人来钱快,自己都让杨怀玉帮着在怀远城给找了个地儿让张大郎几个开了个酒楼,而且还是唯一卖炒菜的酒楼,虽说生意得火。但这钱也来得太慢了点吧,都两个月了挣的钱还不够村民们吃喝呢,穿的那就别说了。 “林哥,你说我们都被你练了快三个月,是不是能跟你一起去抢西夏贼子了。” “美的你们,这还没学会走的就想着跑了。”扭头望了眼来到跟前的张二憨们,林夕觉得这两些货真的是想多了,就他们这种从小就吃不饱穿不暖,一年四季难见肉养大的身体素质,别说才练了三个月,就是…… “行,那我给你们个任务,要是你们谁能完成,下次我就带谁去。”不想太过打击他们信心的林夕想了想说道。 这是驴子还是马的,不遛他两圈谁知道。 “什么任务啊姓林的,只要你说出来,小爷就不信没有完不成,想当年我……”前几天终于把自己这二十人中最厉害的张牛儿给打爬了的李老二又想拿自己的曾经来吹牛。 “那你帮我把天上的月亮搞下来行不。”他这牛都听厌了林夕一抬手打断他的话问道:“不能你就给老子闭嘴,如果皮痒了你继续。” 望着又在开始撸袖子的林夕,李老二颤抖着嘴唇,想了想还是把心底那句‘有本事你去弄下来看看’咽了回去,这打不过还真的是没地位。 见李老二闭了嘴,林夕望着自己身前的二十个人说道:“从明天开始,你们每人带两天的干粮外加我给你们的那把军刺,余外的包括火折子都不能带,只要你们能在山里挨过十天还不被鸟蛋他们找出来,那我就算你们合格了。” “啊,林哥,你不是认真的吧,这两天干粮那够我们撑过十天。”对着林夕认真的眼神,张二憨弱弱的问道:“而且你还不让我们带火折子,那我们打到猎物了不是也没用。” 瞧着都拿眼拿盯着自已众人,林夕不屑的说道:“你们是不是也这样想的,当然你们也可以带火折子,但是被鸟蛋他们找出后,呵呵,那他以后就只个玩吧,老子伺候不了他。” 说完,林夕翻开地上的石块,找到条蚯蚓,当着张二憨他们的面往嘴里一扔,嚼嚼吃了下去。 望着林夕活吃蚯蚓的样,张二憨几个咽了咽口水,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就走,准备回去好好的吃上一顿好歹能多顶上几天。 “林兄弟,我来了。” 瞧着已不见影的张二憨他们,林夕连忙舌头一伸,正想把藏在舌头下还活蹦乱跳的蚯蚓吐掉,结果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这一个不小心,蚯蚓…… “尼大爷的,姓杨的你想死吗?老子成全你。”感受着已钻过嗓子眼的蚯蚓,林夕知道自己最终还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把自己给作了,一转身握拳就朝站在身后的杨怀玉砸去。 “啪” 虽说已经反应够快的坚起双臂挡住了林夕的拳头,但杨怀玉还是被砸得倒退了好几步。 稳住身,望着又朝自己劈来的鞭腿,杨怀玉又惊又急,自己就拍了就他一下,咋就得罪了他,以前自己又不是没有拍过。 可想归想,杨怀玉脚底下也不慢,连忙往边上跟着自己过来的人身后躲去,急忙大声的喊道:“林兄弟,是我啊,杨怀玉,你忘了我们是认识的。” 收住腿,望了眼躲在身穿一领青色儒衫中年人身后杨怀玉,林夕看着面前的中年人说道:“让让,要不打到你了我可不赔药钱。” “是吗,要是老夫不让呢,你还真敢打老夫。”青衫中年人笑笑说道。 “哼,你猜!”说着,林夕一伸手就往中年人的肩膀抓去,对杨怀玉骂道:“姓杨的,有本事你别躲别人身背后,出来我们单练,看我不弄死你个浑球。” 看林夕还真的敢朝自己伸手,青杉中年人皱了皱眉,只能任自己被他拎到一旁。 瞧着被林夕拎在手中的青杉中年人,杨怀玉心头一突突,很认真的对林夕说道:“林兄弟,你倒是说说,我到底那里得罪你了,怎的你一见面就要朝我动手。” 到底那里得罪我? 这他娘的都得罪大了,可自己能说是因为他那一拍,自己就把那演戏用的蚯蚓吞下去的事吗? 不能。 于是林夕冲杨怀玉指责道:“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们那狗屁的指挥使要来吗,可这都过去快半个月了,人呢!难道你们是想让我帮你们白守着这地儿。” 听着林夕的话,杨怀玉看着他手中的中年人,突然想起林夕常说那一句话说道:“林兄弟,不作死就不会死,我们指挥使今天可是来了的。” “在那?”往杨怀玉带来的几个人瞅了眼,除了自己手中的中年人,剩余的,自己可都是见过几面的人。 指指林夕手中的人,杨怀玉憋着笑说道:“这不是在你手中拎着吗?” 自己手中拎着? 低头看了看拎在手中的青杉中年人,林夕把他朝边上一放。 只见此君面沉似水,双眼有些圆的也在看着自己。 “你说他就是你们的指挥使大人,姓杨的你真当我傻啊,虽说大宋朝从太祖开始就是以文抑武,但那是在朝中而不是在边塞之地,就他这样的,上了战场那还不得给吓爬下。”虽说已经相信了杨怀玉的话,但林夕却还是这样说道,谁叫这些个送人头送得太多了点。 “少年郎,做人得嘴下留点德,要不然容易得罪人的。”那怕修养在好,可被人这样说,青杉中年人心里还是有些火,脸上也不在有笑的说前:“老夫不才,正添为宁安寨指挥使王元。” 第9章 滚 一杯山水一块石,半似痴来半似傻。 那怕已从杨怀玉口中得知面前有着一张少年面孔的青年除了武艺,力大外,其本身的也是多才多艺。 虽说刚才自己也有些气恼这青年的蛮撞,但听了他关于对西夏的看法后。 王元笑了,那怕坐在石块上,面前也只有一杯山水,可王元还是笑得很舒心。 本来自己就是因为看不惯朝中众人的营营苟苟,才自请下放来到这边野之地做的一任指挥使。 但作为一个以文职转武位的官员,王元知道那怕自己想有些作为,可那些已被打折了脊梁骨的朝中贤臣们也不会同意自己的建策。 可现在却终于还是让自己碰见了一位跟自己有一样想法的年青人,虽说他还是个白身,但这又有何妨。 “林哥儿,按你这想法,那要是我们真得手了,那你可想过后果。”听林夕说让自己部下扮成百姓去诱使西夏人来抢的提议,王元有些心动但又觉得后果自己背不起。 “后果不就是撒职,查办,最多也就是个流放三千里,但有的事如果没有人先跳出来去做,王指挥使你觉得光防守而不知进取能行吗,如果真的要能行,那又何来的西夏贼子。”经过刚才的交谈,知道这文纠纠的中年大叔也是不安份的主的林夕冲他眨眨眼,继续忽悠道:“再说了,这可是百姓惹的事,跟王指挥使你,跟你部下有关系吗,这可是没丁点的关系,王大人你之所以出兵,是在驱逐贼子保护百姓,我想就算那些人不要脸,但也不能明着打压一个为民的官员将领吧,要不以后谁还敢踏踏实实的爱民做事。” 端起杯中山水喝了口,王元揉着眉心想了想,觉得林夕说的没错,如果不把西夏贼子打爬次,这大宋的士卒们就会慢慢的习惯固守而不知进击,要是真的照这样下去,所谓的收回幽燕,平灭西贼还真的就只能嘴上说说,白曰里做梦。 不就是撒职查办吗,反正自己又死不了,知道当今官家性子和本朝是以士大夫共治天下传统的王元牙一咬,冲林夕说道:“行,那林哥儿你说你要多少人?” “千人不嫌多,一个不嫌少,但是你把人给我后,上了战场他们就得全听我的,要不然我还不如带我手底下的村民去。”曾经被队友坑过的林夕知道,一颗老鼠屎真的会坏了一锅粥,要是上了战场,一个团队中要是有那么几个不靠谱的,那么还是洗洗睡吧,胜利那是不可能的。 不如带村民去? 王元觉得林夕在吹牛,就这群只会拿锄头爮地的庄稼汉,他们要是能行,自己这指挥使早就应该坐在府衙里享福也不用操这个心了。 所以不想打林夕脸的王元不得不往林夕的头上倒了盆冷水,说道:“林哥儿,虽说老夫知道你很厉害,但老夫就不信就你才练了三个月左右的村民能比我军中的悍卒强。” “是吗,那王指挥使我们不妨比试比试看看。”说着,林夕也不等王元答应,扭过头朝在不远处看新鲜的鸟蛋叫道:“鸟蛋,去把张二憨他们全叫来,就说这群当兵的瞧不起他们,想揍他们。” “我……”听到林夕跟那小娃子这样说,王元嘴角微抽的伸着手指指着林夕,真的很想那句我操尼大爷的吼出,可…… 伸着手指,王元知道这锅自己背定了,因为不远处正有那么一群人,拎着木棍正朝自己这边冲,离得远远的抱能听见他们嘴里正在骂人的话。 “他大爷的,是那些个贼鸟厮们说想揍小爷们的,出来露个脸瞧瞧。”李老二还是一如既往的作死道。 虽说他也不知道林夕会不会因为自己去得罪这些官员,但作为曾经混子,李老二才不相信林夕他不会不帮自己,要不然以后谁会给他撑脸。 “他。”赞许的望了李老二一眼,林夕伸手朝王元一指说道:“王指挥使说你们不如他部下这群**,你们说怎么办,要不要证明给他看看。” “林哥,怎么证明啊,难道你是想让我们把王大人他们全都给揍爬喊爷,可这不好吧,他们毕竟是官啊!”挠挠后脑勺,张二憨很憨厚的瞧着林夕身旁的青杉王指挥使问道。 “哈哈,只要你们能把本指挥使的麾下全都打倒,这里就没有官民之说。”先被那村痞给骂了,后又被这似憨实精的青年用话堵住的王元忍不住气急而笑,指着自己的亲兵们大笑了声说道:“放心,只要你们能赢了他们,本官不仅不罚反而有奖。” “真的?”望着王元指着的那十来个军汉,张二憨憨憨一笑,问道:“大人你就叫这几个歪瓜裂枣跟我们斗,这是瞧不起俺们老百姓吗?” 歪瓜裂枣? 瞧不起他们老百姓? 我呸,还真是啥样的人教出啥样的货,自己的这些个亲兵可都是从军中悍卒里选出来的,虽不敢说一个打十个,但就他们这样的,四五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王元朝自己的亲卫们说道:“都听到了没,人家看不上你们呢。” 见王元说话,早被这些个村民的话气得怒目圆瞪的亲兵头子站出来应声问道:“大人,能下狠手吗?” 捋捋胡须,王元喵着林夕不说话。 见王元拿眼神扫自己,林夕揉揉鼻尖朝张二憨他们说道:“自己选出三个来,要是打不爬他们这十个人,老子就揍爬你们。” “呯。” “啊。” “哎哟。” 望着这才刚一动手,捂着下身倒在地上大叫的三个亲兵,王元嘴角直抽抽,这是流氓打架。 “对于敌人,只要能把他放倒,只要管用,招式难看又何妨。”撇了王元一眼,林夕淡淡的说道:“大宋就是君子太多,才会输得那么惨。” 眼看着随着林夕话音落下,不是捂着眼睛就是抱着下身全倒下的亲兵们,王元觉得自己要崩溃。 比拼下身手而已,你至于往人脸上撒石灰粉,扔石子吗? 至于吗? “如果下作能换来自身无损的胜利,那用得着去计较下不下作。”对王元说完,林夕冲着刚打赢了的张二憨他们指指山脚,吼道:“现在一个个的全都给我听好了,现在全都给我抱头从这里滚下去,直到山脚。” 望望眼前满是石子的陡坡,王元抬起头望向身着单衣的张二憨们,有些震惊的冲林夕骂道:“你疯了,从这里滚下去他们会没命的。” “在这里丢了性命总比好过在战场上被人斩杀割人头去邀功好。”冷冷的说完这句话,林夕一挥手命令道:“滚。” 第10章 谁练谁的兵 “林哥,你真的要带他们一起?” 骑马跟在林夕身后的张二憨望望跟着自己们杨怀玉都,心里很郁闷,自己们想要跟出来,还要做任务,合格了才能行,可为什么这些人就一句话就行。 “不带他们来难道真的要带乡亲们上,难道你以为就我们这二十一个人能带回多少东西。”望着不远处的界线,林夕眉头一皱,回了张二憨句,转过身望着杨怀玉他们说道:“此次去西夏,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全这二十个憨货,如果你们有谁不想去的,现在退出还来得急,要不等到了地儿,谁要是敢不听我的话,那别怪在下的诛神戟不认人。” 听着从林夕嘴里吐出冷冰冰的话,杨怀玉打马上前,对着部下大声的说道:“诸位兄弟,你们告诉他你们怕不怕?” “怕?老子就怕活得跟鳖孙一样,走到那都被人说是贼配军。”一个面上带疤的伙长走出来回道。 “是啊,人死蛋朝天,不死万万年,某兄弟就是死在好水川的,没了,某正好下去陪着某兄弟。”在好水川之战中活下的老卒吼道。 “……” 听着众人乱七八糟的狼嚎,林夕一摆手中的诛神戟大笑道:“你们这些憨货,老子既然敢带你们来,就没想过要带你们的尸体回去,记住了,咱们出来是来吃香喝辣发财的,是来给西夏贼子送终的。” “就是啊,小爷跟你们说,虽说这姓林的有些心黑手狠,但本事还是有的,就如上次他带着我们……” “滚,李老二你这事都说了几十上百遍了,能换点新鲜的事儿吹不!”听着李老二又拿上次单闯贼营灭三都人马的事来吹,都已混熟的杨怀玉部下嘘道。 望着已被提起来的士气,林夕觉得李老二这村痞还是有点用,于是笑着对他说道:“老二,既然你这么厉害了,那麻烦你先出去探探路。” “啪。” 看着林夕的笑脸,李老二抬手给了自己一耳括子,自己咋又忘记了不能在这姓林的面前得瑟,这不又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可想归想,李老二还是一点头,冲林夕骂道:“姓林的,你个不要脸的,你给我等着,等那天我干过你,不把你揍成个猪头小爷就跟你姓林。” 瞧着李老二他们打马越过界线,林夕朝杨怀玉说道:“让大家都原地下马,喝点水填点东西,半柱香后我们跟上。” 说完,林夕从马上跳下来,自顾的从怀中掏出自己这几个月出来打探绘制的地图,也不知道老王能不能准时出兵来接应自己们。 ………… “王指挥使,杨怀玉都的人都去那里了?” 宁安寨,指挥使府中,探子首领盯着坐在公案后的指挥使王元问道。 “去张家村帮村民修筑山寨了。”看着案上的地图,王元头也不抬的回道。 “是吗?可在下的探子查到的却不是这么回事,难道王大人你不知道私自调兵按军规可是要杀头的。” “哼。”从地图上抬起眼,王元冷冷的望了望站在堂下的探子首领,说道:“本官知道你是皇城司的人,但有件事你给本官记清了,只要老夫还在任上一天,这宁安寨的事就本官说了算,那怕你现在马上上报朝廷。” 说完,王元朝探子首领挥挥手让他下去。 望着这一直都对自己很客气的王元突然给自己摆脸看,探子首领有些懵逼,但有的事却不能不做。 清清嗓子,探子首领站直腰没有退下,也冷冷的说道:“王大人,你认为在下也是个冷血的人吗?虽说本官是皇城司的,但我们皇城司的人也不是孬种,难道我们皇城司的人每年死在西贼辽狗手中的还少吗? 本官也很想提刀扬马冲到他们地盘上杀个天昏地暗,可这没有朝廷的调令,就私自出兵能行吗?” “维持现状吗?”站起身,王元绕过案几,来到探子首领身旁指指座椅说道:“老夫原本也想维持现状,可你认为那些贼子们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吗?” 抬起手打断开口正准备说话的探子首领,王元继续说道:“有的事总要是需要有人先站出来做的,而老夫现在就是那块试刀石,因为有个人曾跟老夫说过这么一句话:防久必失,只有进攻才是最佳的防守。” “是那个叫林夕的青年吗?”坐到椅子上,探子首领望着王元很认真的问道:“王大人,你认为就杨怀玉那个都跟他手底下那二十人,去了西夏还能有命活着回来?” “他们有没有命活着回来老夫不知道,但是老夫知道要不是他留手,你派到他那的人一个也活不了。”说罢,王元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忍不住的又想起那天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摇摇头叹了口气,要是林夕是自己儿子多好。 “什么,我皇城司的人都是被那小子给收拾的?”想着自己派到张家村那边回来的麾下,想着他们回来后一脸见了鬼似的表情,探子首领心底突然冒出一股寒气。 “不是他,你以为你的那些兄弟还有命,所以现在你应该做的是把手底下的兄弟都派出去,看能不能帮到他们,而不是现在在这跟老夫追责。” “可在下不知道他们在西贼境内的行踪啊!”探子首领很苦恼,这都什么事啊,自己不就是派人去盯下梢,这混蛋至于把人全都撵了回来。 “没事,老夫这里有。”说着,王元冲探子首领点点头,示意他也跟上。 ………… 西夏天都山临时大寨内。 挥挥手让,让从门口走进的亲兵把这刚从宋境溃逃回来的小卒拖出去砍了,野利雅奇望着在座的部下,文绉绉的打着官腔说道:“上次大胜后,陛下率师回朝时曾言,让吾等不得轻起战端,可如今宋猪却欺我等太甚,不仅屡屡杀吾士卒,还敢掠我大夏之子民,尔等诸将可还能忍。” 一脚踹开在身旁掳来服侍的宋女,野利蛮站起身拱手大声道:“区区山野流民,只须大帅给我一千铁骑,某定能横扫此獠,提他人头来给大帅你把玩。” 望着挺身而出,意气风发的侄子,野利雅奇欣慰的笑了,你李元昊会往吾身边安排心腹亲信,难道我野利家就不知道培养提拨家族子弟吗? 想到这,野利雅奇从案台上的令箭简子里抽出一支令箭,扔给野利蛮命令道:“本帅给你一千五百人,命尔为缴贼指挥都统制,即日出发,给本帅把那群祸乱大夏的宋猪给全灭了。” 第11章 偷袭 月淡星疏,草深蚊多,虽说这些蚊虫都不叮咬自己,但听着这该死的嗡嗡声还是让林夕很心烦。 尤其是身旁这群混蛋没憋住的放屁声还有那味儿,再加杂着马屎的调配,这酸爽的…… “林兄弟,这还要等多久我们才能动手啊?”已经在草丛里爬了大半夜,被蚊虫叮得满脸是包的杨怀玉很不爽的问道。 “等。”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林夕冷冷的回了个字,又继续闭上眼睛养神。 是的,从杨怀玉话音里知道他不爽的林夕也很不爽。 这才抢了几个小部落,西夏常规军都还没碰到,结果这货的部下就残了四人,伤了二十来个,这还都是在自己已经把那些人杀溃的情况下发生的,所以林夕不知道这货有什么资格不爽。 “林哥,我回来了。” 听到远处传来张二憨熟悉的声音,林夕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猫着腰迎了上去。 “怎么样,那些人都睡了没?”摘下腰间的酒葫芦递过去,林夕小声问道:“李老二他们还在那里看着。” 拨开酒塞喝了口,张二憨很舒服的吐出口气回道:“老二他们还在那盯着呢,除了巡营的,全都睡死了。” “嗯。”拍拍张二憨的肩膀让他先躺着休息下,林夕朝身旁的杨怀玉吩咐道:“去把兄弟们都叫醒,吃喝完毕后检查装备休息一刻钟以后我们出发。” 说完,林夕对着还在这里的十四个村民说道:“等下你们几个跟李老二他们会合后,分成两队带着那些人给我守好左右两个门,如果瞅见有人跑出来,马上就把我们带的那些铁蛋儿点燃了照人堆里砸,扔完了就往营中间冲,千万别去管那些溃卒。 还有如果姓杨的问你们手上的东西是什么,都给我咬牙闭上嘴。” “嗯,知道了林哥,可那姓杨的他们要是动手抢呢,咋办?”张牛儿很稳重的应声问道。 “放心,姓杨的我今天晚上会把他带在身边,至于他那些部下,难道你们还怕打不过。”撇撇嘴角,林夕很不屑的说道。 …… “林兄弟,就我们俩先杀进去?”抬头看看天色,杨怀玉知道这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嗯,你怕了?”往嘴里灌了口酒,林夕顺手把酒葫芦扔给杨怀玉。 “咕噜咕噜”两口把酒葫芦里的酒全喝掉,杨怀玉感觉胸腔就像着火一样想要爆发,哈着气望着林夕说道:“呸,姓林的,亏我拿你当兄弟,结果你有这么好的东西竟然还藏着掖着,尼大爷的老子真是瞎了狗眼了。” “哈哈哈” 望着喝了两口自己用密方泡制的药酒的杨怀玉,林夕反手从背上取下诛神戟,大笑一声就往西夏营门闯去。 “啊,有人闯……” 一戟斩下这已经开口喊,但话还没说完的西夏守门卒,林夕吹了声口哨,诛神戟一个横扫,把门口还剩着的那几个渣渣也剃了脑袋。 也不管杨怀玉是否已经跟上来,一挥戟照着营门的拒马砸去,戟尖往左右一摆,把已经砸成两半的拒马朝营门口的火把甩去。 “驾。” 脚尖轻踹马腹,林夕顺手取了个火把,手臂一使劲把闻迅跑到的几个西夏贼子掀翻,就往搭着营帐的地方冲去,一个接着一个的就点着营帐。 “姓林的,你丫的还要脸不,不是说好的一起动手吗?”眼瞧着自己才眨了一下眼,林夕却已跑到西夏营地中戟掀西贼,火烧营帐,杨怀玉不甘的大骂了声,蟠龙枪一握,一枪杆打在马屁股上也朝敌营里闯去。 “啪。” 蟠龙枪一摆,杨怀玉横劈竖刺,一套杨家枪把围上来的敌人荡开,跑到林夕身边问道:“林兄弟,怎么打,是合在一起还是各干各的?” “合在一起吧,要不老子怕你死了。”一戟拍开射过的箭枝,林夕望着已被撕杀声吵醒,亮起灯火的营中大帐说道:“先去把那领头的干掉后再说。” “秃那宋人,是欺我大夏无人吗?”看着两宋人在自己的营地中一边杀人放火还一边谈笑风声,一西夏都头吼着打马从远处奔来。 “欺你又何妨。”怕林夕抢人头的杨怀玉回吼了句,蟠龙枪往身侧两旁一扫,把马上那些西夏小卒全都拍下马,挺起枪就朝那西夏都头刺了过去。 摇摇头,林夕也懒得去看杨怀玉那里,挥戟继续收割稻子。 “铛。” “呯。” “啪。” “啊。” 看着眼前已被自己杀怕,退到远处围着自己的西夏士卒,林夕还是不放心的往杨怀玉那边瞧。 只见一把蟠龙枪在手,杨怀玉正杀得西夏都头连连后退,瞧那枪花点点,每一下都是朝着要害之处扎去,只是…… 林夕戟尘一挑,从地上勾起把一把断了刀尖的西夏刀,照着那都头的脑袋甩了过去。 “噗嗤。” 看着脑袋上突然被一刀插穿的对手,杨怀玉拿眼的往林夕一瞅,骂道:“尼大爷,有你这么抢人头的吗?” 戟尖指指地面,林夕也懒得开口,连忙拍马朝前方冲去,这要是再不上,自己这人被箭射到倒是没事,可自己座下这马儿可就得倒大霉了。 所以在马儿与西夏牲口间,林夕连丁点考虑都没有的就选择了马儿,诛神戟一抖,就是一招青龙出涧往围着的人群中砸去。 “啪。” 抬手擦擦脸上的脑汁,野利蛮望着面前这如杀神一样的青年喝问道:“大胆宋人,可敢与本都统一战。” 听见声音,林夕抬起头望着手持一根齐眉棍,身穿银色盔甲的西夏将领露齿一笑,说道:“你谁啊?是他们领头的?” “本将野利蛮,宋人你可敢一决生死?”朝左右挥挥手,野利蛮从部下中间走出,举着齐眉棍的样子很嚣张。 “哼,决你大爷的。”哼了句,林夕驾马倒拖着诛神戟就朝这货身边撞去,简简单单就是一记力劈华山压了过去。 望着往头上劈来的戟尖,野利蛮赶紧双手握住齐眉棍双端往上一架。 “铛。” “啪。” 瞅着一戟之下,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的自家都统,野利蛮的亲兵们有些傻眼。 “啊,你这个宋人真是找死。” 几戟把这十来个又吼又叫又喊冲上来的西夏兵砸碎,林夕知道做人不能太过份,要不然这锅自己跟王元都背不起。 从怀里掏出个铁蛋,林夕就近营帐燃烧的火苗上把引线一点,就往人多处扔去。 “轰隆。” 正杀得起劲的杨怀玉突然觉地上震动了下,一个不小心被受惊的马儿给掀翻在地。 从地上爬起,杨怀玉拄着蟠龙枪往四周一看,入眼处尽是被那一声惊雷给吓得四处逃窜的马匹和摔落马下西夏贼子。 “林兄弟,你的马怎么没事。”抬头望了望就要亮了的天空,杨怀玉终于在灯火处寻见还骑在马上的林夕,几枪把拦路的敌兵拍死冲过去问道。 “习惯了吧,现在先别废话,我左你右分开去接人。”一戟开了个瓜,林夕瞧也没瞧杨怀玉直接驱马朝营地左门方向冲去。 看着又杀入人群朝左门边去的林夕,杨怀玉恨恨的一跺脚,拎起蟠龙枪掉过头也朝右门方向杀去。 “轰隆,” “轰隆,” “轰隆” “…………” “啪。” 望着弃自己而去,往前方乱窜的马匹,今晚已是第六次从马背上摔落的杨怀玉一咬牙,再次拄着蟠龙枪从地上爬起,顺手一枪杆把从自己面前跑过,却瞧也不瞧自己的敌兵腿打断,实在是想不明白林夕又弄了些什么玩意,这光听响声就…… 第12章 分脏不均 驻马横戟立在敌营中间帅帐前,林夕一挥手,冲众人吼道:“老规矩,非我汉家子弟,车轮以上者不管老幼全给老子砍了,死没死透的都给我补上一刀,别他娘的跟前几次一样被人从死人堆里爬起给阴了。” 对士兵们吼完,林夕手拽着根箭枝当作树枝劈头盖脸的就朝身旁的杨怀玉抽去,嘴里跟着骂道:“你他娘的要死别拖着兄弟们,老子都跟你说了给马耳朵里塞上布条,在战场上别吼人名,尼大爷你是没听见还是把小爷我的话当耳边风了,你以为就大宋有皇城司而西贼他们就没密探队伍,艹。” “姓林的你抽什么风,没事找事是吧!”心里正为这一战打赢而高兴的杨怀玉冷不丁的背上就挨了两下,望着接连不断又往身上抽来的箭杆子,赶紧往边上闪去,一边闪一边朝林夕骂道:“尼大爷的有秘密武器你倒是说清楚啊,不说清楚某知道你让把马耳朵塞上是什么意思? 还有某只是叫了你的姓,可没喊你的名。” “哈哈哈,是吗,你行。”扔掉手里的箭枝,林夕冲杨怀玉竖了个中指,懒得再啰嗦什么,直接拎起诛神戟就往李老二他那边跑去。 “怎么了头儿,那姓杨的又犯错了?要不我们……”一刀割下西夏士兵的耳朵丢进袋子,听见刚才林夕怒吼的李老二举刀对脖子比划了下,小声问道。 “行了,叫兄弟们手脚都快点,随便收拾下值钱的,把马匹都给我带上咱们马上撒。” “是,那我去跟兄弟们说了。”应了声,李老二转过身去找兄弟们,才走了几步又扭头问道:“那这些人头我们不要了。” “不要,全给他们,跟着我难道你们还怕少人头。” “嘿嘿,对啊,跟着头儿那能少了那些。”裂嘴嘿嘿一笑,李老二也不再多说什么,撒丫子就去通知兄弟们。 ………… “林哥儿,你这是怎么了?”两国界线十里处,望着臭着张脸骑马走在众人前的林夕,王元跟探子首领有些奇怪。 才残了四位兄弟,甚至可以说是无损的扫平了几个部落,灭了一支从天都山西夏大寨出来的近两千队伍,可瞧着林夕的脸色咋有些不对劲。 想到这,王元好像明白了什么,话也不跟杨怀玉说,直接跨上马追上林夕问道:“林哥儿,这是如何了。” “不如何。”笑着看了眼身旁的王指挥使,林夕压低了声音问道:“皇城司那人怎么说,你解决了问题没?” “解决了,那人现在只带了眼睛没带嘴来。”王元阴笑道。 “姓王的,老子跟你说,就你麾下这些草包,小爷我不伺候了,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的道,谁也别犯谁,再见,后会无期。” 手指着王指挥使鼻子骂完,林夕一拍马招呼张二憨他们几个一声,率先朝张家村的山头方向驰去。 看着扬马挥鞭而去的林夕,王元忍不住一竖手指望着他的背影破口骂:“好你个竖子,亏老夫还想提拨尔呢,尔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王指挥使这是为何,难道这林姓青年……” “哼,坚子不以为谋也。”对着探子首领尴尬的一笑,王元一甩手恨声说道。 瞅着往杨怀玉那里走去的王元,探子首领有些傻眼,这前段时间的还引为知音,这咋说翻脸就翻脸,一定有问题。 “指挥使,我……”见王元板着张脸走过来,杨怀玉心头忐忑的低下头汕汕的说道。 “杨都头,你很不错。”拍拍杨怀玉的肩膀,王元突然一笑说道。 莫名其妙的挠挠头,杨怀玉弄不清这是什么情况。 板着张脸过来,你却笑着夸我不错,这是被林夕给气疯了。 ………… “林哥儿,你回来了,没受伤吧!” “林哥,又抢了多少回来。” “林叔……” 才到山下,先前被张二憨回去通知下山来搬东西的村民们早早的就等在山脚,远远的瞧见林夕的马头,一股脑的都迎了上来,欢呼道。 冲村民们点点笑笑,林夕从马上跳下,顺手把鸟蛋扔到马上,开口道:“村里都还好吧。” “都好都好,林哥儿你跟娃子们都还好吧,都没被西夏贼子给伤着吧?” 伸手扶着张大爷,林夕努嘴笑道:“没事,都好着呢,你老咋就下山来了。” “呵呵,老汉就想来看看,你们这些娃啊回来了没有,这都多少年了,从来都是那些贼子蛮夷掳掠我大宋,可却没见我大宋谁主动去诛杀过这些贼子,老汉这心头高兴啊。”张着没剩几颗牙的嘴,村老张大爷笑呵呵的说道。 扭过头,看看正忙着从车上马上卸载东西的村民,林夕笑笑不说话。 人啊,这一习惯。 呵呵,习惯就好。 ………… “什么,你说野利蛮死了,还是被一个林姓的山野村民一戟一招给劈死的?”望着才带了四五百人残兵回来的副都统,野利乞雅奇一脚踹翻面前的案几,张牙舞爪的叫嚣道:“好个宋人,竟然敢让将卒假扮流民来袭扰我大夏边境,这是想挑起战端吗?” 吼罢,野利雅奇朝门口的侍卒喊道:“来啊,给本帅去把诸位将军请来。” 随后手一挥,正想让自己的亲卫把堂下的副都统拖下去埋了。 “大帅,卑下还有密事要禀?”知道一旦野利雅奇的亲卫把自己拖下去就要没命的副都统,挣扎着说道。 “哦,说,何事?” “卑下在昏迷前曾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那俩宋人领头的吵起来,那情况好像是因为分脏不均。” “还有此事,那你刚才为何不早说?”眉头一皱,野利雅奇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朝亲卫们点点头。 活动活动双手,逃回来的副都统小声的道:“卑下曾听人言,食禽须择木而栖。” 第13章 辽人? “你们听说了吗,前段时间在西夏境内出了一伙响马,抢了灭了西夏的好几个部落。” “嘁,你这算什么,我听我在宁安寨军中值守的哥们说,就在前几天那伙响马跟西夏的一只军队交战了,结果一战宰了近千人。” “真的假的,那伙响马那么猛,连西夏贼子的军队都打不过他们?”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西夏贼子啊其实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这不一碰见硬桩子也就折了。” 放下筷子,林夕扭过头望了望旁边桌上正喝酒侃大牛的几个汉子,收回目光对李老二赞道:“老二,你这事干得漂亮。” 是的,在张家村被王元杨怀玉还有那皇城司探子首烦够了,偷偷带着张二憨李老二溜出来,来到怀远城的林夕不想在这街边小店里竟然也有人在谈论着自己们在西夏境内所做的事。 当然为了不连累王元他们,林夕给李老二编了个响马的故事,让他见人就说,逢众便吹,结果这一吹的就如那句话一样:西北有风,俗称西北风。 “当然,头儿你也不看看咱李老二以前在村里是啥出身,就这样的,小爷……”得到林夕夸赞,李老二有些飘,又在作死的扯着淡。 “行了,你俩都吃饱了没?吃饱了我们去逛逛。”望着一下战场就开始痞的李老二,林夕不得不打断他的话头站起身讲道。 要不然,林夕相信只要给他个机会,这货一定会把他三岁就偷隔壁女孩洗澡的事都得抖出来。 “饱了林哥,我们难道不先去张叔他们酒楼里看看吗?”抓起袖子一抹嘴,张二拎起包裹站起身问道。 “啪。” 抬起手一巴掌呼在张二憨头上,李老二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憨子,不是哥哥说你,你小子咋就这么憨呢,你自己算算那酒楼从开张到现在几个月了,可张大郎他们到现在才送回村多少钱,他们卖的可是头儿的独创秘方啊!” 瞧着这只会欺负张二憨那个软,怕自己这个硬的李老二,林夕觉得他不只是混,还挺会扎心的。 提起脚踹了李老二一下,林夕懒得再听他废话的就朝店门口走去。 虽说马屁谁都喜欢听,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要不是刚开始自己在九天玄界也是个草根,动手做饭烧菜这事儿谁会啊! 再者说了,这炒菜也不是自己发明的好不好,最少在自己上一世的一世,林夕从很多野书中就知道现在的北宋汴梁城里的樊楼里就已经有了炒菜。 “宁哥,你等等我们。”从怀里掏出把铜钱扔在桌上,张二憨连忙撒腿朝林夕追了过去。 …… “呯” “好你个宋狗,竟然以次充好,这是瞧不起咱家,想试试爷爷们的刀快不快是吗?” 才从杂货店里出来,就听见吵闹声和打砸声的林夕一皱眉,抬头朝声音处望去。 就见不远处原本还得流畅的街道上,现在已被一群人围满堵住,而在那中间,正有一人用撇脚的汉话骂着:“今日你个宋狗如果不能给爷爷们一个说法,爷爷不把你这破店烧了爷爷是你孙子。” 宋狗? 本不想管闲事的林夕一听这话,对张二憨两人一招手,领先就朝人群那边走去。 “乡亲们让让,让让,公差来了。”见林夕脸色不对劲,心里也为那一句宋狗而火大的李老二快走两步,越过林夕,张开双臂把面前的人群往两边一分,口里嚣张的叫道。 从分开的人群中间走过,看了眼满地的碎瓷片和捂着脸躺坐在地上,看穿着好挺有钱的货商一眼,转过头朝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可瞧衣着不像西夏人,浑身一股子臭味的异族之人望去,嘴里冷冷的问道:“这是什么回事?” “放肆,难道宋狗你想多管闲事。”瞧着面前身穿一身旧麻布儒衫,看面孔应该才有十七八岁宋人,了解宋人性子的辽人嚣张的骂道。 “啪。” 本想跟他好好说道说道,可骨子里就是帮亲不帮理的林夕一听他这话,直接抡起手掌,一耳光就扇了过去。 捂着脸,辽人不敢相信自己在大宋境内竟被宋人给扇了耳光,好半响才反应过来,“铛啷”一声抽出腰间的弯刀,嘴里咕噜咕噜的朝身边的同伙说了一句,举起刀就冲林夕砍来。 “啊!” “小郎君快躲。” “少年郎……” “……” 听着周围传来的惊呼音和提醒声,林夕手掌一握,瞧也没瞧的就是一拳朝刀身上砸去。 “咔嚓。” “铛啷。” 望着手中只剩半截的弯刀,辽人低头瞧了瞧地上的刀尖,撑开的嘴可以塞下一个臭鸭蛋。 “啊,你个宋狗,死吧!” 见同伴失利,剩下的辽人没有胆怯,相反还更加疯狂,一个个的抽出身上的武器,大叫着就朝林夕三人围了上来。 “我呸,这是想人多欺负人少吗!尼大爷的。”见这些蛮举着刀扑上来,李老二朝地上吐了泡口水,也赶紧从背上摘下短戟迎了上去。 瞧见李老二张二憨已跟辽人交上手,闲着没事的林夕背着双手望向众人笑道:“在自己的地盘上,看着自己人被蛮夷欺负,这心里很好受是吧?” “小郎君,我们……” 听着这看着文弱,可下手却很狠辣的青年的问,一众眼神躲闪,懦懦的不敢说话。 看着在自己喝问下抬不起不敢答声的民众,林夕不屑的笑了,嘲讽地说道:“今日是他,你们可以袖手旁观,如果他日换是你们,尔等可有何想?” 说完,林夕转过身,望着张二憨两个,开口骂道:“你俩没吃饭吗,就这五六个猪,你们居然用这么久还没解决,看来是我对你们的训练还不够啊。” 听着林夕的骂声,李老二冲张二憨一点头,再不留手的一戟朝面前的对手下盘扫去,反正出了事有头儿顶着,自己俩还怕个鬼啊。 可是自己俩不就是想试下这些辽人的身手吗,这也要挨骂,他大爷的,这打不过人就是要低头啊。 “啊,我的腿。” “啊,我的手……” 被对面两宋人下狠手弄翻的辽人倒在地上大声地喊痛着。 听着辽人的叫唤,人群中一中年人笑了笑走出来对林夕三人说道:“诸位小郎君,你们还是快走吧,等下官府的人来了,这事就不好办了。” 摆摆手,林夕冲中年人拱了拱手谢道:“多谢这位大叔提醒,但既然做了,在下就没想过要躲,在下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有帮着蛮夷外族之官,如果有,呵呵呵……” 听着林夕的话,中年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再说些什么,转过身就朝人群外走去。 “尔等贼厮,这是吃饱了没事干吗,这一天天的竟给老子惹事。” 随着大骂声,就见一队一般都是事后才出现的衙役气势嚣张的推开人群走了进来。 第14章 文彦博 “威武……!” “啪。” “堂下何人,有何冤速速道来?” 诸君,你们别笑,这可不是开封府上衙审案的声音。 当然就算这是边境府衙,咱大宋汉人也不兴这样的,你们以为这是那野猪皮的时代。 走进怀远城府衙,作为一个两穿的人,林夕发誓自己从来没看见这么豪华的官衙。 尼玛的连房梁都是金丝楠木做的,这是树多的没地方养是吧。 “啪。” “衙下子民,为何扰乱市坊?” “告判官大人,小民因伙计错把一件次品充库,然后……” 扭过头望了一眼刚才被人揍倒在地的商贩,林夕笑了,这他娘的还真是贱啊。 “是啊宋官,你都听见了,是这贼厮先以次充真,某等才动的手。”了解宋人官场的辽人,强撑着从担架起来报冤,转手一指林夕说道:“就是这贼厮,一闯进来就伤了某些,宋官你可得为我等作主啊,要不……” “要尼他娘的,小爷揍你们这些畜牲如何了,不服单挑啊。”又被一句贼厮点燃心头火气的李老二直接冲出来踹翻担架,朝着辽人骂道。 “大胆,放肆,来人……” “来尼玛的。”几拳解决掉冲李老二扑上去的衙役,林夕从怀里摸出宁安寨探子首领给自己的那块牌子,朝案几后的那判官丢去,笑着冲堂下的商贩问道:“有事说事,别他娘的听不懂人话。” 望着这嘴里敢说,手上敢动,一点都没把判官放眼中小郎君,商贩抬起脚朝被李老二踩着的辽人脑袋踢了过去,嘴里说道:“知城,小民知错了,刚才小民不说实话,而是在下的妻女都被这些畜牲给抓在手里了。” 说着,商贩弯下腰对林夕谢道:“多谢小郎君,要不是碰见你,在下这可就得家破人亡啊。” 望着手中皇城司的令牌,判官一惊,连忙把令牌递给身旁的中年人,拎起案上的惊堂木,重重的往下一拍喝声道:“今有辽人不守律法,随街动器,杖十。” 听着堂上那判官的判决,林夕撇了撇嘴角,心里想道:看来还是皇城司好混啊。 想着,林夕随意的冲堂上那位拱了拱手,转身招呼了下李老二俩就要朝怀远的府衙门口走去。 “林哥儿,请留步。” 听见喊着,林夕顿下脚步,抬头朝堂上望去。 看了眼坐在中位,身穿青袍的判官一眼,眼睛却被他身旁身穿一席旧锦锻儒袍的中年文工吸住。 “少年郎,你我刚才不也才见过面吗,为何如此吃惊?”瞧着林夕的眼神,中年文士笑着问道。 “你是官?”林夕装着傻,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林小哥这样子可是让老夫无以为语啊。 想林小哥一戟一骑横闯贼营救出众村民,翻手间掳掠西贼几部落,带百二十人斩西贼千首,何等的快意,今何做小儿女状。” “你是?”盯着这把自己来到宋朝以后经历全翻出来的中年文士,林夕裂嘴笑问道。 “老夫文彦博。”从密报里知道林夕性格的文彦博眼角往边上的侍卫们一扫,笑笑说道:“林小哥,咱们可是自己人。” “是吗?难道文公不是为在下手里的利器而来?”面对这号称春风化雨文彦博的大佬,林夕简单粗暴又直接。 “对,老夫就是为此事而来。”文彦博很直接的就说道,心里想的却是自己要怎么才能把这事给弄漂亮了。 “钱,只要朝廷能给足够多的钱,那在下就把方子献上。” “坚子敢尔。”本准备了千言万语,可老文却没想到这小子突然来了这么句,一气之下文彦博忍不住站起身指着林夕骂道:“此利国之器,尔不知进献家国,却为一己之私谋利,意议何为,这与商贾何异。” “商贾言利,可通四海,民以农耕,却困一方天地,在下不才,敢问文公,如没商贾之便,四方之物何以通南北东西,是靠朝廷中的诸位大人吗?” “你……,”瞧着一脸无所谓站在自己面前的林夕,文彦博气急而笑。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文公可懂?”望着大堂内的剩下的几人,林夕心里有个想法,却不得不说道:“在下虽说只是一介白身,可却敢以一己之力而诛西夏千人,可那姓范的却以一巻《春秋》折大宋良将,敢问文公,这对否?” 第15喜好渔色 汴梁,皇城垂拱殿中。 揉揉眉心,大宋当家人赵祯望着阶下的三司使张尧佐怒道:“朕都已缩衣节食从内廷挤出一百万贯,可尔等三司,唉!” “官家,三司这不是……” “报陛下,皇城司八百里急报。” “何处?” “怀远城。”双手递上密涵,皇城司都知头都不敢抬的回答道。 怀远城? 刚从好水川战败中回复过来的赵祯皇帝心里一惊,从贴身太监孙二手里接过密涵,用银刀挑开封泥,抽出信纸,低下头快速的看着。 瞧着官家越看越难看的脸的,吕夷简脸色一变,上前躬身拱手道:“官家,可是西贼又来进犯?” “看看吧,”把手中急报丢给身旁的贴身太监,赵祯对着殿中几个大臣说道:“诸卿都看看,这西夏叛贼被一伙悍匪给抢了几个部落,灭了个近千人的军队,悍匪没抓到,却把这脏水往我大宋头上泼,这是欺朕大宋无人吗!” 接过太监手里的急报,吕夷简低下头往上面看去,只是越看这脸色也越难看起来。 这西贼是疯了吗?年年侵边犯境不说,这被人抢了你有本事就去找抢你的人去啊,这咋能算到大宋身上呢,过份了。 想着,吕夷简把手里的急报递给旁上的同僚,拱手说道:“官家,这是否要遣使入夏去谴责下他们这群叛逆?” “哼,谴责?要是谴责有用,朕还用养兵百万吗!”见晏殊如此说道,老实脾气的赵祯忍不住抬手在御案上一拍,痛得咬牙的说道:“只要那群叛逆敢来,朕那怕提三尺青锋也要跟他们斗上一斗。” “陛下,”作为三司使,知道一打起来钱粮就不能断的张尧佐平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弯腰拱手作揖道:“三司真的没钱了,就这次补偿阵亡将士的钱粮,那可都是拖着众位官员的俸禄没发先挪过来用的。” “唉!行了,朕又不是说现在就马上打,可如果我们不早作准备,难道真要等那群叛逆打过来了,才要匆忙应战吗诸卿?”痛心疾首的说完这些话,赵祯从御座上站起身,大袖一甩,直接就往殿门外走去。 见皇帝已经走远,吕夷简知道官家这是在用行动告诉自己们,他已经对自己们很不满了,可…… 直起身,吕夷简望着张尧佐幽幽的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的掉过头,转过身也朝殿门外走去,心里想得却是:都说宰辅好做,可有又谁知道自己的难处,自己啊,还是请辞吧! …… “头儿,烦死了。”已经在宅子里闷了好几天的李老二舞着手,跺着脚冲林夕吼。 “心静,人就自然凉了。”撇了眼李老二,林夕转过头望向文彦博,问道:“文公,在下自问不曾得罪于你,更不知自己犯了何罪,可你为何要囚禁于我?” “林小哥多虑了,此事重大,老夫这也是除于无奈,不得不防啊。”望着面前的棋盘,文彦博已不知自己这几天拨断了多少根胡须,但想着自己面前人手里的那个秘方,它所产生的威能,不拿到手,自己又如何放心。 “将。”一子落下,林夕笑着说道:“不就个火药配方吗,文公这也太过紧张了。再说了,就算是在下把配方给你们,你们造出来又有何用,这大宋冗兵冗费冗……的, 尤其是一群不知兵的所谓的文人雅士去领军,这那怕是武装到了牙齿,在下敢说赢了那是运气,输了才叫正常。” “你……” “呯”的一声掀翻面前的用来下棋的矮几,文彦博站起身伸出手指指着林夕,气得话都说不下去,转过身就要离去。 一把抓住转身就要离去的老文,林夕很无奈,谁曾想到在历史上鼎鼎有名的老文会是个臭棋篓子,而且棋品还不是很好。 这不,眼见着自己就要输掉,他竟然借故就掀了桌面,这要是换着个年青点,敢在自己面前这样,林夕发誓自己一定会让他懂得啥叫以拳服人。 可是…… “姓文的,你还要不要脸了,每次快要输掉就都这样,尼大爷的真以为小爷不敢揍你啊!” “好你个竖子,有本事你揍老夫个试试看。”甩开林夕抓着胳膊的手,文彦博把头往林夕面前一摆,骂道:“小子,你别忘了老夫是官你是民,这民想跟官斗,你猜下会有什么结果。” “呸,不过就是个胡麻大点官员,姓文的你吓唬谁呢!”一口口水喷在文彦博脸上,林夕不屑的说道:“这官员小爷又不没有杀过,就如那叫野利蛮的傻蛋,你去问问他,他叔父还是西贼天都山的领军大将呢,惹火了我,还不是被小爷一戟劈成两半。” “什么?你说你上次杀的那领兵的贼子叫野利蛮?”虽说才来到过西北没多久,但作为一个有着封候拜相野心的上进官员,文彦博多多少少也了解些西贼的情况和官员。 李元昊虽说是西夏贼首,但在其内部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紧紧团结在一起,比如这个野利氏跟他就不是一条心,而且还很势大,手握重兵。 所以文彦博害怕,害怕林夕这一搅和,野利氏会跟李元昊连在一起,合兵伐宋。 “唉!林小哥,你杀野利蛮杀错了,如果你不杀他而只是俘囚于他,野利雅奇兄弟俩也许还会归纳于我大宋,可如今……”叹了口气,文彦博还能说些什么,这还是太过于年青啊,做事情就是太冲动。 见文彦博这又是唉声,那又是叹气的,林夕也很无奈啊,但又不能不出声解释道:“文公你多虑了,据在下所知,这野利氏怕是应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小子,你说什么?”听林夕说野利氏没多少好活了,文彦博一惊,抓住林夕胳膊急声问道:“林小子你那来的消息,可探真了?” “西夏贼子多狡诈,文公你不会以为种世衡种老头跟野利氏两兄弟的那点破事李元昊会不知道,当然,虽说野利氏现在是有那么点用,但文公你可明白,其实国与国之间就如人与人之间一样,只有永远的利益而没有永恒的对手,而李元昊现在不是不想收拾野利氏,只是缺了个借口。”虽说老文棋品不咋滴,人也大了,可林夕还是试看想给他洗洗脑。 “为什么?李元昊他难道不知道动了野利氏,西贼内部就会动荡。”文彦博实在想不明白,就算李元昊想诛杀野利氏,那也是会慢慢的来,那能会一下子就杀人。 “元昊喜渔色,而野利纲里垃之妻没藏氏听说还有几分姿色,而没藏氏好像又能出入西夏贼宫,所以……,嘿嘿,文公可明白。”给老文甩了个男人都懂的眼色,林夕说完就不再说话。 第16章 西北风 “头儿,我们这是要到张大郎他们的酒楼里去吗?” “是啊,话说李老二你不是惦记着张大郎他家闺女,这张口闭口张大郎张大郎的一点都不尊重一下他,他会舍得把他闺女嫁给你?”撇了眼李老二,林夕打趣的说道。 “他爱嫁不嫁,反正就算我再尊重他,他也瞧不起某,某又何必再去捧他的臭脚,瞧他脸色。”自以为很潇洒的甩了下头发,李老二认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瞧着他眼底那还残存着的自卑,林夕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虽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但有的人要是不把握住,将来后悔的只会是你自己,懂吗?” “这……,”听完林夕的话,李老二低下头,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道:“要不头儿你去帮我问问行不?” “不行。”斩钉切铁的扔下两个字,不想做媒婆的林夕扭过头,扯起嘴里有得吃就啥事都不管不问不听的张二憨朝前面快步走去。 “林哥,你慢点。”好不容易把嘴里的胡饼咽下,张二憨急忙对扯着自己跑的林夕嚷着,嚷完又转过头对还傻站在原地李老二大声的说道:“你傻了,林哥都还未成家呢,咋帮你去说? 但你回去了不会去找我爹娘,我家跟他家可是还没出五服的兄弟。” “二憨你爹真的会帮我到张大郎家里说?”听张二憨这么一说,心底又有了希望的李老二撒丫子的追上来问道:“可整个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你爹是最看不上我的人。” “会的,谁叫我们俩现在都跟着林哥混,都是林哥调教出来的。”没好气的白了李老二一眼,张二憨很憨厚的嘲讽道:“再说了,李老二你也不自己想想你以前在村子里做的那些浑事,大家没把你撵出村送官都算乡亲们有良心。” 想着自己曾经在村子做过的那些事,李老二脸色一红,很尴尬的低下头,快走几步赶过林夕,拦在林夕面前,直挺挺的就跪了下去,磕头说道:“头儿,从今往后只要你一句话,刀山火海俺这条命都归你的了。” “行了,起来吧,老子还没死呢,你磕个屁的头。”眼见四周的人流已朝这边望来,林夕轻轻一脚踢在李老二的身上,笑骂道。 …… 西北风。 望着酒楼大门牌匾上王元手书的这三个大字,林夕不想承认这是自己在恶搞起的酒楼名字。 可此时瞧着这连只苍蝇都没有的酒楼门口,林夕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不是说物以稀为贵啊,虽说怀远城并不是个大城,可商贾富贵人少啊,但不会到了饭点,酒楼门口连个招待客人的小厮也没放把,自己这酒楼卖的可是整个怀远独一份的炒菜烈酒。 想着,林夕朝张二憨俩一使眼色,三人急忙朝酒楼里走去。 “呯,梆。” 才走到楼里,入眼处满大堂都是被打砸得稀烂桌椅,这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后院传来打砸的声音。 心一急,有些担心张大郎他们全家还有另外几个村民的林夕,弯下腰从地上捡起根椅腿,直接就朝后院闯去。 “你个贼厮贱民,本公子都说了,只要你把那些菜式的烧制法子和酒水的酿造秘方交上来,这怀远城中别说你只开个酒楼,就是你杀了人放了火,只要本公子一句话都可保你无事,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非逼本公子动粗呢?” “是吗?” 还未跨进后院,林夕就听见有个年青的声音很张扬的这样张扬着。 这不才一推开院门走了进见,只见被自己委任来打理酒楼生意的张大郎正被一年青人踩在脚底,而他的周围,张家村村民及他的妻女也都被逼跪在一旁。 “你谁啊,本公子的事你也敢管?”抬眼扫了眼闯进来的林夕四个,锦服青年有些不屑,虽说当先的年青人身上也穿着一身旧儒衫,但瞧他手里拎着根断椅腿的粗鲁样,这要是真正的士子才怪。 至于他身后那三个,一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泥腿子跟佣仆。 “我谁?尼玛的你不是想要老子的东西吗,怎么现在连你爹我你都不认识了。”说着,林夕直接拎着椅腿就冲了上去,照着锦服青年的大腿根就是一捧。 “啊,你个贼厮贱民,竟然敢对本公子下手,你是想死吗?”捂着大腿根,锦服青年感觉自己的腿已经折了,冲林夕骂完又扭过头朝自己带来的护卫们吼道:“你们这群贼配军,没瞧见本公子已经被人打了,这还不赶紧给我把他们全砍了。” 见锦服青年的护卫纷纷抽刀,林夕从他们身上感觉到军伍中人身上那独有的军伍之气,脸上不自觉地笑了,可嘴里却冷冷的说道:“还真他娘的是一群贼配军啊,打西贼辽人不行,对村民百姓倒是敢动刀动枪了。” 见林夕还嘴硬,锦服青年因为疼痛而目容狰狞的咬牙咧嘴道:“不就是几个山野贱民吗?杀了就是杀了,他们的命又不值钱。” “是吗?你有本事再说上一句看看。”扔掉断椅腿,林夕扭头望了眼老文派在自己身旁跟着的幕僚,看着锦服青年笑道。 “说就说,本公子就说了,这些边野贱民的贱命不值钱,就这些贱东西还能算是人吗?”见林夕扔掉手里的家伙,锦服青年胆气又壮上了几分,大腿根也感觉不是那么疼的大声说道。 这些边野贱民的命不值钱? 这些贱东西还算是人吗? 听着这挟杂着不屑的放肆,话语中的那些冰冷的字眼让林夕感觉到有些心寒。 那怕上一世自己在九天玄界横扫诸界神佛,各地霸主。 那怕自己双手上也早已沾满太多的血腥,可听着从面前锦服青年嘴里吐出的话语,林夕还是忍不住握起拳头,一拳就朝他胸口轰去。 一边打,林夕一边骂道:“你他娘的谁给你的胆?敢这样无视生命你爹知道不?” “啊!” 被林夕一拳打倒,又被脚踩在胸口被狂扇耳光的锦服青年回过神,听见林夕的问话,一边拼命的挣扎一边回道:“大胆,你个畜牲一而再,再而三的敢对本公子动手,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本公子告诉你,家父正是知渭州的王沿王公。” 第17章 又入公堂 望着又一次站在堂下的林夕,怀远城判官觉得自己最近很是流年不利。 上一次他揍的是辽人,虽说是外族蛮夷,可好歹现在宋辽两国还算是平和时期。 可他这次倒好,直接揍了渭州知州家的衙内,这不是现管的遇见现官的吗? “啪。” 随着一声惊堂木拍在公案上的声音响起,林夕耳旁又响起那判官熟悉的话音。 “禀判官大人,草民林夕,汴梁人士,今告……” 听着堂下林夕嘴里吐出来一大串罪名,怀远城判官感觉自己要崩溃,如果按照他所说事情,自己不把渭州知州王沿王大人家诛连个九族十族,不把他家祖宗几十代的坟茔都给爮了,自己都感觉自己不配做人了。 “啪” 再次举起惊堂木在公案上砸了一下,怀远城判官对林夕说了句退下,目光移到还躺在担架上的渭州知州王沿家的衙内,声无感情例行公事的问道:“担架上那位青年,你又是何人,又有何冤情要告?” 努力的抬起已被扇到麻木的脑袋,王贤嚣张地回道:“好你个判官,难道你不认识本公子了,难道你没瞧见本公子已被这贼厮贱民伤成这样,你眼瞎了吗?” “本官是在问你你是何人,何名何姓何处人氏,再敢对本官无礼,本官先判你个咆哮公堂,叉下去先打上二十大板再审。” “学生姓王名贤,大名馆陶人。”恨恨的瞪了怀远城判官一眼,虽说纨绔,但王贤好歹还是念过两天书,再者也不想再挨棍子直接认怂道。 “有何要状告的?”淡淡的撇了眼王贤,怀远城判官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虎父犬子啊,要是换着别人还不得再硬上一硬,那自己不就可以…… “学生状告此……”王贤一边很愤怒的对怀远城判官指控着林夕的罪大恶极,一边对旁边的护卫头子打了个眼神,就见护卫头子从怀里掏出一卷纸张递给王贤。 “大人,学生这里有一份房契转让合约,可证明那酒楼是在下的。” 从边上的衙役手中接过契约,怀远城判官看了看,嘴角微抽的直接说道:“此契约无郊。” “什么,大人你可瞧清了?” “放肆。”说完,怀远城判官把手中的契约对着王贤扔过去说道:“尔自己看,契约上所书曰期是何年何月何时?” 庆历二年十月十一日? 睁大眼睛,望着契约尾的那行日期,王贤有些蒙的转过头望着护卫头子骂道:“好你个贼配军,签约的时候你不知道带过识字的人过去吗,你看看这上面写的。” “大胆,公堂之上禁止喧嚣。”“啪”的声,怀远城判官又敲了下惊堂木吼道,吼完也不再理会王贤,望向林夕道:“林夕,你还有何话要说?” “草民没什么话要说了,但他应该有。”指指身后三人中的老文幕僚,林夕心底已打定主意,只要那渣渣赔了钱别再惹自己,那放过他又有何妨。 见林夕指向自己,老文的幕僚也很无奈,但又不得不站出来说道:“判官大人还请先看过学生手里的这份东西再问吧!” 望着走出来的青衫文士,怀远城判官有些印象,这不是文彦博文公的私人幕僚吗?怎么没跟文公回去? 但也知道此刻不是闲聊之时,只是当看完文彦博幕僚递上来的证词时,怀远城判官除了愤怒还有震惊,惊堂木一都朝王贤问道:“王贤,此证词可是你所写?” 看着怀远城判官手里所举着的那份刚才自己被逼着亲手写下的证词,王贤大声叫冤道:“大人明查,此证词都是这几个贼厮强迫学生写下的。” “是吗?你可有证人?” “有。”说着,王贤一指自己父亲王沿让跟在自己身后作护卫的军中几人急忙回道:“大人,这几人都是渭州军中的士卒,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尔等既是军中士卒,那为何不在军营里值守,却到此处,这可有原由?”扭头望向怂拉着脑袋的几个军汉,怀远城判官没好气的问道。 “大人,我等……” 见护卫自己的军汉们把自己所做的事情一下子全部倒出,王贤知道自己完了,但却不肯认错的辨道:“大人,学生冤枉啊,此些贼配军应已是被这些贼厮收卖了,还请大人为学生做主。” “哼,是吗?”哼了声,怀远城判官知道这案子不能再审下去,要不然会牵连出更大的人物,所以他惊堂木一拍,直接宣判道:“今有大名馆陶人王贤,飞扬跋扈,强入民宅,强抢砸他人财物,今判……” 听到这一连串不痛不痒的罪名和处罚,林夕一把捂住就要开口说话的李老二,冲怀远城判官笑了笑,谢道:“多谢大人为草民主持公道,在下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林夕扯住李老二冲老文的私人幕僚一使眼色,直接转身朝衙门外走去。 望着说走就走的林夕,怀远城判官知道自己的这个判决已经让他不满,可是作为一个小官,自己就是想重判也没那个能力啊,更何况要不是看在文彦博的份上,自己也不用得罪王沿王公了。 …… “头儿,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怀远城府衙外,被林夕放开的李老二不满的冲林夕问道。 “不算了我们还能干嘛,你可别忘了他们是官我们是民。”摇了摇头,林夕跟李老二解释了句又转向老文他私人幕僚问道:“阁下是跟我在一起还是要去追赶文公?” “文公临走时已跟在下说过,从今以后在下就跟着林哥儿你,而且在下的一切全凭你做主。” “行,那你现在先去帮我处理下刚才这件事情,做好了,那以后你就跟我吧,别再跟着老文那老无赖混了。”说着,林夕伸手拍了拍这个老文放在自己身边的眼线说道:“记住了,虽说我只是一介白身,但并不是谁都能跟着我。” “是。”应了声,文彦博留下的中年文士有些头疼,看来这主就是个不安份的。 第18章 又见勾结! 十天后,怀远城往张家村方向百里处,夜。 看着还在燃烧着的火堆,林夕耳朵一动,顺手把手里的枯枝扔进火里,扫了眼不远处的黑暗中说道:“出来吧,反正都要动手,你们这样藏着有意思吗?” “宋人,你很警惕。”拎着弯刀从黑暗里的草丛中走出,一蒙面大汉冷笑道:“可你才警惕还不是被我们围住了。” “是吗?”朝四周围上来,蒙着脸,不请自来的渣渣们看了眼,林夕不屑的说道:“都把脸露出来吧,就你们身上的臭味,你以为你们汉话说得再好就能掩饰你们辽人的身份!” “哈哈,”一把扯下脸上的黑色纱巾,这伙辽人的首领大笑道:“宋人,前段日子里你折辱了我大辽勇士,今可还记得?” “不记得,”见李老二几个已经醒来,林夕笑道:“打的畜牲多了,谁有那闲工夫去记。” 说完,林夕双手成拳,一个直拳就朝三丈外的辽人首领砸去。 “命,一个不留。”见林夕空着手打来,辽人首领朝周围的同伙说了句,弯刀一个斜劈照着林夕的右拳一砍。 “头儿,要留活口不?”看敌人围攻上来,李老二一拽短戟迎了过去问道。 “留着帮你抢媳妇吗!”回了李老一句,林夕手臂一扭,右拳从弯刀下钻了过去,一个倒勾拳直接打在辽人的下巴上,朝张二憨骂道:“保护好那穷酸,别让他挨刀子了。” “是,林哥。”回身一枪把举刀朝身后林夕请回来的那青年书生身上砍的辽人刺穿,张二憨想不明白林哥咋就这么重视这书生,不就是个读书人嘛,宁安寨不也有,想找教村里孩子识字读书那里请个回去不就是了。 “啊。” 又一掌把身前的人拍倒,林夕正准备上前给他补上一拳,可听着他的叫声,林夕拳头一拐往旁边一人腰下击去,口中问道:“你是宋人?” “是,在下……”林夕一掌拍翻在地的汉子瞧着那突然变了路线的拳头急声,可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就从口中吐出。 “呆着别动。”冷冷的从嘴里吐出四字,没从这货身上闻到羊牛味的林夕继续挥着拳,一个硬碰把眼前的弯刀撞碎,头也没回的说道。 “砰。” “啊。” “啊。” 两柱香后,收回拳头,望着周围躺了一地,哼或没哼声,死绝还是没断气的贼子们,林夕低下头望了望手臂,只见自己的拳头有一道浅浅的刀印。 “尼玛的。”在心底骂了句,林夕有些无语,这才一能年都没到,自己这肉身竟然也会被普通的刀子在皮肤上留个印痕,真是见鬼了? “头儿,你受伤了?” “林哥,你没事吧?” 摆摆手,林夕放下手臂朝挂了多处彩的张二憨李老二瞧了眼,赶紧往已瘫坐在地的张载走去,问道:“没死吧?” “没死。”闻着四周传来的血腥味,张载好不容易压下胃里就要喷出的食物回声道,这都什么人啊,把自己绑了不说,还这么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行,那过来帮忙搬尸。”一手拎起地上的张载,林夕懒得再动手的坐在地上说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都是从动手开始的。” “啊!” 听着从眼前这杀神嘴里吐出的四句话,张载心里一惊,忍不住又回首望了这青年一眼,他说的不正是自己想要做的吗? 瞧了已陷入沉思中的张载一眼,林夕没有一丝不好意思,自己不就提前把这货的话说了出来了吗,至于吗? 只是…… ………… 渭州城知州府后院。 “啪。” 随着一声响,知渭州的王沿忍不住又踹了跪在面前脑袋上还绑着纱巾的儿子一下,把手里现已在满渭州贴着的告示砸了过去,心急如焚的骂道:“看看你做的好事,这就要传到汴梁城了。” “夫君,你……”闪身护在被一脚踹倒在地的儿子面前,王沿的第二任夫人开口道:“夫君,难道你真要把贤儿打死吗?” “哼!”望着护在儿子身前的媳妇,王沿哼了声收回腿叹道:“你啊你,你可知道贤儿这次惹到了什么人?你可知道为夫为什么近来都要战战兢兢的?你可知道这好水川战败之后朝廷里已有多大的变化?” “我一妇道人家,那懂那么多,但夫君你这么打贤儿就是不行。”见夫君已缓下语气,王沿的夫人一抹眼泪装弱道:“郎君你也不想想,贤儿可是你们王家的独苗,这要是被人打坏了咋传宗接代,你死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见娘亲拿话堵住父亲,王贤从娘亲身后探出头道:“爹啊,不就是只个贱民吗,把他们找出来杀了就是,你可别忘了你是进士出身,一州之长,这事就是传到汴梁,你身后那些人会让你死吗?” “你个孽子,你是想气死老夫吗?”见就劣子仗着有人护,还敢如此说,王沿气的一抖手,脱下靴子就往他头上砸去,嘴里骂道:“说,你到底派没派人出去。” “我……”缩头避过头上扔来的靴子,王贤低声懦懦地回道:“派了。” 见父亲双目一瞪又想脱靴,王贤又赶紧补充道:“爹,我可是叫上了辽人的。” “什么?你还跟辽人勾结在一起来?”听见儿子说有辽人在一起,王沿再也忍不住的一脚就朝王贤踹来,口中吼道:“好你个畜牲,竟敢与辽人勾结,看老夫不杀了你……” 第19章 张载拜师 “启奏陛下,今有知渭州王沿,纵子犯民,抢占民财,视百姓如牲畜,当人命如草介,臣请官家降旨,招王沿入京以谴其责。” 随着唱礼太监的一声“诸卿有事上奏,无奏退朝”落下,大宋每月在紫宸殿中举行的朔望朝会才一开始,知谏院富弼立即出班向坐在龙椅上的赵祯皇帝上奏道。 “竟有此事?”已被被范仲淹打了一次脸的赵官家脸上再次挨扇,虽说很无奈,但不得不出声问道。 “臣请奏陛下,臣弹劾知渭州王沿者,食君之禄却无为君父之虑,任上不仅无为,反而娇子残毒边民,勾结辽人杀我百姓。” “臣请……” 见富弼已经出头,一群知谏院,御史台的大佬小官也赶紧出班奏道。 望着从来没有如此齐心团结弹劾一个人知谏院,御史台官员们,赵官家心底一惊,看来这王沿惹上大事了,这不都已经天怒人怨,人人喊打。 想着,赵官家开口道:“来人,宣皇城司都知来见。” “臣启奏陛下,虽说知谏院,御史台有风闻奏事之权,但王沿为一州之主官,如无实证,这即刻下旨召之回京,恐扰民心啊,官家。”作为王沿的好基友,参政宋痒不得不站出来为他辨解道:“再者说,那怕王沿有罪,可也不就是一个管子不当之责,诸位大人是不是言过其实了?” “见过官家,不知官家唤臣来有何事吩咐。”听到皇帝宣召的皇城司值守都知陈翔急匆匆的从任所中赶来,可才一进殿就傻眼了,这一大群的知谏院御史台官员怎么都在怒视着参政宋痒,难道是…… 可作为皇帝的私人鹰犬,陈翔不得不赶紧冲赵祯施礼问道。 “平身。”见皇城司的值守都知已到,赵官家严肃的问道:“陈翔你皇城司近来可有知渭州王沿的消息?” “禀官家,有,而且是臣下刚查收到的。”说完,陈翔赶紧从袖中拿出关于知渭州王沿的密涵。 从贴身太监手中接过密涵,赵祯打开一看,只见入眼第一行就写道:“这些边野贱民的命值钱吗?这些贱东西还算是人吗?” “啪” 一把把密涵砸在御案上,赵官家再也没有心情看下去,直接朝政事院,枢密院,知谏院,御史台各大佬下令道:“即刻下旨渭州,责王沿即马解职还朝问询,其子王贤责有司立马抓捕,押囚回京,其余跟辽人勾结者,一经查明,就地问斩。 外枢密院,政事堂马上把知渭州的人给朕议好。” 说完赵祯朝殿中诸官员挥了挥手,从龙椅上站起,转身就往后殿走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作为这件事的始作蛹者林夕,此刻也很头疼。 ………… “林先生,学生请问您那四句话是有感而发还是随便说说的?” 瞧着跟二哈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的张载,瞧着他那恭恭敬敬的样,已经被他这一句话折磨了近一个月的林夕已经快要崩溃,这都什么人,不就是拿你以后的话蒙你自个,你至于吗! “小载啊,你就当是我随便说说的行不?”指指不远处正朝自己走来的杨怀玉,林夕一摊手说道:“你看看,这一村的大大小小都在忙着,就你闲着你好意思在这吃闲饭吗?” “林先生,只要你收学生为徒,学生以后一切全听你的,你看行不?”已经来到张家村二十来天的张载作了个揖冲林夕请求道。 虽说刚开始自己是被林夕半绑来的,但那夜听了林夕的四句话,外加上住在张家村的近段时间里,张载早已从初时的不甘慢慢变得习惯。 尤其是从村民的嘴中,宁安寨派驻在这里的军中将士的话语里得知林夕的种种传奇,林夕在张载的心里早已是大变样,不再只是一个出手狠毒嗜杀成性的杀神,而是一位受乡亲宠爱,让将士尊敬,虽说不羁小节,但却处处不失仁心的好男儿。 当然最主要的是,当把林夕自己写的,让孩童上学用的所有课本全看完后,张载惊呆了,天文,地理,圣学,诗词,算术,史事,格物,兵事,这好像就没有他不懂不知道的。 于是,张载服了,今天才终于放下心底的那一丝自尊,俯下身来拜林夕为师。 “你认真的?”看着张载的一脸认真,林夕有些懵逼,尼大爷的,关学的创始人要拜自己为师,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自己可是从没做过人师的经验喔。 “学生拜见师尊,望师尊把学生收录门下。”见林夕在怀疑自己的诚意,张载一撩前袍立马跪倒在地拜师道。 揉揉鼻尖,被强赶鸭子上架的林夕叹了口气,小得意的说道:“起来吧,为师收下你了。” 听到林夕已经开口答应,张载又拜了一下然后才站起身来,高兴的问道:“师尊可有何训示?” “第一,从今往后除了你父母,为师不希望你再跪拜任何人,包括为师再内。 第二,既入我门下,那就得遵守我的规矩,而我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对所有的一切都要持有怀疑再怀疑的态度。” 说完两条规矩,林夕想了想说道:“知易行难啊小载,努力吧。” 见林夕已训示完毕,虽说心里已被师尊的那两条规矩吓到了,有些想不明白,但张载还是连忙点头应声道:“谢师尊训示,弟子记住了。” “随便点,为师不是那些老家伙,没有那么多规矩礼仪。”摆摆手,林夕吩咐道:“现在给你个任务,先去把学堂的事弄好,要是课本上有什么不明白的,晚上我们师徒再商议。” “是。”见杨怀玉已到面前,知道师尊还有事的张载躬身行了一礼,倒退几步就转身朝建在山涧溪水旁的学堂方向走去。 第20章 疯了的林夕 “林哥儿,你收那小子为徒了?”已瞧见刚才那一幕的杨怀玉问道。 “是啊,你有意见?”知道这小子没事不会上门,一上门准没好事的林夕望着已走远的张载问道:“有事说事,没事滚蛋,我可没时间陪你扯淡。” “好,痛快。”说着,杨怀玉熟练的摘下林夕腰间的酒葫芦往嘴里灌了口,哈出口气说道:“林哥儿你看兄弟们都练了这么久,是不是该拉出去练练了?” 望着不要脸的杨怀玉,林夕知道很多事情是会让人上瘾的,比如抢劫。 可林夕更知道,就大宋这情形,小打小闹是拯救不了已失去的军心与民心的,除非有一场大战,而且还要大胜,可看看自己手下,除了那不足五十人的队伍外,那些才进学堂的瓜娃子可还得等上十来年才能用。 想着,林夕望向杨怀玉问道:“如果要出去,你最大能带多少人?” 瞧着一本正经你林夕,杨怀玉想了想,回道:“除了我的都跟杜江那都外,别的都还得留守宁安寨跟你这,所以也就两百来人左右。” 两百加五十,二百五? 算了算人数,突然被这数字弄笑了林夕很无语,带着二百五出去,那自己不就成了二百五的头,这事可不能干。 可一想到自己的肉身情况,林夕不得不很干脆的一拍杨怀玉的肩膀说道:“这事先不急,你嘛,现在先回宁安寨去,看能不能把那探子头领赵启给我找来了,要是能把他请来,咱们立马行动。” “林小哥你有事找某?” 听着话音,林夕抬头朝前方一望,就见打自己认识他以后,除了黑衣就没穿过别的服色的探子头领赵启正跟着王元一起从村口朝自己这洞边走来。 “是啊,这不正想让怀玉这货去把你请来,结果你就送上门了。”大家都已经很熟了的林夕也懒得行礼,随意的说道。 “哈哈,是吗?那某也正好有事找你小子。”哈哈一笑,赵启一伸手接过杨怀玉抛来的酒葫芦,喝了口问道:“你小子先说吧,你有什么事找某。” 见王元也随着赵启一起坐下,林夕回到洞中的家里取出一份地图,摊在石板上指着?州问道:“如果我领队从这里出发,沿线直上拿下折姜?,静塞军司这几处后,你们可有办法知会沿线的边关要塞派兵占据此处,当然我不用他们出兵帮我打仗,只要你他们守住我打下来的所有地方就行?” “什么?你要一路杀上兴庆府?”王元赵启杨怀玉齐声叫道,心里想着的却是:这小子怕不是疯魔了吧,他竟然想带着那么几个人就想灭一国,这想法…… “当然,如果你们不信你们可以指给我一城,看我能不能一人打下来。”林夕知道自己的话很疯狂,就如自己初时来到这大宋时,自己也只想好好的吃喝玩乐,可谁知这越陷越深。 “行,只要你能拿下折姜?,那我们就信你。” “好,那就一言为定,现在都开始去准备吧,明天我们就出发。”说完,林夕也懒得再理他们,直接转身朝张家村学堂方向走去。 见林夕已经走远,王元跟赵启对视了一眼,一人一边抓住杨怀玉的手臂,问道:“怀玉,你跟林夕熟点,你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你们也知道的,他这人虽说大大咧咧的,但心里咋想的也只有他知道,就如你我,除了知道他姓林名夕,汴梁城里的人外,别的谁了解。”无奈的看了两位老大哥一眼,杨怀玉也很无奈,虽说自己也动用了家里的关系,可还是没能把林夕的身份查出。 “那你们说林夕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这么大的杀心,难道是他有什么亲人被西贼掳到了兴庆府?”松开杨怀玉的手臂,王元捋着胡须猜到。 “不会吧,据林夕所说他是从小就被他师傅带到很远很荒无的地方去修行的,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家里还有没有亲人。”托着下巴,杨怀玉一边记起自己跟林夕的点点滴滴一边说道。 “等等,曾经的家里有没有亲人他不记得了,但现在的家里呢?”作为皇城司的探子头领,赵启突然想到了什么,指指山洞说道:“难道你俩不觉得奇怪吗,张家村虽说已搬到山上,但村民你我又不是没给他修宅子,可他为什么好好的宅子不住,却偏偏要住山洞,难道是……” “啊,我记起来了,我曾经听一村民喝高了不小心漏嘴说过,林夕刚从山上下来游历路过这片山林时,不知咋的突然高昏倒在山道旁,结果好像是被他们村一个叫张叶的小娘子救了回来的,而这个叫张叶的小娘子半年多以前在那次天都山来的西贼袭村给掳走了,但后来林夕把所有被掳村民都救了回来,却唯独没找到这小娘子。” “怀玉,你说的是那次林夕一人一戟诛灭三都西贼的事?”听到杨怀玉这话,王元也跟着想到那时候的事,正因为探子来报说有三都西贼来袭张家村,自己正准备出兵来援呢,结果张家村的村民就给自己送去几百个人头,说要兑换赏钱,而自己也是那时候才关注起这年青人的。 “对,就是那次的事。”点点头,杨怀玉应了声又连忙问道:“两位老哥,你说刚才林夕那么大的杀气是不是因为他知道那个叫张叶的小娘子还活着,而且就是兴庆府中。” “行了,这事真假咱们仨还是先别说,就刚才林夕说的要拿下折姜?,静塞军司,然后再沿线直接打上兴庆府的事我们要不要上报,要不然但真的要那么干了,这可得非要出大乱子不可。”皇城司的赵启想得很远,没有调兵虎符,没有枢密院的手令,这私自出战可是要砍头的。 “嘿嘿,这事指挥使你俩商议去,反正我就一小都头,而且我是要跟着林夕出去。”说完,杨怀玉一溜儿从石头上站起身,撒丫子就往村中的大操场方向跑去,那里可还有立马就要跟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们呢! 见杨怀玉已溜走,王元也站起身,一边朝马匹拴栓之处走一边对赵启说道:“子明,咱俩就分头行动吧,我回去立马写奏章上报知州,你呢,马上快马加急把这里的事儿汇报到汴梁去,该怎么说应该知道的。” “好,那老王你帮着路上拖住那小子点,别让我情报才到汴梁朝中,你们这就已经把那地儿打下,要不然私自出兵可是大罪。”说完,赵启脚踩马蹬一个翻身上了马,马鞭一抽,直接打马抢先离去。 第21章 初冬,无雪夜。 初冬,无雪夜,风寒霜重,天上月明正娇。 宋夏边境,?州某个不知名的小山沟里。 伸手帮张牛儿整理了下身上的袍甲,林夕挨个的拍了拍就要跟他先行一步,往前边西夏境内去打探的张家村护卫队队员和赵启给自己派来的四十位探子,叮嘱道:“你们的任务是打探,不是杀敌,如被敌人发现,除非有把握全部歼灭,要不然就别动手,直接带着他们往回溜就行,记住了,活命第一。” 说着,林夕一拱手朝众人作了一揖道:“诸位保重。” “放心吧头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也许我们武力不行,但论到跑路逃命,就西贼那些憨货那能追得上我们。”见林夕脸色凝重,知道自己肩上担子份量的张牛儿哈哈一笑说完,冲林夕行了个他教的军礼,朝兄弟们一挥手,转身翻身上马,一鞭抽在马屁股上,率队先行离去。 听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直到再也瞧不见那些白袍翻飞的汉子们,林夕才收回目光,朝王元等人一拱手说道:“诸君就送到这里吧,我们折姜?再见,拜托了。” “林小哥,你就放心吧,你说的我们都记着呢,你要的那些物资我等一定会准时送到。”带着诸人朝林夕还了一礼,王元大声的向林夕保证道。 只是说完后,王元又凑到林夕耳边小声的嘱咐道:“小子,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你不愿意说那老夫我也就不问了,但你给老夫记住:别他娘的把你小命给玩丢了,见事不可为就马上撒回来,没了命什么都不最重要,记住了。” 扭头抬眼望了这一直文质彬彬的中年大叔,林夕有些咤异他今天居然也会说粗话。 虽说心里有些暖,但林夕还是直接无视了他眼底的关心怼道:“你个老货,滚你的蛋吧,你就放一百颗心得了,小爷我这可还没活够呢,再说了这天底下能杀死我的人都还没有出生。” 说着,林夕嫌弃的把他推到马旁,双手微微一用力把他举到马鞍上坐稳,嘴里催促道:“快走吧,别啰嗦了,烦。” “行,你小子就吹吧,反正老夫在折姜?那边等着你们,到时不见不散。”摇摇头,知道林夕性子的王元扔下一句话,也连忙去追赶已提前离去的众人。 见王元已快跑没影了,林夕转过身望向站立在寒风中的诸人,语不带温的直接说道:“这群人里有跟我上过战场打过西贼的,也有跟张家村护村队在我手底下训练过的,但不管如何,从此刻开始我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就要生死与共,就要祸福相依,所以我希望你们包括我在内,都是能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而对于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的命令你们只有执行,执行再执行,谁要是想反对,现在就请出列,我这里不欢迎这样的人。” “头儿,你下令吧,大家都听你的。” “是啊头儿,你就直接说咋干吧,只要是你说的,我们大家都会执行,执行再执行。” “……” 听着这乱糟糟的话语,林夕发现自己好像又错了,自己就不应该把这些士卒交给李老二他们那些人去训练,这才多久,一个个都从规规矩矩的军中汉子变成了街头痞子。 “是啊头儿,下令吧,某的蟠龙枪都饥渴难耐想见红了。”虽说知道曾经那次是王元跟林夕两人瞒着自己作戏骗的西夏人,可杨怀玉知道只要跟林夕出来打草谷,他的规矩自己就得守,就如现在自己只能叫他头儿而不能喊他林夕或林哥儿。 “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么现在全体都……”严肃的扫了众人一眼,林夕抬起手冷声说道:“解散,该吃的吃,该拉的拉,没事干的先原地躺下休息,一柱香后检查装备出发。” 说完,林夕朝杨怀玉跟杜江使了个眼色,让他俩跟上自己离开已开始原地休息的众到边上去。 “头,为什么我们不从庆州那边过,要从?州这边走?”一晚上都没说话的杜江问道,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林夕会放着安全的庆州地界不过而要从这里闯入西夏,难道他不知道从这里一路抗过去会有战损。 望着这已经入行伍十几年,普通农家人出身,凭着军功早就应该升官发财,可结果到了现在才混了个都头做的憨厚汉子,林夕笑着解释道:“虽说兄弟们都上过战场打个西贼,但毕竟都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打的,可如果换了地盘呢,在那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下,你说兄弟们会习惯不?” “那头儿你是想一路拿西贼给弟兄们练手过去,可这会折损不少弟兄的。” “慈不掌兵,在战场上那有不死人的,就如你我选上这条道时,谁又能猜到自己会那天死,会死在那里埋在那里。”拍拍杜江的肩膀,林夕从腰间摘下酒葫芦喝了口后扔给他后,说道:“人生不过百年,与其憋屈的活着看着敌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那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去跟敌人大干一场,反正人死鸟朝天,不死继续干,不把那些贼子强盗干掉了,活着有又啥子意思。” “听见没老杜,就像头儿说的,咱们这些当了兵的,那能认怂,不就是拼命吗,谁怕谁。”被林夕一番说得头脑发热的杨怀玉从杜江手中抢过酒葫芦,朝嘴中猛灌了口酒,擦着嘴巴大声的说道:“头儿,我已感觉要控制不了我心头的热血了。” 见杨怀玉又开始不要脸,林夕没好气的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骂道:“老子先跟你丫的说明了,我发给你们的那药酒只有上了战场才能喝口,平时馋了喝别的,要不死了我可不管埋。”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 见杨怀玉被扇,不远处正在闲聊休息的将士们一个个的忍不住大笑了起身。 第22章 敢逃跑者,杀 “汉水东流,洗尽髭胡膏血。人尽说君家飞将,旧时英烈:破敌金城雷过耳,谈兵玉帐冰生颊。想王郎结发赋从戎,传遗业。 腰间剑,聊弹铗。尊中酒,堪为别。况故人新拥,汉坛旌节。马革裹尸当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说。但从今记取楚楼风,庾台月。” 勒马驻在这几百年后的黄河边上,已经在西夏境内行走了几日的林夕转头望着骑在马上的兄弟们,不知怎么的就顺口念出了辛弃疾的这首《满江红》。 “头儿,新作的,不咋样啊!”听完从林夕念出的词句,杨怀玉见怪不怪的提出意见。 因为对于林夕的妖孽,习惯了动枪不动笔的杨怀玉已经麻木。 “是吗?那你作首看看。”一个白眼扔给杨怀玉,林夕反怼了一句后,对着兄弟们一挥手,一抬腿从马背上跳下,朗声道:“下马休息喝口酒,半柱香后我们出发吃肉去。” 是的,这几天对林夕众人来说以其说是偷偷摸摸的走,不如说是光明正大的游玩。 这不都好几天了,除了在路上碰见过几小队零散的西夏游骑,林夕他们跟本就没撞见过一个像样点队伍,也没瞧见一个部落。 这让林夕都有点怀疑自己的人品,运气是不是变好了,要知道以前的自己可是走到那,麻烦就跟到那,可现在呢? 这想找点西夏人的麻烦怎么就这么难呢! 可还好,就在刚才,张牛儿派探子回来终于说他们在前方靠黄河边上四十里处发现了个近七八百户的部落。 想想,林夕都感觉有些美,这终于可以吃到新鲜的牛羊肉了,谢天谢地。 ………… 骑在马上,望着一里外吵闹声不断西夏部落,夜幕下灯火还是那么让人想家,可是…… 从身后抽出诛神戟把戟柄接好,林夕抿了抿嘴唇下令道:“二十人一队,分开包围住这部落,只要见部落中有人闯出,不管老幼立马射杀,部落里不用你们来帮忙。 探子继续在周边十里内警戒,如有从包围圈里逃出的全宰掉,宰不掉的也别追,原地观察,有援兵即刻来报。” 下令完,林夕拎起诛神戟,冲杨怀玉李老二他们二十个点点头,对杜江张牛儿说道:“肚子,牛儿,外面的就靠你们了,都行动吧。” 言罢,林夕直接策马就朝那个部落的大门口冲去。 “啊,有强人,快……” 见远处冲来二十几骑身着白袍,面罩黑面具的人,在部落门口巡视的西夏人连忙大声的冲部落里的人喊道。 突然想起半年前在卢啰和南军司那面作恶的那伙悍匪,握传闻那伙人也是白袍黑面具,而且…… “呯” 一戟削飞这傻站着好像在发呆的西夏人脑袋,林夕有些感慨,这不专业的就是没法是职业的比,要是那些职业的军人看见自己们闯营,早就拎刀提箭抢先出手了,那跟这傻蛋一样喊完了不跑不说还发呆。 “呸。” 朝地上吐了泡口水,林夕停住马站在部落大门口吼道:“全都放下兵器,如敢手里还拿着家伙的,那怕你拎着根草,不管老弱妇孺一律全杀。” 听着面前白袍黑面具悍匪嚣张的话语,已得部落族人来报,穿戴好骑上马,拎着双的锤的部落首领双目一瞪,瞧着林夕他们二十来人就敢闯到自己部落里来抢劫。 部落首领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匪人,区区二十来人就敢如此张狂,本首领去打草谷时你们还不知道躲在那里猫着呢,今晚既然敢来,那你们就把命留下吧。” 瞧着往头上砸过来的锤子,林夕勒马往旁边一让,对杨怀玉说道:“你的。” 说着,林夕诛神戟一舞,就打马往拿着兵器的西夏人人堆里杀去,心里想的却是:“老子让你姓杨的提出要跟我比谁杀的多,现在有这傻大个缠着你,我看还如何比。” “艹,”蟠龙枪一举,挡住砸过来的锤子,杨怀玉扫了眼手拿诛神戟在人群中杀得正爽的林夕,嘴里忍不住骂了句,心底却早已经在后悔,自己咋就忘了这姓林的混蛋是个没地线的人呢,自己好好的咋就想到要跟他打赌,现在好了,看来自己不帮他刷一个月的马是不行了。 见对面的匪徒跟自己交手还敢分心,部落首领心头有些恼怒,这是不给自己脸,看不起自己吗?可手里的双锤却一点也不慢的一锤紧接着一锤的接连就往杨怀玉砸去。 “叮当。” 再一次挥松挡住往自己当头砸来的锤子,杨怀玉一咬牙,蟠龙枪一抖,只见枪尖枪花朵朵,一招杨家枪中的凤凰三点头就罩着对面的部落首领几大要害刺去。 “啊!” 听见身后的呼声,林夕回首一探,只见部落首领那傻大个已经被杨怀玉一枪扎在心窝,眼都没来得及闭上就去了。 “呯,啪,铛。” 诛神戟一抡,林夕也不再留手,冲着杨怀玉,李老二几个吼道:“都别只顾着杀人,点火圈羊。” 随着林夕的一声吼,李老二手握双戟,几下把面前的西夏贼子砍翻,一脚就往朝挂在帐篷外的燃烧着的火盆踹去。 “砰” 望着随着火盆翻倒,被那四处飞溅火花点燃的帐篷,张二憨几个也是有样学样的或枪挑,或斧劈,或刀掀的朝帐篷前还是后的火堆火盆祸害去。 当然对于那位敢用手抓着烧红的火盆往帐篷里扔去的那憨货,瞧着他捂着手大声哈气的样,除了一个服字,林夕只想一戟把他拍晕。 “啊,逃啊族人们……” “哼,你们这些强盗,老子跟你们拼了,去死。” “呀呀,你们这群该死的,你们……” “呜呜……” 杀了近半个时辰,听着周遭乱哄哄的叫骂声,哭泣声,喊杀声。 抬眼望了下四周,人应该杀得差不多了,火也烧得很旺了。 收起诛神戟,林夕一提气,放开声音喊道:“兄弟们,把剩下的人全赶到一处,敢不听话,敢逃跑的,杀。” 第23章 善后 “头儿,俘虏的人都收拢齐了,咋弄?” 本在看望受伤兄弟的林夕一听张二憨这样说,诛神戟随意的往地上一插,站起身来走到俘虏群面前,看着眼前蹲在地上的妇孺老弱,直接问道:“你们中那些是被人掳获过来的,有的自已走出来。” 话落,林夕就瞧见从那一大堆人群里走出好些衣着破烂,面黄肌瘦的妇人和浑身都是伤痕的男子。 望着这些走出来的人,林夕笑了,再次开口道:“你们中如果是冒充被掳获来的人那还是自己站出来,要不等下老子查出来了,呵呵,……” 说着,林夕拨起诛神戟照着那些个被分开圈在另一旁,刚才动手了被俘的战士中的一个就是一戟。 看着“呯”的一声,脑袋被拍碎死掉的战士,刚从俘虏人群里走出来那些人中有几个妇人和汉子忍不住瘫倒在地。 见状,林夕冲张二憨一点头,朝着那群被俘虏老幼女人说道:“现在给你们个选择,你们现在可以把平时欺压过你们的人揪出来,是打还是杀你等随意。” 说完,林夕顺手扯过身旁的皇城司探子吩咐道:“被他们掳获过来的这些人都交给你了,除了我们汉儿外,别的都先关着,等我们离去了就都放了。” “是,头儿。” 见皇城司的探子已经把那些被西夏人掳获过来的人带下去,林夕很无奈的揉着鼻尖苦笑,这善后的事儿看来得找人来做,自己这水准貌似不行啊! 想着,林夕冲已把那几个假装是被西夏人掳获过来的西夏人咔嚓了张二憨招招手,吩咐道:“二憨,去把那二十个队长找来,咱们大家开个会。” “嗯。”应了声,张二憨憨厚笑笑转身就去找人。 …… 扫了眼已全部来到这部落头领大帐中的诸人,见人都已经来齐,林夕懒得废话的直接开口道:“都说说这次偷袭这部落的个人看法,有意见还是有提议的都说出来。” 听着林夕的话,大帐中的二十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人先站出来开口。 半响,见还是没有人站出来说话,林夕只好起身说道:“既然你们都不开口,那我就先说说我自己的错误吧,第一,是我忘了西夏贼子都是上马为兵,下马为民这件事,所以才会让那么多兄弟受了伤, 第二,也是因为我只考虑到我们杀了抢了就走,结果却忘了要如何去善后这件事情,而我又偏偏不懂善后这些事情,所以诸位中谁要是有会管这些事情的人,还是你们本身就擅长的,可以自荐还是推荐他人下。” “头儿,这事我应该能行。” 听到这有些弱弱的声音,林夕连忙抬眼望去,就见一白白净净,满脸慈祥笑容的中年汉子正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你是?”虽说看着面熟,但林夕就是记不起这人到底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他是王元派来的亲卫中的一个。 听到林夕很直接的问话,白净汉子也不生气,一拱手回答道:“在下宁安寨王指挥使麾下亲兵李力。” “嗯,李兄弟客气了,别拘礼,随意找个位置坐。”站起身还了一礼,林夕冲旁边的空位一指说道:“话说李兄弟你擅常这个善后的事儿。” “还行吧,如果我们考虑的只是如何对待被我们攻破后的地方善后,这事儿在下应该能胜任。”谦虚的回了句,李力从座位上站起来望着众人说道:“虽说我们打的是悍匪的旗号,可我们又不想诛杀这些老幼,又怕他们饿死,但又担心这些妇孺老幼跑出去走漏了风声,还是往其他部落去搬救兵, 那我们何不如先让打探的兄弟们先去寻好另一个我们要袭击的部落,只要打探好了,那我们就可以给这些已经被我们抢占了部落老幼留下点粮食,不多,只要够他们在搬迁到另一部落之前还饿不死就行, 至于牲畜粮食这些,反正我们又带不走,除了我们自己的补给,那不如都杀了烧掉,这样就算别的部族来援,得到的也只是一片灰尽。” 点点头,林夕感觉自己捡到人才了,他说的不正是自己这些人少的吗? 想着,林夕有急忙问道:“那那些被西夏贼子掳获过来的奴隶又该如何处理。” “那些人,两个办法,我们宋人汉儿,有愿意留下的,那我们可以给他们刀枪让他们帮我们照顾伤员,至于那些女人还有不愿意留下的汉儿,我们直接给他马匹粮食让他们结伴回我们宋境去。 而那些异族辽人啥的,我们走后就再放他们离去,最后是死是活可就不关我们什么事了,反正我们是悍匪,不杀他们反而还救了他们,这就是天大的仁慈了,别的,嘿嘿……”嘿嘿一笑,李力点到为此的住了口。 “那好,以后善后的事你负责了,没人,你自个想办法解决。”一拍桌子,林夕直接敲定这个事情,又有些好奇的看着他额头的金印问道:“听李兄弟你说话的语气,你曾经是做什么的,方便说下不。” “我,在下……”望着众人盯着自己的目光,李力有些吱吱唔唔的不好意思说出。 可一想到这些年别人一瞧见自己额头的金印时所遭受到的白眼和唾弃,李力又想到了林夕的信任,牙一咬,开口道:“在下本汴梁一商贾,家中日子本也过得不错,在下也还算安份,可谁知有一天跟友人出去喝酒时,结果也不知怎么的喝了酒后就跟一混子吵了起来,然后在下一个失手,一个耳光就扇死了那混子,这不就被充军发配到了宁安寨,还好王指挥使见在下还粗通文墨,留在他身边听用。” “嗯,那你家人呢?” “唉!在下被发配来到这后,家中父母就来信说除了两个幼子还跟着父母,我那娘子又改嫁了他人,而且连财产都被她带走了大半。”叹了口气,李力想起了家人,说道:“这都好几年了,也不知道我那两个幼儿都长多大多高了。” 第24章 这还是人干的吗? 庆历元年十二月二十六曰,折姜?外三百里外的山林中,寒风彻骨,曰映雪白,眼看着这庆历元年就要将尽,再过几天就是团圆夜了。 转过身,望着这群跟自己出来的兄弟们,在过去近两个月的厮杀里,曾经的三百号人到了今天也只剩下了二百五十个。 但这并不是说人少了,相反,随着三天两头的攻杀摧毁,林夕的队伍人数是越来越多,战力是越来越强。 除了曾经被西夏人掳获到部落中的汉儿外,对于那些愿意留下来跟着自己干的西域人,大食人,甚至是辽人,经过测试查验后,也全都被林夕收入麾下。 “头儿,找到了。” 听见喊声,林夕抬起头往声音来源处瞧去,只见一身白袍的张牛儿正踩着滑雪板从远处溜来。 看着张牛儿那随着速度,被风掀起飞扬的白袍,如果不看他那被冻得发青的脸颊,林夕会感觉很美。 想着自己刚开始因为下雪,因为探子们出去打探时因为雪太深而不小心马上摔下来骨折的才弄出来的滑雪板。 想着当时他们见自己拿着两片木板出来,说这在雪地里比马匹还好使的不屑样,再看看自己麾下七八百号人,人人人手一付滑雪板的样,林夕忍不住一句mmp骂出,这人啊,还真他娘的现实。 “多远?”从腰间摘下酒葫芦扔给张牛儿,林夕问道。 “七十里外,在我们的关卡不远处。”说完,张牛儿拨开酒塞往嘴里灌了口酒,又小心翼翼的把酒塞塞好,挂到自己腰间,心里忍不住叹道:娘咧,就是这个味。 虽说队伍里的一切资源都优先配给自己这个侦察分队,那怕是酒水,其他兄弟们都没得喝了,可每次自己们出去打探时头儿都会让每个兄弟推带上一葫芦,好让自己们担神解乏,但张牛儿知道林夕手里用独家密方泡制的药酒其实真不多了,除非战前会给兄弟们喝上一口外,平时那怕是他都很少会喝。 “行,招集弟兄们,我们过去。”一个白眼扔给张牛儿,望着他腰间刚挂上去的酒葫芦,林夕嘴角有些抽搐的下令道。 这都什么人啊,娘的,这才多久,一个个曾经憨厚朴实的村民都那去了,这他娘的咋都变得跟李老二那村混子一样都不要脸了,看来得抽空去找李老二他聊聊人生理想了。 “啊嚏。” 打了个喷嚏,正跟自己这个队的兄弟们吹牛扯淡的李老二抬头看了看深蓝色的天空,阳光挺暖和的,自己穿得也挺厚的,可咋就突然打喷嚏了,看来等会儿得找个机会溜去头儿他那骗点药酒喝喝。 ………… “王指挥你猜这次林小哥他们战损了多少?”斜靠在石头上,探子首领赵启一身黑衣的望着王元问道。 “三分之一吧!”捋捋了下胡须,王元也有些不确定。 虽说林夕战力绝顶,可他不是啊,在战场上那能顾得上那么多。 “嘿嘿,是吗,要不我们俩来赌一把,如果林小哥他没有战损反而越来越强了呢?”赵启胸有成竹的挑畔道。 “行了吧你,如果你能把你手底上的消息跟我共享,那跟你赌上一次又何妨。”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没他皇城司的探子消息来得灵通,所以王元没好气的瞪了眼赵启说道:“战损些倒还好说,我就怕这小子越弄势越大,那样就……” 想着本朝的以文抑武,王元忍不住叹了口气没往下说去。 听王元提起这桩,赵启也有些头痛,这事啊,还真的很难说。 记起自己回到汴梁,亲自把消息送到宫中时的情景,别说官家,就是朝中诸位大人,谁有相信林夕一个人领着五六十个村民外加两都士卒就能横扫了整个?州到折姜?这条线上的所有西夏城堡部落,掠夺了那么多钱财和解救了那么多被西贼掳去的大宋子民。 “报,滕知州到。” 正聊着,一听部下来报知庆州的滕子京来了,王元跟赵启对视一眼,笑道:“走吧,看来这位滕知州滕大人也坐不下了。” “走,王指挥使先请。”一伸手作了个请,赵启才不愿跟这些个文官打交道。 “哼,你啊你……”丢给赵启一个眼神,王元也懒得再啰嗦,远远的就冲才从马上下来的滕子京一拱手,施礼说道:“宁安寨指挥使王元恭迎滕知州。” “王指挥使多礼了,快快请起。”抱拳还了一礼,滕子京豪爽的笑问道:“林夕林英雄他们还没到?” “回知州,还没呢。”瞧着面前的滕子京,王元有些明白林夕为什么会选择会让自己把物资运到这里。 这滕大人一看就是个豪爽没心机的。 “行,那我们再等等吧,你也给本官好好的说说林夕,近来可是总是从西贼境内接到他们这伙悍‘匪’烧杀抢掠的事,弄得本官这也心痒痒的也想化悍匪去他麾下听用一般。”随意的朝地上还残留着雪沫的石块上一坐,滕子京笑着说道。 “滕知州说笑了,林小哥就一白身青年,虽有满腔热血,但这事做的还请知州大人帮着收拾啊。”听着滕子京语含深意的话,王元笑着暗示道。 “哈哈,好说,好说,本官最喜欢有血气的年青人了。”虽说关于林夕的传闻听多,但没有亲眼见识到林夕的本事之前,滕子京才不信,也不敢打包票。 “报,王指挥使,林小哥,杨杜二位都头已到前方一里之处。”一口气把自己看到的说完,来禀报消息的哨卒正准备等指挥使一挥手,自己好退下,可谁知…… “林夕他们带了多少弟兄回来?” 抬头望了眼面前身穿红袍官腿的中年文士一眼,哨卒眼角朝自家的指挥使瞧去。 “这位是知庆州的滕大人,他问你你就回答。”瞅出哨卒眼中的疑问,王元开口淡淡的说道。 “回滕大人,据卑职所瞧见的,林小哥他们那队伍近两千人,车马无数。”想着刚才望见的,哨卒有些惊讶,这林小哥他们出去的时候自己可是亲眼瞧见的,才三百来六百多匹马,可谁知道这才出去了一趟,竟带回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 这还是人干的吗? 第25章 知错就改 “你是林夕?” 望着面前说话身穿红袍官服的文士,林夕点了点头,对他身后的王元问道:“王指挥使,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大胆。” “你谁啊你?”诛神戟一伸,架在这看衣服还不错,瞧着还像个官的人脖子上,林夕冷冷的问道:“敢在老子面子说大胆,你什么东西。” “你,你……” “滚。”瞅着架在自己幕僚脖子上的戟,滕子京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这货,娘咧,你又不是没听说过这青年的事,敢伸手指他,这是嫌命长了。 可是滕子京又不能不出头说道:“小兄弟你误会了,我们都是自己人,老夫滕宗谅,知庆州。” “哦,滕大人啊,在下失礼了。”冲滕宗凉一拱手,林夕伸手一搂王元的肩膀问道:“乡亲们都还好吧?” “还行,都挺好的,那些从西贼境内过来的的被西夏人掳获过去,无家可归的人我也按排到了那。”扭头瞧了眼滕知州的脸,王元悄声说道:“林哥儿,那位咱们可得罪不起,他可是知庆州的滕子京滕大人,你说话客气点。” “什么?他就是滕子京?”一把放开搂着王元的手,林夕转过头望向身后的滕子京。 只见此货一身红袍,袖口有油,浑身酒味,四方脸。 “你听说过本官。”见林夕一脸惊奇的望着自己,滕子京撩起衣袍嗅了下,没味道啊。 “没听说过。”说完,林夕转过头又继续一伸手,指着王元骂道:“人没查清,你就敢往我村里放,你脑子呢,被狗吃了,你不知道村里的那些事吗!” “我,老夫没往村里送,是把他们放原来的村子里了,反正那些屋不也空着。”一巴掌打在林夕指着自己的手指上,王元也火大的指着林夕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坚子,亏老夫还帮你守村,辛辛苦苦帮你把东西运来,结果倒是老夫我的不是了。” “好了你们俩,这戏别演了。”虽说性格豪迈,但滕子京不傻,当着我的面,你们这戏演的不对劲啊。 “一万士卒,会骑马的。”也不喜欢演戏的林夕一伸手,看着滕子京说道:“当然马匹我出,刀枪你给,如果有一个兄弟损了还是残了,我养他们全家,抚恤朝廷给多少我翻十倍。” “你……”收回指出的手指,滕子京望向身后的车队,倒吸了口气,难道这小子这还没两个月就真的聚了这么多财。 冲李老二,杨怀玉几个点点头,林夕也懒得废话,直接往王元送来的物资那走去。 “呯” “呯” “呯” 闻着酒的味道不对劲,林夕直接几拳砸在王元送过来的装酒的酒坛子上。 林夕笑了,几步走到王元身前,一伸手,拎起王元就朝地上摔去。 “姓王的,我的药酒你也敢作假私吞。尼玛的是不想活了。”脚尖一踹,林夕直接就是一拳往王元头上砸去。 “啪” 见林夕就要下死手,林夕身后的,杨怀玉,杜江,赵启几个连忙伸手接下,嘴口叫齐声叫道:“头儿,这中间一定有这误会,先让我们兄弟查清了再说,行不?” “你们也想要拦住老子?”一把从背上扯下诛神戟,林夕戟尖指着身后的第马车上的酒坛子笑道:“如果老子的药酒还有,那些兄弟会死吗?” 说完,林夕直接就是一戟朝王元的头上劈去。 “铛。” “林夕,你能先停下来吗,听老夫一句行不行。”见杨怀玉几个也接不下林夕那一戟,滕子京也连忙拨剑冲了上来,嘴里喝道:“知道你心疼弟兄,但难道老夫们就不心痛吗?” “给个理由,要不死。” “对,给个理由,要不然死。” “娘咧,老子们在前面拼死拼活的,你们这些狗马生的竟然扯后腿,干他娘咧的头儿。” “……” 随着林夕的话落,一百多个跟着林夕活下来的宁安寨士卒也抽出刀吼道。 “李力,出列,报功。”收回戟,望着面对刀枪不退已围上来的兄弟,林夕吼道。 望着面前这些不是穿红就是穿青,再不甚也是着绿的官员,李力从怀里掏出个本子念道:“庆历元年十一月十一曰,战阿西部,歼一千骑,俘四千人老幼。 庆历元年十一月十三日,侵果敢部,灭敌一千二,俘六千人,伤二十一兄弟,残一人, 庆历元年十一月十六日,遇西贼静远军司一指挥司,诛全部,损三兄弟, …………” 听着这一个个消息,跟张二憨他们对侍的兵卒们缓缓的收回手中的兵刃,两个月说诛杀了那么多人,这些兄弟…… “你们受苦了兄弟。” “兄弟,……” “直娘贼的,谁做的,站出来……” “……” 一脚把自己面前还拿着刀子对着自己的的士兵踹飞,李老二收回手上的双戟骂道:“兄弟们抄家伙,要是这些同袍敢动手,宰了。” 望着眼前这衣袍不整,盔甲不穿,一瞧就是个村混子的人,滕子京亲兵头子一咬牙,骂道:“贼厮,你敢下令,看打。” “哼。” 见着朝自己挥来的砍刀,李老二一撇嘴,手一伸,从身旁拨起短戟,随手,就是一刺。 望着从腰间而过的戟尖,滕子京亲卫头子吃了一惊,望着腰间的伤痕,一口冷气直冒头顶。 这要是认真了,自己现在…… “不管是谁,兄弟们记住了,以后要是再有人敢用兵器对着你们,全都tmd给老子废了,留条命就行。”望了眼李老二,林夕淡淡一笑,伸手往脖子上一抹,骂道:“李老二,你娘的,既然已经动手,就下狠手懂不?要不然以后别说是老子教出来的。” “嗯,懂了头儿。” “我……”瞧着知错就改,冲上去就要再补戟的李老二,林夕一句mmp就要脱口而出,这他娘的机会已失,你还杀毛啊! 第26章 在下有药,你吃吗? “王元王指挥使,这是怎么回事?”望着黑着张脸的林夕,滕子京板着四方脸冲王元吼道:“兄弟们在前沿拼命,尔……” “滕知州,下官……”瞧着四周都冲自己瞪眼的同袍将士们,王元苦笑的想说些什么,可话才出口却又找不到什么说的。 “报诸位大人,药酒被盗这事情有人出来承认了。” “什么?有人出来承认了,走,去看看。”冲来禀报的亲卫头子点点头,滕子京一挥手从石块上站起来就跟着亲卫头子率先走去。 “诸位兄弟,你们就打吧,是在下猪油蒙了心,听信了人,这才做了糊涂事,对不起了,对不起诸位兄弟了……” 远远的就听见这嚎啕大哭又夹带自责的声音,林夕心头才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脚下一使劲,林夕直接越过众官,跑到围着的人群边,双手拨开士卒们,闯到里圈一看。 只见七八个已被揍得鼻青脸肿,瞧甲衣应都是军中小校的家伙正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正在为自己辨解着。 “老子那药酒是你们偷的?”随手从身旁的士卒腰上拨了把刀,林夕眉头一皱,刀直接架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冷冷的喝道:“别说他娘的尽说些废话,说,是谁在你们背后指使的。” 望着架在脖子上的刀,小校一个激灵直接尿了裤,颤颤巍巍的回道:“是王家,原知渭州的王沿王大人家。” 王沿?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名字,林夕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望向追上来的滕子京问道:“滕知州,王沿那老货不是被招入京问罪了吗,咋还是个官大人?” “本朝自太祖皇帝时就留下要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祖训,再加上当今官家仁慈,所以……”尴尬的笑了笑,滕子京小声的对林夕解释道:“更何况王沿王大人他只是教子不当,这也不是什么大罪,最多就是贬职。” “是吗,那通敌之罪呢,难道也不杀?”淡淡的撇了滕子京一眼,林夕朝这次也跟着王元过来,原文彦博的私人幕僚,现在已经经过考验过,是自己人的杨正礼说道:“你身上可带纸墨了,我说你写。” “带了。”说着,杨正礼从背上解下小包里打开,拿出笔墨纸张,对围观的张二憨唤道:“憨子,过来,老夫借你的背上一用。” 见杨正礼已准备好,林夕朝滕子京等人一笑,缓缓的开口道:“今有原知渭州王沿者,任上无为,纵子为恶,勾结辽人杀吾大宋百姓,今又有王沿者威胁,贿赂军中将士,盗取军中物资,以谋私利,害诸多士卒身损,如此獠者,无君无父,无国无民之贼也,如还不该诛, 在下要为太祖朝太子中舍王治,监察御使杨士达,…… 太宗朝监察御使张白,…… 真宗朝知荣州褚德臻等抱冤。” 听着从林夕嘴中缓缓吐出的话,一个个人名,滕子京抬起手擦了额头的冒出的冷汗,这小子的心还真的是狠啊,这是要把王沿全家都往刀下推的节奏吗! 想想,滕子京在心里已把林夕列入疯子队里。 “林哥儿,还有没?”见林夕不再往下说,杨正礼收住笔问道。 “就这些吧,够了。”摆摆手,林夕已没有兴趣说下去,直接看向赵启说道:“赵都知,借你皇城司两人,立马帮我把这份告示送回张家村,告诉张载,一个月之内我要这份告示传遍整个大宋各路,贴满整个汴梁。” “行。”点点头,赵启唤过身旁的助手,从杨正礼手中接过告示递给他,吩咐道:“这事你亲自去做,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张家村,然后京城那边你去处理。” “是,卑职遵命。” 望着应声上马离去的助手,本就看那群只会夸夸其谈,但却懒得俯下身做事的文官大员不顺眼的赵启,嘴角一撇,挑衅地看了滕子京一眼,看着林夕问道:“林哥儿,那这几个贼厮呢?” 这几个贼厮? 扫了眼还跪在雪水里的几个小校,林夕淡淡问道:“本就被人骂成贼配军,可你们却还做出这等肮脏事,说吧,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命。” “啪。” “活,只要诸位大人饶了卑职的性命,那么小人以后一定战战兢兢的做好份内的事,一定……” 揉揉鼻尖,林夕冲李老二一招手,吩咐道:“都带下去吧,以后他们都归你了,不把他们调教过来,你就等着被老子收拾吧。” 说完,林夕转过身朝刚被自己揍了两下的王元一躬身,行礼赔罪道:“王叔,刚才是小子冒犯了,还请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跟小子计较了?” “好了,你这小子啊,这脾气就不能改改吗,这也就是老夫拿你当子侄看,要是换了别人,哼,你等死吧。”没好气的看了林夕一眼,王元心里却明白,别看这小子刚才一付要吃了人的样,其实刚才他是留了手的,要不然自己现在应该早凉了。 “嘿嘿,谢谢王叔大人有大量,以后小子一定改。”尴尬的笑了笑,林夕话头一转,说道:“那刚才那几个憨货,王叔你看能不能把他们都给我了?” “你就笑吧,人都被你带下去了,难道老夫说不给你能还回来吗?” “咳咳咳,” 见林夕跟王元直接当着自己的面就把那几个犯了罪的小校处理了,滕子京有些郁闷的咳咳。 虽说自己不是王元的直辖上司,但好歹也是个一州之长不是,你们当着我的面这样做,就不怕本官一纸奏章递上去把你们告了。 当然,尤其是林夕,你小子不知道自己还是一介白身吗,现在竟然就敢对军中的事务指手划脚的,这是嫌命活够长了。 “滕知州,你嗓子不舒服吗?”听见滕子京的咳声,已跟王元和解了的林夕转过头,关心的问道:“在下这有药,你吃吗?” “咳咳。” 被林夕关切问话给呛着了的滕子京忍不住又咳了两声,问道:“林小哥,可面兴趣来庆州发展,只要你来,老夫可以给你个好位置。” 第27章 留手 “什么,从?州到静塞军司这一带的所有部落要塞全部都被那伙悍匪袭击了?那我们派出去的那些部队呢,难道就没逃出一个人来?” 狠狠的一拳擂在面前的几案上,静塞军司的军主野利纲理垃大声朝来传信,负责打探消息的游骑指挥吼道:“难道应理,鸣沙两地的官员都死了吗,下辖区域内都被人抢光都不知道派兵围剿。” “禀军主,据我们派出去回来的游骑搜寻到的痕迹,消息来说,这伙悍匪跟上半年曾在卢啰和南军司区域内横行抢劫的那些匪人穿着很相似。”望着暴怒的军主,游骑指挥连忙回答道:“而且照那伙悍匪的行走路线来看,他们应该就是从卢啰和南那面来的。” “该死的,卢啰和南那群人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被人从眼皮子底下钻过来了还没有发现。”咒骂了自己的老对头句,野利纲理垃问道:“那尔等可探明那伙悍匪的去路?” “禀军主,据手下人查到的马蹄印和车迹,那伙贼子应该已经调头往卢啰和南那面转移了。” “好,你即刻传令下去,叫游骑们远远的把这伙悍匪给本军主给盯住了,千万别被他们给发现。”对游骑指挥说完,野利纲理垃抄起案上的令箭对门口的亲卫喊道:“来人啊,马上传本军主令,除留守部份,其余的部队都给我轻装简行,立即跟上游骑,给我把那伙悍匪给围堵住。” “是。”接过令箭,亲卫应声出了府门就往军营方向奔去。 “军主,没有命令我们就这样大规模出兵,难道不上告陛下一声吗,要是陛下他一旦怪罪下来,你……” “行了,此事本军主心头自有分寸。”抬手打断游骑指挥的话头,野利纲理垃霸道的说道:“如果要是让陛下知道我们任一伙悍匪在我们境内横行烧抢,却没有作为,那才是大罪呢。” “可军主,如果我们只留那么一少部份人守城,那要是宋人来袭,那又该怎么办?”作为心腹,那怕明知道自己无法劝服军主改变主意,但游骑指挥还是提醒道。 “无妨,就宋人去今两年在我们手上吃过个的两次大败,就算他们那些将士探知我们这里的消息,想要出兵,他们朝廷里的那些穷酸大臣们也不会让的。”自信满满的给游骑指挥分析了番,野利纲理垃大笑道:“下去安排吧,本军主也要换了衣甲马上出兵。” “遵令,卑职告退。”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游骑指挥转身就朝府门外走去,只是抬头望着这灰蒙蒙的天色,雪花还是在飘啊! ………… “林小子,你说的这计划能行得通吗,就算我们拿下了折姜?,可静塞军司这座城可不好打。”望着地图上被林夕标注得密密麻麻的标点符号,滕子京有些头大,这打仗咋到了他嘴里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要是真的像他说的这么容易,那朝廷中这些领兵的都应该斩头了。 “行得通,只要滕知州你能把这条线上的各军寨,知州都搞定了,那么拿下静塞军司,把静塞军都灭了也是有可能的。”揉揉鼻尖,林夕嘿嘿一笑望着滕子京王元他们笑道:“难道你们真的以为小子我只是去抢抢那些部落就完事?” “嗯,难道林小子你又留了什么后手。”了解林夕性格的王元一见林夕的贼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是只是简单的抢抢杀杀就完事的。 “当然,要不我咋敢去打静塞军司。”说着,林夕用手在静塞军至?州黄河岸之间画了条曲线,缓缓的介绍道:“如果在下没计算错,现在静塞军司的大部分兵力应该已经沿着这条线追了过去,所以诸君可以想象一下,要是他们真的追了出去,那么等他们到了这儿,精疲力尽时我们再尽起伏兵,你们说我们能不能把他们灭了。” “等等,林小子你的意思是说西贼的静塞军的大部分主力会沿着这条线追过去,可这条线上可不是边境线,而且也没有敌人,这冰天雪地的他们又没发疯吧,怎么就会出兵到这。” “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发疯了。”指指在地图上被自己圈住的地方,林夕看向滕子京说道:“就这圈内,大部分的部落,关寨都已被我跟弟兄们袭击过,物资,羊马这些也被我们给杀了烧了,而且在回来的前七天,在下又让几十个兄弟带着那些被我们解救出来,被西贼掳获过去的奴隶们,沿着我们的来时你路绑绕了回去,你们说,要是换成你我,谁会受得了被一伙悍匪欺负到家了还有不还手的。” “那你能确定那些兄弟们能安全从容的把静塞军的大部分主力诱带到?州这附近?”滕子京又问道,这才几十个人,如果被静塞军追赶上那还不是全部送死。 “一定能,先不说他们的探子能不能准确的找到弟兄们,就光他们派出来的那些探子,如果不是想钓到静塞军这属大鱼,他们没死绝都是弟兄们留手了。”端起茶碗喝了口水,林夕觉得对这大宋真是无语了,好好的懂兵将士你不用,尽派一群兵书可能看过,但实际操作却没有的文官来主管边境各州,这是有病吧。 但为了自己的计划,林夕又不得不开口解说道:“当然,如果我们的各州县,关堡不配合,那也没关系,因为当我们拿下折姜?,打开道,那么我们就可以直接挥师静塞军的驻城,到时就凭那城里留守的夏贼那点兵,只要城门一破,他们还能阻挡得住我们吗? 而且只要我们拿下那座城,那怕静塞军主力回师,那么在下也有办法让他们全覆没。” “照你这么一说,只要我们破了静塞写司的城门,那么我们就能占领那座城,可前提是那座城可不简单啊,城坚墙厚的如何破。”作为一处指挥使,王元很直接的指出了林夕话中的破绽。 “如何破,这是小子我的事,王叔你们就别操这个心了,现在你们先要做的是先把这沿线的那些主官们都说服了,只要他们配合,那被我们抢烧了一遭的地盘从今往后就属于我大宋的牧马之地。”卖了个关子,林夕笑笑保持着神秘。 不就是几堵破墙和几扇大门吗,只要自己闯到城墙边上,炸药包一点一扔,多甩上他个一吨两吨的,不倒塌才有鬼了,这又不是钢筋水泥混泥土灌注的,能有多硬。 第28章 折姜? 青松伴西风,天黑雪亦白。 望着眼前建在山坡上的折姜?堡寨,瞧这地势,选得真的不咋滴啊,一看就是埋骨之地。 当然,对于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万年没过个除夕团圆之夜的林夕来说,这大过年的除了喝酒吃肉你不放个鞭炮听听声响这咋能叫辞旧迎新过大年呢! 一招手,林夕唤过身旁的李老二,低声吩咐道:“去告诉兄弟们,吉时已到,准备开火。” “嗯,知道了头儿。”点点头,李老二应了声连忙往后面空地处的投石机处跑去,心里对林夕的敬仰那是如黄河之水涛涛流动泛滥成灾,又似那春蚕吐丝般绵绵不绝。 是的,谁能想到这姓林的拖了这么几天就是不出兵,偏偏到了这休息放假的团圆夜才率队出门,还美其名曰的说什么合家团聚,大吉大利,今晚吃肉的,可这西贼的肉就算宰了,洗干净煮熟了又有谁敢吃呢。 “呯。” “轰隆,呯。” “呯,轰隆,呯,哗啦。” “……” 一把吐出嘴里的草根,林夕从石头上站起身,看着不远处已经起火,爆炸的折姜?堡寨,听这声音,自己配制的这黄(色)炸药好像还算过关,就这震动和声响,不把人炸死也得把人唬晕圈了吧。 想着,林夕也不等四周平静下来,拎起诛神戟朝身后的杨怀玉,李老二这打前锋的二十人小队一点头,跃上马背就率先往折姜?堡寨冲去。 “啪。” 一戟杆把堵在面前摇摇欲坠的寨门砸碎,林夕双腿一夹马腹,避过迎面飞来的木块碎片,直接就往寨中闯去。 “草。” 来到寨中,望着才炸了三轮,才用了一吨半炸药就已经被炸得破烂不堪的堡寨中的房屋建筑,林夕觉得自己这是在作孽,这修修补补的得花多少时间多少钱啊。 可一个草字吐出,林夕知道自己该干嘛还是得干嘛。 一戟把朝自己冲过来的西贼刺穿,林夕头也没回的向身后追上来的杨怀玉们下令道:“去一个人,把下面的兄弟们都叫上来,一个时辰之内我们大家加把劲,把这里扫荡干净了就走。” “是。”虽说已经经历过很多次战场厮杀,但张二憨瞧着面前这如修罗地狱一般的残状还是心有不忍。 于是连忙抢先应了声,随即勒转马头就往山腰跑去。 “哈哈,这憨货的胆子啊看来还是得练啊。”见张二憨匆匆忙忙的掉头就走,正好借火把照映瞧清他脸上神色的李老二开口打趣了。 “够了,老子告诉你们,不管现在还是以后,也不管我们会变得有多强大,但是我们都得保持住自己的初心仁义,我们之所以杀他们,是因为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可我们也不能忘了我们也是人,是人就得有仁慈悲怜之心。”狠狠的扫了眼李老二,林夕冷着声音给杨怀玉诸人敲着警钟说道:“今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对手,可要是他们归顺了,只要他们听话,那我们就不应该有恨,也不应该去岐视他们,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头,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知道了头儿,以后我们会把你的话放在心头,时时警惕自己的。” “头,你真有才。” “……” 听着这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的回答,林夕也懒得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听了进去,诛神戟一举,下令道:“除了我之外,你们五人一伙,全部分开搜索清理,只要放下兵刃投降的俘虏,一律不管不杀,如果碰见敢抵抗还手的,人少的就合伙诛杀,人多就相互掩护,直接用发给你们的那些手雷,点燃了就扔,没炸死的再补刀。” “是。” 应了声,诸人也是连忙组好队朝各个方向奔去。 ………… “林小子,这就拿下折姜?了?” 冷冷看了眼这没眼神力劲的滕子京滕大知州,林夕拨拉开他直接对王元说道:“王叔,这地方直接交给你们了,在下要先走了。” “嗯,去吧,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朝林夕嘱咐了句,王元二话不说,理也没理滕子京就先行率队上前去接手折姜?。 “老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老夫懒道又说错了什么?”连被两人给无视了的滕子京很无奈,自己明明是一句好话,咋就得罪了这两人。 “我们什么意思?你难道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他没动手揍你,算是他给你脸了,要是换成别人,呵呵……”停下脚步,王元似笑非笑的盯着滕子京看了下,淡淡的把话讲,然后扔下两声呵呵让滕子京自己去体会? “有道理。”摸摸胡须,滕大知州自语了声,这是想让自己演戏演全套吗,可这小子咋忘了军中的士卒将校们身上可都是有刺青的,你以为给他们换了身皮,这事就能成,这可能吗,西夏贼子又不傻。 “王叔,你们来了?”刚把善后事情划分好,手里头大部份东西都已差不多交结完了杨正礼,一见滕子京跟在王元身后已经到来,立马行了个单膝礼拱手问候道。 “免礼,起来吧,你们头儿有何交待?”摆摆手,王元架势很大的,表情做得很到位的冷声道。 “头儿说了,这是要走要留,随王叔你自己看情形决定,但头儿又说了,不管是走是留,王叔你都得把这些人带走,因为头儿说了与其用自己人牧马放羊,不如西夏这些贱骨头来做。”指指身周被圈住围起来的折姜?俘虏,杨正礼弯腰作了个礼问道:“如果王叔没事,那卑下就先往回去复命了。” “下去吧,去告诉你们头儿,只要事成,该给他的本王叔绝对少不了他一分。”气势得足的一挥手,王元眉头都没皱的许着诺。 “是,那卑下告退,王叔珍重。”说完杨正礼,后退三步才转身离去。 “王叔?”被杨正礼王元一番对话弄糊涂了滕子京望望远去的身影,瞅瞅王元,此处自己官最大啊,咋就没一个人对自己像他一样有礼客气呢! 但滕子京知道,这些混蛋玩意们,一定又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可…… “算了吧,还是事后再问吧!” 想着这几天收到的白眼漠视,滕子京滕大知州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第29章 乱了的西夏境,悍起来的赵祯 “咔嚓”一刀把来报信的游骑劈死,留守静塞军司府内的偏将吼道:“折姜?这些人是干嘛吃的,这才多久,就把寨堡丢了,该死的。” “禀将军,据逃回来的人说,他们……”忐忑的望了眼脑门对半开的同伴一眼,另一个还活着的游骑,小心翼翼的瞧了周围在座的诸将一眼,停住了话。 “啪” “有屁就放,说。”一挥手扫掉面前案几上的酒杯,偏将冷冷的看着身前的游骑的喝道。 “据逃回来的将士说,折姜?之所以失守,里面应该有辽人的掺合。”擦擦额头的冷汗,活着的游骑赶紧开口回道:“而且跟他们接头的是个王爷。” “什么?辽人,他们可看清了。”想着辽国还活着的几个王爷,除了耶律重元那位草包,偏将想不出有谁会跟那伙悍匪勾结。 “回将军,他们只听到那些贼人叫其中一人王叔,别的就都没瞧清。”一句你娘的问候了偏将全家,活着的游骑很无奈,除了听说过人名,看过画像,在座的诸人谁又亲眼见过活着的辽国王爷,艹。 “轰隆,呯。” “什么?本将……”今晚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句什么的偏将话还没说完,就被这突然响起的“轰隆隆”的爆炸声惊住了,感受着脚下地上的颤巍,偏将连忙冲门口值守的亲卫吼道:“快,去查查是那里的响声,速速……” “报将军,那伙悍匪来攻城了。”快步闯进大堂内,刚从城门口跑回来汇报消息的小校很着急。 “什么?那伙悍匪来攻城了?”一脚蹬翻面前的案几,偏将有些不敢相信,这才几天啊,这伙匪徒的心也太大了吧,刚拿下折姜?这些地方,就敢…… 可一想到这些人的后面还有个辽国王爷,偏将了然了,直接下令道:“马上派人通知军主,上报陛下,就说静塞被袭。” …… 看着两炸药包都没搞定的城门,林夕很恼火,谁他娘的说糯米加石灰砌的墙不牢,出来让老子瞅瞅,看老子不揍死他。 “报头儿,有个兄弟不小心把手雷扔低落到我们自己人中炸了。” “什么?这蠢货是谁的人。”脸色难看的看着过来又给自己又带了个坏消息的李老二,林夕诛神戟一拎,哭笑不得的骂道:“你娘的要是再没一个好消息,下次别来了。” 说罢,林夕脚下轻点,从马匹上跃下,腿上一使劲,朝着城门外的护城河冲去。 “头儿,你可别……”见林夕往护城河跑去,李老二心头一突突,连忙大声叫道。 “呯,啪。” 一戟插在地上,林夕转过头望了下身后的护城河,这尼玛的看来自已体质又退步了,这才二十来丈的宽度,自己居然借力了两次,竟然还差点掉河里了。 “你说什么?什么可别的。”想起自己刚才因为李老二一句话差点就泄了的气,林夕臭着张脸吼道。 “我,艹”指指自己的耳朵,李老二很怀疑林夕还是不是人,这么远,他竟然也能跳过,这骗子又留了一手没教啊。 见李老二指着耳朵,林夕一句mmp骂了自己,诛神戟往城墙上一插,反手从背上扯下炸药包,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一吹,点燃导火线,一甩手就往城门楼上扔去。 “轰隆隆” 听到爆炸声,林夕拨起诛神戟,一个纵跃,“咔嚓”两下斩断城门前就没放下过的城桥铁链,戟杆照着城门口就是几下。 “呯,啪,轰隆。” 见城桥已倒,城门已破,李老二一拍马,冲杨怀玉他们喊道:“哥几个,冲啊。” “傻鸟。” 掀开脸上的面甲,瞧见城门被破,早已一马当先冲出的张二憨转过头朝李老二几个呸了声,手中砍刀反手一挥,劈开身后射来的箭枝。 “憨子……” “二憨……” “哥,……” “队长……” “…………” 听着身后的喊声,林夕一戟拍飞围上来的西夏士卒,转过身。 “草,所有西贼将校士卒全诛九族。”望着被擂木砸倒马下的张二憨,瞧着那沾着人血马肉还在滚动的木头,林夕怒火攻心的吼道。 虽说已见惯了生死,但作为一个从九天玄界来到历史上大宋的战帝,林夕还是第一次碰到自己的部下,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兄弟在自己面前身损。 “杀,敢手持军械者,敢拿那一根草反抗者,诛。”手起戟落把四周的西贼劈开,林夕已经忘了自己的底线,下令屠城。 “是。” “遵令。” “好,就这句话了。” 早已被张二憨身死刺激到的李老二,杨怀玉,杜江,张牛儿齐声应话吼道,手臂一挥,朝身后的兄弟们下令道:“屠城,留一个,死。” ………… 从贴身太监手中接过密报,赵祯皇帝有些郁闷,自己正好好的在造人呢,这闲自己得的容易吗? “速宣政事堂枢密院三司诸卿来见。”缓缓的打开手里的纸条,赵祯才瞧了眼,立即对贴身太监吼道。 望着外袍不穿,衣裳不整,鞋都没穿就往宫外跑的官家,曹皇后心里一急,匆忙从床上跳下,凤袍随便一裹,拿起黄色龙袍就往外追去。 垂拱殿,望着已经赶来的诸位大臣,赵祯眼睛一眯,瞅了眼面带酒红的参知政事宋痒一眼,指着已被太监挂起来的宋夏边境图,开口道:“诸卿,黄河境内,直到静塞之间,全都打乱了, 诸卿,你们谁能告诉朕下,这都是什么回事。” “官家,这,这……”听着皇帝的问话,书房中还有一副字没写完,衣袍都没换就赶来的吕夷简连忙问道,这无旨就动刀兵,这事谁敢背。 可作为政事堂的一把手,吕夷简又不能不开口的问道:“陛下,你是说?州至庆州这边都已经出兵攻入西贼境内了。” 欣慰的望着阶下的吕夷简,赵祯忍不住笑道:“是啊,都打乱了,皇城司的来报,朕之大宋没废一兵一卒就把这一沿线的城关,寨堡全收了,哈哈。” “官家,这无旨出征,可……” “如你能不废钱粮就收回诸州,朕许尔封……王。”硬生生的把那候字咽下,赵祯很不爽的打断宋痒的话,直接下旨道:“枢密院立即传令宋夏边境各州,各军堡寨,马上出兵攻夏, 三司即刻拨出钱粮,征召诸路州府民夫押远粮草, 政事堂马上拟旨,封林夕,开国候,封号战候。” “陛下,这……” “官家……” “吾皇……” 被赵祯皇帝一连串旨意吓蒙了的诸位大臣,跪在殿中呼喊道。 “立即,马上,立刻,敢违朕意者,诛。” “啊。” 望着殿中霸气侧漏的夫君,手里拿着龙袍追过来的曹皇后忍不住失声叫道。 第30章 屠夫? “滚。” 一戟拍飞面前的熟男,还被张二憨死亡影响着的林夕诛神戟一摆,望着挡在身前的狄青冷冷的喝道:“再敢拦着老子,死。” “你……,竖子。”刚从渭州赶来的狄青须发倒竖,也顾不上虎口被震裂的指着林夕骂道。 心里也很恨,但上了战场那有不死人的,可林夕的做法,狄青还是不能忍受。 “姓狄的你找死。”扫了眼眼前的狄青,那怕这货很出名,但林夕还是不贯着他,诛神戟一挥,对着杨怀玉,杜江,李老二下令道:“鸣沙城内,如果让老子瞧见一个高过车轮的男子,尔等全提头来见。” “是,头儿。”已升任指挥使的杨怀玉一拱手,望了眼自己的老爹,是官是匪重要吗? 小爷高兴就行。 “羊子,比比。”从背上取下双戟,李老二白了杨怀玉几人一眼,挑衅的说道:“头儿可是说了,要拿十城的人给憨子陪葬。” “杀。”冲身后的兄弟一点头,作为侦察队头子的张牛儿本来不用战场,但张二憨的死,张牛儿怒了,憨子可是自己亲侄子啊。 “狄将军,杀吧。”瞧了瞧周身的将校,杨文广也很无奈,这儿子咋就越来越不听老子话呢。 可看他这爵升的,这…… 已经袭爵了杨文广很自傲。 “屠城,都听到了吧。”看着已经率部杀向呜沙城的林夕几人,狄青尴尬的下令:“传令三军,屠城,高过车轮者,杀。” 说完,狄青面甲一拉,提起手中枪,一马当先的就朝林夕的他们追去。 “杀,寸草不留。”瞧着已经领兵追去的诸将,本已接到调令,正要归京任职的范仲淹一拍马儿,脸充血的就往前沿冲去。 “杀。”一戟砸碎面前的城门,林夕诛神戟一挥,拍西瓜似的扇飞面前的人头,转过自身望着后面赶上来的诸位兄弟吼道,嘴中吼道:“诸君努力,今天老子要在呜沙城寸草不留。” “好了头儿,不打下呜沙城我老李跟你姓。” “啪” 一戟把砸向李老二脑袋上的擂石拍碎,林夕没好气的看着李老二骂道:“别浪,都注意点,老子可不想帮你们养媳妇。” “哈哈,头儿,某娘子你敢养不,你不是在惦记我娘子的闭月羞花吧?”很少开口说话的杜江很坏的张嘴说了句。 “滚。”想到杜江他媳妇的样子,林夕忍不住骂道。 闭月羞花?. 我呸, 从来喝醉了只扶墙不让人扶的林夕服了,就杜江他老婆那样动不动就要拎刀帮自家男人净身的女人,这惹不起啊。 …… “呯” “咔嚓。” 一不小心带翻桌上的茶杯,张叶站起身吃惊的看着面前的父亲问道:“父亲,你说那悍且匪头领叫林夕?” “是啊,那青年叫林夕,而且已经被封了候爵。”望着面前惊慌失措的闺女,张元忍不住的惊喜。 要不是为了这女儿,自己又何必废那么大的劲去讨好野利纲理坑,可这女儿自从来到府上后,除了日常的问候外,可是很少开口的。 “爹,收手吧,林哥哥来了,西贼是挡不住的。”想着以往林夕的霸道,从来没开口叫过张元爹的张叶开口道:“爹,林哥哥来了,女儿就知道他会来的,爹,收手吧。” “什么,你跟那林夕认识?”一拍桌子,张元吃惊的说望着闺女问道:“你……” “嗯,回父亲,女儿是跟林哥哥认识。”圧下心头的惊喜,张叶又恢复原来的宁静轻声回道:“吕布,父亲可曾知道? 林哥哥就是那样的人,但林哥哥更聪明,懂得更多,最主要林哥哥比所有人都小心眼, 只要惹到他,不死不休,别的,不存在的。” 冲张元一躬身行了一礼,张叶把林夕哥哥兵卖了。 “叶儿,林夕真有这么厉害?”望着已迈步离开,快要走出房门的闺女,张元开口叫道。 “宋牧。”收住抬起的脚,张叶转过身看着父亲说道:“昔有五胡以炎黄子孙为羊,今吾大宋华夏后辈应以蛮夷诸族为牧,林哥哥的誓言。” 言罢,张叶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直接就往自己的小院中走去。 “宋牧?”捋捋胡须,张元不屑的笑了。 自已一计,就让大宋损兵折将,失民近十万人,就林夕这么一个人,他能改变大宋的状态。 老夫信你个鬼。 …… 看着眼前已堆好的京观,林夕叨着根木棍笑道:“再屠一城为憨子陪葬,以后按照重前的规矩做事。” “林小子,还要屠?” “林候爷,真要屠。” “……” “不屠满百万十城,老子的命令不改。”瞧了身周身的诸位大佬一眼,林夕淡淡的道:“如果诸君不满意,那么随便尔等,老子一个人自己干。” “林候,杀戮太多有伤天和啊,三思啊。”心怀天下的范仲淹虽说也恨西贼的暴虐,可看着面前的京观,这是要汉唐再起吗? “哼。” 望着眼前的范大神,林夕知道他马上就会调到汴梁朝中,而且马上就要入政事堂为相主持庆历改革。 但林夕就是不给他脸的怼道:“大宋就那么大,不屠灭诸贼,何来的土地养你们这些士大夫。” “你……”被林夕一句话堵住的范仲淹手指一指林夕,虽说已经知道这大宋冗官,冗费,冗兵太多,但老范还是硬着头皮顶上,开口辨解道:“林候,这会乱了人心的。” “人心乱了,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你们这些士大夫不是挺厉害的,拿你们的嘴说死他们啊。”讽了句,林夕朝着赖着不走,来传旨的太监命令道:“公公,请即刻奏请陛下,调文彦博文公过来,这些善后的事他在行。” “嗯,某明白。”已经把林夕这些大逆不道话语上报上去的传旨太监点点头,想到这青年做过的事。 传旨太监知道他是把自己当男人看了。 第31章 兴庆府 兴庆府。 望着眼前的城池,林夕回首看了看身后从张家村带出来的汉子们。 这才半年,曾经的五十人如今剩下,活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就二十来个了。 “兄弟们,这一仗打完我们回家。”抹去眼角的泪水,林夕发现自己的泪水越来越容易流了。 但又不能不吼道:“这一战,老子自己杀,你们谁要是敢上前一步,咱们后会无期。” 说完,林夕诛神戟杆往马后一拍,直接就往前冲去。 “啪” 诛神戟往地上一插,林夕从马车上抱下几百斤重的炸药,点燃,双臂一使劲就往隔着护城河的兴庆府城门扔去。 “轰” 揉揉耳朵,已借力跃过护城河,来到城墙下的林夕低头望着手臂。 瞧着被箭枝射到,已经破皮渗血的伤口,林夕舌头一伸,舔着自己的血,一句mmp又冒出。 “呯。” 一戟砸碎往脑袋上摔来的擂木,林夕诛神戟往身后一背,张开手指就往城墙上一抓。 借着指力,单手把面前当头射来的箭羽,林夕浑身渗血的爬上城墙。 “呯。” “咔嚓。” “啪。” “啊……” 手握诛神戟,林夕几戟把身遭的西夏贼子劈死,一探身,抓着一身着铁甲的将领挡在身前,笑道:“第十万个。” 望着已被射成刺猬的将军,领军的偏将牙一咬,问道:“你是林夕,林候?” “你认识老子?”瞧着开口说话,看脸听声音就知道他是正宗汉人的偏将,林夕一撇嘴冷声道:“老子林夕,但不是啥狗屁的林候。” “噗” 一刀把身旁的李元昊安插到身边的小校劈死,偏将冲四周的军士喊道:“都他娘的住手,这是我妹夫。” 妹夫? 听着这狗血的称呼,林夕差点被这两字吓死。 自己虽说长得也人模狗样的,但还没结婚啊,这媳妇都没有,咋就成了别人的妹夫。 “你谁啊?”随手扔掉手里的废物,林夕诛神戟一挥,扫开射来的箭枝,没好气的问道。 这锅咱不背。 “在下张勒,字子京,是张叶的二兄。”偏将挥挥手,让身旁的兄弟们开始反杀城墙上的昔日的同袍,笑着脸说道:“张家村的张叶。” 脏金? 纸巾? 二凶? 被弄蒙了的林夕看了眼这些反水杀自己人的货一眼,眉头微皱,开口问道:“你如何知道张叶,张家村的,说。” “我妹说的啊,而且她还说是她救了你的命。”听着林夕冷冷的问话,瞧着他脸上的神色不变,偏将连忙解释道:“我跟叶儿虽说同父不同母,但我们俩关系很好的。” “你爹是?” “张元。”见林夕问爹,偏将连忙拿出自己的爹的名字来说。 “张元?你说叶子是张元的女儿。”从怀中掏出个手雷,林夕就着城墙上正在熬着金汁的炉火点燃,一甩手就往城楼中老是朝自己射箭的窗口扔去。 “轰。” 听着随着林夕扔出手里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响起的爆炸声,偏将张勒被吓了一跳,赶紧回答道:“对,叶儿她娘是张家村的,她也从小在那长大的。” “嗯,你是说叶子她还活着?”诛神戟一拎,林夕冲开人堆,一戟救下这应该也算是自己人,但还穿着西夏贼子军衣的军卒,扭头问道。 “还活着,叶儿她现在这在家中。” “嗯。”点点头,林夕才不相信他鬼话。 张叶要是张元他闺女,这ntmd还不如说他是李元昊的媳妇更真实。 张元? 这可是个大佬啊,可是个有本事的人啊,要不然他那能拿走范仲淹的第一次。 呵呵,是战败了。 想着范仲淹好水川之战败在张元手底,林夕觉得这两个人要是真凑在一起,碰到了,那该有多美啊。 瞧着面前的杀神扬起的嘴角,张勒觉得小妹说的话没错,这青年就是个疯子。 但又不得不提醒道:“妹夫,城门的吊桥的机关在那楼里。” 一戟把面前的憨货开勺,林夕脚下一使劲,踩着城墙就往张勒的手指的方向冲去,心里忍不住想道:“这tmd真是啥爹养啥儿啊,这说反就反啊,这卖起主来真的是一点都没感觉不好意思啊。” “扑嗵。” 一戟撞碎城楼的木门,林夕有些郁闷。 不是说西夏人很穷吗,咋连个破城楼门都用上红木了,这简直是是豪得没人性不要脸啊! “头儿,你把吊桥放下啊!” 见林夕已经在城墙上大展神威,身旁越围越多的西贼,李老二忍不住提声大叫着提醒道。 “呯。” 一拳砸碎面前西贼的脑袋,林夕很感慨,这些平头哥还真tmd的是不怕死啊,这送命也送得太积急了吧。 想着,林夕单手握戟,一个反手从背上背着的背包里掏出几来土炸弹,一扭头冲反水的张勒吼道:“你个蠢货,还不赶紧递个火把过来。” “哦,哦,马上。”已经被林夕这刀枪不入的身体和身手给震惊到的偏将张勒,一听林夕的喊声,连忙赶前几步,从炉底抽出根柴火应声答应道。 “轰隆。” “呯,啪。” “轰隆隆咚。” 随着一连串响起的爆炸声,张飞揉揉耳朵感觉有些晕,这是什么鬼东西,听声响,闻气味,这应该是火药造出来的玩意,可火药的威力应该没这么大啊! “妹夫,这是什么东西啊,能给我几个玩玩吗?”眼珠子一转,张靳习以为常的开起口讨要道。 “滚。”冷冷的瞪了张勒一眼,林夕一个滚字送出。 给你几个? 你真当老子是白痴啊,要是给了你,你丫的反手点燃就往我身旁扔,那自己不就是自己挖坑埋自己。 当然,林夕是知道李元昊那货已经开出悬赏,要买自己的项上人头,据说钱给的还挺多的。 …… “咣当。” 一把扔掉手里的玉碗,西夏皇帝李元昊很恼火。 这才多久,这宋人就打兴庆府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该死的山野村夫林夕惹起的。 想着,李元昊陛下朝殿门口吓得浑身发抖的皇宫侍卫吼道:“传朕口诏,宣张元携女张叶入宫陛见” 第32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都tmd闭嘴,都给老子滚。” 望着又开始口水了的满殿诸位大佬,林夕一挥拳劈断面前的案几,吼道:“李元昊是老子故意放走的,尔等要是看着不爽可以直接上报朝廷,削了老子的爵位。” 听着突然响起的砸东西声,殿中正在为西夏这半境之地及李元昊逃脱之事争吵的诸人突然被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朝林夕处望去,就见他面前的矮桌已经断成两截,散倒在地板上。 “林小子,你说李元昊他是你放走的,你这是想干什么啊?”已接手西夏境内善后诸事的文彦博很认真的盯着林夕问道,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养敌自重。 “西域。”望着面前应该算是自己人的老文,要是知道他心中此刻的想法,林夕绝对会赠他一诛神戟,外带一句nmbd。 “古丝绸之路?”捋捋下巴五寸长的胡须,文彦博随口道出五个字。 说完后,老文心头不禁一颤,这小子还真不是人啊,这灭了别人的囯他竟然还想要别人帮他把西域弄乱,然后他好趁乱而出,借口平贼消乱,一举把自唐以后就不通了的古丝绸之路打通。 狠,真狠,真他娘的是狠啊。 “嗯,文公你说的没错。”赞喜的夸了老文一句,这货活该他能活到九十多岁,除了贪权点,这人也不是没脑子的嘛。 想着文彦博以后做出的种种事情,林夕开口解释道:“虽说我大宋与其他诸国通好,但诸公请看看地图,西北的西贼咱就先不说了,北方辽国,东北高丽三国,西南大理,交趾,吐蕃,而江南沿海诸路,海上除除了那群倭国浪人跟大食行商之外,诸公以为就我们大宋现在造出的船能适应在那茫茫大海中远行。” “林候,不知你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话:国虽大,但好战必亡。”听着林夕的分析,虽然自己也有些心动,也有心想把朝廷中的种种弊端改掉的范仲淹细思片刻,站出来提醒着林夕。 “哼,国虽富,但忘战者也必亡。”冷冷的怼了范仲淹一句,林夕感觉有些好笑,虽说老范是个没私心的人,也在很努力的想要把这大宋的三冗给解决掉,但…… “你……”嘴下胡须抖了两下,范仲淹修养很好的指着林夕责问道:“汉唐旧事林候可还记得?” “回答这问题之前,在下有一事想先请教范公。”摇摇头,林夕真的不想跟老范扯淡。 所谓的汉唐旧事这在后世现代的网络时代早就被诸多喷子大家给聊穿了,不就是拥兵自重,养寇为王吗? 但这能怪那些领兵的将领官员吗? 制度不全,教育跟不上,军政不分家,思想觉悟提不上来,这大权在手,领导懦弱,不造反那都算是给皇帝面子了,毕竟身居高位好风流嘛! “林候请说。”见林夕避重就轻的转过话头,范仲淹也不好意思再步步紧逼,谦虚的笑道:“只要老夫所知,无不回答。” “如果有人从范公饭碗里抢了块肉,范公你会生气吗?” “不会。”听到林夕的问题,范仲淹认真的思索了下,很诚恳的回答道:“如果真有人从老夫碗里抢了块肉过去,那老夫只能说这是老夫的错,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中用,至于生气,那又何必呢,一块肉罢了。” “呵呵,范公风仪,小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配服。”冲老范拱手作了一揖,林夕很虚伪的笑着称赞道,正要开口回答他的那个汉唐旧事,就见李老二匆匆忙忙的从外面闯进大殿中。 “头儿,叶子姐找到了?” “什么,你说张叶她人被你们找到了?”展开刚才已经皱起的眉头,正想把这都已经官职在身,但还是一身痞子气的李老二训上一顿的林夕一听这话,急忙站起身来匆忙问道。 “是啊头儿,你猜猜兄弟们是在那找到叶子姐的。”望着林夕一脸着急的样,李老二不作就不会死的老毛病又在发作。 “老子猜尼大爷的猜,有话快说,要是再敢混蛋,你信不信老子把你丢到吐蕃那边去。”抬起脚狠踹了李老二一下,林夕快要被他气笑了,这村混子啥都好,可就是他这张嘴,他这性子咋就这么痞呢! 这难道真的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哦,头儿你自己去问叶子姐吧。”伸手揉揉被踹了一腿的屁股,李老二从地上爬起来,简单直接地回答道,心里却有些冤,自己咋就这么作死呢,明明知道头儿心里急,自己偏偏还要让他去猜,这一脚看来又白挨了。 “嗯,那你还不快点带路,等打啊?”扯起李老二的,快走出殿门口的林夕才发现自己心急了,这殿中还有诸位大佬呢! “哈哈,林小子稳住啊,这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早已把林夕那点破事翻出的文彦博看着站在殿门口,扭头朝自己们望,一脸尴尬的样,忍不住开口大笑打趣道。 “哈哈,文公说的不错,林候你可得稳住啊,哈哈……” “哈哈,林小子你猴急个啥,这还大白天的呢。” “……” 望着满殿拿自己打趣说笑的诸大佬,林夕心里其实最郁闷,这都是些什么玩意,自己跟张叶之间的关系可是很纯洁的好不好,那是他们想像中的那样。 龌龊。 给这群老不正经的名臣大佬打了个龌龊的标签,林夕也懒得开口解释,误会就误会吧,反正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他们想吧,这要是自己一解释,那只会越描越黑。 “余下的事,就麻烦诸公自行商议了,小子现在先去处理下事,先告退了。”话落,林夕拱手行了个礼,也不等诸位老货做出反应,拎起李老二就往殿外奔去。 ………… 第33章 小爷没欠你们的 窄衫长裙,有帛绕过肩背,花架间的女孩身影看着有些飘飘然。 “咳。” 刚从前殿拎着李老二那货来到后面院子中的林夕轻咳了声,有些讶然,都活了两世了,什么样的女人自己没瞧见过,可如今咋望着这身影会有些……尴尬呢! “见过林兄,林兄近来可好?”听到身后传来的咳嗽声,正在花架间想着一个人的张叶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瞅着来人行礼问候道。 “还行,叶子姑娘你随意点,就当这是自己家里。”见张叶有些拘束,林夕冲身后的李老二摆了摆手,让他自行滚蛋。 “嗯,但还是要多谢林兄的这次的救命大恩。”见李老二他已经走远,张叶眉头微抬,偷偷的抬起头打量着这据张家村的村民说已经封候拜将的青年,瞧着他那张棱角分明,还是如从前一样白嫩的脸庞。 张叶心里突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感觉脸上有些燥热。 “什么救命不救命的,如果当初要不是叶子你把我捡回去,可能我早就喂食狼口了,所以什么恩不恩的咱们谁也别提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林夕看着张叶突然羞红起来的脸颊笑道:“这一切也许就是所谓的昔日因,今朝果吧!” 说着,林夕转了个话头问道:“叶子你还是说说你怎么就成了那个张……张大人的闺女的。” 好不容易把那就要脱口而出的贼字换成大人,林夕有些头大,这张元全家,除了他跟他大儿子外,别的那些家人一个都没漏掉的全部都被自己给俘虏抓了起来,这事儿可咋整啊? “林哥,我,我家人都还好吧?”见林夕终没像别人一样把父亲喊为张贼,张叶微微松了口气,突然想到家中的那些亲人,虽说曾经的张家在兴庆府风光无限,可如今城已破,李元昊也已经逃了,这西贼之国半境之地已然被大宋朝廷给收复,那自己家中那些曾为虎作伥的亲人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有吃有喝,不用吹风淋雨,应该还行吧。”见张叶有些紧张,早已在张勒那货指点下把他们全家拿下囚禁在宅子里的林夕开着玩笑回答道:“除了不能上街溜达,他们还住在原来你家的那座府里。” “嗯,他们应该的,谢谢林哥,谢谢。”听到家中亲人都没事,张叶心里悬起的石头终于落地,连忙站起身来对林夕行礼谢道。 “行了,咱俩虽说有近一年半没见,但叶子你这又是何苦呢。”见张叶又弯腰俯身给自己行礼,林夕也连忙站起身来,一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扶起来。 “啊,林哥,……”突然被人双手托住的张叶吓了一跳,脚下一软,身子没了支撑点的就往林夕怀里倒去,口中不由自主的叫道。 “叶子你没事吧,能站起来不?”望着瘫倒在怀中的张叶,瞧着她那张白里透红的瓜子脸,还有嘴唇边上那微微在颤动的绒毛,林夕很想死,这他娘的幸好周围都没人,这要不然真要被人瞧见了,自己这误会还能解释得清吗? “能。”闻着林夕身上这股熟悉的男子味道,本就在枯井底躲了两天,也饿了两天,更提心吊胆了两天,这会好不容易才被李老二他们几个发现救上来的张叶,心底有些复杂,身为张元之女,自己那又能不替张家人的安危担心。 见张叶最终还是无法从怀中站起,林夕也懒得再去计较什么鬼的礼数,反正这曾经又不没在同一张床上躺过,自己还管那么多干嘛,抱着就抱着吧。 “林哥哥,我……”感觉到林夕有力的双臂搂着自己,张叶心里除了羞涩就剩下甜蜜,虽说自己也很喜欢这种感觉,但却又不能不开口轻声细语道:“这还是白天呢,林哥哥你能不能把我扶到那边的椅子上坐下。” “嗯,好。”点点头,林夕应声道,一个打横抱起张叶,就往不远处长椅处走去。 “头儿,你忙不?朝廷来了个传旨的天使,让你赶紧去接旨呢。” “啊!”听着这突然响起的声音,一扭头,只见曾经的村混子现在已是勋爵官位伴身李老二正从院门口跑过来,还双手搂着林夕脖子的张叶是又羞又急,忍不住一个啊字就从嘴里吐出。 “什么,朝廷又有旨意给我?”随手把张叶放到长椅上,林夕面不改色的瞪了眼满脸猥琐表情的李老二问道:“那人说了些什么没有?” “没说,文公就是让我来找头儿你,让你马上去大殿中接旨。”隐晦的冲林夕竖了个大拇指,李老二一边回答一边在心里配服着:这光天化日之下偷吃被人现场捉住了,还能面不改色,这头儿就是头儿,这脸皮厚的就是刀枪不入啊! “行,那我们走吧。”对李老二说了声,林夕转过头望向张叶吩咐道:“你就先在这里好好的休息下,有什么事就叫人去做,别的其他事情等我回来了再说。” “嗯,那林哥哥你注意安全。”点点头,张叶开口嘱咐道,望着已随李老二离去的背影,心底面那么一丝失落一丝担心。 ………… 走进殿中,看着已经摆好的香案桌椅,林夕抬起头,望向那位被老文他们围在中间的老头。 只见此君身穿朱红色正二品官袍,腰挂金鱼袋,帽插一朵金花,鬓角下发丝已有些斑斓发白。 “你就是林夕林候爷?”见大殿中突然走进一个身穿麻袍儒衣的青年,瞧着他随意用根布条扎着披散在肩头的头发,下来传旨巡边的参知政事宋痒眉头微微一皱问道。 “你就是那位朝廷下派来传旨的天使?”一句不太友好的话语怼回去,林夕有些不明觉厉,自己又不认识这老东西,也没去过汴梁朝中,这老头咋就对自己带着一股敌意。 “大胆,本官正是奉陛下旨意来兴庆府巡察传旨的天使,尔如今身负朝廷候爵,却如此不注意服饰言行,这是不把朝廷的爵位放在眼里,不把陛下放在心底,尔这是想要欺君吗?” “行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可没空在这里跟你他娘的瞎扯淡。”见这老头就这么的把一大顶欺君的帽子往自己头上盖,林夕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站起身负起双手就往殿外走去。 “林小子,这是天使,这是来传官家旨意的,你少给老夫使你那臭脾气。”见林夕喷完就走,文彦博心里一急,连忙冲到林夕身前,伸手扯住他的手臂劝道:“消消气,等他把官家的圣旨宣读后,老夫立马上疏陛下,参他一本。” “哼,行了吧,要是动动笔就能把人弄死,这还要军中将士何用。”抬臂甩开老文的手,林夕转过身朝这所谓的天使,手指一指冷声说道:“老子从来就不稀罕这什么狗屁的候爵,也从来没拿,没吃,没花过朝廷的一文钱,一粒粮,所以你ntm的要是不想死,就给老子注意下你说话的语气,小爷没欠你们的。” 第34章 抗旨辞官 从皮笑肉不笑的宋痒手中接过圣旨,林夕转过身递给文彦博说道:“看看,这是当今官家的用印不?” 双手奉过黄色卷轴,文彦博抬起头看了敢怒却不敢言的参知政事,努力的憋着笑,一本正经的打开圣旨,瞧着上面那朱砂大印开口回答道:“真的,这圣旨谁又敢胡乱私制。” “真的,那这样说我又升官了,哈哈……”一把从老文手中抢过圣旨,卷好后,林夕顺手揣到怀里,对还在殿门口等候自己的李老二招手道:“老二啊,快去我的房间里把老子的候服官袍印信拿来,该换别的了。” “是。”见林夕冲自己使眼色,虽说是个村混子出身,也不懂官场那套,但李老二还是被刚才圣旨上念到那一长串官职爵号给震撼到了。 但明升暗降,孬话好说这些事儿李老二还是知道的,这不跟头儿关系好的那些个人,听完圣旨上官家对头儿的封赏后,现在谁不臭着一张脸。 见李老二已经离去,林夕微微一笑,从腰间扯下自己的身份令牌放在手中把玩着,对还站在香案后的宋痒开口说道:“还请宋大人回去的时候帮我带点东西呈给陛下。” “嗯,不知林候爷有何物让老夫转呈给官家。”见林夕开口,宋痒虽说心底已经激动万分,但又不得不揣着,装好人问道。 “就这玩意。”一甩手,林夕把刚才还是拿手中把玩着的自己的身份令牌扔到香案上,眼睛直视宋痒说道:“除了这玩意外,还有在下的候服印信也请宋参政一起带回去,再请阁下帮在下带一句话给陛下,就说小子本山野边民,性野身惫,不堪朝廷重任,但所幸兴庆府已经打下,请官家准小子免去一切官爵,解甲归山。” “林候爷,你这是……”见林夕把身份令牌扔过来,宋痒突然被吓了一跳,虽说自己是很想挫挫这小子的锐气,而且这也是朝中诸公商议好了上疏陛下后,官家同意了才拟好下发的决定,可如今谁知这小子竟然说他不干了,要回家种田去,这…… “累了,想回家而已。”跟宋痒说了句,林夕也不等他答应,站起身来朝文彦博,滕子京,范仲淹等诸人说道:“小子从来没求个你们谁,也没让你们谁帮过什么忙,但今天拜托诸公了,张元的家人无论如何在下是一定要带回张家村的。” “你啊你,你这小子的脾气咋就不能改一改呢。”恨恨的看了林夕一眼,文彦博没好气的抱怨道,胸口一拍,望着殿中诸公说道:“罪不及家人,虽说张元罪孽垒垒,但这不关他家人的事。” “就是,难道一人恶大,就应该诛连九族,那还给不给人改过了。”见林夕已做出选择,滕子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反正只要这小子决定了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谁也别劝他,要不谁劝谁倒霉。 “林候既已用取西贼半境的功劳来抵消张元所犯罪责,而且只是赎回张府的妇乳老幼,老夫也表过态,这事就这样决定了,事后本官也会连名在场诸公给陛下上疏禀明。”虽说林夕很喜欢怼自己,但那只是立场不同,所以范仲淹也很给脸的站出来,而且直接拍板敲定林夕要带走张元家人这件事。 看着突然站出来声援自己,随带把殿中诸位大佬都坑了个次的范大神,林夕对着诸人一拱手作了一揖,淡淡的开口邀请道:“小子这次回去,准备在张家村弄个书院教书育人,诸公家里如果要是有不听话的孽子王八蛋啥什么的,都可以送来的哦,小子保证一定会把他们教育成才的。” “你……,姓林的竖子你骂谁呢?”见林夕要办学,范仲淹很高兴,虽说这小子挺损的,但他一身的才华那可都是实打实的。 可一听到他后面那一句“孽子王八蛋啥的”,老范爆了,直接伸手指着林夕骂道:“老夫现在就先教教你如何作人。” 见殿中诸公都站出来为林夕打气,宋痒火大的同时心里也很急,这一个个的咋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自己说说话,劝林夕留下来呢? 这难道真的要自己舍下老脸来求他这小子,可这可能吗? “林候,朝廷封官赏爵都自有明确的规矩,就比如现在林候你想自免封候官职,如果没有陛下亲自下旨允许,朝廷里可以定你的罪的。” “随便吧,陛下也好,朝廷也罢,你们随意。”听到宋痒的话,林夕一低头,避过范仲淹的巴掌,无所谓的开口说道:“这官爵在下反正是不要的。” “你……”见林夕水火不侵,软硬不吃,宋痒宋参政这火气忍不住又往下降去了三分,放低架子收小声音说道:“林候啊,你这新官职可是吕相公给拟的,可不关老夫什么事,你要是想找麻烦,到了汴梁老夫可以派人帮你指明他府邸的位置。” “真的?真是吕相公给我穿的小鞋?”上下打量了宋痒一眼,林夕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参知政事这二品官位上的,但他想骗自己,还是等下辈子吧? “真的,要不老夫发誓。”见林夕半信还疑,宋痒连忙诅咒发誓道,眼睛却冷冷的扫了一圈也正竖着耳朵,拿眼瞅着自己这面的殿中诸人。 “要是誓言有用,怨男痴女早就已从世间消逝了。”挒嘴一笑,林夕调过头,朝殿中诸公挥了挥手,再见道:“诸公先忙,在下先走了,咱们后会无期。” “好走不送。” “有空了老夫再去找你下棋喝酒。” “快滚蛋,看着你小子老夫心里就堵。” “……” 听着这些嬉笑怒骂声,林夕哈哈一笑,带走的只有满殿阳光。 第35章 归张家村 青山绿水,房新民憨,望着村头早已伸长脖子在等候着的村民们,闻着这已经好久没闻过的熟悉味道。 勒住马,扔下鞭,林夕一抬腿从马鞍上跃下,看着领头的村老张大爷,瞧着他这又比一年前略弯了些的腰背,记忆中的某些东西勾起。 “噗通”一声跪倒在村民面前,只跪父母祖宗,连天地都不敬的林夕虽然早就知道上了战场,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可作为他们的头儿,他们的教官,自己是有责的。 看着早已泣不成声,失去亲人丈夫孩子的村民们,林夕终于还是没有办法去原谅自己,要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和这该死的大宋,这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怎么会在自己手中葬送。 是的,那怕上一世在九天玄界自己也是一路杀戮的登顶第一战帝位置,但作为一个穿越异世界的地球人,林夕真的对那异世界没有认同感,也从没把那些人类当成自己的同族同胞。 所以对于九天玄界上一切敢着去路的人和物,不管是好是坏,林夕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挥起诛神戟诛尽所有。 但来到北宋后,看着这个在历史上少了些许铁血多了懦弱气的朝代,有了认同感的林夕怒了,可这代价…… 五十人征,二十人归。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瞧着他身后跟着跪倒在地认识或不认识,熟悉亦或陌生的脸颊,望着他们中间第一辆马车上装着村中子弟骨灰的陶罐,瞅着陶罐上那应该是写了人名贴着的红纸。 村老张大爷伸出枯萎了双手,颤抖的扯起林,转过身,老眼中的浑泪都没擦的嘶声吼道:“吾张家村本是边野荒村,昔日连连被西贼侵扰杀戮,可如今吾张家村的好男儿用汗血,终把西贼驱逐,还吾边境之地地一个安宁,他们这可是灭了个国啊村民们,虽说有好些家的汉子孩儿是回不来了,可吾张家村出去的人没给吾等丢人啊。 所以你们这些憨货还嚎个什么鬼,现在都给老头我马上住口,孩子们回来了我们得高兴不是,呜呜……” 见村老张大爷吼完村民们,自己又不禁哭了起来,张叶扯起自己异母同胞的二哥张勒跪行到众村民面前磕头哭泣道:“西贼伪太师张元之女张叶携兄给诸乡亲们赔罪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家父的错。” 见女儿跟儿子都已经在村民面前磕头认罪,作为现在张家的当家妇人,曾经把女儿生下就送给自己表兄家抚养的张叶的娘亲李氏也从跪着的人群中站出,走到村老张大爷面前开口说话道:“大叔,你还记得我不?” “啪。” 认真的打量了面前满脸憔悴的妇人一眼,瞧着她的张叶很像的脸轮,张大爷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抬手,一耳光就扇了过去,嘴里骂道:“你是那个把张叶扔到张牛家院子门口的女娃,渭州李家的那不孝女?” “啊,你打我?”捂着脸,张叶的娘亲李氏忍不住尖叫起来,这多少年了,谁敢扇自己的耳光。 “打你,老夫还想宰了你呢?”扬起手,张大爷照着李氏的脸蛋又是一耳光,吼道:“你个蛇蝎心肠的妇人,你可知道,要不是老夫那天早上起早路过张牛他家院门,叶子这孩子都就被冻死了。” “娘,你……” 一手扯住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往李氏面前挡的张叶,林夕冲她摇了摇头,心里忍不住叹道:这还真的是最毒妇人心啊,要是早知道张叶她娘还有这么一段过往,自己那能留她到今天。 想着林夕松开拉着的手,上前两步扶住这才扇了两耳光就气喘吁吁的张大爷劝道:“大爷,这女人的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你看我们是不是先把村中子弟的骨灰先放村祠堂里?” “你啊?”放下巴掌,张大爷看着林夕有些无奈,这都什么事啊,林小子是张叶的夫君,可自己刚才好像才扇这小子的丈母,这…… 瞧着张大爷的眼神,林夕也很无奈,咋每个人都认为自己跟叶子有一腿呢,这冤老子真的不能背啊。 可这能解释得清吗? 在心底问了自己一句,林夕也懒得去多想,直接下令道:“护村队队员全体出列,领队中阵亡子女抱起诸烈士骨灰,目标,村中祠堂,出发。” 给李老二他们下完命令,林夕望向也辞官跟自己跑回张家村的杨怀玉,杜江喝道:“尔等两人负责押解这些从兴庆府带回的俘虏,记住了,让他们从这开始,一步三叩首的给我跪爬到祠堂前,少一步,你们俩自己滚蛋。” “他们呢?”捅捅林夕的手臂,已经彻底抛弃老文,官职也不要了的杨正礼指指张元的家人问道。 “他们?”顺着手指瞅了眼张叶的老娘李氏,林夕不屑的撇撇嘴角,冷声道:“好水川一战,张元一计,葬我大宋子弟千万,他们如果不跪,天怒人怨。” 说完,林夕一挥手,一手刀砍在正要开口为她家人求情的张叶后脖上,再也没看张元家人一眼,把张叶往马背上一放,扶起张大爷就往山中的张家村走去。 …… “林哥哥,你还住在这山洞里?”缓缓的睁开眼,看着映入眼帘中熟悉的一切,张叶揉揉后脖,望着正在洞口石坪上舞戟的林夕走出洞口开口问道。 “你醒了?饿不?我现在就去煮粥。”诛神戟往边上的石头上一投,林夕转过身望着这已经睡了一天一夜的张叶问道。 “嗯,我来做吧,林哥哥你继续练功。”听着这醒来的熟悉三问,张叶忍不住嫣然一笑,轻声回道。 拿起曾经已拿过无数岁月的陶罐,张叶熟悉的从石缝里找出勺子,熟练的搬开水缸,拿走下头的石板,看着放在下面的粮袋笑道:“林哥哥,你怎么还把米放在这里啊?” 望着张叶那故作的笑脸,林夕揉揉鼻尖,上前两步,扳起她的肩膀,得认真的的说道:“叶子,不管你是不是恨我,但有的事,我希望你能明白。” “咣。” 望着林夕英俊的脸颊,闻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张叶有些心惊,手中的陶罐一不小心就从中掉落摔在地上。 伸出并不是很光滑的手指抚上林夕唇上已经长出的青色胡须上,已经知道面前这个为了自己家人丢官去爵的男人,张叶双眼一红,流着泪低语道:“林哥哥,叶儿知道你委屈了,但叶儿只求你能放过他们,能让他们有个安身之处。” 望着已扑倒在怀中失声哭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女孩,林夕点点头,正准备…… “头儿,你们忙,我没看见。” “林哥,这大早晨的,你……” “头儿,你……” 听着这乱七八糟的嚎叫,林夕突然很想死,老子本来就什么也没做行不行? 老子就只想跟张叶说“先劳改改造,后看他们表现再做决定”行不行? 第36章 被耍了的大佬 “师尊,又炸了?” 看着披头散发,满脸黑灰跑到自己面前报告他试验结果的张载,林夕真的很想劈开他脑子看看。 自己收他为徒,看重的可是他以后开山创学,教书育人的天赋,可不是让他来搞化学研究的好不好? 可是…… “炸了就炸了,你人没事就行,多试试习惯了就好。”瞧着张载垂头丧气沮丧的样,林夕那能不违心的安慰安慰道。 说着,伸手指指自己住着的山洞,林夕开口劝说道:“小载啊,前段时间为师才写了本书,你可以拿回去瞧瞧。” “是师尊。”听师尊说他又写了本书,张载随口应了声,屁颤屁颤的就赶紧往师尊住的洞府中跑去。 看着现在连礼都不行,撒腿就往自己窝里跑去的张载,林夕真不知道自己把王阳明的心学提前放出来是否有错,可自己约的那啥自己不也得关上房门再跑吗。 “头儿,王叔来了?” “来就来吧,他又不是不认识路,慌什么?”望着还在远处就大声叫的李老二,林夕有些错愕,自己都回到张家村近半年了,这怎么的才有人找上门,看来还真是人走茶也凉,蛋打鸡也吹啊。 “哈哈,林小哥,老夫又来找你喝酒了。”看着坐在石块上,拿着本书看的林夕,已升任正四品殿前副都指挥使的王元大笑着喊道。 “没空,你老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事边上玩去,你没看见小子我正忙着看书修身养性呢。”放下手中拿来装样子用的书册,林夕没好气的望向王元说道。 瞧着他身旁身穿便服,但眼神,气质一看就不是简单货的几个文士,林夕知道自己留下的隐患终于还是找上了门。 “哈哈,你这小子,都回来捧着书本啃了这么久,这性子的咋就一丝都没改呢?”给身旁的诸人递了个眼神,王元大咧咧的往石块上一坐,看着石板上的茶壶,眉头一皱,问道:“林小子你现在改喝茶了,酒呢?” “什么酒,你老难道不知道小子现在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就这茶还是杨怀玉他让家里人偷寄过来的。”端起石板上的茶碗喝了口茶,林夕面不红,脸不烫张口就吐槽道:“你老是知道的,从小子开始被封候爵开始,这朝廷的俸禄在下可是一文钱都没拿到过,相反这从村里,宁安寨带出去的兄弟,这活着的咱不说,就没了的弟兄家里,小子可都是靠以前从西贼手里抢来的钱粮,还有那些开着的酒楼给艰难维持着过曰子的。” “听小哥言语,是对朝廷有些不满?”看着面前一身洗得泛黄麻袍的青年,瞧了瞧他放在石板上的书册,一路跟着王元来到此地的胖文士顺手拿起,还未翻开书页,听见林夕的话语忍不住开口道:“驱逐西贼,为国损身,佑我边境,这难道不是我大宋好男儿应该做的事吗?” “好男儿?”抬眼瞧了眼这不问自取的文士,林夕不屑的一撇嘴,淡淡的开口道:“好男儿应该是那些在东华门外唱名,平日里倚红倚翠,吟诗作对的文人才子们吧,我们这些拎头提刀的,不被人说声贼配军就不错了,更何况我的那些兄弟们连贼配军都不是。” “你……”听着林夕的冷嘲热讽,胖文士忍不住一竖手指头,望着林夕直摇头道:“文武各有职司,虽说那些士子文人是多有放纵了点,但也并不是每一人都似小哥你说的这么不堪,依老夫看小是哥你偏持了?” “放下你的狗指,再敢指老子一下,老子宰了你。”缓缓的从石块上站起,望着这伸手指着自己脑袋说话的文士,林夕眼露杀意的喝道。 从今到古,从古到今,敢指着自己脑袋说话,还活着的人除了自己父母家人,别的那些人都应该已经轮回好几世了吧。 见林夕动怒,浑身杀气,王元吃了一惊,连忙从石头上站起身,张开双臂挡在两人中间,嘴里苦笑的望着林夕说道:“林小子你真的就不能改改你这臭毛病吗,这是我们的自己人,你动不动的就喊杀喊诛的这成何体统。” 说完林夕,王元尴尬的扭过头朝胖文士埋怨道:“永叔,我都说了这小子就是个憨货,你还不信偏要试,这下你瞧见了吧,弄成这样子,我是不管了,永叔你自己看着办吧?” 永叔? 听到王元这么称呼这文士,林夕心里吓了一跳,瞧瞧这两人的年纪,应该都差不多的,可这辈份咋也相差得太大了点吧。 想着自己跟王元的关系,林夕怎么的也感觉有些不自在,但老王的面子自己一定得给的。 于是,一拱手,林夕拨开王元冲胖文士行了一礼,口里赔着小心道:“抱歉了阁下,小子真的不知道你是王叔他长辈,刚才言语上多有冒犯,还请你大人大量别跟小子计较。” 望着躬身冲自己作揖道歉的青年,听着他这诚惶诚恐的话音,胖文士忍不住指着王元仰天哈哈大笑,嘴中断断续续的说道:“哈哈,想不到老夫今日才知道自己有个这么大的侄子,哈哈……” “哈哈哈……” “哈哈……” “……” 瞧着周围同僚仰天大笑的几个文士,王元有些郁闷,这能怪林夕这小子吗? 望着哈哈大笑的胖文士,瞅着他下巴下那随笑乱颤抖着的胡须,见王元就要跟自己翻脸。 林夕直起腰,缓缓的开口道:“欧阳修,字永叔,庐陵人,初任西京推官,文章冠绝天下, 郭稹,字仲徽,开封祥符人,世寓郑州,初为河南主溥, 吴育,字春卿,建州浦城人,初任大理评事,迁寺丞。” “你……”听着从林夕嘴里吐出的人名,胖文士被咽住了,望着身旁也都跟自己一样愣住了同伙,心底突然感觉有些不妙,这小子原来都已把自己三人的底细给摸清了,可笑刚才自己几个还以为占了王元跟他的便宜,开口大笑? 这……这人丢的,唉! 望着憋得满脸通红的欧阳修三人,林夕也懒得去计较他那还指着自己的胖手指,指指石块说道:“诸公过来是为了何事,其实在下也能猜到一二,可亲兄弟明算账,有的事咱们现在就得先说清,东西可以给朝廷,但朝廷也得拿出点东西来换。” “竖子,你可别忘了你也是个大宋人?”见林夕一开口就言利,胖文士欧阳修眉头一皱,忍不住开口怒叱道:“如果没有朝廷的人力物力支援和支持,你能拿得下西夏半境吗?” “能。”斩钉截铁的回了个字,林夕毫不示弱的盯着三人笑道:“不言利你们考中进士了去当什么狗屁的官。” 第37章 醉翁? “林小子啊林小子,你脾气咋就这么冲呢,你也不想想你这才刚入官场就四处竖敌,你这是想做个独夫者吗?”见林夕又跟欧阳修拌起来,没办法的王元只能扯起林夕的手臂往洞里拉,一边劝慰一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独夫者是好,不会被天子猜忌,但在官场如果没个三朋四友的你落难时又有谁会管你的死活,伴君如伴虎啊。” “随他吧,反正现在我也不想进入朝中,谁爱怎样就怎样,只要他们不来惹我,大家就相安无事。”摆摆手,林夕从角落里拿了把椅子给王元,又从床底下拿出坛酒,拿碗倒上,冲老王一举,一仰脖干了。 “唉!一入朝中还能抽身而退吗,怕是不能了。”叹了口气,王元拿起桌上的已倒满酒的陶碗也是一口闷掉,擦擦唇上的酒渍,舒了口气说道:“本来大败后,朝中诸相公就反对对西贼用武,可谁知你小子这一动牵扯起整个宋夏边境,这不出兵都不成,尤其是三司枢密院,他们可是咬牙顶着朝中诸多的骂声给边关将士筹积的钱粮。” “呵呵,是吗?”伸手敲敲桌面,林夕眯着眼看着王元笑道:“虽说善后,钱粮的事我没插手,但据我所知,就拿兴庆府一城来说,李元昊在城中各处聚积的钱粮可是没有分毫损毁,就那些就足以支付我们这次收复西贼半境之地的所有耗费,至于其他各关寨城堡的缴获,那怕拿出一半来奖励众将士,剩下的另一部应该足以支撑朝廷安抚这些复地的一年开支和运转。” “是,我们这次缴获的是不少,可这不是三司还欠着债吗,甚至连朝中诸位大臣官员的俸禄都已经拖了两三个月没发。” “那关边境军民何事,难道三司的那些蠢货就不知道另想办法开源,一天天的这里省那里抠的,这税是越收越多,可到头呢?”见王元又开始跟自己诉苦,也刚知道朝廷表面上富裕,实则已是个空架子的林夕没好气的喷道:“还是没钱,但是没钱,难道三司的人不知道想下要怎么去解决吗?” “怎么解决,增税?”看林夕又开骂,王元这脑壳子还真的是疼,这小子真的就是个二愣子,想朝中诸多相公,那一个不比他有本事,可这事儿是那么好解决的。 增税? 听着这千篇一律的问题,林夕想笑。 增税? 想着厢军,想着自己曾瞧见的情形,林夕一个忍不住,“噗嗤”一口烈酒喷在王元头上。 增税?你想逼人造反吗? 可想到大宋的国策,这造反好像还真的是一条出路。 “想不到办法了吧林小子?”擦擦额头上的酒水,王元有些得意。 三司缺钱,这是官家都知道的事,但这事谁又能解决。 “呵呵,我又不是朝廷中人,为什么要想办法?”呵呵一笑,望着老王,林夕才不上套。 想套路哥,老王你还年青。 “你是大宋人。”请将不如激将,激将不如卖惨,知道林夕这二愣子是个好人的王元笑着提醒道:“林小子你的酒楼交过税的吗?” 一句nmb扔给老王家闺女,林夕感觉这大宋的文人还真不要脸。 老子少你一文钱了,少你一口吃的了,你王元这样坑人的就真的不怕天打雷劈,出门撞死。 默默的抽屉里掏出几张收款单,林夕也好心的提醒道:“王叔,酒楼分红中,别人的都是交了税后的纯分成,但你的…… 呵呵,你是官啊,小子就没代你交了。” “林小子你……” “好你个王元王子良,说着人言却不干人事。”见王元扯着林夕进洞半天不出来的胖欧阳修本来还在跟吴育两人在闲聊,可作为一个好酒,浪习惯了的货,闻着酒香,那还能忍住。 可谁知才蹑手蹑脚靠近洞口,欧阳修就见这到这样的事。 “永叔,我……”卷起面前的税单,王元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看错了,这是林小子在跟老夫说笑呢。” “呵呵。” “呵呵。” “好你个老不羞的。” 望着这跟自己同声异口说了同样两句话的欧阳修,林夕知道生意又上门了。 一把端起下面石块,上面两片木板垒起来的桌面上的陶碗,放到鼻尖下闻了闻,已是知谏院的欧阳修忍不住叹道:“闻其香,观其色而知其味,这是好酒。” “醉翁,你小口点。”见欧阳修一口气把满碗的药酒全灌下,林夕脸色一白,这蒸溜高度酒有这么喝的吗? “哈哈,好酒。”放下碗,欧阳修拿起酒坛,又自己给自己倒了碗酒,拿起来凑到鼻下,深吸了口气,盯着林夕问道:“林小子,这就是你在战场上拿来擦拭伤口的纯酿?” 看欧阳修这酒鬼又抬起碗,林夕一句mmp差点就出口。 抬手一抓,拿住他的手腕,苦笑道:“醉翁,你拿错了,这坛子的酒精是我点灯用的,不能喝。” “这不能喝?”疑惑地看了眼林夕,欧阳修又望了望他面前的酒碗,这酒色的确不对,难道是…… “这东西有毒?” “没毒。”摇摇头,林夕真的不知道如何跟欧阳修他解释啥叫工业酒精,啥叫纯粮酒精,虽说两种兑水后都能喝,但一种喝了会死人,另一种喝了却不会给人发请帖。 想着,林夕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燃,顺手从桌上放着的书本上撕了一页点燃,扔进夺下来酒水中。 “噗嗤。” 见蓝色火苗从酒水中升起,欧阳修被吓了一跳,指着陶碗问道:“这能燃?” 继续从书本上撕页点燃,投进面前自己的碗里,林夕淡淡的开口道:“都能燃,但燃烧后留下的水不同。” “那为什么不能喝?” “你们不能喝,但我能喝。”拿起欧阳修面前的装酒精的坛子,林夕往嘴里灌了口说道:“你是醉翁,但我是不醉。” 醉翁? 醉翁? 醉翁? 听着从面前青年嘴里说了三遍的词,欧阳修心里一喜,惊道:“林小子,这是你给老夫起的号吗?” 第38章 错了 “格物致知,知易行难……” “俯身,汝等可懂?” 望着这青山绿水,欧阳修看向身旁的吴育问道:“春卿兄,听着这育学声,你又何感想。” “奇人奇事奇言,猜不透也。”揉揉有些发疼的脑袋,吴育望向眼前山涧溪头边上的学堂摇头道:“林夕此子看示蛮撞,但之心思难测啊。” “两页书纸,一章《朋党论》,朝廷之现状啊!”想着林夕昨天晚上挥笔而就,自己帮着书名的文章,欧阳修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文武双全,说的也许就是他这种妖孽吧? “天佑大宋,才会出此奇才,可他……”想着林夕的油盐不进,吴育也很头疼。 “诸位,咱们还是连名上疏,如实禀报吧。”郭稹从腰间解下酒葫芦喝了口,幽幽的叹道:“如果林候没有异心,那他还是吾大宋之人,福也。” “有病吧你们。”本来躺在树上,负责看护学堂的李老二听到这话,一个没忍住扔掉酒葫芦,从树上跳下来说道:“就我家头儿这样的,如果他真的想自立为帝,划土为王,朝廷能挡住?” 望着扔下话就走的汉子,欧阳修三人面面相觑,这话说的好像没错啊。 如果林夕真有那想法,他为什么不直接灭了西贼另建一国,这他好似能做到的。 只是这小子好像对朝廷挺不满的,这又该如何处理。 想着自己身上使命,刚从辽国回来的郭稹看向欧阳修说道:“永叔,你擅常交际,此子就交给你了。” “某……”指指自己的鼻尖,欧阳修望着老郭,这是想官大一级压死人吗? “轰隆。” “呯。” 话还没说完整,欧阳修三人就被学堂内响声的爆炸声吓了一跳。 …… 一戟砸碎面前的木门,林夕很生气,这tnd没有橡胶还真的是不行啊。 这弄个蒸汽机咋就这么难呢! 密封? 密封圈? “妹婿,你这是……”笑呵呵的从队伍里溜出,望着一戟在手,天下没有的林夕,张勒呆住了,这还是自己那不讲究的妹夫吗? 看看他这灰头土脸的样,你冲这已经炸飞了屋顶生啥气。 “滚。”诛神戟一指,望着这又叫自己妹夫的张叶她哥,已经背着跟叶子有一腿这锅很久的林夕没好气的骂道:“老子是心没动,也没行动,你娘的叫谁妹夫。” “谁让你不动了?”看着指在面前的戟尖,张勒在心里吐槽句,自己老妹都自个洗白白送到你眼前了,你没动,这能怪谁? 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曾经作为兴庆府第一纨绔公子哥的张勒,经历了浮沉,终于还是为了家人低下了头。 “抬起头,你是汉子,你是炎黄子孙,就算死也得仰着脑袋。”戟尖上抬,林夕望着面前的张勒骂道:“错的是李元昊,跟你爹,跟你没有关系。” 炎黄? 子孙? 想着曾在庙里看见的神像,想着自己父亲之所以叛逆到西夏,想着…… “姓林的,如果今晚你不请张大爷去我家里提亲,老子就算打不赢你,也拼了命的要咬掉你一块肉,你信不?” “我信。”收回诛神戟,林夕盯着身前的张勒,一字一顿的说道:“私自出队偷懒,罚一百个俯卧撑,滚。” “你……” …… “娘,他同意娶我了,这是真的吗?”伸手抓住身旁娘亲的手,也来学堂做饭洗菜的张叶忍不住哭泣起。 “真的。”揽住闺女的肩膀,李氏笑着点点头,用袖子帮张叶擦去她眼帘的泪水,自己也一个没忍住的流泪叹道:“要是你爹也在,这该多好啊,吾家之女终于嫁了个候爷。” “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张叶抱着母亲,低声道:“林哥哥已经跟父亲联系上了,只要李元昊那贼厮发兵西域,父亲的罪就赎了。” “真的,叶儿你说的都是真的?”抬起闺女的头,李氏很吃惊。 虽说大宋皇帝还没有诏令收回林夕的候爵,可他也好久没统兵了,这咋的还能…… “真的了娘亲,林哥哥骗谁也不会骗女儿的。” 伸手点点闺女的额头,李氏吃味的道:“你啊,这还没嫁呢,就跟那小子一条心了。” 想着就要成为自己女儿郎君的那位,李氏心里是彻底服了,如果没有他曾经的那个命令,自己这一家咋容入这村子里。 “娘,你讨厌。” “娘这是高兴”拿起还没折完的菜,李氏笑道:“娘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就是把你扔改家村你表叔家了,哈哈……” “娘……” ………… “哈哈,好!……哈哈……” 汴梁。 皇城,大庆殿。 望着殿中诸人,望着嚣张的辽使,赵祯皇帝有些飘,把手中奏疏往他面前一扔,冷声笑道:“朕真的想不到啊,吾那皇兄真会如此,难道他是对朕那个皇帝侄子不满?” 打开手里的奏疏,辽使很不满意大宋官家的笑声,可一低头瞧了眼这应该是由皇城司递上的奏疏。 “耶律重元勾结曾经的悍匪头子,现今的林候。” 瞧着这句话,看着奏疏上这密密麻麻写着的数据,辽使心头一惊,连忙向赵祯皇帝拱手作揖告退道:“外使身有不适,望大宋皇帝允许外臣先行告退。” 摆摆手,赵祯不以物喜的望着辽使一挥袖,等他离去走远,望向殿中的诸臣说道:“林小子下的这步棋,诸位臣工可猜到是他是何意?” “臣惭愧,身为宰辅,却……” “臣以为以林候之所以有此策,是想伐辽。”见老对头吕夷简想退,身为参知政事的宋痒朝前迈了一步,出班奏道:“据臣下观察,林候虽说年少,身不在朝,但其心其行都是想在为我大宋恢复幽燕作准备。” “禀官家,林候此子虽说文才武略,胸藏奇才,但他其心思……” “够了。”望着阶下回朝没多久,自己本来准备起用变法的范仲淹,赵祯冷冷的道:“范卿跟林小子已在西贼境内处过不少时日,难道还不知道他为人吗?” “臣……” “行了,各府相公留下,诸臣请退。” 挥挥手,赵祯皇帝直接罢朝。 …… 第39章 偷酒的小三奇副使 揉揉眉心,赵祯接过贴身太监递过来的参汤,喝了口,实在想不明白林夕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己明明都给他升官加爵,调他来京就职,可他为什么却要拒绝,难道自己真的有那么可怕,是个容不下有功之臣的皇帝。 “唉!” 叹了口气,赵祯很无奈的拿起案上的奏疏,心里也跟着叹息:这大宋的家还真的是不好当啊。 四面除了皆有虎狼围视外,这各地又是灾难连连,不是干就是涝,地龙翻身年年有,这处处都得花钱,可这钱…… “禀官家,皇城司有急报送到。” “拿来吧。”望着才出去了会,手里拿着个信封的贴身太监,赵祯感觉自己这皇帝做的还真是不太舒爽。 见官家抬起头,贴身太监连忙递上奏报,又连忙从御案边上拿起拆信的银刀奉上。 轻轻用刀子挑开漆封完整的信口,赵祯摆摆手让贴身太监退下,抽出内中信件就着从殿门外照进来的阳光,一字一字的认真瞧着。 …… “这位小郎君请了,请问这张家村怎么走?” “前面五里,见路上山,山腰停住,左拐便是。”头都没抬,听见问话声的林夕望着在山沟里水中野着的熊孩子回了句。 老王的孩子竟然叫王韶,老王居然还是江州德安人。 想着这熊孩子一开口就叫老王阿爹,林夕当时没差点一口口水把自己呛死。 自己好不容易让人拐来的三奇副使居然是王元那老东西的种,这咋看着两人的那张脸一点都不像呢? “小郎君是张家村的人?”望着这一身麻布儒袍,张口就来的青年,瞧着他那飞扬的发梢,问路的妇人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是啊,夫人你张家村有亲戚?”抬头看了眼这身着青衣,背上有刀,虽说一身青衣,但还是遮不住一身贵气的妇人,林夕一伸手捞起光着身游到自己面前的小王韶,抬手就是两下。 这偷老子酒喝不说,你丫的小小年纪就敢拐着张家村的几个小女孩来山沟里泡澡玩水,这是要反天了。 “张家村的林夕你认识吗?” 揉揉鼻尖,林夕想说不认识,这一天天的不是这个找就是那人来,应酬都应酬烦了的自己这都跑出来偷懒避事了,可谁知道躲到这山野中还是逃不掉。 “姐姐,你是来找我师尊的吗?”见师尊不说话,还抬起手往自己小屁股扇,小王韵想先找个能帮到自己的人。 “你是林夕,被官家亲封的那位任选候名的爵爷?” 从怀里掏出画像,妇人很认真的对比了下,瞧着面前这随便用一根布条绑住发根的青年,看着他嘴角挂着的放荡不羁的笑,望着他面白无须,光滑似玉的面孔。 妇人连声问道:“你是汴梁人士?” “是啊?”拿过地上的衣物帮小张韶穿上,林夕记起自己曾经撒过的谎,面上很镇定的说道:“在下正是林夕,不知夫人寻在下有何吩咐?” “打一架。” “铛啷”一声从背上抽出长刀,妇人刀尖对准林夕,口中笑道:“听说林候一戟在手,天下我有,以拳服人,老身想试上一试,还请林候赐教。” 看着面前三尺的刀尖,伸手把小王韶拉到身后,林夕缓缓的从地上站起,对着小王说道:“瞧好了,要出手就得快准狠。” 说着,林夕直接就是一拳对着刀身上砸去,扬声笑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招式皆可破。” “呯。” “啊!” 冷冷的撇了眼被一拳砸碎碎落在地的铁块,又恢复懒散样的林夕伸手刮刮小王韶的鼻子笑道:“记住了,拳脚虽可以杀人,但笔墨更可以诛心。” “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王韶指指地上那妇人掉下的令牌问道:“哥哥师尊,她好像是宫里的人呢?” 宫里的人? 虽说大宋很自由,啥话都能说,啥反都能造,但作为知道点历史事情的林夕知道这能从宫里跑出来的女人除了负责帮皇帝他那些女人釆买物品的外,这大多数人都是年纪大了遣退出宫的,但这遣退出宫的女人来找自己这又是为何? 难道自己的魅力已经能影响到汴梁了?可这话就算不用脑子去想林夕自己都不信。 难道是赵祯皇帝见自己空虚寂寞冷了,给自己送了个妹纸过来,顺便在自己身边埋下根眼线? 但这可能吗,望着眼前的妇人,林夕知道自己想多了。 虽说这女的看面相最多也就三十四五,但瞧她身姿体型,这应该是已经被人开发过了的。 但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赵祯也许真的很仁,可瞧瞧政事堂的诸任大佬任职的时间, 仁宗并不是很仁的,就他那猜嫉心…… 一句呵呵,林夕懒得解释,这不孝有三,无子继国的男人还真是惹不起。 “林候好身手。”扔掉手里的刀柄,弯腰从地上拾起掉落的身份令牌,妇人望着从林夕身后伸出头的小王韶好奇的问道:“幼郎君你认识宫里的出行令牌?” 听着妇人的问话,从身后拎过小王韶,林夕眉头微皱,虽说王元那老王八蛋曾经也在汴梁做过官,可就他那时的官职品阶,这除了大朝会外,他这连上个常朝都不够资格。 “前几天我在欧阳胖老头那里见过。”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小王韶很臭美的回答道。 自己这哥哥师尊,啥都好,就是太喜欢能用拳头解决就不绝废话这点不好,尤其是对自己,难道他就没看见这还有外人,还有几个张家村的几个漂亮小娘子吗? 这又是扇又是拎的,难道就不知照顾点自己的脸面,自己都快十二岁了好不好? 欧阳胖老头? 妇人有些莫名其妙,这又是谁啊。 见妇人看过来,林夕没好气的一指敲在小王韶的脑门上,笑着解释道:“他说的是欧阳修欧阳永叔那老不羞的。” 想着自己床底下三天两头就少了坛的泡酒,想着欧阳修没走时每天都是浑身酒气的来找自己谈天说地,舞文弄墨。 林夕就郁闷了,自己可没给那胖子送酒啊,可他那来的自己独家泡酒? 可这一查,林夕更郁闷,这千防万防的,到头了还是家贼难防,这欧阳修不知道用了啥手段,居然把小王韶给收卖了,竟然合起伙来盗自己的酒。 抬起头,望望头顶上的曰头,小王韶突然觉得有些冷,脚下不自禁的往边上挪挪,这哥哥师尊好像又想找自己麻烦了? 第40章 这难道是林候身子有问题? “坐吧,在下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随意点。”指指前厅里的椅子,林夕望着已在路上了解过,已察看过她身份印信李玥说道。 原来她还真的是从汴梁皇城里出来的,只是不是遣退,而是奉了赵祯皇帝的旨意来自己这里任职的。 “谢林候,卑职遵命。”等林夕在主位上坐下,也是皇城司几位都知中的一个的李玥抬眼扫了眼房内的装饰,拱手谢道。 虽说林夕自请削爵去官,手里的也没有什么权势,但陛下可还没下令准许呢,相反还把自己调到他身旁来,这简直就是简在帝心啊! “行了,李都知你就别卑职不卑职的了,现在我可不是什么候爷,就一普通山野之民。”摆摆手,林夕笑着对小王韶吩咐道:“去学堂把你叶子姐姐叫来,就说家里来了客人。” “嗯,就去。” 从桌上抓了个果子,小王韶应声撒腿就往院中跑去。 “林候,他是?” “他?殿前副都指挥使王元家的小子,现在算是我弟子。”看李玥对小王韶感兴趣,林夕扯起话头说道:“也不知道王元是怎么教的,这小子简直就是个野猴子,你刚才也瞧见,这一个不注意的这小子就带着村里的一群小女孩到处野,这书也不念,武也不练的,我这头啊都快要被他弄晕了。” “哈哈,林候你说笑了,据卑职刚才观察,王小郎君虽说年幼,但其言行举止都比同龄的孩童聪颖多了。”从林夕刚才路上还是现在言行中,李玥发现位这林候爷还真的跟朝中的诸多官员不一样,好像挺害怕别人跟他客气。 当然曾经在皇城司收积到的资料中了解过林夕过往的李玥知道,其实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不太喜欢讲规矩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自己还是一个身无半点虚衔伴身,还是一介白衣的时候,就敢带着一伙村民出境潜入西贼境烧杀抢掠,就敢…… 回忆起林夕的过往种种,李玥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也许在这样的人身旁听用,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见李玥说着说着就愣神,林夕也见怪不怪,张口问道:“李都知,不知官家让你到在下这里是有何公干?” “回林候,陛下在卑职离京时曾派人来传了句口喻:至张家村后一切全以林候作主,其他的卑职……” “罢了,能说的你就说,不能说的,你放心,在下虽说喜欢用拳头跟人讲道理,但对自己人还不至于严刑逼供,当然不是自己人的不在此列之内,你可懂?”听着李玥这才说了一半就打住的话头,林夕有些好笑的看着赵祯皇帝光明正大埋到自己身边的钉子,无所谓的揉揉鼻尖,开口说道。 只要他不是赵祯派来扯自己后腿的人,只要他不是过来给自己添堵找麻烦的,林夕还真的是希望赵皇帝给自己多派些人来,反正自己又没有野心要去谋他老赵家的龙椅。 “谢林候体谅,卑职是自己人。”望着抬眼注视着自己的青年,虽说他轻声慢语,脸上带笑,但已从他话语中听到了威胁的李玥连忙从椅上站起,头都不敢抬的避过林夕的目光,一躬身抱拳行礼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既然是自己人,那么李都知又何须多礼,来,在下给你介绍下。”说着,林夕一伸手牵住已从学堂回来进厅后,见自己在谈正事就没开口站在身旁的张叶笑着对李玥说道:“张叶,西贼伪太师之女,在下未过门的娘子。 叶子,这是刚从汴梁过来,皇城司的李玥李都知。” “卑职李玥见过未来候夫人。”听到林夕的介绍,李玥微微屈膝,向张叶行了个妇人之礼。 “李都知客气了,罪人之女可当不得夫人之称。”俯身还了一礼,张叶拉起李玥,握着她的手笑道:“姐姐你真是皇城司的都知,这也太厉害了,妹妹可是听说想进皇城司的人,得经过重重考验关卡,最后全部通了才能进的。” “呵呵,候夫人你客气了,虽说张公为贼酬谋,但这也是……”抬头望着这伸手握住自己手臂的女子,李玥有些不明白,林夕虽说是个男人不太讲究穿着,但为什么他未过门的娘子现今还是一身旧衫麻服,头上除了根不知道用什么木料雕刻成的木杈外,浑身上下就没见一件饰品。 难道是因为她张元之女的身份,从而被林夕给看轻,可自己从资料中得到的消息,林候就是因为此女才挥兵西贼,攻入兴庆府,最后也是因为此女才自罢官爵,归隐山野之间的。 可如今瞧此女的衣着,闻着她身上的油烟味,想着刚才林夕给王韶的话,此女如今应该还在学堂里帮工挣钱,这…… 这怎么好像跟皇城司收集上来的资料对不上啊? “都别客气了,现在既然你们都已经认识了,那我也就不客气,虽说李都知你刚从汴梁城来到此地,可你也瞧见了,在下这处境是真的很穷,所以……”打住话头,林夕好像也被李玥带坑里了似的说话只说一半。 “林候有何事要吩咐,请明说,只要卑职能办到的定会竭尽全力办好。”知道林夕想要自己给个投名状,可李玥还真的没办法不给,对于这个连参知政事宋相公脸面都敢扫的林候,自己这皇城司的都知的招聘还真的不是很好使。 “嗯,李都知爽快。”夸了李玥一句,林夕宠溺的望着张叶笑道:“叶子,现在麻烦你去下书房,把笔墨纸张拿来,我有东西要写。” “嗯,林哥哥你客气了,这是叶儿该做的。”不舍的看了林夕一眼,张叶轻轻从他手中抽出小手,转头冲李玥说道:“待慢姐姐了,妹妹就先行告退了。” “候夫人客气了,候夫人请便。”望着已走出厅堂,向后院书房里跑去的女孩,凭多年的经验,李玥看出张叶还未经历过男女之事,可看着她刚才跟林夕俩的卿卿我我的样,这难道是林候身子有问题? 第41章 揣着明白装糊涂 “头儿,你说官家把这姓李的娘们派到我们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望了眼这刚来到山上村里没多久就马上又被林夕弄出去办事,背影就要瞧不见了的李玥,李老二扭头望向林夕问道:“难道官家是不放心我们?” 放心? 听着李老二的问话,林夕有些无奈,这人啊,的确是出身限制了眼界。 比如李老二,张牛儿这些村民,那怕如今都有功勋在身,可就是因为他们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穷乡僻壤的边缘之地,这本事倒是学到手了,可这看事待物的目光还是短浅了点。 作为一个皇帝,一国之君,谁又能真正的对旁人放心。 尤其是赵祯他还曾被自己那名誉上的老娘刘娥刘太后给架空个权势。 正如那句所谓规矩不可破,只不过是利益不够罢了一样。 只要利益足够,父子兄弟亲人都会反目成仇,敌人也能成为合作伙伴。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自己明明都已经把颗粒火药的配制方法献给了朝廷,可自己这才刚拒绝了欧阳修三人邀请上京任职的事,这后脚这仁宗皇帝就调了个皇城司的李都知到自己身边。 这是放心吗? 赵祯之仁也许是真的,至少来到大宋这一年多里,林夕还没看见他明面上诛杀过任何一位文人士大夫出身的官员,最重的也只不过是流放琼州。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赵祯他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活着的儿子可以来继承他以后的皇位,所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任由那群老不脸的闹了。 反正老子没有儿子,老子死后还管他什么大宋不大宋的,只要不是在自己手里被人给灭了,那关老子什么屁事。 但能当上皇帝,坐稳皇位的人又有那一个是简单的,没对你动刀子,那是你还没威胁到他,要是你威胁到他那位置了,呵呵…… 恶趣味的在心里黑了下赵祯,林夕望着李老二笑道:“老二啊,你说你这都闲下来一段时间了,这是不是也应该动动身子骨了?” 动动身子骨,想着最近自己这又是训练学堂里的学子,又是忙着准备婚礼,李老二发现自己头儿就是瞧自己不顺眼。 这眼看着自己的婚期没几个月就要到了,他竟然还想着要给自己派任务,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老李家就剩自己这么一根独苗了,这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的事要不趁早些解决掉,难道要…… “头儿,能换一个人去吗?” “你说呢?”撇了眼李老二那满脸黑毛装委屈的样,林夕差点没吐的从袖口掏出个信封扔给他,忍着恶心吩咐道:“信上这些人,老子不管你是用请的还是用绑的,照着地址一个不剩的全部给我带回来,少一个,呵呵……” 接住信封打开,望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名字还有名字后面的地址年龄,已经被林夕用拳头打动,硬着头皮学了近一年,粗识文墨的李老二头好大。 自己这头儿怕不是要疯了吧,这名单上四五十岁的老汉有,三四岁的稚子幼童也有,这大宋诸路州的,你能不能再多写点上去。 “放心吧,这事不是让你一个人去办,杨怀玉,杜江他们这些人也都会跟你一起出去。”拍拍李老二的肩膀,林夕望着已起风了的山林感慨道:“想救人者,得先学会自救,要不然别人没救成,反而弄丢了自己性命,这亏本的卖买,呵呵呵…” “是,那我下去安排了头儿。”见林夕又在拽文念咒,李老二赶紧把纸张塞进信封,连忙应了声掉头撒腿就跑。 这头儿只要一感慨,这嘴里的话就一句比一句狠毒,自己还是别听了,反正自己也听不懂。 ………… 渭州,皇城司官衙。 挥手把此处迎接的自己的皇城司官员赶走,李玥从怀中摸出林夕给自己的信封,又一次掏出这写满了密密麻麻名字地址的纸张看起。 实在猜不透他要找这些人干嘛。 就如这位淮南西路黄州附近名叫毕升的,都快年近古稀之年,而且还只是一个在小工棚做着雕板印刷的苦匠人,这找来何用? 还有这王唯一,这位不就是在太医署任职的太医吗,可林夕你又没没灾的,自己敢开口问陛下要吗? 至于吕惠卿,只看看他爹的名字,李玥感觉自己都要疯了,这吕夷简吕相公虽说也说了你林候几句不好听的话,可你至于要把人家儿子拐到那西北之地吹西北风吗? 虽说自己是皇城司的都知,可谁不知道皇城司的人都只是官家用来监控京城的爪牙,打探各路州消息的的鹰犬,说白了皇城司的人权利再大也只过是皇家的奴仆,自己胆子再大也不敢伸手递向朝中诸相公之家不是。 “来人,笔墨伺候。”朝屋外喊了声,本想自己能给个方便私下就把这些事给林夕办了李玥想想还是得给官家上疏得。 虽说林夕没有明说,自己也没讲,但自己跟他都知道,自己本就是陛下明着派到张家村的卧底。 提起笔,在心底构思了下要说的语句,李玥刷刷几下写好奏疏,吹干折好装进信中,用漆封好盖上印信递给身旁的皇城司渭州的管理人,吩咐道:“这事你派个懂事点的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汴梁陛下手中,得到官家令喻即刻马上传回此处。” “是。” 把密疏放到怀里,皇城司渭州的管理人应了句转身出了屋门。 心里却有些感慨,照路程跟时间来算,这位李都知在张家村林候爷那里都没呆到半天的时间吧,可这才多大的工夫她就查出事,看来这汴梁京城的皇城司精英们还真不是自己这边地的皇城司探子们能比得上的啊! …… 辽国,西京道,大同府。 因大宋突然兴兵攻略西夏,还把兴庆府给破了被派到这里的辽国暗探首领耶律协看看手上刚从南京道那面转过来的密报。 眉头一皱,如此漏洞百出的消息还转到自己手里,这汴梁城的暗探们是该收拾收拾了。 想着,耶律协从桌上拿起笔直接在密报背面写道:此事属实,望我主速速决议。 写完,盖上自己的印章,耶律协把装好的密报扔给部下下令道:“速递陛下。” “遵令。” 望着出了门的部下,耶律协有些期待,本座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是皇叔又能奈我何? 第42章 辽军压境(1) 南京道,辽陪都南京析津府皇宫。 “尚父,你说这南朝人是不是疯了,他赵祯那来的胆气敢不听朕的号令竟敢出兵攻夏。”刚从上京临潢府(今内蒙古巴林左旗林东镇)来到此处的辽皇耶律宗真看向闭目坐着的太师左丞相问道。 “回陛下,虽说夏宋几战南朝都输了,可以南人之富裕,这只是伤筋而未动骨,夏王他……”睁开眼望着这已没有刚即位时雄心壮志,年未满三十却已日渐奢侈好战的皇帝,已过古稀之年的张俭淡淡的回道。 李元昊的野心国内谁人不知,可自家这位陛下却还是阻止不了的偏偏要跟他联姻。 结果这下好了,西夏的兴庆府被宋人攻破占领,李元昊他倒是逃了出来没被俘虏,可这又是要物资又是要援兵的,这是想让辽国也卷入宋夏之战中吗? 想想,张俭的确是对自己这位陛下失了望。 听到自己父亲留下辅佐自己多年的汉人尚父才说到李元昊便住口不说,耶律宗真也懒得去跟他计较。 虽然在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没有亲情,可自已刚即位后便发生那些事,不联姻自己那能掌控诸族各部,稳定朝堂。 “尚父,如果朕即刻挥兵南下,你说赵祯他会从西夏境内撒兵吗?” 挥兵南下? 宋皇撒兵? 听着耶律宗真的话语,张俭真的很想一耳光扇在他脸上,这西夏半境都归了南朝,整个西京道云内州都已经与宋境接壤,无关隘可守,你还想着要挥师南下,这后院是不想要了? “陛下,南朝现在兵锋正盛,如果我大辽即刻挥师南下,就怕宋皇会……”从软墱上站起身,张俭伸手指着铺在耶律宗真面前御案上的地图说道:“如今从啅啰和南这里到黑山威福这一条线上的西夏半境都已归了南朝,如果陛下你此刻要出兵南下,那么宋皇也一定会……” 照着张俭的手指,耶律宗真看着地图倒吸了口气。 李元昊虽然还占有大半个西夏地境,可其手底下的军司除了个防备自己大辽上京道的黑水镇燕军司,驻防瓜州的西平军司,还有个宣化府的甘肃军司没动外,其他的军司不是被灭就是被打残了。 这要是自己真的挥师南朝,赵祯他…… “尚父,朕应该何为?” 见耶律宗真终于慌了神,张俭捋捋胡须笑道:“吾皇何必慌乱,只要陛下遣兵派将增军西京和南京两道各处,谅南朝也没胆子敢对我大辽用兵。” “大辽得尚父辅佐,朕之幸,民之幸也。”赞了这个老是喜欢跟自己唱反调的老臣一句,耶律宗真朝守在殿门的贴身侍卫喊道:“传朕旨意,命……” “报陛下,大同府耶律协大人传来加急奏报。” “呈上来。”一个命字才出口的耶律宗真狠狠的瞪着这突然闯进禀报的侍从,压下心头的火气喝道。 要不是自己曾经下旨说过,只要是暗探送来的急报不论何时何地都可以直接呈递上来,耶律宗真一定会把这货拉出去剁了喂狗。 “是。”战战兢兢的双手举信过头,来禀报的侍卫后背已经被汗浸湿。 接过递过来的急报,耶律宗真冲身旁的贴身侍卫使了个眼神,打开急报看了起来。 只是…… “尚父,你看看,这是何意?” 接住耶律宗真扔过来的急报,张俭翻过急报,直接只看纸张后的写着的那行字,老脸上忍不住浸起笑容,这大辽看来还是有明白人的。 可作为一个官场朝中混了几十年的老人,张俭知道有些事自己还是少掺合的好。 “陛下心中既有决断,又何须再思。” “尚父一路舟车,想来也已经很疲倦,退下休息去吧。”见张俭这老狐狸又在装傻,把球踢回给自己,耶律宗真也不好多说什么,直接挥手让他退下。 “是,老臣谢过陛下,老臣告退。”冲耶律宗真拱了拱手,张俭很客气。 望着身腰已驼成只虾的张俭背影,坐在御座上的耶律宗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急报上已不知道多次提起的那位皇太弟跟宋人林夕,嘴角一撇冲殿门口的侍卫喊道:“来人,传朕旨意,令……” …… “王叔,你老怎么又来了?”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年人,林夕真的很想一诛神戟把这货劈成两半。 反正每次这人一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就准得有麻烦。 再说了老王他不是已经跟欧阳修几人回汴梁京城了吗,这怎么滴又回来了,是看自己很好欺负吗? “哼,你以为老夫想见你吗?就你小子这人嫌狗厌的脾气,老夫见你就来气。”从怀中掏出个信封扔给林夕,王元骂了两句,双手朝身后一背,慢慢悠悠地就往这小子还住着的山洞里走去。 见老王又去自己洞中的床底下找酒喝,林夕不屑的撇了撇嘴角,都什么人这是,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傻,都被偷了好几次还不知道换地方吗? 想着,一伸手从信封里掏出信件打开。 可才看了一眼,林夕就忍不住的想骂娘,这老赵家还真的把自己当他家佣人用了,而且还是那种不包吃住,不发薪水的那种。 这脸呢? 真的不要了是不是? “王叔,你还是上奏疏给陛下吧,小子我年青气盛的可领不了军。”一把把手里的信件丢到木板桌上,林夕没好气的望着老王说道。 辽人大军压境关自己什么事,反正这大宋又不少领兵为将的将门。 比如潘家,杨家,石家,高家,种家,折家这些。 少吗? 的确是不少了,只是…… “你个竖子,咋就这么任性妄为呢,难道你忘了你说的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了。”没找到酒的王元心里本来就很火大,再听到林夕这又在使性子的话,忍不住拍着桌面站起身来吼道:“知道你对朝廷给你的官职不满,对朝中的诸位相公不满,可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年龄,才多大,难道你就真的想让官家一次封赏到顶,你是不是傻了,封无可封的后果你想过没有?” “呸。” 一口口水吐在地上,林夕盯着老王问道:“我嫌官小了?我他娘的是嫌朝中的那些白痴憨货占着茅坑不拉粪, 如果真的要当官,你认为凭我的本事和手段不能自己去打下一块地,自己建个国不比当别人手下的官好些, 你以为……” “你……想死吗?”一伸手捂住林夕的嘴,王元连忙扭头朝山洞外瞧去。 第43章 辽军压境(2) 庆历二年八月。 骑在马上,扭头望了眼旁边跨坐在马上的林夕,要不是他背上背着诛神戟,王元绝对会把他从马上拎下来,好好的揍上一顿。 你说老夫我都答应了你那么多要求,可你个憨货倒好,一转手就跟着把自己儿子也带上了,这战场是能带小娃儿来玩的? 你这是盼着老夫王家断后吧! 瞟了眼身畔的老王,对于这老货开的空口支票林夕打心底是一万个不信。 要不是给小王韶吵着要来见见什么叫做战场厮杀,鬼才愿意从自己那已经不算穷山沟了窝里跑来北地这边溜达。 “哥哥师尊,我渴了?”看着老爹那黑着的脸,被林夕抱着骑在马背上靠在怀里的小王韶冲父亲扮了个鬼脸,看着林夕手里的酒葫芦撒娇道。 瞧着现在已经不跟自己一条心,连自己都气的熊孩子,王元心底有针在扎,连忙从马身上摘下水葫芦扔给林夕,说道:“韶儿渴了,那喝点水。” 无语的看了看老王,林夕似乎在看头猪,这随便从山沟里打的山水也是能喝,你以为你儿子跟你一样五大三粗的。 看看天色,林夕也懒得跟王元打招呼,直接一抬腿抱着小王韶从马背上跃下,向身后的队伍喝道:“停,原地下马扎营,今天就到这里了,解散。” 望望曰头,瞧着已停下的队伍还有已经开始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张家村村民,王元脸一黑,再也忍不住的冲林夕的背影吼道:“林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天只走五十里就宿营,你这是在拖时间想让辽人挥师南下?” “对,你不高兴?不服你自个带着你的人走啊,谁拴住你,拦着你不让你走了。” “你……,兵贵神速,你小子懂不懂?难道你真想看到北地之内尽峰烟。”打不过,怼不嬴,王元唯有挂起笑脸,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放心,老夫答应你的事绝对会办到,那怕最后被陛下追责问罪。” “打住,这话你跟鬼说去,别在我面前提。”