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玉长明》 难料 江青金融学院经济贸易系今天有一场大型活动,系里的学生们都聚集在其实不怎么大的商云楼201阶梯教室。 201教室门口,两个学生坐在那,桌上放了几张签到纸,一排的学生陆续签名进场。 其中有一个披着长发,穿着黑色长袖、深蓝色牛仔长裤,以及黑色板鞋的女孩子极为显眼。 她看上去并不太高,最多只有一米六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也看不出是什么有名的牌子。 只是,她偏白的肤色和涂的鲜艳的嘴唇衬得她整个儿散发着矜贵冷冽的气质,俨然一副生人莫近的架势。 她明明长着一双眼尾微长的杏眼,眼下还有淡淡的卧蚕的影子,精致小巧的鼻子,还有极薄的双唇。这样一双唇瓣真不像是天生长的,因为它太过完美。 两只耳上挂着三公分长的耳坠,最下面是一粒大概直径半公分的黑色珠子。 头发的长度过了蝴蝶骨一些距离,却还未到腰;刘海和她整个发型一样都是三七的,左七右三。不过看上去有些长了,可以卡在耳后。 “签完了吗?我们进去吧。” 排在卫赤玉前面的两个女孩儿转头叫她。 “签完了,进去吧。” 三人进去后,剩下在外面的人可不安静了。 “刚刚那个黑色衣服的是谁啊?是我们系的吗?” 几个排的近的男生女生立马讨论了起来。 “我们系有这个人吗?我感觉从来没见过啊。” “她前面那个女生我倒是知道,之前新生典礼主持的。” “长这么好看没人知道好没道理啊——” “你想知道你去问啊,问她是哪个班的。” “算了吧,她看着就感觉很高冷……” …… 卫赤玉跟着两个室友一起走到教室最后面,便不动了,看上去竟有些不知所措。 其中一个室友拉着她的手继续拐弯,边走边说: “走,去我们部门跟我一起坐!” 另一个室友听了这话接道: “那我也去你们部门坐。” “好嘞~” 这两个字开口,卫赤玉整个人像是瞬间变了个人似的,浑身弥漫着阳光、欢愉的气息。 眼下的卧蚕不再是影子,就连鼻下都有两条淡淡的八字纹。右眼卧蚕尾部有一点小斑,神奇的只有笑起来才能发现。 然而这样不同的两面,与刚刚冷冽气质违和的笑容却一点儿也没有吓到两位室友。 因为卫赤玉,她就是这个样子。 - “接下来,有请我们系的十佳歌手唱开场歌曲《最美的太阳》!” 主持人的话一落,整个阶梯教室的灯都熄灭了,只剩下舞台上的灯还亮着,能清楚的看见她身后挂满气球的黑板。 要卫赤玉来说,这场各个部门新部长上任的活动真的比较寒碜。 类似的活动别的系都会在教园堂举行,大概是201阶梯教室的十多倍,还会邀请院里的其他代表。 但要如实这么说出口,她却是说不出。因为这个系里的活动,没有别人的趾高气昂,也不用对谁“摧眉折腰”。 经济贸易系就快成了江青金融学院的个体存在了。 卫赤玉看着台上文艺部表演的舞蹈,内心一阵恍惚。 台上面的其中一个女孩儿正是刚才拉着她的室友,她很高,有一米七。 她穿着长裙,拂着水袖,站在最前面,应该就是大家常说的“站在c位”。 卫赤玉眼里,那个女孩儿怎么看都是美的,美的让她羡慕,虽然别人常说她更好看。 短短没几分钟的民族舞,却勾起了卫赤玉很久以前的记忆,应该是学前班的时候。 十几个小女孩儿在一个空旷的教室里劈横叉挨成一排,每个人都努力的忍着疼痛练习着。 记忆太久远,只有一点儿模糊的影像,还有耳边依稀能听见的《小鱼游啊游》,那是她第一次跳舞,也是长这么大以来唯一一次。 表演一直在继续,卫赤玉的回忆也在继续。 她望着上面的舞台,想起了四年级时第一次站上舞台,是一场音乐比赛,那时她十岁,唱了一首《让我们荡起双桨》,是那场比赛的第一名。 她好像从来都对舞台没有抵抗力,甚至十分渴望,她把那种感觉当成荣耀感。 但十九岁的卫赤玉却享受不了,她现在一站上舞台,被别人的目光注视,便会浑身发抖,紧张的跑调。这样的事发生了好多次,因为她想要站上去,就会有不断的尝试,尝试之后就是不断的失败。 活动结束,卫赤玉与两个室友一起回宿舍,听着她们两人聊着关于学生会的事情,自己完全插不上口,只能安静的在旁边跟着。 她们两人,那个跳舞的女孩儿是文艺部副部长,而另一个是纪检部的新任部长,无疑都是很优秀的。 “诶,赤玉,你觉得哪个节目最好看?” 纪检部的那个女孩儿问道,她站在最右边,中间隔了一个人,要伸出脖子来说话。 即使卫赤玉只是安静的跟着也不会被忽视掉,她在那儿,就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感,总想时不时看她几眼。 “啊?我觉得啊?不是废话嘛!肯定是她们文艺部啊,问谁谁说是!” 卫赤玉拍了拍站在她右边的女孩儿的肩膀,说出的话就像是脱口而出, “不过你们那个我觉得也挺好的,比较有意义,是叫《父亲》哦?” 文艺部的女孩儿咧开了嘴笑了好几声,另一个女孩儿一个劲的点头。 “对,就是那个!” “嗯,挺好的,都挺好的。” 卫赤玉最后说道,三人很快就到了宿舍。 “赤玉,赤玉,煮个面,煮个面!” 纪检部的女孩儿拿着一包红烧牛肉面就往卫赤玉桌前跑。 “哈哈哈哈,其实我也想吃来着!” 卫赤玉弯着嘴角,拉开下面的衣柜,那里面放满了食材:米、面、油、盐、酱、醋、鸡蛋,还有压缩的肉丸、蟹肉棒、小青菜。 天气比较凉,压缩的能放三天左右。 除了食材,衣柜里还有一口小锅,和一台小电饭煲。 她拿了同样一包红烧牛肉面,还有一包肉丸和两个鸡蛋出来,一包肉丸里面有四颗,乒乓球那么大。 味道 “你们两个大晚上要吃泡面?” 文艺部的女孩儿问道。 “对呀!” “对呀!” 卫赤玉和另一位室友一起转头看向她说道,眼里充满了期待,对在锅中正烧着的水的期待。 “你要吃吗?” 卫赤玉虽然看那个女孩儿已经脱了裤子要去洗澡的样子,但还是问道。 “我不吃。” 她摇了摇头, “我要去洗澡了。” “好吧。” “赤玉,水开了,先放调料包!” “看到了看到了。” 卫赤玉撕开菜包,把里面的胡萝卜一粒一粒的挑了出来,才把调料包放进锅里。 红油包一进沸水里便染红了原本透明的开水,飘出一阵熟悉的香味。 压缩的包装被撕开,四颗肉丸“咕咚”几声滚进了红油汤水里。 盖子开开合合的又煮了三分钟左右,眼看着肉丸都有些变色了,她们才把方便面放进去。 放进去一分钟后,方便面呈现一种要散不散的状态时,卫赤玉便敲了两颗鸡蛋打了进去。鸡蛋一入锅里,便渗进还没太煮开的方便面里,只剩下带着些许红油汤水的蛋黄还在上头。 “诶诶,去柜子里拿一包小青菜出来!” 两声柜子的开合声后,能清晰的听见一声利落的撕包装袋的声音。 卫赤玉快速的把两颗完整的小青菜撕成一片一片的扔进锅里后,立马盖上了锅盖。 没过几秒钟的时间,锅里的方便面便再次烧开了。 盛出来后,桌子上摆着两碗色香味俱全的方便面。每一碗上面都有着两粒深棕色的肉丸、一颗金黄色的蛋黄和一些小青菜。 “我先端过去吃了啊。” 纪检部的女孩急急忙忙的端起桌上她自己的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刚刚在旁边我都不知道咽了多久的口水了!” 她坐在位置上,左手捧着碗,右手伸出筷子夹起方便面——方便面上能清楚的看见刚才渗进去的蛋白。 卫赤玉看着眼前色味俱佳的方便面,嘴里突然有些苦涩,没了胃口。 她拿起整根都是黑色的筷子,夹起了方便面,吃了起来。 这碗泡面真的很香,很好吃,但不是她想要吃的。 宿舍里是禁止使用这些电器的,寝室里大家一起买了一口大一点的锅,有时候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会一起吃一次火锅。 刚刚柜子里的电器是卫赤玉自己单独买的。 她有时候心血来潮就会想给枯燥无味的生活添一些色彩。 但这些色彩,不能够满足她觉得不怎么光亮的生活。 她想要做的不是一个,陪伴着室友参加完活动回来煮一碗泡面的人。 这碗泡面显得好像成了她大学生活里唯一一点点的颜色。 “赤玉,碗我帮你洗吧。” 纪检部的女孩儿开口说道,她也刚吃完面,正准备去洗碗。 “不用了,我自己来。” “好吧,洗碗刷个牙就可以睡觉了,明天早上满课。” 两人一同走去阳台,那里有两个水池。 “你们不洗澡吗?” 听见她们对话刚洗完澡的女孩儿问道。 “我们下午洗过了呀。” “奥,对——我忘了!” …… 十一点,江青金融学院所有学生宿舍的熄灯时间。 卫赤玉躺在床上,眼睛陷入短暂的失明,接着便能看到走廊的灯透过宿舍门上的窗户照进来。 窗户上糊着几层报纸,所以能透进来的光也格外的少。淡淡的,刚好能够证明眼睛没有失明。 她伸高了手,往上在摸什么东西—— 只听“叮”的一声,上面传来一长条冗长的声音,十分清脆。如果是白天,就能看见那是一个风铃——铜色的机器小人,身上刻着“守护”两个字。 …… “ 眩しい午后窓を开ける,わけもなく駆ける日阴の小道。 肩で息を吸い込んで目を闭じ,思い描いた明日からのステージ。 イメージしてる新しいページ,真っ白いキャンパスに描く。 向い风もお…… ” 唱了几句的闹铃被关掉,卫赤玉眯了会儿眼再看时间时,已经七点零一。 一阵洗漱过后,她坐在书桌前,拿起一支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口红涂了起来。 因为一支口红,整个人的气色也变得精神许多。 “好了吗赤玉,走吧。” “走吧。” 文艺部的那个女孩儿和她们俩不在一个班级,她们三班,她在一班。 “两个包子一杯豆浆。” “一根油条一杯豆浆。” “一碗糯米饭。” …… 七点二十几分的食堂人流量最多,各种各样的早餐名称围绕在卫赤玉耳边,她此时还在排队。 室友买完饭后,终于轮到她了。 “一份水饺。” 阿姨的手速特别快,装着十个水饺的碗很快便出现在卫赤玉面前。她拿起碗旁边的醋壶,绕着比碗口小一点儿的圈子转了好几圈后,才把碗放在托盘上,跟着室友的脚步往就餐区走。 “我觉得他们家的水饺不是很好吃啊。” 室友坐在卫赤玉对面,吃着碗里的炒年糕,同她说道。 “还行吧,我觉得挺好吃的。” “我太久没吃了,是什么味道的?” “就是香菇猪肉馅速冻饺子的味道。” 卫赤玉夹着一只被咬了一半的饺子,往前伸了伸。 “对对,他们的饺子就是超市买的速冻饺子,那种味道一吃就能吃出来!” 坐在对面纪检部的女孩儿一下子就想起了饺子的味道,表情一脸的唏嘘。 “嗯,还煮不热,我吃的都是凉的,就一点点温。” 卫赤玉接了她关于速冻饺子的话茬。 “速冻饺子好像就这样,我在家有时候煮的也就刚出锅热乎一会儿。” 那个女孩咽下一口年糕,眼眶里的眼珠往右上看去,这是在回忆一些事时的神态。 卫赤玉一口一个水饺,十个水饺眼见着就要吃完了,她边吃边接话道: “自己家包的就会烫很久,每一口都要吹一会儿。” “嗯嗯嗯!” 纪检部的女孩咀嚼着年糕,点着头。 “那你还觉得好吃?” 她又问。 “不知道诶,就感觉挺好吃的,可能我喜欢的不是味道。” 卫赤玉自己有些忍俊不禁,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笑意在里面。 该 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七点五十,八点钟开始上第一节课。这个时候,老师已经来了。 今天早上的四节课是同一科目,属于四节连上。而在经济贸易系,四节连上的课,都是机房课。 卫赤玉只在位置上看了一点儿新闻,讲台上的老师就开始了他每次上课时都一定要说的话—— “手机交上来啊手机,交,手,机,了!” 后面一字一顿的话还会配合上他用教鞭敲桌子的声音,却没什么规律。 “每次说这话他都不累吗,真是无语。” 卫赤玉清理了后台关上手机,转头跟坐在她右边的室友发了牢骚。 “能别这么一本正经说后面那四个字吗?” 纪检部的女孩很想大声的笑出来,却只能忍着, “你是想笑死我吗?无语、醉了、晕?” “啊?你后面说什么?” 女孩儿后面话说的连贯又快,卫赤玉一恍神也没太听清。 “我说,无语,醉了,晕!” 话一落卫赤玉就拿手捂着嘴笑了起来,说道: “这话你哪里学的,怎么这么好笑,这好像是好几年前说的话?” 纪检部的女孩儿见她笑个不停,马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大概意思就是:这你也能一直笑?! “别笑了,交不交手机?” 卫赤玉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收住,咳了一声才找回表情。 “交啊。” “那你走。” 因为卫赤玉的座位是挨着过道的,所以要她先起身。 其实到了大学,老师管的实在是宽,他喊“交手机”喊归喊,有人不交还是不交。 他每次讲课件讲一会儿还要抬起头来,拿教鞭敲一敲身后的黑板,嚷嚷一句:“不要低着头看手机啊,看显示器!” 这样的课对于卫赤玉来说,像跨世纪一样的漫长,并且每周要跨好几次。 现在看她,已经拿出本子和笔,画起素描来了,并且叮嘱旁边的女孩: “等下他解控了叫我。” “你不听啊?” “听了我也不会,没什么区别。” 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卫赤玉天生对于唱歌跳舞美术的喜欢一样,她对于计算机,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看到就觉得头有些大。 …… “赤玉,老师讲完了。” “解控了?” “对呐!” “好嘞!” 她合上本子,收起铅笔和橡皮,全放进了随身背包里。握过鼠标开始摆弄起电脑。 旁边的室友也只是微微撇了她一眼,没看清桌面,以为她在做今天的任务。 “诶诶,赤玉。” 纪检部女孩眼还盯着自己的屏幕,先拿手戳了戳卫赤玉的胳膊,才把视线转过来, “这个数据怎么算……的……” 她正说到最后才看清卫赤玉的桌面: “卫赤玉你在干嘛?” “看不见啊?玩牌啊。” “……” 纪检部女孩面部有了一瞬间的狰狞, “啊——我真想打死你!” 然而对于这话,卫赤玉没给什么反应,只是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说:“厉害啊。” “难怪今天没继续画画了,原来是找着别的消遣了?!” 纪检部女孩好像才恍然大悟,抬起左手捂了捂自己的额头, “我刚刚居然以为你在做任务???” “昨天刚学会这款牌游,比较想试试。” 卫赤玉一点儿也不顾她这时心情与反应,慢悠悠解释道。 纪检部女孩放下额上的手,能看见她脸上对自己怀疑的表情: “果然我还是年轻了。” 说完话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后,就转向另一边问起了她右边的男生。 “……” 卫赤玉转头看了眼正在讨论题目的两个人,又转回头看着屏幕。 好累啊,这款游戏打的可真累…… 可是如果不打,又可以做什么,手足无措的看着桌面文件里的数据吗? 她移动着鼠标,点击了“新游戏”。 接下来只要不是老师控制屏幕的时间,卫赤玉都在不间断的玩着牌游。 下课前十分钟。 “你不交作业啊?” 纪检部女孩交完任务,开口问她。 “我又没写,怎么交?” 卫赤玉没有转头,也没有停止移动鼠标,还是原来的姿势。 “要不你用我的交?改个名字就好了,这都是有平时分的,你之前也都没交。” 纪检部女孩儿继续说道。 班级里也有很多的男生是这样做的。 “……” 卫赤玉先是一阵沉默,才开口发声, “不用了,用了你的老师看见了也不好,而且不做也是我自己不做的。” 她看上去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又继续操控鼠标移动起了显示屏上的纸牌。 “……牛!” 纪检部女孩儿看她一副“不就是平时分”的样子,卡了卡壳才说出一个字。 卫赤玉微微偏头,转着眼珠,看了她一眼,看她那佩服的样子。 …… 一周的课很多,大约百分之八十都是这样的课…… 这天晚上十一点,熄灯后。 卫赤玉的帐子里亮起弱弱的光。 一把折叠小桌子架在床尾,上面放着一本漂亮极了的本子—— 摊开的页面上,玫红色的图案占了很大的位置:有一个理想的家,像台灯、衣柜之类的;有一个主人;有一只宠物。 卫赤玉正握着笔在上头写字,她的字很好看,不像女孩子写的,只像是一个练过字的人写的。 这一面的纸已经写了很多字了,今天刚写的却只有最后一句: “没去完成电脑经济任务。” 今天之前的所有话,都是这样类似的—— “在英语课上看了手机” “该写试卷的时候却因为别人请求而外出” “抄了一整张明明会的试卷” “没去参加有把握的比赛” “拒绝xxx的请求让她一个人去超市” …… 卫赤玉合上本子,盖上笔盖就直接躺了下来,也没去收桌子,灯也这么亮着。 灯光的照耀下可以看清本子的封面—— 一层看着就很厚的透明皮油纸包着,封面整张都画满了,像是一张地图。地图的某条路上站着一只宠物,就是刚才里面的那只。封面寥寥的几个字是:寻找点点。 点点,可能是那只宠物的名字。 卫赤玉躺了一会儿才坐起来关了灯,收了桌子和本子、笔。 信中的人 卫赤玉打开柜子,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白底蓝纹的袋子。 里面装了好多只千纸鹤,还有六七封信件,口子都是粘上的。 每一封信件都特别好看,有繁密碎花的,还有像相框一样画着月亮星星的,中间空着一大块。 每一封信件的形状都是1:2的长方形,上面都写着“thenorthsunandmoon,foreverexist”,意思是:北边的太阳和月亮,永远存在。单单理解,好像不太懂。 这几封信都是五年前写的,都不是刚认识那个人时的杰作。 卫赤玉看着摊开在自己手中的信件,想起了他们最后一次对话。 …… 那时卫赤玉正拿着借来的智能手机上着软件。因为智能手机显示的界面实在是太好看了,不像小灵通。 突然便看见联系人上多了一条消息,于是她点了进去。 名字和头像都变了,但卫赤玉还是记得那串账号,对于她认为重要的东西,她总是过目不忘。 那段时间应该是她被删除五个月左右后。 卫赤玉也没有什么犹豫的便点了同意。 她不知道说些什么,也没有主动讲话,比如最近怎么样。 那个人也没有讲话。 大概过了几十分钟,他才发来第一条消息。 “长明:还记得我吗” 长明是卫赤玉给他的备注,并且,这个人的名字就叫长明,虽然她一直觉得那是他编的。 卫赤玉终于等到他主动说话,立马便回复了。 “ 赤:记得。 长明:好 ” 彼此之间简单的回复,又让对方沉默了,最后还是长明先打破僵局。 “ 长明:不久前我去了一个新地方 赤:什么样的地方? 长明:很独立很漂亮却也很倚赖很丑陋的地方 ” 卫赤玉如今都记得长明当时完整的形容。 “ 赤:真复杂,你为什么要去? 长明:说不出为什么 长明:以后我都要在那里 赤:一直在那里?那是个家吗? 长明:不是家是学校 赤:好吧。 ” 当时,卫赤玉一直在想,那样的地方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赤:你在那个学校过的好吗?” 她还是问出了这句长久不联系后普遍的问题。 可是,长明之后一直没有回复她。 这期间卫赤玉也是紧张的,甚至反复看自己的回答,是不是哪里说错了什么。 大概十几分钟后,他才回复了。 “ 长明:我打架了 长明:我以前从不会 赤:这很正常吧,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长明:我不能跟你说 长明:…… 长明:很危险 ” 卫赤玉其实没太深入去解剖长明话里的意思,她当时只觉得自己说的话好像不太好,显得自己或许有点儿不太聪明。 她不知道回复些什么,耽搁了一分钟还没想好,长明倒是继续在发消息。 “长明:我是不是变坏了?” 当看到长明的话时,那时的卫赤玉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她的脑子都有些空白。 回忆到这里,此时的卫赤玉才发现,她居然忘记了她是如何回复的、话题又是怎样结束的。 但她看着信上写的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想,她是不能完全说出口的,说给长明听。 但是,此时关于这个答案,她也是不会更改的。 信上说道: “你永远都是最好的,或许是生活逼迫你学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当你对我说出这句话时,你一直都没变。” 卫赤玉看着每一封信件上的英文句子,她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一下子又忘了它本来的意思。反复斟酌都没能记起来。 人的记忆总是奇怪的,一些重要的事情好像需要一段过渡才能想起来。 “澜珊!” “啊?!” 当卫赤玉在深入思考时,附近环境的声音并没有那么清晰,直到卫高用江青话也喊到她的名字时,她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卫赤玉!” “啊?!” 她反应的特别快,因为这样的回答都已经是她的习惯了。 卫赤玉的父亲总喜欢用很大的声音去叫他们,当姐弟俩和他隔着一层楼时。 他们也会下意识的用很大的声音去回应。 “下来吃饭!” “奥!” “奥!” 卫赤玉和弟弟卫澜珊的声音同时响起,接下来就是一阵脚步声与下楼声。 看那架势,姐弟俩是一点儿也不敢耽搁,卫澜珊游戏都没有打完。 卫赤玉下来看见母亲权仲夏后,脸上有几分诧异,问道: “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楼上都没听见你声音。” “我回来有一会儿嘞!” “好吧。” 旁边的卫澜珊先看了眼餐桌上的菜,转头问道权仲夏: “诶妈妈,你怎么没做羊肉?” “妈妈忘了,羊肉都没化开,来不及了,明天再吃好不好?” “好吧……” 四人坐在正方形的,有些褪色的红木桌上吃饭,一人占一条边。 关于这个家的结构,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父亲卫高对两个人都比较严厉,但连卫赤玉都能看出来,是一种很明显的,卫高更偏爱卫澜珊。 而母亲权仲夏确实秉持着要端平两碗水,但是是那么好端的吗? 早年夫妻二人在外面打拼的时候,卫赤玉是在家里的,而卫澜珊是跟着他们的。 不能说权仲夏也是“重男轻女”,她对两个孩子都是爱的,只是,对于卫澜珊更多了点溺爱。 - 晚上,卫赤玉躺在床上。 她还在一点一点都想那句英文句子。 “北边的太阳和月亮,永远存在。” 太阳和月亮应该就是关于“明”字的解读,那么“北边的”又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想着,最后竟然睡着了…… 喧嚣的马路旁,有一家kfc,那儿正路过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披肩长发女孩。 她正低头吃着东西,俨然是kfc类似的奥尔良烤翅。她抬头隔着玻璃,望进里面坐着的几对翻书作业的学生。 卫赤玉想,曾经几何,想起将来,便是这个样子。 画面一转,眼前什么都没有了,全是一片黑暗,就像不在做梦一样。 意识里的卫赤玉都还在想着刚才那块鸡翅。 一片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声音,它问道: “卫赤玉,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清明 如果是在平常,卫赤玉或许真的会敷衍回答,但这是在梦里,做出的事情、说出的话都是潜意识里的。 “不喜欢。” “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想不想重来?” 黑暗里的声音再次发问。 “有这样的机会吗?” 天知道她多想,可越想,她反而越没有勇气说出口。 她想起,她曾经还大言不惭的说过,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后悔过。 “你后悔什么?” 黑暗里的声音就像是会读心术一样,不对,卫赤玉自己的梦,别人怎么读心。 后悔什么?卫赤玉反复想着这个问题。 后悔的事情可多了,但最后悔的,就是仗着自己天生的优越,却从不努力付出。 …… “给你重新来一次的机会,你可有什么心愿?” “愿我看清自己,付出我所希望的努力,得到我所喜欢的回报。” 这回,她一点儿没有犹豫。 梦里对话的时间其实过的很快,黑暗也逐渐消失,变成一副副的画面。 画面跳转的很快,但卫赤玉扫一眼就能把画面记到心里。 “聊天界面,长明曾经给她发的消息: ‘ 长明:我曾经有过一个名字 长明:叫长冀北 长明:它只陪了我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 这正是卫赤玉睡着前想要的答案。 - 第二日,正是清明节。 早晨七点整,卫赤玉睁开了双眼。 她眼里既清澈又混浊,清澈如同往常一样,混浊只不过是眼里蒙上一层迷茫。 卫赤玉清晰的记得,昨天晚上她做了很久的梦,梦到了很多东西。可现在,她全都忘光了,唯独曾经长明给她发过的那几条消息。 这梦来的真是及时,不然她今天也一定会时不时想那条英文句子。 长冀北…… 卫赤玉想着这名字,没什么动作,还是刚醒来时的样子躺在床上。 不过她又想起了一副画面,也是她昨晚见过的。 “冀北,我知道你一定是一个阳光、澄澈的男孩儿。我多想见到你,见到你带着纯洁的微笑向我走来。站在我的面前,替我遮住那有些刺眼的阳光,将我整个人都包容在你的身躯里,对我说:‘卫赤玉,我知道是你’。” 卫赤玉回忆着信中见到的话,也想象着那幅画面,身体不由一个激灵…… “我还会写这样的话?” 她喃喃自语道, “昨天怎么没觉得这话还挺肉麻的……” …… 十点。 卫赤玉跟卫高、权仲夏,还有早上来的几个姑姑一起出门,准备去她爷爷的坟前。卫澜珊倒是不在,他一直不怎么去。 刚走出到家门口的小路,便看见等在那里穿着天蓝色外套的安靛欢。 她头发扎的高高的,和卫赤玉差不多长,个子倒比卫赤玉高五六公分,不过没到一米六五。 安靛欢穿的这个颜色的衣服其实小孩子穿的更多,但她就喜欢这个颜色。 “这么准时?” 卫赤玉其实并不诧异。 “又不是第一次了。” 安靛欢先回答了她的话,才和卫赤玉家里人打招呼, “叔叔阿姨们早上好!” “靛欢啊。” 卫高和权仲夏也叫了她一声。 “走吧。” 卫赤玉和安靛欢并排着走在大人们的身后,往墓地走去。 从卫赤玉家到墓地大概要走半个小时,有两公里路。 路上两人一直在说个不停。 “你学经济感觉怎么样?” 安靛欢继续昨天晚上没有说完的话题。 “不怎么样。” 卫赤玉摇摇头,脸上有点儿笑意, “诶你说,我那(nei)几年数学都学的挺好的,站出来也没几个人敢跟我比,为什么学了经济就是学不好?” 卫赤玉说完转头看着安靛欢,她此时也在转着脑子。 “我不也是,明明学了跟历史有关的专业,也是学不好。” 她回应道。 “可能这些都是我们表面所擅长的吧……” 卫赤玉感叹到。 她和安靛欢是小学同学,家住在一个村子里,离得很近。 就算初中和高中都不在一个学校,她们也一直有联系。 到了大学,虽然还是不同校,联系却更频繁,寒暑假几乎天天都有见面。 “我记得小学的时候你说你学过舞蹈?” 卫赤玉不知道往哪想,突然就提到了小学时候的事情。 “就很小的时候学过一年,一年级?” 安靛欢脸上有点儿鄙夷,不太想提这事儿, “我早就忘了。” “奥奥好吧,你们那时候好像还有过集体舞蹈演出来着……” 卫赤玉继续回忆着小学的事儿。 “是有过,不过你是四年级转回来的,倒是不在。” “嗯……” 卫赤玉回想起在那个小学唯一一次集体演出,是六年级时的一次手语舞——《感恩的心》。是开场舞。 排练地点在一个平常不用的教室,起初安靛欢并不在阵容里。 第二次排练时,卫赤玉去教室的时候,她偷偷跟着去的。 那个老师见了她就很亲切,一口便喊出“靛欢”,把她安排进阵容里。 她们应该是蛮熟悉的,卫赤玉和那个老师倒是不熟,她好像是卫赤玉转来前教她们音乐的老师。 “你应该很想跳舞的吧?” 本来两人都比较安静的走着了,卫赤玉却突然开口,转头看着安靛欢。 没想,安靛欢也没什么犹豫的点了点头: “是挺想的,但是家里又没什么钱。” “是啊,学这些多费钱啊。” 卫赤玉转回头,看着道路左边一棵棵的树木,她看的很仔细,虽然每棵树都很不同,但她从不会为了多看哪棵一眼而回头。 她们两个人都喜欢走在左边,不管多少人一起走的时候。两人在一起时安靛欢还好,卫赤玉只要不走在那个位置,就浑身不舒服。 “唉!怎么没把我生在富裕人家,我可能就不在学这该死的经济了!” “别唉了,已经贫穷了,唉。” “那你唉什么?” “……” - 终于到达目的地山下,还要往上爬些台阶,安靛欢就等在下面。 爷爷卫松寒的墓地是比较老的,不是现在火化的方式,而是整个棺材放进里面。 卫赤玉站在墓前,看到有一盆空着的花盆长出了一支油菜花,就一支。 雨纷纷 油菜花长的高高的,不知道是不是刚长的,就一支还那么完好无损。 本来阴漆漆的天开始下起毛毛细雨。 这像是清明节的惯例,不下才会觉得奇怪,反正在江青是这样的。 卫赤玉看着小花盆里的油菜花,想着卫松寒。 卫松寒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常年种田使得他的皮肤黝黑黝黑的。 卫高小时候长的惊为天人,村子里的人看到都会惊呼一句: “天呐,谁家的孩子?!” 这时候有人回应: “松寒的儿子。” 那听到的回答一定是: “松寒那样怎么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 他们都说着夸张的江青话。 …… 卫赤玉伸手摸了摸油菜花花头,花头也随着风摆动了两下,像在回应她。 她想,她的爷爷一定在一个很美丽的地方,他在那里种满了油菜花。这一支,应该是溢出来的吧。 “雪熄,叫爷爷保佑你学习好、身体健康。” 权仲夏喊着卫赤玉,叫她拜卫松寒保佑。 雪熄是权仲夏后来给取得名字,她还是比较信玄学的。 说卫赤玉命里缺火,需要取一个带火字的名字,这样命途就会很好。 字还很难找,三个字之间还要笔画的对应,而“雪”字正好是卫家这一辈的字。 卫雪熄这个名字是在族谱上的,而卫澜珊在上面的名字是卫雪沚,他正好缺水,是卫高想的。 这两个名字,只有权仲夏这么叫,叫的时间也不是很久。 卫赤玉双手合十拜着卫松寒: “爷爷,保佑我能够努力一点做喜欢的事,虽然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事可做。” 她默默在心里念叨着。 …… 要下去时,卫赤玉又在卫松寒墓前待了一会儿: “爷爷我走了,如果你在那边钱花不够,就到我梦里来和我说,我马上来烧给你,你不用像以前一样省着花了。” 她还是在心里念叨。 - 上山的时候有点儿累,下山的时候却很轻松,台阶的角度卡的很好,走的很快也不容易摔,感觉整个人像是滑下来的。 “我回来了。” 卫赤玉一下来就先和站在那里等的安靛欢打招呼,然后才转头和权仲夏说, “妈妈,我跟她去街上了啊。” “奥,去吧,几点回来?” “五六点回来。” “吃饭之前回来啊。” “好,知道了。” 卫赤玉和安靛欢往停在那的几辆电动三轮车那儿走。 今天清明节,公墓下面才会停三轮车,平常都没有。 “月容多少钱?” 月容是她们所在小镇的名字,平常去那里称为,上街。 “八块。” 二人上了车。 安靛欢在卫赤玉耳边耳语: “从家门口到月容也是八块。” “别说了,他从安寓开到这里也没载人。” 安寓,她们住的村子,姓安的人居多。这个司机卫赤玉还比较熟悉。 “你怎么知道他没载人?” “哎!谁这么有钱没两步路要坐三轮?!” 看卫赤玉那样子都想翻白眼了。 “我看你就挺有钱的。” 安靛欢转回去不说话。 “……” 卫赤玉有点儿被说懵了, “下次你来问,你想怎么砍价都好,好了吧?” “哼,本来就是为你省钱。” 卫赤玉和安靛欢坐三轮从来都是出去她付,回来安靛欢付。 “你们两个是谁家的啊?” 开三轮车的大爷问道, “爸爸是谁啊?” “我爸爸容赋。” 安靛欢回答大爷的问题。 “容赋?不认识啊,你爷爷呢?” “大试。” “奥——你是他的孙女啊!” 大爷一阵感叹的口气, “你呢?” “爷爷是松寒,爸爸贤才。” 卫高族谱名字,认识的人都这么叫他。 “奥——松寒,今天是来看你爷爷的吧?” 大爷又是一小阵感叹,然后问道。 “嗯。” …… - 卫赤玉付了车钱,和安靛欢下车。 二人走在月容街上。 “月容这么小,能干嘛?” 安靛欢走着无聊,随口一问。 “可以逛超市。” 卫赤玉回答。 想了想又答道: “还可以逛文具店。” “多大了?还逛文具店。” 安靛欢揶揄着,还是往文具店的方向走, “就去七彩吧。” “七彩的东西多,不过咿呀的比较特别。” 卫赤玉随口一提,二人往七彩文具店走。 - 弗迪卡小店里坐着两个女孩儿,每人脚边都放着一个超市袋子,里面还装了蛮多零食的。 “这个。” “我要这个。” 她们正在点喝的,正是卫赤玉和安靛欢。 “好的,稍等。” 店员拿着唯一的一张饮单又回去,这店里也就两个人。 “你点的什么?” 安靛欢扇着手风,问道。 “雪融玫瑰奥利奥。你呢?” “抹茶雪融。” 安靛欢继续扇着手风, “这店里的名字都取得这么好听的样子,大概就是奶盖吧。” “嗯,奶盖里加了奥利奥。” “你那种名字长的不行的,我看都不想看。” “我就想看这种长的。” “……” 眼观弗迪卡这家店,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虽然装饰的很漂亮,但能看出墙和房梁都比较陈旧。 “这家店开多久了?” “弗迪卡倒是没开多久,不过这整条街的店铺都是循环利用的啊,有些年头了吧。” 安靛欢看卫赤玉环顾店内四周,就知道她说的应该是店铺。 “看着很旧了,都不会出什么问题吗?” “不会吧,这么久了反正是没出什么问题。” 此时,店员端着两杯饮料走过来,放到桌上。 “慢用。” 叮嘱了一句,便走了。 “果然是奶盖啊!” 安靛欢举起杯子,将白色和自己眼睛平行看着。 卫赤玉看了她一眼,便自己插上吸管准备喝。 这时,她们坐的位置右边,传来一阵“轰隆”声—— 右边座位上头的两个顶都塌了下来。 安靛欢吓得弹了起来,卫赤玉也下意识往左边挪了挪身体。 “妈呀,卫赤玉你乌鸦嘴啊——” 卫赤玉正看着他们俩头顶上的两面顶子,两面顶子中间隔的位置正好对着她们的桌子,她们一人在一面顶子下面。 “咯啦——轰——” 安靛欢头顶的顶子瞬间掉了下来。 卫赤玉身体反应比脑子更快,在第一声响动时就踩上了桌子,最后扑在了安靛欢身上,被砸了个正着。 那一瞬间,她想的居然是—— “那玩意儿味道我还没尝呢!” 不用想念 “赤玉,赤玉,别睡了!” 卫赤玉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安靛欢的叫唤声。 脑子里一瞬间的空白,睁开眼发现自己是趴着的,并没有像意料中那样看到纯白色的空间或者输液瓶,而是相近于杏色的光滑桌面,蓝色的边角。 嗯? 卫赤玉一愣,盯着桌面。 这是什么情况? 她在心里自言自语。 “你从来不在教室里睡觉的,怎么这会儿睡得这么死?” 安靛欢的声音再次传来。 卫赤玉听着昔日里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好像多了一点儿青涩? 她抬头望向站在桌子旁低头看着她的安靛欢—— 何止是声音的青涩,她整个人都变得格外稚嫩! 扎着羊角辫,上身穿着蓝白相间的长袖校服外套,下身穿着自己的白色裙子。 脸蛋也没怎么长开,那双在以后有些迷人的桃花眼也只是透着可爱。 看着这样的安靛欢,卫赤玉整个人都有些烧起来了,精神也经绷着,仿佛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 “现在是什么时候?” 就算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有些软糯,她还是没有去自己思考,死死的盯着安靛欢,需要得到别人的确认, “我们多大?” 她问道。 “怎么了?” 安靛欢也被她问的一脸茫然,她看了看手表, “你多大你自己不知道啊,才下课三分钟。” “告诉我,你今年几岁?” 卫赤玉语气平淡,看着正常极了,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心脏跳的有多快。 “你真要问,我算算啊……” 安靛欢伸出两只手,开始算给卫赤玉看,不是她不会心算,而是这两只手可以证明她的结果。 “十二月到一月、一月到二月……” 她每念叨一声就压下一根手指头。 数到四月,她便开口: “我现在是十岁零四个月少五天!” 卫赤玉脑海里飞快的算起来。 那现在,是八年前,她才十一岁…… 卫赤玉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她现在有些高兴过头,也有些忐忑。 她太怕了,怕下一秒自己就不在这个时间段里。 “ 刚下的地铁还不算拥挤 你那边飞机碰巧也落地 东京下雨淋湿巴黎 收音机—— 你听几点几…… ” 心跳慢慢缓下来,这段旋律就这样代替了心跳声传进卫赤玉耳朵里。 “啊——” 安靛欢突然兴奋起来,整个人都洋溢着欢悦, “到这首歌了,快陪我去卫生间啦~” 也不等卫赤玉再有其他反应,就拉着她往后门走。 卫赤玉回头看教室里那些曾经一直在记忆力里的面孔,他们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因为毕业后除了两三个同中学的,她就都没见过了。 真的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就连听见广播里这首歌的反应都没变,还是一样的让他们放松。 卫生间有点儿远,在整栋教学楼后面,等上完厕所回到教室,数学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拿着测验试卷了,几首歌儿也放完了。 十一岁的卫赤玉座位在倒数第二排,一米五六的个子在班级里也是偏高的。 “叮铃铃铃!” “上课铃声响了,都安静。” 数学老师一句话后,教室里瞬间安静,大家都很怕她,她对班级的要求很严格,教的也很好。 上一个学期,班级里的数学成绩全部都是优秀,“aaa”。 “这次测验的成绩特别差,全班就只有一个一百分。” 数学老师的声音特别有穿透力,即使她没有戴“小蜜蜂”,教室里每个人也都能听到。 “谁啊?” “是不是卫赤玉?” “肯定是卫赤玉吧?” “卫赤玉?” 她的话激起了教室里一阵的讨论声,大家都在猜测那个一百分是卫赤玉,甚至笃定。 “安静。” 数学老师开口,讨论声也随声停止。 “接下来发试卷。” 她开始看试卷上的名字, “课代表。” “班长。” “卫赤玉。” …… 她每喊一个名字,对应的人上去时,她都会先看一眼那个人的脸,再把试卷两面看一看。 如果这个人考得很差或者错的很离谱,就会收到她的一记眼刀。 在这个班里,大多数人没考到一百分应该都会收到。 卫赤玉看着自己的试卷,尤其是上面明晃晃的“100”,此时的心情却与那时不同。 如果把那时当做前世,前世的自己每次得到一百分都会脸红发烫。 大家讲着她的名字,说她有多厉害,她总会不好意思,总会想,“我哪有这么厉害”,还会拉旁边人的袖子,叫她们别说了。 现在的卫赤玉也许内心深处还有这样的谦虚,但她觉得,她不会让自己那么狼狈。 是的,那时的行为,就算是身体本身的行为,在现在的卫赤玉心里看来,都是狼狈的,被人一眼就看透。 前世她总会看小学的时候写的日记,那是她和安靛欢约好的,她也只有那个年纪才写。 她总能看出日记里的自己是怎样掩饰自己的喜欢与讨厌,又是怎样的容易被别人看穿。 总是自以为隐秘的很好。 也许这是单纯,但如果不是在同样单纯的人眼里,那就是蠢和做作。 “赤玉,借我改一下。” 坐在卫赤玉前面的女生转头想向她借试卷改错题。 她才往前递了一点点,便听见讲台上传来声音: “自己改。” 前面的女生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赶紧转了回去。 卫赤玉抬头看讲台上的人—— 她就站在那里,此时脑袋的方向正看着她们这边,双手交叉在胸前。 即使过了八年,再见到这位数学老师,卫赤玉还是有些怵的慌。 卫赤玉将视线又往上移了移,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目光,四目相对。 卫赤玉急忙低下头,她感觉自己像是真的回到了八年前,不止是身体。 每一次当她考一百分的时候,她总会坐立不安。因为大家都在绞尽脑汁改错,她却不知道干什么,还要接收从讲台上直射过来的视线。 卫赤玉不敢抬头的从抽屉书包里拿出数学书,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桌上,翻到即将要教的那课看起来,假装自己融入进去。 这样身体战栗,心跳“嘭嘭嘭”却连贯的动作,跟她前世一模一样。 好像总有几个人、几件事,你对他(她、它)的感觉,不管是害怕也好,享受也好,过了多久都不会变,就像渗透进骨髓里。 物非人非物是人是 数学老师姓孟,名擅。在这个小小的学校里担任教导主任。 数学课下课后,安靛欢又屁颠屁颠的来到卫赤玉座位旁。 “中午一起回家?” “嗯,可以。” 时间太久了,就算知道具体的日子,卫赤玉还真记不起来这天卫高是让她回家吃还是在校门口吃。 一般情况下是回家,一学期也就一两次在校门口吃。 “诶,那放假……” 安靛欢还想继续说话,却被另一声女声打断了。 “安靛欢,你挡到我了!” 说话的正是之前向卫赤玉借试卷坐在她前面的女孩。 安靛欢只站在卫赤玉桌旁,说挡到其实也没有。 但安靛欢和班级里的女生关系都不太好,除了卫赤玉。 安靛欢对于这样的事情也从来不会回嘴,只是移动一下身体的事。 前世的卫赤玉为人很随和,和女生相处的都很好,不是在卫赤玉眼里,而是在她们眼里。 反而卫赤玉从来不和男生相处,说最多话的大概就是能成为她同桌的人。 当她遇到这样的事时,只会默默的看着。 因为她不会说话,她也不敢说话,就算安靛欢跟她玩的比较好。 她好像就是和平使者,希望她们自己各退一步,谁都不要计较。 因为她跟哪一边的人都好,夹在中间就会尴尬不已。也可以说,在她眼里,她们都不太特别,是一样的。 “这么大的空位你进不去吗?” 前面女生正要坐下,听到卫赤玉的声音传来,心头顿时惊诧。 她回头看卫赤玉—— 班里的男生都说卫赤玉看着就不好相处,对着他们都没什么表情,浑身就像开了16c的空调,让人不敢接近。她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在女生眼里,她长的很精致,平时对着她们不多说话,但问什么都会答应的样子,让她们觉得很有亲和力。只要接触过,就想跟她一起玩。 十岁的孩子大多没什么心机,她这样的最适合做朋友。 “我……我……” 女孩儿变得有些结巴, “我先改试卷了……” 说完连忙转回去,不去回答卫赤玉的话。 卫赤玉小小的变化,安靛欢却没看出来,她只觉得那女孩儿有些针对她,不过也习以为常。 “放假来我家玩儿啊!” 她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 “什么放假?” 卫赤玉想了想, “奥——今天周五?” “不是啊,你忘了?” 安靛欢一脸惊奇的看着卫赤玉, “明天周六还要补课啊,我说的是清明放假。” “清明放假?” 卫赤玉内心寻思着, 刚过完清明节,又要过了…… “对呀!周日一直放到下周二,三天诶!我们可以去月容玩儿,嘿嘿。” “奥奥,刚刚脑子一下子就忘了。” “好吧。” …… “下课,中午吃完饭都早点来,你们孟老师说考的不好,要重新考,十二点半就开始。” 早上最后一节课下课,年轻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就给了这么一个通知。 “知道了——” “好了,都赶紧回家吧。” 老师说完,安靛欢便来到了卫赤玉桌前: “赤玉,回家吧。” “好。” - 月容第二小学就在安寓村里,她们回家都是走路,偶尔来不及会骑自行车。 安寓村又称中邸村,以月容为中心的话,前面是中邸,左边是上邸,右边是下邸。这两个村子的同学一般都是骑自行车。 卫赤玉与安靛欢家离学校很近,从月容出来往回走,也就七百米左右的路程。 到了安寓村民中心,两人分道,各自不过一百多米。 当卫赤玉走上稍微宽敞的水泥地时,发现附近的建筑居然与记忆力的不用?! 原本该看到的房子,全部变成了一面高墙,她站的位置,都看不到高墙里是什么。 卫赤玉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难道不是我重新回去了,而是我整个人都不存在了? 一瞬间她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可回想早上的课,大家又都能看到她。 卫赤玉急于得到求证,提着的心也没有放下,整个人都有些发麻。 她抬起脚步继续往前走,她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顺着高墙一直走,走过三分之二,那儿开着一扇偏窄的小门,立在高墙中间。大小应该只能两人同时进入。 卫赤玉望进小门里—— 那是一条让她熟悉的石头小路,路很蜿蜒,算起来,她前不久才刚走过。 小路两边还长满了一些野花野草,两个人一起走的话,怕是会踩到它们。 卫赤玉现在的心情是奇异的,整个世界都很玄幻,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有,她只能继续往前走。 停在这里,这里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第一小段小路大概有八九米,原本的房子变成高墙,她没想到,高墙也有这么厚。 本来走过这一段便能看到小路尽头的三座房子,其中一座是她家的,另外两座有四层的是邻居的。 而现在,小路尽头只有一座房子。 这样看来,不止原先的邻居,加上高墙,不见了的房子大概有五六座。 原本领居之间就有一些空地停自行车什么的,现在全融合在一起了。 高墙围着的地方除了一栋别墅,还停了一辆车,看着旁边应该还能停一辆,其他的全变成了绿化! 往别墅的后面看,原先能看到的别的房子,也都不见了。 这比卫赤玉想象的还要大。 别墅的大门此时虚掩着,像是在等待谁的归来。 卫赤玉刚走到门前,正好里面有人将门拉开,而这个人也是她熟悉不过的人——卫高。 “回来了。” 什么都没变,只是比记忆中少了些白头发,瘦了点儿,他什么都没变。声音没变、样子没变、对她的态度感觉也没变,还是讲着流利的江青话。 “这是……” 我们家? 卫赤玉问不出口,她甚至不敢踏进去。 因为她习惯的,是有些破旧,看着就是经历了岁月的三层小平房。 “回来了快点进来吃饭啊,等下要迟到了又要我送你,你们孟老师中午不上课?” 卫高见她还不进来,马上又开始说教。 “中午不上课,考试。” “那还不快去吃饭,在门口浪费什么时间!” 卫高看她站在门口不进去,表情就像自己生了个傻女儿一样。 日新月异 “奥、奥……” 卫赤玉还是踏进了这栋不真实的别墅。 看着里面富丽堂皇的装潢,与前世的比起来,说是皇宫都不为过。 “澜珊没跟你一起回来?” “没有。” “肯定又被老师留下来做作业了!” 卫高一副理所当然的评价卫澜珊没有和卫赤玉一起回来。 卫赤玉坐到红木桌前,和前世的比,一眼就能看出红木之间的差距。 她现在不能平复心情,只能先顺其自然的做事情。 卫赤玉端着桌上的面,吃了起来。味道还是一样的很“卫高”。他的面,一口就能尝出来。 她吃到一半,卫澜珊才推门回来。 “是不是又被老师留了?” 一进门,卫高就逮着问。 “没有,今天做值日。” “做值日这么慢,我看你就是被老师留了!” 卫高“小声”嘀咕。 卫澜珊也没有理会,坐下来就开始吃面。 卫赤玉看他很正常,也没打算现在问。吃完面后,又等他吃完,两人才一起回学校。 - 此时,正走在路上。 “诶,卫澜珊,你知道那个注水的贴纸吗?” 卫赤玉转头问卫澜珊。 “是不是那个很厚,里面有水可以动来动去的贴纸?” “对就是那个,我好想要啊……” “你想要就去买啊,学校门口的小店不是有卖嘛。” 卫澜珊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可是那一个就要五块钱!” “五块钱怎么了?” 卫澜珊继续疑惑脸。 “我们很穷啊。” 卫赤玉话音刚落,卫澜珊就眯起眼睛看她,微张嘴巴,说道: “你是不是故意在跟我炫耀你有钱我没钱。” “啊?” 卫赤玉有些搞不懂。 “你考一百分妈妈给你的钱还不够花?” “我考一百分妈妈给我多少钱?” 卫澜珊斜眼看着卫赤玉,他绝对确定,这个姐姐是在跟他炫耀。 正好此时后面有个男孩子骑自行车下来: “澜珊,我带你啊!” 卫澜珊想也没想就上了同学的自行车后座,最后拿那眼神看了卫赤玉一眼,才转回了头,跟她说: “再见,你慢慢走。” 卫赤玉此时有点儿莫名其妙,事儿也没问出来。 “赤玉,我骑车了,我带你。” 安靛欢也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行驶过来。 “好吧。” - 月容第二小学有两栋教学楼,前面那栋比较小,有四层,但很窄。 第一层是原本学前班的教室,现在都锁上了。 第二层是两个六年级班级,第三层是六年级教师的办公室,第四层则是音乐教室,很少有用到。 五年级在后面那栋教学楼。 卫赤玉看到前教学楼便想起,原本他们家的邻居有一个大孩子比她大一岁,就在这里的六年级二班。 “靛欢,你先过去,我去六年级找个人。” 卫赤玉转头对正在停车棚里停车的安靛欢说了一声,便往楼梯口走。 “没关系,我等你!” 距离有些远,安靛欢用喊的方式回应她。 “好!” 她转头大声说了一句。 来到六年级二班,卫赤玉便张望着往里看,并没有看到里面有熟悉的邻居的身影。 “同学你找谁啊?” 一个女生要进教室,看她在找人,顺口问道。 “嗯……我想问一下你们班有叫安逸的人吗?” “有啊,就是我们班长啊!” 确实,前世邻居安逸也是班长。 “奥奥,我就随便问一下,那你知道他住哪吗?” “住哪?他好像就是安寓的吧……” 女生思考着,正好转眼看到刚从三楼下来的男生, “诶,他来了,我帮你问他。” “好,谢谢学姐。” “安逸,这个学妹问你家住哪。” “我?” 卫赤玉看迎面走来一个面容清秀的男生,与前世的邻居安逸也是一模一样。 “我家就在安寓啊。” 安逸与卫赤玉隔着一米的空间,回复卫赤玉。 “安寓哪?” 男生一脸狐疑, 这个女孩子问这个干嘛? “就三岔路小卖部前面第一栋。” “奥……好……好吧……我先走了……” 卫赤玉觉得场面有些窘,问出了答案,就想赶紧走掉。 没走出几步路,还能听到六年级二班里刚才那个女生的声音: “诶安逸,那个学妹是不是喜欢你啊?” …… - 卫赤玉下楼便和安靛欢往后教学楼走。 “赤玉你去找谁啊?” 安靛欢奇怪的问, “你在六年级有认识的人?” “没有没有,我出来路过这个人家,他家里人好像认识我,让我帮忙带东西。” “奥奥。” 安靛欢也没有多想,卫赤玉背着双肩包,刚才她也没仔细看二楼的情景。 …… 下午只有两节课,很快就放学了。 卫赤玉和安靛欢走出校门口,安靛欢旁边推着自行车。 “你又是一百分,好厉害啊!” 中午的测验,下午第二节课孟擅就改出来了。 “诶,去校门口看看有什么吃的,买点儿吃!” 安靛欢推着自行车加快步伐。 下午放学后去校门口买点儿吃的边走边吃,是月容第二小学的“风俗”。 卫赤玉看着安靛欢拿了好几包辣片、辣条,脸颊一阵抽搐,下眼皮飞快的跳了几下。 这玩意儿,她前世也很喜欢吃,但是现在她就是不太想吃这样不健康的东西。 “少买点儿。” “不行,买少了路上不够吃。” 安靛欢还在那里挑。 卫赤玉觉得不行,等一下要是她边走边吃,自己肯定也会忍不住犯罪。 于是她往牛肉丸店里走。 “赤玉,你要吃牛肉丸啊?” “嗯。” “那好吧,我也吃,那这些我就不买了。” 安靛欢把拿起的零食又放了回去。 卫赤玉坐在店里,拉开书包里的夹层。 “我倒是要看看有多少钱。” 她心想, “要是没钱就只能尴尬了……” 夹层里放了好几张十块和一张五块,她数了数有九张十块。 所以是一次一百分十块钱? 她把五块钱拿出来递给了店家。 …… - 别墅最高只有五层,但面积却十分大,卫赤玉摸索了半天,根据自己的喜好,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在第三层,卫澜珊的房间还是在她的旁边,卫高和权仲夏的主卧在第四层。 第五层的格局比较复杂,几扇门出去有晒衣服的,还有种了些瓜果的。 第二层客房偏多,第一层就是寻常的厨房客厅。 充实生命 入目的房间跟卫赤玉想象的有点儿不太一样。 没有感觉到少女的活力,反而有点儿像“贵妇”的房间。 最大的吊灯上垂了无数的水晶坠,华丽又亮眼。墙纸也不像卫澜珊的房间那样有颜色,就是象牙白的颜色泛着点儿微黄。 咖啡色的窗帘从房间最高点一直垂到最低点,旁边放的是浅咖色的沙发,柔软程度就是你坐一天都不会难受。 两米的床上铺的床单、盖的被褥都是真丝的,整体杏色,边角是咖啡色。床旁边立着一面偏欧式的镜子,目前为止,上面只有面霜防晒霜。 一眼能看到的倒没什么电子设备,除了很大,好像东西比前世的房间还要少。 不过,房间里面还有三扇门,卫赤玉都依次看过了,一间书房、一间卫生间和一间试衣间。 一夕之间卫赤玉所熟悉的环境大变了个模样,现在她的心情是紧张的也是喜悦的。 谁家一眨眼变得比原来富有几十倍甚至几百倍会不开心? 可是,这样的财富卫赤玉也要保得住,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或许可以接受以后破产的日子,因为她就是那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但那之后的日子,又和之前有什么样的的区别? 卫赤玉决定,前世的那些从来没办法接触的,既然给了她机会,她就要全部掌握。 - 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响起,是从别墅后面开到前面的,应该是权仲夏回来了。 “雪熄下来,妈妈有事宣布。” 卫赤玉茫然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后又看向在墙面上固定着的闪着红光的器具。 权仲夏的声音应该就是通过这个传出来的。 有钱人家都这么高级的嘛…… 卫赤玉心底感叹,匆匆下了楼。 大厅里,沙发是呈“凹”形摆放的。此时卫高坐在中间,卫澜珊也已经回来坐在他的右手边,书包就放在旁边,显然是还来不及上楼。 卫赤玉走过去坐到卫高左手边,权仲夏站在他们的前面,刚放下手里的器件,应该就是别墅里安装的方便通话的机器。 “爸爸和妈妈决定清明节带你们去纤匀玩。” 纤匀市和江青市离的很近,但差距却比较大。江青市大概属于二线末端,隶属于沣禾省。纤匀市确是一线顶端,并且是独立城市。 “为什么?” 卫澜珊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带你们去玩,怎么叫为什么,你们收拾收拾。” 权仲夏脸上带着笑回答卫澜珊。 “清明节不是要扫墓的吗?” 卫澜珊不依不饶,卫赤玉知道,他其实更想在家里打游戏。 “我们家里又没有要扫的,而且那天我们就回来了,在家里祭拜一下就可以了。” 权仲夏一语惊醒梦中人,卫赤玉恍然想起,八年前她的爷爷还没有去世! “诶,爷爷呢?” 卫赤玉下意识的开口。 权仲夏转头看她,脸上写满了“你记性真差”: “你爷爷奶奶不是前两天刚去你姑姑家了嘛。” “奥奥奥,我一下就忘了。” 卫赤玉接收到权仲夏脸上嫌弃的表情,只能随便打哈哈。 “好吧。” 卫澜珊只能接受现实。 “诶妈妈,我跟同学说好去她家玩怎么办?” 卫赤玉想起她跟安靛欢说好的。 “那个安靛欢是不是?” 权仲夏掏出手机递给卫赤玉, “你用妈妈手机给她妈妈打电话,里面有存。” “奥,好吧。” …… “你们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没有就上去收拾收拾,等下吃完饭就去机场了。” “这么快?!” 卫澜珊睁大眼睛看着权仲夏,一脸吃惊。 卫赤玉也是没想到,以为怎么样也要明天。 “没事了,走了。” 卫赤玉站起来就往楼上走,卫澜珊也提着书包紧随其后。 卫赤玉没打算在卫高在场的时候跟权仲夏说,说她想学些东西的事。 如果是那样,卫高肯定会反对她,还会说一些怪伤人的话。虽然他都是张嘴就来,之后都会同意。 不知道他怎么会是这样的性格,卫赤玉老感觉自己不太会说话就是有些遗传他。 卫赤玉收拾好行李后就上了四楼,敲响了主卧的门。 此时,卫高正在楼下做饭,一般情况下权仲夏在家都是她做。 卫赤玉推开门,正坐在床上帮卫高收拾行李的权仲夏抬起头。 看到是她,就随口问了句: “雪熄啊,什么事?” 再听到这个名字,卫赤玉想起来权仲夏之前也是这么叫她,可是这个名字不是刚十九岁才取的吗? 卫赤玉虽然有疑惑,但现在也没机会叫她问。 “妈妈,我想学一些东西。” 卫赤玉有些刻意的将自己表现的更像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啊?以前不是让你学你都不学吗?跳舞也就跳了半年不跳了。” ……? 这是什么剧情? 卫赤玉不知道这一世之前的发展为什么是这样的,前世她可是想学都没机会,只跟班跟了半年。 “之前比较小啊,现在我感觉上完课之后,还有周末好像都比较空,不如多学一些。” 权仲夏听她这么说自然是同意的,本来现在的孩子都应该多学一些东西,之前也就想从小培养,后来她好像不喜欢,才没硬逼。 “你想学什么?” “我想我们下午三点就下课了,到晚上有五六个小时,可以学两门。周末时间长可以早中晚学三门。” 卫赤玉一条分析,把时间安排的满满的。 “这么厉害啊!” 权仲夏听她说完就笑出了声, “你想学什么啊,五门?” “那我说了啊?” 卫赤玉看起来小心翼翼的说。 “你说吧。” 权仲夏脸上还掖着笑意,装作严肃的说, “妈妈觉得可以,就让你学。” “真哒!” 卫赤玉像是释然了心情,满面笑容, “我想学跳舞、唱歌、钢琴、油画还有游泳!” 她看上去眼睛亮亮的,充满了期待,期待权仲夏的回应。 “跳舞虽然年岁有些大,但你也算有一点点基础……” 权仲夏喃喃自语。 “为什么想学游泳?” “嘿嘿!” 卫赤玉自顾自的笑起来,就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 “因为游泳可以长高啊!” 稀光流沚 前世卫赤玉十一岁时也是一米五六,当时生理期已经有了。这个时候其实是女孩子长最快的时候。但她却并没有重视,最后只再长了两厘米就再也没长了。 虽然别人都说她小巧、可爱,而且因为身材比例很好的原因,让人一般看不出她连一米六都没到。但她自己心里其实是计较的,有时候正好戳到那个点,就会疯狂的想自己为什么这么矮,再长高点多好啊。 “这倒是不错诶。” 权仲夏听卫赤玉的说法,表现出十分赞同, “详细的咱们清明节回来再说吧,妈妈先帮你爸爸收拾行李了。” “好,那妈妈我先下去了。” 卫赤玉正准备开门下楼了,权仲夏却突然想起什么: “诶,妈妈给你买了条项链放你抽屉里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奥奥。” 卫赤玉都已经出了门,准备关门了,又听权仲夏说: “上学的时候不要戴啊。” “知道了。” “哐!” …… 卫赤玉来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果然看见里面放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非常好认,就差在上面写着“我装着项链”了。 打开盒子—— 项链看上去还是比较寻常的,却也很精致。整个呈桃心状,是银色的,上面的花纹比较好看——用黑色的线条在里面勾勒了一个小一点儿的桃心,桃心环上像是藤蔓缠绕了一圈,有些复杂。小桃心里面倒是简单一点,就像是写了两个“x”,正反面长的都一样。 项链的大小大概高一厘米半,宽也一样。倒是厚度有五毫米,掂量着却不像是实心的。不过侧面也有勾勒一整圈的黑线,像是能打开一样。 比较特别的是项链的链子,看起来就像是从桃心里长出来一样,反正卫赤玉是没看到什么口子。链子放在物品上或者空气中就是很正常的银色,可是贴近皮肤,它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不挨着看完全看不出来。 卫赤玉总觉得这项链有什么玄机,可是暂时又找不到。 她把项链装回去放回原处,才注意到到抽屉里有一个喜糖盒大小的银色盒子。 这么大的盒子能装什么? 她打开盒子,能感觉到盒子上下之间有一股吸力,应该是磁石。 卫赤玉完全没想到,盒子里一片粉红,居然是差不多整整一盒子的人民币?! 难怪了,难怪卫澜珊那副表情…… 卫赤玉是不记得自己考过多少个一百分了,反正里面的一百块是挺多的,怎么看着也要有一百张了吧?这么想想,她顿时觉得,孟擅可能是魔鬼,语文可从来不测验。 “澜珊、卫赤玉、阿夏,下来吃饭!” 卫高的声音从床头边传来,卫赤玉一个激灵,快速合上抽屉,“噔噔噔”就下了楼,却还是最后一个到的。 - 餐桌上,卫高和权仲夏在讨论一些事情,完全注意不到卫赤玉和卫澜珊。 卫赤玉戳了戳卫澜珊: “诶诶,妈妈给你取得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话成功的使卫澜珊“鄙夷”表情再现, “你是不故意问我的?” 卫赤玉都搞不懂,他才十岁还没到的一个孩子,表情怎么这么丰富。 “没有啊,我是真的忘了。” 卫澜珊又盯了他两秒,才说道: “叫雪沚啊,才几天时间你就忘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这么说来,这个取名字的时间好像有点儿异曲同工…… 卫赤玉心想,她还以为这名字还是要到十九岁才有。 “真不知道为什么取一个这么娘的名字……” 卫赤玉听见卫澜珊还在那低估,又戳了戳他: “你现在这么觉得,以后又不一定。” “不可能!就是娘,多大都是娘!” 卫澜珊用筷子使劲的戳了戳碗说道。 “好吧好吧。” 反正前世看他是没多大意见。 …… - 飞机上。 天还不是很黑,还能看见下面的一些景色。 卫赤玉和卫澜珊坐在一起,卫高和权仲夏坐在她们后面。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坐飞机。” 卫赤玉小声的说道。 后面的卫高和权仲夏肯定听不到,但卫澜珊却能听到。 “啪。” 肉体与衣服碰撞发出的声音,卫赤玉感觉自己被拍了一下。 她茫然的转头看向卫澜珊。 “前两年才做过,你又第一次了。” 卫澜珊表示,脸都不想看她,直接上手, “你最近可够奇怪的。” “……” 她弟弟难道一直是这个画风?记忆里的可爱鬼都是她想多了吗? 卫赤玉脑里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就被她确定了—— 肯定是她小时候太单纯了…… 卫赤玉只能装模作样地转头去看外面的风景。 飞机下面正好能看到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明明没有阳光也没有月光,湖面却能呈现出这个样子,她一下子便来了兴趣。 “卫澜珊你看,那片湖,好好看!” 她拉了拉卫澜珊的袖子。 卫澜珊伸长脖子往外面看: “确实诶,为什么会闪闪的啊?” “你问爸爸呀。” 卫澜珊转头叫了卫高来看,卫高这方面知识知道的很多,跟前世一样。 “哦——” 卫高看着就感叹了一声,说着江青话, “这是内个流沚湖……” 话还没说完又转头叫权仲夏看: “阿夏你看,这是不是内个流沚湖,是吧。” 也不等权仲夏回应,又转回来用普通话对卫澜珊说: “是,就是流沚湖,流动的‘流’,你那个‘沚’。” “……” 卫赤玉看他像个陀螺一样,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诶那它为什么闪闪的?” 卫澜珊说着幼稚的词语,和他鄙夷卫赤玉的样子大相径庭。 “它里面有那个挺特别的矿物质……” 卫高一阵絮叨。 流沚湖,在纤匀市与沣禾省之间,属于景观区。 并且受到高级保护,每天有机会去里面参观的人都屈指可数。并且对参观者要求很高。 其一是因为湖泊里生存着几种珍稀动物,离了这里的水质就生存不下来。 其二就是里面的特殊矿物质,研究学家称它们为“稀光”,因为不需要任何照明它们自己就是光源。也是因为稀光的存在才使这里的水源变得特别。 流沚湖已经算是比较大的湖泊了,但相较于它本身的价值,又显得小了。人们往往也会称它为“稀光流沚”。 惊鸿一瞥 四月份的纤匀市温度刚刚好,不热也不凉,随便穿一件长袖衬衫就能出门。 纤匀市齐衡区的一家超市门口,一位身穿白色薄卫衣,下身黑色紧身裤的女孩儿站在那里。 卫衣长度在大腿中间上面一点,脚上还踩着一双白色板鞋。 卫赤玉被权仲夏遣下来买东西,连头发都还来不及梳,只是随便抓了几下。 本以为宾馆下面就会有小便利店,可是她饶了好几圈都没看见。无奈之下只能去看最近的公交站牌,看之后才发现她们住的这家宾馆附近只有一家超市,距离这里大概一公里。 匆匆走了一公里路到超市门口,卫赤玉脸颊泛着粉红,头发也被春风吹得有些凌乱。她自己却不知道她此时的样子有多让路人瞩目,即使她看上去只有十岁出头。 纤匀市齐衡区中心位置只有一家超市,附近甚至连便利店都没有,常年住在那里的人都知道。 超市很大,卫赤玉只买了一些一次性调味料和果蔬就花了不少时间。 当她出了超市后,看着前面陌生的场景,才惊觉自己走错了门。 “……” 平常明明都很好,这回怎么就走错了…… 卫赤玉就像定格一样站在那里站了将近一分钟。 然后慢悠悠的将手伸进裤兜掏出一张纸巾。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擦了擦。 “嘎吱。” 可以听得出来苹果很脆。 卫赤玉左手拎着袋子,右手拿着苹果正准备往回走,却听见一声软绵绵的声音传来: “姐姐,可以给我咬一口吗?” 她转头看去—— 一个看上去大概有一米七的男孩儿,也穿着白色卫衣,下身是直筒淡蓝色牛仔裤和白色板鞋。前面背着一个小篮子,跟垃圾桶的形状有点儿像,里面装了一些蔬菜。 排去被看上去比她大的男孩儿叫“姐姐”外,卫赤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人,他整个人都散发着纯洁的气息,尤其是他的眼睛,让人看了就想把他捧在手里。 他长的也确实很漂亮,大概连女孩子都不敢站在他的身边。除了这些,他看上去还像两个字,那就是“乖巧”。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微笑,鼻梁上架着一副圆镜片的老花镜,身着休闲西装套装,看上去只比男孩儿高五六厘米。 “姐姐?” 卫赤玉下意识便脱口而出,其实她并没有多计较。 男孩儿听见她的声音后明显愣了一下,转头对着中年男子说: “哎呀!姜叔,大意了……” 他又转回头,像是看着卫赤玉,眨了眨眼。而后低下头,双手伸进篮子里摸索起来—— 他掏出一个又大又圆的西红柿递向卫赤玉。 “对不起呀,我看不见,我以为你大概有二十岁了。” 他说, “这个给你吧,很好吃的~” 卫赤玉没想到,明明看起来那么明亮、澄澈的眼睛却看不见。 她还没来得及伸手接男孩儿递过来的番茄,便听到他再次开口: “你好像没有多余的手诶,我帮你拿着苹果吧。” 他又伸出另一只手,伸到卫赤玉眼前。 手指纤长,细腻如玉。 卫赤玉把苹果没咬过的地方放到他手上,接过番茄放进袋子里,重新拿了一个苹果放入男孩身前的篮子里,才拿回苹果。这期间,他的手就那样一直伸着。 “谢谢你,这个苹果也很好吃。” 男孩儿把手伸进篮子里摸了摸: “真的吗?” “嗯。” 卫赤玉点点头。 “我一定会认真把它吃干净的。” 男孩儿洋溢起一个甜甜的笑容,两边嘴角陷进去一个小坑,眼睛弯弯的,仿佛有细碎的光要流出来。 卫赤玉敢保证,这是她这么多年见过最美的笑容,美丽又纯粹。 “大少爷……” 在他后面的“姜叔”好像要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 “姜叔,我们回去吧。” 他朝卫赤玉挥了挥手: “再见!” 两人便转身逐渐走远。 …… 卫赤玉回到宾馆时,手里的苹果已经吃完了。她进去把袋子放到厨房里,就去了洗手间。 “雪熄,这一个番茄是什么?我们家又没人吃。” “奥。” 卫赤玉停顿了两秒, “我以后吃了。” “你要吃为什么只买一个?” 权仲夏手里拿着番茄不知道怎么是好, “这一个要怎么做……” “嗯……” 卫赤玉关掉水龙头想了一会儿, “你可以炒蛋,我一个人吃完全够。” 权仲夏疑惑的压了压眉毛,有时候这个女儿有点奇怪…… - 在纤匀市的第二天,卫赤玉和卫澜珊还在迷迷糊糊睡觉间,卫高和权仲夏便要出门了。 “雪熄,爸爸和妈妈出门了,早餐在桌上,中午你们自己打电话叫,茶几上有,听到没有?” “嗯……知道了……” 卫赤玉就那么躺着点头。 “等下叫雪沚起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 …… - 卫澜珊喝着牛奶,吃着权仲夏做的三明治: “他们去干嘛了?” “去参加表姐的婚礼了。” 卫赤玉则是喝着豆浆。 “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听见的。” “哪个表姐?” “孟春阿姨的女儿。” “啪!” 卫赤玉刚说完就听卫澜珊重重的将杯子放到桌子上,于是抬眼看他: “这是干嘛?” “我看他们就是想来参加婚礼,还说要带我们出来玩,被骗了!” “那你现在也没办法呀。” 卫赤玉拍拍他的肩膀,喝完最后一口豆浆, “这里不是也有电脑可以给你玩嘛。” “感觉都不一样,影响发挥!” “你这样的高手还会受机器影响?” 卫赤玉随便调侃了一句。 卫澜珊在电脑方面跟她真的天差地别。前世也是一样,靠着那台有十年历史的电脑,都能玩的津津乐道。 就像她天生不适合学电脑,卫澜珊可能天生是学电脑的。 “谁说的?!我现在就玩给你看!” “……” 分明是你自己刚才说的…… - 清明节当天,卫赤玉在同一时间又去了那家超市。在里面买了一些纤匀市独有的食物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去提了一袋西红柿。 还去了那扇门,却没再见到那个漂亮的男孩儿。 总有些热爱不由己 权仲夏帮卫赤玉安排了课程,周一到周五下午先上游泳课,晚上再跳舞。周末早上声乐,下午油画,晚上和卫澜珊一起上钢琴课。 教钢琴的老师是权仲夏的朋友,其他课也是她推荐的。 上课的地方是在尚雨市少年宫,尚雨市隶属江青市,月容镇就包含在里面。 从月容开车到尚雨少年宫大概需要五十分钟。 所以卫赤玉接下来的生活会变得十分紧凑。 - 周一,中午回家路上。 “靛欢,今天下午开始我就要去上课了。” “啊,上什么课啊?” “……” 卫赤玉沉默了一阵,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你想重新学跳舞吗?” “哈哈……” 安靛欢干笑了两声, “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是要去学跳舞吗?” “是……” 卫赤玉点头承认, “你想学吗?” 她转头看向安靛欢。 安靛欢垂着眼眸,看着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儿,转头对着卫赤玉,却不敢用眼睛看她, “我不……” “你想学。” 卫赤玉紧盯着她的眼睛, “你想学对不对?” “我……” 安靛欢转回头,又看着地面,看着自己走路的脚步。 卫赤玉不明白,她长大了反而能轻易的说出自己想,在知无不言的童真年纪却不敢承认。 或许这也是她们能一直这么好的其中一个原因吧,有时候她们真的很像。 “对……我想学……” 她说,很轻很轻。 卫赤玉走到安靛欢面前,停下脚步。 安靛欢抬起头来看着她。 “你和华阿姨说,她会同意的。” “会吗?” 安靛欢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之前我学的那一年,她总是抱怨花了太多的钱。” 安靛欢感觉喉咙有些干,话有些难讲。 “后来那一年学完,她又问我要不要学,我不敢答应,跟她说我不学了,她还高兴了好几天,说省了一笔钱。” 她一句一句颤颤巍巍的说着。 “去告诉她,告诉她你想学,相信你自己,她会同意的。” 卫赤玉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安靛欢,给她鼓励, “我们现在快点儿走,你不用想太多,她同意了之后,其他的都和我一起。” “我可以吗?” “你可以。” …… - “卫赤玉?” “啊?” 餐桌上,卫高坐在卫赤玉右边,突然叫她。 “你妈妈说下午你要去学跳舞和游泳了?” 卫赤玉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既然要学了就好好学,虽然我们家比较富有,但是钱也不是浪费用的。” 他放下筷子,对着卫赤玉说。 卫赤玉依旧只是点了点头。 “不会说话?听见没有!” 卫高突然放大了声音,和着江青话,显得像在骂人。 “听见了。” 卫赤玉收了碗筷,往厨房走, “我吃完了。” “最好听见了。” 卫高又嘀咕一句才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卫赤玉走到门口,才又想起什么,转头说道: “对了,下午我先回来,车不用开到学校接我。” 说完便走了。 下午的课是孟擅额外加的提升奥数,只有个别人有上,安靛欢下午是没有课的。如果她要去跳舞,肯定会去她家。 卫赤玉走在路上,想着卫高刚才说的话。 “既然要学了就好好学,钱不是给你浪费用的,听见没有?!” 前世,卫赤玉鼓起勇气说想学小提琴时,卫高也是这么说的。 虽然家里真的没什么闲钱,但他和权仲夏还是省着扣着让她学小提琴。 她都能记得初中每次在车站她要去尚雨上学时,每周才回来一次,他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纸币,数着给她生活费时的样子。 明明很心酸,可转头听说他给了卫澜珊一百块,这点心情就消散光了。 最后,小提琴也只学了半年,那把花了两千四百块钱买的小提琴也在盒子里没再见光。 有时候感觉,卫高虽然不喜欢她,但真的很爱她,可爱有时候也败在了他那张嘴上。 …… - “这个虾买过来给你吃的,你也不吃,浪费我的钱吗?” 华瑰瞪着安靛欢嚷嚷着。 又是餐桌上,无关素养,月容的人都喜欢在餐桌上讲事情。 “我吃了,你不吃吗?” 安靛欢吃着豇豆,连一起炒的蒜也不浪费。 “我又不吃,就是买过来给你吃的!” 安靛欢无奈夹起一只虾,吃完吐出来的只有眼睛那一小块儿。 “赶紧吃把它吃完端走。” 华瑰只夹着桌上那盘素炒白菜,总共也就三个菜。眼睛不时看向安靛欢一直夹的豇豆。 安靛欢吃完了剩下的几只虾,端起盘子和碗筷: “我吃完了,先端到厨房去了。” 安靛欢走后,华瑰才开始夹那盘豇豆。 “虾买过来给小欢吃的,你吃什么吃!” 她一边吃还一边抱怨坐在她对面的安容赋。 “我们家里也没有那么穷,干嘛要省成这个样子?” 安容赋夹着豇豆大口大口的吃着。 “你女儿以后不用嫁人的?钱不得攒着?” “好好好……吃饭吃饭。” …… - “妈妈,我有事跟你说。” 安靛欢从楼上又下来,到厨房找华瑰。 “有什么事等等说,没看到我洗碗呢?” 华瑰手中发出“乒乒乓乓”的陶瓷碰撞声。 安靛欢并没有准备听她的,再等一下,她肯定就不会说了。 “妈妈我想学跳舞。” “乒乒乓乓”的声音停止了一瞬间后才又伴随着华瑰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说什么?你想学跳舞?你知不知道学这些要花多少钱?” 华瑰说完后碗也不洗了,擦了擦手,转身看着安靛欢。 她大概有一米六五,也只比安靛欢高了五厘米左右,但安靛欢觉得自己看她总是是仰视的感觉。 “我知道,但我就是想学,我会好好学的。” 安靛欢一直看着华瑰的下巴,虽然不敢和她对视,但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决心。 “之前我问你,说不学了的是谁?” “……” 安靛欢没办法反驳,说不学了的,的确是她。 她蠕着嘴唇,最后才憋出来: “那不学了。” 说完不再看华瑰,慌忙的踩着脚步上楼,怎么看都有些像逃跑。 在路上 卫赤玉下课回到家,便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没见过的中年男人。 “雪熄,这是权冕叔叔,以后他开车送你们上课。” 权仲夏把卫赤玉拉到权冕面前,向她介绍。 “权叔叔好。” “好,雪熄长的真好看。” 权冕稍微弯下身子摸了摸卫赤玉的头。 卫赤玉对着权冕扬起一个笑容,算是回应。 被不熟悉的人摸头的感觉真是不太好。 “雪熄快上车吧,早点儿去。” 权仲夏拉开后座车门, “妈妈有空去看你啊。” “不行,等一等,靛欢也要去尚雨,她马上就来了,我跟她说好让她坐我们家的车的。” 权仲夏听了卫赤玉的话看了看手表: “好吧,那再等等。” 她知道卫赤玉和安靛欢的感情很好,而且时间也还不赶,就也没再说什么。 二十分钟过后。 “雪熄,她还来不来,你四点半就要上课了,开到那还要五十分钟。” 权仲夏指着手腕上的手表, “现在都已经三点三十五了,再不走要迟到了。” “再等一会儿吧,她会来的。” 卫赤玉看了看权冕,心底有些紧张。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她妈妈吧。” 权仲夏掏出手机翻到华瑰的号码递给卫赤玉。 “嘟——……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 听到没人接,卫赤玉挂了电话准备重新打。 “别打了,都已经三点五十一了,阿冕……” “赤玉!” 权仲夏还没说完的话被安靛欢的呼喊声打断, “赤玉……我来了!” 只见安靛欢气喘吁吁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大概是跑了一路来的。 卫赤玉没理会权仲夏,小跑过去拉着安靛欢上了车之后才转身和权仲夏挥手: “妈妈我先走了。” “车上的蛋糕拿着吃了,你两节课都连着上。” 权仲夏叮嘱完卫赤玉又叮嘱开车的权冕, “阿冕,车窗记得开着点。” 车子行驶起来后,权仲夏还对着它挥手。 …… - “权叔叔拜托你了!” 虽然卫赤玉不太适应权冕对她笑容满面的样子,但他始终也是在送她去上课。 “没关系,雪熄。” 车速虽然很快,但权冕开的却很稳, “你妈妈说你有点儿晕车,窗户给你开一半够不够?” “先不要开,我吃了蛋糕再开,谢谢。” 其实窗户什么的,车门上就有控制。权冕却一副都帮你安排好的样子,让卫赤玉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好。” 卫赤玉没再回应,而是拿了一个蛋糕给安靛欢。 “靛欢,两个蛋糕我们一人一个吧。” “没关系我自己带了。” 安靛欢从背包里拿出出两个一次性袋子, “这是我妈妈做的糯米丸子,这一个是她专门做给你的,嘿嘿。” 她把其中一个袋子递给卫赤玉,里面清晰可见的有一个雪白的糯米丸子,入手还是热的,能闻到里面散出来的糯米香。 “好啊,那蛋糕晚上再吃吧。” 卫赤玉接过袋子,里面的糯米丸子有成人的拳头那么大,一个吃完绝对就饱了。 前世的时候老听她说,却从来没机会尝过。 一口咬上去,里面的肉和外面的糯米份量刚刚好,不会觉得糯米厚了。 “我妈妈用的是鸡腿肉,因为它要比猪肉便宜一半,不过也很好吃吧?” 安靛欢吃着自己手里的,紧盯着卫赤玉的脸,她很在意卫赤玉喜不喜欢吃。 “嗯。” 卫赤玉点点头,她碰到好吃的东西其实不太喜欢讲话,想要一次性不被打断的吃个够。 …… “权叔叔怎么了?” 路开到一半,卫赤玉看着时间慢慢流逝,车却没怎么移动过,看前面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前面出了点意外,权叔叔现在打电话和管理沟通一下。” 权冕拿出手机按了个号码。 “赤玉,你会不会迟到啊,现在怎么办?” 安靛欢在一旁显得比卫赤玉还焦急。 “没关系,等权叔叔打电话看看。” 卫赤玉把窗户打开,微微探头看外面的情况,发现有一个地方明明写着“vehicletraffic”却空着没人进,有几个人守着,也不知道是通哪里的。 “权叔叔,那个地方是开哪里的?” 卫赤玉问出口时也没想太多,能不能到少年宫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权冕看了看卫赤玉指的方向,当看到上面的有个标志后明显惊讶了一下。 没想到这地方也设有这样的通道…… 他低头点了点车上的导航后才回答卫赤玉: “能到少年宫,我们现在开到那边去,应该会很快。” 权冕开着车往那里去。 刚到入口时,便有一人上前到驾驶位窗旁。 权冕打开车窗后,好像拿了什么东西。 “先生……” 那守卫本想说些什么,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后连忙弯腰鞠躬,按了按手上的按钮,打开了拦车杆, “请。” 其他几个守卫也过来一齐对着他们的车子鞠躬。 卫赤玉看着有些奇怪的场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赤玉,这些人……” 安靛欢瞟了外面的守卫几眼,在卫赤玉耳边轻轻问。 “权叔叔?” 卫赤玉没回答她,毕竟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能把问题转向权冕。 “奥,没什么,这是他们的习惯。” 权冕继续开车,明显比之前畅通许多, “他们对开这条路的人都这样。” “好吧。” 卫赤玉点点头,她也想不到别的其他什么理由。 - 到达少年宫的时候比预计快了很多,还没到四点二十。 “靛欢我进去上课了,你跟我一起进去吗?” 卫赤玉往游泳馆的方向走。 “好啊,我可以坐在里面写作业。” 安靛欢背着书包走在她旁边。 “那走吧。” 进入体育馆,那已经站着几个学生了,老师也来了。 卫赤玉先去更衣间换了泳衣才出来和老师打招呼。她看过课表,是个女老师,姓游。 班级安排的很好,班里一共十个孩子,都是女生。最大的年龄也只比卫赤玉大一岁。 “我们首先学习蛙泳,不知道有没有哪位同学要来和老师做示范呢?” 游老师转着眼睛看着十个女生,突然看见在她们后面坐着的安靛欢, “这位同学是谁带来的啊?愿不愿意和老师做示范呢?” 我和她之间 游老师正好看到做完作业后便坐在那里的安靛欢。想着都是女孩子,让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也不太好,正好可以和她给大家做动作示范。 “靛欢去吧。” 卫赤玉也觉得,如果大家都在游泳,她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肯定会不适应。 “既然你的好朋友都同意了,那你去里面换一件泳衣出来好吗?” 安靛欢有些局促,想想是老师叫她帮忙做示范的也就释怀了,进更衣间穿了一件天蓝色的泳衣出来。 游老师把动作做了一遍后,叫安靛欢趴在泳池边上,她在一旁摆着动作。 “大家也别看着啊,老师都示范完了,你们也依次趴着做给老师看看。” 理论知识讲解和动作示范加上自我介绍大概只花了一个小时不到,大家也都学的很认真。 “大家去那边每人拿一个泳圈,我们下水试试。” “现在才四月份水会不会很冰啊?” “万一我冻感冒了怎么办啊……” “我不敢下……” 游老师话刚说完,有几个小女孩就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都准备好了没有?” “老师能不能不下啊……” 其中一个穿着黄色泳衣的女孩举手说道。 游老师看起来就是很温柔很好说话的人,卫赤玉以为她会轻声安慰,却没想到她说: “不能。” 脸上也还是温柔的笑意。 “哼,我看她温柔就是装的吧。” 橙色泳衣女孩正好站在卫赤玉旁边,也不知道是自来熟还是什么,就凑到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卫赤玉微微皱眉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她。 橙色衣服的女孩见卫赤玉居然不理她,于是瞪了一眼就走开了。 “好了,大家都下水吧。” 女孩儿们依次从楼梯上下去,也有个别直接跳下去的。 “老师,我……” 安靛欢站在最后,转头看了看游老师。 “你也去吧,没关系。” 卫赤玉学的很快,她从来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当然除了计算机上的她真的提不起兴趣。 她陪着安靛欢,用自己所理解的方式教她,两人玩的乐此不彼。 前世她们从来没一起游过泳。 “你看那个女生,她游的好好啊——” “对啊,她学的好快啊!” “我看她不用泳圈都能游的好吧。” “她长的也好好看啊,我第一次觉得黑色的衣服居然这么好看。” …… 两个女生应该是认识的,两人待在一起,一直说个不停。 而这些话正好被离她们很近的橙色衣服女生听到。 “有什么好看啊!” 她看了一眼卫赤玉和安靛欢的方向,眼里尽是不满,还有点儿嫉妒。 …… “游老师!” 这声音是喊出来的,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怎么了?” 游老师看向声音的方向,还是刚才说不下水的黄泳衣女孩儿,她的旁边还有位橙泳衣的。 “她凭什么能跟我们一起学啊?” 她指着在卫赤玉旁边的安靛欢, “刚才你说叫她示范,现在早就示范好了啊!” “对啊。” “就是。” 旁边的几个女生开始有了赞同的声音。 黄泳衣女孩见大家都在听她说话,又重新开口: “我们都是教了学费的,他凭什么在这里白吃白喝啊!” “对呀游老师,我们的钱也不是天上掉的,你把学费退给我们啊。” 橙泳衣女孩在她旁边厉声附和。 “对啊,退给我们啊!” “不退就让她出去啊!” 女孩儿们开始依依附和,场面变得有些混乱。 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很容易就随波逐流。 “都闭嘴。” 突如其来的三个字让在场的女孩霎时安静了。 游老师还没发号施令,就先听见有人抢了她要说的话。 卫赤玉能感觉到安靛欢的局促不安,搭在她胳膊上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她的学费我帮她交。” 她说。 “你说交就交呀,你现在拿出来啊,谁知道你是不是胡乱说的!” 橙泳衣女孩儿铁了心要闹下去,依旧不依不饶。 “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 游老师眯了眯眼睛看着橙泳衣女孩儿, “你要退学费是没有了,因为你妈妈还没给我,你现在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什……” 橙衣服女孩顿时感觉四周的目光都在看着她, “谁要在这里学!还好我妈妈还没有交,要不然还不是被骗钱!” 橙衣服女孩儿大喊着,不敢看旁边人的眼神,只想快点儿游到楼梯爬上去。 可是她既没有认真听课,也没有认真练习,怎么也游不快,只能拉着分道的浮线移动。 旁边的女生全在嘀嘀咕咕,她一个字都没听见,可她耳朵里却都是在骂她“不要脸”的声音。 橙色泳衣的女孩儿还在往试衣间跑,游老师就召集大家上岸了: “来干嘛的都好好干,像她那样的,那身泳衣我也会叫她妈妈把钱付过来的。” 女孩儿们也不敢出声,全都站在那儿不动。 “叮铃铃铃!” “好了,解散吧,把泳衣换了,浴帽丢垃圾桶里。” 卫赤玉留到最后,拉着安靛欢到游老师面前: “老师,她的学费我明天会拿来的。” 游老师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看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 …… - “赤玉,游泳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去舞蹈教室的路上,安靛欢低着头轻轻的对卫赤玉说。 “慢慢还,先把舞蹈学好。” 卫赤玉对着她笑了笑, “反正那些钱也是我自己‘赚’来的。” “奥。” 安靛欢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口: “等一下的舞蹈课会不会满了?” “不会,我看过课表,人数那里写着4/5,所以我才直接带你来的。” 卫赤玉想了想, “而且那个老师我总感觉好像和我妈认识。” 她也姓权,虽然权仲夏说她们不认识…… “奥,那我就放心了……” 安靛欢点点头, “对了,我妈妈说学费用手手机打给老师,你把她的号码告诉我吧。” “好,等会儿下课了告诉你。” …… “我是你们的舞蹈老师权秒。” 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的女人站在空荡的教室前头。 她的对面只有五个学生。 “今天只是试跳,能不能留下来还是我说的算。” 时间无情 “好,下课。” 权秒收回舞蹈姿势,捡起地上的手机。 她的话让在场的另外五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 权秒锁上手机,抬头看着安靛欢, “你叫什么名字?” “我?” 安靛欢抬手指了指自己,有点不敢说话,求助的眼神看向卫赤玉。 “说你看她干嘛?自己名字不知道?” 权秒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我……我叫安靛欢。” “嗯。” 权秒应了一声,重新打开手机举到她面前, “哪几个字,自己打。” 安靛欢小心谨慎的接过手机,以最快的速度打完自己的名字还了回去。 这个老师真吓人…… “你是跟她一起来的?” 权秒拿着手机低头操作着,继续问道。 她没明确表现,但安靛欢知道她说的是卫赤玉。 “是。” “你很有天赋,以后好好学,回家吧。” “奥、奥……” 安靛欢被出乎意料的夸奖砸的有些懵, “谢、谢谢老师……” 她急忙鞠了一躬,看也不敢看权秒,拉着卫赤玉就快步出教室。 “妈呀!权老师气场好大,站在她面前人都不自觉发抖了。” 安靛欢和卫赤玉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上课的时候抖也不能抖。” “哪有那么夸张?” 卫赤玉淡淡的转回头看前面的路。 “难道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 安靛欢听她说的云淡风轻,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摆到她面前: “牛。” 舞蹈课下课已经晚上八点半,加上还有路上的时间,二人也没在多说就往少年宫停车场去了,权冕在那里等她们。 - 卫赤玉一进家门就看见坐在大厅里的卫高,他正拿着手机不知道看什么。 “雪熄,来吃点东西。” 权仲夏开口后卫赤玉才发现她坐在餐桌旁。 “我吃了一个蛋糕了。” “那过来喝一碗蔬菜汤,妈妈刚煲好的。” “好吧。” 卫赤玉走过去坐到餐桌前。 “你们舞蹈老师说安靛欢很有天赋?” 她才刚端起碗,就听见权仲夏问起,怎么都像早有预谋。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卫赤玉觉得她们肯定认识,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吗?” 她也没抬头,继续喝着汤。 “额、家长有个小群,她在里面说的。” “哦。” “……” 果然是贤才的女儿,一个不会说话,另一个直接不说话…… “那、那你以后跟她好好练习,妈妈先上楼了啊。” 卫赤玉点了点头,权仲夏也没再计较,去客厅拉着卫高就往楼上走了。 - 六月一日这天,所有的小学都会放假,少年宫的学习也会暂停。 前一天晚上,卫赤玉下课回家,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人。 “妈妈我回来了。” “玉玉回来了~” 卫赤玉听到熟悉又久远的声音呆愣了一瞬,心脏开始跳个不停。她望向大厅里的坐着的老人连眼睛的不敢眨,怕自己是在做梦。 “爷爷……” 她很少说江青话。 卫赤玉感觉到嘴唇的颤抖,眼眶里的眼泪就快要落下来,她慌忙的跑上楼,不再看客厅一眼。 客厅里的卫松寒、卫高和权仲夏面面相觑,只能听见楼上传来的轻微关门声。 “呜呜呜……啊啊……” 卫赤玉躲进卫生间里,就蹲在地上,趴在膝盖上,她怕权仲夏直接通过别墅的传呼叫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从一开始的越来越大到逐渐消失。 卫赤玉慢慢站起身子,两只手撑在洗手台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真丑…… 她抽着纸巾擦鼻涕,又用冷水洗了脸,重新扎了一个高马尾才停下动作。 镜子里的卫赤玉除了眼眶有点儿红,哪儿都显得十分青春。 可她收拾好了却又不敢下去,在房间里坐下又站起来,站起来又踱步。 直到听见有上楼梯的脚步声响起,匆忙关了灯。 其实外面是看不到的。 她听着楼上一阵关门声后,又站起来开了灯,才敢开门下楼,做她刚才想了很久的事情。 一点儿微弱的光从三楼楼梯口一直移动到二楼。 卫赤玉手上拿着一张卡片灯,发出暖黄色的光芒。 她轻轻地一间间推开二楼的房间,直到最后一间时她才恍然回神,前面的几间都没有人住。 她把卡片灯合上,整个二楼楼道里瞬间一丝光亮都没有。 平常这时候,她都不太敢出房间。 门没有锁,里面也不是黑暗的。 墨绿色的窗帘敞开着,这间房间也很巧的被月亮宠幸着,每个角落都有月光。 卫赤玉就站在那里看着,直到床上的其中一个人有了翻身的动作,她才匆忙阖上门离开。 - 这日夜里,卫赤玉没有拉窗帘,她的梦里全是关于卫松寒的。 卫高和权仲夏给的爱是不完整的,因为她们并没有那么喜欢她。 这一世是怎么样的她不知道,上一世她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所以有时候她显得和卫高权仲夏并不亲厚,也没有谁说过什么。 “把玉玉给我抱!” “您抱好了啊。” “哎呀,她尿尿了!” “哈哈哈,没关系,尿的好!” 七旬过半的老人抱着才几个月大的女娃娃,女娃娃在他身上尿了尿,他却笑个不停。 “爷爷,我要买糖吃!” “爷爷这里有糖啊。” “我不要,我要别的糖,你给我钱!” 八旬的老人从兜里掏出红色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的都是零钱,最大面值只有十块。女孩儿拿钱的时候,撞掉了老人手里的糖。 “爷爷,我和妈妈去外面了。” “在外面要听话啊。” “爷爷再见!” 八旬出头的老人站在老旧的屋子前和走远的小女孩挥手,小女孩牵着妈妈一蹦一跳的。 “我没有错!” “那别人无缘无故说你?” “啪!” …… “玉玉,爷爷给你端饭了。” 十岁出头的女孩和妈妈吵架放下碗就跑上了楼。当她以为会饿肚子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外面快九旬的老人端着一碗饭,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她,饭上面是她喜欢的菜。 …… 最后,唢呐声响了七天七夜,带走了跪在床前的女孩儿那一辈子最温暖的陪伴。 上天残忍,给了女孩儿爱,却不在那时给她分辨爱的能力。 缇贝兹莫的开始 一直不停的唢呐声惊醒卫赤玉,睁开眼便感觉到了略微刺眼的阳光,梦里的场景也只剩下零星。 早上七点。 卫赤玉洗漱完便下了楼,脸上完全不见昨晚的狼狈。 当她到客厅的时候,卫松寒已经坐在餐桌上吃饭了。 “爷爷早上好!” 卫赤玉露出甜美的笑容,和外面的阳光十分契合。 “好,早上好哈哈!” 卫松寒一见她下来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过。 “爷爷昨天我上课回来太困了,才没和你说话的。” 卫赤玉整个人都神采飞扬,看得出来她心情特别好, “来,我给爷爷剥一个鸡蛋,嘿嘿。” “好哇!玉玉剥的鸡蛋我尝尝是什么味道的。” 卫松寒放下手里的筷子,就等着她剥好,眼里满是期待。 “爷爷给!” 卫松寒接过鸡蛋吃了起来。 “爷爷,我剥的鸡蛋好吃吗?” “吼吃,吼……” 卫松寒因为吃着鸡蛋而说出的话明明很滑稽,卫赤玉却没那么想笑。 “那我以后每天给爷爷剥。” …… “玉玉快来,这是爷爷给你的儿童节礼物。” 饭后,卫松寒从房间里拿了一个包装严密的盒子出来, “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卫赤玉仔细的拆开盒子—— 里面是一个驼色木头雕的娃娃。娃娃扎着两根麻花辫垂在胸前,穿着一条连衣裙。可以看出她的眼睛很有活力,嘴巴咧开笑得很开心。 问题是,这不是个单纯的娃娃,娃娃的衣服上刻着一个“糖”字。这是一个糖罐子,如果要放糖或者拿糖,就要把娃娃的头摘掉…… “玉玉喜欢吗?” 卫松寒注视着卫赤玉,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一丁点儿表情, “这是爷爷亲手做的。” “哈哈……我很喜欢……” 卫赤玉本来心里有些无奈,转头却看卫松寒在憨憨的笑着,一瞬间有点儿忍俊不禁, “哈哈哈!爷爷你为什么这么好笑哈哈哈——” 她感觉笑的肚子都有些痛,才强制自己不要再笑了,转头摘掉娃娃的头。 娃娃里面装着满满的糖果,糖纸都是“布灵布灵”的七彩颜色,特别好看。 “谢谢爷爷,我特别喜欢。” 就是怕舍不得吃完,会浪费了。 ? 两年后。 时间过得很快,感叹于卫赤玉的天赋外,还有她学习事物的速度。 除了游泳和舞蹈,其他几门课已经换了好几轮。语言都学了五六门,甚至武术也达到要求。 本身学习游泳也是为了长个儿,后来就一直没停过。 而学习舞蹈完全是为了陪着安靛欢。 她这两年可是风光无限,拿的关于舞蹈的奖数不胜数,现在读的也是舞蹈学校。毕竟随着年龄的增长,所能够学习的舞蹈都在不断增加。 卫赤玉除了要求科目和一些小型比赛外就没有参加过别的了。 她自己也搞不懂,她明明很喜欢站在上面的感觉,却又不想参加这些比赛。 反而参加关于创造类的更多一些。 不过,此时的卫赤玉却没有心情想这些。 就在十五天前,卫松寒去世了,和前世的日子是同一天。 就算她已经努力的减少上课时间去陪他,努力的学的更快一点,还是抵不过原本就安排好的。 他大概自己也是知道自己身体情况的吧,只要卫赤玉一请假,他就会劝她去上课,不容拒绝。 他离开的时候,刚过了九十岁。 - 卫赤玉窝在客厅沙发上看外文书,虽然她有点儿心不在焉。 “雪熄,放暑假了就不要天天看书了,偶尔休息一下。” “看书也是休息。” “……” 权仲夏从楼上拿着一张纸下来,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这个是有一个比赛的请柬,你要去吗?” 权仲夏把手上的请柬递到卫赤玉面前。 “不去。” 卫赤玉瞄了一眼,发现有些熟悉, “这是权秒老师给靛欢的那个舞蹈比赛的请柬?” “啊?” 权仲夏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仔细想了想才记起来, “是同一个地方,但是……” 她话还没说完卫赤玉就接过请柬打断了她, “那我去吧。” “那行,那你收拾收拾明天早上就出发了。” “这么快?” “对啊,这个比赛在纤匀市,一共三天四夜,雪沚昨天就在收拾了。” “卫澜珊也去?” “嘿——你弟弟怎么不能去了?” “好吧。” “明天权冕叔叔送你们去机场,我跟你爸爸就不去了,你们到那里叔秋舅舅会去接你们的。” “奥,知道了,那我跟靛欢说一……” “妈妈帮你说,你去收拾。” “哦。” - 纤匀市机场,卫赤玉三人下了飞机出来就看到等在那里接机的权叔秋。 卫赤玉外婆外公一共有四个孩子:大女儿权孟春、二女儿权仲夏、三儿子权叔秋和小儿子权季冬。 权季冬属于老来得子,只比卫赤玉大五岁,今年只有十八岁。 “雪沚、雪熄。” “大舅舅好!” “叔叔好。” 权叔秋看了看安靛欢: “这是?” “舅舅,这是我朋友,叫安靛欢,她也是来参加比赛的。” 权叔秋听见安靛欢是来参加比赛的略微有些惊讶: “那很厉害啊,是来参加什么比赛?” “舞蹈比赛啊,还有什么别的比赛?” “奥,舞蹈比赛啊。” 权叔秋自动忽略卫赤玉后面的问题, “好好加油,能来参加比赛就很不错了。” “你这是什么话……” …… - 缇贝兹莫堂是纤匀市举行大型比赛的地方,七月的前五天已经被预订了。 当卫赤玉来到缇贝兹莫堂前才惊觉这并不是普通的比赛。 堂前有很多扇门,卫赤玉都不知道要走哪一扇,还是安靛欢拿出她的请柬才知道,上面有写着门的号码。 “我的怎么没有写……” 卫赤玉翻看自己的请柬,自言自语道。 “赤玉快走吧,我们去rxq07门。” 安靛欢拉着她就往某个方向走。 “卫赤玉我去别的门了,舅舅,我们一起。” 卫澜珊也拉着权叔秋往某个方向去。 “奥,等会儿直接在我房间里集合!” “知道了!” 在缇贝兹莫堂参加比赛的人都有安排好的房间。 “请出示您的请柬。” 每扇门门口有两个人被安排检查请柬,里面的每个拐点也都有一个人把关。 “请进。” 两个守卫微微弯腰鞠躬。 遇见兹莫园 “您好,是参加比赛吗?” 刚进入rxq07走廊里,便有一名侍者上前来询问,因为摆在前面的有三条路,左、右、前。 “是。” 安靛欢朝他点点头。 “我就不用了,我不参加比赛,除了赛场还可以去哪里?” 卫赤玉却说。 “另外可以去餐厅和参赛选手的休息场地。” “奥,那就带我去休息场地吧。” “好,您往那边,那边的侍者会和您说的。” 侍者指了指左边的那条路,尽头可以看见有一位侍者。 “别呀,赤玉。” 安靛欢不乐意了,拉住卫赤玉撒娇, “你也去嘛,陪我去嘛,你明明也跳的很好啊。” 卫赤玉看着安靛欢拉着她的手摇来摇去,有些别扭。已经一米七的安靛欢这么拉着一米六五的卫赤玉确实有点儿别扭。 “行……” 本来都已经要答应她的卫赤玉却像骤然想起什么, “行吧,不去。” “我……” 安靛欢直想爆粗口。 “那我陪你去休息的地方好了,也不急。” 安靛欢拉着她就要往左边走,侍者却突然提醒到: “如果您要去参加比赛的话建议您先去赛场录入请柬,好的比赛顺序也是至关重要的。” “啊?那好吧……” 安靛欢看了看前面的路,又看了看站在左边路口的卫赤玉,最后选择去赛场。 “谢谢你的提醒。” 她像侍者道了谢,就去了前面的路。 卫赤玉往左边的路走着,路是一条直的,要走到门口时才能看清侍者。 “您好,请出示请柬,根据你的请柬会给您安排相应的房间。” 卫赤玉把请柬递给侍者,侍者看了看请柬第一页的一些印章。 他向卫赤玉鞠了一躬: “你的房间是rxqf333,进去后便有电梯,电梯里都有详细介绍的。” “好,谢谢。” 卫赤玉坐着电梯上了三楼,来到333房间门口。 门看着也没什么两样啊,跟请柬有什么关系…… 卫赤玉找着门上的金色区域,电梯里面有很大很详细的介绍,将请柬放在房间门上的金色区域就可以开门。 “请出示背面。” 电子门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卫赤玉把请柬翻过去后,电子门便运行起来,能听到连续不断应该有好几道工序的内部声音。 “门已开,请进。” 房间里除了床和沙发还有必备的电子设备以外,居然还有试衣间。 最主要的是试衣间里挂满了衣服,每一栏标注着适合什么风格。卫赤玉这两年也是见过高级定制,这里的衣服竟然都是知名设计师所设计的。 衣服上的标牌都还没摘过,也是这个时间段流行的。 她觉得,她有一个国家也不敢这么败,给每个房间这样准备。 上面可明确说了,随意试穿,参加比赛的服装可带走。按照标牌和衣服的新潮度,怕是没有一件衣服能被穿第二次。 夜晚。 卫赤玉的房间里有很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纤匀市外面的华灯夜街。 虽然是暖黄色偏橘的,但也被这座城市的快节奏打乱,变得清冷。 只有静静的看着一片风景,才能不被街上行驶如飞的车辆影响,成为快节奏城市中的一个人。 只是偶尔享受,不是浪费时间。 从中午到333房间开始,卫赤玉就一直睡到晚上。今天晚上是第一场,20:00-21:00,也不知道缇贝兹莫到底有多大,一个小时就能结束一场。反正看上去是没见到什么阻碍,像是没有边际。 看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十分,那么大多数的人应该都已经聚集到赛场去了。 卫赤玉拿着请柬下了楼,那可是整个场所的通行证。 她经过两扇门,即使是出了最初的那一扇门,外面也依旧很安静,就算是站着的守卫,也从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卫赤玉沿着一整排的门一直往里走,走到最里面后,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绿化,看上去是一座公园。 再往里走一点儿,卫赤玉发现这座公园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样漆黑一片,反而是灯火辉煌,照亮着每一片景色。 公园的入口处有一块石碑,上面金色的字写着兹莫园,还有关于它的介绍。 “留步。” 措不及防的两个字有点儿吓到卫赤玉,本来就够夜深宁静了。 公园的守卫居然是从里面出来的,她都有点儿怀疑守卫是不是太无聊了故意这样吓进来的人。 “怎么了?” 卫赤玉看了看两个守卫发问道。 两个守卫都很年轻,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相貌也是百里挑一,所以卫赤玉才会有刚才的怀疑。 “这里不允许参赛者进入。” 一头栗色头发,左边耳朵戴着一个耳圈的守卫说道。 “奥,好吧。” 卫赤玉正准备往回走时,却听到另一名守卫的声音, “等等,您可以出示请柬看一下。” 卫赤玉回头—— 这一个守卫的皮肤很白,也没有染头发没有戴耳圈,但却比另一个更惊艳。五官精致,棱角分明,身上的守卫服衬得他更甚。 “请柬有什么区别吗,难道都不一样?” 她将请柬递过去,站在那里等待着。她看守卫看的也是第一页的印章页。 “对不起,小姐。” 他微微鞠躬,做出请的手势, “请进。” 另一边栗色头发的守卫才反应过来,跟着鞠躬。 卫赤玉踏进公园里面,心里有些疑惑。 这请柬这么高级的吗,是妈妈给我的…… 也不对啊,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她们四姐弟都是孤儿啊,舅舅和阿姨我也知道。 那究竟…… “这池里的鱼可真够自在的。” “您小心些。” 卫赤玉的思绪和向前走的脚步被两个声音打断。 她朝那边看去,一个男孩儿蹲在池边,手伸向水里,应该是在喂鱼食。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大概一米七五的男人。 距离有些远,而且他们背对着卫赤玉,她只能估算男人的身高。听他们的称呼应该是少爷和仆人。 能看见男孩儿穿着淡蓝色与白色相间的条纹衣服,就像医院的住院服一样。不过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有能穿上住院服的人。 卫赤玉没去打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打开了手机。 手机是她刚上初中的时候权仲夏送给她的,卫澜珊可没有,毕竟他玩电脑的天赋一绝,没空学习。 再见 兹莫园门口的两个守卫在卫赤玉走后就谈论了起来。 “渊寒,你真看清楚她的请柬了?” 栗色头发的守卫走到对面,靠在门栏上,看着此时双手抱在胸前的、被叫做“渊寒”的守卫,微微惊讶。 “是你以貌取人了。” 渊寒瞥了他一眼,缓缓开口。 “谁知道啊,那女生虽然感觉很稳重的样子,但怎么看也就十岁出头吧?” 栗色头发的守卫继续说道, “这个年纪能有这种请柬的,难道不应该跟在长辈身边吗……” “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 栗色头发的守卫一愣,明显是想起了些什么: “也是。” “先谪,我来替你了,你回去吧。” 远处跑来另一个男生,跟他们相同的是——百里挑一。 “渊寒,我先回去了,在房间等你吃宵夜。” “嗯。” 新来的男生比刚才的先谪还要话多: “渊寒,这地方都没人来,还要我们来守着,真够讨厌的,你说呢?” 那男生没得到渊寒的回复,却还是继续絮絮叨叨。 “我们也是运气实在不好,抽签抽到这里,他们都在赛场上做主持。” “我还好,只有早上和晚上,先谪也只有中午到晚上,你居然抽到全天!” “我现在宁愿回岛上做实验也不想在这里当守卫……” “诶,渊寒,你和先谪有多久没见过爸妈了?你们好像每年都待在岛上。” “你知道为什么先谪能在我旁边待那么久吗?” 靠在门栏上的渊寒突然直起身来,手插进兜里摸索些什么。 “为什么呀?” 对面新来的守卫还浑然不知,天真的问。 渊寒从兜里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递到他面前。 “奥——原来你就是靠这个收买他的呀~” 守卫欢喜的接过渊寒手里的奶糖,利索的拆了糖纸就塞进嘴里。 然后,在他准备开口说谢谢的时候发现: 我**居然发不出声了??! “因为他话少。” 渊寒走回去靠回门栏上,可算是清净了…… - 卫赤玉腿微微弯曲靠在地上,整个人呈钝角坐在长椅上,翻看着社交软件。 那个人是不是就在这几天加的我? 关于之前写过信的那个男孩儿,好像就是这几天成为她的好友。 她的社交号码也没有变化,和前世的是一模一样的。 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只是日子记得有些清楚,所以下意识的去想。 该见面该相处的人始终都会出现。 卫赤玉关掉社交软件,打开相册,点开最顶端的收藏—— 是一张卫松寒和曲叶香的合照。他们穿着有些古老的长衣,扣子都还是那种拉出一条线圈,圈住用布条打成结的球的样式。 由于看的太认真,她并没有发现刚才还离她比较远的主仆二人已经要走到她面前了。 “哎呀——” 当卫赤玉感觉有人踩到她的脚时,她的身体已经比意识更快的去扶住即将摔倒的人。 “没事吧?” 卫赤玉伸手扶住的人比她想象的还要高大,大概比她高了十公分。 她抬头看去,居然是她有些熟悉的脸—— 明亮泛着光的眼眸。睫毛很长,微微卷起。笔挺的鼻梁立在两只漂亮的眼睛中间,却不显得突兀。鼻尖微微翘起,生的有些女相。嘴唇粉粉的,像褪了色的玫瑰花瓣。 就算是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大概十公分的样子,也看不到他白皙玉润的皮肤下隐藏的毛孔,反而有些小绒毛。 他的瞳孔映照着长椅旁路灯的光,配上身上的条纹衣服,显得温暖又干净,与两年前一样纯粹。 是的,这是那个在纤匀超市门口送给她番茄的男孩儿。 “没关系,我是不是见过你?” 男孩儿站稳了身子,微微一笑,后又发现自己问的好像有些不对, “哦,我是说,我是不是认识你?” 卫赤玉也放开搭在男孩儿肩膀上的手, “不算认识。” 男孩儿听到她的声音之后瞬间豁然开朗: “你是送给我苹果的那个姐……人吗?” 他脸上的笑意更甚,虽然是问句,却带着些许的笃定。 这两年,卫赤玉的声音其实是有些变化的。 “是,你送的番茄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 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样子很满足。 “叮铃叮铃铃……” 一阵简洁的铃声响起,是跟在他身边那位“姜叔”的手机。 姜叔接起电话,看他的态度,应该是男孩儿的家人,如果他是他们家的仆人的话。 “大少爷,二少爷那边有点儿急,我先过去,等会儿就来接您。” 他挂了电话,对男孩儿恭敬的说道。 “好。” 姜叔还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 “少爷,苹果就不要再吃了。” 他显然是听清了卫赤玉和男孩儿的对话。 “知道了,也没有苹果啊。” 卫赤玉和男孩儿一起坐在长椅上。 “他是你的?” 卫赤玉率先开口。 “是我们家的管家,叫姜任。” “他为什么叫你不要再吃苹果了?” “因为这个公园里没有垃圾桶啊。” 他一点儿也没有停顿或者是思考,说出的话像极了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 卫赤玉看着男孩儿一直不变的笑容,无法反驳。虽然答案听上去就像是假的。 这样的男孩儿好像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只想迁就着他。 “你刚才是在想什么吗,还是在想谁?” 他主动开口,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 他明明看不见,却比看见的人知道的更多。 别人或许只以为她在看些什么。 “因为刚才我在长椅旁边能感觉的到啊。” 他停顿了一下,转过头不再面对卫赤玉的方向,而是看着正前方, “嗯……有种悲伤的情绪在坐在长椅上的人身上环绕着。” 卫赤玉看着他,有些惊讶,因为她好像也感觉到了他身上有若隐若现的悲伤情绪。 “他是去找你的弟弟了吗?” 她开始想要寻找这件事的根源,虽然与她无关,但是这个男孩儿让她觉得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 他点点头,说道: “他是一个很健康的男孩儿。” 他澄澈的眼睛里大概是有希冀的,每一个不完美的小孩儿都希望自己是一个完美的小孩儿。 池水缓缓 “其实有时候,健康也未必比得上残缺啊。” 卫赤玉其实是一个话不怎么多的人,尤其是在异性面前。 可能因为有些事的原因,她对异性的好感几乎为零。能够不接触就不会接触。 而面对坐在她旁边的这个像纯净水一样的男孩儿,她好像对他没有一点防备。 “就像你一样,也许你看不到绿叶到底有多绿,却看得到它的生机。” “是吗……” 男孩儿转回头,精准的就像他能看见,面朝着卫赤玉, “就像我觉得你大概有二十岁一样吗?” 卫赤玉也没有被看穿的惊慌,算起来她应该二十一岁了。 “是一样的吧。” …… “所以,你刚才在想什么?” 他身上的悲伤情绪几乎消散,咧起的嘴露出洁白的牙齿。 “在想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有一片油菜花林,我在想住在油菜花林里的那个人。” 卫赤玉难得浮现暖洋洋的笑意, “他是我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人,但也是离我最远的人。” “真好。” 男孩儿没来由的感叹了一句。 卫赤玉不知道他说什么真好,便问了一句: “什么?” “能生活在有颜色的世界里真好。” 卫赤玉开始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她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状态,她不太会安慰人。 “我……” “你是不是已经失去了他?” 原想安慰他的卫赤玉被他有些跳脱的话砸的反应慢了半拍。 “是、是,他已经不在了。” 她本以为对方会沉默,或者至少收起他面上的笑意。却没想到他的笑容开始变了质。 他原本的样子让人觉得他特别好相处,既礼貌又亲和。而现在,他就像是正午的太阳,腐蚀掉你身上斑驳的霉渍,再慢慢降低自己的温度,让你舒服的生活在光辉之下,不热也不冷。 “放心吧,你会遇到下一个这样重要的人,因为善良的人失去的和得到的是等价的。” 他说, “幸运的人可能不会失去,但也就失去了更好的机会,不过,他们眼里兴许那已经是最好的了。” 卫赤玉就这样看着他沉默不语。 他也许不适合待在这个染尘的凡间。 她从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谁。有的时候偶然的匆匆一眼也会匆匆忘记。 也许是知道他看不见的原因让她肆无忌惮了。 “我好看吗?” 声音分明不是诱惑的,却会迷惑的人想捧出心脏。 卫赤玉从来没有想过,她能够从容的面对被一个人抓包时的情景。不像面对着孟擅或者其他人一样。 这个人她才见了第二面,却自然的像理所当然。 “特别好看。” 她说。 卫赤玉感觉心脏好像有些轻微的颤抖,在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 他大约都不知道自己长的什么样子。 从他说,他的弟弟是一个健康的孩子时,卫赤玉就猜测到他可能是先天失明。 “没有人比你更好看。” 被夸奖的男孩儿脸上居然浮现起淡淡的粉红,看上去还有些天真。 如果不是他总会说一些超过年龄的话,别人一定会误以为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儿吧。 “我可以请你陪我走一走吗?” 他站起来,第二次向她伸出纤长无瑕的手,刚伸出又缩了回来, “如果你不想牵着我的话,我自己也可以走。” 看起来并没有沮丧。 但卫赤玉却不想听他再说同样类似的话了。 她伸出左手,牵住他刚要贴回裤缝的右手,站了起来。 他的手并没有像他的人一样暖和,反而有些凉凉的,让人想要捂热。 这大概是卫赤玉有意识以来第一次走在别人的右边。 不像平常一样浑身难受,旁边的男孩儿好像可以净化掉所有的不适。 他牵着卫赤玉朝他来的那条路走。 整个兹莫园很大,能够探索的地方也很多。但卫赤玉还是被他牵到了她看到他时的那潭池水边。 池水边其实有两个石凳子可以坐,但是如果坐在上面就碰不到池里的水了。 灯光的照耀下,池子里的水意外的清澈,能清晰的看见在里面戏水的几条红鲤鱼。 “这里的水干净吗?” 男孩儿蹲在池子边上托着腮,望着池子。 “干净。”和你一样干净。 卫赤玉就蹲在她的旁边。 “果然是真的。” 他伸了伸右手,却又突然换成左手,伸进池子里。 池子里的鲤鱼一条一条的来亲吻着他的手指,围着他的手指就不退开了。 “它们生活的特别好。” 他脸上没有厌烦,也不怕会把手泡皱。就算突然孩子一样的动起手指,也不会惊走鱼群。 卫赤玉鬼使神差的伸出右手,没入池子里却只有几条红鲤鱼来到她这边。 “其实我刚才摸过鱼食啦。” 他转头看着卫赤玉,对她说。 卫赤玉收回手还没拿出纸巾,面前便已经有一张递了过来。 明明他刚才还在享受鱼群的亲吻…… “谢谢。” “右手更容易一些。” 他们坐到石凳子上,卫赤玉看着头顶满天的星空,心底格外宁静。 “你也是来参加跳舞比赛的吗?” 她看向男孩儿,他比星空还要耐看,星光都不敢和他的眼睛媲美。 “跳舞比赛?不是啊。” 他摇摇头, “你难道不知道这里还有其他的比赛吗?” “不知道。” 卫赤玉在想象,失明的人摇头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好吧,每一个人的请柬都是不一样的。” 男孩儿慢条斯理的说着, “有些请柬只能参加一个比赛,而有些却能够参加每一种。” “哦。” 卫赤玉不知道回些什么,只能回应着出声,表示自己还在。 “那你是来参加比赛的吗?” 现在好像只剩下男孩一个人在不断的说着。 “是吧。” “那你知道每个比赛的前十五名都有神秘的奖品吗?” “十五名?” 卫赤玉觉得好像有点儿多, “是不是太好拿了?” “哈哈哈……” 他的笑声如池里被微风轻轻吹动泛起波澜的池水一样。 说不出来的感觉,当你看到这样的场景就知道了。 “你真的是参赛者吗?” 他停止了笑声,声音里还余留了一点儿刚才的感觉。 “每个比赛的参赛者都有上千人,而且她们都是所有人中的佼佼者。” 他又蹲回去戏鱼了, “这十五个人可以说是万万里挑一了。” 距离 “那究竟是什么神秘奖品?” “不知道呀。” “……” “雪熄!” 不远处一道身影正往里面走来,嘴里叫着卫赤玉,手上还拿着她放在参赛者休息房间里的背包。 卫赤玉看清那是权叔秋后,才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居然已经十点十分了。 她在这里整整待了两个小时。 “是你的家里人在找你吗?” 男孩儿也站了起来,正擦着手上的水渍。 “嗯,是我舅舅。” 卫赤玉转回头应了他一声。 “那你快回去吧。” 卫赤玉却走过去再次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往长椅那边走。 要出去到大门也必须经过长椅,这块的构造有点儿像圆盘。 “至少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其实我已经……” 卫赤玉没有听清他后面的话,依旧拉着他走, “什么?我们先出去。” 在经过长椅的时候卫赤玉却没有把他放在那里。 男孩儿不知为何有些慌乱: “我、我可以在这里等姜叔的。” 卫赤玉停了下来,却没有松开他的手: “现在已经十点钟了,你再待在这里不太好。” “十点钟了……” 男孩儿嘴里重复着时间。 那他应该不会来了…… “对了,你有他的电话吗?” “没有。” “……” 那怎么办…… 卫赤玉把他丢下也不是,带走也不是,万一那个姜叔又回来了呢? 他们在这里僵持着,刚刚明明已经不远的权叔秋却还没到,跟迷了路一样。 他们又坐在长椅上安静的待了十分钟后,权叔秋才堪堪赶到。 “雪熄,你的包。” 卫赤玉看了看权叔秋,接过包 “刚才另一条路明明看着像到那边水池,最后却有绿化挡着,我才发现走错了。” 权叔秋和他们相处的时候完全不摆长辈架子,平常还会和卫澜珊打游戏。 “这位是?” 他看了看坐在卫赤玉旁边的男孩儿,向她问道。 “……” 卫赤玉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还不能说不认识,不认识就只能把他丢在这里。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她只能转移话题。 “奥,你们的请柬有定位。” “定位?” 卫赤玉微微皱眉。 “放心吧,只是为了保证参赛者的安全。” 权叔秋知道的还挺多, “至于你的包,在确定了两张请柬主人的关系后,一定时间内是可以请求帮忙开门的。” “奥。” “还不走吗?回去再耽搁一会儿,恐怕要过十一点了。” 权叔秋频率很快的小弧度摇着头, “被你妈妈知道了我带你们这么晚睡,我又要挨批了。” “奥,舅舅你先去门口。” 卫赤玉背起书包, “这是我以前的同学,他脚有点儿扭到了,我们慢慢跟上你。” 权叔秋又看了看坐在卫赤玉旁边的男孩儿,并没有问别的,也没说帮忙扶他的话: “好吧,我先去门口等你了。” …… “你知道你的房间在哪吗?” “……” “你这样,让我感觉自己像个残废。” 卫赤玉心脏剧烈跳动两下,这句话不像是他说出来的。 他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卫赤玉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了,就像之前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一样。 “缇贝yj534。” 十秒钟的寂静后,男孩儿还是开口。 他说完就率先站了起来往前走去。 卫赤玉在他站起来的时候也紧随其后。 明明来的时候还没有那么长的小路,现在却变得格外的长。 卫赤玉和男孩儿大概隔着有一米的距离,她就这样低垂着眸子,看着始终不变的这一米的距离行走着。 内心十分的惶恐不安,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处理过类似的问题。 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前面那个人的一只手。 她抬起眼睛看向他。 前面的人微微张嘴, “你还是牵着我走吧。” 他说。 应该被安慰的人却在安慰着做错事的人。 卫赤玉伸出手,还是牵上了那只今天已经牵过两次的手。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想牵一只这样的手。 …… 快到大门口时,男孩儿停了下来。 卫赤玉茫然的看向他。 “你不是说我扭伤了?” “……” 卫赤玉觉得自己的智商好像都跟着自己的迟钝而降低了活跃度。 …… 她假装搀扶着他走到大门口,除了权叔秋,还有两个守卫,其中一个跟进来时的不一样。 “你的同学他?” “他在缇贝yj五楼。” “奥——和我们是一层,那一起回去吧。” 三人一起走到权叔秋的车旁,扬长离去。 缇贝馆和兹莫园差的距离有点儿远。 而在门口看着两个人分明不是一起进去的渊寒也没有在意,他本来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 缇贝馆一层楼一共有一百间房间,是一条直着的,没有任何弯曲。 分为两边,一边五十间。 并且不止一栋楼,除了yj还有其他的。 当卫赤玉扶着男孩儿到534的时候才发现,对面的房间就是她的房间yj567,中间只隔了两米的距离。 “再见。” 男孩儿微笑着,和他最初的笑容一样。 卫赤玉进了房间,此时卫澜珊和安靛欢都在她的房间里。 卫澜珊安排在570,安靛欢则是568,中间是权叔秋的房间。 “你感觉比赛怎么样?” 卫赤玉放松多了,不像之前在长椅那儿的时候一样压抑。 “赤玉,我刚想和你说这个。” 安靛欢有些激动, “你知道参加的人都是谁吗?” “她们最大的也只有十八岁,但是没有一个人是我没听过的。” “上次我参加的沁原杯,被评委们说绝对会夺冠最后没有去的那个女生都在。” “那你觉得你能得第几,我听说好像有千号人,你有好的把握吗?” 不是卫赤玉在恭维安靛欢,而是她本身真的有这么高的天赋。 “今天的比赛我是第五名,评委给的分真的很严格,不过我还是特别有信心的啦~” “你有信心就挺好的。” 卫赤玉在收拾着背包里的东西。 “唉,赤玉,你不参加真的蛮可惜的,这样的高手对决真的太有意义了。” 安靛欢回味着今天晚上的比赛,脸上别提有多享受了。 穿睡衣 “可能吧。” “什么可能,是绝对!” “那你明天的比赛是什么时候?” “明天有三场,早上十点到十一点,下午三点到五点,还有就是跟今晚一样八点到九点。” “可以去看?” “当然可以了,只要有请柬就可以。” “那好,我明天早上陪你去吧。” “好耶!” 安靛欢从沙发上站起来,蹭蹭蹭跑到卫赤玉旁边, “你在的话我肯定发挥的更好!” 卫赤玉微微转头看她一眼: “是吗,到时候可别丢人。” “怎么可能,我有信心,明天我绝对是第一名。” 卫赤玉点点头: “好得很。” 安靛欢确实是一个自信的人,而不是盲目自信,在她知道的范围内,她的自信都会变成现实。 尤其又是在她最爱的舞蹈面前。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有信心吗?” 卫赤玉就坐在床边叠衣服,而安靛欢则侧躺着,手撑着下巴看着她。 卫赤玉专注折衣服的时候只是偶尔给她一个眼神,而安靛欢就一直看着她。 一会儿看看她的手,一会儿看看她的脸。 “为什么?” 她这次倒是没扫兴。 “诶诶,你把手机借给我,我让你先看为敬~” “看什么?” “明天的跳舞视频啊。” “不看。” “为什么呀,这支舞可全是我自己编的,让你第一个看你还不看……” “看了明天我就不去了。” “哼,坏蛋!” 安靛欢从床上起来,去茶几旁准备喝水, “不看就不看!” 不知道比赛是怎么想的,明天的三场比赛要求必须全部跳一支舞。 “不许喝水。” 卫赤玉在她跑过去的时候就瞄了一眼。 “为什么?你现在连水都不让我喝了!” 安靛欢捧着手里的杯子,露出震惊的表情,有点儿滑稽。 “喝了你自己考虑后果。” 安靛欢这时才想起,她完全属于晚上喝水早上遭殃类型。 “哼!” 她只能放下杯子。 “都要十一点了,你们俩赶紧回自己房间去睡觉吧。” 卫赤玉叠好所有的衣服,拿了盆子,看起来应该是想要去洗澡。 “得嘞!”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卫澜珊刚好打完一局游戏。 他关了电脑就往外走。 “你还不走?” “我想跟你一起睡。” 安靛欢像是完全忘了刚刚自己在耍小脾气,又蹭蹭蹭跑到床上躺下,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 “……” 卫赤玉动了动嘴唇,说不出拒绝的话。 “行吧。” 她端着盆子进了浴室。 “好耶!” 安靛欢迅速站起来就出去了。 没过多久又回来,手上拿着她自己的背包。 “穿哪一件好呢……” 明明看着不大的背包却像是装了无数的衣服。 她一件一件的往外拿,居然全是睡衣。 很快,她就挑好了。 她跑到浴室门口,“咚咚咚”敲响了门。 “赤玉,赤玉!” “什么事?” 卫生间里的水声停止了。 “你带睡衣进去了吗?” “怎么了?” 安靛欢知道卫赤玉没有穿睡衣的习惯,平常就穿一件长款白t恤,什么花纹也没有。 “我带了好几件,你穿我的吧。” “不用了。” 卫赤玉只觉得她“没安好心”。 “哎呀求你了,就一次,就一次嘛~” 浴室门开了一条小缝,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手—— 看了就知道,什么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你不当手模也是可惜了……” 卫赤玉听到她的话反而想起了在兹莫园里的那双手…… “你还给不给我?” “给给给,你先把你的t恤拿出来,我再给你。” “不给算了。” 眼看卫赤玉要收回手,安靛欢只能软磨硬泡。 她将手里的衣服递到她手上: “给你给你,你一定要穿啊,你不穿晚上我就往你身上拱,你别想睡好觉!” 卫赤玉收回手,看着手上的衣服—— 被安靛欢叠的四四方方的,她能看见的那一面是全白的,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将衣服随手就放到了旁边的架子上。 外头安靛欢还在一个劲的嚷嚷。 “赤玉,赤玉!” “干嘛。” “你穿衣服了没有啊?” “还没。” “哦。” …… “赤玉,赤玉。” “……” “雪熄,熄熄~” “又干嘛。” “你穿衣服了没啊?” “没有。” “好吧。” …… “嘻嘻嘻嘻嘻……” “穿了穿了,别嘻了。” 卫赤玉刚说完,浴室就黑了灯。 “……” 为了让她穿还真是不用其极…… 而就在刚刚黑灯的一瞬间,那种突然失去光明的感觉,居然又让她想起了那个男孩儿。 卫赤玉随手点开了灯,拿起了安靛欢之前递进来的衣服。 果然没那么简单,除了白还有棕黄色、蓝色、红色等。 而且里面分为三件,上衣一件,裤子一件,裤子外面还要套一件。 上衣属于假两件,还有帽子。裤子上部分属于紧身,到下面变成棕绿色后又宽松了。穿在裤子外面那件是红色的有白边,就是小短裤。 “……” 这是什么鬼衣服…… 帽子上好像有两只耳朵。 卫赤玉暂时是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只穿了上衣和裤子,没穿小短裤。 穿衣服的时候外面也没了响声,也不知道安靛欢怎么没嚷嚷了。 穿好衣服,卫赤玉开门出去,安靛欢就站在离门不远处的地方—— 她穿着蓝色的上衣,裤子是黑色加棕色的,小短裤也是黑色。戴着青色的帽子,果然有两只耳朵。 “咦?舒克,你怎么不穿裤子呢?” 只听她指着卫赤玉手上盆子里的小短裤说道。 “……” 居然是那两只小老鼠…… 对于舒克和贝塔两只小老鼠,卫赤玉印象真的不多了,都是前世看的。 “睡觉。” “别呀,舒克,快把裤子穿上。” 她跑过来拽着卫赤玉身后的帽子,就想往她头上戴。 “不睡觉我马上回去换掉。” “好吧好吧,不穿裤子没关系,帽子咱们戴着睡觉,不然压在后面多难受呀。” 安靛欢继续拽卫赤玉的帽子。 “……” 真是服了她了…… 戴好帽子后,小老鼠的两只耳朵马上竖了起来。 安靛欢摸摸她的“小耳朵”,跑到卫赤玉面前: “舒克的耳朵真可爱。” 卫赤玉没有回应她,走过她就躺到床上: “你睡里面。” “好吧好吧,都听舒克的~” 合格仆人 关了灯之后,卫赤玉躺在床上,回顾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说,失去的所换来的得到的都是等价的。 卫赤玉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她旁边倒头就睡的安靛欢。 头上的帽子微微脱离她的脑袋,睡得很安逸。 坐飞机过来没怎么休息就去跳了一小时的舞,得了一个好成绩。明明早就困的不行了,还硬要等她穿上这身睡衣。 确实,失去的所换来的得到的好像就是等价的。 至少前世是这样。 她掖了掖被角,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上,月光照进来,照在衣架子上。 上面挂着的是安靛欢今天跳舞时穿着的金灿灿的舞蹈裙。 - 缇贝yj534。 长明熟练的进入房间,一点儿也没有磕到碰到,仿佛他走过这个房间无数次。 他有一个习惯。 每次去到一个新地方,就会将整个地方走一遍。 只要走一遍,他就再也不会出错,宛如一个看得见的人。 今天早上他就来了,把偌大的缇贝兹莫整个走了一遍。 听起来很匪夷所思,缇贝兹莫明明连边际都看不见。 最后一个目的地就是兹莫园,姜任一直陪着他走,也只有姜任陪着他走。 但姜任是他们家的管家,不是他的管家。 当时碰到卫赤玉时,他已经走完了整个兹莫园,正和姜任打算回去。因为他的弟弟长晏要在十点钟睡觉,必须要姜任陪着,他今年十三岁。 长明没想到会再一次碰见那个女孩儿。 她很特别,身上分明散发着成熟的气息,却好像比他还要小。 她也是第一个送给他东西的人,只送给他,哪怕那是一个苹果。 当他感觉到她熟悉的气息时,他忍不住想去接近。 他假装摔倒,虽然很恶劣,也可能会被讨厌,但就是鬼使神差的做了。 好在,她并没有讨厌他,甚至她也还记得他。 他牵着她的手去小池边,因为那里给他的感觉很舒服,她好像不太开心。 过了这么久了,他居然又开始讨厌自己的眼睛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屋外响起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在隔音效果极好的缇贝馆里,其实几近于无。 长明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是姜任。 “大少爷,您回来了,我正准备去找您。” 姜任毕恭毕敬,虽然他和长明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但他确是一个尽职的仆人。 不会生出多余的感情。 如果哪天他被辞职了,他一定还会对他们鞠躬说谢谢。 “他睡着了?” 如果长晏没睡着,姜任就没有机会出来。 “二少爷今天坐飞机有些累了,已经睡着了。” “嗯,你也早点休息吧。” 长明准备关门,又听姜任说道: “您一晚上没吃东西,需不需要我给您端一份过来?” “不用了。” “那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长明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姜任站在门外愣了一瞬,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少爷这两年好像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两年前,长明对于姜任其实还是有一些依赖的,是个孩子都会依赖一些东西。 姜任就是从小陪在他身边最多的人。 - 长明换了一身衣服,却还是蓝白色条纹的,可以看得出来是一模一样的。 明天开始,他就要有若干的比赛了。 …… 医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儿,看不清他的样子,但能感觉到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 他紧闭着眼睛,嘴里一直在说着些什么。 而他的病床旁边站着一个一米七五左右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正跟他说着些什么。说完之后就要离开的样子。 “姜叔、姜叔……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大少爷赶快休息吧。” 男孩儿奋力睁开眼睛,却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只能听见房门合上的声音。 他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那双眼睛明明那么明亮。 是啊,都是我自找的…… 男孩儿的脑袋里就出现了这么一句话,伴随着其他人毫无感情的谴责。 没过多久,医院病房里的时钟“噔”了一声。 是晚上十点钟。 男孩一住就住了一个星期,出院那天,还是中年男人来接的他。 他看上去还是很高兴,眼睛还是很明亮。 …… - 清晨的光照进来,衣架子上的裙子比昨晚还要闪耀。 卫赤玉睁开眼睛,正好放在床头的闹钟响了,是安靛欢的,现在是早上七点。 安靛欢翻了个身,把手架在卫赤玉的脖子上: “舒克,快别让那只死猫再叫了……” 卫赤玉把闹钟拿起来关掉,看了一眼安靛欢,她的闹钟就是一只hellokitty…… 起床换好衣服,洗完漱,卫赤玉就独自去了餐厅,那里已经有一些人了。 买了四份早餐后,她便准备离开,这个点她家那几个肯定都没起床的。 走到门口,门口正好进来两个人。 卫赤玉拿着早餐没有注意,等反应过来回头看去时,才发现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只能看着他走远。 这两个人正是长明和姜任。 “大少爷其实在房间里等我就可以了。” “没关系,就当是散步。” …… - 卫赤玉回到缇贝馆,敲响卫澜珊和权叔秋的门,将早餐送了出去后,才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安靛欢还穿着贝塔的睡衣,不过已经坐在床上了。 卫赤玉刚进去时,安靛欢还在揉眼睛,当看到她回来,安靛欢看她的眼神就像……就像刚才那眼睛没白揉。 “哇,这里还有糯米饭?” 安靛欢跑到餐桌前,上面放着卫赤玉带回来的早餐, “我还以为这里早餐吃的都是牛排呢!” “先去洗漱,吃完了你还要准备准备比赛。” “这就去,这就去。” 安靛欢轻快的向卫生间跑去,就差蹦起来,嘴上还念念有词, “糯米饭,我的糯米饭~” …… “你跳舞的服装是哪里来的?” 吃完饭后,卫赤玉翻着书,不经意间问了一句。 “啊?你说挂在那里的那件吗?” 安靛欢正拉着伸。 “嗯。” “我跟你说。” 安靛欢明显是想到一些什么不太好的事情的表情, “这个比赛还真是奇葩,昨天的服装是在现场发的,所有人都一模一样!” 卫赤玉翻着书瞟了她一眼,表示她在听。 “简直变态。” 安靛欢瘪着嘴,自顾自的摇头。 相思 早上九点,卫赤玉陪安靛欢来到rxq07舞蹈比赛场地。 舞台的地方很大,一次站几百个人也不是问题。 观众席位的前面就是评委们的位置。 “抽到多少号?” 卫赤玉见安靛欢抽完号码回来,于是便问道。 “三十。” “这么前面?” “没有,这个场地只有七十五个人,昨天的一千五百零二个人已经被淘汰的只剩七百五十个了。” 安靛欢光回想着都觉得咋舌, “你看那扇门,里面打开,一间连着一间,总共有十个场地,每个场地就只有一个评委。” 安靛欢引导着卫赤玉看舞台旁边紧闭着的门,还有一排评委坐间唯一坐着的评委。 “就一个评委?” “嗯,不过你放心,别的场地评委怎么样我不知道,这个还是很公正的。” “行。” 这个场地格外的大,甚至连观众席也是格外豪华。 每个人的座位右边都有一张小桌子,会提供饮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很快就到了九点五十,这时,就有一个年轻的男主持人走了上来。 “主持人就是评委的托……” 安靛欢悄悄在卫赤玉耳边说道, “什么其实都是评委说的,我昨天都看见他们窃窃私语了。” 她还煞有其事的对着卫赤玉点点头。 “……” 卫赤玉起初还不知道回些什么, “那你很棒。” “……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安靛欢就差哭给她看了。 卫赤玉没有理会她,看着台上的主持人,她老觉得有点儿眼熟…… “请在场的七十五位选手在十分钟内挑选出你们自己的服装,服装已经为你们准备好。” 他手掌指着评委前面的大箱子, “只有服装合格才可以去后台上妆,记住今天的主题。” “赤玉,我先去了。” 卫赤玉看安靛欢手有些抖,再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是有些兴奋的,当然也紧张。 每一个人拿着选好的服装到评委面前时,评委会选择给牌子,或者是不给。 而牌子,卫赤玉看过去,也就只有三十张。 看来,就算是熬到了今天的比赛,也未必有机会跳舞。 而且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算起来,每个人也就两分钟。 该跳什么,跳哪段,都得计算好。 没过多久,卫赤玉就见在远处的安靛欢手上拿着牌子冲她挥手,跑到后台去了。 乍一看,能看见她手上拿着的服装是红色的,血红血红的。 卫赤玉看着评委那边,他的手上还有牌子,却也不会为了人数而给剩下的人。 也有那些脾气暴躁,被宠大的小孩儿,她没想到,这些人都是那个主持人解决的。 卫赤玉见舞台中央的观众席上的人离开了,她便走了过去,还是比较前排。 “?h!(你好)” 旁边的女孩跟她打招呼,说的居然是外语。 不过,这种语言属于使用最多的语言中的一种,还是比较常见。 “?puedosentarmeaqui?(我可以坐这里吗)” 卫赤玉也回复着她同一种语言,显然把女孩吓了一跳。 “哈哈……” 她捂着嘴笑了一下, “当然可以了,她先回去了,不会再来了。” “好的,谢谢。” 卫赤玉坐下,旁边的女孩儿明显对她很感兴趣。 “你也会牙语吗,还想逗你玩儿的,没想到先翻车了,唉!” “会一点。” “好吧,你是来看比赛的吗?” 卫赤玉转头看她—— 女孩儿大概十七八岁,长的很好看。眼睛很大,鼻子高挺,捂着嘴笑的时候既活泼又淑女。 来这儿坐在这儿的难道还有不看比赛的? 卫赤玉点点头,转回头看着台上。 女孩儿见她好像不太健谈,也没再和她说话。 十分钟过后,男主持人又回到了主持台上。 “请拿到资格牌的二十四位选手按照抽签的号码陆续上台。” 没有什么准备的余地,第一个上台的参赛者估计想化浓妆是来不及了。 卫赤玉看着台上的主持人,总算是想起他是谁了。 这是刚进兹莫园时把她拦在外面的那个守卫。 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当主持,卫赤玉怕是都不记得有这一号人。 “你在看台上的主持人吗?” 旁边的女孩儿又开始找卫赤玉说话,或者说当卫赤玉注意到主持人的时候,她就频频看向卫赤玉了。 “没有。” 卫赤玉也只是看了他几秒就移开视线,还是因为觉得有些眼熟。 女孩儿好像没想到卫赤玉会否认,她明明看到她看了。 “你明明看了为什么否认。” 她还依依不饶,一副一定要卫赤玉承认的样子。 卫赤玉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女的是不是哪里有点问题? “他在那里那么明显,不看到也不可能吧?” 卫赤玉实事求是的说道。 “你是不是喜欢他?” 女孩儿看上去有点儿恼怒。 “……” 她可算是明白了,这女的原来不是来看比赛,来看人的…… “不喜欢。” 卫赤玉直白的回答,她可只是来看比赛的。 旁边的女孩儿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让她坐在这里了…… “好吧。” …… “有请六号选手。” 比赛正式开始,卫赤玉昨天不在并不知道今天的主题是什么。 不过听旁边的一些人私语时她已经知道了。 今天三场比赛的主题都是“相思”。 这个主题对于男生来说,好像不太乐观。 不过她也听说了昨天的主题,名为“巅峰”。对于统一发放同样服装来说,昨天她见着的那件服装确实比较为难女生。 六号的少女穿着粉色的古裙,松花绿的披帛,迈着小步款款而来。 她的妆容并不浓,淡淡的妆只是显得她略有些苍白,连唇色也没有涂的太有神。 头上的饰品并不多,显得有些无力打扮了。 她倒是比较幸运,在第一个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她跳着羸弱的舞,念了几句诗,最后软倒在榻上,披帛也掉在地上。 “下一个。” 评委突然出声,打破大家的投入。 几乎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刚才那位参赛者营造的浓浓的相思的情景下。现场的人都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为伊消得人憔悴”。 参赛的人都不愧是优秀的,每一个人的舞技、体态,甚至舞蹈的安排,都是这个年龄里最好的。 万万人里挑一,一点也不假。 卫相思 二十四号选手过后,主持人又回到了台上。 卫赤玉这会儿看着台上有些专注。 安靛欢就是三十号,现在越来越近指不定下一个就是她。 而她旁边的女孩儿看她,就想歪了。 “amaremanonammettereèinganno!(喜欢却不承认是欺骗)” 她转过头对着卫赤玉,明显这话是对着卫赤玉说的。 卫赤玉听女孩儿居然又换了语言来对她说话,实在有些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这么喜欢掰扯…… 她没打算理会她,正好主持人也在这时说道: “下面有请三十号参赛者。” 卫赤玉听到下一个真的是安靛欢时,坐直了脊背,几乎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 她可不知道,主持人上台说话时,安靛欢已经在后面悄悄观望,见她移到了中间时,可是偷笑了一阵。 不过,卫赤玉现在的行为看在她旁边的女孩儿眼里,就是没有听懂那门语言的样子。 因为在她眼里,卫赤玉已经被她安上了“看主持人”的牌子,怎么会看比赛。 “踏踏踏。”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听上去就知道是经过一定训练的。 比赛不会给参赛者们安排伴舞,那么就是音乐了。 参赛者们的音乐,都是自己准备的。 安靛欢穿着一身血红长衫,嘴唇也是烈火般的红艳。手腕处固定着腕甲,头发像男子一样束着,其他地方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手里拿的不是长枪,而是一把剑。 她挥舞着剑,每刺一剑,就能听到一声被刺着的声音。甚至,你能分辨出她刺中的是盔甲,是盾牌,还是肉身。 随着敌兵一声声倒下的声音,还有友兵声嘶力竭的嘶吼,这位女将军看上去一直是那么沉着冷静的杀敌。 她舞的剑停了,看着前方的眼神严肃,才微微愣了一瞬间。 一瞬间之后,她收起剑,没有任何表情,完全不受影响,说了一句: “国已破。” 之后就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开。 …… 这一段舞蹈,评委罕见的没有直接叫停,请下一位。 观众席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没有看懂,但卫赤玉看懂了。 “等等。” 评委叫住鞠完躬要回后台的安靛欢, “为什么不拿另一件战甲。” 评委指了指在他前面的箱子,最上面显然是一件和安靛欢身上服装类似的战甲。 但战甲上的花纹却和她身上腕甲的花纹是一样的。 这个花纹十分特殊,特殊到历史上曾经只有一个国家使用过。 安靛欢的服装本不是这样,是她自己改的。 这样的花纹,就代表那个国家。 “因为,这段舞叫做《未相思》。” 安靛欢脸上露出笑意,完全不像刚才在战场上冷漠杀敌的女将军。 “下一个吧。” 评委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 花纹由来的国家十分特别,那里的每一个将军殉职之后,顶上他职位的不是兄弟,不是儿子,而是妻子。 战甲的花纹只有那段历史有,这样的继承也只有那段历史有。 卫赤玉倒是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大的信心了,确实很好,至少要比前面的那些人要好。 …… “false!(虚伪)” 耳边又传来一句外语。 卫赤玉突然想起,刚才她看表演的时候,旁边这位可一直在说个没完。 “嘻嘻嘻,我表现的怎么样?” 安靛欢换了衣服就跑到观众席,一过来就跑到卫赤玉后面的空座位,手搂着她的脖子。 “很好。” “哇,难得你会夸我了~” 安靛欢虽然语气很惊喜,但还是注意着让自己放低声音, “你知道我的女将军像谁吗?” “不想知道。” “哼,不想知道算了。” 安靛欢放开搂着卫赤玉脖子的手,正好看见她旁边时不时说一句,一直说个没完的女孩。 “这……” 她看了看那个女孩,又看向卫赤玉,表示询问。 却不想,她看女孩的那一眼,正好被她给看见了。 她可是看见了,这个新来的跟她旁边这个是认识的。 “unnidodiserpentieratti!(蛇鼠一窝)” 女孩儿看了看卫赤玉后,又看了看安靛欢说道,居然还翻了一个白眼! 她这样子,也不知道怎么长成淑女的脸。 “staizitto!(闭嘴吧)” 卫赤玉在听到她说最后一句话时,突然不太想要她好看了, “pensichestiadiventandocieco,maguardati?(你以为他会瞎了,看上你?)” “你!” 那女孩儿没想到卫赤玉从头到尾都是听得懂得,那她岂不是一直像个傻子? “我看你挺喜欢翻车。” 卫赤玉若无其事的说道,转头看了安靛欢一眼。 安靛欢读出来的意思就是:不想听她叨叨就赶紧走。 其实卫赤玉只想说“走”。 两人也不理会那个女孩之后回复什么,从另一边离开。 “我们去哪,不回房间吗?” 安靛欢挽着卫赤玉,看她走的那条路是她没走过的。 “去买点儿水果。” “这里还有卖水果的地方?” “餐厅旁边的超市里有很多。” “真的啊?那我要吃小零食,我好多天没吃了。” “……” “诶,对了,我们等会儿中午饭吃什么好?” 安靛欢想到这些能说好多话, “你昨晚吃的什么?” “没吃。” “没吃?” 她有些诧异, “那你昨天一晚上都去哪里了?” “……” “别说话。” 卫赤玉不太想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有点儿想“私藏”。 “负心汉啊,你背着我有别的狗了!” 安靛欢就是感觉,她有事情不想跟她说。 “……” “你们跳舞的都这样?” “哼,你不跳舞吗?” 安靛欢完全不受影响,继续嚷嚷, “你肯定是背着我有别人了!” “没有。” “真没有?” “嗯。” “量你也不敢,看我不叫kitty把你给吃了!” 说完这话,她就把头转到了另一边去。 两人很快就到了缇贝餐厅旁边的超市。 卫赤玉没有理会安靛欢什么时候一溜烟没影的,自顾自走到水果区。 她看着那里红彤彤的苹果,忍不住就拿了袋子装了好几个。 虽然她几乎天天都能吃到,但是好像在那之后都不及纤匀市的甜了。 缇贝餐厅 “赤玉,不是吧?” 安靛欢手里抱着一包大薯片,还拉着一个小篮子, “你还要吃苹果,怎么没见你吃成个苹果?” “也没见你吃成薯片、辣片。” “哼。” 安靛欢在水果区旁边的酸奶乳酸菌那一栏里挑着,顺便还要指挥卫赤玉: “赤玉呀,可以帮我抓一些圣女果吗?” “什么果?” “就是苹果旁边的小番茄啊。” 安靛欢回头看了看卫赤玉,指给她看。 “小番茄?” 怪卫赤玉没有吃过,她们家除了她以外都不吃番茄,就更没可能会有人买圣女果了。 在家里都是卫高和权仲夏负责伙食。 “对呀,你没吃过?” 安靛欢买完酸奶,拉着小篮子过去, “你不是会吃番茄了吗?” “……” “没人跟我说过还有‘小番茄’。” 卫赤玉一本正经。 “……” “好吧,这很卫赤玉。” 安靛欢咋咋舌, “明明学什么都跟天才一样,怎么生活不太能‘自理’呢……” 说完还自顾摇头叹息: “可惜了可惜了。” “你可惜什么?” “没什么,不敢不敢。” “好吃吗?” “当然好吃了,人间美味呀!” “你什么不好吃。” “芹菜不好吃、胡萝卜不好吃……” 卫赤玉觉得再听她列下去肯定会不耐烦: “为什么叫圣女果?” “额……因、因为……” “不知道就别说了。” “哦。” …… 在超市的逗留使得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十一点。 卫赤玉和安靛欢一人提着一个袋子往缇贝餐厅走去。刚到十一点,大部分的参赛者都还在比赛区。 “你不用去听排名?” “今天结束才有排名。” “好吧。” 二人走进餐厅,卫赤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户边第三排的男孩儿。 和他一起除了管家姜任,还有一个和卫赤玉差不多年龄的男孩儿,应该就是他的弟弟。 “咱们吃什么?” 位置是安靛欢挑的,在靠窗户边第五排。 餐厅的氛围很好,座位也是皮质沙发,每一排最多能坐六个人,这边三个,对面三个。 “我都可以。” “别都可以呀,快想想,趁现在人少,等会儿人多了就要排队了。” “那就藤椒荞麦。” “……” “你来这样的餐厅,吃荞麦面?” “早上谁吃的糯米饭?” “好、好,是我。” 此时,有一位女服务员已经在旁边等候多时了。 在餐厅里吃是要等服务员来的,按照你的顺序,她会依次来问你点菜。 如果要打包,才会去窗口。 “她要一份藤椒荞麦,我要一份漆染牛排。” “好的,需要饮品、甜品吗?” “饮品……” 安靛欢思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 对了! “要一瓶罗曼尼。” 她是仗着卫赤玉肯定不了解,准备为所欲为。 女服务员听她说完,也是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准备说些什么,却被卫赤玉先说到: “两杯二百五十毫升的酸梅汁就可以了。” “好的,小姐。” 她只冲安靛欢微笑了一下, “两杯酸梅汁,请稍等。” 便抱着点菜板子离开了。 “……” 安靛欢哀怨的看着卫赤玉,居然连服务员也向着她! “这里不到十八岁是不让点酒的。” “啊——” 安靛欢压着嗓子吼了一声, “吃牛排居然要配酸梅汤?” “大有人在。” “呸,就只有你!” “我没吃牛排。” “……再见。” 安靛欢手放在脸的旁边,不停的有频率的挥着手。 …… 餐厅的效率很快,没过多久就有人端着一份牛排和一份荞麦面还有两杯酸梅汁过来了。 卫赤玉惊奇的是,这个端的人居然是昨天在兹莫园外面的守卫中的另一个。因为他后来的举动,卫赤玉倒是记住了他。 渊寒也没想到这么巧,他出来一趟,正巧就碰到见过的。 “请慢用。” 两人也都神奇的没打招呼。 “请问一下,这里有洗东西的地方吗?” 卫赤玉将一小袋圣女果拿出来,举了举。 “窗口旁边有一个饮水室,那里可以洗水果。” “好的,谢谢。” “不客气。” 说完后他也端着托盘离开了。 看起来,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认识。 不过,与她们隔着一排的那一桌上的人,可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漆染,还真是漆染,跟泼了漆一样。” 安靛欢前面放着的漆染牛排看上去真的黑的很彻底,什么纹路都看不清。 而卫赤玉前头的藤椒荞麦却精致的要命,虽然只是一碗精致的家常。 淡绿色的油浮在汤汁上,莫名的很有美感。 对面的安靛欢艰难的拿起刀叉,还是切了一块吃。 吃完眼睛就是一亮: “好好吃,有一个水果的清甜味。” 卫赤玉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吃起来。 “真没意思。” 安靛欢瘪嘴抱怨,重新切了起来。 “吃完了,我先去把小番茄洗了。” 卫赤玉吃的差不多了,站起来拿着小袋子圣女果就准备往饮水室去。 “诶诶,你不吃了吗?” 安靛欢看着她还剩的一碗绿油油的汤,好诱人啊。 卫赤玉吃饭很干净,整个吃完后就像是没有动过,一端上来就是一碗汤一样。 “你不吃了,给我吃吧。” “……这是我剩的。” “没关系没关系。” 安靛欢说着,就已经把碗端到了自己那边, “你快去洗吧,快去吧。” “……” 卫赤玉来到饮水室,这里有两台饮水机,在餐厅里确实也很少有人会自己来这里接水喝。 饮水机对面就是像家里一样的洗菜池。 一看就知道是有天天清洗的。 卫赤玉洗着圣女果,突然灵光一闪,一个想法就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转头看了看饮水机,两台饮水机里面都有供客人喝水的一次性玻璃杯,一个大概能装三百毫升的样子。 她把番茄放在袋子上,去饮水机里拿了两个玻璃杯。 卫赤玉一个一个的把番茄蒂摘掉,放进玻璃杯里,大概就装了十一二个。 其实她没有买多少个,袋子里剩的也就只有五六个了。 圣女果的过错 去饮水室时,卫赤玉从左边的餐桌穿过,并没有经过第三排。 回来的时候,她特意从那边过。 虽然是靠窗的位置,但是因为正好被太阳晒到,里面的两个座位没有人坐。 卫赤玉之前就看见,昨晚的那个男孩儿坐在过道旁边的位置,他的对面是他的弟弟,管家坐在弟弟旁边。 “咯。” 一次性玻璃杯与桌面碰撞的声音其实微乎其微。 卫赤玉把装着圣女果的杯子放到男孩儿的碗旁边: “给你吃。” 她好像没打算跟坐在那里的人有其他交流,放下杯子就要走。 却不想,衣服的一角被一只手抓住。 “姐姐,我也想吃。” 卫赤玉转头看去,男孩儿眨着乌黑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渴望。 他长得很可爱,嘴唇殷红,衬得露出来的牙齿愈发洁白。看上去好像只有十岁,身形却已经有十三岁,大概一米七。 这个弟弟给卫赤玉的感觉大概就是,不像是他的弟弟。 虽然看上去也特别天真干净,像没被上过色的白纸,但那感觉就是有点儿不太一样。 “没有了。” 卫赤玉往旁边移了一下,却没想到他的手还抓着她的衣角。 “我都看到了,袋子里还有呀。” 卫赤玉有些反感被他抓着衣角,想把那一角削下来。 “松手。” 她左手抓着自己的衣服用力一拽,男孩儿才松开。 夏天的衣服本来就比较薄,刚刚被拉扯,都有些变形了。 现在的熊孩子力气都这么大? “姐姐我松手了,这么乖是不是应该奖励我呀。” “……” 真不知道他多出来的脸皮哪来的。 “是该奖励。” 男孩儿见她答应后,偷偷瞟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哥哥。 卫赤玉左手往袋子里伸,拿出了另一个玻璃杯,放到桌子上。 “吃完别剩了。” 说完后,卫赤玉也没理会他的反应,径直往第五排走去。 男孩儿看着放在桌子上一次性玻璃杯里的番茄蒂,脸上出现了一阵的猪肝色。 “二少爷……” 姜任想帮他拿起来扔掉,却被阻止。 “既然是姐姐奖励的,当然要吃完。” 他笑着,手伸进杯子里拿起番茄蒂,一个个的丢进他前面吃剩的饭里,眼睛一直看着对面的哥哥。 “哥哥不吃吗?” 没过一会儿,他又把手伸向对面的杯子, “那我帮你吃吧。” 却不想,对面的人伸出了手,压在了杯口上。 “既然吃完了就回去吧,姜叔。” 话落便率先站了起来,端着那一杯番茄,往餐厅门口走去。 “二少爷,走吧。” …… - “你洗小番茄把小番茄全洗没了?” 安靛欢看见卫赤玉拿着袋子回来,里面的圣女果所剩无几, “怎么只剩这么几个了,还是你边洗边吃?” 她疑惑的喝着杯子里的酸梅汁,自行脑补。 “送人了。” 卫赤玉一坐下就看见面前一滴汤也没有的碗, “……你也是挺能喝的。” “嘿嘿,好喝嘛!” 她“谦虚”的笑了笑,低头小口小口的嘬着杯子里的酸梅汁。 “吃完了就回去吧。” “奥。” 安靛欢又猛灌一口, “走吧。” “……” - 卫赤玉和安靛欢回到yj五楼,门已经开了,安靛欢半个身子都进去了。 卫赤玉微微偏头,看见对面的yj534居然开着一条缝。 “嗝——” 安靛欢坐在沙发上打了一个饱嗝后,突然站起来匆匆往卫生间去。 “……” “你还真是吃了就能排出来。” “别说了,急!” 门被“哐当”一声关上,外面没有了安靛欢,瞬间变得寂静无比。 卫赤玉坐在茶几旁,喝了一口漱口水,含了两分钟后,吐到垃圾桶里。 要不,去看看? 决定之后,她就利索的放好漱口水,离开了房间。 “咚咚咚。” 卫赤玉站在那扇虚掩的门前敲了三下。 “请进。” 里面传来她熟悉的声音。 就算没有按照规律敲,长明也知道是谁,这扇门就是留给她的。 “嗯——是我。” “有什么事吗?” 卫赤玉下意识偷偷的看房间里的每个能放杯子的角落,没看见她给的那一杯圣女果。 “圣女果,你吃了吗?” “已经吃掉了。” “好吧,我也没什么事……” 卫赤玉觉得这个时间点好像没什么话可以和他说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转身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坐在床上的人开口: “他是不是比我好多了?” “谁?” 卫赤玉没反应过来,转过头看他,他就平静的坐在床边。 “没什么,果子很好吃,谢谢你的好意。” 床边的人轻轻笑了下,说道。 卫赤玉因为问题提起的疑惑不被解答,有些郁闷。 可对面的人还笑着跟她说谢谢,弄得她不好问了。 “不客气。” 她点了点头,又想到他看不见,只能转身离开。 …… 谁? 谁比他好? 卫赤玉还纠结于刚才男孩儿问出的问题,慢悠悠的回到自己床边。 “想什么呢,你刚才去哪了?” 沙发上,安靛欢捧着一袋子的圣女果,一个个的吃着。 卫赤玉抬头看她,扯了扯嘴角: “排了又吃……” “哼!” 安靛欢从鼻孔里出气, “那是我身体好!” 还有一大堆歪理。 - yj534房间的门已经关上了,房间里的长明还坐在床边。 他往另一边挪了一下,露出在他床头边上的十几颗小番茄。 它们每一个都没有蒂,光秃秃的,但一看就很美味。 长明趴在床上,把它们揽过来,用双臂圈住,开始一个一个的数。 “一、二、三……” 软软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妈妈在哄孩子睡觉。 “十一。” 他澄澈的眸子里倏地闪过一丝慌乱。 之前数的时候明明就有十二个。 我没吃。 去哪了? 他身体向前匍匐了一点儿,用手摸了摸,发现床和墙壁之间居然有三厘米的缝隙。 旁边都没有,那丢了的那颗小番茄就只能是掉进去了。 他将手展开插进缝里,能感觉到那种旁边没什么空间的束缚。 当指尖碰到地面时,与其说他的手臂是被挤压着的,不如说是他硬塞进去的。 手掌前后轻轻的移动,就怕不小心碰到小番茄,会让它滚到床底下去。 还好他摸到了。 他用两个手指头夹着小番茄,一点一点的将手扯出来。 一赤澜珊 圣女果拿上来后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明显的灰尘。 长明拿着它跑到洗手间洗了一下,放进嘴里—— 咬破它的那一瞬间,汁水爆了出来,甜味带点酸味充斥在口腔里。 “不乖的果子就应该被吃掉……” 他喃喃自语。 …… - 下午两点半,卫赤玉和安靛欢刚醒。 她们是两点钟的时候躺上床的,总体算起来也就睡了大概二十分钟。 “你下午还是跳那一段?” 卫赤玉梳着头发,偏头看着安靛欢。 “嗯,对。” 安靛欢点点头, “不过有点儿不太一样,下午有两个小时,那跳的可能就要延长了。” “好。” 卫赤玉放下梳子, “我们现在就去吧。” 二人去了369权叔秋的房间,敲了敲门。 权叔秋开门的时候已经在扣最后一颗扣子了。 他这个人性格和长相还真有些反差,看起来不太好相处,其实好像和谁都能相处的来,不管差了多少辈分。 “卫澜珊呢?” 卫赤玉看权叔秋出来就带着她们俩往停车场去,没有叫卫澜珊。 “他啊,他中午就没回来。” “啊?” 他可是一有时间就回来和他的电脑待一块儿,今天居然没回来。 “他有参加比赛吗?” “他没和你说吗?” 卫赤玉摇摇头。 “他自己偷偷参加了计算机比赛。” “他也没学过啊。” “那我不知道。” 权叔秋两手一摊, “他可能不学就会?” “……” 卫赤玉沉默一会儿, “这跟他中午没回来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啊。” “……” 妈妈不是叫你跟着他吗…… - 卫赤玉到的时候,早上的位置虽然还在,但她还是选择了前一排的。 又是赛前十分钟,主持人站上了舞台,已经不是早上的那一个了。 卫赤玉对此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再见到那个哪里有点问题一直说个没完的人了。 “请各位参赛选手颠倒早上的顺序出场,也就是七十五号先开始,你们还有十分钟准备时间。” 话毕,主持人就走到了评委身边,评委倾身与他耳语。 顺序颠倒了过来,安靛欢反而比较后面,大概在第十五位。 …… 女将军从战场回来便进了自己的屋子。 她的屋子里有一架古式衣架子,上面摆的全是血红色的战袍,只有一件怎么看都是大家闺秀穿的。 安靛欢拽着衣袍,穿也不是,丢也不是。她退着步子,栽坐到床上。 忽地,床上垂着头的女将军抬起头,狠狠地撕裂了她旧日的衣袍。衣袍掉在地上,散落成两半。 她站起来,背对着衣袍,将手背到身后去。 “叮。” 刚好四分钟。 和早上的比赛不同,下午这一场,只能跳四分钟,不能多,不能少。如果跳完了还没到四分钟,哪怕站着也要站完。 “下面有请二十四号选手。” …… 没等安靛欢来观众席找她,卫赤玉就先出了门,她们之前已经说好了,比赛完直接在门口见面。 “赤玉、赤玉,我跳的怎么样?” 安靛欢迈着轻快的步伐出来,虽然没了在舞台上时的烈焰红唇,但她的桃花眼还是很迷人。 “每次都要问一遍吗?” “说嘛说嘛,怎么样?” “挺好的。” “好~” 安靛欢挽过卫赤玉的手, “我们去吃饭。” “才刚过四点就去吃饭?” “哎呀,等我们过去就刚好啊。” “……” “搭车——” 二人前面正好开过一辆红色的空轿车,很是招摇。 不开车的参赛者,在缇贝兹莫里也有他们官方的车辆,不过所有地方都只开到大门口。 比如去缇贝餐厅,他只开到缇贝馆。 不必担心会花费太多的费用,只要有请柬,在缇贝兹莫的所有消费都是免费的。 - 卫赤玉和安靛欢到餐厅的时候,居然意外的看见了一天没见的卫澜珊。 他坐在靠窗户的最后一排,并不那么显眼。 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女孩儿,不是亲戚,因为卫赤玉是从来没见过的。 女孩儿看起来有十五岁的样子。 “你弟弟跟谁在一起啊?” 安靛欢显然也注意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卫澜珊, “怎么没看见你舅舅。” “他想支走我舅舅简单得很。” “你舅舅不行啊,孩子都管不住。” 安靛欢立马露出一个嫌弃的眼神,她还假装上下打量了一下卫赤玉, “你这样的就更管不住,你妈妈怎么想的?” “我又不是我妈。” “……无言以对。” “你要不要过去和你弟弟打个招呼啊?” 安靛欢一直关注着他们那一桌,突然有点兴奋的样子, “你弟弟这么小,不会想早恋吧……” 卫赤玉鄙夷的看着她: “你这么大就喜欢八卦了吗?” “八卦不是女人的天性嘛。” “这你都知道?” “……” 安靛欢准备“先走为妙”, “你不去打招呼我去,反正我跟你弟也算是认识几年了。” 不等卫赤玉回应,她已经径直走向了卫澜珊所在的那张餐桌。 “澜珊弟弟,你舅舅呢?” 当安靛欢站在他们的桌子旁说出这句话时,能清晰的看见卫澜珊皱了皱眉,有一种“怎么这时候过来烦我”的感觉。 卫澜珊转头,冲着安靛欢笑了笑。 安靛欢是觉得他的笑,有点诡异…… “安姐姐也在啊,我姐姐呢?” 呕…… 安靛欢没想到卫澜珊居然还学她。 他们平常可完全不是这样,绝对是相互嫌弃类型。 还都话很多。 “奥——” 安靛欢“陪笑”着, “你姐姐在那边呢。” 她转头往卫赤玉的方向看了看。 卫赤玉这时候也只能过去,她原本并没有想和卫澜珊打招呼。 “呐,你姐姐过来了。” 当卫赤玉走到他们桌旁时,正好听见在卫澜珊对面的女孩儿问了一句: “你还有姐姐?” 卫澜珊冲着女孩儿点了点头后才转头看向卫赤玉,要给她们介绍。 “这是我姐姐,卫赤玉。” “姐,这是我刚认识不久的,叫……” 卫澜珊想起好像还不知道她叫什么,转回头准备问。 在他对面的女孩儿,却已经先开口: “真巧,我叫忱一赤。” 在她说完后,卫赤玉才真正注意到这个女孩儿,名字里有一个一样的字,正常人都会特别注意到。 流光初识 女孩儿长着一张看起来就遥不可及的脸,光是看她好像就能自惭形秽。 她有一双高傲的桃花眼,和安靛欢不同,她只是眼形一样,眼里却没有迷人的味道。 精致高挺的鼻梁,嘴唇微薄,一头及腰长发烫着大波浪。 这是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女神,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 忱一赤站起来,向卫赤玉伸出手,看起来大概有一米七五,这大概是她不管努力多久都到达不了的高度。 卫赤玉回握: “你好。” 二人相互点了点头。 安靛欢和卫澜珊看着她们的样子,莫名生出了一种“很般配”的感觉。 卫赤玉整天散发的生人勿近气息竟然和忱一赤的高傲不可亵渎融合在了一起,显得他们两个很多余。 “姐,你和安姐姐快去吃饭吧,安姐姐跳了这么久的舞肯定很饿了吧?” 卫澜珊冲安靛欢眨眨眼,这绝对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合作, “对呀赤玉,我都饿死了~” 总感觉他们俩不做点什么她们就会“水到渠成”一样。 “那……” 卫赤玉被安靛欢拉着,准备离开时,忱一赤却道, “做一张桌子有什么关系吗?” “……” 卫澜珊不太想反驳,只能心里默默叹气,顺便给安靛欢在发射点儿信号。 “不是啦~我吃饭的时候比较难看,怪不好意思的……” 安靛欢硬着头皮说着,没想到卫赤玉会接话, “嗯,确实。” “……” “所以嘛,赤玉我们去别处吃。” “好吧。” 忱一赤也是看出来了她们没有在一起吃的打算: “那下次有机会再见面吧。” 卫赤玉点点头,被安靛欢拉着离开。 卫澜珊和忱一赤坐下来继续用餐,场面有些安静。刚才忱一赤的平和也是卫澜珊认识她这段时间少见的。 “嗯……你觉得我姐姐怎么样?” “挺好的,我很少见到第一眼给我像她这种感觉的人。” “什么感觉?”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相似与无名的默契。” “……” “我有点儿不太懂。” 忱一赤抬头看他,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觉得有点儿想笑。 她弯了弯嘴角,低头继续切着桌上的牛排,说道: “你和你姐姐真的不太像。” “确实是,她更像我爸爸,我像妈妈。” 卫澜珊还是第一次见她脸上带着笑意,把她身上傲人的感觉冲散的寥寥无几。 不过在平常人眼里应该还是一个有点儿远的女神。 卫赤玉也是这样,只要她一笑,什么“生人勿近”“散发冷气”全都像是虚妄。 “不懂才是正常的吧……” 忱一赤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种感觉大概只有当你面临时才会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和你好像特别契合。如果不遇到,别人怎么说都不会懂。” 她才回答出刚刚卫澜珊说有点儿不太懂的答案。 “好吧,好像很难的样子。” 卫澜珊总感觉他好像找到了什么打开话匣子的“重点”, “我姐姐今年才十三岁,你呢?” “她这么小?” 不像卫赤玉总能一眼看出别人的年龄,忱一赤听到卫赤玉的年龄明显有一点吃惊。 “我以为她至少也有十六岁了。” 忱一赤回想着, “不过看上去确实很‘嫩’的感觉。” 有吗?卫赤玉看上去有这么老吗? 可能是卫澜珊和她从小就待在一起,所以一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其实你看上去应该比我姐姐大一点儿。” “是吗,我确实比她大,我今年十五岁。” 十五岁? 那太好了,我十二岁! 女大三抱金砖…… 卫澜珊也没有想过,他居然逃脱不了青春期“早恋”这个问题。 - 第一场计算机比赛时,他得了第二名,就是第一天晚上。 计算机比赛第一场的内容十分的清晰:每个人待在独立的小空间里,评委发给大家同一款代码,根据个人解开代码的速度而排名。 代码的内容是一样的,但是根据你的速度,解开代码后相对应呈现的是你的名次。 当时,卫澜珊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解开了代码,要知道他平时练习的机会是很少的。 而评委也是遭人憎恨的在比赛前告知了选手,这串代码在某某某大师的手里解开花了一分钟。 可偏偏,卫澜珊点下确认时,屏幕上就是显示的“恭喜您,第二名!” 他当时可是觉得,某某某大师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吧? 在这六个大字下面还有一串小字,写着: “用时52’49”,距离第一名还差0’01”。” …… 让人抓狂的时间差。 于是,卫澜珊出了个人小房间,就气冲冲地去找那个第一名,想放放狠话。 外面的大屏幕上只显示房间的号码,没有真实姓名。 第一名的房间门是开着的,里面没有人,明显是已经离开了。 明明就只差了0’01”,为什么他一出来别人就已经没影了??? 卫澜珊感觉有点儿憋屈,有气无处发。 他憋着这口气,又去参加了器乐比赛。 缇贝兹莫把有一个以上比赛项目的参赛者安排的很好,就算同时参加所有的比赛,也能在一个小时内不重复。 选手抽签都像是他们安排好的。 他的钢琴并没有特别突出,但他注意到了那场比赛的第一名。 应该是他见过的所有人里弹的最好的了,当然除了他什么都学得会的姐姐以外。 这个人给他的惊艳倒是压过了他憋着的那口气。 第二天的计算机比赛时,他们的房间还是没有变。 规则改动了很大,但都是在比速度。 卫澜珊发誓,他绝对是使出了“洪荒之力”去完成的。 他就瞟了一眼显示屏上的“一”,便匆匆出了个人房间,跑去了昨天他去过一次的那个“第一名”的房间。 而当他到门口的时候,里面的门也刚好被打开。 出来的不是和他想象的一样的“眼镜程序男”,而是一张带着傲人气息的脸,甚至和他差不多高。 这个比他快了0’01”的人,居然就是器乐比赛上第一名的那个女生。 赤靛初遇 没来由的,卫澜珊顿时感觉自己心跳快速跳动了几下。 而从里面出来的忱一赤却只是惊讶了一瞬外面有人,便准备离开。 “早上你是第一名?” 卫澜珊实在不知道除了这他还能说什么。 忱一赤才知道站在她门口的这个男孩儿是特地来找她的。 她思索了一会儿,知道他是来干嘛的了。 “刚才的第一名?” 身上依旧有着傲人的气势,但能感觉到她对于名次好像并不在意。 “挺厉害的嘛。” 她讲话的感觉并不是话不多的人,却是再多的话好像都没什么感情放在里面,有些“不屑”的意味。就是,根本不在意。 “额……” “你也挺厉害的。” 卫澜珊还真说不出“那是当然”这样的话。 “我还有别的比赛,先走了。” 忱一赤当时没打算跟他说太多的话,并且确实有下一场比赛。 “好吧。” …… 卫澜珊回想起来,接下来的事大概是他长这么大做过最最最没有节操的事了。 他就跟在她身后,在她进去的那扇门口,一直等到她出来…… 才得到了共进午餐和去计算机场探讨了一下技术的机会。 …… - “赤玉,你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安靛欢拉走卫赤玉后,就“质问”道。 “没说什么啊。” 卫赤玉根本没觉得她有好说什么。 “哪里没有,你还要和她一起吃饭!” 这会儿,安靛欢简直像极了一个眼看着丈夫出轨的妻子。 “她和卫澜珊认识,吃饭有什么不可以吗?” 在安靛欢看来,卫赤玉一副“你在无理取闹什么”的表情。不过她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 安靛欢没法回答卫赤玉给出的事实问题。 “你从来没和别人这么自然过。” 安靛欢突然变得不那么活泼,讲话的声音都显得平静没有起伏, “我都还记得你第一次拒绝我的样子。” …… - “今天是新学期的开始,我们班里也来了新同学,大家快去走廊上,我们重新排位置!” 卫赤玉刚转回来的那个春天,还比较寒冷。 刚坐下没多久,班主任就安排着重新调整位置。 “班长你想和谁坐同桌啊?” 当排到当时班里的班长时,老师便这样问了。 一般的孩子都会摇摇头,老师自然就会帮忙安排身高相等的同桌。 “我想和新同学做同桌。” 班长是一个人缘儿很好,长的秀气,很有灵气的小女孩儿。 她这样说道。 “赤玉,可以吗?” 老师转头问排的稍微后面一点儿卫赤玉,在征求她的同意。 还没等卫赤玉答应,却有另一道声音响起。 “老师……我也想和新同学做同桌。” 大家闻声看去,寻找声音的主人,卫赤玉也是。 说这句话的人,就是安靛欢。 “怎么是她啊?” “她是不是就喜欢和班长抢啊?” “而且她明明就和男生玩的很好啊!” 比起之前的女孩儿,安靛欢可以说是人缘差到极致。 老师却不是带有色眼镜的人。 “赤玉,你想和谁坐呢。” 她问道。 “她。” 卫赤玉指了指班长,没别的原因,因为是她先说的。 “嗯,好。” 老师点点头,看了看教室里面, “那你和班长坐在第二组第四排吧。” “赤玉,我们走。” 秀气的女孩儿转身拉她往教室里面去。 剩下的同学也没有什么别的声音,一切仿佛都在他们意料之内。 也没人在意被大家“淹没”的安靛欢是什么神色。 那时安靛欢应该伤心极了。 她可是很期待能和卫赤玉做同桌。 在她走进教室的时候,安靛欢就感觉到自己很喜欢这个女生,想和她做朋友。 可惜没办法,她人缘也不那么好,也没有排在班长前面。 看她被别人牵走,别提有多失落。 - “那些有什么好想的。” 卫赤玉侧眼看她,眼里闪过深意。 “我就是忍不住想要和她比较嘛呜呜呜……” 安靛欢说着,声音有些抽泣起来,她有些委屈, “你对那个忱一赤就是比别人特别呜呜呜……” “……” 完球了…… 卫赤玉完全懵了,这该怎么办? 她最怕的就是“安慰”这件事。 “你哭什么?” 她心底真的慌透了,偏偏讲出的话听着也冷静透了, “别哭了。” 安靛欢直接坐在一张餐桌旁哭了起来。 还好此时餐厅人还比较少,不然大家应该都会侧目看过来。 “我怕,我怕你还会被别人牵走……” 安靛欢停止哭声,脸上却还是很惨,瘪着嘴,像小鸭子一样。长长的睫毛湿润贴在下眼睑,眼睛都要眯没了。 “我就没有朋友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她委屈狠了,眼泪一直往下掉,偏偏不发出哭声,只有控制不住的鼻子一抽一抽的,乖乖的听着卫赤玉的话。 “为什么会被别人牵走?” 好像是在问她理由,其实应该是,不会被别人牵走,怎么会。 “你更喜欢别人了,就会被牵走啊……” 安靛欢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想的真多。” 话一脱口,大概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儿不合适, “嗯……我也只有你一个朋友。” “真的?” “……” 我都已经说了,为什么还要问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我为什么要说? 她有点儿点不下这个头,觉得有点儿多此一举。 卫赤玉难得表达,却被人逼着连续表达两次,有点儿难。 她可能就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她自己都清楚,也是她想要改掉的。 最终,她点了点头。 算了,本来也是实话,一遍两遍没什么区别…… “好吧……” 安靛欢开心了,吸了吸鼻子才发现很不通畅, “哎呀嘻嘻,我要纸巾,我想擦鼻涕……” 含着浓浓的鼻音,安靛欢讲出的话有些可爱。 不是她看着有点儿大个,也许就像“妈妈要喝奶奶”一样。 卫赤玉迁就的从裤兜里拿出面巾纸,细心的抽出一张折好后才递到她面前。 “嘿嘿嘿,嘻嘻你真好!” 安靛欢接过纸巾,笑的傻不愣登的。 “哭成这样,下午还有比赛。” 卫赤玉别提多严肃。 “……” 你信不信我还能哭? 一辈子 我也只有你一个朋友。 卫赤玉说的是实话。 …… “有人吗,厕所里有人吗?” “有……” 一个男孩儿在一栋楼的厕所门前敲着,一直在问有没有人。 厕所里的女孩儿应了一声。 这栋楼的厕所门是坏的,而且是专供小孩子上厕所,不分男女。 两个孩子都没到七岁的样子,应该才学前班。 就算里面的人应了声,男孩儿还是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正蹲着上厕所的女孩儿吓了一跳,站起来便提上裤子。 明明她已经回答有人了,为什么他还是直接推门进来? 她很迷茫,也很气愤。 进来的男孩儿直接脱了小裤子尿了起来,完全不顾里面的人。 女孩儿只能慌慌张张的跑掉。 …… “卫赤玉我先走了。” 两个女孩儿走在一起,其中一个招手离开,只剩下另一个人背着书包继续走着。 “诶!” 两个男孩儿突然出现,硬是抢走了女孩儿背着的书包。 “哈哈,有本事你就抢回去啊!” “对呀,有本事你就来抢啊。” 两个男孩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恶劣,将书包丢到地上,冲着书包吐口水。 …… “你看她从来不穿裙子。” “她们家里买不起裙子吧。” “为什么啊?” “我姐姐每次想要买裙子都会被妈妈训斥。” “天都没有下雨她还要穿雨鞋。” “应该是因为买不起靴子才穿的雨鞋。” 几个坐在后排的男孩子絮絮叨叨,一直对坐在她们前面的有个女孩儿评头论足。 …… “卫赤玉,你上来。” 班会课上,班主任坐在讲台桌上,叫在下面穿着红色t恤的女孩儿。 女孩儿低着头缓缓走到讲台上。 “卫赤玉下学期就要转走了,大家有什么要说的话可以和她说。” 女孩儿也没有激动,没有不舍,静静的站在讲台上。 讲台下的几个女生倒是有些难过,开始翻找自己的书包,看看今天有没有带一些好看的东西。 “有什么好说的,她不是早就该走了吗?” “对啊,本来就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啊。” “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不要脸,略略略!” …… 几个男生小声说话,但卫赤玉还是听清了他们说的话。 “……” 她心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还是很平静。 这个学校的人都不太好,卫赤玉没有过比较深刻的人,一些女孩子也只不过是几个过客。 …… 女孩转了回去,刚来到这个学校大家都很友好,有好几个女孩子邀请她一起玩游戏。 不过她对男孩子的感觉完全平淡了,一点儿不想接触。 老师也很好,她刚来没多久就重新排了座位。 她的成绩也一直很好,刚转过来就被定义为好学生。 有一天下午放学,在她回家的路上,她看见了几个男孩子围着一个女孩子。 几个人她都叫不出名字,但她知道都是和她在一个班级的。 那个被围着的女孩子她也不熟。 他们还想在欺负她,不是精神的辱骂与言语的侮辱,就是空拳在打她。 女孩儿只是瞟了一眼,并没有在意。也许和她曾经的遭遇有一点点相像,但她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 而且,她的性格从来都是默不作声。等回去之后,她可能会后悔,再有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去救那个女孩子。 可真的再有一次机会,她也不会去。 奈何这条回家必经的路真的很窄,她走过去就正好从女孩子的身边擦过。 当时她也没想到,女孩子会拉住她的裤子,她是坐在地上的。 女孩儿低头望去,坐在地上的女孩子有些眼熟,比其他人更眼熟。 “她怎么来了?” “她成绩那么好,肯定跟老师关系好。” “她会不会和老师告状?” “我们先走吧。” 几个男孩子议论了片刻,就匆匆骑上自行车离开。 “你拽着我干什么?” 女孩儿开口。 地上的女孩子虽然有些狼狈,但没有眼泪。 “你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 “嗯。” 女孩儿倒是没有否认,但她向另一边移动了一下,摆脱了拽着她裤子的手。 “我……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坐在地上的女孩子有些小心翼翼,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裤子, “我……我叫安靛欢。” “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 真是奇怪,哪有孩子听见别人要和她做朋友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因为、因为你学习成绩很好……” 才站起来的女孩子张嘴就撒了谎,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撒谎,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她完全不知道是什么。 只不过是,一见她就想要和她做朋友。 “……” 女孩儿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开口, “和你做朋友是不是也要被他们欺负?” “啊……我……” 她有些手足无措,她没法回答她并给女孩儿什么保证。 “那我为什么要和你做朋友。” “我……” 看上去分明很好相处的人,却能说出这样的话。 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还有一点儿薄情。 就像班级里男孩子说的,她就像一台开着16c冷气的空调。大家不会比喻,这就是最贴切的。 “好吧……” 女孩子低下头接受了事实, “那我先回家了。” 她走的有点儿慢,书包有点儿脏,是坐在地上时蹭的灰尘。 女孩儿也抬起脚步回家,之前一直走的很快现在也慢了下来。 如果走得太快就要超过前面的女孩子,再看到她的脸。 …… 过了没多久,大概一两个月,反正女孩儿转来的第一个学期还没有结束。 “赤、赤玉,我现在可以和你做朋友了吗?” 当时受欺负的女孩子来到她面前,和他说, “他们不会欺负我了,只要我帮他们写作业,他们就不会欺负我了。” 她喘了一口大气继续说道: “这样的话你和我做朋友,他们也不会欺负你,你就放心吧。” 女孩儿抬头看她,从那一刻起,这个人成了同龄人里她唯一印象深刻的人。 大概想忘记也忘记不了。 她发誓,虽然只是孩子的发誓:她要和她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相交的条件 安靛欢哭成这样,情绪也很不稳定,卫赤玉只能继续陪着她去晚上的比赛。 本来,她想去兹莫园。 依旧是同一个舞台,这次并不是和之前的一样,而是继续之前的表演。 女将军躺在榻上,睁开眼睛。乘着晨起的精神,出了屋门练了一段剑。 当她回来时,衣架子上又多了一件和前一天晚上一样的衣服。 她也没有多说,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而不为人知的旧物房里则又多了一件破碎的女子华服。 两分钟很快,当安靛欢武完剑回到房间时,就没有几秒钟了。 …… “今天的比赛就结束了。” 主持人上台拿着一张小卡片说着, “接下来大家请看屏幕上的排名。” 说完后,他自己也转头看了一眼。 “恭喜三十号,成为今天排名第一的选手。” 和平常的表情一样,主持人也没有什么高涨的情绪,只是继续说道, “好了,我们一起来看明天的赛题。” 屏幕上也随声出现了明天的赛题“云仙”。 一段幕词之后,有些热闹的舞台也慢慢安静下来,观众席上的人们也陆陆续续离开。 而在冷清兹莫园里,有一个男孩儿坐在一张长椅上,就坐着。 “她今天没来……” 他自言自语, “是有比赛吧。” “大少爷,回去吧。” 待在他旁边的中年男人对他说到。 “再待一会儿。” “好吧。” 中年男人十分尊重他的想法,不过还是过问道, “您昨天都熟悉过了,还来这里是为什么?” “……” 男孩儿沉默一阵, “不为什么,回去吧。” 说完话,他率先起身往外头走。 …… - 长明回到缇贝馆yj,刚到534门口,就隐约听见567里传来的些许声音。 听起来应该很开心的样子。 正常人应该是听不见的,但他的听力异于正常人,能听到比之更小的声音。 “是啊,她有她自己的生活。” 他开门进房,心里喃喃, “我也不在她的生活里。” - 又陪着安靛欢穿了一回米奇米妮的睡衣,卫赤玉有些无奈。 她躺在床的外头,里面就是熟睡的安靛欢,身上有些粉嫩。 卫赤玉思绪纷飞,有些睡不着觉,开始神游起来。 脑海里开始出现兹莫园里的风景:清澈的水池、活泼的红鲤鱼…… 她自己也没想到,想到这些,就慢慢的睡着了。 …… 兹莫园里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孩儿,月光洒在他身上,有些隐隐发光。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卫赤玉走过去,她大概就是一个普通的路人, “已经很晚了,快回去吧。” 她看不清长椅上男孩儿的样子,只知道他就和月光一样皎洁,看到这幅画面的人应该都会这么觉得。 “我在等人。” 他的声音传过来,声线很是清澈,像泉水一样,还带着一点儿绵,让她听得入迷。 “你在等谁?” 卫赤玉想上前去仔细看看他,可就是看不清他的脸, “已经很晚了,你等的人她不会来了。” 她说,语气里满是笃定。 “会的,她会来。” “那好吧,那她一定会来,因为是你说的。” 梦中的卫赤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全都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她叫什么名字?” 她又忍不住问道。 “雪熄,她叫雪熄。” 突然,就像错觉一样,卫赤玉看清了长椅上男孩儿的脸,是他! 卫赤玉惊醒,房间里的月光还没有变成日光,应该还是在晚上。 床头桌上的闹钟指针和刻度是夜光的,现在是凌晨一点十一分。 刚醒来时,梦里的场景还格外清晰。 回想着刚才的梦,卫赤玉忍不住多想。 那个男孩儿是不是今天也有去兹莫园? 后又想到,他们好像也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就算他去了兹莫园,也不是去等她呀。 …… - 七月三号,这场大型比赛的第三个日程。 卫赤玉又陪着安靛欢,看她跳了两场的舞。 “晚上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 “没为什么,不去就不去。” “哼,我的云仙被嫌弃了!” “……” …… 这天晚上和前天晚上一样,在参赛选手都在比赛的时候,卫赤玉又晃悠去了兹莫园。 与上次不同的,她这次身上多了一个双肩包。 进入兹莫园,来到熟悉的长椅旁,那里并没有人。 卫赤玉将双肩包放在长椅上,人朝着池子的方向去了。 兹莫园里的安全更甚外头的,除了有预谋,一个普通的双肩包丢的几率为零。 她来到池子前头,坐在那得石墩子上,看着池里的红鲤鱼。 红鲤鱼们与之前的没什么变化,依旧很活跃。 卫赤玉盯着它们,却总觉得没有前天的活跃。 她就在那里坐下站起、站起坐下,时间过得很快。 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卫赤玉原路返回,回到长椅的位置,她的双肩包还好好的躺在上面。 “咯哒。” 树枝踩断的声音响起,卫赤玉闻声望去,是从里面传来的。 发出声音的人穿着蓝白相间的衣服,站在除了去水池的路的另一条路上。 他在里面? 卫赤玉没想到,她以为他有比赛,不会出现在这里。 男孩儿即使踩到树枝了也没什么停顿,继续往前走,眼看着就要略过卫赤玉。 “喂。” “嗯?” 他转头看向叫他的方向,发出了一声疑问。 “是我。” “是你。” 男孩儿女孩儿同时开口,像是约好了一样。 “你不用比赛吗?” 卫赤玉问道。 “……晚上没有比赛。” “奥……” 卫赤玉眼睛转向别处,是心虚的表现, “你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吗?” “对啊。” 很平常的回答,来了就是来了,没有目的,没有偷偷来。 “好吧。” 卫赤玉点点头,虽然他看不见。 两人沉默的坐着,空气中有些安静。 “对了。” 卫赤玉从右边将双肩包放到腿上,她坐在男孩儿的右边。 从双肩包里拿出一张像是“卡片”的东西。 “这个是卡片灯,送给你吧。” “……” 男孩儿没有接过: “为什么要送给我?” 还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这是他第二次收到东西。 只要 “因为它可以保护你呀!” 卫赤玉只是这样说,没有想要解释怎么“保护”。 她很自然的抓过男孩的手,握着他的手教他使用卡片灯。 “只要轻轻一推,将里面的‘小灯泡’推出来就可以了。” 卡片灯里的小灯泡被男孩儿的手指头推出来,和整个卡片呈一个直角,“噔”的一下亮起来。 暖黄色的光在路灯的照耀下其实并不明显。 “它亮了吗?” 男孩清冽的声音响起。 “嗯,亮了。” 卫赤玉放开自己的手,男孩儿整个接过卡片灯,在上面摸索着,把卡片灯摸了个遍。 “这就是灯泡的形状吗?” “不是,灯泡是球形的。” 卫赤玉想了想答到。 “什么是球形?” “嗯……” 卫赤玉转头看了看附近的环境,没发现什么合适的形容,又看向男孩儿, “就和你的头一样。” 看到男孩儿的脑袋后,她脱口而出,虽然男孩儿的脑袋上覆着看起来就软松松的头发。 说完话之后卫赤玉才发现自己的比喻有多惊悚。 “不是不是,你的头和球不一样……” “……” “我知道了。” 男孩儿抬起右手在自己的头上摸索着,在探寻球形的真实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停止动作。 “它要怎么保护我?” 他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之前卫赤玉刚说的时候他没有问。 “嗯……” 卫赤玉想了想,毫不费力的说道, “这有关于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人,他也看不见。但是他每次出门、上街的时候都会提着一盏灯。街坊邻居们都不太懂他的行为,有一天终于开口问了他。他说,他提着一盏灯,虽然自己看不见,但可以在夜里为别人照明,也可以让别人看见他,就不会撞到他。” “所以你要送给我这个吗?” 男孩儿举了举手上的卡片灯。 “我不用你去照亮别人,只要你保护好自己。” 卫赤玉的声音很平淡,却也格外的认真,让人错觉的以为是一句铿锵有力的歌曲。 故事里的人很善良,他也许有一颗包容天下的心。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男孩儿的声音轻轻绵绵的,传到卫赤玉耳朵里。 明明不是挨着她耳朵说的,却让她耳廊有些痒。 好吗? 她这是对他好吗? 如果是的话,她只能说这是她情不自禁的,没有为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在卫赤玉还没有回答的时候,男孩儿又开口了。 突然变得有些凌厉。 “不是。” 没有迟钝,卫赤玉的话一下子传进他的耳朵里, “你值得。” 他这样的人值得别人对他好,哪怕他们才只认识没几天。 卫赤玉有时候甚至想,为什么他身边的人会那么少。在她眼里,那就是不合理的。 男孩儿“蹭”的一下站起来,手上紧握着卫赤玉送的卡片灯。 “我先走了。” 当卫赤玉反应过来时,只能看到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还是和上次在餐厅一样,叫不出他的名字,看着他离开,忘了去追。 忽然间,卫赤玉感觉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微妙。 有些有过几面之缘的人,总有一方觉得好像是有什么特殊的缘分。可兜兜转转之后才发现,事实少的可怜,真正只有这几面缘分。 等回头想起这样一个曾经很有缘分的人,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看着男孩儿逐渐消失的背影,卫赤玉没来由的心慌了一瞬。 她会不会至始至终都没机会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是谁? 她给他的少有的纯粹的感情,也会随时间长河而流逝。 …… - 缇贝兹莫的大型比赛,卫赤玉一个也没参加就这样过去了。她就像是来旅游了四天。 随着第四天下午的比赛落幕,安靛欢综合舞蹈成绩得了第一名,她大概以后都会鲜有敌手。 “赤玉,晚上有酒会诶,这也太棒了吧!” 安靛欢很开心,但也没有骄傲到不可一世,叽叽喳喳的在卫赤玉旁边说着。 “未成年不能喝酒。” 卫赤玉又在看书,权仲夏叫她过来估计也没想到来了这里她还是看书吧。 “哎呀,你说什么呢!” 安靛欢撅起嘴,眉毛皱着, “太讨厌了!” 她总在卫赤玉面前撒娇,就差叫妈妈了。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 卫赤玉在安靛欢面前真的属于话很多了, “说的事实。” 她虽然很扫兴冰冷冷的样子,有时候她的想法或者说出来的话却也会很普通,就像之前骂人脸皮厚一样。 她还会老是想,前世十九的时候明明更像一个“沙雕”少女。 “诶诶诶,你看你看!” 安靛欢正翻看着请柬上不知道第几页上的酒水菜单, “这几个也是酒呀,但是它后面可明确标注了‘未成年可饮’。” “什么?” 卫赤玉凑到安靛欢面前,看到她指的那一页。 那一页上全是未成年可饮用的“酒水”,标是那样标的。 “哇,这些名字也太好听了吧?” 安靛欢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上面酒水的名字,感叹到。 “酒的名字一般不是都很特别吗。” 卫赤玉倒觉得理所当然。 调酒师本来也是一个偏艺术的职业。 “我一定要尝一尝这个!” 安靛欢还没喝就上头了,指着上面的某个名字。 卫赤玉看去,是“繁城烈火”。旁边的备注写着:烈火只烧繁城。 确实,这个名字很像安靛欢。 她对喜欢的东西总是表现的很明显,恨不得谁都知道。 卫赤玉又扫了一眼整个酒水单,没想到她自己也会被某个名字吸引。 空河难禁。 几个字普通的很,却总能感觉到一些深意。 它旁边也有备注: 见之不忘,思之如狂。 完全不搭。 名字和备注全是违和感。 卫赤玉也猜不出来会是什么样的酒,看表面的话,大概像是河水? 那又怎么让人见之不忘? …… - 晚上七点,缇贝兹莫的酒会就开始了。 在一个很大的礼堂里,之前卫赤玉是绝对没有去过的。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礼服很长,把她整个人都遮住了,袖子也是半袖。 安靛欢则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过膝长裙。 这个时候,不管多大的人都穿的格外成熟。 空河难禁 “好多人啊赤玉,我以为只有一些跳舞的选手。” 缇贝兹莫堂里,安靛欢看着她面前走动的人群,不禁感叹到。 “这里还有别的比赛。” 卫赤玉不太喜欢人很多的地方,不熟悉的人或者陌生人会让她很不适应。 “你知道都不告诉我!” “何必呢,你也没兴趣啊。” “好吧,也是。” 酒会很自由,餐点区,酒水区等等都是看自己喜好的,也不会有人阻止。 不过在十点半的时候会有一个抽奖环节,所有人都比较期待。这样华丽的缇贝兹莫会抽取怎么样的物品? “您好,这位小姐。” 一个穿着服务生西装的男生走了过来,向安靛欢问道。 巧的不得了,是之前在兹莫园和餐厅碰到过的那个守卫兼服务员。 “嗯?” 安靛欢指了指自己, “叫我吗,什么事?” “请您跟我去后台领取您的奖品。” 男生看到她们两个时也认了出来,不过还是像之前一样当做不认识。 “什么奖品?” 安靛欢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顿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是跳舞比赛?” “是的,请随我来吧。” “好吧。” 她又和卫赤玉打了打招呼才跟上去。 舞蹈比赛? 是说前十五名有神秘大礼的那个? 卫赤玉想着之前男孩儿告诉她的事情。 现在附近只剩下卫赤玉自己一个人,卫澜珊和权叔秋也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种场合,她和他们俩也确实玩不到一起。 卫赤玉往酒水区走去,她现在唯一想待在这里的原因就是看看那种酒—— 空河难禁。 酒水区是有现成的酒的,应该是比较简单的,能够成批制作的。一些难调一点的都没有成品。 没有成品的酒都是要向在那里的调酒师请求调配的。 调酒师有好多个,有些眼花缭乱,每一个人都穿着一样的制服。 “嗯……” 卫赤玉走到一位女调酒师面前问道: “请问可以调酒吗?” “可以的呢,您想要点些什么呢?” 女调酒师胸前的牌子写着“酶子”,这应该是调酒师特有的名字。 她微笑着,面对每一个客人都是这样。 “什么酒都可以吗?” 卫赤玉其实是看到其他的调酒师都是男的,只有这一位女生,才想找她。 这里的调酒师普遍年龄也不太大的样子。 “大多数的酒我都是可以调的,不过也有个别是有指定的调酒师的。” 酶子向卫赤玉解释道。 她是站在第一个位置的调酒师,应该也彰显了她的调酒技术比较高。 “哦。” 卫赤玉应声。 “那您想要什么呢?” 她一直没有停止手中调酒的动作。 “我想要,空河难禁。” “hehheh。” 酶子笑了一声, “真是不好意思,您要的这种酒正好是我不会的,而且现在全场的调酒师只有一位会。” “……” 卫赤玉真的想说“那我不要了”。 可是想想又有一些不甘心。 “好吧,是谁?” “他叫谪仙。” 酶子没什么犹豫,脱口便能说出会调那种酒的调酒师, “您可以去里面对着胸前的牌子找找。” “……” 让我对着牌子找? 真够奇怪的…… “额……” “可以告诉我是第几位吗?” 卫赤玉无奈,只能继续问道。 “我看一看吧。” 酶子转头往里面看,找那位叫“谪仙”的调酒师。 “从里面数第六位。” “好的,谢谢。” “不客气!” 酶子微微笑了一下。 第六位…… 卫赤玉只是一扫就锁定了她要找的调酒师。 巧合也是很多,这位调酒师是之前的那位守卫兼主持人。 不过还好,他身上那多“烂桃花”并不在现场。 “可以帮我调一杯空河难禁吗?” 卫赤玉快速走至调酒师眼前。 先谪抬头看去,认出了这位小姑娘。 “是你啊,富妞!” “……” 这是什么称呼? 卫赤玉没办法回应她,完全无法组织语言。 “可以调吗?” 她只能继续问道。 “当然可以了。” 先谪开始准备调空河难禁所需要的各种原料,边做着还要边“废话”, “谁跟你说我会调的啊?” “……” 感情从来没人来找他调过吗? 有人调过的话不都是一个途径知道的吗? “第一个调酒师告诉我的。” “奥——好吧。” 先谪手上的动作很快,液体随着他的动作也变化的很快, “她啊!” “你知道这酒是谁发明的吗?” 卫赤玉可以说是完全找不到他说话经过的是哪根神经。 我为什么会知道? “不知道。” “就是上一次碰到你的时候的另一个守卫。” “哦。” “不过你今天应该没机会尝他调的了,他抽到的是别的工作。” “哦。” “你好敷衍。” 我又不是你,这么自来熟。 “我没话说。” “好吧。” 先谪耸耸肩, “你的酒。”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调好了这杯全场只有他一个人会的酒。 卫赤玉刚才因为他话多都没有去看他,自然也没注意到他调的酒。他说完后才抬头看去。 酒的液体是墨蓝色的,上面银色的星星点点,就像是杯子里的一片星空。 “好看吧?” “嗯。” 卫赤玉点点头,难得认真的回复这个话有点多的调酒师。 “有没有想起谁?” 想起谁? 卫赤玉脑海里闪过之前见到的那个纯粹干净的男孩,昨晚他们也见过。 这杯酒,正好让她想起他。 “有。” “那你喝的这杯酒就很有意义了。” 先谪淡淡开口。 杯中的星空映在眼前,确实有让人“见之不忘”的能力。 她举杯抿了一口杯中的墨蓝色液体,银色的星星点点也随之流动,流入卫赤玉的嘴里。 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始终尝不出来到底加了些什么。 但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里面薄荷的清凉。 “怎么样?” “怎么思之如狂?” 先谪的问话没有得到卫赤玉的答案,反而反问了一句。 “怎么思之如狂?” 先谪的表情有些疑问有些戏谑。 “hehheh。” 他笑了一声, “只有你自己知道。” 渊寒发明的酒让人见之不忘,可每一个人思之如狂的都不一样。 也许是酒的样子勾起的,也许是酒的味道思寻的。 不是长相相似的人,不是脾气相投的人,只是对每一个人特别的人。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空河难禁,像渊寒把它告诉另一个人一样。 赠酒 卫赤玉拿着这杯酒出了酒水区。 当走过一个拐口时,抬头望去,正好是之前想到的那个男孩儿。 他此时侧面对着她,应该是看不见她的。 身上穿着很普通的黑色礼服套装,白色的衬衣,打着一个黑色缎面领结,一双有些发亮的皮鞋。 确切地说这场酒会上的男性都是这么穿的。 卫赤玉突然有些踌躇,在要继续往前走还是换一个方向上。 前面的男孩儿蓦地转过身,朝着她的方向。 卫赤玉登时感觉有些被抓包的窘迫,身体不自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当她才反应过来对面的男孩儿看不见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只隔了一米不到的距离。 那杯空河难禁就在他们的距离之间举着。 “是你吗?” 男孩儿微软的声音说出了这么三个字。 卫赤玉忽然感觉这三个字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嗯……嗯。” 她看着比他高了十厘米的男孩儿,眼见着他脸上浮起灿烂的笑容,那双眼睛也愈发明媚。 “你也在呀,我以为你不会参加这样场合。” 他说。 “为什么我不会?” “感觉呀。” …… 感觉真准。 “是我一个人的话,我确实不会来。” “那和你一起来的人呢?” “她去领奖品了。” “好吧,真是厉害,你没有吗?” 卫赤玉和男孩儿已经不是对面站着,他们边说话时已经慢慢往沙发的方向走去。 “我没有参加比赛。” “……” 男孩儿停顿了一秒, “好可惜。” “可惜什么?” “你的朋友回来了,你就知道了。” 他和前几次见面都有点儿不一样,今天他说话的方式有些俏皮。 “那你得奖了吗?” 卫赤玉主动问话。 “得了呀,所以才可惜。”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表现出发愁的样子。 “……” 卫赤玉听不太懂,也没再继续追问。 “是什么奖品?” 她换了一个问题。 “不要问我了,我现在不太想说。” 男孩儿脸上微笑的表情没变,微微偏头, “等你的朋友回来了你问她呀。” …… 他这是换了一个芯子吗? 怎么讲话奇奇怪怪的? 坐在那本来偏头看着前方的男孩儿,猛然转头看她,好像是感觉到她身上传出来的疑问气息。 “我不是故……”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卫赤玉打断。 “你有尝过这里的酒吗?” “啊?” 男孩儿也没继续刚才的话, “酒?我们这个年龄也可以喝吗?” 他脸上有些茫然,乍一看还有些可爱,像一个懵懂的孩童。 “有些可以。” “真的?” 他脸上骤然浮现出欣喜的情绪,有着对新事物的期待, “那我想尝尝。” 卫赤玉看着他发亮的眼睛,不自觉翻开请柬,到酒水那一页。 “我念给你听吗?” “念什么?” “酒的名字。” “酒还有名字?” “是有,都很好听。” 男孩儿皱了一下眉,不是一直看着他的表情,可能都不会发现。 “那还是不要了,都那么好听一定会很难选。” 卫赤玉没有错过他转瞬即逝的皱眉,有些想笑,不自觉弯着嘴角。 “每个人喜欢的都不一样啊,总会有特别的。” “不要不要。” 他还是拒绝了卫赤玉要给他念酒名字的冲动。 “好吧,那你要怎么选择?” “嗯……” 男孩儿看上去想了一会儿, “我要第十一个,从上往下数。” “好。” 卫赤玉看向那页酒水名字,一眼就锁定了第十一个。 空河难禁。 巧了。 今天的巧合也真的很多。 “heh……” 卫赤玉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笑声,她现在的心情都是情不自禁的。 “你笑了?” 男孩儿问道。 “没什么。” “哦……” 男孩儿的这个“哦”总该觉有些撒娇的语气。 “是什么酒?” “空河难禁。” “是酒的名字吗?” “嗯。” “要找调酒师做吗?” “对。” 卫赤玉总是简短的回答,她还有些没有从刚才的巧合中出来。 “会不会太麻烦了?” 男孩儿有些犹豫的样子。 卫赤玉一直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到了,举起手中的杯子递给他。 “给你。” 也许,这就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空河难禁。” 她补充到。 “这……” 男孩儿显然也有些没有想到, “是你刚才点的酒吗?” “对。” 发现自己又只说了一个字后,卫赤玉又重新说了一遍, “对,是我刚才点的酒。” 男孩儿脸上的笑容更加璀璨,虽然他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卫赤玉就是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 “那也太好了!” 他说。 说完又发现自己讲的话有些古怪,又说道: “就不用去再找调酒师调了。” 他接过卫赤玉递过来的酒,一丝不苟的端着,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它长什么样子?” 男孩儿把酒杯端到眼前,在别人看来很正常的举动,卫赤玉顿然感觉心脏有些细微的抽搐。 “很漂亮,就像星空一样。” 这已经是她的极限,她更不敢说是墨蓝色的液体,里面有银色的星河。 “星空是什么样?” “……” 卫赤玉哑然。 是什么样? “就是在你看到的世界里,会出现你认为最亮的光点,布满你看到的整个世界。” 她说。 长明想象着她说的样子。 即便他从来没有见过光亮,不知道什么是最亮的光点,他还是努力想象着。 她的样子。 她现在就是最亮的光点。 一直想象着,眼前好像真的变得不那么空洞了。 “不要想了,你尝一尝它。” 旁边的女孩儿说道。 他感觉她有些催促着他。 “好诶。” 长明将手中的杯子凑近嘴唇,小小的抿了一口。 “什么味道?” 女孩儿问道。 “有一股薄荷的味道。” 他咂咂舌, “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一点特殊的味道。” 是你的味道。 “奥,是不是尝不出来所以然?” 女孩儿好像很有心得。 “可能是。” 长明说完后,又感觉到了她有些无话可说的气息。 “好吧。” 她说。 匆匆一别 “你看起来真的很正常。” 卫赤玉今晚的话特别的多。 “嗯?” 男孩儿疑惑, “什么很正常?” “眼睛。” 卫赤玉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男孩儿的眼睛,像对视一样, “它比谁的都要明亮。” “真的吗?” 男孩儿眨了眨他星空般的眼睛,又透露出两年前的乖巧, “你可不要骗我。” “是真的。” 卫赤玉认真的说,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在普通人的世界里,看着对方眼睛说的话是最真实动听的“承诺”。 “我很喜欢。” 卫赤玉神差鬼遣的说出这四个字。 前后两句话显得有些不太连贯。 男孩儿脸颊开始浮现淡淡的红色,就像他之前一样。 “我会保护好它的。” 他说, “就像保护我自己一样。” “保护你自己一样?” 卫赤玉不解, “它也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啊。” “总之,会就对了。” “……” 卫赤玉一直觉得今天的这个男孩儿十分……诡异。 和之前给她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不过,还是她忍不住靠近的样子。 “你……” 卫赤玉发出一个字音后低了一下头,才又重新抬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嘻嘻!” 她的话还没问完,就被不远处找到她的安靛欢打断, “你在这里啊!” 安靛欢很快就跑到了卫赤玉身旁。 卫赤玉只是回头向安靛欢点了点头,便又转回来面向男孩儿。 “你叫……” “既然你的朋友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男孩儿没注意到她要问话,从安靛欢叫她的时候就已经想离开。 “……” 卫赤玉没有说话。 男孩儿站起来,最后又对她笑了笑,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你叫什么名字。 卫赤玉心里有些泛酸,好像她注定要永远不知道一样。 男孩儿离开的背影看上去也没有什么遗憾,可能留在他身后的,都是不重要的。 “嘻嘻,刚才那个是谁啊?” 安靛欢挨着她坐在她的右边,左手手肘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喜欢叫我‘嘻嘻’了?” 卫赤玉压根没打算回答那个问题,跟她和安靛欢的感情好坏没有关系。 “‘嘻嘻’多好听啊,还喜庆!” 安靛欢快要笑成花儿了,她很少很少时候不开心, “而且,你是嘻嘻,我是欢欢,多配啊。” 她看着卫赤玉,还有些骄傲。 “……” “不跟你配。” “哼——” 安靛欢也不生气,只是“哼”了一声,她特别喜欢发出这个字音。 “对了。” 卫赤玉想起奖品的事情, “你去领了什么奖品?” 刚说完安靛欢就垮下了脸: “别说了,我都无语了。” “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的吗,说我明年三月份周岁还不满十四,不能领?!” “你说这个办比赛的人是不是脑……” 安靛欢一连串话说下来,差点儿没忍住, “是不是那什么有问题?” “……” 卫赤玉也没说话,奖品有这样的限制确实很奇怪。 “那究竟怎么说,什么奖品?” “他说只能等后年再寄给我。” 安靛欢语气听着还有些气冲冲的, “至于是什么奖品,他倒是没说……” 她仔细回想着一些在后台里的细节,骤然灵光一闪: “是什么录取什么的……” 她还在继续回想。 “哎呀不想了!” 安靛欢猛地摇头, “反正这个办比赛的人就是那什么有问题!” “嘻嘻你说是不是?” 大有一副卫赤玉不赞同就是她那什么也有问题。 “……” “是是是。” “那有拿到的人吗?” 卫赤玉继续发问。 “有啊,他们问了年龄,明年三月份已经过十四周岁的比我们提前走,我们还被留下来填一些资料。” “奥。” “嘻嘻你今天怎么对这些这么感兴趣?” “有吗?” “有啊。” 安靛欢又露出自信的表情, “不过你要是参加了比赛,肯定能给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奖品,唉,谁叫我月份小呢。” “……” “大还是小都有好处。” 卫赤玉又想起前世十八岁的时候和她一起做暑假工。 她们一起租了电瓶车,结果没戴头盔被扣了。 她十八岁了被罚了五十块,安靛欢没到年龄就“酌情原谅”…… “略~我就是喜欢月份大。” “好吧随便你。” “哼——” 安靛欢又开始说起办比赛的人, “拿不了奖品也就算了,还不来点儿实际的!” 她话一落下,就响起了女主持人的声音: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抽奖环节了,一共抽取三名参赛选手……” 第一名必抽女性。 第二名必抽男性。 第三名随机。 “不是吧,我刚说不实际,她就来打我的脸?” 安靛欢懊恼, “嘻嘻,这奖品挺好的呀。” 第一件,xxx钻会及箱包套装。 第二件,xx跑车及终生免排。 第三件,神秘礼包(只有本人知道)。 “你连第三个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挺好的?” 卫赤玉侧眼看她,看她略为天真的脸。 “你看前两个都不错嘛~” 安靛欢轻轻怕了一下卫赤玉的肩膀, “你就是针对我,总是吐槽我!” “……” “第一位,七百一十三号参赛者。” “第二位,两千零五号参赛者。” 主持人每报一个数字,大堂的有一面投影上就会显示七彩的数字。 这些位数都是请柬上的号码。 “第三位,八十四号参赛者。” 很快,三个号码就出来了,并排在那面投影上,炫彩夺目。 卫赤玉没注意那面投影,安靛欢倒是频频看去。 卫赤玉看到第三位得奖的人,他身上有让人难以忽略的贵气,往领奖台的方向走去。 “嘻嘻,嘻嘻你快把手机借我!” 安靛欢突然揪了揪卫赤玉的袖子。 “怎么了?我没带啊,这衣服也不好带,我也不想拿手包。” 卫赤玉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好吧好吧,不过也没关系,你看投影。” “投影又怎么了?” 卫赤玉随着安靛欢指的方向转头看去,当看到投影上的数字的时候愣了一瞬。 七百一十三、两千零五、八十四。 这三个数字分开读的时候并没什么特殊,只不过在全场的人数中算是都比较靠前。 不过,像投影一样拼凑在一起…… 。 这是卫赤玉的社交软件账号。 难道,前世的那个男孩儿,他也在这里? 卫赤玉讶然。 第567章 偷饮 卫赤玉一瞬间就联想到了前世的那个男孩儿,叫长明的男孩儿。 数数日子,和他添加自己的时间好像重叠上了。 缇贝兹莫堂虽然没有一座城市大,但在茫茫人海中,又怎么知道那个人是谁。 卫赤玉释怀,有些事情不是她说了算,不知道是谁就不知道算了。只希望到了今世,他还是一个永远不会真正失去色彩的男孩儿。 - 三个多小时的宴会结束,再长的时间也有过完的时候。 卫赤玉和安靛欢回到房间后就一起躺倒床上。 没有洗澡,没有换拖鞋,就把脚垂在床边。 这是一种特别享受的状态。 “你喝了繁城烈火吗?” 卫赤玉看着头顶上白色的墙壁,壁上的水晶灯也没有那么刺眼。 “喝了呀,我想要喝的我肯定会想尽办法喝到啊。” “是什么味道?” “嗯……说不上来,反正我很喜欢。” “你也说不上来?我喝的也说不上来。” “可能他们的酒就这样?” 卫赤玉和安靛欢就这么躺着,时不时聊上一句、转头看看对方,其余时候一直看着天花板墙壁。 “起来洗澡吧,别躺了。” 还是卫赤玉先坐了起来,换起了拖鞋。 “哎呀不要嘛~再躺一会儿,一点儿都不想动!” 安靛欢转头移动身子,将脸躲在卫赤玉的背后,正好她可以挡住水晶灯的光线。 那感觉特别舒服,就想马上睡下去。 “叮咚、叮咚!” 这个时候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卫赤玉换好拖鞋走到门口看了下猫眼。 猫眼外是卫澜珊。 这么迟了找过来干什么? 卫赤玉内心疑惑,打开门便问道: “干嘛?” “你们要不要喝啤酒?” 卫澜珊小心翼翼的问道。 “啊?你才多大?” 卫赤玉脱口而出。 里面原本躺着正舒服的安靛欢却突然弹起来。 “喝喝喝!” 下了床跑到门口把卫澜珊从上往下看了个遍, “在哪呢?” “在书包里,我去把我包背来!” 卫澜珊转头就要走,又叮嘱到, “你帮我把门儿看好啊,别让卫赤玉关上了!” 叮嘱完人就没影了。 “你想喝酒?” 卫赤玉靠在门边儿上,双手抱在胸前, “刚刚不是动都不想动?” “哎呀嘻嘻别这样嘛~” 安靛欢可不敢正面和她较量。 “你才十三,喝酒对身体不好。” “没关系啦,就喝这一次,就这一次嘛~好不好?” “……” “不行。” “真的,我保证,真的就这一次,就让我们喝吧~” “……” “诶诶,我回来了!” 卫澜珊背着一个鼓鼓的双肩包回来,不等二人回应就急冲冲闯入房间。 那样子生怕被暴力阻拦。 卫赤玉见他们都这样了心底无奈,只能纵容一次。 平常在家里的时候她们可没这机会,这次在外面难得放松。 “就这一次,别喝醉了让我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卫赤玉将房门关上,端着洗漱盆进了洗浴间。 …… 没过多久,卫赤玉便出来了。 他们俩坐在地上,在地上摆了一个简易折叠书桌,上面放着几瓶啤酒。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倒是不怕他们会着凉。 “嘻嘻、嘻嘻,你也来喝嘛~” 卫赤玉一出来,坐在那儿的两个人就同时转头看向她。 两人的脸都有些微微的红,粉粉的,十分可爱。 桌上放着的啤酒有两瓶是空罐子,想也知道这两人刚刚是比谁喝的快直接一口闷了。 不过他们看上去倒是没有醉的样子。 “不喝。” “别呀卫赤玉,多没意思,你看着我们俩喝?” 卫澜珊手上磕着瓜子,卫赤玉这才看见书桌底下有两个盘子,一盘瓜子、一盘瓜子壳。 “我看书。” 安靛欢和卫澜珊对视一眼:“……” “你们也赶紧喝喝完睡觉了,很晚了。” “卫赤玉,你跟我们一起喝,我就叫你声姐姐!” 卫澜珊那样子,疯狂的暗示“你看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 “你叫我姐姐不应该?” “我打你!” 卫澜珊伸手拍在卫赤玉的肩膀上, “快点,你一定要陪我们一起。” “……” “嘻嘻,你就陪我们喝嘛,据说醉酒的感觉特别奇特,我好想知道呀。” “能有什么奇特,醉了你就不这么想了。” “嘻嘻你怎么知道,你醉过啊?” “……” 醉是醉过,一醉就有些不受控制…… “没有。” “没有就来试试嘛,你看我们三年的友谊难道不配醉一场吗?” 安靛欢突然开启了什么奇怪的模式, “不对,你转去外省之前我们可是同一个幼儿园的,怎么说也得快十年的感情了吧?” “……” 哪来的十年? 你偷来的吗? 卫赤玉严重怀疑安靛欢有些醉了。 桌子是方形的,他们俩是对着坐的,她走过去坐到另一边,拿起一瓶啤酒。 “就知道嘻嘻最好了哈哈哈!” 安靛欢又拿着瓶子喝了一口。 “……” 醉了就赶紧睡吧…… “我们来做游戏吧,就玩二十四点?” 卫澜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提出一个完全不适合“酒场”的游戏, “第一名不用喝,第二名喝半瓶,第三名喝整瓶。” “你个学渣也配提二十四点?” 安靛欢脱口而出, “我要和嘻嘻一组,输的你喝成醉鬼!” 你怕不知道你现在就是醉鬼…… 卫赤玉心里默默的想。 “那不行,怎么也肯定是我们一组对卫赤玉啊。” “那我不玩儿,你换一个,哼!” 安靛欢直摇头。 “那行吧,我也觉得这游戏对我们俩有点儿不太公平……” “那就抽牌吧,我们就三个人,拿十张牌。指定一张牌,石头剪刀布谁先抽,抽到牌的人喝,怎么样?” 卫澜珊的点子也还一套接着一套。 “不行,十张也太少了吧。” 安靛欢觉得不太合适,嘟嘟嘴抗议道。 “那好吧,那二十一张,正好是三的倍数,数字也好听。” “成,就这样!” 游戏敲定,三人开始玩了起来。 卫赤玉本以为桌上的几瓶酒喝完就没了,没想到卫澜珊那崽子包里还有不少。 既然都坐下来了,她也没想过放他们俩自己疯。 我想要 “诶!姐姐今天晚上很背啊!” 又是卫赤玉抽中,卫澜珊幸灾乐祸的不行。 “是有点儿背。” 卫赤玉喝了也有好几瓶了,脸上却面不改色。 这好像是她自身的身体原因,前世喝酒的时候也不会脸红,还总被说成是遗传了卫松寒的好酒量。喝再多也脸不红心不跳。 其实她可能脑子里已经有点儿飘飘然了。 “哈哈,嘻嘻,你怎么还承认呢?!” 安靛欢整个儿都要趴在桌子上了,疯狂发酒疯, “你是要笑死我吗哈哈哈!” 说话声音都变得更清脆,带点儿含糊不清。 “哎哟,我看外甥女儿是醉了吧?” 卫澜珊稍微好一点的,但也能看出来有些手舞足蹈。 “谁是你外甥女?!” 安靛欢不服,以前卫澜珊也这样称呼过几次。 因为卫澜珊觉得安靛欢像卫赤玉女儿…… “谁应我说谁!” “你!你你你你你!” “你你个头!” “啊——嘻嘻你看他!” 安靛欢扯着卫赤玉袖子。 “别扯我。” 卫赤玉猛然拉回自己的袖子。 “嘤嘤嘤,嘻嘻你凶我。” 安靛欢模仿婴儿哭泣,让卫赤玉听了想打人。 “不许嘤。” “你们这一家姓卫的都欺负我,我不活了,啊呜呜呜呜……” 安靛欢又假哭起来。 “……” “你可真是个戏精。” “……” ??? 安靛欢表情瞬间凝固,保持“异常疑问”的表情看着卫赤玉,就差和她的脸挨在一起。 “嘻嘻你醉了。” “我没有。” 卫赤玉点点头,说道。 “……” 一旁的卫澜珊都要看不下去了, “那你点什么头?” “我就想点,怎样?” “好好好,你是姐姐,你说的算!” 卫澜珊重新磕起瓜子。 场面一度安静,只剩下卫澜珊嗑瓜子的那两声声音一直在重复。 “这么安静?” 没想到先开口的是三人中话最少的卫赤玉。 安靛欢左手杵着头,转过脸看她,卫澜珊也转过脸,手里的瓜子没停。 “那我唱首歌给你们听?” “我看还是……” “我觉得可……” 二人话还没说完,又听卫赤玉说道: “不听也得听。” 还露出一个抿唇微笑。 “……” “那你问什么?” 卫澜珊翻了一个白眼,狠狠地将手里的瓜子壳扔在桌上。瓜子壳还弹了一下。 “等下记得捡起来。” 卫赤玉眼珠子跟着瓜子壳的轨迹运动,等到瓜子壳平安落地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 行,您牛。 三人干坐在那里,只有卫澜珊嗑瓜子的画面又定格了一会儿,卫赤玉才唱起歌。 “ 我要你在我身旁 我要看着你梳妆 这夜的风儿吹 吹得心痒痒我的情郎 我在他乡望着月亮 送你美丽的衣裳 看你对镜贴花黄 这夜色太紧张 时间太漫长我的情郎 你在何方眼看天亮 都怪这夜色撩人的疯狂 都怪这吉他弹得太凄凉 欧我要唱着歌 默默把你想我的情郎 你在何方眼看天亮 ……” 一段唱完,卫赤玉就光哼哼了,也不继续。 “嘻嘻,你这唱的不对吧,好像是男版的啊?” “哪里不对,就是对的。” 卫赤玉撇了她一眼又不看她了。 “她唱的还是‘情郎’啊。” 卫澜珊随口附和,继续嗑瓜子。 “她就是把男版的姑娘改成了情郎,情郎才是‘看你’,姑娘都是‘为你’好吧。” 安靛欢居然能完全不含糊的分析。 “你到底醉没醉?你怎么醉了还这么能分析?” 卫赤玉又撇她。 “谁说我醉了,你才醉了,哼!” “……” “我看你就是醉了。” 卫赤玉又转向另一边看卫澜珊。 “你嗑这么久嘴都不麻吗?” 卫澜珊完全不含糊,把桌子底下寥寥无几的瓜子端到桌上推到卫赤玉面前: “你试试?” “我不,谁知道有没有你口水。” “怎么可能有我口水?” 卫澜珊突然来劲, “这怎么也沾不到这上面的瓜子上去啊!” 一副“我要跟你讲道理”的样子。 “你嗑瓜子的时候要把口水沾到手上,又要用手重新拿新的瓜子,肯定会沾上。” “这能沾到什么?” 卫澜珊把嘴鼓的跟河豚一样,跟他平时可真有点儿不像。 “你嗑了这么多瓜子了,每嗑一颗就要沾一次口水,可想而知得有多少。” “……” 卫澜珊把盘子拉回来摆在自己面前, “你不吃拉倒!” 卫赤玉撇了卫澜珊两秒,明明白白的表现着“谁稀罕?” 卫澜珊没忍住,又伸手打在她的肩膀上。 卫赤玉也没理他,正好视线瞟过,看到桌上的便签。 便签特别好看,是黑色的底面,四角就只有四个简简单单金色的的三角形,十分简约。 卫赤玉起身走到桌前。 她心里的意识敢保证,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她现在处于一个意识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不能阻止的状态。 简称飘飘然~ 她也敢保证,这些控制不住的行为确实是她自己想要做的。 卫赤玉从简易的银色铅笔盒里拿出一直金色外壳的笔。 银色铅笔盒上面就是简单的几个英文字母。金色外壳的笔是买便签的时候一起送的。 她握着不粗不细的笔,在黑色的便签上面划出水来。 “哎呀,这张浪费了。” “哎呀,这个‘我’有点丑……” “哎呀……” 时不时还有不明的声音从她嘴里流露出来。 终于她还是写完了她想写的话—— “我叫卫赤玉,嗯……字雪熄,不要忘记我。” “怎么看着还是有点丑?” 她又自言自语,揉了这张好不容易写好的纸,准备重新起稿。 揉了的纸刚扔在旁边她又不放心的拦回来,把它撕成碎片丢在垃圾桶里。 “我叫卫赤玉,嗯……字雪熄,不要忘记我!” 金色的字体微微偏细,写在黑色的便签上格外好看,有一点点连笔。看上去像是专门装饰墙壁写出来的便签。 卫赤玉满意了,拿着整个便签簿也不把最上面的那张撕下来,就往门口走要出门了,手里也还握着那支笔。 缇贝yj的房间门跟墙壁相比是往里面凹了半米的。 卫赤玉拿着便签簿蹲在yj534房门口,将它放到门前十厘米,认真的摆正,字迹正方向对着门口。 摆完后发现手上还有只笔,也顺便放在了门口,摆在便签的前面。 看来他是没想过把第一页撕下来了。 回到江青 七月五日早晨,卫赤玉睁开眼醒了过来,不多不少,还是七点钟。 她稍稍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慢慢张开眼睛,看到的便是有些乱的房间。 “……” 昨天都干什么了? 卫赤玉记忆流动,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 她想起她最后将写着字的便签放到了缇贝yj534的房间门口,顿时一阵心慌。 匆匆站了起来,穿着拖鞋就出了门。 这个时间点人还比较少,她去到对面的房间门口,发现昨天放便签的位置已经没有便签了。 “……” 这可怎么办…… 卫赤玉一阵心慌后又突然平静了下来。 算了,既然写都写了能怎么办。 她抬步离开yj534门口,回到yj567。 - 卫赤玉三人在机场和权叔秋告别后,就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这四天玩的可不错,嘿嘿。” 安靛欢就坐在卫赤玉旁边,结束的这四天的“旅行”她大概是最高兴的人了。 “你记得你昨天什么样吗?就笑得出来?” 卫澜珊坐在卫赤玉另一边,忍不住就开始嘲讽了。 “切,谁也别说谁,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卫澜珊又看了眼自己旁边的卫赤玉: “姐姐昨天也是让我大开眼见啊~” “……” 大家心里都知道,就不能谁也别说吗? “闭嘴,自己看看自己再说话。” …… 飞机上的时间过得也很快,其实只要自己开心了,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一进家门,权仲夏和卫高就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 卫赤玉先进的们,卫澜珊紧随其后。 “比赛比的怎么样?” 权仲夏可以看出来特别高兴。 “没比。” “特别好!” 卫赤玉和卫澜珊同时开口。 “啊?怎么没比?” “多少名啊?” 权仲夏和卫高的声音也是同时响起。 “对啊,多少名啊?” 权仲夏也继续问卫澜珊。 卫赤玉没有回答权仲夏的话,也没有人注意,所幸也就当自己没听见。 坐到沙发上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还有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苹果是之前在纤匀买的。 “当然是第一名了~” “哟,我儿子这么厉害啊~” 权仲夏引以为傲的夸奖道。 “第一名啊?那很厉害了,这个比赛很正式,不错。” 卫高也点头夸赞道。 …… 卫赤玉虽然书在看着,话却也能听见。 前世的时候,她成绩好的那段时间,也从来没有得到她们什么样的夸奖,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而卫澜珊一直都是普通的成绩,却总能时不时的得到他们的夸奖。 可能还是有他从小就在她们身边长大的原因吧。 后来她的成绩直线下滑,也没有经历过他们多么严厉的批评,总是会和她说: 你看你以前成绩多好,你只要稍微努力下都学的会的,你比别人都聪明。 不过完全不见效果,她的成绩开始差了之后就没再好过,只是期末考偶尔会在班级里提升十几名,但还是中等偏下。 有一次权仲夏叫她去她的房间,突然说到, “你这样谁会喜欢你?” “你现在也就长的挺好看了。” 虽然权仲夏只是随口这么说的,但卫赤玉知道,她是真的打心里觉得她一无是处。 她记得她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为什么,我这么优秀。” 这句话那时候说的真的很假,但当人有时候被打击到了,却要掩饰自己的心情时,总会说一些生硬的话。 “啊?你除了脸是我给你生的,你哪里优秀,还说自己优秀,澜珊才是真的优秀!” 她说。 她就像开玩笑一样说出来,却也说的是她自己的真实想法。 卫赤玉真不喜欢自己一双眼睛把别人看的太透。 她也只能状似玩笑的回答,还要装作自己被戳破的好笑的样子,笑得很开心: “行呀,他优秀得很哈哈。” 而权仲夏也全然注意不到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反而喊话正在玩游戏的卫澜珊,叫他赶紧玩完睡觉了。 …… 卫赤玉突然想到的这些画面也只是让她自己心里微微的酸涩了一下,虽然早就有些习惯,但说没感觉也是不太可能的。 好在她难过从来只难过一会儿。 来的快,去的更快。 这样的“功能”好像也成了她那张脸上薄情的代名词。 “你们说什么呢,不是钢琴啦,是计算机!” 卫澜珊大喊一声,刚才被科普钢琴有点儿头疼。 “什么?” “不是钢琴啊?” 权仲夏和卫高也是愣住了。 “你不会报的什么游戏的比赛吧?” 权仲夏脸上的笑意直接就没了,很是惊讶,甚至惊悚。 “澜珊,游戏别玩啊!” 卫高甚至直接大吼。 卫家的变脸术也是一绝,一有一些突发的事情,权仲夏和卫高绝对会迅速给出相应的反应,“过脑子”快的不可思议。 “哎呀,不是游戏,是计算机,就是程序代码一些类似的。” 卫澜珊也是习惯家里这一套,完全淡定的继续回答,也没有因为卫高的冤枉而生气什么的。 “奥,不是玩游戏就行。” 权仲夏松了一口气, “那你钢琴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 “好吧。” “计算机也挺好的,这个发展……” 卫高则是在知道是计算机相关硬件软件后再次科普。 两人意见还挺一致,只要不是游戏,啥都可以。 “雪熄啊,又看书?” 权仲夏问完了卫澜珊一转头就看见在沙发上看书的卫赤玉。 “嗯,好看。” “你怎么不去参加跳舞的比赛啊?” “不想参加,太多场了,要跳完肯定很累。” 卫赤玉随便找了个理由。 “那你那个同学,就、安靛欢,参加了吗?” “参加了。” 卫赤玉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参加呀,你们老师可跟我说了,说你……” 权仲夏明显就要有很长的话说,不过卫赤玉现在不太想听。 “哎呀别说了,都没参加了,说再多有什么用。” 卫赤玉将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里,站起身来准备上楼, “刚做完飞机身上不太舒服,妈妈我先上去洗个澡了。” “奥……那行吧,你去吧,下次这种比赛你也去试试啊,都是锻炼的机会。” “嗯知道了。” …… 录取通知书 时间飞逝,转眼又是一年半。 日子已经在卫赤玉十五岁的门槛上了。 距离卫赤玉重新回到十一岁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年多。 从缇贝兹莫回来之后的这一年半里,卫赤玉的学习状态也是更进一步,不断的取得了各项世界型奖项。 在许多同龄人眼里,她已经成了他们不可逾越的鸿沟。 而也就在十二月份初,她收到了一张神秘的录取通知书。 通知书的包装很普通,就是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牛皮纸很硬,比一般正常的都要硬。 牛皮纸打开后,里面是一张样子特别普通的纸。 纸是简简单单的泛黄旧纸,就像是存放了很多年。 纸上面两个烫金的大字: 天宫。 上面的金色特别闪耀,如果估计的没错,就是纯金水写成的。 这特别难见,反正卫赤玉是第一次见。 录取书也只有一整张纸,折叠起来。翻开后,里面的内容也很清晰: “卫赤玉同学,你的天赋极高,从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起,你便是天宫的一员了。” 正文只有这么小小的一段字,不过底下的特别备注倒是有两条。 第一条:凭此通知书才可进入天宫院址,请在元旦节当天之内前往纤匀市齐衡区观星码头,其他时间无效。 第二条:收到此录取书者,无法拒绝入学。 所有的字都是烫金的,只有“卫赤玉”三个字是黑色的。但看起来并不是普通的墨水。 感觉好像说的很详细,可是联系人、联系方式等等都没有,就像是一张诈骗录取书。 天宫? 卫赤玉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这好像是前世最后那几天卫澜珊提起过的学校。 而也就在当天,安靛欢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收到了缇贝兹莫堂寄来的礼物,是一张录取通知书。 卫赤玉核对过,内容里除了名字以外,其他全部都一样。 “嘻嘻,真的要去这个学校吗?” “那你是怎么想的?” “这也太奇怪了吧,你不觉得有点儿阴森森吗?” “是有点奇奇怪怪,倒不如说,是太神秘了。” “天呐,会不会是那种体罚学生的学校?” “……” “我们好像没办法,你没看到它上面的备注吗?” “收到此录取书者,无法拒绝入学?!” 安靛欢才注意到这排字, “这是什么强盗学校?” “不知道。” 卫赤玉一阵思索。 按照卫澜珊前世的说法,这所学校不管制度是怎么样的,在里面能得到的应该是可遇不可求的。 “你也不要想太多,我们也没有办法的话,就顺其自然吧。” …… 权仲夏从外面回来,看到客厅茶几上放着的牛皮纸信封拿了起来。 “这是谁的啊?” “奥,妈妈,这是有一所学校寄来的录取通知书。” “啊?” 权仲夏边打开牛皮纸往里面掏,边说话, “你不是初中还有一学期没读吗,这么快就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卫赤玉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正当权仲夏掏出了里面的录取通知书,看到上面的两个字后,卫赤玉没想到她会露出惊恐的表情。 “天宫?!” “怎么了,你知道吗?” 卫赤玉见她表情奇怪,顺嘴问道。 “这学校你不能去。” “啊,为什么啊?” 卫赤玉也没有表现出很想去,只是疑惑的问道, “但是它上面说了,收到了通知书不能不入学。” 权仲夏此时一脸凝重,将录取书塞回牛皮纸信封里,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姐,雪熄收到那儿的录取书了。” 很明显,跟她打电话的人是权孟春。 “哪儿?” 权孟春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说,那儿?” “对。” “她怎么会收到?” “都怪我,这些年她一直在参加高级比赛,我应该更注意一点。” “……” 权孟春先是一阵沉默,后又开口, “阿夏,这也未必是件坏事,何况还有开头那段日子,雪熄进不进的去还是个未知数。” “怎么能是好事!” 权仲夏有些小小的激动, “那里虽然很好,但是死了的人也不在话下。” “……” “阿夏,你知道,这本来就该是他们承受的。” “我不知道。” “你……” 权孟春准备继续说时,又被权仲夏打断, “我这就去和雪熄说,让她去的时候表现差些,最好被踢出来。” 说完,她自己匆匆挂了电话。 卫赤玉在一边儿听得也是云里雾里。 不是学校吗?怎么跟打仗似的? “雪熄,你到时候去了就使劲藏好,表现的越差越好,这个学校还是别去了。” “收到录取通知书还不算进学校吗?” “不要问了,听妈妈的没错。” “……” “妈妈,靛欢是缇贝兹莫比赛的舞蹈组第一名,她也收到了录取书。” 卫赤玉想了想,分析着, “按照这样的话,卫澜珊大概也会收到录取书。” 权仲夏听了她的话也是猛然想起一些事情。 缇贝兹莫一直都和岛上的有关系,她当时竟然全然不记得,去让她的儿女们比赛?! “好,妈妈知道了,这事我会和雪沚说。” 权仲夏情绪倒是没有刚知道那会儿的激动了, “雪熄,如果你还是进了那个学校,那你一定要好好努力。” “……” “知道了妈妈。” 这学校到底是什么魔鬼? - 元旦前一天,卫赤玉还在别墅自己的房间里。 去纤匀市的车票是当天的。 她躺在床上倒也没有紧张什么,原本的学校里的事也办好了。 按权仲夏说的,进了就进了,不进继续回来读书。 卫赤玉躺在床上,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这一去纤匀市,大概就要很久才能回来。 除了卫澜珊、权仲夏、卫高以外,这里她唯一有一丝牵挂的人也会在明天和她一同前往。 卫赤玉无聊的回想着这几年发生的事,发现她的记忆里还很清晰的记着某个人。 兹莫园里第二次见面的那个失明的男孩儿。 说起来,就像毫无关系一样,每次一分开之后都是一年两年。 本来就毫无关系。 …… 元旦节清晨,卫赤玉坐在梳妆台前,打开了抽屉。 她拿起那条从未戴过的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没别的原因,感觉自己要离开很久,她就是想带走它。 观星码头 卫赤玉和安靛欢在纤匀齐衡机场下车。 跟上一次比起来,她们都大了一些,不过个子没有再长。女孩子不长个的年龄一般都比较早。 这次来接她们的不是权叔秋,是权孟春。 “雪熄,这是你同学吧。” 权孟春通身的姿态就是一种高贵优雅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富贵人家里出来的。 前世没有见她有这样明显的权贵气,每次见她她穿的也是很低调,倒是优雅高贵一直没少。 因为卫赤玉自己也是这样,总有人看她就觉得她家里一定是财富满贯的家庭。所以她也没觉得权孟春有哪里不妥。 “对,孟春阿姨,这是靛欢,安靛欢,靛青色的靛,欢喜的欢。” “好,阿姨知道了。” 权孟春拍拍卫赤玉的肩膀, “挺久没见,雪熄长高不少。” 权孟春和权叔秋与他们小辈的关系不同,她对他们一直都是一个温柔长辈的样子。 有时候经常会送些衣服鞋子给他们。 “嗯,是长高了。” 权孟春也没有在意卫赤玉不太会说话的性子,对着另一边的安靛欢说了起来。 “靛欢?” 她说, “你也是要和雪熄去一所学校吗?” “是的,阿姨。” 权孟春微微笑了一下,又转回头看了看卫赤玉: “雪熄这一辈,优秀的人可真多啊。” “……” 卫赤玉沉默无言,不知道怎么回话。 “你们要好好努力啊。” 权孟春拉开一直在旁边的车的车门, “上车吧,孟春阿姨送你们去观星码头。” “好,谢谢孟春阿姨。” “谢谢阿姨。” 听着卫赤玉和安靛欢的道谢,权孟春也只是浅浅笑了一下。 她身上若有若无的优雅气息,配着那浅笑,也是更加浓烈。 权孟春开着车,她没打算照权仲夏说的那样再叮嘱她的外甥女,尽力去做最差的表现。 她看到卫赤玉的时候就感觉到,她肯定是要进那所学校的,连同她旁边的朋友也是。 …… - “谢谢孟春阿姨送我们,阿姨路上小心。” 卫赤玉和安靛欢到达观星码头,向坐在车里头露在车窗的权孟春道别。 权孟春笑了笑,朝她们挥挥手。 等卫赤玉往码头里走了几步之后再回头时,她已经驾车离开了。 …… 卫赤玉和安靛欢来到观星码头最中间,这个码头和其他她见过的码头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它整个都是露天的。她们所站在的中心区域有着很大一片的空地,木板地。 而离了这块儿地之后就只有一条狭窄的小木板路,大概只容许一人通过,木板路旁边就都是汪洋了。 其次,小路很长,在小路的旁边建着一栋小型别墅,就像是水上别墅。一般情况下哪里会有人住在这里? 卫赤玉看了看,现在,在码头中心位置除了她们俩只有十四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同学。 暂时称呼为同学。 “你们也是来入学的吗?” 一个上身穿着藏青色麂皮绒外套,下身黑色牛仔裤、黑色同麂皮绒短马丁靴的男生走到他们面前。 卫赤玉只是礼貌性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候安靛欢就起到了非凡的作用了。 “是的。” 安靛欢点点头后顺便问道, “她不太爱说话,现在是早上十一点钟了,就算有些人比较慢,但也不至于只有十几个吧?” “你们刚来不知道,我是这一批第一个来的,前面木板小路上的那个男人告诉我的。” 男生说道, “之前已经走了五六批了,二十个人为一批,每满二十个人就会有人来带我们走。” “这么神秘?” 安靛欢狐疑的看向卫赤玉,嘴巴贴在她耳边悄悄说到, “这学校真不是拐卖人口的?” “想什么呢。” 卫赤玉瞥了她一眼,有些无奈。 “你们好啊,我叫云诱然,你们呢?” 站在他们对面的男生重新开口。 “奥,你好,我叫安靛欢,她叫卫赤玉。” 安靛欢回应她。 两人却没看到,云诱然在她说到卫赤玉的名字时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你姓云?” 卫赤玉重新仔细的看了看他, “巧了,我有个姨夫也姓云。” 倒是没看出来她和权孟春哪里相像,可能只是巧合。 “是有点巧,不过姓云的人还是很多的,你姨夫也有我这么大的儿子?” 云诱然坦然说道。 “没有。” 至少在她知道的情况下是没有的。 “那还真是有点可惜。” “……” 我能说什么? 卫赤玉干脆不理会,就坐到自己二十八寸的行李箱上去。 安靛欢感觉气氛有一点点尴尬,只能对云诱然笑一笑,说道: “她就这样,诶对了,你知道总共有多少个人收到录取书通知书吗?” “如果按照二十人为一批的话,人大概不多吧?” “确实不是很多,我妈妈对这所学校比较了解,她和我说的是二百个人。” “一届学生?” “是的,一届学生。” “那要上多少年,学校里的同学岂不是很少吗?” 安靛欢很好奇,一届就收二百个学生,就算是上个五六年,那学校里的人也特别的少啊。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蛮长的。” “蛮长是多长,最多也就上到我们大学毕业的年纪吧?” 安靛欢觉得应该是这样,这学校可能是有点像高中加大学的学校。 “可能没那么简单,你们父母都同意你们来上?” 云诱然看向安靛欢有些诧异的问,快速瞟了卫赤玉一眼。 “同意不同意不是都要来?” 卫赤玉开口,他刚才那一眼她可是感觉到了。 “hehhehheh……” 云诱然显然也发现自己被抓包了, “确实是。” “这个学校学费多少也没有说,就强制我们来上。” 安靛欢也是画风清奇,突然来这么一句。 “你不知道吗?” 云诱然奇怪的看着她, “天宫不会收学费,反而还会给你的父母一笔金。” “啊?” 安靛欢一脸懵, “怎么给?” “就在牛皮纸信封里啊,有一张卡。” 安靛欢听后看向卫赤玉,向她确认。 卫赤玉之后确实有在里面看到卡,冲安靛欢点点头。 “那、那不就是在卖女儿?!” “……” 云诱然顿时哑然。 “为什么?天宫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 他又说。 “多久?” 安靛欢现在绝对是把他当成“科普神”。 “嗯……” 云诱然想了想, “到我们这一届,刚好是第一百届。” 初入白雾境 “第一百届?!” 安靛欢没想到有这么久了,虽然相比一些名校还少些,但是这样的“霸王条款”学校还能有这么久的历史? 卫赤玉也抬头看了云诱然一眼,比她想象的要久多。 “bi——” 一声长哨声响起,哨声很清脆,不像普通的哨声一样有些含糊。 码头中心原本的十六个人已经变成了二十个人。 中年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细圆柱形的银色口哨,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一个一个跟着我。” 他往木板小路上走去,二十个学生也一个个拉着行李箱跟在后面。 卫赤玉和安靛欢走在中间偏后的位置,云诱然走在她们后面。 学生比例很均匀,一半男生,一半女生。 当走到木板小路尽头的时候,可以看见那停着一艘小船,大概就只能容纳二十个人。 船身看上去很高级,一些装备都是岸上的学生从来没有见过的。 中年男人没有上船,指挥着学生们上船。 当所有人都上船后,便能感觉到船在缓慢的前行。 船旁边的风景一目了然,除了水就是水。 “嘻嘻,你说这是要去哪?” 安靛欢紧紧的挨着卫赤玉,轻轻拽了拽卫赤玉的袖子。 “去学校啊去哪。” 卫赤玉任由她拽着。 “妈呀,真是够恐怖的,像历险记一样。” 安靛欢抱怨了一句,四周静谧无人,船上的其他人也都不讲话,显得格外安静。 …… - 卫赤玉睁开眼,头顶是从未见过的天花板,茫然一瞬间闪过后,她就想起了是怎么回事。 他们全部人坐着船离开,没过多久后就失去了意识。 卫赤玉坐起来看了看四周—— 是一个比较封闭的地方,地方特别大,只有一扇门。 二十个学生整齐的躺在室内的中心,显得有些渺小。 她的旁边就是安靛欢和刚在外面认识的云诱然。 “醒醒。” 卫赤玉摇着安靛欢,安靛欢还没反应,另一边的云诱然倒是先醒了。 “这是在哪?” 他用手心捶了捶脑袋。 “你不是挺知道的吗?” 卫赤玉继续摇着安靛欢,顺便回答他。 “我知道的都是理论啊,又没有实训过。” 云诱然看着她说道。 是个比较控制的住自己心态的人。 安靛欢想,他应该很少不心平气和。 在场的人暂时就只有她们两个醒了过来。 发现摇不醒安靛欢后,卫赤玉也没再继续,安静的坐在原地等她自己醒来,乘着空隙观察四周。 四周的墙面都是金属的,如果挨的近肯定会感觉到寒冷。 “你觉得带我们来这儿是要干嘛?” 云诱然也在观察着, “这就是上课的教室?” “不对吧。” 卫赤玉想起来,之前权仲夏和权孟春打电话的时候说过,好像现在还不算正式被录取, “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还是在候选状态吧。” “候选状态就要被这么对待啊?” “……”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大概十分钟后,剩下的十八个人也陆续醒了过来。 “嘻嘻……” 安靛欢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卫赤玉坐在她的旁边, “这是哪儿啊?” “不知道,地上凉,先站起来吧。” 卫赤玉回到。 她率先站了起来,然后伸手拉安靛欢起来。 “也不拉我。” 云诱然小声抱怨。 ? 卫赤玉搞不懂了,他们也就是只知道名字的关系吧。 …… 说到名字,她又突然想起某个人…… 其余十七个人也都纷纷的站起来,有些还因为衣服太厚而起的有些艰难。 “咔擦”一声,唯一的一扇门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大概六七十岁的戴着老花镜的白发老人,他头上的黑发寥寥无几。 “欢迎你们来到白雾境,你们都是很有天赋智力极高的孩子,但是有一半只能留在这里,另一半才能够继续往里走。” 他说道。 轻轻松松的,并不需要靠吼,在这个足够大的空间里,每个人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当然,如果幸运的话,你们这二十个人也有可能全部一起走。” “往里走,是去哪啊?” 一个学生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去天宫啊。” 那位老先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这么说着。 大家都知道了,到了这里,他们都还没到天宫。 “好了,先给你们看一些东西吧。” 老先生的手在某一面墙上轻轻推了一下后,四周的墙面便开始显示一些照片。 “这是上一届往里走的学生,别问我为什么要看。” 他摊了摊手,脸上还是温和的笑意, “因为这是一种仪式,每一届来的人都要看。” 墙面上的照片不多不少,刚好两百张。 看空间中心位置的二十个人都没有动,老先生开口提醒道: “把这些人的位置都记住了。” “啊?” 安靛欢一直揪着卫赤玉的衣袖就没放开过, “难道等一下是要考一考我们的记忆力?” 卫赤玉没有回答,老先生便再次开口: “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学习。” “……” 一起学习…… “到学习的时候再记不都一样吗?” 安靛欢贴到卫赤玉耳边轻声牢骚。 “让记就记吧。” 卫赤玉回答,她看了一眼原本站在她旁边的云诱然,此时已经再往墙面走去,打算近距离接触那些照片。 照片是被全息投影在墙面上的,很真实,就像是照片直接贴上去一样。 卫赤玉走近墙面,旁边跟着一直揪着她袖子的安靛欢。 她还在一直念叨: “去那个云诱然那儿,看他懂得还挺多的。” “知道了,别念了。” “还不是你不及时回我。” “……” “迟早有一天被你念死。” “哼,怎么可能。” …… 二百张照片也就占了墙面的一小部分,整个空间真的特别大。 卫赤玉三人所在的位置是比较偏末尾的,一步一步往前走,也不知道是按照什么排序的。 这二百个人无一不例外的俊美。 “……” 卫赤玉发现这一点时顿然觉得无话可说。 这学校只收长的好看的? 她又重新扫了一遍在场的二十个人,还真是这样…… 四人组别 卫赤玉走到二百张照片最前端时,一眼就看见了排在第一的那个人。 他笑起来露出八颗牙齿,每一颗都很精美,如同牡蛎呕心沥血的杰作,紧凑在一起十分整齐。 就算是被定格在一张图像上,他眼里的光辉也没有被削弱,依旧像前两次见他一样熠熠生辉。 看来,真正耀眼的光芒从来不会受任何影响。 可惜,老先生叫他们记人,记得是脸庞,没有名字。 安靛欢见卫赤玉居然看某一张照片看了足有五秒,难免疑惑,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 在第一张照片旁边的那张照片上,是一个女生。 照片里的女生有一头大波浪长发,一双高傲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笑起来也露出八颗牙齿。 没错,这二百个人都是这么笑的。 “嘻嘻,你看她干嘛?” 安靛欢一下子以为卫赤玉看的是排在第二的忱一赤,立马就不太高兴了。 “我看谁了?” 卫赤玉敢确定安靛欢肯定不认识那个男孩儿。 “你说你看谁。” “……” “别无理取闹,看完了去集合了。” 说完直接拉着安靛欢往空间中心位置回去,云诱然也一直跟在她们身后。 直到站定了位置安靛欢还扯着卫赤玉的袖子小声问: “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 “你要听实话?” 卫赤玉虽然这么问,却没等她回答, “她好看。” 她后来才想起安靛欢说的应该是排在第二的忱一赤。 “友尽!” 安靛欢哀怨的看着卫赤玉, “这么多年感情要断了。” “……” 卫赤玉无言,她感觉到另一边袖子也被扯了扯。 …… 现在的人怎么这么喜欢扯别人袖子? “干嘛?” 她微微皱了皱眉,一用力那边的手就脱离了她的卫衣。 云诱然准备凑到她耳边偷偷跟她说,却不想被卫赤玉躲过: “站直了不会说?” 没有鄙夷和嘲讽,完全的疑问。 “……” “你旁边那女的是不是喜欢你?” 云诱然张张嘴下意识放低声音,这话他还真不敢讲多大声。 卫赤玉还是能听出来他说什么,而且听不见也可以看唇形。 “你想什么呢……” “你看她那样子。” 卫赤玉转头再看安靛欢,还是刚才那副哀怨的样子。 “……” “跟你没关系。” 她能怎么办,安靛欢不是天天都这样吗。 “啊?” 云诱然惊了,卫赤玉不看他表情只听声都知道他想歪了。 她也没准备解释,他们又不是有多熟悉。 正好这时站在她们前面的老先生开口: “孩子们,照片都看完了吧。” 有几个学生回应着点点头,但人数不多,这样的行为在他们眼里好像有点“傻”。 “分完了接下来可要分组了。” “分组?” 安靛欢又开始说悄悄话, “那我万一跟你分开了怎么办?” “那你祈祷吧,我也没办法。” “天呐,别呀。” 她这回也是真的有些紧张了,虽然在场的除了他们俩以外,其他人好像都是互相不认识的。 就算把她们分开,也只是情况和别人一样。 就在安靛欢对卫赤玉碎碎念的过程中,老先生已经念了好几组的名字。 “第四组,编号34,卫赤玉、易彻、云诱然、安靛欢。” 每一组只有四个人,这二十个人也不过只有五组。 按照老先生之前说的,和云诱然说的结合。 一共只真正录取两百个人,一半留在这里,那么收到录取书的就有四百人,每四人一组,一共一百组,能继续往里走的只有五十组。 听完老先生念的名字后,安靛欢的心是瞬间落地了,二十个人被分到一起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 “你们好,我叫易彻。”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生来到他们旁边,他大概一米七八,和云诱然差不多高,穿着灰色的外套。 现在被分到一起的组都报团在一起。 他们互相都会成为来云雾境之后最熟悉的人。 “哈哈哈!” 老先生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 “组别里的人都是随机分配的,也许有些组比较幸运,有些组没那么好运,都祝你们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他在说到幸运时,卫赤玉看到他往自己这边瞟了一眼。 我们组? 现在为止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完全猜不出来。 “大家都跟我出来吧。” 他往门的方向走,五个组放下行李后都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卫赤玉她们排在最后。 出了空间里的小门后,外面看见的是更多的小门。不同的是它们上面都有编号。 “大家按照刚才的编号进门。” “我们多少来着?” 安靛欢凑到卫赤玉身边问。 “……” 平时这样的场所会问的人其实还蛮多,但是在这里,就只有安靛欢一个人显得有点儿突兀。 “三十四。” “哦哦。” 二十个人沿直线往里面走,分别进了31-35的房间。 三十四号门被推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面墙壁,干干净净的只有一盏小灯。 等四人都进来之后外面的老先生便关上了门。 现在她们的状态看来像是在一条路上,从一边一直往另一边走。 但其实他们是从中间出来的,所以并不知道方向。 “我觉得应该选一个人带领。” 易彻最先说道。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四个人的意见一般都是完全不同的。 他先看了看安靛欢,安靛欢便摇了摇头,用行动表示自己不行。 他又继续转向卫赤玉,卫赤玉没什么表示,都没看他。 他只能最后转向云诱然,云诱然倒是看着他,但也没有任何表示。 “……” 刚才他们三个挺能说,这回一个个怎么都这样? “那好吧,我来。” 易彻无奈至极,他想过没人自告奋勇,但至少有人推举他吧? “那我们往那边走?” 安靛欢看向他问道。 卫赤玉和云诱然也看向他,像在等他决定。 “……” 所以他们是等着他自告奋勇? 易彻心里直流汗,没想到自己遇见的是这么不活跃的分组。 不过既然已经没办法了,易彻也只能“带带他们”。 此时他们身处的环境很昏暗,两边的路都没有光照,只有他们身后的金属墙面上那一点微弱的光芒。 他们互相都不能看的太完整。 十二个公主 “嗯……按照安全标准我们应该往左边走,以进来的门为基准点的话。” 易彻想了一下这么说道。 安靛欢听后又凑到卫赤玉耳边: “他不说我都不记得这标准了。” “……” 这里闲话最多的肯定是安靛欢。 易彻见他们三个人全都没有反驳或者应和,就说道: “那我们往这边走了?” 还试探的往那边走一步,看他们有没有要跟上。 但三人都没动。 “那儿有箭头。” 卫赤玉指了指金属墙壁上小灯的右边,有一个巴掌大的箭头。 易彻看去,还真是。 那她刚才为什么不说? 是在看我秀智商??? 他瞬间感觉自己有点儿卑微,这个组有点难带…… “那……那我先走前面了?” 易彻重新转向右边,面对着漆黑的道路。 安靛欢看他突然变得战战兢兢的样子,忍不住伸手给他摆了个“请”的姿势。 “……” 卫赤玉走在最后,她伸手把墙壁上的灯取了下来,高度刚刚好。 被取走小灯后,金属墙壁上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灯架。 易彻走在最前面没有打开手机照亮,后面的光能让他看清前面的路。 在他们身体两边的路都是金属制的,别的感觉没有,就是凉飕飕的。 大概也就走了五十米,并没有多远,眼前就出现了一面墙壁。 墙壁中心是一个大圆盘,和旁边的纯金属不一样,大圆盘里面是粉红色的,上面有着十二个跳舞的公主。 每一个公主都长的不一样,就连耳饰、眼影都没有重合。 公主们都在跳着不同的舞步: 黑发的公主在跳骑马舞; 银发的公主在跳琼神舞; 红发的公主在跳魅影舞 …… “十二个公主?!” 安靛欢是第一个认出在那上面跳舞的公主的人。 “什么?” 易彻问道,他并不想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 卫赤玉和云诱然也看向她。 “喜欢跳舞的人都会收集的一个公主模型,每一个公主都有一个不同的故事,她们都很美。” 圆盘里的公主们都是闭着眼睛的,可就是这样也能感觉到她们都拥有惊艳的容貌,并且只是图画,不是整个模型。 喜欢舞蹈的人谁不想要一组这样的公主模型。 “那这是什么意思?” 易彻不太懂这种玩意儿。 “你看圆盘中心,应该缺了一个。” 云诱然说道。 众人齐齐看去,圆盘的中心有一个凹进去的图案。 “怎么可能,从来不知道有第十三个啊。” 安靛欢惊叹,她知道的模型里是没有第十三个公主的,就算她没钱把十二个都收集齐。 “这十二个公主哪一个最特别?” 四人来到这面墙壁后一直没说话的卫赤玉开口道。 “哪一个最特别?” 安靛欢皱眉,脑海里想着十二个公主的样子,没钱买她也都见过完整的。 可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因为十二个公主从来都是各有各的特色。 “没有吧,她们都很特别。” 安靛欢说道。 “公主的图案都是微凸出来的,旁边还有狭小的缝隙,应该可以推动。” 卫赤玉说完,组里的领头人就准备试一试水。 “别推,只有一次机会。” 她倒是说的悠哉,完全不怕易彻没控制住自己的手。 易彻心里顿时有压力,收回的手都有点儿轻颤。 “你怎么知道只有一次机会?” 云诱然有点儿挑衅。 “你推。” “……” 我不推! 云诱然也看到了,在圆盘的下面有十二个像抽屉一样结构的机械。 而在机械的最上头刻着一句短句“doarunulpoatefideschis.” 随意一看大概是看不出来是哪种语言,但结合公主们身上的服饰可以知道,是古国中的其中一个,古罗斯。 而古罗斯现在所属范围里的语言却是能一眼看出的语言,与短句完全不同,所以只能是现在的罗斯达语。 用罗斯达语翻译过来就是: “只能打开一个。” 翻译结果不言而喻,上面刻着的语言就是罗斯达语。 “我知道了。” 安靛欢一直在想公主们的不同。 “是黑发骑马舞公主。” 她说, “她们的故事里只有她一个是人类,并且以欢乐结尾。” 安靛欢看着卫赤玉,像在等表扬。 场景莫名变成三人一起看卫赤玉。 “……” “看我干什么,按。” “哦。” 以易彻的身高还需要把手抬的很高,黑发跳骑马舞的公主在圆盘的最上面。 “你扶着他,别让他蹭到其他的了。” “……” 我有这么笨拙吗? 黑发骑马舞的公主被按动,底下排在第六个的“抽屉”弹开—— 里面装了一堆服饰、头发、首饰等等。 “?” 云诱然和易彻同时傻眼,这都是些什么? 卫赤玉倒是看了就了然了,她瞟了安靛欢一眼。 安靛欢接收到她的眼神立马回以一个“交给我”的自信满满神态。 抽屉里的东西可以拼凑出第十三个公主,和另外十二个公主完全不一样的公主。 安靛欢翻开多样的服饰假发,在最里面有一整个身体,不过上面都是空荡荡的。 而在按下骑马舞公主后,上面的圆盘也已经有所改变,只剩下两部分—— 一部分为空荡荡的屏幕,另一部分则是一个放东西的台面。 安靛欢将公主的身体放到台面上时,屏幕上便出现了一个只穿着贴身衣物的公主模型。 ……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安靛欢已经基本拼凑完成,连脸上的五官妆容也已经从屏幕上调整。 “嘻嘻,用哪一个。” 安靛欢指了指屏幕上她筛选下来的最后两个额饰。 一个是桃花花瓣,一个是杏花花瓣。 十二个公主里也只有六个有装扮额饰。 “杏花。” “好。” 随着安靛欢设置好最后的额饰,整面金属墙都开始往下移,直至消失不见。 而金属墙的后面,依旧是一条没有光照的道路。 “……” 云诱然和易彻见面以来第一次对视,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郁闷。 这没个女的还不行了…… 四人继续往前走去,易彻这才看到卫赤玉手中拿的小灯。 “这灯能拿下来?” “不然你以为谁给你用手机照着呢?” 安靛欢潜意识要说: “我们可没这么大方。” “……” 我还真以为…… 易彻回想这短暂的路上,几个人的状态。 好像就他一个比较没用…… 银发纪录神 大约又走了五十米,前面又被一堵金属墙挡住。 金属墙的构造很简单,中间有四个凸起的圆,其他就都没有了。 “这回要干嘛?” 易彻现在是把自己放在“求带”位置。 “v?rogs?pune?imanapeel?nac?itimp.” 云诱然念出一句陌生的语言,还是罗斯达语。 “嘻嘻,什么意思啊?” 安靛欢没理会云诱然,转头问卫赤玉。 “……” 爱情的力量真强大! 云诱然内心默默感叹。 “请同时将手放上去。” 卫赤玉解释道。 四人再看墙壁上的四个凸起,分别是白色、红色、水青色和黑色。 之所以能认出来“水青色”完全是因为刚才的第十三个公主头发就是这个颜色。 “随便谁放哪个颜色吗?” 易彻面前的是红色。 道路很窄,要四人同时将手放上去的话每个人应该都会挤在一起。 “我要白色,靛欢红色,你们俩随便。” 卫赤玉率先做决定,选了在边上的白色,将安靛欢排在她旁边的红色。 墙壁上除了那一句提示就都没有了,人的位置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那我要水青。” 云诱然第三个选择,站在安靛欢的右边。 “……” 怎么老感觉我被排挤了? 易彻也只剩下黑色,没得选择。 “谁喊个数。” 云诱然发声。 “我来我来。” 安靛欢毛遂自荐, “我喊三二一放,喊到放的时候你们再放啊。” “三——” “二——” “一——” “放!” 四人同时将手放到墙壁凸起上。 随着他们手掌的落下,凸起也随之闪过幽微的光。 …… 卫赤玉眼前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放映屏”的东西,上面暂时还没有东西。 她朝右看了一眼,看不到他们三个人,就像是突然进了一个独立放映室。 放映屏上也开始出现画面。 卫赤玉专注的看着屏幕上的东西。 首先出现的是一个立体人像,上面有无数的线条。 这个人是安靛欢。 而立体人像旁边显示的都是数据: “ 姓名:安靛欢 性别:女 身高:170.3cm 体重:47.0kg 生日:xxxx.12.07 ” 显示完安靛欢的资料之后又出现了卫赤玉的: “ 姓名:卫赤玉 性别:女 身高:165.7cm 体重:40.0kg 生日:xxxx.02.19 ” …… 等四个人的资料都显示完之后,卫赤玉便看眼前的放映屏变回了之前的白色凸起。 她才仔细看,好像是一种和水晶类似的材质。 旁边刚才消失的三人也重新出现,不过他们现在看起来应当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卫赤玉暂时不知道刚才放映屏里出现的东西是有什么用,至少除了云诱然和易彻的她不知道以外,她自己和安靛欢的资料内容都是正确的。 没过多久,卫赤玉看见安靛欢前面的红色水晶闪了一下,人也逐渐清明过来。 “看见什么了?” 卫赤玉问道。 她们的手还放在那上面,以免会中断另外两个人。 “我看见她了,她在跳舞。” 安靛欢还有些浸浴在刚才看到的画面里。 “谁?” 卫赤玉不解。 安靛欢直视卫赤玉,才刚刚缓过神: “第十三个公主,和我刚才拼凑的一模一样,她在跳舞。” 卫赤玉没想到她看见的和自己看见的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关系。 “好吧。” “那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你的身高体重。” 卫赤玉话一落,安靛欢就露出古怪的表情,还有点丑…… 就在这时,黑色的水晶闪了一下,易彻逐渐清醒过来。 “你看见什么了?” 安靛欢探头问他。 易彻见云诱然还未清醒,也不敢轻易松开手。 “一个女人,她一直在种树。” 简单明了。 “是不是之前的第十三个公主?” 安靛欢紧接着问。 “对,是她。” 易彻想了一下,肯定道。 “那你们呢?你们都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她在跳舞。” 安靛欢立马回答。 “那她呢?” 易彻看了一眼卫赤玉就转回眼神看着安靛欢,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她不太好相处。 “别问。” 卫赤玉瞥了易彻一眼,算是对他刚才那一眼的回复。 “……” 好吧,你这么一说我也就不敢问了…… 等待云诱然的时间比他们两人都要久一点,三人感觉手都有些酸了。 水青色水晶里光线一闪而过,云诱然恢复正常神色,没有刚才苍白。 “你看见什么了?” 卫赤玉问道,她也不报什么希望,云诱然看见的能跟她的差不多。 “那个公主私自下凡和人相爱,不得善终。” 果然,和卫赤玉的资料什么的完全没关系。 “噗——” 卫赤玉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在场三人听着有些像嘲笑, “你们的概括能力还挺强,每个人只讲一句话。” 云诱然没空搭理卫赤玉的“嘲讽”,问道: “你们俩也看见这个?” 此时四人已经放下各自的手,云诱然和卫赤玉并排着挨着墙壁,安靛欢和易彻则站在他们面前。 安靛欢和易彻默契的点头: “对。” “都看见什么了?” 两人重新简洁的说了一下。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排一排顺序?” 易彻眼睛在安靛欢和云诱然之间来回转,想听他们的意见。 “那我这肯定是最后的。” 安靛欢立即说道。 “为什么?” 云诱然见她很自信。 “因为……” 安靛欢还未说出原因,便听见金属墙壁传出了一道声音, “?nregistreaz?intrarealuidumnezeu,?ncepenum?r?toareainvers?timpdedou?minute.” 声音说着没有感情的罗斯达语,说完后,墙壁慢慢下落消失。 “这什么意思?” 易彻看向云诱然,明显是在问他。 “请纪录神进门,开始倒计时两分钟。” “什么?只能进一个?为什么有时间限制?” 易彻现在很迷茫, “究竟什么意思。” “纪录神是十二个公主里的银发琼神舞公主,她一生的使命就是记录所有神仙的一生。” 安靛欢能马上想到纪录神是谁,自然也就知道在场的谁才是纪录神的担任者。 “嘻嘻……” “别废话了,就一分钟了。” 云诱然也反应过来, “该说什么赶紧说。” 第十三位公主 卫赤玉趁着最后一秒钟倒计时,飞快闪身进入墙壁。 墙壁也在她进入之后瞬间重新合上。 入眼场景相当简洁—— 一整台电脑,电脑显示在某个记事本页面。 记事本最上头中间有一句罗斯达语,意思是: 水青洛允舞公主。 显而易见的,这是一个标题。 那么接下来进来的纪录神,所要记录的也就是第十三位公主的一生。 卫赤玉坐到电脑前,开始轻轻敲起键盘。 所有的设备也是设置好的,打出来的字全都是罗斯达语。 …… 传说人间只是一界,还有两界。 而在神界里住着六宫神女,她们每个人都有着绝世的容貌。 每位神女各不相同,喜好也大相径庭,唯独一件事,她们都爱跳舞。 六宫神女中最小的神女—— 她有一头水青色的头发,最爱各种花卉,也是六位公主中最乖巧听话的,她跳的舞叫做洛允舞。 即便有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之说,时间过得还是异常的快。 除了水青发公主以外,其他五宫神女一一陨落。 原本的六宫只剩下一宫,洛允公主也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会陨落,她还是依旧的天真无邪。 直到有一天,有机会下凡游历的一位小仙女来到她的宫里,告诉她凡间有一种神界没有的花。 这种花叫做桃花。 小仙女特地带了一些花瓣回来给洛允看,洛允爱花神界没有人不知道。 但是,小仙女带回来的桃花一拿出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殆尽。 洛允见了桃花便特别喜欢,她觉得人间的桃花像极了她最爱的杏花。 杏花是她日夜可见,终生可玩的花,桃花却是她不能久得的花。 于是,为了观赏桃花,甚至保存桃花,洛允私自下凡。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洛允一下凡出现的地方就是满园桃花的土地。 满园桃花里没有别的什么,只有一个人,一个凡人。 洛允一眼倾慕,她爱上了这个凡人。 凡人也爱上了她,并且和她偷偷在一起,他并不知道洛允是天上的神女。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洛允和凡人相爱的事情还是被神界知道。 神界没有对她怎么样,而是赐死了与她相爱的凡人。 那时候洛允才知道,另外五宫的神女,全部因为与凡人纠葛而被赐死。 爱人死了,洛允被带回神界,她知道凡人有转世轮回,所以她期盼着能再次遇见凡人。 可是事实也是残忍的,凡人没有变化,还是同样的脸庞,爱的却不再是她。 不管凡人经过多少世轮回,永远都会和另外一个相同的女子相爱,他们就是天注定的缘分,她是不该有的孽缘。 凡人的转世不会种桃花树,他一点也不爱桃花,完全不像那个和她相爱的人。 洛允最后选择成全,她没办法去拆散相爱的两个人,只能偶尔偷偷的去探望。 又一次探望后,洛允经过了一片集市,她总觉得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地方。 后来才想起,集市在几百年前曾是桃花园。 她买了很多桃花树种带回神界,但是不管她用什么方法种植,从来没有成功过,甚至连发芽也没有。 一次偶然,她听说瑶池源头之水深含剧毒,却可以生任何不能生之物,她便起了私心。 瑶池有神女看管,神女却早已换了别的神仙。 洛允偷盗瑶池源头之水种植桃花树被抓之时,第六宫已经开满了桃花。 桃花树一夕之间被全部拔光,洛允却还是未被赐死,只是被关进天牢数载。 水青发公主重回第六宫之时,无悲无喜,最后跳了一次洛允舞,喝下瑶池源头之水自尽。 从此,神界再无六宫。 …… 卫赤玉停下打字的手,重新扫了一遍关于水青洛允舞公主的一生,再次打了起来—— 水青发公主重回第六宫之时,无悲无喜,最后跳了一次洛允舞,喝下瑶池源头之水自尽,魂飞魄散。 那日洛允被捕天牢,天帝告诉她: “几百年前的凡人早已魂飞魄散,你看见的人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就算是种出了桃花树又如何?” …… 从此,神界再无六宫,为天帝一手摧毁。 - 卫赤玉移动鼠标点下最后的“确认”键。 十秒之后,金属墙壁重新打开,电脑台也往下消失,变成一条完整的金属道路。 墙外站着的三个人正看着她。 卫赤玉连接整个故事,加上细节想象用罗斯达语打出来,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 “看什么,不走?” 她对着正站在她对面没动的三个人说道。 “嘻嘻你也太棒了!” 安靛欢一步上前就抱住卫赤玉的手臂夸赞到, “我就知道你最强了,没有你不会的。” 卫赤玉“救”出自己的手: “别动不动就抱我,走还是不走?” 后面的话是对三个人说的。 “走走走!” 易彻往前走,顺便拉着云诱然。 云诱然有点阴阳怪气: “嘻嘻你也太棒了,我就知道你最强了,没有你不会的~你女朋友你当然说好,切!” “什么?” 易彻离他最近都没听清。 “没什么,别问,多做。” “哦。” 易彻感觉自己被鄙视。 …… 四人继续往前走,超过了五十米之后也没有再遇到金属墙。 大概走了一百米,前面出现了一扇门。 与之前的金属门不同,这只是一扇普通的密码门。 密码只有三位数,并且也没有难度,因为它有一个完整的公式: “¤+¤+¤=13” 下面也有0-9十个数字可以选择。 就算是一个一个试过来,也有试出来的时候。 “这什么?” 易彻已经和云诱然相熟,自然的拍拍他的肩膀。 这就是不如女人系列…… “661、166、616,就这三个。” 云诱然随口回到。 “你怎么知道?” “……” 拜托,哥们儿,这里就你一个傻的。 云诱然看了一眼在卫赤玉旁边的安靛欢。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而是因为有卫赤玉在,她才会这样。 没人特意回复易彻,安靛欢上前输入密码“616”,门“咔”的一声打开。 十三个公主,六个神界,一个凡界,六个魔界。 “哟。” 门开后传来一声戏谑, “总算是有人出来了。” 编号1组 安靛欢打开门,便看见站在外面的四个男生。 四个男生脸上一致的兴味盎然,个个挑着眉头看着他们。 “怎么?” 听声音,和刚才讲话的是同一个人, “还有两个女生啊?” 他目光在卫赤玉四人里流转,嚣张至极。 他穿着一件黑色皮外套,外套里面露出了白衬衫的领子。 下身一条休闲直筒裤配一双短马丁,像是刚骑完机车回来。 “女生怎么了,你是你爸生的?” 安靛欢对于自己和卫赤玉被轻视极度不满。 “还是个驴脾气啊。” 回应安靛欢的是一位穿着红色夹克外套、黑色运动裤以及黑底红纹的运动鞋男生。 “你说他?” 安靛欢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看向他。 “hehhehheh~” 他笑了三声,眼睛看向别处又转回来, “所以女生都是这样不带脑子吗,那还真是辛苦你们了。” 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云诱然和易彻。 “你穿这么骚包,也是你们组里的‘美少女’吧?” 云诱然还像原先一样,语气没什么大的起伏。 “你说什么,你说谁呢?!” 没想到红色夹克的男生还是个炸药桶,一点就燃。 “没说你啊。” 云诱然显露出无辜的样子看着他。 “你装什么装,有本事说没本事认啊!” 红色夹克男生人都要气冒烟了,恨不得立刻打死云诱然。 “真没说你。” 云诱然上一秒还特别认真,好像自己被冤枉了,下一秒又摊了摊手对着易彻说道, “说谁谁知道。” “你!” 红衣夹克男生冲上前就想把云诱然按在地上,却被一位穿着白色短卫衣黑色休闲裤以及经典帆布鞋的男生拦住。 “行了,花铎,这里不是你家里。” “噗——什么?” 云诱然像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话多还是花朵啊?” “我特么——” 皮外套男生见白色卫衣男生快要拦不住了连忙上前帮忙。 “你什么,不知道多丢人?” “我丢人,还不是他……” 花铎指着云诱然说话却被打断, “是你先挑起。” “……!” 那女的说你是你爸生的我不是在帮你吗?? …… 白色卫衣男生站起来向卫赤玉四人走去。 “卫赤玉,好久不见。” “嗯?” 卫赤玉抬眼看去只觉得有些眼熟,却不太记得是谁。 “安逸。” 安逸? 卫赤玉心里重复这个名字—— 奥,邻居。 “是挺久。” 安逸微笑了一下,又给四人鞠了一躬: “刚才是我们组的人冲动了,我给你们道歉,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 易彻站出来和安逸和解,他现在可能担任“外交官”职位。 安逸一直都很得体,看上去温温和和的,卫赤玉也不太记得他以前是不是这样。 “你们是第三十四组吗?” “对啊对啊,你们呢?” “那你们真的很快,我们是第一小组。” 安逸领着四人站到他们组前: “给你们介绍一下吧。” 他挨着红色夹克男生: “这是花铎,获铎的铎。” 然后是皮外套男生: “封释,封藏的封,解释的释。” 最后走到剩下的那位穿着蓝白色假两件卫衣、淡蓝色牛仔裤和白色板鞋的男生面前: “这是忱一热,热忱的忱和热,数字一。” 叫忱一热的男生头发明显被烫过,留着一头二八分的亚麻色头发刚刚过眉毛一点点。 左边耳朵戴着两只银色的耳环,耳环虽然比较小,却也格外的显眼。他看上去有十六岁。 这四个人里,卫赤玉独独看了忱一热一眼,他身上无形的有道光芒围绕,怎么都不会被忽略。 刚才明明最安静的就是他,可偏偏最夺卫赤玉眼睛的也是他。 他真的—— 穿的很薄。 除了他自身无形的魅力以外,卫赤玉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现在一月份他却只穿了一件薄卫衣。 “你也给我们介绍一下吧。” 安逸介绍完自己的组员,想让易彻同样介绍一下。 “奥,我叫……” 易彻还没来得及讲出自己的名字便被打断, “不用了,名字知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说话的竟是忱一热, “反正以后也没机会再见。” “为……为什么?” 易彻不解。 卫赤玉也没想到,原本以为最安静得,其实才是最傲慢的。 “蠢,他说我们差劲呢。” 云诱然发誓他已经快没耐心给易彻解释这儿解释那儿了。 “诶,嘻嘻,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儿眼熟?” 安靛欢连续拉了两下卫赤玉的衣摆。 “哪里眼熟?” “我想想啊,他叫什么来着……忱、忱一热……对了!” 安靛欢立即想了起来, “啧,他肯定是那个女人弟弟。” 想起来后瞬间没了兴趣,直想冲着忱一热翻无数个白眼。 “哪个?” 卫赤玉还真不太记得,毕竟对她来说,之前的忱一赤也只不过是匆匆路人。 “就是那个忱一赤。” 安靛欢上牙抵着下牙不张嘴说话,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感觉。 忱一赤? 卫赤玉思索了一遍,对号入座。 记忆里女孩儿有一头大波浪,和之前看到的照片一样。 这么一想,姐弟俩确实有些相似的地方,一样的高傲。 忱一热说完话也没多看,领着四人队伍就往场上唯一的老师那里走去。 现在他们所在的房间也很大,只有一位女老师。 “老师,之前没别的组叫我们等着,现在不是来了一组吗。” 封释站在女老师面前最先开口。 “不急。” 女老师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 卫赤玉四人也来到女老师面前站定。 女老师起先对他们笑了一下便再没表情: “你们先去后面坐着休息会儿。” “好的。” “外交官”微笑点头,领队带四人往后面成排的沙发区走。 “嘻嘻,这儿有坐的那几个人干嘛还站在那里?” 安靛欢一坐下来就不能安分。 “你问我我问谁。” 卫赤玉很少和安靛欢有同感,这绝对是少有的一次。 仔细想想前世自己和安靛欢大多数方面的想法也不太一样,而且前世她也没现在这样粘人啊。 又一半面之交 四人坐在沙发上等啊等,等啊等,坐了不知道多久。 “哈——” 云诱然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还没好啊?” 没错,他已经睡醒了。 “没好。” 易彻揉了揉眼睛回答他,他也有点困。 云诱然从后面的沙发走到前面坐到卫赤玉旁边: “诶,你记得刚刚那个老师说什么了吗?” 他揪了一下卫赤玉的衣服就立马放开。 “……” 算他识相。 “说什么了?” “她说,‘你们先去后面坐着休息会儿’。” 云诱然模仿着女老师的语调。 “会儿,会儿个鬼。” 他一下靠到沙发上,看着坐的很直的卫赤玉, “你这么坐着这么久了你都不累吗?” 没得到卫赤玉的回答,先被安靛欢打断: “嘻嘻,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个把个小时就站在那?” 云诱然随安靛欢的视线望去—— 刚才和他们剑拔弩张的一号组从头到尾站在那里没怎么动过。 “……” “比你还厉害啊。” 云诱然又扯了一下卫赤玉的衣服立马收回手, “我看他们是死要面子吧。” “诶诶诶,我也觉得。” 安靛欢很赞同他的观点, “累死也活该!” …… “噔——” 教室里响起了今天的第三声开门声。 出来的人是三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其中两个男生和女生一起走,另一个男生走在他们前面。 此时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女老师也频繁看手表。 “bi——” 同样的哨声响起,女老师把十二人召集到面前: “这是十二张房卡,每人一张,你们不用等了,从那扇门出去有人带你们去。” 她指了指房间里一百零一扇门中最特别的门。 十二个人从那扇门出去,门外有三个人,三人看到他们明显吃惊了一下。 其中一个带着他们往房间去,另外两个继续留在门口。 卫赤玉记得自己是走在最后的,可现在后衣摆却被人拽住。 她回头看去,站在她身后的是个男生,应该高一米八三。 最关键的是那张脸,让卫赤玉觉得格外熟悉—— 天真干净,有点儿可爱。 “姐姐,我的房间在你旁边哦。” 他说。 卫赤玉眼里一道暗芒闪过。 是他弟弟。 不过好像不是好弟弟。 “哦。” 卫赤玉平淡应声,扯回自己的衣摆转回头继续往前走。 长晏虽然不扯着她的衣服了,但就是一直跟在她身后。 “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 “姐姐你走慢点呀。”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 “姐姐那你还记得我哥哥吗?” 卫赤玉停顿一下继续往前走, “不记得了,别跟着我了。” “哎呀,那好吧。” 长晏不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不过我的房间在姐姐旁边还是要跟你一起走的。” “……” 做人真难! 卫赤玉真想回头对他拳打脚踢,她终于发现自己最讨厌的居然是这类人。 “嘻嘻,你怎么走这么慢?” 安靛欢在前面见卫赤玉一直没跟上来,便回来找她, “诶,这谁啊?” 她看见跟在安靛欢旁边的长晏。 长晏端的一副乖巧可爱,对安靛欢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姐姐你叫嘻嘻吗?” 安靛欢怪异的看着他,凑到卫赤玉耳边悄悄说: “这你泡的?” “什么?” 卫赤玉没反应过来安靛欢在说什么。 “你泡他啊?” “……” “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卫赤玉发现自己旁边这个虽然性格没有不要脸,但也是话多的。 “他还挺可爱的,跟你很配。” 安靛欢偷瞄长晏一眼,继续说道。 “你才多大,净想一些有的没的。” 卫赤玉不理安靛欢,加快步伐往前走,身后原本的跟屁虫终于没跟上来,之前怎么也没甩掉。去房间的路也是真的长,走了这么久也没走到。 后面安靛欢对长晏露出无数颗牙假笑一下,连忙追上卫赤玉。 …… 在十二人出来的门口站着的两人在他们走后便谈起话来。 “孟桥,你看见了吗?” 其中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对旁边只有二十出头的男人说道。 “看见了,十二个人。” 年轻男人回答。 中年男人从惊讶中缓过来: “真是前所未见。” 他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这回肯定很精彩,有好戏看了。” 年轻男人笑了一下,眼里是期待和享受。 …… “到了,就是这里了。” 十二个人停下,到达房间门口。 和酒店的格局一样是两边的,每边六间。 “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房间里面都有,我就先走了。” 带他们过来的男士说完就先离开了。 - 十二人站在走廊里,卫赤玉想进房间却被云诱然拦住。 “诶等等。” “干嘛?” “你看那边。” 1组和最后出来的51组此时正面对面站着。 “你们组也很不赖嘛。” 开口的是1组的花铎。 “没有啦,一般一般。” 回应他的男生用手摸摸后脑勺,把憨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那当然了,我们组是最强的!” 这回说话的是除了长晏和刚才那个男生以外的最后一个男生, “不过要是没有某人就更好了。” 他轻视的看了一眼站在最旁边的长晏,某人是谁不言而喻。 长晏自己都觉得自己真能忍,分到这样的组别还能相安无事。 他们组一路下来,这个男的就知道恭维那个女的,那个男的就是个憨球,谁说什么都对。 这个组要是没有他还不知道在哪喝西北风。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里是不是砸钱就能进。 …… “你们这组谁最强?” 封释问道,他总觉得这组氛围有点奇怪。 “当然是——” 当封释和花铎以为她要说自己的时候,他却画风一转, “我们大小姐了,噔噔噔噔~” 还将双手摆在他们组里唯一一个女生面前。 “……” 封释和花铎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某种叫做羊驼的生物。 安靛欢看那边的“战况”又开始叨叨: “那个小可爱碰到这样的组也挺可怜的。” “怎么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卫赤玉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开门进屋。 安靛欢站在门外总觉得她知道些什么。 短期班主任 卫赤玉等十二个人就在自己的房间足足待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晚上七点才集体被叫出去。 还是昨天的那个男人带着他们。 当他们来到大型阶梯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只留了零星十二个位置。 加上他们,刚好四百个人。 “这叫我们怎么坐?” 第一个抱怨的就是51组里的其中一个男生。 “几位同学真是不好意思啊,只有这些位置了,你们自己随便坐。” 阶梯教室最前面,四五十岁的男人站在那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明明是我们先来的,凭什么让我们坐剩下的?” 花铎身上的红夹克已经脱掉了,此时穿着一件明黄色的高领毛衣。 仔细一看,1组的四个人都穿着高领毛衣。 “抱歉啊,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勉强一下你们了。” 中年男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语气也不上不下,还给他们道歉。 “行了,就这样坐吧。” 安逸拉了拉花铎的胳膊,示意他忍一忍。 四人朝空着的位置走去。 中年男人脸上还保持着笑容看着剩下的人。 “那嘻嘻,我们就坐那两个吧,比较近。” 安靛欢悄咪咪的给卫赤玉指了指十二个空位的其中两个。 两个座位在同一列,中间隔了两排,是空位里离得最近的了。 “嗯。” 卫赤玉和安靛欢往那边走去,剩下的人也没有多大的意见,各自找别的空位。 “姐姐,我可以和你换一个位置吗?” 卫赤玉听见一道声音离得自己很近。 “可、可以呀。” 长宴此时正站在卫赤玉旁边座位的前面,用甜腻的笑盯着座位上的女生。 “不过我的座位有点远呢,会不会麻烦姐姐啊?” 他又一副替她着想而犹豫不决的样子。 “没关系,一点都不麻烦!” 女生收拾桌面的速度快的像一阵风,好像生怕长宴多站一会就会累着。 “……” 卫赤玉默默为女生点了六个点。 最崩溃的要数前面没几排的安靛欢,她现在嘴巴张的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姐姐好巧,我又在你旁边诶。” 长宴把下巴磕在桌在上,伸出右手向卫赤玉不停的挥手。 ? 他的脸皮是不是比城墙还厚? “没有人说过你吗?” 卫赤玉实在是忍不住。 “说我什么?可爱吗?” 呵呵。 “看来是没有人说过,那你听清楚了。” 卫赤玉转过脸对着长宴, “你,死,不,要,脸。” “啊?” 长宴脸上乖巧可爱的笑容出现了一丝龟裂, “我、我……” 卫赤玉直接站起来不理会他,对着另一边的女生说道: “这个位置可以让给我吗?” 虽然她是在征求女生的同意,但在女生看来,自己就是被威胁了。 “可、可以……” 女生都不敢哆嗦,一下子移到卫赤玉的座位上。 “……” 长晏在一旁看着。 这个女人还真是讨厌。 根本不知道哪里特别。 …… 等女生完全落座后,卫赤玉才缓缓坐下。 “好了,大家都找到座位了吧?” 卫赤玉坐下来没一会儿,中年男人便开口道。在座位上看他比刚才小了不少。 十二个人刚好被完全隔开。 “找到了!” 回答他的只有51组中的一个男生。 中年男人脸上印刻的表情不变,继续说道: “那大家都有座位了,接下来就看大屏幕。” 可以看见他点了一下鼠标,屏幕便亮了起来,显示出三个字—— 元终末。 “你们将会在这里待两个月,当然也有人会一直留在这里。” 他说, “这段时间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元终末,你们好。” 面对无人回答的场面,元终末也一直保持笑容。 “既然你们没话说,那就做试卷吧。” 元终末从讲台桌抽屉里抽出一叠试卷,明显是早有准备。 他看着面前的四百个人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忍不住想挫挫他们的锐气。 “这张试卷,没有满分的人抄写‘我爱元终末’一万遍。” 元终末习惯的推了推眼镜。 “……” 场上四百个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马上找人吐槽一番。 这老师有妄想症吗?! “哈哈哈。” 元终末笑出声音,有点儿像故意的, “好吧,你们这么有信心,那就开始吧。” 他收敛起脸上的随意,只剩下还微微弯起的嘴角。 元终末手上的试卷很快就发到第一排的人手里。教室的格局是20x20。 坐在第十一排的卫赤玉拿到试卷后就先写了名字,她没有先看一遍试卷的习惯。 名字旁边还有一空,填的是房间号。 “请浏览一遍试卷,写出你认为本张试卷合理的总分:﹍﹍﹍” 卫赤玉看着这第一题,这还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这样的题。 来回翻了翻,一共有二十道填空、十道判断、十道选择、五道简答题和两道……两道破解题? 于是,卫赤玉写道: 总分100,依次为20、10、20、20、30,同一模块同分值。 这样的分配也是满分为一百里最常用的分配。 “咯。” 一张纸条掉到了卫赤玉的桌上,声音几乎没有。 卫赤玉抬头便往安靛欢的方向看去,她想不到还有谁会给她丢纸条。 果然,安靛欢正尽力把头往下缩,转过来看她。 “……” “看,快看。” 安靛欢口型一张一合,说着这两个字,还小幅度的用手指着桌角纸条的方向。 卫赤玉抿了抿嘴,拿起桌角的小纸条。 小纸条本身是白色的便签纸。他们来教室的时候虽然已经是晚上七点,但都知道是来上课的,每个人也都背了背包。 “ 嘻嘻你看倒数第二道题怎么写 解法: ” “……” 写这么快的吗? 卫赤玉表示佩服她的未雨绸缪。 “ 解法: 自己解。 ” 她又趁着元终末没注意将纸条“biu”的扔回去,稳稳的落在安靛欢桌上。 安靛欢急切的想要打开纸条,却突然听见有人叫她。 “安靛欢同学,看的什么呀?” 原本还不知道在专注什么的元终末居然“瞬移”到安靛欢桌前。 “元、元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叫安靛欢的啊……” 安靛欢一边打哈哈,一边想将纸条藏起来。 第一张卷 “藏什么呢,元老师都看到了,交出来吧。” 元终末将手伸到安靛欢面前,翘了翘中指和无名指。 安靛欢要气疯了,先被那男的无形鄙视没坐到嘻嘻旁边,现在又要被这老师抢纸条,偏偏再气还要忍着不能出! “heh-heh……元老师……” 安靛欢假笑两声,想再狡辩。 “别,你假笑起来一点都不好听,拿出来,别等老师动手。” “……” 明明看着很好相处,怎么是这种风格的?! 安靛欢心里不服甚至还有点儿委屈,还是只能把纸条递给元终末。 元终末完全不避讳,当着她的面儿就把纸条打开。 “倒数第二题?” 他念到,看着安靛欢, “安靛欢同学写的蛮快啊。” 他继续打开纸条,往解法下面看。 “就是不知道这解法……额……” 元终末突然顿住, “hehheh,解法很新奇,太适合安靛欢同学了。” 他把纸条折回去,丢回到安靛欢桌上,往卫赤玉那头看了一眼。 卫赤玉只是低头写试卷,完全不关心他们这边。 “……” 这女孩儿…… 还真特别。 全场的其他三百九十八个同学没有一个理会安靛欢这边的闹剧,似乎她得到怎么样的纸条都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成绩。 安靛欢没想到元终末就这么把纸条还给了她,急急忙忙便把纸条打开。 “自己解。” !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她只能提起笔来自己分析。 …… 当卫赤玉做到第一道破解题的时候,她已经深深的感觉到了元终末的恶意。 前面的四十五道题无一例外的奇葩。 比如,猜猜现在坐在第五列十五排的男生叫什么名字这样的选择题。 比如,你爸爸和妈妈离婚了,请你给出一个合理财产分割后选择想要跟着哪一方这样的简答题。 再比如,一个女的和两个男的纠缠不清,等等八九行描写,问你她爱不爱某一个这样的判断题。 …… “请找出图中被分割为22块的尸体。” 倒数第二道题题目很简单,却占了整整一个页面。 整个页面就是一张黑白的图片,明明是打印出来的每条纹路却特别清晰。 这还让我写解法? 卫赤玉现在是确定安靛欢绝对没有看过题目。 她先跳过这一题,翻到最后一面的题目。倒数第二题往往都是最难的,有压轴的称呼,不过有时候也有人会把最后一题设为“压轴”。 “一男明星呼应粉丝送自己戒指,但却从不佩戴。直至有一次,一位面容清秀的女粉丝当面送给他一枚戒指。戒指有些湿,粉丝称银耳汤不小心洒在上面,来不及擦拭。男明星也没有在意,甚至戴在中指亲吻戒指表示感谢。请问这是为什么?” 最后一道题目读完,卫赤玉脑里一片茫然。 谁知道为什么,他爱收收不收拉倒啊。 无论她读多少次都没有得到答案。 “这、这位同学,你平时看新闻吗?” 旁边之前和她换位置的女生放低声音和她说话。 卫赤玉诧异,怎么突然跟她说话。 “不看。” 女生接到回答,转向另一边和长晏汇报卫赤玉的回答。 “……” 阴魂不散。 卫赤玉在最后一题写下: 因为他有病。 才重新翻到上一页。 图片上显示的是一间单身公寓。 单身公寓也就是除厕所外所有的配件全部融合在一间房间里,比如厨房、餐厅。 所有的东西都不是隐藏形的,比如冰箱、衣柜这些都是开着的。 卫赤玉找遍了每一个地方也没找齐整具尸体,她还是头一次出现那么大的胜负欲。 一共22块,卫赤玉给它分了15分,那么除了其中八块,其他的都是每两块才得一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卫赤玉数了数自己圈出来的地方后,正好只有十四处。 不出意外,还剩下的八处地方,每一块都是一分的。 二十二块被分的比较乱,好在图片下面有每一块的模型图。 剩下的八块是:头、脖子、两只手、两只脚和两块被分开的胸膛。 卫赤玉一点一点的看整张图,就是找不到剩下的八块。 “同学们,两个小时过去了,交卷吧。” 元终末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四百人阶梯教室。 所有人不甘的放下笔,奇特的没有人继续写。 元终末望着他们之间环绕的气息就知道—— 这是又多了四百个人来爱我了。 卫赤玉看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所有人的试卷一张一张的往上传,全部收上去后,这个集结了全国各地四百个优秀孩子的教室才恢复了一些人气。 “妈呀,倒数第二题是人做的吗?” 坐在卫赤玉前面的男孩子对着他旁边的女孩儿絮絮不休。 “对啊,还有最后一道题,也很奇怪啊。” 女孩儿使劲点头附和,他们俩之前可是一句话都没讲过。 整个教室里多了特别多的交头接耳声,卫赤玉突然觉得,这个班级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班级。 “嘻嘻,你写出来了吗?” 安靛欢声音比较大,她要传给在她后面两排的人听。 她完全没有因为卫赤玉之前不给她写答案的事而赌气。 “什么?” 卫赤玉就像平常说话一样,越长大好像就越不喜欢大声喊出来。 “就是最后两题啊!” 她转过身趴在座椅的靠背上,大声说道。 “没有。” 卫赤玉摇摇头。 “哦。” “安靛欢同学,别咋咋呼呼了,要不然老师先改你的?” 元终末站在讲台上,看着特别明显的安靛欢徐徐说道。 安靛欢转回头,就算是隔了八排,她都能看到元终末脸上自然带着的笑容。 她忍不住恶寒一阵。 这老师是不是针对我? “大家继续讨论吧,等老师二十分钟,十点钟就让你们回去。” 元终末推了推他长久戴不住的眼镜, “不过可千万别学安靛欢同学。” 卫赤玉这两个半小时里头一次观察元终末,他戴的眼镜和之前教室里的老先生的眼镜是一样的。 教室里的人都下意识的压低自己说话的声响,继续讨论起题目来。 成绩 “诶,你们不知道吗?” 卫赤玉后边的有一个男生开口, “后面两道题都是上过新闻的。” 她虽然没有特意听,但还是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没有啊,我也天天看新闻的,没看到过啊。” 另一个男生说道。 “怎么可能,有的呀。” “有的话你自己也没写出来啊。” “因为我没看啊,我爸在看,我就经过听见一点儿。” 两人开始争执起来。 “那你说是什么台啊?” “嗯……” 男生停顿一会儿,显然是在回想, “重月,那个台叫重月。” “哪有这个台啊,我长这么大都没听过,你说是几台?” “几台?我就经过一下,上面也没显示啊。” “那你现在打电话问你爸。” “打就打!” 正当两个男生争论的火热,马上要打电话时,又被另一个女生打断: “诶你们别吵几台的问题啊,新闻!新闻是怎么说的!” “奥,那个男明星好像是个变态。” “啊?” 女生完全不知道他说的哪跟哪。 “你说清楚啊,说的什么啊。” 另一个男孩儿也催促道。 “哎呀我也说不清啊,我就经过听见一句,是那个男星粉丝骂他变态。” “这种新闻怎么也得闹得人尽皆知吧?” 女生对于娱乐圈之类的好像蛮懂。 “那我怎么知道!” …… 卫赤玉都懒得听他们废话,你们讨论讨论藏尸的地方也好啊? 安靛欢被元终末“针对”了之后安静了不少,都不找卫赤玉讲话了,她肯定是知道自己一讲话就忍不住放大声音。 二十分钟说快不快,教室里的人还在讨论,元终末就放下红笔了。 “看来老师只能收到三百九十九张告白纸了。” 他一说话,教室里就覆满了他的声音。 四百个人里大半都吸了一口冷气,纷纷交头接耳,在猜到底是谁。 甚至有人觉得就是第五列十五排的那个男的写出来的,他现在可是收到了忒多眼神的杀意。 “还有十分钟,老师把前五十的试卷发了咱们就下课。” 元终末开始发试卷,从最低分开始,每说一个名字、报一个分数,就上去一个人。 …… “花铎,七十分。” “安逸,七十分。” “这都四十多个七十分了吧?” 坐在下面的学生开始蠢蠢欲动, “前五十也这么低,那我是不是不及格啊?” “安靛欢,七十分。” “又是七十,五十人里还有多少个人啊?” “还有五个,还有五个!” 下面的学生开始有些激动,要是谁超了七十分大概都要被夸一句“好厉害啊”。 “忱一热,七十七分。” 最后的五个人里,分数终于开始出现变化。 “哇,来了来了,这是高潮吗?” 有几个男生都开始语无伦次。 “卫赤玉,八十四分。” “诶?好像都差七分诶,这是差哪了?” “封释,九十九分。” “妈呀,谁是封释啊,九十九分也很高啊。” “云诱然,九十九分。” “天呐,膜拜啊!” 卫赤玉听着旁边的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两人怎么找到的? “hehheh——” 元终末笑了一声,推了推眼镜, “最后一个,长晏,一百分。” 等长晏拿完自己的试卷后,元终末将剩下的试卷理了理,贴着桌面发出“踏踏”的声音。 “剩下的三百五十个人再接再厉啊,下课吧。” 学生们看着他要走出门口,准备站起来时,他又停下转回头: “对了,我的三百九十九万份表白书别忘了。” 说完后才再次出门。 对于长晏的一百分,卫赤玉还是稍稍惊讶了一番。 他看上去不太像是那种会拼命做事的人。 想起在照片墙上排在第一的男孩儿,卫赤玉突然有点儿想笑。 “姐姐,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长晏来到卫赤玉旁边,雀跃的说着话,仿若一个等待母亲夸奖的孩子。 “是。” 卫赤玉点头,在她自己内心十分确定的事情上,她不会说谎。 不过她还是觉得这个人很奇怪,她都已经说他不要脸了,他还要凑过来。 “姐姐你也很厉害!” 长晏现在就像没有脑子的低级生物,毫不在意他人对他的伤害。 卫赤玉之所以那样说他除了她觉得是事实以外,就是不想和他接触,不想有任何纠葛。 不等卫赤玉再说话,已经有好几个人往这边过来。 “头是在哪里找到的?” 云诱然和封释并排着来到长晏面前,最先开口。 “有问题当然要问老师了。” 长晏一直是一个可爱的人,不管怎么说话别人都对他生不起怒意。 云诱然和封释对视一眼:看来他是不准备说了。 “走吧。” 忱一热单手提着皮质学院包架在肩膀上,走就是他说的。 三人跟在他身后离开教室。 他们四个人没有说过由谁领头,却都下意识的听忱一热的。 “嘻嘻,你考得很高嘛。” 安靛欢不太在意这些成绩,即使她的能力都是中等偏上的。 卫赤玉睨了她一眼: “不高。” “哎呀已经很好了,你就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包括云诱然和长晏,四人走的很慢,等他们到门口时,也就只剩他们了,顺便要负责关灯。 “我听有人说有新闻播报过,你看过?” 卫赤玉和云诱然走在一起,长晏硬要跟在她的另一边,惹得安靛欢不能挨着卫赤玉。 “看过啊,你没看过吗?” 卫赤玉摇摇头: “我不看新闻。” 她从前还是看的,但重新来过后,再看到曾经看到过的新闻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那你是怎么拿到八十四分的?” 云诱然皱着眉头, “没看过的像1组那个,最多也就找到十四块,得七分。” “要不你看看?” 卫赤玉把试卷拿出来,发下来之后她也没看过。 “行。” 云诱然接过卫赤玉的试卷,前面清一色的红勾,到了第三面也确实只得了十四分。 他心里疑惑,接着翻到第四面—— 上面是一个红勾和一个小点点在红勾上面。 这意思是对了一半。 再看卫赤玉的答案: 因为他有病。 “……” 这也可以?! 怪圈 “怎么了?” 卫赤玉见他神色奇异,开口问道。 “没怎么。” 云诱然指着她写的答案, “这个,你还真写到点上了。” “啊?” “那个男星,他是个变态。” “变态?” “就是心里变态,可以说成心里有病。” “……” “好吧。” “不过那个女粉丝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怎么说?” 卫赤玉感觉到自己和云诱然之间除了刚见面时的不适应外,好像比其他人都更好相处。 “倒数第二题,被分尸的就是那个女粉丝,凶手是男星。” 云诱然开始讲他看过的新闻。 某一女生喜欢上一个男明星,知道男明星喜欢粉丝送戒指,于是千挑万选了一枚戒指。 听着还挺正常,结果女粉丝心理完全不正常。 她将戒指套上一根绵绳,放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放就是几年,偶尔更换绵绳。直到当天有机会见到男星时才取出来。 取出来也不做任何掩饰,谎称不小心撒了银耳汤。 而妙在男星本也不是一个正常人,甚至比之女粉丝更甚。 他明明猜到了戒指的“故事”,却还做出接下来一系列的动作。 最后约出女粉丝,将其奸杀后分尸。不过是否强行性行为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说来,每一块尸骨的地方看过新闻的不应该都知道吗?” 卫赤玉问道,她倒是有点释然了。 “新闻没有播报过,只给了男星的性格分析。” “啊?” 卫赤玉微微一讶,又恢复平淡, “那怎么说,做出来题目的人还是太少了吧,这样的新闻人尽皆知的概率不应该很大吗?” “哎呀,这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云诱然压低声音, “那个频道普通人是看不了的。” “你是在暗示你不是普通人?” 卫赤玉微眯眼睛,斜过眼睛看他。 “……” 云诱然无言。 “你要看吗,我可以帮你登录,现在的智能电视登录有个账号就可以看到那个台了。” 卫赤玉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她可不想一直做低分的学生。 “那你们也很强嘛,只有一处没找出来,这都是根据什么找的?” 卫赤玉继续询问。 “性格分析,二十二处有八处地方是根据他这个人而给出的,不知道男星性格的人,除非运气逆天,不然也很难随便猜中。” “那剩下的十四处呢?” “那十四处是普遍的心理阴暗者会藏的地方,和男星本人性格没有特定关系,但他本身也是心理阴暗的人,所以会那样藏也无可厚非。” 云诱然大段大段的话往外吐,自己都觉得口水有点儿不够用。 “所以你跟1组的那个封释属于看过的。” “嗯嗯。” 云诱然口有点儿干,只点头用鼻音回答。 “所以……你们俩都不如他?” 卫赤玉不转头,只移动眼珠子往另一边转了一圈就回来,不过眉毛被迫的跟着上挑了一瞬。 云诱然看了看站在卫赤玉另一边温顺乖巧的男孩儿,扯了扯嘴角。 “……算是吧。” “哼——” 卫赤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呼气的声音,像嘲笑的声音,却是她发自内心的笑容。 露出半排六颗牙齿,嘴角咧的比平常高多,视线一直看着地下,眼睫毛遮住她和某个男孩儿一样纯粹的眼睛。 “有什么好笑,我们俩也就低他一分而已!” 云诱然发现卫赤玉居然嘲笑他,不服气的说道。 “这一分有这么好拿,你跟那个1组的就不会特意去找他了。” 云诱然被拆穿也没有气愤: “下次肯定比他高!” 卫赤玉到没想过他平常怎样都沉得住气的样子还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 也确实,他们都才十五岁。 …… 卫赤玉四人到房间了,安靛欢的房间在卫赤玉对面。 “姐姐,他怎么还在这?” 长晏脸上疑惑的表情让他看起来真的在很认真的问, “你的房间刚才已经过去了。” 后面这句是直接对云诱然说的。 “我当然是要去你‘姐姐’房间了,小朋友还是赶紧回自己房间吧。” 多大了,到处叫人姐姐,也不看看自己多高?比我还高! 云诱然心里将长晏挑剔了个遍。 “他姐姐多了,我不是他姐姐。” 卫赤玉没看长晏,正经的说道。 还是保持原有的想法,她不想和他多接触。 “我看是你弟弟太多了!” 云诱然白了长晏一眼,应声卫赤玉后,直接踏进她的房间。 “我就一个弟弟。” 卫赤玉反驳,她还真没多少弟弟。 卫高是独生子,权孟春只有一个女儿,权叔秋三十好几还没结婚,权季冬就更不用说。 她紧跟着云诱然进到自己房间,转身只对长晏挥了挥手就把门关上了。 …… “切,她也没什么好的。” 长晏站在门口,看着关上的房门,嘴角微微弯起,轻声嘲讽了一句,像极了一个小恶魔。 之后便转身开了旁边的门,进去之后“哐”的一声关上。 - “我把电视开起来,你帮我登录。” 卫赤玉一进房就做起正事,能重来一次,她不太喜欢浪费时间。 每次一做些毫无意义的事,她的心脏就没来由的虚。她可一点儿不喜欢那种感觉。 “你急什么?” 云诱然蹙着眉坐在电视前的沙发上, “不能让我先喝一口水?” “你赶紧帮我登录完了,就回你自己房间去。” 卫赤玉把水杯放到饮水机口下打开,拿起遥控器按开电视,放下遥控器再回头,一次性玻璃杯刚好接到线,不多也不少。 她将杯子递给云诱然,继续说道: “我不太喜欢跟不熟的人待在一个空间太久,会很尴尬。” 云诱然神色一凌: “跟我待在一起很尴尬?” 她说这话不就是这个意思。 “没有特指你,就是不熟的人。” “那你急着催我弄完了就走?” “……” 卫赤玉不知道他钻什么牛角尖,她真的只是顺便讲到。 如果真的当他是很不熟的人,像长晏,这话她也不会讲了。 “那你弄不弄?” 卫赤玉有些烦躁。 云诱然算是明白,她就是在催他离开。 “弄。” 虽然心里不太好受,但他就是不想表现出来,大喊大叫说“不弄了”。 斗转星移 云诱然将电视机调到账号登录页面,输入自己的账号和密码。 “同一账号不可同时登录多台机器!” 电视机上弹出的小框提示道。 “不行,不能登录多台。” 云诱然放下遥控器便准备出去, “我先把我那里的退出去。” “别,太麻烦了,算了。” 卫赤玉觉得没必要让他这么麻烦, “不能重新注册吗?” “干嘛,你不想用我的账号是吗?” 云诱然转回身子,表情严肃的问。 …… 这又是怎么了? 卫赤玉见他表情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反正他现在心情好像不太好。 “不是,我觉得你去退出了,再在我这儿登录,等你要用了,又要来我这儿退出很麻烦。” 卫赤玉解释道。 “那就是不想我经常来这里。” “???” 卫赤玉感觉自己脑细胞都要死光了,他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啊! “你要是这么理解……”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卫赤玉特别想这么说,但她看着云诱然的表情实在是说不出口。 云诱然此时看上去和平常倒是没什么区别,云淡风轻,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他的样子。可卫赤玉就是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憋屈”。 她可真怕她这么说出来了,他会哭给自己看,即便云诱然不像会哭的人,卫赤玉就是有这种直觉。 “你要是这么理解,额,就不对了。” 卫赤玉都有点儿佩服自己,她还真很少这么迁就别人。 “那是什么意思?” 云诱然没多大起伏的语调卫赤玉却能听出一丝紧张。 “就是你跑来跑去会很麻烦啊……” “有什么区别吗,还不是不想让我来这里。” “……” 卫赤玉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怎么突然有点儿安靛欢的既视感?这算无理取闹吗? 云诱然见她不说话了,也不说话。 两人就坐在沙发上干坐了一分钟。 越坐下去,卫赤玉越后悔把他放进来,他最怕的就是这种场面,难堪的要命。 “你不想用我的账号可以打电话给你爸妈试试,他们应该有。” 最终还是云诱然先打破宁静。 “这样的账号他们也会有?” “你打,我在这儿等。” 云诱然突然把手插在胸前, “没有的话你再嫌弃也要用我的。” “……” 卫赤玉哑然,这都哪跟哪? “行,现在就打。” 卫赤玉拿出手机拨打了权仲夏的号码,没一会儿就有人接了,昨天晚上她已经打电话报过平安。 “雪熄,这么晚打电话什么事啊?” 权仲夏的声音听起来蛮轻快,没有卫赤玉刚要入校时的竭斯底里。 “奥,就是我这边的电视要登录账号才可以用,妈妈你有账号吗?” 卫赤玉模棱两可的说,没有直接表明是要看一个特殊的台。 “有啊,妈妈发短信给你吧。” 权仲夏没细想,一听要用账号,就说发给她。 “好,那我先挂了,拜拜。” 卫赤玉挂了电话没多久,就收到了权仲夏的短信。 “又不是每个账号登进去都可以看。” 云诱然在一边“打击”她,他自己其实知道,她妈妈给她的账号无疑是可以看的。 “先试试。” 卫赤玉并不在意他阴阳怪气的讲话。 账号登进去之后页面也没多大差别,几乎什么都没变。 “第几台?” “干嘛告诉你。” …… 卫赤玉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就这几天对他的认知看来还是太浅了。 “你来这里难道不就是来帮我登录而看那个台的吗?” “……那你把遥控器拿给我。” 云诱然向她伸手。 卫赤玉就坐在他旁边,所以他怎么操作她都是看得见的。 “你先把脸遮住。” “你调个台也不让我看?” 卫赤玉郁闷极了,平常分明是个心态没什么大波动的人,今天怎么像失控了一样。 “快点,让你知道了我靠什么吃饭。” 云诱然伸手就要掰卫赤玉的头,卫赤玉才连忙躲过,起来去床上坐着,背对着他。 “这样行了吧,调个台还能吃饭了。” …… 云诱然心底恍惚,被躲过的手还停留在原地。 呵…… 时间过得还真够快的。 该忘的不该忘的全忘了。 …… “好了。” 卫赤玉听到云诱然的声音后才再坐回沙发去。 “就是这个台?” 她看着电视左上角的标志—— 整个标志是呈镜面的,中间一个圆环,环身有黑色的斜杠阴影。左右两边两个弦月像括号一样把圆环括住,却没有挨到。又以两月最远距离为直径圈了一个大圆。圆环和弦月以及大圆的连接处是四个类似于三角形的形状,不过底挨着圆环是弯曲的。 卫赤玉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标志,不过不是很深刻,印象里应该只是一闪而过。 “就是这个。” 云诱然点点头。 “那你告诉我怎么调到的啊,不然我每一次不是都要叫你来。” 卫赤玉试着往上按一个按钮,台号变成201,再往下按是200台但标志又不是。 她试着输入“200”也调不到刚才的台。 只能把遥控又递回给云诱然。 “不告诉你,转头。” 卫赤玉把头转向另一边,对着窗户。 窗帘没有拉上,外面很黑,电视的屏幕刚好可以照在窗户上。 云诱然好像没注意这边,卫赤玉紧盯着窗户上的倒影,她倒要看看按的什么。 倒影左上角数字一个个出现,组合在一起是5734。 “转回来吧。” 卫赤玉转回头,电视左上角的标志变回了之前那个。 她假装没看见一样,漫不经心的看着电视,却不想云诱然却说: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在窗户那偷看!” 他眼神幽幽的盯着卫赤玉。 “……” 这朋友没法交了! “反正这个数字每天都在变,你看到了也没用。” 卫赤玉纳闷了,那你之前藏什么藏? “你是不是有病?” 她满脸严肃, “你是不是人格分裂什么的,我看你今天就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 云诱然听了她的话抿着嘴凝视着她,说道: “我就是这样,你有意见?” “……” “你平常看起来……额、挺能控制自己情绪的。”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情绪失控?” 卫赤玉仔细看他,尽管讲话有点和平常不太一样,但神态什么的没什么不同,还是很淡漠。 他这是,表口不一? 八处藏尸地 “没有,没说你情绪失控。” 云诱然看卫赤玉正经到不行的脸,算是放过她。 “你要看之前说男星的性格吗?我调给你。” “可以。” 云诱然按出历史记录,重月台一年以内的历史记录都可以看。 电视机里的男星没有化妆,却也有一张不俗的脸,当被人问道关于死者的一些问题时,确是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 “她自找的。” 男星成为这样的人,和他小时候的经历也有一些关系。 他在十岁的时候目睹母亲被父亲杀害,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遭到父亲虐待,直到父亲娶了后母。 后母倒没有虐待他,但从后母来到这个家庭之后,他就成为了一个透明人,一直被忽视。 一系列的事情导致男星心理扭曲成了他犯罪路上的铺垫。 云诱然陪着卫赤玉也重新看了一遍描写男星生活以及心理状态和性格差距的报道。 “感觉怎么样?” 云诱然将茶杯递给卫赤玉。 “看完之后思路还挺清晰的。” 卫赤玉接过杯子又站起来重新给他倒水。 “……” “我不喝了。” “不喝了你把杯子给我干嘛?” 卫赤玉停止倒水。 “让你处理啊。” “前面不是有垃圾桶吗?” “好吧,怪我。” 云诱然似乎才发现他和卫赤玉之间很难在一个频道上。 “倒都倒了,喝了。” 卫赤玉将杯子递给云诱然,只有半杯。 云诱然乖乖接过杯子喝起来。 “你还真是一样的霸道。” 他喝完水将杯子扔进垃圾桶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 卫赤玉想着关于分尸藏尸点,没特别注意他。 “没什么。” 云诱然咧了咧嘴,自己觉得好笑,却又不知道好笑在哪里。 “那我先走了。” 他看着卫赤玉,卫赤玉正低着头拿着纸和笔在写写画画。 “嗯,拜拜” 卫赤玉只应了一声,连头都没抬就和他道别。 “拜拜。” 云诱然起身到门口,出了门,站在半开的门外,又回头看了一眼。 卫赤玉和之前没有区别,就只是坐在那里。 她的身影在云诱然的脑海里与十年前重叠,一点儿也没变,却也变了很多,比如对他生疏了和把他给忘了。 “……” 云诱然合上门,卫赤玉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 “哐!” 卫赤玉困惑的转头看才合上的房门。 都“拜拜”这么久了,怎么才走? 她又觉得没什么好在意,重新低头写起来。 关于男星大脑深处最深刻的记忆,应该就是在继母来到家里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父亲虐待的情景。 在他父亲和继母的房间里,有一面巨大的落地镜,他就是在那面镜子前,被他父亲脱光衣服殴打虐待,而他的继母则站在一旁漠视着他。 试卷上的房间印的非常详细,就连阳台男星种的植被的一叶一花都清清楚楚。 而正也是因为这样,看图的学生反而看不清房间的格局。 如果不是知道男星的经历,一定不会发现这间单身公寓整个就呈一个镜面。 卫赤玉再次看着眼前试卷里的房间—— 房间以中间为主,一张两米二的双人床上放着两个枕头。床的两边都有一个相同的柜子,只不过一个有抽屉一个没抽屉。 没抽屉的柜子上面放着一盏小台灯,有抽屉的则放着充电设备。 床的上方,也就是人躺在床上微微仰头三十度的地方是一台电视屏幕。 床对应的那头就是大门,也就是说,当男星一进家门就能看见自己的床。 中间这一部分,除了床以外倒没有镜面效应。 以床为视角,前面的左边是几张沙发和茶几。前面的右边是一张餐桌和几张餐椅。而冰箱和衣柜等辅助家具也在右边。 听起来很拥挤,但在男星占地面积很大的房间里却一点也不拥挤。 再以床为视角,左边一扇门,右边一扇门。 左边的们进去之后是浴室,再打开浴室里的门才是卫生间,这个格局其实有点奇怪。浴室和卫生间隔的太远了。 右边的门进去是洗衣房和晾衣台,再打开里面的一扇门是一间花房。这一块可以并称为阳台。 除了床前的东西以外,在两个枕头中间划一条线,两边的东西正好对称。 两个枕头、两个床头柜、厕所和花房、浴室和洗衣间还有被平均分割的大门,全部都相互对称。 这样看起来就简单多了,除了已经被找到的在冰箱、衣柜、沙发等地方的十四块尸骨以外,剩下的八块除了头颅和脖子都是对称的。 当卫赤玉有了确定性的目标对应地点以外,找起来也方便的多。 在人们已知一个固定的地方有一个固定的东西的时候,往往就比大海捞针容易的多。 两只脚,一只在洗衣房和脏衣服放在一起,一只在浴室放在放换洗衣物的架子上。 被分开的胸口,一半被藏在黑暗的小抽屉里,虽然抽屉是拉开的,但是它血肉模糊的和抽屉融合在一起。一半被放在小台灯灯罩里。 两只手,一只在厕所水箱里,黑白的印图是看不出来的,大概被泡的发白。一只在花房的泥土里,只露出一小节手指。 说到男星的花房,卫赤玉在刚才的台里是见过的,种满了黄色的花,没有其他颜色。 黄色的向日葵、黄色的郁金香还有黄色的石斛兰…… 脖子在电视的固定架上,其实它的形状是最难找的。 而应该最好找的头颅却不知去向。 按照另外七块的位置,头颅应该就在床的这个位置。 在床底下? 卫赤玉思索着。 不对。 男星杀害女性粉丝源于他父亲的对待。 而他对他父亲也有着矛盾的感情。 也许是报应为之,他的父亲和继母还有刚出生的妹妹,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车祸去世。 他所有的爱恨交集都是源于父亲,而不是继母。 继母的漠视也许对他造成心理创伤,却远不及他父亲给他伤害的万分之一。 所以他不会让头颅待在床底下看着他,或者是睡觉时捧在掌心里。 那么,整个房间还剩下一个地方…… 提起 “咚咚咚,咚咚咚。” 过十点半不久,还没到晚上十一点。 长晏没想到自己的门会在这个时间点被敲响,心里有些烦闷。 他起身到房门口打开门,在外面的人正是卫赤玉。 卫赤玉抬头看给自己开门的人,他穿着蓝白相间的条纹衣服。 熟悉的衣服,却不是熟悉的脸,最多也就那一分乖巧有些相像。 说来长晏也是个能人,前一秒还烦闷着,下一秒就能变乖巧。 “姐姐,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乖巧尽显,意思是,就算是这么晚了,不管你有什么事我也都可以。 “……” 卫赤玉没仔细听他说话,看他穿着的衣服有些出神, “你这衣服还挺好看的。” 长晏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嘴唇微张,嘴角向两边伸展,是很活力的笑容。 “真的吗?我也很喜欢。” “嗯。” 卫赤玉并不是赞同他,而是表示这衣服真的很好看。 “那、姐姐找我……” 长晏还没问完问题,便被卫赤玉打断。 “别叫我姐姐。” 卫赤玉不知为何,脑海里掠过云诱然反常的身影,下意识的说出口。 “那我要怎么叫?” 长晏在卫赤玉上台领试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全名,此时却还要说, “嘻嘻?” 卫赤玉只默默的看他一眼,长晏却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就叫卫赤玉。” 卫赤玉张口。 “不行,太生疏了吧。” “那你别叫了。” 卫赤玉实在懒得跟他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拿出试卷面朝着他,手指着一个地方, “这儿。” 房间图背对着卫赤玉,她却也能正确的指到某一个地方。 长晏看了看她指的地方,正是最后一个头颅在的地方。 “嗯,就是这里。” 长晏知道她的来意,也没有卖关子。而且看她的样子,大概早就胸有成竹了。 “好。” 卫赤玉收回试卷重新折起来,便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等等。” 长晏叫住她, “姐姐看了新闻了?” 卫赤玉回身看着他,这是听不懂人话? 长晏接收到她发出的信号,连忙捂住嘴: “好难改啊。” “叫不明白就别叫了。” 卫赤玉见他有卖萌嫌疑,完全不被影响, “没事我回去了。” “是怎么登录的?” 长晏继续刚才的话题,这回倒没叫姐姐, “用云诱然的账号吗?” “不是。” 卫赤玉就盯着他,不咸不淡,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 “算了没什么。” 一个个这是在消遣她? 云诱然也在讲一点后说讲不清。 卫赤玉眼神也不想给他,转头就去开自己的门。 “你再等等啊。” 同样烦人的声音又传过来,卫赤玉只想赶快进门隔绝掉。 “你不想知道我哥哥的事吗?” 长晏以为卫赤玉至少会回头,没想到她还是没有理会他,一心想要回房间。 “我在缇贝兹莫见过你,你给了他番茄。” 卫赤玉面露嗤笑,番茄记得,番茄蒂倒是忘了,你现在什么心思谁清楚? 被这样对待过还能满口的姐姐? “我没给过谁什么东西,是你记错了。” 卫赤玉最后回头和长晏对视。 长晏看来,她眼里平静无波,确实忘记了,或者说从来没当一回事。 “你要是因为一些虚有的事想要接近我,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长晏不信,长明能把她记挂在心里,她怎么就全忘光了。 “你刚才说我的衣服好看。” “这跟衣服有什么关系。” “这是和哥哥一模一样的衣服。” “所以?” “……” 长晏无话可说,这个女人还真是难相处。 “你跟云诱然是什么关系?” 卫赤玉突然听他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无情无欲,像掌控大权的上位者,只迷别人的心,自己却不动心。那些东西在她眼里仿佛都不值一提。 那些东西,现在在长晏眼里就是长明。 “好吧,跟我是没什么关系。” 长晏摊了摊手,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小恶魔的原型, “不过你这样冷漠的脸,真是讨人厌。” 说完后不理卫赤玉,闪身进门,再次“哐”的关上门。 “……” 卫赤玉算是知道他有多能装了。 本质明明是个恶劣的小孩,却偏要装成乖巧听话的样子。 …… 卫赤玉刚洗完澡在床上躺下,门铃声便响了起来。 她皱眉起身,喝了一口水才去门口。 猫眼里的人是安靛欢。 “干嘛?” 卫赤玉打开房门,对着穿着小碎花睡衣的安靛欢说道。 “我、我想跟你一起睡……” 走廊里没有暖气,她的睡衣很单薄,说话声有些颤抖。 卫赤玉看着门外的安靛欢微眯着眼睛,整个人有点儿软乎乎,心底的烦躁突然消失了一半,眼前的人,是她的温暖之一。 “进来吧。” 卫赤玉锁好门将安靛欢拉到床上,埋进被子里。 “哎呀,还是嘻嘻的床舒服!” 安靛欢发出餍足的感叹。 “这么晚了还过来。” 卫赤玉躺在床上,轻声的问。 “没关系啊,明天不是周六吗?” 安靛欢用脸颊蹭蹭被子,盖到鼻子下面,享受的姿态充足。 “我看完了。” 卫赤玉忽然说的话让安靛欢一愣, “怎么了?” “这老师今天也没通知我们明天该干嘛,照他今天的样子,我看明天估计是有课的。” “啊?真的啊?” 安靛欢像个傻子似的瞪着眼睛,自言自语, “对,肯定是这样,这个老师就喜欢这样玩儿我们。” “那睡觉?” “得赶紧睡!” …… “晚安。” 没有回应,安靛欢睡得特别快。 - “嘟——嘟——嘟、喂?” 长晏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哥哥。” “什么事?” 对面的声音和他完全不同,没有软绵的可爱,也没有乖巧的语气。 “你猜我在这里遇见谁了?” 他说话的感觉有点儿像跟好朋友倾诉今天遇见喜欢的人。 “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比我更清楚。” 电话里的声音尽显冷漠,要不是他叫他哥哥,别人肯定会怀疑只是陌生人的关系。 “我遇见了卫、赤、玉……” 也不知是长晏的声音带着魔力,还是这个名字有什么魔力,电话里的声音、就连呼吸声都停止了整整两秒钟。 明晏 “谁?” 两秒钟后,电话里声音再传来。 “我说,卫……” “你怎么知道她的?” 长晏是没听出他紧张,但就是知道他在乎。 “要听实话?” 长晏半倚靠在床头,两只脚一上一下,脚踝想贴,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正捻着被子一角,态度极其散漫。 电话那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他却继续说: “好吧,她送你灯的时候我都看见了。” 长晏和长明本来就是亲兄弟,相差两岁,和卫赤玉姐弟一样。他们之间对彼此的了解绝对更甚其他人。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手机里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咸不淡,让人听不出情绪。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和你说——” 冗长的停顿后, “我可不屑那些你没有的东西。” 长晏不止话里的不屑,他现在整个人都写满不屑,就连之前捻着的被角也丢掉了。 电话里没人回答他,却一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哥哥怎么不说话?” 长晏重新拾起被角,漫不经心的问道。 “没什么事我挂了。” 电话被挂断,就算长晏真的有什么事电话里的人也不会给他机会。 “这是生气了?” 长晏的散漫和漫不经心消失殆尽,自言自语的说着。 过了一会儿,他拉过刚才一直被他把玩的被角,将被子盖过半边脸,只露出眼睛。 房间里太暗,之前只是被角没有注意,现在整个被子都露出来才发现是一条珊瑚绒毯。 珊瑚绒毯把玩着一定是软绵绵的。 …… 长和风与妻子姜未遑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格外开心,他们对这个孩子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在他没出生的时候就给了他前所未有的爱,甚至等不及他出生就为他取名为冀北,有着希望和指路明灯的寓意。 可事与愿违,分明每一次检查时都是正常的,孩子的眼睛比一般人还要明亮,却被查出视神经发育不足,导致先天失明,治疗极其困难。 对于长和风与姜未遑来说,这无疑是巨大的打击,寄托的希望越大,失望时也更失望。 当他们以为得到的是件完美的艺术品时再发现它的瑕疵,大概就想把残次品扔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长和风与姜未遑重新给孩子取名,名为长明,不知寓意为何,或讽刺,或祝福。 作为长明的父母,他们必然是失败的。 但作为他们第二个孩子的父母,却又是令人羡慕的。 在长明一岁零五个月左右,姜未遑再次怀上孩子。 这次他们小心翼翼的期盼,期盼这个孩子不要多优秀,只要是一个正常、健康、能看的见的孩子。 历经九个多月后,第二个孩子出生,他满足了长和风与姜未遑的期望,并且超过预期。他和第一个孩子一样精致漂亮。 夫妻俩像是把曾经付诸东流的爱全部转移到第二个孩子身上,给他取名为长晏,真的做到什么叫捧着怕摔、含着怕化。 而第一个孩子却被他们几乎遗忘的干干净净。 …… 长明七岁的时候,弟弟五岁。 他有的弟弟一定有,他没有的弟弟也有。 他有的东西很少,一屋子的玩具,精致可口的三餐。 他没有的却多了,没有关心,没有爸爸妈妈,没有光明。 - 一栋大别墅院子里坐着一个小男孩儿,看起来大概七岁,他特别漂亮,就算旁边没有人陪着他,脸上也是温暖的笑意。 小男孩儿腿上有一只小猫,小猫长的很普通,身上也有一些脏,一直被他抚摸着。 这只猫是长明捡回来的,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就待在别墅旁边。 “我带你去洗个澡吧。” 小男孩儿抱着它往自己房间的浴室里去,他很高兴,进了浴室都忘了关门。 他把小猫放进小盆子里,用花洒冲出温温的水给它洗澡。 盆子里的小猫不适应水的冲洗,挣扎的把水弄得到处都是。 小男孩儿却“咯咯咯”的笑得格外开心: “乖一点啦,给你抹沐浴露。” 他仔细的将沐浴露打在手心后才往小猫的身上抹,一点一点的晕开,不往脑袋上挪,怕自己不小心沾到它的眼睛。 当长明给小猫吹好了毛发之后,还没抱着它多久,姜未遑便来了,旁边还跟着五岁的长晏。 “长明,你捡了一只小猫回来?” 长明看着妈妈比平时单独对着他的时候要温柔的多。 “嗯。” 他点点头,手里还紧紧的抱着小猫。 “妈妈,我也想要小猫。” 长晏站在姜未遑身边,指着长明怀里的小猫。 “长明,把小猫给晏晏吧。” 长明后退一小步,他不想给,这只小猫是他现在生活里唯一会发热的。他才拥有那么一小会儿。 “我能不能不给他?” 他轻声细语的说,语气里满满的渴望。 “作业做完了吗?” 姜未遑不知为何转移话题。 “做完了。” 长明使劲往她的方向看去。 姜未遑见他明亮的眼睛盯着自己,明明看不见,却让她有些心软。 但又顾及到身旁的小儿子,她还是上前将他怀里的小猫抱走,说道: “妈妈给你买的练习题再做两页吧。” 长明感觉怀里一空,手心里原本的温暖就消失了。 “好。” 他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行为,转身坐到书桌前,拿起阅读器,翻开练习册。 等姜未遑和抱着猫的长晏走后,长明字迹整洁的写着练习,整颗心都投入到那上面。 …… 到了晚上,长明坐到餐桌上还没吃几口,姜未遑又跟他说话。 “长明,小猫妈妈送走了。” 长明拿勺子的手一顿,抬起头来,清澈如水的眸子幽深的盯着姜未遑。 “为什么?” 水也有寒潭柔水之分。 姜未遑越被他盯着越有些心虚,原本她连和他说的打算都没有。 “长晏不喜欢。” 她说。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长晏只抱着小猫玩了一小会儿就跑过来告诉她,叫她把小猫送走。 长明脸的方向由姜未遑的方向转向长晏,定定的“望”着他。 “哥哥……” 长晏有些惶恐,细微颤抖的声音传到长明耳里。 “吃饭吧。” 他低下头说道,仿佛能看见碗里的米粒。 深入思考 五岁的长晏见哥哥低下头吃饭没有理他,有些怅惶不安。 他可能还没意识到他做错了什么。 …… 长晏站在长明的屋门口—— 里面长明正在给一只小猫洗澡。 他摸着小猫的身体,在跟它说“乖一点”。 长晏从来没见过哥哥这么柔软的笑意,虽然他也总是对他们笑,但他能感觉到那完全不一样。 于是,他跑去把妈妈叫过来,跟她说,他想要那只猫。 原本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和哥哥一起玩了,没想到妈妈却不是这个意思,或者说,妈妈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长晏知道,他和哥哥只差了两岁,却也是天差地别。 哥哥在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写字时候,他却在玩着小玩具,轻松的学会哥哥曾经学的东西。 他们待在一起玩的时候,哥哥的话很少,他却能一直说个没完。他会把很多的东西说给哥哥听,得到哥哥寥寥无几的回答。 他还知道,这些差别都源于,他比哥哥多了一双眼睛。 而哥哥对他平淡的态度,是因为他夺走了原本属于哥哥的爱。 长晏自己抱着小猫咪玩儿了几十分钟,等姜未遑去浇花了,才又偷偷跑回长明的房间门口。 他看见长明趴在桌子上,听见他低低的抽泣声。 卡在喉咙里的话硬是说不出口。 他想说,哥哥我们一起给小猫洗澡吧。 长晏看着温顺乖巧的趴在自己怀里小猫,骤然心生厌恶。 为什么这只小猫这么轻易的离开哥哥? 哥哥一定是讨厌死这只小猫了才哭的! 他又抱着小猫跑到花园里,找到姜未遑,对她说,让她把小猫送走,他一点也不喜欢这只小猫,不想再看见它。 …… 送走小猫之后,当长晏以为长明一定会开心的时候,却发现并不是。 他连话都不太愿意跟自己说了。 他想尽办法都没能让长明多注意到他一分。 直到有一次,他不小心摔坏了长明的存钱罐。 那个存钱罐是儿童节的时候长和风送给他们的,长晏的那一个更早之前就摔坏了。 “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快六岁的长晏因为紧张说话有些结巴。 “没关系。” 他听见长明跟他说, “不过要把地扫干净啊。” “好!” 长晏发现哥哥终于开始理他了,有些兴奋的跑去拿扫把回来扫地。 他扫完地想着又能跟哥哥一起玩的时候,哥哥又不说话了。 …… 长晏循着规律,发现当他将哥哥独有的东西变成自己的,或者让它彻底消失的话,哥哥就会和他说话。 才六岁的时候长晏不知道怎么明辨是非,长明也从来没有对他控诉什么,更别提长和风与姜未遑。 等到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可笑的时候,他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维持他和长明之间的关系了。 …… - 卫赤玉按下闹铃声时才六点半,安靛欢还在熟睡。 “起来了。” 她推了推身旁的人。 “才几点啊,再睡一会儿……” 安靛欢嘟哝着,明显还没有睡醒。 “元终末可等着抓我们呢。” 卫赤玉缓缓的声音传进安靛欢耳朵里,她突然感觉一个激灵。 完了,她可能已经被元终末支配了。 昨天一整晚睡得时间确实比平常要少,很难起来也属正常。 “起、起——” 安靛欢硬逼着自己爬起来,忍着出被窝的寒冷穿上拖鞋, “嘻嘻我先回房间洗漱了,等等来找我。” “嗯。” 等安靛欢走后,卫赤玉才进了洗漱间。 …… 早上七点还差几分,两人没来得及吃早饭便赶到昨晚的教室门口。 门是开着的,依稀还能听见里面有声音传来。 卫赤玉和安靛欢进门,和想象中不一样,里面的人并不多。 一眼就能数清,就只有六个人。 1组所有人、长晏和云诱然。 六个人整齐的坐在第一排中间。 “哟,你们也来了?” 封释挑眉看向卫赤玉和安靛欢,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对女生的敌意大的很。 “就你们几个?” 安靛欢也被惊讶到,还以为会看见满满一教室的人。 “我们几个不是人啊?” 二人寻声望去,这么挑衅的话却是云诱然说的。 “回去吧。” 卫赤玉拉着安靛欢就走。 他们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元终末肯定是猜到他们几个会这么想,而偏偏反其道而行。 “啊?走了?” 安靛欢嘴上疑问,身体却自觉的跟着卫赤玉走, “那个元老t……老师不来了吗?” 她一说完话便看见卫赤玉微转头瞟了她一眼,口误肯定被听出来了…… “不来了。” “哦。” 两人难得默契的没叫坐在那里的六个人。 …… “她们为什么走了?” 在其他人都沉默的时候,花铎第一个疑惑。 “你追去问啊。” 封释坐在他的旁边,表情有些嫌弃。 …… 场面一度安静,五个人都干坐着,只有1组的忱一热刚拿出书在看。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最左边的位置一声响动,长晏站起来离开了教室。 花铎这次倒是没问,就看着他消失在门口。 封释和安逸对视一眼,一同看向忱一热。 “你们不想走看我做什么?” 忱一热之前就想离开,是这两个人说再坐一会儿。 行,那陪你们再坐一会儿。 反正回去也是看书。 自己犯的蠢总要自己领悟。 他继续看书,封释和安逸居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时间又一分一秒的过去,快到八点的时候,最右端的云诱然也站起来离开了教室。 “额……就剩我们了,不走吗?” 花铎平常和熟悉的人说话倒是没有嚣张气焰。 “问他们俩。” 忱一热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知道还以为他在看着书自言自语。 这回也不知道封释和安逸怎么想的,就是硬待着不走。 八点半,教室进来了一个人。 她穿着一套的衣服,很工整的样子。 “她是?” 花铎转头问旁边的封释。 “您是?” 安逸看着门口的女人,略显尊敬的问道。 “这里怎么还有学生?” 女人面色怪异的自言自语。 “你们快点回去,这里要消毒啦!” 她又大声的冲四人吼道。 一见缘结 “消毒?” 除忱一热以外三人互相对视。 女人站在门口见他们还愣在那里,忍不住开始吼叫着催促: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你们不会是想作弊的学生吧?” 她开始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坐在那里还没有起来意思的四个人。 “啪。” 忱一热轻轻将书合上,站起来就绕过另外三人,经过女人旁边出了教室门。 三人本就以他为主心,站起来也跟着出去。 教室门外还有两个男人,穿的是统一的服装,穿戴着一些保护装备。 “现在的学生也真是的,周一考试,周六过来准备作弊!” 女人有些嘴碎, “你们快进去消毒吧,这才第三个教室,要在早晨弄好的!” 她指挥着另外两个男人进教室,他们俩一起抬着一罐比较大的消毒气体。 …… 花铎算是四人中知道最少的,他今天一直都是跟着封释来的,封释怎样,他就怎样。 “说说吧,非要待着怎么回事?” 忱一热穿着驼色的偏短上衣,双手插在胸前,看着他面前的两个人。 他有一米八五的身高,比安逸和封释高了七八厘米。 现在这样盯着他们,有种被俯视的感觉。 封释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短信给忱一热看。 “ 明天早上八点讲试卷,不要迟到!——元终末 ” 封释收到这条短信后第一个看的人是安逸,还没来得及给忱一热和花铎看。花铎一直都和他一起,所以说不说也没有特别必要。 早上他出房间的时候忱一热已经在外面,封释就以为他也收到了短信。 “你这是被耍了啊。” 忱一热的声音稍微有一点低沉,带着磁性,却也是不用思考就能听清楚咬文嚼字的声音。 他转向安逸,安逸此时低着头没看他。 “你没收到还这么信?” 安逸还是温温柔柔的,笑起来也很平和,但并不像要温暖谁: “这次是我们犯蠢了。” “知道就好。” 忱一热收回看他的视线,放下插在胸前的双手朝来的路走, “回去吧。” 他走在最前面,平时三人都是并排跟在他身后。这次花铎在他后面,封释和安逸并排在花铎后面。 忱一热身上的王者气息愈发明显,高傲、还有些不可一世。 这样的人要么披上斗篷站在最高点,要么被人踩在脚下,斗篷成为身下垫。 - 说到他们四个,应该是都是彼此最满意的队友了。 …… 元旦节那天早上七点钟,第一批人集结完毕,一共二十个人。 他们四个自然都在其中。 比起其他人的眼里带着好奇和疑问,他们四个是没有的。 花铎算是那一批人中话最多的,别人不会问的问题,他都是第一个提出来,并且张扬的很。 他是二十人当中最突出的,没有人会不记得他。 他不会好奇,就算他问了,眼里也没有好奇。他像是用这样的方式挑衅这个他刚去到的学校。 而跟他这个人实在不符的点在于,他的家境极其普通,他的爸爸是一个司机。 不是私人司机,是公车司机。 花铎站在万万人之中最优秀的这么几个人里,并没有因为他的背景而自卑,丝毫不显得胆怯,甚至成为焦点,绝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说起他和封释也是不得不提,那天元旦特别意外,他们撞了帽子。 如果是流行款式还好,他们撞的是几乎没人戴,没人喜欢的某个款式。 那时在二十个人中格外显眼,唯二戴帽子的,还是一样的奇怪款式。 封释当时可没想到,他把帽子摘了以后,对方也摘了帽子。 其实在那样的一个处境下,大家都要成为同学,还是只有二十个人,男孩子应该是偏于选择结交。 看到对方摘帽子的行为比起相同的帽子更让他们互相吸引。 封释和花铎成了还未上船就相互结交的新朋友。 安逸,人如其名,他是个给人感觉很舒服的人。 和四年前的清秀面容不同,越长大也越帅气。他温温和和,像一杯温水,大多数人都喜欢。 但他这样的外表有时会被称为“中央空调”。 事实上中央空调可能一个人都不想暖。 他讲话的时候会让人自行产生防备感,跟他的声音音色、快慢无关,可能属于他的气质。 和他的外表则完全相反,所以他感觉上去,是一个略显矛盾的人。 忱一热,除了花铎明目张胆的突出,他就是最夺目的。 他看上去很严肃,不太好接近,让人感觉不好相处,并且觉得他高傲。 他话也不多,花铎是二十人中最多的,他就是最少的。 更过分的是,他不说话就算了,还要捧着一本书看。 但这样一个应该被忽视的男生却永远站在人群中吸引着别人。 你不用去刻意的找他在哪,一眼瞥过人群,一定会被他吸引,他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一开始他看着书,看不到脸时,会被他身上的气场吸引,等他收起书,看着他的脸时,会发现他的气场扩大了好多倍。 很难想象,他才十六岁。 他长的……龙眉凤目。 整张脸无疑是被特别定制的,深刻又耀眼。 若是出生在几千年前,被人一见,一定会说,他是天生的皇帝。 他站在面前,就想要对他俯首称臣。 比起他的姐姐忱一赤,他多了一点,就是不可一世。 不可一世,狂妄自大到极点。 至少,给人的感觉里有这一点。 忱一热一定是一个站在你面前,你却觉得离他很远的人。 …… “第一组,编号1,安逸、忱一热、封释、花铎。” 封释和花铎站在一起,就在不到十米处,迎着他们面走近两个人: 一个面容清隽温和如水却让人防备; 一个天人之姿耀眼夺目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甚至连话都不用说,就知道没有比这个分组更好的了。 “花铎。” “封释。” “安逸。” 花铎最先,三人连续的报着自己的名字,巧合的都是两个字。 没有听见第四个名字,他们同时朝最后一个人看去—— 目无余子。 他的眼睛如水波潋滟,离得很近,却照不上他们。 那他,是忱一热。 再遇 卫赤玉和安靛欢绕遍了地方也没找到哪有吃早餐的地方。 之前的三餐都是有人送到房间,现在没人送她们简直要被饿死。 “妈呀,这地方就跟迷宫似的。” 安靛欢靠在一栋建筑的某面光滑的墙壁上, “怎么办啊嘻嘻?” 卫赤玉就在她的旁边,也靠在建筑上。 “找不到就没办法了,原路回去吧。” 她提起身子往回走。 “啊?那我们早餐怎么办,我肚子都咕咕叫了~” 安靛欢跟上她,边走边说,手还捂着肚子。 “先回去再想办法。” 白雾境比她们想象的大的多,完全不像普通建筑排列,住的地方旁边没有食堂,也没有一间餐厅。 “真是个破地方,光大有什么用,我想回安寓了——” 安靛欢瘪着嘴, “想吃安寓包子店里的包子,这次我肯定能吃五个!” “别想了,越想越饿。” 卫赤玉继续朝着来时的路回去。 “不行,忍不住就想想。” …… 二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默默的走路时,旁边出现了一个人。 他穿着休闲的毛衣,毛衣领口露出白色衬衫领,下身是普通黑色休闲裤和一双皮鞋。 他手上还拿着几本书,最多二十五岁。 “两位同学怎么在这里?” 他说道。 这个男人有些眼熟…… 卫赤玉回想着最近见过的人,除了三百九十多个同学以外也没多少个了。 他是那天从那扇门出来后,外面的三个人之一,和元终末站在一起的人。 “我们在找吃早餐的地方。” 安靛欢是不记得他了,当时没准儿都没看到,这个男人看着年轻,不太像老师。 她习惯性的先一步卫赤玉说话,把话语全揽到自己身上。 “老师,您知道在哪吗?” 卫赤玉接着安靛欢的话说,一些礼貌还是要有。 孟桥被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冷性的学生吸引,她应该是认出他了。 他也知道,这两个女生都是那天那十二个人中的一个。 “我带你们去吧。” 他的笑容比较标准,是一个老师对学生们的笑。 卫赤玉对他的印象就是,他应该是一个比较理性的人,无论是看着还是接触着。 孟桥带着她们两个又往回走,经过了之前她们靠过的建筑。 …… “老师,还有多远啊?” 安靛欢知道他是老师以后也不敢太随意。 关于这个老师她还是比较喜欢的,年轻帅气,更重要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快了。” 只听他说。 “……” 安靛欢觉得自己都要走不动了,看向卫赤玉欲言又止。 这都走多久了?! 快了有没有一个概念?! 因为练武术的关系,卫赤玉倒没有觉得走不动,不过确实走了挺久的。 她传给安靛欢一个安抚的表情,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这样又走了有一会儿,前面的孟桥才终于发现她们有走不动的趋势。 “需要休息一会儿吗?” 他转身看着挨在一起的两个人,三人之间的距离有点儿大。 废话! 安靛欢不是顾及当面这么对着老师嚷嚷不太好,她肯定已经吼出来了。 果然,什么好印象都是假的,老师都不是好人,尤其是这个破地方的! “需要。” 卫赤玉开口答到,拉着安靛欢往旁边的某个建筑下的楼梯走去。 楼梯很窄,只能坐两个人的样子,只有三阶,对应的应该是侧门之类的。 一路走来除了乱七八糟的四五层建筑以外就是绿化。 “老师你要坐吗?” 卫赤玉扶着安靛欢坐下,站在那里朝离她们有点距离的孟桥问道。 孟桥刚刚往回走了几步,卫赤玉的话他还是能听见的。 台阶只能坐两个人,他又是老师,总不能就直接坐下让他看着她们休息吧。而且还是她们需要他带路。 “坐。” 卫赤玉听他回答,不能说意外不意外,反正他看上去还能走个几公里路。 孟桥往台阶这边走,卫赤玉就让的远一点。 当他马上就要坐下的时候又站了起来…… “还是这位同学坐吧。” 卫赤玉没有刻意看他,但还是没有错过他弯腰要坐到台阶上时,嘴角的一瞬间抽搐。 真不知道这里的老师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孟桥见女生淡然的坐到台阶上,嘴角又忍不住一阵抽搐。 本来他还想把位置站了,试一试她的体力如何,毕竟看得出来是因为另一个女生她才想休息。 然而他有点高估自己…… 和女学生一起坐在台阶上,台阶还不高,腿要弯曲成锐角,怎么想都不太适合他。 安靛欢休息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让老师等一个学生。 虽然还有点累,还是起来继续赶路。 “这到有吃的的地方我肯定都要饿晕了……” 三人又恢复了原本有点儿远的距离,安靛欢小声和卫赤玉说道, “我现在就感觉昏昏沉沉的。” …… 前方出现一个正门对着他们的建筑,上面写着“境内餐厅”。 “……” “这名儿?” 安靛欢无比想放声吐槽,最后只剩下几个字, “我都无语了。” “到了。” 卫赤玉听孟桥说到,但他并没有离开,反而是和她们一起进了餐厅。 说是餐厅,其实和学校的食堂格局差不多,更华丽一些。 “老师也没吃饭?” 卫赤玉主动问他,其实她更想赶快和孟桥分道扬镳。 “早餐吗?吃了。” 他转头看了二人一眼又继续目视前方, “现在吃午饭。” “叮!” 正好,他话一落,餐厅的整点报时就响了起来, “十二点整!” “我居然没饿晕?” 安靛欢都怀疑自己的身体快成铁打的了,没吃早饭走了几个小时的路。 “老师,那你们一天不是,不是在吃饭就是在去吃饭的路上了吗?” 安靛欢问出这话时都有点儿为这里“不太善良”的老师们默哀。她们可是有人送到房间的。 “不是啊。” 孟桥好像被惊到,脸上写满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开车很快。” “那为什么今天不带我们坐车?” 安靛欢知道这话可能有点儿不太好,但她实在忍不住。 不开车却要走几个小时的路? “我看两位同学好像有要走过来的意思。” 孟桥表情认真, “以后两位同学还是坐巴车来吧。” “哝——” 他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三辆大巴车, “那是专门接送你们的,你们同学应该都在食堂里面了。” wtf?! 安靛欢真恨自己不随身带把刀。 你刚碰见我们怎么不说?! 第一顿午餐 卫赤玉握住安靛欢的手,对着孟桥说: “那老师您去吃午饭吧,我们也要去找同学了。” 不是一所穷困潦倒的学校,老师和学生都是分开吃的。他们一般有特定的餐厅。 “好吧,下次记得坐大巴。” 孟桥礼貌的说道,准备往某个方向去时,又想到什么提醒到, “对了,你们的位置是固定的,如果不去自己的位置吃饭是会被扣分的。” “什么?” 就算安靛欢实在不想理这个老师,还是问道。 卫赤玉也拧着眉头看着他。 “你们不知道?” 他好像恍然大悟, “难怪你们都没坐大巴车,这个给你们吧。” 孟桥从拿着的其中一本书书缝里面抽出一张卡片,递给卫赤玉。 “这是分数卡,上面有扣分得分的详细说明。” “谢谢老师。” 卫赤玉道了谢接过卡片。 “我先走了,两位同学再见。” 孟桥回以卫赤玉的道谢一个微笑后便朝某一边离开。 等他走出三四十米左右又回头看了一眼。 元终末还真会玩。 …… “我们怎么找学生食堂?” 安靛欢看了看四周空阔的大厅,有很多家小餐厅,但显然不是她们应该就餐的地方。 “总比他带我们去好吧。” 卫赤玉收起分数卡,准备先找到餐厅再看。 “对啊,我看他就是故意带我们走。” 说到孟桥安靛欢气的直翻白眼, “你说这里的老师是不是都有毛病?” “我怎么知道。” 卫赤玉和安靛欢往和孟桥相对的方向走去,餐厅不大可能是和他走的方向相同。 “我觉得就是,听说人越聪明,越容易得病。” “……” 卫赤玉不说话,看着四周分析该往哪边走,岔路口也有一点多。 “嘻嘻你也小心点。” 安靛欢一直跟着她,卫赤玉往哪边她就往哪边,而且从来不会提出质疑。 “我小心什么?” “变有病。” “……” “那你也小心了,哪天跳舞跳的以为自己能飞了。” “哼,不可能。” …… 大概走了十分钟的路,二人便见到了学生食堂,期间走的方向没有出过错。 “这个食堂……”真特么了! “还真特别。” 安靛欢没说完的话被卫赤玉补充。 只见他们前面的方向有五十桌圆桌,就像是吃婚宴酒席一样。 不同的是一桌的人比较少,只有八个人。 一眼望去就知道整个食堂的场地是呈圆形的—— 五十桌排成了四个圆圈,最外面那圈有十四桌,依次往里十三、十二、十一。越往里桌与桌之间的空隙也就越小。 五十桌中间还剩一个小圆圈的空地,能看见的是越外面的圈凳子也比里面的高一些。 卫赤玉一眼就看见了现在场上唯一一张还有两个空位的桌子,是最里面那圈的其中一桌。 两人从一条宽旷的路线往里面走,经过的桌子也有人抬头看她们。 实际上大厅特别大,从哪一个桌缝里面走都不会过不了。 卫赤玉站在眼前空了两个座位的桌前。 与其说是巧合却更像是刻意安排。 坐在眼前桌子的六个人就是早上那六个人。 “嘻嘻,这位置安排的……” 安靛欢看着眼前的圆桌,每个坐位上都有贴名字,活像在吃酒席。她和卫赤玉的位置并不是挨着的。 “先坐吧。” 卫赤玉到贴着她名字的位置坐下,安靛欢也只能作罢。 一张圆桌,八个人的位置正好成了八个方向的位置。 卫赤玉左手边坐着封释,右手边是云诱然。封释旁边是安靛欢,云诱然旁边是花铎。 她一抬头就能看见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的忱一热。忱一热的左手边是那个脸皮比较厚的男生,右边是邻居。 这位置排的……很不简单。 封释不喜欢和女孩子接触却被安排在她和安靛欢中间。 花铎和封释、她和安靛欢也被分开。 甚至把一见面就差点打起来的云诱然和花铎安排相邻。 …… 卫赤玉和安靛欢坐下来后桌上很安静,就是不知道之前是不是也这么安静。 她能感觉到左边的封释身上散发出来不爽的气息。 “来这么迟,要饿死了。” 云诱然是在人齐了之后第一个说话的。 餐桌也是旋转盘,上面的菜都上的很齐,一共十六样。 七道荤菜,四道素菜。 一道甜汤,一道咸汤。 一道甜品,两道水果。 不能说有多丰盛,但八个人全吃完是不大可能的。 云诱然说完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 这一桌里面没有谁大谁小,反而都是谁都不顾及谁的关系。 “没礼貌,大家都还没吃。” 花铎朝云诱然翻了一个白眼。 云诱然继续夹菜: “刚才的老师已经说了,一桌人到齐了就可以吃了。” 他一点不受花铎挑衅的干扰。 “这里一热最大了,怎么样也是他先吃吧。” 不知道什么道理,花铎就是硬要找茬。 “大多少?一岁有没有?” 云诱然放下筷子,身体后倾靠到椅子后背上,看了一眼忱一热又转向花铎, “他不会是你祖宗吧?” “你说什么?” 花铎不改脾气,现在没人拦他场面一定会变得很难看。 “花铎,吃饭吧。” 忱一热插话,不让他们再吵得意思,拿起筷子。 七个人都开始吃了,唯独一个人就是不动筷子。 “封释,你怎么不吃?” 安逸和封释中间隔着安靛欢,算是他们四个里离他最近的。 “坐在她们两个中间,没什么胃口。” 封释也是表现的剑拔弩张,明确的指出卫赤玉和安靛欢。 “那你别坐啊!” 安靛欢也对封释表现出厌恶。 “呵,谁想坐?” 封释嘲讽的笑了一声,对着隔着两个位置的忱一热说道, “一热我们换位置。” “不换。” “看见了吧,谁愿意坐你们旁边?” 他也靠在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 “我可以和你换啊。” 长晏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到了,要插进这明显不和谐的对话中。 “你一个外人只管吃饭好了。” 花铎连看都不看长晏,只张嘴说道。 外人,这里要么四个是一组,要么三个是一组,只有长晏只身一人。 特别规则 “好啊,换啊。” 封释站起来,很明显的要和长晏换位置, “虽然还要看见这两人,但勉强能吃几口吧。” 他的话可以说是,欠揍至极。 “那你恐怕连一口也吃不到了。” 一直没说话的卫赤玉突然开口,手上拿着孟桥给她的分数卡, “不在规定座位用餐者,扣十分。” 她读出上面关于用餐的扣分项。 “你从哪来的?” 封释紧盯着卫赤玉,她脸上的冷漠也没任何变化。 这个女孩子见面这么久以来话一直很少。 他当然也不会怀疑她是瞎掰扯的。 “老师给的。” 卫赤玉收起分数卡,重新拿起筷子。 “扣了分会怎么样?” 云诱然询问着。 “不知道。” …… 餐桌上安静下来,夸张的说,现在他们就在悬崖中间吊着,上面是狼豺虎豹,掉下去又不知道会怎么样。 只能拘谨于中间。 - 吃饭的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中午十二点二十,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 “封释,真不吃了?” 安逸已经擦完了嘴,端正的坐在桌前。 “不吃。” “……” 卫赤玉低着头听他们的对话还挺想笑的。 小的时候都不知道长大后自己可能会为了三餐而算计烦忧…… “饿死了可没人替你收尸。” 她毫无感情的一句话让安逸都有些诧异。 卫赤玉他是知道的,在那所很小的小学里,就是天才的象征。 现在出了那口小井,还能在汪洋里被称为天才。 可想而知她一定比自己聪明。 安逸看封释就知道他已经十分不快了,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无比讨厌女生。 “封释可不会饿死。” 安逸抢先封释对卫赤玉说。 “哦。” 卫赤玉反应平平,她刚才也就随口絮叨一句。 “嘻嘻走吧。” 安靛欢来到卫赤玉旁边,她的举动使在场的人也都站了起来。 别的桌也都走了好多。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进来了五十个人,每一个都是人高马大。 他们后面之前离开的同学也都回来了。 “同学们,不吃完不能走。” 五十个人中的领头人说道。 五十个人刚好每个人看着一张桌子,已经纷纷就位。 加了五十个人的大厅也更能显示出它的宽敞。 “为什么啊,太过分了吧。” “对啊。” 像这样私语的人都是女生。 “我们就是不吃呢?” 花铎俨然又成了最凸显的那一个。 “不吃也可以,走回去。” 领头人正好站在他们这桌旁,不过他戴着无线话筒,全场的人都能听见。 “……” 听到这句话的卫赤玉和安靛欢默默对视了一眼,马上坐回自己的位置。 按她们早上的速度,大概整段路要走四个小时,还是每小时能走八至十公里的情况下。 早上孟桥一直走的很快,她们不想跟丢就只能加速跟着,所以安靛欢一度累的不得了。 不说走的多快,就是持续不断的走四个多小时也简直是折磨。 “走就是,谁稀罕坐你的巴士,还硌得慌。” 花铎一点也不屈服,拿上座椅上的外套飞快的穿上。 领头人也随他,掖着笑伸出手掌朝向宽绰的桌缝。 卫赤玉完全不知道他们坐大巴车是怎么坐的,好歹也有个距离估算吧?怎么这人就这么……朴实? 眼看着花铎已经掠过领头人往外走,不仅没人拦还有要跟的。 “那我觉得你们也不用回去了。” 卫赤玉手上带着一次性手套剥虾,她之前是一点儿也不想吃这种浪费时间的食物,虽然很好吃。 “你自己要吃完,还不让我们回去?” 封释就是另一个朴实的人。 卫赤玉懒得回复他毫无意义的问题,继续说道: “从这里到我们住的地方大概有三十多将近四十公里,你走的多快也要个把小时。” 卫赤玉手上不停,又换了虾改吃血蛤。 “反正你回去了马上又要吃晚餐了,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待这儿吧。” 她可不是多不想他们受罪,完全是因为少了两个人就少了两张嘴。 “有这么远?” 花铎完全不信, “你唬我的吧。” 卫赤玉头朝桌子间的道路看了一眼: “那请吧。” “……” “花铎坐下。” 安逸出声。 他也是听了卫赤玉的话再结合忱一热的反应才知道。 忱一热是不可能去拦他的。 “这位同学说错了,全程是五十公里。” 领头人纠正卫赤玉。 “难道只有一条路?” 她们来的时候可没有任何车辆经过,绝对不是一条路。 “……您说得对。” 领头人被卫赤玉呛了,突然变得安静了。 …… 忱一热第一次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女生,女生面上没什么表情,还有点儿疏离,正在剥着血蛤。 “……” 算了,吃血蛤的人还是算了,不想接触。 “这位封同学,刚才你就一口没吃,怎么?现在还是不吃?” 安靛欢可找到机会了。 刚才封释不吃也就算了,饿死的也不是自己。现在他不吃的话,撑死的就是大家了! “是啊,你不吃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云诱然接话,往忱一热和花铎那边各看了一眼, “你看你们祖宗、你同辈的,你忍心让他们撑死?” 花铎嘴里有东西,没法和云诱然吵,只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忱一热就更不会说话了。 封释拿起筷子,虽然很不得已,却一点儿也不妥协: “行,只要她们别把口水喷到我脸上。” “切,当自己皇上呢?” 安靛欢喝了一口甜汤,特别想把嘴里的全吐他脸上。 花铎坐回来之后卫赤玉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专心致志的吃着血蛤。 一盘血蛤从头到尾都没人吃过。 “嘻嘻,你不用这么勉强吧,我们也可以和你分担啊……” 安靛欢看了她好几次,终于还是说道。 “勉强什么?” 卫赤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手上动作一直没停。 “就吃这个啊。” 卫赤玉抬头看她: “你哪里看出我勉强了?” 说完之后才发现另外六个人也都安静的不行。 “你们都不会吃?” 卫赤玉扫过其他六个人,小皱眉头。 没人回答她。 “……” 好吧…… 挺好吃的啊? “这样的话,其他你们吃了吧,我吃不下。” 众人:“?” 这是亏了? 还童 卫赤玉真的吃不动了,她绝对已经拼尽全力了,胃就这么大,还能边吃边排? 她之前吃的其实比他们要多一些,他们一直在讲话。 七人现在也开始拼命吃,也就封释有些余地,所以被按着吃。 “封同学,鸡腿,你刚才一个也没吃到。” 云诱然客气的站起来给封释夹菜。 “封释,排骨汤多喝点儿,还能长个儿。” 安逸也开始乱讲道理。 封释:“……” 下次我一定好好吃饭。 卫赤玉剥着血蛤,还真有点儿多,连续吃了五分钟愣是没吃完,这至少也得一百五十多个了吧…… “哟,祖宗这是不吃了?” 刚安静没一会儿,又要开始吵的节奏。 云诱然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吃着碗里的青豆炖番茄,对忱一热喊话。 “要你管的那么宽?” 花铎正好也在吃着青豆炖番茄, “一热不吃的我们帮他多吃点儿。” “行,有小弟的大爷就是轻松啊!” 云诱然啧啧嘴,继续舀豆。 一勺子能舀起十几颗豆,上面附着着红色的番茄汁,很浓稠。 卫赤玉抬头去看对面忱一热。 忱一热给她的印象,不太会是一个像现在这样,说不吃就不吃了,完全不顾及他人的人。 谁知道刚抬头看他,正好便对视上,卫赤玉觉得略有点儿尴尬,连忙瞥开视线。 视线转移瞟到了云诱然碗里的青豆炖番茄。 有点想吃…… “碗给我,还有,我帮你盛一碗吧。” 没想到,云诱然瞬间看出了她的想法。 这种被人一眼看透的感觉她很少经历过。 …… 卫赤玉把碗移到他面前: “谢谢了,少盛一点就可以了。” 云诱然只动手去做,也没讲什么话。 似乎那天离开她的房间之后,他有点儿变得不同…… 花铎眼看着盘里仅剩的一点儿被旁边的讨厌鬼舀走,只能在心里埋怨。 整桌也就这一盘好吃一点…… …… 又过了二十分钟,八人可算是把十六样菜全部吃完了。 “现在可以走了吧?” 花铎嘴里咬着最后一块西瓜,轻蔑的看着领头人。 “请。” …… 卫赤玉和安靛欢跟着六人上了三辆巴士中的其中一辆。 巴士看起来很普通,没哪里特别,跟以前坐过的都差不多。 按照正常巴士一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到达住的地方需要半个小时。 …… 十分钟后,巴士停下。 “……!” 卫赤玉此时已经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傻到要走回去了。 坐在巴士里面不去看窗外的话,就像在坐普通的巴士。 完全没有不平稳或者是让人感觉开太快而身体不适。 但看了窗外就知道,外面的建筑和绿化退的有多快。 巴士的速度居然能达到三百公里每小时,这已经和平常赛车速度相同了。 仔细一想,自从来到白雾境之后,他们所接触的东西也都高等于外头的,无论是教室的一些设备,或者房间的某些功能。 一辆载着一百多人的巴士有这样的速度,还能开的平稳,在来这里之前是从没见过的。 八人下了车之后,进了眼前建筑的门,没走多久就到了自己的房间。这里的一些建筑好像都有相互之间的连接。 此时走廊里有十二个人,还有易彻和另外51组的三个人,这里只有他们住。其他的组别不知道住在哪里。 这个时候刚好是下午一点钟。 刚才在外头,大巴车的司机跟他们说,晚上四点四十五在外面等他们。 安靛欢跟进了卫赤玉的房间,随意的坐在她的床上。 “嘻嘻,我怎么都不知道你喜欢吃血蛤?” 她们俩认识已经有五年,一起吃过的饭更是数不清。 “我也是突然想起来以前很喜欢吃。” 卫赤玉说道,又拿起了桌上的书。 她一有多余的时间就喜欢看书,只有看书的时候得到更多的知识,她才不会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 上一世的时候,小时候,她最爱吃的就是血蛤。 每一次过生日,只要权仲夏问她有什么想吃的她一定会说血蛤。 后来生日也不怎么过了,好像对血蛤的喜欢也逐渐少了下来。只有偶尔吃酒席的时候见到会想起来自己以前有多喜欢吃。 等酒席过后,也又重新抛之脑后。 卫赤玉其实对于一个始终没达到满值的东西是不太专情的人。 凉薄的很,可以说抛就抛,抛了之后迅速的忘记。 这样的东西有很多,比如曾经要好的两个室友,记忆模糊至极,要问她名字,她都不记得了。 因为她们和她的感情没有达到顶点,还不特别。 两个人之间没有特别的记忆,时间就会磨光平凡的关系。 “ 叮—— 叮—— 叮—— ” 特别清脆的三声铃声,就算是一种提示,也让人可以多听几声。 卫赤玉在手机第四声铃声到来前接通了电话。 “啥事?” “卫澜珊?” 安靛欢见她接电话的随意,在旁边小声地问。 卫赤玉点了点头,仔细的听电话里的声音。 “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卫澜珊现在十三岁,问起话来却不像这个年龄的男孩儿。 卫赤玉身边的人,几乎都是这样的人。更别说来到这个全是天才的地方。 “挺好的。” 卫赤玉手上还捧着书,不过可以看见她眼珠的转动,看书的速度慢了许多。 “进学校了?” “没。” “啊?还没进学校,那你在干嘛?” “外面四百个人选,能进去二百个。” “哦,这么严格,好吧。” …… 两人安静了十秒有余。 “有什么事说事。” 卫赤玉可不觉得他想她才给她打电话,还会停这么久都不挂。 “你有看到……忱、忱一赤吗?” “……” “没看到。” “好吧。” “好好读书,我挂了。” 卫赤玉快速挂断电话,重新看起了书。 不过她现在想的却不是书里的东西。 数一数年头,她活了也有二十三年了,在他们这些身心皆少的人里,她明白的道理会多一些。 她觉得,卫澜珊才十三岁,要去喜欢一个比他大三岁没见过几面的女生,实在有些荒谬。 这样的未来难道不算远吗? 她没体验过喜欢是什么滋味,以前对于没见过面的那个男生的感觉也淡的没了,现在只想好好学习,不浪费一点时间。 是的,现在在她眼里,艰难的喜欢这件事,有些浪费时间了。 境内食品 要说美好的周末最不想面对的事情是什么,那一定是作业。 周六晚上,全体学生同时收到元终末的群发短信: “我的情书记得周一交。对了,不交扣分。” 元终末应该已经知道他们知道有分数这件事情了,他还要这么吊着他们。 “这个老师也太过分了吧!” 周日晚上十一点,安靛欢还呆在卫赤玉的房间里写那令人窒息的五个字。 卫赤玉此时也还在奋笔疾书,她们都没有特别练过写字速度,一分钟写三四十个已经特别快了。 他们是昨天晚上知道的,一共五万个字,不睡觉不吃饭都不一定写的完,何况他们还要遵照白雾境的安排做任何事。 “嘻嘻,写不完了咋办啊!” 安靛欢放下笔转动着自己的手腕,看卫赤玉写的也没有多慌张还是工工整整的。 “凉拌,扣分。” 卫赤玉看着眼前的五个字都要麻木了,她以后一定拼命考满分。 “啊,扣分会怎么样?” 安靛欢回想以前在学校的扣分,无非就是请家长处分, “你那个卡片有写扣多少分吗?” “如果这是属于不完成作业,那一次扣五分。” 卫赤玉手没停,也没有特意想, “属于未完成老师指令,那一次扣十分。” “这有什么区别?” 安靛欢皱眉,破学校就是古怪规矩多? “我怎么知道,你赶紧写吧。” 卫赤玉还是秉持着最好晚上能写完的想法。上辈子上大学的时候夜可是熬的很满足。 “哦。” 安靛欢拿起笔,突然感觉胃里有点空, “嘻嘻,我饿了。” 她的胃也很乖的随她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饿了不是正常,吃完晚饭都五个多小时了。” 卫赤玉也有些饿,还挺明白她现在的感觉。 “嘻嘻你饿吗?” “饿啊。” “那我们去弄点儿吃的?” 安靛欢干脆把笔扔下也不拾了,双手捧着脸期待的看着卫赤玉。 卫赤玉停下写字的动作看向她: “去哪弄?食堂这么远。” 如果说卫赤玉对什么的喜爱度一直很高的话,那一定是“饿了吃饭,渴了喝水”这件事。 她对美食,美丽且美味的食物抵抗力比较低,所以上一世在宿舍里还要冒着被抓用违规电器的风险去买各种宿舍小厨具。 因为喜欢,所以她更想要能够随时拥有。她更喜欢自己创造出的,永远可以拥有。 “我们可以点外卖试试?” 安靛欢想了想,想出了正常人都想的出的办法。 “这地方怎么送?” 卫赤玉先是脱口反驳,后又停顿了一会儿, “没准儿……” 她拿出手机就打开应用市场,在里面搜相应的外卖软件。 “没准儿什么?” “没准儿咱们待的这里有专门可以点外卖的。” “我也觉得会有吧,我就不信大家都睡这么早。” 卫赤玉下载了最上面的软件,点开后先是要求获取定位。 她等定位显示了,发现所有的食物都暗了下来,应该是送不来。 “不行,软件里都不能送。” 卫赤玉小小失望了一下,她现在真的挺想吃点儿东西。 “啊?!” 安靛欢更失望,她现在太想吼叫,甚至想有个学校的老师给她拳打脚踢。 卫赤玉把软件卸载掉又点回应用市场,想再看一下别的。 在她回到应用市场的时候,弹出了一条消息: “ 根据您的定位给您推荐您需要的相关软件,请问是否需要? ●是 ●否 ” 卫赤玉有点儿纳闷,难道不应该直接推荐吗,为什么还要选择需不需要…… 她想也没想就点了“是”,有了一点儿希望之后自然就会更渴望。 画面跳转了一下,又回到了原本的页面,只不过在刚才那一列软件的最上面多了一个没见过的。 软件的样子很简单—— 两条代表海洋的波浪线上面飘着一朵白云。 它的名字叫:境内外卖。 “……” 感情这是自产自销? “有了,这个应该可以。” 卫赤玉对安靛欢说道,点击了下载,进度条开始流动。 “你怎么知道啊,不是还没下吗?” 安靛欢凑近卫赤玉看她的手机屏幕。 “叫这个名字还不行,那只能饿死了。” 安靛欢看到软件名露出了神奇的表情: “这也可以?” “昂——你也试试。” 进度条已经加载完毕,卫赤玉正在注册账号,注册账号并不是很麻烦,手机号就可以。 “啊?我这儿没有啊……” 安靛欢找了半天没找到。 “你要先定位。” “定位了呀,没有啊。” “我看看。” 卫赤玉接过安靛欢的手机,定位也开着,搜索的名字也没错,但就是没有。 她又试了试像她刚才那样操作,也没有提示弹出来。 “那我不知道。” 卫赤玉心里却有了答案,把手机还给她, “反正我们一起点啊,用我的。” 许是跟手机有关系…… 软件的首页里的食物都特别精美,像是只能看却不能吃的艺术作品。 “你要吃什么……” 卫赤玉翻着上面的食物,有点儿忍不住兴奋, “我每个都想吃。” “啊?” 安靛欢立马看向她的手机屏幕,能让卫赤玉说都想吃的,那得有多让人都想吃? “天呐,这些真的能吃吗?我怕我舍不得破坏它的样子。” 她已经垂涎欲滴,眼里可看不出有哪点儿舍不得。 “要吃什么快说。” 卫赤玉动着手指头, “按照这里车的速度,来的肯定很快。” “我要这个海鲜粥,还有水晶蒸饺!” 安靛欢也迫不及待, “也要海鲜味的,就鲜虾。” “哦。” 卫赤玉将她点的加入到购物车,又给自己选了一碗辛拉面,芝士口味。 她现在一点都不怕会胖,长身体嘛,饿了当然要吃饱…… “ 您体验的第一餐所有食品免费,确定购买? ●是 ●否 ” 体验? 卫赤玉心里疑惑了一霎那,但不管怎么样这一顿她是非买不可的。 她按下“是”之后页面就跳转到了流程图。 两家店的卖家都接单很快。 海鲜粥和蒸饺都是现有的,只需要等另一家店把辛拉面煮好就可以了。 “您的订单预计需要十五分钟,请填写地址。” 和平常不同的,它的地址填写慢一个流程。 糟糕?! 当卫赤玉想到她根本不知道她们所在位置的时候,又突然看到下面有一个实时位置选择。 还好…… 选择了实时位置之后只需要再填房间号就可以了。 探热忱 她所在房间的号码是227。 收件人为卫雪熄,号码就是她的号码。 这是她的习惯,一些没必要那么准确知道的东西她都是用这个名字。 “好了,下完单了,要十五分钟。” 卫赤玉放下手机重新拿起笔, “我们再写一会儿吧,等一下就可以吃了。” “好吧,再忍受这老头十五分钟!” 安靛欢鼓励自己,也重新拿起笔。 …… 十五分钟后。 清脆又有些耐听的铃声响起,卫赤玉接起电话。 “您好,您的外卖马上到了,请注意查收。” “好的。” 卫赤玉一挂完电话,门铃就响了起来。 当她刚走到门口,传音器里就传出了外卖员的声音: “您好,外卖。” 这个功能卫赤玉也是今天早上才发现的。 因为隔音效果好,只能看猫眼不能听声音。但在外面有一个按钮,极其隐秘,按一下就可以把话通过传声器传进屋内。 按钮的隐秘程度到了,只有屋内的人告诉才能发现。而屋内的人也需要极强的观察力。 如此说明,外卖员一定是熟悉这里熟悉的很。 卫赤玉打开门就闻到了他手里提着的东西传来的香味。 她的辛拉面味道特别香,但其实就算有芝士,她选择的也是清淡口味的一种。 “谢谢。” 卫赤玉朝他点点头。 “应该的,记得给我们的配送点评,谢谢啦!” 外卖员也很随和。 “好。” 等外卖员走了之后,卫赤玉正打算关门提着东西回去的时候,她对面旁边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这是怎么了? 卫赤玉听着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击使凳子倒了的声音。 不会是谁摔倒了吧? 卫赤玉心里是有点儿想去看看的,但占的比例却不多,她有八成更想回去吃面。 而且声音隔着它关上的一扇门,就像隔绝了别人想去看的欲望。 我先回去吃了? 卫赤玉自顾自点点头,关好门回到书桌前。 她生性的确有些凉薄,要不然在小时候就不会冷眼旁观安靛欢被欺负,而选择擦肩而过了。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跟曾经被男生欺负有关。 “快快快,妈呀,等不及了!” 安靛欢兴冲冲的接过她手里的海鲜粥和蒸饺,放到桌子上就立马打开。 卫赤玉见她打开盖子,里面的东西当真就和图片上的一模一样。 她也就慢悠悠的打开自己的,准备看看和图片有几分相像。 “你旁边儿住的是谁啊?” 卫赤玉解着最外面的袋子,边解边问,安靛欢都已经吃上了。 “吼——好好吃啊!” 安靛欢先是沉浸在美食里,“卡机”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卫赤玉问的, “我旁边儿?没人啊。” 但是看起来还没完全消除卡顿。 “我说的是你另一边,谁说你靠墙的那边了。” 卫赤玉发现她也有点倒霉,最外面的袋子上打的结死的厉害,手上在动作,还分散了她和安靛欢讲话的一些注意力。 “哦哦,对对,还有一个旁边……” 安靛欢就跟吃了什么“致傻粥”似的,反应都慢的不行,可见她手里的海鲜粥是有多美味。 “我想想啊……” 她嘴一直没停过,一边吃一边想, “好像是那个、额……就那个1组的很高的那个。” 1组很高的? 不是都挺高的吗?这个年纪…… 卫赤玉皱着眉头费力解死结,还要想那四个人。 很高? “忱一热?” 她问道,那四个人中数他最高。 “对对对,就是那个,忒狂妄自大,哎呀妈呀好好吃!” “……” 真是跳脱。 “我还没解开,你给我低调一点。” “哦哦哦。” 安靛欢小口小口的咬着水晶蒸饺,好像舍不得太快吃完一样。 “我刚才听他房间里响了一声,好像是摔倒了。” 卫赤玉放弃解袋子,准备去拿把剪刀直接剪了。刚才她也试过徒手去撕,然而那塑料袋不知道什么材质,愣是撕不开。 “啊?” 安靛欢将此时筷子上的蒸饺全塞进嘴里, “他也会摔倒?你去看了吗?” “……” 什么叫他也会摔倒? “没去。” “那你去看看啊,万一摔s……那什么了怎么办!” 安靛欢也是想象力丰富, “赶紧去看下。” “你怎么不去?催着我去。” 卫赤玉将找到的剪刀放到桌子上,她其实心里还是有点余悸的…… 突然发现,好像重新来的这一次,她比以前要心软了许多……看来这面暂时是吃不到了。 “你听到的你去。” 安靛欢捧着食盒恋恋不舍, “而且我还要享受美食呢!” 呵,女人。 “行吧,希望你别胖死。” 卫赤玉重新往门口走, “你过百了就绝交。” 安靛欢一米七的身高,现在是九十四斤,其实过百了也很瘦。 “不会不会,我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过百呢!” …… 卫赤玉来到对面旁边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敲了许久才想起用门铃。 敲门是她改不了的习惯,如果里面的人刚刚摔倒,那她轻微的敲门声可能会被忽略。 她按完门铃后,旁边的传声器传出了声音: “谁。” “这东西还有反向功能?” 卫赤玉默默的想, “而且这人不会看猫眼吗?” 她伸手找到这扇门传声器隐藏的按钮,按了下去。 “我是住在对面的,刚才听到你摔倒了额、你没什么事吧。” 卫赤玉说的比较官方。 “没事。” 里面传出的声音好像没什么问题,卫赤玉却听出了虚弱。结合他整个人的感觉。 虚弱? 为什么呢…… 卫赤玉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 这两天吃饭的时候他总是吃的“点到为止”,就算1组另外三个人完全吃不下了,他也不会帮忙。 他应该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卫赤玉能感觉到,他还是一个挺在乎集体的人。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并且她的直觉从未出过错。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一点都不能错的吃饭呢? 一个一定要按照规律吃饭,甚至饭量不能多也不能少的人,她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两个。 要不然他是一个重度强迫症,要不然他大概是有胃病。 而结合他这个点的情况,应该就是后者。一些胃病严重的人不能太饿也不能太饱,还要准时准点的吃饭。 平常这个时候已经休息了,而今天,大家都在补元终末的情书。 注定的赠面 他应当是很痛的,刚才已经无意摔倒。 “还有什么事吗?” 低沉的男声再次传来,打断卫赤玉的思路。 “哦,就是——” 卫赤玉现在纠结的很,犹豫不已, “我们买了面,多了一碗,你要吃吗?” 唉! 说出口了就没法挽回了! 卫赤玉在心里叹息,盯着眼前的没什么动静的门。 这是不吃? 门被打开,里面站着一个穿着纯黑色睡衣套装的男生。 头发略微有些凌乱,具有侵略性的容貌冲击着卫赤玉的瞳孔。 她敢说,这一定是名副其实的天人之姿。 “额……要吃吗?” 卫赤玉还是觉得空气中有点儿不适应。 她想赶快解决完这事儿回自己房间,却迟迟等不到面前的人开口。 许久,反正在卫赤玉看来有够久的。 对面的人朝卫赤玉伸出手,就摆在他的面前。 “拿来。” “……” 这阵势,难道不是我可怜他? 卫赤玉转身回房间把自己的辛拉面拿起来。 “干嘛去啊?” 安靛欢还喝着粥,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把蒸饺给我留几个。” 卫赤玉看她剩的还有很多,才这样说。 拿着辛拉面往外走了几步又转回头: “都怪你。” 说完才出了门。 “?” “我怎么了?” 安靛欢一头雾水的看着卫赤玉离开的方向,却乖乖的不再吃蒸饺。 - 卫赤玉拿着辛拉面出了门,忱一热还待在他自己的屋门口。 她举着面,举到他面前,也没说话。 “谢了。” 男生态度高傲,完全不像在说谢谢,反而像是施舍别人。 “不客气。” 卫赤玉偏偏能感觉到他真心诚意的感谢,即使他整个人还是那么高不可攀。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对方知道,却都没有捅破,就好像真的只是普通的送餐。 忱一热知道她发现自己有胃病,卫赤玉知道他知道自己发现了他的胃病。 所有的窗户纸都被肉眼可见,却无人戳破。 男生转身回房间,关上了房门,卫赤玉也回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头一次觉得,有一个人好像是和她待在一个世界里。 不需要磨合的默契,说来就来。 …… 安靛欢见卫赤玉空手而归,隐隐已经猜到了。 “你、你把面给那个、那个忱一热了?!” 她算是勉强记住那个最高的叫什么名字了。 “你说呢?” 卫赤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斜着眼睛看她。 “heh、hehheh……” 安靛欢干笑两声,把面前的蒸饺推到卫赤玉面前, “您吃,您吃,可好吃了。” 卫赤玉接过蒸饺的盒子,里面也就只剩下五个,原本有十五个。 她夹起一个,塞进了嘴里。 红虾的鲜味立马溢满在嘴里,还有肉的油水,两者之间切合的刚刚好。 “好吃吧?” 安靛欢自信满满, “我选的诶!” “挺好吃的。” 卫赤玉吃了三个就把剩下的两个还给安靛欢,继续开始写情书。 她和安靛欢之间也有默契,把一份辛拉面给了别人,那就一起享受蒸饺。 她们也很了解对方,安靛欢知道,就算她不叫卫赤玉回去再看一眼,她还是会回去。 只不过是为了加重她想回头的念头。 但卫赤玉和安靛欢之间的默契是磨合出来的,上辈子互相磨合,这辈子自然卫赤玉更随着她一些。 可能也是因为这一点,让安靛欢在卫赤玉面前和上辈子相较起来显得小孩儿了点。 …… “不写了。” 卫赤玉放下笔,刚刚写完第五千遍,才只有一半。 横格纸上每一遍前面都有一个数字前缀,字迹也十分整齐。 卫赤玉的字从来都是这样,有着些许的大气磅礴,又有些潇洒,行走在行、楷中间。 她从来没有公式化的练习过,所以她的字里没有生硬或者千篇一律的感觉。 以前只觉得她的字不是女孩子可以写出来的,却不知道应该是谁能写出来的。 现在才发现,这样的字,应该被安插在那个从始至终都傲视着所有人的男生身上。 “那我也不写了。” 安靛欢喝完了粥,又把剩下的两个蒸饺吃完,压根儿就没再动过笔。 “回去睡觉吧。” 卫赤玉也不说她,她们俩现在半斤八两。 “哦……这么晚了你也忍心赶我出去……呜呜呜……” 安靛欢哭丧着个脸,收拾着桌上吃完的一次性餐具。 “明天八点上课,我在门口等你,起早点。” 卫赤玉将两人的本子收拾好,又重新整理了桌子。 “哦……哼!” 安靛欢提着垃圾出了屋,“哐”的一声关上门。 “……” 房间瞬间变的格外安静,只剩下最后的一声“滴”,表示门已经完全锁好。 卫赤玉从浴室刷完牙往床边走去,慢慢的爬上床。 她抬手将所有的灯都关掉,只剩下床头的一盏小台灯,发出相对昏暗的暖黄色光芒。 卫赤玉闭着眼睛放空自己,时间关系,这次比平时入睡都快。 …… 卫赤玉猛然睁开眼时,铃声还没有响。那现在就还没有七点。 她右手腕靠着额头,重新闭上眼睛。 刚才令人觉得古怪的场景她还有点儿映像。 她站在岸边想要搭船,河上有两艘船可以搭。 两艘船上都有三个人—— 一艘是长晏、忱一赤和忱一热。 一艘是云诱然、安靛欢和……那个男孩儿。 要搭哪一艘还不明显吗? 偏偏梦里的人踌躇地很,不知道该上哪一艘,还完全不受卫赤玉意识的控制。 两艘船上的人刚开始还互相嘲讽。后来齐齐面向她,对她说: “你可要想好了再选,过了这条河,可没这艘船了。” 卫赤玉觉得无厘头的很,这哪要做选择?某艘船她好像一个都不熟吧? 她都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乱入…… 没过一会儿,闹铃声响起,卫赤玉放下额头上的手,起身换衣。 当她收拾的差不多了以后,时间显示为七点二十。 正准备去安靛欢房间看看时,门铃被按响了,外面的声音也随之而入。 “您好,您的早餐。” 卫赤玉打开门,接收到送餐员的早餐: “谢谢。” 算这学校还有点良心。 被剔除的八人 如果还让他们先坐车去吃饭的话,那也太不人道了。 袋子里的盒子是透明的,里面有五个偏大的灌汤包,还有一杯黑豆浆。 全部吃完的话一定刚好是十分饱。 卫赤玉提着早餐敲响了安靛欢的门,送餐员也还差她这最后一家。 …… 从房间到教室要走十分钟左右,卫赤玉和安靛欢到的时候已经七点五十五,可以说是掐着点儿了。 等她们坐下来四分多钟,才知道有更掐点的。 1组那四个就是踩着铃声进来的。 依旧是元终末站在讲台上,他也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话。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 他推了推眼镜,从讲台抽屉里掏出好几打卡片, “先给你们讲讲分数的事情吧。” 卡片像上次传试卷一样,从前传到后,人手一张。 卡片上面乍一看密密麻麻的,但其实扣分得分条例并不多,只是举了几个例子。 上面有一个网址,登录到里面就能看到所有的条例,还有自己的分数。 卫赤玉已经上去看过了,扣分条例很正常,总而言之就是当个好学生。 要查看分数的话需要登录,还不知道账号密码。 元终末放任大家自行摸索,过了五分钟之后才再次开口。 “同学们回神,看大屏幕。” 大屏幕上从白屏瞬间变成了账号密码的格式。 账号:bwj_姓名拼音(小写) 密码:身份证号码 “按照这个格式登录后,就代表开通了。” “登录以后填写自己的身份信息,给你们十分钟。” 卫赤玉低头登录网站,一般的密码长度只允许有十六个字母,身份证号码却有十八个字母。 登录成功后,她点开编辑身份信息,看见里面的账号变了,成了:bwj_wcy34。 是她的开头字母和组别。 信息里面要填写的内容也不多,除了基础的姓名、性别等,就只剩下电话号码和房间号。 照班级里没人提出意见的情况看来,每个人应该都有自己的电话号码。 “十分钟到了,大家把手机收起来。” 元终末像个准点报时机器,一秒也不差的提醒大家。 “接下来就和你们说一下这张学员卡。” “每个人的账号都是独一无二的,里面也有个人积分。个人积分的初始分都是一百分,根据你们的平时表现和使用而扣分、得分。” “扣分项跟得分项里面也都有,你们自己研究。” 元终末动了一下鼠标,屏幕上的登录格式也不见了, “该说说周末的作业了,一万遍‘爱我’都写完了吗?” “……” “没人回答?” 他自顾自点点头, “好,我们一个一个来收。” 元终末也是真的说到做到,他站在讲台上动也不动,光念名字,一个接一个的把情书送上去。 他不去细数,只看所有人标好编号的最后一个。 还会把每一个人的遍数都大声的念出来,然后在本子上做记录。 …… 所有人干坐着,看他喊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全部记录完了。 “最后一个,长晏,一万遍。” 他自言着,在本子上划了几笔,终于放下了那只捏在手里超过一个小时的笔。 “好厉害啊,除了长晏同学以外,居然还有九个同学写完了一万遍。” 所有学生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知道有什么好感叹的。 元终末从三百九十九份用纸订成的本子里抽出九本,是那九个完成任务的人。 “你们九个站起来,老师单独表扬你们。” 座位中有九个同学站起来,四个男生,五个女生。 “来来来,到讲台前面来。” 元终末伸手招呼他们去前面。 …… 卫赤玉看着眼前的景象,一点都不像要表扬,反而有些像杀鸡儆猴…… “把自己的那份拿回去。” 他指着讲台桌上被挑出的九本装订本,对着他们说。 元终末等九人都拿好了之后,从他们面前走过,在每个人脸上都停顿了一秒。 “木盛心。” 他站在一个穿着白色小裙子的女生面前, “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叫木盛心的女孩儿看起来有点儿小迷糊,呆呆地点了点头就往回走。 “你们八个出了门,会有人给你们带路的。” 元终末什么也不说清楚,就让八个人往屋外走,等到他们走后,教室里依旧是寂寥无声。 卫赤玉是知道了,那八个人大概直接被“遣”回家了,连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才正式上课第一天,四百个人就变成了三百九十二个人。 “刚才那八个人谎报数量,我不会让他们待在我的班级。” 元终末神情不变,还是个和蔼的中年叔叔, “我知道你们有些姐姐啊哥哥也在里面,我不管他们的班里怎么样,我的班里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始终都是一个样子,说出来的话和神情完全不合,只听他说: “我并不觉得那样的垃圾有一个好的脑子是一件好事,糟蹋了父母给的好皮,还要浪费资源,简直多余。” …… 元终末的话过于偏激,对每个人的要求也过高,和他那副样子完全是两个极端。他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不管别人是什么样的都可以。 讲台下面没有多大的声音,但至少现在每个人心里都是有想法的。 有的人反对,自然也有人赞同。 “嘻嘻,他会不会太过分了?” 安靛欢可是如愿坐在了卫赤玉旁边。 “怎么过分。” “就算是那几个人不对,让他们回家就算了,说的也太难听了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方式。” “哦,你就没点儿想法吗?” “没什么想法。” 有一个故事这么说,小孩儿从小偷东西,母亲却从未责怪过。直到小孩儿被抓,母亲都还没有反省到自己的错误。小孩儿借着最后一个机会和她说悄悄话,咬掉了她的耳朵。 小孩儿跟她说: “如果从我第一次偷东西开始你就责备我,而不是由着我的话,事情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故事在说,母亲的纵容是导致小孩儿最后地步的其中一个因素。 一个小偷自开始偷起,心底也许就存在了这份欲望,要看到底是自己被欲望控制,还是控制欲望。 想要控制欲望,外力也是一个良好的帮助。 来到白雾境以后,八个人皆是第一次作业。 一个新的地方也是一个因素外力。八人却在这里第一次作业时出现了欺骗的行为,那么被送回家,也确实说明,他们的心智一定不如剩下的。 积分之途 “我知道你们这里还有人‘偷工减料’的。” 元终末的话很笃定, “下面我报分数,你们自己扣,该怎么扣,你们心里都清楚。” “ 一万遍,加五分。 九千遍扣一分,每少一千多扣一分。” …… “好了。” 元终末脸上的笑意不再那么瘆人, “大家都很乖,老师奖励你们五分吧。” 众人:“……”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这个积分的隐藏作用吧。” 屏幕再变,上面有好几个流行牌子的饮料、风靡许久的零食,或者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像是从某种网购软件上搬过来的。 “积分,也就是你们这两个月的——钞票。” 当在场的人都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过的时候,元终末又道: “今天开始,早餐五个积分,午餐和晚餐各十积分。” “啊?” 安靛欢震惊, “还让不让人活?” “不过你们放心,水是免费的,房间的用度也是免费的。” “水要是不免费那我可活不下去了。” 安靛欢一个劲的抱怨, “嘻嘻,我们不去吃饭他会不会扣我们分啊?” 卫赤玉此时还算镇定,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怎么赚积分的事情。 “我觉得会。” “大家都别想着不去吃饭光喝水,你们饿死了对谁都不好,所以不去吃饭分照样会扣。” 元终末满意了,他最喜欢的就是看着学生们卸掉脸上的不在意和自信满满, “当然我相信我们班都是聪明孩子,不会想出光喝水这样的愚蠢方法。” “你还别说,我刚才就想了。” 安靛欢也是没完了,一直在卫赤玉耳边说个不停。 “上课说话一经发现扣五分。” “好,我不……” 不说了不说了,一顿早餐、一顿早餐…… “也不用觉得自己会饿死,网站里面每天都有基础任务,一天都完成的话就有二十五分,也是你们生存的保障。” 这个年龄的人还没有什么不吃晚餐减肥的说法,而且更容易饿,有时候一天三餐是满足不了的。 元终末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哟,都十点了,你们去上上厕所、接接水,回来老师讲试卷了,就十分钟哦。” 他现在讲话的语气倒是更符合他这个人。 “嘻嘻,走走走,去厕所去厕所!” 安靛欢成了领头羊,第一个站起来说要出去。 等她和卫赤玉出了门大家才陆陆续续的站起来。 这是常态,一片羊群、无论是多智慧的羊群,都是需要一个领头羊的。 干净的卫生间里传出一段有味道的对话—— “嘻嘻,我想吃你做的番茄炒蛋。” “我也想吃。” “你也看到了?那底下有卖厨具的诶!” “不止,还有新鲜蔬果。” “简直太棒了吧,我感觉已经闻到了香味~” “现在没有积分,你闻到的就是厕所的味道。” “……” “你这么一说,我们在这里谈论这些好像不太好。” “原来你知道?” “干嘛嘛!你还不是跟我一起谈论的!” “闭嘴。” “凶!” 哼! …… 1组那四个又踩着十点十分的整点秒数进来,嚣张的不行。 “他们会不会听见我们讲话?” 安靛欢也是真的想的很多,看见什么就能联想出一堆的问题。 “这里的隔音好得很。” “哦。” “同学们,十点十分了,大家把试卷都拿出来吧。” 元终末讲试卷讲的特别快,一些题更是直接给答案,让他们自己想。 终于,所有的题目都讲完了,只剩下最后的两道题。 所有的同学也是前所未有的全神贯注,就等他仔细讲讲这两题。 “我们先说说最后这题吧。” 元终末也是看着桌上的试卷, “这个男星啊,他有病。” “好了,倒数第二题。” 众人:“???” 这就没了? “这个倒数第二题大家看屏幕,老师给你们投影,全都圈出来了。” 卫赤玉看他投影出来的试卷,二十二处藏尸地都圈的清清楚楚。 让这个班级几乎全军覆没的头颅也包括在内。 它就被挂在男星的大门前。 男星对于父亲的感情可谓是爱恨交加,他要把它放在一进屋就能看见的地方,每次一回来看到的就是它。 却不会把它带到别的地方去,因为他的父亲不配。 圈是圈出来了,但这个老师讲的未免有点敷衍? “老师,你什么都不讲,那我们还上什么课啊,你把答案给我们我们也会抄啊!” 花铎的声音很大,就算他坐在很后面,相信讲台上的元终末也能听到。 元终末可是一点儿也不心虚,他推了推眼镜,给的理由也特别随意: “本来也就是满足你们想知道答案的心而已,真想知道为什么,等到了里面就能知道了。” 说了等同于没说。 “那你给我们出什么题?” “myfavoritetopic.” 我爱出的题。 元终末莫名其妙说起外语。 “that''sallihavetodo.” 那我不做就是了。 花铎也有点儿随大流的意思…… “so?pointsdeduction?” 所以呢?扣分吗? “行,你有种。” “hmm...whoelsehasanyquestions?” 谁还有什么问题吗? 全场鸦雀无声,唯独安靛欢。 “你不觉得他有点装那个字母吗?” 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等到卫赤玉的“赞同”,就先入了虎口。 “安靛欢同学上课讲话扣五分。” “……” 我这嘴!嘴! 安靛欢只想狠狠打自己的嘴巴。 一顿早餐没了…… “大家都看完答案了吧?” 元终末又看了看时间, “这离十一点怎么还有二十分钟?” “不如我们玩玩游戏吧。” 根本没人理他,他一个人不停的自言自语, “就成语接龙吧,玩个两轮就下课了。” 就算没人理他,成语接龙还是要玩。 “停顿一秒扣一分。” ! 怎么感觉玩的不是成语接龙,是我们? …… “duangduangduang——” 奇葩铃声响了三声,元终末终于放过教室里的这群羔羊。 虽然没有一个人被扣分,但就是有种被玩弄在鼓掌间的感觉。 真是又刺激又痛苦…… 等所有学生都回了房间后才发现,接下来这一个小时才难熬。 有些人已经饿得很了,还要被折磨,一点儿零食都没有,就是在逼迫他们用手头上的积分。 分班 卫赤玉和安靛欢则在房间里用电脑登录网站,仔细的看了关于兑换厨具的积分和说明。 一个一体锅需要五百积分,小型电饭煲也是五百积分。 这些都是比较方便的,只要插上电就可以使用。 而一些新鲜的蔬果标记的更为详细,比如—— 香菇菜:10积分,可供两人食用六顿,保存得当可放置五天;苹果:10积分,10个,放置一月内新鲜。 而像主食比较便宜,比如—— 大米:10积分,10斤,可放置半年;高筋小麦粉:10积分,10斤,可放置两月。 像新鲜肉类都是当天食用的。 大多数都是以十积分为初始积分,可叠加。 而这个年纪吃的零食则是外头的二分之一,就好像一包薯片在白雾境外面需要六块钱,在白雾境里就需要三积分。 “嘻嘻,你都看了这么久了,看出什么没有?” 安靛欢也一直待在卫赤玉身边。 “没看出什么。” 卫赤玉轻声说道, “但看着就想要。” “还要积分呢,而且我们得保证上面的积分每天吃饭还够扣。” 安靛欢手垫着下巴,磕在电脑桌上, “要是能把我的也给你就好了。” “确实需要很多积分,如果积分为负的话将会被直接剔除。” 卫赤玉在刚拿到孟桥赠送的分数卡没多久时,就已经把那网站上的积分规则背的滚瓜烂熟。 规则上关于得分只有两条路径,做任务和老师奖励。 “这规矩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规则是根据班级而变化的。” “kao!早该想到简单粗暴现在就是元终末的代名词了。” 安靛欢话音一落,便感觉到卫赤玉撇过头看着她带着严肃以及清冷的眼神。 她下意识捂住嘴: “我不说了不说了!” 关于说脏话这件事,卫赤玉觉得还是少说比较好。 当着熟悉的人是可以说,但有时候人的自制力往往没到那个地步,能在陌生的人或者只是普通关系的人面前飞快改变自己的习惯。人本来就和熟悉的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 “几点了?” 卫赤玉转移话题,并没有特意责备她。 “奥,我看看——” 安靛欢放下捂着嘴的手, “十一点二十八,还有十七分钟大车就会来接我们了。” “好。” 卫赤玉点点头,把所浏览的网页往上翻, “我先把今天的基础任务做了。” 基础任务比较普遍,要么是一些竞赛题,要么就是一个小游戏。 卫赤玉很快就拿到了当天的二十五分。 “还有多久,把你的也做了。” “还有十分钟。” “行,你自己登账号。” 卫赤玉倾斜到另一边,让安靛欢更好操作。 …… 十二点的“饭局”又是一顿大战,总之这一桌的人是怎么都不能好好相处,几个看不顺眼的一直都看不顺眼。 卫赤玉还看见有比他们这桌更乱的,居然有人想带吃的走…… 然后被看桌子的人逮到,光明正大的扣了分。扣分就算了,整桌人一起扣。最后造就了比他们这种还能吵的结局。 …… 当天下午的课开始奇迹般地正常起来。 并且所有人也都不在一个教室里,像安靛欢这样通过缇贝兹莫进入白雾境的学生上的课都是关于他们那一项的。 就算是有同时擅长的好几种,也只被分配进了其中一项。 而像卫赤玉这样,不是通过缇贝兹莫的,全都是元终末分配的班级。 分了班级以后才知道,这个稀奇古怪的地方居然有那么多正常的教室。 奇特的地方在于,他们这一桌吃饭的八个人,全都不在一个班。 而关于班级的名字就如同这个稀奇古怪的地方一样。 其他几个卫赤玉暂时是不知道的,她的班级叫做衍脑班。 ??? 完全读不懂。 安排的课程里,下午的课上完了之后,四百个人又会重新聚集在原本的教室,接收元终末的“批判”,就类似于晚自习。 卫赤玉进入到挂着“衍脑班”的牌子的时候,她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 就是一间机房! 她顿时感觉人都不太好了,学习的兴趣也立马下降到最低。 过了这么多年,改变的事情也挺多的,但她不喜欢有关计算机的东西这件事是没改过的。 如果硬让她学也可以,只是她自己会很痛苦而已。而她不喜欢自己痛苦,何况是明知的痛苦。 那她一定会逐渐脱离这个可以“操控”使它消失的痛苦,也就是不去学习。 下午的课是从两点上到四点,这在白雾境外面属于很短暂的一段学习时间。 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铃声也要响了,卫赤玉决定先忍两个小时。 她一定会去找元终末谈论这件事情,即便那个老男人感觉不太好说话。 是的,老男人。 她在看到教室的这一瞬间只想这么称呼他。 衍脑班的教室里一共坐了五十个人,除了卫赤玉每个人都是兴致勃勃。 卫赤玉完全不怀疑,如果卫澜珊来了这里,一定就跟这四十九个像“打了鸡血”的人一样。 虽然不喜欢,但她还是秉持着用份心去学,学了之后才发现,有些东西真的不是用心就能学会的。 跟计算机相关的一些基础她还是知道的,可惜课堂上讲的东西深奥不已,完全不是在教初学者。 她如果真的决定要待在这个班,那她付出的努力一定是在场其他人的不知道多少倍,并且,这份努力还是他们随时可以超越的。 “duangduangduang——” 铃声响起,卫赤玉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下课了…… “第三排那位女同学,下次用心一点哦。” 卫赤玉想想都知道,讲台上那位甜美的老师说的一定是她,只有她没有因为学这门科目而感到亢奋,发出由心的热爱。 卫赤玉收拾完背包走到老师旁边,朝她心虚的点了两下头,匆忙离开教室。 这样有些狼狈的卫赤玉,倒是很少有见到了。 她出了教室便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元终末的电话。 电话号码是网站上面的。 刨判班 “哪位?” 元终末的声音其实也像他的外表,和顺还有些和蔼。 不是他那略显极端的脾气,他一定会被称是一个爱笑的儒雅中年男子。 “老师,我是您班里的学生。” 卫赤玉是觉得说了名字他可能都不知道。 “哦,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您说一下关于分班的事情。” “嗯……好吧,到我办公室来吧。” 元终末先是同意,才又接着说道, “有一栋独立楼,你从衍脑班的右边楼梯下去就能看到了,我在三楼最后一个办公室等你。” 他语气平缓,没有一点思考痕迹,这些话对他来说就像说“我”一样流利。 元终末是听出来卫赤玉的声音了。确切地说,比较特别的十二个人都被他关注的透彻。以至于变成了八个人。 卫赤玉朝右边的楼梯往下走,衍脑班的教室在第五层。而这个分明高级的地方却没有设立便行的电梯。 “咚咚咚——” 教办楼——教师办公楼里。 第三层最后一间的办公室比较特别,起码是一眼能看出来的特别。 它的门就和其他的金属门不一样,是木制的。 “请进。” 里面的人回应敲门声。 卫赤玉转动着低级的门把手,一瞬间感觉自己隔离了这块领域外的东西。 没有特别聪明的脑袋,也不是待在这个充满高人一等的学校里,更不是站在一个要求极端严格的老师的办公室门口。 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需要更换班级的学生。 “元老师。” 元终末的办公室也十分简单—— 两张双人沙发中间一张茶几;一张办公桌;一张办公椅;一张会客椅;一排占地面积极大的书架。 卫赤玉坐在她的对面,那张会客椅上。他们中间隔着一张大型红棕木办公桌。 “你想换班级?” 卫赤玉之前只说了关于分班的事情,元终末还是一语击中。 “这个班我跟不上。” “那你说说想去哪个班?” “……” 卫赤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 现在班级的名字她都不知道啊? 知道了也不知道是学什么的…… 她完全想不出怎么开口,元终末却还是一副等她开口的样子。 “只要不在衍脑班。” 卫赤玉至今为止,她回顾了一番,除了计算机,暂时还没有难到她的。 如果真的又被分到一个像衍脑班这样的,那她也认栽,她只能加倍努力。 但现在她想争取一次,至少不是卡死在她完全提不起兴趣的地方。 “除了衍脑班你都可以去?” 元终末依旧平静,并没有露出什么觉得她太自大的神情,只是真的在问她。 “对,我都可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你最终还是要上衍脑班的课。”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只是一个事实。” “好吧,那我接受。” 卫赤玉看着元终末手上捏着的笔,她从来就不喜欢长久去看一个她认为关系不熟悉的人的脸。 哦—— 要加上,如果他能看的见的话。 “只要可以让我换班级。” 还是要学习衍脑的话,起码还有另一门课程压制着面对它时的一分躁动。 “可以。” 元终末一直在旋转着手里那只笔的笔盖, “你想让我把你和你的小姐妹分到一个班吗?” 他微笑的表情流露出好心。 卫赤玉可知道他不会好心。 “不想。” “好吧,她知道了一定很伤心。” 卫赤玉此时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也很生动,此时在为安靛欢“打抱不平”。 “那我该让你去哪个班呢?” 元终末拿着笔有节奏的敲击着木桌, “让我想想……” …… 这是故意的吧? 卫赤玉算是知道这个老师不止极端,还很多面。 “有人在?” 房门突然被打开,进来的人并没有敲门。 是卫赤玉有些熟悉的声音,她转头看去,来人是孟桥。 孟桥也发现了在这办公室里的学生还是他熟悉的。 “孟桥,你怎么来了?” 元终末好像也没想到孟桥会突然到访。 “没什么事,过来看看。” 孟桥径直坐到沙发上,自己倒起茶水。 “这位学生是怎么回事?” 他喝了一口茶水后再次开口。 话是对元终末说的,并没有和卫赤玉打招呼的趋势。 元终末是和孟桥面对面交流的,听他提到卫赤玉侧头看了一眼才回答: “她要换班级。” “换班级,换去哪个班?艺溢?” “不是,正在说把她换去哪个班。” 卫赤玉要不是见过这两个老师奇怪的画风,他一定以为他们只是正常的教师。 “她原本是哪个班的?” 孟桥此时真像一个闲散老师,来“八卦”同行班里的事。 “衍脑。” “衍脑?” 孟桥沉默一瞬,快的几乎抓不住, “刨判。” “什么?” “让她去刨判。” “……” 卫赤玉也不是听不见,她知道自己已经被从一个奇怪的班级换到了另一个。 还是在两人显得特别随便的情况下决定的。 “那个班……” 元终末似乎有些犹豫,还有什么话要说。 “听我的没错。” 孟桥又喝了一口茶水。 “好吧。” 元终末重新面朝卫赤玉, “你就去刨判班,课表我帮你改,老师我也会通知,先回去吧。” “谢谢老师。” 事到如今,我还能反驳不成? 除了心底有点对他们俩没话说,换了课程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卫赤玉起身出门,经过沙发时朝孟桥点了点头。 他是老师,他可以记得你不和你打招呼,但你不可以。 当然,没什么师德就算了。 …… 卫赤玉才关上办公室的门就收到了短信。 短信大致通知她课表有所变化。 元终末不管脾气如何,办事效率还挺快。 - “嘻嘻,你怎么才回来?” “去换了班级。” “啊?还能换班级啊?” 安靛欢也没有要问她为什么换。 “嗯。” 卫赤玉脑海里闪过孟桥说的两个字, “你们班是不是叫yiyi?” “对呀,艺术的艺,溢彩的溢。” 安靛欢喝着温水, “你们呢?” “刨判。” “哪两个字啊?” “还没见过,不过我想应该是解刨的刨,判断的判。” 八个班级 闹铃声响起,是下午四点四十。 “我们下去吧,大巴车应该已经开来了。” 安靛欢关掉闹铃说道。 “好。” 卫赤玉正好也饿了。 …… 八人坐在圆桌上,稍微比之前几次吃饭好一些,相互之间的剑拔弩张也弱了不少。 “你在哪个班?” 云诱然最近和她讲话都不再拽她衣服。 “刚换了班级,现在在刨判。” “这是什么班级?” “没上过不知道。” “哦。” 一个话题聊完,两人之间又只剩下嚼东西声。 “你呢?” 卫赤玉问道。 云诱然给她的感觉是特别的,即使她暂时不知道为什么。 “疫化。” “哪个yi,哪个huà?” 云诱然看着卫赤玉,她现在对他没有之前那么冷淡。 “瘟疫的疫,化解的化。” “奥,好吧。” 卫赤玉吃着毛豆,今天没有血蛤,毛豆就是一种一直吃能吃很久的东西。 “是学什么的?” 她又问。 “嗯……” 云诱然组织语言, “就和化学差不多吧。” “好吧。” “那你呢?” “我还没去上,之前那个是学计算机的。” “哦。” …… 两人又变得沉默。 在沉默间卫赤玉能听见1组的四个人也在讨论关于班级的事情。 “封释,你在哪个班啊?” 话最多的花铎当然是第一个开口的。 “复生,重复的复,生命的生。” “这名字还真是一个个都很奇怪……” 花铎自言自语一句。 “学什么的啊?” “额……大概就人体什么之类的,属于生物吗?” 封释回想着上课的内容。 “好吧。” “安逸,你呢?” 花铎又问安逸。 “质隔。” “物质隔离吗?” “是这两个字,大概是位置之类的,如果硬要分类,应该属于地理吧。” “哦……” 花铎正在吃着鸡蛋羹,他看看忱一热,见他好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吃饭上,不太敢打扰。 他朝安逸努了努下巴。 “一热,你是在哪个班级啊?” 安逸脸上有着笑意,即使他平常讲话时给人的感觉不太想接触,但在四个人当中还是最好说话的。 “万御。” 忱一热也没特意转头看他,该吃的都没停。 “千万,御天。” 他又补充到。 安逸得到答案后也学着花铎努下巴的样子朝他努了回去。 花铎点点头,表示他已经听见了。 等他们也讨论完,这张餐桌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安静。 可惜,这安静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 “外人,你是哪个班?” 花铎自从上次称呼过以后,就开始这么叫长晏。 “有些人得嘴还真不是一般的臭。” 云诱然又开始“攻击”花铎。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全场可就花铎一人在讲话。 “说谁嘴臭呢?” “说的就是你啊,明知故问。” “谁……”嘴臭比得过你? 花铎口还来不及开,安逸已经率先回复云诱然。 “云诱然同学,你为什么每一次都要针对花铎呢?” “我有吗?” 云诱然笑得恶劣, “没有啊,是你们想多了。” “……” “好吧,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下次怎样?我又没怎样?” “行了。” 卫赤玉拽了拽云诱然的外套,这种事她一般都懒得理会。 “哦。” 云诱然突然像是刺猬收起浑身的刺,不再开口,只默默的吃东西。 “你是哪个班的?” 卫赤玉问花铎。 这算是认识以来第一次正式讲话。 花铎也不太好故意刁难,和他讲话的是个女孩子,而且并不熟悉。 “造物。” “奥好。” 卫赤玉冲他点点头,算是结束这一次的对话。 这么算下来,八个班级全都齐了。 从分班开始他们就知道一共有八个班级,只是并不知道分别是什么班罢了。 刨判,艺溢,衍脑,疫化,复生,质隔,造物以及万御。 这么说来,她应该要和长晏一个班了…… 看他们四人的样子,应该是没人和他同班。 安靛欢和云诱然也没特意说有和长晏一个班。 而原本的衍脑班也没有他,那他只能是在刨判班了。 …… 刨判,通过观察得到任何信息。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听起来好像有一点儿鸡肋,但确是在八个班级排在第二的班级,属于指挥类。 艺溢,有关任何艺术内容,班级排行末端。里面的学生学习的都不是相同的,据说一个班有多少个学生,就有多少个老师。而成功者,都需要一件华丽的服饰。 衍脑,主学计算机,制造关于所在研究的芯片功能等,开发更快捷进步的领域。 疫化,创造无法创造的物质,发现已经彻底消失的物质,属于创造创新的第一班级,关于两种旧事物的结合。 复生,活体存在能力以及未被发现的能力,或者改变哪一方面,从而达到全新的活体。 质隔,关于所在位置。能够快速掌握所在位置,距离终点永远差一个准确的分析。即使人已经迷失,大脑却不能迷失。 造物,伟大的发明家。生命没有不可能,只有想不想。当谁还活在愿望里,他们已经将你遥不可及的愿望实现。 万御,班级排行第一,天生的牺牲者。唯一硬性要求所有科目都要学会。注定你生了什么样的身体,什么样的灵魂,就注定要还多少它们所相应的价值。 …… 五点五十分,八人再次在走廊间解散。 元终末的“批判”课是晚上六点半开始。 卫赤玉坐在电脑桌前,浏览着网站。 她此时的积分还是一百分。元终末扣的五分和奖励的五分相抵,今天的基础分和吃掉的相抵。 “唉……” 这个分数似乎有一些难赚…… 任务那一栏空空如也,除了已完成的基础任务以外,什么都没有。 正在卫赤玉准备关闭网站的时候,页面上突然弹出一个窗口。 “ 系统收到一条神秘任务,是否查看? ●是 ●否(10) ” “否”的选项正在十秒钟倒计时,也就是说如果不在十秒钟内选择“是”的话,那系统就会自动选择“否”,放弃查看任务。 第一堂课 卫赤玉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果断选择了“是”。 “正在查看,请稍候。” 页面开始跳转。 “请在本周六前往教办楼接收任务。” 跳转后的页面也没有详细内容,只有一个地点。 搞这么神秘? …… 难怪叫神秘任务…… 卫赤玉在心里自言自语。 - 换完班的第一天,卫赤玉来到了新的教室。 刨判班级里的人比起衍脑班的少了大概每人一管鸡血…… 不出所料,长晏也在这个班级。 人数比衍脑班少几个,但也有四十多个。教室里的学生看到有新的同学也没有多少的好奇,只瞄了一眼。 卫赤玉又挑了第三排的两个女生中间的坐位,她来教室的时候好像是最后一个。 差不多要打铃的前一分钟,任课老师才姗姗来迟。 和衍脑班的老师一样,是一个不太特别的老师,和元终末跟孟桥比起来显得格外平凡。 这是卫赤玉的第一眼感觉,不是在贬低其他老师,而是元终末和孟桥的起点太高。 “新同学来了吗?” 女老师先是对卫赤玉问候一番。 卫赤玉悠悠举起左手,表示她在那里。 “好的。” 女老师点点头,她的声音属于标准的教师音,不是一种让人听了想睡觉的声音。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班级里的规则。” 她说, “不知道为什么要转这个班……” 后面那句像是自言自语。 “刨判班只入选十位同学。” 女老师郑重其事。 班级里的人有些若无其事,有些显现出了紧张。 这些话她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这次是特意告诉卫赤玉。 奥…… 那竞争还蛮大的…… 卫赤玉默默的想。 这里的四百个人哪个不是天之骄子? “诶诶,其他六个班能入选三十个同学呢。” 旁边的女孩子比较热心,或许也属于不说话嘴痒的类型。 “还有哪个班也是十个?” “额……万、万御。” “哦。” 虽然她觉得安靛欢有排在前十的实力,但凡事还是有万一。不过变成前三十她就更放心了。 女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字,看起来应该蛮长的。 来到白雾境卫赤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古老”的课堂。 坐在旁边的女生又开始跟她讲话,刚才她多问的一句,让女生更想多说。况且女生看着就像是自来熟类型的人。 “你知道吗,入选之后的二百个人还要考试排名。” “不知道。” “我也是无意间听见的……” 女生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老师写好了。” 卫赤玉打断她。 一口气憋的可真久…… “哦哦。” 女老师将粉笔丢到桌子上,也没有要讲黑板上东西的意思。 “新来的女生,起立。” 她看着卫赤玉的方向, “嗷——赤玉同学。” 卫赤玉站起来。 “你知道老师今年多少岁了吗?” 她问道。 “三十七。” “hehheh……” 女老师捂嘴笑了一下, “坐吧,下次不要这么直接,很容易得罪老师的。” 卫赤玉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先坐下。 你问得又不让我直白? 难道我要说,您永远十八岁吗? “好了,同学们,看黑板吧。” 黑板上的字写的娟秀,一个一个都很清晰,不用费神去分析每个字写的到底是什么。 “一男子售卖了自己种植的一颗橘树上的所有果实后才发现自己卖的价钱低于市场,于是开始后悔。 他准备找买了他橘子的十位顾客,以橘子坏了的借口再买回来。 村子很小,十位客人他都可以找到,于是他便一家一家的去要。 而当他找到第三家的时候,买主是一位中年男人,他有一位漂亮的妻子。 男子十分不道德的一眼爱上了男人的妻子,他想要找机会和这位妻子吃一顿饭,以满足他的喜爱。 但男人的掌控欲十分强,不用想也知道一定不会同意。男子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 你们有很好的办法吗?” “……” 读完整整一大段文字的卫赤玉只觉得题目很奇葩。 想办法让那卖橘子的做坏事? 她默默在心里低估, 也不知道这样的题怎么会出现在初中生的眼前。 “大家有什么办法吗?” 女老师问。 全场鸦片无声,所有的学生也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与众不同”的答案。 “好了不用想了,这一题是课后作业,我们先来上课吧。” 女老师又说道,说完后打开了白色屏幕。 “……” 那为什么还要浪费写字的时间? 还真被安靛欢说中了,这里的老师一个个都奇奇怪怪。 卫赤玉端正的坐着,俨然认真听课的样子。 女老师也开始讲一些关于刨判课的东西。 …… 下课铃响,卫赤玉走出教室。 有关于课后问题她现在一点儿想的心思都没有。 还是顺其自然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卫赤玉回到宿舍打开电脑。 她上次接收了那个神秘任务之后也再没有弹类似的任务出来。 今天除了基础任务倒是多了一些强化性的。 强化性的分值稍微高一些,一道题六至十分。基础题每题都是五分。 安靛欢没有敲门直接进了卫赤玉的房间,这个等会儿要吃饭的时间点,她都没有锁门。 “下次记得敲门。” “哦,就是为我留的门为啥还要敲?” “那不给你留了。” “好好好,敲敲敲!” 她们两个人平常说的话很多,有的没的都说。 “今天的老师出了道题给你看看。” 卫赤玉拿出手机,里面有拍的照片,是女老师交代的。就算全部记住的人也要拍。 “好啊好啊!” 安靛欢迫不及待的接过卫赤玉手机,盯着屏幕看了起来。 “有点无语啊。” “我也觉得。” “你们课上学的都是这些吗?” “差不太多。” “那也太奇特了吧……” 安靛欢假装露出惊恐的表情,有些浮夸, “问怎么让这个男的和别人老婆吃饭?” 她没来由的一阵恶寒。 “饿死算了,还吃饭,他配吗?” “他是不配。” 卫赤玉离开电脑桌,去倒了一杯热水喝, “所以你可以端除了饭以外的东西往他餐桌上放,前提要让他上这张餐桌。” 企 “你说话我怎么有点儿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 “哦。” 安靛欢接着问, “那你怎么让那个卖橘子的吃到饭?” “编啊。” “怎么编?” “我编完了给你看。” 卫赤玉现在没打算去想这件令人无语的问题,还是等吃过饭再说。 …… 等所有人都坐到餐桌上的时候,卫赤玉才发现原本坐在她旁边的云诱然没有来。 她有些茫然的看向站在他们这桌的领头人。 “云诱然同学请假了。” 领头人理解了她的意思,公式化的说道。 “哦。” 卫赤玉想不到要接什么话,礼貌性的说道,又觉得有点儿少, “好吧。” “……” 这几天的饭吃下来,领头人对卫赤玉的印象也改观了不少。 她除了有时候、偶尔会说比较多的话以外,其余时候都不太讲话。 今天中午菜的份量比往常少了很多,是差不多每个人八分饱就可以吃完的份量。 “哟,今天这学校是良心发现,改邪归正了?” 封释看着眼前的菜品,鄙夷道。 “是啊,就是不知道某人什么时候才会心新革面啊。” 安靛欢在这一桌里,最最厌烦的就是封释,就凭他永远看不起女人的样子。 “这桌上的山药炖鸭怎么就排不出有些人身上的毒?” 封释舀了一碗山药炖鸭汤,惬意的喝了起来。 “毒还不是被旁边的人传染的?” 安靛欢直接面朝封释,明白的表示说的就是他。 “你跟谁待……” “安静吃饭。” 封释未说完的话被忱一热打断。 餐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众多筷子和封释喝汤的声音。 …… 十二点二十分,一桌人都已经吃好了,桌上的菜也只剩下汤汁。 他们正准备站起来离开的时候却被领头人拦住。 “我们都吃完了你怎么还要拦我们?” 花铎一早就不爽领头人。 “今天的菜还没上完,你们需要再坐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 花铎听了火气就莫名上来, “半个小时我都能把这个学校拆了看看是什么构造了!” 六人:“……” 吹牛可以吹,别吹破了天。 花铎发现好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瞟向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儿尴尬。 “为什么要这么久?” 他强装淡定,延续话题。 “您坐着等就是了。” 花铎感觉自己的火气就要兜不住了,还只能憋着。刚才就丢了点儿人了,现在只能忍忍。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其他六人也重新坐下。 卫赤玉看着眼前的这桌饭菜。 今天少了水果,多了用水果煮的甜汤。 所以是让他们等半个小时后再吃水果吗? 这个学校未免有些强势。 半个小时后,有五个侍者推着五篮苹果来到大厅。 慢慢的发放,直到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苹果。 卫赤玉看着眼前的冰糖心红富士,之前半个小时等待里不太好的心情都化为乌有。 苹果已经清洗过,她又拿餐巾纸擦了擦就啃了起来。 “苹果?” 跟她完全不同的要数坐在东北方的长晏了, “我不吃。” “每个人都要吃,如果不吃的话扣十分。” 领头人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该遵守的都会遵守。 “那就去扣好了。” “……” 长晏的这个态度也叫他没话可说。 他既然自己都说扣分了,那他还劝什么? 卫赤玉虽然吃的津津有味,但也注意到了长晏那边的情况。 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吃,真是可惜了…… “不吃的话可以让给我吗?” 安逸似乎也很喜欢吃苹果,向长晏要了被他丢弃在一旁的苹果。 “你要吃就给你咯。” 长晏毫不在意。 安逸站起身来拿过那边桌上的苹果: “好吧,那我拿走了。” “最讨厌的就是苹果了。” 长晏甚至还对着苹果翻了一个白眼。 安逸拿着手上多的苹果突然有一些“不知所措”。 难道是毒苹果? 长晏收回施舍给苹果的目光,正好瞟到正吃苹果吃的“嘎吱嘎吱”的卫赤玉。 “你喜欢吃苹果?” 长晏眉头轻皱,不仔细观察完全看不出。 卫赤玉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眼神,专心致志的吃苹果。 长晏见她居然理都不理自己,忍不住开口: “诶!你有没有礼貌啊?” “你问我有没有礼貌?” 卫赤玉松开咬着苹果的嘴,看向他。 最没礼貌的好像就是你吧? “难道不是?” “是啊,那你算是体会到别人被你对待时的感受了吧?” 卫赤玉又重新吃起苹果,不理他,对他就像他对刚才的苹果。 “……” 长晏没有说话,安静的看了她几秒,像是在回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好吧,对不起啊姐姐,是我上次没礼貌了~” 卫赤玉刚往下咽的一口苹果差点没卡在喉咙里。 她再次看向这个男生—— 和他哥哥一泓清水的眼睛不同,他虽然也很干净,但干净的不太彻底。他身上仿佛没有污点的样子让卫赤玉觉得满是污点。 现在变脸难道是每个人必学的吗? “你知道就好。” “嗯嗯,我已经知道了。” “……” 卫赤玉将吃完的苹果核丢在碟子上,重新擦了擦嘴和手。 …… 回去的大巴车上,安靛欢坐在卫赤玉旁边,朝着某个方向说道: “嘻嘻,这弟弟怎么回事?” 卫赤玉往她面朝的方向看去,长晏就坐在和卫赤玉的坐位隔了一条“楚河”的对面座位上,脸上满是乖巧可爱的看着她。 “发疯了吧。” 安靛欢收回视线: “我也觉得,刚才在餐桌上突然变脸。” 餐桌说大不大,除了两个人两个人讲悄悄话,八个人没聋就都能听见。 “我们换换位置。” 卫赤玉站起来扶着前面的坐位靠背,让安靛欢和她换座位。 “好好。” 等她们换好了位置后,长晏那如同发光一样的表情也消失了。 “这回自在多了。” 卫赤玉靠在靠背上,扭头掀开窗帘看着外面飞快移动到已经看不清的风景。 风景明明只剩下模糊的颜色,她却觉得自己如果一直看,能看上很久。 有限记忆筛选 卫赤玉坐在书桌前,手上拿着一直水笔正在不停的动着。 书桌上放着的是一张方格本,是女老师发的。 关于卖橘子男人的课后作业,女老师让她们写在这上面,下午交上去。 男子对第三个男人说,他偷偷卖给他的价钱最便宜,希望祝他家庭美满,并保守这件事情。 男人很高兴,并发誓一定会保密。 男子接下来却和七位顾客说,因为被男人强迫,而不得不卖他更便宜的价钱。 七位顾客听后纷纷为男子打抱不平。 “请你们帮帮我,帮我去求求他吧。” 男子表现出极度可怜的样子,在和接下来的七位客人诉苦。 “我们一定会帮你,但不是去求他,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黑心干的人!” 七人都十分气愤。 “谢谢你们了。” 虽然男人有着壮实的身材,但又怎么会是七个人的对手。 “把你买的便宜橘子还给他!” 七人来到男子家门口便嚷嚷道。男子却不在现场。 男人十分纳闷,这事儿他们怎么知道的,但也没有去想些什么。 男子让他保密,现在事情泄露了,没准还要加钱。 “你们说什么呢?我的橘子都是正常价格买来的。” “别装了,我们可都知道。” “现在就拉你去见官员!” 男人被七人簇拥着去见了村子里的官员,男子成了原告,七人全是证人。 男人深知被耍,却也百口莫辩,只能认下罪名。 当时在场的第一位和第二位买主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却也没有站出来。 男人被抓进了牢里。 男子再次来到男人家里,本身男人的妻子在他祝福他们的时候,对他也是格外的友好。 现如今却闭门不见。 “嫂子,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是那七人逼迫,他们发现了我卖便宜于你们,逼着我那样说,我势单力薄,怎么会是对手啊?” 男人的妻子拉开门。 “就算是如此,又何必要抓我家男人进牢笼里,为了那几块钱橘子吗?” 男人眼珠转动,很快想出对策。 “嫂子,我悄悄听见的……算了还是不说了……” “有什么不能说,你说啊。” “好,那我说了。我听见他们中有几个一直垂涎嫂子,就是为了这事儿啊!” 女人听了如遭雷劈。 “是……是我害了他?” “嫂子,我来就是大哥拜托的,他叫我带你远走,不要再回来了,我们是对付不了七个人的。” 女人犹豫一刻,点了点头。 男人得到了和女人“吃饭”的机会。 卫赤玉停下笔,自己都觉得有一点扯淡。 她是以寓言的方式编的。 男子谎话连篇;七人为一点利益而假装打抱不平;男人也无功不受禄接收他人馈赠而被抓进牢里;另外两名顾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人性本质的凉薄;唯一善良的女人也有些善良到发蠢;最后谎话连篇的男人还达到目的。 虽然假的可以,但谁能说现实生活中一定不会发生? - 下午的课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老师收了作业也没再说些什么。 她大概没有想过去评判每个人的作业。 下午的课之后不久,又是八人的“火拼现场”。 卫赤玉在大巴车上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请假回来的云诱然,不过没有吱声。 “早上为什么请假?” 此时他们坐在餐桌上,云诱然照旧在她的右手边。 被问的云诱然一愣,心情有些复杂。 “没为什么啊。” “哦。” 这是不想说。 好吧。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止变得安静,甚至还有一些诡异。 “呃……你们中午都吃了些什么?” 云诱然想缓解掉这种对他来说有点儿窒息的气氛。 “苹果。” 卫赤玉一瞬间只记得这个,所有的菜是什么还要用心去想一下。 “就吃了苹果?” 云诱然像是在想这个问题,还未等卫赤玉回答,他又自问自答, “奥,知道了,是你比较喜欢吃。”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 “我……猜的啊!” “那你猜的蛮准的。” “……” 气氛又恢复到一分钟以前的情景。 她这是怎么了? 云诱然感觉卫赤玉有一点点不同。 可是仔细想想…… 难道她因为我不跟她说为什么请假而生气了? “你生气了?” “谁生……” 卫赤玉的声音比平常说话都大一些,说到一半,突然噤声。 我生气了? 我为什么生气? 她完全不知道这段情绪为什么产生,但她知道,她是生气了。 不过,一个成年人早该有控制脾气的能力,何况此时的脾气还不知来处。 “我没生气。” 她平静的说道,恢复到她正常时。 云诱然发现,刚才那一段她有点儿“失控”的回忆,就像是他臆想出来的。眼前的人从来都是眼前的样子。 “好吧,没生气就好。” 云诱然轻松的笑到, “赶快吃饭吧。” 说罢就已经自觉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 卫赤玉老觉得他不太轻松,可谁都有自己的隐私,她不会过问。 今天的火拼现场少有的没擦枪走火,卫赤玉感叹终于能安静的吃饭了。 可以随意旋转的转盘上各色的菜在卫赤玉眼前晃啊晃,平常没什么特别感觉的菜,今日却有一道格外吸引她。 是一道土豆红烧肉。 卫赤玉确定自己对这道菜没什么感情,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吸引。 她鬼使神差的拿了一个干净的碗,舀了一小碗摆到云诱然面前。 “给我吃?” 卫赤玉没看他,当然也没看到他眼里的欣喜。 “嗯。” “谢谢!我超级超级喜欢!” 略显幼稚的话语让卫赤玉脑袋懵了一瞬,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喜欢就吃了吧。” 她“胡言乱语”的说。 过了一会儿都没有听到云诱然的回答,她才转头看他。 云诱然高兴疯了,卫赤玉看来前所未有的高兴,脸上的笑意完全藏不住。 正在一口一口的吃着土豆红烧肉。 卫赤玉原本还有些朦胧的脑袋突然清明: 吃块儿肉笑成这样,是有多喜欢…… 她也懒得管他突然这么安静,转回头吃自己的。 生日快乐 “这周过的好快啊!” 安靛欢与卫赤玉正在下楼梯。 今天已经是周五。 “嗯,明天就周六了。” 沉浸其中的时光确实很快。 卫赤玉在脑中随意性的规划明天的事情时,想起神秘任务给的时间并不精确。 回到房间后,她就打开电脑再次登录网站。 不知是不是巧合,她刚进入网站就有通知消息。 “神秘任务:请在明天(x年1月11日)早上八点整到达教办楼一楼门口。” 消息来的宛若雪中送炭。 就是不知道积分的数量如何,希望和它的神秘相对应。 …… 这日夜里,卫赤玉也像往常一样,还没到十一点就上了床。 “??????§?……” 在她已经熟睡的时候,一段小提琴曲声响了起来。 小提琴声一阵一阵的往卫赤玉耳朵里传,终于让她醒了过来。 桌上的闹钟显示为晚上十一点五十五。 这段小提琴独奏曲是她心血来潮设置的门铃声。 “呼……” 卫赤玉长长舒了一口气。 烦躁。 扰人清梦是人吗? 醒都醒了,她站起来朝门走去。 小提琴声也一直在响,直到她打开门的一瞬间才停止。刚好是一段末尾。 又是他! 门外,穿着整齐的长晏站在那里。 “干什么?” 卫赤玉的语气已经变得很不好。 “姐姐,快来我房间,大家都在哦!” 长晏如同没有察觉到卫赤玉的烦躁,轻快的说着话。 甚至还不等她回复就直接往自己的房间走。 卫赤玉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跟在他身后。 等进到长晏的房间后,发现其他七个人都黑着个脸站在里面。 除了长晏组的那三个不在。 七人中六人都穿着睡衣,只有忱一热穿着整齐。 “……” 还挺讲究。 “人都到齐了。” 长晏格外的乖。 比往常对着卫赤玉装模作样还要乖。 八个人都算是围在茶几旁边,有些人面对面,脸别提有多臭。 “嘻嘻,快让我靠靠!” 安靛欢站在卫赤玉旁边,往她身上靠,偷偷在她耳边说, “这小孩儿有病!” “……” “你们等等哦。” 长晏往床边走去,弯下腰从地上提起一个盒子。 盒子花花绿绿的,上面还缠绕着粉红色的丝带。盒子上面捆绑着一次性餐具。 那是一个生日蛋糕。 长晏提着蛋糕来到众人面前,把它放到茶几上。 他也不管八人的反应,一放到茶几上就开始拆盒子。 蛋糕不大,只有十寸。 “不好意思啦,今天是我的生日,麻烦大家了!” 长晏的乖巧中带着一点儿羞涩,任谁看到了都想要原谅他的无理。就算不原谅他,也不会当面训斥他。 “看在蛋糕的面子上我就暂时原谅他。” 安靛欢又小声和卫赤玉嘀咕。 “我可不原谅。” 即使有蛋糕这样让人心情变好的甜食,卫赤玉也不能容忍他这样的行为。 长晏将蜡烛都插好了,一共有十七根。 不过这个时候可没人注意他插多少根蜡烛。就连平常洞察力十分灵敏的卫赤玉也没心情去看。 长晏插好蜡烛后没有着急的去点上,而是掏出手机放到书桌的位置,架在那里。 那个位置刚好可以准确的拍到茶几的地方。 “大家都面向摄像头啊~” 长晏将“弟弟”的形象表现到底。 八人动作僵硬的移动成一排,面朝着长晏那边。 卫赤玉的另一边刚好站着着装整洁的忱一热。 “好啦,开始啦~” 长晏设置了五秒定时,他自己飞快的跑到桌子侧面。 如果忽略所有人困倦的表情,手机上的影像就是八个人在为一个人庆生。 长晏将蜡烛一根一根的全部都点亮,又去关了灯。 所有人的面容在蜡烛的辉映下都变得温暖了许多。 “大家快唱生日歌!” 场面停顿了一瞬,易彻第一个唱了起来,所有人才应和着唱。 人有时候又很宽容。 深夜被叫醒的烦躁,随着男孩儿高兴的说今天是他生日开始,都慢慢的消散。 即使这之后会对他产生怨气,但在此时,八人还是愿意陪他过生日。 长晏并没有站在那里许愿,而是跟他们站在一起唱生日歌。 所有人的大脑都有一点模糊,有什么疑问也就懒得问。 四句中文、四句外文唱完,他们同时朝着蛋糕上吹气。 蜡烛一瞬间灭光了。 一口气吹灭的蜡烛有着美好的祝愿。在这之前许下的美梦都会实现。 可惜今天这之前没有美梦。 房间里的白炽灯重新亮起,所有人的疲惫又被照了出来。 长晏先回书桌前将手机关掉后才回来给大家分蛋糕。 九个人的奇数份蛋糕也分的很均匀,不太讲究的话,可以说每个人的都分毫不差。 “谢谢大家陪我过生日了!” 长晏看起来高兴坏了, “大家吃完蛋糕就快回去睡觉吧!” “嗯嗯!” 只有易彻点着头,其他人都专心吃着蛋糕。 “你是用积分换的吗?” 易彻心情还不错,并没有因为半夜被叫醒而气恼。 “不是诶。” 长晏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他。 不是用积分换的那哪来的? “也算是吧。” 长晏有些语无伦次, “是用积分换的和餐厅的厨师叔叔学这个蛋糕。” 如果刚才只是消减了三分之一的怨气,那么现在将会再减少三分之一。 “那你好厉害啊,蛋糕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 …… - 十二点十五分,房间安静了下来。 八人都离开了,只剩下蛋糕底座上残留的一点奶油,还有在茶几上放着的一次性纸盘子。 即便是这样乱的画面在映在长晏的眼睛里,他也没有去马上收拾掉。 他手里拿着手机,手机界面上是某个社交软件的聊天界面。 “ 晏月:[视频] 晏月:哥哥今天学校里面有同学过生日哦~ 晏月:就是中间这个在卫赤玉旁边穿着常服的男孩子。 ” 他的消息发出去后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复。 “ 晏月:好吧。 晏月:这个时间点哥哥已经睡了吧? 晏月:那长晏也睡了。 晏月:哥哥晚安。 ” 长晏又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才真的躺下睡觉。 任务组合 1月11日早上七点四十,卫赤玉已经站在了房间门口。 她身穿一件黑色过腿根绒袄,下身笔直的长筒牛仔裤,和一双软底小皮鞋。背着平时的皮质双肩包。 头上梳着高马尾,几缕碎发挂在额前。甜美靓丽的外貌让她整个人都青春洋溢起来,在寒冷的冬天也不让人觉得笨拙,反而很轻快。 但要看她冰冷庄重的神色,寒气十足的眼神,那又会反应过来,冬天就是冬天。 - 卫赤玉远远看着教办楼,那里已经有一个男生在。 “嗯?” 男生的一身……穿的几乎和她一模一样。 黑色短袄,深蓝色牛仔裤,休闲皮鞋和学院包。 而此时站在教办楼大门口正前方的忱一热也听见声音扭头看来,微微愣了一下。 卫赤玉在隔着他两三米的地方站定,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又过了一会儿,第三个人来了。 他穿着洁白的短袄,淡蓝色的牛仔裤以及白色板鞋。没有背书包。 “姐姐,你也参加了这个任务呀!” 来人正是长晏。 卫赤玉看着逐渐走近的人便又想起昨晚的经历。 “不然我为什么站在这里?” 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转回头。 多看一秒多烦一秒! …… 八点整,从他们来的方向对面,一个明显是老师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手上还夹着一个小本子。 三人毫无二致的没有动作,只看着她向他们走来。 女老师敛起原本有些笑的嘴角,挑了挑眉。 这场景似曾相识啊…… “卫赤玉。” “忱一热。” “长晏。” 她打开手中的本子,看着上面点着名字,点一个看一眼再场的其中一人,准确无误的辨认。 还真是越来越像…… “我是你们本次任务的老师,乐援,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准备啊?” 长晏虚心请教的样子又乖巧又活泼。 “hehheh——” 乐援看着他笑了两声, “你倒是比你哥哥可爱多了。” 一句话成功的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目,卫赤玉抬眼仔细看她,比起刚才点名时随意看的一眼,现在她更迷人。 乐援,音乐的乐,援助的援。 她的头发长至及腰,穿着一条贴身的红色长裙,身材凹凸有致。妆容极尽妩媚,鲜红的唇让人移不开视线。应该和孟桥差不多大。 就是不知道妆容下又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你也认识啊?” 乐援发现卫赤玉前后的变化。 “不认识。” 卫赤玉不再看她,移开视线看着她来的方向。 穿的可真薄…… 她好像每次关注点都在衣服? 乐援红唇微勾: “不认识嘛?” 声音轻到若有若无,与自言自语无异,可卫赤玉听见了。 “……” “好了,说说任务吧。” 乐援恢复正经,红唇塌下成一条直线, “断桥任务,时间两天一夜,执行任务人三人。你们准备好了吗?” 谁都没有发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多少积分。” “多少积分。” 如出一辙的语气,如出一辙的话语从卫赤玉和忱一热口中传出。 “……” 两人都没有看对方,只看着乐援,等她回答。 乐援在听到他们异口同声的问话时没自觉的愣神一瞬,才翻开本子。 “本次任务一共五千一百分,三人平均分配。” 积分的数量让三人都有些诧异,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乐援也读懂他们的诧异: “神秘任务两个月只有一次,四百个人只有三个人能参加,这个数量是正常的。” “那就走吧。” 忱一热双手插进衣兜里淡淡的说道。 两天一夜的“断桥”任务,怎么想也不会在教办楼门口。 “……” 乐援看着已经准备好要去哪的三人,脑中有副画面一晃而过。 一年前也是在这里,也是她,也是这场景。 不同的是人不同。 魏戢、忱一赤、长明; 卫赤玉、忱一热、长晏。 第三个人的名字都那么巧合的相像。 画面重叠的一瞬间,希望他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走吧。” …… - 乐援开车带着三人从她来的方向离开白雾境,卫赤玉坐在副驾驶。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乐援没来由的问卫赤玉。 “做任务为……”什么要问我爸爸。 “不要误会,只是觉得你很眼熟。” 卫赤玉的话还没完全说完,乐援就已经给她回答。 “卫高。” “卫高?” 乐援重复一遍名字, “好吧,我并不认识你爸爸。” “……” 卫赤玉沉默。 “那……” 这回轮到乐援被卫赤玉打断, “你是不是又要问我妈妈。” 和乐援说疑问的话她都在用陈述语气。 “hehheh,没错!” 乐援没有尴尬的不再问,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呢?” “……” 卫赤玉突然有点儿不太想说,但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权仲夏。” “什么?” 乐援先是惊讶,之后才变成了然, “难怪,难怪觉得你眼熟。” “乐老师认识我妈妈?” 卫赤玉不再只说陈述语句。 “不认识。” 乐援摇摇头, “我认识的人叫权孟春。” “……好吧。” 对于乐援说的什么卫赤玉都不太想多问,她一直看着车外的风景,即使也都只有模糊的色彩。 “你大姨……还真是一言难尽。” 乐援在开车的全程中红唇都是勾着,脸上也没有和他们说任务时的正经。 她现在似乎没有打算放过卫赤玉的意思。 为什么要问卫赤玉呢? 因为后面的两个人她多少都是知道一些,只有旁边的人她差不多一窍不通。 “还要多久?” 卫赤玉没有回应乐援的话,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权孟春如何一言难尽。 “还要一些时间。” 乐援瞟了一眼车里的电子时间,八点过二十分钟。 “你不好奇你大姨的事情吗?” “不好奇。” “不让你们参加表姐的婚礼都不好奇?” “……” 卫赤玉侧头看她,知道的还蛮多的。 “没什么印象的表姐有什么好去。” “好吧,不过我还是想和你说说你大姨的事情。” 乐援像是铁了心要跟卫赤玉一直聊天,聊关于卫赤玉家里的东西。 “你大姨唯一不完美的……” “一言难尽就不要说了。” 卫赤玉这话对身为老师的乐援说出,是带了一点不礼貌的。 “……你真不像个十五岁的孩子。” 乐援终于闭上嘴专心开车。 矮房 乐援的车一直开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像是某座山上,积雪已经没过脚踝。 “到了,这就是你们这两天要待的地方。” 乐援和他们一起下车,从一串钥匙中取下一把, “这钥匙是里面住的地方的钥匙,后备箱里有三套防护装备,我给你们拿。” 她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里面是三套防风雪的衣服和鞋子。 乐援上车关上车门,头露在窗口: “那老师走了,祝你们好运。” “老师再见。” 只有长晏和她道别。 没一会儿她已经开着车扬长而去。 面前的场景就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什么也没有。看不见住的地方,也看不见断桥。 “先往前走走看吧。” 忱一热率先朝雪地里走,一脚踩下去就陷进去一个小坑。 卫赤玉和长晏跟在他的身后。 大概走了十余分钟,前面便出现了一座矮房。 矮房的屋顶上以及四周也都被雪花覆盖,咋一看,三人以为自己走进了童话故事里。 “有点寒碜。” 就算是前世过着并不富裕的生活的卫赤玉都这样觉得。 那房子简直就和他们小时候做过的手工作业一样,只是好几个面粘在一起。 “……” 忱一热和长晏没说什么只是转头看了卫赤玉一眼。 走近小屋前,那的积雪比外头还高,已经到了小腿。 三人快速走几步在门前空出一部分地面来。 房屋的门是木头做的,单薄的很,暴风雪一大就该担心它会不会被刮倒。 忱一热掏出钥匙往木门上的钥匙口插,这么一点儿时间,他的手就有些冻僵。 房门打开后能感觉到里面的温度和室外差不多。一眼能看见的就是一张破木桌子和三张破木长凳。 “……” 三人沉默,盯着里面看了一会儿。 卫赤玉见二人都没有动作才弯下身往里面走。 入口很窄,只能一次进一个人,门槛也不高,只比卫赤玉的个头高一点点。她从外头往里面去都会下意识的弯腰。 等卫赤玉整个人都进入到屋子里后忱一热和长晏才跟进去。 除了刚才看见的桌子凳子,里面还有三张一米二的小床,和一个灶台。 灶台特别古老,是需要烧柴的原始灶台。 三人异常安静,完全没有崩溃的大喊大叫,也没有直接谩骂这儿的环境。 不过,也有可能只是表面的宁静…… “这什么东西?” 忱一热长这么大也算是养尊处优,最辛苦的也就是学习到很晚,可没住过这样的地方。 “这破地方哥哥也住过?那我肯定也能住。” 长晏就比较能接受,一切长明有过的他都觉得自己可以。 “我的天呐!” 卫赤玉则是先在心里感叹一会儿, “算了,凑活吧,两天很快。” 而后恢复平静选择既来之则安之。 “先去床铺那儿看看吧。” 卫赤玉朝床铺走去。 虽然是一米二的小床,但好在上面的被褥足够厚,应该不会冻到他们。 “姐姐,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长晏一如既往的装无辜装单纯。 “你不住就出去睡雪地。” 卫赤玉将双肩包放到面前最左边的那张床上,坐下来将被子都铺开。 被子倒没有像这房子一样有什么灰尘,相反的很干净,上面还有一个清香。 标签很新,上面还有剪标牌时留下来的塑料头。 应该是一床洗过的新被子,塑料头留在上面可是会很硌人。 忱一热本想去中间的那张床,却被长晏阻隔: “忱哥哥,这张床可以让给我吗?” 他可算是把他的“不要脸”发挥的淋漓尽致。 忱一热没说话,直接走到最右边的床铺坐了下来。 “谢谢忱哥哥了!” 三人收拾好屋子,换上乐援给他们的衣服准备出门。 “现在几点了?” 卫赤玉在夏天的时候还是比较喜欢戴手表,但冬天衣服太厚,手表戴着难受的不行。 她看到忱一热左手居然还戴着手表,于是问道。 忱一热的手表戴在外衣外面,就在外套的螺纹收口袖上。 完全不知道这件衣服为什么这么设计…… “九点零五。” “哦。” 卫赤玉不再看他的手表,转回头跟在长晏后面弯腰出门。 等他们三人都出了屋门,长晏居然拿出手机,说要和她们拍照。 “……” 来旅游的吗? 卫赤玉完全不懂他的脑部结构。 “求求你们了,就先拍一张。” 长晏可怜兮兮的请求他们,手还握着手机露在外面,已经冻的通红。 “……” 拒绝的话都让人不好说,只能配合他。 这次因为房屋外面没有可以放手机的地方,他选择用前置摄像头,以房屋为背景。 “不能笑一下吗?” 长晏自己笑得开心,卫赤玉和忱一热却板着个脸。 卫赤玉瞬间感觉自己头都大了,怎么笑得出来? 长晏看出两人好像都没有要改变表情的意思,只能“妥协”的说: “好吧,那算了吧。” 呵。 你装成人的样子真像人。 卫赤玉越来越不喜欢长晏,先不说他这样一套那样一套,单单特别聒噪就让她忍受不了。 “现在可以走了吗。” 忱一热也有些许不耐烦。 “可以了,我们走吧!” 长晏收起手机,冻的通红的双手终于能放到外套兜里暖会儿。 门被锁上之后,又变得和他们来之前一样安静,只有留下的三双有规律的脚印还有些人气。 三人开始往更深处的雪地里走,离他们来时的地方是越来越远。 “呼——现在几点了?” 卫赤玉吐出一口热气,与寒冷的环境结合格外明显。 在冬天的雪地里走路比平时更容易累。 “哈……” 忱一热和长晏同时停下喘了一口气。 “刚好十点钟。” 三人将附近的雪地踩平,双手撑着膝盖半蹲着。 “还要走多久。” 他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有点儿累了。 “不知道。” 漫无目的地行路更加让人感到累。 “再走半个小时,还没到就回去吧。” 卫赤玉说道。 再过半个小时还没找到断桥,他们要回去的话也差不多十二点钟了。 “听姐姐的。” 长晏适时表示赞同。 三人再次出发。 断桥 就像是不想让他们回去一样,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见到了断桥。 绳索桥连接着他们这一头和对面。所有的桥索都垂挂在这头,正好挨在已经结冰的河面上。 绳索桥的构造和梯子的构造一样,不是走到对面,而是需要攀爬到对面。 “这是要做什么?” 长晏一直跟在卫赤玉的身边。 乐援什么也没有跟他们说,只说了“断桥任务”和时间。 “先回去。” 卫赤玉看过了这里的地形结构后决定。 其他两人也没说话,显然有相同的想法。 再次回到矮房十二点已经过了几分钟,这个时间点是午餐时间。 三人纷纷从书包里拿出一些吃的和喝的,完全没有要碰灶台的意思。 “姐姐,你的牛肉干也是在商城里换的吗?” 长晏手上吃着三明治,伸长了脖子往卫赤玉这边看。他们都坐在自己的床上。 卫赤玉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三明治,这种三明治的保质期都只有一两天。 “嗯。” 三明治还是加热了好吃。 “可以……” “不可以。” “……” 卫赤玉吃了一些面包和一些牛肉干,喝了一袋牛奶便感觉有些饱了。 她把剩下的全都重新包装起来塞回书包里。 她原本没想过要带面包和牛奶,是它们被丢在桌子上看起来很“孤独”并且没几天日期了才被带上。 面包这种东西也不会有人去换,完全是之前安靛欢“手抖”换过来的,因为很难吃,就被丢给了卫赤玉。 而牛肉干她时常都会放在包里一点儿,有时候下课就拿出来嚼一点。 至于忱一热和长晏为什么带的吃的这么齐全卫赤玉就不知道了。 卫赤玉起身走到桌子旁边,她想把背包放在那上面,放在床上有点占位置。 她回来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忱一热打开的背包里面放了好几盒方便面。 有胃病的人也不太能吃方便面吧? 卫赤玉见他吃了面包之后好像也没什么,就没管了。 …… 卫赤玉正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安静的躺着的时候,旁边的讨厌鬼又开始来“骚扰”她。 “姐姐,有点儿冷。” “……” 我又不是你妈! “你冷关我什么事。” “姐姐你去烧点儿火吧。” 烧火? 卫赤玉没有立即反驳,她觉得这个提议有点儿不错。她以前也帮卫松寒烧过火。 卫赤玉从被窝里出来重新穿好衣服去到灶台边。 灶台的一边有一个巨大的口子,是专门放木柴的。 木柴这个房间里倒是有很多,就算一直烧,这两天也是完全够的。 卫赤玉抬眼看了看屋子里唯一的一扇窗户,它是合上的。 如果我一直烧水,水蒸气会不会飘满整个屋子,然后像暖气一样? 好吧,不太可能…… 灶台的旁边放着一口大水缸,水缸里面的水虽然不是满着的,但也足够三人生活两天了。 灶台的烧火口正面有一个小木墩儿子,卫赤玉此时正坐在那里。 先把柴火旁边一些易燃的木屑点燃丢进烧火口后,再慢慢的捡一些细小的柴火。等火势足够大了之后才放那些耐烧的木柴。 “姐姐你好厉害!” 长晏在卫赤玉去灶台的时候就一直跟着。 居然还有人会烧火?! 灶里的火势越来越大,那旁边一块都特别暖和。 就连忱一热都忍不住端着长凳坐到灶台旁边。 卫赤玉舀了几瓢水倒进灶上的大铁锅上。那一大铁锅容量的热水足够两个成年人洗澡时使用。 不过她可不是烧来洗澡的,就是用来冒冒烟、吹吹热气。冬天一晚上不洗澡还是可以容忍的。 卫赤玉加完了水重新坐回小木墩儿子上,拿着铁钳在烧火口里翻着柴火。 ? 卫赤玉盯着烧火灶里面的壁面看,上面好像有一些不太清晰的文字。 她又特意拿着铁钳捋了捋,上面的图案就清晰了起来。 一共有两个图案,一个是完好的绳索桥,一个是小箱子。 “姐姐,你在看什么?” 长晏有在偷偷观察卫赤玉,见她盯着烧火口里面看了半天,连烧火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于是便问道。 卫赤玉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站起来,手指了指烧火口,意思是让他自己看。 长晏和忱一热轮流看过之后三人决定再去断桥。 …… - 卫赤玉站在断桥边往下看,除了垂挂在冰面上的绳索,其他什么都没有。 忱一热和长晏也在附近寻找着。 “刨。” 忱一热简单粗暴,从背包里拿出挖土的小锄头就准备开始。 “……” 卫赤玉也利索的从背包里拿出两把小锄头,递给长晏一把。 小锄头是在屋子角落的杂物堆里找到的。 三人头对着头蹲在绳索桥正中央的雪地里刨着,如果不是一片雪地,大概会以为谁家的小孩儿在挖野菜…… 雪地刨的很快,底下并没有什么箱子。 三人抬头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的继续刨土。 这种时候,卫赤玉就没觉得长晏讨人厌。 土大概就挖掉一寸的深度,小锄头就锄到了木制箱子。 三人用手把箱子上面的土全部扫干净,又把它搬了上来。 与其说是箱子,不如说更像一个盒子。 木盒子和大款的首饰盒大小差不多,比首饰盒要深一些。 它没有上锁或者粘合,卫赤玉轻易就打开了。 里面东西少的可怜,就只有一张卷起来的纸,用一个铜色的小铁圈圈住。 “这是藏宝图吗,姐姐?” 长晏看见里面东西的一瞬间就指着它说道,又比平常更可爱了几分。 卫赤玉微阖了眼皮: “……” 可能吧…… 她看到那张纸的反应也是这样。不过藏宝图应该是牛皮纸。 忱一热比他们先伸手,圈着铁圈的纸就到了他的手上 二人只能看着他,等他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忱一热的手掌很大,比起卫赤玉精致小巧的手掌大概大了一点五倍。他的每一根指头又像是上帝亲手雕刻的,和他整个人一样,是最完美的状态。 不过,他的右手中指第一节后面一点点,有一层薄薄的茧。虽然不会影响他手指的美感,但在整只手上却突兀的很。 美人 忱一热将铁圈放回盒子里,慢慢展开白色的纸。 白色的纸上面的东西让他们有点儿……大跌眼境。 上面是一个穿的很少的美人,只遮住了该遮住的几点。 除了美人就什么也没有了。 忱一热和长晏只看了一眼就塞给卫赤玉,急忙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 “姐、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长晏使劲儿盯着卫赤玉的脸,不敢有一丝分神。 忱一热看着雪地,时不时的瞟卫赤玉一眼。 “……” 这就交给我了? “你们知道彩票吗?” 卫赤玉认真的把整张美人图都扫过一遍。 “足球彩票?” 忱一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 “福利彩票?” 长晏紧接着忱一热问道。 “和福利差不多,但猜的不是数字。” 卫赤玉又重新看了一遍美人图, “是动物,叫生肖彩。” “刮刮乐?” 长晏知道的倒不少,有一种生肖彩票属于刮奖类型。 “不是,是猜美人图。” 卫赤玉之所以知道这种以猜美人图方式解谜的生肖彩完全是因为安靛欢。 前世的时候安靛欢的妈妈总是会拿着一副美人图叫她看。 不过跟盒子里这张不同的是,那上面还有好多段诗句。 “怎么猜?” 忱一热对于未知事物都有着超乎常人的求知欲。 “就……看她像什么生肖。” 这张图单单美人没有诗,就只能看了。 纸上的美人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圆眼乌黑清纯,鼻梁挺拔,鼻头圆润,嘴唇饱满,上嘴唇有明显的唇珠。 她穿着一身白裙半躺在房间的其中一张沙发上,双手呈奇怪的姿势摆在胸前,似乎那里抱着什么东西。 四张沙发立在地毯上,金色的地毯毛茸茸的,像是纯种金毛犬身上的毛发一样发着金光。 地摊上除了沙发以外还滚落着几颗苹果和李子。 “她像什么。” 忱一热和长晏见卫赤玉一直没有讲话,看着图看了有一会儿。 “你们刚才就看了一眼,你们觉得像什么。” 卫赤玉没有立即说出自己的想法,反问道。 忱一热与长晏开始回想,刚才那短短的一眼。 整张图第一眼给人的感觉…… “金色。” 两人异口同声, “应该是一种金色的生肖。” “……” 卫赤玉对于他们的笼统感觉表示无话可说。 “金色的生肖有很多种。” 卫赤玉从背包里拿出笔,将纸垫在盒子上。 “十二生肖,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 她先在纸的背面把每个生肖都写了上去。 “其中,鼠、牛、兔、羊、猪这五中大概几率不大。” 卫赤玉在纸上将五中生肖划掉, “马……应该也不是。” 最后排除掉还剩下一半的生肖。 “还剩下,虎、龙、蛇、猴、鸡、狗,这六种生肖。” 卫赤玉站起来和他们说道。 “它们难道不是黄吗?” 长晏皱着眉头仔细想象这六种动物。 “那大家都黄了。” “……” “要不你们在看看?” 卫赤玉拿着手里举着纸摆在他们面前,背后对着他们。这样举着从背后依稀能感觉到前面有一位美人。 “……” “好……好吧。” 长晏先妥协,接过卫赤玉手里的纸。 …… 卫赤玉见两人深皱着眉头一眨不眨的盯着美人图,识相的端着箱子往另一边移动了一米,把空间留给他们…… 六种生肖里,卫赤玉是有更小范围的猜测。 龙……应该不是。 这是一种很虚妄的动物,但美人图给人的感觉却很现实。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女人。 蛇,是六个生肖里唯一的冷血动物,也是十二生肖里唯一的冷血动物。 女人穿着纯白色的裙子,金色的长发披在身上,还有她清纯灵动的眼睛,不像是一种冷血动物应该有的。并不是冷血动物没有感情,而是蛇,从本性的情况下分析,是没有感情的。 房间里的地毯很亮,金色的光芒仿佛太阳独照着这个房间。 卫赤玉现在看来,鸡的可能性比较大。 “姐姐,你快过来。” 长晏卫赤玉背后叫她,他指着纸上的某一点, “你看她像抱着什么?” 卫赤玉再去看图上的女人。 虽然她穿着白色的裙子,但手臂所弯曲的弧度加上头发少许的遮盖,还是让她的胸前出现了一摊棕色的阴影。 “像抱着什么?” 女人的动作确实像抱着什么东西,不过卫赤玉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 “你不觉得像一只小猴子吗?” 看长晏的表情应该是无比笃定了。 “?” 卫赤玉看了一眼忱一热,发现他跟自己也是同款疑惑的表情。 他们是没看出来哪里像一只小猴子了…… “不觉得。” “好吧,我觉得很像啊。” “哦……” 卫赤玉本想随便敷衍,又想到这是在做任务,万一他说对了呢? “你比划一下。” 于是,卫赤玉便看着长晏神奇的指着每一处阴影说像什么看了一分钟。 “好吧,是我不太懂。” 卫赤玉两手一摊,图也懒得看了。 “我也不懂。” 忱一热也移开视线,不看长晏那带着期待的脸。 绳索桥的对岸有一排的桩子,卫赤玉数了数,正好十二个。 “对面有十二个桩子,你们想好了是哪个生肖了吗?” “我觉得就是猴。” “虎。” “好吧。” 大家居然都不一样。 卫赤玉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得去那边看看。” 三人再次打量整个地势,如果要去对面,现在只能够先从绳索下去,再行走过冰面,最后在没有安全防护的情况下如同攀岩一般从冰面上爬到对面的平地。 桥的两边不是特别长,大概十米左右,那地面到冰面的距离也是十米。 “我不行。” 忱一热直接了当表示自己过不去。 “……” “总不能让姐姐去吧,那我去好了。” 长晏说完,已经准备好要爬下绳索,将纸递回给卫赤玉。 “你行吗?” 卫赤玉问道。 十米的攀岩对于专业的攀岩者来说可能不是很高,可长晏只是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儿。 忱一热也看着他,大概意思是不行就算了。 “当然了。” 没等二人再回答,长晏已经转身往绳索下爬。 鸡和方便面 “你去看猴吧。” 卫赤玉蹲在桥桩旁,低头和正在往下爬的长晏说。 “为什么啊?” 长晏明知故问。 因为是长晏去做接下来这件卫赤玉和忱一热完成不了的事情,他们总不好还让他去他们猜测的生肖。 除非那些桩子一次都能使用。 现在虽然还不知道桩子是什么结构,不过一次一根这个“原理”应该不会错。 “那随便你。” 卫赤玉无言以对,不是你猜是猴吗?让你去还要问为什么。 “哦。” 长晏停止往下爬, “姐姐觉得是什么?” 如果再往下爬,他们讲话就要很费力了。 “鸡。” 卫赤玉说出自己的猜想。 “那我就去找找鸡的桩子吧。” 长晏重新开始往下爬。 “……” 卫赤玉沉默的看着有些兴致勃勃在往下爬,离地面越来越远的男孩儿。 突然和他的哥哥有些想象。 不过她知道,眼前这个人的样子都是装的。 …… 卫赤玉和忱一热看着长晏从绳索落到冰面上,后又小心翼翼的在冰面上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最后以惊人的专业网上攀爬。 “……” 感情他练过…… 长晏从十岁开始学习攀岩,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五年。 卫赤玉看着长晏在左数第三个桩子前站定,过了大概一分多钟从里面拿出几张纸。 之后他又再去了第九个和第十个,没有拿出任何东西。 长晏拿着几张纸原路返回,差不多的时间后,他就回到了他们这边。 “……” 有点快。 “姐姐你们看。” 长晏将几张纸拿出来。 隔着十米看不出多少,只知道不止一张,摆在眼前有十几张纸。 “从哪取的?” 从左边数第三个,要么是虎,要么是鸡。 “从鸡啊。” 长晏咧着嘴笑, “不过其他的打不开了,一天只能打开一个桩子。” “那万一错了怎么办?” “错了就没有积分。” 忱一热突然说话。 没有积分就等于这趟白来,白白的生活在艰苦的环境里。 “……” “希望是对的吧。” 卫赤玉呢喃一句。 纸上的东西是一种修复断桥的方法,所有的数据和计算,在十几张纸上都写的清清楚楚。 三人拿着十几张纸花了一个半小时原路返回,回到矮房已经将近下午四点,之前点的木柴也熄光了。 卫赤玉重新去烧柴火,又想到之前看到忱一热包里的方便面,有点儿想吃。 她偷偷瞥向床边,忱一热的包此时拉链拉上,立在床上。而他本人则是坐在床上低着头看放在自己腿上的几张纸。 算了算了…… “你看我做什么。” 没想到忱一热发现了她随意的一瞥,还要问出来。 “额……” 都到这个地步了,吃不吃得到也就这一瞬间了, “之前看到你包里有很多盒泡面,你不吃吗?” 卫赤玉熟练的用钳子烧火,摆弄着柴火,并没有刻意的去看床那边。 “你想吃。” “……” 被发现了…… “需要开水,你烧吗?” 忱一热无视卫赤玉的沉默,问道。 “好。” 尽管有点点尴尬,卫赤玉还是抵抗不住他书包里面放的看着很高级的泡面。 忱一热从背包里拿出三盒泡面,三盒颜色都不同,红色的、黄色的和蓝色的。 他自动将长晏也加了进去。 …… 卫赤玉烧好柴火将大锅加满水,才叫忱一热和长晏来烤火。 忱一热和长晏一人拿着几张纸,都在研究那上面的东西,之前就是。 “研究出什么了?” 卫赤玉时不时翻动柴火、添添柴火就没有再去看那十几张纸。 忱一热和长晏对视一眼,一言难尽。 “错了。” 忱一热先说道,顺手将他手里一半的纸张全都丢尽了烧火的炉子里。 “……” 这么……极端? 忱一热好像确实有一点自信。 卫赤玉只能空出一只手接过长晏递过来的另一半纸。 这一半纸上基本上都是图形和结构还有数据分析,计算几乎没有。 关于断桥修复的方法并不是很难,在他们的认知范围和计算范围之内。 卫赤玉看完这一半的纸也能确定,这一份资料是错了。 “好吧。” 卫赤玉将它们重新递回给长晏,长晏却没有接。 “也烧了吧,还能让火焰更旺一些。” “……” 卫赤玉收回手,也放下钳子,往里面一张一张的扔,大火焰持续的比之前还要久。 “开心吧。” 她说道。 - 下午五点整,卫赤玉三人在桌子前坐在长凳上,每个人面前摆着一杯和他们的脸一样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泡面。 每一杯泡面上面都放着一把叉子,材质不明。 泡面上面的图案也很精致,红色的那杯上面画着让人流口水的一碗红烧肉。 蓝色的那杯上面是一碗扇贝和绿油油的青菜。 黄色的看着最美味,有两片长长的培根浮在金黄色的汤上,培根上面打了一个鸡蛋,鸡蛋就像动漫里面主角做饭时的那一个。 忱一热的油焖红烧肉; 卫赤玉的海鲜浓汤扇贝; 长晏的永恒芝士。 卫赤玉从来没吃过这种泡面,“浑身上下”写着“高级”两个字。 “你可以吃?” 在等泡面的过程中,卫赤玉忽然又想起忱一热有病这件事。 “这款方便面比普通的伤害小,偶尔吃一次没什么关系。” “哦。” 高级货就是高级货。 “好了,打开吃吧。” 忱一热率先打开红色的方便面,里面浓浓的香味传了出来,还真是红烧肉。 原本的肉干块已经鼓了起来,变成了几粒完整的红烧肉。 卫赤玉看见他的面的样子迫不及待的打开蓝色的方便面,上年有几粒扇贝肉和小青菜,翻动面条,底下还有扇贝肉。 这碗面的香味没有忱一热那一碗的那么有侵略性,比较回味余长。 长晏打开黄色的那杯,里面的鸡蛋是一缕一缕的,像番茄鸡蛋汤里的鸡蛋一样,而两片培根也被切成比较小块,参杂在整碗面里。 还原度还是红色碗的比较高。 卫赤玉喝完最后一口汤有些意犹未尽。 方便面的面泡开了之后就跟平常的面没什么区别,味道也比一般手艺好吃。 “也是在商城换的吗?” 卫赤玉问忱一热。 “不是,家里带的。” “……” 好吧,你来上学带方便面。 雪 第二天一早,三人吃了面包之后,再次出门踏上去断桥的路。 …… - “我们就一次机会了。” 卫赤玉三人站在绳索桥边上,在讨论拿哪一个生肖。 “虎还是猴。” 卫赤玉其实比较倾向于虎,毕竟她是真的看不懂长晏所描述的。 “虎。” 忱一热说了一个字就再也不说话了。 “……” 这样不行,只有一半的机会答对,那他们还不是有可能白来一趟? 卫赤玉重新拿出美人图看了起来。 上面的果子看起来,猴的几率其实比虎大,但房间里的沙发轮廓又正好像一个“王”字。 究竟是哪个生肖。 卫赤玉又仔细看了看女人怀里的阴影,还是看不出来像抱了一只猴。 “姐姐看的怎么样了?” 长晏等在一旁, “现在一比一平,就差你的那一票了哦。” “知道了。” 卫赤玉再看图。 有这么一个说法,当你知道答案的时候,你无论怎么算,无论怎么想都会朝答案靠近。 卫赤玉把女人当成是虎,沿着她的身体,除了她的长相怎么都像虎以外,就没有其他的发现。 她又把女人当成猴子,一点一点的用眼睛描摹着女人的轮廓。当她看着的那一点到女人臀部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女人的臀部贴着沙发的缝沿,那一道阴影刚好和它白色裙子的阴影重合在一起。 顺着阴影一直走,直到它停在裙子的褶皱处。 这道阴影,就像是她的尾巴,而她是一只猴子。 “猴。” 卫赤玉出声告诉长晏她的答案。 “哈哈,姐姐太棒了!” “……” 忱一热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再说话。 少时服从多数,何况他连那边都过不去。 长晏又是一连串的动作从这边去到那边,拿了资料从那边又回来。 “……” 卫赤玉和忱一热看着是挺没话说的,是真的快。 “好了拿回来了。” 长晏把拿回来的资料递到他们面前,和之前的那份看起来差不多,十几张的样子。 “先回去吧。” 卫赤玉将纸接过放进书包里,看这天气,应该又要下雪了。 果然,他们走了半个小时之后,天空开始下雪。 说到下雪,相比其他南方的孩子,卫赤玉见过的比他们都要多。 她前世在外地的时候,那里是北方,北方的冬天天天下雪。 倒是安靛欢很少看过雪。 这一片的天气情况也明显和他们学习地方的不同。 卫赤玉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拿出手机。 “你们先走吧。” “姐姐怎么了?” “拍视频。” 卫赤玉对着正大雪纷飞的雪地打开相机,相机的像素特别好,看不出来手机里面的雪和外面的雪隔着一部机器。 “没关系,我们等你啊。” 长晏说道,也从兜里拿出他的手机。 忱一热停在雪地里看着长晏站在卫赤玉的背后拿着手机对着她拍。长晏的嘴角掖着笑,好像蛮开心的。 “……” 他也是一点儿不怕我看到。 忱一热觉得无趣,不再看长晏的动作。 卫赤玉有时换一个角度、换一个方向的动作在长晏手机里成了享受雪地享受大雪的欢乐。 …… 卫赤玉拍了一段长达三分钟的雪的视频,手都已经冻的麻木,匆匆把手机放回背包,手插回口袋里。 三分钟下雪的景色好像没什么区别,但在卫赤玉拍摄的视角里,每一秒飘落的雪花都完全不一样。 三分钟好像还有点儿短。 卫赤玉转头时,长晏才堪堪收起手机。 三人继续赶路。 “你也拍了?” 卫赤玉走在长晏的旁边,他们的位置就像床铺的位置一样。 “对呀。” “你没见过雪吗?” “见过。” “那为什么要拍?” “因为想拍给哥哥看。” …… 这个答案,一个人想说,一个人想听。 “他没看过雪吗?” 卫赤玉继续问道,比平时和长晏说过的话多得多。 长晏摇摇头: “他看过。” “那还要拍给他看吗?” “因为他喜欢看。” “……” “好吧。” 等卫赤玉沉静下来才发现自己问了好多的废话。 为什么要拍好像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姐姐拍给谁看?” “还有谁。” 卫赤玉说道。 她如果是要拍给谁看,那答案一定不言而喻,除了安靛欢以外就没有别人了。 “是安姐姐吗?” “嗯。” 鉴于刚才长晏老老实实的回答她的问题,卫赤玉没有像平常一样摆着一副“关你什么事”的脸。 “她没看过雪吗?” 同样的问题又从长晏嘴里问了出来。 “看过。” 六年级那年下过一场雪,孟擅还特意带他们去了操场玩。 不过那之后,月容镇里就再也没下过雪了。江青的其他地方他们也没去过几次。 “不过只有一次。” 卫赤玉说道。 她想起安靛欢在稀薄的雪地里玩雪的样子,那次的雪虽然难得却也小的可怜,停得很快。 “她应该跟你哥哥一样,喜欢看雪。” 卫赤玉不再想当时的情景,继续和长晏对话。 “不一样。” 长晏再次摇头。 “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 卫赤玉瞬间不想跟他说话,转回脸面朝着前方快速赶路。 “……” 长晏一阵沉默,看出了她的不耐烦。 你那安靛欢喜欢的是雪,哥哥喜欢的确是雪,雪熄。 又过了一个小时,三人回到矮房。 卫赤玉又担起烧火的工作,坐在小木墩儿子上拿着钳子开始烧火。 忱一热和长晏也像昨天一样躺在床上一人看着一半的资料。 “忱哥哥不要告诉姐姐哦。” 长晏用着灶台那边听不到的声音和忱一热说道。 “告诉她什么。” 忱一热翻着手里的几张资料, “你拍她?” “嗯嗯。” 长晏乖巧的使劲儿点了两下头,转过脑袋看着忱一热。 “我可没那么无聊。” 忱一热翻资料的手一直没有停, “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算是这两天以来长晏听过忱一热说的最多的话了。 “谢谢哥哥。” 长晏笑了一下,转回头看资料。 …… - 三人围坐在烧火口前,卫赤玉还在不断的动作。 “资料看的怎么样?” “……” 这回忱一热和长晏还是同样的一言难尽。 这一份资料,他们一点也看不懂。 梦中 卫赤玉接过他们递过来的资料,上面的图形和数字明明都寻常的很,混合在一起却如同看天书。 “……” 卫赤玉抬头看他们,三人都是同样毫无表情的脸。 “难道又错了?” 长晏看着资料说道。 忱一热只看了他一眼就没说话,资料也还在卫赤玉手里。 如果猴还是错的,那他们说什么也挺对不起忱一热的。 “应该不会。” 卫赤玉坚信,那个女人一定是猴, “等乐老师来了再说吧。” “她什么时候过来?” “……” 长晏一话让三人同时缄默。 乐援可没说她什么时候来接他们。 “两天一夜,应该是今晚八点。” 卫赤玉想了一下,当时乐援是这么说的。 “晚上八点?” 长晏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那不是还有九个小时。” 是的,他们一来一回到现在也才上午十一点。 “那我们在这干待九个小时吗?” 长晏还坐着长凳在灶台边进行疑问,卫赤玉已经站起来往桌边走。 她从桌上的书包里拿出一本书后又回到烧火口: “可以看书。” 长晏还没来得及回复她“不太友好”的提议,就见忱一热也回到床边,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后又坐了回来。 “……” 太讨厌了! 果然和这两个人根本不能相处,完全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卫赤玉! 灶台旁边变得很安静,有着频繁的翻书声和偶尔的钳子声。 长晏实在无聊的不行,他自己也没有带书,现在正拿着手机玩宫斗小游戏。 就是皇宫生存录宫斗小游戏。 卫赤玉坐在他旁边偶尔还能听到“啪”、“啊”、“嘤”这样类似的等等声音。 他怎么会有这种爱好? “太无聊了吧!” 长晏锁上手机, “不知道通关多少回了……” 卫赤玉此时正在拨动柴火。 “姐姐,你要试试我这款游戏吗?” “不试。” “这可是哥哥推荐给我的诶。” “……” 不信。 他还会玩这种游戏? “嘀嘀。” 忱一热的手表响了两声,到了中午十二点。 “该吃饭了。” 长晏迫不及待,他实在是没事可做。 忱一热十分大方的又分享给他们每人一杯方便面,连手都不抖一下。 “忱哥哥,你带了多少盒啊?” 长晏抱着红色的方便面,边吃边说话。 哪知道忱一热完全不理他。 “忱……” “吃饭别说话。” 卫赤玉打断他的话后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 奇葩! 两朵奇葩! 长晏在心里暗骂。 吃完中午这一顿之后,卫赤玉没再去灶台前烧火,而是躺在床上睡午觉。所以忱一热和长晏也都躺在床上。 …… 卫赤玉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入睡,而且今天的这场梦还是清醒梦。 清醒梦就是当你做梦的时候,里面的自己能够知道自己在做梦。 卫赤玉经常做这样的梦,她的梦境很少是迷糊的。 卫赤玉出现在一条看上去没有尽头的走廊上。另一头黑不溜秋的什么也看不到。 卫赤玉并不害怕,在这里遇到什么危险她都可以强迫自己醒过来。 她在这条走廊上一直往前走,没有尽头的走廊突然有了,走廊的尽头是一间教室。 教室上面写着“刨判”。 这和她在白雾境里学习的班级名字相同。可她能清楚的感觉这里不是白雾境。 她先是习惯性的敲了敲班级的门,并没有人出来给她开门。 但教室的另一扇门却响了起来,有三个男生从里面跑出来,往外跑。 那三个男生卫赤玉都看不清脸。 “你们跑什么?” 卫赤玉从前门追过去,追到后门时她心里有感觉,她应该是追不上他们的。 她能依稀听见三个男生的对话。 “怎么突然有人来了?” “不知道啊,他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 “刚才那个人没见过啊,是新来的吗?” “新来的?那肯定是新来的老师!” “那被她发现了怎么办?” “没关系,她肯定没看清我们的脸,其他的那个人都帮我们安排好了,不用怕。” “对啊怕什么,何况她不是新来的嘛!” …… 声音渐行渐远,卫赤玉再也听不见。 被我发现什么? 卫赤玉分析他们的谈话。 想到这件事她突然没来由的心跳加快,胸膛里的心脏一声一声的跳在她的耳朵边。 被我发现什么…… 卫赤玉扭头看进他们跑出来的那扇门。 门里面也很黑,什么也看不见,就和最初她刚来时看到的走廊一样。 这里面有什么? 卫赤玉犹豫一瞬,还是抬步朝里面迈。 她害怕。 她感觉到了。 明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可以立马强迫自己醒来,她却还是害怕了。 要不算了? 卫赤玉才刚迈出去一步,她还有退回来的机会。 不行。 即使她一半的心脏在喧嚣的告诉她它害怕,却还有另一半告诉她让她进去,进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能被她发现。 卫赤玉终于迈出第二步,她的人已经完全在这间教室里了。 她的视觉就和她迈出的步伐成正比,她每多走一步,眼前就能多看一步的距离。 教室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把刀子。 卫赤玉不能妄想接下来没有什么坏事,因为刀子上有明显的血迹。 如果是平常她梦见这样影响人心情的梦一定会直接醒来,可是今天她就是想往里走。 越往前走一步地上就多一小摊血迹,卫赤玉的心跳也就跳的越剧烈。 终于,血迹没有了。 站在这一步,卫赤玉能看见的只是一个人的手。 手指纤长,手掌朝上,看起来虚弱无比。 她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能看见完整的这个人。 卫赤玉身体开始有些颤抖,这都是梦境里的身体自然的反应。 她已经知道那是谁了。 做梦的时候就是那么神奇,有时候你分明很熟络的和一个人说话,却完全不知道他是谁。有时候你连他的人都没有看见,却已经有意识告诉你,你能非常笃定的说,我知道就是他。 卫赤玉最后向前迈出一步,两年前见过的男孩儿,他现在就躺在那里。 浑身流着血,嘴巴、鼻子,甚至眼睛。 可他还是那么漂亮,像血染红了睡梦中纯洁的精灵王子。 关系 “你怎么了!” 卫赤玉“噔”的从梦中醒了过来。刚才说的话,无意识的真的说了出口。 她又重新闭上眼睛想重新回到刚才的梦境,却怎么也回不去。 “姐姐,谁怎么了?” 长晏就躺在她的临床,听到她的惊叫便问道。 “……” 卫赤玉才从刚才的梦境中缓过来, “没谁。” “……” 长晏看着卫赤玉坐在床上,手扶着额头像是在想些什么, “好吧。” 他说。 “现在几点了?” 卫赤玉还是同样扶着额头的姿势。 “额……” 长晏看了看手机, “下午一点半。” 离卫赤玉午睡时间才过去一个小时不到。 卫赤玉终于放下撑在额头上的手,她转头看了看最远处的床。 忱一热此时正侧躺着身子背对着他们。 “忱哥哥睡着了。” 那应当睡得很沉,刚才卫赤玉发出的声响都没把他吵醒。 “……” “你哥哥……” 卫赤玉重新躺下来将被子盖好,裹进被子里之后才发现刚才冷的要命。 她正躺着,仰着头看着不是很高的天花板。 “他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他的名字?” 长晏没想到,他哥哥可是喜欢透了她。 “我不知道。” 卫赤玉看着天花板,那上面除了破旧什么都没有。 姓长…… 有些特别,又有些熟悉。 哪里熟悉? 长…… 长什么?那个软件上的男孩儿。 好像是个很特别的名字…… 长……长记? 我忘了。 卫赤玉忘记前世那个让她有一点点心动的男孩儿叫什么了。 只记得他姓长,有个很特别的名字。 哦,老天,这也能忘…… 卫赤玉在心底暗暗感叹了自己衰减的记忆力外也没有再去想。 “姐姐想知道?” 长晏也躺在床上,不过他的脸是面向着卫赤玉的。 他原本平着的唇角突然勾起,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整个人有些恶劣。 “想。” “姐姐还是自己问他吧。” “……” 那你问我想不想? “哦。” “姐姐刚才梦到哥哥了?” “没有。” “那怎么突然问到哥哥?” “没怎么。” “我觉得……” “好了安静,我睡了。” 卫赤玉说完直接闭上眼睛。 “……” …… - 晚上八点。 卫赤玉三人穿着来时的衣服站在最初的那片雪地上等乐援,手上还拿着换下来的衣服。 “呜——” 一声声响,车已经停在了他们面前,还是那辆红色的跑车。 乐援降下车窗: “衣服放后备箱,上车。” “等等,乐老师可以下车帮我们拍张照片吗?” 卫赤玉和忱一热已经去开后备箱的门了,长晏却突然说道。 “……” 又来! “可以啊。” 乐援打开车门下车接过长晏递过去的手机, “你们站好吧。” “……” 卫赤玉和忱一热面无表情的站在长晏的两侧,只有长晏笑得开心比着“耶”。 照片上长晏两边的人莫名的相似,有着差不多的表情,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服。 “好了,快上车吧。” 乐援笑了一下又恢复严肃的表情,率先上了车。 -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乐援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放在换挡杆上。 卫赤玉坐在副驾驶后面拉开放在腿上的书包,从里面取出从生肖猴里得到的那份资料。 “老师。” 乐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说话的卫赤玉: “先放着吧。” - 和来时一样,乐援开了蛮久的车,回到教办楼时是八点半。 “好了,把资料给我吧。” 乐援熄了火,微倾身子朝卫赤玉伸手。 她接过资料只是瞥了一眼就放在了安全气囊盖板上。 “恭喜你们啊,积分很快就到账了。” 她说。 “谢谢乐老师了。” 长晏开门下车,对着乐援微笑, “老师再见。” 而忱一热和卫赤玉只是朝她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不久就再见了。” 乐援妩媚的笑容在这句话后就消失在他们眼前,车也一瞬间开没了影。 “不久?” 卫赤玉想着她说的话,难道还有什么积分吗? 正想着积分,手机便收到了短信。 “用户bwj_wcy34,您的账户到账一千七百积分。” 短信的内容简洁明了。 …… 没走多久三人就已经回到了房间的走廊上。 “上次的面是在哪点的?” 忱一热突然说道。 “奥——” 卫赤玉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在和她说话,她打开手机将里面的软件给他看, “是这个软件,叫境内外卖。” “谢谢。” “……” “姐姐还点过外卖?” 这样有点猫腻的热闹,长晏是不可能不凑的。 “点过。” “忱哥哥不知道吗?” 长晏又对忱一热问道。 “上次碰巧见她们点了。” 忱一热摆弄着手机,应该是在上面装软件。 “这么巧啊。” 长晏脸上露出笑容, “姐姐点的是面忱哥哥怎么知道?” 长晏转头看着卫赤玉。 “……” “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卫赤玉实在觉得他很烦人,这两天稍微好了点儿的印象又要败光。 “对啊,跟我是没有什么关系。” 长晏转回头望着前面的走廊,两只手摊开耸了耸肩, “反正姐姐连我哥哥名字都不知道。” 他脸上的嘲讽走在两边的人大概看不到。 “……” 这又跟他哥哥名字有什么关系? 卫赤玉发现自己跟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可能来自外星球。 “到了,我进去了,再见。” 忱一热礼貌的和他们打一声招呼便进了自己的房门。 “我也进去了,得和哥哥通电话了呢!” 长晏脸上的嘲讽早已消失,眉眼弯弯,一看便觉得是一个听哥哥话的乖弟弟。 “哐!” 进门后他对着卫赤玉摔门。 “……” 十五岁的孩子真可怕。 我十五岁也是这样的吗? 卫赤玉回到房间没多久,安靛欢就来造访。 “嘻嘻,你这两天都去哪了?” “去赚积分了啊。” “哇,真的吗,赚了多少啊?” “一千七百。” “这么多!怎么赚的啊?” 安靛欢眼睛里冒金光,现在这些积分可不就是白花花的钱? “有个神秘任务。” “什么任务啊?” “嗯……” 卫赤玉沉思了一会儿, “不太好说,就是去一个破旧的地方住两天一夜。” 约定 “多破?” 安靛欢嘴巴微垮,鼻孔放大,嫌弃的问。 “啧,很破。” 卫赤玉用手背去遮她的脸, “收起你的表情,丑死了。” “哼!” 安靛欢撅了一下嘴又问, “那就你一个人吗?” “不是。” 卫赤玉端着水在喝,这几天喝的水味道不太好, “还有两个人。” “还有谁啊?” 安靛欢见她一直喝水夺过她的杯子也抿了一口,又马上还给她。 “嗯……” 关于这两个没怎么喊过的名字,她还得组织一下语言, “忱一热和长晏。” “谁?” 安靛欢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是谁。 “就是最高的那个和……额……” 卫赤玉发现她好像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长晏。 说他乖吗? 好昧着良心啊。 “我记起来了,就是到处认亲戚的那个对吧?” 安靛欢骄傲得很。 “……” 卫赤玉也不知道该不该夸她, “你这个说法也挺对的。” “本来就是啊,见人就哥哥姐姐,我看他就长的嫩点儿也没这么小吧。” “……是的吧。” 卫赤玉扯了扯嘴角又喝了一口水,白开水好好喝…… “话说,他和你其实还蛮搭的。” 安靛欢又不知道想到什么, “你看你们……” “对了,我拍了一个视频,给你看看吧,你肯定喜欢。” 卫赤玉可不想看她从嘴里吐乱七八糟的妖魔鬼怪出来。 “真的吗,什么视频?” 卫赤玉将手机打开,找到视频给她看。 “是雪?!” 安靛欢才看了一眼就高兴的不得了, “嘻嘻你也太好了吧!” 她把卫赤玉的手机捧在手里看: “这是哪的啊?这里没有下雪啊。” “就那个破地方,下着很大的雪。” “这么好的地方你还叫它破地方!” 安靛欢拿着手机跑到卫赤玉床上,安安静静的看了起来。 “……” 她还真的挺喜欢。 卫赤玉看着趴在她床上,托着腮看视频的安靛欢。 她其实也有点儿矛盾,又是热烈的红,又爱温柔的雪。 …… 卫赤玉在商城里将小锅和电饭煲都买了下来。这样,除了每天能得到的积分以外还有多余七百的积分可以使用。 买主食比较节省,十积分的米和面粉就足用够到两个月结束。 而且除了那天必有的任务还有一些较难的任务可以得到积分。 “卫赤玉,我看完了。” 安靛欢蓦地变得很温柔,又有些成熟。 卫赤玉听到她的称呼转头看她,面前的安靛欢似乎有了十九岁那年的影子。 “哦,那就看完了呗。” “什么时候能真的看一场这么大的雪啊……” 安靛欢眼里憧憬, “你会陪我看的吧?” 她问道。 “……” 卫赤玉脑海里久远的记忆一瞬间闪过: “会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 “可惜啊。” 安靛欢将卫赤玉的手机锁上,一下子躺到她的床上,床垫很软,她还被弹了一下。 “可惜什么?” 卫赤玉也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偏大的椅子把她整个人都“包”住,让她有了安逸感。 “可惜下雪的天不是蓝色的。” 安靛欢闭上眼睛,也许这样的场景只能靠想象。 “……是啊。” 卫赤玉也闭上眼睛,整个身体缩在椅子里让人很平静。 安靛欢最爱的颜色是天蓝色,她以前总说,现在看不到真正的天蓝色了,只有一种固定死板的天蓝色。 她没看过几场雪,更何况是那样大的雪,能把整个屋子都盖满。 下雪的天是灰蒙蒙的,是虚白的,不论怎样都不是天蓝色的。 这两样东西,她总归是不能兼得。 “其实你穿红色更好看。” 卫赤玉没来由的吐出一句话。 她们俩现在更像是十九岁那个年龄的对话。 “是吗,你穿也好看。” 安靛欢也接着一句没那么搭的回答。 …… - 二月十八日晚。 三百九十二人坐在教室,讲台上站着他们的班主任元终末。 就在刚才他宣布了一件事情。 明天就是新年,他们被允许放一整天的假,甚至可以申请回家。 卫赤玉也惊觉时间过得迅速,转眼她学那门科目已经学了一月有余。 要说有什么效果…… 卫赤玉说不出来,可能需要实践。 “嘻嘻,过年你回家吗?” 安靛欢还是坐在她的旁边。 “不回吧。” 前世这个时候她做了人生的第一份寒假工,虽然没到十六岁,但因为是和学校有合作关系,所以会被录取。自愿参与,属于寒假实践。 “要先到纤匀再回江青,来回太麻烦了。” “嗯,我也觉得。” 安靛欢也早就做好打算, “那我们在……” “安靛欢同学,又多话了。” “略~” 安靛欢这一个多月都被元终末叫习惯了,舌头也吐的特别自然。 “接下来是第二条通知。” 元终末扶了扶眼镜, “一周后,放假回来一周后,将会有两百人收到真正的录取通知书。” “……” “好快啊。” “是啊。” “感觉时间一下子就没有了。” “你们觉得能录取吗?” “不知道,希望可以吧。” “灰心什么,不被录取待在这里也很好啊。” “那怎么一样,当然是要去更好的地方了啊。” “你这么一说,如果不被录取确实有些难过了。” “要是你被录取了我没有怎么办?” “别说了……” “……” 元终末的话音一落,教室里的讨论声瞬间冒了出来。 一个多月的时间最后让他们之间有话可说。 将近四百个人也都从一开始的高傲不凡的天才变成普通的中学生。 想要被更好的地方录取,渴望学到更多的知识,甚至开始舍不得一些才相处了一个月的朋友。 就连最优秀的那几个也不例外。 “时间过得真快。” 安逸是四个人中最先说话的。 “这么一说也是啊。” 封释正翻着桌上的课本, “话说这里的老师教的还真不错,以后可不一定碰到这么合胃口的。” “只会有更好的老师吧。” 忱一热反驳着封释的话。 “你们能不要谈老师吗?” 花铎额头青筋暴起,他的老师是八个班里最凶的。 “你就别说话了,你话这么多万一你们老师不选你呢?” 封释和花铎的关系最好却也没少呛他。 “那就不进那天宫了呗。” 初一 花铎口无遮拦,完全没注意到他这话一出封释的脸都阴沉了。 “你敢不去?” “干嘛,你还舍不得我啊,封少爷?” “嘁。” 封释恢复常态, “你进不了天宫,我就把你做的那些东西全毁了。” “你——反正你也找不到。” 花铎对于封释有一定的好脾气,即使他是一个暴脾气的人。 “找不到就烧你的帽子。” 封释依旧安然的翻着课本, “反正看你那些和我一样的帽子早就不爽了。” “好好好,进进进。” 花铎真怕他偷偷烧自己的帽子,有一些都是限量款, “进就是了,封少爷。” …… 卫赤玉与安靛欢的位置离四人并不远,他们的对话这边都能听见。 “嘻嘻,我万一进不了天宫怎么办?如果你进了的话。” “进不了就进不了吧。” “……” 呵呵,什么友谊都是骗人的。 “看你那不在乎的样,我就肯定会进去继续折磨你,你可休想把我甩在这里。” 卫赤玉脸上浮现起一抹笑容: “等着你怎么继续折磨我呢。” …… 有上学上出感情来的,自然也有一心只读圣贤书的…… 就比如“乖巧可爱”的长晏。 他现在可稳稳的坐在位置上心里想着天宫里的哥哥了…… “安静。” 元终末也料想到他们的反应,这才是每一个孩子都该有的反应,而不是目无一切的天才。 “还有第三个通知。” 他说, “名单出来以后的第二天会有一场运动会,算是你们和这里最后的道别。” 是二百人和白雾境之间的道别,也是二百人和一百九十二人之间的道别。 “运动会项目在网站上都有,每个人至少参加一项。” 元终末补充到, “好了,今天的晚自习就到这里,大家早点儿回去休息吧,祝你们新年快乐。” “元老师新年快乐!” 51组里的那个有些憨的男孩儿吼了一句。 “……” “元老师新年快乐!” “元老师新年快乐!” “元老师……” 和以前不同,这次他的话几乎所有人都在附和。 …… - 二月十九日早上八点钟,安靛欢就已经在卫赤玉的房间里了。 “来这么早看着我啊?” 原本的书桌被收拾的格外干净,上面有一些干净的水、面粉和已经炒熟的馅料。 馅料是虾仁鲜肉玉米,红色和黄色很是明显,那是卫赤玉七点起来炒的。 “我不是在等你揉好面粉好帮你包嘛。” 安靛欢坐在卫赤玉床上晃着自己的腿。 “好了,来吧。” 卫赤玉刚好揉好面。 “这么快?” 安靛欢从床上下来, “来了来了。” 卫赤玉把一团面揉成长条,一小截一小截的切掉,擀成小面皮。 “我边擀面皮你边包,擀好了再跟你一起包。” “哦。” 安靛欢拿起一张薄厚均匀的饺子皮,舀一勺馅料,手指灵活的一推、一捏,再一推两捏,一个小巧精致的饺子就完成了。 “嘻嘻你看我包的好看吗?” 她把饺子放在手心,举到卫赤玉面前。 “挺好的。” 卫赤玉只瞄了一眼,认真的擀面皮。 “嗯~” 安靛欢摇摇头, “你肯定没看清,你再仔细看看。” 卫赤玉再次看向举到自己眼前的饺子—— 饺子皮里的馅儿呈一个爱心形状。 “……” 卫赤玉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这么花里胡哨干嘛。” “这可是我特意给你包的!” 安靛欢将饺子放到桌上的空位上,重新拿新的面皮开始包, “今天不是你阳历生日吗。” “我又不过阳历。” 卫赤玉手稍微顿了一下,又重新流畅起来。 “不过是不过,日子还是在的嘛~” 安靛欢欢快的捏着手里的饺子皮, “我阳历的时候,你不是还特意给我煮了长寿面嘛。” “……” 卫赤玉不知道心里在想一些什么, “好吧,你开心就好,要夹爱心馅儿就夹吧。” “嘿嘿,你快擀好皮,我们比比谁包的多!” 安靛欢露出八颗牙齿,桃花眼都要眯成一条线。 “你要和我比?” 卫赤玉瞥了她一眼,这一眼可是暗藏深意。 安靛欢被她看的有些心虚: “怎么了嘛,我可是比你先包好多个的!” “好啊,那就比吧。” …… 等所有面粉都包好了之后,桌子上已经全是饺子。 饺子分为两边,其中一边明显比另一边多。 “嘻嘻,你是不是练过啊?” 安靛欢嘟嘟嘴, “你包的也太快了吧!” “没练过。” 卫赤玉清理一些已经没用的工具, “现在还是想想这么多怎么吃玩吧。” “哪里有很多啊。” 安靛欢不知道哪来的迷之自信,等她回神过来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好……好像是有点儿多。” “这可不是家里,没有冰箱放。” 卫赤玉小锅端出来,加上水,让它开始工作。 “那你原本的面粉?” “哪里来的原本的面粉,早就用完了,刚才谁让我再加面粉的?” “额……是、是我吗?” “是你吗?” “是……是我。” “知道就好。” “……” 安靛欢看了看满桌的饺子,这栋房子又不是只有她们两个人?! “我们可以分给他们吃啊!” “他们?” “就是咱们那一桌的嘛。” “……” 卫赤玉也不是没想过,不过她只想过云诱然。她觉得其他人都不是很熟。 “随便。” 眼下怎么也吃不完,送给谁都一样。 “对了。” 说道送人,她又想起一个人, “要不要给元老师送一些?” “啊?” 安靛欢反应很大,像是被她的提议吓到。 “可,可以啊。” 惊吓之后,她又赞同了卫赤玉的想法, “这个想法不错诶,他虽然平常蛮凶的……” “……” 卫赤玉对她的脑回路无话可说, “剩下的有多的再送吧。” …… - “不吃了不吃了!” 安靛欢硬是吃了二十五个饺子,要知道这饺子的大小可是普通速冻水饺的两倍。 “留一点咱们晚上当夜宵吃,其他的拿去分掉吧。” 卫赤玉装着打包盒,用干净的筷子一只一只的夹着饺子。 “怎么有种让他们吃我们剩下的感觉……” 安靛欢突然面色古怪的说。 “……那到底是分不分?” “分分分,打包盒都买了,不能浪费。” …… 冥冥之中 “白雾境送温暖了啊,送温暖!” 安靛欢敲着云诱然的门,嘴里嘟嚷着。 “……” “送你个头。” 卫赤玉白了她一眼。 “不送头,只送温暖。” 还没等卫赤玉再说她几句,云诱然的房门已经打开。 “送温暖?” 云诱然穿着一套单薄的水绿色睡衣,几近与白的绿色。 这睡衣把他衬得病态了不少。 “对对对,饺子!” 安靛欢举起手里的打包盒。 饺子盒都已经要贴到云诱然身上了,但他还是没有接过。 “我不要。” 云诱然将视线转移到卫赤玉手上的打包盒, “我要她手上的。” “……” 安靛欢举着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额……有什么区别吗?” 卫赤玉不等云诱然说话,直接接过安靛欢手里的饺子继续递给他: “就这一份,要还是不要?” 她脸色不是很好。 “不要了。” 云诱然不再理卫赤玉,迅速转身回门,却又轻轻的关上门。 “……” 卫赤玉面向着房门一阵沉默。 “他这是搞什么?” 安靛欢手上还拿着两份打包盒,否则她一定要摸摸自己的头,看看还能不能摸到。 “他不要算了,我们去下一家。” …… “送温暖”行动除了云诱然那里出了点意外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卫赤玉和安靛欢很快就将打包好的六份送了出去,是他们一桌的其他人和易彻。 “还多了好多。” 安靛欢点着放在盘子里蒸过的饺子。 “走吧。” 卫赤玉今天格外喜欢走动, “去教办楼。” 平常的话她一定安稳的坐着看书。 “好嘞!” 安靛欢拿上一份饺子准备走时,又被卫赤玉叫住, “把之前给云诱然那份也拿上吧,可能还会有别的老师。” “什么老师啊,不是元老头儿的独立办公室吗?” “先拿上。” 卫赤玉记得上次随意出入元终末办公室的另一个老师,她对他印象很深刻。 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们之间一定还会有交集。 “哦哦,那云诱然就真不给了?” “他自己都说不要了,再说没装盒子的不是还有多吗。” “也是。” …… 华丽教办楼里的这间简陋办公室,这一个多月,卫赤玉已经来了很多遍。 但每次来还是会有让人安心的感觉。 “请进。” 办公室里果然有两个人—— 坐在办公椅上的元终末和茶几前的孟桥。 “老师,请您吃饺子。” 安靛欢将饺子放到元终末的办公桌上。 “安同学卫同学有心了,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 卫赤玉弯了弯腰以示尊重, “老师再见。” …… 二人很快就离开了办公室。 “饺子?” 孟桥从沙发上站起来坐到元终末对面, “元老师真有福气啊,收到学生送的饺子了,这白雾境一百年来可是头一份啊。” 他靠在椅背上,慢慢说着。 “这不是有两盒吗。” 元终末下巴朝着打包盒努了努。 “……” 孟桥瞟了一眼两盒饺子, “什么意思?给我的?” “办公室可没来过第三个老师。” 元终末拿起一盒饺子将盖子打开, “刚好有点儿饿了。” 盖子一被摘掉,整个办公室里就弥漫起一股食物的香味。 “……” 孟桥看着他吃饺子看了一会儿才说话, “是那个卫赤玉?” “应该吧。” 元终末吃了三个就停了下来。 “她旁边的女生一直都很出色,在班级里绝对能排到第一名。” 他声音没什么起伏的说着, “倒是她,不突出也不差劲,像个透明人。” “她看起来……” 孟桥停顿了一下, “不太像吧,就算不突出,她应该也会表现的刚刚好。” 卫赤玉在孟桥和元终末眼里是那种永远卡在“分数线”的学生。 她会站在一个适当的位置,一个刚好能被录取的位置。 “确实。” 元终末不知道拿出一个什么本子在翻看, “人是透明人,装的心却不是。” 他把本子递给孟桥。 本子上面一眼能看见的是卫赤玉的单寸照片,其次就是满满的红色实心小圆。 “全部都是红心?” 孟桥先是略微惊讶的看着上面满本的红圆,之后脸上便慢慢浮起笑意, “看来让她去刨判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不错?” 元终末推了推眼镜, “从来不知道刨判里的人会有这么低调的。” “现在低调又不代表以后会低调。” “……” “怎么说?” …… - 此时的卫赤玉可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在背后谈论了一番。 她正和安靛欢在房间里弄运动会的事情。 “有跳高的话我就报跳高。” 安靛欢坐在她旁边正思考着项目的问题, “没跳高的话就标枪吧。” 她和卫赤玉在这一方面可完全不同,卫赤玉擅长短跑这类的径赛,她比较擅长田赛。 “恐怕你的希望要落空了。” 卫赤玉看着网站上的项目报名有些鄙夷。 “啊?” 安靛欢凑近看屏幕, “只有马拉松?” “……” “那元老头儿还让我们选什么项目?!” “我怎么知道。” “……” “那这个马拉松怎么拉?” “我看看。” 卫赤玉点进马拉松项目的详细介绍—— 规定场所内完成长跑(约四万米)。 “没了?” 安靛欢蹙着眉。 “奥——还有张地图。” 卫赤玉点开地图按键,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熟悉的区域。 “……” 断桥? “有这几个地方吗?” 安靛欢看着地图里完全没见过的地方。 “上次积分任务的地方也在其中。” 卫赤玉指了指地图里的断桥。 “下雪的地方?” “……对。” “那快点儿报名啊!” 安靛欢催促着。 “……” 你翻脸还真快。 …… 卫赤玉刚提交好报名申请,房间里就响起一阵小提琴声。 “哪来的小提琴声?” 安靛欢环顾房间四周,想找出发声源。 “我设置的门铃。” “为什么啊,你不是不拉小提琴嘛?” “不拉才设置啊。” 卫赤玉说这话时已经走到门口。 “什么歪理……” 门外站的人是云诱然,他依旧穿着水绿色的睡衣。 正式入学 “有红笔吗?” 云诱然和卫赤玉讲话时,眼神却往房间里面飘去。 因为门开的很大,所以他很轻易的看到了上面放了一些饺子的书桌。 “有。” 卫赤玉本想直接将红笔拿出来给他,又瞟见他不太健康的站在那里,只穿一件薄睡衣,有阵风就会倒的架势。 “进来吧。” 云诱然跟在卫赤玉身后进屋,微微松了口气。 …… “呐。” 卫赤玉从铅笔盒里拿出一直简约的红笔递给他。 云诱然接过红笔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的那盒饺子呢?” “饺……” “你不是不吃吗,给别人了啊。” 安靛欢顺口插嘴道。 “给别人了?” 云诱然没理安靛欢,只看着卫赤玉。 “那盒给元老师了,你要是想吃的话还有。” 卫赤玉陈述着一个事实,她这么安排也没什么毛病。 “不吃。” 云诱然转身就要走。 “……” 不吃为什么还要问? 直到云诱然走出房门卫赤玉都没有拦他。 “他这是生气了?” 安靛欢拍拍卫赤玉的肩膀。 “他生什么气。” “气我们把他那份送人了?” 安靛欢想象着云诱然因为这个原因生气, “有毒?” “我不是说再给他新的了吗?” 卫赤玉皱着眉头。 “得不到的比较好。” 安靛欢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 - 一天的假期很快,大年初二三百九十二个学生又重新开始上课。 最后一周的时间也可能是改变他们命运的关键点。 …… 一周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在紧张的互相博弈之中却短的要命。 二月二十六日,这天就是名单出来的时候,是星期三。 上课还是像平常一样上课,元终末完全没有任何动作。但越是这样就越让每个人都提心吊胆。 中午十二点,卫赤玉和安靛欢都收到来自元终末的短信,通知下午一点半到原本的大教室集合。 其他人有没有收到就不得而知了。 - 下午一点半。 原本可以坐四百人的教室,现如今只坐了两百人。并且整齐的每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个空位。 还是元终末站在讲台上,不过还多了一个孟桥。 “我想在坐的同学们已经知道结果了。” 元终末做着他的标牌动作, “接下来的十张试卷做完了,你们就是真正的天宫学子。” “……” 所有人都沉默着,他们旁边坐的人也不熟悉,交头接耳的机会都没有。 十张试卷依次的往下发,有些只有几道题目,有些又有很多道。 等到所有人把所有试卷做完已经晚上七点。 试卷被收上去之后元终末却还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 “叫到名字的同学上来领学生证。” 孟桥之前手里就拿着一个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他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到讲台桌上,发出“乒呤哐啷”的声音。 二百张学生证被倒在讲台桌上,每一张都长的一模一样—— 像一个黑铁盒子一样的外皮,除了前后两面全部都被包裹住。上面刻着一个“天宫”两个字结合在一起的图案和学生证三个字。 一笔一划刻板的“天”字下面充做宝盖头,先是一个三角形的“口”和“天”字相对应,再下面是四四方方的“口”。 孟桥随手拿出一本学生证打开。 “heh……” 他突然笑了一声, “卫赤玉。” 被他随手抽中的第一本刚好是卫赤玉。 卫赤玉神色如常的走向讲台,伸手接过孟桥递过来的学生证。 当她抓住学生证时,孟桥却没有立刻放手: “卫同学考的不错。” 卫赤玉稍微用了一点儿劲将学生证拿到手,才回复他的话: “谢谢老师。” 说完便转身回座位。 …… 孟桥从始至终可没看过她的试卷,试卷被收上去就没有被翻看过。 卫赤玉将手里的学生证打开。 学生证右边的面和底面有一种磁石的吸合力,打开它的感觉让人想要一直重复这个动作。 第一面翻开后里面的纸张都是金色的,和录取通知书不谋而合。 第一页纸上面和封面差不多,但是加了一个时间。时间也很奇妙,只有开始日期是今年三月一号,没有结束日期。 第二页左上角是卫赤玉的照片,不是贴上去的,是一种印刷上去的照片。 信息一栏一共只有六条。 “ 姓名:卫赤玉 入学年龄:15岁 天分:刨判 学籍号:tg_ 班主任:孟桥 入学导师:元终末 ” 学号也太突出了点吧…… 卫赤玉心想着。 …… 孟桥一张一张的发,半个小时后也全都发完。 “同学们,马上就要下课了,明天的运动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元终末脸上带着微笑。 这二百个孩子都是他和孟桥挑选的。 他们学号上的排名和成绩没有关系,也有点关系。 学号越靠前名次越高,学生证上的名次是他和孟桥估算的。 不对,不是估算,是绝对。 …… 解散后二百人各自回房间。 最开始出来的十二个人只被录取八个人。 安靛欢正走在卫赤玉旁边。 “那个易彻不在。” “哦。” “他肯定很难过的吧。” “……” 卫赤玉不知道说什么, “那有什么办法。” “……好吧。” 安靛欢开窍了,这种事怎么能和卫赤玉讨论。 “嘻嘻,你的学号是什么啊?” “tg_。” “哇,这么炫的吗?” 安靛欢也是一惊, “我的是。” “你的也还好。” 卫赤玉点了点头, “大家的数字都很像。” “你说是什么方式分的呢?” 安靛欢用手指扣了扣学生证上的数字。 “不知道,随机的吧。” “可能吧……算了不管了。” 安靛欢停止手上的动作,又瞟到了班主任那一栏。 “诶,你们班主任叫什么名字啊?” “……” 卫赤玉根本不记得,她从书包里摸出崭新的学生证, “我看看。” “叫啥?” “孟桥。” “孟子的孟,桥梁的桥?” “对。” “哦哦,我们班主任叫乐天。” 安靛欢又瞟了一眼学生证上的名字, “也不知道念yuè还是lè……” “乐吧。” 卫赤玉说的是快乐的乐, “好听一点。” “我也觉得。” …… 冬季马拉松 二月二十七日,白雾境每年的运动会时间。 这一百年来一直是这样。 - 卫赤玉起的很早,今天的冬季马拉松是早上九点开始。 她给自己和安靛欢准备了一人一卷饭团。 四万里的路他们这样业余的学生参加怎么也要好几个小时。 早上的送餐员已经来过,是一份菠萝炒饭和一杯豆浆。 现在两人在卫赤玉的房间里吃着。 “少吃点吧,等会儿还要坐车。” 卫赤玉已经停下勺子,正和安靛欢说着话。 饭吃多了坐车一定会不舒服。 “最后一口,太好吃了!” “……” - 冬季的暖阳刚好,没有雪的融化,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冷。 三百九十二人此时坐在三辆大巴车上,驶向目的地。 半个小时后,大巴车到达目的地,时间停留在早上八点半。 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扇又高又宽敞的大铁门,像是一扇有几百年历史的古堡大铁门。 铁门上的纹路精美绝伦,没有一丝瑕疵。 分明有差不多四百个人,站在它面前却不及它壮阔。 卫赤玉看着眼前让人感到威压的铁门。 这和上次来的地方不一样。 铁门是从中间打开,它现在一半开着一半关着。 正当大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那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 乐援。 卫赤玉三人都见过她。 这大概就是她说的再见了。 “安静。” 乐援还是和之前一样的严肃,板着脸俨然一个严厉的老师。 “既然大家都来了,就请遵守这里的规则。” 所有人安静下来,连私语的声音都没有。 “接下来每十个人为一组先进马拉松区域。” 乐援说着规则, “等他们离开五分钟后,后面十个人才可以继续进入。” 如果这大门里面的地方足够大的话,那这样的安排就会让四百个人随心所欲不少。 但越后面的人等待的时间也就越长,要过了十二点所有人才能都进入马拉松区域。 “接下来我报到名字的同学为一组。” …… 1组和34组再加上51组的两人,为第一组。 卫赤玉早该料想到这个结果,从他们几个出了最开始的通道开始,就成了出头鸟。 十个人里唯一和其他人不太相熟的就是51组的那个“老实人”。 也不是在嘲讽他,只是比起他们几个,他尤为凸显。 分好组别后,时间到达八点四十,等到九点整,就是他们这一组进入比赛区域的时候。 …… “第一组,进去吧。” 铁门已经全部敞开,它的宽度足够十人并排行走,不碰到身边的人。 这不是组别之间的比赛,等进了铁门,每一个人都是竞争对手。 卫赤玉和安靛欢并排跑着步,对别人来说只是有一个人陌生的队伍,在她眼里就是基本全陌生。 原本她和云诱然之间的关系会好一些,不过自从上次的饺子事件过后,他们就没再讲过一句话了。 “走哪一条啊?” 安靛欢看着前面的路有些茫然,拽拽卫赤玉的袖子。 今天她们穿的都是一些轻便的衣服。 前方出现了八条路,每一条路都很宽阔,可见这地方之大。 那条路最前面立着一面牌子,牌子上面写着: “每一条路的机遇都不相同,也许会有几条路是互通的,所有的路全靠自己的选择走。如果选到了最长最难并且独自一人的路,那也是你的命中注定。” 像一句鸡汤一样,让人下意识的想要慎重选择。 会有人选择跟随别人,两个人走更容易的路,也会有人选择走独一无二的路。 十人看完了牌子上的字后其中九人都立马做出选择,唯独51组的男生犹豫了片刻,最后跟上长晏的步伐。 除了他们,卫赤玉和安靛欢一条路,其他人各每人一路。 显然,独一无二且与众不同都是他们的选择。 …… 卫赤玉选择的这条路上还有些积雪没有融化,能看出来曾经的雪地一定能没过脚踝。 “ 我嘻嘻跑在郊外地小路上~ 我把饭团带给外婆尝一尝~ 她家住在又远又僻静的地方~ 我要担心附近是否有大灰狼~ ” 安靛欢慢悠悠的跑着,嘴里还哼着儿歌,完全没有比赛的自觉。 “……” “别唱了。” 卫赤玉停下脚步, “你看前面的大灰狼。” “啊?” 安靛欢也停下来,看向前面。 她们刚才跑过的那条路大概有四百米左右。现在身上的温度刚刚好。 前面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微笑男人”,正看着她们。 “……” “这是干嘛?” 二人走到他面前。 男人先是朝她们鞠了一躬,二人也回应的鞠了一躬。 他拿出一个本子,也不说话,只把本子举到她们面前。 本子上写着: “请轮流跳高,直到跳过一米二才可过本轮。” 男人把本子拿回来翻到第二页,可以看见上面是记录成绩的页面。 一米二,不高不矮的高度,卫赤玉也许需要运气,安靛欢就不用了。 本以为整场运动会都变成了纯马拉松,没想到在中间环节却穿插了其他项目。 …… 等安靛欢一次跳过男人摆好的杆子稳稳落地的时候,时间才过去一分钟不到。 “可以走了吧?” 安靛欢笑容满面,桃花眼里是发自内心的愉快,这个样子有些迷人。 男人微微愣神,点了点头。 …… 卫赤玉和安靛欢重新跑了起来,路不是专用跑道,跑起来并没有那么舒服。 “ 当太阳下山岗~ 我要赶回家~ 和嘻嘻一同进入甜蜜梦乡~ ” 安靛欢又开始唱起儿歌。 这次的路和刚才的四百米不同。之前的四百米一直是直道,这第二段路却弯弯曲曲很多拐弯点。 每经过一个拐弯点,能看到的风景植物也在变化。 随着她们跑的路越长,原本还有的残雪也都不见了。 卫赤玉甚至在目前的拐弯口见到了大片的玫瑰地。 红色的玫瑰明艳动人又带着点淡淡的忧伤。 这一片玫瑰地结合她们刚进入时的大门,更把这个地方衬托的像一座古老的城堡。如同假想世界里面暗夜伯爵的古堡。 久违 终于过了这片让人有些沉迷的玫瑰地,卫赤玉和安靛欢在拐角处居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是了,牌子写的很清楚,有些路之间都是互通的。 前面的人也听见声音转头看向她们。 云诱然身子一缩,没想到第一个碰到的就是她们。 “云诱然同学,好巧啊。” 安靛欢倒是不在意他之前有些无理的行为,主动和他打招呼。 她能感觉到云诱然对卫赤玉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但她也完全不知道怎么和卫赤玉说。 更何况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旁人插手的。 “是挺巧的。” 云诱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她们,眼神一直看着卫赤玉。 “要一起走吗?” 卫赤玉也看了他一眼,问道。 “好啊。” 云诱然不像前几次那样拒绝,没什么犹豫的就答应了卫赤玉。 现在他们走的这条路其中一边都是椰子树。这些植物像是无视季节一样的肆意生长。 她们的跑步速度大概保持在每分钟一百五十米到三百米的速度。 一开始三人跑着步也没有说话,这一片安静的只有风吹过的“唰唰”声。 “你上次生气了?” 卫赤玉成了最先说话的那个人。 “……” 云诱然沉默了一会否认, “没有。” “那为什么又不吃了?” 卫赤玉语气平平淡淡,明明是在追根究底,口气却毫不在意。 安靛欢也识趣的没有说话,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能说清楚。 “就是突然不想吃了而已。” 云诱然也很平静,亦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仿佛他那天就是没有生气。 “……” 卫赤玉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她停顿的时间有点久。 “下次我再做的话你要吃吗?” 她说。 “不吃。” “……” 卫赤玉又只能沉默。 原本还让她觉得自在的人,现在相处起来怎么这么难? “他不吃我吃啊。” 安靛欢适时插话, “吃不到嘻嘻包的饺子可是没福气哟~” 卫赤玉瞥了她一眼,安靛欢便兀自闭嘴。 她是在跟她说“说的什么鬼话”…… “为什么不吃?” 卫赤玉觉得自己又问了一句废话时,却出乎意料的得到了云诱然不同的回答。 “因为那不是我独一份的。” 他说。 他紧紧的看着卫赤玉,看着她的神情变化。 “我不喜欢姐姐给我的别人也有!” 卫赤玉脑海里突然响起这样一句话,略微有些稚嫩的声音太久远了。 除了这一句话,卫赤玉脑海里真的只剩下一片空白,唯一一点点也只是说这话的男孩儿模糊的面孔。 他很白,模糊的轮廓有些面熟。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孩儿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和眼前的云诱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可是她完全记不起来了,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个男孩儿很小,大概四五岁,如果她也是那么大,那大概是差不多二十年前的记忆。 “……” 卫赤玉哑然。 她现在有些捋不清楚。 “好。” 她说, “下次,我就试试土豆红烧肉馅儿的吧。” 她记得之前云诱然好像很喜欢这道菜。 “就只做给你吃。” 如果是平常的馅料这个承诺大概是很难实现,但是土豆夹在里面的味道……不太好吃。 就没有人愿意和他分享了。 …… 云诱然脑中有些兴奋。 她一定是记得他的,只不过时间太久,有些淡了而已。 没关系,慢慢来,她会记起来的。 两人对视着,分明是很暧昧的情景却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pong——” 逆着阻力在空中划过的声音响起,卫赤玉旁边的椰子树上,有一颗椰子正往下掉。 “小心!” 云诱然飞快扑过去推开卫赤玉,顺利的躲过了掉下来的椰子。 “jiē……你没事吧?” 云诱然和卫赤玉此时整个人都挨在一起。 两人之间的距离让卫赤玉很不适应。 她着手用力推开了云诱然。 云诱然浑身僵硬了一瞬间,立马恢复正常。 “不好意思,你有没有事?” 他主动再退开一些距离,和卫赤玉保持正常交流距离。 “没事,你呢?” “我挺好的。” “……” “你们俩没事就好,现在还在比赛呢。” 安靛欢刚才也是有点吓懵了,现在见场景又有些尴尬,才说起话。 “快跑吧。” 卫赤玉说道,领先往前面跑去。 …… 椰子路的另一条拐弯处,正站着一个人,把刚才的一幕幕全都尽收眼底,不自知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手。 …… - 卫赤玉三人跑过漫长的椰子路后,前面终于出现了第二个点。 不过有两位记录成绩的制服微笑男。 暂时这么叫他。 他们俩一人举起一面牌子,一面对着卫赤玉和安靛欢,一面对着云诱然。 有时候就算幸运的走过了一段路,可从始至终选的路都是不同的,那么以后也会走不同的路。 殊途同归的人又会有多少呢? “终点见。” 云诱然朝卫赤玉笑了一下,跟着制服微笑男去到他的项目点。 “终点见。” 卫赤玉回应道,顺手接过男人手上的本子。 对于他们俩来说,这样的结果反而更好,如果接下来的路三人都是在一起,就没什么意思了。 “ 请在两分钟内完成15米折返跑15次。 ” 场地上有明显的两条红线,红线之间的距离应该就是15米。 “现在开始吗?” 毫无疑问,这样关于速度的项目会由卫赤玉去完成。 男人右手拿出一个秒表,左手伸直往前。 等他手臂落下的一瞬间,计时也就开始了。 …… “我们嘻嘻就是厉害!” 安靛欢捂着嘴笑, “连这种项目都面不改色。” “这有什么好笑的。” 卫赤玉掏出纸巾给自己擦了擦汗。 “你没看过吗?哈哈哈……” 安靛欢越说越想笑, “就是那种运动会推送,谁谁谁短跑面部狰狞的哈哈!” “……” “我看了她们才知道原来狰狞是这样的哈哈哈……”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卫赤玉有些无奈,把面巾纸丢进附近的垃圾桶里。 “但是你就没有啊,所以我说你好厉害。” “……你以前又不是没见我跑过短跑。” “以前没注意哈哈。” 安靛欢又笑了有一会儿才停下。 “好了好了,我们继续跑下一段路吧。” 尘封的记忆 接下来的这一段路没有密集的植物,只有刚到脚踝的小草小花和特别稀疏的高木。 透过高木就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潭湖泊。湖泊上面是一座长大概二十米的桥梁。 卫赤玉看着那边的景色很美,忍不住多看两眼。 “嘻嘻,那边能过去吗?” 安靛欢也一直在看着湖泊那边,显然也被风景吸引住。 “不知道。” 卫赤玉又瞄了一眼, “要不过去看看。” “走走走。” 安靛欢当然乐意,挽起卫赤玉的手往那边跑。 大概向前又跑了五十米,右边有一条窄小的泥泞小路,可以通向湖泊那边。 卫赤玉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踩着泥路,安靛欢跟在后面。 “我们这样会不会被说成是犯规啊?” 安靛欢手臂张开,像走独木桥一样走着。 “可从来没说过不行。” “也是哦。” 安靛欢抬头看了看卫赤玉的背影又低头看泥路, “反正我们走都走了。” “小心点。” 卫赤玉走的很稳,轻声提醒道。 “嗯嗯。” 安靛欢点点头, “你说那边会不会有别人呢?” “不知道。” 卫赤玉抬头看了一眼湖泊位置, “可能会有吧。” “说不定云诱然也在那里,他的路线应该跟我们的很近吧。” “也许是。” 卫赤玉走出最后一小节泥路,稳当的踩到水泥路上。 安靛欢随后离开泥路,在水泥路上搓了搓鞋子: “快去看看,刚才远着看那么好看!” 她推着卫赤玉往前走。 两人很快来到湖泊面前,她们所在的位置是湖泊的边缘,往下看大概半米左右就是湖泊里水面的最高点。 湖泊里的水是翠绿色的,像是一整块巨大无比的翡翠宝石,只不过时不时会被风吹起涟漪。 这水好像不太干净吧…… 除了这里的景致真的很不错以外,这可能是卫赤玉现在唯一的想法。 和当时在缇贝兹莫堂兹莫园里的那条小河不同,它丝毫没有让人感觉干净。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比,但事实是她已经对比了。 卫赤玉又抬头看向湖泊上面的桥,在远处看时,桥和湖泊之间格外的相得益彰。 没想到之前在泥路上看时还空无一人的桥上,现在却站着两个人。 卫赤玉只是瞟了一眼没有看清,正定神仔细看时,上面的其中一个人已经被另一个人推了下来,正在往湖泊下坠。 卫赤玉感觉大脑里有一股血液在冲击着她,来不及多想,她已经朝着被人砸出一个巨口的翡翠宝石跳去,上面只剩下无数圈波纹。 “扑通!” “扑通!” 两声落水声接连响起,中间只隔了一秒之差。 卫赤玉憋气没入水里只看见脸色苍白正往下坠的云诱然。 她奋力的朝他游去,却感觉水的压力巨大,怎么游都游不过他下沉的速度。 她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冰冷的水结合着慌乱的心情。 生死关头,就算是再害怕的人也阻止不了生的本能。 卫赤玉露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沉入湖泊。 …… “卫赤玉!” “卫赤玉!” 安靛欢在她刚往下跳的时候是有一些慌神,后来想起她的泳技,内心便安定了下来。 当时自己跟着跳下去不仅会无济于事,反而还会多分走她一分心。 可是现在过去的时间有点儿久,已经超过了以前练习时她在水中憋气的时间。 安靛欢忍不住叫唤她的名字。 叫了很多遍都没有得到回应正准备下去找的时候,湖面冒出了一个头。 卫赤玉背上驮着云诱然,缓慢的朝湖边游来。 “赤玉我下去帮你!” 安靛欢急切的想往下跳被卫赤玉阻止, “待那等我。” …… 几十秒后,卫赤玉上岸,将云诱然平放在地上。 “赤玉你先坐一会儿,我帮他做急救。” 安靛欢蹲到云诱然身边,伸出双手便要往他胸前按压。 “轻一点。” 卫赤玉忽然提醒到, “……” “他身体不好。” 只听她补充到。 …… “咳、咳、咳咳——” 云诱然右手肘支撑着地面,朝着右边吐出几口湖水。 吐干净之后,他幽幽的转头看向刚给他做完急救的安靛欢。 “?” 人救回来了,安靛欢精神上也松了一口气,现在被凝视,脑子里都是疑问, “你看我做什么?” 云诱然依旧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回答。 “她没做人工呼吸。” 原本坐在地上的卫赤玉站起来朝云诱然走去。 游完泳之后的疲倦还有一点儿没缓过来。 “哦。” 云诱然终于收回注视着安靛欢的目光,落到在自己旁边只有一米距离的湖面上。 “是谁推你下去的?” 卫赤玉在他往下掉的时候已经认出是他,但是桥上的人她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个地方看起来自然随意,但刚才发生的事情乐援那边肯定已经知道。 敢把学生们带进来,当然会有保护他们的措施,现在他们可是连天宫都还没进。 “……” 云诱然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翠绿的湖面。 “云诱然,说话。” 卫赤玉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冰冷的语气,毫无起伏的神情。 旁边的安靛欢却知道,她生气了。 “不想说。” 云诱然也不回头看她,一直看着湖面,好像那里有他喜欢的土豆红烧肉一样。 “是谁。” 原本站着俯视着他的卫赤玉骤然向前跨出一大步来到他的身边,左手掰过他的右肩,强迫他看向自己。 “……” 云诱然看着卫赤玉的眼睛,干净透明的眼球,还要带着一股能看透人心的力量。 “是……” “长晏。” 卫赤玉先说出答案。 这三百九十二个人里,她想不到还有谁会让云诱然有这么奇怪的表现。 之前云诱然对于长晏的态度就很奇怪。 “他为什么推你。” 卫赤玉轻皱着眉头。 关于长晏这个人,卫赤玉几乎对他没有过多好的印象,偶尔的一次也是因为谈到某个人。 “不知道。” 云诱然不再看着卫赤玉的眼睛,低着头望着她身前湿透的外衣。 “……” 卫赤玉半蹲着,云诱然却整个人坐在地上,卫赤玉的视线刚好落在他湿透的发顶上。 上面有两个发旋。 “……” “站起来我们先往外走,乐老师应该也快到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卫赤玉双手扶着云诱然。 十九年前 冬季马拉松随突发事件终止,所有学生都被勒令回到房间。 - 而此时卫赤玉等人都在元终末洁简的办公室里。 卫赤玉和云诱然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除了云诱然坐在沙发上,另外四人都站在元终末的办公桌前。 四人分别是卫赤玉、安靛欢、长晏和与他同组的男生。 “谁来把事情说清楚。” 元终末拧着手中钢笔的笔盖,声音有力的说道。 “老师,我来说。” 安靛欢算是和这件事最没多大关系的人,由她来说也比较合适。 …… 随着她思路清晰的一段简述后,元终末点了点头。 “老师,我没有推云诱然同学。” 不等元终末质问长晏,他已经开口为自己辩驳,委屈的姿态尽显。 “安靛欢同学说是你。” “安靛欢同学说是她说的,不是云诱然同学亲口说的。” 长晏先是看了一眼安靛欢,后又看了一眼云诱然。 “云诱然同学,你说呢?” 元终末看向坐在沙发上一直低着头的云诱然。 “他……” 云诱然抬起头蠕动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在桥上长晏和他说过的话。 “姐姐喜欢的可是我哥哥,我看你还是趁早去死吧。” “以后我就是姐姐的弟弟,你猜姐姐是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姐姐只不过是暂时对你好而已,你哪天不在了她可是会把你忘的一干二净。” “这些事情你应该都是知道的吧?” 一声声的“姐姐”让云诱然怎么也挥之不去,最后一句话也让他不得不多想。 “你哪天不在了,她可是会把你忘的一干二净。” 她现在可不是已经把他忘的一干二净了吗? …… “长晏同学没……” “小纵,确定吗。” 云诱然未说完的话被卫赤玉打断,一声“小纵”让他的魂魄都跟着一震。 她记起来了。 她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 - 卫赤玉四岁半那年,曾被权孟春接走,去她的家里住了半年。 这段记忆对于她来说太过久远,至今大概已经过去十九年。 今生的历史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她所有的记忆都来自于前世。 大姨权孟春有一个女儿,名为权已然,比卫赤玉大了十四岁,和她完全不属于一个年龄阶段。 而不为旁人所知的,是大姨还有一个儿子,名为权纵然。 起先卫赤玉也不知道,当时大姨家要比自己家富有,权孟春想带她去家里住一段时间,也是经过了权仲夏的同意。 即使比他们富有,住的地方也不过是从三层平房变成了三层楼房。 来到权孟春家里后,她一直都没见过表姐权已然,偶尔向她提起也被敷衍过去。 直到后来有一天,大概是她在那个家里住了一个月之久的日子。权孟春带着一个和她同岁的男孩儿来到她面前,告诉她: “这是弟弟小纵,以后要好好相处哦~” 没错,当时的小纵也就是现在的云诱然。 卫赤玉也不过四岁半,对于“弟弟是哪来的”、“之前怎么没见过呢”这种问题也并不会在意。 权纵然是一个很安静的小男孩儿,常常板着个脸,说话也不说几句。 这和卫赤玉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们俩待在一起总没有很多的话,只会一起安安静静的画画写字。 自从权纵然来到三层楼房之后,权孟春来的次数就少了,有时候家里都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为他们做饭。 有一次,两人又安静的坐在书桌前写字。卫赤玉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了他本子上的名字。 姓名一栏的名字写的是“云纵然”。 大姨父不姓云啊…… 小小的卫赤玉内心疑惑却并没有问出口。 当天晚上,权孟春没有回来,天空下起了暴雨,雷声响彻她们住的楼房。 卫赤玉住在权孟春家是在一间单人的孩童房,里面满屋子的娃娃,并不让人感觉寂寞。 正当她往自己的房间走时,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人抓住。 这个方式是她从小就不喜欢的一件事。 她伸手挥掉拽住自己衣摆的手,转头看向来人。 这里会这样做的也就只有那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儿。 “你有什么事啊?” 软嫩的声音却没有一句音调错误。 “我……” 权纵然被挥下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他的话还没问出来,就相当于被拒绝。 “轰隆!” 突如其来的雷声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他说。 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怕刚才的雷声,也怕卫赤玉的拒绝。 “为什么?” “我……我怕。” “……” 卫赤玉沉默,她在家里时也和卫澜珊一起睡觉,如果他怕打雷的话也没什么关系。 “好吧,我们一起睡吧。” 卫赤玉把权纵然领回她的房间,这次的对话也成了他们这么多天的第一次交流。 粉嫩嫩堆满娃娃的房间里,一张宽一米五的床睡两个四岁多的小孩儿还是足够的。 除了挨着墙面的那一头,床的三边被几条被子围在一起,两个人就躺在里面。身上盖着一条被子,中间隔着十公分的距离。 “你叫什么名字?” 四岁半的卫赤玉开口,她之前已经见过他的名字了。 “我叫云……权纵然。” 权纵然的声音也很清晰,没有蹩脚的口音和含糊的字音。 “我看到你本子上的名字不是这个。” 那时的卫赤玉可不会过多的考虑哪些问题不该问,更不知道这里面又有哪些弯弯绕绕。 “妈妈说我叫这个名字。” 权纵然缩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及以上的部位在外面,说话的时候声音闷闷的。 “你妈妈是我的大姨吗?” 卫赤玉平躺着,头却侧着看着他, “就是这座房子的主人。” “是,她说我要叫你姐姐。” 也许是被卫赤玉收留的原因,他什么话都开始说,不再像之前一样沉默。 “那你有亲姐姐吗?” 卫赤玉保持动作, “就像我有一个亲弟弟一样。” “没有。” 权纵然不假思索,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 “那已然姐姐呢,她也是大姨妈的女儿啊。” 泥人 “我不知道。” 权纵然躲在被子里摇摇头, “妈妈没和我说过。” “好吧,那你爸爸是姓云吗?” 卫赤玉的问题好像问不完一样。 “是……” “为什么呢?已然姐姐的爸爸明明姓陶啊。” “我……我也不知道。” “那我不问你了。” 卫赤玉转回侧着的脑袋, “我们还是快点儿睡觉吧。” “轰隆!” 随着雷声响起,权纵然一下子抱紧卫赤玉的胳膊。 “好……我们睡觉。” “……” 四岁半的卫赤玉很是纳闷, 有这么怕吗…… …… 那天的第二天一早,权孟春就回了小楼房。 她给权纵然和卫赤玉做了很多好吃的,其中一样是土豆红烧肉。 “姐姐,这是我最喜欢的了。” 权纵然筷子上夹着红烧肉往嘴里塞,高兴的不得了,还吃的满嘴油光。 “不过,还是爸爸烧的最好吃了。” 他又说。 “你喜欢的话就全吃了吧。” 卫赤玉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很乖的小孩儿, “反正还有很多其他的菜。” 她拿着她的筷子又往云诱然碗里夹。 “呕。” 权纵然把红烧肉上的肉皮吐回碗里, “肉皮不好吃,不吃了。” 正准备将它夹到桌面上,却被卫赤玉按住: “不行。” 她说, “肉皮对皮肤好,必须吃掉。” “可是我咽不下去。” “咽不下去可以就着水。” 卫赤玉死了心要让他吃了肉皮。 “一定要吃吗?” 权纵然皱着眉头、瘪着嘴,十分抗拒。 “一定要吃。” “我不想吃啊。” “如果你不吃,下次打雷就不和你一起睡觉了。” 小女孩儿没有叉着腰撅着嘴,说这话时仍然板着脸严肃的很。 “……那好吧。” 权纵然被逼无奈,就着水吃掉了肉皮。 …… “小纵。” 某一天下午,难得空闲的权孟春提着一大盒橡皮泥回来, “看看喜不喜欢?” 权纵然可见的欣喜,接过那一大盒足够五个人一起玩的橡皮泥: “谢谢妈妈。” “小纵喜欢就好。” 权孟春摸摸他的脑袋, “叫姐姐一起来玩把。” “好!” 权孟春得了空,准备陪着他一整个下午。 卫赤玉和权纵然坐在收拾好的餐桌上玩着橡皮泥,因为餐桌足够大。 橡皮泥的种类属于可定型类,把捏成的形状放上一段时间就会固定住,也不会变干。 权纵然捏着橡皮泥,几次看向卫赤玉都没见她主动找他一起捏,有些小小的烦躁。 姐姐为什么不找我玩呢? 橡皮泥有什么好玩的嘛,捏的这么认真。 不行,姐姐得跟我一起玩。 “妈妈,可以打电话叫我的好朋友一起来玩吗?” 如果我和别人一起玩,姐姐一定会不高兴的吧? “可以啊。” …… 半个小时后,权孟春领着另一个小男孩进了家门。 “快过来,我们一起玩橡皮泥啊。” 权纵然热情的招待他的小伙伴。 “好啊。” 小伙伴来到桌子旁,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捏橡皮泥的卫赤玉, “纵然,她是你姐姐吗?” “是啊,别管她了,我们一起玩。” 权纵然说着偷偷瞄了卫赤玉一眼。 这话也成功的让卫赤玉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不过也就仅仅一眼。 小伙伴完全不听权纵然的话,巴巴的凑到卫赤玉面前。 “姐姐,你长的好漂亮呀。” “你也很可爱。” 卫赤玉虽然没有抬头看她,还是随口性的回到。 到底可不可爱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我可以和你一起捏橡皮泥吗?” “可……” “不行!” 权纵然在一边儿看的可是肺都要气炸了,绵软的声音有些尖锐。 他是叫他来帮他和姐姐玩的,不是让他和姐姐玩! “为什么不行啊纵然?” 小伙伴单纯善良、傻不愣登,天真的问道。 “因为你答应和我一起玩的啊。” 权纵然脸上笑眯眯的,心里却在暗暗抱怨。 “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捏啊。” 小伙伴睁着星星眼看着卫赤玉, “可以吗姐姐?” 卫赤玉先是瞥了他一眼,又瞥了权纵然一眼,点了点头。 姐姐!谁是你姐姐?! 权纵然手里的橡皮泥都被他捏的变形。 …… 三人就这么一起玩了一个小时。 “咯。” 权纵然的面前落下一个小泥人。 小泥人身上穿着嫩绿色的小短袖,白色的小短裤,还带着一个白色的小棒球帽。 脸上的没什么表情,像是故意板着个脸。 这是卫赤玉第一天见权纵然时的样子。 “这是小纵哦。” 卫赤玉嘴角弯弯的,眼尾微微上翘,那里出现一颗小的几乎看不见的斑点。 “……” 权纵然看着眼前和自己像的不得了的小泥人。 这是她刚才一直在捏的吗? “你不喜欢吗?” 卫赤玉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的消失,她重新将手伸向小泥人, “如果不喜欢的话,那……” 还没等她收回捏好的小泥人,小泥人就已经被权纵然“抢回去”。 “我很喜欢。” 和卫赤玉的笑容不同,权纵然把他原本在腮边的小肉都笑到了上面去,尖尖的下巴凸显出来。眼睫毛覆盖在下眼睑上,长长的,黑黑的。 这才是一个小孩儿的笑容。 “哇,姐姐捏的好漂亮,可以帮我也捏一个吗?” 小伙伴羡慕的看了眼小泥人,紧紧的盯着卫赤玉。 卫赤玉坐回自己的位置,也没有说话。 权纵然心底有些愁然。 刚才姐姐还说他可爱,一定会给他捏的吧? 不开心。 “不行诶。” 卫赤玉摆弄着手里的橡皮泥,缓缓的说道, “这是独一无二的。” 花落,权纵然顿时心跳一滞,下一秒心里就像被蜜糖浇灌,笑容就要掩饰不住。 “哎呀,求求你了嘛姐姐,就帮我捏一个吧。” 然而,小伙伴并没有立刻死心,还撒起娇来。 “赤玉,就给他再捏一个吧。” 原本安静的坐在不远处的权孟春突然走到桌子旁。 她脸上还是温柔的笑容,一个疼爱孩子的笑容。 “……那好吧。” 卫赤玉点点头,既然话是大姨说的,她也在大姨家玩着大姨给的橡皮泥,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逃罪 “妈妈!” 权纵然猛地站起来,坚定的看着权孟春, “我不喜欢姐姐给我的别人也有!” “……” 权孟春看着他没有说话,全场哑然。 几秒钟后,权孟春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好,妈妈知道了。” …… 云诱然出生开始身体就比一般人要差一些,权孟春自然是宠溺着他的,就连取名都是放纵的纵。 不过,再宠爱权纵然,她自己还是有着一堆的事情需要处理。 - 那之后小伙伴就再也没被权纵然叫过来一起玩,总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半年之后,卫赤玉要回自己家了,云诱然在家门口和她道别。 “姐姐,以后我们还要一起玩啊。” “知道了,小纵再见!” 卫赤玉朝他挥着手,嘴角弯起没有落下。 “姐姐不会忘了我的吧?” 权纵然又追着她跑了几步,拉上她的衣摆。 “怎么可能呢,小纵可是有两个发旋的人。” 卫赤玉没有挥开他的手,笑着和他说。 露出八颗牙齿,眼尾的小斑熠熠生辉,干净明亮的笑容永久的刻在权纵然幼时的心里。 可惜,那一世这一别就是永远。 直到卫赤玉死时也没有再见过这个慢慢消失在她记忆里的权纵然。 - “云诱然同学,我没什么?” 长晏看着云诱然,想要他把刚才的话说完。 “长晏同学没推谁推的?” 云诱然嘲讽的笑道。 “……” “长晏,你还有什么要说。” 元终末停止转动笔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 监控录影乐援早就调了出来给他,他是可以直接惩治长晏。 但如果刚才云诱然不承认,这件事也就只能这样。 “既然老师早就已经知道,何必这么多事?” 长晏又变成他本性里的小恶魔,笑容恶劣,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一个完美但品行有问题的学生,在别人那里可能会被放过,但在元终末手里是不可能的。 “长晏同学承认了?” “是啊,就是我推的他。” “为什么要推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止品行不端,还死不悔改。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 元终末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 “那就把你的学生证交上来。” 长晏眉头轻皱: “收我的学生证?” “我有权利在你没有正式开学之前将你开除学籍。” 元终末神色冷漠,眼皮微闭,像是在俯视着众人。 长晏皱着的眉头收回,转眼间又变回一副笑颜。 “元老师,我要给我妈妈先打个电话。”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按照元终末的脾性,求他是没有用的。 “请便。” 元终末毫不在意他在想什么鬼点子, “你打不打这个电话,结果都是一样。” “真的吗?” 长晏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朝元终末笑了笑,笑容端得天真无邪。 “……” “喂,妈妈。” 和刚才的声音相比,多加了点甜。 …… “我进不了天宫了。” 除了甜,又再加了满满的失落。 …… 所有人都听不见那头在说些什么。 “老师说我做错了事,不让我上学。” …… “真的吗?拜托妈妈了!” …… “知道了,妈妈再见!” 通话结束,长晏收起手机端坐在办公桌对面唯一一张椅子上,面朝元终末乖巧的笑着。 “现在你可以把学生证拿过来了吗?” 元终末没有改变姿态,还是像原本一样。 “元老师急什么,再等一会儿啊。” “我的时间……” “咚咚咚,咔。” 元终末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敲门声和入门声打断。 “怎么了?” 来人正是那天发学生证给他们的孟桥。 “谁是长晏?” 孟桥掠过卫赤玉和安靛欢,看了看站在办公室里的三个男生。 “老师,是我。” 长晏的笑容未变,起身面朝孟桥。 “……” 孟桥盯着他看了一秒钟, “没有下次,跟我走吧。” “好。” 长晏利落的跟在孟桥身后准备离开。 “怎么回事?阿桥。” 元终末从椅子上站起来,紧锁着眉头问道, “这个长晏……” “这次先算了,原因事后再和你说。” 孟桥拉上长晏的手腕,就准备往外走。 “我不管什么原因,你难道忘记你的初衷了吗?” 元终末声音扩大,想要迫使孟桥想清楚。 “……” 孟桥只是停顿了一会儿,还是拉着长晏往门的方向走。 “老师,请等一下。” 正当他要拧动手柄出去时,卫赤玉突然叫住他。 “做为被长晏同学伤害的一方,我们有权利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她没有强硬的要求他一定要把长晏留下。 “……” 孟桥本不想谈关于这件事情后面的事情,但现在不说,好像事情会变得更麻烦。 卫赤玉本来就是他重点想要培育的人。 “他的哥哥愿意把一个必须的项目成果无条件给我们,条件是——” 孟桥握着长晏的手微微举高, “让他入学。” “是什么项目?” 卫赤玉下意识的问出口。 “是你现在完成不了的项目。” 孟桥说完拧动手柄,随着“彭”的关门声响起,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的不得了。 是你现在完成不了的项目。 这句话,一直在卫赤玉的脑海里徘徊。 “什么哥哥,我看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安靛欢在卫赤玉耳边唠唠。 “……” 卫赤玉有些无话可接。 …… 元终末坐回椅子上摘掉眼镜,手撑在额头,闭着眼睛沉思。 “长明……” 他低低呢喃道。 在场的人都听不见。 “老师。” 卫赤玉开口叫他。 “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元终末抬起头重新带上眼镜: “好,你们回去吧。” …… 路上,云诱然虽然已经恢复了不少不需要卫赤玉扶着,却还是一直拉着她的衣角。 “嘻嘻,我先回房间了。” 到达房间门口,安靛欢自觉和卫赤玉道别。 “好。” 等安靛欢进去之后,云诱然还是拉着她的衣角没有要走的意思。 “进来吧。” 卫赤玉打开房门转身对他说道。 …… 进到房间后云诱然倒没有一直跟在她身后,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毕竟十五岁和五岁还是有些差别。 天宫独步 从白雾境出来没过多久时间,卫赤玉就已经在码头上了。 观星码头和之前没什么区别,还是那个中年男人在。 男人没有刻意理会卫赤玉,应该是看到她下船。 从船上下来的人除了学生也没有其他人。 “我要去天宫。” 卫赤玉来到男人面前说道。 男人一瞬间的诧异,后又恢复正常。 “请出示您的证件。” 卫赤玉从衣兜里掏出学生证递到他面前。 男人只看了一眼封面,问道: “您现在就要出发吗?” “是的。” “好的,这就给您安排。” 男人掏出口哨吹了一声,不一会儿就有一艘船出现在码头前。 这艘船和之前卫赤玉坐回来的船不太一样。 “祝您一路顺风。” 他说。 “……” 古怪的地方尽用古怪的方式。 卫赤玉往码头的木板小路上走去,踩上开往天宫的船。 船里面的格局很特别,它有很多间房间,卫赤玉随手进了最近的一间。 …… 船靠岸的地方是一座岛。 卫赤玉踩着这一边的木板路,缓缓的往里面走。 整个岛都被围栏围住,那些围栏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卫赤玉走在围栏外头的土地上,从一下船就能看到的石碑开始走到大门口只有十米距离。 石碑上刻着“星群岛”。 和来时的观星码头正好相对应。 卫赤玉来到大门前…… 应该是大门。 虽然是大门却没有门,只有两边相同的柱子,还有一边的小屋子,应该是类似于“保安室”的东西。 她正准备进去,马上就要挨到那片“空白门”的时候,眼前的空白门突然全部变成红色。 卫赤玉本能的向后退一步。 空白门变成了整面的红外线门。 “……” 卫赤玉抿了抿嘴,转移方向往“保安室”去。 卫赤玉过去敲了敲保安室的窗户,她能看见里面是个男的。还没等窗户完全被打开就已经张口: “叔叔,我要怎么进去?” “你叫我叔叔?” 说话的人声音很动听,如果把唱歌的女孩称之为夜莺,那他一定是一只公夜莺。 卫赤玉抬头看去—— 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头发烫过,梳着中分。他的脸是一张标准的明星脸,就是进了娱乐圈一定会红的脸。 以卫赤玉的视觉来感应,他应该差不多一米八出头。年龄二十五岁左右,和之前几个年轻的老师差不多。 “抱歉,我没有看清。” 卫赤玉道过歉后又继续问刚才的问题, “我想问一下我该怎么进去?” “你没来过?” 乐天先是诧异,再仔细看卫赤玉,好像确实没有见过这个学生。 “你的学生证呢?” “在这儿。” 卫赤玉将兜里的学生证掏出来递给他。 都已经上了这座岛上,骗学生证什么的也不太可能发生。而且她只是一个还未入学的新生,学生证似乎也没什么特殊价值。 “?” 乐天念出卫赤玉的学号,情不自禁地咧开了嘴, “这是你的学号?” 如果他真是明星,那这一幕一定会让他的粉丝疯狂尖叫。 “是。” 卫赤玉点点头。 上面不都写的清清楚楚吗? 问的什么鬼问题…… “哈哈哈——” 乐天突然转身背对着卫赤玉笑出了声。 “……” 这个保安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笑过之后他又转回来,脸上还残留着没有完全消失的笑容。 这个“保安”,也是一个生长在光风霁月中的人。 他的笑容也如那初晴的阳光。 “门已经开了。” 他说。 卫赤玉转头看过去,刚才的红色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谢谢老师。” 卫赤玉朝他深点了头,称呼他为老师, “老师再见。” 乐天挥手: “期待和你再见。” …… 进了天宫之后,卫赤玉见到的最显眼的建筑就是在大门正对面的高楼。 这座高楼通体很亮,有点像镜子的材质,能够反射一些光芒,它大概有五十多层。 但偏偏是这么高的楼,卫赤玉在门外时却看不见。 学校给卫赤玉的感觉很大,就和当年见到缇贝兹莫堂一样。她能够确定,这岛上的学校占地一定比缇贝兹莫堂更大。 大门前方的右侧有几台仪器,仪器的最上面是一面电视大小的屏幕。 卫赤玉上前,屏幕上面有详细的路线图。 天宫从屏幕上看起来和其他学校没什么区别。 一共分为五大区域:生活区、教学区、创研区、管理区和活动区。 生活区,学生住的地方,以及日常生活中所需要的比如运动、吃饭这样的场地。 教学区,顾名思义,它就是学生们接受知识的地方。 创研区,属于优良学生和老师们共同发展创造研究更高深的方面的区域。 管理区,整个学校所需要的设备,比如水、电之类的管理。属于最重要的区域。 活动区…… 卫赤玉看到这个区域。 这样一个区域,一般学校都会把它合并到教学区以及生活区,并不会独立安排。 就不知道有什么不同了。 卫赤玉也没打算点进去看,有时候经历未知事物才比较有意思,来到天宫之后自然就会有机会。 更何况,她现在想去的是教学区。 卫赤玉用手触碰屏幕,画面从总览图跳转到教学区总览图。 教学区又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为主题教学,一部分为其他教学。 其他教学属于课余必须科目。 卫赤玉点击主题教学,她要去的是刨判班,大概率在这一块儿里。 主题教学里面又被分为十二部分。 最显眼的是和白雾境里同为“教办楼”的教师办公楼,它和每一部分之间的距离都相等。 除了教办楼,其他十一部分中有十部分上面标着数字,从91到100,100旁边还有一个突出的“新”。 最后的一部分和教办楼差不多,也只是一栋楼,它的名字很特别,叫回銮楼。 回銮,指古时帝王出行后回宫。 看过图后,卫赤玉已经知道她要去的地方是哪一块儿了。 屏幕上标着数字的区域,应该是关于学生届数的标注。 卫赤玉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先按下标着99数字的区域,查看里面的分部。 不同的格局 标注为99的区域里面,如卫赤玉想象的一样,还要分为八部分。 简单的概括,就是八个班级。 八个班级分明是一块地上连接的班级,所有的课余场地却是分开的。 这和卫赤玉梦中的场景倒是不同的很,终归梦还是梦。 卫赤玉将界面向后退一步,又回到刚才的教学区总览图,重新点击了标注为100的模块儿。 将要去的地方都宁记于心后,她又面临了下一个问题——这么大的地方难道要步行吗? “前面的同学!” 思绪回笼,雄厚的叫喊声还在耳边, “是要看看学校吗?” 卫赤玉转身看去,和之前的男人相同,穿着保安制服,不过要年长不少。他正开着观光车往这边来。 他说的话很贴近生活,能让卫赤玉对这刚来不久的天宫多一层好感。 男人很快便到卫赤玉面前,脸上是亲切的笑容。 “嗯。” 卫赤玉点点头说道, “是刚才的保安……大哥和您说的吗?” 眼前男人的年龄和卫高差不多。 “大哥?你说谁呢?” 他回头看了看保安室,恍然大悟 “奥——你说的是乐天老师吗?他不是保安,他是你们的老师。” “哦……那辛苦您送我了。” 卫赤玉朝他点点头,礼貌的回应。 乐天? 那好像是…… 靛欢的班主任? 不会这么巧吧…… 算了,我也不是他们班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 卫赤玉还是像往常一样,想着想着就变成了“算了管他呢”。 “你要去哪里?” 保安叔叔笑容显着乐意之至。 “……就去教学区99届刨判班,辛苦您了。” 卫赤玉一次性说完整个流程。 “好嘞。” 保安叔叔开上观光车,载上卫赤玉,行驶在天宫的路上。 …… 没过多久卫赤玉就已经到了99届区域,区域划分还有一扇大门。 保安叔叔一路上没有出过任何差错,在这快成一个“小国”的天宫里,必然是值得夸赞的。 “小姑娘,在这儿下车吧,里面要你自己走了。” 观光车停在99届大门门口。 “好的,谢谢您了。” 卫赤玉下车朝保安叔叔俯了俯身, “您回去路上小心。” “哈哈哈,小姑娘,我不回去,乐天老师特意叫我送你,你出来我还在这儿等你。” 保安叔叔身上让人想要亲近的气息愈发明显,他是一个善良开朗的人。 这样的人,似乎再不善交流的人也会有好感。 “谢谢您了……也替我谢谢乐老师。” 卫赤玉除了说“谢谢”好像就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我会尽早出来的。” “你快去吧。” …… 进了大门,里面有教学楼也有绿化,正如其他平凡的学校一般。 卫赤玉按照记忆,慢慢的经过艺溢、造物……以及最后一个万御。 再往前走一点儿,就是刨判的范围。 “……” 四周很安静,没有人海沸腾,也没有汽车鸣笛,只剩下风刮过树叶留下的簌簌和鸟喙吐出的啁啾。 卫赤玉看着头顶上的教室牌下意识的想要敲门,等手举起后又收回握上把手。轻轻一拧,门就被轻易打开。 教室内没有什么异常,空无一人,只有课桌椅和空荡的讲台以及寻常的陈设。 和梦中不同,即使这个班级只有十个人上课,桌椅却各有二十几副。 好像也没什么好看的…… 究竟为什么要来? 卫赤玉在心里自怨。 还是去自己的班看看吧。 …… 100届的班级科目全都一样,但格局却和99届完全不同。 所有的班级都在一栋楼上,楼下面的所有场地都是共有的。 听起来可能并不觉得多惊讶,但分开和合并却有着巨大的区别。 关于100届学生教学区安排,全都是孟桥和元终末设计的,丝毫没有假手于人。 和99届的顺序差不多,刨判班在楼层的最上层,第八层,旁边就是教师的临时办公室。 卫赤玉从刨判班前门走过窗户,窗户正好有一面开着,她便停下脚步往里面探。 不同的位置看同样的事物也会有不同的感觉。 教室挨着树木那一面的墙壁上也有不少窗户,其中和她此时站的窗户相对应的那扇也刚好开着。 她现在一眼就能看到隔过教室另一头的风景。 树枝上面有两只鸟儿正在嬉戏。 “……” 卫赤玉静下心来就站在窗户边看着。 …… 此时,从七楼上八楼的楼梯口正有两个人上来。 也是奇怪,八楼已经够高,却没有设立电梯。 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 男生走在前面穿着一整身的白色,不过所有的白色单品里面都掺着黑色做点缀。 他看起来比之前的乐天还要高一些。 两边头发的长度刚好在耳朵上面,前面是三七分,过眉毛一点,发尾微微卷曲。 他的脸……其实是一个男身女相的人,不过他身上不太好相处的气息让他的脸都淡化了。 走在后面的女生穿着红色的内衬裙以及一件长款大衣。 这样的穿法对身材的要求很高,这个女生身材确实很好。她大概有一米七五高,比例也都刚刚好。 最明显的大概就是她那一头及腰大波浪和她身上带着的傲人气势。 “诶?” 二人刚上到八楼,女生便看到了站在窗边的卫赤玉,她的声音里也充满了压谁一头的感觉, “这时候居然有人?” “有人?” 男生的声音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凶戾,相反还有些温柔,不过却是冷漠无情的温柔。 “是,有个女孩儿站在窗边。” 忱一赤也没有仔细再去看,只瞟见了是个比较小的女生。 “……走吧。” 长明隔了一会儿才回应她的语句。 “不看了吗?这一层还没有熟悉。” 忱一赤也不能替他决定什么,只能这样说道。 “既然有人就下次吧。” 长明的话没什么感情,不是在友好的给窗边的人空间,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施舍给她看风景的机会。 他已经往回走,忱一赤也只得跟着。 刚才那个女孩子,好像有点眼熟…… 不过学校里见过的人也都不一样,可能是凑巧吧。 忱一赤不再多想,跟在长明后头下了楼梯。 …… 卫赤玉回神之时,只隐约听到下楼梯时的脚步声,这和上楼梯也有很大的区别。 等她转头望向楼梯口却什么也没有。 谁来过了? …… 怎么又走了? …… 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入校 卫赤玉坐着保安叔叔的车回到了校门口,没有看见乐天,他应该已经不在保安室。 “麻烦叔叔了,我先走了。” 卫赤玉最后和保安叔叔打招呼。 “好嘞,路上小心啊!” 保安叔叔朝正往外走的卫赤玉挥挥手。 …… 卫赤玉走到小岛边缘,那里和来时一艘船也没有不同,现在停着两艘,其中一搜就是她之前乘坐的。 还有谁来过了? …… 管他。 卫赤玉往靠的近些的船走过去,应该不是她来时坐的那艘。 有一个男人从里面出来,没有过多的话聊,问道: “您需要去哪里呢?” 去哪里? 卫赤玉心中合计, 莫非回程时可以直接开往白雾境? “去白雾境。” “好的,请出示您的证件,即刻开船。” 男人接过卫赤玉的学生证只看了一眼就朝她鞠躬: “您里面请。” …… 卫赤玉按照习惯还是走进了离自己最近的那间房间。 房间里的陈设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个单人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饮水器。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十点半,刚到天宫时是九点半。 即使是直接回白雾境,也需要半个小时以上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段时间,卫赤玉打算再睡一觉。 今天,她有点儿疲倦。 脱掉鞋子和外套,卫赤玉躺到房间的床上。 “希望这张床没有人谁睡过吧。” 她在心里默默的想, “不过现在就算有人睡过也先将就吧。” 卫赤玉的外套很厚,所以里面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羊毛打底。 她一躺上去就感觉到有东西正硌着自己。 “……” “真是什么都乱扔。” 卫赤玉起身,往枕头套边下面看去—— 像药片一样包装着的最小号纽扣电池,直径为5.8mm,只有一片。 这一片电池能干什么用? 卫赤玉把电池拿起来后再躺下。 手上把玩着方形的包装,想着刚才的问题。 再小的玩具小车好像都要三片,不过倒是可以装进卡片灯里,那个只用一片。 应该不是买来装卡片灯里的吧? 这一小片电池用不了多久,要买也会直接买一盒。 卫赤玉将它翻了个面,背面没有厂家的印刷字体,只有一个字。 “熄”。 卫赤玉看着上面的字一瞬间惊愕不已。 如果不是她有绝对的自信可以证明自己没有写过这个字,那她一定会以为这就是她写的。 还正好凑巧不巧的是个“熄”字。 “妈呀。” 卫赤玉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这是谁写的,和我的字简直一模一样。” 她抬头看了看房间的桌子。 桌上没有笔,否则她一定要写出来对比一下。 “……” 突然好想把它拿走。 卫赤玉心中产生了这个想法。 这个想法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即便这只是一个廉价到无的纽扣电池。 “噔。” 纽扣电池加上包装整个被卫赤玉丢到了桌上。 还是眼不见心静,先睡一觉吧。 …… 五十分钟后,卫赤玉被门外的呼喊声吵醒。 “已经到白雾境了,您可以下船了。” “……好,稍等一会儿。” 她起身,拿起旁边的外套穿了起来。 “没关系,您慢慢来。” …… 卫赤玉穿好衣服将要离开房间时,最后看了一眼桌子。 上面的纽扣电池是背面朝上,“熄”字露在最上面。 “……” 有缘的话,大概能见见你的主人。 她毫无留恋的出了房门。 该见的总会见,不该见的就算字迹再一样又能怎样。 回到白雾境,刚到房间楼下还没上楼,来接他们吃饭的车就已经到了。 卫赤玉上车,里面的人也少了大半,没想到回家的人还挺多。 …… 境内餐厅的学生用餐处里面的几张桌子坐的人都寥寥无几,外围的倒都满满的。 卫赤玉看着对面的忱一热和忱一热旁边的安逸,这一桌就只剩他们三个人。 留下的人正好都是话少的,平常还叽叽喳喳的午餐时间,现在却安静的彻底。 “卫赤玉同学也没回家吗?” 最终是安逸打破这份宁静。 “嗯。” 卫赤玉剥着血蛤,点点头。 最后一天的午饭和第一天的很相似,仅仅从八人份变成了三人份。这样都没有减掉血蛤。 “怎么没回呢?” 安逸友好的说道。 旁边的忱一热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太远了,一来一回。” 卫赤玉平常的回道。 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很平常。 “奥——那安……” 安逸还想再说,却被忱一热打断, “安逸,吃饭别说话。” “……” “好叭。” 他耸了耸肩,开始专注吃饭。 …… 三月一日早晨六点半,卫赤玉已经起床洗漱。 今天早上的安排是,七点钟准时上船,八点之前到天宫签到,签过到后搬行李到分配的宿舍。之后再听安排。 七点二十分,一百个不到的学生坐着一艘轮船,轮船正往天宫开着。 现在所有人都在轮船的甲板上。 和卫赤玉之前坐的船不同的是,甲板上也有很多的餐桌椅。学生们正坐在那儿吃着早餐。 “万一有人晕船怎么办啊,还怎么吃得下?” “……我看着好像没人晕船诶。” …… 有几个学生正在对话。 确实,这艘轮船开的算快,却没有出现晕船的情况。 就连卫赤玉这种一坐车就要晕车的人都没有不良反应。 “可能是空气比较好吧。” “有可能。” “为什么不是船的设计好,或者驾驶人技术好呢?” “先别想这么多呀,吃饭就轻松一点啊。” …… 几个学生絮絮叨叨半天。 八点四十分,轮船靠岸,学生们陆续下车。 星群岛上已经有一些回家的学生到了。 安靛欢和云诱然也赫然在列。 所有到的人只在岛上等了两三分钟,最后剩下的人也全部陆陆续续集结完整。 “嘻嘻,是座岛诶。” 安靛欢一见卫赤玉便急冲冲来到她身边挽着她的手。 “嗯,确实是。” “这岛上都属于这所学校吗?” 安靛欢自问,对此有些疑惑。 “都属于。” 卫赤玉又看到了天宫的大门和保安室,大门此时是完全开着的。 “你咋知道的?” “昨天来了,看了地图。” “啊啊啊,你背着我来看学校!” 安靛欢嘟起嘴, “哼,也太坏,太不讲义气了吧。” “那你背着我买飞机票怎么算?” 卫赤玉淡淡看她一眼。 “……” 宿舍安排 “那是我妈妈买的嘛,我又不知道……” 安靛欢还是心虚。 她是真的不知道,但飞回去还是飞了。 “哼。” 卫赤玉模仿安靛欢的样子。 “哈哈哈~” 安靛欢一下子笑出声,手捂着嘴怎么也停不下来, “嘻嘻你好好笑啊。” “好笑你就多笑笑。” 再看逗笑别人的卫赤玉,还是那副样子。 …… 进入大门后,里面有十多辆观光车停在那里,每一辆能坐二十个人。 卫赤玉扫了眼在场开车的保安,没有昨天的那位。 “同学们,秩序上车。” 元终末上了和卫赤玉等人同一辆车,叮嘱其他的学生。 二百个同学全都井然有序的上车,甚至都不需要元终末的特意交代。 这样应该的事情,他们却不知道在他们脚下新踩着的这片土地上,究竟有多难得。 - “噔——噔——噔——” 古老悠长的钟声想起,去过寺庙里的人一定听得出来,这声音是差不多的。 这是天宫早晨八点钟的上课铃声。 第100届新生完成签到,其他九届开始上课。 “同学们,自己来看自己的宿舍号码。” 二百个学生再加上元终末,他们此时站在100届地界的门口,大门是敞开着的。 元终末指着钉在大门连接墙壁上加了玻璃壳的宿舍安排表。 一共有三张,每张上面有三十个宿舍,第三张只有七个。 每个宿舍安排了三个人,这样算下来有一个宿舍只有两个人住。 一堆人挤在安排表前面找自己的宿舍,骤然让原本的“高门大户”都显得寒碜了。 “嘻嘻,我挤进去看看。” 人这么多,让卫赤玉去看是不可能的,安靛欢自告奋勇完,立刻往人群里头挤。 “……” 本以为要很久,却不想她才过了一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这么快?” 卫赤玉微挑眉头。 “我们就在第一个寝室。” 安靛欢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安排表, “我一眼就看到了。” “好吧,那住在哪里?” “鸿宫308。” “……” 卫赤玉沉默。 这名字还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那还有一位同学呢?” 卫赤玉问道。 就算站的离安排表有点远儿,还是能看到是每三个名字一个宿舍。 “额……她的名字还挺好记的,我想想,一下子短路了。” 安靛欢抬眼看远处的高树, “奥——木盛心。” 她将视线转回到卫赤玉脸上。 “木盛心?” 卫赤玉念着这个名字, “是第一次抄了一万遍的那个?” 看来她有时候记忆力还不错。 “你这么一说好像就是她。” 安靛欢想了想点点头。 说什么来什么,安靛欢话音刚落,穿着米色针织长裙的木盛心便朝她们走了过来。 “嗨,你们是住在鸿宫308的吗?” 她说道。 她的声音轻轻的有些文静有些可爱。 与卫赤玉和安靛欢不同,她留着刚到下巴的头发,前面是薄薄的齐刘海。 她差不多一米六出一点头,还不比卫赤玉高,给人的感觉大概是个活泼、可爱还有点儿小迷糊的人。 “是。” 安靛欢伸手挽住卫赤玉的手, “你是盛心吗?” “对,我是,很高兴认识你们。” 她朝安靛欢伸出手。 “也很高兴认识你。” 安靛欢回握她的手。 木盛心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在安靛欢旁边没有说话的人。 “那、这位同学……” “哦,她是卫赤玉。” 安靛欢没有过多的的解释, “我是安靛欢。” “好、好的。” 木盛心跟安靛欢点了点头,又忍不住看了眼卫赤玉。 看上去又好看又有亲和力的女生怎么也可以这么面无表情? 这两种状态也太矛盾了吧…… “你住哪里?” 云诱然幽幽的出现在卫赤玉身边。 “鸿宫308,你呢?” “天命301。” “……” 卫赤玉在脑海里反复想了这宿舍的名字, “所以这里宿舍的名字都这么……有个性吗?” “怎么了,我觉得挺不错的啊。” 云诱然用手肘搭在卫赤玉肩上, “中午一起吃饭吗?” “还没得很呢。” 卫赤玉扭头督了一眼比她高出半个头的男生。 “我就不能先预约你吗?” “……我又不需要。” “吃还是不吃。” “到时候叫你。” “好的。” 云诱然笑着回答,看了看卫赤玉和安靛欢旁边多出来的人,又想到了什么事, “你猜我和谁一个宿舍?” “长晏。” 卫赤玉甚至都没经过思考。 “这也太没意思了吧。” 云诱然放下搭在卫赤玉肩上的手。 “你要让我猜,那还能有谁。” 卫赤玉漫不经心的说, “能不多接触还是别接触了。” “哦,知道了。” “真打起来,你这身体也不一定打的过。” “……” 云诱然缄默。 虽然是关心人的话,但也太难听了点儿吧? “哦——知道了——” 云诱然故意把尾音拖的很长。 两人自那日之后相处模式都变得大不相同。 云诱然也没有刻意叫卫赤玉姐姐。算起日子来,他只比卫赤玉小两个月。 “还有一个是谁?” 卫赤玉问道。 “什么还有一个?奥——忱一热。” 卫赤玉问的突然,让云诱然反应慢了半拍。 “那就没什么关系了。” “什么没什么关系?” 云诱然还不太明白。 “这个人在,你和那个长晏肯定是打不起来了。” “……” 云诱然轻瘪嘴唇,说的居然还是这个问题。 “你这么相信他啊?” “不是。” “那是什么。” “……你试试就知道了。” “?” 云诱然郁闷的看着卫赤玉。 这说的都是什么。 “嘻嘻,去宿舍了啦~” 安靛欢拉起卫赤玉的手。 卫赤玉冲她点点头: “那我先去了。” 后面这话是和云诱然说的。 “中午见!” 云诱然招招手往另外的方向离开。 三个女生一起去宿舍,木盛心一直跟在安靛欢旁边。 “刚才那个是?” 刚才那个女生可不像现在这么冷漠的样子。 唯一有点儿不同也是和旁边的女生说话时。 “他啊,他是赤玉弟弟。” “弟弟啊,难怪关系这么好。” 木盛心释然一笑,悄悄凑近安靛欢耳朵, “她生动的时候真好看。” “……” 安靛欢无言,转头看着刚才在自己耳边说话的小女生。 小女生眼里慢慢的喜爱。 还是个爱美的小女生。 “她不生动不好看?” “嗯……也好看。” 木盛心点点头。 “那不结了。” “也对哦。” …… 鸿宫308 坐着观光车来到鸿宫,五十七个女生正站在楼下观望。 非常幸运的是,100届的这五十多个女生都被安排在同一栋宿舍。不过女生的人数在历届里算是偏少。 鸿宫是女生宿舍之一,当然也座落在生活区。 生活区里一共有十二栋学生宿舍和一栋教师宿舍。 男生宿舍七栋,分别为:天骄、天幕、天色、天时、天机、天意、天命。 女生宿舍五栋,分别为:琼宫、婵宫、绰宫、谛宫、鸿宫。 教师宿舍为天行宫。 每栋宿舍只有五层楼,每层楼里有十四间宿舍。 眼前的鸿宫别处没有什么特别,只有它整栋的颜色是属于一种经历了千年的宫墙红。 在生活区里浏览一遍,这个颜色的宿舍一共有五栋,大概都是女生宿舍。 卫赤玉三人进入大门,里面的服务台坐着两个老师,可以见得的,她们都是已婚妇女,并且风韵犹存。 “哪个宿舍?” 其中一个老师面前放着一本宿舍号的本子,向三人问道。 “老师,我们是308的。” 安靛欢回答。 “308、308——” 她嘴里念叨着,在旁边的一堆钥匙里面翻找, “这是你们的。” 递给她们的钥匙总共有六把,每两把串一串。 “谢谢老师。” 安靛欢道着谢,三人朝她弯弯腰。 “上去三楼自己找。” 老师用笔在本子上划了一个勾。 “好。” 三人在宿舍的这一楼只看到往上走的楼梯,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 于是一齐提着行李箱费力的往上走。 三楼不高,没有五分钟卫赤玉就已经看见了离楼梯口最近的301宿舍。 宿舍的位置也很简单,单数一边双数一边,两边都是七间宿舍。 鸿宫308从门上看起来很普通,金属的门质一点儿也不受女孩子喜欢。 “开门。” 卫赤玉戳了戳站最前面的安靛欢。 安靛欢掏出钥匙,手哆嗦了一下才插进钥匙眼里,转了三圈之后门被打开。 宿舍内的摆设入眼只有简洁—— 三张床并排摆着,每床之间有半米之隔,床上的套装颜色是简单的米黄色。 每张床的对面都有一张白色的书桌,要说书桌很干净,不如说它完全就是新的。书桌上的其他必需品也一样没有少。旁边还有一台崭新的饮水机。 同样米黄色的窗帘遮满了整面玻璃窗,安靛欢拉开窗帘,外面是一个有房间一半大的阳台。有三个洗衣池和一台洗衣机。 阳台的顶很高,所以配的晾衣台是可升降式,就算是一件长裙挂在上面也遮不住安靛欢一米七的视线。 阳台有一面到卫赤玉腰间上面一点的护栏,也是银灰色的金属。 这一边的七个阳台往外面看正好是朝着生活区的篮球场。整个篮球场是由十个全场球场组成,她们的视角很好,刚好是对着中间的两块篮球场。 十个全场球场在卫赤玉曾经的学校里也许算大,但在天宫的生活区也只是一块渺小的地方。 卫赤玉看了看四周,只能看见一栋别的宿舍。显眼的红绿相间的颜色映在眼前,洋溢着满满的青春气息。此时球场上没有人,100届的学生才刚来,其他届的都还在上课。 房间里还有三扇独立的房间,一间更衣室,一间厕所,一间浴室。厕所和浴室在刚进门时的左右手,更衣室在阳台玻璃门旁边。其中更衣室里又有三个隔间。 “床要怎么睡呢?” 安靛欢坐在随意拉出来的一把课桌椅上,指了指并排着的三张床。 “靛欢,床上有号码的。” 木盛心站在床的旁边指了指床屏上面刻的数字, “赤玉是一号,你是二号,我是三号。” “哦。” 安靛欢从她坐的第三张椅子上起来坐到第二张床上。 “收拾行李吧。” 卫赤玉拉着行李箱坐到第一张床上,流畅的开始收拾。 …… 等三人全都收拾完,衣服放进衣柜里,清洗用具放进浴室,书本摆在桌上之后也才早晨九点钟。 “对了盛心,你是哪个班的呀?” 安靛欢无聊的很,忽略在看书的卫赤玉问起木盛心。 “我是造物班。” “奥,你觉得这个班怎么样啊?” “啊?” 木盛心想了一会儿, “挺好的呀,里面的人都很好。” 她笑了笑,从她的笑容中能感受到,那个班级的学生一定如她所说。 “嗡——嗡——嗡……喂。” 卫赤玉的手机振动了一会儿,她才放下书接起来。 “我去看了食堂了,我们去哪个吃呢?” 云诱然的声音隐隐带着欢快。 “什么食堂啊?” “学生食堂就只有两个,天堂和宫堂。” “……” “你说什么?” “天堂和宫堂。” “真是让人无语的名字。” 卫赤玉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天堂和“公堂”,她怎么一个都不想去呢…… “那你说去哪个吃啊?” 云诱然的声调很正常,卫赤玉都有些佩服,他还真是丝毫不受食堂名字的影响。 “……天堂吧。” 应该离他比较近, “至少还有点美好。” “奥,天堂离我们这边比较近,我过去带你吧。” “不用了——谁是姐姐。” “好吧好吧,十二点开饭。” “嗯。” “拜拜。” “拜拜。” …… “嘟嘟嘟——” 云诱然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卫赤玉挂电话,便先挂了。 卫赤玉把手机放回桌上,翻开下一页书面。 “什么名字啊嘻嘻?” 安靛欢听见她刚才吐的一句槽,十分好奇。 “天堂和宫堂。” “什么的名字?” “宫殿的宫,食堂。” “……” 安靛欢皱起眼睛眉毛,满脸嫌弃, “这是让人吃饭?” “你可以不吃。” “那你去哪吃了。” 她完全不在意卫赤玉说的鬼话。 “天堂。” “也对,起码天堂上面都是天使。” “……” “滴滴滴。” 仿佛来自远古的提示音。 “盛心,好经典的提示音啊。” 安靛欢立马转移话题。 “听习惯了,后来换了智能手机又专门换回来的。” “哦,真是个好姑娘。” 安靛欢转回头两只手捧着脸看桌上的书。 “啊?” 木盛心没听懂, “对了,刚才的消息是元老师发的。” “元老头?” 安靛欢拿出自己的手机,卫赤玉也看了眼手机。 她们也确实都收到了社交软件里的消息。 那是之前拉的一个班级群。 天堂同桌 “下午一点半上课。” 什么也没说清楚,只有时间。 “做他的学生可真难。” 安靛欢又靠在座椅背上,拿着手机输着数字。 元终末发的消息,大家看到就会按顺序发数字。 以前是三百九十二,现在是两百。少一个人没发都得被“教育”。 …… - 十一点半,卫赤玉站在鸿宫楼下。 和昨天她来时不同,好像整个天宫遍地都是观光车。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卫赤玉上了一辆比较空的观光车。车的行驶方向是循环的,就像普通的客车一样,从一头开到另一头再开回去。 车速虽然没有白雾境里的大巴车快,但绝对不是普通观光车的速度。 观光车好嘛就好在开到哪,车上的学生就能看到哪。 …… 等卫赤玉到天堂大门的时候是十一点四十五。 天堂和之前的境内食堂差不多,主要有大食堂和小餐店。 “到了吗?” 卫赤玉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拨通云诱然的电话。 “马上来了,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儿。” “好。” 卫赤玉此时穿着一件黑色的长大衣,里衣只能看出来是一件黑色的针织衫。下身穿着深蓝色的牛仔裤,裤脚微微扩大,还有一双黑色的漆皮小皮鞋。 她一直很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以及各种牛仔裤,今天的这件大衣过于宽大和她这一身好像没有特别搭。 卫赤玉就站在门口看着能来天堂的几条路,即使她看着路人的眼睛如同无神一般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你站在这里也太显眼了吧?” 云诱然从她的左边出现,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以为我想啊。” 卫赤玉顶了顶自己的肩膀, “不是怕你瞎吗。” “怎么可能。” 云诱然睁大眼睛辩解道。 “行了,别说了,进去吃饭了。” 卫赤玉转身往里面走,云诱然也就跟在她的右手边和她并排着。 “你这衣服有点大啊。” 云诱然扯了扯她的衣服 “大点穿起来方便。” “好吧。” …… 食堂打菜的人比想象中要多了好多,一眼望过去完全没有全空着的座位。 “这人也太多了吧?” 卫赤玉瞟了一眼云诱然。 “失策,下次我们早点来。” 云诱然在四周找着位置。 每张桌子都是六个相对的座位,每边三张连接的沙发椅。而他们这附近以及能看见的偏远的地方几乎都坐了至少四个人。 “那儿。” 云诱然望向一个地方。 那个坐位的六个位置只有一个坐着人。 “过去看看?” 卫赤玉准备朝那边走。 “你过去,我去打饭。” 云诱然不等卫赤玉回答,已经朝窗口行去。 “……” 让我去交涉? 卫赤玉心中无语至极,现在却只能过去看看。 走近那张桌子能看到是一个男生,不过他穿着黑色连帽衣,帽子也戴在头上。 卫赤玉是从他后面的方向走过去,所以只能够靠判断。 男生的对面的座位上还放着一个男士包,应该是两个人一起来吃饭。 “你好,请问可以坐在这里吗?” 卫赤玉站在桌子的另一边,和他之间隔了两个座位。 本应可以看见男生的部分长相,但因男生此时微低着头,五官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他长过眉毛的刘海,和微微卷曲的发尾。 “……” 男生一阵沉默,也没有说话。 他低着头也没有回头,手放在衣兜里,现在只知道他是个男的,大概一米八三。 “……” 男生的沉默让卫赤玉也有些无话,但总不能站着吃饭吧。 “你好,请……” “可以。” 即使男生的声音有些刻意压低的成分,卫赤玉还是听出了他声色里的温柔缱绻。 “谢谢。” 卫赤玉不甚在意,对于他声音的惊艳也只不过是一瞬间。 这个人她并不熟悉。 她坐到座位上,和男生就隔着一个座位大小的距离。 两人都很沉默,本来他们就只是拼桌的关系。 卫赤玉看着自己放在餐桌上的双手,它们已经被衣服全部盖住了。 这件大衣会让等会儿的用餐很不方便。 天堂里面有空调,卫赤玉决定等会儿把大衣脱掉,现在的话还有些尴尬。 “久等了。” 一道男声响起,他的声色里自带礼貌的语调。 卫赤玉忍不住转头去看。 毕竟坐在她旁边的这个人她已经完全不知道。 男生穿的衣服快赶上制服,整个人身上极突出的仪式感。 他的长相和他的声音一样,有一种礼貌的感觉,像一个绅士,嘴角一直向上翘着一点,也不知道是天生还是习惯。 “没关系。” 刻意压低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这让卫赤玉完全转移了对刚来的那个男生的注意力。 他的声音,还真是好听的要命。 她默默的想着。 有一副好嗓子的人又会长成什么样呢?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卫赤玉又慢慢淡化。 脑海里刚才那两句天籁也缓缓飘远。 她的脑子还真是很奇特,不该记得慢慢……一瞬也就忘了。 有好嗓子的人很多,就算这时再对她的胃口,也并不特别,只能让她在当时欣赏。 “这是……” 刚来的绅士男生看到坐在同桌的卫赤玉, “拼桌的?” “嗯。” 连帽男生这次只发出这么一个音腔。 绅士男生朝卫赤玉点了点头。也就没什么动作。 卫赤玉回以点头时,看到他们的食物。 是两碗牛肉面,应该是在小餐店里买的。 …… 云诱然端着托盘来到他们的位置,托盘上是四个菜、两碗米饭、两碗汤。 “怎么样?” 他有些期待的看着卫赤玉。 四个菜都很家常,一道糖醋里脊、一道土豆焖肉、一道清炒小油菜和一道盐水虾。 卫赤玉看着眼前的菜微微一愣,抬起手指了指盐水虾: “这……”虾有点小。 她话还没说完又被云诱然打断, “等等。” 云诱然立马起来往大食堂的调味区奔去。 “……” 算了,由他。 卫赤玉喜欢吃虾时蘸酱油醋,云诱然大概是想起这件事。 趁着这个空档,卫赤玉解开扣子,将身上宽大的大衣脱掉。 里面的针织衫露了出来。 针织衫的袖子是喇叭袖,袖上有两条挨得比较近的白圈。长度区区到手腕,不会影响进食。 大衣放到她和连帽男生中间的座位上,衣服的一条边堪堪挨着男生的裤缝边。 天意307 云诱然端着一小碗酱油醋去而复返。 “把你笨重的外衣脱了好多了。” 他坐下来把酱油醋放在卫赤玉那边,瞄了瞄放在她旁边的大衣。 “嗯,吃饭吧。” 卫赤玉主动将托盘上的两双筷子都拿起来,递给云诱然一双。 云诱然接过筷子,没再说话,两人开始吃起饭来。 一对男女同吃一盘菜,如果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大概都会想多。 “你旁边那个跟屁虫怎么没来?” 云诱然吃着吃着,提到安靛欢。 “她说我和你吃饭她过来显得很多余。” “……啊?” 云诱然眼皮微垂, “她还吃醋?” 卫赤玉目光幽深的看了他一眼: “别乱用词。” “哦,她不爽啊?” 云诱然立马更改, “那晚上我们也一起吃吧。” 这是完全想要气死安靛欢。 “已经跟她约了。” 卫赤玉咽下嘴里的一口饭后才接口。 “下手还挺快。” 云诱然从鼻腔里呼出气。 …… 刚刚恢复安静不久的餐桌没过一会儿又有人开口。 “吃完了吗?” 说话的是绅士男生。 “没有。” 连帽男生回答。 卫赤玉在一旁默默的听着,除了感觉男生每开一次口都能让她产生出喜爱以外,他们两个好像确实吃了蛮久了。 卫赤玉禁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连帽男生碗里确实还有半碗的面。 声音好听的人吃饭比较慢吗? 吃太快会伤到嗓子? …… 卫赤玉咧了咧嘴,不知道自己刚才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卫赤玉吃好了。 “吃完了?” 云诱然稍微比她还快一点, “走吧。” “嗯。” 卫赤玉从旁边揽起自己的大衣重新披在身上,等云诱然端好餐盘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剩菜池和出去是一个方向。 …… “刚才那两个,是情侣吗?” 喻非罹此时已经放下筷子,双手交叉,两只手的手肘都压在餐桌上,就等长明吃完。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他看对面的长明像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自顾自的在吃着面条。 “怎么不说话?” 喻非罹发现一丝不寻常的感觉,又问道。 “是不是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长明显得淡然很多,仿佛一切都只是和寻常一样。 这次,他的声音里没有刻意,只有经年不变的柔软加上时过境迁的低沉和冷漠。 “……” 喻非罹沉默了一瞬, “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刚才的人是不是老相识?”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是经常相处的人都能够听得出来。 “……随你想。” 长明若无其事的吃完最后一口面条, “回去吧。” 他站起来端上餐盘便往门口走。 “抱歉,是我多话了。” 喻非罹脸上露出比原本礼貌的样子更甚一些的的笑容,缓解并结束刚才他提出的没头没尾的话题。 刚才长明硬要解释什么的话,这件事情就会被他坐实,可长明偏偏毫不在意他作何之想。 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 - 天意307。 长明此时正闭着眼躺在这间宿舍里的第一张床上。 他身上穿的还是和在天堂时同样的黑色连帽卫衣,下身是直直的黑色休闲裤。卫衣的边缘塞在裤子里像灯笼一样露在外面,把他整个人衬得颀长。 本来已经过了眉毛的头发滑到两边,露出他精致的一字眉,每一根眉毛在他的脸上都像被软化了一样。还有他光洁的额头和细腻的皮肤。他很白,肉眼可见的白,也是这白让他的人更加柔和。 这原来就是个误入尘世的天使吧,或者像卫赤玉梦中一样,是童话故事里迷了路的精灵。 长明此刻正在平复有些紧张以及慌乱的心情。 刚才坐在他旁边的人是他心心念念了两年的女生。 没想到再遇见时会是这样的情景,他能确定的是她没有认出他。 …… 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生。 原来总想就算她进了天宫也不一定会见到,又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可以见到。 刚刚她就坐在他的旁边离得那么近,却不敢去认。 即使认出他来了又能如何,两年的时间有些事情都在慢慢变化。 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后的距离。 长明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片的空洞,这倒是长年累月的没有变过。 …… 天意307住着的三个人,长明、魏戢、喻非罹。 长明为99届刨判学生,魏戢为万御,喻非罹为疫化。 他们却并不只是舍友关系。 原本在白雾境时他们就已经有相处,来到天宫后却要分组。 一共八个班级,优秀的组合自然是每个班级至少有一人。但是万御和刨判被选进天宫的仅仅都只有十人。 而做为排名第一的长明,就要选择和谁组合。 99届排在第二的忱一赤和排在第三的魏戢,他们之间比其他人的感情更好,也正让长明更难选择。 无关感情,他会朝着他认为对的方向做出决定,他选择了忱一赤。 而排在第四的疫化喻非罹则和魏戢一组。 刚分组之时,不管是宿舍里的关系或者是榜上前三的关系都还和最初一样,后来,这两段关系也慢慢变了质。 现在,长明和喻非罹只有舍友联系,和魏戢完全失联。魏戢和忱一赤甚至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 喻非罹没有回宿舍,在路上便离开了。现在宿舍里只有长明一个人。 他将手往枕头下面伸,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张卡片灯。 卡片灯是崭新的,上面几乎没有经历过时间的痕迹。 他用手指轻轻将扁灯泡形状往上推,一直推到它和整个卡片呈九十度。 长明用手背挨了挨灯泡下面的位置,确定有一点隐隐的热度。 这已经成了他在打开他时的习惯,他需要一遍一遍一次一次的确认,那张灯泡到底有没有亮。 它已经罢工了好几次,他便在前几天做了一个专属于它的小电池,虽然做好之后出了一点小差错,不过都已经解决了。 长明把卡片灯举到眼前来,好像是在看看它到底有多亮,能不能亮到把光透过他眼里厚重的阻隔。 …… 如同虚拟的人举着温暖的卡片灯躺在床上,奇妙的相配。 回銮 卫赤玉回到宿舍之后,安靛欢和木盛心正在吃着送来的午餐。 “嘻嘻再吃点吗?” 安靛欢抬头看她。 “你们吃。” “哦哦。” …… 卫赤玉用电脑打开之前在白雾境时用过的网站。 网站和之前又变得很不一样,她现在的账号变成了学号tg_。 在学号和个人资料下面有“课表”的查询。 “ 3.1(周六) 下午1:30——4:00刨判 下午4:10——4:55回銮 ” 卫赤玉起初只看了自己今天下午的课,再往后看接下来的课表,发现每天下午四点十分都有在回銮楼上的课。 “靛欢,你下午几点下课?” 卫赤玉问完后才转头看她。 安靛欢吃饭前就已经看过了课表。 “四点就下课了。” “四点?” 卫赤玉转回头盯着屏幕上的课表。 “对啊,怎么了?” “我好像比你多一节课。” “这不是很正常吗。” 安靛欢不把多一节课当回事儿,不同的班级课不一样也是很正常。 “盛心呢?” 卫赤玉念出这个还有些拗口的名字。 “也是四点。” “哦。” 卫赤玉将电脑关上,课表她已经都记住了。 多的这节课,是在教学区的独立楼里上,怎么想都很特殊。 …… 下午一点半铃声响起时,卫赤玉已经坐在了刨判班的班级里。 将近三十张桌子只坐了十个人,十个人里包括卫赤玉才三个女生。 三人坐在班级第二排,两个女生在卫赤玉两边。 敲钟似的铃声足足响了一分钟,等它结束后,孟桥才从教室前门进来。 “同学们下午好。” 孟桥脸上少见的浮起一个笑容,目光从卫赤玉的脸上瞟过,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主任课老师,孟桥。” “……” 卫赤玉之前便觉得这个老师和自己还会有些接触,果然没错,人家现在直接成了她的班主任。 除了卫赤玉以外,当然也还有其他人记得孟桥。 “这不是之前给我们发学生证的老师吗?” 说话的人是坐在卫赤玉左边的男同学和女同学。 “对对,之前还觉得他好帅啊。” “来这里是学习的诶!” “懂得欣赏也是一种学问嘛。” …… “安静。” 孟桥的声音和在元终末办公室里时有些差别,现在多添了些威慑力。 “既然都认识我,多说什么也没必要,直接上课吧。” …… 下午四点钟,敲钟声响起,天宫所有学生都准时下课。 不过,其中还有些特别的学生,他们还要再上一节课。 卫赤玉此时已经下楼,对于接下来的路她有点迷茫。 离下一节课上课只有十分钟,让她光从这里走到100届门口之后再坐观光车,时间肯定是完全不够的。 “赤玉同学。” 熟悉的声音传来,卫赤玉朝声源望去—— 孟桥正坐在一辆车的驾驶座上笑容晏晏的看着她。 “……” “上车吧。” “老师我们应该不同路。” 卫赤玉委婉的拒绝道,她一瞬间只以为孟桥是要送她回宿舍或者去食堂。 “怎么?你不是去回銮楼吗?” 孟桥和悦的脸上还有一丝戏谑。 “那谢谢老师了。” 卫赤玉来到孟桥的车边正准备拉开他后面的车门却又被叫住, “后面都有人了,坐副驾驶。” “……” 卫赤玉是拒绝的,但现在为了不迟到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 “哦,好吧。” 当卫赤玉打开车门瞟到后面的人之后才发现还都是老熟人。 一个忱一热,一个长晏。 “姐姐,好巧啊。” 长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皮,之前已经闹成那样还要凑上来。 卫赤玉没有理会,稳稳坐上副驾驶,拉上安全带之后便不说话了。 孟桥在她坐好了之后便启动了车子。 这车的速度和之前乐援的那辆差不多,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 “赤玉同学觉得老师教的和之前的老师比起来有什么差别?” 孟桥双手都在方向盘上,嘴还要说个不停。 “……” 开个车都不能安静,老师都有“遗传”吧。 “难点。” “……你还真是简洁。” 孟桥这话说完车里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九分多钟后,车子停在回銮楼楼下。 “走吧。” 孟桥领头带着三人往里面走,来到一部电梯前。 孟桥没有问他们楼层,只在上面按了“9”。 等四人从电梯口出来以后,敲钟的铃声已经在响。三人跟在孟桥身后来到一间教室前门,一脚踩进去时,敲钟声恰好停止。 “……” 这是什么怪癖? 卫赤玉敢保证这绝对不是巧合。 三人面朝着教室—— 教室里面一共有三十个座位,现在还有三张是空着的,在同一列上连着的三个座位。 教室里的人年龄各不相同,差距最大的大概都有九、十岁。 “大家都已经到了?” 孟桥径直走上教室里唯一的讲台前。 教室里无一人回应,连气氛都很压抑,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的班级。 这和之前孟桥在刨判班上课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即便卫赤玉不参与班里同学的私语,但这明显的差距她还是能感觉出来。 “我就不用介绍了,你们今年的新班主任孟桥。” 孟桥对于班级的气氛全然当做没有看见,还是如常的说着话, “接下来给你们介绍三位新同学。” 孟桥走下讲台桌,重新站在卫赤玉三人旁边。 “长晏,003,暂时在刨判班。” 他先介绍离他最近的长晏,而后又走到忱一热旁边, “忱一热,002,万御。” 孟桥迈着一小步来到卫赤玉旁边,此时班级里有三十道目光注视着她。 “卫赤玉,001,刨判。” “……” 场面一度平静,比刚才的气氛还要奇怪些。 孟桥倒是完全不意外,他接着自然的说道: “赤玉第一个,长晏第二个,一热第三个,你们坐那吧。” 他指了指空着的座位。 “……” 卫赤玉太不喜欢这间教室的氛围了,尤其是现在站在所有人的目光里面像被狼群盯住的感觉。 她第一个抬步往空着的座位走,只想快点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并没有注意这三十道目光里面,有几道并不合群。 忱一热和长晏也跟在她的身后一齐往座位走去。 终见 卫赤玉坐下捋了捋衣服,随意瞥了眼同桌的男生,他正趴在桌子上。 “……” 刚才好像没有趴着的学生吧? 这是故意趴下表示不欢迎她? 别怪卫赤玉这么想,这个班级里四处都透露着不友好。 卫赤玉并不介怀,只将背上的双肩包装进抽屉里就抬头看着讲台。 讲台上的孟桥今天也是头一次感到云里雾里。 谁不欢迎新来的同学,也不会是长明。 直接趴下的行为太过反常。 “副班长,今天不舒服吗?” 即使孟桥偏心于长明,也不可能由着他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没有。” 长明重新坐直身体,抚了抚头上的刘海,原本便过了眉毛的刘海现在能遮住半只眼睛,眼球几乎都看不清。 “?” 卫赤玉忍不住转头看向旁边的男生。 这声音,不就是中午吃饭时的声音吗? 时间这么短,再听到卫赤玉还是记得。 男生的侧脸很完美,他的脸蛋白的发亮,和卫赤玉的白不一样,他近于病态。 除了看不见眉毛和大部分的眼睛以外,他的轮廓都很美。 是的,很美,他的鼻尖微微、极其微小的向上翘了一点,嘴唇的颜色就和褪色的玫瑰花瓣一样,是一副美人的长相。 如果说他就是一个美人,恐怕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反驳的话。 不过他身上些许凛冽的气质会让人打破对他为美人的幻想。 好眼熟…… 卫赤玉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后又恢复频率。 这个男生像极了两年前的男孩儿,却又和他一点都不像。 像的是那副皮囊,不像的则都不像。 “没有就好。” 孟桥点点头,恢复他的话题, “今天是我当你们班主任的第一天,不过你们以前是什么样子我也都清楚。” 孟桥视线扫过卫赤玉三人: “当着新同学的面,我就不多说了,开始今天的任务。” 孟桥转头看向门口,对着门口说道: “进来吧。” 门口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 卫赤玉对于眼前的场景也是有点招架不住,但再仔细回想还是有迹可循。 进来的男人大家都认识,包括新来的三个同学,因为他曾经是他们的班主任。 “好久不见。” 元终末左手端着一个盒子,一边朝大家挥着右手,一边往讲台桌走。 他的这句话,是对全班同学说的。 “介绍一下。” 孟桥接过他手里的盒子放到桌上, “这是副班主任元终末,我想你们也都认识。” …… 孟桥看着班上的这些人,一个个沉着眼,将情绪全都表露在外头。 “呵,都怎么了,你们最喜欢的两个老师教你们不好吗?” 他的笑容里满是嘲讽, “没办法呀,谁让其他的老师赢不过我呢?” “你又得意什么,你能教我们一年,能教我十年吗?” 说话的男生穿着白衣金边的套装,更像是在参加什么高级典礼。 他全身上下和忱一热一样张扬得很,却总感觉有些不同。 卫赤玉只朝他看了一眼,连脸都没有记住。 “能不能,你也先挨过这一年。” 孟桥沉着脸看着和他说话的男生,眼里有些厌恶。 一个老师,居然会对学生表现出这样的神情。 孟桥转移视线到长明身上后,才慢慢缓和了心情,他双手迅速的将桌上的盒子打开。 盒子里面有一堆胸针。 应该是刚好三十枚。 “这是你们今年的例牌,非罹,来给大家发一下。” 卫赤玉能感觉到坐在她后面长晏旁边位置的男生站了起来。 “好的,老师。” 喻非罹到讲台桌前接过孟桥递出来的整盒例牌,从第一组开始一个一个的发。 教室的座位排列分为三组,左中右,每一组都是2x5的排列方式。 …… 卫赤玉手里拿着所谓的例牌翻看着,构造和普通的胸针一样,图案上是和学生证上相同的图案——被拼凑在一起的“天宫”两个字。 卫赤玉此时正拿着它往阳光下放,她的这个位置能照射到一缕阳光。 例牌的颜色是银黑色,底为银,字为黑。这个银色也有些特别,在阳光的照射下会有反光的效果。 这个例牌有什么用? 卫赤玉摸着和简笔画房子一样形状的例牌,它的大小和大表盘手表差不多大,摸上去凉凉的。 难道就和校徽一样? 卫赤玉又瞅了一眼旁边的男生,他直接把例牌装进了兜里。 “……” 很显然,关于这个例牌的作用或者其他的,应该只有他们三个新来的不知道。 “好了同学们,上课了。” 孟桥也没有要特意解释的意思。 …… 接下来的这节课,卫赤玉并没有听出来有哪里的特别,就和在100届区域里上的差不多。 等到下课铃声响起,孟桥也随意的就让他们离开。 …… 卫赤玉正好从电梯里出来,已经在回銮楼的一楼时,又接到了孟桥的电话。 “赤玉同学现在在哪?” 能听出来并不是有什么急事要找她。 “在回銮楼一楼。” “回来,一些事情老师得和你说说。” 这是孟桥的命令。 即便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多大的起伏,卫赤玉还是能分辨的出来,哪些可以拒绝,哪些只能服从。 “……好吧老师。” 卫赤玉又重新回到电梯,按下九楼。 我就应该再走快点。 …… 卫赤玉平视着前方,临近教室门口,大概还有两米之时,从里面出来了三个人。 教室的门比一般的要大,若要三个人并排着走也是可以的。 卫赤玉抬头望去,当眼前的三张脸映到眼睛里时手掌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心脏也拼命的跟着一抽。 “……” 中间的男生除了衣服变成了白色的以外,其他都和中午一样。 一样的脸,一样的身材,一样的冷冽疏离。 卫赤玉居然才发现,他和两年前的男孩儿根本就不是像,而是完全一样。 除了没有了身上柔和干净的气息和那双明亮澄澈的眼睛。 纵然他还是同样乖巧的长相,却不再是一个那样的人。 他变得冷淡漠然,他的眼睛也变得黯然无光。 不对,不是黯然无光,是深邃见不到底的黑洞,永远都无法琢磨的宇宙。 陌生的对话 卫赤玉沉默的看着他。 这究竟还是不是同一个人? …… 他和旁边的长晏一样高,完全没有一点低了或者长了,比旁边的女生高了八厘米。 “姐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长晏如常的和她打招呼后,像是刚想起来长明和她认识这件事情, “对了,我哥哥,你们应该见过的。” 他说。 卫赤玉向前走了两步,将原本两米的距离变成了一米。 “在缇贝兹莫堂匆匆一别后,好久不见。” 卫赤玉微微仰头注视着前方,能看出来她是在和长明说话。 “……” 场面一度平静。 只见对面的人开口: “抱歉,我不记得你。” 他说。 和卫赤玉的语气很像,都是无关急要的口气。 “忱一赤学姐。” 紧跟着长明的一句话后,是卫赤玉无比顺口的称呼。 仿佛她真的从一开始就是在和忱一赤说话。 “……” 场面再次平静,和刚才的气氛又有些差距。 “是有两年了。” 忱一赤接过卫赤玉的话, “你弟弟最近怎么样?” “他挺好的。” 卫赤玉淡然的回答着,不再看另外两个人,只和忱一赤面对面。 “下次通话替我问好。” 忱一赤笑了笑,好像也没有经历过几秒前的诡异气氛。 “好。” 卫赤玉点点头, “孟老师特意叫我回来,我先过去了。” 她说完便擦着忱一赤的衣角走过,直接进了教室。 “……” 哥哥这是搞什么? 除了什么也不知道的忱一赤,现在最搞不懂状况的就是知道太多的长晏。 …… “走吧。” 三人干站在门口整整站了一分钟后,长明才开口说道。 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 卫赤玉已经站在了讲台桌上,就站在孟桥的旁边,可脑海里还在回映着刚才那双眼睛。 这种改变良多的感觉,真是让人要窒息。 “赤玉同学。” “……嗯?” 孟桥的呼唤声将卫赤玉从神游中送了出来,她回神仔细看了一眼,侧过身体和他面对面。 “关于例牌的事情我要告诉你一声。” 孟桥微低着头, “他们俩都有人告诉了。” “……嗯。” 卫赤玉瞬时觉得他这话没什么意义。 “记不记得十旆楼一楼有一扇金属科技门?” 孟桥认真的和卫赤玉说关于例牌的事情。 “十旆楼?” 卫赤玉没听过这栋楼,也没有见到过,但根据孟桥的问话可以知道她是去过这栋楼的, “我们上课的那栋楼吗?” “对,记得吗?” 卫赤玉仔细回想着这样一扇门。 他们上课的地方所有的教室厕所以及饮水间之类的门都是木制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真有这么一扇门那必定是见了一眼就能记住。 一楼……哦。 卫赤玉想起,一楼的楼梯口后面好像是有一扇那样的门。 “记得。” 卫赤玉朝孟桥点点头。 “下次戴着例牌从那里就可以来这里了。” “啊?” …… 四点钟到四点十分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但是除了卫赤玉三人,其他二十七个人都准时到达教室,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在每一届学习楼层负一层都有一条连接回銮楼电梯负一层的道路。五分钟不到就能出现在回銮楼教室。 “那道路不是有很多吗?” 听孟桥说完,卫赤玉想起99届不同班级一栋楼的情况。 “为什么这么说。” 孟桥自然而然的反问。 “上次看到99届他们是每门科目一栋楼一块区域。” “只做一条,谁近谁远也都是运气,只要大家都能不迟到就可以。” “……好吧。” “你去看了99届的区域?” 孟桥有些严肃,但这又不是什么禁忌。 “28号去看了一下。” “以后没事别去了。” 这句话也是命令,孟桥说这话时还微蹙着眉。 “……哦。” 卫赤玉应声。 他不说她大概也不会再去了。 “没什么事了,送你回去吧。” 孟桥越过卫赤玉直接朝着门外走。 “不用麻烦老师了,我自己回去。” 卫赤玉实在不想坐他的车,他们可不是什么亦师亦友或者良好的师生关系,外面也不是没有车。 “顺路,不麻烦。” 孟桥顺溜的接过卫赤玉的话。 “……” 卫赤玉在一刹那有种错觉,好像孟桥曾经也被谁这么拒绝过很多次,从而能够完全不用反应的接下话。 “好吧……谢谢老师,麻烦您了。” …… 孟桥回天行宫确实是顺路经过天堂,卫赤玉中午吃饭前就已经和安靛欢说好晚上一起吃。 没想到课程差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她现在应该等了很久了。 “嘻嘻,这里!” 还没走近天宫大门,安靛欢就已经使劲儿朝她挥手,频频引人注目。 卫赤玉快步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就往里面去: “别喊了,怪丢人的。” …… 下午吃饭的人虽然没有中午多,但空位置也很少,二人找的位置是很角落的位置。 “要吃什么?” 安靛欢兴致勃勃。 “随便。” 卫赤玉左手垫着下巴,右手放在餐桌上扣着桌子。 “干嘛?你不想跟我吃饭啊?” 安靛欢毕竟和卫赤玉待了五年多,什么时候是什么样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得出来。 “不想跟你吃饭就不来了。” 卫赤玉将原本盯着自己右手的眼珠子转向安靛欢。 “有心事啊?” 安靛欢原本在看餐桌上面五花八门的菜单,现在全都被她挪到另一边,两手捧着脸看着卫赤玉。 “不算什么心事。” 卫赤玉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几十分钟前见过的那张脸,冷漠的面容,如深渊的眼睛。 “那是什么事?” 安靛欢眨眨眼,乖乖的继续捧着脸看着她。 “……靛欢。” “咋了?” “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有很大的变化呢?” 卫赤玉手指头开始在餐桌上画圈圈。 “长大了啊。” 安靛欢没有深思这个问题,她只是将她自己一瞬间的想法说出来。 “长大了……” 卫赤玉重复了一遍, “越长大会越不好吗?” “不好吗?” 安靛欢转悠了一圈眼睛, “嗯……长歪了吧哈哈哈!” “……” “算了吃饭,我看你是饿了。” “好好好,吃饭!” 卫赤玉看她笑开了花的样子,一提到吃饭就更开心。 …… 即便是假装出来为了缓解她心情的笑。 因为长大,不好。 满天飞 长明不敢去食堂,他猜卫赤玉现在一定在那里。 “哥哥,你刚才说什么呢?” 长晏没有回天命直接跟着长明来了他的宿舍。 “说什么用不着你来问。” 长明一回来就坐到书桌前,拿着笔和本子在不停的写一些东西。 “哥哥我可是为你好。” 长晏从门口踱步到长明窗前坐下, “卫赤玉和疫化班有一个关系好的不得了,之前她还跳到水里去救他呢……” 长明停下书写: “你做的这些事有什么说的必要,再让姜未遑打电话过来我也不会帮你。” 他又重新开始写,比刚才的速度还要快: “出去。” “哥哥……” “出去。” “哦。” 长晏愤愤起身往门口走,还没到门口,便有人比他先进来。 “长明,这是谁啊,怎么在我们宿舍?” 进来的男生穿着白衣金边的衣服,高一米八五,手插在兜里,看谁都是俯视的目光。 他的五官也很凌厉,应该半含秋水的柳叶眼却让人没来由的看出阴险,鼻梁过分的挺拔,给人不好相与的感觉。 他现在眉眼含笑,薄唇轻勾的样子也许会迷倒大片的女孩子,但听在长明耳里只剩下算计。 “弟弟。” 长明依旧没有停下笔,头也不转一下。 “弟弟啊。” 魏戢眯了眯眼将长晏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怎么称呼啊,弟弟?” 长晏没像平常一样装成和谁都很好相处的样子,反而赤裸裸的露出嫌恶的表情。 “哥哥我先走了。” 长晏态度明显,继续朝门口走去。 “站住。” 魏戢就站在门口喊了一句,也没有动手, “弟弟急什么,名字也不能说吗?” 他扯着嘴角,眼里竟有几分兴趣。 长晏转身面朝着魏戢,挑了挑眉: “渣滓也配?” 话落后便迅速和魏戢擦肩而过出了天意307。 “heh……” 魏戢干笑了一声往屋里走, “长明,你弟弟真是跟你一样讨人厌。” 他坐到长明旁边的椅子上: “都是亲弟弟,他的眼睛怎么看得见呢,还真是可惜。” 魏戢开始翻阅起桌上的书,脸上令人恶寒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长明捏着笔的指尖有一瞬间的泛白,笔下的字却还是和之前一样工整完美。 …… 卫赤玉现在嘴里面一股牛肉味,总感觉有一片无形的牛肉还在她的嘴里没被咽下去。 “嘻嘻,你干嘛呢?” 安靛欢见她时不时抿抿嘴,又咽咽口水。 她们刚吃完饭坐在观光车上在往鸿宫开。 “总感觉牛肉没咽干净。” 卫赤玉皱着眉头。 “得了吧,你那牛肉面能有几片牛肉,还没咽干净呢!” 安靛欢翻了个白眼朝车外看去。 “……” 卫赤玉停止动作,好像确实有点神经兮兮。 …… - 三月二日早上七点四十五。 卫赤玉今天来的比昨天早,她正在上楼梯,因为刨判在八楼,她每上一层楼都能见到一些熟悉却叫不上名字的面孔。 “是她吗?” 卫赤玉今天才刚上到二楼,就听见这一层有些人在议论什么。 “是她是她。” “我知道,她当时在我们班上了一次课,后来就转走了。” “你这么一说我有些印象,她还挺高冷的。” “高冷不高冷但是她厉害啊。” “确实啊,她也太强了吧,还是个女生。” “叫什么名字来着?” “卫赤玉!” “奥,对对对!” 原本卫赤玉对于他们的对话也只是一听而过,却不想听到自己的名字。 结合整段对话……这是什么情况? 这层楼的班级是衍脑班,熟悉的面孔更多一些,但能叫上名字的也没有。 赶紧走! 卫赤玉一瞬间做下这个决定,上楼梯的脚步快了一些,过了拐角还能听见楼下的声音: “诶,怎么一下不见了?” “上去了吧。” …… 什么妖魔鬼怪? 卫赤玉往三楼走,心下松了一口气。 却没想到刚踩上三楼的“土地”,议论声又来了。 “那是卫赤玉吗?” “对对对是她是她!” “跟她一比我感觉自己好普通啊……” “没关系,她虽然很优秀但我们也很优秀啊。” 居然还有自卑和安慰的对话。 卫赤玉头都大了,只想快点往上走。 这破楼设计的! “赤玉,你来了。” 卫赤玉站在往四楼走的阶梯上回头,和她说话的人是起的比鸡早的木盛心。 见到一个认识的卫赤玉想也没想回头就拉着她往三楼女厕所走。 “外面怎么回事?” 卫赤玉锁上隔间的门转身看被她拉到角落此时正踩在坑上的木盛心。 “……” 场景好像有点诡异,虽然空气中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额……抱歉。” “没关系。” 木盛心笑了一下缓解卫赤玉的自责。 “刚才外面?” 卫赤玉将木盛心重新拉到平地上,自己踩在坑上。 “啊,你不知道吗?” 木盛心睁大了眼睛,里面写满了惊讶。 “知道什么?” 木盛心从兜兜里掏出她套着粉白色手机壳的手机按了几下举到卫赤玉面前: “哝,就是这个。” 手机屏幕里面是成绩的排名,一共有十个分数,排名是总和,最前头还有照片。 卫赤玉赫然在排名的最上头,她那一栏的字是下面的三倍大小。 “……” 这谁做的表格! 卫赤玉心底咬牙切齿, 这不是在给她拉仇恨?! 她接过木盛心的手机往下滑—— 制作人:孟桥 协作人:元终末 “嗑……”奥! 卫赤玉一忍再忍,前世的时候什么话她都会说,到了现在她才想改掉这个习惯。 “狗。” 卫赤玉恢复平静,缓缓吐出一个字。 “什么?” 木盛心不知是没听清她的话还是没听懂。 “没什么,出去吧。” 卫赤玉伸手打开在木盛心身侧的隔间小门。 “哦哦。” 木盛心点点头看了看时间, “那你快去上课吧,还有八分钟。” “嗯。” 出了女厕所卫赤玉飞快的往上走,到了第四层果然又听见了“叨叨叨、叨叨叨”的声音。 “诶,那个就是卫……卫……” 复生班的女生欣喜的看着来到四楼的卫赤玉,却受到她射来的目光,就像无数根冰锥,扎的她浑身发冷说不出话。 直到卫赤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才像是有惯性一样顺出后来的话。 “卫……卫赤玉。” 全新 “卫赤玉?哪啊?” 复生走廊里两个女生还在对话。 “刚才上去了。” “那你说什么,下次反应能快点儿嘛~” “别别,我不想有下次。” 女生两手搓搓自己的肩膀说道。 …… 接下来的几层楼一层一层的受到卫赤玉的“攻击”,比前面三层算是安静不少。 卫赤玉一进门班级里的视线全都往她身上瞟让她十分不自在。 发在网上也不至于每个人都知道了吧。 卫赤玉忍着被n道眼神盯着的不适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抬头就看见了黑板上贴着的表格。 跟网站上的一模一样。 “……” 太恶心了! 卫赤玉从书包里把书拿出来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身上的视线才一点点消失。 孟桥就是故意的,卫赤玉越不喜欢被人注意,他越要她被人注意。 当卫赤玉以为能消停了的时候,眼前突然被阴影挡住。 “卫赤玉?” 穿着黑色短袖,里面一件同样黑色的紧身长袖t恤,下身黑色运动裤,以及突兀的白色板鞋的男孩儿走到卫赤玉桌前,开口道。 “嗯?” 卫赤玉看了眼站在她面前穿的少的可怜的忱一热。 这是闹哪样? 他怎么还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 忱一热看着她不说话。 他应该早就知道的,明明很多次听其他人说过她的名字。 直到今天早上,他才真的记住这个人叫卫赤玉。因为,她的名次排在他的前面。 “下次我会超过你。” 忱一热定神看了卫赤玉一眼,她坐在椅子上正仰头看他,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忱一热转身离开卫赤玉的位置,从前门走出刨判班。 “……” 什么超过? 卫赤玉仔细回想……哦,他说的是成绩。 说到排名上的成绩,也就是运动会前一天晚上做的十张试卷。 她也挺佩服孟桥和元终末,她的十张试卷是九张一百分和一张九十一分,而排在第二的忱一热的分数居然是十张九十九分。 真叫人觉得狗血喷头…… “刚才那个人好高好帅啊!” 卫赤玉正想着孟桥和元终末的“光辉事迹”被这么一句话打断思路,陆陆续续又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他来找我们班神仙做什么?” 卫赤玉在他们口中直接成了神仙…… “他是排在第二的那个男生,就比神仙低一分,叫什么来着……” “忱一热!” 有个女生专门跑到黑板前去再看一次表格。 ……如果不是太惊艳,第二名好像总是籍籍无名。 “……什么鬼名字?” “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觉得他和咱们神仙很配吗?” “你这么一说……他们俩待在一起的时候真的莫名融洽。” “不就刚才那一下子嘛,你还能感觉出来?” 又有人提出质疑。 “诶,一下子才更明显啊,你见神仙跟谁呆一起这样啊?” “艺溢的那个安靛欢啊!” “那是女的啊,我看你是故意钻牛角尖吧!” “谁钻,配死了好吧。” …… 卫赤玉听着班级里的八卦军团的对话,心里无语至极,还真能想…… 大家都是十五六岁的男生女生,正好处于既简单又不蠢的年纪。 当然有人看好也有人不喜欢。 “有什么好说的,卫赤玉高冷的很还组什么配对啊。” “对啊,那个排第二的也那样,最多也就兄弟吧。” “搞不懂,反正我不太能和那类人相处。” “嗯嗯,我也是。” …… 刨判班格外的和谐,或者说100届都格外的和谐,没有多少勾心斗角,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和她相处,而不是见你也要白上一眼。 卫赤玉此时左手搭在额头侧边,微低着头,右手正在纸上写写画画。 “火页火页火页火页……” 直到敲钟声响起她才停下笔。 …… 早上的课也很普通,到了十一点半就要正常下课。 “同学们,下午我们在大门口集合。” 孟桥看了看右手手腕上的表盘,离下课还有五分钟。 “老师,有什么事吗?” 举手提问的是平常就很活跃的男生。 “下午我们不上课,带你们去活动区。” 孟桥的话音刚落,教室里又开始沸沸扬扬起来。 “要去活动区诶!” “那是哪里?” “你没看过校门口的区域介绍吗?” “没。” “站地面积就和教学区生活区一样大,我一直很好奇里面是什么样的。” “那怎么不去看看。” “昨天早上要去的,但是它整个都被围起来了,门也不能进。” “啊?活动区什么听起来应该更自由啊。” “我也不知道。” …… “安静。” 孟桥没有生气,像平常一样只说了一句安静,教室里马上就没有说话的声音。 “带着好奇心吃了午饭下午就能见到了。” 孟桥笑了笑,看在卫赤玉眼里是很高兴的样子。 说起来……他每次见同学们七嘴八舌的时候好像都是这副样子。 “duang——……” “好了,同学们再见。” “孟老师再见!” 道别声之后就是窸窸窣窣的衣服之间的摩擦声和往门外涌的脚步声。 - 卫赤玉到食堂的时候木盛心已经占着位置了,安靛欢和云诱然都还没有来。 她们四个说好了中午一起吃饭。 “食堂这么大却还要拼桌。” 木盛心坐在面朝门最右边的座位说道。 “嗯,有时候让人没胃口。” 卫赤玉走过去坐在和她隔了一个位置的座位上,发现附近还有些眼熟的人。 “嘻嘻,你们好快啊!” 安靛欢从大门往这边走,脚下生风。 “还行。” 卫赤玉往后缩了缩身子,让安靛欢坐在她和木盛心中间。 …… 三人坐着等了十分钟之后,云诱然才赶过来。 “怎么来的这么迟?” 卫赤玉望着坐在她对面的云诱然。 “我正准备说。” 云诱然将外衣脱掉放在旁边, “刚才有个男的来我们班,我正好出来,你猜他问我什么?” 云诱然眼里含着笑意。 以前每次都被她猜中,这次肯定猜不中。 “问什么?” 卫赤玉挑了挑眉头,看他那得意的样子。 “你猜猜。” “我不知道,不说去打饭。” “诶——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啊?” 卫赤玉瞬间没了兴趣,一听就是什么八卦的小孩儿,不过看云诱然还挺有兴致便继续问道, “那你说什么。” 传开 “我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喜欢她啊’。” “……” 卫赤玉无奈得很,没想到云诱然还包藏了一颗“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 “哦,然后呢?” “然后他居然点了点头!” 云诱然想起那幅画面就想笑, “你知道他有多壮吗?就是一堵墙。” “……” 卫赤玉扪心自问根本不认识什么壮的男生。 “不过你放心,我怎么会挡你的情路呢。” 云诱然站起来做好跑去打饭的姿势, “我说你放心追我姐,肯定能追到哈哈哈。” 一说完撒腿就跑。 “……” 这是怕被打? 卫赤玉想想这件事,又觉得有些蹊跷。 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很大个的男生,何况知道她和云诱然走的近的人都是一起到天宫的两百个人。 她印象里可没有一个这样身材的人经常出现在视线里。 总不能是“那日阳光正好”吧…… 想想都很飘渺。 …… 云诱然和木盛心去打饭,座位上只剩下她和安靛欢。 “有人和你告白了!” 安靛欢一直都是八卦之源。 “没有。” “那他说什么?” “不知道。” 卫赤玉摇摇头, “你记得我们班里二百多个学生有很壮的吗?” “啊?我们班?” 安靛欢回想了一下, “肯定没有,我们班上有个女生有点儿微胖,她天天都说她是二百人里最胖的了。” “……这不算吧,女生不都喜欢说自己胖。” 卫赤玉依稀还有点印象,前世宿舍里的几个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胖、又胖了、胖死了”。 …… 这么一想,她连脸和名字都忘了却还记得这几句,肯定说的不少。 “不是,她是真的。” 安靛欢摇了两圈头, “我还试图在二百人里找比她胖的,但居然没有。” “还真神奇,连个胖的都没有。” 说完话还不忘感慨一句。 “哦,好吧。” 那是谁? 又为什么特意来找云诱然? “吃饭吃饭。” 云诱然和木盛心同时回来,卫赤玉便不打算想刚才那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们俩这样能吃饭?” 卫赤玉和云诱然是面对面坐着,安靛欢和木盛心却是挨着坐的。 吃同一盘菜肯定是面对面坐着更方便。 “哦,对哦,难怪怎么感觉很别扭。” 安靛欢将盘子向前推了不少, “盛心你去那边,你在外边比较方便。” “嗯。” 安靛欢帮她移动餐具,她只要人过去就可以。 “……” 卫赤玉看着两人。 怎么这么像两只熊…… “请问可以一起坐吗?” 木盛心刚坐下,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温温和和的。 众人抬头看去,来人是安逸。 第一次见这个人的时候总觉得应该需要添一丝防备,现在稍微熟络他就更像一架暖风空调了。 “哦,可……” “等等。” 安靛欢答应的话才说一半,被卫赤玉打断。 卫赤玉看着站在桌子旁边的安逸,他手中的托盘里面有五样菜。 “你和谁一起。” “啊?” 安逸愣了一下之后又展开一个笑颜, “和一热。” “赶紧走。” 卫赤玉左手扶额,一秒都不想看见他,整个食堂也不止这有空位。 可惜晚了,忱一热已经来到了安逸的身旁。 “卫赤玉同学不待见我?” 他可一点儿没有压低声音,就像平常说话一样。 “……” “诶,你们看那桌。” 不远处有声音传来。 “那桌怎么了?” “是卫赤玉和忱一热!” “真的诶。” 想也不用想说这些话的人肯定是元终末培养的第100届好学生。 “他们俩一起吃饭吗?” “肯定是啊,今天早上忱一热还特意来班里找卫赤玉。” “真的?找她干嘛呀?” “和她说一起吃饭啊!” 闭着眼睛说瞎话的人也是有本事。 反正她什么也没听见。 “……” 卫赤玉差点儿呕血。 天杀的,她就知道! 她算是确定了,他们这一批学生个个都是八卦神。 “走不走,快点。” 卫赤玉用筷子戳了戳盘底,发出“噔”“噔”的两声。 安逸显然也听见附近同学们的谈话,犹豫的看了看忱一热。 没想到忱一热干脆的坐到安靛欢旁边: “坐,你还想到处找位置?” “哦。” 安逸将餐盘放下,朝木盛心礼貌的笑了笑坐在她的身边。 “这两个是?” 木盛心虽然跟云诱然也不熟,但现在只能问他,不问又有点好奇。 “神经病。” “啊?” “吃你的饭。” “……” 木盛心默默转回头,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卑微? 卫赤玉放在额头上的手一直没有放下,她能感觉到四周射过来的好几道目光。 原本八卦也就在班里面传传,现在恐怕要班传届、届传校了。 她也见过几个其他几届的学生,怎么就数他们这届的人这么“活跃”。别的届可是话都懒得说。 “诶,坐在他们俩中间的是谁啊?” “是那个总跟在卫赤玉身边的那个女生吧。” “那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不会也喜欢忱一热吧!” “那也太精彩了吧,她好像排在第八,也很厉害。” “诶,你这么一说他们那几个都是前十的人。” “是诶,第四的云诱然,第五的安逸,还有第九的木盛心。” “果然成绩好的人都会一起玩吗?” “突然感觉那边是一个世界,我们是另一个世界。” …… 安靛欢现在也感觉全身不适,她算是知道卫赤玉为什么阻止他们俩坐过来了。 “安逸学长行行好,换个位置吧。” 安靛欢边强装镇定的吃,还一遍咬牙切齿的和安逸说话。 都是一个小学的,学长也是可以叫。 安逸没回答,瞥了瞥忱一热。 安靛欢转头看向忱一热—— 他此时毫无压力,像某个王朝的国王,优雅的夹着餐盘里的菜。 “卫赤玉同学是刨判的,应该能看出来,我就是喜欢被众星捧月。” 算是在拒绝安靛欢“行行好”的请求,话却是对卫赤玉说的。 “……” 卫赤玉感觉自己额头两边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靛欢别说了。” 她又敲了敲餐盘: “小纵、盛心,赶紧吃完走。” “……” 整张桌子只剩下咀嚼和筷子撞击餐盘的声响,安静的不得了。 不过这张桌子四周还是吵吵闹闹,这些学生在家被限制,到了学校吃饭的时候有讲不完的话,那些自制力强的都是个别。 活动区固定区域 天意三楼走廊里站着一个高大壮实的男生,他正在按307的门铃。 “谁?” 里面长明的声音传出来。 “长明,是我。” “墩儿?” 长明打开房门, “进来吧。” 被称为“墩儿”的男生是和长明同在99届刨判的学生。 “怎么样?” 长明和上次一样坐在桌前练字。 “那个云诱然叫她姐。” “姐?” “对,他们可能有血缘关系。” “……” 长明写字的速度缓慢下来, “知道了,回去吧。” “那我走了。” 墩儿也没多待转身就出去门往自己的宿舍去了。 “不姓卫的弟弟……” 长明现在还没有做好要和她真正相识的准备,但也忍不住想让她身边的男生少到没有。 …… - 下午一点半,刨判班的十个同学在100届门口集合。 等卫赤玉到的时候才发现不止他们一个班,还有万御,一共二十个同学。 “……” 总凑一些不该凑的巧,忱一热可就在万御。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万御的班主任居然是之前有过两面之缘的乐援。 她还是和之前一样摇曳生姿。 “赤玉同学,好久不见。” 乐援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分外显眼的卫赤玉。 能在这二十个人中这么突出也就只有这两个拒人千里之外的人。 卫赤玉拒人千里之外,忱一热让人只敢站在千里之外。 “乐老师好。” 卫赤玉的问好反而更像是在客套。 “好了同学们,准备出发吧。” 孟桥站在前面,乐援一直站在他的身后,就连刚才和卫赤玉打招呼时也是。 他好像格外有话语权,至少在100届里是这样。 两个班级坐着两辆观光车往活动区行驶。 到达活动区之后,看着眼前的建筑,卫赤玉想起早上班级里的同学形容的话。 整个活动区全被围在一起,城墙高有十米,仿若是在星群天宫这个小国里面再分割一个小国。 二十二个人来到唯一的一扇门前。 门是关着的,前面站着两个彪形大汉。 “把门打开,我带他们进去看看。” 孟桥一马当先,独自和两人说话,二十人站在五米远处,他们的谈话只能听到零星。 “不行,明天才是新区的首开日。” 其中一个大汉说道,他对孟桥没有尊敬也没有低声下气。 “不去新区,带他们去固定的区域看一下。” 孟桥缓缓说道,这是他一早的决定。 两个大汉对视一眼,将大门打开。 “同学们,过来吧。” 孟桥转身对她们说道。 卫赤玉目视着大门里面—— 大门里面还有一扇门,不过两门之间有一条五米左右宽的道路。 卫赤玉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有种要进入炼狱的感觉。 二十人进入大门之后往左走,格外的安静,识趣的没有问另一扇门,他们都能感受到这块密闭土地里面带给他们的威慑感。 道路的尽头是室内运动场,就连游泳池也不缺。 “老师这是带我们来上体育课吗?” 刨判的另外两个女生正在对话, “应该是吧,怎么看也是个体育场。” 几乎所有人都停在了这里,只有个别还跟在孟桥的身后继续走着。 “同学们跟上。” 孟桥向后督了一眼说道。 “哦。” “嗷。” …… 剩下的人才应声跟上。 孟桥和乐援带着众人经过泳池往里面的其他房间走去。 入眼的房间十分简易,四周都是木板墙壁,地面还铺着一层海绵,只有一边有一排沙发凳。 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女人,穿着宽松的衣服,袖子被紧绑贴着手腕,没有穿鞋。 装束像之前安靛欢演绎的女将军。 “这是教练,你们一个一个跟着她练习。” 孟桥摊开手掌对着女人说道。 “老师,这是做什么?” 万御的一个男生问道。 “格斗。” 孟桥轻轻吐出两个字,微笑了一下, “大家好好练。” 说完和乐援一起坐到沙发凳上。 坐在沙发凳上还是能将场景看的一清二楚。 一共二十个人一个一个的练习,全部站在这间教室里是不可能的。 “选一个人出来做示范。” 女人面容冷酷,毫无动态可言。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让他们怎么选? “忱一热。” 孟桥惬意的坐在沙发凳上和一旁的乐援低语,骤然喊出这么一个名字。 随意的态度让人想到一句话:站着说话不腰疼。 “谁是忱一热。” 女人将孟桥的话听进去,继续冷酷的说道。 忱一热迈出一步,站在十九人的前面。 “突然感觉他有点帅。” 卫赤玉旁边的两个女生窃窃私语, “别想了,他可是赤玉的官配。” “对对对!” “……” 卫赤玉现在听多了这些话自动过滤,即便会留下一点不爽。 她看忱一热那样子…… “老师,换别人。” 忱一热转过身面朝着孟桥二人的方向。 “……” 刚才还高大威猛的形象瞬间垮台,尽管他还是那张“天下第一”的脸。 “咦~配不上我们赤玉。” “就是!” “……” 呵呵哒。 卫赤玉只能这么说。 “怎么了一热同学?” 孟桥站起来和忱一热隔着小人海对视着。 “换别人。” “……” 孟桥移开视线,将剩下的十九个人从左看到右,从右看回左,没打算为难忱一热。 卫赤玉看了几眼站在她前面几步的男生。 他有胃病,有可能整个身体的素质都不太好。 “赤玉,可以吗?” 卫赤玉被点名,转过身看向角落的孟桥,人群自然散开,并不需要“隔海相望”。 她可没有忱一热那么高。 “可以。” 卫赤玉虽然没有试过格斗,但在场的大概也都没试过,她身体素质应该比他们好,总要有一个人去示范。 “好。” 孟桥笑了笑重新坐下。 “……” 场面安静了一瞬,开始出现更多的私语。 “他们俩是不是设定反了?” “这种事难道不该忱一热上吗?” 看来卫赤玉和忱一热的谣言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 “你刚才说谁帅来着?” “……你就当我放屁。” “第二名就是比不上我们神仙。” “对对对。” 忱一热退回人群中,看着取代他站在刚才位置的卫赤玉。 她今天碰巧没穿牛仔裤,穿着一条宽松的全黑细线针织裤,上身深灰色的长衣扎进裤子里。 很瘦,是不是只有一百斤? “准备好了吗?” 女人和卫赤玉面对面。 “准备好了。” 周三周日规则 “伸手。” 女人的指令一下,卫赤玉便快速伸出自己的手。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手被女人抓住。 双手被巨大的拉力往后扯,擦过女人的脖颈,卫赤玉只能感觉女人钳着自己手的力量让她无法挣脱。 又是一阵拉力,女人微低脑袋,握着卫赤玉的那只手瞬间从颈后来到颈前。 但这个瞬间的动作却是有一段演变过程。 卫赤玉整个人直接被她牵制到身后再摔到地上的一系列动作也只有一瞬间,过程在场的十九个学生是不能感受到了。 “嘶……” 卫赤玉浑身发疼,然而她知道,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和跑了步跳了远之后肌肉酸痛是一个道理。 只不过全身更难受。 “赤玉,没事吧!” 刨判的两个女生跑到卫赤玉面前伸出手。 “没关系。” 卫赤玉双手撑着地站起来朝女人鞠了鞠躬,全身都在轻微颤抖,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做为支撑点。 两个女生只看见刚才她被摔的很惨便匆匆跑过来。 现在再看她镇定的面容,好像真没什么事? “这、这是示范?” 人群里有人说道, “难道不是试练?” “谁也跑不掉啊。” 孟桥的话幽幽的从他们身后传出来, “赤玉随便坐,出去玩玩也行。” “不坐。” 卫赤玉打开屋门, “我出去了。” 出了门还来不及关上,里面的孟桥又再次说道: “大家按照学号来,一热就最后吧,下一个同学出列,剩下的就先跟着赤玉出去吧。” …… “走走走,我反正不是下一个。” “快快快!” “你别推我!” …… 原本安静的房间突然吵闹起来,卫赤玉靠在墙边就看见十八个同学涌出来。 “……” 人少也还挺壮观? “卫赤玉。” “啊?” 卫赤玉见忱一热来到自己面前睥睨着自己, “……什么事?” “你是不是只有一百斤?” “?” 卫赤玉完全没有理解他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你多重。” “……?” 卫赤玉脸有些黑。 难道是刚才老师摔她时摔得太费劲了,所以让他觉得自己有一百斤? “八十。” 卫赤玉抿着嘴唇说道。 顺便环顾了四周,发现并没有特意设置的休息座椅。 坐在地上或者器材上也太傻了吧? 站着吧站着吧。 “……这么轻?” 忱一热脱口而出,一成不变的脸上难得出现惊讶。 卫赤玉挑了挑眉,自然是看到了他的表情变化。 “你估算的也不怎么样啊。” “……” - 除了卫赤玉,每个人只有五分钟的时间,等二十个人都结束之后才第二节课下课。 “回去吧。” 孟桥和乐援走出屋门,他们前面是最后一个“示范”的忱一热。 忱一热现在也不太好,额头上有些汗,人看上去却还是那样。 二十二人原路返回,出了活动区的大门,坐上观光车重新回到100届。 万御在七楼,刨判在八楼,刚被折磨又要爬楼梯。 …… 真正坐上椅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离下课还有三十分钟。 “同学们感觉怎么样?” 孟桥站在讲台上,神采奕奕的看着讲台下面蔫儿不拉几的十个人。 “不怎么样。” 趴在桌上的男生闭着眼睛颤巍巍的举起左手。 “hehheh……” 孟桥眯着眼笑了两声, “以后每周日的课上的可都是这些。” “什么?” 所有人睁开眼睛瞪大了看着孟桥。 “自己看课表吧,应该有所变动。” 好几个还拿的动手的准备从抽屉里摸手机,又被孟桥训斥。 “老师,这对于我们的身心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刚才的男生一直是班里话最多的。 “折磨什么,学校是怕你们死的早。” “……” 怎么有点儿无言以对? “老师我们学的课难道不是文课吗,怎么还有武学?” “德才兼备,文武双全嘛~” 孟桥一直都保持着笑容,说话的语气也很平常有些出入。 “你妹啊!” 男生哀嚎了一句脏话。 “说脏话扣五分。” 孟桥从讲台桌上拿起笔就在名单上画了几笔。 “……” 做人真难。 “咚咚咚——阿桥。” 敞开着的门被敲了三声,元终末站在门口,脚边还有一个大盒子。 “来了。” 孟桥转头和元终末对视一眼,刚才的笑容已经不见。 “嗯……” 他将班里的十个人看了个遍,又看了看名单, “就你吧,先斥。” 被点名的就是一直说话的男生。 “你和赤玉一起把校服发一下。” “老师我们都累成这样了。” “好。” “……” 两声声音同时发出。 男生只得站起来和卫赤玉一起发校服。 盒子里面一共有四十袋,都是用厚实的透明袋装着,每人夏季和秋季校服各两套。 秋季校服分为三件:一件西装外衣、一件衬衫、一件长裤。 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男女差距,实则女生衬衫领子的尾部是像叶子一样的形状。 衬衫和外衣的左边胸口都有一个“天宫”的标志,穿在身上是在右胸口。 夏季校服除了衬衫领的不同以外还有下装不同。 男生还是长裤,女生是和长裤同等材质、同样颜色的百褶裙。 外衣以及校裤看上去是黑色,其实是深藏青,在阳光下会明显的和黑色区分开。 整个盒子里的校服都分完以后,时间也临近下课。 教室里本来充满疲倦的气氛也变得活跃不少,大家都在看自己的校服。 就和平常孩子一样,新衣服总能带给他们快乐,暂时忘记疲惫。 “同学们将衣服收好,贴身的几件也可以回去洗一洗。” 孟桥坐在讲台桌里的椅子上,看他们的样子就像看刚出生的崽子。 “孟老师,上面不是写了可以不洗吗?” 先斥指着衣服上挂着的标牌。 “不洗也可以。” 孟桥瞥了他一眼, “等着烂吧。” “……” 先斥用手把牌子摘下来, “我洗。” “乖。” “……” “对了,校服不用每天都穿,只要每周三穿一天就可以了。” 孟桥看了看时间站起来,把桌上的文件都收了起来, “快下课了,不要忘记带作业了。” “知道了——” 整齐的应声后刚好是敲钟声。 电梯偶遇 卫赤玉下了八楼之后走到楼梯后面。 比之前偶然看见的时候要神秘的多。 金属门旁边有一块透明的显示仪,显示仪下面是一个同样金属的底座。 卫赤玉将孟桥给他们的例牌按上去,刚好可以卡住。 也就在卡住的一瞬间,显示仪上出现了卫赤玉的照片、名字以及学号。 一秒之后资料消失,显示仪上变成“认证成功,可通过。” 金属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和卫赤玉想的完全不同。 当她整个人进入门内以后,金属门又悄无声息的合上。 “……” 做贼似的。 整条走廊很窄,旁边也是金属墙壁,一次容两人同时通过。结构就和刚进到白雾境时的那条通道差不多。 大概走了四分钟之后,卫赤玉已经来到了电梯前。 电梯显示是在九楼,应该有人比她先到。 她按下↑的符号后,显示器上的数字慢慢减小。 “叮!” 清脆的到点声响起,电梯门便打开了。 卫赤玉没什么犹豫的往电梯里面走,靠在它的最左边墙壁上,按下里面的关门按钮。 本来已经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又被打开,她抬头看去,外头站着一个清冷的人。 是那个人。 长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卫赤玉,他慢慢的走进电梯。 这次谁都未按按钮,电梯还是很快合上,没有第三个人进来。 “……” 从负一层到九层的时间再慢也只要一分钟。 “有人?” 卫赤玉听见站在右边靠墙的男生说道。 “……” 之前几次他都知道是她。 卫赤玉没有回答。 反正他看不见,就当我不是人呗。 长明没有得到卫赤玉的回应并不是很甘心。 她这是当他为空气吗? 他将手伸进裤兜里又拿出来,装在里面的例牌随着他手的动作掉了出来。 落地时连贯的声音响起,例牌还在地上弹了几下。 长明听到声音之后才有动作,马上蹲下来伸手在地上摸索。 就在他纤长的手快碰到地面的一瞬间,被另一只手阻止。 那只手的手腕放在他的手掌下面,隔着一层衣服。 “别动,我帮你捡。” 卫赤玉缩回左手,弯下腰将掉在地上的例牌捡起来碰了碰他的手指。 男生立马接过例牌站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谢谢,你刚才没有回应,我以为没有人。” “……” 卫赤玉沉着的看着眼前的男生。 这个男生是除了卫松寒以外,她唯一一个仔细看过的人。 整张面容她都能一分不差的画下来。 但她现在后悔了。 刚才眼看着男生洁白的手指要碰到满是灰尘的底面时,她是不舒服的。 这样衣双手,不应该沾上尘埃。 可再看男生的脸,她又后悔了。 他的眼睛不再是以前澄澈的样子,这件事虽然她昨天就知道了,却还抱着侥幸的心理。 刚才他说的话和以前一样动听,眼睛却没有变成以前的样子。 “不客气。” 卫赤玉后退一步靠回左边的墙,和长明之间重新拉开距离。 …… 长明将例牌重新装回兜里,却正好磕在兜沿上,又掉了下来。 “……” 长明再次蹲下来,在他蹲下的一瞬间,电梯门开了。 卫赤玉只是瞥了一眼地上的例牌,便走出了电梯口。 长明站起来面朝着电梯口站着,仿佛能看见卫赤玉离开的背影。 “……” 他沉默一阵,弯下腰准确的将地上的例牌捡起来放进裤兜里,最后走出电梯。 没有立刻去教室,而是在电梯外面站着。 大概过了两分多钟之后,电梯门再次打开,忱一赤从里面出来。 “诶?” 忱一赤一眼就看见了在电梯外面的长明, “你在这……?” “等你。” 长明的手揣在裤兜里转了两下例牌才伸出来, “走吧。” “你可从不等我。” 忱一赤一边和他并排着往教室走,一边说道。 “心血来潮吧。” 长明没有多说,用一个词语敷衍。 …… 卫赤玉坐在位置上盯着桌面发呆,直到身边有声音响起来她才回过神。 熟悉的气息落在身边,夺走她的注意力。 “刚才谢谢了。” 旁边的男生对左边的人说了一声。 卫赤玉不经意朝那边看了一眼,隔着一条“楚河”,坐在那边的人是忱一赤。 “……” 此时忱一赤大概是最懵的。 谢我什么? 长明今天也太奇怪了吧。 …… - “咦?怎么还有两个同学没有来。” 敲钟声响了之后,孟桥便来到了教室。 教室里鸦雀无声,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赤玉,一热和长晏呢?” 卫赤玉看着孟桥朝她看来,心里也是一顿。 忱一热和长晏没来? 这是怎么回事? 当时孟桥说他们俩都有人告诉…… 卫赤玉看了眼左边的“哥哥”和“姐姐”。 该不会不是亲的吧? “老师,他们可能还需要一会儿。” “嗯?” 孟桥没有理解。 “额……” 卫赤玉看着孟桥眨眨眼分别瞟了长明和忱一赤一眼, “你懂的。” “……好吧。” 孟桥也瞟了眼两人,有些无奈。 就不应该指望这两人…… …… 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后,忱一热和长晏才相继进门。 两人一进门就看见了已经坐在位置上的卫赤玉。 互相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猜测。 …… 长晏坐到卫赤玉身后就立马伸出手指头戳她的后背。 “……” 卫赤玉直想把他的手指头掰断,移动板凳向前坐了一点。 后面人的手就像可以无限伸长似的,继续戳她的后背。 “……” 好像爆粗口。 要不告老师? 妙。 卫赤玉举起左手没一会儿孟桥就看到了。 “赤玉同学,怎么了?” “孟老师,他戳我。” “……” 班级里突然变得谜一样的安静。 长晏此时心里愤愤:死女人不是好东西! “长晏,你有什么事吗?” 孟桥此时无语得很,就像经典表情里的流汗。 但他还要维持成该有的样子。 长晏表面一套内里一套的功夫可不是盖的。 只见他笑得甜甜的,装成一副不学习会死的样子: “老师,我想问赤玉同学之前你都教了什么,我来迟了没有听到。” “……” 孟桥感受到了做小学老师的感觉, “下课再问。” “好的!” …… 无中生有 “好,下课。” 孟桥将桌上的几本书叠在一起,挨着桌子抖了几下,让它们更整齐, “明天上课的时候记得带一枚硬币来。” 说完便离开了教室,任由班级里的学生们如何。 “姐姐,你怎么来这么快啊?” 卫赤玉还在收拾书包,长晏就已经来到了她的桌子旁。 “……” 一点也不想跟他说。 卫赤玉没有理会,继续收拾书包。 “卫赤玉,你怎么来的?” 忱一热收拾好之后来到她的桌前。 “一楼有扇门可以来。” 卫赤玉拉上拉链,看似随意的说道。 她可能就是故意不理长晏,直接回复忱一热。 她从兜里拿出例牌看着忱一热: “有这个就可以了。” 卫赤玉收回注意把例牌装进兜里就朝门外走。 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让长晏显得有些尴尬。 “卫赤玉。” 卫赤玉一只脚刚踏出门槛,听到有人在后面叫她,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你是在无视我弟弟?” 卫赤玉转头看去,长明就在她的身后两步远,身旁跟着忱一赤和长晏。 “那我应该重视他?” 卫赤玉转过身面对着长明,脸上浮现讥讽。 “之前他差点上不了学,也是因为你?” 长明幽深的目光直面迎来,让卫赤玉内心逐渐出现厌恶。 这是在找她算账呢? “那又怎么样?不是还有你这个好哥哥给他兜着吗?” 卫赤玉神色未变,还是那副讥嘲的样子, “我看就算是他杀死了人,也没什么关系吧。” “人不是没死?” “……” 卫赤玉难以想象。 曾经生活在阳光下的男孩儿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变化未免有些太大。 “呵……我弟弟是没死。” 卫赤玉微阖眼皮,转身就朝门外走, “不过你健康的弟弟我看还不如你这个瞎子。” 话落,人已经消失在拐角。 “……” 人是已经消失,可话却像是有一个复读机在循环播放一样,让教室里的四个人都跟着颤了一瞬。 四个人都沉默着,没有人站出来指责卫赤玉,也没有说长明的不是。 “姐,我先走了。” 直到听见卫赤玉说那句话,忱一热一直都靠在她的桌子旁表现的事不关己。 等整个教室足足沉静了几十秒后,所有人才从刚才的氛围中出来。忱一热也和忱一赤道别。 “路上小心。” 忱一赤并不担心这个只比她小了一岁的弟弟。 “……” 教室里变得更安静,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 “长明,你怎么说出那样的话。” 忱一赤最先打破宁静, “你今天,还真奇怪。” “是吗。” 长明闭着眼睛,声音听不出阴晴。 “哥哥哪里过分,过分的是卫赤玉好吗?!” 长晏有些激动,身上仿佛散发着无形的戾气。 忱一赤只是淡淡瞥了长晏一眼,没有和他争辩。 …… 教室里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长明没有理会两人径直走出教室。 - 卫赤玉出了回銮楼并没有走昨天的那条路,进了一条小路。 小路里面的风景格外的美好,清脆的鸟叫声,树荫的唰唰声。 这样的景色在冬季里不知道有多难得,天宫却偏偏到处都是如此。 她现在坐在落了些树叶的长椅上。 “……” 刚才我说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卫赤玉心底已经有些后悔。 回想当时的心情,说出的话好像有些脱口而出,被自己的感情所控制。 在缇贝兹莫堂时,这个男孩儿就因为她想送他回家而变得极其敏感。 想来,他最不喜欢的便是别人说他的眼睛吧? …… 怎么有点儿越想越后悔? 不行,不能想了。 话已经说出,再多想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在这儿做什么?” 原本静寂的环境被一道声音打破。 卫赤玉循声望去,居然是忱一热。 “没做什么。” 卫赤玉站起来准备离开,又被忱一热叫住。 “坐一会儿吗?” “不用了。” 卫赤玉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样一个场景,开口便马上拒绝。 “好吧,你要去吃饭吗?” “……嗯。” “顺路。” “……” 忱一热顺理成章的和卫赤玉并肩走在一起,两人出了小路,没走几步路就见到了空着的观光车。 上了观光车后,好似是老天爷的故意安排,直至车开了起来一直到食堂,中间不论过了多少站都没有人再上车。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看不见?” 忱一热好像铁了心要和卫赤玉谈这件事情。 这可不像平常高高在上的他。 “你不能安静一点?” 卫赤玉声音平和,看着外头的脸确是一副冷若冰霜。 “……” 忱一热无言,看着他前面的十多个空位。 刚才卫赤玉直接走到最后一排,他也跟了过来。 “忱一赤上次回家的时候跟我说,她认识了一个看不见的人。我当时就想,她多么不可一世的一个人,怎么会和一个看不见的人待在一起。” “我嘲笑她现在越来越随便了,格度也降低了。她却跟我说,是格度有了一个更高的界限。” 忱一热说完后居然有些想笑,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听到卫赤玉的回应。 “你这是在指责我刚才的话?” 过了片刻他才听到卫赤玉的回复。 “当然不是。” 忱一热已经不想笑了, “云诱然的事情我知道,他说的话过分了,你这样也没有什么错。”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你的话是冲动而为,他的话又是发自内心的吗?” “……” 卫赤玉怎么知道。 两年后她怎么肯定的去看一个人。 虽然她的内心希望那个人和从前一样,但这样的想法又太过片面。 “你这是帮他说话?” 卫赤玉转过身体靠在椅背上,和忱一热一样看着眼前的诸多空位, “你们好像不认识。” “不认识。只是我相信忱一赤。” 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可不是一个会为了无故的人而和另一个无故的人废口舌的人。” “或许以后就不是了。” 忱一热淡淡道。 “……” 卫赤玉第一次从他低沉的声音里听出一点柔和。 “你们万御都是学什么的?” 卫赤玉没来由的问出这个问题。 “什么都学。” “哦。” …… “同学,到了。” “好。” “好。” 忱一热跟在卫赤玉身后进了天堂。 二十来分钟前的场景还在脑海里,背影对着他轻微颤抖的手也还没有忘记。 长明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特别的人。 想要结交,想要超过,想要看看,忱一赤说的界限。 偶然 长明下了电梯以后一直往大路上走。 之前控制住的心情全都往外泄露,双手放在两边止不住的颤抖。 “下次还是不要这样了吧。” 他拐进一条小道,里面是一个死胡同。 死胡同的到来刚和他的意,几乎是一个封闭的地方,只会有人经过,不会有人进来。 胡同很长,有二十米。 长明一直走到一半才停下来。是一个不用掉的太深,也不会被人发现的位置。 等四周全部安静下来,连风声也没有的时候,长明伸出左手便砸在墙面上。 墙面有些粗糙,就只有那一下也已经渗出了斑驳的血迹。 也只有那一下,便没再继续。 长明双手手臂叠在一起靠在墙上,额头靠在手臂上,闭上眼睛,静静的待着。 …… 脑海中快速闪现两年以前女孩儿几近施舍的样子和今天说过的话。 他看不到她的样子,只能听见她从始至终都很冷漠的声音,还有感受到忽远忽近的气息。 能来这里,无疑是很优秀的人。 长明原本了胜于无而杂乱的呼吸渐渐有节奏起来,他或许是在慢慢地平复心情。 是不是我太过分了? 我只是想知道她和那个男生的关系…… 下次……没有下次。 …… 长明重新直起身子,睁开灰暗的眼睛,又变回了不久前有些趾高气昂的男生。 走吧。 这胡同,还真是让人喘不上气。 …… 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差,胡同外面正好停着一辆观光车。 车没什么特别,只是最后一排坐着一对男女,一个看着侧面,一个目视前方,男生说了好多话,女生却只回了一句,气氛反而异常的融洽。 “……” 即使看不见,是谁的声音长明还是听得出。 真是……冤家路窄吗? 长明就站在胡同口静静的待着,等观光车开往下一站之后才出来。 …… - 三月三日,周一。 卫赤玉等四人吃午饭时特意去了没有去过的宫堂,居然又碰见了忱一热和安逸。 宫堂和天堂差距非凡,如果天堂是学生食堂的话,宫堂就是高级餐厅。 “妈呀,快看看这顿吃了多少积分。” 安靛欢坐在软皮沙发上,抽出手机查积分。 他们选的座位和天堂的座位结构相同。 在白雾境时使用的积分到了天宫依然可以使用。 在这里学生证就是每位学生出门在外必不可少的。 每个窗口都有一台仪器,买饭时用学生证刷一下便会自动同步网站上的积分。 “诶?二十积分?” 安靛欢看过网站上的数据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比我想的要少嘛,虽然是那边的两倍,但也还好。” “什么?你只用了二十积分?” 云诱然也拿着手机在浏览, “为什么我用了四十?” “……” 卫赤玉此时正默默的吃着手里的料理,味道真心不错。 “为什么啊?” 云诱然百思不得其解,扣错了这种事情也不大可能。 “别问了。” 卫赤玉咽下嘴里的一口, “宫堂的规定在外面推广菜品的单上有写着呢。” “什么规定?” 云诱然没有看过推广单。 “女生半价。” “……!” 云诱然深呼一口气,忍住火气, “这是重女轻男!” “没办法,你这顿都已经吃了。” 卫赤玉不再和他说话,继续吃手里的料理。 “好气!” 云诱然左手拿着叉,右手用刀狠狠的在盘子里划着,发出喇耳朵的声音。 卫赤玉是不会管他这样的事,还没有到可以影响她吃饭的地步就好。 “云同学,安静。” 忱一热和上次一样坐在和卫赤玉隔了一个安靛欢的位置上。 周身的气派还是同等的目空一切。 “……” 卫赤玉恍惚了一瞬,继续吃着料理。 - 鸿宫308,卫赤玉正在翻找着书包,却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靛欢,你有硬币吗?” 她只能妥协转头和安靛欢借。 “要硬币做什么?” 安靛欢正压着腿, “我没有啊。” “好吧。” “赤玉我有。” 木盛心从她的小钱包里面掏出一枚硬币递给卫赤玉, “最后一枚了。” “谢谢。” 卫赤玉将硬币装进口袋里面, “我用支付软件转回给你吧。” “不用了,只是一块……叮咚!” 木盛心拒绝的话还未说完,卫赤玉已经将钱转了出去。 “好吧。” …… 没过多久,三人便准备出门去上课。 到了100届之后,正往里面走时,卫赤玉恰好伸手摸了摸口袋,里面的硬币居然不见了。 ? 丢哪了? 卫赤玉回想这一路,只有可能是在观光车上丢的。 “你们先去吧。” 卫赤玉回头往外走, “东西掉了我去找找。” “好吧,那我们先进去了,拜拜!” “拜拜!” 安靛欢和木盛心同时和卫赤玉道别。 往回走的路还是很长,总不可能一直原路返回,卫赤玉决定找一会儿实在没有就算了。 大概走了又一百米,前方出现了一个男生。 卫赤玉低着的头抬起来,刚好看见他别在胸口的例牌。 “……” 同个班的? 卫赤玉想了一会儿便移开视线。 未曾想男生居然主动找卫赤玉搭话。 “同学,你刚才是在看我的例牌吗?” 卫赤玉抬头看去—— 男生穿着白衣金边的衣服,很高,和忱一热差不多。 这衣服好像有点眼熟…… 班里见过吧。 “是。” 卫赤玉点头承认。 男生看起来好像很好相处。 “你也是在回銮楼上课的同学吗?” 他又问道。 “……” 废话。 “是。” 卫赤玉敷衍的答道,继续看着地面。 “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啊?” 男生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一直喋喋不休。 卫赤玉轻皱眉头,有些烦躁: “我今年刚来。” “奥——是新同学啊。” 他似乎才开窍, “我看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你是丢了什么吗?” “……” 自来熟? 话也太多了吧。 “硬币。” 卫赤玉回答的语气也越来越生硬,有点情商的人应该都能听出来。 偏偏这个男生像是聋了一样,非但没有因为卫赤玉的疏离而离开,还继续表现出友好的样子。 “我有多的一枚,不如送给学妹吧。” “……?” 卫赤玉此时若是还没发现什么猫腻,怕也是傻了。 这个男生好像一门心思的想要接近她。 她从没见过他。 关键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卫赤玉回身往100届大门走。 没想到还没走几步,刚才的男生又跟了过来。 “好吧,同学。” 男生不再是刚才那样乐于助人的样子,变得有些严肃, “我是想请你加入我的组合。” 卫赤玉停下脚步。 他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之后反而会为他刚才的印象加一些分。 不过总的来说没什么区别。 “学长太看得起我了,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赤玉。” 卫赤玉的话还未完,便被不远处一道声音打断。 来人身材高挑,美的让人不敢亵渎。 卫赤玉望去,不止忱一赤,长明也在。 “……” 没搞错的话,他们应该都是同一届的学生。 课很少啊。 “一赤学姐。” 卫赤玉对着忱一赤点了点头。 “赤玉,你和魏学长认识?” 忱一赤眼里神色晦暗,看着在卫赤玉身后的魏戢挑了挑眉。 “不认识。” 卫赤玉掠过忱一赤望向站在她后面的长明, “学长。” “……” “嗯。” …… 怎么看这两人都有点奇怪。 忱一赤双手抱在胸前朝魏戢走近了一步: “怎么,你今天也没课?” 魏戢瞄了一眼已经在忱一赤身后的卫赤玉: “忱大美女忘了我是和你一个班的?” “谁?我会和其他物种一个班吗?” “哎呀,你这么说我就太难过了。” 魏戢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捂了捂胸口看向正面朝着他的我卫赤玉, “不过这位同学要是能加入我的队伍,我就不难过了吧。” 他又瞥了一眼忱一赤,从兜里拿出一枚硬币不顾卫赤玉的意愿放进她的背包侧口袋。 “小同学,等你的答复哦~” 尾音有些长,诱惑着听的人做出决定。 魏戢最后督了长明一眼,转身离开。 “……” “赤玉,你决定……” “一赤学姐等等,我上课要迟到了。” 卫赤玉不等忱一赤将话说完便开口道,直接绕过二人朝门口走去。 …… 长明和忱一赤看着卫赤玉步伐有些快的离开,怎么都像是在拒绝谈话的样子。 “她万一真的选了魏戢怎么办?” 忱一赤抱着胸的手已经放下插进裤子的两个口袋里。 她今天穿的很中性,看上去像一个女特工。 “……” 长明没有说话兀自往回銮楼的方向走。 “怎么不说话,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忱一赤跟上长明的步伐, “话说你是不是和她认识,第一次在九楼门口,她好像认识你的样子。” “没什么好说的,她要是想选魏戢自然会选。” 长明直接忽略忱一赤的第二句话。 “……虽然说一热和长晏必定不会去魏戢那边,但他组里可就差一个刨判的。” 忱一赤看上去并不轻松, “99届的前十除了我们俩,都在他那边,确定不把卫赤玉拦住吗?” “她不是和你很熟?” 长明微垂双眸淡淡一顾, “再说,你怎么又知道长晏不会去。” “……” 忱一赤见他那样子便知道他没放在心上, “不说了,先去回銮吧,组合的事情怎么也还有段日子。” …… - 魏戢没有去回銮楼,而是直接回了宿舍。 他一进房门就朝着更衣间的那扇小门里去。 进了更衣间后又打开了小隔间。 虽然是单人更衣的小隔间却也占了很大的面积,将近有十平米。 隔间的墙面是木制的,上面扎了很多显眼的小洞。 除了小洞以外,上面还用珠头针固定着三张照片。 两个男生,一个女生。 除了女生以外,两个男生的照片都被划了很大的一个叉叉。 魏戢将挂着的女生照片取了下来,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就算第二名和第三名都不会来他这一边又怎么样,他只要这个刨判的就够了。 他长明不愿意来,有的是人替代。 昨天教室里的精彩戏码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 卫赤玉匆匆忙忙来到教室还是迟到了一分钟。 “赤玉,怎么迟到了?” 孟桥已经站在讲台上微笑的看着她。 “……” 卫赤玉不知道如何开口, “路上耽搁了。” “这次算了,坐回自己位置吧。” “谢谢老师。” 卫赤玉坐回她的位置,在想刚才的问题。 什么莫须有的组合她是一点也不知道。刚才急着赶时间也就没有理会忱一赤。 至少在孟桥通知这样的事之前,她不会有其他的动作。 卫赤玉伸手摸了摸书包侧口袋,里面是魏戢放在她包里的硬币。 “……” 接受了不就是变相表示同意他的提议…… 她把硬币丢到抽屉里面便不再理睬。 …… - 又是下午四点十分,三十个年龄参差不齐的学生已经坐在了回銮楼九楼唯一开放的教室里。 “把昨天让你们带的硬币拿出来。” 孟桥直接了当的进入主题。 “……” 卫赤玉都还没来得及举手和他通报,孟桥就已经发现她的异常, “赤玉同学没带?” 卫赤玉点了点头,教室里很安静,也没有人因为这件事而幼稚的讨论什么。 “副班长有没有多的?” 孟桥顺其自然的将视线转移到卫赤玉旁边的长明身上。 “有。” 长明没有动作, “就是不知道赤玉同学接不接受。” “……” 孟桥静静的注视着长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然接受。” 卫赤玉朝他伸手, “学长拿来吧。” 长明的左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摊开在卫赤玉面前,是花面朝上。 “谢谢学长了。” 卫赤玉伸出右手从他的掌心上取那枚硬币。 硬币拿在手上居然有着炙热的温度。 卫赤玉再转头看他,长明已经面朝着前方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 卫赤玉磨搓了两下手里的硬币,和普通的硬币也没什么区别。 魏戢坐在靠着走廊那一组位置的第五列,也把那边的动静看的一清二楚。 有意思的两个人…… “好了,该带的带上,准备出发吧。” 孟桥破天荒的一本书都没有拿,他从讲台上下来走到门口。 带什么? 除了100届的三个人,其他人显然都经历过相同的事情。 卫赤玉不知道要拿什么东西,索性除了例牌和硬币就什么都不带了。 熟人 卫赤玉下了观光车之后发现眼前的建筑居然就是之前孟桥带刨判班来过的活动区。 活动区守门的还是昨天那两个身高马大的男人。 这次孟桥没有和他们有过多的交涉轻轻松松的带着三十个人进了内门。 暂时不知道活动区的构造,但现在看着在眼前的第三扇门时,仿佛进入了套娃的身体里。 “抽签。” 孟桥站在一排独特的墙面旁。 卫赤玉转眼瞧去,墙面上挂着三十根长签。 另外二十七个人明显习惯了这样的场合,什么话也没说,走近抬手随意拉下一块长木签。 卫赤玉选择时,只剩下离孟桥最近的那一支长签。 “赤玉一点也不积极啊。” 孟桥低低说道。 “抽签有什么关系吗?” 卫赤玉将手中的签翻过来—— 六。 和祈祷的签子不一样,上面只有一个数字。 “没什么关系。” 孟桥吐出一口气看了眼不紧不慢的卫赤玉,不知道还以为她心多大。 “同一个数字为一队,依次站到我面前来。” 孟桥使了个眼色,三十个人立马行动起来。 卫赤玉朝远一点的地方走,抽到是六的话应该是偏后的小队。 …… 每五个人一小队,卫赤玉刚好是最后一队。 “五分钟准备时间。” 孟桥最后说道,靠在金属墙边缓缓地整理长签,又一根一根的挂回去。 “啧,还有个新生?” 卫赤玉还没把其他四个人看清,就已经有人先打量起她来了。 说话的人也是一个女生,她的长相更像是淑德的“大家闺秀”,但气质其实比较活泼,声音也偏尖锐。 她扎着高马尾,前面的平刘海和发尾都卷曲着,放下头发应该能看出是梨花烫。 穿着紫粉混色的宽松短衣和一条白色长纱裙,看上去更像是来度假的。 卫赤玉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矮上一两公分的女生总觉得哪里很眼熟。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女生的眉毛让她看起来并不友善,即使她有一双比在场的人都大的眼睛。 这应该是个没办法相处的人。 卫赤玉很快便有了这个想法。 “没干什么。” 卫赤玉说道,没见过的人就要合作看一眼有什么好奇怪吗? 反而她自己一直在端详着卫赤玉。 除了这个女生以外,卫赤玉再看另外三个人,有两个也是眼熟的人,暂时倒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剩下的那一个…… 他现在就站在卫赤玉的左手边发散着她熟悉的气息。 看起来她都见过的组员偏偏一个人都叫不出来。 “什么啊,新生是这个态度吗?” 女生看起来格外的讨厌卫赤玉。 “白娓,你怎么一直挑刺?” 说话的男生有着一头栗色的卷发,左边耳朵戴着一个银色的耳圈。他像是漫画里面走出来的少年,有着可爱的虎牙,却不是那一类软糯的人。 他身上穿着成套的西装校服,这么一注意另一个男生穿的也是西装校服。 这是卫赤玉第一次见男生穿这套校服的样子。 他们俩像是幻想里未来科技的两个舰长。 比起栗色头发的男生,另一个男生更加沉着,像是女性绝缘体。 和封释不一样,封释主动拒绝女生,他嘛……看起来就是性冷淡的代名词。 “先谪哥哥,你在帮她说话?” 叫白娓的女生更加气愤,恶狠狠的瞪着卫赤玉。 “……” 卫赤玉不知道这个比她还大四岁的女生哪来的敌意。 “帮谁说话?” 先谪看向卫赤玉,之前一直没有特别注意, “我又不……诶,你啊?”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在缇贝兹莫堂碰到过的女生。 女生出色到让人过目不忘的容貌、不符合年纪的稳重以及清冷的气质都使他记忆犹新。 渊寒顺着先谪的目光再看卫赤玉,比起刚才的面熟,现在已经想起了这个人。 “……” 卫赤玉有些尴尬,他们记得她,她却不记得他们。 “卫赤玉,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先谪回想第一节课的时候就认出了这个女生。 卫赤玉点点头,没说什么。 “装清高。” 白娓白了卫赤玉一眼,她自始自终都对卫赤玉抱有很大的敌意 “白娓。” 渊寒毫无起伏的一声叫唤让白娓瞬间安静下来,闭上嘴吧乖乖的站着。 她一直都有些怕渊寒,而渊寒和先谪关系好,她就只能硬着头皮接触。 渊寒面向卫赤玉浅浅说道: “98届先谪、白娓、渊寒。” “渊寒?” 他虽然没有特别说明谁是谁,卫赤玉还是分辨了出来。 “嗯,我们在缇贝兹莫堂第九十九次招生赛上见过,在兹莫园和餐厅。” 渊寒能看出来眼前的女生并不记得他们。 “招生赛?” 卫赤玉只去过一次缇贝兹莫堂,是陪安靛欢参加舞蹈比赛。 招生赛,这么说,那场比赛原本就有招生的名头。 兹莫园和餐厅…… 这两个地方除了旁边的男生以外她还遇到过谁? 兹莫园……守卫? 卫赤玉脑中模糊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现在的渊寒和先谪,就是当时守在兹莫园门口的守卫。 后来在餐厅上菜的也是他。 先谪……先是在安靛欢的比赛上主持,后来又在晚宴上调酒。 想到主持,卫赤玉瞄了一眼这会儿安静站着的白娓。 这个就是当时坐在她旁边一起看比赛的女生。 时隔两年,她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招生赛。” 先谪接过卫赤玉的疑问, “怎么说你也应该是上一届就来了吧。” 讲这话时他瞟了瞟卫赤玉旁边的长明。 “……可能吧。” 卫赤玉也不知道,她如果当时就参加比赛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她和安靛欢不同,第二年三月已经满了十四岁。 …… “副班长,好巧。” 渊寒突然和长明打招呼。 “……” 长明只是回了一个眼神没有说话。 “副班长还是这么不爱说话。” 先谪瞅了瞅他说道。 他这个人总让人觉得不会发脾气。 …… “五分钟时间到了。” 孟桥看了看表,立起身子。 六组的状态好像都不太好,比刚才白娓的针锋相对还要夸张。 最显着的就是忱一赤那一组。 几个人都是卫赤玉见过的,除了忱一赤、忱一热和长晏,还有就是硬塞硬币给她的男生和第一次在天堂和旁边的男生一起吃饭的男生。 仿真蛇 两个大汉将第三道门打开的一瞬间,众人便感觉到了巨大的风沙袭来。 比起三个新生的不解,二十七个人都是知道的。 活动区内部区域每一年都在变化,每一次变化都需要他们用一年的时间摸索。 刚摸索到皮毛它又变了另一个样子。 九十九届的四个人只经历过一个场景,但关于这样的说法也早就知道。 每一年的第一批学生都是回銮楼的三十位学生,之后才是各班的同学。 和回銮楼的学生每周都有一次进入活动区内部区域的次数不同,各班其他同学一整年只有三次机会。 第一场春季游; 第二场夏日炎; 第三场秋风实。 除非和回銮楼的学生组队,他们才有更多次进入活动区内部区域的机会。 “一路顺风。” 孟桥站在他们的身后招招手,即使没人可以看见。 …… 套娃只有三层,再里面变成了一片荒漠。 第六小队以渊寒领头,长明垫底开始前行,先谪则跟在渊寒身后,白娓和先谪同行,卫赤玉就在长明前面。 卫赤玉此时不知道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静静的跟在队伍里。 六个队伍完全朝着不同的方向分开,没走多久其他队伍的人都只剩下小小的黑点。 五个人分外的安静,在荒漠里面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开始出现一个个隆起的沙堆,像是沙地生物的寄居所。 “先谪哥哥,这是什么?” 白娓虽然和先谪并排却没有挨得很近。 “谁知道。” 先谪对白娓的态度不同,一直都是不冷不热。 “看看就知道了。” 渊寒从口袋里拿出一管用木塞塞着的玻璃试管。 他取下木塞往离得最近的沙堆滴了一滴。 沙堆发出“嗞”的声音延续了五秒钟,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留在里面的是一条半米公分的小蛇。 小蛇似乎才感觉到它所在这堆沙已经不见了,摇着尾巴快速朝下一堆沙堆扭去。 它的尾巴很特别,在摇摆的时候会发出独特的声响。 呲溜一下,它在眨眼间的功夫里消失在了第二堆沙堆里。 “这是响尾蛇?” 先谪对刚才一晃而过的动物做出猜测。 “也许是。” 渊寒没有收起手中的滴管,继续朝下一堆沙堆走去。 “仿的。” 卫赤玉身后的人突然开口。 “啊?” 先谪先是一愣,看了一眼渊寒。 渊寒点点了点头, “副班长说的没错,如果是真的怎么没直接消失。” 渊寒又滴了一滴药水在第二处沙堆里。 和刚才的场景一模一样,沙堆消失,假蛇朝下一处沙堆扭去。 卫赤玉看着渊寒又朝第三处沙堆滴了一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说道: “这有什么意义吗?” “你插什么嘴?” 白娓针对卫赤玉的意味十足,渊寒还没回话她倒插话。 渊寒冷冷瞥了白娓一眼,还想说话的白娓立刻住嘴。 “让所有的沙堆消失才能抓到它。” “为什么不在它出来的一瞬间抓它。” “虽然是仿蛇,但它的速度完全不亚于真蛇。” 先谪看了眼卫赤玉和他后面的长明, “刚才那条仿响尾蛇尾部每分钟应该可以摆动60下,如果是在它静止的情况下还好,但这假蛇肯定是被设定了。” “这条蛇有多仿真?” 卫赤玉想起在月容二小的孟擅曾经和他们说过。 如果在沙漠中遇见响尾蛇,就站在离他十五公分远的地方,它就会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你。 虽然后来卫赤玉搞不明白,这样的话要怎么跑…… “多仿真?” 先谪转头看向在她旁边白娓, “白娓应该知道。” “哼。” 白娓抬了抬下巴,虽然很不喜欢卫赤玉她还是说道: “那要看是哪个老师制作的了。” “哪个老师?” 卫赤玉一共就见过四个老师,回銮楼里知道的就两个, “元老师?” 白娓高傲瞥了她一眼点点头: “元老师的几率很大,如果是他的话,那仿真的程度就会是百分百。” 白娓是98届造物班,元终末也是主造物教学。 “你问仿真程度做什么?” 白娓不屑的看着卫赤玉。 “因为……” “因为如果它的仿真度够高,那么有人站在距离它十五公分的地方,它就会没有动作。” 卫赤玉话未完,长明便先她一步讲了出来。 “……对。” 卫赤玉悄悄瞥了他一眼,之前他一直站在她身后,转头看他有些奇怪。 一瞥便对上了他那双暗沉的眼睛…… 卫赤玉心中一抽,无故的有些酸涩。 他的眼睛真的变了不少,又是为什么。 “切,谁知道是不是和副班长想的一样。” 白娓一白眼睛撇过头去。 “……” 卫赤玉并不想理会她,心里全都是男生之前和现在的对比。 不管他变了多少,她都是同样的对他一无所知。 身边的人巧合的叫他副班长,其实她要是真的去问也会知道,但她偏偏没有这么做。 “卫同学,你站这里。” 卫赤玉抬头,白娓和男生已经站在了距离仿真蛇沙堆十五公分远的两个沙堆前。 卫赤玉去到剩下的最后一个仿真蛇可以躲藏的沙堆前,也是十五公分。 渊寒负责滴药水,先谪抓捕。 第三处沙堆慢慢消失,仿真响尾蛇呲溜的往回跑,绕着远的路一瞬间进了第四处沙堆。 “……” 元终末做的东西还超出本尊不少。 五人愣了一瞬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布局,耗费了不少时间才把该死的蛇抓住。 “然后呢?” 先谪看了看渊寒,渊寒看向白娓。 白娓盯着蛇看了一会儿: “把嘴巴撬开看看。” 作为制作人的学生,制作人什么样的习惯和性格肯定会知道一些。 先谪抓着仿真蛇的七寸,渊寒避开它的毒牙掰开它的嘴巴。 嘴巴里面有一张纸条。 “应该就是了。” 渊寒小心的将纸条拿出来之后,先谪就松开了仿真蛇,仿真蛇一溜烟又没影了。 纸条打开,里面居然一个字都没有。 “是不是要加点儿什么料?” 先谪看看众人,众人都是茫然的表情。 “要不抓回来割点儿血试试?” 卫赤玉发誓她这话是无心的,却没想到他们又去把蛇抓了回来。 仿真蛇:假蛇就该被这么对待吗? 白娓取出一小节刀片递给先谪。 假蛇的血居然是醋做的…… 原本没有字的纸浸了“蛇血”显现出几个字。 傍晚突遇 “线索1:伏及洲的陨落。” 土色的字体一瞬消失,留下神秘的启示。 “伏及洲?” 卫赤玉皱眉,念出这个陌生的词语。 “立刻返回!” 长明口袋里传出孟桥的声音,是一个传音机。 “……” 五个人没来得及讨论立马掉头回去。 卫赤玉不知道,但四个人都知道。 如果没有在听见孟桥的指令后赶回,那这一次就出不了大门。 等下一次,也就是一周后活动区内部对回銮楼重新开放的日子才能出去。 …… 第六组出来的时候,还有两组没有出来,众人都在安静的等待着。 “关于线索是什么意思?” 卫赤玉朝渊寒轻轻开口问道。 “你问我?” 渊寒有些意外, “现在我们只知道一条,是什么意思也不能凭空臆想出来。” “那之前都……” “人都到齐了,回去吧。” 卫赤玉的问话被孟桥打断,她看渊寒也没有特别注意,便没打算再问。 …… 回到教室之后敲钟声响起,卫赤玉拿出手机查看,时间是下午五点五十,上面还有不少未接电话。 这个时间点是下午第五节课下课,即使他们从来没上过第五节。 除去坐车的时间他们在里面也就待了一个小时多一点点。 “嘟——嘟——嘟——……喂?” 安靛欢接起卫赤玉的电话, “嘻嘻,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也不来吃饭?” “多上了户外课,才刚回到教室。” “好吧好吧,那你赶快回来吧,给你带饭了,在保温盒里还暖的。” “好,我现在回来。” “嗯嗯,路上小心,拜拜!” “……” 卫赤玉挂掉电话背起书包便出了教室。 她坐着电梯下楼,到了一楼门打开时,外面站着四个人。 “……” 卫赤玉无言,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赤玉,一起吃饭吗,好久没有你弟弟的消息了。” 忱一赤和长明站在一起说道。 “……” 来到天宫第一次见她时,她也不是这个样子,也没有亲密的两个字的称呼,这还是从上次碰到另外一边的男生开始。 卫赤玉何其敏锐,忱一赤怎么样的变化她也都能猜到一二。 “小同学想好了吗?” 另外一边的魏戢似笑非笑的说道,身后跟着喻非罹。 …… “魏学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所以在孟老师有告诉我们这件事之前,我不会给你回应。” 卫赤玉也很少说那么长的话,她自认为已经很心平气和的拒绝他,应该也不至于生气。 不过她后来才知道,想生气就生气的人根本不需要由头,一被拒绝就已经让他们很难堪。 “一赤学姐,舍友等我回去吃饭,不能和你一起吃。” 她又对忱一赤说道,视线掠过她身边的人。 “没关系,你回去吧。” 忱一赤心情倒还不错,对着卫赤玉笑了笑。 “好吧小同学,既然这么急,就快回去吧。” 卫赤玉沉默的从两方人中间走过,出了回銮楼大门,她心觉这个姓魏的男生不一定会罢休。 …… 今天运气格外的不好,卫赤玉在最近的站牌旁等了将近四十分钟也没有观光车过来。 “呼……” 好慢呀。 卫赤玉有些无聊,她又不玩手机游戏,现在只能干站着。 “啾啾啾——” 突然一阵麻雀声传了出来,卫赤玉朝天上看去,却并没有看到任何飞禽。 “啾啾啾——” 又是一道麻雀叫,她看着天空一直没低头,才看见了一只正在盘旋的麻雀。 这是做什么? 卫赤玉有些无奈,但这是麻雀却刚好给她等车的时间减了一点儿乏味。 “啾——” 麻雀叫声变得有些不同,叫完了之后便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嗯?” 卫赤玉有些犹豫,这只麻雀像是通了灵性一样,发现卫赤玉看见了她便准备带她去哪。 “好吧。” 她看着麻雀又发现她没有跟上于是掉头等她的样子,决定跟上去看看。 麻雀先是在大路上飞了一段,之后便一直朝着小路飞。 …… “啾——” 卫赤玉上空的麻雀突然停在了两边有藤蔓缠绕着的装饰矮墙上。 它很乖的立在上面,两颗乌溜溜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卫赤玉。 “……” 来这里做什么? 卫赤玉正想着这个问题,耳中忽然出现哀痛的狗吠。 “?” 这里面有狗? 卫赤玉朝着两面矮墙中间的小巷走去—— 一个男生正满手是血的抓着一只小狗,小狗奄奄一息的叫着。 “你在干什么?” 卫赤玉心里怒火中烧,眉头紧皱,捏紧了拳头。 “哦?” 原本满手是血的男生居然就着白色的衣服擦了擦手,转过头眼里满是邪恶。 “我问你在干什么?” 卫赤玉一步步往里走,小狗的声音也越来越虚弱,直到完全消失。 “你看不见吗?” 即使面对卫赤玉这样冰寒的人,男生也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反而还兴致勃勃, “我在杀这头畜牲啊。” 他说。 卫赤玉感到心脏逐渐寒冷。 眼前的这个男生看起来最多只有十七岁,还是个少年却有一颗黑心。 “啾——” 麻雀又叫了一声,朝着男生飞了过去,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 男生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它似乎认识这只麻雀。 他扯起嘴角,居然立马露出笑容。 “这位同学,你误会了。” 他用脚踢了踢脚下的小狗接着说, “是这只狗先咬的我,我才失手……” “失手把它杀了?” 卫赤玉冷眼看着面前的人编造着谎言。 “我也没想到,可是如果我不自卫的话,就会被它咬伤了。” 男生一点儿也不在乎卫赤玉作何感想,满口说着拙劣的谎言,时不时瞄一眼落在小狗旁边的麻雀。 “地上的刀是哪里来的?” 卫赤玉根本不用特意去问些什么,有时候场景在眼前就能看出来。 “那是我带在身上防身的啊。” 男生说着不走心的谎话。 卫赤玉仔细看他,发现他的眼里除了黑暗还有些……有恃无恐。 这样的神情又是哪里来的? “你现在立马……” “卫同学。” 卫赤玉的话被打断,她转身看去,打断她话的人是那个坐在她旁边的男生。 “长学长。” 巷子里的男生也认识进来的长明,笑嘻嘻的叫他。 “……” 长明闭着眼睛沉默一瞬, “收拾干净先走吧。” “好。” 男生挑衅的看了卫赤玉一眼,托起小狗的尾巴便朝巷子外走。 “对了。” 他经过长明时又被叫住, “拿这个洗洗手。” 长明居然从书包侧口袋拿出一瓶白净的水递给他。 管理者 “谢谢长学长!” 男生心满意足的接过药水,很快消失。 …… 眼前一只鸟和一个人站在满是血迹的地上的场景让卫赤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她现在心里是很气愤的。 “嘀嘀——” 观光车的声音从巷子外面响起来,明显和巷子里的场景不和。 “一起走吗?” 长明朝着卫赤玉的方向说道。 即使他的眼睛变了很多,但仿佛能看见的样子还是没有变。 “不用了。” 卫赤玉不等他便往巷子外头走。 “一起走吧。” 还没走出巷子,身后又传来一句话语。 “……” 他的第二遍请求,她好像没办法拒绝。 …… “噔——噔——” 与上课钟声不同的钟声响起,这是在上课期间外天宫里面的整点报时。 那么现在应该是傍晚七点钟。 刚才的血腥场面也只不过变成一段十分钟的短暂回忆。 一辆行驶的观光车上只坐着两个学生,他们坐在整辆车的中间位置。 这两个人就是刚才巷子里的卫赤玉和长明,到了这个时间点,这条路上的学生几乎都没有。 “你知道刚才的人是谁吗?” 长明声音很轻,带着他特有的柔软。 他们俩都目视着前方。 “不知道。” 卫赤玉眼里带着冷漠,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他姓白,那天那个白娓的远系亲属。” “……有什么关系?” “白姓在魏姓的包围圈里。” “魏姓?” 卫赤玉骤然有些想明白,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没错,魏戢,一直在找你的那个人。” 长明转过头应该看不见的眼睛却露着些许的幽暗。 “……” 卫赤玉感受到他具有穿透力的目光下意识的也转过头去。 今天的这个人又有些不一样。 “为、为什么?” 她居然有些结巴。 卫赤玉连忙转回头,有一种心虚的感觉油然而生。 长明缓缓转回头,面向空旷的座椅。 “这所学校的管理者,姓魏。” “……” 卫赤玉从来不知道,一所学校会有一个姓氏管理者。 怎么也可能是一群股东,大家各分权利。 “这是他们一手创办的学校?” 卫赤玉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这所资源庞大,站着一块小国的土地面积,能够在各地挑选优等生强制入学,甚至还和缇贝兹莫堂直接连接的学校是这个姓氏的人一手创办的,那他的势力又会是怎样的大? “不是。” 长明摇摇头。 “那是?” 卫赤玉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长明却不打算再说, “……以后再说。” “……” 这种感觉可真难受。 两人默默的坐在观光车上不说话,一个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坐着,一个睁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傍晚的夜色。 一个像是失去翅膀和纯真的无情精灵。 一个就是冷漠又慈悲看着世事的神灵。 这样两个人竟然也不会违和。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卫赤玉没有回头,依然看着外头的夜色。 快要接近十五,天上的月亮也有了九分圆。月亮不远处总有几刻固定的星星。 “你不是也不记得我了。” 长明也没有任何动作。 “……” 两人莫名的对话只有开车的人能够听到,只可惜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你……” “同学,天意到了。” “……我先走了。” “好……” “……再见。” “再见。” 直到车再开起来,卫赤玉才从恍然间的不平和中缓过神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 刚才要问出口的话又被打断。 从一开始的只想知道他的名字,变成了现在执着的想从他口里听到。 卫赤玉,你真的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 没过一会,大概也就一两分钟,卫赤玉便在司机的通告下下了车。 她抬头看着眼前明晃晃的红色建筑,还有四周另外一栋其他建筑。 想来,那就是天意吧。 …… “嘻嘻,你怎么才回来。” 卫赤玉才刚进屋门就被安靛欢轰炸。 “等车等了四十来分钟。” 卫赤玉将书包放在课桌上靠着墙,人也趴在课桌上,脑袋歪向另一边。 “那你运气也太差了吧。” 安靛欢正将打包好的餐盒打开,嘴巴微张,有些不可置信, “这里的车还能等四十分钟都没有吗?” “谁知道呢。” 卫赤玉接过安靛欢手里的餐盒放到桌上,又去洗手间洗了手才开始吃起来。 “赤玉,这么晚你一个人都不怕吗?” 木盛心正在摆弄桌上的小物件,有时发出机械转动的声音,清脆的有些好听。 “我不……怕。” 卫赤玉自己也不知道,但她确实没有说出口。 我不是一个人。 “好厉害啊。” 木盛心看起来就是可爱温和的女生,胆子小也是正常, “要是我的话一定会怕死的。” 她好像还在想象着那样的场景,身体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那你以后早点回来。” 卫赤玉说道,安静的吃着餐盒里的饭。 …… 晚上九点半,卫赤玉便已经早早的洗漱完躺在床上。 她今天有点儿累了。 “哇,今天都好早啊。” 安靛欢是最后一个从浴室出来的人。木盛心也早早上床。 “那我关灯了~” 她跑到开关旁边说道。卧室里的开关就在刚进门的地方。 “关吧。” …… 灯关了之后卧室里剩下还亮着的就是三张床中间的两盏小夜灯和安靛欢还在玩着的手机。 “别玩了。” 卫赤玉偏着头面朝安靛欢这边,轻声的说话。 她嗓子没有用力,发出的声音异常温柔。 如果一定要说是什么样的温柔的话,那就是有一种能够抚慰人心的魔力。 “怎么了?” 安靛欢合上手机,房间里就只剩下小夜灯发出的温暖的光亮。 “……” 卫赤玉不知道怎么说。 和前世一样,即使安靛欢是她现实里唯一的朋友,有些事情她也不能轻易开口。 “你觉得我们来这里对吗?” 卫赤玉说。 她清冷明亮的眼睛被暖光照着添了一点儿想象。 “这里?” 安靛欢还没太理解她的意思。 “这里。” 卫赤玉重复了一遍, “天宫。” “什么对不对?” 知道卫赤玉问得是什么后她更加的不解, “上学有什么对不对?” “好吧。” 卫赤玉躺平身体朝着天花板。 “来这里我能够继续上学,不用交学费还会多给妈妈一笔钱。” 安靛欢说道。 “知道了。” 卫赤玉闭上眼睛,回想起权仲夏刚知道她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样子。 …… 还是睡吧。 校歌 第二天回銮楼里开始学起了其他的科目。 按照客观规定,只有万御需要学会八门科目,可内部安排,回銮楼里的人都需要。 卫赤玉终于知道,当时元终末和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有什么都能学的自信,就得去回銮楼,去了回銮楼就要学衍脑。 提到回銮楼入选资格,也不一定是排名在前的几个人,不过一般情况下都是这样。 能入选回銮楼的人,至少在八门学科上五门有必然的天赋。 - 三月五日,周三。 今天是整个天宫里的学生被规定好穿校服的日子。 卫赤玉的校服刚发来的那天,是安靛欢一股脑的扔进洗衣机里洗掉,所以她还没仔细看过。 卫赤玉打开衣柜,四套校服已经整齐的挂在那里。 看不见长袖衬衫,最显眼的就是夏季校服。 夏季校服的袖口处有一圈像表链一样的花纹,围绕着袖口。 卫赤玉只觉得这花纹和“校服”并不搭,但却也衔接的很好。 她伸手将其中一套西装校服取了下来,摸着袖口处,隐隐有一圈凸起的花纹。 仔细一看,是用针秀了一圈同样颜色的表链花纹。 “……” 真有特色。 卫赤玉将雪白的衬衫穿上,又套了长裤。 孟桥发校服之前可没有问过尺寸的问题,大小却刚刚好。 女士的西装一般都有收腰,这套却没有,反而更偏宽松。 卫赤玉换好衣服走出小隔间,安靛欢和木盛心也都换好。 她们一个端着水杯喝水,一个正在整理书包。 “……” 卫赤玉思绪万千,眼前的情景让她身体里的血液都是一阵快速流动。 “嘻嘻,换好了出去吧。” 安靛欢拉上书包的拉链,背在背后打开更衣间的门。 “嗯,好。” …… 周三的天宫里到处弥漫着青春的气息,所有的学生们都穿着特质的校服。不论是在楼道里走着路的还是在教室里坐着的。 这样的青春在100届的这栋楼里又更加饱满。 他们不止坐着站着,还有些在黑板上画花,把头埋在抽屉里吃零食,或者用手搓着身上的衣服再去碰别人的脸…… 这样的场景,就和卫赤玉在鸿宫里往下看到的颜色一样。 “姐姐,你来了~” “……” 要不是眼前这个人再和她说话,她都忘记自己和他一个班了。 长晏也穿着整齐的校服,他那样站在卫赤玉面前,更像是她的某个小学弟。 卫赤玉扎着高马尾,光洁的额头只有几缕碎发。 这样子,和这套校服更配。 …… “同学们起立。” 破天荒的,八点钟的钟声还没响过,孟桥就已经来到了教室。 “老师好——” 十个人的声音没有多震撼,孟桥却听得很开心。 “今天早上是学校的升旗仪式,大家跟我出来吧。” 孟桥掖着笑,带着十人走出刨判班。 刨判班下了楼梯跟在万御身后继续下楼梯,依次往下直到第一楼。 “跑步走——”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人没有举什么牌子,只是立的笔直喊着口令。 “踏踏踏……” 整齐的脚步声慢慢的朝着100届大门出去,明明没有特别训练过,还能感受到众人一致的步伐。 到了大门口拐弯的时候,卫赤玉在最后一个班,刚好可以看见领队的男生。 他有一米八五高,俊逸严峻的脸有些绷着却挡不住身上的光辉。 卫赤玉看着他身上和大家一模一样的校服,大概没人能比他穿着更合适。 …… 100届的学生跟在99届学生的队伍后面,依次再往前跑去,过了半个小时他们才到达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片操场,和整个天宫的各类建筑比起来它并不算大,只是刚好适合两千个学生进行升旗仪式的场所。 所有学生整齐的面朝着主席台,每一个班级前面至少都站着一个老师。 主席台上站在最前面的女生正是那天的白娓,她似乎只是主持着升旗仪式。 “向右转——” 一道指令下来,两千个同学纷纷向右转。 右边有两座明显的升旗台,卫赤玉是最后一个班,离得也最近。 两座升旗台一共有六名学生,她都没有见过。 “噔噔——噔——” 熟悉的国歌响起,站在国旗下的三位同学有了动作。 “敬礼!” “唱国歌!” …… “礼毕!” 等国歌的旋律全部没有后才又响起一阵音乐。 卫赤玉当然是没有听过,不过她身后一大片的人都在唱着和这段音乐相呼应的词曲。 “ 风刮浪潮起 岸边夹五声 缇贝全永禄 白雾争晨辉 天宫为之习 临渊基地放 不落重月长 ” 卫赤玉听来其实有点奇怪,要说是歌词更像是首诗。 …… 校歌唱完,代表着天宫的国旗也已经升到最顶端,只比国旗低一点。 那面国旗卫赤玉见过。 不对,她见过的不是国旗,而是一个标志。 在白雾境曾经看新闻的那个频道,重月。 “……” 说不惊讶是假的。 她对这所学校,这个标志一点也不了解,只能在这样的巧合下感到迷茫,还要去思考,是不是巧合? “向左转——” 白娓有些尖的声音再传来,所有人又重新面向主席台。 “好——接下来请99届万御班魏戢同学讲话。” 白娓流利的说着这段话,魏戢也缓缓从台阶上走了上来。 他不紧不慢的走着,又更显得招摇。 他的校服上别着一枚特殊的胸针。 从卫赤玉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那枚胸针被阳光照着很是耀眼,并不能看到它具体的样子。 她下意识的把眼前的男生和之前看到的男生相作比较。 他现在的样子比忱一热平常的样子还要高傲,站在主席台上更是俯视着他们。 可忱一热的高傲是天生而来,他的高傲是他经年累月得来的。 卫赤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分辨的,可这就是答案。 他经年累月的高傲现在还被他硬生生加上外皮,他爱这样看着眼下的众人。 可眼下的众人喜欢被他这样临视吗? 或者,又有多少人不在他蔑视的目光里。 卫赤玉突然觉得他很碍眼,还不如在一旁一直都对她面目可憎的白娓让人舒服。 …… 一段算不得精彩不精彩的演讲足足讲了有二十分钟,主席台上的人终于要下台。 “按秩序退场!” 白娓拿回话筒说出最后一道指令,跟着下了台阶。 这样的例会,不该有校长讲话吗? 卫赤玉默默的想着,跟着队伍移动步伐。 三样礼物 又是三十分钟后,卫赤玉才坐上刨判班的椅子。 现在的时间按平常来已经是第二节课上课一半的时间。 “老师,那我们下午还要穿校服吗?” 先斥一刻不能消停,跑了三十分钟的步回来也不能把他累趴下。 “要穿。” 孟桥淡淡瞥他一眼, “整天都要穿,别想蒙混过关。” “好吧。” “……” 卫赤玉揪着身上的衣服。 只有两层的外套和一层的衬衫穿在身上却一点儿也不冷。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这所学校里一直都有这样的事情,比如长春的树。 早上的课上的很快,卫赤玉现在学起这门科目也是得心应手。 “好了同学们,快去吃了饭再来吧,今天下午有活动。” 钟声响后,孟桥微笑着通知十个学生。 “老师,什么活动啊?” 不用想也知道这话是谁问的。 “你话怎天天这么多。” 孟桥说着严厉的话样子却并不是那样, “下午来了就知道了。” “先斥你快收拾,等会儿人又很多了!” 先斥旁边的男生催促道。 “……好了好了。” 先斥胡乱的塞了一通,“抗”上书包便被男生拉走。 …… “喂,靛欢怎么了?” 卫赤玉刚坐上观光车就接到了安靛欢的电话。 …… “奥,我知道了,那你加油。” …… “拜拜。” 卫赤玉收起手机。 安靛欢今天被老师留住,还在练习,让他们几个先吃。 …… 卫赤玉赶到宫堂时云诱然和木盛心已经打好餐饭坐在那里。 卫赤玉本想过去先放包,却发现他们已经帮她买了午饭。 “诶,怎么帮我买了?” 卫赤玉坐下,云诱然和木盛心都坐在她对面,今天的位置是四座。 桌子上放的是一碗面,有些特别,看上去很顺滑。 “赤玉,要吃完哦,一口气吃完。” 木盛心看起来高兴的很,脸上的笑根本藏不住。 “得了吧,谁知道某人技术怎么样,会不会自己断了。” 云诱然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这是……” 卫赤玉用筷子夹起碗里的面,面不仅很光滑还很厚实, “长寿面?” 对了,今天既是十五,也是卫赤玉的阴历生日。 “你还能认出来?” “对呀对呀!” 看两人的反应完全不同,卫赤玉便猜出其中的缘由。 “靛欢呢?” 这长寿面八成是她做的。 “她说你吃完了她就会出现。” 木盛心看了看她碗里的面,回忆着安靛欢说的话, “如果你不小心咬断了她就不出现咯~” “……” 搞得什么花里胡哨…… 卫赤玉瘪了瘪嘴夹起碗里的面。 长寿面虽然很厚实却也……也很长。 卫赤玉夹着碗里的唯一一根,吸的有点困难。 “赤玉,加油呀!” 木盛心还眼睛发亮的盯着她看。 “……” 你越这样我越艰难啊! 卫赤玉可谓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一整根面全部吸进嘴里,顿时感觉嘴里全都被填满。 “……” 有种你就别出现…… 卫赤玉一点一点的咀嚼才慢慢得把整口面咽下去。 虽然它又长又厚实,但一根面条还是有极限,卫赤玉整根吃掉也不算奇怪。 “赤玉太棒了吧!” 木盛心还在旁边乐的跟个娃一样。 “好了,我要变魔法了。” 她忽然又严肃起来, “呼啦叽哩、叽哩呼啦,靛欢出现!” “……” 卫赤玉和云诱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毒”这个字。 “嘻嘻,我做的面好吃吗!” 安靛欢从卫赤玉身后的过道里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盘子。 “还行。” 卫赤玉觉得这是客观评价。 “真敷衍……” 安靛欢撅着嘴不满。 “……好吃,你手里的是什么?” 卫赤玉改口转移注意, “难道是蛋糕?” “哇,嘻嘻你也太聪明了吧!” 安靛欢将盘子上的半球形盖子打开,里面放着的蛋糕上面摆着好几片苹果, “看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苹果蛋糕,里面还有苹果酱哦~” 安靛欢笑开了花儿,她本来就很美,有着一双桃花眼,现在就像一朵大桃花。 “你还有这手艺?” 卫赤玉接过盘子下意识的说道,她从来没见过安靛欢做什么东西。 “干嘛,你瞧不起我啊?” 安靛欢坐到卫赤玉旁边盯着她放到桌上的盘子, “你快尝尝!” 卫赤玉拿起她在盘子上准备的叉子,轻轻挖下一小块蛋糕。 …… 苹果的味道。 全是苹果的味道。 “苹果味太浓了。” 卫赤玉说道。 “啊?” 安靛欢有些小小的忧伤, “你不是最……” “不过,我很喜欢。” 卫赤玉打断安靛欢的话,这也是她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哼,我就说嘛,我做的嘻嘻怎么会不喜欢。” 安靛欢嘟着嘴说话,鼻子翘的老高了。 “切。” 云诱然也不多说,从书包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 “姐姐,送给你的。” 他将小盒子递到卫赤玉面前。 “……你也要送我礼物啊。” 卫赤玉接过他过来的盒子, “要我现在打开吗?” “嗯嗯。” 云诱然点了两下头,那样子就和刚才的安靛欢差不多。 卫赤玉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小小的黑宝石耳饰。 黑宝石的直径大概六七毫米,镶在一个直径一厘米的碎钻底盘上,还有些凌乱的银丝。 “我也很喜欢,小纵。” 卫赤玉重新将盒子合上,看着云诱然笑了笑。 浅浅的微笑,让眼下的卧蚕若隐若现,眼尾拉长不少,小斑再次显现出来。 有时候看她的眼睛,也难以分辨究竟是不是杏眼,不过大家都找不出一种符合的眼型。 旁边的木盛心偷偷咽了咽口水:妈呀,赤玉太好看了,嘤嘤嘤~ “赤玉,这个是我送你的。” 木盛心从书包里掏出一束金色的玫瑰花,玫瑰花格外的亮,绝对是真金。 玫瑰花现在还是未开时的状态,花瓣全都闭合着,就连叶子也耷拉下来粘在枝干上。 “赤玉你看。” 木盛心将那两片耷拉下来叶子往上捋,随着叶子的竖立,玫瑰花的花瓣也跟着张开。 “谢谢,我很喜欢!” 卫赤玉接过木盛心的玫瑰花连同云诱然的宝石耳坠一同放进书包里。 …… 冬天里正午的阳光刚好能照到这张四个人的桌子,也不知道女孩儿笑起来的样子和声音又落入谁的眼中,听进谁的耳里。 文化活动 卫赤玉吃了午饭没打算回宿舍,正好和还要去教室练习的安靛欢一起回去。 “嘻嘻,你会不会觉得我送你的东西很廉价啊。” 观光车上,安靛欢轻轻地说道,语气里有些闷。 “不会。” 卫赤玉摇摇头, “你的真心比什么都贵。” 她看向安靛欢,安靛欢也正抬头看她。 “好,我知道了。” 安靛欢笑了笑将头靠到卫赤玉肩上。 “靠着我做什么。” “不靠不靠。” 她又起来, “我就靠这一下。” “……” 卫赤玉有些无奈。 “你的手艺是和华阿姨学的吗?” 她想了想问道。 “怎么这么问?” “你做的很好吃,和华阿姨做的很像。” “额……那当然了,我妈妈那么好的手艺当然是我继承了!” “你以前怎么不做?” “我才懒得天天做,多累啊。” “……” - 卫赤玉很快便回到了刨判班,十个同学也只来了一两个。 “赤玉,你知道今天下午是什么活动吗?” 女生也来了一个。 “不知道。” 卫赤玉摇摇头。 “好吧。” …… 中午十一点半下课,等到下午一点钟,十个人才来齐,孟桥也紧接着走进教室。 “今天下午学校有一场文化活动,咱们班和万御都需要参加,其他班只需要十个同学。” 孟桥手上捧着本子,偶尔会看两眼, “这是促进届与届之间关系的活动,大家也不用太拘谨,好好玩吧。” 他笑了笑合上本子。 “老师是什么活动啊?” “对啊,文化活动是参观什么东西吗?” 不少同学举手问老师。 “这个每年都有些区别,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孟桥想了想, “放心好了不会很难。” “不难有什么意思啊!” “简单就不好玩儿了。” “……” 怎么忘了这些都是什么学生…… “一点半开始,没意思也得去,一年就一次。” 孟桥用书拍了两下桌子说道。 “哦——” 几个学生应声,怎么听都有些委屈。 - 下午一点半,和早上升旗仪式同一个场地,已经摆起了很多设施。 “姐姐,咱们一起去填吧?” 长晏居然一直跟在卫赤玉身边。 “……填什么?” 卫赤玉看他好像很懂的样子。 “就是那边的表格啊。” 长晏指了指草地里摆着的几张桌子。 每张桌子旁都坐着一个学生,桌上有一些表格。 “填了表格之后就可以玩游戏了。” “……好吧。” 卫赤玉虽然这么应声,却并没有要去填表格的意思。 “校园文化活动”的横幅还拉在主席台下,怎么看都很平凡。 “每个同学至少要玩一项哦。” 孟桥幽幽的从卫赤玉身边路过,这话听起来是故意说给卫赤玉听得。 “……行吧。” 卫赤玉看了看草坪上的十几张桌子,挑了一个人最少得。 “额……这个是怎么填?” 卫赤玉深觉被长晏骗了,什么表格根本就是一面白纸。 桌子前的人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确定要选这个?” “……确定。” 这个怎么了? 卫赤玉心下有些怀疑,但来都来了。 “奥,你随便填一个名字就好了。” 男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小白纸递给卫赤玉。 “……” 那桌上的纸有什么用…… “随便填吗?” 卫赤玉有点不太明白他模棱两可的话。 “嗯,你记得住就好了。” 他点了点头。 “好吧。” 卫赤玉拿起桌上的笔,不知道填什么好。 文艺一点又怕太难想,傻一点又怕太蠢…… 好难。 “怎么还不填?” 见卫赤玉迟迟未落笔,男生疑惑的看她。 “额……” “要不你摇吧。” 男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罐子,里面有很多叠好的小纸条, “怕你们忘了才让你们自己想。” “哦。” 早说有的选啊…… 卫赤玉没摇几下罐子,里面就掉出来一张小纸条。 西蟾。 上面是两个字。 “看好了吗?” 男生抬头见她已经看了有一会儿。 “好了。” 卫赤玉把纸条递回给他。 “别忘了,跟她去后面吧,等会儿叫你名字记得出来。” 男生将纸条接过扔进抽屉里的另一个罐子里面。 “好。” 带路的是一个女生,卫赤玉跟在她后面走了一会儿才觉得奇怪。 没有见到别的学生往这边走啊? 女生居然带着卫赤玉来到了一间更衣室。 “同学,换一下衣服吧。” 她说道。 卫赤玉抬眼看去—— 一大坨蓝色的动物服装堆在更衣间地上,隐约还能见到长长的耳朵。 “要……要穿这个?” 卫赤玉难以置信。 “是的呢。” 女孩子声音还蛮甜, “换好衣服在这里等就可以了,我先出去了。” 说完便出了更衣间。 “……” 难怪。 难怪没人填! …… 算了。 穿外面别人也看不到脸。 卫赤玉磨磨蹭蹭的将某某宫宫主兔的头掰下来,踏进她的身体里再戴上头套,最后拉上头套和下身之间的拉链。 哦天呐。 我现在肯定很蠢。 蓝兔的眼睛被挖了两个小洞,只能往外看,外面的人是看不清里面的人。 卫赤玉站了一会儿发现有点累于是一屁股坐到地上。 反正也没人知道…… 左等右等,大概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人叫她的名字,卫赤玉忽然想起,或许没有第二个人参加了呢? “请西蟾同学到操场第六区域!” “请西蟾同学到操场第六区域!” “请西蟾同学到操场第六区域!” 更衣间里的广播就在卫赤玉的头顶,里面的通知连续喊了三遍。 “……” 可算是来了。 卫赤玉顶着庞大的身躯站起来用兔手拍了拍屁股。 万一粘上灰就惨了。 卫赤玉刚出更衣间来到刚才的一区便看见有无数个同学。 “……” 好难啊。 她默默的想着, 还好别人看不见我…… 她迈着步子一步步从一区走到六区,虽然没有人嘲笑,但谈话倒不少。 “还有人参加这个项目?” “还好我没参加。” “人比较少吧,可能会直接轮空。” …… “请羲和同学到操场第六区域!” …… 卫赤玉走到第六区时广播里又传出三遍。 名字不是她。 “……” 又是哪个倒霉鬼。 她站在第六区等了一会儿—— 远处有一个穿着虹猫玩偶套的人走过来,一样是眼珠子被挖了两个洞。 “……” 卫赤玉有个想法,这个游戏是不是孟桥制作的? 落幕后 “羲和同学也到了。” 第六区里一共就三个活人。 卫赤玉眼见着虹猫居然还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好,接下来是我们第一个默契游戏。” 活人裁判带他们走到一个大盆子前,盆子两边还有两张矮矮的木板凳。 盆子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弹珠,上面放着两双筷子。 “大海捞珠,请你们在一分钟内夹到相同的弹珠个数,并且不少于二十个。” 裁判拿出两个纸杯递给他们一人一个。 “……” 还真是没什么难度的游戏。 问题他们现在用的是假手…… “羲和同学,西蟾同学,准备好了吗?” 裁判见他们俩都没有动作,顶着微笑假脸望着他,有一丝诡异…… “额,准备好了就坐下开始吧。” 裁判说完向后拿出秒表退了两步,离这两只生物远一点。 “预备——开始!” 他按下秒表后,以奇怪的姿势坐着的两个人伸出了红、蓝的双手。 卫赤玉尝试着去拿那双正常大小的筷子…… 别说夹弹珠了,拿筷子都难…… “啪。” 弹珠相撞的声音响起,她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微笑虹猫。 他的杯子里已经有两个弹珠,正在夹第三颗。 “……” 差距啊。 卫赤玉有些闷,艰难的拿起筷子。 他都可以我肯定也行。 …… 第五个一分钟后,虹猫蓝兔组合终于完成第一个任务。 “恭喜你们了!” 裁判强颜欢笑的看着面前的假脸, 谁做的头套…… “咳……接下来是第二个项目!” 他又领着两只玩偶到另一块地方, “双龙戏珠,请你们背靠着背双臂弯曲用肘内互相勾住,在三十秒内将我放在你们之间的一颗排球运到五十米外的框里。” “……” 服。 正正常常的游戏偏要穿玩偶套。 蓝兔生无可恋的配合虹猫勾着手肘,重新顶着假脸看着裁判。 “准、准备好了吗?” 裁判讲排球放到两只玩偶背上又塞了塞。 “预备——开始!” …… 除了前十米差点儿把球弄掉,后面越来越顺利,卡着三十秒的点完成任务。 “你们很棒了。” 裁判笑了笑,他刚才在一旁倒是看的很开心, “绝对是我见过最有默契的一组了。” “呵呵,你见过多少组?” 卫赤玉没忍住说了出口, 反正没人知道。 她的声音经过头套的阻隔传到外面也变了不少,估计熟人都不一定听得出来。 “哈哈哈……哈哈……” 裁判被她盯着越笑越干, “没、没几组。” 明明头套里的人的眼睛都看不到,传出来的目光却有些瘆人。 “好、好了,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游戏了。” 裁判转着眼珠子不敢直接看那只蓝兔, “衔珠入洞,请其中一位同学爬上另一位同学的肩膀,站在三分球线,将篮球投进框里。一次入框,如果未入则一分钟后再试,直到入框。” 裁判念完规则后自己都有一些心虚, “你们准备好了吗……” “……” 卫赤玉不懂这游戏有什么意义,越来越过分…… “呼……”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将大脑袋面向虹猫, “你坐我肩上投球。” 虹猫和蓝兔的个子一样高,体型也差不多,玩了两场游戏,卫赤玉一直把他当女生。 谁想虹猫停顿了一会儿摇摇头: “你投。” “……!” 好像是个男的? 听声音是比较温柔,但音色应该是个男的,再说隔着头套再粗犷也能变温柔。 “好、好吧。” 卫赤玉顿时有些抗拒,坐他身上不太好吧…… “要不,我们不玩了吧。” 她想了半天还是做出这个决定。 对面的虹猫还是微笑虹猫,可总感觉他笑得有点阴森…… “为什么。” 虹猫头套里又传出一道声音。 “额……我不会投篮。” 卫赤玉说道,虽然不是什么真话,但现在又没办法。 “……” 虹猫没再说话,点了点笨重的脑袋。 “二位少侠怎么说?” 裁判有点画风清奇。 “我们不玩了,我不会投篮。” “真的吗?” 裁判继续说道, “如果选择放弃的话就需要再去参加一个其他项目。” “……” 真坑啊。 卫赤玉慢慢有些烦躁。 “试试吧。” 虹猫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 “……” 一点都不想。 卫赤玉越来越烦,她真的不太想做那种奇怪的动作。 “好吧。” 长明能感觉到从卫赤玉身上传出来的抗拒, “那就算了吧。” “……” 卫赤玉偷偷瞄了一眼微笑虹猫,心里产生愧疚。 她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事了? “你们确定了就可以去更衣间把衣服脱了参加下一个项目了。” 裁判笑了笑,将手中的篮球放回球框里。 …… 两人来到更衣间,卫赤玉一直默默的跟在“虹猫”后面。 “羲和同学。” 她突然开口,前面的长明也停了下来。 “我、请你吃饭吧。” …… 卫赤玉其实想道歉,但怎么都有些说不出口。 “抱、抱歉。” “……” 长明安静的听她把话说完才回到: “好,宫堂。” “可以。” 听到虹猫答应卫赤玉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他不吃的话,自己估计会把这件事一直记得。 “那我们……” “下午六点,我在宫堂最右边第三排的位置等你。” “哦……好。” …… - 周三下午依旧有回銮楼的课,等到下课时已经四点五十五。 “喂,小纵。” 卫赤玉正走在去最近站牌的路上。 “怎么了。” “等会儿陪我吃个饭。” “好,几点?” “六点,在宫堂。” “ok。” “那我先挂了。” 卫赤玉接受不了隔着两层玩偶皮坐在某个男生肩膀上,也接受不了和根本不认识的男生单独吃饭。 她挂了电话有些心累。 今天这些事做的还真是有些烂。 …… 卫赤玉五点十分到宫堂门口,云诱然已经在门口等她。 “就我们两个人?” 云诱然看了看卫赤玉身后有些诧异。 居然连姓安的都没跟着。 “不是,里面还有一个。” 卫赤玉用左手抚了抚眼睛,无法用语言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这些孽还都是她自己造的。 “啊?谁啊?” “不认识。” 她斜眼看了看云诱然。 “不认识一起吃饭?” 云诱然的表情也有点难以言喻, “这可不像你。” “没办法,速吃速回。” “……” 云诱然居然从卫赤玉往里面走的样子里看出了“悲壮赴死”四个字…… 交换 最右边第三排的位置此时已经坐了一个人。 卫赤玉从他的身后过去,只觉得背影有些眼熟。 “你是……” 卫赤玉站在桌子的旁边连贯的说道,话说了一半才看见坐在那里的人的脸, “羲和?” 长明抬起头来看她,扫了一眼在她旁边的云诱然: “这是你说的请我吃饭?” “……” 卫赤玉算是明白什么叫翻车了。 “额,我弟弟也没吃。” “……好吧。” 长明居然应下, “那一起吃吧。” …… 卫赤玉和云诱然坐到长明对面,叫来了服务生随便点了两样。 “你要吃什么?” 她看了看长明,服务生也转向长明。 “不是你请我吃?” “……” 卫赤玉心觉气氛越来越尴尬, “好吧,他和……我一样吧。” 她把学生证递给服务生,服务生离开后,场面变得及其宁静。 卫赤玉抬头不经意的看着对面的男生,他也穿着校服。 和别人穿着校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明明穿的就是校服,却让别人感觉不到。 “姐姐,这位是?” 云诱然礼貌的朝长明笑了笑问道。 “……同学。” 有一节课一起上也算是同学吧? “也是学长。” 她又补充到。 “学长好,我是云诱然,姐姐的表弟。” “你好。” 长明点了点头道。 …… 服务生将晚餐端了过来,三人之间才稍微有些缓和。 “姐姐,有番茄,给你吃吧。” 云诱然用新拆的筷子把他那一盘套餐里面的番茄炖牛肉全都打到卫赤玉的碗里。 而卫赤玉和长明吃的正好是番茄牛肉饭,配着两块小蛋糕。 卫赤玉默默的接过,没有多说什么。 “你不吃番茄?” 长明抬眸看着云诱然。 “对啊,我们家的人都不吃番茄。” 云诱然点点头说道, “哦,除了姐姐。” 他这会儿不说一些打击人的话确实像个可爱的弟弟。 “哦。” 长明低头继续吃起来。 …… 二十分钟后,三人都吃的差不多。 “可以帮我拿一下纸吗?” 卫赤玉刚放下筷子,便听见对面的男生说道。 “好。” 她从放在中间的纸槽里抽了一张纸递给长明。 一旁的云诱然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拿个纸也要我姐给他拿?什么鬼啊? “学长,可以帮我拿一张纸吗?” 云诱然又冲着长明笑了笑,他可完全不知道对方根本接收不到他的笑容。 “小纵,我拿给你。” 卫赤玉直想扶额,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掉起链子…… “不行,姐姐。” 云诱然脸上浮起单纯无辜的笑容。 卫赤玉有种看到长晏的错觉。 “你已经帮学长拿了,应该学长帮我拿,我再帮姐姐拿。” “……” 天下弟弟一般黑? “姐姐帮你拿也一样。” 要让卫赤玉现在说他看不见?这怎么可能。 “不行,要按照规则来。” “什么规则不规则。” 卫赤玉要抽纸的手愣是被云诱然拦住。 “我刚才说的规则,学长帮……” “好了!” 卫赤玉再也不想跟他废话, “我就是规则。” “你自己擦嘴的纸你自己拿。” “……” “好吧。” 云诱然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偷偷瞥了一眼没什么变化的长明。 这学长太奇怪了吧。 …… - 观光车上只有两个人,云诱然刚在前一站天命下车。 “你知道娃娃里的人是我?” 卫赤玉想他在宫堂刚和自己见面时候的样子,可不像是不知道。 “你不是说了几句话吗,我为什么会不知道。” “……” 怎么感觉他在嘲讽我? “好吧。” 卫赤玉转头看她左边的男生,他正朝着窗外。 “你叫,羲和?” 长羲和? “啊?” 男生好像愣了一下,突然转头朝向卫赤玉, “不是抽的纸条吗?” 黯色瞳孔映入卫赤玉眼里,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对,我一下子忘记了。” 我可能是魔怔了…… …… 两人又变得无话,观光车内只有被外面寒风吹着的凉感。 卫赤玉一直看着车外,此时刚好经过一站叫“摇篮”的地方。 摇篮? 那下一站就是天意了。 今天这车坐的有些快啊。 “赤玉同学。” 熟悉的声音响起,卫赤玉转头便看见他正伸着的手。 手掌上放着一个盒子。 “这个……” 卫赤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这是今天后来项目里得到的礼物,送给你吧。” “……是你自己得到的,还是算……”了吧。 “如果你愿意交换的话也可以。” 卫赤玉开始犹豫,虽然不知道他手里面的是什么,但确实有一点想要得到。 “好吧。” 她从兜里拿出一个和长明一模一样的盒子。 盒子里面的东西她看过……非常俗气。 是一张五百积分的充值卡。 东西是好东西,在她手里就没什么两样了。 网站上的任务逐渐增多,积分也比较高,不出什么意外,五天她就能拿到等值的积分。 两个盒子刚交换完的一瞬间,司机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同学,天意到了。” “一路小心。” “好,再见。” …… 卫赤玉轻轻的将盒子打开,只看了一眼就合住。 好像是……一条项链? 脑海里隐约有一点儿轮廓,她更想到了宿舍再仔细的看一看。 - 卫赤玉下车后脚步有些快,虽然东西只是学校发的其中一个,她还是有些迫不及待。 “赤玉同学,等等。” 她就要踏进鸿宫,被一道声音叫住。 这个时候叫住她,她其实不太想理会。 卫赤玉转身,来的人居然是元终末。 “元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卫赤玉将盒子装进口袋里站到元终末面前。 “赤玉啊,生日快乐!” 元终末笑了笑,将背后的手举到身前来,每一只手上都有一盆小树, “这是我和孟老师给你准备的礼物,只能选一棵哦。” “……” 两个老师知道她的生日也挺正常, “谢谢元老师和孟老师。” 卫赤玉看了看他手中的两盆小树,不收就比较不给面子了…… 两盆树的枝干一盆是五颜六色的,一盆是纯黑色的。 这么明显,谁会选彩的…… “我就要这盆黑色的吧,谢谢老师了!” 卫赤玉伸出双手接过盆栽,朝元终末鞠了鞠躬。 “hehhehheh,不客气,快回去吧。” “……” 笑得怎么有点勉强? “老师路上小心!” …… “哎——我的小鹦鹉没送出去……” 等卫赤玉离开后,元终末抱着另一棵小树苗自言自语。 陨落和灭绝 卫赤玉抱着盆栽回到鸿宫便一直坐在书桌前。 她一直等,终于等到木盛心上了床,安靛欢也去洗澡她才真正的打开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 项链呈月牙形,更像是初五前的新月。它通体银色,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纹路。 卫赤玉脑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这样结构的东西,好像有点眼熟。 卫赤玉把月亮抽了出来,挂着它的链子也就露了出来—— 一条长长的银色链子,就像是从月亮的其中一个角里长出来的一样。 “……?” 卫赤玉有所怀疑,伸手去摸那根链子…… 和她想的一样,当链子接触到皮肤,就变得像消失了一样。 这和权仲夏给她的那一条桃心项链的链子一模一样。 链条是一个环一个环组成,最后是固定扣,戴在脖子上的大小都取决于将扣扣在哪一个环上。 如果不是这样的项链是天宫制造的话,那他这一条未免也有些巧合。 卫赤玉将脖子上一直带着的项链取下来。和月牙的放在一起,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 要不改天去问问? …… - 眨眼间又到了周一,卫赤玉正走在地下小道里。 刚到电梯口便看见门正在缓缓合上。 等下一趟吧。 她正这么想着,没想到门又重新打开,抬眼看去,里面的人就是坐在她旁边的人。 看到这个人,卫赤玉想起,上一次交流还是问他项链的时候。 他说他没打开看过盒子,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问了权仲夏她连给了她这么一条项链都不记得,后来卫赤玉也就没怎么在意两条项链的由来。 “长学长。” 她轻轻喊了一声。 上次在电梯里碰到他没认出她。 “是你啊,赤玉同学。” 他笑了一下回道。 看来她要是不打招呼,他还是认不出来。 …… 不出卫赤玉意料,到了九楼之后,孟桥又带着他们去了活动区。 和上次一样,进第三扇门前需要抽签。 卫赤玉抽到“三”,这次队伍的成员和上一次的几乎完全不同,一样的只有那个不知道姓名的男生。 “五分钟,准备一下。” 孟桥再给这个班级上课的时候一直都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假人。 - 再次进入荒漠没有上一次的惊讶,只有想要探索的心情。 “诶,小学妹,上次你们的组别有拿到线索吗?” 组里的一个女生看了一眼长明揪了揪卫赤玉的衣服问道。 “额……” “没有。” 卫赤玉还没回答,就被长明打断, “上次她和我一组。” “……好吧,副班长。” 女生后退一步不在说话,卫赤玉总感觉他有些怕这个男生。 “为什么不说?” 卫赤玉站在长明的右边问道。 “自己的线索不要告诉别人。” 长明低头面朝着她, “她看你是新来的不知道。” “奥。” 卫赤玉点点头。 这次他们走的路并没有经过奇怪的沙堆,走的更久一点,脚踩在沙滩上面突然有了声音。 “什么声音?” 某个男生说道。 五人低头往下看,他们踩着的沙子底下好像隐藏着什么。 “把沙子捋开看看。” 等沙子全被捋干净之后,地面出现了一扇边宽为一米的木门。 像是某个地下仓库的门。 五人没什么犹豫便决定下去看看,耗费了一点儿力气才将门打开。 木门打开后,能看见的是一条往下走的楼梯。 另外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男生率先往下走。 “你先走。” 长明低低和卫赤玉说了一声,走在最后面。 一条长长的通道越走越宽敞,前面出现了四扇铁门。 除了卫赤玉,三人都比较平静。 活动区只是这座岛上的一部分,它又是占了多大的面积才能做出这样的场所? “现在怎么办?” 女生朝着另外两个男生问道,两个男生也没有直接回答她。 “一人一扇。” 长明忽然开口,让三人愣了一瞬, “我和她一扇。” “……” 卫赤玉静静的站着没有发表想法,她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并不能给到什么好的意见。 “既然副班长说,那就这样好了。” 其中一个男生说道,表情有些怪异。 四扇门都不用任何密码或者其他工序,一推就开。 卫赤玉跟在男生后面走进第一扇门里。里面的墙壁全部是用石头一个个搭建起来,每隔几米挂着一盏小灯。虽然看着像是油灯,但应该并不是。 “长学长,我们就一直这么走下去吗?” 卫赤玉并没有发现这条石洞有什么特别的。 “要不你回头?” “……那还是算了。” 二人又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的路突然断开变成了一块小水洼。 水洼也就一米宽,即使站着立定跳也能过去。 水洼里面有几条鱼正在欢乐的游泳,和枪鱼的形态差不多。 卫赤玉转头看长明,等他的决策。 长明试着直接从水洼上跨过去,里面的几条鱼没有动作,任由他从它们头顶跨过去。 单纯设在这里观赏用不大可能。 长明回头蹲在水洼旁边朝着几条鱼望了一会儿,伸出手准备往水池里抓。 “等等。” 卫赤玉叫住他,他的手也很快缩回来。 她刚才看见,在长明伸手快要碰到水面的一瞬间,几条鱼的眼睛突然变成血红色。 “为什么会这样?” 卫赤玉一时想不起有这个品种的鱼, “它的眼睛刚才变红了。” “……” “红朱。” 对面的男生张口吐出两个字,手伸进兜里摸索着,拿出了一管和渊寒一样的试管。 红朱…… 卫赤玉印象里有这个鱼类,不过已经灭绝。 红朱曾经只在某一个小国出现过,人们都只知道这个品种不知道这个小国。 后来小国战败灭亡,红朱也灭绝渐渐被遗忘。但关于鱼类的史书里自然还有记载。 而现在这个已经灭绝的鱼出现在这里,即便是假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卫赤玉不禁联想到上一条线索:伏及洲的陨落。 它们之间必然是有关系。 卫赤玉看着水洼对面的男生往水洼里滴了一滴药水,当药水潜入水洼中时,几条红朱的眼睛再次变红,游动的幅度更大。 对面的男生做完了之后抬起头来看着卫赤玉。 “……” 红朱在红眼情况下必须进食,而这种特殊的鱼种只吃最普通的藓草。 这种草在他们一路走来的路上多的是。 卫赤玉从脚旁边拔了一株藓草,还没有她的手掌大。 “给你还是……” “直接丢进去。” …… 藓草丢进去的一瞬间,几条红朱还来不及抢夺便已经被池水化了干净。 和刚才的药水有关。 梦境惊现尸海 水洼里的水本来就少,没过多久便被几条红朱喝了个干净。 卫赤玉正纳闷儿着怎么会被喝干净时,长明已经将几条“死鱼”都抓了上来。 手法有点精准,卫赤玉差点要怀疑他的失明是不是已经好了。 一共有五条鱼,每一条鱼嘴里都有一张纸条。 五个字拼凑起来的结果是:4-滔-天-尸-海。 线索4:滔天尸海。 卫赤玉本能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个画面有点让人不敢想象。 什么是尸海。 什么又是滔天。 “继续往下走吗?” 对面的男生出声打断卫赤玉的思绪。 这次已经拿到一条线索,原路返回也不会比别人少什么。 不过孟桥还未传音。 “走。” 卫赤玉下了这个决断后,心底仿佛有一股热血要涌上来。 究竟为什么要继续走她也不知道。 跨过水洼后,她一直在男生的右边和他并肩行走。 每次和他走在一起,卫赤玉好像都不会提出要换到另一边…… 前面还是漫长的石道,侧面忽然出现了一扇大铁门。有他们进来时的两扇大。 “这是什么?” 卫赤玉仔细观察这扇门—— 和古老富足的家庭大门一样,呈拱形,分为左右两扇,中间有头狮子,鼻子里吊着铁环。 这扇大门旁边的墙壁都是由一个个的猛兽脑袋拼凑而成。 猛兽有铜铃似的眼睛和两颗巨齿,面目狰狞,每一颗眼珠子都在看着即将进入这扇门的外来人。即便是死物也充斥着诡异和威胁的气息。 卫赤玉转头看像长明,他正在另一边的墙壁上摸索着什么。 “那上面有什么吗?” 卫赤玉也开始在那些猛兽的脑袋上试探。 “等会儿。” 长明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往墙面的某处塞。 “噔——” 一声清脆到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大门缓缓朝着两边往里收缩。 眼前的场景难以想象,居然美的出奇。 翠绿的兰草长了一地,有几只花纹独特的蝴蝶正在那上面停留,触角时不时抖动。 这副画面是在夜里,因为能照清它的是满天的萤火,萤火发出的是幽蓝的光影。 它看上去是静止的,但蝴蝶翅膀偶然的扑腾和萤火的飞舞又是活生生的。 这场面……画面就像是手机里的动态背景图。 硬币没有弹回来,大门没有合上。 “要进去看看吗?” 长明的话语让大门外和里面隔绝开来。 两人居然都没有要直接进去的冲动。 这副画面又美、又安静,又让人放不下心。 美梦不能做太久。 “去。” 不去,是卫赤玉本能的回应。 但他们要的是线索,错过这个地方,错过的可能就是一个线索。 长明率先朝里面走,确定大门并没有任何的移动和变化之后,两人才一起进到那片静谧的花园。 花园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进入而变得凌乱。 蝴蝶依旧停留在兰草上,萤火也还是缓慢的漂浮。 这样一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找的东西。 “……” 两人有些沉默,慢慢的在兰草丛中行走。 卫赤玉正想伸手去碰眼前的蝴蝶,骤地感觉自己踩到什么东西。 她低头看去,那是一根莹白的骨头。 不容她多猜测,答案便已经浮上心头。 “怎么了?” 长明发现她的异常立刻问道, “是发现什么了吗?” “……一根骨头。” 卫赤玉忍住不适,弯下腰去捡那根现在在鞋前隐隐被兰草掩住的骨头。 “什么骨头?” “……” 长明惯性的问着,却没有得到回答。 “……是人骨。” 他又沉气说道。 不是猜测,他知道是这个答案。 这个答案,也是卫赤玉一见白骨时就想到的答案: “应该是一截手骨。” “你拿它试试。” 长明将手中的试管递给卫赤玉, “小心别沾到。” 卫赤玉接过试管重新将白骨放到地上,滴了一滴药水。 “还在吗?” “还在。” 白骨并没有因为液体的侵蚀而消失,还完好无损的在地上。 那它就是一根假骨头。 见了液体两次卫赤玉也算是知道,它只会对那些真实的事物有伤害。 她没再理会地上的骨头,伸出右手再次朝蝴蝶伸去。 蝴蝶没有逃跑,被她抓住翅膀,是假的。 她又摸了摸兰草和萤火,也是假的。 “……” 卫赤玉现在不知道该要怎么办,这梦境一般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 她伸着左脚在地上撵了撵,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白骨就在地上,那这土地下会不会有更多的白骨? …… “咯噔。” 没等她证实,大门的方向发出声响。 “门可能要关上了,我们先出去。” 长明来不及多想,伸出手准确的握上卫赤玉的左手,朝们的方向奔去。 卫赤玉思绪回笼,除了有些紧迫感,剩下的就是手上的触感。 脑海中回漾着两年以前在兹莫园里的场景,她顿时感觉心跳有些加快。 …… 再回到之前的小道上时,大门才关到一半,还能看见里面的翠绿色和幽蓝的萤火。 眼看着大门缝隙渐渐变小,卫赤玉忽然想起什么。 她手速非凡的掏出兜里的硬币,丢进了之前的小洞里。 大门并没有停下,将最后一丝缝隙也合的眯死。 “……” 当二人就要以为它不会再开时,大门猛地一下敞开,从里面飘出一股腐烂的味道。 卫赤玉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等她再睁眼,眼前的场景让她心中大骇—— 滔天尸海。 刚才祥和的梦境已经变成了尸海。 尸海散发着浓浓的腐臭味,还有尘封已久的味道。 “是什么?” 长明听到卫赤玉深吸了一口气,紧锁着眉头,只能闻道一股恶臭。 “……” 卫赤玉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甚至有些腿软。 她活了两辈子连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都没有见过。 “是什么?” 长明揽过卫赤玉的手,让她面朝着自己。 她身上全部都是惊恐与不可置信,还有一点愤怒。 “是尸体?” 长明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对。” 卫赤玉慢慢从刚才的心情中走出来, “无数具,滔天尸海。” 她紧紧的抓着长明的手,有些不敢回头。 若让她回过头闭上眼睛,那是不可能的,她一定会再睁开。 “是真的吗?” 卫赤玉问出这话时,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即便答案是多么的不真实、不可置信。 “……你要知道?” 长明另一只手搭上卫赤玉的肩膀。 他除了最初的皱眉,剩下的就只有眼里的波涛汹涌和身体的风平浪静。 五个家族 “我要知道。” 卫赤玉紧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我要知道。” “……好。” 长明双手松开她,伸进口袋里拿出之前的试管。 试管只是少了两滴,几乎是满着的。 他左手拔盖,手一挥,那个木塞和身后的墙面碰撞掉到了地上。 整根试管被他轻而易举的丢进了大门里面,随着它的落地与地上七零八碎的尸体接触,发出了一声“呲”响。 声音久久没有静下,一直都在卫赤玉的耳边响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了流泪的冲动。 “里面……都是谁?” 她还是闭着眼睛这样说道。 “我不知道。” 长明就站在她的面前,感受着她身上惊恐的气息一点点被愤怒和悲悯替代。 “你知道。” 卫赤玉猛然睁开眼睛,眼白里面已经布了一些红血丝, “我知道,你知道。” “……” 长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们先出去好吗?” 出去? 卫赤玉心底一跳,出哪个去? 身后的尸海还有余声,出去是不是就听不见了? “立刻赶回!” 这个时候,孟桥有些怪异的声音从传音机里面发出,压过了身后那些余留的“呲”声。 “走!” 长明没办法再多说,只能硬拉着卫赤玉往外走。 “……” 卫赤玉看着眼前的男生和石头墙壁,还真是不搭啊。 她缓缓的回头,那片尸海还在她的视线里—— 无数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一片荒凉的枯草地上,凝固的血迹将枯黄染成暗红色。 那里面没有多旧的血肉,只有新的骨骸。 有一块土地却格外的干净,上面还冒着些快要消失的烟气。什么也没有,没有枯草、没有血迹、没有残骸。 这一幕,卫赤玉发誓,她永远都会记得。 记在她的灵魂里面,即便转世多少回,也不能忘记。 - 石头做的路做的墙壁已经没有,卫赤玉正跟在长明后面爬着阶梯。 “副班长有些慢啊?” 另外三个人似乎早就出来,说话的是其中一个男生。 长明早就放开卫赤玉,缓缓踱步走向他们。 “你们都发现什么线索了?” 他没有回复男生的话,反倒一句反问。 “没有……我们什么……” 男生越想装作没有发现,反而越拙劣。 “拿出来。” “……” 男生还是从兜里掏出一根白骨,和手指的大小差不多,上面的字体没有消失。 “线索6:最后的支撑” “谢同学了。” 长明瞥了一眼后将白骨还给男生,说着谢的话却没有笑容。 “不……不客气。” “我带学妹先走了,你们跟上。” 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再施舍给三人,拉起卫赤玉的手腕就往回走。 “……” 三人看来,他那是拖着卫赤玉。 “你怎么给他看了?” 女生有些烦躁,开始指责起刚才的男生。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 “你哆嗦成那样还指望他不发现?” “你行,你刚才怎么没站出来?!” “我不是以为——” “行了别吵了!” 第三个男生还算平静,他一喊完,另外两人便安静了下来。 “是我们失策没想到他会直接问。” “……” 回銮九楼的人都知道。 只要长明问了,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明明比别人还要少一双眼睛,却像在每个人的心脏里都多长了一双,供他使用。 “早知道把骨头毁了也不至于那么心虚!” 女生跺了跺脚。 “好了,别说了,赶快回去,还要和……班长交代。” …… 卫赤玉被长明攥着手腕一直往回走,脚下甚至能看出颠簸。 “线索是什么?” 她忽然开口。 长明停下脚步,有些发愣。 他转头看了看在自己后面半米不到的卫赤玉。 “线索6,最后的支撑。” “……好。” 卫赤玉抽回自己被他攥着的手, “回去吧。” “……” 长明看着一瞬间便走到自己前面的女生,比他想的要恢复的快。 …… - 又是在观光车上,又是两个人,也是晚上七点钟。 “可以说了吗?” “……” 长明沉默一瞬,慢慢的娓娓道来。 上次说过,天宫的管理者姓魏,却并不是他们一手创办。 和天宫连接在一起的还有四个地方。 分别是:缇贝兹莫堂、白雾境、实验基地、重月链。 前面的两个卫赤玉也都去过,后面的她却不知道。 实验基地,是在天宫上满十年之后的学生最后去的地方,他们会在那里一直待着,直到没有价值。当然他们的生活是自由和被尊重的。 而重月链,这不是一个地方,是一个信息链、出行链以及权利链。它是五个地方最基础的东西,也是最重要的东西。 而这这些是由五个家族联合创造出来的。 五个家族势力庞大,就连支持他们一些小家族也是外界从来不知道的存在。 五个家族创立出这些后却发现他们之间的管理以及势力并不能得到平衡,并且谁不想做权利最大的那一个? 于是,他们将五个地方完全分割,每个家族只负责管理一个地方,其他的地方一概不能插手。 这五个家族分别是:魏姓、权姓、长姓、渊姓、忱姓。 卫赤玉沉默着不说话,这五个姓的人她有四个都接触了,剩下的那一个……她还有可能身在其中。 “五个区域的权利大小本身就不平衡,硬要划分也不可能得到公平。” 长明继续说着。 缇贝兹莫堂、白雾境、天宫、实验基地和重月链,其中要数重月链和天宫最为重要。 而缇贝兹莫堂会和国家的一些人打交道,也是一个微妙的位置。 五个家族不知道最后以什么划分,总之最后的结果是魏家得到天宫管理权;长家得到重月链的掌握权;权家得到缇贝兹莫堂的受理权;渊家和忱家分别得到实验基地和白雾境的管理权。 而五个家族中值得一提的是,魏姓的孩子一直都比其他几个家族的孩子更好。 不论是哪一方面都会被压上一头。 但在现在的掌权人这里,他们慢慢没有了那么多的优势。 忱家,从来最低调,连当时分割夺肉时他们也是退了一步选了无关紧要的白雾境。 权家,两个儿子却争不过大女儿。这绝对是其他几个家族一直有讨论的事情。 “你说,权家现在的掌权人是?” 卫赤玉发现她自己的嘴巴都有些哆嗦。 “权孟春。” 摇篮 权孟春…… 卫赤玉有些难以接受。 权孟春看起来很温柔,还是一个好长辈。 完全不像是那样一个生杀掌握在手上的女强人。 会不会,只是同名? 这样的想法只在卫赤玉脑中一闪而过。 有些事情,早就有迹可循。 缇贝兹莫堂的邀请函、可以登录重月的帐号,还有第一次权冕带她们开的那条路。 卫赤玉已经记起来,那条路上有一个标志,就是重月。 “那些尸体又是什么?” 她无法把两者之间联系到一起,既然是这样一个庞大势力在管理,又怎么会有尸体。 “魏姓管理天宫,支持魏姓的家族在这里当然恃强凌弱,尽管有其它家族里的人,在天宫里面却不被知道。” “原本还要好些,魏戢来了之后……” 魏戢,魏家掌权人魏崇尊独子,从小便被惯着长大,养成一副唯我独尊的性子,他排第二就不允许别人第一。 …… 卫赤玉想起第一次见那个姓魏的人的模样,他看起来也并不是很极端或者满身戾气。 若不是太会伪装。 “所以那些尸体,都是他……做的?” “……” 长明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没有吭声。 公车刚好要抵达下一站站牌,他感受着不同的风有些出神。 “吃饭吧。” 他说。 观光车早在之前就已经过了天堂和宫堂,他现在却说吃饭。 “去哪?” 卫赤玉转头看他,她上车时就坐在他前面。 男生的的眼睛有些物理泛红,要被逆方向的风吹出泪水来。 “麻烦停一下车。” 男生的话一落下,司机便停下观光车。卫赤玉扭头看向外头,站牌上写着“摇篮”两个字。 这是天意前一站。 “下车。” 长明下了观光车回身望向她。 “……好。” - 卫赤玉跟着长明往站牌侧边的小路走。 只是一条普通的矮草小路,迎着月光又像是某位诗人即归的园田。 月光一路跟着走了没几米,视野里能看到一架爬满藤蔓和花朵的秋千。不是装饰娱乐的秋千,它更像一架门神。 秋千的后头居然还有一座小矮房,矮房的烟囱里此时有烟在往外蹿。 长明规律的敲起了矮房的门把,里面陆陆续续有些走动的声音。 “来了。” 矮房门被打开,露出一张明星般的脸庞,比长明要矮上一点点 “进来吧。” 他想领着长明进去,才看到他身后的卫赤玉, “你还带了别人?” 看他那样十分惊讶,打量起卫赤玉。 屋子里的灯很暗,还不及外头的月光亮,所以卫赤玉先看清他。 “乐老师。” 她喊到。 “嗯?” 等卫赤玉向前一步走到长明的身侧,乐天才看清这个女生, “是你啊,零零一号。” 他笑起来露出上排的牙齿,十分有凝集力。 “是我。” 卫赤玉点点头。 乐天回过视线看着长明: “进来吧。” 二人跟在他的身后往里面走,只听他又说道: “阿桥,你有两个学生来了。” 回应他的声音,卫赤玉再熟悉不过: “两个?还有谁?” 孟桥踩着一双暗色系棉拖鞋从拐弯口出现。 尽管他没有看见走在最后那个人的脸,还是认了出来: “卫赤玉?” “孟老师好。” 卫赤玉向右侧移动让他能看清她的脸。 “对了,谢谢您上次的礼物。” …… 上次生日那盆盆栽她还没有当面谢过孟桥。 “你选的黑色那盆?” 孟桥此时更像一个居家的男人,身上所有的衣物都很休闲。 “对。” “hehheh……” 卫赤玉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 “那你可要好好养它。” “……好。” 她只有这样回答。 …… 从进门的那条楼道转过弯后,能看见的就是一间卧室。 卧室的摆设十分简单,围成“凵”的沙发,还有一台老式电视机,它几近于一个正方体。 沙发的中间有一张毛绒毯子,很厚实也叠的很高。 孟桥走到毯子前脱了绵鞋才踩上去。其他两人也很熟练的做着相同的动作。 挺会享受…… 卫赤玉默默的跟在三人身后脱了鞋,她里面穿的就是一双普通的黑色中筒袜。 这个空间里只有男生让她有一点不适应,如果是元终末的话还会好一些,他起码看起来比较和蔼。 “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孟桥的话是对着长明问的。 “还没有吃饭。” 卫赤玉则随和的点点头。 …… 怎么说孟桥都应该比他们晚离开,却早早的待在这个温室里舒舒服服了。 “……好吧,我去给你们做两碗面吧。” 孟桥起身重新穿上拖鞋出去, “阿天,没什么事打开电视给他们看看吧。” …… 乐天朝两人笑了笑,拿起身旁的遥控器对准电视: “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边开电视还一边说着闲话。 “……没怎么认识。” 要是说起来还真不太好说。 “不看电视。” 长明不太喜欢有一个他不想专注的声音打扰着他。 “接下来播放今天的新闻……” 乐天可不管,反正是孟桥让他开的。 “这次有什么线索了?” 乐天放下遥控板,问问题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在意。 “还差三条。” “哦——那也蛮快的,离四月份不是还有二十天,算起来也还有三次。” 乐天和长明现在看起来就是两幅反向面孔,一个面无表情有些严肃,一个笑得快要溢出春水。 卫赤玉在一旁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他他好像都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出了点意外。” 长明也没有顾忌旁边的卫赤玉, “魏家藏东西的地方,被我们意外发现。” “什么?” 乐天皱起眉头,他今天也是难得露出别的神态。 “抛尸。” “……” “和阿桥说了吗?” “还没。” “……等会儿我说吧。” “好……那这事怎么办。” “让他解决吧。” “……” 卫赤玉默默的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插嘴。 看来这件事情他们都知道,也难怪当时长明并没有多恐惧和惊讶。 “打卤面。” 孟桥端着两碗面稳稳的走过来。 他的双手直接接触着碗底,两只手都没有空闲。碗的上面还放着两双精致的红木筷子。 他把碗放到电视机旁边的小木几上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 “吃吧,面都端来了。” “……” 卫赤玉和长明去到矮木几前,坐在有点矮的小凳子上,闻着打卤面的香气。 这场景怎么有点像爸爸和舅舅带孩子? 特别的观光车司机 “我回来了。” 卫赤玉回到寝室和上次一样趴在桌上。 “嘻嘻,这次怎么又这么晚?” 安靛欢皱着眉头,疑惑不已。 “加了课。” 卫赤玉闭着眼睛随口说道, “……以后周一都这样,就不用等我了。” “啊?” 安靛欢原本站在阳台边,马上跑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你们加的什么课啊,这么晚?” “……冒险课?可能吧。” “什么东西啊,那是什么课?” 安靛欢被越说越糊涂。 “……” 卫赤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和不说对于这件事都不会有一个好结果。 “你们应该也会上,等上了就知道了,一下子也说不清。” “为什么说不清啊,说一下嘛,就透露一点点。” 安靛欢反而来了兴趣。 “……就很……刺激。” “真的吗?多刺激?和玩过山车一样吗?” “和玩鬼屋一样吧。” “真的?突然有点期待。” 安靛欢喜欢这类的东西,卫赤玉其实也喜欢。 但现在的差距又是巨大。 “靛欢,你认识有个姓魏的学长吗?” “姓卫?你哪个哥哥啊?” “不是,另一个魏。” “委鬼魏?我不认识啊。” “好,以后要是遇到这个姓的人离远点。” 卫赤玉从桌上起来,拿了一本书看。 “为什么,怎么了嘛?” “看着就不像好人。” “啊?那我得离远点。” 别人要是这么说一定会被嘲笑,可卫赤玉说看着不是好人那八成不是好人。 …… 即便有最后那一碗美味的打卤面让卫赤玉放轻松不少,她现在还是不太看的进书。 这些书里的东西似乎开始不能教给她一些在这里能用到的知识。 她转眼看了看宿舍里的两个人:安靛欢在劈着叉打游戏,木盛心在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看她们俩专注的样子,心底有些无聊起来。 卫赤玉右手拖着脸骨盯着桌上的盆栽看了一会儿,它好像有些长出小枝丫。 真神奇,枝丫虽然是黑色的却也能感受到生命的气息。 再给它浇点水吧。 卫赤玉拿起为它准备的小壶子,只有二百毫升。 一天浇一次水,一次就是这个份量。 那是盆栽上的卡片标注的,不过没有标注“千万不能多浇”等字眼。 她闲的无聊,再浇二百毫升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卡片上居然还让她浇熟白开。 …… 卫赤玉看着小土地把二百毫升水吸收掉又开始无所事事起来。 这样耗着时间也太浪费了吧…… 要不出去走走? 有些心动,出去走走说不定能缓和一下心情。 她看了看桌上的时钟,时钟指向晚上九点。 门禁的时间是十一点,这个点都还有观光车可以坐。 好。 说走就走。 卫赤玉拿起桌上的钥匙和手机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出去一会儿,门禁前回来。” “赤玉,这么晚了去哪啊?” 木盛心放下手上的东西问道。 “对啊嘻嘻,都九点了。” 安靛欢虽然在专注着玩游戏,却也扭头附和道。 “没关系,只是出去走走。” 卫赤玉朝她们招了招手,最后说道, “一会儿就回来,拜拜。”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 “手机保持开机啊。” 两人也最后叮嘱。 …… - 卫赤玉刚慢悠悠的走到鸿宫门口,正好有一辆观光车往停在门口,她也就没有什么犹豫的上了车。 “同学,这么晚了怎么还出来啊?” 司机的声音很和蔼,还有些乐呵。 “嗯?” 原本沉默看着车外的卫赤玉抬眼看去,今天她的脑子倒是记得很清楚。 开车的人正是她第一次来天宫时的那个叔叔。 “出来随便看看。” 卫赤玉认真的说道,即便听起来不太认真。 观光车向外看的风景确实让人舒心不少。还有一小阵一小阵的冷风往脸上吹,冷冽的刺皮不刺骨。 “哈哈……小姑娘也会心情不好吗?” 这个叔叔的声音一直都是这样,有力量的畅心。 “那正好坐伯伯的车看一圈学校吧。” 他始终露着憨厚的笑容,喜滋滋的开着观光车。 “好啊。” 卫赤玉也想这样看一看。 …… 观光车外的景色几度变化,开向鸿宫去教室的相反方向,这些地方卫赤玉都没有来过。 “叔叔,这是哪?”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光亮特别足的地方,在九点钟的天宫里面,它绝对没别的比得上。 “哦,这是卖文具的,小姑娘要下车吗?” 司机叔叔只是看了一眼便说道。 “不下去。” 卫赤玉还继续看着眼前这个和夜晚分隔的地方, “为什么九点钟了,卖文具的还会这么亮?” “怎么了小姑娘?九点钟了就不允许它亮了吗?” “……是啊。” 它想在什么样的时间里怎么样,都是它自己的选择,哪怕这个时间点没有人去光顾,它也可以亮给自己看。 “小姑娘在想什么呢?” 司机叔叔又说道。 “没想什么,就是想一些不太开心的事情。” 今天下午到傍晚发生的都是不太开心的事情。 “不太开心又为什么要想?” 司机叔叔的话也有些多,卫赤玉应该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知道的。 “我在想我该怎么办,让这件事情就这么消失呢,还是该一直承受着。” “啊?” 司机叔叔好像被卫赤玉的话说的有些懵。 “其实承受着它好像它也会慢慢的走远,和我产生一段间隔。” “小姑娘,你怎么会这么想?” 司机叔叔又开始乐呵起来, “你都有了两个选择为什么要选让自己不好受的那一个?” “……” 是啊。 别人会选让自己忍受的那一个,但我不会。 我卫赤玉从再来的时候开始,就不会再忍让而去选择让自己能一直记着的遗憾方式。 “叔叔,难怪你整天心情都这么好。” 卫赤玉依旧望着车外,观光车已经开过那片光亮的文具城。 “那当然了,笑口常开嘛,我看小姑娘就不太爱说话!” “……” 这个词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是……是吧。” …… 观光车继续的前进,开始出现一些其他的宿舍楼,反正卫赤玉从来没见过。 又经过一架站牌,站牌前站着一个人,是个男生,卫赤玉没去注意他,也不知道是谁。 没想到这个男生却上了车坐在卫赤玉的旁边,她才看他一眼。 不期而遇的三人 渊寒…… 卫赤玉心底有了这么一个名字。 她随意的往站牌看了一眼,那是天机公寓。 “同学,这么晚还出来坐车啊。” 司机又把差不多的话说了出口。 “……” 原来还是个“中央空调”…… “嗯。” 渊寒应了一声,也没什么话。 “哎,又是个开不了口的同学。” “……” 卫赤玉听着司机叔叔的轻叹,怎么想都有些滑稽。 - “卫同学。” 还是渊寒先和卫赤玉说话。 “渊寒学长。” 卫赤玉点点头。 “你也这么晚出来?” 渊寒目视前方说道。 “是啊,出来吹吹冷风。” 卫赤玉现在再面对渊寒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感觉。 他现在不只是一个学长,他还姓渊。 “渊寒学长知道实验基地吗?” 卫赤玉动作未变,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嗯?你知道?” 渊寒那股自发的性冷淡如果有词可以形容的话,那就是禁欲吧。 “我听过,不知道。” “……我对你的印象很深刻。”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起来。 “很深刻?” 卫赤玉问道,此时已经转回头看着前方。 “你十三岁刚见你我就知道,我们以后必定还会在这里见面。” “是吗。” 卫赤玉低着头回忆当时的事情。有些缘分早就在冥冥之中悄悄靠近。 “你还拿着能进兹莫园的请柬。” “……哦,因为这个?” 卫赤玉不以为然,当时那个先谪拦着她,想起来那地方应该是高级请柬才能进。 “你知道能进兹莫园的请柬有几张吗?” “几张?” “那次只有六张。” “哦,那真的很少。” 要是当时有人跟她这么说,她大概能惊讶一下。 “魏家一张,忱家一张,长家两张,权家两张。” 渊寒继续说道, “权家的人还用什么门票吗?” “……” 卫赤玉沉默着听他还要说些什么。 他这是知道卫赤玉知道了一些事情,并且也知道卫赤玉是什么身份。 “记得权家上一个掌权人生了四个孩子。” “大女儿权孟春成为新的掌权人,三儿子权叔秋辅助大女儿,小儿子权季冬现在二十岁,未进天宫。而二女儿却没什么消息。” 渊寒说完转头看向卫赤玉,像是在等她说话。 “所以呢?” 卫赤玉其实没什么可说,只是为了配合他。 “没想到,权孟春自己的女儿不行,还有妹妹的女儿。” “……” 权家仿佛开始只有女孩儿能继承似的。 “你都是这样直呼我大姨的名字?” 卫赤玉眼色平静,她只是闲口一说。 不管是魏戢、渊寒,还是那个男生,他们对于家族的事情都很清楚。 她这样……不算“正统”? 也不知道云诱然又知道多少。 “你也可以叫我大伯渊漌。” 渊寒居然笑了一下。 “大伯?” 卫赤玉转头看了他一下又转回来。 这个她当然不知道。 “对,大伯没有孩子。” “哦,那你爸爸呢?” “……我爸爸啊,走的有些远了。” “……好吧。” 卫赤玉大概是发现自己戳到了一些不该提起的点,不再说话。 “你认识封释?” “谁?” 卫赤玉听着这个被突然提起的名字, “……不算很熟。” “听他说你还坐他旁边吃饭?” “是学校的安排。” “他是我弟弟。” “弟弟?” 卫赤玉感觉脑袋里可能被倒了浆糊,她怎么有点捋不清这些关系。 “嗯。” 渊寒不知道原本想不想再说,但他看了看站牌之后就没再说了, “我先走了卫同学。” “好。” 卫赤玉再次瞥了一眼站牌,是天命公寓。 而站牌下此时也还站着一个人,比渊寒还要高一厘米。 “渊寒学长。” 他看到下了车的渊寒也只是表情淡淡的。 “忱同学。” 两人只是打了照面便错开。 “……” 今晚见的人有些多了。 卫赤玉看着原本在站台那里的忱一热上了她的这辆观光车。 “同学,这么晚了还出来坐车啊!” 大叔乐呵的声音继续响起。 “出来随便看看。” 男生的声音低沉,没什么多余的情感。 “哎……” 他又继续叹气。 …… “卫赤玉同学。” 忱一热从那次来过她的教室之后,对她说话倒是多了点。 “忱一热同学。” “你和渊寒学长认识?” “不认识,见过几次。” “好吧。” 卫赤玉又想起已经下车的那个男生。 他有二十岁,也有超过二十岁的成熟和冷静。 和他说话时虽然还是平平淡淡,但却更好谈话。 和忱一热姐弟给她的感觉不一样,但这个人也会无形的给她好感。 …… 我现在怎么开始这么好相处了? 渊寒这个人,卫赤玉对他的感觉应该比其他人要更好一点。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一个“寒”字,和卫松寒一样。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忱一热又说道,说着这句两人都可以问的话。 对于碰巧和自己一样做了一件小概率人才会做的事情后,人们就喜欢问,你为什么要做。 “外面的空气比较好。” “是吗?” 忱一热也开始看外面的景色, “看起来确实不错。” “你这么晚了又为什么还在外面?” “出来随便看看。” 忱一热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 “顺便找找有什么地方可以吃东西。” “这个时间点要吃东西?” “我想吃就吃。” “……” 对,这话完全没问题。 “诶。” 卫赤玉还是忍不住再问这个人关于家族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谁让偏偏这么巧,今天都让她碰上了。 “忱一赤在。” “……哦。” 卫赤玉有些无奈。 那个男生和她说过,忱家没什么上进心,只想功成身退,不想要什么多大的权利。 他也说过,这些可能都是鬼话。 当然这不是原话。 既然不想,那为什么要让两个孩子都进到这里来。 “你知道五个家族吗?” “嗯,我就是啊。” “那你知道……魏戢?” “班长?” “……” 他好像并不是很清楚。 回銮楼九楼上的那节课,魏戢是班长。 “算了没什么。” “……” 忱一热继续看外头退的比平常慢的风景,没有纠结。 观光车里的空气也就跟着安静了下来,司机叔叔也没有时不时冒出几句话。 “吃饭吗?” 过了一会儿,忱一热突然对卫赤玉说道。 “这个时间点去哪吃?” 卫赤玉想起男生带他去的摇篮,她应该是有私心的,不太想让更多的人知道那个地方。 “好吧,下车。” 忱一热一说,司机叔叔便停了车, “你问得我都知道。” 宫堂的共鸣 卫赤玉没忍住,抵不住诱惑跟着忱一热下了观光车。 “小姑娘,我在这里等你啊!” 司机叔叔就和第一次一样热情憨厚。这次分明没有指令。 “谢谢叔叔!” 即便会麻烦他,卫赤玉也不想拒绝这样一个人。 - 他们下车的地方是宫堂的后门,和卫赤玉无意间去过的天堂后门不同,这里居然有一个小厨房。 “这也可以?” 卫赤玉怀疑这是不是老天爷特意给忱一热准备的, “你是不是知道这有厨房。” “不知道。” “……好吧。” 他肯定是不屑于说谎。 卫赤玉在厨房外面的露天餐桌上坐下,虽然是露天却也打了一把大伞。 忱一热也跟着坐到卫赤玉对面。 “……你不是要吃饭?” 卫赤玉疑惑的看他稳当的坐在座椅上。 忱一热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你还坐着干嘛?” “我不会。” “……?” 这是什么意思? 卫赤玉震惊于他那反应, “你想让我给你做?” “……你上次的饺子很好吃。” “……” 我敲你信不信! 原谅她就算是委婉的话也不太能接受。 “我不会啊。” 卫赤玉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突然发现,她也不是不会说谎。只是对于违背道德的谎撒不出口。 “……不会就算了。” 忱一热右手撑着桌子站起身,卫赤玉才看见他左手捂着肚子。 “等等等等,我下碗面吧。” 算我倒霉! “……” 卫赤玉进到小厨房里倒了一杯热水给他才开始下面。 ……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对这个男生有过多的共鸣,有时候他们真的很像。 …… 小厨房里的东西意外的全,几乎是想做什么样的都有。 下一碗面的功夫并不用多久,加上一些特殊的配料,也就十五分钟。卫赤玉已经很熟练。 “好了,吃吧。” 她端着一碗打卤面放到桌上,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谢谢。” 忱一热单手拖着碗,另一只手拿着筷子。 如果孟桥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认出来,这碗打卤面和自己做的那两碗看上去一模一样。 “刚才你说什么都知道?” 卫赤玉更想听关于这个人说五个家族的事情。 “啊?” 忱一热将一口面咽下才回答她, “哦,是骗你的。” “什么?” 卫赤玉心底小小的想骂脏话。 “如果我不那样说,就吃不到面。” “……” 我特么。 “不过我还是知道一些。” 可能是卫赤玉煮的面份量并不多,忱一热已经从餐桌上拿了纸巾擦完嘴。 “他说,如果我们不来,那恐怕连‘功成身退’都难。” 他靠在好看的白色金属椅上,双手抱在胸前,淡然的看着卫赤玉说道。 功成身退,指的是和四个家族一起创立这整个连接,最后却并不想分到自己该有的权利。 这也是那个男生为什么说,他们也许不甘心的原因,因为他们的功劳其实并不用这样委曲求全。 “他?” “我爸爸。” “……” 他爸爸是忱家的掌权人,忱辞。 “那你又知道为什么吗?” 卫赤玉也在看着他,严肃的问道。 “我不知道,忱一赤知道。” 忱一热看了一眼桌上还冒烟的热汤,那碗汤底下还沉淀着一些东西。 “……好吧。” 卫赤玉大概明白他说的话,忱一赤都告诉了他。 现在想想,忱家确实想要置身事外,不在管这些事情。 但曾经就在里面,再想往外跑又哪那么容易。所以就算不愿意,忱一赤和忱一热都得进天宫。 “你想结束这样被追赶的生活吗?” 纵然被追赶是他们都看不见的东西。 卫赤玉还没等到忱一热回答,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没人可以追赶我。” 他说。 她想,这应该就是相像的两个人能够产生的共鸣。 “……不早了,该回去了。” 卫赤玉起身没有等他便出了小食堂,毕竟他那么大一个人也并不用别人看路。 …… “小姑娘回来了。” 司机叔叔笑呵呵的和她说话,十分亲切。 “是啊,让您久等了。” “哈哈,没多久,刚才那个小同学呢?” “他自己会回去。” “好好好,我们走吧。” 这班往下继续开的观光车并不适合回天命的忱一热。 - 卫赤玉回到鸿宫308时,已经十点半,安靛欢和木盛心正凑在她桌子前不知道干什么。 “我回来了。” “啊,赤玉,你总算回来了。” 木盛心扭头看她,仿佛有莫大的烦恼。 “对啊嘻嘻,你看你的小树苗!” 两人分开一些,给卫赤玉足够的视野。 卫赤玉朝她桌前的盆栽看去—— 盆栽放在桌子的一角,却很显眼,而更显眼的是此时正在冒着泡的小土地。 “这是怎么了?” 卫赤玉走的近些盯着盆栽看。 泡泡一直在冒,冒了一会儿又破,破了之后再冒。 “我们也不知道。” 木盛心想了想, “你刚走没多久就开始这样了。” “……” 卫赤玉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她多浇的一壶水? 她立马掏出手机拨通了元终末的电话。 “喂,元老师。” “赤玉同学啊,怎么了?” “你给我的那盆植物突然开始冒泡了,我觉得可能是我今天多浇了水的缘故。” “什么,冒泡了,你多浇了水?” 那头的元终末重复了一遍,并不紧张, “没关系,你等它不冒了就可以了,明天就不用再喂水了。” “奥,好吧。” “嗯,一天喂二百毫升就够了,没什么事老师挂了。” “好,老师再见。” …… “怎么了?” 宿舍里的两人还在她的旁边。 “他说一天两百毫升就可以了。” “……这植物可真奇怪。” 安靛欢唠叨了一句便上了床。 …… 十点五十,卫赤玉收拾完准备上床时,想起有几件衣服没有收。她正好没什么睡意,便去了阳台收衣服。 之前没有注意,那栋被她确定为天意的公寓就在隔着操场的对面。 天意的灯都灭光了,没有人和她一样大晚上收衣服。 “这夜里可真黑。” 卫赤玉自言自语着将衣服收了下来回了卧室,重新关上门拉上窗帘。 她坐到床上躺下的一瞬间想起了放在床头柜里面的项链。 上次将桃心的取了下来之后就没有再戴回去。 床头抽屉里安静的躺着两个盒子,卫赤玉又打开看了一遍,心底有些疑惑升起。 月亮的那条是男生给的,她的这条是权仲夏给的。 这不得不让她把一人之手的两条和五个家族联想到一起。 无标题章 卫赤玉又觉得不太可能。 如果真的是两条有代表性的项链。就不可能出现在她的手上。 首先,桃心项链应该在权孟春的手里,而不是通过权仲夏给了自己。就算和渊寒说的那样,权孟春有什么私心,可她现在并没有得到什么认可。 其次是月牙项链,按照男生所说,长家的下一个掌权人只有可能是长晏,那项链就不可能在他的手上。 就算项链在他手上有别的合理理由,他又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就给了她? 所以,是她想太多了吧…… 卫赤玉慢慢转移视线,不再想这些似乎无关紧要的事情。 …… 这天晚上,卫赤玉时隔多日做起了梦来。 头顶上有一个白色长发,穿着神圣拖地长衣的老爷爷,浑身散发着金光。 不过她只能看到老爷爷眯着的弯弯的眼睛和微笑的嘴唇。比起其他的东西,这两样以及他身上的金光更为显眼。 他不知道在干什么,就漂浮在上空动也不动。 卫赤玉看着四周的风景,是一片稀疏的森林,头顶的天蔚蓝,云洁白,也是老爷爷身后的背景。 她站在这里不知道要做什么,前面出现了两条路。 一条路会离老爷爷越来越近,一条路会离他越来越远。 梦中的人竟然毫不犹豫的走了那条朝着老爷爷方向的路。 卫赤玉只感觉,这条路是远了些,却是光洁的。 - 第二天早晨,卫赤玉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边感觉脑中十分清明。 这是她离开家之后第一次一觉醒来眼前这么的清晰,毫无睡意,只想做些什么。 …… 天宫的中午总是过分拥挤。 卫赤玉也不知道这所大的要比上小国的学校,为什么偏偏食堂会狭小到“堵塞”。 今天刚好安靛欢和木盛心都不在,只有卫赤玉和云诱然两个人一起吃饭。 旁边的其他四个拼桌的人他们也不认识。 “小纵,大姨对你好吗?” 卫赤玉停下咀嚼地嘴巴忽然问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 云诱然看起来也不太适应。 “你知道关于权家的事吗?” 卫赤玉想,他多少是知道一点。 “什么事啊,我应该知道的不多。” 云诱然不像平常那样在卫赤玉面前开朗,反而有些“不善言辞”起来。 卫赤玉有多了解他,隔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能看出他不同的心思。 “记得之前说起来,怎么没改姓氏反而换了姓名。” 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别人不想揭开的伤疤,但换上一层新皮总比烂在肉上好得多。 “……” 云诱然眼皮微垂没有说话。 “小纵。” “嗯?” “……” 卫赤玉也沉默的看着他。 “算了,如果……” “姐姐我们换个地方吧。” “……好。” - 要说天宫里最多的东西是什么,那一定是一年四季都不会败的绿化。 此时,卫赤玉和云诱然正坐在一处僻静的地方,这里的长椅落了不少树叶,一看就知道鲜少有人来。 “仲夏阿姨很少回来,她大抵也不知道。” 云诱然手上拿着一片金黄色的树叶,一点一点的揪着它,目视着上方在风中摇曳的其他树叶。 “妈妈……爱的人好多。” “……” 卫赤玉静静的听他说起来,想起当时还在白雾境时,乐援曾和她说过一些话。 权孟春这个人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她的感情意识。 在还未成为掌权人之前,她和一个姓云的人相爱五年,并且执意要嫁给他。 可她姓权,不可能嫁给一个身世普通的人,更何况后来,她天资卓越超过两个弟弟和妹妹成为了权家的第一继承人,即使母亲不太同意,可她还是当上了掌权人。 但当上了掌权人,很多事情就更由不得她。 初当掌权人,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得到稳固,她也不可能嫁给谁,只会选择一个合适的人入赘到权家。这并没有多难,以权家的权贵,想要入赘的也比比皆是。 而在这之中更有一个陶家的人一直追逐在她的身后。 陶家和权家是多年世交,在五个家族里一直支持权家,和他们联姻再好不过。 权孟春担了这个位置,是她有这样的能力,有了能力便有了责任。 她不得不和陶家的人结婚,生下第一个女儿陶已然。 名字是她给的,她不爱的人又怎么会给女儿“权”姓。 当权孟春慢慢的掌握了掌权人的一些事情之后,她又重新的和云姓男人在一起。 她又有权利,又有智慧,身后的两个男人好像都离不开她,即便发现她和另外一个人的关系,也没有竭力的控诉或者是男子该有的暴打。 她再婚和云姓男人生下一个孩子,名为云纵然。 她当然爱惨了这个孩子,这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孩子。 可对这个孩子的爱也没有维持几年,因为,陶家的那个男人死了。 抑郁症自杀。 权孟春像是幡然醒悟一样,疯狂的想念他。 她觉得她是爱他的,只是多年不自知。 人总在失去的时候发现这件事物的重要性,可有时候这件事物也未必是真的重要,她爱的,可能只是“失去”的感觉。 权孟春负了云姓男人第一次,又负了第二次。 原本想要云纵然姓权,后来变成改名为云诱然。 诱然,诱然,不过是诱惑使然。 而大女儿陶已然改姓为权已然。 云姓男子成为了她的丈夫,明明就和她最初预想的一样,可她早就不是最初的权孟春。 …… 云诱然说着这些事,也只是轻笑着。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该淡的也早就淡了,只不过还有道伤疤而已。 在这件事里,何其无辜的就是陶已然和云纵然姐弟了吧,被她的爱掌握在手中,爱便给你快乐,不爱便什么也不如。 “……” 卫赤玉没有任何动作,想着这件事情。 权孟春和权仲夏一点也不像。 难怪权仲夏不回权家,她嫁的人可是一贫如洗的卫高。 就是不知道上一世又是什么样…… “小纵,没什么好伤心的。” 卫赤玉淡淡的说道, “不爱你的人都不用在意,即使她是生母。” “……” 云诱然笑了笑, “我知道啊,我不是还有姐姐嘛。” “是,得不到的爱都有其他的方式来补偿。” 卫澜珊有卫高和权仲夏,她也有唯一的卫松寒和安靛欢。 春季游前 下午也很快过去,转眼间连回銮楼的课都已经下课。 卫赤玉还没来得及离开座位,有一个人已经来到了她的座位前。 “小同学。” 魏戢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怎么都不像是为谋权利滥伤无辜的人。 “魏学长有什么事?” “heh-heh,没什么事,今天不是来找你的。” 他对着卫赤玉笑了笑,移开视线看向长明, “一起走吧。” “……” 卫赤玉不知道他们俩要做什么,但这个时候她不太适合介入。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长明比他直接很多。 魏戢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卫赤玉: “好吧,白家那个远亲,说你给了他一瓶水?” “哪个?” “啧,就在楼下后面的巷子里。” “奥——” 长明好像刚想起来, “是啊,我是给了他一瓶水。” “……” 魏戢扯着嘴角看他,长明也是云淡风轻, “好哇,真是忱一赤养的好狗。” 他的笑容越来越阴险,走之前却不忘和卫赤玉道别: “小同学,先走一步了。” “……” 卫赤玉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但前不久在巷子里碰到的事情她还记得,他最后给了那个男生一瓶水。 “长学长,我先走了。” 卫赤玉没有多说,背起书包和他再见。 “嗯。” …… - 时间如白驹过隙,这话也不是随便说着玩的。 四月二日,周三。 这天早上的升旗仪式没有主持人也没有学生代表演讲。 两千个学生一到操场,见到的就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头发已经全部变白,脸上皱纹却没那么多。 “我是你们的白校长。” 白家掌权人白钦,白娓的父亲。 “接下来我将亲自宣布一个通知。” 他手上没有稿子,却有念稿子时的感觉, “天宫今年的春季游活动,将在四月七日正是开始,接下来的四天全体学生停课准备。” “哇,停课啊!” “什么活动啊这么好。” “该不会是去哪里春游吧?” 这些话,都是卫赤玉旁边的同学说的。 在场的这么多人,大抵也只有一百届的这些学生会因为放假兴奋成这样了吧。 卫赤玉此时正想着关于线索的事情。 后来,回銮楼又三次进入活动区,他们也将六条线索收集完成。 不过卫赤玉不知道,除了她和男生以外还有谁知道这些线索。 线索1:伏及洲的陨落; 线索2:辉煌的黑色殿堂; 线索3:死里逃生之人; 线索4:滔天尸海; 线索5:遗失的灯塔; 线索6:最后的支撑。 六个线索联系在一起虽然看不出多少细节,但卫赤玉还是能猜测到大概。 这是一个国度的灭亡和重启。 但结果还不得而知。 “好了,退场。” 有过几次经验的学生们退起场来更加整齐,没多少功夫,卫赤玉便已经在操场外。 和第一次的规则不同,出了操场之后,众人便可以自行解散。 卫赤玉还在想着线索和接下来的春季游的事情,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她转头看去,是张熟悉的脸。 “长学长。” 她笑了笑,虽然对方看不见。 接触了不久之后,两人的关系从在天宫最初见面的无言和相对成了现在胜于同学的感情。 “一起回去吧。” “好。” 卫赤玉走在长明的右手边,差不多矮了他一个头。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就是可以接受走在他的右手边。 “赤玉同学。” 两人才刚走到操场外的站牌,便有一个人紧随他们身后而来。 忱一热走到卫赤玉旁边,看了一眼长明: “长学长。” “怎么了?” 卫赤玉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找自己。 “没事了。” 忱一热不再说话, “一起等车吧。” “……” 卫赤玉能看出来他原本是有话要说,但好像有些顾及她旁边的人。 观光车来的很快,三人上了车也没有其他同学来。 其他同学极大的可能是回去拿书包了,昨天晚上孟桥就和他们说过,今天早上不用带什么东西来。 “长学长,你知道关于春季游的事情吗?” 忱一热坐在最后一排,长明在他前面,卫赤玉又在长明前面。 刚才上车,两个人先坐成这样,卫赤玉往哪坐都觉得有点奇怪。 “知道。” “长学长参加过一次,应该不是什么春游的东西吧?” 卫赤玉静静的听着他说话,总觉得他的话比平常多点。 “在活动区里。” 长明本来就是一个安静的人,现在也没什么别的动静,像是随口一回。 “哦——” 不用问,在场的另外两人也能猜到是什么。 活动区他们都去过,那春季游只会是变成更多人的冒险。 “那又有什么规则?” 忱一热仿佛对春季游很感兴趣。 “规则……届和届之间为敌对关系。” “敌对?” 这话让卫赤玉也有了疑问, “可是100届的人根本没有什么经验。” 长明抬眼望着前方,他知道卫赤玉此时正转过脑袋看他。 “这就是规则。” “……” 这就是规则。 是春季游的规则,也是天宫的规则。 “那它怎么结束?” 有开始就应该有结束。 可卫赤玉想不到活动区那样的地方会以什么方式结束,那里面没有边际,根本没有一个固定的目标。 难不成和他们平常那样随时准备收到传音消息? “时间。” 长明垂着眼皮说道。 这两个字里好像夹杂了他很多的情绪。 “时间?” 忱一热皱着眉头看他,却只能看到他的半个背影。 “一个月时间一直待在里头。” 长明一次只讲一个关键点, “每一届一个阵营。” “那我们又怎么生存?” “阵营里面有能够生存下来的东西。” “……” 难怪了。 难怪让他们放四天多的假。 原来只是“临死前的宁静”。 “结束了之后出来呢?” 忱一热一直很严肃,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很认真, “又以什么定胜负?” “每一次都有每一次的规则。” 长明最终闭上眼睛, “我说的只是每一次都会有的规则。” “……” 卫赤玉和忱一热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 接下来他们参加的不是一场春季的游玩,而是春季的狩猎,学校和他们的狩猎。 谁是猎物,就看自己的本事。 篮球场上的聚集 整个鸿宫308静悄悄的,只有阳台的门开着,有些许的微风吹动拉上的纱帘。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朝里面看,大概会看到里面独一无二的女孩子扎头发的画面。 她正坐在课桌前,穿着薄薄的一件打底衫,和宽腿裤。 课桌上很干净,即便上面放了铅笔和橡皮擦也没有多余的橡皮屑。 上面还放着两个本子,最上面的那本只写了两个字“课本”。而下面那本被遮住只露出来一个小角,小角上面有一个小字“熄”。 卫赤玉扎完头发将刨判书竖在桌角边和盆栽面对面。 下面的那个本子完全露了出来,封面是一幅好看的油画,画的是一个蹲在河边戏水的少年。 只见少年穿着干净的“病人服”,光是看着画都能知道,那是一个拥有一颗透明心的纯粹生灵。 卫赤玉翻走封面的时候稍微有一点停顿,不知道的人大概只以为她多欣赏了一眼那幅画。 这整个本子都是油画纸,里面画的也层出不穷,除了封面的男孩儿还有鲤鱼啊、圣女果啊之类的。 “嘭——嘭——嘭——” 卫赤玉听着声音往阳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楼下的篮球场很大,但她从来没见有人来打过球,今天却破天荒的有篮球声响起。 她现在正没什么事做,原来准备画一会儿画。 卫赤玉站起来往阳台走去,现在宿舍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安靛欢和木盛心都没有回来。 从阳台往下看,依旧能看到红绿相间的颜色,不过还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卫赤玉也有些惊讶,在楼下打篮球的人居然是住在天命的忱一热。 他只拍了一会儿球便做到球框下的铁架上,看样子应该是在等谁。 “……” 看着好没意思。 卫赤玉都已经准备走了,却不想这时楼下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忱一热学弟一个人在打篮球?” 这个人她也认识,有过几面之缘却让她现在无比深刻的魏戢。 卫赤玉所在的三楼要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看清楚是不大可能的,她只能看到忱一热朝魏戢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转回了头没有说话。 “你跟你姐姐不太像啊?” 魏戢摆明了是来挑事儿, “她可是个长舌妇。” 忱一热还没说话,魏戢身后又有人接道: “长舌妇的弟弟莫不是是个哑巴?” 和魏戢站在一起的一共有三个人,除了里面见过几次的喻非罹,另外两个卫赤玉都不认识。 “怎么还不说话?” 几个人仗着人多根本没有给忱一热说话的机会。 “你也配一热和你说话?” 远处又来了三个人,卫赤玉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来的人正是那几个曾经1组的人。刚才那话就是站在最前面的封释说的。 四个人移动一小步往后看去,其中两个男生微皱了一下眉头,魏戢倒是挑了挑眉,只有喻非罹还是那副绅士的样子。 “来了。” 忱一热站起来没有施舍一个眼神朝着封释三人的方向走去。 “呵。” 魏戢冷笑了一声,将那边的三人一个个都认了个便。 “我当谁呢?这不是渊家接济的养子嘛?” 封释面色一凌,朝魏戢看去。 魏戢嚣张的气势完全没有收敛,看封释往这边看,他又继续说道: “怎么,说错了?” “……” 封释没有说话,显然找不到理由反驳。 “谁知道亲生的又是和谁生的。” 花铎没有特意朝着魏戢说话,反而像是无意和封释嘀咕。 他可不知道魏戢是不是亲生的,但八成能中吧? “农民的……” “魏戢,你也在这儿啊。” 魏戢话未说完被往这边走的人打断。 “……你也有这种闲心?” 他没想到长明居然也会来这里。 卫赤玉自然是第一个看到男生出现的人,他一走近便抬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知道他又是怎么察觉这里有一个人。 “闲心?这几天大家都有。” 长明眼睛里没有冷光也没有针芒,好像也没有什么焦距。 “哦,是啊。” 魏戢又恢复成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所以你也是来打篮球的?” 他还故意四处看了几眼: “你的球呢?” “我叫长学长来的。” 忱一热手里抱着篮球,眼里也有些挑衅。 “哦?” 魏戢接过喻非罹手里的篮球在地上拍了几下,同样抱在手里走到忱一热面前。 两个人一样高,年纪小一点的忱一热也没有被压过,他们身上的气势让人感到势均力敌。 “五个人怎么打?” “这位学长,我不会打。” 安逸就站在忱一热后面一点点,他温温和和的说着礼貌的话,不会让人感到任何敌意。 “这样啊,学弟。” 魏戢也很友好的回应, “那现在不是刚好,我们两边都有四个人,忱一热学弟你说怎么样?就由你带着他们?” “哪里有四比四的篮球赛啊?” 花铎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即便魏戢一看就是有权有势的人,他照样该说的说。 “那可怎么办,你们安同学不是不会打嘛?” 魏戢转头看了眼喻非罹, “要不三比三?” “不用了,你不就想我叫长晏过来吗。” 长明主动掏出手机给长晏打电话。 “这就对了。” 魏戢很满意,将球递回给喻非罹, “非罹,你也再去叫一个。” …… 卫赤玉目睹着操场从最开始的只有一个人变成现在的十一个人,怎么有点热闹…… 现在安逸就站在界外,看着里面的五个人做着热身。他只负责吹开始、暂停和结束以及进球的口哨。 卫赤玉心跳的频率有些快,不知道是期待接下来的这场五打五篮球赛还是为那个看不见的男生担心。 她站在这里看了这么久,也只有那个男生抬起头看过她。 “哔——” 哨声一响,卫赤玉就有些看不清那十个人的脸。不过每个人的动作以及招数她还是可以分辨,她的球技比不上场上的人,可规则还是知道。 由忱一热带头最先进球后,魏戢没隔多久便也进球,这场比赛可以说是每一秒都在白热化阶段。 “嘻嘻,看什么呢?” 安靛欢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先别吵。” 卫赤玉凝神看着操场,没有转头和她打照面。 安靛欢直接来到卫赤玉的右边,和她一起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往操场看。 “你在看他们打球?” 安靛欢刚才在观光车上也瞄到了有人打球的操场,现在仔细一看,有几个好像都很面熟。 天子凡心 “有什么好看的嘛。” 安靛欢无意嘟嚷了一句,趴在栏杆上没有动。 “你们俩干嘛呢?” 木盛心刚一进门就看见她的两个室友趴在阳台栏杆上,窗帘也没拉。 “你也回来了?” 安靛欢转头看了她一眼, “嘻嘻在看球,你不会就在我后面那辆车上吧?” “靛欢也刚回来吗?” 木盛心没什么要去观望的兴趣,坐到课桌前就摸了摸桌子上的小玩意儿。 “对啊。” 安靛欢又扭回头看向操场。 操场上的人她倒是一个有兴趣的都没有,但他们的技术还真值得一看。 “有这么好看吗?” 木盛心觉得宿舍里太安静了,一点也不像有三个人,望向阳台的二人问道。 “好看诶。” 安靛欢下意识点点头, “他们的球技还真不赖。” 她说完又想起什么: “诶盛心,你不是造物的嘛,也有你们班的同学。” “啊?有吗?” 这句话让木盛心瞬间有了兴趣,心间甚至升起了些许的期待, “我看看。” “就是花铎啊,你们不是一个班的吗?” “是,是啊,我们是一个班的。” 木盛心内心有些甜蜜升腾,站到安靛欢右边也趴在栏杆上在操场上寻找。 操场上正在打球的十个人动作都很快,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她唯一想看的人。 花铎此时穿着深灰色的高v领衣服,有些自然卷的头发飞舞着飘在空中,脸上满是自信和张扬。 这样的一个男孩子总比场上沉着脸长明和忱一热惹人注意。 他完全不像是出生在一个小地方的人,就算他没有场上众多人的贵公子气质,却有超越场上众多人的自信。他也从来都是这样,从来不会自卑。 “哔——” 这是全场的第二次哨声,也就是说赛时已经过半,只剩下半个小时不到。 而此时的比分居然是平分:12:12。 卫赤玉之前全神贯注的看着赛场,现在也总算能够歇一会儿。 她转眼看旁边的安靛欢和木盛心。 “嘻嘻,他们好会打啊。” 安靛欢也正好看她。 “嗯。” 卫赤玉倒是先注意到木盛心。 她此时还是两只手扒在栏杆上,下巴垫在手臂上,一眨不眨的盯着操场,眼里亮晶晶,有着无数细碎的光。 “?” 这是什么眼神? 卫赤玉不太懂她的状态,只觉得有些诡异。 “盛心,看谁呢?” 反而是安靛欢一眼看破, “这么好看~” “嘿嘿,没谁……” 木盛心脸颊逐渐泛红,变得粉粉嫩嫩。 “哟,还没谁。” 安靛欢转着眼珠子往操场上看, “让我猜猜,是你们班那个招摇的花铎?” 卫赤玉也一直注意着木盛心,她脸上红晕依旧,忽然变得严肃: “不是啊。” 那样子认真的很。 “好吧。” 安靛欢又看了一眼操场上的众人, “不会是姓封的吧,你可别对他有意思啊!” “不是不是啊,别猜了。” 木盛心摇起头来比刚才镇定多了。 “哦,那不猜了。” 安靛欢转回头真的没有再猜的意思。 “诶,你刚才说花铎招摇,为什么呀?” 安靛欢不再问了,木盛心却还有问题。 “额……就很招摇,不知道怎么说。” 安靛欢说的是在白雾境的时候。 “没有吧,他在我们班上还好啊。” “那可能他怂了吧。” 安靛欢随口一说,本来她刚才也是随便提的。 “……” 木盛心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心下有些委屈,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诶,要不我们下去看吧?” 安靛欢心血来潮忽然提出。 现在才过去五分钟,离中场休息结束还有十分钟。 “啊?” 卫赤玉是无所谓,哪里看都没什么差别,她在意的也只不过是球赛的结果而已。 “好啊,我也想去下面看,走啊走啊!” 比起卫赤玉的无所谓,木盛心就兴奋的多了,眼里放光,快赶上饿狼看见肉时的眼神。 “走走。” 安靛欢左手拉上卫赤玉,右手拉上木盛心什么也不顾就准备往下走。 “等等。” 卫赤玉扯起床上的宽松大衣往身上披, “好了。” 卫赤玉好了,木盛心可还没好。 她正在她的书桌的几排抽屉里面翻东西。 “盛心你找什么?” 安靛欢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问道,卫赤玉也在一旁有所不解。 “我找找创可贴什么的,万一他们摔了呢?” “……服了你了。” “不用你操心啊。” 前一句话是安靛欢说的,后一句是卫赤玉说的,她觉得这完全没有必要。 “好了好了。” 木盛心装了不少东西放进双肩包里,背上双肩包拉着安靛欢往门外跑, “走走走。” “……” 真奇怪。 卫赤玉在后面紧紧的跟着两人。 …… 三个人饶了不少路赶在十分钟之内跑到篮球场内的长椅旁。安靛欢和木盛心已经气喘吁吁。 篮球场内的长椅是她们下来后才发现的,楼上的视角看不见。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安靛欢靠在卫赤玉肩膀上,对着木盛心说, “你跑那么快干嘛,看不到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啊。” “呼……不行呼……一点儿也不能落下……呼……” 木盛心人已经坐的端端正正往那十一个人的地方看。 他们在三人对面隔着一个空的篮球全场,虽然还有些距离但确实看的比楼上清晰。 卫赤玉将十一个人都看了看,忱一热和魏戢满头是汗,已经浇湿了他们过长的刘海。 其他几个人也并没有好多少,汗已经流到下巴的都有。 不过他们看上去一点也不疲倦,流汗不等于疲惫。 卫赤玉忽然被一个人吸引,因为他正朝这边看过来。 长明越过眉毛的三七分头发此时更朝两边飞散,原来被遮的差不多的额头露了出来,比他平常又多了几分柔光,还有从来不曾见到的肆意。 哦,他只是朝这边望来,并看不到什么。 他总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盛心,看谁呢?” 安靛欢从卫赤玉的肩膀上起来,用自己的肩膀拱了拱木盛心。 “你们没觉得花铎长的很漂亮吗?” 木盛心假装自然的说道。 “漂亮?” 安靛欢的语气里满是“你居然这么想”, “那有我们赤玉漂亮吗?” 木盛心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卫赤玉: “没有,但是那又不是一种。” “要说这里面能跟我们赤玉比的,应该就只有那个男生吧。” 安靛欢看着一边的篮球架说道, “就是那个坐在忱一热旁边的。” 忱一热她们都认识,忱一热旁边的……好像不知道。 赛后 卫赤玉也听得见两人说话,他们说的就是那个她不知道名字的人。 “那你怎么不说忱一热?” 木盛心瞥了一眼卫赤玉, “她可是赤玉的官配诶!” “诶——” 安靛欢摇摇头有些不屑, “忱一热长的能杀死百米内的生物怎么能和我们赤玉比。” “有这么夸张嘛。” 木盛心声音慢慢放低, “我觉得赤玉也很高冷啊。” “那不一样好吧。” 安靛欢又看了一眼长明, “那个男生看上去也很高冷,只不过忱一热比他和嘻嘻都多了点儿东西。” “这么玄乎?什么东西?” “高不可攀。” “啊?” 木盛心仔细再看,心里默默肯定了安靛欢的话。 这要怎么比喻,卫赤玉和长明时两个位高权重的权臣,而忱一热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君王比权臣多的那一点,也就是忱一热比他们多的那一点。 “你看那个站着的男生也挺那什么的。” 木盛心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 “那个?好像是,但总感觉又有点差别。” 安靛欢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 站着的男生是魏戢。 “……” 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鬼话。 卫赤玉对她们的谈话不感兴趣,就等着比赛再次开始。 “哔——” 如她所愿,篮球赛再次开始。 “开始了,别说话了。” 木盛心还特意提醒一句,全神贯注的看着场上的某个人。 口哨声落的瞬间,场上又开始混乱起来。 喻非罹接连投进两个球,让卫赤玉有些小吃惊,他更像是比较低调的人,何况他都快赶上是魏戢的“随从”了。 喻非罹在上半场一个球都没有进过,显然也是100届的四个男生没有想到的。 一小节很快又过去,场上的比分变成16:20,以魏戢带头的这一队领先四分。 “封释,刚才掉以轻心了。” 忱一热看向封释说道,也没有要责备的意思。 “抱歉。” 封释自己倒是很看重。 “谁知道那个还挺能打。” 花铎拧开一瓶饮料喝了一口,不甚在意。 “姓喻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长晏不屑的瞥了花铎一眼嫌恶的说道。 “姓喻?你认识啊?” 花铎盖上瓶盖平常的回应他。 长晏和他们几个的关系都没有很好,和忱一热稍微好一点,毕竟住在一起住了一个月。 “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垃圾。” 长晏悄悄瞄了一眼长明,见他没什么反应。 “哦,好吧。” 花铎摊了摊手。 “长晏,等会儿那个就由你拦着了。” 忱一热淡然的吩咐道,他知道他有那个能力。 长晏学过攀岩,有些方面的能力比他们都强。 “舍长,没什么好处?” 一个月的相处下来,长晏对忱一热的感觉还好,没有什么纷争,唯一不太爽的就是他和卫赤玉传出来的那点儿破事儿。 “好处?” “哔——” 哨声再次吹响,忱一热抱起球往球场中间走, “拦不住帮我买一个月的饭。” “切,姓云的天天往食堂跑,也没见你让他带。” 长晏跟在最后面往中间走,翻了个白眼,这里的人也都知道他什么样。 说起来,刚住进宿舍不久的时候,长明和云诱然打起来被忱一热关在阳台关了一晚上。 后来两人不服气,又打了一次,又被关了…… 辗转几次终于安分了,低着头老老实实做人。 …… 卫赤玉心里算着时间,看着两方激烈的“火拼”。 此时已经打回平手,长晏拦下喻非罹两球,夺框得分,20:20平。 眼看着喻非罹居然又故技重施,跳跃起来准备进球。长晏见他趋势马上飞跃阻拦,却不想喻非罹手中的球一个转弯飞向不远处的魏戢手中。 而魏戢前面阻拦的人是长明。 魏戢勾起嘴唇一笑,跳起来准备投球,没想到长明比他还快,球才刚出手眼看着要被截断。 魏戢眼里寒光乍现,迅速落地跑向另一边再次跳跃撞向正在投球的长明,只有他们两人的位置最靠前,其他人都被落下身后。 长明躲闪不急被魏戢撞了一下,手瞬间有些不稳,但投出的球仍然进了球框中心,只是落地时脚下不稳,后腿了两步,撞到身后的忱一热。 “没事吧?” 忱一热轻皱着没有,刚才魏戢的反应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没事。” 长明往前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比分变成22:20,忱一热队领先两分。 刚才的那一球里发生的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远处的卫赤玉直到长明稳稳落地才回过神来。 脑海里开始慢动作的回放刚才的情形,男生的脚好像扭了一下。 可接下来的比赛又让卫赤玉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男生奔跑和投球的样子完全不像有障碍。 “哔——” 比赛结束,忱一热队以26:24赢过魏戢队。 “不错呀。” 魏戢完全没有输掉比赛的不甘心,反而还笑嘻嘻的, “‘长学长’带着新同学也很厉害。” “下次有空还来啊,走。” 魏戢五人就和赢球一样,风风火火的离开篮球场。 此时坐在长椅上的木盛心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超那边挥手: “花铎!” 她喊到,看来他们平常的关系就不错。 那边的五个人听到声音往长椅的方向看来。 卫赤玉没想到偷偷看比赛还会被木盛心摆一道,趁着没被发现想拉着安靛欢赶紧走。 “卫同学也在啊。” 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卫赤玉只能停下要离开的步伐。 他明明就看不见,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在的。 “长学长。” 卫赤玉勉强笑了笑。 “嘻嘻你认识啊?” 安靛欢没想到卫赤玉居然认识那个男生,亏她和木盛心刚才还在讨论他。 “嗯,认识。” 卫赤玉点点头,和安靛欢往那边走去。 “你打的好好啊。” 木盛心正在和花铎续同学情。 “那当然了!” 花铎可以点儿不知道谦虚是什么, “诶木盛心,原来那边还有人在看啊。” “对啊对啊,是赤玉先在看的,我和靛欢才发现。” “哦~这样啊。” “……” 卫赤玉无言以对,你不能揽了这个功劳吗? 安靛欢看着也有点没话讲。 木盛心不是喜欢花铎嘛,就不能装成是特意看他都是吗? 别看她刚才挺能装,女生之间的小心思自己人都能看出来。 “对了,我有好多东西你有没有摔到啊?” 木盛心将背后的书包背到前面,拉开拉链给花铎看。 古怪的情绪 “我没什么事,这些还是你留着自己用吧。” 花铎又帮她把拉链拉回去,看来木盛心在他眼里的形象大概就是柔柔弱弱的女孩子。 说到受伤,卫赤玉又回忆起,男生好像扭到了。 于是慢慢挪到他旁边,轻轻的问道: “长学长怎么知道我在的?” 牛头不对马嘴。 “猜的。” 长明看起来没有多热忱,对她的话兴致缺缺。 “好吧。” 有点准。 卫赤玉在心里默默的碎碎念。 “……” 两人瞬间又变得无话。 “哥哥,一起去吃午饭了。” 长晏这时候跑过来,要拉上长明, “诶,姐姐要不要一起?” “我……” 卫赤玉还有问题没问完,心下有些犹豫。 “她和别人吃。” 卫赤玉还在犹豫,长明已经替她回答。 “……对,我和靛欢一起。” 卫赤玉有些懊悔,但他都已经这么说了,总不能再继续说和他们一起吃吧。 而且他就算是腿扭到了,也不是她能帮得到什么的。 算了,问不问都一样。 “卫赤玉,一起吃饭吧。” 忱一热似乎就等着这一幕,说这话时还特意朝她使了一个眼色。 ? 卫赤玉起初有些没明白。 又想起早上刚退场时他好像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 “好吧。” 她点了点头。 能被他重视的话,应该是有原因。 “真的啊!” 木盛心在一旁也听见两人的对话,转头向花铎问道, “花铎,你也和我们一起吃吧?” “不行,我和封释还有安逸一起。” “好吧。” 木盛心有些失落却没有表现出来,突然想起什么又继续说道, “上次我做的东西成功了你要看吗?” “成功了?可以啊,什么时候给我看。” “你下午有空吗,我们去教室。” “可以,那我先去吃饭了。” “拜拜。” 等三人离开后,长明和长晏才离开,刚才的对话,两人也都听了进去。 篮球场上瞬间只剩下四个人。 “诶,赤玉,你弟弟也一起吗?” 木盛心觉得一个男生和三个女生一起吃饭有些尴尬。 “一起。” 显然卫赤玉也有同样的感觉。 …… 五个人坐六个人的位置还空了一个。 卫赤玉去打饭回来的路上,正好看到此时一个人在吃饭的长晏。 嗯? 他哥呢? 卫赤玉到位置上将餐盘放下,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去问一问。 “我过去一下。” 打了招呼之后她往回到长晏的那桌,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 “你哥呢?” 卫赤玉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正吃饭的长晏抬起头来。 “姐姐。” 他像是没听见卫赤玉的问话,乖巧的叫了一句。 “你哥呢?” “奥——他去洗手间了等会儿就过来。” “……” 卫赤玉看餐桌上也没有别的餐盘,这么急,连菜都没来得及打? “奥。” 卫赤玉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位置。 长晏等卫赤玉完全看不见他这边了之后,悄悄拿起手机播出了长明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低沉的声音冷冷的。 “哥,刚才姐姐看你不在,问你怎么没在吃饭。” “……你怎么说?” “我说你去洗手间了,等会儿就过来。” “……哦。” “那……嘟嘟嘟……” 长晏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被那头挂断。 “……” - 卫赤玉饭吃到一半时,原本坐在对面的忱一热倏然出现在她左手边。 ? “你吃这么快?” 卫赤玉又夹了块排骨往嘴里塞。 “……别吃了。” 忱一热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女生有点接地气, “等你吃完我们就没空说了。” “……” 卫赤玉默默看了一眼盘子里剩了五六块的排骨, “好吧,小纵别浪费,都吃光。” 特意叮嘱了一句云诱然才起身。 “你干嘛去?” “我跟他有事情。” 卫赤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叫过去干嘛。 “等会儿回来吗?” “回来。” 忱一热替卫赤玉回答,使了个眼色催促她赶紧走。 “我先过去了。” 两人离开餐桌,往宫堂的后门走,那里照样没有其他人。 而就在两人离开没一会儿,长明来到了长晏吃饭的这张桌子。 “她人呢?” 长明没有打饭。 “啊?” 长晏饭吃的还挺香,嘴里还有东西在咀嚼, “债那边第十列第九排。” 他的话语有一点点含糊不清,嘴里的饭全部咽下之后又问道: “哥哥你不吃饭吗?” “不是说了没胃口。” 长明没有再理他,起身往卫赤玉那桌走。 “……” 长晏愣了一下,又自然的夹了一粒肉丸。 长明在远处看那位置上并没有卫赤玉的身影,于是走近到餐桌前环顾了一眼。 餐桌上有两盘菜是只吃了一半的,位置上都没有人。 这一桌少了哪两个人不言而喻。 “额,长学长找我姐吗?” 这桌剩下的三个人也就只有云诱然能叫的上长明。 “嗯。” 长明心底已经有了答案,还是点了点头。 “她和一热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要在这等等吗?” “不用了。” 长明一点也不想听他再说,一转身又想起什么, “别说我来找她了。” 说完便直接朝着大门口走去。 “……” 餐桌上的三人对视一眼: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 “你知道分组的事情吗?” 忱一热跟那天晚上一样,和卫赤玉面对面坐着。 “知道一点。” 卫赤玉知道的并不多,她也有刻意不去了解。 之前忱一赤和魏戢一直在找她,也是因为这个的原因。 “你不会想让我去你姐那组吧?” “我姐?她找过你?” 忱一热显然并不清楚。 “不是,那你找我说这个是什么事?” “我想邀请你和我组建一组。” “啊?” 卫赤玉不明白, “你姐姐不是有现成的吗?” “他们的组别都是满的,不需要其他新的人。” “嗯……不是说前十的人都在魏戢那里?” “是这样没错,但他们并不需要我们俩。” “……” 对,忱一赤是万御,男生是刨判,和他们俩刚好一样。 要说谁更优秀,他们现在只不过还是新生。 “你从哪知道的?” “乐援说的。” “……” 对这个老师卫赤玉反应平平, “你要自己组建的话,就和你姐姐对立了。” “有什么不可以?” 忱一热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算是亲人也会有竞争关系。 “……” 卫赤玉真的需要仔细想想。 他上次和她说起忱一赤时,能感觉得到两个人的关系一定很不错,亦亲亦友,绝对是好的。 现在他又做出这样的决定,那说明他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抉择思虑 “我再想想。” 卫赤玉心底还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好啊,反正还有的是时间。” 忱一热那样子无所谓得很,快让卫赤玉觉得他不是诚心邀请她, “孟桥都还没有通知,我们也不急。” 可是,她又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是非常热烈的想要她成为他的一员。 …… 卫赤玉和忱一热回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吃的差不多。 她一坐下发现盘子里的五块排骨一块也没有被动过。 “小纵,怎么没吃完?” “留给你吃的啊。” 云诱然说完淡淡瞥了忱一热一眼, “你们俩吃快点,就等你们。” “不用你们等。” 忱一热夹着餐盘里的玉米粒正严厉色的说道。 “我等我姐行了吧。” 云诱然白了他一眼,冲着卫赤玉继续说道, “姐,快点吃。” “哦——” 卫赤玉夹了一块排骨刚放进嘴里,又听对面的男生说道: “对了,刚才那个长学长来找过你。” “啊?他来了?” 卫赤玉有些惊讶, “有说什么吗?” 他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啥也没说。” 云诱然摇摇头说道。 “他还说别让我们跟你说他来过。” 安靛欢立马接着云诱然的话道。 卫赤玉还能看见坐在云诱然旁边的木盛心疯狂的点头。 “……” 真奇怪。 “哦,那就当他没来。” 卫赤玉又夹起第二块排骨。 …… - 回到宿舍后,安靛欢和木盛心开始讨论起春季游的事情。 “你说是干什么的?” 安靛欢劈着叉趴在地上,地上有一本书,她在上面写写画画。 “听着就和春游一样啊。” 木盛心天天都在摆弄她的小物件。 “应该不会吧。” 安靛欢寻思着没那么简单, “怎么也得跟运动会似的吧。” “不知道啊。” “叮铃铃——” 木盛心还在摸小物件,旁边闹钟响了起来。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教室了。” “咦~见你家小情人去了~” 安靛欢瘪着嘴满满的嫌弃。 “瞎说什么呢!” 木盛心剐了安靛欢一眼,脸颊又开始泛起红晕, “什么小情人!” “没有没有行了吧。” 安靛欢重新趴下, “赶紧滚滚滚。” “这就滚。” 木盛心完全没有被凶的自觉,依然兴高采烈。 …… “诶,嘻嘻,你觉得春季游是什么样的啊?” “应该很刺激。” 卫赤玉正在课桌前画着素描,耳边还有笔和纸相互摩擦的声音。 “啊?很刺激?” 安靛欢“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坐到自己的位置, “你是不是知道啊?” 卫赤玉淡淡的瞟了她一眼: “你想知道啊?” “那当然了!” 安靛欢兴致满满, “快说快说!” “我之前加了几节课,就和那个差不多。” 卫赤玉临头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 “啊?你这说的不跟没说一样。” 安靛欢瘪了瘪嘴有点委屈, “那课到底干嘛了?” “……在我们的搏斗课那里面上。” 卫赤玉想了想说道。 “就是里面那扇门?” 安靛欢记忆里有那扇神秘的门,里面一看就还有很大的地方,却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也不让他们进去。 “对。” 卫赤玉点点头。 “天呐,那到底在做什么?” 安靛欢眼里神采奕奕, “突然有点小兴奋,是不是很有意思?” “还好吧,类似于解密?差不多吧。” 卫赤玉可不想扫她的兴。 “这么说应该是有点意思的吧。” 安靛欢已经开始期待起来,心里想要这几天过的快一点。 “别高兴的太早了,听说要在里面待一个月。” 卫赤玉手中的笔没有停顿,还在发出“蹭蹭蹭”的声音。 “一个月?!” 安靛欢明显大吃一惊, “那是不是有点太久了,在里面都吃什么啊?” “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 卫赤玉也没想到安靛欢居然话锋一转,顿时说不出话。 “……高年级的人。” “哦——” 安靛欢拉长了尾音, “怎么感觉你有点神秘。” “……” 卫赤玉“哒”的将铅笔放下, “神秘你个头,练你的习去!” “你还凶我。” 安靛欢开始装起小绵羊。 可惜卫赤玉拿着小壶去饮水机接水并不理会她。 等卫赤玉浇完水,安靛欢又凑了上去。 “诶,嘻嘻。” 她右手撑着下巴看着卫赤玉, “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吗?” 或许是被木盛心的心情强烈影响,她也开始想一些这方面的问题。 “不知道。” 卫赤玉拿着课本看,想也没想便回道。 “咦~好吧,看你那木头样吧。” 安靛欢嫌弃的撇开了头, “也就和云诱然跟卫澜珊过一辈子吧。” “……” 什么鬼。 “不对,卫澜珊都有喜欢的小姐姐了,就只剩下云诱然了。” “……我为什么要跟他们过?” 卫赤玉严肃的问道。 安靛欢说的话很没道理。 “除了你爸,你身边就这俩男的,你还要跟你爸过啊?” “……” 有吗? 卫赤玉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好像是的。 “你身边男的就很多吗?” “……” 卫赤玉话一出口自己就先不说话了。 那还真是多。 “废话,还不比你多。” 安靛欢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她怎么问的出口。 “……” 突然有点不能反驳。 “我和忱一热关系也还行,和长……我们班的有几个关系也都可以啊。” “都可以?” 安靛欢眯了眯眼睛,一看就有阴谋。 “嗯。” “那你说,都叫什么名字,我也认识认识。” “……” 别说姓长的不知道叫什么,班里的其他她也不知道。 “说不出来了吧。” “那忱一热总算吧。” 卫赤玉像是被她自己十五岁的灵魂附身一样,幼稚的不想服输。 “你要跟他过?” 安靛欢嘴角勾着,要笑不笑,就等着卫赤玉说了什么在来个仰天长笑。 “……” 不可能。 就算卫赤玉不懂什么情爱,她也清楚的知道,他跟忱一热完全不可能。 “看,你自己心里清楚嘛。” “……说不过你行了吧,我和小纵过行了吧。” 卫赤玉敷衍了事,重新捧起书看起来。 “诶你生气了?” 安靛欢见她不再说话,收敛了表情端了一杯温水放到她面前, “喝口水吧。” “没生气。” 卫赤玉接过递来杯子喝了一口。 “哦。” 安靛欢又恢复原本的笑容, “放心吧,不跟你弟过,怎么样你也和我过啊。” “……” “到时候我们毕业了就游遍地球,想想都很开心!” 新朋友 周三晚上,卫赤玉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的新闻视频。 过了今晚,离春季游就只有四天了。 新闻是重月台的特定新闻,用的也是专属渠道的软件,她现在已经养成了看新闻的习惯。 今天的新闻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案子,只是在播放一些个人成就什么的。 卫赤玉虽然觉得没有什么看头,还是专心致志的看着。 “接下来有请渊家……” 视频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卫赤玉只是淡然的看着。 “赤玉,你在看什么?” 木盛心突然从床上坐起来问道。 “啊?” 卫赤玉停滞了一下, “在看新闻。” “哦。” 木盛心有些欲言又止,看了关上的浴室门两眼又继续说道, “你也知道渊家吗?” “……” 卫赤玉盯着她看了两眼,他既然这样问起来,自然不是普通的意思。 想了想和渊家有关的一些家庭,刚好能够对号入座。 渊家也有一家世交,正好姓木。 这么一想,也没什么好疑问的。 “我妈妈姓权。” 卫赤玉直接明了的表明了关系,没有什么隐瞒。 魏家、权家、长家,三家是最为对立,除非有一定的利益合作,不然也不会深交。 而忱家和渊家则稍微好一些,与哪一边都比较好。 “……真的?” 木盛心格外惊讶,她完全没有想到。 平常和卫赤玉接触的比较少,和安靛欢更多一点。 通过对安靛欢的了解,能知道她只是普通家庭,而卫赤玉家里应该也只是比较富裕。 却没想到,居然是权家的人。 “权孟春是我大姨。” 有些事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她有这样的身份背景,知道卫赤玉是权孟春的外甥女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天呐。” 木盛心完全没有“嫌贫爱富”的属性,要不然也不会和她们没有什么代沟。 她现在唯一的心情就是吃惊: “你和你大姨也太不像了吧。” “……” 不知道权孟春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样的,就目前卫赤玉对她“好长辈”的印象来说,她们确实不太像。 “那这么说起来,云诱然不就是……哈——” 她有些夸张的吸了一口气, “是你大姨的亲儿子?” “嗯。” 卫赤玉对她的反应有些无言。 “……那靛欢?” 木盛心平静下来,又皱起眉头。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卫赤玉稍作停顿, “我也不会参加权家的纷争。” “呼……那就好。” 木盛心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一直对权家人没什么好印象。” 她说这话时有些小小的心虚。 “没事,我姓卫。” “哦哦。” 木盛心点点头, “不光权家,长家和魏家也是。” “这么说上次打球的,你认识吗?” 卫赤玉想她当时的情况,很大概率不认识。 “打球的时候?” 木盛心在脑中将当时的人都过了一遍, “你是说那里有谁?” “全程站着的那个,魏戢。” 卫赤玉只说了魏戢。 “啊?他姓魏?” 木盛心又仔细回想当时看魏戢的感觉, “你这么一说,还真挺像的。” 她故意压低声音, “他们家的人都是目中无人的样子。” “……是吧。” 卫赤玉随声附和道,她也没见过别的姓魏的。 “你是不是知道我?” 木盛心看她对她没有过多的问话。 “我只知道支持渊家的姓木。” “哈哈……” 她捂着嘴笑了两声,十分可爱, “好吧。” “……” 卫赤玉转回头继续看起刚才暂停的视频。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安靛欢从浴室里出来披着一件浴袍,一下子钻进自己的被窝。 “我们刚才再说花铎。” 卫赤玉一直看着屏幕,淡淡的说道。 木盛心在另一头撇了撇嘴没有反驳。 “姓花的有什么好说的。” 安靛欢很快信以为真。 如果说的是花铎的事情,那木盛心笑成那样就很正常了。 “所以我们不说了。” 卫赤玉手里的新闻刚好全部放完,她掀开被子起身去门口, “我关灯了啊。” “关吧关吧。” …… 卫赤玉就着床头灯爬回床上,迅速的躺下,把自己裹回被子里。 这时,手机里突然传出一阵提示音。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人都还没睡,于是拿起手机打开看了一眼。 “新朋友:忱一热。” “……” 大晚上的加我做什么? 卫赤玉将他的申请通过后,对面便弹出来一条消息。 “忱一热:考虑的怎么样?” “……” “ 赤:不是说还没得很。 忱一热:位置很抢手先确定要继续考虑吗? 赤:…… 赤:抢光了正好我也不用纠结。 忱一热:好吧,那我给你内定一个。 赤:谢谢您嘞。 ” 大晚上的居然是来催促她的。 不过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卫赤玉思考起这个问题。 魏戢的组别她是怎么也不可能加入,而摆在眼前的,不论是从哪一方面考虑,都是忱一热的更适合她。 组了小组又有什么特别的? 卫赤玉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无疑是突出成为最优秀的小组。 “ 赤:这个小组有什么用? 忱一热:优秀的一组有机会获得一次投票的机会。 赤:什么投票? 忱一热:不知道,忱辞说的。 赤:你爸? 忱一热:嗯。 ” 忱辞说,优秀的一组有机会获得一次投票的机会。 就算先不知道是什么投票,但怎么看都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 赤:你的队伍里都有谁? 忱一热:安逸、封释、花铎,还有云诱然。 赤: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忱一热:不清楚,应该不知道。 赤:好吧。 赤:只能八个人吗? 忱一热:是的。 忱一热:除非有人退出。 赤:…… 赤:我再想想。 忱一热:好。 ” 卫赤玉自己也说不清怎么变的有点优柔寡断,但她目前确实没有什么决心。 “新朋友:晏月(长晏)。” “……” 刚收到消息她是拒绝的。 今天怎么一个个都在加她。 他们俩好像是一个宿舍的吧…… “赤:加我干嘛” 卫赤玉直接在请求验证里面回复长晏的消息。 “ 晏月:也没什么事 晏月:就是哥哥问我要消肿药水但是我没有 晏月:想来问问姐姐有没有 ” 卫赤玉看完他发的消息之后,神情情不自禁的严肃起来,紧蹙着眉毛。 她将长晏的好友申请通过后,才再次回他。 “ 赤:怎么回事? 长晏:就是哥哥问我要啊 长晏:姐姐有没有没有就算了 赤:等等。 ” 卫赤玉放下手机转头朝最右边的木盛心看去,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明显没有睡觉。 双面娇花 “盛心,你有消肿的药水吗?” 卫赤玉开口和躺着看文章的木盛心说道。 “有啊,怎么了?” 木盛心支起身子点点头, “你哪里受伤了吗?” 这话成功引起中间床铺的安靛欢注意: “嘻嘻,没事吧?” “没有。” 卫赤玉不知道怎么解释,随便找一个由头, “是小纵问得。” “哦哦。” 安靛欢顿时像没事人一样躺下。 木盛心也松了一口气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摆在卫赤玉的桌上: “我放你桌上,你明天拿给他吧。” “嗯,谢谢。” 卫赤玉有了药水之后才低头重新看手机。 “ 赤:我有。 赤:怎么给你? 长晏:姐姐有的话那就太棒了 长晏:不用给我啊明天你给哥哥吧 ” “……” 卫赤玉有些烦躁以及懊恼,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 “ 赤:又没有课,我怎么给他? 长晏:哥哥会去找孟老师应该会去教办楼 赤:你怎么不自己去。 长晏:那还要转两轮 长晏:那就拜托姐姐了! 长晏:[拜托] ” “……” 怎么老感觉被坑了? 卫赤玉只能悻悻接下这份任务。 仔细想了想,为什么会用到消肿的药水,只能是他当时真的扭到了。 …… 扭到了之后又剧烈运动好像不太好吧? 卫赤玉一发现自己想的有些多又立刻阻止。 应该没什么事儿。 - 周四早晨十点钟卫赤玉收到长晏的消息,说长明已经出门了。 “……” 消息还挺灵通。 她在心里默默嘀咕道。 没办法,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去还是要去。 卫赤玉在鸿宫门口坐上了观光车,开往教办楼。 孟桥的办公室是在教办楼的七楼,需要坐直升电梯上去。 教办楼的大门是开着的,里面比学校里哪一处都要安静。 一楼肉眼能看到的一些办公室全部都是透明门窗,一眼望进去都会一览无余。 卫赤玉踩着小皮鞋到电梯门口,这双鞋走在教办楼里时的声音格外清晰。 “七零七……” 卫赤玉脑里回忆着孟桥的办公室号,这个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平常孟桥都在100届办公。 和其他的办公室不同,七零七是一扇木制房门。 有了之前几次的经验,卫赤玉开始习以为常。 “咚咚咚。” 她不轻不响的敲动了房门。 …… 大概敲了有五次,里面都没有什么动静。 难道不在? “老师,我进来了。” 卫赤玉对着门喊了一声,直接拧开门把。 门是开着的,里面也很空旷,没有一个人。 “……” 好吧,他不在办公室。 那在哪里? ……该不会在上次那个小房子里吧? …… 卫赤玉越想越有可能,心下有点无奈,如果就在小房子里那她还真是多走了不少路。 卫赤玉把门关上,准备离开。 “卫同学。” 她还没走到电梯,身后有人突然叫她。 “嗯?” 卫赤玉转头一看,是乐援。 “乐老师。” 她点了点头问好。 “卫同学怎么在这里?” 乐援走到她旁边,看样子也是要坐电梯。 “哦,我来找孟老师,不过他不在。” 卫赤玉老老实实交代。 “你找孟老师什么事,下次碰到了我帮你转告吧。” 乐援的笑容从来都很迷人,带点妩媚。 “不用了,我想算了吧,谢谢乐老师。” 卫赤玉轻轻摇头,拒绝她的好意。 “好吧。” 她又微笑了一下,那样看是一个温柔的好老师。 …… 没一会儿,电梯已经上了七楼,两人一起坐着电梯下楼。 教办楼的门口已经有一辆观光车,卫赤玉没想到乐援也上了车。 之前孟桥有开过车,乐援应该也有自己的车才对吧? 不过她只是想了想,没有多问。 “卫同学回宿舍吗?” “嗯。” 卫赤玉点头。 摇篮离鸿宫也就只有两站路。 …… “老师,天行宫到了。” 司机像公车报站牌一样提醒到乐援。 “那老师先走了。” 乐援下车时还要和卫赤玉打招呼。 “……” 卫赤玉只觉得她很奇怪,总之她对乐援的印象一直都很平平。 …… 卫赤玉十点出的门,等她在摇篮下车时,已经差不多到十一点。 她现在有一点紧张,万一男生已经离开了,那她也就白来一趟。 她一下车就往站牌右边的小道走。 这条小道少说也有几十米才到矮草小路,卫赤玉才没走几步就在拐弯口远远看到一道人影。 那是……乐援? 远处的乐援正像是察觉了什么也往这边看来,卫赤玉下意识的退回到拐弯口。 她不是回天行宫了吗? 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卫赤玉来不及多想,她一点也不想再碰到她跟她迂回寒暄。 所以只能退回到站牌路口,往左边的小道拐去,偷偷的躲起来。 左边的小道像是为她此时量身定做,躲在里面正好能看到右边小道的出口是否有人出入,还不会被那边的人看到。 她在里面待了一两分钟,就见乐援从那边出来。 和之前的迷人笑意不同的是,她现在有些惆怅,还有些悲伤。 从没见她有过这样的神情。 …… 卫赤玉心里的疑惑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与我何干”。 等确定乐援已经走远后,她再次朝右边的小道走去。 当她刚看到屋前的秋千时,那扇小门正好从里面打开。 门口的男生背对着她声音轻柔的说着“再见”。 等他关上门转回头时,明显的愣了一下。 只不过愣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也许是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或者前面有没有障碍物。 卫赤玉眼见着那边的男生仿若如常一样,往离开的方向走。 矮草小路并不窄,要和她擦肩而过,恐怕连擦肩也没有。 “……” 卫赤玉下意识捏了捏手心,心底有些酸意慢慢浮上来。 “呼。” 她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在缓和心情还是在叹什么气。 “长学长。” 当男生从她身边经过时,她还是喊出了这三个字。 说陌生也不陌生,说熟悉也不熟悉。 “哦,卫同学。” 长明神色淡淡的回应,也没有回头热忱的说上几句话。 “……” 卫赤玉有些泄气。 可是她泄什么气?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旁边的男生才转过身,在她的身后和她一样面朝着不远处的秋千。 “我来……” “下次还是不要自己来这里了。” 卫赤玉还没酝酿好怎么开口,就被男生的话打断。 …… 这是什么意思? 卫赤玉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些开始发凉。 这是说她擅自来这里打扰了什么? 再见消失的星辰 或者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够知道的,恐怕会被她无意听去? 卫赤玉只能听出这样的意思。 这也是事实,这个地方本身就很神秘。 否则也不至于连乐援都在外头徘徊。 “哦。” 卫赤玉转过身和他面对面,刚才的想法反而让她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只是替人送一瓶药水,究竟有什么开不了口。 “以后不来就是了。” 她从刚才紧绷的严肃变成现在淡然的随意,仿佛不来这里只不过是一件很无所谓的事情。 “……” 长明也听出她的毫不在意,她之前还处在另一个状态,他一说完话,就变成了这样。 不想来那为什么还要来? “这是你弟弟托我送给你的。” 卫赤玉从双肩包里拿出昨晚木盛心给她的那瓶药水。 药水装在一个喷气瓶里,用起来很方便。 “长晏?” 对面的男生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什么东西。” “……?” 卫赤玉开始有些纳闷了。 不是长晏说是他找长晏要的吗?怎么反而他现在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消肿的药水。” 卫赤玉将药水直接放到他手里,长明也下意识的抓住药水。 看男生已经拿着药水,她便准备离开,没想到男生却来了一句: “我要消肿的药水做什么?” “我昨天明明看见你扭了一下脚。” 卫赤玉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等话说完她才开始有点儿犯怵。 怵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 长明头顶原本满是雾霭的天空瞬间散的差不多。 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他却希望她能够和他一样多关注自己一点。 “额,药水你也收到了,我先走了。” 卫赤玉右手抓了抓左边的书包带,头也不抬就想马上离开。 可惜,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庙,她还没等到观光车,里面的男生就已经出来站在了她的旁边。 “……”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尴尬。 我要不要说点什么? 为什么会尴尬。 “刚才我在门口看见乐老师,她是来找孟老师的吗?” 纠结紧张的心情总会平复,卫赤玉像平常一样漠然的说道。 “乐老师?” 长明想了一下, “乐援?” “对。” 卫赤玉点点头。 “不是。” 长明面朝着前方的大路, “她没进去过。” “哦,好吧,我也只是碰巧看到。” 卫赤玉点点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她应该是来找乐天的。” “乐老师?” 卫赤玉想象不到他们两人的关系。 难不成他们其实是亲兄妹? 那也不至于同字不同音吧。 “她和乐老师是……” “没什么关系。” 长明知道卫赤玉要问什么, “只不过都是用一批次进来的而已。” “……好吧。” 卫赤玉垂下眼皮看了一眼地面,回想起先前看到乐援一脸愁容的模样。 两人或许是没什么关系,但之间也应该有着剪不断的丝线。 “嘀嘀——” 一辆观光车停在两人面前。 “你先上。” 卫赤玉走到长明身后,让车门看上去宽敞一点。 长明几步踩上阶梯,坐在中间的一排里,在外面留了几个位置。 “……” 卫赤玉总觉的气氛还有些紧张,上了阶梯之后坐在和男生隔了一个位置的地方。 直到观光车开到天意,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卫赤玉斜了斜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左边的人: “你不下车吗?” “直接去天堂。” “哦。” 那不是还要绕一大圈…… 卫赤玉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过半,确实应该吃饭了。 “那我也直接去吧。” 话一出口她便觉得自己的决定有点儿憨。 她瞄了一眼男生,发现他的神情有些意味不明。 这是嘲笑她跟风吗?? - 十二点还差几分,两人在天堂外下车。 “长学长,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吗?” 卫赤玉到了食堂之后感觉全身都放松了,眼睛里和脑海里只剩下食物。 在天堂也吃过很多次饭,可还是有很多的菜式没有尝过。 “这队吧。” 长明带着卫赤玉站到其中一支队伍, “蒸肉片还不错。” “好的!” 卫赤玉看了看前面的长龙,心底却十分期待。 …… 蒸肉片看起来就是开水煮肉的颜色,不过上面淋了一些汤汁,有些醋的酸味。 “还不错。” 肉的口感恰到好处,卫赤玉更喜欢它的汤汁,吃另一道豆腐皮时也要蘸一蘸。 她一共点了三个菜,除了蒸肉片和豆腐皮球以外还有拔丝苹果。 没办法,苹果就只做了这一样,连没加工的都没有。 卫赤玉抬头看了眼男生点的菜,三样都是主配菜,没有像水果或者甜点之类的。 “长学长,你要吃一个苹果吗?” 卫赤玉好心问道, “我还没有夹过,是干净的。” “我……不吃。” 长明好像想说些别的,之后还是改口。 “好吧。” 卫赤玉自己夹了一个。 还是一样的美味。 她还记得,四年前纤匀市超市门口遇见他时,她给了他一个苹果,他似乎格外高兴。 “heh……” 卫赤玉不禁有些好笑,她也难得有隔了这么久时间还记得那么清楚的事情。 “赤玉同学笑什么?” 长明能感受到她十分的放松,也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即使他看不到她完美的笑容。 “没什么。” 卫赤玉收了嘴角,吃起饭来都轻快了不少。 “……” 她刚才是想起了什么事,或者……什么人吗? “你和忱一热熟吗?” 长明不经意的问道,夹了一个盘子里的鸡肉卷。 “啊?问他干嘛?” 卫赤玉睁大眼睛,里面布满疑问, “还好吧。” “没什么。” 长明嘴唇微动,像是在品味嘴里的一小块鸡肉卷。 “……” 卫赤玉见他吃饭的样子,瞬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狼吞虎咽”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已经有一张很好的面孔,还有一副动听的嗓音,偏偏也被赋予了完美的姿态。 不能比不能比…… 卫赤玉心里碎碎念。 身在其中的人总没有旁观者看的清,更何况给对方加了一层滤镜的同时,还为自己掉了一层。 她可不知道旁边拼桌的人都已经牙咬的瑟瑟发抖。 “长学长和一赤学姐关系好吗?” “嗯?” “哈哈,如果有机会的话,帮我跟她说声抱歉了。” 卫赤玉笑得很开心,身上的寒意都已经消失殆尽,还添上了几分欢乐的感染力。 她今天的心情也是“五彩缤纷”。 “嗯。” 长明弯了弯嘴角, “好。” “……” 卫赤玉有些发愣。 刚才那一瞬间他眼里的亿万星辰仿佛都回来了。 可一眨眼的功夫又都没有了。 她紧盯着多看几眼都没有用。 平常的日子 “长学长,你的眼睛真好看。” 这已经不是卫赤玉第一次赞美长明的眼睛,从第一次见他开始,她就深深地被那双眼睛吸引。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卫赤玉自己都不知道,吸引她的究竟是什么。 “……” 对面的男生没有说话,安静的吃着饭。 卫赤玉瞬间感觉到压抑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流出来,布满他们的周围。 为什么。 卫赤玉不明白,从前都不是这样。 “长学长……” “吃饭。” 长明冰冷的语气传进卫赤玉的耳朵里,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那样的语气在他们重遇以来她也听过几次,可没有一次能和这次相比。 “……” 卫赤玉不应声,安静的吃起饭来。 他们从一开始的轻松欢快又变成了沉重无言。 …… 两人吃完饭后,谁也没有再说话,坐上观光车各自回了宿舍。 卫赤玉一进门便放了书包躺在床上,心有点累。 闭着眼睛平静了一会儿后,她拿出手机点开了长晏的聊天窗口。 “赤:已送到。” 很快,长晏也给了回复, “长晏:谢谢姐姐了” 卫赤玉没再回复,将手机随意搁到床头柜上,重新闭上眼睛。 “叮铃铃。” 她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 烦躁。 “喂。” 卫赤玉接起电话,是安靛欢打来的。 “嘻嘻,我在天宫,要不要给你带点饭?” “不用了,我吃过了。” 卫赤玉想也没想就拒绝。 “那好吧,我先挂了。” “诶,等等。” 等反应过来之后,她又格外想吃东西来填补烦闷的心情, “帮我带十五积分的鸡米花。” “十五积分?” 安靛欢想确认一下。 “嗯,快点回来。” “好,我挂了。” “拜拜。” 在天堂吃饭一份鸡米花三积分。 空间里终于又安静下来,卫赤玉再次躺下闭上眼睛。 在被窝里的感觉比暴露在空气里好太多了。 …… 睡梦里,卫赤玉正和一群人待在一起。 这些人不乏都是她没有见过的。 她正捧着手机在刷着什么,旁边的人好像都在对她后面的人指指点点。 “太丑了吧。” “对啊,怎么不去整容啊。” “我要是丑成这样都没脸出来!” “他还敢在人群里晃悠。” “谁死了肯定也是被他丑死的!” 差不多的话一直往卫赤玉耳里传,她下意识的朝后面看了一眼。 是一个男生,长着一张十分有特色的脸蛋,至少比在场每个人都要好。 “我觉得挺帅的啊。” 卫赤玉随口发表意见,她自己也不在意的转回头继续玩手机。 突然背后的男生居然抱住她,在她的耳边呢喃。 她没有躲开男生的怀抱,因为梦里的卫赤玉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也感受不到他的触碰所带来的不适。 “……” 在场的人都没有注意男生的动作,仿若没看见一样,要不然就是对男生和卫赤玉的行为感到习以为常。 “对啊,我也觉得挺帅的。” 她旁边的一个女生附和着她的话,慢慢的在场的人都在附和。 梦里的卫赤玉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任由男生抱着她,用怀抱给男生安慰。 …… “嘻嘻,你的鸡米花到了哦~” “嗯?在睡觉吗……” 耳边忽远忽近的声音响起,卫赤玉逐渐醒过来,脑海里还有那个男生的长相。 “……” 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那个男生的脸快速开始模糊,她现在只知道他真的是个好看的人。 “给我吧。” 卫赤玉起身往课桌走,刚离开被褥还有些不适应,不过房间里有暖气并不会冷。 “呐。” 安靛欢拿着一个装爆米花的桶递给卫赤玉,里面的鸡米花应该有五十粒左右, “我跟卖爆米花的店买的,一个积分。” “知道了,下次你刷我的。” 卫赤玉套上一次性手套伸手就往里面抓了一个。 鸡米花有一点微辣,特别时候当零食食用。 她又用右手翻开油画簿,拿着铅笔画起素描。 “嘻嘻,你吃这么多会不会便秘啊?” 安靛欢扯着嘴巴提出了一个很扫兴的问题。 “闭嘴。” 卫赤玉瞟了她一眼,眼里充满威胁。 “哦。” 安靛欢吐了吐舌头讪讪道。 “我回来了。” 木盛心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进了宿舍。 “你手里拿的什么啊?” 安靛欢已经闻到了那袋子里面散发出来的味道。 “是kfc的炸鸡桶和烤翅桶,哈哈!” 木盛心直接坐到地上,将两桶都拿出来摆在地摊上,上面的盖子都还没有揭开。 “还有一瓶大可乐,我们一起吃吧。” “……” 安靛欢闻着那立马将整个房间都填满的味道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今天怎么一个个的都和肠胃过不去。 “嘻嘻买了很多鸡米花不知道她还……” “吃。” 安靛欢话没说完就见卫赤玉放下手中的笔,捧着那桶鸡米花坐到木盛心旁边。 “那我也吃一点吧。” 安靛欢只能迁就两人坐到卫赤玉旁边,三人呈三角状,围着两桶鸡。 “你怎么突然想买这个了?” 安靛欢手里拿着一个炸鸡腿问正在给三人倒可乐的木盛心。 “额……就是突然想吃了……” 看木盛心那样明显不是真话。 卫赤玉和安靛欢默契的对视一眼,纷纷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她。 “好吧。” 木盛心放下可乐瓶, “想买一桶和同学一起吃,结果他又不吃……” 这个同学是谁,两人用脚想都猜的到。 “那还有一桶?” 卫赤玉手里拿着奥尔良烤翅。 “我就自暴自弃又买了一桶……” “……” 这个理由也是没谁了。 卫赤玉偷偷给安靛欢使了个眼色,她立马心领神会: “没关系,什么垃圾同学,我们和你一起吃。” 安靛欢狠狠咬了一口鸡腿, “不就是两桶鸡嘛,我们三个人也能吃完!” “……” 卫赤玉默默的啃着鸡翅不说话。 我是让你安慰她,不是让你说胡话。 两个人都吃过饭了,想一下子吃完两桶鸡的概率不太大。 “没关系。” 卫赤玉吃完第一个奥尔良鸡翅又拿了一个鸡腿, “冬天保质期长,会吃完的。” 她吃起这些垃圾食品的时候食量也会莫名增大。 可能是太好吃了? 卫赤玉又咬了一口。 我的劣质口味…… “好!” 木盛心端起可乐一声吼,也没有多少失落,又不是告白被拒, “有你们这话我就放心了,干了这杯可乐我们一起兑现!” “……” 两人用没有戴手套的手默默端起可乐杯。 万里孤城 长明回到宿舍后,里面也没有半个人影。 他坐到课桌前,拿出熟悉的本子,便开始伏案写字。 他的手速很快,完全就不像一个看不见的人。 他的字…… 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他只重复练几个相同的字。 这几个字他写的都是一样的大气磅礴,间隔于行楷之间。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胸腔里的那颗发烫的心脏跳的无比之快,快到像是刚刚死里逃生的人。 “你的眼睛真好看。” 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促使着他写字的手速越来越快。 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也许写那些字能让他平复心情。 纸上的字迹印越写越深,马上要“入纸三分”的既视感。 等他写完不知道第多少遍,这一页纸终于被用光,翻开下一页纸后,上面果然将笔划过的痕迹印的清清楚楚。 他纤长白皙,如枯木一般易折的手指此时被他捏的泛白,有一节显现着充血的状态。 还好看? 还好看? 他嘴里低低呢喃,是人类听不见的声音。 …… - 周四晚上八点整,鸿宫308的三个人稀稀零零的坐在地上。 “嗝——” 木盛心打了一声长嗝, “终于吃完了!” “终于吃完了。” 安靛欢也满足的应和道。 “……” 卫赤玉则立马脱了手套,去浴室按洗手液洗了洗手。 她闻了闻手心的气味,没有油腻腻的味道。 “现在干嘛?” 安靛欢躺在地摊上侧着脑袋问。 “这个点也不知道做什么。” 木盛心靠在床边摸着自己的肚子。 这个年龄的人都还没有开始顾及吃太多的油炸食品会不会影响身材。 “我打游戏去了。” 安靛欢打开手机里经常玩的竞技游戏,一下子起身挪到木盛心旁边和她一起靠着床。 “……” 卫赤玉也有些无聊,现在她又不想看书也不想画画。 “要不你教我打游戏?” 她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 …… 果然没课就开始堕落了吗…… “好啊!” 安靛欢可高兴的很, “你先下载一下这个‘万里孤城’。” “哦。” 卫赤玉掏出手机打开应用商店里的游戏搜索。 弹出来的第一款手游就是她说的万里孤城。 她点了下载之后,仔细阅读了一下手游玩法及故事背景。 是在一个超未来的世界,一群人被莫名其妙的请柬聚集在一起上了一艘飞船。 而这艘飞船在行驶的过程中突然降落,这群人被送到了一个孤寂的森林。 森林里的树木花草都是枯死的,偶尔还有一些巨大的猛兽尸体。 而在这片败落的森林里面最显眼的就是高高耸立在深处的一座古堡。古堡的神秘吸引了这群出不去的人,他们准备进入古堡,寻找一些出去的契机。 背景就是这样,而玩儿法就比较简单。 有单人和多人模式,单人也可以参加多人模式随机匹配,多人也可以参加单人模式,在正常比赛中成对立关系。 这群被邀请的人都身怀特技,也是别人所不知道的,因为有可能你暴露的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们要玩游戏?” 木盛心扭头看了看和她们隔着一张床的卫赤玉, “那也带我玩吧。” “好啊!” 安靛欢立马点头,有些兴奋, “你也去下载一个万里孤城。” “哦。” 等卫赤玉和木盛心下载完成之后,三个人的手机都显示在游戏见面上。 卫赤玉正在浏览“受邀请的人”那一个页面。 这个页面里的人应该就是她们等会儿需要选择的人。 翻了一会儿之后她有些感叹这个游戏的制作强度。 里面已经有五百个受邀请的人,每一个都十分的与众不同,就算是美,也美的各有特色,即便是长相相似性格也大有不同。 这个页面里只有介绍人物的姓名资料以及个性如何,并没有标注出特殊技能。 “这要怎么玩?” 木盛心看着简洁的界面,只有“我是谁”和“受邀请的人”两个可以浏览的页面。 剩余的就是帐号信息和“开始”字眼。 “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安靛欢就停在界面上没有动作, “对了把语音授权开起来,否则不能玩的。” “啊?为什么啊?” 木盛心问道,她正在看受邀请的人页面。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安靛欢卖起关子, “对了不要选‘欢愉’哦,那是我的人物。” “啊?” 木盛心满头雾水, “选了会怎么样啊?” “人物一样的人是不能一起玩的。” “好吧。” 卫赤玉也在找喜欢的人物,她大概浏览了三百多个,也没有让她多心动的。 这个游戏里面的规定是,一次进入森林的人是一百组,不管组内人数,但最多不能超过五,也就是一局游戏最多只有五百个人。 而能被匹配到一起的五百个人绝对是身份完全不同的人,不然的话人物就会重合。 “好了,我选好了。” 木盛心看起来很喜欢她的人物。 “叫啥叫啥我看看?” 安靛欢也好奇的很。 “木心。” 木盛心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哎!果然女人的思想都一样啊。” 安靛欢感叹到,他们两人都选了和自己名字相像的人物。 “嘻嘻,你呢,选好了吗,我都迫不及待了。” “我看看啊。” 卫赤玉继续往下翻,在第四百五十个的时候,有一个人物的名字吸引到她。 西蟾。 这和之前抽签到和男生一起做活动的名字一样。 这个叫西蟾的人物穿着一条西方黑裙,像是女王一样的视线目视着前方。 刚好,这个人物的样子,卫赤玉也很喜欢。 “好了。” 卫赤玉点击人物,界面弹出一条讯息: “如果您确定选择西蟾,请给她赋予独一无二的姓名,那也是伙伴找到她的凭借。” 讯息的下面是一个白框,让她填写昵称,填完之后点击确认就可以选择。 白框的下面还有一排红色的小字:人物一经选择无法更改。 又取名字…… 卫赤玉想了想打了一个“卫”。 “成功选择!” 取昵称很少有人取一个字,也可能是她运气比较好。 “嘻嘻选的什么?” 又扭着头隔着一张床问卫赤玉。 “等会儿就能看到了。” “行吧。” 安靛欢瘪了瘪嘴, “那你们俩叫啥我先加你们。” “盛世之花。” “卫。” “一个一个来啊你们。” 游戏开始 “盛世之花……” 安靛欢输着这个昵称,心底都在暗笑。 头像是一个脸上长了雀斑的短发女孩儿,神色有些羞怯,就是人物木心。 “卫……嘻嘻还真是够简单的。” 西蟾的长发向四周飘散着,紧闭着双眼,额头是一个发亮的月牙,她的双手手心朝外,食指和中指指向月牙,像在实施特殊的魔法。 “好了,拉你们了,快进来。” 两人界面弹出邀请消息,接受之后就进入了组队列表,大家都能看到对方的头像和名字,没有人物名字。 “等会儿打开语音之后是不能说自己的特技的,否则就会被这款游戏屏蔽。” 安靛欢说着,界面上也弹出了相应的忠告。 “那不开游戏说,不是也可以?” 木盛心慢慢的看上面的提示。 “玩完游戏之后,下次开局的特技就不一样了,没什么关系。” 安靛欢解释着,她玩过很多局,有些东西还是知道。 “天呐,技能都不会重复吗?” 木盛心大吃一惊。 “对啊,有人说这个公司特别厉害,请了五百个设计师,每个设计师只参加一个人物的设计。” “什么意思啊?” 木盛心眨巴这眼睛。 “也就是说,这里的每个人物都是设计师的独立之作,并且每一次的技能都是他们前一天所创新出来的。” 卫赤玉补充到,这是她看了游戏简介之后根据安靛欢的话联想的。 游戏规定,每个人一天只能玩一次。 “那设计师就不会没灵感吗?” 木盛心问题一堆。 “不知道。” 安靛欢摊摊手, “我也不是设计师,负责玩就好了。” “也是。” 木盛心点点头。 这个游戏已经有不能暴露特殊技能的规定,如果还是有人硬要去想办法找到别人的技能,还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抬杠。 “都准备好了吗?” 安靛欢又看了两人一眼, “我开始了啊。” 她点击屏幕下方的开始之后,系统确认都已经打开语音之后,显示开始匹配的字眼。 大概只过了是七秒钟,三百个人就全部匹配到。 这三百个人可是完全不同的人物,并且组队,可想而知玩这款游戏的人有多少。 卫赤玉的手机界面上变成视角,自己是看不到自己长什么样的。 手机里的西蟾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这个地方很大,所有的东西都是高科技。 四周还有不少密密麻麻的人,大家长的都各不相同。 这应该是在飞船上。 卫赤玉看着手机左上角的地图标志,上面有两个蓝点,一个绿点。绿点会随着她的移动而改变,是她自己的位置。 那还有两个蓝点应该就是安靛欢和木盛心的位置。 “离飞船降落还剩00:05:00。” 卫赤玉看着屏幕置顶的倒计时,准备先和安靛欢、木盛心汇合。这应该也是每一个玩组队游戏的人会选择的第一步。 她一边往其中一个蓝点走,果然两个蓝点也在朝同一个方向移动。 卫赤玉一边移动人物,一边打探飞船里的东西。 五分钟…… 这个飞船降落的时间似乎长了点,不太可能是故意安排人物和伙伴汇合。 那还有别的可能就是,飞船里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让他们找到并且带走的。 一分钟后,卫赤玉和安靛欢以及木盛心汇合,她能看到的就是两个人物形象。 木盛心的木心更像一个辅助型人物,而安靛欢的欢愉则是一个活泼的大小姐,有着迷人的脸庞。 三个人都带着耳机,沉浸在游戏世界里,居然没有多说些对人物以及场景评头论足的话。 安靛欢的人物头顶出现一个对话框,里面写着:“还有三分多钟就要降落了。” “……” 卫赤玉回头看床的另一边,木盛心已经转移到课桌,那边只有安靛欢,她才刚闭上嘴巴。 所以这个文字应该是语音转文字。 卫:“你们找找飞船上有没有可以等会儿带走的东西。” 安靓:“灵戒?” 这是安靛欢的昵称。 卫:“那是什么?” 安靓:“是可以开启古堡的一枚戒指。” 卫:“你好像不太急。” 安靓:“我玩这么多局还没进过古堡呢,哈哈哈。” 卫:“没话讲。” 卫:“那你们都在外面玩什么?” 安靓:“就是谁生存到最后啊。” “……” 卫赤玉在心底默默的想,那为什么不干脆玩生存类游戏? 盛世之花:“电环,你这个是读liàng吗?” 盛世之花:“诶,我说的不是这两个字音啊。” 安靓:“系统自动识别,名字啊什么的都会被和谐,你可以喊我的昵称或者人物姓名。” 安靓:“读另一个jing。” 盛世之花:“好吧,欢愉,安靓太奇怪了。” 卫:“别废话了,找戒指。” 他们说的话全是组内对话,其他人看不到。 这款游戏应该更适合单人匹配,组队的话都会喜欢讨论。 时间又过去一分多钟,离飞船降落就只剩下两分钟多一点。 卫:“我们往舱门走吧,没找到灵戒就算了,第一次玩。” 三个人往小地图上舱门的位置移动,卫赤玉落在两人身后继续观察着四周。 安靓:“这个游戏玩的久的话可能要个把个小时。” 盛世之花:“好久。” 当三人操作着人物到舱门前的时候,离降落还剩下最后一分钟。 舱门旁聚集了不少人物,看来大家都在等降落直接出去。 …… “飞船降落。” 置顶的字眼变化的一瞬间,手机屏幕里面原本闭合的舱门也打开,外面是一片枯烂却密集的树林。 等舱门完全打开后,置顶又变成:“请在00:05:00后离开飞船,未离开的人员将和飞船一起牺牲。” “……” 还牺牲,直接说淘汰不好吗。 有一群人想也没想便往舱门外走。 卫赤玉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看晃眼了,舱门向两边打开的时候,外头的炎日照进来,特殊材质的门把手反射了一道奇异的光,一瞬间就不见了。 卫赤玉凭着记忆力想象,那道光像是一条无形的丝线,一直朝里面延伸,那个方向似乎是飞船的操纵室。 游戏里面的一些设定如果凑巧的话,那一定是精心安排。 卫赤玉犹豫了一会儿打算趁着五分钟去操纵室看一眼。就算操纵室里什么也没有,一来一回的时间是完全够的。 卫:“我去操纵室看一下,你们在这儿等着。” 以免她出了什么意外没有出去,她们俩跟着也只能结束游戏。 灵戒的替代 安靓:“啊?你去操纵室做什么?” 卫:“去找找有没有东西,我去去就回。” 盛世之花:“时间不够就赶紧回来。” 卫:“嗯,我没回来你们直接出去。” …… 卫赤玉快速往里面跑,这个操作比较人性化,他会根据角色的体能而影响角色的移动速度。 操纵室里面一览无余,两张空着的座位和无数个不知道怎么使用的按键。唯一一个看得懂的,就是亮着的按键,它对应高科技显示片上的“无人驾驶”。 卫赤玉在操纵室里面琢磨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灵戒”。 忽然,操纵室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卫:“谁?” 卫赤玉操纵者人物回头,下意识的喊出话。 操纵室的门还是开着的,她只能看到一个快速离开的背影。 那个人物穿着繁复的红色长袍,十分的东方化,飘逸的黑色长发还有些发金,头上戴着繁重的装饰。 她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物,那大概就是四百五十之后的人物。 他很有可能一直待在操纵室里面,也发现了卫赤玉的到来,并且有一定的几率在卫赤玉之前拿走了可能会在操纵室的灵戒。 现在追上去是不可能的。卫赤玉见他移动的速度就能知道,他应该已经休息了不少时间,现在西蟾已经有些疲惫,移动的并不快。 没办法,卫赤玉又浏览了一遍操纵室,最后确定没有灵戒,只能离开。 她一边操纵着人物一边回想。 她认为刚才的那道光束是在指引她往操纵室走,但万一不是呢? 卫赤玉思考着这个问题,那是什么原因? 当她回到舱门时,所有人都已经走光,只剩下安靛欢和木盛心,离舱门闭合的时间还剩下最后一分钟。 卫:“刚才有没有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东方男子离开?” 盛世之花:“离开的人太多了。” 安靓:“我不记得了啊,都长的很有特色。” 卫:“好吧。” 卫赤玉不再想那个红袍男子的事情,准备下飞船, 卫:“我们离开这里。” 当她一只脚已经踏出舱门的时候,突然停顿住。 如果不是光的方向,而是光的源头呢? 那发出光的东西又是什么? 安靓:“西蟾,怎么了?” 卫赤玉退回脚步,看了看收缩到飞船壁面里面的舱门。 两扇舱门一扇是实心,一扇却是半空心的。 她朝那面半空心的门伸出手,在空心的地方摸索。 很快便摸到一个像易拉罐拉环一样的东西。 卫赤玉轻轻用力,原本似乎吸附在飞船壁面上的拉环被她拉了下来。 卫赤玉摸了摸那块凸起的东西,是一块钻石。 “……” 运气有点好。 这应该就是灵戒了。 “ 是否将灵戒收入背包? ●是 ●否 ” 卫赤玉点击“是”,灵戒便从人物的手中消失,出现在了她的背包栏里面。 安靓:“嘻嘻,你不会拿到灵戒了吧?!” 这个称呼倒是没被和谐。 卫赤玉都能听到床对面安靛欢发出来的兴奋语气。 卫:“嗯。” 安靓:“我的妈呀,太棒了!” 盛世之花:“太好了,我们快点离开。” 距离飞船舱门闭合的时间还剩下最后十秒钟。 三人飞速往下向那有些长的楼梯移动,好在西蟾刚才停留了一分钟恢复了体力,三个人的速度都很快。 她们刚落地,飞船便直接消失不见。 安靓:“妈呀,差点没玩就死了。” 安靓:“对了,有****了,你们快看看。” 盛世之花:“你说的什么?” 卫:“说出来都会被和谐,那开不开语音都没有什么关系啊。” 卫:“她说的****。” 盛世之花:“你们逗我呢?” 安靓:“你没开听筒吧?” 卫赤玉在界面里面找了找,在右上角有一个小小的听筒图标,她之前还以为是语音的意思。 等她把听筒打开,发现真的是“眼前一片光亮”。 游戏里面的各种特效都十分真实,不管是脚步声还是风声。 盛世之花:“还有听筒?” 木盛心的音色和她本人完全不同,虽然像是一个风格。她说的话被自动转换为木心的声音。 安靓:“那你们戴着耳机是为什么?” 卫:“能让语音转换文字的功能更好。” 安靓:“还挺有道理?” 欢愉的声音就和她的人一样很活泼,能调动气氛。 盛世之花:“我在听轻音乐。” 安靓:“你玩个游戏还要听轻音乐?” “……” 木盛心被说的哑口无言。 盛世之花:“我不是以为这个游戏是没有音效的嘛。” 卫:“行了,别废话了。” 卫赤玉的话加上西蟾的语气,那命令的口吻显而易见。 安靓:“怎么突然感觉你有点儿门桥既视感?” 被和谐的“孟桥”两个字从欢愉嘴里说出来怪诡异的。 盛世之花:“你们都看到技能了吗?” 安靓:“嗯。” 卫:“嗯。” 盛世之花:“好吧。” 卫:“怎么了,你没有吗?” 盛世之花:“没……我刚才没看见,现在看见了。” 安靓:“那就可以了。” 安靓:“西蟾,我们现在就往古堡走,哈哈哈,迫不及待了。” 能听出欢愉兴致勃勃的口气。 卫:“可以。” “……” 木盛心转头瞄了一眼在床两边的卫赤玉和安靛欢,心底有些紧张。 她好像没有特殊技能…… 但是游戏设定都说不让说了,这大概也不能透露。 …… 三人看着小地图,朝森林最深处的古堡走去,有时也会碰到几个人物,但大家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地图上的其他人物她们是看不见的,只有在靠近时通过视角才能够察觉。 卫赤玉看着小地图,上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点,离她们不远不近。 安靓:“糟了,有人死了。” 卫:“什么?” 盛世之花:“啊?” 安靓:“这里面是可以通过特殊技能杀人的。杀了人会得到一些特定的东西,帮助在森林里面生存。” 卫:“都是什么东西?” 安靓:“不知道,还有一个说法,集齐所有人物死亡得到的东西时,就可以代替灵戒,进入古堡。” 盛世之花:“那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大逃杀吗?” 安靓:“难道不是大逃杀才更有意思吗?” 盛世之花:“可是一个组别要杀所有其他组别,拿到东西,这有点太难了吧。” 卫:“鹬蚌相争总有渔翁得利。” 安靓:“对,杀了某个人可以拿到他掉落的和他得到的所有东西。” 盛世之花:“虽然有点刺激,但不就是杀人游戏嘛。” 安靓:“我平常都没机……” 卫:“嘘。” 欢愉和木心调整视野朝不远处看去。 遇托塔父子 只见那边有三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蹭”的一下窜进枯森林里,看身高的话应该都是男性人物。 卫赤玉看到的比她们都多一点,三个男生都露出了衣服的某一角,其中一个是红色的。 她的直觉没错的话,那个男生就是她在操纵室里碰见的红袍东方男子。 盛世之花:“他们在干嘛?” 安靓:“鬼鬼祟祟。” 卫:“别管了,我们先往古堡走。” 三个人一路往古堡走,可是去古堡的路程设定是要走三天。如果她们不管不顾的话,走一天就会被疲劳饥饿设定绊住走不动。 盛世之花:“我捡了一点柴火。” 夜色慢慢暗下来,三个人物已经一天没吃饭连续赶路,速度慢下来不少。 此时正停留在某一片树木残枝的地方落脚。 安靓:“我发现一口勉强能用的锅。” 欢愉从背包里掏出一口不少凹陷的铁锅。 卫:“行吧,我去找找吃的。” 卫赤玉操纵着西蟾往土地质量好一些的地方走。 即使设定是荒林,吃的应该是有的。 前面出现一个木盒子,她准备去那里看一看。 当她蹲下准备打开箱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唰唰”的奇怪声音。 卫赤玉快速点击屏幕将集装箱整个装进背包。 掏出不久前拿出的一把匕首,先不管那箱子里面是什么。 西蟾一个回身,刺出的匕首被来人手中的钢盾挡了一下。 只见那是一个非常有王者风范的人物,他并没有再出手的意思。 卫赤玉瞄了一眼左上角的地图,红点已经很多,聚集在某一处,却还没有往绿点此时的方向延伸。 这么看来,这个人不是来杀人的。 澧天:“箱子里的东西分一些给我。” “……” 还真是不客气。 人物的声音也很有威慑力。 卫:“我还没有拆过,怎么知道能不能分你。” 澧天:“你拆。” “……” 卫赤玉没话讲,从背包里拿出箱子打开。 里面是一块完整猪肉,能够三个人生存一天。 澧天:“你用匕首划一半给我。” 卫:“这是我拿到的为什么要分给你。” 这是游戏,又不是真实世界。 澧天:“我拿其他的和你交换。” 卫:“什么东西?” 西蟾看着眼前的人从背包里面拿出一套蓑衣+斗笠。 “……” 这不会是之前那三个人的其中一个吧? 他身上有少量红色,整体是黑色,显得十分尊贵,应该不是之前在操纵室碰见的人。 卫:“我要这个做什么。” 澧天:“一套可以抵挡一次特殊技能攻击。” 哟,是个好东西啊。 卫:“行。” 西蟾将他拿出来的斗笠和蓑衣收进背包里,毫不吝啬的割了一半的猪肉给他。 澧天:“谢谢,再见。” 卫:“等等,你叫什么?” 澧天:“王。” “……” 卫:“李天王?” 这话是她在疑惑和无语间下意识说出来的。 王没有理她直接往某个方向离开,速度极快。 卫赤玉深思一番,那个速度可不像是普通人能走出来的。 等西蟾回到原本的地方,欢愉和木心都还好好的待在那里。 安靓:“找回来什么了?” 卫:“猪肉,中途碰到一个人,给了他一半,这是他给的。” 盛世之花:“蓑衣?斗笠?” 安靓:“好东西啊,能挡一次技能诶!” 卫:“给木心吧,她看着比较弱。” “???” 木盛心转头瞥了卫赤玉一眼,她依然是那张严肃正经的脸。 盛世之花:“谢谢。” 虽然很气,但只能笑着接受。 安靓:“快炖猪肉吃!” 三人弄了半天将猪肉炖熟,吃过之后体力瞬间恢复了不少。 安靓:“继续往古堡走,应该能熬一夜。” 随着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月亮悄悄的代替了太阳的位置,西蟾的额头上出现了头像上的月牙标志,和天空上的月亮一样的发亮。 “黑夜来临:解锁人物西蟾隐藏身份。” 卫赤玉的屏幕界面上出现一条消息。 西蟾为月之继承人,能在夜晚时获得隐身的技能。(特注:飞船上无效) 这一条技能是固定的。 卫赤玉见听筒的下面多了一个按钮,长按后显示使用说明。 一次隐身时长五分钟,隔一分钟可使用,不消耗体力。 这还不错啊。 盛世之花:“西蟾头上的月亮好亮啊。” 安靓:“确实诶,我以前都没碰到过这个人物。” 卫:“别说话了。” 三个人物又赶了一夜的路,这次停留的地方是一条小河边,附近有不少的人,大家都面面相觑没有话讲。 河里面有很多的死鱼可以抓,据游戏系统自动分析,都是可以吃的。 这一片有十多个组别,都在慢慢悠悠的烤着鱼,喝着鱼汤。 反正视角里面是这样的。 看着小地图下方的体力值在慢慢恢复,三个人都在等待。 而就在等待的瞬间,变故突发。 小河的对岸突然飞过来一只巨型鸟兽,背上还驮着两个人。 这片森林里是没有活物的,卫赤玉看了一眼地图上的红点,已经延伸到她们附近。 没有活物却飞出来一只鸟,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是一个英雄的特殊技能。 之间鸟背上驮着的其中一个人从手掌心直射出三道雷电,将其中一组的人淘汰,地图上瞬间多了三个红点。 卫:“欢愉、木心先把衣服穿上!” 欢愉和木心瞬间穿上背包里的装备。 欢愉是一身铠甲,可以抵消两次技能攻击,是昨天夜里找到的。 特殊技能的类型有很多,鸟背上的人明显是攻击型技能。 鸟背上的男人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一直在发动技能,仿佛他的体力是无限的。 这根本不太现实,因为特殊技能的设定是一定会消耗体力。 金吒:“一个都跑不掉。” 男人说道。 他坐在鸟背上,攻击的速度很快,位置也很准确,让底下的人不好闪躲。 盛世之花:“怎么办啊,要不我们跑吧?” 木盛心不怎么打游戏,遇到这种场面十分的慌张,开了全体语音。 木吒:“谁说要跑?” 鸟背上的女人朝她看去,说话的口气嚣张至极。 盛世之花:“哎呀,最讨厌大逃杀了!” 她关掉全体语音。 “……” 卫赤玉躲着男人的雷电,对他们的名字比较在意,都什么鬼? 木吒:“先杀那三个女的。” 金吒果然重新出手朝着这边发出雷电,一下就是三道。 羲和与西蟾 三人被迫快速移动躲避雷电,他在那么高,就算有技能也不能击中他们。 现在只能拖着等那只鸟人失去状态落地。 盛世之花:“啊,我被打中了!” 卫赤玉耳里传进木心恐慌的声音,她移动视角朝那边看去,蓑衣和斗笠果然不见了。 她顾不了太多往木心的方向移动,又是一道闪电击来,两人堪堪躲过。 金吒:“还挺能跑。” 他又连续发出三道雷电,其中一道击中欢愉,盔甲只剩一点防御值。 盛世之花:“哎呀,我没看到!” 木盛心被地上凸起的石头绊倒,连带着西蟾也被她拉趴下。 卫:“没话讲。” 卫赤玉盯着手机屏幕准备接受游戏结束的字眼,却没想到忽然有一个人一瞬间闪到两人面前,将她们带离雷电即将击中的地方。 澧天:“和你的猪肉抵消。” “……” 卫赤玉朝他身边的人看去,一共三个人,另外两个都穿着蓑衣,他们的脚下都有无形的光晕。 就是那三个人。 她发现她暗下来的隐身按钮下面多了一个按钮正在一分钟倒计时。 三个人不可能有相同的技能,那就只可能是其中一个人的技能有群体效应。 卫赤玉按下按钮,操纵西蟾朝着欢愉的方向移动,果然一瞬间就移动到她身旁。 金吒:“哟,又来三个。” 安靓:“妈呀,这怎么办?” 卫:“你有可以对付的技能吗?” 安靓:“打不到啊。” 卫:“木心呢?” 盛世之花:“没办法。” 北极:“就算是体力无限的情况下,技能时间最长也只有五分钟。” 说话的人是三人其中一个,他的声音几乎偏向女性,长的也十分美丽,雌雄莫辨。 卫:“那就等五分钟。” 刚才的那三个人的攻势少说也有四分钟,他们只需要再躲避一分钟。 …… 一分钟后,天上飞着的鸟落地,变成一个全身长满羽毛的鸟人。 哪吒599:“*!时间到了。” “……” 重名了还要加数字,兄弟情还真好。 西蟾瞥了一眼旁边的“李天王”,该不会是他们派来的间谍吧? 金吒:“你们以为我们下来了就杀不了你们了吗?” 男人托起手掌又准备发射雷电。 这时,欢愉抢先一步发出三个气弹,击中三人。 男人手中的雷电像是熄火了一般迟迟不落下。 盛世之花:“哇欢愉,你好厉害。” 安靓:“一般一般~” 欢愉的特殊技能是使击中对象无法使用特殊技能两分钟,一分钟内可使用十次。 穿着蓑衣的最后一个人瞬间移动到三人面前,发出一长团火焰,那三人便瞬间消失。 卫赤玉看了一眼左上角的地图,多了三个红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三人手里杀人得到的东西,现在应该都在这个人手里。 长:“交出灵戒。” 安靓:“他怎么会知道我们有灵戒?” 安靛欢开着组内对话,那三人听不到也看不到。 卫:“我在操纵室碰到的人应该就是他。” 西蟾眼前的人蓑衣里面穿着繁复的红色长袍,和她那时见到的背影一模一样。 这个人长着一张无情的脸庞,像是一个面瘫却也是面如冠玉。 他有一双火红的眼睛,额头上有一个金红色的圆形。 卫赤玉有些惊讶,但心底也有猜测。 这个人物和西蟾极像,一个东方一个西方。西蟾是月之继承人那么他或许是日之继承人。 那西蟾有固定技能,他应该也有,有没有可能是在白天隐身? 卫:“我不交又怎么样?” 欢愉早有准备,趁机又发出三个气弹。 另外两人反应不急被击中,偏偏中间的人躲避过气弹。 男人没有说话直接抄起手朝西蟾攻击,西蟾早已是战斗状态,瞬间发出一道蓝色光波,和他抵消。 两人拉开距离远远对视,双方都目露寒光。 卫赤玉见男人物额头上的光晕越来越亮,心中暗觉不妙。 他快速的移向西蟾,一边发出火焰。 西蟾躲避着他也向前发出光波 现在二人都没有闪现技能的加持,却依然移动的快如疾风。 她却不知道另外四人现在正不知所云。 盛世之花:“刚才那个人呢?” 安靓:“不知道。” 盛世之花:“西蟾为什么一直在闪躲发技能?” 安靓:“哎呀我也不知道。” 安靓:“嘻嘻,你在干嘛?” 系统自动识别“嘻嘻”两个字,这话顿时成了边笑边说。 卫赤玉操纵着西蟾没有分神,但耳边的话她还是能听见。 卫:“杀人。” 男人物来势汹汹,显而易见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难道她还要坐以待毙? 盛世之花:“哪有人啊!” “……” 就算他移动的比较快,你也不至于看不到吧。 卫赤玉没有理会,继续和男人物盘旋。 此时另外两人也紧皱着眉头,他们也只能看到快速移动的西蟾。 明显他们几个都看不到另外一个人,西蟾却能看到。 卫赤玉看着原本连贯操作的男人突然停止动作站着不动,下意识的刹住攻击。 长:“你能看的到我?” 卫:“我又不瞎。” 场面一度安静下来,两人都没有再出手的意思。 四人也再次看到刚才消失的男人物。 澧天:“羲和,杀了其他人再来。” 安靓:“西蟾,你刚才究竟在干嘛?” 两人的话同时响起,卫赤玉心生惊讶: “你叫羲和?” “你叫西蟾?” 没想到对面的人也和她问出同样的问题。 长羲和。 卫西蟾。 “……” 不会……这么巧吧? 卫赤玉心跳加快,胸腔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羲和是当时那个男生抽到的名字,偏偏这个人的昵称还叫“长”。 长:“走。” 羲和那张脸可不会有什么变化,转身往另一边走。 王跟上他,瞥了一眼正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第三个人。 澧天:“璧人,走了。” 北极:“哦、哦。” …… 安靓:“什么鬼啊?” 卫:“那个羲和会隐身。” 卫赤玉大概知道他们刚才的反应原因了。 安靓:“那你怎么能看到。” 卫:“因为我也会。” 这项技能属于人物固定技能,并不算在特技中,所以可以透露。 卫:“只不过他在白天,我在晚上。” 安靓:“……强!” 盛世之花:“他们是不是也要进古堡。” 卫:“看样子应该是。” 安靓:“得不到灵戒就只能杀人。” 盛世之花:“我们还是快走吧。” 木盛心心底发怵:嘤嘤嘤,都好厉害,就我连一个技能都没有,怎么活呀! 古堡任务 随着地图上的红点越来越多,时间也终于到了剩下的人物来到古堡的日子。 安靓:“妈呀,终于到古堡了。” 盛世之花:“对啊,再不到还得找吃的。” 卫:“有声音,我们先躲起来。” 三个人物躲到古堡前已经枯萎的高大花园里。 此时的地图上所剩的人寥寥无几,包括她们就只有三个组别,也就是九个人。 而剩下的两组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就在附近。 一:“不是还有两组吗?怎么就剩你们了?” 她们看不到别人,却听得到他们说话。 北极:“她们手里可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二:“你的意思是,东西都在你们手里?” 北极:“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澧天:“别废话,杀了开门。” 王叫住璧人,羲和先他们动手发出火焰。 三:“还真是嚣张啊!” 另外三人能走到最后显然也不是随随便便苟活。 安靓:“妈呀打起来了!” 安靛欢不敢碰屏幕上的控制键,她怕动一下会出声吸引那六个人。 盛世之花:“我们要不等他们出结果了再出去?” 安靓:“那下个目标不就是我们?” 卫:“等什么,古堡大门不就在旁边?” 盛世之花:“对啊,我们有灵戒。” 卫:“趁他们现在不太容易分神,我们过去开门。” 西蟾率先起身朝古堡大门走去。 古堡外的花园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就算已经枯萎也依旧很高,高到能刚好遮住三个女人物的身体。 三人站在古堡大门前,身影十分显着,但打得火热的六个人却没太注意。 盛世之花:“西蟾快开门,我们望风。” 古堡大门上突出一个很小很小的圆,那大小就和灵戒的钻石一样大。 西蟾从背包里面拿出灵戒,将钻石对着圆形,两样东西一下子就互相吸附住。 “古堡大门已开,请在十秒内进入古堡,仅限六人。” 没想到大门打开的通知是全体消息,这让原本还在战斗的六人纷纷朝大门看来。 卫:“快!我们先进去!” 她们离大门很近,进入古堡以后,外头就只能进三个人。 三:“**居然偷偷开门!” 说话的人瞬间从手中发出无数把光剑朝门口射去。 西蟾落在最后躲过几把剑后眼看要被剩下的剑刺中。 盛世之花:“我来!” 木心推开西蟾替她承受光剑的攻击。 反正我也没技能还不如让赤玉活着。 木盛心心里暗暗想着准备放下手机,却没想到屏幕上的人物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灭绝:解锁人物木心隐藏身份。” 木心是科技未来里剩下的唯一一个存活的普通人类。可以不受任何特殊技能影响,但同时也不具备任何特殊技能。 盛世之花:“哦……原来是这样。” 木盛心心里高兴了不少,原本还以为自己就是个柔弱女子。 安靓:“居然放冷箭?!” 欢愉又从古堡里出来朝着那三人的方向连续放了十个气弹,又重新回去。 安靓:“慢慢打哈。” 三人不理外头的六个人,直接进入古堡。 此时的倒计时只剩下最后两秒钟。 澧天:“走!” 王发动技能,没有了那三人的纠缠,他们瞬间在古堡合上之前闪现到古堡里面。 “古堡只开一次,古堡外的人将直接牺牲。” “请剩下的人先休息一晚。” 全体消息一条一条的弹出来,六个人物都在环顾着四周。 古情:“你们好,我是古堡里的女佣。” 这时候里面出来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人头顶上是她的名字。 古情:“我带你们去房间吧。” 刹那间古堡外变成黑夜,古堡里的蜡烛全部点燃,暖黄色的光照着他们,影子在地上拉的巨长。 每个人都被安排了独一无二的房间。等所有人进了房间之后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分钟的倒计时。 “月之继承人任务:请找出杀害女佣古情的凶手,并探出其中缘由。” 女佣古情? 卫赤玉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任务通知。 刚才不就在外面好好的吗? 这个女佣古情应该是个npc吧?npc也能杀? 一分钟倒计时结束后,所有人的房门都能够再次打开,蜡烛全部熄灭,外头的天色也都亮了起来。 所有人聚集在餐厅的长桌吃东西恢复体力时,又出现一个人领着一队警官出现在餐厅。 老古:“古情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却杀害她!” 老古:“今天就把你们都抓起来!” 古队长:“管家,不要太激动。” 他对老古说完又看向吃饭的众人。 古队长:“根据我们的排查,凶手是一个人,就在你们其中。” 古队长:“限你们三天之内自己招供,不然一个都别想离开!” 两人放完狠话就离开了餐厅。 “古堡任务:找出杀人凶手。” 手机上弹出全体消息的通知,要求所有人都要参与。 “……” 卫赤玉在心底默默合计。 这个和她的任务有一点不同,她还需要知道为什么。 北极:“真是莫名其妙。” 澧天:“谁杀的站出来,早点儿玩完。” 王说这话时对着三个女人物。 安靓:“你这话什么意思?” 北极:“说你们是杀人凶手的意思。” 盛世之花:“你凭什么啊,谁知道你是不是贼喊抓贼。” 欢愉、木心、璧人三人之间剑拔弩张,仿佛下一刻就要动起手来。 王也是冷眼看着三个女人物。 长:“先去找找线索。” 既然让他们找凶手就不可能没有线索,难道让他们干猜? 羲和第一个起身往二楼女佣的房间走,西蟾紧随其后。 卫:“长学长?” 卫赤玉点击羲和的人物,现在他们之间的对话别人都不知道。 羲和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西蟾一眼,眼里冷漠尽显。 不是? 卫赤玉对这个人物的猜测减半,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六人来到古情的房间。 房间除了凶手没有被其他人动过,可以说是第一案发现场。 古情的尸体此时就躺在她自己的床上,眼睛还睁的很大,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长:“什么样?” 北极:“死样啊。” 澧天:“惊恐。” …… 他们开着组内对话,卫赤玉三人并不能听见。 卫赤玉观察着屏幕里的尸体模样,不得不感叹游戏制作人的画工了得。 首先,胸口的那把刀似乎并不是匕首,它的刀背上有一个半桃心型,应该是一把兼容开瓶的水果刀。 杀人凶手 古情两手无力的垂在身侧,看起来十分虚弱。 再看她的脸庞,和昨天见她的时候格外不同。 昨天见她时并没有惹人注意的面容。 就算她此时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微张着还是掩不住她容貌里的迷人和温婉。 惊恐? 卫赤玉仔细看她的表情,说是惊恐的话,倒不如说错愕更合适。 对于杀死她的凶手她难以置信。 那这个凶手应该是她十分熟悉的人。 要十分熟悉的话就必须知道在场每个人的的身份资料。 北极:“匕首用了留在现场,那剩下的人怎么也会少一把吧。” 盛世之花:“我们可没有匕首。” 王眼神慢慢转向西蟾。 卫赤玉将西蟾的匕首从背包里拿出来给他看。 北极:“谁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 安靓:“你们还没拿出来呢,自己没摘干净就别怀疑其他人!” 盛世之花:“就是!” 璧人不再说话,跟到正在房间里搜索的羲和后头。 而西蟾也在看其他的东西。 古情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相框里面是一张全家福合照。 合照里面有四个人,一对男女和两个女儿。 其中一个女儿明显要大一些,并且更为乖巧。 澧天:“哪个是古情?” 北极:“左边这个。” 卫:“那个大的。” 西蟾和璧人同时开口回答王的问题,说出的答案都是同一个人。 北极:“你很厉害呀西蟾姐姐。” “……” 这年头的人怎么都到处叫姐姐。 长:“另一个长的怎么样?” 北极:“看着挺活泼的。” 长:“相比呢?” 澧天:“更受父母疼爱。” 天命301里,忱一热刚说完这话,就遭到了长晏的怒视,他那样可不是随便看看。 澧天:“怎么了?” 他的问话直接传进游戏里面。 北极:“没怎么啊。” 璧人的说话语气很正常,但长晏此时看他还是那样。 “……” 长:“和那三个人哪个比较像?” 远在天意307的长明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实体互动,他自己好像也没有受忱一热的话感染。 澧天:“除了西蟾,另外两个都比较像。” 忱一热懒得理长晏,答着长明的问题。 长明看不见手机屏幕,只能靠听觉来分辨场景。 可就是听觉,他就和用耳朵代替眼睛一样。 北极:“那个木心脸上有雀斑,哪里像了。” 澧天:“照片是小时候,现在都多大了。” 北极:“啧,羲和别听他的,就和那个欢愉像。” …… 卫赤玉当然也在怀疑照片上的人,古情旁边的另一个女孩儿并不是唯一怀疑对象,后面的父母应该也有可能。 不能因为年龄一概而论,也许凶手和古情之间只是有一层父母或姐妹的设定呢? 床头柜的几个抽屉都发着亮光,表示可以打开。 西蟾打开所有的抽屉,在第一个抽屉里面发现了一本日记本。 “ xx年x月x日,雨 今天的雨下的好大,不禁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的夜晚。 爸爸、妈妈……妹妹都离开了,我变成了一个人,还好有古管家的收留。 ” “ xx年x月x日,阴 就算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我的妹妹是那么的活泼可爱,有时候人的眼睛也会骗自己不是吗? 妹妹,我等着你回来的那一天。 ” “ xx年x月x日,多云 天上的星星有好多,肯定有两颗是爸爸妈妈吧?妹妹呀,你快回来吧,我们两个一起生活。 我想爸爸妈妈一定会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们不会怪你的。 ” …… 除了其他有的没的,只有这三篇比较关键。 从里面可以知道,古情的父母都已经死了,并且……杀了他们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古情的妹妹。 北极:“这不就明显了,凶手肯定是你们三个其中一个啊。” 安靓:“你!” 北极:“干嘛,我说的不对吗?古情的妹妹发现女佣居然是自己的亲姐姐,而亲姐姐又知道自己杀了父母,所以杀人灭口咯!” 卫:“他说的确实没错。” 北极:“看吧,你们西蟾都说了。” 卫赤玉当然不想怀疑自己队伍里的人,虽然这只是游戏要求玩家做的事。 她再看古情那神情复杂的脸。 除了错愕以外,还有一点被错愕掩盖的喜悦和慈爱。 长:“谁又是古情的妹妹?” 澧天:“她们三个都有可能。” 王的视线掠过三个女人物。 澧天:“时间过了这么久西蟾也不例外。” “……” 卫赤玉懒得听他们分析,她现在也只知道自己不是而已。 西蟾的目光再次望向古情的尸体,重新被她胸口的那把“水果刀”所吸引。 她走过去要碰那把水果刀却被王拦住。 王还没开口,璧人倒是凑齐热闹。 北极:“干嘛,你要毁尸灭迹啊?” 卫:“我摸一下。” 这话是和王说的。 卫赤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说出这么不可理喻的话,怎么摸她自己也感受不到啊。 长:“让她看。” 西蟾的手刚碰上那把“水果刀”,界面上便出现了放大的细节图。 手柄上有很多或浅或深的花纹,还有一个篆书所写的“情”字。 再看之前下意识以为是开瓶功能的桃心,现在怎么看也像是只有一半的东西。 卫:“把背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盛世之花:“什么?” 澧天:“什么意思?” 卫:“古情胸口的匕首应该有两只相同的,另一把是她妹妹的,和她的是一对。” 北极:“那不用我们拿吧?” 卫:“谁知道妹妹是不是一个设定,一定是女的吗?” 北极:“行呗西蟾姐姐。” “……” 背包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之后,人物之间互相使用“探囊”是没有东西可摸得,不过需要对方同意。 确确实实还有另一把匕首,让人意外的是,居然在羲和的背包里。 澧天:“你是她妹妹?” 长:“不是。” 盛世之花:“都摸到了还装什么!” 安靓:“你说不是,那匕首你哪来的?” 北极:“哪来的匕首?” 璧人向羲和问道。 长:“捡的。” 安靓:“好拙劣的借口,那你哪捡的?” 长:“早晨在大厅。” 卫赤玉心底产生疑惑,操纵西蟾摸了摸那把从羲和背包里面拿出来的匕首。 细节图再次暴露在界面上,除了和古情胸口那把匕首有相同的花纹和桃心以外,唯一不用的就是用篆书写的那一个字。 愉。 木心之死 卫:“欢愉,你认识这把匕首吗?” 西蟾面向欢愉,这个人物并没有任何虚心的状态。 安靓:“什么?我不认识啊。” 盛世之花:“为什么问欢愉?” 卫:“自己看。” 西蟾将匕首递给木心。 等所有人都摸过一遍匕首后,都秉持着对欢愉的怀疑。 澧天:“名字里有愉的就你一个。” 北极:“巧合也不至于这么巧吧?” 盛世之花:“就算是有‘愉’字,但古情的妹妹怎么也应该姓“古”吧?” 长:“再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卫:“欢愉,是不是你?” 西蟾开着组内对话。 盛世之花:“对啊,不会真是你吧?” 安靓:“怎么可能,不是我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安靓:“急死了,被抓了是不是就直接淘汰了?” 盛世之花:“不知道啊,我们都没玩过。” …… 澧天:“想好了吗?” 盛世之花:“欢愉说不是她就不是她。” 北极:“那是你啊?” 安靓:“你怎么到处怀疑人?” 北极:“我可没有。” 卫:“既然找不出来我们就用排除法。” 卫赤玉在这里面最相信的就是安靛欢。 而排除法的话西蟾和羲和的可能性就降到极低,他们的身份是没有姐姐的。 澧天:“怎么排除?” “……” 卫赤玉有些犹豫,不论怎么样,欢愉现在的嫌疑还是最大的。 卫:“先推欢愉。” 安靓:“kao。” …… 等古队长将将欢愉带走后,安靛欢也就游戏失败了。 她摘了耳机将游戏界面退出。 “太烦了,哼。” 卫:“干嘛,不就是你吗。” “嘻嘻果然无情,我还想多活几轮。” 卫:“下次有机会再说,让你多活几轮。” 盛世之花:“真的是你啊靛欢,你为啥杀她?” “系统让我杀的我有什么办法嘛。” 安靛欢趴在自己的床上,双手捧着脸,腮帮子鼓的老大,床上的被子也被她弄得皱巴巴的。 “你们快点玩,不然我多无聊。” …… 卫赤玉的个人任务并没有完成,杀人凶手是找到了,可是原因却没有解锁。 这也就说明欢愉并不是因为古情知道她杀了父母的事情而下的杀手。 长:“她为什么杀古情?” 澧天:“不是因为父母的事情?” 在场的其他人看来就是这个原因,西蟾瞥了一眼羲和。 看来,他们两人有着相同的任务。 又一天早晨,古队长再次来到古堡的餐厅。 古队长:“我们解刨欢愉的尸体,发现她的脑部有些问题。” 盛世之花:“你们还解刨她?” 古队长毕竟只是一个npc并不会正面回答问题。 北极:“咦~” 古队长:“她的脑部有一种使她发狂控制不住自己的暴力因子。” 卫:“什么暴力因子。” 古队长:“暴力因子也是她连杀三人的原因所在,经我们调查,暴力因子是你们之中的一个人所制造出来的。” 古队长:“哼,限你们两天之内自首。” 他说完后又扬长离去。 北极:“十年前死的,那得多老啊?” 盛世之花:“肯定不是我,我今年才十五岁。” …… 卫赤玉手机屏幕上的人物再次变化。 “找出暴力因子的制造人。” 这个任务倒和大家的都一样了。 游戏里的一天过的很快,剩下的五个人都还没有线索的时候,天又再次黑了。 古堡陷入昏黄,透露着诡异阴森的气氛。 众人又被管家赶回房间开始一分钟倒计时。 西蟾坐在床上没有入睡,额头的月亮愈发明亮。 倒计时已经过去一半,卫赤玉发现房间的门突然亮了。 她试着点击了一下房门,西蟾直接从床上站起来去开门,轻松的就打开了房门。 这之前可是开不了的。 半夜的大厅没有点蜡烛,自然也没有昏黄的光晕。只有外头月光照进玻璃将吊灯上的水晶映出的星星点点。 西蟾旁边的房间是木心的房间,此时她的房门居然也是开着的。 她还没迈出一步,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巨长的尖叫: “啊——” 西蟾快步过去,只能看见有一道人影从开着的窗户跳出去,还有木心被插了一把刀子的尸体。 卫:“你叫什么?” 盛世之花:“我没叫啊。” “……” 那应该是系统发出的。 卫:“你死了知道吗?” 盛世之花:“我没死啊。” 木盛心的屏幕上还是一分钟的倒计时。 正好,倒计时结束,屏幕直接跳转到“游戏结束”。 盛世之花:“诶?我还真死了。” “……” 卫:“所以你不知道是谁杀的你?” 盛世之花:“我不知道啊,刚刚还在倒计时。” …… 倒计时结束之后,天色直接变亮,西蟾站在木心门口,羲和与璧人匆匆赶过来。 长:“出什么事了。” 卫:“木心死了。” 北极:“她怎么死了?” 卫:“有人杀了她。” 澧天:“你怎么知道。” 王迟迟才从房间出来,加入他们的对话。 卫:“你刚才在干什么,为什么才出来。” 西蟾没回答他,先是质问。 澧天:“我的倒计时才结束啊。” “……” 怎么看,都是王的嫌疑最大。 此时众人的任务都没有变,还是找出制造暴力因子的人。 卫:“我刚才过来,有一个人跳窗逃走,你就刚好迟到。” 澧天“……你们俩也看见了?” 北极:“我们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了。” 澧天:“这么说你不是也有嫌疑。” 王还是那副藐视天下人的样子。 澧天:“你杀了人之后把窗户打开假装有人跑出去,又站在门口装成刚看到的样子。” 璧人皱着眉望向西蟾。 北极:“你好像也有点嫌疑诶姐姐。” 卫:“就算是这样你又怎么解释你晚来了的事情,系统应该不会给大家一个偏差吧。” 长:“这点我认同。” 澧天:“那你又怎么解释你提早出门的事情。” “……” 确实是突然可以开门,但要是这样,也就没有系统不偏差这一个说法了。 澧天:“你们两个说吧。” 此时王认定了西蟾是凶手,西蟾也深度怀疑王,那选择权就在剩下的羲和与璧人手里。 北极:“我觉得西蟾姐姐的嫌疑好像更大哦。” 北极:“你说看到有人跳窗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王只是迟来了一会儿,嫌疑确实没有你的大。” 璧人首先做出选择。 北极:“羲和,你说呢?” 璧人做完选择,只剩下羲和。 长:“王的嫌疑更大。” “……” 我就知道。 长晏在心底忿忿不平。 平局 之前在河边的时候见长明那样他就猜这个西蟾是卫赤玉。 果然吧,女人坏事。 北极:“这样啊,那怎么办,要不你们俩石头剪刀布?” 长:“再等一晚上。” 羲和说完话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瞬。 北极:“明天古队长就要来了,真的还等吗?” 卫:“好,就再等一晚上。” 西蟾用冰冷的目光望着王,王也毫不示弱的望着她。 澧天:“那就等。” …… 这一天又很快过去,夜晚的倒计时照常来临。 西蟾躺在房间里,这次她的房门一切正常。 “赤玉,你还没玩儿完啊。” 木盛心从浴室里头出来,已经换上了睡衣。 “还没。” 卫赤玉注意着房门的变化,没有抬头。 “都快十点半了,这游戏也太久了吧。” “本来就很久呀。” 安靛欢端着卫赤玉的小水壶从饮水机前走到课桌,也已经洗过澡换上睡衣。 “都怪你,赤玉都不玩游戏的。” 木盛心直接上床,半靠在床屏上。 “略,干嘛怪我呀。” 安靛欢将水壶微微倾斜,里面的水花一股一股的往外流,细腻的落在盆栽的小树苗上。 “别吵了,快结束了。” 卫赤玉还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倒计时还剩下最后五秒。 “轰——” 房间外传来一声巨响,原本暗着的房门亮了起来,西蟾迅速起身出去。 她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羲和也才刚到。 只看到大厅的板凳已经倒了很多张,王此刻眼睛发红的掐着璧人的脖子。 倒计时结束,大厅亮了起来,原本缠在一起的两人也顿时瘫坐在地上。 长:“发生了什么?” 卫赤玉没有多想,只以为他在问事情的经过。 北极:“他要杀我。” 长:“王?” 羲和转向王。 澧天:“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卫:“哦?” 澧天:“倒计时刚结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长:“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澧天:“确实,你怎么想我也没办法。” “……” 卫赤玉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深思着。 王昨天就是这么说的,她当时还觉得很低劣。 可是他现在又这么说就有些不太对劲。 事实已经摆在面前,王要杀璧人,是他们俩亲眼所见。 卫:“你为什么要杀璧人。” 澧天:“我没杀他。” 卫:“你刚才掐着他的脖子。” 澧天:“我不知道。” “……” 昨天她身在其中,王晚来了一会儿,成了她所看见的跳窗的那个凶手。 仔细想想,他们好像忽略了什么。 是什么? 一阵脚步声响起,古队长带着人直接来到了大厅。 两天时间已经到了。 古队长:“谁准备出来自首?” 璧人看了看其他三人笑了笑。 北极:“没人出来自首诶。” 古队长没有理他,继续我行我素的说话。 古队长:“究竟是谁制造了暴力因子!” “……!” 对了。 卫赤玉终于想起哪里不契合。 任务让他们找的是制造暴力因子的人,而他们的方向一直是杀人凶手。 如果王没有说谎的话,那他的的确确是杀死木心的人,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他是被暴力因子控制的人。 古队长之前说过,被暴力因子控制的人会控制不住自己,再加上昨晚的王双眼发红,很不正常。 至于之前欢愉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杀人,应该是系统直接派了杀死古情的任务给她的原因。 卫:“璧人。” 西蟾转向璧人。 卫:“是他制造了暴力因子。” 古队长毫无反应,他只等着谁出来自首。 长:“为什么?” 卫:“不是王就是他。” 西蟾和羲和有着相同的任务,还有差不多的身份,应该是五百个人物里面绝对正义的人。 长:“为什么不是王?” 北极:“对啊姐姐,之前明明是他要杀我。” 卫:“是他要杀你没错,但是你制造了暴力因子,也是你控制他杀死木心。” 北极:“西蟾姐姐,不能一概而论啊,杀死木心的嫌疑你也有份啊。” “……” 卫:“你都不为自己辩解?” 西蟾转向王。 澧天:“我没杀人,也没制造暴力因子。” “……” 你这也叫辩解…… 长:“你在包庇他?” 卫:“我没有包庇他,这就是事实。” 长:“既然你说不是王就是璧人,那为什么不是我?” 卫:“因为你是日之继承人,和我有相同的个人任务。” “……” 长明不知道怎么说,他确实有这样的个人任务,从一开始的找出杀害古情的凶手到现在的找出制造暴力因子的人。 北极:“西蟾姐姐,我之前就说过,你说的都是你的片面之词。” 北极:“照你的说法你自己也有可能啊,既然有人用暴力因子控制人,那这个人为什么不是你?” 卫:“现在决定权在你手里。” 西蟾不理璧人,转身面朝羲和。 卫:“选璧人他就自首,要选王我也没话说。” “……” 游戏画面十分安静,古队长叉着腰一只脚向前迈着微微弯曲。 现在的场景只有他那只脚时不时撞击地面发出的声音。 长:“好,璧人。” “……”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长晏拿起床上的枕头砸在地上。 她都帮着“姘头”了,还相信她。 “姓长的发什么神经。” 云诱然的床在他的旁边,听到动静忍不住嘲讽一句, “脑子不好就去治。” “要你管,你管好你的祸水姐姐!” “你在说什么鬼话呢?” 云诱然皱眉,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样说。 “……” 长晏瞟了一眼坐在课桌前还盯着手机屏幕的忱一热,心底烦躁, “没什么我说错了行了吧。” “切。” 云诱然白了他一眼, “莫名其妙发神经。” 长晏重新看向游戏界面。 还好他还留了一手。 …… 等古队长将璧人带走后,游戏居然还没有结束。 很快又到了晚上,这次没有反常的度过了最后一次倒计时。 等倒计时全部结束后,界面直接跳转到了“游戏结束”的界面。 “?” 卫赤玉完全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机制。她看了半天发现他们还在古堡里面。 置顶页面弹出几条全体消息: “邀请人成功杀死所有受邀请人。” “日之继承人与月之继承人皆存活。” “游戏平局。” 卫:“王什么时候死的?” 澧天:“昨天晚上。” 长:“璧人?” 北极:“在呢羲和哥哥。” 璧人的特技是可以复活自己或者其他人一次。 游戏开局随机安排三个指定身份,邀请人、日继和月继。 邀请人的任务是至少杀死其中一个继承人和所有受邀请人。 谁的生日 玩了这么久还平局…… 卫赤玉现在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她把手机关上,准备去拿一件白体恤儿。 “?” 课桌上的小树苗又开始冒泡了, “谁又给它浇水了?” “啊?我啊。” 安靛欢藏在被窝里面弱弱出声, “今天不是还没浇过吗?” “……” 卫赤玉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什么, “之前元终末说不用浇了你忘了?” “哦——” 安靛欢用右手敲了敲脑门, “对哦!我忘了!” “……算了浇都浇了。” 卫赤玉又看了一眼在冒泡的盆栽, “大不了潮死吧。” “……哦。” 安靛欢钻回被窝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卫赤玉,见她没理会盆栽直接进了更衣间。 “嘻嘻还真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 两三天的时间都在玩玩乐乐中过去,眨眼到了周日下午五点。 鸿宫308的三个人再加上云诱然又在天堂遇到了熟人。 他们刚打完饭菜迎面便和刚来的忱一热那四个人碰了个正着。 “挺巧啊,卫赤玉。” 忱一热像是带着几个人故意拦住他们的架势。 “一般。” 卫赤玉端着餐盘咽了咽口水,今天好不容易打到醉虾。她想赶紧从他们旁边过去。 “你急什么?” 封释看忱一热像是还有话说,那个女生却直接想走,忍不住说道。 “吃饭。” 卫赤玉只用一只手端着餐盘,右手指了指里面的菜,刚好在醉虾上面。 “晚吃一分钟也……” “先去打饭。” 封释话还没说完,忱一热就插了一声径直往窗口去。 “这几个人真是莫名其妙。” 安靛欢随口说道。 “管他。” 卫赤玉就近选了一张空位置,将餐盘放上去。 “……” 安靛欢看她那不太显露的“心急”就有点没话讲。 “盛心,你看他们……” 她又扭头和木盛心说话,结果木盛心那双眼睛还扒扒在某人身上。 “啊?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木盛心慢半拍的回神。 “没什么。” 我哪敢说你“宝贝”什么。 …… 几个人吃了没一会儿,忱一热又端着盘子身后跟着三个人浩浩荡荡的过来。 “可以坐吧。” 云诱然旁边还有两个空位,话却是问得卫赤玉。 卫赤玉抬头看了一眼。 “坐吧。” “不行。” 不远处长晏端着餐盘没几步就走到云诱然旁边, “我和他挨着坐。” “……?” 云诱然心底迷茫。 又搞什么鬼? “不用了,我可不想跟你坐,还是一热坐。” “大家都是同学嘛。” 长晏一屁股坐到云诱然旁边拍了拍剩下的位置, “一热你坐这。” “……哦。” 忱一热挑了挑眉答应。 “我怎么感觉他老缠着你?” 安靛欢偏头在卫赤玉耳边说道,眼睛朝长晏的方向瞟了一眼。 “有吗?” 卫赤玉将壳剥干净的醉虾整只丢进汤汁里面,随口回答。 “哪里没有,他在白雾境的时候就在你身边转悠。” 安靛欢皱着眉头又瞟了长晏一眼, “看他那样也不是喜欢你吧……” “你想什么呢。” 卫赤玉看了看安靛欢盘子里满满的菜, “吃饭想这么多干嘛。” “他不会是对你有什么图谋吧?!” 安靛欢完全不听教,还很肯定自己的想法。 “吃饭,别在我耳边叨叨。” 卫赤玉又夹了一个醉虾,刚咬掉它的脑袋剥完壳就感受到了一道“炽热”的目光。 她抬眼追寻—— 忱一热用睥睨天下的目光正盯着她的醉虾。 “……” 卫赤玉一口将醉虾塞进嘴巴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那边忱一热收到她“略有含义”的眼神也就不再看醉虾了。 “?????§?∮……” 一阵钢琴曲响起将餐桌上的碗筷碰撞声掩盖住。 “喂,妈妈。” 长晏原本在吃牙签肉,有些不方便,接通电话的时候不小心按到了免提。 “晏晏,你生日的时候给你寄了礼物两周了应该……” 长晏连忙把免提挂断,后面姜未遑的声音说了什么在场的人也就听不到了。 “我知道了妈妈。” 长晏匆匆应和挂断电话,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还在剥虾的卫赤玉。 她应该没听见吧? “不好意思呀,我不小心按到了,你们应该都没听到吧哈哈。” 他天真的笑了笑,一直在偷偷观察卫赤玉的反应。 “谁想听?” 云诱然一有机会就嘲讽长晏。 “你妈妈说话好快啊,你听得清吗?” 木盛心虽然不喜欢长家,但长晏给她的印象一直都很好。 “还好啦~习惯就好啦~” 长晏见卫赤玉一直没什么特别反应心下松了一口气。 “你妈刚才说什么生日……” 别人没听见,可不代表忱一热没听见。 “哎呀,一热听错了,我妈妈没说呀。” 他有些紧张,连连往卫赤玉的方向看。 “你生日不是一月份吗,什么时候变成两周前了?” 遗憾的是卫赤玉早在他的那段钢琴曲响起的时候就注意到他,姜未遑说话的内容她自然也听了个了然。 “嗯。” 忱一热附和道,他可没忘记那天长晏把他们都从睡梦中叫起来的“愧疚”。 “是你们听错了,不是两周前。” 长晏心想既然已经被他们听到“生日”,不如就把时间蒙混过去。 “怎么,不是亲妈啊?” 云诱然在旁边也算是明白了。 说不准他那天就是在消遣他们。 “真的是你们听错了。” 长晏端着盘子站起来, “妈妈还叫我拿东西呢,一热可以让一下吗?” “……” 忱一热起身给他让路,众人看着他一溜烟儿就没了身影。 “就这么放过他了?” 别说云诱然,隔壁桌的三个也幽幽的看着长晏离开的方向。 “那要怎么样?” 没想到当时最心烦的卫赤玉居然会帮他说话, “蛋糕你们也吃了。” “……” 众人一阵沉默。 “靛欢,什么事啊?” 木盛心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都是之前的事。” 安靛欢也不想多嘴,那蛋糕她可是吃的很香。 …… 卫赤玉还在剥着醉虾,心思却飘的有些远。 如果说长晏只是消遣他们的话,那有些事情就完全没必要。 他带着他们许愿、吹蜡烛、拍视屏、切蛋糕…… 怎么想也不是没事找事。 那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会不会那天真的有一个人生日,他只是在代替他得到他们的祝福? 那又是谁过生日呢? 卫赤玉脑中闪过一道人影,这个猜测让她有点想要窒息。 我想的太多了吧,哪有那么多如果…… 春季游起始 朝阳初出,将那些没有拉上帘子的房间照的金红。 鸿宫308这样不高不低的楼层都被普天照了遍。 时间才六点多几分,三个女生就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哈……” 安靛欢打了一个哈欠,脸上还有些疲倦, “虽然好早,但还是有点儿兴奋。” “我也是诶,就感觉要看一场大战的感觉。” 木盛心系上帆布鞋的绑带接着安靛欢的话。 “你这是什么形容啊?” “嗯……” 木盛心想了想没想出来,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这样说。” 卫赤玉听着两人谈话没有开口,默默的往背包里面装牛肉干,这种东西既好吃,能量也高。 不知道这一个月究竟要怎么生活。 “诶?我这里还有好几瓶摔伤扭伤的药水,你们要不要一人拿一瓶?” 木盛心站在抽屉前,看着里面的瓶瓶罐罐。 “为啥要再拿,到时候找你要不就可以了。” 安靛欢拉上背包拉链,她已经全都收拾完了。 “也对哦。” 木盛心将抽屉合上,看了看四周最后把拉链拉上。 “嘻嘻,你说我们带一背包的这些东西够用吗?” “既然没安排带行李,里面应该都有准备。” 卫赤玉的前几个抽屉该带的都带的差不多,正在拉最后一个。 她瞟了一眼,里面的卡片灯吸引了她的所有注意。 “……” 一点点犹豫还是比不过“可以放得下”。 所有的人一下宿舍就看见了成群列队的观光车,比开学那天的架子更甚。 坐了人的车只再等十五分钟就会开走。 通知是早上七点之前到活动区,她们下来的时间还算早,没有很多的人。时间到了后面应该能做满才开车。 当这一辆车开到天意楼下的时候,卫赤玉没想到这样也能碰到那几个男生。 也确实,鸿宫和天意好像是同一批次观光车。 鸿宫开出来观光车上就只有她们三个人,从天意上来的却有六个。六个人有三个都是她见过的。 大家无一例外的穿着校服,这也是春季游的特殊规定。 走在最前面的男生是魏戢,他和每次上主席台讲话的样子一样,谁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他的身后紧跟着的是自带绅士微笑的喻非罹,他和魏戢看起来就是刀和主人,不过到底是不是也没人知道。 清清冷冷眼无光彩的男生走在他们身后落下有一截,卫赤玉却第一个看到他。不知道是他是大家的惹眼还是她的惹眼。 “赤玉。” 卫赤玉的衣角被揪了一下,木盛心遮遮掩掩的叫唤她。 “嗯?” 卫赤玉将她的手轻轻拂下。 “最前面那个就是魏家的……” “嗯。” 卫赤玉小幅度点了点头,转回头不再说话。 进来的六个男生有四个都坐在了她们身后,三人瞬间感觉到磅礴的陌生气息袭来。 “小同学,这么巧啊。” 魏戢还是那副危险的笑脸,假装和气的和卫赤玉打招呼。 “魏学长。” 卫赤玉礼貌的回头朝他点点头,这个人还真不能直接惹火。 “上次和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魏戢和着卫赤玉的话就要顺理成章的坐在她的身边,却不想长明比他还快。 “……” 他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给卫赤玉后面位置的人使了一个眼神,坐到她身后。 “……” 卫赤玉没来由的紧张,垂着眼皮遮盖住往右边转的眼珠,只能看到男生微蜷放在腿上的左手。 只一眼,她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褪回眼神。 “小同学,怎么不回答?” 魏戢靠在观光车的椅背上,眼神一直在长明和卫赤玉两人之间流转。 “抱歉,魏学长。” 卫赤玉平复刚才有点儿难以自控的情绪, “我拒绝。” “你拒绝?” 魏戢的话中没有吃惊,有的是威胁。 “是,我拒绝。” 卫赤玉既然做了决定也不会因为他一句话而改变, “抱歉了魏学长,谢谢你的好意。” “奥——这样啊。” 魏戢忽然露出笑容, “没关系啊,小同学想好就好了。” “……” 观光车内安静了一会儿,木盛心又忍不住戳卫赤玉: “妈呀,他怎么有点吓人。” “别说话。” 卫赤玉能感受到后面那道视线一直没有消失, “和靛欢一起听歌。” 安靛欢上了车就戴上耳机坐在最里面的位置听歌,对于刚才的对话也没太在意。 …… 卫赤玉发现时间过得越久,她对旁边的人的关注度也就越高,慢慢的后面那道针对她的视线都能被她忽略。 旁边的男生好像永远不会累也不会酸麻一样,他的手从坐上来开始就没有变化过,一直保持同一个动作蜷着。 “同学们,下车了。” 观光车司机的声音传来,终于打破了车内的沉重和卫赤玉的紧张。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要下车了。 - 活动区的大门敞开着,连续三扇都敞开着,多了四个身高马大的守卫,每扇门前都站了两个。 “哟,班长和副班长都来的很早嘛。” 孟桥一眼看见了从观光车上下来的九个人。 “孟老师。” “孟老师。” 卫赤玉和长明异口同声的叫着孟桥。 “好好,赤玉同学早上好。” 孟桥朝卫赤玉笑了笑又恢复原本面对回銮楼学生的不苟言笑。 “班长不会说话?” 卫赤玉一直不知道魏戢居然是班长,他在班级里的时候根本看不太出来。 “老师,瞎的你看不见,不哑的你怎么非要吱声?” 卫赤玉皱紧眉头,心底添了些烦闷。 这个魏戢好像就是第一节课和孟桥吵得那个人,她现在才想起来。 “你那张嘴留着有什么用?” 孟桥冷下神色,连卫赤玉都能过感受到从里面发出来的寒光。 “到了里面还是我说了算,你是班长又怎么样?” “切,嚣张什么,迟早会从那个位置下来。” 魏戢直接越过孟桥往里面走,除了喻非罹还有一个也跟在他身后。 “进去吧。” 长明没再多看对着他欲言又止的孟桥,他这样也见多了。 “好,你们进去。” 孟桥点了点头又恢复成他们刚见面时的样子。 简陋的床铺及安排 荒漠还是荒漠,只是和之前有些区别。 一进第三扇门就能看见最外围被安置了三顶巨大的帐篷,更像是蒙古包的类型。 “这也忒大了吧?” 安靛欢看着眼前的其中一顶眼角有些抽搐。 帐篷是深蓝偏黑的颜色,一种可以融入进夜色里的颜色。它的占地面积差不多是宿舍楼的五倍。 “我们就住这里面?” 木盛心心底发颤。 这要住一个月,天呐! 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就很富足,偶尔住两天是乐趣,住一个月就让人有些难受了。 “同学们是哪一届的?” 一个穿着简陋的中年妇女来到她们跟前,脸上浮现着恭维的笑容。 “100届。” 卫赤玉刚才在外头就看到她给个别学生指路。 “哦,是新同学啊。” 妇人指了指她们眼前的帐篷, “你们就是这顶了,从右边绕过去就能看到入口。” “谢谢阿姨~” 木盛心冲她甜甜的笑了笑,没想到妇女脸居然有些黑。 “叫什么阿姨。” “额……” 她实在想不到还能叫什么, “那谢谢奶……” “谢谢姐姐。” 卫赤玉拉上两人就往右边走。 “新同学嘴就是甜,别迷路了啊!” 妇女用手捂着嘴笑,颤巍巍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来。 安靛欢和木盛心默默的看着叫“姐姐”的卫赤玉。 她怎么就能这么正经? …… 三人绕了老大一圈儿才看到入口,之前在观光车上的几个男生一进活动区就和她们分开了。 “诶,赤玉来了。” 说话的是和卫赤玉同在刨判班的女生。 “赤玉你也好早啊。” 另一个女生手里还拿着一份早餐递给卫赤玉。 “谢谢。” 卫赤玉点了点头。 “你们知道床铺的安排吗?” 第一个女生看了看三人问道。 “她们才刚来怎么知道啊。” 另一个女生坐在了随处可见的矮小木凳上,张嘴就说。 “那你说?” 第一个女生有点儿欲言又止。 “额……好吧。” 坐在小凳子上的女生朝帐篷更远处的里面瞟了一眼, “按照学号安排……” “按学号怎么了?” 安靛欢也看出她们还有话没说。 “哎呀……” 第二个女生用手锤了一下看着就不太结实的小桌子, “你们还是自己去看吧。” “嗯?” 三人相互对视,眼里都有好奇。 “对了,早餐是找你们班长领的,他们都在里面了。” “好,谢谢。” “不客气。” 女生笑了笑,十分友好。 卫赤玉往里面看去,有一块不透明的帘子隔着这边的四十张小桌子。每张小桌子有五张小凳子。 掀起帘子往里面看,一共十多个人,有八个旁边放着领早餐的小框。 “花铎,我怎么不知道你是班长啊?” 木盛心匆匆抛下二人去领早餐。 二人也懒得叫住她,安靛欢开始找起自己的班级。 十多个人站的地方是一片空地,地上就盖了一层薄薄的皮制布,脚下的踩在沙砾上的感觉还很明显。 卫赤玉往里面看,只有一扇小小的被十几个人挡的差不多的小门,和单人门差不多,那里面应该就是床铺。 她准备去看看究竟有什么让她们难以启齿的。 “卫赤玉。” 卫赤玉下意识朝那边转去,忱一热正站在一个小框旁边。 刚才怎么没看到,他还是班长? 她发现好像没什么话可以说,于是继续往里面走。 一眼望去床铺有无数张,全部都是和帐篷皮一样的颜色,“黑咕隆咚”的一片。 应该有二百张床铺,每两张之间的距离也就十公分。 说是床铺其实就是几层棉直接摊在隔了一层皮布的沙子上。 “……” 难怪了。 班里的两个女生都知道卫赤玉不太喜欢和男生近距离接触,所以刚才是那样的表情。 学校也挺奇怪,虽然她们年纪还不算太大,但怎么说也是青春期阶段,不应该会让男生女生挨着睡吧? 她旁边是谁来着? 奥,忱一热。 不行,得想个办法,这样没法睡。 卫赤玉掉头就往外面走,书包也没来得及放下。 “嘻嘻,你去干嘛?” 安靛欢正和他们班长在讨论什么,手里还拿着个包子。 “出去一下。” 卫赤玉往外面走,能看到另外两顶帐篷一直有人进去。 “……” 帐篷里面的床铺都是一样的吧…… 此时男生不在身边,想到关于他的事情内心就没有太大波动,卫赤玉缓缓往外面走。 “孟老师。” “赤玉同学怎么了?” 孟桥态度平和,不像见了魏戢一样冷漠带点讥讽。 “老师,床铺的安排不好吧。” “哦?怎么不好了?” 孟桥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一年以前的这场活动也有人提出,只不过他当时还没资格成为被问得对象。 “男生女生不要混在一起睡觉。” “可是其他同学都没有意见啊。” “那老师不建议我和其他人换位置吧?” “……” 孟桥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heh……你想换就换吧。” 他轻笑了一声, “我就当做没看到。” “……” 卫赤玉仔细看他,很年轻,很鲜活。 但她也知道,面对不同的人他就不是这个样子。 “谢谢老师了。” 卫赤玉右手往后背伸去,熟练的拉开书包的一角,从里面抽出一包厚实的牛肉干, “这个送给老师吧。” 孟桥忍不住嘴角抽搐,他吃牛肉干被别人看到会不会形象不好? “赤玉同学真实在,那老师就接受了。” 他还是接过卫赤玉手上的一整包有头那么大厚五公分的牛肉干。 份量还挺足…… “老师再见。” 卫赤玉伸出右手和他挥手,没想到他也回以了同样的动作,这动作看起来确实和他不太搭,就跟他会吃牛肉干一样。 …… “嘻嘻,妈呀!” 安靛欢才知道床铺的噩耗, “我们居然要混睡!” “我已经知道了。” “啊?那你怎么办啊?” “跟老师说了,换位置呗。” “哦,可以换位置啊?,那就好。” 安靛欢想了想她旁边的几个人, “那你准备怎么换啊?” “和9号换啊。” “奥对对。” 安靛欢是8号,木盛心是10号。 “那他万一不换怎么办?” “……” 卫赤玉暂时没想过这个问题。 万一不换…… 要不拿牛肉干诱惑他? 保护圈里的温暖 卫赤玉又回到床铺的空间里,发现数过去第九张的床居然已经放了一个背包。 嗯?是谁? “赤玉同学,你站在我床铺前干嘛呀?” 卫赤玉还在想是谁,人就已经过来,她一转头发现还是个比较熟的人。 “你是9号?” “对呀,这么不明显吗?” 先斥眨巴着眼睛,有点自豪。 “哦,那好啊。” 卫赤玉又从背包里面拿出一包牛肉干, “床铺和牛肉干选一样吧。” “……” 我好像被神仙威胁了? “额……你想要和我换床铺?” “嗯。” 卫赤玉也完全没有威胁他的意思。 “当然可以了。” 先斥松了口气, “不过牛肉干就算了,我不太喜欢吃。” “哦。” 卫赤玉把牛肉干装回去, “那你看要什么,猪肉脯还是巧克力,或者压缩饼干、午餐肉?” “赤玉同学吃的还挺多……” 先斥在她的书包上看了一圈,这么大个包不会全是吃的吧? “要哪一样?” 他要是什么都不要,卫赤玉就会感觉心里有点过不去。 “就给一包压缩饼干吧。” 先斥弱弱伸手。 “呐。” 卫赤玉又拿了一盒午餐肉给他,先斥也不好反驳。 …… 解决完床铺的问题,卫赤玉算是放心了,来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诶,盛心,我和你换换床铺吧。” 三个人坐在一起,安靛欢忽然提出。 现在她们两边的床铺上都是空着的,人来了没也不清楚。 “啊,为什么啊?” “你旁边那个是我们班的,我比较熟。” “奥,那你旁边是谁啊?” “……你猜啊?” 安靛欢对着木盛心挑了挑眉,有几分“浪荡”。 “……”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木盛心看了眼远处还在小框旁边的花铎点了点头, “那好吧。” “诶,这就对了。” 安靛欢一边调侃一边挪书包, “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硬要换的哈~” “……” - 帐篷里的一切都安排好,到了七点钟所有人都齐了之后被安排在帐篷外面集合。 集合的时候有几个老师好像要讲些什么话,一直絮絮叨叨个没完。 “诶,嘻嘻,这里怎么看也只有三顶帐篷吧?” 安靛欢就站在卫赤玉旁边,排列顺序没什么规律, “不是有十届吗,三顶的话应该只有三届吧。” “你听他讲就不用来问我了。” 卫赤玉斜看了她一眼。 “哎呀,他讲话太难听了,你讲的好听。” “……” 有点让人没辙。 “其他几顶都在别的地方,这地方可大了。” “哦哦。” 安靛欢点点头, “你不是来过吗,什么样的啊里面。” “……很多机关。” 卫赤玉看上面的老师话要说完, “别说了先。” “好了同学们,解散准备准备吧。” 某一个老师说道, “别忘了我们是淘汰制啊。” …… 附近的两顶帐篷是99届和98届的人,之前男生可说过,届和届之间是敌对关系。 “卫赤玉,一起啊。” 忱一热单肩背着双肩包,很痞的一个动作却显得他尊贵不羁。 “不是你说一起就能一起的。” 卫赤玉有些想扶额,这一个个的都不听老师讲话的吗? 她背着双肩包,马尾扎的高高的,规整的穿着校服,一看就是十分守规矩的乖学生。 “和之前不一样?” 忱一热说的应该是回銮楼时。 “区别大了。” 卫赤玉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带的,她把整个包都背在身上。 …… 好几个人一起出来,有几个老师都在等着。 “一次十个人啊。” 老师催促着,她的旁边有十个凹进去一点半径大概六七十公分的圆盘。 “你先吧,我有点怕。” 有些女生从帐篷里出来时还壮志凌云,到了眼前又开始你推我拖。 “你怕我不怕啊。” “我们一起去,都没啥好怕的。” 说着说着又开始相互鼓励一起站进圆盘里面。 卫赤玉默默的不说话,她很想跟她们说,一起进的人应该分不到一起。 但其实也没太大必要,她们想待在一起几率极小。 “我当然要做第一个了!” 花铎是真的一点不怕,踩上圆盘都能带给旁边的人勇气。 “那,要不我也……” 木盛心有些犹豫,她心里知道应该不会和花铎一直待在一起。 “去吧。” 卫赤玉看了她一眼, “至少这一刻,你们是一样的心情。” 木盛心有些激动,最后看了一眼卫赤玉和木盛心: “那我去了,赤玉靛欢拜拜,祝你们好运!” “快去吧,他旁边的位置都要被人占了~” “我去了。” 木盛心迈着飞快的小步子一脚踩上花铎旁边的圆盘,看上去还有些冒失。 “木盛心?” 花铎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明媚如风的笑容, “很不错哦。” “那、那当然了!” 木盛心不敢正面看他,又偷偷的瞄他。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 相较于100届这边积极向上、友好和睦的场景,99届和98届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帐篷前也都是各十个圆盘。 上去的人除了安安静静就是绝对自信,下面的人除了开口嘲讽就是安安静静。 那气氛可一点儿也不乐观,生活在那样一片地方一定会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吧。 “长明,记得上次春季游你可是第一个下去的人。” 忱一赤远远望着隔了很远的100届,那里的人都已经很小了,传过来的温暖气息却很大。 忱一赤没有听到长明回话又继续说着: “他们那边看上去好让人羡慕。” “……” 长明朝着忱一赤说的方向望去,他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她说什么羡慕。 “希望能一直让我羡慕。” 她浅浅的笑了一下,那一声流音里有艳羡,笑容里有冀望。 一直听不到长明的回答她也有些习以为常,等着他准备什么时候下去。 “期待在下面碰到他们。” 长明没意料的弯了弯嘴角,配上他漆黑的双眸有点意味悠长。 “你话真是越来越少了。” 忱一赤不再朝着100届,转回身面向十个圆盘。 “多过?” “啊?” 忱一赤应了一声才理解他的意思, “是没多过,但也不是这样。” “什么样?” “你现在这样,我暂时还没见到。” “哦。” …… 淘汰 二百个人里出来十个也是一件不慢的事情。 现在已经是第二批次的学生,卫赤玉、忱一热、安靛欢都在列内。 “嘻嘻,好紧张啊。” 安靛欢感觉手心都有些开始出汗,她刚才可看见了,等下这个圆盘直接下降到地底下面去。 “深呼吸能稍微放松点。” 卫赤玉心底也有一点紧张,不过没有安靛欢那么夸张而已。 “天呐——哈——呼——” 安靛欢深吸了几口气又吐出来, “你看上去好淡定啊。” “还好。” 卫赤玉扭头看了一眼在她旁边排在第一个的男生。 他才是真的很轻松。 “就我一个发虚的吗?” 安靛欢左右看了几眼,十个人已经有五个人。 “其实不是。” 她旁边的先斥分明都不认识她, “只有你一个人害怕还要说出来。” “……” 安靛欢完全没话说,她根本不认识他。 “你紧张吗。” 站在第一位的男生神情依旧淡然。 “嗯。” 卫赤玉点了点头, “不是紧张,是血管里的血液在喧嚣。” “感觉怎么样?” 忱一热睥了一眼还没有占满的十个圆盘, “有没有想好加入我的组。” “……” 卫赤玉心中已经有答案, “如果你得了第一名的话。” “是吗。” 忱一热右唇角微弯,鼻腔里呼出一声轻傲的舒音, “那你是非要加不可了。” …… “好了,接下来是第三批次。” 老师的声音响起时,圆盘上已经空无一人,与大家刚来时一样。 - 和之前那条地下通道不同,没有了科技金属,卫赤玉脚下踩的是一条泥泞红墙古道。 昏黄的油灯隔着几米就有一盏却依然不能把古道照的多明敞,还会时不时冒出一些熏人的油烟。 墙壁上面没什么特别的,像无数块红砖拼凑起来,受不了多重的攻击。 “咻——” 未见长箭时,卫赤玉先听到气与箭的摩擦声,偏巧出现一个小岔口,她才躲过。 有箭? 脑海中闪过这个问题。 照那速度如果被射中死亡的几率不是太大了。 学校又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做这样的事情。 卫赤玉重新回到过道上,往箭去的地方去,它已经掉在了地上。 没有锋利的箭头,用一块红布包着一些棉花。 她是没被射到,要是被射到估计也要疼个半死。 卫赤玉拿着木条摸了摸,没什么特别之处,又看起红布来。 “?” 两层的? 她用两个手指捏着红布摩擦了一下,能体会到布块之间相互摩擦的触感。 卫赤玉从背包里面拿出一把小刀将红布一边割开,里面居然还有一块小一点的白布。 白布摊开在她的手中,上面血红色的字体写着几个字。 “你逃不出去的!” 一瞬间看到这几个形态诡异的字时,卫赤玉心底轻颤了两下,立马又冷静下来。 逃不出去。 她对应的想起第三条线索:死里逃生之人。 根据她的联想,这个人大概是这个国度覆灭以前的人,后来伏及洲因为某个原因遭到重击,所有人都死光了,他却逃了出来。 那他们究竟需要知道什么? 那个老师说,春季游为淘汰制,那又怎么样淘汰? 现在她一个人站在古道里面,又出现了两条岔口,该往哪边走…… “木盛心,淘汰!” 卫赤玉头顶响起一道声音,十分响亮。 盛心? 她耳朵要是没有问题的话,那木盛心就是第一个被淘汰的人。 淘汰的旋律突然离得她很近,让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既然是伏及洲的陨落,就看看它陨落成什么样。 卫赤玉朝箭的方向继续走,箭的方向就是昔日国度的方向。 - 到达这条路的尽头,卫赤玉能看到上面的小型机关,刚才的箭就是从那上面出来的。 她没多做停留继续朝拐弯处前进。 几十米的小路尽头有一个出口,和没了门的门框一样空荡荡,能够预见的是过了出口之后的豁然开朗。 “又来了一个人。” 卫赤玉一只脚才踩出去就听到里面某个女生的声音。 她暗暗添上一分警惕,才出了出口。 地方确实空旷,不止多了几个人,还多了几个相同的出口。 包括她一共有六个人,三个人围在一起,另一个人靠在某一道出口边缘。 刚才说话的是三个人中的唯一一个女生。 “这是……” 一个男生眼里带着惊讶和趣味,和另一个男生交换了眼神, “一百的?” “没见过,应该是。” “诶,学妹,到这儿来啊。” 女生笑着和卫赤玉招手。 卫赤玉在原地没有动作,静静的看着他们。 “额……学妹。” 女生的笑怎么看都很虚伪, “你站在那儿干什么啊,来和学姐一起讨论怎么出去吧。” “不用了学姐。” 卫赤玉瞥了一眼独自靠在某道出口边缘的男生, “我不想出去。” “?” 三人皱了皱眉头,眼里的算计化为戾气。 “我们刚进来的时候都没学妹这么狂。” 其中一个男生双手插进口袋里面缓步往卫赤玉的方向走。 站定在她面前上下打量她。 “学妹长的还不赖嘛。” 有病? 卫赤玉不想理他,掉头就往回走。 “急什么呀。” 男生伸手就想抓她的手,却被躲过。 “学长有什么事。”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女生的淡漠疏离。 “学妹不想出去?” 男生胸有成竹的指了指不远处的两条道, “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卫赤玉往他指的方向看,那两条和另外八条的区别很明显,它的四周有一些精美的壁画。 壁画上是飞天的仙女,一个个端着仙果提着甘露,要去哪庆祝什么。 有了壁画的道路要比没有的吸引人的多,不知道做两条又是为什么。 卫赤玉不会答应无厘头的事情,但她现在确实想去那里面看看。 “好啊。” 男生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同意了,眼里划过一丝阴翳。 “那学妹走吧。” 卫赤玉走在后面,能明确的看清他的整个状态。 步子迈的很大还有些开,拉低了他整个人的气质。 “……” 她发现她越来越喜欢凭第一眼去判断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选右边那扇。” 左耳边传来一句低低的提醒,卫赤玉才真正注意到一直靠在这里的男生。 他现在看起来不太好相处,完全没有之前见时的好脾气模样。 先谪。 这个名字她还有些印象。 男生既然没有敞亮的说,卫赤玉也不特意理会。 “学妹选一条吧。” 男生站在左边的道路前, “不过没什么区别哦。” “就这条吧。” 卫赤玉指了指她前面的道路。 竞争 “好啊,我们一人进一条。” 男生也没有跟那两个人有什么互动,显然他们只不过是暂时的臭味相同。 卫赤玉心知男生可能有些其他目的但却并不放在心上。 近处看壁画比远处刚加精细,就连仙女耳上的坠环纹理都看的一清二楚。她们手中提的仙果都能辨别出种类。 卫赤玉一脚刚踏进,眼前就感觉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倏然又消失。 前方几步远的地方有一个架子,上面还摆着一张偌大的地图。 卫赤玉上前仔细的用肉眼顺着描了描它,地图是牛皮纸的材质,上面的路线都是一刀一刀刻上去,每一个地点都有一块小牌。 这是什么意思? 架子旁边还有一个小案板,少了一个缺口,那上面应该放些什么东西。 照那缺口的形状看来…… 该不会是从地图上取下来的吧? 她又认真的看了一遍地图,小木牌极多,如果要选择一块的话,没有明确的方向。 上面的线路虽然很详细,却没有在特定的地点标注信息。 像这样有十个岔口的中心位置就有六个,也别说加上旁边稀碎的小路。 卫赤玉将没有可能的路线一一排除,最后还剩下两条。 这两条里头都有她此时相对应的位置,刚好相反。 一个是“宴始”,一个是“宴毕”。 “……” 她只是停顿了一下,把“宴始”的牌子揭下来安到案板上。 只听“咔”的一声,案板某处弹开,上面出现一粒珠光白的小石头。 它看上去是某一种岩石,像亮片一样的粉质包裹着外围,卫赤玉用手拿起来后就有不少的粉末蹭到她的手上。 她继续往前走着,开始隐隐约约猜到些东西。 她和男生走的这两条道更像是某一种挑战模式的路径。 道路的前方出现一张长案几,应和着景致上面还有六盏金樽。 五盏金樽里面全是透明的液体,只有一盏是淡蓝色液体,和蓝莓味的饮品比较相似。 “sk6、pm5、yt90、fq800、cx10……” 卫赤玉一盏一盏的念出金樽里液体的名字, “……gr蓝。” 这六种液体在疫化课里面全部学过,虽然都很稀有,她当时还是全部记住。 那现在摆在这里是要她做什么? 卫赤玉静默的盯着几杯液体,看了看手上的岩石,粉末把她手粘的有些干。 sk6、yt90不融任何物质。 pm5、cx10具有强烈腐蚀性,除非有特殊措施。 剩下的就只有fq800和gr蓝。 这两个都属于弱腐液体,可溶性极高。 卫赤玉将岩石放到左手,右手撵了撵它留下的粉末。 fq800跟gr蓝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gr蓝如果被加入粉状物质便会立马凝固,坚如磐石。 她最后捏了捏珠光白的岩石,丢进第四盏金樽里面。 fq800最大的特点被孟桥称作“不声不响”。 卫赤玉端起金樽时,液体已经变成了带点透明的乳白,像是已经成型的藕粉,里面参杂着珠光。 这杯不明液体,应该要跟着她接着往前走。 金樽中的液体过了一会儿之后开始向外发散一种特殊的味道。 闻在卫赤玉鼻里是一种迷香,有一股诱惑的层次,但她却不受影响。 “叽叽叽——” “叽叽叽叽——” 卫赤玉往叫声的方向望去—— 一只铁笼子里面关了七八只仓鼠。 “……” 还好没有丧心病狂的放老鼠。 她倒是不怕,但也挺难接受的。 卫赤玉在远处时还听不太清,一走进就能听到那些仓鼠疯狂的用爪子挠着铁笼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她顿时控制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嘶……” 她感觉头皮都开始发麻,仓鼠尖锐的指甲刮着铁杆的声音实在是让人想吐。 几只仓鼠黑漆漆的眼珠全都直直的盯着她手中的金樽,要是卫赤玉能仔细感受,可能还会发现它们眼里的贪婪和渴望。 这也不够这么多只喝吧…… 卫赤玉把金樽递到最角落的那只仓鼠的两根栏杆前,它迅猛的将整个脑袋都埋进里面,几秒钟的时间金樽里的液体就见了底。 液体没了,几只仓鼠也慢慢的恢复了“神志”,开始安静的窝在一处。 卫赤玉趁机打开小铁笼将喝了液体的仓鼠揪出来。 应该没什么了吧? 她又四周看了看才继续往前走。 前方出现一张办公桌,上面还摆着一台先进的电脑。 卫赤玉站在中间,之前的路和之后的路仿佛隔了千年之久,就连墙壁也从复古的红墙变成了金属的钢壁。 “……” 电脑已经打开,显示在一个分析界面。 办公桌上还有一个仪器和电脑连接在一起。 是一台类似于输水机的仪器。 卫赤玉打开电脑桌自配的抽屉看了看,里面有一根新的针管。 作案工具都给我准备好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反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相比较之前连她自己都能感受到。 手里揪着的仓鼠已经沉沉睡去,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还是朝肉多的地方下手吧。 卫赤玉默默的想着,拿起针管,将针头刺进仓鼠的臀部。 它睡的还挺死…… 她动不动瞟一下仓鼠紧闭的双眼生怕它会突然痛醒,发出尖叫声。 一整支针管是,全部倒进输液箱里面都还碰不到输管的口子。 “……” 真惨。 开启仪器之后,输管渐渐吸取里面的血液,等血液位再次低于输管口时,电脑开始出现一些数据。 除了字母就是数字,最熟悉的名词也就是之前的fq800。 数据一直在加载,页面快速的往下滑,过了一分钟之后停下。 最下面是一条白框,右边有一个“ok”。 “呃——” 脑袋痛。 没办法,她只能翻到最前面重新看起来。 这段时间她算是在衍脑上面花了大把的时间,看起来像是孟桥逼迫,她自己也不想有弱点。 但天才和普通人之间总有距离,如果是忱一热或者长晏的话,刚才就已经全看完了。 …… 卫赤玉输入再生出来那东西的代号,点击“ok”。 画面弹跳之后显示的居然是一个时间记录。 “ 19:24:88 不合格 ” 好想砸电脑。 我忍。 她将打印出来的报告卷起来,又收回了从输管口回来的血液,白了一眼电脑才离开。 回到营地 接下来的一路再也没有出现过跨时代的东西,全是卫赤玉以前都没见过的高科技物件。 她此时坐在一台奇怪的机器前,能看出来机器有很多道工序。 卫赤玉将血液倒进同样的输液口里面,它慢慢的往其他工序传输。 血液缓缓的在皮制输管中划过,留下一层淡淡的珠光,最后停留在一个菱形的容器里面,容器里还有一层厚冰。 血液在里面停留了一会儿,容器的顶头开始冒烟,等烟全部消散之后血液才继续在整个程序里前进。 “嘎啦。” 血液被包裹在一层冰块里,掉到铁盘子上。 卫赤玉启动这台机器都耗费了不少时间。她看着桌上贴着的庞大图纸,用镊子将冰块夹到其中一个注水容器里头。 容器里面是之前见过的sk6。 冰块进入sk6之后明显能看到它的周围起伏很大,好比把丸子扔进沸腾的油锅里头。 她在心里数着时间,将冰块夹出来需要七十秒钟。 冰块重新暴露在空气里时已经被晕染了珠光,并且失去它寒冷的温度,坚硬的包裹着里头沸腾的血液。 等待了几秒钟后,卫赤玉才拿起压缩袋把冰块装进去,血液也恢复了平静。 卫赤玉起身离开机器,继续踏上枯燥的道路。 接下来的路有些长,再也没有路障的阻拦,直通到一扇门前。 门面简简单单,少了一个菱形的缺口。 她毫不犹豫的将冰块嵌入缺口,门上开始显露出发光的线路。 “获得一枚碎片。” 机械的女声节奏的说着无情的话语, “是否查看?” “是。” 卫赤玉的声音很快被识别,门上开始放映起一段视频。 视频里一个穿着破烂的男人在古道里跑着,跑几步路就要往后看一眼。他脸上有一片凝固的血液,遮住了原本天生的胎记。 “啊……都死光了……都死光了……” 男人嘴里不自觉地嘟嚷着,长久的奔跑让他开始疲倦, “我得赶紧出去……我得赶紧出去……” “啊——” 他的脚下长出一根粗长的藤蔓,缠住他的脚踝,将他绊倒。 “别过来、别过来!” 男人面朝着藤蔓,手肘撑着地面,摩擦着向后挪移。 地里再次长出一根同样的藤蔓,上下摆动着飞快的朝他的脸伸长。 “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藤蔓根本听不懂男人的话,眼看就要戳穿他的头颅。 就在快要碰到男人的脸时,它突然停止,颤抖了一下。不到一秒钟,无声无息的缩回地里。 “呼……” 男人撑着满是灰土的墙壁,瑟缩的站起来。 伏及洲之主长子,生性顽劣、贪财好色,却独得母亲喜爱,因此愈加妄为。 视频像是卡壳一样,忽然停下来。 应该就只是其中一段。 卫赤玉心里猜测。 门“咔”的一声打开,伴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 “陶知深,退赛!” 退赛? 之前盛心是淘汰,这个怎么有点不一样。 卫赤玉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直接出了门。 门外居然直接变成了沙土荒地,和之前的不一样,这些沙土上还有不少矮小的杂草。 卫赤玉四处看了看,附近除了杂草就只有怪石,什么也没有。 要不回去吧…… 她吐出一口浊气,空气中能清晰的看到。 里面还比这暖和。 ……就这么决定了。 卫赤玉调头就走,回到刚才的那扇门,门一拉开,里面的场景既然和当时不同,是一个圆形的空间。 这地方……好像和刚从圆盘下来时一样。 她又出来沿着墙壁饶了绕,一共有五扇差不多的门。 那回去吧。 卫赤玉脚才踩上圆盘,它就有了动静,开始一点点往上升。 外头没什么人,比进时安静的多。 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时间过得有些快。 “赤玉同学这么快就出来了。” 卫赤玉转身,孟桥就站在不远处。 “孟老师。” 她点了一下头叫道。 “感觉怎么样?” “还行。” 卫赤玉想不出别的形容词。 “也就你这样说。” 孟桥看着眼前冷静成熟的“小屁孩儿”有点想笑, “进去看看你的小室友,她可哭了不久。” “啊?奥。” 木盛心之前被淘汰了,直接出来了。 “老师再见。” 卫赤玉进入最里面的床铺房间时,木盛心正趴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枕头上的一个本子。 “我也太菜了吧……” “盛心。” 木盛心下意识的转头,脑中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叫她。 她的眼睛红肿,脸上有不明显的泪痕。 “哇啊——” 木盛心突然哭的更凶,嘴里含糊不清, “赤玉,你不会也被淘汰了吧……” “……” 卫赤玉顿时没话说,越过她的床铺走到自己的床铺,木盛心的视线也紧随着她。 “你想多了,没有。” “我就说嘛……” 木盛心擦了擦眼泪, “那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碰巧。” 卫赤玉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一包猪肉脯递给她, “那个……吃东西对心情好。” “谢谢。” 木盛心接过猪肉脯一顿猛撕,里面的肉“啪叽”掉到床上。 “……” 卫赤玉感受到她有些幽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床上的猪肉脯。 “额、没关系,我这儿还有。” 她重新拿出一包递给她,将床上的捡起来自己吃,掉在床上还很干净。 “赤玉,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 我怎么知道。 “我以前撕薯片撕不开也撒了一床,正常。” “我说的不是这个。” “额……哦。” 卫赤玉垂着脑袋强壮淡定的咬着猪肉脯, “那你说……” “我说的是我被淘汰的事情……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掉眼泪, “居然还放那么响的广播,岂不是所有人都听见了!” “……” 这是重点吗? “你怎么被淘汰的?” 虽然现在不太适合问这个问题,但她还是想知道。 “我一进去就有一个箱子,上面是半个小时倒计时。” 木盛心弱弱的说着, “我没打开。” “就这样?” 卫赤玉说话时嘴里还有一股猪肉脯的味道。 “不是。” 木盛心摇摇头, “后来来了一个女生,她说她帮我开,我就给她了。” “你为什么给她?” 卫赤玉抬了一下眉毛。 “她看上去就很让人相信啊。” “奥——那之后呢?” “之后她把箱子打开递给我,我就被淘汰了。” “啊?为什么?” “那个箱子是单向玻璃的,有指纹识别。” 卫赤玉大概是明白了。 箱子应该只能让一个人打开,倒计时结束了没打开可能没什么事,但中途被别人打开,就相应与pk。 年少的欢喜 “那个女生长什么样?” 卫赤玉随口问道。 “很高,比靛欢都高,大波浪的头发,长的特别好看。” “啊?” 卫赤玉联想到一个人, “是不是还很、嗯……跟忱一热很像?” “对对对,你一说还挺像。” 木盛心直点头, “赤玉,你知道是谁啊?” “……忱一热姐姐。” 她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啊?” 木盛心有些震惊。 “嗯。” 卫赤玉咽下最后一口猪肉脯, “你被淘汰了会怎么样?” “就是今天不能参赛了啊。” “哦哦。” 卫赤玉点点头,木盛心现在看起来比刚才冷静多了。 “她本身就是那一届排名第二的学生。” 卫赤玉想了一下说道, “明天继续努力就好了。” “我知道了——” 木盛心咬了一口猪肉脯, “她就是那种主宰别人的人……” “我嘛,也就是被她主宰的料了。” “你也不用这么说吧。” 太过贬低自己只会越来越自卑。 “赤玉,你说男生是不是都喜欢那一类的啊?” 木盛心那双眼睛因为哭过显得十分软绵,就那样看着卫赤玉。 “额……不是吧?” 卫赤玉躲开她的视线。 男生难道不是都喜欢你这种吗? “是吗。” “是啊。” 卫赤玉点点头。 在她的印象里是这样的。男生应该都喜欢能够让他保护的,而不是不需要保护甚至还反过来保护他的吧? 两人就坐在床铺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陆续回来的人跟着多了起来。 “你们两个也回来的太早了吧!” 安靛欢一屁股坐到床铺上,拿起放在床头的水杯。 “还好。” 卫赤玉瞥了一眼木盛心,见她已经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 “盛心,我刚好碰到那个谁了诶~” 安靛欢挑了挑眉毛,像在对她放电。 “你干嘛这个表情。” 木盛心下意识撅了撅嘴,心底有些失落, “你在跟我炫耀你的眼睛有多好看吗。” “不是不是。” 安靛欢放下水杯,心里已经察觉她可能是有些吃醋。 “我可是跟他保持一米的距离帮你杜绝了别的女生接近诶。” “哼。” 她的滑稽解释让木盛心很想笑,还要装作不在意,眼睛不时往门的方向看。 那怎么还没回来? “别生气了啊,给你一粒大白兔。” “我才没生气。” 木盛心接过大白兔又瞟了一眼门外, “你回来的很早吗?” “啊?” 什么奇怪的问题? 安靛欢思索一番发现她话里有话,也看见她飘忽不定的眼睛。 “我回来的不早啊。” 安靛欢自己也剥了一颗, “要不我们出去透透气吧,这里坐着有点闷啊。” “好啊,赤玉我们都坐了一下午了。” “嗯。” 卫赤玉哪不知道她什么心思,点点头就站起来,顺便从安靛欢的兜里顺了一颗奶糖。 三个人一站起来就引得周围一些人的频频侧目,可惜她们一点也没注意到。 帐篷外面的人比较少,只有几个老师。 很巧的是她们才出来一会儿,圆盘就动作起来,送上来一批人。 木盛心略带心急的张望,却发现并没有她心心念念的人。 “没关系,再等等哈。” 安靛欢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卫赤玉,怎么样?” 上来的一共有七八个人,忱一热就在其中,旁边还跟着安逸。 “……” 他怎么刚好这一批。 “还行吧。” 女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更显得气定神闲。 “还行?” 忱一热早就应该知道,这个女生从来都是这样,现在看她那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想笑, “那分数榜上见。” 他越过三个女生往帐篷里面走,安逸跟在他后面朝卫赤玉点点头。 “……” “分数榜?” 卫赤玉到现在还没听过这个东西。 “嘻嘻你不知道吗?” 安靛欢看木盛心也是疑问的看着她,于是接着说, “学校会根据个人在里面的表现打分,就有了分数榜。” “奥。” 卫赤玉侧头看了一眼忱一热离开的方向, “在哪看?”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是听别人说的。” 安靛欢用右手扣了扣下巴里面的嫩肉, “好像是每天晚上八点发榜吧……” “哦。” 卫赤玉收回准备拿手机的手,剥开了奶糖。 “诶,来了来了!” 木盛心人都跳起来朝圆盘的方向看。 “可算是如愿了。” 卫赤玉只看了一眼,拉上安靛欢往回走, “让她自己在这儿。” “别啊——” 木盛心趁那儿的人还没上来,连忙拉住两人, “陪我嘛。” “……” 用得着这么可怜巴巴的嘛…… “就陪她一会儿吧。” 花铎没带什么东西,风风火火的往这边走,不知道还以为他刚出征回来,打赢了仗。 “诶?” 他突然停在三人面前,盯着木盛心的手, “这个可以给我吗?” “啊?” 木盛心原本在发愣,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可以啊。” “这么大方啊木盛心。” 花铎拆糖的速度很快, “平常跟你要什么零件都不给。”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铝箔纸包装的东西丢回木盛心手里: “呐,还你的!” 也不等木盛心回应就越过她们往帐篷走。 木盛心紧紧的握住手,还要转头不厌其烦的“你问我答”: “零件和糖能一样嘛!” “是啊是啊。” 花铎没有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零件哪里有糖重要。” “你懂个屁!” 木盛心说完花铎没再说话,慢慢走远。 “……” 卫赤玉和安靛欢对视一眼,默默的不吭声。 有这么和宝贝说话的? “什么东西啊盛心?” 安靛欢拍了拍木盛心的头,她们俩的身高差让她很顺手。 “等等——” 木盛心像是防贼一样用两只手把“无价之宝”盖的严严实实,放到眼前眯着眼睛看, “我先看。” “……所以是什么东西?” “是一粒泡泡糖。” “切。” 安靛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破糖,跟我的大白兔没法比啊。” “你懂什么,泡泡糖能吃很久的,大白兔一下就没了。” “哦,你喜欢就好。” 安靛欢耸了耸肩。 “回去了。” 卫赤玉出声,第一个往回走。 听墙 今天白天的天气很好,到了傍晚天空也格外的美。 连绵不绝的山头上是一层红色的晚霞,慢慢往上颜色越来越淡,到了正头顶还有些发紫。 那地方太远了,因为天宫里面可没有山。 “这天空还真好看啊。” 安靛欢手里端着饭碗,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旁边是卫赤玉。她手上也端着个碗。 “比你的天蓝色还好看?” “那不一样啊。” 安靛欢扒拉了一口饭, “我有点儿想我妈了。” “……” 卫赤玉没有说话。 