对不远处的张牛儿招招手,让他把小王韶带走后,林夕找了块石头坐下,认真的盯着王元的眼睛问道:“王叔,你是不是以为我年青,什么都不懂? 你以为你答应我的那些事你都能办成,你以为你是谁啊? 一个正四品的殿前副都指挥使权力很大吗? 还是你以为你在官场的人脉关系很广,谁都会像我一样给你脸了?” “你到底想如此?”被林夕揭穿自己那些许下的谎言的王元很尴尬,但想着肩头上的使命,又不得不开口辨解道:“官家好不容易下了狠心,想一改朝中之风,革出诸患,可你倒好,不仅不支持,反而还因范公曾惹恼你,就想让老夫……” “知易行难,线儿都没有理清就想变法,这是想弄出个党争吗?”冷冷的说了句,林夕不想就这事跟老王争执,因为有的事情可以改变,有的事却是注定避不开的。 比如明明早就应该发生在正月初的重熙增币到了现在才开始有苗头,而应该是明年(庆历三年)才应开始的庆历新政却偏偏已经开始,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夕懒得去想也懒得去猜。 反正对于老范的结局自己也早就知道,而至于重熙增币,林夕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曾经的重熙增币是建立在大宋屡屡被西夏平头哥们败北的基础上,可如今西夏的兴庆府已破,李元昊也带着他的那些残兵败将逃回了他们家曾经的老窝,这耶律宗真再脑残也得先顾着自己不是,那还好意思提增币。 “林小子,你是说……” “是,就跟你心里面想的那样。”抬手打断王元的话,林夕很不客气的从身上的背包里掏出张地图扔给他,说道:“看看吧,宋辽之间现阶段时间里是打不起来的,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闹下。” 打开地图,铺在地上,王元一眼就瞧见了林夕用笔圈住的宋辽现在的边境线。 这不看还真的是不知道,一看之下,这才发现辽国的西京道已经完全暴露在自己大宋的兵锋之下。 看着地图上那标画着燕云十六州,王元吞了吞口水,很是意动的看向林夕问道:“如果我朝现在挥兵北地,从西,南两路进发,是否有机会能收回故地?” “你说呢?”望着已经远处正在搭帐篷烧火做饭的队伍,林夕头也没回的嘲讽道:“西贼这边是路艰城简,但辽人呢?就城池的坚韧跟士卒的战力来说你以为大宋打得过?” “可我们不是有……” “有那玩意也不成,那东西守城还有点用,攻城还是野外遭遇,你自己想想吧。” “这不行,那不成,那你说你弄出那个东西有什么用。”连继两次被林夕打断话,朝自己心头泼冷水,王元也有些不高兴,于是语气有些冲的也没有了好心情。 “改进,懂不?”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王元一眼,林夕也很恼火,这大宋的官员这脑子是不是都有坑,既然无法提升质量,难道你就不知道往发射装备上想办法。 这还真他娘都是一群饭桶,憨货。 “改进,那些东西还能再改进,那如何改进。”听到林夕的话,王元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宋夏这次战争中火药使用情况,想不明白的问道。 “如何改进这是朝廷的事,是你们这些当朝官员的事,别他娘的什么事都要问我,老子不是你们的爹不是你们的皇帝。” “你……” “你什么你,难道我说错了,别做什么事都一副死心眼的,有的时候脑子换个思路下想下,说不定一切就能改变。”说着,林夕用树枝在地图上点点,忍不住再一次喷起朝廷的那群官员,骂道:“就拿这一次辽军压境的事来说,要是朝中你们这些憨货傻子里有那么一两个人认真的看看地图,至于慌成这样吗?” “哼,那要是辽人一狠心不管不顾的直接挥兵南下,也几从西,南两道出兵呢?” “李元昊还没死。”丢给王元六个字,林夕的确已经不想再说话。 虽说老王曾在宁安寨呆过一段时间,也曾经出入过西夏各州地,更参与自己夺取西夏半境的所有计划,可这思想…… 第44章 滕子京的麻烦 “哈哈,林小哥,好久未见,可想死老夫了?”听说林夕要从庆州经过,滕子京早早的就派出亲卫去半道上等着。 这不林夕还离庆州城十里,得到消息的滕子京马上扔下一堆公事,率人前来迎接。 远远就见前方几骑裹着灰尘朝自己冲来,听见喊声的林夕勒住马,帮小王韶绑好蒙面纱巾,顺手又往自己鼻尘塞了两纸团,冲着滕子京大喊道:“老滕,停,快停下来。” “噫。” “咳,咳……” 勒住马,才停下来的滕子京就被自己带起的灰土呛了个连连咳。 马缰一甩,林夕从马上跳下,两个轻跃来到滕子京面前,伸手扯下腰间的装酒的葫芦,递给他道:“老滕你年纪也不小,得注意身体。” “呸。” 拨开葫芦塞子,往嘴里灌了两口酒,已年近五十的滕子京呸了一声,怼道:“老夫正值壮年,注意屁的身体,倒是你小子,这都快近半年没见,你这张小脸还是这么光滑白嫩,是不是在那位青楼小娘子那里学到的保养密方。” 伸手拍掉这老不正经伸过来,准备在自己脸上揩油的狗爪,林夕也很郁闷,自己成天也是曰晒雨淋,连脸有时都懒得洗的,可这张脸咋的就…… “许久未见,滕知州依然是风釆依旧啊!”刚从马背上下来的王元也走过来,冲滕子京拱手行礼道。 “哈哈,老王你客气了,老滕我都还没恭喜你高升呢!”随手还了一礼,滕子京哈哈一笑对着王眼挤眼道:“汴梁城风月无边,老王你可得注意你那腰啊。” “你……”无奈的摇摇头,王元实在拿这位也升任泾州知州,但还是一如既往豪爽不羁,意气风发的滕知州没法。 只是看着滕子京,王元突然记起什么,凑近他身边小声说道:“滕公,虽说你我相识未久,但也曾一起上过仗场,一起拼过命,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王你何须如此,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们可是自己人。”望着眼前突然变得有些拘束的王元,滕子京大大咧咧的把手中已经喝过的酒葫芦塞给他,说道:“王公难道在朝中听到了什么?” 瞧着手中的酒葫芦,王元想了想,举起葫芦也往嘴里灌了口酒,望着滕子京带来的那些人不说话。 见王元望着自己带来的亲卫幕僚不说话,滕子京懂了,开口说道:“老王你就放心吧,这些都是自己人。” 听滕子京如此说,王元也不在藏着掖着,可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老滕你这大手大脚花钱的性子得改改了,我刚从京城出来时,就听见有御史台的监察御史要弹劾你,说你在任上挪用官钱。” “什么?有御史要弹劾老夫?”闻言,滕子京脸色微变,想着自己用来招待馈赠游士故人的钱。 “老滕你真挪用了?”瞅着滕子京变色的脸,王元连忙问道。 “我……”点点头,滕子京很尴尬,张嘴替自己辨解道:“你们也知道我这性子,只要有人上门来求助,这钱就给了,可谁知道这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可我那薪俸那够,这不就……” “你……”伸手点点滕子京,王元也不知道应该说他什么。 事实上,在整个西北地,谁不知道他滕子京豪侠任情,交游广泛,花钱大方的,可他竟然敢…… “行了,不就是钱吗,钱能解决的事那还叫事。”因为听老王说御史台的人准备弹劾滕子京这货,林夕突然想起范仲淹那篇《岳阳楼记》,开篇写的不就是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 这说的不就是老滕挪用公款后的事?虽说这事提前发生了,可林夕知道滕子京这其实都是被范仲淹给牵连到,因为谁叫他跟范相公是好友知己。 “林小子你有办法?” 扫了眼周围都盯着自己看的人,林夕不屑的撇撇嘴,说道:“这多大点事情,不就是钱吗? 反正你老滕是进士出身,是个文官,又不会被杀头,紧张个毛线,最多就是换个地方做官而已,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自己上疏陛下,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争起从轻处理, 这样做了,老滕你有可能还能保住自己现在的官职,毕竟现在局势紧张,官家也不可能随便就找个人来替换你的。” “哈哈,好,好你个林小子,”被这些话给弄懵了的滕子京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气急而笑的指着林夕的鼻尖喷道:“你小子是见老夫要落难遭殃了,来寻老夫开心的吧?” “随你怎么说,反正谁叫老滕你挪用公款了,不治你的罪关上几年都算官家仁慈。”没好气的拨拉开这货的手指,林夕继续开着嘲讽。 “可,可这样老夫的声名不是就……” “毁了就毁了,难道你还能去找那些人把你花出去,送出的钱拿回来。”无语的看着犯了事还想着顾名声的滕子京,林夕终于是被这些大宋的文人士大夫气笑了。 这都他娘的什么鬼,要是在朱老八那个大明,挪用公款,贪上一点点的不把你剐皮充草那才叫怪。 “好了,林小子你就别在说老滕了,你看他都知道错了急的。”清楚林夕不是自己人才不跟你废话的王元见这再敲打下去,两个人一定会闹翻,连忙站出来出声开解道:“老滕你也是,没钱了也不来找这小子,他随便给你出个主意,你还怕你少花的?” “艹” 看着又站出来揭穿自己做好人的王元,林夕除了一句草,心底一句mmp送给他全家。 这到底是他第几次卖自己了? 林夕在心底算了算,脑海里突然有了个想法,可看看不远处的小王韶。 唉,这是他亲爹啊,自己这个做他师尊的还是下手轻点吧? “林小哥,你真有办法?”擦擦额头的汗,滕子京可怜兮兮看着林夕问道:“只要这次过了,老夫以后一定洗心革面,不在大手大脚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望望头顶上的太阳,林夕幽幽的说了句,望着滕子京很认真的说道:“老滕你随意吧,虽说我们都是自己人,但我也不可能时时在你这边,有的事儿你还是自己掂量着点, 至于这次的挪用亏空,还是先等我们回去把帐算出来了再说,然后我再想办法调钱填补。” 第45章 父子之争 “结果还没出来?” 望着身旁的滕子京,林夕咽下嘴里的烤羊肉问道。 这从中午就开始算的,现在都快半夜了,帐簿清单都还没有拿来,搞什么鬼? “要不林小哥你先休息,老夫再去催催他们。”尴尬的喝了口酒,刚去前厅巡视回来的滕大知州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这都只顾着花钱了,帐都没记,这可是要把这两年多的旧帐簿全清算上一遍,才清楚自己到底挪用了多少。 “没什么不好意思,我们都是自己人。”拍拍老滕的肩膀,林夕转过头看向还在吃喝,被自己任命为张家村后勤官的杨正礼说道:“老杨,你们好了没,好了带上自己的家伙,去帮他们算下,算好了,把这事了结了我们也好上路。” “是,头儿。”随手扔掉手里的竹签,杨正礼用衣袖擦了擦嘴,冲自己的伙计们喊道:“哥几个,抄家伙,让庆州的书吏们瞧瞧我们张家村人的厉害。” “是。” “哈哈,好。” “行,不就算帐嘛,小事。” “……” “哥哥师尊,小韶也要去算。”见这次跟自己一起出来,同在学堂里上学的人都拎着自己的背包走了,小王韶扯着林夕的袍角自荐道:“我们那班上我算术可是最厉害的。” “胡闹,你个小孩子过去捣什么乱,还不快把手里的东西吃完,洗洗去睡。”看儿子又在跟林夕撒娇,王元开口喝道。 虽说儿子已经跟着林夕学了三四个月,但算术是这么容易学的。 “好,去吧。”伸手拍拍小王韶的脑袋,林夕冲王元一瞪眼说道:“王叔,只要你的算术比得过小韶,我即刻快马加鞭赶去北境,绝不路上拖拉,你敢赌吗?” “此话当真?” “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王元才不相信自己赢不了自己的儿子,虽说自己这几年没在家中,可这小子有几斤几两自己这当爹的心里难道没个数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拉过旁边老滕的官袍襟角擦了擦手,林夕很自信响应了王元的挑衅。 大宋数学名家是不少,但他们懂阿拉伯数字? 懂得加减乘除法,懂得心算,懂得…… 老子是怕你输给自己儿子后无法面对人生。 在心底恶趣味的说了句,林夕那能放过已跳进抗的王元,开口问道:“那要是王叔你输了又应当如何?” 输? 想跟老夫玩激将法,小子你还嫩了点。 伸手一指正在等着看笑话的滕子京,王元不屑的说道:“如果老夫输给这竖子,一路上你说了算,而且老滕的债我出一半。” “哈哈,好,那这个证人我老滕当了。”习惯的衣袖擦擦嘴,滕子京站起凑着热闹。 “那请吧王叔。”牵起小王韶的手,林夕口中说请,但却已率先朝堆放帐簿的房间走去。 “嘻嘻,老爹你等下输了可不准赖皮不认哦。”扭过头冲自己父亲扮了个怪脸,小王韶说完赶紧转过脸不看自己老爹快要把自己吞了的眼睛。 “你,好你个竖子,你给老夫等着,等下有你苦头吃的。” “行了,老王,你跟孩子较什么劲,走吧。”伸手拉住撸起衣袖就要揍儿子的王元,滕子京摇头苦笑的劝道。 真是有什么样的师尊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要是自己儿子被教成这样,那该多好啊! 想着自己家那快变成书呆子,一点也没有自己风范的儿子,滕子京忍不住在心底幽幽的叹了口气。 …… “怎么比?爹你说。”仗着自己哥哥师尊撑腰,小王韶找了张桌子搬了个椅子请父亲坐下后,开口邀战。 “一人一本帐簿,谁先算完,结果全正确,谁赢。”捋捋胡须,王元有些欣慰,这孩子虽说跟林夕学了些坏习惯,可还是懂得先请自已坐下后他才坐,懂事。 “一人一本?这样不好吧爹。”大眼珠子转了个圈,小王韶很认真的看着父亲问道。 “呵呵,你这孩子,”看着儿子的小脸蛋,王元感觉有些好笑,还没开始就想讨饶,刚才的嚣张那去了。 但想想这是自己的孩子,老王也不想太打击他的向学之心,于是开口道:“这样吧,老夫算一本,你算半本,如何?” “你一本我半本,爹你就这么瞧不起孩儿?”想起哥哥师尊教的那些,小王韶刚才本想放点水不让父亲输得太没面子,可谁知道他竟然如此……看不起自己,可…… “开始吧,小韶两本帐簿,王叔你就一本得了。”猜到小王韶心中想法的林夕一拍巴掌,直接说了开始,叽叽歪歪个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忙完好睡觉不是。 “林小子你……”望着已拿起两本帐簿开始在纸上书写起来的儿子,王元张口说了半句话,也顿住不在继续往下说。 拿起两本帐簿也开始算了起来,反正自己是不可能输给自己儿子的,自己好歹也是个进士不是。 提起笔先在纸张上画了个表格,小王韶不再去看自己父亲,因为哥哥师尊曾经说过赌场无父子,虽然已经打赌,就要全力以赴争出个胜负。 “啪,啪,啪,” 已经画好表格的小王韶一边翻开帐簿一边往算盘上打着数据,算好一组就往表里填上一个数字。 抬头瞧了瞧随着儿子拨动响着声音的长方形木框,瞅着儿子那快速的翻页动作,老王有些吃惊,这是什么操作,这么快,瞎算? 半柱香, 一柱香, 一柱半,两柱…… “哥哥师尊,小韶算好了。”两柱香没燃完,已把全部算出来的数字跟帐簿又对了一遍,确定没错后,小王韶抬起头冲林夕叫道。 “好。”接过小王韶手里的几张表格,林夕拿起帐本快速的翻了起来,一边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下。 对着小王韶点了点,的确没错。 “什么,韶儿你算好了?”才算了本帐簿的王元一听儿子的叫声,心头一个突突,抬起头望着林夕手中的纸张问道。 “是啊爹,这又不难。” 这又不难? 听着儿子的话,王元想骂娘。 看着表格里面密密麻麻的数字,王元虽说不认识这些弯弯扭扭的文字,但还好每页的最后面还是用汉字写着结果。 “来人,马上把这两本帐簿的结果清算出来。”看王元脸色不对,滕子京拿起刚才小王韶算过的两本帐簿扔给门口的侍卫说道。 “是。” 接过帐簿,侍卫连忙往旁边不远处的另一屋里跑去。 “报大人,小王衙内刚算的那两本帐簿结果出来。”递上刚拿到的结果,侍卫有些气喘。 “嗯,下去吧。” 接过纸张,滕子京转身递给王元。 看过书吏们算出的答案,王元倒吸了口气,这…… 第46章 菊园三结义 “林小子,这算术之法你教的?”放下手中的纸页,望着正在跟儿子低语的林夕,王元声音有那么一丝颤抖。 “是啊,难道是你教的。”递给老王一个白眼,林夕反问了句,提醒他道:“记住了,这次是你输了,路上得听我的安排,老滕挪用的官钱你得出一半。” “行了,些许杂物而已。”摆摆手,王元也很光棍地认输,话头一拐问道:“林小子,你可舍得献出你的此算术计算方法?” “舍得,但这等从北地回来了再说,现在没空管这些事。”说完,林夕站起身招过门口的侍女,让她把小王韶带到房间里睡觉,自己从背包里拿出地图又看了起来。 一边看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林小子你在画什么,老王呢?” 刚出去上了趁茅房回来的滕子京一进屋,只见林夕在桌上写写画画,而老王已经不在,张口问道。 “他?去小韶那套东西去了。”放下笔,扭头望了眼窗外的夜色,林夕淡然一笑,想从自己弟子那里掏出算术的计算方法,你以为你是他爹就管用了,呵呵呵…… “他真去了?”摇摇头,滕子京感觉这老王也真是的,林夕又不是说不献出,你心急个屁吧。 说着,滕子京拿起林夕刚刚写写画画的纸张,看着上面标注着的两条路线,眉头一皱,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子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这么喜欢冒险。 虽说这些地域现在都已经被大宋打下来,都已经归宋,可这时不时的还有羌人部落造反。 当然如果他带的还是原来的那些兄弟,那随便他怎么弄自己都不用担心。 可如今看看他带的,除了那七八个人以外,那些个汉子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战阵的,尤其是那几个半大小子,嘴上都还没毛呢,这能靠得住? “林小子,你真确定你要走这条线路?你那些人怕是……” “对,确定了,如果不走这条路,按老王他说的到延安府乘船到汾州,转太原府汇合诸公,再转去金肃军,这时间上绝对赶不急。”抬手打断滕子京的话,林夕张嘴打了哈欠说道:“虽说我在赌耶律宗真他不敢挥师南下,可要是这老小子跟李元昊那条养不熟的狼一样呢,你认为我们有那能力三边作战。” “可你就这么些人,这……”望着林夕略显疲惫的脸色,滕子京很想再劝劝他,可这是朝廷,陛下亲下的旨意,自己又能如何。 “放心,在下还没活够呢,也不会把兄弟们的命不当命。”拍拍滕子京的肩膀,林夕开始下套:“话说咱俩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有没有儿子呢?” “有,还好几个呢,怎么你想跟老夫的儿子拜把子?”一听这话,滕子京心里一乐,自己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跟林夕说儿子的事呢,这小子就送上门了,看来还真是好人有好报。 “跟你儿子拜把子那老子不是矮了你一辈,那以后见面还不得叫你声叔,美的你?”撇撇嘴角,林夕觉得这货就是个不要脸的,自己刚帮摆平麻烦,他这就想占自己口头的便宜,什么玩意。 “那让老夫的幼子拜你为师如何,那样我们就平辈了,老夫也不用再在你面前老夫老夫的了,你看怎么样?”顺着话头,滕子京牵着林夕继续往他的坑里跳,这好不容易给儿子找了个好师尊,那能放过。 “行了吧你,你个老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给你个台阶下你还真当我傻子不是。”丢了白眼给滕子京,林夕没好气的怼道。 要不是自己听力还不错,听到他跟王元在院子里说的事,自己那会自己挖坑自己跳。 “你什么意思林小子,你想反悔?” “反个屁的悔,我答应你什么了?”好笑的看着滕子京在那里装傻充愣,林夕反问了句,也懒得再逗他,直接说道:“十五岁以下六岁以上,只要是你亲生的,你送来几个我收几个,就这样,睡觉去了,困。” “啊,林小子你同意了?”望着背着双手往屋外走去的林夕,滕子京感觉惊喜来得太突然,只是…… “是,我答应了,但绝对得是你亲生的。” 亲生的? 绝对亲生的? 反复念叨了几遍,滕子京终于感觉那里不对劲,可一抬头,望着已消失在院子转弯处的背影,只能冲夜空吼完:“好你的姓林的小子,敢戏弄老夫,老夫跟你拼了。” …… 人生自古伤别离,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跨坐马上,背背诛神戟,林夕回头看了眼正双眼不舍望着自己怀中小王韶的王元和滕子京。 既已经决定各走各的,又何须如此恋恋不舍。 双腿一夹马腹,手中鞭落,抽在马屁股上,林夕领着张牛儿他们就往远方奔去。 “老滕,公事紧急,兄弟就先行告辞了,等回来路过此地咱兄弟俩再煮酒言心。”望着已消失不见的背影,王元转过头向滕子京拱手一礼说道。 “兄弟一路珍重,为兄在此先预祝你跟林小哥两人旗开得胜,待你们归来时,咱们不醉不休。”弯腰一揖,滕子京知道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不用说出。 就如此次,清算帐簿下来后,自己才知道自己挪用官钱几近十万贯,结果林夕跟王元二话不说直接从各处调来银钱把自己捅的娄子给填上,这份恩情……如何还啊。 “好,那你我兄弟就此别过。”拍拍滕子京的肩膀,王元很感慨,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自己居然跟林小子,滕子京来了个菊园三结义。 当然这酒啊,的确是昨晚喝的最痛快。 挥挥手,看着翻身上马带队往延安府方向驰去王元,滕子京心头有些难过。 虽说自己的官职都比两位兄弟都高,可咋感觉自己活得还不如他们意气风发呢。 想着,滕子京一狠心,从怀里掏出今早起来写好装在信封的奏疏递给身边的亲卫,下令道:“你亲自去,马上用八百里加急送到汴梁呈给陛下,然后抽空回下府内,跟夫人说,就说老夫令她即刻派人把小郎君送到张家村就学。” 第47章 奇葩 一戟把面前的羌人强盗劈成两半,勒住马,林夕诛神戟往地上一插,弯腰取下挂在马鞍旁的弓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次新带出来的部下跟贼人厮杀。 “哥哥师尊,小韶也想动手。”睁着大眼睛,小王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会害怕。 尤其是看着那挥洒的鲜血,闻着这股臭味,小王韶只想把面前这些残杀百姓,敢来抢自己们的贼子给宰了。 “不行。”望着这未来的三奇副使,林夕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世界上竟然还真的有不害怕杀人,不害血腥味的人。 想想自己前世刚穿越到九天玄界,第一次看到真人厮杀的场景,想着自己第一次被人逼着无路可退,抽刀砍人,砍完后大吐特吐,几天都在做恶梦的事。 林夕真的是服了这小王韶。 记得刚进入这曾经的西贼境内,碰到的那伙西贼溃败逃到山中躲过官兵的溃卒,自己们把他们剿杀后,这小子居然敢一个人跳下马背,走到死尸堆里搜搜找找好像想发死人财的样。 林夕只想说奇人的世界咱凡人不懂。 “为什么啊哥哥师尊,他们可是强盗,是异族。”把刚掏出特制的小弩弓放进背包里,小王韶扭头望向林夕问道,眼中尽是不解。 “没有为什么,而且为师现在就告诉你,刀剑是永远只能征服别人的土地,而征服不了别人心。”虽说有个喜欢用刀剑跟敌人说话的弟子是件挺高兴的事,但林夕并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只是个只懂得用蛮力的人。 “那如何才能征服他们的心呀?”小王韶不是太明白,自己的师尊不就是个喜欢以拳服人的人。 “改其风俗,易其信仰,植其新思,忧其冷暖,护其安危。”张口照搬了某人的言语,林夕“嗖”的一箭把一个准备偷袭的羌人放倒。 对于敢拎刀子还有勇气反坑的蛮夷是没资格活着的。 “嗯,记住了哥哥师尊。”点点头,小王韶似懂非懂地挠着头。 “陈述,用羌语喊话,只要他们放下兵器跪地者,不杀。”见战斗的天平已朝自己这边倾斜,林夕开口朝游走在在战场周旁,从庆州问滕子京要来,一个精通西北各族言语的中年汉子叫道。 “是,林候。”掀开面甲,陈述大声的用羌言朝还在苦苦支撑着羌人诸贼喊道:“#≧……” 望着随陈述话语落下零零散散丢下兵器下马跪地的羌人,林夕眉头一皱,朝部下们手一抬,朝下一劈,虽然给了你们机会你们不要,那么那就去死吧。 一伸手拨起地上的诛神戟,林夕跃马跳过已经跪地投降的羌人强盗,冲还在反抗的羌人余人,一招横扫千军把身旁的几个活得不耐烦的贼人拍翻。 “你…你是林候?” 望着面前手里还拿着兵刃,却已经住手的羌人青年,林夕眉毛一扬,问道:“在下正是林夕,你会说汉话?” “啪。” “呯。” 听面前的青年说他就是林夕,是那个为了个女人一怒之下,只带几百人就横扫了大半个西夏境内的林候,羌人青年连忙扔掉手里的兵刃,从马上跳下跪倒在地上,红着眼说道:“林候,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瞧着在地上磕着头的羌人青年,林夕诛神戟一摆,朝周围正在围剿其余人的部下下令道:“都住手。” “@^0^……”听到林夕已朝部下下令住手,羌人青年也赶忙用羌语朝还在反抗的族人喊着话。 见战斗已停,林夕转过身朝负责善后事情的杨正礼点点头,望着还跪在地上的羌人青年问道:“汝有何事,说来?” “呜呜…” 想着自从大宋军队占领了此地之后,自己部族们所遭到的一切,羌族青年未语先哭。 “你来。”前世今生都最怕别人掉眼泪的林夕冲陈述吼道。 …… 望着面前裹着破烂啥衣都有的羌人妇孺老弱,望着他们那只剩下皮包骨的脸颊,林夕伸手挑起身旁的简陋的帐篷帘。 闻着这随手掀开,迎面扑鼻而来的恶臭味,望着帐中躺在用茅草铺着地上,只剩一口气的老人。 “都死了,都给老子动起来,煮水熬粥,救治百姓。”本已从陈述那里得知所有,可林夕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这他娘的做的竟然比自己袭占击西贼各部落时还狠上几倍,这是想要把这些羌人活活逼死? “林候,我们已经担搁了不少时间,你看……”望着已经四散开,开始烧火搬粮,拿药治人的杨正礼张牛儿诸人,被王元留在林夕身边照看小王韶的王三星想着自己郎君的嘱咐,小声的提醒着林夕。 “滚。”一脚踹飞这货,林夕看也没看他,对着小王韶吩咐道:“小韶你也帮忙。” “是,”脆声应了句,小王韶也没看这个父亲留下来照顾自己的族叔,一边往人群那边一边问道:“哥哥师尊,我们为什么要救他们啊,他们可是羌人,是异族。” “因为他们现在是我们大宋子民,记住了有容乃大。”对小王韶说完,林夕脸一板,看着还躺在地上装伤的王三星,冷冷的喝道:“还不滚起来到小韶身边去呆着,要是他磕着那了,老子诛你全家。” 说完,林夕朝张牛儿招招手,带着那羌族青年跨马就往附近不算太远的大宋驻军之地驰去。 …… “此乃驻军重地,来者何人,还不赶紧下马。” 站在僚望楼上望着远处冲过来的十几骑,站在上面面值岗的宋军士卒连忙大声喊道:“再敢上前一步,杀。” 停住马,望着眼前还崭新的营寨,林夕扭头看向带来的羌族青年问道:“这就是抢掠,虐待周遭各部族百姓的军寨?” “回林候,便是此寨中的将士。”听到林夕的问话,羌族青年刘义渠咬牙切齿的回道:“他们不仅抢我们的粮食东西,还把我们部族的年青女子都……” “够了。”不想再重听这些惨事的林夕开口打断刘义渠的话言,抬起头冲营寨前守门的大宋兵卒吼道:“在下宁安寨张家村林夕,尔等速去把你们营中能做主的将领喊来,晚上那么一刻,老子踏平你们这营寨。” 第48章 活得不耐烦了? “诸位兄弟,干。”刚调来夏州一带驻扎没多久的张宇伟举碗对着麾下的都头们叫道。 “将军请,饮胜。” “副指挥使请,干。” “……” 一仰脖干掉碗中的酒,张宇伟伸手一捏身旁羌族女子的脸蛋,望望左右大笑道:“某原以为从河中府被派遣到此地驻扎,诸位兄弟都得跟着在下吃苦受寒,可谁知道到了此处,才发现……,哈哈。” “将军说的是,虽说河中府繁华,但在那处,我们每天都得瞧那些鸟文官们的脸色过日子,动不动还要被那些鸟厮喊骂贼配军,可来到这地儿后,哈哈……” “干,兄弟们。”扯过身旁的羌族女子亲了口,张宇伟举起刚又倒满酒的碗冲麾下喊道。 “干。” “干。” “干。” “……” “报副指挥使大人,营寨门外来了十几骑,为首那位头领请将军出去答话。” “十几骑?十几骑你们把他们宰了便是,你没看见本将军正忙吗?”正喝得兴起的张宇伟望着堂下哨兵,眼中尽是不耐烦。 自从到了此地,自己那天没带队出去剿杀几个敢反叛的部族,才十几骑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回将军,他们穿的是我们大宋服饰,说的是我们宋话。”闻着堂中的酒肉味,偷眼瞧了眼各都头,指挥搂着的女子,哨兵咽了咽口水。 “如此,他们可报上姓名,可说找本将军何事?”穿大宋服饰,说宋话的人多的是,自己那能是谁都能见的。 “禀大人,领头的那位青年自称自己是宁安寨张家村林夕,别的什么都没说。” 宁安寨张家村林夕? 在脑海里回想了下,张宇伟记不得在自己认识的人中有这么一个人。 再说了宁安寨是属于渭州,距河中府远着呢,谁知道张家村是什么鬼地方。 想着,张宇伟一抬手冲哨兵吩咐道:“去跟那人说,就说本将军有公事外出,不在营中,让他改日再来。” “是,将军。”应了声,哨兵一拱手转身抬脚就要离去。 “慢。” 一把推开被搂在怀中的羌族女子,坐在堂中的一都头好像想起了什么,叫住哨兵,冲自家的副指挥使拱手说道:“将军且慢,属下曾听在怀德军中的兄长来信说过,今陛下亲笔御书封的林候林夕好像就出自渭州宁安寨。” “什么?率三百人横扫收回西贼半境,单马只戟破开兴庆府的城门,后来又被官家御笔亲点为王公之下诸爵第一候爷的战候林夕是宁安寨的?”被麾下这一消息惊住的张宇伟也顾不上什么,气急败坏的冲到阶下,拎着出来说话的都头领子问道。 “咳咳,是,将军。” “来人,速速把堂内清理干净,其余诸将快随本副指挥使出寨迎接林候。”松开都头的领子,张宇伟大声吼了句率先朝大堂门口跑去。 “将军且慢,你想想我们这些天所做的事情,要是林候他看见了……” “滚,林候何许人也,难道你没听过林候那句话‘非我炎黄子孙,皆可诛杀’,对于异族,林候爷他什么时候手软过。”一脚踹开扯住自己衣甲的幕僚,张宇伟没好气的吼道。 …… “如果衣食住行皆足,诸税皆与我大宋各路州百姓等同,你羌人各部族还愿跟李元昊反宋不?”骑在马上等哨兵去叫人的林夕望着羌人青年刘义渠问道。 “如果林候爷你说的都是真的,小人愿以诸神起誓,我羌人诸族从今以后皆愿归宋,但有反叛者,天诛之。”迎着林夕的眼神,刘义渠眼中没有一丝胆怯。 “好,就此一言为定。”伸出手掌,望着面前的羌族青年,林夕很认真。 “好,就此一言为定。”看着林夕伸过来的嫩白手掌,刘义渠想起从父亲那听来的击掌为誓,也伸出自己的粗糙大手,心底有些不解的问道:“林候爷你的话能代表宋皇?能作数?” “哈哈,”撇撇嘴,早已打定了主意的林夕哈哈一笑,望着从营寨中策马而出的官兵说道:“只要你们诚心归服于大宋,做大宋子民,那你等皆可受大宋律法保护。” “哈哈,卑职不知林候今日驾临,有失远迎,望林候恕罪。”打远就瞧见林夕手中拿着的诛神戟,再一靠近,张宇伟看着这跟传说中一模一样,长发用布条扎着甩在肩上,一身麻衣,面如冠玉的青年,一甩马蹬跳下马,行了个军礼哈哈一笑大声赔罪道。 “你是?”扫了眼面前五大三粗,面似黑炭的汉子,林夕随便地拱拱手问道。 “卑职张宇伟。”直起腰,张宇伟抬起头回道。 “你等饮酒了?”皱皱鼻尖,闻着随着这货开口说话扑鼻而来的酒味,林夕抬头望望天色,头上的太阳才开始偏西。 “回林候,今曰卑职等才清剿完一群反叛的羌人部落回来,这不看兄弟们辛苦,所以……” “是吗?”没空也懒得再跟他废话的指指身旁的羌族青年,林夕冷声问道:“他,你们中谁认识?” 闻言,张宇伟扭头望着林夕身后的绑着的羌族青年,心里有那么一丝不妙,难道这是林候在怪自己等人剿贼不力。 “回林候,卑职认识,此人正是率羌人诸部族反叛的头人之子,前些时日围剿时正好被他逃脱。”擦擦额头上那并不存在的汗水,张宇伟尴尬的挤着笑脸回道:“卑职知罪。” “是吗,即已知罪,那你就给老子跪下。”拎起诛神戟,林夕一戟压在张宇伟肩膀上,扭过头望着羌族青年刘义渠,开口道:“你是羌人诸部族头人的儿子。” “回林候,小人正是羌人诸部族头人的儿子,但我阿爹绝对没有带族人反叛朝廷,请候爷明查。”双手一使劲,挣开刚才为了演戏而绑上的麻绳,刘义渠从马上跳下来,指着刘宇伟恨声说道:“要不是此人横征暴敛,抢掠我们羌人诸部族,我阿爹实在是受不了,才跟他辨上两句,谁知道竟被他用马给活活拖死, 如林候不信,可入此军营中查看,我羌人那些被他们抢来的女子还被他们这些畜牲给关在此地。”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这等着。”说完,林夕转向张牛儿以及带来的那十几个人下令道:“持我令牌,三人一组,分开搜寻,要是有人敢拦,就地格杀。” “林候,你……”偷瞅了眼架在肩膀上的戟刃,张宇伟有些傻眼,这情形好像不对啊,传说中的林候爷不是杀起西贼各部族从不手软的吗?可这…… “闭嘴,尔等要是谁敢乱动,再说一句话,小心老子戟下无活口。”冷冷的撇了眼这群都喝了的都头,指挥一眼,林夕懒得再开口说话。 “林候,这……” “呯。” 一戟把刚开口说话,瞧衣甲应是个都头的货脑袋砸碎,林夕继续不说话。 敢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是活得不耐烦了,草。 第49章 留着下蛋? “头,真要全杀?” “不杀留着下蛋?” “可他们都是军中将士,是我们同袍,这要是全杀了,我们这算是……”听到林夕的回答,张牛儿差点没被这句话给弄哭。 这是人不是鸡好不好,这能下蛋吗? “呸,狗屁的军中将士,要是老子也带人这样去祸祸张家村,你愿意?”指指面前刚从营寨中解救出来的羌族女子们,林夕眼冒冷光的盯着张牛儿说道:“你给老子记住了,以后老子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敢反对,自己滚出队伍里。” 瞧着面前衣不遮体,浑身伤迹的羌族女人们,张牛儿心头很不是滋味,但想到头儿要干的事,这…… “你他娘的听见老子说的话了没?”一脚踢在张牛儿的屁股上,林夕没好气的吼道:“全把他们给老子砍了。” “是,属下领命。”丢掉心中的不安,张牛儿心一横,拎起刀子就往被绑着跪在地上的张宇伟等人身边走去。 “噗嗤。” 刀起人头落。 望着掉在地上,还在滚动着的脑袋,被集中起来的羌人诸族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杀了? 这大宋的候爷真的为在自己这些国破家亡的异族之人伸冤,杀官了? “多谢林候为我等做主。” “谢谢林候为我羌人伸冤。” “……” 望着刚才还哭哭啼啼咒骂,现在突然都跪下来,冲自己头儿,冲自己呼喊的羌人们,张牛儿心底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尔等既入我华夏,就应守我大宋规矩,就应受我大宋律法保护。”冲人群抬起手,林夕弯腰从地上捡起个人头,大声的冲已随着自己安静下来的羌人诸族吼道:“我大宋官家仁慈,派他们过来本是保卫诸位百姓安宁,但谁知这些败类贼厮,竟敢领军害民。 我大宋当今天子曾言,敢侵扰百姓,祸害乡邻者,无论官居何职,身处何位,违者,诛。 所以诸位乡亲百姓,如果你们真的要谢,那就谢我大宋当今陛下,这礼本候可不敢担。” “什么,真是宋皇派林候你来为我们羌人做主的?” “是,要不然本候那有时间来你们这里。”看着冲自己问话的羌人汉子,林夕很认真地点点头,把锅甩给赵祯赵大官家。 “那我们……” 再一次挖坑埋了自己的林夕牙一咬,脸不要,朝着汴梁方向躬身作揖大声率先喊道:“吾皇仁慈,官家万岁,大宋万岁……” “吾皇仁慈,官家万岁,大宋万岁……” “吾皇仁慈,官家万岁,大宋万岁……” “……” ……………… “哥哥师尊,我们还要多久才到夏州啊?” “快了。”瞧着现在已经不用自己抱在怀里,独自骑着匹马的小王韶,林夕有些想笑。 人也许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生活其实对谁来说都他娘的只是一锅浆糊,热了烫嘴,冷了无味。 “头,我们真的要进夏州城?”望着身后车上放着的那十几个装着骨灰的坛子,张牛儿觉得自家头儿就不是个安生的主。 刚把人家的麾下将领砍了,烧了,竟然还要上门来找人家的渣,这还能不能讲点道理的。 “为什么不进,难道你没瞧见弟兄们这一路上打打杀杀,都累得够呛的,该休整下。”扭头看了张牛儿一眼,林夕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他用起来没有李老二那村混子顺手。 就他这小心翼翼的性子,不让他负责打探情报的事情还真是委屈他了。 “可我们才……” “行了,我知道我现在没有官职在身,但你给我记住了,如果每个人都只顾惜自己的羽翼,不管他人死活,那这世道也就该乱了。”说着,林夕手往身后自愿跟随自己而来的羌人队伍一指,问道:“如果我们不把那些混蛋宰了,你说我们能收服这些羌人汉子的心?” “不能,可……”挠挠头,张牛儿感觉那里不对,可又不知道那里不对。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纠结。”拍拍张牛儿的肩膀,林夕安慰道:“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只有该不该做而不是能不能做,懂了没?” “好像懂了又好像不太懂。”尴尬的咧咧嘴,张牛儿知道自己脑子有些笨,可…… “滚,”一瞧张牛儿这熊样,林夕知道自己的话全白说了,可对于这憨货,自己还真的不能像对待李老二那混蛋一样,拳打脚踢。 毕竟欺负老实人这种事也只有那李老二那混蛋才能做得出来。 …… “啊嘁。” 坐在夏州城的城头上,正晒着阳光的李老二一个喷嚏打在对面小屁孩的脸上。 “你个贼厮,你信不信小爷我叫我阿爹把你剁成肉馅喂狗。” “滚。”一巴掌拍在面前敢跟自己张牙舞爪的小屁孩的脑袋上,李老二直接无视他脸上那被自己一个喷嚏喷得满脸都是的啐沫。 这风和日丽挺暖和的,自己身上也没少穿,可怎么的就会打喷嚏呢? 难道这是有人在想自己? 是阿花还是那姓林的? 想到阿花,李老二心情突然变得有些糟,自己都快成亲了,可偏偏那姓林的狗东西又给自己派了个任务,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家就只剩下自己这根独苗苗! 可一低头,望着这打不过自己却还敢对自己瞪眼的小屁孩,李老二又乐了。 他姓林的有过河桥,难道自己就没有翻墙梯? 对于自己的脑袋瓜子,李老二一直都没有怀疑的很自信。 想着,李老二有些兴起,忍不住爬上城墙垛上,扯起嗓子朝着太阳嚎道:“城墙四面光,疑似……” “娘咧,这是那个憨货吃饱了撑的在哭丧,这鬼叫的不怕吓坏好人吗?”勒住马,望着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来到的夏州城,先行被派到夏州城采购物资的杨正礼听着这从城墙上传来的歌声心里有些发愣。 这声音咋听着好像挺熟悉? 抬手遮在额头上,杨正礼双眼微眯,朝城墙上望去。 尼大爷的,那站在墙垛上瞎嚎着的不是李老二那浑球吗? “李老二,你他娘的不是在出任务吗,咋跑到夏州城来了?” “哈,老杨?”正嚎得爽的李老二一低头,望着骑马站在城门口的杨正礼有些傻眼,这货不是应该在家里吗,咋来了夏州城,难道那姓林的也给他派任务了。 第50章 命运中的见面 “哈,头儿,想我老李没?” 望着站在城门口冲自己挥手大喊的李老二,林夕直接拿起挂在马鞍旁的弓,话也懒得回他一句,一箭就朝他射去。 “姓林的,你想让老子绝后?”瞅着射在自己裆下地上,还在颤抖着的箭羽,李老二心头一火,张口就骂。 “继续。”再次从箭袋里取出支箭,林夕看着李老二只说了两个字,拉开弓。 见林夕又弯弓搭箭,李老二一把扯过身旁的杨正礼挡在面前,心里问候着林夕全家,嘴里却赶紧求饶道:“头,我错了,你就饶过俺小李子吧,下次杨怀玉那货再怎么求我,我都不会跟他换任务了。” “呸。”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林夕心情很爽。 “事情办得如何了?” “办好了。”听着林夕冷冷的话语,李老二连忙把身后的小屁孩扯到面前,嘴里吐槽道:“头,你给的消息不对,折继闵他调到夏州这地方了。” “嗯。”眉头皱皱,林夕很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孩子。 面红唇白,眼带不羁,一看就是个不安生的小家伙。 “你叫折克行?” “小爷就是折克行,行不改姓,坐不留名。”望着身前看面相并不比自己大多少的青年,小屁孩折克行很不服气的问道:“你谁啊,咋知道我的名字?” 呵呵。 知道你名字? 老子还知道你小子最后的结局呢。 折克行, 望着眼前这位在北宋沦陷后,还带人在昔日故土苦苦支撑着的折无敌。 林夕收住心中关于他的平生事迹的回忆,笑道:“拜我为师,我传你真正的无敌之技。” “拜你为师?” 不屑的撇撇嘴角,折克行心底在嘲笑,除了长得好看点,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嘴上也很直接地说道:“就凭你这样的,配吗?” “好你个小屁孩,你敢看不起我师傅,你知道我师傅他是谁吗,他老人家要收你进门做我小师弟,那是你祖宗的坟头冒青烟了。” “他是谁关小爷屁事,你以为他是林夕林候爷。”斜头看了下这骂自己是小屁孩的熊孩子,折克行一双丹凤眼在林夕跟小王韶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此两人真的是师徒? 可自己怎么越瞧越感觉这两个人像兄弟多一点,这不要脸的还真是像一个娘生的。 想到这,折克行很认真也很严肃的板起脸看着林夕继续说道:“你想收小爷为徒,也不先打听打听我师傅是谁?” 说着,折克行放下面子一指李老二,叫道:“李叔,你跟他说下我师尊是谁,吓死他。” “哈哈哈……” 有些错愕,有些不怀好意的看了眼折克行,李老二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捂着肚子说道:“你师傅不就站在你面前,这还用我说吗?” “啊!” “啥” “娘咧!” “你是林夕?”听到李老二的话,折克行硬是把自己的一双丹凤眼瞪成鸡蛋圆,有些不敢置信的指着林夕问道:“你就是那个派他来跟我阿爹说要收我为徒的林候爷,是那个只身一戟攻略了兴庆府城门的林夕。” “你猜?”笑眯眯的看了眼面前的小折克行,林夕一伸手点点小王韶的脑袋,这孩子虽说近来经历了太多次的生死,可终究还只是个孩子,终究还不是那个在历史上开疆拓土,把西夏人打得狼狈逃窜的三奇副使。 “小韶乖了,你可是二师兄了,得给师弟做出榜样。” “哦。”望着还是习惯喜欢用手掌抚摸自己脑袋,喜欢把自己漂亮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哥哥师傅,小王韶嘻嘻一笑,对着折克行说道:“小师弟,师尊面前,你还不快点过来拜见师兄。” “嘁,你不就占着比小爷入门早些,装什么大尾巴狼。”冲王韶吐槽了句,折克行很实在的盯林夕说道:“你真的是要收我为徒的林夕林师傅?” “对,我是林夕,但已不是候爵。”对小折克行点点头,林夕眼睛一眯,看着从城里冲出来的几十骑,对周身的人说道:“都退开,麻烦来了。” “哈哈,林候来了,也不进城,是在等老夫来迎接吗?” 望着已经甩蹬下马,率众走向自己,身穿三品官袍,须发斑白的老头。 林夕腿一抬,从马背上跳下,一拱手施礼道:“山野之民,莽撞之夫,当不得庞公厚爱,在下有礼了。” “哈哈,林候谦虚了。”伸手扶起林夕,才被调任到夏州坐镇的庞籍习惯的大笑着说道:“哠哠白首,碌碌经年,在林候面前,老夫惭愧。” “庞公客气,昔时若无老大人坐镇泾州,调兵遣将,三川之战,我大宋边地早已被西贼吞并,民不聊生。”一记负捧拍出,林夕知道面前这老头在史上被人黑,受狄青牵连背了锅,最后郁郁而亡。 “哈哈,愧不敢当林候之语。”看着林夕,庞籍想到了狄青,都是悍将啊,可…… “那是张宇伟诸人的骨灰?”指指马车上的坛子,庞籍开口问道。 “是。”撇了眼车上那些渣滓的骨坛,林夕直接承认,开口说道:“小子未禀先诛,还请庞公见谅。” “持宠仗势,无父无君之徒也敢让庞公见谅?” “庞公,这位是?”眼角微倾的看了眼开口说话的人,林夕眉头一皱。 只见此君一身蜀锦儒衣,发鬓梳得一丝不乱,脸型长得不错,只是板着一张棺材脸你这是摆给谁看。 “君实,休得无礼,林候当前,那容得你放肆。”回头看了眼这被自己当着子侄的故人之后,已经听过太多关于林夕传说的庞籍心头一惊,开口叱道。 这林候可是个吃软不吃硬,能动手就绝不跟你扯淡的人,你惹他,这是嫌命长了。 “庞公,我……” “住口。”一声怒喝打断这被自己期以重望,呕心沥血培养起来青年的话,庞籍转头看着林夕笑道:“此子无状,还请林候见谅。” “庞公客气,此君说的的确没错,是在下莽撞了,无旨而诛,的确有罪。”摆摆手,林夕不以为然的对着庞籍问道:“还未请教庞公,此君是……” “司马光,字君实,老夫故人之后,宝元元年中的进士,这些年都跟在老夫身右。” “哦,原来是君实兄啊,在下可是久闻其名,多听奇事啊。”再一次望向庞籍身后的青年人,林夕这一次很认真。 司马光,这不就是把小韶儿辛苦打下的河湟之地又拱手送还给西夏人的那货。 据说王安石那货变法失败后,神宗皇帝一死,他老娘高太后一个旨意,召这货归朝为相时,好像…… “昔汉太祖拨剑斩白蛇,得汉家天下,不知君实兄几年前挥剑诛青蟒,又是何意?” “你……”望着这揭穿自己养望用,故意捏造出来的事情的青年,司马光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指着林夕的鼻子一句话未完,直接就仰头倒下。 第51章 折无敌 “跳。” 望着面前的火坑,折克行扭头看向了身旁的林夕,一咬牙,眼一闭,向前……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是傻了。” 一脚踹飞真就往火坑里跳下的折克行,林夕哭笑不得地骂道。 这还真tmd是那历史上的那个折无敌,的确是个死脑筋。 “师命不敢违。”硬气的从地上爬起,折克行伸手想揉揉被踹的小屁屁。 “你啊?”望着身前的三弟子,林夕真想把他搂进怀里,可…… “李老二,给你十天,要是遵道还是这样,你懂的。” “是。”扔掉手里的骨头,李老二伸手拍拍(其实是擦手)折继闵的肩膀,开解道:“折兄,遇见这样的师傅算你儿子倒霉。” “无事,李兄弟尽顾施违。”抬臂往李老二身上一搂(又是擦手),折继闵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嘴角抽搐的说首:“得林候眷顾,犬子之幸也。” “郎君,行儿他……” “林候一代奇人,所言所行就是为夫我也看不明白,但娘子你就放心吧,他不可能害行儿的。”伸手握住自己的娘子,折继闵也搞不明白林夕教育自己儿子的方法是否正确,可如果不是有此人,自己折家又那能出得了府州。 “郎君,妾身……”被丈夫牵着手,折娘子本来心里有些暗喜。 虽说现在这折家看着被朝廷重视,可朝中诸公,大宋境内,谁又看得起自家这个异族出身的折。 “好了,林候不是一般人。”望着娘子,折继闵难得的裂嘴一笑,自家这婆娘就是啥事都喜欢多想,就如祖姑婆一样。 想着祖姑婆,折继闵瞧着自家媳妇小声的低语道:“娘子,你说要是我们把祖姑婆家那表妹介绍给行儿他师傅如何?” “夫君,你说的是秋月妹子?”想着最近又找到自己家这边玩的表姑子,折娘子这头好大。 好好的一个姑娘,你不绣花针线,熟读诗文,偏…… 想着丈夫祖姑婆那家女人,折娘子笑了,望着又在揍自己的儿子的林夕也顺眼点,可又有些担心的问道:“夫君,不是说林候荡平西贼是为了个女子冲冠一怒为红颜的?” “娘子,你……”凑近媳妇的耳朵,折继闵把自己从杨怀玉那得到的内部消息说了下,望着自家娘子笑道:“娘子,那怕林候想娶张叶为正房,但你说官家他会同意吗?” “可万一陛下要把他招为……”捂着嘴,折娘子也顾不上礼仪,转头朝内院门口的亲卫大声下令道:“傍晚前,寻到秋月小娘子,绑也要给本夫人绑回来。” “嫂嫂,你这是?”顺手扯掉身上早已因为王韶折克行这两小子刺得稀烂的上衣,林夕光着肩膀直接面对着折继闵两夫妇笑道:“折兄,咱俩玩玩?” “好。”知道林夕性格的折继闵一伸手脱下外袍丢给娘子笑道。 要不是自己相信的人,自家内宅那是谁都能进的? “请。” 扔掉诛神戟,林夕望着折继闵笑道:“折兄,怀玉应该跟你说过,诛神戟一出,必见命,那小子就以一支木条领教了。” “放肆。”看着林夕随手折下的树枝,折继闵心头火起,直接就是一招折家刀法中的龙起腾渊。 “师弟,你猜几招?”望着斗场,小王韶冲师傅新收的师弟问道。 “两招。” “两招,遵道你想多了。”挡也没挡,林夕一错脚,树枝就往折继闵腰下抽去,左手直接就是一拳朝他刀口砸去。 “呯。” 看也没看挨了自己一拳飞出去的折继闵,林夕树枝一丢,搂着自己这两弟子笑道:“这样公平了吧,你们俩兄弟的爹都被为师给揍过。” “林老弟你……” “好了,夫君,林叔叔都留手,要不你一招都接不了。”好笑地看着自己郎君,折娘子拿起把枪指着林夕笑道:“林哥儿,嫂嫂不才,想领教下你的诛神戟法。” “娘,你……”看着老娘的做法,折克行感觉娘亲在作死,你以你能打赢我爹就能打赢我师傅。 “师傅,冷静。”抱着师傅的腿,小王韶冲着师弟他娘喊道:“婶娘,快,放下手中的枪,我师傅最讨厌别人用兵刃指着他的头。” 抱起小王韶,林夕点点这小混蛋的鼻子笑骂道:“你这小混蛋紧张什么,为师又不是杀人狂魔,你啊你……” “哥哥师尊你,小韶不理你了。”伸手掀开师尊又往自己脸上蹭的脑袋,小王韶不感觉自己十一岁喝奶有啥错。 “呵呵。” 放下小王韶,林夕随手从兵器驾上拿了柄长刀,望着折继闵两口子笑道:“折兄,嫂夫人,看真了,这是小弟自己创出的刀法,你们看看。” 说完,林夕一挥刀。 劈,砍,斩,割,挑,拉。 跟娘子对视一眼,折继闵瞧着林夕的刀法,心里倒吸了口气,这简单的一招一式,粗暴直接,没有一丝一毫的花样。 这是专为杀人创造的刀法。 “师尊,遵道想学,教我……” “哼,叫师兄,师兄教你,这我都会了。” “啊,师兄你都会了,那教我。”扑在王韶身上,折克行也不管自己打不打得过他,扬起拳头直接威胁道:“师兄,我阿爹可是正四品的指挥使哦。” “殿前副都指挥使王元,咱爹。”一个白眼扔给自己师弟,小王韶没好气的说道。 拼爹谁怕谁。 “啊!” “师兄你爹,咱伯父真是殿前司的。”抱着自己师兄的脸,折克行狠狠的亲了两下,笑道:“那咱师傅,你说说他现在是啥官职。” “滚。”一脚把还压在自己身上的小屁孩踹翻,小王韶不屑的嘴角挂着笑说道:“哥哥师尊身无一职,你信不?” “啊!”看着面前的青年,折克行难得认真的看了眼爹娘,向着林夕问道:“师尊,你为什么不做官?” “你猜?”一口喝下碗中酒,林夕脸颊一红,看着折继闵夫妇苦笑道:“折兄,你看你儿子,官迷啊!” “林兄弟,你可还有其他的弟子?”摇摇头,折继闵失笑的看着苦着脸的问道。 “有,除了行儿见过的小韶二师兄,应该还有十来个。”撇了折继闵一眼,林夕从腰间摘下酒葫芦扔过去,淡笑道:“折兄试试,看我这药酒对你身上的伤有疗效没?” “好。”拨开葫芦塞,闻着这浓烈的酒香,折继闵再也忍不住,连忙往嘴里灌了口。 自己身上的伤自己知道,可林夕他怎么知道的…… “谁下令线的姑奶奶,给我出来?” 闻声,看着来人,折娘子这脸有些发烫,自己夫君祖姑婆家的小表妹这也…… 第52章 傻白甜 童颜鹤发? “你是?”望着面前的女孩,林夕眉头一皱。 “你在姑奶奶家,还问姑奶奶是谁,你有病吧?” “你有药?” “你……,好你个登徒子,找死。” “好了。”伸手扯住自己这动不动就喜欢拨剑动手的姑表妹,折娘子冲自己夫君眨眨眼。 “林候面前,表妹你休得无礼。”不着痕迹的向媳妇点点头,折继闵站起身说了一句自己的表妹,转头向林夕介绍道:“林候见谅,为兄这表妹从小就被家里人宠坏了。” “没事,折兄你客气了。”摆摆手,林夕不以为然的继续盯着面前的女孩问道:“在下林夕,还未请教小娘子是那个府上的?” “你是林夕?”一把挣开自己表嫂拉着自己的手,围着林夕绕了一圈,望着面前这长很比自己还好看的青年,杨秋月有些不敢相信,颤声问道:“你真是那个率三百骑,纵横整个西夏无敌手的林夕?” “如果……” “看着不像啊,你确定你真的是林夕,不是假冒的?” “咳。” 揉揉鼻尖,才说了如果两个字,正准备谦虚一下的林夕直接被面前女孩的话给弄呛了。 自己难道真的长得不像好人,可…… “在下正是林夕,没有假冒。”说着,林夕从袖口掏出自己的身份令牌递了过去,微笑道:“如果小娘子不信,可查验下在下的身份印信。” “嗯。”看着林夕递过来的身后令牌,杨秋月有些尴尬,外加惊喜的道:“小女子杨秋月见过林候,刚才言语多有得罪,还请林候见谅。” 说完,杨秋月也不待林夕开口,立起身,一伸手拨出腰间软剑,轻启朱唇邀战道:“小女子不才,还请林候赐教。” “请。”伸手摆了个请势,林夕也懒得废话,反正有便宜可占,不占白不占,自己又何必拒绝。 再说了,其实女人有时候就跟敌人一样,不打不服。 “林候,你不用兵刃?”望着空着一双手站在自己面前的林夕,杨秋月有些不解的问道:“你的诛神戟呢?” “不用。”勾勾手指,林夕脸带坏笑的说道:“你出招吧。” “哼。” 一扬手中软剑,杨秋月轻哼一声,也不在跟林夕废话,一招蛟龙出海就向面前青年胸口攻去。 望着迎面刺来的剑尖,林夕身形一闪,右手中指轻轻一弹,点在剑身上,左手一带,顺势搂住收不住脚步往自己怀里撞来的杨秋月。 “啊!” 看着低头看着自己,离自己脸颊只有一拳之距的英俊面孔,杨秋月有些懵圈。 自己竟然连他的一指之力都接不住? 自己竟然主动就撞进了他的怀抱? 感受着搂住自己纤腰的那只手臂上传来的力道,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杨秋月脸颊羞红的忍不住叫了出来。 瞧着躺在自己怀里轻叫出声的女孩,林夕有些愣神。 除了发色不一样外,这女孩的外表,说话语气怎么的就那么像自己曾经的那两位妻子。 想着曾经的妻子,林夕手一松,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瞅着放开自己,站在自己身前的林夕,杨秋月发誓,自己刚才绝对没有看错,自己的确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忧伤。 “小娘子既然无事,那在下告辞了。”冲还在发愣的杨秋月微微拱了拱手,林夕兴趣索然的跟折继闵夫妇打了声招呼,转身就往院外走去。 …… “林哥哥,你这是……” 扭头看了眼这进屋不敲门的杨秋月一眼,林夕感觉天波府老杨家的娃儿都有坑。 杨怀玉那货就先不说了,就如这杨秋月。 打包行旅能干嘛? 当然是要走人了,要不然谁吃饱了撑的没事收拾东西折衣物玩,自己又不是个勤快的人。 “出征。” “出征?”伸手抢过林夕手中的活计,杨秋月眨着自己的那双大眼睛问道:“林哥哥你又要带人出去抢掠了,这次你们准备去什么地方?” “是去打仗,不是去抢掠。”没好气的纠正杨秋月的语句,林夕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女孩。 好好的汴梁城里不呆,女红不做,偏偏……。 除了傻白甜,林夕找不什么词语来形容这丫头。 “能带我去吗?” “你说呢?”揉揉鼻尖,林夕承认自己对这女孩有些心动,可想着还在宁安寨张家村等着自己回去娶她的张叶,这左拥右抱好像也挺不错的是不是,只是…… 只是到底谁做老大呢? “求你了林哥哥,你不知道我在这夏州城里都呆腻了,出个门上个街,折继闵那憨货都要派人跟着人家,就跟看贼似的。”扔掉手中正在折叠的衣袍,杨秋月抓住林夕的手臂撒娇道:“好不好嘛林哥哥,就带人家去吧,人家可是很厉害的,能帮你打仗,能帮你……” “停,再敢废话一字,不带你去了。”被杨秋月这一连串话语弄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的林夕连忙举手投降,这要是再让她说下去,可能能帮你暖被窝这句话都会从她嘴里冒出。 “啥,林哥哥你同意带人家去了?”抬手踮起脚尖拍拍林夕的肩膀,杨秋月心头一喜,又恢复了原来的本性,开口说道:“林哥哥你真是好人,够哥们。” 摇摇头,被发了张好人卡的林夕突然想起那么一句话:我把你当哥们,你心里头却想着要睡我。 “既入我麾下,那以后一切都得听我的安排,你可做得到?”驱出心底的笑话,林夕很认真的看着杨秋月说道。 虽说自己答应了要带她一起奔赴北境,虽说自己只是想让她帮忙照看下小王韶和折克行那两个小鬼,可有的话却不得不先提前说清楚。 “好,只要林哥哥你答应带人家一起出去,你让人家干什么都行。”伸出玉臂,杨秋月想跟林夕来个击掌为誓。 干什么都行? 望着眼前这有着精致五官,脑袋有坑的女孩,林夕真的再多什么,伸手朝外面一指,说道:“既然要去,那你还不赶紧去收拾你的东西,等下马上就要出发了。” “嘻嘻,不用了,我的东西昨天晚上都收拾好了。”狡黠的转转眼珠,杨秋月嘻嘻一笑,继续拿起床上的衣袍折叠起来。 “你……” 看着帮自己收拾东西的女孩,林夕感觉这一切都是杨秋月早就计划好了的。 原来自己才是那掉坑里,最傻的人。 第53章 与富弼合作 遂城,宋辽边境,广信军驻守的之城。 挥手让队伍停下,望着城门口得到消息已经集中在一起来迎接自己的人群,林夕嘴角一撇,有些不屑。 都什么时候了,还搞个屁的迎接仪式,面子工作。 尤其是瞧着那被众人围在中间,站在前头的几个身穿三品红袍官服,腰挂金鱼袋的文官。 林夕觉得赵祯派这些人来,简直就是送人头的。 就这些动笔还行,打仗白痴,自喻懂兵,实则就只会纸上谈兵的货,不扯后腿就是福分了。 望着勒住马,瞧见自己众人,但就是不下马走过来的青年,富弼有些尴尬。 关于此子的底细,自己也早就摸了个一清二楚,可他这么不给自己这些人脸面,富弼是从来都没有想到的。 但他不走过来,难道自己们不能迎上去吗? 想着,富弼看了身旁的正在跟王元说话的文彦博一眼,这老狐狸好像跟林夕那小子是一伙的。 “诸君,既然林候已经到了,那我等也该迎上去了。”说完,富弼也不在摆什么架子的就率先朝林夕走去。 “小子无状,还让诸公百忙中抽出时间到城门来接,实在惶恐,惭不敢当。”翻身从马上跳下,林候对着率众走过来的老头躬身施礼道。 望着朝自己等人弯腰作揖的林夕,富弼心头悬着的石块终于落地。 这青年看来还是挺知进退的,终究还是没有让自己颜面扫地,下不来台。 “林候多礼了,一路鞍马,累了吧,我们赶紧进城。”伸手扶起林夕,富弼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青年。 虽然他的事迹,他的名字自己早已耳闻好久了,但这还真是自己第一次亲眼见到他本人。 “老大人辛苦,小子山野村夫,习惯了。”虽说很讨厌这官场的负拍模式,可林夕却不得不笑着问道:“聊了许久,小子还未请教你老尊讳。” “老夫富弼。”捋捋胡须,富弼没有说出自己的官职。 自己身上的确是有国公爵位,但那都是跟着官衔给升上去,那能跟这青年以武勋封的爵位比。 “原来是富公,小子失敬了。”再次冲富弼拱手一礼,林夕真的很想问下他现在身居何职。 因为林夕突然想起,这富弼好像就是在庆历二年出使辽国,解决了重熙增币这件事情后,回来升的资政殿学士。 当然前面那个枢密院副使被他给拒绝了。 “林候无须如此,老夫虽说年长你几轮,但跟林候你此般年龄时,却还是个抱书苦读,泛泛无名之辈,那像林候你,如此年青,便已威震天下,世人皆晓。”看着林夕,想着自家那几个不成器的玩意,富弼很感慨:生子当生如林夕。 “富公过奖了,其实小子也想过遛狗斗鹰的日子,可惜……,难啊。”幽幽的叹了口气,林夕很老实的说着真心话。 想自己那前两世,为了生活,一路摸爬滚打的努力着,可结果呢? 日子才刚刚好过点,却又穿越了,这心中的苦又有谁能够体会得到。 “哈哈,林候说笑了,以你本事,这种日子不是随时可得。”听着林夕略带幽怨的话,富弼忍不住大笑起来。 就这小子三天两头不闹出点事就不安心的性子,能闲得住鬼都不信。 “诸敌不诛,周边贼国不灭,那种日子不要也罢。”知道自己已身陷大宋这塘死水里的林夕不想再感叹,看向富弼直接开口问道:“小子接到王元王指挥使转来的旨意就赶来,还不知富公这官家有何令谕给小子。” 看看四周,眼瞧文武诸人都在,知晓林夕做事方法的富弼也不再闲谈,直接从怀中掏出圣旨,大声喊道:“战候林夕接旨。” “草民林夕接旨。”望着富弼手中的圣旨,林夕很是一如既往的口称草民而不称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辽人寇边,……” 听着从富弼嘴里一句一顿,彼有韵律的骈文,林夕真的很烦,尼玛的就不能学学朱老四那位爷吗。 几句话就能弄明白的事,你丫的搞得花里胡哨,文绉绉的一大串又有几个人听得懂。 “林候爷,圣旨读完了,你接旨谢恩。”念完圣旨上的话,看着林夕的表情,富弼感觉有些好笑,这小子看似在认真的听,实则已神游物外在发呆。 这不自己都提醒他好几次了,可他就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头,念完了,叫你谢恩接旨呢。” “啥,念完了,谢天谢地,终于完了。”扭头望了眼捅自己肩膀的李老二,林夕挺起身,拱手敷衍地喊了声谢吾皇圣恩后。 望着富弼问道:“富公,官家他封我何职,你能帮我说说吗?小子没听明白。” 没听明白? 老夫看你是根本就没在听。 在心里腹黑了句,富弼把手中的圣旨递给林夕,开口解说道:“陛下说,让你当老夫的副手,但战阵之事都由你指挥,老夫只负责统筹全局。” “这样,也就是说,拼命的事我来干,功劳富公你拿,是这样不?”接过圣旨,一听富弼解释就知道是什么回事的林夕心头暗喜,只要不是派人来给自己添堵的,他赵祯随意。 “哈哈,林候你说笑了,老夫也就是个挂个名头,那敢占你小子的便宜。”见林夕收好圣旨印信,富弼也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富公客气了。”回了富弼一句,林夕也不再说笑,直接朝周围的文臣武将说道:“虽说辽人只是增兵各处还未进扰,但本候希望诸君都能各安其职,把自己份内的事情都理清做好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本候只有一句话,打仗的事我说了算,粮草后务这些富公管。” 说完,林夕望向富弼,想问他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见林夕看向自己,富弼微微一笑,望着周遭的官员,开口说道:“刚才林候所言,诸君都听到了,老夫在此也只说一句,但凡敢赎职不事者,本官发现一人,严办一人,绝不苟息。” 语罢,富弼看向林夕问道:“林候还有何话要说?” 摆摆手,林夕冲富弼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懒得再说话。 第54章 挑事 看着地图,林夕拿起刚送过来的各路军情,眉头一皱,这耶律宗真是不是钱多了没地方花。 各处增兵运粮,抽拨民夫百姓,这是想要开战。 放下手里的情报,林夕望向在座的富弼等人,开口说道:“富公,你有合适的人手没有,派一人去通知耶律宗真,就问他是否想毁盟违约,如是,便放马来战。” “林候此语,正合呼老夫心意,既然如此,那老夫就遣一人去析津府,探探耶律宗真他是什么意思。”说着,富弼扭头看向文彦博,笑道:“文兄可愿往耶律宗真那里走一遭。” “富兄客气,老夫在这遂城也无什要事,既如此,那某就去那析津府看看,瞧瞧那耶律宗真是何意思。”见富弼征询自己的意思,文彦博捋捋胡须,笑着答应道。 起身,便要往外走,回住处收拾行襄去。 无什要事? 听着老文这酸溜溜的话,林夕感觉有些好笑。 这老货什么都好,可就是太恋权,为了手中的权利,甚至连脸面都可以不要。 想着老文那春风化雨的外号,林夕嘴角一扬,赶紧喊住他说道:“文公,既然你要去析津府,那么把张牛儿他也给带过去。” “你想干什么?”顿住脚步,文彦博扭头盯着林夕问道,这小子可是个不安生的主,他这不会是又在憋着什么坏吧! “不干什么。”白了眼这防自己就如防贼的老货,林夕真的想一戟把他劈死,自己跟他可是一伙的好不好,用至于如此吗? 可不好好的忽悠他下,这老货可能真的会挌担子不干。 想到这里,林夕裂嘴一笑,冲文彦博关心道:“此去析津府路途遥远,其中险恶难料,文公如只带那么些人去,小子怎能安心, 张牛儿这货虽说憨厚了点,但好歹也是我教出来的,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也能在第一时间内救出文公,你说小子我对你好不?” “呵呵,老夫信你小子还不如信鬼的好。”想着自己那个辛苦从别人那里挖过来的幕僚,这才跟了这小子呆了多久,结果还真的就弃自己而去了。 想着这事,文彦博本来已准备要走,但现在心里却打定主意,要是这小子不给自己一个交待,这趟活自己还真是不接了。 望着又转身往椅子上坐下的文彦博,林夕眉头一皱,这是想跟自己耍无赖是吧,谁怕谁。 “既然文公不愿意接此任务,那就算了。”说到这,林夕也不再拿眼文彦博,直接朝门口的李老二吩咐道:“你去跟杨正礼说下,叫他马上准备行襄,带好东西,汇合牛儿他们队伍,即刻准备动身出使析津府面见耶律宗真。” “是。”应了声,李老二才懒得废话。 见李老二已撒腿奔出去通知人,林夕转过头,望向富弼说道:“富公,还麻烦你动下手辛苦下,给杨正礼几人一个任令,委派他为此次出使辽国之使。” “这杨正礼是何人,身上可有官勋在身。”看着林夕说换人就换,富弼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 虽说只是临时的自己也有权任命,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充任的。 “有,一散勋,武略大夫。” “什么,武略大夫?”听着从林夕嘴里说出的勋职,富弼忍不住开口叫道,心头想骂娘。 虽说武略大夫后面有大夫两个字,听着挺像文官之阶,可事实上这他娘的就是一军职官阶,而且还只排在三十个军职官阶中的第十九位。 既然也不是很低,但本朝可是以文抑武,那有一武人担任主使出使他国的。 听到富弼的叫声,林夕知道要糟糕,也不等他说话,连忙开口解释道:“老杨身上虽说挂着个武阶,可他是个正经的读书人,还考中个秀才。” “这……”皱眉想了下,富弼本想跟林夕说这不合呼礼仪规矩,可一想到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找自己办事,自己要是不答应,这以后两人又应该如何配合共同御敌。 想到这,富弼一咬牙,下了决心,冲林夕点点说道:“行,那这事教给老夫了,老夫这就去写任书。” “林小子你……”看林夕富弼两人三言两语就把出使辽国之人这件事敲定,文彦博心有不甘的望着林夕,张天嘴想说些什么? 扫了老文一眼,不用猜,林夕也知道他心里很不爽。 在大宋,只要是能担任主使出使他国的人,只要你在他国没做出什么丢大宋脸面的事,也不管你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一归朝,绝对妥妥的加官进爵。 所以林夕知道老文现在后悔了,那怕他现在的官阶已经不低,可不想做相公,进政事堂的官那能是个好官。 “文公,你有事就请明言,小子马上就要去各关寨走上一走,挺忙的。”瞧着老文,林夕很认真的说道。 “既然林候有要事,那老夫也不便打扰,老夫那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说完,文彦博也不等林夕开口,转过身就往门外走去。 瞅了眼掉头而去的老文,林夕有些失神,这友谊的小船还真的说翻就翻,可惜了。 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林夕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反正此次北境之地的事情解决后,自己也要…… …… “头,来了这么久,难道我们就不弄他那么一下,这呆着的也太无聊死了。” 撇了眼这又在跟自己抱怨的李老二,林夕感觉很好笑,这仗啊那能说打就打。 辽国玩不起,大宋也伤不起,说白了,这自家的事儿自家知,就如辽国,这年年刀兵的,看似强大,可内部各族早就怨声载道了。 而大宋,看似挺有钱的,可三冗不解决,税收再多,三司手里也留不住钱不是。 但大此打不起来,小摩擦这还是可以有的,只要把控好个度,杀些人还是可以的。 想着,林夕望向面前的长城口,扭头对候在身旁,很少开口说话的皇城司探子头领说道:“派些兄弟出关,到辽人营寨中传话,就说本候林夕,闲来无事,想向他们辽人悍将讨教下手中武艺,若敢,十日后长城口外见。” 第55章 是兄弟就无羌汉之分 呯。 一拳擂在面前的案几上,刚从辽阳府赶赴到易州的坐镇的东(京)留守萧孝友很是恼火。 谁能告诉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宋的主力不都是布防在真定府一带吗? 可这宋军新上任的总辖河北诸路兵马的三军副统帅怎的就跑到了长城口,还扬言要一人挑衅自己大辽诸军悍将,这…… “宋卒,” 面目狰狞的望着堂下还在等回信的宋军小校,萧孝友嘴里冷冷喝道:“回去告诉你们那什么候的,十日之后,本留守一定亲带大辽诸勇士前往。” “是,在下告辞。”冲萧孝友一拱手,来易州传话的小校转身跟在辽人侍从的身后就往门外走去。 瞧着跟在侍从身后离去的宋军小校背影,萧孝友一愣。 愣过之后感觉有些好笑,这宋人也未免太自大了,以为打赢了他李元昊,占了些许地盘,就真的以为能跟自己大辽对抗了。 想自己大辽铁骑百万,兵锋所指,周围诸国谁敢不服。 想到这,想着宋士小校那不尊卑的语气,萧孝友冲侍立在一旁的亲卫下令道:“尔持本将信符,快马加鞭至析津府,面见陛下禀明,言宋军副帅已至易州,邀某十日后斗将,乞吾主定夺。” “是,将军。”接过扔过来的印信,亲卫单膝跪地行了一礼,口中应了一声,起身转头便走。 …… “义渠,兄弟们训练得如何了?”瞟了眼羌人少主刘义渠,林夕有些不怀好意。 “头,我……”挠挠后脑勺子,刘义渠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说。”望着最近变得有些沉闷的家伙,林夕知道溶入是需要时间的,因为对于某些已植进血液中,骨子里的东西很难改变。 就如西夏与大宋,羌人和汉民,本就是负相仇视的一对冤家,你能让他们之间相对一笑泯恩仇? “头,还是我来说吧。”看着刘义渠一脸的为难,李老二张嘴为他说道:“除了我们从渭州庆州带过来的兄弟,别军的袍泽们都对小刘他们抱有怨气,虽说不敢明刀明枪的找渣,但暗地里……” “还有这样的事?”听完李老二的话,林夕扭头望向刘义渠,站起身说道:“呜鼓招集各部,老子倒要看看谁敢找渣,反了他们。” “头,算了吧,族人都习惯了。” “噗通”一声跪在林夕面前,刘义渠伸手拦住林夕喊道:“头,现在马上就要跟辽人大战,还是不要伤了自家兄弟之间的情谊。” “起来,你他娘的是个汉子不是个娘们,别动不动的就给人下跪。”一脚踹翻面前的刘义渠,林夕走到门口转过头说道:“记住,你们现在已是大宋的子民,并不比谁低上一头。” 嗵, 嗵, 嗵…… 听到鼓声,除了站哨的士兵,军中大营所有还在忙着还是闲着的将校士卒,都头指挥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披甲顶盔,手拿兵刃就往军中大校场赶去。 嗵。 站在木头搭起的点将台上,林夕冷着脸看着台下随着最后一声鼓声落下,还没理直的队列,看也不看匆匆忙忙跑上将台上分两队站好的将校们,冲李老二下令道:“衣甲不整,身有酒气者都给老子拿下,绑了。” “是。” 应了是,李老二朝自己那些兄弟们一挥手,率先朝将台上这些将校面前走去。 “林帅,林候,饶命啊,卑职是……” “林帅,卑职……” “让他们闭嘴。”扭头扫了眼这些个被李老二拎出来的将校,林夕直接朝吼道:“再敢言语者,削首门前。” “啪。” 一拳打在这一看官阶是个军都虞候的货嘴上,李老二手底下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 摆摆手,让李老二把这些人押下去,林夕望着鸦雀无声的台下士卒抿嘴一笑,气沉丹田,大声的吼道:“都给老子听好了,老子虽然是个候爷,但老子这候爵不是靠关系得来的,是靠拳头打出来,所以你们这些人都给老子记住了,想在军营里作威作福的趁早滚蛋,要不老子见一个撸一个, 都听清了没?” “听清了。” “听清了。” “听清了。” “……” “都他娘的没吃饭,这软绵绵的老子听不见。”听着这三三两两,拖拖拉拉的叫声,林夕没好气的背上摘下诛神戟,朝身后摆着令箭印信的桌子就是一戟劈下。 “呯。” 望着随戟四处飞溅的木块和令箭印信,被派在林夕身边监察御史李刑嘴角直抽搐。 这林候真不愧是悍匪出身,这一言一行就是……霸气。 “林副帅,这……” “掉头了就捡起来,坏了就修,要不就换。”头也懒得回的回了这明说是派来协助自己,实则是来监督的自己的言官一句。 林夕继续朝着台下的各都,各军士卒说道:“边地不易,边军不易,可这年头谁tmd的活着又容易了, 西贼,辽狗,吐番,交趾,这些畜牲不灭,我们这些吃了军伍这碗饭的人能安心下来吗? 你们告诉老子,能不能?” “不能。” “不能。” “不能。” 听着这沉默了半响才响起的呼喊声,林夕裂嘴一笑,这才有点军伍之像不是。 “兄弟们,老子已经跟辽人订了个十日后赌斗的事,你们说你们想赢不?”知道火候还不够的林夕继续浇油。 “赢,赢,赢……” “赢个屁。”伸手指指自己故意让他们意在最前列的羌人队伍,林夕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他们既入我大宋,既入军伍,便是我大宋子民,是我同袍,是兄弟,可你们呢?” 说完,林夕也不在留在台上,一伸手扯过刘义渠跃到众士卒前,撕下他身上的衣甲,指着他胸前的还未脱疤伤口,吼道:“瞧见没,这是羌人诸部族的少主,他本可以不来北地的,可这憨货却认为自己既是宋人,便应为大宋出力, 这一刀他就是从夏州出发后,我等遇见西贼遣卒时,替那个曾经与他刀兵相加的,我从张家村带出来的兄弟挡的,你们说这样的人是我们的兄弟不? 难道诸位袍泽兄弟你们就只因为他们是羌人就仇视他们,你们说这应该吗?” “不应该,羌人兄弟,我等错了。” “不应该,羌人兄弟,我等错了。” “不应该,羌人兄弟,我等错了。” “……” “虽是兄弟,就无羌汉之分。”伸手拍拍刘义渠的肩膀,林夕双目一瞪,朝着面前的士卒骂道。 “哈哈,是兄弟就无羌汉之分。” “哈哈,是兄弟就无羌汉之分。” “……” 第56章 重阳节见血 庆历二年九月九曰,重阳节,插茱萸。 长城口外,望着面前的辽军,林夕直接驱马出队,瞧着对面的辽将笑道:“来者何人,可能做得了辽皇的主。” “放肆,对面宋将,你这话是何意?”看着面前一身麻袍儒衣的青年,萧孝友压下心底的火气问道。 瞧这服饰面相,这应该就是传说中那率三百骑横扫西夏诸地的青年了。 “既然要斗,那没有点彩头,这斗的也未免也没劲。”扫了眼不远处说话的辽将,林夕看其穿着官阶好像不低,所以也耐心的废着话。 “尔想要何彩头,如何赌?”萧孝友也很干脆,但还不能确定其身份的问道:“尔是何人,可做得了宋帝的主?” “山野之民林夕,至于官家的主,在下的确是不敢做主,但只要你们辽国敢赢,西贼剩下的半壁老子带人替你们打下,敢赌不?”扬扬手中你诛神戟,林夕懒得理身后富弼富大爷的话笑道。 “这……”迟疑了下,萧孝友手捋胡须,偷眼往军后队扫了眼。 “哈哈,既然林候有兴趣跟本帝赌上一场,本帝应了。” 看着这从辽军后方驱马走出来的辽人,看着他身上的衣甲,一股王霸之气朝林夕逼来。 “你是辽皇耶律宗真?”试探的问了句,林夕真搞不懂辽人的服饰。 “朕正是耶律宗真,尔便是那抗旨辞官的林夕?”挥手把挡在身前的亲卫叱退,耶律宗真也在赌,林夕不会给自己抽冷子来那么一下。 “哈哈,辽皇说笑了,小子只是惫懒,不喜那些杂务,那敢抗旨。”认真的打量着对面的辽兴宗,林夕很认真的解释道。 对于皇者,那怕是对头,那怕他再不成器,但应有的尊重还是要敷衍的。 “哈哈,林小子你此语确合朕心,朕其实也挺烦那些政事的。”伸手从身旁的亲卫腰间扯过装酒的皮襄,拨开上面的塞子喝了口,耶律宗真豪迈的大声冲边上的偏将喝道:“去,把酒给林小子送去。” “是。” 应声接过自家陛下扔过来的酒襄,偏将心头有一只乌鸦飞过。 接过辽偏将递过来的酒襄,林夕拨开襄塞,一口气灌下后,也解下腰间的酒葫扔了过去,看着耶律宗真笑道:“辽帝亲赐,小子无以为报,唯腰间酒,陛下可敢饮否?” “敢为一女子而下兴庆府者,凭此处事之人的酒,朕有何不敢饮。”抬脚踹开正要帮自己验酒的太监,耶律宗真拧开酒葫芦塞子,朝嘴里倒了一口,眼睛忍不住一眯,吞下后,眉头一舒,咧嘴望着林夕笑道:“光凭此酒,林小子你就够做朕的知已。” 说着,耶律宗真顿了下,继续说道:“林小子,朕那皇兄就是个小心眼的,如你愿意入朕朝中,朕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愿?” “谢辽皇厚爱,小子身为华夏子氏,蚩尤之后,恕难从命。”默默的叹了口气,林夕心底有些想法,可却不得不开口拒绝。 “哈哈,既如此,林小子你想如何赌斗。”看着林夕的面孔,耶律宗真是越来越爱,但既已被拒绝,那也没了那点心思,直接开口问道:“彩头,朕出一县一场,你可接受。” “辽皇既已开口,小子那敢不遵。”一戟把富弼派往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传话小卒拍翻,林夕扬声道:“单人,战阵,攻还是防,请辽皇明旨,小子无敢不遵。” 抬头看看日头,耶律宗真沉吟下,开口缓缓的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朕出千人,如林小子能败,那朕输你一县之地,再赐你一令牌,以后大辽之境见牌如见朕,可否?” “好,遵辽帝命。”冲放下戟,伸手脱下自己来到大宋,张叶亲手帮自己缝制的麻袍扔给女扮男装跟在自己身旁的杨秋月手中,林夕挥挥手让她退下。 “小心点。”收好衣袍,望着面前已走出队列,整排阵型皮室军,杨秋月心头一酸鼓足勇气说道:“林哥哥,我喜欢你。” “你……”转头看了眼已渐行渐远的女孩,林夕真不知道该笑还是哭。 望着已经整好阵列的千人辽军笑道:“诛神戟一出,不死不休,尔等可准备好了?” “秃那小子,尽管放马过来。”瞧着已拎起戟的林夕,皮室军的指挥使本想说小贼,可一想到自家主子对他的态度,连忙改口道:“马革裹尸,吾大辽勇士之荣也。 杀。” 撇撇嘴,看着围上来的辽军中的王牌,林夕也懒得动,握着诛神戟静静的等着。 “啪。” 一戟拍飞这敢叫自己的辽将,林夕诛神戟一抡,扫翻一刀照着自己劈来的辽兵,左手握拳,一拳往跟自己擦肩而过,手中弯刀往自己间捅来的辽骑胸口砸去。 “啊。” “呯。” “哈哈……” “文兄,你说林候能敌得过吗?”听着战场上传来的叫声,望着在辽军精税里纵马横扫的林夕,富弼头也不扭的问道。 “昔有宇文成都,李元霸者,一镗双锤诛尽十万敌。”虽说心里还在为那天出使析津府面见辽皇的事跟林夕抠气,但作为最早认识,了解之人中的一个,文彦博不得不承认,论战场杀敌,遍数大宋朝往前翻,也就那两人能跟这小子拼。 “听文兄此言,这一阵是我们胜了?”听到文彦博的回答,素以老持稳重而着称的富弼,难得放声大笑地冲身旁的将校说道:“尔等如有林小子此般武勇,封候拜相指日可期。” “哼,狄青如何。”鼻孔轻抖,文彦博往富弼头上泼了盆冷水,根本不知道在历史上狄青的郁郁而终也有自己的事。 狄青? 想着那横行西境无敌手,每战皆面罩铜脸具的悍将,富弼有些微微失神。 “萧卿,此子如何?” “林夕此人看似放荡不羁,实则心思细密,尤其是此子不仅武力超群,其头脑更是……”望着一脸云淡风轻躺在座上品着的陛下,萧孝友真的猜不透自家皇帝在想些什么。 明知道要输,还把军中悍卒送上去授首。 “尝尝。”把手中的酒葫芦递给面前的心腹之将,耶律宗真幽幽的开口道:“你可知此子明知此战打不起来,那为何他还要跟朕赌斗挑起战端?” “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双手接过酒葫芦,闻着酒香,萧孝友忍住要马上喝一口的念头,望着耶律宗真问道。 “此子虽说战力无双,脑中奇才彼多,但爱卿别忘了他的年龄。”伸手拍拍萧孝友的肩膀,耶律宗真叹了口气,望着汴梁方向笑道:“朕那大宋皇兄眼中可是容不下一个爱惹到事,年少轻狂的人的,哈哈……” “那陛下,我们应……” “闻之有味,食之无肉之地给就给了,留着也是空废粮草。”揉揉眉心,耶律宗真有些疲惫的说道:“既然这小子想赢,那就把那些不听话的送出去让他杀,省得朕看着心烦。” 第57章 斗将 “林小子,今日之事你为何不先跟老夫等人商议,就自作主张决断?”望着屋中院跟只剩下的几人,富弼再也忍不住的看向林夕问道:“你可知道你这样做,要是被人捅到陛下跟前,可是要治你一个……” “如果官家连这点容人之心也没有,那小子即刻解甲归田,这仗不打也罢。”抬手打断富弼的话,林夕不以为意的说道:“反正不当这官,在下活得更逍遥自在。 “你……”气恼地一拍身旁的茶几,富弼站起身来说道:“林小子你此时可是三军之统帅,怎可如此任性而言。” “行了,富公你就消消气,”看着急眼了的富弼,林夕摆摆手,很认真的说道:“放心吧,小子虽说年少,但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卖买。” “哼,你啊,这性子就不能改改吗。”一甩袖,富弼挥开林夕伸过来拍自己肩膀的手,语重心长地劝解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三军之帅又企能每战必前,亲冒矢石。” “好了富公,小子知道错了,你老就能少啰嗦两句,再这样下去,小子没战死沙场都要被你念损屋头了。”揉揉鼻尖,林夕很无奈,对于富弼,自己还真的狠不下心去怼。 就如此刻他明明身背丧女之殇,可却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解着自己,兢兢业业的为这个不成气的老赵家忙碌着。 “哈哈,原来林小子你怕人啰嗦,哈哈。”见林夕已经把话听进去,富弼哈哈一笑打趣了句,话头一转问道:“林小子,对于明日的十场斗将,你可有什么安排?” 安排? 习惯的伸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林夕想了下开口说道:“安排没有,但出战之人,富公你得给我推荐几个,小子手里的人选不够。” “你手里有几人?” “五人。”挠挠头,林夕手里的确是没人了。 虽说自己身上顶着个统制河北三路诸兵马的副帅头衔,可直到现在自己手底下也只有广信军外加刚从安肃军调过来的一部人,至于河北三路其他的兵马,不是在这设防就是在那地驻扎,鬼知道都是些什么玩意。 “五人?才有一半的人选。”皱了皱眉头,富弼也有些意外,不是说林夕有一群能征善战的麾下吗,怎么才这么几个。 “确实只有五个,而这五人中还有四个是我半路巧遇拉来的。”看出富弼手中的疑惑,林夕开口解释道:“如果朝廷的命令早下来五六天,那别说十人,就是百人我也能凑得出来,可就是晚了那么几天,那些兄弟们都被我派出去找人了。” “找人?你要找什么人。”上下打量了眼林夕,富弼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是在寻找令师和你亲人。” 点点头,林夕也懒得解释,反正他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得了。 …… 一夜无话,四更醒来,五更锻炼完,洗漱干净吃了饭,敲鼓聚将后,林夕带着众将士就往长城口外走去。 “吁。” 勒住马头,望着已列等候的辽人各军,林夕看向坐在众文武官员中的耶律宗真,拱手行礼笑问道:“辽皇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哈哈,你这小子又来打趣朕,朕昨日一千精税全被你小子给宰了个干干净净的,你说朕能睡好吗?”哈哈一笑,耶律宗真指着林夕半真半假的笑骂道:“今日斗将,你小子可不许上场,要不然你别怪朕输了后不认帐。” “辽皇说笑了,想辽军百万,战将千员,区区千人而已,于陛下你又算得了什么。”撇撇嘴,林夕不屑的瞧着耶律宗真在那里装模作样。 如果这货不是想试探自己,想用那一千人来换自己的命,他可能一上来就派出皮室军。 “你小子啊,真是个杀星转世,难道人命于你眼中真的一文不值。”摆摆手,耶律宗真挖了个坑想让林夕自己往下掉。 “如果不是辽皇想毁盟弃约,陈兵境上,在下此刻应该还在混柔乡里寻周公解梦呢,那用得着一路风尘的奔赴到此处来吹风晒雨的。”见耶律宗真想把锅甩给自己,顺便想在两国三军面前败坏下自己的名声,林夕也不在绕圈子,直接点明的说道:“如果不是辽皇你,那千余辽国勇士也就不用葬命于此了!” “你,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看到自己挖坑不成,反被林夕倒打一耙揭穿了自己的心底事,耶律宗真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话已至此,多说无余,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好,谨遵辽皇命。”冲耶律宗真拱了拱手,林夕扭头望向李老二下令道:“第一场你上。” “是,头儿,保证几招解决问题。”从身后耶下双戟,李老二应声就要往场上驰去。 “记住了,多拖点时间再弄死他。”伸手扯住李老二的马缰,林夕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嘱咐道:“别一下子就暴露了自己的全部实力,多杀几个,这可是个扬名的好机会,懂不?” “嘿嘿,懂了,不就是放长线钓多点鱼,俺老李懂。”阴笑一声,李老二冲林夕点点头,纵马就走。 不就是示敌以弱,诱敌深入,后歼敌吗? 这谁不懂! 想着最近自己被头儿逼着看,也不知道是那个孙子写的,名叫《孙子兵法》兵书上写的话,李老二学着林夕撇了撇嘴,不屑的望着面前的辽将说道:“别报你的鸟名字,小爷不想听。” “好你个贼厮,竟敢跟本将军如此说话,看招。”看着对面全身黑甲,面带痞笑,双手短戟的宋人,辽将气不过的骂了句,扬起手中的齐眉棍就朝李老二头上砸下。 “停。”瞅着当头砸来的铁棍,李老二马缰一带,朝旁边一闪,嘴里大声叫道:“虽说你这憨货的名字小爷不想听,但小爷的名字你一定得听听,要不然你绝对会后悔的。” “不听你名字,本将军就会后悔,你这贼厮说这是何意?”顿住已经砸出一半的齐眉棍,辽将有些不解的望向李老二,眼中尽是怀疑。 “因为不知道小爷的名字,你死后,要是阎王爷问你你是被何人所杀的,你该如何回答,你就说你这冤不冤的。”眨眨眼,李老二想活活把这辽将气死,那自己不就也省得动手了。 “好你个贼厮憨货,敢胆戏耍本将军,找死。”怒喝一声,辽将手中齐眉棍一个横扫,打碎了李老二那才刚有些想法还没有工夫去做的梦。 第58章 你咋就没变聪明了? “你去,务必拿下这一场。”眼见自己这边已连损七员大将,而宋人那边才换上第五个人,耶律宗真直接亲自点将。 “是。”单膝跪地施了个军礼,耶律虎拎起自己的梨花大斧跨上战马就往场中的刘义渠杀来。 “杨叔,去替下义渠。”望了眼从辽军阵中冲出来的那员辽将,林夕眉头微微一皱,向着杨文广说道。 “是,卑职领命。”拎枪抱拳应了声,杨文广也不废话,纵马朝着耶律虎迎去,嘴中轻叱道:“耶律老匹夫,你这是准备以大欺小了,还能不能要点脸。” “秃那杨家小贼,你这是来送死。”见宋军也跟着换人,而且换上来的还是自己家的仇人之子,耶律虎勒住马豹目一瞪,直接回怼了句。 “耶律老匹夫,去死。”听耶律虎占自己口头便宜,也是火爆脾气的杨文广一抖手中枪,一记杨家枪法中的虬龙弄潮就往耶律虎心窝扎去。 “铛” 一斧劈开刺来的枪尖,耶律虎手中梨花大斧顺着枪杆就往杨文广手腕剁去。 “头,你说杨叔他能打得赢这个耶律虎吗?” 正看着场中这枪扎斧劈,嘴角直抽抽的林夕扭头看了眼刚从场上换下来的刘义渠,瞧着他手中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笑道:“你不是都跟他俩过过招,你猜猜会是啥结果。” “这……”挠挠后脑勺,刘义渠感觉自己这头儿真的好坏。 这一个自己才接了他一斧就把手上虎口都崩裂了。 这一个虽说大家都没使全力,虽说杨家枪法的也不错,可这一力降十法,这…… 当然如果是这样,刘义渠还不感觉林夕坏,可看着杨家那位姑奶奶,天天都往自家头儿屋里跑,两个人都差点连在一起了,自己要敢说他的未来老丈人打不过那员辽将,自己怕是…… “杨姑娘,你久练杨家枪法,今你看令尊跟那辽将两人相斗,谁会赢?”眼珠子一转,刘义渠看向林夕身旁的杨秋月问道。 “这……”望着场中左撑右支,败像已呈的父亲,杨秋月小手紧捏,脸色发白的抬头望向林夕,语带哀求地说道:“林哥哥,你能派人去把我父亲替下来吗,这场算我们输成不,我求你了。” “放心吧,杨叔他应该还再能支撑一会的。”扭头安慰了杨秋月一句,林夕扫了眼身边周遭的将校部众,开口问道:“你们都认为杨将军他会输?” “是啊,林副帅,你就开口让杨将军他认输回来吧,再打下去恐怕……” “是啊,林候你就让杨将军他回来吧,要不……” “头,你就让杨叔他回来吧,反正就算这场我们认输,也不过是才输了两场,可要是才让杨叔他这样打下去,你……” “……” “你们都认为杨将军他会输?”抬起手打断众人七七八八的求情声,林夕很认真的说道:“要不我跟你们大家赌上把,要是杨将军他没输反赢,从今往后你们的训练都得翻上一番,而且是不管我是否还是你们的头儿都得坚持下去, 反之,要是杨将军输了,我输了,你们大家可以商量好了共同向我提出三个合理的要求, 敢搏一把吗你们?” “林副帅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也难追,绝对当真。”瞟了眼这站出来说话将士,瞧他帽缨,官阶还不低呢! “好,既然如此,那某代表安肃军的所有将士跟林候你赌了。”望了眼还在战场上苦苦支撑着的杨文广,安肃军的代表开口说道:“不论输赢,还望林候你一下出手保下杨将军的性命。” “行,本帅答应你,会在杨将军情况紧急时第一时间出手。”欣慰的看了眼前这出身安肃军的将士一眼,林夕望向广信军还有从其他地方调到这里的军中将校问道:“安肃军的兄弟都敢赌了,你们这些憨货地头蛇呢,没胆搏上一搏?” “行,既然林帅你有兴趣,那我等岂能不陪。” “哼,既然林帅你不怕输,我们还怕赢吗?” “…………” “好,大家都是汉子爷们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谁要是输了将来敢给老子耍心眼,玩无赖来个不认帐,那就等着脱成皮。”冲诸人嘿嘿一笑,林夕看了眼还在跟辽将打得难分难舍,你侬我也侬的杨文广一眼,嘴巴一抿,一声口哨吹出。 “铛。” 再次举枪挡住耶律虎劈过来的斧头,杨文广听着突然响起的口哨声,望着也有些气喘的对手,大笑道:“耶律老匹夫,砍了老夫这么多下,是不是挺爽的,这次换老夫来扎你试试。” “你?”瞧着突然变得神气起来的杨文广,耶律虎心底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什么你,看招。”丈八铁枪一舞,杨文广直接使出被林夕修改后的另一套杨家枪法,简单粗暴直接地就往耶律虎身上要害之处扎去。 “噗嗤” 望着不知怎么的就从自己斧刃下钻过,刺入自己心窝的穿透自己后背的铁枪,耶律虎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盯着面前的杨文广,张口问道:“你一直在藏拙?” 拨出铁枪,杨文广点点,看着这跟自己杨家杀来杀去,最终两家都已结成世仇的老对手,压低声音说道:“要不是林小子想坑那群憨货一下,老夫也不用如此装,对不起了老家伙,走好。” “哈哈,你……,”听着从仇家嘴里说出来的这句对不起,耶律虎强忍着就要睡去的念头,心有不甘的问道:“你用的,不是…杨家…枪…法?” “不是,这是杨家枪法,只是重新被人给修改了。”摇摇头,瞧着还吊着一口气等自己回答他最后一个问题的敌人,杨文广很诚实的说道:“这套新的杨家枪法本就是从老的那套杨家枪法里删减出来的,所以它还是杨家枪法,只是已分新旧而已。” “是,是他修改的吗?”努力的想把目光往林夕那忍看下,可耶律虎尽了力还是没有办到,话才说完就…… “呯。” 瞧了眼话未了,人已去摔落马下的耶律虎,杨文广铁枪往地上一插,跃下马,来到他的尸体前,双臂一使劲,抱起这连盔带甲近三百来斤的货放到他的马匹背上,伸手朝那马的身上一拍,嘴里幽幽的说道:“的确是他,可他也……” 想到自已最宠爱的小闺女,杨文广心里实在是难受,自家的小白菜咋就要被猪给拱了。 想着,杨文广拎起铁枪,牵起马就往自己们这边的阵营走,可才一刚靠近,就听见李老二那痞货说道: “一群蠢货,也不想想我家头儿是谁,吃亏赔本的买卖他会做? 还有你刘义渠,你猪脑子吗,亏你还跟老子混了这么久,咋就一点都没变聪明了?” 第59章 朕是养大臣还是养猪? “呯!” 一脚踢翻面前的案几,耶律宗真手指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文武官员,怒声骂道:“看看尔等,成天都在朕面前吹嘘自己有多武勇的,可今日呢? 十场斗将输了七场,连昨日那一千精税,朕这都损失了一千单七位勇士,没了十四个县城, 朕这是养大臣还是养了群猪,尔等自己说说,尔等对得起朕给你们的官职俸禄吗?” “皇兄,既然我们斗将拼不过这些宋人,那么我们不如直接挥师南下,直捣汴梁,虽然灭宋是灭不了,但我们可以逼着那宋皇兄罢黜了林夕这小子,而且让他下旨诏告天下,有宋一朝,绝不起用那小子。” 挥师南下,逼宋皇罢黜那小子? 冷眼瞅着这个自己亲封的皇太弟,耶律宗真真的想劈开他的脑袋看看,他那里面装的到底是些什么? 见皇兄拿眼盯着自己,耶律重元有些不安,连忙跪倒在地说道:“只要陛下你给我十万精兵,臣弟一定能……” “够了,皇弟你还是先下去歇着,就别在给朕添乱了。”挥手打断耶律重元的话头,耶律宗真再也忍不住地怒声吼道:“打,打,你以为朕不想挥兵南下吗? 你以为朕不想坐拥南朝繁华之地? 你以为这次南朝能占领西夏半境之地,真的是凭林夕那小子和他那三百多个麾下打下来的? 朕告诉你个蠢货,这都是那姓林的小子发明制造出了一种秘密武器,而那东西才是南朝能够快速覆灭西夏兴庆府,赶跑李元昊的罪魁祸首。” “虽然南人手里有能快速攻城略地的秘密武器,那他们为何还要跟我们对峙,这……” “滚,你马上给朕出下。”指指门外,耶律宗真真的快要被自己这个兄弟气晕。 你他娘的真的以为随便打下块地方,那地方就是你的了,不用治理,不用花钱。 “皇兄,你……”望着双目发红,努力控制着自己脾气的皇帝哥哥,耶律重元感觉自己这一天被他骂的次数比过去几年还多。 “滚,立即。”见自己兄弟还要废话,耶律宗真一伸手摘下腰间挂着的玉偑,“嗖”的一声就往他身上砸去。 “啪。” 瞧着地上的翡翠碎片,额头上挨了一下的耶律重元心底打了个冷战,慌忙中也忘了行礼告退,直接连滚带爬地就往门口逃去。 看着跌跌撞撞往门外跑去的兄弟,耶律宗真眉头微微一舒,心里有些不忍。 “禀陛下,老臣觉得刚才皇太弟说的也话有些道理。”缓缓的睁开眼,看了眼已经平静下来的耶律宗真,年纪已经很大了的张俭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不亲手试探一番,谁又知道南人手里还有没有那东西。” “尚父的意思是……?” “既然已经把那些城县输给南人,那为何不能旧物新用一下,反正打坏了也不用我们自己掏钱去修。”摆摆手,张俭不紧不慢的说完这几句话,向耶律宗真拱了拱手说道:“此间之事,陛下还请自理,老臣就先行下去歇息了。” “来人,还不赶紧扶着尚父回去歇息。”望着说走就走,背驼腰弯,须发皆白的张俭,耶律宗真连忙朝门口的侍卫喊道。 要不是有此老臣在身边,自己差些就要误了自己的大事。 想到这,耶律宗真对着还跪在地上的群臣说道:“都起来吧,刚才尚父之言,尔等都应该听见了,现在即刻给朕理出个方案来。” …… “富公,那些县城你可派出人手去接收了?” 听到的问话,正俯身在案上忙活的富弼从公文堆里抬起头,看了眼从门口走进来的林夕,指指边上的椅子,说道:“林小子,你先坐等会儿,等老夫先把手里的这份公文处理好,咱们再聊你说的这事。” “好,富公你先忙。”点点头,林夕有些好奇富弼到底在忙些什么。 关于大宋这当官一大堆,办事却屁点效率都没有,啥事都靠扯皮才会出结果的事,林夕现在怀疑富大叔也在忙着扯淡。 “啪。” 一把把手里的公文扔在桌上,富弼火大的看着林夕说道:“满朝诸公都说你林候胆大包天,不守王法,可看看他们发来的公文,这赢来之地此刻不去接收,还待何时,是想等辽人把所有的城村撒空,毁掉了才去接收吗?” “呵呵。” 揉揉鼻尖,林夕感觉有些好笑,这不也是富弼你曾经做的事情。 可有的事,林夕还是不得不提醒道:“其实辽人之所以不敢挥兵南下,并不是他耶律宗真心里没有这想法,而是他现在还搞不清大宋手里有多少炸药,要是他一旦弄明白了,呵呵……” “林小子,你说的是你献给朝廷的那种秘密武器,可现在朝中不是已经……” “行了吧富公,就朝中那办事效率,这辽人都南下了他们还没扯出个蛋。”摆摆手,林夕望着富弼很认真的说道:“十天后的攻防战,如果我军不能一举快速的拿下辽军驻防的那几个城池,那就算我们最终赢了,耶律宗真也会即刻挥师南下。” “你是说,耶律宗真十天后会把他输的那些地方变做宋辽双方的攻防之所,是种试探,要是我们……”想到林夕所说的那结果,富弼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连忙问道:“林小子你手中还有多少那种东西?” “以一人之力养千余户,近万人,练两百余军,富公你认为小子还有余钱用着其他。”叹了口气,林夕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现况,无奈的讲道:“炸药那东西已被官家下圣旨列为禁物,就算在下有心想继续研制那也没那个胆不是?” “那这,这……”一直以来山崩以前都面不改色的富弼慌了,想着耶律宗真含恨挥军南下所造成的后结。 “林小子,你说那我们该如何应对?该怎么办?” 如何应对? 怎么办? 伸手拍拍富弼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林夕幽幽的开口说道:“马革里尸而已。” “林小子,你……” “十日之后,小子会亲率麾下攻城,剩下望富公你……”抽出被富弼抓着的手,林夕一本正经的说完心中的话,也不待富大叔有啥反应,直接扭头就往屋外走去。 第60章 林夕身损?? “头,怎么打?硬上?” “让兄弟们退后五里,如果老子没活着出来,带兄弟们撒。”拍拍李老二的肩膀,林夕从身后拽下诛神戟,拎在手中,望着易州城门,撇嘴笑道:“李老二你不是盼着我姓林的死吗,那今天老子成全你。” “头,你……” “记住老子的话,善待村中父老,不准再混了。” “姓林的,你……”望着一戟拍在马屁上扬长而去的头儿,李老二一咬牙下令道:“张家村,宁安寨,庆渭两地,羌人诸兄弟,撒。” “林候一人来攻城,是不把我大辽放在眼中吗?”瞧了眼独自站在城门口的林夕,萧孝友心头有些紧张。 “区区一城,安敢挡老子路。”话落身起,林夕一掌拍在马鞍上,一脚轻点护城河中的渣滓,站在城墙下看着萧孝友笑道:“萧留守可知,连耶律宗真在下也没放在眼里。” “林候且慢,”看着已跃过护城河,举戟就要开杀的林夕,萧孝友连忙低头说道:“吾皇有旨,只要林夕来吾之大辽,朕之下,众王之首,朕之麾下,国土皆任战王驱驰。” “皇太弟之事,在下不敢苟且。”竖手一戟劈在城墙上,林夕揉揉鼻尖,笑道:“华夏一族,炎黄之后,绝不受蛮夷之爵。” “弓箭手,齐射,擂木,放。”见林夕开始动戟,萧孝友也不废话,直接下令道:“此子虽有信布之勇,然毕竟不是三头六臂,给我杀。” 啪, 叮, 呯。 诛神戟一舞,林夕也懒得多说,直接就朝城门口攻去,只是…… 望着破已开的城门,瞧着那后面堆满的沙包,石块,木头,林夕嘴里忍不住骂道:“耶律宗真,你个不是人的东西敢阴老子,老子拿住你,不揍你丫的一顿,小爷便跟你姓。” “用火油烧,箭矢伤不了他。”看着冒着箭矢往上爬的林夕,萧孝友发现了什么,连忙连声喝道:“此子怕热。” …… “林小子,你给老夫站起来,你小子怎么就弃老夫而去了,大宋需要你小子啊,你怎么就这样……” “富相公,头儿生前有言,让你老……”看着自家头儿血肉模糊的身体,李老二真的不想哭。 这姓林的折磨了自己这么久,为什么到了如今还是要来折磨自己。 “传老夫令,千里加急,报官家,林候身损。”伸手抚摸了下这昨天晚上还在自己房中跟自己耍无赖,不要脸的青年,富弼忍不住的大声骂道:“诸相公,睁眼瞧瞧吧,这是我大宋之过啊大宋……” “富公,草民有话说。” “说。”望着面前这已不成声,涕泪交加在一起的汉子,富弼记得这是林夕从张家村带出来的人。 “头儿说,他想回家。” “好,好,好,回家。”点点首,富弼直接下令道:“宁安,渭庆两州子弟,即刻护送林候棺椁回家。” “夏州羌人各族,战死无求,唯愿随林候后。”一挥手中刀,刘义渠跨马上鞍,望着富弼,李老二,开口道:“林候曾言,炎黄之后,华夏应有蚩尤之民, 今羌人子民应护送吾主归土,望富公恩” 吾主? 看了眼李老二,富弼真不懂。 摇摇头,看看左右,李老二看着富弼低声道:“富公,头儿临行前曾让草民转告你老一语:“辽国虽大,但其皇好名,此之所短也。” “其皇好名?” …… “林夕身损?林小子他竟然去了,他……”望着手里捏着,从北境送来的急报,赵祯皇帝忍不住冲站在垂拱殿中的诸府相公怒道:“朕亲封的堂堂战候,竟没拿过朕的一文俸禄,没亨受过一天候爵荣耀,卿等是…干…什…么…用…的。” “陛下,臣老无为,乞退。” “准,吕卿既知自己无为,早该退了,滚。”望着跪倒在阶下的吕夷简,赵祯没有嘴下留情。 “臣请乞,臣惭愧。” “臣罪该万死,臣请乞。” “臣衣餐……” “……” “准。” 一拍龙椅,赵祯站起身盯着范仲淹问道:“卿是否也要请辞?” “臣不敢。”想着林夕的面孔,想着那小子穿衣服都弄得一团糟的样,范仲淹冲赵祯说道:“臣,奏请官家,请陛下下旨,变法革新。” “陛下……” ………… “尚父,结果已出,此子已死,朕可否挥师南下?” “林候身死,吾皇心伤,陛下可下旨赐此子王爵。”抬眼瞧了下正兴高采烈的耶律宗真,张俭缓缓的说:“宋皇知此消息必然忧虑,吾皇可……” “哈哈,传朕圣旨:林候百战,功成名就,单身只戟,一人战一城,今特赐封宋人林夕者战王之爵。”唤过门前守卫的太监,耶律宗真得意的下诏道:“遣南院宣徽使萧英,翰林学士刘六符持朕手书,即刻前往汴梁,面呈宋皇,如不归还我大辽故土,关南十县,朕即刻挥师南下。” …… “意态憨生元自好。学画鸦儿,旧日偏他巧。蜂蝶不禁花引调,西园人去春风少。 春已无情秋又老。谁管闲愁,千里青青草。今夜……”看着洞口草坪上的花,张叶醉了,这就是他作的…… “嗵。” “嗵。” “嗵。” 听着村中突然敲响鼓声,看着手里还没…… “叶子,头儿他……” “林哥哥他……”望着人群中抬着的棺椁,看了眼跪在自己面前的李老二,张叶忍着哭,捡起掉到地上的书,笑道:“梦里不知身是客,梦醒……” “叶子姐,……” “叶儿,……” “师娘,……” “……” “马革里尸,哈哈……”伸手推开扶着自己的儿子,村老张大爷脸色潮红的冲着乱糟糟的村民吼道:“慌什么? 吾张家村,自林小哥来了以后,全村民,驱西贼,平夏境,战辽人,扬国名, 他虽非吾张家村之人,却于我张家村有大恩,今老汉擅作主张,自今日起,张家村更名林夕寨,林小哥入村中祠堂,尊林夕寨之始祖。” 第61章 都是进士考的祸 “写出如此狗屁不通文章的人也敢来参加进士科考试,这是谁放进来的?” 狠狠扔掉手中的考巻,赵祯陛下很生气,这庆历四年春的进士考生中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人。 字虽不错,可这文章作的…… “官家,这笔迹好像……” “好像什么?”低头看了眼正在阶下收拾东西的贴身太监,赵祯眼睛一眯笑道:“你个老货,是不是私底下收了此子的好处?” “奴不敢。”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陈小心翼翼的递上刚从地上捡起的试卷说道:“官家,这笔迹瞧着好像是林候林夕的字。” “什么?”一手抓过贴身太监手中的纸页,看着这挺有个性的字,赵祯连忙下令的说道:“传范仲淹,富弼,文彦博,即刻进宫,另令皇城司马上搜寻此人,找到后马上带进宫来。” “是。” 看了眼匆忙跑出去传旨的贴身太监,赵祯也顾不上御案上还未审阅完的那几张考巻,站起身就往内里隔间走去。 “臣,范仲淹,文彦博,富弼参见陛下。”接到皇帝口喻,在皇城门口撞在一起的范仲淹三人才一赶到殿中,望着坐在龙椅上冷着张脸的赵祯,三人心里有些忐忑,这不会又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卿等看看,这卷考卷跟这奏疏的字迹是不是出自己同一个人的。” “是。” 从太监手里接过考巻跟奏疏,摊开放在一起,范仲淹三人很认真的打量着上面那龙飞凤舞,个性十足的字。 片刻后,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冲赵祯一拱手,禀道:“回官家,此卷与奏疏上的字迹绝对就是同一个人写的。” “那卿等可瞧出这是谁的字迹?”嘴里对三人说着话,赵祯却用眼睛盯着富弼,眼神里渐有一丝杀意冒出。 “回官家,瞧字迹,这应该是出自林夕林候爷之手。”见官家拿眼看住自己,富弼一咬牙,连忙站出来拱手回答道:“可林候身损,火化,臣可都是亲眼所见的,而且当时三军将士都在场边。” “既是如此,那这巻上的字迹又作何解,难道这是有人冒充林夕的字痕来应试?”伸手揉揉眉心,赵祯相信富弼不敢欺骗自己,因为这些事情一查就清楚,可这考巻上的字迹…… “禀陛下,这是否真的是林候爷的字迹,召殿前副都指挥使王元王大人过来问下就清楚了。”见官家苦恼,文彦博记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出列拱手出主意道:“臣记得最早跟林夕打交道的人就是王元,而其子王韶就拜在此子门下学艺。” “来人,传王元晋见。”朝殿门口的侍卫说了句,让贴身太监给范仲淹三人上了杯茶,赵祯有些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林夕真的没死,他既已借假死身亡归隐那为何又要来考取功名,虽说大宋以文抑武,但他可是以军功封爵的,这可不是谁都有的荣耀。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仿他笔痕来考进士的人,这又是何意? “臣王元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平身。” 听见话声,赵祯从疑惑中醒来,看了眼顶盔带甲的王元,问道:“林夕的笔迹你认识吧?” “臣识得。”偷瞧了眼皇帝,王元有些莫名其妙,这林小子都已经下葬多久了,官家今天怎么又突然想起找自己来问是否认识他的字迹。 “看看,此考巻上的字迹可是他的笔迹?”冲贴身太监撇了眼,赵祯眼带希喻的问道:“听说你家小子拜他门下,近来可在家中。” “回官家,臣家中幼儿的确是拜在林候门下,但现在却已不知道其所踪。”双手接过太监递来的试卷,王元很老实的回答道:“因为自从林小哥身损后,臣本想把幼子接到京中,可幼子却偏偏要去给他师尊守孝,这都一年没给家中来信, 而且臣派往张家村的仆从,都无丁点消息传回。” 说完,王元低头往考卷上的字迹看去。 可才瞧一眼,王元就被吓住了,这根本就是那小子的字迹。 想着,王元也顾不上什么君前失仪,拿起考卷就往殿门外跑去,就着烈阳举起。 “请问官家,这考巻是何时的?”片刻,放下考巻,王元跑回大殿,声音有些颤抖的望着赵祯问道。 “此巻乃是今科进士榜的考巻。”皱皱眉头,赵祯有些不悦,但还是解释道:“难道王卿在卷上发现了什么?” “回禀官家,如果此巻真是今科进士榜考生的考巻,”压下心头的狂喜,王元也顾不上什么后果,一咬牙,斩钉切铁的回答道:“那林小子他绝对没死。” “什么?王卿你是说林爱卿他没有死。” “是,臣肯定。”说着,王元指指手中的考巻中间,对赵祯解释道:“陛下,林夕此子有个习惯,就是只要是他经手,还是他自己写的书信上,必会用东西在纸页上刺出一个叫熊猫东西的图腾,如果不是有一次他跟臣打赌输给臣了,臣也是不知道他有这个习惯。” “是吗?” 从龙椅上站起,绕过御案走下台阶,赵祯伸手拿过王元手中的考巻,走到殿前,也如他刚才一般,就着烈阳举起考巻。 只见缕缕阳光从考巻中间的细孔穿过,在上面绘成了一个动物的画像。 这…就是熊猫图腾? 看着考巻中间那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刺出的玩意,赵祯心头暗喜,嘴里却冷声的冲身后四人跟贴身太监下令道:“传朕旨意,即刻着有司封锁汴梁诸城门,贴出画像,搜捕林夕此子,着皇城司马上派人前往渭州张家村,凡一切跟林夕有关连的人,全护卫来京。” …… 汴梁内城,得胜坊一座别院院内。 “师尊,我饿了?” “饿了吃土。”撇了不远处的小屁孩一眼,林夕手中棋子落下,望着对面的中年人笑道:“苏兄你输了。” “输你个龟儿子,刚才老子是让着你娃儿,你娃儿有本事咱们再来一盘。”伸手拨乱棋盘,苏询真不相信面前这好看的青年是已经死去的林候爷林夕。 可一想到自已全家被绑过来的经历,苏询也是很无奈,这小子做事的方式根本就不像个正常人能做出来。 “哈哈。”掀开面前的棋局,林夕撇嘴一笑,也懒得理这输了不认帐的老苏,扭头望向在墙角蹲马步的几个小子骂道:“老子让你们再偷老子的酒喝,今日不蹲够一个时辰,晚上你们休想吃饭。”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拿自己家的东西能算偷吗师尊?” “你去拿下你爹的钱,看你爹揍你不?”瞧着喝多了小苏仙,林夕揉揉鼻尖,笑道:“酒多伤人,纵色损身,为师这是为你们好,记住了。” “原来你小子至今未娶是怕……”看着推开院门走进来的杨小娘子杨秋月,苏询识趣的顿住话头,心底叹道:不是一家人不进自家门,这两人还真的是般配,都是喜欢能动手就不动嘴的。 “苏哥你说什么呢?”一个白眼丢给苏询,杨秋月扬扬拳头问道:“怕什么,苏哥你继续往下说,小妹也想听听林哥哥至今未娶怕的是什么?” “怕……,怕冷落了小娘子你。”望着就要砸到自己脑袋上的拳头,老苏很无奈。 “哼。” 朝苏询哼了声,杨秋月转过头看着林夕说道:“林哥哥,刚传来的消息,官家还是同意辽人的要求了。” “加了多少?”喝了口酒,林夕很是不屑。 重熙增币这件历史上发生的事,自己还是无力改变吗? “银十万两,绢十万匹。” “那那李元昊可派人来朝中议合?”点点头,林夕已猜到赵祯会这样做,嘴中却问着另一件事。 “有。”瞧着一脸不在乎的林夕,杨秋月心底有些疑惑,开口问道道:“林哥哥你好像对这次对辽增币不生气?” 生气? 老子生个毛病的气。 撇撇嘴,林夕很认真的说道:“以文抑武,冗官冗费冗兵,不知而变,瞎搞。” “林哥儿,你……”瞅着这又满口胡乱喷人的林夕,苏询见怪不怪的问道:“前日应试,林小子你可有把握考上?” “区区试题,岂能难得住老子。”想着那天的考试。 骈文,林夕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受老苏刺激。 这诗词自己还能抄袭下,可这用骈词写文章,自己读书少,能考上进士除非自己家祖坟冒青烟。 可却很装叉说道:“苏兄你是不知道,我这文比武更厉害。” “是吗?那要是你考不上又该如何?”握紧拳头,苏询真想把面前的小子揍上一顿。 你行,那你为什么还天天来哥屋里借哥的笔记看,还天天让哥教你写骈文。 “郎君,门外来了一群自称是皇城司的官差,说是找你的。” 望着推开院门,匆匆跑进来的管家,林夕生生的把老子两个字咽了回去,眉头一皱的问道:“皇城司的?你确定?” “这……” “行了吧,你先去把他们带到前厅坐下,我稍后便过去。”望了眼这杨秋月帮自己雇来的管家,林夕也不想太为难他。 “是。” 应了声,管家也不在多言,拱手便转身朝院门走去,心里却有一丝疑惑:自家这郎君好像真的不是一般人,要是换了别人一听见皇城司找上门来,不说吓得腿软尿流,但至少也会面容失色,可自家郎君呢! 好像根本就没把皇城司的官差们放在眼里。 第62章 林候翻墙? “林候,这翻墙而出是要去那里,要属下派人护送下不?” 望着面前的一公一母,还有他们身后左右把自己这别院团团围住的黑衣人。 听着这拖得长长的鼻音,林夕一句mmp在心底问候了李玥跟赵启这两货的家人。 要不是刚来汴梁没多久,老子早请人在家里挖条地道了,那还会给你们堵门的机会。 “是二位啊,这好久不见,两位可好?”尴尬的揉揉鼻尖,林夕撇嘴一笑问道:“你们这带人围住在下的别院,可是有事?” “林候所犯了何事难道自己心里就没有一个谱吗?”望着面前一脸微笑着的青年,李玥没好气的一个白眼丢给林夕。 这人胆子也太大了点,好好的候爷不做,偏偏要沙场假死,导致辽皇挥师南下。 结果他倒是好了,一路的过州越府,竟然从秀才考到进士,这要不是他写的文章太那啥了,被官家揪出来,让人认出笔迹,这谁会想到堂堂战死的林夕林大候爷还活在人间,而且已经住到皇城脚下,天子眼皮底下。 “在下不偷不抢,不骗不调别人家小娘子的,所犯何罪?”撇了眼这风韵犹存,曾做过自己半天属下的女人,林夕抬眼望向已调回汴梁京城近两年的赵启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这的?” “汴梁虽大,但我们皇城司的兄弟也不是干拿俸禄不做事的,更何必你还参加了进士榜的考试。”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这熟悉的青年,赵启摇头苦笑道:“林小哥你还是想想要怎么去面对陛下,这次你真的捅了个大娄子。” “何此是个大娄子,他这是欺君大罪。” “欺君大罪?” 不屑的扫了眼已暗自移动脚步,已对自己形成包围的皇城司众人,林夕“呸”的一声吐了口口水,望着插话的李玥说道:“本人自庆历一年四月开始,拎戟带张家村的村民东征西讨,为朝廷贡献了多少东西,打下多少地盘,可结果我们得到了什么? 除了爵位勋阶,老子那些活着还是死了的兄弟谁拿了朝廷的一文俸禄,吃了官家的一粒粮食, 欺君? 老子tmd不要爵位,不想打仗了就是欺君,你们这些人说这些话就不亏心吗? 尤其是你李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放屁, 老子告诉你,有些旧帐咱们等下再算。” 说着,林夕撸起袖子,双手握拳,冷声道:“你们最好马上给老子把人撒走,要不然别怪老子拳脚无眼。” 看着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的青年,赵启伸手拉住又要开口说话的李玥,眼睛一瞪,轻声道:“李都知你还是别说话了,这小子就是一点就燃的脾气,你先把兄弟们都撒了吧!” 说完,赵启放开拉住李玥的手,几步走到林夕身前。 一伸手,熟练的摘下林夕腰间的酒葫芦拎开塞子,往嘴里灌了口酒后,哈了口气,幽幽的叹道:“还是这个味最地道。” “行了吧,方子不是都给了你。”翻了个白眼,林夕没好气的怼了赵启一句,瞧着还在冲自己瞪眼的李玥说道:“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不把曾经老子让你找的那些人一个不少的带到我面前,你还是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老子可不想第一个宰的女人是自己人。” “你……,哼。”望着林夕眼中冒出的杀意,李玥哼了句,一挥手带着人就往街口撒去。 “林小子你都老大不小了,还跟一个娘们计较什么,这又不显得你更有本事。”好笑的看了眼又在装叉的林夕,赵启摇摇头说道:“走吧,林大候爷,陛下还在宫中等着你呢!” “不去。”伸手攀住院墙,林夕脚下微微使劲,站在墙头上淡淡的说道:“你回去告诉官家,就说在下谢过他的厚爱,这官爵什么的请他全部收回,谁爱做让谁做去,在下就不陪他们玩了,再见。” “是吗?那你为何不当着朕的面亲自说。” 摆手打住跪地行礼就要开口说话的赵启,接到皇城司报道,换了身便服,带着范仲淹几人,才赶到此处的赵祯皇帝望着说完话就要往院内跃去的青年问道:“你是林夕?” “你是大宋的现任皇帝?”望着这自称朕,脸色有些苍白,长得挺帅,一袭便服在身也掩饰不了他浑身贵气的中年大叔,林夕试探性的问道。 “放肆。” “放肆。” “放肆。” 尴尬的望着赵祯,林夕知道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况自己骂的还是跟在他身边的贴身太监。 狠狠的瞪了眼贴身太监,赵祯感觉有些好笑,在这大宋除了自己外还有人敢自称朕? 悻悻的退下,贴身太监老陈突然想起一件事,这小子可是连辽皇也敢戏弄的,自己虽说是职司所在,不得不开口,可…… 老陈不敢再往下想。 “见了朕,你小子难道连个礼都不行?”在来路上已从王元几人口中知道林夕是个放荡不羁,不拘礼节性格的赵祯抬头瞅了眼还站在墙头上林夕,半开玩笑的说道:“辽夏两地之人都说朕的林候青脸獠牙,凶狠残暴,可今朕一见,这可是他们眼瞎啊!” “草民林夕见过官家,陛下万岁。”纵身从墙头跳下,林夕躬身行礼道。 “行了,你小子也别装模作样的,朕知你不喜这些俗礼,以后在朕面前随意点。”伸手扶起林夕,望着这青年长得比自己后宫中那些嫔妃还要俊俏的脸庞,赵祯笑道:“林小子你就让朕站在大街上,还不速速领朕去你院中观赏一番。” “官家,我们还是去宫中吧,草民家里……”想着家里面的情况,林夕真的有点怕。 “哈哈,难道你小子家中又什么见不了人的事,那朕偏要去瞧瞧了。”瞧着林夕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赵祯哈哈一笑,转身率先就往院子临街的大门那边走去。 “陛下,”见赵祯真的要往自己家中闯去,林夕一咬牙,几步跃到他面前,拦在他身前躬身道:“如果官家真的要进小子家中,那请官家先赐道免罪不责的圣旨给草民,要不小子……” “难道你家里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比你这次假死犯下欺君之罪还要大。”看着面露不安,额头冒汗的林夕,赵祯有些好奇,想了想直接冲范仲淹,富弼,文彦博三人说道:“诸卿拟旨:战候林夕,日后非叛国谋逆不以问罪,如其所犯别事,需朕亲审后方可定罪。” “陛下,这……”听着从皇帝嘴里说出的这短短几句话,范仲淹三人还有周围的众人都被吓坏,惊呆了。 非叛国谋逆不以问罪? 这简直跟太子亲王就是一个待遇,这…… “诸卿无须多言,照朕旨意所书即可。”抬手打断范仲淹三人的话语,赵祯难得强势的说道。 说着,赵祯瞅着林夕笑道:“你小子现在放心了吧?” “谢官家体谅,今后只要陛下一语,臣那怕粉身碎骨,也誓要把辽人西夏等国加在我大宋身上的耻辱全讨回来,一定会让周围诸国全变成我大宋牧场,让其子民皆以为我宋人为尊。”望着面前冲自己淡笑的赵祯,林夕终于明白他历史上为什么会被称为仁宗。 “爱卿请起。”抬手拍拍单膝跪地的林夕肩膀,赵祯知道自己赌对了,原来这小子要的不是功名利禄权势,要的只是自己的信任。 “臣遵旨。”站起身,林夕望着赵祯,嘴角扬起一丝坏笑,开口说道:“既然官家已给小子旨意,那官家请吧,小子家中可有些惊喜让官家喜喜。” “是吗?那小子还不前面带路,让朕看看你小子能给朕什么惊喜。”瞧着林夕这翻脸比翻书转变还快的表情,赵祯有些错然。 年青真的是好,少了些心机,多了些真诚。 第63章 复活的赵曦,早夭的范仲淹 “退下。” 挥手让准备帮自己验毒的贴身太监退下,赵祯端起面前的酒杯,望着杯中金黄色的酒液,端起抿了口后。 望着周身的太监,皇城司诸人笑道:“就林小子的身手,如果他真的要对朕下手,他用得着下毒, 就你们这些人谁能挡得住他。” “陛下你说笑了,小子那敢。”撇撇嘴,林夕才不信赵祯的鬼话,举起酒杯说道:“小子就所以先让官家你喝上一杯,是怕接下来的事会让官家会……” 聪明的顿住话头,林夕拿眼瞧了大厅院内站满的人,笑笑不说话。 “朕已御极二十几载,什么事情没经历过,林小子你就别掖着藏着,速速给朕摆出来,朕就不信这普天之下还有什么有比假死骗朕还惊悚的。” “还请官家喝退院中众人,遣他们把此院包围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十丈之内,敢者,诛。”见赵祯又提起自己骗他这件事,林夕也不觉尴尬,反正自己在九天玄界骗的那些神帝仙主更多,不差他这么一个。 “都按林小子的话去做,违令者下狱。”见林夕满脸凝重,赵祯眉头一皱,感觉这小子这次绝对不是给自己个大惊喜,就是大恐吓。 看看院内厅中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人,林夕对站在厅内帮大家倒酒的杨秋月吩咐道:“月,去后院中把那几个小子带过来让官家看看。” “嗯。”轻轻的应了声,杨秋月一脸古怪的望了赵祯一眼,转身往后院走去。 “林小子,这位小娘子应该就是天波府杨家杨文广之女吧?”看着已走远的杨秋月,赵祯端起酒杯又喝了口酒,想着她刚才那古怪的神情笑道。 “回官家,正是杨家幺女。” “那张元之女你又想如何办,朕可是知道你已上她家里提亲了的。”看着林夕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赵祯忘了自己媳妇其实是厅中所有人里最多的。 “如何办?这可得看官家你如何给小子做主。”想着张叶,林夕也是汗颜,自己这到底算不算是见一个喜欢上一个。 “只要你小子愿娶,朕可令皇后收此二人为养女,封郡主名号同嫁于你。”想着自家那几个闺女,赵祯恨没有一个跟林夕同龄的,要不…… “那小子就先谢过官家了。”站起身冲赵祯拱手施了一礼,林夕笑着称谢道。 心里想的却是:想把老子绑在你的战车上,你以为就你会算计吗? “月姐姐,你说我父皇来师尊家里了?” “是啊,等下曙儿你可得为你师尊说下好话,要不你父皇生气了,可是要把你师傅他砍头的。” “哼,父皇才没那么坏呢,月姐姐你骗曙儿。” 父皇? 曙儿? 听着从厅门外传来的说话声,赵祯心里有些疑惑。 那女声听着就是出自杨家之女说的,可为什么那脆脆的声音听着好像是…… “官家休急,平心静气。”看着马上就要从椅上站起身的赵祯连忙开口道。 “父皇,真的是你,呜呜,曙儿好想你。”迈步走进大厅,望着那坐在大厅中间的中年男子,硬是被林夕把名字从赵曦改成赵曙的小屁孩一把抱住赵祯的大腿哭道。 “你是曦儿?” 伸手拉起抱着自己大腿失声痛哭的孩童,望着面前这张自己日思梦想都想到的小脸蛋。 从心底那血脉相连的感觉,赵祯已经相信这是自己去年早夭的三子。 “父皇,你不认识曙儿了,呜呜……” “乖,曦儿乖,不哭了。”忍着想流泪的感觉,赵祯紧紧的把儿抱在怀中。 抬起头望向林夕喝道:“林小子,今天你要是不把此事给朕说清楚,朕诛你九族。” “官家稍安,还是先把曙儿交给月抱着吧,余下的事在下会给你个满意的回答的。”翻了个白眼,林夕很不屑,都什么玩意,想诛我九族,除非你穿越,要不就别叽叽。 “好,那朕就听你回答。”不舍的把儿子交给身旁的贴身太监,赵祯深吸了口气,不急不缓的开口说道:“说吧,你要给朕什么样的解释?” “官家请看。” 伸手解开上衣,林夕指着自己胸口心脏位置,刚愈合脱疤没多久的伤口幽幽说道:“小子自出山以来,身经百战,可却从没受过一丝伤,也从没有人能在我的身体上留下一点刀迹斧印, 可为了救曙儿,在下不惜身受败战之名,假死欺君之罪,从万里之外赶赴汴梁,只身潜入墓中,取出他的还未腐蚀的身体, 运用师门夺魂回神之术,自取心头血,毁浑身三成战力,这好不容易才把他救回来, 官家你说小子贪图什么?” 掩上衣服,林夕端起桌几上的酒杯,一口干了杯中酒,盯着赵祯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如果不是生为炎黄子孙,就凭在下的武力和脑中的东西,官家你认为在下不能自己打下一片土地,立国称帝吗?” “你是如何得知曦儿身损的?”望着林夕冷冷的面孔,赵祯没有退避,心有怀疑的问道:“你即知曦儿身体有恙,那为何不早来京城医治于他,让朕……” “哈哈,皇家之人果然无情。” 望着面前的赵祯,林夕忍不住大笑了起,说道:“宋皇既然不相信,又何必再问,你现在可为让那群庸医过来检查下,看看这是不是你儿子。” 说完,林夕也懒得再看赵祯一眼,扭头望着杨秋月,小王韶几个说道:“都下去收拾衣物,为师带你们去打下片土地建个国,都封你们为王玩玩。” “师尊,你不要曙儿了,曙儿也要去。” 挣扎着从老陈伴伴怀中下来,小赵曦早已习惯赵曙这个名字,跪倒在地冲赵祯磕头哭道:“父皇,请原谅曙儿不孝,等曙儿跟在师尊身边学成后,再回来看父皇跟母妃。” “你……” 狠狠的一掌拍在桌,已被今天两件弄得满脑子都乱了套的赵祯,嘴角直抽抽冲着已跨出门槛的林夕吼道:“林小子你给我站住,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说的这些,我又如何能相信这是真的毕竟曦儿他已经……” “你想咋样,难道想让在下当着你的面再救活一个死人?”顿下脚步,扭头望了眼赵祯,林夕知道想让赵祯相信这好像还真的这么做。 再救活一个人? 听到林夕的话,赵祯好像抓到那根救命稻草,连忙急道:“只要林小子你能再救活一人,朕以后绝对信你。” “你确定?” “朕,以大宋天子之身份发誓,只要林小子你能再救活一人,朕今后绝对对你言听计从,绝不怀疑。”听见林夕的问话,赵祯开口直接发誓。 “行,那在下就信你这一回,如有下次,在下既能救人命也能收人魂。” 说着,林夕转身回到厅内,在文彦博,范仲淹,富弼三人身上扫了眼,想想盯着范仲淹笑道:“范公,得罪了。” 说完,林夕拎起拳头,朝着范仲淹胸口就是一拳轰去。 “呯。” “啪。” 看着撞在墙壁又摔落到地上的范仲淹,赵祯被这突来的变故惊住了。 好半响才指着林夕,开口说道:“林小子,我是让你救人,不是让你杀人?” “不杀人又如何救命。” 撇了眼赵祯,林夕不以为然的说道:“在下一生唯有三次救人活命的机会,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可你偏偏不信,非要如此,那从今往后你可别后悔。” “你……” “是抬回去,还是放在我这里,你自己决定,可天之后我再出手救人。”说完,林夕一摔手,直接就往后院中走去。 虽说自己的血能救人性命,能让死人复活,但这是有前提的。 毕竟这里不是九天玄界,有的东西是补不回来的。 就如老范,要不瞧着这货满腔的忧民忧国之心,身体又不好,自己会先弄死他后再医治他,说了林夕自己都不信。 第64章 此子心性不坏 “官家,你这是怎么了?” 望着出宫一趟,回到后宫后一脸复杂神色的丈夫曹皇后有些担忧,这不会是朝中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梓童,你说这人间世上真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仙不?”看着自己这位动手能力很强的皇后,赵祯幽幽的叹了口气。 “官家,你这……” 偷偷地翻了个白眼,曹皇后感觉赵祯疯魔了,这早上还好好的,现在怎么的就突然说起鬼怪这问题。 想着先帝真宗皇帝的喜好,曹皇后心有担拢的回道:“官家,神仙之说自古有之,可我们谁有真正的见过,想来那都是无稽之谈罢了。” “呵呵,朕原以为这也只是个无稽之谈,可朕今天就真的遇见了。” 伸手拍拍曹皇后的玉手,赵祯有些感慨的说道:“要是张妃还在,她知道曦儿还活着,那该有多好!” “官家,你……” 见赵祯越说越离谱,曹皇后脸色吓得苍白的颤声问道:“官家你可别吓臣妾,曦儿他都已经没了近两年,他咋能……” “朕一国天子,那能拿自己的亲生骨肉来说事,梓童你要是不信,明天可随朕出宫去瞧瞧。” 说着,赵祯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今天朕这个皇帝啊,可算真的是开了眼界,不只朕的曦儿活了,就连朕亲封的那王公之下,诸爵之上,第一战候这小子都重现天日了。” “官家,你这是思念曦儿,林夕那小子过甚,才有的幻觉,”悄悄的冲自己的侍候太监打了个眼神,曹皇后柔声说道:“官家我们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吧!” “你啊,怎么就是不信朕呢?”揉揉眉心,赵祯其实也不太敢相信,可…… 看看外面的夜色,赵祯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开口唤人道:“来人,即刻摆驾出宫。” “官家,这……” “既然梓童你以为朕是在胡言乱语,思念过甚,那朕今夜就带你出去看看。”抬手止住媳妇的话,赵祯其实是想自己儿子了。 “好,既然官家已有定夺,那臣妾遵旨。” 屈身施了一礼,曹皇后见自己改不变不了官家的倔犟,转过身从墙上摘下自己的偑刀拿在手中,细声请求道:“既要出宫,还请官家准臣妾带刀随行。” “随你罢。”望着又拎刀的媳妇,赵祯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一甩衣袖,率先就往殿门外走去。 …… “郎君,陛下来了?” “来了就来了,你去带他到后院来就是。”翻了下手中正烤着的牛肉串,林夕真的想宰了赵祯,让赵曙上台。 “郎君,圣人也来了?” 听着林夕的话,管家只感觉自己这一天活的比前面几十年还精彩刺激,可却不得开口提醒道:“郎君,圣人可是曹府出身,而且据曹府的下人说,圣人的刀法拳脚可是尽得其祖真传。” “行了,下去把他们带来就是,就说我正在忙着教他儿子烤肉呢。”不耐烦的白了眼这啰啰嗦嗦的管家一眼,林夕感觉这货就跟赵祯一样烦人? “哈哈,林小子你这是有多忙?” 听声音,林夕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个不要脸的来了。 这nmd自己院前屋后,那里没让你把人给布满。 这装什么装的,娇情。 “父皇,母后你们来了?” 惊喜的看着走进院中的赵祯和曹皇后,小赵曙举着还未烤熟的牛肉串迎了过去,跪地磕头道:“曙儿给父皇母后请安。” “你是曦儿?” 看着面前跪倒在地的孩童,听着这熟悉的童音,曹皇后也顾不上什么规矩,绕过赵祯冲了上去,借着院中明晃晃的火光,端起孩童的面庞仔细地打量起来,嘴里颤抖着问道:“曦儿,我的小皇儿,你还记得母后?” “记得,”点点头,小赵曙转头望向赵祯的身后,有些失望的问道:“父皇,我母妃呢,你没带她来吗?” “朕…,朕……” 望着皇儿垂头欲泣,满脸失望委屈表情的赵祯心好疼,一咬牙,几步冲到林夕面前,扯起他说道:“只要你能把曦儿的母亲救活,朕许你世袭王爵。” “放手。” 冷冷的撇了眼赵祯,林夕冷声道:“我已说过,在下一生只有三次救人活命的机会,也跟你说过别后悔,但你不信,这最后一次已经给了范公,你现在叫我怎么办,你告诉我下?” “你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要你帮帮朕,朕与你裂土为国。”松开手,赵祯心里还是不相信林夕没有办法,可他不松口,自己难道真的要…… “在下的确没法。”摇摇头,林夕很肯定的说道。 自己又不神,那能管那么多闲事,这要再帮忙下去,自己还不得……失血而死。 想着自己来到大宋后发生的事,林夕不想改变自己的性格,抬头望着夜空叹道:“人生百年,孰能不死,人心不足蛇吞象!” 听着从林夕嘴里吐出的话语,赵祯一愣,自己这好像还真的是魔症了。 瞅着灯火下的俊俏面孔,自己是不是逼这小子过甚了。 想着,赵祯心有歉意的说道:“林小子,朕……,朕……” “行了,别为难自己了,你可是大宋天子,错了也不能跟人道歉的。”看着赵祯纠结的样子,林夕心里已打定主意,脸上带笑的安慰了他一句,也没心情再跟他说话。 “你便是林夕,林战候?”瞧着官家好像跟林夕吵了起来,曹皇后连忙牵着小赵曙过来,看着面前的英俊青年开口问道:“想不到林候如此年青,长得如此俊俏。” “圣人过奖了,在下可不敢当。”笑了笑,林夕不想陪着曹皇后演戏,直接捂着胸口说道:“圣人跟官家且先在这里稍等下,在下此时该服药了,就先行告退下。” 说完,林夕也不等赵祯两口子说话,冲小王韶,折克行,小苏轼使了个眼色说道:“你等三个,跟为师进屋帮为师上药。” “是。” “是。” “是。” 望着应声随林夕而去的三小,曹皇后面有不喜的扭头望向赵祯问道:“官家,此子……?” “是朕奢求了,不怪他,他的确也不容易,”摆摆手,赵祯已经习惯了林夕的性子,看着曹皇后说道:“此子心性不坏,只是性子过急,受不了人激。” “嗯。”点点头,曹皇后有些不以为然。 第65章 文压诸国,词中嫡仙 “诸卿说应如何安排林小子?” 喝了口参茶,赵祯望着殿中的文彦博富弼王元问道,心底实在还无奈。 虽说自己是大宋的官家,可自己这位天子好像还真的拿那小了没法。 打不得,骂不得,激不得,也管不得。 “禀陛下,林小子虽说放荡不羁,行事看似天马行空,没头没尾,但以臣所观,此子所有言行好像都在为了平夏灭辽做准备。” 见官家问起,作为一个文轻武,在军营里呆的时间长了,王元也变得不像老文跟富弼那样狡黠有心机,直接出列回道:“至于如何安排此子,官家心里想必应有定夺。” “朕心中虽已有决议,”苦笑的摇摇头,赵祯缓缓地说道:“但王卿家你也知道此子的德行,朕实在是怕了这小子,一句话不对,他是连朕也怼,脸面也不给。” “既如此,那官家何不遣人召他进宫,问问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作为林夕的拜把子,王元也顾不上避嫌,硬着头皮直接说道:“文公富相都跟这小子接触过,也应了解此子,何不开口说说。” “既然王大人说此子一切都是在为平夏灭辽做准备,那官家何不把此子放到枢密院任事?”见王元要把自己拖下水,文彦博也不客气的坑了林夕一下,只要不是进政事堂,知谏院,那小子还能再张扬。 “禀官家,三军未行,粮草先动,”不满的瞪了眼文彦博,富弼那里不知道他的心思,站出来为林夕出头说道:“虽说林候是以军功封爵,但据臣所知道,林候敛财挣钱却是一把好手,那何不如把他派往三司。” “……” 看着文彦博富弼又要开始撕扯,赵祯实在感觉无趣。 瞧了眼王元,这货看似憨厚,但也不是个省心的。 可一想他家小子跟自己皇儿的关系,赵祯也就释然,最少他下注的是为了将来。 想到这,赵祯也懒得再听文富二人废话,直接朝贴身太监说道:“你去,传战候林夕进见。” “是,奴婢领旨。” ………… “师弟,这是你家,好大哦。” 第一次进入皇城皇宫内的小苏轼东瞧瞧西瞅瞅的看了看,拍着赵曙的肩膀很不客气的说道:“这么大,咱们这样走过去不是得累死!” “是啊!” 仰头望了林夕一眼,赵曙小眼睛一转,嗲声撒娇道:“师尊,你看我跟苏师兄都这么小,你能不能抱着我俩走嘛。” “男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道路自己走。” 诧异的看了眼这抢在自己前头怼人的折克行,林夕不得不承认,西北狼就是西北狼,说话怼人就是这样直接,这样诛心,只是…… “奴婢就是奴婢,连点见风使舵的眼神力都没有,这咋混上都知的。” 卧槽。 听着这四个小屁孩中跟着自己最早的小王韶的话,林夕觉得这小三奇副使的眼光的确很毒,一开口就直指核心。 咳,咳。 尴尬的咳了两声,老陈都知目光幽怨的看着林夕解释道:“皇子,林候,三个小衙内,这皇宫禁宛的除了官家跟圣人的车辕外,其他人都不能大内里骑乘。” “车马不能骑乘,可人能背人。”拍拍这赵祯的贴身太监的肩膀,对于大宋的太监林夕提不起恨意,也没有瞧不起的意思。 要是能活得下去,那个男人又狠得下心给自己来那么一刀,进宫来伺候人。 当然,除了那姓魏的和那姓安的狗奴才外。 人能背人? 听着林夕的话,老陈都知一拍脑袋,心底暗骂了一句自己笨,一招手冲不远处站岗的侍卫喊道:“你等几人过来下,背着……” “滚。” 一脚踢翻老陈都知,林夕真不知道这老东西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自己堂堂一代战帝,虽说坠落凡尘,但好歹还是个年青的行不行,你丫的竟然让人来背老子,这脑袋的坑到底有多大。 “都退下,做好你们份内的事。” 挥手让那几个跑过来的侍卫回归原位,林夕看着四个小屁孩说道:“目标……” 见林夕拿眼瞅自己,老陈都知一边从地上爬起一边善解人意的接口说道:“官家现在在垂拱殿中。” “目标垂拱殿,四人成队,跑步前进。” 对四小下完令,林夕白了眼老陈都知,恨铁难成钢的说道:“陈都知,你再不追上去,等下挨揍了可别怪在下没提醒你。” “啊……” 望着这才多大一会儿就跑得老远的四小,老陈都知心头一急,一边撒腿往前追去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林候你快点,要不等下你找不到路。” 伸手拎起老陈,林夕脚下一使劲,开口嘲讽道:“老陈,看来你得练练了,这么大个人,还追不上几个小屁孩,咋能在官家身旁当差。” “你……” “你个屁,还不前头带路。” 一甩手把老陈都知扔到四小面前,林夕扫了眼这有毒的皇宫,这大宋的宫殿还真的是太简陋了点。 “禀官家,林候求见。” “宣他进来。” 望着气喘吁吁的贴身太监,赵祯有些奇怪,看这老货满头大汗,脸色泛红的样,他这是得罪林小子了? “草民林夕叩见陛下,官家午安。” 瞧着大大咧咧走进殿中,随意冲自己抱抱拳,自己还没说平身他就已经自己抬起头来,瞅也没瞅自己的青年。 赵祯觉得做皇帝做到自己这么个地步,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 “儿臣赵曙参见父皇,父皇金安。” “草民王韶,折克行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哈哈,皇儿平身,两位小爱卿平身。” 瞧着刚从殿外进来冲自己磕头行礼的三个孩童,赵祯哈哈一笑,一个眼神丢给林夕,让他自己体会。 翻了个白眼,林夕觉赵祯就是个小家子气的,一伸手扯过身后抓着自己后襟的小苏仙,笑道:“小苏仙,你干嘛不给陛下行礼?” 偷偷的抬头看了眼坐在龙椅上的赵曙他爹,苏轼才不管他是不是皇帝,脆声回道:“师尊你不是说过,给人磕头行礼是得有红包的,要不然那就是傻。” “哈哈,真是其师何行其徒必随。” 不以为意的哈哈一笑,赵祯暗讽了林夕一句,看着大概有七八岁大的苏轼问道:“小爱卿,你叫苏仙?” “回官家,我叫苏轼,眉州人,” 躬身向赵祯作了一揖,苏轼一板一眼的说道:“我师尊说了,以后某定是个能文压诸国,名流千古的词中嫡仙。” 第66章 扬百家,平儒术。 “林爱卿,朕召你来,是有一事相询:你想到朝廷何部任职?” 跟四小谈笑了片刻,赵祯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让宫女把他们带去后宫后,看着林夕问道:“文卿家建议朕让你去枢密院,可富相给朕说你理财有一手,想让你到三使司,但朕不想勉强你。” “官家,这官能不当,能不做不?”揉揉鼻尖,林夕以退为进的半开着玩笑。 想让老子帮你们老赵家卖命,你以为这是一官半职就能打发掉的。 “不能。” 撇了林夕一眼,赵祯感觉自己好无奈。 历朝历代,谁做皇帝有自己这么霸气过,官职衙门都任你选了,你还拒绝,有没有这么不给脸面的。 可一想到这小子的种种神奇,赵祯熊了,继续开价道:“只要你愿入朝为官,你今日所提朕皆可准。” “陛下,不可,万万不可,此举……” “行了。” 一声轻喝打断文彦博的话头,林夕很认真的抬头望着赵祯,说道:“就如在下那天曾说过的,功名利禄如果我想要,谁也拦不住,如果我不愿,谁也别想往我身上扔, 但官家既然这么瞧得起草民,那草民再推辞那便是不知深浅了。” 说着,林夕扭头看了眼老文,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继续说道:“可文大人说的也没有错,朝廷就应有朝廷的规矩,不能因为谁有本事就得破例开了口子, 所以官家你还是按照规矩来,就草民的功劳该几品就几品,该啥职就啥职,也免得一些人说草民持宠而娇。” 望着侃侃而谈的青年,赵祯嘴角直抽抽。 就你这小子这样的,朕看你不仅持宠而娇,还是持才傲物,目中无人,眼中无君父,可是…… 一掌拍在御案上,赵祯疼得眼皮跳跳,忍住痛开口道:“林爱卿既然如此知理识大体,那明日早朝,朕便当着百官的面再宣布你的任职,现在诸卿都退下各自去忙吧。” “是,臣告退。” “官家万安,臣告退。” “官家保重,草民走了,别送。” 听着这以众不同的告退,看着一甩手搂着王元肩膀就要往殿门口走去的林夕,赵祯有些哭笑不得的喊道:“林小子,你留下,朕有事和你说。” “没空,忙。” 头也不回的朝后挥挥手,林夕才懒得跟赵祯呆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你的四个弟子你也别要了。” 瞧着这才夸了他两句就没大没小,没个尊卑的小子,赵祯直接开口威胁道:“虽说林小子你武勇无双,但朕要藏几个人,呵呵呵……” “你……” 放开王元的肩膀,林夕转过身歪着头看向赵祯。 这皇帝好像变坏了,这……不好吧! ………… “林小子,你说朕勤勤兢兢,俭居陋用,为何这大宋还是各处缺钱。” 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林夕对于站在御花园中感慨的赵祯很是不屑。 虽说节俭勤约是一种美德,但不懂开源,不知道如何去控制不必要的浪费,这钱够花才怪。 感慨了半刻,赵祯以为林夕会给自己点安慰和建议,可等了半天却还是没等来只言片语。 一回头,看着坐在亭子里自斟自饮,好不逍遥的青年,赵祯一口老血忍着没有吐血,开口请教道:“林少子,你说这是为做?” 放下酒杯,林夕站起身走到凉亭边,指着花埔里的花花草草说道:“辟如此地只能载上十株花苗,可有人却偏偏要植上百株千株,官家你说这肥施得再多可这花苗能长得大吗?” “林小子,你说的是冗官?” 眼睛一亮,赵祯以为林夕有办法解决这个一直让自己苦恼的问题,连忙开口问道:“冗官问题,朕也知晓,可多年来朕想了诸多办法也难以解决此事,这要是一着不慎,朕怕会引得朝廷动荡,天下不安啊!” “当官的如不能为民作主,便是素尸里位,撒了就撒了,有什么好客气的”揉揉鼻尖,林夕对于赵祯的话语很是无语,开口怼道:“这天底下,想做官的人难道还少吗? 只要是能脚踏实地为民做事,难道就只因为他们的出身问题,就弃之不用, 官家你可别忘了好水川一战,让大宋损兵折将之计就出自那只有秀才之名的张元之手。” 听着林夕杀气滕滕的话,想到好水川之辱,赵祯心一狠,那怕为了皇儿,自己也得试上一试了。 “林小子你有何话就尽管说来,那怕违弃祖宗成法,朕也要改一改这大宋之法了。” “官家所说的祖宗之法是何法,不就是与士大夫治天下而非与百姓治天下而已。” 瞧着在不远处玩耍嬉戏的四小,林夕眯着眼幽幽的说道:“百年之后,谁又不能成为自己儿孙后辈之祖宗。” “哈哈,林小子你此言确实一语中矢,”伸手拍拍林夕的肩膀,赵祯意气风发的说道:“既如此,那朕便变上他一变试试,再不改这江山就要……” 翻了个白眼,林夕脚下往边上移了两步,甩掉赵祯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所谓龙爪,不想惯着这货。 在曾经的历史上,这丫的刚开始也是意气风发的起用范仲淹等人实施变法革新,可结果呢,这丫的顶不住压力了。 范仲淹等人该贬的贬,该撒的撒,都成了替这货背黑锅的。 “官家有此决心是好,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在心底组织了下语言,林夕开口说道:“虽说明眼人都知道朝廷中的冗官冗兵冗费严重,可为什么就是没有人提出,官家你可想过这个问题?” “这……,朕……” “他们不是不想说,而是他们本身就是利益所得者。” 扫了眼支支吾吾的赵祯,林夕很认真的说道:“既是利益所得者,那谁又能舍得把碗中之肉拿出来,分给其他人享受? 所以在动手之前,我们得想好该怎么样才能让他们把碗中之肉心甘情愿的拿出来,而这一切就得看我们能拿出什么能让他们舍得放弃现有的利益的另一种利益来, 可这又涉及到另一问题,我们又从那拿出另一份利益来?” “照林小子你这么一说,那大宋的现状是没法改变了?” 被林夕绕糊涂了赵祯很郁闷,这说来说去还不是没办法解决问题,可这不能解决三冗,难道自己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大宋沉沦下去。 “公亦利其法,必先利其器。” 冷冷的从嘴里说出十个字,林夕拎起酒葫芦往嘴里倒了口酒,咽下,杀意十足的说道:“扬百家,平儒术。” 第68章 张家村 “什么,你说林哥哥没有死?” 望着身前一脸尴尬又认真的李老二,张叶感觉自己在做梦,伸手拎了自己的胳膊一下,颤声问道:“李二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真的。” 肯定的点点头,看着张叶,李老二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叶子,其实头儿没死这件事,本就是一个局。” “什么?这是一个局?” 捂着嘴,张叶根本不敢相信林夕身损只是他设下的一个局,也想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也许林哥哥这样做是有他的苦衷。 可只要林哥哥还活着,自己也就安心了,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那林哥哥他现在去那了?” “汴梁。” 想着头儿离去前的吩咐,李老二知道这事要是捅出去,自己不被官家砍头也会被村民们打死,可谁叫自己碰到个蛮不讲理的头儿呢? “汴梁,林哥哥他去汴梁做什么?” 听李老二说林夕去了汴梁,张叶心里是又喜又惊。 喜的是林哥哥是不是得到了汴梁还有亲人的消息才回的汴梁。 惊的是,林哥哥他可是无旨私自归京,而且还是在宋辽战时假死潜入汴梁,这要是被官家知道了,可是诛九族杀头的欺君之罪。 “救人。” 瞧着张叶担心的样,李老二除了知道林夕是到汴梁救人外,根本就不知道救的是谁,更不知道他人救到了没,因为这都近两年了,头儿都没派人回来过。 但为了让张叶放寸心,李老二不得不咬牙说道:“叶子你就放心吧,头儿一切都安好,他一直以来都有跟我联系的。” “嗯,那李二哥,林哥哥他什么时候回来,这都快两年了。” 抿着嘴,张叶有些害怕。 虽说自己没到过汴梁,但也听过往的商贾说过,汴梁的繁华富裕可不是自己所处你边境之地可比的,也不是曾经的西贼国都兴庆府可比的。 这要是林哥哥他…… 张叶不敢在往下想,心里下了决心,盯着李老二问道:“李二哥,你能派人陪我一起到汴梁去找下林哥哥他不?” “这……” 皱皱眉头,想着林夕的嘱咐,李老二有些支支吾吾,要是可以,自己早率领兄弟们闯汴梁去寻头儿了,还用等到现在。 可望着张叶眼中的坚持,李老二知道面前这女孩看似柔弱,内心却是个倔强的主,自己要是不派人陪着她进京,她一定会偷偷一个人溜跑去汴梁的,这要是…… 想到这,李老二心一狠,开口说道:“行,那你准备准备,明天我……” “李二哥,汴梁来人了,点名要找你的。” 咽下话头,李老二感激的看着站在门前的张载问道:“汴梁来人了,是头儿派来的不?” 望着张叶脸上还留着的泪痕,张载没有回答,书中的书本直接就往李老二脑袋中砸去,脚下一动,拳头劈头盖脸就跟了过去。 嘴里大声的吼道:“姓李的,亏我师尊生前把你当兄弟,你居然…居然……” “啪。” 架起双手挡在身前,李老二根本就不知道做了些什么让这小子发狂的事。 “小载。” 瞅着抓住李老二就打的林哥哥的首徒,张叶心里一惊,连忙从椅上站起来开口喊道:“小载,李二哥他没欺负师娘,只是刚才他跟师娘说你师傅他还活着去了汴梁,师娘这是喜的。” “啊?” 停住手,张载不可思议的望向张叶,怀疑的问道:“师娘,你说什么?他说我师尊没死?” “嗯,”点点头,张叶虽然也不是很相信,但也不怀疑李老二敢骗自己,敢拿林夕的生死来说笑。 于是,张叶伸手擦擦脸上的泪痕,笑着开口道:“小载你还是赶紧带着李二哥出去看看,汴梁来人是不是你师尊派来的,要真是你师尊派来的,速来师娘这里说下。” “是。” 点点头,张载也不废话,扯起李老二一边往外走,嘴里一边威胁道:“李二混子,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骗我师娘,我不叫张大爷喊乡亲们揍死你。” “要是老子骗了叶子,老子不得……”想着自己瞒着大家林夕假死身损的事,李老二顿住了话头不敢把誓言继续往下发下下。 ………… “赵都知,这就是张家村?” 望着干干净净的村道,整齐有致的房屋,被从京城派来张家村执行任务的汴梁禁军都虞候李兴有些不敢相信,扭头看向后来追赶上来,带来陛下另一道手令的皇城司都知赵启问道:“这就是林候的栖身之处。” “不是,刚才你我路过各族百姓居住的村庄才是,这里是林兄弟后来新建的。” 仔细的打量了下这自己已离开两年的村庄,赵启无不感慨的指着村庄边上的一个小山头笑道:“李兄,那边那个山头的山洞才是林候的居住之地。” “啊,林候他的栖身之处竟是一山洞,”不敢置信的看了看不远处的小山头,李兴没发现那座山头有什么奇特之处,于是试探的问道:“赵都知,难道那山洞中有何妙处?” “除了用石块垒起来,架上木板的一床一桌,在下可没发现那山洞有何出奇之处,”瞅了李兴一眼,赵启忆起曾经在这里呆过的时日,笑笑解释道:“曾经某和王元王大人过来,跟林兄弟谈天饮酒,甚至是那两次进袭西贼,都是在洞前的石板上议定的, 这洞里连三四人都坐不下,你说山洞中有何妙处?” “这……” “哈哈,汴梁来的诸位,谁要找我李老二,某来了。”看着站在村口晒谷场上的众军卒,李老二心头一惊,冲身旁的张载使了个眼色,哈哈一笑问道。 “你便是李老二?”望着站在场边,一身村民衣着的汉子,李兴眉头一皱,开口问道。 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不像啊? “就是你找的我?” 撇了眼开口说话,身穿一身银白铠甲的青年将领,听着他话中传来的不悦,李老二也没好气的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爷忙着呢!” “你个村夫,也敢在本……” “够了。” 伸手扯住李兴,赵启脸色微变,别人不知道这货的德性,自己可是很清楚的,于是连忙开口喊道:“李兄弟,我是赵启,难道你不认识哥哥了?” “赵启?听他们说你丫的不是调回汴梁了,怎么有空来我们张家村。” 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军卒,李老二望向站在内里的赵启眨了眨眼,问道:“老赵,这憨货是你部下不,咋这么没大没小的不懂事?” “你……,” 一个闪身,站到李兴身前,赵启哭笑不得看着这性子一点都没变的李老二,摊开手说道:“李兄弟你这张嘴就不能改改,我可听林兄弟说你已成亲了。” 林兄弟? 李老二心里一惊,心头…… 第69章 赐旨免其罪孽 “别以为你是汴梁来的,小爷就不敢揍你。” 一拳砸在李兴的脸上,李老二飞起一脚,踢在他胸口上,呸的一声往地上吐了口水,说道:“老子横行西贼境内时,你娘的还在汴梁守大门,也敢给某使脸色,什么东西。” “行了。” 伸出拦住从地上爬起来又往李老二冲过去的李兴,赵启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这些汴梁城的禁军,在京中畏首畏尾的,屁都不敢放一个,可一来到边地,怎么的就一付大爷的样。 可一想到李兴背后的关系,赵启不得不开口劝解道:“李兄弟,给俺老赵个面子,就这样算了行不?” 说完,赵启转过头,盯着还在骂骂咧咧的李兴,冷声音:“离京之时,陛下曾亲口给本都知,此行一切由我指挥,要是你不服,可即刻回京找你爹告状去。” “他谁啊?”抬手用衣袖擦了下鼻中流下的血,李兴被赵启眼中的冷色吓住了,可还是不服气的指着李老二问道:“就他这么一山野村夫,也敢说在西贼境内横行,小爷信他个鬼的。” “他?” 扭头瞅了眼李老二身上的穿着,赵启也实在无语,这林兄弟带出来的人,一个个的怎么就都一个德行。 你李老二好歹也是一个以军功封的男爵,咋也一身破麻烂衣的下地干活的打扮,这是要扮猪吃老虎似不? 想着,赵启一指不远外村道上,扛着把锄头,看样子是刚从地里干活回来的青年,对李兴说道:“瞧见没,那青年也是个军阶二十转的武略大夫, 而这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本朝第一候爵,林夕林战候麾下第一猛将,以军功封宁安县男男爵的李老二。” “啊,这,这……” 不敢置信的看着这刚揍了自己,一脸痞子样的汉子,李兴一激动,推开赵启,走到李老二面前,双手一抱拳,弯下腰,口中说道:“小弟李兴,刚才不知是李二哥当前,嘴里无状,还望兄长见谅。” “你听说过我?” 瞧着面前冲自己躬身作揖的青年将领,李老二心头一乐,也拱手还礼说道:“行了,咱兄弟也是不打不相识,刚才的一切就此揭过,可好。” “好,一切听兄长的。” “哈哈,好,那等下哥哥再请你喝酒赔罪。” 对李兴说完话,李老二抬头望向赵启问道:“老赵刚才你说你听我头儿说某成亲了,那你一定是见过那他了?” “是,我是见过林兄弟,”见李兴跟李老二不在闹,赵启也走过来开口回答道:“不只是我见过,官家也驾临林兄弟他府中了。” “什么,官家也知道我头儿他没死了,那你们这次过来?”扭头朝村口望了眼,瞧着在张载带领下正从村子中往这边奔来的兄弟们,李老二嘿嘿一笑,放下心来。 “奉旨接你们进京。” 顺着李老二的目光,赵启也望见了从村里涌来的那些人,瞅着他们手里拿着的家伙,急忙冲李老二说道:“李兄弟你要是不信,哥哥这里有陛下跟林兄弟的手谕及书信。” “嗯。” 嘴里应了声,李老二接过赵启递过来的手谕和信件,也不打开,转身朝张载喊道:“小载,你过来瞧瞧,你师尊的书信是不真的。” 瞅着李老二的样子,赵启跟李兴对视了眼,两人嘴角直抽抽的没有说话。 伸手拿过李老二手中的信件,张载一看,这怎么的有两封书信。 也没想那么多,直接打开封口,掏出信件看了起来,只是…… “字迹不对,不是师尊的。” 才扫了眼信上的字,张载口里说着话,也懒得再看,又撕开另一封信件的封口倒出信看了起来。 看着张载随手丢到地上的陛下手谕,赵启脸色古怪的打量着林夕的这位首徒。 尤记得两年多以前自己初次见到这少年时,还是个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性子有些懦弱的读书郎,可谁知这才过了多久,他这变的也太大了点不是。 “咳,咳。” 轻咳了两声,望着李老二从地上捡起来,撇了眼就要撕掉的陛下手谕,赵启小声的说道:“李兄弟,万万撕不得,那可是官家亲手书写的手谕。” “啥,这是陛下亲手书写的手谕?”看了眼赵启,李老二扭头望了眼张载问道:“小载,你那封是你师尊的书信不是?” “是,”对着阳光看了下信纸中间的图腾,张载收起信件回答道:“李二哥,师尊说除了留下必要的人手,其他的包括学堂,全让我们搬往汴梁。” “嗯,这样啊,”挠挠后脑勺,李老二想了想对赵启说道:“老赵你让兄弟们先随我们入村驻扎下来,搬迁这事儿我得跟村里的人先说声,商量一下,你看如何?” “行,但李兄弟你得抓紧点,汴梁那边催得急。”想了下,赵启也知道这事的确不能那么快。 “好,那我们进村,晚上某请你们大家喝酒。”拍拍李兴的肩膀,李老二很爽朗的补充了句:“打不过,可以拼酒量不是!” ………… “娘,林哥哥他没死,他来信了?” 林哥哥没死? 林夕? 看着手里捏着一张纸从前院跑进来的女儿,听着她嘴里喊着的话,张元的侧室,现在的张家主人,张叶她娘李氏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夕不是在易州战死了,尸首都已烧成灰,牌位现今都已供在已改名为林夕村的祠堂之中快两年了,这……, 这闺女怕不会是思念成疾,魔怔了吧? “娘知道了,”幽幽的叹了口气,李氏从椅子上站起,迎上闺女,伸手牵起她的手,微笑着安慰道:“叶儿,林候都已战死近两年,你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作苦自己,娘看了,这心……” “娘,林哥哥真的没死,他现在在汴梁呢?” 见娘亲不信,张叶连忙递过手里刚才张载送来的书信说道:“娘,你看,这是林哥哥才让人从汴梁捎来的信件, 而且他还说了,如果父亲能从李元昊那里归来,他便会请求陛下下旨赦免父亲所犯下的所有罪名。” “什么?” 听着张叶的话,李氏心里一惊,连忙打开手里的信件看了起来,只见未尾写着:“元昊来附,如张公讳元者来投,过往之罪,小婿可请天子赐旨免其罪孽。” 第70章 如此臭虫…… “啪。” 都说新官上升三把火,可林夕就是不想烧。 一抬腿放在面前办公用,用檀木打造的案桌上,林夕双手枕在脑后,看着面前的官员吏卒笑道:“都散了,都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本官现在有些累了,先眯会。” 说完,林夕也懒得再理诸人,磕上眼就要去寻周公之女谈心议事。 “度支使,这,你看这百官的……” “滚。” 睁开眼喵了眼站在桌前还未走的官员,林夕记得他叫唐朝,职司是三司的度支副使。 当然,要不是自己空投过来,这度支衙门他就是最大的官。 “记住,本官说话从来只说一遍,该我份内的事我会做,不该我做的你也别想着给老子提什么意见,现在……”指指门口,林夕眼一闲,不想跟他浪费口舌。 “是。”望着这以军功封爵,死而复生,来了七天却一个令都没下过,一份公文都不看的年青上司,唐朝苦笑着说了声告退转身退出房间。 “吱。” 听着房门被带上的声音,林夕嘴角不屑的撇了撇,心底有些郁闷。 这赵祯也不知道发些什么疯,自己虽说生财有道,但那都是动手抢来的好不好。 让自己来三司,而且还是管度支这跟其他两司相比得罪人更多,油水更少,只出不进的档子。 这是想看自己出丑,还是想把度司给废了。 “报度支使,陈都知来了。” 听着门外吏员的禀报,林夕眼也没睁的随口说道:“让他进来。” “是。” 推手推开房门,吏员伸手作了个请势,说道:“陈都知请。” “哈哈,林候爷这日子真是快活。” “有事就说,有屁就放,”睁开眼,看着迈步走进来的老陈太监,林夕腿也从桌上放下,没好气的说道:“老陈你以后说话前能不能把那两声哈哈省了,这样子让我感觉你挺个坏人的。” “是,谨记林候之言。” 瞧着自己进来了也不起身,也不把脚放下的林夕,老陈见怪不怪的说道:“林候爷,陛下召你现在垂拱殿中见驾。” “啥,官家要我去见他?”放下腿,林夕有些吃惊,赵祯现在找自己去,应该是没啥好事,自己要不要……尿遁开溜。 “林候爷你还是快跟奴婢走吧,陛下可是说了,你要是……”见林夕又想撒腿,老陈很无奈,想着自己临来时官家的嘱咐,这样威胁这小子,自己不会被揍吧? “行了,走吧。”伸手揉揉鼻尖,林夕差点没被老陈都知抛给自己的眼神给吓坏。 “是,林候请。” “请,陈都知请。” “林候先请。” “唉!老陈,如果在下真的要跑,你说你能追得上,看得住?”伸手拍拍陈大都知的肩膀,林夕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了句话,背起手率先就往门外走去。 “禀官家,林候爷到。” “宣。” “臣林夕,见过官家,”走进殿中,冲高坐在龙椅上的赵祯拱手行了一礼,林夕眼角扫了下四周。 政事堂,枢密院,御史台,三司的大佬全都在,这是有大事发生了。 “林爱卿家平身。” 望着阶下给自己行礼的林夕,赵祯就当自己没瞧见这小子到处乱喵的眼神,板着张脸说道:“你自己看看,这都是各部官员最近几天弹劾你的奏疏。” “是,臣现在就看。” 应了声,林夕从老陈都知双手捧着的奏疏堆里随便抽了本出来,打开后胡乱瞧了眼便合上。 侧过身望向站在边上一位身穿正三品官服的老头说道:“王中丞是吧,虽说御史台御史有风闻奏事,监察百官之责,但请管好你下面的人,别跟条疯狗一样的是为了咬人而咬人。” 说着,林夕也不待王拱辰反应过来,直接从怀里掏出本奏疏举起,口中说道:“禀官家,臣参御史台周询,刘元瑜等人值守之时随意出入酒楼饮酒作乐,不事公务,空拿俸禄,……” “停。” 听着从林夕嘴里吐出的一大串罪名,赵祯强忍着笑连忙叫停,厉声问道:“林爱卿可知,非御史台之人无故弹劾臣公是可坐反罪的?” “臣知道。” 说着林夕又从怀里掏出个本子递给老陈都知,继续说道:“禀官家,此乃周询等人近半年来值守之时出入酒楼,楚楼青馆的时间,地点,花消以及人证物证,还请官家过目。” “嗯。” 从贴身太监手里拿过小本子,赵祯随手翻看了几页,脸色一变,望向御史中丞王拱辰冷声问道:“王中丞可有何解释?” “回陛下,臣,臣……” “够了,朕的御史台竟然有如此多空拿俸禄,不谋实事者,王卿可知这是为何?” 伸手从御案上抓起另放在一旁的几封奏疏,赵祯直接就对着王拱辰身前扔去,口中冷冷的说道:“如此臭虫,还有脸弹劾别人,这脸还要不要了。” 听着皇帝嘴里一句比一句还冷的话语,王拱辰一边伸手摘下头上顶着的官帽,一边悄悄的给好基友,参知政事贾朝昌递眼色。 随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赵祯俯首说道:“臣王拱辰,御下不严,识人不明,处事不清,有负圣恩,还请官家治罪。” “禀官家,王中丞虽有过失,但其作为一衙首官,难免事多不查,还请官家念其任上兢兢业业,饶过其罪。”接到同一战壕里伙伴发过来的救援信号,贾朝昌也顾不得多想,连忙站出来替好伙伴辨解着。 白了站身边的老阴人贾朝昌一眼,林夕幽幽的开口嘲讽道:“报官家,如果兢兢业业,为公为民之人也能养得白白胖胖,满面油脂红光的,臣也是服了。” “你?” 听着林夕语带讥讽的音调,贾朝昌一拱手冲赵祯开口说道:“启奏陛下,臣参三司度支使林夕,上任后不理公事,不……” “行了,现在说的是御史台的事,王卿的事,贾卿你别偏了。”看着贾朝昌转移话题,要朝林夕开火,赵祯立马开口拉偏架。 “陛下,臣……” “下去。” 冷冷的看了贾朝昌一眼,赵祯目光一移,瞧着王拱辰下旨道:“御史中丞王拱辰,识人不明,处事不清,但念其任上还算勤勉,现降职为广南西路钦州判官,以观后效, 周询等人,撒职查办,永不录用。” 第71章 收拾御史台 “王公且留步。” 望着头上无帽,索然走出大殿的王拱辰,林夕转过头看着有些飘了的赵祯,拱手说道:“官家,虽说王中丞等人有错,也只是赎职,这罢官贬职的……” 望着阶下又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的林夕,赵祯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作为一个皇帝,被臣子牵着鼻子走,这感觉…… “林卿家这是何意?” “十年苦读终为官?”瞧了眼赵祯跟四周的诸大佬,林夕幽幽的说道:“为官是为何,除了一展心中抱服,争的是什么? 唯利与权而已, 但诸公想过没有,如果一个官员做错事,也仅是丢官去职而已,那又怎能警醒后来者不会继续再犯?” “那林候之意是?” 看也没看开口说话的贾朝昌,林夕冲赵祯一拱手,冷冷的说道:“告官家,此些官员俸禄,一丝一毫皆是民脂民膏,如犯罪便只是去官贬职,岂能对得起百姓血汗,官家厚托,以臣之见,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昭显陛下重振吏治之心。” “陛下……” “陛下……” “陛下,本朝自太祖起就曾经留下祖训,士大夫有过,去宫罢职便是,不得……” “够了。” 大喝一声,看着满殿中因林夕一番话语全都跪下反对的众大臣,赵祯盯着鹤立鸡群的青年问道:“依卿家所言,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刊发邸报,传诏天下,以此为例,警示诸官。” “林夕竖子,你,你……”得到皇帝示意,还站在殿门口的王拱辰听到这森然带着杀意的话语,心里一急,忍不住手指着林夕骂道:“竖子是想让老夫等身败名裂,遗臭万载,你,好狠的心。” “昨日因,今日果,王公可懂?”转头看了眼王拱辰,林夕淡淡一笑,诛心的说道:“食君之禄,不为君思,拿民之俸,不作人事,阁下可望过头上之青天?” “你……” “抬下去,着太医救治。” 冲殿门口的侍卫说了句,赵祯收回目光不再看被林夕几句话怼到吐血倒地的王拱辰,缓缓的开口说道:“诸卿谨记,朕为天子,包容天下,但对此等食朕之俸不为朕事者,朕却也绝不会手软。” “是,臣等谨记陛下语,绝不敢因私忘公,绝不敢……” “是,臣等谨记陛下语,绝不敢因私忘公,绝不敢……” “是,臣等谨记陛下语,绝不敢因私忘公,绝不敢……” “……” 扫了眼这一个个都被赵祯王八之气震住的各衙大佬,林夕感觉有些好笑。 要不是儿子还活着,他仁宗皇帝能有这样的魄力? 骗鬼去吧! 瞧着阶下站着的林夕,瞧着他嘴角习惯性扬起的那一抹不屑,赵祯感觉这朝堂之中出了这么个怪胎,也不知道是幸还是灾。 召他来,明明是因为诸臣弹劾他的事,结果呢? 硬是被这小子把事给整歪了,他还顺带的借此机会把御史台搅了个天翻地覆,不仅御史中丞王拱辰被弄下台,连带御史台的几个次官都被他掀翻落马。 想到御史台,想着那帮子言官,赵祯有些头疼,这到底要换谁上来接任,收拾这破摊子呢? “御史台一日不可无主官,众卿可有人选荐上?” “臣举荐庐州包拯,此人性刚毅,不畏强权,处事公正,务实。”听到赵祯的问话,林夕脑中一闪,想起了包青天。 虽说这人死板,是个酷官,但如论仁宗朝谁是最大的喷子,除了老包,好像还真的没几个是他的对手。 包拯? 望着抢在众臣公前头,率先开口举荐的林夕,赵祯有些吃惊。 就自己掌握的情况来看,这小子绝对不可能跟包拯认识,也不可能去过庐州,可他为什么要推荐包拯这个人,还为包拯这个倔驴说了一大堆好话。 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的赵祯直接开口问道:“诸卿觉得包拯此人如何?” “这……,虽说此人阅历善浅,但闻林候所言,”望着站在殿中看似目不斜视,其实眼角却总是往自己等人身上瞅的林夕,贾朝昌本不想出头,可一想到此子的手段,不得不站出说道:“臣赞同。” 见贾相公都已同意,跟他同一阵营的张方平,宋祁等人也不能不出列齐声说道:“林候所荐之人,臣等无议。” “包拯此人,臣也听说过,确实如林候所言,性刚毅,务实,不惧强权。”作为场中最早跟林夕交往最早的人,文彦博知道这小子从来不会无故放矢,他所举荐的人绝对是个坑。 “众卿既对林卿家所荐之人无异议,那便拟旨调包拯来京任御史台御史中丞。”望着满殿中都同意林夕举荐之人的臣工们,赵祯有些不满意。 一个帝王,要的是满朝不同的声音,那怕是吵骂叫襄,大打出手也好过众大臣抱团齐心扎堆的好。 …… “什么?你说林夕未死?” 辽国上京临潢府皇宫内,耶律宗真不可思议的望着阶下过来汇报消息的心腹耶律协问道:“此消息可已经确认?” “回陛下,此事已经核对过,林夕确实没死,而且还被宋皇委派为三司的度支使。”想着自己刚刚接到这个消息时的情形,总管辽国暗探事务的耶律协也是被吓住了。 如果不是林夕身损,自己辽国那敢轻启战端,挥师南下大宋。 三司度支使? “哈哈,哈哈……” 听到耶律协说的林夕现在所任的官职,耶律宗真本来还在因为前段时间的辽宋增币的事担忧,可一听到这事儿,再也忍不住的扬声大笑道:“朕那好皇兄还真的是个人才,知道老虎唯有囚在铁笼内才能不伤人,哈哈……” “陛下,臣觉得这其中怕是有些什么阴谋?我们要不要……” “不会。” 抬手打断了耶律协的话语,耶律宗真自信满满的说道:“南朝自赵匡胤开始就是以文抑武,对士大夫尤厚,却对武人领军将领等却是处处提防, 便如两军对阵时所排列的阵形队列,都得按他们那所谓太宗皇帝留下的阵图来各就各位,你说就林夕那样的赵祯能放心他领军边地上?” “吾皇圣明。”轻声的拍了个龙屁,耶律协心里却有一丝不安。 临阵假死,导致一场兵祸,结果宋皇不仅不怪,反而委以重任,这其中惹无阴谋,鬼都不信。 可望着自家皇帝陛下那自信满满,得意洋洋的样,耶律协还是咽下了就要说出口的话,一切还是等消息传来了再报吧! 第72章 麾下归来 “老赵,你说我家头儿现在是什么官?” 悠哉悠哉的往嘴里倒了口酒,李老二扭头望着骑在马上的赵启问道:“你说我到了汴梁官家会接见我不?” “噗。” 一口老酒喷出,赵启差点没把自己笑死,皇帝陛下是谁都能见的。 想多了吧? “啪。” 一耳光扇在自己的脸上,赵启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一翻身从马上滚下来,双膝着地,磕头拜道:“卑职赵启叩见吾皇,吾皇万岁。” “臣李兴,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臣……” 望着眼前单膝跪地的一群人,李老二懵了,看着不远处坐在亭子里,周围全站着人,围在中间的中年大叔,这真的是皇帝,大宋的当家人。 “嗖。” 听着耳中传来的声音,李老二一个偏身,让过飞来的石子,跃下马身,对着身穿一身便袍,满身贵气的中年男子跪倒道:“草民李老二叩见官家,官家你吃了没?” “噗嗤。” “哈哈……” 瞧着跪倒在地,但头没低下的汉子,赵祯笑道:“人言林卿手下有三员猛将,李老二当魁首,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陛下,你这是夸我老二,嘿嘿,除了我家头儿,好像俺真的是没遇见过一个过几手的。”挠挠头,住过西夏皇宫的李老二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是刚才自己头儿给自己脸,自己现在得爬在地上吃土。 想到那姓林的,李老二试探的问道:“陛下,虽说俺家那头儿不靠谱,但他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你不会把他给……” “你猜?” 难得最近天天出来,也没再在皇城殿中呆着的赵祯嘴角一扬笑道:“禁军,皇城司诸人离开车队,如李卿家等人护不住诸妇孺,乡亲,削勋。” “是。” “是。” “遵旨。” 瞧着已从队伍中闪身出去的赵启,李兴诸多人,李老二从身后取出双戟握到手中,笑道:“既然陛下,头儿想考校俺这些人,请便。” 说着,李老二转身冲马上,车中的人吼道:“诸兄弟,乡亲,各学子,抄家伙,跟老子干,不死不残就行。” “停。” 看着手里拎着各种各样玩意的老少妇孺,赵祯脸色有些难看地扭头望向还坐在位置上喝酒的林夕喝道:“林小子你这是何意,是想让他们朝朕冲杀。” “官家今日不是带了禁军几千余,你可以让他们上去试上一试,谁败,呵呵呵……”给自己又倒了杯酒,林夕懒得再说。 “哼。” 望着林夕不以为然的神情,赵祯一狠心,不服气的冲身后的禁军首领下令道:“千人出击,给朕试试这些猛士。” “是,”点头应了声,今日护卫官家出行的禁军首领冲身后的指挥使令道:“不死不残,上。” “呯。” 轻轻一戟挑飞这领头冲上来的将领,李老二转头冲已从马车里出来,手里拿着块砖头的张叶笑道:“叶子,这是你男人的安排,你看着办。” “嗯。” 嘴里嗯了句,望着还坐在亭中喝酒的林哥哥,张叶一咬牙,举起手中的砖头,看着摔倒在自己面前的指挥使,尴尬的说了句:“将军见谅,妾身……” “呯。” “你……” “师娘好威武,咯咯。” “……” 扔掉手里的东西,望着面前被自己一板砖拍得满脸是血的将领,张叶伸出试了试他的呼吸。 心底松了口气的转头冲围着自己的小丫头片子喝道:“快把医药箱拿来,救人。” “林小子,那便是张叶,张元之女?”看着一砖头把自己禁军指挥使拍晕的女孩,瞧着她一袭麻衣,不沾半点脂粉的俏脸,赵祯有些失神。 “是。” 点点头,林夕递给赵祯一杯酒,望着场中还在打斗的人群,扭头看向周围的诸君子,各部大佬笑道:“如果大宋百姓皆如此,何人敢欺,幽云之地那还能不复。” “林候此言差吁。” 早受够了林夕冷嘲热讽的宋祁一个没忍住,站出来指着场中几个人围住一个军卒殴打的孩童,声带怒火的说道:“此些劣童,不学无术,只懂打斗,看来林候这教化之法,确实有……” “有话说话,有屁就放,别阴阳怪气的。” 瞅了宋祁一眼,林夕瞧也没瞧他兄弟宋痒这位顶头上司,张嘴激道:“宋大人如果你不服,诸子百科,诗词歌赋,农牧经算,你可以找些年龄跟此些劣童相似的人来比试下,看孰高孰低!” “林候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不追。” “两位卿家既有此兴,那朕这个皇帝就来当这个公正如何?”听到林夕要跟宋祁的赌斗,赵祯也懒得再看场中一边倒的打斗,转头过来火上添油并直接开出价码:“胜出者,朕可破例让其进入国子监内就读。” 呵呵…… 看着赵祯,林夕呵呵两声,也懒得揭穿他的小把戏。 这摘人桃子摘得如此厚颜无耻,光明正大的也就皇帝这种人了。 难怪有人说龙跟女人一样,都喜欢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而皇帝不也喜欢自称说自己是真龙天子吗? 见官家也站出来凑趣,宋祁心里一喜,连忙躬自抱拳说道:“官家愿来做此公正,正是此些劣童荣耀。” 说完,宋祁眼角挑衅的瞅了林夕一眼,才不信这青年除了武勇还会是个士林大家,学说好手。 “既如此,朕看……” 抬头看了看,赵祯目光转到已分出了胜负的场中,瞧着那些倒地不起,或抱臂,或抓脚,或捂头,呻吟喊叫的禁军士卒,脸色很是难看的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何况此些村民孩童才至汴梁,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也累了,朕看林宋二卿的比试就放在三日后举行得了。” “是,臣领命。”听到赵祯这么一说,宋祁心里松了口气,这要是马上进行,自己难道真的要在汴梁城里随便找些孩童来比? “谢官家,臣许久未见乡亲弟子们们,就先行告退了。”随意的向赵祯拱拱手,林夕心里忍不住一句mmp问候了赵祯家祖宗十八代。 他此话明面上像是在帮自己,可实际上却成全了宋祁。 虽说自己也不知道这些年以来,学堂的学子们学得如何了,更不知道自己让李老二他们全国各地找的那些人,到底找到了多少个,结果又是如何? 但林夕相信,天才就是天才,那怕吃的草,挤出来的也会是……奶。 第73章 李氏的算计 “头,好久不见,想俺李老二了没?” “滚。” 一抬腿,林夕一脚踹在李老二的胸口上把他踢飞,看都懒得看他那装模作样倒地捂胸的惨样,嘴里直接毒舌道:“想学西子捧心,首先你得有张好脸蛋,再然后有个女儿身,要不然你这大白天是想装鬼吓人,还是心里有病。” “嘿嘿,头儿你这见面就踹人的习惯咋没改,你看俺李老二,”说着,李老二从地上站起来,整整衣袍,面孔一板,冲还在收拾东西,帮忙医治伤员的乡亲,学子,兄弟们吼道:“都别忙活了,列队过来见过我们头儿。” 吼完,李老二眉头一扬,又忘了不作就不会死的教训,指着已放下手里事务,站成四行的大大小小冲林夕挑衅道:“头,你看看我现在的管理手段如何,是不是比你强多了?” “嗯,你终于长大了,”望着排列整齐,鸦雀无声的队伍,林夕语重心长,一脸认真地拍拍李老二的肩膀说道:“头我很欣慰。” “嘿嘿,都是头儿你教导有方。”听到林夕的夸赞,李老二咧嘴一笑,不大不小的拍了个马屁,只是感觉头儿的话有些怪怪的。 “哈哈,李老二你终…于…长大了,哈哈……” “哈哈,李老二你个憨货,今天才终于长大了,哈哈……” “咯咯,二混子,林小哥夸你终于长大了,咯咯咯……” “……” 听着乡亲,兄弟们的笑声,看着抬头朝自己望来的张叶,林夕心有戚戚的也顾不上李老二那满是幽怨的眼神,连忙走了过去,瞧着这个自己来到大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儿,开口问道:“叶子,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盯着面前这个还是如曾经一样,面如冠玉,脸带不羁的青年。 看着这个自己原以为他已经死了,可又还活着,自己八百一十二天没见过面,日思夜想的人儿,张叶倔强在这一刻已经崩溃。 你还好吗? 听着这短短的一句问候,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张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扑进林夕怀里,伸出手指抚摸着这一点变化都没有的脸颊,颤声说道:“林哥哥,叶儿好想你。” 张臂抱住投入怀中的女子,林夕在心底幽幽的叹了口气。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逃不过也避不开。 就如此刻,不用回头,林夕也知道站在后面人群里的杨秋月已经掉头离去。 “叶儿乖了,不哭,等下回去了咱们再细说,现在得先把大家安顿好先。”帮张叶擦掉腮边的泪,林夕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上,笑着说道。 “嗯,林哥哥你先忙。”知道乡亲,那些学子都已经很累,需要休息的张叶点点头,不舍地从林夕怀中离开,站到一旁。 …… “一二一,一……” 听着外面传来的口号声,林夕睁眼望了望窗外,这天还没亮呢。 轻轻的抽出胳膊,瞧着像个猫儿一样绻缩在自己怀里的张叶,林夕伸手揉了揉鼻子,这丫头昨天晚上什么时候钻过来的。 “林哥哥,你醒了?”羞涩的看着正盯着自己看的林夕,张叶心里有些不安。 可一想到娘亲的嘱咐,还有自己昨天从旁人那里听来的那些消息,张叶也顾不上什么羞涩,搂住林夕的脖子,红着脸小声的说道:“林哥哥,你要了叶儿吧!” “你……” 望着眼前精致的面孔,感受着胸口的柔嫩和饱满,林夕感觉有一丝火气正从丹田升起。 伸手推开怀里贴着自己的张叶,林夕连忙从床上跳下,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有睡觉时穿着睡衣的习惯。 “林哥哥你……”看着胡乱往身上套着衣物,站在床前的林夕,张叶又羞又难过,心底还有一阵失落。 “行了,叶儿你别多想,有些事还是等我们成亲了再做。”瞧着垂垂欲泣的张叶,林夕一阵头上的走到床头,伸手搂过被中的她,心里有些尴尬。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自己并不是不需要,而是这要推倒也往自己主动下手对不对。 被逆推,这自己好像挺没面子的。 “林哥哥,你…你,讨厌。”听着林夕的调笑,张叶无地自容的想把脑袋往被子里缩。 “嘿嘿,这一路上你也累得够呛的,现在就先躺床上好好的休息下,我先出去瞧瞧。”抬起张叶的脑袋,林夕感觉有些好笑。 “嗯,林哥哥你先去忙吧。”点点头,张叶又羞又恼的用被子挡在胸前,身子有些发软。 “好,就这样,你晚点再起。”说着,林夕也不再废话,穿上靴子拉开屋门就往外面走去。 只是想到刚才的那手感,心头却有一丝意动。 “谁在那里?出来。”眼睛一眯,林夕转头盯住院中墙角,枝上已无一个桃子,却还是翠绿依然的桃树背后喊道。 “咳咳,林候爷早。”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张叶她娘李氏从树后站了出来。 “嗯,丈母早。”借着晨曦,望着走过来的李氏,林夕有些傻眼。 这什么情况? 这是来听墙角还是来打探情报? 想着张叶今早的举动,林夕心头有些明了,脸上抬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丈母这一大早的就来我的院中,是所谓何事?” “这……”扭捏了下,李氏一咬牙,抬头望着林夕说道:“林候既已跟叶儿同房,那叶儿她父亲的事是否也应该有个了断了?” “丈母既想了断此事,何不手书一信,劝张公来降,要不然本候也没法给朝中百官,也无法去向陛下求情下诏赦免张公的罪孽。”不屑的撇了眼李氏,林夕语气也不自觉的变成公事公办的样。 听着林夕这有些徽冷不悦的话语,李氏眉头一皱,也有些不爽的开口就来:“林候爷既无法促成此事,那又何必要了叶儿的身子,这是看我们孤儿寡妇的好欺负吗?” “叶子此刻就在屋中,丈母且去自问。”拎起昨天才回到身边的诛神戟,林夕也懒得多说什么,指着自己这个在城外庄园中的屋子说道:“如不是看在叶子面上,你张家,你渭州李氏早就被人灭了满门,那里还有丈母你现在的营营苟苟。” 说完,林夕看也没看李氏,拿着诛神戟就往前院走去。 看着转身就走的林夕,听着他这杀意森然的话语,李氏心头一阵气恼。 想到自己自从得知他未死后,所做所进行的一切安排,这要是被他知道了,这应该如何是好啊? 第74章 学堂学子 “处事需务实,行走要有方,待人且以诚,出名须趁早。” 站在村庄晒谷场中,看着朝阳下一张张满是稚气却又布满刚毅的脸庞,林夕没好气的瞪了李老二一眼,开口说道:“对于你们,我只有这二十字可教,而这二十字也是我对你们的唯一要求, 至于你们听不听得进,能不能明白,要不要去遵守,这我就管不着了, 因为教学育人这种事儿我真的不是专业人士,当然如果你们学业上有什么不懂的,咱们大家可以坐在一起议上一议,谈上一谈。” “山长,可先生们不是说山长你武力超群,才华横溢,甚至连我等上课时用的教材都是你一人编写的,难道这世上还有你不懂的?” 看着这站出找渣的帅气少年,瞧他身上的气质,林夕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浓括拜见山长。” 沈括? 写《梦溪笔谈》的那位大神? 认真的打量了这娃片刻,林夕想了想开口说道:“人生百年,除去吃喝拉撒睡,你们算算人这一生中还有多少时间去学习太多的东西?” “山长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做人不能太贪心,只要专治一域便可学有所成?”低头沉想了下,沈括似有些明悟。 “便是如此,”赞喜的看了未来的沈大神一眼,林夕笑笑说道:“就如杀羊卖肉的屠夫,你们可知为什么他一刀划下,便能知晓那割下来的肉块大概的斤两?” “山长,这个我知道?” 望着站在队列中举手说话的小子,林夕很欣慰,看来张载这小子,那怕自己失踪了近两年,他还是很认真的在执行着自己订下的学堂规矩。 见师尊朝自己望来,张载开口介绍道:“师尊,他叫章惇,前年进的学堂。” “你说,那是为何?” “熟能生巧。”看着这派人把自己拐到渭州张家村就学,结果死了又复活,第一次跟自己说话山长,虽说心里有些小激动,但章惇还是个性使然的言短话简。 “章惇此言一语中的,所谓世间千行业,唯熟而已。” 说着,林夕举目望着面前的少年们说道:“诗词文章,只要掌握了韵律规矩,只要多写练练,想考个进士捞个功名什么的,确实不是太难, 可前提是我们得在我们的心底问问自己,我们喜欢的是什么,以后我们想要做的又是什么,又适合什么, 如果不喜,那便只会画蛇添足,自取烦恼,为官者那便是害民, 你等可都记住了:勤虽可以补拙,但有的行业确实需要天赋。” “多谢山长,学生等一定谨记在心。” “多谢山长,我等一定铭记在心。” “多谢山长,吾等一定……” “……” “行了,锻炼了宿,都饿了,现在都解散先下去用饭,至于两天后的赌斗,你们可以去找自己的先生们报名。”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擅长训话的林夕很无奈,不得不找借口闪人。 “是。” 看着已离去的学子们,深知林夕底细的李老二强忍着笑,问道:“头儿,你说的是真的吗,考功名进士真的不难?” “是不难,但得看是谁,”丢了个白眼给李老二,林夕没好气的说道:“就你这写两个字就喊手痛的,下下辈子都没机会考上。” “头儿,你……” “行了,从今以后学堂的事就交给小载好了,至于老二你,我另有他用。”拎起诛神戟,扭头看向自己的首徒,林夕心里有些愧疚。 “师尊,我……” “好了小载,为师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为师……惭愧啊!” “师尊,小载不苦,若非三生有幸被师尊收录门下,小载那能学到那么多学识,那能知道这大千世界有多么的神奇。”听着师尊满是歉意的话,张载心里一酸,连忙躬身行礼哽住道。 虽说自己并不知道师尊为什么要在战场上假死,也不清楚师尊明明已犯了欺君之罪,官家为何又放任不管反许以重任。 可张载知道,以师尊的性格脾气,若非不是没有办法了,他绝对不会放弃学堂不管,放弃自己不问。 “有你为徒,为师之幸也。”伸手扶起张载,望着这身高已快赶上自己的弟子,林夕问道:“小载你是想从仕还是想……” “自从三年前听了师尊那一番话,小载便已决定,今生今世定以教书育人为己任。”忆起自己当初被师尊半哄半骗的经历,张载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丝笑容。 想着学堂里那些从各路州来的学子,张载知道他们的经历跟自己其实也是大同小异。 “嗯,随你吧,你愿意便好,”点点头,林夕感慨地说道:“世人皆以为做官才能为民,可谁有知道教书育人启民智,其实也是另一种造福天下。” “是,师尊那我们学堂要不要再扩大些多招点学子?”听着师尊的感叹,张载满怀期待的问道。 “先不慌,等两天后的那场赌斗结束后,让官家,让朝中百官,让汴梁百姓都瞧到我张家村学堂学子的风釆以后,不用我们去招,便会有大把的人把人送过来,”摆摆手,林夕揉着鼻尖嘲弄的笑道:“人人都说西北民风彪悍,不学无术,那我们便那他们瞧瞧谁才是真正的不学无术。” 瞅着师尊脸上那不以为然的笑容,张载心里有些不安,虽说近三年学堂的教学都是按照他留下的教材,方式所授,这要是考格物算经什么的还好说,可要是考…… “师尊,那些学子毕竟入学才两三个年头,这要是考别的还好说,但经纶诗词,弟子怕……” “无妨,诗词经纶方面交给你那些小师弟便能行,至于其他的,呵呵呵……”抬手拍拍张载的肩膀,林夕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想着被自己照记忆中的人名,按地址坑蒙拐骗抢绑过来的妖孽们,外加自己这两年来所在他们身上花费的人力物力,林夕才不信就宋祁那货还能在汴梁城找出几个年龄跟他们一样大小的天才出来? 那些小师弟? 张载有些吃惊,难道师尊除了小王韶跟折克行外,还给自己另添加了小师弟? “师尊,那我那些小师弟现在……?” “好了,你先去换身衣袍,然后跟为师回城中家里去,也让你那些师弟们见见你这个大师兄。”听着张载满是酸味的话,林夕感觉有些好笑,却不得不开口解释道:“昨日为师本想把他们都带过来,但你那些师弟中有一人的身份有些特殊不便带来,可懂?” “嗯,弟子明白,这就去换衫。” 看着已跑远的张载,林夕转身朝李老二下令道:“吩咐兄弟们把这村庄看好了,多布些暗哨,然后你去把牛儿,义渠他俩都叫上,我们回城里议事。” 第75章 长本事了? “载哥,我好想你,你想小韶了没?” 望着冲自己大喊大叫扑过来的小王韶,张载哈哈一笑,张开双手抱起他,用头顶顶他的小脑袋,笑道:“当然想了,小韶你长高了。” “是啊。” 说着,小王韶扭头指着朝身后跟上来的人介绍道:“载哥,那臭着张脸的叫折克行是老三,那一身酒气的是苏轼苏老四,可我们都叫他苏仙, 至于那个揉着鼻子的叫赵曙,排老五。” 说到这,小王韶凑到张载的耳边悄声说道:“当今天子陛下便是他爹。” “什么?”听到小王韶的话,张载心里吃了一惊,正准备躬身行礼,就听见…… “小曙见过载哥,载哥辛苦了。”瞧着就要给自己作揖的张载,赵曙连忙放下手指先拱手说道:“师尊说了,若非正式场合,同门只论入门先后不论身份。” “这……” “好了,小载你就别拘束了,小曙虽说身份特殊,但他也是你师弟,”瞧着张载不知所措的样子,林夕呵呵一笑,理所当然的说道:“既然你们师兄弟已经认识,那小韶你们几个带你大师兄到家里处看看。” “呜呜,师尊,韶哥还有我呢,你们怎么不介绍我,呜呜……” “我……”看着哭鼻子的苏辙,林夕有些头大,谁能想到唐宋八大家之一,后来官居宰执的小苏小时居然是个爱哭鬼,更是个…… “烦不烦啊你,动在动就哭,”忧郁的看了眼一天要哭十来遍的苏辙,折克行酷酷的说道:“大师兄,他,苏辙,小苏仙的弟弟,老六。” “嗯,六师弟乖了,不哭。”弯腰抱起苏辙,张载一边哄他一边扭头朝师尊望去。 就见刚才还一脸云淡风轻,笑容满面的师尊,此刻已是跑得只见背影了。 “载哥你真好,不像他们一样,人家哭了都不哄不抱的,好没良心的一个个。” 听着怀中苏辙软萌软萌的声音,张载有些懵逼,这一套套的话谁教的。 见张载盯着自己发呆,苏辙很不爽,一伸手抹了把鼻涕习惯的就照着他脸上……抹去。 “六师弟,你……” 瞧着脸上被苏辙抹了鼻涕的张载,小王韶折克行等人一惊,尤其是小王韶,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位大师兄可是个死板的人,这要是…… “载哥,你别生气,小辙他就这习惯,要不然师尊那会跑。” “六师弟你这习惯不好,得改改。”听着小王韶的话,瞧着怀里一本正经瞅着自己的苏辙,张载有些哭笑不得也很认真。 ………… “义渠,现在已到汴梁,”等李老二他们几个跟杨怀玉杜江几人玩闹了几句,林夕抬头望着曾经的羌人诸部少主问道:“你是想进入军中任职还是……” “头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羌人虽说远离中原,不识教化,但也知一日相随,终生不弃的道理,你这是想赶某走?”听到林夕的问话,刘义渠很不高兴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义渠你坐下,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你这脾气咋一点就炸。”摆摆手让刘义渠坐下,林夕很头疼,这一个个怎么就不知道多看点书多学着点自己。 看看自己,这都近两年没跟人动手,这不也能活下来。 想了想,林夕开口说道:“这样吧,我去和官家商议下,看能不能在诸军外另建一军,要是行,你等全都去那军里任职, 要是不行,咱还是还按我们以前的方式来,除了日常的训练,你们都给我去学堂里上些课, 至于牛儿,你还是负责你的情报事情,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收人还是以忠心为主。” “那我们呢,头。”见大家都有了按排,杨正礼和李力也不甘的从位置上站起身来齐声问道。 “你们?” 抬头看着李力,想着他曾经的经历,虽说宋朝商贾的地位比唐朝好了很多,但还是属于贱业,所以林夕想了下,很认真的问道:“李力你介意继续做商贾不?” “这…,”低头想了下,李力抬起眼看着林夕回答道:“虽说我不知道头儿你为什么让我从商,但我相信头儿你不会害我的,这活我接了。” “好,只要你有这个决心,那我告诉你,其实李老二他们肩上所担着的担子,真的没你肩上担着的担子重。” 顿了下顿,林夕黯然的说道:“世人都说商人逐利,可如果没有商贾的运营,南北货物沟通,这天下早就应该乱了, 所以李力你不要觉得自己委屈,因为兵强将勇虽可灭国杀敌,文人士子虽可为官治民,可若无商贾之富国,这一切都只能是空口白说,水中镜花。” “是。”被林夕这么一说,李力感到自己身上的压力真的好大。 其实想想也是,自己虽说做了商贾,但后勤还不是归自己管,众兄弟们的所花所用还不是得头儿出点子,自己去操作赚来。 这一大家子的都得靠自己养活啊! “头,那某呢?” “你?”揉揉鼻尖,林夕狡黠一笑,说道:“你就跟着我去度支司混吧,就那些该死的帐簿,头我是看见了就心烦,都不知道那些憨货咋会用那种记帐方式,你去了教教他们。” “头,我这才一个秀才你让我去教那些进士官员,这……不好吧,官家会同意?” “学海无涯,达者为师,懂吗?” “懂了,可是头,这要是官家他不同意呢?” “他会同意的。”白了杨正礼一眼,林夕真的搞不懂这古代的读书人是不是都读书读傻了。 就如杨正礼,都跟了自己好几年,也被李老二给调教过,可这较真,啰嗦的毛病怎么就没改掉。 “禀郎君,门口来了个叫张叶的小娘子,说是你的……” “叶子来了?” 看着走进厅中禀报消息的管家,李老二扭头望向林夕,眼中尽是不可思喻。 “去把她请到厅中来。”冲管家说了句,林夕实在不想学赵祯揉眉头的样。 “牛儿,张元家在村里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跟乡亲们的关系如何?” “头,这……”听到林夕的问话,张牛儿跟李老二等从张家村过来的人对视了眼,有些…… “哼,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瞧着张牛儿支支吾吾为难的样,林夕不满的哼了声,淡淡的说道:“看来我没在的这两年,你们都长本事了,都知道瞒着我了,哈哈……” 第76章 演戏 小桥,没有。 流水,在淌。 望着小池旁边的那棵腊梅,听着从后院传来的嬉笑声,张叶有些迷茫。 曾几何时,自己最盼望的日子不就是这种日子吗?不就是这种有家的感觉吗? 可如今…… 收回目光,张叶看向在前面引路的大叔问道:“大叔,后院那些孩童声都是林候爷的子女在嬉戏吗?” “回小娘子,是。”转身看了眼张叶,瞅着她脸上的失落,管家在心里叹了口气。 脸是好脸,可这人…… 想着刚才郎君听到此人的名字及李张几位郎君的表情,管家直白地说道:“张娘子既是我家候爷的知已,就应知道我家郎君至今未娶,你说我家郎君那来的子女?难道你不知道我家郎君似弟子如子女?” “啊,我……” “呯。” 听着这一声响声,看着倒在自己面前吐血的人,张叶面露惊恐的望着提戟立在厅门前的林夕,颤声问道:“牛儿叔你……” “敢背叛老子,你他娘的是不想活了!”看也不看张叶,林夕手中的诛神戟指拳摔倒在地的张牛儿吼道:“老子教你本事,你翅膀硬了敢欺骗老子,活得不耐烦了。” 张手挡在林夕戟前,张叶眼露倔犟的说道:“如果林哥哥你想杀牛儿叔,那便先杀了我。” “滚。” 诛神戟轻轻一摆,林夕厌恶的瞧了张叶一眼,举戟就要…… “林哥哥,千错万错都是叶子的错,你就饶了牛儿叔吧。”瞧着那戟尖就要往张牛儿胸口扎去,张叶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抱住林夕的脚,苦苦哀求道:“若非是我,牛儿叔他也不会使人去李元昊那连络我父亲,我娘亲她也不会……” “够了。”诛神戟往地上一插,林夕眉头一皱,拎起地上的张叶,盯着她的面庞说道:“世人皆以为我是因你而袭击西贼,荡平兴庆府,可老子今天告诉你,我之所以去找李元昊的麻烦,纯属我看这货不顺眼, 懂了吧?” “林哥哥你……” 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捡回,又把自己救了的男子,张叶感觉心在刺疼。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原来真如娘亲说的那样。 靠男人还不如靠自己,打铁还得自身硬。 一咬牙,张叶再也顾不上什么,张口说道:“是的,我不服,为什么我父亲那么有才华,却因为考不上个进士就要被埋没, 为什么我从小就要被要被人抛弃,在那边地小村苦苦的活着, 为什么我在西夏活得好好的,你却偏偏要兵发兴庆府,硬生生的把我的富贵打碎, 你,说要娶我,为什么又要喜欢上另一个女孩, 林夕,你可知道自从你身损后,我全家是如何在张家村生活的, 虽说衣食无忧,但乡亲们谁背地里不骂我们是张贼之后。” “继续。”瞧着几近疯魔的张叶,林夕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迎着林夕满是杀意的眼神,张叶已有些崩溃,却还是倔犟的说道:“若非我娘亲有些手段,我们全家也许早就被乡亲们的唾沫给淹死了。” “既然做了就得接受惩罚,”松开拎着张叶的手,林夕幽幽的说道:“天理昭昭,因果二字谁又能避得过, 你既然如此不满,那我今天就成全你。” 说着,林夕转头望向杜江下令道:“持我手喻,你亲自送张叶全家出境返夏。” “是,”点点头,杜江也不废话,抱拳应声道:“头,我这就下去按排。” 看着领命而去的杜江,林夕揉揉鼻尖,伸脚踹了下倒在张牛儿,笑道:“行了,起来吧,别装了。” “是,”抓起衣襟擦了把嘴角的血渍,张牛儿一个纵跃,从地上跳起来,看向林夕问道:“头儿,你下次动手能轻点不?” 望着刚才还躺地上气若游丝,口吐鲜血,此刻却站起来跟林夕说笑的张牛儿,张叶张大的嘴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牛儿叔不是西夏探子。 没好气的白了张牛儿一眼,林夕不屑的嘲讽道:“就你这样的,演的都没小辙儿好。” “林哥哥,这……” “杜江才是西夏探子。”看着张叶,林夕眼中满是歉意。 “头儿,既如此,我们为什么不……”伸手比试了个割脖的动作,李老二没有忘记张二憨的死。 若不是此人,自己等人几年前的西夏攻城略地怎么会死伤那么多兄弟。 “行了,他活不长的。”瞅了眼李老二,知道这货性子的林夕不得不直接下令说道:“你给我记住了,没抓到李元昊,叶子他爹没救回来前,不准动他。” “是,头儿。”见林夕已有按排,李老二只能压下心头的杀意,点头应是。 “嗯,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挥挥手,林夕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伸手拨起地上的诛神戟,牵起张叶的手,头也不回的就往后院走去。 …… “师娘,小韶要抱。”瞧着走在师尊身旁的张叶,王韶扔掉手里的玩具,张开双手叫道。 “咯咯,小韶这么高了。”放开林夕的手,张叶蹲下身抱起这扑过来的小家伙,眼中满是笑意的问道:“你月师娘呢?” “妹妹杨秋月见过叶姐姐。” “妹妹客气了。”抱着小王韶屈身还了一礼,张叶很认真的打量着这从夏州一路跟着林哥哥跑到宋辽边地的女孩,看着她满脸的纠结笑道:“这两年多亏有妹妹在林哥哥他身旁照顾,要不他……” “停。” 揉揉鼻尖,林夕尴尬地打断张叶的话头,冲边上还傻站着的几个小屁孩叫道:“都过来见见你们大师娘。” “哦,” 挠挠头发,苏轼有些迷茫的冲张叶一揖,脆声说道:“师娘万福,弟子苏仙给你行礼了。” 苏仙? 瞧着面前一板一眼朝自己行礼的孩童,闻着他身上的酒味,张叶嗔怪的撇了林夕一眼,放下小王韶,笑道:“苏仙乖,来师娘抱抱。” “这……,男女授受不亲,师娘这抱抱还是免了吧。” “边上去,”伸手拨开这偷到师尊酒却不给自己喝的四师弟,折克行酷酷的冲张叶一抱拳,躬身问道:“小折给师娘见礼了,师娘有礼物不?” 礼物? 望着这开口就问自己要东西的帅小子,张叶哭笑不得从手腕上退下玉镯,递过去说道:“小折乖,来,师娘给你这个。” 撇了眼手中的玉镯,折克行傲娇地回道:“手小,不要。” “呜呜,师娘,我要礼物,要抱抱,呜呜……”再一次被大家无视掉的苏辙一撇嘴,看着张叶放声哭起。 “你叫什么,是老几?”脚步轻移,抱起这才三四岁左右的孩童,张叶满是宠溺的笑问道。 “我叫苏辙,老幺。”软萌的回答了句,苏辙习惯的伸手捞起鼻涕就往张叶脸上……抹去。 第77章 开解 “师尊,我们赢了。” 听见叫扭,林夕放下中的笔,扭头看向朝自己跑过来的六个弟子笑道:“输了几场?” “一场没输,”抱着苏辙,张载开口回答道:“师尊你是没瞧见,那些宋大人找来的学子,一个个都被我们学堂的人给治得服服贴贴,一个个都嚷着要转到我们学堂来求学。” “嗯,如此便好,只是以后小载你有得忙了。”伸手拍拍张载的肩膀,林夕笑盯嘱道:“记住了,如有倭国,大食等诸国的人来学堂报名,一律拒之门外不收, 另外你告诉那些学子,谁要敢把在学堂里学到的东西教给那些异国之人,我会禀报官家让他以叛国之罪论处。” “师尊,这……” “没有这,小载你想想要是那些人把我们的本事都学去了,变强后再调头来对付我们又会如何?”抬手打断张载的话,林夕知道他要说什么。 虽说孔丘曾经说过有教无类,但这也要分人来不是。 想想倭国,这不要脸的货不就是到华夏学了本事后,以后发展起来后不就枪口一转,开始欺师灭祖起来了。 “是师尊,小载明白了。”认真的想了下,想着那些后果,张载有些后怕。 “好了,如果那些异国之人真的要来我们学堂求学,那也不是不可以,但却只能教授他们孔孟之道跟经史文集。”想到那些腐儒,想到那些一张嘴就之乎者也,一动手就不行的货,林夕感觉要是能把那些异国之民也教成那样子的,其实也挺不错,最少能把他们的素质教育给提高了不是,也让他们懂得尊卑不是,只是…… “小载,你记住了,这次来学堂招名的学子我们可得收费,不论是朝中百官家的子弟,还是巨商豪富们的子女,每人一学期一千贯,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哦,师尊,那那些异国之人呢收多少?”想着学堂里一直以来都是靠师尊一个人的生意支撑着,张载也不觉得收些学弥有什么不对。 “五百贯吧,毕竟别人千里迢迢的来到我们大宋求学也是不易,得优惠点不是。” “郎君,陈都知来了。” “嗯,知道了,你让他先喝杯茶,我等下就过去。”看着来禀报的管家,林夕就知道赵祯今天得派人来了找自己入宫。 因为对于国子监那些教授的德行,林夕实在是不想说了。 “是。”冲林夕拱拱手,管家也不多言,转身就退下去按排。 “小载,你带师弟们都去换身衣袍,等下全随我进宫去。” “是师尊。”望着林夕,张载有些欲语还休,可还是点点头应下。 “好了,知道你无意官场,但想要把我们这一派的学术发扬光大,这一步还是无法避过的。”站起身走到张载身旁,林夕幽幽的说道:“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可名不扬,再好的东西又有多少人知道。” “嗯,弟子知道了。”已经被师尊这些奇奇怪怪理论毒害了好几年的张载点点头回答了句,抱着苏辙,拎起赵曙,带着另外三个师弟就退出书房。 “哈哈,恭喜林候爷,今日林候门下弟子可是名震汴梁,想来不久这天下便要皆知了。” “老陈,我都给你说了好几遍,说话就说话,别一开口就先哈哈,我们是好人不是坏人。”瞧着最近因为赵祯心情好,自己小日子也跟着好起来的陈大太监,林夕张口就是一盆冷水泼了过去。 “哈哈,多谢林候提醒,某家以后一定记住。”听着林夕的话,老陈都知已经习以为常,反正自己被他怼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说吧,官家又找我何事?”翻了个白眼,对于陈大太监林夕觉得这货实在是没救了,也懒得再怼他,毕竟人家少了个东西,得理解不是。 “这,某家还真是不知道,陛下只吩咐奴来下喻让林候你带着门下六弟子入宫晋见。”虽说知道官家对林夕十分信任有加,甚至连皇子都是放在此处居住学艺,但老陈还是没忘记自己的身份。 作为在官家身旁侍候的贴身人,老陈知道自己尽忠的人唯有赵祯一人,也唯有赵祯才是自己的主子,至于别的谁,那怕是圣人,呵呵…… 都不行。 见从老陈这问不出什么,林夕也懒得再去问,反正赵祯找自己,正常情况下都没有什么好事。 看着自顾自端起茶杯喝着茶的林夕,老陈感觉有些尴尬,这要是自己去朝中百官谁家里府上传喻说陛下召见,这一个个的还不得赶紧的换了衣袍跟上,可这小子呢? 让他进宫面圣,他还挺不乐意的,每次都得端着过脸拖上半天的才动身。 “林候,皇子殿下跟那几位小郎君他们?” “洗漱更衣。”撇了老陈一眼,林夕放下茶杯,对于太监,自己虽说不岐视,可也真的是更他们没有话题聊。 “嗯,”瞧着林夕衣袍上的点点墨痕,老陈好心的提醒道:“虽说林候身份超然,但这君前礼仪……。” “穷,”伸手敲敲几面,林夕很直接地回答道:“这不是俸禄没发没钱买布做衣。” “这……。”听到林夕的回答,老陈差点没被他这个理由怼得吐血。 这三司中专管朝中百官俸禄,各处钱粮放发的度支使竟然跟自己抱怨说他的俸禄没有发放。 你丫的是有多么瞧不起俺老陈,要是不想回答,你直接不说话不就行了,找这么个烂借口,你娘的这是直接打人脸懂不懂。 瞧着满脸幽怨地看着自己的老陈,林夕感觉自己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神情咋就像青楼里那些女子装出来的表情。 想到青楼,林夕嘿嘿一笑,压低声音对老陈问道:“老陈,听说万花楼那边最近来了些大食舞娘,要不那天我们俩过去瞧瞧,开开眼界?” 开你个死憨货,死小子的蛋! 盯着林夕,老陈强忍着要揍他一顿的冲动,想用眼神把这嘴上缺德的小子给千刀万剐了。 “林夕,要不你派人去看看皇子跟诸位小郎君他们,这陛下还在宫中等着呢?” “等就等吧,反正是他找我又不是我找他。”看看外面的日头,林夕其实是想去赵祯那混顿饭。 可望着老陈的眼神,林夕知道有些误会得解释清楚,要不然…… 虽说自己不怕,但伤了人家的自尊这不是得安慰安慰别人。 想到这,林夕开口说道:“老陈,刚才在下所言你也许认为我是在拿你说笑,可说实在的我的确没有, 虽说你们身有残缺,但有那么一句话你可曾听说过?” “还请林候赐教,是何话?” “身残志坚。”迎着老陈的目光,林夕缓缓的说道:“就如你们这些在宫中的人,如果你们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总认为自己比别人低了一头,那谁又还会瞧得起你们, 更何况男女之间,除了房中那点破事外更重要的是两个人的志趣感情。” 第78章 朕诛之九族 “臣林夕见过官家,不知官家让我来是所谓何事?” 冲赵祯行了一礼问完,林夕扫了眼殿中,除了自己的那几个老熟人外,这多出来的几人又是那路大神。 见林夕跟自己不客气,赵祯也随意地说道:“朕今日让你小子过来,一是国子监的众教授连名给朕上疏,想让你把你学堂里传授诸学子的教材上呈给朝廷,也便让国子监里的众学子们学习, 二是,……” “不行。” 开口打断赵祯的话,林夕直接拒绝道:“臣所授的那些东西虽说只是小道,但非有大毅力者不授,非躬身务事者不授,非心地纯朴者不授,非……” “停。” 听着林夕这一堆的非和不授,赵祯连忙出声喝停,这要是再让他说下去,国子监的那些学子都要成了垃圾破烂,没人要的东西了。 “请教林候,难道我国子监的众学子还比上你学堂里那些边地孩童有毅力?” “没有。” 扭头望了眼这站出来说话,满脸油光的老头,林夕很不屑的回道:“一群只会读死书,想考中进士做官的人也配跟我学堂里的那些人比,他们知道怎么种地,知道怎么煮饭烧菜,知道怎么才能活下来不?” “林小子休得无礼,孔卿家可是国子监的祭酒,更是孔圣传人。”看到林夕又开口怼人,而且怼的还是那个孔氏家的人,赵祯一急,连忙开口喝住他。 “是,臣遵命。” 敷衍了赵祯句,林夕眼睛一亮,转过身望向孔老头,一拱手说道:“刚才小子不知老大人是孔圣传人,更不知道你老便是国子监祭酒,多有失礼之处,还望老大人见谅。” “林候多礼了,所谓不知者不罪,老夫刚才语气也是不好,还请林候勿怪。”见林夕给自己赔罪,孔祭酒捋捋胡须,笑眯眯的说道。 “小子那敢怪老大人,”望着笑得额头皱纹都堆成山了的孔老头,林夕嘴角一撇,淡笑着问道:“只是小子有一事觉得有些奇怪,不知老大人能否帮小子解下疑惑?” “林候有何疑惑之处尽管说来,老夫定会知而不言言无不尽。” “那小子便先在这里多谢老大人了。” 向孔老头又拱手行了一礼,林夕幽幽的说道:“老大人既是孔圣之后,那可否告诉在下为何天下士子学了孔氏之术后,为何现在连庖厨都下了,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君子远庖厨,说什么厨艺者是贱业也?” “这,”听着林夕的问话,孔祭酒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回答道:“孔氏之学只为治国安邦,开启民智,余者所学之人如何,这便非我孔氏门人能左右的。” “是吗?那不知老大人你活至今日,有没有亲自动手煮过饭做过菜?” “林候你这是想仗势欺人否?”看着咄咄逼人的林夕,孔祭酒心头火起,也忘了自身的修养,指着林夕问道:“老夫是否动手煮过饭这应不关林候之事吧!” “是不关本候之事,可一个只知道躺在祖宗棺材板上吃喝拉撒的人,本候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好意思说什么治国安邦,开启民智,还有什么何面目想来抢老子的东西。” 说完,林夕看也懒得再看孔老头,直接冲赵祯说道:“官家现在看明白没? 一群早就歪掉坏了的人就算在下把教材献上,也是没法学会的,所以臣才不会不给。” “竖子,你安敢抵毁老夫,老夫……” “孔祭酒还是退下吧,你能战得过林战候?”意味深长的看着撸起袍袖,想上前找林夕动手的孔老夫子,赵祯意犹未尽的开口说道。 虽说刚才自己看戏是看得挺过瘾的,可这要是真的打了起来,赵祯还真怕林夕一脚把孔老头给踹死。 听到皇帝的话,孔祭酒恨恨的看了眼林夕,心有余悸的退了回去。 刚才自己居然想跟林疯子动手,这是活得不耐烦了。 冲孔老头咧了咧嘴,林夕丢给他一个露齿之笑后,对着赵祯说道:“官家的秀林园放置在那,除了空耗人力物力外也无何用处,能不能……” “不能,”未等林夕说完,赵祯报复似的直接打断他的话头拒绝道:“秀林园乃皇家御制之园,如你想要进去游玩,朕可特允你去,但想让朕把那园赐给你,你小子还真的是敢想啊!” “行,既如此,那臣就自己城外买些个山头建学院去,只是这以后要是学院研制出了什么利国利民的事物,官家你可别问小子要,也别想着抢,因为这可是小子自己掏口袋弄的。”揉揉鼻尖,林夕无所谓的说道。 “建学院,你小子要建什么学院?”见林夕无所谓,赵祯越发有些奇怪,尤其是想到这货的种种奇思妙想。 “除了孔孟之道,这新建的学院什么都教,”伸出手掌,林夕一个一个的竖起来说道:“比如天文,地理,格物,兵法,商贸,农耕,……” “停。” 听着林夕这一串稀奇古怪的名词赵祯头大的又一次喊停,开口问道:“你小子别啰嗦了,你就直接告诉朕,朕把西秀园给了你以后,朕还要从内努拨给你多少钱?” 瞧着赵祯霸气的样,林夕心底有些感慨,这做皇帝的除了那么几个还真的是没有一个傻的,这一个个的狗鼻子就是灵。 “载儿,进殿来给陛下算算那学院要花多少钱。”转头朝殿外叫了句,林夕才记起这活应该是老陈做,这令应该是赵祯下的。 看着林夕一脸尴尬的样,赵祯也懒得理他,朝贴身太监问道:“皇儿跟张载那些少年郎都来了。” “是。”点点头,老陈很有眼力的冲殿门口喊道:“宣皇子殿下,张载等入殿。” “启奏陛下,臣要弹劾度支使林夕,目无君父,御前失仪。” “还有呢?”瞧着这刚上任还没几天的御史中丞,赵祯指指御案边上的几箱奏疏笑道:“包卿家你还是退下吧,看见没,这都是今天朝中百官弹劾林小子的奏疏,全都跟你现在说的一样,朕是看都不想再看,听都不想再听了。” 包卿家? 望着这四方脸,面白留有胡须的中年大叔,林夕有些懵逼。 这就是自己举荐的那大宋第一喷子? 这货难道不知道没有自己,他还得在地方上再呆上好些年才能来汴梁朝廷里浪。 这他娘的他居然还敢当着自己的面弹劾自己,他到底是白眼狼还是白痴? “你姓包名拯,是御史台的新任御史中丞?”无视了老文冲自己眨的眼神,林夕明知故问的问道。 “见过林候,老夫正是新任御史中丞包拯。”想着自己好友文彦博提醒,包拯知道面前这青年虽说官职并不是很高,但自己还真的是惹不起。 “包中丞客气了,”双手包拳还了老包一礼,林夕笑道:“难道文公没有告诉你,小子我可是得了陛下的特旨,只要不谋逆,朝中诸规矩在下都可以不守,朝中百官,包括诸宗室只要有贪腐害民之举,本候都有权先斩后奏。” “这……,”看了眼林夕,包拯抬头望向赵祯,眼中尽是不敢相信。 “此令是朕下的,范富文王四卿拟的旨,”扫了殿中被林夕的话吓到的诸位大臣,赵祯缓缓的开口说道:“朕当时本欲封林小子为一等亲王,可他不稀罕,想以他裂地而治,他也不要,朕也是拿他没办法,唯有给他这么一道旨意,些许特权, 至于为何,诸卿谁敢打探,朕诛之九族。” 第79章 父皇救命啊! “儿臣赵曙叩见父皇,父皇万岁。” “草民张载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小韶参见官家,官家你好啊。” “……” “哈哈,皇儿跟几位小爱卿平身,到朕这没有那么多礼数。”望着跟在自己皇儿身后的五少年郎,赵祯哈哈一笑,连忙喊着平身。 只是赵祯感觉有些奇怪,林夕不是只有五个弟子吗,今天怎么多了一个? 因为瞧这小孩,应该没断乳多久的吧,难到是…… 看着赵祯那来回在自己跟苏辙之间巡逻的古怪眼神,要不大殿上还有人,林夕想用拳头跟他谈谈人生的奇妙。 “小辙,跟官家介绍下你自个。” “嗯,好的师尊。” 萌萌的应了师尊一句,苏辙一点也不怕生,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很严肃的向赵祯行礼道:“官家,我叫苏辙,是你儿子赵揉鼻的师弟,当然你要是不信,可以问我兄长, 他叫苏轼,我叫苏辙,这一看名字就是一个娘亲生的。” “噗嗤。” 听着小屁孩苏辙的话,赵祯一个没忍住,把刚喝进口的茶喷成了天女散花。 朕的皇儿什么时候改名叫赵揉鼻了? 还什么朕不信就问你兄长,什么看名字就是一个娘亲生的,这……这是笑死朕吗! “嗯,那朕前几次去你师傅那,怎么没瞧见你?”忍不住笑,赵祯越瞧苏辙越是喜欢。 “回官家,那些天我都在抄字,”一本正经地看着赵揉鼻他爹,苏辙皱着眉头回答道:“官家,你是不知道我师尊他有多狠,我写错一个字,他老人家就罚我抄十遍,抄错一字又得翻一番,我这命啊,苦也。” “哈哈,好,那等下朕帮你惩罚下你师尊可好?” “好啊,谢官家,等下你可得狠狠的罚。”望着这在吹牛皮的皇帝大叔,苏辙才不相信他敢罚自己师尊。 因为自己可是从师兄们那里听说了,师尊可是狠狠的训过他,都差点要动手揍他了。 “好,那现在小爱卿你先下去玩耍,朕处理完国事请你吃好吃的。”笑眯眯地对苏辙说完,赵祯看向赵曙柔声说道:“皇儿,除了你大师兄外,你先带你余下的师兄弟去后宫见过你母后,然后随你按排。” “是,父皇,儿臣告退。”点点头,赵曙领着众师兄弟,跟在老陈大伴身后,对师尊笑了笑,殿中诸大臣谁都没瞧一眼地就跨出殿门。 “张小爱卿,刚才你师尊说要新建学院,但花费及所需都由你管,此事可当真?”目送见五小离开后,赵祯饶有兴趣的望着张载问道。 这可是林夕的首徒啊,虽说他呆在林夕身边的时间不多,但张家村那学堂这两年多以来可都是他一个撑起来的,光是这份能力,国子监的那些学子又有谁能比得上。 “回官家,是。”冲赵祯一拱手,张载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心里明白,这是师尊在帮自己刷名望。 “那你可算出来要花费多少钱粮物资?” “二十万贯左右。” “这么多?” “禀官家,如果土地是我们的,其实用不了这么多,可这次我们需要的地方有些大,盖的房屋有些高,需要的铁料和别的材料比较多,所以花费大了点。”在心底鄙视了下赵祯,张载实在拿自己师尊没法。 明明很多材料如果算成本花费不了多少钱,可他却偏偏让自己以卖出去的价钱计算,这一算,这简直是能把人吓晕。 “那要是朕出地方,还需要多少?” “减四成左右。”虽说汴梁附近的土地比较贵,但再贵又能花了多少,只是一想到自己们所要卖出的那些东西的价格,张载一咬牙,说出了心里的估算。 “什么,你们这是修的什么房屋,居然还需要这么多?” 默默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张载已没法向赵祯解释,直接打开带来的小木箱,从里面拿出块用沙子燃制而成,师尊起名叫玻璃的东西,说道:“陛下,我们新见的书院的窗户得用此物,而此物的造价实在太高了点。” 看着张载拿在手中明晃晃,亮晶晶,透明的东西,赵祯心里一惊,开口朝已回来的贴身头监吩咐道:“去取过来让朕瞧瞧。” 快步走下御阶,老陈都知伸手接过张载手中的物品正想转身回去呈给官家,就听见…… “陈都知且慢,还有此物。” 闻声转过头,老陈都知望着张载又从木箱里拿出,青灰色,看着像石块一样的东西,心里有些迟疑。 难道这种东西也很少? “拿上来吧,朕一起瞧瞧。”见自己的贴身太监有些犹豫不决,也瞧见张载刚拿那石块的赵祯才不相信林夕会拿一块石头来忽悠自己。 “是。”拿过张载手中看着像石块一样的东西,入手的感觉让老陈在心里为林夕叹了口气。 这就是一块石头不是,林小子你就等着陛下的怒火吧! 接过贴身太监递过来的那透明发亮的片状物品,赵祯认真的看了看,这不就是琉璃吗,只是用琉璃来当窗纸用,这要不要再败家点。 想着,赵祯放下手中的东西又拿起那块像石头一样的物品,这左看右瞧,就手感,根本就是一块石头。 尤其是一抬头,瞅着林夕嘴角那似笑非笑,不屑的样,赵祯要也圧不住心头之火,冷声说道:“林爱卿是不是觉得朕是个傻子憨货,耍着好玩?” “如此利民利国之物,陛下既然不识,不经检验就说臣在戏弄陛下,臣实在无话可说。”看着说翻脸就翻脸的赵祯,林夕也懒得跟他废话。 走到张载身边,弯腰从箱子里拿出那一小袋有两三斤左右的水泥,打开,倒在地上,嘲讽地说道:“陛下手中摸着像块石块的物品就是此灰加水搅拌干固后而成, 至于另一看着似琉璃,被我命名玻璃的东西,虽说造价高了点,但此物的用处除了装在窗户上外,陛下难道不觉我大宋嫁女之所以嫁妆太高有一半是来自于那些铜镜。” 望着随林夕动作四处撒落的粉沫,听着林夕不满的话语,赵祯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从龙椅上站起,绕过御案,走到林夕身前,伸手抓起一把水泥粉,颤声问道:“林小子你确信那块石头是这东西加水干了后变成的?” “是与不是,陛下让人验试下不就知道了。”没好气冲赵祯翻了个白眼,想着自己让那五小干的事,林夕坏笑两声不再多说。 “来人,照林爱卿所言,把这些粉沫收了拿下去验试下。”对殿中的太监吩咐了句,赵祯又拿起箱中的玻璃问道:“此物真可以代替铜镜?” “这等下陛下就知道了。” 等下就知道了? 瞅着林夕脸上的笑意,赵祯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小子不会又在憋着什么坏,又想坑朕吧! 只是还没等赵祯想完,殿外就传来一声童声:“父皇,救命啊,有人要抢孩儿东西!” 第80章 这小子真不是人! 把玩着手里的小镜子,瞧着殿中诸臣强憋着笑的样子,尤其是听着那小子放肆的笑声。 想着刚才发生的闹剧,赵祯伸手一拍御案,报复道:“现在天色已晚,想来殿中诸位臣公肚中已饥,林小子你难道不想炫耀一下你的厨艺吗,要不孔祭酒可得有话说了?” 一匹草泥马送给赵祯,看着听到他的话扭头看向自己的孔老头,瞧着他眼中的不怀好像,林夕能说什么。 伸手拍拍张载的肩膀,林夕扭头望向站起一旁的任知制诰欧阳修笑道:“欧阳公近几年来看书是不是越来越得凑近书页才能看清纸上的字体?” “是啊,林候你是从何处得知老夫这毛病的?”听到林夕的问话,欧阳修心头一惊,连忙问道。 “瞧出来的。”回了欧阳修一句,林夕扭头跟在一小太监的身后就朝殿门口走去,嘴里淡淡地说道:“如果欧阳公,还是有跟他有一样毛病的人,要是能到御膳房帮在下打个下手,眼睛那点小病,小子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看着已跨出殿门的林夕,瞅着还傻呼呼站着的欧阳修,作为他好友的范仲淹一个没忍住,也顾不上被参什么御前失仪,走过去捅了他一下,说道:“永叔,你还不向官家请旨,跟上去,那小子确实有治好你眼疾的办法。” “这……,”望着面前的好友,欧阳修知道范仲淹是个不会随意开玩笑,严谨的人,一咬牙站出来,冲赵祯拱手施礼道:“臣请官家允许去御膳房帮林候打下手。” “既然卿家愿意,那朕允了。”看着这位文章冠天下大家,赵祯点点头,扫了殿中的臣子,笑道:“诸卿谁若有跟欧阳卿家一样的眼疾也可以过去帮忙,朕保证林爱卿是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眼看着欧阳修得到官家的允许已经快步追了出去,孔老头心一横,想着自己的老眼,冲赵祯躬身一礼也跟了出去。 …… “孔大爷,你这是切葱还是砍树,至于那么怕切到手吗?” “欧阳公,你这是在拾香菜还是在糟蹋香菜,你把黄叶折了不就行了,那根须是可以吃的。” “呸,那谁,别看,说的就是你,你说说你这放的是醋还是酱,这酸和咸的闻闻不就分清了,笨死了你。” “……” 远远的就听到御膳房里传出来的林夕骂声,在垂拱殿中见剩余诸位臣子心不在焉,自己也没了心情议事的赵祯大手一挥,带着诸大佬也到御膳房来凑趣。 只是才刚靠近御膳房,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赵祯强忍着笑,扭头望向身后的臣子们,开口说道:“诸卿认为林夕此子如何?” “林候行事虽说不按常理来,但其本事,胸中之才华,臣是服了。”听到赵祯的话,今天跟林夕学堂弟子比试输了的宋祁率先站出来回答道。 虽说林夕本人桀骜不驯,但他教授出来的那些门人弟子,一个个的确实是有真本事,而且一个个的知进退,懂礼仪。 “宋卿此言可是当真。” “确实是真。”说着宋祁从怀中掏出今天赌斗结束后,林夕首徒交给自己的信,双手呈上对赵祯说道:“陛下请看,这是今日林候让他弟子交给臣下的。” 拿过宋祁递上来的信,赵祯抽出来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着:政见不同可以争,利益不合可以谈,窝里吵闹没意思,齐心协力牧诸夷。 见赵祯看完信沉默不语,宋祁叹了口气说道:“若非林候此信,臣怕是要继续跟他斗下去,可有了此信,臣汗颜。” 听着宋祁的话,赵祯抬起头,把信递给身旁的贾朝昌说道:“诸卿都看看。” 接过信,贾朝昌很认真的看完,转手又递给别的同僚。 沉思了片刻方才开口道:“官家,林候此言虽说有理,但牧诸夷这事…?” “今日不取,昔年之灾,虫蚁也能毁堤。”扫了眼贾朝昌,赵祯知道这人也是个有本事的,但其心思实在太重,眼界也太狭隘了点,看来…… 感觉到皇帝那从身上一扫而过的目光,贾朝昌心里一惊,瞅着看完信都沉默不语众同僚,连忙躬身双手作揖道:“老臣糊涂,还请官家降罪。” “贾卿何来此言,平身吧!”对贾朝昌说完,赵祯笑了笑,对众臣子说道:“诸卿随朕进御膳房瞧瞧,看看林小子那拿戟的手能做出什么样的东西来,哈哈……” 抬头看着大笑着走去的皇帝,贾朝昌有些苦恼,自从林夕这小子来到朝中以后,自己这一伙人先是丢了个王拱辰,现在宋祁好像又转去了范仲淹他们那一边,这日子,苦也。 “师尊,接着。” 才走进御膳房,赵祯就听见这么一声喊。 抬头一望,只见林夕双手握刀,手臂挥舞,就见那被张载抛过去的面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再一瞧翻腾着热气的汤锅里,一张张面片大小均匀的就像量过的一样正在汤中沉浮。 削完面团,林夕对欧阳修说道:“数二十个数,分碗捞起,至于这些调好的酱料,让他们各人按自己的口味放。” 说完,林夕拎起刀,转身就往赵祯他们那边走去,笑道:“陛下你来了,找个位置坐下吧,刀削面马上就好。” “你就让朕跟诸位卿家吃这汤饼?” “是面,不是汤饼。”虽说知道在大宋用水煮的面食都叫汤饼,可林夕就是不想惯着赵祯。 较完真,林夕也懒得再理他,朝张载说道:“载儿,自己去盛,要不等下没有得等着重做挨饿。” “是,师尊。” 点点头,张载连忙走到欧阳修身边,端起一碗面条,撒上酱料,端到已坐好的赵祯面前,说道:“官家请。” 瞧着面前大碗中的汤饼,赵祯无奈的盯着林夕正拎着的烤羊腿说道:“林小子,你让朕跟诸卿吃汤饼,你自己却吃羊肉,你小子还懂不懂礼数?” “行,怕你了。” 说完,林夕举起手中的刀,“嗖嗖”的就往羊腿上片去。 看着掉落在碗中的羊肉片,瞧着站在离自己两丈左右距离的林夕,瞅着他扭头跟范仲淹说话的样,赵祯有些傻眼。 这小子还真的就不像是一个人。 第81章 张载封官,老贾晕倒。 吃饱喝足,靠着椅背,赵祯很没形象的揉着肚子,望着林夕说道:“林小子,记得把此汤饼的做法交给御膳房的人。” “是。”撇了下嘴角,林夕很干脆。 只是看着这一个个靠在椅背上揉皮的大佬们,这要是被人瞧见了,这些货以后还要做人不。 这也太掉价了点吧,不就是一顿刀削面佐烤羊肉,至于吗! “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揉揉鼻尖,林夕站起身幽幽然地说了句顺口溜。 听到林夕的话,瞧着自己的小肚腩,赵祯想想也是,从椅上站起来说道:“许久未跟诸卿在一起谈天说地了,诸卿就陪朕走上一走。” “是,臣等遵命。” 瞧着饭后散个步都搞得这么庄严的赵祯,林夕嘲讽地撇了下嘴角,实在搞不懂这些人是不是有病。 想自己曾经在九天玄界,每次出行,那一次不是背着把诛神戟就出门了,到了那些统领一方的帝王的府门口,谁不是屁颠屁颠的把自己迎进去上座,好酒好菜好妹纸的招呼着。 这人啊,要是自身不硬,排场弄得再大又有何用,如杨广还有…… “林候,在想些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瞧着来到自己身边开口说话的孔老头,林夕真的很想给他一拳头,自己这才想到宋徽宗这老赵家的瘪犊子,你就来打断。 活腻了? “小子在想要不要拎戟上孔氏门上找找你们的麻烦。” “林候你……?”瞧着林夕一脸认真的样,孔祭酒有些傻眼。 “哈哈,孔大爷你就放心吧,虽说孔圣人之学说已经被你们弄得面目全非,但小子还不至于这样做。”哈哈一笑,林夕也不在逗孔老头,认真地说道:“孔祭酒你既是孔氏后辈,就应该明白,做人得学会变通,学说也是如此, 毕竟现在我们活着的这时代已经跟孔圣人那个时候不同了,就如那些不知变更的诸子百家,到现在又还剩下几家苟活于世。” 听到这话,孔祭酒低头沉思了半响,终于抬起头盯着林夕问道:“林候爷是准备对我孔氏之学动手?” “不会。”摇摇头,林夕笑道:“如孔氏还是如曾经现在一样不知改变,那小子不妨告诉孔祭酒,对于儒学小子只会釆取蚕食之道,慢慢地让它自己消失掉。” “你?”对着林夕的目光,孔祭酒没有一丝后退,冷声道:“林候就不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哈哈,”望着这倔老头,林夕压低声音说道:“孔祭酒,难道你没发现现在的官家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开始变得果断英武起来。” “这?” 想着官家近来越来越强硬的手腕,孔祭酒有些明悟,可想着自己孔氏的底蕴,这小子就算再有本事,他又能拿自己孔氏儒学如何。 瞧着孔老头眼底闪过的那丝不屑,林夕也没在跟他扯淡。 “欧阳公,商量个事咋样?”追上欧阳修,林夕一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 “何事?”警惕的撇了眼林夕,欧阳修也不计较他没大没小,把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要是我把你的眼疾的毛病解决了,以后每逢休沐之日,你就去我那学院授上两节课,当然,小子是不会让你老吃亏的。”说着,林夕伸手从怀里掏出张卡片,笑道:“只要持有此卡,大宋境内,各路府州的西北风酒楼,你去吃食皆可打二折。” 伸手夺过林夕手中的用黄金打造的卡片,看了看,欧阳修眼睛一眯,问道:“林小子,据老夫所知,西北风酒楼应该从没发出个至尊卡,你这那来的?” “全大宋,西北风至尊卡唯有十张,而要是你答应我的要求,你就是第一个拥有的。” “这,你还没告诉老夫这西北风至尊卡你是那来的,你叫老夫怎么答应你的要求。”盯着林夕,欧阳修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 听到欧阳修的叫声,赵祯扭头朝他看了一眼,瞧着他手里举着的那黄灿灿的东西,有些不解,开口朝身旁的人问道:“西北风至尊卡是什么东西?” “回陛下,这西北风是近年来在各路州府开的一家酒楼名字,而此酒楼对每一个在此酒楼消费到一定层度的人都会按等级发放卡片,而只要持有卡,都可以按卡的不同打不同的折扣。” “是吗,看来贾卿到此酒楼的次数不少。”看着出来回话的贾朝昌,赵祯笑意盈盈的说完话,举步就朝林夕欧阳修那边走去。 听着皇帝满是笑意的话,贾朝昌真的想一巴掌把自己呼晕。 自己为什么要该死地多嘴强出头,这下看来真的要玩完了,苦也。 “欧阳卿家,把你手中的卡给朕看看。” “是,官家请看。”看着来到自己身边,开口要卡的皇帝,欧阳修应了声,双手把卡递过去。 仔细的打量了下卡片的正反面和纹饰,赵祯顺手就丢给跟着的贴身太监,笑呵呵的看着欧阳修说道:“欧阳卿家你难道不知道西北风这酒楼就是林小子他的,这至尊卡朕可听文卿家说过,拥有此卡者年底可西北风酒楼的半分分红。” “官家,这……。”盯着被老陈都知揣到怀里的至尊卡,欧阳修欲哭无泪,眼巴巴地望着赵祯,想死。 “哈哈,”瞧着欧阳修的样子,赵祯忍不住扬声大笑,朝贴身太监说道:“把朕的那张钻石卡给欧阳卿家。” 看着老陈都知递过来的卡,欧阳修没接,对赵祯谢了声,扭头望向林夕说道:“林小子,你的要求老夫答应了,把卡给我。” “行。”重新从怀里掏出三张卡片,林夕丢给欧阳修一张,举着剩下的两张对范仲淹,富弼说道:“范公富公要不要也来凑个趣,只要你们休沐之日去我那学堂里上上两节课,这卡归你们了。” “哈哈,林小哥既然如此瞧得起老夫,这活老夫接了。”从同僚中走乙出来,富弼伸手从林夕手中拿过一张卡放进袖中。 “教书育人本是利国利民之事,林候爷你这样做,”摇了摇头,走到林夕面,范仲淹拽过他手中的最后一张至尊卡,笑道:“既然你如此有诚意那老夫就勉为其难去你那学堂看看。” “哈哈,诸位卿家都如此了,那朕这个一国之君也不能占这小子的便宜,那西秀园朕便赐以你做学院了。” “臣谢过官家。”躬身冲赵祯作了一揖,林夕的声音满是真诚。 “爱卿为国操劳,朕又那能让你自己掏钱,若非三司无钱,内务空虚,朕……”瞧着林夕,赵祯眼里尽是无奈的说道。 “官家既有此心,”看着赵祯眼中流露出来的真情,林夕笑了笑说道:“那臣还有一事要麻烦官家。” “只要朕能办到,一定给卿家解决。” “还请官家就任新学院的山长,”顿了顿,林夕直视着赵祯说道:“建此学院本就是为国育才,官家作为一国之君,万民之主,这学院若官家不任山长,何人又配。” 盯着林夕的眼睛看了片刻,赵祯没从他的眼中发现些什么,想了想说道:“朕可就任新学院的山长,但学院的事还需要张载小爱卿这个副山长来管。” 伸手拉过站在自己身后的张载,林夕轻声说道:“还不谢过官家,官家亲封你为学院的副山长了,你做官了。” “草民谢过陛下,陛下万岁。”得到林夕的提醒,张载连忙跪倒在地谢恩道。 “哈哈,好了,你师尊都说朕封你官了,那朕便封你个着作郎,”说着,赵祯转身望向身后的众臣子说:“诸卿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臣等即刻拟旨请吾皇用印。” 看着难道这么齐声同意自己旨意的赵祯有些得,正想喊平声就见参知政事贾朝昌头一歪,口吐白沫地就往旁边倒去。 第82章 给你吧,这是假的。 “师尊,我真的封官了?” “是。”第一百次回答了张载的话,林夕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一个从七品的着作郎,在这高官多如狗,富豪遍地走的汴梁,这就是个屁,放了都没人理的那种。 “哈哈,师尊,徒儿先告辞了,我要回房去给我爹娘写信,告诉他们这事。” 望着转身就跑的张载,林夕揉揉眉头,不得不大声的喊道:“写什么信,你爹娘再过几天就要到汴梁了,到时候为师再跟你一起去迎接他们。” “什么,师尊你说我爹娘要来汴梁了?”停下脚步,张载满是惊喜的看着林夕问道。 “是,自从官家派人去接你们来汴梁,为师就让人去接了你爹娘。”伸手拍拍张载的肩膀,林夕笑道:“先下去洗洗,然后睡个好觉,你明天还有得忙呢。” “是师尊,”点点头,望着林夕,张载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偏偏不知道怎么说。 “有何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 “师尊,你是不是真的要把叶子师娘送回西贼那里去。” “对,”点点头,林夕很干脆地说道:“这事载儿你就别问了,你就当为师在下一盘棋行了,下去休息吧,为师还有些事要出去。” 听着师尊这莫名其妙的话,张载知道如果师尊要不说,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所以张载也很干脆地行了一礼就往后院走去。 眼瞧张载离去背影,林夕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看来得给这小子找个媳妇了。 想到媳妇,林夕有些茫然,有些人的确还是无法忘记。 摇摇头,赶走心底的想法,林夕也不在拖拉,转身到书房里拿了些东西,诛神戟往身后一背,出门跨马就朝城外的庄子方向驰去。 …… “老二,你说头儿是不是有事耽搁了,为什么现在都没到?” 放下手中的酒碗,眼角撇了杜江一眼,李老二嘲讽地说道:“亏你还是个有婆娘的,连这点事都不懂,要是你娘子跟你不同心了,你能高兴得起来?” “嘁。” 听着李老二的话,瞧着他一付很懂的样,杜江嘴里嘁了声,望着杨怀玉说道:“怀玉,我没在的这段时间,家里你帮忙照看着点。” “嗯,肚子你就放心吧,咱自家兄弟,这还要你说。”点点头,杨怀玉很认真的说道:“虽说头儿现在跟叶子娘子闹翻了,但这男女之事谁又能说得明白,所以在路上肚子你用点心。” “知道了,”端起酒碗喝了口酒,杜江有些苦恼地说道:“哥几个你们说头儿他这是什么意思,这张元家人既然已经跟我们离心了,头儿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还要放她们回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杀个屁的杀,要不是头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哥几个你们会跟着头他。”狠狠的手里的羊骨头扔到地上,刘义渠举起袖子一抹嘴,站起身说道:“哥几个你们喝着,我去看看那些小子是否偷懒了。” “行了,你们看这货摇摇晃晃的,我还是陪着他去看看吧,要不等下我怕他掉坑里了。”喝了口酒,张牛儿指着走出去的刘义渠笑道,也随即起身跟了过去。 瞅着已离去的两人,杜江苦笑着说道:“我明天就要走了,这李力正礼俩也不回来跟我们聚下,老二跟怀玉你们说他俩这还把我们当兄弟吗?” “得了吧,他俩现在可是大忙人,这一村的老小,咱这几百个兄弟都得靠他住挣钱养着,我们可得罪不起。”吐了泡口水,李老二心情也很不爽。 “都少说两句吧,喝酒。”举起酒碗朝李老二,杜江一邀,杨怀玉一口干掉满碗子的酒。 “干。” 拿起酒碗喝了口,杜江叹了口气说道:“要不你哥俩跟头儿说下,咱哥三这次一起出去,把张元家人送到后,回来时我们顺便捞一把,如何?” “肚子你没喝高吧,这朝廷刚答应李元昊的归附,我们要是敢乱来,上面怪罪下来谁担?” “头儿呗,反正大不了再跟曾经一样,咱几兄弟嘴拳头再带上个几百人,再把西夏横扫一番,闹他个天翻地覆的。” “这,”听到杜江的话,杨怀玉有些心动,看着李老二问道:“老二你最了解头儿,你说头儿现在还愿意干这种事不?” “干什么这种事?” 迈步走到门口,听到杨怀玉的话,林夕有些好奇的问道。 “头儿,你来了。”见林夕来了,李老二等连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们几个呢?”顺手从背上取下诛神戟挂在墙上,林夕一边坐下一边问道。 “义渠跟牛儿刚去巡查岗哨。”看着坐下的林夕,杜江一边给他倒酒,一边解释道,眼角却朝挂着诛神戟喵了一下。 心里有些起浮。 因为据自己所知道的,在两年多以前,大宋各军众将士,那怕十几个人都没是没法抬得动这戟的,可如今,为什么一小根铁钉就能承受得住这把戟的重量,难道…… 想着林夕的脾气,想着两年前的那场宋辽之战,想着突然传来的林夕身损的事,杜江似有明悟。 “嗯,都坐下吧。”摆摆手,招呼李老二几个坐下,林夕举起酒碗,对着杜江说道:“此去西贼境内,路途遥远,你跟兄弟们自己小心点,记住了,你带出去多少个兄弟,就给我带回来多少。” “这,”一口把碗中酒喝酒,杜江顺手又给林夕几个倒满,嘴里说道:“头儿,你又不是不了解西夏人,这一个个的都野着呢,我只能说尽量。” “啪。” “呸的尽量,是一定,”伸手朝桌面一者,林夕盯着杜江说道:“你过去了,见着西贼了就报我名字,告诉他们,谁要是伤我兄弟一根毫毛了,老子即刻领军出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头,那我们现在为何不直接挥军把西夏给灭了?”杨怀玉插嘴问道。 懒得跟这几个憨货解释,林夕伸手解开身上的袍服,指指胸口上的伤口说道:“看看吧,这都两年了!” “嘶。” 看着林夕胸中前那有碗口那么大的疤,李老二几个倒吸了一口气。 心里都冒起一个念头:这tmd这样子都死不了,妖孽啊! “头,你这伤两年了都没好?”伸手摸摸林夕的伤,杜江知道这假不了,确实不是新伤口。 “嗯,要不是伤还未好,就他小小西贼还敢在我面前炸翅,老子灭了他。”掩上袍服,林夕给杜江倒了碗酒,举起来说道:“多余的话不说了,干。” “干,干,干。” 见杜江把酒干掉,林夕叹了口气说道:“肚子你们喝吧,我回去了,明天你出发我就不过来送,看着一些人烦。” 望着说走就走的林夕,杜江跟李老二杨怀玉两对视了眼,突然记起什么似的,跑到墙边摘下林夕的诛神戟,冲到门口喊道:“头,你的诛神戟?” “给你吧,这是假的,真的毁了。”头也不回地朝身后挥挥手,林夕回了句,出了院门翻身上马,扬鞭就走。 就像这庄子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站在院门口,望着扬长而去的林夕,杜江掂掂手中的戟,嘴角有丝微笑。 第83章 石敬瑭瘪犊子 “师尊,起床了,昨日我们回来时官家让我们今早去上朝。” 听着屋外传来的喊声,伸手揉揉眉心,林夕扭头望了望窗外,实在是想揍人。 这乌啾麻黑的上个屁的朝,这不纯属吃饱了撑的的浪费蜡烛。 “师尊,你醒了没?”没听见屋里有什么动静的张载忍不住又喊了句。 “死了。”掀开被子,林夕用火折子点起灯,穿上衣袍,拉开门走了出去就看见已穿戴整齐的张载正站在门边蹲着马步。 欣慰的冲他点了点头,林夕随口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三更将尽四更未到。”看着已走出来的师尊,张载有些小兴奋地回答道。 “什么,四更还没到?”盯着张载,瞧着他脸上的小激动,林夕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载你既然起这么早,那今日的马步多蹲点。” 听到师尊的语气不对,张载心里一惊,苦着脸急忙问道:“师尊,多蹲多少?” “蹲到为师说要去上朝时为此。”说完,林夕负起手,慢慢悠悠地朝洗漱间走去。 “啊,师尊,这……,”想着师尊一般都是天色大亮了以后才去上朝,张载忍不住嚎了起来。 听着身后传来的张载鬼叫声,林夕嘴角一撇,笑笑没有理他。 这年青人啊就是容易兴奋,不治治昨能行,要不然是会犯错的。 悠哉悠哉的洗漱完毕,看着镜中自己那来到大宋近四年一点都没变老的娃娃脸,林夕除了赞叹唯有无奈。 …… “师尊,为什么我们不骑马也不坐马车来?”蹲了半个时辰马步,终于挨到师尊说走了的张载拎着个食盒走在林夕身旁,看着不是骑马就是坐车来上朝的朝中官员问道。 “除了上了年龄,住得远的外,别的不是腿软就是在晒,”望着御街上从身边车马,林夕不屑地说道:“这人啊,好日子一过习惯也就废了,所以载儿你记住了,勤锻炼身体才好。” “哈哈,林小子你还真是教导有方,上朝路上也不忘教导弟子,老夫真是服了你小子。”掀开车帘,文彦博让车夫把马车停下。 瞧着顿在身旁的马车,望着从车窗伸出的脑袋,林夕揉揉鼻尖笑道:“文公你也来了?” “是啊,今日朔望朝会,林小子你不知道?”回了林夕一句,文彦博看向张载说道:“小载别听你师傅胡说八道,上马车来。” “谢过文公,”冲文彦博行了个礼,张载不卑不亢认真地说道:“小载觉得师尊所言没错,人确实最怕的就是习惯。” 听着张载的话,文彦博有些尴尬,缩回脑袋跳下马车,望着这两师徒,除了苦笑脸上还有无奈。 “文公不坐马车了?” 听着这挪移的话,文彦博冲林夕翻了个白眼,朝车夫挥了挥手让他先行过去,苦笑着说道:“林小子,当着你弟子的面能不能给老夫留点面子?” “行,你年纪大你说了算。”摆摆手,林夕也不在逗老文,一边朝皇城方向走一边问道:“文公,刚才我看见一群辽人也过来了,这是为何?” “为何,还不是因为你小子的事,”迈步跟林夕并肩而行,文彦博幽幽地回答道:“也不知辽主从何处得知你还活着的事,这不遣使来朝想要回被你赢来的那些城县了。” “呵,是吗?”撇了撇嘴,想到了耶律宗真那豪爽的货,林夕笑道:“那我倒要看看他耶律宗真是想怎么要。” 瞧着林夕身上背着的诛神戟,文彦博脸颊直抽抽,这小子怕是早已知道今日辽使要来见驾,才带的兵器吧! 只是一想到刚才这小子明知故问拿自己消遣的,文彦博发誓要是自己打得过他,绝对会把他揍得连他娘亲都认不出他来。 “林小子,你亲人还没消息?” “没,”听到文彦博的问话,林夕有点晕,自己这是整个人空降下来的,又不是魂穿,那来的家人,可却不得不敷衍叹了口气,回答道:“唉!我被家师带走时才四岁,下山时已年过二十,十六载没跟家里联系,这要怎么找,到那里找?” 望着面前这已是声名远扬的青年,看着他眼中的无奈,文彦博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他,唯有幽幽的一叹。 听着老文的叹息,林夕并不感觉好笑,自己家人在何处,兄弟处何方,自己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只是这要怎么才能回去,自己至今也是不知道。 “师尊,到了。” 闻声,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宣德门,瞧着拎着灯笼静静站着的百官,林夕扭头递给文彦博一个眼神,自顾自的带着张载往角落里走去,只是还没走到地方就听见…… “外使见过林候,林候可好?” 斜眼扫了下这突然从边上跳出来,向自己行礼问候的人,瞧着他身上穿的服饰,听着他这字正腔圆的官话,林夕淡淡地问道:“你是辽国的使者?” “回林候,外臣正是我主这次派来南朝的副使。” “嗯,你是怎么认出我就是林夕的?”饶有兴趣地望着这礼数周到的辽使,林夕笑着问道。 “两年前外臣曾随我主到过易州,曾有幸见过林候。” “呵呵,这么说来咱们还算是个熟人,”呵呵两声,林夕随口问道:“还未请教外使尊姓大名?” “外臣刘六符,任……”挺直腰杆,已年过半百的刘六符知道林夕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没骨气的人。 “停。” 抬手打断刘六符的话头,林夕开口说道:“在下对你的官阶没有兴趣,你还是直说你那里人得了。” “外臣河间人氏。”虽说话头被林夕打断,但刘六符不敢生气,因为这青年可是连皇帝都敢戏弄,敢怼的。 “河间?这么说来刘副使也是汉儿了?” 听到林夕这么说,刘六符心里打了嗝,这下来就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了吧! 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刘六符回答道:“林候真是博闻多见,外臣正是汉儿。” “呵呵,这不怪你们,都是石敬瑭那瘪犊子干的缺德事情,”撇了刘六符一眼,林夕淡淡地说道:“就这样吧,有空去本候那,本候有些事要请教于你。” “是,外臣领命。” “哼,林候你这是何意,”见刘六符跟林夕笑语吟吟的样,作为正使,官居宣徽使的萧特末忍不住哼声说道:“刘副使请注意你的身份!” 第84章 多看孔孟之书 紫宸殿。 站在阶下,望着高高坐在龙枢上的赵祯,林夕感觉有些困倦。 眼珠子一转,扭头往后面瞧了瞧,林夕几个闪身,来到一个站在柱子边上的文官身旁,伸手一拽,拨开他靠在柱子身后,眼一眯开始打磕睡。 瞧着拉开自己靠在柱子上闭上眼的林夕,官员嘴角直抽抽,但也不敢说些什么。 合上辽使递呈上来的国书,赵祯眼睛一眯,笑着问道:“朕那皇弟是何意,这打赌输了想反悔?” “陛下言重了,吾皇不是想反悔,只是最后一战还没结束你们就退军了,这赌约难道还能作数。”听到赵祯的问话,萧特末语气很嚣张地说道:“既然不算数,那宋皇是不是应把那些城县还归大辽?” “哈哈,外使既然如此说,那何不去找跟你主打赌的。”哈哈一笑,赵祯干脆也撒着赖。 “这,” 想着林夕那威名远扬的魔头名声,耶律特末眼睛往周边南朝百官中扫了眼,没发现他的踪迹,胆子一壮,继续张扬地说道:“宋皇你这是在想赖帐吗,就不怕我大辽百万雄师南下,挥师汴梁。” “是吗?”听到辽使的威胁,赵祯很是不屑,开口说道道:“林小子,辽使说要挥师南下,直捣汴梁,你说朕该如何?” 一连叫了三遍都没瞧见林夕站出来的赵祯很郁闷,拿眼往三司使宋庠身后一瞧。 刚才还站在那里的林小子不见了,这……。 望着赵祯的糗样,萧特末一本正经的笑道:“看来这南朝宋的臣子还真的是有个性,这上朝面君都可以无告而退,哈哈。” “林候,醒醒。”听着辽使的笑声,刚才被林夕拨拉了下的御史台官员伸手捅了捅他,小声的唤道:“陛下在叫你。” “嗯。” 缓缓地睁开眼,林夕冲这官员微微一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也不说话,迈步就往前走去。 “不知官家唤臣何事?” “林小子,刚才辽使说如果朕不把那些城县还给辽主,他们便要挥师南下,直捣汴梁,你说朕该如何?” “还给他们就是了,”瞅了眼这叫萧特末的辽使一眼,林夕淡淡地说道:“战兵一起,苦的是边地百姓,官家你也于心不忍不是。” “林小子你……”不明所以的看着林夕,赵祯有些意外,这小子一直以来不是都很强势,得理不饶人的,今天…… 怎么熊了。 “官家若无他事,还请宣布退朝。”开口打断赵祯的话,林夕的脸一板,转身看向萧特末。 接到林夕的眼神,赵祯虽说不是很明白,但还是冲边上站着贴身太监点了点头。 得到皇帝的示意,老陈太监连忙扯着公鸭嗓喊道:“陛下有旨,退朝……。” “呯。” “啪。” 一脚踹飞萧特末,林夕揉着鼻尖骂道:“尼他娘的是不是有病,要地就要地,挥师就挥师,可尼娘地大笑个屁,你不知道老子最恨别人吵我睡觉?” 望着随着退朝二字落下就动手的林夕,赵祯明白了。 这小子不是没有怒火,只是不想落人口实,让御史台的那些人有话可说。 “啪。” 拎起萧特末,林夕一耳光扇在他脸上,笑着说道:“回去告诉耶律宗真,既然赌了就别输,输了就得认帐,想反悔,他得先问问我背上的诛神戟能不能行,滚。” 看着在大殿中就敢动手,把辽使像扔死狗一样扔出去的林夕,殿里的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有些傻眼,心里都不由而同的冒出一个念头:这小子还真的是百无禁忌。 随手用衣袍擦了擦手,林夕斜眼看了下还在殿中的西夏使者,冷声道:“你们还不走,用本候爷送你们吗?” “外臣不敢,还请林候息怒,这就走,这就走。”感受到林夕眼中的杀意,西夏使者也忘了向赵祯行礼告退,提起脚就要往殿外走去。 “回来,”扭头朝赵祯的方向努努嘴,林夕幽幽地说道:“既已归附,便要有个做臣子的样子,陛下在此,尔等不告而退这是何意?” 收住脚,西夏使者连忙转身朝赵祯拜道:“外臣不知礼数,还请陛下恕罪。” “哈哈,外使既知不懂礼数,何不多看看孔孟之书。”哈哈一笑,赵祯很解气地说道。 “是,外臣遵陛下旨,”苦笑着应了声,西夏使者忍着愤怒说道:“外臣外面还有些许事务要忙着处置,还请陛下允许外臣先行告退。” “允。”摆摆手,赵祯脸上很云淡风轻。 “谢陛下,外臣告退。”站起身,西夏使者头也不回的就向殿外退去。 只是路过林夕身边时,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双手一拱,腰一躬开口禀道:“外臣告退,还请林候爷见谅。” “行了,有空去本候的西北风酒楼捧捧场子,本候这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伸手拍拍西夏使者的肩膀,林夕笑眯眯地说道。 “是,外臣等下就去。”朝林夕强挤了个微笑,西夏使者知道这不给林夕捧上些钱财,自己这趟使宋之旅一定不会太平。 “嗯,那谢谢夏使了,西使请先行。”对于客人,林夕的确很有风度。 “是,那外臣告退。” “去吧。”挥挥手,林夕像似在赶苍蝇。 听着林夕跟西夏使者的对话,赵祯嘴角直抽抽,朕之眼前,这小子也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敲诈人。 这还有王法还把朕放在眼里吗? “既然那些苍蝇已走了,官家我们还是继续上朝吧!”转过身面向赵祯,林夕淡淡地开口道,的确真的没把老赵放在眼中。 上朝? 听着林夕的话,赵祯很想揉揉眉头。 第85章 张载悟道,毕昇封爵 “师尊,今日你在殿中那般作为,难道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放下递到嘴边的肉饼,看了眼自己这大弟子,望着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林夕幽幽地叹了口气,回答道:“帝王之怒虽可怕,但最可怖的还是百姓之愤。” 百姓? 瞅着面前各色衣着的人流,听着从他们口中说出的各种柴米油盐酱醋茶,张载似有所悟,脚步一顿,眼一闭就陷入沉思中。 瞅着停下来的张载,林夕嘴角一撇,伸手朝四周打了个手势,举起手中的肉饼继续啃着。 百姓? 帝王? 这一刻的张载忘记了周边的一切,脑中唯有一句句林夕所说的话,还有那一幕幕自己所看到,所经历的一切。 “哈哈,我懂了,我终于懂了,”睁开眼,张载仰天吼道:“躬身俯行,格物致知,知行合一, 唯有此才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师尊,弟子终于懂了。” “恭喜了林小子,你这弟子……,”听着从张载嘴里喊出的话,赵祯眼里满满的都是嫉妒。 如此年龄,便已然悟出自己道,成为一代大家,除了妖孽二字,赵祯不知道还应有何词来形容。 “谢陛下夸赞。”随意地冲现在动不动就随便出宫来溜达的大宋一把手拱了拱手,林夕拎起食盒一个纵身就从二楼一跃而下。 “师尊,你看是?”扭头望了望四周,瞧着面前十丈外披甲顶盔堵在大街上的士卒,张载有些懵逼。 这御街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没有一点动静。 “消停点,”把张载扶到街边上的摊位上坐下,林夕打开食盒,没好气地说道:“先喝点粥,睡醒了为师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是,师尊。”看着师尊端出来的粥,张载感觉好饿,也顾不上什么,拿起碗就往嘴里倒。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无语地瞧着这才三天没吃没喝,此刻却像饿死鬼转世的张载,林夕好怀念九天玄界的避谷丹。 一天一粒,省时卫生又方便,还环保。 “师尊,还有吗?”连喝了三碗粥,可张载还是感觉自己好饿。 “久饿忌饱食,现在你先跟你牛儿叔他们先回去,为师还有事要处理。”站起身,林夕招过边上的张牛儿,把张载交给他以后,头也不回的就往刚才呆着的酒楼走去。 望着头也不回,说走就走的师尊,张载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可…… …… “林小子,你说朕要不要赐小载个进士出身?”看着回到楼上的林夕,赵祯开口问道。 “谢官家,”不屑的撇了下嘴角,林夕没好气地回道:“我之弟子,如果要考个进士,官家认为会难吗?” “这?”尴尬地笑了笑,赵祯知道林夕说的没有错,可自己之所以这样做,不就是想挖下墙角,收卖下人心吗? 可这小子咋就这么不懂事呢! 你一下子就把话给朕堵死了,这让朕情何以堪,脸往那放。 “林候此言差矣,虽说近些年来,官家仁慈,每屇进士科都有所增录,但这东华门唱名,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机会的。”听不惯林夕说话方式的孔祭酒接到赵祯的眼神示意,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瞧也没瞧这死皮赖脸陪自己在这酒楼守了一天的孔老头,林夕微微一笑说道:“孔祭酒忘了前段时间的赌斗了?” “你……,竖子你别欺人太甚。”听到林夕又提起前段时间的那事,孔祭酒很火大。 “欺人?” 扭头望向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孔老头,林夕很不客气地冷声说道:“别tmd给老子倚老卖老的,就是欺你你又能如何,再不放下你那狗爪,信不信老子把你给灭了。” “行了。” 见林夕开始动火,赵祯还真怕他真的会把这老头给宰了,连忙开口喝道:“在朕面前如此争吵,两位卿家是不把朕这个天子放在眼中吗?” “老臣不敢,还请陛下恕罪。” “哼。” 撇了眼向赵祯赔罪的孔老头,林夕哼了声,走到窗旁,瞧着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街上人流,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兴,百姓苦,亡,百姓也苦,官家可知这是因为什么?” “为何?”听完林夕的感慨,赵祯微微沉思了下,开口问道。 “乱世刀兵,盛世贪腐,”双手拄在窗框上,林夕冷冷地说道:“民智不启,儒学误国。” “林小子,你……?”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赵祯脸色一变,瞪着林夕厉声说道:“你这是威言耸听,妖言惑众!” “呵呵,官家你爱信不信,臣有事先行告辞了。”说完,林夕也待赵祯说,,负起双手,慢悠悠地就往楼梯方向走去。 “林小子,你给朕停下,把话给朕说清楚。” “毕昇活字印刷术,利国利民之大功,官家却因他只是一匠夫而弃之不封,夏辣败军损将却赐两子进士出身,”停下脚步,林夕转头盯向赵祯,淡淡地嘲讽道:“官家此举确实是明君之为。” 听着林夕讽刺的话,赵祯突然想起自己前天收到的林夕递上来的为人请功奏疏,及今早自己接到的皇城司李玥的密报,心头有些明了。 “林小子你是说那活字印刷术于国有大用?”想明白了林夕套路的赵祯连忙开口问道。 “如说儒学有教化百姓之劳,那毕昇此术便当得上惠泽天下之功,”说着,林夕撇了眼孔老头,认真地说道:“百年千载之后,毕昇此名将唱响天下,官家可信?” “这…,那按林小子你的意思,朕真的得赐那匠人一个候爵?”想着林夕奏疏上的建议,赵祯有些舍不得那个候爵。 虽说朝中重臣,每人都有爵位旁身,可让自己突然封一个在工棚里做活的匠人候爵,这咋感觉有些怪怪的。 “封与不封,官家自己决断。”冲赵祯笑了笑,林夕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瞧着下楼的林夕,赵祯很无奈,想想,朝边上的侍候太监下令道:“去政事堂传朕旨意,让相公们拟旨,赐匠人毕昇,候爵,爵名让他们自己商议。” 第86章 解职去阶 “都给老子听好了,谁要是不照老子的样子做,就他娘的自己给老子滚蛋,老子这不收废物。” 话落,伸手扯地身上的衣袍,李老二直接就往面前从山坡上砍下来的荆棘丛里冲去。 “嘶。” 瞧着浑身没有几两肉的军指挥使身上那被荆棘刮划出来的伤口,瞧着那一滴滴撒落在荆棘上的鲜血,刚从各军中抽调到这新建,名为牧蛮军中的士卒将校嘴里全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照他这样做,会受伤的好不好。 “看明白了吧,”不以为然的撇了眼身上的伤口,李老二慢慢悠悠地又从荆棘丛中走了回来,站在这些部下面前,厉声下令:“现在都给老子脱了衣甲,闯过去。” “指挥使,这……,”被赵祯从殿前司调到牧蛮军中任军都虞候的李玖眉头一皱,想跟李老二讨价还价。 “滚。” 冷冷的从中吐出一个滚,李老二望着面前的军卒淡淡地说道:“老子还是刚才那句话,老子这不收废物,不想照做的现在可以出列站到一旁。” 听着李老二这不带一丝温度,操练场上的众士卒将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有些乱。 “呸,不干就不干,谁稀罕呆在这鸟地方,老子回殿前司去。”说完,李玖狠狠地摘下头盔朝地上一扔,随口朝地上吐了口痰。 “就是,这鸟地方鬼影都没有一个,老子也不呆了。” “兄弟们,大家都散了吧,照这样的练法,这还没上战场人就废了。” “……” “哈哈……” 看着场上那还留在原地不到千人的队列,听着那些自动退出军卒将校口中不干不净的话语。 李老二仰天一笑,大声的吼道:“剩下的人,现在卸甲照着某刚才的样子做。” “是。” “是。” “是,……” 见剩下的人已经开始去执行命令,李老二转头朝站在边上看热闹的那些军卒看了一眼,摇摇头,话都懒得跟他们说一句,向军中的军医长点点头便自顾自地下去处理身上的伤口。 “头儿,怎么样,俺李老二还行吧?” “还好。” 点点头,看着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闯过那千米长的荆棘丛,浑身都是伤站在校台下的士卒们,林夕笑笑,从椅上站起身,走到校台边沿开口说道:“恭喜那些留下来的兄弟,现在你们有资格呆在牧蛮军中,可以成为本战候的麾下, 至于……” 说着,林夕不屑地指着站在旁边,自动退出的那些人,嘲讽地说道:“至于那些自动退出的憨货,呵呵,除普通士卒外,余者有军阶官职者,一律解职去阶,永不录用。” “林候爷,你有何资格解除某这些人的军阶官职,你信不信某等可以连名上疏去陛下那里参你。”听到林夕的话,带头拒绝执行李老二命令的李玖很不服气的站出来问道。 “资格?” 撇了眼这货一眼,林夕顺手把别在腰后的圣旨丢给他,鄙视地说道:“老子懒得念,你自个儿瞧瞧本候爷有没有资格。” 瞧着砸到怀中黄灿灿的圣旨,看着上面的金丝,李玖“噗通”一声跪了,颤抖着双手打开卷轴,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新军训练,林卿所决便是朕意,不遵者,可就地正法,钦旨。 “某不信。”握着圣旨,李玖瘫倒在地冲林夕吼道。 “拖下去,五十军棍后丢出营外。”对身后的刘义渠招招手,林夕吩咐完瞧都没兴趣瞧这货一眼。 他还真的以为自己老爹是赵祯的亲表兄就很了不起,还真的是把他自个儿当根葱了,什么玩意。 “收到头儿。” 拱手应了声,现在任林夕亲卫队队长的刘义渠嘿嘿一笑,跃下将台,一伸手拎住李玖的衣领,拖着就走。 解决了李玖,林夕也懒得废话,直接对留下来的士卒说道:“所谓当兵吃吃粮,如果不是家中过不下了,我想你等也不会选择入行伍,但既然进来了那就得好好的干,别想尽着混日子, 现在我就说一句,留在牧蛮军的所有人军响皆翻两番,至于那些现任指挥都头之人,如果每月月底训练不合格者,撒了让有本事的人上,所以兄弟们都努力点,这机会人人都有。” “林候爷此言当真?” “当然当真,”瞧着站出来问话的小校,林夕笑了笑回道:“本候添为三司的度支使,百官的俸禄都由我发,你们说我能少得了你们的。” “林候爷,可是……” “没有可是,”抬手打断小校的话,林夕抬起头说道:“你等只需要做好你等的本份,其他的事情无需你等担心, 最后本候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你们的军响之所以会翻上两番,那是官家亲口下的令,而那多出来的两番也是官家节衣缩食从内庭里省下来拨付给你等的, 所以你们自己想想吧,该怎么做才能对得起官家,对得起你们手中的军响。” 听到林夕的话,小校心头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朝汴梁皇城方向一磕,大声吼道:“陛下万岁,大宋万岁。” “陛下万岁,大宋万岁。” “陛下万岁,大宋万岁。” “……” 无语的耐向皇城方向一拜,林夕很无奈的也跟着众士卒喊着,只是心里有些怀疑,那站出来问话,带着吼叫的小校不会是赵祯找来的托吧! “停。” 三呼过后,林夕不得不立起身喊停,要是再放任这些憨货这样下去,这tmd不会流血而死吧。 “现在全体解散,下去包扎伤口休息,明天训练正式开始。”下令完,林夕转过身来到那些自动退出的队列前,淡淡地说道:“尔等也解散吧,去军需官那了领了军响回家去。” “林候爷,某能,能留下来吗?” “你?”看了眼开口说话的人,林夕淡淡地说道:“刚才本候爷说过,除了普通士卒,身上有军阶官职的一律解职去阶,永不录用,你当老子在说笑吗,滚。” 第87章 陷阱又现 “郎君,有客人来访?” “不见。” 冲站在门口来禀报的管家挥了挥手,林夕头也不抬地直接说道。 就这时间点,就今天在牧蛮军中发生的事,不用脑子也能猜出上自己门来的都是些什么鬼。 “林哥哥,你就见见吧,毕竟你们都是属于武勋。” 翻了个白眼,盯着从门外走进房间里的杨秋月,林夕放下手中自制的鹅毛笔,认真地说道:“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希望秋月你能记住,生活中的一切你都可以替我做主,但公务往来人情这些,你最好少给我参合进来, 要是再有下次,这家你就别进了。” “哼,你……” 见林夕不识好人心,这样跟自己说话,杨秋月鼻子差点没气歪,哼了句,转身便要往后院去。 “站住。” 看杨秋月要往后院去,林夕开口叫住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后院没人,那几小都去城外的庄子上,你过去找鬼吗?” “要你管,我去给鬼收拾下他的鬼窝。”丢给林夕一个白眼,杨秋月很傲娇地扬起脑袋就就往后院走去。 “1,” “2,” “3。” 默默地在心里数了三个数,林夕幽幽地对门口的管家笑道:“鬼话说多了,真会遇见鬼的,你信不?” “信。”瞧着自家郎君一本正经的样,管家嘴里说着信,心里却是一句“我信你个鬼滴”,只是…… 心里那句话还没念完,管家就听到后院传来: “砰。” “呀。” “救命。” “有鬼啊!” “去门口把皇城司的人叫来,让他们都来后院帮忙收拾下。”从椅上站起身,走到门口拍了拍管家的肩膀,林夕嘴角直抽抽地无视了他的面部表情,心底想的却是自己到底要不要向杨秋月揭发李老二等人的罪行。 想当初自己在张家村,自从教了这些货设置陷阱机关埋伏后,自己那屋可是都成了他们的扬地,而自己也成了他们的验试对像。 可谁知这都几年过去了,这些货还是改不了这德行,不仅自己设置陷阱机关来坑自己这个头,还带着那几小一起干。 “是。” 点头应了声是,瞧着见怪不怪朝后院走去的林夕,管家有些不明觉厉。 秋月小娘子都喊救命了,自家郎君怎么的还一脸云淡风轻的样,难道秋月小娘子不是家里未来的当家娘子。 想着,管家似有些明悟,只是心里却有些害怕。 后院不会真的有鬼吧,要不然那些小郎君为什么要住到城外的庄子上,自己郎君回来了干嘛也不去后院屋中歇息而是在偏厅后的小隔间里睡觉。 “你没事吧?” 蹲在坑边,看着掉进坑里又被网给网住的杨秋月,林夕忍着笑问道。 “你挖的?”听着从头上传来的林夕声音,看着崭新的陷壁,闻着这新鲜的泥土味,杨秋月没好气地问道,却不敢再乱动。 因为刚才自已才挣扎了下,那知道越挣扎这网便会越收缩得紧,这勒的自己都快绻成一团了。 “不是,我又没病,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挖自己家玩。”一边说林夕一边伸手解开绳索上的暗扣,单臂一使劲,把杨秋月从坑里拎了起来。 “啪。” 伸手拍下林夕一边帮自己退掉身上裹着的渔网一边占自己便宜的咸猪手,杨秋月满脸委屈的说道:“林哥哥你是不是早知道后院有陷阱了?” “是,要不然我会跟你说来后院找鬼那句话。”搂住杨秋月,林夕终于还是忍不住笑笑了起来,开口解释道:“这都是李老二那几个憨货带着那几小弄的,要不然那几个小敢瞒着我偷偷的溜着跟他们去城外的庄子里。” “这是为什么啊,他们弄陷阱怎么在家里整。”靠在林夕怀里,杨秋月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可要从以前说起。” 抱起杨秋月,林夕往院中的凉亭里走去。 坐在林夕的大腿上,杨秋月还是第一次听他说他教李老二他们本事的事。 看着躺在自己怀中,听故事听得入了神的杨秋月,林夕嘴里一边说着话,手掌一边慢慢地就要往那山峰上攀去。 “林小哥,不知你找老哥们过来。所为何事?” “啊,” 听着这突然响声的喊叫,杨秋月吓了一跳,连忙从林夕腿上站起,脸色羞红的像朵盛开的牡丹花。 瞧着杨秋月那因为慌忙站起而颤抖的山峰,林夕没好气地站起来望向声音的来源处,脸上尽是怒火。 这tmd就差一指头的距离了,你们就不能晚那么点,慢那么儿几步吗! “除了书房,院中屋里,你们都给我仔细的搜上一搜,查上一查,把陷阱机关全给我找出来。” “是。” 听着林夕这充满寒意的话语,看着亭中的杨秋月,赵启知道自己闯祸了,来的不是时候,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声是。 手一挥,连忙带着众兄弟分头开始检查。 瞅着那一个得到赵启耳语就要往前院走去的皇城司探子,林夕叫道:“那位兄弟,你就别去给官家添堵了,这都是那几个小混蛋他们跟人合伙弄起来戏弄我的,你们找出来拆了就好。” “行了,你过去帮忙吧。”朝那被林夕叫住的麾下吩咐了句,赵启想想也是。 自从皇子住进此院中以后,这周围五十丈之内的房屋都已全被官家买下,自己皇城司的人也是轮流地分批在此处驻守着。 别说是人,那怕是只鸟是条狗都得检查完毕了才能靠近林夕的院子墙边。 “林小哥,近来可好?” 白了眼走过来的赵启,林夕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好不好老赵你不知道,可能连我一天上了几次茅房,每次上茅房用了几张纸,可能你比我都还要清楚,不是吗?” “职责所在,林小哥你就别嘲讽哥哥了。”尴尬地笑笑,赵启一脸无奈,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给杨秋月打招呼。 “赵都知好,你们忙,我就先回去了。”冲赵启施了个礼,杨秋月快速地打是个招呼,迈步就朝来路上跑去。 “杨小娘子……好。”一抱拳,赵启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暗,随着一阵香风飘过,面前已无杨秋月的影子。 “好了,坐吧。” 伸手从腰间解下酒葫芦扔给赵启,望着在院中屋里各处搜寻的皇城司探子们,林夕笑道:“老赵,要不我们来打个赌,要是你们皇城司能把这院中屋内的陷阱全部找出来,我把我编写的那本关于审训技巧的书交给你们皇城司。” “那要是我们没能全部找出来呢,又要如何?”深知林夕这小子浑球归浑球,可肚子里还是有货的赵启没敢一下子就答应。 “要是没能全部找出来,你们弄坏的东西该补的补,该修的修,如何?” “哈哈,好,就此一言,俺老赵赌了。”伸出手掌圣着林夕的手掌一拍,赵启应声笑了起来。 望着突然豪气起来的赵启,林夕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只是一想到这院中的设置,呵呵呵…… 第88章 闯宫 瞧着带着一群麾下扬长而去的赵启,听着他那放肆的笑声,林夕有些懵逼。 自己千算万算,怎么就没有算到李老二这些混蛋玩意竟然会跟皇城司的人合起伙来算计自己。 只是这里面要是没有赵祯的指令,但凭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信。 想着,林夕一句mmp直接出了口,拎起诛神戟,朝正在指挥家中佣人收拾残局的管家吼道:“备马。” 你姓赵的坑小爷一次,老子要是不去你丫的那混上一餐,这天理何在。 听着自家郎君的吼声,看着他面上杀气冲冲的样,管家咽了咽口水,低声应了句,赶紧往马厢那边跑去。 …… “梓童,你觉得林小子那小子如何?”轻轻的抿了口酒,赵祯看着面前的曹皇后问道。 “放荡不羁实则心细,看似随意却知本份,”帮赵祯挟了片炒羊肉,曹皇后想了下,缓缓地回道。 “是啊。” 伸手帮曹皇后倒了杯酒,想着林夕的种种行为,赵祯不自觉地笑道:“这小子看似无法无天,谁都不放在眼中的样,可却也是仅此而已, 而且朕还感觉这小子好像还挺讨厌名利和权势的。” “咯咯,这还不是官家你放纵任由这小子胡来的。”婉尔一笑,曹皇后端起酒杯朝赵祯一举。 端杯跟曹皇后一碰,瞧着她脸上的笑容,赵祯心中一动,有了些感觉。 “报陛下,林夕他打进来了。” 林夕打进来了? 收回的龙爪,赵祯冷冷地撇了眼这突然进来打断自己好事的太监,朝门口的侍卫下令道:“拖下去,重责五十棍,发配冰井司。” 听着皇帝的命令,进来禀报消息的曹皇后的贴身侍候太监有些傻眼。 自己这来禀报有人造反难道还有错了,这天理何在,昏君啊! 无视了被拖下去太监的求救眼神,曹皇后整整衣袍,不解地看向赵祯,问道:“官家,林小子他……?” “无妨。” 伸手拍拍曹皇后的玉手,赵祯向已进来的老陈吩咐道:“去御膳房让他们送些饭菜过来,今晚朕要跟林小子好好地喝上一顿。” “是。” 躬身应了声,老陈倒退几步,转过身就往御膳房方向走去。 只是在路过正在挨板子的侍候曹皇后的太监身边时,老陈幽幽地叹了口气,故作不经意地轻语了两字:“重责。” “啪。” 感受着这一下比上一下力道重了很多的板子,曹皇后的贴身侍候太监再也忍不住,头一歪,晕了。 看着已晕了过去的太监,老陈忍住心中的笑意,连忙朝外头走去,只是还未出院门就见。 “呯。” 瞧着掉落在自己面前的宫中禁卫,老陈心里一惊,连忙抬头望向一边朝这边闯,一边挥戟把周围人给拍飞的林夕。 老陈头额头忍不住有些冷汗冒出,赶紧开口喊道:“都住手,惊了官家圣人尔等是想被诛九族吗?” “嗨,老陈,陛下在这里没?”听见喊声,林夕戟杆一抡把身旁一个没收住手的侍卫扇飞,转头望向站在院门口的陈都知问道。 扫了眼四周倒在地上哼叫着的宫中禁卫们,老陈有些纠结,嘴角直抽抽地不知道如何回答。 “行了,你下去按排饭菜吧。” 拨开挡住路的老陈,在殿中听到打闹声的赵祯带着曹皇后也来到了院门外。 瞧着四周因为打斗弄得乱糟糟的环境,听着受伤的众禁卫的哼叫声,看着林夕那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 赵祯觉得这小子是故意给自己找事,故意给自己添堵。 “林小子你要进宫来见朕,你难道就不知道把朕给你的那块令牌拿出来吗,那样谁还敢阻你。” 朝天翻了个白眼,林夕心里很爽,所以也懒得去计较赵祯跟自己说话的语气,看向四周倒在地上的禁卫笑道:“都别装死了,本候爷用了多大的力心里清楚着呢,就你们这样的再不练练,还是回家当废物得了。” “林候爷,你这是何意,难道是瞧不起我们禁卫兄弟们?”听到林夕的话,一躺在地上的禁卫首领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怒目圆睁地问道。 “哼,就你们这样的,如是生死之战,不用我出手,我那四百多个兄弟就能灭你们这样的万人。” “林候爷你……” “够了。” 瞧着不服气的禁卫统领,赵祯火气很大,开口怒声道:“除了林小子,尔等都退下去疗伤。” 说完,赵祯一摔手,转身就朝院内走去。 瞅怒气冲天掉头就走的赵祯,林夕不屑的撇了撇嘴,诛神戟朝刚才说话的那货面前一抛,笑着说道:“要是你们谁有本事把这戟拿起来,本候爷传他一套绝学。” 说完,林夕背起手,悠哉悠哉地就往曹皇后住的宫殿晃去。 “起。” 望着负起手朝殿中走去的林夕,禁卫统领不信邪的看着插在自己面前的戟,双手一握杆,双臂一使劲。 “艹,怎么这么重,你等过来帮忙下,某就不信了,拨不出它。” 听着院外传来的呼喝声,林夕笑了。 除了自己,能拿得起诛神戟的除非他也是从别的修仙世界里穿越来的,要不然,呵呵呵……。 “林小子,到朕身旁来。”看着像个贼似撇嘴带着坏笑的林夕,赵祯没好气哼声叫道。 “小子林夕见过圣人。”无视了赵祯,林夕抱拳拱手向他边上坐着的曹皇后行着礼。 “林卿家不必多礼,坐吧。”看着有模有样向自己行礼的林夕,曹皇后很努力的想让自己显得严肃点。 大大咧咧的坐下,林夕歪头看了眼赵祯那黑得快跟锅底一样的脸,扭头对憋着笑的曹皇后说道:“圣人想笑就笑呗,官家他虽说是一国之君,可也是人。” “哈哈。” 听着林夕的话,赵祯也是实在崩不住脸了,还没等曹皇后笑起,自己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那里的东西,官家如果想要什么以后还请明说,别跟那群憨货一样,把在下当傻子,这一点都不好玩。”给曹皇后倒了杯酒,林夕端起杯一口干掉杯中的酒,对着还在笑的赵祯缓缓地添着堵。 “林小子你不是说学以至用,实验出真知吗,那朕试上一试又有何妨?”收起笑声,赵祯自个儿给自个儿倒了杯酒。 “行,官家你以后别找小子诉苦就好。” 说完,林夕也懒得再废话,举筷就往桌上的菜肴挟去。 这还是先把肚子填饱了才有精力跟他扯淡。 第89章 格物致知新解 饭饱酒未足。 端着酒杯,林夕抬眼望了望曹皇后这宫殿里的布置,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官家你这些宫殿还是别住了,有毒。” 有毒? 听到这话,赵祯吓了一跳,说道:“林小子你这是何意,朕这些宫殿虽说简陋了点,但也是打理得干干净净的,何来的毒。” “汞,丹砂,铅等物既说能防腐杀虫,可对于人体来说吸入太多也是有害的。” 指指殿中那些色彩绚丽的装饰,林夕很认真的说道:“难道官家你就没发现为何自先帝时开始,皇室子嗣的夭折,延续是越来越困难了?” “这……。” 手揉着眉心,赵祯想到了很多。 想着先帝那么多嫔妃,想到自己这么努力地日耕夜作,想起那些夭折的皇子爱女。 赵祯猛地从椅子站起,盯着林夕开口问道:“林小子你确信你没有在戏弄朕,说的都是真的?” “官家你如不信,为何不找人来试试真假,”放下酒杯,林夕一本正经地说道:“要不然官家你以为我愿意把曙儿留在我那里,这一天天的被皇城司的人盯着围着有意思吗?” “那要如何试?” “在一屋内放置那些东西,再从狱中提来些死囚关在里面,过个十天半月,结果不就出来。” 翻了个白眼,林夕没好气的回道,感觉自己好像还真成了赵祯他爹一样,什么东西都要自己教,都要问自己。 这tmd他的脑子是拿来干嘛用的,难道是拿来看的,娘咧。 “那这件事就交给林小子你去办了如何?”点点头,赵祯又扔给林夕一个任务。 “不干,我这都忙得没有时间的,那有空去理这事,官家你还是另找别人来办。”摆摆手,林夕才不想接这脏活。 虽说自己的双手染的血已经不少了,但要是这试验结果出来后,谁知道赵祯这货会不会动怒,把以前主持翻修宫殿的那些人纠出来砍了。 “行,那这事朕另找人按排。”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赵祯也知道林夕的事挺多的。 可一想到这小子每次来都要带给自己点坏消息的习惯,赵祯很干脆的直接开口问道:“你小子还有什么事没有,有的话一次性说了。” 拎起边上的包,林夕顺手扔给曹皇后,看着赵祯开口说道:“官家你那些药啊,丹的全停下吧,那些东西吃多了会折寿的?” “此话何解?” “一人一餐本来只能喝一葫酒,你让他多喝两葫三葫看看,不死也会残,”把手伸到赵祯面前,林夕很干脆地说道:“至于那丹药,官家你身上有没有,有的给我,我现在就让你看看那玩的厉害。” 从袖口摸出瓶丹药,赵祯有些不舍,可看着林夕递过来的手。 这还是给他吧。 拿过这还带着些许温度的瓷瓶,林夕扭头朝殿外的喊道:“老陈,去御膳房找找,有活的鸡啊鸭的给我捉几只过来,当然狗啊猫的也带上那么几只。” “这……” “照林小子的吩咐去做。”朝拿眼瞧着自己的贴身太监吩咐了句,赵祯眼中满是心疼地看着碗中那被林夕捏碎了的一颗颗丹药,心里已经直接在诅咒。 …… “开始吧,都照林小子说的做。” 看一切已准备好的,赵祯朝那些太监挥了挥手下令道,心底却已被那些鸡鸣狗吠声弄得有些忐忑不安。 瞧着那一只只被灌下丹药的鸡鸭狗猫,林夕心头有些难过。 这要是宰了处理干净后,烤啊,煮的,炸的,也够好些人吃上一顿了。 可为了赵祯的不信,这都得浪费掉了。 听到林夕的叹息声,赵祯眉头一皱,心里有些怀疑,难道自己又被这小子给耍了。 “啊,陛下你看,这……?” 听见喊声,赵祯抬起头朝地上一看。 只见刚才还好好的鸡鸭狗猫,在喂下丹药才一柱香多点后,一个个的都已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 瞧着那些抽搐着的身体爪子,赵祯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脸色苍白地看向林夕,颤声问道:“林小子,这些丹药难道也有毒?” “官家不是瞧见了,”用棍子掀起一只还没断气的鸡,林夕缓缓地说道:“所谓丹药,不就是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一起,这单独一种可能吃了没事,可一大堆搅合在一起放在火上烧出来,呵呵…… 这是想长寿还是想送命?” “传朕口喻,召政事堂,枢密院,三司诸相公入宫进见。”听着林夕满是嘲讽的话语,赵祯也顾不上天色已经微暗。 不屑地撇了撇嘴,林夕望着曹皇后说道:“刚才那包里有些书册,圣人看了自行按排,小子先行告退了。” “哀家知道了,林小子你去吧。” 点点头,已被眼前一幕给震惊到了曹皇后站起身,朝周围的太监宫女们吩咐了句,转身就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追上赵祯,瞅着他满脸的不爽,林夕心情很爽地说道:“官家何须担心,只要断了丹药,多练练你这身体没事的。” 扭头望着一付没心没肺样子的林夕,想着自己那些早夭的孩儿们,赵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看着从赵祯眼角划落而下的泪滴,林夕很头疼。 这要是被人看见了,自己能解释得清吗? “厮人已逝,往后还看来者,官家还是少做女儿态,要不然等下被那些重臣们瞧见还以为是小子我在欺负官家你呢?” “你啊!” 听着林夕这带着挪移的安慰话,赵祯没好气的用衣袖摸去眼尖的泪水,叹了口气,问道:“林小子你是如何知道这丹药里有毒的?” “格物致知。” 格物致知? 想了下,赵祯还是不太明白。 看着赵祯的样子,林夕也是醉了,这古代的皇帝都是谁教的,难道除了孔孟之道,帝王权谋,诗词歌赋外,别的什么都不教? 想着,林夕开口解释道:“所谓格物致知,打个比方来说,就如一碗饭一盘菜摆在我们面前,要怎么样才能知道这些饭菜好不好吃,那当然只有我们吃过了才知, 就如很多事物,如果我们没有去试验过,去经历过,难道别人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 “照林小子你这样说,那圣人之言也有错了?” 一口老血差点从嘴里喷出,林夕真搞不懂赵祯的脑回路到底有多大,这怎么的就绕到学说上面了, 可又不得不揉着眉心没好气的回道:“千年前的东西放到现在只能拿来收藏。” 第90章 灭鼠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平身吧。” 望着不约而同全凑在一起走进垂拱殿中的各府院大臣,赵祯板着张脸说道:“这么晚召诸卿进宫,实为朕有一事不明,还请诸卿帮朕解解疑惑?” “不知官家有何疑惑,臣等愿意尽力效劳。” “朕之疑惑还请诸卿先看完件事后再说。”听着这千篇一律的话,看着阶下诚惶诚恐的诸臣,赵祯第一次觉得做皇帝这么累。 想着,赵祯也不待众臣说是,直接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率先往殿门口走去。 瞧着这有些不正之风的皇帝,范仲淹文彦博等人有些莫名其妙,对视了眼也不敢说话,转身跟在赵祯身后也朝外面走去。 “开始吧。” 瞧着广场上已备齐的东西,扭头瞅了眼站在身后的诸臣,赵祯冷冷地说句开始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听着鸡鸣,看着狗跳,瞅着拿着木勺往那些动物嘴里灌东西的太监们,范仲淹诸人有些不明觉厉,心中冒起一丝不安。 难道这是要杀鸡儆猴,可杀人难道不比杀这些牲畜更有威慑力吗? 一柱香。 一柱半,两柱。 瞧着刚才还活泼乱叫的牲畜此刻已嘴流白沫,两肢亦或四肢抽搐倒地已死亦或未死的样,诸臣没有慌。 因为本朝自太祖时就有个规矩:朕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而非与百姓。 所以当然士大夫是不可能会被砍头的,更何况现今天子生性仁慈,怕个毛病的怕。 “诸卿看到此结果有何想法?”望着诸大臣脸上平静的表情,赵祯忍住了怒火。 “官家让臣观此景是不是想告诉臣等杀士大夫亦如此?”作为变法革新的领头人,范仲淹没法不站出来说话。 “啪。” 听着响声,看着突然现身的林夕,众人被吓了一跳,可却没人敢上前劝架。 脚踩在范仲淹胸口,林夕很不客气的笑了,开口说道:“范公爱民惜国之心小子本来很服气,可听范公所言所行,本候怎么就是那么听着不顺耳。” “林候爷这是想杀了老夫?”从嘴里喷出了口血,范仲淹笑笑,忍着胸口的痛。 “哈哈,你配吗?” 说着,林夕面向赵祯单膝跪下说道:“草民林夕,恳请陛下鸣钟,集汴梁百官百姓于皇城前议事?” “准。” 有些明白林夕要弄什么的赵祯一挥衣袖,冲阶下的太监下令:“传朕旨,宫中所有嫔妃一律随皇后后上城墙。” …… “嗵。” “嗵。” “嗵。” 听着突然响起鼓声,汴梁城很热闹。 “娘子快给为夫披甲。”这是曹国舅。 “夫人但且安心,相公出去瞧瞧。”这是御史台的监察御史。 “这是辽人又犯边了,老婆子你歇着,俺去看看。” “……” 看着宣德门前越聚越多的人,林夕笑笑,让开身,对着范仲淹请道:“范公,你给大家说说你变革的方针。” “哼。” 哼了声,范仲淹抬手朝皇城前的人们压下,开口说道:“诸位乡亲臣公静静,在下范仲淹,有一言要说。” 看着下面静下来的人,赵祯朝林夕招招手。 “官家又有何话,请说,草民忙着呢。”来到赵祯身旁,林夕冲赵祯的老婆们笑笑。 “今日之事你小子想怎么做?”伸手敲了敲了林夕的脑门,赵祯根本就不去计较他跟自己后宫中的嫔妃们的眉来眼去。 “收拾?” 翻了个白眼,林夕笑笑说道:“陛下你可是天子,按着心中所想走就是,谁敢反,小子诛他全家便是。” “呵呵。” 两声呵呵送给林夕,赵祯知道汴梁城有多乱。 “官家,明黜陟,抑侥幸是何意?” “陛下,择官长,难道草民们也能选官长?” “天子,厚农桑,修武备,减徭役,覃思信,重命令,那夏辣相公之责谁来担?” “……” 听着皇城下传来的一声声喊叫,林夕很绅士的朝赵祯一伸手,笑着说了个请。 “诸卿,朕有过,请众卿见谅。”听着皇城下的声音,躬下身,赵祯知道自己错了。 “陛下,……” “官家,呜呜……” “这是天子,这是我们的天子,呜呜……” “……” “本宫曹氏,添为大宋皇后,深居宫中,不知民苦,不了政事,但本宫深解官家之简。” 接到林夕眼神,刚从那包里信上知道这一切按排的曹皇后看着赵祯弯下的腰,也连忙站出来说道:“大宋已受三冗之苦日长,妾身看着陛下,自己的夫君日夜叹息,妾身,呜呜……” “梓童,你……”转身看向抹着眼泪的曹皇后,赵祯感觉自己这一次真的是林夕这小子玩耍了。 “官家,臣妾……” 望着赵祯纠结的目光,想着林夕信上写的话,曹皇后一咬牙,也顾不上曹家会不会被操家,抬起头看向皇城前的人群说道:“自今日起,真定曹家,于民无功,于国无献者,萌荫之职之阶,撒。” “本妃张氏,张家子嗣,非功非有益民者,天子所赐官或爵,废。” “……” 看着一个接着一个不经自己允许就站出来说话的嫔妃,听着她们这一个比一个还狠的话,赵祯感觉自己这皇帝的胆子比妇人还不如。 “自朕起,皇室宗嗣,爵,三代削,五服后,非有才者不予名份。” “官家,这……” “啪。” 一耳光扇晕这不知道是宋老二那个儿子还是那个孙子的货,林夕笑着走到赵祯身旁轻声说道:“官家,小子再给你演场戏。” “什么?”看着林夕脸上的笑容,赵祯感觉今晚上应该是个不眠夜。 “官家等着看戏就行,”说着,林夕从袖中掏出个信号弹,就着身旁的火把一点,甩手就朝天上抛去。 “呯。” “呯。” “呯。” “……” 望着这随着一声爆炸声四周传来的喊杀声,赵祯一伸手抓住林夕的衣领,冷冷地说道:“林小子,你想反?” “反?” 迎着赵祯的目光,林夕不屑的撇了下嘴,忍不住笑道:“官家你说我要反? 哈哈,哈哈…… 我姓林的要反至于用这样的手段。” 说着,林夕拍开赵祯的手,指着汴梁城各处燃起的烟雾说道:“汴梁下水沟的老鼠不灭光,官家你认为这汴梁还有什么事能瞒。” 第91章 食铁兽 “臣参战候林夕,目无王法,聚民欲反。” “臣弹劾三司度支使林夕,扣押钱粮,扰乱朝堂,……” “臣启奏陛下,太子少师林夕者,不读孔孟,妖言惑众,无故生事,……” “臣……” 听着这一声声都是告林夕状的声音,坐在龙椅上的赵祯很是想笑。 殿中百官,除了那么一小部份人,这殿中百官一个个的咋感觉都恨不得撕了那小子。 “朕好难啊!” 默默地在心里念了句,撇了眼坐在御阶上仰身躺着睡觉的林夕,赵祯感觉自己好难。 这以一敌众的事那怕自家是皇帝好像也顶不住不是? “林卿家,朝中百官都在参你,你可有何解释?” “回陛下,没有。” 揉揉耳朵,林夕懒散地从御阶上站起,伸了个腰回道。 只是话音一落,林夕猛地拨出插在身旁的地板上的诛神戟,指向闹得最凶的那几个宗室之人说道:“尔等皇家宗室,食君之俸,受民之禄,可却不知道为官家,为百姓作想,反尔一个个做国之蛀虫, 小爷就郁闷了,像你们这样只知道混吃等死的人,咋还有脸来朝堂之上大放厥词,你们对得起那些民脂民膏吗?” “竖子安敢欺我皇家宗室,你是要造反?” “啪。” 一耳光扇飞面前的家伙,林夕认得这人名叫赵允让。 当然,林夕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这货曾经当过备胎,要不是后来宋真宗有了自己的亲儿子赵祯,这丫应该已经上位。 而且他家老十三,那个叫赵宗实的,要不是自己的出现,再过些年也能熬到丢掉备胎的身份逆袭转正。 捂着脸,赵允让很委屈,自己明明都没有说话,为什么这小子要揍自己。 难道是自己做的那些事儿被他发现了? 感受着从赵允让眼里透露出的狠毒,林夕很是不屑地朝地上吐了泡口水,冷冷地说道:“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的那些破事等下再跟你算帐。” “当着陛下的面殴打宗室郡王,林夕你是想造反吗?” 喵了眼这跳出来喳喳的货,林夕理都懒得理他,转过身朝赵祯一拱手说道:“启奏陛下,小子家中书房里有些东西还请官家使人去拿来。” “允。” 朝自己的贴身太监使了个眼色,赵祯感觉有些解气。 虽说林夕揍的是宗室之人,可只要一想到赵允让这该死的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赵祯恨不得立马下旨抄了他家。 听着官家与林夕的对话,殿中刚才参奏弹劾林夕的人有些傻眼。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伸手摘下头顶的官冒,“噗通”一声全跪倒在地板上,齐声说道:“臣等恳请陛下,下旨诛杀此等扰乱朝纲,目无君上,不知尊卑的恶人, 如官家不许,臣等愿去职归野。” “众卿是在逼迫朕吗?”扫了眼殿中跪了一大半的官员,赵祯眼睛微微一眯,平静地问道。 “臣等不敢,但陛下若不除此严贼,臣等愿辞。” “既如此,”听着这充满威胁的话,赵祯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朕…允…了。” “陛下圣明,此贼一出,国泰民安,臣等以后一定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为陛下效劳,吾皇万岁。” 听到皇帝的这句朕允了,要集体辞职的大臣们心中一喜,连忙把地上的官帽重新戴了回去,跪爬着高呼万岁。 “启奏陛下,虽说昨夜之事是林候挑起,但若非他一番布置,汴梁城内的那些城狐社鼠,躲藏在泄水道中的那些恶徒又那能够被一网打尽。” “陛下,林小子既使有过,可其也是功大于过,若非昨晚百姓聚集皇城下,臣等那里又能听到百姓之声之心,又那能知道朝廷吏治有多乱,所以臣恳请官家收回圣令。” “……” “范卿,文卿,富卿,韩卿等平身。” 看着帮林夕求情的范仲淹等人,赵祯实在是头疼,却不得不开口说着:“朕再说一次,朕允了,是允尔等辞官去职而非是要拿林小子问罪,可都听明白了?” “陛下,臣等……” 听到赵祯的话,想用辞官威胁皇帝就续的官员们慌了,这咋跟想像中的情形不一样。 “朕为天子,尔等竟然敢用此等下作方法来逼迫朕,尔等眼中还有朕这个君父吗?”一拍御案,赵祯猛地站了起来,手指着那些弹劾林夕,要辞官的朝臣喝道:“尔等既要辞官,那朕便如了尔等心意,还不快给朕滚。” “陛下,臣等……” “滚。” 看着王八之气四处侧漏的赵祯,扫了眼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那些白痴一下,林夕脸上带着嘲弄的表情淡淡地开口说道:“官家且慢,既然他们要参劾小子,那小子也要告上他们一告。” “林卿家你要告谁?” 看着开口的林夕,赵祯感觉眉心又在隐隐发胀,这混蛋小子难道一天不给自己找点麻烦他就不舒服吗? “很多。” 手指在殿中的众人身上一圈,林夕转过身对着赵祯缓缓地说道:“官家你难道忘了两年多以前给小子的密令,小子今天可是来交旨的。” 密令? 听到林夕的话,赵祯心里一惊,自己什么时候给了这小子密令,而且还是两年多以前。 可看着他手上举着的那个信,赵祯很识趣,也很严肃地说道:“既然林卿家已完成朕的密令上的事,那便呈上来,朕看看做的怎么样了。” “是。” 从贴身太监手中接过信件拆开,掏出信打开看了看,赵祯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朕的令牌呢?” 翻了白眼,林夕很从怀里拿出块用合金打造而成令牌,瞧着上面憨态十足的熊猫,有些不舍地扔给来到自己面前,伸出了手的老陈。 拿过这还带着体温的令牌,看着上面的雕着的食铁兽,赵祯真的很想把林夕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块可以调动整个西北风酒楼探子的令牌,你小子不说雕条龙,好歹也刻其他的神兽行不行? 再说了,你要弄个食铁兽样子也不是不行,可你把它的弄得憨憨的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赵祯收好令牌,盯着林夕笑道:“林爱卿此次之事做得得让朕满意,朕如果不奖,那……” “份内之事,不敢担官家之奖,如官家真的要奖,那便依小子刚才所言,参劾小子的那些人,等东西送来了,官家自行处理吧。” 被赵祯一句爱卿叫得心里不安的林夕,也不等他把话说完,连忙开口说道:“小子家中还有些衣物没收,小子就先行告退了。” 看着也不让自己把话说完,扯了个烂理由也不待自己允许,拎着诛神戟就往殿外窜去林夕,赵祯有些愕然。 自己本来看他这么喜欢食铁兽,正想把蜀中官员呈上来的食铁兽赐给他,这小子咋就跑了,难道朕的笑有那么阴险吗? 第92章 高滔滔 扭头看了眼宫门上那西华二字,林夕在怀疑赵老大的艺术细胞,左右前三个宫门共用四个字,宣德,东西,华。 难道赵老大就不知道把宣德门改成中华门才配对。 想着,林夕对守在宫门旁的禁卫士卒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过来。 “不知战候唤卑职过来有何事?” “你去禀报官家,就说今日那些犯事儿了官员们,无须流放发配,给我留着我自有按排。”拍拍禁卫的肩膀,林夕笑着说道:“记住了要悄悄地说。” “是,卑职即刻就去。”行了个军礼,禁卫觉得林夕跟那些文官口中说的不一样,对待自己这些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行,那你去忙吧,下哨了去西北风酒楼饮酒,就说我请的。”翻身上马,林夕笑着说完,扬起马鞭就朝金水门方向跑去。 望着离去林夕背影,禁卫伸手掐了下自己的脸颊,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这身兼数职,位高权重,声名赫赫的战候林夕居然请自己去他的酒楼里饮酒,这怎么的感觉就像做梦一样的。 …… 马缰扔给守在金水池门口的军士,林夕背着诛神戟悠然自得地一边观赏着园中的景色,一边朝传来呐喊声的池畔走去。 “林候爷且慢,小女子这有礼了。” “你是?” 望着拦在自己面前,身穿一袭紫色衣裙,年约十一二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瞧瞧四周,林夕有些傻眼。 这谁家的闺女,咋身边没有一个人陪着,难道不怕坏人把她拐跑了。 “妾身高滔滔,家父高遵甫。”微微抬起头打量了下面前的青年,瞧着他身后背着的戟,高滔滔知道自己没有认错。 “嗯,你是如何知道我就是林夕的?”瞧着这一点也不怕自己的女孩,林夕想起了件事。 高滔滔不就是赵宗实他媳妇吗,这咋跑这地儿来。 “妾身曾在宫中见过林候一面,只是林候你没见过我。” “是吗?” 呵呵一笑,林夕已经记不起太多的事,笑笑,揉着鼻尖说道:“滔滔你是怎么进来的?” “妾身有姨娘令牌,可随时来此处游玩。” “行了,别老是妾身妾身,你都还没成婚呢,在我面前无须如此。”伸手揉揉小姑娘的头,林夕打趣地说道:“陪我去看看水军的训练,敢不?” “敢。” 仰头望着拉住自己小手往前走的青年,高滔滔半是羞涩半是激动。 汴梁传言,林外除了跟张元之女和天波府杨家的那小魔女有联系外,这人就从没上过青楼楚馆,据说家中除了收拾打扫的那些大娘外,便无一女性。 “滔滔,你觉得宗实此人如何?” “林候你说的是宗实哥哥吗?” “嗯。”点点头,林夕笑着说道:“刚才我可是才揍了他爹,你信不?” “信,可林候你为什么要揍宗实哥哥他父亲,郡王他人可好了。”不明觉厉地望着林夕,高滔滔真不知道这好看的青年为什么那么喜欢揍人。 “记住了滔滔,最顶级的坏人一般别人都会说他是好人,就如那句话一样,人无完人,如果一个人太过完美了那只有两种原因。” “那两种原因,林哥哥。” 诧异地看着突然叫自己哥哥的高滔滔,林夕幽幽地说道:“除了想去掩饰自己缺点,想把自己伪装起来的坏蛋才会太过于去注重他人的言语,要不然除非他自己就是个神。” “哦,”望着这突然变得有些感慨的林哥哥,高滔滔好奇地问道:“林哥哥,难道神真的完美无缺?” “哈哈。” 蹲下身,用手刮了刮小丫头的鼻梁,林夕认真地说道:“神也是人修练后变成了,除了厉害点,其实他们也有人的七情六欲,也有自己的不足之处。” “真的。” 听到林夕的话,高滔滔有些兴奋,忍不住也伸手捏住林夕的鼻子笑道:“那照林哥哥你这么说,那人真的也可以成神?” “对,孔子不就成圣了。” 点点头,林夕站起身,望着在湖中训练的军士,说道:“造福苍生的人都可以成神。” “嗯。”点点头,望着朝这边走过来的人,高滔滔连忙躲到林夕身后。 “卑职高遵甫参见林候爷。” “高将军无须多礼,在下过来就是随便看看。”伸手扯过藏在自己背后的高滔滔,林夕笑道:“滔滔还不见过你父亲。” “女儿见过父亲,父亲可安好?”被林夕给卖了的高滔滔很无奈,只能裣身行礼道。 “你,” 望着已经几天没瞧见了的闺女,高遵甫有些诧异,拱手向林夕赔罪道:“卑职教女无方,让林候见笑了。” 伸手扶起高遵甫,林夕拉过高滔滔笑道:“高将军就别老是林候林候的叫了,如不嫌弃,唤我林小子便可。” “卑职不敢。” 听着这杀人如麻,才一露面就把朝中搅得天翻地覆,连官家都拿他没法的候爷的话,高遵甫连忙回道。 “行了,你随意。” 无所谓地笑了笑,林夕板着张脸说道:“一见令媛,在下便觉得喜欢,不知高兄可肯割爱,让令媛拜我为义父?” “这,” 沉吟片刻,高遵甫一咬牙回道:“小女得蒙林候厚,卑职那敢不同意,只是卑职怕小女不懂事,恐惹了你。” “哈哈,高兄既已答应,你我便是兄弟,何来的卑职,难道高兄是瞧不起在下这山野之民?” 见林夕是真的想把自己闺女认做女儿,高遵甫心里是半喜半忧。 喜的是闺女终于有个名师做靠山,忧的是林夕此人的行事作风如令已是满朝皆敌。 “滔滔,还不过来见过你义父?” “啊!” 听到父亲的话,高滔滔直接傻眼了,这一转眼林哥哥变成义父,这是何道理。 但却不得不跪下磕头叫道:“女儿高滔滔见过义父。” “好了,在义父这没有那么多规矩,”伸手拉起就要跪倒在地的高滔滔,林夕笑道:“要是你见到义父那几个弟子,瞧见他们,你就知道在我这规矩都是拿来笑的。” “是吗?” “嗯。”对高滔滔点点头,林夕扭过头对高遵甫笑道:“今日老弟也不知道会遇见高兄之女,所以也无什么准备,只能明日再登门拜访。” 第93章 捞点功勋玩玩 高府,前院大厅。 “林兄弟请。” “诸位兄长请。”端起酒杯,林夕笑笑也如高遵甫几兄弟一样,扬脖一口把杯中之酒干了。 “林兄弟好酒量,”放下酒杯,高家之主高继度笑着问道:“听说兄弟要建个学院,不知高家子弟可否进入其中就学?” 望着高遵甫的长兄,林夕回道:“六岁至十二周岁者,只要通过考试皆可就读,成绩优异者免所有费用。” “真的只招收六岁至十二周岁孩童?”想着自家那几个小子的年龄,高遵度有些不甘。 “确实如此。” “那林兄弟你还招收弟子不?” “这得看缘分。” 说着,林夕从怀里掏出两本书,递给高遵度继续说道:“兄弟这里有两本自己编写的练军之法,也许能对高家子弟有些用,还请高大哥收下。” 接过林夕递过来的书,高遵度翻开看了看,手指一动,又翻开另一页,这越看越惊,越惊越忘了这是酒宴上。 见自家兄长已陷入书中,高遵甫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无奈地开口叫道:“大兄,大兄。” “咳,咳。” 被自己三弟给拍醒了的高遵度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两声,从座位上站起,一掀袍襟便要向林夕跪下,口中说道:“林兄弟大恩,高家莫不敢忘,还请受在下一拜。” “高大哥客气了,高家世代忠勇,为国守土,当得此报。”伸手挡住就要跪下去高老大,林夕很认真地说道。 “哈哈,大恩不敢言谢,林兄弟,干。”把书揣进怀里,高遵度端起酒杯向林夕敬酒。 “高大哥请,诸位兄长请。” “林兄弟请。” “请。” “……” “报郎君,曹府曹国舅,潘府潘夙郎君,石府石附马,天波杨府杨怀玉,殿前副都指挥使王元王大人,牧蛮军指挥使李老二李将军已到门前。” “什么?” 放下酒杯,高遵度感觉有些吃惊,虽说曹府跟自己三弟家是姻亲,可平时也是很少过府来。 尤其是殿前副都指挥使王元,更跟自己家没有关系,这怎么的就都聚在一起来了,难道…… 想着,高遵度看向林夕试探地问道:“林兄弟你看这?” “过门便是客,高大哥我等还是先去把他们迎进来先。” “好,林兄弟请。” 说着,高遵度向林夕作了个请。 “高大哥请。” 说完,林夕便与高遵度等几兄弟一起朝府门外走去,只是…… “姓潘的你来这是想找打吗?” “姓杨的小爷来这关你鸟事,要你来管。” “嘁,姓潘的你来此处是何意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就你,我呸,也不瞅瞅你潘家都是些什么货色。” “姓杨的,你……” 看着站在高府门外撸起袖子就要开干的杨怀玉,林夕好奇地看向跟他怒目圆睁的少年,感觉有些无语。 这潘杨两家难道真的像演义里说的那样有生死大仇。 “两位小郎君还请给老夫个面子,暂且住手。”头疼地看着这就要打起来的两人,高遵度很无奈。 “高大哥且慢,他们既然喜欢打,便让他们在这打,打死了免得碍眼。” 听到林夕的话,高遵度有些傻眼。 这杨怀玉不是他的心腹兄弟,而且还是他未来的内兄,这……,太随意了吧。 …… “打完了,那过来喝酒,就你们俩家的那点破事,至于吗?” 白了眼皮青脸肿的杨怀玉潘夙两人,林夕已从高遵甫的嘴里知道这两家的恩怨。 “头儿,你……” “你什么你,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计较有意思吗,要是有这份吵闹的精力,你还不如多练练,多学学,争取有一天把幽云之地收复了,那才对得老令公。” 抬手打断杨怀玉的话,训完他之后,林夕扭头的望向潘夙,说道:“潘公一世英雄,可你看看你使的那刀法,那是什么玩意,耍杂卖艺讨生活的。” “林候爷你……?” “不服气是不是,要不我俩过上两招?” “那便请林候爷赐教。”看着这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青年,听着他的这些话,潘夙忍无可忍的抱刀直接邀战。 “行,那我让你瞅瞅刀是怎么使的。” 说完,林夕放下酒杯,站起身便往演武场边上的兵器架子走去,随便的拿了把刀便要…… “林候爷,府门外来了一位自称叫张牛儿的郎君,说有要事要向你禀报。” 张牛儿? 听到高府管家的禀报,林夕搞不懂牛儿现在这时候来找自己到底是有什么事,难道是…… 瞧见林夕的神情有些变化,高遵甫连忙对管家吩咐道:“还不去把张郎君请进来。” “是。” 看着离去的高府管家,林夕顺手把刀放回兵器架,扭头望向潘夙说道:“看来今天是没机会了,改天吧。” …… “头,你看看。” 走进厅中,张牛儿也顾不上跟高府主人打招呼,连忙走到林夕身边递给他一封信件。 打开信封,掏出里面的纸张看了眼,林夕笑了,伸手拍着张牛儿的肩膀说道:“牛儿你辛苦了,先喝杯酒解解乏。” 说完,林夕向高遵甫说道:“还请高兄麻烦下,让人给我这兄弟备些饭食。” “林兄弟客气了,自家兄弟无须如此。” “那便谢过兄长了。” 跟高遵甫客气了句,林夕望向李老二,杨怀玉下令道:“你俩现在马上赶回牧蛮军,叫兄弟们收拾好行装,明日有活动。” “是。”冲林夕一抱拳,又向高家几兄弟拱了拱手,李老二杨怀玉两人转身便走。 “二哥,你马上随我进宫面见官家。”朝王元说了句,林夕站起身对高家兄弟说道:“诸位兄长,小弟有些急事得先行去处理下,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兄长们海涵。”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用兄长帮忙不?”见林夕事急,高遵度连忙开口问道。 “如兄长要帮忙也行,”想了想,林夕望向在座的曹石潘三家人说道:“你等如还自认是武勋之子,将门之后,现在便立即回家收拾行装,到牧蛮军中集合,在下带你们捞点功勋玩玩。” 第94章 着火的赵祯 “梓童,你说林小子怎么就会遇见滔滔那孩子了,还想起要收那孩子做义女?” 惬意地靠在椅背上,赵祯扭头望向正欣赏着歌舞的曹皇后,淡淡地开口问道。 “也许是滔滔那孩子跟他有缘吧,就如曙儿一样,谁会想到那小子会……”聪明地顿住话头,曹皇后实在太清楚自己这位皇帝夫君的为人。 除了仁慈,曾被人架空手中权势,曾被人欺瞒了身世的他其实比历朝帝王还更具猜疑之心。 “你我夫妻,梓童你对朕又何须如此提妨,”伸手搂过曹皇后,赵祯有些感慨地说道:“为夫承认为夫也有着所有帝王的猜忌之心,曾经也不放心给予那些武勋太多的权力, 可那夜在皇城城头,面对那些群情激奋的百姓官员士卒,看着你率先站出来说曹氏子弟无功于民于国者勋爵全削,为夫真的很感激。” “曹家世代皆受皇恩,本就应当如此,更何况妾身只是一妇人,能做到也唯有约束曹家子弟不给夫君你添乱。”躺在赵祯怀里,曹皇后没有被他的糖衣炮弹给迷惑住。 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他养的那些花花草草也实在太多了。 “要是整个天下的人都如梓童你这番,那为夫这皇帝做的也便能轻松点。”望着曹皇后这并不是十分俊俏却确实耐看的脸颊,想着这些天那些三三两两往宫中跑的外戚妇人,赵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当初虽说娶曹氏入宫,封曹氏为皇后,自己的确是想借曹家之势巩固下手中的权势,平衡各方的势力。 可如今看来,自己当初的选择真的是没错。 自从曹氏入宫被封为皇后后,除了还未给自己诞下一子半女外,这后宫,这曹家那不是被她管理约束得规规矩矩的,也省了自己一番烦恼。 “夫君谬赞了,臣妾那有你说的那番好,臣妾也只不过是尽了自己为人妻子的本份。” “为夫说的确实是真心话,梓童你怎么就是不信呢?”气恼地用手捏了捏曹皇后的翘鼻,赵祯知道有些东西一旦习惯了便很难改变,尤其是深处皇宫中的这些人。 就如曾经的自己,本以为刘太后只是权势心重了点,可谁知那老女人竟然是那么的可恶。 不仅要把自己这手中的权利给架空,而且更是隐瞒自己的身世。 想着自己从没见过一面的母亲,赵祯有些伤感。 “夫君何出此言,臣妾那有不信夫君你的话了,”伸手拿开赵祯把玩着自己鼻尖的手,曹皇后幽幽地说道:“臣妾入宫已经这么久了,可膝下却还未有一子半女在夫君面前承欢,臣妾这不是怕夫君你会怪罪臣妾。” “想要一子半女那还不简单。” 听着曹皇后满是幽怨的话,看着她这小女儿态,赵祯心头一动,抬手挥退殿中的歌女,伸手抱起曹皇后就要……, “禀报官家,林夕林候爷已至垂拱殿外,说有要事要马上见官家。” 扭头望向来禀报事情的贴身太监,赵祯真的恨不得把他剁了喂狗。 这老货咋越来越没了眼力劲了,林小子的做事方法你又不是没有看见过,要是真的有急事,照那小子的脾气,他那还会去垂拱殿那边,这会儿早就拎戟闯到这里了。 想着,赵祯对不耐烦地对自己的贴身太监挥了挥手,说道:“你先过去把他带到殿中等着,朕等等就来。” “是,奴婢遵命。”低头应了声,老陈知道自己刚打扰了官家的好事。 “官家,你还是先过去忙吧,也许林小子真的是有事。”拿开赵祯放在自己巅峰上的咸猪手,曹皇后那怕已经意动,可还是理智地劝道:“政事要紧,官家还是赶紧过去吧。” “你啊你,”无奈地摇了摇头,赵祯一边整理衣袍一边恨恨地说道:“要是那小子今天不就这事给为夫个说法,朕把他流放琼州去。” “官家你舍得?”瞧着赵祯气恼的孩子样,曹皇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为夫有什么舍不得的,”白了曹皇后一眼,赵祯强忍住心底的那啥火说道:“梓童你给为夫在这等着,等为夫收拾了那小子后,看看为夫怎么收拾你。” 第95章 伐夏 “朕不允,朕绝对不允。” 拎着林夕的衣领,赵祯已忘了这是垂拱殿中,也忘了殿中还有别的臣工。 “姓赵的,老子就告诉你了,你允也行,不允也罢,这事儿我就是要这么干了。”盯着赵祯,林夕没有丝毫的客气。 “朕说不行,你小子咋就这么倔呢!”松开抓着林夕衣领的手,赵祯来回地踱着步,真的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要在此刻出兵伐夏。 这好不容易才安宁下来,怎么可以轻动刀兵。 “哗。” 伸手撕开身上穿着的衣袍,林夕面向赵祯,环视了眼大殿中几个熟悉的大佬,很平静地说道:“官家你们看看小子的胸口,如不是这伤口,小子也想等过几年后再平夏灭辽,可小子这身体,等不了,你们可懂?” “你,” 望着林夕胸口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赵祯等人都倒吸了口气。 “都伤成这样了,你小子……你小子为什么还要这么倔,”脸色复杂地看着林夕,赵祯很后悔。 要不是自己不相信他,逼着他去证明那些事,他怎么会这样。 “不是小子倔,是小子一直记着那一句话,”掩上衣袍,林夕森然地说道:“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林小子,难道你这伤真的没法医治了?”脱下自己的龙袍给林夕披上,赵祯心里还存着希望。 “医者医不了的是自己,治民者治不了的是自己,”幽幽地叹了口气,林夕很干脆地说道:“这次平夏之事,官家你自己看着办,小子告辞。” “等等。” 望着说走就走的倔犟青年,赵祯满心愧疚地说道:“拟旨,封林夕平夏大元帅之职,总领……” …… 半月之后。 夜,凉州城五百里之外。 “头,这次你是元帅了,所以参战的队伍都听你的?” “是啊,你有意见?”撇了眼坐在不远处的杨怀玉,林夕脸上有些耐烦。 这一路上每天都要问上这么句,有病。 “头,本朝武将不都是给文官打下手的,怎么这次官家他舍得让你挂帅,难道他……?” “滚。”从袖中摸出颗石子,林夕随手就弹了出去。 “呯。” “啊!” 捂着脑袋,李老二眼中满是幽怨。 这姓林的看来是欺负自己欺负成习惯了,想想俺老李,要是…… 要是打得过,不把你丫的揍成个猪头我姓李的跟你姓。 “头,你后你能不能不砸我头上,这会变傻的。” “难道你以为你不傻。”白了眼又死皮赖脸赖上来的村混子,林夕很无奈。 “那这次能让我先打先锋不?” “你猜?” 说着,林夕扭头朝张牛儿吩咐道:“告诉你手下的兄弟们,让大家再辛苦点,如发现西贼游骑一律能藏就藏,躲不过带往别处去,别跟他们纠缠。” “好的头儿。”点头应了声,张牛儿转过身便自个儿下去按排。 “林候,我们真是来伐夏的?” 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刚带人去营中各处巡检了一遍的韩琦很郁闷。 要不是自己盯得紧,这小子怕是早把自己甩下带军跑了。 “是啊,难道韩公现在踏的不是西贼之土?” 好笑地看着这在历书上被评为仁宗一朝最飞扬跋扈,最嚣张的韩大叔,林夕知道自己这一路上的操作已经把他弄晕。 可林夕就是不想给他解释,尤其是想到那句‘军中有一韩,西贼闻之心胆寒;军中有一范,西贼闻之惊破胆。’ 林夕更是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鬼,以为自己看了两本破书,就真以为自己是军神了,脸呢? “但这跟我等出征发兵时制定下的行军路线不符,攻略目标不对,难道林候你不应该给本官个解释?” 解释? 从腰间摘下酒葫芦拨开塞子,林夕往嘴里灌了口,冷冷地说道:“本候尊叫你一声韩公,那是给你脸,可你最好也别忘了自己这次平夏之征你是个什么身份, 解释?本帅用得跟你解释吗? 你给我记住了,在我麾下,除了服从就是服从,如不想洗涮掉你那好水川战败的耻辱,本帅马上便下令让你解职归京。” “林候,你……” 听着林夕这一句句霸道又诛心的话语,韩琦紧紧地握起拳头,脸上的肌肉在颤抖。 好水川,好水川? 想着自己那次率军归来时,那些跪倒在地,望着自己身后哭泣嚎啕的老弱妇孺。 韩琦仿佛又听见了那一声声:“韩相公你不是战神吗?我的夫君,我的孩子呢,他们那怎么没跟着你回来?” “林帅,只要此战能覆灭西贼,那怕你让老夫做个马前卒老夫也行。” “韩公请起。” 伸手扶起突然跪在地上的韩琦,林夕顺手把酒葫芦递给他,笑道:“兵者,诡道也, 尤其是李元昊此人生性多疑,反复无常,如不能一战把他擒住,给他个几年,便又要死灰复燃,出来捣乱。” 举起手里的酒葫芦喝了口,韩琦终于明白出征时富弼私底下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此子吃软不吃硬,千万别跟他对着干”,但却有些不解地问道:“难道李元昊他在凉州府?” “哈哈,看来韩公你这领军不行,可这脑子这眼光比朝中的那些憨货草包厉害多了。” 哈哈一笑,林夕对于韩琦能猜到李元昊在凉州并不感到奇怪,毕竟一个庶子靠自己的努力爬到宰辅之位那能是个傻的。 “林帅过奖了,老夫这也是突然想明白。” 翻了白眼,韩琦真的有些哭笑不得,能把骂人的话说成这么有新鲜感,除了林夕,自己还真不知道朝中还有谁敢朝中百官说死憨货草包。 “在下可没有夸赞韩公,”撇了眼服软的韩琦,林夕很认真地说道:“小子除了领军打仗,冲锋陷阵有些本事,对于政事处理这些实在是真的一点不通。” 呸。 在心里呸了下,韩琦觉得这小子就是个不要脸的。 政事不通? 你丫的在骗谁,看看现在的汴梁朝中,瞧瞧不远处正在帮忙洗菜做饭的那群刚被削了职的文人士大夫。 你不通政事,骗鬼吧! 想清楚一切的韩琦眼珠子一转,望着天空叹道:“林帅好手段,老夫服了,真的服了。” “韩公想明白了?” “明白了,还好老夫那天没有冲动,要不然,”站起身,指着那冒起炊烟的地方,韩琦笑道:“冗官之祸,官家,朝中诸公不是不知,只是一直都没有解决的法子, 可谁知道林帅你那看似野蛮的做法,一下子不仅解决了冗官之事,而且还顺手解决了复灭西贼后的那些事, 高,实在是高。” “韩公既然知道了,那在下也就不隐瞒你了,”揉揉鼻尖,林夕缓缓地说道:“大宋土地就那么多,税收官职也就那么点,如不扩张,那来的那么多位置安置那些人。” 第96章 内贼难防 凌晨四更,天还是黑麻麻的瞧不见人影。 伸手拿开压在自己胳膊的独利氏脑袋,刚做了个恶梦的李元昊心底有丝不安。 自从前几天自己接到消息说大宋突然调兵遣将陈军黄河一带起,这不好的感觉是越来越重。 但李元昊搞不懂的是,自己这才跟大宋求和,内附国书才递了上去,大宋也同意了,可为什么突然就来了个这么大的动作动,难道大宋朝廷是在敷衍自己。 “来人,即刻宣国师晋见。”好像想明白了什么的李元昊掀开被子,朝殿外的候着的侍卫喝道。 “陛下你醒了,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被李元昊这一声喊叫惊醒的独利氏一翻身,也顾不上露出的雪白肌肤,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问道。 “无事,爱妃你睡吧,朕突然想起今日还有些政事得处理。”自顾自的穿上衣袍,李元昊头也不回的说道。 如果不是最近几年国事维艰,自己还得靠着独利氏家的势力维系国内各部族间的稳定,就独利氏这善嫉的样,自己早就把她废了。 “嗯,那臣妾侍候陛下更衣。”随意的拿起件纱衣披在身上,独利氏连忙爬起来给李元昊整理衣袍。 瞅着独利氏那半遮半掩的身体,瞧着那能把人眼睛晃花了的雪白,李元昊咽了咽口水,脑中突然冒出一个人的身影。 没藏氏。 野利雅奇的大妇,自己第五妃的娘家嫂嫂,想着她那动人的模样和身段,若非大宋上一次突然突袭,就野利刚里拉他们俩兄弟落在自己手里的把柄,此刻伺候自己的应该是她吧! 想到这,李元昊没再心情去瞧面前的这具保养得很好的身体,穿好靴子吩咐了独利氏一句,跨出殿门就着灯火往黑暗中走去。 …… 凉州城五十里外。 望着城头上那闪烁着的火把,瞧着这在黎明前黑暗中那显得格外厚重的城墙,林夕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日一战之后这城门上竖着的旗子也该换了,只是不知道这城中的百姓战后还能剩下多少。 “头,兄弟们都就位了,我们是否马上发起进攻。” “不忙,让兄弟们都歇下,喝口酒轻松轻松。”顺手把腰间的酒葫芦摘下扔给刚去各城门周边传令回来的张牛儿,林夕不以为然的笑道:“牛儿,你猜这次我们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拿下凉州城?” “一天。” 想着这次自己们带来的那些家伙,拨开塞子灌了口酒的张牛儿脸上堆满自信。 “错,我们得花上半个月才会拿下此城,”看着张牛儿脸上的自信,林夕想也不想便给他了泼了盆冷水,幽幽地说道:“如不能把西贼的主要兵力全吸引过来,你认为光把李元昊这几姓家奴抓住了西夏之地就能平静下来?” “不能。”听着林夕的话,最近几年在学堂里认真学习过的张牛儿低下头想了想,也许头儿说的是对的。 就西贼这复杂的地理情况,就西贼那从来都是拿刀子讲道理的作风,如不能把那些蛮卫给打爬打服给打怕了,就算自己们把西夏之地全部收复了好像作用也不是太大。 “头,那我们这里的压力是不是太大了点。” “压力是有,但没你想像中的那么大。” 伸手拿过张牛儿握在手中的酒葫芦喝了口,林夕淡淡地说道:“你别忘了只要这里的消息一传出去后,敌人驻守各地的军队便会来援,可只要那些人都照着我的按排推进,那来多少也是没用,当然前提是我们能在他们合围住我们之前拿下凉州城,能顶住他们的第一波的攻击。” “头,要是出现变故呢,那我们不是就要被他们给包饺子了?” “怕被包饺子,那你就得管好你手下的那些兄弟,都给我打起精神,别放过这周边百里内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 “头,这好像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吧,我们侦察部的骨干们可都是你亲手带出来的,我就怕……”想着头儿这次带过来的纨绔们,张牛儿有些头上。 “无妨,虽说那些武勋子弟都是没上过战场的,但你别忘了他们带来的那些老卒们,那可都是经历过多次战阵陈活下来的。”伸手拍拍张牛儿的肩膀,林夕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虽说大宋是以文抑武,可他们那怕再混蛋,难道还真的舍得把自己起家的那些本事给扔了。 “行,那头儿我就先下去忙活了,”看见林夕起来,张牛儿也知道自己该动了。 “去吧,告诉兄弟们,这一战我要这片天地间再无西夏之国的存在。”摆摆手,林夕眼中满是感慨。 只希望汴梁朝中的那些百官们能安份点,别给自己再添什么乱子拖什么后腿。 “头,这次你不会又要自己一个人去攻城吧?” “不会,”看着已转过离去又突然扭过头望着自己的张牛儿,林夕微微一笑回答道:“头儿我这几年吃素的,打打杀杀的事早就不干了。” 听着林夕的话,张牛儿嘴角有些抽搐,强忍住要回怼他一句的念头,点点头,迎着晨风朝前走去。 …… “国师,你说这次宋人弄这么个大阵势是为了什么?” 坐在这凉州城内的临时别宫内,望着须发已有些许斑白的张元,李元昊眼底闪过一丝狠辣。 “回陛下,据我们如今得到的消息来看,宋人可能会对辽国动兵。”沉思了片刻,被李元昊突然把自己从被窝里叫过来的张元,脸上有些疲惫地缓缓开口回答道,心头却有些苦。 想昔年自己跟吴昊两人,屡考不中,投效范仲淹韩琦无果之后,闻李元昊威震西陲,彼思干进,一路结伴到了灵州后,幸得他的重用。 可谁知道,自己这才刚开始风光,西夏国力也日益强盛时,大宋会突然冒出了个叫林夕的小子,领着几百人竟然就这么一路横冲直闯的就荡平了西夏三分之一的国土。 而原因却是因为野利雅奇那混蛋突袭了宋人之地,把自己闺女给抢了,那小子一怒之下才带人攻陷的兴庆府。 想到这,想着那又突然被宋人送回来的家人,张元真不知道这是天意还是自己作孽太多。 对辽国动兵? 听到张元的话,李元昊心头一动,站起身走到挂在墙上地图前,伸手沿着现今的夏宋辽边境一划,心中渐渐有些明了似的开口说道:“国师的意思是说,宋人陈军黄河一带仅是为了防止我们大夏国?” “回陛下,宋人应该便是此意,如果他们真的要对我们大夏出兵,那又何须都把兵力放在黄河沿线,”走到地图前,张元指着宋,吐蕃,大夏三国的交接处的兰州城说道:“陛下请看,如宋人真要对我大夏出兵,那他们……” “报,陛下,凉州城外五十里处发现宋人大军。” “什么?凉州城外五十里有宋人大军出现?” 听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张元吓了一跳,望着伸手拎起来禀报侍卫衣领的李元昊,心头闪过一丝念头:内贼难防! 第97章 敲诈李元昊 “通。” “通,通……” 一鼓,二鼓,三鼓…… 骑在马上,懒懒地伸了个腰,看着漫照在朝阳里的凉州城,望着城头上那竖着的一杆杆西夏旗帜,枪尖刀刃在这清晨的早上有那么些刺眼。 伸手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拨开塞子往嘴里倒了口酒,林夕张开嘴猛地往外一喷,四散的酒液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一道彩虹。 望着林字帅旗下随意坐在马上,一身麻衣,一头黑发随风飘扬的青年,李元昊感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对面这浑身都散发着惫懒劲的青年真的就是那个率几百人就把自己大夏国闹得鸡飞狗跳的人? 就是那个让自己丢失了兴庆府,夏州,定州等诸多富裕之地,被赵祯御笔亲封为王公之下,诸爵之首的大宋战候林夕。 “你是战候林夕?” “你便是那叛主之贼李元昊?”一个白眼丢给坐在伞盖下,身着一身金甲,剃着个地中海发式,长得挺英俊,年龄还够不上大叔的货,林夕在明知故问,眼里满是鄙视。 “放肆,竖子安敢欺朕。” 听到林夕这满是不屑充满嘲讽的话,李元昊眼中底闪过一丝杀意,但却不得不忍着,开口继续问道:“朕已内附,两国国书已经签字画押用玺,你宋军无故到此,是想毁约弃义吗?” 抬眼望着李元昊,林夕实在是不想跟他说话。 毁约弃义? 他咋还有脸说这么一句话,这脸难道是不锈钢做的,不会生锈。 先不说他老子叛宋是他嗟使的,就他那好色的性子。 先是看上部下的媳妇了,然后找了个借口把部下给咔嚓后,掳了部下的媳妇自己享受不说,就连他儿子讨个老婆,结果他却一瞧,这儿媳妇长得还不赖,还是我来吧,这又霸占上了儿媳妇。 当然这只是曾经历史上的事,现如今的李元昊,呵呵……。 “韩公,还是你跟他说吧,本帅不习惯跟傻子说话。”顺手把手中的酒葫芦扔给韩琦,林夕兴趣缺缺。 这李元昊也就只能做个枭雄了,跟赵祯和耶律宗真两人一比较,真的得扔。 看着手中的酒葫芦,韩琦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主帅两军阵前饮酒,不着甲,这样子的统军将领纵观曾经的诸朝各代应该没人吧! 还有就是你不喜欢跟傻子说话,难道老夫就喜欢和白痴聊天? 幽幽地叹了口气,韩琦一咬牙,拨开塞子,对着葫口狠狠的猛饮了几口烈酒,哈了口气,竖手朝李元昊一指,口中喝道:“既已内附称臣,还敢不去名号擅自称朕,李元昊你这几姓家奴还有脸沾污毁约弃义这四个字!” “韩琦老儿你个手下败将也有胆骂朕,”双眼一瞪,李元昊直接指着韩琦骂道:“有种出来跟朕单挑。” “乱臣贼子,老夫看你一眼都感觉脏了眼,让老夫出手教训你,你配吗?” 你配吗? 你配吗? 你配吗? 再一次被韩琦给骂了的李元昊很生气,拽过身旁亲兵的弓箭,“嗖”的一箭就照他头上射来。 “砰。” “啪。” 一石子把李元昊的箭枝打飞,林夕眼睛一眯,懒洋洋地说道:“今日是个好日子,本帅不想动刀兵,要是你李元昊不识趣,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人头摘下?” “林夕既然不想动刀兵,那为何又出军围城。” “你谁啊?” “老夫张元,正是那救你一命的张叶之父。”见林夕望向自己,得到李元昊示意的张元拍马往前走了几步,语重心长地说道:“夏宋两国久遭战祸,民生艰苦,林候你为何不替百姓们想想就此罢军离去。” “想让本帅罢军不是不可以,”望着这跟张叶有些相似的脸颊,瞧着他头上些许斑白的发丝,林夕脸色一冷道:“只要你等把本帅此次出兵所费的钱粮,还有给众士卒许下的奖赏给付了,本帅立即调头就走。” “这……。”扭头望向李元昊,张元真的不知道林夕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听到林夕的话,李元昊真的很想拨刀率军冲过去,可一想到凉州城里现在驻扎的兵力。 李元昊熊了,狠狠地吸了口气,开口问道:“不知林帅想要多少?” “钱三十万贯,粮草三十万石,马,万匹。” “你这是在抢?” “对啊,本帅就是在抢,难道你李元昊不知道本帅是悍匪出身?”没好气地甩给李元昊一个你就是一傻子的眼神,林夕直接说道:“给还是不给,给句痛快话,本帅可就把话给你们挌在这了, 给,我马上调头就走,不给,本帅即刻下令攻城。” “西地贫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狮子大开口的,让朕从那里给你这么多东西。”既然已经服软了,李元昊也不介意自己再多丢点脸。 只要先把眼前这一关给过了,只要这小子撒兵了,只要等朕集结了各路兵力,朕一定会立即出兵宋地,一洗此辱。 “哼,你李元昊好歹也是做皇帝的一国之君,就区区这点钱粮也拿不出来,你是拿本帅当傻子吗?”说着,林夕举起手,对身旁的张牛儿下令道:“传本帅令,各炮兵阵地,目标凉州城,都给老子轰上他两轮。” “是,头儿” 手中红色令旗一挥,张牛儿很干脆利落地执行着命令。 听到林夕突然下令,李元昊有些傻眼,这不是正在谈吗,怎么就要动起手了。 而且炮兵是什么兵? 难道是这小子刚创出来的兵种? 想着,李元昊也连忙举起手来,正想要命令全军出击跟林夕拼命,可看着他身遭左右后站着一动不动的将士。 李元昊懵圈了,这令都下了,宋军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这小子是在戏耍自己,难道…… “呼。” “轰,轰……” “呯,呯,呯……” “哗啦,哗啦,哗啦……” 可惜还没等李元昊猜测完,就听见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声的轰呜声和爆炸声。 死死地勒住身下的坐骑,李元昊感觉地面在翻动,转头看着随着这些声响,被弄得人仰马嘶,全乱了套的军阵,入眼处,身后的凉州城已是硝烟四起。 望着随着两轮炮击倒塌了城门楼,林夕有些无语,这该死的没校对过就敢朝这面轰的,那些憨货是想把自己人也给灭了吗? “林帅,你这是何意,朕又不是不答应你的条件,你……?”盯着一脸漠然望着凉州城火起的林夕,李元昊知道自己已没资格再去跟眼前的青年讨价还价。 “钱粮不变,马数增两千。”不屑地撇了眼李元昊,林夕直接加价。 “好,朕答应你,明日便全部交付于你,只是希望林帅你能言而有信。”咽下满腔的耻辱,李元昊知道只有留得青山在,才会有柴烧。 “本帅为人,你可以去问问他耶律宗真,只要你把帐给清了,林帅立马调头就走,绝不失言。” “行,那你准备撒军吧!”冷冷地扔下一句话,李元昊勒转马头,率军就往凉州城中退去。 第98章 撒军与背叛 “头儿,你真的要撒军?” “你猜?” 撇了李老二一眼,收兵回营后洗了个澡的林夕掀开自己帅帐门帘,才一进去就被吓了一跳。 这丫的一个个难道都不洗澡不换衣服,瞧他们这浑身的酸爽味,要命。 你猜? 你猜? 我猜你大爷的,捏紧拳头,李老二真的很想把这姓林的揪过来揍上一顿。 为什么别人问你什么你都会好好的,耐心地回答,可为什么到了我这里,你丫的动不动就是你猜你猜的。 难道你就不怕俺李老二真的想不开吗? “你是不是很想揍我一顿?”坐到自己的帅座上,林夕看着突然不说话的李老二问道。 “没有的事,你可得相信俺啊头,俺可是把你当亲兄长供着的,”才刚在张牛儿边上坐下的李老二一听这话,连忙松开拳头,满脸堆笑地站起身说道:“头,你这样怀疑俺,俺这心啊真的是已被你给伤得好痛好痛,俺不活了。” “请,河在那边。”翻了个白眼,林夕伸手朝帐门外一指,作了个请势。 “河水太冷,俺怕着凉。” “噗嗤。” “你,行了,别耍宝了,坐下。”一口茶水喷出,林夕直接被李老二那一句给呛住。 什么河水太冷,你怕着凉,你以为那是那个几百年后那个说水太凉不敢跳的货。 “头,如果明天李元昊真的把那些物资交付清楚了,你真的要撒军?”扯下腰间的毛巾扔给李老二,张牛儿很是认真的问道。 “我说的是东西给我后,我调头就走,懂了没?” “头,撒军不是调头就走难道还有别的走法?” 扫了眼自己话声才落又跳了出来问同样一个问题的杨怀玉,林夕很是气闷。 难道除了老神在在的韩琦外,这一个个的都是不肯用脑子的。 “林帅说的是他调头就走,而不是说率军调头就走。”跟林夕呆了这么久以后,韩琦知道这青年其实是个挺好相处的人,就是有些懒散。 “主帅都走了,这仗还能打得下去吗?”丢给韩琦这副帅一个你不行的眼神,杨怀玉很是认真。 收到杨怀玉的挑衅,韩琦差点没有被他气得吐血。 心里在疑惑。 现在的年青人都咋的了,除了没脑子这尊老爱幼的礼貌难道都丢了。 还是说老夫兵败了次就永远都不能打胜仗了? 收起疑惑,狠狠地回了杨怀玉一个‘你记住,等老夫回京了叫你老子收拾你’的眼神,韩琦捋着胡须说道:“区区凉州城,只要用今天的那攻城利器再轰上它一两个时辰,老夫就不信拿不下此城。” 呵呵,轰上一两个时辰。 拍拍桌案,让大家静下来以后,林夕缓缓地说道:“好了,此次攻略凉州城,李老二负责指挥,杨怀玉协助,韩公总揽全军后务诸事。” “林帅,你这按排……”韩琦想说不合理。 “韩公不必多言,本帅还是那句话:以文抑武是没错,但专业的事还是专业的人来做的好。”抬手打断韩琦的话,林夕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想捞些战功扬名是没有错,但想用人命去填出自己的富贵,还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想的好。 抬眼望着林夕,韩琦已不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 纵有些不甘心,但一想到这小子一般都是喜欢以拳服人,韩琦也只能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自己安慰着自己。 老夫还是别跟他一番见识,随他去吧,好歹也能捞过督军之功不是。 “头,你确定真要让俺李老二来指挥此战?”听到自己的任命,李老二有些得意,可面上却装得满是惊恐。 “怎么,难道你不相信自己的本事?” “不是,只是有些突然,俺有些接受不了。”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瞪了李老二一眼,林夕也懒得去揭穿这货,扭头看向张牛儿说道:“牛儿,叶子那边的事情都办妥了没?” “都弄好了,只要钱粮一到手,那边的兄弟便会把叶子他们全家都转移藏起来。” “好,那这些事你自己便看着按排,一句话,只要能保住叶子跟她爹娘三人不别死,其他的人便让他们听天由命。” “是,那我先去忙了。”作为总管情报侦察这些事情的张牛儿真的很忙,这一弄清了此次战事的后续按排后,应了林夕一声,火急火燎地掀开帐就往自己处理事务的地方走去。 …… “陛下,难道我们真的要答应那些条件吗?” “国师自己看看吧,这才两轮攻击,凉州城便变成了什么个样,”站在凉州城内最高的阁楼顶,李元昊眼中满是阴沉。 自己这次秘密从黑水城驾临凉州的事,除了张元外,便只有留守在黑水城的野利雅奇兄弟知道,难道这一次宋军突袭凉州,真的是野利氏的人背叛了自己。 是的,对于张元,李元昊之所以没有怀疑,并不是他有多么信任张元。 作为一个帝王,李元昊其实也跟所有的掌权者一样,卧枕之侧,岂能容他人睡之。 之所以没怀疑他,是因为李元昊知道除了只能跟着自己一路走下去,张元已没有了任何退路可走。 至于他会不会联合其他部族的人把自己干掉后,另做他人之臣,李元昊根本就不屑去想。 除了兵权,能给他的自己都已经全给了他,难道别人许诺会比自己给的更多。 “陛下,”看着城中各处还未熄灭的烟火,张元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地开口问道:“臣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国师有何话便请直说,你我明为君臣却也是知心好友,又何须如此客套。”伸手扶起躬身行礼的张元,李元昊很似深情,可心里却有些不屑。 穷酸便是穷酸,朕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问个狗屁的当讲不当讲。 “多谢陛下厚爱,臣惭愧,”客气了句,张元知道李元昊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再啰嗦,直接说道:“宋军既要攻夏,为何其他的城池地方不选,却偏偏绕道,隐瞒行踪只围凉州,陛下可曾想过此事?” “国师你是说有人把朕的行踪透露给了宋军?”眉头一皱,李元昊很是配合地说道。 摆摆手,张元继续说道:“此乃其一, 其二,臣更是想不明白的是,宋军今天所使用的新武器如果臣没猜错,应该是林夕那小子弄出来的,那我们按插到他身边的人回来后为什么没有提及此事,而且这他才一刚来到凉州没多久,宋军便突然出现,陛下你不感觉有太多的巧合吗?” “这?” 沉吟了下,李元昊把脑海中的一些事过滤了遍,想起那可能,背上一凉,失声道:“国师你是说,那人已经背叛了朕?” 第99章 林夕的圈套 听着那轰然响起的爆炸声,听着周边房屋倒塌的声音,听着那在轰呜声停下后刺耳的喊叫哭泣声。 透过窗户,看着那升起,四处侵蚀着天空的硝烟,杜江有些迷茫。 大宋兵临城下了? 自己竟然被那人给蒙骗了? 居然被他给识破了? 自己真的被林夕那混蛋给利用了? 我不甘心! 一拍窗框,杜江猛地摘下腰间的偑刀,朝屋外带回来的亲信喊道:“召集所有兄弟,即刻前往张元府内,把张叶,李氏等人全都给抓了,一个都别放跑了。” “是。”应了声,作为杜江的亲信杨狗儿转身就往门外去集合人。 “娘咧。” 看着跑出去的杨狗儿,杜江努力地稳定着心绪,想让自己的脸上瞧不出有任何一丝惊慌,只是…… “杜江何在,陛下有旨,让你立即入宫进见。” “走吧。”望着闯进来的宫中亲卫们,杜江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 “请。”冷冷地撇了杜江一眼,宫中亲卫统领口中说着请,实则很是瞧不起杜江这个卖主求荣的宋人。 “哼。” 感受到亲卫们鄙视的眼神,杜江轻哼一声,也懒得多说,手中偑刀一扔,率先就往屋外走去。 “卑职杜江,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你可知罪?” 望着跪在面前的杜江,李元昊眼中满是杀意和失望。 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竟然也背叛了自己,这简直该杀。 “卑职知罪,但还请陛下听卑职说上一些事。” 抬头看着李元昊,杜江知道如果今天自己不把事情说清楚了,死的一定不只是自己。 “哼,那朕便给你个机会。”深吸了口气,李元昊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谢陛下,”扭头望向张元,杜江开口说道:“请问国师,自从两年多以前兴庆府被宋军侵袭占领后,你是不是跟你那些被掳到张家村的家人有联系?” “老夫跟家人联络的事不都是你在负责吗?”捋着胡须,张元很是不明白杜江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能联系上媳妇孩子,这还不是你给牵的线,要不然自己咋知道她们还活着。 “什么?” 听到张元的话,杜江也顾不上身前坐着的李元昊,猛地从地上站起身,盯着他说道:“什么叫一直是我负责,本统领什么时候跟你有联络了,本统领的身份除了陛下知道外,便只有狼骑的统制知道,” 说着,杜江转头面向李元昊说道:“还请陛下明察,卑职真的没有跟国师有过一次联糸。” “什么?老夫能跟家人联络上的事情真的不是你牵的头?”得到杜江的回答,张元差点晕倒,心头有一片乌云飘来。 “不是,除了陛下和狼骑的统制外,卑职从来就没有跟其他人有过联络。” “呯。” 抬手一拍案桌,不想再听他们争议的李元昊厉声喝道:“够了,都给朕住口。” “陛下,臣……?” “陛下,卑职……” “行了,”抬眼望向张元,李元昊脸上充满了颓废,缓缓地开口问道:“事已至此,国师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朕与诸卿都被林夕那小子给算计了! 哈哈,哈哈哈……” “陛下你是说,此局是那小子两年多以前就设计好了的?” “是啊,想不到此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心计,实在是可怕啊!”望着门外升起的月儿,李元昊忍不住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问道:“杜卿,你在那小子身边那么久,可知他的为人如何?” “禀报陛下,林夕此人虽说嬉笑怒骂无常,但确实爱憎分明。” “那你说要是朕答应了他的要求,他真的会立即撒军吗?” “陛下你说的是?”不明所以的看向李元昊,今日白天没有跟随出战的杜江真的不知道阵前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林夕说,只要给他钱三十万贯,粮三十万石,马,一万二千匹,便立即撒军。” 赞喜地看了眼开口给杜江解释的张元,李元昊认真地问道:“杜卿你觉得此事可行吗?” “此等大事,还请陛下明断,”已被林夕连续动作给弄蒙了杜江真的是猜不透他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一直以来不都是在想着要如何才能把夏辽两国给灭了吗? 可如今这么个大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却只是想要些钱粮便要撒军,难道是自己护送张元家人回来后,汴梁又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朕是问你,林夕此人的话可信否?”不悦地瞪了杜江一眼,李元昊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选了这么个人送去大宋潜伏。 “回陛下,”猜不透林夕心思,可却了解他为人的杜江硬着头皮回答道:“可信。” “既然可信,”听到杜江的回答,李元昊也实在是没了办法,朝张元下令道:“此事便由国师你去按排吧。” “遵陛下令,那臣……” “去吧,劳烦国师了。”摆摆手,李元昊真的不想再听到张元斯斯文文的说话。 “是。”拱手一揖,张元扫了眼杜江,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转身就走。 见张元已经走远不见,李元昊一改刚才温和的样子,两眼冒着杀气的指着殿中剩下的杜江冲殿门口的亲卫喊道:“来人,给朕把此獠给拖出去砍了。” “陛下饶命,卑职知错了,”瞧着冲进来的亲卫们,杜江‘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大声朝李元昊求饶道:“卑职自知办事不利惹吾皇不快,但还请陛下看在卑职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做事的份上给奴婢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将功补过?” 一茶碗朝杜江扔去,李元昊怒火攻心地骂道:“若非是你,林夕那小子怎么会知道朕身在凉州,怎么会兵临城下,怎么会让朕在三军面前丢了颜面,朕又怎么会受如此奇耻大辱!” “陛下还请息怒,卑职之所以会到凉州来,都是按张元之妻李氏的吩咐行事的。” “什么,你说你的行程都是张元之妻按排的?”朝抓住杜江的亲卫们使了个眼色,李元昊猛地从坐椅上站起身,冷声问道:“杜江你所说的可都属实?” “陛下,卑职再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欺瞒陛下,不敢去污蔑国师他的家人啊,”跪爬在地上,杜江也顾不上额头流血的伤口,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至于陛下你驾临凉州的事,卑职也是来到此处后方然知道的,陛下明察啊。” “押下去囚起来,无朕的手谕,谁都不得接触此人。”挥手让亲卫们把杜江带走,李元昊知道自己得安静下来,得好好地把这一切都理清楚了,要不然真的一个不小心又要掉到林夕设下圈套里。 第100章 练兵 汴梁皇城垂拱殿。 “范卿,灵州那面可有战事的消息传来?” “回官家,据枢密院收到的情报,灵州,沿黄河一带的大军都没有出动,只是……”顿住话头,范仲淹真的不知道应不应把林夕改道西宁州去的消息说出。 “范卿有何话直说便是,朕扛得住。”瞧着范仲淹面上的犹豫,赵祯很是坚强。 “是,”跟富弼文彦博对了眼,范仲淹很无奈,只能开口回答道:“据那面传回来的消息说,林候他此刻未曾在灵州,也不曾到过黄河沿线,而是绕道去了西宁州。” “什么?林小子他去了西宁州?”听到范仲淹的话,赵祯额头青筋直接就冒了出来,朝贴身太监下令道:“你个憨货,还不快去把地图给朕起来。” “是,奴婢马上取来。”挨了骂的老陈不敢拖拉,点头应了声是,撒腿就往御书房方向窜去。 “范卿,你可猜到林小子此举是何意思?”揉着眉心,赵祯真的搞不懂林夕是个什么情况。 你说要伐夏,朕也答应让你领军出征了,也给了你总管边地各路各军的权力,可你这小子倒好。 丢着边地已集结好的大军不动,自己领着牧蛮军还有各武勋将门拼凑出来的那群老卒,纨绔子弟们溜西宁州去了,这是想干什么? 是拿朕的圣旨当玩笑吗? “回官家,臣猜不到。” 范仲淹很诚实,虽说自己也领过军,也在边地跟西夏贼子交过手,可还是猜不出这从不按套路做事的林夕此次率军前往西宁州是为了什么。 “报陛下,殿前副都指挥使王元求见。” “宣。”朝进来禀报的小太监挥挥手,赵祯实在是头疼,这群大臣什么都好,只是一说到战事却是……。 唉!希望那小子不是在拿朕玩耍吧! “臣王元,参见官家,吾皇万岁。” “平身,”放下揉着眉心的手,赵祯望向满头大汗的王元问道:“王卿家如此匆忙来见朕,是所为何事?” 伸手从怀中取出刚才儿子派人给自己送来的信件,王元也顾不上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开口说道:“回官家,这是刚才臣那逆子派人送来的信件,信上说,” 扫了眼大殿中的众位相公,王元大声说道:“恭喜陛下,林候信上说他已经率军袭入夏境,已兵围凉州城,更是把李元昊那逆臣贼子也给困在了城里。” “什么?” 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赵祯也顾不上什么礼不礼的,抬脚跑下御阶,伸手夺过王元手中的信件,打开后一目十行地看了遍,又有些不敢相信地从头又看了一遍。 “哈哈,哈哈……” 抬起头,赵祯紧紧捏着信件,仰天大笑道:“天佑大宋,朕终于要收复故土了。” 望着皇帝脸上流下的泪滴,范仲淹,富弼,文彦博等人都傻眼了,可却没有丝毫犹豫的一齐跪倒在地,大声说道:“恭贺吾皇,天佑大宋,收复故土,擒获逆贼。” “哈哈,众卿平身,”把手中的信递给离自己最近的范仲淹,赵祯举起衣袖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笑道:“让诸卿笑话了,可朕真的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快速地把手中的信看完,范仲淹抬头望向已回到龙椅上坐下的赵祯,一拱手说道:“启奏陛下,林候虽说已把李元昊那贼子困在凉州城内,但就林候那五万人马,臣怕……?” “范卿言之有理,”已把情绪稳定下来了的赵祯,一听范仲淹此言,心里也有些忧虑,开口说道:“王卿你跟林小子那么熟,可知他能否挡得住西贼的各路援军?” “回官家,臣虽说是林夕的义兄,那臣便斗胆用一句他的话来回答这个问题,”举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王元有些惶恐地说道:“两年多以前,林夕他抗旨辞官归隐张家村时曾跟臣说过这么一句话:不覆灭西贼,不收复全境,我那只是留着李元昊他来练兵,要不然他能逃得了。” 练兵? 听着从王元口中说出来的这件往事,赵祯有些讶然。 实在是没想到林夕当年没有一鼓作气拿下西夏全境,原来竟是留着那些人来锻炼军中的士卒。 “既如此,那朕便安心了,只是这次讨伐西夏贼子恐怕朕那辽国皇弟又会趁机出来闹些事情。”伸手敲敲御案,赵祯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从林夕那里学会了的这坏习惯。 “禀官家,”伸手又从怀里掏出本奏疏,王元实在是尴尬,但却不得不站出来说道:“臣这有林夕出征时给的一本奏疏,他告诉臣,只要一接到他的信件便让臣把此奏疏呈给官家。” “拿过来吧!” 好笑地看了眼王元,赵祯实在是无语。 这林小子难道就这么的不待见朕,要不然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事他干嘛不直接报到自己这,偏偏要转手他人来,他这到底是不相信朕,还是看不起朕? 这一刻赵祯有些怀疑自己这皇帝是不是做的比臣子还要失败。 只是…… “启奏陛下,圣人已到殿前,说有要事禀报。” 放下手中刚刚从信封里取出来的奏疏,赵祯心头一惊,自己这皇后虽说性子有些倔犟,但却从不会在自己处理政事时来打扰,此刻她来,难道是……, “宣。”压下心头的疑惑,赵祯直接说道。 “臣妾见过官家。” 缓缓地走进大殿,曹皇后躬身向赵祯行了个礼。 “梓童不必多礼,”望着身着正装的曹皇后,赵祯笑着说道:“不知皇后此刻来见朕,是所为何事?” “回官家,臣妾这里有封皇子曙刚刚命人送来关于他师尊的信,还请官家过目,”说着,从袖中拿出个信封递了过去,曹皇后笑着回道:“官家跟诸位相公且忙,臣妾便先行回宫了。” “去吧,”接过信,望向这从来都知书达理,守本份,从不干政的妻子,赵祯笑着说道:“梓童你有多久没回曹府去看看丈娘了,今日趁着这艳阳天,何不如回去看看,也陪丈娘聊聊天。” “谢过官家,臣妾遵命。”朝赵祯福了福身,曹皇后也不再多言,转过身便朝殿外走去。 瞧着离去的曹皇后,看着摆在面前的奏疏和信,望着阶下憋着笑一脸古怪的朝臣,赵祯没好气地说道:“诸卿想笑便笑,无须忍着。” “哈哈……” “哈哈……” “哈哈……” “……” 第101章 狄青为帅,张元揍妻 “传朕旨意,即刻调狄青入真定府,总揽河北河东等三路诸军事,以防辽人作乱,另召庞籍驻太原府辅之。” “官家,我朝自太祖时起,便是以文抑武,就算是出征也是以文为帅武辅之,如今官家以武主文为副,这可是违了祖宗之制。” “百年后,朕今日所言便也是祖宗成法。”撇了眼这刚为推荐上来的参知政事吴育,赵祯望着殿中的诸位相公缓缓地说道:“朕近些年总是在想,为何我大宋每每对外之战,除了输便还是输,这难道是朕的兵不强器不利亦或甲不坚? 对此,朕一直都思之不明, 直到有一天有个浑小子告诉朕,专业的事还是专业的人来做的好, 朕不解,问他:何为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那浑小子给朕打了比方说:龟兔两物赛跑,如在陆地上,龟一定比不过兔,但如在水中呢? 诸卿可懂这是什么意思?” “多谢官家解惑,臣等明白了。” 听到赵祯嘴里的浑小子,范仲淹富弼文彦博等几人算是明白了,除了林夕那小子,朝中谁会想到把龟和兔放在一起打比方。 虽说粗鄙,但细思之下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用好便是有益,弄错却也是场大灾。 “官家,汉唐旧事可还记得?”抬起着头,心里虽知道那话说的没错,可一想到汉唐之时武勋诛杀文人士大夫似屠狗的事,吴育还是忍不住站出来继续反驳。 “汉唐旧事,在朕之大宋不可能再有。”斩钉切铁地回了吴育一句,赵祯很是霸气地说道:“有些事,等伐夏之战结束后,诸卿等便会知晓,此时还是先把朕的旨意拟好发了,要是晚上一晚,北境出了事,朕可是阻止不了那浑小子。” …… “阿嘁。” 仰天打了个喷嚏,林夕有些郁闷,这tmd谁又在骂自己了,自己最近应该没有得罪人吧! “头,你这是受凉了,用我下去让人帮你煮碗姜汤去去寒否?” “滚。” 没好气地瞪了眼李老二,林夕才不相信这鬼话。 受凉这种能躺在床上有人照顾不用做事的好事,自己也想啊,可可能吗? “今晚上是第几拨人出城了?”用毛巾擦了擦鼻子,林夕问道。 “二十来拨了,”挠挠后脑勺,刚讨了个没趣的李老二很是认真地回答道:“都照头你的吩咐做了,大部份弄死,少数整残了放跑。” “嗯,就这样吧,以后再有从凉州城跑出去报信的游骑全宰了,别放了,”抬头看看夜空,林夕从地上站起身,淡淡地说道:“我去睡觉了,你呢,按排完也去歇歇,这可是你第一次指挥作战。” “是,头儿,那俺走了。” “滚蛋。” 无语地看着这又伸手从自己腰间摘下酒葫芦的李老二,林夕真不知这些货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坏习惯。 大家带着的都是同一种酒水,难道被自己喝过了的酒要香点,要有营养些? 还是说这些货现在翅膀都硬了,都不怕自己了? …… 凉州城内,张元临时住处。 “叶儿,你告诉阿爹,此次林夕突然出军,兵围凉州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 抬起头,望着坐在主位上,背有些弯了的父亲,张叶很平静也很认真地回答道:“既然父亲你已经猜到,那女儿便也不再隐瞒,若非林哥哥他要留着西贼练军,父亲你认为早在前些年你跟李元昊他们能从灵州(兴庆府原名灵州,收复后又改回原名)逃脱?” “嘶。” 倒吸了口气,张元确实是被张叶的话给吓到了,也被林夕的疯狂给镇住了。 明明可以一举拿下西夏,他却偏偏留而不灭,这是想养寇自重还是真的想练兵。 “那此次之事?”张元有些惶然,可眼底却还存着一丝希翼。 “练军。” 瞧着父亲满脸的憔悴,张叶心中有些不忍,但却还是一咬牙撒了谎。 虽说不知道林哥哥今天到底对李元昊提出了什么要求,但据出去打买菜回来的下人们说,城中现在正在集结马匹,收缴钱粮。 “叶儿,你不会是在骗阿爹吧?”作为一国国师,张元才不相信林夕此次突袭凉州真的只是为了练军,为了点钱粮。 “父亲虽然不信,那又何苦为难女儿。”悠然地帮张元换了杯茶,张叶还是一如刚才般淡然平静,根本就没有因为父亲的话露出一丝不安,继续开口说道:“父亲也不想想,女儿就一乡下女子,对于这些事又能知道多少, 再者说了,那怕林哥哥再信任我,可这些军国大事他真的会对我说吗? 父亲你别忘了,虽然我是救了他一命,但他也救了女儿几次,更何况在张家村,自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你女儿后,村民乡亲们对我也都是敬而远之, 就如他假死去了汴梁的事,若非是朝廷派人来传旨,只怕女儿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唉!” 听到张叶的话,那怕张元不信,可也是没有办法。 虽说她是自己的亲闺女,但却也从小就没有在自己身边长大,跟自己不齐心,难道自己真的要如对那些囚徒恶人一样,把她抓起来严刑拷问。 “若陛下让你去劝说林夕撒军,女儿你有几分把握说服他。”不死心的张元忍不住问出了心底最真实的话。 “呯”的一声推开屋门,已在外面窗下偷听了好半天的李氏一边走进屋内一边指着张叶骂道:“哼,她能有什么把握,若非是她把那祸害救了,夫君你如今又何必如此为难!” “啪。” 站起身,一耳光扇在这才还是一如既往嚣张跋扈的妾室脸上,张元走到屋外,瞧了瞧守在四周的护卫,冷声说道:“再有下次,尔等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是。” 齐身应了句,护卫们有些委屈,全都在心底骂了句:“尼他娘滴连个小妾都制不了,当个狗屁的国师。” “姓张的,你敢打我?”捂着脸,李氏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张元,一撩袖口,双手成抓便朝扑了过来。 “呯。” “啪。” 一脚把扑过来的李氏踹翻在地,张元怒声骂道:“老夫以前之所以让着你,是看在你一路从渭州跟着老夫过来受了那么多罪,要不然早休了你,滚。” “你……” 瞧着张元那冰冷的眼神,李氏怂了,连哭泣也忘了的连忙从地上爬起朝屋外走去,只是眼中却多了一丝狠毒。 第102章 国舅?我呸你丫的。 “陛下,卑职已经查清,此次宋军突然袭击凉州,是国师的妾室李氏惹的祸,若非她主动让人与国师联络,不跟林夕翻脸吵着要让他把国师救回大宋,一切便不会发生。” “此事可当真?”眉头一皱,望着躬身垂首站在面前的狼骑统制,李元昊冷声问道:“此些消息你等是从何处得知的?” “禀陛下,这是卑职等悄悄抓了此次随国师家人回来的几个奴仆审问后得来?”偷偷地瞅了眼国主,狼骑统制小心翼翼地回道。 “此事张元可曾知道?” “回陛下,那些人卑职等抓来问完话也便放了,国师应该不知道。” “很好,此次之事你做的不错,”赞喜地夸了狼骑统制一句,李元昊摆手说道:“这事不可外传,你记得让人给朕把那李氏看好了,要是她有何举动,速来报朕,退下吧?” “是,卑职明白。”朝李元昊跪行一礼,狼骑统制退行几步便要转身离去,只是…… “禀陛下,国师求见。” 看着还未离去的狼骑统制,李指指身后的屏风,对进来禀报的亲卫说道:“还不速速去把国师请进来。” “是。”低头应了声是,亲卫装着没瞧见往屏风后闪去狼骑统制,转身便往门口走去。 “臣张元,见过陛下,陛下万岁。”迈步走进这临时充着议事之处的大厅里,望着坐在灯下手拿奏疏看着的李元昊,张元躬身抱拳作了一揖。 “国师不必多礼,看座。”放下手中拿来做道具的奏疏,李元昊很和气地问道:“不知国师深夜过来见朕,是为何事?” “陛下,臣无能,家中出了个恶妇,因她我大夏才招致此灾,还请吾皇责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跟随李元昊经年的张元知道。 这个皇帝要是冲你发火那可能还证明他心中的怒火还未太盛,可他要是像这么客客气气的,那自己便要得小心了,因为这说明他已动了杀意。 “国师这是何意?”站起身来到张元面前,伸手托起他,李元昊装着不解,一脸和气地问道:“国师此言真的是把朕弄糊涂了,还请坐下来慢慢的给朕细说下是什么事?” “臣惭愧,本以为此次宋主送回家小是件幸事,可谁知却是……” 听完张元一大堆啰啰嗦嗦的讲诉,李元昊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一丝递减,可心头却已是恨不得立即遣人到他家中,把那李氏擒来千刀万剐以泄心中之恨。 “国师无须如此,你我君臣,共处多年,朕那能不知你的为人,”幽幽地叹了口气,李元昊温声说道:“此些事乃是那你夫人不识宋人之计,误陷其谋,朕又那忍心怪你,只是……” 说到这,李元昊顿了顿,看着张元很认真地继续说道:“只是朕希望国师你能明白,家国之事以后还是少些跟你夫人说些!” “谢陛下开恩,臣回去立即就把那恶妇给休了?”举袖抹了把刚刚挤出来的那些泪滴,张元站起身冲李元昊一揖到底。 “此等家事,国师自己看着按排便是,”伸手拍拍张元的肩膀,李元昊笑道:“朕可不想日后到你家中,人人都说朕是个恶人。” “是,谢陛下隆恩。” 抬起头,看着已回到案桌后坐下的李元昊,张元心头松了口气,看来李氏那人真的不能留了。 就刚才李元昊那付平静的样子,如果说他不知道那些事,张元是打死也不信。 宋人的皇城司,辽国的暗探,西夏的狼骑,这些可都是各国最精税的鹰犬啊。 “不知国师可把今日要交付给那姓林的钱粮马匹备好了?”看着门外的天色,李元昊有些无奈地问道,心中也如这黎明前的黑暗一样深沉。 “回陛下,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是不知道应使何人去跟那小子交割?” “此事国师心中可有人选?” “这还请陛下定夺。”摇了摇头,张元真的不想再得罪人。 因为无论谁去,这都是一件很丢脸的事,要是弄不好,谁知道过后他李元昊会不会重翻旧帐找人麻烦。 “朕听人说国师之女张叶,是林夕之未过门的娘子,而且对他还有救命之恩,那便让她去跟那小子交割吧。”端起茶碗喝了口奶茶,李元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 “是,臣领旨。”思考了下,张元一狠心,点头应是。 “那朕便不留国师了,国师请自便吧。”伸手揉揉额头,李元昊似很疲惫地说道:“如张叶把此事做好了,朕有大赏。” “谢陛下,那臣便先行告退了。”冲李元昊拱手一礼,张元低下头满是无奈。 大赏? 这是准备把自己的闺女纳入后宫吧! 想到了昔日的事情,张元知道自己真的得另寻出路了,要不然这以后的日子怕是难挨了。 “去吧。” 挥挥手,李元昊像在赶一只苍蝇,心中却突然想起张叶那娇嫩的脸颊。 要不是几年前的那场变故,她,现在应该是自己娃的娘了吧! “出来吧!” 收回心绪,压了那一丝欲望,李元昊冷冷地对着空气说道:“刚才他所言,你都听见了,可有几分真的。” “回陛下,据卑职刚才的分辨,大部分应该属实。”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狼骑统制不敢一丝隐瞒,可却在甄别着用句。 “既如此,你下去吧,记住朕交待的那些事。” “是,卑职遵令。”单膝着地,狼骑统制行了个军礼,转身便也离去。 望着离去的狼骑统制,望着空空荡荡的厅中,李元昊嘴角挂起一丝冷意,站起身也往厅外走去。 …… “艹,这什么狗屁的地理位置,夜里冷,这太阳才没出来多久就要把人晒晕了。” 吐掉口中叨着的草根,曹俏很是郁闷,忍不住朝躺在身边的张牛儿吐槽道:“牛儿哥,你穿这么厚,不会有问题吗?” “曹衙内,你歇会吧,俺头都要被你啰嗦晕了。”翻了个白眼,张牛儿真的一刀把这货给一刀两断后,挖过坑把他埋了。 当然,要不是他是当今圣人的兄弟,张牛儿相信不用自己动手,头儿早就把他给做了,因为这货的啰嗦简直就不应该是个男儿身。 “你头晕?”无视了张牛儿那鄙视的眼神,曹佾笑笑很是关心地说道:“牛儿哥,你这怕是受热中曙了吧?” “住嘴,你再敢啰嗦句,别怪俺不给你脸了。” “嘁,你们谁给过我脸过。”想着这一路走来自己所遭受的那些苦,曹佾不想想,想多了都是泪,自己这国舅当的,唉! “呯。” 一伸手,张牛儿朝着这又要开始啰嗦的货的脖子后就是一手刀,看着晕过去的他心里终于有些舒服了。 国舅? 俺呸你丫的连火都不会烧的,要不是你家人惯你,早饿死了。 第103章 开干 “幺叔,有情况?” “嗯。” 睁开眼睛,望着这把自己的亲侄儿,看着他与二憨像一个模型印下来的脸颊,张牛儿笑笑说道:“三憨,啥情况?” “幺叔你看?”伸手从脖子上摘下这整个军中都没有的千里眼镜,张三憨憨笑道:“你看前面那些人,看着挺有钱的?” “什么?” 把望远镜凑到眼前,看着那穿着牧民衣服走在众人前的汉子,张牛儿笑了,一挥手下令道:“三憨,你在这盯着别过去,听到没?” 说着,张牛儿一拨腰间的刀吼道:“兄弟们,把那群人给包饺子了,李元昊在里面。” 看着冲出去幺叔,张三憨有些迷糊,这李元昊难道有几个? 想着刚才被自己几拳打晕的货,张三憨咧嘴一笑,俺还是回去问问那人是不是李元昊的好? “唔,唔,……” 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年,李元昊很忧伤。 自己不告而别从凉州城里顺着河流溜出来,这路也没走错,怎么的就被这个出来撒尿放水的憨货给抓住。 “你可以说话,但不能吵,旁边还有受伤的叔叔哥哥们在睡觉呢?”拨开面前也叫李元昊俘虏嘴里塞着东西的张三憨很是认真地威胁着问道:“你真叫李元昊?” “是,朕便是李元昊,”望着面前一身破麻衣的少年,李元昊很努力地挤出个笑脸说道:“只要小哥你放了朕,朕后定有厚报。” “那外面怎么有那么多跟你好像的人?”托着下巴,张三憨很诚实地问道。 “那是朕的兄弟。” “那你兄弟都叫李元昊吗?”叹了口气,张三憨挠着后勺站起来了,绕他转了圈,瞧着李元昊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叹道:“看来李元昊你娘比我阿娘很懒,我阿娘最少还会大憨,二憨,三憨给我们的起名字,可你娘……” “你要如何才能放了朕?”嗯下已涌到嗓间的血,李元昊尽量让自己笑得温柔此。 “这?” 停下脚步,张三憨面露尴尬地说道:“这得等俺幺叔回来,又得等俺叔跟他头儿说下,然后他头儿又得写什么奏疏的,又得……” “停。” 张嘴喊了声停,李元昊真不知道如果让他再继续说下去,这大宋的各代皇帝应该都能从坟里爬出来。 挣扎了下手臂,李元昊真不知道是那缺德的人教了这傻子这捆绑手艺,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可是还是无济于事。 “兄弟,你就直接说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朕。” “放了朕?” 望着这动不动就开口说朕的人,张三憨难得认真地问道:“你真的是西贼的皇帝?” “朕便是大夏皇帝李元昊,尔有何要求尽可以提,那怕裂土封王,朕也答应。” …… “林哥哥,好久不见,妾身有礼了?” “你?” 望着面前眉头已开的女人,林夕笑了,一驱马伸手掳过在西夏军前的张叶放到身后,反手拿起背着的诛神戟,盯着不远处的张元笑道:“岳丈可以遣人去李元昊那看看,那货还在没在?” “你?” 瞧着林夕眼中那可以把人淹死的寒意,张元强忍着心中的胆怯,勒转马头说道:“老夫便去看看。” “你老还是留在这里吧?”举起手,林夕冷冷地望着已驱马要走的张元笑道。 目光一冷,继续说道:“李老二,给老子轰。” “是。” 点头应了声,李老二朝杨怀玉使了眼神,直接下令道:“三军听令,凉州城内降者不杀。” “遵令。” “遵令。” “遵令。” 望着领命而去的各军指挥使,韩琦吓了跳。 这难道是要屠城? “林小子,百姓无辜,你这……”瞧着搂着林夕哭泣的张叶,作为老驾驶员的韩琦知道这小娘子才刚刚被破身。 “义渠,传本帅令,凉州城百里内,本帅要见不到一个非我宋人的人。”看都懒得看韩琦,林夕朝原羌人诸部族少族长现在自己的亲卫队长刘义渠下令:“如遇你族,敢反抗者,格杀无论。” “卑职遵令。” 举起手中的弯刀,刘义渠吼道:“兄弟们,吾主所指,杀。” 看也不看已率人奔杀出去的刘义渠,林夕扭头看着搂着自己腰的张叶温声说道:“叶儿乖了,拿下此城,为夫娶你。” 说罢,拎起诛神戟,林夕望着韩琦冷地说道:“孔子原君子六艺,可记得?” 看着扬马而去的林夕,看着他一戟挑飞的西夏士卒,看着他一杆下去似拍瓜般没了脑袋可却还骑在马上随马前驶的身体,韩琦吞了吞口水。 “杀。” 爬上马背,拨起腰间剑,韩琦朝身后被贬的那群文人士大夫吼道:“林候说的没错,上马杀敌,下马治国,才是君子所为。” “杀,直娘贼的,难道吾等进士还不如这些贼配军。”望着已跨马向西贼军中杀的韩相公,一被贬了的御史台官员拎起锅铲翻身上了马便往前冲去。 “杀,诸贼便是为民除害,诸公,某先行一步,哈哈……” “既是为民除害,那那能少得了老夫。”抓不住马,被马拖着跑了好远的王沿一松手马缰抱着身边倒在地上还没断气的西夏贼子咬了一口,满嘴是血的喊道:“官家,老臣终于杀贼了?” “铛。” “砰。” 一戟挡住就要往这疯老头头上砍下的的斧头,林夕看也没看被自已砸烂脑袋的货,笑着说道:“公可还能站起,如可,组织众人随在小子身后杀敌?” 看着冲自己笑的林恶人,王沿从地上爬起来大声的吼道:“老夫王沿,谢过林候,让我等有赎罪的机会。” “哈哈,哈哈……” 仰头哈哈一笑,林夕真的没想到自己面前这老东西竟是渭州的原知州王沿。 想着他的下场,看着他现在浑身沾满血迹的样,林夕大笑道:“西贼诸地拿下后,便劳烦诸公治理了,现在随本候冲杀。” “杀。” “杀。” “杀,……” 听到林夕的许诺,被解职的朝中百先是一惊,后便是一喜。 虽说夏地苦寒,但只要能治理一地,那还怕心中的抱负还没有所展之地吗? “啪。” 扭头看了下跟在自己身后愉快补着刀的那些文人们,林夕本能的就是一挥,只是…… “林哥哥,诸公住手,那是我十九哥。” “啊!” 看着咬牙朝着自己瞪眼的青年,王沿很不客气的一耳光扇在他脸上后,抬头望着林夕尴尬地笑道:“林候,这……” 赞喜地冲王沿使了个‘这失手好’的眼色,林夕看也懒看这什么十九妻舅,诛神戟一挥,便领头向前杀去。 第104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呯。” “呯。” 一脚踹飞李老二,林夕转身便是一拳轰在杨怀玉胸口,举着手中的战损报告骂道:“老子把最精税的兄弟,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们,可你们tmd看看你们这做的是什么事, 一比七的战损你们也能给老子打出来?” 说着,林夕伸手指着挂在墙上的凉州城城防图说道:“老子都说了李元昊那货会溜,你们强攻他住的破地方干嘛,是嫌我们人多还是嫌兄弟们的命不值钱?” “头,俺……” “头,我……” “行了。” 伸手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口酒,林夕顺手扔给爬起来的李老二,没好气地说道:“都下去按排吧,接下来几天会更苦。” “是,头儿。”揉揉屁股,李老二一扯还傻站着杨怀玉,连忙往外走去。 “老二,你说头儿他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打仗那有不死人的,一比七啊,他怎么就还不满意了?”从李老二手中夺过酒葫芦喝了口,杨怀玉终于从懵逼中醒来。 “得了吧,”一个白眼扔给杨怀玉,李老二很不爽地说道:“都说了李元昊会跑的,可你就是不信,现在好了,连着我也跟着你一起被骂, 还有你自己想下,我们跟着头儿到现在,那一场战斗不是一比十以上的大胜,这一比七你好意思说我还感觉丢脸呢?” “这,” 认真地想了想曾经跟着林夕一起打过的那些战斗,杨怀玉傻眼了。 这还真的就像李老二他说的那样,头儿他还真的没打过一场一比十以下的仗呢,看来自已真的是被突然得到的指挥权给弄飘了。 “好了,你也别多想了,”伸手拍拍正在反思中的杨怀玉,李老二笑道:“其实我也是有点浪了,可这第一次拥有全军统帅权,浪浪挺正常的。” “滚,那你刚才还说我?” “姓杨的,俺李老二告诉你,你小子别给我没大没小的,”傲娇地扬起头,李老二不屑地指着杨怀玉喷道:“你给我记住了,现在我还是你顶头上官呢,信不信我撒了你。” “哼,我信你个鬼,你也就是个临时的,”说着,杨怀玉一个翻身上了马,看着李老二嘲讽道:“想把我撒了,你晚上再去梦里想些还好些。” 说完,杨怀玉打马便要离去,就听见…… “哎,李混子,杨白脸,等等,你们瞧见林大哥了没?” 勒住马,杨怀玉差点没被这声音给气得吐血,不用看也知道说话的是谁。 因为在整个军中除了张二憨他兄弟张三憨外,当然自己那暴脾气的头儿也要除外,还真的是没人敢这样叫自己跟李老二两人。 “三憨,你要找头儿?”望着手里拖着个人朝自己两人大嚷大叫走来的张三憨,李老二满是紧张地问道:“你个憨货昨天晚上不是跟牛儿出去了,怎么的就回来了,是不是你们那边出了问题?” “你才出了问题,你全家都出了问题,”随手把手里拖着的人往李老二面前一扔,张三憨憨笑着说道:“李混子,你看看这怂包是不是李元昊那狗贼?” “什么?李元昊?” 听到张三憨的话,李老二杨怀玉都被吓了跳,连忙从马上跃下,蹲下身子,用手把这像死狗一样绻缩着身子的翻开,瞧着那熟悉的面孔。 李老二跟杨怀玉对视了眼,齐声道:“tmd,憨子还真的是有憨福。” “李混子,杨白脸,这是李元昊?”挠挠后脑勺,张三憨有些不解地看着盯着自己看的两人,伸手指着地上自己抓到的俘虏,憨声问道:“他真的是西贼的皇帝?” “是。” 看着被张三憨拖着的李元昊,李老二俩的脸皮直抽抽,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这可能是第一个被俘了待遇最差的一国之主吧! “哦,那行,你们把他交给林大哥吧,俺还有事,先回去了。”摆摆手,张三憨憨厚地一笑,转身便要离去。 抓到李元昊了,幺叔他应该不会怪自己私自脱岗回来的罪吧,应该不会再惩罚自己了吧? 想着每次自己做错事都要被罚抄书的事,张三憨实在是觉得自己的日子真的是过得苦。 “回来。” 伸手扯住转身便要走的张三憨,李老二真的是不知道他是真的憨还是假的憨。 但不用问,李老二也能猜到这小子是偷溜回来的。 “李混子你还有事?”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李老二,张三憨嫌弃地说道:“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圣人言,男男授受不亲。” “噗嗤。” “哈哈。” “是男女授受不亲。”忍着笑,杨怀玉真的是拿张三憨没办法,军中最精税的队伍里出了个这样的怪人,简直就是一种奇闻,可谁叫这小子的运气真的是实在逆天。 “走吧,我带你去见头儿。”扯起张三憨,李老二一手拎起李元昊,朝杨怀玉吩咐道:“怀玉你先去处理下那些事,我把这憨货送过去了就来。” “嗯。”点点头头,杨怀玉也不再废话,重新翻身上马便走。 望着离去的杨白脸,张三憨实在是急了,可谁让李混子他力气这么大,自己挣不脱。 堆起笑脸,张三憨不得不装起可怜,弱弱地说道:“李混子,你看看杨白脸都走了,你就不能放开俺,自己把李元昊他送过去就成了,俺真的是很忙很忙的。” “你忙?忙着到处疯吧!”看也不看张三憨,李老二双臂一使劲,直接拖住两人就走。 “你才到处疯,你全家都到处疯呢?” “是,我全家都到处疯,但三憨你别忘了我娘子是你堂姐。” “那除了我姐,就你一个人到处疯。” “你……”抬脚踹了下张三憨,李老二真的快要被他气炸了。 谁他娘的说憨子不会说话,你看他这一套一套骂人的话不是说得很顺溜的。 “李混子,你再踹俺试试,惹火了俺,俺回去了叫俺姐不跟你过了,哼。” “你……,你厉害,我惹不起你行了吧!”恼火地吼了句,李老二干脆直接闭嘴不再说话,双脚一加速,就往那临时用着议事的大厅方向跑去,只是…… “李混子,你能慢点吗,俺跟不上。” “李混子,你个王八犊子的,有本事你放开俺,俺们手上看看谁厉害。” “停,停,李混子你大爷的,俺鞋掉了……” “哈哈……” “哈哈……” “哈哈哈……” 望着骂骂咧咧的张三憨,看着臭着张脸不说话往前跑去的牧蛮军李指挥使,在附近站岗的军卒们一个个的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心中却都想起了那么一句话: 恶人还需恶人磨。 第105章 好水川之败韩公可还记否 “朕乃……” “啪。” 一耳光扇在李元昊脸上,林夕面无表情,语不带温地说道:“在小爷面前你这阶下囚还敢称朕,谁给你的胆子?” 说着,林夕竖起手掌,嘲讽地说道:“要是再有下一次,你信不信老子把你脱光了吊城门口让大家来瞻仰瞻仰下你的怂样!” “你?” 眉毛一坚,双眼一瞪,如果不是被绑着,李元昊发誓自己一定会冲上去跟面前的这青年拼命,那怕是自己打不过。 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一国之主,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过。 更何况自己虽说读书不多,但却也不是不知道,从古至今不管是那朝那国之君被俘了,别的不说,最少这挨揍被扇耳光的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啪。” 顺手一耳光又扇在李元昊的另一边脸上,林夕眉头一皱,冷冷地说道:“怎么,看你这样,挺不服气的,是不是想着要将我千刀万剐了。” “呸,有本事你放开某,跟某来一次汉子间的较量,”一口浓痰朝林夕吐去,李元昊还是不服气的吼叫道:“你敢吗?” “想跟小爷动手,你配吗?”闪身避过吐来的痰,林夕很是不屑地说道:“连小爷教出来的人你都打不过,你这脸呢?” 说完,林夕也不再理李元昊,对张三憨招手道:“三憨,把他给我拖下去看好了,他要是敢乱说话乱动,揍他。” “嗯,”几口啃完手中的鸡腿,张三憨憨厚地应声问道:“林大哥,那他饿了要吃饭,咋办,俺能给他吗?” “能,但不能让他吃饱,只要饿不死他就行。” “哦,俺懂了,真的是不能把他喂饱,要不他叽叽喳喳的实在是烦死人,也太浪费俺们的粮食了。”伸手牵起绳头,张三憨跟在几个军卒的身后就往外走去。 不能把他喂饱? 叽叽喳喳的烦人? 太浪费俺们的粮食? 听着这叫张三憨憨货的话,瞧着厅中那些强憋着笑,可脸上表情却出卖了他们自己的大宋将领官员,李元昊要晕了。 不是说大宋的文官武将都是彬彬有礼的,做什么都要讲究孔孟之道,儒家礼仪的,可这怎么瞅着自己受辱,一个个的却是视而不见,难道…… 骗子。 想到曾经自己那些大臣对自己说的什么大宋君臣懦弱,做什么都是循规蹈矩的话,李元昊感觉自己真的是被人骗了。 好笑地瞧着像遛狗一样把李元昊牵下去的张三憨,林夕脸一板,对着门口的侍卫喊道:“去把张元给我带上来。” “林帅,李元昊毕竟是一国之主,我们如此对待他,这样子是不是……” “叛国逆贼而已,他算什么狗屁的一国之主,”抬手打断话语,林夕眼睛一眯,看着说话的官员说道:“别给我说什么孔孟之道,要是儒学真的能治国安民,那我华夏之地便也不会遭受这么多的苦难, 也别跟我说什么都是帝王昏庸才惹起,因为帝王只是坐镇天下,他们又岂能尽知各地之事,而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你等心中难道不明白?” 听着林夕这看似随意说出,可实则直指核心的话,厅中所有解职被贬的文人士大夫们都沉默了。 天下熙熙攘攘,谁又不是为了利益在奔波,难道自己们这样也有错。 “看来你等都自认为自己没错,那都下去吧,去看看这战后的百姓生活都是怎么样过的,问下他们需要的是什么,看明白想清楚了,知道如何去做了再来跟我说下。”无语地揉揉鼻尖,要不是手头上现在没人用,林夕真的是想他们全踹到琼州那岛上自生自灭去。 都什么玩意,到了现在还看不清是什么情况,读书读傻了。 “是,吾等告退。” 望着退下的曾经朝中的官员们,林夕看向韩琦问道:“韩公觉得这些人如何,能堪用吗?”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岂可一日而就,”捋着胡须,韩琦老神在在,慢条斯理地说道:“林帅你太过心急了。” “说人话!” “行,那老夫就简单点,”丢给林夕一个‘你小子咋就没大没小’的眼色,韩琦知道此刻还不是说笑的时候,清了清嗓子很是认真地说道:“他们这些人不是不懂你说的那些,但要让他们立马就改变以前的一切习惯和想法,得需要时间, 林帅你可别忘了那一句话,十年苦读只为官,可做官了那又是为的什么,除了一展心底抱负外,还有钱权名。” “韩老头你说的在下都知道,只是这刚收复之地,如果让他们按以前的做事方法弄,这只怕是要闹出些事的。” “先用着吧,如果不行撒了再愚中择优,老夫就不信这两百来人中就没个懂事的,”说着,韩琦话头一转,狡猾地问道:“林小子,你可想好了如何处置张元他,这可是你未来的岳丈喔?” “行了,韩老头你就别拿小子开涮了,烦着呢!”按按眉心,林夕也实在是头疼。 按理来说像张元这样肯脚踏实地做事的人自己真的是很需要,可不幸的是这老货曾经做个那些事。 先不说他给李元昊设的那些计谋,也不提好水川那一战的事,就光凭他建议李元昊叛宋立国这事。 诛他九族把他千刀万剐这都是小事,就算挖坟掘墓把他那些祖宗们都刨出来鞭)尸了这都没法抵得过他所犯下的罪孽。 “禀林帅,张元带到。” “让他进来吧。”放下揉着眉心的手,林夕头都没有抬。 “罪臣张元见过林帅,见过韩相公。”冲林夕韩琦拱手行了个礼,张元脸上没有一丝不安和忐忑。 对于自己的结局,从自己被抓住后,张元真的就没有对还能活着再抱一线希望。 若不是顾忌着家中老小的生死,在刚刚被抓住时,张元早就把自己了决了,那还苟活到现在。 “坐吧,”冲押解张元进来的侍卫挥挥手,林夕淡淡地说道:“张公至宋往灵州,初始跟随李元昊时可曾想过今日之结局?” “不曾。” 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抬头望了眼一脸淡然,懒散坐在主位上的林夕,张元很是平静地回答道:“大宋自太宗朝征辽战败,再至真宗时的澶渊议合,到了今朝,不说以文抑武对不对,也不说吏治贪腐之患,就说大宋军卒之态,林帅以为这大宋真的还能抵御周边各蛮夷之国的兵锋?” “哈哈,到了如今,张元你难道还不知道悔改。”听着张元那指点江山的话,韩琦很是不服气地开口说道。 看也没看韩琦,张元直接就是一句:“好水川之败,韩相公可还记得否?” “你……” 第106章 那败家子还没个师傅收呢? “张公既如此了解夏地,那可愿助本帅收复故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张元,林夕很给他面子地问道。 “罪人张元愿效犬马之劳,只是……”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份,本帅对你客气是看在谁的面上你难道不知道吗?”一拍面前的案桌,林夕的耐心已经被张元的态度给磨没了,冷哼一声朝厅外站着的侍卫下令道:“去把张元之妻李氏,长子,及杜江等逆贼叛徒全拖到城中广场上,把他们都给剐了。” “是,遵元帅令。”抱拳应了声,侍卫眼带欢笑的就跑了出去。 “林帅你……”瞧着去传令的军卒,张元扭过头望向林夕,也顾不上自己是什么身份地伸手指着他骂道:“好你个林夕,若非吾女当初救下你,你那来的现在权势, 如今你有了身份,便不顾往日之情,竟要把叶儿之亲生母亲,之兄给杀了,你还是人吗?” “啪。” 一耳光扇在张元的脸上,韩琦抬起腿一脚踹在张元的腹间,气急而笑的骂道:“好你个叛国贼子,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扔下,都没照顾好,你有何脸说出这样的话?” “呯。” “啪。” 看着随着韩琦一动,也随之而动的王沿等人。 瞧着在众人拳脚下抱着脑袋龟缩在地的张元,林夕叹了口气,心里却为韩琦的出手而感到感激。 虽说自己不遵礼仪,但让自己这未来女婿对未来老丈人出手,这怎么想着怎么的就感觉那么别扭呢! “报元帅,……”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看着跑进来禀报,刚才去传令的侍卫,瞧着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林夕没好气地问道。 “禀报元帅,刚才卑职去传令,”看着厅中的诸人,侍卫一咬牙说道:“进了张府,卑职等刚发现张叶小娘子已留书出走,还望元帅恕罪。” “下去吧,”挥挥手,林夕也懒得多说什么,笑道:“这不关你们的事,也别让兄弟们再去寻她了,随便她吧!” “是。” “什么,叶儿跑了?”望着走出去的侍卫,盯着一脸无所谓的林夕,张元目光充血地吼道:“姓林的你还有没有良心,叶儿她……” “韩公拟奏,上疏官家,张元一族,助逆谋反,今被臣俘获,竟敢反抗,臣不得不诛,望请陛下见谅。” 下令完,林夕从帅位上站起来,走到张元面前,一手把手中的书信扔到他面前,冷声笑道:“自己看看,本候能做的便也只有这些了,你张元一族今后便改姓易名去为那些死在西贼手中的宋人们守墓去吧!” 拿起砸在脸上掉到面前的书信,张元面色一白,只见上面写道:“林哥哥:妾有礼了,见信就忘了妾身吧,也别让人来寻妾身, 林哥哥,自从第一眼看见你,叶儿便感觉你和其他的人不一样,事实上后来的事也证明了,你的确跟别人不一样, 林哥哥,躺在你身边,闻着你身上的味道,瞧着你那乱动的眉头,叶儿真的好满足, 林哥哥,叶儿喜欢你,真的,自从被西贼掳到西境我便想念了, 因为叶儿怕,怕你不会穿衣,怕你不会梳头,怕你练武练的就忘了吃食, …… 林哥哥,妾身如今已是残花之瓣,败柳之叶,虽说林哥哥你不介意,但叶儿介意,忘了我吧, …… 林哥哥,妾身知道也许这事会让你为难,但妾身还是请求林哥哥等放过我父母,毕竟是他们生了我,那怕没养过我, 林哥哥,夫君,算妾身求你了。” “孽障啊孽障,老夫这是做了些什么事,怎么就……”看完手中的书信,张元忍不住仰头叫道。 自己当年弃女入灵州,帮李元昊建立了大夏,今张氏际将被灭,保下自己一族的却是被自己娘子,她亲娘亲给出卖了的闺女。 这老天为什么就是如此不开眼! “噗嗤。” 看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的张元,林夕心中没有半分怜惜,瞧着韩琦王沿等说道:“本帅之事你等尽知,想怎么上疏,随你等。” 说完,林夕也没等他们回答,甩手就往外面走去。 …… 甘州,城府指挥衙门大厅。 “大王,陛下被围,我等……” “宁宁哥可在那里?”听着麾下的话,野利纲拉里沉吟了片刻,缓缓地开口问道。 “回大王,太子也在。” “既如此,即刻传本王令,全军整兵轻骑出发,立刻前往凉州救援吾主。”朝厅中的官员将士下了道令,野利纲拉里也懒得再多说些什么,站起身便往后院走去。 如非自己妹妹之子宁宁哥不在此处,要是在,他李元昊死了便死了,关自己野利家族何干。 想着心中的计划,野利纲理拉眉头一扬,似自言自语的对着黑暗中说道:“传本王令,照计划行动。” …… 灵州,知州衙门前厅里。 “报折副帅,林元帅传来命令,令我等立即兵分两路,一路堵住黑水城西贼援军,一路即刻前往凉州汇合。” 挥手让念完军报的亲卫退下,折继闵嘴角挂起一丝笑容,扫了厅中聚集起来的各路诸将,语气很严肃地说道:“诸位同僚,军令你等可都听明白了?” “回折副帅,吾等皆以明白,还请副帅下令。” 满意地瞧了眼厅中的众文武,折继闵笑道:“既已明白,那尔等便知令出人行,敢抗令,无故拖延者,斩。” 抬头看了眼这占了自己儿子便宜当上此次伐夏之战灵州诸路副元帅的折继闵,种世衡很是不屑,从椅上站起来说道:“请问折副帅,此次兵分两路,怎么分,谁去凉州谁又去围堵黑水城的西贼?” 看着盯着自己看的种老头,折继闵真的不想给林夕惹麻烦,可又不想弱了自己势头,淡淡地开口问道:“种军门,你看应如何分?” “种家世守青涧城,跟西贼交战无数次,当然应是我种家军前往凉州。” “呵呵。” 瞧着种老头,折继闵呵呵两声,从袖口摸出自己次子给自己写的信说道:“种叔,你我叔侄也别争了,元帅说了这次伐夏只是为了锻炼下一辈的,你我还是去堵住黑水城的那些西贼吧。” “这,” 接过折继闵递过来的信,种世衡看后,也顾不上厅中还有其他的将士,盯着这侄儿辈,如今却是自己上官的货吼道:“好你个混蛋东西,遵道入了林帅之门,你怎么就忘了你兄弟那败家子到了现在还没有个师傅收呢?” 第107章 折种之后 “铛。” “呯。” “啪。” 长刀一劈,砍断刺向种自在的枪尖,折克继反手一刀杆砸死那西夏军卒,扭头骂道:“姓种的,你不想活了,也别拖着兄弟们跟你一起送死。” 说着,折克继一刀把朝自己杀来西夏贼子来了个一刀两断,扯起嗓子吼道:“折家子,都给我上,别放走了这些贼子。” “叮。” “啪。” 一枪扫飞射向折克继的箭羽,种自在很似不屑地喷道:“小子看着点,这是在仗场上,不是在你们府州那一亩三分地上打猎。” “你……” “你什么你,杀敌。”看了折克继一眼,种自在也不在多说什么,手中长枪一扬,直接便朝敌人中间杀去。 “艹。” 看着打马挥枪杀向敌人的种自在,折克继才没空去和这科举不行,武技也差,半文半武的货计较,长刀一舞,轻轻从围上来的西夏军卒脖子下滑过,收到的是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神。 “传本将令,全军出击,把这伙贼子全歼了,一个活口都别留。” 看着已杀进西夏军中的折种两家子弟兵,被自己兄长任命为此次前往甘州跟林夕汇合行军总管的折继卿手一挥,朝身边的哨兵下了令。 “杀。” “杀。” “杀。” “……” 望着铺天盖地杀出来的宋军,没藏讹庞心头一惊。 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将领,作为没藏氏一族的头领,没藏讹庞此次本来不想出兵来救李元昊,但却没耐得住自己妹夫野利雅奇的一番许诺。 只要救回太子宁宁哥,只要没藏氏跟野利氏联合,只要李元昊死掉,只要…… 想着太多的只要,没藏讹庞一咬牙,拨出腰间的弯刀冲围在自己身边的亲卫们吼道:“即刻传本将令,立即撒退。” “嗵。” “嗵。” “嗵。” 看着随着鼓声后撒的西夏士卒,一刀斩下面前的敌人,折克继有些傻眼。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这才刚开始打,怎么的就撒了,曾经西贼的凶狠呢,那去了。 折克继有些想不明白这到底是玩的什么鬼。 “啪。” 伸手一拍折克继的肩膀,种自在没好气地骂道:“别傻愣着,他们鸣鼓收军,可我等没有啊,这打落水狗的事现在不干,你还在想些什么。” 是啊,自己在想些什么? 抬头望向策马扬枪追着敌人杀的种自在,折克继急了,收刀取弓搭箭。 “嗖,嗖,嗖” 看也不看随着自己箭枝射中摔下马的贼子们,折克继笑了。 还是自己兄弟托人带回来的箭枝好用,这锋利度……杠杠的。 “卄。” 看着自己追着的西夏士卒一个个的中箭倒下,种自在扭头看了眼又在弯弓搭箭的折克继,嘴里吐出一个草,也顾不上些什么,长枪一扔,直接从腰间取下自己花了大价钱,动用了关系从汴梁军械局那里弄来的震天雷。 火折一掏一吹一点,种自在手臂一用劲,就把这被战候林夕命名为手榴弹,自己私自又给改了个名的震天雷扔了出去。 “轰。” “呯。” 满意地瞅着随着震天雷一响,摔飞掉落马下的西夏贼子,种自在转过头扔给你折克继一个‘你不行’的眼神,又继续从腰间…… 瞅着种自在这货挑衅的眼神,折克继真的很想一箭把他给灭了。 可一看到他腰间挂着的那些手榴弹,折克继又有些郁闷。 自己那兄弟是不是有了皇子做兄弟,就真的忘了自己这同父同母的同胞兄长,这姓种的现在用的这玩意咋的就不给自己弄上个十来车百把车的来让自己威风威风。 ………… “阿嘁。” 仰天打了个喷嚏,折克行真的很烦这些写得龙飞凤舞的文字,心头开始想念起自己那并不是很靠谱的师傅。 你走了,可却留下了个师娘。 而且还是个曾经喜欢玩刀弄枪,现今却洗心革面拿起诗书,逼着自己师兄弟几人学之乎者也的师娘。 “遵道,你受凉?”伸手试了试折克行额头上的温度,杨秋月很是担心地问道。 “没有,”傲娇地拍掉师娘放在自己脑门上的玉手,折克行白眼一翻,坏笑地问道:“杨师娘,你说师尊他现在在凉州那边是不是已经跟张师娘花前月下腻在一起了。” “呯。” 一板粟敲在折克行的脑袋上,杨秋月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花前月下,什么跟张师娘腻在一起。 扫了眼后院中除了张载那大弟子没在外剩下的这些弟子们,杨秋月真的是不明白自己那爱郎心里到底是想干些什么。 别的弟子先不说了,就说赵曙这大宋至今为此唯一的皇子。 你说爱郎你教点他什么不好,可你…… 想着林夕领头带着他们这些弟子走街窜巷,上树掏鸟蛋下河捞泥鳅的事,杨秋月真的是快疯了。 尤其是自己每次一跟他说这些事,除了一句‘什么年龄做什么事’外,杨秋月真的没从林夕嘴里再掏出点什么别的解释。 “师娘,我想师尊了!”看着看着自己们发呆的杨师娘,作为二师兄,小王韶才不怕这个师娘。 “师娘,我也想师尊了。” “师娘,我好想师尊。” “师娘,我……” “停。” 瞧着一个个放下书本朝自己嚷着的弟子们,杨秋月没有发现他们悄悄打着的手势,头疼地说道:“你们师傅他为国出征,领军伐贼,如今已拿下凉州,活捉了李元昊,此刻应已抵达甘州,你们再想也得等你们师尊班师回朝了才能见到。” “你骗人,”打了个水嗝,苏轼揉着鼻尖,一脸你是个骗子的看着杨秋月说道:“师娘,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师尊他今日才给我等飞鸽传书说他现在还在凉州,还说就算是把西贼之地全收回了,他也要在那面多呆上些时间, 而且,小曙他爹也说了,收复西夏后,允许师尊他先在那边练个什么新军的。” “苏仙。” 抬手一拍额头,杨秋月实在是拿这苏轼是没法了。 瞧瞧他这满脸通红的样。 自己明明都已把家中的酒都藏好了,也告诫过府中的众人,包括他爹娘都别给他钱了,可谁知道…… “我没喝酒,”伸手解下腰间挂着的酒葫芦,拨开葫塞递了过去,说道:“师娘你不信可以喝喝看,这真的不是酒, 当然如果这真的是酒,你可以罚我,可要是不是酒,那你可得答应我们师兄弟一个要求,敢博不?” “好,师娘赌了。” 顺水推舟地接过苏轼逆过来的酒葫芦,杨秋月笑了,想算计老娘,你们不嫩了点。 第108章 皇子翘家 “现在几时了?” 放下手中的奏疏政务,赵祯伸手轻按着眉心问道。 “回官家,午时三刻。” “传膳吧。”撇了眼身旁的贴身太监,赵祯有些想揍人。 这老货怎么说话的。 午时三刻? 这不正菜市口处决罪大恶极的囚徒们的时间。 “喏。” 躬身应了声,老陈都知拎起脚连忙就往殿外跑去。 只是出了殿门,处在阳光下,老陈却感觉背上有一阵寒意传来。 “呯。” “啊!” “哎呦喂,疼死某家了。” 抬头瞧了眼把自己撞倒的皇城司都知赵启,老陈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没好气地骂道:“好你个憨货,你这急冲冲地是忙着去投胎吗?” “你,” 望着突然停住被自己撞翻了这太监头子,赵启正准备张口正准备说抱歉的,可一听他这话不愿意了。 拎起爬起来的老陈都知,赵启冷声问道:“陈都知,官家此刻在何处,某又急事要禀报。” “垂拱殿。” 听着赵启这冰冷而又着急的话头,老陈连忙伸手扳开他的手,转身就往刚从那里出来没多久的大殿方向跑去。 “禀报官家,皇城司赵启求见。” “宣。” 望着满头汗水跑进来的贴身太监,听着他的话,赵祯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直接开口就是一个宣字。 如今三军正兵分两路,一路防守辽人寇边,一路正在西夏境内作战,这不会又出了什么大事吧。 当然,对于林夕那边,赵祯一点担心都没有,可对于狄青防守辽人的这面。 赵祯心里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皇城司赵启见过官家,官家万岁。”走进殿中,冲赵祯拱手躬身行了礼,赵启真的没有时间去感慨为什么一个老太监居然比自己跑的快的事儿。 “卿有做事,速速报来。” “禀官家,刚才卑职去了林候府上一趟,发现……”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赵启伏下身磕头回道:“卑职去了林候府,才发现昨日从城外庄子里回来的人都是假的,皇子及王折苏等小郎君都不见了。” “什么?” 伸手狠狠地掐了下大腿,赵祯努力地在让自己不要晕倒,颤声吼道:“尔是说朕的皇子及他的师兄弟们都不见了?” “不是。” 又狠狠地磕了个头,赵启急声说道:“回官家,除了苏辙小郎君外,包括天波杨府的杨秋月小娘子全不见了。” “尔,该死。” 一拍御案,盯着赵启,赵祯感觉这初秋的阳光是多么寒冷,感觉脑袋像是被人狠狠地敲了一棍。 “卑职该死。” 一顿首,赵启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一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说道:“禀官家,卑职这有一封苏辙小郎君给的信,还请官家过目。” “拿上来。” 冷冷地说了句,赵祯在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从赵启手中接过信件,老陈心中满是忐忑,连脚步都轻了好些。 “嘶。” 伸手撕掉封口,赵祯打开信件一看,只是看了第一句,心中的怒火实在是压不下了,张口骂道:“好你些个免崽子,竟然敢瞒着朕跑到西贼之地去,这胆子也实在是太了。” 偷偷地抬头看了眼皇帝,瞧着他脸上那突白突青,一下喜一下怒的表情,赵启知道自己这关还没过,皇城司这次真的是要被大整顿了。 放下信件,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赵祯试着放松了下,可目光中的冷意还是继续如刚才一般。 “赵启,你到皇城司多久了?” “回官家,至今已三十载。” “是啊,那时朕还未登基呢!” 感慨了句,赵祯眉头一皱,继续说道:“你既已入皇城司这么久,那更该懂得皇城司的规矩,此次发生如此大事,你说朕应该如何处置你?” “卑职自知死罪,也不望官家饶恕,”抬起头,看着赵祯,赵启板直了腰杆说道:“但卑职还是祈求官家能给卑职一个机会,先让卑职率人去把皇子迎过回来,然后卑职自会以死谢过官家隆恩。” “去吧,”放松脸面,赵祯淡淡地说道:“如皇子他们愿意回来你便护着他们回来, 若他们执意要去林小子那,那你便率皇城司众护着过去, 至于你,此次之后便离开皇城司去林小子帐下听令。” “卑职遵旨,谢过官家天恩。”再次冲赵祯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赵启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后行几步后才转过身朝殿外走去。 “去皇城司传朕口谕,就说皇城司的人该整顿整顿了。”再一次拿起自己皇儿给自己留下信,赵祯脸色一沉,对自己的贴身太监吩咐道:“此些事情,给朕记住了,不得在皇后等诸妃面前说。” “诺,奴婢遵命,” 低眉顺眼地应下,老陈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官家,此时午时已过,是否先用膳。” “你个老货,要你这般多嘴,”揣起信,赵祯没好气地说道:“既知如此,还不快去传膳。” “诺。”拱拱手,老陈脚步轻快地就往殿外跑去。 一边跑一边抬眼看了看头上天空中挂着的太阳,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还好,终于还晴天。 …… “什么,小韶他带着他师兄弟们往凉州这边来了?” 看着手中张牛儿所管,自己一手建立起来龙影探子递上来的纸条,林夕直接也是懵逼。 这些小屁孩翘家了? 这些小东西想翻天? 这些小不点是想给敌人送人头? 这些小没良心的还真的是……敢想啊? “传本帅令,西宁,兰州两地驻守之军都给我动起来,皇城司所有探子都给老子放出去,”眉头一皱,林夕没好气的朝等候在身旁等待命令的李玥吼道:“寻到王韶几子,都给本帅绑了揍送过来。” “诺,卑下领令。” 朝林夕一拱手,李玥面无表情地应了声,调头便往门外走去。 心里除了忧虑剩下的全是无语。 让你姓林的张扬,让你姓林的嚣张,让你姓林的不是人,看你教出来的弟子,看你……, 想着自己在遇见林夕这小子之后发生的一切,李玥知道自己要是不抓紧点,可能又有要被……罚。 “除龙影之人外,其余人继续修筑城防。”瞧着走远了的李玥,林夕淡然地朝身边的众人兄弟们吩咐了声,也滚了。 第109章 姓林的贼着呢! “咚” “咚。” “咚。” 收回敲着桌面的手指,林夕实在是头疼。 这都在凉州城里等了七八天,那些西夏援军怎么还没到,难道那些人真的就不管李元昊的生死了。 还是说那些人早就有了谋逆之心,早就想另外扶持李元昊的儿子为主。 揉着眉头,看着地图上距凉州最近的甘州城,林夕真的想立即带军过去把他灭了,只是…… 想着现在还在路上的那几个混小了,想着现今的情况,林夕还真的是怕这些小子被人给掳了。 “头,甘州方向发现西贼游骑。” “嗯,”指指椅子,瞧着现在越来越稳重的张牛儿,林夕笑着问道:“黑水城那面呢,战况如何?” “黑水城那边倒是派出了三万多人,但除了先头那一接到李元昊命令就立即出动的那部分人,剩下的全被折继闵带人给拦住了。” 端起茶壶往嘴里灌了几口水,靠在椅背上张牛儿很是轻松地回答完又讨好地说道:“头,给口酒喝喝嘛?这几天都断了,馋。” “给。” 无语地撇了下嘴角,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林夕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这家伙。 才想着要不要夸他两句,可谁知……, 这还没说上点事情,他便张口问自己要酒喝,自己这又没有在军中禁酒,也没少了他的,咋一个个见了自己,三句话未完就是这一句:头,给口酒喝喝。 难道是自己太惯着这些家伙了。 “谢谢头,”拨开塞子,仰脖喝了口酒,张牛儿在享受的时候没有忘记拍自家头子的马屁:“世间好酒无数,可还是头儿你给的酒最地道。” “好了,你就别学李老二那混蛋一样的贫嘴了,你学不来他的那一套。”提起毛笔在地图上黑水城的点上打了个叉,林夕继续说道:“等下你回去后,多派些兄弟前往吐蕃那面,让他们多多注意那边的动静。” “头,明白。”又往嘴里倒了口酒,张牛儿应下后有些为难地看向林夕,张开口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 “有什么事就说,”看着张牛儿欲言又止的样,林夕感觉有些好笑,淡淡地开口问道:“别跟个娘们似的。” “头,咱们真的就不派人去寻找叶子?”听到林夕的话,张牛儿一咬牙,从椅上站起来,盯着林夕很是认真地问道:“头,这兵荒马乱的,又是在西贼之地,你真的就不担心她一个弱女子出了些什么事? 