突然被提起来,她才发现她也很久没见到卫澜珊他们了。 “以前冬天的时候我爸就会搬三张木椅在大门口,我们一起坐在外面吃。” 安靛欢说起来就停不下来, “突然好想吃腌雪菜。” “我也挺想吃的。” 卫赤玉看了眼碗里的鸡翅,淡淡的说道。 “哈哈,嘻嘻你吃过腌雪菜吗?” 安靛欢挑衅的看着卫赤玉, “你们家那么有钱应该没吃过吧。” “……我不是去你们家吃过吗?” 卫赤玉夹起鸡翅咬了一口,天边的晚霞也在慢慢消失。 “奥——我都忘了,是不是超好吃!” “嗯,是很好吃。” 前世的日子一点点过去,有些东西的味道也仅限在“好吃”两个字。 “我们什么时候才放假啊。” “七月份就会放假了。” 卫赤玉站起来端上板凳往里面走, “进去吃吧,余晖也已经没有了。” “啊?” 安靛欢往天边看去,红霞已经全部消失,远处绵延不绝的山峦也看不见了, “好吧,进去吧,可真快啊。” …… - “放榜了,放榜了!” 八点还没到就有同学开始嚷嚷。 “嘻嘻,我们也看看。” 安靛欢还没来得及打开手机,孟桥和元终末恰时进来。 “同学们,放榜了。” 他们一进来还带了一股寒风,在最外面的几个人缩了缩被子。 孟桥掏出小遥控按了一下,最里面的那面帐篷皮上开始显示榜单。 他们床铺排列是4x50,有些人看不见都往前面挤,把暗幕遮了大半。 “嘻嘻等着,我去看。” “不用呀。” 木盛心阻止安靛欢, “赤玉的分儿还用你看啊,我们就坐着等着。” “也是。” 安靛欢转了转眼珠子, “有道理。” …… “第一是谁啊?” “忱一热!” “哇,真的?” “对啊。” “那他可算是扬眉吐气一回了。” “那神仙呢?” “神仙排第二啊,不过有好多人并列。” “哦哦,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 “ 忱一热:1000 渊寒:500 魏戢:500 忱一赤:500 长明:500 卫赤玉:500 长晏:500 …… ” “赤玉也太厉害了吧。” 木盛心完全忽略卫赤玉头上还有那么多人,“盲目崇拜”。 “……比我厉害的还很多。” 卫赤玉看向最前面的床铺—— 忱一热正躺在床铺上捧着一本书看,对那些哄哄闹闹的人一点也不理会。 “……” 获得一个碎片是500分,1000分就是两个碎片。 卫赤玉不能说谁更聪明,谁又是傻瓜,但忱一热一定比她要努力的多。 那片杂草丛生的荒漠也许是她成为第二个第一名的机会,但她却决然放弃。 我还不够努力啊…… 卫赤玉有些出神时袖子又被安靛欢拉了一下。 “嘻嘻、嘻嘻。” “怎么了?” 卫赤玉看向她,她好像有点慌张。 “我……我想……” 安靛欢用双手夹住身体,人还有点儿哆嗦。 “……那怎么办?” 卫赤玉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上厕所。 “你帮我去问下老师,我快憋不住了……” 安靛欢抖得幅度越来越大。 “刚才怎么不说?” 卫赤玉起身。 “我也不知道,才感觉到,谁知道来的这么汹涌。” “……等着。” 卫赤玉穿上鞋子往孟桥走,还没到就已经被他看见,他也毫不避讳的看着卫赤玉等着她过去。 “……” 这样看着我多尴尬啊。 卫赤玉撇开眼神,加快脚步。 “赤玉同学怎么了?” “嗯……就是……” 卫赤玉想了想,还是不说安靛欢了,她还挺要面子的。 “想问下老师,厕所在哪里……” “……” 孟桥明显一顿,卫赤玉的问题有点儿惊到他。 “有点远,老师带你去吧。” “啊?” 卫赤玉抬头看他,比他还惊讶, “不用了不用了,您告诉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女同学上厕所你都要送? “我怕你不会走。” “……” 孟桥肯定不会把她当弱智,那地方肯定是真难找。 “好吧……其实是靛欢想去。” 卫赤玉转头朝安靛欢招了招手,安靛欢飞速起身过来。 “哦,你们跟我来。” 孟桥给元终末使了个眼神儿就往外走,两人紧紧跟在身后。 “嘻嘻,这、这什么情况啊。” 安靛欢感觉自己腿都有些软, “为什么我们不自己去?” “他自己提的,估计地方很难找。” “哦好吧……真丢人啊!” “人都有三急。” 卫赤玉一本正经的“安慰”道。 “……别说了。” 安靛欢紧紧的抓着卫赤玉的手臂。 孟桥带着两人往另外两顶帐篷的位置走,那边的灯还开的很亮。 绕过第二顶帐篷的后面,出现了一个装修的很整洁的卫生间,有男女两边。 “这也不是很难找啊。” 安靛欢悄悄地在卫赤玉耳边说了一句,马上往里面跑。 “……” 卫赤玉目送安靛欢进去,转头看了一眼孟桥,总觉得气氛很古怪。 要不我也进去躲躲? “赤玉同学想去的话就去吧。” 孟桥自以为看透她的心事,善解人意的说道。 “……哦、哦。” 卫赤玉往厕所里面走。 “嘻嘻,你也进来了。” 安靛欢语气里很轻松,看来挺顺利的。 “在外面有点尴尬。” “哈哈,那个老师肯定在想什么鬼畜的东西。” “什么鬼畜的东西?” “一想到像你这样高冷的仙女还要拉臭臭他就心痛哈哈哈!” “闭嘴。” 卫赤玉锤了一下安靛欢那扇隔间的门,“咚”的一声响彻整个卫生间。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 “……” 卫赤玉无聊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最里面有一扇窗子,于是便往那边走。 “那个第一是忱家的?” 窗户边什么也看不见,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嗯,对。” “忱家还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他们姐弟俩也都一个样。” “这次榜单里怎么没有姓权的?” “伯父不知道?那个卫赤玉暗里就姓权。” “是吗?权孟春可不会让她外甥女替她的位置。” “谁说的准,伯父我们先进去。” “……” 魏戢? 还有一个也有点儿耳熟。 有主意的小画家 卫赤玉听着那边窸窸窣窣的离开再也没有声响。 大半夜的两个人为什么要来这里说话?听他们的话也不像密谋什么,或者是她听少了? 卫赤玉沉了沉气,从窗户边离开。 “嘻嘻,你刚才在干嘛,这么安静?” “没干嘛。” 卫赤玉瞥了一眼窗子, “刚才有两只猫在外面叫个不停我就看了看。” “啊?这地方还有猫?” 安靛欢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猫。” “你还想有什么猫?” 卫赤玉被她的话逗的有点儿想笑,确实不是什么好猫。 “起码也要暹罗猫那种高贵的,要么就布偶那种可爱的。” “没钱要求还挺多。” “嘿嘿,志向得有吧。” “别废话了快点。” “哦~” 隔间里开始传来安靛欢掏纸巾的音响。 …… 两人出来后孟桥还在外面等着,旁边还多了一个人。 “好了?” 孟桥瞄了安靛欢一眼。 “嗯,走吧。” 卫赤玉拉上安靛欢准备往外面走。 “我先走了。” 孟桥和他旁边的人告别。 “好,老师再见。” “……” 等等。 她们刚出来的角度看,孟桥旁边的人刚好被他遮住。 卫赤玉听到熟悉的声音向他看去: “……长学长。”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喊出这个称呼。 “哦。” 长明做恍然大悟样, “卫同学。” “你们俩还叙上旧,再不走天都亮了。” 孟桥见卫赤玉一直看着长明不说话也没有走的意思便说道。 “……走吧老师。” 显然那边的人也没什么话要说。 卫赤玉走到孟桥身后,三个人往远处离开。 “……” 长明沉默不语的望着三人远离的方向,能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轻。 “走的好快。” 他右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一张卡片灯,轻轻一拨,卡片灯便发出了暖黄色的光芒, “今晚会睡得很好吗?” 后面的话像是自顾呢喃,他慢慢起步回了那顶帐篷。 …… 卫赤玉和安靛欢回到帐篷的时候,床铺间里的同学们都已经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位置。 “八点半了。” 孟桥看了看右手腕的手表, “同学们早点儿睡,有事老师就在外面。” “好——” 一众学生齐齐应声,目视着孟桥离开。 孟桥一离开,他们开始报团聊天的聊天、玩游戏的玩游戏…… “现在干嘛呀?” 安靛欢躺在床铺上,盖着被子翘着二郎腿,把被子垫的很高, “也太无聊了吧。” “把脚放下来。” 卫赤玉瞥了一眼也没有教育她的意思。 “不嘛,这样多舒服。” “二百个人也就你跟封释这样。” “啊?” 安靛欢飞快放下腿坐起来往封释那边看,果然他的动作和她刚才一样样。她再看其他人,还真没有第二个。 “好吧,还是让他一个人舒服吧。” 安靛欢平躺回床铺,看着头顶上高高的黑顶。 卫赤玉没有理她,翻了一页书。 “嘻嘻,你别看书了嘛,陪我玩儿吧!” 安靛欢翻身面朝着卫赤玉。 “玩什么。” 卫赤玉看了一眼木盛心, “就不能学学人家好好学习。” “她那是和小情人学习能一样吗?” 安靛欢不屑的白了一眼正和花铎聊的开心的木盛心。 “行吧。” 卫赤玉合上书放到床头, “玩什么?” “我们再玩万里孤城啊!” 安靛欢兴致勃勃的掏出手机坐起来。 “不玩,再见。” 卫赤玉说着就准备重新拿起书。 “诶,别别别!” 安靛欢连忙压下她的书, “换别的换别的。” “玩什么?” “额……我看看。” 安靛欢在屏幕上划了半天, “就这个吧。” “你画我猜?” 卫赤玉挑了挑眉, “我们玩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她们俩虽然不是天生的默契十足,但怎么也培养成了心有灵犀的感情。 “我这不是太无聊了嘛。” 安靛欢拉着卫赤玉的手臂摇了摇, “玩吧玩吧~” “行吧,来一局。” 卫赤玉掏出手机下载了一个相同的软件, “要不问问她玩不玩?” “她才没空,快快,id报过来我拉你。” “行吧。” 安靛欢先随机进了一个房间,又拉卫赤玉,一共有十个人。 “游戏开始。” 所有人一准备好,房主就点了开始,五秒倒计时后屏幕上直接出现一个画板,显示对方画图。 “嘻嘻,你第几号?” “三号啊,现在不是你画吗?” “我四号,也在等着别人画呢。” “啊?” “看来我们没缘分啊。” 十个人随机匹配,两人一组,五组pk。 “你早说是这样的我就不玩儿了。” 卫赤玉盯着屏幕,对面的人选了一只绿色的画笔。 “哎呀,大家的题目都一样的,认真比赛哈~” 绿色的画笔先是画了一个圆,又在圆上一直画直线。 一个绿色的长满了毛的圆形。 这什么玩意儿? 绿_ 绿毛_ 绿毛怪。 “回答错误。” “……” 过了五秒之后,系统开始给出第一个提示,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猜出来。 “提示:食物。” 这玩意儿还能吃? 卫赤玉正准备盯着屏幕再观察观察,“小画家”突然将他的杰作清空,重新选了一支咖啡色的笔。 他又用咖啡色的笔照着刚才的画法画了一遍。 什么鬼? 卫赤玉隐隐有些想法一闪而过,还是没猜出来。 “靛欢你猜出来了吗?” “没有。” 安靛欢板着个脸将屏幕面朝卫赤玉—— 无数根黑色粗线在到处乱涂。 “……行吧。” 这么说我这个还有点想法…… 又过了十秒,系统给出第二个提示:两个字。 小画家又把之前的清空,咖啡色的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圆润的三角形”。 “……” 板_ 板栗。 “回答正确。” 还真给猜中了。 “嘻嘻,是个啥呀,快告诉我,我要疯了。” “板栗。” 安靛欢直接打了字就发出去,成了第二个成功的人。 眼看着时间结束了也没有第三个成功的人。 看来这匹配的队友都很奇葩啊。 “我们出去换个房间,太无语了。” 两人退出房间又重新进了一个。 “游戏开始。” 卫赤玉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了她对面的小画家,主要是他的名字长的太魔性了。 小画家选了一支红棕色的笔,画了一匹马。 看马的样子,他的画技应该还挺好的吧。 卫赤玉手速极快的打下“马”,然而小画家并没有停笔,他又在旁边画了一个水桶。 再入地底 ? 马桶? 什么破软件还出这样的题。 马_ 马桶。 “回答错误。” 啊? 他画的可以说是十分明显,但又不是马桶,那是什么,第一条的线索也是日常用品啊。 小画家“故技重施”,将杰作清空,先把左边一半的画板全部涂黑,又在右边画了一个浇花的水壶。 黑乎乎? 黑壶? 奥—— 夜_ 夜壶。 “回答正确。” 得亏他在前面画了个马桶她才能想到。 “嘻嘻你好快啊。” 安靛欢又把手机屏幕朝向卫赤玉, “这是个啥?” 她的画板上左边是一双手比了个“耶”,右边是一个茶壶。 还挺形象…… “我之前猜了二胡但是不对。” “夜壶。” “啊?” 安靛欢皱了皱眉头,表情异样, “有味道的题目。” “……” 游戏结束,安靛欢硬拉着卫赤玉再开一把,还是同样的十个人。 十分凑巧,卫赤玉第三次匹配到魔性小画家。 小画家先在画板上画了一个太阳,又画了一个灯泡。 太阳能? 卫赤玉直接引申到内层含义。 还没输答案,提示就出来作怪。 “提示:日常用品。” 好吧,那应该不是太阳能。 小画家这次没有清空画板,再也没有提过笔。 那个太阳还往外散发着光。 日……灯泡。 有了。 日_ 日光_ 日光灯。 “回答正确。” 排名一出卫赤玉就直接退了游戏。 “你自个儿玩哈,我看书了。” 真是太浪费时间了。 “啊?好吧。” 安靛欢撅撅嘴继续看屏幕。 …… - “起床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所有同学被门口站着的妇女的大嗓门喊醒。 卫赤玉倒还好,这个点她也会自己醒。 “起床了——” 个别同学没有醒,女人就一直喊到所有人都起床为止。 “妈呀,不是人啊。” 木盛心坐起来揉揉眼睛先看了一眼旁边的床铺,花铎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这好像就是给我们指路的阿姨吧?” “就是就是。” 安靛欢闭着眼睛在被窝里穿打底裤,还不忘点头。 “天呐,嗓门也太大了吧。” 她话一说玩,女人又喊到: “刷完牙到姐姐这里领早餐啊!” “……” “奶奶,我奶奶都比你年轻!” 花铎的速度非常快,木盛心才穿好衣服,他就已经从女人身边飘过。 “小伙子不乖啊。” 大妈板下脸, “扣一个包子。” “……姐姐,你真美。” “诶,真乖,奖励你两个包子~” “……” “你的小情人为了吃出卖了灵魂。” 木盛心非但没有觉得花铎“没骨气”,还一副他姐姐就是我姐姐的样子。 “……这谁啊?” 安靛欢偷偷凑到卫赤玉耳边, “你认识吗?” “我不知道啊。” 卫赤玉瞟了一眼门口的女人, “她妹妹吧。” “哼,赤玉你也叫了姐姐的。” 木盛心拉过卫赤玉,不想看她和安靛欢同仇敌忾。 “奥对,我也是她妹妹。” “……再见。” 安靛欢气鼓鼓的朝门外走, “你们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 - 十个圆盘跟昨天早上比起来多了些沙土,昨天晚上的风确实比平常大。 “谁愿意第一个上啊?” 这次指挥他们的是孟桥。 “卫赤玉,一起啊。” 忱一热说着要往第一个圆盘走。 “当然了。” 卫赤玉比他离圆盘更近,径直走上第一个圆盘, “这次,我第一吧。” “也好啊。” 忱一热踩上第二个圆盘, “别碰到我就是了。” …… 孟桥看着两人旗鼓相当的气势,心底也没有慌乱。 他们两个都是一类人。 以前看魏戢和忱一赤也是这样,可魏戢终究是另一类人。 “赤玉同学今天的背包瘪了不少啊。” 孟桥微笑着说道。 “放了一些在里面。” 想起她昨天带了整整一书包的食物就有点儿无语。 …… 安逸紧随忱一热后站在第三个。 和昨天不一样,昨天的时候大家来的时间都不统一。今天第一批的十个圆盘刚好被前十的学生占了。 “准备好了吗?” “好了。” 只有先斥回答孟桥,但所有人都看着他,无声发言。 - 下面的环境和昨天的差不多,只不过前方的过道完全不同。 卫赤玉看着前面和宾馆相同的走廊,心底提起戒备。 这不是普通客人随便住的宾馆,更像是发生过什么死亡危机的地方。 走廊有尽头,是一扇门。 这里一共有七扇门,左边三扇,右边三扇。 墙壁上有无数片红色血迹,也有无数片绿色血迹。绿色血迹比红色血迹更让人反胃,让卫赤玉想起了卫澜珊玩过的恐怖游戏。 不怪她想象力太丰富,是个人都会联想到什么未知生物在这里出现过。未知生物一定长得恶心至极,被子弹射穿脑袋之后还会匍匐前进。 “咚咚咚。” “咚咚咚。” 不知道是哪一扇门发出敲门声,卫赤玉朝着走廊里走去。 左边第二扇。 她停在这扇门前,“咚咚咚”的敲门声十分清晰。 有点恐怖啊…… 卫赤玉从背包里面拿出一双黑色的皮手套戴起来才去握门把手,这些液体实在是太恶心了。 在她转动门把手的一瞬间,敲门声消失了,紧接着从另一边传来。 是右边第二扇。 “……” 有完没完。 卫赤玉可不想掉头去看那扇,直接推开眼前的门。 里面很黑,走廊里至少还有忽明忽暗的灯光。 卫赤玉眯了眯眼睛定睛看去,是一间巨大的太平间,里面停满了棺材,有些棺材连盖子都没有合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和心情。 要不是是在学校参加活动,她还真怕里面的人跳出来。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强光手电筒,打开弱灯往里面照,太亮了晃眼睛。 卫赤玉走向离她最近的那口没有合上的棺材,用手电筒朝里面照了照。 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妙龄女子”。 虽然是个假人。 还做工粗糙。 卫赤玉继续去第二口开着的棺材,照样用手电筒对着,依旧是一个妙龄女子。 她又依次看了几口,也推了几副棺材,无一例外的都是年轻的女子。 都是女的。 她在心底默默的想,走出房门重新关上,外头的“咚咚咚”声已经没有了。 刚才哪扇门响来着? 卫赤玉朝右边第二扇门走去。 门才开一道小缝,就能感觉到从那边传过来的冷风。 她心底古怪,一把拉开门—— 漆黑一片的荒漠。 “砰!” 她又迅速关回去。 可不能让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进来了,我这么多扇门还没观光完呢…… 遇巧 卫赤玉关上右边第二扇门之后准备先从右边第一扇门开始看起,剩下还有五扇。 “咚咚咚。” 敲门声重新响起来,还是刚才的那扇门。 还折回来了…… 卫赤玉正犹豫要不要开门,只听那头有人问道: “有人吗?” 她没有回答,听他还要说什么。 “可以开下门吗?” 看样子他是知道里面有人。 卫赤玉想了想还是准备开门,至少从他的话语里可以听出不是像昨天那个男生那样的讨厌鬼。 门一开,又一股寒风袭来,卫赤玉看向外头板着脸不太好接触的人。 “渊寒学长。” 还挺巧, “进来吧。” 卫赤玉把男生迎进来,迅速关上门。 “卫同学。” 渊寒也没想到在里面的人还是他有过几面之缘的。 “你怎么在外面?” 卫赤玉出于礼貌随口一问,他真的为什么在外面她其实并不关心。 “一下来就在外面。” 渊寒在走廊里走了走,四处观察环境, “也就只有这一扇是可以随意打开。” “好吧。” 那你还挺幸运。 “卫同学怎么在这里?” “一下来就在这里了。” 卫赤玉学着他的话回答。 “那卫同学不介意合作吧?” 渊寒不太好相处的感觉反而让卫赤玉觉得自在不少,别人太热情她还受不了。 “渊寒学长随意。” 卫赤玉从来也没觉得他是什么小人。 “这些房间你都看过了吗?” 渊寒靠在他进来的那扇门口,像极了一个劳逸下属的指挥官。 “只看了一扇。” 卫赤玉看了一眼渊寒对面的门。 “好吧,那接下来都得看了。” 渊寒直起身子朝前面一扇门走去,也正是之前卫赤玉打算好的右边第一扇。 “渊寒学长不问我那扇里有什么吗,或者再看看?” 卫赤玉和渊寒面对面站着,分别在门框的两边。 “那有什么?” 他口气还有些无奈。 “……” 卫赤玉也有些懊恼。 他自己都不感兴趣,她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年轻漂亮的女人。” “啊?” 渊寒难得露出和平时不一样的惊怔。 “的尸体。” 卫赤玉绝对不会承认她是故意的。 “……哦。” 渊寒看着卫赤玉眯了一下眼睛,拧开门把手就推了进去。 “……” 卫赤玉只能在他身后进去,挤到他的旁边,隔着一点距离。 她看着男生从背包里拿出强光手电筒调成弱光后才打开。 “渊寒学长眼睛不好?” “刺眼。” 渊寒简短的回答,开始在四周搜索。 …… 跟她还挺像。 这间房间和之前的那一件相差极大,十分空旷,墙面上贴满了照片。照片也都差不多,全是植物。 “看来这间也没什么线索啊。” 渊寒准备往外走。 “等等。” 卫赤玉却突然停在其中一面墙壁的最中间, “渊寒学长看看这个。” 渊寒拿着手电筒朝她所指的方向照去—— 一张酷似照片的简笔画。 “简笔画?” “是啊,整个屋子就这一张。” 卫赤玉毫不犹豫的伸手将简笔画扯下来,便于观看。 “看出什么?” 渊寒这方面并不是很强。 “渊寒学长觉得这画的像什么?” “……你画我猜?” “啊?” 卫赤玉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卫同学游戏玩多了吧。” 渊寒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直接说明。 “……” 他怎么知道我玩游戏? 除非他也玩了,刚好和她们在同一个房间。她的名字就是全名,看到也不稀奇。 “不凑巧啊,我玩了一次就被渊寒学长碰上。” 卫赤玉也发现她的话有些多,但放松状态时好像又很自然。 “巧了。” 渊寒顶着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又瞟了卫赤玉一眼, “我也就玩了一次。” “奥,那我们都挺倒霉啊。” 做点儿不好的事儿都正好被认识的人碰到。 卫赤玉指了指画: “还是看画吧,渊寒学长不觉得这像一座灯塔?” 渊寒仔细看画—— 一根柱子直直耸立着,占据了画的大部分面积,最上面有一个像鸟巢那么小的小房子,里面有些微弱的光芒。 这全是简笔画表达出来的。 柱子上还有许多片叶子,硬生生从柱子本体里长出来,也许只是一个灯塔怪。 “遗失的灯塔。” 渊寒吐出五个字。 “没错。” 即便她们不知道现在这里是不是和第五条线索有关,但这个房间至少有一些关联。 认出了这张唯一的简笔画后,两人再看整面墙壁上的无数张照片,无一例外的不是长的像“灯塔怪”的植物,却没有一张是一模一样。 “有人在找它。” 卫赤玉将画卷起来,低低道。 “先去下一扇。” 渊寒心里也有了差不多的想法,照着手电筒对向门口,二人很快出了门。 右边第三扇门。 两人推门而入,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黑暗,相反的还开着暖黄色的灯光。 渊寒关掉手电筒,四处观察,卫赤玉也四处走动。 这里更像是一个人住的房间。 设备十分齐全,古色古韵的装扮、也并不缺桌子衣柜。 卫赤玉打开房间里的大衣柜,里面挂满了七彩的衣裳。要说共同点的话,就是全是亮色系。 衣服的保守度都不是很高,少说也会露肩膀或者手臂,更夸张一点的会在胸前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这怎么看也和这间屋子不搭。 卫赤玉脑海中划过昨天看过的长子的穿着,虽然已经破破烂烂,但绝对是异常的保守。 “什么味道?” 卫赤玉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不太沉着,像保守的古人都喜欢点一些沉静内涵的香。 “是我点的。” 渊寒重新拿起香坛的盖子盖上,香味被遮盖了大部分,还是有小部分溢出来。 “哪来的香?” “就在里面。” 渊寒眉头微蹙,明显也不喜欢那味道。 “……好吧。” 这么说,香也是这屋子的主人的? 和国度正常穿着完全两样的衣服,还有味道浓烈刺鼻的香。 格格不入。 卫赤玉想到这个词语,朝那张床上看去。 床上的帐子挂的是宝蓝色,还有许多宝石点坠,怎么也不是普通人会用的。 床上面平平整整的摆着一件衣服,这件衣服和长子的那件倒是很像。 这间房间的基底全部都是伏及洲该有的,装饰的物品却完全不同,卫赤玉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辉煌的黑色殿堂 房间的主人应该不是伏及洲本土人。 但也不是借住,如果是借住怎么会对房间整改繁多。 再看那件整整齐齐摆在床上的正装服饰,十有八九是长子的老婆。 在目前没有别的孩子出现的情况下。 “去下一间吧。” 渊寒就站在门边,回头看向卫赤玉。 “好。” 他也没问,还是不多嘴。 怎么说都是学长,还能比她差不成。 右边的三扇都已经看完,接下来是左边的第一扇。 这间和刚才的那一间差不多,也开着灯,不过是冷色调,面积也比那间大的不止一星半点。 一进房间就能看到正对着门的画卷,画卷巨长,直直垂到地面,上面画着的东西他们之前也见过。比简笔画更精细的灯塔怪。 画卷旁边有两个小架子,上面放了几盘水果。 “看这样子怎么有点奇怪。” 卫赤玉皱了皱眉。 “像在供奉。” 渊寒的话如实的说出了卫赤玉的心声。 先不管这是谁的房间,不供祖先、不供天神,偏要供一株植物。 卫赤玉决定先忽略画卷,在房间其他地方看一看。 和上一间一样,她打开了巨大的衣柜。 衣柜里面的衣服全都是正装,暗色显老的广袖长衣,些许金边点缀添了正气和威严。 卫赤玉一件一件的翻着,翻到最后也没有别的样式的衣服。 正当她准备关门的时候,乍地看见躺在角落的宝蓝色帕子。 她把帕子拿起来,不用凑近鼻子闻,上面的异香便直接飘进她的鼻腔。 这女人还真是无处不在…… 卫赤玉原封不动的将帕子放回去关上衣柜。 “你在看什么?” 渊寒正在翻床边的小柜子,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木盒子。 卫赤玉凑近一看,小木盒子里全都是手饰。 满满一盒子的玉镯。 看那里头的衣服,这应该是一间男人的房间,又怎么会有手饰。 除了手饰就没有其他的首饰了。 “玉镯?” 卫赤玉没有动手,看渊寒将里面的镯子一个一个拿出来。 满满一盒子的玉镯,拿到最后居然出现了一个银镯。银镯上面用特殊材料镶嵌了宝蓝色的图案,还有许多颗耀眼的宝石。 渊寒又把东西装回去放回原位。 “你说这是谁的房间?” 他缓缓走回刚才的画卷位置,那里还有一张椅子。 “肯定不是长子。” 卫赤玉也跟过去,椅子上的花纹能看的很清楚—— 长满荆棘的藤蔓上开满了花,瓣大,叶硕,整个椅子靠背上都是。 渊寒随意的坐上去,想象着这间屋子的主人会做的事,准备拿起桌上的茶杯。 卫赤玉也注意着他,他放在茶杯上的手突然不动了。 渊寒抬起眸子望向卫赤玉,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卫赤玉一眼看出他的意思,移开视线望着茶杯。 男生松开拿着杯垫的手,轻轻转动茶杯—— “咯噔”一声,有什么东西弹了出来。 两人朝画卷看去,它此时已经不再平整,中间突出来一块。 卫赤玉离得更近,快步向前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本画册。 画册比较厚,可两人浏览的速度也并不慢,想要记住的东西,他们都只需要一眼。 没一会儿,画册便被他们翻完,除了植物什么都没有。 卫赤玉展开其中一面指给渊寒看: “你看像不像。” “嗯。” 那一面上的植物浑身长满荆棘,花瓣血红,硕叶发黑,巨大无比。旁边的植物画在它旁边硬生生被压了不止一头。 这植物和椅子上的像了八分。 它底下还标注了四个字:万物之王。 现在看来,这个国度应该是以植物为尊,那能坐上雕刻着万物之王的椅子的人是谁也不言而喻。 只能是长子的父亲,伏及洲之主。 “没有那株。” 渊寒望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画卷。 “确实。” 灯塔怪没有。 “去下一间吧。” 卫赤玉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还剩下最后两扇门,左边第三扇和尽头那扇。 渊寒没有多想的就去打开左边的门。 一股寒风吹进来,和右边第二扇一样,外头是荒漠。 “先看最里面那扇吧。” 卫赤玉指了指尽头的门,那扇门看起来就比其他的更大。 “嗯。” “渊寒学长觉得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卫赤玉突然问起关于那两间房间主人的问题。 “夫妻?” 渊寒说了一个最不现实的答案。 “你认真的?” 卫赤玉没想到他还挺“根红正苗”。 “那是什么关系。” 渊寒话里话外都没有对他们关系的兴趣。 “岳父和儿媳呗。” 卫赤玉直接挑明,这都多少年了,也没什么人会觉得有多吃惊。 “……哦。” 渊寒也是有想法的,现在是八九不离十了。 两人推开尽头的大门,里面的亮光就和走廊上差不多,忽明忽暗的一闪一闪。 是一个大殿,比刚才那几间加起来都要大。 大殿上有许多红色的血迹却没有绿色的血迹。 能看出来它曾经很繁华,有些装饰即使被血迹覆盖也还都能显露出它曾经的金光。 地上躺着几个人,和之前太平间里的人一样,都是假人。 假人身上的衣服以及装扮都要比它们自己真。 大殿最中间的金色王椅上有一个人,穿的衣服和刚才那间房子里的差不多,应该就是伏及洲之主。 大殿的地上还躺了两个人,都是女子。一个穿着正好和王椅上的人相衬,一个穿着暴露,异域风情十足,身上还有异香。 “长子不在。” 渊寒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 “他当然不在了。” 卫赤玉可是看到他逃出去的视频。 渊寒转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死里逃生的人说的就是长子。” 卫赤玉读懂他眼里的意思, “那你知道什么?” “伏及洲注定陨落。” 渊寒平静的说着,即使伪造的再像一个真正的国度事实也是假的。 “但却太快了吧。” 卫赤玉看着大殿里的尸体,这不是注定,是阴谋。 “多此一举而已。” 渊寒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胸前有一个大窟窿的异域女子。 “找出三样具有代表性的东西,可以获得一枚碎片。” 大殿里传来机械女的声音,提醒他们完成任务。 …… 伏及洲之主房里的帕子;大殿上的鲜血;伏及洲之主手上的戒指。 当二人将这三样东西放到准备好的地方时,机械女声又开始说话: “回答错误,开始三十秒倒计时,三十、二十九……” “哪错了?” 卫赤玉眉头深锁,想不到错在哪里。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辉煌的黑色殿堂,那这三样应该刚好可以代表。 掌心 “把戒指换成王后的。” 渊寒沉默了半响突然说道。 “好。” 卫赤玉速度极快,赶在倒计时之前将戒指换掉。 “恭喜你们成功获得一枚碎片!” “为什么?” 卫赤玉有些不太明白。 “等你去了第一个地方就知道了。” 渊寒往大殿外面走,准备开左手边的第三扇门。 “先谪,淘汰!” 机械女声瞬间传来,两人都有些措不及防。 “先学长?” 卫赤玉难以置信,他怎么也不像是会被这么快淘汰的人。 “你继续。” 渊寒退回要开门的手就往圆盘的方向去, “我先回去了。” “……好吧。” 他们俩关系还真好, “渊寒学长慢走。” …… 渊寒走后,卫赤玉一个人待在走廊里,准备打开左手边的那扇门时,却不想原来渊寒来时的那扇门又被敲响: “咚咚咚。” 卫赤玉没有动作,也没有直接离开,静静的待在原地。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传来,外面的人却没有和之前渊寒那样出声。 “……” 再敲一次我就开。 卫赤玉心里默默的想着,静心听那边的声音。 “咚咚咚。” 好吧。 她转身去到右边第二扇门,拧开门把手。 寒风依旧如先前冷冽,外面的人却让她有点发热。 “长学长。” 卫赤玉大概做梦都没想过会在这里碰到长明。 “卫同学。” 门开的一瞬间长明就已经察觉,心底百感交集。 …… 两人在走廊里没有说话,卫赤玉这时候也不好提去下一个地方。 “刚才谁在这?” 男生眼前一片虚无,只能知道旁边的人在什么位置,以及整个场景传递给他的一切消息。 “是渊寒学长。” 卫赤玉如实说道。 “哦。” 长明点点头, “卫同学不准备去下一个地方吗?” “额……准备。” “那走吧。” 原本停留在中间的男生没有选择的就朝左边第三扇门去。 “好……” 卫赤玉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后脑勺。 门被打开,这边的寒风没有那一边的刺骨。 “长学长怎么知道是这一扇……” 卫赤玉没有要越过他走到前面或者走在他旁边的想法,一直跟在他身后一段距离。 “这扇门里的声音更广阔。” “……哦。” 卫赤玉还有话要问, “那长学长不要那里的碎片吗?” “碎片?” 长明转头望向卫赤玉,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一米,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啊?好吧。” 卫赤玉迈大步子来到男生身旁。 “……” 长明感受着从身旁传来的熟悉气息,心中安然不少, “每个地方只能被收集一次。” “哦。” 也对,这里怎么可能就只有六块部分…… “是这样啊。” 卫赤玉硬生生多说的四个字让空气有些宁静。 …… 二人脚下原本单调的沙土开始染上颜色,到处都是血红,还有许多不明物质的块块状状。 “这是?” 卫赤玉蹲下来看着眼前的沙土—— 沙土整体潮湿,立成一个堡垒。本质的沙色已经看不见,只有黑漆的殷红。 堡垒朝着一边倾斜,那一边还有几个脚印。 “长子逃离的方向?” 卫赤玉姑且这么猜测到。 “有什么理由特意停下来捏一个沙堡。” 长明到脚印旁走了几步,他的脚印比上面的浅了不少。 “是故意这样做。” 卫赤玉看着两个脚印之间的差距分析。 长子最多只有一米七的身高,并且因为常年耗费,身板极弱。眼前的男生有一米八三…… 卫赤玉快速打量了一眼。 虽然也很瘦,但怎么也比长子亏虚的身体要好些。 男生只是随意的走了几步却比长子的脚印要浅。 要说长子是跑着离开,可它的脚印前后均匀,并不像是跑步留下的。 “那他是往哪边离开……” 卫赤玉环顾了一眼四周,每个方向都没什么差别。 他要往哪逃才能离开伏及洲。 卫赤玉正想着,眼前递过来一个东西。 仔细一看,是一架望远镜。 “谢谢长学长。” 她接过望远镜,朝剩下的方向远望。 这么多个方向,只有其中一个和别处不同。越往远处看,沙土上开始长起矮小的草儿。 卫赤玉确定后将望远镜还给男生,男生自始至终都向着那个方向。 …… 好像有点拖后腿。 两人不快不慢的向前走着,过了一小段杂草沙地,前面出现了一座“花园”。 和荒漠大相径庭,如果是外来人出现在这里,一定会以为那是海市蜃楼。 花园被围栏围在一起,能看出具体的大小,不像这整个地方。 围栏是铁栏杆,他们面朝的这一边也有保护门。 保护门上有特殊的装置,需要破解了才能进入。 “伏及洲的秘密。” 卫赤玉下意识的念出装置上显示的字。 她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男生,没有丝毫反应。 …… 卫赤玉往大门里面看,土地里插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禁地”两个字。 既然是禁地,普通人就不可能随意进入。应该只有王室里的人知道,否则长子也不可能往这里跑。 “长学长知道要怎么进去吗?” 男生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卫赤玉忍不住问道。 “死里逃生之人,身上会带什么?” 长明缓缓开口。 “都已经那么狼狈,当然什么也来不及带。” “那他要怎么进这门。” “……” 长子怎么进的门? 他一身破烂的衣服毫无光点,现在想起来都已经快要忘记。 当时扶着墙壁或者撑着地面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他手上没有多余的饰品。 还有他那张脸,也不可能刷脸……对了! 卫赤玉猛然想起当时那些藤蔓袭击他时的反应,马上就有刺穿他时却突然停止。 要说有什么特别,也就是脸上的血迹。 他脸上的血迹不像是偶然溅到,更像是有人刻意涂上去。 “血迹,鲜血。” 卫赤玉从口中吐出答案,眼前便伸来一只手。 洁白无瑕的手上有半捧沙土,每一根手指都没能幸免,沙土粘腻不堪,还有铁锈的味道和猩红的颜色。 “……长学长。” 卫赤玉感到自己的心尖都在颤抖,想要立马把他手中的血沙擦的一干二净,恢复到一尘不染的状态。 她急促的从背包侧兜里拿出一张餐巾纸,还没碰到男生的手,就听他说: “擦掉了就没有了。” “独一无二的血迹。” 祭品 长明的手搭在卫赤玉的左手上,女生正轻轻的擦拭上面残留的血沙。 他能感受到从她那里传来的认真以及不满。 …… 他们此时已经进了围栏,四周被树高的植物包围。 卫赤玉不厌其烦的用纸巾擦拭,明明已经足够干净,她却觉得还差一点。 眼前的手骤然收回,他一抬头只能看到男生的侧面,手已经放进了裤兜里。 “……” 卫赤玉沉默一瞬,才发现自己刚才有些过头了, “抱歉长学长……” “没关系。” 男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先去里面看看吧。” “……好。” - 不远处出现一座小屋,更具体的来说的话,像一座祠堂。 门上没有锁,长明轻轻一推就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祠堂的最中间挂着一副画像,卫赤玉之前见过的灯塔怪。 这幅画像一看就知道有些年代。 画像前的桌子上点了许多的香烛,此时已经全部熄灭。桌子前有三张软垫,应该是平常祭拜时用的。 看起来很寻常。 卫赤玉四处翻看。 祠堂是寻常的祠堂,这“花园”里的祠堂就不寻常了。 她敲了敲面朝着他们的那面桌子板,发出的声音并不闷,里面应该是空心的。 整张桌子也没什么特别,只是抽屉的把手有些过于破旧,和抽屉本身不和谐。 卫赤玉想拉开抽屉看一看,没想到把手直接被她拉了下来。 “额……” 她看着手里的把手,气氛有些僵硬。 “还有一个。” 卫赤玉恍惚间似乎看到男生弯了下嘴角。 “哦。” 她试着拉下另一个把手,却愣是没有办法。 卫赤玉凑近把手看它的边缘,和抽屉之间是有缝隙的。 “……” 她小幅度的转动把手,把手直接惯性的转了九十度。 “咔。” 一声弹出的声响,之前她看过的地方有一个小抽屉弹出来,里面放着一本手札。 《祭品》。 手札上有这样两个字。 卫赤玉翻开第一页纸,上面布满了姓名。往后翻的纸张里也全部一样,各式各样的名字。上面还记载了日期。 “活人祭品。” 卫赤玉合上手札放回原位, “献给谁?” “那株灯塔。” 长明把卫赤玉放回去的手札重新拿到手上翻看。 “……” 灯塔怪无处不在,到处彰显它的尊贵和声望,伏及洲的人又为什么要拜它? “艾尔克。” 长明把手札朝着卫赤玉,指了指上面的名字。 “艾尔克?” 卫赤玉看了看其他的名字,心中浮起猜测。 “手札里唯一的异族人名。” 男生的话和她想的一样。 长子的妻子也是异族人,甚至还促进着伏及洲的毁灭,这里刚好有一个被献祭的异族人。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先出去。” 卫赤玉还在想关于异族女子的事情,男生已经往门外走。 …… 两人走在高大花草间的独步小路上,小路都被它们掩的差不多,快要没有落脚的地方。 “这些植物未免长的太高了。” 卫赤玉凑近看其中一朵红艳的花朵,它的筋脉开始变得劣质,都是假花。 假花也就只能远观。 “有祭品养着当然高。” 长明一进这里就闻到藏在泥土下面的特殊腐烂气味。落花落叶成泥完全不用做成那样。 “所以这里……” 卫赤玉话未说完,长明已经接下, “滔天尸海。” “……” 这里就是线索四里的尸海,那条线索还是他们一同发现。 那里面血肉模糊发出“呲”响的尸体从卫赤玉眼前一闪而过,让她生理的打了一个激灵。 “长学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她努力让自己缓和, “这里的碎片我们还没有头绪。” “继续往前走走吧。” 长明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和他说的话完全不符。 “怎么了?” 卫赤玉在他身后,小路就那么宽,他不走她也只能停下。 “卫同学走前面。” 长明尽力往花草上靠,有些叶子已经要盖过他。 “好。” 卫赤玉两步越过他,瞥了一眼他身后的花草。 长明波澜不惊的来到她身后,动静极小,花草的颤动都克制着怕惊扰了他身上的清净。 卫赤玉顿时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包裹在自己的身后,很温暖、很让人安心。刚才想到那些事情而叫嚣的神经都逐渐沉静。 我是不是穿太少了? …… 越过高大花草,花园里的后门显露真身,二人站在门前正看着什么。 “艾尔克尸身曾经的寄居地?” 卫赤玉对于这个任务表示疑问。 “尸身都已经作为肥料浇灌,剩的只有头颅。” 长明淡淡的道, “看来要回去了。” “长学长知道的好多。” 除了房间以外,关于异族女子的事情她还一点都没有碰到过。 “获得第一个碎片后,会有隐藏剧情的解锁。” “哦。” 卫赤玉点点头, “那为什么是曾经的寄居地?” “慕克妲斯找到尸首把他带走了。” 两人已经往回去的路上走。 “慕克妲斯?长子的妻子?” “……算是。” “哦。” 卫赤玉又点点头。 “卫同学可以不用点头。” 长明能感受到旁边人的一举一动。 “……只是习惯而已。” 卫赤玉稍稍一顿才说道。 “是吗。” 男生的口吻她听不太懂。 长明闭了闭眼睛。 平常人在他面前跟他说话,这样的习惯都能改掉,偏偏她不能…… “你记得艾尔克成为祭品的年份吗?” “奥,伏及洲永青三百五十一年。” 卫赤玉脑中有一本书在翻阅, “最后一个祭品是永青三百五十四年。” 只有三年之隔。 祭品每年献一次,每具尸体只浇灌一个区域,区域之间也有顺序可言。 …… “恭喜你们成功获得一枚碎片!” 机械女声传来,目前为止卫赤玉已经有三枚。 艾尔克为异族人,听闻伏及洲的繁盛于是前来打拼。他不得不暂时离开自己的爱人,为他们以后的生活考虑。可他以为的暂时却成为了永远。 艾尔克在某一日被伏及洲之主召见,伏及洲之主表现出对于外族人发展的重视。他天真的以为真的是重视他。 却不想是另有阴谋,他成了尸海之一。 两年后艾尔克的爱人寻来,她有着超乎常人的智慧,失去艾尔克让她恨极了伏及洲,于是开始策划。 艾尔克:意为自由。 他的血肉却被禁锢在腐败的土地上失去自由。 …… “忱一热,淘汰!” 机械女声响起,冰冷的口气念出热烈的姓名。 迟迟未归 “忱一热?” 卫赤玉完全不相信,他可是说过要得第一名的。 “怎么了。” 长明垂下眼眸,状似不经意的说道。 “长学长,我们回去吧。” 卫赤玉想起昨天晚上在厕所听到的话,已经在心里有了猜测。 “……哦,好。” 长明柔和的笑了笑。 “……” 卫赤玉也不知道他笑什么,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 两人找到回去的圆盘,一起站了上去,之前卫赤玉也没想过可以两个人同时。 “哈……” 卫赤玉捂了捂嘴,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哈欠。 “卫同学昨晚没睡好?” 男生很平常的望向她。 “挺好的啊。” 卫赤玉抹了抹眼角还没滑落的泪珠, “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打哈欠了。” “哦,是么。” 男生话刚说完,她就感觉到四周的温度降了不少。 怎么还没到…… 卫赤玉瞥了一眼男生的侧脸,感受着缓缓上升的圆盘。 前几次明明很快。 - 圆盘的终点就在100届帐篷前,倒是很方便卫赤玉。不过让长明和卫赤玉都没想到的是,100届前居然聚集了不少人。 “渊寒学长。” 卫赤玉先是朝渊寒打招呼,完全是因为他是她第一个看见的人。 “孟老师、先学长。” 她又把剩下的两个人叫了一遍,就只剩下忱一热她没有特别称呼。 “你被淘汰了?” 卫赤玉的语气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可惜或者幸灾乐祸。 “……” 忱一热的呼吸有点重, “碰到魏戢了。” 说完看了一眼先谪。 “先学长也是?” 她皱着眉。 魏戢这是想上榜首啊。 “嗯。” 先谪点点头,还是和平常见他那样好脾气的样子,让人以为他并不生魏戢的气。 “孟老师。” 长明唯独叫了一个人。 “你们俩怎么在一起?” 孟桥心里气愤,但现在事已至此,也有些无话可说。 “刚好碰到。” “刚好碰到。” 两人异口同声。 “……” 长明静静的不说话。 刚才她独独叫了渊寒整个名字。 “你今天回来的也这么早?” 众人干站着没说话,圆盘里又有人回来。 “你最近倒是忙得很啊。” 卫赤玉转头督了一眼手搭在她肩上的云诱然。 “都比赛了,少来往。” 云诱然仰着脑袋,下巴对着卫赤玉。 “哦。” “我先进去了。” 云诱然放下手,往长明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想到和他的眼睛碰了个正着, “姐姐。” 他补充道,越过众人回了帐篷。 …… 晚上六点钟左右,天色已经暗的差不多,卫赤玉也在帐篷里翻着课本。 魏戢的事情也不用她特意解决什么,事情已经发生,没有严重的后果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嘻嘻,你干啥呢?” 安靛欢又开始骚扰她。 “看书,别吵。” “哎呀别嘛,陪我玩吧~” “找盛心。” 卫赤玉继续翻书。 “她肯定和小情人……” 安靛欢突然停顿,卫赤玉也猛然看向她。 “她还没回来。” 早一点的时候两人没太在意,现在晚饭都已经过了,她还没回来。 “这么晚了怎么可能。” 安靛欢坐直面朝卫赤玉。 “……说不准。” 卫赤玉心中隐隐产生不好的想法。 “诶,木盛心怎么不在啊?” 和卫赤玉隔着一张空床的花铎忽然问道。 “花铎。” 安靛欢也开始紧张, “她还没回来。” “啊?” 三人坐起来穿上外套,套上鞋子就往外走,动作几乎一致。 “这么晚了,她还在下面?” 孟桥在帐篷外面,三人快步往外走。 “我们也不知道。” 卫赤玉神色冷凝, “早一点的时候她没回来我们也没想太多。” “刚才吃饭她就不在了。” 安靛欢补充了一句。 “那当时怎么没说?” 花铎问出话后,两人齐齐看向他。 “……” 得了,他们互相以为木盛心在和对方吃饭。 …… 三个脸色不好还气势汹汹的往外走的人把孟桥看的一愣。 “哟,你们仨怎么一起,这是怎么了?” 孟桥挑了挑眉, “那个小可怜呢?” “老师。” 他们完全没有因为孟桥的话而松懈, “木盛心同学有可能还在下面。” “什么?” 孟桥收起随意,瞬间变得严肃。 “她一直没有回来。” 卫赤玉算是比较冷静的人,但也是三个人中猜测最多的人。 “……” 孟桥掏出手机打电话,三人站在一起静静的等待。 “阿末,你们班的木盛心还没回来。” “……” “哦好,我知道了。” 孟桥松了一口气挂断电话。 “元老师说两个小时前她打电话来说过了。” “她妈妈来看她,明天就回来。” “还能出去?” 安靛欢惊奇的问。 “……嗯。” 他们家的人来当然可以出去。 “元老师确定吗?” 花铎完全没有松懈,反而眉头皱的更紧。 “嗯?” “木盛心的爸爸和妈妈一个星期前就去国外度假了,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花铎一字一句的说着, “是她亲口和我说的。” “……” 孟桥原本松的一口气又憋回喉咙里,再次打电话, “阿末,叫几个学生一起过来。” 这次他直接了断的做决定。 “你们也不用慌张,老师会把木盛心同学找回来。” “要是没找回来怎么办?” 卫赤玉心下已经开始震震跳动, “这下面能待一晚上?” “……” 孟桥没说话,答案很明显。 “老师,我也要一起去。” 花铎郑重的开口。 “孟老师,我也是。” 卫赤玉和孟桥对视的眼神说不出的冰冷。 “嘻嘻去,我也去。” “……好吧。” 孟桥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和他们一起去吧。 …… 过了一会儿,元终末远远带着三个学生往这边走,最显眼的就是傲视着前方的魏戢。 还有就是浑身说不出的尊贵的忱一赤和悄无声息走着却不能被忽视的长明。 “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孟桥的话没有遮遮掩掩,还嫌不够明显的睥了魏戢一眼明摆着说给他听。 “孟老师,你歧视我啊?” 魏戢绝对是在场笑得最欢的人。 “你也没说什么事,他自己说要来。” 元终末的声音倒是很轻。 “……你们班的那个没回来。” “啊?我不是说……” “假的。” 孟桥直接了当说, “想想是谁做的。” “……那现在怎么办?” 元终末瞥了一眼魏戢,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面朝着他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跟着一起下去。” “只能这样了,上面我看着吧。” …… 夜晚下地 “你们拿上这两个。” 孟桥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五个直径两毫米的圆球和五个像套环游戏机一样的东西分给每个人,圆球上面还连接着一根小棒。 卫赤玉这才注意到他衣服上的口袋很大,却完全不影响衣服的版型,应该是特意定制的。 “老师果然歧视我啊。” 魏戢伸出手朝向孟桥。 “没有了,魏同学有意见的话可以不去。” “那怎么行呢?!” 不知道还以为魏戢和木盛心有多重的同学情, “没有就算了,我不用也可以。” …… 圆盘一次最多只能下去两个人,所以他们需要用魏戢给的东西定位。 “嘻嘻你在干嘛?” 前面孟桥和魏戢一起,长明和忱一赤一起,花铎独自下去,地面上只剩下卫赤玉和安靛欢两个人。 “戴耳朵上。” 卫赤玉把原来的碎钻耳钉摘掉,将定位器戴到耳骨上,取下来的耳堵刚好可以使用。 “好主意啊。” 安靛欢看着她手里的耳钉, “你这个和定位器好像啊。” “是吗。” 卫赤玉并不在意的将耳钉放进裤兜里, “圆盘上来了,走吧。” …… 上一世卫赤玉并没有打耳骨上的耳洞,这是她两年前在纤匀市打的。 一下到地下,卫赤玉就拿出小显示器,上面一共有五个红点和一个箭头,箭头和其中的一个红点几乎重合。 应该指的是自己的位置。 六个标记中有两个是各自落单,只能是孟桥和花铎。 “我们先去找孟老师吧。” “好。” 两人都异常的沉默。 下到了地下,看着眼前陌生长远的道路,她们突然觉得找到木盛心开始变得缥缈。 但这也不能阻止她们,再少的可能也多过没有可能。 显示器上的两个单独红点其中一个在往另外两个重叠的红点靠近,而另一个却没有。 那移动的应该是孟桥的。 卫赤玉计算着孟桥离长明两人的距离和她们离两人的距离,决定和孟桥一样朝他们靠拢。 “这里可比白天好多了。” 安靛欢挽着卫赤玉,四处张望。 “有什么区别?” “白天我是一个人啊。” “……也没见你现在变成猪。” 卫赤玉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嘻嘻你也太讨厌了吧,哼~” 她跺了跺脚却完全没有减慢速度,反而走的更快。 木盛心多等一会儿就少一点生的可能。 墙壁直立在眼前,两人不会穿墙术,只能绕道而行,来到一扇小门前。小门是锁着的,需要输入密码。 “这种时候还要输入密码?” 安靛欢心里更急, “学校都不能关掉吗?” “孟老师能关当然会关,恐怕是们办法。” 卫赤玉认真的看上面的密码。 密码和手机上的十二键一样,最下面的左边是“取消”,右边是“确定”。中间原本应该是数字的却是乱七八糟的符号。 “找规律?” 心慌的安靛欢都能看出密码的来源。 “我想想。” …… 没几秒钟门就开了,二人迅速跨过门槛。 过了小门后,路上的阻碍几乎没有,六个人很快便聚到一起,剩下的花铎也在往这边赶。 “孟老师,盛心应该会没事吧。” 安靛欢的心急是所有人不用猜测就能看出来的。 “两点前出去就没有问题。” 孟桥也不能确定。 因为两点只是一个她完全安全的情况下的固定值,谁也不能保证她在经历什么。 现在七点钟都还没到…… 安靛欢心情稍微缓和一点,时间暂时比较充足。 “呼——我来了!” 花铎呼吸急促,显然是路上消耗了体力。 “好。” 孟桥手上拿着一个笔记本, “现在木盛心在什么地方我们并不能确定,这里有四个点。” “我们有七个人。” 孟桥看了看每个人, “高年级的和低年级的一起,我一个人。” “一赤和赤玉,你和花铎,靛欢和长……” “等等。” 孟桥的话被安靛欢打断。 “老师,我不想和这位学长一组。” 她心底有些虚,总觉得这个学长有点阴森。 “……行吧。” 孟桥抿了抿嘴, “你和赤玉换。” 他故意把花铎和魏戢安排在一起,这是最安全的组合。 花铎和安靛欢都家世普通,魏戢最不屑的就是这个。花铎是男生,和魏戢一起比较好。 “啊?” 安靛欢又有点儿纠结。 嘻嘻肯定不喜欢和男生一组。 “我没问题。” 卫赤玉看出安靛欢的心情,特意说道。 “那就好……” 孟桥拿出一个大一点的显示器,那上面比她们的多了按钮。 “我在你们上面定了绿色的点,更快一些。” 他把东西连同笔记本收起来,衣服上的口袋也完全没有鼓出来。 妈呀,魔法口袋? 卫赤玉羡慕的看了看,又转向自己的校服裤兜。 这得顶我一个包了吧…… “好了走吧。” 四个地点从他们此时的位置出发正好是四个方向,刚刚才聚集在一起的七个人匆匆分开。 “长学长,你们的床铺也是按照学号的吗?” 按他们的行走的速度来说并不适合讲话。 卫赤玉知道男生和忱一赤关系很好,脑中一抽就问了出口。 “现在不是。” 长明注意到的是“也”,虽然他早就知道了。 “现在?” “刚来时也是。” “哦。” 前面的道路是一条毫无阻碍的直道,卫赤玉转头望向男生。他的步伐也很快,人却和步伐完全不同的沉稳。 两人快走的速度非凡,若有平常人在一旁看着恐怕会以为他们脚底抹了油。 直道很快过去,二人迎来了第一扇机关门。 机关门上的科技胜于卫赤玉之前见过的任何一扇。 “这里又属于哪一个线索?” 她想到这个问题,一路走来包括之前和安靛欢在一起时,完全没有伏及洲的痕迹。 “到了晚上这里又是另外的层面。” 长明伸手摸上机关门, “现在不在赛点上。” “奥。” 卫赤玉眨了眨眼,机关门上的显示屏上有几个字, “烈日割舍的,是母亲赐的双眼,而他留下的,是上天下的魔咒。” 她轻声念出来。 找到人 “太阳神?” 卫赤玉之前偶然看到的一个掌管太阳的神仙重棱。 重棱生下来就有三只眼睛,第三只眼睛是他作为太阳之神而天赐的。可三只眼睛却没有带给他任何便利,甚至互相干扰。 他度过了十八岁前混乱而安宁的日子,十八岁后他将要离开他的出生地。 作为太阳之神,他的责任无疑是重大的,于是他做出了选择:抛弃原有的两只眼睛,只留下那只能辅助他的。 “卫同学还喜欢看神话?” 长明轻轻触碰着机关门,嗓音柔和动听。 “……偶然看到的。” 卫赤玉心中微动,继续看那扇机关门。 “重棱从不后悔。” 上面虽然那么写着,却空出了三行空格。 卫赤玉心念一转,很快知道应该填些什么。 1.十岁时离家去取改命石。 2.十九岁时杀死姑姑。 3.放过檀憎。 长明静静地听她敲击着显示屏幕,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蕴旭是谁?” 之前的页面跳转,显示出一个新的页面。 “卫同学不知道?” “不知道。” 卫赤玉摇摇头。 “……你不是看过风渡神话?” “风渡神话?” 卫赤玉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神话。 “……好吧。” 长明以为她看过。 《风渡神话》是天宫藏书馆里的一本神话故事,这类的书看的学生很少。 看她刚才对重棱的了解,还以为她看过。 “我来吧。” 长明往前走一步,卫赤玉也自觉让开。 “重棱是里面的人物?” 卫赤玉猜测道。 “嗯,你以为呢?” “我以为只是谁编造的一个人。” 重棱确实是编造的,但却不是一个人。 “长学长看过?” “在藏书馆里。” “那我也要去看看。” 卫赤玉是在网上看到的重棱。 当时只有一小条链接,说他刺瞎自己的双眼,她便有了兴趣,点进去了解了所有。 “……” 长明没有说话,手指点击着屏幕。 “噔。” 门开时几乎没有声音,卫赤玉一直注视着才不会错过。 “走吧。” 长明转头望了她一眼,就进了门。 …… 门里面很空旷,所有的东西一览无余,就连残留的打斗痕迹都被卫赤玉看的一清二楚。 她有直觉,木盛心也许就在这里。 她抬手看了看显示器上的绿点,他们两人就在那附近。 “那是什么?” 卫赤玉捡起不远处的掉在地上的小机器人,它还一卡一卡的抖动。 好像是木盛心平常带的。 这东西对她重要的很,掉在这里太奇怪了,她就算是有什么急事也不会把它丢了。 小机器人紧紧贴着一面墙壁,也没有挪动半分。 “这里有什么机关。” 长明耳里的动静绝对细致,一些别人觉察不到的他都能知道。 卫赤玉看着机器人挨着的那面金属墙壁,心中推断。 “找找。” …… 两人废了一点力气才找到隐藏空间的机关。 那扇门从下往上升起,慢慢露出里面的场景。 里面要比外头更加空旷,只有一个小柱子,木盛心就靠在小柱子旁边,已经睡着了。 “呼……” 卫赤玉暂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来的算及时。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钟。 “有人来了。” 男生说话时就在她的耳边,耳廊倏地麻了一下,身体本能的放轻动作。 卫赤玉拿出小显示器看了一眼,几个红点还是和之前的状态差不多。 大家都好好的,怎么会有人来? 她心中闪过一瞬间的疑惑,男生也不可能开玩笑。 ……对了。 魏戢手里可没有定位器。 卫赤玉自然的在男生手臂上点了两下,男生立刻到另一边的墙壁后面,和她对着站。 也不知是两人不言而喻的默契,还是长明超强的理解能力。 也许都不是。 过不了多久,卫赤玉果然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并且也在逐步变大。 “小同学,这么快就把门打开了~” 魏戢危险带笑的声音响起, “可惜还是太不小心了。” 他的位置刚好是他们之前打开机关的位置。 “不好——” 长明一出声,卫赤玉就有了动作,却还是赶不上金属门下落的速度,空间里还回荡着魏戢最后的话语: “喜欢待在里面就多待一会儿啊!” “……” 卫赤玉心中的恶心感俱增,魏戢还真是“人如传言”。 她看了一眼和她相对而站的男生,他很沉默。 …… 当时珍宝一般的男孩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为所动,波澜再大也不惊,像是死了一样…… “长学长……” “不用急。” 长明淡淡道,魏戢这样他熟悉不过。 “这里面每一个机关都是环环相扣,有办法出去。” “……哦。” 卫赤玉低下头看半靠在小柱子上的木盛心,实在不想多看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 “唔……” 木盛心用手揉了揉眼睛,正好睡醒, “赤玉?” 她还有些懵,没想到会看到卫赤玉。 “起来吧。” 卫赤玉扶着她的手,奇怪的姿势躺久了身体都会麻痹,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奥——” 木盛心恨恨的说道, “是上次碰到的那个姓魏的把我关在这里面的!” “怎么回事?” 不是她包庇魏戢,他们俩之前一点交集也没有。 长明也在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 “就在外面,他先是用卑劣的淘汰了先谪学长!” 木盛心想到当时的场景就气氛。 她那时候站的位置不显眼,起初也没人注意到她。 魏戢身边跟了三四个人,似乎都很熟悉,而她认识的就只有先谪和忱一热。 这两个人也不是一起的,魏戢刚开始针对忱一热,先谪出头才先被淘汰。 “然后连忱一热也是,他身边有好几个人,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在一起的,那几个人分明就是听他的!” 木盛心最最最讨厌的就是投机取巧,走歪路却要说另辟蹊径。这从她当时完成那一万遍的情书就能看出来。 “后来呢?” 卫赤玉心中也有疑惑,魏戢为什么可以和那些人聚在一起。 “后来我就被他发现了……” 木盛心愤恨不已,也有点自责。 “诶?小同学旁边的女生啊?” 魏戢那五个人围在木盛心旁边。 “你们欺人太甚!” “这是都看到了啊。” 魏戢扬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那可不能让你出去咯~” “你!姓魏就可以为所欲为嘛!” 木盛心呼吸很重。 “对哦。” …… “没关系盛心。” 卫赤玉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头看向男生,男生立马接收到她传递的消息,冲她点点头。 出去的办法 “盛心,你一直待在这里,没有发现出去的办法吗?” 这里空旷有边际,唯一突兀的只有他们靠着的矮柱。 “嗯,发现了。” 木盛心点点头, “就是这根柱子。” “只要有人按压就可以打开那扇门。” “原来是这样。” 卫赤玉试着用手压了压柱子,压动一点大门就会往上开一点。 难怪盛心一直没出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木盛心沮丧着脸,不管怎么样都得有一个人留在里面。 “没有试过其他办法吗?” 卫赤玉好几次观察室内,找不到任何端倪。 “试过了,怎么样都不行。” 木盛心摇摇头, “按下去之后只要一松开,门就会一点点合上,根本来不及跑出去。” “……” 卫赤玉转头看向长明, “长学长有没有办法?” “长学长?” 没等长明回话,木盛心先是一惊, “他姓长?” “……嗯。” 卫赤玉点点头。 “先让木同学出去,打开外面的机关。” “对啊。” 外面的机关是固定的。 “盛心你先出去。” 卫赤玉按压柱子,也没仔细想过为什么是木盛心先出去。 门随着按压的动作一点一点打开,木盛心急忙跑到外面,魏戢已经不见人影。 “我关上了。” 放开柱子的速度明显比按压要快,大门“哐”的一声就砸回到地上。 等空间里都安静下来了之后,卫赤玉才反应过来,现在这里就只有他和男生。 男生差不多是一个“隐身”状态,还是惹得她有点紧张。她和男生单独相处从来就是这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赤玉看了一眼她特意带出来的怀表,刚过晚上十一点。 “盛心也太慢了。” “再打开看看。” “好。” 大门又缓缓打开,木盛心蹲在墙边。 “盛心,怎么了?” 由于她要按着柱子,不能向前,只能在原地问。 “不行。” 木盛心站起来往里面走, “那个打不开了。” “?” 为什么又打不开了? “盛心,你下午进来的时候是几点。” 她见木盛心右手腕上带着手边。 “三点多。” “……” 完蛋了。 外面那个可能有时间限制。 “现在怎么办呀赤玉。” 木盛心垂着脑袋, “都怪我。” “……别哭呀。” 卫赤玉干巴巴的说道, “花铎也在外头。” “啊?” 木盛心瞬间回魂, “真的?” “他特意来找你的。” “那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出去。” 木盛心站起来搓了搓手,东看西看, “不能让他等太久了。” 她看着柱子的边缘,柱子和地面的缝隙很窄小,往里面塞石头是不可能的,根本卡不进去。 “对了!” 她突然锤了一下柱子,柱子被压了一下立马弹起来,门也经历了不高的一开一合, “我们试试往那里面倒沙子。” “沙子?” 虽然沙子是如尘埃一样渺小的颗粒,但外面可是有一整片。如果把缝隙填满的话,摩擦也是极大的。 “我觉得可以。” 长明距离卫赤玉只有几公分的距离,话也像是只讲给她一个人的。 “那我去!” 木盛心自高奋勇, “赤玉和……长学长就待在这里吧。” 说不定还能碰到花铎…… 卫赤玉还没按下柱子,她就兴冲冲的朝大门跑。 “……” 卫赤玉有点没话讲,任劳任怨给她开门。 “等等。” 长明站起来拦住木盛心,从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之前孟桥发的定位和显示器。 “这个地方,和这里来回只要十分钟。” 他指着显示器的某一个地方。 “那这个是什么?” 木盛心指了指和耳钉差不多的玩意儿。 “定位器。” 长明回头看了一眼卫赤玉, “你总得让她放心吧。” “……好。” 木盛心之前的防备消失的差不多, “谢谢长学长。” 还真不像是长家人。 确实,他弟弟好像也还好。 …… 木盛心第一次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个a4纸大小的塑料袋,装满了沙子。 “……哪来的?” 不想打击她。 这么个袋子他们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 “捡的。” “……哦,你先试试。” 卫赤玉看着木盛心将袋子里的沙子倒进去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毫无反应。 “额……好像太少了啊。” 她想挠头发,想起来手上全是傻子,又把手放下。 “确实。” 卫赤玉话一落就感觉旁边的人在脱衣服。 长明将刚脱下来的西装外套递给木盛心: “领口处有口子,从那里倒进去不会漏。” “哦好。” 木盛心放下塑料袋就接过长明的衣服,往外走。 “等等……” “怎么了赤玉?” “……没什么。” “哦,那我去了。” 卫赤玉原本想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跟她换,却又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他的衣服是宝贝?完全不见得。 她瞟了一眼旁边的男生—— 闭着眼睛的男生很适合白色,看不到他黝黑的眼睛,就又变回了那个天使般的少年,温润,柔和,让人喜爱。 他的眼睛骤然睁开,下了卫赤玉一跳,下意识的移开视线,心虚了一会儿才想起他一直都看不见。 我刚才的目光应该没有很直白吧,会不会被他感觉到? …… 两人在这个几近密闭的空间里一直无话,过了十分钟之后,卫赤玉按压柱子,将门打开。 “哎呀累死了。” 外头木盛心的声音传来,手上还拖着长明的衣服。她听见门开的声音下意识往里面看。 “额……” 反应极其迅速的把衣服提起来。 “……我都看见了。” “好吧。” 木盛心朝长明的方向看,他正用漆黑的眼睛望着她, “长学长,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别这么看我呀,怪恐怖的。 太重了我也没办法…… 长明没有说话,保持动作。 “……快点进来,别废话了。” 卫赤玉瞥了一眼长明叮嘱到木盛心。 木盛心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就算生活在纠纷的家族里,该知道改听说的事也都不清楚。她大概不知道长明看不见。 “哦哦。” 木盛心试着又拖了两步,发现长明毫无反应,有恃无恐的拖着衣服往里面走。 嚣张的疤痕 “我们应该在它压着的时候倒吧?” 木盛心提着“麻袋”说道。 “我不是压着?” “那你要多累啊,肯定还要走不少趟。” “……没什么关系。” 卫赤玉看了一眼男生,不是她压不就得他了。 “要不赤玉坐着试试?” “好吧。” 卫赤玉放开手起身坐下,明明很好压的柱子却只下去了一半不到。 “不行啊。” 木盛心望向长明, “长学长也坐下来试试。” “……” 卫赤玉没有出声,静静的坐着。 长明原本已经站在柱子旁边,也没有犹豫就坐下。 卫赤玉除了感受到下坠的重心以外,还有男生贴着她的后背。 有点烫人…… “诶,刚好!” 木盛心一拍手掌就有不少沙子掉下来, “那我倒了。” 她提这个衣服,云露均沾的在他们俩身边绕来绕去,生怕沙子撒的不均匀。 “好了赤玉。” 她直起身往外走, “我再去了。” …… 大门一直开着,空间里的两个人无声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能听到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木盛心来来回回好几趟,等过了十二点,缝隙里的沙子也才刚过一半。 “不等了。” 卫赤玉下了决定, “试试会不会起来,可以的话直接出去。” “好。” 卫赤玉双手伸到背后用力压着柱子,另一双手刚巧压在她的手背上,也在用力。 “……” 是不是太尴尬了? 卫赤玉见男生没有反应,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慢慢移开身体,转过身。 她转过身时,男生也面朝着她。 “长……长学长,我数三,我们慢慢放开。” “嗯。” “三。” “二。” “一。” 两人放开手后,柱子只动弹了一下,并没有弹上来。 “成功了!” 木盛心开心的蹦起来, “我们快出去吧。” 木盛心走在最前面,卫赤玉和长明走在她身后。 当他们刚走到大门下面的时候,开着一半的大门突然剧烈抖动,马上就要砸下来。 长明一刹那间扑着卫赤玉朝外滚,才堪堪躲过砸下来的大门。 卫赤玉在上,长明在下。 …… 上次这么近看他是什么时候? 奥,在缇贝兹莫园里。 男生的每一个五官都比从前更端正,眼睛却没有那时清澈。她看着他的眼睛,男生也在望着她。 左边的眼尾有一条细细的白线。 好像是疤痕。 “长学长,你的眼尾……” 卫赤玉的话来不及问出口,长明已经翻身坐起,木盛心也来到她身边扶起她。 “……” 这是故意不让她知道? 卫赤玉在心底暗暗的想。 眼尾的白线连进眼眶里,越往外面越细,这条疤痕是从中间或者眼角延伸的。 她心中钝痛,不想再想,她根本就想不到。 “快走吧赤玉,我们去找花铎。” “好。” 卫赤玉忽略毫无规律跳动着的心脏,没再看长明一眼。 “……” 长明有些呆的望着卫赤玉离开的方向,能听出她离开的脚步没有等他的意思。 她是生气了? 是啊,你不就是怕她生气,怕她说你骗人? 长明心中的话语没人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不懂他的意思。 - 等八个人集合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晚上一点钟。 孟桥见到还喘着热气的木盛心算是放下心来。 “孟老师,本来可以早点出来的,魏戢把我们关在里面!” 木盛心扯着嗓子供出魏戢的罪。 “说什么呢木同学?” 魏戢笑眼盈盈, “我也不知道啊,怎么在你那里就是我故意的了。” “你放屁!下午就是你……” “木同学,我们先上去。” 孟桥制止木盛心继续说话,给卫赤玉使了一个眼色。 “盛心,上去再说。” 卫赤玉习惯性的拍着她的肩膀。 “可……” “先上去。” 木盛心看得出卫赤玉眼里的意思,现在说再多也没什么用。 这天宫里面魏戢就是法,就算王子做了什么错,庶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好吧。” 她愤愤的低下头不说话。 木盛心知道其中的道理,花铎可不知道。 “孟老师,刚才他离开了一段时间。” 花铎听了木盛心的话心底就已经知道。 “花同学,有什么事上去再说。” “孟老师,你想包庇他?” 花铎说话从来都很直白,像这样阴沉的样子很少见。 “要木盛心死在里面,他才得赔罪吗?” “……” 他的话让在场的一众人沉默。 恐怕,木盛心死在里面他也未必需要赔罪。 “好了花同学,元老师也在外面等着,你和木同学一起出去吧。” 他们俩都是元终末班上的人。 “……好。” 花铎到卫赤玉身边拽住木盛心的胳膊就往圆盘走,那一个字里饱含了不少情绪。 等圆盘重新下来,孟桥又吩咐卫赤玉和安靛欢上去。 “……” 卫赤玉转头看了眼里面剩下的人,这是要把他们支开。 …… “魏戢!” 忱一赤伸拳就往魏戢脸上招呼,却被他轻松抓住, “你那一拳我可是两个月都好不了啊。” “你别拿你是非不分的爸威胁我!” 忱一赤摆脱左手,又出右手,还是被魏戢轻松躲过。 “不比无作为的忱辞强?” 他那张笑脸让忱一赤和孟桥反胃。 忱一赤还说魏崇尊是他的爸,魏戢却直呼忱辞的姓名。 “好了,一赤。” 长明在原地不动, “浪费什么体力。” 忱一赤退后一步瞪着魏戢,即使发丝凌乱却遮不住她身上高岭上的寒气。 “哼……” 魏戢冷笑一声,神情未变, “长明,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多管闲事啊?”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多管闲事。” 长明是看不到他的嘴脸了。 “魏戢,你明天就在上面休息吧。” 孟桥和长明往圆盘走,只剩下忱一赤和魏戢。 “呵,你也就只能这样了。” 魏戢完全不在意孟桥让他一天参加不了比赛。 “我还能让你一个月都待在上面。” “哦,那你试试啊。” “……” “看看他们都让不让?” 没人理会魏戢的话。 “别高兴的太早。” 忱一赤站在空空的圆盘座前。 “好啊,等你入土了我再高兴。” 这天夜里 卫赤玉和安靛欢出来时,木盛心正趴在花铎怀里哭。 “盛心,没关系,我们都出来了。” 安靛欢上前站在她的身旁,本想拍拍她的头,又觉得有花铎在太多此一举。 “太坏了,姓魏的太坏了!” “好了木盛心。” 花铎顺势在她的头上揉了揉, “现在我们回去睡觉。” “对啊盛心,休息好了才能把那个姓魏的按在地上对吧。” “不对。” 木盛心摇摇头, “休息的再好也没用。” “……” 这是魔怔什么。 卫赤玉知道她确实很委屈,还不能把魏戢怎么样。 “孟老师罚他一天了。” 她说, “明天在榜上把他的名字甩在后面。” “……哼,我那么弱,他却是天才。” 木盛心心底得到一点点安慰,却还是悲观的说着。 “……” 怎么劝都没用。 “花铎。” 卫赤玉拉上安靛欢, “我们进去睡觉了,她怎么样你看着办吧,能抗也行。” “对对对。” 安靛欢直点头,朝木盛心和花铎使劲招手,被卫赤玉牵着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 “……” 木盛心心底的荡漾慢慢多过之前的委屈,从花铎怀中离开, “我……我自己能走。” 她追着卫赤玉和安靛欢的步伐,没走几步又转过头。 身后花铎离得她很近,显然一直稳稳的跟在她身后。 “谢谢你今天来找我。” 话一说完,刚才那毫无力气的样子消失的一干二净,急匆匆的追上前面的两个女生。 “现在不是挺好。” 花铎笑了笑,没有之前在那下面的阴沉, “还真是冒冒失失的。” …… 四个人蹑手蹑脚的进门,里面的灯光都已经熄尽,累了一天的同学们都睡得很熟。 卫赤玉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瓶洗手液递给木盛心,压着声音低低的叮嘱她: “之前抓了沙子,用这个洗一下。” “太好了。” 木盛心眼里很高兴,也不敢大声说出来。 卫赤玉还以为她会立刻去外面的洗手池,没想到却并没有。 “我陪你去吧,外面可能有点黑。” “好,谢谢赤玉。” “我也去我也去。” 安靛欢站起身同样压着声音说话。 花铎就这么看着这三个人又蹑手蹑脚的出去,心底有些无语。 刚才木盛心还哭哭啼啼,现在又这么开心。 搞不懂这些女生的脑子。 他摇了摇头,准备睡觉时,突然被旁边的人戳了戳。 “?” 花铎转身看封释,他那样可不像是一直没有睡,显然刚醒。 “怎么了,你怎么醒了?” 封释右手指了指他另一边的男生,安逸也睁着惺忪的眼看着他。 “……” 他们很吵吗? “你们怎么这么晚回来?” 封释轻声问道。 “啊,我们去底下了。” 花铎觉得这个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大概说了句。 “他说他们去底下了。” 封释转头和安逸说道,说完立马躺平闭眼。 花铎见安逸一直戳他右边的云诱然,戳了好几下云诱然才“啧”了一声睁开眼: “又怎么了?” “他们去底下了。” “谁?” 云诱然刻意忽略卫赤玉,最近两人也没什么交集,她没回来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你传就对了。” 云诱然忍着烦躁,很不情愿的拉长晏的被子: “姓长的。” “有完没完?” 长晏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 “我哪知道。” “他们去哪了?” 长晏还算记得之前忱一热让他问的。 “去底下了。” “哦。” 他闭着眼睛,脚裹着被子踢了两下忱一热。 “去哪了。” 忱一热躺的很端正,被子也给他卷的刚好和床铺一样大。 “底下。” 长晏两个字丢过去就闭上眼睛,呼吸立马均匀起来。 “……” 忱一热不知道说什么,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 此时三个女生洗完手回来,卫赤玉刚好看到睁着眼睛的忱一热,难以被忽视。 天才都是夜猫子? 她摇摇头快步往床铺走。 …… 卫赤玉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旁边的安靛欢就开始戳她。 “嘻嘻,嘻嘻你看。” “不看。” 卫赤玉只感觉眼睛酸涩,一点儿都不想睁开。 “就看一眼,我也很困的。” “对啊赤玉,看一眼吧,你看了我们就睡了。” “这看什么宝贝?” 卫赤玉睁开眼睛就看到安靛欢举在她胸前的手机,上面好像是今天之后的积分排名。她没细看,又闭上眼睛,上一次的她也没看过,只知道忱一热比她高500分。 “ 长明:1500 卫赤玉:1500 忱一热:1500 渊寒:1000 魏戢:1000 忱一赤:1000 长晏:1000 先谪:500 白娓:500 喻非罹:500 云诱然:500 …… ” 云诱然后面还有安逸他们三个都是500。 “赤玉今天可是第一了。” 木盛心发自内心的高兴,心底有暖流涌过,什么魏戢也就那样嘛。 “嘻嘻,你超厉害诶。” “……” “忱一热呢?” 卫赤玉闭上眼睛就感觉到有些酸涩的想流泪。 “也是第一。” “哦。” 如果不是出了魏戢的意外,他应该还在她上面吧, “看也看了睡觉吧。” “好。” 两人往被子里缩了缩,没一会儿卫赤玉就听见她们均匀的呼吸声。 “……” 今天确实很累了。 卫赤玉紧闭着眼睛,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这是想要睡觉却睡不着的表现。 她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眉头,睁开眼睛重新闭上,上面的褶皱才消失。可是没过一会儿,又开始皱起来。 卫赤玉一睁开眼睛想干点儿什么,又会觉得眼睛无比酸涩。 好烦。 太烦了。 没什么事情比身体的疲劳,精神的振奋更痛苦。 怎么办…… 明天还要参加新的场次,这样下去精神肯定不行。 可是她为什么睡不着,总会有个原因。 卫赤玉乍然想起男生眼尾的疤痕,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知道这件事的起因过程结果,只能熬到精神承受不住的时候。 凌晨三点出头,卫赤玉才刚刚进入睡眠,半睡半醒,并不是很踏实。 “你看起来真的很正常。” “嗯?”“什么很正常?” “眼睛。”“它比谁的都要明亮。” “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 “是真的。”“我很喜欢。” “我会保护好它的。”“就像保护我自己一样。” “保护你自己一样?”“它也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啊。” “总之,会就对了。” 睡梦中一段熟悉的对话在卫赤玉耳边响起,很近也很远。 疯狂的欲望 又是同样的大嗓门把她们叫醒,卫赤玉只感觉脑中有一根神经拉着,一抽一抽的。 烦呐。 她闭着眼睛起来,不用看也知道现在眼睛里面肯定布满红血丝。 卫赤玉手掌撑着额头,怎么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昨天做梦了?做了什么来着…… “嘻嘻,好困啊,不想起来怎么办。” 安靛欢还躺在被子里,身体弓着,很享受被子里的温度, “要不我们不去了吧……” “不行。” 卫赤玉从鼻腔里呼出一口长长的气, “起来。” 她麻利的穿好衣服站起来,感觉有一点晕外其他的都还好。 “好吧。” 安靛欢和扯线木偶似的动作一卡一卡的, “哈……太困了。” 顺便瞥了一眼木盛心的床铺,那里被子都折好了。 “什么鬼?” 她盯着床铺揉了揉眼睛,余光看见领早餐那里的两个人,努了努嘴, “爱情的力量还真是强大。” …… 几个人今天都比较晚,到了很后面才上圆盘。 卫赤玉出了圆盘,看着眼前的荒漠才觉得十分巧合,这正是之前那座花园后门出来的那一片。 荒漠有着些许的杂草,零星长在沙土上,很均匀。 她想起来第一次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卫赤玉蹲下来查看地上没有一丝发黄的杂草,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这得往哪走? 她刚想站起来,听到右侧有声音响起——是耳钉掉在显示器上的声音。 显示器掉到沙子上时她并没有发现。 这东西还在。 她站起来将耳钉丢回裤兜里,把显示器拿在手上把玩。 显示器的屏幕已经开始有一点模糊,大概是它的电量快要用完。不过卫赤玉还是能看到上面的一个箭头和一个红点。 这也太幸运了吧。 那个红点的位置在箭头的正前方。 正好。 她现在也不知道往哪走。 卫赤玉把红点的位置记住,免得一会儿没电了。 显示器被攥在手里,跟着她一点一点朝红点越来越近。 “诶?” 卫赤玉停下脚步,眼前出现了一根长长的杆子,直插上天,看不到它顶头的样子。 当然没有那么高,只是这一片的雾气比较重。 这是什么东西? 她伸手摸了摸,是一种类似于橡胶的材质。 立在这里肯定有理由,卫赤玉重新拿出显示器,能看见的东西只有两个很小的点,估计没一会儿就要罢工了。 拉倒。 她靠近杆子仔细观察起来,将她能够得着的地方都看了遍,发现根部刻着一小排字。 “使命不分对错。” 卫赤玉还在想句子里的意思,耳边传来脚步声。 沙子上的脚步声很小,但来人像是刻意走出声响让她知道。 她抬头望去,有一瞬间的震惊。 “小同学,看到我这么惊讶?” 魏戢嚣张的咧着嘴,刚才那一点也不怕被人发现的脚步声和他极为符合。 “你不是应该在上面。” 卫赤玉冷着眼睛说道,语气也同样冰冷。 “我就是下来了也没怎么样啊。” 魏戢旁边没有别人,他却回头往旁边看了两眼,像是有人一样, “看到了吧,跟着我,你也会有这样的权利和待遇。” “我不需要这种权利。” 卫赤玉转头就想走,这里的碎片她大不了不要了。 “我让你走了吗?” 魏戢笑容未失,却有些变质, “和学长说话越来越嚣张了。” 他缓缓的把手伸进裤兜里,见过他的人都能看到,他穿的还是那件白底金饰的衣服。 卫赤玉不知道他要干嘛,本能的觉察到危险的气息,她下意识的朝左边闪了一下,一颗圆球就擦着她飞扬的发尾而过。 “小同学反应还真快啊。” 魏戢话里很开心的样子。 卫赤玉转头,发辫落在她的右肩上。 魏戢手上拿着一把金黑色手枪,和卫赤玉曾经见过的那种完全不同,他的那把十分精致。毕竟她也只见过一次。 刚才的那颗球状物体不是子弹,更像是弹珠。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魏戢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那把手枪,口径处还有冒出的烟气。 他不等卫赤玉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 “这是胜利者的战利品。” “……” 卫赤玉寒厉的看着他。 这个人也许有一点变态,他想要站在第一的想法胜过所有,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有一会儿会儿超过他。 “怎么不说话。” 魏戢状似惊讶的看着她, “还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 “你的枪很好看。” 卫赤玉又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还有你的衣服。” 他天天穿着这一套,八成也是和他的什么功勋有关系。 “哦,确实。” 魏戢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这和这把枪都是一样的。” “但你一定不知道它的作用吧。” “我知道。” 卫赤玉平静的说道。 “你知道?” “我会被淘汰。” “小同学真是聪明啊,怎么就不加入我们的队伍呢,可惜了。” “我猜你也是这样淘汰了先学长和忱一热的吧?” “不对哦。” 魏戢好像有十足的耐心,一直在和卫赤玉说关于这些东西的话题。 “这还是我第一次用它。” 他有摸了摸那把黑金色的枪, “可是专门为小同学准备的。” 他又抬起手枪,对准卫赤玉的身体, “脸蛋打花了就不好看了。” 他的手指刚按下,手肘处忽然传来一股剧痛,下意识的弯了一下,并没有打中卫赤玉。 “啧。” 他终于收起笑脸转身, “哪只臭虫。” 当他看到来人的时候,笑容又再次回到脸上, “这是得来全不不费功夫啊。” 长明就站在他的身后,不知道刚才用什么打到他的胳膊。 “今天,我找的就是你们俩。” 他第三次摸那把手枪, “居然还浪费了我两颗子弹。” 同样第三次举起手枪对准长明, “我看看你是真瞎还是假瞎。” “走!” 长明的速度极快,魏戢还未按下手枪,他就已经跑到卫赤玉旁边拉上她朝那座花园跑去。 “哼,好啊。” 魏戢放下手枪,慢悠悠的追着他们, “今天我就陪你们玩一玩。” 火烧祠堂 花园之前已经被他们解开过,大门轻轻一推便能打开。 卫赤玉此时还有些呆愣,她没想到男生居然又巧合的出现在她身边。 所以刚才的红点是他? “长学长……” 卫赤玉不想说太多没用的话, “他的子弹会用完吗?” “不会。” 男生语气平和没多少感情的回复着她,好像又回到了两人在天宫刚见面的时期。 “那我们……就只能一直躲着?” 卫赤玉心中已然有了气愤,凭什么用卑劣手段的人也能拿到那样的奖励。 枪里的子弹打的难道不该是他那样的人吗? “再得到碎片,就算被他淘汰也无济于事。” 男生一板一眼的说着。 “……好。” 卫赤玉望着不远处的祠堂和还有不少距离的另一扇门, “从前门出去,就还有机会。” 她此时更像是主导,拉上男生的手朝前门的方向跑着。 “小同学这是想去哪?” 卫赤玉猛地转头却未见到魏戢的身影,他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 “哪个前门啊?” 卫赤玉想先躲避一下,被男生直接拉着跑进祠堂。 祠堂的门关上时发出的声响几近于无,当门关稳的一瞬间,魏戢刚好出现在他们刚才位置的后头。 “哦,没人?” 魏戢将整个地方窥探了一遍,没有发现卫赤玉说的前门, “是我听错了?” 他用那双硬底的马丁靴在土地上拧着,像是踩灭一支无形的烟头。 “这地里的泥很新鲜啊。” 四周都种着假花,土质却是土壤型。 “啧,脏死了。” 魏戢往前面留下的脚印走去,不多不少刚好四个。 四个脚印相较于别处的比较深,一眼就能看到。 往哪边走的脚印都有,昨天二人留下的脚印都还没有消掉。 “……” 魏戢用脚后跟踩了踩那几个脚印,从裤兜里拿出一个铁心一样的板块,上面显示着一个红点,清晰的标注着方向距离。 “小同学啊,躲在那里面做什么。” 他嘴里一边念叨,一边朝着祠堂走, “长学长有没有和你一起啊?” 祠堂前一共也就只有三阶台阶,他伸手推着木门,木门只是往里压了一点点却没有打开,里面应该上了锁。 “哼,好吧。” 魏戢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妥协, “你大概不会开门。” …… 卫赤玉听着外头的男生说了这样两句话就没有了声音,看了眼旁边的男生,他却还是严谨的神情。似乎还能听到什么声音。 “长学长?” “别说话。” “……” 卫赤玉见长明起身“打量”整个祠堂,祠堂里除了进来的门以外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她听不见任何外头的声音,也不知道男生究竟在做什么。 过了没一会儿,门缝外开始传进一些熏人眼的烟气,卫赤玉顿时感到眼眶酸涩,再加上没有休息好,眼前看的都不是很清。 “他是在外面做什么?” 卫赤玉眼里模糊,脑中可不模糊。 “烧什么?” “烧祠堂。” 长明闭着眼睛,用手在卫赤玉眼前扇了两下。 “他要烧死我们?” 卫赤玉一瞬间睁开眼睛,酸涩肿胀的感觉都被大脑过滤,更多的是凌寒。 “不会。” 长明摇摇头, “如果是别人的话,他会。” “……” 卫赤玉心底想清楚,他们两个人一个属长家,一个属权家,一起死在这间祠堂里魏戢想要全身而退几率是不大的,但会怎么样也并不能肯定。 “他想要把门烧毁。” 祠堂的门是紫檀木做的。 “对。” 长明转身背对着大门, “他今天势必要淘汰我们。” 卫赤玉下意识的跟着他转身: “他是不是太极端了。” ……好像并不用问。 “不极端就不是魏戢。” 长明脱下校服,将里面柔软的面料撕扯下来在旁边的金盆里面浸了浸。 金盆是给来这里记录的人洗手用的,每一次记录完都会上一支香。 好在天宫装的一模一样,连水也没有少。 “长学长,你还有校服吗?” 卫赤玉和他凑的很近,一起坐在坐垫上,两人也都捂着同一块布料。 上次装沙子的那一件和这一件明显不是同一件,现在也被撕成这样。学校好像一共就只发了两套吧? “有。” 长明淡淡道。 “哦。” 卫赤玉垂下头没有继续说话。 两人一点也不像是被困在祠堂里面,外头有火要烧进来的情形。 “长学长,孟老师发的那个你带来了吗?” 虽然她心底已经觉得另一个红点就是男生,还是问道。 “……” 长明没有回答,从裤兜里掏出和卫赤玉手中那个相同的显示器递给她。 显示器上的箭头和红点依然很清晰,没有罢工的反应。箭头和红点在重叠在一起,红点在箭头的里面。 “我的没有电了。” 卫赤玉把自己的递给他看,上面连最后的两个小点也已经看不见。 “孟桥的设定就是这样。” 她眼里,男生现在就像是一个判官, “本来也不该把它带下来。” “……” 孟桥特意只给他们一晚上的电源,卫赤玉这一个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 “好吧。” 她收回手,准备把显示器装回裤兜里,原本离自己有些距离的手却来到了眼前。 那双天工之作的手,手中还有一小粒电池。电池外壳是和药片一样的包装,卫赤玉再熟悉不过。 “!” 她伸手拿过男生手里的电池,第一时间就翻了个面看,遗憾的是上面并没有那个“熄”字。 …… “长学长,这个电池有什么特别的吗?” 她心底还没有放弃确认电池的事情,因为她隐隐有着答案。 “可以用很久。” 卫赤玉只得到男生近乎于敷衍的话语。 “好吧。” 卫赤玉笑了笑,嘴角弯起,和她真正开心时毫无二致, “之前我也在轮船上捡到一个一模一样的,我还以为那也是长学长的。” 其实,她的笑是装的。 “一模一样?” 长明眼中闪过诧异,他之前确实丢过一枚,最后找了回来。 “是啊,不过我没有带走。” 卫赤玉认真的点点头, “那后面还写了一个字。” “什么字?” “‘熄’,熄灭的‘熄’。” 密道里的希望 “哦。” 长明垂头沉默一瞬, “巧合而已。” “……好吧。” 卫赤玉不禁有些失望,想来他也不可能会故意骗她。 “你好像很在意?” 男生再次开口。 “嗯。” 卫赤玉点点头, “那个人写的字和我的字如出一辙。” “是吗。” 长明莫名其妙的说道, “那是该在意。” 两人相顾无言,门的那边开始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烟气也越来越重,它大概快要撑不住了。 卫赤玉心中稍有起伏,转头看了眼男生,却像是沉浸在某个念想中。 不能坐以待毙。 她想。 让魏戢那样的人得逞也太叫人恶心了。 卫赤玉从中间将布条撕成两块,左手捂着口鼻,右手撑着地面站起来,还有一点晕乎。 这间祠堂有古怪。 这里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是用高级木材以及玄石等打造,唯一显得不切合的就是那扇大门。 紫檀木的大门比这里的其他材料都底了不止一个档次。还是唯一的大门和通风口,怎么可能会用最劣质的材料。 她慢慢的观察,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一个地方。 还是那张桌子。 桌子是庸铜木,整体呈暗红色,和大门更是格不相入。 之前被她拉掉的把手还丢在地上。 “究竟有什么玄机……” 卫赤玉轻声自言自语。 “把手捡起来。” 原本坐在垫子上的长明也撑着站起来,比她当时要稳的多。 手? 什么手? “地上的。” ……猪呀。 卫赤玉心底暗骂自己一句,低头将那断裂的把手捡起来,刚一捡起来她便感觉到不对。 庸铜木是属于质量极好,十足坚硬的材料,虽然也经不过时间的磋磨。它有一个特点,是所有木材材料中最轻的材料。 可她手中的“庸铜木”完全高于它该有的实际重量。 卫赤玉将断裂的地方对向自己,那里面的颜色分明就是暗紫色。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 她心底自责,觉得自己还不够细心。 “之前我们要的并不用那么多。” 男生的声音幽幽传来,卫赤玉只感到身体瑟缩了一下。 他们和外面的魏戢不是一类人,他们只想得到想要得到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能夺走他们的余光。 而魏戢,他想要的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如果得到的没有别人的好,那所得到的也将成为无关紧要的东西。 “哐!” 半扇门从外面往里面倒,发出巨响。 之前昏暗的视线乍然变得刺眼。 “呀,怎么还有半扇啊?” 魏戢阴阳怪气的口气从半山门外传来,已经比之前响的多, “那就再等等咯……” 卫赤玉还没做出反应,男生已经用力推那缺了把手的抽屉。抽屉猛地向里缩,原本是玄石的一面墙旋转开来,露出一条密道。 两人匆匆进入,将它重新合上。 所有的庸铜木疯狂的开始褪色,眨眼间都变成了和那大门相同的紫檀木。 祠堂内,刚才的少年和少女已经消失不见,就连他们之前用来捂口鼻的湿布也没有留下,只有满地被水浇的换桌的泥土证明他们来过。 这样的变化,只是让这间祠堂看起来更和谐。 另外半扇紫檀木门也哐的砸在地上,一只马丁靴踩在上面。被烧成灰的紫檀木粘在了马丁靴上的泥土上。 “小同学……” 魏戢原本扯着的嘴角压下,人也像是被阴云围绕, “怎么没有人呢?” 他一步一步走进去,脚踩在地上的发出轻微的“啪塔”声。 “这地……还拖过啊……” - 卫赤玉和长明进入密道后来到一条漆黑的道路,两边点着油灯,和她第一次下来的那条有些像。 “长学长,我们能发现,魏戢也肯定能发现。” 卫赤玉虽说没那么害怕被魏戢淘汰,却实在不想让他如愿。 “是。” 长明听着道路里的动静, “不过可没那么快。” “……长学长是不是知道什么?” 卫赤玉见男生心中有数,他应该发现了她没有发现的东西。 “那些紫檀木外头涂了一层东西。” 长明一心二用,就算和卫赤玉说着话,四周的事情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滤漆。” “遇水则消?” 卫赤玉也听过滤漆。 “机关开启的时候整个祠堂里都喷发出水雾,那些滤漆并不厚,一眨眼就能消失干净。” “所以说,我们一离开,祠堂反而更‘干净’。” “嗯。” 长明停下脚步, “除了那一地的水痕和被冲刷的混乱不堪的泥泞。” 他们脚下有泥泞,祠堂里也必然有。 “前面是什么。” 卫赤玉抬头看去,前面的墙壁上有一个方形凹槽,槽里面放着一个盒子,如同钻戒的盒子。 “有一个盒子。” 卫赤玉上前一步, “要不要我把它拿下来。” 她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一般很有想法的她和长明在一起时总会问他些什么,征求他的意见。 “……拿。” 长明确定附近没有什么问题,点点头。 卫赤玉取下盒子,里面放着一颗绿色的宝石。 这个道具是她见过最真的。 绿色的宝石看了一眼就让人感觉到生命盎然的气息。 “里面是一颗宝石,绿色的。” 卫赤玉举着盒子到长明面前,长明结接过盒子,将宝石拿出来。 “恭喜你们成功获得一枚碎片!” 机械女声响起,他们也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快。 原本的凹槽开始放一些文字,里面讲的关于灯塔的事情。 伏及洲毁了之后,守护他们的灯塔植物也随之凋零。而这并非因果关系。 伏及洲的宗旨是,灯塔生,伏及洲永存,灯塔灭,伏及洲陨落。 这颗绿色的宝石是灯塔仅剩的最后一颗能量石,得到它,伏及洲也就可以重新屹立。 …… 卫赤玉看完那些字,这里应该是最后的支撑。 不过她可一点不觉得伏及洲还能再回来。 那样腐败的帝国,合该走向毁灭。 灯塔在,伏及洲在。她是不相信,灯塔能保住一个帝国完美的躯壳,却改变不了帝国里的烂肉。 “长学长,我们现在……” 卫赤玉的话还未说完,播放完文字的凹槽直接变成回去的圆盘,等着他们踏上。 “走吧。” 名字里的 “这是准备去哪?” 卫赤玉身后传来脚步声和这样一句话。 两人同时转身,没想到他会这么快。都说魏家的孩子天生比别家的强,难道是定理? “小同学,急什么。” 他手里把玩着那把手枪, “才刚来就要走?” “……” 卫赤玉一瞬无言, “魏学长,就算你现在要淘汰我们也没有关系。” “哦?” 魏戢阴沉着脸, “没有关系……这是又得了分啊?” 他慢慢举起手中的手枪,瞄准着卫赤玉的脸。 卫赤玉睁着眼睛漠然无虑的看着他,看着他手中那把枪的枪口,丝毫没有畏惧。 “小同学胆子还真是大啊。” 魏戢的脸由阴沉变成冷笑,按下手枪。 “嘣”的一声,圆球型的子弹打在圆盘后面的壁上,弹到地上,圆盘看起来没有丝毫损坏。 卫赤玉被男生压在墙壁上,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中恶寒滋生。 “长学长英雄救美的姿态不错嘛。” 魏戢一直保持那点冷笑,又一次按下手枪,还是对准卫赤玉的脸。 “进去。” 卫赤玉被男生挡着推进圆盘,只能听见他说的两个字,和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可惜啊,还真是浪费。” 魏戢看着长明有些颤抖的右手,改变了方向,瞄准他的背后。 “长学长……” 卫赤玉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圆盘已经开始上升,男生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之前还被她嫌弃过太慢的圆盘又异常的快。 可惜? 他被打中了? 卫赤玉理性的思考着刚才的对话,脑中正在运转,下一秒却听见机械女声传来,那声音仿佛比哪一次都要响,都要像一个人: “长明,淘汰!” “……” 卫赤玉愣愣的站着,等到人已经回到了帐篷前也没有任何反应。 长明,这个名字她很熟悉,却也已经忘的差不多。 这个名字很特别,她都已经忘记了,但一出现还是会立马牵起她的记忆。 曾经五个月的相识成了她那辈子最重要的回忆和心动,五个月的离开成了她悸动的发源地。 明明时间很短,才五个月五个月的,想她重生以来都已经有四年。 可偏偏有些东西不是用时间衡量的。 卫赤玉看着荒漠,空洞的眼神慢慢恢复焦距,才发现刚才的密道已经变成黄沙。 她身体一软,像是被抽光所有力气一样,一屁股坐到沙土上,扬起了半片尘埃。 脑中的回忆还在流转,一幕幕的画面越来越清晰,甚至比十九岁那年记起的还要多。 可能是,这样的一个虚幻的影子,终于有了他本身的肉体吧。 “长冀北……” 她轻轻念叨道,笑了一声。 …… 诶,你们家都有谁啊? 爸爸,妈妈,弟弟。 我也是诶,我也有个弟弟! 你的弟弟很招人喜爱吧? 才没有,他只招爸爸妈妈的喜爱。 哈哈,好巧,我弟弟也是。 我也能猜出来,你弟弟一定是一个小恶魔吧。 为什么? 一家人只能生出一个天使啊,更何况恶魔总有天使惯着。 是啊,他确实是个小恶魔。 嘿嘿,你愿意惯着。 …… 我是不是变坏了? 你没有。 我知道。 你永远都是最好的,或许是生活逼迫你学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当你对我说出这句话时,你一直都没变。 …… 冀北,我知道你一定是一个阳光、澄澈的男孩儿。我多想见到你,见到你带着纯洁的微笑向我走来。站在我的面前,替我遮住那有些刺眼的阳光,将我整个人都包容在你的身躯里,对我说:“卫赤玉,我知道是你”。 许多幅苍白的画面缓慢展现,卫赤玉都记得很清楚。从最开始的交心,到后来一瞬的失而复得,还有那曾经肆意生长过的心动。 “hehheh……”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想笑, “这都什么东西啊。” 她淡淡说道。 缘分有时候还真是奇怪的要命,上辈子知道名字却见不到,遇不到,甚至慢慢遗忘,这辈子无数次相遇,甚至他已经换了一副面孔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长明啊。 还真是个好名字。 就和你的人一样。 澄澈、干净,如天使,似精灵。 卫赤玉想起她最初见到的那个男孩儿,不就是那样。 “……” 她抬头看了眼前方无尽的荒漠,长明说过,他去的那个地方是一所学校,很独立、很漂亮,却也很倚赖、很丑陋。没有哪里比天宫更像这个地方,这些词语都应该是为它量身定做的。 在这样一个地方,天使要是没有自己的羽翼保护,一定会被湮灭在天真的尸海里。 长明、长明,长明学长。 叫了那么久的长学长,是该换换称呼了。 卫赤玉正撑着沙子站起来拍裤子,隔了两个的圆盘有了动静,那里面站着的人正是她刚才突然了解很多的人。 已经拍完沙子的手垂在两边,卫赤玉换回没什么表情的脸,对着那边道了一声: “长明学长。” “……” 长明明显的一顿,有些不适应她的称呼,因为她之前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 他甚至一度以为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可这件事其实发生的概率很低。 “卫赤玉同学。” 他点点头道。 “刚才……” 卫赤玉皱了皱眉,魏戢简直就是旧时的军阀专制。 “没什么事。” 长明脸上没多少情绪。 “哦。” 卫赤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多余的话压在心里,他不想说她就不问。 “我先走了。” 眼看长明抬步要回99届的帐篷那边,卫赤玉还是开口叫住他: “等等,长学长。” 也许是更快,也许是更习惯。 “怎么了。” 长明侧身转头,面朝着她。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 卫赤玉知道,那是他不好的记忆,也是他不想和别人说起的事情,但她也同时知道,她一定要问。 “……” 对面的男生看起来还是很平淡, “什么名字。” “……” 如果那是他的名字,那他又是怎么一步步变成这个隐藏任何情绪的样子。 “长冀北。” 卫赤玉那样也没有她心底的在意,不过,她是本来就那样, “你是不是还叫长冀北。” 对面的男生沉默一瞬,依旧云淡风轻: “长晏告诉你的?” “……” 这件事确实只有他们一家人才知道。 “是。” 她也没有更合适的理由。 “对。” 男生应到,转回身就继续往前走。 “……” 真好啊。 找茬的人 长明离开后,卫赤玉也踱步回到帐篷,这个时间点还比较早,才刚刚十二点出一个头。 她来到住宿间的时候里面都没有人。 “……” 还真是安静。 卫赤玉默默的想着,又想到关于长明的事情。 这么一想,前世的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吧,可是现在怎么也觉得奇怪。 毕竟之前的那份喜欢已经荡然无存,她现在的高兴和欣喜,只应该是找回了、见到了这个相知的朋友。 “赤玉同学,回来这么早。” 卫赤玉抬头看去,住宿间的门口,孟桥拿着一个纯色的保温杯,正在喝水。 “嗯。” 她点点头。 “那要不要帮老师点忙。” 孟桥右手拿着杯盖,一点一点的将杯口合上。 “……” 卫赤玉看了一眼手中的书, “好吧,什么忙?” 她将书放回床头,人也站起来。 “跟我来吧。” 孟桥说完直接转头往外走,卫赤玉没有犹豫的快步跟上他。 出了帐篷之后孟桥就一直往左边走,那边是另外两顶帐篷的方向。 “老师我们要去哪?” 卫赤玉脑海中闪过男生的脸庞, “九十九届?” “不是。” 孟桥之前手中的水杯已经不知道被他放到哪里, “去九十八届。” “……哦,好。” 卫赤玉顿了顿回应道。 孟桥带着卫赤玉越过99届的帐篷大门继续往前走,她往里瞄了一眼,并没有什么人,可能是在里面。 …… “等我一下。” 孟桥让卫赤玉待在门口,自己进到98届帐篷里面,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从里面传来, “进来吧。” 卫赤玉进入帐篷就看到孟桥手里端着一叠本子,那边的一张桌上还有好几叠。 “赤玉同学帮忙把被子发到每个人的床铺上就好了。” “……” 卫赤玉没话讲,点头道, “好。” “那老师在这里等你。” 孟桥显然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干站在那里看着她,手中又多出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保温杯。 “……” 这是把我叫过来看我被劳役啊。 卫赤玉把那叠有些高的本子重新放到桌子上,少端了一点。虽然力气是有,但她现在就是不想把自己搞得累轰轰。发发本子也可以享受的啊。 她进到他们的住宿间,里面虽然不是一个人也没有,但也只有一个人。 卫赤玉没太在意,低头准备发本子。等她拿起本子之后才发现,并不是新本子,而是有名字的。 这是为难我? 这要怎么发? 她只能回去找孟桥。 “孟老师,我不认识里面的人的床铺。” “……” 孟桥盯着卫赤玉愣了一会儿, “哦,我忘了,平常都是他们副班长发的。” “你看一下他们枕头边角上,有名字。” “……好。” 卫赤玉又端着本子走回去。 太累了。 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看过来。 天呐,我会被累死吧。 她蹲到其中一列的顶头,看那上面的名字。 这个本子应该会有顺序的吧?刚才外面总共就只有四叠。 她把四个个开头和结尾都看了一遍,发现本子是倒着排列的,总规是有规律,发起来比较方便。 她发了一半差不多的时候,身后开始传来一道视线,帐篷里面确实有一个人。 没一会儿,就听那个人开口和她讲话: “你小心一点,别踩到床铺了!” 那口气有些冲,卫赤玉马上听出来他是无端找茬儿。 “……” 刚被淘汰火气还挺大。 “好。” 男生只听到卫赤玉“自觉的”服从,根本不知道她心底的嘲讽。 “知道就好,踩脏了你洗了也没人要睡。” “……” 卫赤玉背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懒得理会。 她今天脾气有点好,平常肯定开始烦躁起来。 “听到我讲话没有?” 男生没有再次得到她的服从,像是只受到惊吓的公鸡,“咯咯咯”叫个没完, “我说你是新生吧,现在新生都这么没有礼貌吗?你是不是就想要把所有床铺都踩脏啊!” “这位学长。” 卫赤玉放下本子转身看他, “如果你有意愿你可以自己来发,也就不存在踩不踩到的问题。” “是你!” 陶知深看到卫赤玉的脸立马站起来, “ma-de!” 甚至直接爆粗口。 “……” 认识? 卫赤玉上下看了他几眼,好像是有一点眼熟。 不过98届她也就算认识两个吧。 “额,学长,你哪位。” “还给我装不认识!” 男生套上鞋就急冲冲的朝卫赤玉走, “要不是你我也不用天天在这里待着,还被他们嘲笑!” 他脸上的愤怒和少许的羞愧显而易见,不过身上还是很干净,也没有什么被淘汰了就“买醉”的嫌疑。 “……” 这谁啊? 卫赤玉感觉脑壳都有些发痛,才总算把他想起来。 “这位学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淡淡道,转回身拿起本子继续发, “不过,你说的什么东西也都是你自找的。” “你!” 陶知深哑口无言,卫赤玉话说的没错。 他深吸一口气,狠厉的盯着女生的背影,勉强自己放平口气。 “学妹。” 他咬牙切齿的说, “你淘汰了我,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 卫赤玉发着本子的动作未停。 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有良好的身世,这是准备找别的办法对付她啊。 “我叫卫赤玉。” 她可不会害怕。 “魏?” 陶知深听到她的名字显示一阵紧张,后又想到,魏戢怎么可能让一个旁系发展成这样。 “是哪个wèi啊,学妹?” “卫星。” “哦——” 陶知深的话里已经开始带起笑意。 呵,过了活动时间,看我怎么收拾你。 卫赤玉瞥了一眼他往床铺回的背影,还和之前一样跌气质。 …… “卫赤玉同学——” 卫赤玉还在发本子的手一顿,门外走进来的人是先谪。 “先学长。” 她冲他点点头。 “好了,剩下的我来吧,孟老师叫你了。” “嗯,好。” 她将手下剩的几本递给他,外面的最后一小叠也已经在他手上, “那我先走了。” 先谪朝卫赤玉招手,转身就看到待在自己床铺的陶知深。 …… 他没什么表情的看了眼陶知深,发起本子。 对于这个人,他可嫌弃的很。 - “孟老师,走吧。” 孟桥稍点脑袋,领着头往外走。 “先学长是副班长吗?” “啊?对。” 孟桥点点头。 “可以问问老师现在几点了吗?” 孟桥看了眼右手腕上的表盘: “下午一点半。” “谢谢老师。” 看来她悠哉悠哉的发本子还挺消耗时间。 雨幕请求 这日的傍晚开始下起淅沥沥的小雨,扬扬洒洒的飘在空气中十分柔软,像是没有力气再往下落,只能被风吹跑了方向。 而在小雨中有三道人影,和路上光明正大的人比起来,就显得十分鬼祟。 安靛欢和木盛心分别顶着一本偏大的书,看着没遮脑袋的卫赤玉,等着她说话。 “去找她吧。” “……” “……” 听着她终于开口,两人却无语至极。 “真的吗赤玉?” 木盛心脸色古怪,略有犹豫的看着卫赤玉。 “她说了肯定就是决定了。” 安靛欢微抬着头,两眼望天,感受那落下来的小雨苗, “还是别问了。” “啊……” 木盛心看看卫赤玉又看看安靛欢, “那现在……” “走吧。” 卫赤玉原本插在胸前的手落下,朝着她们的“目的地”出发。 后头的安靛欢和木盛心对视一眼,小小的叹了口气。 在活动区里可没有雨伞,她们也没人带过来。这都19日了,也才是四月的第一场小雨。都说春雨滋润万物,这场雨也没人想抱怨它什么。 “他可真幸运。” 木盛心两手在头前,抓着头顶的书不让它掉下来。 “是啊是啊。” 安靛欢举着书的手就没有像木盛心那么小心翼翼了, “有这么好的姐姐,我做梦都会笑醒。” “……” 木盛心好笑的看着她, “你吃醋啊靛欢?” “切,谁吃醋。” “hehhehheh——” 木盛心一只手放开书捂着嘴笑,小雨在她身旁更衬得她可爱清新, “你也很幸运啊!” “……” 木盛心见她没有说话,以为她一会儿又要反驳,却听安靛欢开口, “是啊,我也很幸运。” “……” 木盛心安静的看着安靛欢。 她长发的尾部有些湿润,很直,本应该显得僵硬却被小雨衬得突然柔顺。 她微微笑着,不像平常一样不注意形象的哈哈大笑。 她那艳丽的容貌也有这么温婉的笑容。 木盛心嘴角的笑一直没有放下,又抬头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卫赤玉。 她的发质异常的好,头发被无数的水雾蒙着,像是有一层隔水的薄膜。 一步一步的走在前面,很快也很慢,急着赶路,又缓着等她们俩。 “我还真幸运。” 能遇见这样的几个人。 她嘟嚷完又自嘲的笑了笑,怎么只会这一个词了。 …… 三人来到三顶大帐篷后面的一顶小帐篷。 这帐篷一开始完全被那三顶遮住,根本看不见。她们现在知道也是孟桥告诉的。 卫赤玉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能感觉到上面有些湿润。她也没多在意,继续拍打身上的其他地方。 安靛欢和木盛心也在她一旁拍打着身上的雨水。她们此时已经在小帐篷下。 “哎哟!” 帐篷里面的人已经看到她们的到来,喊了一声, “三个小妹妹怎么来我这儿了?” “额……酚姐姐……” 木盛心说着这话,心底都有些心虚,弱弱的看了眼安靛欢,被安靛欢戳了一下。 “哟,连我叫什么都知道了?” 女人笑起来脸上有不少的皱纹,但却也是真的能看出她年少时的动人。 “不知道不知道。” 木盛心直摇头, “只知道您叫酚姐姐。” 这字儿还是孟桥告诉她们的。 “说吧,什么事儿求我啊?” “……” 卫赤玉见木盛心有些难开口,便准备自己说,却又被安靛欢拉住,冲木盛心使了个眼色。 “就是,酚姐姐……可以让我们做一个小蛋糕吗……” 她说完话后自己都松了一口气。 “哦——难怪找到我这这儿来了。” 她眯了眯眼睛,看着木盛心, “是你要做?” 还没等木盛心回答又转向安靛欢: “还是你?” 话一说完,又停在卫赤玉面前。 “是我要做。” 卫赤玉不等她问就已经开口承认。 “哦——想做蛋糕啊?” 女人虽然已经五十岁的样子,可每一副姿态都像是一个少女一样, “为什么?” “今天是我弟弟生日。” 卫赤玉淡淡的回答。 4月19,是云诱然的生日,他小时候就喜欢过阳历的。 现在他长大了,也已经不知道几年没有过过。 “进来比赛还想过生日啊。” 女人冷哼一声,抬起手就想摆,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 “我看也——” …… 她话说一半突然噤声,三人有些茫然的看着她,等她说出后面的“没什么必要”。 “——挺好。” 女人说完后半句,笑眯眯的看着卫赤玉。 “……” 三人对视,她刚才那样绝对是想拒绝的吧? “您有什么条件吗?” 卫赤玉是来求人的,态度却也不上不下端端正正。 “诶,就喜欢聪明的妹妹。” 她说完就想去拿什么东西,又停下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卫赤玉, “妹妹应该不脸盲吧?” “……能认清人。” 我看上去像个脸盲? “那就行。” 女人往帐篷更里面走,还哼着些早年的小曲儿。 “……” 等着的安靛欢和木盛心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发虚。 安靛欢:嘻嘻能认清人? 木盛心:赤玉不是看几眼都记不住吗? “呐。” 女人一只手拿着一个精致的纸袋子,一只手拿着手机, “等你出去了帮我把袋子里的东西给这个人就行。” 袋子里面还有盒子,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安靛欢和木盛心随着卫赤玉一齐看向手机里面的照片,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有点憨憨的,倒没什么特别。 “我记住了。” 卫赤玉只看了一眼便说道。 女人直接收回手机,也没有质疑的意思。 “???” 剩下的两人就比较不放心了。 这玩意给错人那就不好了。 卫赤玉没有理会两人质疑的眼神,因为照片里的人她见过,就是载过她两次的司机叔叔。 …… - 三个女生挤在一把伞下面,中间的女生提着一个比较大的袋子,和一个装着小蛋糕的盒子。 旁边两个女生,一个和她凑的十分紧,整个人贴在她身上,一个只是和她挨到肩膀。 伞是“酚姐姐”为了不让纸袋淋湿而施舍给卫赤玉她们仨的。 “赤玉,等会儿我们要怎么做呀?” 木盛心就算和卫赤玉挨得不紧也没有被淋到什么雨,伞撑的更倾向于她这边一些。 “对啊,要不要打晕什么的?” 安靛欢嘴瓢开了个玩笑。 “不用。” 卫赤玉摇摇头,动了动被她缠着的胳膊, “吃饭的时候给他就好。” …… “好吧。” “好吧。” 两人还以为要制造个惊喜什么的。 “赶紧走,雨下大了。” 卫赤玉最后的声音响起,三人逐渐消失在空旷的荒沙地上蒙蒙的雨雾里。 突来的饮料 100届最外面的四十张小桌子已经坐满了人,还有好几个站着打打闹闹的,他们正在吃着这天的晚饭。 其中一张桌子只坐了四个人,一个男生和三个女生。 卫赤玉正夹着桌上的菜,时不时瞟一眼桌上男生的碗。 “诶,诱然!” 有个男生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瓶格外好看的饮料, “外面有人送来的。” “啊?” 云诱然抬起头看了一眼,没有接那饮料, “谁啊?” “他说祝你生日快乐。” 男生这样说道就把饮料放下, “今天是你生日啊?” “……不是。” 云诱然顿了顿摇摇头。 “好吧,那人是这么说的。” 男生挠挠头, “那我先走了。” “嗯,好。” …… 精美的饮料放在老旧的木桌子上,几个人都盯着看。 云诱然看了一眼没什么神情的卫赤玉,突然生出怨气。 “……” 卫赤玉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他碗里的饭还有很多。 还是等他吃完饭吧。 …… 饭吃的差不多了,卫赤玉终于准备打开话匣子: “还有人知道你生日?” 她对着云诱然说道,瞥了一眼那瓶饮料。 “当然了。” 云诱然“啪”的放下筷子, “又不是你。” “……” 这是发什么脾气, “吃好了吗?” “吃好了啊。” 云诱然话里有些“傲气”, “我现在就尝尝它是什么味!” “……” 卫赤玉才将视线转向那瓶饮料,云诱然手还没有碰到它,能被看的清清楚楚。 这饮料…… “不许尝。” 卫赤玉先他一步将饮料拿到手中,仔细看它脖颈的那一圈。脖颈的那一圈和瓶盖已经分开,上面还都泛着白色。 刚才那个男生她是认识的,随便开别人的饮料是不可能,所以这瓶饮料一送来就已经是这样。 谁送的云诱然饮料? “为什么?” 云诱然小皱着眉头, “你不送我还不允许我尝别人送我的吗?” 他这样就像个孩子,和他平常完全天壤之别。 “……” 安靛欢和木盛心惊的张开嘴,愣了吧唧的看着他。 “看什么看,你们走开!” “走走走,这就走。” 安靛欢看的很开,正想给他们俩一个空间,拉着木盛心就往别桌走。 “真走啊?” 木盛心还想看他收到蛋糕的样子。 “看你的花花去。” 安靛欢随口一扯,给木盛心使眼色。 “哦……好吧。” 两人走了之后,桌上就只剩下情绪不太稳定的云诱然和淡然自若的卫赤玉。 卫赤玉没有说话,轻轻松松的拧开瓶盖,确实没有一开始的那一层力,可以确定是已经被开过。 为什么要在送别人之前打开? 她想不到别的理由,只有是往里面放什么东西。 “你干嘛开我的饮料!” 云诱然伸手就想抢,却被卫赤玉躲过, “你还不说话!” “谁还知道你生日。” 卫赤玉心底渐渐有些火气上来,即使只是她的一个猜测。 “……” 云诱然闭上嘴,抿的有些紧。 “说啊。” 卫赤玉见他突然不说话,又开口道,那语气听起来就很严厉。 “……我没和别人说过。” 云诱然右手托着右腮,将脸转向左边,卫赤玉只能看到他托着脸的手。 “……” 我这是干什么。 卫赤玉发现自己好像着重点错了。她将那瓶饮料放到地上,把地上用小盒子包装好的蛋糕拿起来,之前一直被她的校服遮的很严实。 她看了一眼保持着动作没变的云诱然,放心的把小蛋糕挪到桌上开始拆盒子。 圆形的蛋糕很小,只有四寸。上面铺着一层光滑的、红红的果酱。果酱上面还有几条黑色的纹路,是一个简单的“15”。 “小纵。” 卫赤玉将小蛋糕摆好,叫那个正别扭着的孩子。 “干嘛。” 云诱然只回声,不回头。 “转过来。” “……” 卫赤玉的话很奏效,即便是正在闹脾气的云诱然也乖乖的转过头。 云诱然一回头就看见桌上的小蛋糕,蛋糕上面还有一层石榴果酱。 他还没尝,但他知道。 “生日快乐。” 卫赤玉笑了笑,她的脸很白,嘴唇也没什么颜色,可在云诱然眼里就是发着光的。 “希望小纵一直健健康康的。” “……” 云诱然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好,这个愿望是他从小许到大的愿望。 “你什么时候弄得。” 云诱然感觉眼眶有些酸涩,暗道自己没出息,垂着眼皮掩饰着。 “下午。” “谢谢姐姐。” 他小心翼翼的将桌子中间的小蛋糕挪到自己面前, “那我要吃了。” “嗯。” 卫赤玉安安静静的坐着,一刻不离的看着他吃蛋糕。 云诱然将上面的“15”全部挑着吃掉,原来的“黑15”没一会儿就变成“白15”。 “姐姐怎么不早拿出来。” 他发现自己刚才太无理取闹,像个小孩子。 “等你吃完饭。” “哦,真死板。” 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心里特别高兴, “现在除了姐姐就没人记得我生日了。” “……” 这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伤心。 “我一直都会记得。” 卫赤玉的话语里没有郑重其事,没有信誓旦旦。 “好啊。” 云诱然挖了一大勺蛋糕放进嘴里,舌上的味蕾立刻感受到甜甜的石榴酱味, “那我每一年都要吃。” “……” 卫赤玉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眼前的弟弟特别容易满足,只要一个临时做的小蛋糕就能开心满怀。 云诱然没有得到卫赤玉的回答依旧很开心,他清楚的知道,她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 …… - 晚上七点多,卫赤玉从自己的床铺上刚好可以看到站在外面的孟桥。 她站起来穿上鞋走了过去。 “孟老师。” “赤玉同学。” 孟桥点点头, “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老师一个问题。” 卫赤玉想了想说道。 “问吧。” “我们的个人资料都会有谁知道?” “学生个人资料?” “对。” “班主任都可以看到。” 孟桥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还有学校高层的也能知道。” 不过还是给了她解答。 “好,我知道了。” 卫赤玉点点头和孟桥道别,转身往下午给云诱然送饮料的那个男生的床铺走去。 伏及洲终 “诶,赤玉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生平常和大家关系都还不错,见卫赤玉走过来,主动和她打招呼。 “你记得下午给诱然送的饮料吗?” 卫赤玉看了看旁边,两边床铺的人刚好都不在。 “记得啊。” 男生点点头还很是在意, “所以到底是不是诱然生日啊?” “不是。” 卫赤玉正好顺着他的话找到理由, “正好来问一下你,你记得送饮料的人长什么样吗?” “啊?长什么样……” 男生转着眼珠子想了想, “就挺普通的吧,没什么特色。” “挺普通?” 这里的人好像都不赖吧。 “不是,长的还好了,不过我都快忘记了。” “……好,我知道了。” “嗯嗯。” …… 卫赤玉回到自己床铺以后敲了敲脑袋。 就算是魏戢也不可能自己来办啊…… - 一晚上时间过去,20日这天所有人依然需要下地。 这几天卫赤玉已经把关于伏及洲的线索都找完,接下来碰到的也都是一些其他的关卡,比赛依旧在进行。 说到伏及洲,这个国度还是很玄幻。 伏及洲里的人世代都被植物保护着,里面的植物都有着很强大的能力,还有和人类差不多的心智。 不过这一切也都是因为有灯塔的守护。 在伏及洲里有一个种族的人十分特别,每一代都只有一个人,并且必是女子。而她们出现时都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凭空来到那座花园里面。 这个孩童被他们称为植圣女。 伏及洲之主的王后就是植圣女。 植圣女也关系着伏及洲的存亡,她们在国度里面有着很大的权利,关于祭祀的事情也会经过她们的把关。 她们最为特别的就是那一身的血液,传闻里据说可以治百病、解百毒,不过有没有人试过到底可不可以就不大知道了。但血液能让伏及洲里的植物感到臣服却是真的。 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兴盛了如此之久,终于也迎来了他的灭亡。 永青三百五十年时,它就已经从各个方面表现了出来。 伏及洲之主开始变得暴虐无比,有时会为了一己私欲残害无辜人士。他的大儿子更是吃喝嫖赌样样都会,正事却一件不做。要说王后稍微好一些,绝望的人尚且还会找上她,可她偏偏爱惨了自己的儿子。 这只是表面的兴衰,伏及洲的命运其实从祭祀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那本《祭品》上的年份,可不是从它最初的元年开始。 长子爱美色,屋里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能留下来的也不过只是多待一会儿。 某一日,他带了一个外族女子回来。此女子肤若凝脂、体态婀娜,胜过族中大半女性,深得长子喜爱,她叫慕克妲斯。 慕克妲斯的到来也是伏及洲陨落的爆发点,她只是加快了这个黑暗种族的灭亡罢了。 她为了被祭祀爱人而来,用长子认为的爱将他耍的团团转,残害了无数女子,甚至深的伏及洲之主疼爱。 于是,疯魔的她终于的知道了关于伏及洲的秘密,并且密谋夺走了灯塔里的能源。 没有了能源的伏及洲,就算有植圣女的存在也依然控制不住所有的植物,它们只是不会伤害植圣女,仍然臣服于她而已。 慕克妲斯亲手杀死植圣女,这个她认为的祭祀的源头,自己也没有躲过被植物穿心的结果。 植圣女用最后一口力气,爬到自己已经吓得丢魂失魄的儿子面前,一点一点的将身上流出来的血抹到他的脸上,才断了气。 这也成了长子逃过植物攻击的关键原因。 …… 卫赤玉当时也是一阵唏嘘。 慕克妲斯,神圣的意思。 本应该是艾尔克捧在掌心的女孩儿,和他一起漫步在自由的原野,却因为这样的王室,成了利用自己的身体而惨死的女人。 - 卫赤玉现在四周是一些更为远古的地方,附近都比较老旧,就连墙壁也是一些朽木搭的。 脚下的皮靴踩在地上声音也格外的响。 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来的还有那边的人嘴里发出的雀跃: “姐姐!” 云诱然蹭的从拐弯口出现, “这么巧,我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你。” “……” 我一听也知道是你。 他们俩还是在底下第一次碰到。 “太好了,我可要看看你是怎么赚的积分。” 现在的积分榜上依旧是上次的三人遥遥领先。 “运气比较好。” 卫赤玉随口一答,指了指他来的那条路, “那边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什么特别的,我一路走过来连条分岔路口都没见过。” “行吧。” 二人转动身体望向剩下的第三条路线, “我这一路过来也没什么岔口。” “那走吧。” 两人刚并肩站着准备结伴而行,第三条岔路口拐口传来声音: “卫赤玉。” 那边的人唤完名字才迟迟出现。 “真巧。” “……” 是挺巧的。 这也是她第一次碰到忱一热。 “今天我可是有眼福了。” 云诱然在一旁笑得喜滋滋, “你们两个榜首都被我遇到了。” “……” 卫赤玉看了云诱然一眼又对忱一热问道, “你那边有什么岔口吗?” 忱一热看了两眼他们身后的两条路: “走吧。” 转回身走在他们前面。 “……” 两人也都习惯了他的这种“话少领头姿势”,默默的跟在身后。 “之前你下来是因为那个女生被关在里面了?” 前面沉默的忱一热忽然开起口来。上次他们几个大半夜下来找木盛心的事情他心里知道却一直都没有问过。 “啊?” 卫赤玉都有些忘了,想起他那次大半夜还睁着眼睛, “对。” 她想了想继续说道: “你那天不是也因为魏戢丢了五百分?” 要不是那一次魏戢害的他丢分,她和长明现在估计都在他下面待着,顶着第二的头衔。 “你和他正面接触过了?” 忱一热说的是魏戢。 “嗯,他手里有一把手枪。” 说到那把手枪,卫赤玉神情严肃了半分。 “手枪?” “也挺好笑的。” 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 “随便淘汰人的正义之枪。” 纵然起意 “……确实好笑。” 话虽然这样说着,两人却完全没有笑得意思。 “你们说的是……” 云诱然大概能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来, “魏……” “是谁啊?” 云诱然的话被打断,他们三个正要拐去的第四条岔路口里正有一个人往这边走。 “是我吗?” 魏戢自问自答,笑容依旧阴险,却也放荡。 他的手里拿着的正是卫赤玉说的那一把枪。 三人齐齐提起一丝警惕,目光幽深的望着他。 “这么看着我还真让人有点不好意思啊——” 魏戢像是真的不好意思一样,眼神飘忽了一下。 三人有些被恶心到,云诱然直接露出厌恶的神情。 他的行为表现的那样明显,魏戢不可能发现不了。 “小同学啊。” 他又开始抚摸起那把“宝贝”,抬起的手让他衣服两侧的污渍露了出来。就算是这套衣服脏了他也没有换下来。 “该教训的都教训了,就只剩你了啊。” 他无视两个男生,直勾勾的盯着卫赤玉, “脸蛋嘛,花了才好看。” “一热也照样在你前面!” “你以为我会怕你?” 云诱然和忱一热同时开口,魏戢却仍然不搭理。 “这是都想学你长学长英雄救美啊——” 他说的话不快不慢,越说到最后反而还有些缓下来,却没想到,他的话音一落,就已经开枪,根本不给他们准备的时间。 “啊——” “小纵!” 云诱然捂着胸口软倒在地上,身上马上被流出来的汗浸湿。 卫赤玉迅速将他扶住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重力全都压在她的手上。 “噔、噔、噔愣——” 圆球型子弹掉在地上,三人这才发现之前的木板地已经变成了金属地,否则也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呼哈——呼哈——” 云诱然气息有些急促,人已经有些昏。 “魏戢——” 卫赤玉转头咬牙切齿的瞥向他,重生这么多年她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情绪。 她想站起来把魏戢按倒在地上,但云诱然已经累的不行,更何况……她没有那个本事。 “小同学,还真是少见。” 魏戢还是那副玩味十足的样子,比之前还要更添了兴趣, “你这样子,比你平常那样好看……” 魏戢朝右边闪,躲过忱一热袭来的拳头, “多了。” “……” 卫赤玉心底有些麻木,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只能看着云诱然躺在她怀里的感觉,还有……让人恶心透顶的笑容。 他到底是不是人? “今天就算了。” 魏戢玩性大发,比来时还要开心,嘴角的弧度几度增添, “我发现了一种更有意思的东西。” 他将手枪插回裤兜里面往回走,没走几步又调回头,那笑诡异又迷人: “对了小同学,祝你们玩的愉快,饮料是我送的。” …… 卫赤玉慢慢的把云诱然扶起来,他整个人都有些软乎乎。 “姐姐,我感觉我都要看不清你了。” “……等一会,等一会儿就能看清了。” 卫赤玉轻细的说着话,她的声音里还有几分颤动,愤怒的颤抖。 是啊,这里雾那么大,谁都看不清谁。 “忱一热。” 忱一热在卫赤玉叫他的一瞬间已经到云诱然的另一边。 虽然她自己也能抱得动云诱然,可这时多一个人反而更安心。 …… 活动区里没有医务室,也没有人可以医治云诱然,他现在只需要休息。 这天比之前那天还要早,只有早上十点。 卫赤玉和忱一热坐在云诱然床铺的两边,云诱然躺在床铺上被子盖的很严实,脸上已经冒了无数的冷汗。 “他一直这样?” 忱一热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云诱然,淡淡的问。刚从下面回来时的心情已经缓解了不少。 云诱然平时在宿舍里面很活跃,什么也都能玩,其实看不出来他有哪里比普通人要差。 “他一出生骨头就要比别人更脆弱,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一些我们可以尝试的他却不行。” “……” “他还挺要强的,就想自己能和我们一样。” “他已经和我们一样了。” “……嗯,对。” 卫赤玉抽了两张纸巾将云诱然脸上的汗渍一点一点擦掉,能感觉到躺在床上的少年很苍白,很虚弱。 冷汗浸湿的纸巾在卫赤玉手里已经发凉,被毫不犹豫的丢在远处的垃圾桶里,就和投篮一样准。 “我想让魏家下台。” 卫赤玉低着头看不出眼神,只能发现她望着地上的眼珠子没有转过。 她也就只有十九岁。 说什么比别人都多活了好几年,她最大的阅历、经历也就只有十九岁,只比他们大一点点。 “舞台长河里的暴君总要有人来拉。” 她淡淡的说着,听起来很玄幻,也许过不了几秒钟,这个想法就会被她抛之脑后。 “妈妈……你骗我。” 虚弱无力的声音从云诱然的嘴里吐出来,一点不差的进入卫赤玉的耳朵里面。 “暴君的簇拥者……” 她说完顿了顿, “虎视眈眈的平齐者……” “都该下台。” “……” 忱一热听着她说话没有插嘴。 魏家、权家、长家…… 他们都是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不是金字塔的顶端,是顶端上那个三角形里的顶端。 他们就算不在金字塔的底端,充其量不过是三角形里的底端。 凭什么,让他们下台就下台? 一句话说出口时才发现有多难实现,有多遥远。可在说出口前或许都不曾想过。 “拿到投票的资格。” 忱一热一直抬着头看他,他的话一说完,卫赤玉也抬起头,眼里有些细碎的光正在泛着。 忱一热在支持他。 或者说他比她更早就有那样的想法。 “好。” 卫赤玉点点头, “我加入你的组别。” “所有的事,都要有一个结果。” “不论结果怎么样,至少不会无疾而终。” 命运早就有安排。 当卫赤玉感受到云诱然的痛苦,当卫赤玉遇见变了模样长明,当卫赤玉知道黑暗的汇聚点。 或者、或者,当卫赤玉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早就注定了故事的演变,注定了她将完全脱离前世的轨迹,也注定了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有了质的变化。 春季游尾声 “姐姐。” 云诱然缓缓睁开眼睛,额上的汗已经不再往外冒。 “姐姐。” 没有得到卫赤玉的回答,他又叫了一遍。 “……嗯?” 卫赤玉才回神望向他,之前一直沉浸在其他的思绪里, “怎么了?” 她看了一眼忱一热,他没什么表情的坐在那里看着两人。 “……” 还以为他也会想些东西。 “我想喝水。” 云诱然有些发白的嘴唇弯起一点弧度。 “好。” 卫赤玉回以一个笑容,拿着水杯站起来,朝外面的饮水机走。 …… “一热。” 忱一热转移被子上的视线望向他的脸,静默的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也想加入你的组别。” “……” “你想好了?” 忱一热的心情并没有卫赤玉那么压抑, “花铎可也在。” “怎么了?” 云诱然徐徐地坐起来,那边接水的卫赤玉已经在往回走, “他在我就不能加入吗?” 忱一热沉默了一瞬,瞟了一眼已经不远的卫赤玉: “当然可以。” 他的话刚落下一会儿,卫赤玉端着水杯回来,坐到床铺的空位上: “水。” “麻烦姐姐了。” 云诱然若无其事的接过水杯喝起来。 “……” 接水的地方离床铺并不远,卫赤玉能看到他们之间有过对话,却没有问。 云诱然将喝完的水杯放回床头,重新平躺下来。 另外两人就像是看着孩子的父母,坐在他的两侧没有要走的意思。 “哎哟~” 卫赤玉侧头看去,云诱然已经把被子整个都掀开,露出里面穿着的衬衫。那些被子都坨到忱一热的身上。 “……这是干嘛?” 能看出来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嘴唇也渐渐红润了不少。 “姐姐你看——” 他说着已经把自己的衬衫撩起来,露出胸口。 “看你个头!” 卫赤玉立刻把被子盖到他身上。 “你看呀——” 他又想把被子掀开。 卫赤玉死死地按着被子,才没被他得逞。 “……” 忱一热在一旁挪了挪,有点没话说。 这姐弟俩是不是有点毛病? “我都青了!” “看到了。” 虽然卫赤玉只瞟了一眼,上面的一块儿青紫还是能看得清。 她说完就站起来往自己的床铺走。 木盛心带了挺多药水,先借一瓶给他。 …… - 傍晚六点二十分,帐篷内的灯光打的很亮,帐篷外已经黑的差不多。今天的100届学生回来的都比较晚。 “赤玉。” 卫赤玉正低头扒拉着饭,原本和花铎吃饭的木盛心突然跑过来。 “?” 卫赤玉疑惑的看着她。 “那个……” 木盛心凑到她耳朵边, “陪我去个厕所吧。” “……” “靛欢不去?” “她要吃饭。” “好吧。” 卫赤玉放下筷子站起来, “那走吧。” …… 99届后面的厕所也已经亮了几盏蓝调的冷光灯,卫赤玉陪着木盛心过去,站在门外等。 她背对着厕所,看着前面黯色的帐篷。帐篷里面和他们的一样亮堂,却完全没有他们的吵闹。不知道是不是也在吃饭,总之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 “唰——” 一阵水声从卫赤玉身后传来,打断了傍晚的静谧和她沉浸在其中的心情。 “……” 应该没这么快吧? 卫赤玉没想要转头观摩,可后面的人却迟迟没有离开。 她忍不住朝后面望去—— 穿着白色衬衫的男生两边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和他脸上皮肤一样白的手臂。在冷光的照耀下,似乎都白的发亮了。 长明正站在那里微垂着头,两只手上拿着一张吸水纸,正擦拭着双手。 “……” 他好像没注意到我? 卫赤玉悄悄的转过身,让自己整个人都面对着他。 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偷窥”,反正看上去很正大光明。 其实她心中还是有一点点心虚的,男生的听力一直都很好。不过他现在表现的没有发现她,那点心虚也就慢慢化成无。 卫赤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他擦完手之后就把吸水纸丢进垃圾桶里,弯曲着右手准备把左手的袖子挽下来。 “……!” 应该过去有好几天了吧? 男生的右手小臂上还有一块不大的淤青。 那天他说,没什么事。 …… 卫赤玉紧紧的盯着长明手臂上的淤青,仿佛多盯一会儿它就会消失。 “哗啦——” 女厕所里传出冲水声,卫赤玉已经压到心底的心虚突然又涌上来,迫使着她连忙转身,假装一直在看那边的风景。 木盛心还没有出来,后面的人依旧没有说话,似乎真的没有发现她。 “呼……” 卫赤玉暗暗松了一口气,抬头自然的看着天上的那弯新月。新月虽然不完整,照样散发着皎洁的光亮。 和后面那个人有点像啊…… “长学长!” 木盛心一从厕所出来,就看见在外头低着头挽袖子的长明。 “啊?” 卫赤玉装作一直没有发现的样子转过身, “长明学长?” “……” 长明神色平淡, “木同学,卫同学。” “赤玉,你不是一直在外头吗?” 木盛心“唰”的打开一个水龙头, “才看到长学长吗?” “额、嗯……” 卫赤玉偷偷瞄了长明一眼,见他神色依旧如常, “对。” “好吧。” 木盛心没有拿上面挂着的盒子里的专门备用纸,两只手甩了甩, “那我们走吧。” “你不擦手吗?” 卫赤玉余光里能看见,男生已经在扣最后一个袖扣。 “不擦。” 木盛心摇摇头,走到卫赤玉身边挽起她, “那长学长再见。” “……” 卫赤玉抬起眼皮望向他,有了正当理由也不用偷偷摸摸, “长明学长再见。” 她一直没有移开视线,直到男生抬眼和他对视,那双眼睛还是一样的幽深、让人捉摸不透。 “再见。” …… - 4月30日下午四点半。 二百个学生都聚集在帐篷前,一个面生的老师在他们前面演讲着什么,是一个小小的闭幕式。 “第一名,长明,并列第一,卫赤玉、忱一热。” “第四名,渊寒,并列第四,忱一赤、魏戢、长晏。” “第八名,先谪,并列第八,白娓、喻非罹、云诱然、安逸。” “第十三名……” 那老师只读了前五十名的名次。 “好了同学们。” 他放下手中的稿子, “春季游活动,到此结束。” 酣酚 “哎哟~” 鸿宫308里,安靛欢累倒在床上, “刚收拾完行李回来,又要重新收拾出去。” “有什么好抱怨的。” 木盛心叠起衣服来都很轻快, “上次是去贫困区,这回可是去缇贝兹莫堂诶!” “切,还不是住宾馆。” 安靛欢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还说给我们劳动节放假,结果还不是去参加别的活动而已!” “……” 木盛心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这话确实是真的。 “别吵了。” 卫赤玉合上行李箱, “能从这黑压压的地方出去一会儿也好。” “嗯。” 安靛欢没什么可说,木盛心却十分赞同, “我听说好像不是所有人都去。” “为什么啊?” 安靛欢把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 “不知道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木盛心转头看了她一眼, “人数好像还蛮少的,也不知道搞什么猫腻。” “什么猫腻?” 安靛欢只觉得这种事难道不是好事? 木盛心耸了耸肩: “我们仨都能去就ok啊。” “……哦。” 比起去缇贝兹莫堂,安靛欢更想和她们一起留在宿舍里过三天假期, “那里有这么好玩吗?” 她当时参加的舞蹈比赛也只不过是三点一线,记忆都已经有些模糊。 那可是和国家有关联的地方,听说什么议员议会都在那里。 “我也没这样度假一样的去过。” 木盛心说着话偏头瞄了卫赤玉一眼,见她都不怎么听她们讲话,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感觉去那里是一种荣幸啊,就会很期待。” “那倒是。” “……” 如果不是跟权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确实应该感到荣幸。 卫赤玉起身到自己的课桌旁,看那盆一个月没有照顾的盆栽。 盆栽看上去还好好的,就是没怎么生长,连一点干枯也望不见。 还挺厉害。 卫赤玉拿了小壶给它浇了五月的第一次水。 “诶赤玉?” “怎么了?” 卫赤玉还在附身看那盆栽,木盛心突然叫她。 “上次不是收了那个酚姐姐的东西吗,要不要先送了啊?” “你不说我都忘了诶!” 旁边安靛欢指了指卫赤玉放在场上的袋子, “就那个吧?” “嗯,我等下就送了。” 等会儿去缇贝兹莫堂肯定是要出校门,出校门就要坐观光车,没准儿刚好可以碰见。实在没碰见就放在保安室吧。 “你真认得出来啊?” 提到东西,安靛欢又津津有味起来。 “您就甭操心了。” “哦,无情。” 安靛欢努努嘴,“哼”了一声。 - 三人提着小行李箱下楼,还各自背了一个双肩包。 卫赤玉手中比她们多了一个纸袋子。 “这么大阵仗?!” 安靛欢深吸了一口气,三人都有些吃惊。 眼前停着好多辆观光车,就和前两次那样不差。 “你不是说去的人少吗?” 安靛欢脸部都有些扭曲,难以置信。 “确实是啊……” 木盛心闷闷的说道,三人已经走到其中一辆观光车前。 “同学,一辆观光车只载一个人。” 那辆观光车的司机和蔼的提醒她们。 “为什么啊?” “对啊,搞什么啊。” 木盛心和安靛欢相继发问,卫赤玉也紧盯着那司机看。 “这是学校安排的。” 意思就是:咱也不知道,你也别问咱,知道也不告诉你。 “……” “好吧。” 卫赤玉拉着行李箱往其他的观光车走, “你们俩随便,缇贝兹莫见。” “那只能这样了。” 木盛心也往别处走,把这辆留给安靛欢。 “你们俩快点,到时候手机联系!” …… 卫赤玉在剩下的“无数”辆观光车里逛了个遍,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之前的叔叔。 也幸好他是在鸿宫前面。 “伯伯。” 她感觉自己看到这个叔叔心情就能好一大截儿。 “诶,又是你啊,小姑娘!” 他向后仰着脑袋招呼, “快上车,我们马上走。” “嗯好。” 卫赤玉一上车那司机叔叔没多少逗留,麻利的行驶起车。 “对了。” 卫赤玉把袋子放到自己双腿上, “您知道酚姐……酚阿姨吗?” “哦?哪个酚?那个防腐剂?” “……” 卫赤玉不知道说什么好, “您还知道防腐剂啊。” “那当然了哈哈哈哈——” 他又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很是雄壮。 “你们上那里面碰到她了?” 司机叔叔又继续说道,卫赤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嗯,对。” 刚才听他说到防腐剂卫赤玉心里就有点认同。 刚开始见她没看仔细,后来那次才发现,酚姐姐容颜是老了,所有的姿态却像是添加了防腐剂,依旧如少女。 “她都说了什么呀?” 司机叔叔也很开心,想来他和酚姐姐的关系应该不错。 “她叫我把这个给您。” 卫赤玉这才拿出手中的纸袋子。知道他没有手接,就直接放到他的旁边。 司机叔叔只是看了一眼又憨厚的笑出声: “哈哈哈哈,又给我做这个东西,她怎么不自己出来?” “……” 我也想知道。 “她以前也给您送过吗?” “是啊,我这妹子对我可好了!” 妹子? “那她这回怎么不自己来?” “她可从来没出来过。” 司机叔叔口气里增添了一丝怨念, “前几次都是乐老师送的。” 说完又补充到: “就是小姑娘上次碰到的那个老师,乐老师人可不错!” “……” 不错。 卫赤玉听着他有点像“传销”的语气,想起乐援。 是挺不错的,要不然乐老师能念念不忘…… “小姑娘知道妹子给我送了什么嘛?!” 听他那口气还隐隐有些炫耀的意思。卫赤玉却一点也不觉得反感,甚至心底好笑的想听他炫耀。 “不知道啊,酚阿姨送了什么?” “是一套衣服哦!” 司机叔叔耸了耸两边的肩膀,开着的车依旧很稳, “和我身上的一样嘞!” “真的啊!” 卫赤玉虽然是假装的很震惊,心里却真心替他高兴, “那伯伯身上的衣服也是酚阿姨做的吧?” “那当然了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十分富有感染力,让卫赤玉都有点想大笑, “亲妹子对我可是最好的!” “hehhehheh——” 卫赤玉捂着嘴吧,轻轻浅浅的笑声如山间流淌的溪水一样明澈, “真好呀,还不知道伯伯怎么称呼?” …… 问完之后她自己都有些发愣。 说实话,她和这个司机叔叔相处的机会肯定是极小的。 “我啊?” 司机叔叔转头看了一眼卫赤玉, “小姑娘可以叫我酣伯伯,酣畅的酣。” 启程 “酣伯伯?” hehheh…… 卫赤玉在心里骂自己没大没小,总觉得他有时候很憨厚。 “是啊!” 酣伯伯一副老实样, “以后小姑娘碰到我就这么叫我吧。” “好啊。” 卫赤玉乌云密布的心难得拨开云雾, “酣伯伯!” …… - 观光车居然没有开到校门口,而是载着卫赤玉到某一栋楼。 “给。” 酣伯伯手中拿出一张小纸条递给卫赤玉。 “什么?” 卫赤玉一边伸手接过,一边看着他问。 纸片上面是一个数字,写着56。 “去找这间房间。” 他十分和蔼可亲, “酣伯伯在这里等你。” “……” 卫赤玉上了眼前的楼,在三楼找到标有“56”的房间。 推门而进,入眼的是一间不宽敞也不逼仄的更衣间。只有一个衣柜和一面巨大的全身镜。 卫赤玉打开那红木的衣柜,里面只有一套衣服—— 彩色的长袖上衣加上满是亮片的蓬蓬裙。 “……” 什么玩意儿? 衣柜的门里面贴着一张便签,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却也能看得清: “换上衣服。” “……!” 这衣服怎么穿?! 卫赤玉完全不懂这学校在搞什么鬼,又是花花绿绿又是bulingbuling的她怎么穿? 当她想着大不了调头回宿舍的时候又在衣柜的最上格发现一个面具。 那面具通体白色,像是很多层纸糊在一起,只有眼眶部分被雕刻,眼睛能露出来。 “……” 卫赤玉先是将它拿下来,理都没理那一套衣服。 她把面具戴到脸上,试着开口: “喂。” “安靛欢。” 好吧…… 戴上面具之后整个人的声音都被降了几个频,闷的不得了,保管亲妈都听不出来。 这样就行。 于是,原本穿着工工整整黑色衬衫的卫赤玉开始换那衣服。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倒霉,抽号码的运气不咋地。 …… - 到了天宫校门外,那海面上正停了不少轮船。卫赤玉从远处看去,能看到每个船只上都有人在收电子产品。 想着等会儿要和安靛欢两人汇合,便先拿出手机给她们打电话。 “喂嘻嘻。” “我们就在缇贝兹莫堂外汇合。” 卫赤玉直入话题, “你和盛心说。” “好。” 见安靛欢那边很快答应下来,她就关了手机往轮船的方向走。 “同学,电子产品要交到我们这里。” 一个穿着类似海军制服的人拦住她。 “好。” 卫赤玉从兜里拿出手机递给他, “为什么啊?” 又礼貌的问道,开始摘左手腕上的手表。 “这是规定。” 男人笑了笑, “您的手表就不用了。” “哦,谢谢。” 卫赤玉露出官方笑容点点头就想离开。 “您的房间是左手边第一间。” “好。” …… 卫赤玉往能看到的那条通道里面走,左手边第一间的门是锁着的,需要指纹解锁。 她把右手大拇指按上去,门很快就“咔”的一声打开。 “……” 卫赤玉进去后将门锁上。 电子手表不收,这是专门收可以联络的通讯用具啊。 她拉开自己的书包,之前孟桥发的那个小显示屏就在暗格里头。 外面也没什么识别电子产品的仪器,也不知道是怎么确定学生们都很诚实的。 睡会儿睡会儿。 到了这里面也没什么可以干,房间的摆设依旧一目了然,还是先躺上吧。 从天宫往观星码头去正好能睡一觉。 …… 卫赤玉眼里是没什么神的,比前几天缺了不少活力。那双像是蒙上一层薄雾的眼睛缓缓闭上,只能看到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还有细如白玉的脸。 卫赤玉、卫赤玉,却白的不像话,很少见她脸上能浮起赤霞。 耳边的溪水流淌声很近,卫赤玉又来到了兹莫园,她知道只是在做梦。 远处溪水旁和先前一样蹲着一个男孩儿,穿着蓝白条纹的套衣。 “长明,你也在这里呀。” 即使能感受到自己在做梦,卫赤玉却不能控制梦中的人自己的想法。 “卫赤玉!” 那边的男生仿若十分惊喜的转头,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 干净、美好,这些词都不足以去形容他。 “我来了,我来了!” 那有着自己意识的小人儿也是兴高采烈,蹦蹦跳跳的往湖边越走越近。 走慢点走慢点,跑什么…… 卫赤玉心底的想法对小人儿没有任何影响。 小人儿终于站定在那男孩儿面前,笑容分外明媚,眼尾的小斑隐隐出现,眼底快赶上那波光粼粼的池水。 “你笑起来真好看。” 长明也笑着,纯洁的容颜神圣不可侵犯。池水里的红鲤争先恐后的往他的方向游。 “你也很好看。” 小人坐到那石凳子上, “真好啊,我终于见到你了。” “你和我想象中的分毫不差!” “是吗?” 长明也坐到另一张石凳子上,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哈哈哈哈……” 小人儿的笑声温柔中带着爽朗,如同天籁刚上九天。 …… “同学。” “同学。” “咚咚咚。” 卫赤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底的那层薄雾消失的彻底。 “来了。” “没关系。” 外面的声音很缓慢, “已经可以下船了,您收拾一下吧。” “好,谢谢。” 卫赤玉坐起身打量起来,总感觉窗户外面照进来的光比睡前亮了不少。 她叠好被子戴回面具便出了门。 下了船之后才能看到,观星码头上已经站了不少的同学。 据身高来看的话有男也有女,都带着和她同款的纸糊面具,衣服就各自迥异了。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从船上下来一个同样制服的男人: “好了,同学们都到齐了。” 男人往远处指了指: “那边是你们坐的车,快去吧。” 众人朝远处望去—— 数不清数量的黑色轿车停在那里,门都是开着的,邀请着他们坐上去。 “哇!” 有人惊叫了一声,声音被面具遮挡,很是低沉, “这是要干嘛啊?” “感觉自己好像是黑社会啊。” “对啊对啊,哪有这么大阵仗的,在学校里面就算了啊!” “……” 不用想,这几个孩子都是100届的。 入住缇贝兹莫堂 一眼望去大概几十个学生一齐上了那些车辆,每位一辆车。 黑色轿车齐刷刷的开向缇贝兹莫堂,引得纤匀市的路人们频频侧目。 没过多久,所有车便到达了目的地。 卫赤玉下了车站在门口等着,顺便朝那些还没下车的车辆看去。 “额……” 一个穿着米色蝙蝠衫下身白色a字裙的女生缓缓走到卫赤玉面前, “靛欢?” “……” “我有那么高?” 卫赤玉把身后的行李箱摆到身前。 “天呐赤玉,真是你!” 木盛心吃了一惊。 刚才在远处看时已经有些猜测,毕竟安靛欢有一米七的个头。可是怎么想她的高冷室友赤玉也不可能穿成这样吧? “你怎么穿成这样?” “没办法。” 那口气听着也很无奈,不过面具遮着就看不到她的表情。 卫赤玉把木盛心从上往下看了个遍,怎么她就运气这么好的选到自己喜欢的衣服颜色和款式? “你们都来了?!” 远处一个踩着高跟鞋,穿着职业包臀裙的女生跑过来。面具配着她的声音实在很不和谐。 “额……” 一看到自认为的卫赤玉她也有点犹豫, “赤玉?” “嗯。” “哈哈哈哈,你怎么穿成这样,也太好笑了吧!” “闭嘴。” 卫赤玉被面具下的脸就和面具一样样,冷漠带点无语。 她提着箱子就转身往里面走。 缇贝兹莫堂大门前的人没有几个和她们那样集合,都是自顾自的进门。 “您是多少号呢?” 大门前站着的守卫微笑着问道。 “五十六。” “好。” 守卫伸手指了指里面的两条道其中一条, “您是那边。” 卫赤玉点点头往那边站定,等着剩下的两人。 安靛欢和木盛心一个69号一个23号。她们俩是同一条,能猜出来这两条是按单双分的。 “嘻嘻,我们走咯。” “嗯,拜拜。” 两边互相招招手,朝各自的通道走去。 “妈呀,你这么高了还要穿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 “我怎么知道,那衣柜里就放着。” 卫赤玉隐隐还能听到两人的谈话声。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前台样式的地方,就像是酒店里的服务台,开房间时的地方。 “您是多少号呢?” 坐在前台的是一个穿着和安靛欢差不多的女人。 “五十六。” “稍等。” 女人礼貌的说着,从桌上的房卡盒里抽出一张, “您的房卡,五楼零零六。” “谢谢。” 卫赤玉点点头,朝电梯走去。 …… 电梯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很安静。 这是要搞什么? 呼…… 现在这边我好像谁都不认识。 真是心累啊。 五楼很快就到,场景就和其他的酒店一模一样。 卫赤玉看着这里的楼道有些感慨,这缇贝兹莫也是真的大,和上次比赛的地方又不是一个地方,刚才进的门都不是同一扇大门。 卫赤玉拿着房卡拍到006的门上,没什么多余的声音,门直接打开。 里面的灯全是暗着的,要插卡才可以亮起来。 房间里的装饰很简单,一张铺着洁白床单的大床,一张两人坐的沙发,床头柜、茶几。就连消遣用的电视机和电脑都没有。唯一好一点的地方在于浴室里面有浴缸,泡泡澡能够消磨时间。 “……” 卫赤玉拉着行李箱坐到床边。 不可能就是让我们过来住三天酒店吧? 她看了看时间,早上十点钟。 来缇贝兹莫堂是孟桥通知的,现在却半点消息都没有。那让他们来这里干嘛? 卫赤玉百般聊赖的拿出书看起来,刚才在船上睡过了,精神好的不行,没有手机也不能互相联系。 “铃铃铃铃铃铃——” 没过一会儿,一阵门铃声响起,打断她看书的思路。 谁? 这好像谁都不知道是谁吧。 “铃铃铃——” 门铃锲而不舍的响着。 “真烦。” 卫赤玉嘴里说着这两字,神情却不显,她摆了摆正脸上的面具走过去。 猫眼里什么也看不见,就一张惨白瘆人的面具。 “谁啊?” 门的隔音不是顶尖的,她稍微提高声音外头就能听见。 “同学,出来认识一下。” 外面那人的声音隔了两重物质,还是能听出来是一个男生。 “不用了。” 卫赤玉没有开门的打算。 “等等。” 男生怕她离开门前, “那能告诉我你是多少届的吗?” “……” 乍然听起来并不是什么隐秘的问题,卫赤玉却想的有点多。 之前刚过去的比赛都是按届比,明显除了一百届其他的都很不热络。 “……九十九。” 卫赤玉撒了个小谎,人往前贴近门边。 “多少?” 来的人一共有两个。 “九十九的。” 猫眼下的男生瞬间不想关注房间里面的人,还向另一个人摊了摊手, “走吧,下一个看看。” 另一个男生没有说话,两人转身就想离开。 “咔。” 这时,原本在房间里的卫赤玉开门出来,从刚才他们的表现来看,这两个应该都是100届的人,并且还是她熟悉的。 如果是九十九或者是以上的人,在听到她的回答时不可能是那样的反应。再听他们从一开始的想认识变成只问届数,能看出来并没有什么竞争问题,显得很随意。若是九十九届及以上的人,在没有竞争问题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会出来敲每个人的门问。 而为什么是她熟悉的。那个男生话里何止有不想结交,还有点不屑,只有几个排名在前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反应。这点不屑也来源于魏戢身上。 “嗯?” 两个男生转头,没想到那门的主人又开门了。 不过也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就准备离开。 “等等。” 卫赤玉开口叫住他们。 走的快一点的男生是刚才不在猫眼视野内的,大概有一米八三。而离她近一点的男生则差不多一米七九。 “有什么事吗?” 矮一点的男生话里话外都是疏离,和刚才的口气有很大的变化。 “我是卫赤玉。” 卫赤玉简单明了的报上姓名,这能更快的解决问题。 “呵。” 那矮一点的男生冷笑一声,还有些鄙视, “骗谁呢,卫赤玉能穿成你这样?” “……” 臭崽子。 “小纵,我就是。” 刚才的那一句冷笑和话里独有的口气成功的让卫赤玉认出眼前的熟人。 “……啊?” 云诱然惊的睁大眼睛。 虽然不是很相信,但认出了他就代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这个穿的“七彩斑斓”的女生就是他的姐姐卫赤玉。 奇怪的午餐 “姐姐?” 云诱然心里已经相信,嘴巴却控制不住。 “对。” 卫赤玉实在懒得和他再说。 “你……” 云诱然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你怎么穿成这样?” “你以为我想。” 卫赤玉的面具眼眶里能看到她的眼球一半被眼眶遮住, “这个是?” 她的视线绕过云诱然往他身后的男生。 “姐姐,是我呀。” “……” “当我没问。” 卫赤玉转回视线: “你怎么和他待在一起。” 那和云诱然一起的人正是之前和他水火不容的长晏。 “额……” 云诱然一顿,又重新看卫赤玉那一身, “你以为我想。” “……你还会举一反三了。” 卫赤玉没什么感情的说着。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甚至悦耳的敲击声传来,走廊的尽头有一个穿着服务装的女人推着一辆餐车过来。 “这不是才十点?” 云诱然微皱眉头, “怎么会有人来送餐。” “你们知道这趟来干嘛?” 卫赤玉没注意过来的女人,开口问道。 “我知道。” 长晏声音里的语调有些像魏戢, “这可是上位的好机会。” “上位?” 卫赤玉和云诱然显然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 “积分抢夺。” “……” “这么说岂不是很危险?” 云诱然可没忘记姓魏的有多让人嫌恶。 “你起码也姓权吧,怕什么。” 长晏声音里听不出什么紧张与重视的口气,仿佛抢不抢夺积分跟他没什么关系。 “我姓云。” 云诱然“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好好好。” “我要一份咖喱鸡肉饭,还有一碗青菜排骨汤。” 走廊尽头第一间的房里出来一个男生,他正和推餐车的女人说着话, “嗯……再来一盘鸡蛋卷吧。” “好的,先生。” 那服务员官方的回话,像是不知道里面男生的真实年龄。 “这吃的有点多啊。” 长晏靠着走廊里的一面墙壁上,嘴里的话旁边的两人都能听到。 “确实。” 卫赤玉点点头, “我们这届有这么能吃的吗?” 看那男生的身高也将将一米八,目标比较广。 “没有吧……” “有。” 卫赤玉的话又被云诱然接过。 “谁啊?” “姓花的。” “……” “你这么一说……” 长晏右手搭在自己下巴上搓了搓, “好像是这样。” “那过去看看。” 卫赤玉抬脚就想去。 “等等。” 云诱然推着她回房间, “我们先去你房间,等饭发完了再去。” …… “你们俩怎么碰上的?” 零零六房间里,卫赤玉坐在床上,长晏和云诱然坐在沙发上。 “咳……你说。” 云诱然头微侧斜眼看了眼长晏。 “哦。” 长晏被面具遮挡下的嘴唇轻翘, “在电梯上,就我们两个人,他一进来就往我脚上踩……” “是你站在门口。” “那也是你没长眼睛。” “我没长眼睛?谁坐电梯跟你一样!” “只能说明你的反应还不够快。” “你的反应也不见得多块。” “我看……” “行了。” 卫赤玉原本抱在胸前的手下意识的拍在床单上, “我不想听。” 算是见得这两人是怎么认出对方得了。 “切。” “切。” 隔着面具两人都相看两相厌。 “铃铃铃——” “您好,需要午餐吗?” “需要。” 卫赤玉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三分之一,只站在屋里面。 “好的客人。” 女人想要往里面张望,却被卫赤玉挡住。 “您不要误会,刚才看见您和另外两个房间的先生一起站在走廊,请问他们是否也需要午餐。” “嗯。” 卫赤玉平淡的回答, “有什么?” “您看菜单。” “……” 卫赤玉快速浏览了一遍菜单,里面也就只有刚才那个房间里的人点的东西能吃。 “三分咖喱鸡饭。” 卫赤玉抬头看那女人,准备还她菜单,又觉得有一丝奇怪。 这人的表情怎么有点看戏的样子? “我再看看。” 卫赤玉重新低头看菜单,里面的一道菜名吸引了她的视线。 巧夺天工肉。 这名字总觉得有什么深意。 “再来三份这个巧夺天工肉吧。” “不好意思啊小姐。” 那女人笑容还是很得体,却的的确确少了之前的看戏姿态, “巧夺天工肉只有一份了,你要不要看看其他的,都很好吃。” “只有一份?” 卫赤玉暗暗揣摩, “是只剩下一份了,还是……从来就只有一份?” “……只有一份。” 那女人表情有点僵硬,没想到面前的女同学会直接问出来。 “好。” 卫赤玉笑了笑, “就要这个吧。” 她指着菜单随便点了一样: “再来两份陈平分羹汤吧。” “咳……” 那女人右手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 “不好意思哈,这个……” “也只有一份?” “嗯……对,真是对不起,给您带来了麻烦。” “……哦。” 卫赤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运气,随随便便就点了两个特别的。 这主食有了,配菜有了,汤水也有了,没准还差一份甜品。 “那再点一份残忍汤圆。” “好的,稍等。” 女人又是那得体的微笑,从餐车里拿出卫赤玉刚才点的六样东西。 餐车的另一面不对顾客开放,所以卫赤玉也不知道那里面统共到底有什么。 “谢谢了。” 卫赤玉没去接,转头朝屋里叫了声, “出来拿午餐。” “……” 长晏和云诱然也听见卫赤玉和那女人的动静,此时心底有点无语。 她“撞邪”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两位先生,吃完午餐请尽快回自己的房间。” 那女人似是好心的提醒道。 “为什么呀姐姐?” 就算戴着面具,也能分辨出长晏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孩。 “hehhehheh……没为什么。” 女人虚抹了自己额头,总感觉那里开始流汗了。 今天怎么老碰到这些邪乎的小屁孩儿。 做个兼职也不容易啊…… “那谢谢姐姐提醒了。” “不客气。” 女人急急忙忙的推着餐车离开,脚下都有些不稳,仿佛后头有什么饿狼猛虎正在追赶着。 “……” 三人对视一眼,端着午餐进门。 餐盒里的线索 “这午餐里面有什么玄机。” 零零六房间里面,卫赤玉三人盯着巧夺天工肉和陈平分羹汤。残忍汤圆还能在茶几摆着,那三份咖喱鸡肉饭被直接放在地上。 “吃了不就知道了。” 长晏坐到地毯上,房间里没有高桌,他们只能就着茶几吃饭, “破房间。” “……” 娇生惯养啊娇生惯养。 卫赤玉瞥了一眼长晏没有说话。 她先把地上的咖喱鸡肉饭拿起来,惊喜的要留到最后嘛,还是先填饱肚子。 “姐姐,这饭里面的肉好少啊。” 云诱然用勺子刮着餐盒壁,哀声连连, “不是在吃白饭嘛……” “那我的给你?” 卫赤玉放下勺子示意他。 “不用了不用了,那你就不够了。” 云诱然低下头瞟了一眼长晏,此时面具已经摘下来,他那暗示的眼神别说长晏,卫赤玉都看的很清楚。 “开吧。” 这是等着她同意才准备开那份天工肉。她又没说不让开…… “好嘞!” 云诱然立马放下勺子去开天工肉的盒子,长晏也静静地等待。两人再怎么不对付,住在一起一段时间还是有一定的默契可言,而且他们又不是傻子。 天工肉的盖子被打开,卫赤玉边吃边注意着。 这咖喱饭还挺好吃。 “有张纸条。” 云诱然利索的把里面的纸条拿出来,还没拆开就被长晏抢了过去。 “你抢什么。” “我看。” 卫赤玉手上的动作没停,时不时瞟一眼拆纸条的长晏。 “写的什么?” 云诱然面前的咖喱鸡饭一口都没有动。 “三十六。” 长晏将纸条正对着他们,上面用马克笔清晰的写着“36”。 “这什么意思?” 云诱然夺过纸条正反面翻看,那架势像是要和长晏侃侃而谈。 “三楼零零六?” 卫赤玉忍不住夹那盒被拆开的天工肉,里面的五花肉层层明晰,酱汁的味道一早就传出来,有点香过头。 这也太好吃了吧…… 肥肉一入嘴就能被抿化,瘦肉又十分有嚼劲还不塞牙。 “应该是。” 长晏点点头,瞥了一眼随口一说的卫赤玉,才闻到天工肉的香味。 我干嘛和姓云的一起折腾? 他瞬间将桌上还没拆封的一次性筷子打开,从盒子里面夹了一片五花肉。 “好好吃啊。” “……” 另外两人偷偷瞄了一眼他那享受的表情,享受中还有一点孩子的乖觉。 这样看着真顺眼。 卫赤玉又默默吃起来。 “还有一份陈平分羹汤没开啊。” “你开。” “你开你开。” 桌上的两人生怕肉不够吃,完全不顾云诱然的郑重。 “……服了。” 姐姐爱吃他知道,姓长的怎么还那么爱吃…… 云诱然懒得理那两个吃货,把分羹汤的包装拆开,上面的黑盖子一揭也能看到一张纸条。 “写的什么?” 卫赤玉搭把手接过分羹汤,隔着一层保鲜膜都能闻到里面的味道。 “冠。” “这什么意思?” 卫赤玉拿出一个里面的一次性纸碗,端起盒子倒汤。看她那心也没在猜字谜上。 “冠军?” 长晏眼神就没离开那碗汤,拿了一个纸碗递到卫赤玉面前, “姐姐也帮我倒一碗。” “……” 我特么。 云诱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想把桌子掀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 “房间简陋的不行,饭还挺好吃的嘛。” 长晏嘬着碗里的分羹汤,心情美妙了不少。碰到姓云的就碰到吧。 “好了,分析分析吧。” 卫赤玉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眼前的美食,着手拆残忍汤圆。甜品可以边分析边品。 残忍汤圆上面确确实实没有字条。 “说到冠军的话有没有可能是奖牌?” 云诱然舀了一口咖喱饭分析道。 “嗯……” 卫赤玉咬了一口彩色的汤圆, “会不会是帽子。” “帽子?” 云诱然嘴里嚼着饭还不忘发表意见, “怎么说?” “我觉得有可能。” 长晏左手捧着碗右手拿着勺子,一个汤圆能吃好几口,那样子好像是刚幼儿园的小朋友, “古时候冠的意思就是头上戴着的东西。” “也是。” 云诱然若有所思的又舀了一口咖喱饭,咖喱多饭少, “这两点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关联的可能应该不太大把。” 卫赤玉吃完三个不同颜色的汤圆就放下勺子, “线索应该会分到不同人的手里,有联系的话又要怎么做?” “嗯,姐姐说得对。” 长晏还在小口小口的咬着汤圆。 “我姐姐!” 云诱然阴森森的瞥了一眼长晏。 “好好好。” 长晏吃完五个汤圆放下勺子,他继续朝着卫赤玉说道, “姐姐我们去看看刚才那个是不是花同学吧。” “嗯,好。” 卫赤玉准备起身,看到云诱然碗里的咖喱饭没少几口就没了动作, “等小纵先吃。” “……哦。” 长晏瞄了一眼云诱然,又拿起勺子, “那我再吃几个汤圆好了。” …… - 三人从房间里出来时走廊里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刚才发放午餐的女人也已经不见了。 他们来到当时那个男生的房间里,那标着“002”。 “叮铃铃——” 云诱然按着门外墙壁上的门铃,卫赤玉和长晏就戴着个面具站在他的身后,三人的架势有点像找茬。 “同学在吗?” 云诱然放下手, “出来认识一下吧。” “谁啊?” 不似卫赤玉的谨慎,里面的男生已经打开门站在他们面前。 “我们是想来问一下。” 云诱然给卫赤玉和长晏使了个颜色,让他们认认人。 “你是哪一届的呢?”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额,好吧。” 云诱然面具下的嘴撇了撇, “那我换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吃的那么多?” “我吃的很多?” 对面的男生伸出右手挠了挠头,刚才还有些“嚣张”,现在却比较平和。 “也不是啦hehhehheh——” 云诱然贼嘻嘻的笑了一声, “就是我有个学弟也和你一样,吃的特别多。” 他又摇摇头: “不过他话可比你多多了,说起来名字也挺奇葩。” “啊?” 门里的男生显然一愣,不知道云诱然在东扯西扯些什么。 两遇熟人 “几位学长,没什么事我就关门了。” 里面的男生耐心被磨光。 “好吧好吧。” 云诱然笑了笑, “我们那个学弟叫封释,话忒多了。” 直接明了的叫他们“几位学长”,那口气听起来是一百届无疑。 “你说什么?” 房里的男生眼里闪过一道火光,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觉,大概是生气了。 “什么什么?” 云诱然心底猜测已经坐实,卫赤玉也拉了拉他的衣服。 “恕不奉陪。” 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那男生就“彭”的一声把门甩上。 “……咳。” “这么大火气?” 云诱然转过身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现在怎么搞?” “先这样吧。” 卫赤玉靠到走廊的墙壁上, “心里有数就好了。” “那我们去别的房间看看。” 云诱然提议。 “你不想去三十六?” 卫赤玉侧过脸朝他瞥了一眼,有面具挡着视野都变小了。 “姐姐,他不去我去。” 长晏的话语里可见的兴奋。 “当然去。” 云诱然翻了个白眼, “你还想霸占我姐姐不成。” “……那走吧。” 卫赤玉抿了抿嘴,面具下面全是呼出来的二氧化碳。 要不回去扎两个孔? 三人没有回房间,直接往电梯走。电梯上显示着“8”。 长晏按了电梯后就侧靠在上面,环着个胸,姿势有点随意。 “有没有可能我们这一层住的都是一百届的?” 云诱然嫌弃的瞥了长晏一眼。 “不一定。” 卫赤玉注意着正在下降的号码, “说不定就是巧合。” “也对,这一层有八个人,剩下那四个没准儿都是鬼。” “叮——” 电梯门打开,上面的数字已经变成“5”。 “走。” 长晏立马起身进去。 电梯里面还有一个男生,身上穿着西服套装,后脑勺的头发有些卷曲,身高大概一米八五。 不会是忱一热吧? 怎么看都符合条件。 而电梯里的男生只看了他们一眼就没在注意。 卫赤玉看了一眼亮着的数字,是一楼。 “啧。” 长晏和云诱然听到声响转头看她。 “你们吃刚才那个醉虾了吗?” 卫赤玉暗暗观察站在那里的男生, “没想到比学校做的还好吃。” “……” 云诱然还在沉默,长晏就心领神会的接过话, “哪里有看到醉虾的影子,不是被你一个人吃了?” 口气满满的怨恨。 “诶——打住。” 云诱然突然神气起来, “我可是有分到五只。” “……切!” 做个戏也要跟我过不去。 “下次多点一盘我就分给你们。” 虽然那个男生整体没什么动作,不过在她说到“醉虾”两个字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的视线一晃而过。 要说卫赤玉对忱一热的印象,还真不多,也不知道他在意什么东西。不像花铎,一提封释就会炸毛。 唯一有一点记忆的就是那次她点的醉虾遭到了他的觊觎。 “叮——三楼到了。” 机械女声响起。 “走走走。” 云诱然推着长晏出去,卫赤玉跟在他们身后。 这两人装起来的时候还挺能装。 “刚才里面那个应该是你们宿舍长。” 等到电梯门完全关上,四周也没有人后,卫赤玉才开口。 “我们没有宿舍长。” 长晏耸动肩膀甩开云诱然的手。 “……就是忱一热。” “那为什么不打招呼?” 云诱然问道,两只手不忘在衣服上搓着。 “……你们没打。” 有什么好打的。 如果她现在还只身一人没准会赶着去“相认”。 “我们又不知道。” 长晏的话说到云诱然心坎儿上。 “没打都没打了。” 卫赤玉越过他们往前走,找零六六的房间号,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 “行吧。” …… 三楼的零零六和五楼的是在同一个位置,那扇门紧闭着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住人。 “我来。” 长晏站到猫眼正中央,按下门铃。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薄款卫衣,下身是一件黑色的休闲裤。很自然的套装却被衣服正面的米老鼠毁掉,把他直接拉回自己的岁数。 门铃响了半天,里面也没有半点声音。 “没人住?” 云诱然拧了拧眉毛。 “不知道。” 长晏注视着依旧通透的猫眼, “有可能。” “要不要去找前台问一问?” “……我来。” 卫赤玉伸手敲响房门。 “您好,客房服务。” “……高啊姐姐。” 云诱然小声在问赤玉耳边念叨。 “不需要。” 房间里终于有声音传出来。猫眼还是透明,说明里面的人根本没有来到门前。 “嗯……是这样的。” 卫赤玉想了想, “我是来收垃圾的。” “不用了。” 里面的声音又传来,没什么感情,除了不机械就和机器人没什么两样。 “您刚才吃了午餐不需要收拾一下吗?” “……” 里面安静了一瞬, “我没有吃午餐。” 完了。 卫赤玉心底暗道不妙,谁知道他根本没吃。 “那好吧。” 她说道, “现在已经快要十一点了,您还是不需要午餐服务吗?” 照他刚才那个态度,应该会立马拒绝,谁知道又是一阵停顿。 “好。” “……” 好难啊。 完全不按话来。 “怎么办。” 卫赤玉和站在旁边的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长晏伸出右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 收到两人迷茫的疑问。 他又重新做了一个锤人的动作。 “……” 也行。 卫赤玉回以一个手势的“ok”。 房间里面有脚步声响起,里面的人走的很慢也很缓,一步一步就像是老爷爷漫步。 足足过了一分钟有余,才听到转动把手的声音。 卫赤玉心头跳的有些快,万一搞砸了就不行了。 “咔。” 开门声响起,里面的人渐渐显露在卫赤玉面前。 注意到长晏立马想要进去“杀人”的动作,她赶紧把他拦下。 里面站着的男生穿着纯白色的上衣,袖子格外的宽敞,裤子也是用一种类型,有点像是打太极时穿的套装。 最重要的是,那身白色穿在他身上无论哪里都透露出美好、纯洁。 这个人她很熟悉,甚至已经有了猜测。 诡异的相处 “午餐呢。” 男生淡淡开口,和那身全白一点也不符合。 “额……” 卫赤玉不知道怎么说,给长晏使了个眼色。 “……” 长晏看向里面的人挑了挑眉,刚才还不知道卫赤玉为什么拦住他,现在一看,她怕是一眼就认出里面的人。 感情这么好? “午餐……” 长晏没有说话她只能硬着头皮对付。 他们这么戴着面具明显就是骗他的,怎么还要问…… “不好意思哈,你出来太慢,午餐已经被我吃光了。” ……我说的什么鬼话? 长晏和云诱然也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她,这怎么还睁着眼睛说瞎话,有脑子的会听不出来? “哦。” 没想到里面的男生没有任何表示,回了一个字就要把门关上。 “……” 三人没有任何准备的被关在门外。 “现在怎么办?” 云诱然看了看合上的门,又看看旁边的两人。 这两人是不是有事瞒他? “我可不知道。” 长晏双手抵在后脑勺,又靠到墙壁上, “姐姐把他骗回去的,姐姐骗回来。” “……” 卫赤玉心中剧烈跳动两下,感觉额边都有些“突突”, “长晏,里面是谁?” 直觉告诉他,长晏知道里面是谁。 “姐姐问我我问谁。” “……” 靠。 “小纵,去弄一份那个午餐。” 卫赤玉没法,看长晏那样是不准备做事, “问问前台。” …… 卫赤玉和长晏在零零六房间门口等着,过了十几分钟云诱然风尘仆仆的回来,手上提着一个餐盒。 “这什么?” “奥——我去问了,就只有这一个了,说是没人要。” 云诱然扒拉着上面贴着的标签, “红果牡蛎。” “咦~” 长晏缩了缩自己的手臂, “听着就好恶心哦。” “……” 云诱然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也这么觉得。 “别的没了?” 卫赤玉皱着眉头。 这东西怎么吃。 “没了,就这一个了。” 云诱然把餐盒放到卫赤玉伸出的手上, “反正是里面那个人吃。” “快敲。” 卫赤玉咬着牙再次敲响了那扇门: “午餐给您拿过来了,您看方便出来取一下吗?” “不方便。” “……那我稍微等一会儿,您尽快。” 里面没声音传出,外头又陷入宁静。 “姐姐,你也太好说话了吧?” 云诱然狐疑的望着卫赤玉。 “服务态度嘛。” 长晏抢着回答, “你懂什么。” “我不懂你懂?” “我当然懂了。” 那里面可是我哥。 长晏那笑容中影射出炫耀。 过了五分钟左右,开门声终于又响起,卫赤玉提着盒饭微垂眼眸心里有一丝紧张。 “给我吧。” 屋里的人伸出一只手。 “……好。” 那只手有些晃卫赤玉的眼,她之前还握着擦过上面的沙土。 “同学,可以进去坐会儿吗?” 云诱然见卫赤玉没有提任何话,便率先开口。 “你要进来坐?” 男生从始至终都是冷冷淡淡不热情也没有驱逐。 “可以吗,我们三个都想进去坐一会儿。” “……” 屋里的男生没有回他,反而是先后看了一眼长晏和卫赤玉。 “进来吧。” …… 卫赤玉跟在两人身后走在最后,轻轻的将门关上。 室内的温度好像要比外面的暖和,就像春风拂面,不冷也不热很舒服。 屋子的构造跟卫赤玉那间一模一样,床、沙发、茶几。 “我可以四处转转吗?” 也就云诱然一直保持着探索的初心, “你的房间和我的完全不一样诶。” “随意。” “谢谢。” 云诱然偷偷给卫赤玉使眼色,却全然得不到回应,再看直接坐到床上翘着个二郎腿的长晏…… 算了……没指望。 “同学?学长?” 长晏就坐在男生的身边,两手撑在床上,动作很是童真, “你是哪一届的啊。” “……” 卫赤玉感觉浑身不舒服,下意识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抿了一口,那两人的互动有点诡异。 “九九。” “好吧,学长。” 长晏说着话的同时也在注意着坐在沙发那里卫赤玉的动静。见她居然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 “咳咳……” 卫赤玉放下杯子的手一顿,听见长晏突然咳嗽起来。 “学长,我有点渴了,你有没有水啊?” 他四处张望着,看上去并不需要学长给他找水, “诶,姐姐,你手上的水是哪来的啊,给我喝一点!” “我茶……”几上拿的。 茶几上……这好像不是她房间。 ! 那这水…… 卫赤玉猛然抬头看向坐在床上全身白色的男生,他也刚好望过来缓缓开口: “那杯是我的。” “……” 天呐,杀了我吧…… 卫赤玉低下头跟抛炸药似的松开杯子,紧抿着嘴唇,心里碎碎念。 “啊?” 长晏装作刚明白的样子, “姐姐你是不是记错房间了?” “……闭嘴。” 卫赤玉脱口而出,也没有后悔。 要不是这“破玩意儿”话多,她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哦……” 长晏乖乖闭上嘴巴,转向长明 “那可以请学长再拿一个杯子吗?” “……” 长明不理会他全程做戏,配合的站起来到行李箱的地方拿新的杯子。 云诱然把屁大点儿地方“逛”了个遍,到卫赤玉旁边偷偷摇了摇头。 没有? 卫赤玉神志还是有的。 既然云诱然没有找到房间里的东西,要不是那东西在比较私密的地方,要不已经被房里的男生找到。 卫赤玉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房里的人真是长明的话,这个东西找不找也是一样的。 “学长,你的午餐不吃吗?” 云诱然洽谈的询问。 “不吃。” 长明将手里的水杯给长晏,重新坐下,没有任何熟悉的停顿。 “你刚才不是说……” “你选的那玩意儿学长不吃。” 长晏朝云诱然翻了个白眼,稍仰脑袋喝了一口水。 把一次性水杯丢进垃圾桶里之后他又言笑晏晏的和长明说话: “谢谢学长的款待了,那我们先走了。” “他怎么说走就走……” 云诱然悄悄在卫赤玉耳边念着。 心底又想着:算了,反正什么也没找到。 等三人一齐站起身,那男生突然主动开口: “等等。” 金币 他从床边的一个纸箱里拿出两条围巾,递到长晏和云诱然面前: “见面礼。” “什么?” 云诱然有点没缓过神,这都戴着面具,还有见面礼? 男生多看了卫赤玉一眼,重新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缓缓说道: “围巾没有了,这个就给你吧。” “……” 卫赤玉鬼使神差的接过盒子,一句感谢的话也说不出口。 “谢谢学长了!” 长晏笑眯眯的抱着围巾,那架势好像他抱得是什么稀世珍宝。 “不送。” …… 三人站在零零六房间门口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 “都春天了还送围巾?” 云诱然嫌弃的看了一眼手里的墨绿色围巾。 “你不要给我嘛。” 长晏说着就要上手去抢。 “我不喜欢也不会给你好吧。” “切,浪费。” 长晏双手揉搓着手里的黑白条纹围巾,偏头好奇的看向卫赤玉, “姐姐,你的是什么啊?” “啊?” 卫赤玉手中捧着那小盒子,还没有打开过, “我不知道啊。” 还挺沉的。 “快打开看看。” “……哦。” 她一手拖着底部,一手打开盖子,上层和下层有一股很强的吸力。 “钱?” 盒子里面放了好多枚金灿灿的硬币,每一枚上面都是凸出来的“10”。 “不是吧?” 云诱然伸手拿起其中的一枚,大概有两枚普通硬币的重量, “我们哪有十块钱面值的硬币啊。” “应该是其他种类的金币吧。” 长晏伸着一个指头在上面数, “刚好有十个诶。” “游戏币那种吗?” 云诱然把那一枚放回去。 “应该吧。” 长晏睁着水灵灵的眼睛,“哀求”的看着卫赤玉, “姐姐,给我一个吧。” “……不给。” 卫赤玉把盖子盖上,手垂到身侧。 “这种币会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围巾。” 云诱然丝毫不感兴趣。 “起码好看啊。” 长晏被卫赤玉拒绝也没有沮丧,依然欢快的跟在她身边。 “好看有什么用!” 云诱然白了他一眼, “说起来我们到底是来干嘛的,现在空手而归了。” “……” 卫赤玉心底觉得自己有点莽撞,进了那个房间不仅该找的东西没找到,还错漏百出。 “怎么就空手了,你手里的围巾不是东西啊!” “懒得跟你说——” 云诱然挽起卫赤玉的手臂把她拉离长晏, “姐姐,咱们回去。” “……” - “你们回自己房间。” 五楼零零六门口,卫赤玉吩咐了一句就关上门把两人隔绝在外面。 她把盒子里的金币倒在茶几上,那些金币和玻璃茶几碰撞发出一阵美妙的声音,不刺耳也不太柔和。 卫赤玉拿起其中一枚在手中观察—— 比普通一元钱要小一些,重量却是两倍,上面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只有凸出来“10”。 这什么东西…… 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币都会有点标志在吧。 卫赤玉用指甲扣着整枚硬币,旁边的地方都很光滑,直到扣到那“0”的时候,手指明显感觉到了上面的凹凸不平。 她将硬币举到眼前,“0”的上面有一些线条,不仔细看就会以为只是线条。 i-n-t-e-g-r-a-l-i…… 八个字母在“0”上围成一个圈。 integral,外语里做名词有积分的意思。 所以…… 卫赤玉捏着硬币的手紧了紧,心跳都漏了一拍。 所以这是积分硬币,一个硬币十个积分,十个也就是一百积分。虽然和得到碎片的五百积分相比是有点少,但却也是庞大的数字。 …… 卫赤玉心中有点难过。 他早就找到了房间里的金币,也知道他们三个是为什么而来,并且拱手相让。 她将手里的那枚硬币放回盒子里,又一枚一枚的把茶几上的硬币放回盒子里。 金币放在茶几上一会儿就变得冰凉,卫赤玉拿在手上就感觉到寒冷,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 “你选的那玩意儿学长不吃。” 回想起长晏在他房间里说过的话,他应该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吃……” 卫赤玉低低轻语, “他不吃什么?” 红果牡蛎。 “牡蛎?”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在自言自语, “红果是什么。” 卫赤玉将那小盒子放到背包里面,看见暗格里面的亮着小显示器。 小显示器不知道是不是被磕到了,已经开机,上面有两个标志,箭头和红点重合在一起,就像之前那样。 她试着从床上离开去到卫生间。 箭头虽然也有挪动,但极其微小,还是和红点挨得很近。 卫赤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闲得慌,拿着小显示器打开了房门。 出了房门后上面的红点才算是真正的离开了箭头的保护圈。 “您有什么需要吗?” 卫赤玉闻声抬头,之前来送饭的那个女人正站在她的面前。 “……我可以点饭吗?” “嗯、嗯当然。” 那女人明显有点迟疑,大概是在想这个小女孩怎么这么能吃。 “什么都有吗?” 刚才小纵去不是说只有那个红果牡蛎了。 “您要点的话我可以去帮你转告厨师能够现场做。” “奥,这样。” 还挺人性化, “需要多久?” “嗯……像您刚才那样的咖喱鸡肉饭比较快。” 女人想了想说道, “那个酱料都是现有的只要加热一下就可以,大概十分钟左右。” “好,谢谢。” 卫赤玉脑海中闪过长明吃牛肉面的场景,有好几次他好像都点了和牛肉有关的东西, “有其它口味吗?” “啊?” 女人也没想到卫赤玉会这么问,这里毕竟只是宾馆点餐,不是去餐馆里面,不过她还是认真的回答, “有咖喱牛腩饭。” “好,就要这个。” 卫赤玉心里有一点激动,没想到刚好就有, “那我在这里等着。” “好吧……” 女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朝电梯的方向去。 刚吃完还这么急吗…… 卫赤玉看着女人有些不平常的背影,心中微动,慢慢的靠到房间的门上。 手中的小显示器突然有了变化,上面的红点居然又和箭头重叠。 ……! 不会要出门了吧? 拥抱 卫赤玉急切的望向电梯的方向,看了看手里戴着的手表,十分钟才刚刚过去一分钟而已。 别呀…… 要是出门了,那饭是不是就不能送了? 她紧紧的盯着显示器上的红点,好在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红点只是在她的位置停留了一会儿就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他出门干嘛了? 红点这一系列的移动反而让卫赤玉又多想起来。 有人敲门? 或者又叫了一份午餐? 既然她可以找到办法重新点午餐,为什么他不行。 她的心跳“砰砰砰”的跳着,生怕自己的猜测成了事实,频频看向腕上的手表。 时间过得怎么这么慢。 …… 终于,在卫赤玉等的快要脑袋出血的时候,那女人手里提着一份餐盒回来。 比她说的十分钟还要快几十秒。 “您的咖喱牛腩饭。” “谢谢。” 卫赤玉心里的大石算是落地一半,提着餐盒就要往电梯的方向走。走到一半才想起她有话还没说,又匆匆转回头。 “额……” “你试一试qn的背夹吧。” 她说完又急急忙忙的去到电梯前,那电梯刚好打开。 于榛看着离开那女孩儿的背影,虽然很匆忙却一点也不缭乱。那头飞扬的长发更是柔美纷洒。 “qn?” 她重复到刚才卫赤玉说的那两个字母, “qn是什么?” 于榛拿出衣兜里的手机打开浏览器, “不过那个女生也太好看了吧。” 浏览器很快弹出她想要的内容。qn是今年才新成立的一家改善肩骨突出、驼背等骨头问题的公司。它们做的是一件穿在身上的背夹。 不过现在好像并没有多大的人气,毕竟也只是刚成立不久的公司。 “她怎么知道的?” 于榛疑惑的自言自语,那女生的背挺得很直,完全没有这一类的问题,还会关注这样的产品吗? 她翻着关于qn背夹的评论,居然都是一致的好评。 要不要买来试试? …… 卫赤玉此时已经走在三楼的楼道里,手里提着餐盒,心里有点紧张,比平常的感觉还要浓烈。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那个qn的背夹完全是因为那东西在前世声名大噪,也亏她还记得。 qn的背夹效果格外的好,创立公司一年之后就排到的顶尖的位置。之后再想要买它的背夹都要等很久。 她刚才见于榛肩膀的蝴蝶骨有一点畸形,出于她帮忙的好意才特意和她说。 人已经来到了零零六门前,想敲门的手却有一点不敢落下。 “……” 你怕什么。 卫赤玉自我安慰道,伸手敲门。 敲门声响起后里头便立马传来脚步声,里面的男生完全没有和之前那样闭口不语。 “咔。” 门很快就被打开,他连是谁都没有问。 “……学长。” 卫赤玉装作不知道,小声地叫道。 “嗯。” 男生随意的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吗?” “嗯……刚才那个红果牡蛎你不吃的话就丢了吧。” 卫赤玉举起手中的咖喱牛腩饭伸到他面前, “这是我新点的,你……你趁热吃。” “……” 长明微微握紧侧在腿边的右手,心底一股莫名的滋味涌了上来。 他伸手接过那能遮住对面女生脸的咖喱牛腩饭,注视着他的视线重新穿透过来。 “谢谢。” “……” 两人无言的对站着,谁也没有多说。 “……那、那我先走了。” 虽然男生没有关上门请她离开,可她一直站在这门口算是什么事儿。 “进来坐吧。” “……好。” 卫赤玉感觉自己的心跳有那么一下要跳到嗓子眼,其他的起伏却都不是很大。 她都说要离开了,他却邀请她进去。 - “随便坐。” “……” 卫赤玉的视线在床和沙发之间来回流转,最后还是坐到沙发上。 男生坐在床上,就在她的对面。 她面前的茶几上除了咖喱牛腩饭还是放着一个水杯,就是她之前喝过的那一个。 卫赤玉抬眸望向和她离得不远不近的男生—— 男生缓缓的伸手朝后脑勺去,他的手指轻轻一拉,一根白色的弹力带被拉了出来。他一只手伸回来托着那纸糊的面具,缓缓的摘下来。 那一刻,卫赤玉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不一样的心情,只是流逝的太快,她还来不及抓住。 面具下的脸是她熟悉的。 “长明学长。” 卫赤玉也伸手摘下自己的面具, “好巧。” 摘下面具后的声音立马恢复成她原本的。 “是吗。” 男生的回答很奇怪,卫赤玉只觉得不太明白。 “你要吃饭吗?” 咖喱牛腩饭就在她的眼前,男生没有要动的意思。 “好。” “那我帮你开吧。” 女生的声音里似乎能听到一丝的惊喜,轻身往前将餐盒外头的包装袋打开。 男生从床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往茶几去。 卫赤玉看着只以为是他对这环境的不熟悉。 她就一直看着他,等着他来到茶几前。 却没想到,男生将将要走到茶几前的时候,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下子朝她倒过来。 “长明学长!” 卫赤玉惊呼出声,稳稳的扶住压在她身上的男生, “你没事吧。” 男生的脸近在咫尺,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近,就连那脸上的绒毛都快要根根分明。 “没事。” 他说话时传出来的热气铺在她的脸上,让她感觉嘴唇有些发痒。 “那……” 要不要起来? 卫赤玉没有伸手去推他,仿佛那就是一个十分易损的玻璃糖罐,只要她稍稍用一点力,他就会马上支离破碎。 “我好累。” 他说。 男生就那样趴在她的身上,缓缓的闭上眼睛。那双漆黑无底的眼眸被遮住,他又重新恢复到无暇的模样。 “……” 累吗? 卫赤玉静静地不敢出声,也不敢多做一点多余的动作。 “长……” “嘘……” 长明柔哑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便再也没有说话。 他的手轻轻的抬起来移到卫赤玉身侧,并没有多用力,只是虚搂着她。 卫赤玉感觉自己有一点喘不过气,可她并没有被搂的有多紧。这种感觉有点像是沉溺在海水里面,抓住那能救她性命的浮木或是海草。可她现在也没有生命危险。 白鱼红鱼 卫赤玉心中的错觉终于平静下来,她轻缓的偏头,就能挨到长明的头发。 “……” 冀北……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想象过这样的画面,即使是想象中的也似乎没有现在正经历的美好。他这个人身上的意外太多了。 刚见面时意外的乖巧美好,让她总是会想到,忍不住尝他喜欢的东西;后来他又是那样的忧伤,他看不见,羡慕从小就健康的弟弟;到现在他变了很多,却依然让她感到适意和清澄…… 从头到尾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那些曾经在梦里的东西现在成为现实,还要超越梦里。 “长……冀……北……” 卫赤玉张着嘴唤着,不敢发出多大的声音,只想让自己的耳朵能够听到。 …… 就叫这一次。 - 卫赤玉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别人。 她立马环顾四周,发现长明正坐在茶几前吃着那份咖喱牛腩饭。 “长明学长,我睡着了。” 她的话很自然,和前不久刚进这间房间时的局促完全不同。 “……没关系。” 男生咽下一口饭后才浅淡的开口。 “那我先走了。” 卫赤玉没有过多的关注他,也没等他回答,起身便往门外走。 “呼……” 她在门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离开零零六房间。 …… 室内的长明动作未变,还是那样静静地坐着一口一口的吃着饭。只是他眼皮微垂,看不到眼里的神色……哦,他眼里会有什么神色。 他仔细的用勺子将餐盒里的每一粒米都刮的干干净净,动作很轻柔,就连勺子和餐盒之间都没有“呲呲”的摩擦声。 等他咽下最后一口饭后,又是同样轻手轻脚的将餐盒重新包装起来,拿到门口丢在地上。那里他之前丢的红果牡蛎已经被收走。 长明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崭新的本子,封面很好看,是一场冬季里的雪景。 他重新坐到地毯上,将本子放到茶几上,拿出一直笔开始写起来。能看出来他写字的速度在慢慢的提升。 我叫卫赤玉,嗯……字雪熄,不要忘记我! 本子上一直在重复着这样一句话,他握笔的手很稳,写字的时候似乎还有一种惯性,不知道究竟写了有多少遍。 - 卫赤玉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将那十枚金币重新拿出来。 她眼底平静的看着那些金币,做下一个决定。 …… 她想要更快的生活在乐土上。 盒子被再次盖上,卫赤玉把它放到枕头边上,直直的坐在那里。 想起刚才的那个模糊的梦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有些绞痛。 梦里她蹲在小河边,小河里面有两条小鱼在惬意的游着。没过一会儿突然出现一条巨大的鲨鱼,即便这是在小河边也格外的真实,她有机会救其中一条。 那两条小鱼也很有特色,其中一条浑身青白,鳞片在水光中粼粼闪烁。另一条通体火红,就连吐出的泡泡也是红色的。 这样两条小鱼却只能活下去一条。 卫赤玉来不及抉择,拿起旁边的小框随手一捞,那条火红的小鱼便被鲨鱼吞进了肚子里。 它的血也是红色的,本来就是红色的。 想什么呢…… 这么奇怪的梦有什么好想的。 卫赤玉闭了闭眼睛,让自己静下心来。 “叮铃铃——” 门铃声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女人熟悉的声音, “通知您晚上五点钟到宴客厅集合。” 她简单的说完这样一句,也就离开了。 宴客厅? 宴客厅在哪里? …… - “我们快点上电梯吧。” 单数通道那边,木盛心正和安靛欢说着话,两人就在服务台前。 “等下等下。” 安靛欢从西装马甲兜里掏出一包纸巾, “我先上个厕所。” “好吧好吧,你也真是的。” 木盛心瘪了瘪嘴说道,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嗯,好。” 安靛欢往一楼服务台唯一的公用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左边是男右边是女,等她从里面出来准备洗手的时候,对面也正好出来一个男生。 那男生大概一米八五,戴着面具还挺……惹人注意的。 安靛欢礼貌的朝他点点头,打开水龙头洗手。没想到那男生会在她点头之后和她说起话来。 “你也是天宫的学生吧?” 男生的声音里有些笑意,听起来倒是比较友好。 “嗯。” 废话。 那个普通人来这里还要戴个面具。 “你是多少届的啊?” 男生继续问道,惹得安靛欢有点不想说话。 “你别误会,我只是还没碰到熟人,所以才想要问你一下。” “……一百届。” 他都那样说,她也不好意思再闭口不谈。 “那你还要叫我一声学长。” 男生像是很感兴趣, “我是九十九届的。” “学长。” 安靛欢假笑了一下, “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我先出去了。” “……好吧。” 男生先是愣了一下,又恢复他的笑容, “后会有期。” “……” 安靛欢只觉得这个人奇怪的很,没有理他就出了厕所。 …… 魏戢伸手挪了挪脸上的面具,轻笑了一声,那声音不轻不重: “小同学的朋友都是一个样啊。” - 安靛欢出了厕所之后很快就把里面碰到的男生忘的一干二净,和木盛心坐着电梯就上了楼。她们虽然不是在一层楼,还是比卫赤玉那边方便联系的多。 “那我先走了。” 到了二楼木盛心便和安靛欢道别,离开电梯。 “好,等会儿见。” “拜拜。” 她们之前也收到服务人员的通知,叫她们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到宴客厅集合。 虽然她们不知道怎么去,好像会有人带着她们。 安靛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零零九号房间,刚坐到床上,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谁啊。” 她提高声音问道,外头却没有回应,门铃声却依旧响着。 “……” 安靛欢踱步到门口,一打开房门就看到站在外头带着面具的男生,看那体型好像有点熟悉。 这不是……刚才厕所那个?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小学妹,我刚才在后面看到你也是住在这一层,所以想过来打个招呼,额……” 他停顿半刻, “应该不会打扰你吧?” 冠来了 “……” 这人可真是奇怪。 “没有。” 安靛欢规规矩矩的说道。 “那就好。” 那男生话里不减的都是三分笑意,好像说什么话都不能改变。 也不知道他哭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哭声里带笑? 太难想象了吧。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 “你要休息了吗?” 男生好像有点失落, “那好吧。” “……” 什么妖魔鬼怪?? 嘻嘻快来救我! “嗯。” 她不可能昧着良心安慰,点点头逐客的意为十足。 那男生终于没有多话,转身就离开,只不过他离开时身上掉下来一张白片。 “诶,你东西掉了。” 安靛欢还做不到不提醒他,走过去将地上的白片捡起来,是一张一寸照片。 她随意的把照片反过来,没想到照片上的人居然让她大吃一惊。 “嘻嘻?” 这不是嘻嘻的照片吗,他怎么会有? “哦,我不小心掉了。” 男生转回头和她说话,见她愣在那里又问道, “怎么了吗?” “照片上这个人是谁?” “啊?” 男生表现出被人抓包的窘迫, “没……没谁。” “没谁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安靛欢此时全是咄咄逼人的架势。 “……” 男生沉默着,双手有点无处安放,很是手足无措。 “你说话啊。” “她、她……我、我……” “你你你什么你!” 安靛欢心中有些无语,刚才说话不是挺利落的。 “她其实……” 男生又是一阵停顿, “是……是我喜欢的女生。” “……” “你喜欢她?” 安靛欢脑中弯还没转过来,她还以为这人是偷的卫赤玉的照片准备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暗恋的? “是、是。” “行,姑且信你。” 安靛欢对男生的印象稍微好了一点,至少眼光不错, “那你这照片又是哪来的?” “我从网站上截屏下来打印的……” “……” 还挺拼。 一百届的入学成绩排名榜一直没有撤,卫赤玉的照片确实还在那上面挂着。 这人看着还挺高的,身材比例也还好,就是不知道长的什么样。 安靛欢秉持着自己是卫赤玉的好朋友,追求者什么的起码也要经过她的筛选吧。 “学长啊~” 她意味深长的叫了一句,有点阴森。 “啊、啊?” “面具摘了我看看。” “……为什么?” “你知道她叫什么嘛?” 安靛欢指了指手里的照片。 “卫赤玉?” 男生居然还有点犹豫起来。 “你既然知道,那肯定也知道她身边最好的朋友吧?” “嗯。” 男生点了两下头,带着面具的样子有一点傻乎乎。 “我就是。” 安靛欢那炫耀的口气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来, “你给我看看,没准会有机会哦——” “不行不行不能看!” 男生摇着脑袋,还用手按着脸上的面具,怕她抢一样, “我、我先走了!” 说完飞快夺过安靛欢手里的单寸照片就往走廊另一头跑。 “……吓成这样?” 安靛欢自顾自的摇摇头, “肯定配不上嘻嘻。” …… - 下午五点钟,双数通道的人一层层的坐着电梯往下去。 卫赤玉也是第一次把这层的八个人都看的清楚。 二号房的花铎,穿着碎花样式的男士衬衣,下身是宽敞的丝质长裤。 四号房的人没有多高,只有一米七左右,穿着运动套装,比较陌生。 八号房的男生穿着一套军装,整体墨绿,就算有面具还戴着军帽,一米八出头,暂时不知道是谁。 十号房在二号房的对面,里面住的人是一个体型肥硕的男生,那一身肉肥瘦结合,给人一种“打不过”的感觉,身高也有一米八。可能运气真的不太好,衣服都是紧身的。 四号房对面的十二号房是云诱然,他今天穿着藏蓝色的小v领长袖,下身是一条很长的裤子,在脚腕上驮着。不过没有邋遢的感觉。 卫赤玉对面的十四号房就是白色米老鼠衣服的长晏。 十六号房的人是一个女生,给人的感觉有点呆,穿的也是一种类似于普通高中生的长袖校服套装。会被人叫成书呆子。 卫赤玉看了看自己bulingbuling的裙子,感情就她一个人穿的奇形怪状。 那个军装的虽然也很古怪,但起码还好看。 “要不要去和花铎打个招呼?” 云诱然也将这里的人都观察了一遍,小声在卫赤玉耳边说道。 “你现在过去可能会被打。” 长晏翻了个白眼嘲讽的着他。 “……确实。” 他可是当着他的面说封释,就算告诉他他们是谁,估计也会被当成是有意这么说的。毕竟原本的关系就是那样。 …… 众人到了一楼服务台前,有一个女人站在那指挥他们前进,等到了卫赤玉这一片时,前面已经离开了不少人。 “不好意思先生。” 女人突然朝一身军装的男生说话, “进宴会厅不能够戴帽子。” “……” 女人见男生没有说话,笑了笑继续说: “如果您不方便的话可以先交给我保管,等一会儿您出来我就还给您。” 军装男生没什么迟疑的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递给她,队伍才继续前进。 “诶,你说那帽子不会是线索吧?” 云诱然揪了揪卫赤玉的衣服问道。 卫赤玉正转头看着后面的人,有个别也戴着帽子的人同样被勒令摘下帽子。 “可能吧。” 卫赤玉转回头, “我觉得不是。” “好吧。” 云诱然点点头, “数量有点多。” …… 宴客厅和它的名字一样,与平常酒店的相同。摆了几十张圆桌,最前面分主桌,坐整场最尊贵的人。 等所有学生都坐下以后,主桌的人才慢慢的坐齐。 卫赤玉一直在观察着主桌的那几个人,他们都没有戴面具,年龄也比较老,看上去像是一些成功的企业家。 最显眼的一个,大概就是坐在主桌最中间,还戴着一个绅士帽的人。 这里全场都被抑制戴帽子,他却戴着帽子,俨然很容易惹人注意。 “你看。” 云诱然贴近卫赤玉说道,长晏也正和他一副表情。 “看到了。” 卫赤玉转回头坐正, “那个帽子估计就是了。” 又一银币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云诱然和长晏也转回头,三人平常的讨论着,桌上的另外五人也没注意他们。 大家都戴着面具,上了的菜也没人吃。 “偷。” 长晏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就放到瓷碗里面滚来滚去。 “不太好吧。” 云诱然有点抗拒这种方法, “你去。” “我去?” 长晏看向卫赤玉。 “没你那手脚。” 卫赤玉看桌上的那些冷菜咽了咽口水,对他说。 “好吧。” 长晏放下筷子,筷子和筷架相碰发出“啪”的一声, “看爷的。” “……还爷。” 云诱然对他翻了个白眼, “等会儿被抓了别说认识我们就行。” “行,不过——” 长晏起身揽过云诱然的肩膀,朝某一个方向望去, “那个就靠你了。” 云诱然往那边看,是一会儿要主持宴会的人,看起来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 “怎么说?” “你去把她迷的神魂颠倒……” “不去!” “诶别呀——” 长晏抿嘴笑了笑,姓云的还挺害羞, “你就跟她说让我加个节目再开场。” “这样总行了吧?” “看你玩什么花样。” 云诱然白了他一眼,朝那个穿着盛装的女生走去。 …… “你自己怎么不去?” 卫赤玉看着桌上那些菜的视线就没离开过, “叫小纵去。” “刚才咱们这批人从那个女生旁边经过,她可就一直盯着你弟弟呢。” “……” 她也看见那女生往这边多看了两眼,不过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不是都戴着面具吗。” “戴面具怎么了。” 长晏用筷子轻轻的敲击碗底, “遮不住的人永远也遮不住,姐姐说呢?” “……” 有些人的气质之于特别的人来说,怎么挡也挡不住,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么说,那个女生暗恋小纵很久了?” “啊?hehhehheh——” 面具明明戴着,长晏却要捂着嘴笑, “姐姐说什么啊,你也暗恋我哥哥很久了吗?” “……我可没有。” 卫赤玉只是极小的一愣, “我看是你吧,你们兄弟俩的感情让人说不清。” “……还是看看你弟弟吧。” 长晏直接略过卫赤玉的话,侧头用手撑着脸,看那主持人和云诱然。 …… 云诱然往主持人的方向走起,那个支持人看到他走过去微微红了脸。 “你好。” 他直奔主题, “等会儿可以在开场加一个节目吗?” “啊?” 主持人一愣,又点点头,不敢和他直视, “可、可以呀。” “谢谢,那我先走了,我叫他过来。” “不客气……慢走。” 女生有点失落,却还是得体的说道。 …… “赶紧滚过去吧。” 云诱然嫌弃的看了一眼长晏。 “你这脾气。” 长晏一点不生气的和他贫嘴, “小主持人都要被吓跑了。” “你喜欢你追回来。” 云诱然“哼”了一声。 “那我去了。” 长晏装作真的要去追那主持人的模样, “姐姐再见!” - “嗯……你是刚才那个男生说的要表演的人吗?” “嗯。” 长晏完全没有刚才说的热络,随随便便应声。 “那请问你要表演什么节目?” “变个小魔术。” 长晏说完直视着她, “没问题的吧?” “没……没问题。” 女生有个错觉,要是有问题她可能会被打, “这个都是大家组织表演的,没什么关系。” “嗯。” 两人再没说话,光站着等主桌那边的示意。直到马上要开场,长晏才说他的需求。 “接下来请出我们的开场表演——” 女生不知道长晏的名字,只能这样说。 长晏没摘面具,一步步的往上走,手上拿着一根半米长的魔术棒。 他拿着魔术棒在观众面前点了点,指到那主桌的人后便停了下来: “这位先生,可以把你的帽子借给我吗?” 那位绅士被点名显示诧异了一下,随后没什么负担的点点头。 云诱然下台阶接过帽子朝他鞠躬,拿着又回到台上。 他把帽子来回翻转让大家看清,另一只手伸进帽子里面一抓,抓出来两只兔子。 “原来是魔术啊——” 底下的人津津乐道的讨论。 …… - “什么东西?” 云诱然见长晏手一直揣在兜里。 “你猜?” “无不无聊?” 长晏从裤兜里伸出手,手掌摊开,上面是一枚银色的硬币,清晰的印刻着“50”。 “银币?” 云诱然皱紧眉头看向卫赤玉, “这么说,之前那个学长给你的……就是那个房间里面的?” “……” 卫赤玉没说话。 “这有什么用?” “我可不知道。” 长晏迅速收起银币揣回裤兜里, “这枚是我的了!” “谁还跟你抢啊。” 云诱然懒得理他,继续和卫赤玉说话, “姐姐,你是不是知道?” “……积分。” “什么积分?” “十就是十积分,五十就是五十积分。” “什么?” 云诱然不太相信, “真的?” “嗯。” “……” 云诱然沉默了一阵, “那岂不是便宜这个姓长的了……” “这可是我凭实力得到的。” 长晏开着玩笑, “要不你试试能不能掰一半,能我就给你一半。” “……不用了,长大少爷。” 云诱然本来也就随口一说,只是一直跟他不对付而已。 “是小少爷。” “哦。” 他们正说着话,旁边走过来一个人,穿着服务人员的衣服,手上拿着几个塑料袋装的东西在发。 等发到他们手上就能看清,是一副半面的面具。 “这是为了方便我们吃饭啊。” 长晏随手拿起来翻看。 卫赤玉将塑料袋拆开,一只手拿起来摆在面前,一只手朝后面解开脸上那副的弹力带。那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毫不手生,很快,就换好了面具。 等所有人都换好面具,也就不再频繁出声,第一道主食端了上来,是油焖排骨饭。 终于可以吃东西了…… 卫赤玉第一个拿起公勺往碗里兜了满满一整碗,坐下就默默的吃起来。 “……” 云诱然看着她抖了抖手,刚才还什么都不想讨论的样子,积分还没一碗饭重要。 八楼十六号房间 所有人用完餐后,被安排着陆陆续续的回去。一些拿到想要东西的人自然也不知道也有其他人和他们一样。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 卫赤玉三人正行走在五楼的楼道里面。 “线索都找完了。” 云诱然百般聊赖的念叨着。 “随缘啊。” 长晏和他们招招手, “我先回去了。” “……” “找花铎。” 卫赤玉突然开口和云诱然说道。 “怎么突然要找他……” 云诱然跟着卫赤玉回头往花铎的房间走。 “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哦。” 之前不是还置之不理吗? 云诱然悄悄在心里头吐槽,现在又突然上心了。 “姐姐你可真善变。” “女人都善变。” “……” “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这话一点也不像你说的啊。” “没有,闭嘴。” “哦。” 云诱然点点头, “这样就比较像了。” …… 两人来到花铎门前,这次是卫赤玉敲得门。 “谁啊。” 花铎没和上次那样一下打开门。 “……客房服务。” 没办法,只能干起老本行了。 “我没什么需要服务的。” 他这次异常的谨慎。 “我是来帮您收垃圾的,我们房间里的垃圾桶每天必须更换一次。” “哦好吧。” 总算骗出来了。 花铎一开门就先看到比较高的云诱然,明显是早上的那个男的。 “骗人有意思么?” 卫赤玉松了一口气,好在他没有直接把门给合上: “花铎,我们可以进门说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花铎警惕的望向卫赤玉。 “我是卫赤玉。” “你是卫赤玉?” 花铎将信将疑,突然望向她身后的云诱然, “那这**是那个姓云的?!” “……” 你还真猜对了。 “花儿啊,不好意思啊~” 云诱然一脸欠揍样, “我也是为了探探你的口风。” “……” 本以为花铎就算不会跟他打起来也会骂他几句,却没想到他居然只是盯着他没有说话。 “先进来吧。” 他把门大开, “看在一热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一次。” “好啊。” 云诱然也觉得他真能沉得住他那暴脾气。 …… 三人进了屋将房门关上。 “什么为了忱一热?” 卫赤玉听出花铎话里的猫腻,微眯眼睛看着云诱然。 “嗨——” 云诱然心里有一点心虚,他还暂时不想告诉她他已经和忱一热一组, “我和一热不是室友嘛……” “……” 卫赤玉又盯着他看了两秒,转回头不在询问。 不想说拉倒。 “二位突然造访有什么事?” 花铎端着两个一次性水杯摆到茶几上,十分有“涵养”的问道。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卫赤玉直入主题。 花铎顿了一下,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张小纸条给她看: “你说这个?” 那纸条上面不是字也不是数字,是一个小图案,画着一把长剑。 “对。” 卫赤玉点点头, “你从哪来的?” “估计是蛋卷里来的。” 云诱然突然插嘴, “上面的味儿还没消干净。” “……” “……” 两人没有说话,淡淡的看了一眼云诱然。 “你这什么狗鼻子?” 花铎鄙夷的看着他,和卫赤玉说, “确实是。” “嗯,我知道了。” 卫赤玉点点头,看了一眼云诱然。 他的嗅觉确实要比常人好一些,刚才那纸她闻着没什么味道。 “这把剑是什么意思?” 云诱然只远远的看卫赤玉手中拿着的图片,不想近距离接触。 “这个我倒是调查过。” 花铎坐到沙发对面的床上, “听说我们住的这栋八楼的地方有一间专门放这种收藏的房间。” “那你去看了?” 云诱然端起桌上的水抿了一口。 “去了。” 花铎点点头, “门锁着。” “也就是说真有这么一间屋子。” “嗯,没错。” “姐姐,怎么说?” 云诱然等卫赤玉的看法。 “现在就去。” 说着,卫赤玉已经起身。 “……” 雷厉风行? 花铎暗暗在心底给卫赤玉打标签。 - 由花铎带路,卫赤玉和云诱然跟在他身后,三人坐着电梯上了八楼。 八楼走廊里的四盏灯只亮了一盏,看情况应该只住了两个人。 “最里面那一间。” 花铎小声的说,三人“蹑手蹑脚”的往最里面黑不拉几的走廊里去。 “糟了!” 等到了那扇门,花铎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 两人问道。 他微微侧过身,卫赤玉和云诱然都能看到那扇门。 门上本应该挂着的锁已经不翼而飞。 “你当时来的时候有被别人看到吗?” 卫赤玉促了一下眉。 “没有。” 花铎十分确信,他来的时候没有人看到。 “……先进去再说。” 卫赤玉着手推门,却发现推不动,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 “里面有人。” 卫赤玉收回手, “门推不开。” 云诱然和花铎对视一眼,见卫赤玉居然伸手敲起门。 “有人在里面吗?” “咚咚咚咚。” “是哪位客人在里面?” 里面的人此时也是偷偷来这里,那她就装作是服务人员不小心发现的。锁都掉了,发现也很正常。 “听到了请立马出来。” “咚咚咚咚。” 卫赤玉不断的敲击着门,给里面的人施加压力。 然而里面还是没有声响。 “看来里面的人是不打算出来了。” 卫赤玉给两人使了一个眼色,继续敲门: “咚咚咚咚。” “再不出来我们就撞门了。” 云诱然和花铎得到指令,侧身朝那扇门撞去,连撞了两下,那门就应声而开。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有什么收藏也看不到有什么人影。 “你们俩谁在外面等?” 卫赤玉压低声音问道,还没等两人回复又继续说, “小纵在外面吧。” “好。” 云诱然乖乖的点了点头, “你们小心一点。” …… 卫赤玉一进门就在墙壁上摸索,既然是“正当人员”当然要开灯了。 灯被打开之后,里面的收藏也看的一清二楚,有一些陶瓷的摆设,还有各种样式印章。 门口的地上有一支碎掉的木条,刚才里面的人应该就是用这个抵着门。 “是哪位客人啊?” 自己人 屋里仍旧没有声响,仿佛那木板就是凭空出现横在那里的。 卫赤玉环顾整个房间,并没有可以离开的其他门窗。 所以一定还有一个或几个人在房间里。 这里的一些架子虽然不是一目了然,但如果真的藏了人的话应该可以一下子看清。 这里剩下的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门后。 卫赤玉不动声色的给花铎使了个眼色,花铎悄悄的靠近门后。 “是哪位客人啊?” 她继续对着房间里面喊着。 花铎站立在那扇靠在墙壁上的门前,没有一点缓冲猛地拉开—— 里面没有人。 “没人。” “没人?” 卫赤玉有点不太相信,难不成那木板真是大风刮来的? “……” 不可能。 她立马否认这个荒谬的想法。 既然不在门后,指不定房间里还有什么藏身地是他们还没发现的。 “先找找剑。” 卫赤玉和门外的云诱然对视一眼,将门从里面关上。 “我在找了。” 花铎正一个架子一个架子的看过来,上面那些东西似乎都很珍贵。 “小心点儿别磕到了。” 卫赤玉在几个角落看着,特意提醒了一句。 “磕到怎么了?” 谁知道花铎还多起嘴来。 “你赔不起。” 她并不是嘲笑他们家穷的意思。 “那也不会啊。” 花铎摸了一把架子上的某个瓷具, “这些都是假的。” “假的?” 卫赤玉仔细看那上面的玩意儿,怎么看也不像是假的, “你还会鉴别啊。” “一点。” 花铎继续一样一样看着, “我爸爸会。” “那还挺厉害。” 卫赤玉继续找那图上的剑。 “……你在嘲讽我?” “没有啊。” “哦。” 那语气听着就跟嘲讽似的。 卫赤玉又看过一排架子,上面都是一些古时候的首饰品,那繁琐的模样不是公主也得是郡主。 “这些都是假的?” “我看的没错的话。” 花铎未停止移动的步伐, “都是假的。” “那值多少?” “虽然不值文物的价钱,我们家估计赔不起,你们家就行了。” “……你还知道我们家?” “一热说的啦。” “……他还真是什么都跟你们说。” “关系好嘛~” 卫赤玉浏览着那些首饰,忽然想起权仲夏给她的那条项链和长明给她的那条。 “如果我给你看东西,你能认出来吗?” “你要给我看什么?” 花铎回头瞥了她一眼, “九成,我应该都能认出来。” “行。” 卫赤玉掠过首饰架子往下一个架子去。 “你还没说看什么?” “到时给你看了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 …… 过了十几分钟,两人把所有的架子都翻遍了也没找到有什么剑器。 “没有啊。” 花铎自己都不太相信, “不可能啊,剑肯定就在这……” “嘘——” 他朝卫赤玉那边看去,其中一个黑漆漆的角落里摆着一个衣柜。照他们之前那样看是肯定看不到。 “那个人是不是在里面?” 花铎来到卫赤玉旁边张嘴说着唇语。 卫赤玉点点头。 她就不信里面还没人。 “去看看。” …… 那衣柜足足有两米高,又有一米宽,说不定还能藏三个人。 等花铎把衣柜打开,先看见的就是站在里面正抱着胸看着他们的面具男。 他身后有几把零零散散的剑器,没有其他人。 “……” 感觉这气氛有点诡异。 花铎上下看着里面的人,怎么他是这个姿态看着他们? 里面的人穿着西服套装,脑袋离那衣柜的顶只有十几公分。他双手抱在胸前,看他们那样就像是在看蝼蚁。 “……” 原来里面的人是他。 卫赤玉心底无语: “出来。” 忱一热从衣柜里面出来,双手垂落到身侧。 “你们认识?” 花铎看卫赤玉那态度不似之前。 “这是你大兄弟。” 卫赤玉心里好笑,说的话也脱口而出, “咳……忱一热。” “啊?” 花铎有点反应不及。 “是我,花铎。” 忱一热之前在衣柜里面躲着,后来听了他们之间的谈话才将花铎和卫赤玉认出来。 “真的?” “废话。” 卫赤玉偷偷翻了个白眼, “剑都在那还不赶紧找。” …… 没一会儿,花铎从十几把剑里面找出图纸上的那一把。剑的剑柄处可以打开,里面放了三枚金色的硬币。 “这有什么用?” 花铎还不知道硬币的作用。 “拿着就对了。” 卫赤玉懒得再跟他说一遍。她抬手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晚上七点钟。 “既然都拿到了就走吧。” “嗯。” 花铎点点头又问忱一热, “一热你在这儿找什么?” “已经找到了。” “好,那我们走吧。” 三人出了房门,云诱然还等在门口。 他见出来的竟然是三个人,防备的看向那最后一个人,才发现居然是早上在电梯里碰到的忱一热。 “一热?你怎么也在这里。” “找点东西。” “所以就我不知道?” 云诱然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你又没碰到过。” 还是卫赤玉破天荒的和他说话。 …… 忱一热把锁重新挂回去,他就住在八楼的二号房间。和他分别后另外三人一齐上了电梯。 花铎回到房间后,剩下的又只有卫赤玉和云诱然。 “我们帮他找的金币就这么给他了?” 云诱然小声在卫赤玉耳边说着。 “你介意啊?” “我不是觉得你也应该拿到至少一枚嘛……” “没关系。” 卫赤玉闭了闭眼睛朝他笑了笑,声音也温柔了不少, “都是自己人。” “哦。” 云诱然撇了撇嘴, “你现在这么多自己人了?” “……” 卫赤玉斜了他一眼,这也要说。 “你还不说话。” “非要我说个所以然?” “嗯,对啊。” 云诱然知道自己像个小孩儿,还是点了点头, “非要说个所以然。” “那你可听好了。” 卫赤玉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幽深,望着正前方的走廊。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她这样望过去看见的便是窗外无尽的黑暗,和黑暗里微弱的月光。 “自己人是自己人,我的人是我的人。” 冠军得主 五月三日一早,服务人员送来了早餐以后不久,所有人又接到去宴客厅集合的通知。 这次的宴会厅布置和第一天完全不相同,所有的圆桌变成长桌,更像是一个庞大的议会厅。 双数通道的所有人按秩序落座之后,单数通道的人也一个个的从厅外进来。这场“宴席”是所有人一起的。 卫赤玉身旁坐着的云诱然和十六号房间的那位女生。 “嘻嘻——” 远处传来的呼唤声明显有刻意压低,但周围的人也都听得见。 卫赤玉抬眼看去,安靛欢正挥着手和她打招呼。看到她望过去才停止挥手。 靛欢旁边那个人…… 卫赤玉被安靛欢身旁的人吸引注意,那个人有一米八五高,穿着和忱一热相似的西服套装。全身上下说不出的嚣张。 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靛欢怎么跟那个人走那么近,看起来好像还挺熟? 她一直盯着那边的两道身影,一直到被其他人遮住了才回过视线。 “安静——” 原本那表演节目的台子上站着那位小主持人。她话音一落,场上也就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有请孟老师。” “……” 孟桥? 卫赤玉抿了抿嘴,随便发了一条消息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不负责任的老师。这回终于出现了? 孟桥穿着一身得体的燕尾服,走到台上接过小主持人手里的话筒放到嘴边咳了一声。 “大家早上好。” 他微笑了一下又恢复成严肃的样子。 “天呐,孟老师也太讨厌了吧。” “就是,把我们丢这里不管不顾的!” 卫赤玉身后有几个人抱怨着。 “他这回出来干嘛?” 云诱然倾身到卫赤玉耳侧问道。 “可能要结算了吧。” 卫赤玉示意他看孟桥身后的大屏幕,可不是和他们在活动区里的那投影差不多大。 “好了,接下来看大屏幕。” 大屏幕上原本没有东西,等孟桥一转身,上面的字就开始一排一排的出来。 还是和活动区时的排名一样,长明、卫赤玉、忱一热并列第一名,积分也没有变化。 “这是你们之前的积分。” 孟桥回身看着整场的人, “接下来看你们右手侧的仪器。” “什么东西啊?” 人群中有人又开始碎碎念。 卫赤玉右手边是一个触摸屏和一个小口。那小口的样式就和投币时的口相同。 “好了开始吧。” 孟桥完全没有解释仪器的意思,懂的人自然就懂。 很快,屏幕上的数据开始有了变化,并且全是朝着一个人在变。 魏戢从第四名的排行直接窜到第一名,把原本并列第一的三个人挤到并列第二。 他的积分比三人都要高一百分。 “靠!” 云诱然看着屏幕爆了一句粗口。 “……爆粗口有什么用。” 卫赤玉敲了敲他右手侧的仪器, “用币砸啊。” “我马上把两个五十都给你。” 他们在第二天时又得到了不少金币和银币。到底有多少卫赤玉懒得回想,反正她手里的那十个从来没变过。 “等等。” 卫赤玉拦住他准备投币的手, “你看那上面。” 屏幕上忱一热的排名重新上去,变成和魏戢并列第一,长明和卫赤玉仍然并列第二。 “一热的名次上去了。” “嗯。” 卫赤玉猜想,他们几个的币应该都给了忱一热。刚才不远处的长晏也投了那五十,名次没有变化,八成也给了忱一热。至于为什么…… “你先投五十给他。” “好。” 云诱然点点头,将五十积分的银币投进仪器里面,触摸屏上便出现了名字的选择。等他按下“忱一热”后,大屏幕上的名次再次变化。 忱一热第一,魏戢第二,长明和卫赤玉并列第三。 可是没过一会儿,魏戢的排名又重新和忱一热并列。 “他们究竟有多少币啊?” “不知道。” 卫赤玉心算着。 原本魏戢比他们三个都低了五百积分,一下子高出一百积分,那他是投了六百积分。 他们这边的积分有她手里的一百积分;云诱然手里的一百积分;长晏手里的五十;花铎手里的三十;还有二十是忱一热自己的。 照刚才忱一热的局势看来,包括长晏的,他们除了那一百应该就没有了。 排在下面的人也没有丝毫的积分变化,这些硬币应该都在他们和魏戢手上。 他们这边有三百积分,魏戢已经投了六百五十积分,照这么看总数应该是一千。 ……只能赌一把了。 “再投五十。” 卫赤玉说道。 “好。” 忱一热的名次刚上去没一会儿,魏戢的名次便紧随其后上去。 “又并列了。” “看到了。” 卫赤玉淡淡的盯着那屏幕上面名次,还有屏幕右下角的倒计时,还有最后一分钟。 她从双肩包里面拿出长明给她的那个盒子。 盒子一打开就能看到里面金灿灿的硬币,头顶的灯光照着更加耀眼。 “对不起了。” 她一点都不想把手里的金币送出去,但也更不想看到魏戢得逞的嘴脸,哪怕只是并列第一。 “倒计时十秒——” 孟桥的声音从台上传到台下,卫赤玉只能从盒子里拿出一枚金币投进右侧的仪器里,快速按下屏幕上的忱一热。 也就是最后一秒钟,屏幕上的排名发生了变化,并且定格住。 第一名:忱一热 第二名:魏戢 第三名:长明,并列第三,卫赤玉 …… “就高了十积分诶!” “对啊,第二名的那个学长岂不是要气死。” “那有什么办法……” 说话的人偷偷瞄了一眼卫赤玉,凑到另一个人耳边说, “谁让忱一热有咱们神仙支持!” “啊?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都看见了,最后那十个积分是神仙投的啊。” “妈呀!” 另一个人是一个女生, “好浪漫啊,在最后一点的时候超过第二名,神仙怎么这么宠夫~” “说什么呢?” 女生的话遭到旁边人的鄙夷, “我看你是小说看多了吧。” “你懂个屁!” …… 讲话的两人离卫赤玉也比较近,就在她的前两排里,应该是住在三楼的。 “同学们,总积分出来了。” 孟桥脸上的微笑一直没有消失, “那就恭喜忱一热同学了,得到这次春季游活动的冠军!” 孟桥的话落,整个宴客厅里就响起了那首像诗一样的校歌。 凑巧发现 “ 风刮浪潮起 岸边夹五声 缇贝全永禄 白雾争晨辉 天宫为之习 临渊基地放 不落重月长 ” 卫赤玉再听这首校歌已经和之前的感觉完全不相同,校歌里面把五个家族唱的明明白白。 “有请白校长为忱一热同学颁奖。” 等她回神,忱一热已经站在了那台子上,这回他更像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了。俯视着在场的众人,所有人都只有为他鼓掌的份。 “恭喜忱同学了!” 白校长看起来是挺高兴的,就是不知道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谢谢白校长。” 忱一热朝他鞠躬,接过递来的奖杯,奖杯上面刻着“冠军”两个字。 “嗯,不错。” 白怀缅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继续努力。” “我会的。” 忱一热不理会白怀缅给他的压力,郑重的回答。 “……哈哈哈——” 白怀缅放下原本在忱一热肩上的手, “会就好,会就好。” …… 冠军的颁奖结束以后就是亚军和季军,也都是白怀缅亲手颁的奖杯。 “这一届的学生真是人才辈出啊——” 他深深地看了眼并列第三的两人。 “谢谢白校长夸奖。” 卫赤玉看说话的男生,长明正视着前方,根本没有看在他右侧的白怀缅。 “……” “嗯……不错、不错。” 白怀缅握紧拳头。 今天受的辱早晚有一天要还回来。 …… - 众人回房间收拾行李,孟桥特意留了一下午的时间让他们再玩一会儿,等到晚上五点钟才出发回天宫。 “来的时候在你旁边那个人是谁?” 安靛欢此时在卫赤玉的房间里,木盛心倒是抓着空闲就去找花铎。 “啊?哪个啊?” 安靛欢趴在卫赤玉的床上,两只腿在那里晃来晃去。 “挺高的那个,一直在你旁边。” 卫赤玉抬头看了她一眼, “看起来好像不止认识。” “哦——” 安靛欢总算想起来了, “其实我也不认识。” 说完就接收到卫赤玉质疑的眼神。 “我真的连名字都不知道!” 她连忙立手做发誓样, “只不过吧他……额……” “他干嘛?” 卫赤玉低头继续收拾行李。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赶紧。” “他、他喜欢你。” “……?” 卫赤玉又抬头看她,那样倒不像是在骗人, “以后别来往了。” “为什么啊?” 安靛欢撑着脸颊侧头看她收拾行李,摇晃的双腿一直没有停下, “他这个人吧我感觉还挺好的啊,虽然有时候比较奇怪……” “我不喜欢。” 卫赤玉皱了皱眉,她总感觉那个人有点熟悉,本能的不想让安靛欢和他接触。 “别嘛——” 安靛欢其实也不是非要有来往,更何况她连联系方式、姓名什么的都不知道。她就是觉得这个人还行。 …… 她撒了一通娇后得不到卫赤玉的回答便妥协: “好嘛——你不喜欢就不来往了。” “嗯。” 卫赤玉点点头, “等会儿带你吃个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 安靛欢两眼冒光,嘻嘻说好吃的肯定是真的好吃! “等会儿就知道了。” “妈呀,好期待啊,还要过多久啊?” “中午饭的时候。” 卫赤玉关上行李箱,把它立起来,门铃正好响了起来, “我去开个门。” 门外的人没有戴面具,穿着便服,有猫眼挡着都能看到他脸上的兴奋。 “这是怎么了,这么高兴?” “姐我跟你说,刚才我看到一个熟……诶?安靛欢也在啊。” 云诱然一进门就开始叨叨,看到里面的安靛欢才停下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啊弟弟!” 安靛欢躺在床上没有起来的意思,随便挥了挥手。 “谁是你弟弟?!” 云诱然白了她一眼坐到沙发上,又对刚关好门的卫赤玉继续说, “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找到我们班里来的有个人吗?” “……不记得。” 卫赤玉摇摇头,完全没有印象。 “额好吧,我就应该猜到的……” 云诱然瘪了瘪嘴, “就是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候,那个人跑来我们班说喜欢你,问我和你的关系的那个。” “……?” 云诱然见卫赤玉依旧毫无反应,想了想一拍手掌: “我说他很壮的的那个!” “很壮?” 卫赤玉在天宫里见过的壮的还真没有, “好像有一点印象。” “什么?!还有人追嘻嘻啊?” 安靛欢仿佛才是当事人一样,立马从床上弹起来, “谁啊谁啊?” “诶姑奶奶,你先别说话行吗?” “行行行,你快说!” 安靛欢头点的跟啄木鸟似的, “谁啊?” “就那个人。” 云诱然朝着卫赤玉继续说, “我刚才看见他,就住在我旁边,十号房。” “啊?这么近!” 安靛欢一惊一乍的, “那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看来那个大兄弟是没戏了……” 又自顾自的碎碎念。 “所以你跟我说这个是为什么?” 卫赤玉满头黑线,完全搞不懂云诱然的主题。 “没为什么啊。” 云诱然靠到沙发的靠背上, “就跟你说下好巧啊。” “……” “行李收拾好了吗?” “还没有。” “滚回去收拾。” “得嘞!” 云诱然飞速起身要出门,到门口时又停在那里。 “还不走?” 卫赤玉皱了皱眉,看他踌躇在那里。 “诶诶诶,姐姐。” 云诱然举着手做出“过来”的手势,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那个……那个那个长学长?他们俩怎么在一起……” 卫赤玉来到他的身边看向对面最左边的十号房。原本的那个住户她没看见,离开的长明却看的清清楚楚。 “……” 卫赤玉沉默一瞬, “不是,你赶紧回去收拾行李。” “真的不是?” “你再废话?” “哦。” 云诱然嘟了一下嘴又瞬间收回, “再,见!” …… “嘻嘻,他说谁啊?” “有个学长,他认错人了。” “好吧。” 安靛欢又回到之前的话题, “那他说追你的那个人——又是?” “你听他乱说。” “哎呀!你怎么就这样敷衍我!” 安靛欢双腿在床上狠狠的锤了两次啊。 “没戏,行吗?” 卫赤玉白了她一眼, “没戏!” “行!” 安靛欢点点头闭上嘴吧。 嘻嘻说没戏那肯定真没戏。 池塘泛涟漪 上午十点半左右,卫赤玉的房门又响起敲门声。 “怎么老有人敲你的门啊?” 安靛欢这回坐在沙发上喝着水。 “你去开。” 卫赤玉就坐在她旁边捧着书。 这个点应该是那个送餐的服务员。 “哦。” 安靛欢不情愿的到门口打开门,入眼的就是一个长的清秀的女人,大概二十岁刚出头。 “你谁啊?” 安靛欢防备的看着她,难道是嘻嘻交的朋友? “您好,我是来送午餐的。” 于榛朝她笑了笑,从身后的餐车里拿出卫赤玉昨天特意点的午餐, “这间房间的客人不在吗?” “午餐?” 安靛欢那点防备心瞬间掉光, “给我就可以了!” “好的,您小心点。” 于榛把餐车上的四个袋子一个一个递到安靛欢手上,确保她拿稳了才松手, “有点多。” “都是什么东西啊?” 安靛欢一点都不嫌多,吃的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嗯……有两份糖豚肉饭、一份江流丸子和一份竹苗骨髓汤。” 于榛也是敬业,那稀奇古怪的名字都记得清晰。 “这都什么东西……” 安靛欢完全不知道这边的菜都是这些名字,双数通道那边的都很正常啊? “赶紧进来。” “哦——” 卫赤玉在里面催促了一句,安靛欢马上和于榛道谢, “辛苦了。” “不——” 于榛“不辛苦”还没说完,就被安靛欢关在门外。 “……” 这样两人怎么玩到一起的…… - “嘻嘻,这都什么啊?” 安靛欢把四个袋子放在茶几上,慢悠悠的坐到地毯上。 “打开就知道了。” 卫赤玉自己已经上手去拆,那两份糖豚肉饭先爆了个精光。 “叉烧饭?” 安靛欢看着眼前散发香味,红红的一排肉。 “嗯,吃吧。” 卫赤玉拿了筷子递给她。 “那这两个呢?” “竹苗骨髓就是竹笋排骨汤。” 她把竹苗骨髓汤的袋子打开,里面竹笋的清香和猪骨髓的鲜美便瞬间流露了出来。 “好吧——” 安靛欢下眼皮抽了抽, “还挺花里胡哨。” 她扭头指了指最后一个江流丸子: “那这个丸子呢?” “你自己打开看。” 卫赤玉瞥了她一眼,先盛了一碗骨髓汤。 “哦。” 安靛欢伸手去拆那江流丸子的袋子—— “糯米丸子?!” 她又惊又喜的看向卫赤玉, “这里也有糯米丸子!” “你尝一下。” 卫赤玉轻轻弯了弯嘴角,这也是她昨天无意间吃到的。 “好!” 安靛欢乐呵呵的戴起手套抓里面的糯米丸子。 这个糯米丸子一个很小,就和牛肉丸差不多,和她们在家吃的不能比。 “这味道……好高级啊,不知道怎么说。” 安靛欢咽下一个后又拿起来一个, “怪好吃的。” “好吃你就都吃了吧。” 卫赤玉已经拿着筷子在吃叉烧饭。 “你不吃吗?” “我昨天吃过了。” 她顿了顿, “而且我更喜欢你妈妈做的。” “嘿嘿,好吧。” 安靛欢又拿起第三个, “这个也巨好吃!” “……” 卫赤玉默默舀了一口叉烧饭。 两个糯米丸子的味道大相径庭,现在这份一吃就能感觉到激发味蕾的美味,不是做了几十年菜的人应该做不出这种味道。吃了的人只想一直吃,吃不到时也会频频回味。这种感觉大概就是,这东西真的很好吃。 而之前的那份虽然很廉价,却有着十分特别的味道,很温暖,像农家门前的小溪,细水长流。吃不到时或许不会留恋那个味道,可一想起来,却怎么也不能被替代。 江流丸子很美味,却不是特别的。 - 卫赤玉送完安靛欢回房间后下楼。服务台这里没什么人,从外面进来的倒是有几个。 那几个人看着脸熟,应该都是一百届的。 几个人正在拍打着衣服,能看见身上有细细的水光。 “还真是,说下雨就下雨。” 其中一个男生抱怨道。 “没办法了,本来还想转一转的。” 另一个男生摊摊手。 “雨其实也不是很大。” 唯一的女生说道。 “淋久了也不好啊。” 几个人结伴上了电梯。 …… 他们的话自然听进卫赤玉耳里。 卫赤玉从单通道离开回到双通道。这边的地面上也有几个带水渍的脚印。 “……” 她看着那几个脚印顿了顿,坐电梯上了楼。 - 兹莫园门口有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正撑着一把纯黑色的伞站在那里,她在一步一步的往里面去。 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裙刚好盖过膝盖,脚下踩的是一双轻便的小皮鞋。那小皮鞋踩在有些湿的土地上,沾上了些许的污渍。 她真的很白,一身的黑色把她衬得更白,左手腕上的银链手表也只能成为她的点缀,她不仅白,连手腕都细的和远处的白玉兰花瓣一般。 可她露在裙摆外头的小腿却是有一点肉的,十分匀称,真不知道她一米六五只有八十斤又是哪来的肉。 卫赤玉感叹自己心血来潮就来了兹莫园。 她就想看看那片小池塘下雨时是什么样的景色,里面的红鲤又是什么样的景色。 肯定很好看。 这个想法一直干扰着她,以至于让她回到房间,拿了她怕这次又下雨特意带的雨伞下来。 裙摆都湿了…… 卫赤玉攥着下面的裙摆轻轻抖了抖,上面的雨滴也轻轻的拍在她的小腿上。 赶紧看完了就回去。 卫赤玉加快脚上的步伐却不忘记观赏路旁新开的白玉兰。 那白玉兰树看着很健康,上面的白玉兰花每一朵也很大,它们被细雨侵袭着也只是在瓣上多了几滴汗水而已。 “沙沙沙——” “沙沙沙——” 离小池塘越来越近,雨落在水面上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只要再拐一个弯,卫赤玉就能把小池塘完全收进眼底。 终于到了。 她就站在路径上,小池塘离她不远不近,里面的红鲤正活跃着朝岸边涌动。 那个穿着蓝白色条纹衣服的男生依稀又出现在眼前。 “冀北?” 卫赤玉不自觉的唤出声。 蹲在那里的男生浑身干净明亮,惹得红鲤尽相争夺。 原以为是幻觉的那里的男生却突然回过头,显然也是吃了一惊。 进展 他身上的蓝白条纹衣服变了个样,分明就是一件黑白拼接的衬衫,把他整个人的年龄都拉的很大,就和那些已经工作的人差不多。 “……长明学长。” 卫赤玉忽略自己刚才错口叫出来的名字, “你怎么在这里?” 穿着黑色长裙的女生撑着一把伞,和外面飘洒的雨花隔绝。倒是和雨一起来的清风还能吹动她发尾的些许发丝,还有依旧被雨花宠幸着的裙摆。 那边蹲在小池旁的男生保持着回头的动作,他的袖口高高挽起,一只手还在池塘里来不及收回,池里的红鲤正亲吻着他的手指。他发丝微乱,已经被不大不小的雨点侵袭的差不多,那也是唯一能看出他被淋湿的特征,身上衣服上的水渍看着并不明显。 这是在室外,小池塘周围的光线很亮,即便还下着雨。女生终于将男生看的很清楚。算起来,上一次没有任何阻挡的看他时还是四年前。要么就在室内,要么就在晚上。 他头上的黑发因为被雨打湿而变得一缕一缕,已经盖不住他的眉毛,让卫赤玉能将他的眼睛以及眼里的神色都感受到。 是天色太白了吗? 他眼里的星辰是一整片的,又有些隐隐现现。 长明站起身面对着她,手指的突然离开惊动了原本惬意的红鲤。 “没怎么。” “……” 不知道是不是他比卫赤玉高一个头,从她的方向朝他看,眼里的一片光亮已经全都不见。 男生说完便要越过她离开,没有被抓到在这里玩水的不适,仿佛那些都是卫赤玉的错觉。 他微垂着头,一边拉着自己的袖口,一边往路径上走。 “长明学长不撑伞吗?” 卫赤玉转过身面朝着路径,长明已经在她的前面。 “不撑。” 他脚下的步伐没有停止,还在继续前进。 “……” 卫赤玉如同被粘在原地,鞋子明明很轻,沾了水应该更好走,她却迈不开步子,不敢追上前面的男生。 一直到前面的男生整理好袖子就要消失在拐口,她才惊觉,脚步也不重了。 她往前走的很快,迈的步子都是平常的两倍,没一会儿就追上前面的男生。 卫赤玉把伞的一半移到长明的头上: “一起撑吧。” “……” 长明感觉到左边的人挨着自己,也没有停在原地,没有从伞下离开,任由着她把自己罩在里面,遮住外面冰冷的雨水。 …… - 点着一盏冷光灯的电梯里,卫赤玉站在左边,长明站在右边。狭小的空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长明学长。” 卫赤玉偏头望向她右侧的男生,他的手就垂在身侧,上面还有些未干的雨水。 “嗯?” 男生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有些浓重,夹杂着一点鼻音,比他平常柔和的声线更多了几分腻人。 ……性感。 卫赤玉只想用这个词语去形容他那一声。 “我可以去你的房间坐一会儿吗?” 她语气淡淡,好像说的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为什么。” “……” ? “算了,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不去了。” 卫赤玉话里的无奈只有自己能听出来。 男生什么话也没说,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着电梯到三楼。 “叮——” 到三楼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卫赤玉只感觉男生的袖子擦到她的袖子,等电梯门再关上,他的人影早在不知不觉中不见。 “……”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雨水的鞋子,稍稍一动就会发出一些“踏踏”的声音,成了电梯里面最明显的动静。 “叮——” 又一会儿,五楼也到了。 …… - 卫赤玉躺在房间里看着书,旁边放着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颁完奖之后孟桥就把通讯用具都还给了他们。 现在时间是下午一点半,离她回到房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长晏:姐姐在吗” “……” 这玩意儿又干什么。 “ 赤:? 长晏:姐姐现在有空吗 赤:有什么事 长晏:刚才不小心开了一把游戏 长晏:姐姐可以帮我送个东西到哥哥房间吗 赤:…… ” 卫赤玉没理由拒绝,她正好找不到理由去楼下。 …… “咚咚咚。” “来了来了!” 长晏的脚步声从房间里响起来,他猛地拉开房门,左手还拿着手机。 “姐姐等等,我拿给你!” 他又往回跑,手中的手机是一刻也不能停下,卫赤玉瞄了一眼,确实是游戏界面。 长晏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到卫赤玉面前,里面看起来有不少东西。 “谢谢姐姐了!” 卫赤玉一接手那袋东西长晏就把房门关上。里面又是一阵脚步声,应该是回床上去了。 “……” 卫赤玉低头看塑料袋里的东西,居然是几盒药品。 他生病了? 之前不是好好…… 不会是淋雨淋的吧? 她在心中一顿猜测,人已经做上电梯下了楼。 卫赤玉来到零零六号房间,门并没有锁上,只是虚掩着。 她鬼使神差的没有敲门,放轻脚步进了里面把门关上。 房间里面很暗,窗帘拉的严实,只开了一盏局部的小灯,乍一看只以为里面没有人。 卫赤玉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男生,他身上盖着被子,紧闭着眼睛,眉头轻皱着。 这么严重? 按他的耳力,就算她刚才放轻了步伐应该也会被听到。 卫赤玉将手中的袋子放到茶几上,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生。 男生的两条手臂都在被子外面,俨然还是之前在池塘边的那件衣服。 “……” 卫赤玉盯着他不知道该干什么,如果动静太大会不会把他吓醒? 可是眼前那身湿漉漉的衬衫又是碍眼的很。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轻手轻脚的将长明的被子掀开…… 卫赤玉在行李箱里面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帮他换上,又将被子翻了个面重新给他盖上才去拿放到茶几上的药品。 照他这样也吃不了什么药吧…… 好在袋子里面的药品种类有很多,她选了一个退烧贴回到床边。虽然这东西治标不治本,但至少能先缓解一点。 前夕 “姜叔,好凉啊……” 退烧贴才刚贴上,躺在那里的人突然嘟哝道。 “……过一会儿就不凉了。” 卫赤玉不敢坐到床上,她就跪坐在地毯上,刚好可以看的很清楚,有什么状况也不会被忽略。 “不会的。” 男生的声音异常柔软,还有些糯, “过一会儿只会更凉。” “……” 这东西她也没贴过啊。 “那过一会儿就撕了吧。” 卫赤玉耐心十足,完全顺着男生的话。 长明没有再说话,他用手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整个脖子都被盖在里面,露出来的只剩一个脑袋。 卫赤玉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钟,再过三个小时他们就得回去了。 突然有点舍不得。 她站起来弓着身看了眼躺在床上睡的安稳的男生。 在这个静谧的房间里,就这样不用一丝过多的猜测,不用想其他的东西,只要安安静静的陪着他。这感觉让卫赤玉很轻松、也很适意。 男生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每一个五官,每一寸肌肤都让人流连忘返,见过一次就只想再见无数次。 越是这样,他眼角的疤痕也就越突兀,成了这张脸上唯一的瑕疵。 …… 可惜,她能像现在这样待在这里看着眼前的人也是因为来到了这个杂乱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时间必须是前进的,未来的三个小时只是她前段时间忙碌后的最恣意的休息时间。 …… “冀北。” 卫赤玉抬手碰了碰他眼角的疤痕, “我在天宫等你。” 她手上表盘里的时针已经超过“4”。 卫赤玉起身出了房间,房间里多余的一丝体温慢慢涣散,过不了几分钟,它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 五月的学习计划很繁琐,刨判班的课被安排的很满,一整天剩下来的休息时间也全部用来写作业。 三十日晚上,鸿宫308里传出一声尖叫。 “啊——” 安靛欢站在阳台对着空荡的操场大声尖叫。 “靛欢你干嘛呀!” 木盛心坐在课桌前,上面放了许许多多的零件,光看一眼就让人觉得眼花缭乱。 “让她嚎。” 卫赤玉的桌上倒没有那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只是一张一张的纸卷多了些, “看她舞跳的都要抽筋了。” “不行啊。” 木盛心抓了抓头皮, “她嚎一下我就做不下去了。” “……” “不嚎了不嚎了。” 安靛欢从外面进来坐到床上。 “你不练了啊?” 木盛心也放下手里的零件,现在都已经晚上十点,实在是累的慌。 “打死我也不想练了。” 她之前一直在阳台上练某一支舞蹈。 “我也不做了,真不知道元老师怎么想的。” “乐老师也是啊!” 安靛欢撇撇嘴, “长的挺好看的,留那么多作业简直就拉低他的颜值。” “这段时间留得作业和练习确实是成倍成倍的增加。” 木盛心点点头看向还在飞快写着字的卫赤玉, “赤玉你还写啊?” “就一题了,写写完。” 卫赤玉已经很久没感觉到手指、手腕酸涩的滋味。 孟桥还真不是人。 “哎,真敬业啊!” 安靛欢摆弄这手机,在上面点来先去。 “咚咚咚!” 宿舍的房门在此时被敲响,伴随着粗犷男人的声音, “外卖,外卖到了!” “啊?” 木盛心第一个就看安靛欢, “你还点了外卖?!” “我点的。” 卫赤玉放下手里的笔,起身去开门, “用脑过度,补一补。” 两人就看着她从外面拿进来一个大袋子,还有点眼熟。 “全家桶?!” “炸鸡也能补脑?” “坐下来一起吃。” 卫赤玉快速的把塑料袋垫在地毯上,人也一下子坐下。 安靛欢和木盛心对视一眼,果断坐下来一起享用。 “天呐,人间美味啊!” 安靛欢嚼着炸鸡感叹到。 “感觉这一个月受的苦都消散光了。” 木盛心虽然吃的小口,速度却很快。 “那你还真容易满足。” 卫赤玉瞥了一眼她淡淡道。 “……是、是吗?”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回的声音倒没有那么粗犷, “外卖,外卖到了!” “还有?!” 两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卫赤玉。 …… 一会儿功夫,卫赤玉又从外面拿进来一只吮指鸡。这鸡不是童子鸡,反而像是老母鸡…… “咕噜。” 安靛欢看着眼前块头巨大的吮指鸡咽了咽口水, “嘻嘻,你真有种。” “没种。” 卫赤玉从上面扒下来一个鸡腿, “动手吧。” “太幸福了吧!” …… 接下来的整个小时里,三人吃东西的声音就没有停下来过。 “嗝~” 安靛欢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有点凸的肚子, “好饱啊。” “太饱了!” 木盛心看着母鸡的残骸还有点恋恋不舍, “赤玉怎么想的啊。” “庆祝一下。” 卫赤玉打包着吃剩下的垃圾,慢悠悠开口,一讲话就连自己都能闻到嘴里面的蜜汁味。 “啊?” 安靛欢从床上坐起来, “庆祝什么?” “难不成庆祝我们快要累死了吗?” 木盛心也是不得而知的样子。 “下个月开始就不用写作业了。” 卫赤玉从浴室洗完手回来,打开手机上的网页给两人看。 “啊?真的?!” “你们明天应该就会通知了。” 安靛欢和木盛心看着她手机里的网站主页,上面写着巨大的三个字:学园祭。 “学园祭?” 木盛心不是很明白, “是什么校园活动吗?开放日?” “是活动。” 卫赤玉合上手机点点头, “不过不是开放日。” “那到底举行什么?” “这就是我们这一个月作业的成果了。” 卫赤玉缓缓开口, “天宫的学园祭其实就是比赛,是相同班级中争霸主的比赛,也是不同组合争第一的比赛。” “所以又要开始比赛了?!” 安靛欢隐隐有些期待, “跟上次那个春季游是不是有点像?” “差不多,也不相同。” 卫赤玉摇摇头, “明天你们老师会和你们详细说明,这也是小团体的第一次比赛。” 学园祭的开始也是组与组之间的第一场赛事。 “把握好机会哦。” “……” 安靛欢和木盛心对视一眼:什么机会? 第9017章 五月三十一日,关于八人为一组进行学园祭比赛的通告已经出来,100届的所有新生都在忙这件事,因为六月一日开始就是学园祭了。 “妈呀,居然是这样。” 鸿宫308的三人就站在那巨大的海报面前,安靛欢正含着一粒糖,说话声音都有些含糊, “嘻嘻,我们一组呀。” “这我决定不了。” 卫赤玉瞥了她一眼。 “啊?为什么啊?” 安靛欢将那块甜得发腻的糖吐到面巾纸上丢掉。 “因为……” 卫赤玉正看着远处,那里过来几个男生, “哝,你自己问他。” 来的人一共有五个,忱一热走在最前面,后面的封释和花铎勾肩搭背的,安逸就跟在忱一热身后,长晏倒是不屑的看了封释和花铎一眼。 “你……” 安靛欢不可置信的看了眼他们又回头, “你跟他们一组?!” “嗯。” 卫赤玉点点头。 这对于她来说确实有一点假,她怎么可能会和那么多男生一组。 卫赤玉自己也啧了啧嘴,没办法谁让他们都是最佳人选。 “天呐嘻嘻,你变了。” 安靛欢摇着脑袋一脸震惊样。 “安同学。” “干什么?” 安靛欢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和她说话的封释。 封释从忱一热手中接过一张特别的卡片递向安靛欢: “我真心的邀请你成为我们最后一个成员。” “我?” 安靛欢挑了挑眉, “你确定?” “当然。” 封释难得没和之前那样看到她就给脸色看。 “总得有个理由吧……” 安靛欢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接他递过来的卡片。 “……” 封释捏着卡片的手紧了紧。 真想砸她脸上。 “很简单,你是艺溢里最优秀的学生。” 我忍。 “哦,你承认我优秀就好。” “……” 卫赤玉心觉好笑,还真是记仇。 “所以你接不接受。” “我再考虑考虑咯~” 安靛欢就是不正面看他,宁愿看着公告栏也不看他。 谁叫他以前总是贬低女生。 “……” 封释咬紧牙根说不出话,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卫赤玉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两人开口道: “她不乐意就算了,我们再找找……” “乐意乐意!” 安靛欢立马翻脸,夺过封释手里的卡片, “嘻嘻在我就乐意,哼,不跟你计较。” “……” 封释卡片被抢走后立马后腿几步,这种生物还是离远点好…… “啊~那这样你们都在一起了。” 木盛心眼里羡慕,她也想和花铎一组。 不过最好的组别肯定是不需要两个同班的人。 “木盛心!” 不远处跑过来一个男生,这人卫赤玉也很眼熟,是和她一个班那个话很多的。 “先斥哥?” 木盛心有点惊讶的回身, “你怎么来这了?” “来找你的啊。” 先斥在人群里扫了一眼,和封释相互点了点头。 “找我干嘛。” “呐。” 先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那卡片的构架和安靛欢手里的那张差不多, “来吗?” “……” 木盛心回头看了眼正和封释讲着话的花铎。既然不能在同一组,那至少也要赢过他一次。 “好啊。” 她笑了笑,露出嘴里洁白的牙齿,接过先斥手里的卡片。 “走吧。” 木盛心的同意仿佛在先斥的意料之中, “见见其他人。” “好。” 木盛最后和他们几个打招呼, “靛欢、赤玉,我先走了。” “去吧。” 安靛欢一手挽着卫赤玉一手和她挥手, “晚上见。” “嗯,拜拜!” 木盛心又看向花铎, “花铎我走了~” “哦、哦,好。” 花铎之前一直在和封释聊天,转头才看见木盛心和有一个男生一起离开。 “那男生是谁啊?” 他嘟嚷了一句,只有旁边的封释听见。 “我们也开个会?” 长晏最先提出。 “去哪?” 安靛欢接过他的话。 “找一辆观光车吧。” 安逸还是第一次讲话。 “也行——” 封释把“行”字拉的老长,有种吊儿郎当的感觉。 “诶,是不是少了谁啊?” 几个人正走在路上,安靛欢突然提出, “疫化的呢?” “他在那边等我们了。” 忱一热嘴唇轻启,把刚打开不久的手机关上。 “哦。” …… - 一辆空荡荡的观光车上斜靠着一个人,四周也没什么其他人。 “云诱然?” 安靛欢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仔细一想又觉得很合理,他可是排在第四。 这么一说,在白雾境吃饭时的阵容又好巧不巧的凑到了一起。 “姐姐。” 云诱然站直,和卫赤玉打招呼。 “下午好。” 卫赤玉并没有多惊讶,想想还是可以想到。 “你早就知道了?” 云诱然站在卫赤玉旁边轻轻说着。 “没有啊,刚刚知道的。” “哦,真没意思。” …… “这是学校发的磁卡。” 忱一热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六张卡,一一发给剩下的人, “每个人比赛前都要过机子的。” 卫赤玉接过那张类似于银行卡的卡片,卡片上没什么图案,就是标了一个数字,9017。 “这数字是什么意思?” 封释扣了扣上面的数字。 “随机的。” “哦。” “丢了会怎么样?” 卫赤玉将卡片放进口袋里面问道。 “比不了赛。” 忱一热看了她一眼,话是对所有人说的。 “那怎么找回来?” 这种东西她应该不会这么丢三落四,但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 “在比赛场内学校会帮忙找,场外自己找。” “啊?那丢在外面不就找不回来了?” 安靛欢翻看着卡片, “能补吗?” “每个人就一张。” 忱一热说的话偏偏很云淡风轻, “丢了队伍就少一个人。” “……” 原本并没有特别在意的几人也凝了凝神。虽然大家都有着并不粗心一般情况下丢不了这样的想法,可关乎到事情的严重性时,也会特别在意。 “我说几点学园祭的事情吧。” 忱一热坐在最后面一排的中间,七个人也是以他为中心坐着,前面的人转过来听他说。 “学园祭第一场在二百二十号舞台教室举行。” 他看向安靛欢, “也就是艺溢的开场比赛。” 第一场赛前 “开场比赛很重要,第一名的组别在后面的比赛顺序里都有优势。” “好,知道了。” 安靛欢点点头,关于这一方面的东西她总是更在乎。 “第一场的比赛能坐在里面的只有两个名额。” 忱一热只低着头看手机, “卫赤玉和安逸,你们俩去。” “好。” “好。” “那我们就在外面等着?” 花铎手杵在座位上拖着脸,显得有点无聊。 “安排了二百二十一号教室看现场直播,所有人都在那里等着。” “哦。” “第一场比赛是什么时候?” 安靛欢心里很重视,既然明天学园祭就开始了,那第一场应该会很快,她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很不幸。” 忱一热直视着安靛欢, “第一场在明天晚上和后天晚上两天。” “这么快?” 七个人也都没有想到,今天才通知的要比赛,明天就开始。如果是考个试什么的还能抱抱佛脚,像艺术这一类的往往更需要灵感。 “到底是明天还是后天?” 安靛欢皱着眉头。 “我们都是新生,后天的几率比较大,但也保不齐会有太多人弃权。” “为什么会有人弃权?” 云诱然问道。 “第一场的分数占比很少,即使关乎到以后比赛的顺序,大多数人也并不在意。” 忱一热滑了一下手机, “前两次的第一场全部都在第一个晚上就完结掉。” “靠!” 花铎坐直身体, “那不就是相当于我们这一次也差差不多会在第一个晚上嘛?!” “要不我们也弃权?” 封释提出想法。 “不行。” 卫赤玉摇摇头, “其他人都已经熟悉所有比赛的内容,而我们却只知道表面,第一场比赛的第一名对我们来说很关键。” “没错。” 忱一热点点头。 “就算参加了,我们能拿第一名吗?” 封释撇了撇嘴,能看出来他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就算安靛欢在一百届里面排在第一,但他们上面还有九届,每一届都有他们的第一。 “靛欢。” 卫赤玉转头看向安靛欢, “有信心吗?” “……不知道。” 安靛欢实话实说,她才刚得到这个消息,怎么可能会有十足的信心。不过她对于第一名的欲望还是很强的。 “看吧,她自己……” “但是我肯定会参加。” 安靛欢眼底有一簇火苗, “至少不会太烂。” …… “好。” 忱一热点点头, “现在通知的就只有这些,我先去把你们俩的名字报上去。” “散会了?” 长晏话里还有点慵懒,像是刚才睡了一觉一样。 “哼。” 封释看了眼他嘲讽了一声。 “那走吧。” 长晏第一个起身下车, “姐姐,一起吃饭吗?” “……” 卫赤玉犹豫了一瞬间, “不了。” “哦,那各位拜拜。” …… 会议开的很简短,只说了一些关键的东西,几个人还有点不太清楚,不过他们都自顾自的离开。 - 回鸿宫的一路上,安靛欢没像平常那样叽叽喳喳,走路的节奏也很有规律的快着。 “这么沉默?” 卫赤玉偏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回来, “不会是还没比就被吓到了吧。” “赤玉你摸摸我。” “摸什么?” “手,快摸。” “有什么好摸的。” 卫赤玉伸手去挨她的手, “你抖什么?” “我太兴奋了。” “……哦。” 卫赤玉无语, “兴奋也得忍着,等赢了比赛再兴奋。” “我忍不住嘛~” “那我也没办法要不然你去上一趟厕所?” “别了。” 安靛欢瘪了瘪嘴,赤玉讲话还真让她想打人。 “你想好跳什么了吗?” “还没想好。” “还没想好你就兴奋。” “我不就是想赶紧回去想主题吗?” “哦,那我不跟你说话了,咱们快点走,没准盛心都已经回去了。” 卫赤玉加快脚步, “今晚吃什么?” “随便。” “那点外卖好了……” “别呀!不想在吃鸡了!” “我又没说要点鸡。” “那随便。” “……那吃鸡。” “我说的是除了鸡随便!” 安靛欢抬手就用指尖拍在卫赤玉身上。 “哦——” 卫赤玉拉长尾音,听着有点欠打。 她只觉得这个兴奋时候的安靛欢特别有意思,让她忍不住想逗一逗。 - “你们回来了呀?” 卫赤玉钥匙还没转到底,木盛心就从里面把门打开。 “嗯。” 她点点头, “你觉得怎么样?” “我吗?挺好的呀。” 木盛心笑了笑, “当然也有不好的了。” “怎么了?” 卫赤玉把门关上,安靛欢已经跑到她自己的课桌前写写画画。 “当然是不能和你们一组了。” 木盛心坐回床上,卫赤玉也坐到床上。这个时候还是需要给安靛欢一个宽敞的空间。 “……共同努力吧。” 我看更多是没和花铎一组吧…… 看木盛心那满满的失望,明明还有几分特殊的情感在眼里。 …… 两人安静的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讲话,房间里只有安靛欢那里发出的声音。 “对了,你和刚才来找你的那个人很熟?” “你说先斥哥?对啊。” 木盛心点点头又摇摇头, “也没有那么熟。” “哦。” 卫赤玉也是闲的无聊了随口一问。 “赤玉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先斥哥是先家的啊。” “先家?” 不是只有五个家族? “对,先斥哥是先家的第二个儿子。” 木盛心似乎也很无聊,慢慢的就说去这个话题。 先家是和五个家族并列的家族,只不过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创造整个庞大的势力,所以变得没有那么广为人知。 但是在他们的圈子里还是知道的。 “他们家和你们家关系很好?” 卫赤玉来了兴趣。 “没有。” 木盛心否认, “他们一直都是比较中立,置身事外,只是先谪哥和渊寒哥是好朋友,有几次碰到了才稍微熟悉。” “哦。” 他们俩确实是关系很好。 卫赤玉恍惚想起先斥来的时候还特意和封释打了招呼。 “那封释你是不是也认识。” “嗯……对。” 木盛心有点不太想讲, “他不太喜欢和女生接触,所以我看到他也不会打招呼,他是渊漌伯伯的养子。” 毫无头绪 “渊漌伯伯,渊家掌权人?” 卫赤玉特意瞟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安靛欢,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对,就是渊寒哥的伯伯,我们都叫他伯伯。” 木盛心点点头, “封释是渊漌伯伯好兄弟的儿子,对他就和对渊寒哥一样疼爱,所以大家也都说他是渊漌伯伯的养子。” “哦,是这样啊。” 这里面还挺多事儿的。 “对啊,其实刚开始大家一起玩的时候封释还挺安静的,后来就只理男生不理女生了。” 木盛心讲到以前的事有一点滔滔不绝, “所以我们一起长大的几个女孩子不太和他接触,也就从来不怎么打招呼。” “你们小时候有很多小孩子一起玩吗?” 卫赤玉听她说起来完全不像是高门里的场景,更像是平凡大宅院里的一群小孩儿。 “除了渊寒哥和封释以外其他的都是家里阿姨叔叔的孩子,我们自己玩的都挺好的,不过被阿姨叔叔发现他们就会被训斥。” 木盛心嘴里还有点无奈和少许怀念。 “现在呢?” 阿姨叔叔应该说的都是家里面请的仆人之类的,像这种大家族仆人什么的都是一辈子的事情。 卫赤玉问完又有点后悔。 七八岁的时候大家都比较天真,现在那些孩子怎么也都和木盛心差不多大,加上家里人的管教,怕是想再和家里的“小姐”“少爷”亲密都不敢。 “现在啊……” 木盛心“哎”了一声,又微笑道, “虽然我们都没小时候那么亲近,不过我要是和家里人闹别扭不吃饭,她们也会偷偷给我端上来。” “已经很好了。” 卫赤玉想终结这个话题了, “至少你们的心里都有这份感情,只是不得已要控制而已。” “……赤玉看的还真通透。” 木盛心有些释然, “不愧是学刨判的。” “……” 卫赤玉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惹得木盛心又想笑。 “你们俩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两人回头就看见安靛欢正怀疑的注视着她们,好像她们得了人参果瞒着她偷吃。 “说盛心小时候的事情。” 卫赤玉闭了闭眼, “有钱人小时候的生活也挺快活的嘛。” “哦。” 安靛欢从座位上起来爬到自己的床上,抱着膝盖杵在那里。 “……这是干嘛?” 卫赤玉转头盯着她,另一边的木盛心也疑惑又担心的看着她。 “没灵感啊?” 她一语道破。 “奥对啊,靛欢是艺溢的,我都忘记了。” 木盛心才想起明天就是艺溢的比赛,她自己不用参加又不在一组便没有想到。 “嘻嘻——怎么办啊——” 安靛欢一下伸直腿爬到床上,两只手也伸的笔直跟坐位体前屈一样样。 “我完全不知道要跳什么——” “那我也不知道啊。” 卫赤玉无奈道, “大家都不干涉你完全是因为你的舞蹈自己掌控才会更好,每一个动作都按你自己的心意。” “我当然知道了~” 安靛欢侧过脑袋看着卫赤玉依旧趴在被子上, “问题是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意,也不知道要掌控什么嘛!” “……” 卫赤玉默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不知道再想什么。 “靛欢还没想好跳什么?” 木盛心当然也想能够多少帮帮她。 “嗯……” 安靛欢又转过脑袋偏到她那边, “你们组的呢,想好了?” “你说林夭?” 木盛心沉思一会儿, “我看他还蛮有自信的。” “那个人妖?!” 安靛欢一说完赶紧用手捂住嘴,偷偷瞟卫赤玉,发现卫赤玉没有看她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组的艺溢是他?” “嗯对啊。” 木盛心斜了她一眼, “干嘛,你看不起他还是看不起我们组啊?” “……” 安靛欢抿了下嘴不说话。 “他起码也就在你后面一名吧,整个排名也排在十一啊。” 木盛心嘟了嘟嘴, “第一名都是你们组的了,我们所有第二名还不能组个队啊?” “可以可以……” 安靛欢复合她, “那你知道林夭干什么嘛?” 林夭是春季游的时候睡在安靛欢旁边的男生,他们俩关系其实也还好,至于叫“人妖”什么的完全是她刚才口快,并没有真的侮辱他的意思,之前这样还被卫赤玉说过。再加上林夭本人其实还挺阴柔的,大家有时候都说他是不是投错了胎,上辈子没准是个大家小姐。 林夭跟安靛欢不同的是他什么方面的都比较突出,声乐啦、各种乐器啦、舞蹈啊,是一个比较全能的人。所以也不怪班里人老打趣他,大家小姐不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而安靛欢的艺溢第一名完全是因为舞蹈方面极为突出,加上艺溢班里的人都是一门极为突出,反而显得很正常。她虽然其他方面也多少会一点,在平常人眼里比较全能,跟林夭比就比较像新手跟高手了。 “我不知道啊。” 木盛心摇摇头, “他挺自信的大家也就没多问他。” “哦……” 安靛欢心里徒增了不少慌张,她有时候就觉得自己比不上林夭,只不过是舞跳的比他好。 我会不会输给他? 这想法一出来就被她否决掉。 既然我一直都比他好一点点,我们也是同样的努力,为什么要这么害怕? 没想到转了个弯,安靛欢心里还更安定了一点。 按她想,林夭弹古琴的几率比较大,就他那一身的气质,一弹起古琴跟从画里走出来似的,不弹都浪费。 不过他其他方面也确确实实都厉害……哎,真心累啊,还没被其他届的学长学姐打击,就先防备起同届的第二名了。 “靛欢。” 原本没什么动静的卫赤玉忽然叫道。 “干啥?” 安靛欢已经没趴在床上,转头看她。 “叫错人了,想叫盛心。” 卫赤玉看向她。 “……哦。” 安靛欢扭过头, “哼——” “诶盛心,你知道元老师的办公室是哪一间吗?” “嗯,知道,是在七一零。” 木盛心答完又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找他有点事情。” 卫赤玉起身下床开始穿衣服。 “你现在就要去找元老师?” 木盛心惊讶道。 “嘻嘻,有什么急事吗?” 安靛欢也疑惑的问。 “很快,去去就回。” 见卫赤玉没有要说的意思,两人也就识趣的没再问。 “路上小心。” “知道了。” …… 烟花源 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卫赤玉从外头回来,安靛欢和木盛心都坐在课桌前。 “赤玉你回来了。” “嗯。” 卫赤玉点点头,看了眼抱着头的安靛欢, “你这是还没想好跳什么啊?” “对啊,别说了我还得构思构思。” “你慢慢想,也才晚上七点钟而已。” 卫赤玉看了眼手表道。 …… 鸿宫308里面难得的安静,几个人都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外面的天色也渐渐的由微昏变得漆黑。很快就到了晚上九点钟。 卫赤玉合上书转头看了眼安靛欢: “还没想好?” 安靛欢只抱着头委屈的看了她一眼。 “……” 卫赤玉起身拉起她, “走,我们下楼逛一会儿。” “不行啊,想都没想好还下去闲逛,好有负罪感啊。” 安靛欢死死拉着桌子就不让卫赤玉拉起她。 然而她那点反抗的并没有什么用,还是被卫赤玉拉着穿上鞋。 “去下面逛逛没准儿有点灵感。” “……好吧,将就一试吧。” 安靛欢也觉得自己太长时间在连续的想比赛的事情有点麻木,这个时候去逛一逛缓解一下也行。 “你们要下楼?” 木盛心看她们在穿鞋随口问道。 “嗯,你要去吗?” 安靛欢反问了一句。 “不去,我这还没做完呢。” 昨天还嚷着做了一个月,现在一会儿不做又手痒, “你们要不帮我带个那个干脆面?” “什么干脆面?” 安靛欢想了想她平常有吃的, “那个十块钱的干脆面?” “嗯嗯对。” 木盛心从书包里面掏出学生证给她, “帮我带十包。” “……真有钱。” 虽然刷的是积分,但她们平常都用钱代替。 “明天不是要进去看比赛吗我放到书包里面偷偷吃的。” “……” 还挺会享受, “行知道了,还有什么吗?” “没了。” “那我们走了。” “拜拜,早点回来。” 卫赤玉拉着安靛欢,两人下了三楼,来到鸿宫大门口。 鸿宫旁边就有一个小超市,里面卖的都是一些小零食,平时满足一下他们的口腹欲。 “去哪逛啊?” 安靛欢挽着卫赤玉,微低着头问她。 “随便逛一逛。” 卫赤玉嘴上虽然是这么说,还是有目标的走着。 “奥,那我就跟着你了。” 两人慢悠悠的晃着,刚离开鸿宫不远的时候还有些灯光打着,走着走着灯光也就越来越少,只剩下路灯。 “怎么越走越黑?” 安靛欢挽着卫赤玉的手拉了几下, “要不是你是嘻嘻我都以为你要拐卖我了。” “……那你就当我拐卖你好了。” 卫赤玉往小路晃悠着,连最后的路灯都不见了,只剩下顶头上的月光还照着。 两人来到一个乌漆麻黑的小巷子里,啥也看的不清楚,只能感受到旁边人的温度。 卫赤玉终于停下脚步,安靛欢也跟着停下脚步。 “到这来干嘛?” 安靛欢算是发现她根本就是有目的的来这里。 “等等,你看天空。” 卫赤玉抬手朝月亮对面的天指了指, “那上面有什么?” “星星?” 安靛欢还真聚精凝神的往那瞧, “这星星好暗啊……” “你再仔细看看。” “啊?除了星星还有什么啊……” 安靛欢锲而不舍的盯着那片斑驳零星的天空。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黑的让人看也不想看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朵烟花,“咻”的一声飞到天上炸开,照亮整片黑暗。就连对面的月光都被遮盖。 “烟花?!” 安靛欢雀跃的转头,另一只手也挽上卫赤玉,两只手把卫赤玉的右手整个抱住, “嘻嘻,你怎么弄的啊?!” “专心看。” 卫赤玉瞥了她一眼,继续看头顶上的烟花。 那烟花一朵一朵的盛开,又一朵一朵的熄灭,每一朵都很美丽,都很特别,消失时也都很干净,宛若昙花一现。 安靛欢看着那烟花只觉得太好看了,完全沉浸在其中。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天上的烟花不再绽放,又恢复到原本黑漆漆的模样。 “没了诶。” 就算那烟花没有了,安靛欢也很高兴,一直挽着卫赤玉的手臂摇晃, “嘻嘻你怎么弄的呀?” “这么想知道?” “对啊对啊,在这种严不拉几的学校也能看烟花吗?” “你要是想知道,得了第一名我就告诉你。” “得第一名……” 安靛欢愣了一下又扬起笑容,只不过附近没人,看不到她笑得有多开心, “我肯定得第一名!” “你现在就告诉我嘛~” “不行哦。” 卫赤玉摇摇头拉着她往巷子外面走, “烟花也看完了,我们得去给盛心买吃的了。” “哼,真是小气。” 安靛欢撒着娇,挽着卫赤玉的手一直没松,被她拉着往外面走。明明她比卫赤玉还高,却更加的小鸟依人。 …… 两人回去的时候明显快多了,直奔着鸿宫旁边的超市去,一进超市就惹不少人注意。 “那个不是……卫赤玉?” 其中一个在角落一点的男生碰了碰旁边的男生,他块头有点大,在超市里面还是比较明显的。 “嗯。” 旁边的男生只简短的回了一个音节,没有深究的意思。 “她们怎么也这么巧在这里……” 块头大的男生嘴里的语气偏不舒服更多。 “这是鸿宫超市。” “……” 被另一个男生训斥了一句也就没再说话。 “1、2、3……9。” 安靛欢拿着干脆面一包包往购物车里装, “真惨,就九包了。” “那旁边不是还有别的味道吗?” 卫赤玉手里拿着巧克力棒,瞥了一眼后面的那排干脆面货架。这个干脆面还挺受女生喜欢。 “那是新出的味道。” 安靛欢都懒得看剩下的两种味道。 “新出的怎么了?” “香菜和胡萝卜味。” “……” 卫赤玉也被吓到, “这厂商怎么想的。” “谁知道。” 卫赤玉买了两盒巧克力棒又转头看到后面那一排干脆面。 香菜味的的上面画着一大簇绿油油的香菜,还是那种文艺画法,让人忍不住想买。 胡萝卜味的也差不多,满满的写着“快带我回家”。 “要不买一包试试?” “……你买我就买。” “希望我不会后悔。” 卫赤玉先感叹一句, “买。” 果冻 卫赤玉把胡萝卜味和香菜味的干脆面放进购物车里的一瞬间心里就开始产生一丝丝后悔。 这不浪费钱嘛…… 等会儿不管好不好吃都得吃完。 “行了走吧。” 卫赤玉看看别的已经没啥心情买。 “等等呀,我买个果冻。” 安靛欢四处看了看,发现这边没有,于是绕到后面的架子。 那后面架子上果冻类型有很多种,但她想要的一个包里面很多种口味的却只有一包了。 “诶,正好还有一包。” 卫赤玉也绕道后面的架子,站在一边等她。 安靛欢还没来得及伸手,旁边就有一只手比她还快的伸过来,果冻就飞跑了。 “……!” 她心里很是气愤,抬头就皱着眉望过去, “什么人啊!” 这果冻确实是她先伸的手,虽然是他手快,但一般人哪会在这个时候抢。 入眼的人又高又壮,安靛欢瞬间觉得这是故意找茬。但又怕起冲突就白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呀这位同学。” 墩儿笑了笑,尽量显得善意一点, “我实在是很想要这一包果冻。” “呵呵哒,活该长这么大个儿……” 安靛欢悄悄吐槽了一句,还是跟他说“没事”。心里却有点委屈。 “走吧。” 卫赤玉过去拉起她的手,淡淡督了一眼墩儿, “回去我给你做。” “真的?!” 安靛欢瞬间不委屈了。 “还骗你啊。” “那我们赶紧回去!” 说完还忍不住回头朝墩儿“哼”了一声,不知道有什么好炫耀。 …… 等两人走远之后一直在墩儿后头被遮的差不多的长明才来到他旁边。 “无缘无故你抢她果冻做什么。” 他说话的语气没什么起伏。 “不是你喜欢吃吗?” “……” - 卫赤玉和安靛欢回到鸿宫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 “这怎么还有香菜跟胡萝卜的?” 木盛心看着购物袋里的干脆面很是狐疑。 “赤玉说想尝尝就买过来试试。” “……好吧。” 木盛心嘴角抽了抽, “她这两样明明都不吃……” 她把自己的干脆面收起来,拿着那两包干脆面看,突然有点被诱惑。 “咳……赤玉我可以尝尝你这个干脆面吗?” 正拿着锅加热的卫赤玉随意看了她一眼: “先开胡萝卜的吧。” 稍微能让人接受一点,要是很难吃,那香菜估计就更…… “你也要吃啊?” 安靛欢站在卫赤玉旁边给她打下手,惊奇的看向木盛心, “你这两个不是也都不吃吗?” 鸿宫308的人巧合的都不吃香菜和胡萝卜。 “看着怪想尝的。” 木盛心拿起那包胡萝卜口味的干脆面就拆开,里面诡异的味道立马传了出来。 “天呐,我后悔了。” 木盛心可怜巴巴的朝两个人望去, “等会儿我要是被毒死了,能给我点儿果冻尝尝吗?” “……” 安靛欢撇了撇嘴, “我看你就是骗果冻……” “嘿嘿,被发现了,我先试毒了~” 木盛心故意颤抖着手伸进袋子里面,颤巍巍的好像里面是粑粑。 “……” 真夸张…… 安靛欢虽然有点没眼看,还是想知道那包干脆面怎么样,一直盯着她的表情。 木盛心拿起干脆面放进嘴里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等嚼了几口脸就开始变得扭曲。 什么玩意儿? 这家厂商是想破产想疯了吧?! “好不好吃啊?” 安靛欢看木盛心那样一脸迷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真……真是太好吃了呀~” 木盛心小孩子心性突然爆发,不知道还以为吃了什么绝世佳肴。 “……你也太假了吧?” 安靛欢嫌疑的看着她, “我又不是瞎。” 她话一说完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旁边的卫赤玉看了她一眼,抬头却完全没有痕迹。 “真的挺好吃的。” 木盛心被抓包反而不慌不忙,一本正经的把干脆面朝安靛欢递了递, “就是那种中等偏上的味道,反正比想象的要好吃不少。” 她这样一说,安靛欢就开始半信半疑: “真的假的?” “我干嘛要骗你,不管好不好吃你不还是要尝的嘛。” “这话也对。” 安靛欢在毫无防备甚至提高了期待的情况下从里面拿了一块干脆面。 “好像也还行。” 刚放进嘴了她就含糊的说了一句。 嚼了一会儿之后…… ???!!! “呕——” 没忍住干呕了一下,那眼神朝木盛心望去,恨不得打死她。 “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还挺好吃?” “次奥!” 安靛欢直起身就跑到木盛心床边, “看我不把你的干脆面全拿过来补偿了!” “哎别别别!” 木盛心赶紧环住自己装零食的背包,拿出一包放到安靛欢面前, “对不起呐靛欢,给你一包可以吧?” “我上手抢还用你这一包?” 安靛欢翻了个白眼。 “两包,两包!” 木盛心又拿出一包。 然而安靛欢还是无动于衷。 “三包,三包,嘤嘤嘤~” “行吧,先放过你。” 安靛欢拿着三包干脆面就往背包里面装。 “大人有大量哈~” 木盛心虽然被坑了干脆面,但一想到安靛欢刚才的表情还是想笑,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 “好了,别玩了。” 卫赤玉看她们俩有点没话讲,想起她十五岁的时候也这样就感觉太傻不愣登。 两人端正的坐在安靛欢的床上看着她点了点头: “果冻好了没啊。” “没,还得等一个小时。” 卫赤玉把煮好的“果冻水”分三碗装进小冰柜里。 这个小冰柜是后来在网站上买的,刚拿到的时候还有点奇特,这么小的冰柜温度却比平常的冰柜还能更低。也算是在冰东西方面比较方便。 “还要一个小时啊——” 两人有点抱怨,还真没吃过手工的果冻。 “那我先看会儿诗集好了。” 木盛心拿着本封面全白的书就窝到被窝里。 “你看什么诗集啊?” 安靛欢也无聊的问道。 “飞鸟。” “哦,我也看看?” “可……” 木盛心话还没说完,就被卫赤玉打断, “你去编你的舞蹈。” 卫赤玉在桌前浇水, “还没灵感啊?” “玩忘了——” 安靛欢有点自责,想起自己的灵感又很激动, “我现在就去!” 说到月容 安靛欢能在一群突出的天才里面成为第一,她的资质当然也是无话可说。 她一坐到课桌前就直接打开电脑编起舞蹈的相关背景以及联系的点卡。 这些事在她以前学舞蹈的时候都是有幕后人员完成,现在天宫的安排确是要自己完成,倒是让她努力学了挺久。 毕竟就算天赋再好,跳的再好,没有一点好的场景也会降不少分。 安靛欢可是想第一个尝卫赤玉的果冻,硬是死磕着时间在一个小时内完成。 “我好了!” “这也太快了吧?” 木盛心从床上下来走到她旁边, “我看看。” “不行。” 安靛欢连忙遮着电脑屏幕, “你可是敌方的人,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告诉林夭。” “……” 木盛心有点无奈,不过还是放弃看,毕竟这本来也是一种竞争。万一她就不小心说漏嘴了呢? “我看看。” 卫赤玉看离一个小时还差两三分钟,走到安靛欢书桌旁。 “不行。” 这回安靛欢直接把屏幕电脑关机, “嘻嘻也不许看,不然明天就不新鲜了。” “……” 卫赤玉和木盛心对视一眼无话可讲。 护的还挺紧。 “不看就不看。” 卫赤玉回到放冰柜的地方,把它打开, “吃果冻吧。” 她把里面的三小碗晶莹剔透的果冻拿出来。虽然碗很小,但比平常吃的大包装的果冻块头还大不少。 “红色的?” 安靛欢端着果冻盯着看,三碗都是一模一样。 “草莓味儿?” 木盛心也坐在书桌前跟她一样姿势。 “应该是苹果的几率比较大吧。” “苹果应该是绿的啊。” “也有红的。” “……” 卫赤玉用勺子挖了一口果冻, “别猜了,石榴的。” “啊?” 两人面面相觑, “qq糖什么时候有石榴味的了?” 没错,她们的果冻就是把qq糖加水煮化了冻的。虽然不知道卫赤玉哪看来得这种稀奇古怪的办法,她俩还真挺想尝尝。 “不吃拿过来。” 卫赤玉懒得听她们废话, “我放回冰柜里明天拿过去给小纵。” “吃吃吃,马上吃!” 两人不敢再讨论,拿起钢勺就朝里面挖了一口。 挖时候的感觉比果冻更硬一点,还有点像挖猪油的感觉。 “嘻嘻,你放了多少包qq糖啊?” 挖着感觉还挺厚实。 “十包。” 卫赤玉吃着还挺顺心,就是分成三小碗好像有一点点甜了。 “这么一算每人碗里就有三包多。” 安靛欢嘀嘀咕咕的把勺子放进嘴里, “还行诶,挺好吃的。” 旁边木盛心也点点头: “感觉原本应该会比较甜,但是它冰又冲淡了甜。” “嗯嗯嗯。” 说完之后三人就再也不吭声,安安静静的把“果冻”吃完上床睡觉。 - 六月一日早晨七点钟,卫赤玉照常醒过来,旁边的两个人也已经迷迷糊糊的醒着。 “今天儿童节诶。” 安靛欢用手抓着头发,说话有点儿含糊。 “小学都毕业了,没儿童节了。” 卫赤玉起身往卫生间走,顺便打击她一句。 …… 晚上八点钟,二百二十号舞台教室已经来了不少人。 卫赤玉刷了卡片进来后才被告知是有特定位置的。 她找了半天才在最中间的地方找到两个标着“9017”的位置。 虽然不是很前面,在中间也挺好的。 卫赤玉先把背包放到座位,又出了教室。 门外没什么人,这个时候要么就在二百二要么就在二百二十一。她朝着二百二十一里去,只看到长晏和云诱然。 “他们四个还没来?” 她走过去问道。 “一热在路上了。” 云诱然点点头, “他让我们俩先过来的。” “……” 难道不是一宿舍过来更方便吗? “哦。” “姐姐过来这边干嘛?” “那边也没什么人,出来看一下。” “六点半就开始了,要不先回去吧?” “嗯,行。” 卫赤玉朝两人拜拜,长晏今天嘴巴倒是很乖。 现在安靛欢应该是在后台化妆,早上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下来,艺溢的比赛在今天晚上就能比完。 看来弃权的人还挺多。 每一届都只有十个组别,一共十届也就是一百个组别,据说在晚上九点就能比完赛,这么算下来每个组别五分钟,参赛的也就三十组。 弃权组别的数量有点庞大,突然感觉有点假。 三十组里面一百届应该能占十组,他们都不太是会弃权的人。 之前让安靛欢和木盛心把握机会完全是因为想要组成组别必须要有一个万御和一个刨判,其他组员没有要求,六个艺溢都没关系。 万御和刨判都只有十名学生,其他的都是三十名,这就得有二十名全部落空。 听说前几届的时候没有这个规矩,他们届就开始了。 卫赤玉回到座位上时人数和刚才差不多,她就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看起来。 吃的等会儿关了灯再吃,万一不让吃不是得被抓。 “赤玉同学。” 卫赤玉没看一会儿就有人从她这一排座椅口进来,抬头一看是安逸。 安逸穿的一身淡灰色的长袖和黑色的裤子,乍然还是让人有很阳光的感觉。 “安逸学长。” 卫赤玉这样叫道。 上辈子他们两家做邻居的时候也算是一起长大,虽然不是玩的很好,看到也会打招呼。 他们家还有个哥哥和弟弟,他是排行第二,哥哥比他大个差不多三四岁,跟他们玩不来,弟弟又小三四岁,也不怎么和卫赤玉玩。 说起来他们也是玩过泥巴的交情。 “叫我安逸就可以了。” 安逸坐到卫赤玉旁边, “毕业都不知道多少年了,现在儿童节都不过了。” “……” 为什么他们都记得这个茬,完全是因为月容二小会给他们办联欢会,先是有小型的比赛,像投篮之类的,后面还有几个班级一起围坐在一起吃零食,交换零食的活动。 六年级的时候,校长还可恶的说过: “这是你们人生的最后一次儿童节了。” “安逸。” 卫赤玉复合着他的话。 跟安逸待在一起她还是比较自然,在她这里他们也算是熟悉的人。 苏芬 六点半一到,整个二百二十号舞台教室准时熄灯,卫赤玉才从包里面拿出一盒巧克力棒吃。 “赤玉同学包里是什么?” 没想到旁边的安逸居然看到她包里的零食。 “额,巧克力棒。” “我说的是那包大的。” “香菜干脆面?” 只见安逸友好的朝她笑了笑: “我可以吃吗?” “……” 卫赤玉当然巴不得, “你要是喜欢就给你吧。” 她把干脆面拿出来放到安逸怀里。 “谢谢赤玉同学。” 安逸收了干脆面也没有不好意思,拆开就吃了起来。 “……好吃吗?” 卫赤玉偷瞄了他一眼,见他一直很轻松的样子。 昨天那个胡萝卜味的她都尝了,真是一言难尽…… “好吃啊。” 安逸点点头把干脆面递到卫赤玉面前, “你要尝一尝吗?” “……” 卫赤玉抿着嘴直摇头, “不用了,你吃吧。” “哦。” 卫赤玉看安逸那样应该是真心喜欢吃。 也是,香菜这东西本来就让喜欢它的人很极端。 …… “这第一位参赛者是我们的5743组别的人。” 台上的没见主持人身影,只有一道声音。 “他要给我们来一段小提琴独奏。” …… 卫赤玉一开始对其他节目没什么特别兴趣,只想有目的的看看,分析一下大概的得分。 这会儿听到居然是小提琴独奏,来了精神。 上台学生是一个穿着整套白色燕尾服的男生,看起来倒是很惹人眼。头发梳的工工整整,五官隔的太远看不是很清。 “你觉得怎么样?” 安逸这时候突然打断卫赤玉的心神。 “还行吧,我觉得深色更好看一点。” “……是你喜欢深色吧?” 安逸抓了一块干脆面, “不过配小提琴我也觉得。” “……” 台上的小提琴声开始响起,只能听到声音的主持人没说过曲目,但他拉的却是经典曲目,懂的人一听也就知道了。 这是苏芬啊…… 卫赤玉在心底默默确定曲子,听他拉奏。 “赤玉同学知道是什么曲子吗?” “……” 卫赤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看个节目话这么多,随便摇了摇头。 “苏芬,国外名曲,爱琴的人都会弹、拉,不过想要有突破很难。” “哦,是吗。” 卫赤玉看着上面那手臂前前后后的男生, “那你觉得他怎样。” “拉的不错。” 安逸的评价其实不太好, “能不能拿好的名次还要看其他人的表演。” “……” 上面那一段曲子很快结束,男生鞠了鞠躬就往旁边走回了后台。 “第二位参赛者是我们的8007组别,她将带来一段唢呐演奏。” “……” 这还有吹唢呐的。 唢呐确实是不错的乐器,但真的,她不是很欣赏,她这一世也算是接触过一两次,那种嘴麻的感觉让她不想深入。 而且唢呐多悲伤,她不太喜欢。 “赤玉同学知道苏芬的曲子来源吗?” 安逸也觉得没什么看头,那唢呐吹的人头皮发麻,他反正没想过哭着从这里出去。 “你说什么来源?” 正好两人聊聊天, “小提琴?” “你还知道两个版本,那你刚才怎么说不知道苏芬。” 苏芬的来源有两个说法,小提琴曲独自一个。 “我才想起来,我只听过这两个故事,不知道苏芬。” 果然撒了一次谎,就得百次圆。 “哦,你知道我就不说了。” “我忘了,你再说一遍吧。” 反正也不想听唢呐。 “……” 安逸转头看了一眼吃着巧克力棒的卫赤玉,这是也不想听。 “那我说了。” 小提琴曲《苏芬》是某个国家的一位老师创作完成。 白蒂是一位三十五岁的小提琴老师,他在一所中学教授小提琴。由于国家对小提琴演奏的重视,小提琴老师也很受人尊重。 不过他认为小提琴的传授并非金钱可以衡量,在中学授课时只当是做义工。 中学里的学生都是十八、十九岁的孩子,对他来说他们只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 十九岁的苏茶是一个十分热爱小提琴的女生。她在小提琴一方面的天赋也是极高,家里也有足够的资金让她学到极致。 十九岁那一年的苏茶是三十五岁白蒂班上的学生。 他们同行的一共只有十个学生,因为这一批学生比其他的更优秀。苏茶更是在十个学生里面脱颖而出。 一次放学的间隙,苏茶在学校外面的树林里看到白蒂和他的前妻。白蒂在争执的过程中失手推倒了前妻,这让苏茶立马对亲切的老师有了不同的看法。 “他就是个暴躁狂,打女人的暴躁狂。” 白蒂家庭并不是很幸福,父母亲早就离婚,也是因为在她小时候父亲总会对她们拳打脚踢。虽然离婚后父亲来家里看望她时很正常,却让她忘不了那段昏暗的时光。 苏茶开始无故旷课,或者在课堂上教唆其他女同学一起捣乱,总之再也不给白蒂任何好脸色。 女学生们这样的反常白蒂自然也能看出,等他发现竟然是天分最高的苏茶起头,便在某个下午把她留在教室。 “苏茶同学,能告诉老师为什么不好好听课吗?” “暴躁狂不配成为老师!” 白蒂惊讶极了,他完全不知道苏茶是哪里来的念头。 “你在小提琴方面的天赋很高,如果不听课只会白白浪费。” 他还是劝导道。 “那我也不要你来教!” 苏茶回了家叫妈妈帮她换任课老师,但特别班级只有白蒂一个老师,所以她便被调到普通班级里去。 新班级的老师是一个知性的女老师,其他都很不错,只不过一起学习的有五十位同学,苏茶不能得到更好的指导。 不过苏茶才不在意。 又是一次放学,还是上次的小树林里,她很喜欢从那里回家。 白蒂和新班级的女老师正并排走着一起聊天,苏茶不能特意过去听,心里对新老师产生一点芥蒂,急着回家也就暂时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第二天,她因为练习的时候错了一个音节被新老师骂了一顿。这让她不禁想到昨天的场景,老师平常从不严厉骂人,一定是暴躁狂和她说了什么。 苏茶心里已经确定这个猜测,这让她对白蒂的厌恶又多了一层。 苏芬的由来 苏茶闷闷不乐的往回家走,心底已经恨极了白蒂,手里提着的书包也被她晃来晃去。 “暴躁狂,大嘴怪!” 她一直嘟嚷着,也没心思看路,不知不觉走了平常不同的回家路线。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在音乐广场上。 音乐广场上表演的人无数,拉小提琴的只有一半,能吸引她的就更少。 旁边有一家开着的小店,里面茶香四溢,让整个广场上都是它的味道。 苏茶忍不住晃着书包走过去,是一家卖茶糕的小店。所有的茶糕都用一个小小的纸片包着,里面的茶糕白的晶莹剔透,有些碎碎的茶叶夹杂其中。 “这个要怎么卖?” 她从来没吃过这东西,只能看到小店牌子上的两个字, “茶糕。” 那店长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只是指了指身后的墙壁,墙壁上价钱都标的清清楚楚。 苏茶就站在小店前,拿着茶糕咬了一口,味道有一点苦,却意外的合她胃口。 她吃了一半之后正准备把留下的包回去带回家的时候,所有的音乐声都停了下来。 紧接着响起来的是一段小提琴声,是正在流行的一段曲子,但她从来没有听谁拉的这样好过。 她忍不住停下脚步仔细的听,每一个音节都刻进她的脑海,想要激发她本身的东西,仿佛被拉的那几根弦都是她脑里的神经。逼着她兴奋,逼着她高昂。 苏茶不自觉的把手里的茶糕吃完,嘴里的咀嚼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脑海里的音乐。 一曲终,她才回过神。 “是谁拉的?!” 她一定要见一见拉琴的人。 她想马上过去,却发现手里的茶糕被吃完,只能再回头买一块先。 等她到了刚才那地方,却没有任何的人影,留下的是一把小提琴。小提琴上的温度已经凉透,她却分明的感受到是刚才的那一把。 “刚才是谁在拉琴?” 她问旁边的人。 “我们也不知道。” “他从前没来过。” “刚才不自觉的停下手。” “我的天,太美妙了,会是谁!” 没人给白茶答案,却激起她心里的欲望。 “明天我再来一次,我不信他不出现!” 苏茶一早被老师骂的心情完全缓释,心底的振奋还没过去,一路欢悦的回到家。 第二天,她又来到音乐广场,买了一块茶糕后却没等到了拉琴的人。 “没关系,他总会来。” 连续十五天,苏茶都在同一个时间点来到音乐广场,却再也没等到那天拉琴的人。 第十六天,她正准备去音乐广场时,却被原先同个班级的几个女同学叫住。 “苏茶,我们发现一个好玩儿的地方。” “对啊,一起去吧,我们都好久没在一起玩过了。” 几个女生拉着她要去某个地方玩耍。 “不了,我还有事情。” 她还要去音乐广场。 “不要嘛,真的很有意思,和我们一起去吧~” “对啊,你不想跟我们做朋友了吗?” “……好吧。” 苏茶点头答应,那人都连续十五天没来过,今天没准儿也不会去。 她跟着几个女生坐车到地方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一家舞厅,舞厅外面的灯光闪烁的很混乱,让她有点抵触。 “真要去里面玩?” “对啊,苏茶你肯定没来过吧,我们去试试。” 没来过是真的,但她也知道这个地方,她妈妈可不会喜欢她来。 “不了吧……” 苏茶不想让妈妈生气,想要回去,却被几个女生拉着进去。 “就一次,下次我们就不叫你了。” 舞厅里面打的灯光比外头还要混乱,灯光打在空气中还能看到无数道光束,让苏茶有点犯恶心。 舞台上站了无数个穿着清凉的女人正跳着热舞。 “哇,她们好漂亮啊!” 几个女生起哄,却也没人上去跳。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苏茶被她们拉着往旁边的座椅跑,那里倒是空无一人。 “几位需要点什么?” 她们一坐下就有一个服务员拿着菜单出现在她们面前。 几个女生对视一眼,随便点了几个。 …… 时间慢慢过了两个小时,苏茶心里焦急起来,这个时间点没有回家妈妈肯定会害怕。 “我得先走了。” 她不等几个人回复,站起来就朝外面走。 而就在不远处刚演奏完的白蒂接到苏茶母亲的电话,说找不到苏茶,很着急。另一位女老师没有应电话只能打到他的手机里来。 挂了电话的白蒂转眼就看到急匆匆从里头出来的苏茶。 “苏茶?” “啊?” 刚被人不小心泼了酒的苏茶慌张抬起头,没想到居然会碰到认识的人, “白、白老师。” “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蒂见她脸色还有些红晕,身前有一块酒印,火气就没来由的上来, “你知道你妈妈有多着急吗?!” “我……” “你有那么多的课余时间为什么不在家里练琴?” 现在在他眼里,苏茶就是一个不负责任、不珍惜时间,甚至还来舞厅的坏女孩儿。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现在不是要回去了!” 苏茶也有一点委屈,再想到眼前的人是个暴躁狂就更懒得和他讲道理。 她匆匆略过白蒂,回了家。 妈妈看到她安全回来时放下了心,同时也劝导她不要再去那样的地方。 苏茶从来就很听妈妈的话,马上答应下来,但是被白蒂训斥的心情却怎么也不能平静。 那日后的一天,她旷了女老师的课,趁着白蒂去教学,来到他的办公室剪断了他放在那里的小提琴琴弦。 白蒂教课时从来不用自己的提琴,就算是拉曲子也只拉一部分,这是他的学生都知道的事情。 “暴躁狂,叫你训斥我!” 那小提琴很破旧,她剪断琴弦时的心虚也就少了。 没想到,才刚一放学,躲在小树林等着时间到的苏茶就听到了广播里响起的声音。 “所有同学都回到教室。” 那一刻她才开始害怕,遇见白蒂之前,她虽然也很高傲,却也是一个乖学生,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干脆就不回去了…… 今天我反正旷课,就当没有听到广播好了。 苏茶悄悄的离开了学校,心底的害怕还是没有消散,等她走到家门口时甚至连门都不敢进。 如果妈妈知道我做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会伤心…… 她就这样徘徊了一会儿,转身往回学校的路走,她准备回去和白蒂道歉。 白芬 回去的路格外漫长,她不敢太快回去,于是绕着音乐广场那条路走。 苏茶抬头目视着前方,那家卖茶糕的小店出现在她的眼前,店长正朝她招手,大概是以为她又来吃茶糕。 她低着头走过去,拿着钱放到桌上,接过店长递来的茶糕。 “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店长微笑着朝她招手。 “没有。” 苏茶勉强的笑了笑, “我很好。” “没有什么是听一首小提琴曲解决不了的。” 店长自己也拿起一个茶糕, “你听,那首曲子又来了。” “……” 苏茶仔细一听,不远处的地方又传来和十几天前相同的曲子,不过有一点不一样。 曲子里还有悲伤,那弓拉在她的神经里有无数的悲凉。 苏茶只感觉自己的神经都要崩断了,她没知觉的一步一步朝那边走去,拉小提琴的人一直没有停下来,悲怆的曲声还在继续。 终于,她就站在演奏者的面前,看他挺直着腰背,紧闭着双目,用那把弓一下一下的摩擦她的神经。 “白……白蒂?” 拉琴的人是白蒂。 白蒂背上背着一个小提琴包,投入的拉着提琴。没有发现苏茶。 苏茶退身到喷泉的另一边,照旧能听见那首曲子。 一直等曲子结束,她才匆匆跑回了家。 …… 苏茶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旁边是妈妈送进来的晚餐,妈妈没有打扰她,在外面看着电视。 明明是一件忏悔的事,是一件罪恶的事,苏茶却灵思泉涌,她用自己忏悔的心情,手中的笔一直没有停下,在纸上写下脑海里的曲子。这首曲子足有十页纸。 “咚咚咚。” 妈妈在外头敲门, “茶,白蒂老师来看你了。” “!” “什么?” 苏茶心中难以平复,她现在还不能够面对白蒂。 “怎么了?” “咚咚咚。” 妈妈似乎听出她的一样, “白蒂老师来了。” “好、好妈妈。” 苏茶将桌上的十页纸收起来, “我这就来。” 白蒂就坐在卧室门外的沙发上,没有任何的陋习,很端正,很优雅。 “白老师。” 苏茶坐到离他比较远的沙发。 “苏茶同学,你不用紧张。” 白蒂朝他微微笑了笑,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家访。” “好。” 苏茶看了一眼妈妈, “我没有紧张。” “你要不要,调回我的班级?” “为什么?” 苏茶不是很明白,他难道不知道是她剪断他的琴弦吗? “你更适合。” 白蒂看了一眼妈妈,妈妈便轻声对苏茶说: “茶,你自己说吧,如果你觉得可以,妈妈没有问题。” “好、好吧,那我回去吧。” “嗯。” 白蒂站起来朝两人鞠了鞠躬, “我先离开了。” …… “茶,怎么回事?” 妈妈皱着眉,手放在苏茶的肩膀上, “白老师看起来并不是那样的人啊。” “……” 苏茶摇摇头, “妈妈别问我了,我不知道。” …… 苏茶调回班级的一切都很顺利,白蒂还是像之前一样认真的教所有人,关于琴弦的事情学校也没有人再说。 苏茶发现一切事情都朝着不可估量的方向发展,自从那天白蒂来过她的家里之后,她开始对白蒂滋生了一种别样的情绪。 她只想让他教她一个人。 她完全不知道这种感情是对是错,也不敢表达。 新的一学期开学,之前的女老师把苏茶叫到办公室。 “苏茶同学,这里有一份去西麦兰的邀请函,我觉得你很合适。” “什么?” 苏茶难以置信, “我?去西麦兰?” “你知道的,西麦兰是小提琴之都,你去那里只会接受更好的教育。” “为什么让我去呢?” “没有一定要你去,只是一个很好的建议,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的天赋远远高于他们。” “……老师,我考虑考虑吧。” 苏茶无奈,和女老师道别。 下午的课依旧是白蒂的课,和假期前一样他还是一样的绅士,一样的让她着迷,即使他要比她大上十六岁。 “白老师。” 放学后,苏茶叫住白蒂。 “有什么事吗,苏同学。” “你知道西麦兰的邀请函吗?” “嗯,是你吗?对,你很合适。” 白蒂对她和所有人都一样, “恭喜你啊,苏茶同学。” “白老师会去吗?” “我?” 白蒂轻皱眉头看向她,才看出她眼里饱含的情谊。 “……” “我当然不会去。” 白蒂移开视线: “这对苏茶同学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老师还有是,先离开了。” “……” 苏茶心里失落,又晃悠着来到音乐广场,那里卖茶糕的小店一日如一日的开着。 “你的茶糕。” 她还没给钱,茶糕就放到她的面前。 “谢谢。” 苏茶接过茶糕,将钱放在上面。 音乐广场里的人又在一瞬间静止下来,响起的是那段不被任何人打扰的音乐。 这次的曲子很微妙,苏茶不明白里面的含义,她只知道那曲子从面上听起来很欢乐,像是在期待什么,祝福什么。 这是高兴她这个坏学生终于要走了吗? “小姑娘,那曲子好听吗?” “嗯,您说什么?” 苏茶回望店长。 “我听不见声音,只会看众人的表情。” 店长摇摇头, “他们开心曲子便好听,他们皱着眉头曲子便不好听。” 苏茶没想到店长居然是一个耳聋的人,想起每次他都要盯着她的嘴唇,原来是在读唇语。 “曲子很好听。” 苏茶如实说道,白蒂拉过的曲子是她听过最好听的。 “那你又为什么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 苏茶朝店长扬起笑容, “谢谢您的茶糕,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 回到家的苏茶拿出那十张稿子,她重新誊抄着,却发现下午的新曲子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逼着她写下新的东西。 誊抄变成誊写,她把新写出来的三页纸全部融合到先前的十页纸里面,变成全新的曲子。 芬是流行时曲子的后缀,苏茶的曲子也有了它的名字:白?芬。 她把十张稿子整整齐齐的放进书包里,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白芬的残章 “老师,我接受西麦兰的邀请。” “好,你会为你的选择庆幸的。” 女老师欣慰的点点头, “多少人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这是要填的单子,放学之前拿过来给我吧。” “好。” “如果确定下来,会是什么时候离开?” “最多一星期,你就可以坐上去西麦兰的轮船。” “……好。” 妈妈很支持她的想法,她已经决定了要去西麦兰。 最后一周的课,苏茶仿佛都听得云里雾里,她偶尔会不经意看到白蒂,可白蒂视若无睹,她只能收回眼线。 星期四的放学,苏茶背着书包来到之前的那一片树林里,没想到白蒂正背对着他站在那里。 “苏茶同学要去西麦兰了?” “对。” 苏茶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背影的主人却是面朝另一边微垂着头。 “……” 白蒂蠕了蠕唇瓣没有说话。 “有什么是老师可以帮你的吗?” “老师想帮我什么?” 苏茶不想看他这样的神态, “我想让你帮我的,你做不到。” “随便什么,都可以。” “你……” 苏茶大脑在一瞬间空洞,差点说出那些让人后悔的话。 他们可是老师的关系。 “那好吧,老师教我一首没有人会的曲子吧。” “……好。” 这个简短的下午,苏茶就坐在白蒂的身边,听他拉了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曲子。 曲子很轻快,拉的却沉重。 “这是谁的曲子?” “我母亲的曲子。” “她一定是个小提琴家吧。”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 “好吧,它叫什么名字?这曲子。” “秋芬。” “当时就流行用芬字做后缀了吗?” “这是第一首用芬字为后缀的曲子。” “真的?” 苏茶还是挺高兴的,她都知道芬字后缀的始祖是谁了。 “那怎么会没有人听过?” “事实就是如此。” “好吧。” 苏茶感到自己的精神状态放松了不少, “秋,很轻快。” “你真的这样想吗?” “那要怎么想。” “这一点轻快被困在有限的区域内,它是不会快乐的。” “……所以,它的原名是——” “囚,囚芬。” “我母亲,蒂芬。” “……好吧。” 苏茶突然不想听他说那么多的东西,好像这就是最后一次交流的样子,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我先回家了,妈妈等急了。” “再见。” “再见。” 星期五,苏茶收到女老师的消息,通知已经下来,接所有学校学生去西麦兰的轮船在今晚出发。 那一刻,她才清晰的感受到昨天下午的慌张,她怕来不及,那有可能真的成为他和白蒂的最后一次对话。 “今天白老师请假,大家提早下课。” 苏茶放在书包十张稿子来不及请手交给白蒂,只能偷偷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 轮船上的人已经到的差不多,苏茶却恋恋不舍的不想要上船,她想等一个有可能会来的人。 “那位同学,快点上船吧,我们也好早一点上学。” “茶,怎么了?” 妈妈就在她的身旁陪着她。 “没什么,有一点东西落在学校了,白老师帮我送过来。” “重要吗?” “很重要。” “那再等一会儿吧。”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到了准点开船的时间,船上的人再次催促道,有些不耐烦起来。 “茶,来不及了,我们回来也是一样的,只是去学习几年而已。” “……好吧。” 当苏茶以为再见会是几年后的时候,远处熟悉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苏茶同学。” “白老师!” 苏茶惊喜的转身,那男人身体颀长,手中拿着稿子。 “你的稿子。” 苏茶接过白蒂手中的稿子,只有五张,是后面的一半曲子。 “等你回来上课。” “好!” …… 三年后,西麦兰与邻国爆发战争,曾经繁华的小提琴之都瞬间被夷为平地。 那批去西麦兰学习小提琴的学生也再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国家。 又是三年后,一首名为《苏?芬》的曲子横空出世,成为所有小提琴家夸赞的天才之作。 知道这首曲子被研究透了,才有人提出质疑,苏芬并不完整,它是残缺的。 那些小提琴家们四四处寻找着曲子的主人,终于在一所学校里确认白蒂时,留下的只有一座墓碑。 《苏?芬》的作者白蒂,因为身体原因离世,无法继续完成曲子,只留给我们遗憾的残章。 《苏?芬》也称《苏芬?上卷》。 上卷一共分为五章: 第一章,幸福的牢笼 第二章,眼中的毁灭 第三章,悄然的罪恶 第四章,失意的净地 第五章,崩断的神经 而不为人知的下卷也有五章: 第六章,恶魔的忏悔 第七章,亡命人的路 第八章,流淌的血液 第九章,叫嚣的爱语 第十章,封印的心脏 小提琴家们可惜白蒂的离世,却也无情的翻乱已经空无一人的房屋。 能找到的只有一把断了弦的小提琴,和一张茶糕的垫纸。 众人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两样没有价值的东西会被白蒂锁进他的保险箱里,只能唏嘘一声,从此不在过问已经离世的白蒂。 -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会有人知道苏茶的存在。” 卫赤玉瞟了一眼台上弹着钢琴的男生,还不如听安逸将苏芬的故事。 “还有后来。” 安逸继续说着故事的最后一小部分。 西麦兰结束战争后,终于解放。 当时最大的西麦兰首都学校被轰塌是所有人最不愿看到的。 那里面典藏着无数的天才乐谱,是所有青年天才的完美乐章。 而白芬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只是存在低级的乐谱里面。因为这后半部分的白芬单独弹奏时极为普通。能够录入进学校,完全是因为它的主人是一位天赋极高的小提琴学生。 白芬被流传到邻国的一位小提琴家手里,这位小提琴家是一位女人。 她起初看那乐谱时也觉得普通,直道一次,她可爱的儿子在她的面前拉起苏芬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出现了白芬的曲子。 《白?芬》作者苏茶,所有小提琴家都认为那是《苏?芬》作者白蒂的爱人,并感叹两人之间的音乐默契。 舞前的挑衅 “刚才那一首苏芬也只有苏芬的部分。” 卫赤玉记得那男生只拉完苏芬的那一部分。 “赤玉同学不是说不知道。” 安逸扭头看了她一眼,手中的干脆面也只剩下最后一块。 “……好吧。” 卫赤玉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我弹过钢琴版的苏芬。” “哦。” 不知道安逸到底有没有怀疑,反正没在说关于卫赤玉和小提琴的事情。 “能将白芬完整拉出来的只有两个人。” 安逸晃了晃手里的干脆面袋子,里面的碎末“沙沙”响着。 “曲子的主人苏茶,和灵感的来源白蒂。” “其他人拉的白芬只是一种半成品状态。” “是吗。” 卫赤玉也是挺过这个说法,现在有多少小提琴家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白芬的鲜活。 “是吧。” 安逸将干脆面的袋子叠了叠,叠的比手掌还小,攥在手里, “也可能他们都不懂白蒂和苏茶的感情。” “确实让人不懂。” 一个三十五岁的老师,一个十九岁的学生,几乎是两个完全不可能互相心动的个体。 …… 两人聊完了苏芬开始沉默的看起上面的比赛,现在台上站着的是某个跳女舞的男生。舞技很好,却还是有些说不出的维和。 “这是第几个节目了?” 卫赤玉轻皱了皱眉头,他们可还得观察敌情。 “第八个了。” 安逸看着台上的视线没有移开, “旁边的人说的。” “……” “知道靛欢是哪一个吗?” “按照届的顺序的吧?” 安逸居然伸出手指数了数, “怎么也要到第二十一个开始,说不定更后面。” “也太久了。” 卫赤玉双手环在胸前有点无聊的看着那跳舞的男生。 不是节目有多不好,大家都是精英才子,放到哪没有人追捧。只是她现在不太想欣赏这些。 这就和不想吃东西的时候让她吃苹果差不多,她也懒得吃。 “安逸。” 卫赤玉又从书包里拿出一包香菜干脆面,那是安靛欢买的, “要不我睡一会儿,到二十一了在叫我?” “……赤玉同学真不负责任啊。” 安逸看了眼干脆面又看了眼她,还是接了过去 “我看着吧。” “谢了。” 卫赤玉捋了捋自己的衣服裤子,把双肩包放稳,人靠在椅背上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闭上眼睛。 “……” 安逸转回头面朝前方的舞台,拆开了干脆面。 …… “?-?-?-?-?-?-∮……” 一阵一阵的小提琴声在卫赤玉的梦境中响起,有悲切,有欢意,有思慕,也有纠葛。 既熟悉也陌生,卫赤玉只觉得能够入迷于其中,却睡的并不安稳。 “赤玉同学。” “嗯。” 卫赤玉点了点头,睁开眼睛。 “第二十一个节目了。” “知道了。” 她坐直身体,重新摆弄衣服和背包。 “都是一百届的了?” “不是吧。” 安逸手里的干脆面居然还没吃完,这回就像松鼠啃坚果差不多,一点一点的吃着每一块儿。 “刚才已经有一组一百届的,那人住在我们宿舍对面还是有一点印象。” “那还剩下的十足是什么?” “魏戢他们好像没有。” 卫赤玉转头和他对视一眼,两人有了思量。 “没弃权吧?” “他们应该舍不得给别人一点机会。” “嗯。” 卫赤玉点点头, “弃权的人这么多,你说正常不正常。” “这样的话……” 安逸居然闻了闻自己拿过干脆面的手指, “应该会在我们前面。” “想让我们和他们成就鲜明的对比啊。” “hehhehheh……说不定是我们自作多情了呢。” 安逸又拿了一块,袋子里面的干脆面已经不多了。 - “下面轮到5418组的参赛选手上场。” 上台的女生穿着一身粉色流动的汉装,当时流行一时的水袖。 她就从拐角口走上来,步子小而快,一点点的站到舞台的中间,好似是漂上来一样。 女生站在舞台前低垂这眼眸,像在思考要用什么姿态搏得君心。 光这样一个开始,就比前头那些舞些有的没的东西的人好了太多。 “安靛欢可以吧?” “放心。” 卫赤玉两人欣赏着台上的云水之姿,整个观众席上像他们这样说话的也没多少。 那美人自信的容颜已经是他们看不清的,只能从她的的舞姿感受到。 水袖打着圈子从她的法顶盘旋到脚心,整个人都要被水袖带着飞旋起来。水袖的尾部若隐若现,如那汪洋里的碧波,让袖中的美人儿都要长出鱼尾。 …… “接下来是9017组的参赛选手。” “还真被说中了。” 安逸有些好笑的开口, “这就是想把我们踩到最低啊。” “两端舞蹈紧连在一起,谁好谁坏一目了然,就算跳的再好只要比他们差一点也就跌倒了下面。” 安靛欢身着一身红黄浑然的长裙舞了上来,没有什么特别的脚步和手部动作,只是一般的出场方式。 那长裙的颜色十分扎眼,和刚才柔和的水袖相比像是两个极端。 此时的背景音效和她的模样并不相衬,她是鲜明惹眼的,音效低吟沉重的。 台上的女生每一个动作都很普通,普通的伸手,普通的打着旋……那样看来她就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舞者,还来不及学习资深的技艺。 没有任何特色,安靛欢甚至还重复了很多次相同的舞步,此时这个初学者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只能以前面的舞步来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音效的低吟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了,开始有一些喘气加心跳的印象,那并不是真正的喘气和心跳。只是那段并不惊悚的音效让台下的所有观众都忍不住按住自己的胸口。 台上女女生眼看着还是跳着简单的舞步,只不过每一个连接点都有益个不经意的转身,每两个动作之间的连接点都有,完全协调。 随着喘气和心跳的结束,音效又重新变回低吟。 简单的舞步开始有一些麻木的感觉,女生像是没有天赋的舞者终于认清了自己只能跳基础舞步的事实,日复一日的练着其他人随便就能深入的动作。 认同 卫赤玉不知道这里的观众是怎么想的,安靛欢的舞蹈比她想象的还要完美。 “这是什么?” 安逸皱着眉头问道。 “不知道。” 卫赤玉笑了笑,一时她怎么说清。 台上的安靛欢潸然离去,没有了对于舞蹈的热爱,这个天赋低下的舞者放弃了简单的舞步,退到了舞台的幕后。 “这是什么?” 附近有人问出了和安逸相同的问题,他们心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女的真会跳舞吗?” 也有人质疑的问道, “她跳的那些我也会啊。” “是那音效特别了点吧,如果没那音效,可能感觉就很一般了。” “音效是谁做的?” “你们不知道吧,艺溢的音效都只能自己亲手做。” “那这么说她还是有天赋的。” 男生好像决心认为安靛欢不太会跳舞, “难怪最后那样像是要走入幕后,音效做的好在幕后不是也更好。” “可能吧……” “好了别说了,下一个节目了。” 随着安靛欢的落幕,今晚的艺溢比赛也迎来了最后一个参赛人。 “下面是1341组的参赛者。” “这都最后一个了。” 安逸显然没什么心情去看,刚才那段简单的舞步分明还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1341好像是盛心他们的组别吧。” “哦,应该是吧。” 安逸点点头,准备打起精神再看一看,左右不过已经最后一个节目了。 从幕后出来的男生一身雪白长衫,手里抱着一把古琴,仿佛他脚下的不是如今被人理解的地球,而是千年以前繁华落后的朝代。 他正走向的也不是有多少人看着的舞台,而是一座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空城。 为什么是空城,因为来人寂寥孤独,还有着思念与等待的情绪。 卫赤玉心中诧异,她难得看到一个人能这么随意的向其他人展现出他想让他们看到的状态。 难怪安靛欢提到林夭时会有一些紧张,这绝对会是她以后道路上最大的敌人。 舞台中间在安靛欢落幕时就放上了一桩板凳和一张长木桌,那孤独的仙人就那样顺手的将古琴放到长木桌上,轻轻的抚摸了一把琴弦,发出低低的一声音节。 卫赤玉感受到身边的女生有些颤抖的腿碰到自己,便回头看了一眼,她眼里激动不已,想来舞台上的男生连琴还没有抚就已经成了她心中的冠军。 “ 朝露沐晨兮, 云霞染红兮。 经年不见兮, 再别赴死兮。 ” 一句简短的诗句从他的口中唱了出来,这也是卫赤玉第一次对林夭有了印象。 他的声音就和他的人一样,阴柔,蜜腻,成就了他这一身的白衣和手下的古琴。 安靛欢说,不抚琴的林夭简直就是浪费,绝对不是没有道理。 仙人放松自己的双手,被压下的琴弦渐起,发出的音节和他最初那一下抚摸相同。 他重新将古琴抱在怀里,慢慢起身离开,走到一半时回头看了一眼被遗落的空城,那模样还是同样的孤寂。 …… “好了,艺溢的比赛都结束了,大家可以秩序退场。” “这样就没了?” “谁是第一名啊?” “对啊,这也太让人难受了吧。” “比个赛居然不让我们第一时间知道名次!” 或许是大家讨论的太多了,主持人的声音又响起: “艺溢的比赛成绩会在明天公布在公告墙。” “好吧,还要等一天。” “有点期待,你们觉得谁会是冠军?” “要么是那个跳水袖的吧,要么就是刚才那个仙人?” 说话的人心中一阵悸动, “有没有可能是9017?” “……” 和她一起的几个人沉默了一番,居然没有人问她9017是哪一个。 “等结果吧,我们说的又不算。” “也是。” …… 卫赤玉刚出二百二十号教室,就看见等在外面的安靛欢。 她一身的长裙已经换下,穿着学校的校服。和刚才台上那人截然不同,穿着校服的安靛欢只有青春的气息。 “嘻嘻,我跳的怎么样?” 她分明是开心的,眼里却还有一点不确定。 “很好。” 卫赤玉意味深长的弯了弯唇,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好。” “真的?!” 安靛欢跳了一下,双手拦着卫赤玉的脖子,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卫赤玉瞥了她一眼: “我这么说可没什么效果,其他观众可完全不懂得欣赏。” “他们懂不懂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觉得跳的好不就好了。” “那那些评分的老师呢,你也这么放心?” “能当上这里的老师怎么也得有点实力吧,我对我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安靛欢明明比卫赤玉高却要挽着她的手臂,拉着她就准备往宿舍去。 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担心,可完全不知道今晚她的第一名会在几个评委里面悬了又悬。 “诶,你们等等我,一起回去。” 木盛心从后面跑过来,挽过安靛欢的手臂。 “盛心,你看我的舞了吗?” “当然看了,后面那教室的屏幕那么大,大家可都在看。” “怎么样?这次的第一名我可不会让给你们1341。” “谁是第一还说不准呢!” 木盛心哼了一声, “我还是觉得林夭的比较好。” “真的?” 安靛欢并没有看过林夭的演出,揪了揪卫赤玉的衣服问道。 “没有你他就是第一名。” 卫赤玉如是说道。 “哼,我就说,我相信嘻嘻的。” “赤玉,你也太决断了吧。” 旁边木盛心有点不服气。 “别急。” 卫赤玉继续说道, “不过吧,下一次就说不准了。” “哼!” 安靛欢心里知道卫赤玉是实话实说, “我才不会给他机会嘞~” 卫赤玉听了她的话笑了笑,兜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说不准是谁来问舞蹈的事情。 “忱一热:不错。” hehheh…… 卫赤玉心里还挺开心,这还是第一个认同安靛欢的人。 “不错”两个字已经是忱一热肯定的赞赏。 “赤:当然。” “嘻嘻,跟谁发消息呢?” 安靛欢凑近看卫赤玉的手机。 “我们组长。” “他说什么了?” “说你不错。” 卫赤玉面带笑容的转头看她 “你知道他的‘不错’是什么意思吧?” 初赛结果 “你们也对靛欢太好了吧?” 木盛心心中忿忿,她是真的觉得她的不如林夭。 “盛心今天这么不服气?” 卫赤玉见她平时都不太会计较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们现在可是竞争关系,而且我不是盲目觉得,我非常非常认真的认为我们林夭更有可能得第一名。” “好吧。” 卫赤玉向前倾身转头看木盛心, “回去你再看一遍靛欢的舞。” “为什么?” “你不是想说不好嘛,来给我们说说。” 你看了就知道了。 “好啊,去哪看?” 卫赤玉晃了晃手里手机: “刚才忱一热给我传来了。” - 鸿宫308,木盛心坐在自己的课桌前看着电脑,电脑上放着安靛欢在二百二十号舞台跳的舞。 “……” 木盛心轻皱着眉头, “这舞……是同一支?” “嗯,当然了。” 卫赤玉和安靛欢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叽叽歪歪。 “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些简单的舞步现在看来像是注入了多一些的灵魂,原本只有一魂,现在看第二次变成三魂。 五分钟的舞蹈播放完毕,木盛心就干干的坐在书桌前。 “要不要再看一遍?” 卫赤玉看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用了。” 木盛心摇摇头, “不是很敢看。” “……” 卫赤玉沉默一瞬, “那别看了。” “好吧。” 木盛心从桌前起身,看起来有点沮丧,缓缓回到自己的床上, “是林夭输了。” “……” 卫赤玉和安靛欢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毕竟她们就是当事人。 “什么输不输,靛欢和林夭的两段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输了就是输了。” 木盛心突然有点固执起来,想起她之前说她会和父母亲赌气不吃饭,简直一模一样。 “……” “我们组会不会一直输给你们组?” 安靛欢看了眼之前一直在对话的两人,起身将房间里的灯关掉。 不看着脸争论更轻松一点。 “你要是这样,你们组必然会一直输。” “……睡了。” 只听见木盛心在床上翻身的声音,她大概是背朝着她们睡的。 “嘻嘻,咋办?” “能怎么办。” 卫赤玉躺下身掩了掩自己的被角, “睡觉。” 她自己想不明白我们说什么也没有用。 - 六月二日清早,一大批的学生聚集在公告栏,想看昨天晚上的成绩。 然而他们来的太早,都还没有贴出来。 “什么时候才来贴呀?” “还以为一来就能看到,结果还要等。” “第一名会是谁?” “……” 所有人居然一度默契的沉默。 “你们昨天有重新看9017的舞吗?” “……看了。” 人群里有人回答,所有人又是沉默。 “不说了,等会儿看到成绩就知道了。” 早上十点整,才有人拿着一张彩色的海报走过来,看年龄应该是几个老师。 这时留下的人已经不太多,有些等不及的已经回去。 卫赤玉八个人就站在人群里,他们刚来没多久。 早上卫赤玉和安靛欢起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木盛心。 “可算是来了!” 寥寥无几的人中有几个人比较激动。 “等了这么久算是没白等。” 几个老师还在贴海报众人也不敢上前,一直到他们离开,所有人才一拥而上。 “ 第一名:9017安靛欢,99.99 第二名:7109高敦,99.98 第三名:1341林夭,99.98 第四名:5418杨柳儿,98.00 …… ” “九零一七……” 有人念出上面的数字。 “……” “昨天再看了一遍之后,这个好像就是肯定的排名。” “对啊,意料之中。” “只是那个林夭,是古琴的那个吧?他怎么排在第三。” “他和第二名的分数一样,却排在后面。” “也别觉得不公平了。” 有人拿出手机上有发过的艺溢比赛须知, “比赛之前就说过了,舞和声乐排在前面,乐器排在后面。” “奥,我倒是想起来了。” “那个高敦是唱歌的那个!” “我也记得,他要是第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惜了水袖舞的小姐姐,只排在第四,还比他们低了一分多。” “没啥吧,要是前几个真不如她也行。” “我知道啊,她排在第四完全是正常,我就是可惜一下不行啊——” “行行行。” …… 海报上的名次只有十位,后面的二十位都没有标出来。 “恭喜各位进入决赛?” 封释语气里带笑的念出海报下面的黑色字体, “弄了半天只是初赛?” 其他七个人也看到那几个大字。 “今天下午确实是衍脑的比赛。” 忱一热也有点不清楚,既然是初赛,那决赛又是什么形式。 “诶,我收到消息了。” 安靛欢突然打开手机看短信。 “……” “是这样。” 安靛欢默看了一遍解释给他们听, “我们的比赛有好几轮,等我们八个人都参完赛之后又是新的一轮,新的一轮里这次在后面二十的就没资格比赛了。” “这么久?” 云诱然话里惊讶, “一轮都要八九天,那还要几轮?” “应该是三轮。” 卫赤玉猜想, “过了三轮刚好快要七月,七月一号开始我们有一个月的假期。” “……” “还挺难得。” 花铎搓搓手, “一个月我就可以回去看我爸了。” “一个月是一个月,回不回的去还要另说。” 长晏之前一直低着头玩手机,随意抬了下头说道。 “是啊。” 两个字里分明有哀伤,可安逸说完又笑了下, “不过这一个月大家都要好好放松,累一天玩七天。” “……” 几个人看了他一眼,这是在玻璃渣里找糖? “确实啊。” 没想到卫赤玉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说完就拉上安靛欢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又觉得太没团队意识,回头对着玩手机的长晏道: “下午靠你了,我们先回去补觉,有事打我电话,别打她的。” …… 剩下的六个男生各自看了一眼,各有各的想法。 “这次和昨天一样,五百零五号教室,两个位置。” “我不想去诶,对他这个不是很了解。” 花铎第一个摇头,手正搭在封释肩上。 “花铎不去我也不去。” tgtv二赛 云诱然见忱一热居然把视线移到他身上,不禁抽了抽嘴角: “一热,我和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看了一眼一直低着看手机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长晏,居然有点任人宰割的既视感。 “……” “都不去?” 忱一热睥着拒绝的三人。 “……” 封释和花铎对视一眼有点心虚: “其实我们和另一个朋友约好要打游戏的,对不起啊……” “我……” 云诱然才刚开口就见忱一热没再注视他。 “那我和安逸。” 他看了一眼安逸。 安逸先是一顿,才点点头。 “……我去我去。” 云诱然又偷偷看了眼长晏。 虽然之前关系不太融洽,这么久相处下来也没多少怨气,不知道他之前为什么做那么过分的事情。 现在看他反而又顺眼又可怜。 “我和一热去吧。” “那就诱然去吧。” 安逸完全没意见,像个老好人。 “干嘛,可怜我啊?” 长晏突然抬头瞥了云诱然一眼。 “我就是一直对衍脑很有兴趣啊。” 云诱然不看他, “而且你不是好长一段时间都在刨判,我就是想看看你有多勉强而已。” “哦。” 长晏重新低头看手机。 “那就这样,我和诱然一起,大家先回宿舍吧。” 忱一热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表, “下午一点钟五零五号教室门口见。” “好。” …… - 回到宿舍的卫赤玉和安靛欢正好在走廊里碰到木盛心,她蹲在308的门口。 “盛心,你蹲在门口干嘛?” “我没带钥匙。” 木盛心“腾”的一下站起来,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看样子应该是看开了。 …… “你们今天去现场的是谁?” 进了宿舍木盛心又主动问起比赛的事情。 “不知道啊。” 安靛欢摇摇头,人已经躺进被窝里面。 “忱一热和小纵。” 卫赤玉已经收到忱一热的讯息。 “好吧……” 木盛心似乎有一点点失落,稍后又自信起来, “这次我们可不会让你们,大家拭目以待!” “当然了,我们也不会让你们。” 安靛欢张口就来, “反正也不是我比赛,而且我们也不去。” “你们不打算看比赛吗?” 木盛心看她们毫不关心的模样只觉得神奇。 “这次不是没有设立隔壁教室吗?” “是啊,但是在网站上有直播。” “有直播?” 卫赤玉先前也不知道, “那为什么之前艺溢的不放在网站上直播?” “不清楚诶,除了艺溢其他比赛都是在网站上直播的。” 木盛心摇摇头, “是先斥哥告诉我的。” “有直播我也懒得看。” 安靛欢现在就像刚度过寒冬的鸟儿,只想要舒舒服服的玩几天, “衍脑也太没意思了吧。” “你也太歧视了吧,很有意思的。” 木盛心锤了一下安靛欢在被子下面的脚, “你这么说我们造物不是更没意思。” “你知道就好。” 安靛欢对那些用脑子的完全不感兴趣,在天宫外面也还好,现在可是在一堆天才里面,怎么好得了? “哼。” 木盛心不想理她,转向另一边看卫赤玉, “赤玉会看嘛?” “一定要网站吗?” 卫赤玉个人觉得在网站上看视频是一件极其费力的事情,何况还是直播。 “不用不用。” 木盛心觉得有戏,马上把手机递过去给卫赤玉看, “打开网站这里有推荐使用app的,这个叫‘tg赛程直播’,不知道直接搜有没有。” 她说完特意和卫赤玉使了一个眼色,瞥了一眼安靛欢。 “知道了,我上网站下载吧。” 卫赤玉在应用市场里搜索tg赛程直播,自从之前在白雾境下过外卖软件后,这些也都能够直接搜的到。 刚才木盛心大概是怕安靛欢万一在应用市场里下不了不好解释。 软件很简洁,白色的底面,黑色的四个字母“tgtv”,有点像在耍酷。 “好了我看看。” 卫赤玉点开软件,结果它只是弹了一下就闪退了。 “直播未开始。” 她念出上面的提示。 “奥,这个直播软件就是这样的。” 木盛心解释道, “只有在比赛开始的时间点才能打开,学校没有直播的话就会闪退。” “哦,设定还挺好。” 卫赤玉合上手机, “没有乱七八糟的推送。” “这可是天宫直播,当然不屑那些广告费了。” 木盛心回到自己的床上,和卫赤玉隔着安靛欢坐着讲话。 “下午的比赛什么时候?” 卫赤玉觉得还是有必要看。 “今天下午我是去现场。” 木盛心想了一下, “是一点半开始。” “好,我知道了。” 卫赤玉点点头,动作利落的躺好。 “……” 木盛心躺下的身体一顿,怎么她就能又快又美丽的躺下呢? - 十二点的时候三个人一起点了几个菜,围在一起吃了中午饭。 吃饭的时候安靛欢和木盛心话很多,卫赤玉也会随口插嘴,让二十分钟能解决的事情翻了个倍。 “我得走了。” 木盛心看了看右手上细细小小的女表,接过卫赤玉整理好的几个垃圾袋, “这都四十了,我们一点要到的。” “路上小心。” …… 下午一点二十九,卫赤玉准时打开tgtv,果然和早上的时候不一样,能够直接看到五百零五号教室的比赛场地。画质很清晰,比一般会员才有的影像感都要好。 比赛场地上有一百台电脑,是给所有参赛选手准备的。 卫赤玉注意到场地最后面的一个大标识,是一个“1”。 这有可能只是第一个场地,后面还有不少场地。 艺溢的比赛只有三十个人都被淘汰了二十个,衍脑有一百个人,很有可能会被淘汰九十个人。 这样的比赛有一点像无差别。如果一个组别里八个人的实力不平均的话进入下一轮比赛的人凑不齐八个,那样有几样的分数就为零,整个名次也会落后很多。 是的,个人分数会加到所有排名里面。 而艺溢又最为特殊,弃权的所有人居然可以拿到九十分的基础分,比一些排名后面的人分数都要高。 “嘻嘻,你真看比赛啊?” 安靛欢躺在床上看着坐在书桌前的卫赤玉。 “嗯,过来一起看吧。” 卫赤玉转头看她, “就当综艺看,应该挺有意思。” 衍脑一赛 “好吧。” 安靛欢穿上拖鞋,拉着自己的凳子挪到卫赤玉身边, “反正早上睡了那么久下午也不知道干嘛。” 一百个人陆续入场,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位置,长晏就坐在第九十一个。 “那个是先谪?” 卫赤玉看了眼坐在长晏前面和他隔了一个位置人。 “先谪是谁?” 安靛欢无聊的问了一句。 “有个学长,人还不错。” “哦,好吧。” “我们的比赛将会在下午一点三十分五十九秒时准时开始。” 还是一样见不到人的主持, “接下来由我来简单介绍一下,这第一场的规则。” “规则很简单,每个人会收到一份需要破解的密码,前五十个人将会成功晋级第二轮,限时为五分钟,如果五分钟内成功晋级的人数不足五十人,则剩下的也直接淘汰。” “好了,看直播的同学们也听清楚了吧?” “好诡异啊,怎么感觉有双眼睛在看着我们俩……” 安靛欢缩了缩身体,挨着卫赤玉。 “那也不应该是我们俩。” 卫赤玉专注的看着比赛,那边的直播镜头已经闪到观众席,大概不到准点不会让他们看比赛场景。 镜头扫到中间区域的时候,那里明显有一个人在招手。 “……” 也不嫌丢人。 招手的人就是云诱然那个小子。 “ 赤:看见了。 赤:别招了。 小纵:ok ” 几条讯息发完,屏幕里的人就放下了手。 “比赛,开始!” “还真准时。” 安靛欢没事儿干盯着手机里的秒数,开始的时间一秒不差。 坐在一百张电脑桌前的人手指已经飞速的动起来,她们看到的大部分人都皱着眉头,真正轻松的没有几个。 “第一位,8887组,用时59秒30!” “这么快?” 安靛欢刚拿起的豆豆不小心掉到地上, “限时五分钟我还以为很难呢!” “赶紧捡起来丢垃圾桶里。” 卫赤玉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豆豆, “这才第一轮,要求比较低也很正常。” “说的轻巧。” 安靛欢把豆豆丢进垃圾桶里擦了擦手, “第一轮就淘汰一半的人。” “人太多后面难起来有什么意思。” “……行,是我不懂。” “第二名,9017组,用时63秒10!” “第三名,7109组,用时63秒12!” “第四名,5418组,用时63秒20!” “天呐,一下子好多啊。” 安靛欢刚放进嘴里的豆子差点又掉出来, “刚才是不是有我们组?” “第二。” “长晏可以啊!他这么厉害?” 以前还叫过他弟弟,看起来确实很显小。 “就许你得第一啊?” 卫赤玉搞不懂她哪来那么多话。 “天呐,嘻嘻,你今天说话真暴躁……” “哪里有,你先别说话。” “……呵呵。” 接下来的三分钟里,主持人报的组别一个接一个的站起来离开,很快便凑齐了五十个。 “很抱歉,剩下的同学。” 真没听出来她声儿里哪觉得抱歉, “你们将无法参加下一轮比赛,现在请出教室。” 等现场的人都走光了之后,五十台电脑自动下降消失,场上只剩下一半。 “这么高科技?” “后悔不去里面看了?” “是有点,下次我们俩去吧?” “行。” 卫赤玉从她的零食袋里拿了一颗豆豆。 有点硬。 “下一轮比赛将在五分钟后进行,现场的同学们可以讨论。” “我们会为直播间里的同学们插播一则五分钟的广告。” “……” “啥?” 吃着豆子的两人还来不及反应,屏幕就直接变成一段公益广告。 “服了。” 安靛欢翻了个白眼, “有什么机密啊?!” “正好我们去床上看。” 卫赤玉动作迅速,拿着手机就上了安靛欢的床,把自己的枕头拿过去,垫在背后。两人舒舒服服的躺在那里看视频。 “要不我把立桌拿过来,我们吃点东西。” 安靛欢看了眼被她抛在桌子上的豆豆,有点舍不得。 “行吧。” 卫赤玉重新起身去拿立桌,安靛欢去拿零食。 五分钟的公益广告在两人“忙碌”的身影里播完,再次回到直播现场。 “参赛者们按照第一轮的排名陆续坐下。” 五十个人从后面重新回到场上,坐在第一的是先谪,第二的是长晏。第三、第四卫赤玉都没见过,但她知道那个5418的是魏戢的组。 “长晏旁边那个谁啊?” 安靛欢迟疑了一会儿, “看着跟他还挺熟的。” “不知道。” 长晏正扭头和第三个位置的人交谈,看样子应该是认识的人。 “第二轮的比赛也很简单,单数和双数为一组,组成一支暂时的队伍,两人配合破译一组密码,同样是五分钟之内完成,取前二十。” “随便组?” “应该不是。” 卫赤玉回答。 “组合为1和2;3和4;5和6以此类推,请相互沟通好。” 看来组合是固定的。 这样的话,第二轮的比赛形式对后面的人比较吃亏,前面的人都是最快的,越到后面越慢。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有人比较自以为是,没有合作精神。 “没问题?” 先谪侧头看向长晏。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如果样子再繁琐一点的话,还真像他的名字反一下。 “没有。” 长晏不像他那么难接触,毕竟长了一张好相处的脸,不过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这样会不会出什么事?” 安靛欢也没见过这种对手变战友的比赛。 “看长晏应该不会有问题。” 卫赤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互动,现在他们就在最前面,微微侧头就能看到脸, “其他人关我们什么事。” “也对。” 安靛欢嘴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豆子是真的很硬很脆, “他们出事了才好呢。” 卫赤玉浏览了一下在场人的所有表情,注意到第三名和第四名之间的气氛不太好。 两个男生都绷着一张脸,俨然早就相看两相厌,恨不得撕了对方的脸。 和魏戢他们这么不对付? 卫赤玉能立马想到的组别也就是忱一赤的组。而忱一赤的组也是长明所在的组别。 休赛布局 那个第三名是多少组来着? 卫赤玉在心底思量。 7109。 这号……正好跟她们的相反。 “比赛开始!” 长晏刚收到系统传来的软件时就第一时间接到组队的通知。 他将一整套密码现有的程序看了一遍,如果是他自己去完成的话大概一分钟左右。 但在这一轮里,他们输入程序的多少被限制,两台电脑有了相互链接,其中一方输入到一定程序长度时不能再输入,必须切换到另一方。而卡在哪一个点也就考验他们之间的思路默契了。 这可是现场随随便便的两个人,他们之间就只能靠脑子。 “第一名,8887、9017组,用时119秒01!” “这么一看能晋级的也就只有十组,有些人还会被别人拖累咯。” 安靛欢那样完全诠释着“站着说话不腰疼”。 “嗯。” “长晏现在也算第一了吧?” “他应该不如8887组的那个,不过最后的结果谁又能说得准。” “第二名,xxxx组,用时xxx秒xx!” “第二名不是三和四诶。” “他们两个关系看起来就很不和谐。” 卫赤玉平静的说着, “现在能不能晋级都成了问题。” “有这么夸张吗?” 安靛欢不太相信, “起码也在五十个人里排前五,应该不至于吧。” “看着。” “第三名……” “第四名……” 一直到第九名都还不是三号和四号的两个人。 “……我以后再也不反驳你了。” 安靛欢用手捂了捂嘴, “您说的简直就是真理啊。” “第十名,7109、5418组,用时241秒59!” “很遗憾,剩下的同学们将不能进入最后一轮,请离开教室。” “他们第十诶。” “看到了。” 卫赤玉心底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晋级了。 场上的电脑桌又再次消失了三十张,主持人还在继续: “下一轮比赛将在一个小时之后开始。” “抱歉让你们等那么久。” “不过参赛者在后台做赛前准备的时候可以给你们观看。” 之间场上出现了一块大屏,上面放着参赛者的情况,就和她们现在看的直播有点像。 “这叫什么?” 安靛欢扯了扯嘴角, “播中播?” “……算是。” 卫赤玉完全赞同她的这一句吐槽。 “首先,我先来讲一下第三轮比赛的规则。” “第三轮比赛我们将要最后淘汰十个人,也就是说留下来的就只有十个人。” “第三轮中,二十个人将会分为四组,每一组五人,组合参赛。” “前五名为队长,后面的分配将会反过来。” “ 也就是说:1、2、3、4、5 他们的组员10、9、8、7、6 他们的组员11、12、13、14、15 他们的组员20、19、18、17、16 ” “关于比赛的项目也不再是之前的破译密码,而是网络攻击,四组队伍之间制定一定的防护和攻击。每一位组员有一条生命,死后将不可复活,只要组别最后获得胜利就不会被淘汰。” “这样的分组好像还挺公平的。” 安靛欢已经拆了新的一包薯片,比赛看的越来越有意思。 “还行吧。” 卫赤玉随口回答。 “你说长晏能拿第一嘛?” “我怎么知道。” 卫赤玉直来直语, “你怎么老问这个问题?” “我也挺纠结的。” “你纠结什么?” “我又想让他拿第一,又不想让他拿第一。” “……为什么?” “他拿了第一,我们组也就有两个第一,在所有组别里肯定会脱颖而出。” “没拿呢?” “他要是没拿第一,那地位就比我低一点了。” “……” “你觉得他会在乎?” “他不在乎没关系,我在乎就行。” “没话说。” 一个小时的等待太漫长了,卫赤玉完全不想看他们怎么搞东搞西,太深奥的看不懂,越看脑子越疼。于是就直接把直播软件关掉。 “嘻嘻,怎么关了?” “看着头疼,等一个小时之后再打开好了。” “哦,那我们现在干嘛?” “随便。” 卫赤玉把枕头放平躺下来, “要么睡觉?” “……那也太能睡了吧?” 安靛欢难得嫌弃的看卫赤玉 “咱们都睡了一上午了。” “睡觉对身体好。” 卫赤玉胡诌了一句, “我们有时候睡的太晚了,十一点才上床。” “确实。” 安靛欢双手枕在脑袋上, “小学的时候八点半就睡了。” “所以那时候皮肤好啊。” “我现在不好吗?” “一般偏上。” “……” “要不我们来玩斗地主吧?” “……玩什么斗地主,你有牌?” “我还真有!” 安靛欢屁颠儿颠儿的跑到自己的书包前从里面拿出来衣服样子很好看的扑克,上面各种各样的名花有些撩人眼。 “这牌还挺好看的。” “那当然了,这可是我在有次夜市买的,后来那个夜市也不开了。” “真的要玩斗地主?” “那你想玩什么?” “有没有别的玩法。” “嗯……我想想。” 安靛欢右手食指扣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 “对了,有一个。”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说来听听。” “一副排队里不是有大王和小王嘛,比较大的牌还有k、q、j,按照数字顺序来排列的话。” 安靛欢一边说一边洗牌,由于牌面太新,要洗的久一点, “我们先拿出五张牌,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五张。” “哎呀,其实人多一点比较好玩,最好有五个人才好。” “你能别一边说,一边发表意见吗?” “好好好。” “我就说五个人的游戏规则吧。” “大王是最大的,小王是辅佐大王的一个人物,k是大王的对立面,q是藏在五个人物中的卧底身份,而j是很中立的一个人物,他会根据其他三个身份方面赢得几率而选择倒戈于哪一边。” “这么复杂?” 卫赤玉挑了挑眉, “你还玩这样的游戏?” “……嘻嘻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安靛欢很有自信, “以前和我一起玩的人可从来没赢过我,知道我有多强吗?!” “不是很信。” “不信咱们来一局。” 研习程序 “两个人怎么玩?” 按理说有这么五个人物,也应该有相铺相成的作用。 “两个人就只能玩大王和k了。” “……好吧,那其他牌面呢?” 卫赤玉算是暂时接受这个两人玩的局面。 “一到十的牌就很简单了,只要按照大小出就好了。” “?” 卫赤玉又有点疑惑起来, “就这样?” “对呀。” “……那你们怎么分辨谁胜谁负?” “额,就和斗地主一样啊,谁先出完谁赢。” “……行。” 卫赤玉完全肯定这游戏不是这样玩的。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还要搞花里胡哨的五个身份? “我觉得我们还是玩斗地主吧。” “啊?” 安靛欢正在分牌的手停下, “我都在发了诶。” “下次,下次我们叫上小纵和盛心,凑了五个人再玩。” 卫赤玉理由充足, “这游戏听着挺好玩的,就是别被我们浪费了,还是玩斗地主吧。” “好吧。” 安靛欢将分好的牌又堆回一起, “可是斗地主也要三个人一起玩啊。” “以前怎么玩现在就怎么玩,把这一个小时挨过了先。” “……行吧。” 她们以前两个人一起玩斗地主都是发三个人的牌然后替最后一个“人”出牌。 其实不是她们先玩的,这办法是从卫赤玉和卫澜珊那里传出来的。 …… “四组参赛者分为两场同时进行,一号领头和三号领头,二号领头跟四号领头。” “这一轮,我们淘汰十个参赛者。” 那长晏就是跟5418组比。 不知道需不需要重复交叉比赛,如果不用,这一场赢出的两组应该可以直接成为晋级的十个人。 “有点紧张。” 安靛欢聚精会神的盯着立桌上的手机。 “你还紧张。” “这回带了这么多拖油瓶,你说长晏能赢四号的那个吗?” “……” 说别人拖油瓶不太好吧? “呸,我也不能这么说,我学那玩意儿可不就成了碎瓶渣渣了……” “这还得看情况。” 长晏的赢面还是比较大的,那个5418组的四号没在回銮楼上过课,这样的话各科的知识层面肯定没有长晏的广。 不过凡事也有意外,就比如剩下的那八个人。 “一号已经和三号的打了起来,怎么二号和四号那里还没有动静。” 几个人都操纵着一个小人,那些小人手中有各式各样的兵器,居然全是他们用电脑程序所创造出的。 “他们两个怎么跟没准备好似的。” 安靛欢人在手机外面都替里面的人着急, “这变成小人的模样好像是在打游戏啊。” “那下次你去玩。” 卫赤玉注意着长晏那边的几个选手,确实没有移动过分豪,倒是四号那边有很多的小动作。 “我可不去。” “十九号参赛者阵亡,二号领组获得胜利!” 卫赤玉和安靛欢还在讲话间,二号居然就在此时获得胜利。 “怎么回事?” 两人完全懵住。 卫赤玉观看了一下电脑上他们之间最后的局面,跟之前差不多,只不过是十九号选手的小人尸体和四组几个人的尸体躺在一起。 这是什么? 自爆? 怎么看都是十九号选手使用了这样一个类似的病毒程序和四号组的所有人同归于尽。 “一号领组获得胜利,无一阵亡!” “有点快啊。” 安靛欢看了一眼右手腕上的手表, “这也就十分钟吧,还以为他们会搞很久。” 卫赤玉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云诱然的电话,那边嘟了两声才被接起来。 “怎么回事?” “我也有点没看清。” 云诱然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怎么跟卫赤玉陈述, “让一热跟你说吧。” “行。” “怎么回事?” 卫赤玉听到那边的“喂”之后又问了一句。 “长晏用了一种研习程序。” 忱一热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比赛里面尝试, “那个是我们在回銮衍脑课上面一起试用过的,还没被确认。” “你们俩做得?” “确切的说是他自己想要做。” “……这东西是什么原理?” “要我和你说吗?” “……” 忱一热的语气倒是没什么鄙视,偏偏他的声音里有高人一等的“物质”让卫赤玉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说吧。” “这个程序的有一点还不稳定,也就是在它引爆,暂时称为引爆,它引爆的时间还不受控制,不能够让长晏随心所欲。” “那他也敢用?” 这要是在自己堆里炸了,不是都得全军覆没。 “……” 忱一热瞟了一眼在台上的男生,虽然看不清他熟悉的脸,却能感受到他十足的把握, “他可能……找到办法了。” “好吧。” 既然有把握那当然是最好的,长晏也确实是大胆。 把握时间的办法应该是在那一个小时内想出来的,否则也不会不告诉跟他一起研究那个的忱一热。 “接下来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赛。” “一号领组和二号领组,三号领组和四号领组。我们将会在四组之间选出十位优秀的参赛者。” “刚才不是说那轮直接淘汰十个人吗?” “……后悔了吧。” 卫赤玉看着手机屏幕,心里跟明镜似的, “直接淘汰十个人,有好几个明明可以前十的被刷掉,剩下的就算留下,他们自身组合的其他班级人员也不一定可以继续比赛。” “确实啊,八个人有八场比赛,要是只有他一个晋级,那比着也没什么意思。” 这次的场面和上次完全不同,两组之间都是很快的战斗起来,大有六亲不认的架势,那些小人脸上都没有五官,也只会杀杀杀杀杀。 “平局!” “平局?” 不管是场内的观众还是看直播的学生,都被这两个字震惊了一下。 这样的比赛还有平局的说法? “一号领组和二号领组平局!” 主持人的声音没一会儿又重新响起来, “三号领组胜,四号领组败!” “接下来会由内部人员决定去留的十人,还有他们分别的成绩。” “各位同学稍微等五分钟。” “又要五分钟啊。” 安靛欢使劲往床上躺,人都弹了一下, “长晏能拿第一嘛?” “……能。” 奖品 如果他的那一套程序真的掌握了的话。 卫赤玉在心底默默说道。 这回五分钟就能出结果,那些评分的人应该就在那幕后面。 “第一名,9017长晏,99.98!” “第二名,8887先谪,99.96!” “第三名,7109……,99.90!” “第四名,5418……,99.00!” “第五名,1341……” …… 几个名次被一一报完之后,卫赤玉便觉得没什么好看的,直接关掉直播平台。 “长晏真的第一诶。” 安靛欢面上高兴的很,嘴里却忍不住多话, “哼,还不是比我低0.01分!” “……行了吧。” 卫赤玉翻了个白眼, “赶紧收拾收拾,忱一热叫我们去五零五号教室集合了。” “啊?这个时候去集合干嘛?” 安靛欢瘪着嘴, “不会是让我们去给他庆祝吧,我都没这个待遇……” “……你想法还挺多的。” 卫赤玉不知道她还能想到这一茬, “去了就知道了,应该只是说下一场比赛的事情。” “说道下一场比赛……” 安靛欢已经蹲在门口换鞋,卫赤玉在门外等她, “就是盛心自己的比赛了吧?” “嗯。” 卫赤玉顿了顿, “还是跟花铎。” “……真惨。” 两人结伴而行去到五零五号教室,几个人都已经在门口等着。 卫赤玉一过去也注意到了他们旁边的另外一组人,似乎也在讨论还是庆祝,他们好像还挺开心。 其中一个人就是长明。 “叫我们过来做什么?” 卫赤玉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忱一热。 只见忱一热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递给安靛欢: “这是第一名的奖励。” “给我的?” 说不吃惊是假的。 他们组长是忱一热,她自己跟他完全不熟悉,从来没有想过会收到这样得奖励。别说不熟,她和别的几个人都还有关系恶劣的情况。 “你和长晏都有。” 他拿出另一个盒子递给长晏,长晏的是蓝色,她的是粉色。 “谢谢组长。” 安靛欢笑了一下,虽然不是很牵强,却也不那么发自内心,就算送了奖品也确实不熟。 “谢谢一热咯。” 长晏也是开心的接过忱一热的盒子。 安靛欢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放着的是一枚胸针,胸针是羽毛的形状,不知道使用什么材质做成的根根分明却也不容易破损。 她抬头偷看了一眼忱一热,有点纳闷儿: 直男也这么会挑礼物? “哇,是一个好看的袖口,谢谢一热了!” 长晏又突然开始语无伦次,朝着卫赤玉就问, “姐姐你看,袖口好不好看?” 那袖口上面整体是深灰色的,里面有一些蓝色的闪光物质被镶嵌在上头。 “……” 当卫赤玉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忱一热就接了长晏的话, “你那个就是她挑的。” “……” 还不如不回。 “那我这个也是嘻嘻挑的吗?” 安靛欢开心的把盒子里面的东西朝向卫赤玉。 “很好看。” 卫赤玉也是真心觉得那羽毛胸针很好看,也很适合安靛欢,不过只限于正经的安靛欢, “不过不是我挑的。” “好吧,那是谁挑的呀,是组长吗?”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安靛欢打死也不相信这个胸针是忱一热挑的,他那样子完全就不像。 “胸针是安逸挑的,他和我一起去买的礼物。” 而袖口是有两枚实在选不下来,安逸才提议问一下卫赤玉,虽然不知道男生的东西为什么要问卫赤玉,因为她是刨判的? 当时的对话是这样的—— “ 忱一热:你看这两个胸针哪一个好看? (一张图片是灰面宝石,零星的蓝色闪光物质点缀。) (一张图片是月白微蓝色宝石,透亮的白色物质点缀。) 赤:白色。 忱一热:好 赤:怎么问这个? 赤:不太适合问我吧。 忱一热:这是给长晏准备的赛后礼物 忱一热:我和安逸拿不下决定就来问问你 赤:长晏? 赤:如果是他的话就选那枚灰色的。 忱一热:这和人有什么区别 赤:区别大了 忱一热:…… 忱一热:安逸说可以 忱一热:那就这样吧 赤:嗯。 ” “居然是姐姐选的?” 长晏眼底流光一闪而过, “那我就更喜欢了!” “……” 卫赤玉淡淡瞥了他一眼, “你喜欢就好,反正也不是我出钱。” “这么说过了明天我也有礼物收了?” 花铎两眼放光,看样子是期待的很。 卫赤玉看他那样不禁想起前世时自己收到礼物时的样子,不论是什么东西都有一份期待。因为家里没什么钱的孩子,收到什么都会很开心,那些物质可以换来的东西他们都很稀罕,他们都没有多少。 “花铎可得好好比赛。” 安逸的狐狸笑容经常出现,说的花铎不自觉抖了一下。 “天呐安逸,我的也是你挑的啊?!” “那当然了。” 安逸笑容未变, “难道你想要一热挑的礼物吗?” “……算了,我当然更喜欢你的。” “算你有眼光呐。” 安逸侧头看了一眼忱一热, “不过说起来一热还真挑了一个,就不知道你们谁有这个运气了……” 话说的很广,他那眼神却往一个人身上飘。 “啊切——” 卫赤玉无缘无故打了一个喷嚏, “不会感冒了吧……” 鼻子里也没有什么痒痒的感觉,今晚还是多盖一点被子好了。 “礼物送完了,说一下明天的比赛吧。” 忱一热完全不在乎被安逸调侃,还是淡然自若,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猛虎怎么会跟蝼蚁计较。 安靛欢看着那边的两人想到这样一句话。 这话放在他们两人的身上确实不太合适,但她就是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蝼蚁或许并非蝼蚁,猛虎却必然是猛虎。 “明天的比赛是早上九点钟开始。” 忱一热轻飘飘的瞥了一眼花铎, “别睡迟了。” “知道了。” 花铎笑嘻嘻的点点头, “这可是我自己的比赛,绝对不会迟到。” “……迟到的话你那份给诱然。” “我?” 云诱然嫌弃的翻了翻眼皮, “我不要。” “我还不给呢!” 花铎改变笑嘻嘻的态度, “我肯定起的来啦,就算起不来也还有封释和安逸嘛~” 他说着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封释: “是不是呀封释?” “一热,我会叫他的。” 封释朝忱一热点了点头。 灯光太暗 “嗯。” 忱一热将手机收起来, “明天的一百号教室谁去?” “我去。” 封释和花铎对视一眼,举手示意。 “还有一位。” “……” “嘻嘻,盛心也在比赛,我们也去吧。” “嗯,你去吧。” 卫赤玉点点头, “就一个名额,我看直播也是一样的。” “啊,那我不是要和封释一起……” “你别招惹他他也不会故意和你抬杠。” “哪里不会。” “那是之前,你们俩安静看比赛就好了。” 卫赤玉跟安靛欢说完话抬头看向忱一热, “靛欢去吧。” “……好。” 忱一热视线瞟过封释应了一句。 那边封释也没有像之前一样露出嫌弃的神情。 “散了吧,明天下午在一百号教室门口集合。” 忱一热发话,几个人各自离开。 卫赤玉看了眼之前长明在的地方,他们的组别已经离开。 “……” 走的还真够快。 她原本放在口袋里的手掏出来垂在身侧。 …… “今天得干嘛呀。” 安靛欢换上拖鞋就“啪嗒啪嗒”的跑到床边。 “看书。” 卫赤玉关上门则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上面的书,原本被书压在下面的画册露了出来。 还是那张男孩儿和池塘的画。 “不是吧,你除了看书还会干啥。” 安靛欢要出手机上了床, “我还是玩游戏吧。” “随便你。” 卫赤玉把书放回去,将画册拿了出来。 她一页页翻着画册,停留在最后一张画,那是一幅雨景画。 雨中一个女生撑着一把伞,面朝着蹲在池塘边的男生。男生正在回头望向她,眼里如同池中的水一样明净。 画的右下角有一串文字:xxxx.05.03晚雪熄。 “时间过得还真快。” “是啊,今天都六月二号了,开学也有三个月了。” 床上玩游戏的安靛欢随便应了一声。 “都六月二号了啊。” 卫赤玉那口气听着就和刚知道日子一样, “还有一周不是澜珊生日了嘛。” “你弟弟?” 安靛欢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手机, “要不把他带进来玩玩?” “算了算了,这破学校应该不行。” 她的提议马上被自己否决。 “没准可以。” 卫澜珊迟早也要来这里,就是明年的事,只要和权孟春说一下,进来逛一圈应该没有问题。 怕就怕他们妈不同意。 “怎么说?” 安靛欢抬了一下头又重新低下。 “他明年也要过来,提前观光一下未来学校的风光还是有机会的。” “不是说只有学生证和教师证才能当做通行牌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这条规定应该对五个家族的人没什么效果。 “不知道,到时候再看。” 卫赤玉随口解释完拿起画笔 “玩你的游戏吧,我画会儿画。” “哦哦。” 安靛欢抿了抿自己的嘴巴,卫赤玉在画画的时候喜欢绝对安静的空间。 手里的铅笔异常顺滑,完全不理会纸质的摩擦,因为思路的清晰和要画的念头,卫赤玉都感觉有些停不下手。 …… 昏昏暗暗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床。床不知道有多大,画纸上的只有半张,其他都是阴影。 画在上面的灯盏也是,只有一半的微弱光芒,只是为了让欣赏画的人能看见屋子里的场景。 那半张床上躺着一个男生,他紧闭着眼睛,整个身体都在被子里面,额头上还贴着一个小长方形的玩意儿。 如果有人欣赏过整本画册的话,就会知道,这和前面的男生都是同一个人,还有,这是第一次有一个五官,即使那是一双紧闭的眼睛。 画册主人的手还没有停下,她在继续勾勒。 慢慢的,那半张床旁边隐约出现了一个女生,女生附着身,将原本属于男生的脸遮住。 她的秀发已经很长,快要及腰,两双手就支撑在床的边缘上。 和男生不同,她的一身都能看见,穿着一条长裙刚过膝盖,脚下踩着小皮鞋,左手手腕上带着链表。 她在做什么? 灯光太暗看不清,也许原本的房间里连灯光都没有。 女生附着身,缓缓地凑近男生的脸颊,只是像雨水触碰池塘一样的清涟。她又缓缓地站直,嘴角不见放下,眼尾的小斑也不见消失,说了一声—— “冀北,我在天宫等你。” 直至她离开以后,那个清浅的吻也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至少躺在那里的男生不知道。灯光太暗,也没有别人知道。 …… - “咯——噗……” 铅笔放在桌面上的声音后,是画册被合上的小风声。 “嘻嘻,你画了好久啊!” 安靛欢合上手机, “我都打了好多局游戏了,怎么才画完。” “是有一点久。” 卫赤玉看了眼时间, “五点了,去吃饭吧。” 环顾了一眼四周: “盛心没有回来吗?” “没回来。” 安靛欢起身下床, “不过她打电话和我说了,是和他们组的人一起去吃饭了。” “哦。” 卫赤玉已经站在门口等着, “那我们自己去吃吧。” …… “诶?” 安靛欢端着盘子望向某一边,扯了扯卫赤玉的袖子, “云诱然。” 卫赤玉抬眼看去,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他们宿舍的那三个人在一起吃饭。 “要不要一起去吃?” “……随便吧。” 他也不是一个人在吃饭。 “那去吧。” 安靛欢已经端着菜盘往那边走。 “……” 意外啊。 卫赤玉看了一眼安靛欢的背影。 她不是向来不太喜欢跟他们一起吃饭,这回怎么还挺积极。 …… “姐姐。” 长晏看见卫赤玉过来叫了一声。 “……” 云诱然一只眉毛挑起,另一只皱着看他,说不出来有多滑稽。 到底谁是弟弟? 卫赤玉轻飘飘的看过去: “嗯。” “……?” 她的一声回应惊到了在场的三人。 安靛欢:嘻嘻居然理他了? 云诱然:什么?应了不就承认是弟弟了? 忱一热:嗯? “一起吃吧。” 卫赤玉坐下来拉了拉愣在一边的安靛欢。 “姐姐你吃这个!” 长晏仿佛得到回响的欣喜, “我哥哥最喜欢吃得了。” 他拿起卫赤玉的筷子就从自己的盘子里夹了一筷子海蜇丝: “放心吧,我还没有吃过。” 被发现了 “……” 卫赤玉诧异的看向长晏,总感觉长晏……奇奇怪怪。 长晏受到卫赤玉的目光乖巧的眨巴了两下眼。 “哦。” 卫赤玉夹起碗里的海蜇丝吃掉,抬起头望向还一直盯着她的长晏, “可以了吧?” “嗯嗯!” 长晏使劲点了两下头。 “天呐嘻嘻。” 安靛欢凑到卫赤玉耳边嘀咕, “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就是吃一条海蜇丝的事情。” “?” 我看起来这么好骗? “啪。” 筷子放到桌面上的声音响起,云诱然揣着诡异的微笑说道: “姐姐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了吧?” “你都吃不完我怎么吃的完。” “就帮我吃一下……” 云诱然还想撒个小娇,没想到卫赤玉话根本就没说完, “而且我才不吃你剩下的。” “……!” 我这是失宠了? 云诱然心里沮丧的同时也得想想,卫赤玉什么时候吃过谁剩的? …… “吃完了。” 卫赤玉那几口饭扒拉的很快,没多久就放下碗筷, “靛欢呢,走不走?” “行。” 安靛欢最后夹了一块鸭肉,匆忙的起身。 - 六月三日早上七点钟,卫赤玉睁眼时,旁边的安靛欢还在睡。 “赤玉,你醒了?” “嗯。” 卫赤玉起身下床, “你这么早?” “那当然了。” 木盛心努了努嘴, “前面两场败给你们,这回我可得更加努力。” “哼!” 她继续摆弄手里的东西, “我就不信花铎能起这么早练习。” “起早点没关系。” 卫赤玉正刷着牙,嘴里有点含糊不清, “别睡太迟了,八个小时睡眠还是要有的。” “我当然会注意得了。” 木盛心故意说的大声一点好觉浴室里的卫赤玉听得更清, “昨晚我可是十点没到就睡了。” 两人压根儿不怕吵到安靛欢,她已经跟条毛毛虫一样在床上扭来扭去,明显是醒了不想起。 “那祝你好运。” “好的呢~” “咕噜噜——” 卫赤玉漱完口后顿了顿, “你不会让着花铎吧?” “谁让他了,不可能。” 木盛心坚决的以学习第一花铎第二的态度看待问题, “就算他现在是我老公,我也不可能会让他!” “梦做的挺好。” 床上的安靛欢突然插嘴。 “你!” 木盛心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去掀安靛欢的被子,现在盖的被子已经是薄薄一条。 “嘴太臭了,快起来刷牙!” 安靛欢晃悠悠的来到浴室的时候卫赤玉还在洗脸。 “嘻嘻。” “?” 卫赤玉放下毛巾看她。 “她不会让花铎,你说花铎会不会让她?” “……不知道,不会吧。” “那你说花铎喜欢盛心嘛?” “……有点?” 卫赤玉把毛巾放进脸盆里揉洗, “可能是有点喜欢,不过比起兄弟情、学习、上进心和自由,怕是比不上。” “……这和不喜欢有什么区别?” “那就不喜欢吧。” “……那他会因为什么原因让木盛心?” “暂时没想到。” 卫赤玉收起脸盆和毛巾出了浴室。 - 上午八点钟左右,安靛欢和木盛心就出了门,木盛心是参赛选手需要赛前半小时到达地点。 鸿宫308阳台的门开着,就算是早上八点,阳光也已经金黄,吹进来的还有一股微热的晨风。 真安静。 卫赤玉站在阳台门旁边看着挂在上面的好多件衣服,有一点无聊。 太安静了。 在她没有特别的事情需要做时,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安静。 她不喜欢吵闹,也不喜欢过分静谧。只要有一个两个她足够亲密的好友在不远处说几句话就行。或者是有一个她绝对放心的人躺在床上睡觉也行,能听到一阵阵呼吸声也会很轻松,至少有个人存在。 卫赤玉走到阳台边上,楼底下除了操场和篮球框什么人也没有。 不对,还有一个不知道被谁落在那里的篮球。 她抬起左手看了一眼,分针才指在“2”上。离直播开始的时间还有五十分钟。 要不……去玩儿一会儿篮球? 这个念头一出现,卫赤玉就有一点心痒痒。 “要玩,要玩!” 心脏正被神经刮磨着,痒的直叫唤。 反正也没人。 也就没人看见。 就算再不济被人看见,认识的人的几率也小的不行。 走! - 卫赤玉拿上手机往楼下跑,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袖短衣,和一条黑色的宽松长裤。 短衣的样子非常淑女,长长的喇叭袖贴在身侧,走起来时都会被风吹的向后飘二十公分。衣服的长度才刚刚盖过肚脐,最下面也有一圈飘扬的丝料。 这红衣完全不像是卫赤玉的风格,她平常只会在楼上穿穿,比较轻便也比较凉快,和六月份的天气刚好合适。 宽松长裤中间的裤缝都已经贴在一起,站在那里不动时会让人以为是一条长裙。 卫赤玉脚下踩着一双运动鞋,和身上的衣服完全不搭。 反正也没人看见。 她利落的投了几个蓝之后便跑了起来,篮球里面的一些基础动作和技巧她都知道,一个人玩起来好像也并不寂寞。 “呼——” “几点了。” 卫赤玉自言自语了一句,看了眼左手上的链表。 八点四十。 “那还能在玩一会儿。” 她自顾自的说着,运起篮球一抬眼,惊悚的发现她的对面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 被看见了? 卫赤玉假装去放篮球,慢慢接近那个人。 “……” 卫赤玉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长明,心底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被看见。 她将篮球放回原位又跑到长明面前: “长明学长。” “赤玉同学。” “好巧。” 卫赤玉想先寒暄一下,却听男生问道: “你不是不会打篮球吗?” “……” 那次活动不是不知道娃娃里是谁嘛! “我……不是很会。” “是吗。” 男生开始往远处的长椅走去, “我听你投篮的时候没怎么出框过。” “……” 刚才她投篮每一个都进了框。 “我是……” 卫赤玉想说,她是刚学会的。可在开口的一瞬间却出不了口。 她好像没那个勇气,对他说谎。也许是,她不想对他说谎。 “那次我也不知道是长明学长啊。” 卫赤玉的语气明明很正经,却愣是有一种娇气, “我又不喜欢坐在陌生人头上。” 你的 “……一开始不是玩的挺好的。” 两个人已经一起坐到长椅上。 “那不是有娃娃套吗,可是坐到头上的话有娃娃套也很奇怪。” “是坐在脖子上。” “都一样。” 卫赤玉坐正看着前方,他们这一片小地方被树荫遮住晒不到太阳,前方却全被金黄色的阳光洒满。 “那边有什么好看的?” 长明也和她一样目视着前方,却看不见那片金黄,就连闭上眼睛能看到的肉色也没有。 “没什么好看的。” 卫赤玉垂下眼睛看着地上,两只脚中间有几片树叶。 “长明学长怎么没去一百号教室看?” “他们去了。” 长明也低下头,眼睛的方向对着双脚前的那片空地。 “那等会儿要一起看直播吗?” 卫赤玉侧头看他,他的眼皮微垂,睫毛又卷又长,让人羡慕。 “你看就好了。” 男生还是维持在同一个状态, “我能听得见。” “……好。” 卫赤玉点了点头才转回头。 两人无话的做了一会儿,时间也慢慢的到了早上八点五十五。 “好快。” 卫赤玉伸手把放在长椅上的手机拿起来,准备打开手机。 “别动。” 长明清冽暖柔的声音突然传进她的耳里,让她停止手上的动作和身体的轻微转动。 “怎么了?” 卫赤玉的那双眼珠子瞟向男生的位置—— 他正伸着手朝她头上去。 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的衣着。意见长袖的丝质白衬衫,这种料子的衣服男生穿的很少。领口又一粒扣子没有扣上,露出来的皮肤骨骼分明,白皙如雪。 下半身的长裤和卫赤玉的很想,宽松,连脚踝都能盖住。 不过这些还不能够一下子吸引到卫赤玉的视线,最重要的是袖口上别的袖扣。 袖扣底面呈灰黑色,上面有蓝色的闪光物质。正是忱一热买给长晏的那一对。 “有片叶子。” 长明的手很快从卫赤玉的头顶下来,食指和拇指捏着一片绿油油的叶子。 “你的袖扣是哪来的?” 卫赤玉仔细看了两眼袖扣,确定就是同一对。 “就是现在戴的这一对。” “怎么了?” 长明还一直面朝着她的方向,两人的脸此时是相对的。 “这是忱一热买给长晏的。” 卫赤玉缓缓道, “是他给你的?” “嗯。” 长明点了下头。 当时长晏只是把袖扣拿给他,说是卫赤玉买的,但是多了。 偏偏就是份多的,他都戴在手上。 “他说是你买的。” “确实是我挑的。” 卫赤玉淡淡道。 “摘了吧。” 听不出她的口吻,只有话语还在继续, “不适合你。” “……” 为什么不适合他? 长明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只能感觉到身边人的温度浅了。 卫赤玉站起身来就要离开,随口说了一句: “等我一会儿。” 脚步渐行渐远,虽然没有跑起来,却能听出来走的很快。 “不适合我。” 是忱一热买的不应该戴在他手上? 还是那是她专门给长晏挑的不应该戴在他手上。 长明只觉得嘴唇莫名的颤抖了两下,身体有一些麻木,浑身上下的所有器官都发着麻。 他伸出左手解开右手腕上的袖扣,那枚袖扣的质感很细腻,冰冰的,和他的手指一样。 他不知道袖扣是什么模样,就更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 长明把袖扣放在长椅上,又重新去解另一枚。这一枚的温度似乎比刚才那枚更凉,连手指都比不过,只感觉就要抓不住它。 一对袖扣被解下来放在长椅上,男生的两只手腕都露了出来。手腕比他的手指和脸颊还要白,就和他领口下的一点肌肤差不多。上面有几根青色的神经浮于表面,有些突出,有些紧绷。 “我回来了。” 卫赤玉匆匆赶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盒子。 她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盘,八点五十八。 “呼……” 还好来得及。 “我摘了。” 卫赤玉一坐下还没看到长椅上的袖扣,就听男生那样说道。 “什么?” 只见男生脸上有一丝乖巧的笑容,他轻启唇瓣,声音还是同样柔软: “你把他还给长晏吧。” 卫赤玉才看到长椅上的一对袖扣和他露出的手腕,心中还有些诧异。 这都摘了? “你自己还给他吧。” 她将刚才从楼上拿下来的盒子打开, “怎么说也是参赛的奖品。” 没听见男生的回答卫赤玉也有些纠结。 悄悄的看了眼他腕上敞开的袖口,又看了一眼盒子里的月白袖扣。 这是她当时拜托忱一热帮忙买回来的,可是付了钱的。 “长明学长,可以把手伸过来吗?” 卫赤玉心里忐忑,他会不会收呢? 如果不收怎么办…… 旁边的男生看上去有些面无表情,刚才的笑意已经全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明学长?” “……哦。” 男生的右手伸到了卫赤玉眼前,手心朝上,因为衬衣的大开,手腕比之前暴露的更多。 卫赤玉面上不显,心底添上暖意的喜悦,她一只手从盒子里拿了一个月白袖扣,另一只手拉着男生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 她将两边的袖边拢到一起,把袖扣推进袖眼里,就连拨动袖扣时都很认真。 “好了。” 卫赤玉用指头摸了摸上面的月白宝石, “换另一只手吧~” “……” 长明默不作声,那只手还放在卫赤玉的腿上,能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下面的温度。 他双眼凝滞了一瞬,只知道在他看不见的面前的女生,给他戴上了一个新的袖扣。 长明收回右手,给出左手,在他眼里很呆的动作,卫赤玉却看着很流畅。 “为什么,不适合我。” “嗯?” 卫赤玉一边帮他戴上另一个袖扣,一边抬起头来看他, “不适合有什么为什么。” “原本那对是灰黑色的,这一对是月白色的。” “灰黑色,月白色。” 卫赤玉听他陈述出这两个词,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 “长明学长能看到的样子就是灰黑色,而月白色不一样,它既不刺眼也同样明亮。” “长明学长,它很适合你。” “老天颤抖了双手没有给你光明,却让你成为光明的人。” “至少,你能够照亮我,温暖我。” 日子 “你喜欢吗?” 长明收回手摸了摸袖子上那对新的袖扣,分明是一样的冰凉,他却能寻到温暖。 “喜欢。” 他点了点头。 “那……” “铃铃铃——” 这时,一阵闹铃声想起,卫赤玉急忙拿起手机关掉,是她设置的九点钟闹铃。 “比赛开始了,我们先看直播。” 她快速把长椅上的袖扣盒子拿起来,往那边挪了了挪身,点开tgtv。 长明能感觉到的是女生挨着自己的温热,还有她身上飘来的若有若无的暗香,不知道是不是沐浴露的味道。 “首先,我们进行一次小小的测验,来给各位排个名次。” 直播里的造物比赛已经开始,每个人的书桌上都有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件和一张测试卷。 现在的座位是按照届的大小所排,木盛心就坐在花铎的旁边。 花铎浏览了一遍桌上的试卷很快便落笔,写了起来,时不时会看一眼桌上的物件。 试卷的大致内容是让他们写出物件的组装零件、不当的地方和现有的良好功能。 “我要交卷!” 试卷才写了三十分钟不到,花铎还剩最后一面时,前面隔了一个位置的女生已经突然站起来喊到。 “请不要大声喧哗吵到其他的同学做题。” 主持人礼貌的话语里夹杂着满满的不屑,提早交卷的就是天才吗,这里谁还不是天才。 “我要交卷!” 白娓完全不收敛继续叫喊着,引来后面那是个一百届的人频频侧目。 这谁啊?太没素质了吧。 “把卷子放下,出去。” 主持人不想忍受她那脾气。 “哼。” 白娓冷哼了一声,高傲的往幕后走去。 “真是,写完了还要装币。” 木盛心旁边的另一个男生微微侧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快做,不理那种人。” 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木盛心督促了一句才转头看向花铎。 花铎只是往白娓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没什么多余的神情,低头认真的分析物件,手中的笔也是飞速运动。 等到三十分钟到了以后主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做完试卷的同学们请陆续离开,我们将会淘汰一小时之内未交卷的参赛者。” 她话音一落,整个考场上的人“唰”的起了一大片,原本坐着还算镇定的一些人都没来由的慌了起来。 “他们好快。” 木盛心旁边的男生又在她耳边絮叨。 “走了。” 花铎站起来拉上木盛心就离开教室。 “哦。” 木盛心朝男生礼貌一笑,跟在花铎身后。 一百届的学生还剩下四个,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别人的眼里看到了“友尽”两个字。 后来的三十分钟里,四个人也一个个的起身离开,在一个小时内完成试卷。 “我们会根据成绩的结果淘汰五十个人,剩下的五十人按照名次进行下一次座位安排。” “在六十分钟内未完成的参赛者会被算在淘汰的五十人中,以零分处理。” 没写完当然也可以直接放弃作答,只是分数会比别人低。 - “靛欢:嘻嘻,这有点没意思啊。” 卫赤玉正看直播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长明学长,我先回一条消息。” 现在是改卷时间,有一点时间。 “ 赤:怎么没意思了 赤:我看着挺有意思的 靛欢:哎呀,看别人考试一样的 赤:那难道不是最爽的吗 靛欢:…… 靛欢:好像是? 赤:这就对了 赤:好好看 赤:先不聊了 靛欢:啊?为啥? ” 在一百号教室观众席上的安靛欢问完以后就在也没收到卫赤玉的消息。 “今天真是的,还不回我消息。” 安靛欢自言自语, “有这么好看吗?” …… “有什么事吗?” 卫赤玉把后台切换回来后,听到旁边的男生问道。 “没什么事,靛欢跟我念了几句。” 卫赤玉瑶瑶头, “你知道靛欢吧,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嗯。” 男生点点头, “你们经常在一起。” “对啊,我们可认识很多年了,嗯……有五年了吧。” 其实是十四年。 “这样说起来,我和长明学长也认识了很久。” 卫赤玉乍然有些不肯定,顿了顿在心里数数: “是……” “四年零两个月整。” “……” 卫赤玉转头看他,他的语气很坚定,那个时间像是脱口而出。 他记得真清楚。 可在她这里却不是。 九年十一个月零两天。 前世他们在七月五号相识,兜兜转转过去五年,在第六年里的四月五号她回到了八年前的四月一号里。 这其中有五年零九个月的相识。 而时间又从五年零九个月继续蔓延。 他们在四月三号相识,可她在刚回来时就已经和他相识。这两天也是四年两个月整里多出来的。 “长明学长记得好清楚。” 卫赤玉微微一笑,轻轻道, “不过时间是会加的,没有必要记住一时的日子。” 虽然她自己也记得很清楚,可还是这样说。 她希望他们之间相识的时间是永久,是到死为止。 那样的话去征询一个清楚的时间也没什么意义,一定会被永久而灌溉。 “我只是刚好响起来。” 长明居然点了点头, “今天和那天都是三号,很容易计算。” “对啊,还挺巧的。” 卫赤玉瞥了一眼手机上的直播,还没有进入下一轮。 “突然想起来,长明学长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 长明沉默着没有说话,好像不太想提起生日。 “怎么了?” 卫赤玉想了想, “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一月十一号。” 长明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沉,不似之前温柔。 “一月十一号?” 卫赤玉装作捂嘴笑, “这么说你和长晏是同一天生日啊?” “那你们兄弟俩还真是凑巧。” “什么?” 长明显得有些惊讶, “我们不是同一天生日。” “不是吗?” 卫赤玉故作疑惑, “不对吧,就是十一号那天在白雾境的时候,他还特意把我们拉起来陪他庆祝生日了。” “还拍了视频,他不会是逗我们玩的吧?看他的样子很正经。” 地小路窄 “那天不是忱一热生日?” “忱一热生日?” 卫赤玉轻皱眉头, “他和你那样说的?” “嗯。” “看来我们都被他骗了。” 卫赤玉恍然,嫌弃的继续说, “这小孩儿还真会闹。” “小孩儿?” 长明内心又很多的想法,可这时只能压住, “他和你差不多大。” “耍我们的时候很小孩儿。” 卫赤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屏幕,比赛终于重新开始。 “看直播吧。” “第一名,8887白娓,100分!” “第二名,9017花铎,100分!” “第三名,1341木盛心,98分!” “第四名,5418xxx,98分!” “第五名,7109xxx,96分!” …… 前五十的名次出来之后,现场有些吵闹,大声讨论的学生有很多,不过能看出来都在某一块地方。 “诶,你们有没有发现,前几名好像一直都是这几个组别?” “我发现了!” “这三场我都在现场看的,感觉我们组都没什么希望了。” “你不知道吧,9017是忱一热那组啊。” “原本觉得就很厉害了,没想到和学姐学长们比起来也完全不落下风。” “神仙也在忱一热那组吧?” “那不是废话,他们俩肯定在一组啊。” “有点期待他们俩的比赛了……” “我一直都很期待啊!” …… 五十个人一一落座,剩下的那一半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木盛心此时的内心是激动、充满干劲的,虽然没有赢过花铎,却是贴着花铎排在他的后面一位。 “花铎~” “嗯?” 花铎转头寥寥看了一眼。 “我又在你后面。” “你还挺骄傲的。” “哼,我肯定会赢过你的!” “那我还挺期待。” 花铎自信的扬起唇角。 “切,比赛还要谈情说爱。” 坐在第一个位置的白娓不知道为什么硬要插一句嘴。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木盛心轻皱眉头,不理解她的多话。 “我怎么了,说的是事实。” 白娓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她那身端庄气质一瞬间消失, “我看你就是喜欢他吧?” 她甚至还过分的上下大量花铎,像是打量一个物件。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快给花铎道歉!” 看白娓那打量物件的眼神,木盛心火气立马上来,目露凶光盯着白娓。 “火气还真大。” 白娓高傲的转回头,不再正眼看木盛心, “我就是不道歉又能怎么样?” “你!天宫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木盛心的火气过后滋生了一种委屈感,她看到花铎被恶劣对待心里很不舒坦。 “算了木盛心。” 花铎拉了拉木盛心。 “多管闲事。” 白娓听到花铎的话轻飘飘的望了木盛心一眼,满眼都轻蔑。 “别和垃圾说话。” 花铎突然凑到木盛心耳边,幽幽吐出一句。 不是他怕了白娓,完全是不想在比赛中吵得太激烈。 感觉来了这个学校之后,他的脾气都没那么暴躁了。 “好!” 木盛心得到花铎的安慰,开心了不少。 她也同样轻蔑的瞥了白娓一眼: “哼。” 意思是:本小姐不跟你这破烂玩意儿计较。 “接下来我们将发下去一张图纸,各位参赛者请根据图纸制作出相应的物品。” “你们的分数将会根据完成的程度、工艺和时间来评价,这一轮将会淘汰三十位参赛者。” 场上的五十个人都收到一张简单的图纸,除了图案本身的复杂以为,就连尺寸大小也没有标记,简洁的没有多余痕迹。 图纸发下的一瞬间,所有参赛者都低下头一声不吭的做了起来。 卫赤玉此时拿着手机有些不适,直播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两人像是干坐着不知道干嘛。 “长明学长,你们是第几组啊?” 她右手依然拿着手机,转头看着长明。 “7109。” “真的?” “我们是9017,刚好反一下。” “嗯。” “……” 他什么时候话变得这么少了? 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都会和一个陌生人要一口苹果吃。 “长明学长是不是不喜欢吃苹果?” 想到当时的苹果和后来几次不经意间的巧合,卫赤玉问了一句。 “……嗯,不喜欢。” “我觉得……”还挺不错的。 卫赤玉话未完,长明却直接转移话题。 “赤玉同学会做吗?” “什么?” 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哦——你说他们的试题?” “嗯。” 男生点了点头,有点冷淡。 卫赤玉重新看直播上右上角的那张图纸—— 图案整个为蛋形,前面有一块明显的镜面,像是能够透过物质看里面。 “那好像是计量仪。” 计量仪是造物课程里面必备的一种仪器,将还没有尺寸大小的图纸放入其中,它会给你标注出最适合数据。 现在没有计量仪,试题却用一张没有尺寸的图纸让他们制造计量仪。 有点恶毒啊。 看看到底是造物班的学生们脑子精确,还是计量仪上前一批人设置的数据精确。 “应该能做。” 卫赤玉低低说道, “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们组的花铎能在半个小时内完成。” “那还真优秀。” 长明的语气卫赤玉有些听不透, “和5418的人差不多。” “他们刚才也只是排在第四名。” 卫赤玉也知道不防备魏戢他们是不可能的,但刚才排在第四名就是事实。 “这还只是开始而已。” 长明温和的笑了笑, “赤玉同学可以跟我说一下计量仪的几个重要数据吗?” “好啊。” 卫赤玉看了眼手机上的图纸,缓缓道来: “整个计量仪高二十五公分,呈蛋形的横截面直径是十七公分。” “屏幕的长为213.60毫米,宽为156.40毫米。” “这些都是重要的数据,里面那些小零件的精确值都是在一定范围,看他们自己的想法了。” “一般情况下立脚的长为……” “好了,我知道了。” 长明忽然打断她。 “奥,好。” 卫赤玉愣了一瞬,不再说话。 …… “赤玉同学之前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哪样的话? 卫赤玉差一点问出来,还好及时刹住了车。 他说的是看直播之前的那些话。 “我……” 心意 “我说的就是事实。” 卫赤玉认真的看着他,眼中的肯定是长明所看不到的。 “……” 一直正面朝着卫赤玉的长明低下头来,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些什么。 “那又有多少人可以温暖你,照亮你?” 他的声音和旭日的微风飘过一样,容易被人忽略, “和我一样。” 和他一样…… “只有你。” 卫赤玉思索的时间很短,她的话就像是紧接着长明的话说出口。 “你是唯一一个。” “没有人和你一样。” 没有人和你一样。 长明的心跳似乎在那句话开口的瞬间暂停了一样,紧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喜悦和无论怎么也慢不下来的跳动。 她应该是一个美丽又性冷的女生,有时不经意间的一个行为只会让你认为是错觉,以为她的那点好只不过是雨露,均沾所有叶子。 只有将淋到自己的那一滴雨露解刨后才会明白,这个冰冷的雨露,从来不会选择均沾所有叶子。 她的好还总会让人感到毫不在意,所有对你来说独特的帮助与好,将它和这样一个人放在一起就变得只是施舍。 可当你眼巴巴的跟着她,死命赖着求取施舍时又会发现,她给的施舍也是独特唯一,沾血沾泪的。就算是你突发奇想的伸手,也会得到她尽心尽力的施舍。 她的一切都被性冷和无情包裹,无情面对所有没有被她放在眼底的人,或者她给过施舍却未得到回应的人。 每个人在她这里都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会发现,她从始至终都是你看到的样子。冷淡、无情、毫不在意。 长明眼中的亮光转瞬即逝,就连卫赤玉都没来的及发现,刚才的星河无人欣赏。 “赤玉同学。” “嗯?” “我喜欢你。” “……” 卫赤玉只感觉大脑空白一片,不能思考下一句的回答。 “你能说话吗?” “我能。” 卫赤玉慢慢平和下来,即便心脏还有些颤抖。但她知道,眼前的人一定会成为她的人,永永远远。 “你不用给我任何回应。” 男生继续说话, “只要让我知道,你在就好了。” “……好。” 卫赤玉微垂眼眸。 双手紧握成拳,她想摆脱这里。 不管是在富有的卫家生活也好,贫穷的卫家生活也好,只要有他在就都可以。 她想逃离枷锁的束缚,恢复自由的身躯。 “比赛结束了,赤玉同学还要看吗?” 这句话如同穿梭时空,从四年前的男孩儿嘴里传出,进入四年后的卫赤玉耳里,清澈如溪水,清冽如甘泉。 他从始至终都还是那个男孩儿,即便没有了那双眼睛。 “我要看。” 卫赤玉抬起一直垂着的眼眸,轻轻瞟过坐在旁边的男生,落到手机屏幕上。 男生也只是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最后落在手机屏幕上。 巨大的樟木树下有一张长椅,长椅上坐着两个学生。那女孩只有十四、五岁却脸庞微凉,男孩大概要比女孩大上两三岁,却更显稚嫩,不知道他的那颗心是不是永远都长不大。 只知道女孩红衣似火,面如岭花,眼若霞焰,不知道姓名。 只知道男孩白衣胜雪,貌比桃李,眸不染尘,不知道姓名。 烈日晒不到樟木树下的人,最多也只有斑点大小,而且,过不了多少时间,它就要下山了。 一百号教室里的五十个学生已经走了大半,他们的桌子上都放着自己完成后的计量仪,即使细节有所不同,整体也都不差多少。 “距比赛结束还剩最后十分钟,请各位同学抓紧时间!” 主持人已经是第二次提醒时间。 木盛心此时正站在后台着急,花铎还在里面。 她完全不能想象,哪怕计量仪的制作有一些难度,花铎也不可能做不出来。 “哟,这怎么?” 白娓这时从后面走到木盛心身旁, “你的小男朋友还没出来?” 木盛心没什么心情理她,偏头白了一眼。 “长这么大还没人对本小姐翻过白眼。” “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你这样的‘小姐’。” 木盛心深咬“小姐”两个字,让人联想翩翩。 这个女的一直在他们旁边叽叽喳喳个不停,明明都不想理她,偏偏还要凑上来,简直有病。 “诶,你哪家的?” 白娓也算是看出来木盛心不是什么普通家庭的女生。 和她对嘴时一点没有招惹了什么人的后怕。 “我哪家的?” 木盛心被气笑,这有什么关系? 她这还挺忙的,一边顾着花铎有没有出来,一边又要理这个白痴。 “你哪家的?” “哪家的人也都不像你这样多层脸皮吧。” “你说什么呢?” 白娓被骂了脸皮厚,脾气马上起来, “你信不信我让你退赛。” “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还不如给自己多保几次过。” 木盛心翻了个白眼,就算是魏家的人也不能这样随便让她退赛,完全不知道这个女生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姓什么吗?我姓白。” “白?” 木盛心在脑中过了一遍几个家族的姓氏,白家和魏家是世交。 她记忆里也是见过白家的阿姨一次,虽然只是远处看了一眼,怎么也不是这个样子。 白家的阿姨一看就是端庄的淑女,不像她…… 这么一看,好像还是有点淑女,如果不开口或者不用“鼻孔”对着人的话。 “白学姐好。” 刚才嘲讽也嘲讽了,木盛心只想赶紧结束对话,等里面的花铎出来。 “……” 态度变得有点快。 白娓有点捉摸不透眼前的女生了,她现在虽然没有对她冷嘲热讽,却也没有多恭敬的态度。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那是不想和她讲话。 “你姓什么?” 这段时间还是不要给爸爸和魏戢哥找事了。 白娓准备忍一忍,再说不定还可以结交。 木盛心瞟了她一眼又看着通往教室的那扇门: “我姓木。” 木…… 渊家和木家。 白娓眼前瞬间一亮。 先谪哥哥和那个渊寒关系好,木家又和渊家是世交,说不定可以通过他们来拉进和先谪哥哥的关系。 错错错 白娓已经做好了要在比赛期间接近木盛心的准备,就更没有要走的想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比赛都要结束,花铎还是没有出来。 “比赛结束!” 从教室里面出来一个女人,她看起来大概有三四十岁,手上还拿着之前发过的图纸。 “怎么可能?” 木盛心心底失落,又觉得完全不可能,花铎怎么可能没有完成制作。 她急冲冲往教室里面跑,花铎正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慢收拾工具。 “……” “花、花铎。” “嗯?” 花铎回头看了她一眼,转回去继续收拾, “干什么。” “你……你没事儿吧?” 木盛心略为忐忑的问出口,他看上去还蛮正常的。 “我要有什么事吗?” “你没有完成制作。” 木盛心压低司机的声音, “你会不会伤心啊?” “hehhehheh——” 花铎没忍住笑出声,用肩膀小力撞了木盛心一下, “谁跟你说我没有完成的?” “啊?” 木盛心反应过来,还是不明白, “可是你不是没有在时间范围内做完吗?” 花铎两眼望了一圈天,伸手揉了揉木盛心的脑袋: “木盛心小同学也想的太多了~” 他放下脑袋上的手又圈住木盛心的脖子,一手提着工具箱: “走,收拾完了,出去吧。” “……” 懵圈了的木盛心脸色瞬间爆红,下意识用双手捂了捂自己的脸,能感觉到它正在发着烫。 花铎身上好暖和…… 明明是初夏也不觉得热。 “木同学,你们出来了。” 白娓看见两人从里面出来,举起手中的白色工具箱递过去, “这是你刚才放在那边的,他们人都走了,我帮你拿过来的。” “……谢谢。” 木盛心不知道眼前的人搞什么鬼,刚刚还不是这样的态度。 “不客气。” 白娓讪讪笑道,没有多看她旁边的花铎, “你是不是认识渊寒啊?” “渊寒哥?” 木盛心上下看了白娓几眼,她不会是喜欢渊寒哥吧? 虽然渊寒哥哪哪看起来都不像是喜欢女生的人,也确实很吸引女生。 “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随口问一句,我们是同学。” “同学?” 木盛心轻皱眉头, “不对吧,渊寒哥是学复生的啊。” “哦,我们有一门课是一起上的,木同学大概不知道。” 你这智商也上不了。 白娓还是保持得体的笑容,仿佛和木盛心已经认识很久很熟的样子。 “木盛心,这谁啊?” 花铎看了眼一直跟在他们俩身边磨磨唧唧的女生,有点烦躁,之前不是不让她跟垃圾一起玩了吗? “我也不是很熟。” 木盛心压低声音说道,转头瞟了一眼“微笑跟随”的白娓, “说是姓白,那估计不是什么好人。” 魏家不是好人,白家能好到哪里去。 “你是叫木盛心吗?” 白娓趁机和木盛心混的更熟一点。 “嗯……” 木盛心兴致缺缺的点点头,然而那女生像是完全没看出来。 “我叫白娓,娓娓道来的娓,很高兴认识你!” 白娓倒是没有伸出手要握的意思,还好她没伸。 “嗯……” 木盛心继续点头。 名字还挺好听的,怎么人这么磨叽。 她更想和花铎说话。 白娓此时也有一点尴尬,她心里也是不太喜欢这个女生的,她是那种小小的,很让男生有保护欲的女生。 男生不是都喜欢这种吗? 她现在不是应该也和我说名字的字吗,木家的人都这么没家教啊…… 白娓心底已经将木盛心贬低了个遍,面上还是笑意: “你的盛心是哪两个字啊?” “……” 这有什么好问的。 木盛心就纳闷儿了,姓白的这是要结交的意思?她可并不想。 “喂,白同学,你话也太多了吧?” 花铎拉着木盛心坐在后台的有张桌子上。 “不对哦——” 瞥了眼白娓的装扮, “你看起来这么大,应该叫白学姐。” “呵呵呵……” 白娓假笑着点了点头, “我是九八届的,确实应该是学姐。” 这男生怎么说的她有多老似的,真不讨喜。 “盛心学妹还没告诉我是哪两个字呢?” 她继续说话,和他们坐到一张桌子上, “是不是盛开的开,心跳的心?” “……” 花铎和木盛心对视一眼,眼里都带着不解。 照她之前那么高傲的样子看也不像是脸皮这么厚的人。 他们俩都这么明确的表现出“不想和她说话”了,怎么还一个劲的凑上来。 “嗯。” 我倒要看看她说什么。 木盛心微笑着点点头。 “嗯嗯。” 白娓点了两下头,转了圈眼珠,又试探的问, “盛心学妹平常和你渊寒哥哥的关系好嘛?” “挺好的。” 她不会是想靠我接近渊寒哥吧? 木盛心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她再次上下打量白娓,没想到这样聒噪的女生居然会喜欢渊寒哥那样的。 突然看她顺眼了不少,喜欢渊寒哥太惨了,肯定没戏。 “渊寒哥平常都很照顾我们几个。” 木盛心说着话还偷偷瞄着花铎的神色。 花铎看上去并没有多心。 …… 哼…… 他肯定不喜欢我吧…… “嗯嗯,渊寒平常也很照顾我们几个额……” 白娓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 这个木盛心怎么看起来有点……悲伤? ……! 她不会是喜欢渊寒吧? 这么一想,她老把“渊寒哥”挂在嘴上……那旁边这个是什么关系? “其实渊寒都不太理会我们的,没想到他在家还这么照顾你。” 白娓的话山路十八弯, “这位同学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她看了一眼花铎。 “哦,他是我……” “好朋友。” “同学。” 花铎两个字说出口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木盛心,仔细想想“好朋友”也没有什么错。 他可完全没想过自己的“同学”两个字对木盛心造成了多大伤害。 “……那就同学吧。” 木盛心平平的吐出五个字,脸上的j可爱和矫捷已经少了大半。 “……” 太惨了。 白娓完全没有细看木盛心看花铎时的表情,还以为她是为了渊寒黯然神伤。 喜欢渊寒那种人实在是可怜啊。 ……关我什么事? 她咳嗽了两声: “没关系啦,盛心学妹,我和先谪哥哥也不被他关心的。” “先谪哥哥,你知道是谁的吧?” 影响 “先谪哥?” 木盛心失落的心情一顿,怎么突然说起他了。 “嗯嗯,对,你们应该见过的吧?” “……嗯。” 木盛心算是知道她到底什么目的了,心情有点疲惫,不太想说话。 “造物最后一场比赛即将开始,请各位同学入座。” “第一位,9017花铎。” “第二位,8777白娓。” “第三位,1341木盛心。” “第四位,5418xxx。” “第五位,7109xxx。” …… 主持人这次居然一个一个的报名字。 三人之间从木盛心回了“嗯”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花铎起身朝里面的教室走,走到一半却发现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木盛心不在,于是回头看了一眼。 木盛心正提着工具箱站在原地看着他。 “……怎么不走?” 花铎心里晃过一丝的不舒服,转回身看过去, “走啊。” “……” 木盛心压住心里的难过,尽量让那一股喜悦代替它们。 她刚才就和自己说,要是花铎回过头看她,她就原谅他。 嗯,原谅他。 “来了。” 木盛心摆出一张笑脸, “刚才没反应过来~” 她提着工具箱往前走。 没关系,慢慢来,至少他身边还没有别人。 …… “在场的二十位同学将会收到评委师们合做的一个物品,这次我们将会发一张白纸,请你们画出该物品的设计图。” “限时依旧为一个小时,请把握好时间!” “本轮为淘汰制,二十个参赛者只能晋级十位。” “评分规则将会根据设计图、功能概括与介绍来计算,占百分之九十九。” “准确的来说,每位参赛者的满分将会变成九十九分。” …… “百分之九十九?” 观众台上有一些声音响起, “那还有百分之一是什么?” “不知道啊,不会是什么神秘评分吧?” “应该是,不过那也只有一分啊。” “一分对于排在前面的那些人来说很多好吧。” “你们忘记之前比赛那些人分数后面的小数点了吗?” “这么一说也确实,不会是专门为排在前面的人准备的吧。” “应该是。” “造物第三轮晋级赛,开始!” 随着和主持人一起出现的打表声,二十个同学拿起铅笔便埋上头。 木盛心此时还有一些惆怅,她时不时看一眼坐在第一个位置的花铎,心里很失落。 她还以为他们关系有多好呢,结果只是同学关系。 虽然说好了原谅他,心里还是很难受。 木盛心看着面前精致的物品,准备起笔。 连第二名都被人抢了,怎么还这么心大! 盛心啊,你得多努力努力,不然会自卑的。 她心里念叨着,慢慢投入心神。 …… “距离比赛结束还剩最后十五分钟。” 主持人的提示适时响起,木盛心刚好画完最后一个零件及尺寸。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围,旁边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只有最后面的十八和十九还在。 “……” 好孤单。 她摸了摸放在桌前的物件,起身收拾工具。 …… “五分钟后将公布所有选手的比赛分数。” 卫赤玉人已经坐在了鸿宫里面,刚才他们还在比赛的时候她就已经回来,长明接了一个电话离开了,她也没什么好待的。 手机里又变成五分钟的广告,卫赤玉正若有所思。 花铎看上去倒还是神采奕奕,很有把握的样子,盛心就不太对劲了。 即便在画图的时候很振作,画完之后的疲惫还是显而易见。 “这是怎么了……” 她平常可一直都是个信心满满的女生。 评委们在评估成绩的五分钟里,二十个学生也都在之前的后台休息。 木盛心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人都已经变成一堆一堆的。 “盛心学妹,怎么这么迟才出来,考的怎么样?” 第一个来到她身旁的是刚认识甚至不算认识的白娓。 “写的慢了,挺好的。” 木盛心平静的说着,望向不远处的花铎。 她旁边正站着一个女生,那女生是班里排名第十左右的人。 女生长相和她的大相径庭,虽然没有靛欢那样艳丽,也不如赤玉那么惊艳清冷,大概是介于她们俩之间,总之一点也没有可爱。 她的位置离那边也不远,两人之间的谈话还是能依稀辨别。 “我不会呀,要不你下次教我吧,你那么厉害。” “行啊,下次有空教你。” 花铎欣然答应女生的请求。 “你真好,谢谢啦~” “……” 木盛心听得有点麻木,不太想再跟到他跟前去。 同学还真是同学,同学有那么多个,每一个都一样吧。 要不算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画完图之后的孤独感占据着木盛心的脑袋,她生出这样的想法。 我木盛心会遇不到好的男生? 我才十五岁,想这些本来就不太好。 …… “盛心学妹,你想什么呢?” 白娓看木盛心整个人都有些“颓废”,叫了一声。 “没干嘛,我们去那边吧。” 木盛心想暂时贪恋一下这个不熟的人的陪伴,指了指某一处没有人的地方。 “嗯嗯。” 白娓当然乐意奉陪。 两人抬起的脚才落下一步,远处就有声音传了过来: “诶,木盛心,这里!” “你同学在叫你诶。” 白娓的话提醒着她不能够装作没有听到。 “……” 要不要过去。 “你快来啊,我们对一下题目。” 远处的花铎手里还挥着一张纸片,那动作又像是在招手。 “……好。” 真没用啊你。 “盛心,你也来了,我们也对一下。” 那女生见木盛心过来立马就扑到她身边,一个劲的和她说话。 “你们不介意再多一个吧?” 白娓自觉的拿出自己的那一份答案。 …… “第一名,9017花铎,98.98分!” “第二名,8777白娓,98.97分!” “第三名,5418xxx,98.96分!” “第四名,1341木盛心,98.96分!” “第五名,7109xxx,98.95分!” …… 二十个名次以及分数一一报完,主持人的声音并没有停下: “接下来是我们的特殊环节,占百分之一,也就是一分。” “在场的二十位参赛者只能有一个人得到分数。” “请各位回到自己的位置,我们将有五分钟的准备时间看模型。” 绝对赝品 “看什么模型?” 二十个人目目相觑,桌上并没有新的模型。 “各位参赛者有五分钟的时间观察桌上的评委作品,最后一轮将在五分钟后开始。” “啊?” 几个人都很茫然。 木盛心多看了一眼桌上的模型,做了下来。 既然让再看就再看吧。 二十个人也从一开始的干站着变成了坐下来随意观看。 似乎没几个人把这一轮放在眼里。 这一分对于第十第十一比较至关重要,后面的差距不是零点零一,排在最后的十九、二十已经没有机会。 排在最前面的五个人也是用心在看的,他们更注重名次。 “盛心学妹,你看出什么了吗?” 木盛心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看我们俩的也没什么区别……” 白娓凑近木盛心, “我听说后面有人的材料里面镶了金。” “啊?镶金?” 木盛心朝后面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镶金的, “真的?怎么会镶金。” “不知道,反正我的没有。” “我的也没有。” 木盛心拍了拍物件的“脑袋”。 “木盛心,你的有防伪标志吗?” “……什么防伪标识啊。” 木盛心假装看自己的物件,不去看花铎望过来的脸庞, “没有吧。” “哦,好吧。” “你的有防伪标识?” 白娓倒是很感兴趣的转头去看。 “嗯……” 花铎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 小屁孩儿! 白娓随意瞟了一眼他那个“防伪标志”,立马转回头。 “哼,一看就是假的。” “什么假的。” 木盛心一直注意着那边,随口问了句。 “哦,没什么。” …… “五分钟倒计时结束,现在即将开始最后一轮。” “在你们手中的评委作品里只有一件是真品,其他都是赝品。” “赝品和真品之间的分别靠你们自己判断。” “接下来的十分钟时间里你们可以相互之间自由交换,不得强行夺取。” “最终手里是真品的参赛者可以得到百分之一的的分数。” “倒计时开始!” 在教室里的几个人有慌乱也有震惊。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们赶紧拿起自己手里的物件,怎么看怎么觉得是赝品。 “……” 木盛心拿着手里的物价也觉得是个赝品,上面有一些斑驳的痕迹,还有她之前量长度所标记的点。 这简直就和抽奖一样,这时候谁能把所有都看一遍。 “刚才不是说有一个镶金的吗?” 白娓站起身, “是谁啊。” 她一直都是高傲的姿态,认识她的人也都知道她姓白,此时没有人吱声。 “怎么没人说话?” “白学姐你要换吗?” 有一个男生站起来,花铎看那模样没有在一百届见到过。 “怎么,你是那个镶金的?” 男生抱着自己的物件跑到白娓面前给她看某一处。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 “镶金倒是没有,它镶钻。” “……” 白娓一看,还真的有几颗小指甲盖大小的钻石。 “不换,走远点!” 她推了一下男生,男生便走远了。 原本还以为那个镶金的会是真品,现在出了一个镶钻的,那八成两个都是赝品。 “那真品会在谁那里……” 白娓偷偷看了看周围的四个人,第一名的花铎,第三名、第五名,还有第四名的木盛心。 他们都没有要换的意思。 莫非真品在他们之中? “盛心学妹,你不换吗?” “啊?” 木盛心右手一直摸搓着物件, “也不知道谁的是真品。” “……哦。” 白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木家的怎么这么天真。 这时候所有人都盯着别人手里的虎视眈眈,她还准备拿着假货“安度晚年”? 除了最前面的五个人,其他十五个人都陆陆续续交换了物件,换来换去,他们手中拿着的居然都不是一开始的。 白娓揣着手里的物件心中微急,她都没怎么再多看自己的,摆明了十分确定是个赝品。 “这位同学,要交换吗?” 终于,排在第三的5418男生起身,对着右边的木盛心说道。 “……” 木盛心其实没什么所谓,她也没有想过能拿到真品,只不过手里的物件已经都是她画上去的痕迹,她有一点舍不得。 哪怕和它相处的时间其实比身边的人还短暂,她居然还有一点感情。 “不好意思学长,我不想换。” 木盛心摸搓它的手一直没有停下,礼貌的表示歉意。 “没关系。” 那男生坐下摊了摊手,没有再说话。 “……” 我都把你画的这么满了,交出去不太好吧…… 木盛心已经决定不和任何人交换,反正是个赝品,她也没有要拿到真品的野心,即使真品会让她成为超过花铎的第一名。 “……” 有几个人看到刚才的一幕插曲瞬间对自己手中的物件产生了质疑。 刚才那女生手里拿的不会是真品吧? 如果不是真品她为什么不换呢? 于是乎,又有好几个人找木盛心交换。 但是无论是镶金的还是带钻的都通通被木盛心拒绝。 “这些人干嘛……” 木盛心嘟嚷了一句,搞不懂为什么全来找她交换。 “木盛心,你的东西很受欢迎啊!” 花铎捧着自己手里的物件调侃了一句。 “……” 木盛心骤然感到不知所措,顿了好几秒之后才开口, “我不用它多受欢迎。” “哦——有什么不好的,好东西别人才挣着要换嘛!” 花铎随口回答,没有要和她交换的意思。 “……” 白娓白了一眼花铎,心里把他嘲讽了个遍。 木盛心手里的玩意儿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你手里的肯定是假的。 她对于物件的真伪辨别不是很擅长,防伪标志还是认得很多。 他那个一看就是假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十分钟就只剩下最后一分钟。 二十个人的情况比之前还要热烈,已经换过一次的人居然又再换了好几次,一些人手里甚至都拿回了最初发到手的物件。 全场剩下的人里只有花铎和木盛心的手中的物件没有换过。 花铎也有点佩服木盛心的毅力,她手里那个一看就是赝品啊…… 只见木盛心居然还拿着橡皮擦在上面擦来擦去。 “诶,木盛心,要不我们俩换吧。” 算了,打不了把我这个真的给她,看她那么认真的样子。 “我才不换。” 木盛心居然想也没想就拒绝,拿着橡皮擦还在动作。 “不换拉倒!” 花铎转回去不说话。 “……” 木盛心擦着物件,心里还有点遗憾。 等会儿就要把你还回去了,这就给你擦干净。 可以哭泣的地方 “十分钟计时结束,请各位参赛者拿着手里的物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我们将公布最后的成绩。” “第一名,1341木盛心,99.96!” “第二名,9017花铎,98.98分!” “第三名,8777白娓,98.97分!” “第四名,5418xxx,98.96分!” “第五名,7109xxx,98.95分!” …… 名次一报出来,所有的人都在找第一名,花铎和白娓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木盛心。 木盛心完全愣住,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得第一名。 等众人反应过来谁是木盛心的时候全都表现出一副了然的样子。 “原来是她啊!” “难怪刚才怎么样都不换,肯定是知道那是真品。” “我也觉得,不然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换个更好的不换?” …… 旁边的声音一直絮絮叨叨,木盛心只感觉心脏略为难受,还有一些委屈。 怎么她得了第一名就是早有预谋? “盛心,你太厉害了!” 和木盛心以及花铎同班的那女生跑到木盛心身边,挽过她。 “……你真这么觉得?” 木盛心心底有些凉意,看了一眼挽着她的女生。 “不然呢要怎么觉得?” 她将周围的人看了一遍, “像他们那样羡慕嫉妒啊?” “羡慕我倒是羡慕,但我没有就是没有啊。” “……你真好。” 木盛心心底居然更加酸涩,连眼眶里都开始浮起酸意,说不定她一个不留神就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划出来。 她看了一眼花铎和女生,想出教室。 “怎么了盛心?” 女生全然不知, “你要回去吗,我和你一起吧!” “……你不和花铎一起回去吗?” 木盛心不受控着的问出这句话,有些后悔,却也想要听到回答。 “我为什么要和花铎回去?” 女生满脸茫然, “你是第一名诶,我以后就不问他问题了,你可得多教我啊,男女还授受不亲呢——” 女生不顾木盛心的呆滞,也不顾后面一直看着她们俩的花铎和白娓,拉上她就往教室外面走。 “……” 木盛心看了看被女生挽着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一心想要请教问题,自己还把她想的那么龌龊,以为她想要靠问问题接近花铎。 “诶?” 女生突然停下,戳了戳木盛心, “盛心,是你的室友吗?” 木盛心听了她的话抬头朝教室走廊的另一头看去,也就只有五米远的地方,有两个女生站在那里—— 前面的那一个足有一米七高,长长的头发高高挽起,落在身侧。她脸上带着笑意,像是修得成仙的狐狸,迷人的魅惑让谁都移不开眼。 后面的那一个分明比前面的要矮上五公分,身上的气势却怎么也不被掩盖,她站在那里就是一道光线,即便打心里不想注意她,也会控制不住的偷偷看一眼。她现在正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方向。 “嗯,是我室友。” 木盛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被女生挽着的手。 “那我先走咯~” 女生松了口气,放心的离开, “下次见!” …… “赤玉,你今天穿的真好看。” 木盛心平白无故的这样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红色的衣服。” “……” 卫赤玉和安靛欢已经来到了木盛心面前,看着她语无伦次。那件衣服她明明在宿舍里穿过好几次。 她看到木盛心在直播里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便匆匆赶了过来,刚和安靛欢会和就看到她跟一个女生出来。 “这是怎么了?” 卫赤玉开口说道,微微低头看着她。旁边的安靛欢转头看了一眼卫赤玉没有说话。 她的话和声音就像是有一股魔力一样,让木盛心积压在胸口的难忍全部往外流。 “他不喜欢我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木盛心抱着卫赤玉哭个没完没了,安靛欢一直在拍着她的背。 “他还说我们只是同学!呜呜呜——” “我不想喜欢他了啦!” …… 木盛心一句一句的往外吐,左后竟然有些累了。 “盛心,走,让靛欢背你,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卫赤玉用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痕,那比赛教室里的人已经一个个往外走,有些人还会看她们几眼。 “……我想让你背。” “怎么了盛心,我还要帮你拿着你的工具箱宝贝,靛欢可是会甩的乱七八糟。” “好……” 木盛心上气不接下气的上了安靛欢的背,三人利落的往外面走。 等她们坐上观光车的时候还没有太多人,整辆车上也就她们仨。 “这怎么回事?” 安靛欢看了一眼闭着眼睛坐在她和卫赤玉中间的女生,压低嗓音对卫赤玉问道。 “不知道。” 卫赤玉看了一眼眼角还流着泪的木盛心, “肯定是花铎做了什么事。” “那个姓花的又干嘛了!” 安靛欢语气不爽, “本来就话多,照我说才配不上盛心!” “别说了。” 卫赤玉瞥了一眼安靛欢,坐正身体。她一激动老喜欢说那样的话。 这次的事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嗯。” 安靛欢看了一眼外头的行人, “我们回去再说。” - 鸿宫308里,木盛心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床前,没有说话。 “怎么了,先喝口水。” 卫赤玉端着她粉嫩的茶杯来到床前。 “是啊,怎么了?” 安靛欢坐在她的床边。 “……” 木盛心的心情已经在大哭一场之后平复下来,她接过水杯喝了两口, “今天比赛的时候……” 她将事情的整个经过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连自己都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 “那个女生是刚才那个?” 安靛欢回想着之前挽着木盛心那女生的脸。 “嗯。” “……” 卫赤玉默默的瞄了一眼安靛欢,想问的问题完全不一样。 “你觉得他是只是把你当不特别的‘同学’所以伤心?” “嗯……” 木盛心弱弱的点头, “我还以为怎么也会是好朋友。” “……你会不会想的有点多了?” 卫赤玉还是觉得奇奇怪怪的,花铎也不是要撇清关系的意思吧。 “那个女的长的也没那么好看啊,还没我们盛心有……特色。” 安靛欢在一旁神神叨叨,突然被卫赤玉剐了一眼。 “别说那个女生了,盛心累了,先休息一会儿。” “嗯……” 木盛心乖乖的躺下,盖上薄薄的被子,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呼吸便逐渐均匀。 交换 “这都什么事儿啊……” 安靛欢回到自己床上躺下。 “都怪那个姓花的。” “……” 卫赤玉也同样坐到自己的床上。 两人就这样待了两分钟。 “中午吃火锅吧。” 卫赤玉忽然出声。 “嗯?” 安靛欢先是一顿,看了一眼木盛心点了点头, “好。” …… “ 赤:你哥哥的手机号是多少? 长晏:姐姐找我哥哥有什么事吗 赤:有事。 长晏:哦 长晏:18……5 赤:谢了。 ” 卫赤玉将号码添加进自己的备忘录里面,社交软件就自动提示有新的好友可以添加。 她把好友申请发送出去之后,没过一会儿就收到系统提示,表示已经添加成功。 “ 赤:长明学长。 冀北:嗯 赤: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冀北:? 冀北:同学关系 赤:…… 赤:好。 ” “……” 卫赤玉看着聊天记录有点无语,男生难道都这样? 在木盛心眼里好朋友的亲密大于同学的亲密,在花铎眼里这两个却是差不多,随便哪一个都无所谓。 那边的长明没有再多回复一句,和瞬间蒸发了似的。 “ 赤:在? 花铎:? ” “……” 这都什么鬼。 “ 赤:你和盛心是好朋友吗? 花铎:…… 花铎: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赤:只管回答。 花铎:…… 花铎:没法回 花铎:打游戏了 花铎:[再见] ” 嗯? 卫赤玉关闭聊天窗口后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好像并不是他们认为这两个东西都无所谓。 那是为什么? 于是,她再次点开和长明的聊天窗口。 “赤:长明学长,我们难道不是好朋友吗?” 那头的长明久久没有回复,和断了线一样,足足让卫赤玉等了十多分钟。 “ 冀北:你想和我做好朋友? 赤:啊? 赤:我们不是好朋友? 冀北:你想做就做吧 ” ??? 卫赤玉感觉自己问了还不如不问,脑袋里跟浆糊没两样,不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 长明那句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只能干放着。 看来这两人是废了,得找个懂一点的才行。 谁懂一点? 卫赤玉在脑海里思索可以询问的人,灵光一闪想到一个人。 “ 赤:在? 安逸:赤玉同学有什么事吗? 赤:没什么事…… 赤:就是想问几个问题。 ” 安逸之前挑的那枚羽毛胸针让她印象深刻。 “ 安逸:问吧。 赤:男生会把同学关系和朋友关系分分开吗? 安逸:不会。 安逸:这两者没什么区别。 ” 对啊,就是这样啊。 那他们怎么这么奇怪。 卫赤玉心底默默叨叨,那头安逸又发来消息。 “ 安逸:不过,必要的时候还是有区别的。 赤:什么区别。 安逸:同学关系的可能性要比朋友关系的可能性更大。 赤:? 赤:什么意思? 安逸:就是…… 安逸:我打个比方。 安逸:一个男生在被问和一个女生是什么关系的时候,通常会有不同的答案。 安逸:如果他说,“我们是好朋友”,那么他们俩的关系也就止步在这里。 赤:你的意思是,同学还可以发展,而好朋友没有发展的余地? 安逸:对。 赤:我知道了。 赤:谢了! 安逸:不客气。 ” 卫赤玉算是知道了,男女生的脑回路还真差的有点远。 “同学”和“好朋友”在女生眼里是一层促循渐进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好。 …… 等盛心醒了给她看一下聊天记录就好了。 卫赤玉合上手机放在床头,人躺在床上。 “嘻嘻,你要什么酱啊?” 安靛欢正在采买火锅食材, “有海鲜、麻辣和香辣。” “海鲜。” “行。” “多一点牛肉卷吧,比羊肉卷好吃一点。” 卫赤玉不走心的说道,说完之后猛然想起什么事情。 “可以,那我……” 安靛欢正在点着食材,旁边床上的卫赤玉一下子起身往屋外走。 “嘻嘻,你去哪啊这么急?” 她才一抬头,人都已经穿完鞋起身。 “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卫赤玉又叮嘱了一句, “等我回来再叫盛心。” 说完之后才匆匆转身离开。 “这急着娶老婆啊……” - 卫赤玉一下楼上就急冲冲的往某一个方向走,路上还能看到不少和她方向完全相反的观光车。 “呼……” 卫赤玉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停了下来。 她面前的建筑是一栋学生宿舍,有着“天意”的牌子。 “赤:长明学长。” 卫赤玉发出去的消息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复。 天呐,没回…… “赤:我在天意楼下。” 又过了很久,那边依然没有回复,不知道是故意不回复,还是真的没看见。 卫赤玉捏了捏拳头,拨打了长明的号码。 这通电话和消息的结果一样,无人接听。 “……” 他…… “ 冀北:你在楼下做什么 赤:有个东西要给你。 ” 卫赤玉心念一动,想到合理的安排,如果她没有任何理由,长明没准儿就不下来了。 那头的消息又是很久没有回复,卫赤玉忍不住继续发送。 “ 赤:很急。 赤:要马上给你。 ” …… “冀北:我在门口。” 卫赤玉抬起看手机的头,俨然看见长明站在天意的门口。 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身上穿的还是早上的那一件衣服。 “什么东西。” 卫赤玉沉默的看着他,他现在好像要比早晨时冷淡很多。 “……这个。” 长明看着眼前的女生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项链,那项链还没看清,就被绳子吸引了注意力。 “你要还给我?” 他下意识的说道。 “什么?” 女生不理会他的情绪波动,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那一条项链很快从脖子上到了她的手心里。 “……” 不是月亮,是桃心。 “长明学长,这条项链是我妈妈给我的,我想要送给你。” 她那样说道。 ……她大概已经知道那条项链的来源。 他给她的那条月亮,她还来一条桃心。 “你确定。” 长明微低着的头抬起来, “你确定要把它送给我?” 站在他对面一身红衣的女生被阳光照的更耀眼,只可惜他看不到。 “我确定。” “只要你不想还给我,它永远都会属于你。” 最讨厌的游戏 卫赤玉从天意回到鸿宫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 鸿宫308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还有些嘈杂的声音。 “我回来了。” “嘻嘻,你可回来了!” 安靛欢正清理着吃火锅的地方,刚才那嘈杂的声音就是她清理时发出来的, “那我去叫盛心起来了!” “嗯。” 卫赤玉脸上有些难掩的笑意, “叫吧。” 安靛欢头转的太快了没有发现。 “盛心,起床了。” “快点起来我们一起吃火锅。” “唔……” 木盛心嘤咛了一声,用手揉了揉眼睛, “现在几点了?” “才十一点多,快起来吧。” “吃火锅?” “对啊,我已经点了很多菜了,一会儿就送过来。” “……好吧。” 木盛心呆呆的坐了一会儿, “上次还说要和花铎一起吃火锅。” “……” 安靛欢有点无语的看了眼卫赤玉,怎么又提那个姓花的? “以后还以机会。” 卫赤玉弄着火锅的底料瞟了她一眼, “我们三个先吃。” “真的有机会?” 木盛心头低的更低, “他说我们只是同学。” “是你想多了。” 卫赤玉心底翻了个白眼。 还害得她多事。 “我的手机在桌上,让靛欢打开给你看。” “看什么?” 木盛心茫然的抬起头。 “就看我和花铎还有安逸的聊天记录。” “……”有什么好看的。 木盛心在心里忿忿道,手却是不听使唤的拿了安靛欢递过去的手机。 …… 等卫赤玉把火锅底料都弄好了,响起在床那边的两人时,木盛心居然还坐在那里看手机。 “……” 这是看了多久? 她对安靛欢使了个眼色,安靛欢便移到她身旁。 “刚才一直不敢看,才打开看没一会儿。” “……行吧。” 无语。 太无语了。 “这是真的?” 看完记录的木盛心人还有点呆傻,跪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你觉得我会特意弄一个骗你?” 木盛心立马摇摇头。 要是安靛欢还有可能,卫赤玉肯定不可能。 “那你信了不就好了。” “照这么说……” 木盛心咽了咽口水, “花铎对我也……” “诶,我可没说。” 卫赤玉看了一眼在旁边嗑瓜子的安靛欢, “你怎么想就怎么想。” “真的?!” 木盛心从刚才的呆傻转变为兴奋。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早的去确认这件事情。” “花铎即便有那个意思,也只会是一点点点点。” “嗯嗯嗯嗯!” 木盛心疯狂点头, “我知道了!” “啊——” 说完话之后喉咙都不带休息,尖叫声都能传到隔壁的宿舍。 “别叫了。” 安靛欢白了一眼, “菜到了,吃火锅。” “好了,来嘞!” 木盛心直接从床上跳下来,连穿拖鞋都是穿反了才正过来。 “……” 突然感觉还不如让她一直哭。 …… 一顿愉快的午餐过后,三人还没来得及收拾残局。 “吃完火锅不玩点游戏可不行。” 木盛心明显是三人之中最活跃的,她的筷子都还在火锅理念捋啊捋。 “诶,可以玩我上次说的那个卡牌游戏啊!” “不要。” 卫赤玉迅速拒绝安靛欢的提议, “你那个游戏还是五个人玩有意思,我们才三个人。” “什么游戏?” 木盛心随嘴一提, “不过我不太想玩卡牌,我想玩真心话大冒险!” “啊?” “……” 又来了。 这种天杀的游戏怎么隔了一辈子都还存在。 要说卫赤玉最最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和一群人玩真心话大冒险,人越多越不喜欢。 “你一说我也想玩。” 安靛欢渴望的看向卫赤玉, “嘻嘻,就玩这个吧。” “……嗯。” 我太难了。 “好啊!” 木盛心掏出自己的手机, “正好我这里有一套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牌,听别人说很不错的。” “来吧来吧,先玩一局热热身。” “顺序怎么来?” 安靛欢期待的看着木盛心的手机问道,也就卫赤玉安安静静的坐着像个“陪玩”。 “我们就掷骰子吧,谁小谁先来。” “嗯嗯,可以。” 这场游戏在卫赤玉无奈甚至无奈至极的注视下就开始了。 “我三,靛欢一,赤玉二。” “靛欢先来。” “那我来了,我选真心话。” 木盛心的这款软件比较有心意,在屏幕上有一排卡牌,样子和塔罗牌的背面比较像,选择时可以滑动选择,一次一共有一百张牌,据说隔几天会换一次。 “就第三十一张吧,这是我以前的学号。” “好嘞!” 木盛心点开她选择的第三十一张卡牌: “如果有一天,你闺蜜和男朋友掉进了水里,你只能救一个,你会选择救哪个?” “闺蜜。” 安靛欢思考的时间并不长。 “为什么?” 卫赤玉忽然插嘴, “我会游泳啊。” “……” 两人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好了赤玉,该你了。” “我选大冒险。” 卫赤玉早就想好了,她是不可能选择真心话的。 “哇,厉害。” 木盛心竖起一个大拇指, “大冒险的福利比较好,也就是说当你确定自己完成不了时,你可以选择改为重抽一张真心话。” “嗯,抽吧。” 卫赤玉点点头, “第十一个。” 木盛心麻溜的点开第十一张大冒险卡牌: “请对在场的一位异性说出‘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养大,就是为了你以后能够给我做继任’(男女皆同)。” “……” 这什么玩意儿? 卫赤玉完全搞不懂这个大冒险的核心所在,这有什么意义? “在场的异性?” 木盛心还在捋着汤汁, “可是我们没有异性怎么办?” “要不重新抽一张吧?” 卫赤玉趁机说道。 “不行,既然有了异性就说明里面的卡牌还有很多张关于异性的。” 安靛欢关键时刻体现出了“姐妹情深”, “那我们就在嘻嘻的备忘录里面选吧。” “我觉得可以。” 木盛心点点头, “那是赤玉选还是我们选?” “嘻嘻选吧。” 两人同事望向卫赤玉,等着她从备忘录里面选人。 “……” 次奥! 再也不玩这种游戏了! 插曲 卫赤玉翻看着自己手机里寥寥无几的几个异性,心底拨凉拨凉。 “澜珊也算异性吧,小纵也算吧?” “不能这样啊!” 安靛欢木盛心两人立马摆手, “嘻嘻,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讲信用了!” “……” 什么时候? 还不是你们逼的。 烦呀。 选哪一个比较好? 肯定不能选冀北。 卫赤玉第一个排除的对象就是长明,先不说这字面含义、深层含义,光讲出来就丢死个人。 “嘻嘻,想好了没呀?” “对呀赤玉,要不我们帮你选吧。” 坐在那边的两人开始幸灾乐祸,也有事能让卫赤玉为难。 “等等。” 有了! 选一个以后再也不会见面,再也不会联系的冤大头,说完话立马拉黑删除! “就这个吧。” “谁啊?” 两人凑到卫赤玉手机前,看她备忘录里的人。 “虞旎?” 木盛心念出上面的名字,转头看安靛欢, “这谁啊,你认识吗?” “这好像是嘻嘻初中的有个同学。” 安靛欢不是很肯定的说着。 “对,就是初中同学。” 卫赤玉点点头,也就初中同学才能绝对不联系了…… 小学全一个村儿的。 “那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个胖纸吧?” 安靛欢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卫赤玉。 “额……你记错了,比较胖的那一个是他同桌,这是另一个瘦一点的。” “哦哦,好像也是。” 安靛欢毕竟没有在那个班上课,印象也就只有去找卫赤玉的时候见过的那一点点。 “那赤玉快打吧。” 木盛心两手垫着下巴,对接下来的发展期待的不行。 “哦。” 你们给我等着。 卫赤玉拨下虞旎的电话号码,“嘟”的声音嘟了很久,那头才有人接起来。 “喂,你是?” 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清脆,如果不是卫赤玉和他是同班同学,光听声音大概会以为他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我是卫赤玉。” “真的是你啊?!” 男生有些不敢相信, “刚才看到备注我还以为是错觉呢,毕竟你应该不会给我打电话吧。” “……” 你还真以为对了。 不是有这个游戏,我都不记得你这一号人。 “是我。” “赤玉同学有什么事吗?” “那个……虞旎。” 卫赤玉念出有一点点绕口的名字,看了一眼直冲她点头的两个人, “我想跟你说——”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养大,就是为了你以后能够给我做继任。” 卫赤玉不等那边反应过来,飞速挂断电话,拉黑的手速毫不含蓄。 “……” 安靛欢和木盛心都看愣了, “不用等他回?” “卡牌上可没说要回。” 卫赤玉眯了眯眼睛,注视着两个人。 “额……对,hehhehheh——” 两人干笑着点点头, “我们继续下一局吧,赤玉就算完成了。” 哼,算你们识相。 卫赤玉关上手机,等着木盛心抽卡牌。 为什么选虞旎呢,刚开始只是凑巧看到这个名字。 渐渐记起一些对于这个人的些许印象。 他有点天然呆,还是个小胖子,最最重要的是,初中两年压根没讲过一句话,联系方式还是老师发来的通讯录导进去的。 卫赤玉可完全没想过这么一件小到不行的事还会有后续,一般人听了她刚才说的话难道不会骂一句“神经病”? 拉黑都拉黑了,不出意外,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有联系。 “我选第九十九张吧。” 木盛心翻到卡牌的最后面指了指,特意加了一句, “真心话里面的。” “这么后面?” 安靛欢帮她点开卡牌,念出上面的问题: “你的好朋友吉米和你同时爱上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喜欢的却是吉米。你会选择竞争还是退出呢?” “啊?” 木盛心脸色一僵, “我想想啊。” “……” 偏偏是这种问题。 卫赤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为她默哀一秒钟。 “退出吧……” 木盛心笑了笑,有些勉强, “强扭的瓜不甜嘛,他们都两情相悦……” “诶,等等。” 安靛欢拍了拍木盛心打断她, “这后面还有一句话。” “如果选择竞争的话,你有百分之百的条件和男生在一起,但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安靛欢将整张卡片上的字都念完, “现在呢,你选哪个?” “我……” 木盛心脑中开始乱起来,刚才还算简单的问题,现在却复杂起来。 这时,卫赤玉突然起身到书桌前拿起水杯接水,坐着的两人纷纷朝她看过去。 “看我干嘛?还不能喝水?” “……没有没有。” 两人直摇头。 等卫赤玉喝完一整杯水坐回来,木盛心才像是刚刚想通。 “我……还是选退出吧。” “哇,伟大呀盛心!” 安靛欢比着“六”的手势朝她挥着, “要是我绑着也不能让他如了愿了!” “……” 没想到她的话说完,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额……怎么都不说话?” 安靛欢疑惑的问道。 卫赤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下一局吧。” 你也就嘴上说说。 “没什么可说的。” 木盛心讪讪笑道。 要是我真有这个胆识想想也好啊…… “好了好了,下一局了!” …… 三人又玩了挺久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层出不穷,不过都还算比较愉快。 “嘻嘻,一点半了。” 安靛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从地毯上站起来。 “嗯。” 卫赤玉看了眼左手腕上的表盘, “收拾收拾走吧。” “啊?你们去干嘛呀?” “刚才忱组长发消息叫我们两点钟到一百教室嘞~” 安靛欢着重强调“忱组长”三个字。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们是两点半,我提前去也没什么关系!” “可以啊,现在收拾,等会儿就走。” …… 三人收拾完坐着观光车到达一百号教室的时候,才一点五十,比预计的要早一些。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在这里等吧。” 木盛心从包里翻找出一包面巾纸,对两人说完就想离开。 “等等。” 卫赤玉却叫住她, “我和你一起去吧。” 保持理智 “之前和盛心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是一个班的吗?” 某洗手间,有两个女生正在洗手。其中一个女生头发散在身后,穿着黑色丝质衬衫,九分的深蓝牛仔裤,还有一双平底小鞋。她这装扮在初夏也算是比较“暖”的,可看着她偏偏还感觉有凉气散发出来。 另一个女生就比较清凉多了,白色的麻布碎花上衣,一条浅绿色的长裙,还有一头才过耳的短发。 刚才那话就是黑色衣服的女生对白色衣服女生说的。 两人正是卫赤玉和木盛心。 “嗯对。” 木盛心享受着水的温度,舍不得停下来。 “长的还挺好看的。” 卫赤玉却已经关掉水龙头在擦手。 “我也觉得。” 木盛心看了一眼卫赤玉,总感觉她好像有话好说。 “不过可一点没有我们盛心可爱。” 黑色衣服的女生将手中的面巾纸随手扔进地上的垃圾桶里, “她好像还学了另一门科目吧,你们俩怎么会玩到一块儿。” “嗯……她经常会来问我问题。” 那个女生除了上造物的课以外还有一门艺溢的课,学的是钢琴。 “哦,好吧。” 卫赤玉点点头, “洗好了吗?我们走吧。” 木盛心一下子不敢跟卫赤玉对视,匆匆关掉水龙头,跟在她身后。 “……” 卫赤玉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 “赤玉想和我说什么吗?”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木盛心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问道。 “什么?” 前面的女生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现在难道不是盛心有话和我说?” “我……” 木盛心走到旁边的墙壁蹲下,看起来很无助, “那个真心话,我还真想选竞争。” “……” 卫赤玉缓缓走到她旁边,蹲在她面前, “不想跟吉米玩就不要勉强了。” “……赤玉,我是不是错了?” “你错了,但这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 木盛心从看到花铎和那个女生待在一起时就产生了巨大的嫉妒。 她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因为全都被她压在心里面,她自己也很纠结。 她觉得嫉妒是不应该的,喜欢谁都是花铎的自由,可是不应该的东西好像有自己的脑子,疯狂的想要拜托自己的控制。 在和卫赤玉、安靛欢讲那些事情的时候她已经极度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那些东西还是在她心里面长着。 那个女生不止一次的围在花铎的身边,有时候是问题目,有时候还会打打闹闹。 她虽然能看出来花铎没有那个意思,嫉妒却看不出来。 女生长的比她好看,还会弹钢琴,就算家事比不上她,可那样才和花铎更加相配。 “我感觉,我每次看到她,就想表现出和她很要好,装作真的很要好的样子。”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看到她,她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花铎在的时候。” “……所以你想怎么样?” 卫赤玉面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冷血, “刚才那个真心话,你是不是还想过要用家里的权势,把花铎永远留在你身边?” “……” 木盛心没有说话。 就算那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并且被她狠狠地否定,想过还是想过。 “好了盛心,我们站起来,你蹲着不累吗?” “嗯……累了。” 木盛心就这卫赤玉的手臂站起来。 “我们心里其实有很多的想法。” “那里面的想法都会一直滋生,扩大着它的领土,那地方无边无际,就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 “我们没办法控制它的滋生,只能任由着它因为某些事情的变故而逐渐壮大。” “好在我们还有脑子。” “大脑是整个身体的指挥官,只有它想让我们做的事情,我们才会做出来。” “你看,我现在说着话,也是它在让我说。” “所以呢?” 木盛心有些蔫儿。 “心里的想法你任由它想,只要你的大脑还是理智的,就会帮助你让它没有实现的那一天。” “你说,我们上了那么久的学,肯定也想过辍学。” “我现在都想直接翻过学校的墙头,趟了那面海洋,回到家里去。” “你不想吗?” “想。” 木盛心点点头,把头靠在卫赤玉的肩膀上,两人此时都靠在墙壁上。 “但这是不可能的。” “就算不去提它的难度,我也不会真的这样去做。” “你会吗?” “不会。” 木盛心摇摇头,她此时目光有些呆滞,像是一个没有思想的人偶,只会点头摇头。 “就是这个意思。” “内心的想法你可以任由着它去生长,那里本就没有边际,你也控制不了它的生长。” “但你要时刻保持着理智,你要知道它生长不是错,但你让它成为事实就是错。” “我们可是人,目前为止世界上最高级的生物。” “这个生物有多高级就也有多少的未知面和多少的负面。” “心脏坏了可以再换,大脑坏了却只能治疗。” “盛心,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吗?” “……嗯。” 木盛心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让她不和花铎接触是不可能的,让她天天和那个女生玩在一起只会加速增长内心的欲望,使得总有一天成为现实。 她不想和她一起玩了。 “好了,我们出去吧。” 卫赤玉牵起木盛心的左手,拉着她往外面走, “这会儿就快要两点钟了,忱一热他们应该都来了。” “花铎也肯定来了。” “赤玉。” 木盛心拉了拉她的手, “还好有你。” “……是吗。” 卫赤玉上下看了她两眼, “那你快整理整理头发吧,有些炸毛啊。” “啊?真的?!” 木盛心想也没想就松开卫赤玉的手去整捋头发,弄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太整洁。 “可以了吗?” “嗯嗯嗯,左边还有一条毛——” “现在呢?” “右边——” “啊啊啊,现在呢?” 木盛心完全相信卫赤玉的提示,头发抓了又抓。 “行了,很美了,再不出去他人都要走了,美成什么样也没人看。” “呼——” 木盛心吐出一口浊气, “那我们快点出去!” 讨论 卫赤玉和木盛心出来时,那七个人都站在外面。 “哟,木盛心也在啊!” 花铎一见到木盛心就有些阴阳怪气。 “干嘛?你输了比赛不想看到我啊?” 木盛心完全不像之前的畏缩,说起话来完全不含糊,还是和花铎吵吵闹闹。 “还真被你发现了。” 花铎眼含笑意, “你就是运气好,下次可没机会了。” “哼。” 木盛心侧过头翻了个白眼,正好能让花铎看清楚, “有没有机会也不是你说了算。” “行了——” 安靛欢伸手拦在花铎身前, “你们俩就别打情骂俏了。” “谁跟他(她)打情骂俏!” “……” 一旁的封释拉了拉过于激动的花铎,显然是也看不下去了, “行了,来说正事的。” “木同学,可以请你去那边教室里等等吗?” 安逸在此时微笑着朝木盛心说道。 “……好。” 木盛心抬眼看过9017组的所有人,除了卫赤玉、安靛欢还有和自己相熟的花铎以外,这是第四个正眼看她的人。 我可能永远也追不上这群人。 她在心底产生这样的想法,哪怕只是一晃而过,也让她的心凉了一瞬。 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必然的隔阂。什么天生的公平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你们怎么还带小伙伴过来?” 木盛心一走,云诱然就跑到卫赤玉的另一边待着。 他算是剩下的人里跟她比较熟悉的,不过也只是认识、见过几面的关系。 “她等等和1341的人也在这里。” 卫赤玉看了眼云诱然,发现他居然穿的是长袖。 这个天气穿长袖的人真的少之又少,他还是那种冬天怕冷,夏天怕热的体质。 “怎么穿的长袖?” “额……下来的太急,忘记换了。” “……” 眼神闪那么厉害还敢装。 卫赤玉移开视线看向长晏,他路在外头的手臂有几处乌青。 这俩又打架了? “明天是复生的比赛,封释有没有什么问题。” 忱一热注意到卫赤玉看过来的目光,垂下眸直入主题。 “没有问题。” 封释即便没有和花铎那样表现的自信满满、“不可能不是第一”,眼里也有着势在必得。 他们两个人无疑都是自信的人,只不过一个会大肆宣扬,一个不会。 “嗯,好。” 忱一热对封释比较放心,没有着重说一些细节。 “那明天的场谁去,在实验楼一楼。” “我我。” 花铎马上跳出来抢名额,他早就在等着这时候。 “嗯。” “还有一个。” “我去吧。” 卫赤玉看了一眼其他人,除了永远被当成万能牌的安逸以外,谁都没那个意思。 “你去?” 不同面对花铎的请求,忱一热特地看了一眼卫赤玉, “我觉得安逸更合适。” “……如果赤玉勉强的话,我去也可……” 另一边的安逸适时说道。 “我去,不勉强。” 卫赤玉朝安逸笑了笑, “忱组长也太果断了,我就是想去看比赛。” “……好,你去。” 忱一热多看了她两眼,低下头来记录。 “前两次8887组的感觉怎么样?” 本来已经没什么话题,卫赤玉却忽然提到。 “都说要防着5418,可是三场下来他们还不如8887有威胁性。” 花铎最先发言。 “他们很成熟。” 这是长晏说的第一句话, “做的每一个决定都绝对稳妥。” “嗯,确实。” 花铎点了点头。 虽然那个叫白娓的女生看起来很聒噪,还高傲的不得了,却也不会在比赛中瞎折腾。 凭她第一场的时候以全场最快的速度拿到一百分就能看出来。 “我倒是没看出来。” 安靛欢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袋怪味花生, “不过我也没看,你们看了感觉怎么样?” “8887在艺溢那一场好像没有多出色,不如其他几个有印象。” 安逸也说是有些发言权。 “说到其他几个,我觉得1341也不能忽视。” 卫赤玉也是被提起艺溢那一场才特意一说。 虽然1341的艺溢和衍脑都不是第二,可那个叫林夭的给她带来的冲击却极为深刻。 安靛欢只要稍稍不留神,绝对会被他挤到后面。 “……别说了。” 花铎翻了个白眼,自己都觉得丢人, “感觉您是在影射我。” “……” 敬词都用上了。 “没有,我知道盛心这次其实不如你。” 卫赤玉实话实说,引来了安靛欢的注视。 “看我也没用,这就是一个事实。” “但是盛心的努力比你要多很多倍,她有她的目标,你却没有。” “她这次赢了你,成了第一,你完全不用觉得委屈,或者是她只是靠运气,这个第一名是她应该得的。” “……” 七人都沉默住。 木盛心有多努力其他人不知道,和她同班级的花铎,同宿舍的安靛欢却知道。 那是她应得的完全没有说错。 她不是比花铎笨多少的只靠努力的学生,她和花铎一样都是天才,要说谁强谁弱,在不同的场合都有不同的答案。 “嗯。” 忱一热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一直都是这样,把每个人的话都听进去,不说自己支持谁,只做最后的决定。 “明天的比赛里8887的参赛者是他们的组长。” “封释,别掉以轻心了。” “知道了一热。” 封释略显严肃起来,对他来说越强大的敌人只会让他越认真。 这也是对每一个强者来说的。 “没什么说的话就散会?”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以后,长晏张口道。 “嗯。” 忱一热整场会也就这个音节说的最多。 “那我走了。” “等等,你先待着。” “姐姐有什么事吗?” 听到卫赤玉让他留下来,长晏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嘴咧的老大。 “你们先走吧。” 忱一热给安逸三人使了个颜色。 “那一热拜拜~” 花铎朝剩下的几人招招手,三人很快走远。 “手上怎么乌青的?” 卫赤玉撩起云诱然的袖子时,几个人都还来不及反应。 云诱然袖子里的乌青比长晏那些看起来眼中不少。 “额……不小心摔得啦……” “不会说谎还要装什么。” “谁说我不会说的……” 云诱然低下头自言自语, “是你眼睛跟装了透视一样。” “看见你就心虚……” 这样的人 “姐姐,他说的绝对是实话!” 长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蹦出来帮云诱然说谎, “你看我,我和他一起摔的。” “……” 俩小屁孩儿想什么都不知道。 这当我傻? “哪摔得?” “就在回宿舍的路上!” “在去教室的路上!” “……” “额、其实是他上楼,我下楼,我们撞到然后摔得。” 云诱然悄悄和长晏使了个眼色,自认为完美的将两个地方安排的明明白白。 “哦,行啊。” 卫赤玉点点头, “都挺有本事的。” “hehhehheh……一般,一般。” 云诱然拉下自己的衣袖,假笑着。 “忱同学。” 卫赤玉不理两人,直直的看向忱一热, “真是这样?” “……” 忱一热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利弊,怎么样也是为了云诱然好, “他们俩在阳台打架。” “cao!” 云诱然翻了个白眼,这才传个谣言,还没娶到我姐就这样了! “姐姐,你别听一热说。” 长晏摇摇头,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我们是在室内打的,被他关到阳台的。” “……” 好的很啊。 “小纵,为什么打架。” “……没为什么。” 说到原因,云诱然闭口不谈。 “这么不情愿。” 卫赤玉看了一眼长晏,见他也是一个样子。 问忱一热是不太可能,他不是那种把别人关阳台了还要多管闲事的人。 “那别说了,姐姐请你吃樱桃去。” “真的?” “嗯,走吧。” 卫赤玉拍了拍安靛欢, “你先回去,我跟他去一趟超市。” “好,嘻嘻早点回来!” - 最后五个人也散了伙儿分别离开,安靛欢自己回宿舍,忱一热带着长晏回宿舍。 “现在说说。” 卫赤玉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装满了樱桃,她正拿着一颗往云诱然嘴里喂。 “……他说你马上就不是我姐姐了。” 云诱然认真的看着卫赤玉, “雪熄姐姐是不是喜欢他哥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叫这个名字变得顺口起来。 “你想听实话?” “姐姐不会骗我。” “嗯,我喜欢。” “那你是不是就要多一个弟弟了。” “……” 卫赤玉一噎,她身边的这些人好像都有点太会脑补了。 “就只是我喜欢他,他喜不喜欢我,我们结不结得了婚,能不能长长久久都还是个问题。” “这些不是问题。” 云诱然却摇摇头, “只要姐姐想要,就都会实现。” “……你对我也太有信心了吧。” “其实我更喜欢一热。” “……停。” 卫赤玉满头黑线,像木盛心那样十五岁小女生心思她还能理解,云诱然一个男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八卦, “别说了,我才十五岁。” “指不定哪一天我就不喜欢他了。” “但你是我弟弟这件事却已经是板上钉子。” “……哦。” 云诱然不是有多单纯的相信。 而是在他看来,面前的女生冷静、没有纠结,说的话都是经过她的大脑的话。 她不是那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他们才十五岁,变故和可能都多的不得了。 她说的哪一天没准就会变成明天。 “就因为这个事情打架?” “也不算打架。” “就是他掐掐我,我掐掐他。” “……” 真不是男人。 卫赤玉没话讲,这两人还真逗。 “下次别打了。” “你就跟他说,我说的,你一辈子都是我弟弟,想挤走你的位置,绝对不可能。” “嗯!” 云诱然咬着樱桃点点头,嘴唇上都被樱桃的汁水染的紫红。 “行了,我回去了,屋里还有尊佛等着我呢。” “哦,姐姐拜拜~” 姓安的讨厌鬼。 鸿宫308里的安靛欢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完全不知道云诱然背后说她。 - “嘻嘻,你可算是回来了!” 安靛欢和木盛心一起坐在地毯上吃零食,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嗯。” 卫赤玉瞥了一眼地上的各种品牌薯片、薯条, “这些东西少吃,以后全身上下全是脂肪。” “盛心学工科的没什么事儿,你一个学艺的也不注意。” “什么嘛,一回来就凶我!” “……谁凶你了。” 卫赤玉看了一眼正注视着她放下手里薯片的木盛心, “你看盛心多听话。” “切,嘻嘻自己不是也天天吃。” “……我能说不吃就不吃,你能吗?” “哼!” 安靛欢将手里的零食袋子封上, “那我——明——天——吃!” “诶,对了,真乖。” “叮铃铃——” 这时,安靛欢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 …… “爸爸,怎么了?” …… “什么?妈妈什么时候出门的?” …… “要不要出去找……” …… “你吓死我了,回来了我就先挂了。” …… “嗯嗯,知道了,我一直都有好好吃饭。” …… “知道了知道了,会少吃零食的,先挂了啊!” “你爸爸找你什么事?” 卫赤玉能猜出他们的对话,结合起来有些奇怪。 “他刚才想说我妈从早上出去就没有回来,接过正好刚才回来了。” “哦,这种事情不是确定了才打开吗?” “也不是吧,我爸爸确实比较小题大作。” 安靛欢没怎么放在心上, “而且我妈妈一般上不会中午不回家。” “好吧。” 卫赤玉听她说话很轻松,也没有过多注意, “下次打电话帮我问候一下华阿姨。” “知道了,我妈肯定很高兴,她可挺喜欢你的。” “嗯。” “你们感情还真好。” 木盛心比完赛闲的无聊,正在编着手链,七七彩彩的很好看, “要是赤玉是男生,那你们就是见过家长的青梅竹马了,有点浪漫啊。” “关系好的有很多啊。” 安靛欢扯过她一堆绳子里的其中一根, “你小时候不是也有关系换好的好朋友嘛。” “嗯。” 木盛心编着手链没有停下,想到小时候的那些玩伴。 除了渊寒还有不喜欢女生的封释以外就都是那种只能远看着的好朋友。 虽然还是很怀念。 她看了一眼坐在书桌前写着字的卫赤玉。 哎,要是我也是这样的人该多好。 越喜欢的人越好,越好的人越想成为。 享受孤独 六月四日早。 “好早哇,你们。” 安靛欢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快去洗洗过来吃。” 卫赤玉顾着桌上的早餐,随口叮嘱。 “咦?” 安靛欢颠儿颠儿的跑到卫赤玉书桌前, “吃的这是什么啊?” “超好吃!” 木盛心坐在另一边忍不住插嘴, “真的超好吃!” “这什么啊?” “好像是什么灌汤包吧?” 木盛心以疑问的语气问卫赤玉。 “你吃着你不知道啊?” 安靛欢翻了个白眼。 “这是早上赤玉从外面带回来的,我也不知道。” “外面带回来的?” 安靛欢听出猫腻。 要说卫赤玉会给她们带早餐是肯定会,但在很闲的一般情况下,她自己都是直接在外面吃了。 “嘻嘻今天怎么不在外面吃?” 安靛欢典型的“无中生有”, “别找借口,今天复生的比赛可是在晚上七点钟,比艺溢还要迟。” “……” 卫赤玉白了她一眼, “别人送的。” “啊?” 不同于木盛心的一点惊讶,安靛欢就比较神神叨叨。 “别人送的?” “谁送的?” “多大?” “男的女的?” “他为什么给你送早餐?” “你有毒啊?” 卫赤玉直接发表意见。 “没有,快说!” “你不认识。” “我不认识?” 安靛欢仔细想想,在这个学校里面,卫赤玉认识她却不认识的人应该没多少。 “那你总得告诉我男的女的吧?” “……男的。” “男的?!” “男的?!” 这回不止安靛欢,木盛心都不太相信。 她们能想到的和卫赤玉关系好到可以送早餐的男生也就只有一个,云诱然。 但如果是云诱然,她肯定会直接说“小纵送来的”。 “嘻嘻,你不会是背着我们俩……” 安靛欢说这话和木盛心对视两眼, “谈恋爱了吧?” “……不到十八不谈。” “呼……” 安靛欢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那这个人为什么给你送早餐啊。” “……” 卫赤玉算是知道女生有多八卦了,尤其还是青春期里的女生。 “之前无意间帮了他一下,他说请我吃早餐。” 还能怎么办,编呗。 “好吧。” 安靛欢这才注意到放在她桌上色香味俱全的早餐, “我去洗漱。” …… “ 赤:早餐很好吃。 冀北:好。 ” - 下午五点半,鸿宫308的三个人吃完了饭闲晃在路上。 “这离比赛还有一个半小时,我们这么无聊的逛也太傻了吧。” 木盛心瞅了一眼右手腕上的表盘。 “谁知道你们怎么不回去。” 卫赤玉斜了两人一眼,这两人吃完饭就跟她一起到处闲逛,也没说要回去。 “我们当然是想陪着嘻嘻了!” 今天晚上七点的比赛说不定要到晚上十点才结束。 “所以你们是准备蹲在实验楼一楼门口看直播?” “额……” 话虽然说的很苦,但也的确是事实,实验楼其他的教室都不开放,她们也就只能蹲在外头。 “赶紧回去。” 卫赤玉停下脚步看着两个人, “到时候还不知道谁陪谁。” “……” 安靛欢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卫赤玉。 她们每一个人都不喜欢孤独,总想要有人陪着,可赤玉却没有。 她从来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到没了谁之后会孤独。她像是能够和孤独做伴,那也是一个人。 赤玉对谁都没有多大的依赖性,就算是把她和云诱然都已经完整的放到了心里面,也不会有全身心依赖她们的时候。 她绝对独立。 所以这样一个人,总会让他们感觉到随时会离开。 因为她不是完全的需要他们。 “等一会儿晚了路上也不安全,现在天还没有黑,赶紧回去吧。” 卫赤玉特意看了一眼天空,太阳虽然没有完全下山,也已经在山头徘徊。 “那好吧。” 木盛心点点头,总感觉她们俩就和不懂事的女儿一样,存着好心办坏事,然后被妈妈教育了。 她拉了拉安靛欢: “靛欢,我们回去吧。” “哦,好。” 卫赤玉陪着两个人到观光车站牌,直到车来了之后她才准备离开。 “我回去了会给你们打电话。” “门禁之前肯定会回去。” “直播你们也看的,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就这样,拜拜。” “拜拜——” 车上的两人也朝她招手,随着观光车越走越远。 “……” 一下子还真安静。 卫赤玉抬眼看了看已经只有一半的太阳。 安静点儿和没什么。 在外面和在房间里的区别还真大。 在外面的时候还能看看流动的人潮,看看树荫的唰唰,看看精美的建筑,似乎也都是生命体。 一个人在屋里的时候,就只剩下过分的寂静。 卫赤玉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个多小时,从夕阳的红光,逛到阴白的天光。 直到六点四十分,她才刚刚赶到实验楼一楼。 这些比赛的场所都在一个地方,他们的一次坐着观光车来时才惊觉,地图上并没有这一片教室。 这里只有一栋教室,占地面积却是巨大,大概就和一所小型学校差不多。 今天的实验楼一楼也就是整栋教学楼的一楼,这一楼全部都归于复生,和之前的一样,有特别设立一间能容纳几百个学生的阶梯比赛教室。 卫赤玉进到教室里时还有些懵。 眼前的场景她根本就没有见过—— 一面巨大玻璃将观众的二百张椅子和里面的比赛场所分开,里面的参赛选手应该都是看不到他们的。 “怎么还搞得这么隆重。” 花铎正好从门外赶进来,正好看到站在那里的卫赤玉。 “不知道。” 卫赤玉摇摇头, “先找位置吧。” 他们的位置比之前的还要好,坐在第三排的中间位置,能够绝对清晰的看见玻璃里面发生的事。 “哎呀——” 花铎一坐下来就感叹了一句, “原来在现场看是这种感觉,难怪安逸次次要来。” “……安逸也没说要来。” 卫赤玉白了他一眼,她现在和组里的男生相处还算是比较自然, “每次不都是你们推脱。” “下次我就不推了,这感觉比看电影还要强。” 所谓复生 “随便你。” 卫赤玉想了想接下来的几场比赛。 安逸的质隔、小纵的疫化、她的刨判还有忱一热的万御。 前几个她可能还可以想到,忱一热的万御会以什么形式比赛? 那玩意儿也不是几个人在同一个场子里能比出高低胜负的。 “卫赤玉,你看那个是不是封释?” 花铎想用肩膀蹭一下卫赤玉,却完全没有蹭到,转头一看发现她完全是靠着另一边的,离得他老远。 “我身上有什么病毒吗?” “你家里人没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 卫赤玉瞥了他一眼, “是不是封释你看不出来我还能看出来?” “没教过,我们家只有男女平等。” 花铎也发现卫赤玉不像其他女生那么好相处,一般像他这么活泼开朗、幽默有趣的,女生都喜欢一起玩。 而且她说话还有点儿带刺。 “这是一码事?” “怎么不是一码事?” 花铎居然一副“我要跟你讲道理”的样子, “之所以说‘男女授受不亲’还不是因为觉得会让那个女生看起来很随便吗?” “谁跟你说的?” 卫赤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反正我觉得没什么关系。” 花铎耸耸肩,摊了摊手。 “那你以后交了女朋友,娶了老婆也会和别人这样玩闹?” 也许说和其他女生说说笑笑,你撞撞我、我撞撞你并不是多过分的事情。但卫赤玉不太能接受,别人怎么样她管不到,木盛心肯定会介意。 “我娶的肯定不会介意啊!” 花铎想当然的说道, “她也可以和其他男生单纯的接触,我也不会介意。” “哦——” 卫赤玉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我还真不信。 “请各位同学将随身携带的电子产品关上,五分钟后将会开始比赛。” “为什么要关手机啊?以前都没有?” “哎呀,关就是了,管那么多干嘛!” “这气氛有点紧张啊……” 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整个教室里面没有声音了之后,全场的灯也都暗了下来。 “诶,卫赤玉,你有没有觉得这气氛让人有点兴奋?” “……” “以前小纵说你话多我还没见识过。” “小纵是谁?” “云诱然。” “我话哪里有很多?” “我以为你自己心里有数。” “……行,闭嘴。” …… 五分钟后,玻璃里面的场景更加清晰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里面是一间类似于消毒室的地方,所有的选手也都穿上防护衣,戴上口罩和手套。 “我们讲话他们听不听得见?”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封——释——” “……” 还真试…… 里面的人完全没有反应,反而引来了主持人的警告: “那位同学,再叫出去。” “看来里面是听不见了。” 花铎一点没有被警告的自觉,在卫赤玉耳边总结结论。 卫赤玉没有理他,把玻璃里面的人看了一圈……也没认出来。 “额……哪个是封释?” “就是第三排第五个。” 花铎显然早就认了出来。 卫赤玉皱了皱眉看着里面的人,都没什么区别啊。 “这有什么规律吗?” “有什么规律?” “比如哪个届的坐在哪里?” “没有啊,有眼睛都能认出来吧,又不是全遮。” “……” 我被骂了。 卫赤玉默默的盯了盯里面坐的笔直的封释,仔细一看好像只有一点点眼熟。 “卫赤玉,那他们讲话我们听得见吗?” “不知道。” 我又不是百事通,我也是第一次来好吧, “要不你再试试?” 说时迟那时快,里面的几个参赛者正好在同一时间讨论起来。 “兔角?” “比赛的内容居然是兔角?” “这个机会也太难得了,要知道平常练习的时候可是连兔毛都看不见!” …… “不用试了。” 花铎把里面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那二愣子一样的对话他还认出了几个,都是封释一个班的。 卫赤玉将参赛者都看了个遍,里面的一百个人光男生就占了九十多个,女生寥寥无几。 “参赛的女生好少啊……” 旁边的女生有些遗憾的说着。 “这位同学不知道了吧?” 花铎无处不在的回复和他隔着一个卫赤玉的女生的话, “他们这个班级很血腥的。” “哦……这样啊。” 女生那样完全是对花铎有了好印象, “那是干嘛的?我是学艺溢的完全不知道。” 应该还是一百届的女生。 “就是研究活体……” “学医的你总知道吧,跟那个差不服,解刨那个,刨卸这个……” “你看到他们手上的长角的‘兔兔’了吧,等会儿就得死在他们手里。” “啊?” 女生呆了一下, “啊——” 她尖叫了一声,手里拿着的饮料都掉到了地上。 “那位同学,让你安静没让你找事。” 主持人的声音又响起来,完全是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再这样下次你们组的就都别来了。” “……” 卫赤玉在一旁也是无语的很,跟这孩子一起躺着还得中枪,外面几个人要是知道差点被他连累,会不会把他打死。 “没事吧。” 卫赤玉捡起地上的饮料还给那个女生。 “哇啊,我不想看了——” “……他骗你的。” “肯定是你骗我,我不看了,我不看了——” 女生一点儿也不相信卫赤玉的话,站起来就朝外面跑,她旁边的和她一组的另一个人追也不是留也不是。 “……” 没话讲。 “看看你干的破事儿。” 木盛心什么口味? “我说的是事实嘛,她跑走也是珍爱生命啊,再说了,是她自己要问我的。” “这是兔角,很珍贵的,怎么可能会被解刨。” “……卫赤玉同学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花铎朝她笑了笑, “这个是不会啦,那下一个呢?下下个呢?总共有三场比赛诶,如果和昨天的造物一样,就有四场。” “……” 说的也是。 这也完全说明了为什么复生班的女生那么少,因为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血腥的多。 “她既然来了就得负责。” 卫赤玉瞥了一眼剩下来那个同组的男生, “她胆子这么小,他们组的人难道不跟她说复生的比赛是什么样的?” “……” 花铎没有说话,那个女生看上去害怕,但事先肯定也是知道一些。 “你改的了一时,改不了一世。” 捷径 “改一世,为什么要改一世?” 花铎偏头看玻璃里面。 “……” 那女生之前一直往玻璃里面看,在找人的过程中眼睛里都是期待和欢喜。这样,改一时有什么用。 “请各位参赛者就位,第一轮的比赛即将开始。” “第一轮的比赛我们将会淘汰五十位参赛者,并将所有参赛者重新排名次,各位做好准备了吗?” “好,我将宣读接下来的比赛内容。” “在你们的面前都有两只白兔,一只有兔角,一只没有兔角。” “你们可以使用任何的方法来分析两种兔子之间的差异以及相同,限时为一个小时。” 全场鸦雀无声,学生们看到里面的那些活蹦乱跳的兔子反而没有那么兴奋。 “送分题啊。” 花铎都要把自己当成解说员了, “他们平常的实验里就已经有分析过了,这次的分析不过是考了所有点的完整性和时间先后。” “那你觉得封释能拿第几?” “嗯……说实话。” 花铎靠在座椅上,浑身说不上的轻松, “不知道8887组那个人的实力,如果他有多厉害,封释也能拿第二。” “……哦,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卫赤玉将场上的一百个人都看了一遍,人的脸是记不住,表情却能够记住。 “比赛开始!” “叽——” 随着主持人的话落下后,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兔子的惨叫声。 惨叫声和他们寻常听过的兔子被踩到毛时的不同,声音明显更有辨识度,也更有情感色彩。 它的惨叫声听在所有人耳里相当于一个活生生的人。 卫赤玉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一会儿又消失。 “妈呀,我不敢看了。” 坐在她身后的女生整个人往前,靠在她的椅背上低着脑袋。 “你别这样啊,搞得我也好害怕——” 旁边一起的男生也有点急。 “你找到在哪了吗,哪个位置的人啊,我不看那边就是了……” 女生也算是比之前跑走的那一个要胆子大一点,只是捂着眼睛瑟瑟发抖,还能够看别处的比赛。 “最左边的有个男生,你别往那边看,我们组的在最右边!” 男生自己也显然不太敢多看。 “好、好……” 他们想来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最左边的男生…… 卫赤玉朝那边看去,有后面的人提醒都不用多找。 “我见过。” 花铎神色凌然,三个字说完便抿着嘴。 “5418组的。” 卫赤玉淡淡开口,之前忱一热他们和魏戢打篮球时,他就是后来喻非罹叫来的人。 “怎么没把他手打断。” 花铎眯了眯眼,一直看着那边的视线丝毫没有转移。 “……” 卫赤玉只看了一眼那边的血色就移开视线,乍然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那片尸海,那是她第一次看见真实的血腥。 “现在呢,封释能得第几?” 花铎双手紧握没有说话,眼里还有不少的怜悯。 “可以使用任何方法来寻找答案,他只是比所有人都要残忍一些。” “赤玉同学表示认同?” “没有,我只是在教你接受事实,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办法能把他怎么样。” “……我家里也有好几只兔角。” “兔角?” “嗯,比他们的角不知道要长了多少。” “……你怎么想的,要来这里上学?” “来就来咯。” 花铎终于移开看着那只已经被大卸八块血肉模糊的兔角上的视线,转向坐在中间正专心致志的封释。 “来都来咯。” 卫赤玉补充到。 …… “第一名,5418xxx,100分!” “第二名,8887渊寒,100分!” “第三名,9017封释,100分!” “第四名,1341xxx,98分!” “第五名,7109xxx,98分!” …… 前面的几个人分数都一样,那就只是时间的先后不同,5418在半场时间左右就起身离开,用的办法显然比其他人都要快很多。 7109…… 卫赤玉一直有特别关注这个组合,他们就算是每一场都在前五的名次里,却大多数被压制,甚至不如1341组合。 也是,魏戢组里的人全是99届的第一名,剩下的人就只有长明和忱一赤,或许还有那个唱歌的高敦。 即便长明和忱一赤是那一届里的第一第二,也比不上后面的五个学生,更何况组别的总成绩还是综合成绩。 “我去看看封释。” 旁边的花铎起身往外走。 “还能进去看?” “赤玉同学不看通知的吗?” “不是忱一热都有通知吗?” “heh——一热怎么可能会把细节全都说一遍。” 花铎觉得有点好笑,眼前这个女生怎么有点……像一热? 这么一说,两人的反应还真有点相似。 “那边有一扇小门可以进去,走吧副组长。” “……什么副组长?” 卫赤玉跟在花铎身后朝观众席下面的玻璃走去。 “一热说,除了他的话,就都听你的话。” “……” 他还允许别人篡位? “你们都没有说过。” “……我在嘲笑你。” 花铎的声音里带笑,不知道以为他说的什么东西有多好笑。 嘲笑我? 平常不叫我副组长,这回副组长不看通知出丑了,所以叫一声“副组长”来嘲笑她? 有点幼稚啊。 卫赤玉扯了扯嘴角跟上,两人没有再说闲话。 她自己可能也没想过,这么幼稚的逻辑她也能想出来。 “这里。” 封释已经脱下手套和口罩在里面等着。和卫赤玉初见他时穿的一身皮衣不同,他现在更为内敛,那身白大褂给了他距离感。这种距离感就是,只有你需要时才可以接近。 都等在这儿了,感情都看过通知就她没有。 卫赤玉四处看了看,不打扰这两人“叙旧”。 “赤玉同学。” 她正看着封释旁边一张桌子上的物件时,有个熟悉的男声叫她。 卫赤玉抬头看去,叫她的人还戴着口罩,一时没有认出来。 男生见她那样就知道为什么,摘了一只手套挑下口罩的边绳。 “哦——渊寒学长。” 卫赤玉端正的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你是来探望你的同学吗?” “是。” 这词用的…… “他很不错。” 渊寒倒是没笑,脸上是长官对下级的赞许,要是其他人得了他的夸奖大概会以为要涨薪资。 休赛谈话 “渊寒学长也很厉害。” 不是你弟吗,无语…… 卫赤玉面无表情夸人的技术旁边的花铎都要看不下去。 “赤玉,这是谁啊?” “……哦,渊寒学长。” “渊寒学长……?” 花铎扭头看了眼封释,封释朝他点点头。 ! 他一脸怀疑的看着卫赤玉:你不会是他们派过来的吧?? 卫赤玉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渊寒看到花铎似乎也是认识,多看了两眼没有说话。 “渊寒学长,我们是一组的。” 比起同一个组的,让人很有好感的渊寒也成了外人。 “哦,是么。” 渊寒的神情有些深不可测, “还没有问过赤玉同学是哪个班级的?” “刨判。” 卫赤玉顺便偏了一下头, “他是造物。” “刨判……” 封释重复了一次,后面的话却完全偏移, “造物的比赛我也看过,花铎同学。” “他还认识我?” 花铎在封释的耳边“窃窃私语”,声量却是谁都能听见。 “花铎同学的第二轮比赛很精彩,所有人都认识你。” “……” 卫赤玉也算是知道一点内幕,不知道的可能就只有担心成傻子的木盛心。 花铎在第二场比赛没有准时出来完全不是因为他没有完成,而是他的数据要比计量仪上的更加精准。 可惜,更精准也没什么用,并不能够加分。 “谢谢夸奖。” 花铎冲他笑了笑,看起来还挺灿烂,不过身边的三个人个都能感觉到,他对渊寒还是有一定的敌意存在。 “探视的时间到了。” 渊寒把口罩边绳重新挂上,慢慢戴起手套, “赤玉同学和花铎同学该回去了。” “……” 花铎旧还没叙完,有苦不能言,转身就往外头走。 “花铎同学脾气有点不好啊。” 渊寒今天的话格外的多, “渊寒学长不知道他刚来的时候更不好。” 封释和渊寒并列着,两人看起来并不像是竞争对手关系。 “你叫我渊寒学长还真是不太适应。” 封释摊了摊手,他的状态和花铎的紧张完全不同,和渊寒待在一起跟和花铎待在一起完全没有两样: “这是在学校,渊寒学长——” “……” “她是你们组长?” “谁?” 封释思绪一转, “卫赤玉?” “嗯。” “不是。” “那是谁?” “哦——那个……忱一热。” “嗯。” 封释点点头, “不过她也算是半个。” “你承认她是你们半个组长?” “她可是一热千想万想都要‘请’进组的。” 意思就是他可不敢不承认。 “hehhehheh,好吧。” 渊寒和封释说话时没有平常的疏远,连闲人免进的气势都少了不少。 “干嘛,渊寒学长有话要说?” “别一口一个渊寒学长。” 渊寒端正的坐在位子上身子没动,只瞥了旁边一眼。 “好吧,学长,这总可以了吧。” “你现在还会贫嘴了。” 渊寒坐着准备工作, “卫赤玉做你们组长完全没问题。” “……我知道。” 封释坐在课桌前趴着,一手甚至露出桌沿,一手垫在下巴下面, “可惜,她是女生啊。” “……” 渊寒没有说话。 “哥啊,你说我们家都是些什么变异人类?” 封释嘴上没有停, “都不喜欢女性生物。”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我看是学复生学的把自己进化了,转换成了异类……” “话这么多。” 渊寒桌上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摆的整整齐齐, “你和我又不是同姓,自己不知道为什么?” “别提了……” 封释想起什么怨念十足,旁边正好有个人过来敲了敲他趴着的桌子, “同学,这是我的位置。” “……” 封释看了一眼陌生的脸庞,又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渊寒, “好吧,我回位置了。” - “你这么不喜欢渊寒?” 卫赤玉心里疑虑,封释难道没有跟他说过渊寒是他的哥哥?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是从小一起长大。 “他是最大号的人咯~” 花铎两手放在脑袋上,支着个手,走起路来很是嚣张,和街边的混混有的一拼。 “封释怎么说也是他教的。” 卫赤玉说完就感觉自己多嘴。 这跟话多的人待久了也会变得话多啊。 “他教的?” 花铎居然真的完全不知道, “怎么就是他教的了。” “……没什么。” 卫赤玉是完全感觉到自己的话多了,这壶提了是别想花铎能够放弃这个话题。 可是封释又为什么不跟他说他是渊家养子的事情? “没什么?” 花铎转过头两手还没有放下,眯着个眼睛看着卫赤玉, “副组长这是想敷衍我了事啊。” “……你自己问封释。” 卫赤玉干脆直接拿封释挡着。 她说肯定是不会说。 “他既然没有跟你说过,那我也不可能跟你说。” “副组长也太讨厌了吧?” 花铎眯着的眼睛没有变过, “什么话提起就准备不说了,这是想吊着我胃口啊。” “……吊都吊了。” 我那不是以为你知道。 “好啊,够嚣张。” 花铎放在脑后的双手终于放下,转身就朝观众席那边上去。 “……” 这是生气? 卫赤玉踱步跟在他身后。 生气还怪我吗? 两人回到观众席谁都没有再说话,卫赤玉也就不再过多理会她。 “真的没有血腥?” 旁边的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在问着上一轮留下来的男生。 “没有,放心好了。” 男生也不知道良心会不会痛,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 女生又是同样期盼的目光看着玻璃里面,没一会儿就停留在某一块儿地方,显然是找到了她想要看的人。 “喂,同学。” 花铎脸上没什么笑意,倒多了几分玩世不恭, “他骗你的。” “啊?” 女生立马露出害怕的模样, “有、有血腥?” “你看咯——” 花铎指着最左边的男生那边, “你看那片红色,不是还没有处理干净嘛。” “哇呜——你还说那不是血——” 这回那个女生眼泪直接飙出来,飞速埋下脑袋,因为也不敢和旁边的男生太亲密,她只能把脑袋埋在前面的椅子阴影里。 “这位同学怎么回事?” 那男生见花铎老是捣乱,终于忍不住, “之前就看你被警告,怎么就你喜欢多管闲事?!” 第二轮 “我多管闲事?” 花铎轻哼一声, “不是你们把她骗过来?” “你要是不多嘴她只会慢慢接受,别人怎么就没你那么多管闲事?” 那男生还特意环顾了一眼四周,其他人知道这边在吵闹纷纷装作没看见。 “我——” 花铎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爆炸了,本身就不太爽,想找个发泄口还要被人说是多管闲事? 我那明明是为她好啊,她吓成那样还要被你们骗?! “现在不看门在那边。” 卫赤玉转头看向躲在椅子阴影处的女生, “出去了又回来有什么意义?” “我、我……” 女生犹豫不决,决定不下来到底是要看还是不看。 “等一会儿只有更血腥的,你看不下去就不用在这里影响我们观看比赛。” “喂——你说什么风凉话呢,她就是个小女生,怎么可能不害怕!” “害怕就出去,留在这儿就不要叫唤,一会儿被警告的就得加上她了。” 卫赤玉冷冷的瞥了一眼趴在那里紧闭着双眼的女生, “谁不是女的?” “……” 那男生没有说话,卫赤玉是个女的他完全无法反驳。 “他好心提醒你一次你出去了,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卫赤玉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奥——是不是你觉得这种感觉很刺激?” “我没有!” 女生猛地抬起头,眼角还有泪珠,目光闪躲还是不敢看讲台上的那一边。 “没有啊。” 卫赤玉转回身状似不经意的瞥到花铎, “那你看还是不看?” “看!” 女生硬逼着自己朝那边的鲜红看过去, “我看,也不会叫唤!” “哝——” 卫赤玉瞟了一眼花铎, “等会儿她要是叫一声,你就跟上头看着的那个举报,让他们组的都来不了。” “……” 花铎噎了噎不知道说什么。 他一开始只是心情不太好,恶劣的想要吓一吓那个女生。看她怕成那样,他又觉得把她吓回去才好,免得在这里受罪。 这女生到底有什么不得已留下来的理由,都被卫赤玉说成这样了还要留下来…… “我肯定把耳朵竖起来听——” 花铎白了一眼女生旁边的男生,坐正了方向,人还瘫在位子上。 “……” 男生被白了一眼也不说话,这毕竟不是他本人的事情。 “要不走吧……” 他试图劝阻那个女生。 “不行,我要留下来,我还要看完所有的比赛!” 女生话语倒是坚定,两眼里的往外流的泪水却一点没有停下。 “……这比木盛心还弱啊。” 花铎又开始在卫赤玉耳边碎碎念。 “你不是不想跟我说话。” “哪里的事儿,你可是副队长!” 花铎提高了声音又猛然降低, “诶诶,你跟我说下那女的为什么不走我就原谅你。” “原谅我?” “……” 花铎听着那“嘲讽和蔑视”的语气顿时噤声。 “比赛的有她喜欢的人。” 卫赤玉重新开口, “八成是换不了的那种。” “什么是换不了的那种?” 花铎有点不太明白。 “就是,家庭包办、娃娃亲、指腹为婚,懂吗?” “哦——” 花铎点点头, “副组长怎么知道的?” “猜的。” “……这么草率?” “嗯。” “……” 花铎感觉自己要被噎死,转瞬想起之前卫赤玉说的“改的了一时,改不了一世”, “你早就知道她跟里面的哪个男的有婚约?” “你以为我是先知?” 卫赤玉对他翻了个白眼。 刚开始她只是以为里面的男生是女生喜欢的男生,后来女生的坚定有点出乎她的意料,才让她有了新的想法。 “不是?” “滚。” “请各位同学按照第一轮的比赛成绩重新入座。” “之前用过的一次性用具我们都已经换上了新的。” 主持人的声音就在卫赤玉的音节落下后响起。 “下一轮的比赛将在十分钟后开始,你们也有十分钟的时间选择自己想要的生物。” 观众台上的人也往玻璃里面看去,那里面的一块空地上平白升上来一个铁笼子,里面更是有不少的小笼子将所有物种都分开。 “你们现在桌上放着的两百毫升液体,是下一轮比赛的必需品。” “笼子里面一共有五十种生物,每个人可以选择三种,每一种最多允许两只。” “也就是每人手上的物种数量为三到六只。” “每一种生物的数量有限,所有人需要有秩序的领取,遵守先来后到的规则。” “本场比赛的时间为两个小时,我们将会在十点半准时停赛,成绩将由明天早上十点钟张贴在公告栏。” 主持人没有特意说明比赛的要点,但知道复生班级的人多少也会了解一点。 液体和不同的生物之间会产生不同的反应,这五十种生物里或许就只有几种会有相应有效的反应。 每种生物允许两只,其中一只大概是用来试验。 “惨咯,等会儿的画面够她们组一辈子不用来。” 花铎睥了一眼那边的男生,专门说出来让他听见。 “你没事找事啊?” 卫赤玉忍不住“教育”他,本来都相安无事了,他又想挑起来。 “哪敢——” 花铎不理那边满目狰狞的男生,看着玻璃那头正挑选着生物的五十个人。 “这一轮是不是直接淘汰四十个人?” “应该。” “还以为要多进行几轮,谁知道复生就只有两轮。” “你这么想比去跟他们说一声在加两场让你去。” “不用了。” 花铎摆摆手, “副组长,你说封释这回能拿到第几?” “不是你猜?” “在您面前我可不敢献丑,你觉得他能拿第几?” “第一。” “第一?” 花铎不太相信,他都不敢说封释绝对能拿到第一, “你来真的?” “都是一样的手段,他为什么不能拿第一?” 卫赤玉说话时总有一股很随意的感觉, “你觉得他优柔寡断下不去手?” “这和下不去下得去手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卫赤玉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封释能够拿第一,那只是她的直觉。 “没什么关系,副组长怎么这么肯定?” “有吗?” “哪里没有?” 无标题章 “十分钟已到,比赛开始!” 每个参赛者的手中都已经选下了三种生物,主持人话一落下,那里头动物的嘶叫声就没再停过。 和上一轮的一块鲜红不同,玻璃内无处不见得血色。坐在前面的人更能看清楚,即便所有参赛者都带着手套,上面的血红反而像是从里面渗透出来的。 “好了跟我说。” 卫赤玉还没打算先睡会儿,旁边的花铎倒是已经眯上眼睛倚在位置上惬意的不行。 “……” 卫赤玉抿了抿嘴心中无言, “你不是要看封释比赛?” “他可从来不让我看他弄这些。” “啊?为什么?” “天知地知,你不知我不知。” “……” 怎么还神神叨叨起来。 “没想到在封释面前你这么乖?” “切——偶尔。” “哦,那你睡吧。” 卫赤玉不理他,看着玻璃里面的比赛。 “这也太恐怖了吧……” 身后的女声传进她的耳里,她转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女生整个人缩在椅子里面瑟瑟发抖。 不恐怖点大晚上的两个小时谁熬得住。 封释和渊寒相邻坐着,再前面就是5418的男生。 他们桌上的三种生物都有两种相同,最后一种封释的和他们不同。 “封释,你怎么直接注射了?” 旁边的1341男生手上占满鲜血,惊讶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封释,手上动作却顾不上停。 相比之下,封释的手是全场五十个人里最干净的。他手上没有大片的血迹,只有生物因为皮肉被针管刺破而流出的丝血。 “嗯。” “你……” 男生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封释的这种行为他是想都不敢想,因为那二百毫升的液体只够注射在三只生物身体里面。如果错了,那也就失去了一只有效的成果。 所以他们需要一只一模一样的生物来进行对照。 “万一错了怎么办?” 男生和他是一个班的,虽然身在不用的小组,封释一直是班上最优秀的学生,他得了第一他们整个班级也会很高兴。 “错了?” 封释的口气更像是自言自语, “错了就错了。” “……” 男生再次说不出话,只能默默转回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阿释,很少见你这么有自信。” 渊寒将手里少量的液体滴入已经被解刨的看不出原型的红松原上,液体与红松原结合发生了质的变化,开始一寸寸的侵蚀上面的一部分经脉。红松原也因此发出了轻微无力的喘息。 剩下的那只红松原就在它的旁边被绑着,看原型应该是松鼠的一种。 “什么?” 封释和渊寒一样没有回头,只是嘴上动着。 “你想省去实验用的,完成四件成品。” 渊寒的话是笃定的, “这么看,你说不定又要赢过我了。” “又?” “上一次是在我梦里。” “……学长还是赶紧看看手里的红松原吧,再叫下去就要死了,死了可不能和液体产生反应。” 封释嘴上说着红松原却从没有看过一眼。 这是说他想赢过他是做梦? “死不了。” 渊寒继续下一个步骤,他手里拿着的银色的刀刃已经被糊上一层鲜血。鲜血在那上面仿佛不是罪恶的证明,而是下一刀的润滑剂。 “咦——” 前面四个人的手都顿了顿,1341的男生忍不住朝最前面看去。 “呵,太不小心了。” 5418的男生并不像其他人一样站在凳子前,而是端正的坐在凳子上。他进行的也好像不是一场比赛里的解刨,是一次高端宴席里的晚餐。 “浪费了一只。” 他手里的白松原皮毛密长,和貂毛有的一拼。此时那只白松原浑身的白毛全部被染的鲜红,身上已经没有了起伏。它就那样随意的被丢在一旁。 男生还转头对看他的1341男生笑了笑,笑里不只有恶劣,还有挑衅。 我就是不小心杀死一只,也照样能够轻松的赢过你们。 “浪费了没关系,可别割到了手。” 坐在第五个位置的男生转头瞥了他一眼,眼里针锋相对意味明显。 “怎么会,我的手法可一直都很准。” “……” 1341的男生后悔回头看了一眼,浑身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只觉得恶寒的让人想要呕吐。 “有什么好看的。” 封释瞟了他一眼, “以后别看了。” “嗯嗯嗯。” 男生疯狂的点头,死都不看了! “比起来在阿释手里的白松原可安全多了。” 渊寒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旁边的人这个样子他都已经见多了。 时不时的比赛他们碰面的机会可不少,他都习以为常。 “学长还是赶紧完成吧。” 封释看了一眼正战战兢兢蹲在他桌前、全身被绑着的白松原,淡淡道。 …… 卫赤玉将里面的场景看的一清二楚,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为什么这样……” 旁边的女生眼泪又流了满脸,嘴里一直喃喃,没有停下来过, “怎么这样……” “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她旁边的男生也只是出言安慰,没有身体的接触。 女生完全没有被安慰到的样子,身体一抽一抽的,双手攥着裙子。 “下次我不来了——” 这回是卫赤玉身后的那个女生在说话。 “我也不来了。” “好血腥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比赛,这里可是学校啊!” 这里可是学校啊…… 卫赤玉将这话听进耳朵里面。 学校又怎么样。 本质上,哪里还是一所学校? “真吵。” 花铎突然从椅子上起来伸了个懒腰,看起来是刚醒不久, “怎么一个个的都哭哭啼啼的,这是怎么了?” 他又凑近卫赤玉: “死爹妈了?” “说什么话?” 卫赤玉伸手就打了他一下,完全出于本能的反应。 “副组长,你怎么还打人呢?” “……抱歉。” “哦。” 花铎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坐旁边哭哭啼啼的女生才朝玻璃里面看。 “这都比多久了?” “还有一个小时。” 卫赤玉努了努头,玻璃的最上面有一块电子表。 “好慢啊,哈——” 花铎打了一个哈欠,快速眨了几下眼睛。 赛后回宿 “副组长看了比赛感觉怎么样?” “没怎么样。” 卫赤玉眼中无神,其他人都不知道她是看着玻璃发呆还是在看比赛。 “封释怎么样?” “很奇怪。” “啊?” “他为什么不让你看他做关于复生的东西?” “太血腥了?” “……” 卫赤玉眨了下眼, “他也不算血腥了。” “副组长有时间问他啊。” …… 卫赤玉不说话,继续看玻璃里面的比赛。 “我先走了——” 坐在第一个位置上的男生站起来,冲后面的人笑了笑。 他的笑容就连卫赤玉都能看的清楚,和魏戢的一副面孔。 “阿释,你可得争口气啊。” 5418那个男生走了之后,渊寒明显亲切了不少,现在他身边离得比较近的就只有封释了。 “你也不想让他得第一名吧。” “学长可以把你的药水捐给我咯~” 封释随意的瞟了一眼,一听就是玩笑话。 “还能这样?” 1341的男生却当真了, “那我把我的也给封释吧!” “……” 渊寒瞥了一眼1341的男生,转向封释, “这哪来的?” “……一个班的。” 封释也看了一眼1341的男生,开口道。 渊寒的意思应该是:这哪来的傻小子? “hehheh,那还真好。” 渊寒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不用你给。” 封释没有回应渊寒,对那男生说道。 “也是,你肯定自己就可以。” 男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是燃气了斗志一般,手上的动作都快了起来。 “……” 封释将第三只成功的生物摆在前两只的旁边,拿起第四只。这第四只正好是白松原,它到现在还因为那边的一只死时发出的惨叫而颤抖。 封释用手轻轻的抚了抚它的皮毛,拿起旁边仅剩的最后一直针管。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哪个?” 渊寒不知道他突然问的人是谁。 “走的那个。” “熊霍首。” 回答他的是第五个位置的人。 “祸首?” 封释扭头看了那男生一眼,他的进度比较慢,第二只才刚刚完成,虽然比其他的要好一些,可和他们前面的四个比起来却要落后不少。 “霍霍。” “哦——那个霍。” “……” 1341的男生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话,听着奇奇怪怪的。不过他也没有问。 “他妈妈肯定姓霍。” “……什么?” 渊寒一愣,扭头瞟了他一眼。 “什么什么,学长难道还不认识他?” 封释也转过头,两人的视线刚好对上。 “你说的话。” 渊寒回过头看着手里已经被染红的白松原皮毛。 “……哦。” 封释“哦”了一声也闭上嘴。 他是想说自己刚才说的话不像是平常会说的话。 …… “最后十五分钟!” 久违的主持人声音传出,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停下了手里锋利的刀具,只用一些没有杀伤力的器具。 “怎么样?” 渊寒连桌子上的东西都整理齐了,能看见的只剩下三只活体放在一边,一整块血肉叠在另一边。 “嗯。” 花铎放下手里的白松原。 白松原刚落到桌上还不太动弹,等了一会儿才开始爬行,爬到另外几只生物旁边。 “那两只准备怎么办?” 封释面无表情的看着还被绑着的两只生物,一只白松原,一只红松原。 “学长想要?” “不是我想要就能要。” 渊寒脱下手上的手套,朝铁笼子那边示意了一眼, “一会儿还是要回去。” “不过也好在被那个祸首看见。” 他话一落,站起来不等封释就离开了比赛现场。 “……” 封释静静地盯着那六只生物好几秒,才起身离开现场。 “时间到!” “请各位参赛者检查自己的成果是否已经贴好自己的组别标签。” “如已完成请立马离开,将会有专门人员前来检测。” …… 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场,等他们都出了门,外面的观众也都走的差不多。那些观众是在“时间到”时就被催促着离开。 “封释——” 花铎原本和卫赤玉一起在门口等着,看到封释出来便急着上前, “怎么样?” “废话。” 封释满脸的笑意,说出的话嚣张至极。 “这么厉害?” 花铎转头看了一眼卫赤玉, “副组长可是说你能拿第一啊!” “你跟她赌了?” 封释礼貌的看了一眼卫赤玉。 “我可不敢——” 花铎说这话才看到封释旁边的渊寒,朝他点了点头, “她就跟会言灵似的。” “那我就放心了。” 封释还怕花铎把倾家荡产都输给卫赤玉,虽说他那些倾家荡产压根不值钱。 “会言灵?” 渊寒脸上分明是冷淡的,卫赤玉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 “他瞎说的。” 封释随口应到,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熟悉的人, “先谪哥没来?” “嗯,他今晚有事。” “哦。” 封释点点头, “那我们先走了。” “嗯。” 卫赤玉瞥了一眼离开的封释和花铎,正对着手机里说话: “刚结束,马上回来了。” 一会儿前,安靛欢的电话打了过来。 “嗯,挂了。” 她将手机装进兜里,也准备离开。 “赤玉同学。” “嗯?” 卫赤玉转身,叫她的人是渊寒。 “一起走吧。” “……好吧。” 卫赤玉也不是很热络,她自己走也是一样。 只不过刚才他们三个在讨论她,她还是觉得古里古怪。 “花铎说你会言灵?” “……” 怎么又是这个事?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我当然知道。” 渊寒走在卫赤玉的右边,比她高了许多, “不过是刚好也有别人有这个称号。” “哦。” 卫赤玉随口应声,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冷淡了,毕竟现在他好心邀请她一起走, “谁啊。” “嗯……” 渊寒往后看了一眼,之前坐在第五个位置7109的男生身边走着的是一个壮实的男生, “他没来。” “……” 来了没来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是几几届哪哪组的谁吗? “那不巧了。” 卫赤玉转移话题, “渊寒学长住哪里?” “天意。” “你也住天意?” 卫赤玉下意识的出口。 “还有谁?” “没谁,我以为住在天意的都是九九届的人。” “是九九届的人多而已。” “好吧。” 卫赤玉脑海中闪过不久以前的一副画面, “我记得以前渊寒学长在天命下过车。” “住在天意就不能去天命了吗?” “没有。” 卫赤玉摇摇头, “我只是随口一说。” …… 两人一直不快不慢的走着,后面的人也始终没有超过他们,直到上了观光车也还和他们一起。 观光车风波 “我们……就这么走了?” 花铎轻皱着眉问道,看样子是拿不定主意。 “……” 封释也回头看了一眼,不过他们身后没人跟着, “走都走了,现在又说什么。” “哎呀——” 花铎伸长两手捧着后脑勺, “心里有点过不去。” “……” 封释也有一点, “那现在回去?” “回去?” 花铎自己都觉得这话像个笑话, “那还是算了。” “回去也还是这样。” “……” 两人莫名其妙的说出同一句话,互相看着对方发愣。 “看来我们的感觉都差不多啊。” 封释率先转回头看路。 “没准还不止我们。” 花铎放下双手,车站已经在他们眼前了。 两人没等一会儿就有一辆观光车开了过来,他们待的站是卫赤玉两人的后面一站。所以此时的车是同一辆。 “……” 花铎刚上完台阶侧了侧头,就看见卫赤玉和渊寒坐在一起正讲这话。 又碰上了? 他弯腰站在上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干嘛?” 封释朝那边看了一眼,也能看到正在谈论着的两个人。女的穿着黑色衬衫,男的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两人虽然不是看着对方谈话,却也没有注意到他们。 “两位同学坐不坐啊?” 观光车司机等的有些久了,侧头问了一句。 他的一句问话成功吸引了车上几个闲适的人,居然全都抬起头看着花铎和封释。 “当然坐了。” 花铎往后走,除了卫赤玉和渊寒前后的两排以外,其他几排即使都没坐满也都有人。 “副组长,这么巧——” 花铎刚坐到卫赤玉身后,封释也坐到他旁边,落座前朝卫赤玉点了点头。 “是挺巧的。” 卫赤玉没什么话好说,也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他们。 “阿释,你不是先走了?” 渊寒转过头朝封释笑了笑问道,也冲花铎点了点头。 “嗯……这个站台比较远,走的慢了。” “这样啊。” 渊寒点了点头就回了身。 花铎看到两人的互动才将原本被他抛之脑后的事情回想起来。 为什么封释是渊寒教的? “诶,你们俩什么关系?” 原本准备听音乐的封释被花铎用胳膊肘推了推。他说话声音偏轻,只偏头看了一眼前面,也不知道看的是渊寒还是卫赤玉。 “谁?” 封释脑中还没转过弯,张口就问了出来, “他?” 他看了一眼坐在他们前面的男生,此时脑中才刚转过弯。 他说的怎么可能是卫赤玉…… “不然呢,什么关系?” 花铎声音也不再放轻,前面的两人不知道在干嘛,没理他们在说什么, “卫赤玉说,你是他教的。” “奥,这个啊——你不知道?” 封释没想到他问的居然是这个事, “一热知道我以为你们都知道。” “他是我哥。” “你哥?” 花铎也没想到这个答案, “亲哥啊?不对啊,你们也不同姓啊。” “你不是知道我从小是在别人家长大的?” “哦,对。” 花铎一下子想起来, “不是说过那家家里还有一个儿子来着。” “嗯。” 封释看他没什么好问的了,又准备戴回耳机听音乐, “就是他。” “你怎么又听歌?” 花铎也没有戴耳机,这一车子的熟人都有自己的事,封释要听歌,他可不是会无聊死。这个实验楼到宿舍楼的时间还要半个多小时。 “不听歌做什么。” 封释瞥了他一眼,没摘耳机。 “……哦。” 无情! 花铎在车里环顾了一眼,发现车上有好几个人都是见过的。 最后一排和“壮士”坐在一起的男生之前在玻璃里面看到过。壮士低着头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总感觉有点眼熟。 而坐在他们身后的是两一女。这两个就更熟悉了,是那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女生还有她旁边的男生。第三个坐在中间的男生……好像也在玻璃里面见过。 “这么巧?” 反正没人跟我说话。 花铎转头朝那个女生打了个招呼。 女生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边的男生倒是翻了个白眼还蹬了他一眼: “你还敢打招呼?!” “……不要火气这么旺嘛——” 花铎总感觉这男生发火的样子有点熟悉,笑了笑继续对那个女生说话: “这是和你们一组的?” “额……” 女生看了中间的男生一眼摇了摇头, “不是。” “……好吧。” 哭成那样居然还不是一组的, “这位同学成绩怎么样啊?”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无事可做只能动嘴的人,这边交谈几句,那边交谈几句。 中间的男生之前一直低着头,直到花铎问起,发财抬头。 “啊?花铎同学?” “嗯?” 花铎也是一愣, “你认识我?” 他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男生,除了有一点熟悉,完全不认识。 “不算吧。” 男生咧嘴笑了笑,很简单的笑容, “是你经常来看封释。” “哦——” 花铎可算找到理由,立马用肩膀撞了撞封释, “封释,这你同学啊?” “谁?” 封释摘下一个耳机回头,坐在他们后面中间的男生正是在比赛时他右边那个1341组和他同班的男生。 “哦,对。” 封释朝男生点了点头,又戴回耳机转回头。 “……” 什么歌这么有吸引力? 男生原本想打招呼,见封释很忙的样子也就没有开口。 “那你们不是一组的怎么在一起啊?” 花铎这话是朝着女生问的。 最旁边的男生眉头微皱了一下,这人怎么这么轻浮? “他们是男女朋友咯——” 男生以为花铎对女生有意思,想让他死了这条心。 “早恋?!” 花铎一下没控制住嗓门儿,车上的几个人纷纷朝他看过去,就连开车的司机都轻刹了一下车。 所有人身体微微不稳,颠了一下。 花铎被颠时下意识的低下头,等他抬起头刚好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壮士正在看着他。 这是…… 那个艺溢上唱歌的? 木盛心说什么来着…… 哦——他好像喜欢卫赤玉?! 花铎猛地转头看向卫赤玉,她正满脸疑问的看着他。 “……” 这什么意思? “你没颠出什么毛病吧?” 这娃搞什么? 刚才所有人都在看他的时候被颠了一下,花铎直接趴在椅背上也不起来了,还以为哪被颠到了。 “哦——没事……” 花铎干笑了两声。 “不是早恋啊——我们……” 女生有些欲言又止。 “我知道,别说了。” 花铎现在不敢兴趣,转回身坐直思考起来。 意外的默契 关于花铎是怎么知道高敦喜欢卫赤玉这件事,还得从当时在缇贝兹莫堂说起。 安靛欢知道这事儿回去之后随口和木盛心提起,当时卫赤玉也没说什么。 后来艺溢比赛之后他们三个讨论起第二名的高敦,木盛心就问卫赤玉能不能和花铎说,他们有点没话聊。 卫赤玉想想这事儿反正是假的,花铎那人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他们俩说说也没什么关系。 他们当然也没有想过花铎这么巧的在观光车上认出高敦。 “副……副组长,后面那个你不认识?” 花铎悄悄推了推卫赤玉问道。 “谁啊?” 卫赤玉朝后面看了一眼,就算那男生刚好低下头,她也是看了个清楚, “不认识啊。” 就是有点眼熟。 不过这车上眼熟的人多了吧? 花铎狐疑的看了看她的神情,她不认识?这位壮士是单相思? “怎么了?” 封释被刚才司机那一颠颠的没什么心情,耳机也已经收起来。 “没什么。” 花铎摇摇头,刚才闲出八卦病来了,现在想想也太多事了。 “哦。” 封释侧回头,看了眼坐在他们前面看起来想谈很融洽的男女,两人似乎还在“比划”什么。 “花铎。” 封释低声叫了一声。 “啊?” “你有没有觉得卫赤玉跟我哥好像没那么……额,就是比较自然?” “有吗?” 花铎看了一眼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嘛的两个人,心里也升起同样的想法, “……好像是。” 他们两人之前一直在为没有送卫赤玉回宿舍而纠结。卫赤玉和他们一样大,又是同一个组,这时候都晚上过十点了。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女生,不论是作为组员、男生或者一个绅士他们都应该送她回去。 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也不管卫赤玉需不需要,两人都觉得应该询问一句。 不过他们都没有行动。 哪怕卫赤玉在组里发表意见表现的很随和,话也很多,晚上的时候更和花铎说了许多的话,她身上对于他们两人的“拒绝”还是能被感受到。 所以他们放弃了询问,在他们看来他们还未出口的询问就已经被女生拒绝。 偏偏没送就没送,两人还在事后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这是为什么?” 花铎一个机灵, “她不会是——”喜欢你哥? “你们俩说什么呢?” 他话还没说完,卫赤玉忽的转头问道。 “hehhehheh……没什么。” 花铎顿时收住,朝封释笑了笑。 “……” 卫赤玉看这两人就古怪的很,确切地说从上车开始就已经有迹可循。 “要玩么。” 她举起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块空白,空白下面是几个头像。 渊寒此时也转头看向两人。 “什么啊?” 花铎凑近一看, “你画我猜?” 两人脸上瞬间浮起奇怪的表情。 有点怀疑、有点嘲讽、有点无语,总之是一个很复杂的表情。 “这什么表情?” 卫赤玉一直眉毛挑起。 “他们在嘲讽我们。” 渊寒十分自然的回答她的画。 “哦——不玩拉倒。” 见两人准备转身,花铎赶紧伸手拉卫赤玉的衣服,可惜被躲过去。 “……玩玩玩!” 花铎心里“啧”了一声,给封释使了个眼色, “封释也玩。” “那好吧。” 封释点点头。 倒是要看看你们玩的什么。 “你们都玩的话就开个单人房间吧。” 卫赤玉退出房间重新创建了一个。 这个软件之前只有两人组队,现在多了单人模式。 一二三四依次画画,其他三人猜。 之前刚上了观光车,渊寒突然拿出手机问她要不要玩,她也是刚才才知道,他居然就是之前那个“小画家”。 猜的时候讲了不少话,居然发现两人有很多的共同喜好,比如都喜欢吃血蛤。 “可以。” 四个人很快进入房间玩了起来。 坐在观光车最后面的高敦也一直在注意他们几个人,毕竟那个女生他见过很多次,还和长明有着微妙的关系。 怎么看她跟渊寒的关系都不太一般。有种说不出的契合…… 渊寒是98届的第一人,高敦也肯定是认识。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和长明说一说这个事情。 …… “你们俩没开挂?” 封释眯着眼睛看着坐在他们前面的两个人,极度怀疑。 “对啊,也太没天理了吧,怎么可能猜的出来?!” 花铎嗓门老大,不知道还以为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输了就说别人开挂?” 卫赤玉那样子明显是说,你们就是这种人? 记得他们好像经常相约一起打游戏,不会输了就是这么喷别人的吧? “不是。” 封释很严肃的摇摇头, “你们的问题很严重。” 越说他越觉得他们开挂。 他们俩画的东西互相之间很快就能猜出来,他和花铎愣是没猜出来。这也就算了,他和花铎画的东西,他们俩也能很快猜出来。 “你不信?” 渊寒淡淡的问道,大概是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封释跟渊寒十几年的感情,跟花铎也有个几个月相识,哪怕和卫赤玉也是认识几个月。 可卫赤玉和渊寒,他们俩怎么也应该是才认识吧?就算是她一来学校两人就相识了,也没他们的时间长。 “我不信。” 封释点点头。 “我也不信!” 花铎也点点头, “除非让我和副组长换个手机玩一局我就信!” “……” 卫赤玉很想翻个白眼。 他信不信跟他们好像没什么关系。 渊寒看了一眼卫赤玉手里捏着的手机,朝着封释笑了笑道: “我和阿释换吧。” “可以。” 封释点点头,和他交换手机。 “……” 卫赤玉看他们都决定了也没说什么,反正她就是个陪玩的。 三局过后,封释和花铎被锤,看起来有点抑郁。 封释更是时不时抬眼幽幽的看一眼卫赤玉,那眼神总有点说不出来的怨念。 “……” 这是怪我吗? 主意也是你们出的,玩也是你们要玩的,输也是你们输的,现在还用这种眼神看我…… “副组长。” 花铎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卫赤玉, “你是不是会读心术啊?” “……不会。” “哦——你肯定会!” 花铎一拍手掌, “因为你会读心术,所以知道了所有参赛者的心里想法,也就知道了封释会得第一,变成了言灵!” “……” #$%*%#@%*$? 什么东西??? 卫赤玉脑子里一堆乱码: “那为什么不是渊寒学长?” “渊寒学长又不会言灵。” 花铎理直气壮。 窗边事 “……” 行,随便你。 卫赤玉懒得跟他鬼扯,闭口不说话。 过了没一会儿,观光车停下,到了天命公寓。 除了卫赤玉和渊寒,还有最后一排的高敦二人,所有人都起身下车。 “副组长,你一个人回去没什么事儿吧?” 花铎一只脚已经踩下楼梯,人又回头问道,在他前面的封释也正回头看着卫赤玉。 “……” 有什么事? “之前你们不是也没问。” 卫赤玉随口说道,刚出实验楼看他们先走了的时候她还松了口气,就怕他们说要送送她。 “我们……” 这话听在花铎两人耳里就不一样了。 这是在指责他们? “既然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封释拉上欲言又止的花铎,匆匆下了车。 ……什么鬼。 卫赤玉皱起了眉头,等观光车重新开起来才舒展开。 “他们可能是对你有点愧疚。” 渊寒不轻不响的说道,但此时的观光车上没多少人,他的声音就比较清晰。 渊寒和花铎之前在实验楼门口那古怪的他也看的出来。 “为什么?” 愧疚什么? 偷我东西了? 还是说我坏话了? “……没什么,我随便说说。” 渊寒看见卫赤玉眼里的茫然,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嘴了。 “哦。” 观光车继续行驶着,随着到达天意后只剩下卫赤玉,终于她也下了车。 “诶——” 卫赤玉伸了个懒腰,走进鸿宫的大门。 …… “赤玉,你可算是回来了!” “嘻嘻,路上没碰到什么坏人吧?” “没有。” 卫赤玉换上拖鞋进门, “好得很。” “那就好。” 两人松了一口气,安靛欢又拿出几个小蛋糕, “饿了吗,要不要吃一点。” “不用了。” 卫赤玉确实不饿, “我去洗个澡。” “那好,快去吧!” 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一人拆了一个小蛋糕吃。 - “咚咚咚。” 天意307的门被敲响。 魏戢和喻非罹已经躺在床上,只有长明一个人坐在书桌前。 “这么晚了谁啊——” 魏戢瞥了一眼课桌前坐的端正的长明,像是感叹一样的说道。 “找我的。” 长明起身去开门,没过多的去看魏戢。 “副组长。” 高敦能看到房间里面比较昏暗,刚才魏戢说的话他也听见了。 “出去说吧。” 长明回头拿了钥匙,出了屋门。 “……” 魏戢轻挑眉头,手厉害捧着书 “你说他这么晚出去干嘛?” “不知道。” 喻非罹没什么动作,看着手里的手机头也没转。 “哎——有什么话不能在里面说吗,外面得多冷啊……” 魏戢摇摇头啧了啧嘴。 …… “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长明和高敦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两人都面朝着外头黑漆漆的天空,这天晚上没什么星星。 “我刚从比赛现场回来,顺便打一个招呼。” 高敦的声音很雄厚,一听就是个十分有底蕴的男高音。 “哦,怎么样?” “第五。” 高敦说出名次后两个人都安静了一会儿。 “好。” 长明点点头,闭了闭眼睛。 “你没看比赛?” “没看。” “好吧。” 高敦抬头看了眼脑袋上的天空, “5418的也不一定是第一。” “是吗。” 长明的语气一直都很平静, “熊霍首不是说至少要拿个五连冠?” “这是第二个都拿不到了?” “9017组的人好像很有自信,渊寒似乎也比较认可。” “认可。” 长明平平的重复了两个字,听起来有点漠不关心, “是一百届的人得了第一也就没什么事。” “……总比熊霍首得了第一好。” 高敦点点头, “说来,这次的一百届比想象中的要厉害不少。” “全靠想象怎么知道。” “我看过组长拿过来的白雾境报告,当时也没觉得有多特别。” “是吗。” 长明又是一句同样的话。 只见他睁开眼睛微微抬了抬头,脖间的喉结滚动了一个来回,衬着不那么皎洁的月光让人想要模仿。也不知是想要模仿,还是不自觉的要咽口水。 不过他旁边的男生没这个心思,也没有特别去注意。 “那个卫赤玉倒是去现场看了比赛。” 高敦特意看了一眼长明,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可惜并没有。 “回来的时候还在同一辆车上碰到。” “怎么了?” 长明还是仰着头望天。 高敦知道他和卫赤玉的关系有些特别,虽是不知道哪里特别,他直接问也就显得正常。 “没想到她和渊寒的关系似乎不错。” 高敦回想着在观光车上两人坐在一起的场景, “本还以为是刚认识见第一面的人,却没想到默契倒是很好,看样子应该之前就认识。” “默契不错?” 长明眼中没有什么变化,手指却是弯曲了一下。 “嗯。” 高敦没准备说细节, “比起渊寒跟他那个相处了十多年的弟弟还要好不少。” “这么好?” 高敦没有仔细听长明逐渐轻下来的语气,还以为他是在惊讶。 “是啊,我也没想到。” 他又在脑中回忆当时看到的画面, “他们俩相处还挺和谐的,就连9017组里的人也说了句。” “哦。” “还挺……” 高敦还想再说,长明却已经转身往回走。 “现在走吗?”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长明缓缓的往307走, “对了,明天下午质隔的比赛我和忱一赤去。” “啊?怎么忽然改主意,之前不是说不去?” “突然想去。” 长明话落之后人已经开了307的门进去,房门也被合上。 “……” 高敦看了一眼被合上的门,也回了自己宿舍。 - “嘻嘻,你洗好了?” 安靛欢躺在床上翘着个二郎腿指了指卫赤玉床上的手机, “刚才你手机响了两声儿。” “奥。” 卫赤玉用毛巾擦着头发走过去,点亮屏幕,只能看见是社交软件里的消息,不知道是谁,一时有点懒得解锁。 先吹头再看吧。 她又把手机放好,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吹了起来。 十五分钟后,她才收拾完躺到床上,灯也已经关了,房间里就她这边的一盏床头灯亮着。 “嘻嘻,群里说明天看完通告栏之后去一楼的教室集合。” “哦,知道了。” 卫赤玉点点头,解开锁定的手机。 群里被她设置了免打扰,那两条消息是长明发来的。 嗯? 卫赤玉心下好奇,点开了对话窗口。 早餐 “ 冀北:说好的早餐先算了。 冀北:明天要去看质隔的比赛。 ” 算了? 卫赤玉疑惑满满,质隔的比赛不是下午吗,跟早餐有什么关系。 她抬手就准备问,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到凌晨十二点,而他的消息是晚上十一点出头。 应该睡了吧? 还是不问了。 卫赤玉关上手机准备睡觉,没一会儿又突然睁开眼睛想到什么。 “靛欢,睡了吗?” 她放低声音轻柔的问道。 这个时候就算安靛欢没睡,木盛心也应该睡熟了。木盛心入睡一向很快,离她吹完头也有一会儿了。 “还没。” 安靛欢从被窝里出来,能看到里面还亮着暗暗的光, “我在看阅读号,怎么了?” “明天是谁去质隔的比赛?” “忱一热和长晏。” 安靛欢想了想说道。 因为明天质隔比赛的场地比较特殊,他们今天在群里就已经决定好谁去。 “哦,好。” 卫赤玉在心下暗暗计算,她去找长晏试试,换成她去? “怎么突然问这个,你要去吗?” 安靛欢借着手机光能够看到卫赤玉些许脸庞。 “嗯对,我准备去。” “好吧。” 安靛欢没什么兴趣。 “嗯,很晚了睡吧。” 卫赤玉关上手机后,安靛欢那边没过多久也暗了下来。 ……又是一会儿,卫赤玉又睁开了眼睛。 就算太迟了不回也太没礼貌了吧? 要不去回一下? 他现在睡熟了应该不会吵到吧。 她又拿起手机点开社交软件。 “赤:好。” 回完之后才安稳的睡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好? 长明听着耳边的声音,心沉了沉,忍不住又听一遍。 “雪熄,冒号,好,句号。” 麻木的机器人男声没什么感情的读了一遍屏幕上最新的消息。 “咔擦。” 锁屏的声音响起,男生放下手机就躺倒在床上。 没有早餐就说好。 什么也不问。 我看是根本不想吃吧。 …… 说了要去看质隔的比赛也没什么反应。 好。 还真好。 …… - 六月五日早晨九点,鸿宫308的宿舍里面才传来起床的动静。 “妈呀,这么迟了,十点还要看榜呢!” 安靛欢正在套裤子,有点想直接穿睡衣算了。 “昨天睡太迟了。” 木盛心也很慌乱, “赤玉怎么也没起来?” “奥,看你们都没起。” 卫赤玉的动作也没见有多慌张,但是速度还是很快。她七点的时候醒了一次,旁边两人都没醒,她自己也还有点困,于是又重新睡下。 “唉,下次不能这样了。” 木盛心拍拍自己的额头,一脸懊恼。 “谁知道还会不会有这么迟的比赛啊。” 安靛欢穿好裤子急急忙忙的往浴室走。 “也确实奇怪。” 木盛心紧随其后, “得赶紧了,我们组约好要十点钟到的。” “我们也是。” 安靛欢刷着呀说话有些模糊, “要没找餐吃了……” “自己起晚了还想要‘找餐’吃?” 卫赤玉拿着毛巾准备先洗脸,瞥了她一眼。 “唉——” 安靛欢吐了嘴里的泡沫, “要是这个时候有人给我送早餐我就嫁给他~” “……” 你就装吧。 卫赤玉摇摇头没有说话。 …… - 公告栏周围还是有不少人,木盛心一到那就和两人分开了。 “姓封的可以啊!” 安靛欢瘪了瘪嘴, “跟我一样的分数诶。” “ 第一名,9017封释,99.99分 第二名,5418熊霍首,99.98分 第三名,8887渊寒,99.98分 第四名,1341xxx,99.95分 第五名,7109xxx,99.90分 …… ” “怎么了,你还嫉妒人家啊?” 卫赤玉将封释的分数收入眼底,他那样超出题目范围的完成居然也只是99.99分。 这么看来99.99分好像暂时给分的极限。 “我嫉妒他?” 安靛欢冷笑一声, “不可能!” “行——不可能。” 卫赤玉拉着表情浮夸的安靛欢就朝一楼说好的教室走去,这时候应该就等他们俩了。 结果没想到等两个人过去的时候教室里居然一个人影也没有。 “……” 卫赤玉看了眼时间, 九点五十五。 虽然还没到时间,这个时候也应该有人吧? “嘻嘻,我们居然是最早的。” 安靛欢环视着教室,一眼就看到第一排的桌子上放着两袋早餐, “有早餐?!” “……激动什么,又不是给我们的。” 卫赤玉随意瞟了一眼就准备找其他的位置落座。 “上面有便签——” 早餐味道太香,我贴近闻闻总可以吧? 桌上的两袋早餐都各自贴着一条便签,安靛欢走到桌子前低头看第一条的便签: “请卫赤玉同学吃早餐。” “诶,嘻嘻!” 安靛欢激动的叫了一声,把准备坐下色卫赤玉吓了一跳。 “……干嘛?” 一惊一乍的。 “这个早餐是给你吃的诶!” 安靛欢说完又看向第二袋早餐上贴的便签: “请赤玉同学吃早餐。” “啊?” 卫赤玉觉得是她看错了,谁还会给她送早餐? “诶诶诶,这袋也是给你的!” “……” 什么玩意儿? “假的吧,谁没事送两袋早餐。” “那倒是……” 安靛欢挠了挠头, “而且还贴两张便签。” “嗯……” 卫赤玉点点头,刚准备拿出手机,她又“叫”了起来。 “是两个人!” 安靛欢直接拿着两袋早餐放到卫赤玉此时坐着的桌前, “因为是两个人送的!” “你看,上面的字迹也是不一样的。” “……” 服了。 卫赤玉看上面还真写着她的名字,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哪两个人脑子抽了。 “我不吃来路不明的东西。” “署名也没有,放回去吧。” “……哎呀别呀……” 安靛欢没吃早餐饿得人都要扁了,这时候空降了两袋可以给她吃的早餐,有点抵不住诱惑, “肯定也不会下毒吧。” “不许……” 卫赤玉话未完,门口突然传来声音。 一行人整齐的往里面做,走在最前面的是气场十足的忱一热,后面跟着安逸。长晏和云诱然走在安逸后面,最后面才是并肩而行的封释和花铎。 “副组长,早啊!” 花铎笑容古怪的很,旁边的封释连看都没看她们俩。 偏偏卫赤玉不觉得他今天是因为“不屑”。 “他们可能是对你有点愧疚。” 她脑中突然想起渊寒和她说的话, “……” 质隔比赛场地 不会吧? 卫赤玉又多看了一眼两人,他们那样确实比平常奇怪不少。 “拆了吃了吧。” 卫赤玉朝安靛欢点头, “那袋没姓的剩十个给盛心。” “啊?哦,好!” 安靛欢很快便把两个袋子都拆开,从没姓的里面取出五个放到有姓的里面,又把没姓的重新系上, “那我们一人十个!” 每一袋小笼包里面有十五个,分成三份正好每人十个。 “嗯……” “没吃早餐?” 忱一热就站在教室的最前面,瞥了一眼两人桌前的小笼包。 卫赤玉点点头: “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谢谢他们了。” “那你们先吃,吃完再说吧。” 忱一热从身后的讲台桌里面拉出来一条凳子坐了上去,位置还是之前站的地方。 “……” 安靛欢用手捂了捂嘴,嘴里正嚼着小笼包, “这土匪气……” “吃你的。” 卫赤玉每夹一个小笼包嘴里的动作都很小,离得不近大概还以为她是吞下去的。 “哦哦。” 安靛欢继续捂着嘴嚼。 “我吃完了,给盛心送过去。” 卫赤玉咽下最后一个小笼包拿起系好的就往外走。 “诶——” 安靛欢看了一眼浑身“匪气”的忱一热,没来得及追上卫赤玉。 造孽啊…… 这么看着我吃东西,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赶紧回来啊嘻嘻…… 安靛欢低下头强装镇定的往嘴里塞小笼包。 …… 卫赤玉提着小笼包找到木盛心的那间教室,就在窗户门口把手伸进去。 “盛心,早餐。” “早餐?” 木盛心将小笼包接过, “哪来的啊?” “花铎请我们吃的。” 卫赤玉朝她点点头, “我先走了。” “啊?那拜拜。” 木盛心听到小笼包是花铎请的,心里乍然开心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只要是他接手过的东西她都觉得很开心。 …… “说吧。” 卫赤玉进门坐回原本的位置,只看忱一热。 “嗯。” “今天下午的的比赛会在活动区里进行。” “活动区?” 云诱然坐在卫赤玉前面, “之前怎么不知道?是春季游的那个活动区?” “对。” 忱一热眨了一下眼, “也是刚通知的。” “那所有的观看选手会在哪里?” 卫赤玉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观看选手被安排在里门外面看直播。” 忱一热从座位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所有人。 “看直播?” 花铎皱了皱眉, “那为什么不直接取消观看比赛的,直接大家都看直播不是一样。” “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忱一热看了一眼手机,将它揣进兜里, “半场比赛需要一个组员进去协作。” “什么?” 安靛欢吃了一惊, “也就是说相当于是两个人比赛?” “……” 众人没有说话。 “进去的那个人至关重要啊。” 封释拍了拍衣服,将手插进口袋里。 卫赤玉的手指又敲了敲桌子,这样的话就算了,她还是不提换人的事情了。 “嗯。” 忱一热看了一眼长晏,又看了一眼卫赤玉, “所以我打算把长晏换成卫赤玉,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啊?” 长晏像是才进入状态似的,突然被提到才反应过来, “我没什么意见。” “那卫赤玉?” 忱一热点了点头,看向卫赤玉。 “……这件事情难道不应该问安逸吗?” 卫赤玉看向站在忱一热身后始终没有说话的安逸。 帮助的人是他,他和谁关系最好,最有默契才最合适,关键也在于他想要谁去帮助他,他认为谁能够帮到他。 “我?” 安逸似乎愣了愣。 “安逸不会有意见。” 不知道是不是忱一热和安逸的关系太好了,他的决定从来都是安逸的决定。 “组长,还是听安逸吧。” 卫赤玉呼了一口气, “谁能帮助他不是我们说了算。” “……对。” 忱一热想了想,点点头,转头看向安逸, “安逸觉得谁合适?” “……” 安逸望向卫赤玉的方向,她正注视着他, “组长和赤玉,我觉得挺好的。” 他说完浅浅的笑了一下。 “嗯。” 忱一热转回头, “就这样决定了,我帮你们改一下,长晏下午就不用去了。” “好啊——” 长晏打了个哈欠,幽幽的看了眼安逸, “正好想在宿舍里待着。” “下午两点钟到活动区门口。” 忱一热瞥了瞥卫赤玉和长晏, “孟老师应该也在。” “好。” 卫赤玉点点头,忽略云诱然投过来的“孟老师是谁”的目光。 “花铎和封释的奖品。” 忱一热努了努下巴, “讲桌上自己拿。” “什么东西啊?!” 花铎站起来就跑到讲桌前,上面放着两个盒子, “哪个是我的?” “自己选。” 忱一热自己都不知道两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选哪个都是一样的。” 安逸说了一声。 “一样?” 花铎一下子把两个盒子的盖子打开,里面放的是两顶脑子。一顶为黑色,一顶为白色。上面都有宝石和羽毛的装饰品,一看就知道是搭配正装所穿。 “……送我们这个干嘛?” 花铎拿起白色的帽子看了看, “用不到吧。” 封释走过去把黑色那顶拿出来,卫赤玉也看到了上面的宝石装饰。 两顶帽子的宝石都是一半的,一个弧朝左,一个弧朝右,看来是用一块宝石。宝石的边缘有有黑边,不仔细看大概不能够发现是残缺的。 “知足吧。” 封释把盒子的盖子盖回去, “这还是安逸选的,换了一热,你看到的就是草帽了。” “……” 花铎抿了抿嘴瞄了瞄忱一热,见他没什么反应。 “总有一天会穿上的。” 封释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花铎他是不知道,他自己倒是绝对用的到, “谢谢安逸。” “你喜欢就好。” …… 一行人没过多久出了教室各自走各自的,花铎和封释手上拿着盒子比较惹人眼,正走在卫赤玉两人身后。 “副组长,小笼包好吃吗?” 花铎状似不经意间问道。 “……” 问你个鬼啊, “挺好吃的,不过花铎同学问我我也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 “hehhehheh,是吗,那真是遗憾啊……” 赛场聚集 “赤玉,花铎为什么要给我们送早餐呀?” 木盛心吃了小笼包心里美滋滋,充满着期待的问。 “买多了?” 卫赤玉随口胡诌, “他是和封释一起送的。” “啊?哦。” 木盛心听到不是他单独送的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她之前还偷偷幻想过,会不会是他想送给她却不好意思,才连着大家一起送。 哎,我还真是自作多情。 卫赤玉观察到木盛心的神情便打算安慰一句。 “别想太多了。” “送吃的就吃,送玩的就玩,不要太有压力,也不是我们求来的。” “嗯,你说得对!” 木盛心点了点头,心情好了一点。 “……” 我倒是有压力。 平白无故吃了别人早餐。 算了,找机会送点积分。 虽然不知道他们俩愧疚什么,她反正没什么需要的。 …… - 下午两点钟,活动区门口,卫赤玉和忱一热从观光车上下来,两人碰巧上了用一辆车。 “组长之前好像都没有看过一场比赛。” 两人并排行走着,男生比女生整整好了一个头,他们都穿着黑色系的套装,乍一看还会以为是情侣款式。 “这是第一次。” “我记得也是。” 卫赤玉望着前面正在陆续进场的大门点了点头, “不想看嘛。” “什么。” 忱一热顿了顿, “没有。” “那怎么总叫安逸去。” “是吗。” 忱一热自己也没有发现,被卫赤玉提起后他才感觉到, “他比较合适。” 在他眼里安逸是一张万能牌,封释、花铎不行的他都可以,而且比较让人放心。 “奥。” 卫赤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觉得安逸老是什么都答应不太好,虽然他也确实有那个能力不是在勉强。 而且,忱一热认为的适合,从来都没有问过安逸。他说不定是觉得安逸自己也知道自己适合,但这样总归不太好。 “下次你问一下,他什么也不说,指不定推了什么事情去应和你。” “怎么说起这个事情。” “……就是觉得对安逸有点不太公平。” “因为他什么都会,什么都适合,所以就要什么都做吗。” “……” 忱一热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卫赤玉才听到他开口: “我知道了。” “那就好。” 卫赤玉从来就喜欢公平的对待别人,因为她经历过不公平,父母亲的偏心她都能感受到,即使她也被爷爷偏心。 越是受过不公平对待的人反而越渴望得到公平,从来都在公平其中或者逆向“不公平”的人才不会在意。 她只是秉着自己的原则为安逸说一句话。 即使她可能是多管闲事,安逸自己说不定乐在其中,忱一热总是要知道的,他是组长。 “一热。” 远处传来一道女声,也是卫赤玉熟悉的,带着和忱一热差不多的气质。 “姐。” 忱一热淡淡的应了一声,又看向忱一赤身边的男生, “学长。” “一赤学姐,长明学长。” 卫赤玉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们两人,分别叫了一声。 “你们俩一起看比赛?” 和忱一赤饶有兴致不同,长明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对。” 卫赤玉也点点头,看向长明。 长明看上去很自然,神色淡淡,也没什么和平常不用的神色,可她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赛场上见。” 忱一热没想过多的谈话,拍了拍卫赤玉后背,示意她进去。 “一赤学姐,长明学长再见。” 卫赤玉笑了笑,跟着忱一热进场。 …… “你们两个来的?” 卫赤玉和忱一热一进第一扇门就碰到了再门口的孟桥。 说起孟桥从学园祭开始一有都好久没看到了。 “是。” 忱一热应到,两人都点着头。 “质隔的是谁?” “谁?” 忱一热问完,便听卫赤玉也问了一句, “参赛的同学吗?” “安逸。” 两人同时说道。 “哦。” 孟桥多看了两人几眼,刚才异口同声的惹人注意, “那一会儿你们谁进去?” “要现在决定?” 卫赤玉有一丝诧异。 “没有,我以为你们已经决定好了。” 孟桥摇摇头, “进去吧。” “哦。” 两人不说话,朝里面第二扇门走。 …… “一会儿你去还是我去?” 卫赤玉想到孟桥的提问,也随口问道。 “随便,看看前半场再说。” “嗯,我也是这么想。” 进入第二扇门以后的场景也就是他们所要待在的观众地区。 里面摆了两百把板凳,每两张板凳前的围墙上都有一台显示器,也不知道这圈外围得有多长。 “……” 什么玩意儿? 又露天又简陋。 卫赤玉真搞不懂为什么要让他们来这里看比赛,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直播不好吗? “哪个位置。” 忱一热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像村里面坐在村中心看电影?” “……” 忱一热看着她没有说话。 “……” 多嘴。 “我随便说的。” 他怎么可能知道在村里面看电影的场景,刚刚居然张口就说了出来。 在村中心摆放着很多条长板凳,面前挂一张大白幕,用投影仪放战争片。 “你生活还挺丰富的。” “hehheh,可能吧。” 卫赤玉找到他们对应的位置坐了下来, “就是这里的。” 忱一热本身就高,坐到板凳上都要两腿叉开,他双手放在空隙间,怎么看都是满满的“王霸”之气。 “忱一热来了。” 卫赤玉能听到附近的些许声音。 “这几场我都在现场,他好像是第一次来。” “就是第一次,我也是。” “果然啊,他一来,和他一起的肯定是神仙。” 几个挨在一起的男生女生说着话还要时不时朝卫赤玉看。 “……” 真是麻烦。 就不应该和忱一热用时出现。 卫赤玉心中有些烦躁,旁边的忱一热却还很怡然,椅子不合身也依旧没什么失态。 “你们说他们两个……” 一女生还想嘴碎,忽然感受到一道若有若无冰冷的视线,下意识朝那边看去。她看过去时卫赤玉已经回头,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神仙也太高冷了吧……” “神仙神仙,那可是住在云巅之上,能不高,能不冷嘛!” 一男生随口附和一句,脸上满是八卦他人的笑容。 状况 所有观众干干的坐了半个小时之后,屏幕里才出现主持人。 这还是这么多场以来她第一次出现,卫赤玉也感兴趣的多看了几眼。 女主持人二十岁出头,手上没有拿什么话筒,声音也能够扩散在整个场地,应该有什么暗麦。她的穿着也不像晚宴那样复杂,一身简单的夏季校服。 “学生?” 卫赤玉轻声吐出两个字。 “九十届的。” 忱一热也看着主持人的脸。 “你认识啊?” “不认识。” 他的视线开始飘忽在主持人身后的场地, “猜的。” “……” 语气这么肯定。 “在我身后便是这次比赛的场地,现在大家只能看到围墙,等正式开始以后我们会以俯视方位展现。” “所有参赛者会分发到一张比赛场地的地图,你们只有十分钟的浏览时间,十分钟后将会收回。” 主持人话音落下,所有屏幕上也出现同一张地图。 “场外的同学们也可以浏览十分钟。” 她才说完,所有看比赛的同学全都默默的开始记地图上的线路和地点以及标识。要知道,后半场他们可是要进去的。 屏幕里的地图很复杂,就是一张迷宫,所有人将它尽收眼底十分钟都未必能够从头走到尾。迷宫有十个入口,一个出口,每一个入口都是可以到达出口的。 “妈呀,我要吐了。” 坐在卫赤玉旁边的人她也比较熟悉,跟她同班的先斥, “林夭,这你都能看得下去?” “组长用心点。” “哎,真是劳心劳神……” 两人的对话传进卫赤玉的耳里,她正关注着地图,没有过多理会。 大概五分钟过去,忱一热蓦地闭上眼睛,卫赤玉忍不住瞥了一眼,脑中还在飞快的记地图上的路线,嘴却不能够统一战线。 “你记住了?” “别说话。” “……?” 卫赤玉脑中一顿,看怪人一样的看他,又重新记起地图上的线路。 十分钟一到,屏幕上的地图消失之后,卫赤玉才堪堪记全上面的路线。她准备闭眼梳理时,愣住了。 忱一热刚才就已经在梳理了? …… 等会儿再说。 又是五分钟,卫赤玉将线路梳理完全之后,旁边的忱一热也刚睁开眼睛。 “你刚才就记完了?” “没有。” “那你?” “只是记住了样子。” “样子?” 卫赤玉乍一听是不太懂的,过了一遍脑子之后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是先将线路的构造记住,然后再重新去梳理,以人站在脑中的迷宫里的形式。它怎么走,迷宫就怎么一步步的完成。 而忱一热是先记住整个迷宫的样子,是一个很片面的东西。梳理时将框架以及线路同时构造起来。 “还真特别。” 卫赤玉想夸赞两句的, “跟盖房子似的。” “盖什么房子。” “盖房子不是先有设计图。” “一样吗?” “我随便说的。” 卫赤玉转眼看屏幕上,整个屏幕变成了蓝屏,是在中间插着几个大字: “请刷卡。” “刷什么卡?” 卫赤玉是一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忱一热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通行证,放在屏幕边缘刷了一下: “通行证。” 卫赤玉还在想有什么用时,屏幕上已经变了个模样。 他们所拥有的不是所有人的视角,而是站在其中一个入口的安逸的视角。安逸能看到什么,他们才能看到什么。 “这么……好玩?” 卫赤玉心上来了兴趣,有点像玩游戏,并且这款游戏足够高级。 屏幕里的安逸转过头笑了笑,他今天看起来没什么气色,笑容有些苍白。不过屏幕前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发现。 “那看直播的人是用什么形式?” 卫赤玉又问了起来,她突然发现跟忱一热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话都算多的了。 “你都不看通知。” “什么通知?” “今天的比赛不能够在手机里面看直播。” “啊?” 卫赤玉在心中计量,大概是因为看直播的人很有可能会把他们所能看到的地图传给现场的观众。 “那他们不是不能看比赛了?” “……” 忱一热垂了垂眼皮看着她没有说话。 “怎么了?” “通知就在群里。” “哦。” 卫赤玉打开手机看群里的消息。 “所有需要看比赛的学生一律被安排在之前比赛的那栋教学楼。进场没收所有电子设备,一经发现取消组员资格。自由抉择。” “好吧。” 那还是他们这有意思一点。 “第一轮比赛即将开始。” “我们将在第一轮比赛中淘汰五十个人。” “若成功走出来的同学少于五十个便以相应数量淘汰。” “若成功走出来的同学多于五十个,将会以时间顺序选择前五十个。” “比赛将在一分钟后进行,请所有人做好准备。” …… 一分钟后,主持人的哨音一落,所有人都开始进入迷宫中。有急急忙忙的自然也有个气定神闲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哨声一落下,八号路口中的九个人一瞬间便把最后一个人落在身后。安逸站在路口,将眼前的几条路线都看了一遍以后,才选择其中一条缓慢的往里走。 “安逸怎么有点慢?” 卫赤玉看他似乎有些慢过头了,他走路的速度都不太像是正常人。 “不知道。” 忱一热也是皱着眉头,却也看不出什么。 卫赤玉得不到现成的答案,只能仔细的去观察屏幕里的人。 他穿着整套的校服,看起来都很正常……只不过在左脚起步落脚时,另一只脚会僵一会儿。 “他的脚好像受伤了。” 卫赤玉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来,自己也更加确定这个事实, “怎么这个时候伤到了脚?” “我打电话问一问封释。” 忱一热眼底划过一丝疑惑,也不知道是否夹杂着担忧。 “这个时候他不在看比赛?” “……忘记了。” 他听了卫赤玉的话又把手机收回兜了。 这个时候封释和花铎应该都被聚集在教室里,没收了电子设备看着比赛。 “先看比赛吧。” 卫赤玉说了一句,分析起现在视角单位路线。 安逸虽然走的很慢,但他走的每一条路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越到后面都不需要思考的时间。 …… 应该能晋级。 缓解喷雾 “第一名,9017安逸,用时五十分钟!” 主持人的话喊出来之后,就连卫赤玉也没有想到。安逸一定是优秀的,但能够在受伤的情况下还不落下,难度觉得很大。 和她想法相同的还有不少人,在比赛区域里的某几个人甚至表现出怨恨。 “第二名,5418xxx,用时五十二分十三秒!” “第三名,7109xxx,用时五十二分十四秒!” “第四名,8887xxx,用时五十二分十四秒!” “第五名,1341xxx,用时五十二分十五秒!” 这四个人的成绩都十分接近,几乎是一起从出口出来。 “真看不出来,本事不小嘛~” 观众席上看不到的场景下,某个男生站在安逸身边厌恶的看着他,嘴角却是上翘着的, “下次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他白了一眼在场的另外几个人,离开了出口。 …… “第五十名……” “好了,剩下的五十名同学将会被直接淘汰。” “我们休息十分钟后进行下一轮比赛。” “那还在里面的参赛者怎么办?” 卫赤玉提出的问题旁边没有人可以解答,主持人也没有明说。 十分钟很快过去,屏幕上的场景直接是出口的样子,能看到那里聚集了五十个学生。 “第二轮比赛,请所有同学按照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若路线正确我们以时间快慢排名。” “路线不正确并没有改正,将被直接淘汰。” “限时为半小时,半小时内未完成着直接淘汰。” “比赛将在五分钟后进行。” 比赛规则有些严格,上一轮比赛的时间范围是一个小时,这次直接折半。 “安逸的腿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住……” 卫赤玉生出忧心,若是未进入下一轮,他自己会不会自暴自弃吧? “比赛开始!” 屏幕上的场景变幻成安逸的视角,两人能看到他快走的背影。 “他……他的腿?” 卫赤玉轻皱眉头,心中不解。 “他应该是用了缓解型喷雾。” 忱一热眼中担忧浓郁, “一旦使用喷雾以后,伤口以及神经会在半个小时内恢复成正常状态。” “但半个小时后就会失去效果,比原本还要严重。” “这喷雾是哪里来的?” 卫赤玉只觉得耳边警铃正响,这个喷雾的作用就和回光返照一样,使用的人不到了关键时刻一般不会去使用。 要是以她的思想来看,这种喷雾就不应该出现。 “我给他的。” 忱一热一句话说完便没了声音。 “……” 卫赤玉转头看他,只见他目视着屏幕,眼睛一眨也不眨。 “哪来的。” “家里的。” 家里的。 卫赤玉重复念叨了一句。 忱家的。 “他们每人都有一瓶。” …… 屏幕中的安逸健步如飞,不正常的人还要快了不少。 “出事了。” 卫赤玉反复思考这件事情都觉得哪里有问题。 这第二轮比赛虽说缩减了时间,但比赛的内容其实要比第一轮简单不少。为什么安逸会突然使用喷雾? 以他的专业知识,完全可以在三十分钟之内回到入口,甚至拿到前几名。 “有人想要淘汰安逸。” 忱一热脸上的担忧已经消失,变得有些凝重。 “……” 卫赤玉淡然的看着他的神情,暗暗收入眼底。 他说的事情已经成为事实。 “第三轮谁去?” “我去。” 卫赤玉问出这个问题时就已经猜到忱一热会这样说。 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他有这么护短…… 从忱一热的外在看来,他绝对是难以接触的鼻祖,不会比卫赤玉的冷漠更寒,也不会比渊寒的禁欲更甚。但他多了一个东西——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是在高攀。 这样的人很少会护短,因为没人配得上。 “heh……” 卫赤玉轻笑了一声, “我随便一问你也当真?”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笑,想嘲讽他表里不一,也想笑他的护短重义。 男生没说话,看着屏幕连一个眼神儿也没施舍给她。 卫赤玉没有恼怒,反而越发想笑,用手捂了捂嘴平复心情: “既然说了需要队友,那这第三轮自然有相应的主题。” “等主题出了我们再决定由谁进去。” “不行。” 忱一热冷冷的突出两个字。 “……” 卫赤玉一讶,还有些无奈,这时候怎么还不理智了? “行吧你去你去——” 卫赤玉扇了扇手掌懒得理他,看向屏幕。 反正也是要听安逸选择的,你不理智,不见得安逸也这样。 屏幕中安逸走的路径旁边都没有人,他一个人穿梭在墙壁之间,反而有些如鱼得水之势。 …… 卫赤玉在心中“啧”了两声。 平常看着组里这几个人只觉得他们的名头很高、成绩很好,事实上到底怎么样也是她从来不知道的。 直接了说,他们多么多么优秀的过程都是她看不见的,她能看见的就只有最后一个结果。 只有结果没有过程的东西,有时候会让人不能够百分百的相信。 就像是多少人言传谁谁谁有多厉害、有多传奇,没见过你又怎么能够百分百确定。 哪怕是绝对权威的结果,你也只能够相信,而不能由心的敬佩。 这几场学园祭看过来,卫赤玉终于在心底认可他们的实力。 所有的比赛都是她亲眼所见、亲身所感,其中的东西她也都知道是什么。 若是以前,有人问到她关于排名里的人时,她可能会说,“那几个班级第一的”,现在,她应该会说,“他们几个都很厉害,还排在班里第一”。 “第一名,9017安逸,用时十五分钟!” “第二名,5418xxx,用时十五分钟零五秒!” “第三名,8887xxx,用时十六分钟!” “第四名,1341xxx,用时二十分!” “第五名,7109xxx,用时二十一分!” …… 这回,第四第五名和前面的差距有一点大,不过到了第五名之后差距也越来越大。 “即将公布最后一轮的比赛主题,每位参赛者可在观众席内选择一位组员陪同参加。” “第三轮的比赛主题是‘迷雾’。” “所有参赛者按照名次进入观众席,每个人有五分钟的时间做决定。” “请7109组做好准备。” …… 迷雾 安逸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看起来还很自然,一点儿不像是伤了腿。 “怎么回事?” 忱一热没有上前扶他,等到安逸走到他面前他才伸手握住他的手臂。 “一热说的是?” 安逸眨了眨眼睛,脸上笑容不减。 “腿。” 忱一热下意识皱起眉,他不太喜欢他这样和没事人一样。 “……之前不小心摔得。” “摔得?” 忱一热不信, “为什么要用喷雾。” “……” 安逸不说话忱一热就一直盯着他。 “咳。” 卫赤玉轻咳了一声提醒两人, “只有五分钟时间,你们确定要这么耗下去?” 忱一热瞥了一眼卫赤玉,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忱一热,有什么事等比赛结束了在问。” 卫赤玉淡淡看了看安逸, “话这么长,你让安逸怎么说?” “那好。” 忱一热握着安逸的手未松,拽着他就要往活动区里面走, “进去里面我们慢慢说。” “……” 怎么突然幼稚起来…… “一热,赤玉比你合适。” 安逸试图“安慰”忱一热,让他认真决定。 “不合适。” 忱一热压根不理两人的劝导, “她会的我都会。” “我能扶着你,她不能。” “咳咳——” 卫赤玉被口水呛到,不知道说什么。 这话还真对,忱一热可以全程和安逸“亲密接触”,她却抗拒和任何人的身体交流。 “他说的也对。” 卫赤玉看了眼正敞开的内门, “我会的他也都会。” 虽然忱一热这时候看起来不太理智,却还是能看出他心态的平衡。 “……一热,你确定吗?” 安逸有些无奈的看着忱一热,今天他的脾气有点倔啊。 “我看起来还不够坚决?” 忱一热两眉微微下压,眼里迸发出危险的目光。 “……我去申请。” 安逸抿了抿嘴, “你不能和我们说话,只能扶着我,最好也不要有眼神交流。” “什么?” 卫赤玉也被他说的云里雾里,这是什么意思? “腿受伤了,可以申请一个组员帮助行走。” “……” 这学校还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 卫赤玉深感怀疑,不过两个人进去怎么也会比一个人好。她怎么说也比忱一热那武力值强一点。 …… 忱一热被勒令戴上墨镜扶着安逸,卫赤玉则站在两人的左边。他们也是进了活动区之后才知道,腿上的不止安逸,有好几个组别都是两个队员协助。 卫赤玉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之前对于学校“人性化”的想法淡了不少,这可能只是一个变通的做法。因为有不少人的腿都是装的。 “第三轮的比赛将在四点半准时开始,请各位参赛者以及协作组员做好准备。” “整场比赛将在一个半小时后结束,作为补偿,学校会为每位参与了比赛的同学分发晚餐。” “协助的同学们也不要觉得有机可乘,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出现在学校的监视下。” 整个迷宫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的变了个样儿,现在还能感叹的也就剩下被“关在”教室里看比赛的学生。 “我头都晕了。” 花铎晃了晃脑袋重新看大屏幕上的整座迷宫, “这不是完全不一样了吗?” 旁边的封释也神色沉重没有说话。 “这要怎么分辨?” 云诱然在这无人说话,掐了掐跟他不对付的长晏。 “你不会?” 长晏略显得意的看着他。 “……认真一点。” 长晏严肃的说了一句, “现在这一整个地方和一开始完全不一样,他们当时看的那张地图也没有用了啊。” “怎么没用,标识不都还在。” 长晏饶有兴致的看着上面一条条线路。 “统共就只有几个标识,也不可能靠着标识把整条路走出来。” “那是你不可能。” 长晏心中幸灾乐祸,看着云诱然的表情有些欠揍, “他们可都可以。” …… 云诱然翻了个白眼转回头,就不应该跟这种人说话。 大教室里另一个地方坐在一起的安靛欢和木盛心此时也很迷茫,不过木盛心稍微知道一点专业知识。 “按照他们班的理论来说,整个地方虽然已经变了,本质却没有变。” “它们能够变得只是每一条路线的表面特质,实质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什么意思?” 安靛欢完全没听懂, “是不是安逸只要闭着眼睛不看路,按照之前的方向感走就可以了?” “……什么?” 木盛心也被她说的有点懵, “不是啦,你说的是一种基础理论,但迷雾却不是基础理论的一种。” “我突然有点不想听了。” 安靛欢眼中瞬间无神,直直的写着“你别说了”四个字。 “不行。” 木盛心说都说起来了怎么可能突然停下。 “迷雾理论是高于基础理论的一种拓展理论。” “也就是,每一个墙面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随着墙面的变化,路线也发生了变化。” “但墙面本身的定义没有改变,它会把它第一个位置的定义带到第二个位置。” “也就是说,安逸必须知道他之前走的那条路的所有墙面的定义,以及定义的顺序。再按照定义来行走,就可以出去了。” “懂了吗?” 木盛心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安靛欢。 “……” 安靛欢似懂非懂,还是点了点头,生怕她再讲一遍。 “那怎么认出哪面墙是哪个定义?” “我们当然认不出来了~” 木盛心看她懂了人都开心了不少, “所以你才在艺溢,我在造物啊。” 安靛欢有点无语,斜眼看了看她: “还真深奥啊——” “没有啦~” 木盛心摇摇头, “就跟你有两头狗,一头叫花花,一头叫木木,你能够认出它们一样。” “只不过质隔的定义都是有一定规定的,我们根本学不会。” “哦——” 安靛欢把尾音拉的老长, “前面的我不敢说我绝对懂了,你这个‘花花’和‘木木’我是懂得很深奥了!” “靛欢,你也太坏了吧!” 木盛心涨红了脸“哼”的一声扭过头,气鼓鼓的盯着大屏幕。 …… “请所有参赛者到入口处准备,每个组别各自一个入口。” 主持人的话落,场上的人心底便有了算计。 里面的场地怕是变了个透,之前可是只有十个入口,现在都翻了个倍。 红色标识 “比赛——开始!” “走吧。” 卫赤玉率先走在第一个,忱一热和安逸跟在她身后。 安逸的腿已经开始不能协调的行走,把忱一热整个人当成是一根拐杖。 三人勉强跟上正常人行走的速度,停在了一个三岔路口前,加上他们脚下的那条,就有四条。 “右边。” 身后的安逸出声。 “嗯。” 卫赤玉点点头,拐弯往右边走。 路线的拐角数量,每个拐角的前后顺序都已经完全不同,相同的就只有他们给每一条路径上的墙面所定义的数据。 “糟糕。” 卫赤玉将附近的墙面都看了一遍,没有一面的定义是和上一面所连接的。 “还是你看看吧,它们哪一个前缀是一样的。” 安逸左右看了眼所有的墙面: “直走。” “好。” 卫赤玉什么也不问就继续直走。 “赤玉怎么不知道往哪走?” “我又不是专业的。” 卫赤玉往后瞥了一眼。 “你看上去应该是会的。” 安逸当然有注意到前面短暂的时间里卫赤玉的表现,对于质隔的专业知识,她肯定是会的。 “会是会。” 卫赤玉点点头, “但我不会按照规则定义。” “哦。” 安逸点点头。 规则里面所有墙体的相邻墙体都会有一个相同的前缀字符,却又完完全全的和上上个分开。 卫赤玉不会参加质隔的比赛,所以给的定义也是随心所欲。就好比给两只狗取名字,一种是只能在册子里选名字,一种是随主人的意。 …… 三人又行了一段路程,所过的每一个岔口以及道路都没有碰到过其他人。 卫赤玉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五点钟。按照他们的速度,五点半之前就能走出去。 “赤玉错了,应该是右边。” 卫赤玉正准备往左边拐,安逸却突然阻拦她。 “嗯?” 她看了眼右边画着某一个标识的墙面,脑海中闪过之前看过的那一面地图。 “……是左边。” 卫赤玉转头看向安逸, “你再想想。” 她不再前进,就站在那看着安逸,等他想好。 左边? 安逸记得很清楚,右边这一面墙壁才是下一个连接的定义。 哪里不对? 他的视线瞟过墙面上的标识,又立马瞟回来。 这个标识……地图上有这个标识的线路也有几条,通通都是死路,走了就没有办法挽回。 “我知道了。” 安逸点点头微笑着。 这样的话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走左边和上一个定义有两个相同前缀的路,只不过这样用的时间会比原本计算好的要长一些。 “走吧。” 卫赤玉不可能在他不理解的情况下直接果断的走下去,要不然到了下一个相同的地点他还是会做错误的选择。 三人往左边走了没一段路,前面就出现了其他的参赛者。 “……” 卫赤玉看着在前面熟悉的几人,脚下一顿,停了下来。 “怎么了?” 安逸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关切的问道。 “你们先走前面。” 卫赤玉不解释,直接从他们身前去到身后, “我跟在你们身后。” 安逸想看看忱一热是什么反应,然而只能看到他戴着的那副墨镜: “好吧。” 卫赤玉跟在他们俩的身后,还是能从侧面看见走在前面的三个人。长明、忱一赤,和他们的组员。 好巧不巧,就是他们两组碰到了一起。 “我去那边看看。” 前面的组别似乎不知道为什么分成两队往不同的方向走。等三人到达他们当时的岔口后,三人都已经没影。 “赤玉,那个标识。” 安逸示意卫赤玉看向右边墙面上的红色标识,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嗯,走左边吧。” 卫赤玉淡淡说道,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在意。 “刚才那组有个男生好像朝右边去了。” 三人已经走了一小段路,安逸才像是闲谈一样说起。 “走就走……哪个男生?” 安逸原本以为她不感兴趣,却没想到她似乎还有点紧张。 “就是,高一点的那个。” “……” 卫赤玉心中“咯噔”一声,高一点的那个就是长明。 事实就摆在眼前,她反而有些不相信了。在她眼里,长明不可能会范这种错误。 “你们继续。” 卫赤玉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我去看看。” “……” 剩下的两人很是茫然,怎么突然就说要过去? “赤玉认识那个男生?” 忱一热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戴着个墨镜根本就没注意前面那组的什么男生。 “好吧。” 安逸无奈缩缩肩, 这是不认识还是不知道? - 卫赤玉回到之前的岔口就往有红色标识的那面墙进去。 整个路线都伪装的很好,就连岔口也是自然繁多,不过她心里可知道,没有哪一条是能出去的,最后还是得回头。 卫赤玉拐了几个弯以后,较快的步伐突然停下,猛地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你这往哪走呢? 她根本就不知道长明往的哪边! 次奥…… 当她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后面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赤玉同学也在?” “……!” 卫赤玉乍然回头,撞进了他那双没什么光亮的眼眸。 还好还好。 要不然我得找死。 “长明学长……我们好像走错路了。” 卫赤玉假装是不小心走的这条路线,语气中带着自责和失望。 “是。” 男生点了点头, “现在只能原路返回了。” “嗯嗯。” 卫赤玉跟着点头, “那我们结伴而行吧!” “好。” 男生完全没有女生那么神采飞扬,仿佛结伴而行也是他勉为其难答应的。 “赤玉同学今天早上吃的是什么。” 沉默了一段的路程,开始变得有声起来。 “小笼包。” “哦,是吗。” 卫赤玉转头看着他,明明脸上一直是冷淡的,她偏偏听出了意味深长。 “是。” “小笼包一个很小的吧?” 长明露出天真的笑容,就算没有那双眼睛,还是能让卫赤玉动容, “赤玉同学吃得饱吗?” “能啊。” 卫赤玉一点没有戒心, “一袋子有十五个。” “十五个?” 长明眼眶里的深渊开始转动,诱惑着人们往里面踩, “宫堂的小笼包只有十个。” “奥——” 难怪,今天早上还觉得他们送的小笼包多了,原来平常吃的都只有十个。 “那应该不是宫堂的。” “应该?” 男生乖巧的笑容消失,深渊却没有停止转动。 他转回头不再看卫赤玉: “谁给你买的?” “渊寒?” 路途 “啊?” 卫赤玉心中茫然,脑子也有点没转过弯,怎么突然提到渊寒?这跟渊寒有什么关系。 “是花铎请的。” 卫赤玉见男生不理她,思索了一下说道, “你知道他和我们宿舍的木盛心关系很好的。” “……哦。” 长明先是一阵沉默,之后才冷冷的说了一个字。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有些安静,卫赤玉心中都开始生出尴尬的念头。 什么鬼啊…… 他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冀北刚才怎么提到渊寒学长了?” 兵行险招! 卫赤玉莫名忐忑,她才发现自己很在意男生的心情以及情绪。也有可能她之前就已经发现,只是不去关注而已。 走在旁边的男生脸色明显僵硬了一刻,卫赤玉心中七上八下,赶忙开口胡乱解释: “抱歉,刚才我就是下意识的叫错了名字……” “你叫吧。” 卫赤玉还沉浸在“要怎么解释才能够蒙混过关”的念头中,冷不丁听他说道。 “什么……” “……” 男生淡淡转头,像是“看”了她一眼,依然不开口。 那神情还有些像“你没听见”,这样类似的话语。 “……” 卫赤玉也看着他不说话,心中的小赤玉已经连续用手敲了无数遍的脑袋。 平常都好好的,怎么一跟他说话就语无伦次? 刚刚那样好像一个冒失鬼啊…… “咳。” 她轻咳了一声,移开视线,慢慢恢复平静。 “你喜欢玩你画我猜?” 长明眼中晦涩不明,高敦后来给他发过不少消息。 “还好。” 卫赤玉摇摇头, “不太喜欢。” “这样吗赤玉同学?” 男生脸上又开始浮起笑容, “我还以为你很喜欢。” “高敦上次说在观光车上碰到过你。” “……” 难道不止我语无伦次? 这些话连在一起说怎么这么诡异? “无聊的时候会玩。” 卫赤玉实话实说。 第一次玩是安靛欢叫她玩,两个人都没事情做。 第二次玩就是上次在观光车上和渊寒一起玩的那次。 等等—— 不会是那个什么高敦添油加醋,他误会了吧? 卫赤玉突然觉悟,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长明,男生又已经恢复了淡漠,和雪山上的莲仙似的,印满了“俗事勿扰”。 “冀北,你不知道,上次在观光车上我也是被拉着玩的。” 卫赤玉最为刨判班的尖子生,瞎编的技能也是全满的, “先是渊寒学长说想跟他喜欢的女孩子一起玩,但是人数不够开房间就把我拉上了。” “后来我们组里的那几个小屁孩儿也撺掇着要一起玩,才在观光车上玩了那么久。” 卫赤玉明目张胆的盯着男生,不放过他神情里闪过的每一丝情绪。 可惜男生面上完全没有任何的情绪闪过。只不过在另一边身侧的手,大拇指和食指摩挲了一下。 “渊寒的秘密都被你发现了。” 他淡淡开口说道。 “额……” “什么秘密啊!他怎么也是一个二十岁的老男人了,有喜欢的女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说的也对。” “……” 再接再厉! “这么一说起来,原来渊寒学长都已经这么大了。” “都说三岁一代沟,他居然比我整整大了五岁!” “有这种说法吗?” 长明似乎突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转过头对着她, “我听高敦说,你们很有默契。” “……” 这让我怎么说? 承认? 还是不承认? 卫赤玉正纠结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时候,男生却转回头偏移话题: “前面就快到之前的路口了。” “……对。” 卫赤玉识趣的也不再说之前的话题, “有些快。” “快吗。” 长明的话不像是一句疑问句, “如果赤玉同学还想走的话,可以继续绕路。” “继续绕路……” 卫赤玉心中闪过想要远离那近了的路口的念头,却也是直接闪过。 “比赛还在继续呢。” “想要继续走的话完全可以赛后再来走一圈。” “冀北的组员不着急吗?” “我们得回去继续比赛了。” 女孩儿微笑着,那笑容足够的灿烂,明明是明媚温暖的笑容,做出的决定确是理性而决绝的。 他们那边有忱一热在,安逸也完全不需要她的指引,就算她不在的话也应该能够得到第一名的好成绩。 长明那一组就更不用说,不考虑参赛者有多优秀,陪同的忱一赤是他们的组长。忱一赤和魏戢的竞争关系持续了这么久,她自身的实力也一定一直在提升。 “好。” 长明只感觉没什么存在感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寒冷,分明都已经是六月天。 回去也好。 这次的名次怎么也不能比5418的底。 卫赤玉心中一愣,居然只说了一个“好”字? 他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吗? “嗯……冀北觉得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 “提议?” 长明忙着感受贴近身旁色冷风,已经有些忘记她之前说过的话。 “想要走遍整个迷宫的话,比赛之后才是最佳时间。” “……” 长明自然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情到了眼前他反而有些迷茫起来。 “到了,赤玉同学去找组员吧。” 转眼两人已经走出红色标识的那条路线,正好给长明找了一个不去回答的好理由。 “……好。” 卫赤玉嘴角慢慢垮下来,不去看男生离开的背影,也同样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不逛就不逛。 正好我还想吃学校补偿的盒饭。 卫赤玉深呼吸了一口,让心脏由大脑控制着跳的慢一点,过程有一点艰难。 …… 等卫赤玉再和安逸两人汇合时,比赛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暂时也没有任何人完成比赛。 “快到了。” 安逸朝女生点头却没有得到女生的回应, “赤玉在想什么呢?” “嗯?” 卫赤玉才回过心神, “我们再快点,争取和第二名拉开差距。” “……你说得对。” 安逸看出来卫赤玉回来之后就有些走神,不过她的状态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整条路上做出来的决定也都是对的。这又让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平复 “第一名,9017安逸,用时六十五分钟,得分,99.98!” “第二名,7109xxx,用时六十五分三十秒,得分,99.97!” “第三名,8887xxx,用时六十七分钟,得分,99.95!” “第四名,5418xxx,用时六十七分三十秒,得分,99.94!” “第五名,1341xxx,用时七十分钟,得分,99.91!” …… “本次比赛到此结束,所有入场比赛的学生都可以在门口领到一份晚餐。” “只快了三十秒。” 安逸对自己的成绩不是很满意,低声喃喃。 “已经很好了。” 忱一热松开他的手蹲到他身前, “我背你去外面。” “啊?不用了一热,我还能走。” 安逸受宠若惊,快速摇着头。 “到观光车站没几步路。” “嗯嗯,对,所以我自己走吧。” 安逸点点头,偷偷看了看向卫赤玉。 “他的意思是,他背着你也就走几步路。” 卫赤玉看上去没有多余的神色,她早就心不在焉的想要回宿舍,她现在只想领了盒饭回去吃,如果能多领一份就更好了。 “……” 安逸不说话,看起来很为难。他自己是不太重,但一个大男人背着另一个怎么想怎么都有些别扭。 “背不背?” 原本僵持着的两人皆是一愣,看向说话的人。 她皱着眉头,嘴角也有些垮,眉宇间尽是说不出的戾气。 “她现在没那个耐心跟他们俩耗。” 两人都在脑中想到这样的一个念头。 忱一热不等安逸反应,直接上手圈住安逸的双腿,安逸一个不稳也只能够趴在他身上。 “以后别用了。” 他语气冰冷,没多少感情。 安逸双手架在忱一热的肩上,丝毫没有紧张的情绪,他一直都能给身边的人安全感。 “对不起啊一热,这次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这腿怎么回事。” “……是个意外。” 安逸自己也很无奈,他这腿伤的真的莫名其妙。 当时刚到宿舍楼下就看见花铎和某一个男生在打架,他也顾不上原因上去就想把两个人拉来。没想到直接遭了殃,被那个男生踢到了膝盖。 本身还以为没什么大事,后来才发现伤的很严重。 “等会儿叫花铎来我那。” 忱一热眯了眯眼睛说道。 …… 卫赤玉早在问完那句话以后就转身已经转身往外走,两人之间的对话她也懒得去听。 “这是您的晚餐。” 卫赤玉接过某个学姐递过来的早餐,眉头又是一皱: “这么少?” “少?” 学姐完全没觉得她手里那份有多少。 卫赤玉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想着算了的时候,转眼就看到一个男生拿着是她两倍菜量的餐盒走过去。 “他那个那么多?” “奥——男生饭量比较大,所以我们特意分了a、b两餐。” 她说话时还有些洋洋得意,就差说上一句“你看我们是不是很贴心?” “这是什么餐?” 卫赤玉提起手中的餐盒看了一眼又看向她,那女生和她差不多高,可在她眼前不在觉得让人感觉矮了一大截儿。 “这是a餐。” “给我换b餐。” “啊?” 女生一瞬间错愕。 她们也不是所有男女都分a、b餐,如果有些女孩子看起来比较丰盈,她也会专门给她b餐。 眼前这个女生身上虽然有点肉,但怎么看也就八十斤出头,这样能吃多少饭? “不能换?” “当然可以!” 女生忽然感觉有些好笑,忍着笑意从另一边拿出另一份餐盒递给卫赤玉, “给你。” 卫赤玉想把a餐还给她谁知道她又说了句: “这份也送给你吧。” “……谢谢。” 不要白不要。 卫赤玉原本低沉的心情好了不少,从口袋里拿出一颗七彩糖直接放到她身前的桌子上。 “……” 分发餐盒的女生心底骤然也甜了起来,明明糖都还没有吃。她手里捏着那颗七彩糖,嘴角泛起笑容。 肯定是一百届的小妹妹吧。 …… 卫赤玉坐在观光车站前面的长椅上等了很久,后面那两个人才慢悠悠的过来。 “游园呢。”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两人,轻声吐出三个字。 忱一热没有接话,他走到座位旁边把安逸放下来,自己就站在一边。 “赤玉是不是心情不好?” 安逸坐在卫赤玉右手边,扭着头看她。 之前卫赤玉的心不在焉可能不明显,现在连说话都有些冲。 “心情不好?” 卫赤玉把手边的两份餐盒举起来给安逸看, “你觉得呢?” “……” 安逸顿时哑然。 站在安逸旁边的忱一热看了眼那两份盒饭,依旧没有说话。 “走。” 观光车很快过来,忱一热扶着安逸往上走。 卫赤玉上了观光车之后心中放松了不少,离事发地是越来越远了。最主要的是这两观光车上没有别人,她之前坐在椅子上等可是等走了一波又一波的车。 有点烦啊。 吃份晚餐缓解缓解…… 卫赤玉将a餐拆开,里面的东西都很丰富,多少和那份塞满了的b餐有着天壤之别。 一小块鸡胸肉、一点杂粮米、半个荷包蛋、几株西兰花、一小碟芹菜,还有一小盅菠菜豆腐汤。 …… 看着好有食欲。 卫赤玉端起小盅喝了一口躺。 长冀北不去就不去,拿里有饭好吃? 她在心里念叨,又舀了一口杂粮米。 坐在她身后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没那么浓烈的疑惑。 对于卫赤玉突然的奇怪行为,他们都没能得到解答。 等卫赤玉一份餐盒吃完了以后观光车也到了鸿宫。 她踩着一双白色的板鞋走下车,脚步已经有些轻快,显然之前的烦躁驱散的差不多。 “路上小心啊同学!” 观光车上的大爷咧着大嘴叮嘱到。 “好,谢谢。” 卫赤玉礼貌的应着,也回以一个笑容。 那大爷她不认识。 观光车的司机开着车子离开鸿宫站牌,感觉自己充满了干劲儿。刚才那个同学在车上吃东西的时候就让他感觉到了亲切,忍不住想要打一声招呼。 “这样的同学可真是难见哟~” 卫赤玉懒懒地晃着走到鸿宫门前,手中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 她打开消息界面: “冀北:在哪” 生事 在哪。 卫赤玉心头一跳,不知道他的用意。 拒绝都拒绝了又问她在哪做什么? “ 赤:当然是在鸿宫了 赤:不然还会在哪? ” 她话中听着轻快,仔细入耳却能赶到一丝嘲讽。 “冀北:没什么” 那头的男生没有立马回复,隔了一会儿才发来三个字。 …… 卫赤玉心神已经平静,哪怕说的话有火气,人却能够冷静的思考。 没什么…… 卫赤玉默念了一遍。 “赤:你在哪” 长明久久没有回复,一下子“了无音讯”。 卫赤玉一只脚踩着上楼的楼梯,另一只脚不知道该不该迈。 犹豫什么? 她自问,她现在完全没有犹豫的理由。 长明会在那里等她? 这只是她刚才脑中一闪而逝的念头,即便荒诞至极却不断的在巩固着自身。 又是一段时间的静谧,卫赤玉已经站在楼梯口足足占了三分钟。她不是玩着手机、看着书,她是干站着,低着头看着楼梯。 不时有些学生上楼梯她也只是挪个身子,那些学生大多只是看了一眼便被她身上的冷气冻的不敢多说话。 就连坐在服务台里的两个老师也控制不住的注意她。她们作为老师当然不会无聊的对孩子生出什么好奇之心,只不过站在那里的人怎么也不能够被忽略。 卫赤玉你什么时候这么踌躇了。 在两个宿舍管理员的注视下,那女生终于抬起另一只脚上楼,这回没有一丝的停顿,从第一步开始就越走越顺。 不去。 …… 两个宿舍管理员面面相觑,皆从彼此眼中看出无奈。 “赤玉你回来了?” 卫赤玉神色淡淡,只是点了一下头。 她环顾了一眼房间没看到木盛心。 “盛心呢?” “我在这儿呢!” 木盛心敲了敲阳台的玻璃门,和她们搁这一扇门。她脸上有些哀怨,垂着眼睛看了一眼安靛欢。 “在外面干什么。” 她那样可不想是晒衣服还是洗衣服。 “我正要说呢。” 安靛欢起身把卫赤玉拉到自己座位的旁边, “今天太晚了,忱组长刚开了视频通话,你正好就回来了。” 卫赤玉看向她电脑的屏幕,里面赫然立着六个人的脸,上三个下三个。 “……” 吓我一跳。 难怪盛心被“驱逐”出去了…… “快来快来,我们开会呢。” 安靛欢非常主动的去把卫赤玉的板凳拉到自己身旁,压着她坐下。 八人讨论了一遍明天的比赛,最后决定由卫赤玉和长晏两人去。 这个结果卫赤玉也是很意外,忱一热只问了卫赤玉的意向,根本没说另一个人是长晏。 这走后门啊? “好了会开完了,大家挂了吧。” 安靛欢正准备关闭聊天窗口,忱一热却开口: “等等,我还有话跟她说。” “啊?你们还有什么话啊?” 安靛欢的问题还没得到答复,屏幕上的另外五个人已经识趣的纷纷掉线,整个屏幕上就只剩下忱一热放大了不少的脸。 是人吗…… 卫赤玉心中淡淡感叹了一句。 他那张脸哪里是人长的出来的。 “哦,我知道了!” 安靛欢猛地点头, “你们慢慢谈,我去关禁闭。” 说完还兴高采烈的往阳台跑,完全没有“关禁闭”的意识,嘴里还对外面的木盛心喊话, “嘤嘤嘤,我也被驱逐了——” “……” 真是戏精。 卫赤玉无语的看了眼关上阳台门的安靛欢,转回头重新对着那张“非人脸”。 “……” 还是坐远点吧,离这么近怪慎人的。 她坐在椅子上往后挪了挪,屏幕上原本那张带着侵略性的脸庞因为距离也失了一点功气,只不过又填了另一种距离美,遥不可及,触手不可得。 “……” 呵呵哒。 果然这种脸不是随便能变普通的。 “他怎么要去。” 卫赤玉坐直身放下刚才那些无聊的心思,低低问了一句。 “应该是上次诱然去了他的比赛。” “哦。” 卫赤玉眨了一下眼,她的眼里很沉,将她周身的冷漠突显的更甚。和她笑时的透彻不同,她的眼睛本来就是两面状。 “你有什么事要说?” “嗯,关于花铎打架的那个男生。” “有问题?” “好巧不巧,是5418的质隔参赛者。” “5418?魏戢?” 卫赤玉恍然, “这么看他从头到尾的目的就是安逸,跟花铎打架什么也只是找个由头。” “我和你想的一样。” 忱一热面上也是冷然一片,两人视频的画面画风很是清奇。明明是学校传着绯闻的男女,他们的容貌也是绝无仅有,偏偏都板着脸谈事情,一点没有“男女之间”该有的气氛。 “他们这次没成,明天诱然的比赛就更不能掉以轻心。” “没错。” 卫赤玉伸长了手右手食指敲在桌面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今天别让小纵出去了。” “他自己也知道。” 忱一热砖头看了一眼,原本被他挡在身后的云诱然便露了出来, “要不要说会儿话。” 他突然提起也是存在一些心思的,卫赤玉今天怎么样都有些反常,说不定他们聊聊能好点。 “好。” 卫赤玉想了想点点头, “麻烦了。” 屏幕里的忱一热起身去叫云诱然,云诱然也是飞速跑到电脑前,脸被放的老大,精致的五官写满的愉悦: “姐!” “明天的比赛准备的怎么样。” 卫赤玉挪动板凳往前做,脸上总算是有了正常的情绪。 …… 两人开始讨论起来,完全没注意到宿舍里另外两个人在干嘛。 木盛心正捧着手机戳个不停,好像在打字。 “不行,不能这样。” 安靛欢在一旁直摇头, “这样嘻嘻没准儿会生气。” “啊?” 木盛心停止手上的动作, “那怎么写?” “我来我来。” 安靛欢“抢”过木盛心的手机,边打字嘴里边说话, “我和欢欢被驱逐了,有没有人来替我们惩治一下这两个‘凶手’?” “再加一个[哭唧唧]的表情!” “高啊,就这样!” 木盛心朝她竖了竖大拇指,点击手机右上角的“发送”。 她发送的内容不止一段文字,还有附带一张图片—— 卫赤玉坐在电脑前和忱一热视频通话。 名扬四海 “靛欢,好了。” 卫赤玉关掉视频通话转头说道。 “奥,你帮我关上就好了。” 安靛欢头也没抬的态度让卫赤玉产生了一丝狐疑。她静静地把电脑关上,一步步朝两人走去。 “做什么呢。” “我们……” 安靛欢正想“张口就来”,一抬头发现卫赤玉的脸近在咫尺,手就没忍住抖了抖把手机丢到了地上。 “我……我的手机——” 木盛心心里也很虚,她蹲下身捡手机,想趁机把做的事藏一下。 “手机没事吧?” 卫赤玉似笑非笑的看着拿着手机擦“灰尘”的木盛心。 “没事、屏幕没碎……” “哦。” 卫赤玉停顿了良久,正当木盛心和安靛欢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听她继续开口, “我看看。” 木盛心手一抖差点又把手机掉到地上: “赤玉,真的……” “快点。” 卫赤玉手都已经伸到她面前。 木盛心看着她伸出的手抬眼瞥了一眼卫赤玉又立马低下头。 妈呀…… 这是让我选呢…… 她“颤巍巍”的把手机放到卫赤玉手中。 要么给,要么被抢。 她刚把“脏物”交出去腰就被安靛欢捏了一下: “你也太怂了吧……” 安靛欢说话的声音极低,木盛心没听太清却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不怂你去抢回来啊……” “……我从心。” 安靛欢说完后闭上嘴巴跟木盛心直直的站好等候发落。 卫赤玉刚看到手机界面时还有些茫然,但看到越来越多的点赞以及评论是眉头“突突”的开始跳起来。 她突然想把手机从阳台扔出去。 “我马上删!” 木盛心看着卫赤玉越来越黑的脸色,她都感觉下一秒手机就会被她给捏碎。 她顶着快哭了的脸想要抢回和她相处数月的手机。 然而手还没碰到手机就被卫赤玉躲过: “这是哪。” “什、什么?” 木盛心是真的有点怕这个时候的卫赤玉,再听她咬牙切齿的语句只顾着哆嗦都来不及反应。 “嘻嘻……这是交流站。” 比起木盛心安靛欢稍微不怂一点,指了指屏幕上最上面的的字“天宫交流站”。 “发的什么?” “……” 两人皆是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木盛心更是头都不敢抬。 “哑巴了?” 卫赤玉心下稍微缓和一些。 “对不起对不起!” 木盛心冲着卫赤玉直鞠躬, “都怪我,我不应该玩性大发,想发这个贴子的!” “嘻嘻对不起,我也有错……” 安靛欢倒是没她那么夸张,像是杀了人家儿子一样。 卫赤玉还能说什么,大家都才十五岁,木盛心这种举动她还得夸一句“古灵精怪”? “删掉。” 卫赤玉把手机放到她手上, “马上!” “我删、我删!” 木盛心手指抖的有些厉害,选了半天没选中“删除”按钮,那些点赞和评论又多了不少。 她看着上面的点赞数量心里暗叫不妙。 完了完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看?! 她当时发的时候完全就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看到。交流站里面都是一些学校的风云人物比较受欢迎。一般像她这种名不见经传又是第一次发贴的学生根本就不会有人看。 她就是想发一下逗一逗卫赤玉,最多最多就是像刚才那样被抓获然后删贴子。 谁想到?! 现在完了,赤玉最讨厌的就是“风云”了,这回还是她更不喜欢的和忱一热一块“风云”。 “这地方有多少人看?” 卫赤玉揉了揉眉头,那里一直跳个不停。 “嘻嘻放心,盛心的是新账号没人看的。” 安靛欢连忙说道,这也是她为什么跟着木盛心“胡闹”的原因。 木盛心看了一眼安靛欢就快哭出来了,把头使劲往下低。 卫赤玉想到刚才那一个一个多起来的大拇指,完全没有放松。 “木盛心,你……” 她还想听听木盛心的回答,没想到她话还没问,人家就“不吐不快”。 “刚刚有两百多个人点赞,品论也有五十多……” “应该……至少有两百多个人看到……而且,说不定还有人截图了……” 木盛心说话虽然断断续续,卫赤玉还是听了个明明白白。 她这是要跟忱一热“名扬四海”了啊? 卫赤玉连脏话都懒得爆,她现在只想把眼前两个s-b从阳台上扔下去。正好三楼也不高,死不了。 “赤玉,没有人发截图,应该没人截图……” 木盛心“贴心”的在交流站里刷了又刷,发现她删贴子过了这么一会儿了也没有人发截图。 “所以你还挺骄傲啊?” 木盛心疯狂的摇起头,重新低下头。 “嘻嘻……” “帮凶也配说话?” 安靛欢刚叫了一声,就被卫赤玉冷冷的眼神看的噤声。 天呐,早知道我就直接劝盛心删了,改什么啊…… 安靛欢现在十分后悔,但是也有一丁点儿的庆幸。 还好没让木盛心照原话发出去。 现在这样他们只要说是在谈比赛的事情就可以了,一个组长一个副组长还是好解释的,只不过是会让两个人没有实据的更加暧昧。 要是按木盛心那样发…… 安靛欢脑海中闪过她当时看到的文字: “就算我和欢欢被驱逐到了阳台,我们也会默默擦干眼泪祝你们幸福的![情侣]” 还好还好,哪怕是个帮凶也算是半个救世主了。 卫赤玉看着眼前低着头不说话的两人,心中烦躁滋生,但又不能将他们怎么样。 整天惹事整天惹事! 她现在就想砸东西,但是理智又控制着不让她砸。 “砰!” 安靛欢和木盛心听到响动哆嗦了一下抬起头,只看到卫赤玉狠狠地踩了一下地。 安靛欢:妈妈呀,她不会是要把地给踩裂吧? 木盛心:完了完了,下一个就是我了! “等候发落”的两人没等到卫赤玉的下一步动作,只看到她最后没什么表情的“剐”了她们一眼,坐到桌子前。 两人一定不敢动的看着她,内心又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 安靛欢:嘻嘻到底生气没生气,突然好虚啊…… 木盛心:赤玉是不是去拿刀了…… 在两人的目光下,只见卫赤玉麻利的撕开餐盒,吃了起来。 那条小径 六月五日晚上八点钟左右,鸿宫大门口走出来一个女生,脚步很慢,看样子是出来闲逛的。 女生穿着一件很宽松的白色长裙,分明是短袖却已经到她的胳膊肘处。她脚上非常随意的踩着一双透明颜色的拖鞋,经典的拖鞋款式只有底是黑色的。 卫赤玉没有扎头发,一头长发略微凌乱的披散在肩膀上,发尾向内卷曲,依附在她的背上。 鸿宫下面的学生已经很少了,路上并没有多少人,这些人却奇迹般的都会回顾一眼那穿的并不整齐的女生。 她的脸很精致,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双眼睛,它是和她全身上下气质最符合的五官。那双眼睛看上去有多清透,看的越久就有多冷漠。 是的,这个让人忍不住放慢脚步想看上一眼的女生,只让人感到无比的淡漠。她就像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没有感情的异时空过客,和所有的人都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是刚好经过这条路。 卫赤玉百般聊赖的伸出右手想转一转左手腕上的表盘,等碰到手腕上了才赫然想起来,下来的时候因为它的束缚感,被她给丢在了床头柜上。 “……” 忘了…… 她又百般聊赖的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拖鞋,带着它们走了两步。 这一身真不搭啊,早知道穿黑色的裙子了。 她身上的黑色长裙可以说是十分保守,虽然是方领却连碎骨都没有露出来。比起一木盛心喜欢穿的小吊带,她这一身其实还有一些热。 去哪走走…… 卫赤玉望了望四周的环境,看到某一条通往天意方向的路。 …… 她鬼使神差的想要去摇篮旁边转转。 这个时候应该不会碰到他吧? 卫赤玉现在还不太想跟长明见面,她似乎还没有调整好心情。 要不问问? 说干就干,卫赤玉立马掏出手机给长明发消息。 “赤:你在哪?” 等了一会儿,那头就有了回应。 “ 冀北:宿舍 赤:好。 ” “呼——” 卫赤玉呼出一口气, “不在就好。” 那她正好可以去摇篮附近转一转,那边风景还挺不错的。 卫赤玉转身就朝着往天意那边的方向走,地方也不远走个十来分钟就可以到。 “嗡嗡。” 手机传来振动声,她打开看了一眼。 “安靛欢”。 看到这三个字她又迅速把手机关上,还顺便把振动调成静音。 还敢找我。 她倒是没对安靛欢怎么样,一看就是来说好话的。 卫赤玉悠哉悠哉的走在路上,是不是看一眼左边的小树林,又时不时看一眼右边的路灯。 她走的这条路格外宁静,几乎没什么人,就只剩下一些自然的响动。 也正是因为这份宁静,其他多余的声音一响起来便显得格外明晰。 “嗯?” 卫赤玉看着眼前离她没几步路的摇篮路口,轻皱了一下眉头。 刚才怎么听见好像有几声脚步声? 可她静下心来再仔细聆听时又发现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我幻听了? 卫赤玉在心中喃喃自语。 果然心情影响感官啊。 她接着往前走,很快就到了摇篮的那个路口。她停在正前方看着上面的木制牌子,想藤蔓一样美妙的刻画着“摇篮”两个字。 这一副木制牌子上还有点魔力,能让她稍微缓和一点心中的压抑。 卫赤玉垂下眼眸抬了抬脚,脚下的一些小草已经挨着她的皮肤蹭个不停了。 里面小草肯定更多…… 卫赤玉舒了一口气扭身朝右拐,已经能感受到等一会儿被小草亲吻的酥痒。 她低着头小步小步的走着,尽量不在一块草堆上多踩几脚,免得它们抬不起头来。 这里这么安静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 卫赤玉正准备放下心中的那丝狐疑,踩在小草上的脚却忽然一顿。 这条路这么长,就算有人也没办法悄无声息的躲进来。 但是另外一头那条就不一样了。 她猛然想起上一次躲避乐援的时候下意识躲进去的那条小径。 如果现在有人能实实在在的看到站在小草上的女生的话一定能感受到她有些发愣的神色,还有盯着草坪面不曾转动过的眼睛。 她回头了。 卫赤玉看着对面的小径,心中如阵阵雷鼓,那边没有人,但她知道那里有一个小拐口,能够容下两三个人。 她不喜欢多管闲事,不喜欢管一些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 可她鬼使神差的转了头。 里面那个人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卫赤玉有一种直觉,今天她若是不去看,她一定会后悔。 踩着不轻不重的步伐,卫赤玉的身子很稳,就像是警察在把逃犯逼到角落时的步伐。 离那里面越静,她的心跳就跳的越快,脚步也有些不受控制的快起来。 …… “你骗我。” 当卫赤玉拐进那一处狭小的地方后,看到了里面神色恍惚的长明。 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没有换,还是下午的那一套校服。 男生眼神还有些涣散,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想到她的到来。 但卫赤玉却知道,早在她转过身决定往里面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会来。他的眼睛不好,听力却很好。 卫赤玉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他想说的其实并不是这个。她更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也没有在意他手机上“随意”的回复,可是嘴就是不由自主的说出这三个字。 男生的脸很白,不知道是不是有月光打在他脸上色缘故,他的白比平常多了分病态,像是惨白。 他就站在那里眼神涣散的看着她,明明就看不见,确实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不说话。 卫赤玉心中顿时百感交集,但能被自己的大脑感受到的只有比较浓重的气氛。 “怎么不说话?” 男生像是也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样,一个字也不说。 “呼。” 卫赤玉轻轻从鼻腔里面呼出一股气,平复自己复杂的心情。 “那我问你。” “下午为什么拒绝我。” …… 又是一阵沉默,卫赤玉都以为他今天要和自己死磕到底的时候,男生却开口了。 “我没有拒绝你。” 喜欢 “……” 对,他确实没拒绝她。 卫赤玉无法反驳。 他也没答应她。 “在我这里,你那就是拒绝。” 卫赤玉浅浅开口,她的话十分的明确。 眼前的男生要比她高了一个头多,她的发顶可能才刚到他的下巴。 从她的方向看去,能看到男生眼下因为睫毛覆盖的阴影,不知道他正垂着眸在想什么。他的鼻尖没有没有像两年前那样微微上翘,反而显得更加精致。就连他原本如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现在也没有了曾经的鲜艳,几乎没什么颜色。 两年不见,他变了很多,不止是变了越发棱角分明的容颜,也变了原本惹人喜爱的性格。 卫赤玉看着他的那双眼睛,总能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男孩儿,干净如流水,过路的石块只会被它洗刷。 他当时的声音也不是现在这样略显低沉,没有情感。他叫她的那一声“姐姐”细腻缱绻,如玉又如霜。他现在没了玉,只剩霜。 “好。” 男生抬眸, “是我拒绝了。” 他承认是自己拒绝了卫赤玉。 卫赤玉感到心中一瞬而过的滞痛,没有说话。 你喜欢谁? 是曾经未被雕琢过散发着清诱气息的璞玉? 还是现在眼前这个不知道藏了多少心事已经看不透的美玉? 更或者你从来就没喜欢过他们,那都只不过是上一辈子留下来对于那个“长明”的执念? 卫赤玉居然有一丝的迟钝。 不。 我喜欢他。 她很肯定,她说过她决定的事情从来就不会后悔。 她喜欢的是曾经那个男孩儿,也是眼前的男生。更惊喜的是,他还是上辈子的那个长明。 “没关系。” 卫赤玉弯了弯嘴角,又立马放下, “再找机会吧。” 既然他满怀心事,既然他无法开口,那就自己一步步的走入他的口中,融入到他的心里。 长明下意识的捏紧了手,她说话时总是带着云淡风轻,他又不能看到她的脸,不知道她究竟在表达什么。 明明总有人说他会读心术,总有人说他不用手术刀就能解刨每个人心脏,可他就是看不清眼前这个人。 越是使出浑身解数的去了解,越是发现自己身无一技,根本连最外面的保护膜都无法打开。 “好。” 长明不知道到了她说的“机会”时他是不是又会缴械投降,只能平平的说出一个“好”字。 “你来这里是来看孟老师的吗?” 卫赤玉堆积的心情已经释怀,果然什么事情藏在心里还是要解决。 “……嗯。”不是。 长明没说完。 他是特地来找她的。 下午六点半,他在那里待了很久,知道她不来了以后也没有走。直到看到长晏给自己发的图片,他才匆匆往这边走。 可到了鸿宫楼底下,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他本以为今天晚上他藏了进来就碰不到外面的那个女生了,她的脚步声分外熟悉。 “你看过了吗?” 卫赤玉不顾自己的白裙子靠到小石壁上,眼睛被月光照的斑斓,若是刚才外头的人看到了,大概会以为这是她哪一个双胞胎妹妹。 “没有。” 男生感受到她所咋位置的小变动,下意识的朝石壁的方向望去。 “那去吧。” 卫赤玉从石壁上起来,垂眸看了看长明侧在身旁握的有些紧的手, “我牵着你。” 她不等长明同意或者拒绝,拉起他的手便往小拐口外走。 长明手心里有些冷汗,卫赤玉轻轻的蹭了蹭,那些冷汗就一式两份的平均在他们手上。 “你……” “什么?” 长明看不到女生回头看他时眼中的熠熠星光,要问出口的话也没有准备继续。 “没什么。” “……” 女生先是一阵沉默, “那走吧。” 之后便牵着他一步步往外走。 …… 你喜欢我吗? 他的心底有一道声音响起。 她从来没有说过。 …… - “哟,这么晚了还来我这里啊?” 孟桥挑着眉头看向外头的两个人,男生和女生之间有些距离, “进来吧。” “阿桥,谁啊。” “长明,赤玉。” 孟桥又扫了两人一眼淡淡说道,往里面走。 刚才在里面问话的乐天已经探出一个头看他们,脸上是浓浓的兴趣。 “快进来快进来,正好和我们一起玩扑克牌!” “……” 这么大个人了…… 卫赤玉心中默默吐槽,转头看向长明, “长明学长先进。” 等长明进来屋子她才跟在他的身后进去。 …… 三个人坐在地毯上面面相觑看着正在发牌的乐天……他那速度,委实有点慢。 “手脚麻利点。” 孟桥嫌弃的白了它一眼便没再说话。 “长明怎么这么晚了还要过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孟桥没有再称呼长明为“副班长”。 “正好路过。” 长明神色淡淡, “碰到赤玉同学就一起过来了。” “哦。” 孟桥这才转头看向卫赤玉,显然比起卫赤玉长明在他眼里更重要, “赤玉同学怎么这么晚了在外面。” “咳……” 卫赤玉嘴角抽了抽, “吃多了出来消消食。” 她是吃的真的多。 “哦,那是好事。” 孟桥像是例行公事一样问完话,就有盯着乐天发起牌来。 …… “乐老师,你感觉班里的学生怎么样?” 孟桥和长明皆是诧异的看了一眼卫赤玉,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问乐天话。 “都挺好的啊。” 乐天那张“巨星脸”抬了抬, “尤其是你那个安靛欢啊。” “……” 我那个。 卫赤玉有点无语。 “上次的舞还真是——” 乐天说了一半突然顿住,手上的牌还在一张一张的发, “一鸣惊人啊。” 他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卫赤玉。 “……” 这老师真奇怪。 卫赤玉完全不是因为他的眼神,而是因为他刚才提议要一张一张发。 “乐老师觉得好就好。” 卫赤玉随口客套。 “确实很好。” 乐天继续说道, “不过吧……” “什么?” 卫赤玉下意识的问道。 “我们班里的另一个孩子也很不错的。” “林夭?” “诶?” 乐天装模作样的“吓到”, “连赤玉同学也知道吗?” 差别 “有一点印象。” 说实话,林夭上次的古琴确实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 “怎么样,是不是不错?” 乐天手里的扑克牌已经快要发完, “跟你家靛欢能比吧。” “……” 卫赤玉顿了顿, “可能吧。” “啧——” 乐天把最后一张牌发完, “还不承认。” “好了,来玩吧。” 卫赤玉拿起面前的纸牌,二十多张有点硌手。 四个人拿着扑克牌就好像一天天没事做的高级乞丐,聚集在一起玩扑克。 “今天的比赛怎么样?” 孟桥不像乐天,整个人“四仰八叉”的倒在沙发上,他的状态就跟平常上课没什么差别。 “挺好的。” “有信心拿第一吗?” 他的这句话并不是在卫赤玉说完之后立马问的,中间沉默了一会儿。 卫赤玉打出手里的纸牌,转头看向孟桥,四目相对时她一瞬间还以为孟桥是在等她转头。 “……有。” “是吗。” 孟桥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瞥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长明, “那我等赤玉同学满载而归啊。” “出牌了,出牌了!” 乐天打断两人的对话,催促了一句。 “六张a。” 孟桥手上的牌直接丢丢到地毯上, “没了。” “……没有!” 乐天满怀怨念的瞪了他一眼说道。 卫赤玉也跟着摇摇头。 “长明同学来吧。” “对七。” “对a。” 卫赤玉紧随其后出牌。 “不要。” 乐天一眼都没看手里的牌。 “六张j。” “靠!” 乐天忍不住爆粗口, “所以炸弹都在你们两个人手里呗!” “你要不要?不要长明就出完了。” 孟桥懒懒的看了一眼暴跳如雷的乐天,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长明手里就只剩下最后一张牌。 “赤玉同学,你有没有啊!” 乐天期待的望向卫赤玉。 “……” 卫赤玉看了一眼手里的七张二,没有说话,跟在二后头的是一张k和一张八。 按照她的猜测,长明手里那张就是最后一张二。 她又瞥了一眼乐天手里的那一把,这局赢得几率很小。 “没有。” 听了她的话,乐天就差鬼哭狼嚎了: “你真的没有嘛!没有我们就输了呀!” 没听到卫赤玉的回应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轻声嘀咕一句: “真不知道那么多二都上哪去了……” 长明出掉手里的二,达成双扣。 “再来再来,跟你们玩我都还没赢过。” “……” 三人没什么表情,默默看他又开始蜗牛发牌。 …… “红桃二。” 卫赤玉将手里翻过来的二给三人看了一眼, “在谁那?” “我。” 男生特意抬眸朝她忘了一眼。 “好啊,这回我跟阿桥肯定能赢!” 乐天开心了, “长明同学,我们俩换位置。” 还没等他屁股离地,坐在他对面的女生便淡淡开口: “不用了,我和孟老师换。” 卫赤玉也不等他回话就已经起身往里走,孟桥也很配合的和她换位置。 “开始吧。” …… “五个k!” 乐天甩出五张牌丢在地毯上,手上拿着的就只剩下两张, “有没有有没有?” 这一局四人已经出了有几个四张的炸弹,五张的牌无疑已经很大。 “没有。” 男生手里还抓着一把扑克,摇了摇头。 “……” 卫赤玉看了眼手里的六张二和一张k,心下有些迟疑。 孟桥手里只剩下三张牌,应该是两张双一张单,乐天手里的应该是一对双。长明手里的牌几乎都没有怎么动过。 “六张二。” 卫赤玉手里就只剩下最后一张扑克。 “……赤玉同学真是让人头大啊。” 乐天话里似乎还有话。 “头大一点聪明。” “但丑。” “……” 剩下的两人不知道他们在进行什么鬼畜的对话,完全插不上口。 “不要。” 孟桥先摇摇头。 “不要——” 乐天“哼”了一声, “让我看看你们怎么赢。” “k。” “二。” 卫赤玉的k出完之后孟桥马上顶上去。 “长明同学——” 乐天连“没有”也不说了,直接扭头看向长明。 “四张三。” “……” 好,算你狠! “三张四到八。” 只见长明手里的牌一把一把的往外甩。 “五六七八九十j。” “……” 乐天拿着手里的对j想死的心都有了,就是不让他赢! 明明上一把他的那一手牌也很好,然而没有机会出啊! “不玩了!” 乐天把手里的对j丢到牌堆上,人往后仰倒在地毯上,头刚好磕在沙发上, “再见!” “……” 还发脾气。 卫赤玉看乐天其实不太像一个教室,有很多比较幼稚、随意的面他都会肆无忌惮的表现出来,从来不拍被谁口舌。有时候有点像安靛欢。 “我收吧。” 孟桥直接把手里的对a和所有牌一起整理在一起。 卫赤玉静静地看他把牌放到一个盒子里面,那个盒子居然不是普通的扑克牌盒子,还有一小本说明书在里面。 “孟老师,你这不是扑克牌吗?” “是啊。” 孟桥先是点头才看向卫赤玉,见她的视线停留在盒子上便解释道, “这是一种玩法,比较少见的。” “什么玩法?” 卫赤玉有些好奇,便继续问道。 “你自己拿着看吧。” “哦。” 她正准备伸手去拿那本说明书是,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有人给她打电话。 “嗯?” 卫赤玉只扫了一眼说明书的封面就把它放了回去,拿起手机。 忱一热? ……肯定是说那件事! 原本和长明一起赢了牌还挺开心的,乍然想起宿舍里两个捣蛋鬼搞出来的事情心情又开始郁闷。 “喂。” 卫赤玉一口气说完, “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 “两个室友弄的,不过她们绝对不是故意的啊。” 卫赤玉直接替那两人辩解。 …… “不会有下次了,我会说她们的。” …… “拜拜。” 卫赤玉挂了电话脸上的郁闷还没有消失。 “谁的电话?” 孟桥随口问道, “出什么事了?” “哦,忱一热打的。” 卫赤玉摇摇头, “没什么事。” “……” 孟桥见她不想说,也没再问。 苹果 卫赤玉和孟桥说完话便扭回头准备把盒子里的说明书重新拿起来看。她还没碰到,就先被起身的长明吸引了注意,以至于没再去看。 “长明学长?” “回去了。” 话好像是对着卫赤玉说的,在督促她回去,可他直接往外走的身影又不像要等她。 “哦……好。” 卫赤玉放弃看说明书,准备回去搜一搜那个名字。她匆忙起身就往外走,顾不上和两个老师打招呼。 “他们俩急什么?” 乐天没形象的靠在沙发上,瞥向孟桥问道。 孟桥没打算理他,斜了一眼瞥到水果盘上剩下的一个苹果,正好卫赤玉还没走远: “赤玉同学把那个苹果拿走吧。” “啊?” 卫赤玉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见放苹果的盘子就在手边,出于心中对苹果的喜欢便下意识的伸手拿了, “谢谢老师,我先走了。” 她终于想起刚才还没和两人道别。 孟桥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们俩路上小心点。” …… 等长明和卫赤玉关好门之后,乐天一脸怨念的对着孟桥: “最后一个苹果了,你干嘛让她拿走啊?!” 孟桥缓缓看向他,勾了勾唇,只听他语气深意的说: “正好,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 “……” 乐天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刚才那个苹果不送出去绝对会被他们争抢。 - “长明学长,怎么突然要走了。” 卫赤玉小跑来到长明右侧时,因为她的突然刹车,还带起了一阵清风。至于清风里夹杂了什么气味,也就只有旁边的人知道。 “十点钟了。” “这么迟了啊……” 卫赤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刚才忱一热打了电话她都没注意看时间。 “刚才忱同学找你什么事。” 男生轻描淡写的问着,似乎只是怕了路上的安静才寻找的话题。 “他……” 卫赤玉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开口。 贴子的事情她本来就不想提,更别说还是跟眼前的人说。 “交流站的照片。” 在卫赤玉正纠结,男生却是早已说出事实。 “长明学长怎么知道?” 卫赤玉是真的吃惊,心里又把木盛心和安靛欢骂了一遍,居然连长明都看到了。 “你不想让我看到?” “额……” 这不是废话吗,连我自己都不想看到。 但听着长明的语气却不是这个意思。 “没有。” 卫赤玉想了想,开口否认, “就是有些吃惊,没想到长明学长看到了,我当时还是立马让她们删了的。” “赤玉同学和忱同学关系真好。” 他脸上居然开始生出浅浅的笑意,不知道还以为是在“歌颂”两人的关系。 “也不是很好。” 卫赤玉心里“砰砰”直跳,这话不说清楚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在讨论组里的事情。” “哦——” 男生的尾音拉的有些长,那柔腻的声音传到卫赤玉耳里,让她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赤玉同学和安同学不是一组的嘛?” 他面朝卫赤玉,似笑非笑的说着话,语气却像是在认真的问她。 “……” 卫赤玉顿了顿, “再说5418的事。” 她能感觉到她的话说完,旁边男生带给她的压抑少了不少。 长明转回头不说话。 她说是5418他有什么可反驳。 “呼。” 卫赤玉自然的用鼻腔呼吸,小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吃口苹果压压惊,旁边的男生又开口了。 “赤玉同学吃的什么?” “苹果,孟老师给的。” 卫赤玉倒是回答的快,顺便下意识的问道, “长明学长要吃吗?” …… 他不喜欢! 卫赤玉话都问完了才反应过来。 男生没有说话。因为他的沉默,两人行走的夜路也更显得寂静。月光把树影照的婆娑,夏日的晚风也开始微凉。一边亮着的路灯比他们还要寂寞,两人没走在它们下面,它们也不知道自己要照着谁。 “吃。” 没想到都已经安静了一分钟有余,男生居然张口说要吃。 “啊?” 卫赤玉看了眼手上被她咬的只有大概四分之一处完好的苹果,突然不想给了。 “赤玉同学又不想给了?” “不是……就是它……没有了。” 对。 “我吃完了。” 卫赤玉以为她都这样说了,男生应该会放弃,谁知道他居然继续说道: “不想给就不想给。” “……长明学长要是不嫌弃的话……” 卫赤玉伸手把手上那四分之一完整的苹果递到卫赤玉面前, “拿去吃吧。” “……” 长明只觉得心中抽痛。 女生永远都很粗心,什么事都发现不了。可明明她在面对别的东西的时候都很细心。 她对着他的时候,不管是他话里的话还是话中的意思,从来就不会发现。 鼻尖处传来的苹果香还在一股一股的往鼻腔里面穿,清甜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尝。 长明抬手接过卫赤玉手里的苹果,手上便立马被滴上了苹果汁。苹果汁顺着他的手指一直往下滑,直到滑过手腕因为汁水不足才慢慢的停下。 他把苹果送入口中,咬了一小口,淡粉色的嘴唇沾上苹果汁后立马变得有些殷红,清甜的味道溢满他的口腔,很好吃,很甜。 “很好吃。” 他心中的话也是顺着心意说了出来。 “是……是吗……” 卫赤玉完全处于那个苹果是她吃过的的情绪之中,倒没有再思考他为什么不喜欢吃苹果的事情。 “这是我第二次吃苹果。” 男生淡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还夹杂着一丝清冽的感觉,好像是被他嘴里的汁水给感染了。 “第二次?” 卫赤玉皱着眉头,心中产生一股怪异。 四年前她送给他一个苹果,他却说他现在是第二次吃苹果。 为什么?苹果只是一种普通不过的水果,怎么会有人在那时才刚刚认识它。 “还是和记忆里一样的好吃呀。” 男生的话里充满了甜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享受了美食。他的声线变得温软,就和那年她刚见他一样。 “为什么平常不吃?” 卫赤玉问出这话时并没有想过答案。 过敏 “赤玉同学想知道?” 男生转头看向她,水灵灵的红唇分外诱人,也彰显着他手里的苹果到底有多好吃。 ? 卫赤玉盯着他有些出神,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这是什么问题? 难道还是什么秘密不成? 她点了点头: “想。” “……” 长明眼中晦暗,感觉到前面几步路的地方有一个垃圾桶,脚下的步伐快了起来, “我先吃完。” 卫赤玉加快脚步跟在他的身后,和不久以前相比,现在的这个长明乖巧的有些假。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三好少年,在母亲和老师的教导下随时记住不能随地乱丢垃圾。唯一相差的那一点大概就是蹦蹦跳跳的跑向垃圾桶。 看着长明把苹果核丢进垃圾桶里,本想伸手摸面巾纸的卫赤玉有些无措,她今天穿的裙子没有兜。 “长明学长带……” 卫赤玉还想问他有没有带纸巾,话没说完,站在她前面的男生措不及防的转过身面朝着她。两只手手心朝上,上面都是被苹果侵染的汁水。 他刚才吃的时候明明是用一只手吃的。 “你看,都湿了。” 他睁着的眼睛分明还是如同夜色一般漆黑,可话语却和那月光有的一拼,成了照亮夜色的最亮之光。 “……” 卫赤玉静默的看着他的手掌,心跳快了一瞬。她向前走了一步离得男生更近,伸出左手先是拉过他的右手,又用右手拖起裙摆给他擦手。 “擦干就好了。” 卫赤玉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他擦手,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体温有些异常的滚烫。她抬头看了一眼,男生神色如常,倒是没什么异样。 她先用右边的裙摆擦干了男生的右手,又换左边的裙摆去擦男生的左手。裙摆提起只是还能看到她穿在里面的一条宽松的短裤。那短裤比较长,看样子应该是可以外穿的样式。 “好了。” 卫赤玉放下裙摆时还能感受到一股微风被它带着打在自己的小腿上,有些凉。 “还没有擦嘴。” 男生那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出的话都和之前判若两人。就连手也是指着自己的嘴,有些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回去擦。” 卫赤玉感觉四周的温度越来越低,男生也穿的很少, “天冷了。” 她也不可能用裙摆给他擦嘴吧? “天冷了是不是就要生病了?” 男生皱了皱眉头,固执的没有跟着她走。不知道还以为这里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 “是。” 卫赤玉已然发现长明很不对劲,他现在这样怎么都有点像是……喝醉了酒?本性暴露? 她急忙拉住他的手,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 额头的温度还是很正常,手上却烫的吓人。 这怎么回事? 卫赤玉从来没见过这种奇怪的状态,再加上他还说胡话。 “我生病了。” 男生瘪了瘪嘴说道,脸上还有些委屈, “雪熄,我生病了。” 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 卫赤玉心下还是有些无措,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赶紧送到医务室, “我知道。” “我们去医务室。” 她拉上男生的手就准备往天意医务室的方向走,每栋宿舍楼楼下都会有一小楼医务室。 谁知道男生不听也就算了,甚至还硬生生扯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不行——” “医务室是看不好的。” “我们得去医院。” “生病了要住院的。” 男生一口气说了好多句话,紧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那架势就是不愿意跟卫赤玉走。 “……” 什么毛病? 卫赤玉完全没心情欣赏他现在奇奇怪怪的姿态。重新拉上他的手不管他愿不愿意就硬拽着往医务室的方向走。 “看得好。” “看不好看不好——” 男生尽力阻止她往医务室走的方向,却无果,还是一步步的跟着她往医务室走。 “医务室的阿姨说过了,她那是保健室不是医务室。” “我的病她是看不好的。” “她什么时候说的?” 卫赤玉脚下没有放慢,心中有了主意,可以顺着和他说话,分散一点注意力。 “就是上一次啊。” 男生完全没有她预料的被分散注意,一边跟她说话还一边的想要阻止她。 “我们去的不是一个医务室。” 卫赤玉大概知道了,他说的医务室可能是他以前学校的医务室, “这个医务室什么病都能治。” “你肯定在骗我。” 男生偏头不相信。 “没有骗你。” 卫赤玉依旧拽着他往医务室走,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她手下的皮肤受到的拉扯力很强。但没有办法,比起长明手上被她拉的可能会痛,他现在这身毛病应该更严重。 “那我的眼睛也能治好吗?” 这是一句十分单纯的问话。 男生似乎是相信了她刚才说的“这个医务室什么病都能治得好”。他希冀的问她,“那他的眼睛治得好吗”。 心脏没来由的抽搐让卫赤玉终于放慢了脚步,她也微微松了手上的力道。 “你的眼睛不需要治。” 她淡淡的说道。再次拉着男生往医务室走。这次男生并没有阻挠他,而是顺从的跟着她。 “它一直都很好。” 卫赤玉将说了一半的话说完,加快脚下的步伐。 “好吧。” “那我暂时相信你好了。” “但是你能不能轻一点,我的手有些痛。” 卫赤玉松开握在他手臂上的手,转头看向他。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手上既然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疹子! 越往上就连手臂上和脖子上也没能幸免。要说唯一干净的就只剩下他的脸。那些疹子就像是被制止在下巴的边线,不敢往上蔓延。 “你——” 卫赤玉眼中凶光毕露,他现在这样完全就是过敏的征兆! “怎么了?” 男生很无辜的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凶。 “哈……呼……” 卫赤玉看着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很生气。 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很多,先是在迷宫里碰到他,后来他拒绝了她的邀请,到后来安逸的腿是有人刻意为之,木盛心把她和忱一热视频的照片发到交流站上。 这几件事刚发生时她也是不能够接受的。 可是现在在长明分明知道自己苹果过敏的情况下还要故意吃那个苹果的事面前,她发现她之前那根本不算是生气。 卫赤玉一言不发的拽着他往医务室走,脸上极为冷漠,还有若有若无的戾气萦绕在她的眼中。不知道的人大概还会以为她这是要把男生送到哪里监禁起来。 输液 天意宿舍楼旁边的小楼已经很久没有在晚上十点多之后亮起了。 那小楼看着很普通,只有一楼的灯光会二十四个小时亮着,不过这个时间段里一般没什么人光顾。 这天罕见的有个穿着白裙的女生拉着一个比她高不少的男生到这里来。过了好久都没有出来,反而是他们进去不久后二楼的某间房也亮了灯。 卫赤玉坐在床前凝视着躺在床上正睁着溜秋的眼睛看着他的男生,只觉得心中有气却无处可发。 长明躺在床上还被迫盖了一层棉被,只有正在输液的右手被留在了外面。 他安静极了,就睁着眼睛望着卫赤玉,如果不是卫赤玉认识他,大概还以为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太显眼了。 “……” 不管卫赤玉移开都少次视线再往回看,他都是保持着同样的动作。 卫赤玉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半,在过半个小时不回宿舍就得被记不归,门锁了之后晚归的机会都没有。 没办法,这个时候只能给孟桥打电话,毕竟他是班主任。 卫赤玉看了一眼从头到尾乖巧至极的男生,准备起身出去打电话,然而她还没起,某人就不想给她机会。 “雪熄,你要去哪?” 这还是他乖巧看病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连被扎针的时候都是默默无言。 “打电话。” 卫赤玉完全不准备多说,站起来就想往外走。 然而她屁股刚一离开椅子,就见躺在那里的男生微微起身准备拔针。 “你干什么?” 这话卫赤玉说的有些用力,放下手机就去把长明另一只手按下。 “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出去打电话。” 卫赤玉眼里跳了两下,解释道。 “那我出去看你打电话。” 长明黯淡的眼眸里偏偏还能看出跃跃欲试,不用想都知道他不是在说着玩。 “你躺在这里输液,我打完电话马上回来。” 卫赤玉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在带孩子,还是个巨婴。 她说完又想要起身。随着她的动作,男生没被按着的手又要去拔针头。 卫赤玉一重新坐下,他又乖乖的看着他,仿佛刚才要拔针头的不是他。 “……” 什么毛病? 卫赤玉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在想要不要再去问问医生。 “我就在门口打。” 她试图和男生讲道理,想方设法劝服他。 “不行,你肯定会趁着打电话然后走掉的。” 男生完全不相信,轻轻皱着眉头。 “不会。” 卫赤玉轻声开口。 眼前的长明十分鲜活,和他平日里不苟言笑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判若两人。但她知道这才是他,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他本就应该是这样无忧无虑的、有着正常人有的所有脾气,会皱眉,会不舍。 “我不管,我不信!” 男生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卫赤玉的脸,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眼前的气息就消失不见。 “那我在这儿打。” 卫赤玉还是妥协。她本来就是怕吵到他才说要出去打电话,想起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其实都没什么必要。 “那你快打。” 男生催促着, “打完就陪我说话。” “好。” 卫赤玉拨通了孟桥的电话,只说自己因为特殊原因要在医务室输液,门禁之前回不去,让孟桥帮忙写假单。 她又说想要长明留下来陪他,医务室里怪冷清的。 孟桥倒是笑笑答应了,没有多说什么。 “打完了。” 卫赤玉把手机锁上,将黑屏给长明看了一眼。 “你刚才是在和谁打电话?” “在给孟老师打电话。” “那你们说什么了。” “请了假,十一点之前我们肯定回不去。” 男生满意的点点头,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懂。 “咚咚咚。” “请进。” 卫赤玉听房门被敲响,道了一声外面的医师便推门而入。 “这位同学是要在这里陪着你哥哥吗?” 之前那医师随口问了一句两人的关系,卫赤玉便撒了谎。 “他的液要输多久?” “应该要到半夜两三点。” 医师看了一眼本子上的记录表, “这瓶才刚开始打,后面还有两瓶。” “嗯,我留下来陪他。” 卫赤玉假意问了问输液的事情才点头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没什么关系。” 医师怕她觉得住在这里会不方便, “房间里的床位都可以休息。” “好的,谢谢。” 其实整个房间也就两张床。 “嗯,需不需要我教你换输液瓶?” 医师看了眼正在输液的瓶子, “还是一会儿我来帮你换?” 这学校里的学生都是什么智商他们可都知道,他自己也需要休息当然是希望卫赤玉能够自己换。 “麻烦老师了,晚上就不叨扰了。” 卫赤玉说完,医师点了点头,拿着手上的两瓶新的瓶子走到她身边,跟她说关于换输液瓶的步骤。 “可以问一下老师,我哥哥为什么会意识混乱吗?” “哦——” 医师看了一眼男生, “意识混乱也是过敏的一种表现,不过比较不常见。你放心好了,等液输完了就好了。” “好的,谢谢老师。” 医师教完卫赤玉之后乐得轻松,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卫赤玉看着躺在那里依旧神采奕奕望着他的男生默了默。 今天要输液到晚上两三点,应该会很累吧。 “雪熄,你骗人。” 卫赤玉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冷不防听到他张口,语气里还有些笑意。 “我怎么骗人了?” 她心下的火气也散的差不多,挑了挑眉问道。 “你才不是我妹妹。” “哦。” 卫赤玉毫不在意的“哦”了一声, “那我是你的谁?” “你是我的……” “你的什么?” 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好奇现在神志模糊的长明会说出什么来。 “我也不知道。” 谁知道男生摇了摇头,一脸沮丧。 “……” 卫赤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就算了。” “好吧。” 原本还在努力回想卫赤玉到底是他的谁的男生听了她的话又乖乖点头,不在想那些。 过了一会儿,卫赤玉正看着他出神时,男生的话又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雪熄,好冷啊。” “……你盖着那么厚的被子哪里冷了?” 卫赤玉虽然这么说着,还是伸进被子里探了探里面的温度。 “手冷。” 他用左手指了指正在输液的右手, “一股冰冰凉凉的东西一直在往里面流。” “呼……” 卫赤玉无奈的呼了一口气,在另一张床上找之前医师拿来暖手的东西。 感觉还挺深刻的嘛,往里面流都知道…… 无厘头的小孩儿 卫赤玉将长明的右手抬起来,把暖手器放到手下: “握着。” “它一点也不暖和。” 男生握着暖手器完全感觉不到它上面有什么热度,控诉的看着卫赤玉。 “一会儿就暖了。” 卫赤玉帮他调了调液体的流速,虽然会慢一点但身体会好受一点。 “好吧。” 男生妥协的握紧手里的暖手器。 卫赤玉坐在椅子上注视着男生乖巧的躺在床上,也不会掀被子,也不会乱动,就连其他动作都没有,只有眼睛在眨着、转着。 她有些出神,看着他的时候她总能看很久。不是因为他的脸有多好看,而是他干净透彻的让人恋恋不舍,还有她看着他时感受不到分心。她不会分心,床上的人也不会分心。 “冀北,上一次吃苹果是什么时候?” 卫赤玉不知道是没话说了还是怎么了,问了这句已经差不多有答案的问题。 “不是雪熄给我的嘛,你不记得了?” 男生认真的反问她,眼里划过一丝失望。 “记得。” 卫赤玉点点头, “后来是不是也生病了?” 她用着他的说话方式。 “后来……” 男生似乎在集中注意的想当时的事情,想着想着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嗯,生病了。” 一个激灵过后他人都有些蔫儿蔫儿的,原本盯着卫赤玉的眼睛也垂了下来,只露了半只眼眸在外头。 “好严重。” “……” 一室沉默,卫赤玉没有说话,长明也没说。 他从来都是清纯如白玉,没有一丝瑕疵,接受了她这位陌生人“恶意”的馈赠还乖乖的收起来。任意馈赠把他灼伤,他也不怨。 卫赤玉心中难免浮起后悔,可她若没赠那苹果,也就没了如今。 她那苹果也是因为,她当时喜欢那个一身干净的男孩儿,忍不住送给他。 卫赤玉完全忘记男孩儿当时先向她要苹果的那一句。 “没有人来看我。” “医院里面好冷清。” “明明电视里的人生了病都有人捧着鲜花去探望。” “为什么我没有。” 卫赤玉正思绪翻飞时,男生断断续续的话又说了出来。每一句都不太长,进到卫赤玉耳里的路程却很长。 心中密密麻麻的痛意怎么也不能停下,卫赤玉看着眼前的男生只觉得自己活的有些失败。 她为什么不能够到那时候就认识了他? “冀北,别想了。” 卫赤玉不能让自己穿越到那个时间段,只能阻止长明继续说下去。 她能感觉到,他家里的人似乎都不太喜欢他,感觉到的用时又觉得荒诞。 “是他们不配。” “雪熄,你也没来看我。” 男生又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她,不知道的人或许还以为他能明明白白的看见卫赤玉。 “……” 卫赤玉心下一噎,无法反驳。 她知道她肯定不能按照心里的想法说,说他们都不认识,只见过一面。 “是我的错。” 卫赤玉心里憋闷的同时,又有些怅然,她拦了错又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没来看我?” 男生把他的话听进去,追问着,黝黑的眼中有着期盼。 卫赤玉紧紧盯着他,好不容易慢慢淡下去心痛又重新浮了上来。 男生期盼的看着她,只要她说一个合理的理由,他就会原谅她。 “我……” 卫赤玉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找一个莫须有的借口吗?显然这个坑是她自己挖的。 “是不是你也住院了,所以没来看我?” 男生开始帮她找理由。 “不是。” 卫赤玉的视线没有离开半分。 “那是不是你来的太迟了,医院都已经关门了?” “医院不会关门。” “你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没有。” 卫赤玉神色很淡,看着他坚决的回答。 男生的眼眶乍然红了一圈,他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又把嘴闭上,闭上没一会儿又重新张开,眼中那一圈红色也越来越红。 “所以,你不想来看我。” 他的声音都轻了,听起来没有之前问那三个问题时的精神。 “……” 卫赤玉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就算他眼眶再红也没有任何一点要流泪的动作。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恶劣,骗着他又什么都不说。 “你就是不想来看我。” 他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表示着他的愤怒,也充斥着委屈。 “我不能来看你。” 