真的就……” “呯。” “行了,此事就此打住,至于她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便是,”一拳捶在面前的案桌上,林夕冷着张脸说道:“你给我记住了张牛儿,战时,国家大事面前,一切个人爱恨情仇都给我丢一边去,都给我忘了,都给我滚蛋。” “头,叶子她……” “够了,” 迎着张牛儿死倔死倔的目光,林夕真的是火了,伸手指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个憨货,你这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些什么玩意,你难道就不知道动动脑子?” 顿了顿,林夕舒缓了下语气,幽幽地继续说道:“你自己好好的想下,居然她能避开众侍卫,城中巡逻军士,皇城司探子的眼线跑了,你说说如果她真的要藏起来,我们又怎么能找到她, 而且我就不信你跟李老二他们几个最近几天没动用龙影的人去追查,可结果呢,你们找到了吗?” “头,我……” 习惯地挠挠后脑勺,张牛儿实在有些尴尬。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跟了头儿这么久,对于他的为人,自己又不是不了解,怎么的就在叶子这事上犯糊涂了,竟然…… “得了,牛儿你也别多想,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是要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以最少的损失把这西贼给灭了。”摆摆手,林夕实在是拿张牛儿没法。 看着这货,林夕真的很想问他一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可懂? 的确。 这货什么都好,但是只要一扯到自己跟张叶之间的事情,他的脑子就会短路,就会不够用,就会连事儿都不会分析了。 “嗯,那还有事情没,头,没的我便先下去做事了。” “没了,滚吧。” 瞧着已放下包袱,又恢复了原先模样,正喜滋滋把自己酒葫芦挂到他腰上的张牛儿,林夕真的不想说这世界上不仅女人善变,其实男人有时比她们还更过份。 “那我走了,头,真走了?” “快滚,看着你这么个憨货,老子就来气。”捞起桌上的毛笔,林夕没好气就朝他扔去。 “啪。” “头,俺李老二今天可没惹你老,你老咋的又用东西砸俺了。” 低头看了眼撞在自己额头掉到地上的毛笔,瞧着离自己一尺左右,站在边上一脸憨厚,正气样的张牛儿,望着着自家头子那还保持着扔东西手势的样。 才迈步走到厅门,有军情要来找林夕报告的李老二知道自己这次是误中,是替张牛儿他挡灾了。 “……” 扔给李老二一个‘老子很生气你千万别惹我’的眼神,瞅着他满脑门的墨汁,林夕强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未经传报便私闯帅厅,李老二你可知罪?” “头,你…没…生…病…吧!” 举袖擦了擦脸上的墨汁,李老二很是认真的盯着林夕问。 反正厅中连自己在内也就三个自己人,头儿他既然先耍起了无赖,那自己又何必跟他客气。 “是啊,病了,你懂医吗?”说完,林夕端起茶壶对着张牛儿问道:“牛儿,你说这么大的壶砸在人脑袋上会有什么事没有?” “这,” 指指案桌上的砚台,张牛儿难得地睁开眼睛说着瞎话:“头,你不是说过一砖在手,诸敌伏首,这里虽说没有砖块,可砚台用着不是比茶壶顺手多了!” 说完,张牛儿还冲李老二扔了个‘让你再继续坑我报应来了吧’的眼神。 “是吗,那我试试……,” “头,俺李老二错了,俺真的错了,你老要是高兴扔毛笔就继续扔吧!”望着放下茶壶拿起砚台的林夕,李老二怂了。 厅中三人,可张牛儿却跟头儿他是一伙的,一比二,自己不服软这好像,应该,可能,会没好结果吧。 尤其是刚才张牛儿那朝自己看过来的眼神,咋感觉他好像明白过来了。 难道他真的把张叶的事跟头儿捅开说了,难道…… 想到这一切,李老二傻眼了,心底很无奈地想到:俺咋就忘了,这姓林的贼着呢,他咋真的可能不管张叶。 第110章 黄叶坠新 凉州城内,某偏僻小巷中的一间院子内。 “风卷庭梧,黄叶坠新凉如洗。 一笑折秋英同赏,弄香挼蕊。 天远难穷休久望,楼高欲下还重倚。 拚一襟寂寞泪弹秋,无人会。 今古恨,沉荒垒。 悲欢事,随流水。 想登楼青鬓,未堪憔悴。 极目烟横山数点,孤舟月淡人千里。 对婵娟从此话离愁,金樽里。” 吟完这一首据林哥哥说是一个叫辛弃疾写的《满江红》,张叶再一次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纵使自己已有心里准备,但听到娘亲被处以千刀万剐剐刑的消息,张叶还是忍不住哭了。 那怕娘亲当初在自己婴童时便把自已给扔了,那怕自己在兴庆府时她便想把自己嫁到野利氏中为妾以讨好野利氏家族。 那怕在凉州城被围的当天晚上。娘亲因父亲的责骂而在自己水中下药,然后又把自己送给李元昊那贼子身边,让那厮把自己给糟蹋了。 但张叶还真的是想不到娘亲会有此番死法,虽说自己心中也是有恨。 “叶姐姐,刚才我在街上,听巡检的军汉们说,甘州黑水城方向的西贼都已派出大军前往这边救援了。” “来就来吧,来在多也只是送命。”慌乱地用手帕擦干泪痕,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已有近三个年头的婢女小翠,张叶很是相信自己的林哥哥。 虽说自己与林哥哥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张叶相信,以爱郎的谋划和才能,他既然出兵氏伐夏,便已证明这西贼必早已在他的算计之中。 “叶姐姐,那我们……?” “等林哥哥他们前往甘州后,你我姐妹便回家乡找个地方生活吧!” 开口打断小翠要说的话,张叶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自己如今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只要他好,自己便满足了,又岂敢祈求陪伴在他身边。 虽说他不介意,但自己又如何跨得过心底的那一道坎。 想着那一夜自己醒来后的一幕幕,张叶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翻涌,真的是太恶心了。 “哦,那叶姐姐你先休息会,我这便去弄饭菜。”点点头,小翠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张叶。 毕竟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发生那种事实在真的是太恐怖了。 瞧着已出去的小翠,张叶有些颓然,心里却已经有了一番计较。 ………… 凉州城城墙上。 望着背着诛神戟,负着双手,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麻袍,一头黑色长发随便用根带子绑着甩在肩后的林夕。 望着他嘴里挂着的那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王沿心头有些感慨。 谁知当年那曾被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派出侍卫,甚至还勾接了辽人去围杀的青年如今会成为大宋新一代的军神,更是成为整个大宋官家之下最有权势的人。 成也林夕,败也林夕。 难道自己家真的是跟他扯上孽缘了。 回想下两年前自己一家子被他一张告示给弄得身败名裂流放到琼州的日子。 想到前不久自己好不容易在那些好友的帮助下才回到汴梁,回到朝中,可谁知道自己又好死不死的又撞上他的枪尖上。 这刚戴上的官帽很没有戴热呢,一下子的又被摘了,前途,生死更是个未知数。 “王公在想些什么?” 撇了眼身旁的站着的王沿,把一大堆公事都甩给韩琦那老狐狸去处理的林夕很是轻松。 “老夫在想,这西贼灭掉后,燕云十六州又该何时才能收复。”听到林夕的问话,王沿如是回答道。 “燕云之地收复是易事,可收复后该怎么治疗却是道难题,”看着这位自己初到大宋后便跟自己相亲相恨纠结了好些年头的老货,林夕很是感慨。 这老东西还真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当初自己让杨正礼各路州城遍发传单,逼着赵祯想把他全家给宰了,但谁知道他最后却只是得了个流放琼州的判决。 更无语的是,这tmd这老货还没在琼州呆上两年,又被那帮败类们给弄回京了。 这都是什么鬼的操作。 林夕实在是想不明白赵祯他脑子里是不是有病。 “难道林帅心中已有收复燕云之地的计划?” “没有,”摇了摇头,林夕一本正经地说道:“本帅打战从来没有计划,因为再完美的计划都是有漏洞的,而且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双方实力相差不大的份上,要不然实力相差太大,计划再好又有何用,到头来还是只有被碾压的下场。” “既如此,那林帅觉得我大宋如今可有实力去跟辽人争锋?” “打下几个州是行的,但没那必要,”好笑地打量了眼王沿,林夕笑道:“王公你还是先把手头上的事情都办好了再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就别想了,本帅虽说给了你们机会,但如果有谁还是曾经的那一套作事样子,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瞅着面前这聊得好好的,突然话风一转又口里威吓自己的青年,王沿脸色一僵,有些尴尬。 可一想到压在心头的那件事,王沿真的不想错过这次能单独跟林夕相对的机会,一咬牙,艰难地开口说道:“林帅,老夫有一事相求,不知可不可说。” “说吧,只要不是过了底线的事,我能办到的都可以给你办了。” “那老夫便先行谢过林帅,”整袍冲林夕行了一礼,王沿直接开口道:“听说林帅又新建了个学院,那可否让老夫那逆子王贤到里面就学?” 王贤? 听着从王沿口里冒出的这个名字,林夕有些发愣,好不容易才把那被自己揍了一顿,早就不知道忘到那了的货记起。 只是一想起这货,想着当初他那嚣张跋扈的样,林夕不禁又感觉拳头有些痒痒的。 望着才一听到自己请求便沉吟不语的林夕,瞅着他突然握起的拳头,王沿感觉有些不妙。 尤其是想到自己家那坑爹玩意对林夕所做过的事情,王沿更是有些忐忑不安。 他们俩人之间可是有着生死的大仇的。 “如林帅不许,那便当老夫没有说过这件事,老夫冒犯了。” “王公不必如此,学院建起来也是为国育才,只是……,” 瞧着王沿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样子,林夕真的很想把王贤那混蛋抓过来狠狠的再次收拾一次。 看看他这爹,多么傲气的一个人,就因为他,却不得不躬身向自己赔着笑,拉下脸的跟自己求情。 想到这,林夕也不再晒着王沿,开口说道:“只是如果我记的不错,王贤他应该不小了,有二十几岁了吧?” “是,那逆子今年已二十三。” “那这样吧,你写封书信给他,先让他来军中锻炼下,如果表现好的话,我可以破例让他进入学院中的成年班就学,”伸手指着在城外搬石运土忙活着的曹佾他们那群纨绔们,林夕嘴角一撇,坏笑道:“就如他们一样,先来感受下生活的不易,改掉那些坏毛病再说。” “这,” 顺着林夕的手指,看着光着背,顶着烈日干活的各府衙内们,王沿心一狠咬牙说道:“如此便劳烦林帅了,老夫今晚便写信。” 第111章 蹭酒惹出来的…… “哎,潘哥儿,你看城门城墙上的那人是不是林夕林元帅?” “太远了,看不太清楚。”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潘夙真的很后悔。 自己当初咋的就信了林夕的鬼话,这功勋没赚到,反而还把自己给贴了进来。 这自从来到他麾下后,除了训练,便是给他干苦力。 人一天到晚的都累得半死了,结果倒好,衣袍自己洗,饭食自己打,碗筷自己刷。 当然更可恶的是,那姓杨的虽说没找自己的渣,但你看看那货,时不时就跑到自己面前拎起酒葫芦喝好酒,勾搭自己的酒瘾。 这还是个人应该干的事情吗? 不就是仗着他跟林夕认识的早,又有个长得不错的妹纸。 我呸, 狠狠地往地上吐了泡口水,潘夙已在心里又把杨怀玉他祖宗先人们都问候了个遍。 看不清? 很清楚的好不好。 疑惑地又一次抬头朝城墙上望了望,曹佾甚至连他腰间挂着酒葫芦是什么颜色也瞧得清清楚楚的。 “潘哥儿,你眼睛有毛病吧,这你都瞧不清。” “你瞧得清干嘛还问我?” “这不是想让你帮忙着确认下吗?”停下手里的活计,曹佾眼珠子一转,溜到潘夙身边,手搭着他的肩膀小声地问道:“潘哥儿,想不想解解酒瘾?” “想啊,怎么不想,这一路上把我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伸手拍掉曹佾放在肩膀上的狗爪,潘夙知道这货的鬼点子特多。 “那你去把那姓石的小子叫来,我们打上一架,闹腾起来。” 闹滕起来? 想着军中的规矩,潘夙有些心虚,但终究还是没能抵抗得过心中酒的渴望。 “你确定这招有用?” “绝对有用。” 拍拍胸中,曹佾脸上没有一丝心虚地说道:“你自己想想看,咱们几个可都是跟林帅他一起同桌喝过酒的,他见了我们难道不应该意思意思下。” “是吗,那干了。” 扔下手里的工具,潘夙也不跟曹佾他废话,直接就跑到石中玉那,伸手一抓,直接就拎起这被他老子给宠得身子差不多也被酒(色)给掏空了的货,转身便回。 “姓潘的憨货,你疯了,快放开小爷。” “嘴里放干净点,要不然我马上揍你。” “你敢?” 瞧着潘夙扬起的拳头,石中玉知道自己真的打不过他。 可作为汴梁城中的纨绔之首,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但想让自己认怂那是不可能的。 “我又什么不敢的,别忘了现在你爹他没在这。” “是吗?” 目光一寒,本就在这鬼地方受尽了委屈,差点要疯了的石中玉早就想找个人出气了。 可因为犯了几次军规被狠狠地处罚后,已经把整本军纪背下,琢磨清楚了的石中玉知道,只要有人敢无故先跟自己动手,那自己揍了他也是白揍,事后也不用担心被处罚。 想到这,石中玉也不再挣扎,也不懒得再废话,张开口就朝潘夙那脏兮兮的手臂咬去。 “哎哟,姓石的你有病吧,怎的跟条疯狗一样的用嘴咬人。” 瞧着手臂上的牙齿印,瞧着那正往外慢慢渗着的血液,潘夙真的想不到石中玉他竟然会张口咬自己。 “尼他娘的才有病呢,小爷在那好好的做事,你个憨货过来找小爷的麻烦是什么意思”趁着潘夙发愣,石中玉一边撒腿就跑一边头也不回的怼道:“军纪第五十一条规定,无故欺辱同袍,对军中兄弟动手者,罚……” “我罚尼娘的。” 伸手从地上捡起块碗大的石块,潘夙想也没想的就朝石中玉腿上砸去。 心中早已忘了曹佾他刚才说的是演戏而不是真干。 “呯。” “啊。” 看着摔倒在地捂着腿大叫着的石中玉,望着呆愣住了的潘夙,曹佾心头一惊,连忙就冲了上去,嘴里喊道:“快去把军医找来,快。” …… “王公去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冲王沿摆了摆手,林夕举步便要离去,只是…… 眼睛一眯,望着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已经乱套了的曹佾他们那些纨绔干活的地方。 听着那乱糟糟的喊叫声,林夕眉头一皱,想也不想的直接就从六七丈高的城墙上跳了下去。 心头却忍不住一阵火起。 之所以放着这些都不知道是官几代的货不理,就是想让他们多吃些苦头,可真的要是他们出了些什么事情,这自己可还真的是不好向他们的爹交待。 虽说在出征时,谁家都说了为国捐躯,马马革裹尸这是替祖宗增光的事,可要是自己真信了这些鬼话。 呵呵。 那些老货不天天上自己家中哭丧卖惨才怪。 “都给本帅让开。” 伸手拨开乱糟糟的人群,林夕冷着张脸就往人群中闯去。 “见过林帅。” “见过林帅。” “见过林帅。” “……” 听到喊话,围着的众纨绔府上的亲兵们一抬头,看着板着脸的林夕,心里一惊,连忙一边行礼一边往边上让开条道路。 “别叫了,你跛不了的。” 伸手拎开糊乱用脏手帮石中玉压住伤口的曹佾,林夕蹲下身子,伸出手指便往他伤口四周的穴位点去,一边点一边检查着他的伤势。 这骨头没碎,腿又没折,就伤口大了点,血流多了点,你至于叫得这么大声吗? “我腿没断?” 抬头望着林夕,石中玉有些不敢相信,那么大一块石头砸在自己小腿上,流了这么多血,自己都要痛晕了,他居然告诉自己腿没断,这是什么意思? “是的,真的没断,”伸手从腰间摘下酒葫芦,林夕没好气对曹佾还有脸色有些苍白的潘夙吩咐道:“你俩给我把这货给按住了,别让他乱动。” “是,遵林帅命。” 齐声应了声,曹佾二人连忙过来帮忙,手一抓便死死的压着石中玉的双手。 见曹潘二人听自己的话做了,林夕拨开酒葫芦塞子,伸手抓住石中玉的伤腿,葫口一斜。 “啊,姓林的你还说小爷腿没断,怎么的一碰着酒水就这么疼。” “痛就好了,不痛那你这脚也该废了。”翻了个白眼,林夕也懒得理这嘴巴臭得整汴梁城的人闻其名都说惹不起的混蛋,放下酒葫芦又从口袋里掏出随身都带着缝制伤口用的针线。 “啊!” “啊!” “啊,你个姓林的,你个生了儿子没……” 听着石中玉的叫唤,瞅着林夕像补衣袍一样,不慌不忙缝针的样,曹佾跟潘夙对视了眼,都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心头都有一个念头冒出: 这要不要太残忍,这货真的还是人吗? 第112章 你没惹我不高兴 “说吧,他的腿是怎么弄伤的?” 一手刀把石中玉这混蛋给砍晕,让人把他抬下去休息后,林夕随便地用水洗了洗手,拿起酒葫芦喝了口酒,坐在石头上望着曹佾潘夙问道。 “这,” 瞧着林夕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 尤其是他刚才不经意看自己的那一眼,曹佾知道自己这个蹭酒计划谋划者绝对是跑不掉的。 “他的腿是被我一石块砸的。”指指不远处的那石头,潘夙很似镇定地回答道:“可谁叫他先咬的我。” “他疯了没事咬你玩?” “对,他就是疯了,不止咬我,而且还先开口骂我。” “嗯,”点点头,瞧着潘夙手臂上的牙印伤口,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这样吧,你先下去找军医处理下伤口,然后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下,带着你的人回汴梁去,本帅这地儿太小,装不下你这样的衙内。” 说着,林夕扭头望向曹佾,淡淡地问道:“曹二国舅是吧,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本帅说的, 还是说你想让本帅把你刚才跟那憨货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卑职知错,还请林帅责罚,但这事儿都是我主使的,还请林帅别责罚潘哥儿。”听着林夕的话,瞧着他眼中射出来的冷茫,曹佾终于相信姐姐曹皇后悄悄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林夕此人之奇,别以常人度之。 从此处到城头,不说一里远,但半里应该是有的,可林夕他居然还能听到自己跟潘夙的对话,这他真的还是个人吗? “自己下去领罚!” 站起身,伸手拍拍衣袍上的尘土,林夕冷冷地说道:“只此一次,如下次再犯,再敢乱出主意,小心本帅给你皇帝姐夫递本奏疏,把你流放到琼州那岛上去养老。” “卑职领命,下次再也不敢了,”望着说完背着双手就走的林夕,曹佾心里一急,连忙追了上去,恳求道:“此次全是我的责任,林帅你看能不能饶了潘夙,收回那道处罚?” “再废话多说一句,你现在便可以回去收拾东西给本帅滚去琼州了。”一脚踹开拦在自已面前的曹佾,林夕才不会惯他们这些纨绔公子哥。 虽说史书上的潘夙这货是个有真本事的人,还说他爹是后周世宗的幼子,是被潘美收养后改姓潘的,但就他的这样的性格。 大路朝天,大家还是各走各边算了,反正自己也不差他这么一个人才。 “潘哥儿,你过来跟林帅他认个错,会死吗?”见林夕这里行不通,曹佾扭过头,冲还在那里傻愣站着的潘夙喊道。 如果潘夙不是自己的好哥们,如果此次的事情不是自己惹起来的,如果不是自己比他更了解林夕深一些。 自己真的会直接就下去领罚,才没有这功夫在这里拿脸不是脸的去求人,那怕是自己算计在先。 “哈哈,走就走,小爷早就受够了这里的一切,如此,更称小爷的心,”仰天哈哈一笑,潘夙没理曹佾,对着林夕的背影吼道:“林帅厚恩,潘夙来日必报,山长水远,汴梁见。” 瞧着吼完便走的潘夙,望着脚步都没顿一下林夕,曹佾有些傻眼。 这都什么事嘛,想蹭个酒,咋就变成了这样子。 曹佾发誓,自己真的就想蹭下酒,解解馋,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啪。” “还不滚下去领罚,站这里你以为你就能逃过处罚了?”一巴掌拍在低头傻愣着的曹佾的脑袋上,得到报告说这里出事了的赶过来的高遵宪很是火大。 自己才刚去上了个茅房,这些混蛋就惹事,这真的还以这里是汴梁,是他们那一亩三分地上。 “呸,姓曹的你就等着吧,这事某给你记下了。” 想着刚才潘家小子冲林夕吼的那句话,高遵宪是越想心头越火大,一个忍不住抬手又给曹佾脑袋上来了一句,呸了句,一跺脚,也懒得再理他,抬腿便朝林夕追去。 可心里却不得不替潘夙感到失望。 一个随随便便便能写出兵法,随随便便便能把练军之方送给人,随随便便便能把整个汴梁朝中近三层文官给弄得全都被撒职的狠人也是你个萌荫有个官身的货能威胁的,难道你真的是想让你潘家的墓地再多添加几个新坟头。 “头,你等等某。”看着从侍卫手中接过马缰便要翻身上马的林夕,高遵宪连忙喊道。 “小宪子,你有事?”放下已踩在马蹬上的脚,林夕眉头一皱,扭头望向朝自己跑来的高滔滔她五叔问道。 刚才出事时自己没在那边看见他,现在事情结束了他倒是冒出来了,这是在逃避责任还是他也参与了其中。 “报告林帅,卑职刚才没在,是去上茅房了,”知道林夕一般不是那个人才不跟你废话的脾气的高遵宪先是冲他行了个军礼,然后连忙说道:“还请林帅责罚。” “行了,小宪子你先别给我来这一套,”嘴角一撇,林夕似笑非笑地瞧着这跟自己那义女叔侄关系最好的高遵宪问道:“说说吧,小滔儿都是如何教你对付我的?” “这,”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高遵宪有些为难地回答道:“小滔儿什么都没教,就大兄嘱咐了某一句话。” “高兄他说了什么话?”林夕有些好奇。 “兄长说了,惹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惹你不高兴,要不然他就把我从族谱除名,赶出高家。” “高兄是吓你的。” 听着高遵宪的话,尤其是瞧着他这么一本正经认真的样,林夕更是无语了。 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可怕了,最少自己就没杀过一个自己人,也没去偷了谁家媳妇抢了那个人的婆娘。 “真的?”盯着林夕,高遵宪才不相信自己大兄会是在吓唬自己。 “因为惹我不高兴的人,基本上都不用别人去惩罚他,我自己一戟就自个解决问题了。”伸手拍了拍这年纪比自己大了没多少,媳妇娃儿都有了的货,林夕真的很想问他一句:你这么白,这么些年是咋活下来的? 惹你不高兴,你一戟就自个解决问题? 怔怔地望着林夕,高遵宪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头,难道你不知道就算人死了,家族族长也是可以把那人的名字从家族族谱上勾勒掉,也是可以把那人的下一代全驱逐出家族的。” “是吗?” 翻了个白眼,林夕真的不想再跟认真起来的人说话,一翻身上了马,低头朝高遵宪笑道:“那你现在听好了,你没惹我生气。” 说完,林夕马鞭一扬,打马便往城中跑去。 第113章 野利氏 “听说你要见本帅?” 走进关押着李元昊在凉州城唯一妃子的院子。 才一进入客厅,闻着满屋子香气,撇了眼高坐上首,一点都没有俘虏样的野利氏,刚回到城中,半路上被韩琦派人找到自已,说李元昊他媳妇找自已的林夕淡淡地开口问道。 心里不禁感慨道:看来不管是在什么时代中,在什么环境下,有钱有权都真的是好。 就如这野利氏,看看她儿子宁宁哥的年龄,可再瞧瞧她这天天都被西北风刮着的脸,谁能猜到她儿子都要快娶妻了。 “妾身野利氏见林候爷,林候千岁。”望着眼光只在自已身体上一扫而过的青年,野利氏往下拉拉肩头的衣领,缓缓地站起身,莲步轻移来到林夕面前三尺,行了个宋人的妇人之礼,开口说道:“林候爷还请上坐。” “有事便说事,本帅很忙。”不屑地撇撇嘴角,林夕瞄了眼野利氏故意露出的那抹雪白那沟,绕过她径直便往主位上走去。 虽说她长的确实是有几分可看,也真的是很大,但就凭她这样的也敢在自已面前卖弄,配吗? 想想自已当年在九天玄界怼天怼地,打劫各地各府仙王神帝时,什么样的绝世佳人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给自已端茶倒水自已都嫌对不起那茶那水。 看着与自已擦身而过的林夕,闻着他身上那跟李元昊身上那股羊腥味不同的独特男人香味,野利氏心中有些恼火。 自已虽说已近三十五岁,可对自己的容颜体型自己自认为保养的还不错。 就如每次李元昊他宴请各部族首领,诸地公候,让自己伴驾时,那些汉子那一个看自己的目光不都是像那狼见了肉一样,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当场就把自已生吞活剥了。 但如今? 转过身,野利氏抬起头很仔细地打量着坐在椅子上,自顾自举着酒葫芦喝着酒的林夕。 第一次见到林夕真人的野利氏发誓,他是自已有生以来所见到的最好看的男人。 可一想到林夕对自己的态度,对自己瞅都不认真瞅一下的样,野利氏突然想起了件事。 据张元之妾李氏跟自己聊天时聊到林夕时说,自已面前这好看的青年,他的容貌在近三年多的时间里从来都没有丝毫的改变过。 而且据李氏说,林夕他至今除了跟张叶还有大宋天波杨府中的杨丫头有些纠葛外,就从来没见过他跟那个女人有暧(昧)关糸。 可李氏也说了,据她观察,其实不管是张叶还是那杨家丫头,虽说都跟他同室而居过,但却都没有破身。 这难道是他身体…… “若无事,本帅走了!”摇摇酒葫芦,林夕很是郁闷。 自己这半葫芦酒都喝完了,你说你一个男人都被敌国对手给俘虏了,自己都被关押着的妇人,这样盯着自己这个仇人看,真的好吗? “咳咳。” 轻咳了两声,野利氏借此掩饰了下自己的尴尬,终于从自己对林夕的揣测里回过神来。 “请问林候,甘州方的大夏援军是否已经兵鉴凉州城下了?” “确实如此,”指指身旁的位置,林夕淡淡地说道:“如果本帅没有记错,甘州那地方应该是你野利氏家在打理?” “林候所说的没错,甘州,黑水城如今都是我野利氏跟那没藏氏在统制,”坐在椅子上,野利氏单手托着下巴,朝林夕抛了个媚眼,娇笑道:“要不然他李元昊到那里都不得不把妾身跟太子带上,这还不是怕……” “夫人跟本帅这些是何意思,还请明说?”翻了个白眼,林夕真不知道这妇人那来的自信。 要不是自已的降临搅局,她兄长野利雅奇现在的坟头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而她不也是被曾经的嫂子压得死死的。 “如林帅能给我野利氏一条活路,那妾身愿意给家兄修书一封,我野利氏愿意率麾下全部归宋。” “就仅给你野利氏一条活路?”伸手敲着身旁的桌面,林夕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夫人还是不要拐弯抹角了,你不傻,本帅更不是不懂事的人,有什么条件你就明说,本帅会考虑的。” “林候既然如此说了,那妾身便直说了,”立起腰,野利氏一改刚才慵懒妩媚的样,开口说道:“我野利氏只要一州之地自给自足苟活。” 听着野利氏的话,林夕第一次扭头看向她,眼中有一些讶然。 难道她也知道了野利氏现在的处境,也了解西夏的灭亡是必须的。 但想让自已给他野利氏一州之地,她这是做梦没做醒,还是好事想多了。 “只要林候你能同意妾身的这些条件,妾身立马便给家兄修书,让他即刻率众归宋。”迎着林夕的目光,野利氏很是平静地说出自已的要求。 “一州之地自给自足,夫人是在逗本帅吗,李元昊之祸可是还没结束呢?”对着野利氏的眼神,林夕淡淡地说道。 “那林候准备如何按排我野利氏一族?” “愿从军者那便入军中效力,不愿者,发放其钱粮让其归家,”收回看向野利氏的目光,林夕停下敲着桌面的动作,认真地说道:“至于你野利一族的嫡糸只要有本事的,本帅会上疏吾皇,似其才华给予合适的官职。” “林候这是想分而治之?” “夫人误会了,本帅还没那么狠。” “这难道还不够狠?”端起已凉了茶杯喝了口茶,野利氏叹道:“没根了的野利一族还是野利氏吗?” “夫人可知州府折家?” “折家?折家怎么了?” “折家半羌人血脉,一直在朝中都被百官给厌弃,可如今呢,”转身望向野利氏,林夕笑道:“此次伐夏,灵州沿黄河一线的三军便是折家折继闵挂帅指挥。” “什么?”听着林夕的话,野利氏真的被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大宋也敢用将门的人统帅三军了。 “只要你野利氏是真心归顺,那折家可以得到的你们也可以得到,至于那些不愿意从军的人,夫人你可以派人去河湟等地瞧瞧,那里的羌人还是其他各族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林候此言可是当真,我野利氏真的还能继续领军?” “本帅虽说手中染血无数,但确实是个讨厌打打杀杀的人。” “那妾身还有一个私人要求,希望林候你也能答应?”说着,野利氏缓缓地位置上站起来,一伸手扯开糸着的衣带,看着林夕很认真地说道:“只要能饶了宁宁哥一命,那怕是把他囚禁着,那妾身此刻随便林候责罚!” 第114章 滋味如何? “头,滋味如何?” “什么滋味如何?”撇了眼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刘义渠,林夕有些莫名其妙。 “野利氏。”扬扬手中捏着的信,刘义渠向自己家头子扔了个‘男人都懂的’的表情。 “滚。” 瞧着这货一脸荡漾的样,林夕没好气地说了个滚。 让你看看信,结果你丫的看完后却问我滋味如何,甚至还拐到野利氏她身上,这脑子里是有坑吧! “嘿嘿,头,别生气嘛,”把信装回信封,刘义渠贼笑着挠着脑袋说道:“信的内信没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野利氏在信中写了一句‘小妹与林候关糸非浅’。”看着林夕,刘义渠满脸的坏笑。 因为据传闻,李元昊的王妃野利氏的身材姿色都是一等一的,虽不倾国却也倾城。 而且据说野利氏的品行…… 想着自家头子在宅子里跟她两人呆了那么长时间,张义渠脑海里尽是刚才林夕刚出院门时的狼狈样子。 “站住。” 踹了刘义渠一脚,林夕真的想用拳头让他清醒清醒。 可看看这满大街上来来往往忙活着的人,想想还是给他留点脸吧! 停下脚步,看着刘义渠,林夕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曾跟你们说过,男人好色是没错,但人就是人,不是畜牲。” “头,我……” 迎着林夕冷然的目光,刘义渠知道头儿这一次是真的生了气。 虽说头儿在自己这些人面前从来都没摆过架子,也确实是把自己们当兄弟对待,可自己在大街上随便拿头儿他来打趣,这也实在是太没大没小,没了尊卑。 毕竟头儿他现在可是此次伐夏的最高统帅。 “起来吧。” 拿过信涵,撇了眼跪倒在地的刘义渠,林夕第一次没有伸手去扶起他。 自己虽说不太注重名声,也没有那有那么多的规矩可讲,但也不想带头带起一大堆不好的风气。 就如刘义渠他这次,虽说他是无心的,也是习惯性了的,甚至可以说他现在应该都不知道错在那了。 “啪。” 望着绕过自己,径自离去的头儿背影,刘义渠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大耳光,继续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那怕头儿他已经叫自己起来,但做错事了就应该接受惩罚。 “还不快点滚起来跟上,难道你这护卫队的队长不想干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耳光声,林夕眉头一皱,很是无奈。 这一个个的现在怎么都跟李老二那混蛋一个样子,都会撒无赖了。 想到李老二,林夕不自觉地又握紧了拳头。 你说你个村混子要教坏人就教坏彻底点,这教了个半瓶子水的是什么意思。 除了撒无赖,脸皮变厚点外,你李老二咋不把你那见风使舵,那机灵劲分他们点。 哼,看来等下还是得去把那村混子抓过来泄泄火气。 “头,你就别生气了,”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刘义渠快步追上林夕,低着头懦懦地说道:“我知道我错了,不应该在大街上拿你说笑,不应该没尊没卑的,不应该胡乱嚼舌根,更不应该……” “停,站好了。” 开口打断刘义渠的话,林夕真的想把弄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自己有那么小家子气吗? 可瞧着这货一脸憨厚,一脸后悔,一脸委屈巴巴的样。 林夕不得不叹了口气,指着周围的人开口解释道:“你说的这些老子根本就没有想过,但是呢,你这大大咧咧的性格还真的是得改改了, 就拿刚才你说的那些事来说,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拿出来作文章,报到朝中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要是军中的兄弟们真的听信了那些话,也有样学样的跟着做,你说那又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头,真的会有这么严重吗?” “千里之堤溃蚁穴,”负起双手,林夕幽幽地说道:“俗话说上粱不正下梁歪,下粱不正倒也来, 你啊,以后有空还是多去跟韩琦他们那些人聊聊天,学习学习些道理,虽说他们那些人是古板憨了点,但脑袋里装的可都不尽是渣滓,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哦,头,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改,一定会去向韩相公他们请教。”应了声,刘义渠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自家头子不是说那些被撒职的文官都是腐儒憨货吗,这咋的又要让自己有空了就去跟他们聊天学习呢! 这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头子他糊涂了。 “义渠,你可知道为什么从古至今,华夏周边的那些蛮夷们为什么都喜欢入侵我们汉人之地?”翻了个白眼,林夕知道这货又没明白,想想路上闲着也是闲着,自己还是给他上上课好了。 “是因为我们富裕?” “那你可又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比他们富裕?” 挠挠头,刘义渠很是尴尬,想了想回答道:“难道是书读的多些?” “那你又可明白,为什么我华夏一族时不时的会遭受一些大劫难,可为什么最终每次都可以挺过来,都可以把那群强盗土匪给赶跑了?” “这,” 低着头想了想,刘义渠很是无奈。 打仗砍人自己在行,可让自己回答这些深奥的问题,这不是在折磨人吗? “头,有话你就直说,你知道的,我这人脑子笨。” “知道自己笨那就多读点书,”忍着想动手揍人的念头,林夕淡淡地说道:“因为传承,只要传承不断那我们的根就不会断,那我们就一定会站起来, 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包容一切外来的新鲜东西,敢去探索,敢去尝试,敢去学习。” “嗯,”点点头,刘义渠一本正经,很认真地说道:“头,你说得真好,说得太对了。” “那你可明白,可记住了?” “记住了,”一拍胸中,刘义渠很是肯定地说道:“头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功夫能流传下去,那怕今天我们打不过,但只要后辈子孙没忘,练好功夫后,还是一样可以能把敌人打爬下的,对不?” “对,你的理解的确没错,但还是得多读点书。”伸手狠狠地拍了拍刘义渠的肩膀,林夕很是认真地夸了他一句,一踩马蹬上马便走。 望着已打马起了的头,刘义渠咧嘴一笑,也连忙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可心里却乐开了花,暗暗打定主意,以后还是多跟李老二那村混子学学,要不今天这关那能这么轻易的就混了过去。 第115章 本帅跟令妹关系非浅! “报大王,宋军使臣求见?” “什么?你说宋军使臣来了?” 抬起头,看着进来报告军情的亲卫,正在帅帐中跟麾下各将商议如何才能把凉州城给破了野利纲理拉一愣,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宋军明明已经知道自己等甘州诸部大军来援,可却没有主动出击,但此刻却偏偏派出了使臣。 这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 “回大王,确是宋军使臣,此刻正在营寨辕门前等大王令。” “去把他们带进来。” 挥挥手,朝亲卫吩咐了句,想了下,野利纲理拉又补充道:“记得对宋军使臣客气点。” “是。” 望着应声躬身退下离去的亲卫,野利纲理拉眉头一皱,看向帐中的麾下众将领官员说道:“诸位,你们说宋军这是何意?” “回大王,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宋军是想招降我等,”捋捋下巴稀疏的胡须,被李元昊派到甘州监督野利纲理拉的吴昊沉吟了片刻说道:“虽说宋军已拿下凉州的地,但他们的兵力应该不足,要不然就林夕那小贼的性格,怕早就主动进攻我军了。” “吴先生此言确实有理。” 扭头看了眼吴昊,野利纲理拉点点头,继续说道:“但是你别忘了陛下,太子,皇妃可全都落在宋军手中,我们又能拿什么跟宋人谈, 而且吴先生你别忘了,宋军可是没用一天的时间就破了凉州城,更为可怕的是据说他们手中还有另一种威力很大的新型武器。” “大王此言确是事实,”点点头,吴昊知道白野利纲理拉说的没错,可谁让自己已无路可退了,所以还是坚持地说道:“陛下等虽然落难宋军,可我大夏的兵力却损伤的不大,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困住凉州,那姓林纵有三头六臂,通天之能,最后也只得归还我主等人, 当然如果宋军真的打算要跟我等拼过鱼死网破,我们最多也就多损失点人手,只要能把这支宋军给灭了,这一切都还是值得的, 大王你可别忘了在辽国那我们还有一个皇子!” “吴先生此策确是好使,但我们还是等见过宋使后再作决定。”微皱了下眉头,野利纲理拉随便地敷衍了吴昊句,实在是不想跟这穷酸说话。 自己又不是没跟林夕那混蛋打过交道,又不是没在他吃过亏。 想当年,那混蛋还没领军,身上也无什么官职,手上更是没多少人时,就敢一个人带着一群山野之民到大夏境内打谷草,最后更是带着四五百人直接从?州一路打到兴庆府,把沿黄河一线直到辽国西京道这边境的宋人故地从自己大夏手中夺回去。 他没主动进攻自己所部援军,你吴昊真的以为他真的是兵力不够,你是在说笑话吗? 就自家所探到的情况,凉州城的宋军最少在三万人以上,他不敢,怕是混蛋在憋着坏吧! “是,大王说的有理,还是等见过宋使了再议。”点头笑笑,吴昊也不再说话,闭上眼开始养神,心底却在推算着际将有可能会发生的一切。 野利纲理拉两兄弟的心思其实不仅自己知道,李元昊其实也早就明白了。 要不是那林夕突然横空出世,收复河湟一带,打乱了一切的布局,就他俩兄弟背后弄的那些事儿,早就被李元昊给砍了。 可如今……, 一想到被林夕给俘虏了的李元昊和宁宁哥,吴昊有些苦恼。 你说你李元昊是吃饱了撑的吗,既然要往凉州来,那你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来,偏偏还隐藏了行踪,就带着那么点臭鱼烂虾在身旁保护,你这是怕死的不快是不是? 更可恶的是,你被俘了就被俘了,可你派人出来求援你好歹也要任命谁是统军大将,要不然到底谁听谁的。 “报大王,宋使到。” “宣。” 收回心思,野利纲理拉坐直了身子板起脸,朝帐外禀报的亲兵喝了声,很是威严。 “是。” 伸手掀起帅帐门口的帘子,西夏亲兵狠狠地瞪了眼从进入大营中后便一直东瞧瞧,西看看,还时不时就扯住自己胳膊这里说说,那里指指,一脸混子无赖样的宋使说道:“宋使请。” 撇了眼朝自己瞪眼睛的西夏亲兵,李老二伸手作了个请先让王沿这老货进去了后,挑衅地说道:“不服咱练练?” “你……,” “行了,不逗你了,没劲。”伸手拍拍西夏亲兵的肩膀,李老二很有将军范迈步走进帐中。 “牧蛮军军都指挥使,本次伐夏先锋官李老二见过野利‘二’大王。”扫了眼帐中两旁站着的人,李老二双手抱拳,稍微弯了弯腰对着坐在帅案之后的野利纲理拉行了一礼。 只是把那个二字拖得有些长。 “宋使无须多礼,”眉头微微一皱,看着敷衍向自己行礼的李老二,野利纲理拉有些不悦地问道:“不知林元帅遣你等来本王处有何贵干?” “二大王你还是看完信了我们再谈。”装着没听出野利纲理拉语气中的不悦,李老二扭头朝王沿眨巴了些眼睛,示意他把头儿还有李元昊他媳妇给这货写的信拿出来递过去。 收到李老二的提示,王沿很是无奈。 也不知道林夕他是怎么想的,居然敢让李老二这个在整个队伍里都出了名的村混子来做此次出使西夏甘州援军的主使。 而好死不死的是,谁让自己那个时候正有事去找林夕有那,这不正好被抓了个正着,做了李老二的副手。 想归想,可王沿还是知道此次事情的重要性,连忙从怀中掏出两封书信,说道:“请二大王过目,此是我家元帅及令妹野利王妃给你的信。” “嗯,”朝边上的亲兵点点头,野利纲理拉开口问道:“本王那妹子如今可还好?” “回二大王,野利王妃很好。” “那陛下他跟太子呢?” “这,”想着林夕对李元昊的按排,张三憨给他的‘优’待,王沿一咬牙回道:“很安全。” “嗯。” 点点头,野利纲理拉也不在多问什么,首先撕开林夕写给自己的信。 只是抽出信纸一看,野利纲理拉差点忍不住没想骂娘,只见林夕的信上就龙飞凤舞地只写了一句话: “本帅跟令妹关系非浅,如不信请看完她的信后,是打是降你说了算。” 第116章 混混先锋官李老二 李老二很爽。 尤其是看着野利纲理拉那由黑变绿,由绿变蓝,由蓝变紫,由紫变……的脸。 李老二心情更是越佳的爽了,嘴角也忍不住学着野利纲理拉他一样,微微地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作为一个知情者,李老二知道自家头子给他的信上写的是一句什么样的话。 当然,曾见过野利氏是什么样貌的李老二相信,就李元昊他媳妇儿那样的,自家头子那可能跟她关系非浅。 因为整个汴梁城里谁不知道,姓林的是从不逛青楼,不近女)色的。 放下林夕的信,撇了眼刚才‘噗嗤’一声笑出来的李老二,野利纲理拉知道自家妹子是个什么样的德行。 强忍着想让人把李老二他拖出去剁了喂狗的念头,伸手拿起自己小妹给自己的信,野利纲理拉心里突然有那么一奢望。 要是自家妹子真的跟姓林的那混蛋有一腿了,那自己野利一族是不是……。 想到这,野利纲理拉连忙撕开信封,掏出信页,翻开一看,只一眼,便认出这正是自家妹纸的笔迹。 “听闻二兄尽起甘州精兵来援,小妹实感欣慰。 只是不知二兄可曾想过,现今大夏真的能抵挡得住宋军此番征伐吗? 若不能,那我野利一族又何需再替他李元昊卖命? 若能,那这一场大战之后,吾野利氏又能得到些什么,难道二兄你忘了他李家之人都是什么样的品性, …………, 另告二兄,小妹也已给大兄去信,话语也是此般,是战是和你与大兄自行商议, 最后小妹只提醒二位兄长一句,小妹跟林候爷关系非浅,也从他那得知一些事情,他之所以不主动出击,不是兵力不足,而是想把大夏各处人马全给吸引到凉州此处,一战功成。” “唉!” 看完信,野利纲理拉忍不住叹了口气。 心里明白,自家妹纸虽说风流了些,但脑子还是有的,要不然自己野利氏再强势,那又能保得住她在宫中的位置。 “你家元帅可还有何话对本王心?”放下手中的书信,野利纲理拉收回思绪问道。 “头儿他说了,战,野利氏,灭族;降,给你们条活路。”盯着野利纲理拉,李老二一字一顿的重复着林夕的交待,可心里却有些不爽。 又不是灭不掉这帮人,干嘛还要用招降这招。 要是自己是主帅,直接动手把他们打爬下不就行了,到那时候留不留他们一条性命都还得看自己们的心情,又何必跟现在一样,还给他们一个讨价还价的机会。 “你家元帅便只有这么一句话?”野利纲理拉才不信林夕那混蛋派人来自己这,只是让人给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 “确实如此,”摊摊手,李老二也很无奈,声音一沉回道:“爱信不信,不信随你,话传到了,俺军中还有事,告辞了。” 说完,李老二一拉发着愣的王沿,转过身便朝帐门口走去。 瞧着说走就走,干净利落一点脸都不给自己留的李老二,野利纲理拉再也忍不住地开口喝道:“尔等是不是太不把本王和帐中诸将放在眼里了?” “呸。” 顿住脚步,李老二一泡口水吐在地上,转过身瞅着野利纲理拉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老子把你放眼里, 小爷今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要不是我家头儿心软不听俺李老二的劝,想要给你们留条活路, 要不然你真的以为就凭你们这些歪瓜裂枣的能抵挡得住我们, 还有你野利纲理拉,你丫的别在老子面前什么本王本王的,就你这样的,别以为做了个山大王你就真的成了王。” “你?” 看着这自称是此番宋军先锋官,什么牧蛮军军都指挥使的货,野利纲理拉真的被他这一番泼妇骂街的话给骂得脑子有些发蒙。 就他这样的混蛋,真的会是宋军的先锋官,真的会是宋军派来的使臣? 野利纲理拉此刻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你什么你,不服直接开战便是,废什么话。”不屑地冲野利纲理拉竖了根中指,李老二就是想要把他惹怒了,想让他放弃归降之心。 因为每每一想到庆历一年他麾下突然闯入张家村,杀害了那么多乡亲的事,李老二真的是恨不得立马把这货给千刀万剐剁碎了喂狗。 “你是渭州宁安寨张家村的人?”眉头一皱,野利纲理拉突然记起林夕那混蛋麾下的主要将校,大部分都是跟着他从张家村一起走出来的张家村村民。 “是啊,爷就是张家村的,我们头也是张家村的,你有意见?” “你?” “够了李先锋官,你可别忘了林帅他的交待。”无语地看着争吵着就要动起手来的帐中诸人,王沿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抬出林夕来压压李老二。 要不然今天自己两人虽说可以走出西夏大营,可这一顿皮肉之苦是绝对得挨了的。 “王沿你个老货,你怕啥,难道他们真的敢把俺们俩宰了?”梗着脖子,李老二很是不爽。 “你说呢?”挥手让围上来的帐中诸将退下,野利纲理拉很是不屑地看着李老二说道:“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了你,虽说你们林元帅是厉害,但如果本王把你砍了便马上远遁他地,他又能奈本王如何?” 听着野利纲理拉的话,李老二咧嘴一笑,悠哉悠哉地从腰间摘下酒葫芦喝了口酒,淡淡地说道:“你真以你还有机会远遁, 你以为俺家头儿不了解俺的个性? 告诉你吧,其实他早就猜到俺会这样做了,可他为什么偏偏又要派俺过来,你可猜到?” “为何?” 望着突然变了个样的李老二,野利纲理拉心里感觉有些不妙。 就林夕那混蛋,他不会又是设下了什么圈套等着自己钻进去吧! “俺们之所以不主动出击,不是因为我们兵力不够,是因为俺家头儿最近变懒了,所以你可懂?”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之所以守在凉州城不进攻,是想等我们各路人马到齐了一锅给煮了?” “你说呢?” 说着,李老二也不敢再瞎胡闹了,径直走到帐中挂着的地图面前,伸手在凉州方圆二百里之内的地方画了个圈,幽幽地叹道:“以凉州城为中心,方圆二百里内我们头儿都作了按排,只要一进入此范围内,想跑,嘿嘿!” “你这是吓唬本王?”盯着李老二,野利纲理拉想从他脸上瞧出些什么。 “吓唬你?” 撇了撇嘴角,李老二很是不屑地扔给他一个白眼,继续说道:“当年俺们的装备都够不上现在的一成好,六百人就能把河湟诸地,兴庆府等坚城都攻破,你说我们现在已训练出两万多人的新军还怕你们?” “你……。”野利纲理拉有些颓废。 第117章 张兄没死? “外使吴昊见过林帅。” “卑职野利虎见过林帅。” 看着冲自己躬身拱手作揖行礼,身穿一身儒袍的老头,林夕淡淡地问道:“你便是吴昊,那个跟张元一起偕伴到灵州投靠李元昊的吴昊?” “是,外使便是吴昊。” 不卑不亢地回了句,一路上早已被李老二张嘴给摧残得心神具疲的吴昊不敢直起腰抬起头。 因为俗话说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兵,李老二都那样浑了,可想而知把他教出来的那人会有多么的蛮不讲理。 尤其是在来路上听王沿说,跟自己一起投夏的张元一家已被林夕诛了个满门只剩一人,其妾室李氏更是被当众被行了个千刀万剐的剐刑。 当然,对于这一切,吴昊真的并不感觉到有什么奇怪,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毕竟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失败者被诛杀九族的事儿多了的是,更何况自从到了李元昊那里以后,杀人丈夫抢人妻的事情自己见得更多。 那一次胜利之后,李元昊他没有下令纵兵抢掠烧杀。 可作为张元的知交好友,吴昊可是知道的张元之女张叶可是跟林夕未过门的媳妇,李氏更是他未来的亲丈母,可身还是说杀就杀,一点情面都没留。 想到这,吴昊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起来吧,看坐。” 揉揉鼻尖,林夕朝还躬着身的吴昊说道,语气更加的有些不屑。 这人啊还真的是畏打不惧威,想当年这货听人说挺牛挺有骨气的,现如今在自己面前怎么自己不叫他起身他就不敢直起腰了,难道自己真的有那么可怕。 “谢林帅。”听到林夕的话,吴昊松了口气。 只是一抬头,第一次亲眼见着林夕真人的吴昊愣住了,心里有些怀疑。 宋军不会是在忽悠自己吧,上首主位上坐着的真是那位林夕林魔头,这也太年青了点吧! “咳,” “咳。” 轻咳两声,林夕有些无语。 虽说自己的外貌是有些那个啥的,可也没必要每一个初次见到自己的人都要对自己行注目礼不是? 尤其是面前这老货,你也不想想你是个啥身份,大家现在可还是敌对的好不好。 “老夫失礼了,还请林帅见谅。”微微欠了个身,吴昊实在是有些尴尬。 “无妨,”随意地摆了摆手,林夕也懒得跟他绕什么圈子,直接摊牌问道:“你们那野利老二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战还是降?” 野利老二? 听着林夕的话,吴昊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 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 野利老二? 那李老二先锋官好歹还会叫一句二大王,可到了他这个三军元帅嘴里,直接是名都不叫了。 举袖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吴昊连忙站起身回答道:“回林帅,野利二大王说…,说……” “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你说。” 无语地揉揉鼻尖,林夕实在是被这说啊说的半天都没有把野利纲理拉那货到底是说了些什么的吴昊弄烦了,伸手一指边上跟着他来的西夏小将问道。 自己又不会吃人,样子也长得也不像个坏人也不像个魔头,你至于怕成这样,连话都不会说了。 “回林帅,家叔说,想让我等归顺大宋不是不可,只是有些事还须先说个明白了。”不屑地撇了眼吴昊,野利虎腰杆真的挺得很直。 “什么事?” “其一,必须得保证我姑母母子俩的安全和自由, 其二,以后我野利一族真的还可以继续领军这件事是否是真的?” “就这?”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林夕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你叫什么,还有你姑母谁啊!” “卑职野利虎,我姑母是大夏王妃野利氏。”看着林夕,野利虎实在是要疯了。 自己刚才明明都说了卑职野利虎见过林帅,可这一转眼你却问我叫什么,这是不是也太不把人放眼里了。 “嗯,这样吧,野利你先去见过你姑母,然后我们再谈。”点点头,林夕看了看野利虎,又瞅了瞅一脸死了老娘,媳妇偷人了似的吴昊,心里渐渐有些明了。 瞧这情况,西夏军中也并不是团结一致对外的嘛,这山头那山尖的也蛮挺多的嘛。 “那卑职便先行谢过林帅了。” “无须如此,”伸手招过边上的护卫吩咐了句,林夕朝野利虎点点头,说道:“去吧。” “是,卑职遵令。”看也没看瘫坐在位置上发呆的吴昊,野利虎向林夕行了一礼,转身跟在护卫的身后便朝外面走去。 望着说走就走,走之前理都没理自己的野利虎背影。 吴昊感觉心真的好累,也知道大夏真的要亡了。 想着自己当初因屡考进士不中,跟张元雇人拖着一块刻着自己两人诗词文章的石墓碑招摇过市,结果却引起韩琦范仲淹两人反感投献被拒的事。 想着最后自己两人到了灵州,见到李元昊后被他捧为座上宾,大展心中抱服,终辅助他把大夏国建立起来的事。 想着这一切最终都是因为张元从小就抛弃的女儿引出来的大夏之灭亡。 吴昊不得不感慨这一切还真的是命运弄人。 “请问林帅,不知我主现今在那,可还安好?” “在阶下囚该在的地方。”抬头瞧了眼这终于回过神来的老货,对于李元昊的拥护者,林夕才不会给他个好脸色看。 “还望林帅能允许让老夫见见我主?” “你确定要见他?”眉头一皱,林夕神色冰冷地盯着吴昊问道。 “是,还请林帅开恩。”迎上林夕的眼神,吴昊脸上很是平静。 “为何?” “我主虽说暴虐,对老夫来说却有知遇之恩,纵使如今他已经身败国灭,可这知遇恩老夫却不能不顾不报。” “难道你就没想过你自己?” “想过,但自从出境入了灵州,老夫便知道老夫这一辈子都没了回头路,那怕在大夏再春风得意,再位高权重,可这叛国的骂名,不论生前还是死后终归都是摆不掉的,那便任由后世之人说吧!” “那你便没后悔过?”听到吴昊的话,林夕嘴角挂起一丝笑容问道。 “老夫只后悔没能晚生几年,没能早点遇见林帅你。”颓废地摇摇头,吴昊知道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那怕自已如今想回头,但这已经不可能了。 “你比张元他有意思,比他看得开,”敛去脸上的冷意,林夕笑眯眯地说道:“降了吧,本帅给你一展抱服的地方。” “什么?”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夕,已经抱着必死之心的吴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帅说降了吧,给你个赎罪的机会,难道你不想要?”坏笑了声,林夕很认真地说道:“记住了,本帅说话不喜欢说两遍,如再有下次,你便带着全家老小跟张元去给死在西贼手中的将士百姓守墓。” “这,张兄他没死?” “滚。” 第118章 难道真的…有一腿? “张兄?” “吴兄,”扔下手里的锄头,望走进来的吴昊,张元满脸惊讶地问道:“甘州难道也被攻陷了?你难道也被俘了?” “甘州没被攻陷,但已归顺朝廷了。”吴昊很是淡然地说出了实情。 归顺? 听着这已被自己从脑袋里删除了的词,张元很是不相信地抓住吴昊的手说道:“大夏百万雄兵,未损二成,你们怎么就降了? 吴兄你糊涂啊!” “是啊,糊涂,”叹了口气,吴昊仰头望着天说道:“如不糊涂当初怎么会叛国入夏,助纣为虐。” “吴兄你……?” “放下吧张兄,大夏已经完了,那怕还有些实力,难道真的又能抵挡得住朝廷的大军,”看着还在坚持着张元,吴昊叹道:“更何况有此佳婿,张兄你难道还不满足吗?” 佳婿? 听着吴昊的话,张元不甘地反问道:“一囚一剐,这就是你所谓的佳婿给我张家的待遇。” 尴尬地看着自己这曾经最好的好友,吴昊幽幽地叹了口气问道:“张兄,叶儿被她母亲下药这事你可知道?” “知道,”气恼地抓住头发,张元也跟着叹了口气回答道:“可为兄想阻拦时,叶儿她,她已经被送到李元昊他那了。” “呯。” 一脚踹开院门,林夕看也没看院中张叶的那些兄弟姐妹们,直接就站在门口对着张元说道:“你们准备下吧,明天我便派人送你们到好水川。” 对张元说完,林夕看向吴昊说道:“我走了,你们聊吧。” “你看看,他这样子那有一点做女婿的样。”指着扔下一句话就走的林夕,张元气得浑身发抖地说道。 “张兄三思。”伸手扶住张元,吴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人家都已经对你这番仁尽义尽了,你却还……。 “林帅,张兄他……”追出院门,瞧着已上马离去的林夕背影,吴昊知道张元真的完了。 “吴叔,回去吧,头儿他是不会杀我爹的。” “你是?”扭头望向站在院外,面带面甲,跟自己说话的侍卫,吴昊有些不明所以。 这人叫自己叔,难道他认识自己。 “吴叔,我是张勒。”摘下面甲,张勒咧嘴一笑,露出自己很白的牙。 “你没死?你不是……”看着张勒,吴昊傻眼了。 “我没死,” 扶住就要摔倒的吴昊,张勒很是无奈地说道:“吴叔,你还是进去劝劝我爹吧,我怕我爹他又要想不通,乱找人发火了。” “你父亲知道你还活着吗?” 伸手抓住拉上面甲想走的张勒,吴昊连忙问道。 “不知道,吴叔你保重。”回了吴昊句,张勒翻身上马便朝林夕追去。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望着已绝尘而去的张勒,吴昊真的不想说自己的知交好友张元做人有多失败。 ………… “野利虎见过姑母,姑母近来可好?” “起来吧!无须多礼,坐。”放下手中的书,野利氏真不知道自己大哥怎么会生了这么个傻儿子。 自己都被拘禁了,可能好吗? 想想被一戟劈了的野利蛮,多聪明的一个孩子,咋就……咋就那么倒霉地惹上了林夕那混蛋。 “多谢姑母,” 挺起身,野利虎在下首自个儿找了个位置坐下,心中很是鄙视了自己的这个姑母。 都落地了,你以为你还是枝头上的凤凰,这装什么装的。 “你二叔让你来,可是对我所说的那些话不满?” “回姑母,没有,只是二叔还在等我父亲的到来。” “你父亲?” 幽幽地叹了口气,野利氏淡然地说道:“若本宫没有猜错,你父亲此刻应已被没藏氏的人给纠缠住了,只怕是想来也来不了。” “姑母你的意思是说,黑水城那面发生了变故?” “是,难道你真的以为如今这种情况下没藏氏还会像从前一样任由我们摆布。” 从怀中掏出林夕留在这里的黑水城区域的大夏各军的布防图摊在桌上,野利氏招手唤过野利虎说道:“你过来看看,在黑水城,我们野利氏的实力根本就没有没藏氏的雄厚。” “嗯。” 迈步走过去,,野利虎认真地看着这崭新的地图,很是不明白地伸手指着地图上的那些相差不算太远的红点问道:“难道这些都是他们没藏氏家的据点?” “是,”顺着野利虎的手指看了眼,野利氏幽幽地叹道:“虎儿,如今你应该明白了吧,为何你父亲迟迟没能从黑水城那面赶过来, 这是因为没藏氏他们早就有了异心,早就想自己据地为王了。” “照这样子说,那我父亲他岂不是很危险了?” “唉!确实是很危险,要不然我怎么会劝你二叔他立马归顺大宋,”幽幽地叹了口气,野利氏淡然地说道:“唯有如此,灵州那边的宋军才会即刻发兵去解救你父亲。” “姑母,你……。”看着野利氏,野利虎感到很内疚。 虽说自己这姑母的风评是有些不好,但谁曾想到,她如今都落入此等地步自身难保了,可她心里惦记的却还是自己的兄长的安危。 想到自己刚刚还在心底瞧不起自己这个一心为了野利一族着想的姑母,野利虎直接抡起手就给自己一耳光。 “啪。” “行了,姑母没怪你。”抬手抓住又要往自己脸上自扇耳光的野利虎的手臂,野利氏知道在家族里很多人其实都看不惯自己的作风。 那怕他们表面上再尊重自己,可他们心底是怎么想的,自己不用脑子也能猜到。 “姑母,”冲野利氏躬身行了一礼,野利虎很是羞愧很是认真地说道:“曾经虎儿对姑母大人多有误解,还请姑母责罚。” “好了,过去的都过去了,虎儿你不须如此,”摆摆手,野利氏笑着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那有那么多计较的,只要家族的人都齐心协力团结起来,这天底下又有什么能难得住我们的。” “是,谢谢姑母教导,虎儿一定会铭记在心。”抬头望着自己的姑母,野利虎很是认真地保证道,可心里却是还有一些不明了。 自己姑母都被拘禁了,这地图她又是那来的。 “有什么话就直说,在姑母面前无须拘束。” “是,”挠了挠后脑勺,野利虎有些难为情地问道:“姑母你这地图……?” “林夕留在这的,”听到自家侄儿的话,野利氏头也没抬地直接回答道:“难道你有意见?” 林夕留在这的! 听着自家姑母的话,瞧着自家姑母精那致的面孔,野利虎脑子有些凌乱。 这到什么情况,难道林夕他跟自己姑母真的……有一腿? 第119章 四小出事 “讹庞兄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看着衣甲不整,只领着百来人回来的没藏讹庞,野利雅奇咬着牙按住心中的怒火,关心地说道。 “多谢大王,卑职告退。”抱拳行了个礼,没藏讹庞很是恼火。 若非自己外甥还在辽国作为质子,就大夏现今无皇无太子的情况,那还轮到你野利氏这样嚣张。 “这是本王今日收到吾妹的信,诸位头领请看。”收到殿外亲卫递过来的眼神,野利雅奇从怀中掏出封信扔给殿中的诸族首领亲住笑道。 尤其是想着自己妹子给自己信上写的那句‘小妹跟林候关系非浅’,再瞧瞧自己兄弟给自己写的这句‘小妹与林夕日久情深’。 野利雅奇真的快要崩溃了。 一个非浅,一个曰深? 你俩要不要这么玩兄长,直接说那混蛋是自己妹婿不就行了。 “大王,如真如王妃信上所言,各族百姓都能过上宋人那样的生活,我等也能继续领军,那降了吧!” “你确定?”望着回纥部族的头领,野利雅奇愣住了。 因为所有人中,回纥部应该才是最大的变数。 可如今回纥部却……? 没生病吧这是。 “吾等年年征战,率领族人打谷草为的是什么?”幽幽地叹息了声,回纥部族的头领自嘲地笑道:“衣食而已。” 说完,回纥部首领从怀里掏出信,递给野利雅奇,说道:“大王,还有诸位首领,这是我侄儿,羌族诸部少族长,现林夕林元帅亲卫队队长刘义渠给我的信,你们都看看吧!” “呵呵。” 瞧着回纥部首领,野利雅奇心里冷笑了声,直接拿过信打开,只见上面其中有一段写道:“野利大王,被俺继闵哥围而不攻的日子难受不, …… 别生气,想想当初你折辱我父亲的事吧, 若非我家头儿不允,我一千宋儿足以灭了你黑水之地, 但是谁叫我头儿现在吃素心软了,就这样吧,抽空咱俩练练。” “呯。” 一拳砸在面前的案几上,野利雅奇火大地冲自己的亲卫下令道:“派人通知折继闵,只要他们宋军能出兵把没藏氏给灭了,本王即刻降宋。” 说完,野利雅奇看着回纥部的首领说道:“甘长,即率你部,沿夏辽一线直接把所有关口给我守住了,别给辽人机会。” “是,未将领命。” “讹能,”瞧着领命而去的刘甘长,野利雅奇对着没藏讹能嘱咐道:“此一役是你没藏家的内部事情,本王便不插手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那怕你领军离去,本王也不会怪你。” “多谢大王,卑职知道。”迎着野利雅奇的目光,没藏讹能知道这是自己唯一能把没藏氏一族统帅权拿到手的机会。 ………… 凉州城九十里处草地上。 “师兄,咱还得走几天才到师尊那啊?” “师兄,渴死了。” “姓王的,你会当师兄吗?” “滚。” 没好气扔了个白眼给折克行,小王韶可是知道这高傲的混蛋无时无刻的想取代自己的位置。 当然作为四人中的领头人,小王韶才不会承认自己这个做师兄的真的是迷路了。 “哎,哥几个,你们说这么久不见,师尊他会不会跟张叶师娘她给我们生了个小师弟还是小师妹。”瞧着愁眉不展的三个师兄弟,小苏轼酒葫芦一扔,很是洒脱地问道。 “滚吧,咱师尊才离开我们半年呢,那能那么快的生出孩子。” “就是,十月怀胎你懂不懂小苏仙?” “唉,行了,都别争了,要是个男的还好,可要是个女的呢,诸位师兄弟你们考虑过吗,师尊他会把小师妹许配给我们谁, 诸位师弟你们可别忘师尊他的容貌。”揉揉鼻尖,作为众人的师兄,小王韶想的很远。 “草。” “艹。” “姓赵的,就你跟小辙儿年龄最小,最有机会,你还好意思说这个艹吗?” 看着被二师兄一句话就给全带偏跑了题的师兄弟们,苏轼躺倒在地上,望着天空,忍不住把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师尊就是个眼瞎了的。 二师兄王韶路盲。 三师兄折克行除了会装外,路盲。 五师弟起曙,除了会吃喝拉撒,这走路都让得人背着走的货,随盲。 闭上眼睛,苏轼不想再想。 也许就如师尊所说的那样,跟一群路盲呆久了,自己也真的会变成路盲。 “二师兄,小曙饿了,好饿,小曙……,呜呜,饿。”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正扯着王韶摇晃的赵曙,苏轼感觉头有些晕,可还是努力地坚持着爬起来。 “曙儿乖,不哭了好不好,师兄抱抱。”伸出手指在王韶鼻尖下探了探,苏轼又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烫。 心里一惊,苏轼扭头望向躺在边上的折克行,只见他也是一脸的潮红。 完了。 已经三天没吃饭,就靠野草野菜填肚子。 已经三天没好好休息过的苏轼知道自己四兄弟这一次可能真的要玩完了。 ………… “呯。” 看着昏迷倒在在地上的四个弟子,瞧着搂着小赵曙的苏轼,林夕诛神戟朝地上一扔,连忙从马上跳下。 蹲下身,伸手在自己四个弟子的脖间探了探。 探完。 林夕二话不说,拨起诛神戟,一挥,割破手腕,也顾不上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金黄的血液颜色。 扳开四个弟子的嘴巴便把腕上滴着的血液灌进他们的口中。 “你,让我很失望。” 忙完一切,林夕终于松了口气,从地上站起身,扭头看向正捂着嘴不敢哭出声的杨秋月,一字一顿地说道:“从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你最好离我这些弟子远点。” “呜呜,林哥哥,我……”望着林夕,听着从他嘴中说出的这些话,杨秋月松开捂着嘴的手,终于哭了出来。 终于明白自己这一次的任性差点就惹出大祸。 懊恼地一耳光扇在自己脸上,杨秋月知道林夕这一次是真的怒了。 “别给我解释,你自己走吧。” 对张牛儿招招手,林夕俯下身,一手一个抱起小苏轼和赵曙,看也没看杨秋月一眼,径自翻身上马便往凉州城方向驶去。 “哥,我……” 看着上马率人离去的林夕背影,杨秋月转过头,委屈巴巴地对着唯一还停留在这的杨怀玉哭道:“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想锻炼下他们,可谁知道后来,…… 呜呜,呜呜……。” “行了,别哭了,”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妹,瞧着她脸上的手印,杨怀玉又是心疼又是火大地说道:“你啊你,都这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呢, 难道你就不知道他们几个真的要是出了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哥,我……,呜呜……” 第120章 送你去见阎王 “林哥哥,人家这次真的知道错了嘛,你就原谅人家啦!” “林哥哥,我发誓,以后一切都听你的,不再任性自作主张了,你就不要不理人家嘛!” “林哥哥,妾身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别再板着张脸了嘛,这样会显老的!” “林哥哥,我……” “韩副帅,闲杂之人,无召擅闯帅厅者应处以何罪?”看也不看杨秋月,林夕目光一冷,盯着韩琦问道。 “这,” 瞧着林夕板着的脸,听着他带着怒气的话,已从众人口中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韩琦很头疼。 这得罪天波府杨家是小事,可要是自己说了大实话,只怕这姓林的小子那天后悔了,找自己秋后算帐,自已这老胳膊老腿的那经得起他折腾。 当然作为一个发誓要做政事堂一把手的人,韩琦那可能被这点小事儿给难住。 眉头一皱,眼珠子一转,韩琦捋捋胡须,迎着林夕的目光说道:“回林帅,杨小娘子并非闲杂之人,刚才本副帅已任命她为医护组的队长。” “啪。” “医护组的队长?韩副帅,你什么时候跟本帅申报了,本帅准了吗?”狠狠地一拍面前的桌案,林夕冷声问道。 “啪。” 一拍身旁的茶几,韩琦很霸气地从椅子上站起,看着林夕淡淡地说道:军政分家,如何调兵遣将林帅你说了算,可后勤诸事,本副帅说了算。” “你?” “你什么你,”眉头一皱,韩琦腿有些发软地硬顶道:“难道林帅你自己亲手订下的规矩你想反悔,还是林帅你想食言而肥,想言而无信,想把令出如山变成一句空话?” “好。” “好。” “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狠狠地吸了口气,林夕怒急而笑地道:“既如此,那这次杨队长擅闯帅厅之事我们就此揭过,那下面本帅来宣布一件事,” 说着,林夕看向韩琦说道:“此番收编整顿野利纲理拉所部的事,韩副帅跟杨怀玉负责,希望二位齐心协力合作,可千万别让本帅失望了。” “是,遵元帅令。” 跟杨怀玉对视了眼,韩琦就知道这姓林的不能得罪,这不这马上就给自己双小鞋穿,还是不能拒绝的那种。 “既如此,剩余诸事,你等自己商议吧,本帅很有事,先走了。”说完,林夕对张牛儿使了个眼神,带着刘义渠便往外面走去。 望着尾随林夕离去的张牛儿,韩琦摇摇头,扭头看向杨怀玉问道:“怀玉,你跟老夫说下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林小子会什么这大的火。” “这,……” 抬头看了看自己小妹,杨怀玉叹了口气,把杨秋月他们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只是把关于林夕血液为什么会是金黄(色)的事给隐瞒了下来。 “唉!” 听完杨怀玉所说的事情经过,韩琦心头一阵阵后怕,抬头看着杨秋月叹了口气说道:“秋月丫头,你说你这性子难道就不能改改,你知道你这次闯的祸有多大吗?” “韩公,秋月知错了,真的,以后再也不敢如此了。” “以后?” 双眼一瞪,韩琦没好气指着杨秋月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还想有以后,老夫告诉你,这次之事如果有人上报了官家,你杨家就等着满门诛连九族吧,” “韩公,不会吧?” “啪。” “什么不会,”伸手推开扶着自己的杨怀玉,韩琦一挥手给了还敢反问的杨秋月一耳光,恨声说道:“陷皇子于险地,差点损身,此罪等同叛国谋反,你说会不会, 还有你难道忘了曙皇子可是现今唯一的国本,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怕官家不忍诛你杨家满门,但朝中百官也能让你杨家烟飞灰灭。” “这……” ………… “噗。” “头,头……” “头,头……” 望着才走到后院中便吐血摇摇欲坠的林夕,跟在他身后的张牛儿刘义渠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伸手扶住。 “叫什么魂,老子还死不了,”扶着刘义渠的肩膀,忍着头晕,林夕朝张牛儿吩咐道:“牛儿,把地上的血液清理干净了,别让人发现了。” “是,”点头应了声,张牛儿冲着刘义渠骂道:“你个憨货,还不快把头儿扶到屋里去。” “哦,哦。”被张牛儿一句憨货给吼醒的刘义渠双臂一使劲,抱起林夕撒开腿便往他的卧室方向跑去。 看着抱着林夕离去的刘义渠背影,张牛儿忍住心头的不安,连忙从身上脱下衣服,蹲下身用衣服使劲地擦着地上的血液。 “牛儿,”听说林夕已经回来有军情要向他禀报的李老二风风火火地才来到院门口,就见张牛儿光着肩膀正在地上擦着什么,心里一惊,忍不住大声问道:“你吃错了,用衣袍擦地玩?” “嘘。” 扭头看向已来到身旁的李老二,张牛儿嘘了声,低头看看已擦干净了的地面,压低声音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和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 伸手拎住张牛儿的衣领,李老二双眼一眯,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说头儿之所以吐血晕倒都是因为那姓杨的小娘皮惹出的事?” “嗯。”点点头,张牛儿回答道:“确实如此,如不是头儿他割腕用血救了小韶他们几个,可能……” “行了,老子都懒得说你这龙隐的头儿是干什么吃的,”松开张牛儿的衣领,李老二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说道:“现在你马上去把大夫找来,我去韩老头处理点事。” “嗯。” 点点头,张牛儿懒得揭穿李老二的谎言,拿起沾着林夕血液的衣袍便连忙往院外走去。 “哼。” 瞧着离去的张牛儿,李老二朝林夕的卧室方向望了望,嘴里轻哼一声,扭头转身便向前院的议事的帅厅走去。 ………… “韩公,哥,你们说林哥哥他是不是真的不会再理我了,呜呜……” “行了,别哭了。”看着蹲在地上抬着头可怜巴巴望向自己的杨秋月,瞧着她那满脸梨花带雨的样,韩琦很是无奈。 自己虽说是个老驾驶员了,可这情情爱爱的自己那懂得那么多。 “好了小妹,你就别哭了,这可是帅厅。”翻了个白眼,杨怀玉没好气地朝杨秋月说道,心头有些恼火。 要不是自己老爹把她宠成这样,那会发生今天的这些事。 当然,要不是她是自己小妹,杨怀玉都想说声活该了。 “呜呜,哥,你凶我,我不活了!” “好,”从身后拨下双戟,才走到帅厅门口便听到此话的李老二冷冷一笑,走进厅中,盯着杨秋月说道:“既然你不想活了,那老子便送你去见阎王。” 第121章 这么快这完事了? “咚。” “咚。” 停下敲着御案的手指,耶律宗真低头望向阶下的密探首领耶律虎问道:“你说林夕那小子没死?” “回陛下,确实如此。” 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瞧了眼被耶律宗真搂着的女孩,耶律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说道:“陛下,据大夏境内探子来的消息,南朝现已拿下黑水城,凉甘等地。” “什么?” 推开身旁的女人,耶律宗真眼中满是怒火,盯着耶律虎问道:“如此紧急军情,为何不早点禀告朕?” “卑职该死,还请陛下恕罪,”感受着那摔倒在地女孩递过来的眼神,耶律虎“噗通”跪倒在地。 “既知该死,那你便去死吧!”一脚踹开被自己推到一边的女人,耶律宗真从龙椅上站起走到耶律虎身前,冷声笑道:“你只是朕养的一条狗,” 伸手抓过地上的女人,耶律宗真一耳光扇在耶律虎脸上,叹了口气说道:“如你肯为朕好好地做事,这女人朕又不是舍不得赐给你,可你……! 唉,去吧。” ………… “王御医,林元帅他……” “唉!” 叹了口气,随军的王御医收回帮林夕搭脉的手,摇摇头,看着韩琦说道:“韩公,老夫惭愧。” “王御医,”眉头一皱,韩琦伸手抓住王御医的肩膀吼道:“确实没法了?” “老夫惭愧。” “滚,” “滚,” “都给我滚,滚。” 听着王御医跟韩琦的话,已经哭得瘫倒在自己兄长怀中的杨秋月一伸手从杨怀玉腰间拨出剑,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林夕朝众人吼道:“你们都给我滚,别吵着我林哥哥,呜呜……。” “小妹,你……” 伸手推开韩琦,杨怀玉生生地受了杨秋月一剑,只是一扭头…… “小妹,你……” 看着也跟头儿一样突然青丝变华发的小妹,杨怀玉心里真的好痛。 “滚。” “那我用滚吗?” 刚接到自己老大递过来消息,带着自己小妹过来的张勒有些傻眼。 自己这同父不同母的幺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 “滚。” “小妹,你……” “行了,让她们陪陪头儿吧!”伸手拉住张勒,杨怀玉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你……” ………… “你俩吵够了没?” “没。” “没。” “那出去吵,别吵我睡觉。” “张姐姐,” 听着这懒散的声音,伸手抱住张叶,杨秋月不敢相信地扭头看向已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没呼吸,此刻靠在床头冲着自己两人笑的林夕问道:“夫君他活的?” “好像是?” 望着还是如从前一般喜欢盯着自己胸口看的人儿,张叶双眼已迷糊。 “乖了,哭多了全有皱纹的。” 伸手拍开杨秋月捏着自已脸的手,林夕看拍没看她一眼,握住张叶的手一使劲,笑道:“叶儿,想死你了。” “我也想……。” “唔。” “呜,林……” 伸手挡住林夕的攻城略地,张叶尴尬地说道:“林哥哥,不要,杨妹妹在呢!” “呜呜,你们……” 看着醒来后就……,抓住张叶想那样子的林夕,杨秋月傻了。 林哥哥他没死? 林哥哥他还活着,他……真的是男人。 “啪。” 一巴掌拍在杨秋月的肩膀上,林夕很是郁闷地问道:“你敢说我不是个男人,我信不信我马上来吃了你。” “林哥哥你?” “唔。” “林哥哥你……” “闭嘴,再敢叽叽歪歪的真吃了你俩信不信?” “哼哼,才不信呢!” 看着把自己俩丢被窝里就不管不顾自个儿起身穿衣的林夕,杨秋月反手抱住张叶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俩等着别动,本帅处理完事马上回来。” “头,你……” “头,你……” “林帅,你……” “林帅,你……” “……” “按原来计划进行,就这样,” 推开房门,看着院里院外都围满了的人,听着这山呼海啸的声音,林夕脸一板,吼道:“都他娘的给老子滚,你们元帅要造人了!” “呯。” 看着呯一声关上的房门,韩琦脑袋有些乱。 “啪。” 捂着脸,看着都拎刀子了的韩琦韩相公,王御医真的不想说自己的脸有多疼。 “诸位大人相公将军,难道元帅他活过来是错事吗?” “铛啷。” “铛啷。” “铛啷。” “……” “你很好,谢谢。” “你不错,行。” “王老头你厉害,好。” “……” “你个老货比俺李老二还会玩,去俺那地方教教俺吧!”伸手拍拍王御医的肩膀,李老二才不信这老东西刚才没验出头儿他的情况。 “李先锋,老夫……” “闭嘴,再敢嚷嚷,杀你全家。”甩手把王御医扔给站在院门外的张牛儿,李老二笑道:“牛儿,这老货交给你了,你看着弄。” “知道了,” 点点头,张牛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憨厚。 “只此一次,如下次你们龙隐的人还这么没用,我会跟头儿说撒了你,”双戟在手中溜了个弯,李老二盯着张牛儿说道:“牛儿,记住了,太儿不能倒。” “行了,”咧嘴笑笑,张牛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很憨厚,迎着李老二的目光笑道:“多读点书老二,这是头儿他给你的处罚。” 处罚? 回忆了下自己今天做的事,李老二有些傻眼。 收拾了韩琦,收拾了杨怀玉,收拾了…… 想着…… “姓张的你坑俺,你还是不是俺张家村的人了,你……” “你再大声些,头儿他会听到的。”翻了个白眼,张牛儿伸手把拎着自己衣袍的爪子拍开,淡淡地说道:“头儿说了你敢再吵,他不想……” “呯。” “头,你这么快就完事了?” 看着迎面走来的林夕,瞧着他身后羞羞哒哒张叶和杨秋月,李老二看都没看面前还在摇晃的诛神戟,心里头突然相到一个词。 “蜡枪头是吧?” 撇了撇嘴,林夕扭头看向身后的杨秋月说道:“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诛神枪法。” “讨厌。” 听着林夕的话,杨秋月脸一红,连忙躲到张叶身后,心头有些晃荡。 “戟,脱自于枪, 诛神戟法便是由诛神枪法而创。” “呯。” “呯。” “呯。” “这是诛神枪法中的绵式,”树枝一挥,林夕盯着李老二说道:“接着看清楚了,这是枪尖中的厉式。” “啪。” “啪。” “头,俺错了。”扔掉双戟,李老二直接抱头蹲在地上,心里一万匹马在奔驰。 自己咋忘了这姓林的就喜欢秋后计岁这会事呢! “三天之内不把这枪法弄懂,别叫我师傅。”扔掉树枝,林夕没好气地冲李老开翻了个白眼,伸手搂住杨秋月跟张叶的腰就往…… 第122章 那我走了? “罪臣野利纲理拉率所有将校叩见林元帅,未能远迎还请林帅恕罪!” “野利将军快快请起,诸位都起来吧,本帅这里可不兴这一套。” 翻身从马鞍上跳下,走到单膝跪倒在地的野利纲理拉面前,林夕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礼貌性的微笑。 虽说面前的西夏士卒们身上穿的都是一些破烂的皮甲,可看着他们眼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如饿狼般的冷漠目光。 林夕笑了。 终于明白平头哥为什么能凭着个这么小的地盘,能在如此穷困的生活条件和恶劣的地理环境下竟然能像小强一般似的抵挡住了宋辽金等几国的不断践踏不死。 “谢林帅。” 双肩微微一使劲,野利纲理拉才不信林夕的武力天下无敌。 “野利将军客气了!”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力道,林夕心里叹了口气。 若非他才归降,若非还在三军面前,若非自己跟他不熟,他这样的自己又何必给他留脸。 “林夕请。”抬头看着面前脸上似笑非笑瞧着自己青年,野利纲理额头有一滴汗珠落下。 心里明白,自己这次真的踢到石块了。 要不是好看的青年不想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自己……。 “请。” 松开手,林夕领着韩琦和四小跟在野利纲理拉身后便往帅帐中走去。 “林帅,不知接下来罪臣有何差遣?” 待林夕在帅位上坐下,虽说早已知道自己还能领军,但野利纲理拉还是想再次确认一番。 “本帅已经说得明白了,既已是大宋将领便无须称罪臣。”眉头一皱,林夕有些不悦地看着野利纲理拉。 虽说这也是人之常情,但这才归降你就这样,哥这很难做人的好不好。 “卑职该死,还请林帅恕罪。” “行了。” 摆摆手,林夕也懒得跟野利纲理拉计较。 这谁叫人家平头哥读书少,一般情况下都习惯靠刀子和拳头说话呢! 可瞧着他老是往自己身后四小瞅的目光,林夕笑了笑,说道:“曙儿,过来告诉野利将军下,你是谁。” “是,师尊。” 听到师傅的话,已经五岁的赵曙应了声,脸上没有一丝胆怯的走了出来,扫了帐中刚归降的西夏众将领一眼,脆声说道: “孤,赵曙。” “大宋现今太子。” “奉父皇圣旨,巡检西陲。” “今卿既已归宋,既为大宋臣工子民,何来之罪。” “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望着面前一身麻衣,脸上还沾着污泥,粉雕玉琢的小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野利纲理拉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耳中尽是那一句‘既为大宋臣工子民,何来之罪’。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臣叩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岁。” “草民见过太子,太子千岁,千千岁。” “……” “师尊,这……” 听着从帐中引发开始在三军中响赵的这一声声千岁,赵曙有些傻眼。 “野利将军,你带太子去帐外见见众将士。”隐晦地朝张牛儿,刘义渠点点头,林夕看也没看赵曙,望着爬在地上的野利纲理拉说道。 “林帅,这……” 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头,野利纲理拉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己这才刚刚归顺,麾下众将士都还未被解除领军之职,林夕他竟然就敢把大宋现今唯一的皇子交给自己。 这到底是何意思,难道他就不怕自己…… “去吧。” 迎着野利纲理拉的目光,林夕淡然地笑了笑,心里才没有一点负担。 “卑职遵令。” 没从林夕脸上瞧出一丝破绽的野利纲理拉一咬牙,想赌上一把。 “走吧,野利将军。” 双手往身后一负,赵曙朝野利纲理拉笑笑,领着三个师兄率先就往帐外走去。 心里虽说有些害怕,但一想到自己师尊的种种本事,赵曙也懒得去想什么想了。 ………… 汴梁,垂拱殿。 “林小子已到甘州,指日便可收复西陲之地,诸位卿家可准备好了?” 懒散地靠在龙椅上,赵祯感觉自己以前太省了。 这龙椅下垫个棉花垫子这坐着不是更舒服吗,自己以前为什么就那么傻呢。 “回官家,现今已是深冬,林候他虽说已拿下甘凉等地,但这风寒雪深路远军需多有运送不便,官家能不能先给林候传旨让他先在甘州驻扎下来,等来年开春后才进军瓜州诸地。” “众将士西陲征战,餐风露宿,难道朕与卿只因风雪便弃他们不顾?” 抬眼看了看站出来说话的三司使宋痒一眼,赵祯笑了,淡然地说道:“宋计相,你可懂什么叫兵贵神速?” “臣……” “启奏官家,臣以为宋计相所说的虽有理,但吾等也不能让在边疆为国流血的大宋男儿再流泪,”看着又要跟皇帝对怼的兄弟,宋祁很是头疼,不得不站出来说道:“臣愿担负此次军资押运使,还请官家允许。” “宋卿既有此意,那朕……”望着站出来说话的宋祁,赵祯点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喜色。 世人都说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 瞧瞧这宋家兄弟,一个古板不化,一个知书明事,还真的是……真的。 “报官家,西陲红羚八百里加急。” “宣,快宣。”收回心头的意思,赵祯连忙朝闯进来禀报的侍卫说道。 “龙隐张三憨叩见官家,官家万岁。” “平身,”看着阶下这看面相身高应该才有十五六岁,浑身盔甲上满是冰渣子的少年将士,赵祯也顾不上林夕什么时候弄了个龙隐,连忙问道:“西陲可是有变?” “回官家,西贼那里好着呢,肃沙瓜州等地都拿下了。” 推开扶着自己的禁军,一路上靠着林夕药酒维持着精神的张三憨一边伸手从背上解下个包裹打开一边回答道:“官家,我林大哥他给你的信还有礼物都在这,你老自己看吧!” “什么?” 望着坐在殿中地板上憨憨的少年,赵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从龙椅上站起来,盯着张三憨问道:“你是说林小子他已经把西陲之地都平了?” “是啊?” 看着从自己手中把包裹接过去的老头,张三憨挠着头说道:“官家你老难道不相信我林大哥的本事?” “信。”瞧着这憨货,赵祯感觉林夕是在故意给自己添堵。 要不然他怎么会派这么个人来传报。 “嗯。”点点头,张三憨很认真地说道:“官家你老要是没事,那我走了。” 第123章 西贼覆灭 “什么?西贼灭了?” “是啊,自此之后西陲之地已无战乱,再也不用担心贼祸了。” “诸君走,某请客,为大宋贺。” “……” 走在御街上,听着道上乱七八糟的议论声和欢呼声,瞧着各家酒楼商铺门口挂出的打折帐幕,刘六符心里很是苦涩。 作为再一次被耶律宗真派往南朝汴梁来的辽国正使,刘六符知道自己此次面见赵祯是为了什么。 毕竟三国牵扯总好过两过对峙,尤其是如今的南朝在林夕的胡搅蛮缠之下国力已日渐复舒,军伍也渐露出了峥嵘獠牙。 但谁知自己等人才刚汴梁才两天,还没有机会得以面见赵祯,这西陲之地已平,西夏覆灭的战报便已纷接而至。 懊恼地跟身旁的副使对视了眼,刘六符发现他的眼中也跟自己一样充满了震惊。 “禀报刘正使,大宋官家已遣人来传,宣我等至柴宸殿觏见。” 扫了眼来传报的侍卫一眼,刘六符知道这一番面见赵祯,自己辽国已没有了威胁南朝挥师南下的本钱。 “走。” 朝身旁的副使点点头,这一刻刘六符突然想起了那个叫林夕的青年曾经对自己说的一句话:“辽国虽大,却已腐朽,汉儿虽弱,但知自强。” ………… “什么,西贼已平,西陲之地都已收纳我大宋版图?” “回郎君,确实如此,朝中刚刚已把西陲已平的布告贴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自家郎君,潘府管家知道是什么回事。 “下去吧,把门带上。” 朝管家挥挥手,潘兴扭头望向站在边上低着头的儿子,眼里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西贼已灭,下一战便是收复燕云之地,你可有何看法?” “孩儿该死,还请父亲大人责罚。”听着父亲略带冷意的话语,已回到汴梁又过回自己纨绔子弟生活的潘夙吓了跳,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饶道,心里却有些想不明白。 为什么林夕那样领军,那样随意,为什么就可以这么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就能把西贼给灭了,把西陲之地全部收复了。 是苍天不公,还是西贼太弱,还是…… “你下去收拾行装吧,明日便持为父手书前往林帅那报到,”瞧都没有瞧儿子一眼,潘兴突然厉声说道:“如此次再被林帅撵回,那你便在外面自生自灭得了,只当为父没有生过你这么个逆子。” “父亲,孩儿……” 抬头看着板着张面孔的父亲,潘夙眼中尽是不信。 自己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他怎么可能会如此狠心。 “闭嘴,还不滚下去。”迎着潘夙的目光,潘兴第一次感觉自己曾经对这儿子太宠了。 “是。” 低头应了声,潘夙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朝外面跑去。 第一次发觉这当文官的发起火来比起那些武将匹夫还可怕。 瞧着连滚带爬跑出去的儿子,潘兴眼神中泛起一丝不忍和不舍,可却不得不狠下心来如此做。 虽说自己曾经也是天潢贵胄,虽说他赵家的皇位便是从自家手中夺去,虽说自己也曾心有不甘过。 但只要能收回燕云十六州,只要自己儿子能参与此战,自己死后见了自己那亲爹和养父,自己也能骄傲地大声的跟他们说一句:收回燕云,有我潘(柴)家的一份力。 ………… 瓜州。 “头,西陲之地已平,我们是否可班师回京了?” “你猜?” 扫了厅中的诸将一眼,林夕双眼微微一眯,撇了李老二一眼,一句你猜回答了他。 你猜? 我猜你妹的猜。 幽怨地抬头望着自家头儿,李老二又一次在心底把林夕家祖宗十八代又问候了个遍。 已经不想再去思考头儿他为什么每次总是喜欢用这两个字来回复自己。 “哈哈。” “哈哈。” “哈哈……” 瞧着李老二小女人样的样子,帐中坐着的诸将一个个的都忍不住地大声笑了出来。 “好了,诸位都别笑他,”摆摆手,林夕笑道:“虽说如今诸地都已按抚下来了,但率师回朝这事儿咱们可却还需再等等。” “林帅这是为何?”野利纲理拉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诸地都安稳下来了,林夕还不班师回朝,难道他是想……。 “据龙隐传来消息,”得到林夕的示意,张牛儿从位置上站起来,看着大家说道:“辽人现今已从各处调派大军往上京,西京两道驻守?” “这!” “这!” “这!” “……” “行了,”扫了眼吵吵闹闹的诸将,林夕淡然一笑,不屑地说道:“辽人这是狗急想跳墙了。” 说着,林夕从帅位上站起来,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说道:“诸位请看,现西陲之地已平,西域之道已通,这已不是以前的三方互挟而是两虎相争,辽国慌了。” “那林帅,如今我们?” “瓜沙二州,杨怀玉,野利虎各领两军驻扎,以防西州回鹘与辽人联合攻我此两地。”敲敲桌面,林夕笑了笑直接下令道:“野利两位将军率麾下及牧蛮军随我前往上京道边地走一圈, 至于韩公带王沿等诸官员分至诸地,有不法乱民扰民之官员,一经查实,斩。” “那我等呢林帅?”望着各个都有按排的厅中的人,折继卿连忙站起来问道。 “折种两家,即刻各领一军,分扑大宋与吐蕃诸族的交接之地,照令行事。”伸手从怀里掏出几个信封,给这种自在跟折继卿两人一人一个以后,林夕笑了笑,森然说道:“希望尔等别再让本帅失望。” “是,卑职遵令。” 拱手抱拳,折继卿知道自己此次带领折种两家后辈迟缓三天才到甘州汇合大军的事已让林夕心生不满,尤其是自己让没藏讹庞跑脱,不能尽歼黑水城援凉州的西贼先头部队更是让三军众将士对自己等人已有些嫌弃。 “曹佾,高遵宪,石中玉。” 伸手一扬,林夕随手把手中还剩着的三封信扔了过去,看都懒得看折继卿直接说道:“你等三人自领你等家中老卒,即刻启程归家,把信交给族中家主。” “是,遵林帅令。”朝曹石两个已经改掉了大部分纨绔子弟毛病的货瞧了眼,高遵宪站出来回答道,心中有些不舍。 虽说在林夕手底下当差,训练是苦了点,但高遵宪感觉自已这一段时间过的生活比以前所有的日子都过得有意思。 第124章 踢蛋难道会有事? 寒风刺骨,白雪遮眼。 瞧着已淹没到马腿膝盖上的积雪,野利纲理拉看了看自己兄长,有些弄不明白林夕他为什么喊停,为什么会跟刘义渠他们一样突然下马往自己脚上绑了两块木板。 “野利大兄,把你弯刀借我一用。”穿好滑雪板,林夕扭头朝还骑上的野利雅奇说道。 “铛啷。” 从腰间抽出别在腰间的弯刀,野利雅奇有些讶然。 尤其是看着跟着张叶,杨秋月两个已经跟林夕有了一腿,从马车上走出来的小妹。 野利雅奇发誓,林夕绝对真的跟自己的小妹有一腿。 “林帅你这是干什么?”翻身下马,野利雅奇把手中的刀递给林夕,笑着问道。 伸手接过刀,林夕笑了笑吩咐道:“注意防备。” 说完,林夕朝刘义渠点点头,脚下一使劲,就往面前的旷野中滑去。 “呯。” “呯” “啊!” “啊!” 看着随着林夕一挥刀,刘义渠等人一动手,雪地上突然响起的叫喊声。 瞧着在雪地上那鲜艳的花朵和暴露出来的身体,野利雅奇兄弟俩有些傻眼。 这一路上也没看见林夕他派出多少探子,也没瞧见前面的道路上有什么不对,怎么的就被他看出前面有辽人探子。 ………… “外臣刘六符参见宋皇,宋皇陛下万岁。” 瞧着阶下礼仪十足的辽使,赵祯板着张脸笑道:“本想让外使多休息些时日再召,可看了辽使国书后,朕确实不知道今那来的宋夏之争?” “宋皇陛下,……” “臣新书学院副山长有事启奏吾皇,”看都不看辽使,张载都懒得等他说完,直接出列打断他的话说道:“家师欲调学院里三年级的弟子出任西陲之地的吏员,还请官家允奏?” “三年级的弟子?” 盯着站出来说话的张载,赵祯眉头一皱,习惯性地问道:“张卿,不是说十二年吗,这怎的三年级的就能用了?” “官家,这十二年的是按我师兄弟他们的年龄来算的,”抬头望着五师弟他爹,张载才懒得管他是不是皇帝,直接伸手指着殿中的百官说道:“就他们这些的,一年要是还学不明白,该回家了?” “混帐。” “滚。” 看着又跳出来的包拯,张载从怀中掏出一堆信件抛了过去,嘴里冷声说道:“包中丞,自己看看你们御史台的人干的好事。” 说着,张载跪倒在地,仰脖看着赵祯说道:“官家,咱得讲理不是, 你看这朝中百官,除了政事堂,枢密院的没弹劾我师尊外,别的人都瞧不起我们家?” “你……” “看看吧官家。” 缓缓地从地上站起,张载学着林夕的样,一张纸一耳光的把手中师尊的画像砸在殿中百官怀里,转过身朝赵祯说道:“吾师尊富甲天下,武力天下无敌, 曾率张家村百人便可诛千人而不损一子, 更领五百步卒而收河湟之地,攻克灵州,河间诸府,为我大宋扩地千里。 可如今看看你等, 吾师尊因一地少死些汉儿一夜白发,可殿中诸公你们却以为我师尊心存异志,想除而后快, 诸位大人,你们这是何意? 官家你这是何意, 是真的想逼着我们几师兄弟去帮吾五师弟叧建一国吗?” “张卿,你……” “赵叔,” 迎着赵祯的目光,张载不屑地笑了笑,淡然地说道:“吾师自好水川之战后,便无一日闲过,更是丢下载儿两年没管, 载儿原以为师尊去了,原以可以学到师尊的一二,可如今, 天之高,不可测也?” “启奏官家,林候收复西陲,可畏劳苦功高,可令其率军回朝。” “啪。” “呯。” 一脚踹倒这站出来说话的御史台官员,张载冷冷地盯着包拯说道:“吾师十天前便以传信回京,收复西陲,今你御史台才说让三军班师,这是何意?” “行了。” 伸手敲敲御案,赵祯也很是恼火,尤其是看着站在殿中强忍着笑的辽使,真不知道自己皇儿会不会被那小子给教坏了。 ………… “呯。” “啪。” “啊!” “呯。” “啊!” “林帅,这真的是太子殿下?” 看着被李老二刘义渠等人踢来踢去,不把人当人看,穿得厚厚地咬着牙不时哼了声的小人儿,野利雅奇兄弟俩有些不敢相信。 这那一囯那一地的臣子敢这样玩自己的主子,你林夕是看我兄弟俩傻不是? “有病吧你俩。” 伸手拽倒野利纲理拉,林夕抬头看着野利雅奇冷笑道:“野利大兄,虽说咱俩是娘舅关系,但你真的想让我仰视?” “你真跟我小妹有一腿?” “都好几腿了。”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想着那天自己被野利氏倒推的事,想着那天自已那天看到的一切,林夕真搞不懂野利兄弟为什么会这会重视这件事。 西贼人不是都是喜欢打到那吃到那,占了那睡那里吗? 问这问题,他们不累吗? “卑职野利雅奇(纲理拉)叩见林帅,今后俺兄弟俩唯哥儿之命是从。”扭头朝自己兄弟看了眼,得到真正回道的野利雅奇跪爬在地,朝林夕行了个西夏礼。 “大兄,二哥,呜呜,”看着自己两位亲兄向林夕行的礼,一直盯着这边看的野利氏傻眼了。 这可是族人跪拜族长之礼,难道自己这两兄长真的认输了。 “起来吧。” 伸手扶起野利氏,林夕朝杨秋月张叶招招手:“秋月,叶儿过来见过大兄和二兄。” “妾身杨秋月(张叶)见过二位哥哥。” “二位夫人折杀麾下了,卑职承受不起。” “行了。” 搂着野利氏,伸手把杨张二人扶起,林夕没好气地对着野利雅奇两兄弟说道:“二位兄长都起来吧,自家人真的要这样吗?” “是,二哥遵令。”, 扭头朝自己兄长眨了个眼,已经跟林夕混熟了的野利纲理拉知道这货是什么意思。 “林帅,这……” “大哥。” 看着自家大兄一脸认真的样,野利氏差点没被他气死,从林夕怀里站起来牵着杨张二人的手叹道:“李元昊他昔年被你打伤了的事你难道忘了?” “没忘啊?” 挠挠后脑勺,看着自己小妹,这一刻的野利雅奇只是个兄长。 “那你说你踹他那了?” 踹他那了? 扭头望向躲自己躲得远远的兄弟,野利雅奇眼睛朝林夕看了看,问道:“林帅,踢蛋难道会有事?” 第125章 郁闷的林夕和耶律宗真 “头,我们这是要准备收复燕云十六州了?” “不是。” 嘴里叨着根不知名的野草,林夕望着眼前白茫茫的雪地,淡淡地回答道:“契丹不比西夏,西夏就那么点地儿就那么点人, 可你看看地图,就契丹这面积都顶好几个大宋了,想攻伐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那怕是我们有能力打下了,可我们还有那么多余的人去驻守吗?” “那头儿我们来这是?” “跟阻卜人做点生意罢了。” 扔掉手里的木棍,林夕没好气地朝李老二翻了个白眼。 自己好不容易忙里偷闲躲开那三个女人出来放松下,你丫的要不要老是来烦自己,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闲的。 “做生意?”挠挠后脑勺,李老二当着没瞧见林夕扔给自己的白眼,很是不耻下问的问道:“头儿你没病吧,阻卜人那么穷,我们能跟他们有什么生意可做?” “你才有病呢,滚。” 一脚把李老二踹飞,林夕发现这货近来有些膨胀了。 不收拾他一顿,这咋感觉咋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姓林的,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还算是个人吗,连兄弟都偷袭。” 一个翻身从雪地里跳起,李老二顺势就把手中的雪团朝林夕头上砸来。 脑袋一歪避过雪团,林夕反手从背上取下诛神戟,刷刷几下在地上卷起个雪球。 诛神戟一挥,直接就把地上的雪球往李老二身上拍去。 “娘咧。” 瞧着朝自己飞来,有行军锅那么大的雪球,听着那呼啸声,李老二忍不住骂了句娘,连忙从腰间摘下双戟一劈。 “呯。” “憨货。” 看着劈开了雪球结果反而把自己弄得满脸满脑雪沬的李老二,林夕诛神戟往地上一插,骂了句抬起脚便往他那里扑去。 “艹,姓林的你还来?” 瞧着随林夕移动越滚越大的雪球,李老二也顾不上擦拭脸上的雪渣子,拎起双戟撒腿便跑。 “老子让你说我有病,老子让你拽文装文人。” 脚尖一挑,林夕双掌用了个巧劲对着挑飞起来的雪球一拍,嘴里坏笑道:“姓李的村混子接好了。” “尼大爷滴。” 不用回头,光听这声音,李老二就知道身后撞过来的雪球一定比刚才那个大了许多,也清楚自己绝对是避不过的。 想到这,李老二双手护住脑袋,干脆懒得再跑也懒得再反抗了,反正又砸不死也撞不伤。 “呯。” “哎哟,我……” 看着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雪球给掀翻粘住往斜坡下滚去的李老二,瞧着那越滚越大,越滚越快的雪球,林夕有些傻眼。 这货怎么不用武器抵挡劈开了,这他不会真的是要……被自己一个雪球给弄死了吧! 想着,林夕也顾不上自己还扔在不远处的诛神戟,双脚一使劲,连忙朝里着李老二雪球追去。 “轰隆隆。” 望着斜坡下那越来越近的营地,瞧着那越滚越大,已比营地帐篷还大上些的雪球,林夕很无奈。 那怕自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了,可在这没膝深的雪地里,自己真的还是没有雪球滚动的速度快。 “都tmd给我让开点,别挡道了。” 望着听见声音从营地里跑出来的人群,林夕也顾不上狼不狼狈,丢不丢人,直接扯起嗓子吼道。 “快,快,大家都避开些,这会撞死人的。” 双眼一眯,瞧着迎面滚来的雪球,张牛儿,野利雅奇兄弟等众将士都傻眼了。 尤其是听到林夕那熟悉的声音后,诸人更是不明白自家这元帅在搞什么鬼,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大的雪球碾压下来真的会死伤人的。 “呯。” “啪。” “啊!” “……” 无语地看着撞倒栏栅都不停,一路往前翻滚已经碾倒了好些帐篷的雪球,林夕脚下也没停,顺着滚出来的直道便往前冲去,只是一边跑一边吼道:“都别傻愣了,还不赶紧抢救兄弟们。” “是。” 望着追着雪球远去的自家头子,张牛儿习惯性地应了声是,连忙对野利雅奇兄弟说道:“二位野利将军,你们先组织兄弟们把这事情处理一下,我去追元帅。” “是,张将军先去,此处便交给我们了。”虽说也很想追上去瞧个明白问过清楚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可看着被那雪球梨出来的那一条道和已经倒塌了不少营帐,野利雅奇知道这些得马上处理。 “呯。” 看着终于已无路可滚,停了下来的雪球,林夕双手成爪便往雪球中间刨去。 “头,你在干嘛?” “救人。” “救人?救谁啊头?”从马上跳下,张牛儿也连忙上前帮忙刨。 “别用刀,里面是李老二。”无语地看了张牛儿一眼,林夕手下抬没停。 “是,头。” 点头应了声,扔下手中的刀,本想问问林夕李老二那憨货他这是怎么回事,可瞧着自家头儿那板着的脸和紧张担心的神情,张牛儿知道此时不是问这事情的时候。 “呯。” 狠狠一拳砸碎包里着李老二的雪块,林夕一边伸手抱起他一边连忙用手指探了探他脖间。 “呼。” 狠狠地吐出了口气,望着昏迷不醒的李老二,林夕终于松了口气。 “头,李老二他这是怎么回事?”从林夕手上接过人,张牛儿从头儿的脸上知道这憨货只是昏迷过去。 “我……。”看着张牛儿好奇的样,林夕实在是郁闷,实在是不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只是林夕想不到的是在辽国南京道析津府有个人比他更郁闷。 ………… 辽南京辽皇别宫。 坐在自己的龙椅上,耶律宗真心情很郁闷。 尤其是看完手上的密涵后,杀人的心都有了。 只是…… 扫了眼殿中战战兢兢缩在一旁的宫女,瞧着老神在在坐在一旁闭眼也闭嘴的张俭,耶律宗真实在是再也无法忍受殿中这压抑的气氛。 “呯。” 一脚踹开面前的矮几,耶律宗真发誓自己真的是想过过几年舒心的日子,真的是不想再跟南朝之人发生战端,打打杀杀的。 因为耶律宗真知道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灭宋真的是个无法实现的梦想。 可是…… 为什么那姓林的小子就这么不安份呢,打完西夏你就不能班师回汴梁去享你的清福和富贵吗! 为何偏偏要带着你的麾下溜达到了上京道那面,你这是准备没事找事还是想让给朕添堵。 幽幽地叹息了声,耶律宗真迈步便往殿外走去,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站在殿门外,狠狠地呼吸了口冷空气,耶律宗真燥动的情绪有那么一些平复下来,开口朝紧跟在身后的亲卫吩咐道:“传朕口谕,宣耶律仁先,萧惠二人即刻入宫。” “是。”躬身应了声是,已经在耶律宗真身边侍候了十来年的亲卫知道自家皇帝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第126章 活不过今晚了! 听着殿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张俭实在是越来越弄不明白耶律宗真如今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明白。 大宋最近确实是又调派了些兵马增强驻扎在西京道和南京道这两地的辽宋边境上各主要城池关隘要塞,可是这只要是个聪明点的人一看就会知道。 南朝现在是不可能,也没有那精力跟大辽开战的,他们之所以会整军边境,其实只不是在防止自己大辽会趁他们伐夏之时挥师南下罢了。 当然,张俭知道耶律宗真并不傻,只是近些年有些糊涂。 就如此番南朝伐夏,早你不调兵遣将趁机联合他李元昊攻宋,现在南朝之军都把西夏给灭了,整个大辽上京道都全部暴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了你才调派大军前往边地各处。 这是想逼着南朝跟大辽开战还是你你耶律宗真不相信那叫林夕的青年胆子不够大。 只是还没等张俭吐槽完,殿外便又有了声音。 “臣,耶律仁先(萧惠)叩见吾皇,吾皇万岁。” “两位爱卿平身,进殿吧!”冲二人摆摆手说了声,耶律宗真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令人压抑的殿中,但却不得不迈步走了进去。 因为这析津府的冬天实在是太冻人了,尤其是这风,就跟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疼。 “谢陛下。” 直起腰,望着转身走进殿里的耶律宗真背影,耶律仁先二人对视了眼,心里都有些不安。 因为今日的陛下实在是有些古怪,脸上竟然会带有一丝惆怅之色。 “坐。” 淡淡地撇了眼还是老神在在闭眼又闭嘴的张俭,耶律宗真朝耶律仁先二人说道。 若非张俭他与先帝与自己有很大的功劳,现今又是大辽汉官的领头人,耶律宗真真的很想把他解职让他回家去养老。 “谢陛下,”先朝耶律宗真道了声谢,耶律仁先两人又朝张俭看了看,微微抱拳说道:“见过尚父大人。” “两位大人无须多礼。”睁开眼看了看北枢密使,新进为韩王的萧惠和上次使宋归来进封为吴王的耶律仁先一眼,张俭淡然地回了句。 “是,下官……” “诸卿既已到齐便无须再多礼了,还是先议一议如今南朝屯军上,西,南三道的事。”摆摆手,看着又要跟张俭唠叨起来的耶律仁先两人,耶律宗真实在是不想再听他们间的废话。 “回陛下,如今西夏已灭,南朝虽说已拿下西陲之地,但依老臣看来却已不可能再动刀兵。” “尚父自己看看吧!”把手中的密涵让人递给张俭,耶律宗真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这是昨天晚上朕接到的鹰鹘传信,林夕已率领万骑至上京道,而且还跟阻卜人有了接触。” “什么?” 听着耶律宗真的话,张俭口中说着话但眼睛却是一目十行地连忙把密涵上的内容看了个遍,又顺手把它递给坐在身旁的萧惠,想了想说道:“陛下,虽说南人已跟阻卜人有了联系,可以老臣来看,那只不过是南人想稳定才到手的西陲之地的边境稳定而不,” 说到这,张俭顿了顿继续说道:“众所周知阻卜人生性惫懒,骨子里却又念得无厌,说难听点,阻卜人比西夏那些蛮子还难以训服,天生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要是照老臣来说,既然他姓林的喜欢攻城略地,那我们不妨将就将就,让南朝那些人跟阻卜人先动起手来,只要他们一旦动起手来,那我们便有机可乘了。” “尚父之言虽说有理,”听完张俭的长篇大论,从小就跟随父亲到过各地巡检,也曾有过领军经验的耶律仁先首先忍不住站出来说道:“但尚父你别忘了近些年来阻卜人做的那些事情, 如果南朝真的满足了他们的胃口,怕只怕他们这些人会聚在一起……。” “乣邻你说的确实是有那么一番道理,而且你也曾镇守过一地,”抬手打断耶律仁先的话,耶律宗真亲切地唤着他的表字反问道:“就如尚父所说,南人才平灭了西夏,刚把西陲之地纳入地图, 难道他们就真的还有实力跟朕开战,你可想过他们这可不是只为了打谷草而是真正的想要占据那些地方?” “陛下,臣愚钝,还请陛下恕罪?” “乣邻无须如此,朕也是刚听尚父他一番分析下来才明白过来的。”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耶律宗真欣然地笑了笑,心里开始又有了些想法。 耶律仁先他虽说还年青了些,各方面还不能跟张俭萧惠两人相比较。 但他这耿直敢有事便说事的性格,怎么看怎么的就是比张俭萧惠这两个老狐狸好用。 “陛下言重了,老臣也就是白忙活了些年,当不得陛下的夸赞。”颤颤巍巍地坐位上站起,已在官场混迹了大半辈子,张俭不用抬头瞧耶律宗真表情也知道他这是明褒暗讽。 更知道那怕自己现如今已位极人臣,可在这契丹作主,但汉儿出身的自己那怕再有本事也得懂得深浅,知了进退才能活得更好。 “尚父无须如此,朕至今可还记得朕刚登基那会的事情,若无尚父,只怕朕这个皇位……,唉!” “陛下谬赞,陛下身为大辽天子,诸神庇护,那怕无老臣在侧,那些屑小无能之辈便也只能是给天子练练手罢了。”听着耶律宗真的话,张俭心里吓了一跳,连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额头着地磕头拍起了马屁。 “尚父你怎可行此大礼,难道是想陷朕于……”朝殿角侍候着的宫女使了个眼神,耶律宗真脸上满是惭愧可心底实则已经笑开了花。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自己父皇归天之前跟自己说过的那一番话。 汉儿士子虽说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治国理政有些本事,但却不能什么都由着他们,得时不时敲打敲打,要不然那些人便会得意而忘了形,真的能以为这大辽是他们能当家做主说了算的。 “老臣不敢,老臣谢过陛下。” 无视了伸手扶着自己手臂的两个宫女,张俭脸上又是惶恐又是感涕淋漓厂,硬是又朝耶律宗真行了一礼,道了声谢后才任那两个宫女把自己扶到坐位上坐下。 只是瞧着那扶完自己后,冲耶律宗真行了一礼便又回到殿角的两宫女背影,张俭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两个妙女宫女只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第127章 那姓林的会找自己的麻烦! “既如此,” 听完殿中三人的话,耶律宗真沉吟片刻,在脑海中计较了番,缓缓地开口下令:“萧惠听令,朕令你为西北路统军大元帅,即刻率军十万赴镇州,总制西北路招讨司麾下所有军政,如有叛逆者,杀。” “是,臣遵圣令。” 从座位上站起来,萧惠真的想不到自己会是第一个被耶律宗真点名委以重任的人。 当然,关于此番任命,萧惠心里其实是不想接的。 虽说耶律宗真是给了自己总制西北路招讨司麾下所有军政的大权,可谁不知道在整个大辽,西北路是最复杂的一路,不仅气候地理环境恶劣,诸多部族部落的势力更是错综复杂。 要是真的能制得了,大辽也不用为了西北一路年年出军平叛,白白浪费了那么多钱粮。 “那朕便把西北一路交给萧卿了,还望卿为朕看好此处。”看着萧惠,耶律宗真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也知道他心里有些不甘。 “臣定不负陛下厚爱。” “嗯。” 朝萧惠赞喜地点了点头,耶律宗真转头看向耶律仁先,眼睛微不可瞧地眯了下,开口说道:“乣邻,朕令你为知西京(大同府)事,总领西京道军民政事,即刻与孛吉知(耶律重元小字)两人各领军五万,入驻西京道边关,以防南朝突袭云内州诸地。” “诺,微臣遵旨。” 听到耶律宗真对自己的调用,耶律仁先面上很是惊喜。 虽说猜不到他为什么把皇太弟同自己一齐调到西京道,可耶律仁先知道只要自己好好的听皇帝的话做事,那于越的位置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近。 “嗯。” 满意地看着耶律仁先脸上的笑容,耶律宗真笑了笑,抬头望了望殿外的天色,朝殿中的候着的侍卫吩咐道:“摆宴殿中,朕今日要与三位卿家好好的饮上一番。” “陛下,军情紧急,还望吾皇慎重,此宴还是待二位大人得胜归来后再饮。” “你,” 望着颤颤巍巍又从椅上站出来跟自己进言的张俭,耶律宗真硬生生地把那就要冲口而出的放肆咽下,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挤着笑脸说道:“尚父言之有理,那今日便罢了,二位卿家下去准备吧,来日归来朕再摆宴替两位卿家接风。” “是,谢陛下隆恩。”听着耶律宗真的话,萧惠耶律仁先对视一眼,跪倒在地齐声说道。 眼角却都微不可查地撇了张俭一眼,心里同时骂了句:汉奴便是汉奴,这读书都读傻了。 “下去吧。” “诺。” 看着从地上站起来转身离去的萧惠耶律仁先二人背影,刚才便已察觉这两人眼角目光的张俭撇撇嘴角,心里很是不屑地叹了口气:蛮夷就是蛮夷,随便丢根骨头给你们啃便忘了自己是什么玩意,呸。 “尚父,天色已晚,朕便不留你了,你老回去歇息吧!” 说着,耶律宗真朝站在殿角的两个宫女喝道:“你们两个狗奴还不快点滚过来扶着尚父下去。” “谢陛下,只是……” “只是什么,尚父跟朕又何必如此客气!” 看看侍立在自己左右两边的宫女,张俭抱拳躬身对耶律宗真拜谢后说道:“老臣身体老迈,随行也没个称心的人侍着,不知陛下能不能把此二女赐给老臣,晚上也有好有个暖被子的人?” “哈哈,哈哈……” 望着颤颤巍巍的张俭,再瞧瞧他身旁的那两个战战兢兢的宫女,耶律宗真怒急而笑地说道:“尚父既有此好,朕那能不允,去吧。” “谢陛下隆恩,老臣告退。” 再次朝耶律宗真行了一揖,张俭也不在多说些什么,谢过后便在两宫女的搀扶下缓缓地朝殿门外走去。 “哼。” 再次瞧了已迈出殿门的张俭三人背影一眼,耶律宗真停住了笑声,收回目光哼了句,脸上却早已是阴云密布,心底实在是讨厌这被人看透自己心思的感觉。 ………… 汴梁,皇城御书房内。 “什么?” 盯着刚从瓜州那面返回京来的皇城司李玥,刚听了她第一句话赵祯就想立即派人去把林夕家给抄了,可想了想还是忍着怒火再一次问道:“你确定林小子他真的带着皇子和大军往辽人上京道那边去了?” “回官家,确实如此。” 任脸上的汗珠滴落地上摔碎,李玥早就知道当官家没看见皇子随自己一起回来会发火。 但谁让那姓林的瞧自己不顺眼呢,皇子也不愿意回来呢,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 打又打不过,权力又没他们俩大,当然,李玥才不会承认自己是被林夕给忽悠住了回来的。 “那那混小子可有什么话还是什么奏疏密涵的要交给朕?” “官家,” 指指赵祯手里还捏着的那一垒信件,李玥发誓,要是还有下一次,无论那姓林的混蛋如何忽悠自己,自己也绝对不会再听信他的话了。 顺着李玥的手指,赵祯低头看了看手中捏着的信件,心里有些尴尬,脸上却很是火大地说道:“朕眼没瞎,朕的意思是那小子私底下有没有让你给朕捎些什么话来。” “回官家,林帅说了,做皇帝的得霸气,要有主见,要不然……”无语地看着坐在御案后朝自己眨眼睛的皇帝,李玥有些发愣,突然想起林夕教导皇子的话,心一狠,拱手回道:“要不然便会被朝中百官给忽悠了。” “卿家一路辛苦,下去歇息吧!”听完从李玥嘴里转诉过来的话,赵祯眉头一皱,已没了心情再问她其他的事,开口说道:“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休整好了再回皇城司听调。” “诺,卑职谢过官家,卑职告退。” “去吧。” 摆摆手,赵祯也不在管李玥,自顾自的检查起手中这都用封漆封好着的信件上的印信,可心里想着的却还是刚才刚听到的那一句话:‘当皇帝的得有主见,要不然便会被朝中百官给忽悠了?’ 望着已埋首在手里信件上的皇帝,李玥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转过身,迈开步子便轻轻地往御书房外走去。 心里却有些后悔刚才自己跟赵祯说的那一句林夕教导皇子的话。 虽说那姓林的是混蛋了点,是有些蛮不讲理,是有些…… 唉! 站在御书房外的阳光下,李玥忍不住叹了口气,还好自己没把林夕跟李元昊他王妃有一腿的事儿说出,要不然……那姓林的知道后,一定会找自己的麻烦。 第128章 离大祸不远了! 放下手里的信件,赵祯有些无语,可更多的还是郁闷。 先不说林夕这样子的按排对或不对,就这小子先斩后奏,擅自作主把韩琦这位三军副帅任命为西陲之地主官的事,这要是放到朝堂之上一说。 “唉!” 想着那布天盖地而来的弹劾奏疏,赵祯忍不住叹了口气,实在是感到头疼。 虽说那小子他是不怕,甚至可以说是蚤多不痒,但自己这皇帝陛下可是怕是抵挡不住啊。 想着这些,赵祯真的很想给林夕写封信问问他,你把包拯那憨货弄到御史台来任御史中丞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赵祯并不是说老包不好,最少这货做事为人方面是没说的。 可是只要一想到包拯那动不动就板着张臭脸今天弹劾这个,明天又参那个一本的事,赵祯真的感觉心好累。 尤其是每次率先弹劾林夕的人里面一定都会有他,而且还数他的言语最是激烈。 “唉!” 再次叹了口气,赵祯已经忘了这是自己今天第几回叹息。 抬手揉了揉眉心,赵祯看着御案上的信件,想了想,把其中几封拿起放到袖中,站起身对自己的贴身太监老陈吩咐道:“给朕把御案上的这些都锁进密箱之中去。” “是。” 点点头,看着迈步便要朝屋外走去的皇帝,老陈都知连忙把御案上的信件拿起,装到边上的匣子里,上好锁后又把它放到书架角落的一个箱子里。 “咔嚓。” “咔嚓。” 听着身后传来的两声上锁声,已经快走至御书房门口的赵祯负起垒手,望着外面已渐渐黑下来的天空说道:“陈伴伴,你说现在这个时候了还会有人进宫不?” “回官家,奴婢以为应该不会再有了。”听着皇帝的问话,老陈眼珠子一转,连忙弯腰回答道。 “哈哈。” 扭头看了眼低顺眼的老太监,赵祯没好气地骂道:“好你个老货,朕是让你说实话,你却学林小子滑头,你这是想去冰井务练练身子吗?” “官家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行了,起来吧,朕又没有怪你。” 伸手拍拍老太监的肩膀,转过身的赵祯突然想起林夕的一句话:‘谁活着都不容易,尤其是宫里的这些太监和宫女。’ “谢官家。”第一次被赵祯拍肩膀的老陈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了,去传膳吧,要不等下那些人来了,朕又不知道得忙到几时才能用膳。” “是,官家,奴婢马上就去。”应了一声,老陈倒行三步,转过身,撒腿便往御膳房方向跑去,心里却很是感激林夕带来的改变。 因为曾经的官家虽说每日都是三餐,但那都是早晨,晚上连带半夜的夜宵,那像现在一天三餐还不算夜宵的。 看着才一会工夫便跑没影了的贴身老太监,赵祯有些讶然,心里似有些明悟。 或许那林小子说的对,人啊这一辈子除了功名利益权势,其实还有太多的东西可以追求。 ………… “臣石保吉,高遵甫,曹佾见过官家,官家万岁万万岁。” “诸位卿家无须多礼,现在不是在朝上,大家都是亲戚,随意点,都坐吧。” 饭碗才刚放下,步都还没散的赵祯看着面前三个人,心里有些暗暗得意。 要不是自己林小子的话按时用膳,这晚膳啊怕是得跟夜宵一起吃了。 “谢官家赐坐。” 听着赵祯的话,石保吉等三人连忙躬身称谢,可低着的头,三人的眼角都互相瞄了瞄,心里头推有此慌张利忐忑不安。 虽说现今的官家确实仁慈,但作为武勋出身,作为外戚,石保吉等三人可能知道赵祯的猜忌之心可是比大宋的前三位帝王还深。 “哈哈,坐吧,随意点。”瞧着扭扭捏捏的阶下三人,赵祯感觉有些好气。 平常吧,朕对你们这些人狠点,你们说朕无容人之心。 现在对你们好点吧,你们又以为朕这一定有阴谋。 朕这皇帝怎么做的就这么难呢! 心里感慨的赵祯这一刻忘了书上有那么一句叫过犹不及。 “是,谢官家。” 看着自己的这皇帝二姐夫,跟林夕混了快一年的曹佾也在懒得跟他客气,自个儿找了个位置照他的话随意的就坐了下去。 瞧着自个儿找位置坐下的曹佾,石保吉有些尴尬,也懒得再去想那么多,拱手朝赵祯道了声谢,便也在椅子上坐下。 虽说现今的天子是赵光义那一支的,可自己作为赵匡胤他女婿,比赵祯他还大上一辈呢,他要是有啥阴谋,爱咋咋滴,随便他得了,反正自己也活得差不多了。 “高卿家你这是……?” 看着好像不给自己面子的高遵甫,赵祯眼睛微微一眯,脸上挂起一丝不悦,心里有些不满。 真的很想问他一句:你是不是以为你闺女被林小子他收为义女了就以为朕不敢动你了。 是的,赵祯都懒得说他是自己皇后的姐夫了,因为自己的女人,媳妇实在多了些。 “回官家,微臣只是突然想起自己把信忘家里了,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瞧赵祯的脸色不对,高遵甫吓了一跳,急中生智地找了这么烂理由。 “哼,照卿家这话的意思,难道卿家还想有别的意思?”哼了声,赵祯有些飘,但心里也有些想要敲打敲打高遵甫高家的意思。 因为近来据皇城司的人来报,高家跟赵允让家里的来往挺频繁的。 “官家熄怒,微臣……,” 看着似笑非笑瞧着自己的赵祯,高遵甫‘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真不知道皇帝他今晚到底是怎么了,怎的就如此善变。 “高卿家起来吧,朕是跟你说笑的,难道你忘了你还是皇后她的姐夫,跟朕还是连襟呢。” 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顿了顿,赵祯笑着继续说道:“近来皇儿不在宫中,皇后那有些无聊,明日你便让滔滔那孩子进宫来陪皇后她说说话。” “谢过官家,明日微臣便让拙荆把那孩子送来宫中,只是微臣担心臣女年幼不懂事,怕惹恼了圣人。”从地上爬起,高遵甫已经是满额头的汗水。 就赵祯话里的意思,自己要是再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怎么回事,那自己也真的是个猪了。 想到这,高遵甫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看来等下出宫了,自己真的得找大兄他们几个商议下,这赵允让家的人还是少来往些的好,要不然自己高家真的是要离大祸不远了! 第129章 林夕是骗子 “咚。” “咚。” “咚,……” 停下敲着御案的手指,抬头望着坐在下面,眼巴巴盯着自己看的曹佾三人,赵祯沉吟了下,缓缓地开口问道:“三位卿家真的愿意照着林小子信上说的做,都跟家族之人商议过了?” “回官家,老臣愿意一试。”想着这些年来自家表面上看着风光,可实际上却过得战战兢兢的日子,石保吉一咬牙,狠下心率先做出了决定。 反正自己那一家子本来就因为自己娶了赵老大他闺女而不受赵老二他的子孙后辈待见,那么还不如干脆爽快点听林夕的话做,赌上一赌。 要是真成功了那自己的子孙们便真的是公候万代,永享富贵,若失败了那又何妨,也只不过是让家族提前哀败罢了。 “姑丈既已决定,那朕又岂能小气,从今以后朕允你石家领军挂帅,组建新军。”赞喜地看着石保吉,早已从林夕信中知道后继按排的赵祯很是舍得下本钱。 “臣谢主隆恩。”躬身对赵祯行了一礼,再次抬起头时,石保吉已是泪流满面,脑海里不禁又响起父亲临终前对自己和兄长俩人说的话:‘武将不能领军挂帅,不能金戈铁马纵横沙场,悲哀啊悲哀。’ 听着皇帝给石家的许诺,看着已满头白发泪流满面的石保吉,曹佾再也顾不上自己的外戚身份,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御书房中间,没有行礼直盯着赵祯说道:“真定曹氏,一门三王,自太祖朝时便是以一刀一马打下的曹家荣耀,今曹佾不才,但也愿学祖辈马革裹尸,以死报国,望官家应允。” 说完,曹佾便冲赵祯一揖到底。 “公伯,你可是认真的?” “回官家,微臣确实甘愿。” “那你可作得了曹氏的主?”想到曹家的那一大群人,赵祯有些不太敢相信曹佾真的能把他们说服。 真定曹氏虽说跟隋唐时的世家门阀没法比,但在真定那一亩三分地上,自己这大宋皇帝说话好像真的还没他曹氏说话管用。 “回官家,如曹氏其他人不愿意,微臣愿意领着自己这一分支另立门户自过。” “公伯你?”听到曹佾这大逆不道的决定,高遵甫有些傻眼,连忙开口劝道:“二郎你还是先回家去跟那些叔伯们商议下再作决定,要不然……” 顿住话头,高遵甫走出来冲赵祯行了一礼说道:“官家,虽说我与二郎都愿意照着林候的意思去办,可无奈臣等家中的叔伯兄弟实在太多,这要是一个弄不好,可就得乱套了, 所以还请官家准臣等先回去和家里那些兄弟叔伯商议好了再做决定。” “既如此,高卿家那便先行退下,先去和你那些叔伯兄弟商议好了再来见朕。”撇了眼又跳出来搅和的高遵甫,赵祯真的想不明白自己那已去逝的岳丈怎么会选了个这么憨的人做女婿。 “谢官家,那微臣告退。” 听着皇帝的逐人(客)令,高遵甫有些骑虎难下,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一拱手行了一礼,倒退三步后只能无奈地转身离去。 “官家,这……”望着形单影只,有些萧然的高遵甫背影,曹佾心里有些不忍,可开了口后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说。 “公伯无须多说,朕心里明白着。”摆了摆手,赵祯知道曹佾是什么意思,可就如林小子所说的那样。 路是自己选的,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那也只能自己背着,那怕想后悔,但你也得先看看这天底下有没有后悔药可买,也得先问问朕同不同意。 就如此刻,石家选择了站在自己这一边,那自己便敢给予他们想要的,而你高家既然还想蛇鼠两头,那朕又何须给你们脸。 至于你那高家乱不乱套,朕会担心那才叫怪。 当然,作为一个帝王,赵祯其实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合格的,尤其是生孩子方面。 “官家,你这幅字,这首诗是刚作的?”看着因为高遵甫离去变得有些尴尬的场景,已看开放下一切的石保吉想了想,指着御书房中一幅好像刚刚挂上去的字画说道。 “姑丈你说的是这幅?”顺着石保吉的手指,赵祯扭头看向自己早上刚让人装裱好,挂上去字画笑着问道。 “嗯。”点点头,石保吉跟曹佾他爹一样武勋出身可却是个正儿八经的文人。 “公伯,你过来把它取下来拿给姑丈他老人家瞧瞧。” “是,姐夫。”翻了个白眼,曹佾心里很是不爽。 这你站起身,走上两步伸手便可把它拿下来,可你却坐着不动吩咐你二舅子我动手,你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啊! 没好气地瞪了自己这混蛋舅子一眼,赵祯可是知道这货是个什么样的人。 表面看着斯斯文文的,可实际上满脑子里却是整人的鬼点子,比如他所谓的修道养身,说白了还不是怕是自己猜忌他们曹家搞出来的名堂。 “过眼溪山,怪都似旧时曾识。还记得梦中行遍,江南江北。佳处径须携杖去,能消几緉平生屐。笑尘劳三十九年非,长为客。 吴楚地,东南坼。英雄事,曹刘敌。被西风吹尽,了无尘迹。楼观才成人已去,旌旗未卷头先白。叹人间哀乐转相寻,今犹昔。” 伸手接过曹佾递过来的字画,瞧着这飘逸中带着一股金戈铁马气息的字迹,石保吉念完上面的词,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官家的书法看来又精进了,尤其是这诗词上的造旨,老臣这可是拍马都难追上了!” “这,” 听着石保吉的赞叹之声,赵祯有些尴尬,想了想,坦白地说道:“姑丈,这并非朕所书,也非朕之作,而是林小子他送来的?” “什么?”吃惊地抬起头,石保吉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赵祯说道:“官家你的意思是说这字和词都是林战候他写的?” “不是,林小子他说是个辛弃疾的才子写的,”摇摇头,赵祯满脸认真地说道:“可惜朕调用了皇城司和西北风的所有探子,至今还是没能找到这个叫辛弃疾的才子。” “哈哈,哈哈……” 听完赵祯的话,石保吉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脸色有些古怪。 “姑丈你在笑些什么,难道你知道这辛弃疾的才子在那?” “官家,你啊你,”好不容易忍住笑,石保吉摇摇头解释道:“你被那林小子给骗了,这么多年以来,那小子身边有些什么人,官家你应该比老臣清楚,如果真有辛弃疾这么个人,你以为他还会藏着掖着不把他抖出来?” “这,” 认真地想了想,赵祯是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当着石保吉和曹佾的面直接骂道:“娘咧,林小子这混蛋玩意还真的是把朕当傻子了,朕要撒了他这个元帅,朕要……砍了他这个骗子的脑袋。” 第130章 曹国舅寻仙修道?假的 “微臣曹佾给圣人请安,圣人……” 昨天晚上就听自己那皇帝二姐夫说自己二姐今日会过来的曹佾一大早就吩咐仆人在曹府门外等候,这不一接到管家的消息便马上率人出来朝自己二姐的凤驾行礼问安道。 “行了,你我姐弟何需如此。”甩开宫女的手从凤驾上跳下来,曹皇后朝自己二弟翻了个白眼,确实是有些烦这些礼仪。 “君臣有别,微臣不敢。” “行了,就你这满肚子坏水的,就别在我面前装斯文人了。”习惯性地伸手给了曹佾一下,曹皇后没好气地说道。 只是看着自己兄弟的那满是被风雪吹裂还没有完全愈合的脸,曹皇后感到有些心酸,觉得自己以前对他实在是太过于严肃了。 “姐,你别笑,你一笑兄弟害怕。” “你还会害怕,你就说说你在西陲之地都干了些什么事?”瞧着刚给他一点颜色,他就想开染房的兄弟,曹皇后差点没气得吐血,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还怜惜他,还给他脸了。 “姐,你千万别动刀,你现在可是打不赢我的。”瞧着一离开宫中就换了个人似,动不动就喜欢拎刀说理的二姐,曹佾很是无奈,心里很是庆幸。 要不是赵祯那货瞎了眼把自己这个二姐娶了,她可能还真的会嫁不出去。 “我打不过你,你脑子有病吧,你以为你跟林小子混了段时间就长本事了?”抽出随身带着的的刀,曹皇后纤手一扬,刀身便朝曹佾拍去。 就曹家刀法来说,自己可是得了祖父的真传,打不赢他? 吹牛的吧! 就地一滚,避过朝自己肩膀上拍来的刀,曹佾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自己的二姐说道:“姐,你再这样兄弟我可得还手了?” “谁不让你还来了,看刀。”手腕一翻,曹皇后才不惯着自己兄弟,心里面也想试试他到底在林夕那学到了些什么。 “姐,那你看好了。”伸手从护卫自己二姐归府省亲的禁卫腰间拨出刀,曹佾知道自己不出手是不行了。 要不然二姐一定会以为自己去西陲之地是在混时间,捞功勋。 “铛。” 瞧着自家兄弟劈求来的刀,曹皇后随手刀出,架住了曹佾的刀。 心里却有些吃惊,这刀法绝对不是曹家刀的起手势。 “铛。” “铛。” “铛。” “……” “停。” 看着越来越快劈砍过来的刀影,曹皇后知道自己绝对接不住下一招,连忙开口喝停。 “嘿嘿,姐,我没骗你吧?”收住劈下去的刀,曹佾笑了笑说道。 “还行。” 随手把偑刀扔给随行的太监,曹皇后从贴身宫女手中接过毛巾抹了把汗,擦了擦手,瞧着有些得意的兄弟问道:“这刀法谁教你的?” “林帅啊,”把手里的刀递还给那禁卫,曹佾佩服地说道:“姐,你是不知道,就我这样的,在龙隐里根本就排不上号,从里面拉出来个人,分分钟都能秒了我。” 龙隐? 听着从曹佾嘴里说出的这个词,曹皇后眉头一皱。 自己虽说对军中的事情并不是太了解,可大宋各军的名号自己还是知道,但这龙隐军是什么鬼,是什么时候建立的自己怎么就没有一丝印象。 难道是跟牧蛮军一样,是林夕刚弄出来的新军。 “姐,龙隐早就建立了的,而且还是官家和林帅直接统领,”瞧出自己二姐的疑惑,曹佾连忙走到她身边,在她耳旁压低了声音解释道:“龙隐比皇城司还恐怖,就如我们府上搞不好就有一大堆龙隐的人。” 听到自己兄弟的话,曹皇后倒吸了口气,心里有些吃惊。 难怪自己那皇帝夫君最近动不动就贬官解职的,原来他手里有了这么一个大利器。 “啪。” “啊!” “姐,你干嘛?”捂着脚,曹佾很是无辜地看着自己的二姐,弄不明白自己又那里惹到了她,要不然她怎么突然就跺了自己一脚。 “本宫高兴,难道不行?” “行,姐你高兴就好。”努力地挤出笑脸,曹佾能说什么。 她。 除了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二姐外,更是大宋的一国之母。 自己惹不起也躲不过,除了认错赔笑外,自己又能干些什么。 当然,这一刻曹佾也不由的想起了曾经有一次林夕跟自己哥几个喝酒喝高后说的一句话:女人每个月总是会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的,所以在那几天之内有媳妇的还是少惹她们点的好。 “听官家说,若那些叔伯兄弟们不愿意按林小子的话做,你便要自立门户,这可是真的?”在大厅首位坐下,曹皇后端起茶碗喝了口茶问道。 “是。” 点点头,曹佾没有否认,开口说道:“二姐你也知道如今的情况,朝廷现在正在革新吏治,整顿军备,也已灭了西贼,更是打通了通往西域的商道,若我曹氏还如以往一样,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不知进取, 姐你可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你长大了,”抬头看着自家兄弟那满是坚毅的目光,曹皇后欣慰地笑了笑,沉吟了下开口说道:“公伯,你记住了,姐永远是你姐,不管你要做出什么样的择选,姐都会永远支持你的,只要你跟你大兄两人安好便行。” “谢谢姐,小弟明白。” “你明白便好。”幽幽地叹了口气,曹皇后知道自已真定曹氏真的要变天了。 虽说这是大势所趋,但自己曹氏有的人却偏偏要顽固不化,自己又能奈何。 尤其是想至林夕身上的种种神奇和手段,曹皇后知道如果这一次曹氏真的分裂了,那么……。 摇摇头,曹皇后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因为那些后果自从官家开始任用范仲淹,富弼等人照着林夕的法子变法时,自己便已经猜到了。 “姐,别想那么多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强求不来的。” “唉!也罢,也许你说的对,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曹皇后撇了眼曹佾说道:“如今官家已经允许你领军,那你便得好好的珍惜此些机会, 那些什么玄黄之术的都扔了吧,你难道真的以为你的这些小把戏官家没有看出来。” “嗯。” 不以为然地点点头,曹佾也从没想过自己故意做出来的事情真的能骗过自己那皇帝姐夫,再说了自己又不是真的喜欢寻仙修道。 第131章 曹皇后姐妹翻脸 “禀圣人,郎君,大娘子归府了。” “大姐来了?” 望着站在大厅门口的老管家福伯,曹佾眉头一皱,有些意外又有些了解的点点头说道:“让她进来吧,就说我在陪着圣人。” “是。” 看着转身离去的福伯,曹佾很是无奈地朝曹皇后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大姐从高府婆家回来的这事儿并不是自己提前通知。 “行了,等下这事我来处理,你坐着便是。”没好气地扔给曹佾一个白眼,曹皇后实在是拿自己大姐夫那个高家的人没办法。 汉子惹了祸自己不敢出面,却偏偏要让一个妇人来替他们全家出头背锅,这一家子人都是个什么玩意,难道他们不知道后宫之人不准干涉政事。 “臣妾高曹氏见过圣人,圣人千岁。”望着高坐在大厅正中端着茶碗饮茶的曹皇后,还有坐在他下首陪着的兄弟,高曹氏屈身行了一礼,心头有些不安和不快。 曾几何时,自己回娘家,自己兄弟虽不说要到大门外站迎,但那次会跟这次一样坐在大厅里动都没动。 “大姐何须如此,起来吧,你我亲姐妹这些俗礼就免了!”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曹皇后口里说着客气话,可身子却还是稳稳地坐在位置上没动。 “臣妾谢过圣人。” 缓缓地站起身,高曹氏有些不满地瞧着曹佾说道:“大弟刚到西陲之地一趟回来,是不是功勋捞多了,怎的现在连我这大姐都不认识了?” “小弟曹佾见过大姐,大姐……” “够了,是本宫没让公伯去厅外迎你的,”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曹皇后凤目一瞪,眉毛一扬,打断曹佾的话盯着自己的大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大弟从边疆为国拓土归来已三天,你这做大姐的第一时间不过来问问他是否安好便也罢了,可你看看你,今天才一进门便对他冷嘲热讽的,你这有一点长姐的样子没?” “圣人息怒,臣妾惶恐。”望着突然发怒的曹皇后,被吓了一跳高曹氏连忙俯身行礼告罪,心里更加的有些不满。 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曹皇后的大姐,你这样当着满大厅的宫女太监扫我的姐,你又有个做妹妹的样子吗? 想到这,高曹氏眼珠子一转,面露哀求地抬起头,看向曹佾说道:“公伯,刚才是大姐不对,还请你原谅。” “大姐你又何必如此,我们都是一家人。”伸手扶起跪倒在地的大姐,曹佾很是尴尬地扭头望向自己二姐曹皇后开口说道:“圣人,你看……?” “行了,都坐吧!”头疼地揉揉眉心,曹皇后都不想说曹佾了。 你说你都上过战阵也砍过西贼,怎的回来了还怕自己的大姐怕得像个老鼠见猫似的。 “谢过圣人,刚才臣妾实在是失礼了,可这还不是因为……” “停。” 抬手打断自己大姐的话,曹皇后瞧都懒得瞧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今日本宫过来只是想来看看公伯是否安好,其余的事情不想说,不想听,也不敢议。” “是,圣人管理后宫诸事烦忙,臣妾本不该拿这些家长里短来烦恼圣人。” 说着,高曹氏话头一转,可怜巴巴地看着曹皇后说道:“可为姐现在是实在是没办法了,圣人你要是不帮臣妾一下,臣妾在高家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呆不下去,那就别呆了,公伯他难道会少你一口吃还是一身穿的,他要是没本事养你,本宫那怕再不济,也有些俸禄有些私用,全都给你便是了。” 瞅着自己大姐又在哪装可怜,曹皇后眉头一皱,脸上有些不悦。 自己大姐还真的当自己是刚入宫那会什么都不懂吗? 你会在高家呆不下去,骗鬼去吧。 整个汴梁城里谁不知道的高曹氏在高家是什么地位,谁不知道在高家明面上是长房高遵度当家,暗地里却是你三房高遵甫家的娘子作主。 “圣人,你是这何意思,难道是想让为姐跟你姐夫和离?”听到曹皇后的话,高曹氏也懒得再装什么可怜,直接恢复性格看着她问道:“难道二妹你就不怕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可是会有损曹氏和皇家颜面的?” “呯。” “皇家的颜面是天下百姓给的,”手中的茶碗往地上一砸,曹皇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盯着自己的大姐说道:“曹氏的名声是一刀一马为国守土拓疆打出来的,这一切也是你能影响得了的?” “圣人你们这是想过河拆桥吗?” “呸。” 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曹皇后很是不屑地说道:“就你那高家,就你做的那些事儿,你以为官家,以为本宫都不知道是吗? 若非看在一母同胞姐妹的份上,若非本宫劝着官家,早就流放千里了。” “什么?” 听着自己二妹带着一丝杀意说出来的话语,高曹氏彻底傻眼了。 原来自己做的,高家做的那些事官家他早就知道,也已经是忍无可忍了,也…… 想着想着,高曹氏再也坐不住了,‘噗通’一声从椅上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曹皇后问道:“二妹,圣人,难道官家他真的要对高家动手了? 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丝缓和的机会了?” “唉!” 低头看着自己的长姐,瞧着她那苍白无力的脸,曹皇后幽幽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晚了。” ………… 高府。 望着府门围着的禁军还有皇城司探子押着塞住嘴的门房,尤其是站在众人前面的老陈都知,昨天晚上跟众兄弟商议了一晚上事情,天快亮了才回房间里面睡了一觉,吃过饭后穿好衣甲准备去金水池巡检的高遵甫有些傻眼。 虽说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高遵甫心里却感觉有一丝不妙。 “不知道陈都知大驾光临鄙府,微臣……” “好了,高指挥使既然已经出来了,那便接旨吧!”瞧了眼朝自己拱手,微微弯了下腰作揖的高遵甫,老陈太监也懒得多说什么,直接从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接过圣旨说道。 “微臣高遵甫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撩起前甲,高遵甫直接跪倒在地,已经不敢再去多想些什么。 “……今有高家,枉顾圣恩,多行不法,更与小人勾结,意图…… 现已查明,罪证属实,……” 听着从赵祯贴身太监嘴里念出来的这一句句话语和那一个个罪名,高遵甫知道自己高家完了。 更明白昨天晚上在宫中那是皇帝给自己家的最后一次机会,可自己……悔不当初啊。 第132章 抓羊手? “扑面征尘去路遥,香篝渐觉水沉销。山无重数周遭碧,花不知名分外娇。 人历历,马萧萧。旌旗又过小红桥。愁边剩有相思句,摇断吟鞭碧玉梢。” “好一句人历历,马萧萧。” 放下手中的昨天晚上皇帝赐给自己的诗售,石保吉望着身后的管家吩咐道:“今日起,高家跟石家的关系断了吧。” “夫君,你这是?” “哈哈。” 伸手揉了揉这被自己老丈人赵老大赐婚给自己,最后却到赵老二这二丈人时才娶进门的媳妇,石保吉笑道:“公主,如今官家要吏治明新,想恢复汉唐时我汉家的男儿本事,这是我汉人的荣耀,他高家敢作怪,官家能饶了他,为夫也不能忍。” “夫君,这事真的能成,妾身那一脉真的……”望着这自己并不喜欢,但也陪伴自己相濡以沫满头的丈夫,延庆公主知道他懂的。 “娘子,你好美。”双手抬起面前老太婆的脸,石保吉笑道。 “你个老不修的,孩子孙儿他们还在呢,你个憨货。” “娘,爹,我们可都没瞧见。”望着十来年因为自己都没笑过的父母,石中玉哭了。 作为石家自祖父后便沉默下来的二房,石中玉知道如果不是还有自己父母活着,自己这石家……怕是都没了。 “哈哈。” “嘻嘻。” “哈哈。” “行了,明日开始,中玉你负责去各军中选拨士卒,训教新军的事为父就交给你办了。” 尴尬地笑了笑,石保吉很明白自己在这家里的地位,顿了顿继续说道:“公主你明日便进宫去吧,顺便把我石家的保胎密方也带去,好好地跟圣人好好的聊聊, 至于媳妇你,明天回高家去把那些亲戚都接回府善养后,把那些小子都给为父送到新书学院去。” “夫君你这是?”有些不明白地看着石保吉,延庆公主真的是不明白自己这个附马的按排。 “听为夫的。” 负着双手走到门外,石保吉淡然地说道:“圣人有胎了。” ………… “啪。” 扔掉手里的奏疏,赵祯眼中有一丝杀意。 两府一司一院都有人反对朕的意思,这难道说林小子他真的错了? “臣请奏官家,本朝自……” “包卿家既可怜高家之人被贬琉球,那卿便给朕去琉球任一路官长。”抬手打断包拯的话,赵祯实话是受够了他的口水。 “官家,” “官家,” “官家,” “……” 听着皇帝对包拯的处罚,文彦博率先带人站出来说话。 “文卿既如此不舍包卿,那你也去琉球吧,”目光一冷,看了文彦博一眼,赵祯笑了笑,淡淡地下令道:“朕知道你俩是好友,一正一负(副)正好搭配。” 站起身,赵祯真的不想跟这些大臣再扯什么,直接点名说道:“范卿,富弼,即刻拟旨,赐杨正礼,李力进士身,权三司正副使,授七品。” “微臣遵令。”朝富弼看了一眼,范仲淹知道自己不能拒绝。 “再拟旨,”摆摆手,赵祯笑了笑,语气却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下令道:“皇子曙,敏而好学,忠孝有悌,可立为太子, 另拟旨,战候林夕,战灭西陲,献策于国,劳苦功高,赐其领太子三师爵。” “轰。” “轰。” “轰。” 听着皇帝给命令,范仲淹,富弼等人全傻眼了,感觉就跟被雷劈了一样。 刚才立了太子,随即太子三师的位置全归了一人,这…… 千古未有之事啊! 可作为见识过林夕手断的范仲淹,富弼,那怕是被贬职的文彦博都沉默了,心里都不由而约同地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少府三师,要是那…… ………… “呯。” “啪。” “啊!” “哎哟,讨厌了……” 望着在雪地里玩耍着的弟子和三个女人,林夕感觉很满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 心里真的很愿意此生就此过下去,只是…… “师尊,他们全欺负我跟师弟?” “是吗?” 扭头瞧着跑到自己身后躲起来的小苏轼和赵曙,林夕无语地笑了。 真的不知道应该说这俩货什么。 本来是两军对垒,可谁知这两小东西直接放水,两边都坑,硬生生地弄出了个三国乱战,这不结果被人家打落水狗。 呸,是落水人了。 差点就被那句话绕进去的林夕一伸手从身旁的地上拨起诛神戟,单手一抖,便往眼前的雪地搅去。 “停。” “停。” “停。” “……” 停下手里的动作,林夕很是不解的望着举手投降喝停的弟子和自己的那三个女人,心里有些郁闷。 自己都说了上次那回是个意外,可为什么就是没有人信呢? “林哥哥,无奈了?” “是啊,难道韵儿你有办法?”放下诛神戟,林夕伸手搂过跑到自己身前,已被自己改名叫野利韵的野利氏。 有些明白为什么李元昊会对他嫂子没藏氏那么念念不忘了。 当然,作为个男人,林夕真的有些不理解李元昊那货为什么会如此能忍。 都太监了,你还管个屁的家国天下,直接抽刀干不就行了。 想到这,林夕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许自己这一出现,真的改变了很多事。 比如李元昊的结局,直接就是被自己一刀砍下脑袋,而不是被他儿子宁宁哥剁了鼻子一刀,最后伤重而亡的。 尤其是野利雅奇他老婆没藏氏,自从见过一次后,林夕发誓前生今世自己就没见过有一个比她狐臭还严重的人。 “没有。” 吐吐舌头,野利韵习惯地伸手抱着林夕的腰说道:“林郎,我们还要在这呆多久啊?” “你猜?” 放开野利韵的腰,林夕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真的傻了。 难道你就没有瞧见对面那两女人已经用唇语骂人了。 “讨厌。” 冲杨秋月张叶扮了个鬼脸,呆在林夕身旁越久,野利韵越是忘了自己的年龄其实都比她们俩大了很多。 “韶儿,遵道来师尊抱抱。”瞧着都撇着的嘴两个女人,林夕张手望向小王韶和折克行喊道。 “不要,师尊身上有狐狸精的味道,好臭。” “男男授受不亲,师尊请自重。”望着被师傅抱住的二师兄,折克行一个闪手避过林夕抓来的手,很是傲娇地说道。 “你?” 瞧着这几年下来都没把自己性格改过来的三弟子,林夕单手一舞,第一次使出自己在九天玄界混饭用的……抓羊手。 第133章 欠了姓林的? “妹婿,阻卜使者来了?” “叫他们滚,忙。” “妹婿,真的是阻卜王使者?”望着还跟自己老妹们玩雪的元帅,野利雅奇没瞧出他那在忙。 “等。” “唉!” 叹了口气,野利雅奇也是服了。 三军元帅那有他这样子的,真的是服了。 尤其是想着那合约上的条款,野利雅奇更是想晕了。 阻卜使来临? 没茶? 行,我相信你话上了? 可凉白开是什么鬼? 你直接说是煮沸的水不就行了,有病。 “大兄,你骂我了?” “妹婿,我真的没骂?” “那大兄你去陪遵道练练手。” 伸手拿过野利雅奇手中的信,林夕很是温柔地说道:“只要大兄你不跟他小韶遵道比力气,揍死他们俩本帅都没意见,反正又不是我儿子。 “行,这些小事我拿手。”脱掉衣甲,撸起袖子,野利雅奇很是高兴。 “师尊,你……” “师尊,我是你干儿子啊,你怎么就要弃我而去啊,呜呜……” “艹。” “艹。” “你真的是我三师兄?”爬在雪地上,望着折克行,苏轼真的很想知道在师门内,几师兄弟中第一个被师尊赐字的三师兄为什么会这么没有骨气。 ………… “头,都按排好了。” “嗯,你先去休息,”伸手拍拍张牛儿的肩膀,林夕也懒得换衣服,掀开帅帐的帐帘便走了进去。 “耶律仁先来了,你们就怕了?” 看都没看帅帐中的阻卜人使者,林夕真没想到杨秋月她们比自己手脚还快。 自顾自地让野利韵几人帮自己脱下麻衣换上帅袍。 “林帅,我们不是不敢,只是近来朝中……”阻卜使者很是无语地看着在帅帐中换衣的林夕。 “去告诉耶律仁先,本帅带徒儿来看只是为了看雪玩雪,别的意思没有,”搂住帮自己整理衣袍的杨秋月,林夕坐在帅位笑道:“至于你阻卜人,一年五千马的交易,价钱不变,至于其他的你们应该如何就如何。” “是,外使一定会向吾王转诉林帅之意。” “那你还不滚,难道是想让本帅陪你吃饭?”眼睛一瞪,林夕没好气地说道。 捂着鼻子,林夕真的不知道这阻卜人在自己身上都用了些啥玩意! ………… “姓林的?” “姓林的?” “姓林的,小爷绝对要找到你,绝对要……” “带上吧。” 瞧着这自凉州开始,半路上就跟着大军车队的青年,宋祁心中有些不忍,朝身旁的管家说道。 “是,郎君。”躬身行了一礼,仆从跃下马车正准备…… “少郎君若非生死当头,谁敢救治便是我潘府之敌。”飞身从不远处的雪地里跃出,潘夙他爹派来的保护潘夙的护卫往是不客气。 “你?” 看着这不知好歹的货,宋祁的管家很是生气。 “你们是潘府的?” “是。” “上来吧,小夙儿也受够了。”掀开车帘,望着已比乞丐还不如的年青人,宋祁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小爷才不稀罕可怜。” 挣开搂着自己侍卫的手,潘夙滚倒在地,很坚强地说道:“头儿会因我而感动的,真的。” ………… “头,有事,你看……” 瞧着被林夕搂在怀中的野利韵,张牛儿突然想到一个词: 独宠。 “是潘夙的事吧!” 放松怀中的野利韵,林夕翻了个白眼,无奈地看向张牛儿说道:“牛儿,你想多了。” “是,卑职确实想多了。” “那你是不是给我解释下你刚才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 看着近来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头子,张牛儿很是忧伤。 你说你一天天的身旁围着三个娘子,你一天天的都跟着她们转,这不是…… “让宋祁潘夙直接转道去雄州,告诉狄青,让耶律宗真在那边呆着。”知道跟这货很难解释清楚的林夕很干脆,开口对张牛儿说道:“把老二过来,这事得他了。” “是,头。” 点点头,张牛儿知道自己本事在这位置已经有些不适合。 “牛儿,” 从座位上站起,林夕伸手招过在帐中玩耍的几个弟子,认真地说道:“你们牛儿叔是个好汉子,他做的事,他的为人,你们应该知道, 今为师决定替师收徒。” “师尊,你……” “师尊,这……” “师叔好,我是苏仙,你懂的。” “师叔,我是曙儿,很乖的!” 递给苏轼一个眼神,赵曙真的感觉自己师尊教自己的帝王之道真的好难学。 这一天天的的说屁话累不。 “你们,这……” 看着朝自己磕头伸手的几个小萝卜头,张牛儿学不来林夕的淡然,脱下身上的衣甲晒笑道。 抛弃这本朝的唯一皇子赵曙不说。 张牛儿可是知道,现今苏轼他爹已经是被官家直到赐进士出来,而且是直接权知开封府。 至于王韶折克行他爹,张牛儿都懒得说了。 阶是没升,可那实权…… 想到这,张牛儿忍不住叹息了声。 “你去琉球吧师弟。” 看着张牛儿,林夕幽幽地叹了口气,也懒得多说些什么,直接下令道:“三憨会接你的位。” “是,头。” 点点头,张牛儿直接扭头应了声是。 “夫君他……?” “他的本事你兄长们可是都比不上的。” 伸手刮刮野利韵的鼻子,林夕从帅位上站起,林夕笑了笑,淡然地说道:“三位娘子还有四个徒儿,可敢跟夫君还有为师去阻卜亲王走上一趟?” “敢。” 掀开帅帘,张牛儿单膝跪倒在地,看着林夕,很认真地说道:“头儿,我知道我张牛儿追不上你的脚步, 也明白其实你是为了我张牛儿好,可……” “你?” 看着去而复返的张牛儿,林夕笑了笑,脸一板说道:“两年后,若琉球那地方不能造出十艘我给你图纸上的战船,不能给我训教出千人以上会水善战的兵, 别叫我师兄。” “师兄,师弟明白。”望着林夕的脸,张牛儿鼻子一酸。 自己终于不用叫他头儿,终于可以反抗了。 “头,那我李老二呢,你把我当什么了。” “兄弟。” 看着闯进来的李老二,林夕很是平静。 “那我比你大,那你……” “滚。” 伸手握住诛神戟,林夕直接就动起手。 “头,俺……” 伸手捏捏面前的新鲜泥土,李老二发誓自己上辈子真的好像欠了这姓林的,要不…… 第134章 改组 “尚父,你说这林小子到底是何意思?” 看着翻看着从密探们那传来的最新消息的张俭,耶律宗真真的是不明白。 难道人越老越想的多? “打。” 掩上桌上的信,张俭抬起头朝耶律宗真笑了笑,说道:“陛下,此番机会可不能错过。” 打? 望着像突然活过来的张俭,耶律宗真真的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前几天还说不能跟南朝激动,可这突然间的就要朕出军,这…… 汉儒啊总是多变,不能信。 “陛下,前几日是老臣错了。” 看着犹豫不决的耶律宗真,张俭挺着胸扬着头,很似了解地说道:“前几日老臣以为林夕领军会……” “尚父,你以后能不能别说会了,”狠狠地一拍面前的御案,耶律宗真真的是无法再忍下去了,直接下令道:“朕赐尔齐国王,回去书你那《宝老集》便衎。” 望着张俭,耶律宗真很是认真。 虽说有些舍不很,虽说这老货确实是有些本事,虽说他说的大多数都没有错,可自己身为天上,难道真的一切都得听他的。 朕不服? “谢过吾皇,吾皇万岁,”颤颤巍巍地从位置上站起,再一次抬起头看着这自己教大的弟子,张俭很是淡然地说道:“老臣告退。” “师傅,你……” 望着摔开身旁扶着宫女,挺胸抬头朝殿门外走去的张俭,耶律宗真心里有些酸。 “陛下珍重,老臣惭愧。” 听着身后传来的话语,张俭脚步一顿,想了想,头也没回地回了一句,心里却有些不平静。 难道自己这为之忙活了一生的大辽就要这样哀落下去? 难道现在的汉儿都恢复了热血? 难道……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唉!” 压下心里的事,望着这没星在周边围绕着的月,张俭幽幽地叹了口气,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自己在刘六符那里看见的一首词。 “汉水东流,都洗尽髭胡膏血。人尽说君家飞将,旧时英烈:破敌金城雷过耳,谈兵玉帐冰生颊。想王郎结发赋从戎,传遗业。 腰间剑,聊弹铗。尊中酒,堪为别。况故人新拥,汉坛旌节。马革裹尸当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说。但从今记取楚楼风,庾台月。” 髭胡膏血? 垂下头,张俭知道这是谁写的诗词。 辛弃疾? 我呸,骗鬼吧。 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张俭双眼一眯,笑着朝身旁的两宫女说道:“还不扶着老夫上车,你们难道是…… 想死吗?” “是,奴婢……” ………… “头,这应该如何打?” 望着面前的朔州,扭头看看自己身后的两万多士卒,李老二很是郁闷。 真的想不明白自家头子是不是真的因为自己被吓愣了。 这两万多点人就敢来打朔州? 这是因为自己的事情给刺激了? “轰平了。” 淡然一笑,林夕扭头看着野利雅奇笑道:“大兄二兄,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是如何半天拿下凉州的吗? 今天瞧好了。” “卑职……”跟自己兄弟对视了眼,野利雅奇其实真的很好奇林夕的秘密武器是什么。 虽说归顺后,他什么都没有隐瞒着自己两兄弟,可野利雅奇真的是还没瞧过这新的武器有啥威力。 “轰。” “呯。” “轰隆隆……” “……” “撒。” 朝身旁的刘义渠下了个命令,林夕已经懒得再看面前被百门火炮百轮轰过后的朔州城,也没兴趣去掩杀这都乱了套的辽国汉儿军卒。 “是。” 点点头,刘义渠笑笑,举起手中的令旗挥了挥,传下林夕的命令,可心里面却有些不甘。 若一举拿下朔州,一举破开燕云十六州的大门。 那怕没能拿下燕云全境,可…… 勒转马头,林夕知道野利雅奇是如何想的,也知道他们想建功立业拿个投名状。 “本帅不想看着兄弟们死了,也不想杀人了。” “林帅,你……” 不敢相信的看着林夕,野利雅奇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刚才下令要把整个朔州城给轰平的三军元帅,竟然跟自己们说他不想杀人了。 居然说他讨厌这种生活了。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就刚才那一轮炮火死了多少人? ………… “什么?” 刚从析津府来到大同府的耶律宗真很是生气。 尤其是看着阶下的耶律仁先。 “陛下,也许张尚父说的对,南人跟本就不想跟我大辽开战,朔州之战只是想让我们……” 望着暴怒的皇帝,耶律仁先也很无奈。 自己各关隘都布置了重兵,都严防死守了,可谁知那姓林的却率轻骑绕过各关给自己这么一下。 张俭? 听着自己才刚提拨起来的心腹说的话,耶律宗真发誓要不是自己脾气好,换了自己老子,就他这样的绝对得被灭族。 “乣邻,就林夕此次事情,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回陛下,” 知道自己已经在生死线上拉回了命的耶律仁先很是淡定,跟本不知道自己一族已被大辽皇帝惦记上了,坚强地回道:“南朝之人本可占领朔州之地,可林夕此子却一沾即撒,由此可知,南朝不是不想拿燕云之地,只是……” “乣邻你说的虽有理,可是林夕此子的心意?”点点头,耶律宗真皱着眉头叹道:“朕也实在是猜不透他这人啊?” “陛下,”抬头看着耶律宗真,耶律仁先心一狠,咬牙说道:“微臣愿意领五万军,去试上一试林夕是何意?” “乣邻你?” “微臣愿意一试。” “朕允了。” 从龙椅上站起,耶律宗真伸手扶起单膝跪地的耶律仁先,语重心长地说道:“林夕此子用兵多诡计,乣邻你得慎重。” “微臣遵令。”点点头,耶律仁先永远不会忘了林夕。 敢在南朝大殿中当着南朝百官揍自己,敢在自己地面上嚣张,这是不想活了。 ………… “义渠,给耶律仁先他留点东西。” 骑在马上,林夕很是嚣张地下令道。 “是。” 点点头,刘义渠了解地回道:“刚才我们退时,那些东西早就布置好了,头儿你就放心吧。” “嗯。” 撇撇嘴角,林夕伸手拍拍刘义渠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义渠你成熟了,可以去牧蛮军任职了。” “头,你……” “好了,” 摆摆手,林夕也懒得废话,直接当着野利雅奇兄弟说道:“牛儿去琉球是有事,李老二也得管着龙隐,牧蛮军不交给你交给谁。” 顿了顿,林夕继续说道:“至于我身边的护卫队长便给张三憨吧。” 第135章 潘夙宋祁 “林帅,我…我错了。” “你错了?” 看了满脸风尘的潘夙一眼,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你错与不错跟本帅有关系吗?你那来的还是回那去,本帅跟你不熟。” “林帅,我……” 望着就扫了自己一眼,又自顾自看着地图的林夕,潘夙心一狠,一咬牙,抬起巴掌便往自己的脸上扇去。 心里实在是又恨又悔。 要是自己当初听曹佾的话,认错领罚不就好,那会跟现在一样,卑躬屈膝的认错了人家还不理,还…… “啪。” “啪。” 听着这很清脆的扇耳光声,林夕有些愕然,撇了撇嘴角,却很是不屑。 在自己面前使苦肉计,难道你姓潘的就不怕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啪。” 连扇了自己四五记耳光,潘夙停住了手,祈求地拿眼看着林夕哀求道:“林帅,你就在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知道错了,要是你不肯原谅我,我……我……” “你什么你,”从案上的地图上抬起头,看着潘夙,林夕嘲讽地开口笑道:“你是想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想把《孙子兵法》的三十六计全对本帅使了?” “林帅,我……” “行了,你还是回汴梁去吧,本帅这地儿小,可是经不起你这纨绔公子哥折腾,你,还是请自便吧。”指指门外,林夕真的是烦了。 这一个个的还真的是把自己这当收容所,当捞功勋的地方了,要不然为什么什么样的人都敢往自己这里送,敢往自己这里塞。 当然,对于纨绔子弟,林夕心里是不拒绝的。 虽说这些货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坏毛病,可谁让他们的起点高呢,最少在很多方面这时代大多数的平民子弟是没法跟他们比的。 就如识字和书写,这些货最少是全都会的,毕竟这年头作为纨绔要是光有钱和权,肚子里面要是没有点墨水,不懂得点诗词歌赋,逛逛青楼都会被人给笑话的。 “林帅,只要你让我留下,不管你让我干些什么活我都认了。”听着林夕的话,潘夙真的一头撞死在他面前。 自己这错也认了,耳光也扇了,你还想咋地。 难道真的要自己像在自己父亲面前一样,跪地磕头求饶才行,可这也太那……。 “真的?让你干什么你都愿意?” “是。” 迎着林夕的目光,潘夙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因为林夕现在瞧自己的眼神就跟狼见到羊一样,感觉他好像是想把自己马上吃了。 “行,既如此,那你便留下吧,自个儿下去找刘义渠报到,”摆摆手,林夕也懒得跟他啰嗦,直接开口说道:“去他那儿之前,把衣袍都脱了,光着跑步过去。” “林帅,是全脱了还是?” “你说呢?”抬头看了眼有些不情愿意的潘夙,林夕眉头一皱冷声说道:“如不愿意,你那来的滚那去,别在这碍了本帅的眼。” “是。” 一咬牙,潘夙知道自己要是再不按照林夕的话做,自己一定会被他给扔出去。 “出去脱。” 扫了眼伸手正准备脱衣袍的潘夙,林夕指指门外,意思不说自明。 “是,卑职这便出去脱。”朝林夕行了礼,潘夙已经豁出去了。 反正这脸都得丢,那自己又何必计较是门里还是门外脱,自己又何必再去惹这蛮不讲理可实际上却贼聪明的货。 “哼。” 望着朝门外走去的潘夙,林夕不屑地哼了声,实在是有些头疼。 谁说这些纨绔子弟都是白痴笨蛋。 瞧瞧这走出的货,受过罚都想要把自己拖下水,都想着要败坏下自己的声誉下才甘心。 “林帅你这是?” 望着揉着眉头苦笑的林夕,刚刚在军营里逛了一圈回来的宋祁有些不解。 尤其是想着自己刚在门外看见,把自己脱得光光的潘家小子,宋祁可是劝了半天都没能把他劝住,也没能从他嘴里问出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宋相回来了。” 放下手,指指边上的椅子,林夕笑着问道:“宋相你准备何时归京?” “再过几日吧,”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望着门外阴阴沉沉的天,宋祁扭过头望向林夕说道:“林帅你说今年的雨水为什么会这么多?” “多吗?” 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宋祁,林夕有些怀疑这老头是不是傻了。 春天不就是个多雨的季节,雨水多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难道不多吗?” 朝林夕翻了个白眼,宋祁捋捋胡须说道:“就老夫所知,河湟等地虽说春日也会有雨,但却从来没有那一年像今年这番下得烦人, 此处都这样了,要是其他的地方也是如此,老夫怕今年的水患会提前发生啊。” “宋相虽然有此担心,那便更应早日回京去,”点点头,林夕深以为然地说道:“早些做好准备才是。” “林帅你难道就这么不待见老夫吗?”看着林夕,宋祁很是无奈。 自从自己来到军中,把所运的军需都交接清楚后,这林夕每次一见到自己便问自己何时归京,何时归京的,难道自己就这么让他厌烦吗? 还是说这货到了现在都还不相信自己真的是跟他们站在一边,都支持变法的。 “宋相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在下那会对你老面意见。”瞧着跟受了委屈般小媳妇模样似的宋祁,林夕叹了口气解释道:“宋相你自己想想,现在汴梁就剩范富二公了,要是你再不回来,我怕官家他会顶不住那些人的施压,把现在这才有些好转的局面给搅和没了。” “这些林帅你就别担心了,范富二人虽说有些食古不化,但他们心里可都明白着呢!”捋着胡须,宋祁很是淡然,才不会相信林夕的这番鬼话。 要是汴梁真的有了变化,朝中真的出了些什么事情,能瞒得住他才是怪事。 当然,宋祁也很是明白。 官家的性子虽说有些软弱,但绝对不会像他表现的那番仁慈。 别的不说,就光凭他对赵允让他们家的处罚就可以看出来了。 这当皇帝那一个会是不敢杀人的。 “行,随宋相你愿意,只要你不怕你的位置被人抢去了。”撇撇眼角,林夕很是郁闷。 自己并不是不知道宋祁为何要留下来,可是自己真的就是不想带着这老头捞功勋的好不好,可…… 第136章 征服? “哈哈,三年未见,林小子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威风了!” “陛下你过誉了,在下就一山野之民,混吃等死的,那有何威风可言。”朝对面辽国大军里的耶律宗真拱了拱手,林夕真的没有想到他这货居然会在析津府过的年,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来的这么快。 当然,其实他来没来林夕真的都无谓,因为就大宋现在的样子,确实还真的惹不起辽人。 毕竟步子迈大了真的会扯着蛋。 “哈哈,朕可没夸你,就林小子你一战平灭西夏一国的事,想必现在天底下应该没有几个人没听说过你的名号了。” 伸手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禁卫,望着一头白发随风扬起的林夕,瞧着他那还如经年前长城口外见到时一样没有丝毫变化的英俊白嫩的脸庞,耶律宗真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为什么像他这样的人才自己大辽就没有出现一个呢? 为什么像他这么有本事的人就不能为自己所用呢? 为何? “诛了几个叛逆之贼而已,那能说是灭国。”伸手从腰间摘下酒葫芦,林夕随手朝耶律宗真扔了过去,笑道:“不知陛下今日率大军前来此处是狩猎还是……” “啪。” 伸手接过林夕扔过来的酒葫芦,耶律宗真笑了笑,拨开塞子往嘴里灌了口酒后,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正是朕想问你林小子的, 辽宋自订下澶渊之盟后便已经是兄弟盟国,通商往来更是频繁, 可林小子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领着大军一路自上京道横冲直闯的来到西京道,甚至还把朕的朔州城差不多给平了, 你说朕再不带点人过来找你聊聊,你不是要把朕的地盘全都给祸害了?” “哈哈,陛下你这是说错了吧!” 看着跟自己装委屈,装无赖地耶律宗真,林夕真的很想说,这做皇帝的人不去当演员真的是一种损失。 瞧瞧这货,堂堂大辽皇帝,睁开眼睛说瞎话,撒谎都不带脸红的,这演技,这脸皮,这…… 这还要不要脸了。 “朕那里说错了,若非你小子领军在朕的大辽境内肆无忌惮,那些人会去阻拦你,会……”盯着林夕,耶律宗真实在是真的很想立即下令大军出击,把他给留在这儿算了。 可一想到这小子当初跟自己打赌,单身攻城的事情。 耶律宗真知道那怕自己带的大军再多,可想留下他的机会还真的是不大。 “陛下既然这么说了,那在下认下便是,只是……”迎着耶律宗真的目光,林夕嘴角一撇,淡淡地反问道:“只是陛下你如今率了这么多大军到宋辽边地旁,这难道是想来找在下的麻烦?” “这?” 听着林夕这淡然中带着杀意的话,耶律宗真眉头一皱,脸上已有些不悦。 想开口点头说是,可又有些担心要是自己真的跟对面这混蛋小子翻脸了,自己今天能不能活着回去。 可要是说不是吧,当着三军众将士的面,自己这个皇帝的颜面又该往那里搁,以后又怎么能服众。 “陛下既然如此为难,那还不如先听听在下的意见,然后我们再就这些事儿商议商议。”看着纠结的耶律宗真,林夕知道自己真的还是不能把他逼急了,要不然他真的跟自己来个鱼死网破,死怼到底,自己虽说不怕,可这大宋怕真的是要吃不消了。 “林小子你有何主意便说,朕先听听再作决定。”板起面孔,耶律宗真很是满意林夕的善解人意。 可是林夕越是表现得出色,耶律宗真心里就越事更加的懊恼。 就跟那在沙漠里一样,自己已经都快要渴死了,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旁边的人在那里浪费水流澡,而且还是个美人。 “虽说那些人都是先招惹在下后才被在下灭了的,但是无论如何在下都应该负点责的,”望着对面的辽国大军,林夕习惯地撇了撇嘴角,开口说道:“可人死了便不能复生,那么要怎么办呢?” 说着,林夕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人死便不能复生了,那我们又何必再去纠结这些已经发生了的事,又为何不能替那些还活着的人都多想想,又为何不能让活着的人能更好地活着?” “林小子你就直接说重点得了,别绕来绕去的,朕听着头疼。”看着骑在马上侃侃而说的林夕,耶律宗真紧了紧身上的大麾,实在是有些烦这又突然下起的春雨。 “本帅准备这次回去后便上奏吾皇,在现在的宋辽边镇上再增开几处商榷,以便宋辽两地的商人,百姓能更好地买到自己生活所需要的东西,也能及时把手里的货物给卖出。”扔给耶律宗真一个鄙视的眼神,林夕也懒得计较他说话的语气。 因为谁叫人家是皇帝呢,而且更是这时代地球上最强的国家的皇帝。 商榷? 听着从林夕嘴里说出来的话,耶律宗真有些傻眼,有些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 当然,这并不是说耶律宗真对林夕的提意有多么不满。 相反,听到林夕要上疏赵祯要在宋辽边镇上再增开商榷的事情后,耶律宗真简直是乐坏了。 大辽虽说地广人也还算多的,可除了西京道,南京道这两道稍微好些外,剩余的地方耶律宗真都不想说了。 除了放牧,放牧,还是放牧外,耶律宗真真的不知道那些部族之人还会些什么。 “陛下以为如何?” 等了半天都没听到耶律宗真说话的林夕有些奇怪地瞧了这货一眼,心里也有些不耐烦了。 这雨虽说没多大,可淋的时间长了衣袍也会湿的好不好。 “对于增开商榷的事,你有几分钟把握说服朕那皇兄同意?”抬手擦掉脸上的雨水,耶律宗真淡淡地问道,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心底却已经在开始计划增开商榷后会引发的一些事情。 “一半的把握吧,毕竟这事儿得吾皇他得跟朝中百官商议过后才会有答复。”看着板着张脸的耶律宗真,林夕很是诚实地撒了个谎。 猜都不用猜便能知道这货心里其实怕是高兴的想要唱首征服吧! 当然,林夕敢对天发誓,耶律宗真这货绝对没有听过《征服》这首歌。 “既如此,那今日便先到这吧,”有些失望地看了林夕一眼,耶律宗真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林小子你写好奏疏派人来给朕说声,到时朕也会遣使随着去汴梁。” “行。”点点头,林夕也懒得多说什么。 第137章 阳谋 “头,我们真的要跟耶律宗真他和谈?” “是啊,难道你有意见?”扭头看了跟在自己身后的李老二一眼,林夕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却也懒得去跟他解释什么。 自己明明都让他有空了多去看看书,多学学点东西,可他呢? 这当着你的面答应得好好的,结果一转身就当放了屁似的忘了。 “有。” 勒住马,迎着林夕的目光,李老二这一次没有退让,真的实在是被自家头子这一连串的操作给弄晕。 你说你不准备跟辽人翻脸,却偏偏领着大军从原西贼黑水镇燕军司那里直入辽人上京道境内。 虽说没有主动去攻击过那个城镇,主动去抢掠过那个部落,可这一路下来。 李老二自己算了下,这死在自己大军手里的辽卒,差不多也有个三四万人了。 当然,对于这些死掉的辽军,李老二真的只想说他们是自找的。 因为自己等人在率军进入辽境之时明明就已经先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哨骑使节,携带了书信前往沿途可能都会路过那些的城镇,部落,都说了这只是路过,只是想来辽境内看看风景。 可为什么就有那么一些人不信,有那么些个想要来挑衅下自己大宋的军卒战力呢! 难道自己们来他们地面上看看风景也有错。 难道自己等人挨打了也不能还手? 这还能讲点道理不? “有?你有什么意见?” 瞧着李老二认真的样,林夕有些不敢相信,更多的去愕然。 这货现在居然敢跟自己顶嘴,敢跟自己说他有意见了? 他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在上次雪球事件中把脑子给弄坏了。 “头,虽说我们现在是不能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但拿下那么几个州应该困难不大啊?” “然后呢?”从李老二脸上收回目光,林夕发现自己错了。 原来这混蛋玩意说的话还真的不是放屁,还真的是去学习了的,还说得挺有几个道理的。 “然后?” 望着林夕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笑容,李老二心里有些忐忑,可话都已经出口了,自己又那能够收得回来。 所以一咬牙,李老二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虽说这样一来,大宋跟辽人间便只能开战了,虽说这么一来对我们的原来的那些计划都有些影响,可这也总好过头儿你陪着笑脸还得去看耶律宗真那货脸色行事不是更好?” “然后呢?” “然后?然后还能有些什么事?”有些尴尬地挠挠后脑勺,李老二真的没有想过然后。 “天时地利人和?” 幽幽地叹了口气,林夕伸手想摘下酒葫芦喝口酒,可却突然才想起刚才在两军阵前,自己顺手把酒葫芦扔给耶律宗真了,而那货却又忘了还给自己。 “头,我这里有酒。”伸手从腰间摘下酒葫芦,李老二装着没有瞧见林夕的错愕。 “谢了。” 伸手从李老二他手接过他的酒葫芦,拨开葫塞往嘴里灌了口酒,林夕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说道:“古人言,天时地利人和可以影响一场战争的输赢,但那得是什么样的对手, 就如现在,那些辽人手里拿的是弯刀长弓,穿的是皮甲, 可我们呢? 拿的都是制式的武器,披的是铁甲,攻城更是有新式火药火炮, 而且虽说我们能比以前快地攻陷拿下任何一个州城,但你别忘了防久必失这句话, 现在大宋要的可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要的是一举拿下后便能安然的去治理。” “所以,头儿你的意思是……”听完林夕的话,李老二低头认真地想了想,心里有些吃惊,开口正准备……。 “行了,你自己明白便好,”抬手打断李老二的话头,林夕又举葫朝口中倒了口酒,把酒葫芦扔还给他继续说道:“其实这事耶律宗真他也明白。” “什么?辽皇他也知道头你想法,那他……”傻眼地看着林夕,李老二真的是有些凌乱了。 这都什么事情,耶律宗真都知道了自己们的计划,那他为什么还要答应头儿他的要求,还要给自己们时间。 “因为辽人的情况比我们大宋的现在的情形还糟糕。”丢给李老二一个‘你就是一憨货’的眼神,林夕都没了心情继续跟他扯淡。 扬起马鞭,驱马便往前方跑去。 ………… “啪。” 一把扯掉身上已被雨水给浸透了的大麾扔在地上,耶律宗真的目光有些冷。 尤其是看到帐中这一个个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文武官气,心情更加的是显得有些暴躁。 “呯。” 狠狠地一脚把面前的案几踢翻,感受着脚尖传来的那一股疼楚,耶律宗真发现自己这皇帝做的很是失败。 为什么自己手底下就没有一个像林夕一样的人才。 除了领军打仗是把好手外,脑子里还有一大套的治国理念。 当然,最主要的是那小子还挺会察言观色,就如现在,要是那小子在自己身旁,看自己心情不好,一定会……让自己揍他一顿出出气的不是! “陛下,虽说我们损失了个朔州城,伤亡了些人马,但如今这不是也试出了南朝之人的态度,我们不是也明白了现如今南朝是不敢和我大辽开战的。”望着突然把目光看向自己的耶律宗真,耶律重元心里吓了一跳。 虽说自己被自己兄长他立为皇太弟,是大辽的皇储,可那圣旨里到底掺了多少水份,自己兄长心里是如何想的,也许真的唯有他和自己心里才是最明白的。 “皇弟此言确实有理,可朕就是咽不下这一口气,凭什么他南朝之军在我大辽境内烧杀抢掠后,还推脱说是我们的责任。”听着自己兄弟的话,耶律宗真忍不住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但倒也懂得什么叫顺着台阶下楼梯。 “那陛下的意思?”低着头,耶律重元悄悄地翻了个白眼,表面恭顺,可心里却已忍不住吐槽骂开了。 要不是你丫的做什么都那么保守,要不是你什么便宜都想占,可却又害怕得罪人,现今的大辽会这么软弱吗? 会三天两头的不是这里在造反就是那地儿有人闹吗? “朕的意思?” 扫了眼帐中的文臣武将,耶律宗真眉头一皱,淡然地说道:“既然那姓林的小子说准备奏请赵祯在边镇上增开商榷,那便先看看他能不能办到,毕竟朕已经答应了他的请求,要是朕马上便食言于他,那以后天下人又将怎么看待于朕。” “陛下,这……” “够了,皇弟你跟诸位臣工还是先下去换身衣袍吧,现在可还是初春。”摆手打断耶律重元的话,耶律宗真直接开口赶人。 第138章 赶苍蝇? 看着走出去的文臣武将背影,耶律宗真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挥手让还在帐中侍候的宫女们下去后,一个人坐在帅位上想了起来。 “来人,去把耶律师费给朕了喊来。” 想了好久,还是没能把林夕心思给揣摩出来的的耶律宗真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眼帐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起来的蜡烛,朝帐门口的亲卫喊道。 “诺,陛下。” 听着帐外随着一声回答响起的脚步声,耶律宗真从位子上站起来伸了伸腰,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 也才突然记起自己今天一天都被气饱了才吃一餐早饭。 “来人,传膳。” 朝呆在帐门口角落的宫女吩咐了声,耶律宗真感觉林夕就是个害人的玩意。 要不然为什么自己每次跟他见过面,交谈过后都会觉得自己手下的都是一群饭桶草包,为什么自己每一次回营后都忍不住的想要发火,想要生气。 要知道自己虽说脾气是有些不好,杀人砍头抄家这些事儿也没少做,可一直以来自己绝对都是个自律的人。 最少在自己即位,撑权以来就从没有这么容易的发怒的过。 “卑职耶律师费求见陛下。” “进来吧!” 听着帐外的禀报声,收回脑中的思绪,抬眼看着这走进来,刚被自己从皮室军提拨为暗探首领的皇室子弟,耶律宗真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沉熟,稳重,知礼,有气质。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人跟耶律虎那货不一样,耶律虎那白眼狼是孤身一人没有牵挂,耶律师费他却是有着一大家子人,有着太多的牵扯。 “不知陛下召卑职过来有何吩咐。”掀开帐帘,走进帅帐中,耶律师费先对耶律宗真行了个军礼,然后瞧也没瞧正蹲跪在他面前往矮桌上摆碗布盘的宫女问道。 “坐吧,陪朕喝上一杯。” 挥手让已把酒肉都已端进来在桌上摆放好了的宫女退出帐中,耶律宗真很是随意地说道。 “谢过陛下,卑职不敢。”躬身一礼,耶律师费有些惶恐。 虽然大家都说耶律虎是被南朝皇城司的探子给毒害的,可作为皇室中人,有着自己消息渠道的耶律师费可是知道他是为什么死的。 “行了,朕命你即刻坐下,陪朕喝上一杯。”虎目一瞪,耶律宗真直接开口下令。 这一个个的咋都给脸不要脸了,看看人家林夕,那臭不要脸的可是从来都没跟朕客气过,该甩脸就甩脸,该喝酒就喝酒。 “诺,卑职领命。”再次行了一礼,耶律师费也认命了。 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他是皇帝他最大,爱咋咋滴,反正自己有没什么反心大志。 “这就对了嘛,这才有我大辽勇士的气慨和豪气。”看着已经坐下,拿起酒壶倒酒的耶律师费,耶律宗真夸了他一句,举起酒杯说道:“朕先干为尽,卿家你随意。” “卑职敬陛下。”看着皇帝端起酒杯敬自己,耶律师费连忙双手端杯便要……。 “卿家你这又是何必呢,朕刚才都说了今夜酒桌上只有家人兄弟,没有君臣。”看着又要站起来拜谢的耶律师费,耶律宗真感觉跟这些人喝个酒都是一种折磨。 “卑职不敢。” “行了,随你吧。”摆摆手,耶律宗真也实在是懒得跟他废话和客气。 伸手抓起根羊腿,就着林夕今天送给自己的那一葫芦酒,便一口肉来一口酒想先把自己肚子填饱了再跟他聊正事。 看着弃酒杯不用,抓着羊腿拎着酒葫芦就开干的皇帝陛下,闻着那从酒葫芦口飘出来的酒香,耶律师费咽了咽口水,想开口却又害怕会…… “咕咚。” “怎么,卿家也想试试朕这酒葫芦里的酒?” 听着从对面耶律师费那边传来的咽口水声,耶律宗真随手把手里已经啃完了肉的羊骨头放在桌上,盯着他笑道。 “是。” 艰难地点了点头,耶律师费在等着皇帝的怒火。 “哈哈。” 瞧了瞧耶律师费那没出息的样,耶律宗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一边把手中的的酒葫芦递给他,一边说道:“只要卿家好好的替朕做事,替国着想,别说是酒,就是一些别的什么,朕也是可以给的。” “诺,只要吾皇需要,卑职粉身碎骨,赴汤蹈火也会完成任务。”看着面前被皇帝喝过的酒葫芦,耶律师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好,好,好。” 望着接过酒葫芦往他杯中倒酒的耶律师费,耶律宗真开口连说了三个好字。 虽说自己愿意把酒赏他喝一口,可要是他真的敢没有尊卑的对着酒葫芦口就饮,那么自己这新提拨上来的暗探首领也得马上便换人了。 虽然这么做会显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但耶律宗真心里真的就是这么想了。 毕竟暗探所牵扯的东西实在是太大了,要是他们的首领对自己没了尊卑之心,自己那不是就很危险了。 “谢陛下赐酒。” 看着倒在杯中没有一丝杂质,金黄(色)的酒水,耶律师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保持着的小洁癖刚刚才让自己逃过一死。 “卿家尝尝此酒如何?” 端起酒杯,耶律宗真笑着说道。 “诺。” 看着耶律宗真一口便把杯中之酒干了,耶律师费浅浅地抿了口酒,细细地品尝了番才一口把酒咽下肚中。 “如何?” “确实是好酒。” 感受着从酒入口,再到胸腔里这一路灼烧感,耶律师费回答了耶律宗真一句后,连忙一口把杯中剩余的酒水一口闷了。 “的确是比朕的那些贡酒都好,只是这酒啊,”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耶律宗真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这酒的独家泡制密方却是掌握在林夕手里,那怕是南朝的皇帝想喝这酒都得问那小子要。” “这?” 听着耶律宗真的话,耶律师费有些傻眼。 如果要是在别人的手里,那怕是在南朝皇帝的手中,自己暗探那怕多死伤些人,多耗费点钱财,也不是说没有办法弄来。 可真的要是在那林夕的手中,耶律师费确实是无法。 因为当年曾经随耶律宗真到过易州,曾参与过林夕长城口单身攻城赌约,作为守城众辽将中的一员的耶律师费知道,这姓林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除了武力天下无敌外,他的的身体根本就不惧刀劈斧砍剑削的。 “是啊,所以朕要你……”缓缓地朝耶律师费说了几个字,耶律宗真很是自信。 “诺,卑职领命。” “去吧。”挥挥手,耶律宗真没发现自己这样子有些像是在赶苍蝇。 第139章 坟头不会长草吗? “林帅,你此番决定是不是草率了点?” 看着换好衣袍出来的林夕,已经知道今天在战阵前发生一切的宋祁很是头疼。 上次这小子平灭了西贼得胜后本就应该班师回朝,可结果他却抗旨领军到辽境闯荡了番,为了这件事,宋祁可是已从自己兄弟那得知包拯文彦博二人也被官家给贬到了琉球。 “宋相你这是何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宋现在的情况,要是真能拿下大辽我还会跟他耶律宗真客气。”坐在椅子上,林夕不以为意地说道。 赵祯他要生气,要发火什么的随便他,反正他后宫那么多佳人,够他折腾的了,自己才不担心他呢。 “在宋辽边镇增开商榷实是关糸重大,可林帅你未曾跟官家禀明就擅自和辽皇他说了,这要是被有心人用来作文章,只怕官家他……”顿住话头,宋祁知道林夕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可更知道,在新书书院的学子们还未学业有成时,如果林夕真的被罢黜出,失去了现在在朝堂的地位和军权,那么此番变法可能真的会夭折,会无疾而终。 “宋相无须担心,有些事在下现在不便对你讲明,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官家他永远不会对我做出你所想像的那些事情来的。”看着宋祁,林夕很是肯定地说道。 虽说知道宋祁他在担心什么,可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事,能尽量少些人知道还是尽量少些人知道的好。 “林帅你确定?”盯着林夕,宋祁感觉这货是在忽悠自己。 自古天家无情,帝王更是无义,就你一个山野乡村里出来的小子,官家他会这么相信你,你这是在吹的吧。 难道你以为你是皇帝他儿子。 难道你不知道为了权势,父子俩都是会反目成仇的。 “确定。” 迎着宋祁的目光,林夕很是认真,可心里却在听到宋祁的话后确实是有些不敢确定。 虽说赵祯他见识过自己的手段,也知道自己的本事,可如今的自己身边可是跟着一大群人,要是那货…… “既然林帅如此说了,那老夫便不去操这个心了。”点点头,宋祁真的不知道林夕那来的这些自信。 伸既然都已经绑在林夕他这一条船上了,那便只能一路在变法这条道上走到黑了。 “那宋相这么晚到在下这里来是?”错开话头,林夕也是懒得再多说刚才那话题。 “老夫是过来辞行的,”捋捋胡须,宋祁叹了口气说道:“朝中的事情我想林帅你也听说了,夏辣此人进京了,而且出任的还是枢密院副使,可此人德行……” “宋相无须多虑,此人还影响不了大局,”抬手打断宋祁的话,林夕不屑地笑了笑,淡然地说道:“如果他要是敢胡乱找事,那他这官也便是当到头了。” “林帅你的意思是?”瞧着林夕眼中闪过的寒茫,宋祁有些吃惊。 “敢阻止变法之路,敢阻止我华夏崛起的人,无能是谁,本帅从今天起绝对不再手下留情。”看着屋外滴滴答答的春雨,林夕实在是被大宋的这些文人士大夫给弄烦了。 更是被赵祯他这个不知道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的货给气着了。 文彦博不就是多嘴劝了句,你居然就把他给贬琉球去了。 而且更为可恶的是你把杨正礼他弄到三司便算了,可你把李力他也挖过去,这又是几个意思。 “林帅你?” “在下没事。”收回目光,看着一脸吃惊看着自己的宋祁,林夕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宋相你既要明日回京,能不能帮在下带些人一起回去?” “带人?行。” 点点头,宋祁有些好奇林夕到底是想让自己带些什么人回去。 难道会是赵曙那位东宫太子。 “既如此,那在下便先多谢宋相了,”朝宋祁拱了拱手,林夕直接下了逐客令:“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若无其他的事,宋相还是先回去歇息吧,明日你可是要起程赶路的。” “好,那便如此,那老夫便回去了。”从椅子上站起身,朝林夕抱拳回了个礼,宋祁也知道他的事情确实挺多,所以也不再多说什么。 当然,更主要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宋祁知道林夕这人看似随意没有架子,跟谁都能聊得来。 可是很多事要是他不愿意说出来,那问了也是白问。 就如今晚自己到他这来,本来是想套套他,问问他对于朝中人事变动的看法,可结果他……。 “宋相慢走。” 站在门旁,看着走进雨帘中的宋祁,林夕知道自己已经拖不了多久了。 要是自己再不领军回朝,赵祯他可能真的要顶不住了。 ………… 汴梁,垂拱殿中。 “给朕把这些奏疏全都拿出去烧了,当着那些弹劾的官员的面烧了。”指着御案上几大叠垒得如小山高般的弹劾林夕的本本,赵祯很是恼火地对在殿中侍候的太监们下令道,心头却真的很是无奈。 你说你林夕伐夏成功了抗旨不班师回朝,百官弹劾你了,朕最少还能给你找个西陲之地刚平还需大军驻镇的理由。 但后来你却直接领军闯进辽境,跟悍匪一样从辽人的上京道跑到西京道,这打打杀杀,烧烧抢抢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因为本来就是敌人,是对手。 可结果呢? 你小子就不能靠谱点吗? 既然有本事把朔州城给轰平了,也有机会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几个州那你为什么不拿下,那样最少朕这个皇帝也能用那几个州给你抵住朝中百官弹劾你擅自出兵攻辽的口,朕这面上也好看些不是。 “诺。” 朝边上的小太监们招招手,老陈都知率先就抱起一大叠奏疏朝殿门外走去。 只是在路过夏辣面前时,嘴角却不经意地撇了下,眼底有一丝厌恶闪过,心里很是不屑。 这都什么东西,打仗没用,治理治下又不行,除了会阿谄捧承,吟点诗词歌赋,写些文章外,纯属就是尸餐裹位。 而且这才一升官归京,什么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你就敢率人弹劾那林的祸害,你这是怕坟头不会长草吗! 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老陈太监,瞧着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厌恶,夏辣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又没逗他惹他,也没少给他送东西,可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感觉老夫治不了他不是? 第140章 此计甚妙? “什么,官家他居然……” “不是吧,陛下他……” “这…,官家他……” “……” 听着这些七口八舌,乱糟糟的话,抬眼朝周围看热闹的官员,百姓,商贾们扫了一圈,老陈都知很是无奈。 确实是想不明白官家今天让自己领着一群小太监抱着近些时日里弹劾林夕奏疏来宣德门前当众烧毁是什么意思。 可作为在赵祯身边服侍了几十年的老人,老陈知道近些时日来官家他的心情实在不咋滴,甚至可以说有些暴燥。 就拿曹圣人有孕这件事来说,明明是个天大的大喜事。 要是按照以往,官家他虽不说会大赦天下,但最少也会大赏大赐宫中众人和百官,可结果呢! 除了在办了个宴席,请了些命妇来宫里热闹热闹了下,官家他啥赏都没有了。 当然,老陈知道这并不是官家对曹圣人有孕不喜,而实在是在前些日子,林夕那惹祸精,在本朝还未立太子的情况下,就擅自当着西夏众降将面前宣布赵曙皇子是今陛下亲立的太子。 结果官家没办法也只能捏着鼻子立了太子。 可谁知道这才立了太子,曹圣人她却有孕了,这事…… “唉!” 想到这一切,老陈忍不住叹了口气,也明白自己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自己真是想多了。 “官家口谕,至今以后,敢有无故无实凭空弹劾朝中百官者,那便别浪费国库钱粮了,自己请辞得了。”自己知道自己想多了的老陈没有忘记正事,扫了眼边上越聚越多的人群,直接就把皇帝给自己的口谕念了出来。 “什么?” “什么?” “什么?” “……” 听着从老陈都知口中说出的天子口谕,周围的士子文人直接炸了,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们听到的。 “哼。” 看着随着自己话音落下变得乱糟糟的人群,老陈不屑地哼了声,手一甩,转身便朝宣德门内走去。 ………… “什么,你说此次弹劾那姓林的祸害的奏疏都被赵祯他下令让人给拿至宣德门前当众烧掉了?” “是。” 看着坐在厅中上首的郎君,回来禀报消息的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敢多说些什么。 “行了,你下去吧。”扫了眼面前颤颤巍巍的管家一眼,赵允让的目光有些狰狞。 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很多年前就已经展开的计划会被想夕那祸害给发现,给破坏得一干二净。 “郎君无须如此,虽说我们的策划被那小子给破坏了,但是我们的根基还在,只要……”伸手在脖子下一抹,坐在赵曙让下首的中年文士望着已走远的管家背影笑了笑,脸上有些狠辣地劝道。 “此事难啊!”