卫赤玉终于开口,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可是你刚才都叫我冀北了,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 男生“哼”了一声,眯了眯眼睛表示自己不信。 “……” 卫赤玉整个人一愣,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太带入了,他自己反而跳的挺快。刚才那眼睛眯的都让他看到了长明平常的影子。 “好了别问了。” 卫赤玉想摸他的头,又觉得不太好,毕竟他平日里真的比她看起来成熟太多。 “那你下次会来看我吗?” “e……” 卫赤玉刚想点头说“嗯”就发现男生的问题太无理的。 “不会。” 卫赤玉摇摇头, “没有下次了,冀北以后不要吃苹果了。” “哼,好吧。” 床上的小孩儿放过卫赤玉了。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卫赤玉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离开,她打算等长明的液全部输完之后再去睡觉。 在静谧中偶尔两句话的时间也很快,男生到了晚上就开始更迷糊,输着液不怎么睡觉就算睡着也是半睡半醒。 “噔——噔——噔——” 半夜十二点,不知道哪里的钟响了三声,卫赤玉认真去听也不知道是哪就没有再理会。倒是床上的男生有了反应。 “雪熄,十点了,你是不是要走了?” 男生半睁着眼睛,模模糊糊的问她。 “十点了?” 卫赤玉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东西。 “晏晏要睡觉了,你是不是要去陪他了?” “……” 卫赤玉心思一动,大概猜到里面的事情。 “不会,我一直在这里陪你,哪里也不去。” “真的吗?” 男生嗓音里满是欣喜,欣喜过后又生了不确认, “可是刚才闹钟都响了……” “已经十二点了。” 卫赤玉把手机里的时间给他看, “已经过了十点,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病中多事 “已经十二点了?” 卫赤玉听了他的问话才一下子反应过来,他看不见。 …… 好蠢。 她偷偷在心里骂了骂自己。 “嗯。” 卫赤玉放轻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柔和, “冀北要是困了,就快睡吧。” “我保证,不论你什么时候醒来都能看到我。” “确实好困……” 男生半睁的眼睛一点一点垂下,又猛地睁大。 “怎么了?” 只见他没有输液的左手抬了起来,在自己的唇瓣上点了点。 “……?” 卫赤玉有一瞬间的茫然,而后起身迅速在长明的唇上吻了一下,又匆匆坐回去。 “咳……现在可以睡了吧?” 谁知道男生比她还错愕,他用左手擦了擦嘴唇,原本迷糊的眼睛都有精神了,瞪大了眼睛明显大吃一惊: “雪熄你偷亲我——” 他那模样像是被谁欺负了,看着卫赤玉一脸的质问,质问着“你怎么可以这样”。 “……” 卫赤玉心中复杂,所以是她占了他的便宜? 那他刚才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看错了。” 卫赤玉避开长明的眼睛,看向窗外,窗户是关着的,没有拉窗帘。 “你还不承认——” 男生那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在床上打滚。 “……所以你刚才指着嘴是什么意思?” 卫赤玉直接跳过他的问题。 “哦,对了。” 男生被转移话题, “咳咳……雪熄我口渴。” “等着。” 饮水机在门口,正好趁着这个档口去缓缓。 卫赤玉特意在饮水机前耗费了些时间,等回去了他最好忘了刚才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等他过敏好了是不是还记得。 “呐,喝吧。” 卫赤玉拿着一次性玻璃杯递给长明。 躺在床上的男生本来都要接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手又垂了回去。 “你喂我喝。” “自己喝。” 卫赤玉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拿着杯子逼近他的左手。 “妈妈都会喂晏晏喝。” “你为什么不喂我喝?” 男生把手缩回被子里,瘪了瘪嘴唇,又是一句质问。 “……我不是妈妈。” 卫赤玉被问的有些无语。 怎么过敏了就跟脑子被吃了一样?! “不喝了,渴死算了。” 长明倾向她这一边的脑袋瞬间躺平,一副“我要睡了”的样子。 “……” “喂,我喂。” 卫赤玉没辙,喂个水而已。 原本都躺好的人又重新倾斜着起身,卫赤玉帮他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将水递到他嘴边。 …… “我还要喝——” 眼看着已经喝了三杯,靠在病床上的男生居然说还要喝。 卫赤玉倒的一杯子虽然没有满,但也有个二百来毫升,三杯下去就得有个半升了。 “别喝了。” 卫赤玉皱了皱眉,心下有些慌。 “雪熄不给我喝水我会渴死的!” 男生一听卫赤玉让他别喝了,就跟让他去死一样。 “……” 卫赤玉认命的继续去倒水,总感觉要出事,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会出什么事。 “这杯喝完别喝了。” 卫赤玉自然的喂着男生水, “喝多了晚上……” 要夜起! 完了完了,刚才就喝了那么多水了。 卫赤玉一想到某茬儿就想立刻回宿舍。 可惜,该来的躲也躲不过。 男生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哪怕只是一瞬而逝,也让人移不开注意。 “我喝饱了。” “雪熄,我想……” “……你想什么?” 卫赤玉硬着头皮接他的话。 男生闭着嘴不说话,伸出左手指了指卫生间的位置。 “……” 话不会说,位置还分的挺清楚。 卫赤玉顿时感觉自己冷汗出了一身,他现在打着点滴,去上厕所肯定得她举着输液瓶陪他。 天呐…… 就不该给他喝那么多水。 “真的想?” 卫赤玉看着男生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脑补的太多,居然还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渴望。 “我去叫老师,你在这儿等着。” 她完全做不出看着他上厕所这样的事情。 “我……” “闭嘴。” 卫赤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匆匆朝楼下走。 好在男生没有之前那么粘人,她要走他就要拔针管跟着。 大厅里虽然亮着灯,但是原本应该坐在办公桌前的医师并不在。 卫赤玉仔细听了听,某一间房间里传来了轻细的说话声。于是她便朝着那扇门过去敲了敲门。 “老师,您在里面吗?” 门里面瞬间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卫赤玉才听见医师的回复。 “我在,长同学。” “有什么事吗?” 里面还有些稀碎的“沙沙沙”声。 “我哥哥想要上厕所,可以请老师帮个忙吗?” 医师以为她是长明的妹妹,长明输液做了登记,他也就自然的以为卫赤玉姓长。 “稍等。” 过了一会儿,医师从里面出来。 他没有把门开的很大,只开了一条小缝,人出来时还特意背过身去挡着缝隙。 “走吧。” 医师关好门走在卫赤玉前面往楼梯去。 “谢谢老师了。” 卫赤玉跟在她身后先道谢。 “其实他是你哥哥也没什么好顾及的。” 医师随口说道,可能是因为他不想来这么一遭。 “额……不太习惯。” 卫赤玉走在他的身侧瞥了他一眼,看出他脸上的“无妨”不是作假,瞬间对医师的印象不太好。 虽然是兄妹,长明也有十七岁了,医务室的卫生间很小,两个人进去都会显得拥挤,何况还要举着输液瓶。 她心里觉得,不太好。 “嗯……没事。” 医师说着没事,眼中其实是有些不耐烦的,只不过脸上没有显现。 …… 卫赤玉又坐到床边,男生折腾完总算是重新躺了下来,只不过还没有闭上眼睛。 “雪熄,你不困吗?” “困啊。” 卫赤玉靠在椅背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正好睡意袭来打了一个哈欠。 “那你不去睡吗?” 男生身上说不出的天真。 “你睡了我就睡。” “为什么,可是我还不想睡。” “你睡着了,我才能安心。” “……” 男生蠕了蠕唇, “那好吧,我困了。” 他闭上眼睛,乖乖的准备入睡,原本放在外面的手也收进了被子里。 卫赤玉看他是真的安定了,帮他把正在输液的手也揣进被子里,整了整位置,不让他硌到。 清晨 灯关了之后,窗帘也被拉上,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输液瓶里哪怕有动作也发不出什么声音。 卫赤玉坐在椅子上有些困,男生躺在床上听着是呼吸均匀了,但八成是没睡着的。 反正她是要等所有的液输完了之后才能睡。 …… 六月六日半夜两点五十分左右,长明终于输完了第三瓶药水。 卫赤玉小心翼翼的把他手上的针拔掉,贴好胶布才放下心。 她起身将挂输液瓶的架子推了推,让两张床之间看起来空旷一些。 “冀北。” 卫赤玉小声在长明耳边叫唤了一声,男生并没有回应。 大概是睡着了。 她准备起身时,床上的男生倏然伸手环住了她。卫赤玉一个踉跄只能随着他的动作向下,右脸颊刚好挨在了男生的嘴唇上。 …… 卫赤玉愣了愣侧过头,被男生环着的身体却没有起来。 “雪熄,晚安。” 长明柔腻如玉的声音传进卫赤玉耳里,听起来还有些清冷,却是说不上的缠绵悱恻,怎么听也听不够。 环着她的手松开,男生像是不经意的翻了个身,一双手已经全部塞进了被子里,背对着卫赤玉。 “……晚安。” 卫赤玉轻声念道,转身回了另一张床。 晚上三点钟,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睡眠时间,卫赤玉调了一个早晨七点钟的脑中,忽略安靛欢打的那些电话只回了一个“?”。 如果不早点起,明天晚上就不太能规律作息了。 …… 六月六日早上七点钟,卫赤玉睁开眼的用时,闹钟也随之响起,才没响几秒就被她伸手关掉。 卫赤玉起身按了按太阳穴,身上有些难受,只想马上回去洗个澡。 她侧头看了一眼正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的长明,似乎还在睡梦中。 要不跟医师打个招呼我先走好了…… 她才刚萌生这样的想法,那床上的男生睫毛便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冀北,早上好。” 卫赤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道。 “赤玉同学?” 男生似乎把什么东西都忘了个干净, “早上好。” 他没提为什么会在这里,毕竟吃苹果的时候他还是有意识的。 “嗯,冀北觉得怎么样?” 虽然现在的长明和昨天晚上的人完全不相同,卫赤玉却能完完全全的把他们当成是一个人。在她的眼里,昨天晚上的那个小孩儿只不过是男生藏在心里的另一面。 “已经好了。” 男生毫无顾忌的撤掉右手背上的胶布随意的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以后他又起身叠被子。 等他把所有的事物都完成以后才转身面向卫赤玉: “赤玉同学,回去吧。” “……好。” 卫赤玉起身,她那一床的被子昨晚没有用过,还整整齐齐的放在另一边。 男生率先出门,卫赤玉便静静的跟在他身后。 路过饮水机时抿了抿嘴,只觉得嘴里有些干。但是男生走的急,她也就没说什么。 …… “长同学已经好了?” 医师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一楼大厅,桌上还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开水,显然已经坐了有一会儿。 “谢谢老师了。” 长明朝医师点了点头,拉上卫赤玉的手往外走, “我和妹妹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医师笑眯眯的应了一句,重新低头拿起笔。 天意宿舍楼就在医务室的旁边,两人一下楼就要分道扬镳,长明也利落的放开卫赤玉的手。 “嗯……长明学长再见。” 卫赤玉往路上走了几步,没忍住回头和长明打招呼。 原本应该已经到宿舍大门口的男生还在原地没有动过。 “再见。” 他说完便当着卫赤玉的面,转身进了宿舍楼。 …… “呼——” 卫赤玉走在往鸿宫的路上,呼出一口长气。 早上的空气还真是新鲜,就是好困。 现在还不到炎夏,七点钟的太阳也并不晒人。清晨的微风有些凉爽,混合着暖阳十分舒适。 少女白色的裙摆是微风吹不动的样式,不过打在她的裙尾还是会产生律动。 金黄色的阳光对于只睡了四个小时的卫赤玉来说还是刺眼,她只能眯着眼睛看路,还要时不时的把手掌支在眼上来挡阳光。 好渴呀。 昨天晚上只顾着给他倒水了,我一口也没喝。 卫赤玉脚下的步子快起来,只想快一点回到宿舍喝上一大碗干净的凉白开。 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况,卫赤玉一点也不想提起。这一晚上只适合藏在心里面回味。不知道男生有没有印象,总之卫赤玉是觉得两人心照不宣。不过他的样子似乎是不太记得。 刚才在医务室卫赤玉光想着口渴,也没太注意长明和医师之间的对话。那个医师给她的印象已经不太好了,昨天在房间里的声音是个女生,听那声音应该不是很大。 卫赤玉走的快了还是有些热起来,她尽量让自己走在树荫下面,能够被太阳晒到的更少。 而此时在天意的宿舍楼里,不知道是哪一个阳台,正站着一个男生。 …… 将近二十分钟,卫赤玉回到了鸿宫。 等她到了鸿宫308门口的时候,惊讶的发现里面居然已经有了响动。 早上七点半。 她不在宿舍这两人反而还起的早了。 卫赤玉从门框上拿了昨天放在那里的钥匙开门。原本以为一会儿就会回来,身上也没有口袋,才没什么防备心把钥匙放在上面。 “嘻嘻——” “赤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看安靛欢和卫赤玉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惊是喜。 “嗯。” 卫赤玉点点头, “起的挺早的嘛。” 她换了另一双拖鞋进屋便先去了卫生间。 忍着口渴刷了一个牙,终于站在饮水机前埋头喝了起来。 “是呀,我们是不是很乖。” 安靛欢笑容满面的站在卫赤玉身后。 “我不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样。” 卫赤玉向后瞥了一眼。 “赤玉……你昨天晚上住在哪呀?” 木盛心也不确定卫赤玉还有没有在生气,轻声的问了一句, 卫赤玉当时只跟她们说了一句晚上不回来,到后来她们再追问也就只剩下“?”了。 补 “在医务室?” “医务室?” 安靛欢与木盛心两人都是一惊, “怎么去医务室了?!” “……我很好,别问了。” 对于不确定的是她完全没打算跟她们说。 “好吧。” “嗯。” 卫赤玉点点头,坐到了自己的床上, “我睡一会儿。” 她调了一个两小时的闹钟,补觉不能补的太过。六个小时左右,晚上也就不会精力太旺盛。 “那我们把窗帘拉上!” 木盛心话一说完,已经冲冲的跑到阳台去拉窗帘。 宿舍里的窗帘遮光的效果很好,一拉上房间里立马暗了下来。 “……” 卫赤玉知道卫赤玉有心想要弥补她,看了一眼就闭了上眼睛。 她现在不想跟她们讨论。 看卫赤玉闭上了眼睛,宿舍里的两人对视一眼明显松了一口气。 “靛欢,我们看视频吧……” 木盛心看安靛欢没什么事,从电脑里翻出一部电影。 “好吧。” 她们今天起的格外早,疫化的比赛却是在下午一点半。 “这个电影讲什么的?” 两人讲话都是压着嗓子,就怕自己讲的太大声影响到在睡觉的卫赤玉。 “我看下……” 木盛心找了找剧情的简介。 “哦——是两个王国,我想起来了,很好看的。” 她瞟了一眼简介就把整个故事记了起来。 “什么王国?” “这个是童话魔幻,讲的是国王的两个公主决裂后各自有了自己的王国。” “她们练习的魔法不一样……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反正很好看!” “算了,我不感兴趣诶,有没有别的?” 安靛欢听着亲姐妹决裂就不太想看。 “那这个,这个是讲童话镇里面的各种小动物的故事的。” “……怎么全是童话的?” 安靛欢嘴角抽了抽,还以为会给她看科技制造之类的,毕竟木盛心是学那些的。 “童话美好啊!” 木盛心想也没想就回答。 “美好还决裂?” 安靛欢不以为然,语气有些嘲讽。 “哎呀,你看不看嘛!” “滴滴滴——” 正在这时,安靛欢手机里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看看看。” 她顾着打开查收也就随口答应了。 “看哪个?” “镇子里的那个。” “行。” 安靛欢看着短信,短信并不是很长,是华瑰发来的。 “看什么呢?” 木盛心点开了电影看安靛欢皱着眉头在看短信便催促了一句, “好了没啊?” 等她调好了音量之后发现安靛欢还没理她,依然在看短信。 “靛欢?” “……啊?” 安靛欢愣了一会儿才回应。 “好了吗,我开始放了。” 木盛心总觉得她奇奇怪怪的。 “好了,你放吧。” 安靛欢关上手机放到桌子上, “我妈给我发消息。” “哦哦。” 木盛心没在问,取消了视频的“暂停”按钮。 …… 卫赤玉刚闭上眼睛时还没有太多的睡意,那边两人跟蚊子一样嗡嗡嗡她还能听见。不过躺了一会儿睡意也就上来了。 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梦里面一直有人在拉小提琴。虽然是经典动听的曲子,单一的听多了还是觉得会腻味。 那好像是一个很大的表演教室,台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复古裙的女生,她不是站着拉琴,而是坐在板凳上。 女生闭着眼睛拉的很投入,四周黑压压的观众也是连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就破坏了琴声的美妙。 这拉的也就这样啊…… 梦中的卫赤玉只有模糊的意识,她好像也是观众席中的一个人,面对所有人的专注,她随口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 “叮铃铃——” 闹钟响了一下,融进了梦中的场景,变成整个节目的时间限制,台上的女生起身鞠了一躬,落了幕。 还没等所有观众给掌声,卫赤玉已经睁开了眼睛。 “赤玉你醒了?” 坐在课桌前的木盛心转头看她,眼里亮晶晶的。 “嗯。” 卫赤玉做起身,脑中的小提琴曲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她现在只知道是首经典的曲子,完全不记得是哪一首。 她起身朝卫生间去,准备洗把脸。 “赤玉应该原谅我们了吧?” 木盛心拉了拉安靛欢的袖子问道,她感觉卫赤玉对她的态度已经好了不少。 “不是我们,是你。” 安靛欢把袖子从她手里拯救,脸上难得不是笑嘻嘻的,说话时也多了分敷衍。 “哦——” 木盛心耷拉下眼皮, “是我行了吧。” 本以为安靛欢还会借机嘲讽她几句,没想到她一声不吭的又去看手机了。 “……” 手机里有什么宝贝啊! 卫赤玉洗了脸出来坐到书桌上,准备随便看本书提提精神。 “嘻嘻,权阿姨有给你打过电话吗?” 旁边安靛欢忽然转头问她。 “嗯……不记得了,挺久没打了。” 卫赤玉淡淡看向她, “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就随便问一下。” 安靛欢摇摇头不再说话。 …… - 中午十一点半,卫赤玉跟着安靛欢和木盛心到宫堂吃饭。天知道她做这个决定是付出了多大的勇气。 原本她们俩是想去天堂的,还是被卫赤玉硬拉着才改道宫堂。 天堂吃饭的人怎么想也比宫堂多。 三人才一进大门,便感觉到有数不清的目光朝她们这边看过来。 虽然没有人有什么动作,但那赤裸裸的目光还是能够强烈的感受到。 “赤玉没事没事,见多了就不新鲜了。” 木盛心一边心虚一边安慰。 “……别说话了。” 卫赤玉加快咀嚼速度,她还真是信了她的邪才来吃饭。 现在一百届的人刚看到她跟忱一热的视频,八卦之心大作。以卫赤玉那高冷不理人的态度,他们多看几眼也就慢慢淡了。 三人不遮不掩,找了个地理位置良好的桌子坐下,勉勉强强的打了饭吃起来。 “神仙真的跟忱一热在一起了?” “不知道啊。” “那不是都打视频电话了嘛~” “也不一定了,没准是谈事情呢。” “谈事情是这么说,我看着还是挺有苗头的。” “我也觉得。” “我也觉得。” “我也觉得。” …… 卫赤玉把话听进去,还以为有几个正常人,结果每人给她来一句“我也觉得”。 “天呐——不会这么巧吧?!” “忱一热!” “这两人还真是,碰不到的时候一个都碰不到,一来就来一双!” “怎么看也不是巧合吧。” …… 卫赤玉朝大门口看去,站在那的四个人完全不知道“低调”是什么。 就那样明目张胆的带着“王霸之气”出现在宫堂门口,就连日光都被他们遮了不少。 cao。 卫赤玉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 秘密 “雪熄姐姐!” 四人身后又冒出两个头,分明就是不和的云诱然和长晏。 云诱然像是没有注意到四周人如同虎狼一样的眼神,一边喊着就跑到卫赤玉桌前。 “……” 卫赤玉忍着浑身难受抬头看他,一入眼就是满脸的幸灾乐祸。 “谁是你姐姐。” 面无表情的吐出几个字,顺便放下了筷子。 “吃完了?” 安靛欢和木盛心嘴里含着饭,看着云诱然嚼也不嚼一下,立马收到了卫赤玉的冷眼。 “没……” “吃完了走吧。” 木盛心张着说了一半话的嘴,看着起身的卫赤玉,连忙把盘子里剩下的肉丸塞进嘴里。 “靛欢,别吃了……” 她还想提醒安靛欢,可一抬眼发现安靛欢已经端上盘子跟在卫赤玉身后。 “……” 木盛心偷瞄了一眼正在朝她看的花铎,飞快的嚼着肉丸,端上盘子跟上去。 等肉丸咽下去之后还不忘回头和花铎道别。 “他们急什么?” 花铎一脸懵,好像是看到他们来了之后才要走的, “我们会吃人?” “你问问云兄跟她说了什么——” 长晏整个就像是看热闹的,话里话外都是别有深意,说完就随便坐了一张桌子。 “说什么?” 花铎大概是在场的一百届学生里唯一不知道事儿的人。 “噗——” 封释笑了下, “花铎,住我们宿舍的不是你吧?” “什么意思?” 花铎见封释居然也在说他听不太懂得话。 “封释的意思是,问你是不是住在村里。” 安逸是天意302的宿舍长。 “行了。” 忱一热原本放在口袋里的手掏了出来, “正好腾出来位置。” 他说完坐到了卫赤玉的位置。 “……” 剩下的五个人中除了花铎都是相顾无言。 看忱一热那样子像是完全没放在心上,就那么随意的坐在了卫赤玉刚才坐的位置上。 “坐吧。” 眼看旁边一些学生又开始窃窃私语,安逸招呼了剩下的几人。 …… - 鸿宫308的三人走在宫堂外的大路上,路上的人没有宫堂里面的密集,偶尔能见到一人会多看她们几眼。确切的说是看卫赤玉。 “嘻嘻,盛心,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 走着走着安靛欢忽然停下说到。 “你有什么事?” 卫赤玉看她要走的方向好像是观光车站牌那边。 “是我们班的男生约我啦~” 安靛欢笑了笑说道, “等会儿记得给我开门,我没带钥匙。” 她说完就走,没有要过多解释的意思。 “……路上小心。” 卫赤玉叮嘱了一句。 “好。” …… 原本最能说话的人少了,卫赤玉和木盛心两人也就安静了下来。 “怎么感觉靛欢怪怪的。” 这话是木盛心无心说出口的。 “那里怪?” 卫赤玉问了句。 像刚才那样有男生约安靛欢其实是很平常的事情。 “我看她今天看电影的时候就有点奇怪。” 卫赤玉问了起来,她就更坚信自己的感觉, “就是赤玉在睡觉的时候。” “总感觉吧……好像有点魂不守舍。” “魂不守舍?” 卫赤玉皱了皱眉。 安靛欢今天的状态看起来其实都很正常,只不过话确实是少了不少,也没怎么主动挑起话题。 “就是她妈妈给她发了短信之后。” “她妈妈给她发了短信?” 卫赤玉想起,今天她刚醒的时候安靛欢还问了权仲夏的事情。 “嗯对啊。” “哦,知道了。” 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卫赤玉打算等会儿看了比赛后回去问问她。 介于不是很放心,她先给安靛欢发了条讯息。 “ 赤:下午华阿姨找你了? 赤:是不是有什么事。 ”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复,卫赤玉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赤玉,车到了。” 某一块观光车站牌下,木盛心上了逛逛车。 “好。” 卫赤玉跟在木盛心后面上了车。 她是打算直接到比赛楼那边去,木盛心回宿舍。这两个地方是一个方向,安靛欢刚才去的是另一块站牌。 观光车上没什么人,车开的也就很轻快,沿途的风景变化莫测,卫赤玉看着看着慢慢失神。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心慌,车上的空气很流通,也不会导致她有什么胸闷的情况。 胸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到一样,直感觉难以呼吸。 不行—— 她的身体没什么毛病,现在这样指不定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卫赤玉解开手机看了一眼,安靛欢还是没有回复她。 …… “嘟——嘟——嘟——……” “赤玉,你给谁打电话呢?” 木盛心看卫赤玉的神色好像有些凝重。 “别吵。” 卫赤玉紧锁着眉头,那声音听起来冷的不得了。 “哦……” “嘟——嘟——嘟——” 耳边的声音一直没停,卫赤玉右手捏着衣摆来回搓着,那头的安靛欢一直没接电话。 “嘟——喂赤玉,怎么了?” “……” 面对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卫赤玉沉默了一瞬。 “你在哪呢?” “我在教学楼这边啊,怎么了?” “跟哪个男生啊,刚才你们班长联系不上你,问了问我。” “哦——他说什么事啊?” “他后来说算了,应该是有什么事又找别人了。” “好吧好吧,嘻嘻给我发条讯息就可以了。” “发了,你没回。” “奥,我没注意……” 卫赤玉没有说话。 “嗯……还有啥事儿吗?” “我刚刚问你是哪个男生。” “你不认识啦……” “叫什么。” “额……叫风声。” “……好。” “你玩吧,我挂了。” 卫赤玉不等安靛欢的回答,挂了电话。 她今天确实怪的不得了,既安静又斯文。 换了平常她大概会说“才多久没见嘻嘻就想我了”。 她刚才那样,明显问题很大。 卫赤玉只觉得安靛欢有事瞒着她们,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八成是和她妈妈给她发的消息有关。 居然连她都藏着掖着。 等会儿回去在问。 卫赤玉舒了一口气,看向外头移动的风景,心里还是有些发堵。 她猛然感觉现在经历的一切都跟做梦一样,她下一次的眨眼之后眼前就会变成一台电脑。 可是呼吸还是通顺的,身体还是热的。卫赤玉只能说这两辈子变化有些大。 长椅那儿的洗手池 卫赤玉到了比赛楼之后,那里还没什么人,观众席的教室也就只有零星几个人。她看了一眼后也就走了。 比赛楼外头的风景很清新,绿色的植物比灰色的建筑要多很多,一些树上开着不少花,那样子乍一看像是定格在油画里的。 卫赤玉上次走在这附近的路上时还是晚上,什么东西都看的不太清楚。 “赤玉同学。” 身后有声音响起,卫赤玉先是一顿才从容的转过头。 早上分别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没想到现在又碰到了。 男生站的地方离她还有一些距离,大概有个五六米。 “冀北。” 卫赤玉朝他走去,这四周都没什么人。 “来看比赛?” 男生像是把早上还有昨晚的事情忘的差不多。 “嗯。” “一起逛逛吧。” “好啊。” 女生笑了笑,两人绕着比赛楼走。 不止男生,她自己的样子也不像是记得昨晚的事。 绿色的树木很多,不过也没什么值得新奇的,毕竟它们都是常年开在天宫里。不过大夏天的就舒服了不少,阳光被遮的差不多,低下头来都只能看到那些光束从树叶与树叶之间的缝隙里穿过的影子,遍布满地。 “哗啦啦——” 有一阵水声响了起来,好像是有人拧开了哪里的水龙头。 “嗯?” 两人说逛还真是只逛,难得有了其他的声音,卫赤玉有些好奇。 “那边有一个洗手池。” 长明抬手指了指某个方向。 卫赤玉朝那边看去,能看到那里站着的人身上的一点衣角。 “有人在洗手。” 卫赤玉只能想到这个结果。 “要不要用肥皂……我带了肥皂花。” 那边有一道女声响了起来,虽然不是很响,却能听得很清楚。 “……” 卫赤玉转头看了一眼男生,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还是清清冷冷的。 他们这算是偷听嘛…… 卫赤玉四周看了看,他们后边有一张长椅。 “冀北,我们坐一会儿。” 她不等长明回答,拉了拉他的袖扣就往那边走。长明的反应很快,卫赤玉抬脚的下一刻便跟了上去。 既然有可能是偷听,那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听。 卫赤玉神色平淡的看着不远处的洗手池位置,两人都没有说话。 “这个怎么用?” 这是另一道男生。 他们那边安静了很久才说话,刚才不知道在干嘛。 “放在手心里打湿,然后搓搓搓就可以了。” “好吧……我试试。” 原本停了的水声又响了起来。 “洗了会香香的。” …… “好听?” 卫赤玉正无聊的听着,男生疏离没什么温度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没有。” 她摇了摇头。 我摇什么头…… “明天就是刨判的比赛了。” “嗯。” 卫赤玉转头看着长明,只能看到他瑰丽的侧脸,眼睫毛卷翘,鼻尖到嘴唇再到下巴都完美的在一条线上。很像是漫画里面那些公主的侧脸。不过等她再定睛去看,又发现什么“公主”都是假扮的。 “冀北会让着我吗?” 卫赤玉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问完又觉得很是荒唐。 这样的“公主”难道不该是我让着他? 眼前的男生嘴角明显的弯了一下,卫赤玉已经很久没见他有什么有情绪的表情,当然除了昨晚,他之前的笑容都很不真实。 “你说呢。” “……哎呀,还真是小气。” 卫赤玉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赤玉同学会让我吗?” 男生那触手可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他的话像是问又像是骗一个答案。语气中添了一点儿诱惑和难以捕捉的期待,让人舍不得拒绝。 “那当然了。” 卫赤玉不是被他迷惑,这话她早就想好了。 “既然是这样,赤玉同学可得说话算话。” “哼—” 短短的“哼”了一声, “说话算话。” 即使两人说着仿若承诺的话,但其实他们都清楚,这只不过是口头上的承诺而已。 “以后我把肥皂花都带在身上好了。” 洗手池那边的两人正往外走。 “其实不用洗也没有关系啦。” “不行不行,我都说要带了,你还说不用洗。” “你是不是故意拆我台!” “没有……” “你喜欢的话,那我每次都用好了。” 几句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站在了卫赤玉和长明所坐的长椅前。那女生一抬头就看见了坐在那里的两人。 “妈呀……怎么有人……” 女生迅速低下头,两腮微微泛红。 “啊?” 原本专注的看着女生的男生也抬起头朝卫赤玉两人看来。 “那个好像是卫同学。” 他看着卫赤玉愣了一下,揪了揪旁边的女生。 “……?” 完了。 卫赤玉只觉得两人有点眼熟,应该不止是同届看过脸的短暂接触。谁知道居然一眼就认出她。 “卫赤玉?” 女生猛地抬头看向长椅,可惜那边的女生和男生靠的很近,头也低在男生的肩膀后面,看不到脸。 “认错了吧。” “是吗?” 男生看着已经看不到脸的女生也愣了一下, “应该不会吧,之前我们不是还在观光车上碰到过嘛。” “是倒是,不过我感觉卫赤玉同学应该不会做那种‘依偎’的动作诶。” “上次她在你的比赛上还教训了我一顿,我应该不会认错吧。” “不知道。” 男生摇摇头。 要是卫赤玉再仔细想想的话就能认出来,那个女生是在复生比赛时坐在她旁边哭个不停的人。 两人也没准备停留,继续往另一边走,不过他们的话语声还能听见。 “诶?你说卫赤玉同学是不是在和忱一热同学谈恋爱啊?” “不知道。” “那你看到交流站里的照片了吗?” “嗯,看到了。” “那不就对了,你不觉得很有猫腻吗?” “嗯……我真的不知道。” “哼——什么都不知道。” 女生白了男生一眼,又自顾自的絮絮叨叨。 “以前卫赤玉同学得第一名的时候我都没怎么记住。” “上次被说了还挺气愤的。” “后来看到交流站上的照片之后我才知道她是卫赤玉。” “感觉被说了都没什么好反驳的了。” “怎么了,不大小姐脾气了?” 男生回了一句,话里有笑意。 “她说的我做不到,她自己能做到,我就感觉完全没理由反驳。” 疫化赛始 “是啊,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有什么资格去批评。” …… 两人越走越远,慢慢消失在长明的视野里。 “走了。” “呼……好。” 卫赤玉从长明身后起来,坐直身。 “怕什么?” 长明靠在长椅的椅背上,脑袋微微偏向卫赤玉那头。 “嗯?” 卫赤玉仰头看他,她的脑袋能够刚好卡在长明的脖颈间, “很麻烦。” “哪里麻烦。” “听到他们议论我会很难受。” “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男生浅淡的笑道。 “怎么可能。” 卫赤玉歪着脑袋看着他微尖的下巴, “是人就会有怕的。” “赤玉同学怕什么?” “怕……怕的多了。” 卫赤玉一下也想不到什么, “冀北怕什么?” “我怕?” 长明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怕黑。” “怕黑?” 卫赤玉不以为然, “我不信。” “……” 男生没有说话。 “冀北怎么不说话了?” “……时间到了,该去看比赛了。” 男生双手从腿上移到长椅上,瞬间起身。 卫赤玉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十分: “好吧。” “冀北坐在哪里?” “第二排第十一个。” “真的?” 卫赤玉心下雀跃, “我在第三排第十一个。” “很巧。” 长明只顾着走,说的话也像是敷衍。 “是很巧了。” 卫赤玉完全不在意,继续和长明搭话。 …… “赤玉同学和忱同学……” “就是同学关系。” 长明话还没问完,女生便抢答道。 “……” 他愣了愣,清浅一笑, “好。” …… - 疫化的比赛场地是在比赛楼的地下五层,观看比赛的学生需要坐室内电梯下去。 因为是地下五层,室温也就低了很多,一眼望去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是穿着长袖长裤。 “长明学长是第几次来?” 卫赤玉和长明并肩走出电梯,整个走廊有点长,相应的教室也有很多间,旁边有不少叽叽喳喳的学生。 “八次。” “除了学园祭也会来这里?” “回銮的课有时回来这里上。” “哦——” 卫赤玉点点头。 地下五层的0555教室是在这条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比较大的金属门。和其他金属门比起来要大了两倍有余。 这些金属门一点不显得破旧,更像是才刚新盖起来的。 入目的教室很大,观众的座椅也是阶梯型。比赛的场地和之前复生的有些类似,参赛选手和观众席之间有些特殊物质间隔。 “姐姐!” 长晏坐在卫赤玉放包的旁边位置上叫着他们, “哥哥!” “……” 卫赤玉低了低头,能感觉到四周有好几道目光朝她看来。 “长明学长,我先过去了。” “嗯,一会儿见。” 每一排的所有位置都连接在一起,卫赤玉和长明就要隔着一排位置往第十一个座位走。 “你们来的也太晚了。” “……你知道我们一起来?” 卫赤玉随意瞥了眼长晏,不太能理解这种稀奇古怪的男生。有时候很活泼开朗,有时候又突然阴翳恶劣。 “我不知道啊。” “哦——” “对了,姐姐和哥哥怎么一起来的?” “碰巧遇见的。” “碰巧遇见的。”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相互之间也没有丝毫诧异。 “……好吧,看来是真的碰巧。” 长晏看了眼前面的长明,有看了眼旁边的卫赤玉说道。 “姐姐觉得云诱然能得第一名吗?” “现在不是还没开始。” 卫赤玉摇了摇头。 “没开始姐姐也可以猜猜啊!” “……不想猜。” “我觉得云诱然肯定能得第一。” “……” 卫赤玉看了眼她前面的男生, “你这么看不起他们组?” “得了吧。” 长晏翻了个白眼, “他们组能不能前三都难说。” “嗯?” 之前大家一起讨论其他组的时候长晏完全不说话,现在看他的样子知道的反而很多, “怎么说?” “你觉得先斥他们有和我们比的余地吗?” “……那也不一定吧。” 卫赤玉迟疑了半分说道。 说实在的,几率不大,就算是有个别的可能,也不会整组压在他们头上。他们两组的成绩摆在那里,第一名和第二名注定是有差别的。 “噗——” 长晏嘲讽的笑了一声, “也是,不一定嘛。” “哥哥组里的人几乎都是那一届排名第二的人,和第一的当然没发比。” “还有渊寒他们组的人在,前三名很难落到他们手里。” “他们需要竞争的也就是先斥组。” “……哦。” 卫赤玉突然坐正,靠在那里不说话。 “姐姐没话说了?” 长晏兴致勃勃的转过头看她,一下就对上了一双狭长的眼睛。那眼睛很好看,眼尾很长,还微微上翘,古典韵味十足。它正“危险”的看着他。 “咳……林同学。” 坐在卫赤玉旁边的林夭一直听他们俩谈话,当然也听到了长晏的小看。 “长同学继续。” 男生那声音有些勾人,像是天生的歌者,只唱悠长清远的歌。 “林同学觉得我说错了?” 长晏可完全不是什么有自知之明的人。 “我可没说。” “哦,好吧。” 长晏转回身摊了摊手, “其实要是林夭同学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我有没有机会自己知道。” “嗯——是我多话了。” “……” 卫赤玉静静的听两人说话,没有插嘴。她前面的男生也是端正的坐着,不过她可不信他什么也听不见。 “姐姐太坏了——” 长晏有意无意的看向长明,话却是在和卫赤玉说。 “我以为你知道的这么多,林同学在看着你你也知道。” “……” 长晏幽幽的看着她不说话。 和卫赤玉不太喜欢他一样,他也不太喜欢卫赤玉,可惜长明喜欢。 “我不知道。” “哦。” 卫赤玉淡淡回了一句, “那就不知道。” 她看着离他们很近的比赛场地,刚才长晏的话让她想起安靛欢。 已经不止一个人说林夭有机会超过安靛欢,她也是知道这是事实。 靛欢…… 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她突然藏藏躲躲起来,打电话也局促的不得了。 等会儿回去必须仔细盘问。 …… “请各位参赛者看题目。” 所有参赛者手里都发到一张白纸,上面只有一小行字。 第一名的绅士 “第一场比赛如常会淘汰五十位参赛者,并以第一轮比赛结果重新安排座位。” 同样是一道女声,不过很明显的和之前比赛上的主持人不是同一个。 “计时——开始!” 云诱然坐在不前不后的位置,不是很显眼。 所有人的桌子上都放了五排液体,什么颜色的都有。除了五排液体以外还有不少的固体状颗粒以及沙状颗粒等。 整张桌子很大,足足有两米长,一米半宽,如果参赛选手坐着的话并不能够准确的拿到每一个地方的东西。 第一轮的比赛很简单,纸张上是某一样混合物质的几种参数值,并不全却会有必然值。 所有参赛选手只需要根据线索配出来。 这一局没有时间限制,直接取优胜的前五十名。当然,如果有人答错了题也会被直接淘汰。 “嗯——” 长晏翘起二郎腿,惬意的往后一倒,舒服的嘤咛一声, “这些人可真够慢的。” “……神经病。” 他旁边的男生听他说着风凉话朝他翻了个白眼。 “怎么骂人啊同学?” 长晏闲的无聊,要跟他理论,可惜那人根本不理他。 “唉……不理人,没素质啊。” “……” 卫赤玉看着前面男生的后脑勺,听他自言自语。 “姐姐,好看吗?” 长晏见男生不理他,又换了目标。 “什么?” 卫赤玉转头就看见长晏用后脑勺对着他。 “……不好看。” “哦,那你看的那么投入。” “你话真多。” 卫赤玉转回头继续盯着男生的后脑勺,看样子是不会再理长晏。 “唉……真没意思啊。” “再也不来看了。” “云诱然啊云诱然,你可真够慢的。” …… 他自言自语的声音不大不小,旁边的人都能听见。 “第一名,5418喻非罹,成功,用时10分32秒!” “哎呀——这第一名就这么被抢了。” 长晏一开始还很恣意的闭着眼睛,突然睁开眼睛看向比赛场地里站起来走去后台的男生, “呵,还是喻非罹。” 他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坐正,手肘垫在膝盖上撑着脸盯着比赛场上看。 没过一会儿—— “第二名,8887xxx,成功,用时12分20秒!” “啧,没用。” 长晏嫌弃的眯了眯眼,却还是保持着动作盯着上头。 “……” 卫赤玉也是听见成绩了的。 喻非罹…… 那个男生她好像有见过几次,好几次都是跟在魏戢身边。 这么说他的实力是几届里最好的? 甩了8887两分钟。 卫赤玉仔细回想记忆里的那个男生,脑海中掠过的居然是第一次在食堂里碰到他和长明一起吃饭的时候。 他好像……很绅士。 每一个行为都恰到好处,像是被剪辑过的电影,每一帧都堪称完美。 一个没有瑕疵的人。 卫赤玉脑中浮现起他的微笑,忍不住哆嗦的一下,完全是生理反应。 这个人…… 比魏戢给他的感觉还不好。 魏戢身上会有很多的负面神态,比如嘲讽,比如不屑。 但喻非罹,他只有微笑。 “第三名,9017云诱然,成功,用时15分01秒!” “哥哥——” 长晏终于不在用脸贴在手掌上,他往前倾了倾,拍拍长明的肩膀, “你们的第三名又没咯~” 有一丝幸灾乐祸,有一丝“遗憾”。 长明头也没转,口也不张。 寻常人或许还会回头白他一眼,可他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第四名,7109xxx,成功,用时16分13秒!” “唉……是殿军诶。” “长晏——” “姐姐?” “把嘴巴闭上。” 卫赤玉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在别人不理他的情况下还这么能说。 “好,都听副组长的!” 男生伸出左手捂在自己的嘴巴上,眨巴着眼睛看着它。 他的手指比许多的女生都要好看,如果翘的是兰花指,大概比戏里的花旦还要多情。 他的眼睛……也很透彻。 和长明的相比多了一份狡黠。 “……” 装。 卫赤玉完全不给他刻意卖萌影响,冷冷的瞥了一眼就转回头。 “第五名,1341xxx,成功,用时17分58秒!” 第五名的成绩出来后,林夭明显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要是掉出前五了就糟了。” 他旁边的男生拍了拍胸口说道。 “嗯,还有两局比赛,不能掉以轻心。” “嗯嗯,一会儿我会提醒他。” 一会儿还有探视的? 卫赤玉暗暗的想,旁边是被她勒令闭嘴的男生。 …… 不问。 刚刚还是她让长晏闭嘴,这会儿又要问。 “一会儿一起去吧。” 在她前面原本只能看到后脑勺的男生转过头,清俊如玉的脸对着她。 “……” 卫赤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一起去探视。” 他又说。 “……好。” 卫赤玉扬唇点点头。 两人完全不顾坐在那用幽灵般眼神看着他们的长晏。 呵。 对我不说一句话,对卫赤玉就这么殷勤。 她都还没问出口,就迫不及待的邀请。 长晏斜了一眼卫赤玉的嘴角。 笑笑笑! 平常摆着个死尸脸,当着我哥的面就会装。 切,我哥才看不见呢! “第五十名,1234xxx,失败,淘汰!” “第五十名,4321xxx,成功,用时32分05秒!” “第一轮比赛结束!” 整个第一轮比赛也就只用了半个小时左右,时间也才刚刚两点钟出头。 “所有同学可以在两点十分之后的十分钟之内进行参赛选手的探视。” “两点半将进行下一轮比赛。” …… 主席台上乱哄哄的,有不少学生叽叽喳喳,全都是卫赤玉旁边这一块往外。 比赛场上的参赛者也已经都不在了,场上空荡荡的,只剩下那些那些肉眼可见的试管,所有人都去了后台。 卫赤玉正系着散开的鞋带,就感觉背后被一根手持头戳了一下。 她一下子直起身来,那只手也随着拿开。 “干什么?” 她微皱着眉头,看着长晏眼里有几分厌恶。 长晏愣了愣,没想到卫赤玉反应这么大,伸手指了指台上。 “说话。” “两点十分了。” “……哦。” 卫赤玉低下头重新系鞋带, “知道了。” “刚才是我反应过激,别突然动我。” “额……好的姐姐!” 长晏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之前卫赤玉眼里的厌恶,还是笑嘻嘻的说道。 “……” 卫赤玉无声的扫了他一眼起身, “走吧。” 长明已经在整排座位的出口等他们。 rolan与e-k-rolan “你弟弟……” 卫赤玉走在长明身侧,长晏走在他们前头。走起路来自带欢快,是所有人里最像少年的人。 想起刚才长晏被她无端的凶了一句依然笑颜相迎的样子,卫赤玉动了动嘴没说什么。 “他怎么了。” 男生微微笑着,目视着前方,骤然牵起卫赤玉的手, “很可爱?” “讨人喜欢?” “……” 卫赤玉一懵,看着他自然的眨了两下眼睛才反应过来,没有挣开被抓紧的手, “不是。” “我想说他真是一言难尽,个性古怪,还爱装模作样。” 长晏能装卫赤玉也能看得出,他们两个处于谁都不喜欢谁的状态,虽然没到相看两相厌的程度,也只是维持着该有的交流关系。 长明平静的呼吸着,放开抓着卫赤玉的手,那些许不友好的微笑也落下: “确实。” “咳……” 卫赤玉移开注视着他的目光,轻轻咳了一声以作掩饰。 我骂他弟弟他好像还挺高兴的? “可爱、讨人喜欢,这怎么也不像是他能用上的形容词吧。” “是吗?” 长明把这两字说的耐人寻味, “这可是接触过他的人给他的统一评价。” 卫赤玉有一秒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再仔细想起来,长晏外表看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装出一副惹人疼爱的小天使样,其实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小恶魔。 “好吧,他们还真是……” 卫赤玉说的话又是一顿,没在继续说下去。 好在已经到了比赛场地,男生也没有追问。 “雪熄姐姐,你来看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云诱然这段时间特别喜欢装成乖巧懂事的弟弟模样。 卫赤玉面无表情的白了他一眼,怀疑他是不是被长晏那个小恶魔给传染了。 “嗯,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很顺利。” “有多顺利?” 长晏不说风凉话就不甘心, “这么顺利能拿个第三啊?” “第三怎么了?你瞧不起啊?” “没有没有!” 长晏装模作样的摇着头,视线已经飘到了别处。 “切——” 云诱然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而拉上卫赤玉的手, “雪熄姐姐,我带你去看我们的准备材料。” “好。” 卫赤玉被他拉着往后台上的一大张桌子上去,那上面陈列着的要比比赛里面见过的都要多。 “这些都是比赛场里面没有的,等会儿我们可以选一样带进去。” “你们已经知道第二轮的题目了?” “没有,还不知道,不过已经知道这个程序。” “哦——” 云诱然带着她看了不少比较特别的溶液之后,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的长晏又重新出现在两人身边。 “诶,姓云的,你带我们去里面看看呗?” “干嘛?” 云诱然没什么好气, “你想去就自己去啊。” “我自己去多没意思啊,你带我去——” 长晏又“星星眼”的看着卫赤玉, “姐姐也去。” “……小纵,去看看。” 卫赤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会错意,长晏好像有别的目的。 “好吧,姐姐想去,那就看一下好了。” 比赛场地并不是不能随便出入,反而相对的很宽松,想要进去也没有人会拦着,不知道算不算是防止作弊性质的一个漏洞。 不过大家都不知道题目,想要作弊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做。 三人到了比赛场地内时,里面也有不少人,跟他们一起来的长明也在其中。 长明和他们不同组,进了后台也就没在一起。 “走走走,我们去你的位置看看!” 长晏火急火燎的就往正数第三个的位置去,好像那里有什么宝藏在等着他去发掘。 “……他神经病啊?” 云诱然问了一句卫赤玉。 “过去看看。” 看长晏的样子,确实是另有其事。 整张桌子很整齐,每一个溶管都被擦的清晰透明,所有的装固体的小盒子以及装溶管的夹子也摆放的井然有序。 “诶,rn怎么掉了一个出来?” 然而就是这么整齐的桌子边角上却掉出来一粒淡蓝色的固体。淡蓝色固体的旁边就是一个装着无数淡蓝色固体的盒子。 云诱然刚想伸手去捡,却突然被卫赤玉按住: “别碰。” “怎么了?” 云诱然并没有多想,疑惑的问道? “那应该不是rn。” “不是rn?” rn,一种淡蓝色的固体,特质是可溶于水,慢慢将水吸收为本身的一种物质。水的增加不仅不会让它们的浓度稀释,反而还会更加精粹。 指甲盖大小rn放进放进二百毫升的水里面只要二十秒就会膨胀自身,成为二百毫升水该有的体积大小的rn。 “是e-k-rn。” 卫赤玉抽了一张桌上的一次性棉布,垫在手上将蓝色固体连同棉布丢进垃圾桶里。 “ek?” 云诱然皱了皱眉, “有点耳熟。” “不知道了吧?” 长晏朝着云诱然挑了挑眉。 “你知道?” 长晏挑衅的看着他,缓缓说道: “e-k-rn,和rn完全不同的性质,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们几乎长的一模一样。” “区别在于大多数rn的内部都有少量白色絮状,e-k-rn则没有。” “ek……” 云诱然慢慢找到脑海里的身影,想起这个物质便紧紧的皱起没有,只感觉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 “那他的特质不是……” “腐蚀皮肤,渗入皮肤,和血液有可溶性,流经血管,导致血管崩裂而无法复原。” 这物质的唯一一点克制也就是棉。就连玻璃也对它完全没有抵抗。 e-k-rn完全属于危险类物质,不会要求学生学习。云诱然的老师也只是提过一次。 云诱然看了一眼垃圾桶里被棉布覆盖住已经看不见的物质,有些颤抖的手慢慢被另一只手握住。原本惶惶不安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抬眼看向长晏。 卫赤玉也同样看向长晏。 如果不是长晏特意引他们过来,他们根本就不会来。 而等比赛时云诱然发现淡蓝色固体也只会当作是rn随意的用手捡起来放进盒子里面。 “喻非罹。” 长晏嘲讽的开口,厌恶布满的整双眼睛,他对那几个人的不喜欢从来都表现的很明显。 “喻非罹?” 男生的礼貌的微笑在卫赤玉眼前闪过,他那勾起的嘴角从未放下。 “我去找我哥。” 他知道的事多了 “没什么事吧?” 长明听了长晏的陈述没什么过大的反应,问了一句云诱然。 云诱然和长明并不认识,听他关心自己便摇了摇头。旁边的卫赤玉突然捏了一下他胳膊上的肉。 “说话。” 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没事,学长。” “嗯。” 长明点了点头,没有多和三人交谈,没过多久就离开了。 “所以喻非罹的事是魏戢指使的?” 云诱然紧紧的挨着卫赤玉,问长晏。 “鞥——” 长晏翘了翘下巴,把这一声拉的很长。 “你怎么知道他会这么做的?” 云诱然皱了皱眉,他不是怀疑长晏,是真的好奇这种事他是怎么发现的。就连卫赤玉都没有发现。 “……刚才刚好看到他在你位置旁边不知道干嘛。” 长晏看向连接两个地方的门,像是在掩饰什么。 “好吧,那他……” “不对。” 两人皆是抬头看向突然开口的卫赤玉。 “从一来到这里,你就已经在注意喻非罹。” “……” 长晏沉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云诱然难得呆呆的看着长晏,他那神情从未有的面无表情。 “长明他们组的参赛选手并不是一开始的参赛选手。” “他们上一次比赛的时候魏戢也在现场。” “原本的选手在第一局里巧合的越过喻非罹当了第一名,然后……” “被魏戢一杯硫酸泼了双手,当时的比赛直接退出。” “后来那个人就没在天宫出现过,才有了他们现在这个新的组员。” “什……什么?” 云诱然完全没办法想象,会有人嚣张到这样的地步,完全没有秩序可言,毁一个参赛选手那么随意。 卫赤玉伸手揽上云诱然的肩膀,正准备对长晏说什么,只听长晏又继续说道。 “喻非罹也在场。” “在场的学生有的尖叫逃离、有的瞬间失魂、也有的只是错愕片刻便幸灾乐祸。” “唯独他。” “毫无反应。” “他那张脸都没一丝的变化。” “你们知道这样的人吗?” 长晏依旧面无表情,这样的他和刚才的长明有了五分相像,他们本来就是亲兄弟。 “……” 卫赤玉和云诱然静静的和他对视,都没有说话。 哪怕三个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却能看出来他们没有任何的分心。 云诱然的眼睫都在颤抖,他捏紧了卫赤玉的手。 他刚才还想说,那他不就是魏戢身边的一条狗…… 极尽嘲讽的话现在听起来反而像是在嘲讽他自己。 “请各位同学回到观众席,探视时间已经结束。” 主持人的声音打破了三人之间的宁静。 长晏眨了眨眼睛,原本僵硬的表情松了松: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要不然把第一名让给他也可以。” “……” 卫赤玉看了眼还有些没缓过来的云诱然,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走了。” 没有安慰, “你自己想好。” …… 卫赤玉和长晏结伴着离开,没看到长明也就没顾他。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卫赤玉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她微垂这眼眸,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前进的双脚。 要说她对喻非罹没感觉也是不可能的,这种人真的很不可思议,就和没有心一样。 “姐姐这问的哪里话?” 长晏已经恢复成平常的模样,像个容易取悦的少年,话里都是轻快, “我知道的当然是哥哥告诉我的!” “你刚才还指名道姓,现在又成哥哥了。” 卫赤玉也没憋着,话都敞开了说。 “唉——没办法,谁让哥哥不喜欢我呢?” 他两手一摊,做出无奈的神情。 “真是他跟你说的?” “嗯,自然。” “他都跟你说这些还不喜欢你?” “……也许哥哥其实是喜欢我的?” 他又装出惊讶的样子。 “……” 卫赤玉懒得跟他讨论这种戏精的问题。他知道的那些事八成是通过自己的途径查出来的。 他好像一直都比较关注长明……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 卫赤玉这话听着像是夸赞。 “那当然了,姐姐想问什么?” “嗯……我还真有想问的。” 卫赤玉停顿了一会儿, “关于……” “什么?” “……算了,不问了。” 卫赤玉原本想要问出口的问题又被她压回去。 “哎哟,这是干嘛?” 长晏满脸嫌弃的看着低头走路的女生, “说话说一半,嗯嗯拉一半。” “……?” 卫赤玉人都没反应过来,这说的什么? 她也一脸嫌弃的看着长晏: “这话也附和你这小天使形象?” “谁知道天使嗯嗯不嗯嗯……” “行了闭嘴。” 正正经经的谈话,突然被他扯的没边儿了。 “哦。” 长晏乖乖的应着,却并没有闭嘴, “你刚才想问我哥的问题?” 两人此时已经进了座位稳稳坐下,卫赤玉前面的位置还没有人。 “不问了。” “别啊,你想知道我哥什么?” 长晏仿佛有莫大的兴趣,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得了吧。” 卫赤玉嘲讽了一句, “你嘴里没一句真话。” “我没一句真话?” 长晏也开始嘲讽, “你好像跟我哥认识一个多月……啊,不对,好几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 卫赤玉沉默着没有说话。 “还给我个送苹果——” 长晏拖着尾音,看着卫赤玉的反应。 “长晏,你是不是喜欢你哥?” 卫赤玉没有生气,反而戏谑的问了一句。 “对啊,我就是喜欢我哥。” 长晏扬了扬下巴, “所以啊,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哦。” “……” 长晏看她那反应平平的样子,眸子深了深,终于不在说话了。 …… 没一会,长明便回到了位置。 他能感受到后面的两个人都在座位上他们之间的气氛都有些许的变化。 他刚才去找了喻非罹。 “喻非罹,e-k-rn是你放的?”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魏戢让你做的?” “嗯,阿戢确实有让我做这件事。” “这难道不是情理之中吗?” 长明看他那常年不变的脸,没有说话便离开了。 persen的成分 他跟喻非罹在同一个宿舍,说不上多好也说不上多不好。只不过喻非罹始终是和魏戢一组,关系也就只能平平淡淡。最多最多也就是像上一次那样吃一顿饭而已。 “你真不问了?” 长晏凑近卫赤玉时还记得她之前的反应,不太敢碰到她。 他看了眼坐在前面的男生: “我知道的可比我哥哥知道的还要多。” “那这些事你可能只能烂在心里了。” “怎么可能——” 长晏远离卫赤玉, “你不想知道还有的是人想知道,你不问又不是没人问了。” “是吗,那我知道的口径不是更多了。” “……没意思。” 长晏用半倍速翻了个白眼。 眼看着第二场比赛还要几分钟才开始,长晏看了看卫赤玉近在咫尺的手臂,有点手痒。 刚才她那个反应明显很不正常啊…… 他自然的将手臂放在两人之间的座椅柄手上,慢慢朝卫赤玉那边移动。 “你觉得你这手很多余?” 长晏一抬眼就对上卫赤玉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阴沉沉,都快要冒死气了。 “……切。” 长晏移回自己的手。 她那套眼珠子还真神奇,就跟能换一样,一下一个样子,怎么都不像是同一颗吧? 卫赤玉侧回头看着比赛场上,云诱然现在坐在第三个,一眼就能看到。 他此时正趴在桌子上,整张脸埋在手臂下,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 “第二轮的比赛即将开始。” “依旧是根据完成的先后顺序来决定晋级人员。” “这一轮我们一共淘汰三十位同学。” “这一轮的比赛内容是混合物质——” “persen!” “计时现在开始!” 场上的所有人在听到组合物质的名字是都在悉心分析,计时一开始,所有人都动起了手。 从卫赤玉的方向看,云诱然倒是已经恢复了精神,他站在桌前,垂着头看着桌上的各个盒子以及溶管。 persen…… 云诱然心中有些慌乱,这个混合物质里最重要的部分刚刚好就是rn。 他瞟了一眼装满淡蓝色固体的小盒子却感觉里面的所有rn都是假的。 他手上带着专用的橡胶手套,想伸手去拿却迟迟不敢碰到。 我怕什么…… 云诱然缩回手,选择先集齐其他的物质。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在这个开着适温空调的房间里,他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persen,能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会使其他接触到的液体快速蒸发。 配出它的液体以及固体都是有色无味的,偏偏它成了无色有味。 每种物质的量都要非常适当,云诱然其实配过很多次,这道题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难度。 减掉所有物质之间需要融合的时间,大概只要五分钟它就能精确的集齐所有物质。 rn…… 云诱然垂着眼眸盯着那一盒子蓝色固体。 他其实可以随便丢什么进去看看会不会被侵蚀,或者用镊子夹,如果夹到e-k-rn也只不过是坏了一个镊子。 但他就是想用手拿。 “第一名,5418喻非罹,成功,用时十一分钟!” 云诱然的手一抖,离开了盒子垂在身侧。他扭头看向已经在收拾桌子的男生,男生也注意到他看过来的目光,朝他笑了笑。 那张脸就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是唇角更弯了一点,眼尾长了一点。没一会儿,它们又缩了回去。 我怕什么? 云诱然转回头,垂在身侧的手重新抬起,拿起了一粒rn。没有过多的停留就丢进已经准备好的空溶管里面。 persen的最终状态是液体,配出来之后就和一管散发着古怪味道的白水一样。 云诱然瞟了一眼他嘴边的男生,特意等他一会儿才在他之后相继按铃。 等他们按完铃之后便会有评委来检查。 “第二名,8887xxx,成功,用时十六分三十秒!” “第三名,9017云诱然,成功,用时十六分四十秒!” …… “呼——” “这是你弟弟真是水平?” 长晏两手插在胸前问卫赤玉, “还是不敢赢喻非罹?” “就你话多。” 卫赤玉心里松了一口气,云诱然刚才确实有些磨磨蹭蹭,直到喻非罹起身之后他才好了起来,虽然后头还有拖延嫌疑。 “第二十名……” 等二十名的成绩出来时间连三点还没有到。 “第三场比赛将在三点十分准时开始,所以就不安排同学们探视了。” “各位参赛选手休息一下,评委们正在拟订第三场比赛的题目。” “唉,哥哥,这回你们变成第五嘞,连殿军都被别人抢了!” 长晏说这话时还不忘看一眼林夭。 “第三名就很好了?” “……” 长晏眼神变了变没有说话。 他们是要以超过5418组为目标的比赛,5418在第一名,他们却在第三名。 所以这句话,他们没法答。 第三名是很好了,可是跟第一名比起来却完全不够。 “哥哥什么时候讲话这么讨厌了?” 长晏撅着个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长明后脑勺长了双眼睛呢。 “……” 卫赤玉听得都替他愧疚,再讨厌能比得过你? …… “最后一场比赛我们将淘汰十位参赛者。” “这一次时间的占比为百分之五十,另一半将会由相应的题目而决定。” “这一场的题目是——” “照明。” “请所有参赛者准备就绪。” “计时开始!” …… “照明?” 长晏皱了皱眉, “这个题目比前面那两个和稀泥的要强了不少啊。” “嗯。” 卫赤玉难得可见的点了点头。 “这回估计好无聊好一会儿咯~” 长晏靠在座椅上无聊的很,不是他在上面比赛再怎么有意思也是没意思。 “姐姐,你觉得他们第一个会用用多久?” “诶,等等,我先拿个手机。” 长晏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闹钟,睁着“bulingbuling”的眼睛看卫赤玉, “好了,你说吧。” “……” 卫赤玉面对他这种行为翻了白眼,却还是说, “你睡个三十分钟,比赛也就结束了。” “这么快?” 长晏按着手机设置着, “那你说我设置一个二十分钟能不能看到第一名呢?” 虽然是疑问,他却已经设置好了三点半的闹钟。 天赋异禀 卫赤玉瞥长晏一眼,把他那张“天真疑惑”脸收进眼底: “或许吧。” “好吧好吧——” 长晏闭上眼睛假寐, “我休息了,等我的小闹钟叫我~” “……” 卫赤玉安静的靠坐在椅子上,没什么表情,就跟在发呆一样。 “嗡嗡嗡……” 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才垂眸看。 “ 靛:嗯对。 靛:没出什么事。 ” 没出什么事? 卫赤玉在心里默念这几个字,听着就像是出事了。 可是这也太奇怪了,如果是安靛欢家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告诉她? “ 赤:哦。 赤:等我回去再说。 ” 卫赤玉关上手机,主持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请各位参赛选手入场。” “最后一场比赛将会限时在半个小时以内。” “前十名的同学以时间相继排名,后十名同学淘汰。” “准备好了吗?” 主持人不知道哪根筋抽到了,挑衅的说了一句。 “计时开始——” 以照明为主题的比赛要求一开始就说了,比赛场上的所有同学都是先取了一张白纸在上面写画了不少。 “赤玉同学觉得谁会是第一名?” 前面的男生有些距离感的声音传到后头。 卫赤玉靠着椅背,长明坐的笔直,那声音传进她耳中时都是忽远忽近、若有若无的。 “难道不是该我问长明学长吗?” 卫赤玉坐直身,微微往前倾, “我一点也不了解喻非罹。” “什么?” 可她就算往前倾了,前面的男生好像也没听太清的样子。他往后靠到座椅上,偏过头。 “我说——” 卫赤玉骤然起身向前,笔直自然的站在长明的座椅身后。她双手搭在靠背上,目视着前方。 “长明学长觉得呢?” 她这种近乎于影响到观众们观看的行为并没有惹到别人议论,因为这整一片的人早就站了很多起来。 “我……” 长明话未说出口,感觉到耳旁有一股热气喷洒了出来,女生清冽幽远的嗓音传进耳里, “在手机上说吧。” 她的声音里还有一股安抚人心的静谧灵柔,十分细微。 卫赤玉话一说完就已经坐回去,她可是坐在第三排的,站久了肯定会影响后面的人观看比赛。 “ 赤:冀北觉得怎样? 冀北:要看云诱然自己了 赤:怎么说? 冀北:他上一轮的集齐成分时间大概是五分钟 冀北:物质融合的时间普遍也都在五分钟 冀北:算起来是比喻非罹快一点 ” 卫赤玉凝重的看着手机屏幕,说不吃惊是假的。 他这样子哪里像是失明的人。 他甚至比在场的大多数有眼睛的人都“看”的清楚。 “ 赤:冀北好不像是人啊 冀北:? 冀北:我也不是第一个 ” 不是第一个? 男生应该看出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 赤:那还有谁? 冀北:你自己查一查 ” 我自己查一查? 卫赤玉切换到浏览器的界面,试了好几种的搜索方式都没看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等她浏览到第五个页面才看到一点有用的。 这人是个外国的孩子,失明并没有对他的生活造成任何的不适。一些想要利用这一点欺负他的孩子都被他宛如正常人的样子还击。 或者说他几乎如同一个正常人,甚至比其他人还要优秀,别人能做的他也都能做,只会坐的更好。 不过关键的一点是,他似乎会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人们听不懂的振动和交流。他完全不需要帮助就能够行动自如,他的智慧还超过寻常人不少。 “ 赤:冀北也会发出这种声音吗? 冀北:比不上他 冀北:不会 赤:那就好。 冀北:其他的感官弥补了视觉 冀北:也不是只有眼睛能看见东西 赤玉:对了,冀北的听力确实很好。 ” 卫赤玉还是有些庆幸长明虽然如同常人却没有像那个孩子一样“智多近妖”。 那个孩子发出的一种似乎能够和任何事物交流的声音已经不是常人可以达到的。虽说他仍然是一个人类的外形,可他却已经偏离了人类轨道。 卫赤玉不希望长明也是这样,她还宁愿失明能够给他带来起码的不便。 “ 赤:所以我现在发给你的这些字体冀北都能够分辨出来? 冀北: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冀北:我可不像他 冀北:一瞬间就能分辨 冀北:这种事情还是很耗费心力的 赤:嗯? 冀北:我用的读屏器 ” “……” 卫赤玉有点无语,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说好的天赋异禀呢? “ 赤:这种东西不应该是越用越熟练吗? 冀北:嗯 ” 那为什么还要用读屏器? 卫赤玉有点纳闷儿,那头又发来了消息。 “冀北:我已经够熟练了” “……” “赤:好吧……” 这是忙里偷闲? 卫赤玉从上往下重新翻了翻两人的对话。长明少见的说了很多话,和之前跟她聊天时的感觉也不一样了。 他这样,不像是坐在她前面那冷漠男生的样子,也不像是几年前那样天真无邪的样子。 “ 赤:呀,跑题了。 赤:现在都过了十五分钟了,离说好的二十分钟就剩五分钟了。 赤:冀北现在看呢? 冀北:云诱然 ” “heh……” 卫赤玉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那排整齐的贝齿也在这一声里暴露了一瞬。 “赤:我也觉得。” 显然,他们俩虽然在手机里面聊的起劲,却也都在注意着比赛场上的动静。 …… 云诱然倒着酱红色液体的手很稳,就连倒液体时所有人惯有的颤动都被他克服。 这酱红色的液体无疑是很特殊的,在云诱然眼里,它都快赶上自己平常吃的红烧肉了。 早在刚才第二场比赛的时候他就决定,这个第一名能是他的就得是他的。 长晏走时说,要不然把第一名让给喻非罹也可以。 他们组已经有五个第一名了,就算他这场得了第二名,哪怕后面卫赤玉和忱一热的两场都是第二名,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可他不甘心。 在罪恶的威逼下为什么只能退步? …… “第一名,5418喻非罹,成功,用时十八分五十九秒!” 坐在比赛区的第一个男生和他的位置一样,依然是第一个收拾东西离开的。 “别睡了——别睡了——……” 长晏的闹铃声引来了不少人瞩目,等它响了起码有五次,男生才睁开眼睛伸手去关它。 “第二名,9017云诱然,成功,用时二十分零五秒!” “唉——失策啊……” 长晏嫌弃的看了一眼叫他起来的手机, “怎么都已经第二名了。” 视野开阔 旁边没有人理会他,长晏扭头看向卫赤玉,发现她居然在吃巧克力棒。 “……” 卫赤玉第一次让长晏感觉到无语, “你弟弟都得第二名了你还有闲心吃巧克力棒?” 然而卫赤玉只是轻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 没礼貌! 长晏看她那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气恼: “我也要吃!” “谁说就是第二名了,时间也就站了百分之五十而已。” 卫赤玉将小盒子里的另外一包巧克力棒递给他。 “嘎吱——” 长晏拆了袋子,拿了一根巧克力棒吃起来, “你对他还挺有信心的嘛~” “还好。” 卫赤玉好整以暇的说着,那架势跟她自己说的“还好”完全不同。 …… “第三名,8887xxx,成功,用时二十三分钟!” “第四名,1341xxx,成功,用时二十四分钟!” “第五名,7109xxx,成功,用时二十五分钟!” 之后所有人的名次都在二十五分钟之后紧挨着,等到了第二十名奇迹般地刚好卡在二十九分五十九秒上。 “今天的比赛到此结束,所有同学可以准备离场了。” “最终的比赛成绩将会在明天早上公布在公告栏上。” “对了,吃了的垃圾记得带走。” “……” 卫赤玉总觉得这人是在说她跟长晏。 “走了走了——” 长晏起身就往外走, “哥哥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不用了。” “等等。” 卫赤玉叫住长晏, “我们一起出去,你和小纵一起回去。” “哦。” 长晏笑了笑, “姐姐还真是重色轻亲啊——” 卫赤玉刚开始还有点没明白,听懂了之后顿时满头黑线: “就你话多。” “哦——” 长晏无所谓的笑了笑。 门口的云诱然一间到卫赤玉就冲了上来: “姐姐,我们回去吧!” “好,走吧。” 两人并肩往外走,先前说的话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哥哥,你还是比不过人家弟弟诶~” 长晏揪了揪长明的衣袖,就被他躲过。男生径直往外走压根就不理会他。 “……” 长晏心里烦躁,为什么他们姐弟俩关系就可以这么好? 他在控诉这事儿的时候可根本没想过,这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 “感觉怎么样?” 卫赤玉下意识的又准备揽他的肩,想起之前踮脚的艰难,默默放弃了。 “嗯……挺好的。” 云诱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喻非罹,他只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要是还是赢不了就只能说明都是命。 “好就好。” 男生浑身洋溢着轻快的气息,现在应该是很轻松的。 卫赤玉淡淡答了一句,能这么轻松就说明他在场上已经发挥了自己能发挥的实力,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一会儿回宿舍路上小心点。” 卫赤玉就怕姓魏的又找事情, “跟长晏一起别分开了。” “奥——” 云诱然点点头, “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宿舍的。” “嗯。” 两人坐到观光车站牌下的长椅上,没一会儿,后面的两个人就跟了上来。 这次的观光车有些难等,大概有十分钟才开了一辆过来。 车上的人已经很满,刚刚好只有四个位置是空着的,最前面有两个,最后面有两个。 “姐姐走,我们坐前面——” 云诱然拉着卫赤玉想上车,却被长晏拦住, “别呀诱然——来,我们一起坐前面——” 他拖着云诱然就往上走,完全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你神经病啊!” 云诱然一点也搞不懂长晏这是发什么神经,当场就骂了出来。 “我就是神经病——” 长晏完全没有觉悟,一把把云诱然按到位置上。 “你……” 云诱然又想说点什么,长晏却轻声和他嘀咕, “你看你姐姐,除了我哥,你觉得她嫁的出去吗?” “那当然了!” 云诱然还想说她姐姐有的是人娶,就看见一起上车的两个“郎有情,妾有意”的人。 “……” 他瞬间安静下来,瞪了长晏一眼。 有个哥哥了不起啊! 卫赤玉原本就是打算跟长明一起坐,云诱然和长晏比他们俩下车要早好几站。 两人到了观光车最后一排,那里空着的位置是最里边的。 “长明学长坐里面吧。” 卫赤玉向后退了一步,示意长明往里面走。 “好。” 长明没有推脱,从狭小的细缝里挤进最里头。 等卫赤玉坐稳之后,观光车便行驶了起来。 鉴于旁边的气息比较陌生,卫赤玉的身体像是有自主意识的朝着长明这边靠。 “赤玉同学很喜欢坐在后面?” “嗯。” 卫赤玉点了点头, “前面的光景都能一览无余,也是最没人注意的一排位置。” “确实啊。” 长明好似赞同的笑了笑, “要是还在窗边,就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卫赤玉先是点了点头,才随之的又“嗯”了一声。 “长明学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 男生的话听着便觉得他之前的话是随口一问,不过他又补充了一句, “之前碰巧遇到过赤玉同学坐在最后一排。” “哦。” 我咋不知道? “跟忱同学一起。” “哪个忱……忱一热?” 她一下子想起来的是忱家的姐弟,但她根本就没和忱一赤一起做过车。 “是啊,赤玉同学想起来了?” “嗯……有印象。” 不过好像不止坐过一次,都记得比较模糊,也不知道他碰见的是哪次。 她应完后男生也就不说话了。 “嗯……明天就是刨判的比赛了。” 卫赤玉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嘴就有点控制不住的想说话,明明两个人之间不说话也不会尴尬。 “长明学长有信心吗?” “赤玉同学不是说让我吗?” 长明正看着窗外, “那我很有信心。” “……长明学长知道是什么比赛形式吗?” 还没等长明回答,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坐的越后面的人颠的越严重。 好在卫赤玉即使握住了前面座位的靠背,才没受什么影像。 就是旁边的男生好像有被颠到,人都往前倾了倾。 “赤玉同学刚才问什么?” 他坐直了身之后,转头问卫赤玉,丝毫不像是刚才被颠了的人。 为什么 “额……” “铃铃铃——” 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起,这是卫赤玉新换的提示音。 风铃声清脆悦耳,响起的那一刻仿若能看到它挂在被阳光普照的屋檐下的场景。 “万里孤城:雪山新景来袭!” 居然是一条游戏推送。 卫赤玉看到这条游戏推送,对刚才想问的问题瞬间不感兴趣了。 比赛什么的,我去就知道了。 “怎么了?” 还不用卫赤玉主动提起,因为她许久没有说话,男生很快就问到。 “是游戏推送。” 卫赤玉说完顿了顿,正组织语言,就听男生问道, “什么游戏,你画我猜?” “……” 怎么老记得你画我猜了? 难道他想玩? “不是,是一个叫万里孤城的游戏。” 卫赤玉点开它的推送, “靛欢说很有名的,长明学长知道吗?” “之前没事做和她们玩了一次,刚才推送了一条新景的消息。” 游戏界面已经进入,卫赤玉将音量调了调,放到长明耳边: “背景音乐是这样的。” “长明学长玩过吗?” “嗯,碰巧玩过一次。” “是吗,我觉得这个游戏还蛮特别的。” 卫赤玉假装随意的说道, “至少让我感觉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长明学长玩的是什么人物?” 她一直看着长明,男生微微偏头望向她,好像能把她此时的心思都猜透一样。 “羲和。” “嗯……好吧,和我不一样。” 卫赤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装模作样了,她表现出一副遗憾的样子,默默低下头,心里确是有些激动的。 虽然她老早就觉得那个叫“长”的羲和是他了,可凡事都得讲究证据。 “我玩的人物叫西蟾。” “不过我倒是碰到过跟长明学长一样的人物。” “穿着红红的衣服。” “雪熄。” “嗯?” 卫赤玉抬起头后心中一跳,他从来没这样叫过她。 虽然这个名字早在两年前她就偷偷写纸条告诉了他。 “你碰到的羲和就是我。” “……” 卫赤玉对上他那双如同深渊一般的眼睛,总有种装模作样被看穿的感觉,她自己都不知道刚才絮絮叨叨的话有些多。 嗯…… 那我现在是要装作很惊讶还是怎样? “那王和璧人……” 想了想,还是选择一个折中的办法。 “天命到了——” 正在此时,观光车停了下来,车上剩下的人全都一窝蜂的下了车。就连云诱然也被长晏拽着,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转眼,车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卫赤玉还在惊叹不知不觉中,那几个女孩子怎么下了车,就只剩下刚才那一堆男生时,嘴边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温热。 男生卷翘的睫毛近在咫尺,铺面而来的都是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和温度,他的鼻尖就擦着她的鼻尖。 卫赤玉愣了一瞬,一股湿润的感觉在唇上转瞬即逝,等她反应过来,男生已经像是没发生什么事一样靠坐在位置上。 “璧人是长晏。” 他说。 “……哦。” 卫赤玉心乱如麻,没有再问王是谁,她只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 他刚才吻了她,她是高兴的,可是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徘徊在心头。 卫赤玉和长明一样靠坐在座椅上,目视着前方,有规律的扎着眼睛,胸腔里的心脏跳个不停,早就超过了正常的跳动频率。 她知道,心胀的跳动有一半是因为兴奋欢喜,另一半却是慌乱恐惧。 我为什么要慌? 我又怕什么? 卫赤玉抬起右手按在左胸上,她想让里面的那颗器官赶紧慢下来,却偏偏越来越快。 “冀北。” 哪怕她的声音很稳,却改变不了,嘴唇有些颤抖, “我们……这算什么?” “……” 旁边的人很安静,没有说话。 和卫赤玉正热烈跳动的心脏不一样,长明的那里冰凉一片。 她不喜欢。 除了最开始的那一点点悸动以外,女生开始有些坐立不安。 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感觉她不想要和他有这样的关系。 “你说,算什么。” 男生的语气格外冰冷,好像是在质问她,却又听不出来有类似的口气。 “我……” 卫赤玉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只想要马上远离这个让她有点窒息的空间。 正好,老天爷都在帮她。 “天意到了——” 身边的男生起身往外走,蹭到了她的膝盖也没有任何的停留。等他下了车留下的也只有一股掠过的冷风。 卫赤玉愣愣的坐在位置上,连呼吸都是轻呼轻吸,就算感到快要窒息也不敢大口大口的呼吸。 怎么了? 卫赤玉问自己,明明之前她还在缇贝兹莫里偷亲过他。 还有在医务室里,他们也有过类似的亲密接触。 为什么换了这次,她反而开始惊慌失措? 卫赤玉缓缓将压在心脏上的手放下。这中间的差别在于,前两者男生都不知道。 所以,她只想一直单方面的喜欢他,不想得到他的回应? 显然并不是,她没有这样的毛病。 她好像不想跟他确立那一层的关系。 卫赤玉终于开始大喘气,足足深呼吸了八九次才慢慢停下来。 “鸿宫到了——” 观光车停下,正好,她也就是最后一位客人了。 卫赤玉站起身来往外走,那步伐太有规律反而就和行尸走肉一般。 这辆观光车并没有停留在鸿宫门口,没过一会便扬长而去。 卫赤玉站在小路边,还有几步路才到鸿宫大门口。 她抬头看向今晚的夜空,找了一会儿才看到那独一无二的月亮。 原本一直跳个不停的心脏终于慢慢宁静下来,她的右手却颤抖个不停。 卫赤玉下意识的舔了一次嘴唇,嘴唇早就干了,甚至因为她的情绪变故而有些发干。 “……” 她抬步朝鸿宫大门口走去,看上去是没什么不正常。 …… - 六月六日晚上十点钟,卫赤玉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本被忽略的记忆重新浮现在脑海里。下午她看见的除了卷曲的睫毛以外,还有眼角的疤痕。 虚实若梦 好像是有些太快了。 卫赤玉闭上眼睛,明天早上八点钟就是刨判的比赛,无疑是需要一个良好的睡眠的。 躺在床上的女生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t恤,整件衣服直接盖过大腿一半的长度。她的肚子上盖了一条薄薄的丝质被套,动也不动,平躺着的姿势很完美,两只手也是放在身侧。 她又突然伸出右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因为只有一件t恤,里面戴着的项链的轮廓也是格外突显,是一个月牙形的项链。 “呼……” 卫赤玉从鼻腔里长长舒出一口气。 睡了,晚安。 …… “诶,你们怎么来了?” 睡梦里,她和安靛欢好像住在一个度假的名宿里。 卫赤玉眼前很朦胧,所有人的脸都看的不太清楚,却能准确的感觉出是谁。 她坐在床上,房间里一共有四张床,除了去开门的安靛欢以外,还有木盛心和忱一赤。 对于忱一赤为什么和她们住在一起,身在场景中的人儿好像没有任何的吃惊,仿佛都是在情理之中。 “谁来了?” 卫赤玉回头看向说话的木盛心,她正坐在地板上,那里没有铺地毯,应该很凉。 她此时才注意到她们住的这一间名宿,一大面的落地窗全部打开着。上面挂了两条轻纱,正被外头的风吹着而如水流般浮动。再仔细看,她们脚下踩着的也不是普通的地板,都是用竹子做的。 好像……还真是来度假的。 “忱一热、长晏,嗯……还有长明学长。” 安靛欢似乎是因为什么原因有点不自然,当她说到“长明学长”的时候特意转头忐忑的看向卫赤玉。 “什么,一热来了!” 原本躺在床上的忱一赤一下子坐起来, “那快让他们进来啊。” 卫赤玉望着此时的场景,脑中已经自然而然的有了一段她该有的记忆。 忱一热、长晏还有长明,他们三个住在她们隔壁的房间。 七个人是约好一起来度假的。 这个地方不知道叫什么,但是所有的建筑都是用竹子建造的,这里的姑娘最爱的就是用轻纱制成的服饰和日用品。 在夏天,这个地方就是避暑胜地,所以他们来了。 “我去里面的房间。” 卫赤玉突然站起来,轻车熟路的往一扇用轻纱遮挡着的门里面走。 她心跳有点快,似乎是在发慌。 安靛欢叹了一口气,和房间里的两外两人对视,木盛心和忱一赤也是纷纷摇头。 “她这是怎么了?” 忱一赤脸上不像安靛欢那样担心, “和长明吵架了?” “不知道。” 安靛欢摇摇头,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平下来, “好像是这样。” “不用担心赤玉啦,她自己要比我们清楚多了。” 木盛心是三人里最放心刚才匆匆离开的女生的人,她趴在地上摆动这东西,随意的朝门边瞥了一眼, “你把门阖着他们怎么进来?” “哦——是。” 安靛欢敛起眉眼,匆忙把竹门打开,露出外面三人的脸,好像是有点儿等急了。 卫赤玉坐在房间里些许不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人都明明在里面了,外面发生的事情她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给你们带了好东西~” 长晏是三人之中最活泼的,手里提着两个竹编的篮子,里面放满的一条一条的雪竹。 再看忱一热,他手里也提着两篮子,只有长明是空着两只手的。 “这什么啊?” 木盛心从地上站起来,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长晏面前,死死的盯着他篮子里的东西。 “雪竹?” 就连忱一赤也面露欣喜, “一热,你们从哪来的?” “这可是我们和那些姐姐们一起摘得!” 长晏先忱一热抢答,把篮子放到地上就去角落里找简易桌子。显然他对这里也是十分熟悉,哪怕这间屋子都不是他在住。 “什么是雪竹?” 安靛欢和木盛心一起,一人拿了一根小竹子,大概有三十公分长,直径三公分。 她们上下翻看着,没看出什么名堂。 “就是……” “卫雪熄呢。” 原本要解释的长晏一噎,六个人统统安静了下来。 “嘻嘻她……” 安靛欢想伸手指那扇被轻纱盖上的房门,又有点儿局促。 “咳……你们怎么了?” 忱一赤还算是镇定,微笑的问了一句。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两人的关系,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 “知道我来了,所以特意不出来见我?” 长明面露讥讽,并不回答忱一赤的问题。他一眼就锁定那扇盖着轻纱的房门,虽然大家都知道他看不见。 “在里面?” 听着好像是在问她们,却完全不需要她们的回答。 五人还没反应过来,男生就已经开门往里走。 “哐——” 门被关上,五人面面相觑,都是懵懂得神色。 “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还是木盛心第一个发问。 “应该不会吧。” 安靛欢觉得吧,那两个人大概谁都舍不得下手。 “得了吧,打起来的话,你们觉得谁会赢?” 长晏先是冷哼了一声,又突然玩味起来。 “我觉得卫赤玉会赢。” 忱一热神色淡淡,好像并不是很感兴趣。 “诶,那可说不准!” 忱一赤从床上下来到小桌边, “一热说赤玉能赢,我就觉得长明能赢。” “那我们听听?” 木盛心诡异的提议道。 这房间大多都是竹子做的,隔音也不是很好。 五个人顿时开始屏气凝神,也不凑到门口听,就坐在原地神色严肃的竖起耳朵。 “怎么,不敢出来见我?” 长明一进入房间就看到端坐在地上的女生,看样子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两人僵了一分钟,他才缓缓走近她开口道。 这间房间和外头的不一样,铺了厚重的羊毛毯,就是躺着睡一晚上也不会觉得腰酸背痛。 “我……没有。” 卫赤玉原本怎么都平复不下的心态奇迹般的慢了下来。 “没有?” 长明轻挑了挑眉毛,静静地望着她。 分明是失明的人,卫赤玉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那道盯着她的视线。 脑海中闪过在观光车上男生的行为,心跳又有些控制不住。 “你想分手?” 口味 “!” 卫赤玉蓦然从睡梦中醒来,刚才那一幕还恍若是亲身经历。 这都什么梦…… “啪。” 她拍了拍额头,想闭上眼睛缓缓。 等梦中的场景都退的差不多以后,困意重新袭来,卫赤玉没看时间又重新睡下。 忽略了狂跳的心脏,她只感觉做了一场不该做的梦。 …… 朦朦胧胧间,模糊的场景又回到了那件竹制的屋子,只不过七个人都在外面盘腿而坐,围着那四篮新奇的东西。 长明坐在卫赤玉的左侧,她看向他时他也只是笑笑。众人的样子都很平常,完全不知道之前的那段插曲。 “……” 卫赤玉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说的什么话是忘了,因为什么缘由也忘了,偏偏那一刻的感受以及眼里看到的男生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这是在做梦么? “这玩意儿从哪来的?” 安靛欢手上拿着一支雪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 “是和这里的居民们一起去弄的!” 长晏伸手拿了一支, “我教你们怎么吃啊。” 卫赤玉此时待在这一点熟悉的地方比之前清晰不少,也没有多少朦胧的感觉,哪怕眼前的几个人还是看的不太清楚。 “吃?” 木盛心秀气的眉毛皱了皱,拿着一支雪竹在手里玩着转了转, “这是用来吃的?” “确实是。” 忱一赤看上去是了解的, “不过我也没真的见过。” “你快说啊——” 安靛欢一听是吃的很有兴趣, “别磨磨唧唧的!” “只要这样……” 长晏正做着掩饰,场上就已经传来了两声“咔擦”声。 几个人都被吸引了注意,长明和忱一热手里的雪竹已经被他们打开分成两半。藏在竹衣里头的玩意儿有两节,乍一看有些像削细了的香蕉,却是笔直的。更像是精心制作而成的糕点。 之间忱一热拿着一半的竹衣,递到忱一赤面前。长明也将手里的雪竹伸到卫赤玉面前。 相比较与忱一热和忱一赤的没什么表情的样子,长明和卫赤玉则是相视一笑。 卫赤玉稳稳的接过那垫着手的半壁竹衣,取了其中一半竹肉递到长明嘴边。 众人都看着长明咬了一口竹肉,那东西好像是很易碎的模样,长明好像没用多大的齿力就已经轻松的分离了一节,落入他的口中。不过,却没有像众人猜测的那样掉了细屑。 “好吃吗?” 坐在卫赤玉对面的忱一赤光看她的侧脸,就能猜出她笑得有多甜。 众人的想法不用开口都能直接的投映进卫赤玉心中,可她现在并没有兴趣。 卫赤玉带着被咬过的那一节竹肉缩回了手,自然的送入口中。 “好吃。” 长明笑着看她,说出口的话还在替卫赤玉开口。 “咦——” 长明旁边的长晏翻了个白眼, “看他们干嘛?” 另外三人此刻才回神,掰起手里的雪竹。忱一热倒是只看了一眼就已经没太过注意,看他旁边的那块地方已经有四瓣竹衣。 “吃吃吃!” 木盛心忙低下头,连说三个字掩饰自己刚才那“不要脸”的行为,大家都是光明正大看的,她却心虚的觉得刚才像是偷看。 “好吃诶!” 安靛欢将手里的半节塞进嘴里, “这味道我好喜欢。” “是不是有点绿茶的清香,咽下去的时候还有些甜甜的!” 木盛心点点头, “我也好喜欢!” “什么?” 安靛欢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确定我们吃的是用一种东西?” “啊?你吃的不是这个味道吗?” “不是啊?!” 安靛欢先是惊讶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大家表情各不相同, “奥——” “是不是大家吃的味道都不一样?” 木盛心也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也觉得!” “那你说你吃的什么味道?” “嗯……就是一股烂玫瑰的,我也说不好。” 安靛欢仰着头回味之前嘴里的口味,就是没打算再吃一个, “吃了就能想到几瓣被捣碎流出汁的玫瑰,放的很久了水分却没有蒸发。” “……” 木盛心听得一愣一愣的, “博大精深啊——” “诶,赤玉,你尝着什么味道?” 她又继续问卫赤玉。 “很清凉。” 卫赤玉思索了片刻,味道有点不太好说…… “可能是……雪的味道吧。” 她想了想,觉得这大概就是最符合的东西了。 “你呢?” 卫赤玉突然有些好奇长明尝到的味道,他刚才说好吃的,会是什么味道。 “没什么味道。” 长明又对着她笑了笑,他今天笑容很多, “说不出来。” 卫赤玉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似乎有意逗她,眯了眯眼睛道: “你要不是吃的什么神仙味的东西,要不然怎么说不出来。” “或许有可能。” “哼。” 卫赤玉转回头,没劲。 “一赤学姐尝着是什么味道?” 木盛心小口小口的咬着手里的竹肉,看向忱一赤问道。 “hehheh——” 忱一赤听她问先是笑了两声, “和赤玉差不多吧,嗯……多了一点年份,可能我尝的是陈年旧雪吧。” “什么陈年旧雪?” 木盛心一脸茫然, “那相比起来多的是什么啊?” “多了不落后啊。” 长晏咬了一口竹肉,淡淡道。 “不落后?” 木盛心皱着眉,看长晏不愿解释也不太敢问。 “弟弟又是什么味的?” 忱一赤的话应着就像是有意挑衅。 忱一热只轻飘飘的睹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诶,这可是鉴证我们是不是亲姐弟的关键时刻。” “还要鉴证?” 木盛心偷偷在安靛欢耳边来了一句,引得安靛欢连连点头。 他们俩是不是亲生的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味道太多了。” 忱一热忽然放下手里的竹衣不再拿新的, “难吃。” “……” 众人都看向他,卫赤玉也瞥了他一眼,看样子是真的难吃。不过又好像让他控制不住的要去吃。 “难吃还吃那么多?” “我反正没看出来。” 木盛心和安靛欢又窃窃私语了一句。 “还有……长晏是什么味的?” 木盛心完全是出于好奇,这种要集齐七龙珠的“强迫症”完全割舍不下。 长晏却当是没听见,光吃着也不说话。 “……” 木盛心心里痒痒又不敢再问。 “什么味?” 卫赤玉偷偷问长明。 “他啊。” 长明笑了笑, “大概是牛奶味的。” 她不会错 “噗——” 卫赤玉忍不住笑出了声,抿了抿嘴没有放任自己, “也不知道是甜牛奶还是酸牛奶。” 她调侃的说了一句。 长明说长晏尝到的是牛奶味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带假的,八成是猜中了。 长晏就坐在长明身边,两人虽然是偷偷说话,他还是听到了一点。手上吃雪竹的速度没有放慢,耳廓却悄悄红了起来…… “铃铃铃——” “诶,什么声音……” “铃铃铃——” 卫赤玉眨了几下眼后才真正清醒,梦里最后的声音还是木盛心的话。 “呼……” 卫赤玉呼出一口浊气, 这都什么鬼梦,做的有头没尾,莫名其妙…… 女生坐起了身,小腹上的被子微微往下滑她也没管。 “唔……七点了。” 安靛欢嘤咛了一声,撑着床坐起来,那一头长发被她睡得有些卷。 木盛心正坐在床中间揉着眼睛,嘟哝了一句: “清醒清醒了……” 卫赤玉看着两人恍惚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她们在梦中的样子。 这梦还记得挺清楚…… 被遗忘的速度比较慢。 她起身穿上拖鞋朝浴室走。 “咯啦。” 把牙刷丢进牙刷杯里之后,卫赤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的颜色很鲜艳,比平常都红了不少。 “妖魔鬼怪啊。” 她呼了一把清水到脸上,让昨天晚上的梦消散消散。 “靛欢,你看啥呢?” 木盛心牙刷着刷着瞟了一眼安靛欢,见她居然在看着镜子发呆。 “啊?” 安靛欢回过神, “没什么。” “哦。” 卫赤玉侧目看向两人,心神一动,昨晚回来心绪不宁,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浴房里的镜子是一长条的,前面有三个洗脸池,虽然不太美观却因为用的材料好,也没人管它好不好看,主要胜在方便。 “昨天做好的蛋糕拿出来热一热,洗好了就出来吃吧。” 卫赤玉除了浴室从小冰箱里拿出一个大方盘,上面摆着三个扇形的小蛋糕,有三层不一样颜色的糕体拼接。 把蒸笼拿出来用了用,只是加热不需要多少时间。 等三个人齐齐坐在课桌前时是早晨七点二十。 安靛欢和木盛心都是今天的观众,所以要在八点之前到比赛现场。 “有什么心事。” 只有乒乒乓乓的勺子敲击瓷盘的声音的,卫赤玉忽然开口。 “额……没有啊。” 安靛欢笑了笑,看上去有点勉强。 木盛心略为好奇的看了一眼就继续吃盘子里的早餐。 “哪里不能说?” 卫赤玉把她那副表情收进眼底,又问道。 “……赤玉,先别问好吗?” 安靛欢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牛奶,低着头说,语气里有一丝恳求。 “……” 卫赤玉沉默一阵, “好,吃饭吧。” 场面又恢复到最初的乒乒乓乓,木盛心悄悄瞄了眼两人,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气氛不太好啊…… - 六月七日早晨七点五十五,卫赤玉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比赛场地。 刨判的比赛在999号房间,等他们三个来的时候早就已经人满为患。 “赤玉加油!” 木盛心朝着卫赤玉比了比小拳头。 “嗯。” 卫赤玉点了点头看向安靛欢。 安靛欢收到她的注视才反应过来,笑了笑: “嘻嘻加油。” …… 卫赤玉多看了她几秒,没有回应转身进了比赛教室。 “走吧,靛欢,998的教室还要没到呢!” 木盛心挽上安靛欢的手继续往前走。安靛欢也没有说话,静静地跟着。 “你怎么了?” 木盛心咽了咽口水, “你和赤玉吵架了吗?” 终于逃脱那压抑的感觉,她松了一口气才敢问出来。 “没有啊。” 安靛欢好像是被她的想法惊讶了, “怎么回这么想?” “赤玉那样看起来就不太好啊,比平常严肃了不少。” 两人进了998教室,木盛心也压低声音, “你还有点闪闪躲躲的,摆明了吵架了嘛。” “hehhehheh……是吗?” 安靛欢干笑了两声, “没有啦,你想多了。” “哦……” 木盛心转回头又看了她一眼,显然是不相信, “你们要是吵架了那肯定是你的问题。” “啊?” “嗯——赤玉可不会犯错。” “……” 安靛欢心情不太好都被她说的愣了愣,她这是把赤玉当信仰呢?! “没有吵架,是你想多了!” 安靛欢无语的同时心情好了一点,翻了个白眼,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好吧。” “你为什么觉得嘻嘻不会犯错?” “犯错这种事都是感情用事的东西,她那么理智,几率不太大。” 木盛心摆了摆手,跟着也摇了摇头。 “咦——听你这语气,你这么崇拜她,怎么没见你敬仰敬仰我呢!” 两人此时已经找到了座位,刚好就在相邻的位置,倒是让她们开心了一会儿。 “敬仰嘛,得先怕啊。” 木盛心坐下来后旁边的组员戳了戳她,有什么话要讲,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要讨论讨论了。” “哦。” 安靛欢看了眼旁边的安逸,朝他点了点头。这算是她在组里印象最好的组员了,又安静又有礼貌,相处起来很舒服。 敬仰要先怕? 安靛欢瞥了一眼正在和别人说话的木盛心,所以她还怕赤玉? 想想上次的交流站事件,好像确实是这样。 安靛欢回过神看前面的地方,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什么也没有,就一块儿大屏幕。 感觉被敷衍了。 她上次来的时候都能看到选手的,这次怎么这样? 大概到七点五十九的时候那块巨大的屏幕才被开了起来,上面显示了n条道路,每条上头有一个人。 ??? 安靛欢眯着眼睛数了数,勉勉强强数出来是8x25,刚好二百个人。 这让我们看什么? 这能看清? 她有点怀疑人生,之前苦恼的事情都被抛之脑后,转头看了眼安逸,他也是满脸的古怪。 “你怎么看?” 安靛欢问了句。 安逸摇了摇头: “看看主持人怎么说。” “各位同学打开tgtv,在跳出的白格里输入组别就可以了。” “一会儿大屏幕上会展现前四名的参赛同学,供各位观看。” 主持人刚好在这时出声,解释了今天的观赛模式。 “无语。” 安靛欢憋出两个字放下手机。 那他们应该可以看屏幕,那么一大块儿就算是四分之一也能看的很清楚。 单独的比赛房间 卫赤玉进了999教室以后才发现这个教室的特别之处。 这大概是一间特意为刨判比赛准备的教室。推开门看到的就是里面的其中一扇门,依次往右,总共有二十五扇门。每间门上都挂着一个银色的牌子,牌子上面是四位数的数字。 “这位同学的组号是?” 卫赤玉才将通行卡放在进门右手边的仪器上刷好,就有一道声音问道。 男子二十岁出头,和之前露过一次面的女主持人差不多大,应该有二十四岁。 “9017。” 卫赤玉开口道,观察了周围的环境,思索着所有房间的排版。 往右边一共有二十五个房间肯定是不够的,左边好像还有一条路能走。 “往左边走第四条通道里的的第十六间房间,是你的比赛场所。” “好,谢谢。” 卫赤玉礼貌性的说了一声,朝左边拐。往左边走一点距离后就要往右拐,是一条比较长的走廊。 第四条。 卫赤玉往前走,途中经过了三条通道,每一条往里面都是相同的二十五间房间。 她往第四条里头拐。 这么算起来前面应该还有四条。 等到了第十六间房间之后,卫赤玉注意到相邻的两间,是“1234”和“4321”。 “……” 还真巧? 卫赤玉有点无语,拧动门把手推进了房间。 旁边两间房子的组号虽然是很“规律”,但这些组别的号码应该是随机安排的。之前在门口的那个男的不用看安排表就知道“9017”在哪间房,大概是能够记住所有组号的房间位置。 入目的房间不大也不小,大概六十平米左右,放的东西很杂,却并不显得乱。 最显眼的是一张一米八宽的单人床,床单和被套以及枕头都是纯黑色的,极少有人把这样的颜色用来当床上用具。 “哐。” 脚边踢到一个小篮筐,上面一共是八个小口。篮筐上面还放着一张提示纸: 请找到十件线索(用具)。 篮筐旁边的空间倒是很“宽裕”,没有挨到房间里的任何其他东西。 这应该是唯一和这间屋子没有关系的东西。 卫赤玉跨过篮筐朝里面走,很快注意到房间的其他挂饰。 房间的窗帘材质虽然遮光性不是很好,却也是纯黑色的。还有床旁边的墙面上挂的一些装饰的饰品、贴的一些装饰的图纸,主要也是以黑色调为主。 那些图纸不是当红的影星,也不是动漫人物,似乎是房间主人自己手绘的图案。几块地方一团黑,像是直接用墨水泼的。 卫赤玉注意到其中最大的那张图纸,是用的四开的纸。上面画的是一个站立着的女人。 女人的身材比例很好,典型的漫画人物,九头身,从肚脐到脚就占了大概六个头的长度。 她是一个变异人,能看出来从她的身体里长出很多的足肢,暴露出来的有八只,隐藏起来的就不得而知。她的脑袋上头还有两根长而细的触角,画出了画纸,不知道究竟有多长。 除了多出来的足肢以外,双手和双脚都被涂的很黑,整个人里还有其他颜色的就只剩下那张小脸。 她是在笑得,只不过配上她那双杏仁形中间一个小黑点的眼睛就变得阴森了。 这画…… 卫赤玉重新浏览了一遍, 很压抑,看久了会让人心情不好。 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这个变异人应该是一个蟑螂人。她的身后还勾勒了几笔轻薄的扇翼。 蟑螂。 卫赤玉皱了皱眉,这个种类可没什么人喜欢。 她暂时放过那张图纸,看了看其他的小一些的图纸,倒是正常了很多。 “咿呀……” 床垫子是普通的席梦思,卫赤玉一坐下只发出了一点声音。 她翻了翻被子,有一股茉莉花的味道飘进鼻子里,淡淡的很清新。 床上放了两个枕头,右边的压痕比较深,左边的应该没有睡过。 还没等她去翻找,就看到枕头下面露出一小角纸张。 卫赤玉抽出那张折了一下的纸片,打开看里面的东西。 什么也没有,是一张空白的纸。 ……有猫腻。 直觉告诉她,这东西肯定有什么玄机。 她将纸片放到床旁边的书桌上,人也顺势坐到位置上。 书桌呈长方形,长宽比大概是一比二,上面零零散散摆了不少的书本。放在书桌中间的是一本做成魔法书样式的笔记本,旁边还放了一支好看的钢笔。照它们的精美程度来说,是一套的。 书桌左边是一个小柜子,右边是一列抽屉,一共有四层。 卫赤玉没急着去打开那些抽屉,准本先看一看笔记本。 笔记本的第一页纸上有一个名字:呢语。这和墙上贴着的那些图纸上签的名字是一样的。呢语应该不是房间主人的真名,而是笔名。 整本本子已经被用了半本多,一眼看过去写的都是一些生活琐事。到了最后一页的时候只有四个字,分两行写着两个“好想”。 日期和桌面上摆放着的日历上的日期重合。 想什么? 卫赤玉默默的思考这个问题,手上没有停止的去拉右手边的抽屉。 第一个抽屉放着一把剪刀和一卷强力胶。 第二个抽屉里面放了一叠的资料,看起来应该学习资料。 第三个抽屉里面是满满的颜料,和几只备用的涂色笔,颜料全部都是暗色系。 第四个抽屉放了很多封信件。 这里面最特别的就是最后一个抽屉里面的信件。可以说是和这房间里的东西格格不入。它们都是一些颜色淡雅的信封,不是印着小雏菊、蒲公英,就是印着蓝天白云。 to:雅邪。 全部都是写给一个人的。 卫赤玉瘪了瘪嘴,从名字看不出来是个男的还是女的,只能拆开其中一封看看。 “雅邪学长,怎么办,我好像一点也配不上你。学习成绩不好,长的也很丑,就连画画也画的很一般。 你那么完美,这么普通的我连喜欢你都只能小心翼翼的。要是被你知道了我龌龊的心思,你会觉得很恶心的吧?” 什么玩意儿。 卫赤玉面无表情的把信纸塞回去,一点也不想再看一封这种负能量满满用词也怪异的信,还是情书。 这个笔名叫做呢语的女生,可能有心理疾病。 卫赤玉沉了沉气,打算看左边的柜子,却发现它上面还挂了一把密码锁。 刨判赛中 “hum……” 卫赤玉无奈了一瞬,放弃强行把柜子掰开的冲动。 她的视线又重新转回桌上的日记本上。 这么说起来,日记本里面那些记录生活琐事的东西,语气和用词都很正常,跟刚刚那封信件完全不相同。 “……” 这个女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也不对——日记本的最后一天和日历上的日子能对上,说明她不是有变化,而是把自己伪装了起来。 卫赤玉从板凳上起来往另一边走,那是刚才她进门的地方,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 正在卫赤玉悠哉的甚至不像是在参加比赛的样子进行线索寻找的时候,观众席这一边的安靛欢可是急坏了。 “那四个是谁?” 安靛欢拍了拍安逸的手臂,不太确定的问道。 “没有赤玉。” 安逸摇摇头。分成四块的大屏幕中,每一块小屏幕的左上角都有组别的号码标注。 “呼……” 安靛欢呼了一口气往后靠, “这怎么可能?” 别说是她不相信,安逸也不相信。 “等等看,说不定是她有别的想法。” 安靛欢听完他的话小皱了下眉头后才赞同的点点头: “那这四个是谁?” 她对于那些组别的号码不是很敏感。 “第一个是8887的选手,98届的第一名组别,组长渊寒。” “第二个是5418的选手,99届的第二名组别,组长魏戢。” 安逸顺着屏幕上从左往右、从上往下的顺序介绍给安靛欢, “第三个1341你知道的,就是你们宿舍那个女孩子的组别,组长先斥。” “第四个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应该是98届的第二名组合。” …… 安逸介绍玩之后没有听到安靛欢的任何询问,转头看了看她,发现她正在发呆。 “靛欢同学?” 他试探的叫了一声。 “啊……哦哦,我知道了。” 安靛欢点点头,才从恍惚中回神。 “……” 安逸认真的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说话转回了头。 “这么说除了嘻嘻……嗯,就是赤玉,还有99届的第一名组别也不在上面?” “嗯。” 安逸点了点头又摇头, “按理是这么说,不过他们组的名次有几次都排在第五名,现在只能看到四名,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在前面。” “好吧。” 安靛欢看他气定神闲的看着大屏幕,拿出手机问了一句, “我们不开tgtv看看赤玉的直播吗?” “额……也对。” “……” 没话讲。 安靛欢掏出手机: “我们一起看吧。” 她的手机屏幕很大,最适合的就是看视频。 “好。” 安逸点点头,看到她的手机又提了一嘴, “你和赤玉还真不太像,她的手机屏幕好像五寸都没到。” “嗯。” 安靛欢输入“9017”, “我比较喜欢大屏的,她喜欢能正好握在掌心的。” “hehheh……” 她话说完没想到安逸轻笑了两声。 “怎么了?” “没什么。” 安逸笑容还在脸上, “就是感觉,她确实是这样的人。” “……” 安靛欢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此时的手机屏幕上已经出现了卫赤玉坐在的那间屋子里的场景。 她正在门旁边的角落蹲着。 …… 卫赤玉忽略了一些庞然大物,先是被放在门旁边的空气清新剂吸引。如果将门打开的话,它正好能够被门遮住,隐藏到门后。 说是空气清新剂,倒不如说它是一个双重喷剂。上面还画了蟑螂、蚊子等干扰生活宁静的昆虫。 “杀虫剂+空气清新双重作用!” 最大的一排字体就是这么几个字。 “什么三无产品……” 卫赤玉将瓶身扫了一圈,没看到安全标志也没看到什么牌子的名字,不自觉念叨了一句。 “使用后请静待三小时。” 在那几只虫子的下面,标注了这么一句话。 等三小时? 卫赤玉有些诧异,现在像这种喷剂已经不太常见了。一般的杀虫剂最多也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达到效果并消散。 报着怀疑的心态,她拿着这瓶空气清新剂到了书桌前。 这个房间现在除了需要打开的以外,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地方再可以摸索。 女生的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周,瞥过放在地上的篮筐,篮筐里还是空空如也。 八个…… 卫赤玉的右手放在桌上敲了两下。 她想了想刚才看到的和这个房间最格格不入的东西—— 是一个羽毛球拍的袋子,旁边还放了一罐的羽毛球。 这整个房间里都是以阴沉、黑暗,或者是图画为主,那套球拍和羽毛球就显得很突兀。 她重新转身往羽毛球拍的地方走,首先打开那一罐羽毛球。还没等她往外倒,里面就因为太满而掉了一个出来,在地上轻弹了两下。 眼前的羽毛球让卫赤玉愣了一下,她动手把一整罐全部倒了出来。 所有的羽毛球都是旧球,羽毛已经被打的稀烂,甚至于有一些都有了不小的缺口。 …… 还真是……奇怪。 卫赤玉在心中沉吟,拉开装羽毛球拍的袋子。 里面的羽毛球拍虽然也是旧的,但明显有被好好的爱护,只让人想到“身经百战”这四个字。 卫赤玉眸光暗了暗,只见那两只羽毛球拍的柄手上赫然都写着一个名字——厉雅邪。 她还真不姓这羽毛球拍是这个男的送给那个呢语的。 卫赤玉取出羽毛球拍,抖了抖长长的袋子,从里面掉出一小串小小的钥匙。三把相同的钥匙连接在一起。 她没什么迟疑,捡起要是就往不远处的衣柜走去。 衣柜的钥匙口很小,刚好和羽毛球拍里面的钥匙吻合,轻轻一转也就打开了。 两扇柜门都被打开,卫赤玉淡淡的看着衣柜里面的场景。 下面是并排着的三个小抽屉,上面则分为两层,长一层、短一层。 短的那一层里面折了很多的里衣以及裤子,都是以暗色系为主。 长的那一层就比较丰富了,有不少的奇装异服,除了漫画人物的cos服饰以外还有一些看不太懂的衣服。 在这里面夹杂着一件运动外套。 运动外套是以白蓝为主要颜色,尺寸很大,和衣柜里的其他衣服尺码完全不一样。 也是看到那件运动外套,卫赤玉才注意到里衣里面还参了一件同款的运动裤。 伸手将那件外套拿下来,八成也是那个厉雅邪的。 解谜 运动外套被洗的很干净,说不上有多旧,却绝对不是新的。 卫赤玉拿着外套前后翻了翻,很普通,也没有什么夹层。不过在衣服的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海盐香水味。 …… 卫赤玉放下外套随便拿了一件其他的,没有香味,只有浓重的霉菌味,是放在衣柜里面太久了的味道。 呢语的衣柜里面连最基本的防护都没有,所以才会沾染上陈旧的气息。 看来这个厉雅邪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如果他不喜欢一身汗臭加香水味的话。 卫赤玉将运动外套原模原样的挂回去,哪里有褶皱也都复原。 刚才有什么味道来着…… 茉莉味,刚才翻呢语被子的时候从那里闻到了茉莉味。 那股茉莉的味道很清新,卫赤玉不能够确定是不是香水。但按照常理来说,呢语应该是一个不回喷香水的女生。 卫赤玉回到床边坐下,视线略过放在桌子上的空气清新剂。 “……” 这个三无产品什么味道来着? 她想了想,拿起空气清新剂重新观摩。之前都看了个遍,是没有写味道的。不过现在它怎么看也很有嫌疑。 女生假装成要使用时的样子,横着摇了摇瓶身。她没打算真的喷,却想起来之前没有仔细看过它的瓶底。 瓶底在一般情况下会印着生产编号以及生产日期。她刚才只扫了一眼,没有仔细看那一排编号。 “jasmine645” 生产日期她注意过,和日历上的日子是用一天。 jasmine,茉莉的外文。 那旁边的645也不可能是平白无故印上去的。 既然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和被子的味道对上了,那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 卫赤玉用645试了试书桌左边的小柜子,没打开。也就是说,这个房间里至少还有一个需要输密码的地方她没找到。 她重新拿起那张空白的纸张,脑中回忆着房间里可用的液体。 没有。 她连桌子上的保温杯都打开看过了,一滴水也没有。 那就只有可能是其他的形式来显现这张白纸。 用火烤? 参赛者身上除了通行卡,连一支笔都不让带。 这个房间里面也没有任何的火源。 其他物质的话她也试着找过,像面油这样的东西都没有。 刚才…… 卫赤玉习惯性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今天好像有点迟钝了。 她刚才拿着空气清新剂摇晃,里面分明就是液体。 女生将白纸放在地上,拿起喷剂对着喷了两下,纸张湿了没有多余的反应。 麻烦啊,还要等个三分钟。 卫赤玉安静的等待,如果真让她等三小时她决定还是来“硬”的。 三分钟过后,上面慢慢的显现出来三个数字:599。 她当机立断,蹲在书桌的小柜子前,输入这三个数字。 果然,密码锁“咔”的一声开了。 卫赤玉取下密码锁,拉开小柜子—— 里面放的既不是什么学习资料,也不是什么任何的实用工具,居然是一个很大的玻璃罐。 玻璃罐正好将小柜子塞满,能够轻松的取出或者放入。 女生神色有些凝重,那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液体。 她着手把玻璃罐取出来,拿在手上还有些重。里面的红色液体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摇晃。它站了罐子的四分之三,摇着摇着整个罐子就全部沾染上了红色。 鲜艳的颜色微微的暗沉,卫赤玉将那上面固定的铁丝掰开,它的瓶盖松了一下。里面还有一圈橡胶固定着,要打开盖子还需要使一点劲儿。 铺面而来的是一股甜腥味,她用手探进去沾了沾,有些许粘稠。 血浆。 卫赤玉肯定的做结论。 低了低头往柜子里面看,在角落的地方还放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罐。 连掌心的大小都没有到。 她把小罐子拿出来,倒了一些血浆后把罐子收进校裤的口袋里。 还好今天没穿裙子。 卫赤玉暗暗感叹了一句,坐到椅子上。 那这里又为什么会有这些血浆? 完全不通啊。 呢语受了什么伤? 卫赤玉脚尖点地,旋转着座椅,转了一圈又一圈,等她停下的时候正好面朝着那张暗色的大床。 抬头能清楚的看到贴在墙壁上的图纸。 变异人身上的那些线条很乱,看上去没什么规律。 卫赤玉眯了眯眼,后脚跟用力,将椅子往后挪了挪,图纸里面线条的颜色更加清晰。 死。 那些扩展的线条都是以这个字而延伸的。 死…… 卫赤玉念了一声,挪回椅子到书桌前,翻开那本魔法样式的日记本。 好想、好想。 这个呢语正在自杀。 或者她没有真的想死,只是在一遍又一遍的自残。 难怪了,她有心理疾病,做出这种事情也是在病症范围内。 厉雅邪也就成了她少有的救赎。她房间里的东西除了厉雅邪的以外,全部都是暗黑系。唯一属于她自己的还是那几封写给厉雅邪的情书。 情书的信封和信纸都是暖色系,甚至还天真、单纯的意义。 她大概是爱惨了厉雅邪。 “靠。” 卫赤玉捂着额头,手肘撑着书桌。 现在没办法,她只能把那几封信都拿出来看了。 实在是不太想看。 …… “啧。” 卫赤玉嫌弃的皱了皱眉。 “呵呵呵,雅邪,我还以为自己的血会是黑色的呢,没想到也是鲜红的。 刀片划过手腕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血液从皮肉里蹦出来的那一刻,我的身体都在颤栗着。 雅邪,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 今天是我第十次尝试了,每一次重复的实验都比上一次更加的奇特。刀片划在手腕的伤疤上,还会有一阵痒痒的感觉。 嗯……和你以前挠我痒痒差不多吧。 你应该不会知道的。不过没关系,雅邪,雏语准备了很大的一个玻璃罐,每一次都存了很多血进去。第十次了,差不多都快满了呢~ 雅邪,等你下一次生日的时候我就把它送给你好不好?你一定会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你的。” 这已经是最后一封信了,卫赤玉一眼都不想多看,立马把信纸折起来塞回去。 这种迷失自我的人,她完全不能理解,所以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倪雏语。 好在看了那么多封诡异的信,信息含量还是不少。 厉雅邪和倪雏语住在一栋别墅里,他们自小就是邻居。别墅的上三层是厉雅邪家,下面两层是倪雏语家。 倪雏语房间的那扇门打开正好旁边也有一扇门,是厉雅邪家的正门。 两人小时候应该是好朋友,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奇怪的模式。 并列第一 卫赤玉坐到黑色的席梦思床上,这里总比那张椅子要软乎许多。 她的手轻轻在被单上摩挲着,被单的材质很好,一路摸下来很顺滑,让人想要摸了又摸。 ? 女生的手突然停顿下来,她侧头看向自己手下,黑色的床单一点也不显眼,她自己到底摸到了什么也不知道。 她又在手下的旁边摸了摸,硬硬的痕迹不只有一点。 每一点都很小,却零散的有四五点地方。它们的位置在那个倪雏语不睡的位置。 什么东西滴到被单上会凝固成硬硬的? 这种时候,卫赤玉唯一想到的也就是血。那四五滴都是血迹。 倪雏语要是是个正常人,她可能还会以为那是她经期不小心滴在上面的。偏偏这人有自残的爱好。 “嗯……麻烦。” 卫赤玉松了松皮鞋的环扣,手撑着床躺在倪雏语平常会睡得地方。 她当时应该正靠在床头,割着手腕,所以血迹才会滴在她平常不睡的那一半床上。 四五滴? 卫赤玉又摸了摸,离那几滴血迹一段位置,有一大块的血迹。 她用手指一点一点描绘着,那块血迹并不是该有的圆形或者椭圆形,它是以长条的形式存在的。 也就是说,倪雏语还没来的及把流的血装进罐子里,就有什么事情打扰了她的行动。 紧急时刻,她只能把手里的血迹擦在床单上,连桌上的面巾纸都来不及拿。 卫赤玉四下看了看,她手上应该还有把刀吧? 这个时候能藏哪? 女生伸手往床的侧边摸。床的高度不高,就算她躺着伸手都能够碰到底面。 卫赤玉侧身坐着,右手在床底摸索。 似乎有什么东西很突兀。 她起身穿回鞋子,掀开床单看刚才摸索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密码锁,是三个0-9的小转盘。 6-4-5。 卫赤玉按下旁边的小按钮,一个小抽屉就弹了出来。 里面装着的是一把美工刀,美工刀上还有些斑斑的血迹。 “……” 一点也不想拿。 卫赤玉绷着脸把美工刀取出来,放在书桌上。 美工刀、卡片、空气清新剂,算上血浆,也才四样东西。 还有四样什么? “呼……” 卫赤玉呼出一口气。 好像有点难啊。 她又重新把整个地方看了一遍,没什么可疑东西了啊? 不管了,先装进篮筐里面再说吧。 她拿着几个几个东西到篮筐旁边,蹲下身把东西一样一样放进去。 拿着血浆想起刚才把它放进兜里的行为,有些无语。 篮筐上有一个显示数字的格子,等四个东西都装进去以后,上面就从0跳到了4。 “咔擦。” 似乎有什么东西崩了一声,卫赤玉转头看向房间的门。 没一会儿,从外头走进来一个男的,穿着校服,跟之前的不是同一个。 “恭喜你完成了第一轮的比赛,请您先出来吧。” “什么?” 卫赤玉指了指篮筐, “上面不是有八个空格?” 男生微笑了一下,解释道: “剩下的是下一轮需要使用的空位。” “……好吧。” 卫赤玉起身,从篮筐面前离开往外走。 “您现在可以出去到隔壁的999(b)房间休息一会儿,等所有参赛者都结束比赛之后,我们还需要清理房间。” “哦。” 卫赤玉点了点头,等她站在走廊上才看到,没一间房间外面都站着一个差不多的男子。他们手上拿着一个和篮筐上差不多的装置。 一路往外走,卫赤玉几乎所有的男子都还在等待着,她还算快的了。 想起时间她才乍然想起自己还带了手表,之前在房间里面都没有留意。 上午八点五十分。 好像也不是很长。 999(b)的门是在999旁边,两扇门挨在一起,里面是一个小教室,看上去只能够坐五十个人左右。 卫赤玉推门进去,视线下意识的往前看,一个人也没有。 身上些许的紧绷感消失,往里面走了一步才感觉到,靠着墙的这一面坐了一个人。 女生下意识的往那边看去,就见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男生坐在那里。 男生面无表情,眼神有些空洞,看他的视线好像是在看前面的一张桌子。 长明。 卫赤玉心跳快起来,比之前想到教室里会不会有一些人还要紧张。 “……” 她脚步稳健的往里面走,没有坐到男生旁边,而是选择了和男生隔了一条过道的位置。 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说话,整个教室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男生似乎都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就算能听到她进入教室的脚步声,也是连一个抬眼都没有施舍给她。 早该想到的。 他肯定比我快啊…… 卫赤玉在心里碎碎念,偷偷的用余光看长明。 他就跟一个正在认真听课的学生一样,注视着前方一点小动作都没有。如果讲台上有个老师的话。 卫赤玉突然渴望起其他人的到来,能够打破这份安静。 …… 而在这两人暗暗较劲的教室外,坐在998教室里的一众学生却哦震惊无比。 原本排在第三位和第四位的两个组别一瞬间被挤了下去,变成了一直在第一位和第二位的8887和5418。 而挤下他们的9017和7109也只是荣登榜单了十秒钟,十秒钟后马上从那上面消失。 随之响起的是主持人的播报声: “第一名,7109长明,用时四十九分四十九秒!” “并列第一,9017卫赤玉,用时四十九分四十九秒!” 正在比赛的几个被挤下来的人不知道,在观众场上的一些人却是脸色变了又变。 “并列第一?” 安靛欢还能后头有人在讨论,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并列第一吧。” “嗯啊。” “不过他们俩之前都不在前四名上啊,突然蹦出来抢了第一的位置。” “那是卫赤玉诶~” “哎呀,她还真是厉害。” “是啊,我都要崇拜她了,长的好看成绩也好。” “嗯,不过就是等一会的人得直接从第三名开始了,还挺惨的。” “最不能置信的应该是他们组别的人吧……” “要是我我肯定还以为是机器出问题了呢!” “那我不会跟你这么傻,不说了不说了,继续看他比赛。” …… “这世界还真是玄幻。” 安靛欢摇了摇头,心情难得畅然。 “赤玉高兴就好。” 安逸笑了笑,眼里有些无奈。 两人这时候都还以为卫赤玉是故意攒着到最后直接全部完成,毕竟直播里是没有声音的。 中场 “哐当!” 教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磕在墙面上发出一道巨响。 卫赤玉抬眸看向门口。 总算是来个人了。 推门的男生视线扫过教室里的两人没有说话,脸上的嫌弃却是看得出来的。 “让让。” 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人,语气冰冷的说道。 不等前面的人有什么动作,他已经从那人身侧进了教室,随意的挑了一个中间偏前的位置。 “啧。” 那个嚣张的男生不屑的看了眼坐下的男生,移开视线重新落在卫赤玉和长明身上。 “你们两个,谁是第一名?” 原本一件自己的骄傲的事,听着他那找事的口气,反而让人不太想承认。 “我是。” 卫赤玉对上他的眼睛,关上刚刚看完的手机。 男生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长明,怎么连一个女的都要压在你头上了?” 长明就像听不见他讲话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卫赤玉看在眼里,心中了然。 他对这些人好像都是无视的状态。 “我想你搞错了,学长。” 卫赤玉淡淡的表情没有任何情绪,既不是帮谁出头,也不是特意挑衅。那样不就是:正好我很闲,可以好心的告诉你。 “今天的这场比赛没有第二名。” “什么意思?” 男生非但没有马上明白,还略显严肃起来。 “学长听不懂?” 卫赤玉挑了挑眉,看起来就像在问“你怎么会听不懂”, “字面意思。” “……” 男生幽暗的目光注视着卫赤玉, “这位学妹很嚣张啊。” 他现在怀疑这个女的是在故意绕他。 “啊?” 男生看着刚才还云淡风轻的女生露出一副诧异的样子,无辜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还想说什么,门口又有一个人进来: “赤玉同学,你太快了!” 直接把他要开的口堵上。 先斥一进来就直奔着卫赤玉去,这里的人他就只认识这一个啊。 “先同学。” 卫赤玉点了点头,有个认识的人也好。起码先斥是个性格热络的人。平常在班级里也有些交集,算得上是同学关系。 “你在第几条走廊?” 先斥自来熟的从另一边绕道卫赤玉里面的位置,问起了问题。对于这个教室里的其他几人是看也没看一眼。 “……” 一直还站着的男生皱了皱眉,往教室的后有走,坐在了最后一排。 卫赤玉自然没放过他一闪而逝的别扭。 这教室里的几个人都是把他当空气一样,他还偏偏要站在那里找存在感。 “第四条。” “好吧,那我们应该不是一个内容。” 先斥失望了一次啊,双手叠在一起放到桌面上,下巴垫着趴在上面,目视着前方。眼中无神,是在想什么东西。 “比赛的内容不一样?” 卫赤玉侧着头看问他。身体一点也没有掠过两张桌子中间的连接线,保持着一个普通关系的距离。 “嗯,刚才还想问你的,哎——” 先斥叹了口气,头都没扭一下,显然还沉浸在某些事中。 “……” 这好像是比赛吧? 卫赤玉嘴角轻颤了一下,就算是同一个内容也没有这么请教的吧。 “你是什么内容?” 女生转回头看着眼前的桌子,余光微不可查的瞟向左边隔着一条过道还有一个空位的男生,面上却不显,正常的聊着天。 “嗯……杀人抛尸,八个凶手。” “哦——” 还好我不是那条道的。 这房间里得多恶心。 “怎么个形式?” “找证据?” “嘁……算是吧,才排查的四个。” 先斥很是苦恼,到底哪一个是凶手? “这样。” 卫赤玉恍然, “找证据从八个里面排掉四个,下一局找到真正的凶手?” “对,你也是这样?” “不是。” 卫赤玉感受到先斥看向他的目光摇了摇头, “有点类似,不一样。” “哦。” 两人没话了,都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卫赤玉一直偷瞟的余光收回,不知道自己这个行为算什么。 昨天晚上的事完全就是自己的问题。她现在又想在没有说清楚这件事的情况下去引起男生的注意。 好像有点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他合该要围着她转吗? 她好像自私了。 男生的反应和举动脱离了她的本愿,脱离了她的掌控,她就把男生推回去。 她的什么意愿,觉得谈恋爱这件事太早了?现在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可是主动的又是她。 她这是想把他的感情掌控在手里,又不允许他做出偏离手心的事情。 他们俩发展的太快了,根本不在她的预算之内。 现在在这所学校里,前有狼群后有虎豹,很多事情都开始慢慢的身不由己起来。她一直把要和他在一起这件事排在计划的很后面。 是她的错。 重活了一世,哪怕现在才十五岁,她理智的不可思议。 而感情从来就不是理智来的。她不喜欢浸浴在里面那种不受控制只想随心而动的感觉,却又偏偏喜欢上了他。 这种抉择还真是难啊。 卫赤玉啊卫赤玉,我看你就是一辈子单身的命。 “heh……” 先斥诧异的转过头,旁边的女生难得发出一点笑声,虽然只是从鼻腔中穿出来。 见鬼了。 他摇摇头继续思索“凶手是谁”。 卫赤玉突然想起梦里面男生跟他说“怎么老是要亲”的话。 她有点理解了……大概是因为关于两个相互喜欢的人亲吻这样的事太容易让人迷失自我,只想沉醉其中。 别问她没试过怎么知道,光上一次在观光车上,她的大脑就感觉有点控制不住身体了。 “……” 突然不想结婚了。 卫赤玉神色骤然严肃起来,不自觉的一个激灵,拿在手上的手机差点没握住。 “赤玉同学,你手抽筋了?” 先斥终于不再纠结,一转头正好看到卫赤玉“手抖”的那一下。 “……没事,我很好。” 卫赤玉把手机放到桌上,双手抱在胸前,转头瞥了他一眼又转回去。 此时教室已经坐了大半的人,大概只剩下最后十个晋级的名额。女生看了眼男生旁边的位置,已经坐了另一个人。 好碍眼。 她呼出一口气移开视线。旁边坐的几个人都是用一个班的,看在眼里顺眼了不少。 看到没,一个不留神位置就被别人占了吧? 女生戏精的警告自己。 打一架吧 差不多又是十分钟,五十个人的教室坐满了人。 来了一个和之前在门口监管他们那样的人。 “长明。” 那人站在讲台上喊到,而后抬头张望着教室。 “在。” 等长明应了声,那人也就锁定了目标。 “第八条通道第二十五间房。” 他通知完后就不等男生反应,继续喊第二个名字, “卫赤玉。” “在。” “第八条通道第二十四间房。” …… 第二轮的比赛房间是倒序,只占了两个通道,外面的房间都是空着的。 5418的男生脸色铁青,长明才是第一名? 所以那个女的从头到尾就是在忽悠他?! “怎么了?” 旁边的人见他拳头捏的很紧,好心的问了一句。 “别烦我!” 那人被吼了之后悻悻的转回头,心中意见很大。 …… “现在你们先在这里休息,等到十点钟正式开始下一场比赛,五十五的时候再进场。” 讲台上的人说完就离开了教室,任由教室里的人随意动作。 离十点钟还有二十分钟左右。 “卫赤玉!” 一直憋着一口气的男生气冲冲最后一排上前,就停在卫赤玉的桌子旁边。 “嗯?” 卫赤玉完全没有被他那吓人的气势影响到, “怎么了学长?” 话里话外还有些挑衅。 “你别以为阿戢对你另眼相看你就这么嚣张!” 男生胸前起伏的厉害,马上要杀人的样子。 “……” 阿吉? 谁是阿吉? 卫赤玉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学长,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 男生一拳头砸在卫赤玉的桌上。 “……” 这是个艾斯比吗? 卫赤玉嫌弃的看了眼桌子,转了转脑经,大概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火大了。估计是以为她刚才骗他,毕竟那个男的第一个报的是“长明”。 “学长,我想你可能搞错了。” 卫赤玉微微笑了一下, “要不你问问你们组长,今天的排名?” 此时,后来坐到长明旁边的男生起身拉了拉正发火的男生: “你搞什么?” 男人火气上头,一把扯回自己的手臂: “你还提阿戢!” 我什么时候提阿吉了? 卫赤玉皱了一下眉,终于想清楚,敢情他说的是魏戢…… “咳……” 女生轻咳了一下,看向拉他的那个男生,文不对题的问道, “你们俩认识?” “我现在——” 男生脾气十分不好,见卫赤玉十分不在意的扭转了话题,再次暴戾起来。 “学长,刚才那场比赛我和长明学长并列第一,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什……” 男生脸色瞬间僵住, “怎么可能并列第一——” 他不相信,是因为学园祭从来就没有过并列的名次。 “事实就是如此。” 卫赤玉淡淡道,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男生。 这两人八成是认识的…… “学长,你心情不好吗?” 听起来像是担心男生的话,话锋一转, “那打一架吧。” “……”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之前男生突然找卫赤玉茬时,众人其实没怎么注意,但耳边也能听见时而响起的对话。 这回,女生居然提出要打架?! 男的也许有些一百届的学生不认识,但卫赤玉却是在坐所有人都认识的。 从她入学的第一天起,就风头无两。就算她本人并不热络还有些冷淡,却改变不了她已经招上人眼。 这算是头一次,她自己选择进入所有人的视线里。 “呵……你?” 5418的男生冷笑了一声, “跟我打架?” “学长输不起?” 卫赤玉全然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她今天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早就不是她躲着能躲过的。 “好啊——等会儿你可别哭鼻子!” 男生想到一会儿可以把这个嚣张的女生打趴下心情顿时大好, “在哪?” “当然。” 卫赤玉四下看了看, “就外头走廊吧。” “行,走!” 他利落的转身往外走,一直在他身后的男生准备跟上,突然感觉到背部有一道视线幽幽的看着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男生转头对上那道视线—— 卫赤玉收回视线越过他往外走。 “……” 有点阴森,我哪里惹到她了? 男生落后几步往外走,心里想不明白。 …… 等卫赤玉和5418的男生出了教室之后,剩下的人瞬间一哄而上。有窗户的趴在窗户边,没窗户的的跑到门口。 还坐着的也就只剩下长明和之前第四个进门的男生。 准备“瞻仰”的人群一大部分是想看看卫赤玉怎么被打趴下,一小部分的——一百届的,是纯粹好奇,猜猜谁会赢。不过她们心中可是对卫赤玉十分有信心,卫赤玉怎么也不像是没把握乱逞英雄的人。 外头走廊上的两人中规中矩的打了五分钟,看上去像是都还没准备好出手。 “这打到什么时候?” 100届的某个男生捅了捅先斥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 先斥扯了扯嘴角,白了他一眼。 正在这时,走廊里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先斥看去的时候就是能看到那个男生整个趴在地上。 “……” “刚才怎、怎么了?” “我也没太看清,好像是赤玉同学这样那样了他……” “……” 这样那样? 问的人更糊涂了。 男生手撑着地面站起来,额头上破了一块,鼻子也红红的。 “你……” “学长还打吗?” “……” 男生不说话,卫赤玉也并不需要他认输,她看了一眼围观群众里之前的那个男生, “学长要怪就怪他吧。” 说完就往教室里走,原本堵在门口的人自觉退开。 “……?” 被瞟了一眼的男生很迷茫,跟他有什么关系? “诶,你说,多帅一小伙子。” 先斥恶意的跟旁边的男生对话, “小仙男下凡没走对路,怎么脸先着地了……” 说完还惋惜的“哎”了一声。 …… 事情随着众人回到自己的位置而结束,5418的男生也没再去卫赤玉面前晃荡,就是不知道心里有没有盘算什么。 “好了。” 之前的男人适时出现,就站在门口通知了一声, “九点五十五了,可以入场了。” 刨判二赛 卫赤玉跟在长明身后往第八条通道走,身上有些许的汗湿让她不太敢上前。 两人是最里面的两间,一路上没人说话,只有稍微凌乱的脚步声。等到了最里面,空气也就变得更加宁静。 “长……” 卫赤玉刚想叫他,男生已经推门进了里面,没回一下头。 “……” 好吧。 抿了抿嘴,卫赤玉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次的房间还是一间卧室,不过明显已经不是倪雏语的。房间整体颜色很清爽,一眼能看出它的主人是一个阳光的人。 卫赤玉注意到脚下的篮筐,里面的八个空格里有四个空着,另外四个就是她上一轮时收集到的四样线索。 这应该是厉雅邪的房间。 将关于现实世界里的东西放一放,她现在就是一个生活在生活中有倪雏语和厉雅邪两人的世界中的某一个路人。 和上一轮一样,卫赤玉准备先看那张床。 床的整体颜色是蓝色,床单是浅蓝色,整头是深蓝色,被套则是一面浅蓝一面深蓝。 旁边的墙壁上没有贴任何东西,干干净净的像是每天都刷一遍漆。 卫赤玉翻了翻被子和枕头,没有发现多余的东西便转头看书桌。 厉雅邪的书桌和倪雏语的差距很大。他上头没有摆任何的学习书籍,反而是有一些小说集。 最显眼的是放在书桌右上角的一副相框。 卫赤玉就站在书桌前没准备坐下,伸手拿起那副相框。相框捏起来并不平整,里面应该夹了其他东西。 照片里面是一对男女—— 背景是某一处草地,女生亲密的挽着男生,笑得很灿烂。白色的纱裙被风吹的飘逸,头顶上还戴了一个夏季的太阳帽。 男生没有太阳帽,脸上打满了阳光,微微眯着眼睛,却还是能看出来他是高兴的。他穿着白色的t恤,袖子边上有两条淡蓝色的绣纹。 这个男的应该是厉雅邪。 卫赤玉非常确定。哪怕是在照片里面,他给人的感觉也是和倪雏语在信中描写的人有九成像。 旁边这个女孩子…… 长长的直发,白皙的脸庞,端秀的笑容,都给人一种清纯的感觉。跟她以为的倪雏语不太一样,不确定是不是她。 卫赤玉翻过相框,很快锁定写在右下角的几行字。 “夏日的暖风啊,吹着你柔顺的长发,抚着你美丽的脸庞,纯雅,问我有多喜欢你。” 字写的很小,看的卫赤玉头疼。 她懒得欣赏两个人的感情,将后盖打开,里面立马露出一小张纸条。 纸条上面有一些数字,用括号括起来,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卫赤玉将它放桌上,蹲下身去看书桌下面的抽屉和柜子。 四个抽屉就锁了两个,柜子也是锁着的。 第一个抽屉里面放了好几个本子,全都是从下往上翻空白便笺本。 卫赤玉数了数,足足有五本,全写这满满的数字。和小纸条一样,用括号括着。 “……” 这是想累死我? 她已经想象到等一会儿自己要去翻译五本本子时累出血的样子了。 第二个抽屉里的东西更奇怪,是一抽屉的医药品,都是处理外伤用的。 卫赤玉顿了顿,本想翻一翻有没有其它东西,却正好魔道里面有一袋软软的棉花。 她把棉花掏出来,上面全是斑驳的血迹,完全就是已经使用过的棉花。 棉花上面的药水已经全部干了,只剩下红彤彤的血迹。 这不会是倪雏语的血吧? 保留猜测,卫赤玉暂时不是很确定。 她抬眼看了看书桌四周,之前被相框挡住的那面墙露了出来,上面贴了一小张纸。 纸上面工整的画着九键。 九键? 这不得不让卫赤玉联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确实没有一个大于九的。 她从笔筒里拿了一支笔,将小纸条放在便笺本的背后翻译起来。 “ (21,82)(53,82,62)(23,42,82,62)(93,21)(74,42,43)(74,42,32,62)(61,32)(93,21,62,41)(31,32),(93,21)(92,41,32)(31,63,82)(42,82,43)(93,63,62,43)(93,82,21,62)(21,43)(62,43)。 ” 这么多数字翻译过来也不过只有两句话: “无论纯雅是什么样的,雅邪都会永远爱你。” 卫赤玉抬头看了眼相片里面笑容纯洁的少女。所以,她也有可能是个不太正常的? “……” 现在完全没有线索,她看了看几本厚的不行的便笺本。要不然现在翻译试试? 她将五本便笺本拿出来翻了翻,里面立马掉出来两张卡片。卡片和刚才的差不多。 处于不想劳累,她打算先看看卡片。 “第三个抽屉的密码是2134。” “第四个抽屉的密码5209。” “嗯?” 卫赤玉用两个数字试了试,完全打不开,纹丝不动。 那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手指习惯性的在便笺本上敲了敲,骤然想到—— 卡片式便笺本上掉出来的,或许数字是和便笺本有关。 2134,5209。 第二本,第十三页,第四行? 卫赤玉抽出第二本便笺本,封面上有一排日期。 出于谨慎原理,她按照日期的先后,给五本本子重新排列了顺序。 “第四行……” “卫赤玉动手翻译那一行小小的数字。” “你知道我在风中听见的是谁的声音吗?” “……” 看着好像跟密码完全没有关系…… 卫赤玉将它暂时搁置,找到第五本第二十页的第五行。 “我爱你,可以抛弃一切的爱你。” 嗯…… 这句话,有点耳熟。 卫赤玉在脑中回想,这句话到底在哪里听过…… 小说! 这句话是外国小说《战士的残骸》中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说过的一句话。 战士的残骸…… 卫赤玉在厉雅邪的书桌上翻找,果然看见了熟悉的封面。 是这样啊。 倪雏语的信中说过,厉雅邪有一个习惯。他会用自己得到书时的顺序给它们编号。 《战士的残骸》的第一页纸里面,用红色的笔迹描画了四个数字,“0236”,每一个数字都像是印刷上去的。 命运弄人 卫赤玉用0236试了试,成功的打开了第四个抽屉。 那上一句“你知道我在风中听见的是谁的声音吗?”是哪一本书? 翻了翻只有寥寥几本书的书桌,卫赤玉并没有找到相对应的东西。 桌上的几本书都和《战士的残骸》是一个种类。写的全是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有着浓烈的爱意的书。卫赤玉有一定的了解,这几本书都不太……正常。里面的男主人公都有着几近病态的爱恋。 卫赤玉辗转到房间里的书柜前,一一阅览上头每本书的名字。 《风中的呢语》。 卫赤玉伸手将它拿了下来。她没有看过这本书,封面也是陌生的。 封面以浅绿色为主,平静无澜的草地上开了不少黄白色的小花,草地的最远处似乎有一个穿着黄色连衣裙的女孩。 她就和那些小花一样,娇嫩美丽。 虽然看不见脸,却让人由心而生的这样感觉。 封面给人的感觉很温馨,只要看着它就能让人把内心的狂躁全部驱散。这样的书才该放在书桌上。 卫赤玉翻开第一面,上面的数字让她有些以外,认真想想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0001”。 这是厉雅邪得到的第一本书。 “……” 卫赤玉垂了垂眼眸,心中有些怅然。 这样的话,他们三人的关系还真复杂。 将第三个抽屉打开后,卫赤玉不准备去查看,她想先看看第四个抽屉里面的东西。 “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医学证明。 入目的是本薄薄的确诊书。 封面上的名字已经模糊不清,但却能猜的出来,这本确诊书应该是“纯雅”的。 卫赤玉翻开第一页。 宁纯雅,女,18岁,确诊为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具有一定的自虐倾向,不能受过大的刺激。建议住院治疗。 有一定的自虐倾向。 卫赤玉想起刚才那个抽屉里面的外伤药,还有用过的棉块,应该都是给她准备的。 “……” 祸水。 倪雏语也有自虐的习惯,她现在严重的怀疑这和宁纯雅的病症有关系。 卫赤玉拉开第三个抽屉—— 饶是她猜测的差不多了也没有想到,里面放的居然是一个好看的娃娃,以及很多件娃娃的衣服。 那些衣服粉粉嫩嫩,能看出来每一件都是纯手工制作。 衣服和娃娃的下面好像还放了一个本子。 卫赤玉将那些衣服捋到旁边,把本子拿出来。 是一本笔记型相册。 …… 相册里面全都是两个孩子。大概十岁刚刚出头。 男孩子和桌面上相片里的人是同一个,相比较之下稚嫩了点儿。而女孩子,和相片上的人完全不用。 她很可爱,眼睛里满是天真,从照片里能清晰的看出她对男孩子的依赖和信任。 她喜欢穿嫩黄色的小裙子,相册里的小裙子没有一件是重样的。 她没有桌上那个白裙子的女孩端庄,却远比她更加灵动。 他们穿过高高的油菜花田,女孩活泼的奔跑着,眼中的欢乐都是围绕着男孩。 她就像是从这花田里土生土长的,却没有一朵黄花能够比得上,她应该是黄花幻化而成的花精灵。天真,单纯,善良。 “长大以后,我一点要嫁给雅邪哥哥!ヾ(???)??” 相册的最后一页,上面的字体都还有些稚嫩。和卫赤玉看的那一封封的信件完全不同。 …… 那封信里的字没有灵魂,像是被枷锁扣住,只能游移在那一片小天地。 厉雅邪究竟喜不喜欢倪雏语? 答案是不的,他对她有的更多是亲情而已。 所以她留着妹妹喜欢的娃娃,还有自己曾经给她做的那些娃娃的小衣裳。 可这些亲情是能够消磨的,当他喜爱的妹妹不再是他原本认识的那样时。 卫赤玉神色淡淡,说了是路人,那就肯定是路人。 她放下相册,环视房间里的其他东西。 有一台电视机。 卫赤玉静静盯了电视机两秒,重新拿起刚才的相册簿。 相册里面有一张照片是男孩子和女孩子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的画面。 那台电视机和房间里的电视机是一模一样的。 卫赤玉将那张照片扒了下来,淡黄色的底页上立马空了一块,只留下旁边的幼嫩小字“和雅邪哥哥一起看电视,开心!?(??)?”。 照片的背面用红色的笔描了三个数字:147。 会是什么? 卫赤玉抬眼看了看那台电视,走过去将它开起来。 没有任何画面,一打开就是灰蒙蒙的一片,右上角是“__0”。 频道? 四下找了找,没看到能够调频道的遥控器。 现在还剩下一个柜子没有开,密码是四位数。 卫赤玉不禁疑惑起来,房间的物件很少,除了巨大的书柜,书桌,一台电视,一张床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里能让她联想到和密码有关的就是那个书柜。 虽然编号已经到了四位数,但房间里现有的书柜里应该只有大概两百本书。 卫赤玉仔细将书柜里的书看过来,没有哪一本很特别,或者是和整体的书不搭。 “啪。” 正当她准备再把那本《风中的呢语》拿下来时,从旁边掉下来几张夹在一起的纸张。 “ 《风中的呢语》001 《你轻声说》002 《花圈》003 …… ” 是书所对应的编号的清单。 几千本书上面的写的很完整,一本不差。 卫赤玉看了看书架上“少得可怜”的书,按照顺序在脑中将它们的编号一一排开。 …… 少了一本…… 她在书架上的二百零三本书中找到了一定的规律。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都能够按照规律排列,中间少了一本将两部分连接到一起的书。 她看了书桌上的几本书,都不是。 编号应该是1008,叫做《听,她睡着了》。 她也试了编号,柜子的密码并不是这一个。 所以这本书去了哪里? 卫赤玉只能想到一个地方,那就是从始至终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的蓝色双人床。 她刚才只检查了床上和床底,垫着的棉底很厚,看来她的考虑一下把整个被单以及下面的棉底掀起来看看了。 因 厚实的棉被以及淡蓝色的床单被圈起来卡在床头。被子和枕头直接放在了椅子上。 席梦思的床垫左侧开了一个口子,里面露出一本书的一部分。 卫赤玉将那本偏薄的小说拿出来,正是书柜里缺少的那本《听,她睡着了》。 她翻开书本的第一页,里面是熟悉的红色墨迹“1008”。 不过除了红色墨迹以外,还有一句字以及一个署名。 “ 希望雅邪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未来,朝着未来努力! 纯雅学姐 ” 这本书,是宁纯雅送给厉雅邪的。 卫赤玉翻了翻,书的中间夹了一张长条书签。 书签的风格和宁纯雅给人的感觉差不多,上面印着亮着颜色亮丽的蝴蝶,正停留在白色的茶花上。 除了印的图案以外,还有两句话。 “呼吸清浅,嘴角甜蜜,这一刻,心脏只为你跳动,听,她睡着了。” “觅不见藏起的心,我又怎么敢说?” 书里面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这张书签应该是想要表达什么。 “我又怎么敢说……” 说什么? 卫赤玉直觉这里少了东西。 觅不见藏起的心,只为你跳动。 爱。 一瞬间想到的就是这个字。 嗯……那密码,应该是这个字所对应的九键数字。 (21,43)。 卫赤玉走到柜子旁边,将四个小转盘拨到相应的数字。 “咔。” 密码锁弹开了,说明她的猜测手机正确的。 本还以为里面会有什么其他东西的卫赤玉,失望了一瞬——里面就是一个遥控器。 她把遥控器掏出来,确定了整个柜子里面没有其他东西了才关上。 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机按了按,原本灰蒙蒙一片的屏幕在跳转到147台时有了色彩。 …… 接下来卫赤玉观看了厉雅邪、倪雏语还有宁纯雅三人身上发生的事情。 厉雅邪和倪雏语自小便认识,他们并不是同一所学校的,确实住在一栋房子里的邻居。 两家人的关系也很好,孩子之间有相处也是难免的。 厉雅邪一直把倪雏语当作是一个好妹妹。因为“妹妹”该有的“配置”倪雏语都有。 她个子小小的,长的十分可爱。娇嫩的向花儿一样,还喜欢穿嫩黄色的连衣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对厉雅邪是无比的依赖。 从小学开始到成年的年纪,他们也是认识了有十几年。就算相处不好也会有无法割舍的“习惯关系”更何况他们的关系很好。 女生都很早熟,倪雏语其实在十二岁是就发现了自己喜欢邻居家的哥哥。不管是不是真的喜欢,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但比起厉雅邪的好成绩,每年的三好学生,倪雏语是比不上的。哪怕她比厉雅邪还要小一岁,她也考不上他的学校。 初中厉雅邪就开始住校,她还在走读。高中学业繁重,她的这份心思也就一直被放在心里,越来越浓重。 倪雏语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她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去耽误厉雅邪的好成绩。而且,厉雅邪对她很好,十分宠爱她,还会送给她亲手帮她的娃娃做的小衣服。 终于,上了大学。 她凭借着自己的绘画水平,考上了和厉雅邪同样的学校。厉雅邪是信息技术系,她是美术造诣系。 当她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后,并没有马上拿给厉雅邪看,反而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可惜,这种时候,惊喜往往都会朝着不一样的地方发展。 她来到学校,报完名偷偷去到厉雅邪的教室。当时他们在上理论课,是信息技术系少见的非机房课。 小姑娘也傻傻的,她不厌其烦的躲在教室外头,偷偷的看了厉雅邪整整八十分钟。 这期间,她也发现了。 坐在厉雅邪旁边的是一个女生,好像和他的关系很好。就连下课两人也坐在位置上讨论问题。 有时候会表现出一些特殊的亲密。 虽然陷入爱恋的女人智商普遍会降低,但这种时候却是异常的敏锐。 等到下课时,倪雏语没有上前叫住厉雅邪,反而蹑手蹑脚的跟着他们到一片小树林。 小树林里没什么路人,她躲也很方便。 她看见了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孩,再和另外一个人亲吻。 那一瞬间她是伤心的。 她匆忙的跑回自己的宿舍,因为她迫切的相见厉雅邪来的很早,宿舍里的其他室友都还没有到。 静谧的空气总是会让崩溃的情绪瞬间爆发。 倪雏语忍不住哭了起来,反正也不会有人发现。 但就算是这么伤心,她也从来没有嫉妒过和厉雅邪在一起的女生。她最多最多的就是羡慕。 她想过要慢慢的和厉雅邪淡下来,但心里的感情是控制不住的,再加上厉雅邪把她当成妹妹,也总会给她有意无意的关心。 于是,她想着,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等到厉雅邪结了婚,她就说服爸爸妈妈搬的远一点。 事与愿违,宁纯雅找了上来。 女生长的很清纯,笑起来很好看,那样子的类型好像是很多男生眼里的梦中情人。 更何况,因为羡慕,她身上的光点就会无限的在倪雏语眼里放大。 宁纯雅不喜欢她,甚至高高在上的让她离厉雅邪远一点。 她说,那是厉雅邪的意思,还说,厉雅邪早就耐不住她,她又何必住在一栋房子惹厉雅邪烦心。 起初听见这些话时,倪雏语是心痛的,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话,她喜欢厉雅邪这件事是事实。或许她真的给厉雅邪带来了烦恼。 这件事之后,厉雅邪明显的和她疏远了不少。她也心灰了准备搬走就好了。 可她才刚下定决心,就发现宁纯雅的“小秘密”。 就在学校的另一片小树林里,倪雏语亲眼看见宁纯雅用刀片将一只小猫残害致死。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是笑容那么好看的姐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六神无主,决定将这件事告诉厉雅邪。 可是厉雅邪不仅没有丝毫的怀疑,还因为这件事将和她最后的寡淡关系也断掉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厉雅邪知道。 果 厉雅邪和宁纯雅从高中开始就已经是同学。宁纯雅比他大一岁,是他高中时期的学姐。 本该没什么交集的两个人,还是不可抗力的相识。并且都偷偷的喜欢上对方。 宁纯雅是在十八岁时就被查出来有精神病,所以她是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这不过平常掩饰的很好,班里的同学以及老师们也没有发现。 十八岁时已经是高考的关键时刻,宁纯雅的父母见她没什么端倪,心里也更想让她继续学习。所以就隐瞒着她的病情没有说明,让她继续和正常人一起上学。 厉雅邪和宁纯雅走的近,他本来是不知道的。 直到有一次,宁纯雅在体育课上晕倒了,厉雅邪刚好下课撞见,抱着她就往医务室去。也就发现了她手腕上、手臂上的刀片划过的伤痕。 “纯雅学姐,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厉雅邪当时非常愤怒,他以为是谁正在残害宁纯雅。 宁纯雅一开始支支吾吾,不太敢说的太明白。但厉雅邪却一直追问,表现出十分在意她的模样,她便没忍住告诉了厉雅邪。 因为她喜欢厉雅邪,就算得不到什么,也要得到厉雅邪的怜悯。 “雅邪……我、我是不是很恶心……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这样的人有交集?” 她楚楚可怜,也因为真的害怕而泪流满面,结结巴巴的说着这些自我厌弃的话。 厉雅邪出乎了她的预料,不仅“怜悯”了她,甚至在她流泪的那一瞬间抱住了她。 他跟宁纯雅说:不管纯雅学姐是什么样子的,他都会喜欢她,他会一辈子守着她。 宁纯雅就像是一朵需要人呵护的小白花,还是一朵受不了一丁点儿触碰的小白花。 两人在一起了。 趁着课余时间总是偷偷见面,还会在夜晚逛操场,顶着被学校抓的的压力亲亲我我。 宁纯雅的男生缘很好,但女生缘却不怎么样,她跟班级里的女同学们只是点头之间。 自从和厉雅邪在一起后,她不能跟其他男生走的太近,于是便会以各种理由去找厉雅邪。 厉雅邪和她不同,不仅男生缘好,女生缘也很好。 而且他还只是高二,并没有高三那么紧张,班级里就有几个女生暗暗的喜欢他。 某一次宁纯雅去找他,正好看见他正坐在位置上给一个女生讲题目。虽然他自己很投入,那个女生却是悄悄红了耳朵。 女生长相娇美,和她不是一个类型。 宁纯雅看见了之后没有离开,而是敲了敲厉雅邪教室的门: “厉雅邪,语文老师有事找你。” 就算是托词,但只是做给这个班级里的其他人看的。 那次大课间,宁纯雅带着厉雅邪到了一片隐秘的小树林。 “纯……” 厉雅邪名字都还没有叫完,就看着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 宁纯雅随身掏出一小片刀片,对着自己的手腕就划了一刀。 她睁着眼睛盯着厉雅邪,里面被雾气布满。 划了一刀还不够,她又重复着动作,一刀一刀的划在自己的手腕上。 “厉雅邪,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你不喜欢我,那我死了算了!” 她期期艾艾的念叨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割着腕。 厉雅邪双目被眼前的血腥刺的发红,终于有了反应。 他夺过刀片紧紧的将宁纯雅抱在怀里。 “纯雅,不要这么傻好不好?” “我会心疼的,你死了我怎么办?” “你还有那个班长。” 就是问题目的女生。 “不会的,不会的,我以后再也不理她了好不好?” “……” “纯雅,你怎么这么傻?就算是怎么样,你也不能伤害自己啊。” “你知道我的……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难道你要我去伤害别的生灵吗?” “不管它们去死,什么东西都没有你重要。” “你就是太傻了,纯雅。” …… 厉雅邪完全不相信倪雏语的话。 纯雅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宁愿伤害自己也不忍心伤害其他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决心,这件事是倪雏语编造出来的。 “倪雏语,看在我们有这么多年情分的关系上,我这次可以不计较。” “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去诋毁纯雅。” “以后离纯雅远一点,你根本就不配出现在她的周围!” 厉雅邪的话对倪雏语来说是雷霆重击。 她看着曾经对她那么好的哥哥,现在露出这样憎恶她的样子,完全不能够相信。 她可以不去理会,她完全可以远离这两个人的世界。 可她终究是觉得厉雅邪被宁纯雅蒙蔽了。 她今天能够杀死一只小猫,哪一天会不会杀死厉雅邪? 如果她这么走了,一定会良心不安。 不管厉雅邪怎么样对她,他都是他叫了十几年的“哥哥”。 当倪雏语找到证据证明,宁纯雅有精神病的时候,她喜出望外,却又有了纠结。 宁纯雅有精神病,如果厉雅邪离开了她,她会不会难以接受? 小黄花总是太过善良,到了要被别人折掉丢在地上还要踩几脚的时候,仍会想,他踩我的时候,会不会让土地感到痛苦? 倪雏语的纠结在再一次看到宁纯雅的血腥画面时绷不住了,她拿着“证明”又找了厉雅邪。 她觉得,宁纯雅应该好好接受治疗。 厉雅邪看到她居然拿着宁纯雅的精神病确诊报告时,整张脸格外阴沉。 他不知道倪雏语是怎么拿到的,在他看到那份报告的时候,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倪雏语的脸上。 倪雏语没有预料,整个人都趴倒在地上。 “别再让我看见你!” 厉雅邪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倪雏语久积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她很委屈,却没有地方说。 宁纯雅却在这时出现,她跟她说: “雅邪喜欢的就是我这样的精神病,你还是赶快有多远滚多远!” 笑容分明还是那么好看,长裙分明还是那么白。 雅邪哥哥喜欢精神病? 是不是只要我变成了精神病,雅邪哥哥就换慢慢喜欢上我,然后离开这个有危险的女人? 这样是这样的话,雅邪哥哥会安全了吧? 雅邪学长。 他很喜欢学姐的称呼,学长也会喜欢的吧? …… “哔——” 电视机在一瞬间直接黑屏。 卫赤玉回过神愣了愣,起身按了按电视机上的开关。 午间安排 还真是……有人爱才有人心疼,没人爱,怎么样别人也不在乎。 “咔擦。” 卫赤玉才刚把电视机关闭,门那边就有了动静。 外面有个人探头进来,视线直往电视机这边看: “9017卫赤玉同学,恭喜了,去b教室休息吧。” “……好。” 这回卫赤玉没多问什么,也不是很清楚他们的机制。 她从房间出去,辗转又回到教室,到门口时顿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教室里没有人。 “呼……” 女生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她抬手看了眼时间,跟上一局的时间差不了多少,现在是十点四十八分。 卫赤玉一个人坐到之前的位置,额头抵着手臂趴着。 - “天呐——” 另一边的观众席现在是惊声一片。 “又是并列第一?!” “我不会听错了吧?” “还是他们俩吗?” “是是是,没听错!” 就在几十秒钟前,屏幕上的顺序又和上一局一样变换了一遍,随那之后就是主持人的声音。 “第一名,9017卫赤玉,用时四十七分五十秒!” “并列第一,7109长明,用时四十七分五十秒!” 主持人这回还特意改变了两人名字的顺序,听着还蛮“公平”的。 “嘻嘻就是骚啊……” 安靛欢有点口无遮拦,这话还是跟班里的男生学的。 “赤玉这是出尽风头。” 安逸微微笑了笑,那脸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刹那间又觉得风里面是带了尘土的。 安靛欢在他开口时就注意到他,看他那张脸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居然还有人长的这么矛盾…… 既像暖阳,又跟狐狸似的。 “怕什么,不是还有一个一起的嘛。” “虽然是一起,可却都在说赤玉。” 安靛欢侧耳听了听周围的讨论,确实没人讲到另一个男生。 “为什么?” 安靛欢仔细想了想那个叫“长明”的,好像是见过吧? “那个学长长的好像也挺好看的啊?” “嗯?” 安逸不解了一瞬, “不知道,赤玉不太喜欢这样吧?” “……有时候是。” 安靛欢想了想, “有时候好像又不是很在意。” “比起出风头她可能更喜欢低调一点,不过该出的风头还是要出的吧。” “哦,这样。” 安逸点点头, “其实赤玉来了这里,早就已经没什么可以低调的了。” “嗯……也不一定。” 安靛欢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还挺了解卫赤玉,以前走觉得怎么样都看不透, “她如果进来的成绩不是第一名,那应该会更喜欢低调。” “……名要副实啊。” 安逸感叹了一句,却没听安靛欢再说话,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她又在发呆。 不久前一起观看比赛直播的时候,她也时不时发一下呆。 “靛欢同学?” “啊……怎么了?” “你心情不太好?” “……没有。” 安靛欢勉强笑了笑摇摇头。 现在,越发现了解了卫赤玉,反而觉得越远了。 “……” 安逸多看了她一眼,也没再问。 - 卫赤玉趴在书桌上,闭着眼睛,感觉脑袋有点晕沉沉的,还有点困意。 “hem……” 她用鼻音发出一点儿声响,心中有些不知所措。 该怎么办呢? 他现在都不理我了。 好烦好烦。 “嗡——” 手机振动了一下,卫赤玉点开看了看。 看到上面的消息心中顿时一跳,很吃惊。 又是并列第一? 她立马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没有人。 既然是并列第一,那他现在怎么还没有来教室? 大概过了五分钟,教室外面又有人进来,是8887的参赛选手。 卫赤玉瞥了那人一下,不免多想起来。 不会是要进教室的时候看到她在就走了吧? 比赛前他毫无反应进房间的样子还在她的记忆里。 正当卫赤玉陷入沉思,门口又进来一个人。 她连忙抬头看了眼,是长明没错。 不过,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不是学校的短袖衬衫。他换了一件丝质衬衫,遮住了原本露在外头两只白玉手臂。 白色的长袖衬衫袖子略为宽大,手腕边的袖口张开着,还能看见隐隐的皓腕。 卫赤玉看见他的衣服时就愣了愣,下意识的瞟向两只袖口。 这件丝质衬衫就是她那天送他袖扣时穿的那一件。 现在他的袖口是敞开着的,不仅那两枚月白的袖扣没有了,连其他的也没有戴。 “……” 只瞥了一眼,卫赤玉也就低下了头。 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是特意要这样穿给她看? …… 卫赤玉,你好像有点自作多情了,人家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 等到了十一点十分左右,二十个同学到了以后就就没有人再进来。 先前通知他们的男子进了教室,站在讲台桌上。 “下一轮比赛会在下午两点钟开始,一会儿准备了午餐还有房间供你们休息。” “第三轮比赛比较特殊,会安排两个人合作完成。” 他的话刚落,卫赤玉旁边的先斥就忍不住问道: “怎么两个人合作?” 男子抬眸一瞬,底下有解答: “名次相邻的参赛同学为一组。” “那……” 先斥还没来得及继续发问,5418的男生又插嘴, “这不公平啊,他们前面的这么厉害,后面的岂不是很吃亏?” 他是完全忘了他自己就属于前面的。 “学校自由安排。” 男子“高深莫测”的来了一句,就谁也不理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是我和另外几位带你们,一会儿先去宫堂吃午餐。” “这什么破规矩!” 5418的男生挪动了椅子,凳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呲”声。 男子头也不抬一下,继续未说完的安排。 “吃完午餐后会在天行宫给你们安排午睡,两点之前再返回这里。” “天行宫?” 先斥在卫赤玉耳边嘟哝, “那不是老师们睡得地方吗?” “每个人都必须午睡。” 男子又说了一句,抬起头看着在座的二十个人。 “在此期间如果有人离开了我们的视线,直接取消比赛资格。” “……” 众人登时沉静下来,这就跟被限制了人生自由一样。 午餐 时间流转到十一点半左右,男人终于准备带着他们去吃午餐。 他带着二十个人到教室外面,那里已经站着四个差不多的男人,应该就是他说的带他们的人。 五个人带着它们从另一边的电梯下楼,跟早上来时相反,会经过998教室。 卫赤玉特意往里面张望,所有观众都已经不在了。 看来他们也是早早就解散了,跟二十个人不同的就是不会被限制人身自由。 一脚踩上观光车,五个领队安排他们按照排名的顺序落座。 卫赤玉正冲着第二个位置去,长明却已经先她一步占到。 “……” 她愣了愣没有说话,自觉的坐到第一个位置。 五个领队坐在另一辆观光车上开在他们的前面。 二十多分钟后,两辆车停在了宫堂大门前。 “走吧。” 第一个领队带着他们进到宫堂, “去二楼,你们的午餐都准备好了。” “诶。” 先斥想拽卫赤玉的袖子,偏了一下也没再拽, “你们宫堂还有二楼?” “没去过。” 卫赤玉拉开一点距离, “不知道。” “我也来过几次,好像没看到什么楼梯电梯的……” 领队的人带着二十人往某餐口的右侧过去。那里平常没什么人去过,会以为是内厨。 众人一进去就看到一间电梯,他们又要分两批上去。 二楼的餐桌装饰比一楼还要好上不少,而且没有人在这里吃饭,极其安静。 二十个人被安排在五张四人桌上,倒是五个领队的坐在一张六人桌上。 他们也没有交代要怎么吃饭,看那坐着不动的意思,应该是会有人来服务? “赤玉同学,你猜猜我们一会儿会吃什么?” 先斥成功挤掉5418的男生,上位到第四名,现在就坐在卫赤玉的对面。 “不猜。” “……你也太没意思了吧?” 先斥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虽然平常一个班早就发现了她的无趣。 不过他是那种别人不理他他也能喋喋不休说个没完的人。 “我觉得一会儿上的菜八成都是补脑的。” “什么炖核桃啊、猪脑啊……” “怎么样也得是要花费大量积分的菜吧?” “……” 卫赤玉没讲话,平常在班里两人合作比较多,她算是有点习惯了。 “你跟你哥还是有点像的。” 先斥听她突然来一句,吓了一跳: “你在开玩笑吧?” “我跟我哥像?” “偶尔。” 她倒是难得有几次见到先谪在渊寒面前的话多。 到了先斥身上就成了哪哪都话多。 跟花铎的话多又有点不一样,花铎没那么自来熟,再加上原本是个暴脾气。 “明明就不像啊。” 先斥撇撇嘴,先谪在家还嫌他话多呢…… 这时,从他们位置的后面有六个人推着餐车到每一张桌子旁。均匀的每个人分配到一个餐盘。 “让我看看——” 先斥急急忙忙就要去打开上面的盖子,富家子弟突然变成没见过世面的土孩子。 卫赤玉懒得理他,自顾自的掀开自己的餐盘,暗暗瞥了瞥旁边的长明。 餐盘里的菜肴,乍一看时还有些分不清是什么,需要尝了才能知道。 三个菜,一碗甜粥,一碗汤,一碗饭。 对于规定的“一滴不剩”其实分量还有点多。 先斥看了自己的又抬头看卫赤玉的才拿筷子吃起来。所有人的饭菜都是一样的。 一份土豆里脊炖的发烂,粉絮状的土豆泥都包裹在了里脊上。 一份咸味糯米藕,上面裹着一层面衣,看不太出来是藕片。 一份贝壳拌面,上面的酱汁油滋滋的发着光,味道浓郁。 最后一小碗核桃粥,核桃被捣的细碎,熬的粥却很浓稠,味道甜甜的。 汤很特别,是一份牛肉蛋花汤,淡淡的胡椒味,葱花衬得鸡蛋很新鲜,牛肉也是一小粒一小粒比一颗牙齿还要小。 卫赤玉夹了一筷子拌面就着一口饭吃,味道是比较浓重,本身就是让他们就饭的。 …… 这也是准备来这里上学以后让她感到最不后悔的一件事了。 不管是在白雾境还是在天宫,食物真的很好吃。 卫赤玉没怎么吃过高级大厨做的饭菜,想想最多也就是这个样子。 “诶,赤玉同学。” 卫赤玉刚咽下一口饭,对面的先斥趁着这会儿叫她。 “嗯?” 美食在前,先斥就显得聒噪了。 “你上次是不是给一热同学做了一碗面?” “我什么时候……”给他做过面? 卫赤玉一愣,原本脱口而出的话没有说完,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一段。这她倒不至于忘的一干二净。 “你怎么知道的?” 她也没多想,随口问了一句。 问完了才仔细想了想,忱一热是不太可能嘴碎到到处宣扬,这件事应该是先斥无意间碰见的。 “还真是你?” 先斥反而激动了一下。 “?” 卫赤玉皱了皱眉看他, “你套我?” “呵呵呵……没有没有,哪敢啊?” “那天晚上刚好从那边路过,只看到一热同学和一个女生,不知道是你,我也是猜的。” “……” 这不是套我? 卫赤玉低下头夹了一片糯米藕,心里没多少在意。 先斥虽然话多,却不会到处乱说。 “你们怎么发现那里的?” 先斥好奇占多数,他本来想去觅点儿食,发现有人只能离开。 “不知道。” 卫赤玉摇了摇头, “他说的。” “哦,好吧。” 先斥低了低头欲言又止,又重新抬头问道, “那你和一热同学……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 卫赤玉面色有点垮重复了一遍, “同学关系。” “同学关系?” “……就跟你这差不多。” 她没怎么多考虑这个问题。 “那我也想吃……” “做梦。” 没等先斥说完,女生嘴里就轻飘飘的蹦出来一句。 说是都差不多的关系,她跟忱一热却有一点儿无法言说的默契。但最多也只是比同学关系好一点的朋友。加上现在多了一层是同组。 不过想起她当时顾及他胃不好煮的那碗面,现在忽然觉得有点过头了。哪怕两人根本没那意思,别人知道了难免会往那处想。 “……” 呵呵了,都才十五六岁。 卫赤玉总是较真年龄,这个年纪她觉得还是很小,都还没有成年。 我错了 “啪。”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卫赤玉和先斥不免抬头看了过去—— 长明神色清浅的将筷子拍在餐盘里边,里面的菜几乎没怎么动过,饭也满当当的,就只有那一碗汤见了底。 “……” 完了完了。 卫赤玉霎时间感觉全身都毛孔都张开了,哗啦啦的在往外流汗。 全被他听见了。 虽然她给忱一热煮面的时候他们还没像现在这样,但不让他知道还好,现在还被当着他的面跟别人说起来。 “诶,学长?” 先斥开启自来熟光环,准备普度一下长明, “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没胃口。” “……” 卫赤玉身上的冷汗都没怎么停。 “啊?” 先斥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可是都要吃完的吧。” 男生不说话,眼睛直视了前方,却不是在看他对面的男生。 “额……” 先斥被无视完全不觉得尴尬,他扭头偷偷瞥了一眼五个领队的餐桌, “我帮你吃吧!” “哎——” 刚说完话,就感觉自己被卫赤玉踢了一脚,不可置信的看向卫赤玉, “你干嘛?” “……不小心的。” 卫赤玉一直都在用余光看长明,知道他半点反应没有, “抱歉啊。” “没事没事。” 先斥看她也不像是故意的,重新望向长明, “学长怎么样?” 只见男生动作又保持了几秒钟,重新拿起在餐盘边上的筷子。 先斥都以为没戏了,他却说道: “拌面没碰过,换你的汤。” “好啊!” 先斥的汤也是没动过的,他就是想吃那份拌面,正好不太喜欢蛋类食品。 说完就动筷子把自己的餐盘贴近,夹长明盘子里的贝壳拌面。夹完后才把牛肉蛋汤端到他的餐盘里面,喜滋滋的吃了起来。 “……” 卫赤玉强装镇静的小口小口嘬着拌面,悄悄观察两人的互动,心里拨凉拨凉的。 他怎么偏偏就不吃那份面了? 不是她想太多,她感觉自己罪恶大了。 “赤玉同学,你吃饭也太斯文了吧?” 一根面条一根面条的吃? 先斥眼角一抽,有点儿看不下去。 “没有。” 卫赤玉深呼一口气,恢复正常的夹面,那一份面也就只剩最后一夹。 先斥不说话,场面也就安静了下来,女生就着里脊和藕勉强将餐盘里的东西吃完,才端起那晚牛肉蛋花汤。 “……” 好好喝。 牛肉的味道其实不是很浓郁,更多的都被胡椒遮盖住,喝着容易上瘾。 没几口,那一小碗汤全被喝完。 只剩下最后一碗核桃粥。 核桃粥有特意配了一把小勺子,拿在手上显得很精致小巧。 嗯……有点像藕粉。 等卫赤玉吃完,旁边的男生早就已经放下筷子,再看他餐盘里也是吃的很干净。 他吃饭都不怎么发出声响,卫赤玉偷瞄了眼,想起之前也跟他一起吃过饭。 “吃完了吗?” 第一个领队起身面朝他们的五张桌子问道。 他的视线在每个人的餐盘前扫过,并不是需要每个人的回答。 “走吧,带你们去天行宫。” 他的态度不像是任何一个老师,语气里只能听出学长带新生的感觉。 吃完的餐盘就放在桌子上没有动,他们也没吩咐要端到哪里去。 二十五个人又和之前那样先后上了两辆观光车,往天行宫去。 - 卫赤玉站在队伍的靠前位置,跟着五个领队往里面走。 天行宫的格局和鸿宫的有部分差别。鸿宫进了大门只能往右边的楼梯走,而天行宫左右两边都能走。整体的占地面积也比鸿宫大了不少,倒是要矮一点,只有四层楼。 建筑风格偏西方,属于华丽类型。 学生宿舍中间的坐着的叫“宿管老师”,这里是“咨询服务”。 领队带着他们二十个学生无视坐在那里的老师,往左边走。 除了楼梯以外,旁边还有一扇大一点的门。第一个领队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串钥匙,去开那扇门。 门里面比想象中的要大不少,有五十张一米五的单人床,以5x10的排列方式摆放,每两张床之间只有二十多公分的距离。 “啧。” 5418的男生紧锁着眉头, “这床这么脏,也不知道多少人睡过,就让我们睡这个?!” 其他学生都没有说话,这回他也不是在找茬。 五十张床的被单以及被套的颜色是黄色的,就是那种看起来不知道洒了一床什么东西的黄色。 “这些都是新的,同学们快午睡吧。” “新的?” 不少参赛者确定了一下,确实新的不能再新了。 众人:…… 什么毛病,要弄一个这样的颜色?! 除了一百届的,其他届的显然也是第一次碰到。 “一点半我会准时叫你们。” 第一领队看了看右手腕上的表盘。 现在离一点还有几分钟。 “午睡的时候不要交谈。” 他说完准备离开,又回身补充, “就算睡不着也得躺到床上去。” 话毕,五个人离开。 和其他届的不同,一百届的几人面面相觑,非要用眼神交流一会儿才躺到各自的床上。 真是个霸道的学校。 卫赤玉睡在第一张床,旁边就只有长明一个人。 她躺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扭头,男生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 “……” 他很困吗? 昨晚的梦又在脑子里面闪过,他昨天在梦里面也很困。 哎呀。 卫赤玉躺平了不敢再看他,心里想着面条的事情。 这要怎么解释,完全无法辩解,她就不是无辜的。 好烦好烦。 女生没什么午睡的好习惯,心底正烦躁不已。 我这算出轨吗? …… 出什么轨,都还没在一起。 卫赤玉抬起右手手背拍在脑门上,发出小小的“啪”声。 你心里想法还挺多的嘛。 她上辈子也没这么“高冷”,不过骨子里确实是这样的人。 怎么想,她十九岁的时候还是个很接地气的普通人。 卫赤玉重新瞥了一眼左手边的男生,就隔着二十公分的距离,看的不远不近。 应该是真的睡着了吧? 仿佛还能看到他睫毛的轻微颤动,只知道他呼吸平缓,手也是自然的落在床上,那袖口都还是敞开着的。 “……” 女生转回眼珠子半垂下眼皮,眸光里暗了暗: 对不起嘛。 面馆 到了下午一点半,领队的人果然很准时的进门,没有礼貌的敲门,他进来就是要逼大家起床的。 这么久时间卫赤玉一直没有睡觉,她就光躺在那里一会儿睁眼看顶头的墙壁,一会儿闭眼窥视黑暗。 领队人进来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就放到了长明身上。 他们进来的动静很大,其他人大多都醒了,他还是悄无声息的躺着,连手指头也没有动一下。 不会麻吗…… 卫赤玉坐起身犹豫了一下,有点舍不得,她的鞋子是脱在另一边的。 快点快点。 女生坐在床上弯下腰快速的穿鞋,等她转回身时男生居然还没有醒。 ……有这么困吗? 是不是睡得太熟了。 “旁边同学没醒的叫一下。” 领队的人显然也看见了男生还躺在床上。 卫赤玉先是看向长明另一边的8887的男生,他就干坐在那里,完全没有要听从领队人的话叫长明的打算。 “……” 她起身走到邻床的床尾,中间的间隔就只有二十多公分,硬挤进去有点奇怪。 男生穿着一双纯白色的长袜,只盖过脚踝一点。 “额……” 卫赤玉伸手戳了戳他的小腿,有点说不出口。 长明学长,起床了? 总觉得怪怪的,这里人还这么多。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她这样干站着戳更奇怪。 “……” 注意着这边的领队人嘴边的肌肉没控制住痉挛了一下。 这什么奇葩? 没看错应该是第一名吧,智商高的人都这样的吗? “那位同学,你不叫他吗?” 终于没忍住,冲着卫赤玉提醒道。 “嗯……” 卫赤玉顿了顿,收回自己的手,转头对着那个和她说话的领队人道, “那你叫他,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说完,还十分配合的退后一步,把空间让出来给他。 “……” 我真是没事找事! 男子黑着脸走到卫赤玉前面,伸手拍了拍长明的小腿,声音放大了不少: “这位同学,已经一点半了,醒醒!” 他连续拍了好几下,床上的人才动了动,有醒来的反应。 明年得安排个专门的铃声! 男子瞥了眼身后的卫赤玉——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还有些偏严肃,很冷漠的样子。她正看着床上的男生,没有注意到他。 两个并列第一的还能不知道名字? 他反正不相信。 又过了十几秒钟,床上的男生坐了起来,头发非常服帖的恢复了整齐,脸上还有未散去的迷糊。 他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原本自然祥和的模样却在看到卫赤玉的时候变了变。 好像是疑惑。 疑惑也就持续了短短一秒钟,立刻变成了和卫赤玉不差多少的冷漠脸。 “……” 不像男子在长明醒了之后就转移了注意力,卫赤玉将他所有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没什么想法,只感觉心跳快的难以复加,还有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这副样子。 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了,卫赤玉看了看四周,从表面看起来,刚才应该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长明,跟着其他人出了房间。 领队的人带着他们出了天行宫,外面已经停了两辆观光车。是专门接送他们的车,不会绕着学校开。 这次比来时还快,二十分钟就到了999(b),经过998时里面的观众都已经来的差不多。 “9017卫赤玉,7109长明,第一条通道第二十五间房。” 第一个领队的男子站在讲台上报着众人的名字。 接下来的房间号两个数两个数的减着,一直到第七间房为止。 “好了,走吧。” 领队的人率先出了教室,长明是所有人里第一个起身的人。 现在开放的房间就只剩下这一条通道。除了第一到第五的房间,其他的门前都站着和之前相同的人。 领队的人没怎么说第三轮比赛的规则,一点提示都没有。要等进了房间才知道。 卫赤玉一直在悄悄的注意走在她旁边的男生,两人这一路以来都是并肩而行却是半句话没有。 他看上去比早上的时候还要不好相处了。 ……都是那碗面惹的祸。 两人来到第二十五道门前,站在前面的男人帮他们开了门。 入目的是比较大的房间,应该说是把两间房连接在了一起。 他们之前不在这条通道比赛,第一条通道除了第一间房以外的二十四间房每两间之间相互可以连通。中间有一道大门,可以选择打开或者是关上。 此时卫赤玉和长明进的房间,那门就是打开的。不过上面挂了两条白帘,从上往下遮住了一半的连通口。 每条白帘上面还用浓黑色的笔写了一个巨大的“食”字。 白帘很明显,所以一进入房间就会被它吸引。 卫赤玉看到那两个字心头就是一条,有种不好的感觉。 她移开放在白帘上目光,四周看了看。 房间里放了十张长桌,每张长桌旁边都有四把椅子,每两把相对。 这些东西在进门时都能够大致的瞟到。问题在于其他的墙面上贴了不少“面”的图案。 一个圆圆的碗,上面画着墨蓝色的线条,露出一半的碗口里面是很多的条状物体。碗上有一双黑色的筷子夹着一夹面条。 碗里的其他佐料也很多,颜色十分丰富,堪称是一碗挑不出错、还让人格外想吃的面条了。 天杀的还就是面! 卫赤玉只想找个缝躲躲,这次的最后一轮比赛居然是在一间面馆里面! 她一个人参加也就算了,偏偏第三轮是和长明合作参加。 “……” 卫赤玉用手抚了抚眼皮,想要阻止它疯狂的跳动。 有点想死。 她看了眼旁边的男生,他看上去没什么变化。 “hem……” 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慢慢平复心情。 现在是在比赛,就算再怎么巧合,也不能被影响到。 …… 有面馆,自然也有收银台。 卫赤玉决定先远离男生,便走到了收银台前。 收银台的台子上摆着两张16k大小的纸张。分别在最上面写着“7109”和“9017”。 数字的旁边还有一条空着的线,应该是填姓名用的。 二人三赛 “长明学长……” 卫赤玉抓着纸张的手紧了紧,还是转头说道, “这里有一张纸要填。” …… 场面一度安静,男生只是微乎其微的施舍了一瞥给她。 “……” 算了,我还是不说话了。 卫赤玉敛了敛面上的情绪,将刚才显露出一点的迫切隐藏起来。她又重新变回了清冷的样子,是一个在参加比赛的学生而已。 对于一个失明的学生来说,这间房子里能给他透露的讯息应该是很少的。但他是长明,“失明”两个字好像只是摆设。 她看着男生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将每一个角落都走了一遍。 脑海中隐约蹦出一个猜测:这是他的习惯。 卫赤玉从收银台上拿了一支笔,把名字签了上去。她淡淡的呼出一口气,决定各做各的。 十张长桌上就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是空着的,显然这家店的生意还是比较好的。 墙壁上除了贴着面的图画以外还有一些简介之类的。 这不是一家传统面馆,它卖的面都是国外才能吃到的经典口味。 面馆名为千汕食馆。 面食是主要食品,除了面食还有一些其他菜品,加起来都还没有汤面的种类多。 海草、荷包蛋、蟹柳、海苔……这些都属于配菜,一般都是和面食一起点,还有专门的套餐。 除了面食以外也还有四样其他主食:寿司、饭团、咖喱饭和白米饭。 墙面上挂着较为完整的菜单,饮料的种类也有不少——橙汁、汽水、冰咖啡、热麦茶…… 在饮料旁边的就是一些甜点,什么红豆奶冻、果粥、圆子拌奶……倒是很少见直接了当的“什么蛋糕”。 这家店里的东西算是很多了,至少在卫赤玉吃过的里面没有比它多的。 这是一家很平凡的店,它最贵的一碗面也就是三十块钱。 这么亲和,他们究竟要比什么? 卫赤玉晃了晃神,感觉大脑跟她最不喜欢的电脑一样当了机。 烦。 余光里的男生一直在她的视线里晃,怎么样也忽略不了。 呼……对了,不是有个厨房? 正好,她进了那两块白帘子,也就看不见这个人了。 卫赤玉现在只想平心静气,毫无犹豫的拉开帘子进了另一半的厨房。 厨房里的锅炉要比想象中的少了很多——就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做菜的人只有一个人。 外面虽然就只有十张桌子,但若是每张桌子都来了四个人,至少也要做四十分主食,还不包括点的其他配菜和甜品。 难以想象,这家店办的不算太大,却也不是一个厨师能够应付过来的。 卫赤玉在厨房里面浏览了一圈,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她此时站在甜品制作区域的前面。有有一个大陶瓷罐。里面装的全都是芋圆。 一打开陶瓷罐,芋圆的味道就止不住的往外飘。 旁边有个小碗,女生没忍住用大勺子盛了一碗。 很有嚼劲。 说是一碗,也就只有可怜的三粒。 - “……” 看着直播的安靛欢和安逸原本还讨论的激烈,都在猜这次主题里面的玄机,突然就都沉默了下来。 “赤玉还真是随性。” 还是安逸先开了口。 “……有可能吧。” 光从视频里看,那芋圆的卖相就很不错。 安靛欢汗颜,无力的这么想。 …… 卫赤玉吃了三颗芋圆将小碗洗干净放回去。 这个地方谜一样的让她觉得很轻松,和倪雏语房间的阴暗比起来,根本就是两个极端。 不管是外面的面馆还是里面的厨房,都没有任何让人看了就不太好的东西。 或许……她从一开始的想法就错了。 因为上一轮比赛的沉重,她下意识的把这一轮的比赛也想当然的想成同一个样子。 就跟那一罐子的芋圆一样,从始至终都只有软糯和美味。 卫赤玉辗转到旁边一张多余的小木桌子前,桌子有两个抽屉,她都试着拉了拉。 左边的抽屉里是一些很少会用到的调料,右边的抽屉里放着一张菜单。 是一张很特别的菜单。 “ 喜欢穿清凉红裙的小姐:红灼酱鸭 报纸不离身的我怪老头:酒烧牡蛎粉丝 会留下来做作业的孩子:金枪鱼拌面、海苔 一身正气的小伙子:鸡丝凉面 每次都会按时过来的老太婆:圆子拌奶 不可以不吃肉的壮士:千层肉、饭团 背着巨大背包还能走几里路的小伙子:海草 希望她能开心点儿:热麦茶、寿司 这样的女娃谁不想要抢来做儿媳妇儿:海鲜汤面 咖喱饭 ” 九个人和九个人喜欢吃的菜品。 卫赤玉若有所思,外面的桌上正好有九张桌子上都有放没有收拾的碗碟,正好和九个人对上了。 最后还有一个没有任何线索的“咖喱饭”暂时不知道是有什么意义。 所以这家店里的所有顾客都是固定的,也许会有其他的路人顾客来吃饭,但这几个应该是最特别的。 既然这样特意记录下来,那就说明他们九个人身上都有事情发生。 卫赤玉又重新将这张特殊的菜单从头看了一遍。 从这个人的角度看的话,他应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应该是一个老店长。 那就先从第一个人开始吧,喜欢穿清凉红裙的小姐,爱吃红灼酱鸭。 卫赤玉将这张菜单放回抽屉里面,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法,她不可能拿到长明面前给他看,更不可能恶劣把它藏起来。 关好抽屉,重新穿过帘子走了出去。 男生此时正坐在空着的那一张长桌里,桌上放着之前的白纸。 “……” 她现在心情平缓多了,只瞥了一眼就径直朝第一张木桌前走。 第一张木桌上面放的碗普遍都很小,总共也就只有四个小碗。 桌子最边缘的小碗里面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前面的三个小碗里有两个底部留着绿色的汁水,第三个底部是油红色的汤汁。 油红色汤汁的那个碗上格外显眼的我印着“赠”的字样。也就是说,这个人总共只点了两盘小菜和一碗米饭。 装米饭的碗很好认,在厨房里有一个特意准备的碗盒,全都是那样的碗。 背包的男人。 卫赤玉重新过了一遍菜单,将一号位的客人确定下来。 九个客人 他点了两份海草,配着一碗白米饭,赠送的那一碗应该是厨房里面小一点的罐子里面的腌酱肉。这种肉每一粒都切的很小,味道会偏咸,很下饭。 菜单里面没有这一项,应该是店长腌制起来自己吃的。 卫赤玉猜他可能是一个爱好旅游的男人。 第二张桌子上的碗比前面的稍微要大一点,稍微凑近就能够闻到里面余留的奶香味。 圆子拌奶,这应该是那个准时的老奶奶。 第三张桌子上放的是一个长方形的平盘子,旁边还有一个陶瓷茶壶和一个圆柱陶瓷杯。 热麦茶和寿司,是一个女人的。 暂时只知道她是一个女人,还有就是她大概是愁眉苦脸的。 第四张桌子上的香味最浓郁,一个锥形的碗和一张有些凌乱的正方形油纸。 碗内的油糊了一层有一层,碗底还有余下来的油底。正方形的油纸上并不干净,零零散散的粘了不少的白米饭。 千层肉和饭团,吃肉的壮士。 卫赤玉猜测这应该是一个体型偏大色叔叔,看起来应该很有精神。 第五张桌子上只有一个碗,形状圆圆的,剩了不少的汤。碗旁边有一个小碟子,小碟子里面倒是剩了不少的酸菜。 玩里面的海鲜味很浓郁,这里坐的应该是那个到了结婚年龄的女人。 店长这个年龄,不太可能会对一个年龄偏小的人产生这样的想法。 这个女人应该是知性、贤惠、大方的。就连她吃的面都是中规中矩的海鲜汤面,还会配一点酿制的酸菜。 是老年人眼里的标准儿媳妇儿。 第六张桌子坐的人不出意外就是卫赤玉最初想要找的红裙小姐。 桌子上面放了一个盘子和一个饭碗。盘子底部有一些余留的油,但却不是之前的千层肉那样的油腻。这种油会有一点水水的感觉,像是肉冻一样。 “咕……” 卫赤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盘红灼酱鸭肯定是所有女孩子的最爱,不会过分油腻又是美味的肉食。 这是来比赛的还是来受罪的? 她不禁在心里感叹到,走向下一张桌子。 第七张桌子上只有一个玻璃碗。 玻璃碗上面只糊了一层刮不下来的、薄薄的酱料,吃的很干净。 直接看是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但却能估计到。 装烫面热菜的盘子或者大碗都是陶瓷材质的,这是一个玻璃碗,大小却和海鲜汤面的大碗差不多大,装的应该是差不多的东西。 鸡丝凉面,一身正气的小伙子。 卫赤玉略过到下一张桌子,暂时不想想他为什么一身正气。 第八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小一点的长方形平盘,还有一个大的陶瓷碗。里面剩下一些粘稠的汤汁。 这个位置和其他几个有些不同,它的长椅要比其他桌子的高一些。 金枪鱼拌面和海苔,写作业的孩子。 第九张桌子,也是剩下的最后一张。 一个大陶瓷碗,旁边还有一个专门的筷架。 酒烧牡蛎粉丝,报纸不离身的怪老头。 卫赤玉大概是看出来了,还要特意的准备一个筷架,怎么感觉都是一个古怪刻板老头。 她扫过第十张桌子,男生早在之前就已经进了里面的厨房,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 女生停顿了一会儿,走向那张桌子。 这张桌子上面什么也没有,她暂时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如果硬要说是只有九位客人,这就是多余出来的而已,她又觉得不太可能,在这个比赛里,每件事物的存在肯定是有意义的。 卫赤玉看着眼前整齐的餐厅,还有每张桌子上都不同的玩意儿,像是随意扔在那里,又仿佛刻意的安排。 她想,她可能需要解开这九个人每个人的故事了。 不过应该不会太复杂,否则足足九个用的时间太长了,比赛就不能够按时结束。 今天晚上可没有安排晚餐。 既然这样,就先从怪老头开始吧。 卫赤玉今天难得的笑了笑,走到离她最近的长桌前坐下。 不知道开这家店的人是爷爷还是奶奶,或者是一对老夫妻。 坐在长桌前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定,她感觉自己此时就是一个忙完所有事情赶过来吃饭的客人。 这里和外面与世隔绝,进来吃饭或许不只是想要填报肚子,还想要暂停一会儿外面喧嚣的生活。 桌子上放着一张报纸,年份已经很老了,至少离这家店里摆放着的日历薄上的日期相差了三十年。 报纸是复古的样式,上面只占了一小格板块的歌星都还是上个世纪的。 上面最大的新闻就是当年的某一个科研成果。 这项科研成果为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上面并排着的五个男人都是清秀白净、满脸笑意。他们肩勾着肩,全然是无需言说的默契。 岁月完全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痕迹,也有可能是当时相机拍的模糊,五个人的年龄应该都在四十五岁左右,看起来像是还没到三十的小伙子。 如果古怪老头是其中一个人的话,那他应该已经七十五岁了。 卫赤玉将整张报纸的正反面都翻了翻,奇迹般的发现最大的板块里面是最干净的。其他的板块都被写写画画了不少东西。画的横线都是板块里的重点,而不是随意的涂鸦。 她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古怪老头不是舍不得把那面最大的板块画脏了,而是不待见它。 自己的荣耀自己却不待见,这是为什么? 卫赤玉习惯性的用食指敲击着桌面,木制桌面“咚咚咚”的响着。 “咯啦——” 就在此时,厨房里面响起了一声巨响,卫赤玉连忙放下报纸往里面走。因为那声巨响听起来就像是菜刀掉到了地上。 她到帘子边的时候,里面的男生已经捡起菜刀站了起来,自然的把它放到了原本的位置。 “……” 卫赤玉将吸进的一口气从鼻腔里呼出, “长明学长,没事吧?” “没事。” 男生语气淡淡的,毫无情绪波动,却是他今天跟她讲过的第一句话。 “好,没事就好。” 卫赤玉放下帘子回到第九张桌子前坐下。 她知道了,为什么不待见自己的荣耀,因为这份荣耀也让他失去了其他珍贵的东西。 酒烧牡蛎 是什么东西那么珍贵,比给国家做贡献得来的荣耀都要珍贵? 卫赤玉倾向于一个答案,爱人。 报纸上说的很清楚,四十五岁的他们接受了长达二十年的封闭研究。这二十年从不曾和外界联系,就连一封信也没有,他们临行前也是绝对的保密。 当时二十五岁的古怪老头,结了婚也是很正常的。 那他的爱人到哪里去了?有三种结果。 一直等着他,等着他没有归期的回家。 等不住一个了无音讯的人,早早把他忘记。 最后一种,死了。 无论有没有等着自己的爱人,终究抵不过死亡的到来,等不到他的一句解释。 这三种一定不是第一种,显然古怪老头没有那么幸福。一个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有一个爱他如命的妻子的人,会每天固定的时间到一家面馆手上拿着当年的报纸吃饭吗?甚至最不待见的就是他自己的荣耀,妻子等来的荣耀。 不会。 后面的两种也就不太好确定。卫赤玉毕竟不知道古怪老头每一次来吃饭都是什么样子。 长桌上除了一张报纸以外还有一个空白本子,这样的本子在其余八张桌上也有看到过。 本子上面是几段对话。 “ :橘和,你的酒烧一点也不烈啊! 哦,是这样吗? 这可是祖传的材料制作的,是你没有品味咯~ :喂,这是对客人说话的态度吗? 要别人礼貌,自己也该像点样子吧? :哼,算了算了,勉强可以吃吧。 嘁——真是嘴硬。 ” “ :好久没有吃到酒烧牡蛎的味道了。 这是怎么了,不是每个星期都会来吗…… :你这才不是纯正的酒烧牡蛎! …… 那还要每个星期都来吃。 ” “ :粉丝实在是太硬了,到底有没有好好煮面! 哪里,我可是会亲自尝过的,是你牙不好了! :我牙不好?! :惠子煮的面从来不会硌牙齿。 …… ” “ :这次要多一点牡蛎,每次都只有几口。 欸——你一个人哪要吃这么多啊! 你要是嫌弃就干脆自己在家里做好了,来什么面馆啊! :少废话! 好了好了,额外赠送你一盘酒烧牡蛎好了。 ” “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吃粉丝了,橘和。 哦?是有什么打算吗? :没什么,准备和他们回去了,听说有好多的孩子。 这样也不错了,要不你一个人待在那栋老房子里强。 :哪里是老房子—— :好了,这是最后一碗面条了,你可要多给一些。 :以后应该就吃不到酒烧牡蛎了吧…… 是是,让你吃个够。 ” 几段对话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卫赤玉差不多已经知道了古怪老头前后发生的事情。 那个叫橘和的应该是这家店的老板,或许是个老奶奶,叫千汕橘和。 这家店的风格和某一个国家一样,就连名字也是照着取得。 不过也没有什么必要深究,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古怪老头的妻子应该是过世了。 惠子最喜欢给他做的菜就是酒烧牡蛎。等他得到了荣耀回来,却再也没有妻子做给他吃。 他怀念它的味道,也在怀念妻子。 所以古怪老头每周都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里,拿着那年的报纸来吃面,以此怀念妻子,也是在警醒自己,妻子是怎么失去的。 他没有错,只不过命运让他只能得到一个。不管他最后选择了哪一个,都会留下遗憾。 卫赤玉手上拿着那张签名的纸,不知道要写一些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这纸有什么用。 “ 怀念:酒烧牡蛎粉丝 这份荣耀是我选择的,失去你也是我选择的。 ” 随手写了一句话,卫赤玉便拿着纸去到第八张桌子前。 是个小孩子。 桌上除了空白的本子以外还有一个双肩包。 双肩包是深蓝色色,上面的布缝制着一只形象的大象。眼睛很大,还有一条长鼻子卷在脸上。 从书包的样式上看年纪的话,应该就只是一个幼儿园的孩子。但是书包很大,如果是幼儿园的话根本不需要这么大容量的书包。 卫赤玉将深蓝色的书包放在自己的腿上,刚拉开拉链,白帘那边有了动静。 男生伸手抚在帘子上,只掀起一半的空隙,他稍稍低了低头,从里面走出来。那白帘也随着他的动作落下,来回摆动了两下才回到回到原位。 长明旁若无人的走到第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房间里的任何事物都没能影响到他分毫。 他和卫赤玉坐的是同一个方向,所以他是背对着卫赤玉的。 “……” 卫赤玉盯着他端正偏瘦的背看了一会儿,低下头把注意力再次转回到书包上。 空气中谁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不知道的人可能都要以为这房间里没有人。 两人就像是从未相识过的竞争对手,只专注着自己手里的比赛。 - “他们俩的相处……” 安靛欢脸色复杂,看着大屏幕欲言又止, “这么奇怪。” 两人这次的比赛直播现场直接被排在了大屏幕的第一块屏上,旁边的就是8887的男生和先斥。 “确实。” 安逸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你说他们认识?” “嗯。” 安靛欢点点头, “碰巧见到过几次,嘻嘻有和他搭话。” “嗯……” 安靛欢想了想又补充到, “不过这么想起来,那个学长倒是一直挺冷淡的模样。” “不管认不认识,他们的反应都很奇怪。” 安逸摇摇头。 “……” 安靛欢也觉得莫名其妙, “或许是学长不喜欢交朋友吧。” 大屏幕里面的四组,没有什么交际的就只有卫赤玉和长明。 第三组和第四组相处都很融洽,相互之间的帮助动作也很明显。 就算再不济碰到比较冷漠的人,就像第二组,那另一个也一直缠着“叽叽喳喳”个没完。 他们当然是听不见声音的——看都能看出来。 另一个男生为了更好的避免先斥缠着他,都会在第一时间直接替他解答。 相较之下,第一组的卫赤玉和长明就显得很诡异了。 这也叫和合作?那还不如给他们开两个房间,让他们各比各的。 “赤玉不是鲁莽的人。” 安逸提醒道, “既然选择不合作,她自己也有自信。” 影子 小男孩的书包里面放着几本练习册和两张一百分的试卷。 练习册上有姓名和班级、年级,卫赤玉翻了翻,有半本的练习册都还没有做,时间应该是相对应的。 说是小男孩,他都已经十六岁了。 这孩子比我都大了…… 跟练习册上的年级不一样,两张试卷就比较早。 一张是小男孩七岁时候的试卷,一张是十二岁。 卫赤玉在书包的暗格里摸了摸,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小男孩看着就只有七岁,身后蹲着一个笑容柔美的妇女,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差不多三十岁出头。 小男孩笑的很开心,露出粉色的牙龈,门牙的位置空空的。两人长的有五分相像。 “……” 随身都要带着的照片是母子照,却没有父亲。 卫赤玉将照片翻过来,证实了心中的猜想。他的父亲并不是给他们拍照片的人。 照片的背面用黑色的马克笔写了一个“158”的字样,数字后面还有一个符号,也就是货币单位的意思。 这张照片是在这个地点拍的,还是花了钱的。 照片的背景不止有景色,还有一些过路的人,大多数都是父母亲牵着孩子。 小男孩极大的可能是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就算不是,父亲的关系跟他们也不会太亲。 照片和练习本没什么发现,卫赤玉将心思放在了两张试卷上,七岁那张的试卷上有一些绿色斑点。 为什么要随身携带两张那么多年前的考卷? 暂时没有答案,看了对话的本子也许就知道了。 “ :我看见这里有卖金枪鱼拌面?是真的吗? 那当然了! 老婆婆我做的金枪鱼拌面可是独一无二的,别的地方都没有! :好哇,那我就点一份金枪鱼拌面。 真是太乖了! 喜欢喝橙汁或者汽水吗? 这个年纪应该比较喜欢喝汽水吧。 :嗯……不需要其他的了。 没关系,婆婆请你喝。 :…… :谢谢婆婆好意,真的不用了。 欸?那好吧。 ” “ :这里面、这里面的是海苔吗? 对啊,海苔和金枪鱼是绝配哦! :那我能够再要一份海苔吗? 当然可以了,婆婆请你吃! :不可以点一份吗? 你太乖了! 可以,婆婆帮你记在账上吧。 :谢谢婆婆。 ” “ 弦一真的不需要汽水或者橙汁吗? 会不会噎到? :谢谢千汕婆婆,妈妈不喜欢我喝这些。 哦,是这样吗?还真是严格。 :妈妈对我很好。 弦一怎么了? 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没关系。 ” “ :千汕婆婆,今天点一杯橙汁吧。 好哟! 弦一是碰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嗯,妈妈辞去了工作。 :…… :我们马上就要搬家了。 搬家? 这么突然的决定。 :妈妈的工作一直很忙,所以准备休息一段时间。 那就能好好陪你了,真不错呢! :嗯嗯。 ” “ :千汕婆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明天我就要和妈妈搬走了。 有点可惜啊。 不过婆婆也替你高兴。 这可是最后一次吃到婆婆的手艺咯~ :妈妈以后都会记得了。 :她一直都很爱我。 :尽管我比其他人都少一个人疼爱。 :我已经很满足了。 弦一值得更多的人疼爱啊! 以后要是回来可不要忘记来婆婆这里吃面啊。 :当然了! ” 对话到了这里也就结束。 试卷上的绿色斑点有了眉目,是海苔上的细屑。 卫赤玉的手指头在“弦一”的名字上摩挲了两下,整个故事她差不多知道了。 七岁的弦一第一次考一百分,妈妈给他买了海苔作为奖励。 妈妈平常不喜欢他吃零食,主动奖励的海苔让弦一很高兴。 他手上拿着海苔,面前放着一百分的试卷,因为太开心,都没有注意海苔屑掉在了试卷上。 妈妈的工作一直很忙,他是知道的。 他很小的时候就没有爸爸了,妈妈要一个人养大他,要给他富裕的生活,给他最好的教育,他知道,妈妈很辛苦。 尽管是这样,妈妈也会偶尔抽出时间陪他出门,哪怕丢下工作会让之后一段时间忙起来。 “妈妈,我想吃金枪鱼拌面。” “哦?” “弦一为什么想吃?” “因为里面有海苔,是妈妈上次奖励我的!” “那弦一下次再考一百分,妈妈就带你吃金枪鱼拌面好吗?” “好!” 十二岁的弦一在班级里的成绩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可他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得到了一个一百分。 可惜,妈妈不记得这个约定,也没有带他去吃金枪鱼拌面。 妈妈的工作越来越忙,有时候一天见不到面,只有到了晚上回来的时候才有时间到他的房间看他。 弦一很乖,妈妈每一次去看他都会亲一亲他的额头,她知道妈妈很爱他。妈妈要让他感受到双倍的爱,却也不想他生活在一个困难的家庭里。 就算妈妈忘记了,我可以自己去吃。我是大孩子了,不能让妈妈担心。 终于,弦一等到了那份迟来的金枪鱼拌面。 “弦一,金枪鱼拌面,妈妈答应过你的。” “虽然有些迟了,但妈妈有些话想说。” “妈妈辞职了,我们搬家,去新的地方好不好?” “妈妈以后天天都在家里等你放学。” “不好。” “嗯?” “妈妈不能来接我吗?” “弦一已经十六岁了——” “当然了,妈妈每天都去接你。” …… “ 约定:金枪鱼拌面、海苔 我一直都乖乖的在原地,等你发现。 ” 卫赤玉手中的笔轻轻地落在纸张上,留下几行字迹。 等你发现,回头牵着我一起走。 这个男孩儿,和长明很像。 不会给其他人填麻烦,只要你是爱他的,他是爱你的,他就愿意包容着你,尽管你是个大麻烦。 心底突然升起细细密密的酸涩,一阵一阵的,仔细一感觉还有些疼痛。 卫赤玉脸色苍白了一瞬,抬眼看向前面桌子。 男生还在原来的位置,还是那么安静,好像只是一道幻像。 是她的错。 都是她的错。 …… 不知流了多少的冷汗,女生终于有了动静。她站起来,走向了第七张桌子。 比赛结束 六月七日下午四点刚过没几分,998教室里的人无一不是正襟危坐。 “第一名,7109长明,完成度100%,用时一百二十五分零一秒!” “第二名,9017卫赤玉,完成度90%,用时一百二十五分零一秒!” 主持人的话落一会儿,大屏幕排在第一的画面就消失了。 “嘻嘻……居然输了。” 安靛欢还有点儿不敢置信,显得她人呆呆的。 “……” 安逸也静静的没有动作。 两人看着大屏幕上,那里早就没有了他们期盼的人的身影。 “输了就输了吧。” 安逸吐出一口气, “第二名也不错。” “……嗯。” 安靛欢闭了闭眼睛,点头应到。 - “长明学长。” 卫赤玉面前是背对着她的长明, “恭喜。” “……客气。” 长明没有回头“客套”两句,朝着房间门口去。 正好这个时间,门外的男人也开门进来: “你们两个可以离开了。” 长明没有一点表示,擦着男人的身出了房间。 “好。” 卫赤玉对男人点了点头。 他也没有过多表示,退出了屋直接离开。 “……” 女生直立在房间里,直到脸上划过一丝笑容,才动身出了房间。 …… 时间一直流逝,眼见着马上就五点了,坐在观众席上的人还是没有等到第三名的到来。 “哎呀……怎么回事啊?” 木盛心终于没忍住和安靛欢说话, “为什么还没有第三名啊。” “不知道。” “……” 木盛心听她回答的随意,转眼看过去—— 左边的两个人已经低头各玩各的手机,早就不理会接下来的比赛。 “真过分啊,靛欢!” 木盛心“哼”了一声。 “可能是比赛的评价问题吧,等会儿应该就知道了。” 她低着头说道,正在玩着游戏不想太分心。 “哦——” 时间到了五点整,大屏幕里的所有画面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看来这场比赛是有时间限制的,要在三个小时内完成。 现在没人完成,那接下来要怎么排名? 这是现在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第三名,8887xxx,完成度90%,用时一百五十五分二十秒!” “第四名,1341先斥,完成度90%,用时一百五十六分钟!” “第五名,5418xxx,完成度90%,用时一百五十九分十四秒!” “第六名……完成度90%……” 从第六名往后开始,完成度从90%降为80%,到了第十名,完成度降到了70%。 后面的人也都没有完成度为100%的选手。 “我大概知道这个刨判比赛的制度了。” 安逸捧着手机的手垂落在膝盖上,人也抬起头来。 “你死了倒是轻松!” 安靛欢白了安逸一眼,原来两人是在一起玩游戏, “什么制度?” “你可就五十秒时间。” “90%的比赛内容是同一房间里的两人共同拥有的解答题目,剩下的10%只有一个人可以解答。” “其中一个人成功解答最后10%,这个房间里的比赛就会结束。” “如果另一个参赛选手的完成度不是90%,其他房间却有人已经达到90%,那他的名次就会重新排列。” “只要他此时的完成度高于其他房间的任意一人,就会被自动判为第二名。” “那时间呢?” 安靛欢并不感兴趣,看了一眼安逸的复活倒计时便问了一句, “你还有十秒。” “同一个房间的第二名没人权,完成时间就是第一名100%的完成时间。” “除非第一名也是90%。” “活了,别说了。” 游戏打到后期,安靛欢硬撑着不让自己死,越到后头复活时间越久。安逸这个输出,躲在他们后头刚才还是第一次死。 “你这死一次也死得其所,我死的加起来都没你的时间多。” “hehheh……” 安逸笑了两声,看起来心情挺不错的。 “……” 安靛欢闭上嘴,她就是想打打游戏分一下神。 两人结束游戏起身,现场的人走的差不多了,他们就落在最后。 “一热说六点二十在宿舍楼集合。” 安逸手上拿着手机在看消息。 “什么宿舍楼?” 安靛欢仰头喝了一口饮料,是玫瑰葡萄味的。 她不免心悸了一下,拧上瓶盖问了一句。 好甜,也好酸。 “他正在打字。” 忱一热也是刚发的消息,分了好几句话还没说完。 “哦——在鸿宫,是你们宿舍楼吗?” “嗯,对。” 两人已经到了最近的观光车站。 “等会儿别忘了和赤玉说,她可能不看消息。” 听到安逸的特地提醒,安靛欢点了点头: “知道了。” 一辆观光车停在了他们面前,里面的人不多也不少。 “车来了,走吧。” - 卫赤玉已经在宿舍里面杵了一个多小时了,脸上满满的烦躁。 她回来的时候想先洗个澡的,上午的时候打了一架,后来还出了几次冷汗,不洗澡身上浑身难受。 然而等她进了浴室却发现,她的沐浴露不知道怎么的从架子上掉到了地上。瓶子摔破了,里面的沐浴露全洒光了。 她不喜欢别人不经过她的同意用她的东西,所以她也没有直接用安靛欢的或者木盛心的。 有时候就是有这种奇怪的强迫症,明明她们的关系都不错,用一次沐浴露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这两人今天也是掉链子,她给她们发了消息,愣是一个都没回。 “咔擦——” 房门被打开,木盛心提着一个袋子进来就看见卫赤玉那张略显“阴森”的脸。 “额……赤玉,怎么了,怎么这么阴沉?” “……可算是回来了。” 卫赤玉呼出一口气,缓了缓脸色看向她的身后, “靛欢没跟你一起?” “奥——她在打游戏,我就没叫她先回来了,应该也快了。” “……” 难怪了,她打游戏就会开勿扰,开了就忘记关。 “我沐浴露不知道怎么被打了,你的借我用一下。下次用回来。” “啊?这么巧,我今天刚买了新的!” 木盛心打开手里的塑料袋给卫赤玉看,很是惊喜, “正好赤玉帮我试试哈哈——” “这可是我看上很久的‘恋爱水蜜桃’味,据说用了超级甜!” “……没别的了吗?” 她不想超级甜。 “不要嘛~” 看着木盛心恳求的眼神,卫赤玉眼角抽了抽,闭了闭眼妥协,怎么也是她在借东西: “行吧。” 也就用一次。 “赤玉真好!” 木盛心把袋子里粉嫩的沐浴露拿出来塞到她手里, “快去快去!” …… 等卫赤玉进了浴室她才缓过劲儿来。 虽然放沐浴露的架子没有围栏,也不至于掉下来吧? 她忍不住一个哆嗦,眼朝四周看了看。 该不会……有什么—— “啊——” 想着她就尖叫了一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鸿宫楼下 “……” 她嚎什么? 卫赤玉刚脱完衣服就听见外面木盛心的尖叫声。 这在室内,听着声音还很响亮,应该没出什么事。 她想了下,打开了水。 二十多分钟后,女生才用毛巾裹着自己的头发出来。身上穿的是一件纯白色的宽t恤。 人呢? 乍看一眼,房间里空无一人。 卫赤玉扫了一圈,才看到木盛心床上的鼓包。 “你在干嘛?” “天呐赤玉——” 木盛心从被子里弹出头来,使劲喘了几口气, “你说我们房间里会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卫赤玉拿了吹风机插上,嗡嗡声开始在房间里响起来。 “就……” 木盛心眼珠在转着在房间各个角落探查, “那你的沐浴露怎么会摔了?” “啊?不知道。” 卫赤玉并不是那么在意这件事情。 虽然她觉得她是不可能粗心大意的把沐浴露放在边边上,但她也不相信屋里有木盛心说的那玩意儿。 现在科学这么发达,这还是在天宫,她觉得自己应该碰不上,暂时没有这个概念。 “可能早上不小心碰到了没注意到吧。” “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 木盛心盯着恐惧的脸庞看着她。 “……” “是你想的太多了。” “咔擦——” “谁来了?!” 木盛心像是被吓到的小鹿,人弹了一下又把被子盖在脑袋上。 “……” 这还有谁? 无语。 安靛欢开门进来就看见木盛心那古怪的神色。 这在宿舍里她怕什么? “你干嘛?看鬼片了?” “没有,快把门关上,我跟你说——” 木盛心从被子里出来松了一口气,然后夸大其词的把沐浴露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不觉得很恐怖吗?” “……你想多了吧。” 她脑洞这么大? “怎么你也学的造物,相信科学不好吗?” “……这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 安靛欢不跟她掰扯,转身和卫赤玉讲话。 “组长说六点二十在鸿宫楼下集合。” “啊?” 卫赤玉吹完了头,发尾还有点湿, “有说是干嘛吗?” “没。” 安靛欢摇摇头, “刚才没说,我现在看看。” 她掏出手机,卫赤玉放完了吹风机就坐到了她的身旁。 “没说,就说在楼下……” 她突然停下,轻轻吸了下鼻子, “嘻嘻你身上什么味道?有点香啊,甜甜的。” “……这么明显?” 卫赤玉抬手起手臂闻了一下。 好像也没有很浓郁啊。 “用的盛心新买的沐浴露。” “奥——” 安靛欢一听木盛心新买的,立马就知道了, “是不是她说的那个恋爱水蜜桃?” “对对对,当然了!” 木盛心从自己床上下来爬到安靛欢床上,紧挨着她们, “是不是很好闻,超级甜?” “不是吹得啊~” 安靛欢点点头。 还真有点恋爱的感觉。 “……” 被她们轮番说,卫赤玉自己也感觉味道浓了起来,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少女甜。 “好了嘻嘻,已经六点了,你换一下衣服,吃一点东西,咱们就要走了。” “嗯。” 卫赤玉的起身到更衣间里。 “什么?” 木盛心瞬间慌了, “你们要出去?” “组里出去。” “不要啊——那宿舍不就我一个人了?!” “你三岁儿童啊?” “又不是没有一个人在宿舍待过。” “不一样!” 木盛心慌了荒神,隔了一会儿才觉悟,她们是不可能留下来的。 于是,她打了个电话给组里的女生,在她们之前出了宿舍。 “……” 动作可真快。 卫赤玉从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木盛心早就没影儿了。 “她人呢?” “听说我们要走,直接约了别人跑了。” “……” 卫赤玉撇了撇嘴,走到自己桌子前,把柜子里的榨汁机拿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备的工具也越来越多。 女生上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泡泡袖上衣,衣摆的尾部也是泡泡。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看起来很轻薄,她随便一个动作,泡泡都会朝里面凹一下。 难得的是这件衣服的领子跟她平常穿的衣服比起来低了不少,漂亮精巧的锁骨暴露无遗。她的皮肤很白,这从她的脸脖上就能看出来。 下身穿着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和常见到她穿的宽松的不同。这一条属于半紧身。将她的双腿衬得笔直,没有露出它们本身细致的轮廓,哪怕长在那的两条腿一直都完美的过分。 鞋子倒还是一双黑色的小皮鞋,女生唯一穿过的会露出脚背、脚尖的就是拖鞋。 这样的颜色搭配几乎贯穿卫赤玉一整年。 “欸赤玉,你不是有戴项链的吗?” 安靛欢看她脖子上空空的,这样露出锁骨的衣服戴了项链会更好看。 “戴久了有点重,今天不想戴。” 卫赤玉将榨好的混水果汁倒进杯子里, “你要喝一点吗?” “好。” 安靛欢接过她递来的水果汁,也就没提项链的事情。 “要不要吃一点牛肉干,丁等一会儿不带书包,你是不是也没吃晚饭?” “嗯,那吃一点吧。” 要说她们宿舍里什么东西最多,肯定是牛肉干。 - 六点二十,两人掐着点到鸿宫楼下,剩下那六个人都已经在了。 “什么事啊?” 卫赤玉看向六人里站在最前面,也是最引人注目的男生问道,没忍住嫌弃了一下。 叫他们到鸿宫下面,肯定不是说两句话就走。 女生“嫌弃”的时候没有刻意隐藏,忱一热看了明明白白。 换了花铎估计已经叫嚣了,他却只是神色闪过一丝疑惑。 “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忱一热的语气分明很平静,人也近在眼前,那声音却愣是让人感觉是从云端上往下传的。 “顺便把安逸、诱然,还有你的奖励给你们。” “哦。” 卫赤玉点了点头。 “去哪?” 两个字脱口而出,听了这话,谁都会这样问,安靛欢也不例外。 “一热连我们都还没说呢。” 安逸对着两人微笑道, “神神秘秘的。” 再看他们俩身后的四个人,两个两个的站在一起,低着头讨论。 “你弟弟跟那个长晏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安靛欢挽着卫赤玉的手扯了扯。 “谁知道。” 卫赤玉乐得这样,免得天天打架被她知道。 文具城 八个人坐了一辆观光车,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车上也没有其他人。 卫赤玉坐在第一排的窗边,傍晚的风难得凉爽,纷纷往她身上吹。 “诶封释,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坐在第三排窗边的花铎用胳膊肘杵了杵旁边的封释。 “没有。” 封释听着音乐不太想搭理他。 “没有吗……” 花铎郁闷起来,封释一听音乐就六亲不认。 “诶诶,你身上什么味道啊?” 坐在卫赤玉后面的云诱然微微前倾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背。 “沐浴露。” “真的假的?” 云诱然露出怀疑的样子, “这不太像你的风格啊姐姐。” “我的摔了,这是木盛心的。” “嗷——难怪。” 云诱然靠回椅子, “你这个味道实在是太招摇过市了,好闻过头。” “是什么味道,要不我也去试试。” “……?” 卫赤玉想到云诱然天天顶着这一身味道叫她“姐姐”就开始恶寒。 “不知道,闭嘴。” “……” 我哪里说错了? - 下站的地点出乎卫赤玉的意料,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忱一热会带他们来这里—— 灯光通明的文具城。 就是她之前一个人坐观光车的时候看到的地方,一直没有来过。 “这里还有这么大的文具城?!” 花铎惊叹道。 除了卫赤玉剩下的几个没来过的人都惊讶了一瞬,这种地方跟天宫不太搭。 文具城的占地面积很大,是鸿宫后头那片篮球场的两倍大小,不过只有一层。 “天呐嘻嘻,这是我见过最大的文具城了——” 安靛欢挽着卫赤玉的手紧了紧,激动的说。 “全是文具的话种类都要卖贫乏了吧。” 花铎明显很有兴趣,封释也摘了耳机望着前方的文具城。 “有卖很多东西。” 感觉到大家都很开心,安逸笑了笑,自觉的回复花铎, “走吧,进去就知道了。” …… 八人往大门口走,文具城前面还有一片广场,广场上依稀也有几个学生。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卫赤玉被安靛欢挽着,转头看向走在她们身后的忱一热。 “很早就知道了。” 忱一热按原来的速度走着, “礼品都是里面买的。” “文具城里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上次的袖扣是五千块钱,在她现在生活的家庭里虽然不算什么钱,但要是在“文具城”里买的就显得很贵了。 不过好像也找不到天宫有其他卖的地方。 “里面有一个区域,就卖那些。” “奥。” 这学校里不少勋贵,有这种区域也正常。 “嘻嘻,里面是花积分的还是花钱的啊?” 安靛欢在卫赤玉的右手边问了一句。 “钱吧。” 那五千块钱她是实打实的转给了忱一热。直接从银行卡里划出去的,权仲夏在里面存了不少钱。 “这样吗?” “没关系,不够的话我借你,你用积分还我就好了。” “好的哦~” 安靛欢吐出一口气,将卫赤玉的手臂挽的更紧。 - 文具城的内部场景和外面看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么大一个文具城,里面的人却少的可怜。能看到的几个人都是卫赤玉见过的。 “这人也太少了吧?” 花铎自言自语了一句。和所有人的猜想都有些出入,文具城里几乎可以用冷清来形容。 “去里面,有坐的地方。” 忱一热从后面走到最前面,领着所有人往里面去。 他们现在能看到的这一块地方都是文具用品。 …… “坐吧。” 大概走了几分钟,众人面前出现了两家餐饮店铺,属于只有一个窗口可以交易。而忱一热说的有坐的地方,就是两家店铺前的几排位置。 “……” 好随便。 卫赤玉跟着忱一热走过去坐下,安逸就在他旁边。 结果除了他们三个,另外五个人全跑到那两家店铺前面。 卫赤玉不得不承认其中一家的味道很香,不过她现在没有很想吃,可能是果汁喝多了。 “雪熄姐姐,你买那个给我吃好不好?” 云诱然坐到卫赤玉对面,单手捧着脸,另一只手指了指两家店中的一家。 “什么东西?” 卫赤玉朝店铺看了一眼,“四堵墙”挡在那里完全看不见。这店铺也没有招牌。 “水煮。” 云诱然又看了一眼店铺,期盼、渴望的望着卫赤玉。 “好不好?” “我没有带钱。” 他摸了摸穿着的白色长裤, “也没带手机。” “……” 为了吃点儿东西还跟我卖萌。 卫赤玉打开手机的支付软件递给他: “你自己付。” “好的!” 云诱然拿过手机就跑,连句做作的“谢谢姐姐”也不说。 “哈哈长晏,我有钱了,你就看着我吃吧!” 刚跑完,不远处还能听见他嘚瑟的话语。 “切,你等着。” 长晏笑着,脸上充斥着满满的恶意, “等会儿你姐姐也会给我买单。” “你想干嘛?” 云诱然皱了皱眉,不爽的盯着他。 长晏直接不理会,走到卫赤玉座位对面,坐在刚才云诱然的位置。 “别装模作样。” 两人的对话卫赤玉当然听到了,她可太怕长晏也装成云诱然那样。 “当然不会了。” 长晏咧嘴笑的灿烂。 卫赤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那笑容怎么看都有预谋: “我不会给你付钱的。” “哎——急什么。” 长晏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 “姐姐就听我说一句话。” 卫赤玉不说话,就看着他。 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哥哥也来了哦——” “……” “你不是没带手机吗?” “姐姐不信啊?” 长晏用看戏的表情看她,摊了摊两只手, “那算了,看来我是吃不到了……” 男生沮丧的模样格外真实,瞄了一眼店铺,遗憾的垂下眼。 “在哪?” 卫赤玉终究是没忍住相信了他。 “哎呀、哎呀——不吃东西我没力气说啊……” “……” ciao! 女生深吸了一口气,她发誓他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碰到这种人。 “小纵,给他买。” 她知道云诱然在听他们讲话,稍微放大一点声音他就能听到。 话一说完,她就明显感觉到了一道极其强烈的“怨念”目光。 “快点说。” 卫赤玉拍了拍桌子,不想再看他装柔弱。 “就在那边的娃娃机那里。” 长晏指了指某一个方向,起身朝那边“放射激光”的云诱然走过去。 娃娃 娃娃机…… 卫赤玉朝着长晏指的方向过去,很难相信,在天宫的某一个地方还会有娃娃机。 就在一个拐角口,十几台粉红色外包装的娃娃机立在面前。只占了一块小小的地方,能够站人的位置也很小,每台机子多一个人玩会拥挤了。 卫赤玉只玩过一次娃娃机,上辈子的时候给安靛欢抓了一只熊。 拐角处十分静谧,不是看到那里的一道人影都不会觉得有人。 长明身上穿的还是中午换上的那件丝质衬衫,袖口处也还是敞开着。长款校裤一直长到白色板鞋上面,一点没有露出女生看到过的袜子。 他穿的很随意,却也意外的适宜。 男生正站在其中一台娃娃机前,微倾着身,脸就要贴到玻璃上头。不认识他的人可能会以为他在看哪一个娃娃。 开学有一段日子了,原本刚好遮住眉毛的刘海已经长的只能往旁边捋一捋。 长晏没说他和别人在一起。 卫赤玉的视线闪躲了一下又回到长明身上。 她还以为他身边至少有别人。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就和这一处的娃娃机一样,无人光顾。 她怎么忘了。 上一辈子她有多了解他,他身边本来就没什么人。甚至从没听他提过除了弟弟以外的同龄人。 他在天宫里的样子给了她错觉。 她还一度以为他和忱一赤的关系应该不错,还有有几次碰到的、和他待在一起的那个高壮的男生。 有可能,他不是这样一个人站在娃娃机旁边被她碰到,她都会一直活在自己以为的假象里。 “冀……长明学长。” 卫赤玉轻声开口,走到他的身旁。 “你怎么在这里。” “……组里的人要来。” 她还以为他不会理她。 “哝,你看。” 长明仿佛就是随口一问,并不想知道她怎么在这里, “这个像谁。” 他的指尖在玻璃上面的敲了两下。 卫赤玉看向机子里的娃娃,这样的机子一整台都是相同的娃娃,可偏偏这台机子里面有一只不一样的。 淡金色的头发、天蓝色眼球的小男孩穿着白色里衬和黑色背带裤躺在一堆白狼女中。 那些白狼女的头发是银色的,脑袋上还有两只狼耳,瞳孔的颜色和小男孩的头发一样,呈淡金色。整张脸面无表情,显得不近人情。 跟她的脸一映衬,白狼女身上穿的就有点“不伦不类”了,白色里衬和黑色背带裤。 脑袋的做工很精细,到了身上就随便了,手脚都只是一个“u”,连掌都没有。 小男孩实在是太明显了,跟一群冷漠的白狼女待在一起。他的面无表情都变成了呆呆地。 “像……” 还挺像你的。 “谁都不太想。” 卫赤玉只敢在心里念叨。 “是吗,你不觉得这一窝都很像你吗。” 男生幽幽的看着她,听不出话里的深意。 “……” 像我? 白狼女? “嗯……可能有一点。” 卫赤玉点了点头,长明反而不说话了。 “我想要,你帮我抓吧。” 过了一会儿他又指了指里面的娃娃,把手机递给女生。 “嗯?好啊。” 卫赤玉扫了一眼里头的娃娃,用手机买了两个游戏币, “你想要哪一只。” “不都一样吗?” “好吧。” 卫赤玉精准的操纵摇杆,按下“抓捕”按钮,里面的某一只白狼女就掉了下来。 “给。” 长明接过白狼女在她的脑袋上摸了摸: “怎么还有耳朵?” 他停顿了一下, “看来并不像你。” “像的。” 卫赤玉反驳他的话,伸手碰了碰白狼女的耳朵。 “……把手机还给我吧。” 长明没接她的话。 “好。” 男生拿过手机装进口袋里,把手里的白狼女推到卫赤玉怀里: “抱着。” 卫赤玉老老实实的抱紧白狼女看着他。 长明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两枚袖扣,手心摊开朝上伸到女生面前。 “再帮我戴一次。” 他说。 “……” 身体里的心脏跳的太快,卫赤玉有点回答不及。 “好吗?” 没听到女生的回答,他又耐心的问了一句。 “好。” 卫赤玉把白狼女夹在左怀里,伸出右手把那两枚袖扣拿了过来。 袖扣刚一离手,长明就微微摆动了下手腕: “嗯——” 捕捉到男生眼中一闪而过的辰光,卫赤玉低头专注的帮他戴袖扣。手腕白的不像话,还能透过皮肤看到里面青色的筋线。 戴完第二只手,她猛然抓住男生的长明的手掌,却没有太用力: “冀北,我们……” “你在这儿啊姐姐——” 话未说完,两人都熟悉的一道声音响起,就出现在娃娃机“小巷”的最外面。 “组长让我来找你了。” “……” “你想说什么?” 卫赤玉才停顿一会儿,身前的男生问道。 “哦——你们还有话说吗?” 长晏插了一句嘴,没给女生直接回答的机会。 “……没什么。” 卫赤玉摇了摇头,把白狼女放到长明怀里, “今天的组会还没开,我和长晏先走了。” 长明抱住白狼女退后一步拉开两人色距离: “你不用特地和我说。” 说完,他便往外面走,和长晏擦肩而过也没有一句话。 “……” 靠! 卫赤玉眯着眼扫向长晏: “你有病?” 长明在这儿是他说的,这会儿过来破坏的也是他。 “诶——姐姐,你怎么骂人呢?!” 卫赤玉抿了抿嘴掠过长晏走出去,很快就到了之前的那两家店铺前。 “嘻嘻,快过来!” 安靛欢招着手喊了一句,卫赤玉很快便坐到她对面。 “你去哪了,呐,这是我给你挑的水煮,很好吃。” 她这一杯的水煮是红色的汤料,有几串鸡蛋卷,几串牛肉片,还有的都是肉丸鱼丸。 “番茄汤?” “嗯嗯,对啊。” 她刚应完,卫赤玉就看到面前的桌子上多了一个小盒子。忱一热出现在了桌子旁边。 “什么?” “你的奖品。” “嘻嘻,快打开看看——” 除了安靛欢。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投过视线。 刚才安逸和云诱然的都发了,安逸的是一块怀表模样的指南针;云诱然的则是一套拼装玩具,花铎还羡慕了一会儿。 “哦。” 卫赤玉打开盒子,露出来的是一个圆圆的透明水晶。 把整个全拿出来之后可以看到,是一个水晶小女孩的摆件。这种摆件的女孩正常都是微笑着,这个却是面无表情的。 “这有什么用?” “不知道。” 花铎和封释略带鄙夷的窃窃私语。 “谢谢,我很喜欢。” 收到这样的礼物倒是意料之外。 小女孩儿长的很好看,水晶也闪闪的,质感很好。 奖品性质的东西谁不喜欢。 无意间 “卫赤玉居然说喜欢?” 花铎嫌弃的叨叨,不是很理解。他也没有故意说的很小声,其他人都能听见。 “她就是喜欢要你管啊。” 云诱然咽下嘴里的丸子,朝花铎翻了个白眼。 “你说话也太冲了吧?”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争吵,呆在同一组里都会刻意保持距离,免得吵起来。 “总比你多嘴强。” “……” 花铎轻抿嘴唇不说话了,今天公告栏里的成绩出来了。云诱然以高过喻非罹0.01的99.99分得了第一名。 想想就不跟他吵了。 卫赤玉将水晶小女孩儿装回盒子里,放在了桌子旁边。 她抬头看了眼这张桌子上的其他几个人,除了忱一热是站着的,大家都坐着。再看,除了忱一热,每个人手里也都有一杯水煮。 “你不坐吗?” 收了人家的东西也就问上一句。 “等一会儿要讲明天比赛的事情,站着方便。” “哦。” 卫赤玉点了点头,插了一粒已经散开在杯子里的牛肉丸。 “……” 咬了一口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不吃吗?大家都在吃。” “我不喜欢这些。” “……那你能别站在这里吗?” 卫赤玉对于跟这个“为大局着想,站着方便”的人说出这种话感到一丝恶意,但她真的有点不适应这种旁边有个人看她吃东西的场面。问题是他自己还不吃。 “我不看你吃就是了。” “……” 无法反驳。 这什么神仙,不太喜欢吃这些? 果然啊,长了一张“不是人”的脸,凡人喜欢的他也不喜欢。 卫赤玉在心里默默忿忿了两句,强行无视这个人吃起水煮。 “一热,你晚饭也没吃,不吃一点吗?” 安逸坐在安靛欢旁边,听到他们的对话抬头问了一句。 “……算了。” 忱一热似乎有点犹豫,深深地看了眼眼前能看到的卫赤玉和安靛欢杯子里的东西,又摇了摇头。 “那边还有一家店,好像是麦油煎。” 卫赤玉之前从那边过来有看到另一家店。她刚才都忘了,忱一热吃这些可能会胃痛。不过不吃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话也就说到这里。 “真的?!” 卫赤玉对面的安靛欢听了她的话瞬间睁大了眼睛,很是惊喜, “我好久没吃了,太想吃了!” “真的。” 女生点了点头, “下次还想吃我们可以自己弄。” “嗯嗯,你提起来我才想到嘛~” 安靛欢站起身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忱一热也不好意思自己走。 “组长要不要吃,要不我帮你买过来吧。” 他这样儿的,都不像会在这种小店买东西的…… “一起去吧。” “……哦。” 安靛欢略显“受宠若惊”的应了一声。 两人还没离开,安逸和花铎同时开口。 “我也要!” “靛欢同学也帮我买一份吧。” “行,有什么不吃吗?” 安靛欢回身点点头。 “我不要酸菜,花铎什么都吃。” 安逸看了眼花铎说道,花铎也对着安靛欢点了点头。 …… 两人离开一会儿后,原本安静下来的卫赤玉忽然开口: “187xxxxxx23。” 剩下的五人齐齐看向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每人二十,转到这个账号。” 女生讲完就闭了嘴,细细的咬着被子里的蛋卷。 这是她刚才看到的价钱。 云诱然和长晏都是看了她那一下就低下头来吃自己的。封释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 安逸和花铎皆是愣了一下,立马拿出手机转账。 只是十一位数字,两人都是过耳不忘。 …… 忱一热和安靛欢站在店铺面前等着麦油煎。 安靛欢低头看着手机,他自己只是站在那里没动,眼睛看着前方。两只手虚虚的插在口袋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看的方向是店铺的另一边,和那几排桌子是不同方向。 原本空空的地方,慢慢有一个人经过那里,正好落在他的视线里。 长明。 他认识,和她姐姐一个组,给他的印象很深刻。 还挺巧的,他正好也在这里。 忱一热没打算过去打招呼,只有他看见了对方,对方并没注意到他。不是忱一赤以前提过他,他们两应该是相互之间都不认识的。 男生现在看起来还挺奇怪的,两只手上各抱了一只娃娃。他的方向只能看清楚一只,好像是个金色头发蓝眼睛的小男孩。 看上去面无表情,不过那模样在多数人眼里应该是可爱的。娃娃都是可爱的。 忱一热正看着那娃娃,猝然发现,抱着娃娃的那只手——袖口上别着的袖扣有些眼熟。 某些记忆在脑中一晃而过,这袖扣是上一次挑礼物的时候看到过的,和给长晏的那一对是同一个牌子。后来,卫赤玉让他帮忙买走了。 现在出现在了长明袖口上。 这东西,没有一样的两对。 忱一热移开视线,瞥了一眼旁边的安靛欢。 “卫赤玉有喜欢的人?” “啊?” 安靛欢玩着手机乍然听见他的问题有点没反应过来, “没、没有吧。” 她反正没见过有什么特别的人。 安靛欢在心底自言自语。 他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该不会和传的那样喜欢嘻嘻吧? 天呐,太有可能了! 不过看嘻嘻好像不喜欢他诶。 有点惨怎么回事? ……我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组长怎么突然这么问?” 她颤巍巍的反问了一句。 “那她会送你们东西?” “啊?” 安靛欢又有点儿措不及防, “嗯……除了一些日子的话不会送什么东西吧。” 嘻嘻不太干这种没啥意义的事儿。 不过她看到好东西,也会想到给她们带一份。 “给其他人呢?” 忱一热问的很随意,实际上确实很随意。 他不是八卦的人,就是现在是这两个人,他居然也有些好奇。 “其他人?” 安靛欢寻思了一下, “除了云诱然,她不会送其他人东西吧。” 卫澜珊好像她都不怎么送。 “哦。” “……组长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 “哦好。” 安靛欢假装低头继续玩手机,心里又是一堆想法。 难道嘻嘻送他东西了,所以他才这么问? 那这么说其实嘻嘻也是有意思的? ……不太像吧? 看嘻嘻对他的态度很普通啊。 要这么说,反而那个学长更有可能一点。 忱一热已经恢复了刚才的安静,想到那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剑拔弩张,现在看来,不太简单啊…… 来去匆匆 忱一热不知道,他无心的问话却被当事人听到了耳朵里。 长明走后没一会儿又回到了娃娃机巷子,自己操作抓了第二只娃娃。 这娃娃摸起来的感觉跟第一只不太一样,头发没有那么长,脑袋上的耳朵也没有了。 男生只是愣了一瞬,一手一只抱着娃娃出了巷子。 高敦抽不开身拜托他来买一些东西,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卫赤玉他们。 好像很多次碰到她,她身边都是一群人。 昨天的事情……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决定。 “卫赤玉有喜欢的人?” 他的听力一直很好,也能感受到一道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到他身上。 “没有吧。” 这两个声音他都听过几次,只要一句话就能辨别出来。 他们说的话都不是他想听到的。 忱一热喜欢卫赤玉? 他不知道,但他能感觉到。他们两个待在一起时,身上有一些相似的气息。应该是很契合的两个人。 安靛欢说没有。 …… 长明眨了眨眼,眼皮垂下去隔了好久才重新睁开。 卫雪熄表现的很明显。 她那样的人却时不时到一个人面前啰嗦,实在是假的很。 卫雪熄喜欢他吗? 她从来没说过。她在他面前的一些话一些行为都显而可见的刻意。她在用一个虚假的自己喜欢他,她只是在做喜欢这件事情。 所以才有了昨天的事情。 她可能……并没有那么喜欢他。喜欢可能是有的,却比不上更多暂时无法扭转理论,她心中的真理。 说来说去,她连面都还没给我煮过。 …… “你们的四卷麦油煎好了——” 店铺的老板在里面吼了一声。 “谢谢老板!” 安靛欢接过麦油煎。 “欢迎下次再来!” 老板很热情,挥手跟他们道别。 四卷麦油煎都是单独包装,其中三卷还用一个大袋子装在一起。安靛欢从里面拿了一卷递到忱一热面前。 “额……组长,这是你的。” 她至今都觉得,跟他说话有些怵的慌,可他又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男生抬手拿过麦油煎,没准备马上吃。 “……” 安靛欢不免打量起这个人。 他真的很高了,她站在他身边都还要“仰望”着。 他今天喜欢的上衣是一件拼接款式t恤,中间一排扣子,类似于衬衫的结构,面料却是光滑的。两只袖子和中间的衣身颜色不同。衣身是藏青色,深藏青,几近于黑色,但只要一眼又能看出它不是黑色。两只袖子是白色的,上面有两条红色的长杠和一条藏青色的短杠。红色的一直从领口连到袖口,藏青色的是从袖子一半到袖口的长度。 袖子的长度偏长,只在胳膊肘上面一点,几乎挨着胳膊肘。 它的领口和衬衫的款式一样,不过男生没有扣最上面的扣子,两片领子软趴趴的贴在脖颈两侧。和每只袖子上的两条杠一样是红色的。 一排扣子的颜色也是藏青,乍看的时候和衣服分不太清,但一有亮光,扣子的平滑质地就很容易区分。 他下身穿着一条全黑的长裤,身上的衣服被别进去一些,两种分明不同的颜色,却完全不显得突兀。 裤子很长,比他平时穿的校裤还要长些,松软的堆在鞋子上。 鞋子是一双再普通不过的经典帆布鞋,黑色的鞋身,白色的辅线、辅饰。仔细观察,两种颜色的占比是差不多的,只不过黑色的是大面积,白色的是零散。 男生左手腕上戴了一块钢色的表。那表盘有些大,已经和他的手腕宽度一样。 难道他们俩是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认识的人里除了卫赤玉都喜欢把手表戴在右手。这还是卫赤玉以外她见过的第二个人。 要说长相……他们俩还真是绝配了。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无脑同学臆想两人的事情。 男生今天的头发没有明显的分路,都松松垮垮的搭在额头上面,尾部一根根柔顺的遮着眉毛,那发型的样子随意色很,却完全找不出差错的像是精心打理过。 那张脸……完美的过头,哪一部分该有怎样的弧度、哪一部分又要多少的高度,所有的东西就像数据一样,是上帝精密计算之后的结果。 简直不是人啊…… 再加上他身上多出来的那给人无限压力的气势,这个人天生就该是站在云颠上的。 嘻嘻会喜欢,好像也完全有可能? 安靛欢忙收回自己看忱一热的视线,还有渐渐歪了的想法。 刚才他就是用那一身的气势、从天上飘下来的神音,让她问什么就答什么,想想还是很怵的慌啊…… “谢谢靛欢同学。” 安靛欢回过神时,手里的麦油煎都已经被安逸接过。这么条短短的小路她就想了这么多。 “不客气。” 她看着安逸给花铎使了一个眼色,原本在吃着水煮的男生匆忙抬起头,嘴角还不慎沾了一滴红油。 “谢谢!” 他咧着嘴朝着自己笑了笑,灿烂极了。 “……” 心中一股酸水逆流而上,眼前的景象她大概看不了多久了吧。 即便只是很少相处,她却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这几个人的简单。不简单,也永远有简单的一面。 “坐下。” 卫赤玉的声音传进耳里,安靛欢下意识的听话坐下,眼眶生理性的泛红被她强忍回去。 “这怎么了?” 卫赤玉微皱眉头, “刚才那么想吃,现在又不急了。” “哎——不是买回来才发现我吃水煮都要吃饱了嘛~” “……” 高挑的女生哪怕是坐下也比她要高一些。 卫赤玉沉了沉眸子,终归没有说话。 她有心事,她能看得出来。 她不会说,她也能看得出来。 “二十块钱呢,你还想浪费啊。” “嗯——” 女生睁着桃花眼,眼珠转了几圈, “确实是啊,我还是吃完好。” “还要趁热吃,否则就不值这个钱了。” 她说完,咬了一口麦油煎。 卫赤玉没有再回话,低垂着眼眸,吃掉最后一卷蛋卷。 文具城的这块地方算是里面最“吵闹”的位置了,现在也是聚集着人最多的。 从前从没有超过三个人的小集体来这里吃东西。现在,来这里光顾的人也全是这一届的新生。偶尔能见到几个老生都是来去匆匆。 时间过得越长,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了。 万御 “都吃完了吧。” 忱一热还是站在桌子的旁边,其他七个人都在长方形的桌子旁坐着。 “明天的万御比赛在活动区里进行。” “又是活动区?” 花铎垫在双臂上,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完全不在意桌子干不干净。 “脏不脏啊你。” 封释推了他一下,他依旧是我行我素,继续说道: “又需要我们其中的谁辅助吗?” “不是。” 忱一热瞥了两人一眼,有将在场的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你们全都要辅助。” “什么?” 云诱然坐在卫赤玉旁边睁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 封释也懒得再管花铎。 几个人都是肃然起敬,并不是很明白万御的比赛机制。 “可能会和春季游差不多。” “怎么差不多?” 安靛欢朝着卫赤玉问道。她话刚落下,坐在云诱然旁边的长晏又吃了起来,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 “万御学的是什么东西,你想想。” 卫赤玉提醒了一句,其他几个人也就瞬间知道了。 万御比的当然是领导能力,而大多数万御的参赛选手都是组长,所要的领导能力也就会是这种表现方式。 “那在活动区里又是什么比赛方式。” “暂时不知道。” 忱一热对上安逸的视线, “只有明天去了才知道。” 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八点了,还需要买些什么东西吗?” “那肯定啊。” 长晏一拍桌子就起来,每次不讲正事儿就他最积极, “我还什么都没有逛——” “诱然同学要不要一起?” 他挑了挑眉,挑衅的看向云诱然。 “我们两个没钱的去逛什么?” 云诱然朝他翻了个白眼。 “欸——我付钱啊。” 说着,长晏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 ??? 他有病? 云诱然完全搞不懂他之前的操作。 “你是不脑子有问题?” “哎呀,有没有问题你也得拆开看看才知道——” “怎么样,给你付钱你都不去?” 云诱然此时根本不理他一下,转过头控诉的看着卫赤玉。 “……” 把他们对话全部听进去的卫赤玉,也有些无语。 长晏也太恶趣味了吧? 好像只要云诱然不开心,他就开心。 “付都给他付了。” 卫赤玉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正好去抠点回来。” 她说完收回手,就起身挽着安靛欢,最后回头又挥了挥手。 “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走吧。” 长晏扯着云诱然的衣服就拉他。 一看原本坐满了的桌子,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那四个人的小团体比卫赤玉和安靛欢闪的还快。 “我还没说……”要跟你一起逛! 云诱然话说一半又不吱声了。 他一身无分文的也就是真的“逛”了。 …… 卫赤玉和安靛欢两人首先选的就是食品区域,又实惠,不买看了也让人心情大好。 “我想吃雪糕啦~” 两人正站在方便面区域,旁边正好就是冷冻区。她们的位置能把那边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赤玉你看这个——” 安靛欢拿了一个绿绿的包装盒,看着就很舒服的颜色, “菠菜蛋花方便面,我还从来没吃过。” “你试试。” “还是什么热风干燥的,非油炸……” “啊,我看看。” 卫赤玉拿了一盒,仔细看了看。 是另一种处理面和调料的方式,相较于油炸的会健康一点。 这好像和忱一热的那个方便面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仔细再看里面的成分表,又比不上忱一热上次请她和长晏吃的。 “这个泡出来的面会和煮出来的很像,应该蛮好吃的。” 卫赤玉把绿色的盒子放回去。 “我买一桶试试。” 安靛欢点点头, “好久没吃,我都要不知道方便面的味道了……” “啊~求你了嘛,老师……” 冷冻区又有声音传来。 “啥,师生恋?” 安靛欢显然也都听见了,凑到卫赤玉耳边悄悄问了句。 “不知道。” 卫赤玉摇了摇头,那两个人还一直停在用一个冰柜旁,女生估计求了很久。 “走走走,去听听去听听——” 安靛欢拉了拉卫赤玉没拉动,就自己凑到货架旁边,往外瞄了一眼。 一个年轻的男人、一个年轻的女人。 男的大概二十八岁,女的差不多二十三岁。不管他们是不是师生关系的话,看年龄好像没什么毛病。 “那应该是九十一、二届的学姐吧?” 卫赤玉站在安靛欢旁边,被她扯了扯衣角问话。 “那这么看的话,好像很合适啊。” 她探回头,确定自己没有被发现。 “合适不合适也不是我们说的算。” 卫赤玉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一桶经典味道的方便面。 虽然不健康,但她其实很想知道这么不健康的东西究竟是谁发明的。 这辈子没怎么吃过,上辈子吃的就多了。 她转回头,发现安靛欢又探头去看那两个人。 “……” “什么好看的,不买我们去下一块区。” “那我们去里面拿一包饺子、包子的好不好?” 安靛欢的八卦之心冉冉升起,对于一对“师生恋”她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我就去看看长啥样儿就不看了——” “……行吧。” 两人推着一个小推车,装作刚来的样子,走到了旁边的冰柜。 装作看到人时的正常反应的样子,抬头看了眼那两个人。 那两人也抬头看了眼她们。 …… 有点眼熟。 卫赤玉看那两个人都很眼熟,绝对是有过交谈的人。两人都不是一百届的,她应该容易想到。 那个男的好像是天意医务室的医师。 她脑海中蹦出这样一个念头,便撇开了眼睛。 女的她暂时想不起来,也就没再仔细回忆。 “女孩子还挺好看。” 安靛欢低下头假装和卫赤玉一样看冰柜。 “嗯。” 那个女生给人的感觉很好,不像其他届的学姐一样让人没有好印象。就比如98届的那个姓白的。 “那个女生我见过诶!” 卫赤玉和安靛欢挑着速冻食品,因为有些距离,一男一女之间的悄悄话她们也不能够听见。 “你见过?” 医师眼中暗芒闪过。 姓长的那位学生,他自然也认出来了。她的长相和气质很容易让人记住。 “嗯——” 女生点了点头, “之前有一场比赛我是发赛后餐的,hehhehheh——” 她笑起来有点儿停不下来。 “别看她小小的,她还挺能吃的,跟我理论了一会儿,给了她两份餐。” “哦……这样啊?” 医师点点头,转而又问道, “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不记得你了吧?” “不知道啊,当时她还给了我一颗七彩糖,可能忘记了吧……” 逛文具城 “不说这个啦。” 那女生拉的他的手摆了摆, “老师,你就让我吃雪糕嘛~” “真拿你没办法。” 医师浅浅的笑了笑, “只许这一次哦。” …… “看他们俩感情好像还蛮好的诶。” 安靛欢推着购物车,卫赤玉在旁边的调味料货架上挑选。 “可能吧。” 卫赤玉随口回了句,她对那个医师的印象本来就一般。 “嘻嘻,你怎么看待师生恋这个事情?” “什么怎么看待?” 卫赤玉专注的看着某一瓶调味料上的含量表。 这里货架上的调味料种类比她所见过的要多得多,有些甚至是闻所未闻。 “就有没有觉得很浪漫?” 安靛欢看着心情很不错,她微微弯腰,两只手垂落在购物车柄手上,脑袋也靠柄手支撑。 “我们班的好几个女生就天天对我们班主任放星星眼。” “不觉得。” 卫赤玉回头看了她一眼,想起她们班主任确实能够让女学生变成“星星眼”的样子。 “好吧。” “你怎么连这种小幻想都没有。” “为什么要有?” 卫赤玉把选中的调味料放进购物车里, “我这辈子又不可能会师生恋。” “啊?虽然是这么说……” 安靛欢有些诧异, “但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啊。” 她手上的购物车被卫赤玉接管,女生推着购物车走在她前面。 “万一、我说万一,就恰好是师生恋呢?” 安靛欢跟在卫赤玉后面追问。 “没有万一。” 前面的女生突然停下来说道。 “啊?” 安靛欢反应不急,顿了顿才跟着停下。 卫赤玉已经转过了身看着她: “靛欢,我有喜欢的人了。” “……” “谁?” “我这辈子只会和他在一起。” “……!” 安靛欢整个人都呆了,这方面的问题她想都没想过。 卫赤玉就不像是一个会在这个年纪喜欢别人的人。更何况还说出“这辈子只会和他在一起”的话。 “暂时还不能说。” 卫赤玉想了想,这些事情都是可以分享的。不过现在她和长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先不说他是谁了。 “不会是忱一热吧!” 安靛欢原来不一定会这么想,但经过了不久前“忱一热的问候”之后,她一瞬间想到的就是他。 “……” 她怎么也这么想? “你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是他。” “好吧好吧。” 真的不是吗? 安靛欢低着头早脑海中筛选可疑人物。 “行了别想了,我告诉你不是让你深究的,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哦……我忍住不想。” “我跟你分享了秘密,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 安靛欢的神色敛了敛,之前的好奇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能有啥秘密……” “哦。” 卫赤玉重新回头推购物车, “去买水果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等到了水果区又恢复了正常。 “文具城里买水果,怎么想都怪怪的……” 安靛欢挑拣着草莓自言自语,一米远的地方卫赤玉在装香蕉。 “姐姐,给你。” 长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卫赤玉旁边。 卫赤玉等把手里的香蕉封好装进购物车后才抬头。 “……” 金黄色头发天蓝色眼睛的小男孩儿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抓的?” 她没立马去接,问了一句。 “你猜。” “猜个头。” 卫赤玉撇过头就去看旁边的另一种水果。 “啧。” 长晏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往某个货架看了一眼,云诱然还在那里挑东西。 “拿着。” 硬把娃娃塞进卫赤玉怀里, “当然是我……抓得了。” 长晏特意不把中间两个字说出声,只能看见他口型浮夸的说着“哥哥”两个字。 卫赤玉低头看怀里的小男孩,睁着蓝色的眼睛望着她,如果不是不会眨眼睛,那他一定表现的很无辜。 那么一窝白狼女里,他还能抓到这独一无二的。 “没什么话要说?” “说什么,我不跟你说了。” 卫赤玉一抬眼就只能看到男生匆匆离开的步伐, “你弟弟太难缠了。” “……” 这两人真是奇怪。 在另一边一堆草莓前把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的安靛欢已经开始震惊了。 不会吧? 应该不是长晏吧? 要说这六个男生里,除了封释那个“恐女”的……这是她跟木盛心偷偷给他取得外号。 除了封释,她们最不喜欢的就是长晏。 木盛心和长晏不熟悉,对他都是敬而远之,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不可能不可能。 长晏可是把云诱然推进过湖里! 虽然没听嘻嘻说过长晏坏话,但明摆着的事儿谁都知道。 “嘻嘻……他过来干嘛?” 安靛欢指了指她怀里的娃娃, “给你送这个?” “嗯。” 卫赤玉顿了顿点点头,看到她逐渐丑陋的脸又补充到, “不是他送的。” “呼……那就好那就好。” 安靛欢拍拍胸口呼出一口气, “要知道我平常可没少叭叭他。” 卫赤玉把娃娃放到购物车里的水晶娃娃旁边,重新推上购物车朝着零食的区域走。 “话少说点,说不定哪次就正好被听到了。” “怎么可能,我都是和盛心说的,在女寝里他们还能听到啊!” “……” 卫赤玉瞥了眼女生没有说话。 她平常说的最多的就是封释,封释的“光辉事迹”已经全被她抖给了木盛心,两人没少说他坏话。 她完全没立场教育,封释都是自找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不喜欢女性生物,可她们都不想要深究这其中的事情。 她们都不是幼儿园的老师,不是哪个孩子哭都要问原因的。 “好了,买了零食就回去吧。” 卫赤玉把购物车停在一边,在回家上挑选零食, “群里有说一起回去还是各自回去吗?” “我看看……” 安靛欢左手拿着一包泡菜味的薯片,右手掏出手机, “嗯……组长说一起回去。” “那我们快点,别添麻烦了。” “九点在刚才那里集合,现在还有二十分钟。” 安靛欢收了手机卫赤玉已经不在身边。 她到另外一个货架找了找,才看到她站在一堆新奇的牛肉干前。 “……” 这什么执着? 小乌鸦 “诶,你这娃娃哪来的?” 几个人回到吃饭的位置,云诱然伸手就想抢卫赤玉怀里的娃娃, “还挺可爱的。” “抓得。” 卫赤玉躲过她的手。 “小气啊姐姐——” 云诱然“哼”的歪过头,就看见安靛欢手里也提着一个大号的袋子。 “你们买了好多。” “走吧。” 他们三个一起讲话,另一边的忱一热已经走在最前面,带着几个人往出口走。 几个人看到两个女生提着巨大的购物袋完全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 “你姐姐提着这么大个袋儿,你也不知道帮她提一下?” 安靛欢看着云诱然两手空空、十分悠闲忍不住说了一句。 “呵,得了吧。” 云诱然朝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就你们两只金刚,哪需要我们帮?” 他对着前面走着的五个人扬起下巴: “你看看,大家伙儿多有自知之明。” “……” 安靛欢呼出一口气, “我们提不提的动是一个问题——” “你孝不孝顺是另一个问题好吧?” “再见。” 云诱然伸出右手拜了拜,穿过前面的几人,直接越到忱一热身旁。 “……真是不孝啊,这么大年纪也不知道孝顺姐姐。” 安靛欢低低说了两句。 …… 大概半个小时过后,卫赤玉和安靛欢也就回到了鸿宫楼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半。 卫赤玉站在安靛欢身后等着她开门,旁边的一扇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冒出来一个人头。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木盛心激动的从里面出来, “嘤嘤嘤,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她和里面的同学招了招手,站在卫赤玉旁边。 “你一直待在她们宿舍啊?” 安靛欢拔了钥匙推门进去,两个人也跟在后面进了宿舍。 “对啊,你们不在我不敢一个人嘛……” “咦~” 安靛欢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怕的,鄙夷的嗟叹一声。 卫赤玉拿着新买的沐浴露进了浴室,还特意买了一个能够固定防摔的架子。 她把沐浴露放上去,就眼尖儿的看到一坨挤在夹子角落的沐浴露。 就是木盛心那一瓶,上面的按嘴已经歪到那一边了。 这瓶沐浴露下午就只有她一个人用过,她可以确定,按嘴是朝前的,并且没有挤漏沐浴露。 心中一跳,她们宿舍可能真的来过其他人。 卫赤玉眉心微皱,仔细想想又不太可能。她沐浴露被打了,几个人却完全没有丢东西。 她把架子弄好,又把沐浴露擦干净,疾步走出浴室。 “你们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啊?” 安靛欢本来坐在书桌前看舞蹈视频,听了她的话就开始翻自己的东西。 “赤玉,你是不是发现咱们宿舍进贼了!” 木盛心飞快从床上窜起来,跑到安靛欢身边。 “……可能吧。” 她也不太确定, “找找有没有丢东西。” “没丢。” 安靛欢看了些贵重的物件,一样不少。如果是其他学生的话,她也看了一些学习资料,都没少。电脑它刚才打开的时候就能知道,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欸?我也没丢诶……” 木盛心有不少东西都是随意的扔在桌子上,不论是贵重的还是乱七八糟的一样也没少。 …… 卫赤玉坐到床上,她自己的东西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有没有丢,显然这个贼只是在第一次打翻了沐浴露,第二次挤了一坨沐浴露而已。 这怎么可能? 可是没有进来其他人,这两次的“沐浴露事件”又是谁弄得? “叮铃铃——叮铃铃——” 正当她思考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手机上显示着“孟桥”两个字。 “喂,老师。” “上次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应该长出来了吧?” “嗯……” 卫赤玉瞟了一眼在她书桌上,开的还挺茂盛的小树苗儿, “长出来了。” “那就行。” “你什么东西也不用喂,它要是不动了就把它放到树上就可以了。” “……它?” “对。” “……” “怎么了,你还没看到它吗?” “……我可能知道了吧。” 卫赤玉有瞟了一眼小树苗,它安安静静的长在花盆儿里,要多正常有多正常。 “哦,知道了我先挂了。” “你平常就把它放树上就行了。” 孟桥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等卫赤玉再听就是“嘟”的一声,在之后什么也没有了。 “嘻嘻,谁的电话啊?” 安靛欢油重新点开了舞蹈视频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卫赤玉说的“可能进贼了”的事情。 “我们班主任。” “赤玉,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相比木盛心,就完全怕的要死, “他会不会晚上突然出现把我们都杀光啊!” “你脑洞也太大了吧?” 舞蹈视频都阻挡不住安靛欢回头白她。 “我可能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卫赤玉起身走到自己书桌前,拍了拍花盆上面的小树苗。 小树苗已经和刚收到它时完全不一样,刚收到时它连片叶子也没有,现在都长满了黑不拉几的树叶,那黑的就跟烧火的碳没什么两样。 平常他们三个都不回去碰它,生怕能从上面糊下来一层碳灰。 “什、什么东西啊?” 木盛心结巴了一下。 只听它话音刚落,那小树苗里面就发出两声“嘎——”。 “什么东西啊!” 木盛心“蹭”的一下跳到卫赤玉身后,旁边的安靛欢也暂停了视频,皱眉看向小树苗。 “出来。” 卫赤玉又拍了两下小树苗。 “嘎嘎嘎——” 一直比手掌还要小的乌鸦扑腾翅膀从里面飞了出来,连续叫了三声落在卫赤玉身前的书桌上。 “小乌鸦?!” 看到这个普通生物,木盛心稍微放松了一点儿,可面对突如其来的玩意儿,她还是选择躲在卫赤玉身后。 “这哪来的?” 安靛欢挪着椅子到卫赤玉身边。 “应该是这棵树里面长出来的。” “长出来的?” “啊?怎么可能?” 木盛心伸手指了指小乌鸦的头, “树里怎么长的出来乌鸦!” “那你觉得呢?” 卫赤玉其实也不太相信,但是孟桥都打了电话过来,由不得她不相信。 “应该是外面飞进来的吧?” 新奇造物种 木盛心把下巴磕在卫赤玉的肩膀上,鸿宫308的三个人脑袋凑在一起,看书桌上站在那安静如鸡的小乌鸦。 “真不是外面飞进来的?” 木盛心已经卸下防备心,看着眼前的小鸟,还有点儿想要去摸它的毛。 “这也太神奇了吧?” 安靛欢是完全不相信这种事情,就跟做梦一样。 “你难道不知道?” 卫赤玉扭头问木盛心,这东西一看就是造物的人弄出来的, “你不是学这的?” “我完全不知道,也完全没见识过。” 木盛心疯狂摇头, “要是我知道的话,这盆儿树刚端过来我就认出来了啊!” “妈呀,太厉害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技术啊……” “确实好厉害啊。” 安靛欢摸了摸乌漆麻黑的整棵树,除了颜色奇怪了点,怎么看都是一个真正的小树苗, “这是不是就和机器人差不多?” “比那高级多了。” 木盛心双眼已经开始冒星星了, “我也好想要啊!” “你可能有机会哦。” 卫赤玉正在浏览孟桥发过来的资料, “元老师那里应该还有一只。” “真的?!” “应该是吧。” 卫赤玉想了一下, “他当时让我选一盆,还有一盆树是七彩的。” “七彩的?!” 木盛心很激动, “七彩的好啊!” “是吗?” 卫赤玉面无表情的瞥了瞥她,还好我当时没选七彩的。 说不定就是一只聒噪的鹦鹉。 “天呐,你说到了我生日,元老师会不会送我一只呢?” 她说着就开始数日子, “哎,还有一个月,都放假了。” “你就别想了。” 安靛欢又坐回去看起舞蹈视频,她对小乌鸦没多大兴趣,就是惊奇了一会儿, “要送,也是送给花铎吧。” “啊~” 木盛心瘪了瘪嘴, “你说的也是啊。” 她也不可能去跟花铎抢,这样的东西他肯定很想要。 “难道我这辈子就和它们没缘了吗……” “当然有了。” 卫赤玉推小乌鸦,它又自己跑回原味,反复着好几次, “你自己做出来。” “天呐,好难啊!” “我现在做的东西都还没有和自然搭上边儿的呢。” 刚才卫赤玉已经和她简要的说了一下小乌鸦的“诞生记”。 首先花盆只是普通的“坚固”花盆,里面的泥土是制造出来的能源泥土。 每一次她们往里面浇水,泥土就会吸收水分,从而转化为另一种能源。虽然不知道这个能源是什么东西,但和充电时一个道理。 能源可以促进着树苗的长大,到了一定时间,树苗里就会生长出一个和你的设定相近的“生物”。而这个过程中,树苗也会和大自然的树苗一样,长叶子。生出来的生物,也差不多成了“果子”的存在。 她们现在所处在的世界科技已经足够发达了,就连机器人都能做的和人一般无二,却从没有过被生出来的机器人。 因为制造出来的东西从始至终都是经过人们的手,它们和大自然是完全没有联系的。就像树苗生长开花结果、动物产卵生幼崽都是自然界里一开始就存在的。 那些东西是有生命的,而人们创造出来的都是死物。 “呜呜呜……我也好想要啊……” 木盛心趴在卫赤玉的桌子边边上,死死的盯着桌上的小乌鸦。 “好好学习,你就能做出来了。” 安靛欢在一边来了一句,她不知道这个东西的难度概念,但对于舞蹈,都是学的更多,会的就更多。 “哼,你这就是在打击我!” “……好好好,我不说了。” 安靛欢继续看舞蹈视频。 …… “诶,赤玉,你不给它取一个名字吗?” “取名字?” 卫赤玉还真没想过, “取什么名字?” “它现在也是你的小宠物了嘛~” 木盛心转着眼珠瞅着小乌鸦黑不溜秋的眼睛, “你看它一直在看着你。” “……” 卫赤玉也一直在看着小乌鸦,木盛心说的她当然知道, “取什么名字?” “嗯……小黑?” “……” 她刚说完自己都沉默了。 “对了,你叫赤玉,它就叫小宝,多搭呀——” “别别别。” 看舞蹈视频的安靛欢忍不住了,连忙暂停视频插入她们的对话中。 要是她的宿舍里出现一只叫“小宝”的生物,她会很想死的。 “那你有什么好意见吗?” 木盛心刚才一直被她“冒犯”,忍不住回嘴, “你们学舞蹈的肯定都是文艺小公主。” “呕——你别口不对心的恭维我。” 安靛欢假装呕吐,想了下又继续说道, “我看我们班的女同学们都喜欢取叠字,不管是小宠物还是啥。” “对了——” 她突然响起来,话还没睡,眼角就不自觉的抽了抽。 “咋?” 木盛心很好奇,卫赤玉看她突然表情怪异,也想听她说什么。 “她们喜欢我们班主任,还喜欢管他叫‘乐乐’和‘天天’——” “咦~” 安靛欢整个人抖了一下, “这俩字儿一说完我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确实有点儿肉麻啊~” 木盛心缩了下肩膀, “不过叠字没什么问题,应该是你们老师名字的问题哈哈。” “……” 卫赤玉倒是没说话,转回头盯着小乌鸦。 “赤玉,你想好要叫什么了吗?” “嗯。” “就叫西蟾吧。” “西蟾?” 木盛心扣了扣头发, “这是不是你之前玩万里孤城的时候,那个英雄的名字?” “对,就这个吧。” 卫赤玉又用手推了推小乌鸦, “以后你就叫西蟾了。” 那个一身黑的女英雄,跟它也很搭。 “嘎——” 小乌鸦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它说的话,或许,它就算是结合了自然诞生的,但内里还是有一套程序在。 “回去吧。” 卫赤玉推了推它,它又回到原位。 “回树里去。” 四个字说完,手还没有推它,它就自己张开翅膀飞回了黑漆漆的树苗里面。 等它整个身体掩进树里,也就很难被注意到,就连仔细看都不一定能发现里面藏着一只小乌鸦。 地 长明一进入天意三楼的走廊,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水蜜桃夹着更多甜腻的味道。 和他在卫赤玉身上闻到的味道一样。她身上以前是没有这个味道的。 “长明。” 高敦从某一间宿舍里出来,叫了他一声。 “你要的东西。” 长明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 “好。” 他张开看了眼便单手提在身侧, “要不要聊一会儿?” “……好。” 长明嘴唇微抿, “走廊里是什么味道?” 两人习惯性的往最尽头的窗户走去。 “……水蜜桃味?” 高敦吸了一口气,试探的说道, “太香了。” 这时,窗户旁边的一间宿舍打开了门,里面出来一个男生,他把手里的垃圾袋放在门口就准备关门。他身上也有一股水蜜桃味。 “这什么东西,怎么都是这味道……” 高敦迷惑,扫了一眼男生,没有问。 那男生抬头看到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却回了一句: “沐浴露。” 他进了宿舍回头关门,又补充到, “恋爱水蜜桃。” “哈?” 高敦张开的嘴都忘记合回去, “他们也会用这种?” 他看了看长明,后者半点反应都没有。 “不对吧,一走廊的味道,谁批发的?” “不说了,回去吧。” 高敦还靠在窗檐上做不及反应,长明已经离他有几米远。 “……六月的天啊。” 他摊了摊手,剥了一粒润喉糖丢进嘴里。 …… 长明进了307的门,和外面的那一片甜腻气息隔绝开。房间里还是照旧的清凉气味,外面的味道一丝也没有溢进来。 房间里没有别人,长明抱着白狼女做到床上,一眼就看到魏戢垃圾桶里的沐浴露。 沐浴露的瓶子是粉红色的,上面还画了两个饱满的水蜜桃。 “……还真是批发。” 他拿出手机点了点。 “ 长明:你们那里也有派发沐浴露? 忱一赤:什么沐浴露? 忱一赤:没有啊。 长明:…… 忱一赤:什么事啊? 长明:没什么 ” 长明关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他斜靠在床头,没有躺下来,也没有坐起来。白狼女立坐在他的腰上,还是那张漫画版的冷漠脸。 “哪来的。” 男生伸手点了点娃娃的脸, “哪来的啊?” 原本斜靠的身子躺下来,侧过身把白狼女抱进怀里,又低低说了两句: “恋爱水蜜桃呢。” “跟谁出去都用啊。” …… - 鸿宫308的房间里,安靛欢和木盛心正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 “赤玉为什么要出去跳绳?” “她可能……是想流汗?” 卫赤玉此时站在阳台上跳绳,跳了三分钟也没见速度慢下来。 “你们今天去哪玩了?” “说到这个你肯定想不到,学校里面居然还有一个那么大的文具城!” “多大?” “说不出来。” 安靛欢把她和卫赤玉拿回来的两个袋子放到两人中间, “这些都是在那里买的。” 木盛心往零食的袋子里瞟了一眼,没忍住瞪大了眼睛,从里面随手掏了一包出来: “牛肉干?” “哦——那都是嘻嘻买的,她又买了不少新品种。” “咕~” 木盛心咽了咽口水,脸上苦大仇深, “还真是新品种,之前都没见过……” “你要吃牛肉干?” 两人说话间,卫赤玉已经从外面进来,跳绳被丢到书桌下面。 “没有没有,我就是看看。” 木盛心把牛肉干放回袋子里, “没见过太新奇了。” “哦。” …… 没一会儿,两人就看女生从更衣间里拿了一件白色的t恤往浴室走。 “赤玉,你要洗澡?” “对啊,怎么了?” 卫赤玉手臂上挂着一件白t,停在浴室门口。 “你下午不是洗过了吗?” “刚才不是运动了嘛。” 卫赤玉人已经进了浴室,声音还从里面往外传, “你要洗的话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好了。” 说完浴室门便“咔擦”一声被关上。 “……” 木盛心转回头和安靛欢对视,心里不知道想什么。 “她可能是觉得揣着一身水蜜桃味会睡不着。” “……你这绝对是正解。” 木盛心撅了撅嘴, “我看买这个沐浴露的还挺多的,下次我再换个新的,太大众了。” “……你还管这个?” “嗯——我当然不想走在大街上,一堆然都是这个味道了。” “……” “也是,您有钱。” “嘀哩哩——” 一阵手机提示音打破两人的对话。 “谁手机?” 两人下意识安静下来, “你的?” 互相猜测。 “嘀哩哩——” 又是一阵手机铃声,两人才起身到书桌前。 “组里发的?” 木盛心看向安靛欢。 “你也有?” 安靛欢回问了一句。 “……” “我们俩好像神经病啊。” - 卫赤玉穿着白t恤从浴室里出来,终于闻不到那股味道她算是舒服多了。她用的沐浴露味道很淡,只有挤在手上的那一会儿才能分明的闻出味道。 “嘻嘻,那个忱一热发了一张地图,你快看看。” 安靛欢指了指手里的手机, “他们也发了。” 被提到的木盛心点了点头。 “什么地图?” 卫赤玉打开群组,一眼就看到躺在那里的缩略图。 “好像跟明天的比赛有关系。” “我看看。” 加载完的地图出现在卫赤玉眼中。 地图很精致,跟平常玩的游戏里的地图差不多画风。 一共分为十个板块,其中有两个板块是黑色的,打着些阴影。 看场景好像是雪山之类的地方,亮着的八个板块全是白茫茫的一片,连名字也和寒冷有关。 “ 卫赤玉:这两块儿黑的是什么? 花铎:我也想问 忱一热:没细说。 忱一热:不在要求范围内。 封释:什么叫不在要求范围内 忱一热:不安全。 安逸:那为什么还要画出来 长晏:说不定我们会误入哦~ 封释:什么意思 长晏:现在规则还没说 长晏:谁知道是怎么进行的 …… ” “天呐,我好怕啊——” 卫赤玉和安靛欢还没来得及讨论,那边木盛心就发出一声惊叹, “我们会不会死啊?!” “……” “你们地图上有一块儿黑色吗?” “先斥刚刚居然说那里没有安全保障!” 危险板块 “说了啊。” 安靛欢点点头。 “那要怎么办啊,万一我们去到那里了……” 木盛心忧心忡忡,尽想一些还没有发生的事。 “你刚才说一块?” 卫赤玉却问道。 “嗯,对啊。” 木盛心想了想, “那个地方叫‘黄山’。” “黄山?” 安靛欢诧异了一下,和卫赤玉对视。 “看来不同组之间的地图是不一样的。” 卫赤玉神色略显严峻, “你们是以大山为主体?” “不是。” 木盛心在脑中构想之前的地图, “是草原。” “有一到八个板块。” “草原里还有什么黄山?” 安靛欢听着就觉得很不协调。 “所以是危险板块嘛,还取了个名字。” “你们其他的都没有名字?” “嗯,对啊,你们的有啊?” “我看看你们的地图。” 卫赤玉点点头说道。 “哝,就是这个。” 木盛心把相册里的照片点开给她看。 相比较于9017的地图,他们的地图确实要简洁一点。 除了黄山,每一个板块都没有名字,以“草原第一板块”到“草原第八板块”命名。 “你们的和我们的有点不一样。” 安靛欢沉声道, “嘻嘻,我们可能抽到了更难的地图。” “怎么了,你们的什么样啊?” 安靛欢拿出手机给她看: “一共有十个板块,两个危险板块,每一个都有名字。” “!” 木盛心一看就能看出来,这两张地图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那怎么办,这也太危险了吧……” “能怎么办。” 卫赤玉将手机还给木盛心, “我们来这里上学,可是给了家里钱的。” “……” 两人皆是沉默,没有说话。 天宫和别的学校不一样,不用交学费,还会反过来给钱。 木盛心从之前春季游被魏戢关在地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们的命可是一点儿也不重要。 她长在木家,他们能不知道这所学校什么样?还不是照样把她送了进来。 可是,跟她和赤玉比起来,靛欢却是不知道的,她的家人也是不知道的。 花铎也一样,他们都是因为身有特长,才被招进来。 “明天,你好好跟牢你们组长。” 安靛欢安慰了木盛心一句。 “那你们呢?” “你放心好了,嘻嘻肯定会保护好我的。” “她多厉害,可比你们组长厉害吧。” “……” 木盛心轻点了点头没说话。 “除了危险板块以外都是八个板块……怕就怕都必须分开。” “……” 三人又是一阵静默,也没人再说卫赤玉喜欢说风凉话。 “好了,早点休息……” 话说一半,两声“嘀哩哩”夹着振动同时响起。 “呜……又是什么消息,我都不敢看了。” 木盛心瘪着嘴,眉毛紧紧的皱到一起,把手机“啪”的一下丢在桌子上。 “我看吧。” 卫赤玉打开手机,看群里的新消息。 “ 忱一热:比赛时间是6月8日到6月10日三天。 忱一热:6月11日早上同一时间才能出比赛场地。 忱一热:比赛全程有人监控。 ” 卫赤玉念出忱一热发的三句话。 “有人监控是不是比较安全?” 安靛欢问了句。 “花铎问了。” 卫赤玉盯着手机,又是一下振动, “只是监控,不会插手。” 这是忱一热的回答。 “……” “究竟要比什么?” 木盛心眼里开始蓄起泪水, “把我们放到危险的境地,就能知道万御比赛的结果了吗……” 她说话也开始有些颤抖。 “能不能知道我们不知道,一切都是他们来决定的。” 卫赤玉关上手机, “比赛的时间是三天三夜,早点休息。” 她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率先起身上了床,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没一会儿,安靛欢关了灯促着木盛心上床。 …… 卫赤玉侧过身,在枕侧摸了摸,那里有有一个娃娃。 她把娃娃揣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的脑袋。 如果她还是刚来进白雾境时的卫赤玉,肯定也会惴惴不安的想,要是死在里面了可怎么办。 可她在天宫待了那么久,从那一次看到的尸海开始,她就已经明白,她们每一天都是活在这样的恐惧中,只不过是这段日子稍微安稳了一点而已。 “叫你什么好呢?” 卫赤玉闭着眼睛,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 “就叫北北好不好?” “他们说喜欢的人才会这么叫。” 女生的心底没有多少波澜,在天宫里,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不断的发生。 “北北……” 她的手不停歇的摸着娃娃, “北北,晚安。” …… 在时间的流动中,那只手才慢慢停下来。 -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卫赤玉准时醒来,不出意外,安靛欢和木盛心已经坐了起来。 她摸了下怀里都是娃娃,把他放回枕侧。 “早啊。” “早。” “早。” 两人都回了一句。 “突然想起来。” 卫赤玉下床到书桌前梳头, “如果是三天三夜的话,我就不能叫卫澜珊过来了。” “嗯?” 安靛欢顿了顿才想起来,之前说卫澜珊要生日了,带他来天宫玩, “不叫过来才好。” “……没什么好怨愤的。” 卫赤玉放下梳子, “他在当时就跟你一样,赢了计算机的比赛,还是要来的。” “不能拒绝吗……” 安靛欢下意识回了一句,突然惊醒, “我们也不能拒绝参加这个比赛吗?” “……” 卫赤玉蓦然停顿, “也许是可以的。” “但忱一热不会拒绝参加。” 她也不会。 他们可能都把自己想的太伟大,都想要自己多有用。他们都不甘屈服,不甘逃避,不甘就这么活在一个被人掌控的世界里。 这大概也是卫赤玉上辈子为什么会那样的原因吧。 他们从来想看到的,都是耀眼的自己。 “如果你们不想参加,也可以选择拒绝。” “……” 这句话没有回答,安靛欢和木盛心都没法不参加这场狩猎比赛。 “九点钟在活动区门口集合,我先去洗漱,给你们做早饭吧。” 卫赤玉的手在马尾上划过,起身走近卫生间。窗帘已经拉开,那一头黑发被阳光照的金黄。 千汕食馆1(七卷番外) “想要吃点什么?” 千汕橘和的年龄已经七十岁了,她和她的丈夫一起经营了这家食馆。丈夫年轻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面食,所以他们开的这家店也是也是以卖面食为主。 门口进来一位穿着制服的男子,头发凌乱,脸上略显颓废。 千汕橘和上前和蔼的问道,脸上的笑容不免慈祥。 那小伙子看起来二十刚出头,一身的制服没有谁不认得,这是派出所的服装。 “有……冰水吗?” 男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那桌上还有上一位客人吃完留下的空碗。 “没有冰水。” 千汕橘和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厨房端了一杯温水出来, “只有一杯温水。” “算了。” 男人推了推桌上的冰水, “我想我不需……” “温水或许不能消除心中的火与怨愤,却能够保护它。” “……好吧。” 千汕橘和看着小伙子喝了一口温水,又笑眯眯的道: “店里面有凉面,你需要一点吗?” “凉面……” 男人微愣, “有胡萝卜丝吗?” “没有,鸡丝凉面里面只有黄瓜丝。” “那好吧,我就要一份,谢谢婆婆。” 他勉强的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温和一些。 “好哇,加一些辣椒和醋吧?” “嗯……都可以。” …… 男人左手捧着碗,右手握着筷子,眼泪无声的时候往下掉,碗里的面已经被吃的一干二净。 千汕橘和从厨房里面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小伙子,这是怎么了?” “婆婆……” 他连忙举手擦脸上的眼泪,抬起一半又重新落下,将筷子放到碗上后才擦眼泪, “辣椒太辣了!” “呵呵呵呵……” 千汕橘和笑得爽朗, “我做的辣椒确实很辣呢,小伙子还需不需要再来一点~” “不用了不用了。” …… “婆婆。” “你又来了呀小伙子。” “我还要一碗鸡丝凉面。” “好~” “谢谢婆婆。” 这天,橘和的店里没什么其他客人,她就坐在男人邻桌的位置。 “婆婆,你一个人开店吗?” “没有哟,我和老伴儿一起开的店哩。” “真好,您和他一定一直很幸福吧?” “是哟,现在数数,都快五十年了。” “五十年了,真久啊……” 男人低下头不出声,安安静静的吃起鸡丝凉面。 …… 这天星罗密布,夜空中闪烁着无数颗星星。它们争先恐后的亮着,相互之间挣着光辉。 “婆婆,人死后是不是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男人坐在千汕食馆外面的椅子上,对应的桌上放着一个玻璃碗。 “会啊。” 老人没有一丝迟疑,肯定的说道。 “好啊。” 男人微笑着,一道泪水从眼角滑落, “那它们争相着,是不是有一颗也是为了我能够看到。” “是啊。” 千山橘和起身,朝店内走, “他们已经高高挂在天边了,终有一天会忘记我们。” “而我们,也会慢慢忘记他们。” …… “婆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款待。” “小伙子,吃面可是要钱的咯~” “呵呵呵……婆婆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 千汕橘和笑了笑: “要离开了吗?” “是呢,会离开一阵子。” “我接到新的任务了,我会继续努力前进的。” “是啊,年轻人都该努力前进。” “婆婆也会继续努力开店的吧。” “那当然了,他们都在看着,我们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千汕橘和咧着嘴笑,她的牙齿一颗也没掉,整整齐齐, “小伙子,你要加油啊。” “我会的。” …… 前段日子,他刚订婚,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命运总是不尽人意。 他的未婚妻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任务目标杀害。 即使最后完成任务,他的未婚妻却再也回不来了。 他一度怀疑,自己坚信的目标是对是错。或者,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未婚妻。 未婚妻长的很美,笑起来有两个梨涡,最喜欢看星星,尤其是在夏日的夜晚里。 她总说,认识他,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可是,她的幸运,最终带给了她不幸。 她喜欢在冬日里吃冰淇凌,她说,哪怕冰淇凌是冰的,甜却是热的,在他的身边就是生活在炎炎夏日,吃一杯冰淇凌怎么了,完全不够。 以前总觉得像个笑话,明明是她逃避说教,而找的借口。 可等她彻底消失了,他才发现,什么炎炎夏日,他带给她的应该只有天寒地冻。 她才二十岁出头,如果不是认识他,她那么优秀,会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可这些,却都断送在了他的手里。 来到这家小店纯属是意外。 那时天色晚了,好多小店即便是开着的门上也会挂上两条布门。 他实在没有力气去掀,便走进了那唯一一家没有挂着白布、大门敞开的食馆——千汕食馆。 没想到,老板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她看起来亲切极了,脸上总是带着温暖的笑意。我想,大概没有人来过这家店后会不想再来吧? 她没有开口安慰我,却有着各种不同的安慰方式。 那天星河天悬,我决定了,我要重新回到我的队伍中,开启新的征程。或许这辈子不会再有一个人走进我的生命,我却可以把我的热血挥洒给需要我的人。 她说,遇见我是她的幸运。 她从来不会为了我受过的伤而哭泣,却每一次都为我包扎。她从来没有埋怨的对我说过任何话,有的是“我会在家等你回来”。 我知道了。你大概会一直在天上盯着我吧?紧紧的盯着我,不让我有一丝退缩。毕竟,我最怕的就是在你面前丢脸了。 …… 这天下午天气正好,太阳有过玻璃窗照在千汕食馆里头。 千汕橘和手里拿着一个小茶杯,正暖洋洋的晒着太阳。 “嗯……真不赖啊。” “呼渍——” 她一口喝掉杯子里棕黄色的液体,又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年迈的身体才坐在板凳上一会儿就有些累了,一起身,刚好迎上了从门口进来的“女娃”。 愁眉苦脸的,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千汕食馆2 她看上去三十岁刚刚出头,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细纹,原本比较美艳的长相也因为悲伤被掩盖住。 “要吃点儿什么呢?” 千汕橘和微笑着走上前, “现在是下午两点钟,需要吃碗面吗?” “啊?” 女人抬起头对上千汕橘和的脸,愣了愣摇摇头, “不用了,我不吃面。” “哦,那那你……” 女人抱歉的笑了笑: “刚才闻到一股热麦茶的味道,所以忍不住就走进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要不要来一壶?” 问是问了,千汕橘和却没有等,走进厨房不一会儿,一壶新的热麦茶就提了出来。 “其实,我丈夫不喜欢我和的。” “那有什么关系呢?” 千汕橘和拉着女人坐到刚才那张桌子上,两人面对着面, “就说是婆婆请你喝的。” “这怎么行……” 女人转眼看向墙上的菜单, “嗯……那我再点一份寿司吧,也已经好久没吃过了。” “好哟,婆婆这就给你做,婆婆家的寿司可是这里最好吃的哩!” “……麻烦了。” 女人弯嘴笑了笑,千汕橘和的精神气很好,谁都忍不住被渲染。 …… “欸,怎么不进来?” 千汕橘和一出店门,就正好看见徘徊在门口的妇人。分明生的美艳,却总是笑不达眼底,愁从心向外的流露。 “是……” 女人自知被看到了,慢慢踱步进了千汕食馆的大门。 她今天穿着传统服装,每一步都要迈的很小。 “还和上次一样要点一份寿司吗?” 千汕橘和问道。 “还……” “我知道,还要一壶热麦茶,婆婆不会忘记的!” “嗯。” 女人笑笑,低下头不再说话。 直到千汕橘和把两样东西送上来。 “婆婆,我和我的丈夫又吵架了。” “吵架多正常啊,我和老伴儿也会斗嘴。” “……” 女人沉默一阵,喝了一口热麦茶, “我觉得,他不爱我。” “哦?” 千汕橘和看向她。 “我们之间只剩下沉默。” “……你们结婚有多少年了?” “七年了。” 女人苦笑, “我们还没有孩子。” “七年了……” …… “婆婆,我又来了。” 即便女人装作轻快的样子,她脸上那副愁容还能依稀看见。 “和之前一样吧,亚里。” “嗯,麻烦婆婆了。” …… 女人用筷子夹一片寿司,眼眶突然爆红,连忙端起一杯热麦茶喝下,却呛到了自己。 “咳咳咳……咳咳……” “这是怎么了?!” 千汕橘和赶忙去顺她的背。 叫亚里的女人眼角蓄着泪水,眼眶还是很红,那泪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呛出来的。 “他要跟我离婚了。” “亚里……” “我在衣柜的里层看到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他连名字都已经签好了。” “……” 千汕橘和一时语塞, “那你想和他离婚吗?” “他想娶的也许本来就不是我。” 亚里静静地吃完一份寿司,喝完一壶热麦茶离开了。 她和丈夫在一起七年,每一年说过的话可能都不超过七句。 他基本上从不在家里吃饭,就算是节日里,她特意做了菜等他回来,他也只有两句“吃过了”、“不吃了”。 他们结婚完全是意外。她到了年龄之后,家里安排的。当时也没想过那么多,只是看他第一眼就很喜欢,便想着以后和这个人一起生活会不错的吧。 他也点了头,她还以为他和她一样,是喜欢她的。 他比她要大上五岁,仔细想想,说不定是和他一样到了年龄了。 亚里知道自己不是无事生风,丈夫的钱包里还夹着另一个女人的照片,那张照片在他们刚结婚时就在了,这一夹至少也有七年。 她的家庭条件很好,她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爱上一个人之后会变得如此卑微,甚至不可逆转。 婆婆和公公总会问他们两个人的身体情况,父亲和母亲也偶尔会问到,她知道他们都是拐着弯子想问孩子的事情。可她们结婚七年,日日同房,却从未有过情事。 一个男人是怎么做到这样的?无非就是不爱她而已。 以前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性子很强的人,眼里容不下沙子,也不容许存在着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的情况。可到了事实摆在面前,她才发现,什么底线都会一降再降。 亚里拿着钥匙开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她一进去,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看书的男人。 “老公,你在家啊……” “嗯。” “老公。” 坐在那的男人抬起头。 “我们离婚吧。” …… “婆婆,我又来了。” “欸,又来了啊。” 千汕橘和能看得出,她身上的沉重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还是吃寿司吗?” “嗯,还有热麦茶,麻烦您了。” “哟~婆婆当然知道了,这就给你做去!” “欸——婆婆,你们家的寿司好吃嘛?”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红裙的小姐,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那当然了,你看这孩子,可是没次都要点的!” “这孩子?” 女人看了一眼亚里,一看就是过了三十岁的人。 “婆婆,你也太过分了!” 她立马忿忿道, “叫我孩子,叫她也是孩子!” …… “呵呵呵……” 千汕橘和从厨房里面端着一盘寿司、提着一壶热麦茶出来, “在我这老婆婆眼里,不都还是孩子啊。” “哼。” 红裙女人白了亚里一眼,低下了头。她的桌上放着一盘红灼酱鸭,还没有动过。 女人拿着筷子左右翻了翻,又道: “婆婆啊,你这酱鸭看起来就很油哦。” “我这么瘦不能吃那么油的东西诶,是会胖的!” “怕胖,就不要来吃肉咯~” “哼,有你这样的店长嘛!” 红裙女人瞪了千汕橘和一眼,拿筷子夹了一块酱鸭。 那酱鸭每一块块头很大,她就轻轻松松的一口全部塞了进去。 “怎么样,婆婆的红灼酱鸭烧的不错吧?!” “嘁——马马虎虎而已。” 女人又夹起一块塞进嘴里, “就凑合吃吧。” 千汕食馆3 那一盘红灼酱鸭有八块,一般女孩子都吃不完,红裙子姑娘一口一块吃完之后却还没觉得饱,又点了一份。 “婆婆,再上一份红灼酱鸭!” 她舔了舔嘴唇上余留酱汁, “嗯……再来一份白米饭吧。” “小姑娘,你不会是在诓我老婆子吧?” “我诓你干嘛?” “你有什么好诓的,你什么也没有啊!” “你真的还要一份红灼酱鸭?” “嗯……怎么了?” 红裙子女人想了想, “好哇,老太婆,你是在说我吃得多!” “哎哟,吃得多好啊,能吃多福!” “你!” 女人瞪着千汕橘和, “快点做!” “呵呵呵呵,婆婆就去了——” “哼。” 女人冷“哼”一声,原本平直放在桌下的双腿翘起来,跟一个爷们儿一样。 她真的很瘦,五官也比较精致。穿着的那件无袖的红色连衣裙衬得她很漂亮。 红色连衣裙只盖过大腿一半,半紧身,把她的身材凸现的玲珑有致。这样的女子,走在街上都会有很多人来搭讪。 “呐,红灼酱鸭。” 千汕橘和先把酱鸭放在桌子上,又把米饭递给她, “你的白米饭。” “好哟,谢谢婆婆啦~” 女人道了一句谢,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提起筷子就往嘴里塞了一块鸭肉。 “哟嚯——这孩子,长的瘦瘦小小的,胃口可真不错。” 千汕橘和低估道,那一盘酱鸭她顶多就吃三块。 “哎,老咯~” …… 红裙子的女人几乎每天都来,偶尔也会点一些其他的,不过吃的最多的就是红灼酱鸭。 她身上的裙子样式有变化,结构和颜色永远不会变,就算天气冷了,她也就是在外面加一件外套。 “婆婆啊——我昨天吃了你的酱鸭,回去就胖了两斤。” “那你今天还来吃什么,不怕长肉了?” “哼——还不是没什么好吃的了,也就只有你这店里的能凑活着下口。” “真是这样,也太委屈你了吧。” 千汕橘和做出“委屈她”的样子。 这小丫头讲话还真是有点讨厌啊。 千汕橘和就是她那个年纪过来的,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心高气傲,可神奇的很。 她朝着红裙子姑娘笑了笑: “婆婆现在给你做去。” “嗯嗯,别忘了要一份米饭啊!” “不会忘的。” …… “你这个死胖子,怎么挡着路呢?!” “你说什么?!” 被叫胖子的人怒火中烧, “怎么会有你这么没教养的女人!” “你说我没教养?” 红裙子姑娘指着自己, “总比你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好吧。” “吃的这么多简直是浪费国家口粮,也敢说我没教养!” “哼,你还真是不可理喻。” 千汕橘和一从厨房出来就看见两人在争吵。 “欸,智奈,你在吵什么?!” 她冲着高大壮实的男人笑了笑,拉过红裙子姑娘,把她按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才给你做了酱鸭,你怎么这么管不住嘴?” “哼!” 智奈瞥了一眼那个男人, “还不是他自己长的太胖了,挡住了我的路。” “智奈?” 男人愣了一下,讥讽的说, “她也配叫这样的名字?没教养的女人。” “你说谁没教养呢?!” 智奈一拍桌子就要起来,被千汕橘和拉住。 “好了智奈,是你的不对,道一个歉吧。” “不道。” “不道歉的话,以后就不要来婆婆店里吃饭了。” “不吃就不……” 智奈白了一眼男人,正好看见他小心翼翼的往长凳上坐,生怕会把凳子压塌的模样。 “……” 她侧回脸低下头, “抱歉了。” “……” 男人沉默了一瞬, “没事。” “呵呵呵……都是好孩子。” 千汕橘和拍了拍智奈的脑袋, “这是红灼酱鸭和白米饭,快趁热吃吧。” 智奈其实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突然恼火。 “小伙子要吃什么呢?” 千汕橘和朝着高壮的男人笑了笑。 “嗯……一份千层肉。” “再加一卷饭团。” “好哟,婆婆这就给你去做。” …… “婆婆,我要一杯汽水。” “大晚上了,还要喝汽水?” 千汕橘和咽下海鲜面,这是她今天晚上的晚餐, “你上次不是说怕长胖吗,不要喝汽水了,对身体不好。” “如果你真的想喝,橙汁怎么样?” “婆婆这的橙汁都是鲜榨的。” “嘁——对身体不好你还要拿出来卖啊?” “我不管,今天我就是要喝汽水。” “哼,小姑娘长脾气了,婆婆店里没有汽水了!” “哎呀,橘和婆婆,就让我喝一杯嘛,我太想喝了。” “之前是哪个小姑娘一直嚷嚷是婆婆害的你长肉的?” “我才不怕呢,又不是没有胖过!” “哼,好不容易瘦下来,婆婆不卖!” …… 看着智奈现在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她以前也是个二百斤开外的女孩子吧? 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那段往事她是一点也不想提起来。 她还在读书的时候就已经是那个体重,在班级里很不受欢迎,甚至有好几个男生总是欺负她。 不过她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她总是把那些人压着打,反正她又重又胖又大个儿。 她那时候是没有想过要减肥的。 可刚毕业上班时,所有的机会都和她擦肩而过,哪怕她是业务成绩里面最优秀的,有机会时领导也不会选择她。 也就是从那之后,她决心开始减肥。 好在,她减肥的路程没有什么弯路,她一边运动,一边少吃,将近一年,成功的从两百斤搜到了一百斤。她原本就生的比较高,所以会显得很瘦。 也是减肥后的生活让她觉得憋着的那口气总算是喘出来了,工作上面的事情也顺利了很多。 以前的那些男生总是想着怎么欺负她,老师找各种办法来出言讥讽,以至于她现在被任何人搭讪都无动于衷。 智奈只是有一段这样的过去,当他在千汕食馆出言不逊的对着那个男人说话时,完全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嘴。 后来懊悔,又下不去面子,她没想到还能在食馆外面碰到他。 千汕食馆4 在她之前读书的学校里,就在同一个班级外面,碰到了那个高壮的男人。 他看见她好像只是诧异了一下,没有多少的不可置信。仿佛在那间教室门口遇见她是有可能发生的。 他们没打招呼就离开了。 …… “小伙子,你又来了,吃点什么呢?” 千汕橘和对着男人笑了笑。 “和上次一样,谢谢婆婆。” “不客气。” “是千层肉和饭团吗?” “对。” “那你先坐吧。” 她看那男人站在那里没坐,提醒了一句才离开。 等她端着食品回来,男人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 他看见她回来朝她露出一个笑容,并问道: “之前的那个女孩,她没来吗?” “你说智奈吗?” “嗯,是她。” “她今天还没有来,不知道会不会来。” “哦,好吧,麻烦婆婆了。” “怎么了,问到智奈?” “没有,只是随便问一问而已。” …… “小伙子,你有好久没来了,今天还是那两样吗?” “嗯,对。” 男人看起来瘦了很多,虽然还是很胖,却瘦的很明显。 “最近瘦了不少啊。” “是啊,婆婆眼睛真亮。” “那是,别看婆婆年纪大,眼睛可好的很!” 男人微微笑了笑,在四周看了看: “那个女孩子今天也没有来吗?” “智奈?” 千汕橘和自问了一句, “她中午的时候已经来过了哦。” “好吧。” 男人的行动已经比之前快了很多,没什犹豫的就坐在了椅子上面。 “你是不是认识智奈啊?” “额……嗯,认识。” 男人低头看着桌子, “不过我们认识的时候,都还不是现在这样。” “哎哟,那好呀~” 千汕橘和捂着嘴笑了笑, “都是缘分嘛~” 她笑完放下手: “婆婆去给你做饭团。” …… “说说智奈以前是什么样子?” 千汕橘和坐在男人对面,喝着热麦茶。 “她啊……很可爱。” “我听智奈说,她以前也有二百多斤,真的吗?” “嗯,是真的。” “天呐,完全看不出来,她把身体打理的很好。” “智奈一直都是努力认真的女孩儿。” “……你喜欢她?” “是啊,我喜欢她。” “真好啊,年轻就是好,你和智奈很般配哦~” 男孩子腼腆的笑了笑: “谢谢婆婆。” “我会努力减肥的。” “哈哈哈,或许智奈就喜欢你这样呢!” 千汕橘和觉得自己都有些羡慕了,年轻就是好啊,什么都敢做。 男生为了女生增肥,没想到女生却减肥成功了。 “嗯~” 他摇了摇头, “她不会喜欢的,说不定她看到我这么胖,都能想起她当时的样子。” “咯咯咯……你们小孩子还真是有意思呢!” …… 随着来的天数越来越多,男生很快就瘦到了标准体重。 小伙子阳光有精神,也许读书的时候还是个校草。 智奈诧异的不行,因为她也算是看着男生一点一点瘦下来,起初并没有觉得熟悉。等到回神之后才发现,他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你……这才毕业多久,就胖了这么多?” 那口气略显嫌弃。 “香田同学,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认不出我。” “……” 香田智奈移开视线,半晌后再次开口, “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男生读书时整天只知道学习、考试、看书,并没有因为相貌而多出众。 她记得他是因为有一次她和那几个男生“推搡”,他刚好路过说了一句: “你们怎么可以欺负女同学!” 都多大的学生了,他这话就像是从一个二愣子嘴里蹦出来的。几个男生朝他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他还问回过头问她有没有事。 嗯…… 香田智奈觉得,他大概就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所以有点印象。 “你现在……好想跟读书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啊?” 现在看起来就不像是会说那种傻话的人。 “是啊。” 男生微微笑道, “我们都不一样了。” ……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千汕橘和正在打扫地面,从门外进来一个大气的姑娘。 她穿着传统服装,二十六岁左右,头上的秀发一半扎着一半垂下。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笑容也刚刚好,满身都是成熟女人该有的味道。 把她提出来,一定是所有女孩子中的楷模。她简直满足了所有父母们对儿媳妇的一切设想。 “当然了。” 千汕橘和放下扫把招待她,忍不住问了句, “小姑娘,嫁人了吗?” 女人得体的掩了掩嘴摇摇头: “还没有,婆婆。” “那感情好啊!” 千汕橘和忍住打自己嘴巴的冲动, “咳……你瞧我说的,没嫁人好,像你这样的一定要好好筛选,哪样的人家积了多少的福才能娶到你回家哟~” 女人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婆婆夸诞了。” “没有没有!” 千汕橘和直摇头, “小姑娘要吃什么呢,这里都有菜单的。” 女人听千汕橘和说“没有”,无奈了一瞬,便看起菜单。 “嗯……就要一碗海鲜汤面吧。” 她冲着千汕橘和点点头, “麻烦婆婆了。” “不麻烦不麻烦。” “小姑娘喜欢吃酸菜吗?” “我自己会做一点儿,会吃的。” “真是个好姑娘!” 千汕橘和语气略显夸张, “婆婆给你加一小碟配着。” “好,谢谢婆婆。” 她有点了点头。 …… “哎哟喂——” 千汕橘和收拾女人的汤碗时一阵感叹, “这样的女娃娃,谁能娶到啊。” 那张桌子很干净,筷子整齐的放在汤碗上,海鲜汤面里的面和配料都吃光了,汤也喝了一小半。一小碟酸菜里面是还剩一些。 大家来店里吃饭都会随性自由一些,有汤渍撒到外面是很正常的事情,女人的桌面却没有滴上一点儿。 “哎——老婆婆我是娶不到这样的儿媳妇儿咯~” 千汕橘和淡淡笑了笑,收了碗筷去到厨房。 她经常说到自己的老伴儿,那位老爷爷却没在店里出现过。 他们的这个年龄,儿女都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也都没有见他们来过。 千汕食馆5 “好姑娘,来吃面了啊?” “嗯,麻烦婆婆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婆婆可乐意煮面给你吃了!” 女人笑了笑: “上一次的酸菜有些多了,婆婆少给一些吧。” “真是好孩子。” 千汕橘和笑成一朵花儿, “婆婆就给你做去。” ……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看她吃面,千汕橘和还是忍不住问道。 “南泽优纪。” “哦——优纪有没有想过嫁什么样的人家?” 千汕橘和就是一个“不修边幅”的老年人,什么话都敢问。 要是换了别人,见南泽优纪这样的人,八成会称呼一句“南泽小姐”。 “嗯?” 南泽优纪愣了愣,脸上瞬间红了起来, “已……已经订好了。” “订好了?!” 千汕橘和一阵惋惜,把想到的优质男人一个个提出脑海。 “嗯,是从小家里就说好的。” “嗷——原来是这样。” 千汕橘和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谁家的小兔崽子还挺有眼力见儿……” …… 南泽优纪一周偶尔会来一两次,来的时候脸上都是得体的笑容。千汕橘和看的出来,这不是一个被家里人逼迫成这样的人,她是一个从骨子里就散发着大方、贤惠的人。 有时候南泽优纪会和千汕橘和说一些家里面父母的事情,能听的出来,她在家里都是扮演着一个照顾其他人的角色,她对每一个人都是温柔似水的。 这样的孩子太惹她喜欢了,她敢说,她这年纪的就不会有人不喜欢、不会有人不想娶回家。 “婆婆,我可以进来吗?” 来了不少次,南泽优纪还是会问出这句话。 “快来吧优纪,又来吃海鲜面了,婆婆做的好吃吧!” “婆婆的海鲜面很好吃。” “哎——你要是能嫁到我们家来,那可就天天吃了。” 千汕橘和打趣着,她平时讲话都是这样,南泽优纪已经习惯的差不多。可今天,她露出了一丝苦味。 “怎么了优纪?” 千汕橘和立马发现,拉着她坐下,握着她的双手问道。 “我……” 南泽优纪欲言又止。 “没关系,和婆婆说说。” “酒井君……他好像不太喜欢我吧。” “酒井?” 千汕橘和疑惑。 “是我的未婚夫。” “好啊——” 千汕橘和一听,气愤的不得了。 她想娶回家还娶不到呢,结果人家不珍惜。 “这什么该死的——” 她突然停下,才发现自己反应太过激动了。 呼出一口大气后,才重新开口: “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总说我太过古板,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昨天……他还说要解除婚约。” “……” 千汕橘和起身拍拍她的背,把她搂进怀里, “优纪喜欢他吗?” “……” 南泽优纪没有说话。 “大概是喜欢的吧。” 千汕橘和便自己替她回答。 她这样的女孩子,有很多人喜欢是正常的,但有人不喜欢也是正常的。 谁都有自己喜欢的类型,我们喜欢的不能强迫别人也要喜欢。只能说,这样的好女孩儿他们错过了,就不会再有机会。 “婆婆,我是不是哪里很差劲?” 南泽优纪从小就是家长眼里的优等生,脾气好、性格好、成绩也好,总是会被别的家长当成自己孩子的模范。 但在同龄人眼里,她就是一个没有趣味的石头。 女孩子们喜欢跟她一起学习,跟她睡在一个宿舍,却不喜欢跟她一起玩。大家出去玩的时候从来不会叫上她。 她们也不是故意这样,只不过是在她们的眼里,南泽优纪大概是不乐意玩那些的。 而在男孩子眼里,她俨然成了他们够不到的月光,从来不会有人自讨没趣的和他一起玩。 而那些足够优秀的人,好像也都不太喜欢这样文文静静的女孩。 “瞎说,没人比优纪更优秀了!” 千汕橘和绝对没有说白话,在她眼里她就是这样认为的。 “我……” “南泽优纪!” 这时,食馆外头传来一道声音。 是个男人,声音听起来显得有些稚气。 没一会儿,一个男人从外头进来。 “你在这里啊。” “酒……千棠。” 南泽优纪脱口而出的称呼被她憋回去,低低叫了一声。 酒井千棠的视线在千汕橘和身上扫了一眼: “优纪,这是谁?” “这是婆婆。” “……” 他顿了顿,猜到千汕橘和应该是这家店的老板。 “婆婆好,我来带优纪回去。” 千汕橘和从这个男人进来就发现了,南泽优纪的未婚夫分明是在意她的,甚至不会比其他人的少。 这傻姑娘……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需要帮上一点儿忙。 “你来带她回去?” “你是谁啊?” “我是优纪的未婚夫,酒井千棠。” “哦——未婚夫啊。” “刚才优纪可跟我说了,你要跟她解除婚约呢。” 南泽优纪拉了拉千汕橘和的袖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 他突然停下,朝千汕橘和鞠了一躬, “我知道了婆婆。” 千汕橘和笑了笑,松开南泽优纪的手。 酒井千棠一把拉过她就离开了食馆。 酒井千棠和南泽优纪两家住在一起,是两栋挨在一起的房子。他们关系一直很好,晚上吃饭都会聚在一起。 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南泽优纪一直没有回来,酒井千棠便出去找她。 就在家门口没几步路,看到她浑身湿透的走在路上。 他急忙赶过去给她打伞: “怎么淋着雨回来?” 女人笑了笑,还是平日里的温柔: “忘记带伞了,要赶着回家和你们一起吃饭,就没等雨停。” 她工作的地方离家里很近,一般上都是步行回家。因为不喜欢打车,所以她从来没打过。 “怎么不打电话叫了来?” “你也很忙,而且我们也还没有结婚。” 酒井千棠也只是比她早回家一会儿。 “……我抱你。” 男人微微心痛,把伞塞到她怀里,便想打横将女人抱起。 可南泽优纪推开了他: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 “我们还没有结婚,一会儿爸爸妈妈们都在,不好。” 千汕食馆6 即使淋着雨走了一路,她身上也没有怨气,还是温温和和的笑容,似乎什么事都不会被她所抱怨。 酒井千棠在那一瞬间便觉得他们之间有着一段距离。 能够自己做的事情她从不会依赖他,受了多少的苦也不会和他抱怨任何东西。 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但他都快要感觉不到她的爱了。 “我想……我们或许应该重新考虑结婚的事情。” 他把伞给了她,自己离开了。 南泽优纪一瞬间呆在原地,眼泪止不尽的往下流。 他……终于还是受不了她了? 她不是所有男人眼里的好女友,或许会有人羡慕的说“娶到了一个贤惠的妻子”,却从没有人把“可爱”这样的女朋友该有的词语用到她的身上。 那些女孩子总会打扮的很俏皮,她们会和自己的男朋友们撒撒娇,总之她一直都很羡慕。 她觉得自己是没有这项能力的,她做不出来,只能循规蹈矩的微笑点头。 酒井君……千棠,每一次她叫他酒井君,他就会强调她,不要那样叫。 她或许真的真的很死板,像一块石头一样。 …… “欢迎光临千汕食馆,想要吃些什么呢?” 千汕橘和和蔼的笑了笑,对着刚进门的男人说道。 这男人不是很高,但肌肉十分发达,给千汕橘和一种“一拳就可以打死她”的感觉。 他背着一个巨大的旅行包,很难想象,他来店里吃一顿饭都要随身携带者。 “我想先看一下菜单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千汕橘和从收银台拿了一张纸质菜单递到他面前。 他没有要坐下的打算,看来他不一定会在这里吃,否则他应该先放下他那巨大的背包。 “海草。” 男人好像有些激动,他手指重重的点在“海草”两个字上, “我要海草可以吗?” “当然了,还需要些什么吗?” “不用了,我只要海草。” “只要海草吗?” 千汕橘和皱了皱眉, “那你需要米饭吗?” “嗯,需要。” “这样啊……” 这人还真奇怪。 “那我送你一小盘腌肉吧,是我自己做的。” “好,谢谢。” 男人小心翼翼的把旅行包放在桌子上,还是立着,没有一点歪倒。 …… “小伙子,还是海草吗?” “嗯,麻烦您了。” “不麻烦,那婆婆做的腌肉要再来点儿吗?” “好,您的腌肉很好吃。” 千汕橘和对着他笑了笑,去到厨房端了海草出来。 海草属于凉菜,只要拌一拌就能够吃。 “有人吗,有人吗?” 千汕食馆外头来了一个人,长相很刻薄,看起来不太像是个好人。 “有什么事吗?” 千汕橘和出去和他碰面。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我就是。” 那男人看起来很高兴,他爱出看了看,没看见其他人便都到千汕橘和面前,小声地说: “我打了很多的野生动物,可以低价卖给你。” “什么?” 千汕橘和开店这么多年还没碰到过这样的。 “你要不要啊,不要我可就卖给其他人了!” “你等会儿。” “在哪里?” “我可以高价购买。” 千汕橘和思虑不久,说道。 “就在我住的地方,我们讨论讨论价钱我再告诉你。” “好吧。” 她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打电话。 男人以为可以卖出去,没过多久,他就被“保卫秩序人员”带走。 千汕橘和一进屋,男人有意无意的瞥了他一眼。 她便朝他点了点头: “让小伙子见笑了。” 刚才门外的事他肯定是听见了的。 “没有,您做的很对。” …… “婆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吃饭了。” “啊?小伙子这是要去哪了?” “我已经找到了一份很完美的工作,准备全身心的投入。” “worldanimalprotection.” “哎呀小伙子,婆婆可听不懂英文。” “……” 男人叹了一口气, “临走前,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您。” “你说吧,婆婆能够做到就一定会帮。” 男人将他的背包打开,从里面要出一个巨大的盒子。 “这是?” “骨灰盒。” …… 宫崎真吾是一个爱好旅游的人。 他常常背着巨大的旅行包到处游走。他不乐意和其他人组队,向来都是独来独往。那次的失误也是因为他的个性。 那是是一片无人的海域,因为涨潮的汹涌和未被探知的危险,并不是一处旅游胜地。所以也没有路人会去,抱有其他目的的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它因为自己的失误,把旅行包丢在了原地,后来涨潮,他又不得不去拿回旅行包。如果不拿回来,他今后几天的生活将没有任何保障。 他的水性很好,以至于一开始并不担心。所以等他没办法回到岸边时,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了。 他一度以为自己死定了,失去意识时也没有得到救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眼已经回到了海岸上,旁边还有他的旅行包, 天色暗了,他背着旅行包没走几里路,居然碰到了几个人。 那几个人正烧着火,不知道在烤什么东西。 他没打算过去,却能听见几人的对话。 “你说这海豚肉能吃吗?” “不能吃也得吃,可不比饿死强。” “还好我们运气好,它浮的浅,否则也碰不上它。” …… 宫崎真吾突然有了一个设想,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悲痛万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旁边树木从生,几个人都没注意到他。 那海豚比正常个头要小一些,大概刚成年不久。 宫崎真吾等那些人走后,将剩下的尸体掩埋。他一直住在那里,直到身上的食物只能够撑住他回去的量时才离开。临走时,他带走了那片海域前的一捧黄沙。 从那片海域回到家之后,他开始疯狂的喜欢吃海里的生物,一些蕨类蔬菜、海草,还有深海的鱼类,好像不吃就会死一样。 宫崎真吾自己都觉得荒谬,一些事情他连表象都没有摸到,就坚信了自己所想象的东西。 他天天背着一个巨大的旅行包,装着一骨灰盒的黄沙,不知道做些什么。 不过好在,他终于还是找到了归宿。 千汕食馆7 “要一份圆子拌奶。” 苍老又精神的声音从一位客人嘴里发出。 她坐在离门很近的桌子旁,平静的点了餐。 “圆子拌奶?” 千汕橘和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一个老年人坐在那里,比她还要大上两三岁。 “你要圆子拌奶?” “对。” “好吧。” 她努了努嘴回厨房,嘴里念叨着, “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吃那么甜的。” “圆子拌奶都是冰镇的,还是给她放会儿气吧……” …… “呐,圆子拌奶。” “嗯……” 老年人发着鼻音,略显的沙哑。她拿起勺子兜了一口吃进嘴里。 嚼嚼嚼—— 一口圆子,她嚼了半天,停下来说道: “圆子拌奶,怎么不是冰镇的?” “……” 千汕橘和哑然一瞬, “如果你要冰镇的,现在可以拿去冰一会儿。” “不过时间就要长一些了……” “不用了,就这样吧。” 她又兜了一勺, “下次记得要冰镇的。” “……是,我记住了。” 千汕橘和眼角抽了抽,答应下来。 …… “橘和,好久不见,你不记得我了?” 老年人第二次来食馆,开口便是这样一句话。 千汕橘和诧异,她真的不记得这样一类人的存在。 “看样子是真的不记得了。” “你是?” “新藤野原子。” “新藤野原子……” 千汕橘和张嘴念出这个名字,几段回忆涌上脑海。 年轻时她和老伴都很忙,白天很少在家,只有晚上才能回来见孩子。所以找了一个阿姨陪着他们儿子。 新藤野原子就是那个阿姨。 她对他们的儿子很好,好到在儿子心里,她的地位渐渐高于他们夫妻两人。 她从儿子三岁开始,一直陪到十三岁。十三岁时儿子已经有了生存能力,夫妻两人便把新藤野原子辞退了。 虽然被辞退,她还是会来他们家里看望儿子,关系算是不错。 后来她和丈夫又生了一个孩子,就在儿子十三岁时生的,是个女孩儿。 这个孩子出生之后,夫妻两人赚够了钱,辞了工作待在家里,新藤野原子和他们家也就渐渐疏远了起来。 儿子跟她应该是有联系,但她和老伴是不清楚的。 “是你啊……野原子。” 千汕橘和心中难免有些酸涩,儿子跟她和老伴儿的关系一般,却和新藤关系不错。 不过酸归酸,她也要感谢新藤野原子当年的照顾,儿子也被教育的很好,年龄小时是很容易受影响的。 “你这些年都在这里开店?” “嗯……” 千汕橘和坐到她的对面点了点头, “是久幸十二岁时开的,说起来快要二十年了。” “久幸……那孩子现在怎么样?” “……” “有几年没见到了。” 千汕橘和笑得怅惘,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要往厨房里去。 “看来我也要吃点圆子了,甜食真的会让人快乐不少吧。” …… 两人面对面坐着,都是认认真真的吃着碗里的圆子拌奶,没说一句话。 “有五年了吧,我见过那孩子。” 新藤野原子先吃完圆子,停下手里的动作开口说道。 “谁?久幸?” “不是久幸。” 她定了定神继续说道, “我记得,他应该是叫吉川哲吧?” “小哲?!” 千汕橘和手中的勺子“啪嗒”一声掉回碗里,不可置信的惊呼, “你……你见过小哲?!” “你有些太过激了。” 新藤野原子朝着千汕橘和的碗努了努下巴, “碗里的奶都溅了出来。” “……” 千汕橘和那抹布才掉桌上的奶星, “是我激动过头了。” …… 吉川哲是沧木久幸的儿子,沧木久幸就是千汕橘和的小女儿。 她生下沧木久幸时是三十六岁,知道她二十二岁结了婚,隔一年生下吉川哲时,千汕橘和也才五十九岁。 吉川哲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他比一般孩子都要聪明不少。不论是上学校,还是出门游玩,总是会得到无数大人的夸赞。 就连和他们关系浅淡的沧木幸生也格外的疼爱他。 可这个聪明漂亮的孩子却没有得到所有的幸运。 就在三年前,吉川哲八岁时,出车祸去世了。 沧木久幸瞬间病倒,身体也越来越差,他丈夫便带着她到处游玩,离开了千汕橘和夫妇。 “当时我在买了苹果带回家,袋子破了个洞,那孩子一路帮我捡回来。” “他当时背着一个蓝色的书包,是刚放学回家吧。” “小哲一直都是这样……” 千汕橘和叹出一口气,想起已经过世的外孙。 他总喜欢对着她笑,不停的叫“外婆、外婆”。他还喜欢她做给他吃的咖喱饭。他会特别夸张的让她蹲下来,拍拍她的脸说“橘和婆婆,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咖喱饭了”。 人小鬼大,所有人都拿他没辙。 “我记得那天中午,他还坐在那里吃了一盘咖喱饭。” 千汕橘和笑了笑,有些苍凉,朝着房间最里面的桌子指了指。 事情已经过去三年,早就该释怀了。只是想起来的时候,想起那个笑容明媚叫她“外婆”的男孩儿时,又突然放不下了。 千汕橘和双手交叉抵在额前,遮住自己的脸: “野原子,我失态了。” “吃一口圆子吧。” 新藤野原子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们年龄相仿,彼此之间的想法都懂。 “就像那孩子吃了我的苹果跟我说的一样。” “甜食总会让人开心起来。” “……” 千汕橘和放下手抬起头,却没有吃圆子拌奶。 “野原子,我们之间还真是有一笔孽缘。” “我儿子喜欢你,就连外孙也对你那么好。” “……” 新藤野原子抿了抿唇, “橘和,抱歉。” 她低垂着眉眼,望着那碗已经被吃干净的圆子拌奶。 “这是我一直欠你的,我早该和你说的。” …… 三年前,一个男孩儿为了捡滚落到马路上硬币,冒失跑到马路中间。经行的卡车没有发现蹲在地上的男孩,朝着他开了过去。 男孩儿起身时早已来不及反应,可本该面临的死亡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他被人一把推开摔在旁边的地上,只能看着血腥的一幕发生在眼前。 …… “久幸一个星期前和我通了电话。” “哦,那孩子说什么了?” “她又要当妈妈了。” “是吗?!” “是啊,应该能够安慰到她吧。” 千汕橘和缓缓舀了一勺奶放到嘴里, “但你的抱歉,我不会原谅。” 八大板块 六月八日早上九点,9017的八个人聚集在活动区门口。 出乎意外的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和刨判赛时的人差不多。 八人默契的没有询问,跟着男人进活动区。 和他们之前来过的模样完全不同,荒芜的沙漠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成了一望无际的雪地。更远处依稀能看到几座山,山头已经被雪覆盖的洁白。 “9017,祝你们一路顺风。” 男人递给忱一热一个类似于报警器的东西,朝着所有人笑了笑,回身离开了。 “怎么办?” 男人走后,安靛欢突兀的问了一句。 “先往前走看看。” 忱一热巡视四周, “不可能什么东西都不给我们。” “朝西边,。” 安逸手上拿着某种仪器, “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是在整张地图的最中间。” “地图里面,最中间的部分有一个绿色的三角形,应该要去那里。” “安逸走在前面。” 忱一热朝他点了点头。 “好。” 众人大概走了十分钟,前面出现了一座砖房,砖房的墙壁上有一个明显的绿色三角形。 “呼……” 安逸呼出一口气气,像烟雾一样出现在空气中, “到了,我们先进去。” “这样我们的位置就很明确了。” 所有人穿的都是夏天的衣服,在这冰天雪地里肯定是冷极了的。 外面明明是艳阳天照,活动区像是被一个无形的罩罩住,自成一个世界。这世界里还有不同的小世界,某一处是草原,某一处是雪山…… 砖房里面空荡荡,一张桌子也没有,墙壁上面挂着八件防护服。 防护服很普通,甚至比一般上的还要薄一些。 “每人一件。” 忱一热上前把挂着的八件防护服拿下来,尺码不分男女都是均码。几人都是直接套在衣服的外面。 “兜里有东西。” 卫赤玉一穿上衣服就往口袋里面摸,有一张小纸条。 “我也有。” “我也有。” …… 每个人口袋里都有一张纸条。 “无足。” 卫赤玉念出字条上的两个字后又抬头问道。 “你们的呢?” 八张字条分别是地图上的八大板块的名字。 卫赤玉对应南边的无足。 忱一热是东南边的斧求。 长晏东边的逢尽。 云诱然东北的十嵋。 封释北边的桑渠。 安靛欢西北的锁方。 安逸西边的窝巢。 花铎西南的茫海。 “请各位参赛选手按照相应纸条完成任务。” 报警器里传出一道毫无感情的机械声。 “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分开行动。” 安逸低声说了一句。 “不行。” 忱一热沉声道,不容任何人拒绝。 “相邻两个板块的人一起行动。” “我和云诱然。” 长晏突然开口说道。 云诱然突然被点名诧异了一瞬,却没有插嘴。 “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忱一热将剩下的人一一扫过。 “我没问题。” 安逸看了一眼花铎说道。 “我也没有。” 花铎顺势表态。 “你呢?” 男生看向站在他身侧的女生。 “没问题。” 卫赤玉浅浅摇头。 “那好,就这样安排。” 其他人都没有问题,封释也就没有开口。 “那长晏和诱然,封释和安靛欢,安逸和花铎,卫赤玉和我。” “都准备好了吗?” “嗯。” 所有人点头看着他,坚定不移。 “危险板块翁白在窝巢和锁方上面,余田在斧求和逢尽上面,行动的时候小心。” “走吧。” “等等,那边有三条安全绳索。” 卫赤玉指了指房间的角落——三条结构复杂的绳索叠在一起。 “十嵋、锁方和茫海都有小山,你们每人拿一条。” 这三个板块里面都有一小座山,可以攀爬。跟翁白和余田那两座大雪山不同,安全系数比较高。有了绳索之后一半不会出任何问题。 “好。” 三人各自取了一条绳索。 “……” “晚上最好回到这里。” 卫赤玉最后叮嘱了一句,看向忱一热, “走吧。” …… 大地图上的绿色三角有很多个,到了晚上都可以供他们居住。 不过安全起见,晚上八个人待在一起比较好,也可以交流白天的经历。 八个人每两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很快便越走越远。 等卫赤玉转头时,之前的砖房已经看不见了。 “把靛欢和封释安排在一组不太好吧?” 她对旁边的忱一热说道。 “他们也没开口拒绝。” “……” 也是。 他们自己的事,她没什么好说的。 “无足的地图上有一片蓝色你记得吗?” 比赛可以携带电子产品,但真正在这里面用上的时候,还不如一个小巧的联络机有用。 “记得,原本应该是一片湖泊。” “嗯,蓝色中间有一个黑色的圆点我觉得可以看看。” “先到那里再说。” 两人匀速前进着,身上的防护服似乎有发热的作用,他们穿着薄薄的一件四肢也是暖和的。 朝着目标方向走的越久,四周的风景也在变化。 本来一望无际的雪地上开始出现一些秃废的树木,一片叶子也没有,盖上一层冰雪。 “离那里近了。” 卫赤玉说道。 那一片蓝色的地带四周有不少的棕色线条,按照图标的提示,在春天时是一大片树木。 “想要拿到黑色圆点里的东西应该不太容易。” “现在这个天气,那片湖泊应该已经结冰了。” “结冰了?” 卫赤玉在心中分析这种情况。 黑色的点是画在湖泊中央的,如果它是一个物品的话,那它待在湖泊中央一定不可能是固定的,或者已经沉入湖底。 先不去估量那片湖泊究竟有多深,即使是浅湖,想要下去把东西找到拿上来,也要专业的潜水能力。 如果结冰了的话…… 那黑色圆点所代表的东西就不一定是一个物品。能在湖泊里的,很有可能是某一种活物。 这片地区积的雪都已经很厚了,脚底下踩着的还有已经累成冰面的雪,比较滑。 这样看来的话,湖泊冰面的凝结程度应该比较大,不会是薄薄一层的透明冰体。 显鱼湖 果然,没过多久,两人面前就出现了一片冰湖。 冰湖周围围绕着好几圈的树木,枝桠都是光秃秃的,覆盖着白雪。 冰湖上面已经看不见有流动的水纹,微微冒着冷气,结了凝实的冰霜,一层层白色晕在表层。 “还真和你说的一样。” 卫赤玉瞥了眼旁边气定神闲的男生。 “去看看有什么。” 两人加快脚步到达冰湖边缘,寒气直冲脸颊,一股股白烟看的清清楚楚。 “有点冷啊……” 卫赤玉低声说道,绕着直径大概五十米的冰湖走了一圈。 “冻的很均匀,冰面的厚度应该没什么参差。” 冰湖的面积并不算多大,相比较起来还没有鸿宫后头的一个篮球场大。 “上去看看。” 忱一热先抬了一直脚踩在冰面上,没有感觉到有松动的情况,另一只脚便跟了上去。 “怎么样?” “厚度超过十五公分。” 忱一热在冰面上走了一步,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开始慢慢的靠近冰面中央。 “……” 卫赤玉踩上冰面,立刻体会到“脚底下抹了油”的感觉,冰面厚度超过十五公分,成年人是可以在上面行走的。 “你有发现什么吗?” 没多久,忱一热已经站在了冰面中心,卫赤玉才走在一半的位置。 “没有任何问题。” 忱一热的声音透过寒气传回来,和他整个人呼应起来,更加冰冷。 卫赤玉却全然不觉,“哦”了一声。 “那你是回头还是继续走?” “去那边看看。” “哦。” 等卫赤玉走到冰湖中间时,忱一热和她还是那个距离,在她前面比她多走了四分之一。 她停下来往四周看了看,除了漆黑的树木,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诶?” 在众树木中,枝干比较庞大的某一棵树上,好像挂了一个牌子。 卫赤玉眯了眯眼想要看清,脚下却突然打滑起来。 她稳住心神,低头看了一眼。 人映在冰湖上难免会有一些阴影,但这阴影未免有些太黑了吧? 只见她脚下有一圈黑布隆冬的影子,定在下面动也不动。 卫赤玉抬头看走在他前面的忱一热,虽然距离有点远,却隐约能看见冰层下面有一些黑黑的东西徘徊在他的脚下。 “忱一热,你先停下。” 卫赤玉叫唤了一声,忱一热停下回头看她。 那一群黑黑的东西她已经看不见,应该不是离去了,距离太远它们还在忱一热脚下。 “你看脚下。” 忱一热低头看了一眼,也是一愣,隔着冰层贴在他脚底下的什么? “可能是某一种小鱼群。” 卫赤玉试着往前迈一步,黑色的阴影就会一分为二,一半贴着前脚,一半留在后脚。 “我们先上去。我看到一个东西。” 她对着忱一热说道,那边的男生朝她点了点头。 她直接横向旁边,往离树距离最短的岸边走去。 等她到了岸边,脚底下的黑色阴影已经消失不见,忱一热也从另一边过来。 两人往那棵树的方向去,从他们此时的位置,卫赤玉根本看不到树上挂着的牌子。 站在树木的下面,卫赤玉绕着它走了一圈,牌子挂的比较高,在某一根树枝上。 “能拿下来吗?” 卫赤玉问道。 忱一热微微踮脚,伸手将树枝上的牌子勾下来。 “显鱼湖。” 三个大字刻在木牌的正面,旁边还画了一条小黑鱼,字体圆润。 “翻过来看看。” 卫赤玉指了指木牌,忱一热顺手把它翻了过来。 “ 温馨提醒: 1、显鱼湖内不可游泳。 2、显鱼湖上不可滑冰。 3、不可在显鱼湖附近逗留超过两个小时。 4、捕捉到的黑色小显鱼请放生;红色小显鱼请好好安排;白色小显鱼……如果您饿了的话,或许可以填饱您的肚子。 5、白色小显鱼味道苦涩;红色小显鱼入口即化;黑色小显鱼适合食用。 6、上面四点都是在放尸 ” “……” 两人对视一眼,对后面的三条提示感到莫名。 再看后面的5和6,刻字的痕迹都和上面的1到4的不同,显然不是同一个人刻上去的。 “放尸是什么。” 忱一热问出一个天真的问题。 “……我猜,他应该是要写‘放屁’没有写完,就变成了这样。” 卫赤玉弱弱的解释到。 这大概就是她跟忱一热时间的区别,这种人间烟火满满的词语,他可能是想不到的。 “……哦。” 男生淡淡应了一句,听不出是什么想法。 卫赤玉则是在思考这上面问题。 这个人肯定不是真实存在的,但这个地方应该是和之前的伏及洲一样,是创造出来的发生过的事情。 “这个人应该是把提醒里面的四件事全做了一遍。” “然后因为违反规则死了。” “第三条,不能够超过两小时。” 忱一热指了指木板上的“3”。 “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卫赤玉暂时也不太明白,但他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那个显鱼湖里。 “刚才跟在我们脚下的应该是黑色的显鱼,另外两种倒是完全没有看见。” “我们?” “嗯,怎么了?” 卫赤玉扬起眉问道。 “你刚才脚下没有显鱼。” “怎么可能,我自己都看见了。” 卫赤玉张嘴便反驳道,黑色的阴影跟在她的脚下,她是亲眼所见。 “真的没有。” 忱一热肯定的说道。 “……没有?” 卫赤玉虽然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忱一热完全没必要骗她。 她顿了顿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我脚下没有黑色显鱼的?” “朝这棵树走过来的时候。” “那……” 她往这边走了之后就没再注意脚下的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一片阴影跟着。 这样看来就像忱一热说的那样,当时她的脚下已经没有黑色显鱼再跟着。 可是为什么? “那你呢?” “后面那段路脚下还有阴影吗?” “从你跟我说了开始,直到我上了岸,一直没有消失。” “……” 那就不可能是时间原因,那为什么黑色显鱼突然不跟着她了? 抓鱼 他跟忱一热之间有什么差别? 卫赤玉回想刚才两个人走的路,她还没发现显鱼之前,他们走的都是相同的路。 发现显鱼之后,忱一热继续往前走,而她却直接超捷径往树这边走。 他们后来走的路线不一样,忱一热从始至终都走在一条直线上,而她却因为拐弯,使走的路线被折。 “我们再走一遍。” 卫赤玉抬头面朝忱一热, “你走在前面,按照之前的路线。” “好。” 忱一热点点头,往冰湖上走,卫赤玉就跟在他的身后注意他的脚下。 他刚才上去时没有黑色显鱼出现,走了一段路时候也依旧没有,直到他来到冰湖中心点时,脚下骤然出现一小片黑漆漆的阴影。 “停,有了。” 卫赤玉低头看自己脚下,没有黑色显鱼。 “你试着往右边走两步。” 那边的男生应声而动,朝着右边走了两小步。 黑色显鱼瞬间消失,忱一热脚底下变得干干净净。 “再回去。” 随着男生回到中心点上,黑色的显鱼又重新出现。 “继续朝着刚才的方向走走看。” 忱一热沿着之前设定好的直线行走,黑色的显鱼便一路跟在他的脚下,一直到他上岸为止。 看来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黑色显鱼应该只会出现在我们走过的同一条连接两岸的直线上。” “前面一半时它不会出现,只有等走过的距离超过一半之后才会出现。” “确定是直线就可以。” “嗯……” 卫赤玉想了想,他们之前走的路都是经过中心点的。如果把整面湖看成是一个圆的话,忱一热走的直线都是这个圆的直径。 “我们试试不走中间。” 几十秒后,两人确定,黑色显鱼只会在他们走在同一条直径上才会出现。 “那红色和白色显鱼又是什么……” 第四条提醒说,黑色的显鱼放生,红色的显鱼好好安排,白色的显鱼可以食用。 按照这样看来的话,他们的稀有度排名应该是红色>黑色>白色。 可他们走了一路连白色显鱼的影子都没看见…… 等等,有没有可能,只要他们踩上冰湖,就会有白色的显鱼跟在脚下,但却被冰层模糊掉。 “忱一热,要不我们凿冰吧?” 卫赤玉面朝着冰湖,偏头提议。 “你要怎么凿。” “……” 我上去踩两脚试试先。 她往前走了两步,一只脚踩在冰面上,一只脚留在原地,蹲下身。 这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啊…… 十五厘米的冰已经算是很厚了,肉眼根本看不清底下的东西。要不是黑色的显鱼是在黑的不行,面积也大,她可能都不会发现。 卫赤玉站起身,往后看了一眼,忱一热就站在她身后两步的地方,看着她脚下的冰面。 “我踩了。” 她稍稍抬起一点距离,使劲的往冰面上踩了一脚,马上感觉到有一些松动。 冰面底下还是活水,其实是比较容易松动的,加上卫赤玉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她又重新抬脚狠狠的踩下去,冰面上出现一些宽大的裂纹。每条裂纹旁边的冰块只靠着摩擦力再支撑。 “……” 卫赤玉有预感,她要是再踩一脚,那她的鞋子就要进水了。 “诶——” 她转头往后看,忱一热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她的右边来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后,卫赤玉往左边挪了挪。 “我们用手,你应该没问题吧?” “……我看起来很虚弱吗?” “那倒没有。” 卫赤玉撇开眼睛不看他, 但你是真的虚弱。 卫赤玉蹲下身在裂缝的边缘打了一拳,底下的一块立马往下沉,把她的手给浸湿,她直接在水下将冰块侧过来取出。 把旁边其他已经松动的冰块全部剔除,两人眼前出现了一个直径大概三十公分的洞。 “你看看。” 忱一热“听话”的探头往冰洞里面看—— 水质不是很清澈,看起来有些混浊,颜色也偏深,这下面的深度应该偏深。 光这样看着没有一条鱼,什么活物都没有。 “什么也没有。” “等等。” 卫赤玉起身抬起一只脚踩在冰洞旁边的冰面上, “现在呢?” “有了。” 忱一热眼看着原本不算清澈的水中游出七八条白色的巴掌大的小鱼,停留在卫赤玉脚踩的的那个地方。 “什么颜色的?” “白色。” “好。” 卫赤玉思考了一下, “能不能抓一条上来?” “我试试。” 那些小鱼看起来没什么危险,身上的鳞片在水中偶尔会泛起银光。它们贴着卫赤玉才出来的那片阴影什么也不干,光用头顶着。 忱一热把手伸进水里,几条小鱼完全没有反应。 “抓到了。” 他手中拿着一条白色的显鱼,显鱼的眼睛睁着,是它浑身上下唯一一处黑色的地方。 它被抓出来后,嘴巴也不动,尾巴也没有挣扎几下,就像是一条死鱼。 是条假鱼。 想想也对,要是真鱼哪里会做出那么规律的事情。 “看上去有什么特别的吗?” “捏着像是真的。” “哦。” 卫赤玉把脚缩回来,瞟了一眼白色的显鱼。 “我包里有刀,要不剖开看看。” “……我觉没有必要。” “好吧。” 卫赤玉突然发现他们俩现在完全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我们再去抓一条黑的。” 她看向忱一热, “你去上面走,我在最那边等你,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不要迈回来。” 白色显鱼随便抓,红色显鱼抓到了也可以把它带走,但黑色的显鱼在温馨提醒里面是被要求放生的,看看抓上来之后有什么不同。 “好吧。” 忱一热现在也完全没有其他的线索,这些鱼是他们现在知道的唯一和冰湖有关联的东西。 他选了一个离刚才的冰洞距离较远的起始点,慢慢朝着中心点前进。 他一直低着头,等他到了中心点之后,脚下果然出现了一些深色的阴影,每走一步它们就跟一步。 “停。” 忱一热还剩右脚留在冰面上,底下的黑色显鱼还没有消失。 “我踩了。” 卫赤玉抬脚使劲踩在冰面上,就是那么大的动静,忱一热脚下的那一片阴影也完全没有动静。 红显鱼 “彭——” 卫赤玉脚下的冰面裂开,她迅速收回脚才“免遭劫难”。 “你小心点,别往后踩了。” 提醒了忱一热一句,卫赤玉蹲下身,把手伸进去抓鱼。 “好了。” 忱一热收回右脚,剩下的六七条黑色显鱼瞬间消失在湖水里。 卫赤玉手上拿着一条漆黑的鱼,已经黑到了一定境界,全身上下唯一一点白就是眼睛里的一圈眼白。 “这跟刚刚那条还真是完全相反啊。” 白色显鱼就只剩下眼睛里的黑眼球。现在已经被卫赤玉放在雪地上,陷进去了一个小雪坑。 黑色显鱼拿在手上的模样和白色显鱼不一样,它的嘴巴会时不时的蠕动一下,好像还在水里似的,尾巴也会上下摆动挣扎。 卫赤玉在思考要不要把它解剖掉的时候,想起在雪坑里的白色显鱼。 “我们把两条鱼放在一起会怎么样?” “它们之间应该不能够同时出现。” 忱一热搓了搓手指, “你试试。” 卫赤玉拿着黑色显鱼蹲到白色显鱼待的雪坑里。它在学坑里依旧是一条死鱼。 她把黑色显鱼丢进去,黑色显鱼扑腾了两下就不动了,反而白色显鱼开始动起来。 “这怎么回事?” “去弄一点水。” 忱一热挑了挑眉吩咐到。 “弄了水要倒到哪里?” 卫赤玉也没想到可以舀水的工具。 这是,忱一热把背包背到身前来,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银色的大碗。 “用这个。” “……?!” 他出来比赛还带个碗?! 卫赤玉接过银碗,很轻,没什么份量,但容积很大,和在家里吃饭时盛汤的碗差不多大。 “你还带这个来比赛?” “准备煮面吃的。” “这个怎么煮面?” 卫赤玉只看到碗身上有一个红色的小转扭, “如果你要煮面现在装了水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 “……” 你厉害。 卫赤玉把碗还给他,然后他端在手上,把自己的背包背到身前。 她从里面拿出来一包厚重的牛肉干,撕掉封口。 “接着。” 她把开口开的很大,往忱一热的碗里倒牛肉干, “用这个装,你那个留着吃你的面。” “哦。” 忱一热捧着银色的碗应了声。 卫赤玉拿着大压缩袋蹲在刚才开的冰洞前,伸手进去舀水。 压缩袋的容积也很大,装满水后能养三条显鱼。 “弄了水要干嘛?” 忱一热看了眼卫赤玉手里的“牛肉水”,蹲下身准备去抓那两条显鱼。 “你拿着我的牛肉干别动。” 卫赤玉抬脚阻止他的动作, “要抓鱼放进去是吗,我来。” 她蹲下身,手速极快的把雪坑里的两条显鱼抓进压缩袋里。 “好了,接下来要怎么样?” “等。” “哦。” 卫赤玉把最上面的封口按上, “你发现了什么?” “直觉。” “……” 卫赤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他还会有这种东西? 难道不应该是完全正确的理论知识吗? 忱一热淡淡移开视线,伸出没有抓过鱼的手,从碗里拿了一片牛肉干吃。 “甜辣的。” “……对啊,这包最舍得得了。” 卫赤玉话刚说完,就感觉手里的袋子有了动静。 只见袋子里的两条显鱼都活过来在里面转了一圈。一圈之后,黑色的显鱼开始蚕食白色的显鱼,从它的脑袋开始,一口一口的把白色显鱼吃进肚子里。 “……这什么东西!” 卫赤玉吓了一跳,忍住想要把袋子从手里扔出去的冲动。 黑色显鱼突然化身“食鱼鱼”,卫赤玉就没见过嘴可以张那么大的鱼,比自己的头都大。不仅如此,它还有一口“钢牙锯齿”,一颗颗的长在嘴里。 “你拿着你的牛肉,我来拿。” 忱一热把银碗往卫赤玉怀里一塞,夺过她手里的压缩袋。 正在此时,袋子里的黑色显鱼已经将白色显鱼整个吃进了肚子里,一口咬上忱一热的手。 塑料袋直接被咬破,显鱼尖锐的牙齿扎进忱一热的手腕里,一长条血痕从伤口处滚出来,像落雨一样的落在雪地上。 “哈——” 卫赤玉倒吸一口冷气,想伸手去扒黑色显鱼,它却在离开了水之后瞬间收回牙齿,变成之前在雪坑里的样子,“啪嗒”掉在雪地里,把那一小片鲜血盖了个严严实实。 “没事吧——” 卫赤玉将背包背到身前, “伤口深不深?” 忱一热伸着右手来回翻了翻,不多不少正好正面反面都是三个口。 六个伤口都在止不住的往外面淌血。 “用这个吧。” 卫赤玉拿出木盛心给她们分发的各种伤药, “涂在上面过一会儿就会凝固了。” “嗯。” 忱一热看她递过来的药膏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就一只手怎么打开药膏给另一只手涂药。 “……好吧。” 卫赤玉拧开药膏,用棉签在上面刮下来一层,涂在忱一热手上的六个伤口上。 药膏是透明的,贴在伤口上,很快伤口就不再出血。 “可以了吧?” 女生抬头问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 “……那应该可以了。” 卫赤玉把药膏盖回去放回背包里,用纸巾包起棉签放在背包侧兜。 “……”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稍微有些尴尬的气息。 “你好像还挺……” 忱一热话说一半却没有再说。 “挺什么?” “挺自由的,没有束缚。” “……” 这什么鬼话? 卫赤玉感觉跟他不是一个频道的。 “哦。” 她随口应了一句,猛然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鱼! “忱一热,它变了。” “确实。” 忱一热也低下头看掉在地上的黑色显鱼——不对,它现在变成了一条红色的显鱼。 浑身都是红色,唯二的其他颜色就是,眼睛里的黑色眼球和白色眼白。 “这应该就是我们需要拿到的东西。” 卫赤玉点点头: “之前我想错了,这个应该不是假鱼,而是一种经过复生改造的变异品种。” “既然已经找到了,该去斧求了。” “好。” 卫赤玉蹲下身,徒手抓起雪坑里面的红色显鱼, “往东边走。” 石碑文 斧求板块连接着余田,卫赤玉两人需时刻观察周围的位置,避免不小心接近余田。 “斧求的黑色圆点你还记得吗?” 卫赤玉脸上略显凝重,说话时也不忘侦查附近的状况。 四周出现了一些巨大的石块,雪地的厚度也矮了不少,甚至能看到一些已经蔫儿了的草。 …… “忱一热?怎么不说话。” 她转头看了眼右边的男生,有些纳闷。 “在山脚。” 忱一热半天才吐出三个字,头也没扭一下。 “山脚?” 卫赤玉思索一瞬, “余田山脚?” “嗯。” “……” 那就麻烦了。 余田山脚会有什么? 女生想着问题,还要留意四周的环境,脚下不免有些快起来。 等她转回思路时发现,男生已经落后了她五六米。 “你怎么走这么慢啊?” 卫赤玉停下脚步在原地等他。 等了一会儿,忱一热以匀速来到她的位置。 “你走的快。” 他照旧不看她半眼,淡淡说了一句继续前进。 “是吗……” 她是走的快了一点,但忱一热怎么样也不会落后她吧。 卫赤玉心觉得奇怪,抬头看他,好像又没什么区别。 “那走慢点吧,一会儿到了……” “安静点。” “……” 女生愣了一下,这话从来都是她对别人说的。 这感觉还真奇特。 卫赤玉闭上嘴安静了下来,两人持续朝着斧求往南的方向走,余田山就在斧求的南边。 仰头朝远处往,能看见一座山头横在面前。 活动区的大小不是他们可以计算衡量的,这里面仿佛是一个可以无限扩充的国土。 而掌管着它的人就是这所学校的管理者,他想让里面变成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 “忱一热,到了。” 走了那么远的路,终于看见一条四十五度倾斜的山梯。 山梯上面也布满了一层层的白雪,白雪上面还落了不少枯黄的树叶。 就算温度再低,余田山也没有一棵树成了“秃头”。 山梯的最前面立着一块石碑。卫赤玉一眼能看到的是上面的两个大字“余田”,再小的还需要贴上前去看。 “嗯……” 回答她的声音有些小,女生忍不住回头。 忱一热蹲坐在雪白的草坪上,一只手手掌撑在地面。 “你怎么了?” 卫赤玉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才看清他的脸色——苍白虚弱。 “去看看石碑上的字。” 忱一热说着这样一句话。 “你没事?” 卫赤玉皱了一下眉头,瞟到他的手腕。 手腕上的六个伤口有些发黑,又流出来不少的血液。那些血液不是正常的鲜红色,也泛着黑。 “红显鱼的牙怎么咬成这样。” 卫赤玉其实很冷静,但不能够一瞬间想到解决的方案,让她有些懊恼。 “我坐一会儿,你先去看石碑上的字。” 忱一热干脆将整个重心都放下,稳稳的坐在雪地里面。 防护服的效果很好,就是这样坐在雪地里也丝毫感觉不到冰凉。 “……好。” 卫赤玉抓着红显鱼往石碑的地方去,也觉得这之间是有什么关联的。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很快到了石碑面前,除了“余田”两个字以外,小字也能看的清楚。 一首诗。 诗是从上往下从右往左镌刻的,名字就叫余田。 “ 逢尽之水逢甘露, 斧求之叶求生还。 甘露须得红日粪, 显鱼血上现生还。 ” 逢尽和斧求都是余田山紧靠着的两大板块,相互之间原来密不可分。 斧求之叶,显鱼血。 其他的东西跟她没有多大关系,只有这两个才是她现在需要得到的。 这样看起来这边的四个板块相互之间都有一丝关联,围绕着余田山而展开。 斧求之叶,在哪里? 女生抬头看了眼山上,这里的树数不胜数,更别提随处可见的叶子。 不过斧求之叶,一定是在这个板块中,和余田山上的树就没有了关系。 卫赤玉手上依旧拎着那条红显鱼,大步回到忱一热面前。 “你在这儿呆着,我去找。” “你有线索了?” “嗯,很快我就能回来。” 她起身就想离开,顿了顿又转回身: “你觉得怎么样,能坚持多久?” “还好,能坚持到你回来。” 忱一热除了脸色苍白了点,其他地方看着完全没有问题。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猛虎逼于后而心不惊。这句话大概能够形容他,认识这么多天以来,还没见过他慌张。 “我会快点回来的。” 卫赤玉说罢,抬步往更东边走,那边是她们来时没有到过的地方。之前见过的地方她都记得很清楚,没有让她觉得像是“斧求之叶”的东西。 忱一热轻瞟了一眼离开的卫赤玉,撑着地面站起来,朝最近的一块大石走过去。 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冷静。 哪个女生能有她这样的心智,无疑,她独立的不得了。 从他们两个人合作开始,她就从来没有指望过靠他一点点,所以等他不能前进了,她还是能够坦然接受,即便这伤原本是她要受的。 有点熟悉,独立的和忱一赤一样。 但忱一赤嘛,八成死活都会背着他一起走吧…… 卫赤玉脚下生风,本来被咬伤的应该是她,还是快点解决这个事情好。 不过也还好,她真怕要是受伤的是她,忱一热能不能把她救回来。 那边余田山下没有什么危险,他待在那里也比较安全。 女生围绕着余田山的山脚向西前进,既然黑色圆点是在余田山下,只有可能是围绕在余田山山脚的边缘处。 会是什么东西呢……嗯? 卫赤玉停下脚步,前面出现了一个“菜园子”。 菜园子被木制围栏围了一圈,里面的雪花也只是薄薄一层,挡不住蔬菜的生机。 应该就是这里。 围栏旁边立着一块木牌,上面用黑色的墨水写了几个字。 “你家的菜园子。” “……” 这是战术性让人放松警惕吗? 卫赤玉瘪了瘪嘴,无话可说。 她走到围栏旁边,探头在里面找可能是“斧求之叶”的植物。 围栏里面种的菜她都没见过,实际上很有可能都不是能够食用的蔬菜。 小小的菜园子一共也就只有五小排,每一排也就只能够种上五颗蔬菜。 二十五块小土地中,有一块土地没有种任何东西。 追赶 卫赤玉来到空出来的一小块土地前,伸手扒拉上面的泥土。里面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种子。 她没什么犹豫,从背包里面拿出一把长柄刀,把手上的红显鱼剖开。红显鱼不同于普通的鱼,皮肉只划开一道浅痕,红色的鱼血便开始不停的往外流。 鱼血浇灌着种子,没一会儿,它开始生长起来。等到鱼血流尽,那小苗长到了手掌大小。 斧求之叶就是这个了。 卫赤玉将小苗连根拔起,拿着红显鱼朝原路返回。 “嗷呜——” “嗷呜——” …… 一声声狼嚎声从斧求山上传出来,分贝也越来越高,卫赤玉不禁跑起来,她能听出来,每一声都不是同一只。 心下感到不妙,忱一热还自己一个人待在那里。 回到原地后没看到忱一热,心中有些“突突”的,却也只是担心了短短一瞬间。 “忱一热?” 他就算身体素质没那么好,也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 没人回应她。 卫赤玉在四周观察了片刻,和她离开之前是一样的,就是地上多了一串脚印,朝着一块大石头色方向过去。 “忱一热?” 卫赤玉转到大石后头,就看见忱一热靠在石头上,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有不少的细汗。 就带她叫完了那一声之后,紧闭的双眼睁开了。 “你回来了。” “你感觉怎么样?” 卫赤玉看了一眼他垂在身边的手,伤口上的药膏已经被吸收完,但却没有止住伤口,黑色的血流的比之前还要快,伤口附近已经泛着黑紫色。 “还好。” 忱一热另一只手撑着雪地,勉强坐直身体, “你找到了?” “对。” 卫赤玉把斧求之叶给他看, “现在就把它捣碎。” 它把小苗放在石头上,用刀柄在上面捶捣。 “刚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狼嚎。” 忱一热站起来,掀起衣袖,把手横放在石头上。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将捣好的一点绿色汁沫敷在忱一热手上, “已经五点钟了,这里天气寒冷,过不了多久天就会完全黑下来,余田山上有狼群,不是我们能够随便对付的。” “狼嚎声一直在响,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忱一热转动着手腕,配合卫赤玉缠绕纱布。 “你记得斧求里的绿色三角形在哪里吗?” “斧求里没有绿色三角。” 忱一热沉声道,收回手拉下衣袖, “无足里也没有。” “看来我们得回到早上的位置。” 卫赤玉拉上书包拉链, “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 “那走吧。” 女生看了一眼地上的红显鱼, “说是要找到的东西,现在都已经没有价值了。” “这鱼要不要带上?” “我拿吧。” 忱一热捡起地上的红显鱼, “不带回去,这一趟走的也毫无价值。” “……对。” 卫赤玉从地上抓了一把雪花在手上搓了搓,跟上忱一热的脚步。 ……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余田山脚下西北方奔跑着,早上他们绕着路,现在要直接回到小砖房,大概要持续奔跑一个小时。 身后的狼嚎声不停的响着,一声接着一声,不曾间断。 到了五点半左右,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余下昏暗的灰光和一道月光,让他们辨别去路。 “狼嚎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卫赤玉紧抿着嘴,不敢放慢脚步。 “我们身上也许有吸引它们的东西。” 忱一热体力没有卫赤玉好,脚步却也未曾凌乱,他们每个星期都有体能课,现在完全发挥了作用。 “红显鱼?” “不出意外的话。” “没错了。” 她刚剖开红显鱼没多久,狼嚎声就一声声的响了起来。 这余田山上的狼群应该也是某一种复生新物种,和红显鱼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 “忱一热,你觉得是我们先到砖房,还是它们先追上我们?” 卫赤玉突然扯着嘴角笑了一声。 忱一热没有说话,两人继续前进着。 从知道狼群是因为红显鱼而追着他们开始,两人就没有想过要把红显鱼丢下。 …… “彭!” 卫赤玉推着忱一热进了砖房,飞速将门关上,胸口处的心跳才终于平息的下来。 活了两小辈子,她还是第一次体验被狼群追赶的感觉。 “嗷呜——” “嗷呜——” 屋外的狼群一声声的在响,那吼叫就响在两人的耳边。狼群就围在砖房外,仰着头时不时叫一声。 一座小砖房或许没办法对付它们,可它们的的确确没有在朝这边靠近。 “呼……安全了。” 卫赤玉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气定神闲的忱一热。 “你一点都不怕吗?” “不是已经安全了。” “……” 不能比啊。 “你说一会儿他们六个会不会回来?” 忱一热淡淡看了她一眼: “不会。” “确实啊,那六个板块可都有绿色三角。” 如果大家都是相同的速度,正常人都会选择较近的安全点进行落脚。 卫赤玉有些嫌弃的坐到地上,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 “还好砌的是砖房。” 外面的狼嚎声已经停了下来,却还是能感觉到它们并没有离开,正躲在暗处蠢蠢欲动。 完全没有理由,她清奇的脑回路想起了小猪盖房子的故事。 有三只小猪为了躲大灰狼盖了三座屋子。 盖草房子和盖木房子的两只小猪都没能挡住大灰狼的“威力”,最后躲进了盖了砖房子的小猪的屋里。 “我的牛肉干。” 卫赤玉甩掉脑中乱七八糟的东西,把手伸到忱一热面前。 忱一热放下手里的红显鱼,单手操作把背包里的那碗牛肉干拿出来还给卫赤玉。 “跑了这么久,太累了。” 甜辣味在嘴里漫延,卫赤玉只觉得这种感觉好的不得了。 “你要用这个碗煮面吃吗?” “嗯。” “没有水怎么煮?” “……一句话说不清楚。” “哦。” 卫赤玉仔细盯着那碗看了一会儿, “你们家用的都是这种高科技?” 从那个泡面,到安逸用过的止痛喷雾,再到眼前的“特殊功能碗”。 凡是他用过的,卫赤玉都是第一次见。 “你没用过?” “……” 我合该用过? 卫赤玉把剩下的牛肉干抓在手上,把碗还给他, “我又不住在权家。” 一席谈话 “……” 忱一热低头沉默,从背包里拿出带的一板缠绕在一起的面条,面条的样式和先前的方便面有些像。 卫赤玉很好奇,嚼着牛肉干,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 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锡箔纸包装的东西,撕开后里面是一颗水晶样式的固体。 忱一热把一板面放进完了,水晶就放在上面,盖上了盖子。 “就这样就好了?” “嗯。” 忱一热点点头,在碗下垫了一张面巾纸,放在地上等待。 “……” 这碗比人还要娇贵,他们俩都是直接坐在地上的。 “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不在权家吗?” 卫赤玉正在心中暗自咋舌,男生突然继续之前的话题。 “不知道。” 首先她和权仲夏的关系不像是普通母女那样无话不谈,其次,如果不是她来了这里认识了这些人,她自己都只会以为,她们家只是普通的有钱人家。 再说起来,为什么前世今生的“富贵指数”不一样,她都没有搞清楚。 或许,改变的只是权孟春的一个决定。 “不是你们,我都还以为我们还只是有一点钱。” “你知道?” 卫赤玉顺势反问。 权仲夏从来没对他们说过这一类的事情,卫澜珊肯定是不知道的,就连卫高她都不确定他究竟知不知道。 “听我爸爸提过。” “你爸爸还会跟你们提我们家的事?” “你在说什么。” 忱一热不解的看向她, “五个家族里除了说这些,就是说这些。” “……好吧。” 除了争权夺位就是争权夺位。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 “权家上一辈有四个孩子,除了你小舅舅年纪不大以外,最有可能掌权的是你三舅舅。” “不过,你三舅舅没有什么能力,所以剩下的就只有你母亲和你大姨。” “这我知道啊,这和我母亲不在权家有什么关系。” 卫赤玉就当自己是在听八卦,这些事跟她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且早就已经是定局。 “你就没想过,应该是你母亲掌权吗。” “……我妈。” 卫赤玉一愣,想起权仲夏。 她身上的一大部分性格或许就是遗传了她,想想权孟春有些奇怪的脾气。 知道她要去天宫时的上一秒暴躁,下一秒又和没事人一样的状态。大概是那个度缓了过去,又冷静的不像话。 她很有领导能力,家里的一些事情都是她在做决定,不碰到什么至关重要的,卫高也不会出来商量什么。 卫高在他们家大概就是一个“享清福”的人。不到关键时刻,他是不会出来多说一句话的。 这辈子相比上辈子,卫高就更加轻松,连最难得“钱财”问题都不用考虑一点。只是他们乱花,他也会训斥。 这样说,权仲夏是有机会掌权的,那她又为什么没掌权? “她现在不是没掌权吗?” 卫赤玉只是心中疑惑,意识还是一种看戏的状态。 “而且她和孟春阿姨的关系也不错啊,完全没什么毛病。” “你妈妈确实不想掌权。” 忱一热转了转碗上的红色旋钮, “再加上你父亲不是权贵家族里的人。” “有可能她就是因为你爸爸所以不掌权的吧。” “这怎么说?” 卫赤玉有点不懂。 “你妈妈不想掌权,可你外公外婆呢,他们中意的又是谁。” “……” “你是说,他们想让我妈掌权?” “只是传言。” 忱一热打开碗的盖子,倒了一包调味料进去,又从卫赤玉手上顺了几片牛肉干,面条的味道立马散发了出来。 “你外婆那一辈,是男女一起掌权,并不是现在的一个掌权人。” “传言说,你外婆是想让你妈妈掌权,而你外公虽然明确的说了长女掌权,却也没有清楚的说过更中意谁。” “后来你妈妈结了婚,自己没有意愿,你大姨也就顺理成章的掌了权。” “哦,这件事现在也跟我没关系。” 卫赤玉淡淡的说了一句,想要结束话题。 她已经有所察觉。 那条项链现在是越来越不简单。 如果它应该在掌权人手里的话,指不定就是她的外公外婆明着把权利给了她大姨,暗着偷偷给了权仲夏。 但照现在的形式来看,权孟春和权仲夏是都不知道这条项链的事情的。 “也许跟你会有关系。” “……” 卫赤玉抿了抿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忱一热却不肯放过她。 “云诱然已经明确了不可能会继承权家,而你的大表姐权已然也让你大姨很失望。” “她现在很有可能会选择你来做她后头的继承人。” “现在你又到了天宫,这个念头只会增不会减。” “……” 这还真奇怪。 她们两姐妹挣着当了掌权人,到了时候还要让另一个人的孩子继承自己? 这样看起来,她们关系应该很不错,谁当都没什么两样。 “我大表姐又怎么了?” “她的婚礼你没去?” “婚礼?” 哦——第一次遇见长明,就是权仲夏要去参加权已然的婚礼。 “她没让我去。” “你大表姐跟你妈妈一样,嫁了一个毫无权势的人。” “就这样,那也不影响她继承‘王位’吧?” “我可能说的有些浅了。” “大概就是你大姨跪下来求她,她都不会去让那个掌权人。” “啊?” 卫赤玉微张了张嘴, “这么夸张?” 她大姨要是跪下来求她当,她也不会当…… “你大姨总会说她,烂泥扶不上墙。” “……” 这你都知道…… 他们家得消息网还真不少,应该都是八卦团队吧。 “咳……好了别说了,我不感兴趣。” “你面再不吃就要糊了。” 卫赤玉指了指地上的碗,终于结束这个话题。 “……” 忱一热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筷子夹了一口。 “呼……” 卫赤玉呼出一口气,拿了一片新的牛肉干。 总算是说完了。 可谁知道,她这口气还没喘顺,忱一热措不及防的又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喜欢长明学长。” “咳……咳咳……” 这回,卫赤玉是真的有些被牛肉干呛到。 壁画神 “你……你怎么知道的?” 对着忱一热,卫赤玉完全演不出来“你瞎猜什么”。 她知道他既然说了,很大几率是已经肯定了的。 忱一热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上次在文具城我看到他了。” “袖口上戴着你让我帮你带的袖扣。” “……” 卫赤玉被戳破有些窘迫, “你别跟别人说。” 虽然知道忱一热肯定不会说,却还是忍不住郑重的提醒一句。 “干嘛。” “你还没得手啊。” “……” 卫赤玉这是第一次从忱一热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还在他身上看到了“戏谑”两个字。 “你也会八卦啊。” “我不会。” 忱一热脸上淡淡的,低头吃了一口面。 卫赤玉却能看到他的嘴角轻勾了一瞬,只听他说道: “但如果是你们,我会。” “……” 我们也是人啊! 她大概知道他的想法了,没有说话。 …… - 安靛欢静静的跟在封释身后,两人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一个眼神交流。 大概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前方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城堡。 建筑风格极为少见,大概就和女孩子们想象的城堡一样。城堡整体呈棕褐色,几个房顶上头都盖了一层厚重的雪花。 大门禁闭着,附近也看不出有过人烟。 “你带错路了吧?” 安靛欢憋了一路,总算能说句话, “桑渠会是这样?” “不知道就闭嘴。” 封释讲话从来就不客气。 见到了城堡他就更坚信自己走的路是对的。 他们想象的样子只是根据“桑渠”这个名字而来的,眼前的城堡虽然偏离了他们的想象,却才是目的地。 冰天雪地里,有一座城堡,怎么样都会是着重点。 “你吃火药了,无语。” 安靛欢心中恼火,她的质疑完全正常,他讲话至于这么冲吗? 搞不懂这个人怎么长的。 女生将注意力转回城堡,这城堡的样式,大概是个女孩儿看了都想要进去溜达一圈。 “进去看看。” 她抬脚就要越过封释打开城堡的大门。 “你跟在我身后。” 封释紧皱眉头伸手拦下她, “话不要太多。” “……?” 安靛欢十分不服,你怎么早不跟忱一热说别让我们一组,那不就乐得清净了? 我真的是! 女生右手握拳在空气中锤了一下,咬紧牙根。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她跟这人完全不能沟通,还是少说话少生气。 城堡的大门轻而易举的就被推开,入目的是一整个客厅的桌椅。 桌椅都是普通的木制桌椅,像是小学时教室里的桌椅。 两人上前查看,每张桌子的右上角都贴了一个名字。 几十张桌子上有些姓氏相同,有些姓氏不同。 城堡的范围很大,能感觉出有区域色划分,唯一没有分界的就是客厅。 这一个城堡里不止住了一户人家,看桌子的数量应该有十几户人家。 “这不就跟一个小村庄差不多大了。” 安靛欢不由感叹,随便坐在一张桌子前。 封释神色严厉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们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 “呵。” 封释冷嘲道, “你有什么用,什么也不知道。” “你知道你说啊?” 安靛欢都想翻白眼了,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为什么非要互相抨击。 “……地图看过了?” “那不是每个人都要看的。” “每个板块里都有的一个标记你知道是什么吗?” “都有的……” 安靛欢在脑中过一遍地图, “黑色的圆点。” “算你还有点脑子。” 封释在桌子周围摸索着, “这座城堡就是圆点的实际地点。” “哦,所以我们要干什么?” “……” “我看你也不知道。” “……” 封释额角青筋凸起,一巴掌拍在他身前的桌子上, “你给我站起来!” “……” 安靛欢缓缓起身, “你恼羞成怒啊。” 封释眯眼盯着她看了两秒,垂下眼皮,放松了不少。 “好了,我们分开在每个房间里找,不要浪费时间。” “……哦。” 安靛欢看他往右边走,自己转到左边。 等她进了第一个房间出来以后才幡然醒悟,找什么? 天呐。 想用双手揉揉头,又想起自己今天扎了头发,很容易乱。 算了,不管了先去下一个房间看看。 …… “封释——” 安靛欢站在大厅对着右方大喊, “封释——” 这人耳背啊? “姓——封——的——” “把嘴闭上,你除了会吼还会什么。” 封释左手按着两边的太阳穴从二楼的楼梯下来。 “我发现了每间房里的共同点!” 安靛欢不知道要找什么,每间房都找的很随意,连续逛了几间房都没隔多少时间。 等到了第五个房间时,她发现墙上刻着的一幅壁画十分眼熟。 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在第一间房里也看到了一幅这样的壁画。 于是她以壁画为目标,将其他的房间都找了一遍。确确实实,每一间房里的某一面墙上都有一幅壁画。 “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 安靛欢点点头, “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一看。” 说着就要往左边的房间走。 “不用了。” 封释阻止她, “可我查看的房间里都没有什么壁画。” “嗯……你查了几个?” “第三个。” “……” 好慢啊,真是仔细呢~ “你说的壁画长什么样?” “一个长相很奇怪,穿着也不太行色人。” 安靛欢中肯的评价道, “但他应该是受这里人的供奉的,壁画前都放着水果和红蜡。” “我还是带你去看下吧。” “我们去右边房间里找找,或许其他房间里还有。” “好。” …… 一个钟头下来,两人把右边的房间里都检查了一遍。 除了封释一开始看过的那三个房间,其他的房间里都有一幅相同的壁画。 “你这运气我的天呐——” 安靛欢忍不住唏嘘道, “百里挑一。” 找了三个房间,正好都是没有壁画的。 封释此时正在所有桌子的正前方那面墙上摸索着,整个城堡里的人都聚集在这里,应该也和那个壁画有关系。 整面墙都是空白的,却比旁边的都要凹一些。封释摸索到墙壁的右下角,看到那里刻着的几个字。 “赦神石像佑我桑渠”。 带走石像 赦神…… 是壁画里的人。 可他们没有见过石像。 “咚咚咚。” 封释正投入其中,乍然听见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有人吗?” 他猛地转头看向安靛欢,她就在墙壁的另一头,听到敲门声一下站了起来。 “还有别人?” 她张着嘴型,不敢发出声响。 “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可以在这里住一晚吗?”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左边的房间里突然出来一个穿着朴素的妇女,从安靛欢和封释面前过去,到了大门口把们打开。 “是来旅游的?” “嗯对对对。” “那跟我来吧。” 妇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你们三个人就安排三间房吧。” “谢谢您的款待!” 两女一男从外面进来,穿的是很正常的衣服,不像妇女的粗布麻衣。 “毛阿姨,这是……” “嗷,来游玩的,让他们住一晚上。” “你们只住一晚上吧?” 男人有些严厉, “明天晚上我们可是不招待人的!” “当然了,谢谢你们的款待,明天白天我们就会走。” “嗯……” 男人离开后,妇人把他们安排在右边的前边三间房里。 …… “他们看不见我们?” 安靛欢和封释就站在墙壁前没动过,那五个人完全讲他们忽略掉。其中一个女人走过封释身边也没有一点儿反应。 “这应该是桑渠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封释走到那个正在观察四周的男人旁边,用手触摸他,手直接从他的身体里面穿了过去。 “顶级学府就是不一般。” “诶,他们进的是你刚才看过的那三件房。” 安靛欢神奇的在两个女人身上试了试“手感”,便看着三人进了妇人安排的房间。 “看看会发生什么。” 封释就地而坐,靠着白色墙壁。 …… 住在城堡里的桑渠人很热情,也很好客。给三个来旅行的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招待他们。 几只烤全羊,还有不少的牛肉猪肉。 城堡里住的人都比较朴实,像是山野部落里面的人,穿着粗布麻裙,吃饭时都是用手扒着。 他们会在城堡外面圈养牛羊,生活十分富裕,也没有多少忧愁。 三个来旅行的人从他们嘴里知道了一件事情,他们之所以能一直这样,从不担心哪一天牛羊群衰竭、人们生活不下去,是因为他们有保护神。 赦神。 他们供奉赦神的神像,以保佑桑渠永生永世不会衰败。 每个月的最后一天,他们都会在大厅里祈祷,甚至静坐一晚上。 可他们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这天晚上是不允许外来人留在城堡里的。 在三个旅行的人到来之前,这条规定一直没有被打破,所以也没有人知道,破坏了规定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三个旅行人是在这个月里倒数第二天来到城堡里,他们本身就是来旅游的,对于第二天晚上城堡里的仪式格外的好奇。 他们知道城堡里的人都很善良,而且从不离开桑渠,于是,他们编了谎话骗了村子里的人。 称回去的路要到第三天才能够通行,如果他们第二天晚上不能够住在城堡里的话,将要露宿街头。 城堡里的人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并且还没体验过“社会的险恶”。 他们没有违反过规定,不知道会是怎么样,善心大发,在这个月里的最后一天,把三个人留了下来。 当天晚上,城堡里的所有居民聚集在大厅,每个人都坐在位置上,来旅游的三个人就坐在他们身后的地面上。 “他们在干嘛?” 安靛欢看了眼站在她旁边用屁股对着她的居民微微弯腰。 封释坐的那边也有一个。 他们好像在用手抠着什么。 “这面墙能够打开。” 封释站起身指挥安靛欢, “你站在那边,学着他的动作,我们试试。” “……哦。” 安靛欢起身,被支配了很不爽, “来吧。”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原本的白色墙面被推了上去,露出里面的一座石像。 坐在众人身后的那三个旅行人明显也很惊叹。 石像并没有多大,只有赦神的头到胸下位置。 石像上的雕刻技术非凡,一座只有半截儿的石像也尽显神仙的威严。 “比我想象的小了点儿。” 安靛欢看着里面只比背包大一点的石像说了一句。 “再大了你要怎么带走。” 封释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把石像抱进怀里。 “啊?” 安靛欢疑惑不解, “为什么要把它拿走?” “你看看它后面墙壁上的诗句。” “诗句……” 安靛欢朝里面看去。 “ 赦神 庇佑桑渠三千载 无血无脉不可见 金身藏于锁方壁 归壁之时归静宁 ” “它的意思是让我们抱着这个石像到锁方?” “不够明显?” 封释两只手抱着石像往大门走, “过不了多久就要到两点钟,按照我们这个速度,我看是回不去了。” “……走吧走吧。” 安靛欢最后扫了一眼城堡里继续“表演”的一众人,跟上封释朝城堡大门走。 封释坐的那边也有一个。 他们好像在用手抠着什么。 “这面墙能够打开。” 封释站起身指挥安靛欢, “你站在那边,学着他的动作,我们试试。” “……哦。” 安靛欢起身,被支配了很不爽, “来吧。”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原本的白色墙面被推了上去,露出里面的一座石像。 坐在众人身后的那三个旅行人明显也很惊叹。 石像并没有多大,只有赦神的头到胸下位置。 石像上的雕刻技术非凡,一座只有半截儿的石像也尽显神仙的威严。 “比我想象的小了点儿。” 安靛欢看着里面只比背包大一点的石像说了一句。 “再大了你要怎么带走。” 封释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把石像抱进怀里。 “啊?” 安靛欢疑惑不解, “为什么要把它拿走?” “你看看它后面墙壁上的诗句。” “诗句……” 安靛欢朝里面看去。 “ 赦神 庇佑桑渠三千载 无血无脉不可见 金身藏于锁方壁 归壁之时归静宁 ” “它的意思是让我们抱着这个石像到锁方?” “不够明显?” 封释两只手抱着石像往大门走, “过不了多久就要到两点钟,按照我们这个速度,我看是回不去了。” “……走吧走吧。” 安靛欢最后扫了一眼城堡里继续“表演”的一众人,跟上封释朝城堡大门走。 遇险 安靛欢和封释离开城堡朝西方走,直奔着锁方的黑色圆点方向。 “哪里?” 两人前面出现一道断崖。 “这对面是窝巢?” “圆点的位置就在这里。” 封释十分确定。 “可这四周什么也没有啊。” 安靛欢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山, “再往那边就是翁白山了。” 他们的位置大概就在翁白山山脚下。 翁白山上和下面的风景完全不同,他们这里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而翁白山上则是茂密的树林,一片绿意。 “绳索呢?” 封释往断崖下面望了两眼,转头向安靛欢伸手。 “在这。” 安靛欢从背包里把绳索拿出来。 “你在上面看着,我下去看看。” 封释找了一个有凹孔的位置,把绳索固定住。 “你要下去?” 安靛欢吓了一跳,那断崖底下一眼都望不见底。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封释确定固定结实了,将另一头吊住自己,背过身往下探脚。 “你别呀……” 安靛欢心下慌张,想要阻止他, “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啊——” “要是你出什么意外我们不就完了吗?!” “不用你替我紧张,我死了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封释淡淡瞥了她一眼, “你看着这里就好了,我现在下去。” 断崖下面的石块一节一节的凸出,方便他往下攀爬。 “我的天……” 安靛欢胸中一股火烧起来,封释从来就没把她放在考虑范围内。 可能对他来说自己还是个拖油瓶。 “你小心点!” 她朝着断崖下吼了一句,没有得到回应。 绳索就只有一根,她现在只能在这干等着。 …… 封释一只手抱着石像有些费力,另一只手还要辅助身体的平衡。 没往下爬多少距离,额间的汉已经流过了眼睛,往下滴。 绳索的距离有限,他一直往下滑到绳索绷直,才勉强看到一个在崖壁上有一个入口。 在他的位置看不见里面的虚实,只知道里面应该不浅。 以绳索绷直的长度来说,他只能解除这条安全保障,自己往下爬。 好在距离并不远,入口也很大,他只要往下跳的注意上身往前倾倒,就可以安全进到里面。 …… 入口足足有将近三米高,封释一落在地面上,就看到里面摆放着的半具石像,那是赦神的下半身。 石像的位置在入口五米深处,整个地方不知道有多深,往里面看是黑漆漆的一片。 “呼……” 还好没有什么危险,就是不知道等一会儿他要怎么上去。 他拿着石像往里面走,刚把上半部分放到半具石像上面,黑暗深处突然传出一道吼叫声—— “嗷——” 安靛欢原本坐在原地等底下的封释,不管是什么情况,总会跟自己知会一声,却措不及防的听见底下传来的这一声吼叫。 “封释——” “封释——” …… 她连续叫了好多声,底下一直没有人回应他。 “完了完了……” 女生急得直跺脚,底下的猛兽声停了下来。 “封释——” “我没事。” 下面的男生终于回话。 “真的没事吗?” “要不要下来。” “你别下来,绳索太短了,你要是下来了我们都回不去。” “那怎么办?” 安靛欢下意识的问话,下面又没有回复。 “你先去早上的地方找一热他们,再回来找我。” “什么?!” 安靛欢咬了咬牙,一来一回的时间有多长她完全清楚,刚才还听见下面有猛兽的声音。 “你确定你可以等那么久?” 女生心脏砰砰砰的直跳,已经找不到正常的节奏。他们虽然平时的关系不怎么好,但让他在下面等死,她一定会内疚疯了的。 封释此时坐在石像的旁边,手臂上鲜红一片,一直长的似狼似虎的动物就盘旋在他的前面,挡住了他往外走的出路。 封释的前方有几根燃烧的木条,让猛兽不敢上前。可木条燃烧的速度并不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熄灭。 “我确定。” 安靛欢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三个字。 你确定你个头! 她只感觉眼皮突突的跳着,他说确定,她完全不相信。 绳索太短了,她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得想个办法。 冷静点冷静点…… 现在嘻嘻不在,底下那个不靠谱,你得自己想办法。 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代绳索…… 安靛欢在原地走了几步,把目光望向不远处的翁白山上。 藤蔓,那里面肯定有。 她从背包的小口袋里掏出一把长柄的小刀。刀片的长度连手掌的长度都不到。 女生把地面上的薄雪铺开,握着刀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石头地里插着。 刀片锋利无比,她只要用尽全力,就能在石头地上扎出一个洞。 她在绳索旁边挖了两条长长的沟壑,又在两条沟壑中间的石壁上横着划了一条。那个位置和大小刚好能够卡住一条藤蔓。 等做完这一切,安靛欢站起身晃了两下,双手有些发软,却没什么犹豫的朝着翁白山的方向奔跑。 …… 猛兽虎视眈眈的盯着封释,他面前的几根木条已经越来越暗。 山崖上面也再也没有传来安靛欢的任何声音。 走了吧…… 走了也好,要她也没什么用。 封释瞥了一眼站在那里一直盯着他的猛兽,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弄出来的。 复生这门课他还真是喜欢不起来,再有天赋也没什么用。 他某了某手上两粒光滑细腻的打火石,这是花铎昨天晚上给他的,跟他说或许能够用到。 这东西值不少钱吧? 他小时候,家里也没有钱。 - 封释出生在一个富有的家庭里,爸爸是很厉害的企业家,妈妈是出生很好的名媛。 那段日子他还很小,完全没有意识,只知道爸爸很爱他,妈妈也对他很好。 好景不长,爸爸做生意失败了,家里破产了。他们家的房子被卖掉,一家三口只能够挤在很小的出租屋里。 他只是一个小孩子,没有办法感受周围环境的好坏,只能感受到嘴里吃的东西变了味,身上穿的变了质感。还有妈妈对他不好了。 妈妈离开的时候悄无声息,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他只是在一个平常的早晨里醒来,发现身旁没有了熟悉的味道。 他大概有四岁吧。 那时住的房子什么样他已经忘了,盖的被子是什么花色也忘了,但一觉醒来永远的失去了依恋的某一样东西的感觉却记得清清楚楚。 他只会哭,什么也不会。 不是现在的班级第一,被授予天才的称号,他就是一个小孩儿,还要比别人差一点点,他没有妈妈。 释怀 爸爸总是笑着哄他,他不记得他的笑有多难看,只知道笑声很欢乐。 一个小孩儿大概是很难接受突然之间失去母亲这件事的吧。 又过了几年,爸爸的一个朋友接济了他们,把他们带进了一个富有的家庭里。 他吃的东西比一开始的还要好,身上穿的也不是那时候能比的,可待在那个巨大的房子里,他却感到窒息。 小封释无比的想念以前的日子,刚来到渊家时总是动不动就哭。保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爸爸也不知道。 他只是习惯不了渊家的压抑气氛。他这样的人更适合生活在热热闹闹的家庭里,所有人围着一张小小的桌子嘻嘻哈哈。 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小孩儿有很多,却都和他不一样,他们都有一个女人跟在身边,而他没有。 对了,哥哥也没有。 哥哥从不哭闹,没有妈妈也不会哭一下。 可小封释却能清楚的知道,他和哥哥是不一样的。哥哥的妈妈想要他,却不能够留下来陪他。而他的妈妈根本就不想要他。 他被那个女人抛弃了。同时她还抛弃了爸爸。 小封释成长的很快,他很快就知道了这些事情是为什么。他一点儿也不明白,爸爸不好吗?还是他不好? 爸爸一直对他很好,到他没有了妈妈以后,爸爸更是加倍的对他好。不管是渊漌叔叔来找他做什么,他都会带上自己。 从那个女人离开后,爸爸从没在他面前提到过她,好像从来就没有过这个人的存在。 可他知道,那个女人就是突然消失了,不声不响的消失了。 …… 他讨厌她,以至于他讨厌所有跟她一样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和任何女性说话,就算是保姆问他的话,他也只是点头摇头。一起玩的几个小女生看到他就跑,再也不敢跟他说话。 后来他爸爸的身体不好了一阵子,他只能自己跟自己说话,偶尔和哥哥一起玩。他才发现他身边的人少的可怜,没有什么能够吸引到他注意的人。 在他生活的新环境里,所有的人都是那么的一般。 …… “呼……” 封释睁开眼看了看前面的火焰,已经小的有些可怜了,大概只能够烫一烫猛兽的脚了吧。 他摩挲着手里的打火石,想起现在在另一个板块的花铎。 他和安逸在一起,应该不会出事吧。 花铎是他见过的所有人里唯一不同的一个。 他和他周围的人都不一样,他很自信,而且张扬。他总爱和他开一些乱七八糟的玩笑,有时候嘴里还有一些他们很少说的荤话。 他是一个长在自然里的人,而他们这些孩子,都是长在囚笼里的人。他身上的光点会不停的吸引着他们,想要靠近他。 他们向往他这样的人,因为他们已经不可能再成为他这样的人。他们羡慕所以喜欢。 木盛心喜欢花铎,封释一点也不意外,那就和喝了一辈子罐子里的水,想要尝一尝清泉的味道的人一样。清泉可以喝过一次就戒掉,但人不能。 他好难好难才找到这样的朋友,眼看着似乎不能一直在一起了。 “呲呲……” 封释面前的猛兽目露凶光龇牙咧嘴,那火苗就只剩下蜡烛大小。 它抬脚向前迈出一步,才刚踩到烧焦的木柴上。突然仰头嘶吼了一声。 “嗷——” 猛兽昂着头痛叫,身体瑟缩着转了头,漆黑的臀部一片湿润,无数的血液从里面往外流。 “你……” 封释震惊的看着站在最外面的安靛欢。 她那一身防护服已经很不干净,原本颜色淡的地方还能看见一些斑驳的血迹。 除了脸上,大概哪里都是脏兮兮的。她那张有些惑人的脸上写满了认真,牙齿轻咬着下嘴唇紧紧盯着那只猛兽。 她总在卫赤玉身边,从来不会有这副样子。 猛兽朝着安靛欢扑过去,她顺势从另一边跳到里面,来到封释身边。 “呼……” 安靛欢呼出一口气,把手里的长柄刀递给封释, “你可以的吧?” “……” 封释已经接受了这个女的又回来的事实,郑重的点了点头,结果她手里的刀。 他被这只狼不狼虎不虎的东西困在这里是因为他完全没有攻击性的武器,赤手空拳肯定是比不过它的爪子。 …… “你怎么下来的?” 封释解决了猛兽身上也是一片狼藉,一片片的血红溅在他的身上。终归那些东西再庞大也比不过一个高级人类。 “有受伤吗?” 他轻皱着眉头,看她那一身斑驳。 “嗯……没怎么受伤。” 安靛欢伸出双手,手心朝着他给她看,上面全是深深浅浅的血印子, “我去翁白山上斩了荆棘,很牢固。” 女生笑了笑,略显得意: “我是不是很聪明!” 虽然有点痛…… “那你这身上?” 封释感觉心中一阵一阵的跳动,时不时会用很大的力气。他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人有太多的偏见了。他甚至,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 “身上都是手里的血流的。” 安靛欢扯了扯身上的防护服, “这衣服好牢固,荆棘的刺划在上面丝都不会拉一条——” “对了,我包里有药膏,你有哪里受伤吗?” 女生把背上的书包拿下来,手指小心翼翼的扯着拉链,伸了伸手又觉得很别扭,她满手都是血污。 “要不你帮我拿一下吧,手上太脏了。” “……在哪?” 封释从她怀里拿走背包放到自己的膝盖上,两人皆是坐在地上。 “你一看应该就能看见的。” 男生多看了她两眼,她脸上没有烦躁和不耐,很轻松的等着他找到药膏。 “……” “你一直都这么心大吗?” “心大?” 安靛欢被这个词形容的有点懵, “是吗……我可能是在嘻嘻身边待惯了吧……” 她说着这话瘪了一下嘴,情绪在一瞬间似乎有些崩溃,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她一直都很镇定啊。” “……” 封释不知道她刚才突然的是怎么了,把药膏拧开,抓住安靛欢的手,用手指沾了一些轻轻涂抹起来。 “我能找到那些荆棘还是以前在嘻嘻看的书里看到的……” 她的两只手很快就涂满了药膏。 “等你的药膏干了我们就上去吧。” 封释没打算现在去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好。” 不欠你了 十嵋的高峰上,安靛欢和云诱然正站在山顶处。 相比较他们肉眼可见到的翁白山和余田山,脚下踩的这一座山只能算是一座小山。 山上的空气相较于下面的似乎还要温暖一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有随处可见的雪白。 “这里的花也太鲜艳了吧。” 云诱然看着他们所在的这一片,从那么高的位置往下看,满山的七彩花朵,有些颜色的花他都没有见过。 “你过来。” 长晏鄙夷的白了他一眼, “看什么花。” 他面前立着一块长长的石碑,石碑上头刻了无数的文字,是这十嵋山的历年经历。 “啧,就你管的宽。” “……” 长晏懒得跟他废话,揪着他的衣服,把他按在石碑面前, “先把这些看清楚了。” “看就看。” 云诱然当然知道自己不是过来赏花的。 两人站在长石碑面前一目十行的看着。 上面说的是一个类似于神话的故事。 传说中十嵋山上住着一只神鸟,名为红日。红日通体火红,就连排出来的粪便也是红色。 红日的粪跟普通动物不一样,是一个花苞型的红色宝石,十分珍贵。住在十嵋山上的其他动物把它视为神鸟对他们的馈赠。 十嵋山本身也比较特别,山上盛产五颜六色的花朵,它们都开在悬崖峭壁上,地上却是一株都没有。 “红日神鸟饮甘露、食花草,居住在十嵋山山顶一处隐秘洞穴。” 云诱然下意识的四处看了两眼,没有看到任何洞穴。 石碑上的文字也在继续: “后因狼族蓄意为之,洞穴坍塌,红日鸟也至此消失。” 红日鸟消失以后,不少曾经得到过其粪便的种族发现,粪便中蕴含着红日鸟本身的一些力量,可以有效的抵挡住狼族的攻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宝石中的力量也慢慢消散,留下来的还存在力量的宝石越来越少。狼族人多势众,他们无法抗衡,种族们便协商用所有宝石制造出结界以抵挡狼族攻击。 所有宝石仅仅只凝结出一颗能和狼族相较抗力的宝石,保持着原有的形态。 族长们协商之后,将宝石真身藏于满山的花苞中,无人寻得也就无人能够破坏结界。 结果也和他们想的那样,狼族没有办法打破结界,其他种族也就在结界中安居上千年。 “这么多种族为什么就怕一个狼族。” 云诱然看着石碑上的几幅图画,不是很理解。 “我猜的没错的话,狼族在十嵋山的传说中属于低级神族。” “和红日鸟不能相比,但红日鸟只剩下那一只,狼族却全然没有受到压制的影响,后代繁衍越来越多。” “红日鸟消失了?” 云诱然听了他的话没有发表意见,伸手摸了摸石碑上的画, “也不见得吧,前面特意说了神鸟不死不灭,八成是被狼族用什么办法压制。” “嗯,越厉害受到的限制也就越多,哪怕在虚拟世界里也不意外。” 长晏转身面向斜坡上的花朵。 斜坡和十嵋山中间的夹角看上去只有三十度左右,越往下面他们也看不清。 他们上来走的是人工梯,是为了爬山特意制造出来的。 “你领的那一段绳索呢。” 他开口问云诱然。 “干嘛?” 云诱然拉开背包把里面的绳索拿出来。 “当然是下去找那鸟的粪便了——” 长晏一手夺过云诱然刚拿出来的绳索,就往腰间系, “难道你准备在这里赏一天的花?” “……十嵋山是我的板块,要去也是我下去。” “有什么好挣的。” 长晏固定好绳索的一头,把自己的背包丢到云诱然怀里, “你这么分的清,逢尽就让给你。” 他话一说完,双手拉着绳索,往斜坡的位置下跳。斜坡上面不止开满了花,石头也有不少,对他来说安全系数增加了很多。 “你行不行啊?” 云诱然轻皱眉头向下张望, “别让我给你收尸。” “就你那身板,收尸也轮不到你——” 长晏又往下跳了一大截,抬头嘲笑了一句, “你就帮我把背包看好了,里面有个盒子,千万不能给我丢了——” “你的着重点能不要这么奇特吗?!” 云诱然翻了个白眼,开始目视满山的花苞。 要说红色的花苞,还真的不少。满山的花偏捡着好看的开,红色的愣是比其他颜色的都多。 红日鸟的粪便有什么特别的…… 石碑上只说它的颜色火红,好像没有着重描写过。 “种族得到神鸟的粪便之后,都会在香房里晾上一天,这一天中只有些小孩儿会推搡着从香房外路过。” 香房…… “长晏——那鸟的粪便味道很浓郁,应该不太好闻——” “你注意一下,要是真花是不可能有那味道的——” 云诱然朝着山崖下喊着,底下的长晏很快便听见了,居然放开了一只握着绳索的手朝他比了一个“ok”。 “……真是不要命。” 他抿了抿嘴,喃喃道。 ……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大概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云诱然又起身往斜坡下面看。 之前长晏找了一些藤蔓在远一点的地方查看,现在那根绳索就孤零零的垂在那里。 他说要下去,长晏却没有同意。 “嗷呜——” “嗷呜——” “嗷呜——” …… 一声声的狼嚎骤然响起,云诱然心跳猛地加快,不好的预感直冲脑门。 狼嚎声快要震聋耳朵,离他们这里十分近。 “长晏——” 长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出来,抓住那条绳索,出现在云诱然的视线里。 “好像有狼群要来了!” “嗷呜——” 他话音刚刚一落,一声狼嚎从他的身后响起。 云诱然身上的寒毛顿时竖了起来,他微微往后一瞥,就看见十多头狼立在他的身后。 那些狼不同于平常的,体型上和样貌上都有些诧异。 “云诱然接好了——” 云诱然还来不及思考,就看见下面的长晏拼尽全力扔了一颗红色的宝石上来,自己却没办法继续抓住绳索。 他飞快接住长晏扔上来的宝石,眼睁睁看着他往山崖下面掉。 “长晏、长晏——” 云诱然捏着宝石的手有些颤抖,这种看着那个人往下掉的感觉还有一些熟悉。 不是看着他往下掉熟悉,是这样的距离感太熟悉了。 在白雾境,就是他站在桥上,把他推进了湖中。下坠时看着上面的长晏,就和此时越来越远的距离一模一样。 翁白山 手上的宝石散发出来的浓郁味道让云诱然身后的狼群不敢向前。 他沉了沉气,强硬的压下心中慌张,捏着宝石退散狼群,往他们上来的路下跑,怀中还抱着长晏让他保管的背包。 我就不信了。 祸害还能死了不成? 死了我也要把你的尸体捡回来。 云诱然一直往山下跑,一开始狼群还会在他的身后虎视眈眈的跟着,等他下了山之后,狼群便停在了十嵋山的范围之中。 面前还是来时的白雪茫茫,离长晏掉下去的地方很远。 “你准备让我去哪给你收尸?” 云诱然盯着怀中的背包看了一秒,想起长晏之前和他说的话。 “你就帮我把背包看好了,里面有个盒子,千万不能给我丢了!” 男生心中突然有些微妙,蹲下身拉开背包的拉链。一眼能看见里面的一个很普通的首饰盒。 他把盒子拿出来,打开上面的盖子—— “十嵋山的另一边连接着逢尽的江河,小云子,记得来捡我哟~” 首饰盒里就只有一张正方形的纸条,纸条上写着这样一句话。 “呵……” 云诱然扯着嘴角冷冷的笑了一声,眼中却酝酿着别样的情绪, “死长晏,还真会玩。” 男生一只手把纸片揉成球丢在雪地里,复原背包朝着逢尽的方向前进。 …… “死长晏,出来——”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云诱然出现在逢尽的江流前。 他一过来就能看见那旁边立着一个牌子。 “逢尽江,水深十五米,请勿游泳。” 十嵋山上很高,虽然这条江的水足够深,保不齐长晏还是没活成。 云诱然一有这个念头就想起长晏纸条里的语气。 他肯定早就猜到了狼群的事情,对十嵋山和逢尽江也十分有把握,他的担心,很多余。 “死长晏——” 手上的宝石散发出来的浓郁味道让云诱然身后的狼群不敢向前。 他沉了沉气,强硬的压下心中慌张,捏着宝石退散狼群,往他们上来的路下跑,怀中还抱着长晏让他保管的背包。 我就不信了。 祸害还能死了不成? 死了我也要把你的尸体捡回来。 云诱然一直往山下跑,一开始狼群还会在他的身后虎视眈眈的跟着,等他下了山之后,狼群便停在了十嵋山的范围之中。 面前还是来时的白雪茫茫,离长晏掉下去的地方很远。 “你准备让我去哪给你收尸?” 云诱然盯着怀中的背包看了一秒,想起长晏之前和他说的话。 “你就帮我把背包看好了,里面有个盒子,千万不能给我丢了!” 男生心中突然有些微妙,蹲下身拉开背包的拉链。一眼能看见里面的一个很普通的首饰盒。 他把盒子拿出来,打开上面的盖子—— “十嵋山的另一边连接着逢尽的江河,小云子,记得来捡我哟~” 首饰盒里就只有一张正方形的纸条,纸条上写着这样一句话。 “呵……” 云诱然扯着嘴角冷冷的笑了一声,眼中却酝酿着别样的情绪, “死长晏,还真会玩。” 男生一只手把纸片揉成球丢在雪地里,复原背包朝着逢尽的方向前进。 …… “死长晏,出来——”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云诱然出现在逢尽的江流前。 他一过来就能看见那旁边立着一个牌子。 “逢尽江,水深十五米,请勿游泳。” 十嵋山上很高,虽然这条江的水足够深,保不齐长晏还是没活成。 云诱然一有这个念头就想起长晏纸条里的语气。 他肯定早就猜到了狼群的事情,对十嵋山和逢尽江也十分有把握,他的担心,很多余。 “死长晏——” 手上的宝石散发出来的浓郁味道让云诱然身后的狼群不敢向前。 他沉了沉气,强硬的压下心中慌张,捏着宝石退散狼群,往他们上来的路下跑,怀中还抱着长晏让他保管的背包。 我就不信了。 祸害还能死了不成? 死了我也要把你的尸体捡回来。 云诱然一直往山下跑,一开始狼群还会在他的身后虎视眈眈的跟着,等他下了山之后,狼群便停在了十嵋山的范围之中。 面前还是来时的白雪茫茫,离长晏掉下去的地方很远。 “你准备让我去哪给你收尸?” 云诱然盯着怀中的背包看了一秒,想起长晏之前和他说的话。 “你就帮我把背包看好了,里面有个盒子,千万不能给我丢了!” 男生心中突然有些微妙,蹲下身拉开背包的拉链。一眼能看见里面的一个很普通的首饰盒。 他把盒子拿出来,打开上面的盖子—— “十嵋山的另一边连接着逢尽的江河,小云子,记得来捡我哟~” 首饰盒里就只有一张正方形的纸条,纸条上写着这样一句话。 “呵……” 云诱然扯着嘴角冷冷的笑了一声,眼中却酝酿着别样的情绪, “死长晏,还真会玩。” 男生一只手把纸片揉成球丢在雪地里,复原背包朝着逢尽的方向前进。 …… “死长晏,出来——”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云诱然出现在逢尽的江流前。 他一过来就能看见那旁边立着一个牌子。 “逢尽江,水深十五米,请勿游泳。” 十嵋山上很高,虽然这条江的水足够深,保不齐长晏还是没活成。 云诱然一有这个念头就想起长晏纸条里的语气。 他肯定早就猜到了狼群的事情,对十嵋山和逢尽江也十分有把握,他的担心,很多余。 “死长晏——” 手上的宝石散发出来的浓郁味道让云诱然身后的狼群不敢向前。 他沉了沉气,强硬的压下心中慌张,捏着宝石退散狼群,往他们上来的路下跑,怀中还抱着长晏让他保管的背包。 我就不信了。 祸害还能死了不成? 死了我也要把你的尸体捡回来。 云诱然一直往山下跑,一开始狼群还会在他的身后虎视眈眈的跟着,等他下了山之后,狼群便停在了十嵋山的范围之中。 面前还是来时的白雪茫茫,离长晏掉下去的地方很远。 “你准备让我去哪给你收尸?” 云诱然盯着怀中的背包看了一秒,想起长晏之前和他说的话。 分散 忱一热干脆将整个重心都放下,稳稳的坐在雪地里面。 防护服的效果很好,就是这样坐在雪地里也丝毫感觉不到冰凉。 “……好。” 卫赤玉抓着红显鱼往石碑的地方去,也学这之间是有什么关联的。 斧求板块连接着余田,卫赤玉两人需时刻观察周围的位置,避免不小心接近余田。 “斧求的黑色圆点你还记得吗?” 卫赤玉脸上略显凝重,说话时也不忘侦查附近的状况。 四周出现了一些巨大的石块,雪地的厚度也矮了不少,甚至能看到一些已经蔫儿了的草。 …… “忱一热?怎么不说话。” 她转头看了眼右边的男生,有些纳闷。 “在山脚。” 忱一热半天才吐出三个字,头也没扭一下。 “山脚?” 卫赤玉思索一瞬, “余田山脚?” “嗯。” “……” 那就麻烦了。 余田山脚会有什么? 女生想着问题,还要留意四周的环境,脚下不免有些快起来。 等她转回思路时发现,男生已经落后了她五六米。 “你怎么走这么慢啊?” 卫赤玉停下脚步在原地等他。 等了一会儿,忱一热以匀速来到她的位置。 “你走的快。” 他照旧不看她半眼,淡淡说了一句继续前进。 “是吗……” 她是走的快了一点,但忱一热怎么样也不会落后她吧。 卫赤玉心觉得奇怪,抬头看他,好像又没什么区别。 “那走慢点吧,一会儿到了……” “安静点。” “……” 女生愣了一下,这话从来都是她对别人说的。 这感觉还真奇特。 卫赤玉闭上嘴安静了下来,两人持续朝着斧求往南的方向走,余田山就在斧求的南边。 仰头朝远处往,能看见一座山头横在面前。 活动区的大小不是他们可以计算衡量的,这里面仿佛是一个可以无限扩充的国土。 而掌管着它的人就是这所学校的管理者,他想让里面变成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 “忱一热,到了。” 走了那么远的路,终于看见一条四十五度倾斜的山梯。 山梯上面也布满了一层层的白雪,白雪上面还落了不少枯黄的树叶。 就算温度再低,余田山也没有一棵树成了“秃头”。 山梯的最前面立着一块石碑。卫赤玉一眼能看到的是上面的两个大字“余田”,再小的还需要贴上前去看。 “嗯……” 回答她的声音有些小,女生忍不住回头。 忱一热蹲坐在雪白的草坪上,一只手手掌撑在地面。 “你怎么了?” 卫赤玉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才看清他的脸色——苍白虚弱。 “去看看石碑上的字。” 忱一热说着这样一句话。 “你没事?” 卫赤玉皱了一下眉头,瞟到他的手腕。 斧求板块连接着余田,卫赤玉两人需时刻观察周围的位置,避免不小心接近余田。 “斧求的黑色圆点你还记得吗?” 卫赤玉脸上略显凝重,说话时也不忘侦查附近的状况。 四周出现了一些巨大的石块,雪地的厚度也矮了不少,甚至能看到一些已经蔫儿了的草。 …… “忱一热?怎么不说话。” 她转头看了眼右边的男生,有些纳闷。 “在山脚。” 忱一热半天才吐出三个字,头也没扭一下。 “山脚?” 卫赤玉思索一瞬, “余田山脚?” “嗯。” “……” 那就麻烦了。 余田山脚会有什么? 女生想着问题,还要留意四周的环境,脚下不免有些快起来。 等她转回思路时发现,男生已经落后了她五六米。 “你怎么走这么慢啊?” 卫赤玉停下脚步在原地等他。 等了一会儿,忱一热以匀速来到她的位置。 “你走的快。” 他照旧不看她半眼,淡淡说了一句继续前进。 “是吗……” 她是走的快了一点,但忱一热怎么样也不会落后她吧。 卫赤玉心觉得奇怪,抬头看他,好像又没什么区别。 “那走慢点吧,一会儿到了……” “安静点。” “……” 女生愣了一下,这话从来都是她对别人说的。 这感觉还真奇特。 卫赤玉闭上嘴安静了下来,两人持续朝着斧求往南的方向走,余田山就在斧求的南边。 仰头朝远处往,能看见一座山头横在面前。 活动区的大小不是他们可以计算衡量的,这里面仿佛是一个可以无限扩充的国土。 而掌管着它的人就是这所学校的管理者,他想让里面变成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 “忱一热,到了。” 走了那么远的路,终于看见一条四十五度倾斜的山梯。 山梯上面也布满了一层层的白雪,白雪上面还落了不少枯黄的树叶。 就算温度再低,余田山也没有一棵树成了“秃头”。 山梯的最前面立着一块石碑。卫赤玉一眼能看到的是上面的两个大字“余田”,再小的还需要贴上前去看。 “嗯……” 回答她的声音有些小,女生忍不住回头。 忱一热蹲坐在雪白的草坪上,一只手手掌撑在地面。 “你怎么了?” 卫赤玉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才看清他的脸色——苍白虚弱。 “去看看石碑上的字。” 忱一热说着这样一句话。 “你没事?” 卫赤玉皱了一下眉头,瞟到他的手腕。 手腕上的六个伤口有些发黑,又流出来不少的血液。那些血液不是正常的鲜红色,翻着也泛着黑。 “红显鱼的牙怎么咬成这样。” 卫赤玉其实很冷静,但不能够一瞬间想到解决的方案,让她有些懊恼。 “我坐一会儿,你先去看石碑上的字。” 手腕上的六个伤口有些发黑,又流出来不少的血液。那些血液不是正常的鲜红色,翻着也泛着黑。 “红显鱼的牙怎么咬成这样。” 卫赤玉其实很冷静,但不能够一瞬间想到解决的方案,让她有些懊恼。 “我坐一会儿,你先去看石碑上的字。” 忱一热干脆将整个重心都放下,稳稳的坐在雪地里面。 防护服的效果很好,就是这样坐在雪地里也丝毫感觉不到冰凉。 “……好。” 卫赤玉抓着红显鱼往石碑的地方去,也学这之间是有什么关联的。 昏迷 忱一热干脆将整个重心都放下,稳稳的坐在雪地里面。 防护服的效果很好,就是这样坐在雪地里也丝毫感觉不到冰凉。 “……好。” 卫赤玉抓着红显鱼往石碑的地方去,也学这之间是有什么关联的。 斧求板块连接着余田,卫赤玉两人需时刻观察周围的位置,避免不小心接近余田。 “斧求的黑色圆点你还记得吗?” 卫赤玉脸上略显凝重,说话时也不忘侦查附近的状况。 四周出现了一些巨大的石块,雪地的厚度也矮了不少,甚至能看到一些已经蔫儿了的草。 …… “忱一热?怎么不说话。” 她转头看了眼右边的男生,有些纳闷。 “在山脚。” 忱一热半天才吐出三个字,头也没扭一下。 “山脚?” 卫赤玉思索一瞬, “余田山脚?” “嗯。” “……” 那就麻烦了。 余田山脚会有什么? 女生想着问题,还要留意四周的环境,脚下不免有些快起来。 等她转回思路时发现,男生已经落后了她五六米。 “你怎么走这么慢啊?” 卫赤玉停下脚步在原地等他。 等了一会儿,忱一热以匀速来到她的位置。 “你走的快。” 他照旧不看她半眼,淡淡说了一句继续前进。 “是吗……” 她是走的快了一点,但忱一热怎么样也不会落后她吧。 卫赤玉心觉得奇怪,抬头看他,好像又没什么区别。 “那走慢点吧,一会儿到了……” “安静点。” “……” 女生愣了一下,这话从来都是她对别人说的。 这感觉还真奇特。 卫赤玉闭上嘴安静了下来,两人持续朝着斧求往南的方向走,余田山就在斧求的南边。 仰头朝远处往,能看见一座山头横在面前。 活动区的大小不是他们可以计算衡量的,这里面仿佛是一个可以无限扩充的国土。 而掌管着它的人就是这所学校的管理者,他想让里面变成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 “忱一热,到了。” 走了那么远的路,终于看见一条四十五度倾斜的山梯。 山梯上面也布满了一层层的白雪,白雪上面还落了不少枯黄的树叶。 就算温度再低,余田山也没有一棵树成了“秃头”。 山梯的最前面立着一块石碑。卫赤玉一眼能看到的是上面的两个大字“余田”,再小的还需要贴上前去看。 “嗯……” 回答她的声音有些小,女生忍不住回头。 忱一热蹲坐在雪白的草坪上,一只手手掌撑在地面。 “你怎么了?” 卫赤玉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才看清他的脸色——苍白虚弱。 “去看看石碑上的字。” 忱一热说着这样一句话。 “你没事?” 卫赤玉皱了一下眉头,瞟到他的手腕。 忱一热干脆将整个重心都放下,稳稳的坐在雪地里面。 防护服的效果很好,就是这样坐在雪地里也丝毫感觉不到冰凉。 “……好。” 卫赤玉抓着红显鱼往石碑的地方去,也学这之间是有什么关联的。 斧求板块连接着余田,卫赤玉两人需时刻观察周围的位置,避免不小心接近余田。 “斧求的黑色圆点你还记得吗?” 卫赤玉脸上略显凝重,说话时也不忘侦查附近的状况。 四周出现了一些巨大的石块,雪地的厚度也矮了不少,甚至能看到一些已经蔫儿了的草。 …… “忱一热?怎么不说话。” 她转头看了眼右边的男生,有些纳闷。 “在山脚。” 忱一热半天才吐出三个字,头也没扭一下。 “山脚?” 卫赤玉思索一瞬, “余田山脚?” “嗯。” “……” 那就麻烦了。 余田山脚会有什么? 女生想着问题,还要留意四周的环境,脚下不免有些快起来。 等她转回思路时发现,男生已经落后了她五六米。 “你怎么走这么慢啊?” 卫赤玉停下脚步在原地等他。 等了一会儿,忱一热以匀速来到她的位置。 “你走的快。” 他照旧不看她半眼,淡淡说了一句继续前进。 “是吗……” 她是走的快了一点,但忱一热怎么样也不会落后她吧。 卫赤玉心觉得奇怪,抬头看他,好像又没什么区别。 “那走慢点吧,一会儿到了……” “安静点。” “……” 女生愣了一下,这话从来都是她对别人说的。 这感觉还真奇特。 卫赤玉闭上嘴安静了下来,两人持续朝着斧求往南的方向走,余田山就在斧求的南边。 仰头朝远处往,能看见一座山头横在面前。 活动区的大小不是他们可以计算衡量的,这里面仿佛是一个可以无限扩充的国土。 而掌管着它的人就是这所学校的管理者,他想让里面变成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 “忱一热,到了。” 走了那么远的路,终于看见一条四十五度倾斜的山梯。 山梯上面也布满了一层层的白雪,白雪上面还落了不少枯黄的树叶。 就算温度再低,余田山也没有一棵树成了“秃头”。 山梯的最前面立着一块石碑。卫赤玉一眼能看到的是上面的两个大字“余田”,再小的还需要贴上前去看。 “嗯……” 回答她的声音有些小,女生忍不住回头。 忱一热蹲坐在雪白的草坪上,一只手手掌撑在地面。 “你怎么了?” 卫赤玉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才看清他的脸色——苍白虚弱。 “去看看石碑上的字。” 忱一热说着这样一句话。 “你没事?” 卫赤玉皱了一下眉头,瞟到他的手腕。 山梯的最前面立着一块石碑。卫赤玉一眼能看到的是上面的两个大字“余田”,再小的还需要贴上前去看。 “嗯……” 回答她的声音有些小,女生忍不住回头。 忱一热蹲坐在雪白的草坪上,一只手手掌撑在地面。 “你怎么了?” 卫赤玉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才看清他的脸色——苍白虚弱。 “去看看石碑上的字。” 忱一热说着这样一句话。 “你没事?” 卫赤玉皱了一下眉头,瞟到他的手腕。 山梯的最前面立着一块石碑。卫赤玉一眼能看到的是上面的两个大字“余田”,再小的还需要贴上前去看。 “嗯……” 回答她的声音有些小,女生忍不住回头。 忱一热蹲坐在雪白的草坪上,一只手手掌撑在地面。 “你怎么了?” 卫赤玉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才看清他的脸色——苍白虚弱。 “去看看石碑上的字。” 忱一热说着这样一句话。 “你没事?” 卫赤玉皱了一下眉头,瞟到他的手腕。 是她 云诱然深呼一口气,忍住火气, “这是重女轻男!” “没办法,你这顿都已经吃了。” 卫赤玉不再和他说话,继续吃手里的料理。 “好气!” 云诱然左手拿着叉,右手用刀狠狠的在盘子里划着,发出喇耳朵的声音。 卫赤玉是不会管他这样的事,还没有到可以影响她吃饭的地步就好。 “云同学,安静。” 忱一热和上次一样坐在和卫赤玉隔了一个安靛欢的位置上。 周身的气派还是同等的目空一切。 “……” 卫赤玉恍惚了一瞬,继续吃着料理。 - 鸿宫308,卫赤玉正在翻找着书包,却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靛欢,你有硬币吗?” 她只能妥协转头和安靛欢借。 “要硬币做什么?” 安靛欢正压着腿, “我没有啊。” “好吧。” “赤玉我有。” 木盛心从她的小钱包里面掏出一枚硬币递给卫赤玉, “最后一枚了。” “谢谢。” 卫赤玉将硬币装进口袋里面, “我用支付软件转回给你吧。” “不用了,只是一块……叮咚!” 木盛心拒绝的话还未说完,卫赤玉已经将钱转了出去。 “好吧。” …… 没过多久,三人便准备出门去上课。 到了100届之后,正往里面走时,卫赤玉恰好伸手摸了摸口袋,里面的硬币居然不见了。 ? 丢哪了? 卫赤玉回想这一路,只有可能是在观光车上丢的。 “你们先去吧。” 卫赤玉回头往外走, “东西掉了我去找找。” “好吧,那我们先进去了,拜拜!” “拜拜!” 安靛欢和木盛心同时和卫赤玉道别。 往回走的路还是很长,总不可能一直原路返回,卫赤玉决定找一会儿实在没有就算了。 大概走了又一百米,前方出现了一个男生。 卫赤玉低着的头抬起来,刚好看见他别在胸口的例牌。 “……” 同个班的? 卫赤玉想了一会儿便移开视线。 未曾想男生居然主动找卫赤玉搭话。 “同学,你刚才是在看我的例牌吗?” 卫赤玉抬头看去—— 男生穿着白衣金边的衣服,很高,和忱一热差不多。 这衣服好像有点眼熟…… 班里见过吧。 “是。” 卫赤玉点头承认。 男生看起来好像很好相处。 “你也是在回銮楼上课的同学吗?” 他又问道。 “……” 废话。 “是。” 卫赤玉敷衍的答道,继续看着地面。 “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啊?” 男生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一直喋喋不休。 卫赤玉轻皱眉头,有些烦躁: “我今年刚来。” “奥——是新同学啊。” 他似乎才开窍, “我看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你是丢了什么吗?” “……” 自来熟? 话也太多了吧。 “硬币。” 卫赤玉回答的语气也越来越生硬,有点情商的人应该都能听出来。 偏偏这个男生像是聋了一样,非但没有因为卫赤玉的疏离而离开,还继续表现出友好的样子。 “我有多的一枚,不如送给学妹吧。” “……?” 卫赤玉此时若是还没发现什么猫腻,怕也是傻了。 这个男生好像一门心思的想要接近她。 她从没见过他。 长明下了电梯以后一直往大路上走。 之前控制住的心情全都往外泄露,双手放在两边止不住的颤抖。 “下次还是不要这样了吧。” 他拐进一条小道,里面是一个死胡同。 死胡同的到来刚和他的意,几乎是一个封闭的地方,只会有人经过,不会有人进来。 胡同很长,有二十米。 长明一直走到一半才停下来。是一个不用掉的太深,也不会被人发现的位置。 等四周全部安静下来,连风声也没有的时候,长明伸出左手便砸在墙面上。 墙面有些粗糙,就只有那一下也已经渗出了斑驳的血迹。 也只有那一下,便没再继续。 长明双手手臂叠在一起靠在墙上,额头靠在手臂上,闭上眼睛,静静的待着。 …… 脑海中快速闪现两年以前女孩儿几近施舍的样子和今天说过的话。 他看不到她的样子,只能听见她从始至终都很冷漠的声音,还有感受到忽远忽近的气息。 能来这里,无疑是很优秀的人。 长明原本了胜于无而杂乱的呼吸渐渐有节奏起来,他或许是在慢慢地平复心情。 是不是我太过分了? 我只是想知道她和那个男生的关系…… 下次……没有下次。 …… 长明重新直起身子,睁开灰暗的眼睛,又变回了不久前有些趾高气昂的男生。 走吧。 这胡同,还真是让人喘不上气。 …… 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差,胡同外面正好停着一辆观光车。 车没什么特别,只是最后一排坐着一对男女,一个看着侧面,一个目视前方,男生说了好多话,女生却只回了一句,气氛反而异常的融洽。 “……” 即使看不见,是谁的声音长明还是听得出。 真是……冤家路窄吗? 长明就站在胡同口静静的待着,等观光车开往下一站之后才出来。 …… - 三月三日,周一。 卫赤玉等四人吃午饭时特意去了没有去过的宫堂,居然又碰见了忱一热和安逸。 宫堂和天堂差距非凡,如果天堂是学生食堂的话,宫堂就是高级餐厅。 “妈呀,快看看这顿吃了多少积分。” 安靛欢坐在软皮沙发上,抽出手机查积分。 他们选的座位和天堂的座位结构相同。 在白雾境时使用的积分到了天宫依然可以使用。 在这里学生证就是每位学生出门在外必不可少的。 每个窗口都有一台仪器,买饭时用学生证刷一下便会自动同步网站上的积分。 “诶?二十积分?” 安靛欢看过网站上的数据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比我想的要少嘛,虽然是那边的两倍,但也还好。” “什么?你只用了二十积分?” 云诱然也拿着手机在浏览, “为什么我用了四十?” “……” 卫赤玉此时正默默的吃着手里的料理,味道真心不错。 “为什么啊?” 云诱然百思不得其解,扣错了这种事情也不大可能。 “别问了。” 卫赤玉咽下嘴里的一口, “宫堂的规定在外面推广菜品的单上有写着呢。” “什么规定?” 云诱然没有看过推广单。 “女生半价。” “……!” 万御赛末 “你外婆那一辈,是男女一起掌权,并不是现在的一个掌权人。” “传言说,你外婆是想让你妈妈掌权,而你外公虽然明确的说了长女掌权,却也没有清楚的说过更中意谁。” “后来你妈妈结了婚,自己没有意愿,你大姨也就顺理成章的掌了权。” “哦,这件事现在也跟我没关系。” 卫赤玉淡淡的说了一句,想要结束话题。 她已经有所察觉。 那条项链现在是越来越不简单。 如果它应该在掌权人手里的话,指不定就是她的外公外婆明着把权利给了她大姨,暗着偷偷给了权仲夏。 但照现在的形式来看,权孟春和权仲夏是都不知道这条项链的事情的。 “也许跟你会有关系。” “……” 卫赤玉抿了抿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忱一热却不肯放过她。 “云诱然已经明确了不可能会继承权家,而你的大表姐权已然也让你大姨很失望。” “她现在很有可能会选择你来做她后头的继承人。” “现在你又到了天宫,这个念头只会增不会减。” “……” 这还真奇怪。 她们两姐妹挣着当了掌权人,到了时候还要让另一个人的孩子继承自己? 这样看起来,她们关系应该很不错,谁当都没什么两样。 “我大表姐又怎么了?” “她的婚礼你没去?” “婚礼?” 哦——第一次遇见长明,就是权仲夏要去参加权已然的婚礼。 “她没让我去。” “你大表姐跟你妈妈一样,嫁了一个毫无权势的人。” “就这样,那也不影响她继承‘王位’吧?” “我可能说的有些浅了。” “大概就是你大姨跪下来求她,她都不会去让那个掌权人。” “啊?” 卫赤玉微张了张嘴, “这么夸张?” 她大姨要是跪下来求她当,她也不会当…… “你大姨总会说她,烂泥扶不上墙。” “……” 这你都知道…… 他们家得消息网还真不少,应该都是八卦团队吧。 “咳……好了别说了,我不感兴趣。” “你面再不吃就要糊了。” 卫赤玉指了指地上的碗,终于结束这个话题。 “……” 忱一热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筷子夹了一口。 “呼……” 卫赤玉呼出一口气,拿了一片新的牛肉干。 总算是说完了。 可谁知道,她这口气还没喘顺,忱一热措不及防的又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喜欢长明学长。” “咳……咳咳……” 这回,卫赤玉是真的有些被牛肉干呛到。 “……” 忱一热低头沉默,从背包里拿出带的一板缠绕在一起的面条,面条的样式和先前的方便面有些像。 卫赤玉很好奇,嚼着牛肉干,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 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锡箔纸包装的东西,撕开后里面是一颗水晶样式的固体。 忱一热把一板面放进完了,水晶就放在上面,盖上了盖子。 “就这样就好了?” “嗯。” 忱一热点点头,在碗下垫了一张面巾纸,放在地上等待。 “……” 这碗比人还要娇贵,他们俩都是直接坐在地上的。 “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不在权家吗?” 卫赤玉正在心中暗自咋舌,男生突然继续之前的话题。 “不知道。” 首先她和权仲夏的关系不像是普通母女那样无话不谈,其次,如果不是她来了这里认识了这些人,她自己都只会以为,她们家只是普通的有钱人家。 再说起来,为什么前世今生的“富贵指数”不一样,她都没有搞清楚。 或许,改变的只是权孟春的一个决定。 “不是你们,我都还以为我们还只是有一点钱。” “你知道?” 卫赤玉顺势反问。 权仲夏从来没对他们说过这一类的事情,卫澜珊肯定是不知道的,就连卫高她都不确定他究竟知不知道。 “听我爸爸提过。” “你爸爸还会跟你们提我们家的事?” “你在说什么。” 忱一热不解的看向她, “五个家族里除了说这些,就是说这些。” “……好吧。” 除了争权夺位就是争权夺位。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 “权家上一辈有四个孩子,除了你小舅舅年纪不大以外,最有可能掌权的是你三舅舅。” “不过,你三舅舅没有什么能力,所以剩下的就只有你母亲和你大姨。” “这我知道啊,这和我母亲不在权家有什么关系。” 卫赤玉就当自己是在听八卦,这些事跟她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且早就已经是定局。 “你就没想过,应该是你母亲掌权吗。” “……我妈。” 卫赤玉一愣,想起权仲夏。 她身上的一大部分性格或许就是遗传了她,想想权孟春有些奇怪的脾气。 知道她要去天宫时的上一秒暴躁,下一秒又和没事人一样的状态。大概是那个度缓了过去,又冷静的不像话。 她很有领导能力,家里的一些事情都是她在做决定,不碰到什么至关重要的,卫高也不会出来商量什么。 卫高在他们家大概就是一个“享清福”的人。不到关键时刻,他是不会出来多说一句话的。 这辈子相比上辈子,卫高就更加轻松,连最难得“钱财”问题都不用考虑一点。只是他们乱花,他也会训斥。 这样说,权仲夏是有机会掌权的,那她又为什么没掌权? “她现在不是没掌权吗?” 卫赤玉只是心中疑惑,意识还是一种看戏的状态。 “而且她和孟春阿姨的关系也不错啊,完全没什么毛病。” “你妈妈确实不想掌权。” 忱一热转了转碗上的红色旋钮, “再加上你父亲不是权贵家族里的人。” “有可能她就是因为你爸爸所以不掌权的吧。” “这怎么说?” 卫赤玉有点不懂。 “你妈妈不想掌权,可你外公外婆呢,他们中意的又是谁。” “……” “你是说,他们想让我妈掌权?” “只是传言。” 忱一热打开碗的盖子,倒了一包调味料进去,又从卫赤玉手上顺了几片牛肉干,面条的味道立马散发了出来。 新一轮的比赛 “……” 忱一热低头沉默,从背包里拿出带的一板缠绕在一起的面条,面条的样式和先前的方便面有些像。 卫赤玉很好奇,嚼着牛肉干,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 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锡箔纸包装的东西,撕开后里面是一颗水晶样式的固体。 忱一热把一板面放进完了,水晶就放在上面,盖上了盖子。 “就这样就好了?” “嗯。” 忱一热点点头,在碗下垫了一张面巾纸,放在地上等待。 “……” 这碗比人还要娇贵,他们俩都是直接坐在地上的。 “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不在权家吗?” 卫赤玉正在心中暗自咋舌,男生突然继续之前的话题。 “不知道。” 首先她和权仲夏的关系不像是普通母女那样无话不谈,其次,如果不是她来了这里认识了这些人,她自己都只会以为,她们家只是普通的有钱人家。 再说起来,为什么前世今生的“富贵指数”不一样,她都没有搞清楚。 或许,改变的只是权孟春的一个决定。 “不是你们,我都还以为我们还只是有一点钱。” “你知道?” 卫赤玉顺势反问。 权仲夏从来没对他们说过这一类的事情,卫澜珊肯定是不知道的,就连卫高她都不确定他究竟知不知道。 “听我爸爸提过。” “你爸爸还会跟你们提我们家的事?” “你在说什么。” 忱一热不解的看向她, “五个家族里除了说这些,就是说这些。” “……好吧。” 除了争权夺位就是争权夺位。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 “权家上一辈有四个孩子,除了你小舅舅年纪不大以外,最有可能掌权的是你三舅舅。” “不过,你三舅舅没有什么能力,所以剩下的就只有你母亲和你大姨。” “这我知道啊,这和我母亲不在权家有什么关系。” 卫赤玉就当自己是在听八卦,这些事跟她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且早就已经是定局。 “你就没想过,应该是你母亲掌权吗。” “……我妈。” 卫赤玉一愣,想起权仲夏。 她身上的一大部分性格或许就是遗传了她,想想权孟春有些奇怪的脾气。 知道她要去天宫时的上一秒暴躁,下一秒又和没事人一样的状态。大概是那个度缓了过去,又冷静的不像话。 她很有领导能力,家里的一些事情都是她在做决定,不碰到什么至关重要的,卫高也不会出来商量什么。 卫高在他们家大概就是一个“享清福”的人。不到关键时刻,他是不会出来多说一句话的。 这辈子相比上辈子,卫高就更加轻松,连最难得“钱财”问题都不用考虑一点。只是他们乱花,他也会训斥。 这样说,权仲夏是有机会掌权的,那她又为什么没掌权? “她现在不是没掌权吗?” 卫赤玉只是心中疑惑,意识还是一种看戏的状态。 “而且她和孟春阿姨的关系也不错啊,完全没什么毛病。” “你妈妈确实不想掌权。” 忱一热转了转碗上的红色旋钮, “再加上你父亲不是权贵家族里的人。” “有可能她就是因为你爸爸所以不掌权的吧。” “这怎么说?” 卫赤玉有点不懂。 “你妈妈不想掌权,可你外公外婆呢,他们中意的又是谁。” “……” “你是说,他们想让我妈掌权?” “只是传言。” 忱一热打开碗的盖子,倒了一包调味料进去,又从卫赤玉手上顺了几片牛肉干,面条的味道立马散发了出来。 “……” 忱一热低头沉默,从背包里拿出带的一板缠绕在一起的面条,面条的样式和先前的方便面有些像。 卫赤玉很好奇,嚼着牛肉干,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 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锡箔纸包装的东西,撕开后里面是一颗水晶样式的固体。 忱一热把一板面放进完了,水晶就放在上面,盖上了盖子。 “就这样就好了?” “嗯。” 忱一热点点头,在碗下垫了一张面巾纸,放在地上等待。 “……” 这碗比人还要娇贵,他们俩都是直接坐在地上的。 “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不在权家吗?” 卫赤玉正在心中暗自咋舌,男生突然继续之前的话题。 “不知道。” 首先她和权仲夏的关系不像是普通母女那样无话不谈,其次,如果不是她来了这里认识了这些人,她自己都只会以为,她们家只是普通的有钱人家。 再说起来,为什么前世今生的“富贵指数”不一样,她都没有搞清楚。 或许,改变的只是权孟春的一个决定。 “不是你们,我都还以为我们还只是有一点钱。” “你知道?” 卫赤玉顺势反问。 权仲夏从来没对他们说过这一类的事情,卫澜珊肯定是不知道的,就连卫高她都不确定他究竟知不知道。 “听我爸爸提过。” “你爸爸还会跟你们提我们家的事?” “你在说什么。” 忱一热不解的看向她, “五个家族里除了说这些,就是说这些。” “……好吧。” 除了争权夺位就是争权夺位。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 “权家上一辈有四个孩子,除了你小舅舅年纪不大以外,最有可能掌权的是你三舅舅。” “不过,你三舅舅没有什么能力,所以剩下的就只有你母亲和你大姨。” “这我知道啊,这和我母亲不在权家有什么关系。” 卫赤玉就当自己是在听八卦,这些事跟她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且早就已经是定局。 “你就没想过,应该是你母亲掌权吗。” “……我妈。” 卫赤玉一愣,想起权仲夏。 她身上的一大部分性格或许就是遗传了她,想想权孟春有些奇怪的脾气。 知道她要去天宫时的上一秒暴躁,下一秒又和没事人一样的状态。大概是那个度缓了过去,又冷静的不像话。 她很有领导能力,家里的一些事情都是她在做决定,不碰到什么至关重要的,卫高也不会出来商量什么。 卫高在他们家大概就是一个“享清福”的人。不到关键时刻,他是不会出来多说一句话的。 这辈子相比上辈子,卫高就更加轻松,连最难得“钱财”问题都不用考虑一点。只是他们乱花,他也会训斥。 这样说,权仲夏是有机会掌权的,那她又为什么没掌权? “她现在不是没掌权吗?” 卫赤玉只是心中疑惑,意识还是一种看戏的状态。 谁参加 安靛欢都想翻白眼了,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为什么非要互相抨击。 “……地图看过了?” “那不是每个人都要看的。” “每个板块里都有的一个标记你知道是什么吗?” “都有的……” 安靛欢在脑中过一遍地图, “黑色的圆点。” “算你还有点脑子。” 封释在桌子周围摸索着, “这座城堡就是圆点的实际地点。” “哦,所以我们要干什么?” “……” “我看你也不知道。” “……” 封释额角青筋凸起,一巴掌拍在他身前的桌子上, “你给我站起来!” “……” 安靛欢缓缓起身, “你恼羞成怒啊。” 封释眯眼盯着她看了两秒,垂下眼皮,放松了不少。 “好了,我们分开在每个房间里找,不要浪费时间。” “……哦。” 安靛欢看他往右边走,自己转到左边。 等她进了第一个房间出来以后才幡然醒悟,找什么? 天呐。 想用双手揉揉头,又想起自己今天扎了头发,很容易乱。 算了,不管了先去下一个房间看看。 …… “封释——” 安靛欢站在大厅对着右方大喊, “封释——” 这人耳背啊? “姓——封——的——” “把嘴闭上,你除了会吼还会什么。” 封释左手按着两边的太阳穴从二楼的楼梯下来。 “我发现了每间房里的共同点!” 安靛欢不知道要找什么,每间房都找的很随意,连续逛了几间房都没隔多少时间。 等到了第五个房间时,她发现墙上刻着的一幅壁画十分眼熟。 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在第一间房里也看到了一幅这样的壁画。 于是她以壁画为目标,将其他的房间都找了一遍。确确实实,每一间房里的某一面墙上都有一幅壁画。 “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 安靛欢点点头, “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一看。” 说着就要往左边的房间走。 “不用了。” 封释阻止她, “可我查看的房间里都没有什么壁画。” “嗯……你查了几个?” “第三个。” “……” 好慢啊,真是仔细呢~ “你说的壁画长什么样?” “一个长相很奇怪,穿着也不太行色人。” 安靛欢中肯的评价道, “但他应该是受这里人的供奉的,壁画前都放着水果和红蜡。” “我还是带你去看下吧。” “我们去右边房间里找找,或许其他房间里还有。” “好。” …… 一个钟头下来,两人把右边的房间里都检查了一遍。 除了封释一开始看过的那三个房间,其他的房间里都有一幅相同的壁画。 “你这运气我的天呐——” 安靛欢忍不住唏嘘道, “百里挑一。” 找了三个房间,正好都是没有壁画的。 封释此时正在所有桌子的正前方那面墙上摸索着,整个城堡里的人都聚集在这里,应该也和那个壁画有关系。 整面墙都是空白的,却比旁边的都要凹一些。封释摸索到墙壁的右下角,看到那里刻着的几个字。 “赦神石像佑我桑渠”。 “你……你怎么知道的?” 对着忱一热,卫赤玉完全演不出来“你瞎猜什么”。 她知道他既然说了,很大几率是已经肯定了的。 忱一热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上次在文具城我看到他了。” “袖口上戴着你让我帮你带的袖扣。” “……” 卫赤玉被戳破有些窘迫, “你别跟别人说。” 虽然知道忱一热肯定不会说,却还是忍不住郑重的提醒一句。 “干嘛。” “你还没得手啊。” “……” 卫赤玉这是第一次从忱一热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还在他身上看到了“戏谑”两个字。 “你也会八卦啊。” “我不会。” 忱一热脸上淡淡的,低头吃了一口面。 卫赤玉却能看到他的嘴角轻勾了一瞬,只听他说道: “但如果是你们,我会。” “……” 我们也是人啊! 她大概知道他的想法了,没有说话。 …… - 安靛欢静静的跟在封释身后,两人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一个眼神交流。 大概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前方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城堡。 建筑风格极为少见,大概就和女孩子们想象的城堡一样。城堡整体呈棕褐色,几个房顶上头都盖了一层厚重的雪花。 大门禁闭着,附近也看不出有过人烟。 “你带错路了吧?” 安靛欢憋了一路,总算能说句话, “桑渠会是这样?” “不知道就闭嘴。” 封释讲话从来就不客气。 见到了城堡他就更坚信自己走的路是对的。 他们想象的样子只是根据“桑渠”这个名字而来的,眼前的城堡虽然偏离了他们的想象,却才是目的地。 冰天雪地里,有一座城堡,怎么样都会是着重点。 “你吃火药了,无语。” 安靛欢心中恼火,她的质疑完全正常,他讲话至于这么冲吗? 搞不懂这个人怎么长的。 女生将注意力转回城堡,这城堡的样式,大概是个女孩儿看了都想要进去溜达一圈。 “进去看看。” 她抬脚就要越过封释打开城堡的大门。 “你跟在我身后。” 封释紧皱眉头伸手拦下她, “话不要太多。” “……?” 安靛欢十分不服,你怎么早不跟忱一热说别让我们一组,那不就乐得清净了? 我真的是! 女生右手握拳在空气中锤了一下,咬紧牙根。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她跟这人完全不能沟通,还是少说话少生气。 城堡的大门轻而易举的就被推开,入目的是一整个客厅的桌椅。 桌椅都是普通的木制桌椅,像是小学时教室里的桌椅。 两人上前查看,每张桌子的右上角都贴了一个名字。 几十张桌子上有些姓氏相同,有些姓氏不同。 城堡的范围很大,能感觉出有区域色划分,唯一没有分界的就是客厅。 这一个城堡里不止住了一户人家,看桌子的数量应该有十几户人家。 “这不就跟一个小村庄差不多大了。” 安靛欢不由感叹,随便坐在一张桌子前。 封释神色严厉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们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 “呵。” 封释冷嘲道, “你有什么用,什么也不知道。” “你知道你说啊?” 小提琴 “你……你怎么知道的?” 对着忱一热,卫赤玉完全演不出来“你瞎猜什么”。 她知道他既然说了,很大几率是已经肯定了的。 忱一热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上次在文具城我看到他了。” “袖口上戴着你让我帮你带的袖扣。” “……” 卫赤玉被戳破有些窘迫, “你别跟别人说。” 虽然知道忱一热肯定不会说,却还是忍不住郑重的提醒一句。 “干嘛。” “你还没得手啊。” “……” 卫赤玉这是第一次从忱一热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还在他身上看到了“戏谑”两个字。 “你也会八卦啊。” “我不会。” 忱一热脸上淡淡的,低头吃了一口面。 卫赤玉却能看到他的嘴角轻勾了一瞬,只听他说道: “但如果是你们,我会。” “……” 我们也是人啊! 她大概知道他的想法了,没有说话。 …… - 安靛欢静静的跟在封释身后,两人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一个眼神交流。 大概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前方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城堡。 建筑风格极为少见,大概就和女孩子们想象的城堡一样。城堡整体呈棕褐色,几个房顶上头都盖了一层厚重的雪花。 大门禁闭着,附近也看不出有过人烟。 “你带错路了吧?” 安靛欢憋了一路,总算能说句话, “桑渠会是这样?” “不知道就闭嘴。” 封释讲话从来就不客气。 见到了城堡他就更坚信自己走的路是对的。 他们想象的样子只是根据“桑渠”这个名字而来的,眼前的城堡虽然偏离了他们的想象,却才是目的地。 冰天雪地里,有一座城堡,怎么样都会是着重点。 “你吃火药了,无语。” 安靛欢心中恼火,她的质疑完全正常,他讲话至于这么冲吗? 搞不懂这个人怎么长的。 女生将注意力转回城堡,这城堡的样式,大概是个女孩儿看了都想要进去溜达一圈。 “进去看看。” 她抬脚就要越过封释打开城堡的大门。 “你跟在我身后。” 封释紧皱眉头伸手拦下她, “话不要太多。” “……?” 安靛欢十分不服,你怎么早不跟忱一热说别让我们一组,那不就乐得清净了? 我真的是! 女生右手握拳在空气中锤了一下,咬紧牙根。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她跟这人完全不能沟通,还是少说话少生气。 城堡的大门轻而易举的就被推开,入目的是一整个客厅的桌椅。 桌椅都是普通的木制桌椅,像是小学时教室里的桌椅。 两人上前查看,每张桌子的右上角都贴了一个名字。 几十张桌子上有些姓氏相同,有些姓氏不同。 城堡的范围很大,能感觉出有区域色划分,唯一没有分界的就是客厅。 这一个城堡里不止住了一户人家,看桌子的数量应该有十几户人家。 “这不就跟一个小村庄差不多大了。” 安靛欢不由感叹,随便坐在一张桌子前。 封释神色严厉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们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 “呵。” 封释冷嘲道, “你有什么用,什么也不知道。” “你知道你说啊?” “你……你怎么知道的?” 对着忱一热,卫赤玉完全演不出来“你瞎猜什么”。 她知道他既然说了,很大几率是已经肯定了的。 忱一热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上次在文具城我看到他了。” “袖口上戴着你让我帮你带的袖扣。” “……” 卫赤玉被戳破有些窘迫, “你别跟别人说。” 虽然知道忱一热肯定不会说,却还是忍不住郑重的提醒一句。 “干嘛。” “你还没得手啊。” “……” 卫赤玉这是第一次从忱一热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还在他身上看到了“戏谑”两个字。 “你也会八卦啊。” “我不会。” 忱一热脸上淡淡的,低头吃了一口面。 卫赤玉却能看到他的嘴角轻勾了一瞬,只听他说道: “但如果是你们,我会。” “……” 我们也是人啊! 她大概知道他的想法了,没有说话。 …… - 安靛欢静静的跟在封释身后,两人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一个眼神交流。 大概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前方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城堡。 建筑风格极为少见,大概就和女孩子们想象的城堡一样。城堡整体呈棕褐色,几个房顶上头都盖了一层厚重的雪花。 大门禁闭着,附近也看不出有过人烟。 “你带错路了吧?” 安靛欢憋了一路,总算能说句话, “桑渠会是这样?” “不知道就闭嘴。” 封释讲话从来就不客气。 见到了城堡他就更坚信自己走的路是对的。 他们想象的样子只是根据“桑渠”这个名字而来的,眼前的城堡虽然偏离了他们的想象,却才是目的地。 冰天雪地里,有一座城堡,怎么样都会是着重点。 “你吃火药了,无语。” 安靛欢心中恼火,她的质疑完全正常,他讲话至于这么冲吗? 搞不懂这个人怎么长的。 女生将注意力转回城堡,这城堡的样式,大概是个女孩儿看了都想要进去溜达一圈。 “进去看看。” 她抬脚就要越过封释打开城堡的大门。 “你跟在我身后。” 封释紧皱眉头伸手拦下她, “话不要太多。” “……?” 安靛欢十分不服,你怎么早不跟忱一热说别让我们一组,那不就乐得清净了? 我真的是! 女生右手握拳在空气中锤了一下,咬紧牙根。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她跟这人完全不能沟通,还是少说话少生气。 城堡的大门轻而易举的就被推开,入目的是一整个客厅的桌椅。 桌椅都是普通的木制桌椅,像是小学时教室里的桌椅。 两人上前查看,每张桌子的右上角都贴了一个名字。 几十张桌子上有些姓氏相同,有些姓氏不同。 城堡的范围很大,能感觉出有区域色划分,唯一没有分界的就是客厅。 这一个城堡里不止住了一户人家,看桌子的数量应该有十几户人家。 “这不就跟一个小村庄差不多大了。” 安靛欢不由感叹,随便坐在一张桌子前。 封释神色严厉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们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 “呵。” 封释冷嘲道, “你有什么用,什么也不知道。” “你知道你说啊?” 艺溢赛时 “那怎么办?” 安靛欢下意识的问话,下面又没有回复。 “你先去早上的地方找一热他们,再回来找我。” “什么?!” 安靛欢咬了咬牙,一来一回的时间有多长她完全清楚,刚才还听见下面有猛兽的声音。 “你确定你可以等那么久?” 女生心脏砰砰砰的直跳,已经找不到正常的节奏。他们虽然平时的关系不怎么好,但让他在下面等死,她一定会内疚疯了的。 封释此时坐在石像的旁边,手臂上鲜红一片,一直长的似狼似虎的动物就盘旋在他的前面,挡住了他往外走的出路。 封释的前方有几根燃烧的木条,让猛兽不敢上前。可木条燃烧的速度并不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熄灭。 “我确定。” 安靛欢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三个字。 你确定你个头! 她只感觉眼皮突突的跳着,他说确定,她完全不相信。 绳索太短了,她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得想个办法。 冷静点冷静点…… 现在嘻嘻不在,底下那个不靠谱,你得自己想办法。 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代绳索…… 安靛欢在原地走了几步,把目光望向不远处的翁白山上。 藤蔓,那里面肯定有。 她从背包的小口袋里掏出一把长柄的小刀。刀片的长度连手掌的长度都不到。 女生把地面上的薄雪铺开,握着刀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石头地里插着。 刀片锋利无比,她只要用尽全力,就能在石头地上扎出一个洞。 她在绳索旁边挖了两条长长的沟壑,又在两条沟壑中间的石壁上横着划了一条。那个位置和大小刚好能够卡住一条藤蔓。 等做完这一切,安靛欢站起身晃了两下,双手有些发软,却没什么犹豫的朝着翁白山的方向奔跑。 …… 猛兽虎视眈眈的盯着封释,他面前的几根木条已经越来越暗。 山崖上面也再也没有传来安靛欢的任何声音。 走了吧…… 走了也好,要她也没什么用。 封释瞥了一眼站在那里一直盯着他的猛兽,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弄出来的。 复生这门课他还真是喜欢不起来,再有天赋也没什么用。 他某了某手上两粒光滑细腻的打火石,这是花铎昨天晚上给他的,跟他说或许能够用到。 这东西值不少钱吧? 他小时候,家里也没有钱。 - 封释出生在一个富有的家庭里,爸爸是很厉害的企业家,妈妈是出生很好的名媛。 那段日子他还很小,完全没有意识,只知道爸爸很爱他,妈妈也对他很好。 好景不长,爸爸做生意失败了,家里破产了。他们家的房子被卖掉,一家三口只能够挤在很小的出租屋里。 他只是一个小孩子,没有办法感受周围环境的好坏,只能感受到嘴里吃的东西变了味,身上穿的变了质感。还有妈妈对他不好了。 妈妈离开的时候悄无声息,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他只是在一个平常的早晨里醒来,发现身旁没有了熟悉的味道。 他大概有四岁吧。 那时住的房子什么样他已经忘了,盖的被子是什么花色也忘了,但一觉醒来永远的失去了依恋的某一样东西的感觉却记得清清楚楚。 他只会哭,什么也不会。 不是现在的班级第一,被授予天才的称号,他就是一个小孩儿,还要比别人差一点点,他没有妈妈。 安靛欢和封释离开城堡朝西方走,直奔着锁方的黑色圆点方向。 “哪里?” 两人前面出现一道断崖。 “这对面是窝巢?” “圆点的位置就在这里。” 封释十分确定。 “可这四周什么也没有啊。” 安靛欢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山, “再往那边就是翁白山了。” 他们的位置大概就在翁白山山脚下。 翁白山上和下面的风景完全不同,他们这里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而翁白山上则是茂密的树林,一片绿意。 “绳索呢?” 封释往断崖下面望了两眼,转头向安靛欢伸手。 “在这。” 安靛欢从背包里把绳索拿出来。 “你在上面看着,我下去看看。” 封释找了一个有凹孔的位置,把绳索固定住。 “你要下去?” 安靛欢吓了一跳,那断崖底下一眼都望不见底。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封释确定固定结实了,将另一头吊住自己,背过身往下探脚。 “你别呀……” 安靛欢心下慌张,想要阻止他, “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啊——” “要是你出什么意外我们不就完了吗?!” “不用你替我紧张,我死了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封释淡淡瞥了她一眼, “你看着这里就好了,我现在下去。” 断崖下面的石块一节一节的凸出,方便他往下攀爬。 “我的天……” 安靛欢胸中一股火烧起来,封释从来就没把她放在考虑范围内。 可能对他来说自己还是个拖油瓶。 “你小心点!” 她朝着断崖下吼了一句,没有得到回应。 绳索就只有一根,她现在只能在这干等着。 …… 封释一只手抱着石像有些费力,另一只手还要辅助身体的平衡。 没往下爬多少距离,额间的汉已经流过了眼睛,往下滴。 绳索的距离有限,他一直往下滑到绳索绷直,才勉强看到一个在崖壁上有一个入口。 在他的位置看不见里面的虚实,只知道里面应该不浅。 以绳索绷直的长度来说,他只能解除这条安全保障,自己往下爬。 好在距离并不远,入口也很大,他只要往下跳的注意上身往前倾倒,就可以安全进到里面。 …… 入口足足有将近三米高,封释一落在地面上,就看到里面摆放着的半具石像,那是赦神的下半身。 石像的位置在入口五米深处,整个地方不知道有多深,往里面看是黑漆漆的一片。 “呼……” 还好没有什么危险,就是不知道等一会儿他要怎么上去。 他拿着石像往里面走,刚把上半部分放到半具石像上面,黑暗深处突然传出一道吼叫声—— “嗷——” 安靛欢原本坐在原地等底下的封释,不管是什么情况,总会跟自己知会一声,却措不及防的听见底下传来的这一声吼叫。 “封释——” “封释——” …… 她连续叫了好多声,底下一直没有人回应他。 “完了完了……” 女生急得直跺脚,底下的猛兽声停了下来。 “封释——” “我没事。” 下面的男生终于回话。 “真的没事吗?” “要不要下来。” “你别下来,绳索太短了,你要是下来了我们都回不去。” 完整的白芬 安靛欢和封释离开城堡朝西方走,直奔着锁方的黑色圆点方向。 “哪里?” 两人前面出现一道断崖。 “这对面是窝巢?” “圆点的位置就在这里。” 封释十分确定。 “可这四周什么也没有啊。” 安靛欢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山, “再往那边就是翁白山了。” 他们的位置大概就在翁白山山脚下。 翁白山上和下面的风景完全不同,他们这里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而翁白山上则是茂密的树林,一片绿意。 “绳索呢?” 封释往断崖下面望了两眼,转头向安靛欢伸手。 “在这。” 安靛欢从背包里把绳索拿出来。 “你在上面看着,我下去看看。” 封释找了一个有凹孔的位置,把绳索固定住。 “你要下去?” 安靛欢吓了一跳,那断崖底下一眼都望不见底。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封释确定固定结实了,将另一头吊住自己,背过身往下探脚。 “你别呀……” 安靛欢心下慌张,想要阻止他, “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啊——” “要是你出什么意外我们不就完了吗?!” “不用你替我紧张,我死了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封释淡淡瞥了她一眼, “你看着这里就好了,我现在下去。” 断崖下面的石块一节一节的凸出,方便他往下攀爬。 “我的天……” 安靛欢胸中一股火烧起来,封释从来就没把她放在考虑范围内。 可能对他来说自己还是个拖油瓶。 “你小心点!” 她朝着断崖下吼了一句,没有得到回应。 绳索就只有一根,她现在只能在这干等着。 …… 封释一只手抱着石像有些费力,另一只手还要辅助身体的平衡。 没往下爬多少距离,额间的汉已经流过了眼睛,往下滴。 绳索的距离有限,他一直往下滑到绳索绷直,才勉强看到一个在崖壁上有一个入口。 在他的位置看不见里面的虚实,只知道里面应该不浅。 以绳索绷直的长度来说,他只能解除这条安全保障,自己往下爬。 好在距离并不远,入口也很大,他只要往下跳的注意上身往前倾倒,就可以安全进到里面。 …… 入口足足有将近三米高,封释一落在地面上,就看到里面摆放着的半具石像,那是赦神的下半身。 石像的位置在入口五米深处,整个地方不知道有多深,往里面看是黑漆漆的一片。 “呼……” 还好没有什么危险,就是不知道等一会儿他要怎么上去。 他拿着石像往里面走,刚把上半部分放到半具石像上面,黑暗深处突然传出一道吼叫声—— “嗷——” 安靛欢原本坐在原地等底下的封释,不管是什么情况,总会跟自己知会一声,却措不及防的听见底下传来的这一声吼叫。 “封释——” “封释——” …… 她连续叫了好多声,底下一直没有人回应他。 “完了完了……” 女生急得直跺脚,底下的猛兽声停了下来。 “封释——” “我没事。” 下面的男生终于回话。 “真的没事吗?” “要不要下来。” “你别下来,绳索太短了,你要是下来了我们都回不去。” 安靛欢和封释离开城堡朝西方走,直奔着锁方的黑色圆点方向。 “哪里?” 两人前面出现一道断崖。 “这对面是窝巢?” “圆点的位置就在这里。” 封释十分确定。 “可这四周什么也没有啊。” 安靛欢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山, “再往那边就是翁白山了。” 他们的位置大概就在翁白山山脚下。 翁白山上和下面的风景完全不同,他们这里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而翁白山上则是茂密的树林,一片绿意。 “绳索呢?” 封释往断崖下面望了两眼,转头向安靛欢伸手。 “在这。” 安靛欢从背包里把绳索拿出来。 “你在上面看着,我下去看看。” 封释找了一个有凹孔的位置,把绳索固定住。 “你要下去?” 安靛欢吓了一跳,那断崖底下一眼都望不见底。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封释确定固定结实了,将另一头吊住自己,背过身往下探脚。 “你别呀……” 安靛欢心下慌张,想要阻止他, “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啊——” “要是你出什么意外我们不就完了吗?!” “不用你替我紧张,我死了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封释淡淡瞥了她一眼, “你看着这里就好了,我现在下去。” 断崖下面的石块一节一节的凸出,方便他往下攀爬。 “我的天……” 安靛欢胸中一股火烧起来,封释从来就没把她放在考虑范围内。 可能对他来说自己还是个拖油瓶。 “你小心点!” 她朝着断崖下吼了一句,没有得到回应。 绳索就只有一根,她现在只能在这干等着。 …… 封释一只手抱着石像有些费力,另一只手还要辅助身体的平衡。 没往下爬多少距离,额间的汉已经流过了眼睛,往下滴。 绳索的距离有限,他一直往下滑到绳索绷直,才勉强看到一个在崖壁上有一个入口。 在他的位置看不见里面的虚实,只知道里面应该不浅。 以绳索绷直的长度来说,他只能解除这条安全保障,自己往下爬。 好在距离并不远,入口也很大,他只要往下跳的注意上身往前倾倒,就可以安全进到里面。 …… 入口足足有将近三米高,封释一落在地面上,就看到里面摆放着的半具石像,那是赦神的下半身。 石像的位置在入口五米深处,整个地方不知道有多深,往里面看是黑漆漆的一片。 “呼……” 还好没有什么危险,就是不知道等一会儿他要怎么上去。 他拿着石像往里面走,刚把上半部分放到半具石像上面,黑暗深处突然传出一道吼叫声—— “嗷——” 安靛欢原本坐在原地等底下的封释,不管是什么情况,总会跟自己知会一声,却措不及防的听见底下传来的这一声吼叫。 “封释——” “封释——” …… 她连续叫了好多声,底下一直没有人回应他。 “完了完了……” 女生急得直跺脚,底下的猛兽声停了下来。 “封释——” “我没事。” 下面的男生终于回话。 “真的没事吗?” “要不要下来。” “你别下来,绳索太短了,你要是下来了我们都回不去。” 高分 长晏的乖巧中带着一点儿羞涩,任谁看到了都想要原谅他的无理。就算不原谅他,也不会当面训斥他。 “看在蛋糕的面子上我就暂时原谅他。” 安靛欢又小声和卫赤玉嘀咕。 “我可不原谅。” 即使有蛋糕这样让人心情变好的甜食,卫赤玉也不能容忍他这样的行为。 长晏将蜡烛都插好了,一共有十七根。 不过这个时候可没人注意他插多少根蜡烛。就连平常洞察力十分灵敏的卫赤玉也没心情去看。 长晏插好蜡烛后没有着急的去点上,而是掏出手机放到书桌的位置,架在那里。 那个位置刚好可以准确的拍到茶几的地方。 “大家都面向摄像头啊~” 长晏将“弟弟”的形象表现到底。 八人动作僵硬的移动成一排,面朝着长晏那边。 卫赤玉的另一边刚好站着着装整洁的忱一热。 “好啦,开始啦~” 长晏设置了五秒定时,他自己飞快的跑到桌子侧面。 如果忽略所有人困倦的表情,手机上的影像就是八个人在为一个人庆生。 长晏将蜡烛一根一根的全部都点亮,又去关了灯。 所有人的面容在蜡烛的辉映下都变得温暖了许多。 “大家快唱生日歌!” 场面停顿了一瞬,易彻第一个唱了起来,所有人才应和着唱。 人有时候又很宽容。 深夜被叫醒的烦躁,随着男孩儿高兴的说今天是他生日开始,都慢慢的消散。 即使这之后会对他产生怨气,但在此时,八人还是愿意陪他过生日。 长晏并没有站在那里许愿,而是跟他们站在一起唱生日歌。 所有人的大脑都有一点模糊,有什么疑问也就懒得问。 四句中文、四句外文唱完,他们同时朝着蛋糕上吹气。 蜡烛一瞬间灭光了。 一口气吹灭的蜡烛有着美好的祝愿。在这之前许下的美梦都会实现。 可惜今天这之前没有美梦。 房间里的白炽灯重新亮起,所有人的疲惫又被照了出来。 长晏先回书桌前将手机关掉后才回来给大家分蛋糕。 九个人的奇数份蛋糕也分的很均匀,不太讲究的话,可以说每个人的都分毫不差。 “谢谢大家陪我过生日了!” 长晏看起来高兴坏了, “大家吃完蛋糕就快回去睡觉吧!” “嗯嗯!” 只有易彻点着头,其他人都专心吃着蛋糕。 “你是用积分换的吗?” 易彻心情还不错,并没有因为半夜被叫醒而气恼。 “不是诶。” 长晏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他。 不是用积分换的那哪来的? “也算是吧。” 长晏有些语无伦次, “是用积分换的和餐厅的厨师叔叔学这个蛋糕。” 如果刚才只是消减了三分之一的怨气,那么现在将会再减少三分之一。 “那你好厉害啊,蛋糕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 …… - 十二点十五分,房间安静了下来。 八人都离开了,只剩下蛋糕底座上残留的一点奶油,还有在茶几上放着的一次性纸盘子。 即便是这样乱的画面在映在长晏的眼睛里,他也没有去马上收拾掉。 他手里拿着手机,手机界面上是某个社交软件的聊天界面。 “ 晏月:[视频] 晏月:哥哥今天学校里面有同学过生日哦~ 晏月:就是中间这个在卫赤玉旁边穿着常服的男孩子。 ” 他的消息发出去后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复。 “ 晏月:好吧。 晏月:这个时间点哥哥已经睡了吧? 晏月:那长晏也睡了。 晏月:哥哥晚安。 ” 长晏又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才真的躺下睡觉。 “这周过的好快啊!” 安靛欢与卫赤玉正在下楼梯。 今天已经是周五。 “嗯,明天就周六了。” 沉浸其中的时光确实很快。 卫赤玉在脑中随意性的规划明天的事情时,想起神秘任务给的时间并不精确。 回到房间后,她就打开电脑再次登录网站。 不知是不是巧合,她刚进入网站就有通知消息。 “神秘任务:请在明天(x年1月11日)早上八点整到达教办楼一楼门口。” 消息来的宛若雪中送炭。 就是不知道积分的数量如何,希望和它的神秘相对应。 …… 这日夜里,卫赤玉也像往常一样,还没到十一点就上了床。 “??????§?……” 在她已经熟睡的时候,一段小提琴曲声响了起来。 小提琴声一阵一阵的往卫赤玉耳朵里传,终于让她醒了过来。 桌上的闹钟显示为晚上十一点五十五。 这段小提琴独奏曲是她心血来潮设置的门铃声。 “呼……” 卫赤玉长长舒了一口气。 烦躁。 扰人清梦是人吗? 醒都醒了,她站起来朝门走去。 小提琴声也一直在响,直到她打开门的一瞬间才停止。刚好是一段末尾。 又是他! 门外,穿着整齐的长晏站在那里。 “干什么?” 卫赤玉的语气已经变得很不好。 “姐姐,快来我房间,大家都在哦!” 长晏如同没有察觉到卫赤玉的烦躁,轻快的说着话。 甚至还不等她回复就直接往自己的房间走。 卫赤玉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跟在他身后。 等进到长晏的房间后,发现其他七个人都黑着个脸站在里面。 除了长晏组的那三个不在。 七人中六人都穿着睡衣,只有忱一热穿着整齐。 “……” 还挺讲究。 “人都到齐了。” 长晏格外的乖。 比往常对着卫赤玉装模作样还要乖。 八个人都算是围在茶几旁边,有些人面对面,脸别提有多臭。 “嘻嘻,快让我靠靠!” 安靛欢站在卫赤玉旁边,往她身上靠,偷偷在她耳边说, “这小孩儿有病!” “……” “你们等等哦。” 长晏往床边走去,弯下腰从地上提起一个盒子。 盒子花花绿绿的,上面还缠绕着粉红色的丝带。盒子上面捆绑着一次性餐具。 那是一个生日蛋糕。 长晏提着蛋糕来到众人面前,把它放到茶几上。 他也不管八人的反应,一放到茶几上就开始拆盒子。 蛋糕不大,只有十寸。 “不好意思啦,今天是我的生日,麻烦大家了!” 恭喜 长晏的乖巧中带着一点儿羞涩,任谁看到了都想要原谅他的无理。就算不原谅他,也不会当面训斥他。 “看在蛋糕的面子上我就暂时原谅他。” 安靛欢又小声和卫赤玉嘀咕。 “我可不原谅。” 即使有蛋糕这样让人心情变好的甜食,卫赤玉也不能容忍他这样的行为。 长晏将蜡烛都插好了,一共有十七根。 不过这个时候可没人注意他插多少根蜡烛。就连平常洞察力十分灵敏的卫赤玉也没心情去看。 长晏插好蜡烛后没有着急的去点上,而是掏出手机放到书桌的位置,架在那里。 那个位置刚好可以准确的拍到茶几的地方。 “大家都面向摄像头啊~” 长晏将“弟弟”的形象表现到底。 八人动作僵硬的移动成一排,面朝着长晏那边。 卫赤玉的另一边刚好站着着装整洁的忱一热。 “好啦,开始啦~” 长晏设置了五秒定时,他自己飞快的跑到桌子侧面。 如果忽略所有人困倦的表情,手机上的影像就是八个人在为一个人庆生。 长晏将蜡烛一根一根的全部都点亮,又去关了灯。 所有人的面容在蜡烛的辉映下都变得温暖了许多。 “大家快唱生日歌!” 场面停顿了一瞬,易彻第一个唱了起来,所有人才应和着唱。 人有时候又很宽容。 深夜被叫醒的烦躁,随着男孩儿高兴的说今天是他生日开始,都慢慢的消散。 即使这之后会对他产生怨气,但在此时,八人还是愿意陪他过生日。 长晏并没有站在那里许愿,而是跟他们站在一起唱生日歌。 所有人的大脑都有一点模糊,有什么疑问也就懒得问。 四句中文、四句外文唱完,他们同时朝着蛋糕上吹气。 蜡烛一瞬间灭光了。 一口气吹灭的蜡烛有着美好的祝愿。在这之前许下的美梦都会实现。 可惜今天这之前没有美梦。 房间里的白炽灯重新亮起,所有人的疲惫又被照了出来。 长晏先回书桌前将手机关掉后才回来给大家分蛋糕。 九个人的奇数份蛋糕也分的很均匀,不太讲究的话,可以说每个人的都分毫不差。 “谢谢大家陪我过生日了!” 长晏看起来高兴坏了, “大家吃完蛋糕就快回去睡觉吧!” “嗯嗯!” 只有易彻点着头,其他人都专心吃着蛋糕。 “你是用积分换的吗?” 易彻心情还不错,并没有因为半夜被叫醒而气恼。 “不是诶。” 长晏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他。 不是用积分换的那哪来的? “也算是吧。” 长晏有些语无伦次, “是用积分换的和餐厅的厨师叔叔学这个蛋糕。” 如果刚才只是消减了三分之一的怨气,那么现在将会再减少三分之一。 “那你好厉害啊,蛋糕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 …… - 十二点十五分,房间安静了下来。 八人都离开了,只剩下蛋糕底座上残留的一点奶油,还有在茶几上放着的一次性纸盘子。 即便是这样乱的画面在映在长晏的眼睛里,他也没有去马上收拾掉。 他手里拿着手机,手机界面上是某个社交软件的聊天界面。 “ 晏月:[视频] 晏月:哥哥今天学校里面有同学过生日哦~ 晏月:就是中间这个在卫赤玉旁边穿着常服的男孩子。 ” 他的消息发出去后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复。 “ 晏月:好吧。 晏月:这个时间点哥哥已经睡了吧? 晏月:那长晏也睡了。 晏月:哥哥晚安。 ” 长晏又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才真的躺下睡觉。 长晏的乖巧中带着一点儿羞涩,任谁看到了都想要原谅他的无理。就算不原谅他,也不会当面训斥他。 “看在蛋糕的面子上我就暂时原谅他。” 安靛欢又小声和卫赤玉嘀咕。 “我可不原谅。” 即使有蛋糕这样让人心情变好的甜食,卫赤玉也不能容忍他这样的行为。 长晏将蜡烛都插好了,一共有十七根。 不过这个时候可没人注意他插多少根蜡烛。就连平常洞察力十分灵敏的卫赤玉也没心情去看。 长晏插好蜡烛后没有着急的去点上,而是掏出手机放到书桌的位置,架在那里。 那个位置刚好可以准确的拍到茶几的地方。 “大家都面向摄像头啊~” 长晏将“弟弟”的形象表现到底。 八人动作僵硬的移动成一排,面朝着长晏那边。 卫赤玉的另一边刚好站着着装整洁的忱一热。 “好啦,开始啦~” 长晏设置了五秒定时,他自己飞快的跑到桌子侧面。 如果忽略所有人困倦的表情,手机上的影像就是八个人在为一个人庆生。 长晏将蜡烛一根一根的全部都点亮,又去关了灯。 所有人的面容在蜡烛的辉映下都变得温暖了许多。 “大家快唱生日歌!” 场面停顿了一瞬,易彻第一个唱了起来,所有人才应和着唱。 人有时候又很宽容。 深夜被叫醒的烦躁,随着男孩儿高兴的说今天是他生日开始,都慢慢的消散。 即使这之后会对他产生怨气,但在此时,八人还是愿意陪他过生日。 长晏并没有站在那里许愿,而是跟他们站在一起唱生日歌。 所有人的大脑都有一点模糊,有什么疑问也就懒得问。 四句中文、四句外文唱完,他们同时朝着蛋糕上吹气。 蜡烛一瞬间灭光了。 一口气吹灭的蜡烛有着美好的祝愿。在这之前许下的美梦都会实现。 可惜今天这之前没有美梦。 房间里的白炽灯重新亮起,所有人的疲惫又被照了出来。 长晏先回书桌前将手机关掉后才回来给大家分蛋糕。 九个人的奇数份蛋糕也分的很均匀,不太讲究的话,可以说每个人的都分毫不差。 “谢谢大家陪我过生日了!” 长晏看起来高兴坏了, “大家吃完蛋糕就快回去睡觉吧!” “嗯嗯!” 只有易彻点着头,其他人都专心吃着蛋糕。 “你是用积分换的吗?” 易彻心情还不错,并没有因为半夜被叫醒而气恼。 “不是诶。” 长晏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他。 不是用积分换的那哪来的? “也算是吧。” 长晏有些语无伦次, “是用积分换的和餐厅的厨师叔叔学这个蛋糕。” 如果刚才只是消减了三分之一的怨气,那么现在将会再减少三分之一。 “那你好厉害啊,蛋糕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 …… 僻静的夜晚 他又伸出另一只手,伸到卫赤玉眼前。 手指纤长,细腻如玉。 卫赤玉把苹果没咬过的地方放到他手上,接过番茄放进袋子里,重新拿了一个苹果放入男孩身前的篮子里,才拿回苹果。这期间,他的手就那样一直伸着。 “谢谢你,这个苹果也很好吃。” 男孩儿把手伸进篮子里摸了摸: “真的吗?” “嗯。” 卫赤玉点点头。 “我一定会认真把它吃干净的。” 男孩儿洋溢起一个甜甜的笑容,两边嘴角陷进去一个小坑,眼睛弯弯的,仿佛有细碎的光要流出来。 卫赤玉敢保证,这是她这么多年见过最美的笑容,美丽又纯粹。 “大少爷……” 在他后面的“姜叔”好像要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 “姜叔,我们回去吧。” 他朝卫赤玉挥了挥手: “再见!” 两人便转身逐渐走远。 …… 卫赤玉回到宾馆时,手里的苹果已经吃完了。她进去把袋子放到厨房里,就去了洗手间。 “雪熄,这一个番茄是什么?我们家又没人吃。” “奥。” 卫赤玉停顿了两秒, “我以后吃了。” “你要吃为什么只买一个?” 权仲夏手里拿着番茄不知道怎么是好, “这一个要怎么做……” “嗯……” 卫赤玉关掉水龙头想了一会儿, “你可以炒蛋,我一个人吃完全够。” 权仲夏疑惑的压了压眉毛,有时候这个女儿有点奇怪…… - 在纤匀市的第二天,卫赤玉和卫澜珊还在迷迷糊糊睡觉间,卫高和权仲夏便要出门了。 “雪熄,爸爸和妈妈出门了,早餐在桌上,中午你们自己打电话叫,茶几上有,听到没有?” “嗯……知道了……” 卫赤玉就那么躺着点头。 “等下叫雪沚起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 …… - 卫澜珊喝着牛奶,吃着权仲夏做的三明治: “他们去干嘛了?” “去参加表姐的婚礼了。” 卫赤玉则是喝着豆浆。 “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听见的。” “哪个表姐?” “孟春阿姨的女儿。” “啪!” 卫赤玉刚说完就听卫澜珊重重的将杯子放到桌子上,于是抬眼看他: “这是干嘛?” “我看他们就是想来参加婚礼,还说要带我们出来玩,被骗了!” “那你现在也没办法呀。” 卫赤玉拍拍他的肩膀,喝完最后一口豆浆, “这里不是也有电脑可以给你玩嘛。” “感觉都不一样,影响发挥!” “你这样的高手还会受机器影响?” 卫赤玉随便调侃了一句。 卫澜珊在电脑方面跟她真的天差地别。前世也是一样,靠着那台有十年历史的电脑,都能玩的津津乐道。 就像她天生不适合学电脑,卫澜珊可能天生是学电脑的。 “谁说的?!我现在就玩给你看!” “……” 分明是你自己刚才说的…… - 清明节当天,卫赤玉在同一时间又去了那家超市。在里面买了一些纤匀市独有的食物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去提了一袋西红柿。 还去了那扇门,却没再见到那个漂亮的男孩儿。 四月份的纤匀市温度刚刚好,不热也不凉,随便穿一件长袖衬衫就能出门。 纤匀市齐衡区的一家超市门口,一位身穿白色薄卫衣,下身黑色紧身裤的女孩儿站在那里。 卫衣长度在大腿中间上面一点,脚上还踩着一双白色板鞋。 卫赤玉被权仲夏遣下来买东西,连头发都还来不及梳,只是随便抓了几下。 本以为宾馆下面就会有小便利店,可是她饶了好几圈都没看见。无奈之下只能去看最近的公交站牌,看之后才发现她们住的这家宾馆附近只有一家超市,距离这里大概一公里。 匆匆走了一公里路到超市门口,卫赤玉脸颊泛着粉红,头发也被春风吹得有些凌乱。她自己却不知道她此时的样子有多让路人瞩目,即使她看上去只有十岁出头。 纤匀市齐衡区中心位置只有一家超市,附近甚至连便利店都没有,常年住在那里的人都知道。 超市很大,卫赤玉只买了一些一次性调味料和果蔬就花了不少时间。 当她出了超市后,看着前面陌生的场景,才惊觉自己走错了门。 “……” 平常明明都很好,这回怎么就走错了…… 卫赤玉就像定格一样站在那里站了将近一分钟。 然后慢悠悠的将手伸进裤兜掏出一张纸巾。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擦了擦。 “嘎吱。” 可以听得出来苹果很脆。 卫赤玉左手拎着袋子,右手拿着苹果正准备往回走,却听见一声软绵绵的声音传来: “姐姐,可以给我咬一口吗?” 她转头看去—— 一个看上去大概有一米七的男孩儿,也穿着白色卫衣,下身是直筒淡蓝色牛仔裤和白色板鞋。前面背着一个小篮子,跟垃圾桶的形状有点儿像,里面装了一些蔬菜。 排去被看上去比她大的男孩儿叫“姐姐”外,卫赤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人,他整个人都散发着纯洁的气息,尤其是他的眼睛,让人看了就想把他捧在手里。 他长的也确实很漂亮,大概连女孩子都不敢站在他的身边。除了这些,他看上去还像两个字,那就是“乖巧”。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微笑,鼻梁上架着一副圆镜片的老花镜,身着休闲西装套装,看上去只比男孩儿高五六厘米。 “姐姐?” 卫赤玉下意识便脱口而出,其实她并没有多计较。 男孩儿听见她的声音后明显愣了一下,转头对着中年男子说: “哎呀!姜叔,大意了……” 他又转回头,像是看着卫赤玉,眨了眨眼。而后低下头,双手伸进篮子里摸索起来—— 他掏出一个又大又圆的西红柿递向卫赤玉。 “对不起呀,我看不见,我以为你大概有二十岁了。” 他说, “这个给你吧,很好吃的~” 卫赤玉没想到,明明看起来那么明亮、澄澈的眼睛却看不见。 她还没来得及伸手接男孩儿递过来的番茄,便听到他再次开口: “你好像没有多余的手诶,我帮你拿着苹果吧。” 辜负 他又伸出另一只手,伸到卫赤玉眼前。 手指纤长,细腻如玉。 卫赤玉把苹果没咬过的地方放到他手上,接过番茄放进袋子里,重新拿了一个苹果放入男孩身前的篮子里,才拿回苹果。这期间,他的手就那样一直伸着。 “谢谢你,这个苹果也很好吃。” 男孩儿把手伸进篮子里摸了摸: “真的吗?” “嗯。” 卫赤玉点点头。 “我一定会认真把它吃干净的。” 男孩儿洋溢起一个甜甜的笑容,两边嘴角陷进去一个小坑,眼睛弯弯的,仿佛有细碎的光要流出来。 卫赤玉敢保证,这是她这么多年见过最美的笑容,美丽又纯粹。 “大少爷……” 在他后面的“姜叔”好像要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 “姜叔,我们回去吧。” 他朝卫赤玉挥了挥手: “再见!” 两人便转身逐渐走远。 …… 卫赤玉回到宾馆时,手里的苹果已经吃完了。她进去把袋子放到厨房里,就去了洗手间。 “雪熄,这一个番茄是什么?我们家又没人吃。” “奥。” 卫赤玉停顿了两秒, “我以后吃了。” “你要吃为什么只买一个?” 权仲夏手里拿着番茄不知道怎么是好, “这一个要怎么做……” “嗯……” 卫赤玉关掉水龙头想了一会儿, “你可以炒蛋,我一个人吃完全够。” 权仲夏疑惑的压了压眉毛,有时候这个女儿有点奇怪…… - 在纤匀市的第二天,卫赤玉和卫澜珊还在迷迷糊糊睡觉间,卫高和权仲夏便要出门了。 “雪熄,爸爸和妈妈出门了,早餐在桌上,中午你们自己打电话叫,茶几上有,听到没有?” “嗯……知道了……” 卫赤玉就那么躺着点头。 “等下叫雪沚起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 …… - 卫澜珊喝着牛奶,吃着权仲夏做的三明治: “他们去干嘛了?” “去参加表姐的婚礼了。” 卫赤玉则是喝着豆浆。 “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听见的。” “哪个表姐?” “孟春阿姨的女儿。” “啪!” 卫赤玉刚说完就听卫澜珊重重的将杯子放到桌子上,于是抬眼看他: “这是干嘛?” “我看他们就是想来参加婚礼,还说要带我们出来玩,被骗了!” “那你现在也没办法呀。” 卫赤玉拍拍他的肩膀,喝完最后一口豆浆, “这里不是也有电脑可以给你玩嘛。” “感觉都不一样,影响发挥!” “你这样的高手还会受机器影响?” 卫赤玉随便调侃了一句。 卫澜珊在电脑方面跟她真的天差地别。前世也是一样,靠着那台有十年历史的电脑,都能玩的津津乐道。 就像她天生不适合学电脑,卫澜珊可能天生是学电脑的。 “谁说的?!我现在就玩给你看!” “……” 分明是你自己刚才说的…… - 清明节当天,卫赤玉在同一时间又去了那家超市。在里面买了一些纤匀市独有的食物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去提了一袋西红柿。 还去了那扇门,却没再见到那个漂亮的男孩儿。 他又伸出另一只手,伸到卫赤玉眼前。 手指纤长,细腻如玉。 卫赤玉把苹果没咬过的地方放到他手上,接过番茄放进袋子里,重新拿了一个苹果放入男孩身前的篮子里,才拿回苹果。这期间,他的手就那样一直伸着。 “谢谢你,这个苹果也很好吃。” 男孩儿把手伸进篮子里摸了摸: “真的吗?” “嗯。” 卫赤玉点点头。 “我一定会认真把它吃干净的。” 男孩儿洋溢起一个甜甜的笑容,两边嘴角陷进去一个小坑,眼睛弯弯的,仿佛有细碎的光要流出来。 卫赤玉敢保证,这是她这么多年见过最美的笑容,美丽又纯粹。 “大少爷……” 在他后面的“姜叔”好像要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 “姜叔,我们回去吧。” 他朝卫赤玉挥了挥手: “再见!” 两人便转身逐渐走远。 …… 卫赤玉回到宾馆时,手里的苹果已经吃完了。她进去把袋子放到厨房里,就去了洗手间。 “雪熄,这一个番茄是什么?我们家又没人吃。” “奥。” 卫赤玉停顿了两秒, “我以后吃了。” “你要吃为什么只买一个?” 权仲夏手里拿着番茄不知道怎么是好, “这一个要怎么做……” “嗯……” 卫赤玉关掉水龙头想了一会儿, “你可以炒蛋,我一个人吃完全够。” 权仲夏疑惑的压了压眉毛,有时候这个女儿有点奇怪…… - 在纤匀市的第二天,卫赤玉和卫澜珊还在迷迷糊糊睡觉间,卫高和权仲夏便要出门了。 “雪熄,爸爸和妈妈出门了,早餐在桌上,中午你们自己打电话叫,茶几上有,听到没有?” “嗯……知道了……” 卫赤玉就那么躺着点头。 “等下叫雪沚起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 …… - 卫澜珊喝着牛奶,吃着权仲夏做的三明治: “他们去干嘛了?” “去参加表姐的婚礼了。” 卫赤玉则是喝着豆浆。 “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听见的。” “哪个表姐?” “孟春阿姨的女儿。” “啪!” 卫赤玉刚说完就听卫澜珊重重的将杯子放到桌子上,于是抬眼看他: “这是干嘛?” “我看他们就是想来参加婚礼,还说要带我们出来玩,被骗了!” “那你现在也没办法呀。” 卫赤玉拍拍他的肩膀,喝完最后一口豆浆, “这里不是也有电脑可以给你玩嘛。” “感觉都不一样,影响发挥!” “你这样的高手还会受机器影响?” 卫赤玉随便调侃了一句。 卫澜珊在电脑方面跟她真的天差地别。前世也是一样,靠着那台有十年历史的电脑,都能玩的津津乐道。 就像她天生不适合学电脑,卫澜珊可能天生是学电脑的。 “谁说的?!我现在就玩给你看!” “……” 分明是你自己刚才说的…… - 清明节当天,卫赤玉在同一时间又去了那家超市。在里面买了一些纤匀市独有的食物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去提了一袋西红柿。 还去了那扇门,却没再见到那个漂亮的男孩儿。 组长找你 “拉的不错。” 安逸的评价其实不太好, “能不能拿好的名次还要看其他人的表演。” “……” 上面那一段曲子很快结束,男生鞠了鞠躬就往旁边走回了后台。 “第二位参赛者是我们的8007组别,她将带来一段唢呐演奏。” “……” 这还有吹唢呐的。 唢呐确实是不错的乐器,但真的,她不是很欣赏,她这一世也算是接触过一两次,那种嘴麻的感觉让她不想深入。 而且唢呐多悲伤,她不太喜欢。 “赤玉同学知道苏芬的曲子来源吗?” 安逸也觉得没什么看头,那唢呐吹的人头皮发麻,他反正没想过哭着从这里出去。 “你说什么来源?” 正好两人聊聊天, “小提琴?” “你还知道两个版本,那你刚才怎么说不知道苏芬。” 苏芬的来源有两个说法,小提琴曲独自一个。 “我才想起来,我只听过这两个故事,不知道苏芬。” 果然撒了一次谎,就得百次圆。 “哦,你知道我就不说了。” “我忘了,你再说一遍吧。” 反正也不想听唢呐。 “……” 安逸转头看了一眼吃着巧克力棒的卫赤玉,这是也不想听。 “那我说了。” 小提琴曲《苏芬》是某个国家的一位老师创作完成。 白蒂是一位三十五岁的小提琴老师,他在一所中学教授小提琴。由于国家对小提琴演奏的重视,小提琴老师也很受人尊重。 不过他认为小提琴的传授并非金钱可以衡量,在中学授课时只当是做义工。 中学里的学生都是十八、十九岁的孩子,对他来说他们只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 十九岁的苏茶是一个十分热爱小提琴的女生。她在小提琴一方面的天赋也是极高,家里也有足够的资金让她学到极致。 十九岁那一年的苏茶是三十五岁白蒂班上的学生。 他们同行的一共只有十个学生,因为这一批学生比其他的更优秀。苏茶更是在十个学生里面脱颖而出。 一次放学的间隙,苏茶在学校外面的树林里看到白蒂和他的前妻。白蒂在争执的过程中失手推倒了前妻,这让苏茶立马对亲切的老师有了不同的看法。 “他就是个暴躁狂,打女人的暴躁狂。” 白蒂家庭并不是很幸福,父母亲早就离婚,也是因为在她小时候父亲总会对她们拳打脚踢。虽然离婚后父亲来家里看望她时很正常,却让她忘不了那段昏暗的时光。 苏茶开始无故旷课,或者在课堂上教唆其他女同学一起捣乱,总之再也不给白蒂任何好脸色。 女学生们这样的反常白蒂自然也能看出,等他发现竟然是天分最高的苏茶起头,便在某个下午把她留在教室。 “苏茶同学,能告诉老师为什么不好好听课吗?” “暴躁狂不配成为老师!” 白蒂惊讶极了,他完全不知道苏茶是哪里来的念头。 “你在小提琴方面的天赋很高,如果不听课只会白白浪费。” 他还是劝导道。 “那我也不要你来教!” 苏茶回了家叫妈妈帮她换任课老师,但特别班级只有白蒂一个老师,所以她便被调到普通班级里去。 新班级的老师是一个知性的女老师,其他都很不错,只不过一起学习的有五十位同学,苏茶不能得到更好的指导。 不过苏茶才不在意。 又是一次放学,还是上次的小树林里,她很喜欢从那里回家。 白蒂和新班级的女老师正并排走着一起聊天,苏茶不能特意过去听,心里对新老师产生一点芥蒂,急着回家也就暂时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第二天,她因为练习的时候错了一个音节被新老师骂了一顿。这让她不禁想到昨天的场景,老师平常从不严厉骂人,一定是暴躁狂和她说了什么。 苏茶心里已经确定这个猜测,这让她对白蒂的厌恶又多了一层。 六点半一到,整个二百二十号舞台教室准时熄灯,卫赤玉才从包里面拿出一盒巧克力棒吃。 “赤玉同学包里是什么?” 没想到旁边的安逸居然看到她包里的零食。 “额,巧克力棒。” “我说的是那包大的。” “香菜干脆面?” 只见安逸友好的朝她笑了笑: “我可以吃吗?” “……” 卫赤玉当然巴不得, “你要是喜欢就给你吧。” 她把干脆面拿出来放到安逸怀里。 “谢谢赤玉同学。” 安逸收了干脆面也没有不好意思,拆开就吃了起来。 “……好吃吗?” 卫赤玉偷瞄了他一眼,见他一直很轻松的样子。 昨天那个胡萝卜味的她都尝了,真是一言难尽…… “好吃啊。” 安逸点点头把干脆面递到卫赤玉面前, “你要尝一尝吗?” “……” 卫赤玉抿着嘴直摇头, “不用了,你吃吧。” “哦。” 卫赤玉看安逸那样应该是真心喜欢吃。 也是,香菜这东西本来就让喜欢它的人很极端。 …… “这第一位参赛者是我们的5743组别的人。” 台上的没见主持人身影,只有一道声音。 “他要给我们来一段小提琴独奏。” …… 卫赤玉一开始对其他节目没什么特别兴趣,只想有目的的看看,分析一下大概的得分。 这会儿听到居然是小提琴独奏,来了精神。 上台学生是一个穿着整套白色燕尾服的男生,看起来倒是很惹人眼。头发梳的工工整整,五官隔的太远看不是很清。 “你觉得怎么样?” 安逸这时候突然打断卫赤玉的心神。 “还行吧,我觉得深色更好看一点。” “……是你喜欢深色吧?” 安逸抓了一块干脆面, “不过配小提琴我也觉得。” “……” 台上的小提琴声开始响起,只能听到声音的主持人没说过曲目,但他拉的却是经典曲目,懂的人一听也就知道了。 这是苏芬啊…… 卫赤玉在心底默默确定曲子,听他拉奏。 “赤玉同学知道是什么曲子吗?” “……” 卫赤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看个节目话这么多,随便摇了摇头。 “苏芬,国外名曲,爱琴的人都会弹、拉,不过想要有突破很难。” “哦,是吗。” 卫赤玉看着上面那手臂前前后后的男生, “那你觉得他怎样。” 很久很久 “拉的不错。” 安逸的评价其实不太好, “能不能拿好的名次还要看其他人的表演。” “……” 上面那一段曲子很快结束,男生鞠了鞠躬就往旁边走回了后台。 “第二位参赛者是我们的8007组别,她将带来一段唢呐演奏。” “……” 这还有吹唢呐的。 唢呐确实是不错的乐器,但真的,她不是很欣赏,她这一世也算是接触过一两次,那种嘴麻的感觉让她不想深入。 而且唢呐多悲伤,她不太喜欢。 “赤玉同学知道苏芬的曲子来源吗?” 安逸也觉得没什么看头,那唢呐吹的人头皮发麻,他反正没想过哭着从这里出去。 “你说什么来源?” 正好两人聊聊天, “小提琴?” “你还知道两个版本,那你刚才怎么说不知道苏芬。” 苏芬的来源有两个说法,小提琴曲独自一个。 “我才想起来,我只听过这两个故事,不知道苏芬。” 果然撒了一次谎,就得百次圆。 “哦,你知道我就不说了。” “我忘了,你再说一遍吧。” 反正也不想听唢呐。 “……” 安逸转头看了一眼吃着巧克力棒的卫赤玉,这是也不想听。 “那我说了。” 小提琴曲《苏芬》是某个国家的一位老师创作完成。 白蒂是一位三十五岁的小提琴老师,他在一所中学教授小提琴。由于国家对小提琴演奏的重视,小提琴老师也很受人尊重。 不过他认为小提琴的传授并非金钱可以衡量,在中学授课时只当是做义工。 中学里的学生都是十八、十九岁的孩子,对他来说他们只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 十九岁的苏茶是一个十分热爱小提琴的女生。她在小提琴一方面的天赋也是极高,家里也有足够的资金让她学到极致。 十九岁那一年的苏茶是三十五岁白蒂班上的学生。 他们同行的一共只有十个学生,因为这一批学生比其他的更优秀。苏茶更是在十个学生里面脱颖而出。 一次放学的间隙,苏茶在学校外面的树林里看到白蒂和他的前妻。白蒂在争执的过程中失手推倒了前妻,这让苏茶立马对亲切的老师有了不同的看法。 “他就是个暴躁狂,打女人的暴躁狂。” 白蒂家庭并不是很幸福,父母亲早就离婚,也是因为在她小时候父亲总会对她们拳打脚踢。虽然离婚后父亲来家里看望她时很正常,却让她忘不了那段昏暗的时光。 苏茶开始无故旷课,或者在课堂上教唆其他女同学一起捣乱,总之再也不给白蒂任何好脸色。 女学生们这样的反常白蒂自然也能看出,等他发现竟然是天分最高的苏茶起头,便在某个下午把她留在教室。 “苏茶同学,能告诉老师为什么不好好听课吗?” “暴躁狂不配成为老师!” 白蒂惊讶极了,他完全不知道苏茶是哪里来的念头。 “你在小提琴方面的天赋很高,如果不听课只会白白浪费。” 他还是劝导道。 “那我也不要你来教!” 苏茶回了家叫妈妈帮她换任课老师,但特别班级只有白蒂一个老师,所以她便被调到普通班级里去。 新班级的老师是一个知性的女老师,其他都很不错,只不过一起学习的有五十位同学,苏茶不能得到更好的指导。 不过苏茶才不在意。 又是一次放学,还是上次的小树林里,她很喜欢从那里回家。 白蒂和新班级的女老师正并排走着一起聊天,苏茶不能特意过去听,心里对新老师产生一点芥蒂,急着回家也就暂时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第二天,她因为练习的时候错了一个音节被新老师骂了一顿。这让她不禁想到昨天的场景,老师平常从不严厉骂人,一定是暴躁狂和她说了什么。 苏茶心里已经确定这个猜测,这让她对白蒂的厌恶又多了一层。 “拉的不错。” 安逸的评价其实不太好, “能不能拿好的名次还要看其他人的表演。” “……” 上面那一段曲子很快结束,男生鞠了鞠躬就往旁边走回了后台。 “第二位参赛者是我们的8007组别,她将带来一段唢呐演奏。” “……” 这还有吹唢呐的。 唢呐确实是不错的乐器,但真的,她不是很欣赏,她这一世也算是接触过一两次,那种嘴麻的感觉让她不想深入。 而且唢呐多悲伤,她不太喜欢。 “赤玉同学知道苏芬的曲子来源吗?” 安逸也觉得没什么看头,那唢呐吹的人头皮发麻,他反正没想过哭着从这里出去。 “你说什么来源?” 正好两人聊聊天, “小提琴?” “你还知道两个版本,那你刚才怎么说不知道苏芬。” 苏芬的来源有两个说法,小提琴曲独自一个。 “我才想起来,我只听过这两个故事,不知道苏芬。” 果然撒了一次谎,就得百次圆。 “哦,你知道我就不说了。” “我忘了,你再说一遍吧。” 反正也不想听唢呐。 “……” 安逸转头看了一眼吃着巧克力棒的卫赤玉,这是也不想听。 “那我说了。” 小提琴曲《苏芬》是某个国家的一位老师创作完成。 白蒂是一位三十五岁的小提琴老师,他在一所中学教授小提琴。由于国家对小提琴演奏的重视,小提琴老师也很受人尊重。 不过他认为小提琴的传授并非金钱可以衡量,在中学授课时只当是做义工。 中学里的学生都是十八、十九岁的孩子,对他来说他们只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 十九岁的苏茶是一个十分热爱小提琴的女生。她在小提琴一方面的天赋也是极高,家里也有足够的资金让她学到极致。 十九岁那一年的苏茶是三十五岁白蒂班上的学生。 他们同行的一共只有十个学生,因为这一批学生比其他的更优秀。苏茶更是在十个学生里面脱颖而出。 一次放学的间隙,苏茶在学校外面的树林里看到白蒂和他的前妻。白蒂在争执的过程中失手推倒了前妻,这让苏茶立马对亲切的老师有了不同的看法。 “他就是个暴躁狂,打女人的暴躁狂。” 白蒂家庭并不是很幸福,父母亲早就离婚,也是因为在她小时候父亲总会对她们拳打脚踢。虽然离婚后父亲来家里看望她时很正常,却让她忘不了那段昏暗的时光。 苏茶开始无故旷课,或者在课堂上教唆其他女同学一起捣乱,总之再也不给白蒂任何好脸色。 稳定发挥 “那你为什么没来看我?” 男生把他的话听进去,追问着,黝黑的眼中有着期盼。 卫赤玉紧紧盯着他,好不容易慢慢淡下去心痛又重新浮了上来。 男生期盼的看着她,只要她说一个合理的理由,他就会原谅她。 “我……” 卫赤玉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找一个莫须有的借口吗?显然这个坑是她自己挖的。 “是不是你也住院了,所以没来看我?” 男生开始帮她找理由。 “不是。” 卫赤玉的视线没有离开半分。 “那是不是你来的太迟了,医院都已经关门了?” “医院不会关门。” “你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没有。” 卫赤玉神色很淡,看着他坚决的回答。 男生的眼眶乍然红了一圈,他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又把嘴闭上,闭上没一会儿又重新张开,眼中那一圈红色也越来越红。 “所以,你不想来看我。” 他的声音都轻了,听起来没有之前问那三个问题时的精神。 “……” 卫赤玉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就算他眼眶再红也没有任何一点要流泪的动作。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恶劣,骗着他又什么都不说。 “你就是不想来看我。” 他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表示着他的愤怒,也充斥着委屈。 “我不能来看你。” 卫赤玉终于开口,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可是你刚才都叫我冀北了,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 男生“哼”了一声,眯了眯眼睛表示自己不信。 “……” 卫赤玉整个人一愣,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太带入了,眼前的人反而跳跃的挺快。刚才那眼睛眯的都让他看到了长明平常的影子。 “好了别问了。” 卫赤玉想摸他的头,又觉得不太好,毕竟他平日里真的比她看起来成熟太多。 “那你下次会来看我吗?” “e……” 卫赤玉刚想点头说“嗯”就发现男生的问题太无理的。 “不会。” 卫赤玉摇摇头, “没有下次了,冀北以后不要吃苹果了。” “哼,好吧。” 床上的小孩儿放过卫赤玉了。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卫赤玉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离开,她打算等长明的液全部输完之后再去睡觉。 在静谧中偶尔两句话的时间也很快,男生到了晚上就越发迷糊,输着液不怎么睡觉就算睡着也是半睡半醒。 “噔——噔——噔——” 半夜十二点,不知道哪里的钟响了三声,卫赤玉认真去听也不知道是哪就没有再理会。倒是床上的男生有了反应。 “雪熄,十点了,你是不是要走了?” 男生半睁着眼睛,模模糊糊的问她。 “十点了?” 卫赤玉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东西。 “晏晏要睡觉了,你是不是要去陪他了?” “……” 卫赤玉心思一动,大概猜到这里面的事情。 “不会,我一直在这里陪你,哪里也不去。” “真的吗?” 男生嗓音里满是欣喜,欣喜过后又生了不确认, “可是刚才闹钟都响了……” “已经十二点了。” 卫赤玉把手机里的时间给他看, “已经过了十点,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卫赤玉将长明的右手抬起来,把暖手器放到他手下: “握着。” “它一点也不暖和。” 男生握着暖手器完全感觉不到它上面有什么热度,控诉的看着卫赤玉。 “一会儿就暖了。” 卫赤玉帮他调了调液体的流速,虽然会慢一点但身体会好受一点。 “好吧。” 男生妥协的握紧手里的暖手器。 卫赤玉坐在椅子上注视着男生,他乖巧的躺在床上,不会掀被子,也不会乱动,就连其他动作都没有,只有眼睛在眨着、转着。 她有些出神,看着他的时候她总能看很久。不是因为他的脸有多好看,而是他干净透彻的让人恋恋不舍,还有她看着他时感受不到分心。她不会分心,床上的人也不会分心。 “冀北上一次吃苹果是什么时候?” 卫赤玉不知道是没话说了还是怎么了,问了这句已经差不多有答案的问题。 “不是雪熄给我的嘛,你不记得了?” 男生认真的反问她,眼里划过一丝失望。 “记得。” 卫赤玉点点头, “后来是不是也生病了?” 她用着他的说话方式。 “后来……” 男生似乎在集中注意的想当时的事情,想着想着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嗯,生病了。” 一个激灵过后他人都有些蔫儿蔫儿的,原本盯着卫赤玉的眼睛也垂了下来,只露了半只眼眸在外头。 “好严重。” “……” 一室沉默,卫赤玉没有说话,长明也没说。 他从来都是清纯如白玉,没有一丝瑕疵,接受了她这位陌生人“恶意”的馈赠还乖乖的收起来。任由馈赠把他灼伤,他也不怨。 卫赤玉心中难免浮起后悔,可她若没赠那苹果,也就没了如今。 她那苹果也是因为,她当时喜欢那个一身干净的男孩儿,忍不住送给他。 卫赤玉完全忘记男孩儿当时先向她要苹果的那一句。 “没有人来看我。” “医院里面好冷清。” “明明电视里的人生了病都有人捧着鲜花去探望。” “为什么我没有。” 卫赤玉正思绪翻飞时,男生断断续续的话又说了出来。每一句都不太长,进到卫赤玉耳里的路程却很长。 心中密密麻麻的痛意怎么也不能停下,卫赤玉看着眼前的男生只觉得自己活的有些失败。 她为什么不能够在那时候就认识了他? “冀北,别想了。” 卫赤玉不能让自己穿越到那个时间段,只能阻止长明继续说下去。 她能感觉到,他家里的人似乎都不太喜欢他,感觉到的同时又觉得荒诞。 “是他们不配。” “雪熄,你也没来看我。” 男生又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她,不知道的人或许还以为他能明明白白的看见卫赤玉。 “……” 卫赤玉心下一噎,无法反驳。 她知道她这时肯定不能按照事实的依据说,说他们都不认识,只见过一面。 “是我的错。” 卫赤玉心里憋闷的同时,又有些怅然,她揽了错又怎么样? 还没来 “那你为什么没来看我?” 男生把他的话听进去,追问着,黝黑的眼中有着期盼。 卫赤玉紧紧盯着他,好不容易慢慢淡下去心痛又重新浮了上来。 男生期盼的看着她,只要她说一个合理的理由,他就会原谅她。 “我……” 卫赤玉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找一个莫须有的借口吗?显然这个坑是她自己挖的。 “是不是你也住院了,所以没来看我?” 男生开始帮她找理由。 “不是。” 卫赤玉的视线没有离开半分。 “那是不是你来的太迟了,医院都已经关门了?” “医院不会关门。” “你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没有。” 卫赤玉神色很淡,看着他坚决的回答。 男生的眼眶乍然红了一圈,他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又把嘴闭上,闭上没一会儿又重新张开,眼中那一圈红色也越来越红。 “所以,你不想来看我。” 他的声音都轻了,听起来没有之前问那三个问题时的精神。 “……” 卫赤玉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就算他眼眶再红也没有任何一点要流泪的动作。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恶劣,骗着他又什么都不说。 “你就是不想来看我。” 他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表示着他的愤怒,也充斥着委屈。 “我不能来看你。” 卫赤玉终于开口,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可是你刚才都叫我冀北了,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 男生“哼”了一声,眯了眯眼睛表示自己不信。 “……” 卫赤玉整个人一愣,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太带入了,眼前的人反而跳跃的挺快。刚才那眼睛眯的都让他看到了长明平常的影子。 “好了别问了。” 卫赤玉想摸他的头,又觉得不太好,毕竟他平日里真的比她看起来成熟太多。 “那你下次会来看我吗?” “e……” 卫赤玉刚想点头说“嗯”就发现男生的问题太无理的。 “不会。” 卫赤玉摇摇头, “没有下次了,冀北以后不要吃苹果了。” “哼,好吧。” 床上的小孩儿放过卫赤玉了。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卫赤玉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离开,她打算等长明的液全部输完之后再去睡觉。 在静谧中偶尔两句话的时间也很快,男生到了晚上就越发迷糊,输着液不怎么睡觉就算睡着也是半睡半醒。 “噔——噔——噔——” 半夜十二点,不知道哪里的钟响了三声,卫赤玉认真去听也不知道是哪就没有再理会。倒是床上的男生有了反应。 “雪熄,十点了,你是不是要走了?” 男生半睁着眼睛,模模糊糊的问她。 “十点了?” 卫赤玉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东西。 “晏晏要睡觉了,你是不是要去陪他了?” “……” 卫赤玉心思一动,大概猜到这里面的事情。 “不会,我一直在这里陪你,哪里也不去。” “真的吗?” 男生嗓音里满是欣喜,欣喜过后又生了不确认, “可是刚才闹钟都响了……” “已经十二点了。” 卫赤玉把手机里的时间给他看, “已经过了十点,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那你为什么没来看我?” 男生把他的话听进去,追问着,黝黑的眼中有着期盼。 卫赤玉紧紧盯着他,好不容易慢慢淡下去心痛又重新浮了上来。 男生期盼的看着她,只要她说一个合理的理由,他就会原谅她。 “我……” 卫赤玉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找一个莫须有的借口吗?显然这个坑是她自己挖的。 “是不是你也住院了,所以没来看我?” 男生开始帮她找理由。 “不是。” 卫赤玉的视线没有离开半分。 “那是不是你来的太迟了,医院都已经关门了?” “医院不会关门。” “你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没有。” 卫赤玉神色很淡,看着他坚决的回答。 男生的眼眶乍然红了一圈,他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又把嘴闭上,闭上没一会儿又重新张开,眼中那一圈红色也越来越红。 “所以,你不想来看我。” 他的声音都轻了,听起来没有之前问那三个问题时的精神。 “……” 卫赤玉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就算他眼眶再红也没有任何一点要流泪的动作。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恶劣,骗着他又什么都不说。 “你就是不想来看我。” 他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表示着他的愤怒,也充斥着委屈。 “我不能来看你。” 卫赤玉终于开口,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可是你刚才都叫我冀北了,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 男生“哼”了一声,眯了眯眼睛表示自己不信。 “……” 卫赤玉整个人一愣,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太带入了,眼前的人反而跳跃的挺快。刚才那眼睛眯的都让他看到了长明平常的影子。 “好了别问了。” 卫赤玉想摸他的头,又觉得不太好,毕竟他平日里真的比她看起来成熟太多。 “那你下次会来看我吗?” “e……” 卫赤玉刚想点头说“嗯”就发现男生的问题太无理的。 “不会。” 卫赤玉摇摇头, “没有下次了,冀北以后不要吃苹果了。” “哼,好吧。” 床上的小孩儿放过卫赤玉了。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卫赤玉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离开,她打算等长明的液全部输完之后再去睡觉。 在静谧中偶尔两句话的时间也很快,男生到了晚上就越发迷糊,输着液不怎么睡觉就算睡着也是半睡半醒。 “噔——噔——噔——” 半夜十二点,不知道哪里的钟响了三声,卫赤玉认真去听也不知道是哪就没有再理会。倒是床上的男生有了反应。 “雪熄,十点了,你是不是要走了?” 男生半睁着眼睛,模模糊糊的问她。 “十点了?” 卫赤玉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东西。 “晏晏要睡觉了,你是不是要去陪他了?” “……” 卫赤玉心思一动,大概猜到这里面的事情。 “不会,我一直在这里陪你,哪里也不去。” “真的吗?” 男生嗓音里满是欣喜,欣喜过后又生了不确认, “可是刚才闹钟都响了……” “已经十二点了。” 卫赤玉把手机里的时间给他看, “已经过了十点,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缘何而来 卫赤玉终于停下脚步,安靛欢也跟着停下脚步。 “到这来干嘛?” 安靛欢算是发现她根本就是有目的的来这里。 “等等,你看天空。” 卫赤玉抬手朝月亮对面的天指了指, “那上面有什么?” “星星?” 安靛欢还真聚精凝神的往那瞧, “这星星好暗啊……” “你再仔细看看。” “啊?除了星星还有什么啊……” 安靛欢锲而不舍的盯着那片斑驳零星的天空。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黑的让人看也不想看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朵烟花,“咻”的一声飞到天上炸开,照亮整片黑暗。就连对面的月光都被遮盖。 “烟花?!” 安靛欢雀跃的转头,另一只手也挽上卫赤玉,两只手把卫赤玉的右手整个抱住, “嘻嘻,你怎么弄的啊?!” “专心看。” 卫赤玉瞥了她一眼,继续看头顶上的烟花。 那烟花一朵一朵的盛开,又一朵一朵的熄灭,每一朵都很美丽,都很特别,消失时也都很干净,宛若昙花一现。 安靛欢看着那烟花只觉得太好看了,完全沉浸在其中。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天上的烟花不再绽放,又恢复到原本黑漆漆的模样。 “没了诶。” 就算那烟花没有了,安靛欢也很高兴,一直挽着卫赤玉的手臂摇晃, “嘻嘻你怎么弄的呀?” “这么想知道?” “对啊对啊,在这种严不拉几的学校也能看烟花吗?” “你要是想知道,得了第一名我就告诉你。” “得第一名……” 安靛欢愣了一下又扬起笑容,只不过附近没人,看不到她笑得有多开心, “我肯定得第一名!” “你现在就告诉我嘛~” “不行哦。” 卫赤玉摇摇头拉着她往巷子外面走, “烟花也看完了,我们得去给盛心买吃的了。” “哼,真是小气。” 安靛欢撒着娇,挽着卫赤玉的手一直没松,被她拉着往外面走。明明她比卫赤玉还高,却更加的小鸟依人。 …… 两人回去的时候明显快多了,直奔着鸿宫旁边的超市去,一进超市就惹不少人注意。 “那个不是……卫赤玉?” 其中一个在角落一点的男生碰了碰旁边的男生,他块头有点大,在超市里面还是比较明显的。 “嗯。” 旁边的男生只简短的回了一个音节,没有深究的意思。 “她们怎么也这么巧在这里……” 块头大的男生嘴里的语气偏不舒服更多。 “这是鸿宫超市。” “……” 被另一个男生训斥了一句也就没再说话。 “1、2、3……9。” 安靛欢拿着干脆面一包包往购物车里装, “真惨,就九包了。” “那旁边不是还有别的味道吗?” 卫赤玉手里拿着巧克力棒,瞥了一眼后面的那排干脆面货架。这个干脆面还挺受女生喜欢。 “那是新出的味道。” 安靛欢都懒得看剩下的两种味道。 “新出的怎么了?” “香菜和胡萝卜味。” “……” 卫赤玉也被吓到, “这厂商怎么想的。” “谁知道。” 卫赤玉买了两盒巧克力棒又转头看到后面那一排干脆面。 香菜味的的上面画着一大簇绿油油的香菜,还是那种文艺画法,让人忍不住想买。 胡萝卜味的也差不多,满满的写着“快带我回家”。 “要不买一包试试?” “……你买我就买。” “希望我不会后悔。” 卫赤玉先感叹一句, “买。” 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卫赤玉从外头回来,安靛欢和木盛心都坐在课桌前。 “赤玉你回来了。” “嗯。” 卫赤玉点点头,看了眼抱着头的安靛欢, “你这是还没想好跳什么啊?” “对啊,别说了我还得构思构思。” “你慢慢想,也才晚上七点钟而已。” 卫赤玉看了眼手表道。 …… 鸿宫308里面难得的安静,几个人都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外面的天色也渐渐的由微昏变得漆黑。很快就到了晚上九点钟。 卫赤玉合上书转头看了眼安靛欢: “还没想好?” 安靛欢只抱着头委屈的看了她一眼。 “……” 卫赤玉起身拉起她, “走,我们下楼逛一会儿。” “不行啊,想都没想好还下去闲逛,好有负罪感啊。” 安靛欢死死拉着桌子就不让卫赤玉拉起她。 然而她那点反抗的并没有什么用,还是被卫赤玉拉着穿上鞋。 “去下面逛逛没准儿有点灵感。” “……好吧,将就一试吧。” 安靛欢也觉得自己太长时间在连续的想比赛的事情有点麻木,这个时候去逛一逛缓解一下也行。 “你们要下楼?” 木盛心看她们在穿鞋随口问道。 “嗯,你要去吗?” 安靛欢反问了一句。 “不去,我这还没做完呢。” 昨天还嚷着做了一个月,现在一会儿不做又手痒, “你们要不帮我带个那个干脆面?” “什么干脆面?” 安靛欢想了想她平常有吃的, “那个十块钱的干脆面?” “嗯嗯对。” 木盛心从书包里面掏出学生证给她, “帮我带十包。” “……真有钱。” 虽然刷的是积分,但她们平常都用钱代替。 “明天不是要进去看比赛吗我放到书包里面偷偷吃的。” “……” 还挺会享受, “行知道了,还有什么吗?” “没了。” “那我们走了。” “拜拜,早点回来。” 卫赤玉拉着安靛欢,两人下了三楼,来到鸿宫大门口。 鸿宫旁边就有一个小超市,里面卖的都是一些小零食,平时满足一下他们的口腹欲。 “去哪逛啊?” 安靛欢挽着卫赤玉,微低着头问她。 “随便逛一逛。” 卫赤玉嘴上虽然是这么说,还是有目标的走着。 “奥,那我就跟着你了。” 两人慢悠悠的晃着,刚离开鸿宫不远的时候还有些灯光打着,走着走着灯光也就越来越少,只剩下路灯。 “怎么越走越黑?” 安靛欢挽着卫赤玉的手拉了几下, “要不是你是嘻嘻我都以为你要拐卖我了。” “……那你就当我拐卖你好了。” 卫赤玉往小路晃悠着,连最后的路灯都不见了,只剩下顶头上的月光还照着。 两人来到一个乌漆麻黑的小巷子里,啥也看的不清楚,只能感受到旁边人的温度。 我来了 卫赤玉终于停下脚步,安靛欢也跟着停下脚步。 “到这来干嘛?” 安靛欢算是发现她根本就是有目的的来这里。 “等等,你看天空。” 卫赤玉抬手朝月亮对面的天指了指, “那上面有什么?” “星星?” 安靛欢还真聚精凝神的往那瞧, “这星星好暗啊……” “你再仔细看看。” “啊?除了星星还有什么啊……” 安靛欢锲而不舍的盯着那片斑驳零星的天空。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黑的让人看也不想看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朵烟花,“咻”的一声飞到天上炸开,照亮整片黑暗。就连对面的月光都被遮盖。 “烟花?!” 安靛欢雀跃的转头,另一只手也挽上卫赤玉,两只手把卫赤玉的右手整个抱住, “嘻嘻,你怎么弄的啊?!” “专心看。” 卫赤玉瞥了她一眼,继续看头顶上的烟花。 那烟花一朵一朵的盛开,又一朵一朵的熄灭,每一朵都很美丽,都很特别,消失时也都很干净,宛若昙花一现。 安靛欢看着那烟花只觉得太好看了,完全沉浸在其中。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天上的烟花不再绽放,又恢复到原本黑漆漆的模样。 “没了诶。” 就算那烟花没有了,安靛欢也很高兴,一直挽着卫赤玉的手臂摇晃, “嘻嘻你怎么弄的呀?” “这么想知道?” “对啊对啊,在这种严不拉几的学校也能看烟花吗?” “你要是想知道,得了第一名我就告诉你。” “得第一名……” 安靛欢愣了一下又扬起笑容,只不过附近没人,看不到她笑得有多开心, “我肯定得第一名!” “你现在就告诉我嘛~” “不行哦。” 卫赤玉摇摇头拉着她往巷子外面走, “烟花也看完了,我们得去给盛心买吃的了。” “哼,真是小气。” 安靛欢撒着娇,挽着卫赤玉的手一直没松,被她拉着往外面走。明明她比卫赤玉还高,却更加的小鸟依人。 …… 两人回去的时候明显快多了,直奔着鸿宫旁边的超市去,一进超市就惹不少人注意。 “那个不是……卫赤玉?” 其中一个在角落一点的男生碰了碰旁边的男生,他块头有点大,在超市里面还是比较明显的。 “嗯。” 旁边的男生只简短的回了一个音节,没有深究的意思。 “她们怎么也这么巧在这里……” 块头大的男生嘴里的语气偏不舒服更多。 “这是鸿宫超市。” “……” 被另一个男生训斥了一句也就没再说话。 “1、2、3……9。” 安靛欢拿着干脆面一包包往购物车里装, “真惨,就九包了。” “那旁边不是还有别的味道吗?” 卫赤玉手里拿着巧克力棒,瞥了一眼后面的那排干脆面货架。这个干脆面还挺受女生喜欢。 “那是新出的味道。” 安靛欢都懒得看剩下的两种味道。 “新出的怎么了?” “香菜和胡萝卜味。” “……” 卫赤玉也被吓到, “这厂商怎么想的。” “谁知道。” 卫赤玉买了两盒巧克力棒又转头看到后面那一排干脆面。 香菜味的的上面画着一大簇绿油油的香菜,还是那种文艺画法,让人忍不住想买。 胡萝卜味的也差不多,满满的写着“快带我回家”。 “要不买一包试试?” “……你买我就买。” “希望我不会后悔。” 卫赤玉先感叹一句, “买。” 卫赤玉终于停下脚步,安靛欢也跟着停下脚步。 “到这来干嘛?” 安靛欢算是发现她根本就是有目的的来这里。 “等等,你看天空。” 卫赤玉抬手朝月亮对面的天指了指, “那上面有什么?” “星星?” 安靛欢还真聚精凝神的往那瞧, “这星星好暗啊……” “你再仔细看看。” “啊?除了星星还有什么啊……” 安靛欢锲而不舍的盯着那片斑驳零星的天空。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黑的让人看也不想看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朵烟花,“咻”的一声飞到天上炸开,照亮整片黑暗。就连对面的月光都被遮盖。 “烟花?!” 安靛欢雀跃的转头,另一只手也挽上卫赤玉,两只手把卫赤玉的右手整个抱住, “嘻嘻,你怎么弄的啊?!” “专心看。” 卫赤玉瞥了她一眼,继续看头顶上的烟花。 那烟花一朵一朵的盛开,又一朵一朵的熄灭,每一朵都很美丽,都很特别,消失时也都很干净,宛若昙花一现。 安靛欢看着那烟花只觉得太好看了,完全沉浸在其中。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天上的烟花不再绽放,又恢复到原本黑漆漆的模样。 “没了诶。” 就算那烟花没有了,安靛欢也很高兴,一直挽着卫赤玉的手臂摇晃, “嘻嘻你怎么弄的呀?” “这么想知道?” “对啊对啊,在这种严不拉几的学校也能看烟花吗?” “你要是想知道,得了第一名我就告诉你。” “得第一名……” 安靛欢愣了一下又扬起笑容,只不过附近没人,看不到她笑得有多开心, “我肯定得第一名!” “你现在就告诉我嘛~” “不行哦。” 卫赤玉摇摇头拉着她往巷子外面走, “烟花也看完了,我们得去给盛心买吃的了。” “哼,真是小气。” 安靛欢撒着娇,挽着卫赤玉的手一直没松,被她拉着往外面走。明明她比卫赤玉还高,却更加的小鸟依人。 …… 两人回去的时候明显快多了,直奔着鸿宫旁边的超市去,一进超市就惹不少人注意。 “那个不是……卫赤玉?” 其中一个在角落一点的男生碰了碰旁边的男生,他块头有点大,在超市里面还是比较明显的。 “嗯。” 旁边的男生只简短的回了一个音节,没有深究的意思。 “她们怎么也这么巧在这里……” 块头大的男生嘴里的语气偏不舒服更多。 “这是鸿宫超市。” “……” 被另一个男生训斥了一句也就没再说话。 “1、2、3……9。” 安靛欢拿着干脆面一包包往购物车里装, “真惨,就九包了。” “那旁边不是还有别的味道吗?” 卫赤玉手里拿着巧克力棒,瞥了一眼后面的那排干脆面货架。这个干脆面还挺受女生喜欢。 “那是新出的味道。” 安靛欢都懒得看剩下的两种味道。 “新出的怎么了?” “香菜和胡萝卜味。” “……” 卫赤玉也被吓到, “这厂商怎么想的。” “谁知道。” 卫赤玉买了两盒巧克力棒又转头看到后面那一排干脆面。 瓦解 卫赤玉和长晏结伴着离开,没看到长明也就没顾他。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卫赤玉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她微垂着眼眸,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前进的双脚。 要说她对喻非罹没感觉也是不可能的,这种人真的很不可思议,就和没有心一样。 “姐姐这问的哪里话?” 长晏已经恢复成平常的模样,像个容易取悦的少年,话里都是轻快, “我知道的当然是哥哥告诉我的!” “你刚才还指名道姓,现在又成哥哥了。” 卫赤玉也没憋着,话都敞开了说。 “唉——没办法,谁让哥哥不喜欢我呢?” 他两手一摊,做出无奈的神情。 “真是他跟你说的?” “嗯,自然。” “他都跟你说这些还不喜欢你?” “……也许哥哥其实是喜欢我的?” 他又装出惊讶的样子。 “……” 卫赤玉懒得跟他讨论这种戏精的问题。他知道的那些事八成是通过自己的途径查出来的。 他好像一直都比较关注长明……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 卫赤玉这话听着像是夸赞。 “那当然了,姐姐想问什么?” “嗯……我还真有想问的。” 卫赤玉停顿了一会儿, “关于……” “什么?” “……算了,不问了。” 卫赤玉原本想要问出口的问题又被她压回去。 “哎哟,这是干嘛?” 长晏满脸嫌弃的看着低头走路的女生, “说话说一半,嗯嗯拉一半。” “……?” 卫赤玉人都没反应过来,这说的什么? 她也一脸嫌弃的看着长晏: “这话也附和你这小天使形象?” “谁知道天使嗯嗯不嗯嗯……” “行了闭嘴。” 正正经经的谈话,突然被他扯的没边儿了。 “哦。” 长晏乖乖的应着,却并没有闭嘴, “你刚才想问我哥的问题?” 两人此时已经进了座位稳稳坐下,卫赤玉前面的位置还没有人。 “不问了。” “别啊,你想知道我哥什么?” 长晏仿佛有莫大的兴趣,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得了吧。” 卫赤玉嘲讽了一句, “你嘴里没一句真话。” “我没一句真话?” 长晏也开始嘲讽, “你好像跟我哥认识一个多月……啊,不对,好几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 卫赤玉沉默着没有说话。 “还给我哥送苹果——” 长晏拖着尾音,看着卫赤玉的反应。 “长晏,你是不是喜欢你哥?” 卫赤玉没有生气,反而戏谑的问了一句。 “对啊,我就是喜欢我哥。” 长晏扬了扬下巴, “所以啊,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哦。” “……” 长晏看她那反应平平的样子,眸子深了深,终于不再说话了。 …… 没一会,长明便回到了位置。 他能感受到后面的两个人都在座位上,他们之间的气氛也有些许的变化。 他刚才去找了喻非罹。 “喻非罹,e-k-rn是你放的?”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魏戢让你做的?” “嗯,阿戢确实有让我做这件事。” “这难道不是情理之中吗?” 长明看他那常年不变的脸,没有说话便离开了。 “没什么事吧?” 长明听了长晏的陈述没什么过大的反应,问了一句云诱然。 云诱然和长明并不认识,听他关心自己便摇了摇头。旁边的卫赤玉突然捏了一下他胳膊上的肉。 “说话。” 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没事,学长。” “嗯。” 长明点了点头,没有多和三人交谈,没过多久就离开了。 “所以喻非罹的事是魏戢指使的?” 云诱然紧紧的挨着卫赤玉,问长晏。 “鞥——” 长晏翘了翘下巴,把这一声拉的很长。 “你怎么知道他会这么做的?” 云诱然皱了皱眉,他不是怀疑长晏,是真的好奇这种事他是怎么发现的。就连卫赤玉都没有发现。 “……刚才刚好看到他在你位置旁边不知道干嘛。” 长晏看向连接两个地方的门,像是在掩饰什么。 “好吧,那他……” “不对。” 两人皆是抬头看向突然开口的卫赤玉。 “从一来到这里,你就已经在注意喻非罹。” “……” 长晏沉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云诱然难得呆呆的看着长晏,他那神情从未有的面无表情。 “长明他们组的参赛选手并不是一开始的参赛选手。” 长晏沉着脸道来。 “他们上一次比赛的时候魏戢也在现场。” “原本的选手在第一局里巧合的越过喻非罹当了第一名,然后……” “被魏戢一杯硫酸泼了双手,当时的比赛直接退出。” “后来那个人就没在天宫出现过,才有了他们现在这个新的组员。” “什……什么?” 云诱然完全没办法想象,会有人嚣张到这样的地步,完全没有秩序可言,毁一个参赛选手那么随意。 卫赤玉伸手揽上云诱然的肩膀,正准备对长晏说什么,只听长晏又继续说道。 “喻非罹也在场。” “在场的学生有的尖叫逃离、有的瞬间失魂、也有的只是错愕片刻便幸灾乐祸。” “唯独他。” “毫无反应。” “他那张脸都没一丝的变化。” “你们知道这样的人吗?” 长晏依旧面无表情,这样的他和刚才的长明有了五分相像,他们本来就是亲兄弟。 “……” 卫赤玉和云诱然静静的和他对视,都没有说话。 哪怕三个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却能看出来他们没有任何的分心。 云诱然的眼睫都在颤抖,他捏紧了卫赤玉的手。 他刚才还想说,那他不就是魏戢身边的一条狗…… 极尽嘲讽的话现在听起来反而像是在嘲讽他自己。 “请各位同学回到观众席,探视时间已经结束。” 主持人的声音打破了三人之间的宁静。 长晏眨了眨眼睛,原本僵硬的表情松了松: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要不然把第一名让给他也可以。” “……” 卫赤玉看了眼还有些没缓过来的云诱然,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走了。” 没有言语安慰, “你自己想好。” …… 孤家寡人 卫赤玉和长晏结伴着离开,没看到长明也就没顾他。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卫赤玉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她微垂着眼眸,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前进的双脚。 要说她对喻非罹没感觉也是不可能的,这种人真的很不可思议,就和没有心一样。 “姐姐这问的哪里话?” 长晏已经恢复成平常的模样,像个容易取悦的少年,话里都是轻快, “我知道的当然是哥哥告诉我的!” “你刚才还指名道姓,现在又成哥哥了。” 卫赤玉也没憋着,话都敞开了说。 “唉——没办法,谁让哥哥不喜欢我呢?” 他两手一摊,做出无奈的神情。 “真是他跟你说的?” “嗯,自然。” “他都跟你说这些还不喜欢你?” “……也许哥哥其实是喜欢我的?” 他又装出惊讶的样子。 “……” 卫赤玉懒得跟他讨论这种戏精的问题。他知道的那些事八成是通过自己的途径查出来的。 他好像一直都比较关注长明……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 卫赤玉这话听着像是夸赞。 “那当然了,姐姐想问什么?” “嗯……我还真有想问的。” 卫赤玉停顿了一会儿, “关于……” “什么?” “……算了,不问了。” 卫赤玉原本想要问出口的问题又被她压回去。 “哎哟,这是干嘛?” 长晏满脸嫌弃的看着低头走路的女生, “说话说一半,嗯嗯拉一半。” “……?” 卫赤玉人都没反应过来,这说的什么? 她也一脸嫌弃的看着长晏: “这话也附和你这小天使形象?” “谁知道天使嗯嗯不嗯嗯……” “行了闭嘴。” 正正经经的谈话,突然被他扯的没边儿了。 “哦。” 长晏乖乖的应着,却并没有闭嘴, “你刚才想问我哥的问题?” 两人此时已经进了座位稳稳坐下,卫赤玉前面的位置还没有人。 “不问了。” “别啊,你想知道我哥什么?” 长晏仿佛有莫大的兴趣,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得了吧。” 卫赤玉嘲讽了一句, “你嘴里没一句真话。” “我没一句真话?” 长晏也开始嘲讽, “你好像跟我哥认识一个多月……啊,不对,好几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 卫赤玉沉默着没有说话。 “还给我哥送苹果——” 长晏拖着尾音,看着卫赤玉的反应。 “长晏,你是不是喜欢你哥?” 卫赤玉没有生气,反而戏谑的问了一句。 “对啊,我就是喜欢我哥。” 长晏扬了扬下巴, “所以啊,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哦。” “……” 长晏看她那反应平平的样子,眸子深了深,终于不再说话了。 …… 没一会,长明便回到了位置。 他能感受到后面的两个人都在座位上,他们之间的气氛也有些许的变化。 他刚才去找了喻非罹。 “喻非罹,e-k-rn是你放的?”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魏戢让你做的?” “嗯,阿戢确实有让我做这件事。” “这难道不是情理之中吗?” 长明看他那常年不变的脸,没有说话便离开了。 卫赤玉和长晏结伴着离开,没看到长明也就没顾他。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卫赤玉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她微垂着眼眸,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前进的双脚。 要说她对喻非罹没感觉也是不可能的,这种人真的很不可思议,就和没有心一样。 “姐姐这问的哪里话?” 长晏已经恢复成平常的模样,像个容易取悦的少年,话里都是轻快, “我知道的当然是哥哥告诉我的!” “你刚才还指名道姓,现在又成哥哥了。” 卫赤玉也没憋着,话都敞开了说。 “唉——没办法,谁让哥哥不喜欢我呢?” 他两手一摊,做出无奈的神情。 “真是他跟你说的?” “嗯,自然。” “他都跟你说这些还不喜欢你?” “……也许哥哥其实是喜欢我的?” 他又装出惊讶的样子。 “……” 卫赤玉懒得跟他讨论这种戏精的问题。他知道的那些事八成是通过自己的途径查出来的。 他好像一直都比较关注长明……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 卫赤玉这话听着像是夸赞。 “那当然了,姐姐想问什么?” “嗯……我还真有想问的。” 卫赤玉停顿了一会儿, “关于……” “什么?” “……算了,不问了。” 卫赤玉原本想要问出口的问题又被她压回去。 “哎哟,这是干嘛?” 长晏满脸嫌弃的看着低头走路的女生, “说话说一半,嗯嗯拉一半。” “……?” 卫赤玉人都没反应过来,这说的什么? 她也一脸嫌弃的看着长晏: “这话也附和你这小天使形象?” “谁知道天使嗯嗯不嗯嗯……” “行了闭嘴。” 正正经经的谈话,突然被他扯的没边儿了。 “哦。” 长晏乖乖的应着,却并没有闭嘴, “你刚才想问我哥的问题?” 两人此时已经进了座位稳稳坐下,卫赤玉前面的位置还没有人。 “不问了。” “别啊,你想知道我哥什么?” 长晏仿佛有莫大的兴趣,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得了吧。” 卫赤玉嘲讽了一句, “你嘴里没一句真话。” “我没一句真话?” 长晏也开始嘲讽, “你好像跟我哥认识一个多月……啊,不对,好几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 卫赤玉沉默着没有说话。 “还给我哥送苹果——” 长晏拖着尾音,看着卫赤玉的反应。 “长晏,你是不是喜欢你哥?” 卫赤玉没有生气,反而戏谑的问了一句。 “对啊,我就是喜欢我哥。” 长晏扬了扬下巴, “所以啊,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哦。” “……” 长晏看她那反应平平的样子,眸子深了深,终于不再说话了。 …… 没一会,长明便回到了位置。 他能感受到后面的两个人都在座位上,他们之间的气氛也有些许的变化。 他刚才去找了喻非罹。 “喻非罹,e-k-rn是你放的?”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魏戢让你做的?” “嗯,阿戢确实有让我做这件事。” “这难道不是情理之中吗?” 长明看他那常年不变的脸,没有说话便离开了。 学园祭最后决赛 卫赤玉慢慢的把云诱然扶起来,他整个人都有些软乎乎。 “姐姐,我感觉我都要看不清你了。” “……等一会,等一会儿就能看清了。” 卫赤玉轻细的说着话,她的声音里还有几分颤动,愤怒的颤抖。 是啊,这里雾那么大,谁都看不清谁。 “忱一热。” 忱一热在卫赤玉叫他的一瞬间已经到云诱然的另一边。 虽然她自己也能抱得动云诱然,可这时多一个人反而更安心。 …… 活动区里没有医务室,也没有人可以医治云诱然,他现在只需要休息。 这天比之前那天还要早,只有早上十点。 卫赤玉和忱一热坐在云诱然床铺的两边,云诱然躺在床铺上被子盖的很严实,脸上已经冒了无数的冷汗。 “他一直这样?” 忱一热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云诱然,淡淡的问。刚从下面回来时的心情已经缓解了不少。 云诱然平时在宿舍里面很活跃,什么也都能玩,其实看不出来他有哪里比普通人要差。 “他一出生骨头就要比别人更脆弱,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一些我们可以尝试的他却不行。” “……” “他还挺要强的,就想自己能和我们一样。” “他已经和我们一样了。” “……嗯,对。” 卫赤玉抽了两张纸巾将云诱然脸上的汗渍一点一点擦掉,能感觉到躺在床上的少年很苍白,很虚弱。 冷汗浸湿的纸巾在卫赤玉手里已经发凉,被毫不犹豫的丢在远处的垃圾桶里,就和投篮一样准。 “我想让魏家下台。” 卫赤玉低着头看不出眼神,只能发现她望着地上的眼珠子没有转过。 她也就只有十九岁。 说什么比别人都多活了好几年,她最大的阅历、经历也就只有十九岁,只比他们大一点点。 “舞台长河里的暴君总要有人来拉。” 她淡淡的说着,听起来很玄幻,也许过不了几秒钟,这个想法就会被她抛之脑后。 “妈妈……你骗我。” 虚弱无力的声音从云诱然的嘴里吐出来,一点不差的进入卫赤玉的耳朵里面。 “暴君的簇拥者……” 她说完顿了顿, “虎视眈眈的平齐者……” “都该下台。” “……” 忱一热听着她说话没有插嘴。 魏家、权家、长家…… 他们都是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不是金字塔的顶端,是顶端上那个三角形里的顶端。 他们就算不在金字塔的底端,充其量不过是三角形里的底端。 凭什么,让他们下台就下台? 一句话说出口时才发现有多难实现,有多遥远。可在说出口前或许都不曾想过。 “拿到投票的资格。” 忱一热一直抬着头看他,他的话一说完,卫赤玉也抬起头,眼里有些细碎的光正在泛着。 忱一热在支持他。 或者说他比她更早就有那样的想法。 “好。” 卫赤玉点点头, “我加入你的组别。” “所有的事,都要有一个结果。” “不论结果怎么样,至少不会无疾而终。” 命运早就有安排。 当卫赤玉感受到云诱然的痛苦,当卫赤玉遇见变了模样长明,当卫赤玉知道黑暗的汇聚点。 或者、或者,当卫赤玉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早就注定了故事的演变,注定了她将完全脱离前世的轨迹,也注定了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有了质的变化。 “……确实好笑。” 话虽然这样说着,两人却完全没有笑得意思。 “你们说的是……” 云诱然大概能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来, “魏……” “是谁啊?” 云诱然的话被打断,他们三个正要拐去的第四条岔路口里正有一个人往这边走。 “是我吗?” 魏戢自问自答,笑容依旧阴险,却也放荡。 他的手里拿着的正是卫赤玉说的那一把枪。 三人齐齐提起一丝警惕,目光幽深的望着他。 “这么看着我还真让人有点不好意思啊——” 魏戢像是真的不好意思一样,眼神飘忽了一下。 三人有些被恶心到,云诱然直接露出厌恶的神情。 他的行为表现的那样明显,魏戢不可能发现不了。 “小同学啊。” 他又开始抚摸起那把“宝贝”,抬起的手让他衣服两侧的污渍露了出来。就算是这套衣服脏了他也没有换下来。 “该教训的都教训了,就只剩你了啊。” 他无视两个男生,直勾勾的盯着卫赤玉, “脸蛋嘛,花了才好看。” “一热也照样在你前面!” “你以为我会怕你?” 云诱然和忱一热同时开口,魏戢却仍然不搭理。 “这是都想学你长学长英雄救美啊——” 他说的话不快不慢,越说到最后反而还有些缓下来,却没想到,他的话音一落,就已经开枪,根本不给他们准备的时间。 “啊——” “小纵!” 云诱然捂着胸口软倒在地上,身上马上被流出来的汗浸湿。 卫赤玉迅速将他扶住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重力全都压在她的手上。 “噔、噔、噔愣——” 圆球型子弹掉在地上,三人这才发现之前的木板地已经变成了金属地,否则也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呼哈——呼哈——” 云诱然气息有些急促,人已经有些昏。 “魏戢——” 卫赤玉转头咬牙切齿的瞥向他,重生这么多年她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情绪。 她想站起来把魏戢按倒在地上,但云诱然已经累的不行,更何况……她没有那个本事。 “小同学,还真是少见。” 魏戢还是那副玩味十足的样子,比之前还要更添了兴趣, “你这样子,比你平常那样好看……” 魏戢朝右边闪,躲过忱一热袭来的拳头, “多了。” “……” 卫赤玉心底有些麻木,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只能看着云诱然躺在她怀里的感觉,还有……让人恶心透顶的笑容。 他到底是不是人? “今天就算了。” 魏戢玩性大发,比来时还要开心,嘴角的弧度几度增添, “我发现了一种更有意思的东西。” 他将手枪插回裤兜里面往回走,没走几步又调回头,那笑诡异又迷人: “对了小同学,祝你们玩的愉快,饮料是我送的。” …… 她要输了 卫赤玉慢慢的把云诱然扶起来,他整个人都有些软乎乎。 “姐姐,我感觉我都要看不清你了。” “……等一会,等一会儿就能看清了。” 卫赤玉轻细的说着话,她的声音里还有几分颤动,愤怒的颤抖。 是啊,这里雾那么大,谁都看不清谁。 “忱一热。” 忱一热在卫赤玉叫他的一瞬间已经到云诱然的另一边。 虽然她自己也能抱得动云诱然,可这时多一个人反而更安心。 …… 活动区里没有医务室,也没有人可以医治云诱然,他现在只需要休息。 这天比之前那天还要早,只有早上十点。 卫赤玉和忱一热坐在云诱然床铺的两边,云诱然躺在床铺上被子盖的很严实,脸上已经冒了无数的冷汗。 “他一直这样?” 忱一热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云诱然,淡淡的问。刚从下面回来时的心情已经缓解了不少。 云诱然平时在宿舍里面很活跃,什么也都能玩,其实看不出来他有哪里比普通人要差。 “他一出生骨头就要比别人更脆弱,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一些我们可以尝试的他却不行。” “……” “他还挺要强的,就想自己能和我们一样。” “他已经和我们一样了。” “……嗯,对。” 卫赤玉抽了两张纸巾将云诱然脸上的汗渍一点一点擦掉,能感觉到躺在床上的少年很苍白,很虚弱。 冷汗浸湿的纸巾在卫赤玉手里已经发凉,被毫不犹豫的丢在远处的垃圾桶里,就和投篮一样准。 “我想让魏家下台。” 卫赤玉低着头看不出眼神,只能发现她望着地上的眼珠子没有转过。 她也就只有十九岁。 说什么比别人都多活了好几年,她最大的阅历、经历也就只有十九岁,只比他们大一点点。 “舞台长河里的暴君总要有人来拉。” 她淡淡的说着,听起来很玄幻,也许过不了几秒钟,这个想法就会被她抛之脑后。 “妈妈……你骗我。” 虚弱无力的声音从云诱然的嘴里吐出来,一点不差的进入卫赤玉的耳朵里面。 “暴君的簇拥者……” 她说完顿了顿, “虎视眈眈的平齐者……” “都该下台。” “……” 忱一热听着她说话没有插嘴。 魏家、权家、长家…… 他们都是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不是金字塔的顶端,是顶端上那个三角形里的顶端。 他们就算不在金字塔的底端,充其量不过是三角形里的底端。 凭什么,让他们下台就下台? 一句话说出口时才发现有多难实现,有多遥远。可在说出口前或许都不曾想过。 “拿到投票的资格。” 忱一热一直抬着头看他,他的话一说完,卫赤玉也抬起头,眼里有些细碎的光正在泛着。 忱一热在支持他。 或者说他比她更早就有那样的想法。 “好。” 卫赤玉点点头, “我加入你的组别。” “所有的事,都要有一个结果。” “不论结果怎么样,至少不会无疾而终。” 命运早就有安排。 当卫赤玉感受到云诱然的痛苦,当卫赤玉遇见变了模样长明,当卫赤玉知道黑暗的汇聚点。 或者、或者,当卫赤玉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早就注定了故事的演变,注定了她将完全脱离前世的轨迹,也注定了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有了质的变化。 卫赤玉慢慢的把云诱然扶起来,他整个人都有些软乎乎。 “姐姐,我感觉我都要看不清你了。” “……等一会,等一会儿就能看清了。” 卫赤玉轻细的说着话,她的声音里还有几分颤动,愤怒的颤抖。 是啊,这里雾那么大,谁都看不清谁。 “忱一热。” 忱一热在卫赤玉叫他的一瞬间已经到云诱然的另一边。 虽然她自己也能抱得动云诱然,可这时多一个人反而更安心。 …… 活动区里没有医务室,也没有人可以医治云诱然,他现在只需要休息。 这天比之前那天还要早,只有早上十点。 卫赤玉和忱一热坐在云诱然床铺的两边,云诱然躺在床铺上被子盖的很严实,脸上已经冒了无数的冷汗。 “他一直这样?” 忱一热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云诱然,淡淡的问。刚从下面回来时的心情已经缓解了不少。 云诱然平时在宿舍里面很活跃,什么也都能玩,其实看不出来他有哪里比普通人要差。 “他一出生骨头就要比别人更脆弱,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一些我们可以尝试的他却不行。” “……” “他还挺要强的,就想自己能和我们一样。” “他已经和我们一样了。” “……嗯,对。” 卫赤玉抽了两张纸巾将云诱然脸上的汗渍一点一点擦掉,能感觉到躺在床上的少年很苍白,很虚弱。 冷汗浸湿的纸巾在卫赤玉手里已经发凉,被毫不犹豫的丢在远处的垃圾桶里,就和投篮一样准。 “我想让魏家下台。” 卫赤玉低着头看不出眼神,只能发现她望着地上的眼珠子没有转过。 她也就只有十九岁。 说什么比别人都多活了好几年,她最大的阅历、经历也就只有十九岁,只比他们大一点点。 “舞台长河里的暴君总要有人来拉。” 她淡淡的说着,听起来很玄幻,也许过不了几秒钟,这个想法就会被她抛之脑后。 “妈妈……你骗我。” 虚弱无力的声音从云诱然的嘴里吐出来,一点不差的进入卫赤玉的耳朵里面。 “暴君的簇拥者……” 她说完顿了顿, “虎视眈眈的平齐者……” “都该下台。” “……” 忱一热听着她说话没有插嘴。 魏家、权家、长家…… 他们都是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不是金字塔的顶端,是顶端上那个三角形里的顶端。 他们就算不在金字塔的底端,充其量不过是三角形里的底端。 凭什么,让他们下台就下台? 一句话说出口时才发现有多难实现,有多遥远。可在说出口前或许都不曾想过。 “拿到投票的资格。” 忱一热一直抬着头看他,他的话一说完,卫赤玉也抬起头,眼里有些细碎的光正在泛着。 忱一热在支持他。 或者说他比她更早就有那样的想法。 “好。” 卫赤玉点点头, “我加入你的组别。” “所有的事,都要有一个结果。” “不论结果怎么样,至少不会无疾而终。” 废物 刚才怎么听见好像有几声脚步声? 可她静下心来再仔细聆听时又发现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我幻听了? 卫赤玉在心中喃喃自语。 果然心情影响感官啊。 她接着往前走,很快就到了摇篮的那个路口,顿了顿身,停在正前方看着上面的木制牌子——像藤蔓一样美妙的刻画着“摇篮”两个字。 这一副木制牌子上还有点魔力,能让她稍微缓和一点心中的压抑。 卫赤玉垂下眼眸抬了抬脚,脚下的一些小草已经挨着她的皮肤蹭个不停了。 里面小草肯定更多…… 卫赤玉舒了一口气扭身朝右拐,已经能感受到等一会儿被小草亲吻的酥痒。 她低着头小步小步的走着,尽量不在一块草堆上多踩几脚,免得它们抬不起头来。 这里这么安静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 卫赤玉正准备放下心中的那丝狐疑,踩在小草上的脚却忽然一顿。 这条路这么长,就算有人也没办法悄无声息的躲进来。 但是另外一头那条就不一样了。 她猛然想起上一次躲避乐援的时候下意识躲进去的那条小径。 如果现在有人能实实在在的看到站在小草上的女生的话一定能感受到她有些发愣的神色,还有盯着草坪面不曾转动过的眼睛。 她回头了。 卫赤玉看着对面的小径,心中如阵阵雷鼓,那边没有人,但她知道那里有一个小拐口,能够容下两三个人。 她不喜欢多管闲事,不喜欢管一些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 可她鬼使神差的转了头。 里面那个人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卫赤玉有一种直觉,今天她若是不去看,她一定会后悔。 踩着不轻不重的步伐,卫赤玉的身子很稳,就像是警察在把逃犯逼到角落时的步伐。 离那里面越静,她的心跳就跳的越快,脚步也有些不受控制的快起来。 …… “你骗我。” 当卫赤玉拐进那一处狭小的地方后,看到了里面神色恍惚的长明。 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没有换,还是下午的那一身校服白衬。 男生眼神还有些涣散,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想到她的到来。 但卫赤玉却知道,早在她转过身决定往里面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会来。他的眼睛不好,听力却很好。 卫赤玉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他想说的其实并不是这个。她更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也没有在意他手机上“随意”的回复,可是嘴就是不由自主的说出这三个字。 男生的脸很白,不知道是不是有月光打在他脸上色缘故,他的白比平常多了分病态,像是惨白。 他就站在那里眼神涣散的看着她,明明就看不见,却是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不说话。 卫赤玉心中顿时百感交集,但能被自己的大脑感受到的只有比较浓重的气愤。 “怎么不说话?” 男生像是也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样,一个字也不说。 “呼……” 卫赤玉轻轻从鼻腔里面呼出一股气,平复自己复杂的心情。 “那我问你。” “下午为什么拒绝我。” …… 又是一阵沉默,卫赤玉都以为他今天要和自己死磕到底的时候,男生却开口了。 “我没有拒绝你。” 六月五日晚上八点钟左右,鸿宫大门口走出来一个女生,脚步很慢,看样子是出来闲逛的。 女生穿着一件很宽松的白色长裙,分明是短袖却已经到她的胳膊肘处。她脚上非常随意的踩着一双透明颜色的拖鞋,经典的拖鞋款式只有底是黑色的。 卫赤玉没有扎头发,一头长发略微凌乱的披散在肩膀上,发尾向内卷曲,依附在她的背上。 鸿宫下面的学生已经很少了,路上并没有多少人,这些人却奇迹般的都会回顾一眼那穿的并不整齐的女生。 她的脸很精致,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双眼睛,它是和她全身上下气质最符合的五官。那双眼睛看上去有多清透,看的越久就有多冷漠。 是的,这个让人忍不住放慢脚步想看上一眼的女生,只让人感到无比的淡漠。她就像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没有感情的异时空过客,和所有的人都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是刚好经过这条路。 卫赤玉百般聊赖的伸出右手想转一转左手腕上的表盘,等碰到手腕上了才赫然想起来,下来的时候因为它的束缚感,被她给丢在了床头柜上。 “……” 忘了…… 她又百般聊赖的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拖鞋,带着它们走了两步。 这一身真不搭啊,早知道穿黑色的裙子了。 她身上的白色长裙可以说是十分保守,虽然是方领却连锁骨都没有露出来。比起木盛心喜欢穿的小吊带,她这一身其实还有一些热。 去哪走走…… 卫赤玉望了望四周的环境,看到某一条通往天意方向的路。 …… 她鬼使神差的想要去摇篮旁边转转。 这个时候应该不会碰到他吧? 卫赤玉现在还不太想跟长明见面,她似乎还没有调整好心情。 要不问问? 说干就干,她立马掏出手机给长明发消息。 “赤:你在哪?” 等了一会儿,那头就有了回应。 “ 冀北:宿舍 赤:好。 ” “呼——” 卫赤玉呼出一口气, “不在就好。” 那她正好可以去摇篮附近转一转,那边风景还挺不错的。 卫赤玉转身就朝着往天意那边的方向走,地方也不远走个十来分钟就可以到。 “嗡嗡。” 手机传来振动声,她打开看了一眼。 “安靛欢”。 看到这三个字她又迅速把手机关上,还顺便把振动调成静音。 还敢找我。 她倒是没对安靛欢怎么样,一看就是来说好话的。 卫赤玉悠哉悠哉的走在路上,时不时看一眼左边的小树林,又偶尔看一眼右边的路灯。 她走的这条路格外宁静,几乎没什么人,就只剩下一些自然的响动。 也正是因为这份宁静,其他多余的声音一响起来便显得格外明晰。 “嗯?” 卫赤玉看着眼前离她没几步路的摇篮路口,轻皱了一下眉头。 别让我再失望 刚才怎么听见好像有几声脚步声? 可她静下心来再仔细聆听时又发现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我幻听了? 卫赤玉在心中喃喃自语。 果然心情影响感官啊。 她接着往前走,很快就到了摇篮的那个路口,顿了顿身,停在正前方看着上面的木制牌子——像藤蔓一样美妙的刻画着“摇篮”两个字。 这一副木制牌子上还有点魔力,能让她稍微缓和一点心中的压抑。 卫赤玉垂下眼眸抬了抬脚,脚下的一些小草已经挨着她的皮肤蹭个不停了。 里面小草肯定更多…… 卫赤玉舒了一口气扭身朝右拐,已经能感受到等一会儿被小草亲吻的酥痒。 她低着头小步小步的走着,尽量不在一块草堆上多踩几脚,免得它们抬不起头来。 这里这么安静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 卫赤玉正准备放下心中的那丝狐疑,踩在小草上的脚却忽然一顿。 这条路这么长,就算有人也没办法悄无声息的躲进来。 但是另外一头那条就不一样了。 她猛然想起上一次躲避乐援的时候下意识躲进去的那条小径。 如果现在有人能实实在在的看到站在小草上的女生的话一定能感受到她有些发愣的神色,还有盯着草坪面不曾转动过的眼睛。 她回头了。 卫赤玉看着对面的小径,心中如阵阵雷鼓,那边没有人,但她知道那里有一个小拐口,能够容下两三个人。 她不喜欢多管闲事,不喜欢管一些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 可她鬼使神差的转了头。 里面那个人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卫赤玉有一种直觉,今天她若是不去看,她一定会后悔。 踩着不轻不重的步伐,卫赤玉的身子很稳,就像是警察在把逃犯逼到角落时的步伐。 离那里面越静,她的心跳就跳的越快,脚步也有些不受控制的快起来。 …… “你骗我。” 当卫赤玉拐进那一处狭小的地方后,看到了里面神色恍惚的长明。 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没有换,还是下午的那一身校服白衬。 男生眼神还有些涣散,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想到她的到来。 但卫赤玉却知道,早在她转过身决定往里面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会来。他的眼睛不好,听力却很好。 卫赤玉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他想说的其实并不是这个。她更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也没有在意他手机上“随意”的回复,可是嘴就是不由自主的说出这三个字。 男生的脸很白,不知道是不是有月光打在他脸上色缘故,他的白比平常多了分病态,像是惨白。 他就站在那里眼神涣散的看着她,明明就看不见,却是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不说话。 卫赤玉心中顿时百感交集,但能被自己的大脑感受到的只有比较浓重的气愤。 “怎么不说话?” 男生像是也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样,一个字也不说。 “呼……” 卫赤玉轻轻从鼻腔里面呼出一股气,平复自己复杂的心情。 “那我问你。” “下午为什么拒绝我。” …… 又是一阵沉默,卫赤玉都以为他今天要和自己死磕到底的时候,男生却开口了。 “我没有拒绝你。” 刚才怎么听见好像有几声脚步声? 可她静下心来再仔细聆听时又发现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我幻听了? 卫赤玉在心中喃喃自语。 果然心情影响感官啊。 她接着往前走,很快就到了摇篮的那个路口,顿了顿身,停在正前方看着上面的木制牌子——像藤蔓一样美妙的刻画着“摇篮”两个字。 这一副木制牌子上还有点魔力,能让她稍微缓和一点心中的压抑。 卫赤玉垂下眼眸抬了抬脚,脚下的一些小草已经挨着她的皮肤蹭个不停了。 里面小草肯定更多…… 卫赤玉舒了一口气扭身朝右拐,已经能感受到等一会儿被小草亲吻的酥痒。 她低着头小步小步的走着,尽量不在一块草堆上多踩几脚,免得它们抬不起头来。 这里这么安静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 卫赤玉正准备放下心中的那丝狐疑,踩在小草上的脚却忽然一顿。 这条路这么长,就算有人也没办法悄无声息的躲进来。 但是另外一头那条就不一样了。 她猛然想起上一次躲避乐援的时候下意识躲进去的那条小径。 如果现在有人能实实在在的看到站在小草上的女生的话一定能感受到她有些发愣的神色,还有盯着草坪面不曾转动过的眼睛。 她回头了。 卫赤玉看着对面的小径,心中如阵阵雷鼓,那边没有人,但她知道那里有一个小拐口,能够容下两三个人。 她不喜欢多管闲事,不喜欢管一些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 可她鬼使神差的转了头。 里面那个人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卫赤玉有一种直觉,今天她若是不去看,她一定会后悔。 踩着不轻不重的步伐,卫赤玉的身子很稳,就像是警察在把逃犯逼到角落时的步伐。 离那里面越静,她的心跳就跳的越快,脚步也有些不受控制的快起来。 …… “你骗我。” 当卫赤玉拐进那一处狭小的地方后,看到了里面神色恍惚的长明。 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没有换,还是下午的那一身校服白衬。 男生眼神还有些涣散,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想到她的到来。 但卫赤玉却知道,早在她转过身决定往里面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会来。他的眼睛不好,听力却很好。 卫赤玉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他想说的其实并不是这个。她更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也没有在意他手机上“随意”的回复,可是嘴就是不由自主的说出这三个字。 男生的脸很白,不知道是不是有月光打在他脸上色缘故,他的白比平常多了分病态,像是惨白。 他就站在那里眼神涣散的看着她,明明就看不见,却是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不说话。 卫赤玉心中顿时百感交集,但能被自己的大脑感受到的只有比较浓重的气愤。 “怎么不说话?” 男生像是也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样,一个字也不说。 “呼……” 卫赤玉轻轻从鼻腔里面呼出一股气,平复自己复杂的心情。 “那我问你。” “下午为什么拒绝我。” …… 又是一阵沉默,卫赤玉都以为他今天要和自己死磕到底的时候,男生却开口了。 “我没有拒绝你。” 输掉比赛 “额……对,hehhehheh——” 两人干笑着点点头, “我们继续下一局吧,赤玉就算完成了。” 哼,算你们识相。 卫赤玉关上手机,等着木盛心抽卡牌。 为什么选姜旎呢,刚开始只是凑巧看到这个名字。 渐渐记起一些对于这个人的些许印象。 他有点天然呆,还是个小胖子,最最重要的是,初中两年压根没讲过一句话,联系方式还是老师发来的通讯录导进去的。 卫赤玉可完全没想过这么一件小到不行的事还会有后续,一般人听了她刚才说的话难道不会骂一句“神经病”? 拉黑都拉黑了,不出意外,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有联系。 “我选第九十九张吧。” 木盛心翻到卡牌的最后面指了指,特意加了一句, “真心话里面的。” “这么后面?” 安靛欢帮她点开卡牌,念出上面的问题: “你的好朋友吉米和你同时爱上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喜欢的却是吉米。你会选择竞争还是退出呢?” “啊?” 木盛心脸色一僵, “我想想啊。” “……” 偏偏是这种问题。 卫赤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为她默哀一秒钟。 “退出吧……” 木盛心笑了笑,有些勉强, “强扭的瓜不甜嘛,他们都两情相悦……” “诶,等等。” 安靛欢拍了拍木盛心打断她, “这后面还有一句话。” “如果选择竞争的话,你有百分之百的条件和男生在一起,但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安靛欢将整张卡片上的字都念完, “现在呢,你选哪个?” “我……” 木盛心脑中开始乱起来,刚才还算简单的问题,现在却复杂起来。 这时,卫赤玉突然起身到书桌前拿起水杯接水,坐着的两人纷纷朝她看过去。 “看我干嘛?还不能喝水?” “……没有没有。” 两人直摇头。 等卫赤玉喝完一整杯水坐回来,木盛心才像是刚刚想通。 “我……还是选退出吧。” “哇,伟大呀盛心!” 安靛欢比着“六”的手势朝她挥着, “要是我绑着也不能让他如了愿了!” “……” 没想到她的话说完,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额……怎么都不说话?” 安靛欢疑惑的问道。 卫赤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下一局吧。” 你也就嘴上说说。 “没什么可说的。” 木盛心讪讪笑道。 要是我真有这个胆识也好啊…… “好了好了,下一局了!” …… 三人又玩了挺久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层出不穷,不过都还算比较愉快。 “嘻嘻,一点半了。” 安靛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从地毯上站起来。 “嗯。” 卫赤玉看了眼左手腕上的表盘, “收拾收拾走吧。” “啊?你们去干嘛呀?” “刚才忱组长发消息叫我们两点钟到一百教室嘞~” 安靛欢着重强调“忱组长”三个字。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们是两点半,我提前去也没什么关系!” “可以啊,现在收拾,等会儿就走。” …… 三人收拾完坐着观光车到达一百号教室的时候,才一点五十,比预计的要早一些。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在这里等吧。” 木盛心从包里翻找出一包面巾纸,对两人说完就想离开。 “等等。” 卫赤玉却叫住她, “我和你一起去吧。” 卫赤玉翻看着自己手机里寥寥无几的几个异性,心底拨凉拨凉。 “澜珊也算异性吧,小纵也算吧?” “不能这样啊!” 安靛欢木盛心两人立马摆手, “嘻嘻,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讲信用了!” “……” 什么时候? 还不是你们逼的。 烦呀。 选哪一个比较好? 不能选冀北。 卫赤玉第一个排除的对象就是长明,先不说这字面含义、深层含义,光讲出来就丢死个人。 “嘻嘻,想好了没呀?” “对呀赤玉,要不我们帮你选吧。” 坐在那边的两人开始幸灾乐祸,也有事能让卫赤玉为难。 “等等。” 有了! 选一个以后再也不会见面,再也不会联系的冤大头,说完话立马拉黑删除! “就这个吧。” “谁啊?” 两人凑到卫赤玉手机前,看她备忘录里的人。 “姜旎?” 木盛心念出上面的名字,转头看安靛欢, “这谁啊,你认识吗?” “这好像是嘻嘻初中的有个同学。” 安靛欢不是很肯定的说着。 “对,就是初中同学。” 卫赤玉点点头,也就初中同学才能绝对不联系了…… 小学全一个村儿的。 “那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个胖纸吧?” 安靛欢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卫赤玉。 “额……你记错了,比较胖的那一个是他同桌,这是另一个瘦一点的。” “哦哦,好像也是。” 安靛欢毕竟没有在那个班上课,印象也就只有去找卫赤玉的时候见过的那一点点。 “那赤玉快打吧。” 木盛心两手垫着下巴,对接下来的发展期待的不行。 “哦。” 你们给我等着。 卫赤玉拨下姜旎的电话号码,“嘟”的声音嘟了很久,那头才有人接起来。 “喂,你是?” 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清脆,如果不是卫赤玉和他是同班同学,光听声音大概会以为他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我是卫赤玉。” “真的是你啊?!” 男生有些不敢相信, “刚才看到备注我还以为是错觉呢,毕竟你应该不会给我打电话吧。” “……” 你还真以为对了。 不是有这个游戏,我都不记得你这一号人。 “是我。” “赤玉同学有什么事吗?” “那个……姜旎。” 卫赤玉念出有一点点陌生的名字,看了一眼直冲她点头的两个人, “我想跟你说——”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养大,就是为了你以后能够给我做继任。” 卫赤玉不等那边反应过来,飞速挂断电话,拉黑的手速毫不含蓄。 “……” 安靛欢和木盛心都看愣了, “不用等他回?” “卡牌上可没说要回。” 卫赤玉眯了眯眼睛,注视着两个人。 蹊跷 “额……对,hehhehheh——” 两人干笑着点点头, “我们继续下一局吧,赤玉就算完成了。” 哼,算你们识相。 卫赤玉关上手机,等着木盛心抽卡牌。 为什么选姜旎呢,刚开始只是凑巧看到这个名字。 渐渐记起一些对于这个人的些许印象。 他有点天然呆,还是个小胖子,最最重要的是,初中两年压根没讲过一句话,联系方式还是老师发来的通讯录导进去的。 卫赤玉可完全没想过这么一件小到不行的事还会有后续,一般人听了她刚才说的话难道不会骂一句“神经病”? 拉黑都拉黑了,不出意外,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有联系。 “我选第九十九张吧。” 木盛心翻到卡牌的最后面指了指,特意加了一句, “真心话里面的。” “这么后面?” 安靛欢帮她点开卡牌,念出上面的问题: “你的好朋友吉米和你同时爱上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喜欢的却是吉米。你会选择竞争还是退出呢?” “啊?” 木盛心脸色一僵, “我想想啊。” “……” 偏偏是这种问题。 卫赤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为她默哀一秒钟。 “退出吧……” 木盛心笑了笑,有些勉强, “强扭的瓜不甜嘛,他们都两情相悦……” “诶,等等。” 安靛欢拍了拍木盛心打断她, “这后面还有一句话。” “如果选择竞争的话,你有百分之百的条件和男生在一起,但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安靛欢将整张卡片上的字都念完, “现在呢,你选哪个?” “我……” 木盛心脑中开始乱起来,刚才还算简单的问题,现在却复杂起来。 这时,卫赤玉突然起身到书桌前拿起水杯接水,坐着的两人纷纷朝她看过去。 “看我干嘛?还不能喝水?” “……没有没有。” 两人直摇头。 等卫赤玉喝完一整杯水坐回来,木盛心才像是刚刚想通。 “我……还是选退出吧。” “哇,伟大呀盛心!” 安靛欢比着“六”的手势朝她挥着, “要是我绑着也不能让他如了愿了!” “……” 没想到她的话说完,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额……怎么都不说话?” 安靛欢疑惑的问道。 卫赤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下一局吧。” 你也就嘴上说说。 “没什么可说的。” 木盛心讪讪笑道。 要是我真有这个胆识也好啊…… “好了好了,下一局了!” …… 三人又玩了挺久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层出不穷,不过都还算比较愉快。 “嘻嘻,一点半了。” 安靛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从地毯上站起来。 “嗯。” 卫赤玉看了眼左手腕上的表盘, “收拾收拾走吧。” “啊?你们去干嘛呀?” “刚才忱组长发消息叫我们两点钟到一百教室嘞~” 安靛欢着重强调“忱组长”三个字。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们是两点半,我提前去也没什么关系!” “可以啊,现在收拾,等会儿就走。” …… 三人收拾完坐着观光车到达一百号教室的时候,才一点五十,比预计的要早一些。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在这里等吧。” 木盛心从包里翻找出一包面巾纸,对两人说完就想离开。 “等等。” 卫赤玉却叫住她, “我和你一起去吧。” “额……对,hehhehheh——” 两人干笑着点点头, “我们继续下一局吧,赤玉就算完成了。” 哼,算你们识相。 卫赤玉关上手机,等着木盛心抽卡牌。 为什么选姜旎呢,刚开始只是凑巧看到这个名字。 渐渐记起一些对于这个人的些许印象。 他有点天然呆,还是个小胖子,最最重要的是,初中两年压根没讲过一句话,联系方式还是老师发来的通讯录导进去的。 卫赤玉可完全没想过这么一件小到不行的事还会有后续,一般人听了她刚才说的话难道不会骂一句“神经病”? 拉黑都拉黑了,不出意外,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有联系。 “我选第九十九张吧。” 木盛心翻到卡牌的最后面指了指,特意加了一句, “真心话里面的。” “这么后面?” 安靛欢帮她点开卡牌,念出上面的问题: “你的好朋友吉米和你同时爱上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喜欢的却是吉米。你会选择竞争还是退出呢?” “啊?” 木盛心脸色一僵, “我想想啊。” “……” 偏偏是这种问题。 卫赤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为她默哀一秒钟。 “退出吧……” 木盛心笑了笑,有些勉强, “强扭的瓜不甜嘛,他们都两情相悦……” “诶,等等。” 安靛欢拍了拍木盛心打断她, “这后面还有一句话。” “如果选择竞争的话,你有百分之百的条件和男生在一起,但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安靛欢将整张卡片上的字都念完, “现在呢,你选哪个?” “我……” 木盛心脑中开始乱起来,刚才还算简单的问题,现在却复杂起来。 这时,卫赤玉突然起身到书桌前拿起水杯接水,坐着的两人纷纷朝她看过去。 “看我干嘛?还不能喝水?” “……没有没有。” 两人直摇头。 等卫赤玉喝完一整杯水坐回来,木盛心才像是刚刚想通。 “我……还是选退出吧。” “哇,伟大呀盛心!” 安靛欢比着“六”的手势朝她挥着, “要是我绑着也不能让他如了愿了!” “……” 没想到她的话说完,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额……怎么都不说话?” 安靛欢疑惑的问道。 卫赤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下一局吧。” 你也就嘴上说说。 “没什么可说的。” 木盛心讪讪笑道。 要是我真有这个胆识也好啊…… “好了好了,下一局了!” …… 三人又玩了挺久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层出不穷,不过都还算比较愉快。 “嘻嘻,一点半了。” 安靛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从地毯上站起来。 “嗯。” 卫赤玉看了眼左手腕上的表盘, “收拾收拾走吧。” “啊?你们去干嘛呀?” “刚才忱组长发消息叫我们两点钟到一百教室嘞~” 安靛欢着重强调“忱组长”三个字。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们是两点半,我提前去也没什么关系!” “可以啊,现在收拾,等会儿就走。” 谈话 长明只觉得嘴唇莫名的颤抖了两下,身体有一些麻木,浑身上下的所有器官都发着麻。 他伸出左手解开右手腕上的袖扣,那枚袖扣的质感很细腻,冰冰的,和他的手指一样。 他不知道袖扣是什么模样,就更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 长明把袖扣放在长椅上,又重新去解另一枚。这一枚的温度似乎比刚才那枚更凉,连手指都比不过,只感觉就要抓不住它。 一对袖扣被解下来放在长椅上,男生的两只手腕都露了出来。手腕比他的手指和脸颊还要白,就和他领口下的一点肌肤差不多。上面有几根青色的神经浮于表面,有些突出,有些紧绷。 “我回来了。” 卫赤玉匆匆赶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盒子。 她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盘,八点五十八。 “呼……” 还好来得及。 “我摘了。” 卫赤玉一坐下还没看到长椅上的袖扣,就听男生那样说道。 “什么?” 只见男生脸上有一丝乖巧的笑容,他轻启唇瓣,声音还是同样柔软: “你把他还给长晏吧。” 卫赤玉才看到长椅上的一对袖扣和他露出的手腕,心中还有些诧异。 这都摘了? “你自己还给他吧。” 她将刚才从楼上拿下来的盒子打开, “怎么说也是参赛的奖品。” 没听见男生的回答卫赤玉也有些纠结。 悄悄的看了眼他腕上敞开的袖口,又看了一眼盒子里的月白袖扣。 这是她当时拜托忱一热帮忙买回来的,可是付了钱的。 “长明学长,可以把手伸过来吗?” 卫赤玉心里忐忑,他会不会收呢? 如果不收怎么办…… 旁边的男生看上去有些面无表情,刚才的笑意已经全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明学长?” “……哦。” 男生的右手伸到了卫赤玉眼前,手心朝上,因为衬衣的大开,手腕比之前暴露的更多。 卫赤玉面上不显,心底添上暖意的喜悦,她一只手从盒子里拿了一个月白袖扣,另一只手拉着男生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 她将两边的袖边拢到一起,把袖扣推进袖眼里,就连拨动袖扣时都很认真。 “好了。” 卫赤玉用指头摸了摸上面的月白宝石, “换另一只手吧~” “……” 长明默不作声,那只手还放在卫赤玉的腿上,能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下面的温度。 他双眼凝滞了一瞬,只知道在他看不见的面前的女生,给他戴上了一个新的袖扣。 长明收回右手,给出左手,在他眼里很呆的动作,卫赤玉却看着很流畅。 “为什么,不适合我。” “嗯?” 卫赤玉一边帮他戴上另一个袖扣,一边抬起头来看他, “不适合有什么为什么。” “原本那对是灰黑色的,这一对是月白色的。” “灰黑色,月白色。” 卫赤玉听他陈述出这两个词,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 “长明学长能看到的样子就是灰黑色,而月白色不一样,它既不刺眼也同样明亮。” “长明学长,它很适合你。” “老天颤抖了双手没有给你光明,却让你成为光明的人。” “至少,你能够照亮我,温暖我。” “……一开始不是玩的挺好的。” 两个人已经一起坐到长椅上。 “那不是有娃娃套吗,可是坐到头上的话有娃娃套也很奇怪。” “是坐在脖子上。” “都一样。” 卫赤玉坐正看着前方,他们这一片小地方被树荫遮住晒不到太阳,前方却全被金黄色的阳光洒满。 “那边有什么好看的?” 长明也和她一样目视着前方,却看不见那片金黄,就连闭上眼睛能看到的肉色也没有。 “没什么好看的。” 卫赤玉垂下眼睛看着地上,两只脚中间有几片树叶。 “长明学长怎么没去一百号教室看?” “他们去了。” 长明也低下头,眼睛的方向对着双脚前的那片空地。 “那等会儿要一起看直播吗?” 卫赤玉侧头看他,他的眼皮微垂,睫毛又卷又长,让人羡慕。 “你看就好了。” 男生还是维持在同一个状态, “我能听得见。” “……好。” 卫赤玉点了点头才转回头。 两人无话的做了一会儿,时间也慢慢的到了早上八点五十五。 “好快。” 卫赤玉伸手把放在长椅上的手机拿起来,准备打开手机。 “别动。” 长明清冽暖柔的声音突然传进她的耳里,让她停止手上的动作和身体的轻微转动。 “怎么了?” 卫赤玉的那双眼珠子瞟向男生的位置—— 他正伸着手朝她头上去。 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的衣着。一件长袖的丝质白衬衫,这种料子的衣服男生穿的很少。领口有一粒扣子没有扣上,露出来的皮肤骨骼分明,白皙如雪。 下半身的长裤和卫赤玉的很像,宽松,连脚踝都能盖住。 不过这些还不能够一下子吸引到卫赤玉的视线,最重要的是袖口上别的袖扣。 袖扣底面呈灰黑色,上面有蓝色的闪光物质。正是忱一热买给长晏的那一对。 “有片叶子。” 长明的手很快从卫赤玉的头顶下来,食指和拇指捏着一片绿油油的叶子。 “你的袖扣是哪来的?” 卫赤玉仔细看了两眼袖扣,确定就是同一对。 “就是现在戴的这一对。” “怎么了?” 长明还一直面朝着她的方向,两人的脸此时是相对的。 “这是忱一热买给长晏的。” 卫赤玉缓缓道, “是他给你的?” “嗯。” 长明点了下头。 当时长晏只是把袖扣拿给他,说是卫赤玉买的,但是多了。 偏偏就是份多的,他都戴在手上。 “他说是你买的。” “确实是我挑的。” 卫赤玉淡淡道。 “摘了吧。” 听不出她的口吻,只有话语还在继续, “不适合你。” “……” 为什么不适合他? 长明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只能感觉到身边人的温度浅了。 卫赤玉站起身来就要离开,随口说了一句: “等我一会儿。” 脚步渐行渐远,虽然没有跑起来,却能听出来走的很快。 “不适合我。” 是忱一热买的不应该戴在他手上? 还是那是她专门给长晏挑的不应该戴在他手上。 再见 长明只觉得嘴唇莫名的颤抖了两下,身体有一些麻木,浑身上下的所有器官都发着麻。 他伸出左手解开右手腕上的袖扣,那枚袖扣的质感很细腻,冰冰的,和他的手指一样。 他不知道袖扣是什么模样,就更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 长明把袖扣放在长椅上,又重新去解另一枚。这一枚的温度似乎比刚才那枚更凉,连手指都比不过,只感觉就要抓不住它。 一对袖扣被解下来放在长椅上,男生的两只手腕都露了出来。手腕比他的手指和脸颊还要白,就和他领口下的一点肌肤差不多。上面有几根青色的神经浮于表面,有些突出,有些紧绷。 “我回来了。” 卫赤玉匆匆赶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盒子。 她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盘,八点五十八。 “呼……” 还好来得及。 “我摘了。” 卫赤玉一坐下还没看到长椅上的袖扣,就听男生那样说道。 “什么?” 只见男生脸上有一丝乖巧的笑容,他轻启唇瓣,声音还是同样柔软: “你把他还给长晏吧。” 卫赤玉才看到长椅上的一对袖扣和他露出的手腕,心中还有些诧异。 这都摘了? “你自己还给他吧。” 她将刚才从楼上拿下来的盒子打开, “怎么说也是参赛的奖品。” 没听见男生的回答卫赤玉也有些纠结。 悄悄的看了眼他腕上敞开的袖口,又看了一眼盒子里的月白袖扣。 这是她当时拜托忱一热帮忙买回来的,可是付了钱的。 “长明学长,可以把手伸过来吗?” 卫赤玉心里忐忑,他会不会收呢? 如果不收怎么办…… 旁边的男生看上去有些面无表情,刚才的笑意已经全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明学长?” “……哦。” 男生的右手伸到了卫赤玉眼前,手心朝上,因为衬衣的大开,手腕比之前暴露的更多。 卫赤玉面上不显,心底添上暖意的喜悦,她一只手从盒子里拿了一个月白袖扣,另一只手拉着男生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 她将两边的袖边拢到一起,把袖扣推进袖眼里,就连拨动袖扣时都很认真。 “好了。” 卫赤玉用指头摸了摸上面的月白宝石, “换另一只手吧~” “……” 长明默不作声,那只手还放在卫赤玉的腿上,能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下面的温度。 他双眼凝滞了一瞬,只知道在他看不见的面前的女生,给他戴上了一个新的袖扣。 长明收回右手,给出左手,在他眼里很呆的动作,卫赤玉却看着很流畅。 “为什么,不适合我。” “嗯?” 卫赤玉一边帮他戴上另一个袖扣,一边抬起头来看他, “不适合有什么为什么。” “原本那对是灰黑色的,这一对是月白色的。” “灰黑色,月白色。” 卫赤玉听他陈述出这两个词,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 “长明学长能看到的样子就是灰黑色,而月白色不一样,它既不刺眼也同样明亮。” “长明学长,它很适合你。” “老天颤抖了双手没有给你光明,却让你成为光明的人。” “至少,你能够照亮我,温暖我。” 长明只觉得嘴唇莫名的颤抖了两下,身体有一些麻木,浑身上下的所有器官都发着麻。 他伸出左手解开右手腕上的袖扣,那枚袖扣的质感很细腻,冰冰的,和他的手指一样。 他不知道袖扣是什么模样,就更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 长明把袖扣放在长椅上,又重新去解另一枚。这一枚的温度似乎比刚才那枚更凉,连手指都比不过,只感觉就要抓不住它。 一对袖扣被解下来放在长椅上,男生的两只手腕都露了出来。手腕比他的手指和脸颊还要白,就和他领口下的一点肌肤差不多。上面有几根青色的神经浮于表面,有些突出,有些紧绷。 “我回来了。” 卫赤玉匆匆赶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盒子。 她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盘,八点五十八。 “呼……” 还好来得及。 “我摘了。” 卫赤玉一坐下还没看到长椅上的袖扣,就听男生那样说道。 “什么?” 只见男生脸上有一丝乖巧的笑容,他轻启唇瓣,声音还是同样柔软: “你把他还给长晏吧。” 卫赤玉才看到长椅上的一对袖扣和他露出的手腕,心中还有些诧异。 这都摘了? “你自己还给他吧。” 她将刚才从楼上拿下来的盒子打开, “怎么说也是参赛的奖品。” 没听见男生的回答卫赤玉也有些纠结。 悄悄的看了眼他腕上敞开的袖口,又看了一眼盒子里的月白袖扣。 这是她当时拜托忱一热帮忙买回来的,可是付了钱的。 “长明学长,可以把手伸过来吗?” 卫赤玉心里忐忑,他会不会收呢? 如果不收怎么办…… 旁边的男生看上去有些面无表情,刚才的笑意已经全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明学长?” “……哦。” 男生的右手伸到了卫赤玉眼前,手心朝上,因为衬衣的大开,手腕比之前暴露的更多。 卫赤玉面上不显,心底添上暖意的喜悦,她一只手从盒子里拿了一个月白袖扣,另一只手拉着男生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 她将两边的袖边拢到一起,把袖扣推进袖眼里,就连拨动袖扣时都很认真。 “好了。” 卫赤玉用指头摸了摸上面的月白宝石, “换另一只手吧~” “……” 长明默不作声,那只手还放在卫赤玉的腿上,能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下面的温度。 他双眼凝滞了一瞬,只知道在他看不见的面前的女生,给他戴上了一个新的袖扣。 长明收回右手,给出左手,在他眼里很呆的动作,卫赤玉却看着很流畅。 “为什么,不适合我。” “嗯?” 卫赤玉一边帮他戴上另一个袖扣,一边抬起头来看他, “不适合有什么为什么。” “原本那对是灰黑色的,这一对是月白色的。” “灰黑色,月白色。” 卫赤玉听他陈述出这两个词,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 “长明学长能看到的样子就是灰黑色,而月白色不一样,它既不刺眼也同样明亮。” “长明学长,它很适合你。” “老天颤抖了双手没有给你光明,却让你成为光明的人。” “至少,你能够照亮我,温暖我。” 无话可说 卫赤玉和安靛欢还在讲话间,二号居然就在此时获得胜利。 “怎么回事?” 两人完全懵住。 卫赤玉观看了一下电脑上他们之间最后的局面,跟之前差不多,只不过是十八号选手的小人尸体和四组几个人的尸体躺在一起。 这是什么? 自爆? 怎么看都是十八号选手使用了这样一个类似的病毒程序和四号组的所有人同归于尽。 “一号领组获得胜利,无一阵亡!” “有点快啊。” 安靛欢看了一眼右手腕上的手表, “这也就十分钟吧,还以为他们会搞很久。” 卫赤玉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云诱然的电话,那边嘟了两声才被接起来。 “怎么回事?” “我也有点没看清。” 云诱然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怎么跟卫赤玉陈述, “让一热跟你说吧。” “行。” “怎么回事?” 卫赤玉听到那边的“喂”之后又问了一句。 “长晏用了一种研习程序。” 忱一热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比赛里面尝试, “那个是我们在回銮衍脑课上面一起试用过的,还没被确认。” “你们俩做得?” “确切的说是他自己想要做。” “……这东西是什么原理?” “要我和你说吗?” “……” 忱一热的语气倒是没什么鄙视,偏偏他的声音里有高人一等的“物质”让卫赤玉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说吧。” “这个程序的有一点还不稳定,也就是在它引爆,暂时称为引爆,它引爆的时间还不受控制,不能够让长晏随心所欲。” “那他也敢用?” 这要是在自己堆里炸了,不是都得全军覆没。 “……” 忱一热瞟了一眼在台上的男生,虽然看不清他熟悉的脸,却能感受到他十足的把握, “他可能……找到办法了。” “好吧。” 既然有把握那当然是最好的,长晏也确实是大胆。 把握时间的办法应该是在那一个小时内想出来的,否则也不会不告诉跟他一起研究那个的忱一热。 “接下来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赛。” “一号领组和二号领组,三号领组和四号领组。我们将会在四组之间选出十位优秀的参赛者。” “刚才不是说那轮直接淘汰十个人吗?” “……后悔了吧。” 卫赤玉看着手机屏幕,心里跟明镜似的, “直接淘汰十个人,有好几个明明可以前十的被刷掉,剩下的就算留下,他们自身组合的其他班级人员也不一定可以继续比赛。” “确实啊,八个人有八场比赛,要是只有他一个晋级,那比着也没什么意思。” 这次的场面和上次完全不同,两组之间都是很快的战斗起来,大有六亲不认的架势,那些小人脸上都没有五官,也只会杀杀杀杀杀。 “平局!” “平局?” 不管是场内的观众还是看直播的学生,都被这两个字震惊了一下。 这样的比赛还有平局的说法? “一号领组和二号领组平局!” 主持人的声音没一会儿又重新响起来, “三号领组胜,四号领组败!” “接下来会由内部人员决定去留的十人,还有他们分别的成绩。” “各位同学稍微等五分钟。” “又要五分钟啊。” 安靛欢使劲往床上躺,人都弹了一下, “长晏能拿第一嘛?” “……能。” “两个人怎么玩?” 按理说有这么五个人物,也应该有相铺相成的作用。 “两个人就只能玩大王和k了。” “……好吧,那其他牌面呢?” 卫赤玉算是暂时接受这个两人玩的局面。 “一到十的牌就很简单了,只要按照大小出就好了。” “?” 卫赤玉又有点疑惑起来, “就这样?” “对呀。” “……那你们怎么分辨谁胜谁负?” “额,就和斗地主一样啊,谁先出完谁赢。” “……行。” 卫赤玉完全肯定这游戏不是这样玩的。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还要搞花里胡哨的五个身份? “我觉得我们还是玩斗地主吧。” “啊?” 安靛欢正在分牌的手停下, “我都在发了诶。” “下次,下次我们叫上小纵和盛心,凑了五个人再玩。” 卫赤玉理由充足, “这游戏听着挺好玩的,就是别被我们浪费了,还是玩斗地主吧。” “好吧。” 安靛欢将分好的牌又堆回一起, “可是斗地主也要三个人一起玩啊。” “以前怎么玩现在就怎么玩,把这一个小时挨过了先。” “……行吧。” 她们以前两个人一起玩斗地主都是发三个人的牌然后替最后一个“人”出牌。 其实不是她们先玩的,这办法是从卫赤玉和卫澜珊那里传出来的。 …… “四组参赛者分为两场同时进行,一号领头和三号领头,二号领头跟四号领头。” “这一轮,我们淘汰十个参赛者。” 那长晏就是跟5418组比。 不知道需不需要重复交叉比赛,如果不用,这一场赢出的两组应该可以直接成为晋级的十个人。 “有点紧张。” 安靛欢聚精会神的盯着立桌上的手机。 “你还紧张。” “这回带了这么多拖油瓶,你说长晏能赢四号的那个吗?” “……” 说别人拖油瓶不太好吧? “呸,我也不能这么说,我学那玩意儿可不就成了碎瓶渣渣了……” “这还得看情况。” 长晏的赢面还是比较大的,那个5418组的四号没在回銮楼上过课,这样的话各科的知识层面肯定没有长晏的广。 不过凡事也有意外,就比如剩下的那八个人。 “一号已经和三号的打了起来,怎么二号和四号那里还没有动静。” 几个人都操纵着一个小人,那些小人手中有各式各样的兵器,居然全是他们用电脑程序所创造出的。 “他们两个怎么跟没准备好似的。” 安靛欢人在手机外面都替里面的人着急, “这变成小人的模样好像是在打游戏啊。” “那下次你去玩。” 卫赤玉注意着长晏那边的几个选手,确实没有移动过分毫,倒是四号那边有很多的小动作。 “我可不去。” “十八号参赛者阵亡,二号领组获得胜利!” 你有什么办法 卫赤玉和安靛欢还在讲话间,二号居然就在此时获得胜利。 “怎么回事?” 两人完全懵住。 卫赤玉观看了一下电脑上他们之间最后的局面,跟之前差不多,只不过是十八号选手的小人尸体和四组几个人的尸体躺在一起。 这是什么? 自爆? 怎么看都是十八号选手使用了这样一个类似的病毒程序和四号组的所有人同归于尽。 “一号领组获得胜利,无一阵亡!” “有点快啊。” 安靛欢看了一眼右手腕上的手表, “这也就十分钟吧,还以为他们会搞很久。” 卫赤玉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云诱然的电话,那边嘟了两声才被接起来。 “怎么回事?” “我也有点没看清。” 云诱然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怎么跟卫赤玉陈述, “让一热跟你说吧。” “行。” “怎么回事?” 卫赤玉听到那边的“喂”之后又问了一句。 “长晏用了一种研习程序。” 忱一热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比赛里面尝试, “那个是我们在回銮衍脑课上面一起试用过的,还没被确认。” “你们俩做得?” “确切的说是他自己想要做。” “……这东西是什么原理?” “要我和你说吗?” “……” 忱一热的语气倒是没什么鄙视,偏偏他的声音里有高人一等的“物质”让卫赤玉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说吧。” “这个程序的有一点还不稳定,也就是在它引爆,暂时称为引爆,它引爆的时间还不受控制,不能够让长晏随心所欲。” “那他也敢用?” 这要是在自己堆里炸了,不是都得全军覆没。 “……” 忱一热瞟了一眼在台上的男生,虽然看不清他熟悉的脸,却能感受到他十足的把握, “他可能……找到办法了。” “好吧。” 既然有把握那当然是最好的,长晏也确实是大胆。 把握时间的办法应该是在那一个小时内想出来的,否则也不会不告诉跟他一起研究那个的忱一热。 “接下来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赛。” “一号领组和二号领组,三号领组和四号领组。我们将会在四组之间选出十位优秀的参赛者。” “刚才不是说那轮直接淘汰十个人吗?” “……后悔了吧。” 卫赤玉看着手机屏幕,心里跟明镜似的, “直接淘汰十个人,有好几个明明可以前十的被刷掉,剩下的就算留下,他们自身组合的其他班级人员也不一定可以继续比赛。” “确实啊,八个人有八场比赛,要是只有他一个晋级,那比着也没什么意思。” 这次的场面和上次完全不同,两组之间都是很快的战斗起来,大有六亲不认的架势,那些小人脸上都没有五官,也只会杀杀杀杀杀。 “平局!” “平局?” 不管是场内的观众还是看直播的学生,都被这两个字震惊了一下。 这样的比赛还有平局的说法? “一号领组和二号领组平局!” 主持人的声音没一会儿又重新响起来, “三号领组胜,四号领组败!” “接下来会由内部人员决定去留的十人,还有他们分别的成绩。” “各位同学稍微等五分钟。” “又要五分钟啊。” 安靛欢使劲往床上躺,人都弹了一下, “长晏能拿第一嘛?” “……能。” 卫赤玉和安靛欢还在讲话间,二号居然就在此时获得胜利。 “怎么回事?” 两人完全懵住。 卫赤玉观看了一下电脑上他们之间最后的局面,跟之前差不多,只不过是十八号选手的小人尸体和四组几个人的尸体躺在一起。 这是什么? 自爆? 怎么看都是十八号选手使用了这样一个类似的病毒程序和四号组的所有人同归于尽。 “一号领组获得胜利,无一阵亡!” “有点快啊。” 安靛欢看了一眼右手腕上的手表, “这也就十分钟吧,还以为他们会搞很久。” 卫赤玉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云诱然的电话,那边嘟了两声才被接起来。 “怎么回事?” “我也有点没看清。” 云诱然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怎么跟卫赤玉陈述, “让一热跟你说吧。” “行。” “怎么回事?” 卫赤玉听到那边的“喂”之后又问了一句。 “长晏用了一种研习程序。” 忱一热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比赛里面尝试, “那个是我们在回銮衍脑课上面一起试用过的,还没被确认。” “你们俩做得?” “确切的说是他自己想要做。” “……这东西是什么原理?” “要我和你说吗?” “……” 忱一热的语气倒是没什么鄙视,偏偏他的声音里有高人一等的“物质”让卫赤玉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说吧。” “这个程序的有一点还不稳定,也就是在它引爆,暂时称为引爆,它引爆的时间还不受控制,不能够让长晏随心所欲。” “那他也敢用?” 这要是在自己堆里炸了,不是都得全军覆没。 “……” 忱一热瞟了一眼在台上的男生,虽然看不清他熟悉的脸,却能感受到他十足的把握, “他可能……找到办法了。” “好吧。” 既然有把握那当然是最好的,长晏也确实是大胆。 把握时间的办法应该是在那一个小时内想出来的,否则也不会不告诉跟他一起研究那个的忱一热。 “接下来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赛。” “一号领组和二号领组,三号领组和四号领组。我们将会在四组之间选出十位优秀的参赛者。” “刚才不是说那轮直接淘汰十个人吗?” “……后悔了吧。” 卫赤玉看着手机屏幕,心里跟明镜似的, “直接淘汰十个人,有好几个明明可以前十的被刷掉,剩下的就算留下,他们自身组合的其他班级人员也不一定可以继续比赛。” “确实啊,八个人有八场比赛,要是只有他一个晋级,那比着也没什么意思。” 这次的场面和上次完全不同,两组之间都是很快的战斗起来,大有六亲不认的架势,那些小人脸上都没有五官,也只会杀杀杀杀杀。 “平局!” “平局?” 不管是场内的观众还是看直播的学生,都被这两个字震惊了一下。 这样的比赛还有平局的说法? 刚好 附近的两顶帐篷是99届和98届的人,之前男生可说过,届和届之间是敌对关系。 “卫赤玉,一起啊。” 忱一热单肩背着双肩包,很痞的一个动作却显得他尊贵不羁。 “不是你说一起就能一起的。” 卫赤玉有些想扶额,这一个个的都不听老师讲话的吗? 她背着双肩包,马尾扎的高高的,规整的穿着校服,一看就是十分守规矩的乖学生。 “和之前不一样?” 忱一热说的应该是回銮楼时。 “区别大了。” 卫赤玉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带的,她把整个包都背在身上。 …… 好几个人一起出来,有几个老师都在等着。 “一次十个人啊。” 老师催促着,她的旁边有十个凹进去一点半径大概六七十公分的圆盘。 “你先吧,我有点怕。” 有些女生从帐篷里出来时还壮志凌云,到了眼前又开始你推我拖。 “你怕我不怕啊。” “我们一起去,都没啥好怕的。” 说着说着又开始相互鼓励一起站进圆盘里面。 卫赤玉默默的不说话,她很想跟她们说,一起进的人应该分不到一起。 但其实也没太大必要,她们想待在一起几率极小。 “我当然要做第一个了!” 花铎是真的一点不怕,踩上圆盘都能带给旁边的人勇气。 “那,要不我也……” 木盛心有些犹豫,她心里知道应该不会和花铎一直待在一起。 “去吧。” 卫赤玉看了她一眼, “至少这一刻,你们是一样的心情。” 木盛心有些激动,最后看了一眼卫赤玉和木盛心: “那我去了,赤玉靛欢拜拜,祝你们好运!” “快去吧,他旁边的位置都要被人占了~” “我去了。” 木盛心迈着飞快的小步子一脚踩上花铎旁边的圆盘,看上去还有些冒失。 “木盛心?” 花铎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明媚如风的笑容, “很不错哦。” “那、那当然了!” 木盛心不敢正面看他,又偷偷的瞄他。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 相较于100届这边积极向上、友好和睦的场景,99届和98届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帐篷前也都是各十个圆盘。 上去的人除了安安静静就是绝对自信,下面的人除了开口嘲讽就是安安静静。 那气氛可一点儿也不乐观,生活在那样一片地方一定会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吧。 “长明,记得上次春季游你可是第一个下去的人。” 忱一赤远远望着隔了很远的100届,那里的人都已经很小了,传过来的温暖气息却很大。 忱一赤没有听到长明回话又继续说着: “他们那边看上去好让人羡慕。” “……” 长明朝着忱一赤说的方向望去,他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她说什么羡慕。 “希望能一直让我羡慕。” 她浅浅的笑了一下,那一声流音里有艳羡,笑容里有冀望。 一直听不到长明的回答她也有些习以为常,等着他准备什么时候下去。 “期待在下面碰到他们。” 长明没意料的弯了弯嘴角,配上他漆黑的双眸有点意味悠长。 “你话真是越来越少了。” 忱一赤不再朝着100届,转回身面向十个圆盘。 “多过?” “啊?” 忱一赤应了一声才理解他的意思, “是没多过,但也不是这样。” “什么样?” “你现在这样,我暂时还没见到。” “哦。” …… 卫赤玉又回到床铺的空间里,发现数过去第九张的床居然已经放了一个背包。 嗯?是谁? “赤玉同学,你站在我床铺前干嘛呀?” 卫赤玉还在想是谁,人就已经过来,她一转头发现还是个比较熟的人。 “你是9号?” “对呀,这么不明显吗?” 先斥眨巴着眼睛,有点自豪。 “哦,那好啊。” 卫赤玉又从背包里面拿出一包牛肉干, “床铺和牛肉干选一样吧。” “……” 我好像被神仙威胁了? “额……你想要和我换床铺?” “嗯。” 卫赤玉也完全没有威胁他的意思。 “当然可以了。” 先斥松了口气, “不过牛肉干就算了,我不太喜欢吃。” “哦。” 卫赤玉把牛肉干装回去, “那你看要什么,猪肉脯还是巧克力,或者压缩饼干、午餐肉?” “赤玉同学吃的还挺多……” 先斥在她的书包上看了一圈,这么大个包不会全是吃的吧? “要哪一样?” 他要是什么都不要,卫赤玉就会感觉心里有点过不去。 “就给一包压缩饼干吧。” 先斥弱弱伸手。 “呐。” 卫赤玉又拿了一盒午餐肉给他,先斥也不好反驳。 …… 解决完床铺的问题,卫赤玉算是放心了,来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诶,盛心,我和你换换床铺吧。” 三个人坐在一起,安靛欢忽然提出。 现在她们两边的床铺上都是空着的,人来了没也不清楚。 “啊,为什么啊?” “你旁边那个是我们班的,我比较熟。” “奥,那你旁边是谁啊?” “……你猜啊?” 安靛欢对着木盛心挑了挑眉,有几分“浪荡”。 “……”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木盛心看了眼远处还在小框旁边的花铎点了点头, “那好吧。” “诶,这就对了。” 安靛欢一边调侃一边挪书包, “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硬要换的哈~” “……” - 帐篷里的一切都安排好,到了七点钟所有人都齐了之后被安排在帐篷外面集合。 集合的时候有几个老师好像要讲些什么话,一直絮絮叨叨个没完。 “诶,嘻嘻,这里怎么看也只有三顶帐篷吧?” 安靛欢就站在卫赤玉旁边,排列顺序没什么规律, “不是有十届吗,三顶的话应该只有三届吧。” “你听他讲就不用来问我了。” 卫赤玉斜看了她一眼。 “哎呀,他讲话太难听了,你讲的好听。” “……” 有点让人没辙。 “其他几顶都在别的地方,这地方可大了。” “哦哦。” 安靛欢点点头, “你不是来过吗,什么样的啊里面。” “……很多机关。” 卫赤玉看上面的老师话要说完, “别说了先。” “好了同学们,解散准备准备吧。” 某一个老师说道, “别忘了我们是淘汰制啊。” …… 学园祭结束 附近的两顶帐篷是99届和98届的人,之前男生可说过,届和届之间是敌对关系。 “卫赤玉,一起啊。” 忱一热单肩背着双肩包,很痞的一个动作却显得他尊贵不羁。 “不是你说一起就能一起的。” 卫赤玉有些想扶额,这一个个的都不听老师讲话的吗? 她背着双肩包,马尾扎的高高的,规整的穿着校服,一看就是十分守规矩的乖学生。 “和之前不一样?” 忱一热说的应该是回銮楼时。 “区别大了。” 卫赤玉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带的,她把整个包都背在身上。 …… 好几个人一起出来,有几个老师都在等着。 “一次十个人啊。” 老师催促着,她的旁边有十个凹进去一点半径大概六七十公分的圆盘。 “你先吧,我有点怕。” 有些女生从帐篷里出来时还壮志凌云,到了眼前又开始你推我拖。 “你怕我不怕啊。” “我们一起去,都没啥好怕的。” 说着说着又开始相互鼓励一起站进圆盘里面。 卫赤玉默默的不说话,她很想跟她们说,一起进的人应该分不到一起。 但其实也没太大必要,她们想待在一起几率极小。 “我当然要做第一个了!” 花铎是真的一点不怕,踩上圆盘都能带给旁边的人勇气。 “那,要不我也……” 木盛心有些犹豫,她心里知道应该不会和花铎一直待在一起。 “去吧。” 卫赤玉看了她一眼, “至少这一刻,你们是一样的心情。” 木盛心有些激动,最后看了一眼卫赤玉和木盛心: “那我去了,赤玉靛欢拜拜,祝你们好运!” “快去吧,他旁边的位置都要被人占了~” “我去了。” 木盛心迈着飞快的小步子一脚踩上花铎旁边的圆盘,看上去还有些冒失。 “木盛心?” 花铎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明媚如风的笑容, “很不错哦。” “那、那当然了!” 木盛心不敢正面看他,又偷偷的瞄他。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 相较于100届这边积极向上、友好和睦的场景,99届和98届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帐篷前也都是各十个圆盘。 上去的人除了安安静静就是绝对自信,下面的人除了开口嘲讽就是安安静静。 那气氛可一点儿也不乐观,生活在那样一片地方一定会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吧。 “长明,记得上次春季游你可是第一个下去的人。” 忱一赤远远望着隔了很远的100届,那里的人都已经很小了,传过来的温暖气息却很大。 忱一赤没有听到长明回话又继续说着: “他们那边看上去好让人羡慕。” “……” 长明朝着忱一赤说的方向望去,他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她说什么羡慕。 “希望能一直让我羡慕。” 她浅浅的笑了一下,那一声流音里有艳羡,笑容里有冀望。 一直听不到长明的回答她也有些习以为常,等着他准备什么时候下去。 “期待在下面碰到他们。” 长明没意料的弯了弯嘴角,配上他漆黑的双眸有点意味悠长。 “你话真是越来越少了。” 忱一赤不再朝着100届,转回身面向十个圆盘。 “多过?” “啊?” 忱一赤应了一声才理解他的意思, “是没多过,但也不是这样。” “什么样?” “你现在这样,我暂时还没见到。” “哦。” …… 附近的两顶帐篷是99届和98届的人,之前男生可说过,届和届之间是敌对关系。 “卫赤玉,一起啊。” 忱一热单肩背着双肩包,很痞的一个动作却显得他尊贵不羁。 “不是你说一起就能一起的。” 卫赤玉有些想扶额,这一个个的都不听老师讲话的吗? 她背着双肩包,马尾扎的高高的,规整的穿着校服,一看就是十分守规矩的乖学生。 “和之前不一样?” 忱一热说的应该是回銮楼时。 “区别大了。” 卫赤玉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带的,她把整个包都背在身上。 …… 好几个人一起出来,有几个老师都在等着。 “一次十个人啊。” 老师催促着,她的旁边有十个凹进去一点半径大概六七十公分的圆盘。 “你先吧,我有点怕。” 有些女生从帐篷里出来时还壮志凌云,到了眼前又开始你推我拖。 “你怕我不怕啊。” “我们一起去,都没啥好怕的。” 说着说着又开始相互鼓励一起站进圆盘里面。 卫赤玉默默的不说话,她很想跟她们说,一起进的人应该分不到一起。 但其实也没太大必要,她们想待在一起几率极小。 “我当然要做第一个了!” 花铎是真的一点不怕,踩上圆盘都能带给旁边的人勇气。 “那,要不我也……” 木盛心有些犹豫,她心里知道应该不会和花铎一直待在一起。 “去吧。” 卫赤玉看了她一眼, “至少这一刻,你们是一样的心情。” 木盛心有些激动,最后看了一眼卫赤玉和木盛心: “那我去了,赤玉靛欢拜拜,祝你们好运!” “快去吧,他旁边的位置都要被人占了~” “我去了。” 木盛心迈着飞快的小步子一脚踩上花铎旁边的圆盘,看上去还有些冒失。 “木盛心?” 花铎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明媚如风的笑容, “很不错哦。” “那、那当然了!” 木盛心不敢正面看他,又偷偷的瞄他。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 相较于100届这边积极向上、友好和睦的场景,99届和98届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帐篷前也都是各十个圆盘。 上去的人除了安安静静就是绝对自信,下面的人除了开口嘲讽就是安安静静。 那气氛可一点儿也不乐观,生活在那样一片地方一定会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吧。 “长明,记得上次春季游你可是第一个下去的人。” 忱一赤远远望着隔了很远的100届,那里的人都已经很小了,传过来的温暖气息却很大。 忱一赤没有听到长明回话又继续说着: “他们那边看上去好让人羡慕。” “……” 长明朝着忱一赤说的方向望去,他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她说什么羡慕。 “希望能一直让我羡慕。” 她浅浅的笑了一下,那一声流音里有艳羡,笑容里有冀望。 你们确定吗 “只能说明你的反应还不够快。” “你的反应也不见得多块。” “我看……” “行了。” 卫赤玉原本抱在胸前的手下意识的拍在床单上, “我不想听。” 算是见得这两人是怎么认出对方得了。 “切。” “切。” 隔着面具两人都相看两相厌。 “铃铃铃——” “您好,需要午餐吗?” “需要。” 卫赤玉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三分之一,只站在屋里面。 “好的客人。” 女人想要往里面张望,却被卫赤玉挡住。 “您不要误会,刚才看见您和另外两个房间的先生一起站在走廊,请问他们是否也需要午餐。” “嗯。” 卫赤玉平淡的回答, “有什么?” “您看菜单。” “……” 卫赤玉快速浏览了一遍菜单,里面也就只有刚才那个房间里的人点的东西能吃。 “三分咖喱鸡饭。” 卫赤玉抬头看那女人,准备还她菜单,又觉得有一丝奇怪。 这人的表情怎么有点看戏的样子? “我再看看。” 卫赤玉重新低头看菜单,里面的一道菜名吸引了她的视线。 巧夺天工肉。 这名字总觉得有什么深意。 “再来三份这个巧夺天工肉吧。” “不好意思啊小姐。” 那女人笑容还是很得体,却的的确确少了之前的看戏姿态, “巧夺天工肉只有一份了,你要不要看看其他的,都很好吃。” “只有一份?” 卫赤玉暗暗揣摩, “是只剩下一份了,还是……从来就只有一份?” “……只有一份。” 那女人表情有点僵硬,没想到面前的女同学会直接问出来。 “好。” 卫赤玉笑了笑, “就要这个吧。” 她指着菜单随便点了一样: “再来两份陈平分羹汤吧。” “咳……” 那女人右手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 “不好意思哈,这个……” “也只有一份?” “嗯……对,真是对不起,给您带来了麻烦。” “……哦。” 卫赤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运气,随随便便就点了两个特别的。 这主食有了,配菜有了,汤水也有了,没准还差一份甜品。 “那再点一份残忍汤圆。” “好的,稍等。” 女人又是那得体的微笑,从餐车里拿出卫赤玉刚才点的六样东西。 餐车的另一面不对顾客开放,所以卫赤玉也不知道那里面统共到底有什么。 “谢谢了。” 卫赤玉没去接,转头朝屋里叫了声, “出来拿午餐。” “……” 长晏和云诱然也听见卫赤玉和那女人的动静,此时心底有点无语。 她“撞邪”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两位先生,吃完午餐请尽快回自己的房间。” 那女人似是好心的提醒道。 “为什么呀姐姐?” 就算戴着面具,也能分辨出长晏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孩。 “hehhehheh……没为什么。” 女人虚抹了自己额头,总感觉那里开始流汗了。 今天怎么老碰到这些邪乎的小屁孩儿。 做个兼职也不容易啊…… “那谢谢姐姐提醒了。” “不客气。” 女人急急忙忙的推着餐车离开,脚下都有些不稳,仿佛后头有什么饿狼猛虎正在追赶着。 “……” 三人对视一眼,端着午餐进门。 “姐姐?” 云诱然心里已经相信,嘴巴却控制不住。 “对。” 卫赤玉实在懒得和他再说。 “你……” 云诱然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你怎么穿成这样?” “你以为我想。” 卫赤玉的面具眼眶里能看到她的眼球一半被眼眶遮住, “这个是?” 她的视线绕过云诱然往他身后的男生。 “姐姐,是我呀。” “……” “当我没问。” 卫赤玉转回视线: “你怎么和他待在一起。” 那和云诱然一起的人正是之前和他水火不容的长晏。 “额……” 云诱然一顿,又重新看卫赤玉那一身, “你以为我想。” “……你还会举一反三了。” 卫赤玉没什么感情的说着。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甚至悦耳的敲击声传来,走廊的尽头有一个穿着服务装的女人推着一辆餐车过来。 “这不是才十点?” 云诱然微皱眉头, “怎么会有人来送餐。” “你们知道这趟来干嘛?” 卫赤玉没注意过来的女人,开口问道。 “我知道。” 长晏声音里的语调有些像魏戢, “这可是上位的好机会。” “上位?” 卫赤玉和云诱然显然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 “积分抢夺。” “……” “这么说岂不是很危险?” 云诱然可没忘记姓魏的有多让人嫌恶。 “你起码也姓权吧,怕什么。” 长晏声音里听不出什么紧张与重视的口气,仿佛抢不抢夺积分跟他没什么关系。 “我姓云。” 云诱然“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好好好。” “我要一份咖喱鸡肉饭,还有一碗青菜排骨汤。” 走廊尽头第一间的房里出来一个男生,他正和推餐车的女人说着话, “嗯……再来一盘鸡蛋卷吧。” “好的,先生。” 那服务员官方的回话,像是不知道里面男生的真实年龄。 “这吃的有点多啊。” 长晏靠着走廊里的一面墙壁上,嘴里的话旁边的两人都能听到。 “确实。” 卫赤玉点点头, “我们这届有这么能吃的吗?” 看那男生的身高也将将一米八,目标比较广。 “没有吧……” “有。” 卫赤玉的话又被云诱然接过。 “谁啊?” “姓花的。” “……” “你这么一说……” 长晏右手搭在自己下巴上搓了搓, “好像是这样。” “那过去看看。” 卫赤玉抬脚就想去。 “等等。” 云诱然推着她回房间, “我们先去你房间,等饭发完了再去。” …… “你们俩怎么碰上的?” 零零六房间里,卫赤玉坐在床上,长晏和云诱然坐在沙发上。 “咳……你说。” 云诱然头微侧斜眼看了眼长晏。 “哦。” 长晏被面具遮挡下的嘴唇轻翘, “在电梯上,就我们两个人,他一进来就往我脚上踩……” “是你站在门口。” “那也是你没长眼睛。” “我没长眼睛?谁坐电梯跟你一样!” 珊珊来迟 “只能说明你的反应还不够快。” “你的反应也不见得多块。” “我看……” “行了。” 卫赤玉原本抱在胸前的手下意识的拍在床单上, “我不想听。” 算是见得这两人是怎么认出对方得了。 “切。” “切。” 隔着面具两人都相看两相厌。 “铃铃铃——” “您好,需要午餐吗?” “需要。” 卫赤玉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三分之一,只站在屋里面。 “好的客人。” 女人想要往里面张望,却被卫赤玉挡住。 “您不要误会,刚才看见您和另外两个房间的先生一起站在走廊,请问他们是否也需要午餐。” “嗯。” 卫赤玉平淡的回答, “有什么?” “您看菜单。” “……” 卫赤玉快速浏览了一遍菜单,里面也就只有刚才那个房间里的人点的东西能吃。 “三分咖喱鸡饭。” 卫赤玉抬头看那女人,准备还她菜单,又觉得有一丝奇怪。 这人的表情怎么有点看戏的样子? “我再看看。” 卫赤玉重新低头看菜单,里面的一道菜名吸引了她的视线。 巧夺天工肉。 这名字总觉得有什么深意。 “再来三份这个巧夺天工肉吧。” “不好意思啊小姐。” 那女人笑容还是很得体,却的的确确少了之前的看戏姿态, “巧夺天工肉只有一份了,你要不要看看其他的,都很好吃。” “只有一份?” 卫赤玉暗暗揣摩, “是只剩下一份了,还是……从来就只有一份?” “……只有一份。” 那女人表情有点僵硬,没想到面前的女同学会直接问出来。 “好。” 卫赤玉笑了笑, “就要这个吧。” 她指着菜单随便点了一样: “再来两份陈平分羹汤吧。” “咳……” 那女人右手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 “不好意思哈,这个……” “也只有一份?” “嗯……对,真是对不起,给您带来了麻烦。” “……哦。” 卫赤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运气,随随便便就点了两个特别的。 这主食有了,配菜有了,汤水也有了,没准还差一份甜品。 “那再点一份残忍汤圆。” “好的,稍等。” 女人又是那得体的微笑,从餐车里拿出卫赤玉刚才点的六样东西。 餐车的另一面不对顾客开放,所以卫赤玉也不知道那里面统共到底有什么。 “谢谢了。” 卫赤玉没去接,转头朝屋里叫了声, “出来拿午餐。” “……” 长晏和云诱然也听见卫赤玉和那女人的动静,此时心底有点无语。 她“撞邪”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两位先生,吃完午餐请尽快回自己的房间。” 那女人似是好心的提醒道。 “为什么呀姐姐?” 就算戴着面具,也能分辨出长晏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孩。 “hehhehheh……没为什么。” 女人虚抹了自己额头,总感觉那里开始流汗了。 今天怎么老碰到这些邪乎的小屁孩儿。 做个兼职也不容易啊…… “那谢谢姐姐提醒了。” “不客气。” 女人急急忙忙的推着餐车离开,脚下都有些不稳,仿佛后头有什么饿狼猛虎正在追赶着。 “……” 三人对视一眼,端着午餐进门。 “只能说明你的反应还不够快。” “你的反应也不见得多块。” “我看……” “行了。” 卫赤玉原本抱在胸前的手下意识的拍在床单上, “我不想听。” 算是见得这两人是怎么认出对方得了。 “切。” “切。” 隔着面具两人都相看两相厌。 “铃铃铃——” “您好,需要午餐吗?” “需要。” 卫赤玉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三分之一,只站在屋里面。 “好的客人。” 女人想要往里面张望,却被卫赤玉挡住。 “您不要误会,刚才看见您和另外两个房间的先生一起站在走廊,请问他们是否也需要午餐。” “嗯。” 卫赤玉平淡的回答, “有什么?” “您看菜单。” “……” 卫赤玉快速浏览了一遍菜单,里面也就只有刚才那个房间里的人点的东西能吃。 “三分咖喱鸡饭。” 卫赤玉抬头看那女人,准备还她菜单,又觉得有一丝奇怪。 这人的表情怎么有点看戏的样子? “我再看看。” 卫赤玉重新低头看菜单,里面的一道菜名吸引了她的视线。 巧夺天工肉。 这名字总觉得有什么深意。 “再来三份这个巧夺天工肉吧。” “不好意思啊小姐。” 那女人笑容还是很得体,却的的确确少了之前的看戏姿态, “巧夺天工肉只有一份了,你要不要看看其他的,都很好吃。” “只有一份?” 卫赤玉暗暗揣摩, “是只剩下一份了,还是……从来就只有一份?” “……只有一份。” 那女人表情有点僵硬,没想到面前的女同学会直接问出来。 “好。” 卫赤玉笑了笑, “就要这个吧。” 她指着菜单随便点了一样: “再来两份陈平分羹汤吧。” “咳……” 那女人右手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 “不好意思哈,这个……” “也只有一份?” “嗯……对,真是对不起,给您带来了麻烦。” “……哦。” 卫赤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运气,随随便便就点了两个特别的。 这主食有了,配菜有了,汤水也有了,没准还差一份甜品。 “那再点一份残忍汤圆。” “好的,稍等。” 女人又是那得体的微笑,从餐车里拿出卫赤玉刚才点的六样东西。 餐车的另一面不对顾客开放,所以卫赤玉也不知道那里面统共到底有什么。 “谢谢了。” 卫赤玉没去接,转头朝屋里叫了声, “出来拿午餐。” “……” 长晏和云诱然也听见卫赤玉和那女人的动静,此时心底有点无语。 她“撞邪”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两位先生,吃完午餐请尽快回自己的房间。” 那女人似是好心的提醒道。 “为什么呀姐姐?” 就算戴着面具,也能分辨出长晏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孩。 “hehhehheh……没为什么。” 女人虚抹了自己额头,总感觉那里开始流汗了。 今天怎么老碰到这些邪乎的小屁孩儿。 做个兼职也不容易啊…… “那谢谢姐姐提醒了。” “不客气。” 女人急急忙忙的推着餐车离开,脚下都有些不稳,仿佛后头有什么饿狼猛虎正在追赶着。 “……” 三人对视一眼,端着午餐进门。 玩牌 “现在这一整个地方和一开始完全不一样,他们当时看的那张地图也没有用了啊。” “怎么没用,标识不都还在。” 长晏饶有兴致的看着上面一条条线路。 “统共就只有几个标识,也不可能靠着标识把整条路走出来。” “那是你不可能。” 长晏心中幸灾乐祸,看着云诱然的表情有些欠揍, “他们可都可以。” …… 云诱然翻了个白眼转回头,就不应该跟这种人说话。 大教室里另一个地方坐在一起的安靛欢和木盛心此时也很迷茫,不过木盛心稍微知道一点专业知识。 “按照他们班的理论来说,整个地方虽然已经变了,本质却没有变。” “它们能够变得只是每一条路线的表面特质,实质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什么意思?” 安靛欢完全没听懂, “是不是安逸只要闭着眼睛不看路,按照之前的方向感走就可以了?” “……什么?” 木盛心也被她说的有点懵, “不是啦,你说的是一种基础理论,但迷雾却不是基础理论的一种。” “我突然有点不想听了。” 安靛欢眼中瞬间无神,直直的写着“你别说了”四个字。 “不行。” 木盛心说都说起来了怎么可能突然停下。 “迷雾理论是高于基础理论的一种拓展理论。” “也就是,每一个墙面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随着墙面的变化,路线也发生了变化。” “但墙面本身的定义没有改变,它会把它第一个位置的定义带到第二个位置。” “也就是说,安逸必须知道他之前走的那条路的所有墙面的定义,以及定义的顺序。再按照定义来行走,就可以出去了。” “懂了吗?” 木盛心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安靛欢。 “……” 安靛欢似懂非懂,还是点了点头,生怕她再讲一遍。 “那怎么认出哪面墙是哪个定义?” “我们当然认不出来了~” 木盛心看她懂了人都开心了不少, “所以你才在艺溢,我在造物啊。” 安靛欢有点无语,斜眼看了看她: “还真深奥啊——” “没有啦~” 木盛心摇摇头, “就跟你有两头狗,一头叫花花,一头叫木木,你能够认出它们一样。” “只不过质隔的定义都是有一定规定的,我们根本学不会。” “哦——” 安靛欢把尾音拉的老长, “前面的我不敢说我绝对懂了,你这个‘花花’和‘木木’我是懂得很深奥了!” “靛欢,你也太坏了吧!” 木盛心涨红了脸“哼”的一声扭过头,气鼓鼓的盯着大屏幕。 …… “请所有参赛者到入口处准备,每个组别各自一个入口。” 主持人的话落,场上的人心底便有了计算。 里面的场地怕是变了个透,之前可是只有十个入口,现在都翻了个倍。 安逸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看起来还很自然,一点儿不像是伤了腿。 “怎么回事?” 忱一热没有上前扶他,等到安逸走到他面前他才伸手握住他的手臂。 “一热说的是?” 安逸眨了眨眼睛,脸上笑容不减。 “腿。” 忱一热下意识皱起眉,他不太喜欢他这样和没事人一样。 “……之前不小心摔得。” “摔得?” 忱一热不信, “为什么要用喷雾。” “……” 安逸不说话忱一热就一直盯着他。 “咳。” 卫赤玉轻咳了一声提醒两人, “只有五分钟时间,你们确定要这么耗下去?” 忱一热瞥了一眼卫赤玉,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忱一热,有什么事等比赛结束了再问。” 卫赤玉淡淡看了看安逸, “话这么长,你让安逸怎么说?” “那好。” 忱一热握着安逸的手未松,拽着他就要往活动区里面走, “进去里面我们慢慢说。” “……” 怎么突然幼稚起来…… “一热,赤玉比你合适。” 安逸试图“安慰”忱一热,让他认真决定。 “不合适。” 忱一热压根不理两人的劝导, “她会的我都会。” “我能扶着你,她不能。” “咳咳——” 卫赤玉被口水呛到,不知道说什么。 这话还真对,忱一热可以全程和安逸“亲密接触”,她却抗拒和任何人的身体交流。 “他说的也对。” 卫赤玉看了眼正敞开的内门, “我会的他也都会。” 虽然忱一热这时候看起来不太理智,却还是能看出他心态的平衡。 “……一热,你想好了?” 安逸有些无奈的看着忱一热,今天他的脾气有点倔啊。 “我看起来还不够坚决?” 忱一热两眉微微下压,眼里迸发出危险的目光。 “……我去申请。” 安逸抿了抿嘴, “你不能和我们说话,只能扶着我,最好也不要有眼神交流。” “什么?” 卫赤玉也被他说的云里雾里,这是什么意思? “腿受伤了,可以申请一个组员帮助行走。” “……” 这学校还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 卫赤玉深感怀疑,不过两个人进去怎么也会比一个人好。