望了眼这已跟了自己好些个年头的幕僚,赵允让叹了口气说道:“若是那孽障还未没在姓林的祸害身边,我们也许还有机会除掉他,可如今……,唉!” “郎君,虽说林夕此子武力无敌,太子此时也是跟随在他身边,可你别忘了如今宫中的那女人也有了身孕。” 听着赵允让接二连三的叹息声,中年文士心里有些失望。 虽说林夕是很厉害,自己确实也是不想与他为敌,可既然已经跟了赵允让,现在就算自己真的想反水,只怕都已经没了机会。 “你是说?” “只郎君你想下,要是宫中的那位肚子出了问题,你说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最先会怀疑谁?”摸摸唇边的山羊胡,中年文士有些得意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好。” 听着自己幕僚出的主意,赵允让倒吸了口气,眼睛一亮,忍不住一拍大腿叫了声好。 此计虽说有些狠辣,但不得不说实在是太妙了,一旦成功,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光凭赵祯的怒火都能把那姓林的祸害给烧得烟飞灰灭。 想着那际将会发生的一切,赵允让不由的又想起了自己被林夕扇的那一耳光还有踢的那一脚。 但愤怒归愤怒,高兴归高兴,赵允让却还是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作为一个曾经差点就继承了皇位,曾经见过太多宫中营营苟苟,自己本身就是个阴谋主意者的赵允让知道。 这天底下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完美的计划。 “此计虽妙,但那妇人都是呆在宫中,她要是不出来,我们……” “此事在下已经想好了,虽说我们按插在宫中的那些人都被清理干净了,但郎君你难道忘了那妇人的姐姐现在可还在汴梁城里,只要我们……”瞧着又重新有了斗志,也没被仇恨给淹没的赵允让,中年文士心里稍稍地在松了口气。 如果赵允让还是如刚才一番沉沉暮气,没了奋斗努力之心,自己那么真的是要想着如何才能从此处脱身了。 “可那两姐妹现在已经闹翻了,已经不在往来了,宫里的那位那可能会得到她的话便出宫来?”眉头一皱,赵允让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幕僚怎么会想到那人。 虽说那家人的妇孺老幼都被赵祯给留在了汴梁,那人的命妇身份也没被夺,可现在也不是能随便就进宫的了。 “郎君多虑了,虽说她们俩姐妹已经闹翻,但那人可是处在那位置上,要是她真的弃自己的亲姐不顾,你说她还能坐稳那位置吗?” “这,” 听着幕僚的这一番话,赵允让也感觉确实有理。 一个如果连孝悌亲情都可以不顾,都可以弃掉的人,的确是不可能再坐在那位置上。 可惜的是现在自己家可也是待罪之身,早就已被赵祯下旨封府不准外出,自己又那能找得人去游说那一个人。 “郎君可是担心无人可以出府?”望着赵允让脸上的神情,中年文士笑了笑,淡淡地问道。 “确实如此。”点点头,赵允让有些尴尬。 要是早知道会有现今这种处境,自己当就应该在家里挖条地道,这样也无须这样无能为力了。 “如果只是此事,那郎君便无须担心了,交给在下便行。” “那行,那这一切便拜托先生了。”看了眼捋着胡须的幕僚,赵允让沉思了下,最终还是只能靠他了。 “好,那在下便先行告退了,郎君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嗯,那便麻烦你了。”瞧着对自己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的幕僚,赵允让眼睛一眯,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只是那幕僚却没有瞧见。 第141章 脑子有问题吧? 坐在院中。 瞧着那些小心翼翼放轻了脚步声绕院角走过的仆妇丫鬟,高曹氏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自己高府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 不就是没有按照那姓林的吩咐去做吗? 难道这也有错,难道真的要高府把祖上几代攒下来的家业全交出去了才能换回自己夫君和他那些叔倪兄弟们的平安。 看着眼前的一切,高曹氏眼里有一丝恨意在晃动。 不禁又想到了那天在曹府,在自己那曾经所谓的娘家中,在自己熟悉的那家里,自己那个已贵为一国之母,已成为圣人的小妹对自己说话。 “从今以后,你我姐妹恩断义绝,生死不往。” 想着近来所发生的一切,高曹氏真的很想仰天大吼一声,问问这贼老天是不瞎了眼,为什么要自己来承受这一切。 问问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一个好好的家庭弄得夫离子散。 “呯。” 越想越火的高曹氏一抬手,抓起身旁石桌上自己最喜欢的那只茶碗朝地上一砸,站起身冷冷地扫了院中的仆妇丫鬟一眼,话都懒得说一句便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呯。” 望着随着一声响关上的房门,院中的仆妇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拍拍胸口,都忍不住地松了口气,心里都有了计较。 看来契约时间一到,自己们还是赶紧换东家吧。 要不然有天娘子她真的发疯了,最先倒霉的还是自己这些人。 “呜呜,” 靠在桌子上,听着院子里传来的那些压低了声的叽叽喳喳音,高曹氏咬紧牙,用手捂着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 “呜呜呜……” “擦擦眼泪吧高家三房娘子,哭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听着从身后传来的声音,高曹氏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抬起头吃惊地望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自己房间里头的陌生男子,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进来本郡君房里想干什么?” “娘子你否是先把眼泪擦擦吧!”望着捂着胸口,梨花带雨的高曹氏,扬扬手里的丝巾,中年文士淡淡笑道。 “说,你到底是谁,是怎么进入本郡君的房间里的?”看着自顾自坐下来的陌生男子,高曹氏眉头一皱,从自己袖间扯出自己的丝巾擦了擦脸,声音有些冷。 “在下就一无名小卒,但我家郎君娘子你应该认识。” “你家郎君是谁?” 望着一脸风轻云淡的穿着锦袍的一身儒生打扮的陌生男子,高曹氏侧耳听了听,院中此刻已经没有一丝声音响起。 “我家郎君姓赵,至于是那一家,娘子你应该能猜到。”看着面前装腔作势的高曹氏,要不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中年文士真的很想一耳光给她扇过去。 让她好好的清醒清醒,明白什么叫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姓赵? 自己认识的? “你是赵允让他派来的?” 得到陌生男子的回答,高曹氏想都不用想,张口就是赵允让。 因为就高府现在的情形,还敢偷偷摸摸派人来自己这的,除了赵允让他外,高曹氏真的不知道还有那个姓赵的王八蛋还敢派人往这高府来。 “一直以来都听人说,高府三房的当家娘子兰质蕙心,目光如炬,今日一见,确实是名不虚传。”看着已平静下来的高曹氏,中年文士淡淡地笑了笑,站起身对她作了一揖,随口就是一记马屁拍了上去。 “先生谬赞了,不知郡王他派你过来是……?”淡淡地撇了陌生男子一眼,高曹氏心里有些搞不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赵允让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要说是以前高府还没倒台,自己还没跟自己那母仪天下的妹妹闹翻,他让人来找自己,是想弄好点关系。 可现在自己都成这样了,他还派人来,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我家郎君听说高府现在遭了些灾,娘子一个人要负责这么一大家老小的吃喝,手里有些不太宽裕,所以让在下来……”伸手从怀里掏出半块玉偑放到桌上,中年文士笑了笑没有再往下说。 “嗯,那先生回去后还请代我跟你家郡王道声谢。” 扫了眼桌上的那半块玉偑,高曹氏知道陌生男子刚才的那个手势代表的是多少,也更加相信赵允让他这次所图的绝对不上。 可是区区十万贯就想让自己帮他,他赵允让还真的当他自己还是曾经的那郡王爷,也不想想他家,他自己现在的处境。 “是,在下回去一定会跟郎君转诉娘子的谢意,”看着瞟了一眼桌上的玉偑说了声谢便住口不往下说的高曹氏,中年文士感觉自己刚才那些夸她的话都白说了,不得不试探地开口问道:“不知娘子可还有何吩咐,要是……” “没有了。” 抬手打断陌生男子的话,高曹氏很是不客气拿起桌上的半块玉偑把玩起来。 “是,那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望着手拿玉偑把玩着的高曹氏,中年文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根不就不去计较她说话的语气,因为自己的试探已经有了答案。 不就是嫌弃自己们给的钱少了,这又不是多大问题。 因为自己们什么都少,唯一不少的就是钱。 不怕你要得多,就怕你不要。 “等等。” 瞧着行完礼便要翻窗而去的陌生男子,高曹氏淡淡地说道:“记住了,以后不得本郡君的吩咐,此屋你少些进来。” “是,那以后的见面之地……?”点点头,中年文士很是不以为然。 不就是你跟你家那已被流放琉球,倒霉没用男人的房间吗? 要不是你天天呆在这院子里不出去,谁愿意来你这高府,又不是很安全。 “从今日起,本郡君以后每十天都会出门一趟,至于怎么联系你们应该有办法的。”冷冷地最后撇了赵允让派来的这陌生男人一眼,高曹氏就是要故意给他们出难题。 反正现在两家人的情况都差不多,而且还是他姓赵的有事来求自己,那自己为什么不狠狠地折腾折腾他们下,要知道以前赵允让那货可是没少在自己夫君面前摆身架呢! “是,在下记住了。”应了声,中年文士实在是不想跟高曹氏啰嗦。 都落魄到了这地步,还这么穷摆架子,是脑子有问题吧。 第142章 同一坑里掉两次的李玥 站在汴梁城西北风酒楼总部的四楼窗口,看着夜幕里,灯火中人来人往的街上行人,伸手揉了揉鼻尖,李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升官了,可自己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尤其是一想到官家让自己来这里管理西北风这一情报机构时那一脸委以重任的表情。 李玥发誓,如果他不是天子,自已一定会抽刀把他给剁了。 是的,来到西北风酒楼上任几天后,李玥发现自己是被官家给骗了。 什么狗屁的西北风比皇城司厉害,看看那堆在桌面上的帐本,还有那些都是甄别后送上的消息。 瞧瞧上面写的,李玥敢说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还有比这还不服正业的情报机构过。 每天报上来的不是这个官员睡了那个青楼女子,就是那谁家的娘子跟那个仆人相好,要不然就是什么谁跟谁借了多少钱,谁跟谁又在一起喝酒了。 当然,更离谱的是谁去谁家窜门,谁又去谁家走亲戚了这种事情你们有必要管,有必要递上来吗? 难道你们不知道…… “咚,咚……” “进来。” 听着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李玥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真的是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自己会突然想起林夕那祸害的一句话:‘浪费的人确实可耻,但不懂得浪费的人却更加的可耻。’ “李大人好,这么晚了你还没走?”推开门,张载一边走进房里一边看着李玥问道,心里却有些好奇。 这皇城司的李都知自从被官家调到这里来任职后,每天可是一到点就走,今天她怎么会……难道是酒楼出事了? “张先生你来了。” 看着跟自己说了句话就自顾自坐到桌子边上拿起今天才递上来,自己都看过了的情报看起来的张载。 瞧着他老练的动作,再瞅瞅他那还有些稚嫩的面孔,李玥觉得不仅林祸害他自己是个怪物,他教出来的弟子一个个的也是些小怪物。 当然,太子曙得除外。 “嗯。” 点头嗯了声,看着手中的纸条,张载眉头一皱,习惯地伸手揉了揉鼻尖,抬头望向李玥问道:“李大人,高遵度那个高家不是全家成年男丁都被流放琉球了,怎么还有中年男人在他们府上出入?” “可能是他家里釆卖的佣人吧?”诧异地望着开口说话的张载,李玥可是知道他一旦做起事来便会全神贯注地投入。 他家里的釆卖佣人? 听到李玥的回答,张载没有说话,收回目光盯着手上的纸条看了又看,脑海里却是在回想关于高家男丁被流放后所发生的事情。 “难道这有什么不对?” 看着拿着纸条皱着眉头的张载,李玥有些不解,因为这情报自己今天也看过,可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毕竟高家只是那些成年男丁被流放,家里那些老老小小都还呆在汴梁,这一整天的吃喝拉撒用的釆卖可是不少。 更何况高家并没有被查抄,家里亲戚有多,这有个把中年男子在他家府上出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确实不对。” 已经把高家男人被流放后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的张载一拍桌子,站起身转头望向李玥说道:“就我所知,自从高家的成丁全被流放琉球以后,除了那几家人去过高家一趟外,便再也没有成年男子在他们家出入过,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家的那些男女佣人,我西北风情报人员都调查过,所以如果是他们,你以为我们西北风的人是吃饱了撑的会传回这消息。” “那要是他们家那房的亲戚派去的呢?”听着张载有些嘲讽的话语,李玥很是不服气地争辨道:“要不然就是那些送货的伙计。” “李大人见过那个高门大户只剩一群妇孺孩子在家后,自己的亲戚家会派成年男子过府,至于送货的伙计,你认为可能吗?”翻了白眼,张载没好气地回怼了李玥,真不知道官家他怎么会把这么个女人调来管理西北风的情报机构。 自己本身明明是个女人,却根本不懂得大宋那些高门大户家的礼仪规矩,这是无知还是无能。 “你……” 盯着张载,瞧着他那鄙视的眼神,李玥差点没有暴走。 虽说他分析的都挺有道理,也确实是有真凭实据的,可瞅瞅他的态度,听听他说话的语气,这咋的就想让人把他拎过挨上一顿呢。 “你什么你,还不赶紧去让皇城司的人查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望着面前的李玥,张载很是不耐烦地喝道。 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却还不肯接受别人的批评,这都什么玩意啊? 难道你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说了! 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句叫‘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你西北风厉害让你西北风去查验去啊?” 望着冲自己吼的张载,早已被这里的作事方法折磨得要发疯的李玥真的是忍不下去了,嘴一张也吼了回去。 你以你张载是个东西。 比官阶本大人比你高,比爵位老娘比你更高。 而且再说了,这西北风虽说是你那林夕林祸害师尊建立起来的,但它现在归我管了,在这里我便是最大。 该怎么做,要如何做,这都是我说了算,你一个兼职的助手你也敢对我指手划脚,是不想呆了还是不想混了。 要是不服气,你大可以去找官家说理去。 “行。” 点点头,丢给李玥一个气死人不用偿命的笑容,把手中的纸条揣进怀里,拉开门偏朝门口走去,张载心里有些暗爽,不自觉地又想起了师尊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排外是正常的,不排外那才有鬼。’ 望着说走就走,拉开门头都不回的张载,李玥有些傻眼。 这都什么情况,这小子咋答应得这么干脆,这怎么的最后还冲自己笑了一下。 狠狠地深呼吸了几下,李玥努力的让自己静下来后。 脑海里一闪,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 记得自己当初第一次跟林夕林祸害打交道时,那货好像也是跟现在的张载一样,先是把自己给气糊涂了,然后才给自己下套子的,结果…… 自己还真的就掉进了他的阴谋诡计里。 想到这,李玥真的是想哭了。 自己咋就这么傻呢,同样的坑掉了两次不说,而且还是上当在一师相承的两师徒手中,这脸啊……真的是丢大了。 第143章 双赵的烦恼 “啪。” “你太让朕失望了!” 狠狠一巴掌拍在御案上,望着在殿中央的李玥,赵祯脸上满是愤怒。 “官家,卑职该死,还请官家恕罪。”听着皇帝满是怒火的声音,知道事情大条了的李玥‘噗通’一声跪了。 “恕罪?” “恕罪?” “除了恕罪尔等还能说点别的吗?尔等难道就不能在做事情的时候认真些,多跟别人学学,别总是每次犯错后都得让朕把你们找来后才向朕说恕罪!”瞧着战战惊惊跪俯在地上的李玥,赵祯直接咆哮起来。 实在是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是这么个样子,为什么就不能像新书学堂的那些学子一样不懂就问。 难道他们真的就跟林夕那小子说的一样。 思想已经被禁固,做事太过于墨守成规,目光亦是短浅了。 “官家还请息怒,李大人她许是刚接手西北风的事情,可能还不太习惯那边操作模式和方法,所以犯错也是在所难免的。”看着使劲把头往地上磕的李玥,喵了眼暴怒的官家,张载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开口是不行的。 更知道官家这样子其实都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毕竟一国之君要处置一个自家的奴仆那需要这么做。 “起来吧,要不是今日小载为你求情,朕这次绝对不会轻饶了你!”撇了眼边上站出来说话的张载一眼,赵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的确是很相信林夕他,也确实是知道他没有什么野心,更是对名利权势这些不屑。 可如今随着西贼灭亡,西域商道打通,他学院里的那些学子们也开始慢慢地长大,学业有成涉入政堂。 他虽说不喜那些,但随着他的声望越来越高,他麾下的那些人难免会…… 想着赵宋的得位,想着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赵祯感觉自己实在是……难啊! “谢过官家,卑职以后一定兢兢业业……” “行了,你要谢便谢张小载他吧,要不是他,朕今日绝对不会饶你!”抬手打断李玥的话,赵祯早已听够这些拍马屁,表忠心的好话。 因为就如林夕那小子说的一样:要是只说不做,那还要士卒干嘛,直接派一群士子文人过去就能把那些敌国灭了便是。 “是。” 扭头望向张载,看着这货一脸斯文,可作为跟他打过交道的李玥知道。 这货其实跟他师尊林夕林祸害一样其实都是满肚子的坏水。 “李大人这是折煞小子了,小子可担当不起。”闪身让到一边,张载笑着说道。 自己确实是真的想要把李玥从西北风赶走,可瞧这情形好像是不可能了。 “张大人客气了,若非是你,在下……”望着张载,李玥很是诚恳地说道:“今日多有冒犯,还望张大人别往心里去,以后在下有啥不对的,还请多多包涵指教。” “李大人何需如此,圣人有言三人同行必有我师,以后有什么事情咱们还是要多多的探讨探讨,毕竟有的事一旦发生了,那所造成的后果可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这……” “行了,你俩就别在朕面前客气了,至于以后该如何相处,你们自己看着办便行。”抬手打断张载的话,赵祯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今天这事儿明明就是这小子先来告的状,可现在呢? 这小子又反过来当好人了。 “是。” “是。” 躬身应了一声,张载知道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抬头望向赵祯开口说道:“官家可还有何事要吩咐没,若无,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去吧。” 挥挥手,赵祯就像是在赶苍蝇一般,心里确实是有些不爽。 当然,赵祯也知道自己的不爽来源于何处,但却不得不捏着鼻子受了。 ………… “什么?给了十万贯她还不满足!”听到自己幕僚带回来的话,赵允让眉头一皱,心情很是不爽地拍着桌子骂道:“区区一失了势的罪人之妇,如今也敢在本王面前拿捏了,她难道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郎君又何须如此生气,只要事情成了,她又有几天能好活的。”想着自己今天在那妇人面前受到的羞辱,中年文士说不生气那是骗人的。 可是谁让自己等人的事还需要靠她来完成呢。 “哼,那她说什么时候动手了没?” 哼了声,赵允让知道自己幕僚说的没错。 只要事情成了,自己那还能留着她高曹氏,到时候她从自己这拿了多少,自己便要她加倍的全都给吐出来。 “回郎君,没有说。”拎了摇头,中年文士很是诚实地回道,心里却对赵允让近来的状态有些不满。 这几十年都等了,你又何必急着这么些天。 难道你就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嗯,那这件事先生你抓紧点,要不然等那祸害回来了,可能……会有变化。”幽幽地叹了口气,赵允让不是不知道自己心急,可现在的情况却是不着急不行啊。 毕竟林夕那小子现在还领军在外,朝堂上也有些不安宁,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动手,赵允让真的怕自己以后就没有了再动手的机会。 因为瞧瞧现在,那祸害虽说没在汴梁,可却凭着几句话就让几个武勋世家放弃祖业的放弃祖业,不愿意放弃的结果……都被流放琉球了。 “是,在下一定抓紧把这件事给落实下去,只是……” 点点头,中年文士也知道现在的情形对自己等人的计划确实是最有利的。 也明白林夕一旦班师回朝,下一个要动手的人便会是赵氏宗室。 因为大宋所谓的三冗中的冗费,其实大多都是花费在赵氏宗室身上的。 要不然以现在的税收来说,三司那还会天天抱怨着没钱没钱的。 “她想要多少那便给她多少,只要她肯答应。” 望着说了只是便顿住话头的幕僚,赵允让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里确实是有此肉痛,但更知道自己府中现在是什么情况。 要是自己再不拼上一拼,再舍得,可能到头来自已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只会便宜了别人,而且还是那个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人。 “是,那郎君若无事,在下便先行下去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中年文士笑了笑,看向赵允让问道。 “去吧,先生今日忙碌了一天,便早些歇息。”摆摆手,赵允让也知道现在有些晚了。 第144章 可能真的会乱来 “草。” 看完手中李老二送过来的信,林夕忍不住骂了一声,实在是有些无语了。 自己这都还没想好回去后要找什么样的借口去找赵允让的麻烦呢,结果这货便自己跳出来了。 这是天意,还是赵允让那货脑袋里进水了。 “这是好事啊头,你生个毛病的气。”抿了口酒,李老二有些不解地看着骂娘的林夕。 自家头子是什么德行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这次突然出兵伐夏,就赵允让那样的,怕是坟头上都长草了吧! “我生个屁的气,我是在想,这赵允让是不是嫌命长了,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要去投胎。”白了李老二一眼,林夕没好气地撇了下嘴角,感觉自己的拳头又有些发痒了。 tmd自己这一天天的忙跟条狗似的,可这货呢? 喝着自己的酒,还一付悠哉悠哉的样,这是闲着没事干还是想来寻自己开心。 “头,要是没事,俺先走了。” 偷偷喵了眼自家头儿又握起的拳头,李老二知道自己再不闪人,后果一定很严重。 “你要去哪?” 撇了眼又把自己酒葫芦挂到他腰间,从椅子上站起身想开溜的李老二,林夕笑得很温柔。 “头,你……” 望着朝自己走过来,一脸笑容的林夕,李老二很是无奈。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赢,自己咋就这么命苦呢! “你什你的,”伸手搭在李老二的肩膀上,林夕直接无视了这货求饶的眼神,淡淡地说道:“最近几天我又琢磨出了一套新拳法,咱俩出去比划比划下,看看能行不。” “头,那你……那你等下出手可得轻点,俺这身子骨……。” “放心吧,你头儿我可是斯文人。”拎起李老二,林夕嘴里很是客气手头却很是粗暴。 “嗯,对,头你是斯文人。” 翻了个白眼,李老二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姓林的能做自己头儿了。 不是因为他的拳头够硬,也不是因为他比自己有本事,而是因为他比自己更加的不要脸。 “老二,你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了?”看着委委屈屈不说话的李老二,林夕笑了笑问道。 “头,我没有,真的,要不然我可以发誓。”望着扭头看着自己,脸上似笑非笑的自家头子,李老二很是郁闷。 这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好不好。 除了要用拳头来欺负自己外,你姓林的为何还要用言语来折磨俺李老二这脆弱的心灵。 要点脸行不行? “都跟你说过了,要是誓言有用那母猪都会上树了。”放开李老二,林夕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对,对,头你说的都对。”望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头儿,李老二实在是感觉自己很可怜。 这不把自己折腾一番,难道他姓林会死吗? 为什么要把他的开心建立在俺李老二的头上呢! “我开始了,老二你注意了。”拎起拳头朝李老二晃了晃,林夕突然有些不想揍他了。 “行,头你来吧。” 伸手抱住脑袋蹲在地上,李老二很是干脆地说道。 反正自己都打不过他,还还啥子鬼的手。 “好了,起来吧,瞧你这付熊样。”伸脚踹了李老二一下,林夕实在是下不手。 毕竟欺负个连手都不还的人实在是没啥成就感。 “哦。” 听到林夕的话,李老二心里一乐,脸上却还是一付委委屈屈的表情。 打定主意下次自家头儿如果还想要揍自己,那自己便也如今天这番装可怜。 “够了,一个汉子你装什么小女人状,你这是想恶心谁。”从腰间摘下酒葫芦喝了口酒,林夕直接拆穿李老二的伪装。 “嘿嘿,头你看出来了。”挠挠后脑勺,李老二知道今天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你说呢?”扔给李老二一个‘你就是个白痴’的眼神,林夕也懒得跟他废话,开口直接问道:“老二,对于汴梁那边的事情你怎么看?” “这,” 听到自家头儿的话,李老二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 “让你说你就说,这什么这的。”看着吞吞吐吐的李老二,林夕很是无语。 平常不是挺能扯淡的一个,怎么一到正事上就怂了。 “头,你既然要俺说,那俺便说了。”收起脸上的嬉戏表情,李老二很是认真地说道:“虽然我们大家都知道头你没有什么野心,也不在乎什么名什么利的, 但是头你别忘了,我们知道了没用,因为别人根本就不相信这事儿,因为是个人都会有名利之心, 而且自古以来帝王本来就多猜忌,天家无情啊!” “那你说我们应该如何应对。”点了点头,林夕知道李老二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在张家村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更知道这混蛋虽说浑了点,可却不傻。 “怎么应对,这得看头你是如何想的了,反正俺早就决定了,这辈子就跟着头你,”对着林夕的目光,李老二很是认真地说道。 “那如果我要造反呢,你也跟?” “跟。” 李老二回答得很是斩钉切铁。 当然了,李老二知道头儿所说的造反之事根本是没有可能会发生的,要不然在打下西陲之地时他早就反了。 “哈哈,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再说了,那怕官家想要对付我,他也得好好地想想他能不能承受那后果。”伸手拍拍李老二的肩膀,抬头望了眼头上的太阳,林夕知道自己最近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出风头了。 也知道赵祯他对于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猜忌之心,毕竟有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着。 “嗯,头,那我们什么时候班师回去啊?”点点头,李老二真的不知道自家头儿那来的自信敢说这些话,但他既然这么说了,应该便是心中有了决定,那么自己又何必再去操这个心,反正他去那自己便跟着去那。 “怎么,想媳妇了?”好笑地看着李老二,林夕开口打趣道,可是知道这货在西陲之地又弄了房媳妇。 “是啊,想了。”听着自家头儿打趣的话,李老二点点头,脸上没有一丝尴尬和不好意思。 “再过几日吧,等宋祁那老货先到汴梁把我们这边的事儿说了后我们便起程回京。”笑了笑,林夕知道自己终究都要回去的,要不然就赵祯那货可能真的会乱来。 第145章 禁脔中的传奇 半个月了,看着窗外终于露出的阳光,耶律宗真心里松了口气。 整整半个月了,这三月的春雨竟然淋淋沥沥的下了个半个月。 要是再不停下来,耶律宗真感觉自己一定会发疯,也真的不想在等林夕的消息了。 要不然二十万大军这一天天的干耗在这里,每天花费掉的钱粮谁来赔付给自己。 再加上这鬼天气,粮草的运输本来就不易,要是再这样下去,断粮那绝对是早晚的事。 尤其是想着前天刚从上京临潢府传来的那个情报,耶律宗真感觉这就是一个阴谋,而且是林夕那个祸害早早就布置好的阴谋。 毕竟现在林夕手中有个叫龙隐的探子队伍再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 想到这,耶律宗真开口直接朝守在门外的禁卫下令:“让皇太弟去南朝军中一趟,问问那姓林的小子,是要战还是要和,问问他这增开商榷的事什么时候才有结果, 还有把耶律仁先给朕喊来。” “诺。” 听着应声领命而去的脚步声,耶律宗真真的是不想跟林夕开打,要不然天知道自己这二十万大军会有多少人折省在这里。 当然,如果能用二十万人把那林祸害留在这里,耶律宗真发誓自己绝对眉毛都不皱一下。 可问题是,对于这事儿耶律宗真心里真的是没底气。 要是不能把林祸害给灭了,那怕自己把那些南朝的大军,把他的麾下全给干掉,可只要那祸害逃了出去,那么…… 想着林祸害就是因为一个女人,身无半点官职,不用朝廷半文钱就敢率一群自己训练出来的山野之民把西夏半境给收复的事。 耶律宗真知道只要这祸害还活着,自己就得为自己造成的结果负责。 想着想着,耶律宗真不由自主的开口骂道:“娘咧,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腐儒确实是臣不欺朕,说的是有几分道理。” “臣耶律仁先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站在门外,耶律仁先很是恭敬地向耶律宗真行礼问安,心里却想着刚才听到的皇帝骂声,有些不明白是那个祸害把他给惹了。 “乣邻你来了,平身。” 听到身后传来的喊声,耶律宗真转过身看着这被自己委以重任的心腹爱将笑道。 “谢陛下。” 站起身,耶律仁先知道自己这皇帝近来心情不是很好,所以谢了声后,便静静地立着没有再说话。 因为对于耶律宗真近些年来变得越来越趋于保守的国策,耶律仁先都是看在眼里,憋在心头,实在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今日叫爱卿过来,朕是想问下,如果朕即日令大军出击能把那祸害留下不?”看着闭嘴不说话的爱将,耶律宗真笑笑问道。 心里也明白,朝中其实已有很多的大臣将领对自己近些年的无所作为有些不满,可是自己这皇帝能解释吗? 不能吧,要不然自己这皇帝做的也太没有威信不是。 “回陛下,全歼南朝大军确实是没有问题,可要灭杀林夕此人,臣……”前段时间刚又被林夕给戏耍了一番,在他手里损兵折将的耶律仁先有些尴尬。 虽说那几次林夕都没有率军冲阵,都是那个叫李老二的牧蛮军指挥使和野利氏那两兄弟出战,可林夕这人的底细早在自己被皇帝他任命为留京留守,总揽西京道军政时就调查得清清楚楚了。 “是啊,朕也是想到此处,要不然朕那会驻军不前。”望着说到灭杀林夕这儿便说不下的爱将,耶律宗真点点头,也没有生气。 毕竟现在整个天下,谁不知道林夕此子武力天下无敌。 “陛下,那我们……?” 听到皇帝的话,耶律仁先知道耶律宗真已经有了撒军之意。 因为二十万大军每天人吃马嚼所消耗的钱粮那可都不是一个小数字,而且就现在的路况和气候,确实是不太适合粮草运输和保存。 “刚才朕已派皇太弟去南朝军中了,只要南朝之人把增开商榷的事情给落实了,那朕便撒军。”从怀里掏出从上京那边报过的密涵递给耶律仁先,耶律宗真有些无奈地说道:“乣邻你看看吧,女真那些贱奴有开始有小动作了。” 接过还带着皇帝体温的信件打开,看着上面写着的那些情况,耶律仁先眉头一皱,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如陛下率军还京,那这边之事又该如何处置,臣实在是有些担心林夕此子会趁机挥军攻掠燕云,毕竟他……可是有前科的。” “乣邻你的担心确实有些道理,可朕敢赌林夕他应该不敢如此做,因为南朝朝中近来可是又起了变故,那祸害此番回去还不知道能不能领军呢!”摆了摆手,耶律宗真很是淡然地反问道:“而且要是他真的有心要攻掠燕云十六州,爱卿你认为他还会等到现在?” “嗯,那陛下你此番率大军至此……?”虽说已猜到耶律宗真的意思,但耶律仁先还是很懂事的装着傻,毕竟太过聪明的臣子皇帝一般都是不会太放心使用的。 “哈哈。” 听到耶律仁先的疑问,耶律宗真忍不住仰天大笑道:“乣邻你虽说对南人的那些儒家的学说多有深究,可你却不懂得那些南人的帝王之道, 就如林夕这祸害,虽说有些本事,可为人却是不太聪明,仅他不懂得功高震主这四字,朕已能看到到他此生的结局。” “听陛下一语,微臣终于明白了,吾皇圣明。”朝耶律宗真一拜,耶律仁先很是认真地说道,心里却是有些不屑。 他南朝的皇帝老儿会那样做,难道你耶律宗真这个帝王就不会了。 “哈哈,乣邻你就不必夸朕了,朕这皇帝可跟南朝那些帝王不同,在我大辽,只要是有本事,忠心为国之人,朕才不会像那些南人一般没那容人之心。”伸手扶起行礼的爱将,耶律宗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头,连忙开口说道:“昔年晋王耶律隆运之事,卿家可还记得。” “吾皇圣明,大辽万年。”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耶律仁先真的是服了,过了这么多年,曾经大辽皇族的那件丑事你居然还拿出来说,这脸还要不要了。 当然,在耶律仁先心里其实也挺配服?耶律隆运这货的。 区区一降辽的降将的后裔,不仅睡了先朝的太后,死后还被葬在太后身旁,这当禁脔当到这地步,也真是长见识了。 第146章 傻瓜难找 耶律重元很烦恼,更是有些纠结。 自己虽说是大辽的皇太弟,可耶律重元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自己皇帝死后继承皇位的。 因为自己老哥他可是有儿子的,而且时至今日,耶律重元终于发现其实坐在那张椅子上好处比坏处多。 所以耶律重元真的是后悔了。 为什么自己当初要偷偷的去告诉皇兄他母后的决定,为什么要放弃那个位置,为什么自己要相信耶律宗真他的鬼话。 “来者何人?” 望着朝军营来的辽人,守在营门口的现在就一哨卒职的潘夙张口喝道。 “本王大辽皇太弟耶律重元奉大辽皇帝之命来使贵营,尔等还速速进去通传你家元帅。”听到南朝哨卒的喝声,耶律重元眉头一皱,收回思绪,板着脸冷声说道。 “行,那你们等着。” 翻了个白眼,潘夙才没有被耶律重元这一连串的头衔给吓唬住。 相反,潘夙脸上还带着些不屑。 耶律宗真他又不是没有儿子,皇太弟这是什么玩意,难道你真的以为你哥他真的会把那位置传给你坐。 说真的自己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他这么傻的。 “呸。” 瞧着扭头转身朝营地里面跑去哨卒,耶律重元狠狠地朝地上吐了泡口水,舌头差点就被牙齿给咬着了。 要不是南朝出了个姓林的祸害,要不是现在是他在领军,就这样敢对自己不客气的,自己一声令下,随随便便就能灭了你个不是东西的憨货。 ………… “报林帅,辽皇派使来营求见。” 放下手里军功帐簿,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外朝自己拱手禀报消息的潘夙,瞧着他身上穿着衣甲,林夕笑了笑,开口问道:“当个哨卒委屈不?” “回林帅,卑职不感觉委屈。”听到林夕的问话,潘夙没敢抬头,可心里……小爷就是不说,难道你姓林的又能猜得到。 “是吗,那你给本帅抬起头来。”拿起桌上的酒葫芦喝了口酒,林夕很是不屑地撇了眼还躬身低着头的潘夙。 没委屈?你丫的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是当老子跟你一样是个傻瓜。 “是。” 抬起头,迎着林夕的目光,潘夙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可面上却是一本正经没风没雨的波澜不惊。 “正没感觉委屈?” “真的没有感觉委屈。” “行吧,本帅才不管你心里有没有委屈,只要你还在我的麾下一天,那你就得按照我的要求来做,那怕感觉委屈,那你也得给我憋着。”好笑地看了潘夙一眼,林夕也懒得去揭穿他的那点小心思,挥挥手说道:“去把辽使叫进来吧!” “是,卑职这马上就去。”点点头,潘夙真的很想说一句:这他丫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既然你姓林的都说了有没有委屈都得憋着,那你个憨货还问小爷我委屈不委屈,这难道不就是他娘的太欺人太甚了。 “去吧,记得陪着他一起来。”瞧着转身便要走的潘夙,林夕像想起什么似的随口又说了句。 “是。” 扭头应了声,潘夙有些搞不懂林夕最后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真的是想让自己当仆佣用。 ………… “外使耶律重元见过林帅。” “皇太弟来了就来,带这东西干嘛呢,客气。”站在门外,看着远远就朝自己拱手行礼的耶律重元,林夕连忙跑上前扶起他,脸上的笑得很温馨。 “早就听闻林帅年青貌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望着身前一头白发的林祸害,耶律重元感觉大家说的真的是没错。 这祸害真的是穿着羊的外衣却有一颗狠辣的心。 瞧他这表情,虚伪的都想让人吐了。 “你在骂我?” 看着耶律重元的目光,林夕很不爽。 老子又不是那耶律隆运那靠脸吃软饭的,你这表情是几多意思? 难道长得好看这也有错。 想着镜中自己现在越来越完美的面孔,林夕表示自己越很心累。 难道这穿越次数多了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思外表跟气质。 “林帅说笑了,本王那敢骂林帅你,林帅你……” “行了,皇太弟你这些好话还是放回去跟你哥说,本帅这不需要,”挥手打断耶律重元的话,林夕很是不客气的指着边上的潘夙说道:“他潘府的,他祖父叫潘美,他爹是谁,不用本帅说你也应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知道。”抬眼看了下一直陪在自己身前的哨卒,耶律重元知道林夕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本就是命。 “知道就行,”摆摆手,林夕很是厉声说道:“那你还在本帅面前摆什么狗屁的谱,你可知道你皇兄,当今大辽的皇帝也得称本帅一声小子,也把我当兄弟看了,可你如今你作为皇太弟有此作为,这样真的让本帅很失望啊皇太弟!” 听着林夕的话,耶律重元很紧张,扭头朝四周看了看,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开口问道:“林帅,你看我该如何弄?” “弄个屁的弄,你就好好的当你的王,别准备着造反不造反的事情,我会帮你的。”笑眯眯地望着耶律重元,林夕扭头看了院中的的人说道:“放心吧,你皇兄按排在你身边的探子都被哥哥我给拦在外面了?” “这?” 转身望了望自己带来的那些人,耶律重元发现真的少了好些人。 “放心,今日你言入我耳仅此而已。” “林帅你确信?”瞅着院中还有不少的人,耶律重元实在是无语。 姓林的难道真的以为他是皇帝。 “你说呢?” 看着耶律重元,林夕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真不想告诉他以后他会造反,真的会被他侄子给杀了满门。 真的不想告诉他你丫的其实都是被身边的人给出卖了。 “那林哥你的意思是?”望向林夕,耶律重元知道这是只大腿,要是自己不抱住,那么自己……。 这一刻耶律重元知道这自己唯一的机会。 “放心,除了皇太弟这名号,别的我全都可以给你,那怕是你想建国,我也可以给。”伸手拍拍耶律重元的肩膀,林夕真的不想浪费了他这么个人才? 毕竟傻瓜难找,这样好的人才浪费掉自己这良心好像真的是过意不下去啊不是。 想完,林夕真的没有一丝惭愧。 第147章 偷袭和反偷袭 “林帅今日所言本王一定会如实转告吾皇,希望你别后悔。” “后悔你娘咧,你信不信本帅揍了你,他耶律宗真也不敢放个屁!”看着走出去还敢叽叽喳喳朝自己放话的耶律重元,林夕一脚踹飞李老二,一拳砸在刘义渠的脑袋上,一手……很软。 “老公,你这是……” 一手拍开林夕他不知道是无心(故意)又或是故意扰挠(女人们慌的)的爪子,野利韵眼角一扬,丢给杨秋月,张叶一个挑衅的眼神。 “狐狸精。” “小三。” “呸。”看着野利韵的眼神,杨秋月和对视了一眼,齐声小声啐道。 “行了你们三,再敢背后做小动作,本帅饶不了你们。”头都不用回,看着自己院中憋着笑的龙隐士卒林夕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头,你想如何饶不了我妹妹她?”作为一个野习惯了的人,虽说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可野利纲理拉还是改不了自己的性子。 因为跟林夕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野利纲理拉知道他真的是把自已家当家人了。 “给你生个外甥好不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林夕笑着踹了野利纲理拉一脚,转头望向野利雅奇说道:“大兄,叫兄弟们收拾行装,明天你们先行。” “是,卑职领命。”点点头,野利雅奇明白自己跟自己兄弟不一样,最少自己这妹婿对自己跟自己兄弟就不一样。 “大兄,你,”摇摇头,林夕也很无奈,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毕竟当惯了头子的人自己真的有些用不习惯。 就如…… “刘义渠,野利纲理拉,你俩率牧蛮军牧野两军的兄弟守着大营,看信号出击。” “是,卑职领命。” “李老二,你即刻去真定府,让狄帅他马上整军,要是辽人敢有异动,立马进击,别防守,别在意一城一地得失。” “是,卑职绝对不负元帅令。” “杨秋月,张叶,野利韵,本帅令你等三人即刻回去带着韶儿等撒离” “是。” “那林哥哥你……?” “夫君你……” “滚。” 没好气地朝三女瞪了眼,林夕淡淡地望了望院中还剩下的潘夙和那敢在自己面前敢称公子的王沿之子王贤说道:“你俩可以回去写遗书了。” “头,你……?” “头,你?” “明日你们如果可以回来,本帅允你们拜我为师。” “是。” 扭头看了眼跟自己一样都有心有不甘的衙内,潘夙很是认真地说道。 “如果小爷回不来了,头,帮我跟我爹说声孩儿不孝。” “滚。” 千人对二十万大军,望着已经没有一个人的院子,握着诛神戟,林夕知道他们都没走。 ………… “什么?” 听着自己兄弟带回来的消息,耶律宗真知道自己被戏弄了。 自己本以为增开商榷一事是林夕临时想出来忽悠自己的事,可让知道…… “传朕旨意,两更后全军出击杀入南朝。” “是。” “是。” “是。” “……” ………… 夜,月半圆。 伸手抱起身前的小苏轼,林夕实在是不想让他看着自己魔鬼的一面。 “师尊,苏仙不怕的,真的。” 仰着头望着自己这比师娘她们长得还好看的师尊,小苏轼心里没有一点负责。 “师尊,”刚把自己今晚的决定让人传给父皇的赵曙很是认真地说道:“曙儿跟师尊学了好多,唯一没学到师尊的武,求师尊让曙儿留下。” “好。”伸手把自己的两个弟子抱到马上,林夕扭头望向自己身后的三个女人,淡淡地说道:“你们是为夫的天。” “驾。” 翻身跨上马,林夕脚尖轻轻地磕了一下身下的马匹,诛神戟一扬,嘴角一撇,很是不屑。 “杀。” “杀。” “杀。” 一戟拍飞面前的辽将,林夕就知道这耶律宗真不是个傻的。 “啪。” 一枪挑下朝自己挥刀的南朝士卒,耶律宗真很是不屑。 林祸害还真的是林祸害,这也能猜到朕的心思。 “驾。” 想着,耶律宗真下起手来很狠。 “跟紧了。” 诛神戟一挥,劈开朝杨秋月腰间砍去的刀子,林夕笑道:“月,杀人不是这样的。” 说着,林夕手腕一转,诛神戟的刃口轻轻地四周转了个来回。 “呯。” “咔。” “呯。” 瞧着周边突然飞起的脑袋,杨秋月没有害怕,朝林夕吐吐舌头,很理直气壮地嗔道:“林哥哥人家错了嘛。” “滚。” 诛神戟一抛,把刺向张叶的枪打掉,林夕伸手接过小苏轼递上来的弓,拿过赵曙递过的箭朝着在禁军保护下挥着枪的耶律宗真就是一下。 “呯。” “啪。” “陛下……” 看着被一箭射中的皇帝,耶律仁先眼睛一红,放弃再来一刀就一刀两断的野利氏,转头望向林夕驱来。 “嘿嘿。” 拨起地上的诛神戟,林夕撇了撇嘴里笑道:“轼儿,曙儿,给为师留三支箭,其他的你们随便。” “是,师尊。” 伸手扶了把脸上辽人测过来血,苏轼一伸手从怀中掏出张载大师兄才给自己几个师兄弟送来的手榴弹,手一拉引火线,使出吃奶劲就往前面一扔。 “草。” 看着从自己身后扔出来,用了t那啥制造出来的玩意,林夕忍不住暴了个粗口,诛神戟一投。 “砰。” 看着身前的诛神戟,潘夙一刀劈开身前的辽人,忍无可忍地扭头朝身后的林夕骂道:“姓林的,尼娘的看小爷不顺眼你直接说就是,用得着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不?” “轰。” “这次回去后给为师写一万遍我错了。”望着随着一声响飞起来的七八匹马,林夕有些后怕。 “是,师尊,苏仙错了。” 听着自己师尊的话,苏轼感觉自己这师尊太难处了。 明明是你让师兄造出来的,结果你还怪我了。 师尊,一万遍徒儿很累的行不行。 “遵道,我们……”望着前方飞起的人,摸摸腰上的玩意,一直跟在三个师娘身捡漏的王韶扫了眼连补刀都懒的三师弟问道:“用不?” “嘶。” 看都懒得自己这二师兄,折克行直接从腰间摘下新送来的手榴弹,一拉异线,直接就往人多处扔去。 “轰。” “草。” 看着面前被清了一个圈的地方,野利韵忍不住骂了句娘,扭头望向折克行问道:“遵道,你这是?” “玩。” 第148章 又见叛徒 “啪。” 刀戟拍在自己身下的马屁股上,折克行瞧都没瞧自己这三师娘。 “呯。” 一刀劈掉挡在自己面前的辽卒,折克行眉头一皱,朝王韶喝道:“师尊一人顾不了这么多人,你我二人用手榴弹开路,二师娘三师娘保护大师娘随我们一起凿穿这辽阵。” “好。” 应了声,王韶放下手中的刀,知道自己这师弟虽说少言寡语,可对于战杀却是一把好手。 “轰。” “轰。” “轰。” “……” “哈哈……” 听着这一声接着一声响起的爆炸声,林夕眉头一舒,扬起手中的诛神戟吼道:“兄弟们全都随着遵道他们闯,今日本帅要把这二十万辽人的军阵打穿了。” “是。” “是。” “是。” “……” 看着骑在马上左手拎刀的汉子,看着他空窍的右手,看着他那已被自己血液染湿了的衣袍,潘夙茫然了。 真的搞不懂一个人在刚刚失了只胳膊后会这么疯狂。 “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跟上。” 戟杆一砸拍了个西瓜,看也无看潘夙,林夕只手握着戟诛神戟,伸手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口,笑道:“夙儿,跟在为师身后。” 夙儿? 为师? 拎着刀,潘夙感觉有些晕,感觉自己在做梦。 “啪。” 看着身后越来越少的人,林夕眉头一皱,说道:“苏轼点信号。” “是。” 伸手摸摸腰间,苏轼傻眼了,自己…… “四师兄,你……?” 望着苏轼的动作,赵曙突然想起师尊说的一句话:你四师兄是个有才的,让他玩玩诗词还行,政事这些他就是个傻的。 “杀。” 叹了口气,林夕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也不想说些什么。 ………… 一柱香。 两柱香。 三柱香…… 听着远处传来的斯杀声,刘义渠很是暴躁。 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还没传来信号声,难道自家头真的想凭着那千人就打垮二十万大军。 “这?” 望着还端起杯饮酒的野利纲理拉,刘义渠一咬牙说道:“野利,你说头他到现在都没消息,是不是遇到事儿腾不出手发信号了?” “放心吧,就我妹婿他义渠你以为他会没空发信号吗?”翻了个白眼,野利纲理拉淡淡地笑道:“义渠,你就放心吧,就头他那武力会出事鬼都不会相信。” “可问题是三位帅娘子还有太子他们还在,就怕……” “放心吧义渠,就头他那本事,别说我妹的功夫,就杨娘子她的本事,难道你信不过?”撇撇嘴,野利纲理拉很是淡然。 “行,那你看着这,我出去看看。”瞧了野利纲理拉一眼,刘义渠知道自家头儿是什么样的人。 要是他真的可以吃下那些辽人,那他一定不会有这按排。 “一起吧。” 看了眼沙漏,野利纲理拉从椅子上站起。 ………… “兄弟们都朝我身边聚集。”一戟把面前的辽将劈成两半,林夕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耶律宗真他应该不知道自己会提前出兵,可瞧着眼前的阵势,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林哥哥,看情形好像有些不对啊?” 一刀斩下面前的辽人,野利韵的眼睛很亮。 “嗯。” 一拳砸飞眼前的刀,林夕眉头一皱,有些担心地说道:“确实有些不对,这感觉就像是摆好了阵势在等着我们钻进来。” “是呀。” 看着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野利韵的眼神有些复杂。 虽说…… “行了。” 诛神戟一挥,林夕笑道:“我们还是先带着兄弟们闯出去后再说吧!” “嗯。” 望着一头白发随风飘扬的青年,野利韵点点头,手中弯刀一挥,紧紧跟在林夕身后。 “呯。” 诛神戟往地上一插,林夕习惯地撇了撇嘴,望着只围不攻的辽军叹了口气,扬声吼道:“耶律宗真,你真的是想让本帅灭了你全族吗?” “哈哈哈……” 伸手拨开身边的禁卫,看着南朝随林夕千人冲阵还剩下你七百人,耶律宗真笑道:“六十比一,朕输了。” “你赢了!” 看着怀中的野利韵,林夕摇了摇头,淡然地说道:“败了就是败了,陛下你想如何处置在下你随意,至于我的这些兄弟们……” “我可以放了他们,但你必须得归降了朕。”抬手打断林夕的话,望着林夕,耶律宗真很是放纵,眼神就像狼看见羊。 “行。” 望着跟在自己边上的野利韵,林夕淡淡地说道:“她是你的人?” “是,一直都是。” 点点头,耶律宗真笑了。 “很好。” 朝耶律宗真抱了抱拳,林夕伸手从地上拨起诛神戟,面上有一些古怪。 “难道林夕你还想要反坑?” 看着瞧都没再瞧自己一眼握着戟的的林夕,耶律宗真笑了笑,冷声问道:“难道你不想让你的这些兄弟们活下去了?” “你猜?” “你?”望着一脸淡然的林夕,耶律宗真感觉有一丝不妙,可也知道自己今天真的是把事情做绝。 “看看那边吧?”指指不远处亮起的火把,林夕笑了笑说道:“想给我陪葬你可以动手试试看?” 顺着林夕的手指,望着着四周突然亮起的火把还有旗号,耶律宗真目光一冷,开口说道:“你小子敢在坑朕?” “你说呢?” ………… “噗。” 望着面前熟悉的一切,野利韵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韵儿你醒了?”伸手拿过身边的药碗,林夕很是温柔。 “嗯。” 扭头看向搂在一起抱成团睡着的的四个小屁孩,野利韵很是尴尬地说道:“林哥哥你恨我吗?” “不恨。”摇摇头,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你可是我女人。” “可我骗了你,又出卖了你,难道……” “行了。” 伸手擦去野利韵的嘴唇的药渍,林夕笑了笑,很是认真地说道:“一切都过去,我忘了。” “林哥哥,我……” “好了,”摆摆手,林夕笑道:“歆儿你还是好好地先把伤养好,伤好后,你是走是留随便你。” “你能消停点不,我师尊他都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望着又开装可怜的野利韵,端着水走进来的小王韶很是不客气地说道,真搞不懂师尊他为什么要留下她这个祸害,要不是她,自己等人这次怎么会损失这么多兄弟。 第149章 小爷可以全权作主 “林帅,卑职小妹她……” “头,韵儿她……” “行了,这些事情等她好了以后再说,你们俩现在要做的是先去把兄弟们的后事都按排清楚而不是来我这里解释些什么?”抬手打断野利雅奇兄弟俩的话,林夕知道他俩是怎么想的。 虽说此次损失了这么多兄弟都是因为自己身边出了野利韵她这么个叛徒,但要不是野利雅奇兄弟俩反时出战,率军拼死把耶律宗真大军的外围一角给撕开,刘义渠他那会那么轻易的就能穿透重重包围及时的来救援了被困在中间的自己们。 而且再说了,野利韵她之所以会知道自己等人的计划,说白了还不都是自己的错。 要不是自己跟她提过这些事儿,她野利韵又那能知道这些军中要事。 当然,林夕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对野利韵她应该是算好的了,可她为什么还要出卖自己。 “是,卑职遵令。”看着有些不耐烦的林夕,野利雅奇心里松了口气,知道他是真的没有跟自己兄弟俩计较。 要不然他又那会这么一付面孔。 毕竟相处这近一年以来,野利雅奇可是已经知道他的性格。 要是他真的对谁不满,厌恶谁了,那他脸上绝对不会出现任何表情。 “去忙活吧,我先睡了。”摆摆手,林夕没好气地说道:“记住了,以后要是再敢动不动的就下跪磕头,该那来的滚那去。” “是。” “滚。” 翻了个白眼,林夕眉头一皱,扭头瞧着院中其他将领问道:“你们了又有何事?” “禀林帅,辽皇又遣使来了。”望着盯着自己看的林元帅,折克继真的有些怕。 虽说自己兄弟是林夕的兄弟他师尊。 虽说自己也知道林夕他真的是把自己兄弟给宠得就跟他儿子一样的要上天。 可听到自家兄弟说的那些关于他师尊的种种奇事,折克继发现这大宋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三军统帅其实比自己老爹还可怕。 自己老爹生气了最多是揍你一顿,可听自己兄弟说,要是他师尊生气了。 不仅让你抄‘我错了’三字万遍,还会把你扔猪群(你们没看错就是猪群而不是狼群)里徒手去跟那些猪打斗,想想那情形,折克继就感觉恐怖。 这被猪给拱的感觉……太……美……了。 “克继你带小韶和遵道去见接见辽使,要是有人敢出言不逊,揍他。”点点头,林夕朝种自在招了招手,说道:“你叫种自在?” “回元帅,卑职正是种家子种自在。”躬身朝林夕行了一礼,种自在脸上有一丝傲然,更知道自己刚才推折克继的小动作被他发现了。 “种世衡是你……?” “正是卑职祖父。” “那你们这代兄弟中有个叫种鄂的没?”撇了眼这个叫种自在的青年一眼,林夕也懒得去计较他刚才的动作。 “回林帅,种家这代就卑职所知没有一个是用鄂做名的。”迎着林夕的目光,种自在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作为种家嫡糸,而且是种家现在明面上的嫡长子,自己种家嫡糸有没有一个叫种鄂的兄弟自己会不知道吗? 这不会是…… 想着龙隐的恐怖,种自在感觉自己种家嫡糸不会是真的要出事吧! “好了,既然种家没有这么个人,那你以后就叫种鄂吧。”想着历书上的记载,看着面前的种自在,就年龄来推算,种鄂他现在也应该就这年龄不是。 而且再说了,就自己手下的龙隐调查出来的情报来看,种家现在真的是没有一个叫种鄂的货。 这是史书上记载错了还是这种鄂本身就是私生子,最后才…… “林帅,你……”握起拳头,种自在真的想把面前的林大元帅拉出去收拾一顿。 这自古以来,这名字是随便能改的吗?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你姓林的是谁啊? 不就是个三军统帅,是自己的上司,跟自己种家又没有任何关糸,更不是自己的长辈,你又个屁的资格来让自己改名。 你真以为你是我家老爷子还是老头子。 “你最好去信问问种老爷子跟你爹,可能会跟你想的不一样。”习惯地伸手揉揉鼻尖,林夕很是淡然地说道。 就种世衡那文不文,武不武的老货,他什么性格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靠着钱财让一大群文人墨客帮自己吹嘘名声,说白了就是一投机倒把的玩意,就自己这样的,给他只臭脚他难道会不抱着吗? “是,卑职晚上便会给祖父他们写信。”有些尴尬地点点头,种自在真的不知道林夕他那来的自信。 可一想到自家老爷子和父亲做的那些事儿,种自在心里真的是有些有苦说不出来的感觉。 “去吧。” 挥挥手,林夕真的这是在赶苍蝇。 这一天天的什么事都要让自己操心,这是自己这元帅太有本事了还是他们这些人胆子太下。 ………… “辽皇派你们过来见我师尊所谓何事?”一屁股坐在正中的首位上,王韶指指自己身旁的位置让自己的三师弟折克行坐下后,也懒得管陪自己来的折克继,更是看都没看耶律宗真派来的这些辽使。 “你是?” 望着从自己等人面前走过,瞧都没瞧自己等人一眼就坐在太师椅上,唇红齿白,穿着一身麻袍士子服,粉雕玉琢,最多也就十来岁的小屁孩,辽使猜不出这到底是林夕林祸害他的那个弟子。 “在下王韶,师尊他座下二弟子。”翻了个白眼,王韶没好气地说道。 这坑了自己师尊一次,他耶律宗真还好意思说遣人来自己们营中,这是挑衅还是想干什么? “外使萧孝友见过王小衙内,不知林元帅他……?”整整衣袍,萧孝友笑了笑很是客气。 虽说上首这小屁孩看着年纪很小,虽说只是林夕他的二弟子,可萧孝友知道他其实才是跟随在那祸害身边时间最长的弟子,也知道他爹是那人的义兄。 当然,更为主要的是,萧孝友很清楚上一次林夕驾临长城口外,第一次跟自己大辽交锋,他身边带着的就是这小孩。 “师尊他在忙着替死去叔叔哥哥们处理身后事,有什么事你等直说就行了,”盯着这叫萧孝友的辽使,王韶一句一顿地说道:“小爷可以全权作主。” 第150章 马革裹尸 “什么?那姓林的小子面都没露出一下,就让一个毛孩子来跟你谈了?”狠狠地一拍桌面,耶律宗真气得胡须都扬了起来。 你忙着帮你麾下那些死去的士卒办后事,你丫的这谎撒得还要不要再理直气壮些。 这年头谁家的士卒死后不都是挖坑埋了,要不堆在一起用火烧了就是。 办后事? 耶律宗真发现林夕那小子就是娇情。 “是的陛下。”躬身一礼,萧孝友很是小心。 虽说三天一战,自己大辽明面上是赢了,可事实上两国将士都知道其实自己家的皇帝是被人逼着撒军的。 “那那南朝姓王的小毛孩最后是如何说的?” “回陛下,林夕二弟子说了是战是和随我大辽,他们无所畏惧也无所谓。”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萧孝友很诚实地把王韶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出来,心里却隐隐地有些不安。 要是皇帝陛下他听了这话一个生气便把自己给咔嚓了,那自己不是死得太冤枉了。 “那你可跟他说了朕的意思?”眉头一皱,耶律宗真发现那姓林的祸害不是不要脸而且还不靠谱。 两国大事你居然让一个小毛孩子来主事,你这是瞧不起我耶律宗真还是真的以为就凭你手底下那三猫两爪的憨货就能抵挡得住大辽的整个铁蹄。 “卑职已经把陛下的旨意跟他说,可那姓王的小孩却还是那一句话。” “什么话?” “是战是和随大辽,我大宋不惧也无所谓。”偷偷地瞄了眼自家皇帝,萧孝友的声音很是忐忑,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坑里。 “行了,你下去吧。”挥挥手,耶律宗真确实是想让亲卫把萧孝友这货拖出去给砍了。 这朕派你出使南朝,结果你个狗奴才不仅没见到林夕那个姓林的祸害,反而给朕带回来一大堆威胁的话。 你这是办事不力还是自己本身就是没本事的草包。 “诺,卑职谢过陛下,那卑职便先行退下了。”朝耶律宗真行了一礼,萧孝友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却。 “去……,” “报陛下,南京道紧急军情。” “念。” 没好气地瞪了眼闯进来,风尘仆仆的探子,耶律宗真真的是要让他给气炸了。 一句话,两个字,自己就说了个去,难道ntm的就不能让朕把那个吧字说完了再进来。 “臣驻南京道元帅耶律重元禀告吾皇,近日南朝驻真定府领军副帅狄青庞籍已整军派出先锋进驻雄州,准备兵发……” “啪。” “行了。”狠狠地一拍案桌,耶律宗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才明白林夕为什么会如止有胆气了。 “嗝。” 打了嗝,探子差点没有被自家皇帝的话给弄瘫了,敢发誓自己有生以来就从来没听说,就没见过有谁在禀报军情途中被打断过的事。 “下去歇息……” “报陛下,折继闵部,种家军兵犯上京道。” “呯。” “什么?” 一脚踹翻面前的案几,耶律宗真感觉自己有生以来从来都没有这么一刻想过要去杀人。 “噗通。” 望着自己眼前还在滚动的茶碗,从上京道那面一路上马不停蹄,餐风露宿的暗探探子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想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些什么,更不清楚自己就禀报了个事实,皇帝陛下他怎么的就踹桌子了。 “来人,把他俩都给朕带下去歇着,召大夫都给他们好好治疗下伤口。”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耶律宗真知道自己是个帝王,真的不应该在众将士面前如此失态。 可作为一个刚刚才吃憋了的正常人,耶律宗真真的是受不了自己一连两次被人打断最后一个吧字的事情。 当然,如果不是在自己最遭心的时候,耶律宗真发誓自己一定不会如此失态。 “姓林的。” 平复了下心情,耶律宗真看也没看帐中的乱糟糟,开口朝帐旁面无表情的亲卫下令道:“去把耶律仁先,耶律家奴两人给朕找来。” “诺。” 机械地应了声,守在帐门口的亲卫脸上很木然,可心里……天知道是不是憋着。 ………… “韶儿,你很棒。”睡了一觉醒来洗漱好坐在饭桌前的林夕伸手刮刮自己最近在蹿个子的弟子笑道,心里很是欣慰。 “嘿嘿,都是师尊你教的好。”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王韶小小的拍了个马屁。 “行了,韶儿你这次真的做得很捧。”端起面前的酒杯,林夕白了眼边上一脸倔强的折克行笑道:“遵道,你也很棒,真的。” “呜呜……” “遵道你……?” 看着突然哭起来的折克行,林夕一愣,连忙伸手把自己这最傲娇,最有个性的三弟子抱过来,用衣袖帮他擦了擦泪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乖了,我们不哭了好不好,再哭就不好看了。” “呜呜……” 搂着师尊的脖子,这一刻的折真的感觉很委屈。 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努力的表现了,可为什么每次师尊都只会夸奖别的师兄弟而不会赞自己一句。 “乖了,不哭,听话了。”抱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折克行,林夕知道自己是真的错。 原来狼也是有感情的。 “呜呜,师尊,曙儿也要抱抱。”看着在师尊怀中撒娇使性子的三师兄,赵曙感觉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 “啪。” “行了,把曙儿他给我放下。” 狠狠地一拍饭桌,瞧着一听见赵曙哭就连忙往他身边凑,抱起他哄的杨秋月和张叶,林夕脸一板,冷声说道:“今日我就把话给你们说明了。” “嗯。” “嗯。” “嗯。” “嗯,林哥哥你说。” 望着从来就没跟自己等人板过张脸,从来也没跟自己等人用这语气说过话的林夕,杨秋月有些惊慌。 “遵道是我三弟子,我之所以从来都不夸他,是因为他跟我是同一类人。”扫了眼都站起来的人,林夕很认真地说道:“而且我的一身所学也只会教给他跟小韶。” 说着,林夕眼睛一眯,看着还坐在地上的赵曙继续说道:“曙儿你虽说是当今太子,但你给我记好了,在我眼前,在你师兄弟面前,你少给为师耍什么性子,谈什么地位,因为没了这些师兄弟你以后就是个屁,而且是最不值钱的那种。” 说完,抱起折克行,林夕朝王韶和还在端着酒杯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小苏轼吼道:“都随为师去给去给那些身亡的军士送行。” 第151章 决定 “头,都准备好了?” “嗯,半柱香以后放。”点点头,朝刘义渠挥了挥手,林夕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是。”行了个军礼,刘义渠心里其实也不是太好受。 毕竟都是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兄弟,结果没死在伐夏战场之上,偏偏到了宋辽边境才伤损在自己人与辽人的勾结之下。 想想谁tnd心里又会舒服。 “唉!” 望着离去忙活的刘义渠,林夕忍不住叹了口气,该面对的早晚都得面对。 转过身,看着列好阵形,披戴整齐,肩上都扎着白布条三军将士,林夕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下思绪开口大声地说道:“本帅无能,带着弟兄们从汴梁出来,结果却没能把所有的兄弟们都带回去, 尤其是三天前身损在辽人弯刀铁蹄下的兄弟们,更是由于本帅女人的原因而命葬他乡, 在此,本帅不想推退责任,也没法眛着良心去说这不是在下的责任, 毕竟要不是因为本帅女人的原因,这些兄弟们也不会魂归此处, 可作为一个男人,若非是本帅太过于宠幸自己的女人,那又怎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所以千错万错都是在下的错,在下也不敢祈求大家能够原谅,是打是罚大家随意, 在下全都代自己的女人受了。” 说着,林夕转过身,朝着停放在阵前的将士遗体‘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嘴里说道:“万般不是皆是我罪,本帅发誓,有朝一日绝对会用他耶律宗真一族的人头来祭奠兄弟们。” “呯。” “呯。” “呯。” 看着向逝去弟兄们磕头跪拜的林夕,三军将士有些傻眼,有些感动,也连忙跪了下去。 毕竟大家自从踏上这一条路时,就知道自己等人早晚都会有马革裹尸的这一天。 虽说此次确实是野利韵那女人把大军的按排传递给了辽人,可这难道真的就能怪她吗? 应该不能吧! 想着这一路上这女人在营中为兄弟们所做的那些事,三军将士感觉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放。” 看看时间,刘义渠抬手挥下,张口朝边上的传令兵下令道。 “是。” 点点头,传令兵令旗一挥,吼道:“全体都有,放。” ………… “轰。” “呯。” “轰。” “……” “这是怎么回事?” 听着这震耳欲聋,连绵不断响起的声音,感受着在微微颤抖的地面,耶律宗真吓了一跳,也知道这就是那所谓的火炮轰炸带来的动静。 可耶律宗真想不明白的是,那姓林的祸害今天不是在给他的那些死去的麾下处理身后事吗? 怎么的就……难道是那小子准备趁机袭营? 想到那小子的无耻和不要脸,耶律宗真还真的是有些怕那货会胡来。 “报陛下,南朝之人突然炮轰我大军周边山头,还请陛下定夺是否要立即出兵迎战。” “那南朝之人的军队可出击了?”听着帐外人喊马嘶的声音,耶律宗真眉头一皱,板着张脸问道。 “启禀陛下,没有。”摇摇头,进来禀报消息的亲卫很是肯定地回道:“就我们的游骑们传回来的消息,南人的军营没有一丝要出动的痕迹。” “既如此,那即刻传朕口喻,令各军将领即刻安抚好各军士卒,若南人之人不动,那便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沉吟片刻,耶律宗真缓缓地开口说道,心里似有些明白林夕林祸害此举的意思。 也许这是那小子刚想出来的一种安抚三军将士的新手段吧。 “是,卑职即刻就去。”躬身抱拳,亲卫朝耶律宗真行了一礼应了一声便往帐外退去。 毕竟最近皇帝陛下的心情可是很还好自己等人能不跟他相处还是尽量不要相处的好。 望着转身离去的亲卫,耶律宗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都这么多天了,为什么南朝军营里还没有传来野利韵被斩首的消息,难道那姓林的祸害改性子了? 还是……? 捋捋胡须,耶律宗真脑海里一闪,突然多了个想法。 林夕喜酒好战,却不喜功名,而且也不少钱财,但…… 身为男人,耶律宗真真的不想说男人为什么都明知色字头上一把刀,可为何偏偏还要……沉沦于其中呢! ………… “都想好了?”扫了厅中的手下将领,把战损士卒尸体火化完毕回来的林夕开口问道。 “头,这事儿就不用商量了吧,反正我们都已经决定跟你混了,你到那那我们就去那。”习惯地挠了挠了后脑勺,刘义渠知道自己得先站出来表示下,要不然遍观厅中,这些人里真的是没有一个能跟自己比跟随自家头子更早的。 “这是你个人的意思,代表不了全家的意见。”翻了个白眼,林夕没好气地撇了刘义渠一眼,开口说道:“虽说我不怕事,也敢惹事,更不惧什么人,可说实在的这次的事要是不给官家他个台阶下,那我们以后要做的事确实真的是有些难办, 当然,至于造反这事,你们想都别想了,因为有的事情我现在真的不能跟你们说。” 说着,林夕拿起酒葫芦喝了口酒,继续说道:“至于兄弟们愿不愿意再跟着我,这事你们认真地想下,反正我们也不忙着这么几天。” “林帅,我野利氏兄弟本就是看在你的面上才降的朝廷,而且这次韵儿她又做出了这样的事,你说除了跟着你以外我们两兄弟还有那些族人又能怎么生活下去。”听完自己妹婿的话,野利雅奇想都没想直接开口就说道:“反正我们野利家族已经跟你绑在一起了。” “我兄弟是林帅你的三弟子,要是官家要治罪,你说我们折家能跑得了吗?”迎着林夕的目光,折克继知道要不是因为自己兄弟他师尊,自己折家现在应该还龟缩在府州那地儿,每年都得想着如何去讨好汴梁的的那些文官们。 “虽说我种家跟林帅你没有多大的关糸,可谁让我家老头是此次伐夏三军的副帅呢!”撇撇嘴,种自在真的感觉自家老头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答应林夕帮自己改名的事儿。 “既然你们都如此说了,那我便写奏疏了,”笑了笑,林夕很是淡然地说道:“要是出了些什么事情,你等过后可别找我诉苦,要不然……” 扬扬拳头,林夕又开始威胁人了。 第152章 毫发皆帝力,林夕被流放 “我饮不须劝,正怕酒尊空。别离亦复何恨,此别恨匆匆。头上貂蝉贵客,苑外麒麟高冢,人世竟谁雄?一笑出门去,千里落花风。 孙刘辈,能使我,不为公。余发种种如是,此事付渠侬。但觉平生湖海,除了醉吟风月,此外百无功。毫发皆帝力,更乞辽河东。” “哈哈……,毫发皆帝力,更乞辽河东。” 掩上手上皇城司探子传上的密涵,赵祯笑了,笑得很疯狂。 朕以为你够野,够狂妄了,可结果…… “政事堂诸卿即刻拟旨,战候林夕,妄议君上,擅毁盟约,今去其伐夏三军大元帅职,削其太子三师爵,即刻流放琉球, 太子曙,不守臣规,无父无君,废嫡太子位,迁居琉球,爵光候。” 顿了顿,给了记录的小太监一点时间,赵曙继续说道:“折种两家,无令出战,枉顾圣恩,但念其忠勇,今朕开圣恩,允其家老小至琼州苟活。” “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王元,知夏州滕子京,教子无方,结党营私,今充军琉球,许其一家妇孺同去。” 说完,赵祯舒了口气,扭头望着随着自己话音落下停笔的张载笑道:“你自己的去处你可知?” “官家厚爱,微臣知道。” 脱下头上的官帽放到案几上,张载真的一点都不慌,也没感觉少了些什么的。 反正自己师尊去那了自己就去那,何况于最后后悔的又不一定是自己家。 “呯。” 望着脱掉官袍后朝自己行了一礼便转身退下去的张载,望着他那一身遍是补,单簿的麻布内衣,赵祯双手一使劲直接掀翻了面前的御案,扫了眼垂拱殿中的宗室,两府一院的人,冷冷地说道:“诸卿都下去吧,朕累了。” ………… “哈哈,林夕那祸害被流放琉球了?哈哈……” “哈哈,林祸害一除,那……,哈哈……” “诸天神佛,祖宗有灵,那祸害终于去了,哈哈……” “哈哈……” 东华门外,一群士子文人大夫官员在欢呼。 “……” “什么?林候爷他被流放琉球了?” “是啊,官家都已让人贴了告示。” “呜呜,林候爷他这么好的人,为何却……,苍天不公啊!” “行了,你就别嚎了,这要是被那些人听到了,小心惹祸,呜呜……苍天不公啊!” “林候爷,呜呜……苍天不公啊!” “噗通。” “噗通。” “噗通。” “噗通。” “……” “苍天不公啊林候爷,呜呜……” “林候爷,呜呜……” “林候爷,呜呜……” “林候爷……” “呜呜呜呜……” 看着御街上跪着的百姓们,听着从一个人开始遍道传来的哭声,张载哭了。 直到这一刻,张载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师尊明明(日)进斗金,为何还过得穷困潦倒,原来…… 默默地躬身朝着街上四周的商贾百姓作了个四方揖,张载伸手抹了把眼泪,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追求方向。 ………… 腰揣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站在船头,看着沿江边上的风景,林夕感觉写这首诗的那啥人真的就是个傻叉。 就交子和银票,钱庄这三玩意出现的时间。 十万贯? 那谁的你家有那么多钱,你敢揣着那么多钱吗? 路上打劫的不把你丫的抢了哥算你是上天之子。 当然,林夕之所以敢这么说其实是有根据的。 因为就自己这一全家了都一身麻衣的货,林夕这一路上真的是看着打却的人都看恶心了。 农民,山贼(其实就是犯错了没被官府抓到,也有的是活不下去被逼的),逃兵流匪,甚至是厢军。 反正这一路上林夕真的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被人给打却了多少次。 当然,更让林夕失望的是,这赵祯派来押解自己这一家子的禁军真的是烂到家。 贼人来了你们躲就躲吧,反正谁都怕死,这不能怪。 可偏偏是,贼人来了你们当孙子,贼人走后你们却做起爷来了。 当然,更可恶的是你们要跟贼人勾搭在一起分脏就分脏,可干嘛要在老子面前说呢。 难道你们都忘了老子可是…… 好吧。 林夕承认自己这是被解职以后才从这些押解自己的货嘴里知道自己在汴梁朝中是个祸害。 “呜呜……,师尊,他们……” 听着哭声,扭头望了眼正朝自己扑来的折克行,林夕感觉自己就不该温柔。 要不是那晚饭桌上自己抱了这个三弟子一会,给他了些温暖,至于让这一直都高冷臭屁而且又臭美的折无敌变成这样吗。 “呯。” “滚。” 一脚把这又哭鼻子的折无敌踹到河里,林夕没好气地骂道:“遵道你再用这哭给为师撒娇,你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把你弄成个哑巴?” “呜呜,师尊你……” “行了,想要下河玩就明说,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现在都敢联合起来用这种方法来骗为师了?”看都没看在河中撒野的的折无敌,林夕快步走到船舱中,一手一个把都脱得只剩个裤衩子的另外三个弟子直接就扔河里了。 “林哥哥,你这……” “林哥哥,你……” “林候你……” “你个屁啊他,你们就惯着吧,老子今天让你们好好的惯下。”翻了个白眼,林夕才懒得理什么惊世还是骇俗的,伸手提拎起杨秋月,张叶还有野利韵自己的三个女人也往河里丢去,然后…… “林帅,你这?” 望着自己一家除了自己外都被扔下河里的妇孺孩子,野利雅奇很是纠结。 虽说此时的的河中风景不错,可自己敢看吗? “行了,大兄,”白了野利雅奇一眼,林夕没好气地说道:“心中无龌龊,那便是正人君子,心中有龌龊,神也是贼。” “林帅,这……” “雅奇将军,林哥儿说的没错,佛家有云,本身无尘垢,又何须自视非簿。”说着,韩琦笑着朝船舱中自家的妻妾子女孙儿说道:“老夫一直都是以严治国理家,今日才明白原来错了,你等想要下水游玩的便自去吧。” 说完,韩琦弯腰冲林夕行了一礼,心里再也没有一丝因他而被贬的不满。 毕竟身为伐夏三军统军副帅,韩琦知道在后期林夕基本上就没有管过军中的事,都是随自己按排,那怕是最后他率军直奔上京道其实也有自己的推波助澜在里面。 所以韩琦真的是不悔。 第153章 韩老不死的 绿柳成荫,碧水泛波,只是这五月的午后天气有些热。 看着手中的奏疏,赵祯却有些心不在焉。 “啪。” 合上手中的奏疏随手丢到一旁,赵祯习惯地伸手揉了揉眉心,缓缓地从龙椅上站起,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他们到那了?” “回官家,澶州。”望着负着双手站在殿前台阶上的赵祯,老陈都知知道官家说的他们是指谁。 澶州? “嗯,那枢密院派往那边接替的将领可已到任?”听到澶州这个地名,赵祯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爽和惭愧。 毕竟大宋与辽人的澶渊之盟就是在那里签订下来的,而且所谓的岁币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当然,大宋的耻辱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禀官家,已到,只是……”低垂着头,李玥有些忐忑。 虽说自己已经很努力地在学习了,可少了张载的协助,西北风现在好像有些乱。 “只是什么?”面色一冷,赵祯扭头撇了眼李玥,心头已有些不满。 要不是看在自己从没见过面的母后面上,就她这样的死百次都够了。 “只是牧蛮,牧野等军的大部分将士都联名上书枢密院请允让他们解甲归田。” “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朕问了你才说,要是朕不问你是否还想要一直隐瞒着不说?”盯着李玥,赵祯真的很想一脚把她踹翻了让人拖下去砍了,实是对她的办事能力感到彻底的失望。 “卑职该死,否请官家息怒,注意龙体。”‘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李玥真的是很委屈。 自己不是不想禀报,也不是没有递过密涵,可官家你不看,这能怪谁啊? “官家,这事儿其实真的不能怪李都知,都是奴婢的错。”看着暴怒的官家,老陈知道要是自己再不站出来说话,赵祯他可能真的会杀了李玥。 而真的要到了那时候,自己怕是也要跟着倒霉。 因为谁叫自己是官家的贴身太监,有权提醒他一些事呢。 “什么,是你个老货的错?”把目光移向自己的贴身老太监,赵祯压着心头的火气,目光很冷地问道。 “回官家,前几日李都知便地消息传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你个老货还不快说,是不是仗着你是朕身边的老人就以为朕真的不舍得处置了你了?”双眼一瞪,赵祯有些懊恼。 自己曾经是不是太过仁慈了,是不是对这些人太好了,要不然一个个的怎么一到紧要关头都是变得吞吞吐吐的。 “官家息怒,前几日皇城司,李都知等人递过来密涵你都让奴婢给封存起来了。”磕着头,老陈都知真的是不敢说官家你那几日心情不好,送上来的奏疏密报全都没瞧一眼。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去把政事堂枢密院,三衙的首官都给朕喊过来。”听到自己贴身太监说的话,赵祯心面上毫无表情地摆了摆手,心里着实有些尴尬。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因为林夕的事宣布罢朝七天的荒唐事情,赵祯真的有些无地自容。 “诺,奴婢马上就去。”听到官家的命令,老陈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撒开腿便往政事堂方向跑去。 瞧着急冲冲往外奔去的老太监,瞧着他那随风扬起的白发,赵祯瞅也没瞅还傻站在边上的李玥,淡淡地说道:“你还有事?” “回官家,自己张载走了以后,西北风的管理已经变得有些混乱,而且新书学院那边的学子大部分也已经退学返回家乡。”低着头,一咬牙,李玥把自己所获得的这些不好的消息全说了出来。 “什么?难道你就没查出来是因为什么原因?”听着就接二连三的坏事,赵祯一个没注意声音有些高。 自己这才刚处理了林夕,结果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是朝中的文武官员太过无能,还是林夕他布的局太深,只是……赵祯却没有想过自己是否错了。 “回官家,没有。”任额头上的汗水划过脸颊摔落在地上碎成几瓣,李玥如是说道。 虽说林夕林祸害是很坑,但这一次他真的没有坑谁。 而且就一路尾随他们身后的皇城司还是西北风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来看,他真的是放弃大宋了。 没有? 听到李玥的回答,赵祯有些傻眼,真的是有些不敢相信林小子会一点后手都没留。 真的是不敢相信那个曾经敢当着满朝百官,当着汴梁百姓大声吼着要以武牧蛮,以民治国的小子真的会放弃了。 “难道真的就什么都没有?”赵祯还是有些不死心。 “回官家,确实是没有。”抬起头,望着这自己应该叫姑父的大宋当今天子,李玥很是肯定地回答道:“这一路上林候他都没有下过船,那怕是碰到些强盗土匪他都是让野利氏兄弟俩去处理,而他每天除了教授四个小郎君外就是跟韩公钓钓鱼聊聊天,要不然就是陪着他的那三位娘子,而且林候他时常还说……” “行了,你下去吧,给朕把西北风的人都整顿下。”抬手打断李玥的话,赵祯实在是不想再听了。 就林夕那祸害,从他嘴里那能会吐出什么好话。 除了骂自己,骂朝中文武百官,赵祯才不相信他会说朝廷的好话。 ………… “啊嘁!” 抬头看了看天,林夕有些郁闷地用餐巾纸擦了擦鼻尖,真的想不明白这大好的天气怎么的就会打喷嚏了。 “林小子,你这怕是夜里受凉了吧,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望着面前桌上的点点污渍,韩琦很是关心地问道。 “滚,你个韩老不死的你咒谁呢。”餐巾纸随手一扔,没好气地白了韩琦一眼,林夕才不管什么狗屁的素质不素质。 你说你韩琦说话就说话,关心就关心,干嘛要一边跟我说话一边看着在船头陪四小玩耍的杨秋月三女朝小爷眨眼。 难道你个老东西也想试试大被同眠,那啥四啊三的,可你也得看看你的老腰吃不吃得消是不是。 “唉!色字头上一把刀,林小子你还年青,要懂得节制,要不然……,唉!”伸手捋了捋胡须,朝琦很是认真地说道,也懒得去计较这货为什么老是喜欢叫自己老不死的。 毕竟自己又不是真的老了,虽然说自己孙儿孙女是有了,可也才五十冒了点头。 第154章 得了好人卡的赵曙皇帝 “这马上就要到汴梁了,林小子你是否要去见见官家,把你的冤情跟他诉说下?” “滚。” 第n个滚字送给韩琦,林夕感觉这老货好坏好混蛋。 你自己想去求见赵祯就明说嘛,小爷又没用绳子拴着你还是准备要拦着你,你又何必遮遮掩掩的想把小爷拖下水去做你的挡箭牌。 “哎呦喂,姓林的小子,老夫跟你说,你小子以后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让老夫滚。”伸手一拍棋盘,再一次被赠了滚字的韩琦伸手指着林夕威胁道:“老夫虽说没你小子有本事,功夫更是没你厉害,但老夫好歹也年长你二三十年的光阴,你小子难道就不懂得尊重下老人吗? 你以后要是再敢这样跟老夫说话,你信不信老夫立马让人把你这不敬老。不尊老的名声给传播出去,到时……老夫看你怎么做人!” “滚。” 翻了白眼,指指被弄乱了的棋盘,林夕真的是拿韩琦这老东西没法了。 每次一看他自己要输了,就找各种借口弄乱棋局,这脸还要不要了! 而且再说了,名声这玩意自己会看重吗? 不说辽人,就光凭汴梁城中,据林夕所知,可能除了百姓商贾外,在文武百官还是在士子文人里面,就没几个会说自己好话的。 当然,对于这一切,林夕根本就没有在意。 因为不有那么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反正自己又不少一块肉。 “行,老夫这就滚,你小子这自个儿玩自己的吧!”眼睛一瞪,韩琦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从椅子上站起,一甩袍袖便往船舱中走去。 只是心中确实是想去面见下赵祯,把所有的事情都给他理清理清下。 可谁知道这姓林的祸害实在是……实在是太狡猾和聪明的了。 “林哥哥,你真的不进汴梁城,不去跟官家见上一面?”眼见韩琦回了船舱,杨秋月走过来一边收拾棋盘一边抬眼望着自己的爱郎问道。 “不进,我们就在城外呆着,等小载和小韶他爹娘们来了我们便立即赶赴琉球去,让他赵祯自个儿在汴梁玩个高兴。”摇摇头,林夕笑了笑说道,心里确实是礼赵祯的蠢萌给恶心到了。 自己都已经跟他把事情的前后因素捋清楚了,也已经把计划给他递上去了,但他却偏偏还要如此做,而且还是听了某个老妖婆的话才一次性的撒了,贬了这么多跟自己有关系的人。 “嗯。” 点点头,杨秋月知道只要是林夕一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变更过,也知道自己劝不了他。 当然,杨秋月也不会劝。 虽说自己的爱郎功夫天下无敌,可毕竟一上战阵,刀剑无眼,这要是一个不小心,那…… 杨秋月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月儿你就放心吧,此次我们去琉球呆的时间应不长,难道你忘了赵祯他只是撒了我的职和权,至于那个战候爵他可是还保留着。”伸手刮刮杨秋月的鼻尖,林夕笑着说道:“至于怀玉和杨将军你就放心吧,他们的事情和后路我都按排好了,出不了事的。” “林哥哥,那我……?”听到林夕跟杨秋月的谈话,张叶也领着四小围了过来。 “放心吧叶子,张公他们我已经让龙隐的人先带着走在我们前面了,到时我们在福州聚集后再一起前往琉求。”松开握住杨秋月的手,林夕好笑地看向吞吞吐吐的张叶轻声说道,心里明白她在担心什么。 虽说张叶她娘确实是被自己下令给杀了,可对于她爹张元,林夕确实是有些佩服,也的确是有些欣赏他。 毕竟就现在的大宋官场来说,林夕就没发现有那个文官比他有种的。 就光凭他敢在自己数次落弟后就敢跟吴昊两个人,叛大宋去投靠李元昊那少了些功能的货。 敢跟李元昊合谋脱离大宋建立起西夏这个国家,一把手把西夏的制度给整全了,一个计划就让范仲淹尝到第一次兵败的滋味,林夕就敢说这货也许读书真的是不行,但却绝对是个有脑子的。 “谢谢林哥哥。”羞涩地把手从林夕手中抽出,张叶脸有些红地偷瞧了一眼边上的四小。 “哈哈。” 望着张叶这动不动就难为情的样,林夕忍不住哈哈一笑,望向赵曙问道:“曙儿,你要去见下你父皇不?” “不去,”抬头看着自己的师尊,赵曙摇了摇头脆声说道:“父皇他都要把我们赶到琉球那岛上去住了,他都不要曙儿了,曙儿为什么要去见他那个坏人。” “好了,不去就不去,我们不理他。”伸手抱起又要哭起来的赵曙,林夕实在是有些头痛,可却不能不开口解释道:“你们四个都给为师听好了, 曙儿他爹虽说把为师给撒职流放了,但是呢,这事儿还真的不全都是他的错, 当然了,为师也不是说他没有一点责任, 因为谁叫他耳根子太软,魄力又不够,而且又是一位帝王呢, 但是呢,他确实是一个好人。” “师尊,既然你说小曙他爹是个好人,那他为什么要如此不明是非曲直的就要这么多有功于国的人给撒职流放了。”听完师尊的话,小王韶有些不太明白地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问道。 “因为好人是做不了好帝王的,尤其是在周边都有一群饿狼环视着的情况下。”伸手揉了揉这历史上的三奇副使的脑袋,林夕说道:“而且为师虽说有功,但也确实是抗旨违令了,所以曙儿他爹处置为师这是应该的, 而且为师还可以告诉你们,其实曙儿他爹这样的处罚真的是已经手下留情了,很轻很轻了,要是换了别的皇帝,就为师所做的这些事,可能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 所以说你们师兄弟几个真的是没必要也不应该去恨曙儿他爹,虽说他有些糊涂。” “嗯,师尊,小韶知道了。”揉揉小鼻尖,虽说不是很明白,但小王韶还是点头应声答应了。 毕竟自己的师尊是不会害自己的。 “嗯,那师尊我们此番去琉球是不是要在那里住一辈子不再回中原了?”把手搭在小苏仙肩膀上,折克行现在已经不傲娇了。 “不会,”指指身旁的椅子让三小坐下,林夕忍不住笑道:“遵道你也看过了那圣旨,那为师考考你,你可从那上面发现了什么没有?” 发现什么没有? 听着师尊的问话,折克行挠了挠后脑勺,在脑海中认真地把圣旨上的那些话语过滤了几遍,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师尊,官家圣旨上只撒了你三军大元帅的职,还有三少师的阶,可却没把战候这个爵位给削了, 当然,更为主要的是上面只写了流放琉球而没说流放多久,这……” “哈哈,明白了就好,别说出来。”伸手捞起折无敌,林夕忍不住站起身笑道:“所以为师才说曙儿他爹是好人。” 第155章 过于急切了 庆历七年五月初五。 汴梁,通津门。 端午节,没有赛龙舟也没有棕子,有的只是一群群一伙伙在码头忙碌着讨生活的百姓船夫商贾。 站在已停下来的船头上,望着眼前的繁华,林夕嘴角挂起一丝笑容。 算算自己来到大宋已经六年多了,可对于汴梁城,林夕真的是没有一丝好感。 虽说汴梁很繁华也很昌(娼)盛,可阳光的背后总是有着阴暗龌龊。 就如那一群总是高唱着什么盛世太平,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的文人骚客,文武官员们,林夕真的是不想说他们了。 什么所谓的文坛大儒,政坛明士,说白了就是你吹我一句,我捧你一下,互捧臭脚成功后,你拉我一把,我提携你一下,然后一伙人围着桌子坐下,三七开还是对半分开始利益分配。 “呸。” 狠狠地朝汴河里吐了口口水,林夕心里没有不满,有的只是恶心和不屑。 “林小子,你是不是很想揍人?” 扭头瞧了眼往河水中吐痰的林夕,韩琦感觉有些好笑。 这小子嘴上说着无所谓,可实际上这是心有不甘啊。 揍人? “是啊,要不韩老不死你让小子过过手瘾好不?”白了韩琦一眼,林夕很认真地问道。 要不是后来发现这姓韩的确实是个有本事,脾气也对自己胃口的人,在伐夏之时林夕就想把他给弄死了。 “行啊,有胆子你就揍,揍死老夫更好,看你到了琉球后有谁能帮你管理那些事情。”听着林夕威胁的话,韩琦眼都没眨一下,一副你小子吓唬谁的神情反威胁道。 “文彦博,包拯,滕子京,王元……” “停,等等。” 听着从林夕嘴里念出的一个个人名,尤其是瞧着这小子这一脸淡然的样,韩琦有些傻眼,连忙喊停道。 双眼一眯,快速的在脑海中把自从伐夏成功后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捋了捋,韩琦是越捋越是震惊,越是震惊越是感觉背上发冷。 “娘咧,这……?” “韩老不死的你明白就好,敢传出去一句,嘿嘿,后果你自己琢磨琢磨。”看都懒得看韩琦这货一眼,林夕说完后从腰间摘下酒葫芦,拨开塞子便要…… “啊,舒服。” 伸手从林夕手中抢过酒葫芦,猛地往口中灌了几口酒,韩琦涨红着脸叫道,知道自己真的是被绑死在这小狐狸船上。 “滚。” 嫌弃地看了眼韩琦递过来的酒葫芦,林夕没好气地说了个滚,实在是很无奈。 谁说古代的读书人都死板了,脑袋里装什么都是那啥的。 瞅瞅人家韩琦,光从几个人名便能猜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古人的确是不好忽悠啊! “姓林的小子,你敢嫌弃老夫?”看林夕不接自己喝过的酒葫芦,已平复好心情的韩琦忍不住开口炫耀道:“你知不知道,只要老夫现在站在这里一吼,这码头便要……” “停,麻烦来了。”抬手打断韩琦的话,林夕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说道。 麻烦? 听到林夕的话,韩琦顿住了口,顺着他的目光瞧去。 只见刚才还在忙碌喧闹的码头上突然来了一队禁军开道,面在那被清理出来的道路中间……这咋看咋就像是官家他的贴身太监老陈呢? “这是官家派人来了?” “嗯,应该是来传旨的。”伸手拍拍韩琦的肩膀,林夕很平静地说道:“韩老不死的,接下他交给你了,我懒得去听那些废话。” 说完,林夕负起双手,转身便往船舱中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艹。” 望着说走就走的林祸害,韩琦彻底地傻眼了。 这官家派人来传圣旨还是口喻,现在还不知道是要找谁呢,你丫的就来一句让我去应付。 难道你没当过官? 难道你不知道这圣旨口喻都得本人接的。 ………… “咚。” “咚。” “咚。” “唉!” 望着站在殿中孤零零的老太监,赵祯停下敲着御案的手指,又有些不死心地抬头看了看殿门外,忍不住地叹了口气问道:“陈大伴,你真的没有见到他?” “回官家,奴婢确实没有见到林候爷,宣旨时都是韩公他接的。”偷偷地瞧了眼皇帝陛下,老陈很是小心翼翼地回道:“据韩公交待,林候他近来身体有恙,为防止传染他人,所以……” “行了,朕知道他是在恨朕,恨朕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不明是非,不办曲直,可他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朕,不理解朕一下。”抬手打断自己贴身太监的话,赵祯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有些恼怒地吼道。 当然,也确实是被林夕的举动给气道。 什么狗屁的身体有恙? 什么以防传染他人? 就早些时候皇城司探子从通津门码头传回来的消息,还说这小子跟韩琦那老货两人坐在船头上饮酒胡扯呢! 这一下子的就突然病倒了,这是当朕是傻子还是把朕做三岁孩童哄了。 不想见朕,那你好歹也编个像样的借口理由不是,要不然你直接抗旨不也行,何必让那韩琦老货拿这由头来搪塞朕呢! 是的,赵祯这一次真的不想再说林夕抗旨有罪了,反正抗命这等事情在那祸害眼中的实在是就像跟喝水吃饭一样的习以为常了。 “官家,虽说奴婢没有见到林候,但韩公他却把林候呈给陛下你的书信让奴婢带回来了。”望着暴怒的皇帝,从怀中掏出一叠书信,老陈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出声,这火等下一定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呯。” “什么,”听到老陈的话,赵祯气得一把抓住御案上的茶碗就朝他面前砸了过去,浑身有些颤抖地骂道:“好你个老货,那祸害既然有书信让你带给朕,那你为什么不早拿出来,是怕朕的剑不利了吗?” “官家息怒,奴婢知罪。” 噗通一声跪在地,老陈也顾不得面前地上的那些碎瓷片,心里很是委屈。 自己不是不想早点拿出来,可皇帝你没给俺老陈这机会啊。 这不才回了你一句话,你马上就炸了,这让俺老陈这奴婢该咋整。 “行了,你个老货还不赶紧起来,把那祸害的书信呈上来后还不快些滚下去包扎下伤口,你是想让朕在身边换过人来侍候吗?”望着地板上的血渍,赵祯平复了下心情,也知道刚才是自己过于急切。 第156章 只是…… “朝中之事至止以后君可以任意施为,边疆各处若有战乱也请君自行派人领军解决, 至于牧蛮牧野两军的众将士,如有要解甲归田的便让其解甲归田, 如愿意留在军中任职的,可调那些将士到其他军中任职, 另,牧蛮牧野两军的军号及在下的战候之爵,望请削除去掉吧。” “唉!” 看完林夕写给自己的这短短几句话,赵祯幽幽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一次真的是把这祸害惹恼了。 也知道以后如宋辽之间如果真的战事再起,只恐怕这小子再也不会再出山领军为国杀敌了。 “传朕旨意,即刻摆驾通津门码头,另派人去召两府相公随架。”朝在殿中侍候的小太监下了道命令,望望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赵祯面上有些急。 只是…… ………… “林小子,我们是去琉球吧?”望着随着林夕吩咐调头往回行驶的船,韩琦有些不解。 中午官家派老陈都知过来也只是让自己等人入宫一下,也没有说些什么什么,可林夕他…… “没错。”点点头,林夕很是肯定。 “那我们为何?”指指沿河边上的熟悉的景致,韩琦习惯的又开始刨根问底。 “官家让你我进宫的意思韩老不死的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如果我们前脚刚进宫,后脚他就叫人来把那些妇孺老幼全部带走,你说我们以后是不是全都得要听他的?”眉头一皱,林夕很是不耐烦地说道:“要是你认为赵祯他不会如此做,那到了澶州你便自个儿带着你一家老小回去吧!” “这……” 听到林夕的话,韩琦沉默了。 捋着胡须认真地想了想,确实是感觉官家他比一年多以前变了很多。 要是在曾经,那怕官家他再暴怒,火气再大,也不可会在没把会像现在一样,什么是非对错曲直都不问一下,就从京中发圣旨当着三军士卒的面把领军元帅给撒了,而且是直接就定下罪名流放。 虽说这里面一定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可韩琦还是感觉林夕这祸害说的话确实是有些道理的。 就如当今朝中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员,那怕本人已外放其他各地做主官,可他们的家人这大部分的基本上都留在了汴梁城中。 可是瞧着这船往来时路返行,想明白了的韩琦还是忍不住又开口问道:“林小子,你不会是要叛国去投靠耶律宗真他吧?” “滚,牛羊肉虽说好吃,但吃多了会上火。”翻了白眼,林夕没好气地反问道:“从汴梁到福建路的福州有多远韩老头你知道不?” “这……,老夫确实不知道。”听到林夕的问话,韩琦愣了下,可也诚实,可却又想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从汴梁到京东东路的登州又有多远韩老头你又可曾计算过?”点点头,林夕又继续问了一句。 “这……,” 涨红着脸,要不是打不过,韩琦真的想抬手就给林夕几个耳括子。 自己虽说也领过军,也跟西夏人死磕过,可说白了骨子里就是个文官。 平时也就是动动脑子动动笔,有事也只是动动口让下面的人去做,想的也是些家国大事。 至于这从这到那,从那又到那的的路程距离问题,那个文官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要去记着这些。 “说你们这此文官都是读书都把脑子都读没了韩老头你还不信,连点地理知识都不懂还一个个的自吹什么上马能领军,下马会牧民的,脸呢?”伸手从怀里掏出张地图扔给韩琦,林夕很是不屑地嘲讽道:“看看地图,我们此行到琉球的路线图我都标识好了的。” “这……,难道从登州开始我们都要在海上飘?” 打开地图铺在桌上,看着那一条从汴梁直通京东东路的箭头,又从登州绕京东东路,淮南东路,两浙路沿海一线,最后进入福建路后才瞧见的那琉球岛,韩琦很是傻眼了。 搞不明白自己等人到底是被流放了,还是在逃命。 “是啊,难道这不行吗?”瞧了眼韩琦,林夕很是有些不明白。 海上虽说是比陆地上风险大了好些,可这年头在那没点风险。 毕竟喝水被水呛死,吃饭被饭咽死的事儿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行,你小子鬼主意多,你说了算。”自顾自地喝了口酒,韩琦也懒得再费神去揣测什么,直接开口问道:“林小子,你就明说吧,你此举到底是何意?” 说完,瞪了林夕一眼,韩琦补充说道:“就开始那些骗人的鬼话你就别再拿来忽悠老夫了,你应该知道老夫不傻。” “是,你个老东西不傻,而且还比朝中的大多数人狡诈。”点点头,林夕先怼了韩琦一句,然后才淡淡地指着地图说道:“一直以来我华夏汉儿都以为只有脚下的这片陆地上才矿产丰富,可实际上呢这真的只是个误区, 只要我们的船够坚,兵够锐,器够利,就这一年除去所有的花费,多的不敢说,最少一年三司的税收就得翻上好几番。” “然后呢,抢?” 翻了下眼皮,韩琦真的是不明白林夕这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你直接说你准备造船练军抢劫海上诸国不就行了,绕什么绕的圈子。 “对,就是抢。”赞喜的冲韩琦竖了竖拇指,林夕确实是没猜到这老东西刚刚在心里骂了自己,要不然……不揍他一顿那会心里通透。 “我们是天朝上国,那能动不动的就去去邻邦诸国,这可是有失礼仪啊!” “呸。” 狠狠地朝窗外吐了口口水,林夕挺后悔自己刚刚夸了这老货那么几句。 可是呢,作为一个五官奇正有良知的人,林夕真的是不好意思放弃这带着一家老小几十口随着自己一起被流放琉球的老货。 郁闷地喝了口酒,林夕笑着开口反问道:“韩老不死的要是照着你这样说的话,那以后要是有外敌入侵,让官家派你们这些文人士大夫,两府相公们去跟他们讲讲道理便是了,看看你们能不能把他们说服归顺朝廷。” “这……” 听着林夕满是嘲讽的话,韩琦想恼怒,可却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和借口。 林夕的话虽说是糙了点,但想想确实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就如这几年的朝廷,要不是有这林祸害在几伙人中间胡乱搅和着,不说西贼能不能灭,最少这几年的三司绝对是入不敷出。 只是…… 第157章 活成一条咸鱼 夜。 很黑,虽说无风,但也很凉。 澶州城外码头。 “事情都按排好了?”站在码头岸上,望着一身黑衣,面带黑甲,负责京东西路的龙隐首领,林夕很是轻松地笑道。 “都按排好了。”恭声应了一声,负责京东西路的龙隐首领顿了顿,问道:“头,这一路上的皇城司探子你看要不要兄弟们把……?” “都是自己人,打晕绑起来就是,没必要伤他们性命。”没好气地伸手给了这货脑袋一板粟,林夕感觉这张牛儿和李老二真的是把龙隐的人都带偏了。 这动不动就要抹人脖子,这些货的书难道都真的白念了。 “是,属下明白了头。” “行了,按计划行动吧。”摆摆手,林夕说完后也不在理这货,负起双手便朝船上走去。 “是。” 望着迈步朝船上走去自家头子,负责京东西路的龙隐首领开口应了声是,一转身便朝黑暗中走去。 当然,作为一个从庆历一年就跟着林夕,也同样是张家村村民出身的他知道,自家头儿真的是心太软了。 ………… “林小子,我们真的要弃船而行?”望着走过来的林夕,韩琦实在有些不解。 这坐船虽说闷了些,可也总好过骑在马背上颠簸,风吹曰晒的好不是。 “我们是被流放的人员而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墨客,你个韩老不死的能不能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看了韩琦这老货一眼,林夕感觉这大宋的文官真的是没救了。 这都被流放了,你还以为你还是曾经的相公官老爷。 摆谱,摆你个大爷的。 “我呸,姓林的小子你也知道你现在是被流放的人员了,那你咋不想想你现在都在做些什么?” “韩公,如果你不想弃船随我等同行,那你随意,别在我们兄弟面前叽叽喳喳的让人听着烦。”听到韩琦的话,滕子京还不等林夕说话,开口便怼道:“当然,你也可以调头回京,反正你韩家家大势大,让人帮你说说好话,这流放之刑想必也能改叛成其他的。” “你……” 双眼一瞪,韩琦扭头望向滕子京,胡须乱抖地张口骂道:“好你个滕子京,当年你在庆州,要不是老夫帮你压着,你以为你还能等到林小子帮你筹钱填补你挪用公款的机会,你以为你……” “行了,你们都给我闭嘴,大家现在都在同一条船上,都是一条绳子绑着的蚂蚱,吵个屁的吵。”虽说真的很想看看这些文人雅士是如何口水的,可林夕知道现在并不是个好机会。 要是在拖延下去,一旦被赵祯那货派人给堵上,自己等人虽说还是得去琉球,但自己的计划那可能真的要得延后,而且可能是还是无期限的延后。 “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有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都别这么大的火气,都消消气。”看着林夕那满脸温厚的笑容,作为现在一群人里跟他最认识早的人,王元知道自己这结拜的义弟是真的生气了。 而且作为整个计划的知情者,王元更是知道其实自己这义弟跟官家的关系好着呢。 要不然就自己等人现在做的事情,官家早就下令派人领大军来围剿了。 “哼。” “哼。” 听到林夕和王元的话,滕子京韩琦互瞪了一眼,扭头一哼,谁也不再说话,但谁的心头都明白,自己等人确实真的就如林夕说的一样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是再吵吵闹闹下去,他真的会把自己两人给开了,让自己俩人玩自己的去。 而真的要是那样的话,那自己两人不仅会成为林夕的弃子,也会是官家的眼中钉。 撇了眼互相不理睬的两个人,林夕很是无语。 这要是在两军阵前,要是在战时,他们俩个不被自己给砍了脑袋才怪,那怕滕子京他还是自己的拜把子。 “林小子,你就别跟他们两人一般见识了,有什么吩咐就下令吧,要不官家一旦发现我们开溜了,那他一定会派人来追,虽说为兄知道你不怕麻烦,但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计划要紧。”望着船舱中都沉默下去的人,王元也很是无奈,不得不开口打破平静说道。 “嗯。” 点点头,林夕知道王元误会了,可也懒得跟他解释什么,想了想直接开口说道:“大哥你现在立马带着韩公先行出发,路上听龙隐的兄弟按排,到了登州跟李老二他汇合后立马釆购好船上所要的一切生活物资装船。” “是,那为兄跟韩公便先走了。” 伸手一扯韩琦,王元知道自己这义弟说立马便是立马,敢拖延下,后果……自负。 “二哥,你立马下船去汇合义渠,一起把各家的妇孺老幼都按排上车,整齐后便也立即出发。” “嗯,走了。” 但手从林夕腰间摘下酒葫芦往自己腰间一挂,滕子京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脸没皮很是潇洒。 “去吧,路上要是有人敢阻拦,告诉义渠杀了便是。”看着下船而去的滕子京背影,林夕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 “知道了,三弟你就放心吧。”挥挥手,滕子京头也懒得没回。 “月儿你们都出来吧。”望着已消失在黑暗中的人影,收回目光,林夕朝船舱的另一头叫道。 “他们都走了林哥哥?” 听到林夕的喊声,杨秋月打开房门,带着张叶野利韵和张载等六个弟子一起走了出来问道。 “都走了。”看着跟在三女身后的五小,林夕笑了笑问道:“你们几个怎么还不睡?” “回师尊,弟子等睡不着。”见师尊朝自己等人看,张载憨厚地笑了笑。 “小载,过来。”朝自己的大弟子招招手,林夕心里确实是有些愧疚。 要不是自己的横空出世,再过些年,张载他会考上进士,也会当官,更会创建关学,可如今…… “嗯。” 抱着小苏辙,张载鼻子有些酸。 虽说师尊他只有六个弟子,而且自己还是大师兄,可这六年多以来,自己跟他相处的时间可以说是几个师兄弟之中最少的人。 “长高了。”伸手拍拍这已经跟自己一样高了的大弟子肩膀,林夕幽幽地叹了口气,望着夜空中零零散散的星辰说道:“欲带其冠必得承其重,人啊,除非想活成一条咸鱼,要不然就得学会忍受。” 第158章 咸鱼与打赌 “师尊,咸鱼是什么,为什么我们人要活成他那样的才不用忍受?” “用盐淹制好放在太阳底下晒干了的海鱼便是咸鱼,当然,风干的也行。”伸手从张载怀中接过这自己最小的弟子,林夕笑着解释道:“虽说咸鱼烹制好后味道也挺不错的,但晒着着的咸鱼气味……” 想着自己第一世在后世那个现代在海鲜市场卖咸鱼的经历,林夕鼻尖不由自主的皱了皱,仿佛又闻到了那股酸爽的气味。 “嗯,那辙儿以后长大了便做条咸鱼好了。”瞧着师尊说着说着突然闭上双眼一脸回味的样,小苏辙用手抓住林夕下巴很是认真地说道:“师尊,你说好不好嘛?” “行,你高兴做咸鱼就做咸鱼,为师支持你。”哭笑不得地拨开这小混蛋的小手,瞧着他小可爱的认真样,林夕真的是没有办法去拒绝他的这个要求和梦想。 当然,在林夕心里其实林夕也真的是想做条咸鱼。 那怕是第一次穿越,到了九天玄界后,要不是一开局就被仇家追杀,林夕发誓自己真的会在那里混吃混喝到死,然而…… 然而tmd自己好不容易灭了仇家对手,正想过咸鱼般的日子呢,结果……又穿越了。 到了北宋,说实话那怕是知道历史后来的走向,林夕其实也真的是不想去改变什么,也是真的想混吃等死做条咸鱼,可结果……。 好吧,林夕承认自己其实就是个闲不住的祸害。 “嗯,谢谢师尊支持,辙儿一定会好好学习,努力挣取早曰做成条咸鱼。”点点头,苏辙抱着林夕的脑袋用小嘴在上面盖了个印以示奖励。 “好,那为师祝你早日翻身做条咸鱼。”用手拍拍小苏辙的后背,林夕知道自己脑门上绝对又沾了鼻涕和口水。 “噗嗤,哈哈……” “噗嗤,咯咯……” “噗嗤,哈哈哈……” 听到林夕的话,瞧着他跟小苏辙一本正经的样,知道咸鱼是什么意思的杨秋月等人都忍不住笑喷了。 确实是对这师徒俩感到有些无话可说。 这弟子都表明要把混吃等死当做人生目标来奋斗了,可这师傅的不仅不反对,反而还支持。 这到底是有多么的不靠谱啊! “师尊,师娘师兄他(她)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们笑啊?”望着不是弯腰就是抱着肚子大笑的师娘师兄们,小苏辙很是不解地指着一边笑一边在地上打滚的赵曙问道:“难道做条咸鱼有这么好笑吗?” “他们?” 翻了个白眼,林夕没好气地扫了眼身周一群都笑喷了的女人跟弟子,顿了顿说道:“咸鱼不好笑,好笑的是他们,因为他们没有追求没有梦想,他们这是在嫉妒你有理想呢!” “是吗?” 听完师尊的话,又扭头瞧了瞧笑个不停,反而越笑越起劲的师娘师兄们,小苏辙有些疑惑不解。 难道这真的是他们在嫉妒自己有追求有理吗? “好了,都别笑了。”瞅着笑个没完没了的众人,林夕面孔一板,开口说道:“月儿,叶子,韵丫头你们几个把他们几个小的带下睡觉,要不然再过段时间你们想睡个安稳的觉可能都有点难了。” “嗯,知道了林哥哥。” 从林夕手里接过小苏辙,杨秋月几人这些天也从爱郎的嘴里也听说了在河中行船跟在海上驾船不一样。 更是从他的描述中知道海上的险恶和生活的艰辛。 “好的,师尊晚安。” 听到师尊的话,赵曙和苏轼也确实有些困了,伸手朝林夕挥了挥手,便也任由自己的师娘把自己抱起带回房中歇息。 “韶儿,遵道你们俩有什么事吗?”望着还坐在原地不动的二弟子三弟子,林夕有些不解地问道。 “没事,就是想陪着师尊你跟大师兄。”迎着师尊的目光,王韶站起身很是熟练地跑到船舱中一角,伸手一掀甲板,从里面抱出一坛酒。 “你们……?” 看着一个去取酒,一个去端下酒菜,一个去搬桌子的三个弟子,林夕真的是想动手揍人。 这一个个的当着自己女人,当着他们爹的面时装乖巧,可这一转眼,没人了,便露出了真面目。 这谁教出来的弟子啊,他们真的还是自己的弟子吗? “好久没跟师尊你在一起喝酒了,今天晚上你就让弟子喝过痛快行不?”在船头摆好桌子下酒菜,张载咧嘴一笑说道:“师尊你是不知道,弟子这几年在汴梁在朝中跟那些文人士子官员们喝酒,真的就没有一次能喝尽兴的, 尤其是那些人喝了点酒后,那各种吹的弟子都以为他们是天上神佛而不是人间凡客了。” “行,那今晚咱们师徒四个就喝过痛快。”瞅着已撕掉一身伪装放纵了自己的大弟子,林夕笑了笑端起酒杯说道:“载儿,其实人生就是这样,看多了你便会明白其实谁活着都挺不容易的。” “嗯,弟子知道了。” 一口闷干酒杯里的酒,张载知道师尊说的是实话,也知道生活确实不易,更知道他其实挺讨厌现在的这样的生活。 “随意点,”伸手从盘中抓了把炒黄豆,林夕往嘴里扔了几颗,一边嚼一边笑说道:“为师出道题,要是你们三个谁答对了,那为师便答应他一个要求,可好?” “好,请师尊出题?” 听到林夕的话,张载三师兄弟对视了一眼,点头齐声说道。 “你们猜猜曙儿他爹现在在干什么?”看着都拿眼睛望着自己的三个弟子,抿了口酒,林夕坏坏地笑了笑,缓缓地开口出题说道:“就是此题,等下答案就来了,你们哥三现在就看谁能蒙对吧!” 听着自己们这不太靠谱师尊出的题,三小有些傻眼。 这能算是题吗? 自己等人又不是皇帝陛下他肚子里的蛔虫,那又能知道曙儿他爹现在在干些什么。 但是呢,既然师尊都说了可以蒙,那自己等人就蒙吧。 “师尊,我猜官家他在造人。”端起酒杯灌了口酒,折克行很是爽快地率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应该是在批阅奏疏?”抬头看看天色,王韶知道这会儿其实还挺早的。 “骂人。”作为师兄弟三人中跟官家相处时间最长,也已经在官场混过的的大师兄,张载很是肯定地说道:“而且还是因为师尊你而骂的人。” 第159章 拍错马屁的夏辣 “哗啦。” “踏踏。” “哗啦。” “闪开,滚。” 随着一阵脚步声和铁片撞击声,天黑了还在通津门码头忙活着的船工有些惊讶地看着突然闯进码头来的禁军。 瞧着他们腰间手中那明晃晃的兵器,还在忙活着的船工们很自觉地都朝边上儿躲去。 想不明白为什么天黑了还有大队禁军到来,难道…… 看着那明黄的旌旗,望着身处一群穿着绯红色官袍人员拥护下,着五爪金龙袍服的中年男子,有眼识的商贾和各府办事人傻眼了。 这是天子出行? “来人,林候的船呢?” 望着码头上挤挤攘攘但却有序的货船,赵祯眉头一皱,冷声问道:“皇城司没死的给朕滚过来。” “官家,百姓面前还请注意……” “呯。” “滚。” 一抬脚把突然站出来又跟自己进言的御史台官员踹翻,赵祯知道他刚才想要说的是什么鬼。 礼仪? 要不是朕太注重礼仪,要不是朕要等他们这些草包,朕…… “回官家,林候接好人后傍晚时便调转船队往回去了。”望着暴怒的帝王,随驾的李玥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 傍晚时就走了? 听到这话,赵祯面孔一板,双眼噬人般地盯着自己面前跪倒在地李玥,冷冷地开口问道:“你说林小子他是傍晚时走的?” “回官家,是。” “啪。” “尔既然知道,那尔为何不早些来禀报朕。“”” 一抬手,赵祯忍无可忍地一耳括子就扇在李玥脸上,实在不知道自己养她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傍晚时走的,那你干嘛不拦着,不早点跟自己说。 要是那样,那怕过后言官大臣们会闹,朕……,朕也会轻骑出宫来把那祸害留下。 “官家息怒,卑职该死,卑职不是不想去禀报,只是卑职接到消息时却被赵启他带人给围住了。”头磕在地上,李玥不仅脸上痛心也很疼,只是…… 想着突然带人把自己和麾下给打爬下的原皇城司都知赵启,李玥真的是不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潜入汴梁的,而且还是跟自己一样一直呆在西北风总部。 赵启? 听着从李玥口中吐出来的名字,赵祯额头的青筋在突突的跳。 这人不是被自己送到曙儿他身边了吗,怎么的又出来了,难道…… 想到这,赵祯眉头是越皱越紧。 望着紧皱着眉头沉吟不语的皇帝,看着他那紧握着的拳头,夏辣心头一喜,连忙站出来说道:“禀官家,林夕此子放浪不羁,枉顾圣恩,屡屡坑旨不遵,身为流放之罪人,却不顾天子天恩, 今又无谕里挟光候而去,依微臣看,此人应早已有反心,还请陛下下令让沿途州府关隘派人拦截, 另臣……” “够了,夏卿你是想向朕请旨让你领军去剿灭他们,救回曙儿是吧?”开口打断夏辣的话头,赵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道:“卿家你确定自己是林祸害的对手吗?” “官家,臣知道自己不是林夕此子的对手,但臣知道他的弱点在那。”听到皇帝的问话,低着头的夏辣心里很是得意地说道:“据臣所知,林夕此人虽然武力天下无敌,可其却有一个缺点,那就是重情义, 只要官家你一旨令下,把渭州张家村那些林夕的同伙抓起来,然后……” “哈哈……” 静静地听完这个一直让自己喜欢的臣子的话,听着这一条比一条还狠的计谋,赵祯忍无可忍地大笑着说道:“夏卿,你抬起头看看朕!” “是。” 听着皇帝这莫名其妙的命令,夏辣虽说心里有些懵逼,但还是听话地抬起头迎着赵祯的目光看去。 “朕之容貌如何?” “官家真龙之貌,微臣所学无力形容。”望着皇帝那略显苍白平凡的五官,夏辣心里有一丝不妙,可却不得不硬拍了个马屁。 “卿家既如此说,那看来卿家的学问还不够啊!”望着周遭的火把,赵祯看都懒得看夏辣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学问不够,那卿还是去琉球跟林小子好好学吧。” 说着,赵祯顿顿,脸一板,冷声喝道:“林爱卿虽说被朕撒了三军元帅职,削了三少师阶,但朕还没有去掉他战候之爵, 敢在朕面前林夕此子林夕此子的叫,夏卿你可还知礼仪尊卑?” “微臣该死,还请陛下恕罪。” 瞧着突然间就翻了脸的皇帝陛下,听着这满是杀意的话,夏辣傻了。 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才跟官家建议时,为什么没有一个同僚站出来帮衬,才想起刚刚到码头时赵祯他会问林候的船呢。 只是…… 世上那有后悔药卖啊! “来人,即刻带夏卿回去收拾行装,立马押解流放琉球。”伸脚把跪在地上,一耳光接着一个耳光往脸上的的夏辣踹开,赵祯这一次连理由都懒得用下直接就下旨让一个枢密副使滚蛋。 “官家,微臣……” “拖下去。”厌恶地撇了眼泪鼻涕一起来的夏辣,挥挥手,赵祯很是烦躁地就往河边走去,心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林夕对此人的评价:‘书读的不错,可为政不行,去教教书还是够的。’ “官家可是担心林候此行的安危?” “朕担心个屁,朕是怕这小子又不知道要去祸害那里了。”望着面前的河水,赵祯很是无奈地暴了个粗口,实在是搞不懂林夕他到底想做什么。 好好的元帅不做,偏偏让自己传旨天下撒他的职,削他的阶,更是让自己把他给流放琉球。 “官家,林候行事向来都是天马行空,但却从来都没有算漏过。”站在赵祯身后,范仲淹早已习惯这不时就在自己等人面前骂脏话的陛下。 “是啊,可这小子的臭脾气,朕……”苦笑地摇了摇头,赵祯有些郁闷地说道:“范卿,你给朕说句实话,这天底下真的有不好名利权势的人吗?” “有。” 想着林夕的曾经种种,范仲淹心里其实也很是无奈。 虽说那祸害总是喜欢怼自己,总是不时的就惹事,可知道他本事的范仲淹明白其实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华夏百姓能更好地活着。 是的,范仲淹知道在林夕心底其实真的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大宋,也不在乎到底是谁坐在皇帝位置之上。 第160章 政事堂三巨头 有? “哈哈……” 听着现今自己最为倚重臣子斩钉切铁回答,赵祯忍不住地大笑起来,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林夕也许是真的不喜欢功名利禄和权势,但这并代表他没有私心。 就如那些被他给揍了的,因他而被自己给撒职了的人。 要不是他们那些人挡着他林夕的道,阻拦了他追求的目标,就那祸害的惫懒的德行他那会管你个鬼的什么玩意。 “官家,回宫吧,风起了!”听着皇帝的笑声,抬头瞧了瞧天边升起的月牙,范仲淹笑着说道。 “是啊,风起了。”顿住笑声,望着河边动都没动的柳枝,赵祯笑了笑,很是感慨地说道:“朕回宫了,范卿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官家请。”点点头,范仲淹作了个请势。 “嗯。” 摆摆手,赵祯知道要是自己再在码头多呆下,明日准保又有一大堆劝诉的奏疏又要摆到自己御案上。 望着甩手迈步走向御驾的皇帝,范仲淹笑了笑,转过身看向这很是平静的河面,心里却很是不平静。 现在的朝中虽说大部分人都支持变法,但是在这中间到底又有多少人是真心的想要革新呢! 这也许真的只有天知道吧。 “范公,在想些什么呢?” 目送皇帝的御驾离去,富弼一扭头却发现范仲淹他还面对着河面站在码头岸边。 “富兄,宋兄你们俩还没回去?”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一回头,看着并肩朝自己走来的富弼宋祁,范仲淹面带着微笑地说道:“夜黑星稀月半弯,如此良辰美景,老夫有些不舍得离去啊!” “噗嗤。” 听着这话,望着比自己跟宋祁两人大了好些岁数的范仲淹,瞧着他那张越活越年青的脸,富弼一个忍不住直接喷了。 “范公,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想在此处过夜?”有些嫉妒地望着一头黑发随风飞扬的老范,宋祁打趣地说道:“要在下吩咐仆人去给你抱床被服来不?” “哈哈,被服就不需了,来几壶好酒加点佐酒的豆儿肉干就好。”哈哈一笑,范仲淹确实是有些想不明白。 曾经的自己虽说不是很古板,但也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可自从林夕他把自己身体的毛病治好,这一天天的自己咋感觉自己越来越爱笑爱玩了。 “好,范公既有此意,那吾等三人今夜便在这码头上饮上他一饮。”说着,宋祁转身朝站在不远处的佣人们说道:“都听见了吧,还不快回府去把老夫从边境那带回来的好酒搬几坛来。” “是。” 听到自家郎君的吩咐,宋祁的佣人连忙点头撒腿便往栓马之处跑去。 “宋兄,”白了眼宋祁,富弼有些不怀好意地说道:“据老夫所知,辽人的酒应该没有我大宋的酒好吧?” 无视了富弼的挑衅,宋祁悠然地对着范仲淹说道:“范公,虽说我不知道你如今为何是越活越年青,但自从这一路上喝着林祸害送给我的药酒以后,我是发现这身体是越来越好了,以前的那些小毛病现在也没有再复发了。” “那恭喜宋兄了。”撇嘴一笑,范仲淹知道这是宋祁在试探。 可是,关于自己现今的身体状况和容貌变化,范仲淹却是知道要是自己敢透露一丝半毫的,那么等着自己全家的便是诛灭。 “同喜同喜。”捋捋胡须,宋祁有些感慨,也明白范仲淹他如今的状态绝对跟林夕他脱不了关糸。 “停,范公宋兄你俩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听着宋祁跟范仲淹这莫名其妙的对话,富弼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但也知道这一定和林夕那小子有关。 “没什么。”看着富弼,范仲淹笑道。 其实对于自己的这位好友兼同僚,范仲淹真的是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释,而且也是不知道要如何去说。 放下捋胡须的手,扭头看了看四周,宋祁压低声音说道:“范公,富相,其实在下从边境回来时,林候曾让我带了一句话给两位。” “宋兄你……” 听到宋祁的话,范仲淹富弼一气,都想脱下鞋把子给他脸上来两下。 你说你宋祁都回来这么久了,既然那林祸害让你带话,那你干嘛不早说,现在他都被流放了你才说,你这还是跟我们是一伙的吗! “两位仁兄别慌。”望着撸起袖子开始握拳的范仲淹富弼,宋祁心里有些慌,连忙说道:“不是在下不想早些说,而是林夕那祸害威胁我说,要是敢在他没被流放,没离开时跟你们说,那我也得跟他一起去琉球。” “说重点,那小子到底让你带了什么话。”跟范仲淹对视了眼,富弼开口问道。 要不是他还没把林夕的话说出来,富弼相信范仲淹绝对跟自己想的一样,都想着要把这货给扔河里喂王八了。 “林夕让我告诉你们科举之制可以改了。”偷偷地伸手朝皇城方向指了指,宋祁小声地说道:“如何去改的计划其实就在那位手中握着。” “嗤。” 听完宋祁的话,范仲淹和富弼两人都被惊得倒吸了一口气,心里都有些感觉不可思议。 原本在两人的心里,谁都以为林夕他会对皇室宗亲动手,可谁知他竟然想要动的却是科举。 “宋兄你确信你没传错话。”眉头一皱,范仲淹知道宋祁应该不会胡乱拿这事来开玩笑,可还是有些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因为这事儿林夕和官家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跟自己等人透露过一字。 “范公,这么大的事儿你认为在下敢拿来说笑吗?”迎着范仲淹富弼的目光,宋祁真的是有些郁闷和委屈。 科举制度一改,说句不好听的自己宋家的子弟难道不也得跟着遭殃吗! “行了,此事就此打住,今夜这事儿出你口,入我们两人耳,谁要是敢说出去,小心那祸害找你们麻烦。”伸手拍拍宋祁的肩膀,望着远处朝自己们这边驶来的马车,范仲淹笑了笑,知道这地儿不适合说这些。 点点头,富弼和宋祁对视了眼,也明白这事儿确实是有些大,也知道牵连实在是太大了,只是…… “哈哈,三位卿家好雅兴,要不是朕得知消息,今晚……” “艹。” 望着从宋祁家马车上走下来的皇帝陛下,范仲淹三人有些傻眼,忍不住齐声问候了下……老天爷他亲人。 第161章 折克行要领军 “呯。” 随手砸碎手中的酒杯,赵祯有些喝高了,但却还留有几分理智地说道:“酒已尽,夜已深,诸卿咱们都各回各家去吧,明日可还有得忙啊!” “是,还请官家先行,臣……”指指早就喝爬在地的富弼和宋祁,范仲淹很是无奈。 “行,那范卿便自行善后,朕先行一步了。”撇了眼打着呼噜的两个政事堂相公,赵祯有些后悔。 要是早知道这两位喝多了会是这个德行,自己过来时就应带上个画师随行,然后让他把这都给画下来,以后也好……不高兴时看看乐呵乐呵。 “是,官家慢行。”躬身朝皇帝的背影作了一揖,范仲淹伸手招来富弼宋祁两人的仆从佣人,指指地上还未打开的剩下的两坛酒对自己的随身小厮吩咐道:“把这些酒都给老夫带上拿回家中去。” “是。” 点点头,小厮有些诧异。 自家相公一直以来都是刚正不阿,从来不占这些小便宜的,可今夜……可能是节俭习惯了,不想浪费这剩余的酒水吧。 小厮在心里给自家相公找了个理由。 看了眼已抱起酒的小厮,范仲淹很是满意地捋捋胡须,望着富弼宋祁两家的仆从佣人说道:“回去吧,明早记得提醒你们家郎君可以晚点去上衙。” “嗯,某等一定会记得的。”拱手一礼,富弼宋祁两人家的仆从们很是恭敬地回答道。 “行,那老夫便先行一步了。”说完,范仲淹负起双手,悠哉悠哉地迈步就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瞧着背着双手说完就走的范相公,再瞧瞧跟在他身后,怀里各抱着一个酒坛的范府小厮,富弼宋祁两家的仆从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不可思喻。 传说中的范相公可是两袖清风,不贪不占,甚至是连自己的大部分俸禄都是资助给了族中贫困子弟的求学路上,可如今瞧他这驾势。 难道范相公他如今的日子过的连口酒都喝不起了。 唉!可怜可敬啊! 收回目光,富弼宋祁两家的仆从也不再多想些什么,叹了口气,互相道了句晚安后便齐齐的都各自赶着马车朝自家府邸的方向驶去。 身后留在码头上的却是一地的骨头和碎掉了的酒杯瓷片。 ………… “师尊,有结果了吗?”看着升起的朝阳,昨天晚上喝碎了的王韶折克行一醒来,脸没洗,发没梳,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便朝站在船头的林夕身边跑去。 “你们三都猜对了,官家他不只骂人了,也造人,更是看了为师的奏疏。”听见话声,林夕头都没回的说道,可事实上自己根本就还没收到龙隐的人从汴梁传回的消息。 “啊!” “啊!” 听到师尊的回答,王韶折克行对视了眼,默契地伸出手掌对击一下,齐声说道:“师尊,那我们是不是都可以向你提一个要求?” “可以。”转过身,望着自己的这二弟子和三弟子,林夕笑了笑,点点头问道:“那你俩是现在马上提还是先想好再提?” “这,……?” 对着自己师尊的目光,王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扭头望向自己身边的折克行问道:“遵道,要不你先说吧,毕竟你是师弟我是师兄,师兄得让着你些?” “滚。” 没好气地对王韶吐出了个滚字,折克行翻了个白眼,面上很是傲娇。 什么我是师弟你是师兄,你得让着我些? 就这种低级的把戏也想用在小爷身上,你王韶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折克行很傻,以为我看不穿你这怀的是什么心思? 不就是想让我先出头先向师尊他提出条件,然后看师尊他能不能完成,然后你掂量出了师尊的底线后再开口提自己的要求。 “哼。”撇了眼用眼神鄙视自己的三师弟,王韶哼了声很是无奈。 自己这不是因为太突然了,还没想好要提什么要求才让你先的吗? 可你作为师弟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敢骂我还敢鄙视我,你这是想要造反还是皮痒了。 是的,这一刻小王韶忘了自己真的是打不过小折克行的。 “好了,既然你俩都还没有想好要提什么要求,那便先记着吧,想好了再告诉为师,现在都先去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出来。”好笑地看着友谊小船说翻就翻的两个弟子,林夕用手指指他们乱糟糟的头发,挥手先让他们洗漱干净。 “好的师尊,韶儿现在便去。”点点头,王韶也懒得等折克行,扭头转身便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看着撒丫子朝房间奔去二师兄,折克行迟疑了下,抬头望向林夕,开口说道:“师尊,我想领军,想拥有自己的一群麾下,行吗?” “你确定?”蹲下身,有些诧异又有些理所应当如此地盯着自己的这三弟子,林夕缓缓地说道:“遵道,你可知道领军其实是很辛苦的一件事,而且要是功勋太高了帝王会猜忌你的,那怕曙儿是你师弟。” “师尊,难道帝王都是这样子的吗?难道他们真的就没有一点容人之心?” “卧枕之侧那容他人睡之,”伸手揉了揉折克行乱糟糟的脑袋,林夕缓缓地说道:“自古以来权势这东西都是让人垂涎的东西,也是能让人疯狂迷失的追求, 为了权势,父杀子,子轼父,兄弟相残,夫妻反目这些事其实都是活生生的真实发生过的。” “师尊,那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去解决这些问题了?”扬起头,望着站在朝阳中的师尊,王韶有些迷茫了。 “有,但是这条路实在是不太好走,实在是需要用太多的鲜血和尸骨去铺垫才行,而为师说真的实在是不想让你们几师兄弟走上这么一条路。”看着王韶的样子,林夕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最主要的是为师真的怕你们几个以后会因为这事而反目成仇,遵道你可明白?” “遵道明白。”抿着嘴,折克行真的不敢想像自己几师兄弟以后拨刀相向的场景。 “好了,师尊还没死呢,你就别担心那些事情会有发生的一天了。”伸手刮刮折克行的小鼻子,看着他纠结的小模样,林夕感觉很好玩。 “那师尊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皱皱起小鼻尖,折克行满眼都是希望。 “有,但还得你们再长大些。”嘴角一撇,林夕想到了殖民。 第162章 骗子和皇帝难做 “林哥哥,你们师徒俩在聊些什么,聊得如此开心?”莲步轻移,早已被王韶折克行声音给吵醒了的杨秋月穿戴整齐,洗漱好后推开房门走了出来,望着正站在船头上的一大一小两师徒笑着问道,只是眼底却有一丝忧虑。 自己和林夕他除了个婚礼外,该做的,该干的都完成,可…… 看看自己平平的小腹,杨秋月真的是有些担心。 虽说自己的爱郎对自己三人都是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可为什么这么久了自己肚子里就是没有一丝反应呢,难道…… “起了?”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林夕扭头一看,有些傻眼。 只见平时总是一身戎装的杨秋月今日不知道怎的就突然换上一身粉色孺裙,而且瞧她面容,竟然还……还化了个妆。 这是要闹妖吗这是? “嗯,林哥哥你在跟遵道聊什么,瞧他笑得如此开心。”看着傻眼了的爱郎,杨秋月脸上有些羞涩,可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看来娘亲说的没错,女子就是应该多梳妆打扮,要不然怎么能拴住自家男人的心。 “你没啥事吧?”伸手贴在杨秋月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林夕很是有些不放心。 “讨厌,遵道还在呢?”伸手拍掉林夕的手掌,杨秋月没好气地嗔道。 虽说对爱郎的话有些不明所有,可杨秋月却是很享受林夕如此亲呢的举动。 无语地看着这突然变得很小女人的杨秋月,林夕习惯地揉揉鼻尖叹道:“月儿你还是先去洗把脸,然后再把你头上那些乱糟糟的饰品都摘了吧,这看着感觉怪不习惯的。” “呯。” “林哥哥你……”听到自己爱郎的话,杨秋月狠狠地一脚跺在林夕脚背上,牙齿都没差点咬碎的一扭头,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跑去。 老娘好心好意,费了一柱香时间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结果才露了个面自己的爱郎直接就甩了自己一句看着怪怪的,这天理何在啊? 这一刻杨秋月忘了自己还没有孩子,还不能自称老娘。 “师尊,你脚没事吧?”看着来去一阵风的杨师娘背影,折克行扭头望向正抱着脚咬牙切齿的师尊,很是关心很是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看为师像有事的样吗?”瞄了眼随着一声呯关上的杨秋月房门,林夕松开抱着脚尖的手,就这么随意坐在船板上撇了强憋着笑的折克行一眼,无语地说道:“想笑就笑,别憋着。” 说完,林夕自己就先忍不住地先笑了,实在是刚才杨秋月刚才那化了妆,强装小女子的样子太奇怪了。 “哈哈哈哈……” 听到自己师尊的话,折克行实在是再也忍不住,躺靠在林夕身旁直接就开口大笑道,一边笑还一边说道:“师尊,其实我娘她有时也会这样,而且每次我爹爹他都会被我娘她骂憨货。” “是吗,”没好气地递给自己这三弟子,林夕眼里满是八卦地问道:“那你爹最后是如何哄好你娘的?” “当孙子。”狡黠地眨了眨眼,折克行知道自己师尊是想套自己的话,想让自己把自己父母的那些糗事说给他听,然后以后……好去跟自己父母告状。 当然,其实折克行也确实是想看看自己师尊在师娘面前装孙子是啥模样。 因为一想想自己这个一直都是以拳服人,能动手就不喳喳,霸气侧漏师尊委屈求全的画面,折克行觉得出卖下自己父母挺划得来的。 “行了,就你小子这样的还想着算计为师,这还嫩了点。”抬脚踹了这在自己六个弟子当中最傲娇臭屁,也是最腹黑的弟子,林夕笑骂道:“还不快滚回去洗漱下,小心你将来讨不到媳妇了。” “哦,师尊你不去洗漱吗?”朝林夕吐了吐舌头,折克行知道自己师尊昨天晚上一定又没有睡,要不然他绝对不会起这么早的。 毕竟自己师尊喜欢赖床这件事整个三军和汴梁朝中的百官都是知道的。 “为师?嘿嘿。”看了折克行一眼,林夕一个鲤鱼打挺从甲板上跳起,背着诛戟往河中一跃笑道:“早上游一游,身上没有油。” “噗通。” 望着随着一声入水声溅起水花,折克行有些懵逼。 自己只问了师尊他一句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洗漱,结果他……他直接跳河了,这…… “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的去把你师娘师兄弟们都叫起来,为师今日早上请你们吃鱼大餐。”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林夕反手从背上取下诛神戟,望着还站在船头瞪目结舌的折克行说道,心里其实也是知道他脑子里是怎么想。 毕竟自己在他们几个小东西面前都从来没有下过水的不是。 “好。” 望着在水里浪的跟条鱼似的师尊,折克行点头应声撒腿便往船舱中跑去,心里却在吐槽。 自己几师兄弟每每要师尊他陪自己等人下河游玩,可每次他都说自己不会水,不会游泳,可现在瞧瞧他在河中欢快的样子。 “唉!骗子。”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折克行已经把自己的师尊林跟骗子划了个等号。 “哎,起床了!” ………… “官家,官家,该起来了。”看看面前的沙漏,瞧瞧升很老高的太阳,老陈很是尽责地推开殿门,迈步走皇帝的龙床边轻声地唤道,心底确实有些好奇昨天晚上官家到底去了那儿。 这大半夜的才回宫中不说,还浑身的都是酒味。 当然更为主要的是官家他才一回到后宫,才刚洗完澡就让自己……就让自己去叫了三个贵人来侍寝。 “现在几时了。”听到自己贴身太监的叫声,赵祯懒懒地睁开眼问道。 “午时。”低着头,老陈很是懂事地没有抬头看向那乱糟糟隔了成床帘的龙床上。 “嗯,让人准备洗漱之物,朕即刻就来。”点点头,从身旁的妃子脑袋下抽出手臂,赵祯感觉自己的腰好酸。 当然,赵祯更得意的是,幸好昨天晚上自己回来时还记得跟自己的贴身太监他吩咐了句今日不早朝,要不然今日朝中百官不闹腾起来才怪,只是…… 想着自己这个皇帝过的,活得的还没有林夕林祸害他随意任性,赵祯真的不想大中午才醒来的又叹气,可却又忍不住地在心里叹了口气骂道:“娘咧,皇帝难做啊!” 第163章 科举制度 作为御史台的三把手,刘元瑜其实很尽责。 那怕这些年来浮浮沉沉,贬职被流放,可刘元瑜心里却从来都没有停下过自己那奋进努力的步伐。 不想进政事堂,不想当政事堂首相的官一定不是好官。 想到这一切,刘元瑜偷偷地抬头瞄了眼斜躺在龙椅上,啊嘁连天,全无君父之仪天子之礼的皇帝陛下。 心一狠牙一咬,刘元瑜脸上很是一本严肃地抱着象牙做的茐板出班躬身说道:“官家身为天子,就应有天子之范,君父之仪, 可今日,官家却无故罢免常朝,今还……” “够了。” 狠狠地一巴掌拍在面前的御案上,赵祯实在是懒得听这位最近刚被自己重新提拨起来的臣子的废话。 虽然他说的确实是没错,而且御史台本身就有监督百官礼仪帝王之行的权利。 可是现在自己是让他们先看完自己让人发放下去关于科举改制的资料,然后再讨论讨论要如何去实施改进这件事情的,但是他呢? 连自己发放下的东西翻都没有翻一下,就只知道盯着自己的这仪啊礼的找麻烦。 这是主次不分,还是以为他是御史台的就可以放肆了。 “官家,臣之言语可能有些冒犯天颜,但微臣所说可……” “朕说够了!”双眼一眯,赵祯语气有些冷地再次开口喝道,心头实在是有些懊恼。 要不是不想自已打自己的脸,要不是担心朝中百官说自己这皇帝朝令夕改,赵祯确实是想一声令下直接把这货给再次扔到琼州去让他自生自灭。 “官家,忠言逆耳利于行,微臣这些话虽说是有些不好听,但微臣的昭昭之心可是日月可鉴。” 听到皇帝的话,刘元瑜吓了一跳,知道赵祯已经发了怒,可惜的是自己现在这真的是骑虎难下,有口难言,不想顶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了。 而且就刚才刘元瑜用眼角扫了下殿中的百官和同僚们,结果却发现这一个个都在装傻充愣的没有一点想要站出来帮衬下的意思。 “诸卿手中的资料皆可带回去看,如有建议可给朕上疏,退朝。”撇了眼刘元瑜,望着殿中的文武百官,赵祯很是淡然地说道,心里突然想林夕那祸害说的一句话: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退朝……。” 望着甩手便走的皇帝陛下,老陈很是懂事地扯着公鸭嗓拖着长音喊退朝。 无奈地看了眼转到后殿中去的官家背影,范仲淹脸皮有些直抽抽。 实在是赵祯他那看是负手,实则是揉腰而去的样子太让人婉尔了。 “范公,你还不走?”看着三五成群朝殿外走去的同僚们,站在范仲淹身后的富弼眼珠子一转,捋着胡须笑问道。 “富公你们不也是没离去?”白了眼捋着胡须,老神在在的富弼,看着还站在殿中的两府一司一台的正副使,范仲淹微微一笑反问道。 也明白大家的心思和目的其实都一样,全都在这等着官家召过去议事呢。 “诸位相公,诸位大人请吧,官家在垂拱殿中呢!” 望着大殿中的范仲淹等诸衙的正副主官们,知道刚才官家离去时丢给自己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的老陈太监点点头,伸手作了一揖开口说道,心里很是配服这群相公们的脑子。 ………… “诸卿都来了,坐吧。”指指早已让小太监们搬过来的椅子,赵祯摆摆手让范仲淹等人平身后开口说道:“就科举改制这事诸卿有何看法,都各自说说看。” “官家还请保重龙体啊!”坐在椅上,跟富弼宋牧两人对视了眼,望着一脸疲惫的皇帝陛下,范仲淹知道自己不率先站出来说话,绝对不会有人会先开口。 “朕知道了,以后会注意,范卿你还是先说说你的看法。”听到范仲淹的话,赵祯一愣,嘴角有些不自然地抽了抽,知道这群老狐狸一定从自己的脸上猜到了什么。 可是,想着昨天晚上的四人大被同眠,赵祯发现偶尔放纵一次,其实也没有些什么的。 虽说自己是天子,是帝王,但毕竟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不是,这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启禀官家,科举取士自隋唐时始,本是利国利民之事,但现今的很多学子考取功名后,虽说有才华,可却于实事民生不懂,”扬扬手中的资料,范仲淹用眼睛扫了眼殿中在坐的同僚们一眼,很是肯定地说道:“就如此上所写,理论知识再懂,可没有亲身动手去实施过其实都是空谈, 而且这上面有一句话微臣认为其实说的真的是很实在。” 说着,范仲淹顿了顿,目光一凛,一字一顿地说道:“官员两袖清风,不贪不腐只是本份而不是责任,如不能为民谋福,不能为国建功立业,再清正廉洁的官也是碌碌无为混吃等死,空耗国之俸禄的货。” “启禀官家,就此改制科举的方案,微臣刚才阅了一遍后,发现上面所说的确实是能再完善科举之制,”放下手中的薄薄的资料,刚顶了夏辣之位的粱适在范仲淹说完之后,也连忙站起来开口说道:“可我朝科举之制延用已久,如果轻易改动,微臣担心那些士林学子会闹腾,会引起天下动荡。” “可不改难道他们就不闹腾了?”揉揉眉心,赵祯看向粱适笑着反问道,心里却是没有为他刚才的那一句天下动荡感到担心。 就如林夕曾经跟自己私底下聊天时说的那一句话一样:只要让百姓得到真正的实惠,那些读书人爱咋折腾就随他们折腾,反正想当官的人多的是,至于人才这些自己们又不是不可以自己培养。 “官家言之有理,是微臣失察了。”想着近些年来由于吏治的不断整改,新法的不断颁布,粱适知道在前段时间就有士林学子们曾经在东华门聚集闹过事。 究其原因,说白了也是现今那怕你是进士第一名,那怕你才高八斗还是九斗的,如果不下各州县先去当当吏员学习学习如何处理民事,要是考绩不过,该撒消进士功名的还是得撒消。 “粱卿无须如此,朕此言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摆摆手,赵祯笑着安慰了粱适一句,很是明白其实林夕的此番对于改进科举制度的方案其实是可行的。 只是一想到祸害的性子,赵祯真的是很想揍人,只是他不知道是此刻的林夕也正烦恼着。 第164章 登州 登州。 站在船头上,望着已经瞧见了个大概城廓的登州城,林夕心里真的是松了一口气。 历经了这七天多的海上风浪折磨,瞧着那一个个在河上不晕,可才一进入海上就晕船吐得撕心裂肺的弟子和女人们。 林夕发现除了王韶和苏轼这两小子是天生能吃苦的人外,其他的人真的都是娇情。 当然,庆幸的是这些货吐到最后,晕到最后都习惯了,要不然真的会出现伤亡。 “师尊,这就是我们以后要呆的地方?”伸手扯着林夕的袍角,小王韶有些兴奋。 虽说自己没有晕船,更没有吐,可毕竟除了自己师尊和小苏仙还有那群船工外,自己所熟悉的人都病了。 而且除了头几天才入海时还有些新鲜感,还有些惊喜外,这一路上除了海水就是海水外,小王韶就没发现还有什么好玩的。 “不是,这离我们的目的地还远着呢!”伸手揉揉自己二弟子的脑袋,看着他被晒黑了的小脸,林夕笑了笑说道:“但是呢,在这里我们得要多呆上些日子,做些准备。” “嗯,那我们可以上岸去玩吗?”点点头,其实小王韶确实不怕吃苦,怕的是在海上飘飘浮浮连青山绿水都看不到的无聊感。 “可以,以后一路上每天晚上我们都会在岸边停船。”抬眼望着前方海面上驶来的船只,林夕真的不想说其实自己这段时间一直让大家呆在海上是为了锻炼他们,是想让他们适应海上的生活,因为毕竟想殖(民)海外不靠船是玩不开的。 “这样啊,那我去告诉师娘师弟他们去。”听到林夕的话,小王韶一咧嘴,笑着便往船舱中跑去。 “小心点,注意别摔了。”瞧着撒在起起沉沉船板上撒丫子跑的小王韶,林夕实在是挺配服这小子的乐观。 感觉这弟子好像天生的对各种环境的适应能力都特别强。 当然,要不然这货在原来的历史上被人称为三奇副使,打仗会那么牛叉,一个人领军就把河湟之地,吐蕃跟大宋连接的那一大块地方给拿下来了。 河湟? 想到这地儿名字,林夕突然眉头一皱,记得在原来的历史上,王韶打下来的河湟之地最后好像全都被司马光那憨货给送还给了西夏。 “师尊,我们要上岸了?” “林哥哥,到登州了?” “谢天谢地,终于可以看到陌生人。” “师尊,我们可以上岸了?” “……” 望着从船舱里跑出来的弟子女人们,听着他(她)们的欢呼声和询问的话,林夕实在是有些无语。 瞧他(她)们这样子,怎么的就感觉就像那些被关着的牢犯突然听到牢头说你可以出狱了似的。 “是不是真的啊师尊?”看着盯着自己等人不说话的师尊,赵曙一蹬腿从抱着自己的杨师娘怀中跳下,瞪着大眼睛问道。 “自己看。”嫌弃地看了眼抱着自己大腿摇的大宋未来皇帝,林夕伸手指指越来越近的城池,眼珠子一翻丢给杨秋月一个‘你就宠吧宠出祸害了看你怎么办’的眼神。 毕竟作为一个很是了解小赵曙身体情况的人,林夕敢发誓这小东西这一路上其实都是在装可怜在装病。 “师尊,曙儿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人家了嘛,人家以后再也不敢了。”听到自己师尊说话的语气,赵曙眼珠子一转,知道自己刚才那利索的动作已经把自己最近时间里装病的事情给穿邦了。 也知道自己师尊对自己这些小动作有些生气了。 “再有下一次,为师就让人把你给送回汴梁去,让你天天呆在那皇宫里那里也不能去。”说完,林夕看都懒得再看这鬼精鬼精,可却没有一丝大气的五弟子,从张叶怀里接过小苏辙,瞧着他略显苍白的小脸蛋,柔声问道:“辙儿,好点了没?” “好多了师尊。”点点头,伸手搂住师尊的脖子,小苏辙扭头望向正朝自己这只船队靠近的船只问道:“那是来迎接我们的船吗?” “嗯,对,那是你那混子叔叔的船。”瞧着当头那船上飘扬着的旗子,瞧着那上画着的图案,林夕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给李老二那混蛋东西画出这个一个图案来。 既然说这图案其实也挺好看的,可是…… “头,俺来接你了,来接嫂子和大家了!” “滚。” 看着隔老远就站在船头上冲自己喊的李老二,林夕真的很想说自己不认识这货。 这一惊一乍的你是怕大家不知道我林夕来登州了,准备又开始来祸祸。 错,应该是来拯救那些被耶律宗真,被棒子们给欺负够了船夫商贾们不是。 “头,你……你太伤俺老李的心了,俺不活了。”听到自家头子的回话,李老二很努力的挤出哭丧的神情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怨妇,但是呢? 听着这原汁原味,一如既往地嫌弃的话,李老二心里还是舒了口气。 虽说自家头子他已经把一切都算计了好,可这年头常在河忍走的又有那个能不湿脚的,更何况那位可还是大宋当今的天子呢! 谁又能猜到他心里是如何想,要是他一个翻脸不认人,这可是要出大事的。 “不想活了,那你跳海便是,我保证没人会拦着你的。”白眼一丢,抱着小苏辙,林夕一个纵身,脚尖在船头上的栏杆上一点,便朝离自己的船不到四五丈的李老二船上跃去。 “啪。” “头,好久不见,抱抱。”看着随着一声轻响,稳稳站在自己身旁的林夕,李老二张开双手便想给自家头子一个熊抱。 “滚,要抱抱你媳妇去,她可是在后面船头上看着呢!”一抬腿隔开自己跟李老二之间的距离,林夕发现那句老话说的实在是太有理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看看这货,身上顶着个候爵,官阶都已经是正四品的了,可这没脸没皮,不知何为羞耻的性格咋就不知道收敛收敛,改改呢。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子实在是让自己无法动手揍他一顿的好不好。 “什么,头你是说翠花她也在你们船上?”傻愣愣地望着自家头子,李老二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媳妇来了,那自己的儿子难道也跟着一起带来了。 “嗯。”点点头,林夕伸手拍拍李老二的肩膀说道:“你个混蛋还是先想好要如何去跟她解释你又收了一偏房的事情吧!” “这……” 第165章 该不该杀? “娘子,你轻点。” “娘子,俺错了。” “娘子,俺以后再也不敢了,要是以后俺……” “翠花,俺……” 站在登州城外的码头上,双手搭在杨秋月和张叶的肩膀上,望着在连声跟自己媳妇陪礼道歉的李老二,林夕很是惬意地笑了。 虽说李老二这货是自己兄弟,但人家两口子之间的吵闹的事自己又怎么能参杂。 “干爹,为什么我娘要生我爹的气啊,难道是我爹不要我跟娘了?”看着在跟自己娘亲求饶的父亲,李老二已经快四岁的儿子李天很是早熟地拿眼瞧着自己的干爹林夕问道,眼睛里很是不解。 自己干爹他可是有三个个娘子,而自己也就是说有了三个干娘,可为什么自己父亲才给自己找了个姨娘,娘亲他就不依不饶了,这难道是因为自己父亲他没有干爹他长得好看。 “因为你爹他做错事了。”伸手点点被野利韵抱在怀里的李老二他儿子,林夕撇嘴一笑,很是淡然地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男人还是得自觉点的好,要不然后院火一起,倒霉的还是自己。” “咳,咳,咳。” 听着自己师尊的话,站在他身旁的张载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实在是被这一大堆一本正经,熟练老道的话给惊呆了,只是…… “林哥哥,那你自觉吗?”眉头一皱,杨秋月没好气去瞪了给林夕提醒的张载一眼,面带微笑柔声地开口问道。 自己跟张叶两人以前(现在其实也是)虽说还没正式过门,但你该睡的都睡了,可你这才伐夏一战,去了西陲之地一趟,这把李元昊他给干掉了是国之幸事,但你把李元昊他的王后也收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说这话林夕哥哥你难道就不亏心,还是你也有前科! 尴尬地看着自己被杨秋月她甩开的手臂,闻着这开始在空气中漫延的醋味,林夕知道自己要翻船了,也暗叹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不小心。 要知道女人其实都是很小心眼的,虽说她嘴上不说,可心里其实都在给你记着呢。 望着盯着自己手掌看,沉默不语的爱郎,杨秋月知道自己这话有些重。 别的人不说,就自己父亲他在林夕这个年龄时,多的不说,除了自己娘亲其实他还有七八房的妾室(剧情需要,诸君懂的),可是那时自己父亲的功勋地位能跟自己的爱郎他比吗? “行了,你们几个去劝劝他们两口子吧,这大庭广众之下难道不感觉丢人吗?”扭头看了自己身旁的三个女人一眼,林夕笑着吩咐道,其实也很无奈。 就如杨秋月,自己那时明明已经有了张叶她,可为什么又要再去招惹她呢。 至于野利韵,林夕真的不想说自己那时跟她在一起,除了生(理)上的需要问题外,更多是不想再去用兄弟们的血去换回西陲之地的收复。 虽然说在古代三妻四妾挺正常的,但林夕还是感觉挺对不起她们的。 “嗯,知道了林哥哥。” 看着负手朝码头上那些来迎接官员将领方向走去的爱郎,杨秋月三女点了点头,可谁都心里明白,其实林夕他真的不是一个好(色)的人。 ………… “下官登州城知州王凯见过林候爷。” “卑职驻登州军指挥使叩见林帅。” “在下……” “行了,本候现在就一流放的候爵,你们也就别多礼了。”摆摆手,林夕实在是懒得理会这一套官场迎来送往的叽叽歪歪,直接开口问道:“我要的那些物资诸君可都准备好了?” “回林候,那些物资下官都已备好,只是不知候爷你是……”作为王氏子弟,王凯很清楚林夕明面上是被流放,也被去阶削职了,可事实上代表他身份地位阶勋的那些御赐的旌旗可全都还没有旨意说要收回。 “你是聪明人,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知道的烂心里就是了。”撇了眼这登州城的一把手,林夕的声音有些冷。 “是,下官明白。”听到林夕的话,王凯知道自己的底细,祖宗十八代的资料应该已经早就被这个大宋大大有名的祸害给翻了个一清二楚。 “你呢,本候两年前让你按排训教的水手和士卒可都达到要求了?” “回林帅,现今那些人已经是李指挥使在接手。”迎着林夕的目光,杨怀忠有些忐忑不安。 虽说自己的训教的方式都是按照他给的方法训教的,可在大宋谁不知道他林战候治军的要求实在是太过于有些吹毛求疵了的。 “如此便好,那以后你便跟随本候吧,至于你的位置我会向官家去信,让他重新派人来接替。”撇嘴一笑,林夕知道要是他训教的人员不合格,李老二那货绝对早就跟自己骂娘抱怨了。 “是,卑职遵命。”恭敬地一抱拳,杨怀忠心里很是雀喜,但也知道要是自己不是天波杨府的旁糸,要不是他是自己杨家未来(其实已经是了)的姑爷,能跟随在他身旁的这个机会绝对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好了,诸君为国驻守边疆,不说功劳高但苦劳绝对是有的,当然也知道大宋积弱已久,在边地,尤其是守在登州这宋辽接连的沿海之所更是辛苦,但是呢,在此本候只想说一句,该是你们的,该捞多少你们心里最好有点数,别过底线了就行,要不然……” “咔嚓。” “呯。” 望着随着面前这一头白发,面相俊美,赫赫有名青年手起戟落掉落在地,还在滚动,刚刚还跟自己等人谈天说笑的同僚脑袋,来码头上迎接林夕的登州官员将校都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位候爷为什么会说着说着就挥戟杀人了。 要知道那怕这人真的是犯了死罪,那怕一切罪证都有了,可这要砍头但真的还是要官家审核批准后才能杀的。 “里通外敌,欺压百姓,监守自盗,不杀留着过夜吗?”抖了抖诛神戟刃上的血滴,林夕很是淡然地扫了眼面前的众官员一眼,扭头朝张载说道:“载儿,把此人近些年所做过的那些伤天害理,叛国通敌的事情拿出来给大伙儿看看。” “是,师尊。”点点头,张载从自己师尊身后站了出来,看都懒得看地上那具没了脑袋的尸体,直接从身后背着的背里拿出此人的资料分发给登州的这些文武官员们,开口说道:“诸公看后便知他该不该杀了!” 第166章 选择 “别玩,既然醒了就起床洗漱去。” 揉揉有些发痒的鼻子,林夕不用睁开眼都知道是谁在作弄自己。 虽说自己昨天晚上是有些喝高了,但自己睡在那个房中,身边躺着的是谁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唉,师尊,师娘她早就起了。”看着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的师尊,小苏轼叹了口气真的很是无奈。 明明昨天晚上说要让大家来住所里商议事情,可结果大家都来了他却还在床上赖着不起,这师尊事情做的啊也太没谱了吧! “现在几时了?” 听见身上边上传来的小苏轼的声音,林夕却还是懒得睁开眼地问道。 “快午时了师尊,我们大家都在登州城内逛了一上午了。”伸手掀开林夕盖着的被子,小苏轼很是认真地说道:“韩老头还有那几个将军全都来了,就等师尊你了。” “行了,小苏仙你出去,为师马上着衣洗漱好便过去。”伸手拉住被子盖上,被强迫着起床的林夕很是郁闷。 自从伐夏开始直至来到登州,这一路上自己确实是很难得的能睡过好觉,可这才刚想好好的补补觉,结果大中午的却又有人找上门来了,这天理何在啊这。 当然,天理对于林夕来说根本就不值钱,因为毕竟苍天当年就曾被自己打败过。 “嗯,那师尊你快些起来吧,要不然等下那不要脸的韩老头闯进来掀你被子我们可是不拦了。”点头应了声,一个小白眼扔给这说着说着就又要闭上眼睡去的师尊,小苏轼实在是没法了,只好无奈地直接搬出了韩琦韩相公。 “知道了,去吧。”挥挥手把小苏轼这只叽叽喳喳,啰啰嗦嗦的小苍蝇赶走,林夕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 可是一想到韩琦那老货近来越发有些不要脸的作风,这真的要是自己再不起床,那老货应该可能一定会闯进来房中来掀被子的。 “那小轼先走了。” 摇摇头,小苏轼负起双手,小大人似的一摇二晃的抬起小腿迈着大爷步就朝院子里走去,只是走到房门口时又忍不住地回头看了看还靠在床头的师尊,眼神有些无奈有些鄙视地说道:“家国天下,师尊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啊,努力。” “滚。” 抓起身旁的枕头砸过去,林夕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感觉这小苏仙真的是不能要了。 这才多大的岁数就如此啰哩巴嗦的,要是再长大些岂不是就得要人命了。 只是林夕记得在曾经原先的历史上,这货的情商和他这大嘴巴的习惯确实是跟他的才情是成正比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仕途上一路遭贬了,毕竟才学再高,可如果没些眼力劲那混官场简直就是自己挖坑埋自己。 “啪。” 一闪身,让过朝自己脑袋上砸过来的砸枕头,看着随着一声怒吼披衣跳下床的师尊,暗暗地在心里夸了自己一句,小苏轼真的很想说:请将确实不如激将来的有用。 ………… “早啊诸位。” 洗漱干净,随便往肚子里填了半只烧鸡两个烤饼的林夕负起双手,慢慢悠悠地走进厅中,客气地跟坐在厅里面等着的自己的众人打了声招呼后,便随意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这快午时三刻斩首的时刻了林小子你才起来,也好意思说早。”扭头看了眼跟自己并排坐在上首位的林祸害,韩琦捋着胡须,眼角有些在挑衅,实在是不知道这人脸皮得有多厚才能说出这声早啊。 别的人不说,就拿自己来说,光等这小子的时间里,韩琦算了算自己这一大早上的就喝了五壶茶,上了两次茅房。 当然,韩琦绝对不说自己上茅房是因为昨天晚上喝高了,回到房中被自己的老妻给……,嗯,受凉坏了肚子。 “斩首还要看时辰,那你个韩公你的出门时怎么不翻看下黄历,猜猜你会不会我揍上一顿?”扬扬拳头,林夕看着韩琦笑了笑,有些不怀好意地反问道。 自己这大中午的才吃完饭你韩琦就说什么斩首不斩首的,这是想恶心下自己吗!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林夕发现这老货应该是跟自己处的时间长了,这脸啊啥的都是越扔越干净了。 “这……,应该你说了算。” 瞧着林夕那有沙锅大那么的拳头,韩琦面孔一板,心里想硬气可嘴上却很是诚实地回答道。 毕竟这拳头捶在谁身上谁才能体会到那是啥滋味,就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是别再去尝试了的好。 因为这小子做啥可都是随心而动,不分老幼大小的。 “既然韩公都如此说了,那我想应该不会。”揉揉鼻尖,林夕微微一笑很是淡然地说道,心里事实上也是想敲打韩琦一番。 大家虽说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有的苗头林夕还真的是不想让它继续往上生长和发芽。 就如最近这些时间里,自己虽然没跟韩琦他们走同行,但韩琦自澶州到登州这一路上跟沿途州府官员结交会谈的事儿早就有龙隐的兄弟们飞鸽传给了自己。 “咳,咳,咳……” 听到林夕的话,韩琦有些尴尬地轻咳了几声,知道自己最近的一些小动作应该被他给发觉了,更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有些飘了。 “头,东西和兄弟们都备齐,都修整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撇了眼还在那轻咳的韩老货一眼,李老二收回目光,眼里满是期待地看向自家头子问道。 “先等等吧,让大家这几天都上船,都先去适应下在海上的生活先。”望着李老二脸上被挠留下爪痕,林夕强忍着笑说道:“毕竟船行驶在河中和航行在海面给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而且更为主要的是,这一路上大家从边地回到汴梁,又从汴梁来到登州都累坏,得先缓缓。” “知道了头,那你昨天晚上让我们大家今天来你这是……?”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李老二实在是不想去面对自家头子那盯着自己瞧的目光。 当然,李老二也不想去解释自己脸上抓痕的来历,毕竟有的事自己心里面明白了就是,有的乐自己知道就行。 “其实今天让大家来我这,”听到李老二的问话,林夕看了眼厅中的众人一眼,开口说道:“是想让大家做一个选择,是一起走海上还是和以前一样分成两队,一路海上一路陆路,最后再在福州汇合。” 第167章 琉球见诸君 庆历六年六月初六,无风无雨无浪,就是阳光有些毒。 站在码头上,看着登船随大部分队离去的媳妇孩子,李老二有些泪眼朦胧。 这一家子好不容易才团聚了半个月不到就要分开,想想……,唉!人生苦短须及时行乐啊! “啪。” “够了你,人都走得瞧不见了你还装个狗屁的装,就你这样也就骗骗自己,你真以为你家那翠花她不知道你那鬼心想。”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李老二后脑勺上,林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说你丫的长得五大三粗一付糙汉子的模样,为毛的就要去学那些穷酸把自己弄成伤春悲秋的小男人样,你这是脑子有病还是想恶心人。 “头,你又打我脑袋了,这会打傻的!” 捂着后脑勺,李老二丝毫不觉自己刚才演技有些夸张,也不觉得自己刚才是在弄虚作假忽悠自己的娘子。 毕竟女人都是要哄的不是,而且自己娘子是个什么性子自己又不是不了解,人前凶巴巴,可人后……自己还是偷着乐吧。 当然,对于李老二来说,他感觉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两件事就是,一是死皮赖脸的粘上这姓的这么个头子兄弟,二是死缠烂打的娶了张翠花这个娘子。 “傻了就傻了,反正你又不是个有脑子的,担心什么。” 没好气地又抬手给了李老二这货一脑袋崩,要不是这混蛋使着顺手,林夕真的是想把他剁了扔海里喂鱼去。 孩子都多大了你还成天没个正形的,这要不要顾虑下家人的感受。 “头,有事俺们就说事,别弄啥人身攻击的,要不然……” “要不然你想怎么样?”一本正经地看着李老二,林夕嘴角不自觉的挂起了一丝微笑。 “要不然俺就哭,说你总是欺负俺。”偷偷地瞄了眼自家头子握紧的拳头,李老二悄悄地往边上退了几步,确实是找不到有什么事儿可以用来威胁下这姓林的。 “行了,别贫了,你不嫌丢人我还想顾些脸面呢!”抬头望望已经有些偏斜了的日头,林夕习惯的揉揉鼻尖,开口吩咐道:“去跟兄弟们说下,除了值守的,全部都给我滚回自己的窝睡觉去,两个时辰后起床填饱肚子后我们开拨。” “是,”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李老二点头应声后问道:“头,那你呢,干嘛去?” “你猜。” 扔下两个字,林夕背着诛神戟,负起双手悠哉悠哉的就朝登州城城门走去,实在是没空再跟李老二这货瞎扯淡。 “你猜?我猜尼大爷的。”望着说走就走,走得很潇洒的自家头子,瞧着他那满头随风乱糟糟飞扬的白发,李老二小声地吐槽了句,扭头转身也朝军营里走去,心里明白他要考虑的事情确实是比自己多。 ………… 登州府衙门口。 望着迈步而来的,一头白发的青年,守在府衙门口的两士卒有些诧异,连忙上前拱手行礼说道:“林候爷来了,卑下这就进去通知王知州。” “无须多礼,本候自己进去,你等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摆了摆手,林夕自来熟的抬脚就往府衙里走去,眼睛却微微的眯了下。 “这……,还是让卑下给林候爷你引下路吧!” 看着已经抬脚朝里面走去的林夕,守门的两士卒对视了眼,眼里满是忐忑不安。 都说这林候爷很随意,可他这样子也实在是太随意了吧,怎么看怎么的就觉他不像是个被流放的官员却反倒像个奉旨巡查的钦差大臣。 “行了,既然如此,那你们去进去把王知州他叫出来,就说本候是向他辞行来了。”看到懒得再看身后追上来的两个士卒,林夕顿下脚步开口说道,实在是有些无语。 自己这都要走了,这些货还想要给自己添堵,这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觉得自己现在惹不起事。 “是,林候爷还请稍候。”冲自己边上的同僚偷偷地使了个眼色,留下来陪着林夕的守门士卒心里松了口气,满脸堆笑地说道:“候爷还移步这边歇息下,今天这日头实在是有些毒辣。” “你是军中的?”撇了眼身边的士卒一眼,林夕有些答非所问地问道。 “回候爷,卑下正是登州军营里的。” “嗯。” 哼了声,林夕不置可否地说道:“区区烈日你便喊苦,这要是上了战阵,见到那些拎刀举斧的辽人你是不是想叛逃?” “这……,卑下不敢,卑下……”听到林夕这带着不屑和杀意的话,留下来的士卒脸一白,‘噗通’一声便跪下了。 “好了,起来吧,本候才没空管你们登州这面的闲事。”开口打断士卒的话,林夕确实是懒得再插手这些事儿。 “是,谢过候爷。” 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守门的士卒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确实是怕林夕会像前些天在码头一样,一言不合就挥戟砍人脑袋。 无语地看了眼悄悄往边上挪动脚步的士卒,林夕心里感觉有些好笑,不禁冷声说道:“本候如果想要你死,那怕你藏到皇宫里也一样会死。” “啊,林候……”听到林夕的话,守门的士卒心里一惊,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可正在这时,就听远处传来: “哈哈,不知候爷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林候你恕罪则个。” “王知州客气了,本候不请自来,多有打扰,还请知州见谅。”听见笑声,无语地瞅了眼瘫在地上的士卒,林夕眉头一展,抬头一望,只见身着官袍的王凯正领着一大群官员往自己这面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虚伪的笑着。 “哈哈,林候说那的话,下官可是巴不得你天天过来打扰的好。”离林夕半丈前停下,王凯瞅了眼瘫坐在地的守门士卒,开口问道:“林候,这厮是不是怠慢了你,要不要下官把他……” “没有,王知州多心了。”抬手打断王凯的话,林夕嘴角一撇,淡淡地说道:“今日本候过来,一是来跟王知州你告辞,二是来感谢你这些天来的款待。” “什么?林候爷你要走了?”听到林夕的话,王凯心里松了口气,可面上却装得很是不舍得地。 “是啊,本候要是再拖着不去琉球,官家他可是要派军来揍人了。”朝王凯等人微微一拱手,林夕确实是烦了这些虚伪,开口直接说道:“告辞了诸君,有空琉球见。” 第168章 林夕的决定 “头,我们这次真的可以放手去抢?”嘿嘿一笑,李老二很是有些不放心地看着自家头子问道。 “当然。”点点头,林夕不置可否地说道:“除了高丽,辽人,倭国,大食,那怕是我朝那些私自贩卖违禁之物的船只拍可以抢。” “林候,我们这……,这样做真的没事?”听到林夕的话,杨怀忠心里吃了一惊,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 如果真的按林夕的话做了,自己等人跟那些海贼又有何两样。 “你给我记住了,自从我们上了船,从登州离开时开始,我们便不再是官军只是海盗了,懂吗?”盯着杨怀忠,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也知道想让对方适应自己这一群人的做事方式还须要点时间。 “是。”迎着林夕的目光,杨怀忠眼神很是镇定,问道:“那那些打鱼的渔民我们也抢吗?” 无语地看着杨怀忠,林夕真的是被他这个问题给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确实不知道他在开口问这个问题时过没过脑子。 当然,对于他有没有脑子林夕真的也是有些怀疑。 “哈哈,头,这……这笑死俺了,哈哈……” 听到杨怀中的话,望着自家头子那郁闷的样子,李老二先是愣了一下,结果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喷了,真的不知道他们杨家都是如何培养后辈子弟的。 咋的一个个的都有些憨呢! “林候,这……,难道卑职问错了吗?”看着李老二捂着肚子夸张笑着的样子,杨怀忠皱了皱眉头,心底有些不悦。 当然,杨怀忠也知道,李老二这货其实就是个混球,除了怕林夕听林夕的外,别的人他都是看心情来对待。 “呯。” “李老二你行了,想笑滚出去笑,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看着烦。”狠狠地一拳砸在身旁的茶几上,林夕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把杨怀忠这憨货带在身边。 尤其是看着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林夕更是后悔自己此次的决定。 你丫的一个大男人,你弄副委委屈屈的小女人样子给谁看,这又没有人欺负你。 “嗯,”无语地看了看自家头子,李老二无奈地摊了摊手,瞧都懒得瞧杨怀忠一眼,缓缓地开口说道:“我们是要做海盗,但却还是大宋的子民,所以我们要抢也只是抢那些富商的船队, 至于那些普通的渔民渔船,你们谁去抢他们试试,看我家头子弄不弄得死你们。” 说完,李老二眨巴了眼睛,望着林夕邀功道:“头,你看俺说的对不?” “很有道理,但有一处你说错了。”白了李老二一眼,林夕实在是越来越看不惯他这嘚瑟的样子,开口说道:“对于普通渔民我们不仅不能抢,相反还得要对他们好些,毕竟相对于我们来说,那些渔民比我们更了解这海上的环境和情况,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倭国的普通渔民。” 说着,林夕顿了顿,一字一顿缓缓地说道:“对于倭国之人,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只要碰上了,全给我抓了,要是敢反抗的,直接弄死,而且是不论男女老幼。” “是,头。” “懂了头。” “遵林候令。” “……” 听到林夕这满是杀气腾腾的话,看着他这突然板起来的脸,船舱中的众人都有些郁闷不解,但还是都点头应声答应道。 只是真的不知道自家的这头子他怎么会如此的痛恨那些倭国人,难道是因为…… 想到自己们在汴梁,在来路上见到的那些又矮又瘦又黑又丑的倭国人,众人心里好像都有些明白了。 长得难看,朝的是会得罪人的。 看着听完自己话,表情各异的众人,林夕撇撇嘴,实在是搞不懂自己这都穿越两次了,咋还对这群矮东瓜有这么大的厌恶。 要知道自己在第一世的时候,可是挺喜欢看矮东瓜这个国家那几个老湿的教育方式的。 “头,那我们此次都应该要如何去抢?”看着船外微微泛白的天,李老二知道大家都要开始干活了,但要如何去做,这还是要先问问自家头子先。 “从这里至琉球一路,我只会拿眼睛看而不会再告辞你们要如何去做,至于怎么去抢,怎么才能不让那些人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怎么样去按排你们自己几个商量好看着办,此次一切行动你们说了的算,我只会看着。”扫了眼船舱中坐着的李老二,野利雅奇等几人,林夕很是淡淡地开口说道,心里很明白,自己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要替他们去按排好。 而且他们又都不是小孩了,而且自己又不是他们的爹,没必要宠着惯着他们。 当然,更重要的是,林夕知道自己现在是可以护着他们,可只要燕云十六州一收复,那么自己以后真的就不会再有机会领军了,自己等人都得分处各地。 毕竟那怕赵祯他再信任自己,可他终究还是一位帝王,又那能看着自己一天天的坐大,因为谁叫他们老赵家得位真的很是不正。 “头,你认真的?”听到自家头子的话,李老二有些发愣。 这姓林的一直不都是能动手就不动口,不都是喜欢打打杀杀的吗,怎么现在就……? 李老二有些想不通了,真的不知道自己头子又在弄什么鬼。 “是,比真金白银还真。”把众人的神情都收入眼中,林夕拎起酒葫芦喝了口酒,淡淡地说道:“伐辽之战绝对是要兵分几路进行的,而我到时希望你们这些兄弟中也有人能领一路军。” 伐辽? 听到林夕的话,在座的诸人都沉默了,因为大家都知道,那怕现在宋辽之间看着很是兄恭弟孝的,可实际上在西夏被灭后,这种状态应该是不会久,因为这根本就很难维持下去了。 先不说自家头子他会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继续维持下去,就大辽皇帝耶律宗真他也不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大宋继续发展下去。 毕竟收复燕云十六州一直以来都是整个大宋的梦想。 “头,那你会出手吗?”想明白了李老二很干脆地问道,反正自己又不是没指挥作战过,怕啥。 “不会,那怕是你们在座的那个兄弟要战死了,我也不会出手的。”眼睛微微一眯,林夕知道这些人里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 但是想拉自己去给你们做苦力,美的你们。 想着,林夕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笑笑说道:“行了,你们商议商议该怎么办吧,我去休息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林夕……溜了。 第169章 林夕的二 “呯。” “娘咧,这该死的天气怎的就如此热呢!”狠狠一脚踹翻面前的矮几,望着船舱外那因为天太气而变得有些恍恍惚惚的海面,耶律齐河实在是搞不明白今年的天气到是怎么了。 涝时天天雨不断,旱的时候是日头一天比一天的毒,这不这都将近两个月没下雨了,地里的庄稼都……, 呸,饿死那些该死的汉奴更好。 朝船板上吐了口痰,耶律齐河一伸手扯开身上穿着的儒袍,露出那满黑糊糊的毛发的胸口,嘴里忍不住咒骂了句。 作为大辽皇室出身的人,耶律齐河从小就希望自己长大后也能像祖辈们一样领军横马,纵横沙场。 为此,从小的时候耶律齐河就很乖巧,很好学,更是拜了很多名士大儒为师,只是……, 当自己阿爹领军平叛战败后,当家财全被抄罚没了。 当梦想跟现实对撞时,耶律齐河真的是被撞傻了也被撞醒了:人生在世,如果没权那也得有钱,要是权钱都没有,那梦想也就真的只能是个笑话,就…… “报将军,前方海面上发现一队船只。” “好你个憨腌货,在海面上看见船只有什么奇怪的。”眼角一挑眉头一皱,被打断了思绪和回忆的耶律齐河有些不悦地看着面前单膝跪地亲卫,实在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就是几艘船吗,那怕是再多些,在这附近方圆几百里之内谁又敢不给自己面子,谁又没听说过自己的名号。 是的,耶律齐河明面上是辽国驻守辽宋边地的将领,可实际上的身份却是辽皇耶律宗真派往海上打劫敛财的皮室军偏将。 “回将军,据卑职观察,那队船只好像是海贼。”偷偷地瞅了眼自家将军的神情,作为耶律齐河的亲卫,亲卫知道自家将军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会从一个被贬的罪人之子升到现在的位置上来。 海贼? 听到自己亲卫的话,耶律齐河眉头一扬,感觉有些好笑,在自己的地盘上也会有海贼。 这是看着自己闲着没事干给自己送钱花吗? “你确定?” “卑职确定。”望着自家将军的笑脸,亲卫知道功劳又来了。 毕竟像自己等人在海上飘的,要不是有海贼可剿,自己等人又那里来的功勋。 “告诉弟兄们都准备好,这次一个活口不留。”哈哈一笑,耶律齐河直接下令说道。 “诺。”一抱拳,亲卫真的不想说自家将军说的就是废话,这说的你好像那一次留过活口。 当然女人除外。 “呯。” 望着领命而去的亲卫,耶律齐河顺脚一脚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刚才被自己踹翻的矮桌,转身便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 “老二,你看前面的船是辽人的不?”望着对面的船只,野利雅奇心里确实是有些感慨,三国中确实是自己大夏最弱,要是不被灭才怪。 “野利兄你跟辽人打了这么久的交道,难道还不认识辽人的旗帜?”撇了下嘴角,李老二讥讽道。 这野利雅奇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妹子是自家头子的女人,自己就会给他脸了。 他以为他是什么玩意。 “哼。” 听到李老二的话,野利雅奇轻哼了声,也懒得去跟他计较,因为这村混子他对自己的态度一直以来都不是太好。 当然,这谁叫人家是林夕的心腹加兄弟呢,自己可是真的惹不起他。 虽然自己小妹是林夕他女人,但毕竟跟着他的时间还短。 “行了,野利将军你下去吩咐兄弟们都准备好,这可是我们在海上的第一战。”看了野利雅奇一眼,李老二明白他现在好歹也是自己人,自己真的不能做得太过份。 毕竟这货好歹也是自家头子的大舅子。 “是,卑职尊命。”点点头,野利雅奇很明白这事儿自己等人得听李老二的命令,因为这真的是自己野利家翻身的之战。 要不然,自己野利家族虽说是大夏的王族,但这也仅是大夏的王族,跟现在自己的身份没有关糸。 ………… “林大哥,我们真的不要上去帮忙?”望着面前厮杀的场景,张三憨憨笑地挠了挠后脑勺,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林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直以来自己林大哥不是都挺爱惜自己麾下的兄弟吗! 可如今,看着自己曾经的袍泽,兄弟,自己曾经的手足这一个个的倒下,为什么自己林大哥还是如此的无动于衷,难道这是自己看错了。 “我不可能永远帮着他们,也不可永远地护着他们。”白了身旁的张三憨一眼,林夕很是淡然。 生死由命,但是如果自己不努力,那死的关自己什么事。 “林大哥,那我们现在就看着他们死吗?”很是不解的看着自己二哥的师尊的脸色,张三憨是真的不知道自家哥哥脑子是怎么想的。 尤其是他此次的不动于衷,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家这杀伐果断的头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死了就死了,早死早超生,玩完了大家安心。”撇了下嘴角,林夕真的不想多说些什么,要不是看在张二憨的面子上,自己真的是不想再收李老二这样的一个人。 当然,林夕不是说张三憨不好用,只是张三憨真的没有张二憨会做人。 要是张二憨,他绝对不会问这些事情。 “那我们?”挠挠后脑勺,张三憨很是不明白自家林大哥为什么会如此的冷血,难道…… “他们干他的,我们干我们的,随便了。”伸手从背上拿下诛神戟,林夕撇了眼张三憨,笑笑说道:“看着就是。” “啊,林大哥……”张三憨很无奈。 不出手,这是什么意思,曾经不是这样的,难道…… “此次出兵你们看着办,跟我没用,我就用嘴,而且你们也是。”从椅子上站起身,林夕真的是不想再跟张三憨多说些什么。 那怕自己此次只是为了练兵,可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是。” 点点头,张三憨知道自己改变不了自己家头子的意思。 也知道自家头子真的不稀罕那些人。 只是,张三憨真的想不明白自家头子想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如此无情,为什么他如此这夕不三不四不了解他。 “滚。”看着自家头儿的样子,张三憨第一次和自己手下的兄弟第一次说了次滚。 第170章 山野 “林哥哥我们真的不帮忙?” “不帮。”冷冷地看了张三憨一眼,林夕很是淡然地说道:“汴梁的人都拿我们做工具那我们又何必?” 何必? 听着自家头子的话,张三憨有些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后脑勺,真的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看着自己人被杀。林大哥他真的没有一丝动容。 难道他…… “杀。” 一拳撞飞面前的辽将,林夕确实是对杀自己身前的辽将没一丝感觉,也不知道杀了他自己会有什么成就感。 “杀了吧,做好自己。”摆手,林夕真的没感觉自己在扫地。 我喜欢你。 可不是让你当叛徒。 我爱你,真的有限制。 “啪。” “呯。” 看着自己家大哥,张三憨真的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跟他说:其实官家很不喜欢你这样的样。 ………… “我饮不须劝,正怕酒尊空。别离亦复何恨,此别恨匆匆。头上貂蝉贵客,苑外麒麟高冢,人世竟谁雄?一笑出门去,千里落花风。 孙刘辈,能使我,不为公。余发种种如是,此事付渠侬。但觉平生湖海,除了醉吟风月,此外百无功。毫发皆帝力,更乞辽河东。” 懒散地把林夕写的字扔给面前的大臣,赵祯笑了笑,已经懒得再多说些什么,也懒得再望下下面的百官。 林夕,男,汴梁人,三岁被一道士带走。 出师时年十八岁? 汴梁,家人现在未知。 看着手上的资料,赵祯眉头一皱,,无奈把说道:“林候所请,尤如朕令,无不准。” “是。”点点头,作为皇城司的人,亲卫知道自己这辈子就一皇家的奴才。 想变,真的好难。 ………… “看不习惯的全杀了。”扫了眼俘上来的这些女人,瞧着她们那衣袍不整的样,林夕很是淡然。 男娼女盗? 这不应该在自己麾下。 “咔嚓。” 一戟让过面前的女孩,林夕一伸手拎起野利雅奇的衣领,抬起脚就是一下,然后…… “头,你……” 抱着肚子,野利雅奇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难道自己收敛下几个女孩也有错,可看看他李老二。 男的不杀,女的全带回去,这不是更过份吗? “头,你……?”整整衣甲,野利雅奇知道自己们这一次真的可能是犯了错。 也知道自己等人可能是真的理解了命令,要不然自己家头子他那不会有这样的样子。 “滚。” 拎起身前面黄肌瘦,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林夕笑了笑,温声道:“你是倭人?” “是。” 望着自己面前一头白发,一身麻衣,一脸笑着的青年,山野笑笑笑了笑,挺直了腰杆说道:“孤,山野野,日出之国之山野家嫡女。” “啪。” 一耳光扇在面前的丫头片子脸上,林夕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 山野? 倭人的皇族有这个姓吗? “将军你……” 捂着脸,山野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自己面前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会对自己这么无礼,难道……他喜欢男的。 “山野真是你什么人?”放开自己面前的倭人女孩,林夕感觉自己好累,真的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杀了面前的人。 山野? 想着自己第一世的媳妇跟自己说的她们家的家谱。 林夕知道自己最爱的那个人是倭国的人,也明白她们家在北宋时就一小家族,更知道山野真是她们家族的开拓者,而且是个女人。 “你,知道孤的小字?”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面前的男子,山野摇摇头,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闺名会有人知道,难道…… 山野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真,真的是你小名?”蹲下身,林夕真的很想笑。 自己竟然把自己第一世媳妇她祖宗给救了。 这是命运还是应该如此,还是…… “嗯。”使劲的点点头,山野知道自己面前这青年对自己真的没有恶意,更知道自己和自己身边的同僚姐妹的性命都是在他的一语间。 “哈哈,行了。” 翻了白眼,伸手抬起山野的下巴,望着她的面孔,林夕笑了笑,很是认真地说道:“想让本帅放了你,你想多了。” 说着,林夕朝站在自己身边候着的张三憨说道:“去告诉他们,山野家的人都别杀,活的。” “是。” 点点头,张三憨真的已经习惯了自家林大哥这些有些莫名其妙的的命令。 “你是林候,大宋的战候?”望着面前摘下头盔,一头白发随着动作飘扬,没了面甲的好看男子,山野眉头一皱,忍不住开口问道:“林夕?” “是。” 随手把脸上的面甲扔到桌上,林夕知道自己还是忍不住做了李老二他们的苦力。 “哈哈……” “哈哈哈……” 望着自己面前还是一如既往霸道任性不讲理的青年,山野真的忍不住笑了,可脸上…… “呜呜……,呜呜……” 看着抱在自己腰间的倭国女孩,林夕有些凌乱。 自己不认识她啊,这是……咋感觉自己好像欠钱似的。 “林夕,华夏国闵省人,一九……生, 妻,日本东京山野家幼女山野沁儿, 林夕,华夏特种……” “够了,你……,滚。” 一把手推开怀中的倭国女人,林夕反手一握诛神戟,戟一摆,不敢相信地看着倒在船板上的又黑又瘦的女人冷声说道:“本帝纵横四海,九天为战,你……别逼我。” “林,” 看着驾在自己脖子上的诛神戟,山野沁儿笑了笑,很是委屈地说道:“够了林,我是沁,是山野沁儿,是你老婆。” “呯。” 听着面前女人的话,林夕很是认真地想了想,伸手拉起被自己推倒在地的倭国女人,有些不好意思,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沁儿,你也穿越了?” “嗯。”躺在自己爱郎的怀里,山野很是温柔。 “嗯。” 板起怀中的女孩脑袋,林夕很是柔情,笑道:“有你,从今以后不会再寂寞了,谢谢。” “林,咱们是夫妻。” “是啊。” 说着,林夕诛神戟一翻,笑了笑说道:“谢谢。” 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温柔看着自己的青年,山野沁儿幽幽地叹了口气叹道:“人说天朝林夕,无情无义,名利不沾,可如今一看……, 林,抱抱我,我想……我……” 第171章 被人骂娘了的林夕 血,并不艳丽。 空气,有些污浊。 冷冷地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林夕心里有后怕。 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这一次差点就翻船,更是没想倭国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有了可以迷惑干扰他人心理的术法,只是……。 再次扫了眼那眼都没闭的脑袋,林夕知道自己真的是自大了,也真的太小瞧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唉!” 幽幽地叹了口气,林夕习惯地伸手揉了揉鼻尖,望着船舱外还在厮杀着李老二等,拎起诛神戟就往外冲去。 “啪。” 一戟拍碎朝自己挥刀的敌人,林夕一抬腿踹飞边上正在跟自己人打斗的辽卒,眉头一皱,一式横扫千军就扫了出去。 “呯。” “啪。” “呯。” “头,你终于出手了,哈哈,”一戟劈翻面前的的对手,看着终于还是没忍住出手的林夕,李老二有些气喘地说道:“累死俺老李了。” “老子再不出手,事情都要被你们这些憨货搞砸了。”单手握戟挑开挡在路上的歪瓜裂枣,林夕随手摘下腰间的酒葫芦,自己先灌了一口后扔给李老二没好气地说道:“人家都是吃肉长大的,你个憨货还要兄弟们跟人家拼体格,你咋就不笨死呢!” “头,俺……”听到林夕的话,拿着酒葫芦的李老二有些尴尬,也明白自己等人此次确实是犯了个错误。 虽说自己手底下的这些兄弟的伙食比起其他军中的兄弟们好了许多,但是辽卒从小就吃牛羊肉这事儿却是个改变不了的事实,而且再加上辽国军中的士卒自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就体力和耐力来说,确实是比自己这些大多数都是在地里刨食拿锄头把子的强多了。 “行了,别发愣了,就当这次是个教训,杀。”脚尖挑起甲板的长枪,林夕诛神戟一拍,把朝李老二举刀的辽卒刺了心里通透后,开口喝道,也知道此时此刻不是教训他的时候。 “咔嚓。” 一刀劈断向自己刺来的枪尖,耶律齐河长刀一个斜劈结束了自己面前的宋军,豹眼一瞪,也听见了对面两个疑似海盗头目的对话。 只是听着听着,耶律齐河却感觉有些不对。 虽说这些人都面罩面甲,穿着也是乱糟糟的,可他们出手和行进的动作,这怎么的越看越像是军中的士卒。 “你们是什么人?” 想到这,耶律齐河忍不住朝着这后来跳船过来,一头白发疑是海盗头目的人喝道。 “你猜?” 冷冷地撇了眼朝自己看来的辽将,林夕随口就是一句你猜,可手底下却没有停顿过,相反诛神戟是越挥越快。 因为只要一想到自己刚才被倭国那叫山野的女人差点偷袭得手,被她勾起曾经往事的林夕着实是有些怒火中烧。 “你……,找死。” 听到对面疑是海盗头目的话,耶律齐河愣了愣,终于明白自己这是被他戏弄。 尤其是看着随着他戟起脑袋掉,四处飞溅的鲜血,还有那一个个倒下的麾下,耶律齐河怒了。 “啪。” 诛神戟戟杆一砸,像拍西瓜似的把眼前的辽卒脑袋砸碎,林夕扫了眼周边各自为战的兄弟们一眼,看都懒得看挥刀朝自己这边杀来的辽将,大声说道:“三人成组互相掩护杀敌,别单干。” “呯。” 随手从身前的海盗胸腔里抽出刀子,耶律齐河一脚踢飞倒在甲板上还没断气的麾下,目光一冷,开口问道:“尔等不是海盗是宋军?” “你猜?” 诛神戟一招力劈华山把面前的憨货劈成两半,林夕实在是搞不明白对面的辽将脑子是不是有病。 这都厮杀成这样了,你还管他什么海盗不海盗,宋军不军的,杀掉对手不就是了,啰啰嗦嗦的烦不烦啊! 难道自己承认自己等人是大宋军士你丫的就会投降喊爹不成。 你猜? “老子猜尼娘咧!” 再一次听到对面那疑是海盗头目的一句你猜,耶律齐河气乐了,心里明白这些人真的不是海盗而是宋军,而且还是宋军中的精税。 只是让耶律齐河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宋军要假扮海盗,为什么要来偷袭自己大辽的船队,难道他们就不怕自己大辽整军南下吗? 还是说他们的将领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想来海上捞上一把。 “找死。” 听着辽将的这句骂娘,林夕眉头微微一皱,诛神戟一扫,几戟把周围围上来的歪瓜裂枣全部拍飞放倒,扭头看向李老二说道:“告诉兄弟们,都给老子手脚利落点,都把圈子守好了,这些杂碎一个都别放跑了。” “铛。” “明白了头。” 左手短戟架住劈砍过来的弯刀,右手一戟把身旁的另一个辽卒的脖子切开,李老二朝那辽将之处扫了一眼,开口笑着回答道。 虽说有些感到累了,但李老二知道自己还得要坚持下,毕竟自己们这次遇见的可是条大鱼。 当然,更让李老二配服的是,那辽将他居然敢骂自家头子他娘,这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觉得一刀两断没有千刀万剐来的刺激。 想着曾经有个西贼跟这辽将一样骂自家头子娘的下场,李老二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感觉这六月的阳光有些冷。 “你到底是谁?”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身麻袍,一头白发随风飞扬,脸上带了个面甲,假扮海盗的宋人,耶律齐河长刀一指对方问道。 “你猜?” 伸手从脸上摘下面甲,看着面前身高近一米八,面容豪迈的辽将,林夕笑着说道,眼神有些冷。 “你是……?” 看着那摘掉面甲后好看得过份的脸,耶律齐河有些傻眼,实在是想不到自已面前这个刚才一戟之下从无活口,杀起人来一点都不心慈手软的家伙竟然会如此年青,会如此斯文。 “林夕。” 随手扔掉手中的面甲,望着四周各船上的厮杀,林夕很是淡然地说道。 林夕? “你……,你真的是大宋战候林夕?”听到面前青年说出的名字,耶律齐河忍不住心里倒吸了口气,脚下不自觉地蹬蹬的往后退了几步,着实是被吓到。 毕竟如今不管是大辽之人,还是周边的各小国,谁不知道大宋出了个很年青的战候林夕,谁不知道自他出现后,大宋这些年的征战就没有输过一场。 甚至可以说只要有战候林夕的战场就从来没有过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道理。 他,已经是一个神话,一个传奇,一个不该活在这个天底下的人。 第172章 本候最讨厌打打杀杀的 “噗通。” “哗啦。” “噗通。” “……” 站在船头的甲板上,望着天边夕阳,入眼处的海面上尽是破碎的船板和浮浮沉沉的尸体。 当然,还有那一群群闻着血腥味聚集过来的海鸟和鱼儿。 “唉!” 收回目光,看着四周船上甲板那些被找出来的兄弟们的遗体,林夕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从自己穿越后,不管是在九天玄界还是在大宋,林夕已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死在自己手底下了。 可是,每一战结束后,看着这些死去,魂葬他乡的兄弟们遗体时,林夕真的还是有些不习惯,更没有办法去硬着心肠去学会习以为常。 “头,战斗结果出来了。”望着负着双手站在船头看着众位兄弟尸首发呆的自家头子,刚刚到各艘船上看了下,让大家把辽卒尸体都扔到海里去,清理甲板上血污回来的李老二迟疑了下,最后还是一咬牙,开口说道。 “嗯,我们没了多少兄弟?”习惯地揉揉鼻尖,林夕没有回头也没有去看身旁的李老二,缓缓地开口问道。 “战死者三百,重伤致残者两百,轻伤者无数。”听到自家头子的问话,李老二赶紧小声回道,也明白林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因为李老二自己的心情其实也很是糟糕,要不是自己等人为了多抢些船只,要是自己等人一开始就使用火炮炮轰,那么此次战损一定不会有这么多。 “吩咐下去,除了值守监看的人外,其他的吃饱喝足了都让他们回房休息睡觉去。”听完李老二报出来的战损数据,林夕眉头一皱,指指周边船只上正忙碌着的士卒说道:“至于清理甲板这些事儿全都让那些俘虏们干去,有敢反抗的,杀。” “是。”顺着林夕的手指一看,看着船上那些被绑着的那些俘虏,李老二眼睛一亮,也知道自己等人又忙中出错,思虑有些欠缺。 这不是有免费的苦力不用,让自己人去忙,这不是……犯傻吗? “告诉那些俘虏,活干完了,我们会给他们条船,放他们回去。”伸手扯住转身便要去传令的李老二,林夕真的不知道他心急个什么鬼。 虽说那些抓的俘虏现在被绑着是不敢反抗,可真的要不给他们点活下去的希望,一松开绳子,他们不闹腾起来才怪。 “知道了头。” 听到林夕的话,李老二认真的想了想,发现自家头子他还真的是狠啊。 这先给那些俘虏点盼头,等他们把活都干好后,然后再把他们给……咔嚓了。 “去吧,弄好了,让大家都到我这来下,我们商量下开个会。”伸手拍拍李老二的肩膀,林夕知道他们这些人不傻,只不过是他们都习惯了所有的一切全让自己去按排,已习惯了懒得再去动用自己的脑子。 “嗯,那我去了头。”感受着随着自家头子两巴掌下来有些发疼的肩膀,李老二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也明白此次自己所犯的事儿已经揭过。 “林候你真的会给我们船,会放我们回去?”等李老二离去,被绑在船头栏杆上的耶律齐河抬起头,望着林夕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实在是自己从各处听到,得来的消息上都说林夕此人每战之后都从来没有留过一个俘虏,一直以来都是抓到了就杀,杀完后就让人把敌军的尸体推成京观。 “对啊,难道你不相信?”扫了眼耶律齐河一眼,林夕淡淡声反问道:“你们都这样了,本候又有什么必要去骗你们,还是你认为你还有资格资本让本候去骗?” “这……,” 摇摇头,耶律齐河知道林夕说的实话,也知道这是事实。 毕竟自己三千多人都被他的千多人打得全军覆没了,自己又有什么资本去跟他讨价还价。 只是,耶律齐河还是不敢去相信林夕他真的会放了自己们,毕竟他这战候的爵位可是靠杀杀出来的。 “也许本候说了你不相信,”指指不远处甲板上放着兄弟们遗体,幽幽地叹了口气,盯着耶律齐河的眼睛,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本候其实最讨厌的便是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本候其实最讨厌的便是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听到林夕的话,耶律齐河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堂堂大宋第一战候,每一战都必须诛尽敌军,从来都不留一个俘虏的人跟自己说他最讨厌打打杀杀,这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他在拿自己说笑。 可是,迎着林夕的目光,望着他眼中那满是哀伤的神情,耶律齐河却是有些迷茫了,实在是想不明白哀伤这种情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么一个杀伐果断的魔头眼中。 “林候你既然讨厌打打杀杀,那又为何……”盯着林夕的那一头白发,耶律齐河很聪明的没有继续说下去,突然想到一词:天遣。 因为从军中同袍的口中,耶律齐河知道林夕几年前刚刚出现时,可是拥有一头都让自己大辽皇帝都嫉妒的黑发。 “为何?” 诛神戟一挥,挑断绑着耶律齐河的绳子,林夕笑了笑,说道:“为何你难道不知道吗? 要不是你们契丹人霸占着燕云诸地不还,你们这些蛮夷年年犯边打草谷,残害我炎黄汉儿,你当本候太平日子不会过,喜欢年年领军东征西讨的?” “这……” 揉揉被绑得有些麻木的手腕,耶律齐河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林夕的话,因为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但是,作为大辽皇室之人,耶律齐河却又不得不开口说道:“燕云十六州那是石敬瑭敬献给我大辽皇帝的,并不是我大辽从林候你们宋人手中抢占来的,林候你怎么能说是霸占呢?” “可自古以来燕云之地便是我炎黄之地,现在在那里生活着的也是我汉儿,”瞟了眼耶律齐河一眼,林夕不屑地撇了下嘴角说道:“你是契丹皇族之人?” “回林候,在下确实是大辽皇族之人。”望着背过身看向别处的林夕,耶律齐河眼角偷偷地看了看被他随手放在一旁的戟,心里一动,可面上却还是很是恭敬地回答道。 “今日死的人已经太多了,你最好收敛起你的那点小心思,别逼着本候再杀人。”瞧着天边那只还剩下一半的夕阳,林夕的声音有些冷然,但也确实是不想再动手杀人了,那怕是他这个敢骂自己娘的人。 第173章 被骂了?活该。 夜幕下的大海很平静,宽敞的船舱里那怕已点了蜡烛还是有么一些昏暗。 坐在长条桌旁凳子上,望着斜靠在上首椅子里的林夕,野利雅奇等人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 今天中午一战,自己等人虽说胜了。 准确地说应该是以少胜多,可从李老二那里大家知道,自家头子对于自己等人的指挥作战其实是挺不满意的。 那怕这是一场一比四战损的大胜。 “唉!” 从那随着海风吹拂忽左忽右的灯芯上收回目光,扫了眼桌边的诸人一眼,林夕幽幽地叹了口气,很认真地开口说道:“你们今天打得不错,真的。” “谢谢林候夸赞,以后卑职等一定再接再厉。” 听到林夕的话,坐在长条桌旁的野利雅奇等人不由自主的都松了口气,不自觉的都拿目光?向坐在左首次座上的李老二,眼神中都有那么一丝威胁和不满。 毕竟不管是谁,这才刚刚打了场胜仗,结果却被自己的同袍忽悠说自家的头儿对此很不满,这心里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哼。” 放下手中的酒葫芦,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对于野利雅奇等人那要把自己活吞了的目光李老二直接就是视而不见,心里确实是想骂娘。 自家头子的脾气自己又不是不了解,他的习惯一般都是先夸人,然后让你飘上天了再给你一脚,简直就是胡萝卜加大棒,不把你打击得要去怀疑人生他绝对是不会罢休的。 “呯。” “再接再厉让你们用兄弟们的命去填吗?”听到野利雅奇等人的话,看着他们那随着自己的话而放松下来的神情,林夕狠狠地一拳砸在面前的长条桌案上,猛地从位置上站起身,眼睛一瞪,冷冷地骂道:“明明可以轻松就灭掉的敌人,你们却偏偏要去跟他们拼刀枪,你们是傻了还是以为本候让人所造出来的那些火炮是用来当摆设看着玩的? 还是你们以为自己的麾下都天下无敌,都刀枪不入了都不会死了?” 说着,林夕顿了顿,指着刘义渠骂道:“刘义渠,你都跟在老子身边多久了,老子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个憨货难道都忘了, 老子一直都跟你说在战场上能用最简单方法解决掉敌人就别给我弄那么多花样,因为在战斗没结束前你多拖下都会有无数兄弟葬命的,可你看看你此次是如何带领你的麾下作战的?” “呯。” “头,我……我错了,我……” 看着砸在自己面前甲板上支离破碎的酒葫芦,看着林夕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刘义渠惊住了。 自从自己从夏州开始跟随自家头儿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冲自己这些兄弟,这些麾下们发火,也是第一次看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行了,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要是再有下次,你那来的滚那里去。”没好气地看了刘义渠一眼,林夕发现自己手底下这些人现在怎么一个个的都挺会演戏的。 看看这刘义渠,才说他两句,就开始抹眼泪装可怜,这他娘的这脸还要不要了。 “头,下次我一定不敢了,一定会……” “停。” 抬手打断刘义渠的话,林夕转头看向野利雅奇,脸上很是认真地说道:“如果没有火药,没有火炮出现,我承认战场厮杀契丹的皮室军还有曾经李元昊他手底下的铁鹘子确实是很厉害, 但是有了那些东西以后,我只能说那些铁骑确实是落伍了,他们曾经的辉煌现在虽不能说是结束了,但也差不多了, 所以我希望野利大兄你能明白,曾经你的那些作战方式得改改了,要不就像铁器代替青铜器一样,一定会成为过去的。” “卑职此次领军不力,还请林候责罚。”听到林夕的话,野利雅奇很是认真地回想了下自己在西陲之地所遭遇的那些失败,心里明白自己的确是太保守了。 就如曾经,那时宋人的铸造铁甲刀兵技术虽说都领先于大夏和契丹,可是除了守城战外,在野外他们很少会是契丹和大夏铁骑的对手,可如今…… 想着自己麾下在那连绵不绝炮轰之下人仰马翻,肢体横飞,溃败的场景,野利雅奇心里再一次被无力感给淹没了, 但也明白,随着林夕手底下那些所谓的技术人员继续研发下去,这天下终有一天战场厮杀会是以火器为主,而自己等人曾经引以为傲的铁骑只怕是会沦为一种辅兵而不再会是主力和精税。 “好了,大家也都别气馁,虽说此次你们在指挥上确实是有些遗漏,可我也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些什么,”望着都有些垂头丧气的众人,林夕笑了笑说道:“虽说我们现在是挺缺船只的,但就契丹他们造的那些破烂玩意,我们真的没有必要为了那些东点西让兄弟们拿命去拼, 当然,以后我希望你们作指挥作战时都能先考虑一下火器的使用,毕竟在以后我们的战争方式都会以火器为主。” 说着,林夕顿了顿开玩笑地说道:“至于今晚,大家该喝的喝,该吃的吃,吃饱喝足后就都全给老子滚回去睡觉。” “唉!吓死俺了,俺刚才还以为俺今晚也会被训呢,可结果……,嘿嘿。头他不给脸啊,连俺都不屑骂了。”看着松下脸露出笑的自家头子,李老二拍了拍胸口,故作委屈地说道:“伤心啊!” “滚。” 一巴掌拍在李老二的后脑勺上,林夕没好气地送了他一个滚字。 虽说心里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了调节下气氛,可是林夕还真的就是看不惯他这副耍贱卖乖的村混混模样。 “哈哈,” “哈哈,” “哈哈……” “……” 看着李老二被林夕一巴掌拍翻坐在甲板上的无赖样子,野利雅奇等人都忍不住地笑了起,可在各自的心里都明白,其实在自己所有人中,这货绝对是最让自家头子器重,也是自己等人中最聪明的一个人。 那怕总是他一副村混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可这货实际上是最贼的一个。 “笑个屁,你们这是嫉妒俺不被骂。”伸手揉揉后脑勺,斜撇了野利雅奇等人一眼,李老二没好气地直接开口怼人,实在是都不知道说这些货什么好。 这都跟着俺李老二混了这么久,咋就连自家头子是什么德行都摸不清楚呢。 被骂了,活该。 第174章 风平浪不静 清晨的海上,风平浪不静。 “首领活命恩情,在下记下了,来日必有厚报。”迎着朝阳,站在的船头,耶律齐河很是诚恳地对着林夕一揖说道。 虽说此次自己回去后一定会被顶头上官给责罚,可是只要不要再呆在此处,能活着回去,些许责罚又算得了什么。 “将军言重了,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愿将军此去一帆风顺,咱们来日江湖再见。”点点头,林夕很是配合地说道,心里却很是不屑。 什么狗屁的契丹勇士,什么鬼的皮室军将领,给你留条命,这还不是像条狗似的忘了谁才是你主子。 “借首领吉言,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来日再会。”一颌首,耶律齐河真的不想说再会。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被林夕他给逼着写的那封血书,耶律齐河感觉自己就像那被线拴住了的风筝,只要这姓林的魔头不死,那自己今后一定就得活得很小心。 “去吧,趁早。”摆摆手,林夕也知道这货的话很是言不由衷。 再会? 你耶律齐河怕不是巴不得我这个姓林的早点死吧,可是…… 那怕我早死了,你耶律齐河又能跑得掉吗? “白痴。” 看着已拨锚起航离去的船只,望着那越来越小的耶律齐河,林夕狠狠地吐了口口水,留了一句白痴在风中凌乱。 ………… “唉!风萧萧兮易水寒,辽人一去兮不复还,……” 好笑地看着站在船头对林夕感恩戴德说着感激话的耶律齐河,李老二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口吟了半句自己改编了的诗句,实在是不想捡自家头子的那句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就自家头儿那一肚子坏水的货,李老二敢对天发誓,要是这些辽人俘虏乘坐的船只底下没有几个假假封着的洞,要是他们行到半途中不沉船,那自己一定吃……肉了。 “啪。” 随手给了李老二他脑勺一下,才刚刚返回来就听到他话的林夕眼睛微微一眯,笑着问道:“老二,你也会舞文弄墨了?” “那里,俺瞎胡乱改的。”伸手捂住后脑勺,李老二很诚实也很习惯地往边上挪了挪脚。 虽说自家头子拍自己后脑勺是种习惯,自己也知道他是真的把自己当兄弟看待,可确实还是有些痛不是。 “是吗?” 撇了眼李老二往后移的脚步,林夕习惯地伸手揉揉鼻尖问道:“改得不错,只是那句辽人一去兮不复还是什么意思?” “头,难道那些辽人不是一去不复返?”放下捂着后脑勺的手,李老二感觉这距离应该安全了,也感觉这姓林的他真的挺会装的那啥叉的。 你这样问不就是想俺老李夸你几句,可俺李老二又不傻。 想让俺夸你,没有点好处你这是昨天晚上做梦到现在还没醒是吧! “废话,他们又没降了我们,也不和是我们一伙的,那还会回来。”眉头一皱,林夕有些不解地看着李老二,确实是被他弄得有些糊涂。 当然,林夕也根本没想到此刻在李老二他心里,他正在鄙视自己,要不然…… 不把这憨货揍得连他娘都不认识,林夕发誓自己绝对不会罢手。 “头,高,真高。” 听到自家头子这一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话,看着他那满脸的认真,李老二感觉自己不夸他两句他一定不会甘心,只是他这样子真的是……真tmd不要脸啊! “有病吧你,这是脑子进水了。”白了李老二这憨货一眼,林夕实在是不想再跟他说话。 “这是什么啊头?”伸手接过自家头子递过来的信封,李老二鼻尖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道。 “自己看。” 无语地皱了皱眉头,林夕没好气地说道:“你现在负责龙隐,那这件事我便交给你去办了,记住了,这原件别给弄丢了。” 说完,林夕伸手拍了拍李老二的肩膀,朝张三憨使了个眼色,抬脚便往船舱中走去,实在是想不明白这货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咋感觉有些不正经呢! 望着负手带着张三憨离去的自家头子,李老二有些傻眼。 俺又不是没有没夸你,不就是夸少了点吗,至于骂自己有病,脑子进水了吗? 想着,李老二也懒得去跟林夕计较,收回目光,伸手便打开手里的信封掏出信。 “草。” 望着信上那鲜红的字,望着上面那些着的话,李老二一个忍不住直接出口就是脏。 “狠,狠,实在是太狠。”缓缓地收起信页装进信封里,李老二心里倒吸了口气,除了用狠字来形容自家头子的不要脸外,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词来形容他的不要脸。 就信上写的这些内容,要是透露点给他耶律宗真,别说耶律齐河只是个契丹皇室的,那怕是个皇子,只怕这抄家灭族也是轻的。 只是,这些事情要如何去办自己等人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呢? 伸手揉揉嘴唇上那刚蓄留起来没多长的胡须,李老二这一刻很睿智。 ………… 汴梁,皇城御花园内。 “他们到那了?”坐在凉亭里,望着远去挺着个大肚子离去的曹皇后背影,赵祯很是淡然地问道。 “回官家,已出登州。”小心翼翼地瞄了快看不见的曹圣人背影,老陈的声音很轻地回道,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真要是圣人她此次生了个皇子,只怕这大宋是要…… 老陈不敢想,也不能去想,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太监,这辈子都只能有官家他这么一个主子。 出登州了? 听到自己贴身太监的回话,赵祯从远处收回目光,转过身端起石桌上的茶碗,呷了口茶,心情有些放松。 要是那林祸害再呆在登州,只怕那面又要人头滚滚了,又要…… 想到那祸害才刚下船在码头上当着众官员就挥戟砍了个官员的事,赵祯实在是有些头疼和无奈。 虽说那些个官员都是该杀了的,可你这动不动的就先斩后奏,朕这皇帝实在是真的很难做的好不好。 “启禀官家,刚才皇城司和西北风那边同时递来两封从登州传过来的密涵。”从怀里掏出刚刚收到的密涵,老陈真的是不想打扰官家这难得的放松。 登州? 望着自己贴身太监手中的两封密涵,赵祯眉头微微地皱了皱,实在是不想再听到登州这两个字。 那怕自己确实是很担心那林祸害和曙儿的安危,可是……朕真的是不想围着那祸害转好不好。 这一刻,赵祯真的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听那些人的谗言,为什么要听那祸害忽悠自己放他离开。 第175章 脾气 “唉!” 看完手中的两封密涵,赵祯确实是真的后悔了。 想那祸害在汴梁之时三天两头都要折腾点事情出来,这一放出去了,山高皇帝远的难得他还会有什么顾忌,还不随他咋顺心咋来,咋高兴咋玩。 可事实上赵祯自己也明白,自己这也就是在心底发发牢骚而已。 因为在那祸害的心里还是眼中,自己这个皇帝陛下还真的就没有让他顾忌过。 他之所以会给自己脸,说白了也就是看在自己那皇儿的面子上,要不然…… 呵呵,你什么玩意? 想起那祸害的口头禅,赵祯虽说不想承认这是事实,可却也没办法去改变些什么,毕竟那祸害从来就是个不看人脸色来行事的货。 望着捏着密涵久久不语的官家,瞧着他脸上那变来变地神情,老陈知道这事儿一定又跟林夕林祸害有关。 因为除了林夕外,老陈真的想不出登州那面还有什么人什么事可以让官家他如此动容。 当然,就官家他面上的神情来看,老陈也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坏事,要不然官家他早就开口骂娘了。 “呯。” “娘咧,这林小子三天两头不给朕添堵找些麻烦他难道就真的是活不下去吗,还是他以为朕这皇帝做得太闲了。” 吃惊地看着摔茶碗,出口就成脏的皇帝陛下,老陈发现自己想多了,这那是好事,应该是出了大事了。 想到这,老陈急凌凌地打了个寒颤,开口劝道:“官家还请息怒,注意龙体啊!” “陈大伴你看看,你看看这祸害又干了些什么?”狠狠地把手中的密涵扔给自己的贴身太监,赵祯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堂堂大宋战候居然带头领军假扮海盗在海上抢劫,而且抢的还是辽人的水军,这是自己在掩耳盗铃还是你林夕以为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来你们是假扮的。 这真是气煞朕也! 弯腰从地上捡起密涵,老陈一目十行快速地把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面上很严肃,可实际上心里却也已经笑翻了。 “想笑便笑吧,别憋着。”没好气地撇了眼自己的贴身太监,赵祯很是无奈地说道:“陈大伴,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傻了,怎么的就会用这么个漏洞百出的方法去故意激怒辽人?” “官家,奴婢不敢言政。”努力的压下心底的笑意,老陈诚惶诚恐地躬身回答道。 那怕现在就自己跟官家两人,可作为宫里的老人,老陈知道唯有小心才能驶得了万年船。 “朕让你说你就说,你个老货难道还怕朕事后治你的罪吗?”淡淡地看了这个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老太监一眼,赵祯知道他在顾忌些什么,心里也确实是有些欣慰。 毕竟汉唐时阉党祸乱朝政的事情可是频频发生的。 “既然官家一定要奴婢说,那奴婢那便放肆了,如有说得不对的,还请官家恕罪则个。”听到皇帝的命令,老陈知道自己真的是没有办法去拒绝了。 “行了,你个老货直说便是,朕说了绝对不会责罚于你便不会责罚于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赵祯已有些不悦。 难道朕这皇帝很很狠毒,为什么一个个的都那么怕朕? “回官家,其实就如密涵上所写的一样,林候爷是假扮海盗的身份去抢了辽人水军,那么我们也就当成是海盗抢了的便是,真的没必要去计较去担心些什么,毕竟这跟我们大宋真的是一点关糸都没有。”沉思片刻,老陈开口说道:“要是那些辽人不服气,那便让他们去找那些海盗算帐便是了。” 听完自己贴身太监的话,赵祯想了想,也明白他这是个什么意思。 不就是打死也不承认这事儿是林夕领军去做的吗,不就是玩无赖吗。 当然,赵祯也知道其实辽人应该也早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毕竟登州本来就是宋辽边地,那里彼此两国的探子们早就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次。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到此打住了,”想明白了一切的赵祯眉头一舒,对自己的贴身太监吩咐道:“你现在便去枢密院一趟,让他们赶紧派个懂兵的将领去登州接任军指挥使的位置。” “诺。” 躬自作了一揖应了一声,老陈后行几步,转过身撒腿便朝枢密院方向奔去。 “唉!” 望着撒腿离去传自己口喻的老太监,赵祯习惯性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疲惫。 虽说西夏之祸已经平灭了,可燕云十六州却还在辽人手中,这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来啊这。 是的,赵祯曾经给林夕去过信,问他现在能不能立马出兵直指燕云,可是那小子呢? 除了一个等字回给自己这皇帝陛下外,连句问候的话都懒得写,这……气死朕也。 只是,赵祯不知道是,此刻的林夕也在问候着自己家的祖宗十八代。 ………… 福建路泉州码头。 “尼玛的的赵祯,这么大的码头三分之二的商贾都是外国人,活该你丫的挨穷。”望着码头上来来往往各国商贾,站在船头上的林夕忍不住摘下自己头上戴着的草帽扔进海里,开口骂了一句后,扭头对张三憨下令道:“带一队兄弟下去,把码头给清理出个地方来,我们立马上岸。” “是。” 行了个军礼,张三憨转身时忍不住对自家林大哥竖了个大拇指,实在是太配服他。 这连官家都敢骂,而且还是提着名字骂,这要不要再嚣张一些。 “老二,你去让兄弟们都把自己的钱财都整理好了,有想捎回家中去的,上岸了你组织人去办。”斜撇了眼懒洋洋靠在船杆上的李老二,林夕真的是越来越看不习惯这货了。 你说你个憨货都这么黑了,可却还偏偏要顶着个大太阳晒,这是脑子有病吧这。 “知道了头,我这马上就叫人去办。”望着站在码头上朝自己朝自己挥手的两个媳妇和儿子,李老二真的不想理自家这没心没肺的头子。 想想自己们,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打打杀杀抢抢的都快五个多月了,这好不容易要上岸了,这好不容易才见到自己媳妇儿子,俺容易吗俺! 握起拳头,李老二发誓自己要是真的能打得过这姓林的,绝对会马上把他按在地上好好的摩擦一顿,让他也知道下俺老李也是有脾气的人。 第176章 泉州 泉州知州衙门大厅。 “下官不知道林战候驾临,未能远迎还请林候恕罪。”小心翼翼地望着进了自己衙门里喧宾夺主坐在主位上的林夕,泉州知州知道自己惹不起这位爷,那怕自己身后站着个在汴梁朝中的相公。 “行了,这些虚礼就免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指指边上的椅子,林夕很直接也很干脆地说道:“本候今日过来,是有事找你帮忙的,至于你还有你下面的那些官员曾经做过些什么,本候不想管也懒得管。” 说完,林夕双眼微微一眯,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跟宋祁那老货有着师生关糸的泉州知州。 “不知道林候有何事吩咐下官,还请明言。”在椅子上坐下,迎着林夕的目光,泉州知州早就从自己恩师那知道林夕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也很干脆地问道,可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恩师都跟你林夕是一伙的了,可你林候爷这才刚见面这拿曾经的那些事来威胁我这宋祁的学生,这真的好吗? “你立马派人去通知泉州城里的那些商贾大户们,就说本候今晚在西北风酒楼里宴请他们,有桩生意想和他们商议。”收回目光,林夕淡淡地问道:“能办得到吗?” “能,下官现在马上就让人去办。”点点头,泉州知州也是个干脆利落的人。 “行,既然如此,那你便先忙吧,本候走了。”听到泉州知州的话,林夕笑了笑说道。 “林候刚来便走,这……”看着说来就来,说走就要走的林大候爷,泉州知州有些傻眼,实在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操作。 那怕是那些去青楼里听曲饮酒的人,完事了也不会是马上就提起裤子,扎好腰带就走人不是,这好歹都要先休息一下再……走人。 “好了,本候还有事要去忙,你就别管我了,该干嘛干嘛去。”在泉州知州面前站住,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只要此事成了,本候以后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那下官便先谢过林候了。”傻傻地望着林夕的离去的背影,泉州知州突然想起自己来泉州上任时自己师尊跟自己说的那一句话:林夕此人行事从不拘礼节,太客气了反而会让他厌恶,切记。 ………… “弟子张载见过师尊,师尊一路可还安好?” “小韶见过师尊,师尊这一次又抢了多少钱啊?” “遵道见过师尊,师尊你下次去打架能带上我不,我现在很厉害的。” “……” “行了,都进屋吧,外面这么热,你们也不怕中曙。”望着站在西北风酒楼后门迎接自己的六个弟子,林夕很是满意地点点头笑道。 这一个个的虽说变得黑了些,但这精神头看着挺不错的。 “嗯,师尊请。”伸手拎起小苏辙,张载知道自己师尊最讨厌的就是啰嗦,所以啥话都懒得多说。 “哈哈,载儿你现在改的不错,以后继续努力。”伸手一个接着一个的摸头过去,林夕很是认真的对着张载这个大弟子说道。 虽说他已经都当官几年了,可林夕却真的是不希望自己的弟子跟别的那些官员一样去抹杀去改变自己的性格。 “师尊,你摸吧。”看着伸着手满脸尴尬的师尊,张载憋着笑,微微地弯了弯腰,把自己脑袋送到他面前很诚实地说道。 “啪。” “滚。” 随手给了张载的后脑勺一下,林夕真的不想说自己有个摸人脑袋的习惯。 “哈哈……” “哈哈……” “哈哈……” “……” 看着自己大师兄拍马屁不成,反被师尊他给挨的样,小王韶等人一个个的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就比自己高那么一丢丢,看面相更是比自己长得年青,比自己长得好看的师尊,张载能说什么又敢说些什么。 “好了,你们师娘她们呢?” 走进屋里坐下,望着在座的六个弟子,林夕开口问道。 自己回来了,那几个娘们竟然敢不出来迎接自己的男人,这是想要造反吗。 “回师尊,师娘们去码头帮忙了。”听到自己师尊的问话,张载连忙回答道:“就在刚才,李二叔他派人来说码头上清点记帐的人不够,所以师娘她们这些懂得算数的也全都过去了帮忙了。” “嗯。” 听到张载的话,林夕点了点,也知道自己此次抢的东西实在是有些多了点。 当然,对于那些被自己抢的人和船队,林夕心里却是一点内疚都没有,因为自己除了抢了辽人一次,还到高丽和倭国去溜达了一圈,至于大宋的商船,只要不是夹带私货的,自己等人可真的是没有碰一下。 “师尊,此次的收获很大吗?”给自己师尊倒了杯凉茶,张载有些好奇地问道。 毕竟就登州到泉州此处的路程,只要不是碰到大风大浪,最多就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到,可自己师尊他们却偏偏用了近半年的时间,这……很不正常啊。 “还行吧。” 抬起凉茶一口灌掉,林夕很是淡然。 刚开始时自己等人从登州出发才二十艘船,可此次在泉州靠岸,大大小小船只都过百了,而且都是装满货物的。 至于有多少钱,林夕真的是忘了。 毕竟谁会想到倭国那几个破岛,那么穷的地方为何银子会有那么多,而且还都是大矿。 还行吧? 听到自己师尊的话,张载有些傻眼,如果只是还行李老二那个混蛋会火急火燎地把跟随自己等人先行前来泉州等待的人都全部喊过去帮忙,这是在骗自己的吧! 当然,对于自己师尊林夕是不是因为抢的太多了,把数字给忘了这事张载根本就没有多想过。 因为就自己师尊那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世界上又有谁能蒙得了他。 “怎么,载儿你想去码头帮忙。”放下茶杯,看了眼张载,林夕很是随意地问道。 自己这弟子就是个不懂隐忍的人,有丁点事儿便都会全在脸上展现出来。 “嗯。”点点头,张载很是认真地回答道:“师尊你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弟子也就放心把师弟们留在屋里了, 再说了,师娘她们这些妇人都去帮忙了,弟子又怎么好意思躲在屋里乘凉。” “行了,想去便都去,只是要记得早些回来,晚上为师这还有个酒宴需要你来主持呢。”好笑地看了这个大弟子一眼,林夕直接挥手允许了。 “嗯,弟子记住了。”应了声,张载转身便往院门口跑去,真的不想说自己最近实在是被自己那五个师弟给闹腾的差点快要疯了! 第177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头,白银三百万两,铜二百万斤,黄金七十万两,其他的让载儿跟你说吧!”坐在椅子上,李老二真的不知道自己等人此次会抢了这么多。 数钱也会数到手软,草。 在心里吐槽了句,李老二真的不想说钱是王八蛋,花完再去……嫌(抢)。 “嗯,那兄弟们的的抚恤你都按排好了没?”任杨秋月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挽起,林夕很是认真地问道。 “都按排好了头。”点点头,李老二知道这是规矩, “嗯,那你回去洗洗吧,换了衣袍过来跟载儿一起陪我去主持今晚的酒宴。”摆摆手,林夕确实是真的很讨厌那种应酬。 毕竟这一大群人在一起为了利益吹来捧去的确是真的很没有意思,可这不去参加吧好像又说不过去。 矛盾啊! “嗯,那俺便先回去了头。”冲林夕抛了‘男人都懂滴’眼神,想着自己家翠花那凸凹有致的身体,李老二也懒得废话,从位置上站起身扭头便朝自己媳妇儿子住的院子方向跑去。 “噗嗤。” 看着李老二火急火燎往外跑的样子,帮林夕把头发挽好的杨秋月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 看着自己平平的小腹,杨秋月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幽怨。 伸手牵起杨秋月的小手,对着她幽怨的眼神,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月儿,等把辽人征服了,等安定下来了为夫在给你和叶子韵儿三人补上婚礼,到时咱们再要孩子好不?” “林哥哥你讨厌死了,载儿他还在这呢!”反手握住自己爱郎的手掌,杨秋月有些害羞。 但心里也很明白,要是不把辽人征服了,要是不能把燕云十六州都收复了,自己这林哥哥是真的不会安下心来享受的。 毕竟这可是自己爱郎最大的梦想,而自己作为他的女人又那能不去支持他呢,只是…… 想着战场上刀剑不长眼,杨秋月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弟子可什么都没瞧见。”用手抓起衣袖擦了擦眼睛,张载很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道,对于自己师尊跟师娘时不时的就在自己等弟子面前秀恩爱的事情早就免疫了。 当然,张载不知道是,在几百年后的时代,自己师尊师娘的这种行为吃撒狗粮。 “媳妇是自个儿的,男人就应该疼着宠着。”撇了眼自己的这个大弟子,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那些士子文人总是说女子都得守妇道,可事实上他们那些人也就是些伪君子, 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却让自己娘子在家空守孤房,这难道就是应该的吗? 女子跟男人相较,除了力气小点外,又有那里不如男子了。” 说着,林夕扭头看向杨秋月说道:“就如你杨师娘她家,天波杨府的女子比起那些士子文人又那里差了, 佘老太君自杨老令公去世后,一人独撑起杨家一门,带着一群妇人东征西讨为国护边,堪称巾帼英雄, 可那些士子文人呢,除了会写两首破诗烂词外,治国? 我看他们是连自己家都治不好。” “那师尊此次科举改制是想为……”望着自己的师尊,张载实在是被自己师尊的话给吓了一跳。 虽说自己师尊做事从来都是不讲理的,可他这次的谋划也太惊世骇俗了不是。 “既然女子不比男人弱,那她们为什么不能凭自己的本事去做官,也许她们会比男人做得好呢?”端起茶碗喝了口茶,看着自己这个大弟子目瞪口呆的样,林夕笑了笑继续说道:“世人都说武曌乱唐,可事实上若没不是李治他故意放权,你以为她武媚娘真的会有后来那权势, 而且除了对外政策外,治内她武媚娘可是比起后来的李隆基玩得还顺手。” “谢师娘。” 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张载冲杨秋月行了一礼说道:“师尊,儒家之学现今已是国学,我们这么做怕是……” 顿住话头,张载知道自己的师尊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用这就行了。” 举举拳头,林夕不屑地说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反抗都得滚蛋。” 得。 看着自己师尊那扬起的拳头,张载也真的是服气了。 就自己师尊现在的名声和权势,儒家还真的就是笑话,只是…… 想到自己师尊跟自己说自己师弟赵曙将来一定会是大宋官家的话,张载笑了笑,很是认真地说道:“师尊,可就怕死灰复燃啊!” “燃不了。”迎上自己大弟子的目光,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 虽说自己现在是不能使用在九天玄界的那些本事了,但就寿命来说,只怕是……活够久。 “师尊,那今晚的酒宴我们是否要让一些利益给那些人?”看着自己师尊那满是自信的脸,张载不得不转移话题问道,可心里已面些开始怀疑。 为什么六年了自己师尊他还是这么一付模样,为什么他这越活着越看着比自己这几个师兄弟还年青。 “给。” 摆摆手,林夕不屑地说道:“天下之人皆为利往,不给他们点好处他们又那会试着去改变。” 这一刻,林夕想起了我大明自永乐后的禁海。 更知道那些强盗土匪大多都是从海上漂洋过海来吃你的。 “师尊,那被我们解救回来的那些女子们又该如何安置呢?”望着又开始给自己师尊揉肩的师娘,张载实在是受不了自己师尊他两口子了,可一想到那被从各处带回来的女子们,张载也只能无奈地问道,毕竟这事儿自己也是第一次处理,确实是没有先例可考。 伸手拍掉杨秋月按着肩膀的手,林夕眉头一皱,习惯性地揉着鼻尖说道:“月儿,此些女子都受过伤害,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做?” “有家者问其是否要归家,无亲者问其愿意就地安置,至于不愿或已无亲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杨秋月笑道:“林哥哥你不都是有了方案,又何必来考月儿呢!” “咳,咳……” 望着又在打情骂俏的自己师尊和师娘,张载轻咳了几声,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没把自己媳妇带过来,要不然又何必……受这一万点的打击。 “行了,载儿你回去吧,晚上记得把小小给带上。”挥挥手,林夕有些火大。 男人啊,明知色字头上一把刀,可……本能的事这谁又能控制得了。 第178章 活着真好 “小民泉州林氏林然见过林候爷,林候爷……” “小民泉州王氏王者见过林候,林候……” “……” “学生泉州章家章惇拜见山长,山长可还记得学生。” “熟能生巧嘛。”伸手拍拍面前躬身作揖的大叔,林夕笑了笑说道:“去你大师兄那边呆着去,为师还有事。” “啪。” 听到林夕的话,章惇傻了。 傻愣愣地呆了片刻,望着负手离去的背影,简直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狠狠地一巴掌扇在自己侄子脸上,泉州章氏族长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个逆子,林候开口收你为徒,你还不赶紧的跪拜你师尊,在这傻愣着干么?” “本候弟子也是尔可以打的?” 伸手从边上的泉州知州腰间摘下块玉偑,林夕转身看向章惇他身边挺着个大肚腩的中年人笑道:“敢扇本候弟子耳光,你是在找死。” “啪。” 望着捂着脖子倒在地上的章氏族长,身处西北风酒楼顶楼里的众泉州官员商贾都有些傻眼了。 这刚收了章氏子弟为徒,反手这杀了人家族叔,这到底是想玩什么嘛。 想到这一切的泉州众大佬心里都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真的不应该来参加此次宴会。 可如今……,退走是不可能的了。 看看围在酒楼门口的那些军士们,瞧瞧他们脸上的神情,这有钱……鬼都懒得嫌了,如何? “本候收徒只看缘份,跟家世无关。”扫也眼都拿眼望着自己的众人,林夕很是干脆地指着泉州王氏的王家当家人说道:“去告诉王介甫,他家小子本候看上了,可收为十徒。” “啪。” “是,遵战候令。”揉揉眼睛,泉州王氏的族长很是不相信的给了自己个耳光,确实是被喜到了。 自唐之后自己太原王氏被迫分家,这一代代的虽说都官吏不绝,可这日子……大腿得抱。 这一刻无师自通知道了谁才是大腿的泉州王氏族长很是兴奋,迎着林夕的目光问道:“介甫吾叔有些死板,不知林候……” “本候会给官家上奏,让王公调任琉球总使。”摆了摆手,林夕知道他想说的是些什么。 不就是这几年王安石的官越做越小吗(被林夕故意打压的),王氏族人越来越看不惯了,可…… 虽说知道在隋唐时的门阀在宋朝都分家各自为战了,但林夕知道这些大族之间其实也就做做表面工作而已,那有能真的割得掉。 这看看大宋朝的王韩联姻图不就明白了。 “这……”听到林夕的话,泉州王氏族长真的傻眼了。 自己王氏谋划的是让王安石他去汴梁,然后好拉自己王氏族中一把,可如今……鸡飞蛋也打了。 想着自己刚刚签下的那份合约,泉州王氏族长真的是想撞墙。 “你可以去忙了。” 抬手打断泉州王氏族长的话,林夕朝张载招招手,说道:“把材料扔给他,让他自己看。” “是,师尊。”伸手从背上拿下自己的背包打开,张载很是认真地问道:“是全部还是一部。” “一部份就够了,”习惯性地伸手揉揉鼻尖,林夕很是淡然地说道:“要是他们不改,咱们不是还留有把柄不是?” “是,弟子明白了。” 强忍着笑,张载真的是懒得说自己师尊粗鲁了。 这证据说成是把柄,师尊你这是坏人做习惯了不? “林候,小民知罪,还请林候恕罪则个,允许小民以功赎罪。”望着纸上那一行简单粗暴直接的字,望着都伸着脖子往自己这瞧的诸位同僚和自己人,泉州王氏族长很是干脆地认罪了。 反正是死贫僧又不是死贫道,我怕啥。 “去吧,记得以后要好好地为民着想。”挥挥手,林夕直接剔除了王氏,扭头看向还在座的官员商贾说道:“自即日起,尔等自集商货,自组船队,半个月以后随本候出海。” “林候此话是……”抬头看向林夕,作为泉州城最大的家族的族长,林然不相信这青年真的敢杀了自己。 “去码头看看有多少艘船是你们林氏的。”看都懒得看这姓林的一眼,林夕负着手对侍候在自己身边的泉州知州问道:“给你的计划书都看了?” “回林候,下官都看了,只是……”迎着林夕的目光,泉州知州有些为难地说道:“只是咱们这措施一下去,这些大户都得闹了林师。” “闹了才好,要是不闹本候才担心呢。”伸手拍拍宋祁他这学生的肩膀,林夕笑了笑说道:“你给我记住了,咬人的狗一般都是不会叫的,就如你。” “谢师叔指点。”撇了眼周围正忙着应酬的同僚和商贾们,泉州知州很是懂事地压低声音说道,面上却无丝丝尴尬的神情。 自己师尊宋祁跟林夕结拜的事自己师尊早就告诉自己这些弟了,只是…… “滚。” 抬手给了憨笑着看着自己的泉州知州一个板粟,林夕实在是不想再看见这货,实在是不想说宋祁这老货很不要脸。 宋祁你自己跑到我房间跟自己一个浴桶里洗澡,这自己(其实是被林夕按着喝的指)喝了两口自己擦澡的水你就说吗我同门,这脸呢……要不? “师叔,公道嘛!” 舕着个脸,泉州知州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挺贪得无厌的,这要不是自己背后有人,这流放千里的事跟自己也就那么一步了。 而如今,看着这在本朝最有钱,最不贪,最有权势的人,自己不趁着机会洗白,这天理难容啊不是。 “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就行了,你凭本事赚的本候懒得跟你计较。”很是认真地看了泉州知州一眼,林夕目光有些冷地说道:“为官者,不懂得贪腐的都是庸人, 但贪腐你得有个度,得为民做些实情,得真的为民考虑下, 要不然这官你当的安心吗?” “那师叔你的意思是?”小心翼翼地望着林夕身后背着的战戟,泉州知州知道他是给自己师尊脸了,要不然…… “咔嚓。” 随手一戟把泉州知州身旁的官员砍了,林夕很是淡然地说道:“就如此人,天天嘴上跑车,可为一地主官二十来年却没为一地做过丁点的正事,就这混吃等死的,早该死了!” 看着随脚踹开面前尸体,踩着血液过去的林夕林祸害,泉州知州真的不想说:尼玛的还好他是我师尊的师弟,要不然……活着真好。 第179章 不习惯她的柔情 庆历六年十二月初九,无雪无雨无风,阳光很暖和。 黄历上书:此日忌外行。 “出发。” 看着都各自按照按排上了船的众人一眼,挥挥手,林夕笑了,看都懒得看自己身后的众福建路众官员和商贾。 “此去经年,林候保重,下官……” “风和日丽,林候珍重。” “林候……” “……” 望着站在码头上的林夕,望着已经驶出港的船只,福建路众官员有些傻眼。 这林祸害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走了,这…… 想着这近半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众官员感觉自己等人都是在鬼门关附近徘徊。 强忍着心头的笑意,福建路的众商贾大户们真的很希望林夕留下不走。 虽说林候爷脾气有些暴,可他却是真的没有轻视过自己等商贾,对于自己等人一直都是笑脸相迎,苦心相帮。 “你们还希望本候走?” 朝站在船尾向自己挥手的杨秋月等人笑了笑,林夕一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福建路众官员问道。 “下官等……” 看着朝自己等人看来的林夕林战候,福建路众官员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实在是搞不懂这候爷又要闹啥幺蛾子。 但是福建路众官员也知道,自己等人真的是惹不起这位爷。 “行了,自要尔等以后好好为民做事,曾经的过往本候可以揭过。”收回目光,林夕反手从背上取下诛神戟,撇了眼那驶出十几丈远的船只,实在是想用行动震撼下众人。 毕竟自己此去琉球便是真的离开了朝廷,便是真的再也有心无力了。 “下官等遵林候令,以后一定会改过自新,踏踏实实为国为民做事。”望着只手握戟的林夕,前几天刚从福州赶过来的福建路一把手很是诚恳地说道,实在是被林祸害敲打免了。 “行,本候会在海对面看着尔等作为。”笑了笑,林夕一拎诛神戟,转过身,抬起脚便…… “林候,小心脚下。”望着迈步朝海里走去的林夕,福建路一把手吓了一跳,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候爷是不是上天按排来折腾自己的。 这要是林夕死在自己地盘上,自己…… 这一刻福建路一把手是真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福建路这边做官。 “呵呵。” 扭头朝身后的大地看了一眼,林夕呵呵一笑,脚下轻点海面,抬腿便朝杨秋月等人坐着的船只追去。 “啊。” “啊。” “啊,神人啊!这……” 望着踏水而行的林夕,福建路众官员众商贾一个个都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实在是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踏水如覆陆地,这林祸害是人还是……? 福建路众官员众商贾实在是想不通。 “来人,八百里加急把此事送递官家,快。”揉揉眼睛,福建路一把手很是火急火燎地吼道,尽显自己作为一路主官的智慧。 ………… “老包,咱们商量个事呗。”伸手搭在包拯的肩膀上,张牛儿很是认真地说道。 “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抬手拍掉张牛儿的爪子,包拯很是嫌弃地说道。 自己等人来到琉球都已经快一年了,这官家他还不把自己等人召回去,这……官家的仁慈那去了。 “老包啊,你看兄弟们都这么辛苦,以后……,嘿嘿。”不以为意的收回自己的手,张牛儿嘿嘿一笑,指指远处正在忙碌的兄弟们说道:“兄弟们都已经离家几年了,这媳妇孩子的可是想的紧啊!” “林候曾言,军人就得有个军人的样子,憋不住也得憋着。”看着张牛儿,包拯很是认真地说道。 虽然自己这成也林夕毁也林夕,但对于林夕所说的一些话,包拯感觉确实是有些道理的,尤其是他治军的理论。 “头儿他还说过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呢!”听到包拯又拿自家头子的话来堵自己,张牛儿撇撇嘴很是不屑地说道。 自家头子虽说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可他自己却是个不守规矩的人。 对于自家头子来说,照他的话来说:规矩都是用来打破的。 那现在自己……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林夕遣到琉球上的事,张牛儿知道自己肩头的担子很重,可是却还真的是有些想不明白。 就这么一个孤岛,除了一些生番外又有什么好发展的。 张牛儿实在是真的想不明白自家头子为什么如此看重此处。 “张将军你这话还是留着去跟林候他说吧,老夫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淡淡地撇了眼张牛儿一眼,包拯轻哼一声,很是不爽这动不动就找自己麻烦瞎扯的憨货。 看着摔手离去的包拯,张牛儿笑了笑,想不明白自家头子为什么要让自己一次次来折腾这老货,难道这真的有意思吗? 想着自家头子,张牛儿真的是有些想李老二他们那群憨货了,只是…… “都给老子好好的练,练不死的就往死里练。”朝不远处正在训教新兵的麾下吼了一声,张牛儿拎起自己的战斧便往边上的木桩子走去。 “嘿嘿。” 看着又不欢而散的张牛儿和包拯,文彦博撇了撇嘴角,很是习以为常不厚道地笑了,心里有些感慨。 这都快一年了,那林祸害咋就还不来呢,难道他……真的不带自己玩了。 难道他…… 想着自己最近几年的浮浮沉沉,文彦博真的不想说自己在琉球只是老三。 ………… “林哥哥,前面便是琉球吗?”指着眼前不远处的岛屿,杨秋月有些紧张地问道。 “不是,那是彭湖岛。”无奈地看着又把鼻涕往自己脸上抹的小苏辙,林夕头也不抬地说道,实在是想把这破徒弟扔海里去了,也实在是想不明白就他这样的咋就能在原来的历史中混到一国相位上。 “嗯。” 望着自家爱郎跟小苏辙大眼瞪小眼的样,杨秋月感觉真的很温馨,要是能永远这么下去,这该多好啊,只是…… 想着自己爱郎这几天常说的那一句‘我要征服这世界’,杨秋月很是明白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 “好了,乖了。” 伸手把杨秋月搂入怀中,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把契丹征服后,为夫就放手卸甲归田,这世界便让载儿他们去弄去。” “林哥哥,我……”对着自己爱郎的目光,杨秋月很是感动和难受。 这个男人可是说过要征服世界的,可他…… “行了,载儿他们都在看着呢。”拍拍自己怀中的女人,林夕真的不习惯她的柔情。 第180章 只是…… “师尊,平辽之后你真的要退隐?” 望着懒洋洋坐着的师尊,张载很是吃惊地问道,实在是想不明自己这个师尊又要弄些什么鬼,毕竟就自己师尊他这个年龄来说。 退隐? 这是不是有些早了。 “嗯。” 点点头,望着船舱中在坐的弟子们,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为师也是人,也会累。” 说着,林夕顿了顿继续说道:“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吗?” “这……”看着自己这又在撒狗粮的师尊,张载终于明白什么叫舔狗,也终于知道自己师尊有多自……恋。 当然,张载也很庆幸,庆幸自己现在也不是单身汪了。 可张载更庆幸的是自己终于从自己师尊他嘴中知道了这啥叫狗粮和单身汪。 想着,张载不自觉地撇了眼自己身旁师尊才刚收为弟子,曾经叫自己山长和院长的章惇一眼,真想说这人比人真的得死啊! “大师兄,这是命,嫉妒不来的。”收到自己这曾经院长递过来的眼神,抱着自己六师兄小苏辙的很是无辜地笑了。 虽说自己在众师兄弟中是排行最未的,可自己却是……。 嘿嘿,众师兄弟中媳妇最多的人。 “是啊,这是命。”搂着自己大师兄的肩膀,小赵曙很是认真地说道:“小师弟,孤也不想做皇帝啊,可这……, 唉!可我爹就孤一个儿子啊,这……不做不行啊。” “这……,五师兄,小弟……”望着盯着自己看的皇子,望着脸上似笑非笑的大师兄,章惇感觉自己此时的处境有些不妙。 “嘚瑟。” “欠揍。” “打。” 白了王韶和抱着酒葫芦的小苏轼一眼,折克行很是直接地撸起袖子就干。 “啪。” 伸手抱起脑袋,章惇很是委屈地看着这说动手就动手的小三师兄,想还手,可……师尊还看着呢,自己又那敢欺师灭祖。 “呯。” 悄悄地抬腿给了这刚才还抱着自己的大师弟一下,小苏辙很是认真地指着章惇的鼻子说道:“大师兄是好人,你敢跟他这样说话,欠打。” “啊。” 捂着下身,感觉蛋蛋那传来的痛,章惇发誓自己六师兄苏辙是众师兄中最黑的一个。 这才刚离开自己的怀抱,你就…… “拎起裤子就走人也没这样的啊。”看着往自己头上砸来的酒葫芦,章惇突然想说一句: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这一刻,章惇突然发现青楼楚馆的娘子比自己这些师兄们都懂事,都懂得疼人。 “哈哈……” “咯咯咯……” “林哥哥,惇儿他好傻哦,这被打了还不敢还手,这……这……,哈哈。” “好了,都住手吧。” 伸手点点这又占自己便宜的野利韵鼻子一下,看着抱手坐着的张载小王韶,还有后来收手站在边上的折克行一眼,林夕很是欣慰。 懂得手轻手重,懂得是师兄弟得爱护,这自己没带偏吧? 想着,林夕眉头一皱,很是认真地说道:“你们师兄弟之间以后一定会争的,但为师希望你们师兄弟以后,无论如何争都要放了自己师兄弟们后辈一命。” “噗通。” “噗通。” “噗通。” “师尊,弟子知错了。” 望着自己师尊那握起的拳头,张载自己刚才的无作为真的错了。 尤其是自己看着小苏辙踢蛋却不上前的样,张载知道自己师尊真的是动怒了。 “都起来吧。” 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弟子们,林夕自嘲地笑了笑,很是认真地说道:“为师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为师其实真的是怕了,为师……” “师尊……,载儿……” “师尊,韶儿错了,韶儿以……” “……” “遵道若死必留下家训,折家永不称王,永不和自己师兄弟为难,永不杀一汉人。”盯着自己师尊,折克行很直接地发誓道:“若违,折家诸人不入轮回。” “呵呵!” 好笑地看着自己的三弟子,林夕朝张载招了手,很是认真地说道:“遵道得了为师的武学,载儿你得了我的学说,所以……” “师尊你去忙吧。”看着手中这墨香都没散的书,张载发觉有个厉害过了头的师尊,这做人这…… 我承认我自卑,可师尊你到底想干什么? ………… ‘林哥哥你真的就这么放任载儿他们?’望着负手而立的爱郎,杨秋月很是担心地问道,真的不希自己爱郎像那些帝王一样养蛊。 真的不希望他变得跟那些人一样为了权势兄弟翻目成仇。 “放心吧,他们跟那些人不一样。”伸手拍拍杨秋月的小手,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征服世界者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讨厌。” 伸手拍掉自己爱郎又往自己山峰伸出的爪子,杨秋月真的很希望此处就自己跟自己林哥哥。 真的很希望他……可以再坏点。 “叶子。” 抬手刮了刮杨秋月他鼻尖,站在张叶面前,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不?” “够了,林哥哥你够了。” 伸手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叶,野利韵还是一如曾经一样泼辣地说道:“姓张的你给我记住了,林哥哥是你夫君不是你爹,你不高兴回家问你爹去,在这装啥装, 你们,气死老娘了。” “叶子,我喜欢你,跟你救命没关系,我……”伸手抱住自己把狐臭治好,又大嘴巴把自己给卖了次的野利韵,林夕真的是不想说自己混蛋。 “够了,林哥哥,我……。”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字一句把自己曾经都说出来的男人。 望着自己面前这一刻不再是战候,只是一个小男人样的男人,张叶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够了。” 放开搂着杨秋月和野利韵的手,林夕伸出的手有些颤抖,开口说道:“本候容忍你已经够久的了,再有以后本候真的会杀了你。” “林哥哥,我……” “行了。” 伸手擦去张叶脸上的泪水,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我会猜心,只是从没对你用过。” 说着,林夕扭头看向杨秋月和野利韵说道:“猜心太累,本候……” “林哥哥,我……” “男人。你……” 望着突然倒下去的林夕,杨秋月野利韵心里一惊,忍不住…… “两位姐姐还请让开,小妹……”伸手拨开围在那男人周围的女人们,张叶很是淡然地说道,心里很是平静,只是…… 第181章 文包张 望着海里上向自己等人方向驶来的点点船影,张牛儿有些紧张。 这自家头儿交待给自己的事情自己可是一件都没有完成,这他要是知道后不会真的生气把自己揍上一顿吧! 是的,一想到林夕那小暴脾气和喜欢用拳头说话的行事风格,张牛儿心里的忐忑不安又加深了一分,有那么一刻都想搁担子跑进深山老林里面去躲藏起来不露面,只是…… 想着那些躲在深山老林里不时就出来捣乱的生番们,张牛儿真的是有些火大和气恼。 要不是那些该死的生番总是让自己分心,自己又那能完不成自家头儿交待给自己的任务。 “张指挥使你就放心吧,等一会林候他如果真的想要责罚于你,老夫陪你一起承担。”撇了眼身旁神情变幻来变幻去张牛儿,包拯很是诚恳地说道。 虽说张牛儿总是喜欢给自己添堵和找麻烦,但是呢这一来二往相处下来,包拯发现这憨货其实一点坏心眼都没有。 而他之所以喜欢找自己的麻烦,可能是因为林夕的吩咐吧,毕竟自己跟张牛儿可是来到了琉球后才认识的,更不要说什么以前自己曾经得罪过他,这可能吗? 当然,至于林夕为什么要让他来找自己麻烦,包拯都懒得去猜了。 因为自己参与还是亲自领头弹劾林夕的事情又不是只做了一回两回的。 “得了吧老包,就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我家头儿一拳就可以把你放倒了。”听到包拯的话,张牛儿有些感动,可面上却装着很是不屑地说道。 这老包虽说有些古板不化不知变通,可说白了这只是他的个人性格造成的。 而对于他的办事能力,张牛儿其实是挺欣赏的。 “张指挥使请你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大宋的官员而不是他林候的奴仆。”听到张牛儿的嘲讽,包拯板着张脸很是认真地说道。 实在是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一个个的都喜欢称林夕为自家头儿,都这么喜欢以林夕的话唯命是从。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大宋的天子是姓赵而不是姓林,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这样做是在拉朋结党,是在扰乱朝纲。 “拉倒吧你,就我张牛儿有个什么身份,”盯着包拯,张牛儿脸色有些冷地说道:“若非我家头儿,我们张家村早就被西贼给烧杀抢掠光了, 若非我家头儿带着我们张家村的人一起经商重建家园,乡亲们那怕能在西贼的刀子底下活下来,可这没粮没钱的又有多少人能坚持下来, 若非我家头儿……” “这……” 听到张牛儿说起的这一桩桩往事,望着这些越说越激动,面孔变得有些狰狞的汉子,包拯想说些什么话来反驳一下他,可张开口却找不到一丝理由来反驳于他。 “这什么这,若非我家头子带着众弟兄东征西讨平灭西贼,收复西陲之地, 若非我家头子不顾自身安危领军震撼辽人,你以为他耶律宗真真的会放任大宋坐拥西陲之地把通往西域的商道打通, 若非我家头儿不惜声誉力主革新,把自己所学全都交由官家处置,你以为现在的三司会有节余,会有能力去训练组建新军。”一拳头狠狠地捶在边上木桩上面,张牛儿眼睛发红地吼道:“可时至今日我家头儿他又得到了什么,还不是被贬到琉球来了,这公平吗你说?” “唉!行了,牛儿你慎言。”无语地看了自己的知交好友包拯一眼,文彦博幽幽地叹了口气,走到张牛儿身旁抬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林小子的所作所为天下人都看在眼里,也知道他是为了百姓们好,也都明白他是想让炎黄汉儿的腰杆挺直起来, 但是牛儿你得明白,这天底下的事儿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说了就算数的,就如朝中,官家他虽说是大宋天子,可有的事情他也是无能为力,毕竟是人都是有私心的, 就如林小子曾经说的,想让那些既得利益者把他们既得的利益吐出来,那是得需要时间,需要拿利益去交换的,急不来。” “可我就是不服啊,为什么我家头儿这么为国为民的如今却要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这官家他难道是眼瞎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去做。”捏紧拳头,张牛儿没有去看刚才捶破的伤口。 “牛儿慎言。”从袖中掏出丝巾递给张牛儿,文彦博实在是服了林夕林祸害带出来的这些人。 这一个个的胆子咋就这么大呢,连官家都敢骂,这脑袋难道真的都不想要了。 “慎个屁的慎,这谁爱传回汴梁就传回去。”接过文彦博递过来的丝巾擦了擦伤口上的血渍,张牛儿撇了身旁站立着的官员们一眼,也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皇城司的探子混在其中。 可是自己会怕吗,大不了辞官解职,难道官家他真的敢下旨砍了自己的脑袋。 而且再说了,那怕官家他真的下旨要自己的脑袋,自家头儿他难道会站在一边看着不动手。 这骗鬼只怕鬼都不会相信是不是。 “行,你张牛儿厉害行了吧,你就继续嘚瑟作死吧,看看等下你家头子来了收拾你时会不会手软。”翻了白眼,文彦博实在是不想再劝这憨货。 不就是占着你是林夕那祸害的嫡糸和兄弟你才敢这样说,要是没有了他做靠山,你张牛儿又算个什么东西。 “嘁,不就是挨揍吗,我又不是没被他揍过。”听到文彦博的话,张牛儿梗着脖子很是硬气说道,脸上无所谓可心里却是有些……打鼓。 “好,够汉子,等下老夫瞧着。”撇了眼张牛儿微微有些发抖的脚,文彦博捋捋胡须很是期待地说道,实在是懒得去揭穿他的外强中干。 当然,望着那越来越近的船队,望着领头船只上那一头随风飘扬的白发,文彦博心里也有些打鼓和震惊。 虽说自己等人早就知道林夕在攻伐西陲之地时为救自己的那四个弟子而弄得一头黑发变银丝,可这突然瞧到还真的是有些让人不敢置信。 尤其是一想到林夕此次来琉球的身份是流放爵爷,文彦博更是有些气恼。 实在是想不明白范仲淹富弼宋祁他们在京中朝廷里是干什么吃的,明知道林夕身体不好还让官家把他流放此地,这是想让有功于国的众将士众官员都寒心失望吗? 第182章 “林小子,前面便是琉球吗?”伸手拄在船头上的栏杆上,韩琦有些疲惫地问道。 这才出海没多久自己就开始晕船吐得要死要活的,要不是林夕他说要到了,韩琦真的是不想从船舱的房间里走出来。 “嗯。”点点头,望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韩琦,林夕不屑地嘲讽道:“坐个船韩老头你都一付要死不活的样,这要是让你带领海军征伐诸国,那是不是不用敌人打你就先认输了。” 征伐诸国? 听到林夕的话,韩琦有些傻眼。 虽说自己知道这林祸害让官家把他贬到琉球是一种谋划,可这咋的就变成征伐诸国了,这难道是他想…… “林小子你是想要裂土为王?”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夕,韩琦感觉这是一场阴谋。 “你个老不死的想些什么呢,裂土为王这么累的事情除了傻子谁会去干。”从腰间摘下酒葫芦喝了口酒,林夕满脸都是嫌弃,真的想把这老货给踹到海里喂鱼。 虽说做皇帝是挺有成就感的,可让自己成天忙成条狗似的这想想还是算了吧。 毕竟就自己现在过的小日子来说,高兴了喝喝小酒,不高兴了打打敌人,有麻烦了都是别人操心去,这难道不爽吗? “既然你小子不想裂土为王,那你为何还要征伐诸国,难道你嫌你的功勋还不够大吗,难道你真的想让官家封无可封,最后……”盯着林夕,韩琦很是不相信这小子说的话。 因为这林祸害骗自己,忽悠自己的事情也不是做了一次两次,自己还是小心点好。 毕竟就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可是经不起他折腾,也陪不起他去疯癫。 “虽说现在大宋最大对手是辽人,可是韩老头你别小看了那些与我们隔海相望的小国家们,他们那些地头上所拥有的资源矿产可是不比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少。”直接无视了韩琦比划的那个砍头的手势,林夕知道他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毕竟功高震主,封无可封后被皇帝给弄死的文臣武将可是不少,而这种事情在每朝每代可都是有发生的。 当然,相对于其他朝代来说,宋朝的皇帝确实是宽厚了些,但是这人啊可都是会变的,谁又说很准赵祯他以后会不会对自己有看法。 “老夫知道你小子做事一直以来都是谋定而后动,也知道老夫劝不了你,但老夫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今后你还是少领军征战的好,毕竟天心难测啊。”伸手从林夕手中夺过酒葫芦往嘴里灌了口酒,韩琦很是直接地说道,确实是不想在将来的某一日看到这祸害因为功勋之事而与朝廷闹翻。 “韩老头你就放心吧,我心里知道分寸。”斜靠在栏杆上,望着岸边码头上来迎接自己等人那黑鸦鸦的人群,林夕淡然地说道:“若大宋像汉唐之时一样强悍,我早就解甲归田了,那还在这里成天东奔西走的到处征讨忙碌,我又没病。” “汉唐虽强却也亡于强,这天底下啊又有那一朝那一代到最后不灭亡的。”幽幽地叹息了声,韩琦确实是不想聊这话题。 因为从古至今朝代更替的事情实在是发生了太多太多,就如曾经号称百年王朝千年世家的世家们,除了一家子外这最后不也都消失泯灭了。 “得了吧韩老头,其实说白了这各朝各代之所以会灭亡还不都土地兼并的问题不能解决,这老百姓都没饭吃了不反又那能活得下去。”?了韩琦一眼,林夕才不相信这老货不清楚这些道理,也明白这老货其实是个挺腹黑不要脸的。 当然,相对一些人来说,林夕还是挺欣赏韩琦的为人的,最少这老货敢做敢当不虚伪。 “哼,那你小子难道有办法解决这事情?”没好气把林夕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拍开,韩琦差点没被他这不屑的语气气死。 其实那朝那代的未代皇帝不知道这事儿,可是又有谁能力去把这问题解决了,最后还不都是该灭的灭,该死的死,该被取代的还不是照样取代。 “你猜。” 翻了白眼,林夕笑了笑望着朝自己挥手的张牛儿对边上的张三憨吩咐道:“三憨,给后面的船队发令,让他们都减速进港,小心碰撞。” “是,明白了头。” “哼。”望着转身跑去船尾传令的张三憨背影,看着负手往船舱中走去的林夕,韩琦没好气地轻哼了一声,实在是真的想把姓林的祸害按在地上揍上一揍。 这每次一说到重点就来一句你猜你猜的,这是习惯了还是故意拿自己寻开心。 这要是自己能猜到,那自己不也就成了你林祸害肚子里的蛔虫。 这一刻,独留在船头的韩琦如是想到,可却也真的是拿林夕没法。 这打不过自己又能怎么样,忍吧。 ………… “下官文彦博见过林候,林候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下官包拯叩见林候,林候一路辛苦了。” “……” “头,好久不见,嫂子她们可还好。” “呯。” “滚,我女人好不好关你个憨货啥事。”一脚把张着双臂朝自己扑来的张牛儿踢飞,望着自己面前的琉球码头上的众官员,林夕冲文彦博包拯两人点点说道:“文公包公这看着挺精神的,想来在琉球的日子过得不错吧!” “林小子你行了,这才刚下船就拿老夫跟包兄开涮这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了。”望着除了一头头发变白外啥都没有改变的青年,望着他嘴角挂着的那熟悉的笑容,文彦博捋着胡须伸手指指那连绵不断往海港里驶来的船队问道:“你小子这是被流放还是搬家来了,怎的带了这么多船来?” “废话,本候当然是被流放过来的,”顺着文彦博的手指扭头瞧了瞧身后正在排队等着进港的船队一眼,林夕很是随意地说道:“这不在来的路上发了些小财,小意思了。” 发了些小财? 小意思了? 无语地拍了拍额头,文彦博一个不小心扯断了几根胡须,嘴角抽搐地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就海面上这铺天盖地的船只,这只是发了点小财? 你这祸害是睁开眼睛说瞎话还是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你是啥徳行。 是的,除了抢,文彦博才不相信官家会把这么大的船队调拨给林夕。 毕竟这些船的造形风格只要眼睛没瞎的都能看出来这根本就不是大宋自己造出来的。 第183章 琉球格局 “啪。” 随手把手中的军需帐本扔在一旁,林夕又拿起边上张牛儿送过来关于这近一年来琉球作战战损的军报看了起来。 只是看着看着,林夕发现这怎么的就有些不对劲呢! 虽说张牛儿他来这里时就带了一千个牧蛮军的士卒。 虽说琉球这岛上的生番是多了些,也占了天时和地利,可是就那些连把像样兵器的歪瓜裂枣那可能会是牧蛮军这支自己亲手组建,一切都是按照自己方法训练,全都经历过伐夏之战和对辽战役的军中悍卒。 “咚,咚,咚……” 习惯地伸出手指敲着桌面,林夕实在是搞不懂了。 近一年的时间千人悍卒战损将近一半,这是张牛儿数学没学好还是那些生番们太牛叉。 “头,我……” 望着揉着眉心的林夕,瞧着他越来越冷的脸色,张牛儿知道自己还是自己站出来吧,要不然等一会自家头儿开口点名了,自己……咋死的都不知道。 “你边儿上去,等下老子再收拾你个不成器的。” 看都懒得张牛儿,放下手中的战损军报,拿起刚才被自己扔到一旁的军需帐本,林夕抬起头望向坐在边上,板着一张棺材脸的包拯问道:“众兄弟这将近一年来剿灭生番共缴获了近六十万贯的财货,可为什么他们的粮响消耗却仅仅一成不到,包公你可以告诉本候一下吗?” “林候你刚来琉球有所不知,众士卒虽说缴获不少,可琉球孤悬海外又是刚开始开发,各处所需甚大,本官也很无奈了,唯有把众士卒响银缩减到跟各军一样的级别,要不然……”迎着林夕有些冷的目光,包拯脸上没有一丝害怕,很是坦然地站起身说道:“要不然就码头都要修不起来了。” “啪。” “是吗?” 狠狠地把手中的帐本朝包拯脸上砸了过去,林夕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直接骂道:“本候自出山领军以来就规定过只要是镇守边关的士卒和出征的兄弟,响银一律翻上三倍,有战死者抚恤十倍,你是当我是随便说说的,还是你包拯以为军中的规矩是拿来忽悠众兄弟的?” “本官身为琉球现任主官,军政皆可视情况而施为,林候你如果有什么不满的可以直接上疏官家弹劾本官。”看都没看砸在自己胸口掉落在地的帐本,包拯面无表情地说道:“军中士卒本就护民之责,本官缩减下他们的响粮用来造福于民这又有何错。” “不知为民谋利,不知改流开源,只知一味驱使军中众士卒,你包拯也配本候弹劾。”冷冷地撇了包拯一眼,林夕都懒得再跟他多说一句话,可真的要把他砍了,这却也不大可能。 毕竟这老货现在好歹也是个副三品的官,自己现在要是真的把他给宰了。 虽说自己不怕麻烦,可这要是传回汴梁朝中后,某些不安份的人又要开始揣测自己是何居心和跟赵祯他吹枕边风了不是。 而真的要是朝中再起波澜,这可跟自己的未来的那些计划有些相冲,一些事情只怕都只能延后了。 想到这,林夕笑了笑,看向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闭着眼睛养神的文彦博开口问道:“老文你现在在此处是管什么的?” “回林候,本官在琉球主管水利城建。”听到林夕的问话,文彦博很无奈,实在是不想搅和到此刻的事件之中。 毕竟对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种事儿,文彦博承认自己就亲身经历过,而且还是在这林祸害手中亲自体会过。 但是他既然问了,自己又那能不回答。 “既然如此,那自今日起,琉球岛上你为主使,韩至于水利城建这些事交给包拯他便是。”瞧着文彦博无奈的样,林夕不屑地撇了撇嘴,直接开口下令道。 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号称春风化雨的文彦博如今咋就混成了这么个样子,竟然只是个老三。 “这……?” 听到林夕对自己的任命,文彦博有些迟疑,没有官家他的旨意便调换一地主官,这样真的能行吗? “这什么这,让你做你就做,还是你认为自己没那本事当好琉球此地的主官。”没好气地看了文彦博这老狐狸一眼,林夕实在是不想说他们了。 明明自己想干一把手的位置,可却怕担当事后被赵祯他给追责,这什么玩意啊这是。 “林候,你虽说是诸候爵之首,可如今却无实职,这一地主官任命也是你能干涉的,你这是想干些什么,造反吗?”还不待文彦博说话,包拯便先开口说道。 当然,对于自己被林夕调换到另一职位包拯心里没有下满。 可对于他不上奏官家便擅自做主更换一地主官这事,包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造反? 听到包拯从嘴里说出来的这词,林夕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扭头对站在自己边上的张三憨吩咐道:“三憨,去月儿还有曙儿他(她)们那把官家赐给我的尚方宝剑和那圣旨拿来,让包大人他看看本候有没有这个权利?” “是。”点点头,张三憨转身便朝后院走去,只是…… 望着听林夕吩咐离去的张三憨背影,想着林夕让他去拿的那些东西,包拯心里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林夕他不是被撒职削去三少师阶了吗,怎么的还会有那些东西,难道…… 回想了下张三憨他离去时那朝自己撇来的那一抹不怀好意的眼神,包拯发现林夕被流放琉球这有可能是官家与他合伙设下的一个……阴谋和圈套。 看了傻愣愣站在那沉思的包拯一眼,林夕也懒得理他,瞅着张牛儿叫道:“张牛儿,兄弟们伤亡之事你最好给我个解释,要不然……” “头,我……。” 低着头,张牛儿实在是不敢去望自家头儿的脸色,毕竟对于会死那么多弟兄这事情,除了包拯削减军需的原因外,更多的还是自己的问题。 要不是自己于心不忍,不忍对那些生番们斩草除根,不忍对那些妇孺挥刀,又怎么会伤损那么多兄弟。 “慈不掌兵,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看来你张牛儿是忘了我是如何跟你说的了。”看着张牛儿,如果不是知道这货是个啥样子的性格,林夕真的一戟解决了他。 “头,你杀了我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弟兄们,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张牛儿哭得很像个孩子。 第184章 很多事情其实都没有对错 “都下去休息吧。” 疲惫地抬手揉揉眉心,望着厅中的众人,林夕挥了挥手说道,实在是被包拯文彦博张牛儿等三人近一年在琉球的所作所为给气晕了。 虽说现在的琉球上还很是荒芜,而且还有那些生番时不时的就来捣乱,可这里有这么好这么多的地理位置和肥沃土地,三人竟然还弄得钱粮紧张,这是赎职还是太过于无能了。 “是,那下官等便先行告退了,林候你也早些歇息。”刚才已经鉴定完圣旨和尚方宝剑都是真的包拯文彦博两人对视了眼,心头都很是无奈,看来这琉球岛上以后日子要热闹了。 毕竟有个好惹事的林祸害坐镇在这,这要是不忙活起来才怪。 “你们也下去吧,有事明日再说。”放下手,看着还傻站在厅中的李老二张牛儿等自己从张家村带出来的将领,林夕没好气地说道,真的不想说这些货太没眼力劲了。 都快半夜了,自己这从下了船后便一直忙活到现在,能不能让自己先休息休息。 “是,那俺们走了,头你少忙活些。”听到自家头子不耐烦的话,伸手扯起还傻愣着的张牛儿,李老二连忙开口应道。 “滚。” 伸手抓起桌上的茶碗朝李老二砸去,林夕真的是想把这村混子给腌了。 你说你要滚蛋就滚蛋得了,可你走时还冲我眨啥眼睛,而且还是那么猥琐的样子,难道你以为你都跟你一样都是那啥思考人生的吗? “呯。” 听着身后传来的茶碗破碎声,李老二不屑地撇了撇嘴,松开扯着张牛儿胳膊的手,问道:“牛儿,你说你这是什么回事,这自己带人出去缴获回来的钱财不用在刀刃上你却拿去给包拯那老货胡乱花费,你是不是傻了,还是你已经忘了你是什么样的出身?” “唉!” 看着面前板着张看向自己的李老二,张牛儿未语先叹了句,知道今晚自己要是不把话给说清楚,只怕是他真的会跟自己动手了。 毕竟自己从边境上带到琉球这的那一千名牧蛮军的兄弟可是这货一手带出来,一手挑选出来的。 如今在自己手上损失大半,他心里会舒服了才怪。 当然,更为主要的是张牛儿知道这货跟自家头儿其实都是那种特把自己麾下将士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的人。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像个娘们一样的给俺唉声叹气,俺可不像头儿的一样会吃你这一套。”伸手从背上拨下双戟,李老二目光有些冷地盯着张牛儿说道:“兄弟们平灭西陲,纵横辽境都没有死,可才跟你姓张的到琉球不到一年便没了大半的人,你说对得起谁? 要是没本事自领一军,坐镇一地当初早时你干嘛不跟头儿他说声换个人来?” “姓李的,你以为兄弟们走了我心里就舒服了,我tmd那时也希望死的是我自己,你懂不懂?”望着双戟在手大有一言不合便出手,咄咄逼人的李老二,听着他这诛心的话,张牛儿也实在是忍不住了,张口吼道:“你知道到了琉球后是个什么情况吗? 除了我们那一千个弟兄们,当官的都尽是那些腐儒穷酸? 我想招募新兵来训练,他们说此处荒凉无需重兵把守, 我说那些生番凶残顽固不知王法,得派军剿灭,他们却说生番不识礼数得需要慢慢的教化 我想申拨点钱粮整治下军械,他们又说民生疾苦,各处都在新建已经没钱了,让我再等等, 而且这一个个的官阶谁都比我高,我又是武将,这我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我也想反抗,可我又怕给头儿他惹麻烦吗,我……” “自己没用别找借口了,你张牛儿什么性子你以为我李老二不知道,从小就是一胆小怕事的憨货。”不耐烦地开口打断张牛儿的吼叫,李老二实在是看不下去这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说道:“都是那些人你把名单报上来,你不敢宰老子宰去。” “老二,你……”伸手扯住抬脚便要往官员们住处走去的李老二,张牛儿急声说道:“老二你可别给头儿他找麻烦。” “滚。” 一脚踹开扯着自己衣袍的张牛儿,李老二这一次是真的火了。 ………… “师尊,李叔他这样做真的没事吗?”望着拎着双戟,怒气冲冲要去砍人的李老二背影,站在自己师尊边上的张载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随这混蛋闹吧。”习惯地伸手揉了揉鼻尖,听见吵闹声从厅中走出来站在院门口黑暗中的林夕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为师不在朝中两年多了,有些人想必已经忘了一些教训,那便让你李叔去帮他们好好的回想下,让他们明白明白为师的戟不只会诛杀蛮夷敌手,也会劈开敢拦在我面前路上的所谓自己人的脑袋。” “这……” 听着自己师尊这满是杀气的话,张载张了张嘴,想劝下自己师尊,可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劝。 毕竟这些事情总的来说是那些人做错了。 想要马儿跑却不给马儿草吃,这脑子里是有问题吧。 “载儿,你给为师记住了,变革从来都少不了流血的,毕竟这牵扯到的是利益问题,可是只要是真心的为了百姓好的事情,那么那怕牺牲些人那也得去做。”伸手拍拍自己弟子的肩膀,林夕笑了笑,很是认真地说道。 想想在原先的历史上,金人才兵临城下,除了少数那么几个力主抵抗,想要拼死一搏的人外,老赵家父子娘们不就是被这群读书读傻了,只知道满嘴空谈仁义道德的货给敬献给金人导致北宋烟消云散的。 “是,弟子知道了,弟子一定会记住师尊的话的。”恭敬地对自己师尊行了一礼,张载脸上很是诚惶诚恐,心里实在是有些不明白,难道这一切都得用刀子去解决吗? “你回去休息吧。”把自己大弟子脸上的神情尽收入眼中,林夕笑了笑,知道他一定有些想不明白。 只是对于这一切来说,林夕实在是不想去跟他解释些什么。 毕竟这人都得被风雨摧垮下那么一两回,亲身多经历下了才会明白什么叫知易行难人心不古。 “是,那弟子便先行回去了,师尊晚安。”望着负手离去的师尊,张载知道很多事情其实都没有对错。 第185章 老二惹祸祸害善后。 “咚,咚,咚……” “师尊,你醒了吗?” “师尊……” 听到房门外响起的敲门声和轻唤的声音,眉头微微地皱了一皱,林夕扭头看了看身边空落落的枕头,心里有些火大的顺手抓起就朝房门上砸去,没好气地吼道:“让他们等着,再敢吵闹让三憨把他们都给我拖下去砍了。” “呯。” 看着被一枕头砸碎了房门,看着那‘啪嗒’一声掉落在院子中的枕头,张载和章惇两人对视一眼,很是小心地伸长了脖子顺着破碎的房门洞口朝屋子里看去。 “你俩如果闲着没事干就都给我滚军营里跟着训练去,别在为师门外打探,要不然后果你俩自己想。”裹着满是胭脂粉味的被子,林夕脸上有层冰霜在凝结。 望着躺在床上拥被与自己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师尊,瞧着他脸上那越来越不怀好意的神色,张载有些尴尬,连忙一把扯起还傻愣着章惇,转身话都来不及说便朝院门口跑去。 “草。” 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无语地望着破了个大窟窿房门,林夕一个草字直接就暴了出来,实在是不想说自己最近一年来确实是有些怕冷。 当然,在林夕心底也实在是有些烦了那些除了嘴上成天叽叽喳喳,可实际上却是除了多认识几个字啥本事都没有的文官们。 这不昨天晚上被李老二收拾了几个人之后,这一个个的就组队到自己院门口闹,哭泣着要自己为他们主持下公道。 可是这可能吗? 自己这没亲自动手收拾他们都算轻的了,还想让自己去帮他们主持公道惩罚李老二,美的他们。 只是,一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因为他们的吵闹而和杨秋月没做成的某些事情,林夕那才因寒冷压下去点的火气一个没忍住又冒了出来。 “三憨,传本候令,现在还在本候院门口赖着不走的官员让兄弟把他们全拉到码头上去搬卸货物,敢反抗者就地格杀。” “明白了头。”听到从院子里面传来的林夕吼声,张三憨很是大声地扭头应了句,只是再转头看向自己面前来闹事的官员时,脸上的笑容却是有冷。 “都听见了吧,来人啊,把这些人全都给本队长押到码头干活去,敢反抗者就地格杀。” “你敢?”听到张三憨的话,望着朝自己等人围上来的士卒,一个穿着七品官袍的文官挺身站出来吼道。 “我不敢,老子连李元昊的脑袋都砍过你又算个什么玩意。”憨厚地朝站出来反抗的官员笑了笑,张三憨‘铛啷’一声拨出腰间的战刀朝着他脖子就是一挥,冷冷地说道:“谁给你胆敢反抗我家头儿的话了。” “噗。” “你……” “你……” “你……” “……” 望着随着一刀挥下一刀两断的同僚,望着那随手用同僚官袍擦拭战刀的年青将士,众文官感觉有些压抑和害怕。 张口想怒诉些什么,可看着地上还在抽搐着的尸首却又只能不甘地咽了咽口水,心里都有些怕自己一开口便也会变成地上躺着的那个同僚一样。 “请吧诸位大人,难道还要卑职一个个地请吗?”瞧着面前这些脚发抖,脸发白,上下牙齿碰得咯咯响的众官员,张三憨不屑地撇了撇嘴角,语气很是温和地笑着说道,心里却很是厌恶。 就他们这样刚中了进士便下放到地方为官的所谓士子文人连看个砍人都吓成这样,这要是上了战场那还不是直接就降了敌人。 是的,这一刻张三憨想起了攻伐凉州时那群拎刀提剑往前冲的言官御史们。 那些人虽说当时也很怕,可他们却也都是敢死之人。 ………… “文兄,你看看这些官员,这腰板啊还是有些弯了啊!” 望着拖拖拉拉跟随在张三憨那个憨子身后朝码头走去官员们,韩琦撇了眼站在身旁的文彦博,捋着胡须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都说文人骨气,可瞧瞧这些人,刚中进士时趾高气扬的,下放为官了又开始夸夸其谈不务正业,可才被人家抽刀子吓了吓就都变成猫了,这不堪大用啊。 “呵呵,你韩幼稚如今是跟那林祸害混好了,好水川之耻也让他用平灭西夏给你平复了,可你个老货最终又得到了什么,还不是被流放琉球来了。”淡淡地看着这一如既往有些张扬的韩琦,看着他已有些斑白的发丝,文彦博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虽说自己两人现在都是同一条阵线上,可政事堂就那么几个位置,这要是自己不争取一下,怕是很难坐到那位置上了。 “文兄你这是嫉妒懂不,虽说你跟那祸害是认识早些,可这也要看他到底跟谁的关系好些。”直接无视了文彦博的冷嘲热讽,韩琦从来就是一个被人怼了就要直接怼回去的人。 就如自己现在虽说是一抹到底了,可官家他却偏偏把自己跟林夕那祸害流放在了一起。 而且再加上昨天晚上他拿出来的那道不经过政事堂就下发了的圣旨,就那上面上的意思,这不是说以后一旦要开始征辽之战了,那林夕为帅那自己不也得是个管粮草后勤的副帅吗! 想到这一切,韩琦感觉琉球的冬天其实不是太冷。 “那小子开的西北风酒楼老夫有一成的股份,要是你真的跟他关系好了,他为什么不给你一成半成的。”抬手拍拍韩琦的肩膀,文彦博一付上官训下属的态度。 但也明白林夕之所以会给自己一成西北风酒楼的股份,除了自己入股的资金外,那时身无半点功名的他其实更多的是为了借自己的势。 而如今如果真的要让自己跟韩琦比谁跟林夕关系好些,文彦博相信那一定不会再是自己。 先不说林夕第一次跟辽人对阵时自己跟他有了冲突,就拿这些年来自己跟他的关系除了还有个酒楼的分红外,平时书信往来也就是在逢年过节之时才有。 “文兄,有些事情你我心里其实都很清楚,林祸害他根本就不再乎权势和利益,对他来说也许也就唯有让炎黄后裔恢复汉唐雄光,让天下百姓过上太平的日子有些兴趣,”望着自己这曾经的上官,韩琦很是懒得流露出真情说道:“这一路上我跟他走来,那小子就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驱逐辽人之后他便退隐归田不在理事,剩下的事余都会交由我等去处理,所以你我还是放开成见好好去配合他为这天下苍生谋一番福祉吧!” 第186章 林夕湿身? “林小子死没,没死的给老夫滚爬起来。” 听着由院门外由远及近的吼声,不用看光听声音林夕就知道除了韩琦那老不死的外真的还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这么嚣张。 无语地用被子捂着脑袋,就院中从破了个洞的房门外射进来的阳光来看,林夕知道现在应该已经过响午。 当然,这并不是林夕有多么会看时辰,而是来叫自己吃午饭的人已有了好几拨。 “呯。” 抬起脚一脚踹开这被砸碎了个洞的房门,望着床上那里着被子像只虾一样缩减着人,韩琦这个气啊。 大家都在那忙得不可开交,都在等着你这林祸害去主持会议,可你…… 眼睛一扫屋内,韩琦迈开脚几步走到桌旁,一伸手拎起桌上的茶壶。 摇了摇,还好还有水。 “哗啦。” “草。” 看着那还滴着水滴的茶壶口,看着面前那一手叉腰一脸得意看着自己的韩老不死,林夕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茶渍,目光有些冷。 自己这活了两世几万年的,竟然躺在床上也会湿身了,这天理何在啊这。 不留痕迹地往后退了退,扬扬手中的没水了的茶壶,韩琦很是张扬地说道:“你小子肩负重任可却还是如此惫懒不务正业,真的是太让老夫失望了,老夫不屑与尔竖子为伍。” 说完,韩琦手一松,任手中的茶壶摔落在地上,一转身怒气冲冲地就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林小子你该庆幸这是凉了的茶水而不是开水,要不然……哼。” “呯。” 瞧着随着一声砰关上的房门,听着房门外那渐行渐远有些匆忙的脚步声,林夕有些傻眼及凌乱。 踹我房门,掀我被子,泼我冷水,威胁了我,这……这在我的地盘上如此对我,这要反天了吗! “韩老不死的你给老子等着,今天老子不把你弄死老子就……” 听着屋内传来的骂声,站在院门口,韩琦这会儿感觉有些腿软,自己竟然…… 想到自己刚刚对那祸害做的事情,想到他刚刚那应该算是誓言的骂声,韩琦没好气地撇了眼站在自己边上的文彦博,自己这一次好像真的是被这老狐狸给坑了啊! “韩兄好胆,这林祸害就该这样招待他,要不然他还真的以为他官阶比你我高就能站在你我头上拉??撒尿了。”捋捋胡须,文彦博冲韩琦竖了个大拇指,实在是很配服他这作死的行为。 当然,文彦博也实在是想看看韩琦等下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要是……要是等下林夕不找这夸了他两句就得意忘形老货的麻烦,那以后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如此做了。 “他才站在你文春雨头上拉??撒尿呢,在老夫面前他敢。”负起双手,韩琦很是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输人不输阵,想看我老韩的笑话,文彦博你想多了吧。 “你去那?”望着背着双手抬脚要走的韩琦,心里在冷笑的文彦博连忙开口问道。 你韩幼稚就继续装吧,等下看你怎么办,到时候? 嘿嘿,老夫就站边儿上看戏不帮你看你还如何的装。 “去官衙。”头都不回地回了句,韩琦心里在寻思着要如何去摔锅,要不然……林夕一生气,后果很严重的。 ………… 看着黑着张脸走在自己前面的师尊,张载心里很难受。 毕竟这要强憋着笑,板着脸装着一脸正经的事儿实在是太考验人的毅志力了。 “想笑就笑吧,为师不会跟你们计较的。”撇了身旁的弟子一眼,林夕脸上很木然。 这弟子大了还真的是不好教啊,就像那一句儿大不由爹一样,翅膀硬了会飞了自由了。 “师尊受辱,弟子那敢笑。”对着师尊的目光,张载一脸正气地说道。 可是一想到自己等人刚才看到的自己师尊的那付狼狈模样,张载嘴角不自觉地又扬起了一丝微笑。 “载儿你既有此孝心,那等下你便出手替为师把韩琦那老不死给宰了吧!”点点头,林夕很是欣慰很是认真地说道,心里却在思考要不要把这弟子给做掉算了。 这张口就是胡说八道的一脸正经,这是谁教的啊这,纯粹就是一个小狐狸。 “啊,这……能行吗师尊?”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张载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被师尊他给看穿。 “这什么这,敢说就要敢做,男人那能说不行。”伸手拍拍张载的肩膀,林夕语重心长地说道:“男人,不服就干,记住了。” “这……” 望着说完便负手前行的师尊,张载有些傻眼。 男人不能说不行? 男人,不服就干? 这自己真的要是把韩琦给干掉了,只怕明年的今日便会是自己的忌日了吧! 当然,张载也知道自己师尊他是在拿自己说笑,要是他真的想要把韩琦干掉那还会用得着自己这弟子出手。 但是呢,瞧师尊刚才的样子,他心里应该是想有想揍韩琦他一顿的意思的,这……。 想到这,张载一边走一边在寻摸着今天晚上要不要叫上自己那些师弟们找个机会打打韩琦的闷棍呢! ………… “说吧,找本候来是有何事?” 坐在椅子上,扫了眼官衙大厅中的众位官员一眼,林夕很是不爽地问道,尤其是在看到那个一副老神神在在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韩琦韩老不死之后。 “今日请林候过来是想问下此番带来的那些钱粮应如何按排?”望着黑着张脸的林夕,文彦博强憋着心中的笑意问道,但也确实是很了解他此刻的心情。 因为这不管换了是谁被人掀开被子朝身子上泼水谁都会不高兴的,而且更何况这是在冬天里。 “如何按排?”听到文彦博的话,林夕眉头一皱,看着他反问道:“以文大人之见那应该如何按排?” “琉球孤悬海外远离内陆而且又是刚开始开发的,诸物资多有奇缺,以老夫之见,林候你看除了军中所需之外其余的用来按抚民生修建城池。”捋了捋胡须,文彦博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按排。 “文大人所说确实有理,”习惯地伸手揉了揉鼻尖,林夕想都没想地开口说道:“但此番本候带来的那些钱粮可不是三司调拨给的,那都是本候带人抢回的,是私人的,你可明白?” “这……”尴尬地看着林夕,文彦博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除了个杨文忠曾是镇守登州的军指挥使外,林夕此次带来的那些士卒可真的还都是他自己招募训练出来的百姓,他们可都还没有入军籍还算不得是军中士卒,这……难啊。 第187章 不作,真的就不会死! “为官者若不能脚踏实地为民做事,若一切都是只知道靠朝廷调拨钱粮支撑而不知如何开源生财增赋,那这官以本候来看不如自请解职算了。”看着满厅中的众人,扬扬手中的借条,林夕脸上满是嘲讽。 想白吃白喝白拿这种好事那有那么多,想让自己把辛弃苦苦抢来的钱粮免费拿出来让你们做政绩,美的你们。 听到林夕的话,满厅中的官员们有些低头沉思,有些低头羞愧,但更多的却还是不服与不满。 “照林候此番言语,那我等与那些商贾又有何区别,难道开口闭口都得言利!” “哼,依本候看来就你这样的人连那些商贾都还不如!”瞟了眼站出来说话的八品小官,林夕很是不屑地说道:“若你不是为了名利又何必来为官,干脆在家里抱着你那几本破书过一辈子得了。” “林候你……”面对林夕嘲讽的话语,站出来说话的官员感觉很诛心,但却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行了,事情已经结束了,你们该干嘛的都干嘛去,本候走了。”对众官员说了一句,林夕随手把手里的借条递给张载,负起手悠哉悠哉的就朝官衙外面走去。 “诸位大人,学生告退。”把手里的借条揣进怀里放好,朝满厅的官员抱拳一揖,张载说完拨腿便朝自己的师尊追去,心里也是实在不想跟这些读书读傻了的货呆着。 这连经济学都不懂,还当官为啥民的,还不如直接回家种田得了。 可是就他们这样肩不能挑背不能扛的,种田只怕是也会把自己种死吧! 望着从大厅中走出去的师徒俩,看看厅中自己的下属们,除了摇头苦笑文彦博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反驳。 就如那祸害所说的一样,如果什么都要靠朝廷支援,这些官员也真的是可以自请去职了。 想着,文彦博幽幽地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刚才一直都在装透明的韩琦问道:“韩公,你跟林候相处时间长些,可有何方法解决此处这些问题?” “老夫现在就一流放之罪臣,那有什么好主意,但既然你文大人问了,那我就随便说两句吧!”扫了眼厅中的众位官员,捋捋胡须,韩琦很是低调地笑了笑说道:“琉球虽说荒芜,但此处阳光土壤却很肥沃,而且最主要的是这里人少地多更是靠海便于运行,那你等何不试着去内陆沿海各处多招些富户商贾来此开垦种稙,至于是卖是租这便得视位置而价, 而只要解决了粮食问题,人一旦聚集成镇成城后,这赋税……呵呵呵。” 卖了个关子,端起茶碗喝了口茶,韩琦在等文彦博来求自己往下说。 “韩公你说的是移民,招商引资?”皱了皱眉头,文彦博实在是看不习惯韩琦这嘚瑟的样。 “文大人既然已经明白了,那又何须老夫再多言,告辞。”听到文彦博的话,韩琦脸上有些挂不住。 当然,韩琦也知道文彦博他其实也不傻,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这不自己才刚说了两句他就反应过来了,只是…… “你就不能让老夫装装那啥的到底不行吗,为何要这么快的就明白过来,这朋友到底要不要做下去了你?”韩琦如是的在心里想道。 “韩公慢走,本官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你了,晚上某作东我们再好好地聊聊。”看着甩手就走的韩琦,文彦博莞尔一笑,连忙开口说道。 “哼,老夫很忙,晚上没空。”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韩琦头都懒得回地回了一句,实在是发现老文这朋友得扔海里喂鱼虾去了。 “哈哈。”听到韩琦的话,文彦博心里一乐,忍不住开口大笑起来。 实在是想不明白韩琦这老货为什么如今是越来越喜欢……耍脾气了。 ………… “师尊,你这是要上那去?”追上林夕,张载笑着问道。 “码头。”扭头望了跟上来的张载一眼,林夕开口问道:“载儿你是不是很闲,老跟着为师干嘛啊这是?” “师尊,弟子……”望着林夕,张载有些哽咽。 自己虽说是师尊的大弟子,进入师门也有将近五年半了,可算算自己跟师尊呆在一起的时间,拢统的也就一年的时间不到。 当然,张载也知道,更是了解自己是师尊忙,可是心里却还是有些委屈。 “好了,为师就随口问问而已,你这样子……,”看着自己弟子有些发红的眼角,林夕很郁闷,却不得不开口说道:“行了,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这都有自己高,媳妇儿都娶了,你还这样动不动就要撒娇哭鼻子的,这真的好吗? “嗯,谢谢师尊。” “唉!” 伸手拍拍张载的肩膀,林夕幽幽地叹了口气,实在是不想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看看现在自己的那七个弟子,除了刚收的那个章惇还有些厚道外,这一个个的都成了戏精。 无奈啊! “师尊,你等等我。”望着摇头晃脑快步朝前走去的师尊,张载眉头一扬连忙喊道,心里却已暗暗打定主意以后还是要跟小王韶这几个师弟在一起学学忽悠人的演技。 毕竟骗自己这师尊真的是太有成就感了。 ……… 琉球码头。 “啪。” “你们今早没吃饭吗,这才扛了几趁就瘫了,都给我爬起来干活。”一鞭抽在一个官员身上,张三憨瞪着眼骂道,真的是很看不惯这些文官们。 这一个个的除了嘴上能说会道外,真的是做啥啥不行。 “你个贼配军敢如此对待本官,你好大的胆子你!”感觉着背上那火辣辣的痛楚,今天到现在已经是被抽了第二鞭的官员实在是忍不住了,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张三憨开口就骂道:“你个贼配军小心那一天落在本官的手中,到时……” “到时你想干什么?” 刚来到码头就听到这么一句话的林夕眉头一皱,‘铛啷’一声随手从身旁的张载腰间抽出剑问道。 “我……” 看看架在脖子上寒光闪闪的剑刃,看看自己面前站着林夕,官员咽了咽口水,‘噗通’一声直接就跪了。 心里很是后悔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听信那些同僚的话,跟他们一起到这杀人不眨眼的林夕林祸害门口去请愿,为什么刚才要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这一刻官员突然间想起了自己曾经听到那一句话:不作,真的就不会死! 第188章 高遵甫,真高 “高家的人呢?” 把剑扔给张载,林夕扭头望向张三憨问道。 对于刚才的那个出口成脏的官员林夕没有杀,只是停了他的职让他在码头干上半年后看表现再考虑要不要让他官复原职而已。 “在那边。”听到林夕的话,张三憨伸手指指不远处,靠近码头边上的几幢房屋说道。 “嗯,那你忙吧,我便先过去了。”顺着张三憨的手指望了眼那地方,收回目光,林夕指着又开始咬牙切齿干活的那群官员说道:“三憨你给我记住了,要是这些人敢再闹事骂人,直接都给我绑起起来挂在码头。” “是,知道了头。”点点头,张三憨很是憨厚地应声答应道。 虽说不知道林夕刚才为什么不把那官员给砍了,可张三憨却始终相信自家头儿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等军中的兄弟们受委屈的。 ………… 望着店中疏疏无几的几个食客,坐在柜台后的高遵度感觉很好笑。 想想自己高家曾经是多么的荣耀,这怎么的就因为一个决定给毁了。 想着自家兄弟叔侄等人被流放到琉球这近一年里所过的日子,高遵甫摇了摇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感激林夕还是怨恨林夕。 虽说现在的日子是过得有些苦,虽说没了官职阶位,也没了往日的风光,可高遵甫却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过得挺充实的。 毕竟这一衣一食都是自己挣的,也没有在朝廷为官时的那种提心吊胆尔欺我诈的勾心斗角。 “这日子啊就得这样过。” 望着店外的阳光,高遵甫自语了声低下头拿起面前的帐本继续算起来,只是…… “呯。” 望着突然砸到自己面前柜台上的酒葫芦,高遵甫眉头一皱,这难道又有人来找渣了。 “这好久不见,高兄连故人来到了门口都不招呼一下吗?” “好你个恶客终于来了,看某怎么收拾你。”望着倚靠在店门口一身麻袍,一头白发的青年,望着他那一如既往漂亮,嘴角若有若无挂着坏笑的脸庞,高遵甫拿起面前的酒葫芦拨开酒塞往嘴里狠狠地灌了一口,呼出一口气笑骂道。 是的,其实昨日林夕才一下船时高遵甫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的就找上门来。 “高大哥他们人呢?”自顾自的走进店中,林夕瞅都瞅那些朝自己望来的食客们,看着高遵甫问道。 实在是对这些好奇,震惊的目光已经免疫了。 “在南边的村子里住着呢。”从柜台里走出站到林夕面前,高遵甫脸上很是纠结,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兄长对面前这人的念念叨叨和怨恨。 高遵甫想笑却是笑不出来。 “嗯,收拾收拾吧,跟我去见些人。”点点头,林夕也知道高家高遵度那些人对自己很是不满,可自己用得着给他们脸吗。 就他们那些只知道躺在祖宗棺材板上享受的货,要不是看在高滔滔的脸上,林夕都想把他们全宰了。 明知道赵允让他家心心念念不忘想去争那皇位,明知道他们已经没了机会还想两边站队,这不是找死这是什么。 “见谁?现在就去吗?” 看了眼店中的客人,高遵甫有些为难。 “你说呢,要是你不想见,我让人把她们送回去便是。”翻了个白眼,林夕没好气地说道。 真有些怀疑这货他丫的是不是又在琉球找了房媳妇,要不然咋就这么淡然呢。 让人把他们送回去? 听到这句话,高遵甫有些傻眼了,一伸手抓住林夕的衣领颤声问道:“你是说你把她们全都带来了,你小子没骗我吧?” “不信拉倒,你去问问本战候什么时候骗过人了。”抬手拍掉高遵甫的狗爪,林夕脸上很是恼火可心里却有些心虚。 毕竟自己这骗人的事儿干的又已不是一次两次的,而是多的连自己都习惯把谎言当真话了。 “这……” 低头看看自己衣袍上的补丁,高遵甫既是激动又是尴尬。 虽说自己现在是能吃饱穿暖,手里也有些节余,可这琉球岛上的物价,高遵甫实在是不想说比汴梁还要贵得要死。 “行了,走吧,没人会嫌弃你的。”瞧着高遵甫的样子,林夕实在是无语了。 这读书人就是读书人,都落魄成这样子还穷讲究个毛线啊这。 “你……”瞪着拎着自己就往外走的林夕,高遵甫想反抗可却……有心无力啊。 望着被那白发青年单手拖着往店外走去的族叔,店中充当伙计的高家子弟有些傻眼。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掳掠他人,这还有王法吗? 只是一想到刚才那白发青年的自称,高家子弟打一个激灵,忍不住脱口说道:“娘咧,那是林夕林战候,这,这我高家又有难了,我……” ………… “林兄弟,你放手行不行,为兄求你了,我自己走好不好?” “早这样不就成了。”松开高遵甫的衣领,林夕实在是真的服了这货。 这一路上才一放开他就要跑,这难道真的是在琉球上又养了房媳妇吗? “唉!你啊。” 伸手整整身上的衣袍,高遵甫摇了摇头,有些事真的很是难以启齿。 虽说自己也很想立马就见到自己的娘子儿女,可自己这一身穿着又怎么好意思去见他(她)们。 要知道自己在汴梁家中时可是特注重穿着礼仪的。 “什么你啊你的,有话就爽快点说,别跟个娘们似的磨叽半天。”没好气地看着又停下脚步不走的高遵甫,林夕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用完了。 “林兄弟,你看你能不能先借我一身衣袍换换,然后再去见他们?”一咬牙,高遵甫豁出去了,反正自己现在都这样了,只要不是在亲人面前丢脸在林夕面前多丢些就多丢些吧! “就这事?我还以为高兄你是在琉球又讨了房娘子不敢去他们呢?”无语地看了高遵甫一眼,林夕真的想一耳光把他扇死。 “高某虽是官勋子弟,但却并不是个贪花之人,对于糟粕之妻更是不敢相叛。”盯着林夕的眼睛,高遵甫很是一脸正气和认真地说道:“更何况近年来我身边异地家中就剩她一妇人带着一群孩子在家苦苦支撑着,我又那有那个心思想些别的。” “行了,早给你准备好了。”伸手拍拍高遵甫的肩膀,林夕真的很配服这货刚才一脸正气胡说八道的样。 刚说糟粕之妻不敢相叛后你又来了那么一句我又那有那心思! 高,真高。 第189章 孩子问题 “他们就在里面,高兄你自个进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指指面前的庭院,望着洗干净换好衣袍梳好头发,又恢复了一付人模狗样样子的高遵甫,林夕很是直接地说道,实在是没有兴趣去看别人家的凄凄泣泣狗血剧。 “林兄弟,谢谢。”看看面前紧闭着的院门,听着里面传来的那熟悉的声音,高遵甫忍住立马推开院门走进去的冲动,转过身对着林夕的背影抱拳作揖说道。 虽说自己高家的衰败是有他从中作梗的原因,可高遵甫知道其实大多问题还是出在自己高家家里。 要不是自己那些兄长叔叔们想两边都讨好,立场不坚定,那又会有这么一桩事情发生。 “自家人,高兄你不须如此。”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看看天色,林夕此刻只想着老婆孩子热坑头。 当然,别说现在还没有孩子,那怕是在前两世除了女人,林夕还真的就没有享受过做人爹的感受,要不然…… 想着自己那几个弟子现在的样,林夕真的是有些害怕以后自己的孩子都会成他们现在一样的戏精。 “林哥哥你怎么了,到了家门口干嘛不进来?” 听见喊声,抬头瞧了瞧站在院门口的杨秋月,林夕不禁有些莞尔。 自己这是怎么了,咋就想到了孩子,甚至还为他们的以后担上心了,这……这是受了高遵甫那货的影响了吧! “没事,我在这里看风景呢!”收回思绪,林夕笑了笑说道:“天冷,进屋吧!” “嗯。”点点头,杨秋月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 这天都黑了还看什么风景,难道是……受打击了! 扭头望着牵着自己手走在自己身旁一脸微笑的爱郎,瞧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杨秋月张了张嘴还是忍住没有问。 自从自己爱郎接到圣旨从宋辽边境这一路来到琉球的路上,虽说他每天都是笑嘻嘻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也不在意,可杨秋月明白其实自己的男人心里装满了心事。 他之所以不说,其实全都是怕自己等人担心。 “唉!” 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作为林夕的女人,杨秋月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失败了。 “韶儿他们呢?”放开杨秋月的手,望着坐在厅中聊天的张叶和野利韵两女,走到客厅门口的林夕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几个小子虽说调皮戏精了点,可每天这时候都应该在家的啊,因为在自己这吃饭时间都是规定好了的。 可现在都到吃饭时间了那几个小子却没有在客厅里,这可是有些不对劲呀。 毕竟自己等人才到琉球此地,他们几个又不熟悉地方,这天都黑了却不见人,这……不会迷路了吧! “林哥哥你回了?”看着与杨秋月并肩走进厅中的爱郎,张叶有些答非所问,眼神里有一丝慌乱。 “载儿他们出去寻你了,林哥哥你没碰见他们吗?”从位置上站起来,野利韵连忙回道,只是在站起来时忍不住用脚轻轻的踢了踢张叶的脚背。 “没啊,叶子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自顾的拉开椅子坐下,林夕看了看张叶,眼神有一丝疑惑,咋感觉她有些不对劲。 “叶儿身体没事,林哥哥你就别乱想了。”低着头弱弱地说了句,张叶的脸有些红,实在是刚才野利韵这个狐狸精跟自己商量的那些事情真的是太让人难以启齿了些。 “是吗,那你看着我?”伸手抬起张叶的下巴看着她那有些躲闪的眼神,林夕眼神微微一眯。 这女人今晚确实是有些不对劲,难道是那啥姨妈的来了? 可这也不对啊,她那啥什么时候来自己可是很清楚的不是。 想到这,林夕扭过头望向边上的野利韵,开口问道:“韵儿,说说吧你是不是又在跟叶子她灌你那些什么后宫的破密技了!” “是啊,叶子她说她想给你生个孩子,问妾身有没有什么密方能让人早些受孕的。”对着林夕的目光,野利韵很是大方地说完自己刚才跟张叶聊的事情后看着自己的这个小男人问道:“难道林哥哥你不喜欢孩子?” “我……”听完野利韵的话,林夕沉默了,真的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跟她们俩解释这个问题。 虽说自己现在武力无敌,功勋也已经差不多捞够了,可这居无定所时不时又得领军出征的,要是有了孩子。 自己到底是把他们娘几个留在汴梁还是带在身边呢! 当然,作为一个活了两世的人,林夕确实是不相信皇帝那种玩意。 毕竟就为了权势父子兄弟刀剑相向,为了利益朋友亲人反目成仇的事情自己亲眼见到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啪。” “亏你野利韵还是做过一国王后的人呢,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就知道瞎捣乱。”看着眉头紧皱,沉默不语的爱郎,杨秋月心有些疼,一拍桌子忍不住站起身来指着野利韵说道:“林哥哥现在的功勋已可追得上那些太祖朝时的那些元勋了,这要是再把燕云十六州收复,再把辽人全部平灭,你自己想想要是帝王你能放心得下这么一个功勋活着吗,你能放任这么一个人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辈吗?” “这……”听到杨秋月的话,野利韵张张嘴想去辨解,可一想到自己身为西夏王妃时所经历过的那些事情。 别说一个帝王能容忍得下自己身边有个功高盖主的大臣,就算是自己那怕那时只是一位后宫之主也确实是不愿意见到后宫中有一个跟自己争宠的女人。 “行了,这些事情还用不到你们操心,我还没死呢。”一手一个把这两个又要准备开战的女人按坐到椅子上,林夕实在是有些无奈。 要是早知道现在会是如今的处境,自己刚坠临北宋时就应该找个地方躲藏起这过自己的小日子,管他外面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的。 反正这些人跟自己又不熟。 可是,只要一想到原先历史上的那些事情,林夕真的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九天玄界的时候把自己第一世的记忆全都给删除掉,为什么要留着他们,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吗,只是…… “师尊,我们回来了。” “回来了就回来了,吼什么吼的,为师耳又没聋。”听到喊声,被打断了思绪的林夕很火大,扭头看向从门口跑进厅里的几个弟子,眼睛瞪得有些圆。 这一个个的是掉坑里了还是被人给抢了,这脏的。 第190章 生番入掠韩琦委屈 揉揉有些发疼的脑袋,借着房中有些昏暗的烛光,瞧了眼床上互相搂抱在一起的三个女人,林夕无奈地撇了撇嘴。 女人啊,这昨天晚上还你看我不顺眼我瞅你不舒服的,可结果当有共同要对付的目标时。 这好的就跟亲姐妹似的,瞧瞧她们相亲相爱的睡样,林夕的腰真的好酸。 掀开被子,林夕尽量很小心地没弄醒她们,偷偷地下了床穿好衣袍,套上靴子出了卧室。 “什么事?” 转身拉上房门,望着星星都没有一颗还是一片黑暗的四周,林夕打了个阿嘁看着张三憨问道。 “头,刚才牛儿叔来报说那些生番又下山来偷袭了个村子。”搓搓有些冷的手,张三憨回答的时候眼中有一丝兴奋。 自己等人还想着过几天再去收拾那些生番蛮子呢,结果他们便先自己下山来送死了。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作孽犹可饶,自作孽不可活吗? “嗯,那李老二牛儿他们带人过去了吗?”拎起诛神戟,林夕一边朝院门口走去一边开口问道,心里很是配服这些作死的生番们。 这寒冬腊月的不在山上好好的呆着跑下山来抢掠,这是穷的没米下锅了还是赶着来给自己送人头。 “牛儿叔已带人过去了,李老二还在集合兄弟们等你命令。”快步跟上林夕,张三憨一边推开院门一边回答道:“文大人韩老头那边刚才我也叫兄弟们去叫了,现在应该也都在军营里了。” “嗯,那我去了,三憨你留在家里看着那几个小的,要是他们敢乱到处跑不听话便给我揍。”接过亲卫递过来的马缰,林夕一翻身跨上马背低头对张三憨吩咐道。 “头,带上我行不行,我都好久没动手了。”望着就要拍马而去的林夕,张三憨连忙站到马头张开双臂说道。 “下次吧,这地儿我们才刚到,人生地不熟的,那几个小的又喜欢瞎折腾,没人看着我不放心。”诛神戟轻轻一拨拨开拦路的张三憨,林夕一边说一边脚尖轻踹马腹,打马便往军营方向驶去。 “这……” “唉!” 看着消失在黑暗里的林夕,听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张三憨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可结果却又只能很是郁闷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每次一到打仗就要让自己留下来,难道就只因为自己是家里唯一还剩下的独子。 可自己也想立功,也想像自己二哥张二憨一样纵马沙场,也是不怕死的。 这一刻张三憨真的很是希望自己老爹老娘再来个老树开花,给自己再生几个兄弟出来,那样自己不就可以……纵横沙场无敌手了。 ………… “踏。” “踏。” “踏。” 望着随着一阵马蹄声向自己等人驶来的人影,文彦博包拯等人松了口气,连忙整整衣袍站好。 抬腿从马背上跳下,随手把马缰扔给边上的哨兵,扫了眼站在营门口的这些官员,林夕看向韩琦说道:“韩老头,此次还是你我搭伙,我带人杀敌,你领民夫在后负责粮草和善后之事, 文公你留下来主持大局,准备好接收伤员俘虏等事。” 说着,林夕顿了顿看向包拯这些官员们继续说道:“至于你等除了协助文公他维护各处治安和安抚百姓外,调专人修整下码头,因为过几天还有大批船队要来,至于该怎么做可以去问问本候大弟子张载。” “是,下官等一定按林候的吩咐去办。”听到林夕一条条说出来的命令,众官员齐声应是,虽说心里都想跟着他去捞点功勋,可无奈人家不愿意带自己等人玩儿啊! 奈何! “就这样吧,诸君都下去忙吧。”挥挥手,林夕说完看都不再看这些官员,迈步便朝军营里面走去,一边走边对跟自己并肩而行的韩琦说道:“韩老头,此次剿灭生番多带些治疗虫蛇之类的解毒药。” “嗯,老夫明白。”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那凸起的包,韩琦看向林夕的目光有些复杂。 “韩老头你怎么了,不会病了吧?”听到韩琦这有些怨气的回答,林夕眉头一皱,有些不明所以地扭头朝他看去。 只见灯火下,韩琦原本一张帅气的脸此刻有些变形,额头上更是凸起了几个包,看着就像那被人宰了去毛洗干净的猪头。 “林小子,你给老夫说说这事儿是不是你让人做的?”对着林夕的目光,韩琦脸上有些狰狞的问道。 自己平日里虽说强势傲然了点,得罪的人应该也确实是不少,可在琉球此地,韩琦发誓除了昨日中午自己得罪过林夕之外,在这地儿上就没人敢来惹自己,那怕是自己现在是身无官职,可谁不知道自己跟他这祸害关系好着呢。 “韩老头你这是没睡醒吧,你我认识这么久了,你见过我要报复谁会假借他人之手吗?”强忍着笑,林夕一本正经地说道,只是心里却已经是有了猜测。 昨天晚上韶儿他们几个回来的时候一身都是泥,而且尤其是小苏轼这小酒鬼还把自己的膝盖给弄破了。 当然,林夕更没有忘记的是张载和自己说的那些话,更没忘记那大弟子在去高遵甫店里的路上借口溜走的事。 “真的不是你?”死死地盯着林夕的眼睛,韩琦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这祸害虽说做起事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敢做敢当的,可这人谁又能打赌说他能一直保持曾经的个性。 想着自己刚中进士时的意气风发,韩琦真的不想说现今的自己已经被磨圆了棱角。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要报复你我方法多的不是,用得着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断吗?”迎着韩琦的目光,林夕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虽说他这事儿是因自己而发生的,也是自己弟子们所做的,可自己为什么要承认呢,毕竟自己也早就想把这老不要脸的给揍上一顿了。 是的,这一刻林夕脸上很是正二八经,可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开心的同时也很欣慰。 看来那几个弟子自己否真的是没白疼,都会为自己出头了。 “行,那老夫便估且信你,可要是以后让老夫查出来是你所为后,咱俩没完。”收回目光,韩琦恨恨地说道,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最近还得罪了谁。 只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韩琦忍不住的就想骂娘。 这一世英名看来要毁了。 第191章 这是病,得治。 “头,你来了。” “嗯。” 勒住马,冲朝自己说话的张牛儿点点头,看着被众军士围在中间的抱头跪倒在地的生番们,瞧着他们身上穿着的那些破皮烂衣,扫了眼掉在地上的那些青铜和石制的兵器,望着周遭还在燃烧着的房屋,听着那些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林夕眉头一皱,开口问道:“这村子有多少户人家,人口多少?” “一百多户,八百多口。”不明所以地望了林夕一眼,张牛儿虽说不知道自家头儿为何这样问,但还是如实地回答道。 “此次生番来了多少人?”指指地上的那些还未收集起来的生番尸首和还活着的生番,从腰间摘下酒葫芦灌了口酒,林夕眼神有些不悦。 “六百人左右。”咽了咽口水,望着林夕手中的酒葫芦,张牛儿有些馋但也知道自家头儿生气了。 “老规矩,杀人尝命,杀。”随手把手中的酒葫芦扔给张牛儿,林夕淡淡地说了句,驱马便朝村民那面走去。 “全杀了。”双手接过酒葫芦挂到腰间,张牛儿朝身边的麾下一挥手,下完令后也连忙打马跟上林夕。 “啊。” “砰” “啊。” “啪。” 听着身后传来的砍杀声和喊叫声,林夕头都懒得回,脚一抬背着诛神戟从马上跃下,看着面前这刚遭了难围在一起抱着死去亲人尸体痛哭的百姓们,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着跳下马身负战戟,一身麻袍一头白发走过的年青人,望着紧跟在他身后刚才率军来救自己林村的汉子,作为林村的里长,林久民知道那汉子是镇守琉球岛的最高将领。 “乡亲们伤亡了多少人?”停下脚步,看着朝自己走来,身穿一件洗得泛白儒袍,作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林夕的语气里没有悲伤。 “回大人,伤者两百,身损者百六十人。”冲面前的青年身份躬身行了一礼,林久民的声音很是悲痛,眼中更是泪水划下脸庞。 “村里成丁男子有多少人?”问都懒得问面前中年文士的名字,林夕继续问道。 “四百二十人。”虽说不知道这青年到底是什么身份,但能让镇守琉球岛的最高将领乖乖跟着不敢说话的人,林久民心里明白他应该是个大人物。 “呯。” “四百多人还被六百多生番杀了这么多乡亲,你这里长也可以去死了。”指指那些摆在地上还是被亲人抱在怀中的尸体,林夕抬腿就给面前的中年文士一脚,实在忍不住吼道:“本候知道你等都是因为在内陆过不下了才渡海来到此处的,可本候也知道你们各村都是按同一祖籍聚居在一起, 可你们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才来了一群歪瓜裂枣进犯便各自逃命而不知联合起来抗敌, 你们实在是太让本候失望了。” “候爷,生番凶狠且又是突然下山,乡亲们又没有防备,”从地上爬起来,林久民顾不上擦掉嘴角流出来的血渍,连忙开口解释道:“但更主要的是生番们手里都有器械,可乡亲们手里却无寸铁啊,这又能如何抵挡得住。” “呵呵。” 听着中年文士的理由,望着随着自己话语都忍住哭声却还在抹眼泪的百姓,林夕不屑地撇了撇嘴,感觉有些无语。 这一个个的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撸胳膊拎拳头的大打出手,可真的是被外敌来侵袭了,他娘的却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只顾自己家。 这是病啊,真的得治。 想着,林夕扭头对张牛儿直接下令道:“牛儿,派人去告诉文彦博和包拯他们,自今日起,琉球岛上各村落每村冬月起都给本候抽调三十人壮丁出来参加军训三月,所需钱粮全由各治上官府出。” “明白了头,我现在便让人去办。”应了声,张牛儿对不远处的一龙隐兄弟点了点头,让他立马返回琉球治所去传令。 见张牛儿已让人去把自己的话传给文彦博等人,林夕笑了笑说道:“牛儿,去分出一部分兄弟们来帮忙乡亲们灭火收拾,其余的都原地休息下,等李老二带家伙了来了,天明了我们即刻进山。” “嗯。” “候爷,你们这真的要进山剿灭生番?”看着转身离去去叫人的张牛儿背影,林久民迟疑了下,有些忐忑不安地瞧着林夕问道。 “嗯。”扫了眼面前小心翼翼的中年文士一眼,林夕淡淡地问道:“听你说话口音,你是闽人?” “回候爷,学生林久民祖籍正是福建路福州。”躬着身,林久民很是诚实地回答道,真的有些怕惹怒面前这位年青的候爷。 这不刚才自己就说了句实话,结果就被他踹了一脚,这要是自己再惹到他,那是不是就得人头落地了。 学生林久民? “你读过书?”听到中年文士的话,林夕有些讶然地看了他一眼。 毕竟在这年代只有读过两本书上过学堂还没中进士的人才敢在官员面前自称学生,换成别的人,那怕你家财万贯,没上学你也得自称草民不是。 当然,要是真的有了万贯家财别说弄个学籍,就是弄个把虚阶这应该也是可以的。 “学生考过。”低着头,林久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因为这谁叫自己都考了个四五回了,结果别说进士连个秀才都考上。 这不越考越穷,越穷越考,考到头日子都过不下去,家产田地都成了别人家的了,而不幸的是自己又得罪了一些不能得罪的人,实在是没法活了才随着乡邻渡海来琉球此处开荒居住。 可谁知道,到了琉球才发现岛山竟有一丝生番,野蛮不说,有些部落居然还会吃人。 想到这一切,林久民满心都是泪啊! “抬起头看着本候。”望着已在张牛儿组织下开始忙活起来的百姓们,林夕继续问道,实在是有些怀疑这货是不是个骗子。 在大宋读书人可是挺傲娇的,而且说白了要是家里没点钱那可能供得起你进学堂。 “学生不敢。” “让你抬你就抬,难道你是想让本候让人帮你抬起来吗?”看着林久民,林夕的声音已有些冷。 “是。”听着这带着有些不耐烦的话,林久民心头一惊连忙抬起了头。 “说吧,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才跑来的琉球?”盯着林久民有些闪烁的眼睛,林夕笑着问道。 “这……,学生,”想到自己做下的事情,林久民有些难以启齿。 可一想面前这候爷的脾气,林久民一咬牙正准备说出那些事就听到: “头,我来了……” 第192章 路难行 山青水秀,古木成林,望着面前崎岖难行的山路和那一丛丛缠绕在一处的荆棘。 林夕很头疼。 尤其是看着兄弟们刀砍斧劈镰割费了大半天工夫都没能整出来多远的道路。 林夕实在是想像不到在这时代的琉球岛会是这么荒芜难行。 就这样的路,除了派几十万大军过来用蚕食的方法,一边修路一边剿杀外,自己这点人好像行不通啊。 毕竟那些生番们久居此地,不说对四周的环境比自己等人熟,就这样狭窄的路,要是那些生番懂点兵法,抽冷子都能让自己等人伤得不要不要的。 “让兄弟们都停下来,这路咱们不整了。” 对身边的传令士卒吩咐了声,林夕翻身下马对跟在身后的林久民招了招手问道:“此去山中有没有我们百姓居住在里面?” “回林候,沿海各地百姓如来琉球基本上都是靠海聚居,毕竟大家都知道山中都有生番无人敢去。”快步跑到林夕身边,林久民想了想回答道:“山中应该还有些倭人。” 倭人? 听到林久民的回答,林夕皱了皱眉,想不到现在的琉球岛上竟然就有倭人居住了。 可想想也是,就那些三寸丁们现在的情况,还有他们那一切靠抢,给根骨头就似条狗的德行,好像这也挺正常的。 想到这,林夕转身走到道路边上,蹲下身用手拨了拨地上堆集了不知道多久的树叶烂枝,看看那些已经衰败的枯草。 “李老二,过来。”站起身,林夕撇嘴一笑朝不远处的李老二喊道。 “什么事啊头。” 听到自家头子喊自己,李老二连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也实在是被琉球上的这道路给弄得火大了。 就这情况,别说骑兵冲阵,就是步卒交战也难啊。 当然,更让李老二恼火的是,可能是这地儿的地理问题。 冬天了,可这石头缝里草丛中,树叶底下竟然还有毒物出没,这不刚才就有几位打前头扩整道路的兄弟被那些玩意给咬了。 还好万幸的是,兄弟们此次出来剿杀生番每人身上都配给了几种解毒的药,要不然……李老二实在是不敢那些后果。 也直到现在李老二才真的理解张牛儿他为什么到了琉球近一年都没能把这些生番给收拾干净。 就这情况,除了派遣大军过来,要不然真的是很难快速的扫平那些生番不番不是。 “老二,你说要是我们在山脚下往这些林中倒点火油后再点火能把这些山全部烧没不?”看着李老二,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 虽说这方法实在是太歹毒了点,更是有伤天合,可是林夕实在是不想在此处多浪费时间,毕竟自己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 “这……”听到林夕的话,李老二挠了挠后脑勺,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赞同还是反对,毕竟这一把火要是真的给点燃了,那么自家头子这魔头的名头可是要被人写到史书里遗传千古的。 因为这一把火一点可能真的就会是真的灭族了,虽说这些生番只是蛮夷,可是他们好歹也是个人不是。 “你亲自带人回去,把那些火油全都装载上船,然后沿岛航行摆放,留一面不放就行。”伸手拍拍李老二的肩膀,林夕笑了笑,心里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是有的事自己却不得不这样做。 如果要是那些生番乖乖的呆在他们的地盘上别时不时的出来捣乱,自己又那会用这样的方法。 只是这天下啊永远都没有如果,无论是谁都得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 “是。”点点头,李老二知道自己劝不了林夕,也知道此时用这方法是最能简单直接就解决生番这问题的。 只是一想到此事会带来的后果,李老二翻身上马的身子感觉有些胸口闷。 望着带人离去的李老二,林夕习惯地伸手揉了揉鼻尖,知道自己真的有可能又要改变了一个地域的地理外貌了。 当然,作为一个活了两世的人,林夕很明白,就自己手上的这些家伙,就自己这么点人,想灭别人的族,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喝多了。 毕竟这琉球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而且地理还挺复杂,这火一燃起来人家又不是傻子,又不是不会跑和躲。 “头,老二他怎么带人回去了?”接到传令兵的命令,按排好兄弟们休息后,匆匆忙忙的从方赶过来的张牛儿只瞧见李老二带人离去的背影和尘土。 “他有新的任务要去做。”看着满头大汗的张牛儿,林夕笑了笑转开话头说道:“派人回去把兄弟们都撒回来吧,咱们退后一里扎营先住下。” “这……,嗯,明白了头,我马上交待下去。”张开嘴,张牛儿实在是想问下林夕下这命令是什么意思,可看着自家头子那略有些冷然的脸。 想想,张牛儿还是觉得自己别问了,毕竟跟随林夕到现在,自己等人还真的就没有吃过败仗过。 ……… “踏。” “踏。” “踏。” 听着山林间不时传来的鸟鸣声,望着路边山上那高耸入云的大树,骑在马上的韩琦诗兴大发,酝酿了一下正准备把已想好的词念出来就被一阵急躁的马蹄声给打断了。 “派人去前面看看是何情,是不是那林祸害又派人催送军需了。”黑着张脸,韩琦很不爽地朝身旁的管家吩咐道。 “是,郎君。”点头应了声,对于自家这位郎君的性格已经很是了解,已在韩琦府上呆了三十几年的管家扬起马鞭正准备……。 “吁。” 望着坐在马上悠哉悠哉慢行的韩琦,李老二带着马,笑道:“韩老头,我家头儿说了叫你抓紧点,他在前面等着你喝酒聊天呢!” “知道了,老夫耳朵又没聋,人也不老你个二混子吼那么大声干嘛。”听到李老二的话,韩琦黑着的脸庞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可是对于李老二这货,韩琦还真的是拿他没有办法。 瞧瞧这货,三天两头就要被林夕给收拾一顿,可他呢,这才好了伤疤第二天照样浑。 “韩老头你是没聋,可却是真的老了。”朝身后的麾下们挥挥手,李老二嘴上却没有停,直接对着韩琦怼道:“不老你倒是拎刀去当先锋啊!” “你带着兄弟们回来干嘛?”狠狠地深呼吸了几口气,韩琦知道不能跟李老二这货计较,要不然气死的是自己,高兴的是他。 “回州府办公,韩老头保重。”一扬马鞭,李老二路过韩琦身旁时顺手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你……,你个混子。”望着绝尘而去李老二,韩琦开口骂道。 这混蛋下手咋就这么重呢! 第193次能不能干点正事? 作为琉球岛中部生番中最大部族的首领,玛里并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 恰恰相反,随着部族的繁衍,随着岛上有越来越多所谓宋人迁居。 玛里明白,那怕自己部族看着强盛,可看看自己们手里拿的,再瞧瞧那些宋人手里拎的,这根本上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那怕自己部族的勇士们比那些宋人勇猛,可玛里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占据了熟悉环境而已,毕竟手里的家伙不行这光有力气光有凶狠也没用不是。 所以为了改变这一切,为了部族,玛里决定按照自己族中巫师的话去做:联合周边各部族,把各族勇士们集结起来一起去抢,一起把那些靠海居住,可近些年来,尤其是近一年里越来越往岛内纵深处耕种的那些宋人干掉,赶出去。 “首领,各族头领都到了。” “嗯,去告诉他们等着,我随后就到。”望着打断自己思绪,前来告诉自己消息的族人,玛里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说道,心里头实在是有些烦躁。 是的,玛里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族中的大巫师会劝自己不要把那些宋人全都给杀干净了。 说什么杀一部分留一部分,然后好方便自己以后去抢,可这可能吗,除了自己的部族外,周遭那些部族的人那会听自己的。 尤其是那些个食人的族落,只要让他们见到那些白白净净的宋人女子,自己要是敢拦,他们不马上跟自己翻脸才怪。 ………… “滋。” “滋。” 看着滴落在火堆上升起的油烟,闻着这随着自己翻动越来越香的肉香,瞧着那逐渐变成金黄的鱼块,林夕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只有芥末和茱萸却没有辣椒粉的烧烤还真的是少了些精髓啊! “怎么了头?”听到林夕的叹息声,同样是坐在火堆旁翻烤着手中牛肉串的李老二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有鱼有肉有酒,工事也即将完成,择日就可以一举剿灭那些生番了。 叹息?这要不要这么娇情的。 “唉!没有辣椒的烧烤它不香啊兄弟。”随手把已经烤好的鱼块递给身旁的小王韶和折克行分了,林夕手都没擦地拍了拍李老二的肩膀继续叹息道。 “辣椒?辣椒是什么啊头。”望了肩膀上随着自家头子手落留在衣袍上的那个手掌印,李老二嘴角有些微微抽搐地问道。 “一种能吃又能当着武器使用的东西。”看着李老二手中已经烤好了的牛肉串,林夕顺手从他手中拿过来,笑着说道:“就如你烤的这牛肉,要是刷上点辣椒油还是辣椒粉,那味道…… 唉!不说了,吃肉吧。” 望着空空如也的手,瞧着自家头子那一边咬着牛肉一边叹息的样,李老二感觉这姓林的实在是太没人性太没人品了。 说好的拿过去做个样子你却往自己嘴里塞了,这真的好吗头? “哦,抱歉啊老二,我忘了这是你的。”瞧着李老二那郁闷的样,看看自己手中还剩下一丁点了牛肉串,林夕很是尴尬地递了回去,只是声音里有些挑衅。 “没事,头你吃吧,俺再继续烤就是了。”咽了咽口水,李老二眼睛一转望着林夕问道:“头,辣椒那玩意那里有啊?” 辣椒那里有? 听到李老二的话,林夕皱了皱眉头。 辣椒是明未才传入到华夏的,但率先食用普及的却是在云贵川几地。 如果按照这样推算的话,那辣椒应该是先从云贵川那面进入华夏的。 而且一想着朱明自郑和死后就开始禁海的事,林夕笑了笑冲另一火堆边的杨文忠喊道:“文中你过来下。” “有什么事啊头?”听到林夕的喊声,杨文中手里拿着还未烤好的肉串就直接跑了过来。 “我记得登州那面的水军应该都归你管的是吧!”看着跟小王韶他挤在一起的杨文中,林夕想了想问道。 “是啊头,登州那面的水军一直都归我管,也都是我在操练着。”看着林夕,杨文中有些不明所以地回答道:“这事儿头你不是早就知道的。” “那行,现在有个任务教给你,你干不?”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尖,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这任务很危险,花的时间也挺长的,而且一不小心绝对就会死人,但是只要成了,绝对是惠泽万民,名流千古的事。” “这……。”听到林夕的话,杨文中沉默了,实在是难以抉择。 “头,那干脆让我去吧。”白了眼沉默下来的杨文中,李老二对着林夕说道,眼中满是坚毅的神情。 “你,”扭头看向李老二,林夕沉默了下,开口说道:“老二不是我不想让你去,只是这一切我怕宋辽之战你就不能参与了。” “没事,就让俺去吧头,不就是捞功勋吗,俺现在都是候爵了,又还能升到那里去。”盯着林夕的眼睛,李老二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 “行,那你去便你去吧。”迎着李老二的目光,林夕想了想说道。 “嗯,那任务是?”听到林夕答应了,李老二心里有些激动。 这一回自己终于可以独立领军了,可以随便的……浪了。 “韩公,此处你先看着点,我得回州府按排些事。”白了李老二一眼,林夕对坐在自己对面的韩琦说道。 “嗯,去吧,此处自有老夫盯着你就放心吧。”摆摆手,韩琦早就习惯了林夕这见风就燃的作风。 “嗯。”点点头,林夕转身便走 ………… 汴梁皇城御书房内。 望着手中的密报,赵祯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作为一个皇帝,只要能让地方安宁,别说只烧一个孤岛,那怕是直接把它炸毁了赵祯也没有意见。 可是,作为一个心软仁慈的人,想着鸟上那些未通教化的蛮夷生番们,想着自己皇后那日益临近的产期,想着这际将马上要过的年,赵祯实在是搞不懂林夕他到底是想闹什么幺蛾子。 这还没把琉球的生番给剿灭呢,你就让朕封李老二那混球出海使,让他带领水军出海出使海上诸国。 这心要不要这么大,你能不能干点正事啊! 但是,赵祯也知道,就林夕那祸害的性格,别说自己现在是在汴梁皇宫内,那怕自己就在琉球岛上,在他边儿上守着,可他真的要干了,自己难道真的就能拦得住劝得了吗? 想着自己跟林夕那祸害两人之间发生过的种种,赵祯感觉自己这大宋皇帝在他面前真的是一文不值啊! 第194章 放…… “踏。” “踏。” “林候你这是?”望着随着一阵马蹄声从马上跃下林夕,从府衙里出来正准备去码头巡视下码头整治的事情的包拯连忙开口问道,心里却有些发愣。 林夕他不是正领军在外剿杀生番吗,这怎么的就突然回来了,难道是……。 想到那些生番的野蛮凶狠,再想想琉球的环境和道路,包拯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不会是失利了回来搬兵的吧! 可这搬兵也用不着林夕他这个主帅回来不是,难道是另有其他的突发事情了? “包大人这是要去那啊?”随手把马缰扔给跑过来的府衙门卫,看了眼这是传记不一样,脸不黑的包拯,林夕笑了笑问道。 “下官正要去码头巡检下那边的情况,林候你这是?”听到林夕答非所问的话,包拯心里有些尴尬,可脸却还是那一如既往不变的神情。 “本候回来是有些事要办,包大人既然有事那便先去忙吧。”冲包拯摆了摆手,林夕也懒得跟他多说些什么,举步便朝府衙里面走去。 对于老包这酷员,林夕实在是没有一丝好感。 虽说这货做事做官都很脚踏实地,可他这不知道应变,什么都抱着书本上说的办的性子真的是让人不敢恭维。 “嗯,那下官便先行告退了。”看着说走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林夕,包拯很是无奈。 自己的性子自己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改改,可是习惯了就是习惯,这突然间要一下子全改变过来那可能吗? “等等。” 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林夕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个事,连忙转身朝包拯喊道。 “林候还有何事要吩咐?”放下已踏在马蹬上的脚,包拯停下动作望着突然调头朝自己走来的林夕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林夕这人不是一直都对自己意见很大的吗,这突然叫住自己,是有事找自己还是又突然想找自己麻烦。 “包大人此去码头先别让那些商船商人离去,就说本候在府衙等着他们有要事相商。”瞟了眼拿眼瞅着自己的包拯,瞧着他防备的样,林夕实在是无语了。 自己确实是看他不顺眼,可也没有想过要去整他不是,他用得着像防贼一样的小心吗? “下官知道了。”点点头,对于林夕那不爽的眼神包拯直接装着没看见。 毕竟只要这林祸害不找自己麻烦,不给自己添堵那就随便他吧,反正自己又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去吧,速度要快点。”挥挥手,林夕就像赶苍蝇一样的说完转身就往府衙大厅那里走去,真的是怕自己一个没忍住抓起包拯揍上一顿。 望着说完话就走的林夕,望着他那不屑的样,包拯笑了笑,也不再多想些什么,踏蹬上马扬鞭便朝码头方向驶去。 是的,虽说自己也练过武技,但包拯清楚,就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在林夕面前真的不算什么。 毕竟一个单人就可以在十万辽军之中横冲直撞杀得耶律宗真都只能罢军退让的人,自己还真的是比不了。 ………… “前方战事吃紧,诸君回去后须得安抚好治下百姓,同时也得组织壮丁四处巡查,以防那些生番狗急跳墙下山掠夺百姓。” 还未踏上大厅台阶,林夕远远的就听见厅中传来文彦博的话。 只是听着文彦博的这些话,林夕感觉有些好笑。 什么狗屁的战事吃紧,近来除了碰到几伙应该是没了存粮,肚子饿得荒没办法只能下山来寻食,拢共也就千把人的生番外,自己等人真的就没有主动出击过。 甚至于看着那些嘴里哇哇叫,手里拎着杂七杂八家伙玩意的生番,林夕连自己麾下的士卒都没有派出,都只是让小王韶折克行俩领着他们刚组建,刚招募训练没几天的新兵蛋子们去练手了。 可结果那些生番真的还是没用,这才两轮冲阵就崩溃了。 对于这结果,林夕真的不想说自己的弟子是在欺负人。 毕竟这谁叫那些生番手中的兵器跟王韶折克行两人队伍装备的装备没得比呢! 望着走上台阶停下步伐,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笑容的林夕林候爷,守在大厅门口的小吏正准备开口行礼可却被他摆手给免了。 “当然,虽说战事吃紧,岛上物资紧缺,可诸君别忘了,只要林候他把那些生番给剿灭了,那我等便也可得些功勋。” 揉揉鼻尖,林夕实在是听不下去。 虽说琉球岛上大部分地区都还没有开恳出来,但人也不多不是。 不说上次随着自己带了近两百来条船的物资和近来福建路,两浙路,广南东路等那些商贾们运送过来交易的商品物资,就光现在琉球上的存粮都可以养活所有的人到明年秋收了。 更何况现在还卖了些田地,收了一大批银子。 老文你这话说的还要不要点脸了。 想到这,林夕抬脚朝厅门就是一脚。 “呯。” “放……” “咳,咳……” 望着被踹开的厅门,望着那顶着一头白发,脸上否是一如既往带着坏笑走进厅中的青年,文彦博咽了咽口水,一句放肆只说了一个放。 “没打扰到诸君议事吧?”扫了眼厅中的众位官员,林夕笑了笑开口问道。 “下官等见过林候。” 看着突然踹门而入的林夕,听着他这淡淡的问话,众官员愣了愣连忙起身作揖问候道。 “诸君辛苦,都坐吧。”望着上首还傻愣坐着的文彦博,林夕随意地摆了摆手,自个儿找了张椅子坐下后开口问道:“文大人刚才说的放什么好像还没有说完,要不要说出来让本候听听则个。” “既然林候要听,那老夫便接着往下说了。”看着林夕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回过神来的文彦博捋了捋胡须开口说道:“放火杀敌此事非同小可,尤其是琉球山高林盛遍地枯枝败叶,此次诸君回到治所,千万得让百姓们做好防火防蛇虫等准备,要不然这山上的大火一起来,那些野兽蛇虫无处藏身后,只怕会下山来扰民伤害百姓, 所以诸君都记好了,此事才是重中之重。” 说完,文彦博眼睛一瞟林夕,嘴角挑衅地撇了撇,一付你能拿老夫怎么着的样。 “文大人此言正合本候之意,此地不比内陆诸处,蛇虫皆多,这火一旦燃起,那些东西一定会到处乱窜,所以诸君回去后得尽快按排下去。”白了文彦博一眼,林夕实在不想跟他计较。 毕竟刚才人家就说了个放,虽说自己也猜到后面那个字应该是肆字,可谁让人家脑子快,绕过去了。 奈何! 第195章 粮食 “既然林候文大人已无事吩咐,那下官等人便先行告退回去按排了。”看了眼住嘴了的文彦博,瞧瞧微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林夕林候爷,厅中的众位官员很是识趣地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告辞道。 “此事事关重大,还望诸君努力,事成之后本候会论功向官家上疏为诸君请功。”听到众位官员的话,林夕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 心里明白对于这些货就得打一棍给一颗糖,要不然就这些人的性子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去吧,至于所需钱粮药物本官自会调拨,只希望诸君凡事都要多多思虑,兢公为民。”见林夕已开口,那怕文彦博还想再敲打敲打这些官员,可却也知道这林祸害来找自己应该是有要事要商量。 “那下官等告退。”朝林夕文彦博微微地拱了拱手,众官员说完很自觉地一个个转身便朝厅外走去,心里不由而同的拍松了口气。 虽说林夕刚才说的话不多,可是一想到这位候爷来到琉球后所做的那些事情,众官员只想说:都说伴君如伴虎,可跟这祸害在一起那才是最危险的。 君不见,这位爷来到此处才多长时间,可被他一撸到底,被他宰的官员难道还少吗? “林小子你不在前沿统军剿杀生番,急冲冲的跑回来难道是战事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了?”从厅外收回目光,文彦博一边捋着胡须一边从位置上站起身走到林夕身旁问道。 “你说呢?”白了坐到自己身旁的文彦博一眼,林夕自顾自的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拨开塞子朝嘴里灌了口酒回道。 真的很是佩服这老货的见风使舵,春风化雨的手段。 可一想到老文在曾经的历史上浮浮沉沉的为官之旅,林夕释然了。 “说吧,你小子又想到了什么坏主意,需要老夫怎么配合。”放下捋着胡须的手,文彦博一伸手从林夕手里抢过酒葫芦喝了口问道。 就这祸害的样子看来,前方的战事应该很顺利,要不然照他的性子那还会这么淡然地和自己说话。 “我准备组建一只船队出海寻些东西,老文你关糸广,看看有没有熟悉海面上的人,给我推荐推荐。”沉吟了下,望着文彦博,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此物事关重大,危险重重,我要信得过和不怕死的人。” “这……” 听着林夕的话,文彦博眉头皱了皱,想了想开口问道:“老夫记得你曾跟我说过这大地是个圆球,绕一圈便能回到原点,可对?” “嗯,偏差应该不会太大。”点点头,林夕笑了笑回答道。 “那东西所在的地方很远?” “对,很远。”习惯地抬手揉揉鼻尖,林夕很诚实地说道:“照我们如今的船速和造船工艺,若一路上没有遇见狂风暴雨,一路顺利的话可能都要花上一至两年才能一个来回。” “那东西很重要?”盯着林夕,文彦博的目光很是慎重,可心里却不由而同的想到了历书上的一个记载。 始皇帝统六国后,盼长生,遣徐福等人率三千幼童使海外寻仙药,后徐等影踪全无。 想到这,文彦博眉头微微一皱,难道林夕他此次组建船队出海也是为了那东西,难道这世间真的会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仙药? “亩产三四十石的粮食你说重要不?”无语地看着文彦博脸上的变化,林夕真的很想抬手一耳光把他给扇醒。 就这老货的样子,不用猜,林夕也知道他想孬了。 “什么,亩产三四十石的作物?”听到林夕的话,文彦博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很是吃惊地问道:“林小子你没有在忽悠老夫吧,这世间真的有此等高产的农物?” “滚。” 伸手拍掉文彦博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林夕没好气地说道:“三四十石算个什么,亩产七八十石的都有。” 是的,这一刻林夕才记起自己差点就把南瓜那玩意给忘了。 七八十石? “啪。” 不敢相信地伸手一巴掌拍在林夕脑袋上,文彦博很是激动和不信地问道:“真的有?” “真的有。”无奈地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林夕发现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 到大宋这么些年了,自己今天居然会被人拍头了,居然会被人用口水给自己洗脸了,这……我忍。 “林小子,老夫,老夫能说是激动过头了吗?”感受着林夕身上突然暴发出来的杀意,文彦博吓了一跳。 尤其是瞧着自己还放在林夕脑袋上的手掌,文彦博可是记得曾经赵允让那老货就因为用手指指了这祸害一下就被他当着官家的面给狠狠地扇了耳光的事。 想着自己刚才的举动,文彦博很是认真地想回忆了下自己刚才到底用没用劲拍。 “行了,要是再有下一次,小爷弄死你十族。”狠狠地瞪了文彦博一眼,林夕真的想把这老货的身亡之日给改写了。 毕竟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活到九十多岁,往后的日子可是有些难捱,这不很多东西都只能看着而吃不着。 “不会了,真的,要不老夫发誓。”听着林夕这是满是杀意的警告,文彦博松了口气,有些尴尬和害怕地连忙说道,只是心里却有些想不明白。 这最高不都是诛连九族吗,这十族是如何而来的,这是这小子忘了还是他刚创造出来的。 是的,文彦博永远猜不到在过几百年后,在一个叫朱明的朝代,有个朱老四的皇帝真的诛杀了一个臣子的十族。 “好了,老文你就说你能不能找到刚才我说的那些人。”瞧着文彦博这就要赌咒发誓的样子,林夕满脸嫌弃地问道,也知道他刚才是无心的。 “能,而且此人就在琉球上。”深深地呼吸了下,平复了心情的文彦博很是认真地说道:“世人只知高遵甫那个高家是武勋出身,可事实上在汴梁城中,大部份与海有关的生意往来都是属于高家在经营。” “高家?”听到文彦博的话,林夕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假的?” “唉!”望着林夕,文彦博幽幽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老夫知道你小子手下的龙隐侦查情报很厉害,可是你也不想想他们才组建多久,要是你不信,我们让人去把高家几兄弟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还是我们去高家那走走吧!”揉揉鼻子,林夕有些尴尬地说道,实在是想不到高家会藏得这么深。 第196章 分崩的高家 “你们林夕那祸害被官家流放到此处到底是何用意?”望着厅中的叔伯兄弟们,坐在大厅主位上的高遵度开口问道,有些害怕这是针对自己高家的一个阴谋。 毕竟在现今的大宋,虽说还有一些人在抵制变法,自己高家也还有一些盟友在,可高遵度知道,其实自己家的那些事情也许可以骗得住林夕,但却绝对瞒不了官家。 “林夕好战,一直都嚷着恢复汉唐之强悍和风光,一直以来也都在为此事征伐练军,所以小弟以为此番他被官家流放其实是个阴谋。”看了看厅中沉默不语的诸位兄弟们,曾参与过伐夏之战,跟在林夕身边一段时间的高遵宪想了想开口说道:“至于兄长担心林夕此来是不是针对我高家,小弟以为真的没有此必要。” “五弟,”听着自己一母同胞最小兄弟的话,高遵度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说道:“我高家有此番劫难都是拜那林夕所赐,你还为他说话,你是想气死为兄吗?” “啪。” “大兄,你够了。”听到自己大哥的话,作为老三的高遵甫忍不住狠狠地一拍身旁的茶几,站起身扫了眼厅中各支族的兄弟们说道:“若非你们想左右逢源,举棋不定我高家那又会有今日遭遇,可事到如今了,你们却还不知悔改,还要怪罪他人,你们这简直就是圬木不可雕也。” “老三你是怎么大哥说话的,你放肆。” “我就放肆了,你不服吗?”扭头看向站出来说话的二哥高遵范,高遵甫眼睛微微一眯,冷声说道:“二哥你以为你跟赵允让合伙做的那些事大家都不知道吗? 小弟今天就跟你明说了,要不是林夕林候爷从中调节,我高家此次就不是流放琉球这么简单了,而是满门抄斩。” “老三你……” “呯。” “够了。”望着针锋相对吵起来的两个兄弟,高遵度火大地一把把面前的茶碗朝地上一砸,大声喝道:“高家如今都这样了,你们却还要窝里斗,这真的是想让高家分崩离析吗?” “哼。” 听着自己大哥口口声声说着高家,可实际上所作所为都是在坑高家的话,高遵甫冷哼了声看向高遵宪说道:“老五,我们走,这样的会不参加也罢。” “唉!” 从椅子上站起身,高遵宪看看了厅中的众位兄弟们,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诸位兄长你们醒醒吧,看看石家曹家现在是什么样的风景,而我高家现今又是何样子。” 说完,高遵宪也懒得再多说些什么,一甩手跟在自己三哥身后也朝厅门外走去。 “你们……?”看着甩手离去的两个兄弟,高遵度差点没有被气死,但也明白现今自己虽说还是高家的家主,可这兄弟大了自己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又怎么能左右他们的思想。 当然,高遵度绝对是不说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错了的。 ………… “高兄你们这是?”望着骑在马上从村子里走出来的高遵甫和高遵宪,瞧着他们那臭着的一张脸,刚准备打马进村的林夕一把勒住马,开口问道。 听到这熟悉的喊声,正在跟自己兄弟发牢骚的高遵甫吃了一惊,抬眼一看,只见出村的道路中间,林夕跟文彦博两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兄弟俩。 “林兄弟,文公你们此是?”翻身下马,高遵甫脸上有些尴尬地问道。 “尊兄弟这是又跟令兄闹开了。”甩蹬下马,文彦博笑了笑开始揭短。 “文公说笑了,这牙齿还会碰到舌头的呢,兄弟间吵吵闹闹不是挺正常的吗?”牵着马,高遵甫平复了心情,看着文彦博反怼道:“当然了,这些乐趣只怕文公这辈子是难以享受到的了。” “呵呵。” 听到高遵甫暗讽自家独子没兄弟的话,文彦博不屑地笑了笑,转过话头说道:“本官跟林候正要去你们高家兄弟商量点事,可瞧尊兄弟此番架势,看来我们俩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要不然这恐有隔岸观火之嫌。” “林兄弟你找为兄有事?”扭头看向还骑在马上的林夕,高遵甫直接无视了文彦博挑衅的目光和话语开口问道。 “嗯。”点点头,抬腿从马上跳下来,林夕笑了笑也懒得说找高家有什么事,看向高遵宪问道:“遵宪,在琉球过得如何,功夫可有落下?” “回林帅,没有。”望着朝自己走来的林夕,高遵宪一甩马缰,站直了腰杆挺着胸口回道。 “好,马上回去收拾行装,即刻到张牛儿他那报到归队。”伸手拍拍高遵宪的肩膀,林夕说完扭头看向高遵甫问道:“高兄你没意见吧?” “遵宪之事林候自行按排,草民不敢有异议。”迎着林夕的目光,高遵甫态度转变得很快。 “嗯。”从高遵甫身上收回目光,林夕看着面前的高遵宪说道:“去收拾行装吧。” “诺,卑职遵令。”冲林夕行了个军礼,高遵宪望着高遵甫说道:“三哥,小弟去了,家中你多照顾下。” “去吧,到了前线照顾好自己,一切都得按军律行事。”看着自己的兄弟,高遵甫笑了笑,也很是为自己的兄弟高兴。 “嗯。”点点头,高遵宪向文彦博点了点头,一翻身跨上马便朝自己住的地方跑去。 “高兄,遵度兄等人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不帮你高家?”看着扬长而去的高遵宪背影,林夕随口问道。 “这……”听到林夕的话,高遵甫有些尴尬,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接这话。 毕竟自己那些兄弟们对林夕有意见这事儿在琉球的官员基本上都知道,可这……。 想着刚才自己兄长们的态度,高遵甫感觉自己夹在中间做人真的好难。 “唉!随他们吧!”幽幽地叹了口气,要不是看在自己收了高滔滔那小丫头片子做义女,林夕真的是懒得管他高家的死活。 “林兄弟你和文公此番过是寻我们兄们弟的吗?”见林夕有些沉默,高遵甫想了想开口问道。 “嗯,可看高兄你们兄弟这情况我就不过去了,反正我找的是高兄你和遵宪,我们路上一边走一边说。”对高遵甫无奈地摊了摊手,林夕笑笑说完便朝自己的马匹走去。 听着林夕的话,望着已翻身上马调转马头的他,高遵甫摇了摇头,笑容中有些苦涩,也明白从今以后只怕自己和老五这两房怕是要离开高家自过了。 第197章 敌情有变 “报林候,前沿韩公遣人来寻你说敌情有变。” “知道了,你让那兄弟过来吧。”望着匆匆闯进大厅中的小吏,才带着高遵甫回到府衙里的林夕眉头一皱,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自己这前脚刚走,韩琦他便派人来找自己,难道是那些生番联合在一起了。 是的,虽说那些生番的战斗力是不行,但林夕也知道猛虎斗不过群狼。 “林候,要不你先去忙,那些事情老夫会照你说的方法按排清楚。”看着眉头微皱的林夕,文彦博善解人意地问道,心里却是早就转开了。 如果这世间真有林夕说的那种亩产三四十石,七八十石的粮食,那么只要自己好好的帮他把出海前需要准备的物资事情都弄好了,那怕到时肉他吃自己也能喝碗汤吗? 想着那泼天的功劳,文彦博笑了笑,心里更在意的是那青史留名的机会。 “等等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候自有决定。”瞟了文彦博一眼,林夕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里感觉有些好笑。 瞧文彦博这样子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都被下放到琉球上近一年了,可这老货对于名利权势的执念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得收敛。 “麾下龙隐第三小队队长张伟见过林候,”迈步走进大厅,‘啪’地一声向了个军礼后,张伟从胸口掏出封信说道:“此是兄弟们刚从山里递回来的生番消息,还请林候定夺。” “累了吧,喝口酒歇息会。”从张伟手中拿过信,林夕随手摘下腰间挂着的酒葫芦扔给他说道。 “谢林候。”接过酒葫芦,张伟应了声,转身便朝大厅角落里的椅子上走去。 “去,赶紧给张队长准备些热饭热菜端来。”指指坐在角落里的张伟,文彦博眉头一皱,对守在厅门外的小吏吩咐道,口气却有些不悦。 你一个龙隐来报信的队长,报完信后你不自个儿去找个地方吃喝去,却偏偏赖在大厅中,这是谁借你的胆子。 难道你就不怕听到些不该听到的吗? “是。” 瞧了瞧拿着书信坐在上首看阅的林夕林候爷,小吏点点头连忙跑下去按排去,心里却是对文彦博的为人有些不屑。 除了会在自己这些吏员下属面前摆官威架子外,你文彦博有本事跟林候爷他怼啊。 “文大人你对张伟他坐在这有意见?”拆开信倒出信纸打开,林夕一边看一边头也没抬的说道。 “林候说笑了,本官那有。”看着林夕,文彦博一本正经,面上很严肃地说道。 那怕是林夕头都没有抬,可文彦博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已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哼。” 收起手中的信件,林夕轻哼了声,看着张伟说道:“伟子,你现在回家里去趟,找到载儿跟他说此番组建船队出海之事由他跟李老二全权负责。” “明白了头。”塞好酒葫芦塞子,张伟往腰间一挂,站起身应了声扭头便朝厅门外跑去,从始到终都没有看文彦博高遵甫两人一眼,也没跟他俩见过礼。 “高兄,军情紧急,本候也就长话短说了。”见张伟已跑远,林夕收回目光看向高遵甫说道:“此次本候准备组建一只由百艘大船组成的船队出海寻些农物种子,希望你能出任船队的副使,你可愿意?” “林候厚爱,卑职敢不领命。”听到林夕的话,高遵甫想都没想就从位置上站起来拱手说道:“只是不知道何日出发。” “等官家圣旨来后,”看着高遵甫,林夕想了想说道:“今日起你跟李老二载儿先甄选人出海人员和准备物资。” “是。”点点头,高遵甫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虽说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林夕他要自己等人找的是什么样的农物种子。 可是作为一个在官场混迹了大半生的人,高遵甫很清楚就此番的船队规模,只怕这次要找的东西很不简单。 “至于是何物,高兄你现在可去我那里寻载儿他,他手上有我绘的那些农物图形和海图。”说着,林夕从椅子上站起身,拎起边上的诛神戟看着文彦博说道:“本候军务繁忙,就不打扰文大人了,告辞。” “林候慢走,本官送送你。”看着说走就走的林夕,看着跟在他身旁并肩同行离去的高遵甫,文彦博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也跟着朝府衙门外走去。 只是望着那顶着一头白发走在面前挺拨的身影,文彦博心里却满满的都是苦涩。 明明早就知道林夕他爱兵如子,可自己为什么就是改不了这文人士大夫的臭德行呢! 这不明明捏在手里的功勋便宜了别人不说,现在还惹得林夕他心里对自己有些不满了,这…… 想着那些惹到林夕后官员的下场,这一刻文彦博仿佛看到政事堂首相之位离自己越来越远。 ………… “都给老子安静点。”看着祭坛下乱糟糟,吵吵闹闹个不停的琉球岛上各部族组织起来的人,玛里实在是头疼。 要不是现在那些宋人越来越强硬,要不是那些人的手里拿的那些家伙,身上穿的那些盔甲都比自己部族的勇士们的好玛里发誓自己才不愿意跟这些人联合,尤其是那些到现在还以人为食的食人族们。 瞧瞧他们嘴唇上那还未擦干净的血渍,瞧瞧他们身上挂着的那些看着就恶心的饰物,玛里心头忍不住一阵恶寒。 食人,好歹你也烤熟了再吃行不行,可他们…… “玛里大首领,这些勇士们的斗志如何,可够凶猛?”望着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的玛里,已被那些外来宋人围剿了好几次,居住之地已迁移了几回,狩猎范围越来越小的食人族首领笑了笑问道。 “很好。”看着身旁咧嘴露出一排黄牙的食人族首领,看着他那五彩斑斓脏兮兮还未凝固的血液,玛里眉头一皱,淡淡地回了句,脚下不自觉地往边上移了移,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他这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哈哈,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可好?”抬起手狠狠地拍了拍玛里的肩膀,食人族首领很是王八之气外放地问道。 “好,那我们照商议好的按排行动,出发。”点点头,玛里很是大声地对各族联军吼道,实在是想几拳把身旁这蛮夷似的食人族首领给宰了祭神。 第198章 变野了而已! “头,怎么打?” 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望着刚从府州那边赶来的林夕,张牛儿眼里有些兴奋把问道。 “呸。” “把望远镜给我。”吐掉嘴里含着的草根,林夕真的想把这货拉过来揍上一顿,自己这才刚刚过来,生番到底来了多少人,到底是个咋情况都不知道,你就问我怎么打。 这脑袋里是没有装脑子吗? “哦。”摘下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递给林夕,张牛儿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也知道自己急了点。 可一想到自己这近一年来在这些生番手里吃的亏,张牛儿这牙啊是恨得咬得咯咯的响。 接过张牛儿递过来的望远镜举起放到眼前,看着镜片尽头那黑鸦鸦,身穿破破烂烂,麻布也有,兽皮也有,甚至裹着树叶正朝自己等人这边奔袭而来的生番们,林夕有些傻眼。 尤其是看着他们手中拿着,挥舞着的那些杂七杂八,形状各异的兵器还有那光着的脚板。 瞧着他们那迈开大步也不怕扯到蛋,大大咧咧,嚣嚣张张,吵吵闹闹王八之气四处迷漫的样。 这是想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吗? 放下望远镜,愣了好半会儿,深吸了口气,林夕扭头朝身后的侍卫下令道:“传本候命令,让兄弟们都准备好,等他们全都进入阵前百步之内后,火炮分轮发射, 十轮之后骑军从两边包抄,步卒打扫战场。” “诺。” “等等,”望着领令就要转身离去传令的侍卫,林夕想了想说道:“除了重伤的俘虏外,其余的都抓了集中关在一起,我另有他用。” “是。”点头应了声,也是张家村村民出身的侍卫心里有些不解。 自己等人一路跟随林夕到现在,不说第一次对夏贼出征时因为张二憨战死,自家头子一气之下下令诛十万人给二憨他陪葬。 就第二次自己等人平灭西贼,收复西陲之地后去了辽境上京道,虽说自家头子都说自己等人是来游山玩水的,可结果那一路上自己剿杀的辽人难道还少吗? 而且基本上每一次战后,自家头儿对于敢反坑者都只有一个字:杀。 可这一次他却…… 侍卫有些想不明白。 “头,难道我们这样就完事了?”望着渐行渐远跑过去传令的侍卫背影,张牛儿有些傻眼地问道。 “不这样子你还想干嘛,难道跟着他们一起钻山林。”把手里拿着的望远镜扔给张牛儿,林夕满脸不屑地说道:“如果他们这些歪瓜裂枣的老老实实的呆在山中我还拿他们有些没办法,可这下山了,在开阔之处他们又算个东西,几轮炮轰之后你自己看看他们是个啥玩意,走了。” “嗯,”看着说完调转马头便要回营地里的林夕,张牛儿愣了愣连忙开口问道:“头,你走了这里谁人来指挥啊这?” “你不是人吗?”无语地看了张牛儿一眼,林夕双眼微微一眯,淡淡地说道:“你们都该学会自立了,别他娘的什么事都要我来给你们按排好。” 说完,林夕脚尖轻轻一踹马腹,打马便朝营地里跑去,心里确实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一个个的都跟随在自己身边多少年了,这习惯惯的林夕都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对他们那么好。 ………… “林小子你回来了?”看着掀帘而入的林夕,帐中早已忙得到现在粒米都还未下肚的韩琦眼睛一亮,实在是饿得有些不要不要滴。 “难道其他各处也有生番下山来?”随手从背上取下诛神戟坚在一边,望着韩琦忙得满头大汗的样,林夕有些担心地问道。 “嗯,林小子你自己看看地图吧,老夫先去找口吃的先。”放下手里的笔,韩琦说走就走。 望着说走就走的韩琦,林夕有些郁闷。 自己刚才还以为韩琦这老货他是忙的出了汗,可谁知他竟然是饿的。 这难道少吃一顿真的会死吗? 娇情。 无语地摇了摇头,走到铺在桌面上地图前,看着地图上那已被韩琦标记出来发现生番踪影的地段,林夕眉头微微地皱了皱。 不是说生番们都是各自为战,负相争抢掠夺吗? 可瞧瞧地图上这些标记出来的点,这根本就是联合在一起了,这难道是……, 想到前些日子在剿杀生番时抓到的那些倭人,习惯地伸手揉了揉鼻尖,林夕感觉这事儿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倭人跟生番搅合在一起,还真的是有点王八配绿豆的味道。 想着,林夕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角,对着守在帐门口的高遵宪喊道:“遵宪,进来。” “是。” 听到林夕的喊声,刚在张牛儿他那报到后被分配来警卫帅帐的高遵宪心里很是郁闷,也实在是感觉让自己来干这守卫的活真的是有些大材小用了点。 可是一想到自己三哥的嘱咐,一想到林夕治军的规矩,高遵宪又能说些什么,要是自己真的提出意见了,只怕…… 这一刻,高遵宪不由的想到了在伐夏之战时的潘夙作死后的下场。 看着掀开帐帘走进来的高遵宪,瞧着他身上换上的那身哨兵衣甲,林夕笑了笑,直接下令道:“传本候令,发现生番处,过五百人者全都先炮击十轮后再冲杀,敢杀俘者,斩。” “诺。”挺起胸口,高遵宪中气十足地大声应道。 “等等。”望着就要走出帐门的高遵宪,林夕想了想开口说道:“这样吧,传完令你也别回来了,直接到潘夙那边去,你跟他俩人搭伙,他正你副你有意见没?” “没,谢谢头,卑职听令。”冲林夕行了个军礼,高遵宪强忍着心头的激动点点头,声音里有些颤抖。 作为一个从小就立志要马革裹尸为国牧边的好男儿,高遵宪真的不怕累也不怕苦,只怕没有上战场杀敌立功的机会。 “去吧,凡事不懂就多问,别自作主张。”挥挥手,林夕嘱咐了句又继续低头朝地图上看去,实在是不知道琉球这么个破岛上咋会有这么多生番。 算算自己这段时间杀的,张牛儿以前剿灭的,还有刚才自己在望远镜里看到的那些,这都快十万人。 而且这还只是自己看见统计出来的,这要是再加上那些还躲在深山老林中自给自足的,林夕真的是不敢想这到底会有多少生番。 当然,其实林夕也明白其实有好些生番也并不是真的生番,只不过后来都变野了而已。 第199章 灭番(1) “放。” 望着举着一堆破铜烂铁朝自己军中阵前的冲来的生番们,尤其是瞧着他们胸前嘴角那些一瞧就是血渍的肮脏,林夕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手一挥冷然地对身边的传令兵开口下令道。 “是。”接到林夕的开火的命令,传令兵手一举,红色令旗一挥,嘴里大吼道:“第一轮齐射,放。” “轰。” “呯。” “轰。” “啊。” “……” “林候,你此番不是说要留俘虏吗,可……”那怕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火炮轰击造成的场面,可韩琦还是忍不住地颤抖着声音问道。 尤其是脚下大地的震动,耳边响起的轰呜声都在无时无刻告诉韩琦这时代变了,战争再也不需要像曾经那样复杂。 “第四轮换开花弹,第五轮霰弹。第六轮恢复实心弹,炮角调上三个刻度。”望着随着炮弹出镗翻犁出来,一条条往前方沿伸的血肉之道,望着面前那些乱糟糟如无头苍蝇般傻掉,四处乱跑的生番们,林夕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没有回答韩琦,而是大声地对身旁的传令兵又下了个命令。 实在是有些佩服这些不怕死的蛮夷们的凶狠。 这都无法再前进一步了,可对着炮口他们却还在飞蛾扑火。 这是真的不怕死还是……无知者无畏。 摇摇头,林夕收回目光,扭头看向身后刚招募过来还没经历过战争洗礼的新军士卒,瞧着他们那有些苍白的面孔还有颤抖的双腿,一咧嘴露出了自己那白白牙齿。吼道: “尔等都给本候记住了,战阵之上比拼的不是个人武力,而是要看团队配合,在战阵之中,越是怕死的人死得越早,想活命那尔等就得放下心中的恐惧,要不然到头怎么死的你都不会知道,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 听到林夕的话,众刚招募过来,还没有训练过多少时日的新军士卒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稀稀拉拉的有人应声答话。 “尔等都是娘们还是没有吃饭?”冷漠地扫了眼这些新军士卒,林夕面孔一板,冷声道:“既然入了军伍这么一条路那就给本候挺起胸膛来一条道走下去,因为这就是你们自己选择的命,你们得对得起你们身上穿的这身战袍,知道吗?” “知道。” “知道。” “知道了。” “……” “本候没有听到,大声点。”反手从背下诛神戟,林夕双眼一瞪,浑身的杀意随之释放了出来。 “卑职等知道了,谨遵林候令。”望着面前一身麻袍,一头白发随风飞扬,大宋最年青的三军统帅,感受着他身上那浓稠的杀意,众新军士卒一咬牙,全都忍着心头那想要大吐特吐的念头挺直了腰杆齐声吼道。 “哼。”收回身上的杀意,林夕轻哼一声,虽说不是很是满意这些新军士卒的表现,但也知道很多事情都得需要一个适应的时间段。 比如杀人这事,那怕杀的敌人可这也需要习惯。 “林候,十轮炮击已完还请林候示下?”放下手里的令旗,传令兵很是佩服地看着林夕大声地报道到,眼角却有些微微地抽搐,心里很是郁闷。 想当年自己等人,刚训练了一段时间就被拉到战场之上,一边征战一边训练,比这些新军士卒惨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是……。 一想到跟自己同一批入伍的兄弟们,传令兵心里头却有些欣慰。 虽说林战候治军严谨,但对麾下的兄弟们却真的很是不错,不说军功军阶,就光军响还有各种补助这些可以说自己们都是全大宋各军中拿得最多最高的。 “骑军两翼包抄,新军步卒正面出击,遇见伤重之敌补刀。”一挥手,林夕眼中很是冷然地下了最后进攻的命令。 “诺。”一挺胸膛,传令兵一个转身,朝身后四周早已严阵等候的队伍举起令旗,大声吼道:“骑军两翼包抄,新军正面出击,杀。” “诺。” “驾。” “韩公,善后之事劳烦你主持下,本候还要去各处看看,走了。”望着已打马出击的骑军和列阵进发的新军步卒,林夕看向韩琦说道。 “去吧,此处有老夫坐镇你就放心吧。”捋捋胡须,扫了眼战场上那还未消散的硝烟,听着大军出击所带来的砍杀声,韩琦知道此处的生番们掀不起任何水花了,也明白战争已结束。 “嗯。”点点头,林夕再也没兴趣去看一眼那惨叫声不断的战场,拎起诛神戟带着自己的侍卫队们转身便朝马匹拴放处走去。 望着说走就走,头也不回的林夕一行人,韩琦放下捋着胡须的手,脸一板,对身边留下来的将校说道:“众将士听令,老夫自到琉球后还未亲手杀过生番,杀。” 看着说杀就走,拎着把剑,敛起袍襟别在腰间,率先朝战场中跑去的韩琦韩老头,被林夕留下来保护他的牧蛮军将校都有些傻眼。 这他娘的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雷声大雨点小。 瞧瞧韩琦这架势,牧蛮军众将校真的很想告诉他在战场上刀比剑好使,砍人也更顺手。 ………… 伸手揉揉已经被震得轰轰作响有些失聪的耳朵,望着四周溃败奔逃的各部族勇士们,玛里鼻尖闻到的满是刺鼻的硝烟味道和血腥味道。 败了? 看着自己身旁像被人追赶的猎物一样没头没脑似的往山中逃命的勇士们,玛里知道自己等人联合起来近三万人的大军真的败了,而且还是未触碰就溃败。 “唉!” 看着他们这狼狈的样,玛里的眼神有些空洞,再也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心里明白,从此以后只要这些人还在岛上,自己等部族除了往山中更深处迁移外,再也不可能像从前曾经一样没粮了就下山掠夺。 同时玛里也很明白,在那些人拥有的那一放轰呜作响,一下就能梨出一条路,谁挡谁死的兵器面前,自己等人族中的勇士们真的就只是个笑话。 “玛里大首领,快走,那些宋人追上来了。” “食人头领你没事吧?”看着拉扯着自己胳膊的食人族头领,看着他胸前伤口处那还在往下滴的腥红色血液,玛里的耳朵终于恢复了听觉。 “没事,玛里大首领我们快走吧!”看看有些发愣的玛里,食人族头领急忙大声说道。 “好。”深深地看了面前的食人族头领一眼,玛里笑了。 “你……?”低头看了看刺入腹中的刀子,食人族头领有些不敢置信地指着玛里说道:“你…你…好狠!” 第200章 灭番(2) “头,你来了?” “弟兄们有伤亡吗?”翻身从马上跳下,随手把马缰扔给跑过来的士卒,看着迎上来的潘夙和高遵宪,瞧着他们那满是尘土和汗渍的脸庞,林夕笑着问道。 “除了几个新人拌倒受了点轻伤外,我军无一人伤亡。”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潘夙很是无奈地说道,实在是对那几个受伤了新兵蛋子很是无语。 这他娘的你说往前冲就冲吧,你这半途突然停下来是什么意思,这不是阻路吗? 当然,让潘夙高遵宪庆幸的是,还好前冲时兄弟们的刀都是举起来的,这要是握着平拿,那没有伤亡才怪。 “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不用他们解释,林夕猜也能猜到发生了些什么事。 就如自己曾经带着李老二那群混蛋们第一次出战时,想想当时那画面,林夕的嘴角又不自觉的抽搐了下。 “头,那些生番俘虏该如何处置?”望着林夕脸上突然挂起那似笑非笑的笑容,潘夙暗暗地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实在是有些害怕看到他这样的笑容,毕竟……。 想着曾经林夕在自己面前露出此等笑容后自己所遭受的罪,所要发生的事,潘夙很努力地想让自己能保持镇定。 “找几个懂得生番语言的去问话,问问他们其中那些是吃个人的食人族族人,如有,”顺着潘夙的手指看了看那些蹲在地上,被拎着刀士卒守着的生番,听着他们那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语言,林夕手一挥,冷冷地说道:“如有曾经食过人肉者的,杀。” “诺。” 冲林夕一抱拳,潘夙应了声转身便往那群生番之处走去。 望着快步离去的潘夙,林夕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有些郁闷,自己难道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瞧瞧这货慌忙的样子,这是怕自己吃了他吗? 这一刻,林夕有些怀疑这潘夙是不是真的是那个历史上上马领军,下马牧民,提笔舞文弄墨留下几部诗集的潘夙。 “头,我们下一步要如何做?”伸手从林夕腰间摘下酒葫芦,高遵甫拨开塞子先往嘴里灌了口酒,然后哈着酒气问道。 “高遵宪你皮痒了,敢偷老子的酒喝。”无语地白了眼拿着酒葫芦往边上跑了几步的站定的高遵宪,林夕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后,问道:“火油,投石机你们都架好,沟濠都修出来了没?” “都弄好,就等头你下命令便可以点火了。”塞好葫塞,高遵宪一边回答一边把手中的酒葫芦塞进怀里。 “嗯。” 点点头,林夕没有说话,举起手闭上眼睛感受了下风向和风速。 望着闭上眼,举起手的林夕,高遵宪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明白自家头儿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他是在算日子吗? 可这放火烧山杀敌的难道还需要算日子吗? 高遵甫有些小郁闷的想不开。 风向正好,风速也还行。 认真地感受了下逐渐增加的风速,放下手,睁开眼看着高遵宪,林夕直接开口下令道:“传本候命令,传令各处打扫好战场后,立即就食休息待令。” 说完,林夕顿了顿,正准备…… “禀林候,韩公急报。” 听着突然传来的喊声,无语地看着骑在马上跑过来的军士,林夕眉头一皱,实在是想不明白韩琦他那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事。 自己这前脚才刚走,你韩琦后脚便派人来追,这是你太无能了还是我林夕太能干了。 “林候,这是韩公给你的信。”未等马匹停稳,被韩琦派过来送信的原牧蛮军军士一跃下马,几步跑到林夕跟前掏出信说道。 “嗯。” 伸手拿过信拆开,看着信上写的事情,林夕实在有些无奈。 生番想要归降你韩琦收下就行了,这该怎么按排就怎么按排不就得了。 可是,看着信尾那一句生番首领要见自己,要跟自己亲自谈的话,林夕又能说些什么。 无奈啊! “遵宪,此处之事你跟潘夙俩人自行商议处理,本候还有事,先走了。”随手把手中韩琦写给自己的信扔给高遵宪,林夕吩咐了句,接过边上士卒递过来的马缰一个翻身上了马,说道:“至于何时发起火攻听本候命令,驾。” “诺。” 望着这来去一阵风,说走就走,挥鞭打马远去的林夕背影,高遵宪很是大声应了句,心里很是佩服自家头子的身体,这要是换了自己一天四处忙碌奔波的,只怕是早就垮了吧! “这领军不好领啊,这做三军统帅的,唉!”幽幽地叹了口气感慨完,收回目光,高遵宪知道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忙完。 ………… “咔嚓。” 狠狠地咬了口手中拿着的夹肉叉烧,刚从潘夙高遵宪那边回来的林夕看都没看帐中的那些生番首领们,自顾自的想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了再说。 望着坐在帐中上首抱着个饼子狼吞虎咽,一头白发随意扎着披在肩后,面容很是好看的青年。 闻着他手中从那饼子上传来的阵阵肉香,那怕刚才已经吃饱了,可玛里还是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咕。” “咕。” “咕。” “他们还没吃吗?”听着帐中突然响起的咽口水声,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帐中的生番首领,林夕扭头看向韩琦问道。 自己走之前明明说了要优待俘虏,难道韩琦他…… “没虐待他们,一切都是按规矩办了的。”捋着胡须,对着林夕探询的目光,韩琦很是有些无奈。 就今天抓到的这万把个生番,一顿整整吃了近两万多人的饭食,自己容易吗这。 “嗯。”点点头,望着帐中的生番首领们,瞧着他们身上穿的那些衣服,林夕好像有些想明白了。 虽说这些人都是一族之长,可是瞧瞧他们这身上穿的,想想今天战场上他们手里拎的那些所谓武器,这日子应该过得不咋滴。 “饿了?” 从韩琦那收回目光,林夕试探地问了声,跟本不知道这些生番首领听懂不听懂自己说的话。 “没饿,就…就是想吃。”见上首的青年问自己等人话,玛里看了看自己边上的跟自己一样选择了投降不跑,其他的部族的头领一眼,硬着头皮回道。 “你听得懂我说的?”伸手指指自己,林夕看着回自己话,坐在众生番首领之前的生番问道。 “听得懂。”点点头,看着青年手中的饼子,玛里很是认真地回答道:“我,祖先,是隋未来到此处的。” 第201章 灭番(3) 山高林深,路险人贫。 望着走在前面带路的玛里等人,瞧着他们光着脚底板在崎岖不平,荆棘塞途山间小道上健步如飞的样,林夕很是感慨。 生活啊还真的不能就习惯了。 瞧瞧玛里等人,这光着脚的走起路来竟然比自己这些穿着鞋的人还要快。 当然,对于这些林夕真的不想去评论些什么。 毕竟人类的进化史本就是在习惯与不习惯中纠结着前进的。 就如玛里等人的祖先,明明就是逃荒逃避战乱到了琉球的,可结果呢? 一代代的就因为琉球远离内陆,孤悬海外音讯不便,这不也慢慢的变成了生番。 想想,林夕不由的暗暗感叹了句:岁月还真的就是把杀猪刀,不论你愿不愿意,都得要跟着时代一起进步,要不然除了被淘汰别无选择。 就如自己在现代的第一世,作为一个凡夫俗子的自己别说杀人,就算大过年时回到老家看见别人宰年猪,看着那随着一阵长嚎喷测出来的猪血自己都要恶心上半天。 可是谁知道自己到了九天玄界以后,为了活命,为了不被人欺负,自己……。 “唉!” 幽幽地叹了口气,林夕实在是不记得从九天玄界到大宋这些年月里自己的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鲜血,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到底有多少。 习惯,真的是一种可怕的坚持。 “林候爷,翻过此山就到了。”指指面前的山林,玛里扭头看向林夕说道。 尤其是看到林夕那一付气不喘,汗不流风清云淡的悠然样,玛里心里很是吃了一惊。 这么长的一段路,不说林夕等不熟悉的人,就算自己这从小就在山林荒野中生活的人这一路走到此都是累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的。 可看看人家林夕,瞧瞧人家那悠哉悠哉的模样。 玛里只想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光脚的还真的是比不上穿鞋的。 “嗯。”停下脚步,顺着玛里的手指,望着山的那一边升起的腾腾雾气,林夕笑了笑,实在是没有心情欣赏这山中的景致。 尤其是看到自己身后那千人从各军中抽调出来精锐脸上那满脸通红气喘的样,林夕一挥手说道:“原地休息就食喝水,半个时辰后出发。” “诺。” “林候爷,这……,”看着原地坐下,从身后背上背着挎包里掏出干粮啃的军士,望了望天色,可一想到自己面前这位年青候爷杀起人来面无表情的样,玛里迟疑了下,还是顿住了话头没有往下说。 “怎么了?”从腰间摘下酒葫芦喝了口,望着玛里有此纠结的脸,林夕笑了笑说道:“在我面前有什么话就直接点的说,不需要顾忌什么。” “回林候爷,就小人观看,这天等会可能会有雨,要是我们不赶紧点,半路上这雨一来,我们可是……” “无事,遮雨之物早就准备好了。”抬手打断玛里的话,林夕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与其说他是担心自己等人被雨淋湿,还不如说他是在担心那些自己等人带过来救援他们的粮食被雨水给泡烂。 “是。” 无奈地点了点头,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玛里知道这年青的候爷平时虽说对谁都是一副笑兮兮随意的样,可对于很多事情他却算得比谁都精,尤其是他的眼里从来都不揉沙子。 是的,想着那些投降后被甄别出来砍了脑袋的食人族们,玛里很是庆幸自己对部族的人管理比较严,要不然……自己的脑袋应该也搬家了吧! “给。” 望着一边啃着干粮一边拿眼瞧着自己手中酒葫芦的玛里,林夕很是头疼。 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古代的男人一个个就这么喜欢酒这玩意呢。 “谢谢候爷。”接过林夕扔过来的酒葫芦,玛里小心翼翼地往嘴里倒了一小口,含了半天才不舍地咽了下去。 “喝酒就得大口的喝,这样才有劲。”嫌弃地看了这喝点酒都像在吃金子的玛里,林夕咽下嘴里的饼子说道:“只要你们跟着我,别的不说,这酒水一定管够。” “真的?” 望着林夕,玛里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眼里就像狼遇见了羊一般的有光茫在跳动。 “你说呢,你们又有什么值得本候骗的。”用水漱了漱口,看着玛里,林夕的样子有点像在哄骗小萝莉的坏叔叔。 是的,自从见到这些生番不怕死,凶狠的样,尤其是见识了他们在丛林里翻山越岭如覆平地的样,林夕就有了新建一只山地作战的越野之军的想法。 听着林夕的话,玛里沉默了。 想想自己等人部族现今的情况,这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连这个冬都不知道要怎么过过去的情形。 想着自己在山下看到的那些人过的日子,尤其是军中那些士卒吃的喝的。 玛里发现自己这部族大首领做的还真是失败,跟那些人一比,自己过的那些日子简直可以说是猪狗不如。 这一刻,玛里真的是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早点归顺了这些宋人,为什么要去反抗,为什么要死了那么多族中勇士后才明白,自己等人在宋军面前其实就只个笑话,只是螳臂当车。 “我等部族之人下山后林候你真的可以对那些人一样般对我们?”抬起头,玛里很是认真地看着林夕问道。 那怕这些事早就确定下来了,可玛里却还是有些不敢去相信。 毕竟自己等人才刚刚投降,林夕便许自己等人可以让人帮忙建造房子,让人教自己等人耕种,给自己等人提供过冬的衣袍粮食油盐。 而要求却仅仅是让自己等人恢复汉儿衣冠,学习华夏礼仪。 当然,对于林夕所说让自己等人从各族抽调一些人另组一军的事情,在玛里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事。 毕竟自己部族之人平时为了口吃的跟邻近其他部族斗殴争抢,闹出人命之事实在是太平常了。 而且在山中,人命真的是很不值钱。 “既入我大宋便是我大宋子民,大宋律法之下人人平等,若遇不平之事,可告知本候,那怕本候不在此处,但本候也会让人替你等做主。”看着玛里等人,林夕很是严肃地说道:“前提是你等要遵守律法,要不然犯了错受了处罚别怪本候无情。” “是,小民等明白,一定会让族人遵守律法不犯。”躬身对林夕一揖,玛里等人学着山下的那些宋人行礼齐声说道。 第202章 灭番(4) 山中不觉日深,雨来得匆忙去的也急急。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滴,望着天边升起的彩虹,林夕很是郁闷。 都说这些生番蛮横不识教化,可看看玛里这乌鸦嘴,刚刚说了今天会有雨,结果半路上自己等人还真的就被淋了。 “玛里,还有多远才到?”抖抖身上披着的雨衣,林夕眉头一皱,实在是有些讨厌树林间这雨后的潮湿。 “林候爷别急,前面就是了。”伸手指指不远处的山脚,看着林夕脚上那每走一步就‘哗啦哗啦’作响的靴子,玛里知道他靴子进水了。 “嗯,本候真的服了你们这些人,这山高林深的你们这日子咋过来的。”望着山脚下升起的缕缕炊烟,除了烧柴砍柴火方便点,林夕真的不知道住在这地方有什么好。 柴米油盐酱醋茶,除了柴不用担心外,至于其他六样,林夕真的很想问问他们是怎么解决的。 “这,……。”听到林夕的话,玛里张张嘴,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这些话。 说实话吧,怕林夕生气,怕他怪罪自己抱怨。 编假话吧,可自己这又应该如何去编,要不是近些年来岛上突然来了这么多宋人和那些时不时就上岸来抢掠的三寸丁,自己这些部族用得着迁居到这深山老林里吗? “行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伸手拍拍玛里的肩膀,望着那就快要消逝了的彩虹,林夕叹了口气说道。 心里明白,其实人类由野蛮向文明的转化之路上除了汗水和艰辛外,还夹杂着太多的血与泪。 毕竟在野蛮与文明的对碰中从来都少不了刀与火。 失败者永远都是需要付出生命和鲜血的。 “是。”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道和温暖,玛里扬起头很是认真地说道:“只要能让部族之人延续下去,今日起我玛里一切唯林候是命。” “走吧。”收回拍在玛里肩膀上的手,林夕笑了笑说道:“早点到了,也好早些迁移。” “嗯。”点点头,玛里迈开自己满是泥浆的大脚丫子便朝山脚的部族之处走去。 “咔嚓,嗤。” 望着挺直了腰杆在前领路的玛里等人,听着随着他们脚起脚落踩在枯枝落叶上响起的声音,林夕面孔一板,看着身后的麾下下令道:“注意保持队列,小心警戒,出发。” “诺。” 听着身后林夕的话,听着那整齐的脚步声,玛里没有回头,可脸色却有些难看。 就林夕话里的意思,他这是不放心自己等人的归顺,怕自己等人会算计伏击他们? 看着面前微微顿了顿脚步的玛里等人,林夕笑了笑,也懒得多说些什么。 虽说大家早已把归降的事情都摊开说明白了,可这年头人心却是最难以猜测的。 这要是他们…… 林夕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可心里面却不得不准备好,要不然……后果难料啊。 ………… “玛里大首领你们回来了?” “玛里大首领你们这是……” “玛里大首领,这……” “……” 看着玛里族落大门旁那些围上来的男女老幼,看着他们身上穿着的那些破衣烂袍还有里着的兽皮,闻着那此人身上令人作呕的味道,林夕没有皱眉,很是平静的站着不说话。 因为对于这些人的语言,这些人现在在讲些什么鬼,林夕真的是听不明白也听不懂。 毕竟自己又不懂生番的语言。 “停。” 看着围上的族人们,听着他们这叽叽喳喳,乱七八糟的问候和问话,小心翼翼地看了站在身边的林夕一眼,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不耐烦和厌恶后,玛里一抬手,恢复了自己部族大首领的气势,用部族语言大声地吼道:“@%amp;^0^≧:-)^0^£……。” “头,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听懂吗?” “老子是人不是神,不是每种言语都能听得懂。”白了此次随自己而来,此刻悄悄从后边来到自己身边的张牛儿一眼,林夕没好气地直接开怼,心里实在是想把这憨货给宰了。 你说你张牛儿来到琉球都近一年了,这打仗不行,这挣钱也不行,可你却连这些生番的语言都没学到点,这是想气死你大爷我吗? “头,我想他们说的应该是好话,你看他们这笑的好像是捡到钱似的。”无视了自家头儿那要杀人的眼神,张牛儿很是一本正经地指着那些生番胡说八道道,心里很不明白林夕他此次为什么对这些生番蛮夷如此手软。 这要是换成是那倭人,张牛儿敢发誓要是那些倭人能干脆利落地死,自己这个张字可以改着倒念。 “啪。” “滚。” 抬手一巴掌拍在张牛儿脑袋上,林夕发誓要不是李老二已经跟高遵甫他组队两人领着船队出海去寻找辣椒土豆玉米等物了,此次自己回去后不把他揍得连他家翠花都不认识他自己这个林字就左右互换偏旁。 看看这张牛儿,曾经多么个正二八经的人,可如今……。 唉!还真的是一颗老鼠屎了一锅汤,一个村混子带偏了整群人不是。 “滚,马上就滚。”习惯地伸手挠挠后脑勺,张牛儿很是憨厚地笑了笑指着朝自己等人走来的生番老者对林夕笑道:“头,你麻烦来了。” “滚。” 一脚踹在张牛儿的身上,林夕又一个滚字送给了他。 “阁下便是宋皇亲封的大宋第一战候林候?”望着自己面前有着一头白发的青年,刚才已从玛里口中知道一切的大祭司捋着胡须开口问道。 “本候正是战候林夕。”看着面前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生番老者,看着他这三寸丁般的身高,看着他脚上拖着用木板做成的人字拖,听着他半生不熟,有些别扭的汉语发音,林夕眼睛微微一眯,脸色有些冷地开口反问道:“你是倭国之人?” “老夫正是日出之国之人。”放下捋着胡须的手,大祭司很是认真地纠正道:“林战候来此之意大首领他已经跟大家说了,只是有些细节还待我们再好好的议上一议。” “玛里,他在你族落里是什么身份?”听完这倭人老者的话,林夕笑了笑看向玛里问道。 “大祭司。” “那你知道他是倭人吗?” “这……”看着林夕突然冷下来的脸色,玛里心里吓了一跳,很是诚实地摇了摇头回答道:“大祭司三十年前被家父救回来后,便一直在族中生活,小民确实不知道他是那里人?” 第203章 灭番(5) “啪。” “拿下。” 一耳光扇在这自称是日出之国的矮冬瓜老者脸上,林夕看都不看玛里直接对张牛儿下令道。 什么狗屁的日出之国,要不是像条狗似死乞白赖的来自己炎黄之地偷学些东西去,别的不说,就文字你们都不能仿造出来。 “是。” 一脚踹翻正要从地上爬起来的矮冬瓜,张牛儿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对边上的两个军士一招手,实在感觉这老东西脑子不够用。 你说你们族落首领玛里都归顺了,那些下山的生番都没有回来,你说话还如此不客气。 这不是找死吗? 只是张牛儿却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这天底下竟然有人不要脸的居然敢号称自己的国家叫日出之国。 “隋杨广时,倭人上表时的自称。”白了张牛儿一眼,林夕很是耐心地解释了句。 “林候爷,这……?”看着被林夕下令让人抓起来的族落大祭司,玛里咽了咽口气,很是小心地问道。 “告诉你的族人们,除了倭人以外,本候对他们没有恶意。”指指身前有些群情激昂起来的生番,林夕笑了笑对玛里说道。 “嗯。” 点点头,玛里知道林夕确实是对自己的族人们没有坏念头,要不然……。 眼角微微地瞄了眼林夕身后长刀在手,板着张脸的悍卒们,玛里很快地平复了下心情,看向自己的族人们大声吼道:“&#£¢@%……。” 看着随着玛里话语落下渐渐平静下来的生番们,林夕幽幽地叹了口气,很是轻松了下来。 虽说这些生番在自己等人面前真的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可是如果要自己下令诛灭了他们,林夕还真的是有些舍不得。 也许在那些文人雅士眼中这些生番只是一群不知礼数,未懂教化的野蛮之人。 但是就他们身体的素质和那争勇好斗的性子,只要练练,教他们学会遵守规矩后,林夕敢保证他们一定会比自己曾经招募过来的那些麾下更适合战场。 毕竟这年头不怕死的人实在是太难找了,而这些生番们却正好是这一种人。 这就好比做人一样,懂的看的越多要顾忌的越大一样。 当然,如果真的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这些生番们,林夕只想说:无知者而无畏。 “林候爷,族人们都说愿意下山,也愿意遵守大宋的律法和规矩,只是有些人却是不太相信你们会给他们修屋和发放粮食。”安抚好族人,玛里伸手擦了擦额头这大冬天还冒出来的汗珠,很是小心地禀报道。 “没事,你告诉他们,要是到了山下,他们发现本候是在骗人,言而无信,随时都可以回到山里来。”伸手扶起玛里弯着的身子,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你们既已是我大宋子民那就给我记住了,无论何时何地都给我挺直了腰杆,这世间真的没有谁比谁高一等,懂吗?” “是,玛里会告诉族人们的。”伸手狠狠地擂了擂胸口,玛里很是坚定地回答道。 “行了,那就叫乡亲们都排好队,把粮食和衣服都发放下去。”拍拍玛里的肩膀,林夕笑着说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 火堆,烤肉,山洞。 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四周的麾下和那些生番首领们,林夕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陶碗说道:“诸君,干。” 说完,林夕一仰脖直接就干掉了陶碗里生番们自己酿的,有些酸涩的果酒。 “干。” “干。” “干。” “……” 看着林夕喝干倒过来的陶碗,玛里等族落里的大小首领对视一眼,也学着他的样子举起碗对周围的张牛儿等将领一敬,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着干。 望着对面生番们举起的酒碗,张牛儿等人笑了笑也举起碗一饮而尽。 “玛里,这附近部族的情况你可熟悉?”放下陶碗,林夕手里拿着一只兔腿一边啃一边看向玛里问道。 “除了那些食人族的人外,附近的这些部族都跟我们部族有联姻。”抬手一擦嘴角的酒渍,玛里想了想回答道:“本来那些食人族曾经是想跟我们联姻的,可他们那些人……。” 回想了下那些食人族活食人肉那野蛮残忍的场景,玛里身子一颤,很是聪明的打住了话头。 联姻? 听到玛里的话,林夕不由的一愣。 这tmd的谁说这些生番野蛮没脑,瞧瞧人家这脑袋,都会用联姻来抱团结伙的了。 “那那些食人族的族群大概有多少人,离你们这里有多远?”咽下嘴里的兔肉,林夕想了想问道。 “大的两三千人,小的几百人,都离得不算太远,也就一天的路程左右。”望着林夕脸上那突然挂起的笑容,已跟他相处了几天的玛里试探地问道:“林候你是想剿灭那些食人族们?” “嗯。” 望着拿着自己今天扔给他半葫芦酒分给周围族人玛里,林夕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好东西知道分给麾下而不独食,看来这玛里还不算笨。 “这……” 望着林夕,玛里想说些什么,可张开嘴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表讲。 林夕他是带了千人来,虽说那些将士们个个都是悍卒,可是那些食人族要是真的联合起来,这少说也有好几万人。 这千人对几万人,玛里想想,感觉林夕比那些食人族们还要疯狂。 当然,更重要的是,玛里知道要是林夕一旦决定要以此千人去剿灭那些食人族,那自己这些已归顺的族落百分之百也得出人,可是…… 想着此次自己等人从族中带出去的那些勇士们,除了死的和逃回来的外,族落里还真的是拿不出人来了,可是这又该怎么向林夕解释呢? 难道自己等人真的要跟这位林候爷说族中勇士全都被你灭了俘虏了,自己等人聚集不出来兵了。 挠挠后脑勺,玛里感觉自己这个部族大首领真的好难。 “放心吧,进攻有我们,你们组织人在外围别让那些人逃脱便成。”端起陶碗喝了口酒,林夕笑了笑说道。 “是。”听到林夕的话,玛里等几个听懂汉语的族落首领心里都松了口气,也知道剿灭食人族之事已成定局。 “那行,大家吃饱喝足后都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得忙的呢!”撇了眼身边玛里挑出来陪在自己等人身边倒酒服侍着的生番女孩,林夕话头一转,声音有些冷地说道:“记住了,下次如你等敢擅自按排族中女子来做这些事,别怪本候治你等个扰民之罪。” 第204章 灭番(6) 清晨。 听着洞外的人声鸟呜,睁开眼望着头顶的洞顶,林夕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挂起一丝笑容。 山洞,自己真的好久没有住了。 “头,你醒了没?” “你有事?”掀开身上盖着的行军被,扭头看着了昨天晚上跟自己同睡在一个山洞里,可却是打地铺的张牛儿,看着他那伸出被子散发着一股汗臭味的大脚丫子,林夕眉头一皱问道。 “没事,我只是想问问头你醒了没。”望着自家头子那盯着自己大脚丫看的目光,望着他那握起的拳头,听着他这带着些许杀意的话,张牛儿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一清早的那里有得罪了他。 “你多久没洗你那臭脚了。”翻身从床上坐起,林夕一边往脚上套着靴子一边不怀好意地问道。 “就昨天晚上。”往被子里缩了缩自己那有些臭的大脚丫子,张牛儿说完连忙也把脑袋捂进被子中。 “滚。”穿好靴子站起身走到张牛儿边上,看着他缩绻在被子里的熊样,林夕忍住给他一脚的冲动,没好气地骂道:“再不洗洗,小心你媳妇以后不让你上床。” “哦,知道了头。”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张牛儿赶紧从被子里伸出脑袋,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后才开口回道,心里有些庆幸。 刚才要是自家头儿再多呆下,张牛儿发誓自己一定会被自己的大脚丫给薰晕。 是的,直到刚才张牛儿才发现自己的大脚丫子真的是好臭好臭。 听着身后洞内传来的张牛儿的呼吸声和回答声,林夕摇了摇头,接过边上一早就等候在那里的生番女子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看着她有些欲语还休。 “林候爷,你有什么事吗?”望着朝自己看来,有着一头白发长得很是好看也很年青的青年脸上那纠结的表情,被自己父亲玛里一大早吩咐过来侍候林夕洗漱的玛雅脸一红,心里有些好奇。 据自己父亲说,这青年在那个大宋朝廷里可是最有权势的一个爵爷,而且自己们所在这个岛屿现在可全都归他管。 当然,玛雅不知道的是自己父亲没有跟自己说其实面前这好看得过份的青年宰起敌人来那才叫做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你会说汉语?”听着边上生番女子夹杂着浓浓土音的汉话,林夕有些吃惊地看着她问道。 实在搞不懂这些人明明会说汉语,听得懂汉语,可为什么还要时不时的下山去捣乱,难道他们这些人就不懂其实他们跟自己等人一样同根同祖都是炎黄后裔。 这自家人折腾自家人的,他们这是有病。 “会,我阿爹教我的。”对着林夕那有些目瞪口呆的目光,玛雅羞涩地点了点头回答道,真的是有些吃不消面前这位年青候爷看人的目光。 “你父亲也是汉人?”收回目光,林夕一边用毛巾擦干净手上的水渍一边问道。 “嗯,我阿爹是汉人,我阿姆是本地的人。”望着林夕的侧脸,瞧着他那不慌不忙的动作,玛雅轻声说道:“我,阿爹叫玛里。” “什么,玛里是你爹,那你不就是族里的公主了,你爹……。”看着身旁年龄大概在十五六岁的女孩,林夕顿住了话头没有往下说。 毕竟这当着人家闺女骂人家老爹混蛋话林夕还真的是有些难以说出口。 虽然说玛里他确实是有些混蛋,而他按排自己闺女一大早的过来侍候自己洗漱到底是何居心和用意。 林夕真的不想说他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嗯。” 点点头,玛雅心里也明白自己阿爹让自己过来侍候林夕是什么意思。 自己虽然是部族的公主,可在这一切都得靠男人,靠汉子打拼才能把生活维持下去的山里。 玛雅知道那怕自己父亲是族中的大首领,那怕自己父亲再宠自己,可生为女儿身的自己还是一样的不值钱,在部族需要时还是得像货物一样的用来做交易。 “你会梳头吗?帮我弄下头发行不?”放下手里的毛巾,捋起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林夕很是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 在这古代除了自家老娘,媳妇外,那些丫鬟仆妇啥的如果不是贴身的,专职的谁又敢轻易的帮男主人梳头扎发。 当然这得把那些怀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还都是不怕死的妇人女子除开,一般正经的妇人女子除了自己父亲夫君外,别的男子,那怕是自己那些成年的兄弟们,梳头扎发? 这怕是要找骂还是要找揍的作死还差不多。 “嗯。”指指边上的凳子,玛雅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了的梳子细声说道:“林候爷请就坐。” “好,那麻烦你了。”按吩咐坐下,林夕笑了笑问道:“我们聊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玛雅。”一边解开林夕绑头发用的丝织的头绳,玛雅脸蛋红得像个樱桃似的回答道。 “玛雅?好名字。”听到玛雅的名字,林夕随口赞美了句,心里却感觉有些好玩。 这要是在汴梁还是在内地各州府你要是见了妙龄女子你张口就问人家名字,那除了一句登徒子外加那啥贼外,可能还真的有吃官司和被揍的可能。 听到林夕的赞美之语,玛雅手一抖心里很是又喜又羞。 这林候爷不仅长得好看说话的声音也挺好听的,只是他这样说,难道是……。 看着自己那双在一头白发中显得有些粗糙和黑漆的手,玛雅有些难过和自卑。 “头,这是……?”听到外面说话声,穿好衣袍套上靴叠好被子从山洞里走出来的张牛儿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看着帮自家头儿梳头的生番女子问道。 虽说这生番女子穿着打扮都很是朴素,甚至可以说是寒酸,可看看这身材脸蛋。 张牛儿只能说自家头儿这回回去身边是不是又得多了个女人。 “这位是玛里家的小公主。”听到张牛儿的问话,林夕看都懒得看这憨货一眼,开口说道:“你最好给我快点洗漱,洗完吃饱喝足了我们还得去收拾下那些食人族。” “明白了头,马上。”朝自家头儿扔了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张牛儿说完便自顾拿起木盆毛巾朝边上的水池边上走去,心里却是已经在想像着林夕把这女孩带回家中去以后会发生的一些事儿。 毕竟他家除了叶子外,杨秋月野利韵那两个女人可都是不是吃素的,而且心眼都不是那么大的。 第205章 玛雅 “杀。” 诛神戟一挥,林夕一声令下后便率先舞戟朝着面前的食人族族落杀去。 “杀。” “杀。” “杀。” 眼见自家候爷已杀过去,林夕身后的众将士一声吼也各举着武器冲了过去。 “呯。” 一戟把跟前的食人族生番拍死,林夕诛神戟一荡扫飞了身旁的敌人,面容一冷开口喊道:“不论男女老幼尽皆诛杀,此战我们不要俘虏。” “是。” “是。” “是。” 听到林夕下的诛杀令,众将士心里一惊,尤其是那些曾经跟随他攻伐过两次西夏的人。 自从第一次伐夏张二憨战死后自家头子下过诛杀令以外,至今的每一次战争他就没有再下求此种命令。 “啪。” 诛神戟一劈,拍了个西瓜,林夕目光一冷,直接一戟把面前拿着刀的妇人挑死,扫了眼四周的食人族,看着被一棍打翻在地的麾下骂道:“你们这些憨货,手雷给你们是拿过来用的,全都给老子给炸了。” “轰。” “呯。” “啪。” “咔嚓。” 看着随着一声声爆炸声四分五落支离破碎的尸体和随之烧起来的火,玛里等人那怕已经经历过了一次,可还是被震撼到了。 “杀。” 看着如狼似虎拼命朝食人族冲去的宋人们,本是被林夕按排在外围围阻以防食人族的玛里等人脑子一热,直接拎着兵器就往前杀去。 “滚。” 看着冲上来的玛里等人,林夕眉头一皱,直接开口骂道:“都给本候回去,要是跑了一人,诛你们全族。” 听到林夕这满是杀意的话,看着自己身后乱糟糟聚集起来的各族勇士们,玛里愣了愣,真的不知道自己等人上来帮忙为什么也有错,可是…… 看着林夕那要吃人的眼神,玛里吓了一跳,才记起林夕的军规。 “跪下。” 看着面前应该是食人族族落首领的货,林夕诛神戟往地上一插,直播就是一拳。 望着贴着自己脑袋停下的拳头,作为食人族的前首领,食人族前族长感觉自己很受伤。 自己儿子抢了自己位置不说,可如今…… “死。” 狠狠一拳把面前的老者拍死,林夕脸上没有一丝温柔。 ………… “玛里,你可知罪?”扫了眼面前的玛里等人,林夕脸上很是森然地骂道:“本候让你们守在外围是不想让你们死,可你们……” 指指四周的伤员,林夕继续说道:“看看吧,你们明白自己到底是做了些什么?” “林候爷,我们……。” “滚。” 冷冷地又撇了眼玛里等人,看着正在打扫战场的麾下,林夕很是无奈。 虽说玛里这些生番确实是很凶狠,很不怕死,可是……。 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林夕真的很是头痛。 这些人真的是没法管了。 “林候爷,我等知错了。”望着林夕那冰冷冷的神情,玛里吓了一跳,知道自己等人的行动真的惹火了面前这很是好看的候爷。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看着你们老子烦。”摆摆手,林夕知道自己要求有些高。 尤其是对于这些生番来说,林夕知道改变得需要时间。 自己想改变他们这不守规矩的性格看来还真的要花费点心思。 “是。” 望着转过身看着一堆尸骨发愣的林夕,玛里等人心里松了口气,也知道这是林夕给自己这些人机会。 “唉!” 听着身后离去的脚步声,望着自己身前这垒垒的白骨,看着那上面还未干的血渍,林夕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 食人族还真的是食人了。 “杀,食人族一个都别本候留下来。”狠狠地一脚踢在面前的尸骨上,林夕头都没回的对张牛儿吼道。 “诺。” 看着暴怒的自家头儿,望着身前的垒垒白骨,张牛儿发誓自己真的从来就没遇见过如此残忍野蛮无知的族群,也清楚林夕他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食人族食人,那真的是想死吗? 无语地抬手揉了揉鼻尖,林夕知道在古代这人吃人是很正常的事。 就如自己前世在九天玄界,人吃妖,妖食人,这些事情真的还是见惯不惯了。 可是看着这些被人啃得一干二净的骨头,林夕真的还是无法相信一个人到底要饿到什么情况下才会把骨头啃得这么干净。 “林候爷,你生气了?” 看着身前浑身都散发出杀意的年青人,玛雅知道这个男人需要安慰,也知道自己除了身体外真的帮不了他什么。 “穿上你的衣服,本候不需要。”听着身后传来的‘咔咔’声,林夕笑了笑很是淡然地说道。 如果在自己身后的女人是杨秋月,张叶,野利韵三女,林夕真的会转身扑上去。 有人说男人除了酒就是女人,可是对于林夕来说,战后需要的是发泄。 毕竟对于一群才从战场上回来,捡了条命的男人来说,女人永远是最好消灭战场恐惧的工具。 可是,望着面前的的这森森的白骨,林夕知道自己需要的不是发泄而是放肆。 “嗯。” 望着地上脱下的衣服,玛雅忍住了羞涩和害怕,一伸手……。 “你……。”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柔和温暖,林夕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拒绝还是顺从? 看着抱着自己的小手,看着那有些黑的皮肤,林夕咽了咽口水说道:“玛雅,你还小,不要这样。” “林候爷,我喜欢你,真的。”抱着林夕,感受着他那有些冰冷的躯体,玛雅头靠在他的肩膀小声地说道:“林哥哥,我能这样叫你吗?” “嗯。” 握住身前的小手,林夕控制着自己心头的冲动,缓声说道:“玛雅,你还小,你应该也听你阿爹说过我已经有了三个娘子,真的是没法去喜欢人了?” “那你喜欢玛雅吗林哥哥。”反手抓紧握着自己小手的手,感受着手上的力道,玛雅感觉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尤其是一想到刚才这个男人在战场上的身姿。 玛雅知道自己真的是被这男人给吸引住了。 “喜欢。”无语地问了问自己,林夕的声音有些弱。 自己明明就已经惹上了一大堆风流帐,可是为什么自己却还……。 “玛雅,喜欢不是爱,两个人在一起真的需要爱的,可是我……。” “我爱你,真的,那怕你不是候爷。”抬手堵住林夕的嘴,玛雅很是认真地说道。 第206章 诗 直节堂堂,看夹道冠缨拱立。渐翠谷群仙东下,佩环声急。谁信天峰飞堕地,傍湖千丈开青壁。是当年玉斧削方壶,无人识。 山木润,琅玕泾。秋露下,琼珠滴。向危亭横跨,玉渊澄碧。醉舞且摇鸾凤影,浩歌莫遣鱼龙泣。恨此中风物本吾家,今为客。 挥笔盗写一首辛弃疾的满江红题冷泉亭,林夕习惯地撇了撇嘴,扭头看向已经把衣服穿好了的玛雅问道:“雅儿,你真的不讨厌厮杀吗?” “妾身五岁时,食人族来袭部族,”习惯地从背后抱林夕腰杆,玛雅脸上泛起一丝悲痛说道:“那天阿爷为了救阿爹,死了。” “好了,以后不会有了。”伸手握住身前的小手,感受着背上传来的柔弱,林夕一转身抱住那温柔,很是认真地说道:“我会替阿爷报仇的。” “谢谢林哥哥。”推开亲吻着自己的男人的脑袋,玛雅很是大方地耸了耸了胸前的峰,很是认真地说道:“妾身想要。” “嗯。”望着身前怀抱中的小女人,林夕有些狼心大起。 “头,所有财物人员都统计出来了。”望着洞中抱在一起啃嘴,一起亲热的自家头儿和小玛雅,张牛儿很是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捂住眼说道:“头,你们继续。” “滚。” 松开抱着玛雅的手,看着怀中缩着脑袋不敢见人的小人儿,林夕很是恼火地送了张牛儿一个滚字,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上天为什么会让这么一个人来折魔自己。 想自己林夕,从九天玄界开始,什么时候会被人打扰过。 “嗯,我走。”看着到现在还搂在一起的自家头儿两口,张牛儿一放手好像又看见了自己不应该看到的。 “行了。”抱着玛雅的腰,看着张牛儿,林夕笑了笑,开口问道:“兄弟们死伤可有?” “回林帅,无。”对着自家头儿看向自己的目光,张牛儿一挺腰很是严肃地立正地回答到。 “解散。”听到张牛儿的回答,林夕举手还了一礼,笑笑说道:“我跟雅儿这事你给我记好了,这事儿回去了别嚷嚷,我自己会说。” “是。”放下手,看着紧张抱着自家头儿的生番女孩,张牛儿眼珠一转,说道:“头,这我应该叫小嫂子吗?” “你说呢?”白了张牛儿一眼,林夕知道这货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小嫂子? 你张牛儿的意思不就是想说这一定不会是小嫂子吗? 你不就是想说我林夕太过于花心吗? 可…… “牛儿,要不头我再给你找个吧?”想着这货娶了的那婆娘,想着这货家里只剩下的那俩孩子,林夕想了想开口说道:“给孩子找个娘?” “这……?”望着自家头子望着自己的目光,张牛儿很是有些尴尬。 自从自己媳妇儿走了以后,自己不是不想找,可是…… 想着自家那两孩儿看着自己的目光,想着自家的情况,张牛儿很清楚自己的情况。 以自己的情形,以自己的官阶,如果自己真的想找,扑到自己身上的妇孺女子真的可以把自己压死,可是…… 想着汴梁城中的那个人儿,张牛儿知道自己要的是谁。 “好了,随你。”整整身上的衣袍,林夕笑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说。 虽说张牛儿这些人都是自己带出来的,都是自己教出来的,也对自己很忠心,可是……。 清官难断家常事不是。 虽然说张牛儿的心里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能够混到如今这个地位的人,除了他自己的努力外。 林夕知道他不是傻子。 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从无到有,这真的会有一些变化。 就如张牛儿在汴梁养的那青楼女子,林夕不是不知道,只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 毕竟除了名利外,男人也有生理需要。 而且是比女人还更需要。 “照影溪梅,怅绝代佳人独立。便小驻雍容千骑,羽觞飞急。琴里新声风响佩,笔端醉墨鸦栖壁。是使君文度旧知名,今方识。 高欲卧,云还湿。清可漱,泉长滴。快晚风吹赠,满怀空碧。宝马嘶归红旆动,龙团试水铜瓶泣。怕他年重到路应迷,桃源客。” 看着张牛儿,林夕突然想起这么一首词。 “直节堂堂,看夹道冠缨拱立。渐翠谷群仙东下,佩环声急。谁信天峰飞堕地,傍湖千丈开青壁。是当年玉斧削方壶,无人识。 山木润,琅玕泾。秋露下,琼珠滴。向危亭横跨,玉渊澄碧。醉舞且摇鸾凤影,浩歌莫遣鱼龙泣。恨此中风物本吾家,今为客。” “好词。”看着墙壁上的诗词,张牛儿很干脆地转移了话题了赞道。 “呵呵呵。” 笑了笑,林夕真的是不想说张牛儿。 毕竟过日子还得是自己的。 “过眼溪山,怪都似旧时曾识。还记得梦中行遍,江南江北。佳处径须携杖去,能消几緉平生屐。笑尘劳三十九年非,长为客。 吴楚地,东南坼。英雄事,曹刘敌。被西风吹尽,了无尘迹。楼观才成人已去,旌旗未卷头先白。叹人间哀乐转相寻,今犹昔。”收起林夕这个现今已是自己男人的男人写的东西,玛雅一脸惊喜地念完问道:“林哥哥,这是你现写的吗?” “不是。”摇了摇头,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这是曾经写的。” “那今天会写吗?”抱着林夕的手臂,玛雅眼中有些希欲。 “可以。”看着石桌上已铺开的纸,林夕笑了笑想了想,抓起地上火堆上的木炭,一挥手。 “落日塞尘起,胡骑猎清秋。汉家组练十万,列舰耸层楼。谁道投鞭飞渡,忆昔鸣髇血污,风雨佛狸愁。季子正年少,匹马黑貂裘。 今老矣,搔白首,过扬州。倦游欲去江上,手种橘千头。二客东南名胜,万卷诗书事业,尝试与君谋。莫射南山虎,直觅富民侯。” “好。”看着自家头子挥笔而就写下的诗,张牛儿已经见怪不怪习惯地又夸了句。 “扑面征尘去路遥,香篝渐觉水沉销。山无重数周遭碧,花不知名分外娇。人历历,马萧萧。旌旗又过小红桥。愁边剩有相思句,摇断吟鞭碧玉梢。” “我喜欢这首。”挑衅地看了面这叫牛儿的汉子眼,玛雅很是温地看着林夕说道:“林哥哥这首可以送我吗?” 第207章 经不起风的联盟 山高水长路疲,千人征战万人归。 瞧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玛雅,站在门口,林夕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回去了要如何跟杨秋月张叶交待。 作为一个不是提了裤子就不认帐的男人,林夕真的不想说自己渣和花。 毕竟爱美之心人人有之不是吗? 可是…… “头,我先走了,你忙。”望着自家头儿的样,张牛儿发现自己还是别惹火的好。 当然,对于自家头儿怕婆娘的事情,张牛儿真的是不想笑。 毕竟自家头儿的这破事,基本上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知道。 “滚。” 瞧着张牛儿那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容,林夕抬手给了他几个板栗。 “嗯,马上滚,马上。”捂着脑袋,张牛儿一脸贱笑地撒腿就往边上跑去,不用看也知道自家头儿等下会有啥样的表演。 只是…… 一想到自家头儿等下要装孙子的样,张牛儿感觉有些郁闷。 虽说自家头儿被婆娘收拾的场景自己等人都已看过了好几次,可是每一次自己等人都只是看了开头。 “走,咱们进去。”望着已经跑得没影没踪的张牛儿等人,收回目光。伸手拉过身后的玛雅,林夕很是淡然地说道。 自己怕媳妇? 想着这不知道是被谁传出去的笑话,林夕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是……可是张牛儿等人看着好像也不是啥聪明人不是吗? “随他们吧!” 在心里吐槽了句,林夕一抬腿踹开院门,心里终究是还有忐忑不安。 虽说自家的事儿自己知道,杨秋月等三女也不反对自己多有几个女人。 可自己这每次出征后回来都带一女人回家,这想想林夕都感觉有些不对劲。 “嗯。”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道和温暖,看着被一脚踹开的院门,望着院门内领首一群孩子并排站着的三个女人,玛雅刚平复的心又提到了嗓门前。 “咳。” “咳。” 望着院子里的三个女人和弟子们,那怕是林夕脸皮厚,可还是有些尴尬,有种被正在做啥时被抓住的感觉。 “夫君征战得胜归来,妾身等不能远迎还请恕罪。” 看着迈步朝院中走来的男人,看着他那牵着别人的手,那怕杨秋月等三女早已从传回来的消息里知道自家男人又给自己等人又找了个姐妹,可是心头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看着这个皮肤有些黑,可五官却比自己等三人还要精致的女子,杨秋月等三人还真的倒吸了口气。 毕竟消息总是消息,总没有比面对面亲眼看到的来得震撼。 “行了,都起来吧。”听着杨秋月温婉的问候声,林夕嘴角微微地抽了抽,伸手拉过身边的玛雅说道:“事情嘛就是这么个样子,多余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反正你们要闹,那随便你们。” 对杨秋月三女说完,林夕顿了顿,看着张载等六个弟子继续说道:“载儿,还不带着你师弟们来见过你们小师娘,难道还等着为师和你小师娘给你们见礼吗?” “弟子张载见过小师娘。”听到自己师尊的话,张载愣了愣神,一拱手朝林夕身旁的女子躬身施礼道:“小师娘可有红包?” 红包? 听到张载的话,玛雅愣了愣,有些不明白他所说的红包是个什么鬼。 “外面车上自己看去,喜欢什么自己拿。”伸手拍拍玛雅的肩膀,林夕的脸颊又不自觉地抽了抽,真的想一巴掌抽死面前的这个大弟子。 这老婆孩子都有了,还学小王韶等人见人就问要红包。 这脸呢还要不要了? “谢师尊。” 望着院门外马车上堆着的一个个箱子,张载双眼微微一亮,啥人品的都丢了,一说完便率先朝马车边跑去。 虽说自己师尊是很有钱,自己等人的日子过得也很舒服,可是一说到要用钱,张载这心啊真的不想说都满满是泪。 除了花在学业,用在试验之上的钱外,自己师尊对自己等人的用钱都是设置了规定的。 平时自己等人要想花钱,这一分一文的都得自己去挣,要不然……。 “夫君,这便是玛雅妹妹吗?”看着朝院门外跑去的张载,看着随着他一个个箱子打开后目瞪口呆的样,野利韵眼珠子一转,率先叛变了跟杨秋月张叶联合的结盟。 毕竟自己男人又找了个娘子这事儿都成了事实,自己等人再闹又能改变什么,难道真的要逼着他休妻。 “嗯,她叫玛雅,她父亲你们都见过的,玛里。”伸手握住野利韵的小手,林夕左拥右抱地介绍道:“玛雅,这是野利韵,曾经的西夏王妃,为夫的三婆娘。” “玛雅见过韵姐姐,韵姐姐长得真好看。”挣开林夕牵着的手,玛雅一路上早就被自已阿娘教会了礼仪。 “雅妹妹才长得好看呢,姐姐老了。”看着委身向自己行礼的生番女子,看着她脸上那还未退去的稚气,野利韵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给林夕递了个‘便宜你了’的眼神。 “咳,咳,咳……” 瞧着拉起玛雅小手你侬我侬,一副相见恨晚样的野利韵,杨秋月很是气恼地轻咳了几声,突然想起来一句自己爱郎说过的话:女人都是善变的。 “月儿,叶子,抱歉,为夫……”上前几步,伸手揽住杨秋月张叶两女,闻着她们身上传来的熟悉的味道,林夕有些惭愧地低声说道:“为夫真的拒绝不了。” “林哥哥,只要你平安归来,只要你心里还有叶子,那怕你给我们找再多的姐妹,叶子也认了。”感受着面前这六年了容貌一点都没有改变一些男人身上传来的温度,看着他身上穿着的,自己在六年前帮他做的麻袍,张叶很是深情地说道,心里很是明白这男人其实活的真的好累好累。 “林哥哥,以后你征战得带上我们姐妹。”伸手拧住自己爱郎腰间的肉,杨秋月抬起头说道,也知道自己跟张叶跟野利韵临时结成的联盟解散了。 毕竟就自己爱郎的容貌,本事,名望,杨秋月很是明白他自己真的不是自己可以去操纵的。 “谢谢。”对着杨秋月和张叶的目光,林夕笑笑满是内疚地说道:“有你们真好。” “讨厌。”小手一握,一拳砸在自己爱郎的胸口上,杨秋月脸上满是羞涩地说道:“载儿他们还在呢林哥哥。” 第208章 词稿惹的祸 清晨。 伸手擂擂自己的腰,看着床上躺着的四女,已经穿戴整齐的林夕很是感慨。 这世界还真的是只有累死的牛而没有耕坏的田。 强如自己,一对四之下自己最后竟然也会输了。 “林哥哥,记得带上房门。”抱着野利韵,看着身背诛神戟拉开房门要出去的爱郎,杨秋月轻声说道,第一次赖床了。 “行了,你们睡吧,中午为夫就不回来吃饭了,得忙。”听到声音,林夕一扭头看着床上还在装睡的几女说道:“起了记得多教教雅儿她识字。” “嗯,知道了夫君。”紧紧身上的被子,杨秋月的声音里有一丝诱惑。 “走了。”看着杨秋月那被子也遮盖不住的胸前风光,林夕咽了咽口水收回目光。 要不是今天还有事情得忙,林夕真的想做回‘从此君王无早朝’之事。 ………… “直节堂堂,看夹道冠缨拱立。渐翠谷群仙东下,佩环声急。谁信天峰飞堕地,傍湖千丈开青壁。是当年玉斧削方壶,无人识。 山木润,琅玕泾。秋露下,琼珠滴。向危亭横跨,玉渊澄碧。醉舞且摇鸾凤影,浩歌莫遣鱼龙泣。恨此中风物本吾家,今为客。” “好。” 吟完面前的诗词,韩琦捋捋胡须赞道,真的后悔此次没有随林夕那祸害进山剿杀那些食人的食人族生番,要不然自己不就可以率先文彦博等憨货看到这些诗词了。 当然,要是自己那时在那,韩琦发誓自己一定会打死林夕这祸害。 你说你林夕明明会写诗词,会舞文弄骚,可…… 想着自己这些年跟林夕在一起的时间,想着自己每每一跟这祸害聊诗词他那装不懂的样子,韩琦只想说会骗人的祸害更可怕。 “就韩公你说的这首满江红来说,本官更喜欢这一首。”看着韩琦那洋洋得意的脸,文彦博直接泼冷水地念道:“照影溪梅,怅绝代佳人独立。便小驻雍容千骑,羽觞飞急。琴里新声风响佩,笔端醉墨鸦栖壁。是使君文度旧知名,今方识。 高欲卧,云还湿。清可漱,泉长滴。快晚风吹赠,满怀空碧。宝马嘶归红旆动,龙团试水铜瓶泣。怕他年重到路应迷,桃源客。 怕他年二句,昔年陶渊明陶公《桃花源记》,谓武陵捕鱼人至桃花源,中有人,乃避秦乱而至其地者,不复知世间兴亡事。 既出,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 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放下手中的词稿,文彦博晃头摇脑地一口气说道:“此才是吾等文人应有的。” “你……?”看着向自己挑衅的文彦博,韩琦真的很想撸起袍袖,两拳把这个老货给揍爬下。 现在你文彦博是官我韩琦是民,可你有本事别拉着我韩琦来府衙行不行,有不懂的你自己问那林祸害去。 嫉妒。 看着文彦博的样,韩琦此刻突然地想到了嫉妒两字。 “诸公,此时是在府衙当值。”望着又开始窝里斗的文彦博韩琦两人,包拯包大人真的很是头痛。 瞧瞧这两货的年纪,这加起来都过百了,可是……。 要不是自己现在是文彦博的下属,而韩琦又不归自己管,而琉球又离官家离汴梁有些远,包拯发誓要是有一天自己做了这两人的上官,一定会治他们个赎职之罪。 “滚。” 看着手握着从自己顺过去词稿,正看得认真的包拯,文彦博直接就是一个滚字出口,实在是看不惯他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 “落日塞尘起,胡骑猎清秋。汉家组练十万,列舰耸层楼。谁道投鞭飞渡,忆昔鸣髇血污,风雨佛狸愁。季子正年少,匹马黑貂裘。 今老矣,搔白首,过扬州。倦游欲去江上,手种橘千头。二客东南名胜,万卷诗书事业,尝试与君谋。莫射南山虎,直觅富民侯。” 听到文彦博说的话,包拯一抬脸看着自己现在的上官怼道:“如此诗词才应该是吾等读书为官者读的!” “包拯你……?”看着下首这一点脸都不给自己留一毫的下属,文彦博心头有些火起。 你说你包拯平时不听话就行,现在当着韩琦这老货的面你还拆我的台,这是不上官当官吗? 这是想…… 这一刻文彦博真的没有听到包拯在心里发的誓言,要不……杀人灭口要不要。 看着文彦博包拯这两正在狗咬狗一嘴毛的上下属,韩琦眼睛一亮。 看着那些都被两人放在一边的词稿,韩琦脚步一移,走到两人身前开口说道:“行了两公,都别吵了,这要是等会被那林祸害见到了,还不知他要怎么编排你们俩呢?” “滚。” “滚。” 看着站在自己两人中间,看着韩琦脸上那满满的正气,看着他那不告而取,把自己等三人刚才刚刚商议好,分好的词稿揣到胸口的动作,文彦博包拯对视了眼,一点头,决定……结盟。 “呯。” “尼大爷的老包,男男授受不亲可懂。”一脚踹开拦手抱着自己腰的文彦博,韩琦口一张就朝朝自己胸口摸来的包拯的手咬去。 “哎呦。” 看着自己手掌上那两排牙齿印,看着那已经破皮的手,包拯一个没忍住,哎呦一声后骂道:“韩琦老儿你属狗的?” “你猜?” 紧紧地捂住胸口,韩琦说话间人已到门口,心里有些后悔今早自己到府衙时为什么没带着自己的长子,要不然…… 瞧着又朝自己扑来的文彦博包拯这两个老货,韩琦第一次感觉自己没有安全感。 “来人,给本官把韩琦给抓住了。”看着跑出大厅的韩琦,文彦博心里一急,才想起这是在府衙,自己才是琉球岛上明面上最大的官。 “文春雨,你……,脸呢?”看着面前拦着的吏员官员们,韩琦一个转身朝着文彦博吼道:“公器私用,小心老夫上疏官家参你一本。” “随便。”整整官袍,文彦博脸上一本认真地开口说道:“你韩琦可以不做官,那老夫又那会舍不得这些虚名。” “你……?”看着悠哉悠哉朝自己步步紧迫上来的文彦博,韩琦一咬牙,心一横从怀里掏出林夕的词稿举在手中说道:“老夫看完了便按照刚才的分配分,可好?” “滚。” “滚。” 一伸手拿住韩琦手中抓着的词稿,文彦博包拯眼一对,齐声开口说道:“你韩琦仿笔迹之术整个天下谁人不知。” 第209章 作死的文彦博 “你们在干嘛?”看着围堵,拉拉扯扯着一群官员吏卒,才来到府衙内的林夕眉头一皱,声音有些冷地开口说道:“堂堂朝廷官员,光天化日之下在府衙之内拉拉扯扯这成何体统。” “下官见过林候。” “卑职参见林候。” “见过林候。” “……” 望着突然出现的林夕,本在看热闹的众官员吏卒们吓了一跳,一个个的连忙板正了脸拱手躬身行礼问候道:“下官等不知林候驾临,未能远迎还请林候见谅则个。” “行了,都散了吧,看着你等本候就烦。”随意地摆了摆手,林候脸上满是不耐烦地说道:“滚。” “是。” “是。” “是。” 听着林夕这满是不高兴的话语,众官员吏卒心慌慌,赶紧施了一礼便朝各自办公之处跑去。 “看此情此景,文大人这官当的还真是舒服啊!”见众官员吏卒都已经走远,林夕双手朝身后一负,路过文彦博身旁时随口就是一句嘲讽。 “林候爷真的好大官威。”看着朝府衙大厅里走去林夕,听着他那满是威胁话,文彦博也有些恼火。 自己虽说爵位官阶没有林夕高,可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琉球此处明面上的主官,你这样当着包拯的面,在自己的下属前说这样的话,这真的好吗? “不想干就自己滚,别用着民脂民膏不做民事。”听着身后文彦博所说的话,林夕脚步一顿,眉头一皱,直接就怼了句。 “本官之职是当今天子委任的,除了官家他你林候爷还无权干涉处理。” “文春雨你这是想找死吗?”听着文彦博这满是不服气的话,林夕猛地一转身,一反手从背上拨出诛神戟说道:“本候诛神戟之下冤魂无数,多你一个真的不多。” “林小子住手。”见林夕真的动怒,韩琦心里一惊,一闪身连忙挡在文彦博身前,心里实在是有些恼火。 这说着说着的咋就动起家伙了。 “林候还请息怒,文知州他应该是无心的。”拉着林夕的手臂,包拯知道今天这事闹大了。 自己三人明明是为了词稿闹起来的,可现在咋就变成了林夕要杀文彦博。 这有些怪啊? “你们都让开,他林夕想杀就让他杀。”隔着韩琦,文彦博梗着脖子很是硬气地吼道:“老夫就要看看,他到底要杀多少人才会满意,他的诛神戟到底有多利!” “找死!” 手臂一震,抖开包拯拉着自己的手,林夕双眼一眯,几步冲到文彦博面前,一抬手,直接就是一拳朝他面门砸去。 “呯。” “啊。” 看着林夕挥来的拳头,韩琦心里一惊,也顾不上多想些什么,双臂一竖,就想架住这拳头。 听到韩琦传来的叫声,林夕心里一急,连忙收回拳头上九成半的力道,实在有些怕一拳把这老货给捶死了。 伸手扶住朝自己倒来的韩琦,文彦博心里早就已经在后悔。 虽说林夕他只要想救,那自己就百分百的死不了,可是…… 想着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语,文彦博知道自己赌不起。 “韩兄,你没事吧!”翻身从地上爬起,包拯也顾不上自己手臂上的摔伤,连忙开口朝韩琦问道。 “没事,林小子他刚才应该收回了大部分力道,要不然……滋。”感受着双臂上传来的那一阵阵痛楚,韩琦本来想装得硬气点,可却还是当不了英雄。 “别装了,那一拳本候知道本候用了多大的劲。”看着躺在文彦博怀咬牙切齿倒吸气呼痛的韩琦,林夕一伸手拨起边上的插着的诛神戟说道:“要不是我收回了九成半的力道,韩老头你早死了。” “你……,”听着林夕这满是不屑的嘲讽之语,那怕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可韩琦还是感觉自己真的很委屈。 不就是为了些词稿吗,自己这……这也太不容易了吧! 九成半? 听到林夕说的话,看着自己抱着,正在揉臂的韩琦,瞧着他脸上那忍得很辛苦的神情,文彦博一愣,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 半成的力道韩琦他就痛成这样,这要是一成,两成,三成的力道,那他的手不是得折得碎了。 “林候,你用半成的打老夫一拳试试。”把怀中的韩琦交给包拯,文彦博站起身看着林夕说道,实在是有些不相信他的力气真的有那么大。 “什么?”听到文彦博说的话,林夕愣了愣,简直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跟自己提出这种要求。 自己虽说一身法力尽失,可这身体的强度韧性可是一点都没变。 而且自己的拳头虽说真的没有沙锅那么大,但是自己一拳真的能随随便便的就砸死一头牛的。 “来吧,老夫准备好了。”马步一扎,文彦博很是淡然地说道。 世人都说林夕此子武力天下无敌,自己也曾亲眼见过他单戟匹马纵横沙场,可是文彦博还真的就不信他真的有那么厉害。 毕竟战阵冲杀,除了武力和技巧之外,更多的还得靠装备等身外之物。 “你确定?”看着一脸认真,一脸挑衅,一脸作死的文彦博,林夕很是无语。 见过找吃找喝的,可这找死的今天自己可是才第一次见到。 “别啰嗦了,你林候爷不想想揍老夫吗,老夫现在就给你机会。”看着林夕,文彦博一咬牙,很是嚣张地说道。 虽说自己心里也是个没数的,可是……。 想着刚才林夕流露出来的杀意,文彦博很清楚,要是自己今天不找机会让他揍上一顿,自己俩人以后的关系只怕是再也难以回到曾经。 而那样,偏偏却是文彦博最难以接受的。 “行,既然你想挨揍,那本候就成全你。”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林夕发现跟这些老狐狸,跟这些在官场混成了老油条的老不死们打交道还真的是累。 就如现在的文彦博,除了有一些想试探自己的本事外,林夕相信他更多的是想借此试探来化解自己俩刚才发生的矛盾。 “来吧,别像个小娘子一样的磨磨蹭蹭的。”望着林夕,文彦博相信他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毕竟作为一个祸害,要是他真的没有一点脑子,只怕早就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员们给弄死了。 “你,别后悔。”听到文彦博把自己比成娘们,林夕心头真的是有些火了,五指一收,直接就是一拳朝他胸口打去。 第210章 兵源 “文老头,要不要本候再尝你一拳试试看,好好的感受感受。”望着坐在地上揉着胸口的文彦博,林夕伸手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口酒,笑了笑问道。 “不来了,要是再来一拳老夫这官真的就不用做了。”扯开衣袍,看着自己胸口留下的拳印,文彦博发誓自己以后还真的是少去招惹点林夕,要不然这真的会死人的。 “擦擦吧。”瞄了眼文彦博那白白净净,满是肉皱子胸口,林夕随手把酒葫芦扔了过去。 “啪。” 伸手接过林夕扔过来的酒葫芦,文彦博笑了笑开口问道:“林小子你刚才那一拳用了多少力道?” “半成不到。”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林夕想了想回道:“以后多练练吧,要不然征辽之战本候爷不带你玩了。” 征辽? 听到从林夕嘴里又一次说出的这两个字,文彦博韩琦包拯三人对视了眼之后,都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开始寻思起来。 自己等人虽说都身处琉球孤岛,远离汴梁朝堂,但在皇城中发生的一些事情多多少少还是从各自的渠道里都知道的。 就如这些年,官家他虽说又在玩平衡了,可是朝中的变革方针主体上还是没有变的。 而这一切,文彦博韩琦包拯三人很清楚这都是在为了征辽,为了收复燕云十六州做准备。 毕竟自从大宋立国开始,燕云十六州就像一根刺一样卡在大宋的脖子里。 燕云十六州不收回,大宋的边关之地就跟没有防御一样,随时都得面临辽人的铁蹄。 看着都在捋着胡须,低垂脑袋琢磨着事情的文彦博韩琦包拯三个老货,林夕开口说道:“征辽,收复燕云十六州这功勋太大,本候一个人吞不下,也不敢一个人吃独食,所以本候真的需要你们三公来帮忙搭把手, 毕竟这蛋榚分给谁不是分,那我又何必舍近求远的让别人来分吃,要是那样的话我不还如不打。” “那林小子你准备何时开战?”听着林夕的话,韩琦抬起头问道。 “两年之后。”望着这跟自己搭伙了好些年的韩琦韩老头,林夕想了想回答道:“虽说现在的三司已经有了些结余,但百姓们的日子还是不太好过, 毕竟征辽,收复燕云十六州这战一打那可不是一月两月就能结束的。” “那不是说我们还得在此处再等上两年了?”从文彦博手中接过酒葫芦,韩琦朝嘴里灌了口酒说道:“虽说琉球此处物产很是丰富,可是这户数人口还真的少了些,这军卒不好招募啊!” “无防,反正本候领军从来不是靠人数,只要打下来的地方汴梁的那些禁军们能守得住就行。”伸手揉揉鼻尖,林夕很是诚实地说了实话。 听着林夕这自卖自夸的话,文彦博很是识趣地接口说道:“话虽如此说,可是这军啊我们还真得练和招募,毕竟汴梁的那些禁军们除了打打顺风仗以外,要是真的让他们去战场厮杀冲阵,老夫感觉有些悬。” “可琉球此处就这么些人,如果把壮丁全都招募成军,那让又来养活他们。”放下捋着胡须的手,包拯很是直接的就指出了问题所在。 虽说此次林夕这祸害剿灭生番时又拉回了好些金银珠宝,可是那些玩意不能吃啊。 “生番不是人吗,包兄你别忘了他们现在也是我大宋的百姓。”看着一年到头都是板着张棺材脸的包拯,韩琦一开口说的话很是有些不客气。 “那些生番毕竟刚刚下山归顺,要是我们立马就对他们征募壮丁入伍,只怕是会闹起民变。”听到韩琦这很是没礼貌的话,包拯看都懒得看他直接开口怼了回去。 “韩兄,包拯有此担心也是事实。”看到自己好友包拯怼韩琦,文彦博笑笑,直接补刀说道:“别的我们先不说,就那些生番说的语言,要是我们不能把这事儿给解决了,那怕他们主动入军,可我们也没法训练成军不是。” “你们这也不行那也不成的,那你们说说咋办的好?”听着文彦博包拯这俩货怼自己的话,韩琦有些恼火。 尤其是对于文彦博,自己这才刚刚替他挡了一拳,可他这才刚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现在居然还跟包拯合起伙来怼自己,这简直就是……白眼狼。 简直就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看着文彦博,韩琦在心里狠狠地把文彦博家的祖先们都问候了个遍。 “这,”听到韩琦这满是怨气的话,看着他在伸手揉着的手臂,文彦博感觉自己很委屈。 自己不就是就事论事的说了些实话,可这也没有针对你韩琦不是, “唉!” 幽幽地在心里感了叹气,文彦博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韩琦在心里给打上了个白眼狼的标签。 “好了,文兄韩兄都别吵了,我们还是先听听林候的意见吧!”看着大眼瞪小眼的彦博韩琦两人,包拯实在是有些无奈。 这能做主的人都还没说话呢,你们俩便先吵了起来,这拳头的滋味刚才难道你文彦博韩琦还没有尝够。 “兵源之事本候自会解决,此事就用不着你们三人操心了,但是怎么解决那些生番的语言问题,这你们看着办。”狠狠地瞪了眼包拯,本来在看文彦博韩琦两个老货口水看得精彩的林夕真的很想给他一拳。 毕竟在他们三人之中除了包拯外,文彦博韩琦刚才可都是享受过自己拳头的滋味。 是的,作为一个公平的人,林夕真的很想动手给包拯一些回忆。 “是。” 听到林夕的话,包拯点点头应声答应道,可是…… 看着林夕他那突然握起的拳头,看着他那不怀好意,不时就往自己身上偷瞄的眼珠子,包拯一愣,双脚不留痕迹,悄悄地往边上挪挪。 看着包拯那小心翼翼,以为自己眼瞎没看见他移动脚尖的样,林夕笑了笑也懒得开口揭穿他,想了想问道:“你等三人让我过来到底是所谓何事,要是没事情本候走了。” “这,无事了,林小子你随意得了。”看着林夕,文彦博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三人找他过来是想问问他那里还有没有新作出来诗词稿这事给压下了。 毕竟自己跟包拯他现在可还是在当值当中,这要是问他那事保不准这林祸害又会给自己两人小鞋穿。 “有病。”一个白眼甩给文彦博,林夕手一背,留下两个字之后,走了。 第211章 又是算计 “一二三,起。” 看着码头上正在忙碌着的人群,瞧着他们在大冷天还光着的肩膀,负着双手正悠哉悠哉看着的林夕突然有点悠哉不起来。 现在琉球的情况确实是往好的方向方展,但这生活物资上的供应还真的有些紧张。 虽说自己刚缴获了一大堆金银财宝,可这它现在却是马上变成不了粮食布匹不是。 想着这一切,林夕再也没有了闲逛的兴趣。 望着刚来到码头上没多长时间,瞅了几眼后,拉着张脸转身就走的林夕林候爷,负责码头事务的官员有些傻眼。 这自己正准备表现表现,正准备把自己的才学本事好好在这位有着当朝第一候爷之称的候爷面前秀秀呢,可他为什么突然的就走了,而且走时脸色还那么的难看,难道是…… 望着林夕那已经消失不见了背影的方向,负责码头事务的官员除了郁闷,更多的还是在回想自己近段时间以来所做的那些事情。 毕竟这脑袋要是掉了那可才是大事。 毕竟这位林候眼里可是容不下一粒沙子,他杀起官员来那可是就如杀猪一样连眼皮子都不眨巴一下的。 ………… “文老头,死没,没死的出来咱们商量点事情。” “本官不知林候驾到,未能远迎还请……”听到官厢门外传来的喊声,正忙着跟韩琦包拯两人分脏的文彦博吓了一跳,连忙把手里的词稿揣进怀里,一边拉开门一边客气地说道。 “行了,文老头你少给本候来这一套,这一看你的样子就是装的。”收回自己伸出来准备踹门的脚,看着文彦博这装模作样的样子,听着他那故作热情的问候,林夕笑了笑直接开口揭穿了他。 “林小子你……,请坐。”听着林夕的话,文彦博直接无视了他收回去腿准备要踹门的腿,脸上神情变都没变地一伸作了个请请道。 自己虽说刚才有些装模作样,可那不是被吓的吗! 至于林夕直接揭自己短,文彦博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毕竟对于一个进别人府衙还是办公之处从来不用手敲门而是用脚的人,对于一个从都喜欢用拳头和刀子说道理的人来说,自己能不惹就不惹了。 毕竟这要是打得过还好说些,这打不过的,自己惹了他到头了还不是自己自找苦头吃,自己吃亏吗? 看着文彦博那憋屈的样子,林夕笑了笑也不在多说些什么。 毕竟再怎么说文彦博他也是个大佬,是个老人了,要是自己真的打击过份了,这老狐狸要是一个受不了罢工不干了,还是干脆撞墙了自己这找谁哭去。 毕竟对于自己的短板林夕还是很清楚的。 除了领军打仗和一些理论知识,对于管理处理公务这些自己还真的是应付不来。 “林候去而复返,难道是忘了什么吩咐吗?”见林夕止步不进官厮之内,文彦博开口门道。 “刚才本候去码头上转了一圈,虽说现今沿海各处的商贾都往这里来,可是他们带来的售卖的那些货物还真的是太少了,尤其是粮食布匹等生活物资这供需差得可是有些大?”望着文彦博身上都打了好几处补丁的官袍,林夕眉头一皱开口说道:“此事文老头你们真的是要想些办法了。” “此事老夫刚才也跟包拯韩琦两位提过,只是现今琉球府衙各处都在缺钱,老夫等也是有心无力啊?”想着自己签下,琉球府衙还欠着林夕的那一大笔钱款,文彦博直接就是哭穷道:“老夫也给官家上疏,给三司的官员去信了,可是这钱粮他们不批不拨,老夫……,唉!” 想着官家在自己等人奏疏上批复的那一句话,文彦博实在是忍无可忍地叹了口气。 实在是想不明白官家他现在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么个样子。 钱粮你不批准,不给就算了,可现在你竟然连琉球府衙借林夕拿来建设各处的钱粮都想让自己帮你给赖掉。 这是不把大臣的命不当命了还是官家你觉得我文彦博这把老骨头还能折腾得过这林祸害。 想到这一切,文彦博心里除了苦就是涩。 “行了,本候知道琉球现在才刚刚开始起步,各处都在用钱。”听着文彦博又在哭穷,林夕很是无语,一边抬起脚走进官厢一边没好气地说道:“这样吧,只要你们有办法在一切规矩不变的前提下让那些多运些粮食布匹过来,每多运来一船,本候给你们琉球府衙一成的货物利润。” “林候此言可是当真?”听到林夕的话,文彦博眼睛一亮,苦脸变笑脸的追问道:“那可是给现钱?” “当然是给现钱。”财大气粗地一摆手,林夕真的很想把文彦博这老狐狸给掐死了。 这头一秒还像死了爹娘似的哭丧着张老脸,可这自己才说多给他们一成利益后,这脸翻的真的是比翻书还要快。 “好,那老夫现在便马上让人去召来那些商贾,亲自跟他们商议敲定下此事。”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文彦博强忍着心中的狂喜,一抬腿便要去找个小吏去办理此事。 只要手里有了钱粮,那治理琉球之功离自己还远吗,那政事堂的相位离自己很远吗? 想着这际将就要到手的功劳,想着那个位置,文彦博心里满是火热。 无语地看了急匆匆往边上其他官厢找人商议此事的文彦博的背影一眼,林夕不屑地撇了撇嘴,实在是懒得提配他:商贾逐利,没好处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干的。 “呵呵,林小子你这一手驱狼吞虎之术使得还真的是出神入化啊!”听到外面那匆忙离去的脚步声,看着负着双手走进官厢里的林夕,坐在椅子上的韩琦终于开口说道。 心里明白,文彦博这老货确实是在琉球此处憋坏了,要不然以他经历和智慧怎么会被林夕几句话就给忽悠住了。 “呵呵,谢谢韩老头夸奖。”看着还在府衙之内的韩琦,林夕有些见怪不怪。 可是听着他似赞实在是在贬,阴阳怪气的话,林夕眼珠子一转,开口说道:“如果本候没有记错,韩老头你韩家可是个大族,名下良田土地商号可是遍布各府州。” “咱们可是自己人啊林小子,你可不能啊。”听到林夕突然提到自己韩家,韩琦心里打了个嗝顿,感觉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妙,一急,连忙求饶道,真的是怕这祸害一个冲动要对自己家族下手。 第212章 受伤的包拯 “每宗物品运到琉球此处,所有利润本候给你韩家上浮半成,韩老头你看如何?” “这……,老夫韩家耕读之家,那能……。” “一成。” “这……” “一成半,再多本候自己出去招募那些商贾商议。” 听到韩琦这推脱,装那啥的话语,林夕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一抬手直接加价。 因为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当然,对于林夕来讲那一句‘只要钱到位,敌人也会是盟友’说的更是贴切。 “唉!林小子你这……,”看着林夕,韩琦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咬牙说道:“算了,谁叫咱们都是自己人呢,此事老夫舍下这张老脸不要,干了。” 说完,韩琦也顾不上跟包拯打个招呼,直接撒脚便往府衙之外跑去,心里有些担心林夕会突然改变主意。 虽说自己韩家家大业大,可这些年自从林夕造出太多省时省力的械器出来之后,整个朝廷各州府地那些小作坊遍地都是,这生意不好做钱难挣呀!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在韩琦心里其实想要的就是能加一成跟琉球府衙挣的一样就好,可谁知道自己才迟疑了下,这林祸害直接就给自己多加了半成。 这是财大气粗还是这小子现在已经富可敌国了。 想着这一切,韩琦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答应得太急了,要是自己才迟疑下,那是不是会再多挣一些,只是…… 想到林夕刚才的态度,韩琦心一惊,突然想到一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 “唉!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望着另一个又跟自己好友文彦博一样脚步匆匆的韩琦,包拯眉头一皱开口叹息道:“林候爷这以利驱人之法以后还是少用些的好,要不然以后只怕朝廷中的百官也会变得唯利是图。” “非常时期本候也只能用非常之策了。”听到包拯的话,望着他那一如既往像人欠他不还似板着的脸,林夕淡淡地笑了笑也不想跟他较真。 毕竟跟一个已经把士农工商,君权至上等儒家书籍给洗脑到骨子里头的人来,你跟他说人人平等,以商养国等这些后世现代的话,说白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可这一切我们都可以缓缓而行,虽说这会推迟征辽,收复燕云十六州之事,可也总好过行使虎狼之术。”听到林夕的话,包拯站起身很是认真地说道:“老夫虽说无多少田产家私,但如林候需要,那老夫也甘愿献出来以资征辽收复燕云十六州之用。” “唉!” 望着一脸认真的包拯,看着他身上这补丁垒着补丁的官服,林夕幽幽地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包公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不太喜欢你吗?” “这……。” 迎着面前这一头白发,一身麻袍的林夕目光,听着他说的这话,包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那里得罪了他。 但是对于林夕不喜欢自己,一直以来都有些嫌弃自己的事,包拯心里还是很清楚的感觉得出来。 可是你这当着老夫的面说出来,这是打人要打脸的意思吗? 还是说你林夕林候爷今天不收拾我包拯,不揍我一拳你心里就不舒服了。 想到今天文彦博韩琦都挨了林夕一拳的事,包拯不想说自己的记忆力真的很好。 “包公你为人正直,作官清廉,遇事敢当敢为,守规矩这些在下是很欣赏,可是你这不懂得变通,随便就喷人的性子还真的要改改了。”伸手拍拍包拯的肩膀,林夕很清晰地感受到在自己手掌落在他肩膀上时他浑身的那一颤,继续说道:“毕竟变则通,不变则死此些道理在下相信你比我懂的多。” “这……。” 听着林夕这有些语重心长的话,包拯张张嘴想替自己辨解一句,可张着嘴却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去说。 自己的性格自己不是不知道,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改变下。 可是看着曾经朝中的那些官员们,看着他们那只知今日好不识明朝忧,醉生梦死的样子,包拯发誓自己之所以动不动就弹劾人是想去改变改变官场之风气。 “包公你自己寻思寻思吧,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但也得为后代子孙着想下。”望着陷入沉思中的包拯,林夕笑笑开口说道,心里也很清楚这人的脾气可不是说改就能改得掉。 毕竟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 毕竟自己华夏的那些先贤们的总结出来的智慧之言可都是经得起实贱的,要不然也不会流传千古传唱几千年了。 “这……,咯咯。” 听到林夕的这一句为后代子孙着想,想着自己那已经离世的独子,包拯张张嘴真的很想直接骂娘。 别的人不说,就自己家的情况,包拯真的敢打赌说,可能除了自己家那些远古的先人外,自己家几世,包括那些九族的关系林夕这祸害一定查得都比自己清楚,可是…… 是的,包拯不知道的是,作为一个已经穿越两次的人,林夕不仅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更知道自己后代子孙的情况。 “包公,你这是?”看着突然变得咬牙切齿,面目有些狰狞的包拯,听着那有些惨人的咬牙声,林夕猛地一拍脑袋,才记起这老货长子是去年才挂掉的。 可是,想着包拯还要好些年以后才老树开花,才又有了个儿子的事。 林夕沉默了。 毕竟这些事情自己还真的是不知道要跟他怎么说。 “林候还有事吗,若无事下官需要忙了,林候还请自便。”看着沉默了的林夕,看着他脸上那有些纠结的神情,包拯心里一松,也明白过来他刚才的话是无心的。 可是包拯心里却还是真的有些不痛快,因为谁叫这祸害往自己伤口撒盐呢! “行,那包公你忙,本候走了。”听到包拯的逐客之语,瞧着他那比刚才还黑着的脸,林夕也知道自己的无心之言真的打击到这老头了。 毕竟在华夏,别说这是在北宋,是在古代,这那怕是换到自己第一世的那个后世现代,在某些地方,在某些人眼中无后也是个大不孝。 “林候,……。”望着转身抬腿朝外面走去的林夕,望着他挺得很直但却有些孤单的身板,包拯有些不忍。 “包公今后幼子,若放心,可送入本候门下就学。”听到身后传来的话语,林夕笑了笑,终于还是把包拯会再有儿子的事情捅了出来。 第213章 庆历八年 琉球码头。 庆历八年八月十八日清晨。 战鼓声起,号角号角嘹亮,船影重重,秋风阵阵。 随着一阵马蹄脚步声响起,自前些天百姓们都知道那自领军开始就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被辽人称为魔头,让朝中那些官员称为祸害的大宋第一任战候林夕,今日早上又要率军远征西南之地那些不时出来侵袭广南西路的僚人跟那不知尊卑交趾。 “停。” 望着码头上密密麻麻的人头,看着那不用军士维护便自动站沿着道路两边的百姓们,骑在马上,走在军前的林夕一挥手停住队伍,拱手开口大声地吼道:“林夕自庆历六年冬被贬嫡此琉球岛上以来,幸得诸君鼎力相帮,降生番抚民生,造船建军已近两年, 本欲在此处终老,可却接到吾皇密旨,言交趾小国屡屡入犯广南西路,民不堪扰,边难安宁, 林夕无甚大才,也唯有一身武艺可以领军报国, 小子在此谢过诸君了。” “琉球百姓得林候看护经年,实属天幸,今林候远征,老夫仅代琉球众乡亲敬林夕薄酒一碗,祝林候此去一战功成,灭了交趾蛮夷扬我汉儿雄风。” “借老丈吉言,此去交趾有我琉球子弟相助,区区交趾小国谅他也翻不起大浪来。”翻身跳下马背,伸手接过被众百姓推选出来的乡老手中捧着的酒碗,林夕一口饮尽后随手把那碗朝地上一砸,拱手笑道:“还请老丈保重,待林夕归来再与老丈把酒言欢。” “好,好,老夫等着林候领军归来。”伸手扶起面前一头白发的林候爷,满口牙齿都掉光了的乡老咧嘴笑道:“到时老夫再给林候敬酒。” “是。” 望着乡老那满是皱纹的脸,林夕很是认真地点点头回答道:“最多三年小子必归。” “林候珍重,去吧。”说完,乡老在自己儿孙的扶持下慢慢地退回了人群中。 “各军将校即刻按分好了的领军上船,上船后立马开拨,无需等待。”看着已走回去的乡老,林夕收回目光,扭头朝队伍下令道,心里却有些鄙视文彦博等人。 自己这大部队的人都已经在昨天晚上登船,器械等军需等物都早已备好装船提前出发了, 自己本来也打算是悄悄的领军出发的,可是偏偏他文彦博等人要弄这么一出,这害的自己这不又习惯的扯虎皮,让赵祯那货背自己主动征伐交趾的黑锅了。 无奈啊! ………… “谢谢乡亲们,大家都回去吧,本候走了。”站在自己帅船甲上,望着跟在身后随着队伍而行的百姓们,林夕挥着手大声的说道。 虽说百姓送大军出征确实是可以提起士气,可是战阵厮杀无情,刀剑不长眼,此番征伐交趾,谁又知道会有多少兄弟永远的在那异国他乡呢!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望着一拱手朝自己等百姓商贾躬身行礼的林夕林候爷。 望着那一艘艘已扬帆起锚驶出码头海港朝远处海面远去的战船。 望着战船上那一个个顶盔带甲的军中悍卒,岛上子弟们,码头上的百姓们不知道是谁突然的就想起这首林夕操练三军时唱的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听着身后传来的那震天般秦风·无衣歌声,听着那其中夹杂着的低泣声。 林夕笑了。 一战功成万骨枯,如果真的需要鲜血来唤醒大宋这已经有些麻木不堪的汉儿之气,林夕希望从此次开始。 “传令下去,全军全速前行。”收回思绪,林夕对站在身后的张三憨直接下令道:“沿途如遇堵道不让商船,击沉。” “诺。” “林小子,”听到林夕下的命令,看着快步跑去传令的张三憨身影,文彦博心里一惊,连忙开口道问道:“你这是……” “来人,给本帅把文参军拉下去重打十军棍。”抬手打断文彦博的怀疑之话,林夕面孔一板,冷声说道:“下次再敢目无军法,本帅斩了你的项上人头祭旗。” “林小子,你……”望着扭着自己胳膊的两个执法校尉,望着他们脸上那冰冷的神情,文彦博心里一急,连忙看向林夕说道:“林小子你要打老夫也得有个理由不是,老夫怎么的就目无军法了?” “拖下去,打。”看都懒得看文彦博一眼,林夕朝那两校尉一挥手说道:“重打。” “林小子,你…你这是公报私仇,老夫要……。” “闭嘴,再敢啰嗦,再敢质疑元帅之命,砍了你。”听到文彦博这叽叽喳喳的威胁的话,拖着他的其中一个执法队的指挥使开口嘲讽道:“亏你还是个叁赞军务的参军,难道你不知道大军行进后便不能再论亲疏关系,对于元帅只能称为元帅而不能称呼其他, 你说你犯了啥?” “这……。”听到执法校尉的话,文彦博有些傻眼,可也不在挣扎,可心里却是有些懊恼。 自己怎么的就忘了林夕林祸害这货只要一领军便什么都按战时的军纪要办事呢,自己这…… 文彦博感觉老夫很无奈。 “林小子,高。”瞥了眼被拖下去打军棍的文彦博,扫了眼自己的周围,韩琦脚步轻移,挪到林夕边上压低了声音,背着众人一竖大拇指笑道:“你小子这招杀鸡儆猴用文彦博这老货来还真的是高。” “是吗?韩老头我本来是想用包拯的,可结果老文那憨货却先跳出来了,你说我有什么办法。”白了眼凑到自己边上的韩琦,瞧着他那老狐狸‘我看穿你了’的眼神,林夕淡淡一笑,也是圧低了声音说道:“难道你不希望我揍老包他一顿?” “这,当然希望了。”看着林夕那不怀好意的微笑,韩琦感觉背上有点冷。 这都快两年了,可这林祸害为什么还记得那天自己三人私下分他词稿,然后自己跟文彦博都挨打了而包拯却没事的事。 这是记忆力太好还是太记仇了。 第214章 悲催的林夕,激进的范仲淹 “九疑联绵属衡湘,苍梧独在天一方。孤城吹角烟树里,落月未落江苍茫。幽人抚枕坐叹息,我行忽至舜所藏。江边父老能说子,白发红颊如君长。天其以我为箕子,要使此意留要荒。他年谁作地舆志,海南万里真吾乡。” “师尊,这是你刚作的吗?”听着自己师尊随口吟出的诗句,小苏轼很是认真地仰头问道。 望着已咉入眼帘的琼州岛(今海南岛),望着岛上的翠绿,迎着海风,林夕笑了笑,伸手摸着小苏仙的脑袋回道:“不是,这是一个诗词流传千古的大才子在前面这琼州生活时写的。” “是吗,那那大才子叫什么名字?”歪着头,小苏轼眼中满是渴望。 作为一个立誓要做自己师尊跟自己说自己的诗词可以横压东亚大陆千年人,小苏轼真的很想认识那位前辈。 “他啊,跟你同名同姓氏。”望着小苏仙,林夕有些莞尔。 在曾经的原来历史上这诗本就是苏轼被贬到琼州时写,而且在琼州两年多的时间里他留下来的诗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这样啊,那师尊你能介绍他跟我认识吗?”听到自己师尊的话,小苏轼很是认真地在脑海里把自己所知道的历朝历代那些诗词大家们的名字都回想了个遍,可还是没从记忆里找到这么个人。 可是一想着自己师尊知道那个人名字,那么不是说自己师尊应该认识那个人吗? 那么…… “好不好嘛师尊?” “啪。” 听到小苏仙的话,林夕感受自己的脸好像是被人扇了一大耳括子,真的是很疼很疼。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给他收集,抢回来的诗词歌赋文集,那怕林夕记忆力超强,可除了他这个苏轼苏仙外自己还真的是没有记得历史上还有那个叫苏轼的诗人。 “师尊,好不好嘛?”摇着林夕的胳膊,小苏轼继续撒娇道。 毕竟在平时自己师尊可是最宠自己的。 “这……。”习惯地伸手揉揉鼻尖,看着小苏轼认真的样子,林夕真的很想跳海。 把你介绍给你自己,这要是在九天玄界自己一身法力道术都还在时,随便弄个幻境就可以解决了。 可现在这是在大宋,自己一身本事都没有了,这…… 唉!做人难啊,尤其是做个一不小心就拿别人诗词来装那啥叉的穿越人士。 “哼,师尊你不喜欢小苏仙了,小苏仙不理你了。”望着林夕脸上那纠结的表情,第一次被拒绝的小苏轼一松手,撇着嘴跑了。 “看好他,别让他喝醉了。”无语地看着跑回船舱的小苏仙,林夕一阵头大地朝边上几个正捂着嘴偷笑的女人一瞪眼吩咐道:“你们也准备准备吧,此行你们在琼州等着便是,交趾小国,为未三个月就打垮他们了。” “嗯。” “知道了。” “你就吹吧。” “林哥哥你不会是又想拐个交趾妹妹回来吧?” “你们……” 看着说完就跑的四个女人,听着她们这越说越不靠谱的话,林夕很无奈。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跟她们说要把她们留在琼州,自己自个领着大军去征伐交趾后自己这几日过的生活,林夕只想说:男人的腰伤不起。 ………… 汴梁皇城御书房内。 “什么?” 望着手中的奏疏,看着御书房中风尘仆仆的龙隐军校尉,赵祯很是吃惊地大声问道:“你说林夕他领五万人去征伐交趾了?” “回官家,是,此时大军应已到琼州,还请官家下令派遣官员随卑职一起出发接收交趾。” “行,朕知道了,卿先下去休息吧。”听到龙隐军校尉的回答,赵祯也懒得废话。 毕竟那林祸害都已经率领大军出发了,自己这个皇帝就是想拦着也拦不住。 当然,赵祯心里其实也很明白,林夕伐夏结束自请去琉球时便上奏疏让自己把牧蛮牧野两军的军号给取缔了。 而如今他所率领征伐交趾的这支大军自己的话好像还真的是有些不管用。 毕竟自从林夕去了琉球以后,除了让自己把王安石调到琉球去当知州外,他组建新军,打造战船以及训练新军所需的钱粮都是他自己筹集弄起来的。 而自己这皇帝呢? 想着自己这两年来对林夕的不管不问,赵祯知道他组建新军除了是为征辽,收复燕云十六州做准备外,更多的还是为自己那皇儿登基作准备。 “诺,卑职告退。”听到官家这有些莫名两可的话,龙隐军校尉一拱手,倒行几步后一转身在御书房门外的小太监带领下便朝宫外走去。 “来人,传朕口谕,宣范仲淹,富弼,宋祁等政事堂,枢密院,三司,殿前司等部首官垂拱殿见驾。”看着躬身退去离开的龙隐军校尉背影,赵祯猛地一下从御书房内的椅子上站起身开口朝守在门外的贴身太监喊道。 “诺。” 听到房内官家的话,老陈都知应了一声,吩咐了边上的小个小太监句,连忙一把掀起袍襟别在腰上撒腿就朝政事堂方向跑去。 毕竟作为一个宫中的老人,老陈都知心里可是很清楚,龙隐军那可是那林夕林祸害的亲军。 而且也是唯一一支里面的士卒全都是身有军职散阶,随时都可以进宫面见官家禀报军情的军队。 ………… “哈哈,老夫就说了那林祸害那是个闲得住的人,你们看看,这不才停了两年不到他又领军去交趾祸害去了。”举着手中刚才龙隐军送过来,林夕给自己等人的信,宋祁很是得意地朝范仲淹富弼两人笑着说道。 “宋公你声音小些,这隔墙有耳。”伸手指指左右,富弼脸上有些苦恼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前几日交趾才遣使来京准备面见官家,可这官家还都没召见呢,林夕便领军去征伐了,这要是传出去,朝廷这脸面……。” “无防,知道就知道了,难道他交趾使人还敢在天子脚下之地闹腾,反了他们。”放下手中的玻璃茶杯,范仲淹捋捋胡须说道:“交趾蛮夷,屡屡犯边,早就应该灭了。” “范相说的是,这以前狄青在那边镇着那些人还守些规矩,可现在呢,杀我边民掠我百姓,这口气也该出出了。”听到范仲淹的话,宋祁很是不屑地瞥了眼富弼,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就不能把自己这性子改改。 瞧瞧人家范仲淹,曾经多么稳重的一个人,可这些年随着变法的推进,人家不也不再瞻前顾后了。 这难道不就是我华夏汉儿在面对外敌时该有的态度。 第215章 石曹两家再次领军 垂拱殿。 “臣等见过官家,官家万岁。” 看到刚从殿门外迈步走进殿中的官家,范仲淹富弼等早已在殿中等候的各府各院首官首将连忙拱手躬身行礼问候道。 “众卿平身。”冲众臣工摆摆手,赵祯一边朝自己的龙椅走去一边说道:“想必众卿家都知道朕召你等来此是为了何事了?” “回官家,臣等不知,还请官家明言。”听到赵祯的问话,范仲淹富弼等人那怕早已知晓官家此番召见自己等人是为了何事,可一个个的还是连忙拱手回着不知。 毕竟伴君如伴虎,揣测帝王心思那除了是活得不耐烦了。 “卿等啊!难道朕就这么没有容人之量吗?”坐在自己的龙椅之上,望着殿中的众大臣,赵祯感觉自己这皇帝做的真的好累。 这一个个大臣脑子里真材实料是有,可是那些弯弯道道也多,就如此刻他们明明知道自己召见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情,但一个个的却又在装着不知道,反手又来试探自己这皇帝。 想着这一切,赵祯感觉还是跟林夕那个祸害相处的轻松。 不论什么事情什么时候,那林祸害直接来的就是阳谋。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拎起拳头就干,干爬下后咱在聊对错。 “臣等惶恐,还请官家恕罪,还请官家……” “行了,朕今日召卿等过来,是为林夕领军征讨交趾蛮夷一事。”听到众大臣这又是千篇一律的恕罪什么的,赵祯眉头微微一皱,直接开口打断他们的话说道:“他此刻已军至琼州,遣人送来奏疏,请朕遣官员随他一起随行去治理交趾之地,卿等可有人选推荐便报上来。” “臣请奏官家,此番林候征讨交趾奉了谁的令?” “朕下的密令。”看了眼这站出来说话的枢密院副使,赵祯面孔一板,冷冷地说道:“广南西路等地屡屡来报交趾僚人侵边扰我百姓,掠我边民,可是尔等枢密院上下到今日可拿出个对敌之策了?” “这……?”听到官家这满是怨气的反问,站出来的枢密院副使脸色一僵,连忙躬身回道:“交趾已遣使来京,想就此番广南西路的事解释下,可官家你还未曾召见,而我等枢密院正在与其使协商如何解决此事,还请官家宽恕些……” “滚,等尔等协商好,我广南西路边地不知道又要多少百姓枉死。”听着这又是推委的话,赵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伸手抓起御案上的奏疏直接就砸了过去,口中直接下令道:“明日尔便随军去交趾跟他李氏协商好了再回来。” “啪。” “呯。” “官家恕罪,”听到官家的任命,枢密院副使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连忙跪地磕头求饶道:“臣老迈不堪,恐误国事,还请官家另选贤臣去。” “下去准备吧,明日启程。”装着没听见枢密院副使的话,赵祯说话间对殿门外的禁军侍卫开口吩咐道:“来人啊,给朕把这位卿家扶着送回家去。” “诺。” 望着被两个禁军侍卫一左一石说是扶实则是拖着出去的枢密院副使,范仲淹富弼宋祁三人对视一眼,一个个都忍着没有站出来说话。 “范卿,你们政事堂可有人选?”扫了眼殿中的众大臣一眼,赵祯目光一缩,笑眯眯地直接点了站在众臣之首范仲淹的名字,心里实在是有些恼火。 自己这个皇帝都要被气炸了,可你范仲淹富弼宋祁三人倒好,不仅不站出来帮朕遣责那赎职的枢密院副使,还一个个的在下面用眼神沟通消息朕的笑话。 难道你们不知道朕坐得高看得也清楚吗? “回官家,臣已与政事堂诸公商议好名单,还请官家过目定夺。”无语地抬头看了眼官家,范仲淹一边从袖中拿出奏疏一边在心里琢磨是不是刚才自己三人的小动作被他给发现了。 “呈上来朕看看。”朝自己的贴身太监俩了个眼色,赵祯没看见人。 一惊,赵祯连忙一扭头朝殿中一看,却发现这老家伙早已跑到了范仲淹身前拿起奏疏正往自己这边跑来。 “是个有眼力的。”暗暗地点点头,赵祯很欣慰自己的身边有个这么懂事识趣体贴的奴婢。 默默地把手中的奏疏递给官家,老陈都知脸上一阵风平浪静,眼角却是很小心地微微瞥了下站在龙椅另一边的一个太监,眼神中有些挑衅:你个龟孙想抢老子位置,美的你。 “政事堂所列名单,朕允了。”瞧完范仲淹等政事堂诸人拟好递上来的名单,想到林夕在奏疏上跟自己提到的一些事情,赵祯沉吟了下,直接开口说道:“至于镇守交趾之地的正副将领以朕看让石家石附马,曹家曹佾出任,众卿家以为如何?” 石家? 曹家? 听到官家突然提起的这两个武勋之家,垂拱殿中的众大臣有些傻眼。 石家就先不说了,毕竟石保吉这附马娶的是太祖高皇帝之女,跟现今的官家太宗皇帝不是同一支。 可是这真定曹家,不说当今圣人便出自曹家,曹佾更是国舅,就光曹氏一门三王这份大宋开国到现在整个朝堂独一份的荣耀。 这派出去领军镇守一方,官家这是在试探自己等人还是在试探石曹两家,众大臣不敢揣测。 “官家此举圣明,身为武勋就应领军为君为国为民牧边。”扫了眼殿中都在低头琢磨着官家心意的众同僚,富弼一咬牙率先站出来同意道。 “官家圣明,此举若军中众将士知晓,必人人士气高涨,那……。”看见自己政事堂的次相已经站出来说话,作为政事堂的一把手范仲淹想都不想直接站出来硬顶,只是在最后却聪明地刹住了车没把那一句‘燕云十六州指日可收复’说出来。 “官家天恩,此举圣明。”望着跟自己同一派糸的范仲淹富弼都已经站出来说话,现已升任三司盐铁使,作为林夕嫡糸的杨正礼也连忙出列赞同道。 “吾皇仁厚,此举堪称完美。”狠狠地瞪了把自己第三个出场位置抢了杨正礼,宋祁一个不小心直接把林夕的那句堪称完美溜了出来。 “其他卿家可还有异议。”见政事堂,三司,枢密院都有人站出来同意了自己的提议,赵祯脸色一板,直接说道:“若无,那众卿便立马下去准备,毕竟兵贵神速。” “官家圣明,臣等遵旨。”见殿中变法一糸都已站出来赞同官家的话,殿中其余之人很无奈。 第216章 朕怀疑…… 夜。 皇宫御花园内。 “臣曹佾见过官家,见过圣人。” “景休来了,都是自家人无须如此,坐。”看着还是一身道袍打扮的曹佾,赵祯指指凉亭中自己边上石凳笑道:“今夜之后你便要与石附马一起领军赴交趾镇守,此去艰辛,以后可别再作此身打扮了,得拿出身为武将的强悍来,要不然你震不住那些蛮夷们,可懂。” “谢官家,景休知道。”望着自己的皇帝姐夫,曹佾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习惯了。” “自家人在一起,别官家官家的,某是大宋天子也是你姐夫。”伸手帮曹佾倒了杯酒,赵祯脸上有些自嘲地说道:“做了皇帝便身不由己,无奈啊!” 听到赵祯的感慨,曹佾有些沉默,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接他的话。 虽说这个姐夫生性仁慈,但帝王的猜测之心他却远胜大宋的诸位先帝。 就如自己真定曹氏,若非在三年多以前率先支持他的变法之策。 若非两年前自己带领自己父亲这一支糸脱离真定曹氏,别说此番领军去往交趾镇宁,只怕是自己闭门修道他也不会放心的。 “夫君你就别难为景休了,他那懂这些。”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怀中的小人儿,曹皇后嗔怪道:“你们俩声音小些,要是吵到可儿妾身可饶不了你们。” 是的,自从得到林夕给自己的密方之后,按照密方的调养以及赵祯的努力,曹皇后在一年前终于诞下了个儿子,取名赵可。 “为夫知道了梓童,为夫现在跟景休去花园里走走。”看着抱着孩子,满脸温柔的曹皇后,赵祯笑了笑,连忙抓起石桌上的酒壶冲曹佾使了个眼神便朝御花园中走去。 虽说自己这皇后娘子自从生了孩子以后性子改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样的每天早晚都要练一次拳脚和刀法。 可是赵祯却很清楚,这护崽的母老虎可是更加的危险。 “大弟,你去了交趾见到林夕后帮姐告诉他一句话:太子储君之位是曙儿的,可儿不会抢,妾身也不会抢。”看着已走出凉亭的赵祯,曹皇后一伸手扯住站起身的曹佾,压低了声音急忙的说道:“记住了。” “姐,小弟明白。”看着自己二姐脸上那有些慌乱的神情,曹佾有些心疼,可也知道这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别说自己曹氏,只怕是这大宋的天也得马上要变。 “去吧,此去交趾照顾好自己。”放开自己兄弟的衣袖,曹皇后知道他已经明白。 “嗯,姐你保重,照顾好可儿。”深深地望了眼自己这皇后二姐,曹佾的眼中满是坚强,一转身便朝赵祯离去的方向走去,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到了交趾以后,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让林夕不要来伤害自己的二姐跟外甥。 “你明白了。”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赵祯头也没回地说了句。 “景休明白。”虽说自己这皇帝姐夫的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想了想,曹佾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朕知道朕愧对你们曹氏,可朕身为天子却不得不为天下黎民百姓考虑,不得不为这天下安宁着想,如此也只能委屈你曹氏一门了。”回过身,伸手拍拍曹佾的肩膀,这一刻的赵祯眼里满是疲惫。 以前没有儿子赵祯害怕自己的皇位没人接班。 现在儿女双全,儿子出生的已有两个后赵祯又感觉有些头疼。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大儿子赵曙身边的那个师尊林夕林祸害,赵祯感觉自己这个父皇更是难当。 你说你要找那祸害讲理吧他直接就是用拳头跟你讲理。 你说你要是跟他不讲理吧,人家除了有把诛神戟杀人无数外,人家钱还多的都可以自己招募人手组建军队,自己领着大队人马到处祸害周边小国蛮夷玩儿去了。 这咋整? 赵祯想好久实在是没招了。 当然,赵祯心里也明白,人家林祸害看不上自己这位置,人家也没兴趣抢自己老赵家的天下,要不然…… 想到辽国那位便宜皇弟耶律宗真的无奈,赵祯嘴角一扬不自觉的感到一丝庆幸:还好林祸害跟自己是一条船上的,折腾的也不是自己。 “臣惶恐,曹氏一门身受皇恩,粉身碎骨亦难报一二,能为官家分忧,属实荣幸。”迎着皇帝姐夫的目光,曹佾眼中满是坚定地说道:“曹氏一门靠的是战场杀敌一刀一枪拼回来的,靠的不是恩荫,所以臣恳请官家至此之后不再恩荫曹氏子弟。” “景休你长大了。”放下手臂,赵祯笑道:“朕可以答应你从此不再恩荫曹氏子弟,也可以让你曹氏继续领军为国牧边守土,但战场厮杀,刀剑无眼,到时若有死伤你可别怪朕这个姐夫无情便行。” “臣代曹氏一门谢过官家天恩,只要能领军杀敌,纵使马革裹尸臣曹氏子弟也无悔。” “嗯。”就着酒壶口喝了口酒,赵祯随手把酒壶递给曹佾说道:“景休你去了交趾多跟林夕学着点,那小子虽说是个惹祸精,但其一身本事到现今朕可都是没有瞧透。” 说着,赵祯顿了顿,扫了眼御花园四周,瞧见周围没人后,压低声音说道:“朕怀疑那小子是神仙坠世。” “噗!” “啊!” 听到赵祯的话,曹佾刚喝到口中的一口酒一个没忍住全喷了出来,忍不住的叫了出来。 要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姐夫可是最讨厌那些神神鬼鬼的事的,可如今他却说林夕是神仙坠世,这没疯魔吧这。 “此话你知朕知,敢泄漏半句,朕不找你麻烦那林祸害也会诛你曹氏满门,记住了。”举起衣袖随意地抹了抹脸上的酒渍,赵祯脸上满是严肃,也不知道自己把这怀疑告诉曹佾是对是错。 “景休明白。”点点头,曹佾心里其实也有些怀疑林夕的身份。 别的不说,就光林夕那刀枪不入,火烧烟熏都没事的身体,曹佾真的是想不明白:人的身体难道真的可以练成那样? “明白就好,跟在他身边多学多看,不懂就问,那祸害嚣张是嚣张了点,但对自己人还是挺大方的。”看着曹佾,赵祯的笑面些狡猾。 你林夕不是藏得很好吗,那朕倒是看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 夜。 琼州码头帅船上房间内。 “啊嘁!” “林哥哥,你这是受凉了?” “不是,应该是赵祯那混蛋在骂我了。”伸手抓起边上的被子盖在杨秋月的身体上,林夕很是肯定地说道:“那姓赵的就是个混蛋。” 第217章 这么傻的爹 庆历八年八月二十二日,琼州码头。 “起航,出征。” 望着站在码头上朝自己挥手的两孩子,那怕再不忍,可张牛儿还是一狠心别过头直接向身边的副将下令道。 作为此次征伐交趾的先锋官,张牛儿很清楚要是李老二那浑球还在,这一次真的轮不到自己。 毕竟对于自己的性子,张牛儿知道自己真的不适合领军。 看着已经驶离出港口的先锋军,林夕笑了笑,扭头看向边上的刘义渠说道:“带你的人跟上去,牛儿小心谨慎有余,杀伐果断不足,你去帮他收尾。” “懂了头,走了。”看着自家头儿冲自己眨的眼,已经自领一军的刘义渠原本郁闷的心好了起来。 原来自家头儿不是不给自己机会,不是不想让自己做先锋官。 想着自家头儿说的那句‘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阵战之上靠的是配合而不是个人,一军的武勇。 刘义渠有些惭愧。 “滚吧,记得别过了。”伸手拍拍这个曾经身为羌人部族少主,已经跟了自己好些年汉子的肩膀,林夕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道:“小心女人。” “诺。”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刘义渠一转身跨步便朝自己的船队走去。 “玛里,此次是你军第一次参加征伐他国,山里头的那些僚人交给你军了。”望着自己的这便宜老丈人,林夕很是语重心长地说道:“记住了,叫兄弟们都收敛点,别犯了军纪,要不然别怪本帅不讲情面。” “诺,卑职遵令,若有违纪者,杀。”看着自己的这得意女婿,玛里很是认真地行了个军礼应声回答道,心里也很清楚。 作为新人,要是自己等人在此次征伐交趾多路行进中掉了链子,虽说自己女婿不会砍了自己的脑袋,可自己等人又怎么好意思再在军中呆,又怎么有脸活下去。 难道让各军的弟兄说自己这些生番只会在琉球上横,可一出征,一多路作战,自己等人就不行了。 想到这,一想到自己那女婿身边的其他三个女人的身份,玛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心中发誓道:“为了闺女,拼了。” “师尊,那我们呢?”看着整个码头上只剩下自己跟折克行两人的队伍,小王韶个头已经有自己师尊肩膀高了,可还是一如既往地扯着林夕的衣袖撒娇道:“你说的征伐交趾时就让我跟三师弟领军的,可大家都走了我和遵道却不动,师尊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放肆,小韶,怎么跟你师尊叔父说话的,还不道歉。”看着自己儿子那无赖的样,王元很是头疼。 虽说这儿子还是自己儿子。 虽说林夕还是自己义弟。 可此刻一为三军元帅,一为麾下,这样子可是有违军纪的。 “爹,你……,不理你了。”听到自己老爹的话,小王韶眼一翻,感觉自己老爹好像真的不是自己亲爹。 自己以前叫自己师尊师尊哥哥没见你说啥话,现在自己领军了你却让我叫师尊叔父。 这到底是儿子亲还是你义弟亲点。 想着自从那年开始后,自己这爹就放任自己跟随自己师尊的事,小王韶眼一红。 “韶儿,你放肆。” 抬起腿一脚踹飞自己这带在身边近七年的二弟子,林夕这一次真的是火了,冷声说道:“本帅治军从无人情可讲,你既已领军便得听从军令,敢在三军面前违法乱纪,肆意妄为,尔想死吗?” “呯。” “林帅,小儿无知,还请元帅手下留情。”看着自己口吐鲜血的儿子,王元心头一惊,连忙站出来求情道。 “来人,拖下去,重责二十棍。”看到懒得看王元一眼,林夕直接下令说道:“敢为此子求情,斩。” “你,……”听到林夕的话,看着被两军卒拖下去儿子,王元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求道:“林帅,小韶他还小,不懂军中纪律,卑职求你饶过他这一次吧,卑职愿以身代儿受此责罚。” “是啊林帅,王韶指挥使初入军中,还请看在他初犯之上,让他带罪杀敌立功赎罪。” 看着被拖下的小王韶,看着跪地求请的好友,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领军的将领,折继闵一直执行的都是法外有情。 看着自己父亲朝自己使的眼色,听着不远处那传过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折克行很无奈。 这明明就是自己师尊跟自己二师兄两人在演戏,在杀鸡儆猴,可为什么自己父亲跟王韶他爹就是看不明白呢! 要知道此次征伐交趾,种王折三家军都参战了,可领军的却是自己跟王韶种鄂三个小子,这不拿个人出来杀鸡儆猴,三家子弟谁又会服自己等三人。 毕竟在自己等人的家族里,自己等人虽说都是嫡子,可这头上不是还有兄长吗? 这太难为了。 “三憨,把此两老货拖下去,翻一番,狠打。”给边上的折克行种鄂递了个眼色,林夕手一挥,看着张三憨直接说道:“要是敢手下留情,自己领军法去。” “诺。”听到自家头子的吩咐,张三憨眨眨眼睛,一挥手带着身后的执法队员几步上前,一伸手抓住王元折继闵的胳膊直接就拖了下去。 心中很是明白林夕此次征伐交趾是不需要这王折两家的领头去的,所以……得下手狠点。 ………… 望着被执法队拖过来的父亲和三师弟他爹,已被打完军棍小王韶有些傻眼。 这自己刚被处罚完,自己父亲马上就要被罚,这啥情况? “小韶,以后在军中你得守军纪,要不然……”看着满头汗水的儿子,王元满是心疼,可却不得不语重心长地告诫道:“军法无情,你可记住了?” “三憨叔,师尊他这是?”直接无视了自己父亲的唠唠叨叨,小王韶一翻身,提起裤子望着张三憨问道:“这次来真的?” “你说呢,要不是为了你跟遵道能降伏你们家那些人,林大哥他用做此恶人。”扫了眼周围都是自己张家村出来的执法队员,张三憨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就你们这爹啊,都给他们使眼神了,可一个两个的就是倔。” 说着,张三憨一挥手直接跟执法队的队员下令:“半个月的,打。” “诺。” “等等。”看着就要落下的棍子,王元心里一急,连忙看着王韶问道:“小韶,听你们这话,此事情是你跟你师尊在演戏?” “爹你说呢?”翻了个白眼,小王韶的话很不留情:“都怀疑我是不是你儿子了,这么傻的爹。” 第218章 知道还知道 “三弟,你不够讲义气啊?” 爬在床上,感受着屁(股)上棍伤传来的阵阵痛楚,望着坐在自己床边上握着酒葫芦一口菜一口酒的林夕,王元感觉自己这义弟真的就是个没良心的。 你说你跟自己儿子王韶他有了计划,也不跟自己这义兄,你弟子他老子说声,这不是嫌自己同情让自己往窝里跳吗? “王兄你这叫活该,你是没看见我家那逆子,老子都给他使了眼色了,可他却动都没动,看他回来后某怎么收拾他。” 望着突然被人抬着进来的折继闵,听着他说的话,林夕站起身让开床位,忍着笑说道:“折兄,就你,就是让你重回到二十年前,你也不是遵道的对手。” “林老弟你是说……?”听到林夕的话,折克继心里一惊,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急忙问道:“你是说遵道他的武艺已经超过为兄了,这……” “韶儿得我刀法,遵道得我戟术,种家小子传的是枪技。”望着王元跟折继闵脸上的神情,林夕淡淡地说道:“在下八个弟子,除了他们三人尽得我武艺外,其余五人所学尽皆不同,但其皆是今世无敌之法。” “这……” “这……” 听到林夕的话,折继闵跟王元眼中满是震惊,心里直跳跳。 世人都说林夕只会以力破敌,可如今听他所说。 此子妖孽啊! “义兄,折兄,” 看着王元折继闵的样子,林夕有些无语,摇摇头苦笑道:“不怕告诉你们,今官家已对在下起疑了,在下……” “停。” 抬手堵住林夕要往下说的话,王元眉头一皱,大声说道:“来人,传本将令,敢靠近院中十丈内之人,杀无赦。” “传折家军令,此宅中除去主人外,所有奴仆全杀了。”听到王元的命令,作为镇守府州之地的折家军军主,折继闵知道林夕往下要说的事会让这天翻了。 “谢折兄,为兄刚才考虑欠周了。”望着折继闵,王元知道自己刚才的命令下得有些马虎。 “且慢,该干嘛干嘛去。”看着领令就要下去按排的王折两家的家将,林夕笑道:“在下之事,官家他是知道的,他起疑应该的。” 说着,林夕眉头一皱,指着一个刚才抬着折继闵进屋的两个军士冷笑道:“你,你回去告诉赵祯,本候不是什么狗屁的神仙,本候就一凡夫俗子,也有七情六欲,他要是不放心,本候即刻解散大军,让他自己玩去,滚。” “卑职遵令,林候息怒。”看着林夕冷冷地目光,刚抬折继闵进屋的军士知道自己皇城司探子的身份已经被这被称为大宋官家之下第一人的战候给看穿。 “三弟,……” “林老弟,为兄……”看着在自己家中生活了十几年狼狈而去两家将,折继闵眼中很是愧疚。 “无妨,赵祯他不敢对我下手的,除非他想禅位于曙他。”摆摆手,林夕随手从怀中掏出个瓷瓶倒出两颗药,嘴角一扬坏笑道:“来,两位兄长吃药。” “老三,你……” “林老弟你……” 望着林夕手中那黑漆漆的丹药,闻着那上面隐隐约约散发出来的血腥味。王元折继闵有些傻眼。 这是准备杀人灭口吗? 想到自己两人听到的那些不该听到的话,王元折继闵背后一股冷气冒起,可额头却有汗珠泛起。 “夫君,林叔叔,折将军你们这是?”掀开门帘,看着屋中鬼怪的三人,王韶他娘亲王夫人有些傻眼。 尤其是一回忆,想着那两面色苍白,一头大汗跑出去的折家两家将,王夫人感觉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娘子,你先出去,为夫正跟三弟,折兄有要事要商议呢?”迎着自己娘子探寻的目光,作为此家的主人,王元很无奈。 一边说一边朝林夕手中的丹药使眼色。 “这不是韶儿他经常吃的,月儿她们身上随身携带的强身健体美颜的丹药吗?”顺着自己夫君的目光,看着林夕这自己夫君他义弟手中的两颗丹药还有那瓷瓶,王夫眼睛一亮,一伸手抓起说道:“林叔叔,他们这皮粗肉厚的,别浪费了,给嫂嫂。” “夫人,这丹药有血腥味,是……” “窗门都不开,你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你闻不到吗?”无语地推开窗户上的窗子,王夫人看着爬在床上的王元说道:“亏你还跟妾身说韶儿他傻呢,我看你不只耳朵不好眼也瞎了。” “对,妹妹说的是,这些憨货五官都瞎,连心都瞎。”闻着屋内突然传来的幽香,不放心自己夫君,来王家做客的折夫人本在后院偏厅中喝茶。 可这才喝完茶,才随王元娘子来书房想看看自己夫君呢,可结果才一掀开门帘就听自已二儿子他师兄他娘正在骂娘,可是…… “妾身折杨氏拜见姑父,姑父没带月姑姑来吗?” “起来吧。” 望着朝自己行礼的折继闵他媳妇,林夕淡淡地摆摆手开口说道:“杨折两家都是武勋世家,女儿不习针线是习惯,可你为母了,女子为母则刚, 遵道在我门下虽说衣食无忧,花费不担, 可他是你孩儿,看看他今日所衣,他师娘们让他着甲换平常穿的,可是他却偏偏倔的要穿你亲手作的那件衣袍, 六年了,他今天只想告诉你们他记着他爹他娘, 可结果呢,你知道遵道他有多高,有多重,有多少本事, 你们知道他为了学兵法,多少次快要死掉, 你们知道他为了学习本候戟法,多少次练着练着就昏迷? 可结果,他昏迷中只叫娘连我这师尊都忘了,我…… 本候真的想杀了你们。” “呜呜……,遵道,娘,呜呜……”听着林夕的话,想着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折杨氏脚下一软,撕心裂肺的哭道:“遵道,为娘错了,真错了。” “妹子,” 搂着折夫人,望着自己夫君义弟他此刻的样子,王夫人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劝。 世人都知道林夕宠弟子,也知道林夕不少钱,更知道林夕那八个弟子个个身比皇亲。 可是…… 想着自己儿子穿着今年送过去的衣袍前天晚上回到家里跟自己说的话,王夫人真的想揍人,可结果…… 王夫人不想说自己手软,而真的是自己这儿子不仅做的东西好吃,刀法更是胜过自己。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自己儿子说的一句话:“游子身上衣,慈母手中线。” 第219章 交趾?李老二? 秋阳和馨,望着山峰中升腾起的阵阵云雾,九月的交趾很繁忙。 站在船头,看着河岸上那三军征战留下的战斗痕迹,看着那些四处烧毁残余下来的灰烬还有那一个个爆炸后形成的深坑,张载的鼻尖闻到的还有一股股芬香。 世人都说自己师尊是魔鬼,都说自己师尊他一征战起来便是毫无人性。 可看着河岸上那些新搭建起的简陋窝棚,看着河岸忍上那些嬉戏着的交趾孩童和妇人,瞧着他们脸上那流露出来的安宁,张载感觉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自己师尊林夕。 “师尊,为什么这些交趾百姓看着都好像没事人似的?” “交趾小国,年年内乱,各部族间频频争斗,战争在他们眼中已经是种习惯了。”扭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大弟子,林夕淡淡地说道:“所以说这人啊千万别去学着习惯,要不然一陷进去了想回头真的会难。” “嗯。” 听到自己师尊的话,看着他脸上的皱着的眉头,张载知道自己师尊不想谈,也知道他心里在担心李老二师叔他们。 这都快一年半了,可他们却还是没有一点音讯捎回来。 想着自己师尊跟李老二的关系,张载看得明白。 虽说自己师尊平时对李老二他不是骂就是打,可是他们之间真的不是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当然,在张载心里这李老二师叔平时虽说混蛋了点,可待人接物却还真的是不错的,不像一些人那样有那么多心机。 “师尊,你说李师叔他们是不是路上遇见麻烦了?” “麻烦是有,但只要他们不遇见大的风暴和海啸以我们的船只技术风险应该不大。”纠结地看着河两岸的情况,林夕咋看咋的就感觉有些不对。 作为一个领军征伐四方的人,此地应该刚被自己麾下的三军将士讨伐过,可为什么除了那些战争留下的痕迹外,自己却没有从那些交趾百脸上看到一丝惊慌。 虽说自己刚跟张载说交趾百姓是习惯了战争,可是自己那也不过是瞎扯忽悠他的。 “那为什么李师叔他们至今还没有回来?” “玩疯了吧。”想着李老二那村混子的德行,想着高遵甫那货闷(骚)的性子,林夕随口就是一句话。 “这……。”听到自己师尊的回答,张载有些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事儿啊。 只是张载林夕不知道的是,李老二他们此刻还真的是玩疯了,而且是在……交趾。 ………… 交趾国都升龙城。 “兄弟们,都抓把劲,把此城拿下来后,进城了哥请们住交趾皇宫。”看着面前的升龙城,望着城门口上那插着的交趾旗,李老二小眼珠子一转,扭头扫了眼的周围正忙着架设的火炮士卒吼道:“有酒有肉有女人。” “二混子,头让你们找的东西都找到了?”看着把自己先锋指挥权夺了的李老二,听着他这满嘴土匪强盗的话,张牛儿感觉有些头疼。 自己这才领军进入交趾境内,上岸了却发现情况有变。 问了个交趾百姓后才知道自己前头已经有军队来过了,而且还是自己大宋的军卒。 这不紧赶慢赶的追上后,张牛儿差点没有被眼前的一幕给吓死。 一河的上千艘船只,船上站着的是一群五颜六色的人,瞧衣着,看服饰,张牛儿相信这些人应该是些海盗土匪。 可让张牛儿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船头都挂着个大大的宋字旗,而且瞧字迹还挺熟悉的。 结果一问,张牛儿傻了。 这只船队竟然是李老二那村混子带来的。 “没找到俺敢回来,回来后俺还不得被那林的揍死。”伸手拍拍张牛儿的肩膀,李老二脸上很是骄傲地说道:“牛儿,俺跟你说,那姓林的就是一个骗子, 你是不知道,俺真的要是规规矩矩的听他的话,按照他给海图去那什么地方了,这一来一回的准得错过征辽之战。” “那二混子是怎么找到那些物种的?”听着李老二这口没遮拦,肆无忌惮的话语,张牛儿笑笑继续问题,实在是已习惯了这货对自家头儿林夕的诋毁。 “怎么找的?” 挠挠后脑勺,李老二伸手从张牛儿腰间摘下他的酒葫芦,拨开塞子往嘴里灌了口酒后,开口说道:“牛儿,如果俺说是海上飘过来的你相信吗?” 海上飘过来的? 听到李老二的话,张牛儿似有些明白,伸手指指河中的船只问道:“跟那些船只一样都是抢的吧?” “真的是飘过来的。”看张牛儿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李老二有些急,连忙开口解释道:“这不俺跟高遵甫他带着船队在海上航行半年了左右,这一路的也按那姓林的所说一样,每到一处都停船上岸派人在各国的市集上搜寻,可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这不最后俺跟高遵甫他一商量,决定兵分两路扩大范围搜寻,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见李老二说到重点又卖关子,张牛儿也很是识趣的装着好奇配合到。 “结果俺跟高遵甫他才分兵没多久,俺带人照海图前行就遇见风暴了。”握着酒葫芦,李老二脑海里不禁又想起了那天的场景。 那一天,风还是那风,天还是那天,阳光还是如往常一样的炽热,只是才到下午,一切全变了。 天不再蓝了,变得乌黑黑的。 暴雨,雷声,闪电,狂风,海浪已高过船头,自己等人的战船在海面上就如一片浮叶。 “二混子,你怎么了?”望着突然陷入沉默的李老二,张牛儿发誓自己从来都没有在他脸上看到如此沉痛的表情过。 “后来在众兄弟的努力下我们终于靠岸了,终于找到了个能避开风暴停船的小港。”摇摇头,李老二努力地把脑海中的那一幕甩开,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那风暴持继了一夜,天明时风暴小些俺们一检查船只, 牛儿,整整少了一半船只,少了一半的兄弟,呜呜…… 呜呜,俺李老二对不起兄弟们,对不起头儿的嘱托啊,呜呜……” “好了老二,都过去了,吃了这一碗饭,踏上这条路,兄弟们都准备好了有那么一天的,”伸手搂着这哭得像个孩子般的同村,张牛儿轻声说道:“兄弟们不会怪你的,头也会理解的。” “不,如果不是俺自作主张要分兵,要改道,兄弟们,呜呜……,”爬在张牛儿肩膀上,李老二这一刻很无助。 第220章 自己选的路自己走 “什么,你说李老二他回来,他现在在攻打升龙城?” 望着面前前来禀报消息的龙隐军校尉,林夕狠狠地捏了自己大腿一下,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这刚刚还跟张载在念叨他呢,可谁知道他居然比自己等人还先到升龙城。 这见鬼了吧? “回林帅,这是真的。”低着头,龙隐军校尉很是认真地回答道:“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李老二他……”听到龙隐军吞吞吐吐的话,想着自己给李老二他的航海海图,想着他的出发地点,林夕心里一惊,感觉有些不妙。 虽说海图会有些偏差,但是李老二他这归来的地点也偏离太大了点。 想到这些,自从来到大宋后,林夕第一次不敢往下想。 “李候爷无事,只是船队,兄弟们折损了一半有余。”望着这有些惊慌失措的战候林夕,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阵阵疼痛,龙隐军校尉有些担心,连忙开口解释道:“林帅你要找的东西也全都找到了。” “抱歉啊兄弟。” 看着眼前龙隐军校尉脸上强忍着的痛哭表情,林夕赶紧松开双手说道,刚才一颗悬着的心也落回了胸腔之内。 当然,这并是因为李老二他带回了辣椒土豆玉米等作物种子。 恰恰相反,作为一个活了两世的人来到大宋的人,林夕的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多了。 除了放不下感情这玩意,对于权势名利声誉这些林夕真的是没了追求。 毕竟在自己第二世,在九天玄界,作为一个站在权势颠峰的战帝,林夕早已经对那些虚假无用的东西麻木了。 “卑职不敢。” “下去找军医看看,休息下。”看着捂着肩头的龙隐军校尉,调整了下心态,林夕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手劲有多大。 “诺,卑职告退。” 望着走下船去龙隐军校尉,林夕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身边的韩琦说道:“韩公,此处就拜托你主持了,本帅要先行一步赶去升龙城。” “去吧,你要带多少人马?”看着林夕,韩琦知道自己劝不了他。 当然,更为主要的是这自从进入交趾境内以来,除了安民外,除了有小股的僚人出来扰乱外,自己等人还真的没有遇见过什么交趾的大军。 “此行,本帅一人快马过去足以。”伸手拍拍韩琦的肩膀,林夕很是淡然地说道。 “随你小子,路上小心点,别忘了你肩上的担子比谁都重。”听到林夕的话,知晓他本事的韩琦嘱咐道:“虽说林小子你武力天下无双,但须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人异士多的是,还是注意点的好。” “行了,韩老头你咋这么啰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林夕应付完韩琦后,转身看向张载吩咐道:“这一路上多听听韩公的话,有不懂的问他。” “师尊,弟子不怕……”看着自己的师尊,张载有些欲言又止。 “听话了,你李师叔他可能出了问题,要不然他不会不派人到琉球联系为师的。”抬手打断张载的话,林夕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但却不得不拒绝道:“要不是这一路上得赶路,为师带着你也没事,可是你这身子骨为师怕你吃不消啊!” “师尊,弟子不怕苦。”望着自己的师尊,张载眼中满是倔犟。 都说好的征伐交趾要带着自己一路的,可自己师尊他好像要……言而无信了。 “行,路上别叫苦。”无奈地伸手揉揉鼻尖,林夕感觉自己当初真的而些傻。 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张载,王韶,折克行这三个弟子一人一个要求,这下子好了,自己挖坑自己跳。 小王韶折克行两弟子要自己训练新军要自己领军,自己同意了也做到了。 可这大弟子张载,想着他那个最好办,也最好解决的条件,林夕此刻真的是有些郁闷。 走那你跟那,这……甩不掉啊。 要不然这骗子师尊的名头自己好像还真的得背了。 “谢师尊,弟子这就去拿刀和诛神戟。”听见自己师尊答应带上自己,张戟一边匆匆忙忙的往船舱里一边大声应道。 拿刀和诛神戟? 听到张载的话,林夕有些发愣,感觉自己这大弟子是不是有些高兴过头了。 你拿你的刀这很好理解,可自己的诛神戟你能拎得动拿的起来吗? 憨货。 “师尊,快来帮忙,这诛神戟弟子真的拿不动。”双手握着诛神戟,望着负着双手朝船舱走来的师尊,张载满脸通红,有些尴尬地喊道。 “边儿去。” 嫌弃地白了自己这突然变得有些憨憨的弟子一眼,林夕右手轻轻一掂诛神戟拎起,反手背到背上,话都懒得说直接转身就走。 望着单手轻轻松松就把诛神戟拿起背在背上的师尊,望着他那有些单薄的身影,张载有些傻眼,一伸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 自己师尊的诛神戟可是要十几个大汉才抬起的,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可自己今天…… 这一刻张载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憨了。 “走了载儿。”听着身后传来的扇耳光声,林夕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自己这弟子今天咋变这么憨了。 无语。 “嗯,师尊你等等我。”听到师尊的喊声,张载也顾不上思考自己今天的表现,拎起刀抬脚便跑。 ………… “累不载儿?”骑在马上,扭头望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张载,林夕看看天色问道。 “还行。”强忍着双腿内侧被马鞍蹭得刺痛的感觉,张载满头汗水地回答道。 “那行,再加把劲,到前面那村落我们再休息。”随手一鞭抽在马后,林夕说完便懒得再多说什么。 自己不让你跟你却偏要跟来,这能怪谁。 就如自己娶的媳妇自己受,管她温柔还是泼辣。 “嗯。” 看着已经打马绝尘而去的师尊,张载一夹马腹,手起鞭落咬牙便也追了上去。 心里苦楚,但也深深的明白自己师尊大宋第一战候的爵位得来的真的很不容易。 不说别的,就光这两天骑马行军的体验自己都差不多已经受不了。 再想想自己师尊,经年领军在外征战,抛开率军冲阵,刀来枪往的厮杀危险不说,就这千里万里的行军之苦就够让人遭罪的了。 听着身后那夹杂在马蹄声中那气喘吁吁的呼吸声,林夕很清楚要是再这么不停的起下去,自己这弟子的腿得废了,可是…… 自己选的路自己走。 第221章 升龙城 “人活着除了自己还应该有更多的追求。”伸手拍拍李老二的肩膀,张牛儿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遇见风暴这事儿谁也不想,可是既然发生了那我们就得去面对。” “牛儿,一段时间不见,你这嘴越说越利索了啊,这些大道理现在都一套一套的了。”捞起张牛儿的袍襟擦了擦眼睛,李老二真的不觉得自己刚才的大哭有什么丢脸。 自己头儿他不是专门说了男儿哭吧哭吧不是罪。 “头儿他说的,我那懂这些。”无语地撇了拿自己袍襟擦眼泪鼻涕的李老二一眼,张牛儿感觉这货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这刚才还哭得要死要活的,可现在瞧瞧他,又是一付村混子的话。 “你把俺回来的事让人传回去给那姓林的了?”盯着张牛儿,李老二很是认真地问道,心里实在是有些紧张。 毕竟一直以来自家头儿对于麾下的将士们可是宝贝的不得了,这要是他知道此次是因为自己等人擅自分兵,自作主张改变航道才出的事,才让那么多兄弟们命葬异国他乡海上,只怕是自己这次真的会要狠狠的挨上一顿揍。 “你说呢?”翻了个白眼,张牛儿嘴角挂起一丝嘲讽说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谁怕那姓林的了,这不是俺打不过吗,要是能打得过,俺早就想揍那货了。”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李老二输人不输阵。 “那你还问。”伸手拿起地上的酒葫芦往嘴里灌了口酒,张牛儿真的是有些懒得理李老二这个鸭子死了嘴还硬的二混子。 “你去那?”望着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人的张牛儿,李老二连忙问道。 “升龙城那里好像有动静了。”随手把酒葫芦挂到腰间,张牛儿头也不回地回答到。 见张牛儿已经甩手往前面走去,李老二小眼珠子一转,扭头看看不远处自己在回程途中忽悠,打服了带回来的那些蛮夷土匪海盗们一眼,心头一个坏主意冒了出来。 这让自己大宋的同袍去打先锋,那还不如…… 想到这,李老二阴阴一笑,说做就做。 ………… “二混子,你带回来的这些人行不行啊?”看着毫无队形,那怕是换了装备也不像军中士卒反像土匪强盗多一些,各种肤色都有乱糟糟往升龙城冲的人,张牛儿眉头一皱,扭头望向身边的李老二问道。 “成不成等下你就瞧见了,这些人你别看着挺不打眼,可都是在海面上讨生活的亡命之徒,狠着呢!”望着已经冲进交趾阵营中的各国各族海盗土匪,李老二也知道这些人在正规的军卒面前不堪一击,可却不得不强装着说道。 毕竟这些人都是自己带回来的,总得自己给自己脸上贴点金不是吗? “呵呵。” 看着这才冲进敌阵就少了好几百人的渣滓们,刘义渠嘴角轻轻一撇,一声嘲讽的笑声直接就笑了出来。 “刘义渠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呵呵个什么?”听到边上传来的笑声,李老二歪头看着刘义渠骂道:“别阴阳怪气的。” “二混子,我看你这是在借刀杀人吧!”白了李老二一眼,刘义渠笑笑直接说道:“可这样也好,他们这些人多死些,我们自己的兄弟们就能少损失些。” “你,……”瞪着刘义渠,李老二知道这货已经看破自己的心思。 可想想,李老二也就释然。 虽说刘义渠他是半道上跟了加入自己们的,可毕竟这货在自己头儿身边呆了那么多的时间,再加上他还曾是羌族诸部的少主,看透自己的用意挺正常的。 毕竟这跟了啥人学啥人不是吗? 想到这一切,李老二伸手指指那随着自己说话间已经变得有些乱的交趾阵营笑道:“看看吧,交趾人乱了。” “那我们冲阵吧?”瞧了眼战场中交扯在一起的双方士卒,张牛儿想想说道。 “救什么救,死光了正好省粮食。”听到张牛儿的话,李老二想也不想说道:“要不是抢的货物太多,船没人驾驶你们以为俺留着他们活到现在。” “二混子,你真的没事吧?”看着李老二,张牛儿感觉这货回来后有些不正常。 “俺能有什么事。”避开张牛儿的目光,李老二有些心虚地说道:“俺告诉你们,这些人你们是没见过他们做的那些事情,要是你们见了,只怕你们比俺还想宰了他们。” “可他们现在是我们人,懂不?”狠狠地一掌刀砍在李老二后脖之上把他砍晕,张牛儿招招手让身后的麾下把他带下去后,对刘义渠心道:“义渠,你压阵,我带队伍冲杀。” “我来吧!”看着被人抬下去李老二,刘义渠说完一抬手吼道:“兄弟们随本将冲。” 望着说完一拍马身,手拿大刀带队往战场中冲杀而去的刘义渠,张牛儿真的是很无奈。 这一个个的只要有战打,除了自家头子能镇得住外,自己这先锋官的命令还真的是不顶用。 自嘲地笑了笑,张牛儿想了想,朝边上负责火炮营的同村问道:“从此处可以轰击到升龙城的城墙还是城内不?” “能。”看着已经与敌军接触在一起了的刘义渠,火炮营的指挥使很干脆地回答到,心头却有些郁闷。 这一路上自己火炮营除了在船上放过几炮外,征伐交趾自己这火炮营真的还没有捞到多少功劳。 “既然行,那你下令把,给我把交趾的回城的退路给切断了。”听到自己同村的话,张牛儿直接下令道:“小心点,别误伤了我们自己人。” “是。”冲张牛儿一拱手,火炮营的指挥使一勒马头就朝自己的火炮营阵地跑去。 瞧着得到命令打马便跑的同村,看看自己周围剩下同袍和麾下,看着他们眼中渴望厮杀建功的眼神,张牛儿幽幽地在心里叹息了声,随后便扭头朝战场中望去。 “杀。” 大刀一挥劈翻面前的交趾军卒,看着那溅起的血液,刘义渠眼神一冷,直接打马就朝敌阵中那看着像个将领的交趾人之处闯去。 看着骑在马上,大刀挥得呼呼作响,一刀一个像劈柴一样轻松把敌人砍杀掉的刘义渠,被李老二忽悠带回来,海盗出身的克里斯眼睛一亮。 知道自己等人有救了,可心里也更对李老二嘴里那个手执一把诛神戟,独人匹马便敢攻一城,那个年纪轻轻就以军功封爵的林夕林战候更感兴趣了。 第222章 等下聊 “轰。” “呯。” “哗啦啦。” 听到突然响起的轰呜声,抬头看了看远方天空中那升腾起来的硝烟,已经没日没夜赶了几天路,离升龙城越来越近的林夕有些发愣。 这都多少天了,张牛儿他们竟然还没拿下升龙城,这…… 摇摇头,想着张牛儿的谨慎有余杀伐不足的性子,林夕叹了口气,这打不下来应该是挺正常的事。 “师尊,前面便到升龙城了吗?”爬在自己师尊的背上,张载知道要不是自己的拖累,自己师尊应该早就赶到升龙城了。 “嗯。”点点头,林夕脚下一边加速一边说道:“升龙城一破,交趾就没有几个大城了,用不到一个月此战便可以结束。” “那我们是回琉球还是……”顿住话头,张载知道自己师尊是真的不想回汴梁朝中去。 “回汴梁,然后准备准明年开春后征伐契丹,收复燕云十六州。”伸手托起张载的身体,林夕发誓要是这货不是自己弟子自己一定会把他扔了不管。 这才在骑马连继跑了三天,结果他就不行了。 想想自己这师尊当的真的是比他父母还要累。 这除了包吃包住包教外,还要操心他们的未来,郁闷。 可是谁让自己大脑一热主动去把他们拐来拜自己为师的呢! 也许这就叫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挖坑埋自己吧! 此刻,林夕如是想到。 “师尊,要不你放下弟子吧,反正这里离升龙城不远了,应该很安全。”听到自己师尊那微微的叹息声,张载试探地说道。 自己这一路上不是没求自己师尊把自己放下来过,可是自己每每一提,自己师尊他就说交趾的女人比那些男人更可怕来吓自己,这…… 张载有些想不通。 “行。” 看着远处的军营,看着那随风飘扬的宋字大旗,林夕停下脚步地张载放下后说道:“你就在此处呆着,为师等会让人来接你。” “嗯,师尊你去吧,弟子明白。”望着手拎诛神戟的师尊,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厮杀声,张载知道战场无情。 “走了。” 听到张载的去吧,林夕嘴角抽搐了两下,真的是一戟把自己这大弟子给灭了。 两军交战,你个做弟子的竟然对自己师尊说去吧,你这是希望自己师尊死吗? 大逆不道啊这是。 望着留下两个字说走就走的师尊,张载面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尤其是想到自己师尊离去时看自己的那一眼,张载真的想不明白自己那里做错了。 ………… “参见林帅。” “见过林帅。” “林帅你来了。” “行了,本帅不喜欢这些虚礼,都起来吧!”望着营门口朝自己行礼的士卒,林夕手一挥直接说道:“派几个兄弟过去去把张载扶过来,本帅先到阵前了。” “诺。”顺着林夕的手指,留守营地在大门口值勤站岗的士卒连忙应声答应到,也都知道张载是自家元帅的大弟子。 “嗯,去忙吧。”握着诛神戟,林夕说完便直接朝升龙城前的战场走去。 看着说走就走,绝不拖拉浪费丁点时间林夕背影,众士卒发誓自己等人自从军以来还真的是没见过这么有个性的元帅。 这三军不领,一个人带着个弟子就只身前来,这…… 摇摇头,众军卒对视一眼连忙按排人去接张载,可心里也都明白自家元帅真的是有那本事。 毕竟在现在的大宋还是周边诸国,谁人没有听说过林夕林战候的名字。 ………… “头,你来了。” “头,你这么快。” “头,……” “……” “行了,李老二那憨货呢?”摆摆手,扫了张牛儿和他周围跟自己礼的众将领一眼,林夕没有找到李老二跟高遵甫两人。 “头,李老二被我打晕带下去休息了。”看着自家头儿那皱起的眉头,张牛儿连忙开口回答道,也知道林夕是真的很看重李老二那二混子。 “嗯,那那些人又是什么人?”听到张牛儿的回话,看着战场上那帮着自己军卒杀敌白皮肤黑皮肤的人,林夕也懒得问他为什么要打晕李老二。 因为对李老二那天不怕地不怕二混子的性格,不说别人就是林夕自己也感觉有些头疼。 “那是李老二他带来的。”顺着林夕的手指,望着那些越杀越勇的海盗土匪们,张牛儿很是诚实地回答道:“而且他刚才还想让这些人死在战场之上,所以我才打晕了他让人带下去。” “嗯,牛儿你做的对,这些人留得好。”伸手拍拍张牛儿肩膀,林夕话头一转问道:“冲杀后你才让人炮轰的?” “是,我想切断交趾大军的回城的退路,一战把他们的主力给留在此处。”感受到林夕语气的变化,张牛儿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连忙把自己按排说了出来。 “行了,让火炮营的人都停止轰炸,全军冲阵杀敌。”冷冷地撇了张牛儿一眼,林夕实在是不想在众人落他脸面。 这都开始厮杀,敌我双方都搅和在一起了,你才想着炮轰切断敌人的退路,难道你就没听说过背水一战越战越勇的典故。 “诺。” 听到自家头儿这很是不满的命令,张牛儿感觉有些不妙,知道自己的按排一定是出了错误,要不然林夕他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想着,张牛儿连忙朝火炮营的阵地跑去,实在是怕自己要是再慢点,自家头儿他会动手揍人。 “传令三军,除火炮营外,全随本帅杀敌。”见张牛儿已经走远,林夕一抬手直接下令道。 “杀。” “杀。” “杀。” “……” 望着一声令下,率先单骑拎戟朝战场中间杀去的自家元帅,望着他那头随风飘扬的白发,早已在后方等得有些急的三军将士们一握手中武器,大吼着也冲了过去。 “呯。” 一戟拍碎挡在自己马匹面前的交趾士卒,林夕双脚轻轻一砸马腹,诛神戟朝前一伸挑飞正举刀朝一白皮肤不知道是那里人歪果仁的交趾敌将,开口笑道:“刀法不错,可身体下盘不稳,还得继续练练。” “你…你是?” 看着手上拿着一把跟李老二武器一样,只是比他的长了好多,看起来也比他那好看多了武器的青年,看着他的那一头白发,克里斯用自己这一路上刚学会了点的炎黄语问道:“你是那姓林的?” “对,本帅正是林夕,姓林的。”听到这别扭的问话,林夕诛神戟一抡,一戟扫杀了围上来的敌人,笑笑说道:“先杀敌,等下聊。” 第223章 憨货阁下 “诸卿你们谁可以告诉朕现在是什么情景。”望着殿中站着的臣子们,交趾国国主李承泽很是愤怒地吼道。 尤其是听着城外响走的轰呜声,那怕是坐在皇宫大殿中,可李承泽还是能感受得到自己龙椅下震动。 “宋人无耻,擅毁盟约,还请陛下早些遣使去汴梁问问宋皇他是什么意思?”见殿中诸位同僚都不站出来说话,身为交趾国国主亲信,位居宰辅之位李朴民很无奈,只能站出来回禀道:“此事还请陛下早早决议。” 遣使入宋,问宋皇他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位自己委以重任,宠信有加宰辅的话,李承泽有些恼火。 这宋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你不想着如何去抵御宋军,如何去从各处调遣大军来解围,却让朕现在遣使去宋。 这是在赎职懂吗? “王卿,”从李朴民的身上移回目光,李承泽眼睛微微一冷,看向殿中的兵部尚书开口问道:“此番宋人领军之人你们兵部可打听清楚了?” “回陛下,据军中探子来报,只知此次宋军领军先锋叫张牛儿,其余的还未探明。”听到国主点自己的名,兵部尚书王克礼心里一惊,连忙站出班来回答道。 “什么?” 听到兵部尚书的话,李承泽一怒,双手一使劲直接掀翻了身前的御案,大声吼道:“这不清楚,那不知道,朕养你们还有何用,滚。” 听到国主的话,瞧着国主那暴跳如雷的样,殿中诸臣工吓了一跳,一个接一个的连忙朝殿门口退去。 看着慌乱朝外面跑去臣子们,李承泽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却还是无法压得下去。 承泽? 想到自己父王给自己起的这个名字,李承泽真的是有些痛苦。 自己这是承个屁的泽,要不是父王他把交趾的国力都败光了,自己今日那会有这么局面。 是的,这一刻,一直都向往大宋繁华,中原文华的李承泽忘了有句话叫:子不言父过。 ………… “头,你来了。”望着身前敌将突然飞上天的脑袋,刘义渠大刀一挥劈翻边上的小卒,一回头看着林夕叫道。 “给。” 诛神戟一摆,扫掉周边的敌人,林夕伸手从腰间摘下酒葫芦,自己先喝了口后扔给刘义渠。 “谢谢头。”抬手接过自家头儿扔过的酒葫芦,刘义渠干脆直接把大刀摆在马鞍前,双手举起酒便往嘴中灌。 “你个憨货给老子留口。”无语地看着有了酒就忘了战斗的刘义渠,林夕没好气地骂道:“后面还跟着个人呢?” “嘿嘿。” 停住嘴,刘义渠憨厚地笑了笑,看看跟在林夕身后捡便宜补刀,手拿一把弯刀,皮肤很白个子很高,头发有些怪的异国之人问道:“头,这应该是二混子他带回来的海盗吧?” “你不许侮辱伟大的探险者,克里斯不是海盗。” 听到刘义渠的话,林夕还没说话,身后就传来这么一句到土不洋的话。 “头,他听得懂我们说的话?”直接无视了那白皮肤人说的话,刘义渠愣了愣,看着林夕问道,心里实在是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一个异国海盗竟然也会说自己大宋的官话。 “老子知道个屁,我也是才刚到,都还没去问下李老二那个混蛋是那里找来的这么些人。”伸手从刘义渠手中夺过酒葫芦喝口,林夕单手一戟把又来打扰自己等人说话的交趾小卒脑袋拍了个西瓜,随手把还剩下半葫芦的酒递给边上的歪果仁问道:“酒,喝吗?” “伟大的探险者没有不喜欢酒的。”伸手接过林夕递过的酒,克里斯很豪气地一举葫就…… “你慢点,这酒有些烈。”看着歪果仁的样子,林夕很是好心的提醒到,只是…… “啊?” 努力的把嘴里的那一大口烈酒咽下,克里斯大吼了一声,好半天才缓过气来说道:“这,才是勇士喝的酒。” “喜欢就行,你叫什么名字?”望着已经重新拿起刀的刘义渠,林夕笑笑,随口朝歪果仁问道。 “克里斯·威尔逊。”听到林夕的话,克里斯连忙回答道。 就刚才一路上的跟随杀敌,克里斯早已被林夕杀敌的技巧给征服。 更是清楚身前的这长得跟女子一样美丽的男子虽然说话间都带着笑容,可是对于敌人他下起手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 当然,克里斯之所以会这么想是有证据的。 因为在这一路的冲杀中,克里斯就没看见有谁能靠近这年青候爷身旁的两三米之内过。 “嗯,克里斯你会骑马吗?”望着远处在敌军将校带领下朝自己等三人之处围上来的一队交趾士卒,林夕很清楚战争还没有结束,此处也不是聊天之处。 “伟大的探险者都会骑马,克里斯当然也会。”拍着胸口,克里斯感觉自己已经被侮辱。 “行,那本帅去给你抢匹马过来。”朝克里斯笑笑,林夕双手一握诛神戟看向刘义渠嘱咐道:“保护好他,等下我还有事要问他。” “知道了头。”看着说话间已经策马上前,几戟便把围上来的那队敌军包围圈杀穿了自家头儿,看着他那轻轻松松的样,刘义渠也连忙挥刀打马对身旁的克里斯说道:“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们家头儿。” 头儿? 听到这个陌生的词,克里斯一边迈步跟上刘义渠一边好奇怪地问道:“憨货阁下,他不是大宋最年青的战候林夕吗? 怎么的又成了你们家头儿,头儿是什么意思?” “噗。” 一刀砍杀了面前的敌人,刘义渠差点没有被身后这个叫克里斯什么的话给气死。 什么叫憨货阁下,有这么叫人的吗? 蛮夷就是蛮夷。 还有头儿是个什么意思,这叫自己怎么解释,这也太复杂了吧! “憨货阁下,你没事吧?”望着突然顿住马匹的刘义渠,克里斯一个急刹车差点就撞在马屁(股)上。 “我叫刘义渠不叫憨货阁下。”大刀一圈,狠狠地把边上杀过来的交趾渣渣给开了膛,刘义渠发誓要不是自家头儿让自己保护好他,自己一定会一刀把这叫克里斯什么的憨货给一刀两断。 憨货阁下? 两次了,欺负人也不用这样的好不好! 刘义渠这一刻感觉自己的人生有些生无可恋了,可是…… 可是自家头儿的话自己能不听吗? 能吗? 第224章 有本事的男人真难 “收军,后勤人员清理战场,军医救治受伤的兄弟。”抬头看看天色,林夕收起诛神戟朝身旁的张牛儿吩咐道。 “头,可是……”望着绕城而逃应该从别的城门退入城交趾敌人,张牛儿有些不甘心。 “没有可是,去执行吧!”伸手拍拍张牛儿的肩膀,林夕真的不想多些什么。 可自己现在就这么点人,如果是在野外,那怕敌人再多上自己等人十倍自己也有方法让他们有来无回。 可升龙城毕竟是交趾的国都,先不说他们的城防坚不坚固,兵力充不充足,就凭自己这点人,就算攻进去了,自己难道要费力不讨好一个一个角落去搜寻剿杀那些躲起来的交趾的残存士卒。 而且更重要的是以后这地方又不是自己驻守,又不是自己的地盘,自己帮石曹两家弄那么干净干嘛,自己又没病。 当然,在林夕心里最真实的一个想法是:老子辛辛苦苦招募训练出来的嫡糸之军为什么要替他赵祯卖命。 欠他老赵家的了。 想着赵祯在自己义兄种自己弟子家按排的皇城司探子,林夕发誓要不是自己懒,自己早把老赵他家从那位置上拉下马来了。 因为自己又不是没那本事。 “知道了头。”点点头,张牛儿那怕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去执行林夕的命令。 “等等,牛儿。”看着神情有些低沉,转身就要离去的张牛儿,林夕想了想说道:“今天你指挥得很好。” “头,我……”听到林夕夸赞自己的话,张牛儿有些傻眼,有些不敢相信。 这好像是自家头儿第一次夸自己吧? “滚,瞧你这熊样老子就烦。”看着张牛儿那两眼放光的样,林夕嫌弃地往边上移了两步,没好气地嘱咐道:“记得按排人去医治李老二那混子带回来的那些人,千万别又弄出什么乱子。” “明白,我滚了头。”有些幽怨地看了林夕一眼,张牛儿应了声,连忙扭头就跑,心里却是在想要是自己把自己被自家头儿夸赞这事告诉李老二他,他不会被气晕吧! “头,牛儿哥他没事吧?”望着张牛儿那好像又娶了房娘子似的高兴样,站在林夕身边的刘义渠故作不解地问道,心里却有一丝丝失落。 今天自己也辛苦了一天了,可为什么自家头儿却不夸自己一句呢! “义渠你刀法又进步了,再练练有望成为一代宗师。”白了眼刘义渠,林夕感觉自己真的好累。 这弟子要宠着,这麾下的兄弟们也得要哄着,可自己呢谁能来关心下。 想着在琼州的四个女人,林夕不…想说男人真的是不能太有本事,要不然就是一劳碌命的。 “真的吗头,我的刀法已快入宗师之境?”听到林夕的话,刘义渠眼睛一亮里面似有星星在闪动。 “刀法一开始是由简入繁,最后却是化繁为简,”说着,林夕伸手指指边上手臂上被砍了一刀,正被军中医师帮忙着处理伤口的克里斯继续说道:“克里斯的刀法就不错,有空了你们俩可以互相讨教讨教下。” “就他那刀法,能行?”不敢相信地顺着林夕的手指看向包扎个伤口都痛得大叫的克里斯什么的,刘义渠满眼都是怀疑。 “爱信不信,在信拉倒,想当年你老大我一开始不是被人揍得到处跑路,到处躲。”一顺口,林夕不小心揭了自己的短。 想当年你老大我一开始不是被人揍得到处跑路,到处躲? “头,你真的被人揍过?”听到林夕的话,刘义渠吃了一惊,连忙问道:“那人是谁,还活着吗?要不要我们现在领军去把他给灭了?” “我师傅,你想去试试他的身手吗?”无语地白了刘义渠,林夕不由的又想起了自己在九天玄界中的便宜师傅,当年自己刚穿越去那里时,要不是他,自己恐怕也没有机会修练至帝境,那又那会来到大宋。 “这,这,头,我说胡话玩的,你可别跟老人家说。”见林夕说那揍他的人是他师傅,刘义渠有些傻眼,一愣连忙尴尬的想替自己解释。 这弟子都天下无敌了,那当师傅的那不是说…… 刘义渠不敢往下想。 “行了,那老头天知道他又跑那里玩去,我要是能找到他就好了。”习惯地伸手揉揉鼻尖,林夕不想说自己在九天玄界的师傅他的境界其实都是自己成了战帝用药物帮他提升起来。 也不想说那老头空有境界可战斗力真的不行。 “哦,这样啊,吓死我了。”拍拍胸口,刘义渠松了口气。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谁叫这一师一徒的自己全都惹不赵。 “恶心不?”放下手臂,撇了眼刘义渠那倒男不女的动作,林夕一伸手拎起插在地诛神戟说道:“你在这帮忙下,我去看看李老二那混蛋下,走了。” “头,”望着扛着诛神戟说走就走的林夕,刘义渠迟疑了下,终于还是开口小心地说道:“李二哥他心里其实也不好过,头你就别怪他了。” “滚。” 头都不回的挥挥手,林夕只留给刘义渠一个滚字。 ………… “呯。” 一脚踹开船舱的门,望着双手抱膝坐在角落里的李老二,看着他脸上眼中那不住往下划落的泪滴,林夕很安静的站着不动。 “头,俺……,呜呜,俺对不起兄弟,对不起你,呜呜……” “滚。” 抬腿把抱着自己大腿失声大哭的李老二甩开,林夕冷冷地说道:“不想呆了,本帅现在马上可以按排人送你回琼州,你娘子儿子都在那。” 说完,林夕没有一转身抬脚就朝船舱门口走去。 “头,俺真的是忘不了,忘不了那些在风暴中葬命的兄弟。”见林夕要离去,李老二大吼道:“要是兄弟们是在战阵之中倒在敌人刀下,俺会受得了,可是他们却是因为我俺私自改变航道才没的,俺,呜呜……” “就这,就让你要死要活的。”伸手拎起又扑过来抱着自己脚的李老二,林夕吼道:“可你想过你们带回来的那些物种能救活多少人过没, 老子告诉你,只要那些东西推广出去以后,别的不敢说,从此百姓在天灾中最少都能活命,都能有口吃的, 你明白吗?” “头,俺……” “还有老子还真的告诉你李老二,”松开拎着李老二的手,林夕很是认真的说道:“要不为了百姓,为了不让华夏一族再受刀兵之苦,你以为老子现在挣的钱的养不活兄弟们吗? 你真的以为老子喜劝征伐吗? 老子也是人,也会累的,懂吗?” 第225章 交趾 “头,李老二他?” 望着板着张脸从船舱里走出来的林夕,张牛儿刘义渠等跟随他时间最长的人感觉有些不妙。 这是闹翻了? “没事。”摆摆手,林夕冷冷地说道:“都去忙自己的事去,让他一个人自己的好好想下,是去是留随他。” 说完,林夕扫了眼张牛儿刘义渠等人一眼,脚步停都没有停一下。 “行了,兄弟们都散了吧,反正头都说李老二他没事了,那应该就是真的没事。”望着负手离去的林夕背影,张牛儿笑笑,说罢人也走了。 “走啦走啦,事还多着呢!” “是啊,就让二混子他自己呆下吧。” “好了,少说了两句吧,一起。” “得,听你的,也不知道头他是怎么想,千里迢迢的背着载儿一路日夜不停的赶来,可结果二混子他……” “够了,就属你废话那么多。” “你……” “……” 听着舱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和谈话声,瘫坐在甲板上的李老二眼睛有些红肿。 是啊,逝者已去,难道自己活着还要去折磨其他人吗? 想着刚才说的那些话,李老二很清楚自家的头儿虽说有些不靠谱,有些爱玩,有些喜欢惹事,可他却从不会骗兄弟们。 就如他说的,他不喜欢战争,不喜欢管事,别人不知道可李二却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要不然以林夕现在的声势和名望,他如果不愿意领军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就像朝中百官一样,谁嘴上不叫他林祸害,可是心底呢? 谁又不打心底的佩服他。 可是…… 想着那些跟随自己去海外寻找农物种子,结果却在风暴中丢失了性命的兄弟们,李老二也想放下,可是却偏偏怎么的都放不开。 也许这一切真的就像自家头儿林夕他说的那样: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逃不掉,那就去接受他。 可自己能忘得掉吗? 李老二在问自己。 ………… “师尊,李师叔他没事吧?”看着掀开帐帘走进来的师尊,看着他眼中布满的血丝,透过刚才的那一眼,张载知道此刻的夜已经很深。 “他没事,你的伤好点没?”随手把背上的诛神戟解下放到床边,林夕一仰身躺在自己的床铺上问道。 “好多了,过两天应该能下床走动了。”托着下巴,看着自己师尊那连靴子都懒得脱就睡的样子,张载眼中满是内疚和心疼。 “没事就好,能活动帮为师制订一份治理交趾此地的方案出来,有用。”闭上眼睛,拉上被子,林夕缓缓地补充道:“交趾之人,男人懒散,妇女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所以你制订方案时别弄得跟我们大宋境内一样,得偏袒向妇人些,要不然会出乱子。” “师尊,交趾妇人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再一次听到自己师尊夸交趾的妇人辛勤,张载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问道:“难道交趾人都是妇人当家?” “男人当爷,妇人连奴仆都不是,说白了就是落后,习惯造成的,懂吗?”伸手从边上拿过酒葫芦喝了口酒,林夕实在是有些烦。 这都九月过半了,可交趾这边的蚊子却还扎堆扎推的叫。 这还让不让人睡了。 “哦,弟子明白了。”放下托着下巴的手,闻着酒香,张载咽了咽口水试探地问道:“师尊,那酒能给我喝一口吗?就一口好不好?” “伤都没好,别喝了。”嘴上说着不给,可望着自己大弟子那渴望的眼神,林夕最终还是把酒葫芦扔了过去,嘱咐道:“喝了睡觉,不许再说话了。” “嗯。”拿过酒葫芦,拨开塞子,张载美美地抿了一口,也知道自己师尊他是口硬心软。 就如刚才,他明明是不想让自己喝酒的,可是自己一那啥的,师尊他马上就让了。 是的,张载不想承认自己这一两年以来活的越来越跟小苏辙一样了。 ………… 夜微凉,更已深,无星无月,四处已经不复白天里的纷乱,也再也听不到那轰隆隆的爆炸声。 平静。 一切都好像又回到了原点一般的平静。 只是…… 升龙城皇宫内。 喧哗依旧,灯火依旧,不依旧却是那一张张容颜不变面上却多了慌张恐惧的脸。 当然,还有那忙碌匆匆响起的脚步声。 坐在殿中那张属于自己的龙椅上,望着殿中那一个个满脸都带着惧怕不安神情的臣子们。 李承泽沉默了。 五万大军却不敌宋军万人,这仗还能打,还能赢吗? 李承泽不知道也不想再去问。 尤其是了解到此次领军的统帅是那个大宋第一战候林夕林魔头之后。 “陛下,若要迁移国都还请早早决议,要不然……”见国主坐在那不闻不问,一大臣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要不然那林魔头一打进来,那可是悔之晚矣!” “难道就不能归降吗?”看着站出来的大臣,李承泽终于收回了思绪,开口说道:“跑,朕又能跑到那去。” “陛下万万不可如此涨他人志气,虽说此次迁移别处放弃了升龙城,但我们还有其他的大城,只要我们各路来援大军聚集后难道还怕那区区宋人之军吗?”听到国主这想都没想,随口就说出来的话,大臣吓了一跳,连忙劝解道:“汉人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陛下慎重啊?” “朕想想。” 摆摆手,李承泽不想再听这位大臣的废话。 自己又不是没有想过迁移至其他的城池去,可是这可能吗? 是的,自己是交趾国的国主没错,可是自己指挥不了那些其他城池的臣工啊? 自己去了,先不说还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算保住了,那自己又是什么? 傀儡吗? 那既然如此,那自己为什么不归降了宋人,那自己好歹也能当个安乐的候爷不是。 想到汴梁的繁华,那些文人士大夫高谈阔论的样,李承泽眼中有一丝向往。 望着又陷入沉思中的国主,大臣很无奈。 归降? 李元昊归降后还不是被林夕林魔头给砍了,而且还直接把人头送到了汴梁让百姓看。 想着这一切,大臣知道自己劝不了国主,所以…… 看着消失在殿门口的大臣,李承泽笑了笑,朝边上侍候着的太监努了努嘴。 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要不是你们那几个世家部族不配合朕治理家国,朕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吗? 这一刻,李承泽的目光很是阴冷。 第226章 战前 “头,俺想明白了,兄弟们虽然没了,那俺就代他们好好地活下去。”看着林夕,李老二的眼中有一丝惭愧一丝坚强。 “不继续了?”瞟了眼李老二,林夕尽量把眼底的的笑意隐藏掉。 “不了,怕你揍俺。”嘿嘿一笑,李老二往后缩了缩,又恢复了自己曾经那没心没肺的二混子本色。 “那你猜,你今天会不会被揍?”随手把手里的诛神戟插在地上,林夕握握拳头板着张脸说道。 “这……,头,俺……”望着开始撸袖子的林夕,李老二真的想骂娘。 你猜你猜? 俺猜你大爷的。 是的,李老二早就明白不论自己猜会与不会被揍,最终的结果都是由自家头儿说了的算。 所以李老二的选择是:跑。 “两军阵前,无令擅自行动,牛儿,这该治何罪?”看到没看李老二,林夕直接扭头望向边上的张牛儿问道。 “回林帅,两军阵前,无令擅自行动者,斩。” 斩? 听到张牛儿的话,李老二顿下脚步刹住车,一个转身,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骂道:“姓张的,要不是老子一路上带人把两岸上的交趾军给剿杀起跑了,你以为就凭你和刘义渠那憨货能推进这么快,现在能站在升龙城之下?” 吼完张牛儿,李老二面孔一变,自己的腰间摘下酒葫芦,屁颠屁颠地跑到林夕跟前陪笑道:“头,我这不是看着等着也是等等着吗,就是回营去给你拿些酒来解解渴,可是……” 拍拍自己手上的酒葫芦,李老二的意思不言而明……自己忘了自己身上带酒。 “军中饮酒,按律十军棍,阵前擅饮者,斩。”不等林夕说话,刚才躺枪被骂的刘义渠冷冷地插言说道。 “刘义渠,你……” “你什你,你……” “行了,都给本帅闭嘴,再吵吵让你俩人去冲阵。”听着李老二刘义渠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望着紧闭着的升龙城城门,林夕没好气的直接抬手打断两人骂道:“我们是上国之军不是悍匪,得注意点形象,知道吗?” “诺。” “诺。” 齐齐地冲林夕一拱手应声道,看着自家头儿那一付正气凛然的样,李老二刘义渠两人对视了眼,实在是不是说自己两人脸皮跟自家头儿的脸皮一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没法比。 “传令吧,他们不出城,我们就把这城墙给他轰垮了。”见刘义渠李老二已经乖乖地都闭嘴了,林夕抬头看看升起的朝阳,目光一冷,直接下令道。 “诺。”听到林夕的命令,火炮营指挥使应声就走。 “头,那我们呢,不冲杀了?”看着领令而去的火炮营同村,李老二不解地问道。 “不冲,除非他们出城,要不然进城了我们损失的太大。”指指升龙城,林夕缓缓地说道:“此城不坚,可城内河渠遍布,而交趾军卒又善游,怎么就剿杀你们都想过没有?” “头,你咋知道的?” 听到林夕的话,刚才还有些不明白,还有些意动的李老二张牛儿刘义渠等人一愣,望着自家头儿的神情都有些怪。 自家头儿的行踪自己等人都知道的,说起来也应该是初次来到交趾,可他为什么会知道升龙城城内的情况,为什么会知道交趾军卒善水? 李老二张牛儿刘义渠等人很是想不明白。 “自己想想,自己看看我们一路行来的路线和周边的环境。”习惯抬手揉了揉鼻尖,林夕很是无奈地有些恨铁不成钢。 “头,你嫌弃我们了?”看到林夕的样子,李老二张牛儿等人有些委屈地问道。 “滚。”没好气地说了滚,林夕面孔一板下令道:“你们三人,各领两千五百人,绕道给本帅去把其余三门的路给看好,无论百姓还是其他的人逃出城,全都给抓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诺,卑职等一定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升龙城。” 听到林夕终于交给自己三等人任务,李老二张牛儿刘义渠三人对视一样,连忙应声行礼后勒转马头调头就走。 “若遇交趾大军,避开就是,千万别硬拼。”看着这一个个好像屁(股)着火似离开的憨货,林夕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违坑军令者,斩。” “知道了头,啰嗦。”抬手一鞭抽在马后,李老二知道林夕是在担心自己。 尤其是自己昨天晚上想明白后,好些人都跟自己说自家头儿一接到自己归来的消息,林夕他便扔下大军,带着张载两师徒日夜不停的便往升龙城这边赶。 而且李老二还知道,直到此时此刻自家头儿真的还没去看过自己带回来的那些农物种子。 “林候爷,你真的是他们的统帅吗,克里斯怎么感觉他们不太尊敬你?”看着跑开了的众位将领,刚刚已被大家遗忘了的克里斯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也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克里斯,你要知道这是在东方,这是在大宋,也许在你们那爵位地位看得很重,可在我们这没有。 在我的眼中他们全都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生死兄弟, 统帅之职,除了在下令之时,其他时间里对我对他们来说真的没有意义。”看着克里斯,林夕淡淡一笑,解释道。 “真的是这样的吗?”听到林夕的话,想着自己这一路上所看到的,克里斯有些怀疑他是在骗自己。 就如自己就曾在船上看见过,一个衣袍很华美的绅士身后的跟着的那些奴仆们,一个个又脏又臭的。 “确实是如此,但克里斯你要明白,人与人是不同的,就如好人跟坏人一样,都得由我们自己去判断。”伸手从腰间摘下酒葫芦喝了口后递给克里斯,林夕笑道:“就如军中不能饮酒一样,这是军规,但我更相信,选择的却是感情。” “不太懂。”接过林夕递过来的酒葫芦,克里斯确实是不太理解他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就如自己家乡那边的吃食和美酒一样,克里斯就感觉没有他们这里的美味和吸引人。 “不太懂就对了,要是你全明白了那就不好玩了。”呵呵一笑,林夕有些莞尔。 一个歪果仁,一两年的时间里就想学会自己华夏语句文化用词这些。 这是梦没做醒,还是你以为你是上苍之子,生而知之。 可是,林夕不知道的,交趾国国主李承泽的梦已随着自己刚刚的一声令下破碎了。 第227章 傻眼 爆炸声,喊声,脚步声。 恐慌。 看着从自己身前闪过的那一张张面孔,除了恐慌,李承泽没有从上面看到别的神情。 “陛下,走吧,再不走那些宋人就要打进来了。”看着还在犹豫不决的国主,交趾国宰辅着急的连忙上前劝道。 “唉!” 幽幽地叹息了一声,看着面前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臣子,李承泽愣了愣,缓缓开口说道:“你们走吧,带着太子和王子们一起走。” “陛下,你……” “够了,朕是交趾国的皇帝。”抬手打断自己一手提拨起来的宰辅的话,李承泽狠狠地吸了口气说道:“若朕一走,那些宋军一定会尾随追赶,那么朕又能逃到那里, 既如此,那还不如让你等带着太子和王子们一起走,朕留在这里吸引住宋军的注意力,好帮你们多争取一些时间。” “陛下,臣……”猛地跪在地上,交趾国宰辅第一次感觉自己等人对不起这位国主。 “去吧,若朕不在了,望卿等能看在今日的君臣的份上,帮帮太子他们。”伸手扶起跪在身前的宰辅,李承泽扫了眼殿中诸位臣工,很是诚恳地说道:“拜托诸位了。” “陛下,臣等愿意留下来陪升龙城一起死。” “陛下,城破家灭,可只要有人在,那么我等就还有机会。” “陛下,慎重啊!” “陛下,……” “……” “朕意已决,诸位臣工出发吧!”看着殿中全都跪倒在地的臣工们,听着他们这不知道有多真,也不知道有多假的话,李承泽脸上很是平静地说道:“趁宋人还未全力进攻,你们还是早些离去的好。” 话落,李承泽也不待殿中臣工回答,一甩手转身便朝后宫走去。 望着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匆忙离去的国主,殿中众人松了一口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齐拿眼望向宰辅大人。 “听陛下的吧,诸位都回去准备准备,半个时辰之后大家西城门下集合。”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交趾国宰辅扫了眼同僚们,强作镇定的开口说道:“就这样吧,都散了。” “是,谨遵宰辅之令。” “诺,宰辅大人辛苦,卑职先行一步了。” “哼,无耻之徒。” “……” 看着成三成对朝殿门口走去的同僚们,看着他们争先恐后,叽叽喳喳乱哄哄的样,交趾国宰辅摇了摇头,再一次在心里叹了口气,再一次扭头看了看这个自己每天都要来,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殿,心中明白,只怕此次自己离去之后,今生应该是没有机会再回到这里了。 “唉!” 负起双手,迎着朝阳,交趾国宰辅的身子在阳光下有些孤独与落魄。 ………… “唉!” 看着面前紧闭的城门,听着耳旁火炮发射和爆炸响起的的轰隆隆的声音,李老二很是无奈又无聊地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感觉手有些痒。 这只守不攻怎么的就感受有些怪呢? 要知道自从自等人跟随林夕,跟随自家头儿之后,自己等人可是从来都没有主动的防守过,那一次面对敌人,不论人多人少,自家头儿可都是主动出击的。 可这一次? 望着城门上那悬挂着的交趾国旗子,李老二咋瞧咋不顺眼。 人丑,字也丑啊这是。 “兄弟们,你们谁能把那旗给俺李老二射下来,俺晚上请他喝酒。”指着那面随风飘扬摆动的旗子,李老二很是不爽地扭头朝身后的麾下问道。 “张三憨。” “张三憨。” “张三憨。” “……” 听到李老二的话,众人一愣,不由而同一伸手,指着他身边的张三憨叫道。 张三憨? 歪头看了看自己身边跟他哥一样憨憨厚厚的憨货,李老二实在是想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选择了他。 难道这憨货的箭法很好? 想着自己带队出海之时张三憨他的箭术,李老二满眼都是怀疑之色。 “我来吧!” 听到众兄弟的话,张三憨直接无视了李老二这二混子脸上的表情,憨厚一笑说道,心头永远都记着一句自家头儿林夕跟自己说过的话:李老二就是个不要脸的,你稍微给他点颜色他一定就会想开染坊,所以对付那二混子最好的办法便是,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你行不行啊三憨?”望着从身后拿下弓,闭上眼的张三憨,李老二知道他这是在在测量风速。 “滚。” 片刻,睁开眼,张三憨伸手从腰间取出箭枝,看都不看李老二,直接就是一个滚字吐出。 “尼大爷的。”听着从张三憨嘴里说出的滚字,李老二有些郁闷地直接出口吐脏,实在是搞不明白这货现在怎么会是这么一付德行,变化会这么大。 要知道,自从张三憨从军之后,这憨货在军中可是笑料不断,没事找事,成天都是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的。 可如今…… 李老二有些怀疑这憨货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嗖。” 弯弓搭箭,张三憨一点都没有受到李老二的影响,一松手三箭齐发便朝城门上的旗子射去。 “给钱。” 望着张三憨箭出收弓,看也不看旗子射没射落就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李老二差点没被他的话给气昏过去,奇怪地问道:“给什么钱?” “你刚说的谁要是能把那旗子给射下来,晚上便请谁吃饭,可是,”背好弓,张三憨一脸认真地看着李老二说道:“可是林大哥他说了,你这人酒品不行,喝高了会胡说八道骂人,所以饭不用你请了,你折成银两给我便成。” 酒品不行? 喝高了会胡说八道骂人? 听着从张三憨口中说出来的这一句句话,看着他脸上那一本正经认真的样,李老二感觉自己的心好痛。 尤其是一想到这话是林夕那姓林的说的,李老二有些后悔。 俺李老二拿他林夕当亲哥对待,可他姓林的却在自己背后说自己坏话,这…… 打不过啊, 要是打得过那姓林的,李老二发誓自己现在一定会把他抓过来狠狠地揍上一揍。 可惜打不过啊? “给钱,你李老二不会是说话不算吧?”看着边上面孔突然变得有些狰狞的李老二,张三憨很是憨厚地说道:“照我说来,除了酒品,你人品还真的不行。” “你都没把旗子射下来,就想问俺要钱,你以为俺的钱是大风吹来的。”伸手指着那还在风中飘扬的旗子,李老二气急而笑的说道,只是…… “呼。” “呯。” 看着那随着自己话音落下,被风吹断,掉了下来的旗子,李老二有些傻眼。 第228章 气质 “李将军,你看……” 正在跟张三憨吵得起劲的李老二听到边上的话声,有些不耐烦地扭头看了边上突然冒出来的麾下兄弟一眼,开口说道:“看什么?” “城门好像要开了。”缩了缩脖子,站出来说话的士卒指指那正在缓缓打开,都开出条缝的城门回答道:“好像还有人出来了。” 城门开了?‘ 还有人出来? 听到麾下的话,李老二顺着他的手指一看,这…… 城门还真的是开了,而且也真的有人出来了。 “兄弟们都准备好了,今天俺们吃肉。”看着那已经开了半扇城门的城门,李老二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朝麾下的弟兄们说道:“除了交趾百姓外,一律都别放过。” “诺。” “诺。” “诺。” “……” 听到自家二混子将军你话,众人眼睛一亮,笑嘻嘻地应声回答到,一个个连忙的再一次检查起自己的装备来。 ………… 望着城门外排列整齐,刀枪在手的宋军,望着那在朝阳照射下闪亮光茫,散发着寒气的刀刃枪尖,交趾宰辅李朴民有些无奈,心里的苦楚实在是真的不知道应该去找谁倾诉。 四个城门都有宋军守着,自己等人是撒回城内还是继续硬着头皮前行。 回头望了望自己身后的同僚和妇孺们,李朴民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选择。 “在城里是死,往前行也是死,宰辅,我们还是赌上一赌吧!”缓缓地走到李朴民身旁,兵部尚书王克礼轻声说道,也从他的眼中瞧出了他的为难。 “这……”看着来到自己身边的王克礼,李朴民知道他懂自己的心思。 毕竟自己跟他除了上下属关糸外,还是姻亲。 “宰辅,虽说宋军凶狠毒辣,可据卑职所知,他们可是从来不伤害百姓的。”伸手指指自己两人身后已经乔装打扮好的同僚家属,王克礼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 “行,”望着身后脸上都抹了灰,衣袍也都换了下人服饰的人群,李朴民很是大声地说道:“那就听贤弟你的,咱们就赌上一赌,走吧。” “呵呵。” 看着说完话,迈步朝前走去的李朴民,王克礼摇了摇,心里很是无奈。 自己这位上官兼亲家做事为人还真的是滴水不漏,自己只不过是提了个建议,结果他便把责任全推到自己身上。 这要是没有出事的还好,真要出了事,只怕是自己连同一家老小都会被这些同僚给恨上,都会被他们给撕碎生吞了。 …………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看着朝自己阵前走来的人群,看着他们脸上那慌乱的神情,李老二小眼睛一眯,冷冷地开口喝道:“再敢向前一步,死。” “小人仍是城中商贾,因无法忍受城中混乱,所以……”望着骑在马上,身背双戟的宋军将领,看着他脸上那冰冷的神情,被李朴民给推出来的王克礼很是忐忑不安的解释道:“还请将军放小人一条生路。” “哼。” 听着身前自称是商贾,身上穿着一身交趾百姓服饰的货,李老二冷冷一哼,朝边上的张三憨使了个眼色后说道:“既是如此,那尔等便自行离去吧!”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望着往两边闪开让出一条道路来的宋军军阵,王克礼心中一喜,满脸堆笑地上前几步,从袖中摸出几锭金子说道:“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还请将军收下。” “不用了,尔等快快离去吧,别阻碍本候执行军务。”伸手接过面前商贾递过来的金子,李老二神情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是,是,小人马上就带家小离去。”听到面前的宋军将领自称本候,王克礼心里吓了一跳。 这么年青,还身背双戟,难道他就是传说中那个自出山以来,百战百胜,杀人如麻,大宋第一战候林夕? 掂了掂手中的金锭,看着带着一行人往阵中让出来的道路上走去,自称是商贾的交趾人,李老二嘿嘿一笑,随手把手里的金子抛给张三憨说道:“给你了,记住我不欠你晚饭钱了。” “这是缴获的钱财,不是你李老二自己的。”撇了李老二一眼,张三憨金锭为怀中一揣,憨厚而认真地说道:“记住,你还欠着我一顿酒钱。” “你……?”望着调转马头,说完就走的张三憨,李老二有些郁闷。 别人都说自己李老二是个二混子,没脸没皮的,可是这跟他张三憨一比,自己真的是不知道比这憨货好了多少。 “兄弟们动手,把那些人全都抓起来,敢反抗者,杀。”望着已全部进入阵中的交趾人,越想越郁闷的李老二直接大吼着下了令。 “诺。” “诺。” “诺。” “……” 脚下一移,刀枪一举,得到李老二命令的众军士一边应声答应一边连忙把刚才让开的口子又补了回去。 “你们……,将军饶命啊,若刚才给的不够,小人愿意留下所有财货,只求将军能放我等一条生路。”望着突然围上来,困住自己等人的宋军,王克礼连忙朝打马走过来的李老二叫道。 “饶命?” 分开围着的麾下,李老二从马上跳下来,来到王克礼面前,咧嘴嘲讽道:“饶尔一命不是不行,可尔到底是什么人都没交待清楚,本候怎么饶你。” “小人就一商贾,真的没有隐瞒将军,还请将军放过小的,此恩情小人一定永世不忘。”低下头,王克礼不敢与李老二的目光相视,有些害怕他会从自己脸上看出些什么破绽来。 “尔真的当本候是傻子吗?”用马鞭抬起王克礼的脑袋,李老二嘿嘿一笑,有些不怀好意地说道:“本候自从跟了我家头儿后,富商豪贾见的太多了,可惜啊!” 猛地一脚踹翻王克礼,李老二话音一冷继续说道:“交趾蛮夷,会说我炎黄一族之语除了交趾一国的官员,本候领军进入此地以来,还真的没有见过几个会说的, 更何况尔等这些人虽说都换了衣袍,也往脸上抹了灰,但你等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听到李老二的话,王克礼一惊,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 “久居高位者,这官当时间长了身上都会带有一些东西。”指指王克礼身后都被麾下控制住了男男女女,老老幼幼,李老二一句一顿地说道:“我家头儿叫那种东西叫气质。” 第229章 又是李老二 “那些人都走了?” 望着空荡荡的的皇宫,李承泽的话语有些低沉。 “回禀陛下,都走了,包括太子和几个王子。”站在国主身后的老太监一听到问话,连忙低头回答道,可心里却感觉到一片冰冷和恐惧。 为了能活命,为了能顺利的归降宋人,自己这从幼时便陪伴,亲眼看着他长大的国主竟然连自己的儿子们都放弃了。 难道他以前的彬彬有礼,恭俭有度都是装出来的。 “唉,全走了也好,这样他们最少也可以免去那阶下之囚受辱之苦。”摆摆手,望着宁静下来的夜空,李承泽幽幽地叹了口气,知道身旁的老太监已看透自己的心思。 “陛下,那现在该如何办。”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老太监心里有些惶恐不安。 都说伴君如伴虎,尤其是跟着一个聪明,善于伪装的国主身旁,这也真的是太难了点。 “等。” 收回望着夜空的目光,李承泽很是随意地说了一个字,头也没回的转身便朝自己的寝宫方向走去,心里在揣测林夕他的下一步会是怎么样的按排。 都说林夕征战从来都是主动出击,可此次他兵围升龙城已经七天了,却还是没有拿下来,难道他会甘心砸了自己那攻无不破,战无不胜的招牌。 李承泽不信。 望着说走就走的国主,望着他那略显单薄的身影,老太监实在是很难把他跟阴冷毒辣蛇虫联系到一起。 可是已经经历过刚才的一糸列变动之后,老太监很清楚自己得为自己的今后早作些有按排了。 “唉!” 长长的宫殿内,一声叹息随着老太监的脚步声响起。 李承泽的双眼在黑暗中显得有些狠辣:敢背叛朕,敢存有异心者,死。 ………… “牛儿,收获如何?”骑在马上,李老二很是得意地朝着不期而遇同时回营的张牛儿挑衅地问道。 那一脸的贱样要多讨厌便有多讨厌。 “没你二混子多。”看着李老二身后那些已经洗去面上污物,那怕一身麻衣破袍都遮挡不住浑身富贵,上位者之气的俘虏,张牛儿很是淡然地说道。 “人品问题。”很是得意地扬起头,李老二又捡自家头儿的话讽刺道:“这人啊做啥都得看人品,牛儿你说俺李老二都想放过这些人了,可他们却偏偏往俺这边跑, 西方极乐净土,送佛送到西, 都不知交趾的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们就没有读过书吗?” “噗。”听到面前这二混子将军,名叫李老二候爷的话,王克礼直接吐血了。 都说林夕麾下有个叫李老二的先锋大将嘴巴很毒,今日可真的是见识到了,可是见识到了以后,王克礼真的是后悔了。 西天极乐净土? 送佛送到西? 听听这还是人说的话吗? 这一刻,王克礼看向自己上官兼亲家的李朴民眼光有些恨:都是你选的好城门。 无辜地耸了耸肩,李朴民真的很想无视王克礼看向自己的目光,自己不就是想西城门离后方近点,跑路也方便点,可是谁知道…… “时也,命也,天灭我也!垂下头,李朴民喃喃地把心头的话低语了出来。 “拉起来拖走。”冷冷地撇了眼晕倒在地的王克礼一眼,李老二不屑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心里很是鄙视交趾的这些官员。 还一国宰辅,兵部尚书呢,就这点话都吐血了,还当啥官员,还不如直接回家卖红薯得了。 想着自己曾试吃个,那姓林的看到那物种时的兴奋样,李老二终于第一次发现自家头儿说了句大实话: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想想红薯的产量,李老二相信那怕是光种红薯也饿不死人的。 “回营。” 伸手朝身后的麾下兄弟们一挥手,张牛儿实在看不下李老二嘚瑟的样。 “等等啊牛儿,义渠他应该还没回来,咱哥几个一起出的营,那就得一起回营,要不咋对得起这兄弟之情。”伸手抓住张牛儿的马疆,李老二才不会放过损这货的机会。 “放手。”望着李老二的手,张牛儿真的是想一刀把他狗爪给剁了。 兄弟之情? 如果你李老二不娶了我张牛儿的侄女,那我们还是兄弟,可你娶了之后,按孩子的辈份来叫。 你李老二不是得叫我张牛儿声二大爷吗? “不放,不是说好的同生共死吗,义渠他不回来,你张牛儿难道放心?”紧紧抓住马疆,李老二真的不想放过打击张牛儿的机会。 让你张牛儿天天在俺李老二媳妇面前说俺坏话,在俺孩子面前摆长辈的架子。 “俺就是要气死你咋了?”李老二很诚实地想到。 “好,你个二混子给我记好了,等下别后悔就行。”翻身从马上跳下,张牛儿知道李老二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人品? 等下让你看看什么才是人品。 “吁。” 勒住马,望着营门口的大军,刘义渠有些不太明白。 这天都黑了,一个个的怎么还不回营,这是闹什么,难道是有新的命令。 推开众人,刘义渠一边往前走一边开口说道:“都让让。” “义渠,你回来了,收获如何?”看着拨开人群走过的刘义渠,李老二眼睛一亮,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地问道。 嘚瑟的表情真的想让人揍。 “没收获,白呆了一天。”跃下马,扭头看了边上黑着脸的张牛儿,刘义渠有些明白,李老二这货又在显摆了。 “不是吧,难道你那城门一个人都没有出来,百姓呢?”惹人厌的凑到刘义渠面前,李老二的脸上装得很是疑惑。 “没有。”伸手搂住张牛儿的肩膀,刘义渠看都懒得看李老二,压低了声音问道:“牛儿哥,我那面就来了几个王子,你那来了谁?” “就一交趾国的太子和交趾国的什么王妃的,没物资。”撇撇嘴,张牛儿也轻声回答道:“义渠你看李老二那二混子的样,他要是知道我们的收获后,脸会不会感觉疼?” “应该会的。” 刘义渠很是不确定地回答道,心里也真的是没准。 就如自家头儿说的:人要脸,树要皮,人一不要脸,绝对的是水清无鱼。 “那我们等着看戏吧!”瞄了眼刘义渠,张牛感觉这货比自己还阴险。 “彼此彼此。”抿嘴一笑,刘义渠发誓自己就想看李老二憋屈的样子而已,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第230章 徒弟? “禀报林帅,李老二,张牛儿,刘义渠几位将军已经归营。” “嗯,知道了,你告诉他们,明日继续照今日之令做就行了,别来打扰本帅。”挥挥手,林夕看着帐中的哨兵说道。 “诺。” 看着自家元帅嫌弃的样,哨兵知道自己得走,要不然后悔的得是自己。 虽说自家元帅现在在笑,可是他心里是如何想的谁人又知道。 “去忙吧,本帅真的有事。”拍拍这也是自己从张家村带出来的麾下,林夕淡淡地笑道:“龙隐军的消息比你们皇城司的人传得快。” “这……,” “滚,别让我杀了你全家。”挥挥手,林夕的声音有些冷。 名利之心,谁人没有,可是自己不是皇帝啊! “真当我是你们爹了。”看着离去的哨,望着忐忑不安的哨兵,林夕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再有下次自己滚,别让本帅多说,滚。” “诺。” ………… “牛儿,义渠,你们说俺们回营了头儿会有表情?”勒住马,李老二感觉有一丝不妙,可心里却还是认真的想道林夕不会对自己如此。 可是…… 看着身边的人,李老二有些怀疑今天晚上是不是真的有命令。 ………… “滚。” 看着自己身旁的李老二,林夕很无聊,做兄弟做成知心这种:难得。 可是…… “头,俺滚了谁接你后?”捂着自己的脑袋,李老二感觉自家头儿很不讲理。 “不用。”冷冷地撇了眼李老二,林夕心很冷。 “姓林的,你说,你明知道俺不死,可你……”这时候,望着身前的头,李老二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林夕不算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喜欢趁人之危。 “滚。” “你活着比我有用多了。”说完,林夕一握戟朝前便穿去。 戟飞人舞,人去留空,李老二又第一次看见了自家头儿的杀伐。 “一个念头足以平众生,头你……” “杀。”摆摆手,林夕都懒得试杀那些人了。 整个升龙城,除了皇帝,谁不是在自己手中,可想…… 想着那放荡,大家都说那人是林夕的人,众交趾大臣感觉自己已经走到底了。 谁人抓住不好,可偏偏是林夕。 想着他昔年的口号,交趾众臣知道自己只怕是得认输。 ………… 汴梁,皇城,又一次垂拱殿。 “诸卿,林小子有错没?” “没。” “林帅征战,国之帅者,这……” “回去吧,做好自的事情。”摆摆手,赵祯知道自己改变不了林夕,也知道林夕真的没看重自己的一切。 可是…… “滚,别让本帅杀了你。”冷冷地踹开明前的桌案,林夕很淡定。 愕然转头,迎面一个茶杯在面前越来越大,带着风声。 “砰!” 伸手摸着额头被砸了个伤,眼前一黑,有液体顺着额角往下流。 不知道是残余的水渍,还是鲜血。林夕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交趾人,:“本候不杀人,可你们……” ………… “他真的杀人了?”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殿内的房顶,李承泽有些气不开口。 “回陛下,林夕他没杀人,可谁也没见。”低着头,小太监也很无奈。 一夜十个熟悉的公公都不见了,这到底谁杀的? “朕不想杀人,可你们懂的太多了,对不起。”一伸手捂住自己身前小太监的嘴,李承泽知道自己得走了。 ………… “老二,打个赌,敢不?” “打啥赌?” 看着边上一本正经的自家头儿,李老二一本正经地说道:“头,换人坑俺李老二双手同意,可你……, 双手反对行不行?” “那妞是不错,尤其是旁边那个。”伸手揉揉鼻尖,林夕真看上一个人。 “头,你不是吧?”顺着自家头儿的目光,李老二感觉自己有些晕。 身高? 六尺,有。 体宽? 六尺,有的。 可是…… “头,你确定?” “滚。” 伸手抓开李老二的脑袋,看着身前的女子,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本候林夕,爵,战候,不知你是?” 爵。 战候? 林夕? “你是林夕?”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玄月不敢相信地看着林夕说道:“九幽一地是生死,玄界……” “玄界一梦仅一生。”伸手搂住身前的女子,林夕笑了笑问道:“四师妹,你来了多久?” “半年,一直都在找师兄。”靠在这陌生的男人怀中,女子没感觉有一丝不对劲。 “本帅让你们去死就去死,别说什么师兄弟妹的。”伸手朝天空一挥。看着天空上那自己喜欢的脸,林夕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 ………… 两世三生? 看着身边的三个女人 野利韵知道她们不了解自己。 林夕? 天启集团的总裁。 林夕? 感觉着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疼痛。野利韵知道自己他是自己前世的男人。 “九天十地,唯心。” 伸手挡住面前的攻击,林夕笑了,重活一世,终于还是见到自己在九天玄界的对手了。 “本帝玄天,战帝麾下第六战帝。” “本帝林夕,战帝。” “头,我……”抱着自己头儿的身子,李承泽感觉自己回到了家。 “头,你是你吗?” “李承泽,三岁断奶,五岁以后……”习惯地伸手拍了拍面前二货的脑袋,林夕冷冷地说道:“告诉我回去的路,要不然……” “要不然哥你继续浪。”伸手试了试自己兄长的体温,李承泽变了个人:“你谁啊?” “本候林夕,大宋的。”看着阶上的男子,林夕真的不知道自家小子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来到的此地。 “百年后,若炎黄遭罪,本帝带你们下界。”抬头朝天空说了句,林夕眼睛很亮。 “头,我……” “投降。”伸手抬起面前的男子,林夕实在不想多说。 改变,谁不可以。 可自己今晚看到的,林夕知道自己不是唯一的穿越者。 想着辽国,想着那些人。 谁是谁的人? ………… “此朝之人用礼,所以……”看着身前身后的人,李承很是,得意地说道:“林夕是人,他懂的比我们多,可他在顾忌。” “是吗?”伸手试了试自己手中双戟的刃,李老二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俺家头有脑的,你你们……” 看着人群中自己的妻弟,李老二目光一冷,一伸手:杀。 第231章 人品 “你在害怕?” “对,本帝在害怕。”伸手抱住自己身旁的麾下,林夕一脸认真地说道:“九天玄界到这,苦了吧?” “还行。”抬手搂住面前的男人,九天玄女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第五了。” 伸手刮刮怀中小女人的鼻尖,林夕很自然地说道:“有你,有你们真的好。” “真的很好吗?”伸手抱住林夕的脑袋,九天玄女很是认真地说道:“帝,你还欠妾身一个家?” “欠了不还行不行?”伸手抱起身旁的麾下,林夕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咱还帐去。” “讨厌。” 抱着林夕,九天玄女感觉自己这是在做梦。 这男人什么时候会这样温柔了。 “讨厌的还在后面呢,你试试就知道了。”伸手掀开帐帘,随手把怀中的女人扔在床上,林夕面笑着说道:“媚术学的不错,但你用错人了!” “你?” 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看着面前长得好看的男人,九天玄女知道自己已经被看穿。 可是…… “本帅已经有了四个娘子,多你一个不多。” “你……” 看着压在自己身子上的男子,九天玄女感觉自己真的取错了名字。 “人生,如此。” 控制住自己的征伐,林夕手一挥,笑道:“我不喜欢倭人。” “那你……” 伸手遮住自己身前的山峦,九天玄女很是尴尬。 “送到房间的饭我不吃,有病。”拎起诛神戟,林夕笑笑说道:“幻境对本帅没用。” “你……” 看着这身处幻境中,可却假戏真做的男人,野利真子感觉自己很累。 遇见对的人,可他心里却没自己。 野利真子…… “做了本帅的女人,以后自己珍惜点。”着这不三不四的话语,林夕扫了眼已己围住自己的几骑,瞧着他们那地中海式的发型,话都懒得废的一挥诛神戟朝着堵在身后去路的货就是一戟。 还不等这货的脑袋掉地,林夕摆过身就向他旁边的另一人的腰身斩去。 “铛” 收回戟,一戟砸飞砍向自己的弯刀,林夕纵身一踢,直接把马上的平头哥踹死,顺势落在马上,一扬戟照着面前傻了眼,还剩下的两人中的一个劈了下去。 “再敢在本帅面前玩弄幻术,死。”诛神戟一摆,林夕知道自己身上的情况。 幻术? 除了心中有想,林夕从来都没放松过自己。 自己都穿越三世了,还有什么可以说不清的。 “林哥哥,你……” “死。” 一戟把身前的女人刺穿,那怕知道这只是梦,可林夕依然感觉到很疼。 昔年旧事,翻起…… 真的会痛。 ………… “头,姓林的,你……” “头,你……” “来人……” 看着突然晕倒的林夕,李老二,张牛儿,刘义渠等人吓了一跳,直觉的感觉有些不对。 自家头儿,天不怕地还怨的,怎么的就倒了,这…… 是巧合,还是…… 望着帐中的女子,李老二小眼睛一眯,冷冷地说道:“是你搞的鬼?” “是。” 伸手捋捋额头的青丝,九天玄女笑道:“林哥哥有你们这些兄弟,真好。” 嫂子? 望着突然出现又突然不见的女子,李老二,张牛儿,刘义渠等人对视了一眼,心头不禁都惊了一下:自家头儿不是个俗人,可娘子…… 俗。 想着刚才的那女的,李老二三个感觉自家头儿真俗。 娶啥不好? 娶个母夜叉? 显摆吗? ………… “不要走。” 望着离自己而去的女人,林夕很是大声吼道。 那怕明知道这是幻境,可林夕还是希望她良心发现了。 只是…… “林哥哥,别离开我……” 林哥哥? 想着自己门下的弟子名字,林夕微微一笑,一伸手,一戟。 “往日种种已逝,我就是我,林夕,夕阳西下的那个夕。” “林哥哥,你……” “死。” 手起戟落,林夕知道自己得回头了。 也知道自己陷的太深,只是…… 回味着幻境中的种种,林夕清楚自己心里面挂记的是谁。 “玥儿。” ………… “你找死?” “说谁呢?” 反手一耳光扇在自己边上的女人眼上,林夕此刻顾不上李老二,张牛儿,刘义渠等人脸上的神情。 “你,林夕。” 捂着脸,交趾国太子妃一嘴银牙差不多咬碎。 想努力,想摆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啪。” “本帅从不打女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反手一耳光扇在身前女人的脸上,林夕冷声道:“交趾,灭。” “你……” 看着身前的男人,交趾国太子妃很自然的笑道:“九天玄女?幽冥公主?佛山圣女? 林候的记忆还真的是复杂啊?” 说着,交趾国太子妃试着想…… “别试了,本帅林夕。”伸手抬起面前女人的脸蛋,林夕笑笑说道:“幻术不错,可你遇见了我,所以……” “所以什么?” 一嘴咬在林夕的手中,交趾国太子妃封号九天,李承泽的姨外姑。 “做本帅的女人,本帅喜欢你的幻境。”拍拍面前的女子的脸蛋,林夕不屑地撇了撇嘴,压低声音说:“都知道本帝的底细了你还啃,你脑子呢?” “你……” “叫夫君。” 放下手,林夕冷冷地看了看身前的女人一眼,站起身扫了眼帐中的李老二,张牛儿,刘义渠等人一下,淡淡地说道:“老子没事,都别围着。” “头,你……” “头,这……” “林大哥,第五个嫂子?” “……” “滚。” “滚。” “滚。” “……” “林大哥,你们……”捂着头,张三憨很无奈。 自己就说了个实话,可他们…… “讨厌。” “三憨,你以后再敢这样说话,本帅揍死你。”搂着李老二的肩膀,才一出帐门,听到张三憨的话,林夕差点没被他的话吓死。 讨厌? 你以为你张三憨是女人吗? 这语气,这语调…… 揉揉鼻尖,林夕真的不敢想。 “头,你就是太惯着他了。”伸手拍掉自家头儿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李老二很难得地一脸正经地说道:“这货欠揍。” “他再欠揍也没你李老二不争气。”不等林夕说话,刘义渠直接抢先说道:“抓了推宰辅尚书的,就感觉自己运气了,可是……” “太子,王子不值钱的。”伸手搭在李老二的肩膀上,张牛儿直接补刀地说道:“人品啊人品,无奈。” 第232章 喜欢 “你找死!” 诛神戟一挥,林夕冷冷地吐出了三个字。 西夏皇帝李元昊自己都杀了还少你个交趾国的国主吗? 望着面前四肢还在抽搐,没了脑袋的国主尸体,王克礼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真的很近。 “林候大义,小人佩服。” “拖下去杀了。”一脚踹开身前的人,林夕很是淡然地说道:“交趾就是有你这样的人,本帅才灭的。” “林帅饶命,小人……” “再敢叽叽喳喳,诛尔全族。”诛神戟一摆,林夕实在是瞧着这叫王克礼的交趾国兵部尚书有些碍眼。 王克礼? 都克李了你还用。 这不是希望自己早点被灭掉,早死早超生的节奏。 “呸。” 朝地上吐了泡口水,林夕很是为已死在自己戟下的交趾国国主李承泽不值。 “头,我们……” “收军归营,明日回汴梁。”无视了李老二等人作的手势,林夕想了想说道:“此地财货全留下,我们不带。” “诺。” “诺。” “诺。” “林小子,你……”看着扔在地上,遍地都是的金银,韩琦有些不太明白。 林夕每一战战后都会一毛得刮,可今日…… “石曹两家开国之勋。”回首看了看满脸郁闷的韩琦,林夕很是肯定的说道:“拿下交趾容易,但治理难。” “服。” 听到林夕的话,韩琦愣了愣,硬生生的挤出了一句话。 “志不在此而已。”伸手搂住韩琦的肩膀,林夕笑了笑说道:“以后找个好地方,咱们做邻居。” “真的?” “确定。” “不许后悔。”习惯地拍下林夕的狗爪,韩琦一脸正经地说道:“收老夫孙儿做弟子?” “美的你。”举拳揍了韩琦一下,林夕双目一瞪,不怀好意地笑道:“收了你孙子,小爷就跟你娃一辈,那以后本帅是不是得管你叫声叔?” “你说呢?” 握住林夕的手,韩琦很是认真地说道:“老夫大了你两轮,称声叔你会死吗?” “会。” 甩手扔掉手中的草根,林夕很是习惯地说道:“除了本候父母师尊,本帅之跪,天都受不了?” “林小子,你……” “噗。”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林动草惊,百兽齐俯。 看着随着林夕弯曲的膝盖而变了天的天色,韩琦一惊,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 天都受不了,那官家呢? 想着林夕从来都挺直的腰,这一刻韩琦终于明白什么叫天选之子。 “相信了吧韩老头。” “信了。” 扶着林夕的手臂,韩琦很是忐忑不安。 “幻术而已。”伸手朝四周战点,林夕很是淡然地说道:“小子只是不喜欢跪别人而已。” “那……” “幻术。”揉揉鼻尖,林夕笑道:“韩老夫,你心里的事儿很那啥的哦,用不用……” “林小子你要是敢说,那老夫……”不屑地撇了撇嘴,韩琦嘲讽地说道:“大宋第一战候会哭这事谁信啊?” “我信。”手中大刀一伸,张三憨不等自家头儿说话,直接说道:“韩老不死的,你再敢威胁我家头儿,我宰了你信不信?” “信。” 伸手推开自己脖子上的刀子,韩琦一本正经地说道:“要宰老夫,林小子一句话就行,用得着你小子动手。” “你说呢?” “你……” “行了,都少说两句。”一脚踹开边上的张三憨,林夕这一刻想到了赵祯。 ………… “林祸害啊林祸害,你到底想让朕做些什么?”摇摇头,坐在龙椅上的赵祯很是无奈。 蠢货,自己不喜欢。 可是…… 太厉害,太聪明的自己…… 想着林夕的种种,赵祯真的想把自己这皇帝之位让给那祸害了。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呢? 朕太难了。 看着自己身旁抱着儿子的曹皇后,赵祯发现自己这皇帝做的真没那祸害做的臣子逍遥。 ………… “啊嘁。” 打了个喷嚏,林夕真的不知道自己惹了谁。 “你着凉了?” “滚。” 一脚踹飞身旁的又凑过来送人头的张三憨,林夕感觉自己做人太难了? 想想赵祯,想着那货的德性。 左拥右抱? 夜夜笙歌? 难啊? ………… “柳暗凌波路。送春归猛风暴雨,一番新绿。千里潇湘葡萄涨,人解扁舟欲去。又樯燕留人相语。艇子飞来生尘步,唾花寒唱我新番句。波似箭,催鸣橹。黄陵祠下山无数。听湘娥泠泠曲罢,为谁情苦。行到东吴春已暮,正江阔潮平稳渡。望金雀觚棱翔舞。前度刘郎今重到,问玄都千树花存否。愁为倩,么弦诉。” “官事未易了,且向酒边来。君如无我,问君怀抱向谁开?但放平生丘壑,莫管旁人嘲骂,深蛰要惊雷。白发还自笑,何地置衰颓。五车书,千石饮,百篇才。新词未到,琼瑰先梦满吾怀。已过西风重九,且要黄花入手,诗兴未关梅。君要花满县,桃李趁时栽。” “够了,本候写的本候没忘,别老是拿出来亮,本候自己知道。”冷然地看着韩琦等人,林夕很是忧虑。 自己都不想名,可是为什么…… 懒。 林夕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兄长,你……” “习惯了就好。”踹开脚边的人,林夕很憋屈。 “我容易吗?我媳妇……” “头,我……” “滚?” 伸手扶住身旁的老头,林夕第一次感觉没有女人在身边的麻烦。 要是有女人在身边,自己…… “醒醒。”伸手拉住自己头儿,李老二发誓自己就遵行了自己的话。 “头可以若,但嫂子……” “惹不赶?” “头,你……” “随便……”看着升龙城里开起来的饭店,林夕一挥手,像个平民一样。 “林魔头不杀人的?” “真没杀人?” “确实没杀人,我……” “……” “本候姓林,林夕,大宋第一战候是我。”随手扔了个二百五,林夕感觉自己跟这五有缘。 “你是林夕?” “是。” “大宋第一战候?” “如果那傻蛋也姓林。” “你确定?” “死。”一手刀直接劈在面前的人的身后,林夕实在懒得解释什么。 说不如做,做错了还可以说,可他们……。 “哥,你……” “你不配,永远。” 伸手推开身前的女孩,林夕沉吟了下突然说道:“我喜欢你,真的,你认真时挺好看的?” 第233章 抄袭?不存在的。 “明日回汴梁。” 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林夕感觉有些不对劲。 到了交趾后,自己…… 想着近来发生的事,林夕知道自己坠落了。 幻境? 麾下? 女人? 这一切怎么的感觉就是那么不真实呢? “行,那俺先下去按排。”点点头,李老二起身便走。 “嗯。” 望着下楼的李老二,林夕很是心安理得。 有兄弟不用,浪费吗? “林候,妾身……”身为交趾国的太子妃,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的事,李氏感觉自己真的并不讨厌林夕,只是…… 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想着……。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扫了眼面前的女人,林夕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林候,你能不能把……” “不能。”抬起手,林夕直接打断道:“交趾的国主,他们九族都得死。” “林候,妾身……” “呯。” “你不用再说了,本候不喜欢留后患。”狠狠地把手中的酒杯拍在桌子上,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让你一家活下去是我做了糊涂事,要不然……,你应该知足了。” 听着昨天晚上还跟自己相亲有爱的男人的话,李氏不是不懂林夕的话,只是……。 “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本候都会做到,但是……”盯着面前昨天晚上跟自己有鱼水之欢的女人,林夕想了想开口说道:“但是你别过了,要不然……” 翻脸无情吗? 看着站起身朝楼下走去的男人,李氏知道自己真的惹他生气了。 太子妃? 想着已经灭亡的交趾,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唉!” 幽幽地叹了口气,李氏知道自己得为家人活着,也知道自己除了身体外,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去博的本钱。 “你回去吧。”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林夕头没有回,淡淡地说道:“若你也想去汴梁,那回去收拾收拾,明日本候一定要走。” “你愿意带吗?”望着话落头也不回准备上马的男人,李氏的声音里有些忐忑不安。 “你若愿意,一生。”狠狠一鞭落在马背上,林夕冷冷地说道,心里也有些不安。 第五个了? 想着还在琼州的杨秋月张叶等四女,林夕真的很是头疼。 “好。” 看着有些像狼狈而逃的林夕,看着他那随风飞扬的一头白发,李氏很是大声地喊道:“明日,等妾身。” 想着自己今早无意中看到林夕他背上的那个恐怖狰狞的纹身,李氏这一刻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 “急管哀弦,长歌慢舞,连娟十样宫眉。不堪红紫,风雨晓来稀。惟有杨花飞絮,依旧是萍满方池。酴醿在,青虬快剪,插遍古铜彝。 谁将春色去?鸾胶难觅,弦断朱丝。恨牡丹多病,也费医治。梦里寻春不见,空肠断怎得春知?休惆怅,一觞一咏,须刻右军碑。” “头,你……” 听着自家头儿随口而出的诗句,李老二很是郁闷。 这怎么的就感觉自家头儿写诗词就和他玩戟一样简单。 这要不要再欺负人些。 “怎么了?” 放开马缰,林夕有些不解地看着李老二问道:“有话就说?” “感觉头你写诗就跟喝酒一样。”候手挠挠后脑勺,李老二很是气馁地说道:“感觉有些欺负人。” “欺负人?”无语地揉揉鼻尖,林夕真的不想说自己是在抄袭,是在拿别人的诗词来装那啥的。 毕竟谁叫自己是个穿越者呢,而且还是穿了两次的。 “对,就是欺负人。”放下手,李老二很是认真地说道:“头,有本事你再来几首?” 有本事? 再来几首? 看着李老二,听着他的话,林夕很是无奈。 抄袭? 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这条道上一去不复返吗? 可是。 抄就抄吧,在心里安慰自己句,林夕想了想呤道:“倾国无媒,入宫见妒,古来颦损蛾眉。看公如月,光彩众星稀。袖手高山流水,听群蛙鼓吹荒池。文章手,直须补衮,藻火粲宗彝。 痴儿公事了,吴蚕缠绕,自吐馀丝。幸一枝粗稳,三径新治。且约湖边风月,功名事欲使谁知。都休问,英雄千古,荒草没残碑。” “官事未易了,且向酒边来。君如无我,问君怀抱向谁开?但放平生丘壑,莫管旁人嘲骂,深蛰要惊雷。白发还自笑,何地置衰颓。 五车书,千石饮,百篇才。新词未到,琼瑰先梦满吾怀。已过西风重九,且要黄花入手,诗兴未关梅。君要花满县,桃李趁时栽。” “柳暗凌波路。送春归猛风暴雨,一番新绿。千里潇湘葡萄涨,人解扁舟欲去。又樯燕留人相语。艇子飞来生尘步,唾花寒唱我新番句。波似箭,催鸣橹。 黄陵祠下山无数。听湘娥泠泠曲罢,为谁情苦。行到东吴春已暮,正江阔潮平稳渡。望金雀觚棱翔舞。前度刘郎今重到,问玄都千树花存否。愁为倩,么弦诉。” 一连抄了三首辛弃疾的诗词,望着李老二,林夕很是气定神闲地问道:“还要吗?” “要。” 看着自家头儿嘚瑟的样,李老二才不信他还能写出来。 “卷庭梧,黄叶坠新凉如洗。一笑折秋英同赏,弄香挼蕊。天远难穷休久望,楼高欲下还重倚。拚一襟寂寞泪弹秋,无人会。 今古恨,沉荒垒。悲欢事,随流水。想登楼青鬓,未堪憔悴。极目烟横山数点,孤舟月淡人千里。对婵娟从此话离愁,金尊里。” “柳外寻春,花边得句,怪公喜气轩眉。《阳春白雪》,清唱古今稀。曾是金銮旧客,记凤凰独绕天池。挥毫罢,天颜有喜,催赐尚方彝。 公在词掖尝拜尚方宝彝之赐。只今江海上,钧天梦觉,清泪如丝。算除非痛把,酒疗花治。明日五湖佳兴,扁舟去一笑谁知。溪堂好,且拚一醉,倚杖读韩碑。” “头,你……”听着自家头儿又随口而出的诗句,李老二怀疑林夕在作弊。 这说来就来,你姓林的真当写诗词跟喝酒一样容易吗? 这…… 想着自家头儿做啥事情都是谋定而后动的性子,李老二知道自己这次摔了。 “西江水,道似西江人泪。无情却解送行人,月明千里。从今日日倚高楼,伤心烟树如荠。 会君难,别君易。草草不如人意。十年着破绣衣茸,种成桃李。问君可是厌承明,东方鼓吹千骑。 对梅花更消一醉。看明年调鼎风味。老病自怜憔悴。过吾庐定有,幽人相问:岁晚渊明归来未?” “没了,累。”狠狠一鞭打在马上,林夕摇摇头,感觉有些无趣。 第234章 那些事儿书中有写的? “西江水,道似西江人泪。无情却解送行人,月明千里。从今日日倚高楼,伤心烟树如荠。 会君难,别君易。草草不如人意。十年着破绣衣茸,种成桃李。问君可是厌承明,东方鼓吹千骑。 对梅花更消一醉。看明年调鼎风味。老病自怜憔悴。过吾庐定有,幽人相问:岁晚渊明归来未?” 喃喃地念了念自己刚想到的诗词,掀开窗帘,李氏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林夕那在马背上起起落落的身影。 文武双全吗? 伸手托着下巴,李氏的眼中有些迷茫:自己不会真的喜欢了这个男人吧? 他? 可是自己的敌人啊! ………… “叶子,你说林哥哥他此次征伐交趾回来,会给我们带些什么回来。”伸手摸着自己已经凸起的小腹,杨秋月脸上有一些期待地看着张叶问道。 “夫君能平安回来妹妹就高兴了,带不带什么回来的不重要。”嫉妒地看了眼杨秋月大起来的肚子,张叶手托着下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有些多情善感。 “别又带着个女人回来就好。”把手里的茶杯放下,野利韵有些吃味地说道。 尤其是看着玛雅也凸起的小腹。 自己跟林夕这么久了,为什么新来的,姓杨的都怀了他的孩子,可自己和张叶两人却…… 看着平平的小腹,野利韵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没有孩子,那自己以后又能靠谁呢? “夫君他喜欢就行。”咽下嘴里的梅子,玛雅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他(她)又踢你了雅儿?”望着玛雅皱起的眉头,张叶起身走了过去。 “嗯。” “我听听。”接过玛雅手中的梅子放到桌上,张叶俯下身凑到玛雅的肚子上,想听听她腹中孩子的动静。 “咚。” “咚。” “咚。” “应该是个男孩。”听着玛雅肚子里传来的声音,张叶抬起头很是认真地说道。 “男孩?”握住张叶的手,玛雅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叶姐姐你能看出来?” “看不出来,但他刚才踹姐姐了。”抬手捋了捋玛雅额头上垂下来的头发,张叶很是认真地回道:“感觉有两个。” “两个?叶子你确定吗?” 听着张叶的话,杨秋月,野利韵,玛雅三人吓了一跳,心里既喜又忧。 “是啊,刚才踹我时感觉出来的。”蹲着身子,张叶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力气还不小呢!” “叶子你没有感觉错吧,让姐姐听听。”伸手拨开张叶,野利韵一如既往的有些强势。 “野利韵你注意着点,叶子她是让着你。”看着把张叶挤到一边的野利韵,杨秋月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 西贼都已经被灭了这么多年,可你野利韵还在西贼王妃的架子,你这还能不能再要点脸。 “哼。” 回瞪了杨秋月一眼,野利韵很是不满地轻哼了一声。 想想自己身为大夏国王妃的时候,谁又敢给自己脸色看。 可如今…… 林夕四个娘子中自己竟然是老三。 想到这一切,野利韵感觉自己有些委屈。 “再有下一次,别怪我杨秋月用家法。”盯住野利韵,杨秋月一本正经地说道,心里很是不明白自己爱郎当初怎么的就跟她好上了。 瞧瞧她的样子。 除了外表长的妩媚一些,杨秋月至今真的没有发现野利韵身上有什么优点。 脾气不好,架子又大,而且还一肚子的……坏水。 “你,……”听到杨秋月的话,野利韵一口银牙没差点咬碎。 不就是占着自己男人宠你吗? 不就是占着你杨秋月是大妻吗? 不就是…… 看看杨秋月挺起的小腹,看看自己一如既往,平平的腹部,野利韵真的很想说苍天不公,老天爷瞎了眼。 跟李元昊时…… 想着那个已经死了很久,已经被自己快忘得一干二净的男人。 想着林夕。 野利韵不知道自己这是幸还是不幸。 “好了,两位姐姐你们别吵了!”看着说着说着又不对付起来的杨秋月和野利韵,张叶感觉这两人上辈子一定是冤家。 这动不动的就拌嘴吵架,这不就是所谓的不是冤家不聚首吗? “用你张叶瞎好心。”听到张叶的话,野利韵一张口,很是伤人地说道:“她们都有身孕了,可我们俩……” “放肆。”听着野利韵越说越过份的话,杨秋月眉头一皱,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野利韵,你有话就冲我杨秋月来,别去拿叶子她撒气。” “妾身那敢拿你杨秋月发火,你可是家中的大妇。”看着杨秋月,野利韵眼睛里眉头一竖,很是叽讽地说道:“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你,……” 望着甩手就走的野利韵,杨秋月差点没有被她气死。 怀孕这事情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你野利韵不满可以去找夫君他生气啊,跟自己这大妇发火又有什么用。 “行了月姐姐,小心动了胎气。”伸手扶住杨秋月坐下,张叶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 想自己跟林哥哥他是最早认识的,可结果呢? 还不是你杨秋月占了先。 想着领军出征还未归来的林夕,张叶很庆幸这个男人还喜欢自己。 “没事,我才懒得跟他计较呢!”拉着张叶的手,杨秋月狠狠地呼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语重心长地说道:“叶子,林哥哥他回来以后你抓紧点,别老是让着野利韵那个女人,你瞧瞧她那个样,真以为谁都欠她的吗?” “嗯。”羞涩地点点头,张叶知道杨秋月这样说是为了自己好,也清楚自己的性格有些懦弱,尤其是在林哥哥他面前时有些放不开。 “记住了,我们做为女人的,不管如何,膝下都得有一子半女的伴身,要不然……。”顿住话头,杨秋月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尤其是一想到近些年来林夕在某些方面的变化,杨秋月知道那男人虽说很有责任心,对自己姐妹几个也很好,可是……。 “林哥哥他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反手握住杨秋月有些颤抖的手掌,张叶强挤出笑容说道:“他真的很好。” “没说他不好,只是……”凑近张叶的耳朵说了一句,杨秋月的脸上有一丝坏笑。 “月姐姐,你……”松开杨秋月的手,张叶脸一红,有些被她的话给……打动了。 “叶子你不信?”看着跑去玛雅身边的张叶,杨秋月一脸认真地说道:“那些事儿书中有写的,姐姐没有骗你。” 第235章 圣明的是那林祸害! “林候,你真的要回汴梁?” “是啊,难道本候要去那里还得你同意吗?”朝曹佾扔了个白眼,林夕口中的话很是不好听。 “卑职不敢,卑职这……”望着林夕,曹佾有些惶恐不安。 “好了,交趾该怎么治理你跟石老头看着按排,至于汴梁那边的事你少操心和掺合。”抬手打断曹佾的话,林夕实在是没有耐烦心跟他在这瞎扯,玩什么勾心斗角的把戏。 不就是担心自己对他曹家,对他姐下手吗? 可是那至于吗? 想着有了自己孩子的曹皇后,林夕记得在曾经的原来历史上她是没有儿子的,甚至好像连闺女都没有一个。 “是,卑职恭送林候。”看着说走便走,背戟登船的林夕,曹佾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心里很明白。 这林祸害此次归去汴梁,恐怕又要掀起一番风雨,只是不知道遭秧到底会是谁。 想到自己那皇后二姐的担心,曹佾此刻的心里真的是一点谱都没有。 “行了,都散了吧,本候得走了。”站在船头,看着围在码头上的曹佾石保吉等赵祯新委任,镇守交趾之地的文武官员,林夕拱拱手说:“交趾一地便拜托诸君了。” “是,下官等谨遵林候之令,一定会治理好交趾此地。” “诺,卑职等人明白,还请林候放心。” “……” “再会。”淡淡地撇了众人一眼,林夕手一抬直接朝李老二下令道:“起锚,回汴梁。” “明白了头。” 手中令旗一举一挥,李老二很是干脆地执行了林夕的命令,心里有些小激动。 尤其是想到自己那在琼州等着自己回去的两个娘子和孩子,李老二眼中升起一抹期待。 ………… “林哥哥,我们这是直接回汴梁去吗?”望着走进船舱里的林夕,原交趾国太子妃身上已经换上了一套宋人的服饰。 “先去琼州接人。”随手把背上背着的诛神戟取下放到一边,看着身旁的女人,林夕实在是有些头疼。 自己在九天玄界时挺规规矩矩的一个人,咋来到大宋后…… 想着琼州上的四女,再看看边上的人儿,林夕感觉自己是不是变渣了,要不然怎么见一个收一个的。 “是去接四个姐姐吗?”把手中的毛巾递给林夕,原交趾国太子妃曾听人说过他家中的那四个娘子,更知道那四个女人的身份一个个都挺不简单。 杨秋月,天波杨府的小魔女。 张叶,原西夏国师张元庶女,林夕的救命恩人。 野利韵,原西夏国之主李元昊的王妃。 玛雅,琉球岛上最大部族首领之女。 想着这一个个名字和她们的来历,原交趾国太子妃感觉自己这曾经的太子妃身份真的很像是一个笑话。 毕竟自己这太子妃的名头可是还没有落实交趾国就被林夕给灭了。 “放心吧,”随意地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林夕笑笑说道:“她们几人都很好相处的。” “嗯。” “行了,你歇息吧,我去看看载儿他。”把毛巾还给这原交趾国的太子妃,林夕想了想说道:“你的身份记得暂时瞒着,虽说我不怕麻烦,但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把毛巾放回盆里,原交趾国太子妃温柔一笑点点头回答道:“妾身明白,林哥哥你去忙吧!” ………… “什么,那林祸害要回来了?”捏着手中刚送过来的密涵,赵祯的眉头皱得很紧。 算算时间和路途,曹佾石保吉他们大军应该刚到交趾那面没有几天,可皇城司的人却飞鸽传书回来说林夕他已准备从那撒军回汴梁了。 难道…… 虽说一直以来都知道林夕他操练军士的方法有一套,可是赵祯还是被他征伐交趾的速度给吓住了。 三万人? 一个月时间多些。 这就把交趾全境给扫了一圈,他这还是人吗? “回官家,确实如此,西北风那面也接到消息说林候爷他要回来了,而且……”看着官家皱起的眉头,李玥想了想,终于还是顿住了话头没有往下继续说。 “有什么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跟个妇人一样。”望向李玥,瞧着她欲语还休的样,赵祯已经长肉的脸上有一丝丝不悦,话出口才想起她还真的就是个女子。 “而且据西北风内部传回来的消息说,林候回来第一件事是准备向官家你上疏,想给李老二他们请功封王。”垂着头,李玥很是纠结地把自己得到,却还未确定的情报真假的事情说了出来。 “封王?给谁?”盯着李玥,赵祯的眼神有些吓人。 在大宋,除了赵氏一族皇亲以外,异姓之人封王之事不是说没有,只是那王爵没有生前就给的,都是死了才追赠的,而且除了本人外,那爵位是不能继承的。 就如自己皇后出身的那个真定曹氏,一门三王,除了曹佾他父亲,自己那早就去逝的岳丈是看在梓童她的脸上追赠的外,曹氏另位两王可都是实打实的用功劳获得的王爵。 “李老二。”听到官家的问话,李玥连忙开口回答道:“据说是因为此人从海外带回了一些新鲜的农物种子。” 李老二? 认真地脑海里想了想,赵祯有些不是很确定地问道:“你说的李老二是林夕麾下的那个村混子出身的人吗?” “是。”肯定地点点头,李玥有些无奈。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在军中时李老二那二混子带给自己的记忆,要不是打不过他,李玥发誓自己真的是想把那没脸没皮,不知何为羞耻的货给腌了。 “那应该是真的了。”想到那个浑不吝,天不怕地不怕,犯起脾气来敢指着林夕鼻尖骂娘的李老二,赵祯眉头一舒,知道自己这个王爵只怕是不得不封了。 毕竟自从林夕领军以来,他可是没找自己要不什么好处。 那怕是那战候之爵,如果不是自己硬塞给他,赵祯相信林夕那祸害是绝对不要的。 “官家,这……”听到官家的话,李玥偷偷地抬头打量了眼他脸上的神情,有些想说这与大宋祖宗成法相冲。 “有功不赏这才会寒了臣子的心。”把手中的密涵放下,赵祯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口茶,说道:“连史治,科举取士之法朕都改了,这封爵之规变变又有何妨。” “是,官家圣明。”躬身俯首一礼,李玥很是认真地说道。 “朕不圣明,圣明的是那林祸害。”摆摆手,赵祯自嘲一句,让李玥她退下去。 第236章 吃醋的女人,没娘子的汉子。 野利韵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尤其是看到那跟随在林夕身后,从船上走下的女人。 瞧着她那弱不经风,小心依人的样子,再望望自己身边挺着个小肚子的杨秋月和张叶,野利韵能说什么? 自己肚子不争气自己不能怪谁,可是林夕他现在只要一出征回来,身边每一次都会又多了个女子。 这自己能怪他吗? 野利韵找不到回答。 毕竟男人三妻四妾这种事儿实在是太正常了。 “码头风大,你们在家呆着便行,不用来这等。”看着站在岸上的杨秋月等几女,林夕早就从信中得知自己有后了。 虽说来的有些不合时候,可林夕心里还是挺是激动。 作为一个穿越两次,连这回在内已经是活了三世的人,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林夕感到遗憾的。 林夕会说除了孩子的事情外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说遗憾的了。 第一世,自己活了二十五岁,可结果呢? 才结完婚没多久自己却穿越了。 第二世,九天玄界,虽说自己红颜知已不少,可谁知道修为越高想要个孩子却越难,所以……林夕还是没有当成爹。 “没事,都习惯了。”还不等杨秋月这个当家大妇说话,野利韵率先开口回答道:“林哥哥你为国征伐,一路辛苦都能受得了,妾身等人来码头迎接下又那会那么娇情。” “她叫李媚,为夫的第五个女人。”伸手拉过身后的原交趾国太子妃,林夕感觉她的这太子妃名头有些不对。 毕竟都做了太子之妃可她却还是个完壁之身,想想咋的就些怪呢? “媚儿见过四个姐姐,姐姐万福。”害害羞羞地挣脱林夕的手,原交趾国太子妃全名李玥。 “妹妹好名字,这光听到你名字就让姐姐眼前一亮,骨头都差点酥掉了。”伸手扶起李媚,握着她的小手,野利韵禁不住有些想笑。 李媚?你妹? 听听这名字,想想那帮她取名字的人,野利韵只想说这人的书是不是没认真念过。 “行了,都回去吧,有什么家里说。”开口打断几女的聊天,林夕一手一个牵起杨秋月和张叶的小手便朝停在码头边上马车方向走去,心中实在是有些不解。 这野利韵平常不是挺喜欢玩笑的,可今天怎么感觉她对自己意见挺大的。 是因为自己又带回了一个娘子闹的还是…… 想着这些,林夕发现这男人啊媳妇多了也是件操心的事,可真要是个连媳妇都找不到的。 想想,林夕又感觉有些麻烦。 “嗯,听林哥哥你的。”反手握住林夕的手,闻着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杨秋月点头,跟张叶她对视了眼后缓缓开口问道:“林哥哥这一路上应该挺辛苦的吧?” “还行,有吃有喝有战的,习惯了。”掀开车帘,林夕一把抱起杨秋月放到马车车厢内,一边笑着回答道:“就是那地儿蚊虫太多了点。” “好看的小娘子应该也挺多的吧林哥哥。”见林夕只抱杨秋月和张叶两女却不抱自己上车,野利韵有些吃味地凑了过来贴着他说道。 “再好看也没有韵儿你长的好看。”伸手捏住腰间的小手,林夕脸上挤出痛苦的神情很是小声地求饶道,心里明白这吃醋的女人自己惹不起。 当然,更让林夕想不明白的是:自己这一身铜皮铁骨水火不侵的,你野利韵扭着难道不嫌赂手吗? “哼,骗子,出征时说一定不会再往家中带人,可结果呢还不是又带了个狐狸精回来。”一个白眼扔给林夕,野利韵轻哼一声很是有些不满地说道。 “意外,真的,下次一定不会了。”有些尴尬地抓起野利韵甩开的小手,林夕坏笑道:“要不是意外你我又怎么会在一起呢!” “林哥哥你……,讨厌了。”靠在林夕的怀里,野利韵不是不想推开他,只是…… 这感觉还是一如既往地温馨让人回味啊! 闭上眼,野利韵知道这个男人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霸占的。 “行了,上车吧,回到家中为夫再好好的讨厌给你看。”看着周围等着的人,林夕伸手拍拍野利韵的后背,也知道这里不适合自己俩人秀恩爱的地方。 这不,李老二那货船才一靠岸,自己的麾下都没按排好就带着他家那两口子往家中赶了,留了个烂摊子……。 “牛儿,剩下的事情你看着按排,我先走了。”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张牛儿,林夕远远地就直接吩咐道。 反正他张牛儿相好的在汴梁又没在家,家中两孩子还都在自己那,不扔给他难道还要自己去按排吗? “明白了头,你去忙吧!”看着朝马车里钻的自家头儿,张牛儿那个忙字说得很重。 李老二跑了。 刘义渠也跑了。 甚至连韩琦文彦博那两个老东西,还有自己那亲侄儿张三憨也跑了。 现在,最后,结果自家头儿也要跑了。 “唉!” 望着已经开始前行的马车,望着自己身后一群眼巴巴望着离去人们的麾下兄弟们,张牛儿幽幽地叹了口气,真的很想大声的吼上一句:“没有娘子的汉子很辛苦。” ………… “曙儿他们呢?”坐在马车中,林夕左搂右抱很是随意地看着野利韵问道:“为夫回来这事儿你们没有跟他们几个说?” “这……”听到林夕的问话,野利韵有些迟疑地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去回答。 “还是妾身来说吧!”从林夕肩膀上抬起头,杨秋月坐直了身体说道:“曙儿,小苏仙兄弟全被官家他接去汴梁了?” “什么时候的事?”听到杨秋月的话,林夕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有些疑惑问道:“他赵祯接曙儿回去正常,可他把小苏仙他兄弟一起带回去干嘛?那两小子又不是他儿子。” “官家他圣旨上说,小苏仙他们跟曙儿是师兄弟,怕把曙儿接回去曙儿他会不习惯,所以……”伸出小手握住自己爱郎的手,杨秋月能感受得出林夕的心情正在变坏。 “嗯,没事了,为夫才不担心那几个混小子呢,一个个的坏得要死。”反手握住杨秋月的小手,林夕笑笑说道,心里明白她已经感觉出了自己神情上的变化。 “林哥哥,交趾战事既已是结束了,你也回来了,那明日我们便起程回汴梁去,可好?”抬手抚摸着林夕皱起的眉头,杨秋月知道他刚才那话是在安慰自己。 要知道赵曙,小苏仙三个一直以来可都是自已爱郎带在身边长大的,他真的会像他嘴上说的不担心吗? 第237次李老二的功劳 “林小子,曙皇子被官家接走了,你说说官家他这是个什么意思?” 十月的琼州夜晚不是很冷,可领军得胜归来的韩琦文彦博等人的心却有些寒。 “当爹的想儿子了让人来把儿子接回去能有什么问题?”看着全都跑到自己破院子里来的韩琦等老货们,林夕实在是有些无语。 都说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自己要是真的能猜到赵祯他心里想的,那自己还至于把赵曙带在身边吗? 揉揉鼻尖,林夕耸耸肩膀说道:“韩老头你跟老文俩呆在官家的身边的时间都比在下长,难道不是应该更比我了解官家他的心思吗?” “林小子你少阴阳怪气,近些年这院子中的人都不在汴梁,谁又知道官家他有多大的变化。”放下捋着胡须的手,韩琦直接瞪着林夕说道:“倒是你小子,虽说远离朝中,但你是不是忘了你麾下的龙隐,西北风这两部可是整个大宋最精税的探子所在之地,老夫就不信你猜不到官家他的情况。” “就是啊林小子,你知道什么就全说出来,别藏着掖着的,”等韩琦说完,文彦博还不等林夕回答直接接口补刀。 “真的不知道,没骗你们。”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龙隐军只是擅长打探军情,西北风酒楼倒是遍布汴梁,可是那里自从载儿离开后,你们说我还能管得了那的事情?” “这,……” “这,……” “这,那林小子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见大家听到林夕的解释后一个个都吱吱唔唔乱了分寸,韩琦很无奈,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心里很是明白。 自打第二次征伐西夏开始到现今的交趾国覆灭,自己跟林祸害之间的关系实在是撇不清了。 毕竟每一次征伐,林夕正帅,自己副帅,他管作战指挥自己打理后勤负责战后安民,而且自己两人还又都是因为同一问题,同时被流放的。 想着自己跟林夕就这么一文一武的搭档走到今天,韩琦知道自己撇不清也不想去撇清。 “让弟兄们休息两天,然后我们分道而行。”放下茶杯,林夕想了想说道。 分道而行? 听着林夕的话,韩琦愣了愣开口问道:“林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回汴梁会有麻烦,官家他会……” “韩老头你想什么呢!”无语地看着韩琦做的那个砍脑袋的动作,林夕没好气朝他扔了个白眼,说道:“官家虽说小心眼了点,但他性子不坏。” 顿了顿,林夕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要分道而行是因为此次伐辽本帅想要的可不仅仅是收复燕云十六州,本帅要的是一战之后,北方蛮夷尽伏,我泱泱华夏北方之境再无兵患。” “林小子你就下令吧,大家都听你的按排。” “是啊林候,你就说该怎么办吧。” “头,这次的先锋之职是俺李老二的吧?” 听到林夕这充满野心,满是霸道的话,韩琦文彦博李老二等人心里一惊然后又是一喜。 惊的林夕这祸害看来是铁了心的要恢复汉唐之时的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的气势。 喜的是,在座的诸人心里都清楚,伐辽之役结束以后林夕和他的麾下兄弟们便会请辞归隐不问世事,那自己等人不是就有加官进爵入主中枢的机会了。 “此事不忙。”抬手压下群情激愤的众人,林夕笑笑看向李老二说道:“先锋之职我们不忙着说,我先问你一件事。” “头,你说,有话直说就行,你可千万别用这种语气跟俺说话,别跟俺客气,俺害怕。”望着自家头儿一本正经的样,瞧着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李老二心里真的是有些忐忑不安。 从自己跟随林夕以后,每一次只要他一用这样子看自己,一用这语气和自己说话,那绝对准是又没好事。 “此番回京,我准备上疏官家给你封郡王爵,但是呢你应该知的,在我朝没有活着的异姓之王,所以……” “所以头你就饶了俺这二混子吧,俺李老二就一山沟沟里小民,跟着头你沾光都是候爷了,那什么郡王的俺是不想,满足了。”还不待林夕说完,李老二连忙摆手大声抢着说道,人差点没被吓得从椅子上滑下来。 都说了这姓的一用那目光,一用那语气跟自己说话就准没好事,结果呢? 俺李老二刚才在码头上不就是擅自离开队伍,没把部下按排好吗? 可你林夕至于用得着这样整俺吗? 亏你姓林的还好意思说,好意思知道在我朝没有活着的异姓之王呢! 黑,真黑,很真黑。 “瞧你那熊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白了李老二一眼,林夕笑骂道:“所以你家头儿我想让你开这个先例,要不然别到时我穿上王袍之时,你个憨货又说我没给你争取。” “头,你真没骗俺?”李老二很是不相信可心里却有些意动地问道:“你真会被封王爵?” “骗你能有什么好处。”摊摊手,林夕很无辜地扫了眼韩琦文彦博等说道:“不信你问下韩老头,老文他们几人,你看看伐辽,收复燕云十六州之后官家他要不要强塞个王爵给我!” “昔年太宗朝时,北征辽人收复燕云失败后,曾留下遗旨:收复燕云十六州者可为异姓王。”见林夕望向自己,韩琦想了想对着厅中众人缓缓地开口解释道:“此乃祖制,赵氏子孙为帝者皆得遵守。 这是太宗归天之日又加进去遗旨中的一句话。” “此事老夫可以作证,确实属实。”待韩琦话落,又一次被他给抢了自己话头表现的文彦博忍着心头的不满,话题一转,扭头看向林夕问道:“林小子,李老二的功劳虽说不小,但应该还没达不到封王爵的地步吧,你这是……?” “收复燕云十六州只是洗耻,可这二混子带回来的那些农物种子却是惠及天下苍生,泽被我华夏后辈子孙全族之举,你们说这功劳难道还不够吗? 要是这都还不够,那么我等这些只会舞刀弄墨的人又有何颜享受民脂民膏。”白了眼文彦博,林夕的声音有些冷和激动,心里也确实是对文彦博这老货的功利之心有些不满。 这都起起浮浮沉沉多少次了,你咋就只是记吃不记打呢,难道你以为你现在大宋还是曾经的那个大宋,你以为你文彦博真的还能活到曾经原来历史上的九十岁,你信不信我…… 这一刻,林夕心里想把文彦博给宰了。 第238章 汴梁 船头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 汴梁皇城。 看着御花园中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致,瞧瞧自己身上穿的这绣着似龙似蟒图案的郡王衣袍,要不是自己跟小苏仙他们三人的身边,明里暗里都有人看守着,赵曙发誓自己一定早就伴同师弟们溜回琼州去了。 “曙儿,怎么了,你又想着跑出去玩?”望着坐下凉亭中的两个小人儿,刚从垂拱殿里处理完政事来到后宫御花园的赵祯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 自己这皇子确实是被林夕那祸害教育得很好,懂的也很多,只是他这性子啊也让惯的太跳脱了点。 不说别的,就说他现在的坐样。 慵懒,随意,瞧着整一个就跟汴梁城中的纨绔子弟一样。 “孩儿见过老爹,老爹安好,老爹吉祥,老爹你回来咋不去陪你那些燕燕莺莺的了。”听到身后传来的问话声,赵曙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自己那一国之君的父亲。 “官家伯父你好啊,小苏仙给你见礼了。”随意地朝赵曙他当皇帝的爹拱了拱手,小苏轼人都没有从地上站起来,心里实在是对这官家的人品有些怀疑。 你想你儿子了带他回来就行,可为什么连我苏轼也一起带回来,我又是你儿子你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啊! 有本事你在我们师尊在时下个圣旨看看会是什么结果。 想着自己近些时间跟赵曙两人除了能在皇城里逛逛外那都去不了的事,苏轼感觉自己真的是有些烦。 这怎么的就像那句话里说的一样: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你们师兄弟今天的功课可完成了?”迈步走进亭中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赵祯对于自己这皇子跟他师兄的话语和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却也没有忘记问他们的学业。 是的,作为一个当皇帝当了几十年的人,赵祯很清楚林夕教的是不错,可是一国之君除了自身的才能外,更多的得懂得权谋,得懂得如何在臣子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 “早完成了,那些东西我们在西陲之地,在琉球在琼州都有学过的,但师尊他说了那些东西只要记住了,只要懂得是什么意思,懂得他后面的含义就行了,不会看看抱着读的。”看着自己的父皇,小赵曙很是认真地说道:“子乎者也只能让人明白些道理,诗词歌赋除了能淘治下人的情操外,饱不了肚子也挡不住蛮夷的刀兵马蹄,父皇你可懂?” 父皇你可懂? 听到小赵曙的解释和问话,看着他小嘴眨巴眨巴下说出来的那一套一套的大道理,赵祯有些傻眼,张张嘴,话难以为继。 “所谓读万本书那不如行千里路,父皇你自己想想,除了皇城里后宫中这一亩三分地以外,汴梁城中的百姓商贾是如何生活的,过得怎么样这些东西还是事情,除了皇城司的人送来的奏报上面写的以为,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真的那些又是假的吗父皇。”见自己父皇已经被自己的话给震住了,小赵曙知道打铁得趁热,又继续说道:“父皇你别忘了你是一国之君,有的事,臣子们是不敢,也不愿意对你说真话的,因为他们担心惹怒你会没有好果子吃?” “曙儿,你这些话,这些道理谁教你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赵祯有些恍惚,想想感觉有些不可思喻。 当然,这并不是说小赵曙说的有多好,而是赵祯发现自己这皇儿是不是太早熟了些,怎么小小年纪就看透了人心。 “除了我师尊林夕,父皇你说还有谁敢教孩儿这些。”无奈地翻了白眼,小赵祯很无语。 自己师尊一直都说自己父皇疑心病重,那时自己还不信,可今天现在瞧瞧他脸上的神情。 小赵曙真的很想问自己父皇一句:连自己的儿子你都怀疑猜忌的,这是亲生的爹吗? “那你师尊教你的这些他还教过你别的师兄弟吗?”盯着小赵曙,赵祯的目光有些冷。 “除了孩儿外,其他师兄师弟们所学的都各不一样,”迎着赵祯的目光,小赵曙没有退让,伸手一指边上看热闹的苏轼说道:“就如小苏仙,除了诗词歌赋文章外,师尊就从来没有教过他别的。” “是吗小苏仙,曙儿他说的可是实话。”缓缓脸色,赵祯扭头看向苏轼问道,心里很是清楚,在林夕那祸害的几个弟子之中,除了王元的儿子王韶外,他最宠的就是面前这小小年纪,可一身才学诗气却已经开始崭露头角的小人儿。 “是,小曙说的是实话。”随手把手中已经空了的酒葫芦扔掉,苏轼很是认真地回答道:“师尊说了,如果不是小曙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他才不会教他这些东西呢!” “为什么?”赵祯继续追问道,也没有去计较从苏轼口中说出的那一句小曙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话。 “小小年纪便要去学什么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平衡之术的,官家你不感觉对一个孩童来说是件很残忍的事吗?”看着捡起酒葫芦朝御膳房走去的小太监,苏轼知道他是去帮自己灌酒。 “欲戴王冠必先承其之重。”收回看向苏轼的目光,赵祯站起身负起手喃喃地嘟囔了句,笑着说道:“朕先去换身便服,然后带你们俩出宫去玩耍,看看你们所说对是不对。” ………… “臣妾恭迎官家,官家忙完了。”看着大步走进殿中的赵祯,曹皇后看了看天色,这才午时刚过去不久,官家他怎么就回后宫里来了。 “可儿他呢?”伸手扶起曹皇后,赵祯笑笑问道。 “刚被曙儿,小苏仙他们俩给哄睡着了。”听到皇帝夫君的话,想着赵曙对自己这同父不同母弟弟的好和耐心,曹皇后脸上不自觉地推满笑意意说道:“看曙儿跟可儿玩得高兴的样,臣妾这当娘的可都是有些嫉妒了。” “曙儿他对他师尊那祸害比对朕还尊重还好呢!”伸手刮刮曹皇后的鼻子,赵祯叹了口气说道:“算算时间,朕已经快四年没见过林小子了,也不知道他那因为救治曙儿时留下的身体隐患解决了没有?” “吉人自有天相,官家你就开心吧,”伸手拍拍皇帝夫君的手背,曹皇后转移了话题问道:“夫君你今日下朝这么早,是前殿没事了吗?” “没了,都交给范卿等人去处理了。”说着,赵祯突然想起出宫的事,看向曹皇后问道:“梓童,朕答应了要带曙儿小苏仙两人出宫去玩耍,你要一起去不?” 第239章 累死的牛 “爹,你说我师尊马上要回来了?” “是啊,那祸害已经从交趾回来,现如今应该已到琼州跟他那几个娘子在一起了。”牵着小赵曙的手走在御街上,看着身遭两旁来来往往的百姓商贾们,赵祯很是随意地回答道,心情也难得放松了下来。 “那是不是便要开始准备征伐辽国收复燕云十六州了?”仰头头,小赵曙很是认真地问道:“爹你会去吗?” 你会去吗? 听到小赵曙的话,赵祯愣了一下,嘴角升起一丝苦笑。 自己这皇帝不是不想领军亲征,可是能成行吗? 虽说近些年自己出入皇城是随意了点,可自己真的要提出御驾亲征一事,不说自己宫中那些妃子会不会愿意,只怕朝中那些跟自己站在一边的臣子都会闹起来。 “爹,你如果想去,那孩儿师尊他一定就会有办法可以使你能成行。”见赵祯摇头苦笑,小赵曙眼珠子一转说道? “曙儿你确定?”听到小赵曙的提意,赵祯有些心动,但却有些不敢肯定地反问道。 虽说林祸害那小子做事都挺有办法的,可是自己真的要走了以后,这朝中又能交给谁来主持朝政,安定国内百姓。 “确定。”点点头,小赵曙知道自己父皇担心的是什么,可这事儿自己真的是不能提,要不然自己可是有夺权的悬疑。 “嗯,那为父考虑下。”盯着小赵曙,赵祯感觉有些好笑。 朝中百官都说林夕是个祸害,可如今看来他教出来的弟子们好像也有往小祸害的方面发展。 但赵祯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林夕正在祸害着一些人。 ………… “此次分两路前行,本候的想法是,一路带领着船队沿海直至登州等候,一路随我从陆路先回汴梁面见官家,毕竟征伐辽人收复燕云十六州这事儿还得拿出来在朝中讨论下,商量好了才能成行。”扫了眼厅中都用期待目光看着自己的众人,林夕撇撇嘴角笑着说道:“所以该如何选择,大家都说说的想法先,要不然不好按排。” 说完,林夕想了想补充道:“当然了,此去汴梁可是有一丝风险的,大家都先想想再作决定。” “反正头你去那俺李老二就跟着到那,有风险俺们兄弟一起闯。”见林夕说完,李老二想都懒得去想,直接就率先站出来说道。 自家头儿是什么性子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风险? 难道自己会怕吗! “我的意见是头你说咋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我玛里虽说是个生番,但也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话,所以林候你看着办就是,我没意见。” “林小子,你说分一路带领船队直接去登州,是不是征伐辽人时会有一路大军从那里出击,”见林夕的麾下的嫡糸将官们都已经表太了,文彦博想了想问道。 “老文你说的对,确实得有一路军从那里进击。”点点头,林夕回答道:“怎么,你想去那?” “这,能吗?”看着林夕,文彦博有些期待地问道。 “当然能,可是我的想法是你跟我一起去汴梁,毕竟朝中的那些百官们的嘴巴可是挺能说的,要是没有人帮我,我怕自己顶不住啊!”瞧着文彦博,林夕脸上故作一脸认真地说道,可心里实在是都要乐翻。 “那老夫还是去登州吧,至于汴梁,韩琦他陪你回去就行。”听到林夕的话,文彦博心里一急,连忙开口表态道:“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你小子也知道老夫的家属还在琉球没有归京,所以此去登州的路上,老夫正好可以去看着他(她)们。” “这,……”低头沉思了半刻钟左右,林夕抬起头说道:“那行,那去登州这一路我便交给老文你了!” “放心吧,老夫一定不会让林小子你失望的。”见林夕已经答应自己的请求,文彦博连忙应声说道,心里很是得意。 你林夕不就是想让老夫回汴梁,想把我文彦博从征伐辽人收复燕云十六州这块大蛋糕中踹开吗? 你以为老夫不知道还是认为我文彦博是个傻子会被你的这点欲擒故纵的小把戏给骗住了。 “嗯。”应付完文彦博,林夕拿眼看向韩琦笑道:“那此去汴梁韩老头你便跟我一起去了。” “去就去,最多也就是再流放。”捋着胡须,韩琦很是一付大义凛然的样子。 “行,那就都散了吧。”见此,林夕也不多说些什么,直接就开始赶人说道:“都说小别胜新婚,你们懂的。” “呵呵,那老夫就不打扰你林小子了。”听到林夕不要脸的话,瞧着他脸上猴急的样,文彦博笑笑从椅子上站起身,一面朝院门外走去一面轻声取笑道:“别忙活得太晚了,要不明早老夫可不想来当那个扰人清梦的恶客。” “头,走了。”点点头,这是李老二说的。 “头,我回军营了,有事你说话。”拱拱手,张牛儿不想说没娘子的汉子就是苦。 “林小子,高,真高。”竖竖大拇指,韩琦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林夕这小子就是一祸害。 “林哥哥,人都走了。”听到前院已停下来的说话声和远去的脚步声,刚才躲在厅中后面的杨秋月几女走了出来。 “是啊,都走了。”伸手牵过杨秋月的小手,林夕笑了笑问道:“你们怎么还不睡?” “习惯了。”把头靠在林夕的怀里,杨秋月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爱郎的这些动作。 “唉!这怀了孩子的人就是好啊,夫君一回来后眼中里就都全是她了,妾身这种……。”看着杨秋月那付小鸟依人的样,野利韵有些吃醋地看看自己平平的小腹叹了口气说道:“没怀了孩子的人还真的就是没有人疼啊!” “有话就好好的说,别阴阳怪气的。”听到野利韵的话,林夕眉头一挑有些无语,感觉这女人今天怎么的就有一些不正常。 不就是想要个孩子吗,这事说难不难,说不难却又挺难的。 就如耕地的老农一样,种子播下去了,可这粮食能不能长得出来,收成好不好这也得看地的质量不是。 “叶子,你看看,姐姐就刚说了一句,结果就讨人家嫌了,”拉过边上的张叶,野利韵三分真七分假的说道:“命苦啊!” “行了,别装了,为夫这一路上都累得够呛的,我们洗洗去歇息吧!”无奈地摇了摇头,林夕突然想起了那头累死的牛。 第240章 清晨的麻烦 清晨,听着院子中响起的声音,林夕有些迷糊。 领军征战时呆在军中自己起的也挺早的啊,可为什么一回到家中就变懒了。 睁开眼看看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看看枕边人,早已人走香还留。 “林哥哥,你醒了没,要开饭了。” “进来吧叶子。”听到门外的敲门声,林夕很是无奈,昨天晚上一个个都叫求饶了,可这一大早的却是谁都比自己起得早。 这还有天理吗? 望着推门走进来的张叶,瞧着她那红润有光泽的脸蛋,林夕默默地在心里骂了句了天理不公。 为什么只有累死的牛却没有耕坏的地呢? “林哥哥,我给你拿衣袍。”看着抱着被子傻愣愣坐在床上发呆盯着自己看的林夕,张叶脸上一红,连忙低头小声地说道。 “嗯。”听到话声,看着己递到眼前的衣袍,林夕抬起头看了看被张叶随手关上的房门,咋看咋就感觉她此刻的样子真的很像一只想要偷鱼的猫。 “叶子,你真的想要个孩子?”伸手拉过张叶的小手,林夕没有去接衣袍,而是一脸坏笑地问道。 “嗯,月姐姐,玛雅妹妹都有了,叶子也想要一个。”低着头,听着林夕强势而有力的心跳声,张叶的声音羞涩中带着倔犟。 “好,那就要一个。” 不等张叶说完,林夕已是低下头来,嘴唇霸道的印在了她那娇(艳)亦滴的红唇上。 “林哥哥,等下被月姐姐她们进来看见了不好。”伸手推开身前的脑袋,张叶脸蛋儿羞的绯红无比,只觉得全身都有些滚烫起来,双手不由自主的搂住了林夕略显单薄的身躯,热情有些不控制。 “看见了就看见,她们又不是没有看见过。”见到张叶如此主动,林夕也确实是按捺不住心头的火焰,手掌在那柔软的(娇)(躯)上肆无忌惮的游走起来,只是…… 就在林夕打算开始更深层次的交流时,一声‘咯嗞’的推门声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林哥哥,你们……”看着相拥在一起的林夕和张叶,推门进来的野利韵有些傻眼,可又有些见怪不怪地嗔道:“好啊,我们姐妹几个在外面等着你们两个吃饭,结果你们俩倒好,先在这里偷吃起来了。” “野利韵,你声音能小些吗?”郁闷地放开张叶,听着门外随着屋内野利韵声音响起的脚步声,林夕没好气地翻了白眼说道:“说的你好像没吃过似的。” “噗嗤。” 看着林夕憋屈的样,野利韵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心头实在是感觉自家的这个男人这些年来是越来越有趣。 谁人能想到在战场上杀伐果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宋第一战候回到家中会是这么一付小孩子的脾气。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为夫现在要穿衣袍了。”抬手拍掉野利韵托起自己下巴的手,林夕真的是有些无语了。 “用妾身帮夫君你着衣不?”妩媚地给林夕抛了媚眼,野利韵直接无视了男人那要吞了自己的眼神。 “行了,别在这捣乱了,为夫等下还有正事要办。”抓住野利韵的咸猪手,林夕刚压下去火气忍不住的有冒了上来。 “咯咯咯。” “林哥哥,韩公来了,在客厅中等你呢!”听着房中传来的野利韵那狐媚子的笑声,在厅中陪着韩琦韩夫闲聊了半天还不见人下来的杨秋月一恼火,还未进屋直接就喊了起来。 “马上。”麻利地掀开被子,林夕真的是有些害怕杨秋月。 毕竟在自己第一世时,林夕可是听人说过怀孕的女人脾气不好惹。 “你们……” ‘咔嚓’一声推开屋门,看着手忙脚乱往身上穿衣糸扣的林夕,杨秋月扫了边上衣裳也是不整,脸带红晕的张叶一眼,收回目光看向笑得花枝乱颤的野利韵,眉头微微一皱,语气有些不大好地说道:“搅和叶子的事情真的就值得你野利韵这样高兴吗?” “杨秋月,你……”听到杨秋月的话,野利韵眉头一竖,便想开口反击。 “够了,为夫在家里你们便都这样,要是我没在家呢,你们是不是得闹翻天。”看着又要争吵起来的杨秋月和野利韵两女,林夕头大的直接大声吼道,这女人多了就是麻烦。 不就是孩子吗,努力努力总是会有的,用得着争什么风吃什么醋吗! 想到这,林夕感觉自己以后真的是不能再招惹别的女子了,要不然这家真的会被弄成一锅粥。 毕竟这手背是肉手心也是肉的,自己又能偏袒那个女人。 “好了,月姐姐韵姐姐你俩就别惹林哥哥他生气了,要不然下一次他领军出征回来又得……”顿住话头,张叶很是无辜地朝林夕眨了眨,也知道这男人挺不容易的。 除了在汴梁的那一段时间外,近乎几年他真的是就从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那怕是被流放到琉球的那一年多近两年的时间里,除了平灭岛上的生番外,他还得到处带领着麾下兄弟四处去剿杀海上的强盗土匪为岛上的发展捞钱。 听到张叶的话,看着又同仇敌忾拿眼神盯着自己的杨秋月野利韵两女人,林夕真的很想说女人啊都是善变的。 刚刚还一付横眉冷对,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两女,结果就因张叶的一句话站在同一阵线上了,这是要闹妖吗? 想到这,林夕有些无语地看了张叶一眼。 在自己曾经的四个女人之中,张叶一直都是最懂事,最惹人喜爱,最没有心机的一个,可谁知道跟几女呆的时间长了,竟然也学坏了,也学会给自己这个夫君上眼药了。 伸手帮林夕整整衣袍,张叶不是没有感受不到自己爱郎看过来的眼神,只是心里有些苦和烦恼实在是没法说出口。 就如曾经,在林夕他身边就自己跟杨秋月两人,这一家人都是和和气气的。 可是谁曾想,随着西贼的平定,这个男人他每一战出征归来都会往家中带回一个女子,要是自己再不说说,只怕是照这速度下去,这家真的是再难有安宁之日了。 “好了,我们出去吧。”伸手拍拍张叶的肩膀,林夕顺手牵过杨秋月的小手,看着野利韵说道:“走吧,要不等下韩老头又要胡说造谣了。” “林哥哥,你也怕谣言?”看着左拥右抱迈步走在前面,身板挺得很直的林夕,落在后面的野利韵有些不满地说道:“妾身还以为你不怕呢?” 第241章 骑马而已 琼州码头。 看着已休整了半个月此刻都已登船的杨文中所部,还有文彦博等人。 看着船上在交趾一战中损落,火化后带回来的那些昔日的麾下骨灰坛。 林夕知道自己能做的便只有让这些兄弟们最终能落叶归根回到故里陪伴在熟悉的土地上。 “此去登州还望文公珍重,诸君珍重,明年三月本帅在河间府等你们。”巡视完每一艘船上的情况,跟每条船上的麾下兄弟们聊了几句后,走下船,望着还未上船的文彦博杨文中等文武官员将领,林夕嘱咐道:“你们在琉球休整的时间最多只能到二月底便得出发登州,记住了,要是谁拖延了军务,错失了战机,小心本候找他麻烦,用他脑袋祭旗。” “诺,卑职等三月前一定会到达登州,绝不敢延误。”听到林夕的话,文彦博杨文中等人连忙拱手应声回答道,心里都很清楚。 自己等人的时间看着挺多的,但除去一路行船和靠岸补给的时间外,能跟家人团聚的时间真的是没有多少。 “起锚出发吧,至于其他的事你等自己看着办。”摆摆手,林夕直接下令道,反正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听与不听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诺,林候珍重,韩公珍重,诸位兄弟珍重。”朝林夕一揖,文彦博杨文中等人说完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礼罢后便一个个的朝自己指挥的船只上走去。 “林小子,那我们现在……”看着已经开始排着队驶出码头的船只,韩琦收回目光看向林夕问道。 “三憨,去看看各家的家倦妇孺都收拾好上船了没,要是都好了便让他们出发,你领军执我的令牌护着咱回汴梁去。”扭头望向身后的张三憨,林夕没有回韩琦的话。 “明白了头。”向林夕行了个军礼,张三憨话落人已远。 “牛儿,你带龙隐军和一部份兄弟沿河道先行,若遇见敢阻碍为难之人,杀。”看着张三憨跑远的身影,林夕对边上的张牛儿吩咐道:“不论官阶大小,一律杀了带着脑袋回京。” “是,头。”听到自家头儿的话,张牛儿心里一惊,但还是躬身领命。 毕竟自己这一行人之中,除了自己等人外,折继闵折家,种家,王元家这些人可都还是有罪在身,都是无旨便擅自回京的,这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下,宣扬一下,那怕官家再相信自家头儿,只怕也会顶不压力再生事端。 是的,作为主管龙隐军的统领,张牛儿对于当今官家赵祯的性格可是已经了解的不能再了解。 “头,那俺们呢,是走水路还是陆路。”见张牛儿又得了个打头的任务,李老二有些吃憋地问道。 “你自己选,反正我骑马。”瞧了李老二一眼,林夕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不就是想上船去陪他家那两女人吗,还问个什么,真以为自己看不出他咋想的吗? “那俺还是去船上吧,头你知道的,俺家那两兔崽子实在是太让人操心,这在船上翠花他们是看不住的,所以……” “行了,别解释,大家都懂的,汉子嘛,理解。”伸手拍在李老二的肩膀上,林夕不待他说完便直接开口替他解释了。 “哈哈……” “哈哈。” “哈哈……” “……” “谢谢头,俺走了。”看着朝自己挤眉溜眼,一付俺很懂坏笑的林夕,听着周边众人打趣的笑声,李老二说完撒腿便跑,不是因为尴尬,只是很急。 就如自家头儿林夕他说的一样:作为男人,自己的媳妇自己得宠着,要不然被别的汉子给宠了,那头上的帽子也就绿了。 想着这些话,李老二顿住脚步一转身,伸出手朝还在笑话自己的那些同僚同袍,兄弟麾下们中指一竖,张开嘴无声地吐出了七字真言:尼大爷的憨货们。 “林小子,那二混子骂了什么?”看着竖完中指,比完口型转身又跑了李老二,韩琦虽说早就知道竖中指是什么意思,可却不懂那口型是什么意思。 “他说:尼大爷的憨货们。”白了韩琦一眼,林夕一本正经,很是认真的说道:“事实上你们确实真的很憨, 刚才他都问了我们是走水路还是陆路,结果呢?你们都选了岸上行军, 这不是有船不坐要自己走,傻不傻,憨不憨的你们自己说下。” 说完,林夕一甩手,看也不看愣在原地众人迈步便走。 “头,你去那?”看着朝李老二那方向走去的林夕,回过神来的刘义渠连忙问道。 “是啊,林小子,你方向好像走错了,那面是登船的地方,军营在这边。”被刘义渠的声音拉收心思,韩琦也开口对林夕喊道。 “上船啊。”听到身后传来的喊声,林夕头都没回随口就回答道:“再不上船,船就走了,后面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上船,林小子你不是说你骑马的吗?”听到林夕的话,韩琦一愣,似有些明白。 “胭脂马是马,扬州廋马也是马,”回头一个笑脸丢给韩琦众人,林夕幽幽地说道:“有空多看些书,别自己不误会了还怪别人做错了!” “林小子你……”回味了下林夕刚刚说过的话,韩琦知道自己等人被他戏弄了。 胭脂马? 扬州廋马? 这根本就是个坑啊,亏自己等人还想着伴他一路同行呢,可结果人家是设了个陷阱讲自己这些人跳。 想到这些,想明白了的韩琦一咬牙,恶狠狠的吼道:“林祸害你等着,回到汴梁后老夫跟你没完。” “韩公,你这是……”听到身边响起的吼声,刘义渠等人吓了一跳,全用眼睛盯着他问道。 “这是个屁,我们都被那林祸害给骗了?。”恨铁不成钢地扫了眼身旁这群领军的糙汉子一眼,韩琦望向王元骂道:“亏你还是他义兄,亏你还是个进士出身的,连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都听不出来,气煞老夫了。” 听到韩琦的怒叱,王元很无语,感觉很无辜。 我王元是林夕的结拜大哥没错,是进士没错,可你个韩老匹夫的难道不是进士出身的,而且算算经历你还进个政事堂为相呢! “行了,都别垂头丧气的了,收拾收拾,我等也得带军跟上了,要不然后果你们自己想。”望着委屈的王元,韩琦笑了笑,平复了心情对刘义渠等领军的诸将说道。 你林夕欺骗老夫,那我韩琦便欺负的义兄,反正没亏。 第242章 林夕归汴梁 辽国,上京临潢府皇宫内。 看着御案上的奏疏报表,耶律宗真很欣喜,也很得意。 自从那祸害被流放去那个叫什么琉球的岛上以后,辽宋两军边境虽说时有发生些小矛盾小冲突,可相对来说还是比曾经稳定了很多。 尤其是辽宋新增开的那几个商榷,先不说百姓的生活得没得到改善,但各族的叛乱确实是减少了很多。 就拿皇族之人来说,现在大多一个个的都忙着去经商捞钱过好日子,谁也不再惦记着权势的什么的。 “平稳了。” 端起御案上的酒杯一口饮尽,耶律宗真自语了一句,正想起身回后宫中做点自己喜欢做,那些妃子也喜欢做的事情,就听: “启禀陛下,野狼军统帅耶律虎屑外求见。” “宣。”坐下身子,耶律宗真看了眼站在殿门口通报的小太监一眼,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自从自己也学那祸害一样,把暗探重新整合新建成一军之后,除非有重大事情发生他耶律虎可是很少进宫来的,可是今天他却…… 看了看殿外已暗下的天色,耶律宗真心里有一丝不好的感觉,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又浮现出那个有着一头白发,可脸庞却依旧如自己初见他时一样好看的青年来? “卑职耶律虎参见陛下,吾皇万岁。”迈步走进殿中,那怕这些年来手中权势越来越大,但耶律虎还是一如既往的活得很小心。 “爱卿今日进宫可有要事,若无,那便陪朕饮上一杯可好?”望着跪倒在御阶前的耶律虎,瞧着他那诚惶诚恐的样,耶律宗真笑笑说道,想到了汉人常说的那一句话:御人,除了手里有刀还得有糖。 “卑职今日求见陛下,确有大事相禀,还请……”抬头看了看四周,耶律虎顿住话没有继续往下说,可话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全都退下。”朝殿中的太监宫女挥挥手,耶律宗真面孔一板不再是刚才那一付随意的样说道,心中却很是惊讶。 瞧耶律虎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有大事发生了。 “陛下,据汴梁传回来的消息,交趾国已灭,林夕自琼州率领他这些年在琉球那自募,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三万大启程回归汴梁。”见周围宫女太监已经离去,耶律虎一边从怀中掏出奏疏一边说道。 “什么,那赵祯可下旨了。”从贴身太监手中接过奏疏,耶律宗真一边打开一边问道。 “回陛下,宋皇不曾下过旨,但卑职发现……” “够了。” 狠狠地把手中的奏疏砸在御案上,耶律宗真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怒急而笑的吼道:“好你个赵祯,好你的义兄,朕当年就有些怀疑那林夕好好的怎么就被流放到荒岛上了,原来如此啊,哈哈……” 是的,看完奏疏上传回来的消息,耶律宗真才发现,昔年林夕那祸害除了被免去三军统帅之职,被夺三少师之阶外,他领军之权,甚至连旌旗,帅印都没被收去。 这明明的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是? 这一刻,耶律宗真很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汉人先贤们造出来的这一句话的意思。 “那你等可探听清楚林夕回归汴梁后要做些什么?”那怕心中已经猜到了,可耶律宗真还是带着些希欲的问道。 “征辽,收复燕云。”说完这六个字后,耶律虎已经瘫倒在地。 听到耶律虎的回答,耶律宗朝深吸了几口气,稳住心神,开口下旨道: “来人,即刻传朕旨意,辽宋边地各紧要关隘加强警戒,以防南人突袭。” “另传,召各道各部族将领,酋长即刻抽调各处精税前往析津府,大同府,上京道等地待命。” “再宣,在京文武百官立马入宫议事。” “……” 一口气把所有的旨意说完,耶律宗真有些气喘地看着耶律虎说道:“爱卿你立即前往幽州,给朕把皇太弟给看好了。” “诺卑职遵命。”重重地磕了头,耶律虎说完,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转身便朝殿门外跑去。 看着离去的耶律虎,耶律宗真已经没了想回后宫做自己爱做的,那些妃子也喜欢做的事情的念头。 只是耶律宗真想不到的是林夕那祸害除了想来祸害自己的大辽外,此刻已经在汴梁开始了他的祸害。 ………… 汴梁,通津码头。 站在船头,看着已经被张牛儿张三憨叔侄外加汴梁禁军清理出来的码头,看着沿着码头直至城门口大路两旁那密密麻麻的人头,林夕感觉自己有些像故地重游。 上一次自己覆灭西夏,扫荡了宋辽边境归来,那怕流放之事是自己跟赵祯演的一场戏,可是一想到自己当时灰溜溜走的样,林夕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苦笑。 上一次归来自己没有能给那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兄弟们荣耀,那这一次便让汴梁,让大宋的朝中见识下什么叫做怒火。 “李老二,张牛儿,刘义渠,玛里出列听令。”站在船头,林夕直接无视了来码头迎接自己的百官和又重新被封为太子的小赵曙,直接开口对站在各自军前的众将领下令道:“令尔等四人,即刻率龙战,龙隐,龙渊,龙华四部,执本战候领军帅印,掌本候旌旗前往赵允让逆贼府中捉拿此獠全府,路上无论是谁敢阻拦者,敢妨碍之人,一律全杀。” “诺,卑职李老二领令。” 朝林夕行了个军礼,李老二一改往日的废话连篇,一翻身骑到马上,反手抽出双戟朝赵允让府中方向一指,冷声说道:“战候有令,敢阻拦都,杀。” “诺,未将张牛儿领令。” “诺,麾下刘义渠遵命。” “诺,龙华军玛里谨遵战候之令。” 看着李老二已经带着的他的龙战军离去,张牛儿等三人也连忙带领部下,分道朝城中的赵允让府中方向奔驰而去。 “余下三军将士听令,抱着咱们在伐夏,征交趾诸战中失去兄弟的遗骨遗物整队待命。” “诺。” “诺。” “诺。” “……” 听着这震天响起的声音,看着三军将士手中抱着的那一个个骨灰坛子,想着刚才已经领命带部冲杀向赵允让府中的四军,范仲淹等随皇太子来码头迎接林夕归来的文武百官吓了一跳,齐齐拿眼看向挺直了腰板坐在车架上的赵曙。 “诸位大人宰辅别瞧孤,孤都说了让父皇亲自来,可诸卿不让,”看都懒得看身周围的文武官员,小赵曙伸手揉揉鼻尖很无辜地嘲讽道:“孤家都得听师尊的,你们让孤去劝不是想害孤被师尊他揍吗!” 第243章 汝南郡王(1) 汴梁内城,汝南郡王府。 “那祸害回来了,”坐在大厅中,望着厅中的儿子们,赵允让一脸颓败地看着自己的幕僚问道:“先生你可猜到他此番归来所谓何事?” “郎君不必如此,林夕虽说是第一战候,可郎君你还是郡王身份,是太宗之孙,是皇室之人。”抬头看着赵允让,幕僚也很是无奈,要不是父命所在,这样的人自己早就放弃了。 敌未动而己先乱,不可成大事也。 “可是这祸害向来行事无忌,本王只怕他……”顿住话头,赵允让真的是不敢想象要是林夕知道他被流放琉球的事情与自己有关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郎君无须担忧,据某所知,此次林夕领军归京,官家可是没有下过旨召他回来的,所以他此举,不缔于是谋逆造反。”捋着胡须,幕僚很是淡然的地说道:“官家表面虽说仁慈,林夕虽说有大功于国,但郎君别忘了卧虎之侧岂容他人视之。” “那依先生之见,此刻老夫该当如何?”听着自己幕僚的分析,看着他那一脸风轻云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赵允让的心情不由的也平静了下来,问道:“还请先生教某。” “我等以其在此自乱阵脚,还不如以静制动,待一切探明后再作打算。”深深地看了眼赵允让,幕僚缓缓地说道:“毕竟不只他林夕会有后手。” “嗯,那便依先生所言。”抬起手对厅中的儿子们摆了摆,赵允让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该干嘛干嘛……” “报郎君,大事不好了,林夕他……” “何事如此慌张,怎的一点规矩都不懂。”看着气喘吁吁,慌慌张张闯进大厅里来的府中管事,就差一个‘去’字就说完话的赵允让记得他被自己派去码头打探消息了,可此次他却…… “郎君,快走吧,林夕已派大军前往王府方向来抓人了。” “什么?林夕他派军过来了?”听到管事的话,赵允让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是官家给他下的旨意?” “是林夕擅自作的主,官家应该也接到此消息了。” “那便无妨,你下去吧。”听完管事的回答,赵允让虽说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可一想到刚才自己幕僚说的话却也放下心来了。 毕竟汴梁可是京师所在,天子脚下,他林夕无旨擅自领大军回京本已是死罪,现在又无谕遣兵包围抓捕皇室宗亲,难道官家他会任他如此肆意妄为不管? 赵允让才不相信赵祯他会如此纵容林夕,要不然他这官家也算当到头了,只是…… ………… 皇城宣德门城门楼上。 望着御街两旁密密麻麻得知林夕今日归京前来迎接他的百姓们,站在伞盖下的赵祯很是难得的穿起了一身金灿灿的帝王之铠,腰间挎的是天子之剑,头上顶的也是金盔。 “梓童,朕这身穿着如何?” “天子之姿,圣人之态。”站在赵祯身后一步的曹皇后听到自家皇帝夫君的问话,双眼冒出金星(不冒那才怪,刺眼睛)轻声回答道。 “朕也这么感觉,”听到曹皇后的回答,赵祯也不要脸的自恋了把说道:“可惜了这一身好衣甲却只能当做摆放,而朕却不能穿着他领军上阵杀敌,扬我大宋国威。” 翻了个白眼,曹皇后突然想起了林夕曾跟自己兄弟曹佾说过的一句:战阵之上,所作衣甲颜色最好别太艳丽,要不然那会被当着移动的靶子,会被针对照顾。 可是这话自己能在这样的场合说吗? 曹皇后知道不能。 听不到身后曹皇后的回答,赵祯没有多想,只是看看天色却感觉有些奇怪,这都大半天了,林夕再慢也该进城了,可是瞧瞧远方,怎么的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 想到林夕那祸害你打我一拳我要你人头斤斤计较的德行,赵祯心里有一丝不妙,连忙扭头招手对边上的贴身太监小声地吩咐道:“马上拿着朕今早给你的圣旨,从别的门快马加鞭赶去汝南王府,如遇见林小子的人便宣,若无便带回来,快。” “诺。” 躬身行了一礼,老陈也顾不上丢不丢人,掀起前襟领命撒腿便跑。 “官家,这是……” “传朕旨意,即刻摆驾通津码头迎接战候。”顾不上回曹皇后的话,赵祯直接开口下令道。 “官家,太子不是去了,你……”听到赵祯下的命令,曹皇后有些傻眼,可脚下也不慢,连忙跟了上去问道。 “梓童你还看不明白吗,那祸害就是个浑不吝的,虽说当初他去琉球是朕和他定下的计谋,可是这里面还有人参合进来捣乱了,”伸手牵起跟上来的曹皇后的手,赵祯低声说道:“可谁知道那小子一回来就动手,朕要是不主动去见见他,只怕这汴梁会被他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 汝南郡王府前的大街上。 “兄弟们,咱家头儿可是说了,敢阻拦,敢妨碍俺们执行军务者,一律以叛逆之罪诛杀。”一戟把拦着自己的巡街军士劈死,李老二大声吼道:“杀。” “杀。” “杀。” “杀。” “……” 看着已经开杀的林夕麾下,听着那震天响起的喊杀声,一路快马加鞭不知撞了多少人,多少事物赶来的老陈都知感觉脑袋一阵阵发麻,可还是硬着头皮扯着公鸭嗓子喊道:“官家有旨,所有诸将退避。” 可老陈不知道的是…… “你谁啊,再敢扰乱军务,砍了你。”看着老是想往里挤,面白无须,衣袍看着挺像有钱人,可听声却特别别扭的老头,被李老二留在街口守卫的龙战军校尉‘铛啷’一声抽出腰刀架在他脖子上恐吓道。 “你……”低头瞧了眼横在肩上上的刀,老陈都知有些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的军卒问道:“你们是属于那个军的。” “龙战军。” 龙战军? 听到军卒的回答,老陈都知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听过这么一个军,可事情紧急也容不得他多想,连忙问道:“那你家指挥使是那一位?” 指挥使? 什么玩意? “我家将军姓李名老二。”不耐烦地回了句,作为琉球岛上土生土长的生番,校尉真的是没有见过太监这么一号人。 “你家将军是二混子那浑不吝,快,快放我进去,有圣旨。”听军卒说领军的是李老二,老陈都知连忙说道:“我跟他,跟林夕那祸害都是好友,都是熟人。” 第244章 汝南郡王(2) “你是老陈都知?” 看着被带到自己面前的老头,李老二一看他身上穿着的袍服不用看他那张脸也知道他的身份。 当然,更重要的是李老二很清楚,在整个皇城内,敢说跟自家头儿,跟自己是好友,是熟人的除了赵祯身边的贴身太监外,别的太监还没那个胆子。 “叫兄弟们都住手吧,官家有旨。”望着整个街道上四溅的血,望着以其说是相互厮杀还不如说是一边倒的斗争,老陈都知嘴角直抽搐地说道。 “停。” 瞧了老陈都知已经拿出来的圣旨,李老二知道已经不可能再杀下去,一抬手直接喊停道,也明白得给赵祯留些脸。 “……,汝南郡王赵允让者,擅结辽人,意图谋逆,昔更勾结匪人,劫杀太子,……,若有敢助纣为虐者,以叛逆诛之,钦旨。” 大声念完手中的圣旨,看着另一面已经死伤大半的军士,老陈都知眉头一皱,看着李老二问道:“二混子,他们是那支禁军的?” “老陈你问俺,俺问谁去?”收好手中的圣旨揣在怀里,李老二白眼一翻,很是纠结地说道:“俺才奉了头儿的令率军来到这,结果整条街都被这些人给阻住不让进,这不就打起来了。” “嗯,你跟某家一起过去看看,问问他们是属于那军的。”皱着眉头,老陈都知脸色有些苍白地说道。 “行,走吧!”点点头,李老二也很郁闷厮杀到现在自己居然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尔等是谁的麾下,所属何衙何军。”站在那群败军的面前,老陈都知一如既往的公鸭嗓子又响了起来。 “回都知,麾下乃……”想着自己的家人朋友的处境,领头带队的败军指挥使一咬牙咬破了含在嘴中的毒馕。 “你……”望着话说到一半,口流黑血倒地的败军之将,李老二一惊,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一扭头对着老陈都知说道:“老陈,俺现在马上派人护送你回宫中去面见官家,就说汴梁恐怕会有一番动荡了,让官家早作准备。” “好。”看了眼此刻已全部吞毒身亡的败军士卒们,老陈心头也是感觉要有大事要发生,一点头,连忙说道:“那二混子你也派人去告诉林小子一声。” “放心吧,俺家头儿贼着呢?”拍拍老陈都知的肩膀,李老二朝不远处的克里斯喊道:“老克,带一百个兄弟保护这位公公回皇城,记住一切听他的。” “诺,二混子阁下。”听到李老二喊自己,克里斯很是兴奋地应声跑了过来。 看着应声跑过来的人,老陈都知眉头一皱,眼神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李老二问道:“他是大食人?” “不是,法什么兰西的。”指指老陈,李老二对克里斯介绍道:“他,头儿最好的朋友,你记住了,别让他受伤了。” “明白,二混子阁下。”好奇地打量了下老陈,克里斯有些不太明白,大宋的成年男子不都是蓄须的吗,可为什么这老头这么老了却没有胡须,看着也不像刮和拨掉的样啊! “走了二混子,你手下留情点,能不杀就别杀。” “去吧,别啰嗦了,要是皇宫出了事情直接发信号。”一把拉住就要离去的老陈,李老二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几个特制的信号烟花说道:“掀开这个盖后,看它冒烟就朝天上扔,记住了没。” “明白了。”把李老二塞给自己的所谓信号弹放进怀里,老陈都知已经记住了他说的打开方式和应用方法。 “兄弟们,随俺往赵允让那老贼府里冲。”看着骑在马上奔驰而去老陈都知和克里斯等麾下,李老二手臂一抬,直指汝南郡王府所在地吼道,心里不好的感觉却是越来重。 按理说自己在前,张牛儿刘义渠玛里他们随即也出发了,可为什么到了现在他们却都还没到来。 “古怪。” 嘟囔了句,李老二想不到的是张牛儿他们三个还真的也遇见了点事。 ………… 丽景门,位处汴梁内外城之间,往内是东大街,往外直通城外朝阳门,不可谓不重要。 “尔等何人,竟敢阻拦朕天子之驾,难道不怕朕诛尔九族!”骑在马上,看着突然从四周窜出来的蒙着面,身着军中制式盔甲,手拿的也是军中制式兵器的人,赵祯脸色一白,强着镇定地开口喝道:“若尔等此刻退去,朕可以不追究尔等惊驾之罪。” “杀。” 看着骑在马上,脚却在打颤的赵祯,蒙着面的赵允让一挥手朝麾下的死士们下令道。 “尔,……”看着朝自己袭来的蒙面人,赵祯真的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率性轻骑前往码头来见林夕那个祸害。 “官家休惊,让妾身来。”眼见面对那些杀来的武器都不知道躲一下的赵祯,曹皇后想也不想,‘铛啷’一声拨出随身带来的战刀,一个纵身跃到众蒙着面的人前,嘴角一撇,嘲讽地叽道:“一群藏头露尾之辈,想谋逆先问过本宫手中的手。” “梓童,小心。”看着朝曹皇后劈来的刀刃,赵祯心里一急,连忙出声提醒道。 “官家放心,这些臭鱼烂虾臣妾还不放在眼中呢?”回头瞄了赵祯一眼,见他已退回随行的待卫禁军之中,曹皇后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手中战刀一舞,选择了冲杀,只是她不知道的是…… “牛儿哥,圣人的刀法这么好?” “废话,圣人可是得了曹老王爷的亲传,能不好吗。”白了眼边上的刘义渠一眼,张牛儿两人早在出发前便听从了林夕的按排,中途脱离大队一人带了百人藏在丽景门附近。 “难怪。”听到张牛儿的回答,刘义渠想到了大宋开国第一大将曹彬那老杀神的狠,点点头问道:“牛儿哥,那我们什么时候出手帮忙?” “忙啥,头儿说了官家仁慈是仁慈,可他这胆儿太小了,但多见见血练练,要不然他御驾亲征时,这还没见开打他腿就吓软了,这不是影响士气,惹那些辽人笑话吗?”抬手给了刘义渠脑门上一板粟,张牛儿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还有啊你记住了,我们这叫救驾而不是帮忙,这是大功劳,你以后……” “明白,我以后会多读点书的牛儿哥。”悄悄地往边上挪了挪,刘义渠知道自己现在惹不张牛儿。 毕竟对于一个单身久了还带着两个娃的汉子来说,回到汴梁去不能先去见自己心仪女子而是爬在这里等着……对,救驾,这心情能好才怪。 第245章 汝南郡王(3) “铛。” “呯。” “啊。” 看着场中越来越少的侍卫,望着在蒙面人包围下左挡右劈,一身凤袍都沾满了血渍,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鬓都已经散乱了的曹皇后,望着朝自己劈来的那一刀。 赵祯怒了。 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皇帝做得如此窝囊。 第一次不再害怕血腥。 “官家,用剑挡啊。” 听到赵祯的嘶吼,曹皇后吓了一跳,一回头就见一蒙面人正朝他举刀劈去。 顾不上四周的敌刀,曹皇后银牙一咬,手中的战刀脱手就朝那蒙面人投了过去。 看着离自己身前不到半过的刀尖,看着他从后心刺穿胸中的战刀,赵祯一抬头,就见不远处身处敌群中的曹皇后手中已经没有了兵刃。 “朕跟尔等拼了。”拎起手中的天子剑,赵祯已经忘了剑还未出鞘。 “动手吧,才下官家和圣人要是出了事那可就麻烦了。”已经看戏看了好一会的张牛儿一石子扔在已经看傻眼了刘义渠肩膀上说道。 “早该如此了。”从树上跳下,刘义渠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 心里实在不明白自家头儿是怎么想的,就官家这样媳妇都被人动刀子还傻愣的站在那不会上前帮忙就算了,这别人的刀子都递到你面前了你还要媳妇扔过兵刃来救。 做男人做成这样的也真的是服了。 “啪。” “你个憨货都说动手了还发什么愣。”一巴掌扇在刘义渠的后脑勺上,张牛儿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火气会这么重。 “有火找你那相好的发去,再动手翻脸了。”从刚才到现在已经被张牛儿弄了好几下的刘义渠眼睛一瞪,实在是忍无可忍的骂道。 骂完,也懒得才跟这憋了经年的货啰嗦,一拨腰间的砍刀,吼道:“兄弟们救驾,杀。” “杀。” “杀。” “杀。”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喊杀声,正拼命用手中天子剑朝面前一面巾已掉逆贼砸的赵祯一愣神就被对手给踹了一脚倒翻在地。 “官家!” “尼大爷的。” “铛。” 看着那明晃晃朝赵祯劈下的刀刃,正前来救驾的刘义渠忍不住骂了句爷,手中砍刀直接就射了过去。 “快去帮梓童。”躺在地上,已经离死亡第二次那么近的看着从四周涌来的军士直接吼道。 “卑职刘义渠救驾来迟,还请官家,圣人恕罪。”一拳把身前的敌人揍爬下,刘义渠一边说话一边对张牛儿吩咐道:“牛儿哥,你去官家那里护住官家,这里交给我跟兄弟们就行了。” “好。”伸手把自已手中的短枪抛给刘义渠,张牛儿长臂一伸,五指成爪扣住边上攻来敌人握刀的手腕,一使劲,‘咔嚓’一声扭断其手,脚尖一挑还未落地的刀,抓住刀柄顺势一削。 “好刀法。” 看着张牛儿干净利落的身手,也解决身前逆贼的曹皇后脱口问道:“还未知将军是谁麾下?” “谢圣人夸赞,林夕林战候麾下,”反手一刀把面前又一个敌人胳膊砍下,张牛儿很是谦虚地回道:“龙隐军指挥使张牛儿正是卑职。” “那祸害呢?”听到张牛儿的回答,曹皇后松了口气问道。 “这……。”张牛儿有些迟疑。 “圣人小心。” 手中长枪出手,一枪把朝曹圣人攻去敌人刺穿,看看又空了的双手一眼,刘义渠发现官家这两口子真的是没救了。 厮杀之下你们能不能别分心了,这动不动就要让自己放抛兵刃去救驾,你们懂不懂得替我刘义渠想下,敌人的手中可是有刀,身上可是着甲的,难道真的要我空手去对付。 “多谢将军相救,难道你也龙隐军的?”看着被一枪破胸而过倒在地上的敌人,曹皇后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已经湿了,要不他,只怕自己真的会葬命于此。 “卑职龙渊军刘义渠。”就地一滚躲过砍过来的刀子,刘义渠顺手捞起一把不知道是谁死后掉在地上的刀,狠狠就朝对方的脚踝扫去。 龙隐? 龙渊? “张卿家,龙渊军是那祸害新组建的?”听到张牛儿跟刘义渠的回答,已经安全了的赵祯眉头一皱,除了龙隐外,龙渊军是什么时候组建的自己这个皇帝怎么就不记得了。 “回官家,确实如此,龙战,龙华三军都是战候去了琉球后新建的。”朝赵祯拱了拱手,张牛儿迟疑了下回答道:“除此三军外,我家头儿又给小王韶组建了一支五百人神州卫,帮小遵道新练了一支也是五百人神炎卫,帮小苏仙带了一支同样是五百人神煌卫。” “那太子他的呢?”听到张牛儿的回答,赵祯有些急眼,也顾不上什么天子礼仪连忙开口问道:“太子他也是那祸害的弟子,怎么其他弟子都有就他没有?” “回禀官家,我家头儿说了,龙之四军,神之三卫全都是属于曙儿他的,所以不须再建了。”一顺口,张牛儿忘了小赵曙他爹就在自己面前,忘了这位爷可是当今的天子。 “此话当真?” 舒开眉头,赵祯也懒得计较张牛儿叫自己皇儿曙儿的事,毕竟那林夕祸害是什么样子他麾下那些人是什么样子的人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就如面前这张牛儿,别看他一付小心翼翼,什么事都往外抖恭顺的样,可赵祯相信只要林夕一句话他绝对会反手就把自己这皇帝给砍了,而且还是毫不犹豫的那种。 “确实属实。” “那朕也能指挥?”赵祯在试探。 “官家身为大宋天子,万民君父,”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张牛儿一付诚惶诚恐的样回答道:“官家所指便是卑职等所向。” “哈哈,朕就说说而已,那能抢自己皇儿的东西。”感觉到已回到自己身边曹皇后轻轻拉扯自己衣襟的小动作,赵祯故作豪气地一笑,自己给自己化解了尴尬。 “官家多虑了,进城时,我家头儿就吩咐过卑职一句话。”抬头看着赵祯,张牛儿很是认真地说道:“我家头儿说,如果官家猜忌卑职这些人,卑职等即刻便可交出手中之军解甲归隐,从此不问世事,只求官家能善待这些曾为大宋流过血的弟兄们。” 说着,张牛儿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到赵祯面前继续说道:“此乃龙隐军虎符,执令者可掌天下所有龙隐军探子和龙隐军,官家决定吧。” 第246章 汝南郡王(4) “微臣林夕见过官家,见过圣人。”看着在张牛儿,刘义渠两人护卫下走过来的赵祯跟曹皇后,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林夕强忍着笑,躬身行礼道。 “平身吧,瞧你个祸害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就别在朕面前装了。”伸手扶起林夕,望着他那一头赛雪似的白发还有那一如昔年前一样好看不变的脸,赵祯嘴里在骂可心里确实是有些难受。 虽说这些年以来,不论朝中还是天下都被这林祸害祸害得天翻地覆,自己也被他弄得忙得头晕脑胀的。 可赵祯知道其实他过得比自己苦,活得比自己艰辛。 “小子不是在装,实实在在的很认真。”瞧着这年纪不大,可鬓角之发已黑白相杂的中年皇帝,林夕问道:“官家你可曾记得小子说过的一句话?” “何话?”伸手从林夕的腰间摘下酒葫芦,赵祯拨开塞子饮了口酒,嘲讽道:“你个祸害跟朕说了那么多话,朕那知道你说的是那一句。” “华夏自盘古开天,三皇五帝至今还是之后,做到仁之一字的天子唯官家你是第一人。”无视了周围百官的目光,林夕笑笑难得认真地说道:“对百姓仁,对百官人,可你自己却很苦。” “哈哈,朕就当你个祸害是认真的了。”伸手拍拍林夕的肩膀,赵祯哈哈一笑说道:“船上可有沐浴更衣之处,你看朕这身样子那还有些天子仪容,九五之尊的样。” “有,但官家跟圣人这样才更像真正一国之君与母仪天下的圣人。”对赵祯摇了摇头,林夕说完。 一转身,看向四周的文武百官,目光一冷,开口喝道:“尔等食君之禄,享万民之膏,可瞧瞧你们的所作所为吗这? 天子脚下,一国之都,帝王出行还会被人围杀,尔等可知羞愧二字如何写?” 听到林夕的吼声,看着皇帝,曹皇后浑身狼狈,尤其是皇后她那就随便包扎了下还渗着血的肩膀手臂,文武百官一惊,那怕刚才已经赔罪,可此刻却还是不得不赶紧又下跪求饶道: “微臣等治理不力,陷官家与圣人于险,万死死辞其罪,还请官家,圣人责罚。” “卑职等救驾不力,陷官家与圣人于危,万死死辞其罪,还请官家,圣人责罚。” “……” “众位卿家平身吧,此番出行是朕大意,与卿等无关,都起来吧?”看着整个码头除了林夕和他带来的人没跪下外,所有跪下文武百官还有禁军士卒,赵祯很是头疼地摆了摆手说道。 听到皇帝的话,文武百官心里都松了口气,还真的是怕官家听了那林祸害的话把自己等人全都杀了,所以一个个的连忙大声的说道:“谢官家恕罪,臣等以后一定会兢兢业业为官家,为国为民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尔等最好记住自己现在说的,要是再有下次,小心在下手中的诛神戟不认人。”白了眼站起来的众官员,林夕冷哼一声恐吓道。 “你个祸害得了,再这样下去百官都要跟你死磕了。”一脚踹在林夕的腿上,赵祯小声地说道。 “跟我死磕,那他丫就不会和官家你对着干了。”丢给赵祯一个‘你丫的不知好歹’的眼神,林夕坏坏地笑道:“你难道没发现范公几位和曙儿他们都没在这吗?” 听到林夕的话,赵祯扫了眼四周的人群,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场中这些文武官员好像都是反对新政的,要不就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的那些人。 “曙儿他们呢?” “后面船上呢。” “船上有好东西?” “有,就是李老二那二混子带回来,足以让他封王爵的那些种子。” “那些农物真有那么高产?” “废话,要不然你以为小子我吃饱了撑的要去琉球。” “行,只要是真的,王爵可以给他。” “咳,咳,咳。” 看看眼睛都朝这面瞄来的众官员,再看看那凑在一起咬耳朵的君臣两人,曹皇后实在感觉有些受不了,一是伤口在痛,二是感觉很是尴尬,所以再也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林卿家既然求朕,那么朕便勉强择日亲自下旨给你主婚。”听到身后传来的曹皇后的咳声,赵祯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在什么地方,随即却一伸手拍在林夕的肩膀上说道:“毕竟爱卿为国为民为朕四处征战,劳苦功高,此等终身大事朕再不帮忙下,那岂不是朕不近人情了,诸卿以为如何?” “战候为国征战,平定诸夷,稳定四方,官家亲主其婚,实属美谈,臣等贺喜。” “战候为国征战,平定诸夷,稳定四方,官家亲主其婚,实属美谈,臣等贺喜。” “战候为国征战,平定诸夷,稳定四方,官家亲主其婚,实属美谈,臣等贺喜。” 听着这一连三遍的贺喜声和马屁声,林夕有些傻眼。 这不是在聊正事吗?咋扯自己婚事上。 狠狠地瞪了眼赵祯,林夕知道自己被他当做了化解尴尬的挡箭牌,但却不得不躬身谢道:“微臣得官家亲自为操办婚礼,实属荣幸,让官家你破费了。” “林爱卿劳苦功高,只是别嫌朕这婚礼办得简陋的便好。”朝林夕撇撇嘴,赵祯简陋二字说的有此重。 看着刚才还相亲相爱,现在却开始唇枪舌战,明嘲暗讽斗起来的两君臣。 曹皇后很无奈,刚被训了的群臣心里很高兴。 只是他们这高兴却没有持继了多久就被一阵突然响起的马蹄声和脚步声给打断了。 “踏。” “踏。” “踏。” “……” 听着由远及近响起的声音,林夕嘴角微微一撇,转自面向赵祯和曹皇后说道:“还请官家,圣人登船,李老二,玛里应该把人带回来了。” “为何?”听到林夕的话,赵祯眉头一皱有些不解地问道。 “赵允让自其父时便按排到现在,官家你认为牵连的人会少吗?”望着城门的方向,林夕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小子杀累了,也不想杀了,所以等下还请官家饶了那些人吧?” “谋逆之罪如何能饶!”望着林夕,赵祯感觉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清这祸害的想法了。 不放过他家的是你,想让朕放过他们的也是你。 是的,赵祯真的很想问林夕一句自己从自己皇儿那学来的:你没病还是脑子有坑? 第247章 汝南郡王(5) “卑职李老二参见官家,见过圣人,官家万岁,圣人千岁。” 翻身下马,带队归来的李老二正想向林夕禀报此行的情况,可谁知道自家头儿却冲自己竖了竖手指,一抬头才发现赵祯跟曹皇后两个人正站在船头看着自己等人。 “憨候(你们没看错,李老二的候爵名又被林夕瞎搞了)平身,爱卿一路辛苦了。”冲李老二说了句,赵祯扭头看向他边上的玛里笑笑不说话。 “卑职龙华军指挥使玛里参见官家,见过圣人,官家万岁,圣人千岁。”见赵祯看向自己,玛里愣了愣,直到边上的李老二说了句他们可是大宋最尊贵的两个人时,才明白过来这两人就是所谓的皇帝和皇后。 “玛里将军平身。”朝玛里摆摆手,赵祯笑了笑开口问道:“听爱卿言谈,应不是……” “回禀官家,卑职祖籍旧燕,因秦未战乱,家祖无奈,一路随海逐流,最终在琉球定居下来,至今已有三十五世。”听到赵祯的问话,玛里连忙躬身回答道。 “好,玛里将军身处海外,心忧国中,朕心甚慰。”捋捋胡须,赵祯哈哈一笑,看向站在玛里和李老二边上看着不像大食人的壮汉问道:“卿又是何人?” “尊敬的大宋皇帝陛下,皇后殿下,卑职龙战军副指挥使克里斯·威尔逊,乃……” “乃尼大爷的,说人话,别扯你们西方的那套不三不四的礼仪。”伸手狠狠地拍了克里斯的脑袋一下,李老二骂完后,拱手对赵祯解释道:“启禀官家,这憨货是卑职从海外碰见后救回来的,然后林候见他还有几分用就留了下来给俺打杂用。” “嗯,看来李爱卿可是朕的一员福将啊!”看着李老二那可以说普通到无法普通的脸,想着刚才林夕那祸害跟自己说的那些事情,赵祯很是感慨地说了一句,心中不由的想到了小苏仙苏轼经常挂在口头的一句话:人丑运气好。 “谢官家赞喻,卑职愧不敢当。”咧嘴一笑,李老二很是谦虚客气。 “行了,朕与卿家还是先忙完正事再谈吧,要不那祸害得急眼了。”撇了眼已经朝玛里等人抓回来的那些人边走去林夕,赵祯对李老二说罢,扭头看向曹皇后轻声说道:“梓童,你先进船舱内清洗包扎下伤口,朕过去看看。” “嗯,官家小心些。”点点头,曹皇后也不多说什么。 “有那祸害在,谁又能伤得了朕,梓童你快进去吧。”伸手帮曹皇后捋起脸颊边上垂落下来的一缕青丝,赵祯眼里满是温柔地说道。 自己这个皇后虽说少了些温顺之气,可关键时刻却还是个有担当,心里有自己的人。 想到这,赵祯不由的又想起了后宫中那些成天只知道打扮得花姿招展,无事生非,勾心斗角,拉帮结派的妃子们,要是她们一个个都像梓童这个皇后一样懂事,自己至于忙完政事又得被后宫的那些女人弄得活成狗那样的累吗? ………… “林夕小儿,你无圣令而擅自下令让麾下闯入本王家中抓人,你眼中可有天子,可还有王法了。”看着迎面走来的林夕,双手被绑在身后的赵允让忍不住吼道:“尔等逆臣贼子还不把本王放了。” “松开他。”朝边上看押的军士吩咐了句,林夕也懒得跟他废话,把从李老二拿里拿来的圣旨向他一抛说道:“自己看看吧,什么叫无圣令而下。” 说完,林夕理也不理赵允让,径直来到抓过来的人里的一个中年文士面前站定,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林夕,中年文士也是笑笑说道。 “戴着付别人的皮子活着不累吗?”林夕继续问道。 “很累,但这就是命,有的事情不得不做。”中年文士继续回答。 “想活下去吗?”眉头一扬,林夕很是认真。 “能活吗?”中年文士很平静。 “当然能,你不就是想要他的人头,想看着他家破人亡吗,我帮你。”反手从身后拨出诛神戟,林夕戟尘轻轻一挑,帮中年文士挑断了绑着的绳子,说道:“走吧,你想杀谁,我让你杀个痛快。” “好。”伸手接过林夕扔过来的刀子,中年文士活动活动了下手腕点点头答应道。 “先生,你这是……”看着跟林夕一起并肩走过来的幕僚,已经把圣旨看了两遍的赵允让有些傻眼,连忙开口问道。 “别叫先生,你不配。”看着赵允让,中年文士一字一顿地说道,一伸手便要…… “啪。” 抬手拍下中年文士的手,林夕眉头一皱说道:“还是留着吧,要不然我再有本事也帮不了你。” “大仇得报,族人都没了,家也没有了?死便死吧!”惨然一笑,中年文士很是平静地说道:“一个人独留世间又有何意义。” “谁告诉你你的族人全死没了的?”随手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给中年文士,林夕有些不解地说道:“看看,这是不是你们族随身带的信物?” “这,……”紧紧捏住手中林夕扔过来的东西,感受着那熟悉的形状,中年文士脸色一变,连忙开口问道:“你在那找到的?” “用得着去找吗?”无语地翻了白眼,林夕伸手揉揉鼻尖说道:“前些年碰到一些人,他们身上全带着这玩意,可那时你知道的我还在琉球,而你这人一下便换一张脸的,你让我的人咋找你?” “那你留了他们的地址了没?”抓起林夕的手,中的年文士很是激动地问道。 “废话,你当我跟你一样,暴露了都还不知道,做事从来都不用脑子的。”把手从中年文士手中抽出,林夕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说道:“这是他们所在之地的地图。” “谢谢。”接过林夕递过来的信封,中年文士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从袖中摸出个黑不溜秋的令牌,看着想夕说道:“这是你要的东西。” “客气。”伸手拿过中年文士手中的令牌,林夕嘴角一撇,五指一握。 “你……”看着随着‘咔嚓’一声被林夕捏得四分五裂掉落在地上的令牌,中年文士吓了一跳。 要知道那令牌可是水火不侵,刀剑难伤其分毫的,可林夕他就一握,这还是人吗? 第248章 汝南郡王(6) “他是谁?”望着打马而去的中年文士,来到林夕身边的赵祯很是不解地问道。 “你认识又不认识的一个人。”扭头看了赵祯一眼,林夕笑笑说道:“这样说吧,那个人官家你很熟悉,可你却从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过,明白了吗?” “这,”听到林夕的话,赵祯心里吓了一跳,感觉后背都快湿了,连忙开口问道:“那他跟汝南郡王是?” “他的幕僚,可他也没见过那人的真实面目。”撇了眼边上已经瘫坐在地上的赵允让一眼,林夕淡淡地解释道:“相互利用而已,一切最终还是为了复仇。” 说着,林夕顿了顿话头,仰头看着天空中突然出现的乌云继续说道:“昔年大宋立国,得位本来就不正,而且为了一统中原,年年征战,年年杀伐,那些国虽说是被灭了,各国皇室嫡糸也基本上被抓的抓,杀的杀,可是乱军之中,难道还能会抓完吗?” 想到这,林夕不禁想到了赵老二那坑了整个大宋的憨货,要不是他…… 林夕不想想了,毕竟那都已经成为过去,成为事实。 “林小子你是说那人是诸国遗孽的后代,那你为何不把他留下来。”盯着林夕,赵祯双眼微微一眯,心里有一丝怒火在升起。 “在下的诛神戟只诛蛮夷,想让我对炎黄之人动手,官家你另找别人吧。”说着,林夕扭头对边上不远的张三憨招了招手,继续说道:“有的事做了就是做,虽说不能说谁对谁错,但是别人来报复那你便得接着。” “头,你叫我?”跑到林夕边上,张三憨憨厚地朝赵祯拱了拱手。 “把我让你拿来的,那些关于汝南郡王勾结辽人,勾结白莲教的罪证全拿出来给官家看看。”收起诛神戟,林夕有些疲惫地说道。 帮你老赵家拼死拼活的,没拿你家一针一线,吃你家一粒大米,你赵祯还敢冲小爷发火。 “明白。”从腰间的挎包里取出一垒纸张,张三憨双手向赵祯递过说道:“还请官家过目。” “嗯。”接过张三憨递过来的罪证,赵祯看了看边上臭着一张脸的林夕,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这里面有征伐辽国,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所有行军作战计划,还有李老二带回来的新物种的种稙栽培方法,你收好了。”从张三憨身上拿下挎包扔给赵祯,林夕话音一落,背着诛神戟便朝停在码头的船只越去,一边走一边对李老二几人下令道:“收整队伍,我们回琉球,从此以后永不回汴梁。” “诺。” “诺。” “诺。” “诺。” “……” 听到自家头儿的命令,李老二张牛儿刘义渠一愣,心里一松,随即大声答应道,一个个的话音一落连忙往各自的队伍面前跑。 “龙战军,全体上马。” “龙隐军所部,目标福建路泉州方向,出发。” “龙渊军的兄弟们,列队登船。” “龙华军的兔崽子们,立即上马,沿河道两侧开路,走。” 听着突然响起命令声,看着突然忙碌奔腾起来的林夕麾下各军,码头上文武百官们有些傻眼,全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望着说走就走,说翻脸就翻脸的林夕背影,感受着周边百官朝自己看过来的目光,赵祯很是尴尬,心中火气实在是忍不住了。 “来人,给朕把林夕拿下。” “……” “……” “……” 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码头上的禁军们心里可都是很清楚:抓林夕,这难道是他造反了? 可是瞧着不像啊! “朕令尔等上前捉拿下林夕,尔等耳都袭了?”扭头看了看码头上动都没动禁军士卒们,赵祯差点没有被气疯,骂完,才想起那怕自己是皇帝,可想调兵也得拿虎符印信。 可是自己今天没带啊? “哈哈,赵祯,你也有今天啊,哈哈……”望着士卒听他话的赵祯,瘫倒在地赵允让忍不住爬起来大笑地嘲讽道。 “拿下。” “诺。” “????” 看着争先恐后朝赵允扑过去武将和禁军士卒们,赵祯很是傻眼。 这到底是怎么了,朕叫你们去抓林夕那祸害你们不动,一让你们动汝南郡王赵允让他,你们倒是快了。 这难道是因为林夕的拳头硬吗? 赵祯如此安慰着自己。 ………… “林卿家,这是怎么了?” 听到船舵外面传来的喧哗声和马匹奔驰响起的马蹄声,包扎好伤口正在船里面跟杨秋月几女聊天的曹皇后吓了一跳,连忙在几女的陪伴下走了出来。 只是才走出船舱,曹皇后迎面就看见了臭着一张脸的林夕。 “曹皇后还是自己去问那姓赵的吧?”看着曹皇后,林夕缓了缓脸色,淡淡地回答道:“在下要起锚回琉球去了,请下船。” 说完,林夕也懒得再理曹皇后,抬头看向杨秋月几女说道:“都回船里去呆着,为夫带你们找地方归隐种田去。” “林小子,你跟官家他又吵了起来?”听到林夕的话,曹皇后有些哭笑不得,实在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对君臣。 好时好得像父子一样,一闹起来,比仇人还像仇人。 “曹皇后请自重,别林小子林小子的叫。”看着已走进船舱的杨秋月几女,林夕转过身来到曹皇后身前,幽幽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很多事情你们心里应该曾怀疑过,也应该猜测过,那本帝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猜对了。” “轰。” 听到林夕的话,看着面前这张好些年过后还是如昔年初见般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的脸,曹皇后感觉自己脑子快炸开了,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然真的会有神仙。 “哈哈,在寸说的你就信,要是在下真的是那种人,有那种人的本事,谁还辛辛苦苦的四处奔波各处征伐,挥挥手不就解决问题。”看着目瞪口呆的曹皇后,林夕嘴角带着一丝坏笑说道,心里想的却是,要是自己还有在九天玄界的一半修为,挥挥手。 好吧,林夕承认真的能把脚这块土地给全毁了。 “啪。” 伸手打掉林夕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手掌,曹皇后好不容易才消化掉他所说的一切,不由的有些恼怒成羞地骂道:“林小子,这么说你刚才是在骗本宫了?” “没骗你,最少我活的时间比你久了好多,只是一直都在深山老林里没有出世而已。” 第249章 林夕vs赵祯(1) “林小子,你这到底是何意?”盯着林夕,赵祯很是一脸怒火的问道。 “没什么意思,在下就是不想玩了,不想再替你们老赵家卖命了。”迎着赵祯的目光,林夕很是淡然地回答道。 “你……” “你什么你,”双眼微微一眯,林夕面孔一板,冷声说道:“自从在下出山以来,东征西战,做个多少事,给国增加了多少税赋,可结果在下得到了什么? 是拿过你赵祯一文俸禄,还是吃过你老赵家的一粒米,没有吧? 你也别说什么给了在下一个什么大宋第一战候的爵位,你认为就在下的本事, 那怕在下不自行建国称帝,可随便到周边诸国,难道还能少了王爵吧?” “朕,……” “别在在下面前称什么朕,连能把你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耶律宗真都不敢在我面前称朕。”指指船梯,林夕脸色很是难看地说道:“请吧,在下还要赶路。” “林小子,你这是在跟某斗气吗?”指着林夕,赵祯脸色也很是难看地吼道:“某不就是说话语气重了些,你至于如此吗? 某知道这些年委屈了你,某也知道某这个皇帝的不是让你小子满意, 可某是皇帝啊,方方面面都得考虑,都得顾全大局,你懂吗?” “你那是语气重点吗?”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林夕喝了口酒,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怼道:“你那是对在下不满了,皇城司,西北风两个探子组织都是你在管,可结果呢? 你看看你连个汴梁肮脏事情都没法清除,最后还得在下回来后帮你收尾,你说你这是什么? 是无能还是无所谓?” “你……”听着从林夕嘴里说出的那一句句话语,赵祯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正在被人用刀子一刀刀的在割着。 是啊,皇城司,西北风酒楼这两个专门打探消息的机构都全是自己在指挥,可是为什么他们就是打探不出汝南郡王府还有那些前朝遗孽的情报来。 想到这些,赵祯知道自己真的是不能再说些什么了,要不然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激怒这林祸害。 “林小哥,官家虽说有错,但你也得理解下。”收到自己皇帝夫君的眼神暗示,曹皇后笑了笑站出来劝道:“就如你曾经说的,这天底下谁都能认错,能做错,就是皇帝他不能一样, 难道今天你真的要官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赔礼道歉吗? 要是官家他真的如此做了,先不说他以后的天子尊严该如何处,可你想过你没有? 一国之君跟朝中臣子赔礼道歉,这要是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你,议论你? 权臣?功高盖主还是执功傲主? 你想过了没林小哥?” “所以在下不玩了,在下归隐了还不行吗?”听到曹皇后的话,林夕眉头一扬,很是淡然地说道:“在下真的累了,真的不想再奔波了。” “那你也没必要走啊,”说着,曹皇后看向赵祯说道:“官家,臣妾有一事想说,不知可否?” “梓童不必如此,有什么话但说无妨。”看着只包扎好伤口,一身衣裳都没换,脸色因失血变得有些苍白的曹皇后,赵祯平复了下心情,开口说道:“今日你之话语全可以当为朕之所言。” “官家你看,林小哥他既然不愿再领军了,那么依臣妾看,那何不成全了他,也免得有人说天家无情,臣子都累了官家还逼着他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强人所难。”冲赵祯微不可查地眨了眨眼,曹皇后一付很是明理地说道。 “梓童此言有理。”听完曹皇后的话,赵祯眼睛一亮,移过目光看向林夕说道:“皇后所言你都听见了,既然你要归隐不愿意再领军了,那某便成全你,大宋各路,各州府你看上那里,某全划给你做你的封地。” 不愿意再领军? 听着赵祯跟曹皇后两口子着重说到的这句话,林夕不禁一乐,说来说去不就是惦记着自己手中的这三万多人吗? 可是想让自己白白送出,那可能吗? 想着这些,林夕笑了笑,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把琉球给我行了,别的地方在下要了怕你晚上睡的不安生。” “好,那朕现在即刻便让人拟旨,把琉球那地方赐给你做封地,只是……”对林夕伸出手,赵祯的意思不言而明。 “一千千万贯,要不然没得谈。”话落,林夕也是朝赵祯伸出手。 “林小子,你……”听到林夕报出的数字,赵祯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咽死。 一千千万贯? 自己就是不发百官俸禄。不吃不喝,可这也好几年才能够凑齐。 这一刻,赵祯感觉林夕是想拥兵自重? “你什么你?”瞪着赵祯,林夕很不客气地说道:“琉球本来就是在下平定的,也是在下花钱开展起来的,更别说在下麾下的那些将士们,那一个不是在下到处抢劫用钱堆出来的, 可现在呢,你姓赵的就想不花一文钱来摘桃子,你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四海之士,皆是王臣。”看着林夕,赵祯很是认真地说道:“林小子你不会没学过这句话吧?” “哼。” 冷冷地哼了一声,林夕满脸嘲讽地回答道:“照你这么说,那当年是谁被李元昊打得丢盔弃甲,罢朝三日, 那又是谢现如今都收复不了燕云十六州故土, 那又是谁年年被交趾之人侵境弄得焦头烂额, 你赵祯倒是说说,最后这一切又是谁帮你平复的? 又是谁空顶了个候爵之名而没享受过一丝候爵之俸,而且还拼命的往里面倒贴钱来完成这一切,你说说?” “这……”赵祯直接被林夕的话给堵住了,因为他说的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事实。 “可林小哥你这要的太多了,朝中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么做不是在为难官家他吗?”见谈话又陷入僵局,曹皇后连忙站出来劝道。 “在下为难他?”盯着曹皇后,林夕语气很冷地开口说道:“那你干嘛不问问他,这到底是谁为难谁, 昔年在下从兴庆府归隐张家村后,便已去职不在领军,可是在下才把弟兄们的后事弄好,又是谁因为辽人大军压境了派人去求我出山领军的,你倒是说说看, 是我林夕贪图这个候爵还是贪图他老赵家什么!” 第250章 林夕vs赵祯(2) “林哥哥,我们真的要回琉球?”站在船头,望着渐离渐远的汴梁城,杨秋月有些愁惆,来到家门,自己这作女儿的却不能回府中看看,这是孝还是不孝。 “是啊,回琉球。”伸手拦过杨秋月,林夕笑了笑,很是无奈地说道:“你们也看见赵祯那嘴脸了,要是我们留在汴梁还能有自由吗?” “可只要林哥哥你交出兵权不就可以了?”杨秋月很是认真地说道:“难道林哥哥你交出兵权后官家他还会不放过你?” “放过林哥哥?”听到杨秋月的话,野利韵不等林夕回答,开口抢先说道:“昔年夫君被流放到琉球时,身边才带了多少人,可如今夫君麾下又有多少悍卒? 这样跟你说吧,他赵祯忌惮的是夫君的本事而不是在乎他手里有没有兵权,懂吗?” “这……”听到野利韵的话,杨秋月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看着林夕问道:“林哥哥,真的是这样的吗?” “确实,如果我是皇帝我也会这样做,毕竟一个太有本事却不受自己掌控的人实在是有些可怕,尤其是各方面本事都很突出的人。”看着杨秋月一脸天真的样,林夕幽幽地叹了口气感慨道:“帝王之心不可测,帝王难做啊!” “呵呵,难道夫君你曾经做过帝王?”从身后抱住林夕,野利韵娇笑道:“要不然怎么会如此感慨。” “你说呢?”感受着背上传来的温柔,林夕收回目光,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几女笑道:“这人啊,有的事情经历太多过了你便会感觉那些所谓的名利啊,权势什么的在活着的面前真的一无是处,真的没有一点意思。” “那小女子想问下夫君你,你到底做了那国的帝王?”靠在林夕背上,野利韵继续问道。 “当然是西夏国的帝王了,要不然怎么能跟你这西夏国王妃滚到一起去。”伸手抓住野利韵乱动的手,林夕感觉自己体内的某些火苗正在燃起。 “是吗,要不我们去滚一下试试?”反手握住林夕的手,野利韵挑衅道。 “呼。” 抬头看看天色,林夕想都没想的说道:“这阳光有些刺眼,要不我们回船舱里说去。” “林哥哥你去吧,我跟玛雅妹妹再在船头晒下太阳。”白了林夕一眼,杨秋月低头看了看自己凸起的小腹,很是善解人意地说道。 自己也想参加聊天啊,可是…… “行,那月儿你跟雅儿注意着点,为夫忙去了。” “去吧林哥哥。” “嗯,走了。”伸手刮了刮杨秋月跟玛雅的小鼻子,一人脸上亲了一口后,林夕负起双手便往船舱里走去。 “夫君,你等等我们,我们陪你说话。”伸手拉起边上的张叶,野利韵嘴里一边说话一边迈步朝林夕追去。 “呸,狐媚子,臭不要脸的”看着拖着拖着张叶往船舱里跑去的野利韵,杨秋月狠狠地朝河中吐了泡口水,有些不满地骂道,可是…… “夫君,你……” “你什么你,谁叫你没事玩火的,现在后悔了吧?”抱起野利韵,林夕此刻已化身为狼。 只是已化身为难的林夕却不知道,身处汴梁,已回到宫中的赵祯此时也是一付狼人的模样。 ………… 汴梁皇城,垂拱殿中。 “呯。” 狠狠地一拳砸在御案之上,赵祯双眼满是血丝地盯着殿中的诸位宰辅说道:“今日那林祸害的话卿等都听见了吧,一千千万贯他才会把那三万人交出来,你们说他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官家,这个天子,这个皇帝了,这……” 沉默。 看着正在发怒的皇帝,范仲淹,富弼,宋祁等各府各院的首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的你的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虽说今日林夕林祸害的话是有此难听了点,可毕竟人家说的也都是事实。 人家没问你要一分一文钱,没拿你一斤半两米,甚至人家还倒贴了很多钱帮你打下交趾一国,还给你带回了很多新物种。 可结果呢? 人家林夕得到了什么? 不就是放走了个前朝遗孽的后代,可你这做皇帝的倒好,功劳你不提就算了,还倒打一把的怪罪别人。 这要是换了别人有林夕那祸害一样的本事,只怕你这天子今日也是做到头了。 “呯。” 又一拳狠狠地砸在御案上,已经骂得有些累的赵祯压住火气,开口问道:“诸卿对于今日之事有何看法,都说说看?” “官家今日已经累了,还请先回后宫沐浴更衣睡上一睡,明日再议可行?”抬头看着一身脏兮兮的赵祯,范仲淹很无奈,但却不得不站出来劝道。 “更什么衣,睡什么觉,朕身体好着。”听到范仲淹的话,赵祯扫了眼殿中的众人一眼,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似的缓缓开口说道:“他林夕不是说朕收不回燕云十六州吗? 那朕便做给他看看。” 说着,赵祯想也没想直接开口下旨道:“枢密院即日开始立即针对收复燕云十六州一事作出方案, 三司各衙,明日起开始统计,调集粮草往宋辽边地运行, 殿前司还有其余各司,明日起开始操练汴梁四处所驻各军。 政事堂,明日起就明年开春之后,朕御驾亲征收复燕云十六州之事该做何按排拟份计划,拟好后呈上。” “官家,……” “官家,这……” “官家,臣……” “……” 听到皇帝的话,殿中众人愣了下,一个个的连忙站出来劝阻道。 御驾亲征? 想着这个词所带来的意义和后果,范仲淹等人想辞官的心都有了。 “朕意已决,众卿不必再劝,都回去休息吧,朕也累了。”抬手打断众人规劝的话,赵祯猛地从自己的龙椅上站起来,第一次很是霸道地对着众宰辅说道:“敢劝阻者,以叛国之罪论处。” 说完,赵祯一甩手,看都懒得再看殿中的臣子们,负起手便朝后宫方向走去。 看着说完就走,头都不回一下的皇帝背影,范仲淹等人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实在是被今天发生的事情给弄傻眼了。 这林夕林祸害刚回汴梁就抄了汝南郡王赵允让的家不说,可结果呢,还跟官家他俩人斗起气来。 这官家吧,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跟那祸害计较,这下气着了吧,人家甩手走了,不理了,后悔了,恼羞成怒了吧! 第251章 演戏(上) 汴梁皇宫。 “梓童,可好些了?” “臣妾无事,今日委屈官家你了。”看着走进来,一脸疲惫的赵祯,曹皇后连忙站起来行礼说道。 “梓童你快坐下,你我夫妻之间无须再如此客气。”伸手扶起曹皇后,赵祯不由的又想起了今日在丽景门发生的那惊险的一幕幕。 那时自己身边若非有这个女人,只怕自己今天真的是难逃一劫。 想到那离自己胸前不到一指之距的刀尖,赵祯发现其实有个喜武,功夫练得好的皇后好像也不是一种坏事情。 “官家,曙儿他们还在呢!”挣开赵祯握住自己的手,曹皇后嘴角往边上努努轻声提醒道。 “曙儿,父皇来了你怎么不过来见礼?”看着边上抱着小可儿玩耍的大儿子,赵祯眼中满是欣慰可却故意板着张脸问道。 “曙儿见过父皇,”扭头看了眼赵祯,小赵曙回过头继续用手逗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小声说道:“师尊说了,要演戏就认真的演,别半途而废,要不然会被人看出破绽的, 要是孩儿现在对父皇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那样,有心人会看出来的。” “这……” 听到儿子的话,赵祯愣了愣,看向曹皇后的眼神有些疑惑。 “臣妾可没跟曙儿说,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摊摊手,曹皇后很无辜地解释道。 双眼微微一眯,望着正玩得高兴,鸡对鸭讲的两个儿子,赵祯脸上有些震惊,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跟林夕那祸害所定下计谋竟然也会被一个孩子看穿。 “我师尊虽说有时喜欢玩了点,但他不混,父皇你猜忌之心虽重,但也是个拎得清是非的人。”伸手把自己抱着的弟弟递给曹皇后,小赵曙很是认真地说道:“尤其是师尊曾跟曙儿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师尊说:父皇你谁都会猜忌,但却唯独不会猜忌他。”揉着小鼻尖,小赵曙笑笑说道:“因为师尊他最不稀罕的便是权势名利。” “是啊,曙儿你确实是有个好师尊。”莞尔一笑,赵祯看看小赵曙,又瞧了瞧在曹皇后怀中的小可儿,很是感慨地说道:“记住了,以后为帝得对你兄弟好些。” “明白,师尊说了江山可以再打,兄弟不可以放弃。”说着,小赵曙对曹皇后说道:“娘,捂住可儿耳朵和眼睛。” “嗯。”点点头,曹皇后也不多问,一切都按着小赵曙的话做了,心头却有一丝无奈。 别说自己跟本就没有想替自己孩儿争那储君之位的心思,就算是有,可看看现在小赵曙展现出来的一切,想想他身后站着的林夕。 曹皇后知道自己这皇儿还没出生时就已经输了。 “呯。” “啪。” “咔嚓。” “曙儿你……”看着突然间就摔起东西来的小赵曙,赵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曙儿,你都把我师尊给赶跑了,你还有脸叫我曙儿。”朝赵祯眨眨眼,小赵曙声音很大地吼道:“你不配做我父皇。” “好你个逆子,朕看你这心是野了,竟然敢这样顶撞朕。”看着朝自己眨眼睛的儿子,赵祯愣了愣,终于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也连忙怒气绽发的出声配合道。 “对,我就是心野了,可你自己想想你配做个官家吗?”半真半假的朝赵祯吼了一句,小赵祯狠狠地一脚踢翻了面前东西,扭头便朝殿外跑去,一边跑一边使劲揉着眼睛。 “你个逆子,朕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看着短短时间内就被自己大儿子折腾得满殿都是乱糟糟,摔得稀烂的东西,赵祯半是心疼半是恼火地吼道:“来人,即刻把这逆子押回东宫看好,没朕口谕,他要是敢踏出殿门半步,朕唯你们是问。” “诺。” “你们这些狗东西,放了孤,要不然孤师尊领军回来了,诛你们九族十族的。” 九族十族? 听着殿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和喊声,赵祯看看曹皇后,看看她怀中眨巴着大眼睛好奇打量着模样大变的小赵可,一个没忍住直接就差点笑出了声。 望着自己像被洗劫过一遍的寝殿偏厅,曹皇后抿着嘴强忍着笑,实在是想说有什么样的师尊就有什么样的弟子,瞧瞧这摔的,不珍贵的他还不摔了。 只是…… “哥…哥,哥哥玩……” 听到这稚嫩的声音,正你看我我看你沉默着的赵祯曹皇后一惊,连忙看向小赵可,不由而同地开口说道:“刚才是可儿他在说话?” “试试?”愣了愣,赵祯回过神来出主意说道。 “嗯。”点点头,曹皇后低头看向怀中的小赵可,伸出手指逗道:“可儿,叫娘。” “可儿,叫父皇。”听到曹皇后的话,赵祯急眼了。 “叫娘。” “叫父皇。” “哥…哥,哥哥玩。” “曙儿?”听着又从小赵可嘴中冒出来的这一句话,赵祯曹皇后对视一眼,不由而同的都有些吃味。 小赵曙他才回宫多久,可结果呢? 赵祯曹皇后感觉自己的儿子很不可爱。 ………… 辽国南京析津府,辽皇别宫。 “哈哈……” 看完手中刚递上来的密报,耶律宗真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看着殿中的耶律虎不由的狂笑道:“朕就说那小子是个祸害,是个不安生的主,爱卿你看看,现在他开始露出野心了吧!” “陛下,林夕跟宋皇虽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反目成仇,只是卑职担心这是不是又是一个……”顿住话头,耶律虎知道有些话点到了就行,但却不能把结果说出来,要不然会惹上事情。 “爱卿之言不是无理,所以野狼军的责任有多重你应该明白。”放下手中的密报,耶律宗真很是认真地看着耶律虎说道:“尤其是汴梁那边,只要能打探到朕要的确确消息,钱粮随便花。” “诺。”点点头,耶律虎想了想问道:“陛下,那皇太弟那边?” “一切如往日按排便行。”坐回龙椅上,耶律宗真转过话头笑道:“他赵祯真的说了要御驾亲征?” “回陛下,此事千真万确。”偷偷地打量了耶律宗真一眼,耶律虎很是认真地拱手回答道:“这事情整个汴梁都已传遍。” “那汴梁民间反应怎么样了?”耶律宗真继续追问道。 “都不看好。”耶律虎想了想说道。 “嗯,朕知道了,爱卿退下吧!”挥挥手,耶律宗真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个习惯就像是在赶苍蝇。 第252章 演戏(下) 赵祯? 林夕? 看着从大殿中退出去的耶律虎,耶律宗真伸手按了按眉心,脑海里不禁的又想起了这两个名字。 如果林夕不出,只是赵祯自己御驾亲征的话。 哼。 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耶律宗真心里真的是没有把赵祯这个大宋皇帝放在眼中。 大宋是有钱,兵刅甲衣是比自己大辽精税,可是一个没有领军经验,只会按照阵图排兵布阵的人,那怕他带的是一群狼可又能是自己的对手。 想着林夕。 想着那一头白发,一身麻衣,嘴角总是不自觉的总是带着一丝坏笑,好看得让女子都自叹不如的青年。 若非他身边有那么多女子,耶律宗真都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女扮男装的。 毕竟一个男人那可能会长得那么俊美。 只是一想到林夕的凶猛和杀伐果断,耶律宗真不由的轻叹了口气,那怕那祸害真的是女扮男装的,可这天底下又有谁能驾驽得了那样的女人。 想着林夕,耶律宗真不禁又记起了刚才耶律虎说的那些话。 如果这一次赵祯跟林夕反目成仇又是在演戏,那他们的用意是什么? 难道他们是想让自己轻敌吗? 想想,耶律宗真感觉有些不可能,因为自己从国中四处抽调大军前往辽宋边境这事南朝之人应该早就侦探得一清二楚了的。 那么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揉着眉头,耶律宗真实在是搞不明白了。 可是无论如何,只要不是林夕挂帅领军,自己又怕些什么。 这一刻,耶律宗真承认自己真的是被林夕那祸害给折腾怕了。 只是耶律宗真不知道的是,在琉球,林夕他也被人给折腾怕了。 ………… 琉球。 “啊嘁!” 看看窗外的阳光,伸手擦了擦鼻涕,林夕有些恼火:这到底又是谁在诅咒自己了? “夫君,你没事吧?”伸手扳过林夕望着窗外的脑袋,野利韵爬在他身上轻声问道。 “没事。”抬手拿下野利韵的玉手,林夕揉了揉鼻尖没好气地说道:“韵儿,起床了,我们再这样不分白天黑夜没羞没臊的小心引起众怒。” “可妾身就是想要个孩子嘛!”赖在林夕身上,野利韵撒娇地回道。 “你要孩子我要腰。”一个翻身爬起,林夕发现温柔乡还真的是英雄塚。 自从回到琉球后,自己就被野利韵,张叶几女给缠上了。 虽说自己也很享受,可是这腰,这正事也担搁了不少不是。 当然对于野利韵她们几女想要孩子这事,林夕认为虽是正事。 但这一日复一日的房中折腾,作为一个立志要把辽人打爬下,要把燕云十六州给收复的男人来说,林夕知道现在还不是自己坠落的时候。 最少现在还不是。 “夫君,你……”看着自顾自掀开被子穿衣的林夕,野利韵很是不甘心地叫道:“妾身只想要个孩子嘛,怎么就这么难,为什么?” “为什么?” 穿好靴子,随手帮野利韵盖好被子遮住那暴露在空气中的那啥光,林夕捏捏她的脸蛋很是认真地说道:“人品问题,你自己好好的反思下。” “讨厌。”候手拍掉林夕的咸猪手,野利韵没好气地嗔道,心里却已经在考虑他说的话是不是说对了。 自从自己等人从汴梁归来后,张叶有了,刚从被灭的交趾国带回来的李媚儿也怀上了,可自己……怎么就总是怀不上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人品出了问题,还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野利韵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别多想,为夫走了。”看着陷入自我怀疑中的野利韵,林夕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道。 “嗯,夫君你去忙吧。”点点头,野利韵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脸上有那么一丝颓废的神情浮上。 再一次看了野利韵一眼,林夕收回眼神,迈开步,走到房门边,伸手拉开门,走了。 ………… “林哥哥,你下来了。”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林夕,杨秋月挺着个大肚子从躺椅上站起问道。 “月儿,你慢点。”看着笨拙想要爬起一的杨秋月,林夕心里一惊,一拍楼梯扶手,直接就从楼梯上跃了下来,快走几步来到她身边扶着她坐下说道:“家里那些仆妇婢女呢,一个个的都跑那去了,怎么就敢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也没个人看着。” “林哥哥,月儿是听到脚步声才醒的。”看着脸又拉下来的林夕,看着他脸上那紧张的样,杨秋月眼里已经被甜蜜给布满,连忙开口解释道。 “抱歉啊月儿,是为夫吵醒了你。”挨杨秋月边上蹲下,林夕有些愧疚地说道。 “没事的林哥哥,月儿这一天天的也睡得够多了。”伸手握住自己爱郎的手,杨秋月想了想,小声地问道:“林哥哥,你是不是故意不让野利韵她怀上的?” “没有的事。”听到杨秋月的话,林夕愣了愣,连忙摇头否认道,可心里却有些吃惊。 自己每次跟野利韵同房都是算好了她安全期才去的,可为什么杨秋月她为什么会知道。 “林哥哥你就别否认了,野利韵她也是个可怜人,你就成全了她的心愿吧。”盯着林夕,杨秋月一脸认真地说道:“人家的国也被你灭了,养子也被你杀了,丈夫的脑袋更是被你让人送到了汴梁死无全尸,你就原谅她了吧!” “没有。”想着几年前在宋辽边境因为野利韵出卖,战死的麾下兄弟们,林夕脸上很是认真地说道:“真没有。” 说着,林夕松开握着杨秋月的手,站起身说道:“月儿,你在这好好的躺着,为夫去看看那些到底是在忙些什么,竟然敢把主母一个人丢在屋中,难道她们是不想干了。” “林哥哥,你……”看着说完迈步朝院子中走去的林夕背影,杨秋月张了张口,想叫住他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去说。 因为杨秋月知道,自己这爱郎平时虽看着大大咧咧的,做事更是百无禁忌随心所欲,可是却是最重情义的一个人。 就如从他出山领军到现在,每一次征战之后那些战死逝去的所有麾下的名字和户籍所在地,杨秋月知道林夕他一直都记得很是清清楚楚。 “唉!” 幽幽地叹了口气,作为林夕的枕边人杨秋月很清楚自己的爱郎最讨厌的便是背叛他的人。 第253章 庆历八年 “林小子,你真的不参与伐辽,收复燕云十六州了?”望着走进来的林夕,早已坐在琉球府衙中等待的韩琦开口问道:“你确定要在此地归隐?” “头儿他要能闲得住,那母猪都会上树了。”不待林夕说话,二混子李老二已抢先开口怼人。 自家头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韩琦都跟他在一起混了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打败辽人,收复燕云十六州可是他挂在口头的话。 在心里鄙视了韩琦一般,看着林夕朝自己看来的目光,看着他眼里那不怀好意的意思,李老二缩了缩子不敢再多说。 “林候爷,如果伐辽你认为就凭琉球一岛的资源就能支撑得下去吗?”望着林夕,王安石一脸古板很是认真地问道:“伐辽,那可是持日旷久之事。” “如果你们这么忙着找本候过来就是为了伐辽之事,那大可不必再说了。”在椅子上坐下,林夕伸手揉了揉鼻尖,很是无奈地说道:“本候八年前出山便开始四处征伐,你等可曾想过本候也是人,也是一凡夫俗子,也有七情六欲,也会累。” 听到林夕的话,厅中众人都沉默了。 是啊,八年了,不知不觉间已经八年了。 想着从庆历一年开始,厅中这个年青得让人嫉妒,好看得让女子也羞愧的青年便带着两都军卒外加他训练起来的二百村民,一路模冲直闯,硬生生地扫平了半个西贼之境,更是凭手中诛神戟,一个人登上兴庆府城楼,以一己之力破了西贼的国都。 之后,在宋辽边境,单人匹马独战辽人五万兵马守的一城,也是在那战中,世人皆以为他战死了。 可是谁知两年后他却突然在汴梁京中出现,而且还拿下那年进士榜的状元。 再然后,怒诉百官,强行推行庆历变法,一手扭转三司入不敷出的尴尬局面。 建新学,设军校,组新军,扫平西陲之地,纵马辽境,平生番,灭交趾。 想着这一桩桩的往事过旧,众人才羞愧的发现,就爵位来说,在座的人中竟然有些人比他还高上三阶。 是讽刺还是……天家瞎了眼。 看着林夕,众人沉默了。 一直以来自己等人都自以为是的想当然了,一直都以为他既有本事,可却还年青。 一直都以为他既有本事,那就应该为国为民操劳。 一切的一切,自己等人,包括官家都想当然了,也都享受得心安理得。 可是当他说他累了,他说他不想再战了,自己这些人对他除了抱怨还是抱怨,可是又有谁想求他的感受,谁又替他考虑下。 人,毕竟不是铁打的,久了谁都会厌倦的。 ………… 汴梁皇城,紫宸殿。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随着响起鞭声,老陈都知声音落下,庆历八年最后一次大朝会在寒冬腊月中拉开了序幕。 “臣等叩见吾皇,吾皇万岁。” “臣等叩见吾皇,吾皇万岁。” “臣等叩见吾皇,吾皇万岁。” 看着在一群宫女太监簇拥下从殿侧走上御台上的赵祯,殿中等待的众文武官员连忙跪倒在地参拜道。 “众卿平身。”一甩衣袖,赵祯缓缓地在龙椅上坐下,看着殿中御阶下的臣工们摆摆手说道。 “谢吾皇,吾皇万岁。” “谢吾皇,吾皇万岁。” “谢吾皇,吾皇万岁。” “诸卿,今日是庆历八年的最后一个大朝会了,明日起便休沐了,卿等可有何本奏。”看着站起来的臣工们,赵祯很是意气风发地说:“庆历八年,西南边患已无,沿海境内贼寇已灭,天佑大宋,天降一批高产的新物种,此,乃众卿之功,朕……” “启奏吾皇,臣范仲淹有本上奏。”不待赵祯得意完,站在文官队列第一排的范仲淹直接开口打断站出来说道。 “范卿有何本要奏,递上来。”看着范仲淹,赵祯眉头微微一皱,语气有些不悦地问道。 天子话未完,做臣子的便站出来打断,这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可是眼角一扫,赵祯却发现平日里都是鸡蛋里挑刺的御史台言官们今日都沉默了,都直接无视了范仲淹的失仪之举。 “臣之本在于心中。”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赵祯,范仲淹伸手摘在头上的官帽放在地上,挺直了腰板一字一顿地说道:“天不佑大宋,是战候林夕在佑大宋,天不降新物种,是憨候李老二千辛万苦带人从海外寻回来的。” 天不佑大宋? 是战候林夕在佑大宋? 听着范仲淹的话,赵祯心里有些震惊,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话,也实在是不敢相信他会当着文武百官,当着整个汴梁五品以上的所有官员们这样说。 只是…… “臣枢密院宋祁附言,天不佑大宋,是战候林夕在佑大宋。” “臣政事堂富弼附言,天不佑大宋,是战候林夕在佑大宋。” “臣三司杨正礼附言,天不佑大宋,是战候林夕在佑大宋。” “臣宗正司赵允弼附言,天不佑大宋,是战候林夕在佑大宋。” “王兄,你……”看着站出来主管皇室之事的宗正司宗正赵允弼,听着他说的话,赵祯有些傻眼。 如果说刚才是大臣们在反对自己的话,那么赵祯还有办法解决,可是现在连代表皇室的宗正司也站出来附言了,那么…… 赵祯不敢去想那个后果。 “以一己之力更改国运,以手中之戟独镇诸国,陛下,有功不赏,天子之罪啊。”看着沉默下来的赵祯,已满头白发的赵允弼很是认真地说道:“若是如此,今后又有谁肯为我大宋,肯为我赵氏一族护边安民。” “王兄,朕不是不赏,而是那林小子他不稀罕,不要啊!”看着殿中的朝臣们,看着赵允弼这个堂兄,赵祯摇头苦笑道:“朕昔年许他裂土称王,可是他不愿意啊!” “真有此事?”眉头一皱,赵允弼有些不信地看着赵祯问道。 “确有此事,范仲淹范卿当时也在场。”指指殿中的范仲淹,赵祯如是说道,只是隐瞒了一些事情。 “此事确实属实。”对赵允弼点点头,范仲淹捋着胡须开口说道:“但是那是官家你逼着战候去救当今太子已经归天的生母时许的。” “轰。” 听到范仲淹的话,赵祯直接怒了。 第254章 又是问题 琉球山中,小湖边。 “师尊,你这样能钓到鱼?”看着自己师鱼线上绑着的那密密麻麻的鱼钩,小苏轼有些傻眼。 “应该能吧!”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林夕的话语中有些不太敢确定,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湖里有没有鱼。 应该能吧? 听着自己师尊的回答,小苏轼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自从此番从汴梁回来后,小苏轼就感觉自己师尊有些不正常。 每天不到日上三杆不起,不到午夜却又不睡。 这一天天的不练功也不去军营,甚至连自己这几个弟子的学业也懒得管了? 当然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师尊你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武力更是世间无敌,可你为何要那么怕师娘她们。 她们叫你往东你就不敢朝西,她们叫你…… 想到现今自己师尊做的那些事情,小苏轼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外加无地自容。 那些事如果真的要归纳为一句话,小苏轼只想说:男人的全被丢尽了。 “尼娘的,是不是湖里没鱼了。”盯着湖面上的鱼标,林夕出口就成脏。 从早上到现在,两三个时辰了,可是这标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到今早天还未亮,杨秋月等几女吵着要喝鲜鱼汤的事,林夕感觉她们就是在折磨人,在折腾自己。 冬天啊,淡水鱼是那么好钓的吗? 想到这,林夕有些不耐烦了,扭头朝不远处正在勾搭妹纸的章惇喊道:“惇儿,骑马去军中给为师拿他几百个手雷回来,为师就不信了钓不到我还炸不出来了。” “是,师尊,马上。”含情脉脉地又望眼前的女子一眼,章惇忘了自己已经成亲的事。 “师尊,小师弟这样到处留情也不管管?”看着一步一回头,跟个情圣似的章惇,小苏轼扭头看着自己的师尊问道。 “你情我愿的事情,你说怎么管?”白了苏轼一眼,林夕反问道。 实在是不想告诉他在曾经的历史上他的那首《江城子》可是被评为历史上的十大悼亡诗之一。 实在不想告诉他,他长大后其实也不是什么好鸟。 比花心,章惇这个大家子弟可是差他差得远了。 “那小苏仙以启这样师尊你也不管?”大眼珠子一转,小苏轼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小狐狸尾巴。 “唉!为师自己都五个娘子了,你说为师好意思管你们吗?”看着随波起浮的鱼标,林夕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男人花心点没错,但做了就得对别人负责,得养得起别人,千万别吃干抹净就不认帐,因为那是渣男才会做的事。” “这样说师尊你是不反对了?” “不反对。”点点头,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可是等你们成年后,为师也就不会再养着你们了,该怎么才能养活自己你们自己想办法去。” “师尊,你不会如此绝情吧?” “我会。” “那小苏仙永远不长大行不行?” “那问你自己了,永远不成亲行不行?” “这……”想着自己的表妹,小苏轼感觉这问题好难选择。 一面是喜欢一面又是自由,难啊? “行了,就是没有为师养你,你写写画画都会过得很好的。”拍拍小苏轼的头,林夕突然眉头一皱,有些疑惑地扭头朝来时的路上看去。 “踏。” “踏。” “踏。” “……” 看着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映入眼帘中的骑兵,看着他们身上穿着的制式甲衣,林夕不屑地撇了撇嘴角,转过身又继续看着湖面上的鱼标。 “师尊,看他们的穿着,好像是汴梁皇宫中的禁卫。”扯扯自己师尊的衣袖,小苏轼轻声问道。 “知道了还说。”听着身后响起的列队声,林夕淡淡地说道:“去告诉他们,敢踏足为师身周十丈范围之内者,死。” “是。”看着已排列好的军阵,看着那若隐若现的明黄色旌旗华盖,小苏轼点点头,已经猜测到来人的身份。 可是一想到来的这个人嘴脸时,小苏轼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虽说自己现在跟师尊在一起的生活是有些平淡。 虽说自己师尊现在有些不靠谱喜欢玩,可是小苏轼感觉这样的生活才是人应该过的。 因为这样最少宁静,最少不用去担心,最少不用看见生死离别。 ………… “草民苏轼见过官家,官家万岁。”看着迎面走过来的赵祯,小苏轼双手抱拳,拱了拱手问道:“不知官家到此所为何事?” “小苏仙不必多礼,朕是来寻你师尊的。”装着没听见小苏轼话中的嘲讽,看着一身麻衣,一头白发还是一如既往随便用根丝巾扎了披在身后的林夕背影,赵祯笑着说道。 “官家留步。”伸手拦在赵祯身前,小苏轼直视着他的脸庞说道:“在下师尊有言,敢踏足他身周十丈之内者,死。” “放肆。”还不待赵祯说话,赵祯边上一太监便站出来朝小苏轼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皆是王臣,你个竖子也敢阻拦圣驾!” “啪。” “放肆,朕看你个狗奴才是放肆。”抬手一耳光扇在这随行的太监脸上,赵祯目光一冷,冷声骂道:“你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他可是朕的侄子。” “谢官家,草民就一竖子,当不得官家子侄。”听到赵祯的话,小苏轼一脸平静,波澜不惊地说道:“官家还是请回吧,在下,在下师尊都不欢迎你的。” “林小子,朕都到这了,难道你就不能回头看朕一眼,让跟朕聊上一聊吗?”无视了小苏轼对自己的敌意,赵祯扯着嗓子朝林夕的背影叫道。 听到赵祯的喊声,林夕无奈地撇了撇嘴,抬起手朝后面摆了摆还是懒得说话。 “官家,师尊他刚才说,他忙着钓鱼去给我师娘她们做鲜鱼汤,让你声音小点,别那么大声把鱼吓跑了。”看到自己师尊的手势,小苏轼连忙对赵祯解释道。 “小苏仙你师尊刚才手势是这个意思?”听到小苏轼的话,赵祯忍着火气有些不信地问道。 那手随便摆两下,你就能说这么多,你是在欺负朕吗? 看着小苏轼,赵祯的眼中尽是怀疑。 “对,就是这样。”点点头,小苏轼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是行军时用的手语。” “那你给你师尊打个手语,就说朕就在这等他。”赵祯很无奈。 “这不用了吧官家,”看着赵祯,小苏轼像是在看傻蛋似的说道:“你说的话,我师尊他听得见的。” 第255章 尴尬的赵祯 寒风冽冽,琉球的冬天没有雪。 马嘶阵阵,可空气中的沉寂却让人感觉孤独。 看着背着自己十丈之外的青年,看着他那随风扬起的白发,赵祯感觉自己的心正在坠落。 朕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可你这个林夕祸害竟然…… 看着对自己不闻不问的青年,赵祯真的很想说自己已经做到仁尽义尽,可是想着汴梁朝中还在等着自己这个皇帝把这林祸害请回去的百官和百姓们? 赵祯告诉自己要忍,一定要忍。 “林小子,你告诉朕,朕要怎么做你才肯跟回去?”揉揉冻僵的双手,赵祯又一次开口问道。 其实想想,赵祯也知道自己这是自作自受,要不是自己那天在码头上小心眼的问了那一句,一切又那会弄成现在这般情形。 可是,赵祯真的不想承认自己对林夕这个祸害已经形成了一种依赖。 “唉!” 听着后面又响起的问话声,林夕幽幽地叹了口气,真的想吼一句:难道这世界真的少了谁地球就不转了吗? 自己不就是想平平静静的过一段日子,想好好的陪在几女身边尽过当男人的责任,想享受下自己活了三世却是第一次有了自己骨肉,看着他(她)降生时的感动吗? 可为什么有的人却还是要不放过自己呢? “再敢废话一句,把鱼给我吓跑了,我跟你翻脸。”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转过身看着赵祯,林夕很是冷淡地说道:“你后悔不后悔不关在下什么事,在下也没请你到这里来,所以你那来的还请那回去。” “林小子,朕都说了这么多,你为何……”赵祯感觉很委屈,自己身段都放得这么低了,可你为何还要咄咄逼人。难道你真的当朕这个皇帝没有脾气吗? “不是在下为何而是你要为何,在下都归隐此处了,你却还要寻来打扰在下,难道在下真的欠你的了?”翻了白眼,林夕直接怼了回去。 现在才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你赵祯真的以为自己是皇帝就了不起吗,你以为是个人都得宠着你,都得供着你。 林夕如是想到。 “林候爷,官家身段都放得如此低了,你就跟我们回去吧,征伐辽人,恢复燕云十六州之地可还是得需要你来坐镇啊!”见林夕油盐不进,见赵祯面色已经有些难看,随行的范仲淹连忙走过来劝道。 “见过范公。”看着范仲淹,林夕笑笑拱手施礼说道。 虽说老范这老东西为人有些死板,可他的人品却是真的让人敬佩。 “林候爷客气了。”见林夕跟自己客气,范仲淹感觉有些不妙。 你个林祸害对官家不理不睬的,可却向老夫行礼问候,这不是说在你心里面老夫比官家他还重要吗? 是的,看着林夕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范仲淹感觉自己是被坑了,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坑。 “征伐辽人,收复燕云十六州的作战计划在下已经给了他,”见范仲淹提起征伐辽人之事,林夕伸手指指赵祯说道:“只要你们按那行军方案做,在下想拿下辽境。恢复燕云十六州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当然,林夕没说的是可能会多死些人,可是战争那又会不死人的,只不过看死的是多些还是少点罢了。 “官家,”听林夕这么说,范仲淹扭头望向赵祯问道:“林候所言可是当真?” “确实如此。”看着望向自己的范仲淹,赵祯点点头说道:“朕本来要召诸位卿家商议下的,可谁知……” 顿住话头,赵祯的意思不言而明。 朕本要找你们这些人商议下的,可谁知道朕这个皇帝话都还没说,结果你们这些王公大臣们在大朝会上直接就群起跟朕发难了。 眼角瞟了林夕一下,赵祯能说什么。 有个太厉害的臣子,这皇帝做的赵祯都想说自己憋屈。 “那官家看了可有把握?”盯着赵祯,范仲淹继续追问道,也直接无视了他眼中的幽怨。 “这……”张开口,赵祯想说自己有把握,可一想林夕曾经说过的那一句: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做。 想到这话,赵祯幽幽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朕没有把握,毕竟朕从来没有领军出征过。” “你也不是天生就会做皇帝的。”见赵祯终于认识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林夕笑了笑,很干脆的直接落井下石嘲讽道:“学学就会了。” “学不会。”听到林夕的话,赵祯很诚实地摇了摇头,诚恳地看着林夕说道:“所以这事还真的得林小子你来做。” “做不了。”摆摆手,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月儿她们要生产了,在下得陪在她们身边。” “朕可以等她们生产后再让你小子领军出征。”见林夕有些动摇,赵祯很识趣的打蛇随棍上的说道。 “嘿嘿!” 看着自以为是的赵祯,林夕嘿嘿一笑说道:“在下五个娘子,现今全都有身孕,想等她生产后让在下领军出征,那你就慢慢等吧,希望你可以等到那一天。” “什么,林小子你五个夫人都怀有身孕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夕,赵祯实在是有些这话。 想想自己,每夜累死累活的耕啊耕,种啊种的,可结果呢? 还没人家这小子厉害呢! 人家是想要钱便有钱,想打谁就谁,想要娃就马上有娃。 想着这一切,赵祯终于发现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的。 “恭喜林候。”朝林夕抱抱拳,范仲淹感觉这祸害是故意的。 “范公客气了。”白了边上的赵祯一眼,林夕对范仲淹还礼谢道。 看看人家范仲淹,一听到自己五个女人全怀有孕了,人家想到的便是恭喜。 可看看他赵祯,知道自己五个女人有身孕了,恭喜不说,先考虑的却是让自己五个女人生产后便去替他领军出征。 这人啊,为什么大家都是人,可为什么有的人做人为什么就那么自私呢! 看着赵祯,林夕不由的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见林夕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赵祯愣了愣,终于想起了范仲淹刚说的那一句恭喜,也终于明白自己有些急功近利了。 可是,这又该怎么去补救呢! 揉揉眉心,赵祯真的有些后悔自己此次出行没有带着曹皇后她,要不然现今自己怎么会如此为难,会如此尴尬。 第256章 了解 “轰。” “轰。” “哗啦啦。” 看着随着爆炸声落下,变得一锅浆湖似的湖面,看着湖面上漂浮起来白(花花)的鱼,林夕很不厚道地撇了撇嘴角笑了。 他大爷的,早知道一堆手雷扔下去就有这么多的收获,自己tmd为什么还要傻傻的拿着根鱼杆在湖边垂钓。 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下,林夕衣袍一解便要下湖捞鱼。 “师尊,师娘她们说的可是要鲜鱼做鲜鱼汤,你这……”看着准备下水的师尊,小苏轼很是小声的起醒道。 “滚。” 扭头看向这又喝迷糊了的小苏轼,林夕真的是想把他扔进湖中清醒清醒。 这刚死的鱼难道还不算新鲜吗? 难道你家煮鱼汤直接是活鱼下锅。 “噗通。” 看着跳下湖中捞鱼的林夕,想着刚才的爆炸,想着那四处飞测升空的水柱,赵祯嘴角不自觉的有些抽搐,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军中利器用来炸鱼,这要不要这么玩,这么浪费,要不要这么有钱。 “来人,还不赶快下去帮林候捞鱼。”收回思绪,看着独自在湖中的林夕,赵祯皱了皱眉头,朝身后的禁军侍卫们吼道。 “诺。” 看着解衣去甲的军卒们,再瞧瞧不住往湖边抛鱼的林夕,范仲淹的三官真的是再一次被这一对君臣给印新了。 一个率性而为就算了,可另一个呢却还火上浇油,这要不要再过份点。 想着这一切,范仲淹拿眼望向小苏轼,章惇两人问道:“小苏仙你们俩为什么不下湖帮你师尊捞鱼?” “师尊说了,小苏仙敢下湖可是要被揍的。”看着面前的范老头,小苏轼很是认真地回答道:“反正都有鱼吃,那我为何还要下湖,人家还小嘛!” “你呢?”哭笑不得地看了小苏轼一眼,范仲淹扭头看着章惇问道:“为何不下去?” “在下得看着小师兄他。”抱着双臂,章惇一付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唉!” 听到小苏轼和章惇两师兄弟的回答,范仲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尤其是一想到此刻正在汴梁监国的太子赵祯。 范仲淹只想说这林夕教出的弟子们,为什么一个个的就不走寻常路,一个个的明明都很聪明绝顶,可为什么就是喜欢装傻充愣。 范仲淹有些想不通。 难道真的吗怕树大招风吗? 可是能身为林夕这个祸害的弟子,其本身就自带了惹人嫉妒的风头。 想着,范仲淹不由的又想起了自家那呆板的三子,要是林夕能把他也收为徒,帮他改掉他那木讷寡言,倔犟的性格,那该有多好了。 只是,范仲淹想不到的是,在曾经的历史上,自己这三子范纯仁最后也是个身居宰辅很有本事的人! ………… “林哥哥(夫君)你回来了?”看着推开院门走进来的林夕,正在院中聊天的几女连忙问道。 “嗯。”点点头,林夕笑着问道:“为夫出门这段时间里你们可都还好?” “很好。”看着走过来的林夕,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双手,野利韵开口问道:“夫君,鱼呢?” “后面恶客拿着呢!”白了又缠上来的野利韵一眼,林夕随口回答道:“韵儿你们几个把月儿和雅儿扶回房间去,那姓赵的来了。” 那姓赵的来了? 听到林夕的话,杨秋月,野利韵等女眉头微微一皱。 姓赵的? 除了当今官家之外,杨秋月,野利韵等人真的想不出还有谁能让自家夫君这样称呼。 “林哥哥,官家他此来是……”看着林夕,杨秋月有些紧张的问道。 “还不是为征伐辽国,收复燕云十六州之事。”伸手把杨秋月躺椅上扶起,林夕随口说道:“你们就放心吧,他们打他们的,为夫不参与,最多也就是给他们出出主意。” “嗯。”点点头,杨秋月也不多说,在野利韵张叶两女的搀扶下跟玛雅一起往屋内走去。 “进来吧!”见自己的几个女人都已经进屋去了,林夕收回目光朝院外叫道。 “哈哈,林小子你此处不错。”迈步走进院中,看着院中很是简单的布置,赵祯没话找话地说道。 “自己住得舒服就行了,管别人说的干嘛。”一个白眼丢给赵祯,林夕指指摆在院中的椅子说道:“就如那些各朝各代帝王修的陵寝,官家你自己派人去查探查探下,看看至今还剩几座没被盗墓贼光临过的。” “这……”在椅子上坐下,赵祯实在是被林夕这个问题给堵住了,也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他。 说帝王修陵寝是为了显示天家之仪,可这好像也不对,就如前朝那些史书上记录的一样,要是当政时不行,生前也许旁人不敢进言,可死后,史书里不还是照样被骂。 而且赵祯心里其实也明白,陵寝里陪葬的东西越多,越珍贵就越招贼。 想着,赵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夸这小子的住处的吗,怎么的就被他给绕到了陵寝上面了。 “林小子,你看……”看着林夕,赵祯回到了正题上。 “看什么,刚才你不是看见了,月儿跟玛雅都要生产了,我能走得开吗?”从腰间摘下酒葫芦扔给赵祯,林夕想了想说道:“其实耶律宗真他聚兵屯军边境这事官家你真的没必要担心,他还没那本事敢跟我大宋开战。” “林小子你确定?”拨开酒塞往嘴里灌了口酒,赵祯有些不信地问道。 “确定。”认真地在脑海里回忆了自己第一世在历书上看到一些事情,林夕确实没有记住女真完颜部是什么时候开始崛起的。 但林夕相信现在那个大金国的建立者完颜阿骨打他爹绝对已经出生了。 想到这,林夕继续说道:“契丹立国已久,尤其是耶律宗真父子登基之后,奢侈无道,不思进取已惹得国内民怨四起,依附的各族诸部更是蠢蠢欲动,官家你自己想想,在后方不稳的情况之下,他耶律宗真真的有胆子跟大宋硬碰吗?” “既然他耶律宗真不敢开战,那他为何又派大军进驻燕云,云内州等边关险道?”看着林夕,赵祯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因为在下。”无辜地伸手揉了揉鼻尖,林夕淡淡地回答道:“因为耶律宗真他了解我,了解我在把大宋周边小国清理干净后,下一步百分之百便要兵临辽国,了解我是炎黄男儿。” 第257章 皇佑 “林小子,你说朕改元叫皇佑如何?”看着林夕,赵祯试探地问道。 “你随意吧,这些事情在下不懂。”撇了眼赵祯,林夕淡淡地回答道。 如果自己第一世的记忆没错,林夕记得庆历这年号只用了八年,之后便是皇佑,而且好像也只用了六年。 想着老赵这一家子动不动就改年号的坏毛病,林夕摇摇头,真的想告诉他们跟朱明那个老朱家学学,一个年号一个皇帝,简简单单的多好。 “既然林小子没意见,那朕便传旨天下,今年始便称为皇佑元年。”见林夕不置可否,赵祯心里一喜说道。 朝中百官,皇室宗室,百姓们不是都说天不佑大宋,是战候林夕在护佑大宋吗,那朕便改元叫皇佑。 想到那些朝臣宗室百姓听到这年号时的反应,赵祯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笑容。 “随你。” 摆摆手,林夕很是不屑地撇了撇了嘴角说道。 自己虽说离开汴梁,远离朝堂,可是有些事情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皇佑? 要是你老赵家真的有这么厉害,这之后的岁月中也不会被金人兵临城下,然后被一群朝臣士大夫把那两父子皇帝还有那些公主嫔妃们一起送给人了。 可想想,林夕觉得这事好像还真的不关赵祯他什么事。 毕竟这货在曾经的历史上可是没有儿子的,而继承他皇位的就是汝南郡王赵允让那一支。 想着赵允让,林夕扭头看见赵祯问道:“赵允让那一家子你是如何处置的?” 赵允让? 听林夕提起自己那个堂兄,赵祯皱了皱眉头回答道:“你小子不是说你有用吗,所以朕也没有动他们,他们一家子朕都全关在宗正寺的大牢里。” “嗯。”点点头,林夕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即刻写一手谕,我让人传回汴梁,让人把赵允让一家子押解至琉球来,我有用。” “你有何用?”看了林夕一眼,赵祯一边说着一边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书桌边上,铺开纸张提起笔便开始书写起来。 “我有何用?”拎起酒葫芦喝了口酒,林夕幽幽地说道:“与其让你做恶人,那还不如在下来做。” “哈哈,按你小子这样说,那朕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小子天生就是祸害,不是一个好人。”用笔尖沾沾墨,赵祯抬起头看着林夕笑道。 “是啊,要不然你咋显示出你赵祯这个大宋天子是个好人。”走到赵祯身边,看着纸上那龙飞凤舞的字,林夕随口回了句。 心里却不得不说,赵宋皇帝虽说一个个的都不挺成材的,可是这字啊画的,在文学上的造旨上真的是可以胜过各朝各代的皇族。 “那朕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小子,有你这祸害做绿叶才衬映出朕这朵仁君的花儿这样红。”握起笔,赵祯一边挥毫一边嘚瑟地继续打击着林夕。 “也许吧!”看着不要脸的赵祯,林夕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地开口说道:“有句话,不知官家你是否听说过?” “何话?”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纸上的字,赵祯问道。 “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拿起书桌上已写好的纸张,林夕看了看说道:“用印吧!” “有你这祸害在身旁,朕就是想不长命也难。”伸手从袖口掏出自己的私人的印信,赵祯直接就盖了下说道:“林小子,等把辽人驱出,收复燕云十六州等地后,朕想退位给曙儿,你看如何?” “你……” “林小子,你先别急,听朕说。”抬手打断林夕的话,赵祯开口说道:“从汴梁来琉球的这一路上,朕看到了很多在皇城内没看见过的东西,也想了很多,也许在百官眼中,在皇室宗室,在百姓眼中朕真的是个好皇帝,是个仁慈的天子,可是朕知道其实朕不能算得上一个明君,而这一切皆是因为朕的性格给决定了,仁慈有余,杀伐不足。” “官家你既然如此说了,那小子便也当真的了。”看着赵祯,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你要退位,在下不反对,但是这得等十一年后。” “为何要十一年后,朕观曙儿现在处理政务虽说还有些不足,但也能掌握朝政了。”不解地看着林夕,赵祯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到是为了什么。 “曙儿太小了,虽说学了些本事,可心性却还需要磨练,要不然被有心人利用一下,那可能便会走上另一条路上。”收起桌面上墨迹已干的纸张折好装进信封,林夕说道:“所以这皇帝的位置还要你继续坐下去。” “那你说的十一年后是?”用毛巾擦了擦手,赵祯也知道林夕说的没错。 毕竟自己现在如果退位给小赵曙也真的是太早了。 当然,赵祯也不否认自己刚才那一番话其实也是在试探林夕他。 因为别的不说,就光林夕现在就已经开始给自己那皇儿在军中造势,开始为他培养以后的辅佐之材,赵祯就知道那怕是自己想换储君,想换嫡,那也是没有机会了,那自己还不如直接顺着他的心思得了。 “十一年之后,苏轼,苏辙,小王韶,折克行等人已经长大,而新学里的那些学子到时也学有所成,也能入仕罢了。”看着赵祯,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虽说仁宗之谥挺不错的,可官家你难道不想再在仁的前面还是后再多出几个字吗?” 看着赵祯,林夕其实想说的是:流传千古,群星闪烁的进士第一榜便是在十一年后的嘉佑二年产生的,而在那一科,自己的弟子中除了折克行这个折无敌外,其余的弟子可都是都参加了,而且现在的小苏仙到时还是进士榜第二名。 当然,这只是曾经历史上的排名,而如今,什么第二名,要是小苏轼到时拿不到状元,林夕发誓自己一定会跟赵祯翻脸。 “你小子既然如此说了,那朕这皇帝之位便继续做下去吧。”看着林夕,赵祯无奈的点点头说道:“但是你小子给朕记住了,十一年朕退位之后,无论你在何处都得派人来接朕,朕要跟你在一起归隐。” “好。”伸出手掌,林夕笑道:“君子一言。” “啪。”伸手跟林夕对击了一下,赵祯很是认真地说:“驷马难追,你小子到时可不许反悔。” “那现在可以反悔不?” “你小子敢!” “嘁,你又打不过我,我又什么不敢的。” “你小子,朕……。” 第258章 杨秋月产子 皇佑元年二月春。 琉球码头。 看着已经扬帆起航的船队,林夕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都说做皇帝的人都是不要脸的,可对于赵祯这个后来的宋仁宗,林夕只想说:见过不要脸的,但却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不要脸的。 你说你来请人出山替你去拼命不带点礼物就算了,还带来一大堆人来白吃白喝。 白吃白喝这也没什么,毕竟过门就是客,招待下也是应该的。 可尼他娘的走时为什么还要打包带走。 当然了,打包带走就打包带走,因为你好歹也是一个之君不是,可为什么要说什么汴梁穷困,物资奇缺的。 这不是睁开眼睛说瞎话,把人当傻子吗? “呸。” 想到这些,林夕忍无可忍的随口就是一泡口水吐了出去。 “林小子,有火气,有不满你就冲官家他发去,冲老夫吐什么口水。”举起袍袖擦擦脸上,韩琦很是不爽的瞪着林夕说道:“老夫自问最近可没得罪于你小子。” “如果我说是风太大吹到你脸上的,韩老头你信吗?”望着韩琦,林夕的一头白发正在风中飞扬。 “信。” 伸手捋捋胡须,韩琦一本正经地说道:“但你小子的口水吐到老夫脸上可是事实,所以你小子得给老夫道歉赔罪。” “赔你个老东西两拳要不要?”举起拳头,对于韩琦林夕知道用武力解决总好过用话语来沟通的简单。 “有本事你来。”凑到林夕面前,韩琦挺起胸口很是硬气的说道:“谁不敢动手谁便是孙子。” “尼大爷的。”收回拳头,林夕就知道得离这些老货远些。 俗话不是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看看赵祯,看看韩琦,甚至是那一直以来都正气凛然示人的范仲淹。 林夕只想说,这人要从坏人变好人挺难的,可要从好人做坏人,也就是分分钟的时间。 “林小子,那天老夫提的建意你考虑的如何了?”看着负手转身离去的林夕,韩琦一边迈步追赶一边说道:“韩氏虽说跟汉唐之时的那些世家门阀比不了,可好歹也是个大族,损不了你颜面的。” “孩子都还未生下来,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我考虑个屁啊。”听到韩的话,林夕头都懒得回地说道。 “无论男女,只要你同意韩林两族连姻,一切都好说。”韩琦有些气喘的说道。 “此事我说了不算,孩子长大了看他(她)们自己选择。”伸手接过边上侍卫递过来的马缰,林夕翻身上马看着韩琦说道:“别给我说什么父母之言,媒妁之言的,在我这统统没用,我只尊重孩子的选择。” “驾。” 狠狠一鞭抽在马身上,林夕说完直接驱马便往自己家中赶去。 看着打马扬长而去的林夕背影,韩琦有些无奈,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既然这祸害说让孩子自己选择,那自己…… 想到自家那个也怀有身孕的三儿媳妇,韩琦笑了。 现在你林夕不是不同意联姻吗,那老夫就给你整出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到时…… 抿住嘴,韩琦差点就把那一句生米煮成熟饭吐了出来。 想到这,韩琦也懒得再在码头呆下去了,一伸手抢过身后管家手中的马缰,踏蹬上马,一扬鞭便也朝自己院子方向打马而去。 ………… “啊!” “娘子,使劲,快要出来了。” “啊。” “使劲。” “啊。” “……” 听着从产房里传出来的喊声,林夕的拳头握得死死的。 虽说在自己第一世时便知道女人生产是一种折磨,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可当这样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时,林夕还是忍不住的紧张起来,恨不得…… 林夕此时有些后悔自己在第一世时不去学些妇科方面的医术。 “夫君,没事的,月儿她们一定会母子平安的。”伸手握住站立在院中的男人拳头,野利韵自己心里虽说也很是担心,可还是强颜笑着安慰道。 “嗯,没事的,月儿她一定会没事的。”伸手搂住野利韵的腰,林夕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还是做不到。 “夫君。”感受着自己男人身上传来的颤抖,野利韵知道此刻的自己其实也无能为力,能做的便是静静的陪在他身边。 一柱香。 一柱半香。 两柱香。 两柱…… 听着产房内杨秋月越来越虚弱的喊声,林夕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心里第一次开始祈求起苍天来。 “呯。” “候爷,娘子她………” “月儿她怎么了?” 看着推开门从产房内跑到自己面前的产婆,林夕努力地控制着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问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本候受得了。” “因为胎儿太大,娘子她可能会难产。”看着面前年青的候爷,产婆声音有些忐忑不安地说道:“最主要是娘子她现在已经乏力了,已经……” “行了。”开口打断产婆的话,林夕一伸手拨出边上的诛神戟,抬起脚便朝产房走去。 “林小子,你这要是干什么?”看着手拎诛神戟,一脸冷色往产房走去的林夕,得知杨秋月产子,早早就带着家人赶过来,此刻也在院中的韩琦连忙伸手拦住问道。 “韩公你让开。”伸手拨开韩琦,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不就是乏力吗,小子有办法解决。” “你小子确信自己能解决。”看着义无反顾走进产房中的林夕背影,韩琦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嗯。” 听到林夕的话,韩琦松了口气,一扭头冲还傻愣在边上的产婆吼道:“还不快跟上去,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夫灭你全族。” “是,嗯。”被韩琦的声音吼醒,产婆连忙点点头,脚步有些慌乱的赶了上去。 “呯。” 看着关上的房门,一伸手扶住边上的木柱,韩琦心里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只希望杨秋月母子能够平安,要不然…… 想着刚才林夕那义无反顾的神情,韩琦相信如果杨秋月母子真的要出了什么事,只怕这祸害真的会拎戟杀到汴梁去。 因为韩琦很清楚,上次自己等人平灭交趾率军回归汴梁,林久便有心让杨秋月诸女在京中养胎生产,可谁知他最后却被官家猜忌又返回琉球。 而也是这一来一回的奔波,才造成了杨秋月早产的原因,而此胎却是林夕的第一个嫡长子(女)。 真的要是出了事,韩琦已经不敢去想像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259章 韩氏八族 “林哥哥,月儿怕是……” 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爱郎,杨秋月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脸上有泪滴划下。 “月儿乖了,别瞎想,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伸手帮躺在产床上的杨秋月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林夕温柔地笑着说道:“有为夫在,那怕是这天也阻此不了我要做的事。” 说着,林夕扭头扫了呆在产房中的仆妇产婆一眼,说道:“等会你等所看到的一切本候希望这辈子都烂在肚子里,敢泄漏一句,后果你们自己琢磨着。” “是,今日所见,奴婢等皆会烂在心中,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见林夕说得很认真,房中众人一愣,连忙纷纷的开口诅咒发誓道。 虽说这位年青候爷平时对家中众佣人仆妇都是很平易近人,宽厚有加,可是谁都知道,那是在没有接触到他的底线而已,要是谁敢触碰到他所规定的那条线。 想想自从他来到琉球后这些年被他砍了脑袋的人,那一个不是六七品以上的官员,那一个不是富甲一方的豪商巨贾。 而他们之所以会死,说白了就是他们过了面前这位年青候爷心中的那条线。 “行了,准备吧。”随口吩咐了句,林夕看着杨秋月笑道:“月儿,你闭上眼睛,张开嘴。” “嗯。”虽说不知道自己爱郎要干些什么,那怕杨秋月已经精疲力尽,可她相信林夕他是不会骗自己的。 见杨秋月已经闭上眼张开嘴,林夕笑了笑,撸起左手衣袖,右手诛神戟一横,戟刃便朝自己的手腕割去。 “啊。” “啊。” “啊。” “……” 看着林夕的动作,房中的仆妇产婆们一个个的都忍不住叫了出来。 尤其是看到那随着戟刃划下,从他手腕之处所流出来的那金黄(色)的血液,众人的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满脸全都是不可思喻的神情。 金色血液? 而且是散发出阵阵清香的金色血液。 众人实在是想不明白了,难道人的血液不应该是红色,不应该是腥臭的吗? 这,这…… “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做你们该做的事。”朝边上那些呆立在一旁的仆妇产婆瞪了下眼,林夕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感受着流到嘴中温和的液体,杨秋月不自觉地咽了下去。 那怕是刚才听到惊呼声时,杨秋月原本打算要睁开眼的,可却被自己的爱郎用手捂住了眼睛。 看着杨秋月渐渐红润起来的脸色,林夕笑了。 虽说自己现在是一身法力尽失,可是林夕知道自己的血液还是很大补的。 当然,林夕更庆幸的是,自己坠临大宋是整个连魂带肉身一起过来的,要是自己也像九天玄界的那些转世之人一样是灵魂转世,只怕今日自己便是有心无力,无计可施了。 “啊!” “娘子,用劲,快出来了。” “啊!” “用劲。” 听着杨秋月中气十足的喊声,低头看看已经自渝结疤了手腕,林夕心里松了口气。 杨秋月,自己终于是保住了,可孩子…… “候爷,你还是出去吧,产房污垢,尤其是……”看着傻愣愣站着的林夕,边上一正过来准备帮杨秋月擦汗的仆妇想了想了,一咬牙说道。 说时还不忘指了指他放在边上的诛神戟。 “好,好,那拜托你们了。”听到仆妇的声音,林夕终于回过神来,心里头有些不舍。 “林哥哥,你出去吧,月儿感觉现在全身又都有劲了。”紧紧地抓住身侧的被子,杨秋月脸上挤出笑容眼中满是坚强的地说道。 虽说很痛,可杨秋月却不想让自己的爱郎再担心。 “嗯,那月儿你要好好的,孩子我们可以不要,但你得好好的活着。”握了握杨秋月的手,林夕一说完扭头便走,实在是害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忍不住流泪。 ………… “林小子,月儿那丫头如何了?”看着从产房内出来的林夕,那怕早已从房中传出来的喊声里知道情况已经好转,可韩琦还是忍不住连忙开口问道。 “没事了。”手中诛神戟朝地上一拄,林夕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之后回答道。 就刚才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林夕觉得真的是比自己一人破一城还累,感觉女人生孩子之时真的是很辛苦。 “没事了,没事了便好。”听到林夕的话,韩琦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靠在边上的木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要知道自从林夕手拎诛神戟走进产房之内时,韩琦那心真的是提了起来。 可天可怜见,一切都过去了,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要不然…… 想到那些会发生的后果,韩琦刚才差点就想…… “韩公,你没事吧,在下咋感觉你比我还担心。”缓过神,看着韩琦的样子,林夕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废话,老夫当然担心了。”看到林夕已恢复过来,韩琦捋捋胡须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际将出世可是老夫未来孙女婿(媳),老夫能不担心吗?” “韩老头,我跟你说,你别仗着自己年纪大了我不敢揍你,你再这样胡说八道地破坏我儿子(女儿)的名声,小心我的拳头可不分老幼。”翻了个白眼,林夕没好气地说道,心里却有些感动。 现在的自己虽说声名显赫,可也是四面皆敌。 别的不说,就如那范仲淹,虽说他是被自己弄死了后再救活的,可好歹自己也帮他治好了曾经以前他身体里所积存下来的旧患,让他越活越年青。 也是在自己的帮助下他的一身所学才得以继续施行。 可如今时,不说他为人如何,但林夕知道在自己和他之间已经有了沟壑。 那会像韩琦这老货一样,刚开始是被自己强迫着随自己一起去覆灭西夏的,可是这一路走下来后,不论自己身陷何境,可他都从来就没有嫌弃过自己,都陪着自己硬是走了过来。 “你小子就嘴硬吧,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反正老夫认定了的事情老夫说了算的。”不屑地撇了林夕一眼,韩琦老神在在地说道。 领军打仗自己是没这祸害厉害,可说到玩权弄术,韩琦自信自己能甩他几百里那么远。 “随你,只要韩老头你家女(子)有本事,在下不对。”点点头,林夕知道自己真的是已经没办法去拒绝他了。 韩氏八族,想想其实也不错的。 第260章 郁闷的韩琦 “哇!” “吱吖。” “恭喜候爷,贺喜候爷,娘子她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产房的房门终于打开。 “辛苦你等了。”看着抱着用棉木里着的孩子来到自己面前的产婆,林夕伸手接过孩子笑道。 只是一低头,林夕有些傻眼了。 皮肤皱皱巴巴的,肤色……林夕形容不出来。 “孩子刚出生时都是这样的,过一阵子就好。”看着林夕皱起的眉头,韩琦凑过来看着孩子笑笑说道。 “真的?”不信地看了韩琦一眼,林夕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抱着的这很是不好看的小家伙真的会是自己的长子。 “老夫骗你干什,不信你可以问产婆。”没好气地瞪了林夕一眼,韩琦伸出手碰碰孩子的小脸蛋说道:“林小子你看看这小家伙的眉眼是不是挺像你的?” 无语地撇了撇嘴,林夕真的没瞧出来这小不点那有一点像自己的。 “候爷,韩相公,先把小郎君给我吧,还有些事情没完成呢?”抿着嘴,产婆想笑又不敢笑地说道。 尤其是看到面前年青候爷他脸上那一脸嫌弃的样,产婆更是感觉有些无奈。 可想想也是,那一个丈夫第一眼看到自己刚出生的骨肉时不是这么一付表情。 毕竟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都得需要两三个月以后才会越长越好看。 “嗯。”点点头,林夕小心翼翼地怀中的孩子递给产婆问道:“月儿产后身体如何?” “回候爷,娘子吃了你喂的药以后,老身就从没有见过有那个产后的娘子有她这么有活力的。”接过孩子,产婆笑着回答道。 “行,那你去忙吧,忙完了每人去府中管事那领六十六两六钱黄金。”摆摆手,林夕很随意地说道。 “啊!” 听到林夕说出的赏金数目,产婆直接被吓愣得惊呼了出来。 六十六两六钱黄金这要是兑换成铜钱那可就是七百多贯。 这还是一个人就给这么多。 算了算产房中的人数,只怕这么一次光自己等人的赏金就要近万贯了。 这只怕是圣人她生产时官家他也不会这么赏赐的吧! “好了,进去吧。”看着产婆目瞪口呆的样子,林夕笑笑说道:“以后还得你等过来继续帮忙呢!” “是,那老身便先谢谢候爷了。”扫了眼院中挺着肚子的几个娘子,产婆一喜,连忙谢道。 一个七百贯,那五个就三千五百贯。 想着这数字,产婆真的只想说:候爷就是候爷,不愧是大宋最年青,最有钱的人。 “哎哟!”听到产婆的话,知道杨秋月一切都平安了,也在院子内等待的玛雅心里一喜,刚才紧崩着的神经才一松下来便感觉自己的腹中好疼,好像…… “雅儿,你怎么了?”听到玛雅的呼声,林夕一惊,连忙跑了过去问道。 “林哥哥,妾身好像…好像也要生了!”伸手紧紧地抓住边上野利韵的胳膊,玛雅忍着痛说道。 “什么?”听到玛雅的话,林夕先是一愣,随后狂喜地吼道:“来人,快准备产房,雅儿要产了。” “啊!” “啊!” “啊!” “……” 听到林夕的吼声,院中的诸人一愣。 产房中的产婆一愣。 杨秋月也是一愣,随既开口说道:“你等留下两人收拾,其他人赶紧去雅儿妹妹那帮忙。” ………… “林小子,孩子的名字你可想好了?”端起酒杯抿了口酒,韩琦看着林夕问道,心里有些嫉妒。 一天之内,杨秋月,玛雅两女先后都生产了,尤其是玛雅,竟然还是龙凤胎。 想想,韩琦感觉自家三儿媳那怕怀的是双子还是双女,可好像也不够瓜分林夕家的这两子一女啊! “没想好。”望着眼珠子转个不停的韩琦,林夕很郁闷地回答道。 自己不是没有想过,甚至于从得知杨秋月几女怀有身孕时,自己便已经在考虑要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可直到今天却还是没有决定下来。 是的,林夕不想否认自己是个起名困难户。 “那要不要老夫帮你想想。”放下酒杯,捋着胡须,韩琦自荐道。 “等等吧!”摇摇头,林夕苦笑着说道:“韩老头,你认为当官家得知此事之后他会不下旨给这孩们赐名赐爵吗?” “这……” 听到林夕的话,韩琦沉默了。 可想想也是,以林夕现在的情况,官家他又那能放过这个收买人心的机会。 只是赐爵这事。 想着林夕曾经订下的那个规矩,韩琦突然想到了恩荫二字。 “赐名也就罢了,赐爵在下一定是不会要的。”撇了韩琦一眼,林夕不用猜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毕竟自己跟他两人也相处,相互搭档了这么多年,谁又猜不出谁心里想的是什么? “那如果官家他一定要赐爵呢?”韩琦反问道。 “他赐爵我不接,要是他没点眼力劲胡来,连这名他也别想赐。”伸手揉揉鼻尖,林夕很不客气地说道:“官家对于别人来说也许真的很重要,但对于我来说他也就是个人,有个皇帝的身份罢了。” “你小子就继续张扬吧,终有一天会有受的。”扫了厅中的几人一眼,韩琦笑骂道。 “韩老头,不是俺李老二说你,你嘛也就是担心你韩氏一族才会想那么多。”放下手中的筷子,李老二抿了口酒说道:“像我们几个才不会担心那么多,反正就一山野之民出身,生来本就一贫如洗,这爵啊官的官家他爱收回就收回,爱削就削,反正只要跟着这姓林的我们还不是照样吃好喝好。” “就你个二混子能的。”斜眼看了下李老二,韩琦感觉他又喝高了。 当着林夕的面叫姓林的,这不是自己跟自己找不快,找揍吗? “其实二混子说的没错,这人啊想过得轻松些那就别想太多,要不然活得累。”没好气地朝李老二扔了个白眼,林夕望着韩琦说道。 官场吗本来就是个大染缸,掉进去的人最后又有几个能把持得主初心的。 就如那啥圣人的,这不才当上那啥相的,不也就把抢了自己弟子的对头给干掉了。 “行,你们几个都能,老夫说不过你们行了吧,老夫认输。”端起酒杯一口喝尽,韩琦很是郁闷。 自己也想像他们一样,活得快意点,活的酒脱点,可是这可能吗? 想到自己的家族,韩琦能说些什么,难道说自己投错胎进错门了! 第261章 战起(1) 辽国南京析津府辽皇别宫。 “皇佑?” 习惯的用手敲打着面前的御案,耶律宗真嘴角泛起一丝嘲讽。 天不佑大宋,是战候林夕在佑大宋。 此话都出来了,可自己那南朝的皇兄还改元皇佑,这是自以为是还是不知所谓的想掩耳盗铃。 世人都在传唱是林夕那祸害在护佑大手了,而你却偏偏马上改元叫皇佑,这是准备告诉大家那个祸害是你头上的皇吗? 不屑地撇了撇嘴,拿起御案上的奏疏,耶律宗真看了看,头也没抬地开口说道:“爱卿,汴梁那边如今有什么情况?” “回禀陛下,汴梁那边传来消息,称宋皇如今已在调拨粮草,集结大军准备御驾亲征。”躬着身,耶律虎如是回答道。 “那可查探出都有谁随宋皇出征?”放下手中的奏疏,耶律宗真终于抬起头看着耶律虎问道:“那林夕可是也来了?” “据琉球的探子递回来的消息说,此次林夕只遣了他麾下四员大将领军随驾。”认真地回想了下自己得到的情报,耶律虎很是肯定地说道:“而林夕此子此次却未出征?” “那是为何?”捋捋胡须,耶律宗真有些不大相信地问道。 别人不相信,可耶律宗真却是知道,征伐自己大辽收复燕云十六州这可是林夕那祸害曾放出来的豪言,也是那祸害一直心心念念不忘的事。 可这一次宋皇御驾亲征而那祸害却没有随行。 这怎么看怎么的耶律宗真都有些感觉古怪。 就比如那天天吃肉吃习惯了的人,你突然让他吃素念佛,这可能吗? 反正耶律宗真是感觉不可能的。 “回陛下,据琉球那边探得消息是,二月初林夕的两个娘子刚为他诞下两子一女,所以他……”顿住话头,耶律虎的意思不言自明。 “哈哈。” 听到耶律虎的话,耶律宗真忍不住大笑了出来,好半响停下来后开口说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温柔乡英雄塚,看来汉人的圣贤说的这句话确实没错。” 顿了顿,耶律宗真开口问道:“爱卿,你说那祸害喜得贵子,朕是不是要遣人给他送上些贺礼恭祝恭祝下?” “陛下的意思是?”偷偷地抬头看了眼耶律宗真。耶律虎有些疑惑。 辽宋两国现今马上便再起战端,可自己的这陛下此刻却想着要给南朝的敌人送礼。 耶律虎实在是想不通。 “虽说林夕此人不能归朕所用,可此子却确实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望着耶律虎,耶律宗真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一人便破了曾经西夏的兴庆府,爱卿你说,要是昔年在辽宋边关那祸害不网开一面,朕能平安无事吗?” 虽说不想说出也不想承认,可耶律宗真认真地回想了下自己跟林夕那祸害两次相见的场景,却不得不承认他曾经是有机会弄死自己的。 当然,耶律宗真也不想否认自己选择在此时给林夕那祸害送礼,除了感谢他昔日的手下留情,更多的是想给赵祯添堵,想恶心恶心下人。 毕竟以耶律宗真对赵祯的了解,自己那皇兄虽说性子是仁慈了点,可其的猜忌之心可是尤胜过南朝的历代帝王。 要是他在领军来犯自己大辽时,在半路上得知自己给林夕那祸害送礼的事。 想想赵祯听到此事的表情,耶律宗真不自觉地又笑了。 “这,” 听到耶律宗真的话,耶律虎低头认真地想了想,也发现事情真的就如陛下说的那样。 要是林夕那祸害真的要刻意针对一个人,追杀一个人,那怕是有千军万马阻拦在他面前,这好像真的也没用。 “陛下,那不知此番应遣谁去琉球?”想明白了一切的耶律虎抬头问道。 “就刘六符吧!”想了下,耶律宗真开口说道:“据前几次从汴梁回来的人说,林夕与刘六符好像挺谈得的来的。” “陛下圣明。” “朕不圣明,要是圣明也不会弄成如今模样了。”摆摆手,耶律宗真有些自嘲地说了一句后又继续说道:“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吧,越快越好。” “诺,卑职领命。” “下去吧!”挥挥手,耶律宗真有些疲惫地说道。 自去年十一月从临潢府统帅大军赶到析津府至今,除了担心林夕那祸害突然领军来犯以外。耶律宗真心里其实更担心的是自己后方的那些女真部落又生事端。 虽说每次那些部落叛乱自己都能轻易的就平复了,可这动不动的就作乱,耶律宗真也真的是烦了。 要不是突然听到林夕要亲自挂帅,领军来犯的消息,耶律宗真发誓自己早就亲率大军去把那些该死的,卑贱的女真之人全给诛杀了。 “诺,卑职告退。”朝耶律宗真抱拳拱手躬皇一礼,耶律虎倒行几步才转身朝大殿门口走去。 看着走出殿门的耶律虎背影,耶律宗真伸手揉了揉眉心,嘴角升起一丝森然,心里有杀意在漫延。 ………… 看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悄悄地从床上爬起,穿好衣袍套上靴子,借着屋内的烛光,看着熟睡着的母子。 林夕笑了笑,眼中满是不舍。 可作为一个男人,既然答应了别人,那么便要去做。 “唉!” 听着关上的房门声,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原本还抱着孩子熟悉的杨秋月缓缓地睁开了眼,看着帐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不是不想劝,只是杨秋月知道自己劝不了,也知道自己的爱郎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在他口中总是抱歉官家这不行,那些百官怎么没用的,可是他终究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想着战阵的无情,看看熟睡中的孩子,杨秋月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轻轻的掀开被子爬了起来。 虽然自己的爱郎想瞒着自己等人悄悄的出征,那自己等人为何又不能悄悄的,远远的看着他离去。 想到这一切,杨秋月的嘴角不禁的扬起一丝笑意。 自己爱郎不是常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今日便看看谁能瞒得了谁。 想着,杨秋月已经穿戴整齐,又回身给孩子掖了掖被角,一转身迈开脚步拉开房门却发现…… “月姐姐,夫君他走了?” 看着自己房门外的诸女,杨秋月愣了愣,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你们都能狠下心来呢!” “哼,要不是看在孩子面前,就那臭男人的样谁稀罕他。”听到杨秋月的话,野利韵直接怼道。 第262章 战起(2) 看着天边微露的晨曦,林夕实在是想不到码头上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来给自己送行。 只是望着自己院子的方向,林夕心里却充满了不舍。 “三憨,此番留你在琉球你没意见吧?”收回目光,林夕扭头看见自己边上的张三憨问道。 “没有。”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张三憨憨厚地笑了笑回答道,心里却有些无奈。 大家都出征了,可自家头儿却偏偏不让自己随行。 虽说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可张三憨就是想要去出征。 “有意见也没用。”拍拍张三憨的肩膀,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林大哥不是怕你战死沙场,也不是担心没人给你父亲送终,留下你是因为你现在整个琉球岛上最能让我放心的人,懂吗?” “嗯,”点点头,张三憨有些不解地问道:“林大哥,难道在琉球还有人想对我们不利吗?” “当然有。”扫了眼周围的人,林夕压低声音说道:“你别忘了我们大宋有皇城司,有西北风,有龙隐,可那些辽人也有暗探有狼骑。” “林大哥你是说琉球此处也被辽人那些探子渗透了?”听到林夕的话,张三憨大吃了一惊,连忙开口问道:“那可查出来是谁了?” “查出来了,”伸手招过边上的几个弟子,林夕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不动那些人,是想在我走后再让你们拿他们来练练手。” 练手? 不太明白地看着林夕,张三憨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自己这一圈子人中,不论是张载还是最小的小苏仙两兄弟,谁没见过战阵,又有谁没亲眼看见过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场景。 练手? 有这个必要吗? “三憨哥,师尊的意思是:那些人是拿来给我们杀鸡给猴看,震震一些有心之人的。”见张三憨不太明白,张载连忙开口替自己的师尊开口解释道。 “嗯,明白了。”听到张载的话,张三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一付很憨厚地笑了笑。 “行了,你们几个明白了就行。”见众人都已经知道如何去做了,林夕笑笑说道:“为师不在此处的这一段时间,载儿惇儿你们两个负责朝廷那边。动手的事交给三憨,小韶,遵道三个,至于小苏仙小苏辙你们给我看好了,别让他们到处瞎跑。” “是,师尊,弟子一定看好师弟他们。” “明白了林大哥,动脑子三憨是没小载他们厉害,但动起手他们却不是对手。” “好了,那你们现在该干嘛干嘛去,别呆在码头送为师了,为师讨厌这种感觉。”挥挥手,林夕说完转身便朝王安石等琉球此处的官员们那里走去。 “下官见过林候。”见林夕朝自己等人走过来,王安石连忙拱手行礼说道。 “免了,”摆摆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王安石,林夕想了想说道:“本候知道介甫兄你心有猛虎,但本候想说的是,有些事情,有些计划在做之前先试验出结果以后再去实施。” “林候所指的是……?”不解地看着林夕,王安石记得很清楚,自从自己调任到琉球之后,此次应该是跟他第十一次见面。 可不知道怎么的,王安石心里却总感觉这位大宋最年青,以军功封爵的候爷好像有些针对自己。 “难道本候指什么介甫兄你不知道。”看着王安石,林夕不屑地撇了撇嘴笑道:“你懂也好不懂也罢,在琉球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情便行?” “还请林候明言。”望着林夕,王安石真的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那里得罪了他。 “如果你想实施心中的抱服,自可在琉球划出一县一地来试验,但如果你想用整个此地来当做你的试金石。”揉揉鼻尖,林夕有些不怀好意地笑道:“你最好记住,琉球是本候的的琉球。” “林候,你……?”听到林夕的话,王安石一句大逆不道差点就从口中冒了出来,可结果一想,这琉球好像还真的是他的了。 毕竟官家早已亲口说过把琉球此岛赐予林夕他做归隐之地。 “行了,本候该说的已经说了,你等便好自为之吧,走了?”扫了眼王安石身后的所有官员一眼,林夕笑了笑一转身便朝停在码头边上的船只走去。 “下官等人恭送林夕,祝林候马到功成,一举荡平辽人,复我汉儿燕云。”见林夕说走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王安石心头虽说有些不悦,但也还是知道他此行的艰险。 一袭麻衣,一杆诛神戟,一头白发一葫酒。 望着登上船只,站在甲板上朝自己这里注视着的青年,杨秋月知道自己的爱郎已经发现自己等人的到来。 可心里也明白他之所以不过来是害怕面对自己等人的眼泪。 是的,自从自己跟玛雅把孩子生下来以后,自从前些日子自己的爱郎调派李老二,张牛儿,刘义渠还有玛里等麾下兄弟们率军前往边关跟官家汇合准备征伐辽人,恢复燕云十六州之后。 杨秋月就知道自己劝不住这个男人,更明白这个男人如果不能前往宋辽边地参与此战那他便会后悔,便会内疚一生。 因为那些上战场厮杀的人以其说是自己爱郎的麾下,还不如说是他的兄弟。 也是因为知道,所以杨秋月没劝,更是对他要北上的事情装着一无所知。 喜欢一个人便支持他(她)吧! 杨秋月很清楚的记得这句话是在跟自己爱郎初次在折继闵家中遇见时他曾说过的话,而那一次他也是如此:一个人带着几百个兄弟前往宋辽边地迎战耶律宗真所率领的几十万大军。 “起锚扬帆开航。” 收回目光,林夕转过身走向船头,一边走一边朝船上的高遵宪下令道。 “诺。”行了个军礼,高遵宪领令而去,心里却是有些激动。 原以为此番征伐辽人,收复燕云十六州没了自己的份,可谁知道自己竟然了成了林夕身边唯一随行的一百人中的一个。 想想,高遵宪都感觉自己这幸福来的有些快。 望着一脸像娶了媳妇那么高兴的高遵宪,林夕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禁又想起了他三哥高遵甫。 自从那次他跟李老二一起出海去寻找辣椒土豆这些农作物的种子以后直到今日。 这李老二都回来了这么久。可高遵甫他却一点音讯都没有。 想想,林夕都怀疑这货是不是掉海里挂掉了。 第263章 战起(3) 真定府。 “林夕那边可有消息?”坐在府衙大厅内,看着桌面上的地图,赵祯头也不抬地问道。 “回官家,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还未。” “那李老二等人现在到那了?”赵祯继续问道。 “回官家,未知。”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殿前指挥使脸色已经有些苍白。 未知? 听到回答,赵祯眉头一皱终于从地图上抬起头来。 自己还未从汴梁出发时便已给林夕去信,而他也给自己回复说只要自己一动,李老二等人就会从琉球开拨,可如今自己都已经到真定府这里已有五日,可李老二等人的踪影全无。 这林夕难道是在骗自己。 赵祯如是想到。 “报,皇城司都知李玥求见。” “宣。”看着跑进来禀报的侍卫,赵祯直接开口说道。 不领军不知道,御驾亲征以后,赵祯才发现一切跟自己想的都不一样。 当然,赵祯没注意到的是林夕领军出征时,人员配备的可是没有自己这么齐全。 “卑职李玥见过官家,见过诸位大人。”走进大厅,看着满厅的文武官员和官家,看着他们脸上那焦急的神色,李玥感觉有些好笑,可脸上却一本正经的行礼说道。 “你来见朕,所为何事?”收起心中的不满,赵祯很是平静地问道。 “启禀官家,卑职才接到龙隐军传来消息,称辽皇耶律宗真突然遣使前往琉球。”从袖中掏出密报,李玥如是说道。 耶律宗真遣使前往琉球? 听到李玥的话,赵祯心里一惊有些不好的感受,可却还是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 打开密报,看着上面写的东西还有落款处那熟悉的食铁兽,赵祯皱皱眉头,笑了。 见官家莫名其妙的露出笑容,熟悉他的李玥心里一惊,心里有些不妙的感觉。 平时只要官家这样一笑,那么肯定一定会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只是…… “传朕口谕,辽使前往琉球之路上诸关隘不得为难。”收起密报揣进衣袖,赵祯笑笑对李玥下令:“以后如有龙隐传回来的消息,不论何时何地第一时间拿来给朕。” 说完,赵祯又补充了句:“记住了,是不论何时何地。” “诺。”虽说不知道官家是何意,但李玥还是拱手领命道。 “下去吧,这段时间让大家都辛苦下。”挥挥手,赵祯的话语里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不由的松了口气。 “诺。” “官家,这是……?”看着转身领旨而去的李玥背影,随驾出征的范仲淹有些不解地望向皇帝,有些欲语还休。 “哈哈。” 看着厅中的随驾文武官员,赵祯未语先笑,好半响停下笑声说道:“诸位爱卿,你们知道刚才看到了什么?” “臣等愚眛,还请官家明言。”厅中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觉官家他突然有些不正常,最后还是范仲淹出头问道。 “杨家那丫头和玛雅两女产子时,那祸害一甩手就扔了近两万贯,可如今他却跟朕抱怨说穷了。”看着厅中的臣子们,赵祯又忍不住笑道:“说既然朕那皇弟耶律宗真要送礼那他就勉强收了,还说连人也不放回去,众位爱卿,你们说这祸害说的是人话吗?” “哈哈……” “哈哈哈……” “……” “林候所言,确实没错,辽皇既然要给他送礼,那干嘛不收。”撇了眼大笑的同僚们一眼,范仲淹淡淡地问道:“官家,不知林候信中可有何按排?” “按兵不动,各司所命。”收住笑意,赵祯很是认真的说道:“朕虽说此番是御驾亲征,但一切还是战候指挥,诸卿还望尽责,要不然卿等但有所犯,到时朕可拦不住那祸害。” “诺,微臣(卑职)等一定不负官家信任,一定遵规守矩。”听到官家的话语,相着林夕那祸害的杀伐果断,厅中众文武官员皆吓了一跳,连忙躬身称是道。 “范卿,富卿,狄卿留下,其余诸卿退下自回各处所司。”摆摆手,赵祯开口赶人。 “是,微臣(卑职)等谨遵圣谕。”见官家已经开口赶人,众人也知道留下来的人是有要事相商,所以也连忙告了声退便从大厅中退出。 “狄卿,若朕给你五万人马配合龙华军一部,你可有把握拿下长城关之外的所有辽人城池?”望着退下去,已经走远了的臣子们,赵祯看向厅中的狄青问道。 “官家你的意思是说林候麾下四大军团的龙华军已经到来?”听到官家的话,狄青吃了一惊,开口问道。 “不只龙华,龙战,龙隐,龙渊都已各就各位了。”看着狄青,赵祯苦笑地说道:“朕也不知道那林小子是如何练兵的,那些人竟然能瞒得过所有眼线,化整为零的全潜入到了边境。” 说着,赵祯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甚至连文卿家他率领的那支水军,现在也到了辽人跟高丽之间的海上。” “官家,那登州那边的船队是?”听到官家的话,范仲淹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抢先开口问道。 “那就一商队。”说着,赵祯看了看自己身侧的贴身太监吩咐道:“陈大伴,把地图挂上。” “诺。” 商队? 水军? 想着官家的回答,范仲淹有些傻眼了,不禁想到了一个词:金蝉脱壳。 “诸卿请看。”看着挂好的地图,赵祯直接用毛笔在上面圈出了几个个地方说道:“被朕标注的地方都是那祸害已经按排好了的。” “滋。” 看半地图上标记的地点,狄青直接倒吸了一口气,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如果按上面面所布置好的方位来看,只要后继兵力能补充得上,那么…… 狄青已经不敢想。 “范卿,富卿,此番征辽,收复燕云十六州你等肩上之担不轻了。”放下手中的毛笔,赵祯转过身看向范仲淹富弼苦笑道:“那祸害可是说了,此番他跟朕,跟狄青只管杀不管埋,拿下城池之后的后继之事由你们俩负责。” “官家,这……?”目瞪口呆的望着官家,范仲淹富弼对视了一眼,感觉这是个机会也是个坑。 弄好了自己两人名流千古,可要是搞不好,那么…… 范仲淹富弼不敢想。 “自庆历三年始,朕与诸卿就为国中之事烦恼。”看着范仲淹富弼两人,赵祯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既如此,那为何不从燕云开始全实施新法。” 第264章 战起(4) 辽国南京析津府辽皇别宫。 “南朝大军已兵临关隘,诸位卿家可有何对策?”把玩着手中的琉璃酒杯,耶律宗真一付风轻云淡的望着阶下的众官员问道。 御驾亲征? 想到这个词,耶律宗真很是不屑。 若非林夕那祸害生在南朝,若非近年来诸族各部心有异心,就南朝那样的,汴梁早晚都会是自己大辽的襄中之物。 “陛下,如今南朝已经成势,不如遣使言和。”望着又恢复了意气风发的耶律宗真,重新被起复的张俭站出来说道:“若能言和,岁币不要也罢!” “尚父是认为如今朕之大辽已不是南朝之军的对手?”盯着张俭,耶律宗真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问道。 “大辽地广人稀,南朝人多田少,可……”摇摇头,张俭已经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虽说林夕此子用兵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硬杠,可如认真的研究下他每一次用兵之前的按排,张俭只能说祸害就是祸害,骗人也都是那么一本正经的骗。 “尚父所言确实有理,可狼骑传回来的消息,”看着张俭,耶律宗真说道:“林夕还在琉球,他麾下的龙之四军也踪影全无。” “陛下既已胸有乾坤,那便行了,老臣身有不适,便先行告退了。”颤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站起,张俭知道自己劝不了耶律宗真,也知道他对自己已经不满,那自己又何必留下来呢。 想着这些,张俭抬起头看向耶律宗真请求道:“老臣如今已过古稀之年,还请陛下允老臣归家乞退。” “这……” 伸手捋了捋胡须,耶律宗真沉思了片刻,语气有些低沉地说道:“尚父如今也要弃朕而去吗?” “陛下言重,老臣不敢。”听到耶律宗真的话,张俭抱拳躬身说道:“老臣真的已经很老了。” “既如此,朕便准了。”放下捋着胡须的手,耶律宗真想了想开口说道:“尚父今欲归去,那朕……” “……” “陛下仁慈,老臣惭愧。”听着一连串的赏赐和头衔,张俭知道自此以后自己便真的是闲云野鹤了。 “尚父言重了,自朕登基以来,若无尚父,朕只怕……。”想着自己登基几十年来发生的事情,耶律宗真而些感叹地说道:“若有闲暇,朕登门时还望尚父不弃。” “老臣荣喜。”扫了眼殿中的同僚们,张俭笑笑,望着耶律宗真说道:“老臣告退,陛下万岁。” “尚父慢行,朕忐忑。”从龙椅上站起身,耶律宗真拱手弯腰说道。 “陛下,臣以为张尚父之言确实有理。”望着张俭颤颤巍巍,被两宫女扶着的背影,刚从上京道赶回来的萧惠收回目光说道。 自从几年前自己被调往上京道坐镇,萧惠可是已经见识到了林夕那祸害的练兵之法。 自己才领军赶到地头,结果来犯的人却又跑了。 当自己以为没事了可以睡个安稳之觉时,结果那边又出事了。 想着自己这些年自己在上京道被杨怀玉,野利虎折腾的时光。 萧惠发誓这些主意绝对是那林夕那祸害出的,要不然…… 这一刻,萧惠有些怀念起西夏的野蛮和天波杨府的光明正大。 “萧卿也认为朕之大辽不是南朝之人的对手?”听到萧惠的话,耶律宗真强压着心头的火气问道。 “非我大辽不敌,实则是南朝之军太狡诈了。”点点头,萧惠也豁出去了。 “那众卿之意呢?”众萧惠身上收回目光,耶律宗真看向殿中的众臣子问道? “陛下圣明,还请定夺。” “陛下圣明,已有定夺,还请下谕,卑职等死而后已。” “……” 听着两种不同的声音,耶律宗真笑了。 朝堂之上便该如此。 摆摆手,耶律宗真收回思绪,说道:“众卿退下吧,还请各司其职不忘圣恩。” “诺,微臣(卑职)等遵令,绝不忘陛下厚爱。” “去吧。”挥挥手,耶律宗真再一次没发现自己这动作像在赶苍蝇。 “诺。” 望着离去的臣子们,耶律宗真松了口气,伸手揉揉眉心,不由的又想到了林夕。 如果林夕那祸害不出,那么自己最少有六层的把握击溃自己南朝的那位便宜皇兄,可是真的要是那小子出山,耶律宗真想了想自己这性命应该是没事的,可大军…… 耶律宗真不敢继续往下想。 可耶律宗真想不到的是自己所担心的那祸害其实也在担心,而且是比自己还担心。 ………… “高遵甫回来了?”看着高遵宪,林夕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指指林夕手中拿着的密报,高遵宪实在是有些不太了解。 自己兄长平安归来是应该庆贺,可看自家头儿这样子。 高遵宪咋看咋都感觉有些不太正常。 “行了,那遵宪你便先带兄弟们北上跟兄弟们汇合。”再次看了眼手中的纸条,林夕不以为意地说道:“本候现在先回琉球一趟。” “头,你……”看着说走就走,直接就是踏浪而行的林夕,高遵宪直接傻眼了。 虽说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家头儿武力天下无双。 可看着他复水如行平地的样,高遵宪还是……以为见鬼了。 “过去了告诉官家,让他直接给耶律宗真下战书。”一个纵身跃上边上的小舟,林夕回头冲岸上的高遵宪吼道。 “是全面开战吗头。”双手成形,高遵宪也吼道。 “两皇帝单挑,打赢的本候就帮谁。” “我……”听到林夕的话,高遵宪差点没有被咽死。 单挑? 谁打赢了你帮谁? 听着这话,高遵宪第一次感觉自家头儿他有些太嚣张。 “战候所言确定?” “确定?” 听到小舟上传平的话语,林夕笑了,伸手掀开戴着个草帽的渔翁笑道:“汉儿衣冠如今可曾归来?” “归来。”伸手接过林夕抛来的酒葫,刘六符大饮一口躬身回道:“燕云汉儿皆盼林候所指。” “有六符兄帮衬,林某才得以半日松闲。”坐在船舷上,林夕笑道:“自唐末起,众雄林立,汉儿内争,蛮夷趁虚而入,契丹诸部占吾之土,该还了。” “那此番对辽,林候你之意?” “耶律宗真某会放他一条生路。”看着刘六符,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昔年某曾欠下他一个人情。” “林候,这……” 摆摆手,望着刘六符,林夕很是认真地说道:“某第一次对仗耶律宗真时,一人攻一城,结果某假死回京,可他却没趁势挥军南下,不管他知不知道真假,但欠他的某绝对要还。” 第265章 战起(5) 人生苦短,且珍且行。 纵马扬鞭,望着眼前曾经熟悉的环境,自琉璃返回以后,林夕难得少有的张扬。 “头,为何我们要先来西陲之地?”跟在林夕身后,高遵宪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耶律宗真以为本候会从真定府,河涧府甚至是云内州等地进击,那我为何一定就要听他的呢。”撇嘴一笑,林夕头也没回地回答道。 “头,你这也……”顿住话头,高遵宪差点就把狡诈两个字说了出来。 “所谓兵无常行,水无常态,兵者,诡道也。”哈哈一笑,林夕大吼说道:“兄弟们,加把劲,再赶赶我们今晚就能到黑水镇燕军司了。” “诺。” “诺。” “诺。” “……” 听到林夕的话,众人纷纷应手起鞭落骑在马上俯身朝前方冲去。 ………… 辽国南京析津府辽皇别宫。 自从那天在大殿中议完事,把诸事都按排下去后,耶律宗真很是轻松了一阵。 可谁知到了最近,耶律宗真却反常的感觉有些烦躁起来,在心里总是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就连批阅奏疏都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报,狼骑军统帅耶律虎求见。” 听到禀报,耶律宗真放下奏疏,抬头看了眼走进大殿的小太监一眼,开口说道:“宣。” “诺。” 望着小太监退去的背影,耶律宗真皱了皱眉头,心里可是很是清楚,耶律虎此人若非是有重要还是重大的事情发生,要不他绝对不会轻易进宫来的,难道…… 想到现在情况,耶律宗真真的有些害怕后方那些该死的女真诸部会趁自己率大军在外而又作乱。 “卑职耶律虎见过陛下,陛下万岁。”走进殿中,耶律虎单膝跪倒在地朝耶律宗真参拜道。 “爱卿平身。”摆摆手,看着身着铠甲的耶律虎,耶律宗真笑笑问道:“不知今日卿家进朕来寻朕而何要事?” “回陛下,刚才卑职接到情报,称林夕此子突然出现在西陲之地,上京道附近的黑水镇燕军司之中。”从地上站起,耶律虎从怀中掏出刚拿到密报躬身回道。 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想不明林夕此举到底是何意思。 两国大军现在都已集结在燕云十六州,云内州一线,虽说未有大战发生,可双方的小冲突却一直从未停下来过。 而之所以会这样,一方面是因为自己陛下在犹豫在担心后方会空虚,那些部族之人会趁势作乱。 而另一方那更是让耶律虎感觉有些好笑。 南朝皇帝赵祯虽然口口声声称要收复燕云十六州等汉儿旧地,更是扬言要把自己大辽之人都赶出长城之外。 可是说到头来,没有林夕那祸害坐镇,南朝皇帝赵祯的话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徒惹笑话而已。 “嗯。” 伸手从贴身太监手中接过耶律虎递上来的密报,耶律宗真打开几眼瞧完之后。皱了皱眉头,思索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卿家对林夕此子突然出现在上京道一地有何看法?” “回陛下,卑职以为林夕此举有二。”听到耶律宗真的问话,耶律虎收回思绪,想了想回答道。 “爱卿请说。”放下手中的密报,耶律宗真说道。 “其一,现如今两国大军集结燕云,上京道的边关隘口兵力虽有,可后援之军不足,只怕那林夕是想趁机从那里攻入我大辽之境。”看着耶律宗真,耶律虎缓缓说道:“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上京道的阻卜诸部一直都对我大辽怀有反心。” “那其二呢?”听到耶律虎的话,耶律宗真皱了皱眉头,捋着胡须继续问道。 “其二,”想了想,耶律虎一咬牙回答道:“其二,卑职担心的是林夕此子会联合阻卜人一起从上京道直卷到我军后方,然后是南朝皇帝赵祯一起对我大军形成合围之势两面夹击,而那样的话我军便会腹背受敌。” “轰。” 听到耶律虎有条有矩的分析,耶律宗真感觉自己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了起来。 如果照他的话来说,是其一还好,那怕是林夕直接率军攻入上京道,丢失些城池那也都是小事。 毕竟对于南朝之人在上京道等辽宋的边关之地到底驻扎了多少兵力这事儿,耶律宗真心里还是很清楚。 那怕是林夕能打下来,可他也没有多余的兵力来守住那些地方。 可如果是其二,林夕真的跟阻卜人联合起来,直接率大军从上京道绕道转到自己后方,甚至是直扑临潢府,那么到时自己等人所遭受的便不再是什么两面夹击而是直接被灭国,被人圈在笼子里待宰了。 想到这一切,耶律宗真再一次感到林夕这祸害用兵还真的是深谋远虑,狡诈无比。 再一次发现在当初林夕领军征伐西夏之时,自己就应该听众大臣们的建议,直接援军西夏,不让他把整个西陲之地给平灭了,那么自己大辽的上京道就不会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南朝之人的眼皮子底下。 可是如今想想,耶律宗真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来让自己继续后悔。 毕竟以耶律宗真对林夕的了解,那祸害可是一抓到机会,说打便打的。 “那爱卿以为朕此刻该如何做?”看着耶律虎,耶律宗真问道。 “回陛下,现今的情况是,我们得派出一人带领一支大军前往上京道。”见耶律宗真问自己,耶律虎想了想回答道:“不为能抵挡得住林夕此子,只要能防止他跟阻卜人联合,不让阻卜人趁机作乱便好。” “如此,那燕云之地又该如何?”听完耶律虎的话,耶律宗真又继续问道。 “既然南朝之军不主动与我大辽攻伐,那陛下为何不干脆直接下令尽起大军攻入南朝之地,”看着已变得有些六神无主的耶律宗真,耶律虎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样一来,我大辽便会变被动为主动,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卑职想只要那林夕一听到此消息,只怕便会立马从上京道退兵来援此处。而要是那样的话,陛下便可下令镇守上京道诸地的将领直接领军尾随追击林夕所部。” “好。”见耶律虎说得头头是道,分析的一清二楚,耶律宗真忍不住拍着面前的御案站起身说道:“那依卿家所言,朕应该派谁领军前往上京道坐镇?” “萧惠萧大人久守上京道,可谓地熟人广。”思虑了一下,耶律虎开口回答道:“若再加上皇太弟,卑职以为足矣。” 第266章 战起(6) “那去萧卿家及重元那宣旨一事,卿家便带劳吧!”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边上的大印在刚写好的圣旨按下,耶律宗真用丝巾擦了擦手,看着耶律虎说道。 “诺,卑职遵令。”双手捧起太监拿过来的圣旨,耶律虎躬身回答道。 “事关紧急,那便辛苦卿家了,下去按排吧。”摆摆手,耶律宗真有疲惫地说道,心里却是有些无奈。 如果林夕那祸害不是生在南朝之地而是自己大辽之人那该多好。 要是那样的话,自己也不像如今一样会他弄得晕头转向,身心俱疲的头疼不已。 可是耶律宗真却没有想过,如果林夕真的是大辽之民,那自己敢用,能驾驭得住他吗? “诺。”再次单膝跪地向耶律宗真行了一礼,耶律虎起身退后几步才转身离去,心里却有些苦闷。 虽说现在耶律宗真他对自己言听计从,百般信任,可是耶律虎却真的很是清楚自己这位陛下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如果此番真的能渡过难关,只怕自己回去后便真的只能上疏乞归了,要不然…… 想到那自他登基便兢兢业业一直辅佐他至今的张俭,不也就是因为几句话而已就被他给辞了。 想到自这位陛下登基以来那些被流放,被处死,被操家的文臣武将们,耶律虎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 望着消失在大殿之外的耶律虎,耶律宗真一改刚才的疲惫,脸上不由的升起一丝冷意。 虽说有个有本事,有真才实学的臣子自己也挺高兴的,可是如果这臣子处处却显的比自己这个皇帝还要厉害。 尤其是这个臣子还不贪不污的完美得有些过头,手里更是掌握了一国的探子。 那这便是耶律宗真不能容忍,也无法再让他继续发展下去的事实。 因为耶律宗真知道,在耶律虎那里一定知道了很多他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所以…… 想到如今的情形,耶律宗真伸手揉了揉眉心,知道此刻还不能动耶律虎,要不然又会惹出更大的乱子。 毕竟此刻更为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如何才能迫使自己那便宜的皇兄赵祯退军。 如何才能让林夕那祸害从上京道那边折回燕云十六州这边来。 只是耶律宗真不知道的是赵祯此刻也是很烦恼,而且烦恼的对像也跟自己是同一个人。 ………… 宋地真定府府衙。 “什么,林夕那祸害跑去黑水镇燕军司?”望着面前的李玥,赵祯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问道,实在是被这刚传回来的消息给弄蒙了。 这大军都已集结在燕云十六州云内州一带了,什么都布置好就等那祸害来便要开始攻伐辽人,收复燕云之地。 可结果呢? 这祸害他居然不声不响,招呼也不打一下,直接就带了一都(宋时一都之军满员是一百人)之军前往西陲之地。 这要不要这么不按规矩行事的好不好。 气闷的抬手揉揉眉心,赵祯已经没了心思去想林夕为何要这么干,此举又是何意思。 “回禀官家,确实如此。”看着官家,李玥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等人这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等林夕了,可结果人没等来,就等来了一封密报。 想想,李玥都想说这有本的人还真的就是无法无天了。 “那那祸害可还面何话传来?”放下手坐回椅上,赵祯有些头疼地看着李玥问道。 “回官家,林候让人捎了一句话说,”低下头,李玥开口回答道:“林候说,让官家近些时日让各军全部都打起精神小心戒严起来,那耶律宗真发疯了,可能马上便要主动跟我大宋开战。” “嗯,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摆摆手,赵祯认命地说道:“一有那祸害的消息记得马上给朕送过来。” “诺。”拱手躬身一礼,李玥应声转身便朝外面走去,心里也明白此些时候自己肩上的责任确实十分重要。 除了要打探军情外,还得要注意汴梁朝中的事,当然更少不了要关主林夕那个祸害在西陲之地的动静。 “诸位爱卿可能明白林小子此举的用意。”从门外收回目光,赵祯看向厅中的范仲淹富弼狄青三人问道。 听到官家的问话,范仲淹看了看富弼,富弼又扭头看向狄青,眼中之意已经不言而明。 毕竟此刻的厅中四人中,官家他就不说了,毕竟自从他登基以来就从来没有领过军过。 而自己跟范仲淹虽说都有统军的经历,可是惹论自己四人中谁最知兵,除了狄青外,富弼很清楚自己没有发言权。 “回官家,微臣可能猜到了林候此举的用意。”见范仲淹富弼包括官家都在拿眼瞅着自己,狄青想了想站出来说道。 “狄卿既已猜到,那不妨说说。”伸手捋捋胡须,赵祯看着狄青笑道,再一次的又想到了林夕曾经说的那一句话:专业的事情就得由专业的来干。 而这一刻,赵祯也感觉有些庆幸。 要是自己以前真的听了朝中百官的话把狄青他调回朝中去枢密院任职,只怕他早就在那些文人士大夫们的打压之下颓废了。 “诺。”看着边上墙上挂着的地图,狄青朝赵祯一拱手说道:“那微臣放肆了。” “卿家但言无妨。”见狄青盯着地图,赵祯笑笑也从位置上站起来说道。 “官家,范相富相请看。”拿上边上细木棍子,狄青走到地图前,指着黑水镇燕军司的位置说道:“林候此刻的位置是这,而这里如果臣没记错的话,镇守此地的人应该是天波杨府的杨怀玉和野利部的野利蛮两人。” “狄青说的没错,黑水镇燕军司的正副将领正是那两人。”点点头,赵祯想了想开口问道:“可这跟收复燕云之战有关系吗?” “回官家,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林候平灭西贼,收复西陲之地时应该给了杨怀玉野利蛮两人一个任务。”看着赵祯,狄青开口说道:“而这两人的那个任务除了训练一支强军外,应该还有去交好辽境上京道阻卜人的事。” “卿家的意思是那林小子准备联络阻卜人一起平灭辽人?”听到狄青的话,赵祯脑海一亮,看着地图自顾自地说道:“而只要阻卜人真的愿意跟我大宋结盟,那林小子他便可率领黑水镇燕军司的大军一路横冲直撞攻入临潢府。” “官家圣明,微臣也是如此想的。”对赵祯一拱手,狄青笑着说道:“要不是林候那一句耶律宗真疯了话,微臣也猜不出林候此举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