她怎么说也比忱一热那“外强中干”的武力值强一点。 …… 忱一热被勒令戴上墨镜扶着安逸,卫赤玉则站在两人的左边。他们也是进了活动区之后才知道,腿伤的不止安逸,有好几个组别都是两个队员协助。 卫赤玉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之前对于学校“人性化”的想法淡了不少,这可能只是一个变通的做法。因为有不少人的腿都是装的。 “第三轮的比赛将在四点半准时开始,请各位参赛者以及协作组员做好准备。” “整场比赛将在一个半小时后结束,作为补偿,学校会为每位参与了比赛的同学分发晚餐。” “协助的同学们也不要觉得有机可乘,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出现在学校的监视下。” 整个迷宫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的变了个样儿,现在还能感叹的也就剩下被“关在”教室里看比赛的学生。 “我头都晕了。” 花铎晃了晃脑袋重新看大屏幕上的整座迷宫, “这不是完全不一样了吗?” 旁边的封释也神色沉重没有说话。 “这要怎么分辨?” 云诱然在这无人说话,掐了掐跟他不对付的长晏。 “你不会?” 长晏略显得意的看着他。 “……认真一点。” 长晏严肃的说了一句, 赢家 “现在这一整个地方和一开始完全不一样,他们当时看的那张地图也没有用了啊。” “怎么没用,标识不都还在。” 长晏饶有兴致的看着上面一条条线路。 “统共就只有几个标识,也不可能靠着标识把整条路走出来。” “那是你不可能。” 长晏心中幸灾乐祸,看着云诱然的表情有些欠揍, “他们可都可以。” …… 云诱然翻了个白眼转回头,就不应该跟这种人说话。 大教室里另一个地方坐在一起的安靛欢和木盛心此时也很迷茫,不过木盛心稍微知道一点专业知识。 “按照他们班的理论来说,整个地方虽然已经变了,本质却没有变。” “它们能够变得只是每一条路线的表面特质,实质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什么意思?” 安靛欢完全没听懂, “是不是安逸只要闭着眼睛不看路,按照之前的方向感走就可以了?” “……什么?” 木盛心也被她说的有点懵, “不是啦,你说的是一种基础理论,但迷雾却不是基础理论的一种。” “我突然有点不想听了。” 安靛欢眼中瞬间无神,直直的写着“你别说了”四个字。 “不行。” 木盛心说都说起来了怎么可能突然停下。 “迷雾理论是高于基础理论的一种拓展理论。” “也就是,每一个墙面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随着墙面的变化,路线也发生了变化。” “但墙面本身的定义没有改变,它会把它第一个位置的定义带到第二个位置。” “也就是说,安逸必须知道他之前走的那条路的所有墙面的定义,以及定义的顺序。再按照定义来行走,就可以出去了。” “懂了吗?” 木盛心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安靛欢。 “……” 安靛欢似懂非懂,还是点了点头,生怕她再讲一遍。 “那怎么认出哪面墙是哪个定义?” “我们当然认不出来了~” 木盛心看她懂了人都开心了不少, “所以你才在艺溢,我在造物啊。” 安靛欢有点无语,斜眼看了看她: “还真深奥啊——” “没有啦~” 木盛心摇摇头, “就跟你有两头狗,一头叫花花,一头叫木木,你能够认出它们一样。” “只不过质隔的定义都是有一定规定的,我们根本学不会。” “哦——” 安靛欢把尾音拉的老长, “前面的我不敢说我绝对懂了,你这个‘花花’和‘木木’我是懂得很深奥了!” “靛欢,你也太坏了吧!” 木盛心涨红了脸“哼”的一声扭过头,气鼓鼓的盯着大屏幕。 …… “请所有参赛者到入口处准备,每个组别各自一个入口。” 主持人的话落,场上的人心底便有了计算。 里面的场地怕是变了个透,之前可是只有十个入口,现在都翻了个倍。 “现在这一整个地方和一开始完全不一样,他们当时看的那张地图也没有用了啊。” “怎么没用,标识不都还在。” 长晏饶有兴致的看着上面一条条线路。 “统共就只有几个标识,也不可能靠着标识把整条路走出来。” “那是你不可能。” 长晏心中幸灾乐祸,看着云诱然的表情有些欠揍, “他们可都可以。” …… 云诱然翻了个白眼转回头,就不应该跟这种人说话。 大教室里另一个地方坐在一起的安靛欢和木盛心此时也很迷茫,不过木盛心稍微知道一点专业知识。 “按照他们班的理论来说,整个地方虽然已经变了,本质却没有变。” “它们能够变得只是每一条路线的表面特质,实质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什么意思?” 安靛欢完全没听懂, “是不是安逸只要闭着眼睛不看路,按照之前的方向感走就可以了?” “……什么?” 木盛心也被她说的有点懵, “不是啦,你说的是一种基础理论,但迷雾却不是基础理论的一种。” “我突然有点不想听了。” 安靛欢眼中瞬间无神,直直的写着“你别说了”四个字。 “不行。” 木盛心说都说起来了怎么可能突然停下。 “迷雾理论是高于基础理论的一种拓展理论。” “也就是,每一个墙面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随着墙面的变化,路线也发生了变化。” “但墙面本身的定义没有改变,它会把它第一个位置的定义带到第二个位置。” “也就是说,安逸必须知道他之前走的那条路的所有墙面的定义,以及定义的顺序。再按照定义来行走,就可以出去了。” “懂了吗?” 木盛心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安靛欢。 “……” 安靛欢似懂非懂,还是点了点头,生怕她再讲一遍。 “那怎么认出哪面墙是哪个定义?” “我们当然认不出来了~” 木盛心看她懂了人都开心了不少, “所以你才在艺溢,我在造物啊。” 安靛欢有点无语,斜眼看了看她: “还真深奥啊——” “没有啦~” 木盛心摇摇头, “就跟你有两头狗,一头叫花花,一头叫木木,你能够认出它们一样。” “只不过质隔的定义都是有一定规定的,我们根本学不会。” “哦——” 安靛欢把尾音拉的老长, “前面的我不敢说我绝对懂了,你这个‘花花’和‘木木’我是懂得很深奥了!” “靛欢,你也太坏了吧!” 木盛心涨红了脸“哼”的一声扭过头,气鼓鼓的盯着大屏幕。 …… “请所有参赛者到入口处准备,每个组别各自一个入口。” 主持人的话落,场上的人心底便有了计算。 里面的场地怕是变了个透,之前可是只有十个入口,现在都翻了个倍。 “只不过质隔的定义都是有一定规定的,我们根本学不会。” “哦——” 安靛欢把尾音拉的老长, “前面的我不敢说我绝对懂了,你这个‘花花’和‘木木’我是懂得很深奥了!” “靛欢,你也太坏了吧!” 木盛心涨红了脸“哼”的一声扭过头,气鼓鼓的盯着大屏幕。 …… “请所有参赛者到入口处准备,每个组别各自一个入口。” 主持人的话落,场上的人心底便有了计算。 里面的场地怕是变了个透,之前可是只有十个入口,现在都翻了个倍。 怎么没腻着你 “ xx年x月x日,阴 就算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我的妹妹是那么的活泼可爱,有时候人的眼睛也会骗自己不是吗? 妹妹,我等着你回来的那一天。 ” “ xx年x月x日,多云 天上的星星有好多,肯定有两颗是爸爸妈妈吧?妹妹呀,你快回来吧,我们两个一起生活。 我想爸爸妈妈一定会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们不会怪你的。 ” …… 除了其他有的没的,只有这三篇比较关键。 从里面可以知道,古情的父母都已经死了,并且……杀了他们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古情的妹妹。 北极:“这不就明显了,凶手肯定是你们三个其中一个啊。” 安靓:“你!” 北极:“干嘛,我说的不对吗?古情的妹妹发现女佣居然是自己的亲姐姐,而亲姐姐又知道自己杀了父母,所以杀人灭口咯!” 卫:“他说的确实没错。” 北极:“看吧,你们西蟾都说了。” 卫赤玉当然不想怀疑自己队伍里的人,虽然这只是游戏要求玩家做的事。 她再看古情那神情复杂的脸。 除了错愕以外,还有一点被错愕掩盖的喜悦和慈爱。 长:“谁又是古情的妹妹?” 澧天:“她们三个都有可能。” 王的视线掠过三个女人物。 澧天:“时间过了这么久西蟾也不例外。” “……” 卫赤玉懒得听他们分析,她现在也只知道自己不是而已。 西蟾的目光再次望向古情的尸体,重新被她胸口的那把“水果刀”所吸引。 她走过去要碰那把水果刀却被王拦住。 王还没开口,璧人倒是凑齐热闹。 北极:“干嘛,你要毁尸灭迹啊?” 卫:“我摸一下。” 这话是和王说的。 卫赤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说出这么不可理喻的话,怎么摸她自己也感受不到啊。 长:“让她看。” 西蟾的手刚碰上那把“水果刀”,界面上便出现了放大的细节图。 手柄上有很多或浅或深的花纹,还有一个篆书所写的“情”字。 再看之前下意识以为是开瓶功能的桃心,现在怎么看也像是只有一半的东西。 卫:“把背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盛世之花:“什么?” 澧天:“什么意思?” 卫:“古情胸口的匕首应该有两只相同的,另一把是她妹妹的,和她的是一对。” 北极:“那不用我们拿吧?” 卫:“谁知道妹妹是不是一个设定,一定是女的吗?” 北极:“行呗西蟾姐姐。” “……” 背包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之后,人物之间互相使用“探囊”是没有东西可摸得,不过需要对方同意。 确确实实还有另一把匕首,让人意外的是,居然在羲和的背包里。 澧天:“你是她妹妹?” 长:“不是。” 盛世之花:“都摸到了还装什么!” 安靓:“你说不是,那匕首你哪来的?” 北极:“哪来的匕首?” 璧人向羲和问道。 长:“捡的。” 安靓:“好拙劣的借口,那你哪捡的?” 长:“早晨在大厅。” 卫赤玉心底产生疑惑,操纵西蟾摸了摸那把从羲和背包里面拿出来的匕首。 细节图再次暴露在界面上,除了和古情胸口那把匕首有相同的花纹和桃心以外,唯一不用的就是用篆书写的那一个字。 愉。 古情两手无力的垂在身侧,看起来十分虚弱。 再看她的脸庞,和昨天见她的时候格外不同。 昨天见她时并没有惹人注意的面容。 就算她此时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微张着还是掩不住她容貌里的迷人和温婉。 惊恐? 卫赤玉仔细看她的表情,说是惊恐的话,倒不如说错愕更合适。 对于杀死她的凶手她难以置信。 那这个凶手应该是她十分熟悉的人。 要十分熟悉的话就必须知道在场每个人的的身份资料。 北极:“匕首用了留在现场,那剩下的人怎么也会少一把吧。” 盛世之花:“我们可没有匕首。” 王眼神慢慢转向西蟾。 卫赤玉将西蟾的匕首从背包里拿出来给他看。 北极:“谁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 安靓:“你们还没拿出来呢,自己没摘干净就别怀疑其他人!” 盛世之花:“就是!” 璧人不再说话,跟到正在房间里搜索的羲和后头。 而西蟾也在看其他的东西。 古情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相框里面是一张全家福合照。 合照里面有四个人,一对男女和两个女儿。 其中一个女儿明显要大一些,并且更为乖巧。 澧天:“哪个是古情?” 北极:“左边这个。” 卫:“那个大的。” 西蟾和璧人同时开口回答王的问题,说出的答案都是同一个人。 北极:“你很厉害呀西蟾姐姐。” “……” 这年头的人怎么都到处叫姐姐。 长:“另一个长的怎么样?” 北极:“看着挺活泼的。” 长:“相比呢?” 澧天:“更受父母疼爱。” 天命301里,忱一热刚说完这话,就遭到了长晏的怒视,他那样可不是随便看看。 澧天:“怎么了?” 他的问话直接传进游戏里面。 北极:“没怎么啊。” 璧人的说话语气很正常,但长晏此时看他还是那样。 “……” 长:“和那三个人哪个比较像?” 远在天意307的长明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实体互动,他自己好像也没有受忱一热的话感染。 澧天:“除了西蟾,另外两个都比较像。” 忱一热懒得理长晏,答着长明的问题。 长明看不见手机屏幕,只能靠听觉来分辨场景。 可就是听觉,他就和用耳朵代替眼睛一样。 北极:“那个木心脸上有雀斑,哪里像了。” 澧天:“照片是小时候,现在都多大了。” 北极:“啧,羲和别听他的,就和那个欢愉像。” …… 卫赤玉当然也在怀疑照片上的人,古情旁边的另一个女孩儿并不是唯一怀疑对象,后面的父母应该也有可能。 不能因为年龄一概而论,也许凶手和古情之间只是有一层父母或姐妹的设定呢? 床头柜的几个抽屉都发着亮光,表示可以打开。 西蟾打开所有的抽屉,在第一个抽屉里面发现了一本日记本。 “ xx年x月x日,雨 今天的雨下的好大,不禁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的夜晚。 爸爸、妈妈……妹妹都离开了,我变成了一个人,还好有古管家的收留。 ” 跟踪 “ xx年x月x日,阴 就算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我的妹妹是那么的活泼可爱,有时候人的眼睛也会骗自己不是吗? 妹妹,我等着你回来的那一天。 ” “ xx年x月x日,多云 天上的星星有好多,肯定有两颗是爸爸妈妈吧?妹妹呀,你快回来吧,我们两个一起生活。 我想爸爸妈妈一定会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们不会怪你的。 ” …… 除了其他有的没的,只有这三篇比较关键。 从里面可以知道,古情的父母都已经死了,并且……杀了他们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古情的妹妹。 北极:“这不就明显了,凶手肯定是你们三个其中一个啊。” 安靓:“你!” 北极:“干嘛,我说的不对吗?古情的妹妹发现女佣居然是自己的亲姐姐,而亲姐姐又知道自己杀了父母,所以杀人灭口咯!” 卫:“他说的确实没错。” 北极:“看吧,你们西蟾都说了。” 卫赤玉当然不想怀疑自己队伍里的人,虽然这只是游戏要求玩家做的事。 她再看古情那神情复杂的脸。 除了错愕以外,还有一点被错愕掩盖的喜悦和慈爱。 长:“谁又是古情的妹妹?” 澧天:“她们三个都有可能。” 王的视线掠过三个女人物。 澧天:“时间过了这么久西蟾也不例外。” “……” 卫赤玉懒得听他们分析,她现在也只知道自己不是而已。 西蟾的目光再次望向古情的尸体,重新被她胸口的那把“水果刀”所吸引。 她走过去要碰那把水果刀却被王拦住。 王还没开口,璧人倒是凑齐热闹。 北极:“干嘛,你要毁尸灭迹啊?” 卫:“我摸一下。” 这话是和王说的。 卫赤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说出这么不可理喻的话,怎么摸她自己也感受不到啊。 长:“让她看。” 西蟾的手刚碰上那把“水果刀”,界面上便出现了放大的细节图。 手柄上有很多或浅或深的花纹,还有一个篆书所写的“情”字。 再看之前下意识以为是开瓶功能的桃心,现在怎么看也像是只有一半的东西。 卫:“把背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盛世之花:“什么?” 澧天:“什么意思?” 卫:“古情胸口的匕首应该有两只相同的,另一把是她妹妹的,和她的是一对。” 北极:“那不用我们拿吧?” 卫:“谁知道妹妹是不是一个设定,一定是女的吗?” 北极:“行呗西蟾姐姐。” “……” 背包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之后,人物之间互相使用“探囊”是没有东西可摸得,不过需要对方同意。 确确实实还有另一把匕首,让人意外的是,居然在羲和的背包里。 澧天:“你是她妹妹?” 长:“不是。” 盛世之花:“都摸到了还装什么!” 安靓:“你说不是,那匕首你哪来的?” 北极:“哪来的匕首?” 璧人向羲和问道。 长:“捡的。” 安靓:“好拙劣的借口,那你哪捡的?” 长:“早晨在大厅。” 卫赤玉心底产生疑惑,操纵西蟾摸了摸那把从羲和背包里面拿出来的匕首。 细节图再次暴露在界面上,除了和古情胸口那把匕首有相同的花纹和桃心以外,唯一不用的就是用篆书写的那一个字。 愉。 “ xx年x月x日,阴 就算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我的妹妹是那么的活泼可爱,有时候人的眼睛也会骗自己不是吗? 妹妹,我等着你回来的那一天。 ” “ xx年x月x日,多云 天上的星星有好多,肯定有两颗是爸爸妈妈吧?妹妹呀,你快回来吧,我们两个一起生活。 我想爸爸妈妈一定会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们不会怪你的。 ” …… 除了其他有的没的,只有这三篇比较关键。 从里面可以知道,古情的父母都已经死了,并且……杀了他们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古情的妹妹。 北极:“这不就明显了,凶手肯定是你们三个其中一个啊。” 安靓:“你!” 北极:“干嘛,我说的不对吗?古情的妹妹发现女佣居然是自己的亲姐姐,而亲姐姐又知道自己杀了父母,所以杀人灭口咯!” 卫:“他说的确实没错。” 北极:“看吧,你们西蟾都说了。” 卫赤玉当然不想怀疑自己队伍里的人,虽然这只是游戏要求玩家做的事。 她再看古情那神情复杂的脸。 除了错愕以外,还有一点被错愕掩盖的喜悦和慈爱。 长:“谁又是古情的妹妹?” 澧天:“她们三个都有可能。” 王的视线掠过三个女人物。 澧天:“时间过了这么久西蟾也不例外。” “……” 卫赤玉懒得听他们分析,她现在也只知道自己不是而已。 西蟾的目光再次望向古情的尸体,重新被她胸口的那把“水果刀”所吸引。 她走过去要碰那把水果刀却被王拦住。 王还没开口,璧人倒是凑齐热闹。 北极:“干嘛,你要毁尸灭迹啊?” 卫:“我摸一下。” 这话是和王说的。 卫赤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说出这么不可理喻的话,怎么摸她自己也感受不到啊。 长:“让她看。” 西蟾的手刚碰上那把“水果刀”,界面上便出现了放大的细节图。 手柄上有很多或浅或深的花纹,还有一个篆书所写的“情”字。 再看之前下意识以为是开瓶功能的桃心,现在怎么看也像是只有一半的东西。 卫:“把背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盛世之花:“什么?” 澧天:“什么意思?” 卫:“古情胸口的匕首应该有两只相同的,另一把是她妹妹的,和她的是一对。” 北极:“那不用我们拿吧?” 卫:“谁知道妹妹是不是一个设定,一定是女的吗?” 北极:“行呗西蟾姐姐。” “……” 背包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之后,人物之间互相使用“探囊”是没有东西可摸得,不过需要对方同意。 确确实实还有另一把匕首,让人意外的是,居然在羲和的背包里。 澧天:“你是她妹妹?” 长:“不是。” 盛世之花:“都摸到了还装什么!” 安靓:“你说不是,那匕首你哪来的?” 北极:“哪来的匕首?” 璧人向羲和问道。 长:“捡的。” 安靓:“好拙劣的借口,那你哪捡的?” 长:“早晨在大厅。” 卫赤玉心底产生疑惑,操纵西蟾摸了摸那把从羲和背包里面拿出来的匕首。 好久不见 “那个人是不是在里面?” 花铎来到卫赤玉旁边张嘴说着唇语。 卫赤玉点点头。 她就不信里面还没人。 “去看看。” …… 那衣柜足足有两米高,又有一米宽,说不定还能藏三个人。 等花铎把衣柜打开,先看见的就是站在里面正抱着胸看着他们的面具男。 他身后有几把零零散散的剑器,没有其他人。 “……” 感觉这气氛有点诡异。 花铎上下看着里面的人,怎么他是这个姿态看着他们? 里面的人穿着西服套装,脑袋离那衣柜的顶只有十几公分。他双手抱在胸前,看他们那样就像是在看蝼蚁。 “……” 原来里面的人是他。 卫赤玉心底无语: “出来。” 忱一热从衣柜里面出来,双手垂落到身侧。 “你们认识?” 花铎看卫赤玉那态度不似之前。 “这是你大兄弟。” 卫赤玉心里好笑,说的话也脱口而出, “咳……忱一热。” “啊?” 花铎有点反应不及。 “是我,花铎。” 忱一热之前在衣柜里面躲着,后来听了他们之间的谈话才将花铎和卫赤玉认出来。 “真的?” “废话。” 卫赤玉偷偷翻了个白眼, “剑都在那还不赶紧找。” …… 没一会儿,花铎从十几把剑里面找出图纸上的那一把。剑的剑柄处可以打开,里面放了三枚金色的硬币。 “这有什么用?” 花铎还不知道硬币的作用。 “拿着就对了。” 卫赤玉懒得再跟他说一遍。她抬手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晚上七点钟。 “既然都拿到了就走吧。” “嗯。” 花铎点点头又问忱一热, “一热你在这儿找什么?” “已经找到了。” “好,那我们走吧。” 三人出了房门,云诱然还等在门口。 他见出来的竟然是三个人,防备的看向那最后一个人,才发现居然是早上在电梯里碰到的忱一热。 “一热?你怎么也在这里。” “找点东西。” “所以就我不知道?” 云诱然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你又没碰到过。” 还是卫赤玉破天荒的和他说话。 …… 忱一热把锁重新挂回去,他就住在八楼的二号房间。和他分别后另外三人一齐上了电梯。 花铎回到房间后,剩下的又只有卫赤玉和云诱然。 “我们帮他找的金币就这么给他了?” 云诱然小声在卫赤玉耳边说着。 “你介意啊?” “我不是觉得你也应该拿到至少一枚嘛……” “没关系。” 卫赤玉闭了闭眼睛朝他笑了笑,声音也温柔了不少, “都是自己人。” “哦。” 云诱然撇了撇嘴, “你现在这么多自己人了?” “……” 卫赤玉斜了他一眼,这也要说。 “你还不说话。” “非要我说个所以然?” “嗯,对啊。” 云诱然知道自己像个小孩儿,还是点了点头, “非要说个所以然。” “那你可听好了。” 卫赤玉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幽深,望着正前方的走廊。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她这样望过去看见的便是窗外无尽的黑暗,和黑暗里微弱的月光。 “自己人是自己人,我的人是我的人。” 屋里仍旧没有声响,仿佛那木板就是凭空出现横在那里的。 卫赤玉环顾整个房间,并没有可以离开的其他门窗。 所以一定还有一个或几个人在房间里。 这里的一些架子虽然不是一目了然,但如果真的藏了人的话应该可以一下子看清。 这里剩下的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门后。 卫赤玉不动声色的给花铎使了个眼色,花铎悄悄的靠近门后。 “是哪位客人啊?” 她继续对着房间里面喊着。 花铎站立在那扇靠在墙壁上的门前,没有一点缓冲猛地拉开—— 里面没有人。 “没人。” “没人?” 卫赤玉有点不太相信,难不成那木板真是大风刮来的? “……” 不可能。 她立马否认这个荒谬的想法。 既然不在门后,指不定房间里还有什么藏身地是他们还没发现的。 “先找找剑。” 卫赤玉和门外的云诱然对视一眼,将门从里面关上。 “我在找了。” 花铎正一个架子一个架子的看过来,上面那些东西似乎都很珍贵。 “小心点儿别磕到了。” 卫赤玉在几个角落看着,特意提醒了一句。 “磕到怎么了?” 谁知道花铎还多起嘴来。 “你赔不起。” 她并不是嘲笑他们家穷的意思。 “那也不会啊。” 花铎摸了一把架子上的某个瓷具, “这些都是假的。” “假的?” 卫赤玉仔细看那上面的玩意儿,怎么看也不像是假的, “你还会鉴别啊。” “一点。” 花铎继续一样一样看着, “我爸爸会。” “那还挺厉害。” 卫赤玉继续找那图上的剑。 “……你在嘲讽我?” “没有啊。” “哦。” 那语气听着就跟嘲讽似的。 卫赤玉又看过一排架子,上面都是一些古时候的首饰品,那繁琐的模样不是公主也得是郡主。 “这些都是假的?” “我看的没错的话。” 花铎未停止移动的步伐, “都是假的。” “那值多少?” “虽然不值文物的价钱,我们家估计赔不起,你们家就行了。” “……你还知道我们家?” “一热说的啦。” “……他还真是什么都跟你们说。” “关系好嘛~” 卫赤玉浏览着那些首饰,忽然想起权仲夏给她的那条项链和长明给她的那条。 “如果我给你看东西,你能认出来吗?” “你要给我看什么?” 花铎回头瞥了她一眼, “九成,我应该都能认出来。” “行。” 卫赤玉掠过首饰架子往下一个架子去。 “你还没说看什么?” “到时给你看了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 …… 过了十几分钟,两人把所有的架子都翻遍了也没找到有什么剑器。 “没有啊。” 花铎自己都不太相信, “不可能啊,剑肯定就在这……” “嘘——” 他朝卫赤玉那边看去,其中一个黑漆漆的角落里摆着一个衣柜。照他们之前那样看是肯定看不到。 收集 “那个人是不是在里面?” 花铎来到卫赤玉旁边张嘴说着唇语。 卫赤玉点点头。 她就不信里面还没人。 “去看看。” …… 那衣柜足足有两米高,又有一米宽,说不定还能藏三个人。 等花铎把衣柜打开,先看见的就是站在里面正抱着胸看着他们的面具男。 他身后有几把零零散散的剑器,没有其他人。 “……” 感觉这气氛有点诡异。 花铎上下看着里面的人,怎么他是这个姿态看着他们? 里面的人穿着西服套装,脑袋离那衣柜的顶只有十几公分。他双手抱在胸前,看他们那样就像是在看蝼蚁。 “……” 原来里面的人是他。 卫赤玉心底无语: “出来。” 忱一热从衣柜里面出来,双手垂落到身侧。 “你们认识?” 花铎看卫赤玉那态度不似之前。 “这是你大兄弟。” 卫赤玉心里好笑,说的话也脱口而出, “咳……忱一热。” “啊?” 花铎有点反应不及。 “是我,花铎。” 忱一热之前在衣柜里面躲着,后来听了他们之间的谈话才将花铎和卫赤玉认出来。 “真的?” “废话。” 卫赤玉偷偷翻了个白眼, “剑都在那还不赶紧找。” …… 没一会儿,花铎从十几把剑里面找出图纸上的那一把。剑的剑柄处可以打开,里面放了三枚金色的硬币。 “这有什么用?” 花铎还不知道硬币的作用。 “拿着就对了。” 卫赤玉懒得再跟他说一遍。她抬手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晚上七点钟。 “既然都拿到了就走吧。” “嗯。” 花铎点点头又问忱一热, “一热你在这儿找什么?” “已经找到了。” “好,那我们走吧。” 三人出了房门,云诱然还等在门口。 他见出来的竟然是三个人,防备的看向那最后一个人,才发现居然是早上在电梯里碰到的忱一热。 “一热?你怎么也在这里。” “找点东西。” “所以就我不知道?” 云诱然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你又没碰到过。” 还是卫赤玉破天荒的和他说话。 …… 忱一热把锁重新挂回去,他就住在八楼的二号房间。和他分别后另外三人一齐上了电梯。 花铎回到房间后,剩下的又只有卫赤玉和云诱然。 “我们帮他找的金币就这么给他了?” 云诱然小声在卫赤玉耳边说着。 “你介意啊?” “我不是觉得你也应该拿到至少一枚嘛……” “没关系。” 卫赤玉闭了闭眼睛朝他笑了笑,声音也温柔了不少, “都是自己人。” “哦。” 云诱然撇了撇嘴, “你现在这么多自己人了?” “……” 卫赤玉斜了他一眼,这也要说。 “你还不说话。” “非要我说个所以然?” “嗯,对啊。” 云诱然知道自己像个小孩儿,还是点了点头, “非要说个所以然。” “那你可听好了。” 卫赤玉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幽深,望着正前方的走廊。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她这样望过去看见的便是窗外无尽的黑暗,和黑暗里微弱的月光。 “自己人是自己人,我的人是我的人。” “那个人是不是在里面?” 花铎来到卫赤玉旁边张嘴说着唇语。 卫赤玉点点头。 她就不信里面还没人。 “去看看。” …… 那衣柜足足有两米高,又有一米宽,说不定还能藏三个人。 等花铎把衣柜打开,先看见的就是站在里面正抱着胸看着他们的面具男。 他身后有几把零零散散的剑器,没有其他人。 “……” 感觉这气氛有点诡异。 花铎上下看着里面的人,怎么他是这个姿态看着他们? 里面的人穿着西服套装,脑袋离那衣柜的顶只有十几公分。他双手抱在胸前,看他们那样就像是在看蝼蚁。 “……” 原来里面的人是他。 卫赤玉心底无语: “出来。” 忱一热从衣柜里面出来,双手垂落到身侧。 “你们认识?” 花铎看卫赤玉那态度不似之前。 “这是你大兄弟。” 卫赤玉心里好笑,说的话也脱口而出, “咳……忱一热。” “啊?” 花铎有点反应不及。 “是我,花铎。” 忱一热之前在衣柜里面躲着,后来听了他们之间的谈话才将花铎和卫赤玉认出来。 “真的?” “废话。” 卫赤玉偷偷翻了个白眼, “剑都在那还不赶紧找。” …… 没一会儿,花铎从十几把剑里面找出图纸上的那一把。剑的剑柄处可以打开,里面放了三枚金色的硬币。 “这有什么用?” 花铎还不知道硬币的作用。 “拿着就对了。” 卫赤玉懒得再跟他说一遍。她抬手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晚上七点钟。 “既然都拿到了就走吧。” “嗯。” 花铎点点头又问忱一热, “一热你在这儿找什么?” “已经找到了。” “好,那我们走吧。” 三人出了房门,云诱然还等在门口。 他见出来的竟然是三个人,防备的看向那最后一个人,才发现居然是早上在电梯里碰到的忱一热。 “一热?你怎么也在这里。” “找点东西。” “所以就我不知道?” 云诱然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你又没碰到过。” 还是卫赤玉破天荒的和他说话。 …… 忱一热把锁重新挂回去,他就住在八楼的二号房间。和他分别后另外三人一齐上了电梯。 花铎回到房间后,剩下的又只有卫赤玉和云诱然。 “我们帮他找的金币就这么给他了?” 云诱然小声在卫赤玉耳边说着。 “你介意啊?” “我不是觉得你也应该拿到至少一枚嘛……” “没关系。” 卫赤玉闭了闭眼睛朝他笑了笑,声音也温柔了不少, “都是自己人。” “哦。” 云诱然撇了撇嘴, “你现在这么多自己人了?” “……” 卫赤玉斜了他一眼,这也要说。 “你还不说话。” “非要我说个所以然?” “嗯,对啊。” 云诱然知道自己像个小孩儿,还是点了点头, “非要说个所以然。” “那你可听好了。” 卫赤玉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幽深,望着正前方的走廊。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她这样望过去看见的便是窗外无尽的黑暗,和黑暗里微弱的月光。 “自己人是自己人,我的人是我的人。” 怎么来的 安逸:如果他说,“我们是好朋友”,那么他们俩的关系也就止步在这里。 赤:你的意思是,同学还可以发展,而好朋友没有发展的余地? 安逸:对。 赤:我知道了。 赤:谢了! 安逸:不客气。 ” 卫赤玉算是知道了,男女生的脑回路还真差的有点远。 “同学”和“好朋友”在女生眼里是一层促循渐进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好。 …… 等盛心醒了给她看一下聊天记录就好了。 卫赤玉合上手机放在床头,人躺在床上。 “嘻嘻,你要什么酱啊?” 安靛欢正在采买火锅食材, “有海鲜、麻辣和香辣。” “海鲜。” “行。” “多一点牛肉卷吧,比羊肉卷好吃一点。” 卫赤玉不走心的说道,说完之后猛然想起什么事情。 “可以,那我……” 安靛欢正在点着食材,旁边床上的卫赤玉一下子起身往屋外走。 “嘻嘻,你去哪啊这么急?” 她才一抬头,人都已经穿完鞋起身。 “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卫赤玉又叮嘱了一句, “等我回来再叫盛心。” 说完之后才匆匆转身离开。 “这急着娶老婆啊……” - 卫赤玉一下楼上就急冲冲的往某一个方向走,路上还能看到不少和她方向完全相反的观光车。 “呼……” 卫赤玉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停了下来。 她面前的建筑是一栋学生宿舍,有着“天意”的牌子。 “赤:长明学长。” 卫赤玉发出去的消息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复。 天呐,没回…… “赤:我在天意楼下。” 又过了很久,那边依然没有回复,不知道是故意不回复,还是真的没看见。 卫赤玉捏了捏拳头,拨打了长明的号码。 这通电话和消息的结果一样,无人接听。 “……” 他…… “ 冀北:你在楼下做什么 赤:有个东西要给你。 ” 卫赤玉心念一动,想到合理的安排,如果她没有任何理由,长明没准儿就不下来了。 那头的消息又是很久没有回复,卫赤玉忍不住继续发送。 “ 赤:很急。 赤:要马上给你。 ” …… “冀北:我在门口。” 卫赤玉抬起看手机的头,俨然看见长明站在天意的门口。 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身上穿的还是早上的那一件衣服。 “什么东西。” 卫赤玉沉默的看着他,他现在好像要比早晨时冷淡很多。 “……这个。” 长明看着眼前的女生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项链,那项链还没看清,就被绳子吸引了注意力。 “你要还给我?” 他下意识的说道。 “什么?” 女生不理会他的情绪波动,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那一条项链很快从脖子上到了她的手心里。 “……” 不是月亮,是桃心。 “长明学长,这条项链是我妈妈给我的,我想要送给你。” 她那样说道。 ……她大概已经知道那条项链的来源。 他给她的那条月亮,她还来一条桃心。 “你确定。” 长明微低着的头抬起来, “你确定要把它送给我?” 站在他对面一身红衣的女生被阳光照的更耀眼,只可惜他看不到。 “我确定。” “只要你不想还给我,它永远都会属于你。” “这都什么事儿啊……” 安靛欢回到自己床上躺下。 “都怪那个姓花的。” “……” 卫赤玉也同样坐到自己的床上。 两人就这样待了两分钟。 “中午吃火锅吧。” 卫赤玉忽然出声。 “嗯?” 安靛欢先是一顿,看了一眼木盛心点了点头, “好。” …… “ 赤:你哥哥的手机号是多少? 长晏:姐姐找我哥哥有什么事吗 赤:有事。 长晏:哦 长晏:18……5 赤:谢了。 ” 卫赤玉将号码添加进自己的备忘录里面,社交软件就自动提示有新的好友可以添加。 她把好友申请发送出去之后,没过一会儿就收到系统提示,表示已经添加成功。 “ 赤:长明学长。 冀北:嗯 赤: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冀北:? 冀北:同学关系 赤:…… 赤:好。 ” “……” 卫赤玉看着聊天记录有点无语,男生难道都这样? 在木盛心眼里好朋友的亲密大于同学的亲密,在花铎眼里这两个却是差不多,随便哪一个都无所谓。 那边的长明没有再多回复一句,和瞬间蒸发了似的。 “ 赤:在? 花铎:? ” “……” 这都什么鬼。 “ 赤:你和盛心是好朋友吗? 花铎:…… 花铎: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赤:只管回答。 花铎:…… 花铎:没法回 花铎:打游戏了 花铎:[再见] ” 嗯? 卫赤玉关闭聊天窗口后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好像并不是他们认为这两个东西都无所谓。 那是为什么? 于是,她再次点开和长明的聊天窗口。 “赤:长明学长,我们难道不是好朋友吗?” 那头的长明久久没有回复,和断了线一样,足足让卫赤玉等了十多分钟。 “ 冀北:你想和我做好朋友? 赤:啊? 赤:我们不是好朋友? 冀北:你想做就做吧 ” ??? 卫赤玉感觉自己问了还不如不问,脑袋里跟浆糊没两样,不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 长明那句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只能干放着。 看来这两人是废了,得找个懂一点的才行。 谁懂一点? 卫赤玉在脑海里思索可以询问的人,灵光一闪想到一个人。 “ 赤:在? 安逸:赤玉同学有什么事吗? 赤:没什么事…… 赤:就是想问几个问题。 ” 安逸之前挑的那枚羽毛胸针让她印象深刻。 “ 安逸:问吧。 赤:男生会把同学关系和朋友关系分很开吗? 安逸:不会。 安逸:这两者没什么区别。 ” 对啊,就是这样啊。 那他们怎么这么奇怪。 卫赤玉心底默默叨叨,那头安逸又发来消息。 “ 安逸:不过,必要的时候还是有区别的。 赤:什么区别。 安逸:同学关系的可能性要比朋友关系的可能性更大。 赤:? 赤:什么意思? 安逸:就是…… 安逸:我打个比方。 安逸:一个男生在被问和一个女生是什么关系的时候,通常会有不同的答案。 大会 安逸:如果他说,“我们是好朋友”,那么他们俩的关系也就止步在这里。 赤:你的意思是,同学还可以发展,而好朋友没有发展的余地? 安逸:对。 赤:我知道了。 赤:谢了! 安逸:不客气。 ” 卫赤玉算是知道了,男女生的脑回路还真差的有点远。 “同学”和“好朋友”在女生眼里是一层促循渐进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好。 …… 等盛心醒了给她看一下聊天记录就好了。 卫赤玉合上手机放在床头,人躺在床上。 “嘻嘻,你要什么酱啊?” 安靛欢正在采买火锅食材, “有海鲜、麻辣和香辣。” “海鲜。” “行。” “多一点牛肉卷吧,比羊肉卷好吃一点。” 卫赤玉不走心的说道,说完之后猛然想起什么事情。 “可以,那我……” 安靛欢正在点着食材,旁边床上的卫赤玉一下子起身往屋外走。 “嘻嘻,你去哪啊这么急?” 她才一抬头,人都已经穿完鞋起身。 “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卫赤玉又叮嘱了一句, “等我回来再叫盛心。” 说完之后才匆匆转身离开。 “这急着娶老婆啊……” - 卫赤玉一下楼上就急冲冲的往某一个方向走,路上还能看到不少和她方向完全相反的观光车。 “呼……” 卫赤玉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停了下来。 她面前的建筑是一栋学生宿舍,有着“天意”的牌子。 “赤:长明学长。” 卫赤玉发出去的消息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复。 天呐,没回…… “赤:我在天意楼下。” 又过了很久,那边依然没有回复,不知道是故意不回复,还是真的没看见。 卫赤玉捏了捏拳头,拨打了长明的号码。 这通电话和消息的结果一样,无人接听。 “……” 他…… “ 冀北:你在楼下做什么 赤:有个东西要给你。 ” 卫赤玉心念一动,想到合理的安排,如果她没有任何理由,长明没准儿就不下来了。 那头的消息又是很久没有回复,卫赤玉忍不住继续发送。 “ 赤:很急。 赤:要马上给你。 ” …… “冀北:我在门口。” 卫赤玉抬起看手机的头,俨然看见长明站在天意的门口。 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身上穿的还是早上的那一件衣服。 “什么东西。” 卫赤玉沉默的看着他,他现在好像要比早晨时冷淡很多。 “……这个。” 长明看着眼前的女生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项链,那项链还没看清,就被绳子吸引了注意力。 “你要还给我?” 他下意识的说道。 “什么?” 女生不理会他的情绪波动,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那一条项链很快从脖子上到了她的手心里。 “……” 不是月亮,是桃心。 “长明学长,这条项链是我妈妈给我的,我想要送给你。” 她那样说道。 ……她大概已经知道那条项链的来源。 他给她的那条月亮,她还来一条桃心。 “你确定。” 长明微低着的头抬起来, “你确定要把它送给我?” 站在他对面一身红衣的女生被阳光照的更耀眼,只可惜他看不到。 “我确定。” “只要你不想还给我,它永远都会属于你。” 安逸:如果他说,“我们是好朋友”,那么他们俩的关系也就止步在这里。 赤:你的意思是,同学还可以发展,而好朋友没有发展的余地? 安逸:对。 赤:我知道了。 赤:谢了! 安逸:不客气。 ” 卫赤玉算是知道了,男女生的脑回路还真差的有点远。 “同学”和“好朋友”在女生眼里是一层促循渐进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好。 …… 等盛心醒了给她看一下聊天记录就好了。 卫赤玉合上手机放在床头,人躺在床上。 “嘻嘻,你要什么酱啊?” 安靛欢正在采买火锅食材, “有海鲜、麻辣和香辣。” “海鲜。” “行。” “多一点牛肉卷吧,比羊肉卷好吃一点。” 卫赤玉不走心的说道,说完之后猛然想起什么事情。 “可以,那我……” 安靛欢正在点着食材,旁边床上的卫赤玉一下子起身往屋外走。 “嘻嘻,你去哪啊这么急?” 她才一抬头,人都已经穿完鞋起身。 “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卫赤玉又叮嘱了一句, “等我回来再叫盛心。” 说完之后才匆匆转身离开。 “这急着娶老婆啊……” - 卫赤玉一下楼上就急冲冲的往某一个方向走,路上还能看到不少和她方向完全相反的观光车。 “呼……” 卫赤玉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停了下来。 她面前的建筑是一栋学生宿舍,有着“天意”的牌子。 “赤:长明学长。” 卫赤玉发出去的消息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复。 天呐,没回…… “赤:我在天意楼下。” 又过了很久,那边依然没有回复,不知道是故意不回复,还是真的没看见。 卫赤玉捏了捏拳头,拨打了长明的号码。 这通电话和消息的结果一样,无人接听。 “……” 他…… “ 冀北:你在楼下做什么 赤:有个东西要给你。 ” 卫赤玉心念一动,想到合理的安排,如果她没有任何理由,长明没准儿就不下来了。 那头的消息又是很久没有回复,卫赤玉忍不住继续发送。 “ 赤:很急。 赤:要马上给你。 ” …… “冀北:我在门口。” 卫赤玉抬起看手机的头,俨然看见长明站在天意的门口。 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身上穿的还是早上的那一件衣服。 “什么东西。” 卫赤玉沉默的看着他,他现在好像要比早晨时冷淡很多。 “……这个。” 长明看着眼前的女生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项链,那项链还没看清,就被绳子吸引了注意力。 “你要还给我?” 他下意识的说道。 “什么?” 女生不理会他的情绪波动,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那一条项链很快从脖子上到了她的手心里。 “……” 不是月亮,是桃心。 “长明学长,这条项链是我妈妈给我的,我想要送给你。” 她那样说道。 ……她大概已经知道那条项链的来源。 他给她的那条月亮,她还来一条桃心。 “你确定。” 长明微低着的头抬起来, “你确定要把它送给我?” 站在他对面一身红衣的女生被阳光照的更耀眼,只可惜他看不到。 “我确定。” “只要你不想还给我,它永远都会属于你。” 参加大会 “咚咚咚!” 宿舍的房门在此时被敲响,伴随着粗犷男人的声音, “外卖,外卖到了!” “啊?” 木盛心第一个就看安靛欢, “你还点了外卖?!” “我点的。” 卫赤玉放下手里的笔,起身去开门, “用脑过度,补一补。” 两人就看着她从外面拿进来一个大袋子,还有点眼熟。 “全家桶?!” “炸鸡也能补脑?” “坐下来一起吃。” 卫赤玉快速的把塑料袋垫在地毯上,人也一下子坐下。 安靛欢和木盛心对视一眼,果断坐下来一起享用。 “天呐,人间美味啊!” 安靛欢嚼着炸鸡感叹到。 “感觉这一个月受的苦都消散光了。” 木盛心虽然吃的小口,速度却很快。 “那你还真容易满足。” 卫赤玉瞥了一眼她淡淡道。 “……是、是吗?”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回的声音倒没有那么粗犷, “外卖,外卖到了!” “还有?!” 两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卫赤玉。 …… 一会儿功夫,卫赤玉又从外面拿进来一只吮指鸡。这鸡不是童子鸡,反而像是老母鸡…… “咕噜。” 安靛欢看着眼前块头巨大的吮指鸡咽了咽口水, “嘻嘻,你真有种。” “没种。” 卫赤玉从上面扒下来一个鸡腿, “动手吧。” “太幸福了吧!” …… 接下来的整个小时里,三人吃东西的声音就没有停下来过。 “嗝~” 安靛欢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有点凸的肚子, “好饱啊。” “太饱了!” 木盛心看着母鸡的残骸还有点恋恋不舍, “赤玉怎么想的啊。” “庆祝一下。” 卫赤玉打包着吃剩下的垃圾,慢悠悠开口,一讲话就连自己都能闻到嘴里面的蜜汁味。 “啊?” 安靛欢从床上坐起来, “庆祝什么?” “难不成庆祝我们快要累死了吗?” 木盛心也是不得而知的样子。 “下个月开始就不用写作业了。” 卫赤玉从浴室洗完手回来,打开手机上的网页给两人看。 “啊?真的?!” “你们明天应该就会通知了。” 安靛欢和木盛心看着她手机里的网站主页,上面写着巨大的三个字:学园祭。 “学园祭?” 木盛心不是很明白, “是什么校园活动吗?开放日?” “是活动。” 卫赤玉合上手机点点头, “不过不是开放日。” “那到底举行什么?” “这就是我们这一个月作业的成果了。” 卫赤玉缓缓开口, “天宫的学园祭其实就是比赛,是相同班级中争霸主的比赛,也是不同组合争第一的比赛。” “所以又要开始比赛了?!” 安靛欢隐隐有些期待, “跟上次那个春季游是不是有点像?” “差不多,也不相同。” 卫赤玉摇摇头, “明天你们老师会和你们详细说明,这也是小团体的第一次比赛。” 学园祭的开始也是组与组之间的第一场赛事。 “把握好机会哦。” “……” 安靛欢和木盛心对视一眼:什么机会? “姜叔,好凉啊……” 退烧贴才刚贴上,躺在那里的人突然嘟哝道。 “……过一会儿就不凉了。” 卫赤玉不敢坐到床上,她就跪坐在地毯上,刚好可以看的很清楚,有什么状况也不会被忽略。 “不会的。” 男生的声音异常柔软,还有些糯, “过一会儿只会更凉。” “……” 这东西她也没贴过啊。 “那过一会儿就撕了吧。” 卫赤玉耐心十足,完全顺着男生的话。 长明没有再说话,他用手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整个脖子都被盖在里面,露出来的只剩一个脑袋。 卫赤玉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钟,再过三个小时他们就得回去了。 突然有点舍不得。 她站起来弓着身看了眼躺在床上睡的安稳的男生。 在这个静谧的房间里,就这样不用一丝过多的猜测,不用想其他的东西,只要安安静静的陪着他。这感觉让卫赤玉很轻松、也很适意。 男生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每一个五官,每一寸肌肤都让人流连忘返,见过一次就只想再见无数次。 越是这样,他眼角的疤痕也就越突兀,成了这张脸上唯一的瑕疵。 …… 可惜,她能像现在这样待在这里看着眼前的人也是因为来到了这个杂乱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时间必须是前进的,未来的三个小时只是她前段时间忙碌后的最恣意的休息时间。 …… “冀北。” 卫赤玉抬手碰了碰他眼角的疤痕, “我在天宫等你。” 她手上表盘里的时针已经超过“4”。 卫赤玉起身出了房间,房间里多余的一丝体温慢慢涣散,过不了几分钟,它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 五月的学习计划很繁琐,刨判班的课被安排的很满,一整天剩下来的休息时间也全部用来写作业。 三十日晚上,鸿宫308里传出一声尖叫。 “啊——” 安靛欢站在阳台对着空荡的操场大声尖叫。 “靛欢你干嘛呀!” 木盛心坐在课桌前,上面放了许许多多的零件,光看一眼就让人觉得眼花缭乱。 “让她嚎。” 卫赤玉的桌上倒没有那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只是一张一张的纸卷多了些, “看她舞跳的都要抽筋了。” “不行啊。” 木盛心抓了抓头皮, “她嚎一下我就做不下去了。” “……” “不嚎了不嚎了。” 安靛欢从外面进来坐到床上。 “你不练了啊?” 木盛心也放下手里的零件,现在都已经晚上十点,实在是累的慌。 “打死我也不想练了。” 她之前一直在阳台上练某一支舞蹈。 “我也不做了,真不知道元老师怎么想的。” “乐老师也是啊!” 安靛欢撇撇嘴, “长的挺好看的,留那么多作业简直就拉低他的颜值。” “这段时间留得作业和练习确实是成倍成倍的增加。” 木盛心点点头看向还在飞快写着字的卫赤玉, “赤玉你还写啊?” “就一题了,写写完。” 卫赤玉已经很久没感觉到手指、手腕酸涩的滋味。 孟桥还真不是人。 “哎,真敬业啊!” 安靛欢摆弄这手机,在上面点来先去。 放假 “咚咚咚!” 宿舍的房门在此时被敲响,伴随着粗犷男人的声音, “外卖,外卖到了!” “啊?” 木盛心第一个就看安靛欢, “你还点了外卖?!” “我点的。” 卫赤玉放下手里的笔,起身去开门, “用脑过度,补一补。” 两人就看着她从外面拿进来一个大袋子,还有点眼熟。 “全家桶?!” “炸鸡也能补脑?” “坐下来一起吃。” 卫赤玉快速的把塑料袋垫在地毯上,人也一下子坐下。 安靛欢和木盛心对视一眼,果断坐下来一起享用。 “天呐,人间美味啊!” 安靛欢嚼着炸鸡感叹到。 “感觉这一个月受的苦都消散光了。” 木盛心虽然吃的小口,速度却很快。 “那你还真容易满足。” 卫赤玉瞥了一眼她淡淡道。 “……是、是吗?”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回的声音倒没有那么粗犷, “外卖,外卖到了!” “还有?!” 两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卫赤玉。 …… 一会儿功夫,卫赤玉又从外面拿进来一只吮指鸡。这鸡不是童子鸡,反而像是老母鸡…… “咕噜。” 安靛欢看着眼前块头巨大的吮指鸡咽了咽口水, “嘻嘻,你真有种。” “没种。” 卫赤玉从上面扒下来一个鸡腿, “动手吧。” “太幸福了吧!” …… 接下来的整个小时里,三人吃东西的声音就没有停下来过。 “嗝~” 安靛欢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有点凸的肚子, “好饱啊。” “太饱了!” 木盛心看着母鸡的残骸还有点恋恋不舍, “赤玉怎么想的啊。” “庆祝一下。” 卫赤玉打包着吃剩下的垃圾,慢悠悠开口,一讲话就连自己都能闻到嘴里面的蜜汁味。 “啊?” 安靛欢从床上坐起来, “庆祝什么?” “难不成庆祝我们快要累死了吗?” 木盛心也是不得而知的样子。 “下个月开始就不用写作业了。” 卫赤玉从浴室洗完手回来,打开手机上的网页给两人看。 “啊?真的?!” “你们明天应该就会通知了。” 安靛欢和木盛心看着她手机里的网站主页,上面写着巨大的三个字:学园祭。 “学园祭?” 木盛心不是很明白, “是什么校园活动吗?开放日?” “是活动。” 卫赤玉合上手机点点头, “不过不是开放日。” “那到底举行什么?” “这就是我们这一个月作业的成果了。” 卫赤玉缓缓开口, “天宫的学园祭其实就是比赛,是相同班级中争霸主的比赛,也是不同组合争第一的比赛。” “所以又要开始比赛了?!” 安靛欢隐隐有些期待, “跟上次那个春季游是不是有点像?” “差不多,也不相同。” 卫赤玉摇摇头, “明天你们老师会和你们详细说明,这也是小团体的第一次比赛。” 学园祭的开始也是组与组之间的第一场赛事。 “把握好机会哦。” “……” 安靛欢和木盛心对视一眼:什么机会? “咚咚咚!” 宿舍的房门在此时被敲响,伴随着粗犷男人的声音, “外卖,外卖到了!” “啊?” 木盛心第一个就看安靛欢, “你还点了外卖?!” “我点的。” 卫赤玉放下手里的笔,起身去开门, “用脑过度,补一补。” 两人就看着她从外面拿进来一个大袋子,还有点眼熟。 “全家桶?!” “炸鸡也能补脑?” “坐下来一起吃。” 卫赤玉快速的把塑料袋垫在地毯上,人也一下子坐下。 安靛欢和木盛心对视一眼,果断坐下来一起享用。 “天呐,人间美味啊!” 安靛欢嚼着炸鸡感叹到。 “感觉这一个月受的苦都消散光了。” 木盛心虽然吃的小口,速度却很快。 “那你还真容易满足。” 卫赤玉瞥了一眼她淡淡道。 “……是、是吗?”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回的声音倒没有那么粗犷, “外卖,外卖到了!” “还有?!” 两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卫赤玉。 …… 一会儿功夫,卫赤玉又从外面拿进来一只吮指鸡。这鸡不是童子鸡,反而像是老母鸡…… “咕噜。” 安靛欢看着眼前块头巨大的吮指鸡咽了咽口水, “嘻嘻,你真有种。” “没种。” 卫赤玉从上面扒下来一个鸡腿, “动手吧。” “太幸福了吧!” …… 接下来的整个小时里,三人吃东西的声音就没有停下来过。 “嗝~” 安靛欢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有点凸的肚子, “好饱啊。” “太饱了!” 木盛心看着母鸡的残骸还有点恋恋不舍, “赤玉怎么想的啊。” “庆祝一下。” 卫赤玉打包着吃剩下的垃圾,慢悠悠开口,一讲话就连自己都能闻到嘴里面的蜜汁味。 “啊?” 安靛欢从床上坐起来, “庆祝什么?” “难不成庆祝我们快要累死了吗?” 木盛心也是不得而知的样子。 “下个月开始就不用写作业了。” 卫赤玉从浴室洗完手回来,打开手机上的网页给两人看。 “啊?真的?!” “你们明天应该就会通知了。” 安靛欢和木盛心看着她手机里的网站主页,上面写着巨大的三个字:学园祭。 “学园祭?” 木盛心不是很明白, “是什么校园活动吗?开放日?” “是活动。” 卫赤玉合上手机点点头, “不过不是开放日。” “那到底举行什么?” “这就是我们这一个月作业的成果了。” 卫赤玉缓缓开口, “天宫的学园祭其实就是比赛,是相同班级中争霸主的比赛,也是不同组合争第一的比赛。” “所以又要开始比赛了?!” 安靛欢隐隐有些期待, “跟上次那个春季游是不是有点像?” “差不多,也不相同。” 卫赤玉摇摇头, “明天你们老师会和你们详细说明,这也是小团体的第一次比赛。” 学园祭的开始也是组与组之间的第一场赛事。 “把握好机会哦。” “……” 安靛欢和木盛心对视一眼:什么机会? “差不多,也不相同。” 卫赤玉摇摇头, “明天你们老师会和你们详细说明,这也是小团体的第一次比赛。” 学园祭的开始也是组与组之间的第一场赛事。 “把握好机会哦。” “……” 安靛欢和木盛心对视一眼:什么机会? 留在缇贝兹莫堂 “为什么啊?” “对啊,搞什么啊。” 木盛心和安靛欢相继发问,卫赤玉也紧盯着那司机看。 “这是学校安排的。” 意思就是:咱也不知道,你也别问咱,知道也不告诉你。 “……” “好吧。” 卫赤玉拉着行李箱往其他的观光车走, “你们俩随便,缇贝兹莫见。” “那只能这样了。” 木盛心也往别处走,把这辆留给安靛欢。 “你们俩快点,到时候手机联系!” …… 卫赤玉在剩下的“无数”辆观光车里逛了个遍,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之前的叔叔。 也幸好他是在鸿宫前面。 “伯伯。” 她感觉自己看到这个叔叔心情就能好一大截儿。 “诶,又是你啊,小姑娘!” 他向后仰着脑袋招呼, “快上车,我们马上走。” “嗯好。” 卫赤玉一上车那司机叔叔没多少逗留,麻利的行驶起车。 “对了。” 卫赤玉把袋子放到自己双腿上, “您知道酚姐……酚阿姨吗?” “哦?哪个酚?那个防腐剂?” “……” 卫赤玉不知道说什么好, “您还知道防腐剂啊。” “那当然了哈哈哈哈——” 他又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很是雄壮。 “你们上那里面碰到她了?” 司机叔叔又继续说道,卫赤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嗯,对。” 刚才听他说到防腐剂卫赤玉心里就有点认同。 刚开始见她没看仔细,后来那次才发现,酚姐姐容颜是老了,所有的姿态却像是添加了防腐剂,依旧如少女。 “她都说了什么呀?” 司机叔叔也很开心,想来他和酚姐姐的关系应该不错。 “她叫我把这个给您。” 卫赤玉这才拿出手中的纸袋子。知道他没有手接,就直接放到他的旁边。 司机叔叔只是看了一眼又憨厚的笑出声: “哈哈哈哈,又给我做这个东西,她怎么不自己出来?” “……” 我也想知道。 “她以前也给您送过吗?” “是啊,我这妹子对我可好了!” 妹子? “那她这回怎么不自己来?” “她可从来没出来过。” 司机叔叔口气里增添了一丝怨念, “前几次都是乐老师送的。” 说完又补充到: “就是小姑娘上次碰到的那个老师,乐老师人可不错!” “……” 不错。 卫赤玉听着他有点像“传销”的语气,想起乐援。 是挺不错的,要不然乐老师能念念不忘…… “小姑娘知道妹子给我送了什么嘛?!” 听他那口气还隐隐有些炫耀的意思。卫赤玉却一点也不觉得反感,甚至心底好笑的想听他炫耀。 “不知道啊,酚阿姨送了什么?” “是一套衣服哦!” 司机叔叔耸了耸两边的肩膀,开着的车依旧很稳, “和我身上的一样嘞!” “真的啊!” 卫赤玉虽然是假装的很震惊,心里却真心替他高兴, “那伯伯身上的衣服也是酚阿姨做的吧?” “那当然了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十分富有感染力,让卫赤玉都有点想大笑, “亲妹子对我可是最好的!” “hehhehheh——” 卫赤玉捂着嘴吧,轻轻浅浅的笑声如山间流淌的溪水一样明澈, “真好呀,还不知道伯伯怎么称呼?” …… 问完之后她自己都有些发愣。 说实话,她和这个司机叔叔相处的机会肯定是极小的。 “我啊?” 司机叔叔转头看了一眼卫赤玉, “小姑娘可以叫我酣伯伯,酣畅的酣。” “哎哟~” 鸿宫308里,安靛欢累倒在床上, “刚收拾完行李回来,又要重新收拾出去。” “有什么好抱怨的。” 木盛心叠起衣服来都很轻快, “上次是去贫困区,这回可是去缇贝兹莫堂诶!” “切,还不是住宾馆。” 安靛欢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还说给我们劳动节放假,结果还不是去参加别的活动而已!” “……” 木盛心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这话确实是真的。 “别吵了。” 卫赤玉合上行李箱, “能从这黑压压的地方出去一会儿也好。” “嗯。” 安靛欢没什么可说,木盛心却十分赞同, “我听说好像不是所有人都去。” “为什么啊?” 安靛欢把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 “不知道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木盛心转头看了她一眼, “人数好像还蛮少的,也不知道搞什么猫腻。” “什么猫腻?” 安靛欢只觉得这种事难道不是好事? 木盛心耸了耸肩: “我们仨都能去就ok啊。” “……哦。” 比起去缇贝兹莫堂,安靛欢更想和她们一起留在宿舍里过三天假期, “那里有这么好玩吗?” 她当时参加的舞蹈比赛也只不过是三点一线,记忆都已经有些模糊。 那可是和国家有关联的地方,听说什么议员议会都在那里。 “我也没这样度假一样的去过。” 木盛心说着话偏头瞄了卫赤玉一眼,见她都不怎么听她们讲话,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感觉去那里是一种荣幸啊,就会很期待。” “那倒是。” “……” 如果不是跟权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确实应该感到荣幸。 卫赤玉起身到自己的课桌旁,看那盆一个月没有照顾的盆栽。 盆栽看上去还好好的,就是没怎么生长,连一点干枯也望不见。 还挺厉害。 卫赤玉拿了小壶给它浇了五月的第一次水。 “诶赤玉?” “怎么了?” 卫赤玉还在附身看那盆栽,木盛心突然叫她。 “上次不是收了那个酚姐姐的东西吗,要不要先送了啊?” “你不说我都忘了诶!” 旁边安靛欢指了指卫赤玉放在场上的袋子, “就那个吧?” “嗯,我等下就送了。” 等会儿去缇贝兹莫堂肯定是要出校门,出校门就要坐观光车,没准儿刚好可以碰见。实在没碰见就放在保安室吧。 “你真认得出来啊?” 提到东西,安靛欢又津津有味起来。 “您就甭操心了。” “哦,无情。” 安靛欢努努嘴,“哼”了一声。 - 三人提着小行李箱下楼,还各自背了一个双肩包。 卫赤玉手中比她们多了一个纸袋子。 “这么大阵仗?!” 安靛欢深吸了一口气,三人都有些吃惊。 眼前停着好多辆观光车,就和前两次那样不差。 “你不是说去的人少吗?” 安靛欢脸部都有些扭曲,难以置信。 “确实是啊……” 木盛心闷闷的说道,三人已经走到其中一辆观光车前。 “同学,一辆观光车只载一个人。” 那辆观光车的司机和蔼的提醒她们。 暑期日常 “为什么啊?” “对啊,搞什么啊。” 木盛心和安靛欢相继发问,卫赤玉也紧盯着那司机看。 “这是学校安排的。” 意思就是:咱也不知道,你也别问咱,知道也不告诉你。 “……” “好吧。” 卫赤玉拉着行李箱往其他的观光车走, “你们俩随便,缇贝兹莫见。” “那只能这样了。” 木盛心也往别处走,把这辆留给安靛欢。 “你们俩快点,到时候手机联系!” …… 卫赤玉在剩下的“无数”辆观光车里逛了个遍,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之前的叔叔。 也幸好他是在鸿宫前面。 “伯伯。” 她感觉自己看到这个叔叔心情就能好一大截儿。 “诶,又是你啊,小姑娘!” 他向后仰着脑袋招呼, “快上车,我们马上走。” “嗯好。” 卫赤玉一上车那司机叔叔没多少逗留,麻利的行驶起车。 “对了。” 卫赤玉把袋子放到自己双腿上, “您知道酚姐……酚阿姨吗?” “哦?哪个酚?那个防腐剂?” “……” 卫赤玉不知道说什么好, “您还知道防腐剂啊。” “那当然了哈哈哈哈——” 他又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很是雄壮。 “你们上那里面碰到她了?” 司机叔叔又继续说道,卫赤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嗯,对。” 刚才听他说到防腐剂卫赤玉心里就有点认同。 刚开始见她没看仔细,后来那次才发现,酚姐姐容颜是老了,所有的姿态却像是添加了防腐剂,依旧如少女。 “她都说了什么呀?” 司机叔叔也很开心,想来他和酚姐姐的关系应该不错。 “她叫我把这个给您。” 卫赤玉这才拿出手中的纸袋子。知道他没有手接,就直接放到他的旁边。 司机叔叔只是看了一眼又憨厚的笑出声: “哈哈哈哈,又给我做这个东西,她怎么不自己出来?” “……” 我也想知道。 “她以前也给您送过吗?” “是啊,我这妹子对我可好了!” 妹子? “那她这回怎么不自己来?” “她可从来没出来过。” 司机叔叔口气里增添了一丝怨念, “前几次都是乐老师送的。” 说完又补充到: “就是小姑娘上次碰到的那个老师,乐老师人可不错!” “……” 不错。 卫赤玉听着他有点像“传销”的语气,想起乐援。 是挺不错的,要不然乐老师能念念不忘…… “小姑娘知道妹子给我送了什么嘛?!” 听他那口气还隐隐有些炫耀的意思。卫赤玉却一点也不觉得反感,甚至心底好笑的想听他炫耀。 “不知道啊,酚阿姨送了什么?” “是一套衣服哦!” 司机叔叔耸了耸两边的肩膀,开着的车依旧很稳, “和我身上的一样嘞!” “真的啊!” 卫赤玉虽然是假装的很震惊,心里却真心替他高兴, “那伯伯身上的衣服也是酚阿姨做的吧?” “那当然了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十分富有感染力,让卫赤玉都有点想大笑, “亲妹子对我可是最好的!” “hehhehheh——” 卫赤玉捂着嘴吧,轻轻浅浅的笑声如山间流淌的溪水一样明澈, “真好呀,还不知道伯伯怎么称呼?” …… 问完之后她自己都有些发愣。 说实话,她和这个司机叔叔相处的机会肯定是极小的。 “我啊?” 司机叔叔转头看了一眼卫赤玉, “小姑娘可以叫我酣伯伯,酣畅的酣。” “为什么啊?” “对啊,搞什么啊。” 木盛心和安靛欢相继发问,卫赤玉也紧盯着那司机看。 “这是学校安排的。” 意思就是:咱也不知道,你也别问咱,知道也不告诉你。 “……” “好吧。” 卫赤玉拉着行李箱往其他的观光车走, “你们俩随便,缇贝兹莫见。” “那只能这样了。” 木盛心也往别处走,把这辆留给安靛欢。 “你们俩快点,到时候手机联系!” …… 卫赤玉在剩下的“无数”辆观光车里逛了个遍,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之前的叔叔。 也幸好他是在鸿宫前面。 “伯伯。” 她感觉自己看到这个叔叔心情就能好一大截儿。 “诶,又是你啊,小姑娘!” 他向后仰着脑袋招呼, “快上车,我们马上走。” “嗯好。” 卫赤玉一上车那司机叔叔没多少逗留,麻利的行驶起车。 “对了。” 卫赤玉把袋子放到自己双腿上, “您知道酚姐……酚阿姨吗?” “哦?哪个酚?那个防腐剂?” “……” 卫赤玉不知道说什么好, “您还知道防腐剂啊。” “那当然了哈哈哈哈——” 他又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很是雄壮。 “你们上那里面碰到她了?” 司机叔叔又继续说道,卫赤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嗯,对。” 刚才听他说到防腐剂卫赤玉心里就有点认同。 刚开始见她没看仔细,后来那次才发现,酚姐姐容颜是老了,所有的姿态却像是添加了防腐剂,依旧如少女。 “她都说了什么呀?” 司机叔叔也很开心,想来他和酚姐姐的关系应该不错。 “她叫我把这个给您。” 卫赤玉这才拿出手中的纸袋子。知道他没有手接,就直接放到他的旁边。 司机叔叔只是看了一眼又憨厚的笑出声: “哈哈哈哈,又给我做这个东西,她怎么不自己出来?” “……” 我也想知道。 “她以前也给您送过吗?” “是啊,我这妹子对我可好了!” 妹子? “那她这回怎么不自己来?” “她可从来没出来过。” 司机叔叔口气里增添了一丝怨念, “前几次都是乐老师送的。” 说完又补充到: “就是小姑娘上次碰到的那个老师,乐老师人可不错!” “……” 不错。 卫赤玉听着他有点像“传销”的语气,想起乐援。 是挺不错的,要不然乐老师能念念不忘…… “小姑娘知道妹子给我送了什么嘛?!” 听他那口气还隐隐有些炫耀的意思。卫赤玉却一点也不觉得反感,甚至心底好笑的想听他炫耀。 “不知道啊,酚阿姨送了什么?” “是一套衣服哦!” 司机叔叔耸了耸两边的肩膀,开着的车依旧很稳, “和我身上的一样嘞!” “真的啊!” 卫赤玉虽然是假装的很震惊,心里却真心替他高兴, “那伯伯身上的衣服也是酚阿姨做的吧?” 酒水单 云诱然刻意忽略卫赤玉,最近两人也没什么交集,她没回来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你传就对了。” 云诱然忍着烦躁,很不情愿的拉长晏的被子: “姓长的。” “有完没完?” 长晏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 “我哪知道。” “他们去哪了?” 长晏还算记得之前忱一热让他问的。 “去底下了。” “哦。” 他闭着眼睛,脚裹着被子踢了两下忱一热。 “去哪了。” 忱一热躺的很端正,被子也给他卷的刚好和床铺一样大。 “底下。” 长晏两个字丢过去就闭上眼睛,呼吸立马均匀起来。 “……” 忱一热不知道说什么,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 此时三个女生洗完手回来,卫赤玉刚好看到睁着眼睛的忱一热,难以被忽视。 天才都是夜猫子? 她摇摇头快步往床铺走。 …… 卫赤玉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旁边的安靛欢就开始戳她。 “嘻嘻,嘻嘻你看。” “不看。” 卫赤玉只感觉眼睛酸涩,一点儿都不想睁开。 “就看一眼,我也很困的。” “对啊赤玉,看一眼吧,你看了我们就睡了。” “这看什么宝贝?” 卫赤玉睁开眼睛就看到安靛欢举在她胸前的手机,上面好像是今天之后的积分排名。她没细看,又闭上眼睛,上一次的她也没看过,只知道忱一热比她高500分。 “ 长明:1500 卫赤玉:1500 忱一热:1500 渊寒:1000 魏戢:1000 忱一赤:1000 长晏:1000 先谪:500 白娓:500 喻非罹:500 云诱然:500 …… ” 云诱然后面还有安逸他们三个都是500。 “赤玉今天可是第一了。” 木盛心发自内心的高兴,心底有暖流涌过,什么魏戢也就那样嘛。 “嘻嘻,你超厉害诶。” “……” “忱一热呢?” 卫赤玉闭上眼睛就感觉到有些酸涩的想流泪。 “也是第一。” “哦。” 如果不是出了魏戢的意外,他应该还在她上面吧, “看也看了睡觉吧。” “好。” 两人往被子里缩了缩,没一会儿卫赤玉就听见她们均匀的呼吸声。 “……” 今天确实很累了。 卫赤玉紧闭着眼睛,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这是想要睡觉却睡不着的表现。 她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眉头,睁开眼睛重新闭上,上面的褶皱才消失。可是没过一会儿,又开始皱起来。 卫赤玉一睁开眼睛想干点儿什么,又会觉得眼睛无比酸涩。 好烦。 太烦了。 没什么事情比身体的疲劳,精神的振奋更痛苦。 怎么办…… 明天还要参加新的场次,这样下去精神肯定不行。 可是她为什么睡不着,总会有个原因。 卫赤玉乍然想起男生眼尾的疤痕,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知道这件事的起因过程结果,只能熬到精神承受不住的时候。 凌晨三点出头,卫赤玉才刚刚进入睡眠,半睡半醒,并不是很踏实。 “你看起来真的很正常。” “嗯?”“什么很正常?” “眼睛。”“它比谁的都要明亮。” “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 “是真的。”“我很喜欢。” “我会保护好它的。”“就像保护我自己一样。” “保护你自己一样?”“它也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啊。” “总之,会就对了。” 睡梦中一段熟悉的对话在卫赤玉耳边响起,很近也很远。 卫赤玉和安靛欢出来时,木盛心正趴在花铎怀里哭。 “盛心,没关系,我们都出来了。” 安靛欢上前站在她的身旁,本想拍拍她的头,又觉得有花铎在太多此一举。 “太坏了,姓魏的太坏了!” “好了木盛心。” 花铎顺势在她的头上揉了揉, “现在我们回去睡觉。” “对啊盛心,休息好了才能把那个姓魏的按在地上对吧。” “不对。” 木盛心摇摇头, “休息的再好也没用。” “……” 这是魔怔什么。 卫赤玉知道她确实很委屈,还不能把魏戢怎么样。 “孟老师罚他一天了。” 她说, “明天在榜上把他的名字甩在后面。” “……哼,我那么弱,他却是天才。” 木盛心心底得到一点点安慰,却还是悲观的说着。 “……” 怎么劝都没用。 “花铎。” 卫赤玉拉上安靛欢, “我们进去睡觉了,她怎么样你看着办吧,能抗也行。” “对对对。” 安靛欢直点头,朝木盛心和花铎使劲招手,被卫赤玉牵着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 “……” 木盛心心底的荡漾慢慢多过之前的委屈,从花铎怀中离开, “我……我自己能走。” 她追着卫赤玉和安靛欢的步伐,没走几步又转过头。 身后花铎离得她很近,显然一直稳稳的跟在她身后。 “谢谢你今天来找我。” 话一说完,刚才那毫无力气的样子消失的一干二净,急匆匆的追上前面的两个女生。 “现在不是挺好。” 花铎笑了笑,没有之前在那下面的阴沉, “还真是冒冒失失的。” …… 四个人蹑手蹑脚的进门,里面的灯光都已经熄尽,累了一天的同学们都睡得很熟。 卫赤玉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瓶洗手液递给木盛心,压着声音低低的叮嘱她: “之前抓了沙子,用这个洗一下。” “太好了。” 木盛心眼里很高兴,也不敢大声说出来。 卫赤玉还以为她会立刻去外面的洗手池,没想到却并没有。 “我陪你去吧,外面可能有点黑。” “好,谢谢赤玉。” “我也去我也去。” 安靛欢站起身同样压着声音说话。 花铎就这么看着这三个人又蹑手蹑脚的出去,心底有些无语。 刚才木盛心还哭哭啼啼,现在又这么开心。 搞不懂这些女生的脑子。 他摇了摇头,准备睡觉时,突然被旁边的人戳了戳。 “?” 花铎转身看封释,他那样可不像是一直没有睡,显然刚醒。 “怎么了,你怎么醒了?” 封释右手指了指他另一边的男生,安逸也睁着惺忪的眼看着他。 “……” 他们很吵吗? “你们怎么这么晚回来?” 封释轻声问道。 “啊,我们去底下了。” 花铎觉得这个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大概说了句。 “他说他们去底下了。” 封释转头和安逸说道,说完立马躺平闭眼。 花铎见安逸一直戳他右边的云诱然,戳了好几下云诱然才“啧”了一声睁开眼: “又怎么了?” “他们去底下了。” “谁?” 真好 “可算是来了!” 寥寥无几的人中有几个人比较激动。 “等了这么久算是没白等。” 几个老师还在贴海报众人也不敢上前,一直到他们离开,所有人才一拥而上。 “ 第一名:9017安靛欢,99.99 第二名:7109高敦,99.98 第三名:1341林夭,99.98 第四名:5418杨柳儿,98.00 …… ” “九零一七……” 有人念出上面的数字。 “……” “昨天再看了一遍之后,这个好像就是肯定的排名。” “对啊,意料之中。” “只是那个林夭,是古琴的那个吧?他怎么排在第三。” “他和第二名的分数一样,却排在后面。” “也别觉得不公平了。” 有人拿出手机上有发过的艺溢比赛须知, “比赛之前就说过了,舞和声乐排在前面,乐器排在后面。” “奥,我倒是想起来了。” “那个高敦是唱歌的那个!” “我也记得,他要是第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惜了水袖舞的小姐姐,只排在第四,还比他们低了一分多。” “没啥吧,要是前几个真不如她也行。” “我知道啊,她排在第四完全是正常,我就是可惜一下不行啊——” “行行行。” …… 海报上的名次只有十位,后面的二十位都没有标出来。 “恭喜各位进入决赛?” 封释语气里带笑的念出海报下面的黑色字体, “弄了半天只是初赛?” 其他七个人也看到那几个大字。 “今天下午确实是衍脑的比赛。” 忱一热也有点不清楚,既然是初赛,那决赛又是什么形式。 “诶,我收到消息了。” 安靛欢突然打开手机看短信。 “……” “是这样。” 安靛欢默看了一遍解释给他们听, “我们的比赛有好几轮,等我们八个人都参完赛之后又是新的一轮,新的一轮里这次在后面二十的就没资格比赛了。” “这么久?” 云诱然话里惊讶, “一轮都要八九天,那还要几轮?” “应该是三轮。” 卫赤玉猜想, “过了三轮刚好快要七月,七月一号开始我们有一个月的假期。” “……” “还挺难得。” 花铎搓搓手, “一个月我就可以回去看我爸了。” “一个月是一个月,回不回的去还要另说。” 长晏之前一直低着头玩手机,随意抬了下头说道。 “是啊。” 两个字里分明有哀伤,可安逸说完又笑了下, “不过这一个月大家都要好好放松,累一天玩七天。” “……” 几个人看了他一眼,这是在玻璃渣里找糖? “确实啊。” 没想到卫赤玉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说完就拉上安靛欢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又觉得太没团队意识,回头对着玩手机的长晏道: “下午靠你了,我们先回去补觉,有事打我电话,别打她的。” …… 剩下的六个男生各自看了一眼,各有各的想法。 “这次和昨天一样,五百零五号教室,两个位置。” “我不想去诶,对他这个不是很了解。” 花铎第一个摇头,手正搭在封释肩上。 “花铎不去我也不去。” “你们也对靛欢太好了吧?” 木盛心心中忿忿,她是真的觉得她的不如林夭。 “盛心今天这么不服气?” 卫赤玉见她平时都不太会计较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们现在可是竞争关系,而且我不是盲目觉得,我非常非常认真的认为我们林夭更有可能得第一名。” “好吧。” 卫赤玉向前倾身转头看木盛心, “回去你再看一遍靛欢的舞。” “为什么?” “你不是想说不好嘛,来给我们说说。” 你看了就知道了。 “好啊,去哪看?” 卫赤玉晃了晃手里手机: “刚才忱一热给我传来了。” - 鸿宫308,木盛心坐在自己的课桌前看着电脑,电脑上放着安靛欢在二百二十号舞台跳的舞。 “……” 木盛心轻皱着眉头, “这舞……是同一支?” “嗯,当然了。” 卫赤玉和安靛欢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叽叽歪歪。 “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些简单的舞步现在看来像是注入了多一些的灵魂,原本只有一魂,现在看第二次变成三魂。 五分钟的舞蹈播放完毕,木盛心就干干的坐在书桌前。 “要不要再看一遍?” 卫赤玉看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用了。” 木盛心摇摇头, “不是很敢看。” “……” 卫赤玉沉默一瞬, “那别看了。” “好吧。” 木盛心从桌前起身,看起来有点沮丧,缓缓回到自己的床上, “是林夭输了。” “……” 卫赤玉和安靛欢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毕竟她们就是当事人。 “什么输不输,靛欢和林夭的两段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输了就是输了。” 木盛心突然有点固执起来,想起她之前说她会和父母亲赌气不吃饭,简直一模一样。 “……” “我们组会不会一直输给你们组?” 安靛欢看了眼之前一直在对话的两人,起身将房间里的灯关掉。 不看着脸争论更轻松一点。 “你要是这样,你们组必然会一直输。” “……睡了。” 只听见木盛心在床上翻身的声音,她大概是背朝着她们睡的。 “嘻嘻,咋办?” “能怎么办。” 卫赤玉躺下身掩了掩自己的被角, “睡觉。” 她自己想不明白我们说什么也没有用。 - 六月二日清早,一大批的学生聚集在公告栏,想看昨天晚上的成绩。 然而他们来的太早,都还没有贴出来。 “什么时候才来贴呀?” “还以为一来就能看到,结果还要等。” “第一名会是谁?” “……” 所有人居然一度默契的沉默。 “你们昨天有重新看9017的舞吗?” “……看了。” 人群里有人回答,所有人又是沉默。 “不说了,等会儿看到成绩就知道了。” 早上十点整,才有人拿着一张彩色的海报走过来,看年龄应该是几个老师。 这时留下的人已经不太多,有些等不及的已经回去。 卫赤玉八个人就站在人群里,他们刚来没多久。 早上卫赤玉和安靛欢起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木盛心。 盛情之邀 “厉雅邪,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你不喜欢我,那我死了算了!” 她期期艾艾的念叨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割着腕。 厉雅邪双目被眼前的血腥刺的发红,终于有了反应。 他夺过刀片紧紧的将宁纯雅抱在怀里。 “纯雅,不要这么傻好不好?” “我会心疼的,你死了我怎么办?” “你还有那个班长。” 问题目的女生。 “不会的,不会的,我以后再也不理她了好不好?” “……” “纯雅,你怎么这么傻?就算是怎么样,你也不能伤害自己啊。” “你知道我的……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难道你要我去伤害别的人、别的动物吗?” 这话有些诡异。 “不管他们去死,什么东西都没有你重要。” “你就是太傻了,纯雅。” …… 后来宁纯雅复读,和他一起考了大学。 厉雅邪完全不相信倪雏语的话。 纯雅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宁愿伤害自己也不忍心伤害其他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决心,这件事是倪雏语编造出来的。 “倪雏语,看在我们有这么多年情分的关系上,我这次可以不计较。” “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去诋毁纯雅。” “以后离纯雅远一点,你根本就不配出现在她的周围!” 厉雅邪的话对倪雏语来说是雷霆重击。 她看着曾经对她那么好的哥哥,现在露出这样憎恶她的样子,完全不能够相信。 她可以不去理会,她完全可以远离这两个人的世界。 可她终究是觉得厉雅邪被宁纯雅蒙蔽了。 她今天能够杀死一只小猫,哪一天会不会杀死厉雅邪? 如果她这么走了,一定会良心不安。 不管厉雅邪怎么样对她,他都是他叫了十几年的“哥哥”。 当倪雏语找到证据证明,宁纯雅有精神病的时候,她喜出望外,却又有了纠结。 宁纯雅有精神病,如果厉雅邪离开了她,她会不会难以接受? 小黄花总是太过善良,到了要被别人折掉丢在地上还要踩几脚的时候,仍会想,他踩我的时候,会不会让土地感到痛苦? 倪雏语的纠结在再一次看到宁纯雅的血腥画面时绷不住了,她拿着“证明”又找了厉雅邪。 她觉得,宁纯雅应该好好接受治疗。 厉雅邪看到她居然拿着宁纯雅的精神病确诊报告时,整张脸格外阴沉。 他不知道倪雏语是怎么拿到的,在他看到那份报告的时候,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倪雏语的脸上。 倪雏语没有预料,整个人都趴倒在地上。 “别再让我看见你!” 厉雅邪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倪雏语久积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她很委屈,却没有地方说。 宁纯雅却在这时出现,她跟她说: “雅邪喜欢的就是我这样的精神病,你还是赶快有多远滚多远!” 笑容分明还是那么好看,长裙分明还是那么白。 雅邪哥哥喜欢精神病? 倪雏语陷入了自己编制的梦魇。 是不是只要我变成了精神病,雅邪哥哥就会慢慢喜欢上我,然后离开这个有危险的女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雅邪哥哥会安全了吧? 雅邪学长。 他很喜欢学姐的称呼,学长也会喜欢的吧? …… “哔——” 电视机在一瞬间直接黑屏。 卫赤玉回过神愣了愣,起身按了按电视机上的开关。 厉雅邪和宁纯雅从高中开始就已经是同学。宁纯雅比他大一岁,是他高中时期的学姐。 本该没什么交集的两个人,还是不可抗力的相识。并且都偷偷的喜欢上对方。 宁纯雅是在十八岁时就被查出来有精神病,所以她是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不过平常掩饰的很好,班里的同学以及老师们也没有发现。 十八岁时已经是高考的关键时刻,宁纯雅的父母见她没什么端倪,心里也更想让她继续学习。所以就隐瞒着她的病情没有说明,让她继续和正常人一起上学。 厉雅邪和宁纯雅走的近,他本来是不知道的。 直到有一次,宁纯雅在体育课上晕倒了,厉雅邪刚好下课撞见,抱着她就往医务室去。也就发现了她手腕上、手臂上的刀片划过的伤痕。 “纯雅学姐,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厉雅邪当时非常愤怒,他以为是谁正在残害宁纯雅。 宁纯雅一开始支支吾吾,不太敢说的太明白。但厉雅邪却一直追问,表现出十分在意她的模样,她便没忍住告诉了厉雅邪。 因为她喜欢厉雅邪,就算得不到什么,也要得到厉雅邪的怜悯。 “雅邪……我、我是不是很恶心……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这样的人有交集?” 她楚楚可怜,也因为真的害怕而泪流满面,结结巴巴的说着这些自我厌弃的话。 厉雅邪出乎了她的预料,不仅“怜悯”了她,甚至在她流泪的那一瞬间抱住了她。 他跟宁纯雅说,不管纯雅学姐是什么样子的,他都会喜欢她,他会一辈子守着她。 宁纯雅就像是一朵需要人呵护的小白花,还是一朵受不了一丁点儿触碰的小白花。 两人在一起了。 趁着课余时间总是偷偷见面,还会在夜晚逛操场,顶着被学校抓的的压力亲亲我我。 宁纯雅的男生缘很好,但女生缘却不怎么样,她跟班级里的女同学们只是点头之交。 自从和厉雅邪在一起后,她不能跟其他男生走的太近,于是便会以各种理由去找厉雅邪。 厉雅邪和她不同,不仅男生缘好,女生缘也很好。 而且他还只是高二,并没有高三那么紧张,班级里就有几个女生暗暗的喜欢他。 某一次宁纯雅去找他,正好看见他正坐在位置上给一个女生讲题目。虽然他自己很投入,那个女生却是悄悄红了脸。 女生长相娇美,和她不是一个类型。 宁纯雅看见了之后没有离开,而是敲了敲厉雅邪教室的门: “厉雅邪,语文老师有事找你。” 就算是托词,但只是做给这个班级里的其他人看的。 那次大课间,宁纯雅带着厉雅邪到了一片隐秘的小树林。 “纯……” 厉雅邪名字都还没有叫完,眼前就出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宁纯雅随身掏出一小片刀片,对着自己的手腕就划了一刀。 她睁着眼睛盯着厉雅邪,里面被雾气布满。 划了一刀还不够,她又重复着动作,一刀一刀的划在自己的手腕上。 不该出现的人 安靛欢坐直面朝卫赤玉。 “……说不准。” 卫赤玉心中隐隐产生不好的想法。 “诶,木盛心怎么不在啊?” 和卫赤玉隔着一张空床的花铎忽然问道。 “花铎。” 安靛欢也开始紧张, “她还没回来。” “啊?” 三人坐起来穿上外套,套上鞋子就往外走,动作几乎一致。 “这么晚了,她还在下面?” 孟桥在帐篷外面,三人快步往外走。 “我们也不知道。” 卫赤玉神色冷凝, “早一点的时候她没回来我们也没想太多。” “刚才吃饭她就不在了。” 安靛欢补充了一句。 “那当时怎么没说?” 花铎问出话后,两人齐齐看向他。 “……” 得了,他们互相以为木盛心在和对方吃饭。 …… 三个脸色不好还气势汹汹的往外走的人把孟桥看的一愣。 “哟,你们仨怎么一起,这是怎么了?” 孟桥挑了挑眉, “那个小可怜呢?” “老师。” 他们完全没有因为孟桥的话而松懈, “木盛心同学有可能还在下面。” “什么?” 孟桥收起随意,瞬间变得严肃。 “她一直没有回来。” 卫赤玉算是比较冷静的人,但也是三个人中猜测最多的人。 “……” 孟桥掏出手机打电话,三人站在一起静静的等待。 “阿末,你们班的木盛心还没回来。” “……” “哦好,我知道了。” 孟桥松了一口气挂断电话。 “元老师说两个小时前她打电话来说过了。” “她妈妈来看她,明天就回来。” “还能出去?” 安靛欢惊奇的问。 “……嗯。” 他们家的人来当然可以出去。 “元老师确定吗?” 花铎完全没有松懈,反而眉头皱的更紧。 “嗯?” “木盛心的爸爸和妈妈一个星期前就去国外度假了,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花铎一字一句的说着, “是她亲口和我说的。” “……” 孟桥原本松的一口气又憋回喉咙里,再次打电话, “阿末,叫几个学生一起过来。” 这次他直接了断的做决定。 “你们也不用慌张,老师会把木盛心同学找回来。” “要是没找回来怎么办?” 卫赤玉心下已经开始震震跳动, “这下面能待一晚上?” “……” 孟桥没说话,答案很明显。 “老师,我也要一起去。” 花铎郑重的开口。 “孟老师,我也是。” 卫赤玉和孟桥对视的眼神说不出的冰冷。 “嘻嘻去,我也去。” “……好吧。” 孟桥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和他们一起去吧。 …… 过了一会儿,元终末远远带着三个学生往这边走,最显眼的就是傲视着前方的魏戢。 还有就是浑身说不出的尊贵的忱一赤和悄无声息走着却不能被忽视的长明。 “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孟桥的话没有遮遮掩掩,还嫌不够明显的睥了魏戢一眼明摆着说给他听。 “孟老师,你歧视我啊?” 魏戢绝对是在场笑得最欢的人。 “你也没说什么事,他自己说要来。” 元终末的声音倒是很轻。 “……你们班的那个没回来。” “啊?我不是说……” “假的。” 孟桥直接了当说, “想想是谁做的。” “……那现在怎么办?” 元终末瞥了一眼魏戢,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面朝着他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跟着一起下去。” “只能这样了,上面我看着吧。” …… “忱一热?” 卫赤玉完全不相信,他可是说过要得第一名的。 “怎么了。” 长明垂下眼眸,状似不经意的说道。 “长学长,我们回去吧。” 卫赤玉想起昨天晚上在厕所听到的话,已经在心里有了猜测。 “……哦,好。” 长明柔和的笑了笑。 “……” 卫赤玉也不知道他笑什么,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 两人找到回去的圆盘,一起站了上去,之前卫赤玉也没想过可以两个人同时。 “哈……” 卫赤玉捂了捂嘴,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哈欠。 “卫同学昨晚没睡好?” 男生很平常的望向她。 “挺好的啊。” 卫赤玉抹了抹眼角还没滑落的泪珠, “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打哈欠了。” “哦,是么。” 男生话刚说完,她就感觉到四周的温度降了不少。 怎么还没到…… 卫赤玉瞥了一眼男生的侧脸,感受着缓缓上升的圆盘。 前几次明明很快。 - 圆盘的终点就在100届帐篷前,倒是很方便卫赤玉。不过让长明和卫赤玉都没想到的是,100届前居然聚集了不少人。 “渊寒学长。” 卫赤玉先是朝渊寒打招呼,完全是因为他是她第一个看见的人。 “孟老师、先学长。” 她又把剩下的两个人叫了一遍,就只剩下忱一热她没有特别称呼。 “你被淘汰了?” 卫赤玉的语气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可惜或者幸灾乐祸。 “……” 忱一热的呼吸有点重, “碰到魏戢了。” 说完看了一眼先谪。 “先学长也是?” 她皱着眉。 魏戢这是想上榜首啊。 “嗯。” 先谪点点头,还是和平常见他那样好脾气的样子,让人以为他并不生魏戢的气。 “孟老师。” 长明唯独叫了一个人。 “你们俩怎么在一起?” 孟桥心里气愤,但现在事已至此,也有些无话可说。 “刚好碰到。” “刚好碰到。” 两人异口同声。 “……” 长明静静的不说话。 刚才她独独叫了渊寒整个名字。 “你今天回来的也这么早?” 众人干站着没说话,圆盘里又有人回来。 “你最近倒是忙得很啊。” 卫赤玉转头督了一眼手搭在她肩上的云诱然。 “都比赛了,少来往。” 云诱然仰着脑袋,下巴对着卫赤玉。 “哦。” “我先进去了。” 云诱然放下手,往长明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想到和他的眼睛碰了个正着, “姐姐。” 他补充道,越过众人回了帐篷。 …… 晚上六点钟左右,天色已经暗的差不多,卫赤玉也在帐篷里翻着课本。 魏戢的事情也不用她特意解决什么,事情已经发生,没有严重的后果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嘻嘻,你干啥呢?” 安靛欢又开始骚扰她。 “看书,别吵。” “哎呀别嘛,陪我玩吧~” “找盛心。” 卫赤玉继续翻书。 “她肯定和小情人……” 安靛欢突然停顿,卫赤玉也猛然看向她。 “她还没回来。” 早一点的时候两人没太在意,现在晚饭都已经过了,她还没回来。 “这么晚了怎么可能。” 他们两个… 这样的变化,只是让这间祠堂看起来更和谐。 另外半扇紫檀木门也哐的砸在地上,一只马丁靴踩在上面。被烧成灰的紫檀木粘在了马丁靴上的泥土上。 “小同学……” 魏戢原本扯着的嘴角压下,人也像是被阴云围绕, “怎么没有人呢?” 他一步一步走进去,脚踩在地上的发出轻微的“啪塔”声。 “这地……还拖过啊……” - 卫赤玉和长明进入密道后来到一条漆黑的道路,两边点着油灯,和她第一次下来的那条有些像。 “长学长,我们能发现,魏戢也肯定能发现。” 卫赤玉虽说没那么害怕被魏戢淘汰,却实在不想让他如愿。 “是。” 长明听着道路里的动静, “不过可没那么快。” “……长学长是不是知道什么?” 卫赤玉见男生心中有数,他应该发现了她没有发现的东西。 “那些紫檀木外头涂了一层东西。” 长明一心二用,就算和卫赤玉说着话,四周的事情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滤漆。” “遇水则消?” 卫赤玉也听过滤漆。 “机关开启的时候整个祠堂里都喷发出水雾,那些滤漆并不厚,一眨眼就能消失干净。” “所以说,我们一离开,祠堂反而更‘干净’。” “嗯。” 长明停下脚步, “除了那一地的水痕和被冲刷的混乱不堪的泥泞。” 他们脚下有泥泞,祠堂里也必然有。 “前面是什么。” 卫赤玉抬头看去,前面的墙壁上有一个方形凹槽,槽里面放着一个盒子,如同钻戒的盒子。 “有一个盒子。” 卫赤玉上前一步, “要不要我把它拿下来。” 她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一般很有想法的她和长明在一起时总会问他些什么,征求他的意见。 “……拿。” 长明确定附近没有什么问题,点点头。 卫赤玉取下盒子,里面放着一颗绿色的宝石。 这个道具是她见过最真的。 绿色的宝石看了一眼就让人感觉到生命盎然的气息。 “里面是一颗宝石,绿色的。” 卫赤玉举着盒子到长明面前,长明结接过盒子,将宝石拿出来。 “恭喜你们成功获得一枚碎片!” 机械女声响起,他们也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快。 原本的凹槽开始放一些文字,里面讲的关于灯塔的事情。 伏及洲毁了之后,守护他们的灯塔植物也随之凋零。而这并非因果关系。 伏及洲的宗旨是,灯塔生,伏及洲永存,灯塔灭,伏及洲陨落。 这颗绿色的宝石是灯塔仅剩的最后一颗能量石,得到它,伏及洲也就可以重新屹立。 …… 卫赤玉看完那些字,这里应该是最后的支撑。 不过她可一点不觉得伏及洲还能再回来。 那样腐败的帝国,合该走向毁灭。 灯塔在,伏及洲在。她是不相信,灯塔能保住一个帝国完美的躯壳,却改变不了帝国里的烂肉。 “长学长,我们现在……” 卫赤玉的话还未说完,播放完文字的凹槽直接变成回去的圆盘,等着他们踏上。 “走吧。” “哦。” 长明垂头沉默一瞬, “巧合而已。” “……好吧。” 卫赤玉不禁有些失望,想来他也不可能会故意骗她。 “你好像很在意?” 男生再次开口。 “嗯。” 卫赤玉点点头, “那个人写的字和我的字如出一辙。” “是吗。” 长明莫名其妙的说道, “那是该在意。” 两人相顾无言,门的那边开始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烟气也越来越重,它大概快要撑不住了。 卫赤玉心中稍有起伏,转头看了眼男生,却像是沉浸在某个念想中。 不能坐以待毙。 她想。 让魏戢那样的人得逞也太叫人恶心了。 卫赤玉从中间将布条撕成两块,左手捂着口鼻,右手撑着地面站起来,还有一点晕乎。 这间祠堂有古怪。 这里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是用高级木材以及玄石等打造,唯一显得不切合的就是那扇大门。 紫檀木的大门比这里的其他材料都底了不止一个档次。还是唯一的大门和通风口,怎么可能会用最劣质的材料。 她慢慢的观察,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一个地方。 还是那张桌子。 桌子是庸铜木,整体呈暗红色,和大门更是格不相入。 之前被她拉掉的把手还丢在地上。 “究竟有什么玄机……” 卫赤玉轻声自言自语。 “把手捡起来。” 原本坐在垫子上的长明也撑着站起来,比她当时要稳的多。 手? 什么手? “地上的。” ……猪呀。 卫赤玉心底暗骂自己一句,低头将那断裂的把手捡起来,刚一捡起来她便感觉到不对。 庸铜木是属于质量极好,十足坚硬的材料,虽然也经不过时间的磋磨。它有一个特点,是所有木材材料中最轻的材料。 可她手中的“庸铜木”完全高于它该有的实际重量。 卫赤玉将断裂的地方对向自己,那里面的颜色分明就是暗紫色。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 她心底自责,觉得自己还不够细心。 “之前我们要的并不用那么多。” 男生的声音幽幽传来,卫赤玉只感到身体瑟缩了一下。 他们和外面的魏戢不是一类人,他们只想得到想要得到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能夺走他们的余光。 而魏戢,他想要的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如果得到的没有别人的好,那所得到的也将成为无关紧要的东西。 “哐!” 半扇门从外面往里面倒,发出巨响。 之前昏暗的视线乍然变得刺眼。 “呀,怎么还有半扇啊?” 魏戢阴阳怪气的口气从半山门外传来,已经比之前响的多, “那就再等等咯……” 卫赤玉还没做出反应,男生已经用力推那缺了把手的抽屉。抽屉猛地向里缩,原本是玄石的一面墙旋转开来,露出一条密道。 两人匆匆进入,将它重新合上。 所有的庸铜木疯狂的开始褪色,眨眼间都变成了和那大门相同的紫檀木。 祠堂内,刚才的少年和少女已经消失不见,就连他们之前用来捂口鼻的湿布也没有留下,只有满地被水浇的换桌的泥土证明他们来过。 提前堤防 云诱然刻意忽略卫赤玉,最近两人也没什么交集,她没回来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你传就对了。” 云诱然忍着烦躁,很不情愿的拉长晏的被子: “姓长的。” “有完没完?” 长晏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 “我哪知道。” “他们去哪了?” 长晏还算记得之前忱一热让他问的。 “去底下了。” “哦。” 他闭着眼睛,脚裹着被子踢了两下忱一热。 “去哪了。” 忱一热躺的很端正,被子也给他卷的刚好和床铺一样大。 “底下。” 长晏两个字丢过去就闭上眼睛,呼吸立马均匀起来。 “……” 忱一热不知道说什么,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 此时三个女生洗完手回来,卫赤玉刚好看到睁着眼睛的忱一热,难以被忽视。 天才都是夜猫子? 她摇摇头快步往床铺走。 …… 卫赤玉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旁边的安靛欢就开始戳她。 “嘻嘻,嘻嘻你看。” “不看。” 卫赤玉只感觉眼睛酸涩,一点儿都不想睁开。 “就看一眼,我也很困的。” “对啊赤玉,看一眼吧,你看了我们就睡了。” “这看什么宝贝?” 卫赤玉睁开眼睛就看到安靛欢举在她胸前的手机,上面好像是今天之后的积分排名。她没细看,又闭上眼睛,上一次的她也没看过,只知道忱一热比她高500分。 “ 长明:1500 卫赤玉:1500 忱一热:1500 渊寒:1000 魏戢:1000 忱一赤:1000 长晏:1000 先谪:500 白娓:500 喻非罹:500 云诱然:500 …… ” 云诱然后面还有安逸他们三个都是500。 “赤玉今天可是第一了。” 木盛心发自内心的高兴,心底有暖流涌过,什么魏戢也就那样嘛。 “嘻嘻,你超厉害诶。” “……” “忱一热呢?” 卫赤玉闭上眼睛就感觉到有些酸涩的想流泪。 “也是第一。” “哦。” 如果不是出了魏戢的意外,他应该还在她上面吧, “看也看了睡觉吧。” “好。” 两人往被子里缩了缩,没一会儿卫赤玉就听见她们均匀的呼吸声。 “……” 今天确实很累了。 卫赤玉紧闭着眼睛,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这是想要睡觉却睡不着的表现。 她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眉头,睁开眼睛重新闭上,上面的褶皱才消失。可是没过一会儿,又开始皱起来。 卫赤玉一睁开眼睛想干点儿什么,又会觉得眼睛无比酸涩。 好烦。 太烦了。 没什么事情比身体的疲劳,精神的振奋更痛苦。 怎么办…… 明天还要参加新的场次,这样下去精神肯定不行。 可是她为什么睡不着,总会有个原因。 卫赤玉乍然想起男生眼尾的疤痕,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知道这件事的起因过程结果,只能熬到精神承受不住的时候。 凌晨三点出头,卫赤玉才刚刚进入睡眠,半睡半醒,并不是很踏实。 “你看起来真的很正常。” “嗯?”“什么很正常?” “眼睛。”“它比谁的都要明亮。” “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 “是真的。”“我很喜欢。” “我会保护好它的。”“就像保护我自己一样。” “保护你自己一样?”“它也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啊。” “总之,会就对了。” 睡梦中一段熟悉的对话在卫赤玉耳边响起,很近也很远。 卫赤玉和安靛欢出来时,木盛心正趴在花铎怀里哭。 “盛心,没关系,我们都出来了。” 安靛欢上前站在她的身旁,本想拍拍她的头,又觉得有花铎在太多此一举。 “太坏了,姓魏的太坏了!” “好了木盛心。” 花铎顺势在她的头上揉了揉, “现在我们回去睡觉。” “对啊盛心,休息好了才能把那个姓魏的按在地上对吧。” “不对。” 木盛心摇摇头, “休息的再好也没用。” “……” 这是魔怔什么。 卫赤玉知道她确实很委屈,还不能把魏戢怎么样。 “孟老师罚他一天了。” 她说, “明天在榜上把他的名字甩在后面。” “……哼,我那么弱,他却是天才。” 木盛心心底得到一点点安慰,却还是悲观的说着。 “……” 怎么劝都没用。 “花铎。” 卫赤玉拉上安靛欢, “我们进去睡觉了,她怎么样你看着办吧,能抗也行。” “对对对。” 安靛欢直点头,朝木盛心和花铎使劲招手,被卫赤玉牵着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 “……” 木盛心心底的荡漾慢慢多过之前的委屈,从花铎怀中离开, “我……我自己能走。” 她追着卫赤玉和安靛欢的步伐,没走几步又转过头。 身后花铎离得她很近,显然一直稳稳的跟在她身后。 “谢谢你今天来找我。” 话一说完,刚才那毫无力气的样子消失的一干二净,急匆匆的追上前面的两个女生。 “现在不是挺好。” 花铎笑了笑,没有之前在那下面的阴沉, “还真是冒冒失失的。” …… 四个人蹑手蹑脚的进门,里面的灯光都已经熄尽,累了一天的同学们都睡得很熟。 卫赤玉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瓶洗手液递给木盛心,压着声音低低的叮嘱她: “之前抓了沙子,用这个洗一下。” “太好了。” 木盛心眼里很高兴,也不敢大声说出来。 卫赤玉还以为她会立刻去外面的洗手池,没想到却并没有。 “我陪你去吧,外面可能有点黑。” “好,谢谢赤玉。” “我也去我也去。” 安靛欢站起身同样压着声音说话。 花铎就这么看着这三个人又蹑手蹑脚的出去,心底有些无语。 刚才木盛心还哭哭啼啼,现在又这么开心。 搞不懂这些女生的脑子。 他摇了摇头,准备睡觉时,突然被旁边的人戳了戳。 “?” 花铎转身看封释,他那样可不像是一直没有睡,显然刚醒。 “怎么了,你怎么醒了?” 封释右手指了指他另一边的男生,安逸也睁着惺忪的眼看着他。 “……” 他们很吵吗? “你们怎么这么晚回来?” 封释轻声问道。 “啊,我们去底下了。” 花铎觉得这个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大概说了句。 “他说他们去底下了。” 封释转头和安逸说道,说完立马躺平闭眼。 花铎见安逸一直戳他右边的云诱然,戳了好几下云诱然才“啧”了一声睁开眼: “又怎么了?” “他们去底下了。” “谁?” 散场 那好像是一个很大的表演教室,台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复古裙的女生,她不是站着拉琴,而是坐在板凳上。 女生闭着眼睛拉的很投入,四周黑压压的观众也是连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就破坏了琴声的美妙。 这拉的也就这样啊…… 梦中的卫赤玉只有模糊的意识,她好像也是观众席中的一个人,面对所有人的专注,她随口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 “叮铃铃——” 闹钟响了一下,融进了梦中的场景,变成整个节目的时间限制,台上的女生起身鞠了一躬,落了幕。 还没等所有观众给掌声,卫赤玉已经睁开了眼睛。 “赤玉你醒了?” 坐在课桌前的木盛心转头看她,眼里亮晶晶的。 “嗯。” 卫赤玉做起身,脑中的小提琴曲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她现在只知道是首经典的曲子,完全不记得是哪一首。 她起身朝卫生间去,准备洗把脸。 “赤玉应该原谅我们了吧?” 木盛心拉了拉安靛欢的袖子问道,她感觉卫赤玉对她的态度已经好了不少。 “不是我们,是你。” 安靛欢把袖子从她手里拯救出来,脸上难得不是笑嘻嘻的,说话时也多了分敷衍。 “哦——” 木盛心耷拉下眼皮, “是我行了吧。” 本以为安靛欢还会借机嘲讽她几句,没想到她一声不吭的又去看手机了。 “……” 手机里有什么宝贝啊! 卫赤玉洗了脸出来坐到书桌上,准备随便看本书提提精神。 “嘻嘻,权阿姨有给你打过电话吗?” 旁边安靛欢忽然转头问她。 “嗯……不记得了,挺久没打了。” 卫赤玉淡淡看向她, “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就随便问一下。” 安靛欢摇摇头不再说话。 …… - 中午十一点半,卫赤玉跟着安靛欢和木盛心到宫堂吃饭。天知道她做这个决定是付出了多大的勇气。 原本她们俩是想去天堂的,还是被卫赤玉硬拉着才改道宫堂。 天堂吃饭的人怎么想也比宫堂多。 三人才一进大门,便感觉到有数不清的目光朝她们这边看过来。 虽然没有人有什么动作,但那赤裸裸的目光还是能够强烈的感受到。 “赤玉没事没事,见多了就不新鲜了。” 木盛心一边心虚一边安慰。 “……别说话了。” 卫赤玉加快脚步,她还真是信了她的邪才来吃饭。 现在一百届的人刚看到她跟忱一热的视频,八卦之心大作。以卫赤玉那高冷不理人的态度,他们多看几眼也就慢慢淡了。 三人不遮不掩,找了个地理位置良好的桌子坐下,勉勉强强的打了饭吃起来。 “神仙真的跟忱一热在一起了?” “不知道啊。” “那不是都打视频电话了嘛~” “也不一定啦,没准是谈事情呢。” “谈事情是这么说,我看着还是挺有苗头的。” “我也觉得。” “我也觉得。” “我也觉得。” …… 卫赤玉把话听进去,还以为有几个正常人,结果每人给她来一句“我也觉得”。 “天呐——不会这么巧吧?!” “忱一热!” “这两人还真是,碰不到的时候一个都碰不到,一来就来一双!” “怎么看也不是巧合吧。” …… 卫赤玉朝大门口看去,站在那的四个人完全不知道“低调”是什么。 就那样明目张胆的带着“王霸之气”出现在宫堂门口,耀眼的连日光都被他们遮了不少。 cao。 卫赤玉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 “在医务室。” “医务室?” 安靛欢与木盛心两人都是一惊, “怎么去医务室了?!” “……我很好,别问了。” 对于不确定的是她完全没打算跟她们说。 “好吧。” “嗯。” 卫赤玉点点头,坐到了自己的床上, “我睡一会儿。” 她调了一个两小时的闹钟,补觉不能补的太过。六个小时左右,晚上也就不会精力太旺盛。 “那我们把窗帘拉上!” 木盛心话一说完,已经冲冲的跑到阳台去拉窗帘。 宿舍里的窗帘遮光的效果很好,一拉上房间里立马暗了下来。 “……” 卫赤玉知道木盛心有心想要弥补她,看了一眼就闭了上眼睛。 她现在不想跟她们讨论。 看卫赤玉闭上了眼睛,宿舍里的两人对视一眼明显松了一口气。 “靛欢,我们看视频吧……” 木盛心看安靛欢没什么事,从电脑里翻出一部电影。 “好吧。” 她们今天起的格外早,疫化的比赛却是在下午一点半。 “这个电影讲什么的?” 两人讲话都是压着嗓子,就怕自己讲的太大声影响到在睡觉的卫赤玉。 “我看下……” 木盛心找了找剧情的简介。 “哦——是两个王国,我想起来了,很好看的。” 她瞟了一眼简介就把整个故事记了起来。 “什么王国?” “这个是童话魔幻,讲的是国王的两个公主决裂后各自有了自己的王国。” “她们练习的魔法不一样……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反正很好看!” “算了,我不感兴趣诶,有没有别的?” 安靛欢听着亲姐妹决裂就不太想看。 “那这个,这个是讲童话镇里面的各种小动物的故事的。” “……怎么全是童话的?” 安靛欢嘴角抽了抽,还以为会给她看科技制造之类的,毕竟木盛心是学那些的。 “童话美好啊!” 木盛心想也没想就回答。 “美好还决裂?” 安靛欢不以为然,语气有些嘲讽。 “哎呀,你看不看嘛!” “滴滴滴——” 正在这时,安靛欢手机里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看看看。” 她顾着打开手机查收也就随口答应了。 “看哪个?” “镇子里的那个。” “行。” 安靛欢看着短信,短信并不是很长,是华瑰发来的。 “看什么呢?” 木盛心点开了电影看安靛欢皱着眉头在看短信便催促了一句, “好了没啊?” 等她调好了音量之后发现安靛欢还没理她,依然在看短信。 “靛欢?” “……啊?” 安靛欢愣了一会儿才回应。 “好了吗,我开始放了。” 木盛心总觉得她奇奇怪怪的。 “好了,你放吧。” 安靛欢关上手机放到桌子上, “我妈给我发消息。” “哦哦。” 木盛心没再问,取消了视频的“暂停”按钮。 …… 卫赤玉刚闭上眼睛时还没有太多的睡意,那边两人跟蚊子一样嗡嗡嗡她还能听见。不过躺了一会儿睡意也就上来了。 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梦里面一直有人在拉小提琴。虽然是经典动听的曲子,但单一的听多了还是觉得会腻味。 滑轮鞋 她着手把玻璃罐取出来,拿在手上还有些重。里面的红色液体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摇晃。它站了罐子的四分之三,摇着摇着整个罐子就全部沾染上了红色。 鲜艳的颜色微微的暗沉,卫赤玉将那上面固定的铁丝掰开,它的瓶盖松了一下。里面还有一圈橡胶固定着,要打开盖子还需要使一点劲儿。 铺面而来的是一股甜腥味,她用手探进去沾了沾,有些许粘稠。 血浆。 卫赤玉肯定的做结论。 低了低头往柜子里面看,在角落的地方还放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罐。 连掌心的大小都没有到。 她把小罐子拿出来,倒了一些血浆后把罐子收进校裤的口袋里。 还好今天没穿裙子。 卫赤玉暗暗感叹了一句,坐到椅子上。 那这里又为什么会有这些血浆? 完全不通啊。 呢语受了什么伤? 卫赤玉脚尖点地,旋转着座椅,转了一圈又一圈,等她停下的时候正好面朝着那张暗色的大床。 抬头能清楚的看到贴在墙壁上的图纸。 变异人身上的那些线条很乱,看上去没什么规律。 卫赤玉眯了眯眼,后脚跟用力,将椅子往后挪了挪,图纸里面线条的颜色更加清晰。 死。 那些扩展的线条都是以这个字而延伸的。 死…… 卫赤玉念了一声,挪回椅子到书桌前,翻开那本魔法样式的日记本。 好想、好想。 这个呢语正在自杀。 或者她没有真的想死,只是在一遍又一遍的自残。 难怪了,她有心理疾病,做出这种事情也是在病症范围内。 厉雅邪也就成了她少有的救赎。她房间里的东西除了厉雅邪的以外,全部都是暗黑系。唯一属于她自己的还是那几封写给厉雅邪的情书。 情书的信封和信纸都是暖色系,甚至还有天真、单纯的意义。 她大概是爱惨了厉雅邪。 “靠。” 卫赤玉捂着额头,手肘撑着书桌。 现在没办法,她只能把那几封信都拿出来看了。 实在是不太想看。 …… “啧。” 卫赤玉嫌弃的皱了皱眉。 “呵呵呵,雅邪,我还以为自己的血会是黑色的呢,没想到也是鲜红的。 刀片划过手腕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血液从皮肉里蹦出来的那一刻,我的身体都在颤栗着。 雅邪,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 今天是我第十次尝试了,每一次重复的试验都比上一次更加的奇特。刀片划在手腕的伤疤上,还会有一阵痒痒的感觉。 嗯……和你以前挠我痒痒差不多吧。 你应该不会知道的。不过没关系,雅邪,雏语准备了很大的一个玻璃罐,每一次都存了很多血进去。第十次了,差不多都快满了呢~ 雅邪,等你下一次生日的时候我就把它送给你好不好?你一定会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你的。” 这已经是最后一封信了,卫赤玉一眼都不想多看,立马把信纸折起来塞回去。 这种迷失自我的人,她完全不能理解,所以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倪雏语。 好在看了那么多封诡异的信,信息含量还是不少。 厉雅邪和倪雏语住在一栋别墅里,他们自小就是邻居。别墅的上三层是厉雅邪家,下面两层是倪雏语家。 倪雏语房间的那扇门打开正好旁边也有一扇门,是厉雅邪家的正门。 两人小时候应该是好朋友,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奇怪的模式。 运动外套被洗的很干净,说不上有多旧,却绝对不是新的。 卫赤玉拿着外套前后翻了翻,很普通,也没有什么夹层。不过在衣服的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海盐香水味。 …… 卫赤玉放下外套随便拿了一件其他的,没有香味,只有浓重的霉菌味,是放在衣柜里面太久了的味道。 呢语的衣柜里面连最基本的防护都没有,所以才会沾染上陈旧的气息。 看来这个厉雅邪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如果他不喜欢一身汗臭加香水味的话。 卫赤玉将运动外套原模原样的挂回去,哪里有褶皱也都复原。 刚才有什么味道来着…… 茉莉味,刚才翻呢语被子的时候从那里闻到了茉莉味。 那股茉莉的味道很清新,卫赤玉不能够确定是不是香水。但按照常理来说,呢语应该是一个不会喷香水的女生。 卫赤玉回到床边坐下,视线略过放在桌子上的空气清新剂。 “……” 这个三无产品什么味道来着? 她想了想,拿起空气清新剂重新观摩。之前都看了个遍,是没有写味道的。不过现在它怎么看也很有嫌疑。 女生假装成要使用时的样子,横着摇了摇瓶身。她没打算真的喷,却想起来之前没有仔细看过它的瓶底。 瓶底在一般情况下会印着生产编号以及生产日期。她刚才只扫了一眼,没有仔细看那一排编号。 “jasmine645” 生产日期她注意过,和日历上的日子是同一天。 jasmine,茉莉的外文。 那旁边的645也不可能是平白无故印上去的。 既然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和被子的味道对上了,那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 卫赤玉用645试了试书桌左边的小柜子,没打开。也就是说,这个房间里至少还有一个需要输密码的地方她没找到。 她重新拿起那张空白的纸张,脑中回忆着房间里可用的液体。 没有。 她连桌子上的保温杯都打开看过了,一滴水也没有。 那就只有可能是其他的形式来显现这张白纸。 用火烤? 参赛者身上除了通行卡,连一支笔都不让带。 这个房间里面也没有任何的火源。 其他物质的话她也试着找过,像面油这样的东西都没有。 刚才…… 卫赤玉习惯性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今天好像有点迟钝了。 她刚才拿着空气清新剂摇晃,里面分明就是液体。 女生将白纸放在地上,拿起喷剂对着喷了两下,纸张湿了没有多余的反应。 “……” 该不会要等三小时吧? 卫赤玉安静的等待,如果真让她等三小时她决定还是来“硬”的。 三分钟过后,上面慢慢的显现出来三个数字:599。 她当机立断,蹲在书桌的小柜子前,输入这三个数字。 果然,密码锁“咔”的一声开了。 卫赤玉取下密码锁,拉开小柜子—— 里面放的既不是什么学习资料,也不是什么任何的实用工具,居然是一个很大的玻璃罐。 玻璃罐正好将小柜子塞满,能够轻松的取出或者放入。 卫赤玉神色有些凝重,那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液体。 尸首 “五个k!” 乐天甩出五张牌丢在地毯上,手上拿着的就只剩下两张, “有没有有没有?” 这一局四人已经出了有几个四张的炸弹,五张的牌无疑已经很大。 “没有。” 男生手里还抓着一把扑克,摇了摇头。 “……” 卫赤玉看了眼手里的六张二和一张k,心下有些迟疑。 孟桥手里只剩下三张牌,应该是两张双一张单,乐天手里的应该是一对双。长明手里的牌几乎都没有怎么动过。 “六张二。” 卫赤玉手里就只剩下最后一张扑克。 “……赤玉同学真是让人头大啊。” 乐天话里似乎还有话。 “头大一点聪明。” “但丑。” “……” 剩下的两人不知道他们在进行什么鬼畜的对话,完全插不上口。 “不要。” 孟桥先摇摇头。 “不要——” 乐天“哼”了一声, “让我看看你们怎么赢。” “k。” “二。” 卫赤玉的k出完之后孟桥马上顶上去。 “长明同学——” 乐天连“没有”也不说了,直接扭头看向长明。 “四张三。” “……” 好,算你狠! “三张四到八。” 只见长明手里的牌一把一把的往外甩。 “五六七八九十j。” “……” 乐天拿着手里的对j想死的心都有了,就是不让他赢! 明明上一把他的那一手牌也很好,然而没有机会出啊! “不玩了!” 乐天把手里的对j丢到牌堆上,人往后仰倒在地毯上,头刚好磕在沙发上, “再见!” “……” 还发脾气。 卫赤玉看乐天其实不太像一个教师,有很多比较幼稚、随意的面他都会肆无忌惮的表现出来,从来不拍被谁口舌。有时候有点像安靛欢。 “我收吧。” 孟桥直接把手里的对a和所有牌一起整理在一起。 卫赤玉静静地看他把牌放到一个盒子里面,那个盒子居然不是普通的扑克牌盒子,还有一小本说明书在里面。 “孟老师,你这不是扑克牌吗?” “是啊。” 孟桥先是点头才看向卫赤玉,见她的视线停留在盒子上便解释道, “这是一种玩法,比较少见的。” “什么玩法?” 卫赤玉有些好奇,便继续问道。 “你自己拿着看吧。” “哦。” 她正准备伸手去拿那本说明书,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有人给她打电话。 “嗯?” 卫赤玉只扫了一眼说明书的封面就把它放了回去,拿起手机。 忱一热? ……肯定是说那件事! 原本和长明一起赢了牌还挺开心的,乍然想起宿舍里两个捣蛋鬼搞出来的事情心情又开始郁闷。 “喂。” 卫赤玉一口气说完, “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 “两个室友弄的,不过她们绝对不是故意的啊。” 卫赤玉直接替那两人辩解。 …… “不会有下次了,我会说她们的。” …… “拜拜。” 卫赤玉挂了电话脸上的郁闷还没有消失。 “谁的电话?” 孟桥随口问道, “出什么事了?” “哦,忱一热打的。” 卫赤玉摇摇头, “没什么事。” “……” 孟桥见她不想说,也没再问。 “有一点印象。” 说实话,林夭上次的古琴确实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 “怎么样,是不是不错?” 乐天手里的扑克牌已经快要发完, “跟你家靛欢能比吧。” “……” 卫赤玉顿了顿, “可能吧。” “啧——” 乐天把最后一张牌发完, “还不承认。” “好了,来玩吧。” 卫赤玉拿起面前的纸牌,二十多张有点硌手。 四个人拿着扑克牌就好像一天天没事做的高级乞丐,聚集在一起玩扑克。 “今天的比赛怎么样?” 孟桥不像乐天,整个人“四仰八叉”的倒在沙发上,他的状态就跟平常上课没什么差别。 “挺好的。” “有信心拿第一吗?” 他的这句话并不是在卫赤玉说完之后立马问的,中间沉默了一会儿。 卫赤玉打出手里的纸牌,转头看向孟桥,四目相对时她一瞬间还以为孟桥是在等她转头。 “……有。” “是吗。” 孟桥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瞥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长明, “那我等赤玉同学满载而归啊。” “出牌了,出牌了!” 乐天打断两人的对话,催促了一句。 “六张a。” 孟桥手上的牌直接丢丢到地毯上, “没了。” “……没有!” 乐天满怀怨念的瞪了他一眼说道。 卫赤玉也跟着摇摇头。 “长明同学来吧。” “对七。” “对a。” 卫赤玉紧随其后出牌。 “不要。” 乐天一眼都没看手里的牌。 “六张j。” “靠!” 乐天忍不住爆粗口, “所以炸弹都在你们两个人手里呗!” “你要不要?不要长明就出完了。” 孟桥懒懒的看了一眼暴跳如雷的乐天,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长明手里就只剩下最后一张牌。 “赤玉同学,你有没有啊!” 乐天期待的望向卫赤玉。 “……” 卫赤玉看了一眼手里的七张二,没有说话,跟在二后头的是一张k和一张八。 按照她的猜测,长明手里那张就是最后一张二。 她又瞥了一眼乐天手里的那一把,这局赢得几率很小。 “没有。” 听了她的话,乐天就差鬼哭狼嚎了: “你真的没有嘛!没有我们就输了呀!” 没听到卫赤玉的回应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轻声嘀咕一句: “真不知道那么多二都上哪去了……” 长明出掉手里的二,达成双扣。 “再来再来,跟你们玩我都还没赢过。” “……” 三人没什么表情,默默看他又开始蜗牛发牌。 …… “红桃二。” 卫赤玉将手里翻过来的二给三人看了一眼, “在谁那?” “我。” 男生特意抬眸朝她望了一眼。 “好啊,这回我跟阿桥肯定能赢!” 乐天开心了, “长明同学,我们俩换位置。” 还没等他屁股离地,坐在他对面的女生便淡淡开口: “不用了,我和孟老师换。” 卫赤玉也不等他回话就已经起身往里走,孟桥也很配合的和她换位置。 “开始吧。” …… 天宫的学生 “学长。” “一赤学姐,长明学长。” 卫赤玉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们两人,分别叫了一声。 “你们俩一起看比赛?” 和忱一赤饶有兴致不同,长明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对。” 卫赤玉也点点头,看向长明。 长明看上去很自然,神色淡淡,也没什么和平常不同的神色,可她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赛场上见。” 忱一热没想过多的谈话,轻碰了碰卫赤玉手臂,示意她进去。 “一赤学姐,长明学长再见。” 卫赤玉笑了笑,跟着忱一热进场。 …… “你们两个来的?” 卫赤玉和忱一热一进第一扇门就碰到了在门口的孟桥。 说起孟桥,从学园祭开始都好久没看到了。 “是。” 忱一热应到,两人都点着头。 “质隔的是谁?” “谁?” 忱一热问完,便听卫赤玉也问了一句, “参赛的同学吗?” “安逸。” 两人同时说道。 “哦。” 孟桥多看了两人几眼,刚才异口同声的惹人注意, “那一会儿你们谁进去?” “要现在决定?” 卫赤玉有一丝诧异。 “没有,我以为你们已经决定好了。” 孟桥摇摇头, “进去吧。” “哦。” 两人不说话,朝里面第二扇门走。 …… “一会儿你去还是我去?” 卫赤玉想到孟桥的提问,也随口问道。 “随便,看看前半场再说。” “嗯,我也是这么想。” 进入第二扇门以后的场景也就是他们所要待在的观众地区。 里面摆了两百把板凳,每两张板凳前的围墙上都有一台显示器,也不知道这圈外围得有多长。 “……” 什么玩意儿? 又露天又简陋。 卫赤玉真搞不懂为什么要让他们来这里看比赛,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直播不好吗? “哪个位置。” 忱一热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像村里面坐在村中心看电影?” “……” 忱一热看着她没有说话。 “……” 多嘴。 “我随便说的。” 他怎么可能知道在村里面看电影的场景,刚刚居然张口就说了出来。 在村中心摆放着很多条长板凳,面前挂一张大白幕,用投影仪放战争片。 “你生活还挺丰富的。” “hehheh,可能吧。” 卫赤玉找到他们对应的位置坐了下来, “就是这里的。” 忱一热本身就高,坐到板凳上都要两腿叉开,他双手放在空隙间,怎么看都是满满的“王霸”之气。 “忱一热来了。” 卫赤玉能听到附近的些许声音。 “这几场我都在现场,他好像是第一次来。” “就是第一次,我也是。” “果然啊,他一来,和他一起的肯定是神仙。” 几个挨在一起的男生女生说着话还要时不时朝卫赤玉看。 “……” 真是麻烦。 就不应该和忱一热用时出现。 卫赤玉心中有些烦躁,旁边的忱一热却还很怡然,椅子不合身也依旧没什么失态。 “你们说他们两个……” 一女生还想嘴碎,忽然感受到一道若有若无冰冷的视线,下意识朝那边看去。她看过去时卫赤玉已经回头,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神仙也太高冷了吧……” “神仙神仙,那可是住在云巅之上,能不高,能不冷嘛!” 一男生随口附和一句,脸上满是八卦他人的笑容。 “赤玉,花铎为什么要给我们送早餐呀?” 木盛心吃了小笼包心里美滋滋,充满着期待的问。 “买多了?” 卫赤玉随口胡诌, “他是和封释一起送的。” “啊?哦。” 木盛心听到不是他单独送的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她之前还偷偷幻想过,会不会是他想送给她却不好意思,才连着大家一起送。 哎,我还真是自作多情。 卫赤玉观察到木盛心的神情便打算安慰一句。 “别想太多了。” “送吃的就吃,送玩的就玩,不要太有压力,也不是我们求来的。” “嗯,你说得对!” 木盛心点了点头,心情好了一点。 “……” 我倒是有压力。 平白无故吃了别人早餐。 算了,找机会送点积分。 虽然不知道他们俩愧疚什么,她反正没什么需要的。 …… - 下午两点钟,活动区门口,卫赤玉和忱一热从观光车上下来,两人碰巧上了用一辆车。 “组长之前好像都没有看过一场比赛。” 两人并排行走着,男生比女生整整高了一个头,他们都穿着黑色系的套装,乍一看还会以为是情侣款式。 “这是第一次。” “我记得也是。” 卫赤玉望着前面正在陆续进场的大门点了点头, “不想看嘛。” “什么。” 忱一热顿了顿, “没有。” “那怎么总叫安逸去。” “是吗。” 忱一热自己也没有发现,被卫赤玉提起后他才感觉到, “他比较合适。” 在他眼里安逸是一张万能牌,封释、花铎不行的他都可以,而且比较让人放心。 “奥。” 卫赤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觉得安逸老是什么都答应不太好,虽然他也确实有那个能力不是在勉强。 而且,忱一热认为的适合,从来都没有问过安逸。他说不定是觉得安逸自己也知道自己适合,但这样总归不太好。 “下次你问一下,他什么也不说,指不定推了什么事情去应和你。” “怎么说起这个事情。” “……就是觉得对安逸有点不太公平。” “因为他什么都会,什么都适合,所以就要什么都做吗。” “……” 忱一热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卫赤玉才听到他开口: “我知道了。” “那就好。” 卫赤玉从来就喜欢公平的对待别人,因为她经历过不公平,父母亲的偏心她都能感受到,即使她也被爷爷偏心。 越是受过不公平对待的人反而越渴望得到公平,从来都在公平其中或者逆向“不公平”的人才不会在意。 她只是秉着自己的原则为安逸说一句话。 即使她可能是多管闲事,安逸自己说不定乐在其中,忱一热总是要知道的,他是组长。 “一热。” 远处传来一道女声,也是卫赤玉熟悉的,带着和忱一热差不多的气质。 “姐。” 忱一热淡淡的应了一声,又看向忱一赤身边的男生, 草草了事 两人坐到观光车站牌下的长椅上,没一会儿,后面的两个人就跟了上来。 这次的观光车有些难等,大概有十分钟才开了一辆过来。 车上的人已经很满,刚刚好只有四个位置是空着的,最前面有两个,最后面有两个。 “姐姐走,我们坐前面——” 云诱然拉着卫赤玉想上车,却被长晏拦住, “别呀诱然——来,我们一起坐前面——” 他拖着云诱然就往上走,完全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你有病啊!” 云诱然一点也搞不懂长晏这是发什么神经,当场就骂了出来。 “我就是有病——” 长晏完全没有觉悟,一把把云诱然按到位置上。 “你……” 云诱然又想说点什么,长晏却轻声和他嘀咕, “你看你姐姐,除了我哥,你觉得她嫁的出去吗?” “那当然了!” 云诱然还想说她姐姐有的是人娶,就看见一起上车的两个“郎有情,妾有意”的人。 “……” 他瞬间安静下来,瞪了长晏一眼。 有个哥哥了不起啊! 卫赤玉原本就是打算跟长明一起坐,云诱然和长晏比他们俩下车要早好几站。 两人到了观光车最后一排,那里空着的位置是最里边的。 “长明学长坐里面吧。” 卫赤玉向后退了一步,示意长明往里面走。 “好。” 长明没有推脱,从狭小的空隙里挤进最里头。 等卫赤玉坐稳之后,观光车便行驶了起来。 鉴于旁边的气息比较陌生,卫赤玉的身体像是有自主意识的朝着长明这边靠。 “赤玉同学很喜欢坐在后面?” “嗯。” 卫赤玉点了点头, “前面的光景都能一览无余,也是最没人注意的一排位置。” “确实啊。” 长明好似赞同的笑了笑, “要是还在窗边,就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卫赤玉先是点了点头,才随之的又“嗯”了一声。 “长明学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 男生的话听着便觉得他之前的话是随口一问,不过他又补充了一句, “之前碰巧遇到过赤玉同学坐在最后一排。” “哦。” 我咋不知道? “跟忱同学一起。” “哪个忱……忱一热?” 她一下子想起来的是忱家的姐弟,但她根本就没和忱一赤一起做过车。 “是啊,赤玉同学想起来了?” “嗯……有印象。” 不过好像不止坐过一次,都记得比较模糊,也不知道他碰见的是哪次。 她应完后男生也就不说话了。 “嗯……明天就是刨判的比赛了。” 卫赤玉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嘴就有点控制不住的想说话,明明两个人之间不说话也不会尴尬。 “长明学长有信心吗?” “赤玉同学不是说让我吗?” 长明正看着窗外, “那我很有信心。” “……长明学长知道是什么比赛形式吗?” 还没等长明回答,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坐的越后面的人颠的越严重。 好在卫赤玉即使握住了前面座位的靠背,才没受什么影像。 就是旁边的男生好像有被颠到,人都往前倾了倾。 “赤玉同学刚才问什么?” 他坐直了身之后,转头问卫赤玉,丝毫不像是刚才被颠了的人。 旁边没有人理会他,长晏扭头看向卫赤玉,发现她居然在吃巧克力棒。 “……” 这个人第一次让长晏感觉到无语, “你弟弟都得第二名了你还有闲心吃巧克力棒?” 然而卫赤玉只是轻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 没礼貌! 长晏看她那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气恼: “我也要吃!” “谁说就是第二名了,时间也就站了百分之五十而已。” 卫赤玉将小盒子里的另外一包巧克力棒递给他。 “嘎吱——” 长晏拆了袋子,拿了一根巧克力棒吃起来, “你对他还挺有信心的嘛~” “还好。” 卫赤玉好整以暇的说着,那架势跟她自己说的“还好”可完全不一样,就是很有信心。 …… “第三名,8887xxx,成功,用时二十三分钟!” “第四名,1341xxx,成功,用时二十四分钟!” “第五名,7109xxx,成功,用时二十五分钟!” 之后所有人的名次都在二十五分钟之后紧挨着,等到了第二十名奇迹般地刚好卡在二十九分五十九秒上。 “今天的比赛到此结束,所有同学可以准备离场了。” “最终的比赛成绩将会在明天早上公布在公告栏上。” “对了,吃了的垃圾记得带走。” “……” 卫赤玉总觉得这人是在说她跟长晏。 “走了走了——” 长晏起身就往外走, “哥哥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不用了。” “等等。” 卫赤玉叫住长晏, “我们一起出去,你和小纵一起回去。” “哦。” 长晏笑了笑, “姐姐还真是重色轻亲啊——” 卫赤玉刚开始还有点没明白,听懂了之后顿时满头黑线: “就你话多。” “哦——” 长晏无所谓的笑了笑。 门口的云诱然一见到卫赤玉就冲了上来: “姐姐,我们回去吧!” “好,走吧。” 两人并肩往外走,先前说的话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哥哥,你还是比不过人家弟弟诶~” 长晏揪了揪长明的衣袖,才一下就被他躲过。男生径直往外走压根就不理会他。 “……” 长晏心里烦躁,为什么他们姐弟俩关系就可以这么好? 他在控诉这事儿的时候可根本没想过,这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 “感觉怎么样?” 卫赤玉下意识的又准备揽他的肩,想起之前踮脚的艰难,默默放弃了。 “嗯……挺好的。” 云诱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喻非罹,他只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要是还是赢不了就只能说明都是命。 “好就好。” 男生浑身洋溢着轻快的气息,现在应该是很轻松的。 卫赤玉淡淡答了一句,能这么轻松就说明他在场上已经发挥了自己能发挥的实力,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一会儿回宿舍路上小心点。” 卫赤玉就怕姓魏的又找事情, “跟长晏一起别分开了。” “奥——” 云诱然点点头, “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宿舍的。” “嗯。” 一直都是这样 “菠菜蛋花方便面,我还从来没吃过。” “你试试。” “还是什么热风干燥的,非油炸……” “啊,我看看。” 卫赤玉拿了一盒,仔细看了看。 是另一种处理面和调料的方式,相较于油炸的会健康一点。 这好像和忱一热的那个方便面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仔细再看里面的成分表,又比不上忱一热上次请她和长晏吃的。 “这个泡出来的面会和煮出来的很像,应该蛮好吃的。” 卫赤玉把绿色的盒子放回去。 “我买一桶试试。” 安靛欢点点头, “好久没吃,我都要不知道方便面的味道了……” “啊~求你了嘛,老师……” 冷冻区又有声音传来。 “啥,师生恋?” 安靛欢显然也都听见了,凑到卫赤玉耳边悄悄问了句。 “不知道。” 卫赤玉摇了摇头,那两个人还一直停在同一个冰柜旁,女生估计求了很久。 “走走走,去听听去听听——” 安靛欢拉了拉卫赤玉没拉动,就自己凑到货架旁边,往外瞄了一眼。 一个年轻的男人、一个年轻的女人。 男的大概二十八岁,女的差不多二十三岁。不管他们是不是师生关系,看年龄好像没什么毛病。 “那应该是九十一、二届的学姐吧?” 卫赤玉站在安靛欢旁边,被她扯了扯衣角问话。 “那这么看的话,好像很合适啊。” 她探回头,确定自己没有被发现。 “合适不合适也不是我们说的算。” 卫赤玉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一桶经典味道的方便面。 虽然不健康,但她其实很想知道这么不健康却好吃的东西究竟是谁发明的。 这辈子没怎么吃过,上辈子吃的就多了。 她转回头,发现安靛欢又探头去看那两个人。 “……” “什么好看的,不买我们去下一块区。” “那我们去里面拿一包饺子、包子好不好?” 安靛欢的八卦之心冉冉升起,对于一对“师生恋”她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我就去看看长啥样儿就不看了——” “……行吧。” 两人推着一个小推车,装作刚来的样子,走到了旁边的冰柜。 装作看到人时的正常反应的样子,抬头看了眼那两个人。 那两人也抬头看了眼她们。 …… 有点眼熟。 卫赤玉看那两个人都很眼熟,绝对是有过交谈的人。两人都不是一百届的,她应该容易想到。 那个男的好像是天意医务室的医师。 她脑海中蹦出这样一个念头,便撇开了眼睛。 女的她暂时想不起来,也就没再仔细回忆。 “女孩子还挺好看。” 安靛欢低下头假装和卫赤玉一样看冰柜。 “嗯。” 那个女生给人的感觉很好,不像其他届的学姐一样让人没有好印象。就比如98届的那个姓白的。 “那个女生我见过诶!” 卫赤玉和安靛欢挑着速冻食品,因为有些距离,一男一女之间的悄悄话她们也不能够听见。 “你见过?” 医师眼中暗芒闪过。 姓长的那位学生,他自然也认出来了。她的长相和气质很容易让人记住。 “嗯——” 女生点了点头, “之前有一场比赛我是发赛后餐的,hehhehheh——” 她笑起来有点儿停不下来。 “别看她小小的,她还挺能吃的,跟我理论了一会儿,给了她两份餐。” “哦……这样啊?” 医师点点头,转而又问道, “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不记得你了吧?” “不知道啊,当时她还给了我一颗七彩糖,可能忘记了吧……” “都吃完了吧。” 忱一热还是站在桌子的旁边,其他七个人都在长方形的桌子旁坐着。 “明天的万御比赛在活动区里进行。” “又是活动区?” 花铎用双臂垫着脑袋,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完全不在意桌子干不干净。 “脏不脏啊你。” 封释推了他一下,他依旧是我行我素,继续说道: “又需要我们其中的谁辅助吗?” “不是。” 忱一热瞥了两人一眼,又将在场的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你们全都要辅助。” “什么?” 云诱然坐在卫赤玉旁边睁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 封释也懒得再管花铎。 几个人都是肃然起敬,并不是很明白万御的比赛机制。 “可能会和春季游差不多。” “怎么差不多?” 安靛欢朝着卫赤玉问道。她话刚落下,坐在云诱然旁边的长晏又吃了起来,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 “万御学的是什么东西,你想想。” 卫赤玉提醒了一句,其他几个人也就瞬间知道了。 万御比的当然是领导能力,而大多数万御的参赛选手都是组长,所要的领导能力也就会是这种表现方式。 “那在活动区里又是什么比赛方式。” “暂时不知道。” 忱一热对上安逸的视线, “只有明天去了才知道。” 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八点了,还需要买些什么东西吗?” “那肯定啊。” 长晏一拍桌子就起来,每次不讲正事儿就他最积极, “我还什么都没有逛——” “诱然同学要不要一起?” 他挑了挑眉,挑衅的看向云诱然。 “我们两个没钱的去逛什么?” 云诱然朝他翻了个白眼。 “欸——我付钱啊。” 说着,长晏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 ??? 他有病? 云诱然完全搞不懂他之前的操作。 “你是不脑子有问题?” “哎呀,有没有问题你也得拆开看看才知道——” “怎么样,给你付钱你都不去?” 云诱然此时理都不理他一下,转过头控诉的看着卫赤玉。 “……” 把他们对话全部听进去的卫赤玉,也有些无语。 长晏也太恶趣味了吧? 好像只要云诱然不开心,他就开心。 “付都给他付了。” 卫赤玉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正好去抠点回来。” 她说完收回手,就起身挽着安靛欢,最后回头又挥了挥手。 “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走吧。” 长晏扯着云诱然的衣服就拉他。 一看原本坐满了的桌子,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那四个人的小团体比卫赤玉和安靛欢闪的还快。 “我还没说……”要跟你一起逛! 云诱然话说一半又不吱声了。 他一身无分文的也就是真的“逛”了。 …… 卫赤玉和安靛欢两人首先选的就是食品区域,又实惠,不买看了也让人心情大好。 “我想吃雪糕啦~” 两人正站在方便面区域,旁边正好就是冷冻区。她们的位置能把那边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赤玉你看这个——” 安靛欢拿了一个绿绿的包装盒,看着就很舒服的颜色, 嫌疑人 卫赤玉的手指又敲了敲桌子,这样的话就算了,她还是不提换人的事情了。 “嗯。” 忱一热看了一眼长晏,又看了一眼卫赤玉, “所以我打算把长晏换成卫赤玉,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啊?” 长晏像是才进入状态似的,突然被提到才反应过来, “我没什么意见。” “那卫赤玉?” 忱一热点了点头,看向卫赤玉。 “……这件事情难道不应该问安逸吗?” 卫赤玉看向站在忱一热身后始终没有说话的安逸。 帮助的人是他,他和谁关系最好,最有默契才最合适,关键也在于他想要谁去帮助他,他认为谁能够帮到他。 “我?” 安逸似乎愣了愣。 “安逸不会有意见。” 不知道是不是忱一热和安逸的关系太好了,他的决定从来都是安逸的决定。 “组长,还是听安逸的吧。” 卫赤玉呼了一口气, “谁能帮助他不是我们说了算。” “……对。” 忱一热想了想,点点头,转头看向安逸, “安逸觉得谁合适?” “……” 安逸望向卫赤玉的方向,她正注视着他, “组长和赤玉,我觉得挺好的。” 他说完浅浅的笑了一下。 “嗯。” 忱一热转回头, “就这样决定了,我帮你们改一下,长晏下午就不用去了。” “好啊——” 长晏打了个哈欠,幽幽的看了眼安逸, “正好想在宿舍里待着。” “下午两点钟到活动区门口。” 忱一热瞥了瞥卫赤玉和长晏, “孟老师应该也在。” “好。” 卫赤玉点点头,忽略云诱然投过来的“孟老师是谁”的目光。 “花铎和封释的奖品。” 忱一热努了努下巴, “讲桌上自己拿。” “什么东西啊?!” 花铎站起来就跑到讲桌前,上面放着两个盒子, “哪个是我的?” “自己选。” 忱一热自己都不知道两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选哪个都是一样的。” 安逸说了一声。 “一样?” 花铎一下子把两个盒子的盖子打开,里面放的是两顶帽子。一顶为黑色,一顶为白色。上面都有宝石和羽毛的装饰品,一看就知道是搭配正装所穿戴。 “……送我们这个干嘛?” 花铎拿起白色的帽子看了看, “用不到吧。” 封释走过去把黑色那顶拿出来,卫赤玉也看到了上面的宝石装饰。 两顶帽子的宝石都是一半的,一个弧朝左,一个弧朝右,看来是用的一块宝石。宝石边缘有黑边,不仔细看大概不能够发现是残缺的。 “知足吧。” 封释把盒子的盖子盖回去, “这还是安逸选的,换了一热,你看到的就是草帽了。” “……” 花铎抿了抿嘴瞄了瞄忱一热,见他没什么反应。 “总有一天会穿上的。” 封释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花铎他是不知道,他自己倒是绝对用的到, “谢谢安逸。” “你喜欢就好。” …… 一行人没过多久出了教室各自走各自的,花铎和封释手上拿着盒子比较惹人眼,正走在卫赤玉两人身后。 “副组长,小笼包好吃吗?” 花铎状似不经意间问道。 “……” 问你个鬼啊, “挺好吃的,不过花铎同学问我我也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 “hehhehheh,是吗,那真是遗憾啊……” 不会吧? 卫赤玉又多看了一眼两人,他们那样确实比平常奇怪不少。 “拆了吃了吧。” 卫赤玉朝安靛欢点头, “那袋没姓的剩十个给盛心。” “啊?哦,好!” 安靛欢很快便把两个袋子都拆开,从没姓的里面取出五个放到有姓的里面,又把没姓的重新系上, “那我们一人十个!” 每一袋小笼包里面有十五个,分成三份正好每人十个。 “嗯……” “没吃早餐?” 忱一热就站在教室的最前面,瞥了一眼两人桌前的小笼包。 卫赤玉点点头: “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谢谢他们了。” “那你们先吃,吃完再说吧。” 忱一热从身后的讲台桌里面拉出来一条凳子坐了上去,位置还是之前站的地方。 “……” 安靛欢用手捂了捂嘴,嘴里正嚼着小笼包, “这土匪气……” “吃你的。” 卫赤玉每夹一个小笼包嘴里的动作都很小,离得不近大概还以为她是吞下去的。 “哦哦。” 安靛欢继续捂着嘴嚼。 “我吃完了,给盛心送过去。” 卫赤玉咽下最后一个小笼包拿起系好的就往外走。 “诶——” 安靛欢看了一眼浑身“匪气”的忱一热,没来得及追上卫赤玉。 造孽啊…… 这么看着我吃东西,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赶紧回来啊嘻嘻…… 安靛欢低下头强装镇定的往嘴里塞小笼包。 …… 卫赤玉提着小笼包找到木盛心的那间教室,就在窗户门口把手伸进去。 “盛心,早餐。” “早餐?” 木盛心将小笼包接过, “哪来的啊?” “花铎请我们吃的。” 卫赤玉朝她点点头, “我先走了。” “啊?那拜拜。” 木盛心听到小笼包是花铎请的,心里乍然开心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只要是他接手过的东西她都觉得很开心。 …… “说吧。” 卫赤玉进门坐回原本的位置,只看忱一热。 “嗯。” “今天下午的的比赛会在活动区里进行。” “活动区?” 云诱然坐在卫赤玉前面, “之前怎么不知道?是春季游的那个活动区?” “对。” 忱一热眨了一下眼, “也是刚通知的。” “那所有的观看选手会在哪里?” 卫赤玉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观看选手被安排在里门外面看直播。” 忱一热从座位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所有人。 “看直播?” 花铎皱了皱眉, “那为什么不直接取消观看比赛的,直接大家都看直播不是一样。” “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忱一热看了一眼手机,将它揣进兜里, “半场比赛需要一个组员进去协作。” “什么?” 安靛欢吃了一惊, “也就是说相当于是两个人比赛?” “……” 众人没有说话。 “进去的那个人至关重要啊。” 封释拍了拍衣服,将手插进口袋里。 宴会 “没丢。” 安靛欢看了些贵重的物件,一样不少。如果是其他学生的话,她也看了一些学习资料,都没少。电脑它刚才打开的时候就能知道,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欸?我也没丢诶……” 木盛心有不少东西都是随意的扔在桌子上,不论是贵重的还是乱七八糟的一样也没少。 …… 卫赤玉坐到床上,她自己的东西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有没有丢,显然这个贼只是在第一次打翻了沐浴露,第二次挤了一坨沐浴露而已。 这怎么可能? 可是没有进来其他人,这两次的“沐浴露事件”又是谁弄得? “叮铃铃——叮铃铃——” 正当她思考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手机上显示着“孟桥”两个字。 “喂,老师。” “上次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应该长出来了吧?” “嗯……” 卫赤玉瞟了一眼在她书桌上,开的还挺茂盛的小树苗儿, “长出来了。” “那就行。” “你什么东西也不用喂,它要是不动了就把它放到树上就可以了。” “……它?” “对。” “……” “怎么了,你还没看到它吗?” “……我可能知道了吧。” 卫赤玉有瞟了一眼小树苗,它安安静静的长在花盆儿里,要多正常有多正常。 “哦,知道了我先挂了。” “你平常就把它放树上就行了。” 孟桥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等卫赤玉再听就是“嘟”的一声,在之后什么也没有了。 “嘻嘻,谁的电话啊?” 安靛欢油重新点开了舞蹈视频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卫赤玉说的“可能进贼了”的事情。 “我们班主任。” “赤玉,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相比木盛心,就完全怕的要死, “他会不会晚上突然出现把我们都杀光啊!” “你脑洞也太大了吧?” 舞蹈视频都阻挡不住安靛欢回头白她。 “我可能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卫赤玉起身走到自己书桌前,拍了拍花盆上面的小树苗。 小树苗已经和刚收到它时完全不一样,刚收到时它连片叶子也没有,现在都长满了黑不拉几的树叶,那黑的就跟烧火的碳没什么两样。 平常他们三个都不回去碰它,生怕能从上面糊下来一层碳灰。 “什、什么东西啊?” 木盛心结巴了一下。 只听它话音刚落,那小树苗里面就发出两声“嘎——”。 “什么东西啊!” 木盛心“蹭”的一下跳到卫赤玉身后,旁边的安靛欢也暂停了视频,皱眉看向小树苗。 “出来。” 卫赤玉又拍了两下小树苗。 “嘎嘎嘎——” 一直比手掌还要小的乌鸦扑腾翅膀从里面飞了出来,连续叫了三声落在卫赤玉身前的书桌上。 “小乌鸦?!” 看到这个普通生物,木盛心稍微放松了一点儿,可面对突如其来的玩意儿,她还是选择躲在卫赤玉身后。 “这哪来的?” 安靛欢挪着椅子到卫赤玉身边。 “应该是这棵树里面长出来的。” “长出来的?” “啊?怎么可能?” 木盛心伸手指了指小乌鸦的头, “树里怎么长的出来乌鸦!” “那你觉得呢?” 卫赤玉其实也不太相信,但是孟桥都打了电话过来,由不得她不相信。 “应该是外面飞进来的吧?” “诶,你这娃娃哪来的?” 几个人回到吃饭的位置,云诱然伸手就想抢卫赤玉怀里的娃娃, “还挺可爱的。” “抓得。” 卫赤玉躲过她的手。 “小气啊姐姐——” 云诱然“哼”的歪过头,就看见安靛欢手里也提着一个大号的袋子。 “你们买了好多。” “走吧。” 他们三个一起讲话,另一边的忱一热已经走在最前面,带着几个人往出口走。 几个人看到两个女生提着巨大的购物袋完全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 “你姐姐提着这么大个袋儿,你也不知道帮她提一下?” 安靛欢看着云诱然两手空空、十分悠闲忍不住说了一句。 “呵,得了吧。” 云诱然朝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 “就你们两只金刚,哪需要我们帮?” 他对着前面走着的五个人扬起下巴: “你看看,大家伙儿多有自知之明。” “……” 安靛欢呼出一口气, “我们提不提的动是一个问题——” “你孝不孝顺是另一个问题好吧?” “再见。” 云诱然伸出右手拜了拜,穿过前面的几人,直接越到忱一热身旁。 “……真是不孝啊,这么大年纪也不知道孝顺姐姐。” 安靛欢低低说了两句。 …… 大概半个小时过后,卫赤玉和安靛欢也就回到了鸿宫楼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半。 卫赤玉站在安靛欢身后等着她开门,旁边的一扇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冒出来一个人头。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木盛心激动的从里面出来, “嘤嘤嘤,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她和里面的同学招了招手,站在卫赤玉旁边。 “你一直待在她们宿舍啊?” 安靛欢拔了钥匙推门进去,两个人也跟在后面进了宿舍。 “对啊,你们不在我不敢一个人嘛……” “咦~” 安靛欢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怕的,鄙夷的嗟叹一声。 卫赤玉拿着新买的沐浴露进了浴室,还特意买了一个能够固定防摔的架子。 她把沐浴露放上去,就眼尖儿的看到一坨挤在夹子角落的沐浴露。 就是木盛心那一瓶,上面的按嘴已经歪到那一边了。 这瓶沐浴露下午就只有她一个人用过,她可以确定,按嘴是朝前的,并且没有挤漏沐浴露。 心中一跳,她们宿舍可能真的来过其他人。 卫赤玉眉心微皱,仔细想想又不太可能。她沐浴露被打了,几个人却完全没有丢东西。 她把架子弄好,又把沐浴露擦干净,疾步走出浴室。 “你们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啊?” 安靛欢本来坐在书桌前看舞蹈视频,听了她的话就开始翻自己的东西。 “赤玉,你是不是发现咱们宿舍进贼了!” 木盛心飞快从床上窜起来,跑到安靛欢身边。 “……可能吧。” 她也不太确定, “找找有没有丢东西。” 风水轮流转 “嘶……” 她感觉头皮都开始发麻,仓鼠尖锐的指甲刮着铁杆的声音实在是让人想吐。 几只仓鼠黑漆漆的眼珠全都直直的盯着她手中的金樽,要是卫赤玉能仔细感受,可能还会发现它们眼里的贪婪和渴望。 这也不够这么多只喝吧…… 卫赤玉把金樽递到最角落的那只仓鼠的两根栏杆前,它迅猛的将整个脑袋都埋进里面,几秒钟的时间金樽里的液体就见了底。 液体没了,几只仓鼠也慢慢的恢复了“神志”,开始安静的窝在一处。 卫赤玉趁机打开小铁笼将喝了液体的仓鼠揪出来。 应该没什么了吧? 她又四周看了看才继续往前走。 前方出现一张办公桌,上面还摆着一台先进的电脑。 卫赤玉站在中间,之前的路和之后的路仿佛隔了千年之久,就连墙壁也从复古的红墙变成了金属的钢壁。 “……” 电脑已经打开,显示在一个分析界面。 办公桌上还有一个仪器和电脑连接在一起。 是一台类似于输水机的仪器。 卫赤玉打开电脑桌自配的抽屉看了看,里面有一根新的针管。 作案工具都给我准备好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反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相比较之前连她自己都能感受到。 手里揪着的仓鼠已经沉沉睡去,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还是朝肉多的地方下手吧。 卫赤玉默默的想着,拿起针管,将针头刺进仓鼠的臀部。 它睡的还挺死…… 她动不动瞟一下仓鼠紧闭的双眼生怕它会突然痛醒,发出尖叫声。 一整支针管是,全部倒进输液箱里面都还碰不到输管的口子。 “……” 真惨。 开启仪器之后,输管渐渐吸取里面的血液,等血液位再次低于输管口时,电脑开始出现一些数据。 除了字母就是数字,最熟悉的名词也就是之前的fq800。 数据一直在加载,页面快速的往下滑,过了一分钟之后停下。 最下面是一条白框,右边有一个“ok”。 “呃——” 脑袋痛。 没办法,她只能翻到最前面重新看起来。 这段时间她算是在衍脑上面花了大把的时间,看起来像是孟桥逼迫,她自己也不想有弱点。 但天才和普通人之间总有距离,如果是忱一热或者长晏的话,刚才就已经全看完了。 …… 卫赤玉输入再生出来那东西的代号,点击“ok”。 画面弹跳之后显示的居然是一个时间记录。 “ 19:24:88 不合格 ” 好想砸电脑。 我忍。 她将打印出来的报告卷起来,又收回了从输管口回来的血液,白了一眼电脑才离开。 “好啊,我们一人进一条。” 男生也没有跟那两个人有什么互动,显然他们只不过是暂时的臭味相同。 卫赤玉心知男生可能有些其他目的但却并不放在心上。 近处看壁画比远处刚加精细,就连仙女耳上的坠环纹理都看的一清二楚。她们手中提的仙果都能辨别出种类。 卫赤玉一脚刚踏进,眼前就感觉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倏然又消失。 前方几步远的地方有一个架子,上面还摆着一张偌大的地图。 卫赤玉上前仔细的用肉眼顺着描了描它,地图是牛皮纸的材质,上面的路线都是一刀一刀刻上去,每一个地点都有一块小牌。 这是什么意思? 架子旁边还有一个小案板,少了一个缺口,那上面应该放些什么东西。 照那缺口的形状看来…… 该不会是从地图上取下来的吧? 她又认真的看了一遍地图,小木牌极多,如果要选择一块的话,没有明确的方向。 上面的线路虽然很详细,却没有在特定的地点标注信息。 像这样有十个岔口的中心位置就有六个,也别说加上旁边稀碎的小路。 卫赤玉将没有可能的路线一一排除,最后还剩下两条。 这两条里头都有她此时相对应的位置,刚好相反。 一个是“宴始”,一个是“宴毕”。 “……” 她只是停顿了一下,把“宴始”的牌子揭下来安到案板上。 只听“咔”的一声,案板某处弹开,上面出现一粒珠光白的小石头。 它看上去是某一种岩石,像亮片一样的粉质包裹着外围,卫赤玉用手拿起来后就有不少的粉末蹭到她的手上。 她继续往前走着,开始隐隐约约猜到些东西。 她和男生走的这两条道更像是某一种挑战模式的路径。 道路的前方出现一张长案几,应和着景致上面还有六盏金樽。 五盏金樽里面全是透明的液体,只有一盏是淡蓝色液体,和蓝莓味的饮品比较相似。 “sk6、pm5、yt90、fq800、cx10……” 卫赤玉一盏一盏的念出金樽里液体的名字, “……gr蓝。” 这六种液体在疫化课里面全部学过,虽然都很稀有,她当时还是全部记住。 那现在摆在这里是要她做什么? 卫赤玉静默的盯着几杯液体,看了看手上的岩石,粉末把她手粘的有些干。 sk6、yt90不融任何物质。 pm5、cx10具有强烈腐蚀性,除非有特殊措施。 剩下的就只有fq800和gr蓝。 这两个都属于弱腐液体,可溶性极高。 卫赤玉将岩石放到左手,右手撵了撵它留下的粉末。 fq800跟gr蓝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gr蓝如果被加入粉状物质便会立马凝固,坚如磐石。 她最后捏了捏珠光白的岩石,丢进第四盏金樽里面。 fq800最大的特点被孟桥称作“不声不响”。 卫赤玉端起金樽时,液体已经变成了带点透明的乳白,像是已经成型的藕粉,里面参杂着珠光。 这杯不明液体,应该要跟着她接着往前走。 金樽中的液体过了一会儿之后开始向外发散一种特殊的味道。 闻在卫赤玉鼻里是一种迷香,有一股诱惑的层次,但她却不受影响。 “叽叽叽——” “叽叽叽叽——” 卫赤玉往叫声的方向望去—— 一只铁笼子里面关了七八只仓鼠。 “……” 还好没有丧心病狂的放老鼠。 她倒是不怕,但也挺难接受的。 卫赤玉在远处时还听不太清,一走进就能听到那些仓鼠疯狂的用爪子挠着铁笼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她顿时控制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戏 脚步渐行渐远,虽然没有跑起来,却能听出来走的很快。 “不适合我。” 是忱一热买的不应该戴在他手上? 还是那是她专门给长晏挑的不应该戴在他手上。 长明只觉得嘴唇莫名的颤抖了两下,身体有一些麻木,浑身上下的所有器官都发着麻。 他伸出左手解开右手腕上的袖扣,那枚袖扣的质感很细腻,冰冰的,和他的手指一样。 他不知道袖扣是什么模样,就更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 长明把袖扣放在长椅上,又重新去解另一枚。这一枚的温度似乎比刚才那枚更凉,连手指都比不过,只感觉就要抓不住它。 一对袖扣被解下来放在长椅上,男生的两只手腕都露了出来。手腕比他的手指和脸颊还要白,就和他领口下的一点肌肤差不多。上面有几根青色的神经浮于表面,有些突出,有些紧绷。 “我回来了。” 卫赤玉匆匆赶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盒子。 她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盘,八点五十八。 “呼……” 还好来得及。 “我摘了。” 卫赤玉一坐下还没看到长椅上的袖扣,就听男生那样说道。 “什么?” 只见男生脸上有一丝乖巧的笑容,他轻启唇瓣,声音还是同样柔软: “你把他还给长晏吧。” 卫赤玉才看到长椅上的一对袖扣和他露出的手腕,心中还有些诧异。 这都摘了? “你自己还给他吧。” 她将刚才从楼上拿下来的盒子打开, “怎么说也是参赛的奖品。” 没听见男生的回答卫赤玉也有些纠结。 悄悄的看了眼他腕上敞开的袖口,又看了一眼盒子里的月白袖扣。 这是她当时拜托忱一热帮忙买回来的,可是付了钱的。 “长明学长,可以把手伸过来吗?” 卫赤玉心里忐忑,他会不会收呢? 如果不收怎么办…… 旁边的男生看上去有些面无表情,刚才的笑意已经全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明学长?” “……哦。” 男生的右手伸到了卫赤玉眼前,手心朝上,因为衬衣的大开,手腕比之前暴露的更多。 卫赤玉面上不显,心底添上暖意的喜悦,她一只手从盒子里拿了一个月白袖扣,另一只手拉着男生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 她将两边的袖边拢到一起,把袖扣推进袖眼里,就连拨动袖扣时都很认真。 “好了。” 卫赤玉用指头摸了摸上面的月白宝石, “换另一只手吧~” “……” 长明默不作声,那只手还放在卫赤玉的腿上,能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下面的温度。 他双眼凝滞了一瞬,只知道在他看不见的面前的女生,给他戴上了一个新的袖扣。 长明收回右手,给出左手,在他眼里很呆的动作,卫赤玉却看着很流畅。 “为什么,不适合我。” “嗯?” 卫赤玉一边帮他戴上另一个袖扣,一边抬起头来看他, “不适合有什么为什么。” “原本那对是灰黑色的,这一对是月白色的。” “灰黑色,月白色。” 卫赤玉听他陈述出这两个词,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 “长明学长能看到的样子就是灰黑色,而月白色不一样,它既不刺眼也同样明亮。” “长明学长,它很适合你。” “老天颤抖了双手没有给你光明,却让你成为光明的人。” “至少,你能够照亮我,温暖我。” “……一开始不是玩的挺好的。” 两个人已经一起坐到长椅上。 “那不是有娃娃套吗,可是坐到头上的话有娃娃套也很奇怪。” “是坐在脖子上。” “都一样。” 卫赤玉坐正看着前方,他们这一片小地方被树荫遮住晒不到太阳,前方却全被金黄色的阳光洒满。 “那边有什么好看的?” 长明也和她一样目视着前方,却看不见那片金黄,就连闭上眼睛能看到的肉色也没有。 “没什么好看的。” 卫赤玉垂下眼睛看着地上,两只脚中间有几片树叶。 “长明学长怎么没去一百号教室看?” “他们去了。” 长明也低下头,眼睛的方向对着双脚前的那片空地。 “那等会儿要一起看直播吗?” 卫赤玉侧头看他,他的眼皮微垂,睫毛又卷又长,让人羡慕。 “你看就好了。” 男生还是维持在同一个状态, “我能听得见。” “……好。” 卫赤玉点了点头才转回头。 两人无话的做了一会儿,时间也慢慢的到了早上八点五十五。 “好快。” 卫赤玉伸手把放在长椅上的手机拿起来,准备打开手机。 “别动。” 长明清冽暖柔的声音突然传进她的耳里,让她停止手上的动作和身体的轻微转动。 “怎么了?” 卫赤玉的那双眼珠子瞟向男生的位置—— 他正伸着手朝她头上去。 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的衣着。一件长袖的丝质白衬衫,这种料子的衣服男生穿的很少。领口有一粒扣子没有扣上,露出来的皮肤骨骼分明,白皙如雪。 下半身的长裤和卫赤玉的很像,宽松,连脚踝都能盖住。 不过这些还不能够一下子吸引到卫赤玉的视线,最重要的是袖口上别的袖扣。 袖扣底面呈灰黑色,上面有蓝色的闪光物质。正是忱一热买给长晏的那一对。 “有片叶子。” 长明的手很快从卫赤玉的头顶下来,食指和拇指捏着一片绿油油的叶子。 “你的袖扣是哪来的?” 卫赤玉仔细看了两眼袖扣,确定就是同一对。 “就是现在戴的这一对。” “怎么了?” 长明还一直面朝着她的方向,两人的脸此时是相对的。 “这是忱一热买给长晏的。” 卫赤玉缓缓道, “是他给你的?” “嗯。” 长明点了下头。 当时长晏只是把袖扣拿给他,说是卫赤玉买的,但是多了。 偏偏就是份多的,他都戴在手上。 “他说是你买的。” “确实是我挑的。” 卫赤玉淡淡道。 “摘了吧。” 听不出她的口吻,只有话语还在继续, “不适合你。” “……” 为什么不适合他? 长明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只能感觉到身边人的温度浅了。 卫赤玉站起身来就要离开,随口说了一句: “等我一会儿。” 你知道什么是注定吗 “对。” 卫赤玉点点头, “你从哪来的?” “估计是蛋卷里来的。” 云诱然突然插嘴, “上面的味儿还没消干净。” “……” “……” 两人没有说话,淡淡的看了一眼云诱然。 “你这什么狗鼻子?” 花铎鄙夷的看着他,和卫赤玉说, “确实是。” “嗯,我知道了。” 卫赤玉点点头,看了一眼云诱然。 他的嗅觉确实要比常人好一些,刚才那纸她闻着没什么味道。 “这把剑是什么意思?” 云诱然只远远的看卫赤玉手中拿着的图片,不想近距离接触。 “这个我倒是调查过。” 花铎坐到沙发对面的床上, “听说我们住的这栋八楼的地方有一间专门放这种收藏的房间。” “那你去看了?” 云诱然端起桌上的水抿了一口。 “去了。” 花铎点点头, “门锁着。” “也就是说真有这么一间屋子。” “嗯,没错。” “姐姐,怎么说?” 云诱然等卫赤玉的看法。 “现在就去。” 说着,卫赤玉已经起身。 “……” 雷厉风行? 花铎暗暗在心底给卫赤玉打标签。 - 由花铎带路,卫赤玉和云诱然跟在他身后,三人坐着电梯上了八楼。 八楼走廊里的四盏灯只亮了一盏,看情况应该只住了两个人。 “最里面那一间。” 花铎小声的说,三人“蹑手蹑脚”的往最里面黑不拉几的走廊里去。 “糟了!” 等到了那扇门,花铎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 两人问道。 他微微侧过身,卫赤玉和云诱然都能看到那扇门。 门上本应该挂着的锁已经不翼而飞。 “你当时来的时候有被别人看到吗?” 卫赤玉促了一下眉。 “没有。” 花铎十分确信,他来的时候没有人看到。 “……先进去再说。” 卫赤玉着手推门,却发现推不动,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 “里面有人。” 卫赤玉收回手, “门推不开。” 云诱然和花铎对视一眼,见卫赤玉居然伸手敲起门。 “有人在里面吗?” “咚咚咚咚。” “是哪位客人在里面?” 里面的人此时也是偷偷来这里,那她就装作是服务人员不小心发现的。锁都掉了,发现也很正常。 “听到了请立马出来。” “咚咚咚咚。” 卫赤玉不断的敲击着门,给里面的人施加压力。 然而里面还是没有声响。 “看来里面的人是不打算出来了。” 卫赤玉给两人使了一个眼色,继续敲门: “咚咚咚咚。” “再不出来我们就撞门了。” 云诱然和花铎得到指令,侧身朝那扇门撞去,连撞了两下,那门就应声而开。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有什么收藏也看不到有什么人影。 “你们俩谁在外面等?” 卫赤玉压低声音问道,还没等两人回复又继续说, “小纵在外面吧。” “好。” 云诱然乖乖的点了点头, “你们小心一点。” …… 卫赤玉一进门就在墙壁上摸索,既然是“正当人员”当然要开灯了。 灯被打开之后,里面的收藏也看的一清二楚,有一些陶瓷的摆设,还有各种样式印章。 门口的地上有一支碎掉的木条,刚才里面的人应该就是用这个抵着门。 “是哪位客人啊?” 所有人用完餐后,被安排着陆陆续续的回去。一些拿到想要东西的人自然也不知道也有其他人和他们一样。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 卫赤玉三人正行走在五楼的楼道里面。 “线索都找完了。” 云诱然百般聊赖的念叨着。 “随缘啊。” 长晏和他们招招手, “我先回去了。” “……” “找花铎。” 卫赤玉突然开口和云诱然说道。 “怎么突然要找他……” 云诱然跟着卫赤玉回头往花铎的房间走。 “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哦。” 之前不是还置之不理吗? 云诱然悄悄在心里头吐槽,现在又突然上心了。 “姐姐你可真善变。” “女人都善变。” “……” “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这话一点也不像你说的啊。” “没有,闭嘴。” “哦。” 云诱然点点头, “这样就比较像了。” …… 两人来到花铎门前,这次是卫赤玉敲得门。 “谁啊。” 花铎没和上次那样一下打开门。 “……客房服务。” 没办法,只能干起老本行了。 “我没什么需要服务的。” 他这次异常的谨慎。 “我是来帮您收垃圾的,我们房间里的垃圾桶每天必须更换一次。” “哦好吧。” 总算骗出来了。 花铎一开门就先看到比较高的云诱然,明显是早上的那个男的。 “骗人有意思么?” 卫赤玉松了一口气,好在他没有直接把门给合上: “花铎,我们可以进门说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花铎警惕的望向卫赤玉。 “我是卫赤玉。” “你是卫赤玉?” 花铎将信将疑,突然望向她身后的云诱然, “那这**是那个姓云的?!” “……” 你还真猜对了。 “花儿啊,不好意思啊~” 云诱然一脸欠揍样, “我也是为了探探你的口风。” “……” 本以为花铎就算不会跟他打起来也会骂他几句,却没想到他居然只是盯着他没有说话。 “先进来吧。” 他把门大开, “看在一热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一次。” “好啊。” 云诱然也觉得他真能沉得住他那暴脾气。 …… 三人进了屋将房门关上。 “什么为了忱一热?” 卫赤玉听出花铎话里的猫腻,微眯眼睛看着云诱然。 “嗨——” 云诱然心里有一点心虚,他还暂时不想告诉她他已经和忱一热一组, “我和一热不是室友嘛……” “……” 卫赤玉又盯着他看了两秒,转回头不在询问。 不想说拉倒。 “二位突然造访有什么事?” 花铎端着两个一次性水杯摆到茶几上,十分有“涵养”的问道。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卫赤玉直入主题。 花铎顿了一下,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张小纸条给她看: “你说这个?” 那纸条上面不是字也不是数字,是一个小图案,画着一把长剑。 他不在啊 卫赤玉蹲下来看着眼前的沙土—— 沙土整体潮湿,立成一个堡垒。本质的沙色已经看不见,只有黑漆的殷红。 堡垒朝着一边倾斜,那一边还有几个脚印。 “长子逃离的方向?” 卫赤玉姑且这么猜测到。 “有什么理由特意停下来捏一个沙堡。” 长明到脚印旁走了几步,他的脚印比上面的浅了不少。 “是故意这样做。” 卫赤玉看着两个脚印之间的差距分析。 长子最多只有一米七的身高,并且因为常年耗费,身板极弱。眼前的男生有一米八三…… 卫赤玉快速打量了一眼。 虽然也很瘦,但怎么也比长子亏虚的身体要好些。 男生只是随意的走了几步却比长子的脚印要浅。 要说长子是跑着离开,可它的脚印前后均匀,并不像是跑步留下的。 “那他是往哪边离开……” 卫赤玉环顾了一眼四周,每个方向都没什么差别。 他要往哪逃才能离开伏及洲。 卫赤玉正想着,眼前递过来一个东西。 仔细一看,是一架望远镜。 “谢谢长学长。” 她接过望远镜,朝剩下的方向远望。 这么多个方向,只有其中一个和别处不同。越往远处看,沙土上开始长起矮小的草儿。 卫赤玉确定后将望远镜还给男生,男生自始至终都向着那个方向。 …… 好像有点拖后腿。 两人不快不慢的向前走着,过了一小段杂草沙地,前面出现了一座“花园”。 和荒漠大相径庭,如果是外来人出现在这里,一定会以为那是海市蜃楼。 花园被围栏围在一起,能看出具体的大小,不像这整个地方。 围栏是铁栏杆,他们面朝的这一边也有保护门。 保护门上有特殊的装置,需要破解了才能进入。 “伏及洲的秘密。” 卫赤玉下意识的念出装置上显示的字。 她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男生,没有丝毫反应。 …… 卫赤玉往大门里面看,土地里插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禁地”两个字。 既然是禁地,普通人就不可能随意进入。应该只有王室里的人知道,否则长子也不可能往这里跑。 “长学长知道要怎么进去吗?” 男生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卫赤玉忍不住问道。 “死里逃生之人,身上会带什么?” 长明缓缓开口。 “都已经那么狼狈,当然什么也来不及带。” “那他要怎么进这门。” “……” 长子怎么进的门? 他一身破烂的衣服毫无光点,现在想起来都已经快要忘记。 当时扶着墙壁或者撑着地面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他手上没有多余的饰品。 还有他那张脸,也不可能刷脸……对了! 卫赤玉猛然想起当时那些藤蔓袭击他时的反应,马上就有刺穿他时却突然停止。 要说有什么特别,也就是脸上的血迹。 他脸上的血迹不像是偶然溅到,更像是有人刻意涂上去。 “血迹,鲜血。” 卫赤玉从口中吐出答案,眼前便伸来一只手。 洁白无瑕的手上有半捧沙土,每一根手指都没能幸免,沙土粘腻不堪,还有铁锈的味道和猩红的颜色。 “……长学长。” 卫赤玉感到自己的心尖都在颤抖,想要立马把他手中的血沙擦的一干二净,恢复到一尘不染的状态。 她急促的从背包侧兜里拿出一张餐巾纸,还没碰到男生的手,就听他说: “擦掉了就没有了。” “独一无二的血迹。” “把戒指换成王后的。” 渊寒沉默了半响突然说道。 “好。” 卫赤玉速度极快,赶在倒计时之前将戒指换掉。 “恭喜你们成功获得一枚碎片!” “为什么?” 卫赤玉有些不太明白。 “等你去了第一个地方就知道了。” 渊寒往大殿外面走,准备开左手边的第三扇门。 “先谪,淘汰!” 机械女声瞬间传来,两人都有些措不及防。 “先学长?” 卫赤玉难以置信,他怎么也不像是会被这么快淘汰的人。 “你继续。” 渊寒退回要开门的手就往圆盘的方向去, “我先回去了。” “……好吧。” 他们俩关系还真好, “渊寒学长慢走。” …… 渊寒走后,卫赤玉一个人待在走廊里,准备打开左手边的那扇门时,却不想原来渊寒来时的那扇门又被敲响: “咚咚咚。” 卫赤玉没有动作,也没有直接离开,静静的待在原地。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传来,外面的人却没有和之前渊寒那样出声。 “……” 再敲一次我就开。 卫赤玉心里默默的想着,静心听那边的声音。 “咚咚咚。” 好吧。 她转身去到右边第二扇门,拧开门把手。 寒风依旧如先前冷冽,外面的人却让她有点发热。 “长学长。” 卫赤玉大概做梦都没想过会在这里碰到长明。 “卫同学。” 门开的一瞬间长明就已经察觉,心底百感交集。 …… 两人在走廊里没有说话,卫赤玉这时候也不好提去下一个地方。 “刚才谁在这?” 男生眼前一片虚无,只能知道旁边的人在什么位置,以及整个场景传递给他的一切消息。 “是渊寒学长。” 卫赤玉如实说道。 “哦。” 长明点点头, “卫同学不准备去下一个地方吗?” “额……准备。” “那走吧。” 原本停留在中间的男生没有选择的就朝左边第三扇门去。 “好……” 卫赤玉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后脑勺。 门被打开,这边的寒风没有那一边的刺骨。 “长学长怎么知道是这一扇……” 卫赤玉没有要越过他走到前面或者走在他旁边的想法,一直跟在他身后一段距离。 “这扇门里的声音更广阔。” “……哦。” 卫赤玉还有话要问, “那长学长不要那里的碎片吗?” “碎片?” 长明转头望向卫赤玉,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一米,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啊?好吧。” 卫赤玉迈大步子来到男生身旁。 “……” 长明感受着从身旁传来的熟悉气息,心中安然不少, “每个地方只能被收集一次。” “哦。” 也对,这里怎么可能就只有六块部分…… “是这样啊。” 卫赤玉硬生生多说的四个字让空气有些宁静。 …… 二人脚下原本单调的沙土开始染上颜色,到处都是血红,还有许多不明物质的块块状状。 “这是?” 亲手做的 这次的观光车有些难等,大概有十分钟才开了一辆过来。 车上的人已经很满,刚刚好只有四个位置是空着的,最前面有两个,最后面有两个。 “姐姐走,我们坐前面——” 云诱然拉着卫赤玉想上车,却被长晏拦住, “别呀诱然——来,我们一起坐前面——” 他拖着云诱然就往上走,完全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你有病啊!” 云诱然一点也搞不懂长晏这是发什么神经,当场就骂了出来。 “我就是有病——” 长晏完全没有觉悟,一把把云诱然按到位置上。 “你……” 云诱然又想说点什么,长晏却轻声和他嘀咕, “你看你姐姐,除了我哥,你觉得她嫁的出去吗?” “那当然了!” 云诱然还想说她姐姐有的是人娶,就看见一起上车的两个“郎有情,妾有意”的人。 “……” 他瞬间安静下来,瞪了长晏一眼。 有个哥哥了不起啊! 卫赤玉原本就是打算跟长明一起坐,云诱然和长晏比他们俩下车要早好几站。 两人到了观光车最后一排,那里空着的位置是最里边的。 “长明学长坐里面吧。” 卫赤玉向后退了一步,示意长明往里面走。 “好。” 长明没有推脱,从狭小的空隙里挤进最里头。 等卫赤玉坐稳之后,观光车便行驶了起来。 鉴于旁边的气息比较陌生,卫赤玉的身体像是有自主意识的朝着长明这边靠。 “赤玉同学很喜欢坐在后面?” “嗯。” 卫赤玉点了点头, “前面的光景都能一览无余,也是最没人注意的一排位置。” “确实啊。” 长明好似赞同的笑了笑, “要是还在窗边,就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卫赤玉先是点了点头,才随之的又“嗯”了一声。 “长明学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 男生的话听着便觉得他之前的话是随口一问,不过他又补充了一句, “之前碰巧遇到过赤玉同学坐在最后一排。” “哦。” 我咋不知道? “跟忱同学一起。” “哪个忱……忱一热?” 她一下子想起来的是忱家的姐弟,但她根本就没和忱一赤一起做过车。 “是啊,赤玉同学想起来了?” “嗯……有印象。” 不过好像不止坐过一次,都记得比较模糊,也不知道他碰见的是哪次。 她应完后男生也就不说话了。 “嗯……明天就是刨判的比赛了。” 卫赤玉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嘴就有点控制不住的想说话,明明两个人之间不说话也不会尴尬。 “长明学长有信心吗?” “赤玉同学不是说让我吗?” 长明正看着窗外, “那我很有信心。” “……长明学长知道是什么比赛形式吗?” 还没等长明回答,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坐的越后面的人颠的越严重。 好在卫赤玉即使握住了前面座位的靠背,才没受什么影像。 就是旁边的男生好像有被颠到,人都往前倾了倾。 “赤玉同学刚才问什么?” 他坐直了身之后,转头问卫赤玉,丝毫不像是刚才被颠了的人。 旁边没有人理会他,长晏扭头看向卫赤玉,发现她居然在吃巧克力棒。 “……” 这个人第一次让长晏感觉到无语, “你弟弟都得第二名了你还有闲心吃巧克力棒?” 然而卫赤玉只是轻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 没礼貌! 长晏看她那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气恼: “我也要吃!” “谁说就是第二名了,时间也就站了百分之五十而已。” 卫赤玉将小盒子里的另外一包巧克力棒递给他。 “嘎吱——” 长晏拆了袋子,拿了一根巧克力棒吃起来, “你对他还挺有信心的嘛~” “还好。” 卫赤玉好整以暇的说着,那架势跟她自己说的“还好”可完全不一样,就是很有信心。 …… “第三名,8887xxx,成功,用时二十三分钟!” “第四名,1341xxx,成功,用时二十四分钟!” “第五名,7109xxx,成功,用时二十五分钟!” 之后所有人的名次都在二十五分钟之后紧挨着,等到了第二十名奇迹般地刚好卡在二十九分五十九秒上。 “今天的比赛到此结束,所有同学可以准备离场了。” “最终的比赛成绩将会在明天早上公布在公告栏上。” “对了,吃了的垃圾记得带走。” “……” 卫赤玉总觉得这人是在说她跟长晏。 “走了走了——” 长晏起身就往外走, “哥哥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不用了。” “等等。” 卫赤玉叫住长晏, “我们一起出去,你和小纵一起回去。” “哦。” 长晏笑了笑, “姐姐还真是重色轻亲啊——” 卫赤玉刚开始还有点没明白,听懂了之后顿时满头黑线: “就你话多。” “哦——” 长晏无所谓的笑了笑。 门口的云诱然一见到卫赤玉就冲了上来: “姐姐,我们回去吧!” “好,走吧。” 两人并肩往外走,先前说的话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哥哥,你还是比不过人家弟弟诶~” 长晏揪了揪长明的衣袖,才一下就被他躲过。男生径直往外走压根就不理会他。 “……” 长晏心里烦躁,为什么他们姐弟俩关系就可以这么好? 他在控诉这事儿的时候可根本没想过,这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 “感觉怎么样?” 卫赤玉下意识的又准备揽他的肩,想起之前踮脚的艰难,默默放弃了。 “嗯……挺好的。” 云诱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喻非罹,他只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要是还是赢不了就只能说明都是命。 “好就好。” 男生浑身洋溢着轻快的气息,现在应该是很轻松的。 卫赤玉淡淡答了一句,能这么轻松就说明他在场上已经发挥了自己能发挥的实力,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一会儿回宿舍路上小心点。” 卫赤玉就怕姓魏的又找事情, “跟长晏一起别分开了。” “奥——” 云诱然点点头, “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宿舍的。” “嗯。” 两人坐到观光车站牌下的长椅上,没一会儿,后面的两个人就跟了上来。 你的娃娃叫什么 卫赤玉用指甲扣着整枚硬币,旁边的地方都很光滑,直到扣到那“0”的时候,手指明显感觉到了上面的凹凸不平。 她将硬币举到眼前,“0”的上面有一些线条,不仔细看就会以为只是线条。 i-n-t-e-g-r-a-l-i…… 八个字母在“0”上围成一个圈。 integral,外语里做名词有积分的意思。 所以…… 卫赤玉捏着硬币的手紧了紧,心跳都漏了一拍。 所以这是积分硬币,一个硬币十个积分,十个也就是一百积分。虽然和得到碎片的五百积分相比是有点少,但却也是庞大的数字。 …… 卫赤玉心中有点难过。 他早就找到了房间里的金币,也知道他们三个是为什么而来,并且拱手相让。 她将手里的那枚硬币放回盒子里,又一枚一枚的把茶几上的硬币放回盒子里。 金币放在茶几上一会儿就变得冰凉,卫赤玉拿在手上就感觉到寒冷,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 “你选的那玩意儿学长不吃。” 回想起长晏在他房间里说过的话,他应该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吃……” 卫赤玉低低轻语, “他不吃什么?” 红果牡蛎。 “牡蛎?”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在自言自语, “红果是什么。” 卫赤玉将那小盒子放到背包里面,看见暗格里面的亮着小显示器。 小显示器不知道是不是被磕到了,已经开机,上面有两个标志,箭头和红点重合在一起,就像之前那样。 她试着从床上离开去到卫生间。 箭头虽然也有挪动,但极其微小,还是和红点挨得很近。 卫赤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闲得慌,拿着小显示器打开了房门。 出了房门后上面的红点才算是真正的离开了箭头的保护圈。 “您有什么需要吗?” 卫赤玉闻声抬头,之前来送饭的那个女人正站在她的面前。 “……我可以点饭吗?” “嗯、嗯当然。” 那女人明显有点迟疑,大概是在想这个小女孩怎么这么能吃。 “什么都有吗?” 刚才小纵去不是说只有那个红果牡蛎了。 “您要点的话我可以去帮你转告厨师能够现场做。” “奥,这样。” 还挺人性化, “需要多久?” “嗯……像您刚才那样的咖喱鸡肉饭比较快。” 女人想了想说道, “那个酱料都是现有的只要加热一下就可以,大概十分钟左右。” “好,谢谢。” 卫赤玉脑海中闪过长明吃牛肉面的场景,有好几次他好像都点了和牛肉有关的东西, “有其它口味吗?” “啊?” 女人也没想到卫赤玉会这么问,这里毕竟只是宾馆点餐,不是去餐馆里面,不过她还是认真的回答, “有咖喱牛腩饭。” “好,就要这个。” 卫赤玉心里有一点激动,没想到刚好就有, “那我在这里等着。” “好吧……” 女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朝电梯的方向去。 刚吃完还这么急吗…… 卫赤玉看着女人有些不平常的背影,心中微动,慢慢的靠到房间的门上。 手中的小显示器突然有了变化,上面的红点居然又和箭头重叠。 ……! 不会要出门了吧? 他从床边的一个纸箱里拿出两条围巾,递到长晏和云诱然面前: “见面礼。” “什么?” 云诱然有点没缓过神,这都戴着面具,还有见面礼? 男生多看了卫赤玉一眼,重新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缓缓说道: “围巾没有了,这个就给你吧。” “……” 卫赤玉鬼使神差的接过盒子,一句感谢的话也说不出口。 “谢谢学长了!” 长晏笑眯眯的抱着围巾,那架势好像他抱得是什么稀世珍宝。 “不送。” …… 三人站在零零六房间门口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 “都春天了还送围巾?” 云诱然嫌弃的看了一眼手里的墨绿色围巾。 “你不要给我嘛。” 长晏说着就要上手去抢。 “我不喜欢也不会给你好吧。” “切,浪费。” 长晏双手揉搓着手里的黑白条纹围巾,偏头好奇的看向卫赤玉, “姐姐,你的是什么啊?” “啊?” 卫赤玉手中捧着那小盒子,还没有打开过, “我不知道啊。” 还挺沉的。 “快打开看看。” “……哦。” 她一手拖着底部,一手打开盖子,上层和下层有一股很强的吸力。 “钱?” 盒子里面放了好多枚金灿灿的硬币,每一枚上面都是凸出来的“10”。 “不是吧?” 云诱然伸手拿起其中的一枚,大概有两枚普通硬币的重量, “我们哪有十块钱面值的硬币啊。” “应该是其他种类的金币吧。” 长晏伸着一个指头在上面数, “刚好有十个诶。” “游戏币那种吗?” 云诱然把那一枚放回去。 “应该吧。” 长晏睁着水灵灵的眼睛,“哀求”的看着卫赤玉, “姐姐,给我一个吧。” “……不给。” 卫赤玉把盖子盖上,手垂到身侧。 “这种币会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围巾。” 云诱然丝毫不感兴趣。 “起码好看啊。” 长晏被卫赤玉拒绝也没有沮丧,依然欢快的跟在她身边。 “好看有什么用!” 云诱然白了他一眼, “说起来我们到底是来干嘛的,现在空手而归了。” “……” 卫赤玉心底觉得自己有点莽撞,进了那个房间不仅该找的东西没找到,还错漏百出。 “怎么就空手了,你手里的围巾不是东西啊!” “懒得跟你说——” 云诱然挽起卫赤玉的手臂把她拉离长晏, “姐姐,咱们回去。” “……” - “你们回自己房间。” 五楼零零六门口,卫赤玉吩咐了一句就关上门把两人隔绝在外面。 她把盒子里的金币倒在茶几上,那些金币和玻璃茶几碰撞发出一阵美妙的声音,不刺耳也不太柔和。 卫赤玉拿起其中一枚在手中观察—— 比普通一元钱要小一些,重量却是两倍,上面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只有凸出来“10”。 这什么东西…… 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币都会有点标志在吧。 卫学妹的电话 虽然沙子是如尘埃一样渺小的颗粒,但外面可是有一整片。如果把缝隙填满的话,摩擦也是极大的。 “我觉得可以。” 长明距离卫赤玉只有几公分的距离,话也像是只讲给她一个人的。 “那我去!” 木盛心自高奋勇, “赤玉和……长学长就待在这里吧。” 说不定还能碰到花铎…… 卫赤玉还没按下柱子,她就兴冲冲的朝大门跑。 “……” 卫赤玉有点没话讲,任劳任怨给她开门。 “等等。” 长明站起来拦住木盛心,从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之前孟桥发的定位和显示器。 “这个地方,和这里来回只要十分钟。” 他指着显示器的某一个地方。 “那这个是什么?” 木盛心指了指和耳钉差不多的玩意儿。 “定位器。” 长明回头看了一眼卫赤玉, “你总得让她放心吧。” “……好。” 木盛心之前的防备消失的差不多, “谢谢长学长。” 还真不像是长家人。 确实,他弟弟好像也还好。 …… 木盛心第一次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个a4纸大小的塑料袋,装满了沙子。 “……哪来的?” 不想打击她。 这么个袋子他们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 “捡的。” “……哦,你先试试。” 卫赤玉看着木盛心将袋子里的沙子倒进去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毫无反应。 “额……好像太少了啊。” 她想挠头发,想起来手上全是沙子,又把手放下。 “确实。” 卫赤玉话一落就感觉旁边的人在脱衣服。 长明将刚脱下来的西装外套递给木盛心: “领口处有口子,从那里倒进去不会漏。” “哦好。” 木盛心放下塑料袋就接过长明的衣服,往外走。 “等等……” “怎么了赤玉?” “……没什么。” “哦,那我去了。” 卫赤玉原本想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跟她换,却又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他的衣服是宝贝?完全不见得。 她瞟了一眼旁边的男生—— 闭着眼睛的男生很适合白色,看不到他黝黑的眼睛,就又变回了那个天使般的少年,温润,柔和,让人喜爱。 他的眼睛骤然睁开,吓了卫赤玉一跳,下意识的移开视线,心虚了一会儿才想起他一直都看不见。 我刚才的目光应该没有很直白吧,会不会被他感觉到? …… 两人在这个几近密闭的空间里一直无话,过了十分钟之后,卫赤玉按压柱子,将门打开。 “哎呀累死了。” 外头木盛心的声音传来,手上还拖着长明的衣服。她听见门开的声音下意识往里面看。 “额……” 反应极其迅速的把衣服提起来。 “……我都看见了。” “好吧。” 木盛心朝长明的方向看,他正用漆黑的眼睛望着她, “长学长,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别这么看我呀,怪恐怖的。 太重了我也没办法…… 长明没有说话,保持动作。 “……快点进来,别废话了。” 卫赤玉瞥了一眼长明叮嘱到木盛心。 木盛心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就算生活在纠纷的家族里,该知道该听说的事也都不清楚。她大概不知道长明看不见。 “哦哦。” 木盛心试着又拖了两步,发现长明毫无反应,有恃无恐的拖着衣服往里面走。 “盛心,你一直待在这里,没有发现出去的办法吗?” 这里空旷有边际,唯一突兀的只有他们靠着的矮柱。 “嗯,发现了。” 木盛心点点头, “就是这根柱子。” “只要有人按压就可以打开那扇门。” “原来是这样。” 卫赤玉试着用手压了压柱子,压动一点大门就会往上开一点。 难怪盛心一直没出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木盛心沮丧着脸,不管怎么样都得有一个人留在里面。 “没有试过其他办法吗?” 卫赤玉好几次观察室内,找不到任何端倪。 “试过了,怎么样都不行。” 木盛心摇摇头, “按下去之后只要一松开,门就会一点点合上,根本来不及跑出去。” “……” 卫赤玉转头看向长明, “长学长有没有办法?” “长学长?” 没等长明回话,木盛心先是一惊, “他姓长?” “……嗯。” 卫赤玉点点头。 “先让木同学出去,打开外面的机关。” “对啊。” 外面的机关是固定的。 “盛心你先出去。” 卫赤玉按压柱子,也没仔细想过为什么是木盛心先出去。 门随着按压的动作一点一点打开,木盛心急忙跑到外面,魏戢已经不见人影。 “我关上了。” 放开柱子的速度明显比按压要快,大门“哐”的一声就砸回到地上。 等空间里都安静下来了之后,卫赤玉才反应过来,现在这里就只有他和男生。 男生差不多是一个“隐身”状态,还是惹得她有点紧张。她和异性单独相处从来就是这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赤玉看了一眼她特意带出来的怀表,刚过晚上十一点。 “盛心也太慢了。” “再打开看看。” “好。” 大门又缓缓打开,木盛心蹲在墙边。 “盛心,怎么了?” 由于她要按着柱子,不能向前,只能在原地问。 “不行。” 木盛心站起来往里面走, “那个打不开了。” “?” 为什么又打不开了? “盛心,你下午进来的时候是几点。” 她见木盛心右手腕上带着手表。 “三点多。” “……” 完蛋了。 外面那个可能有时间限制。 “现在怎么办呀赤玉。” 木盛心垂着脑袋, “都怪我。” “……别哭呀。” 卫赤玉干巴巴的说道, “花铎也在外头。” “啊?” 木盛心瞬间回魂, “真的?” “他特意来找你的。” “那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出去。” 木盛心站起来搓了搓手,东看西看, “不能让他等太久了。” 她看着柱子的边缘,柱子和地面的缝隙很窄小,往里面塞石头是不可能的,根本卡不进去。 “对了!” 她突然锤了一下柱子,柱子被压了一下立马弹起来,门也经历了不高的一开一合, “我们试试往那里面倒沙子。” “沙子?” 调酒 “嘻嘻、嘻嘻。” “怎么了?” 卫赤玉看向她,她好像有点慌张。 “我……我想……” 安靛欢用双手夹住身体,人还有点儿哆嗦。 “……那怎么办?” 卫赤玉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上厕所。 “你帮我去问下老师,我快憋不住了……” 安靛欢抖得幅度越来越大。 “刚才怎么不说?” 卫赤玉起身。 “我也不知道,才感觉到,谁知道来的这么汹涌。” “……等着。” 卫赤玉穿上鞋子往孟桥走,还没到就已经被他看见,他也毫不避讳的看着卫赤玉等着她过去。 “……” 这样看着我多尴尬啊。 卫赤玉撇开眼神,加快脚步。 “赤玉同学怎么了?” “嗯……就是……” 卫赤玉想了想,还是不说安靛欢了,她还挺要面子的。 “想问下老师,厕所在哪里……” “……” 孟桥明显一顿,卫赤玉的问题有点儿惊到他。 “有点远,老师带你去吧。” “啊?” 卫赤玉抬头看他,比他还惊讶, “不用了不用了,您告诉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女同学上厕所你都要送? “我怕你不会走。” “……” 孟桥肯定不会把她当弱智,那地方肯定是真难找。 “好吧……其实是靛欢想去。” 卫赤玉转头朝安靛欢招了招手,安靛欢飞速起身过来。 “哦,你们跟我来。” 孟桥给元终末使了个眼神儿就往外走,两人紧紧跟在身后。 “嘻嘻,这、这什么情况啊。” 安靛欢感觉自己腿都有些软, “为什么我们不自己去?” “他自己提的,估计地方很难找。” “哦好吧……真丢人啊!” “人都有三急。” 卫赤玉一本正经的“安慰”道。 “……别说了。” 安靛欢紧紧的抓着卫赤玉的手臂。 孟桥带着两人往另外两顶帐篷的位置走,那边的灯还开的很亮。 绕过第二顶帐篷的后面,出现了一个装修的很整洁的卫生间,有男女两边。 “这也不是很难找啊。” 安靛欢悄悄地在卫赤玉耳边说了一句,马上往里面跑。 “……” 卫赤玉目送安靛欢进去,转头看了一眼孟桥,总觉得气氛很古怪。 要不我也进去躲躲? “赤玉同学想去的话就去吧。” 孟桥自以为看透她的心事,善解人意的说道。 “……哦、哦。” 卫赤玉往厕所里面走。 “嘻嘻,你也进来了。” 安靛欢语气里很轻松,看来挺顺利的。 “在外面有点尴尬。” “哈哈,那个老师肯定在想什么鬼畜的东西。” “什么鬼畜的东西?” “一想到像你这样高冷的仙女还要拉臭臭他就心痛哈哈哈!” “闭嘴。” 卫赤玉锤了一下安靛欢那扇隔间的门,“咚”的一声响彻整个卫生间。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 “……” 卫赤玉无聊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最里面有一扇窗子,于是便往那边走。 “那个第一是忱家的?” 窗户边什么也看不见,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嗯,对。” “忱家还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他们姐弟俩也都一个样。” “这次榜单里怎么没有姓权的?” “伯父不知道?那个卫赤玉暗里就姓权。” “是吗?权孟春可不会让她外甥女替她的位置。” “谁说的准,伯父我们先进去。” “……” 魏戢? 还有一个也有点儿耳熟。 今天白天的天气很好,到了傍晚天空也格外的美。 连绵不绝的山头上是一层红色的晚霞,慢慢往上颜色越来越淡,到了正头顶还有些发紫。 那地方太远了,因为天宫里面可没有山。 “这天空还真好看啊。” 安靛欢手里端着饭碗,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旁边是卫赤玉。她手上也端着个碗。 “比你的天蓝色还好看?” “那不一样啊。” 安靛欢扒拉了一口饭, “我有点儿想我妈了。” “……” 卫赤玉没有说话。 突然被提起来,她才发现她也很久没见到卫澜珊他们了。 “以前冬天的时候我爸就会搬三张木椅在大门口,我们一起坐在外面吃。” 安靛欢说起来就停不下来, “突然好想吃腌雪菜。” “我也挺想吃的。” 卫赤玉看了眼碗里的鸡翅,淡淡的说道。 “哈哈,嘻嘻你吃过腌雪菜吗?” 安靛欢挑衅的看着卫赤玉, “你们家那么有钱应该没吃过吧。” “……我不是去你们家吃过吗?” 卫赤玉夹起鸡翅咬了一口,天边的晚霞也在慢慢消失。 “奥——我都忘了,是不是超好吃!” “嗯,是很好吃。” 前世的日子一点点过去,有些东西的味道也仅限在“好吃”两个字。 “我们什么时候才放假啊。” “七月份就会放假了。” 卫赤玉站起来端上板凳往里面走, “进去吃吧,余晖也已经没有了。” “啊?” 安靛欢往天边看去,红霞已经全部消失,远处绵延不绝的山峦也看不见了, “好吧,进去吧,可真快啊。” …… - “放榜了,放榜了!” 八点还没到就有同学开始嚷嚷。 “嘻嘻,我们也看看。” 安靛欢还没来得及打开手机,孟桥和元终末恰时进来。 “同学们,放榜了。” 他们一进来还带了一股寒风,在最外面的几个人缩了缩被子。 孟桥掏出小遥控按了一下,最里面的那面帐篷皮上开始显示榜单。 他们床铺排列是4x50,有些人看不见都往前面挤,把暗幕遮了大半。 “嘻嘻等着,我去看。” “不用呀。” 木盛心阻止安靛欢, “赤玉的分儿还用你看啊,我们就坐着等着。” “也是。” 安靛欢转了转眼珠子, “有道理。” …… “第一是谁啊?” “忱一热!” “哇,真的?” “对啊。” “那他可算是扬眉吐气一回了。” “那神仙呢?” “神仙排第二啊,不过有好多人并列。” “哦哦,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 “ 忱一热:1000 渊寒:500 魏戢:500 忱一赤:500 长明:500 卫赤玉:500 长晏:500 …… ” “赤玉也太厉害了吧。” 木盛心完全忽略卫赤玉头上还有那么多人,“盲目崇拜”。 “……比我厉害的还很多。” 卫赤玉看向最前面的床铺—— 忱一热正躺在床铺上捧着一本书看,对那些哄哄闹闹的人一点也不理会。 “……” 获得一个碎片是500分,1000分就是两个碎片。 卫赤玉不能说谁更聪明,谁又是傻瓜,但忱一热一定比她要努力的多。 那片杂草丛生的荒漠也许是她成为第二个第一名的机会,但她却决然放弃。 我还不够努力啊…… 卫赤玉有些出神时袖子又被安靛欢拉了一下。 角色扮演挑战 卫赤玉可完全没想过这么一件小到不行的事还会有后续,一般人听了她刚才说的话难道不会骂一句“神经病”? 拉黑都拉黑了,不出意外,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有联系。 “我选第九十九张吧。” 木盛心翻到卡牌的最后面指了指,特意加了一句, “真心话里面的。” “这么后面?” 安靛欢帮她点开卡牌,念出上面的问题: “你的好朋友吉米和你同时爱上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喜欢的却是吉米。你会选择竞争还是退出呢?” “啊?” 木盛心脸色一僵, “我想想啊。” “……” 偏偏是这种问题。 卫赤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为她默哀一秒钟。 “退出吧……” 木盛心笑了笑,有些勉强, “强扭的瓜不甜嘛,他们都两情相悦……” “诶,等等。” 安靛欢拍了拍木盛心打断她, “这后面还有一句话。” “如果选择竞争的话,你有百分之百的条件和男生在一起,但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安靛欢将整张卡片上的字都念完, “现在呢,你选哪个?” “我……” 木盛心脑中开始乱起来,刚才还算简单的问题,现在却复杂起来。 这时,卫赤玉突然起身到书桌前拿起水杯接水,坐着的两人纷纷朝她看过去。 “看我干嘛?还不能喝水?” “……没有没有。” 两人直摇头。 等卫赤玉喝完一整杯水坐回来,木盛心才像是刚刚想通。 “我……还是选退出吧。” “哇,伟大呀盛心!” 安靛欢比着“六”的手势朝她挥着, “要是我绑着也不能让他如了愿了!” “……” 没想到她的话说完,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额……怎么都不说话?” 安靛欢疑惑的问道。 卫赤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下一局吧。” 你也就嘴上说说。 “没什么可说的。” 木盛心讪讪笑道。 要是我真有这个胆识也好啊…… “好了好了,下一局了!” …… 三人又玩了挺久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层出不穷,不过都还算比较愉快。 “嘻嘻,一点半了。” 安靛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从地毯上站起来。 “嗯。” 卫赤玉看了眼左手腕上的表盘, “收拾收拾走吧。” “啊?你们去干嘛呀?” “刚才忱组长发消息叫我们两点钟到一百教室嘞~” 安靛欢着重强调“忱组长”三个字。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们是两点半,我提前去也没什么关系!” “可以啊,现在收拾,等会儿就走。” …… 三人收拾完坐着观光车到达一百号教室的时候,才一点五十,比预计的要早一些。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在这里等吧。” 木盛心从包里翻找出一包面巾纸,对两人说完就想离开。 “等等。” 卫赤玉却叫住她, “我和你一起去吧。” 卫赤玉翻看着自己手机里寥寥无几的几个异性,心底拨凉拨凉。 “澜珊也算异性吧,小纵也算吧?” “不能这样啊!” 安靛欢木盛心两人立马摆手, “嘻嘻,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讲信用了!” “……” 什么时候? 还不是你们逼的。 烦呀。 选哪一个比较好? 不能选冀北。 卫赤玉第一个排除的对象就是长明,先不说这字面含义、深层含义,光讲出来就丢死个人。 “嘻嘻,想好了没呀?” “对呀赤玉,要不我们帮你选吧。” 坐在那边的两人开始幸灾乐祸,也有事能让卫赤玉为难。 “等等。” 有了! 选一个以后再也不会见面,再也不会联系的冤大头,说完话立马拉黑删除! “就这个吧。” “谁啊?” 两人凑到卫赤玉手机前,看她备忘录里的人。 “姜旎?” 木盛心念出上面的名字,转头看安靛欢, “这谁啊,你认识吗?” “这好像是嘻嘻初中的有个同学。” 安靛欢不是很肯定的说着。 “对,就是初中同学。” 卫赤玉点点头,也就初中同学才能绝对不联系了…… 小学全一个村儿的。 “那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个胖纸吧?” 安靛欢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卫赤玉。 “额……你记错了,比较胖的那一个是他同桌,这是另一个瘦一点的。” “哦哦,好像也是。” 安靛欢毕竟没有在那个班上课,印象也就只有去找卫赤玉的时候见过的那一点点。 “那赤玉快打吧。” 木盛心两手垫着下巴,对接下来的发展期待的不行。 “哦。” 你们给我等着。 卫赤玉拨下姜旎的电话号码,“嘟”的声音嘟了很久,那头才有人接起来。 “喂,你是?” 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清脆,如果不是卫赤玉和他是同班同学,光听声音大概会以为他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我是卫赤玉。” “真的是你啊?!” 男生有些不敢相信, “刚才看到备注我还以为是错觉呢,毕竟你应该不会给我打电话吧。” “……” 你还真以为对了。 不是有这个游戏,我都不记得你这一号人。 “是我。” “赤玉同学有什么事吗?” “那个……姜旎。” 卫赤玉念出有一点点陌生的名字,看了一眼直冲她点头的两个人, “我想跟你说——”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养大,就是为了你以后能够给我做继任。” 卫赤玉不等那边反应过来,飞速挂断电话,拉黑的手速毫不含蓄。 “……” 安靛欢和木盛心都看愣了, “不用等他回?” “卡牌上可没说要回。” 卫赤玉眯了眯眼睛,注视着两个人。 “额……对,hehhehheh——” 两人干笑着点点头, “我们继续下一局吧,赤玉就算完成了。” 哼,算你们识相。 卫赤玉关上手机,等着木盛心抽卡牌。 为什么选姜旎呢,刚开始只是凑巧看到这个名字。 渐渐记起一些对于这个人的些许印象。 他有点天然呆,还是个小胖子,最最重要的是,初中两年压根没讲过一句话,联系方式还是老师发来的通讯录导进去的。 拒绝挑战 随着地图上的红点越来越多,时间也终于到了剩下的人物来到古堡的日子。 安靓:“妈呀,终于到古堡了。” 盛世之花:“对啊,再不到还得找吃的。” 卫:“有声音,我们先躲起来。” 三个人物躲到古堡前已经枯萎的高大花园里。 此时的地图上所剩的人寥寥无几,包括她们就只有三个组别,也就是九个人。 而剩下的两组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就在附近。 一:“不是还有两组吗?怎么就剩你们了?” 她们看不到别人,却听得到他们说话。 北极:“她们手里可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二:“你的意思是,东西都在你们手里?” 北极:“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澧天:“别废话,杀了开门。” 王叫住璧人,羲和先他们动手发出火焰。 三:“还真是嚣张啊!” 另外三人能走到最后显然也不是随随便便苟活。 安靓:“妈呀打起来了!” 安靛欢不敢碰屏幕上的控制键,她怕动一下会出声吸引那六个人。 盛世之花:“我们要不等他们出结果了再出去?” 安靓:“那下个目标不就是我们?” 卫:“等什么,古堡大门不就在旁边?” 盛世之花:“对啊,我们有灵戒。” 卫:“趁他们现在不太容易分神,我们过去开门。” 西蟾率先起身朝古堡大门走去。 古堡外的花园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就算已经枯萎也依旧很高,高到能刚好遮住三个女人物的身体。 三人站在古堡大门前,身影十分显着,但打得火热的六个人却没太注意。 盛世之花:“西蟾快开门,我们望风。” 古堡大门上突出一个很小很小的圆,那大小就和灵戒的钻石一样大。 西蟾从背包里面拿出灵戒,将钻石对着圆形,两样东西一下子就互相吸附住。 “古堡大门已开,请在十秒内进入古堡,仅限六人。” 没想到大门打开的通知是全体消息,这让原本还在战斗的六人纷纷朝大门看来。 卫:“快!我们先进去!” 她们离大门很近,进入古堡以后,外头就只能进三个人。 三:“**居然偷偷开门!” 说话的人瞬间从手中发出无数把光剑朝门口射去。 西蟾落在最后躲过几把剑后眼看要被剩下的剑刺中。 盛世之花:“我来!” 木心推开西蟾替她承受光剑的攻击。 反正我也没技能还不如让赤玉活着。 木盛心心里暗暗想着准备放下手机,却没想到屏幕上的人物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灭绝:解锁人物木心隐藏身份。” 木心是科技未来里剩下的唯一一个存活的普通人类。可以不受任何特殊技能影响,但同时也不具备任何特殊技能。 盛世之花:“哦……原来是这样。” 木盛心心里高兴了不少,原本还以为自己就是个柔弱女子。 安靓:“居然放冷箭?!” 欢愉又从古堡里出来朝着那三人的方向连续放了十个气弹,又重新回去。 安靓:“慢慢打哈。” 三人不理外头的六个人,直接进入古堡。 此时的倒计时只剩下最后两秒钟。 澧天:“走!” 随着地图上的红点越来越多,时间也终于到了剩下的人物来到古堡的日子。 安靓:“妈呀,终于到古堡了。” 盛世之花:“对啊,再不到还得找吃的。” 卫:“有声音,我们先躲起来。” 三个人物躲到古堡前已经枯萎的高大花园里。 此时的地图上所剩的人寥寥无几,包括她们就只有三个组别,也就是九个人。 而剩下的两组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就在附近。 一:“不是还有两组吗?怎么就剩你们了?” 她们看不到别人,却听得到他们说话。 北极:“她们手里可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二:“你的意思是,东西都在你们手里?” 北极:“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澧天:“别废话,杀了开门。” 王叫住璧人,羲和先他们动手发出火焰。 三:“还真是嚣张啊!” 另外三人能走到最后显然也不是随随便便苟活。 安靓:“妈呀打起来了!” 安靛欢不敢碰屏幕上的控制键,她怕动一下会出声吸引那六个人。 盛世之花:“我们要不等他们出结果了再出去?” 安靓:“那下个目标不就是我们?” 卫:“等什么,古堡大门不就在旁边?” 盛世之花:“对啊,我们有灵戒。” 卫:“趁他们现在不太容易分神,我们过去开门。” 西蟾率先起身朝古堡大门走去。 古堡外的花园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就算已经枯萎也依旧很高,高到能刚好遮住三个女人物的身体。 三人站在古堡大门前,身影十分显着,但打得火热的六个人却没太注意。 盛世之花:“西蟾快开门,我们望风。” 古堡大门上突出一个很小很小的圆,那大小就和灵戒的钻石一样大。 西蟾从背包里面拿出灵戒,将钻石对着圆形,两样东西一下子就互相吸附住。 “古堡大门已开,请在十秒内进入古堡,仅限六人。” 没想到大门打开的通知是全体消息,这让原本还在战斗的六人纷纷朝大门看来。 卫:“快!我们先进去!” 她们离大门很近,进入古堡以后,外头就只能进三个人。 三:“**居然偷偷开门!” 说话的人瞬间从手中发出无数把光剑朝门口射去。 西蟾落在最后躲过几把剑后眼看要被剩下的剑刺中。 盛世之花:“我来!” 木心推开西蟾替她承受光剑的攻击。 反正我也没技能还不如让赤玉活着。 木盛心心里暗暗想着准备放下手机,却没想到屏幕上的人物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灭绝:解锁人物木心隐藏身份。” 木心是科技未来里剩下的唯一一个存活的普通人类。可以不受任何特殊技能影响,但同时也不具备任何特殊技能。 盛世之花:“哦……原来是这样。” 木盛心心里高兴了不少,原本还以为自己就是个柔弱女子。 安靓:“居然放冷箭?!” 欢愉又从古堡里出来朝着那三人的方向连续放了十个气弹,又重新回去。 安靓:“慢慢打哈。” 三人不理外头的六个人,直接进入古堡。 此时的倒计时只剩下最后两秒钟。 澧天:“走!” 下个学期 王发动技能,没有了那三人的纠缠,他们瞬间在古堡合上之前闪现到古堡里面。 “古堡只开一次,古堡外的人将直接牺牲。” “请剩下的人先休息一晚。” 全体消息一条一条的弹出来,六个人物都在环顾着四周。 古情:“你们好,我是古堡里的女佣。” 这时候里面出来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人头顶上是她的名字。 古情:“我带你们去房间吧。” 刹那间古堡外变成黑夜,古堡里的蜡烛全部点燃,暖黄色的光照着他们,影子在地上拉的巨长。 每个人都被安排了独一无二的房间。等所有人进了房间之后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分钟的倒计时。 “月之继承人任务:请找出杀害女佣古情的凶手,并探出其中缘由。” 女佣古情? 卫赤玉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任务通知。 刚才不就在外面好好的吗? 这个女佣古情应该是个npc吧?npc也能杀? 一分钟倒计时结束后,所有人的房门都能够再次打开,蜡烛全部熄灭,外头的天色也都亮了起来。 所有人聚集在餐厅的长桌吃东西恢复体力时,又出现一个人领着一队警官出现在餐厅。 老古:“古情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却杀害她!” 老古:“今天就把你们都抓起来!” 古队长:“管家,不要太激动。” 他对老古说完又看向吃饭的众人。 古队长:“根据我们的排查,凶手是一个人,就在你们其中。” 古队长:“限你们三天之内自己招供,不然一个都别想离开!” 两人放完狠话就离开了餐厅。 “古堡任务:找出杀人凶手。” 手机上弹出全体消息的通知,要求所有人都要参与。 “……” 卫赤玉在心底默默合计。 这个和她的任务有一点不同,她还需要知道为什么。 北极:“真是莫名其妙。” 澧天:“谁杀的站出来,早点儿玩完。” 王说这话时对着三个女人物。 安靓:“你这话什么意思?” 北极:“说你们是杀人凶手的意思。” 盛世之花:“你凭什么啊,谁知道你是不是贼喊抓贼。” 欢愉、木心、璧人三人之间剑拔弩张,仿佛下一刻就要动起手来。 王也是冷眼看着三个女人物。 长:“先去找找线索。” 既然让他们找凶手就不可能没有线索,难道让他们干猜? 羲和第一个起身往二楼女佣的房间走,西蟾紧随其后。 卫:“长学长?” 卫赤玉点击羲和的人物,现在他们之间的对话别人都不知道。 羲和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西蟾一眼,眼里冷漠尽显。 不是? 卫赤玉对这个人物的猜测减半,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六人来到古情的房间。 房间除了凶手没有被其他人动过,可以说是第一案发现场。 古情的尸体此时就躺在她自己的床上,眼睛还睁的很大,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长:“什么样?” 北极:“死样啊。” 澧天:“惊恐。” …… 他们开着组内对话,卫赤玉三人并不能听见。 卫赤玉观察着屏幕里的尸体模样,不得不感叹游戏制作人的画工了得。 首先,胸口的那把刀似乎并不是匕首,它的刀背上有一个半桃心型,应该是一把兼容开瓶的水果刀。 王发动技能,没有了那三人的纠缠,他们瞬间在古堡合上之前闪现到古堡里面。 “古堡只开一次,古堡外的人将直接牺牲。” “请剩下的人先休息一晚。” 全体消息一条一条的弹出来,六个人物都在环顾着四周。 古情:“你们好,我是古堡里的女佣。” 这时候里面出来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人头顶上是她的名字。 古情:“我带你们去房间吧。” 刹那间古堡外变成黑夜,古堡里的蜡烛全部点燃,暖黄色的光照着他们,影子在地上拉的巨长。 每个人都被安排了独一无二的房间。等所有人进了房间之后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分钟的倒计时。 “月之继承人任务:请找出杀害女佣古情的凶手,并探出其中缘由。” 女佣古情? 卫赤玉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任务通知。 刚才不就在外面好好的吗? 这个女佣古情应该是个npc吧?npc也能杀? 一分钟倒计时结束后,所有人的房门都能够再次打开,蜡烛全部熄灭,外头的天色也都亮了起来。 所有人聚集在餐厅的长桌吃东西恢复体力时,又出现一个人领着一队警官出现在餐厅。 老古:“古情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却杀害她!” 老古:“今天就把你们都抓起来!” 古队长:“管家,不要太激动。” 他对老古说完又看向吃饭的众人。 古队长:“根据我们的排查,凶手是一个人,就在你们其中。” 古队长:“限你们三天之内自己招供,不然一个都别想离开!” 两人放完狠话就离开了餐厅。 “古堡任务:找出杀人凶手。” 手机上弹出全体消息的通知,要求所有人都要参与。 “……” 卫赤玉在心底默默合计。 这个和她的任务有一点不同,她还需要知道为什么。 北极:“真是莫名其妙。” 澧天:“谁杀的站出来,早点儿玩完。” 王说这话时对着三个女人物。 安靓:“你这话什么意思?” 北极:“说你们是杀人凶手的意思。” 盛世之花:“你凭什么啊,谁知道你是不是贼喊抓贼。” 欢愉、木心、璧人三人之间剑拔弩张,仿佛下一刻就要动起手来。 王也是冷眼看着三个女人物。 长:“先去找找线索。” 既然让他们找凶手就不可能没有线索,难道让他们干猜? 羲和第一个起身往二楼女佣的房间走,西蟾紧随其后。 卫:“长学长?” 卫赤玉点击羲和的人物,现在他们之间的对话别人都不知道。 羲和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西蟾一眼,眼里冷漠尽显。 不是? 卫赤玉对这个人物的猜测减半,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六人来到古情的房间。 房间除了凶手没有被其他人动过,可以说是第一案发现场。 古情的尸体此时就躺在她自己的床上,眼睛还睁的很大,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长:“什么样?” 北极:“死样啊。” 澧天:“惊恐。” …… 他们开着组内对话,卫赤玉三人并不能听见。 卫赤玉观察着屏幕里的尸体模样,不得不感叹游戏制作人的画工了得。 首先,胸口的那把刀似乎并不是匕首,它的刀背上有一个半桃心型,应该是一把兼容开瓶的水果刀。 重聚瓦解 她们也不是所有男女都分a、b餐,如果有些女孩子看起来比较丰腴,她也会专门给她b餐。 眼前这个女生身上虽然有点肉,但怎么看也就八十斤出头,这样能吃多少饭? “不能换?” “当然可以!” 女生忽然感觉有些好笑,忍着笑意从另一边拿出另一份餐盒递给卫赤玉, “给你。” 卫赤玉想把a餐还给她谁知道她又说了句: “这份也送给你吧。” “……谢谢。” 不要白不要。 卫赤玉原本低沉的心情好了不少,从口袋里拿出一颗七彩糖直接放到她身前的桌子上。 “……” 分发餐盒的女生心底骤然也甜了起来,明明糖都还没有吃。她手里捏着那颗七彩糖,嘴角泛起笑容。 肯定是一百届的小妹妹吧。 …… 卫赤玉坐在观光车站前面的长椅上等了很久,后面那两个人才慢悠悠的过来。 “游园呢。”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两人,轻声吐出三个字。 忱一热没有接话,他走到座位旁边把安逸放下来,自己就站在一边。 “赤玉是不是心情不好?” 安逸坐在卫赤玉右手边,扭着头看她。 之前卫赤玉的心不在焉可能不明显,现在连说话都有些冲。 “心情不好?” 卫赤玉把手边的两份餐盒举起来给安逸看, “你觉得呢?” “……” 安逸顿时哑然。 站在安逸旁边的忱一热看了眼那两份盒饭,依旧没有说话。 “走。” 观光车很快过来,忱一热扶着安逸往上走。 卫赤玉上了观光车之后心中放松了不少,离事发地是越来越远了。最主要的是这辆观光车上没有别人,她之前坐在椅子上等可是等走了一波又一波的车。 有点烦啊。 吃份晚餐缓解缓解…… 卫赤玉将a餐拆开,里面的东西都很丰富,分量和那盒塞满了的b餐有着天壤之别。 一小块鸡胸肉、一点杂粮米、半个荷包蛋、几株西兰花、一小碟芹菜,还有一小盅菠菜豆腐汤。 …… 看着好有食欲。 卫赤玉端起小盅喝了一口汤。 长冀北不去就不去,哪里有饭好吃? 她在心里念叨,又舀了一口杂粮米。 坐在她身后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没那么浓烈的疑惑。 对于卫赤玉突然的奇怪行为,他们都没能得到解答。 等卫赤玉一份餐盒吃完了以后观光车也到了鸿宫。 她踩着一双白色的板鞋走下车,脚步已经有些轻快,显然之前的烦躁驱散的差不多。 “路上小心啊同学!” 观光车上的大爷咧着大嘴叮嘱到。 “好,谢谢。” 卫赤玉礼貌的应着,也回以一个笑容。 那大爷她不认识。 观光车的司机开着车子离开鸿宫站牌,感觉自己充满了干劲儿。刚才那个同学在车上吃东西的时候就让他感觉到了亲切,忍不住想要打一声招呼。 “这样的同学可真是难见哟~” 卫赤玉懒懒地晃着走到鸿宫门前,手中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 她打开消息界面: “冀北:在哪” “第一名,9017安逸,用时六十五分钟,得分,99.98!” “第二名,7109xxx,用时六十五分三十秒,得分,99.97!” “第三名,8887xxx,用时六十七分钟,得分,99.95!” “第四名,5418xxx,用时六十七分三十秒,得分,99.94!” “第五名,1341xxx,用时七十分钟,得分,99.91!” …… “本次比赛到此结束,所有入场比赛的学生都可以在门口领到一份晚餐。” “只快了三十秒。” 安逸对自己的成绩不是很满意,低声喃喃。 “已经很好了。” 忱一热松开他的手蹲到他身前, “我背你去外面。” “啊?不用了一热,我还能走。” 安逸受宠若惊,快速摇着头。 “到观光车站没几步路。” “嗯嗯,对,所以我自己走吧。” 安逸点点头,偷偷看了看卫赤玉。 “他的意思是,他背着你也就走几步路。” 卫赤玉看上去没有多余的神色,她早就心不在焉的想要回宿舍,她现在只想领了盒饭回去吃,如果能多领一份就更好了。 “……” 安逸不说话,看起来很为难。他自己是不太重,但一个大男人背着另一个大男人怎么想怎么都有些别扭。 “背不背?” 原本僵持着的两人皆是一愣,看向说话的人。 她皱着眉头,嘴角也有些垮,眉宇间尽是说不出的戾气。 “她现在没那个耐心跟他们俩耗。” 两人都在脑中想到这样的一个念头。 忱一热不等安逸反应,直接上手圈住安逸的双腿,安逸一个不稳也只能够趴在他身上。 “以后别用了。” 他语气冰冷,没多少感情。 安逸双手架在忱一热的肩上,丝毫没有紧张的情绪,他一直都能给身边的人安全感。 “对不起啊一热,这次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这腿怎么回事。” “……是个意外。” 安逸自己也很无奈,他这腿伤的真的莫名其妙。 当时刚到宿舍楼下就看见花铎和某一个男生在打架,他也顾不上原因上去就想把两个人拉来。没想到直接遭了殃,被那个男生踢到了膝盖。 本身还以为没什么大事,后来才发现伤的很严重。 “等会儿叫花铎来我那。” 忱一热眯了眯眼睛说道。 …… 卫赤玉早在问完那句话以后就已经转身往外走,两人之间的对话她也懒得去听。 “这是您的晚餐。” 卫赤玉接过某个学姐递过来的早餐,眉头又是一皱: “这么少?” “少?” 学姐完全没觉得她手里那份有多少。 卫赤玉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想着算了的时候,转眼就看到一个男生拿着是她两倍菜量的餐盒走过去。 “他那个那么多?” “奥——男生饭量比较大,所以我们特意分了a、b两餐。” 她说话时还有些洋洋得意,就差说上一句“你看我们是不是很贴心?” “这是什么餐?” 卫赤玉提起手中的餐盒看了一眼又看向她,那女生和她差不多高,可在她眼前不自觉得让人感觉矮了一大截儿。 “这是a餐。” “给我换b餐。” “啊?” 女生一瞬间错愕。 全新的9017 到三楼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卫赤玉只感觉男生的袖子擦到她的袖子,等电梯门再关上,他的人影早在不知不觉中不见。 “……”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雨水的鞋子,稍稍一动就会发出一些“踏踏”的声音,成了电梯里面最明显的动静。 “叮——” 又一会儿,五楼也到了。 …… - 卫赤玉躺在房间里看着书,旁边放着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颁完奖之后孟桥就把通讯用具都还给了他们。 现在时间是下午一点半,离她回到房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长晏:姐姐在吗” “……” 这玩意儿又干什么。 “ 赤:? 长晏:姐姐现在有空吗 赤:有什么事 长晏:刚才不小心开了一把游戏 长晏:姐姐可以帮我送个东西到哥哥房间吗 赤:…… ” 卫赤玉没理由拒绝,她正好找不到理由去楼下。 …… “咚咚咚。” “来了来了!” 长晏的脚步声从房间里响起来,他猛地拉开房门,左手还拿着手机。 “姐姐等等,我拿给你!” 他又往回跑,手中的手机是一刻也不能停下,卫赤玉瞄了一眼,确实是游戏界面。 长晏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到卫赤玉面前,里面看起来有不少东西。 “谢谢姐姐了!” 卫赤玉一接手那袋东西长晏就把房门关上。里面又是一阵脚步声,应该是回床上去了。 “……” 卫赤玉低头看塑料袋里的东西,居然是几盒药品。 他生病了? 之前不是好好…… 不会是淋雨淋的吧? 她在心中一顿猜测,人已经做上电梯下了楼。 卫赤玉来到零零六号房间,门并没有锁上,只是虚掩着。 她鬼使神差的没有敲门,放轻脚步进了里面把门关上。 房间里面很暗,窗帘拉的严实,只开了一盏局部的小灯,乍一看只以为里面没有人。 卫赤玉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男生,他身上盖着被子,紧闭着眼睛,眉头轻皱着。 这么严重? 按他的耳力,就算她刚才放轻了步伐应该也会被听到。 卫赤玉将手中的袋子放到茶几上,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生。 男生的两条手臂都在被子外面,俨然还是之前在池塘边的那件衣服。 “……” 卫赤玉盯着他不知道该干什么,如果动静太大会不会把他吓醒? 可是眼前那身湿漉漉的衬衫又是碍眼的很。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轻手轻脚的将长明的被子掀开…… 卫赤玉在行李箱里面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帮他换上,又将被子翻了个面重新给他盖上才去拿放到茶几上的药品。 照他这样也吃不了什么药吧…… 好在袋子里面的药品种类有很多,她选了一个退烧贴回到床边。虽然这东西治标不治本,但至少能先缓解一点。 他身上的蓝白条纹衣服变了个样,分明就是一件黑白拼接的衬衫,把他整个人的年龄都拉的很大,就和那些已经工作的人差不多。 “……长明学长。” 卫赤玉忽略自己刚才错口叫出来的名字, “你怎么在这里?” 穿着黑色长裙的女生撑着一把伞,和外面飘洒的雨花隔绝。倒是和雨一起来的清风还能吹动她发尾的些许发丝,还有依旧被雨花宠幸着的裙摆。 那边蹲在小池旁的男生保持着回头的动作,他的袖口高高挽起,一只手还在池塘里来不及收回,池里的红鲤正亲吻着他的手指。他发丝微乱,已经被不大不小的雨点侵袭的差不多,那也是唯一能看出他被淋湿的特征,身上衣服上的水渍看着并不明显。 这是在室外,小池塘周围的光线很亮,即便还下着雨。女生终于将男生看的很清楚。算起来,上一次没有任何阻挡的看他时还是四年前。要么就在室内,要么就在晚上。 他头上的黑发因为被雨打湿而变得一缕一缕,已经盖不住他的眉毛,让卫赤玉能将他的眼睛以及眼里的神色都感受到。 是天色太白了吗? 他眼里的星辰是一整片的,又有些隐隐现现。 长明站起身面对着她,手指的突然离开惊动了原本惬意的红鲤。 “没怎么。” “……” 不知道是不是他比卫赤玉高一个头,从她的方向朝他看,眼里的一片光亮已经全都不见。 男生说完便要越过她离开,没有被抓到在这里玩水的不适,仿佛那些都是卫赤玉的错觉。 他微垂着头,一边拉着自己的袖口,一边往路径上走。 “长明学长不撑伞吗?” 卫赤玉转过身面朝着路径,长明已经在她的前面。 “不撑。” 他脚下的步伐没有停止,还在继续前进。 “……” 卫赤玉如同被粘在原地,鞋子明明很轻,沾了水应该更好走,她却迈不开步子,不敢追上前面的男生。 一直到前面的男生整理好袖子就要消失在拐口,她才惊觉,脚步也不重了。 她往前走的很快,迈的步子都是平常的两倍,没一会儿就追上前面的男生。 卫赤玉把伞的一半移到长明的头上: “一起撑吧。” “……” 长明感觉到左边的人挨着自己,也没有停在原地,没有从伞下离开,任由着她把自己罩在里面,遮住外面冰冷的雨水。 …… - 点着一盏冷光灯的电梯里,卫赤玉站在左边,长明站在右边。狭小的空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长明学长。” 卫赤玉偏头望向她右侧的男生,他的手就垂在身侧,上面还有些未干的雨水。 “嗯?” 男生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有些浓重,夹杂着一点鼻音,比他平常柔和的声线更多了几分腻人。 ……性感。 卫赤玉只想用这个词语去形容他那一声。 “我可以去你的房间坐一会儿吗?” 她语气淡淡,好像说的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为什么。” “……” ? “算了,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不去了。” 卫赤玉话里的无奈只有自己能听出来。 男生什么话也没说,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着电梯到三楼。 “叮——” 已然成风 “还好吧,类似于解密?差不多吧。” 卫赤玉可不想扫她的兴。 “这么说应该是有点意思的吧。” 安靛欢已经开始期待起来,心里想要这几天过的快一点。 “别高兴的太早了,听说要在里面待一个月。” 卫赤玉手中的笔没有停顿,还在发出“蹭蹭蹭”的声音。 “一个月?!” 安靛欢明显大吃一惊, “那是不是有点太久了,在里面都吃什么啊?” “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 卫赤玉也没想到安靛欢居然话锋一转,顿时说不出话。 “……高年级的人。” “哦——” 安靛欢拉长了尾音, “怎么感觉你有点神秘。” “……” 卫赤玉“哒”的将铅笔放下, “神秘你个头,练你的习去!” “你还凶我。” 安靛欢开始装起小绵羊。 可惜卫赤玉拿着小壶去饮水机接水并不理会她。 等卫赤玉浇完水,安靛欢又凑了上去。 “诶,嘻嘻。” 她右手撑着下巴看着卫赤玉, “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吗?” 或许是被木盛心的心情强烈影响,她也开始想一些这方面的问题。 “不知道。” 卫赤玉拿着课本看,想也没想便回道。 “咦~好吧,看你那木头样吧。” 安靛欢嫌弃的撇开了头, “也就和云诱然跟卫澜珊过一辈子吧。” “……” 什么鬼。 “不对,卫澜珊都有喜欢的小姐姐了,就只剩下云诱然了。” “……我为什么要跟他们过?” 卫赤玉严肃的问道。 安靛欢说的话很没道理。 “除了你爸,你身边就这俩男的,你还要跟你爸过啊?” “……” 有吗? 卫赤玉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好像是的。 “你身边男的就很多吗?” “……” 卫赤玉话一出口自己就先不说话了。 那还真是多。 “废话,还不比你多。” 安靛欢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她怎么问的出口。 “……” 突然有点不能反驳。 “我和忱一热关系也还行,和长……我们班的有几个关系也都可以啊。” “都可以?” 安靛欢眯了眯眼睛,一看就有阴谋。 “嗯。” “那你说,都叫什么名字,我也认识认识。” “……” 别说姓长的不知道叫什么,班里的其他她也不知道。 “说不出来了吧。” “那忱一热总算吧。” 卫赤玉像是被她自己十五岁的灵魂附身一样,幼稚的不想服输。 “你要跟他过?” 安靛欢嘴角勾着,要笑不笑,就等着卫赤玉说了什么在来个仰天长笑。 “……” 不可能。 就算卫赤玉不懂什么情爱,她也清楚的知道,他跟忱一热完全不可能。 “看,你自己心里清楚嘛。” “……说不过你行了吧,我和小纵过行了吧。” 卫赤玉敷衍了事,重新捧起书看起来。 “诶你生气了?” 安靛欢见她不再说话,收敛了表情端了一杯温水放到她面前, “喝口水吧。” “没生气。” 卫赤玉接过递来杯子喝了一口。 “哦。” 安靛欢又恢复原本的笑容, “放心吧,不跟你弟过,怎么样你也和我过啊。” “……” “到时候我们毕业了就游遍地球,想想都很开心!” “我再想想。” 卫赤玉心底还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好啊,反正还有的是时间。” 忱一热那样子无所谓得很,快让卫赤玉觉得他不是诚心邀请她, “孟桥都还没有通知,我们也不急。” 可是,她又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是非常热烈的想要她成为他的一员。 …… 卫赤玉和忱一热回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吃的差不多。 她一坐下发现盘子里的五块排骨一块也没有被动过。 “小纵,怎么没吃完?” “留给你吃的啊。” 云诱然说完淡淡瞥了忱一热一眼, “你们俩吃快点,就等你们。” “不用你们等。” 忱一热夹着餐盘里的玉米粒正严厉色的说道。 “我等我姐行了吧。” 云诱然白了他一眼,冲着卫赤玉继续说道, “姐,快点吃。” “哦——” 卫赤玉夹了一块排骨刚放进嘴里,又听对面的男生说道: “对了,刚才那个长学长来找过你。” “啊?他来了?” 卫赤玉有些惊讶, “有说什么吗?” 他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啥也没说。” 云诱然摇摇头说道。 “他还说别让我们跟你说他来过。” 安靛欢立马接着云诱然的话道。 卫赤玉还能看见坐在云诱然旁边的木盛心疯狂的点头。 “……” 真奇怪。 “哦,那就当他没来。” 卫赤玉又夹起第二块排骨。 …… - 回到宿舍后,安靛欢和木盛心开始讨论起春季游的事情。 “你说是干什么的?” 安靛欢劈着叉趴在地上,地上有一本书,她在上面写写画画。 “听着就和春游一样啊。” 木盛心天天都在摆弄她的小物件。 “应该不会吧。” 安靛欢寻思着没那么简单, “怎么也得跟运动会似的吧。” “不知道啊。” “叮铃铃——” 木盛心还在摸小物件,旁边闹钟响了起来。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教室了。” “咦~见你家小情人去了~” 安靛欢瘪着嘴满满的嫌弃。 “瞎说什么呢!” 木盛心剐了安靛欢一眼,脸颊又开始泛起红晕, “什么小情人!” “没有没有行了吧。” 安靛欢重新趴下, “赶紧滚滚滚。” “这就滚。” 木盛心完全没有被凶的自觉,依然兴高采烈。 …… “诶,嘻嘻,你觉得春季游是什么样的啊?” “应该很刺激。” 卫赤玉正在课桌前画着素描,耳边还有笔和纸相互摩擦的声音。 “啊?很刺激?” 安靛欢“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坐到自己的位置, “你是不是知道啊?” 卫赤玉淡淡的瞟了她一眼: “你想知道啊?” “那当然了!” 安靛欢兴致满满, “快说快说!” “我之前加了几节课,就和那个差不多。” 卫赤玉临头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 “啊?你这说的不跟没说一样。” 安靛欢瘪了瘪嘴有点委屈, “那课到底干嘛了?” “……在我们的搏斗课那里面上。” 卫赤玉想了想说道。 “就是里面那扇门?” 安靛欢记忆里有那扇神秘的门,里面一看就还有很大的地方,却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也不让他们进去。 “对。” 卫赤玉点点头。 “天呐,那到底在做什么?” 安靛欢眼里神采奕奕, “突然有点小兴奋,是不是很有意思?” 开学前的通知 “嘶……” 她感觉头皮都开始发麻,仓鼠尖锐的指甲刮着铁杆的声音实在是让人想吐。 几只仓鼠黑漆漆的眼珠全都直直的盯着她手中的金樽,要是卫赤玉能仔细感受,可能还会发现它们眼里的贪婪和渴望。 这也不够这么多只喝吧…… 卫赤玉把金樽递到最角落的那只仓鼠的两根栏杆前,它迅猛的将整个脑袋都埋进里面,几秒钟的时间金樽里的液体就见了底。 液体没了,几只仓鼠也慢慢的恢复了“神志”,开始安静的窝在一处。 卫赤玉趁机打开小铁笼将喝了液体的仓鼠揪出来。 应该没什么了吧? 她又四周看了看才继续往前走。 前方出现一张办公桌,上面还摆着一台先进的电脑。 卫赤玉站在中间,之前的路和之后的路仿佛隔了千年之久,就连墙壁也从复古的红墙变成了金属的钢壁。 “……” 电脑已经打开,显示在一个分析界面。 办公桌上还有一个仪器和电脑连接在一起。 是一台类似于输水机的仪器。 卫赤玉打开电脑桌自配的抽屉看了看,里面有一根新的针管。 作案工具都给我准备好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反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相比较之前连她自己都能感受到。 手里揪着的仓鼠已经沉沉睡去,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还是朝肉多的地方下手吧。 卫赤玉默默的想着,拿起针管,将针头刺进仓鼠的臀部。 它睡的还挺死…… 她动不动瞟一下仓鼠紧闭的双眼生怕它会突然痛醒,发出尖叫声。 一整支针管是,全部倒进输液箱里面都还碰不到输管的口子。 “……” 真惨。 开启仪器之后,输管渐渐吸取里面的血液,等血液位再次低于输管口时,电脑开始出现一些数据。 除了字母就是数字,最熟悉的名词也就是之前的fq800。 数据一直在加载,页面快速的往下滑,过了一分钟之后停下。 最下面是一条白框,右边有一个“ok”。 “呃——” 脑袋痛。 没办法,她只能翻到最前面重新看起来。 这段时间她算是在衍脑上面花了大把的时间,看起来像是孟桥逼迫,她自己也不想有弱点。 但天才和普通人之间总有距离,如果是忱一热或者长晏的话,刚才就已经全看完了。 …… 卫赤玉输入再生出来那东西的代号,点击“ok”。 画面弹跳之后显示的居然是一个时间记录。 “ 19:24:88 不合格 ” 好想砸电脑。 我忍。 她将打印出来的报告卷起来,又收回了从输管口回来的血液,白了一眼电脑才离开。 “好啊,我们一人进一条。” 男生也没有跟那两个人有什么互动,显然他们只不过是暂时的臭味相同。 卫赤玉心知男生可能有些其他目的但却并不放在心上。 近处看壁画比远处刚加精细,就连仙女耳上的坠环纹理都看的一清二楚。她们手中提的仙果都能辨别出种类。 卫赤玉一脚刚踏进,眼前就感觉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倏然又消失。 前方几步远的地方有一个架子,上面还摆着一张偌大的地图。 卫赤玉上前仔细的用肉眼顺着描了描它,地图是牛皮纸的材质,上面的路线都是一刀一刀刻上去,每一个地点都有一块小牌。 这是什么意思? 架子旁边还有一个小案板,少了一个缺口,那上面应该放些什么东西。 照那缺口的形状看来…… 该不会是从地图上取下来的吧? 她又认真的看了一遍地图,小木牌极多,如果要选择一块的话,没有明确的方向。 上面的线路虽然很详细,却没有在特定的地点标注信息。 像这样有十个岔口的中心位置就有六个,也别说加上旁边稀碎的小路。 卫赤玉将没有可能的路线一一排除,最后还剩下两条。 这两条里头都有她此时相对应的位置,刚好相反。 一个是“宴始”,一个是“宴毕”。 “……” 她只是停顿了一下,把“宴始”的牌子揭下来安到案板上。 只听“咔”的一声,案板某处弹开,上面出现一粒珠光白的小石头。 它看上去是某一种岩石,像亮片一样的粉质包裹着外围,卫赤玉用手拿起来后就有不少的粉末蹭到她的手上。 她继续往前走着,开始隐隐约约猜到些东西。 她和男生走的这两条道更像是某一种挑战模式的路径。 道路的前方出现一张长案几,应和着景致上面还有六盏金樽。 五盏金樽里面全是透明的液体,只有一盏是淡蓝色液体,和蓝莓味的饮品比较相似。 “sk6、pm5、yt90、fq800、cx10……” 卫赤玉一盏一盏的念出金樽里液体的名字, “……gr蓝。” 这六种液体在疫化课里面全部学过,虽然都很稀有,她当时还是全部记住。 那现在摆在这里是要她做什么? 卫赤玉静默的盯着几杯液体,看了看手上的岩石,粉末把她手粘的有些干。 sk6、yt90不融任何物质。 pm5、cx10具有强烈腐蚀性,除非有特殊措施。 剩下的就只有fq800和gr蓝。 这两个都属于弱腐液体,可溶性极高。 卫赤玉将岩石放到左手,右手撵了撵它留下的粉末。 fq800跟gr蓝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gr蓝如果被加入粉状物质便会立马凝固,坚如磐石。 她最后捏了捏珠光白的岩石,丢进第四盏金樽里面。 fq800最大的特点被孟桥称作“不声不响”。 卫赤玉端起金樽时,液体已经变成了带点透明的乳白,像是已经成型的藕粉,里面参杂着珠光。 这杯不明液体,应该要跟着她接着往前走。 金樽中的液体过了一会儿之后开始向外发散一种特殊的味道。 闻在卫赤玉鼻里是一种迷香,有一股诱惑的层次,但她却不受影响。 “叽叽叽——” “叽叽叽叽——” 卫赤玉往叫声的方向望去—— 一只铁笼子里面关了七八只仓鼠。 “……” 还好没有丧心病狂的放老鼠。 她倒是不怕,但也挺难接受的。 卫赤玉在远处时还听不太清,一走进就能听到那些仓鼠疯狂的用爪子挠着铁笼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她顿时控制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长进 前面四个人的手都顿了顿,1341的男生忍不住朝最前面看去。 “呵,太不小心了。” 5418的男生并不像其他人一样站在凳子前,而是端正的坐在凳子上。他进行的也好像不是一场比赛里的解刨,是一次高端宴席里的晚餐。 “浪费了一只。” 他手里的白松原皮毛密长,和貂毛有的一拼。此时那只白松原浑身的白毛全部被染的鲜红,身上已经没有了起伏。它就那样随意的被丢在一旁。 男生还转头对看他的1341男生笑了笑,笑里不只有恶劣,还有挑衅。 我就是不小心杀死一只,也照样能够轻松的赢过你们。 “浪费了没关系,可别割到了手。” 坐在第五个位置的男生转头瞥向他,眼里针锋相对意味明显。 “怎么会,我的手法可一直都很准。” “……” 1341的男生后悔回头看了一眼,浑身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只觉得恶寒的让人想要呕吐。 “有什么好看的。” 封释瞟了他一眼, “以后别看了。” “嗯嗯嗯。” 男生疯狂的点头,死都不看了! “比起来在阿释手里的白松原可安全多了。” 渊寒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旁边的人这个样子他都已经见多了。 时不时的比赛他们碰面的机会可不少,他都习以为常。 “学长还是赶紧完成吧。” 封释看了一眼正战战兢兢蹲在他桌前、全身被绑着的白松原,淡淡道。 …… 卫赤玉将里面的场景看的一清二楚,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为什么这样……” 旁边的女生眼泪又流了满脸,嘴里一直喃喃,没有停下来过, “怎么这样……” “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她旁边的男生也只是出言安慰,没有身体的接触。 女生完全没有被安慰到的样子,身体一抽一抽的,双手攥着裙子。 “下次我不来了——” 这回是卫赤玉身后的那个女生在说话。 “我也不来了。” “好血腥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比赛,这里可是学校啊!” 这里可是学校啊…… 卫赤玉将这话听进耳朵里面。 学校又怎么样。 本质上,哪里还是一所学校? “真吵。” 花铎突然从椅子上起来伸了个懒腰,看起来是刚醒不久, “怎么一个个的都哭哭啼啼的,这是怎么了?” 他又凑近卫赤玉: “死爹妈了?” “说什么话?” 卫赤玉伸手就打了他一下,完全出于本能的反应。 “副组长,你怎么还打人呢?” “……抱歉。” “哦。” 花铎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又瞟了一眼坐在旁边哭哭啼啼的女生才朝玻璃里面看。 “这都比多久了?” “还有一个小时。” 卫赤玉努了努头,玻璃的最上面有一块电子表。 “好慢啊,哈——” 花铎打了一个哈欠,快速眨了几下眼睛。 “十分钟已到,比赛开始!” 每个参赛者的手中都已经选下了三种生物,主持人话一落下,那里头动物的嘶叫声就没再停过。 和上一轮的一块鲜红不同,玻璃内无处不见得血色。坐在前面的人更能看清楚,即便所有参赛者都带着手套,上面的血红反而像是从里面渗透出来的。 “好了跟我说。” 卫赤玉还没打算先睡会儿,旁边的花铎倒是已经眯上眼睛倚在位置上惬意的不行。 “……” 卫赤玉抿了抿嘴心中无言, “你不是要看封释比赛?” “他可从来不让我看他弄这些。” “啊?为什么?” “天知地知,你不知我不知。” “……” 怎么还神神叨叨起来。 “没想到在封释面前你这么乖?” “切——偶尔。” “哦,那你睡吧。” 卫赤玉不理他,看着玻璃里面的比赛。 “这也太恐怖了吧……” 身后的女声传进她的耳里,她转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女生整个人缩在椅子里面瑟瑟发抖。 不恐怖点大晚上的两个小时谁熬得住。 封释和渊寒相邻坐着,再前面就是5418的男生。 他们桌上的三种生物都有两种相同,最后一种封释的和他们不同。 “封释,你怎么直接注射了?” 旁边的1341男生手上沾满鲜血,惊讶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封释,手上动作却顾不上停。 相比之下,封释的手是全场五十个人里最干净的。他手上没有大片的血迹,只有生物因为皮肉被针管刺破而流出的丝血。 “嗯。” “你……” 男生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封释的这种行为他是想都不敢想,因为那二百毫升的液体只够注射在三只生物身体里面。如果错了,那也就失去了一只有效的成果。 所以他们需要一只一模一样的生物来进行对照。 “万一错了怎么办?” 男生和他是一个班的,虽然身在不用的小组,封释一直是班上最优秀的学生,他得了第一他们整个班级也会很高兴。 “错了?” 封释的口气更像是自言自语, “错了就错了。” “……” 男生再次说不出话,只能默默转回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阿释,很少见你这么有自信。” 渊寒将手里少量的液体滴入已经被解刨的看不出原型的红松原上,液体与红松原结合发生了质的变化,开始一寸寸的侵蚀上面的一部分经脉。红松原也因此发出了轻微无力的喘息。 剩下的那只红松原就在它的旁边被绑着,看原型应该是松鼠的一种。 “什么?” 封释和渊寒一样没有回头,只是嘴上动着。 “你想省去实验用的,完成四件成品。” 渊寒的话是笃定的, “这么看,你说不定又要赢过我了。” “又?” “上一次是在我梦里。” “……学长还是赶紧看看手里的红松原吧,再叫下去就要死了,死了可不能和液体产生反应。” 封释嘴上说着红松原却从没有看过一眼。 这是说他想赢过他是做梦? “死不了。” 渊寒继续下一个步骤,他手里拿着的银色的刀刃已经被糊上一层鲜血。鲜血在那上面仿佛不是罪恶的证明,而是下一刀的润滑剂。 “咦——” 新模式 木盛心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心下有些委屈,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诶,要不我们下去看吧?” 安靛欢心血来潮忽然提出。 现在才过去五分钟,离中场休息结束还有十分钟。 “啊?” 卫赤玉是无所谓,哪里看都没什么差别,她在意的也只不过是球赛的结果而已。 “好啊,我也想去下面看,走啊走啊!” 比起卫赤玉的无所谓,木盛心就兴奋的多了,眼里放光,快赶上饿狼看见肉时的眼神。 “走走。” 安靛欢左手拉上卫赤玉,右手拉上木盛心什么也不顾就准备往下走。 “等等。” 卫赤玉扯起床上的宽松大衣往身上披, “好了。” 卫赤玉好了,木盛心可还没好。 她正在她的书桌的几排抽屉里面翻东西。 “盛心你找什么?” 安靛欢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问道,卫赤玉也在一旁有所不解。 “我找找创可贴什么的,万一他们摔了呢?” “……服了你了。” “不用你操心啊。” 前一句话是安靛欢说的,后一句是卫赤玉说的,她觉得这完全没有必要。 “好了好了。” 木盛心装了不少东西放进双肩包里,背上双肩包拉着安靛欢往门外跑, “走走走。” “……” 真奇怪。 卫赤玉在后面紧紧的跟着两人。 …… 三个人饶了不少路赶在十分钟之内跑到篮球场内的长椅旁。安靛欢和木盛心已经气喘吁吁。 篮球场内的长椅是她们下来后才发现的,楼上的视角看不见。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安靛欢靠在卫赤玉肩膀上,对着木盛心说, “你跑那么快干嘛,看不到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啊。” “呼……不行呼……一点儿也不能落下……呼……” 木盛心人已经坐的端端正正往那十一个人的地方看。 他们在三人对面隔着一个空的篮球全场,虽然还有些距离但确实看的比楼上清晰。 卫赤玉将十一个人都看了看,忱一热和魏戢满头是汗,已经浇湿了他们过长的刘海。 其他几个人也并没有好多少,汗已经流到下巴的都有。 不过他们看上去一点也不疲倦,流汗不等于疲惫。 卫赤玉忽然被一个人吸引,因为他正朝这边看过来。 长明越过眉毛的三七分头发此时更朝两边飞散,原来被遮的差不多的额头露了出来,比他平常又多了几分柔光,还有从来不曾见到的肆意。 哦,他只是朝这边望来,并看不到什么。 他总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盛心,看谁呢?” 安靛欢从卫赤玉的肩膀上起来,用自己的肩膀拱了拱木盛心。 “你们没觉得花铎长的很漂亮吗?” 木盛心假装自然的说道。 “漂亮?” 安靛欢的语气里满是“你居然这么想”, “那有我们赤玉漂亮吗?” 木盛心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卫赤玉: “没有,但是那又不是一种。” “要说这里面能跟我们赤玉比的,应该就只有那个男生吧。” 安靛欢看着一边的篮球架说道, “就是那个坐在忱一热旁边的。” 忱一热她们都认识,忱一热旁边的……好像不知道。 “有什么好看的嘛。” 安靛欢无意嘟嚷了一句,趴在栏杆上没有动。 “你们俩干嘛呢?” 木盛心刚一进门就看见她的两个室友趴在阳台栏杆上,窗帘也没拉。 “你也回来了?” 安靛欢转头看了她一眼, “嘻嘻在看球,你不会就在我后面那辆车上吧?” “靛欢也刚回来吗?” 木盛心没什么要去观望的兴趣,坐到课桌前就摸了摸桌子上的小玩意儿。 “对啊。” 安靛欢又扭回头看向操场。 操场上的人她倒是一个有兴趣的都没有,但他们的技术还真值得一看。 “有这么好看吗?” 木盛心觉得宿舍里太安静了,一点也不像有三个人,望向阳台的二人问道。 “好看诶。” 安靛欢下意识点点头, “他们的球技还真不赖。” 她说完又想起什么: “诶盛心,你不是造物的嘛,也有你们班的同学。” “啊?有吗?” 这句话让木盛心瞬间有了兴趣,心间甚至升起了些许的期待, “我看看。” “就是花铎啊,你们不是一个班的吗?” “是,是啊,我们是一个班的。” 木盛心内心有些甜蜜升腾,站到安靛欢右边也趴在栏杆上在操场上寻找。 操场上正在打球的十个人动作都很快,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她唯一想看的人。 花铎此时穿着深灰色的高v领衣服,有些自然卷的头发飞舞着飘在空中,脸上满是自信和张扬。 这样的一个男孩子总比场上沉着脸长明和忱一热惹人注意。 他完全不像是出生在一个小地方的人,就算他没有场上众多人的贵公子气质,却有超越场上众多人的自信。他也从来都是这样,从来不会自卑。 “哔——” 这是全场的第二次哨声,也就是说赛时已经过半,只剩下半个小时不到。 而此时的比分居然是平分:12:12。 卫赤玉之前全神贯注的看着赛场,现在也总算能够歇一会儿。 她转眼看旁边的安靛欢和木盛心。 “嘻嘻,他们好会打啊。” 安靛欢也正好看她。 “嗯。” 卫赤玉倒是先注意到木盛心。 她此时还是两只手扒在栏杆上,下巴垫在手臂上,一眨不眨的盯着操场,眼里亮晶晶,有着无数细碎的光。 “?” 这是什么眼神? 卫赤玉不太懂她的状态,只觉得有些诡异。 “盛心,看谁呢?” 反而是安靛欢一眼看破, “这么好看~” “嘿嘿,没谁……” 木盛心脸颊逐渐泛红,变得粉粉嫩嫩。 “哟,还没谁。” 安靛欢转着眼珠子往操场上看, “让我猜猜,是你们班那个招摇的花铎?” 卫赤玉也一直注意着木盛心,她脸上红晕依旧,忽然变得严肃: “不是啊。” 那样子认真的很。 “好吧。” 安靛欢又看了一眼操场上的众人, “不会是姓封的吧,你可别对他有意思啊!” “不是不是啊,别猜了。” 木盛心摇起头来比刚才镇定多了。 “哦,那不猜了。” 安靛欢转回头真的没有再猜的意思。 “诶,你刚才说花铎招摇,为什么呀?” 安靛欢不再问了,木盛心却还有问题。 “额……就很招摇,不知道怎么说。” 安靛欢说的是在白雾境的时候。 “没有吧,他在我们班上还好啊。” “那可能他怂了吧。” 安靛欢随口一说,本来她刚才也是随便提的。 “……” 等我 忱一热多看了她两眼,低下头来记录。 “前两次8887组的感觉怎么样?” 本来已经没什么话题,卫赤玉却忽然提到。 “都说要防着5418,可是三场下来他们还不如8887有威胁性。” 花铎最先发言。 “他们很成熟。” 这是长晏说的第一句话, “做的每一个决定都绝对稳妥。” “嗯,确实。” 花铎点了点头。 虽然那个叫白娓的女生看起来很聒噪,还高傲的不得了,却也不会在比赛中瞎折腾。 凭她第一场的时候以全场最快的速度拿到一百分就能看出来。 “我倒是没看出来。” 安靛欢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袋怪味花生, “不过我也没看,你们看了感觉怎么样?” “8887在艺溢那一场好像没有多出色,不如其他几个有印象。” 安逸也算是有些发言权。 “说到其他几个,我觉得1341也不能忽视。” 卫赤玉也是被提起艺溢那一场才特意一说。 虽然1341的艺溢和衍脑都不是第二,可那个叫林夭的给她带来的冲击却极为深刻。 安靛欢只要稍稍不留神,绝对会被他挤到后面。 “……别说了。” 花铎翻了个白眼,自己都觉得丢人, “感觉您是在影射我。” “……” 敬词都用上了。 “没有,我知道盛心这次其实不如你。” 卫赤玉实话实说,引来了安靛欢的注视。 “看我也没用,这就是一个事实。” “但是盛心的努力比你要多很多倍,她有她的目标,你却没有。” “她这次赢了你,成了第一,你完全不用觉得委屈,或者是她只是靠运气,这个第一名是她应该得的。” “……” 七人都沉默住。 木盛心有多努力其他人不知道,和她同班级的花铎,同宿舍的安靛欢却知道。 那是她应得的完全没有说错。 她不是比花铎笨多少的只靠努力的学生,她和花铎一样都是天才,要说谁强谁弱,在不同的场合都有不同的答案。 “嗯。” 忱一热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一直都是这样,把每个人的话都听进去,不说自己支持谁,只做最后的决定。 “明天的比赛里8887的参赛者是他们的组长。” “封释,别掉以轻心了。” “知道了一热。” 封释略显严肃起来,对他来说越强大的敌人只会让他越认真,何况还是那么熟悉的人…… 这也是对每一个强者来说的。 “没什么说的话就散会?”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以后,长晏张口道。 “嗯。” 忱一热整场会也就这个音节说的最多。 “那我走了。” “等等,你先待着。” “姐姐有什么事吗?” 听到卫赤玉让他留下来,长晏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嘴咧的老大。 “你们先走吧。” 忱一热给安逸三人使了个颜色。 “那一热拜拜~” 花铎朝剩下的几人招招手,三人很快走远。 “手上怎么乌青的?” 卫赤玉撩起云诱然的袖子时,几个人都还来不及反应。 云诱然袖子里的乌青比长晏那些看起来严重不少。 “额……不小心摔得啦……” “不会说谎还要装什么。” “谁说我不会说的……” 云诱然低下头自言自语, “是你眼睛跟装了透视一样。” “看见你就心虚……” 卫赤玉和木盛心出来时,那七个人都站在外面。 “哟,木盛心也在啊!” 花铎一见到木盛心就有些阴阳怪气。 “干嘛?你输了比赛不想看到我啊?” 木盛心完全不像之前的畏缩,说起话来也不吞吐,还是和花铎吵吵闹闹。 “还真被你发现了。” 花铎眼含笑意, “你就是运气好,下次可没机会了。” “哼。” 木盛心侧过头翻了个白眼,正好能让花铎看清楚, “有没有机会也不是你说了算。” “行了——” 安靛欢伸手拦在花铎身前, “你们俩就别打情骂俏了。” “谁跟他(她)打情骂俏!” “……” 一旁的封释拉了拉过于激动的花铎,显然是也看不下去了, “行了,来说正事的。” “木同学,可以请你去那边教室里等等吗?” 安逸在此时微笑着朝木盛心说道。 “……好。” 木盛心抬眼看过9017组的所有人,除了卫赤玉、安靛欢还有和自己相熟的花铎以外,这是第四个正眼看她的人。 我可能永远也追不上这群人。 她在心底产生这样的想法,哪怕只是一晃而过,也让她的心凉了一瞬。 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必然的隔阂。什么天生的公平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你们怎么还带小伙伴过来?” 木盛心一走,云诱然就跑到卫赤玉的另一边待着。 他算是剩下的人里跟她比较熟悉的,不过也只是认识、见过几面的关系。 “她等等和1341的人也在这里。” 卫赤玉看了眼云诱然,发现他居然穿的是长袖。 这个天气穿长袖的人真的少之又少,他还是那种冬天怕冷,夏天怕热的体质。 “怎么穿的长袖?” “额……下来的太急,忘记换了。” “……” 眼神闪那么厉害还敢装。 卫赤玉移开视线看向长晏,他露在外头的手臂有几处乌青。 这俩又打架了? “明天是复生的比赛,封释有没有什么问题。” 忱一热注意到卫赤玉看过来的目光,垂下眸直入主题。 “没有问题。” 封释即便没有和花铎那样表现的自信满满、“不可能不是第一”,眼里也有着势在必得。 他们两个人无疑都是自信的人,只不过一个会大肆宣扬,一个不会。 “嗯,好。” 忱一热对封释比较放心,没有着重说一些细节。 “那明天的场谁去,在实验楼一楼。” “我我。” 花铎马上跳出来抢名额,他早就在等着这时候。 “嗯。” “还有一个。” “我去吧。” 卫赤玉看了一眼其他人,除了永远被当成万能牌的安逸以外,谁都没那个意思。 “你去?” 不同面对花铎的请求,忱一热特地看了一眼卫赤玉, “我觉得安逸更合适。” “……如果赤玉勉强的话,我去也可……” 另一边的安逸适时说道。 “我去,不勉强。” 卫赤玉朝安逸笑了笑, “忱组长也太果断了,我就是想去看比赛。” “……好,你去。” 双生女 一顿愉快的午餐过后,三人还没来得及收拾残局。 “吃完火锅不玩点游戏可不行。” 木盛心明显是三人之中最活跃的,她的筷子都还在火锅里面捋啊捋。 “诶,可以玩我上次说的那个卡牌游戏啊!” “不要。” 卫赤玉迅速拒绝安靛欢的提议, “你那个游戏还是五个人玩有意思,我们才三个人。” “什么游戏?” 木盛心随嘴一提, “不过我不太想玩卡牌,我想玩真心话大冒险!” “啊?” “……” 又来了。 这种天杀的游戏怎么隔了一辈子都还存在。 要说卫赤玉最最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和一群人玩真心话大冒险,人越多越不喜欢。 “你一说我也想玩。” 安靛欢渴望的看向卫赤玉, “嘻嘻,就玩这个吧。” “……嗯。” 我太难了。 “好啊!” 木盛心掏出自己的手机, “正好我这里有一套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牌,听别人说很不错的。” “来吧来吧,先玩一局热热身。” “顺序怎么来?” 安靛欢期待的看着木盛心的手机问道,也就卫赤玉安安静静的坐着像个“陪玩”。 “我们就掷骰子吧,谁小谁先来。” “嗯嗯,可以。” 这场游戏在卫赤玉无奈甚至无奈至极的注视下就开始了。 “我三,靛欢一,赤玉二。” “靛欢先来。” “那我来了,我选真心话。” 木盛心的这款软件比较有心意,在屏幕上有一排卡牌,样子和塔罗牌的背面比较像,选择时可以滑动选择,一次一共有一百张牌,据说隔几天会换一次。 “就第三十一张吧,这是我以前的学号。” “好嘞!” 木盛心点开她选择的第三十一张卡牌: “如果有一天,你闺蜜和男朋友掉进了水里,你只能救一个,你会选择救哪个?” “闺蜜。” 安靛欢思考的时间并不长。 “为什么?” 卫赤玉忽然插嘴, “我会游泳啊。” “……” 两人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好了赤玉,该你了。” “我选大冒险。” 卫赤玉早就想好了,她是不可能选择真心话的。 “哇,厉害。” 木盛心竖起一个大拇指, “大冒险的福利比较好,也就是说当你确定自己完成不了时,你可以选择改为重抽一张真心话。” “嗯,抽吧。” 卫赤玉点点头, “第十一个。” 木盛心麻溜的点开第十一张大冒险卡牌: “请对在场的一位异性说出‘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养大,就是为了你以后能够给我做继任’(男女皆同)。” “……” 这什么玩意儿? 卫赤玉完全搞不懂这个大冒险的核心所在,这有什么意义? “在场的异性?” 木盛心还在捋着汤汁, “可是我们没有异性怎么办?” “要不重新抽一张吧?” 卫赤玉趁机说道。 “不行,既然有了异性就说明里面的卡牌还有很多张关于异性的。” 安靛欢关键时刻体现出了“姐妹情深”, “那我们就在嘻嘻的备忘录里面选吧。” “我觉得可以。” 木盛心点点头, “那是赤玉选还是我们选?” “嘻嘻选吧。” 两人同事望向卫赤玉,等着她从备忘录里面选人。 “……” 次奥! 再也不玩这种游戏了! 卫赤玉从天意回到鸿宫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 鸿宫308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还有些嘈杂的声音。 “我回来了。” “嘻嘻,你可回来了!” 安靛欢正清理着吃火锅的地方,刚才那嘈杂的声音就是她清理时发出来的, “那我去叫盛心起来了!” “嗯。” 卫赤玉脸上有些难掩的笑意, “叫吧。” 安靛欢头转的太快了没有发现。 “盛心,起床了。” “快点起来我们一起吃火锅。” “唔……” 木盛心嘤咛了一声,用手揉了揉眼睛, “现在几点了?” “才十一点多,快起来吧。” “吃火锅?” “对啊,我已经点了很多菜了,一会儿就送过来。” “……好吧。” 木盛心呆呆的坐了一会儿, “上次还说要和花铎一起吃火锅。” “……” 安靛欢有点无语的看了眼卫赤玉,怎么又提那个姓花的? “以后还有机会。” 卫赤玉弄着火锅的底料瞟了她一眼, “我们三个先吃。” “真的有机会?” 木盛心头低的更低, “他说我们只是同学。” “是你想多了。” 卫赤玉心底翻了个白眼。 还害得她多事。 “我的手机在桌上,让靛欢打开给你看。” “看什么?” 木盛心茫然的抬起头。 “就看我和花铎还有安逸的聊天记录。” “……”有什么好看的。 木盛心在心里忿忿道,手却是不听使唤的拿了安靛欢递过去的手机。 …… 等卫赤玉把火锅底料都弄好了,响起在床那边的两人时,木盛心居然还坐在那里看手机。 “……” 这是看了多久? 她对安靛欢使了个眼色,安靛欢便移到她身旁。 “刚才一直不敢看,才打开看没一会儿。” “……行吧。” 无语。 太无语了。 “这是真的?” 看完记录的木盛心人还有点呆傻,跪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你觉得我会特意弄一个骗你?” 木盛心立马摇摇头。 要是安靛欢还有可能,卫赤玉肯定不可能。 “那你信了不就好了。” “照这么说……” 木盛心咽了咽口水, “花铎对我也……” “诶,我可没说。” 卫赤玉看了一眼在旁边嗑瓜子的安靛欢, “你怎么想就怎么想。” “真的?!” 木盛心从刚才的呆傻转变为兴奋。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早的去确认这件事情。” “花铎即便有那个意思,也只会是一点点点点。” “嗯嗯嗯嗯!” 木盛心疯狂点头, “我知道了!” “啊——” 说完话之后喉咙都不带休息,尖叫声都能传到隔壁的宿舍。 “别叫了。” 安靛欢白了一眼, “菜到了,吃火锅。” “好了,来嘞!” 木盛心直接从床上跳下来,连穿拖鞋都是穿反了才正过来。 “……” 突然感觉还不如让她一直哭。 …… 你决定 “我哪知道。” “他们去哪了?” 长晏还算记得之前忱一热让他问的。 “去底下了。” “哦。” 他闭着眼睛,脚裹着被子踢了两下忱一热。 “去哪了。” 忱一热躺的很端正,被子也给他卷的刚好和床铺一样大。 “底下。” 长晏两个字丢过去就闭上眼睛,呼吸立马均匀起来。 “……” 忱一热不知道说什么,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 此时三个女生洗完手回来,卫赤玉刚好看到睁着眼睛的忱一热,难以被忽视。 天才都是夜猫子? 她摇摇头快步往床铺走。 …… 卫赤玉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旁边的安靛欢就开始戳她。 “嘻嘻,嘻嘻你看。” “不看。” 卫赤玉只感觉眼睛酸涩,一点儿都不想睁开。 “就看一眼,我也很困的。” “对啊赤玉,看一眼吧,你看了我们就睡了。” “这看什么宝贝?” 卫赤玉睁开眼睛就看到安靛欢举在她胸前的手机,上面好像是今天之后的积分排名。她没细看,又闭上眼睛,上一次的她也没看过,只知道忱一热比她高500分。 “ 长明:1500 卫赤玉:1500 忱一热:1500 渊寒:1000 魏戢:1000 忱一赤:1000 长晏:1000 先谪:500 白娓:500 喻非罹:500 云诱然:500 …… ” 云诱然后面还有安逸他们三个都是500。 “赤玉今天可是第一了。” 木盛心发自内心的高兴,心底有暖流涌过,什么魏戢也就那样嘛。 “嘻嘻,你超厉害诶。” “……” “忱一热呢?” 卫赤玉闭上眼睛就感觉到有些酸涩的想流泪。 “也是第一。” “哦。” 如果不是出了魏戢的意外,他应该还在她上面吧, “看也看了睡觉吧。” “好。” 两人往被子里缩了缩,没一会儿卫赤玉就听见她们均匀的呼吸声。 “……” 今天确实很累了。 卫赤玉紧闭着眼睛,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这是想要睡觉却睡不着的表现。 她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眉头,睁开眼睛重新闭上,上面的褶皱才消失。可是没过一会儿,又开始皱起来。 卫赤玉一睁开眼睛想干点儿什么,又会觉得眼睛无比酸涩。 好烦。 太烦了。 没什么事情比身体的疲劳,精神的振奋更痛苦。 怎么办…… 明天还要参加新的场次,这样下去精神肯定不行。 可是她为什么睡不着,总会有个原因。 卫赤玉乍然想起男生眼尾的疤痕,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知道这件事的起因过程结果,只能熬到精神承受不住的时候。 凌晨三点出头,卫赤玉才刚刚进入睡眠,半睡半醒,并不是很踏实。 “你看起来真的很正常。” “嗯?”“什么很正常?” “眼睛。”“它比谁的都要明亮。” “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 “是真的。”“我很喜欢。” “我会保护好它的。”“就像保护我自己一样。” “保护你自己一样?”“它也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啊。” “总之,会就对了。” 睡梦中一段熟悉的对话在卫赤玉耳边响起,很近也很远。 卫赤玉和安靛欢出来时,木盛心正趴在花铎怀里哭。 “盛心,没关系,我们都出来了。” 安靛欢上前站在她的身旁,本想拍拍她的头,又觉得有花铎在太多此一举。 “太坏了,姓魏的太坏了!” “好了木盛心。” 花铎顺势在她的头上揉了揉, “现在我们回去睡觉。” “对啊盛心,休息好了才能把那个姓魏的按在地上对吧。” “不对。” 木盛心摇摇头, “休息的再好也没用。” “……” 这是魔怔什么。 卫赤玉知道她确实很委屈,还不能把魏戢怎么样。 “孟老师罚他一天了。” 她说, “明天在榜上把他的名字甩在后面。” “……哼,我那么弱,他却是天才。” 木盛心心底得到一点点安慰,却还是悲观的说着。 “……” 怎么劝都没用。 “花铎。” 卫赤玉拉上安靛欢, “我们进去睡觉了,她怎么样你看着办吧,能抗也行。” “对对对。” 安靛欢直点头,朝木盛心和花铎使劲招手,被卫赤玉牵着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 “……” 木盛心心底的荡漾慢慢多过之前的委屈,从花铎怀中离开, “我……我自己能走。” 她追着卫赤玉和安靛欢的步伐,没走几步又转过头。 身后花铎离得她很近,显然一直稳稳的跟在她身后。 “谢谢你今天来找我。” 话一说完,刚才那毫无力气的样子消失的一干二净,急匆匆的追上前面的两个女生。 “现在不是挺好。” 花铎笑了笑,没有之前在那下面的阴沉, “还真是冒冒失失的。” …… 四个人蹑手蹑脚的进门,里面的灯光都已经熄尽,累了一天的同学们都睡得很熟。 卫赤玉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瓶洗手液递给木盛心,压着声音低低的叮嘱她: “之前抓了沙子,用这个洗一下。” “太好了。” 木盛心眼里很高兴,也不敢大声说出来。 卫赤玉还以为她会立刻去外面的洗手池,没想到却并没有。 “我陪你去吧,外面可能有点黑。” “好,谢谢赤玉。” “我也去我也去。” 安靛欢站起身同样压着声音说话。 花铎就这么看着这三个人又蹑手蹑脚的出去,心底有些无语。 刚才木盛心还哭哭啼啼,现在又这么开心。 搞不懂这些女生的脑子。 他摇了摇头,准备睡觉时,突然被旁边的人戳了戳。 “?” 花铎转身看封释,他那样可不像是一直没有睡,显然刚醒。 “怎么了,你怎么醒了?” 封释右手指了指他另一边的男生,安逸也睁着惺忪的眼看着他。 “……” 他们很吵吗? “你们怎么这么晚回来?” 封释轻声问道。 “啊,我们去底下了。” 花铎觉得这个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大概说了句。 “他说他们去底下了。” 封释转头和安逸说道,说完立马躺平闭眼。 花铎见安逸一直戳他右边的云诱然,戳了好几下云诱然才“啧”了一声睁开眼: “又怎么了?” “他们去底下了。” “谁?” 云诱然刻意忽略卫赤玉,最近两人也没什么交集,她没回来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你传就对了。” 云诱然忍着烦躁,很不情愿的拉长晏的被子: “姓长的。” “有完没完?” 长晏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 和外面也没有差别 “碰巧遇见的。”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相互之间也没有丝毫诧异。 “……好吧,看来是真的碰巧。” 长晏看了眼前面的长明,又看了眼旁边的卫赤玉说道。 “姐姐觉得云诱然能得第一名吗?” “现在不是还没开始。” 卫赤玉摇了摇头。 “没开始姐姐也可以猜猜啊!” “……不想猜。” “我觉得云诱然肯定能得第一。” “……” 卫赤玉看了眼她前面的男生, “你这么看不起他们组?” “得了吧。” 长晏翻了个白眼, “他们组能不能前三都难说。” “嗯?” 之前大家一起讨论其他组的时候长晏完全不说话,现在看他的样子知道的反而很多, “怎么说?” “你觉得先斥他们有和我们比的余地吗?” “……那也不一定吧。” 卫赤玉迟疑了半分说道。 说实在的,几率不大,就算是有个别的可能,也不会整组压在他们头上。他们两组的成绩摆在那里,第一名和第二名注定是有差别的。 “噗——” 长晏嘲讽的笑了一声, “也是,不一定嘛。” “哥哥组里的人几乎都是那一届排名第二的人,和第一的当然没法比。” “还有渊寒他们组的人在,前三名很难落到他们手里。” “他们需要竞争的也就是先斥组。” “……哦。” 卫赤玉突然坐正,靠在那里不说话。 “姐姐没话说了?” 长晏兴致勃勃的转过头看她,一下就对上了一双狭长的眼睛。那眼睛很好看,眼尾很长,还微微上翘,古典韵味十足。它正“危险”的看着他。 “咳……林同学。” 坐在卫赤玉旁边的林夭一直听他们俩谈话,当然也听到了长晏的小看。 “长同学继续。” 男生那声音有些特别,像是天生的歌者,只唱悠长清远的歌。听着他的声音会有些距离感,就跟他那天表演的白衣仙一样。 “林同学觉得我说错了?” 长晏可完全不是什么有自知之明的人。 “我可没说。” “哦,好吧。” 长晏转回身摊了摊手, “其实要是林夭同学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我有没有机会自己知道。” “嗯——是我多话了。” “……” 卫赤玉静静的听两人说话,没有插嘴。她前面的男生也是端正的坐着,不过她可不信他什么也听不见。 “姐姐太坏了——” 长晏有意无意的看向长明,话却是在和卫赤玉说。 “我以为你知道的这么多,林同学在看着你你也知道。” “……” 长晏幽幽的看着她不说话。 和卫赤玉不太喜欢他一样,他也不太喜欢卫赤玉,可惜长明喜欢。 “我不知道。” “哦。” 卫赤玉淡淡回了一句, “那就不知道。” 她看着离他们很近的比赛场地,刚才长晏的话让她想起安靛欢。 已经不止一个人说林夭有机会超过安靛欢,她也是知道这是事实。 靛欢…… 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她突然藏藏躲躲起来,打电话也局促的不得了。 等会儿回去必须仔细盘问。 …… “请各位参赛者看题目。” 所有参赛者手里都发到一张白纸,上面只有一小行字。 “是啊,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有什么资格去批评。” …… 两人越走越远,慢慢消失在长明的视野里。 “走了。” “呼……好。” 卫赤玉从长明身后起来,坐直身。 “怕什么?” 长明靠在长椅的椅背上,脑袋微微偏向卫赤玉那头。 “嗯?” 卫赤玉仰头看他,她的脑袋能够刚好卡在长明的脖颈间, “很麻烦。” “哪里麻烦。” “听到他们议论我会浑身难受。” “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男生浅淡的笑道。 “怎么可能。” 卫赤玉歪着脑袋看着他微尖的下巴, “是人就会有怕的。” “赤玉同学怕什么?” “怕……怕的多了。” 卫赤玉一下也想不到什么, “冀北怕什么?” “我怕?” 长明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怕黑。” “怕黑?” 卫赤玉不以为然, “我不信。” “……” 男生没有说话。 “冀北怎么不说话了?” “……时间到了,该去看比赛了。” 男生双手从腿上移到长椅上,瞬间起身。 卫赤玉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十分: “好吧。” “冀北坐在哪里?” “第二排第十一个。” “真的?” 卫赤玉心下雀跃, “我在第三排第十一个。” “很巧。” 长明只顾着走,说的话也像是敷衍。 “是很巧了。” 卫赤玉完全不在意,继续和长明搭话。 …… “赤玉同学和忱同学……” “就是同学关系。” 长明话还没问完,女生便抢答道。 “……” 他愣了愣,又是清浅一笑, “好。” …… - 疫化的比赛场地是在比赛楼的地下五层,观看比赛的学生需要坐室内电梯下去。 因为是地下五层,室温也就低了很多,一眼望去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是穿着长袖长裤。 “长明学长是第几次来?” 卫赤玉和长明并肩走出电梯,整个走廊有点长,相应的教室也有很多间,旁边有不少叽叽喳喳的学生。 “八次。” “除了学园祭也会来这里?” “回銮的课有时会来这里上。” “哦——” 卫赤玉点点头。 地下五层的0555教室是在这条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比较大的金属门。和其他金属门比起来要大了两倍有余。 这些金属门一点不显得破旧,更像是才刚新盖起来的。 入目的教室很大,观众的座椅也是阶梯型。比赛的场地和之前复生的有些类似,参赛选手和观众席之间有些特殊物质间隔。 “姐姐!” 长晏坐在卫赤玉放包的旁边位置上叫着他们, “哥哥!” “……” 卫赤玉低了低头,能感觉到四周有好几道目光朝她看来。 “长明学长,我先过去了。” “嗯,一会儿见。” 每一排的所有位置都连接在一起,卫赤玉和长明就要隔着一排位置往第十一个座位走。 “你们来的也太晚了。” “……你知道我们一起来?” 卫赤玉随意瞥了眼长晏,不太能理解这种稀奇古怪的男生。有时候很活泼开朗,有时候又突然阴翳恶劣。 “我不知道啊。” “哦——” “对了,姐姐和哥哥怎么一起来的?” “碰巧遇见的。” 这才像你 睡会儿睡会儿。 到了这里面也没什么可以干,房间的摆设依旧一目了然,还是先躺上吧。 从天宫往观星码头去正好能睡一觉。 …… 卫赤玉眼里是没什么神的,比前几天缺了不少活力。那双像是蒙上一层薄雾的眼睛缓缓闭上,只能看到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还有细如白玉的脸。 卫赤玉、卫赤玉,却白的不像话,很少见她脸上能浮起赤霞。 耳边的溪水流淌声很近,卫赤玉又来到了兹莫园,她知道只是在做梦。 远处溪水旁和先前一样蹲着一个男孩儿,穿着蓝白条纹的套衣。 “长明,你也在这里呀。” 即使能感受到自己在做梦,卫赤玉却不能控制梦中的人自己的想法。 “卫赤玉!” 那边的男生仿若十分惊喜的转头,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 干净、美好,这些词都不足以去形容他。 “我来了,我来了!” 那有着自己意识的小人儿也是兴高采烈,蹦蹦跳跳的往湖边越走越近。 走慢点走慢点,跑什么…… 卫赤玉心底的想法对小人儿没有任何影响。 小人儿终于站定在那男孩儿面前,笑容分外明媚,眼尾的小斑隐隐出现,眼底快赶上那波光粼粼的池水。 “你笑起来真好看。” 长明也笑着,纯洁的容颜神圣不可侵犯。池水里的红鲤争先恐后的往他的方向游。 “你也很好看。” 小人坐到那石凳子上, “真好啊,我终于见到你了。” “你和我想象中的分毫不差!” “是吗?” 长明也坐到另一张石凳子上,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哈哈哈哈……” 小人儿的笑声温柔中带着爽朗,如同天籁刚上九天。 …… “同学。” “同学。” “咚咚咚。” 卫赤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底的那层薄雾消失的彻底。 “来了。” “没关系。” 外面的声音很缓慢, “已经可以下船了,您收拾一下吧。” “好,谢谢。” 卫赤玉坐起身打量起来,总感觉窗户外面照进来的光比睡前亮了不少。 她叠好被子戴回面具便出了门。 下了船之后才能看到,观星码头上已经站了不少的同学。 据身高来看的话有男也有女,都带着和她同款的纸糊面具,衣服就各自迥异了。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从船上下来一个同样制服的男人: “好了,同学们都到齐了。” 男人往远处指了指: “那边是你们坐的车,快去吧。” 众人朝远处望去—— 数不清数量的黑色轿车停在那里,门都是开着的,邀请着他们坐上去。 “哇!” 有人惊叫了一声,声音被面具遮挡,很是低沉, “这是要干嘛啊?” “感觉自己好像是黑社会啊。” “对啊对啊,哪有这么大阵仗的,在学校里面就算了啊!” “……” 不用想,这几个孩子都是100届的。 “酣伯伯?” hehheh…… 卫赤玉在心里骂自己没大没小,总觉得他有时候很憨厚。 “是啊!” 酣伯伯一副老实样, “以后小姑娘碰到我就这么叫我吧。” “好啊。” 卫赤玉乌云密布的心难得拨开云雾, “酣伯伯!” …… - 观光车居然没有开到校门口,而是载着卫赤玉到某一栋楼。 “给。” 酣伯伯手中拿出一张小纸条递给卫赤玉。 “什么?” 卫赤玉一边伸手接过,一边看着他问。 纸片上面是一个数字,写着56。 “去找这间房间。” 他十分和蔼可亲, “酣伯伯在这里等你。” “……” 卫赤玉上了眼前的楼,在三楼找到标有“56”的房间。 推门而进,入眼的是一间不宽敞也不逼仄的更衣间。只有一个衣柜和一面巨大的全身镜。 卫赤玉打开那红木的衣柜,里面只有一套衣服—— 彩色的长袖上衣加上满是亮片的蓬蓬裙。 “……” 什么玩意儿? 衣柜的门里面贴着一张便签,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却也能看得清: “换上衣服。” “……!” 这衣服怎么穿?! 卫赤玉完全不懂这学校在搞什么鬼,又是花花绿绿又是bulingbuling的她怎么穿? 当她想着大不了调头回宿舍的时候又在衣柜的最上格发现一个面具。 那面具通体白色,像是很多层纸糊在一起,只有眼眶部分被雕刻,眼睛能露出来。 “……” 卫赤玉先是将它拿下来,理都没理那一套衣服。 她把面具戴到脸上,试着开口: “喂。” “安靛欢。” 好吧…… 戴上面具之后整个人的声音都被降了几个频,闷的不得了,保管亲妈都听不出来。 这样就行。 于是,原本穿着工工整整黑色衬衫的卫赤玉开始换那衣服。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倒霉,抽号码的运气不咋地。 …… - 到了天宫校门外,那海面上正停了不少轮船。卫赤玉从远处看去,能看到每个船只上都有人在收电子产品。 想着等会儿要和安靛欢两人汇合,便先拿出手机给她们打电话。 “喂嘻嘻。” “我们就在缇贝兹莫堂外汇合。” 卫赤玉直入话题, “你和盛心说。” “好。” 见安靛欢那边很快答应下来,她就关了手机往轮船的方向走。 “同学,电子产品要交到我们这里。” 一个穿着类似海军制服的人拦住她。 “好。” 卫赤玉从兜里拿出手机递给他, “为什么啊?” 又礼貌的问道,开始摘左手腕上的手表。 “这是规定。” 男人笑了笑, “您的手表就不用了。” “哦,谢谢。” 卫赤玉露出官方笑容点点头就想离开。 “您的房间是左手边第一间。” “好。” …… 卫赤玉往能看到的那条通道里面走,左手边第一间的门是锁着的,需要指纹解锁。 她把右手大拇指按上去,门很快就“咔”的一声打开。 “……” 卫赤玉进去后将门锁上。 电子手表不收,这是专门收可以联络的通讯用具啊。 她拉开自己的书包,之前孟桥发的那个小显示屏就在暗格里头。 外面也没什么识别电子产品的仪器,也不知道是怎么确定学生们都很诚实的。 奴隶 花铎感觉自己要被噎死,转瞬想起之前卫赤玉说的“改的了一时,改不了一世”, “你早就知道她跟里面的哪个男的有婚约?” “你以为我是先知?” 卫赤玉对他翻了个白眼。 刚开始她只是以为里面的男生是女生喜欢的男生,后来女生的坚定有点出乎她的意料,才让她有了新的想法。 “不是?” “滚。” “请各位同学按照第一轮的比赛成绩重新入座。” “之前用过的一次性用具我们都已经换上了新的。” 主持人的声音就在卫赤玉的音节落下后响起。 “下一轮的比赛将在十分钟后开始,你们也有十分钟的时间选择自己想要的生物。” 观众台上的人也往玻璃里面看去,那里面的一块空地上平白升上来一个铁笼子,里面更是有不少的小笼子将所有物种都分开。 “你们现在桌上放着的两百毫升液体,是下一轮比赛的必需品。” “笼子里面一共有五十种生物,每个人可以选择三种,每一种最多允许两只。” “也就是每人手上的物种数量为三到六只。” “每一种生物的数量有限,所有人需要有秩序的领取,遵守先来后到的规则。” “本场比赛的时间为两个小时,我们将会在十点半准时停赛,成绩将由明天早上十点钟张贴在公告栏。” 主持人没有特意说明比赛的要点,但知道复生班级的人多少也会了解一点。 液体和不同的生物之间会产生不同的反应,这五十种生物里或许就只有几种会有相应有效的反应。 每种生物允许两只,其中一只大概是用来试验。 “惨咯,等会儿的画面够她们组一辈子不用来。” 花铎睥了一眼那边的男生,专门说出来让他听见。 “你没事找事啊?” 卫赤玉忍不住“教育”他,本来都相安无事了,他又想挑起来。 “哪敢——” 花铎不理那边满目狰狞的男生,看着玻璃那头正挑选着生物的五十个人。 “这一轮是不是直接淘汰四十个人?” “应该。” “还以为要多进行几轮,谁知道复生就只有两轮。” “你这么想比去跟他们说一声再加两场让你去。” “不用了。” 花铎摆摆手, “副组长,你说封释这回能拿到第几?” “不是你猜?” “在您面前我可不敢献丑,你觉得他能拿第几?” “第一。” “第一?” 花铎不太相信,他都不敢说封释绝对能拿到第一, “你来真的?” “都是一样的手段,他为什么不能拿第一?” 卫赤玉说话时总有一股很随意的感觉, “你觉得他优柔寡断下不去手?” “这和下不去下得去手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卫赤玉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封释能够拿第一,那只是她的直觉。 “没什么关系,副组长怎么这么肯定?” “有吗?” “哪里没有?” “我多管闲事?” 花铎轻哼一声, “不是你们把她骗过来?” “你要是不多嘴她只会慢慢接受,别人怎么就没你那么多管闲事?” 那男生还特意环顾了一眼四周,其他人知道这边在吵闹纷纷装作没看见。 “我——” 花铎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爆炸了,本身就不太爽,想找个发泄口还要被人说是多管闲事? 我那明明是为她好啊,她吓成那样还要被你们骗?! “现在不看门在那边。” 卫赤玉转头看向躲在椅子阴影处的女生, “出去了又回来有什么意义?” “我、我……” 女生犹豫不决,决定不下来到底是要看还是不看。 “等一会儿只有更血腥的,你看不下去就不用在这里影响我们观看比赛。” “喂——你说什么风凉话呢,她就是个小女生,怎么可能不害怕!” “害怕就出去,留在这儿就不要叫唤,一会儿被警告的就得加上她了。” 卫赤玉冷冷的瞥了一眼趴在那里紧闭着双眼的女生, “谁不是女的?” “……” 那男生没有说话,卫赤玉是个女的他完全无法反驳。 “他好心提醒你一次你出去了,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卫赤玉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奥——是不是你觉得这种感觉很刺激?” “我没有!” 女生猛地抬起头,眼角还有泪珠,目光闪躲还是不敢看讲台上的那一边。 “没有啊。” 卫赤玉转回身状似不经意的瞥到花铎, “那你看还是不看?” “看!” 女生硬逼着自己朝那边的鲜红看过去, “我看,也不会叫唤!” “哝——” 卫赤玉瞟了一眼花铎, “等会儿她要是叫一声,你就跟上头看着的那个举报,让他们组的都来不了。” “……” 花铎噎了噎不知道说什么。 他一开始只是心情不太好,恶劣的想要吓一吓那个女生。看她怕成那样,他又觉得把她吓回去才好,免得在这里受罪。 这女生到底有什么不得已留下来的理由,都被卫赤玉说成这样了还要留下来…… “我肯定把耳朵竖起来听——” 花铎白了一眼女生旁边的男生,坐正了方向,人还瘫在位子上。 “……” 男生被白了一眼也不说话,这毕竟不是他本人的事情。 “要不走吧……” 他试图劝阻那个女生。 “不行,我要留下来,我还要看完所有的比赛!” 女生话语倒是坚定,两眼里往外流的泪水却一点没有停下。 “……这比木盛心还弱啊。” 花铎又开始在卫赤玉耳边碎碎念。 “你不是不想跟我说话。” “哪里的事儿,你可是副队长!” 花铎提高了声音又猛然降低, “诶诶,你跟我说下那女的为什么不走我就原谅你。” “原谅我?” “……” 花铎听着那“嘲讽和蔑视”的语气顿时噤声。 “比赛的有她喜欢的人。” 卫赤玉重新开口, “八成是换不了的那种。” “什么是换不了的那种?” 花铎有点不太明白。 “就是,家庭包办、娃娃亲、指腹为婚,懂吗?” “哦——” 花铎点点头, “副组长怎么知道的?” “猜的。” “……这么草率?” “嗯。” “……” 附属国王子 那还有别的可能就是,飞船里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让他们找到并且带走的。 一分钟后,卫赤玉和安靛欢以及木盛心汇合,她能看到的就是两个人物形象。 木盛心的木心更像一个辅助型人物,而安靛欢的欢愉则是一个活泼的大小姐,有着迷人的脸庞。 三个人都带着耳机,沉浸在游戏世界里,居然没有多说些对人物以及场景评头论足的话。 安靛欢的人物头顶出现一个对话框,里面写着:“还有三分多钟就要降落了。” “……” 卫赤玉回头看床的另一边,木盛心已经转移到课桌,那边只有安靛欢,她才刚闭上嘴巴。 所以这个文字应该是语音转文字。 卫:“你们找找飞船上有没有可以等会儿带走的东西。” 安靓:“灵戒?” 这是安靛欢的昵称。 卫:“那是什么?” 安靓:“是可以开启古堡的一枚戒指。” 卫:“你好像不太急。” 安靓:“我玩这么多局还没进过古堡呢,哈哈哈。” 卫:“没话讲。” 卫:“那你们都在外面玩什么?” 安靓:“就是谁生存到最后啊。” “……” 卫赤玉在心底默默的想,那为什么不干脆玩生存类游戏? 盛世之花:“电环,你这个是读liàng吗?” 盛世之花:“诶,我说的不是这两个字音啊。” 安靓:“系统自动识别,名字啊什么的都会被和谐,你可以喊我的昵称或者人物姓名。” 安靓:“读另一个jing。” 盛世之花:“好吧,欢愉,安靓太奇怪了。” 卫:“别废话了,找戒指。” 他们说的话全是组内对话,其他人看不到。 这款游戏应该更适合单人匹配,组队的话都会喜欢讨论。 时间又过去一分多钟,离飞船降落就只剩下两分钟多一点。 卫:“我们往舱门走吧,没找到灵戒就算了,第一次玩。” 三个人往小地图上舱门的位置移动,卫赤玉落在两人身后继续观察着四周。 安靓:“这个游戏玩的久的话可能要个把个小时。” 盛世之花:“好久。” 当三人操作着人物到舱门前的时候,离降落还剩下最后一分钟。 舱门旁聚集了不少人物,看来大家都在等降落直接出去。 …… “飞船降落。” 置顶的字眼变化的一瞬间,手机屏幕里面原本闭合的舱门也打开,外面是一片枯烂却密集的树林。 等舱门完全打开后,置顶又变成:“请在00:05:00后离开飞船,未离开的人员将和飞船一起牺牲。” “……” 还牺牲,直接说淘汰不好吗。 有一群人想也没想便往舱门外走。 卫赤玉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看晃眼了,舱门向两边打开的时候,外头的炎日照进来,特殊材质的门把手反射了一道奇异的光,一瞬间就不见了。 卫赤玉凭着记忆力想象,那道光像是一条无形的丝线,一直朝里面延伸,那个方向似乎是飞船的操纵室。 游戏里面的一些设定如果凑巧的话,那一定是精心安排。 卫赤玉犹豫了一会儿打算趁着五分钟去操纵室看一眼。就算操纵室里什么也没有,一来一回的时间是完全够的。 卫:“我去操纵室看一下,你们在这儿等着。” 以免她出了什么意外没有出去,她们俩跟着也只能结束游戏。 “盛世之花……” 安靛欢输着这个昵称,心底都在暗笑。 头像是一个脸上长了雀斑的短发女孩儿,神色有些羞怯,就是人物木心。 “卫……嘻嘻还真是够简单的。” 西蟾的长发向四周飘散着,紧闭着双眼,额头是一个发亮的月牙,她的双手手心朝外,食指和中指指向月牙,像在实施特殊的魔法。 “好了,拉你们了,快进来。” 两人界面弹出邀请消息,接受之后就进入了组队列表,大家都能看到对方的头像和名字,没有人物名字。 “等会儿打开语音之后是不能说自己的特技的,否则就会被这款游戏屏蔽。” 安靛欢说着,界面上也弹出了相应的忠告。 “那不开游戏说,不是也可以?” 木盛心慢慢的看上面的提示。 “玩完游戏之后,下次开局的特技就不一样了,没什么关系。” 安靛欢解释着,她玩过很多局,有些东西还是知道。 “天呐,技能都不会重复吗?” 木盛心大吃一惊。 “对啊,有人说这个公司特别厉害,请了五百个设计师,每个设计师只参加一个人物的设计。” “什么意思啊?” 木盛心眨巴这眼睛。 “也就是说,这里的每个人物都是设计师的独立之作,并且每一次的技能都是他们前一天所创新出来的。” 卫赤玉补充到,这是她看了游戏简介之后根据安靛欢的话联想的。 游戏规定,每个人一天只能玩一次。 “那设计师就不会没灵感吗?” 木盛心问题一堆。 “不知道。” 安靛欢摊摊手, “我也不是设计师,负责玩就好了。” “也是。” 木盛心点点头。 这个游戏已经有不能暴露特殊技能的规定,如果还是有人硬要去想办法找到别人的技能,还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抬杠。 “都准备好了吗?” 安靛欢又看了两人一眼, “我开始了啊。” 她点击屏幕下方的开始之后,系统确认都已经打开语音之后,显示开始匹配的字眼。 大概只过了是七秒钟,三百个人就全部匹配到。 这三百个人可是完全不同的人物,并且组队,可想而知玩这款游戏的人有多少。 卫赤玉的手机界面上变成视角,自己是看不到自己长什么样的。 手机里的西蟾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这个地方很大,所有的东西都是高科技。 四周还有不少密密麻麻的人,大家长的都各不相同。 这应该是在飞船上。 卫赤玉看着手机左上角的地图标志,上面有两个蓝点,一个绿点。绿点会随着她的移动而改变,是她自己的位置。 那还有两个蓝点应该就是安靛欢和木盛心的位置。 “离飞船降落还剩00:05:00。” 卫赤玉看着屏幕置顶的倒计时,准备先和安靛欢、木盛心汇合。这应该也是每一个玩组队游戏的人会选择的第一步。 她一边往其中一个蓝点走,果然两个蓝点也在朝同一个方向移动。 卫赤玉一边移动人物,一边打探飞船里的东西。 五分钟…… 这个飞船降落的时间似乎长了点,不太可能是故意安排人物和伙伴汇合。 哥哥走好 “虽然是仿蛇,但它的速度完全不亚于真蛇。” 先谪看了眼卫赤玉和他后面的长明, “刚才那条仿响尾蛇尾部每分钟应该可以摆动60下,如果是在它静止的情况下还好,但这假蛇肯定是被设定了。” “这条蛇有多仿真?” 卫赤玉想起在月容二小的孟擅曾经和他们说过。 如果在沙漠中遇见响尾蛇,就站在离他十五公分远的地方,它就会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你。 虽然后来卫赤玉搞不明白,这样的话要怎么跑…… “多仿真?” 先谪转头看向在她旁边白娓, “白娓应该知道。” “哼。” 白娓抬了抬下巴,虽然很不喜欢卫赤玉她还是说道: “那要看是哪个老师制作的了。” “哪个老师?” 卫赤玉一共就见过四个老师,回銮楼里知道的就两个, “元老师?” 白娓高傲瞥了她一眼点点头: “元老师的几率很大,如果是他的话,那仿真的程度就会是百分百。” 白娓是98届造物班,元终末也是主造物教学。 “你问仿真程度做什么?” 白娓不屑的看着卫赤玉。 “因为……” “因为如果它的仿真度够高,那么有人站在距离它十五公分的地方,它就会没有动作。” 卫赤玉话未完,长明便先她一步讲了出来。 “……对。” 卫赤玉悄悄瞥了他一眼,之前他一直站在她身后,转头看他有些奇怪。 一瞥便对上了他那双暗沉的眼睛…… 卫赤玉心中一抽,无故的有些酸涩。 他的眼睛真的变了不少,又是为什么。 “切,谁知道是不是和副班长想的一样。” 白娓一白眼睛撇过头去。 “……” 卫赤玉并不想理会她,心里全都是男生之前和现在的对比。 不管他变了多少,她都是同样的对他一无所知。 身边的人巧合的叫他副班长,其实她要是真的去问也会知道,但她偏偏没有这么做。 “卫同学,你站这里。” 卫赤玉抬头,白娓和男生已经站在了距离仿真蛇沙堆十五公分远的两个沙堆前。 卫赤玉去到剩下的最后一个仿真蛇可以躲藏的沙堆前,也是十五公分。 渊寒负责滴药水,先谪抓捕。 第三处沙堆慢慢消失,仿真响尾蛇呲溜的往回跑,绕着远的路一瞬间进了第四处沙堆。 “……” 元终末做的东西还超出本尊不少。 五人愣了一瞬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布局,耗费了不少时间才把该死的蛇抓住。 “然后呢?” 先谪看了看渊寒,渊寒看向白娓。 白娓盯着蛇看了一会儿: “把嘴巴撬开看看。” 作为制作人的学生,制作人什么样的习惯和性格肯定会知道一些。 先谪抓着仿真蛇的七寸,渊寒避开它的毒牙掰开它的嘴巴。 嘴巴里面有一张纸条。 “应该就是了。” 渊寒小心的将纸条拿出来之后,先谪就松开了仿真蛇,仿真蛇一溜烟又没影了。 纸条打开,里面居然一个字都没有。 “是不是要加点儿什么料?” 先谪看看众人,众人都是茫然的表情。 “要不抓回来割点儿血试试?” 卫赤玉发誓她这话是无心的,却没想到他们又去把蛇抓了回来。 仿真蛇:假蛇就该被这么对待吗? 白娓取出一小节刀片递给先谪。 假蛇的血居然是醋做的…… 原本没有字的纸浸了“蛇血”显现出几个字。 两个大汉将第三道门打开的一瞬间,众人便感觉到了巨大的风沙袭来。 比起三个新生的不解,二十七个人都是知道的。 活动区内部区域每一年都在变化,每一次变化都需要他们用一年的时间摸索。 刚摸索到皮毛它又变了另一个样子。 九十九届的四个人只经历过一个场景,但关于这样的说法也早就知道。 每一年的第一批学生都是回銮楼的三十位学生,之后才是各班的同学。 和回銮楼的学生每周都有一次进入活动区内部区域的次数不同,各班其他同学一整年只有三次机会。 第一场春季游; 第二场夏日炎; 第三场秋风实。 除非和回銮楼的学生组队,他们才有更多次进入活动区内部区域的机会。 “一路顺风。” 孟桥站在他们的身后招招手,即使没人可以看见。 …… 套娃只有三层,再里面变成了一片荒漠。 第六小队以渊寒领头,长明垫底开始前行,先谪则跟在渊寒身后,白娓和先谪同行,卫赤玉就在长明前面。 卫赤玉此时不知道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静静的跟在队伍里。 六个队伍完全朝着不同的方向分开,没走多久其他队伍的人都只剩下小小的黑点。 五个人分外的安静,在荒漠里面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开始出现一个个隆起的沙堆,像是沙地生物的寄居所。 “先谪哥哥,这是什么?” 白娓虽然和先谪并排却没有挨得很近。 “谁知道。” 先谪对白娓的态度不同,一直都是不冷不热。 “看看就知道了。” 渊寒从口袋里拿出一管用木塞塞着的玻璃试管。 他取下木塞往离得最近的沙堆滴了一滴。 沙堆发出“嗞”的声音延续了五秒钟,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留在里面的是一条半米公分的小蛇。 小蛇似乎才感觉到它所在这堆沙已经不见了,摇着尾巴快速朝下一堆沙堆扭去。 它的尾巴很特别,在摇摆的时候会发出独特的声响。 呲溜一下,它在眨眼间的功夫里消失在了第二堆沙堆里。 “这是响尾蛇?” 先谪对刚才一晃而过的动物做出猜测。 “也许是。” 渊寒没有收起手中的滴管,继续朝下一堆沙堆走去。 “仿的。” 卫赤玉身后的人突然开口。 “啊?” 先谪先是一愣,看了一眼渊寒。 渊寒点点了点头, “副班长说的没错,如果是真的怎么没直接消失。” 渊寒又滴了一滴药水在第二处沙堆里。 和刚才的场景一模一样,沙堆消失,假蛇朝下一处沙堆扭去。 卫赤玉看着渊寒又朝第三处沙堆滴了一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说道: “这有什么意义吗?” “你插什么嘴?” 白娓针对卫赤玉的意味十足,渊寒还没回话她倒插话。 渊寒冷冷瞥了白娓一眼,还想说话的白娓立刻住嘴。 “让所有的沙堆消失才能抓到它。” “为什么不在它出来的一瞬间抓它。” 附属国国师 她又出来沿着墙壁饶了绕,一共有五扇差不多的门。 卫赤玉脚才踩上圆盘,它就有了动静,开始一点点往上升。 外头没什么人,比进时安静的多。 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时间过得有些快。 “赤玉同学这么快就出来了。” 卫赤玉转身,孟桥就站在不远处。 “孟老师。” 她点了一下头叫道。 “感觉怎么样?” “还行。” 卫赤玉想不出别的形容词。 “也就你这样说。” 孟桥看着眼前冷静成熟的“小屁孩儿”有点想笑, “进去看看你的小室友,她可哭了不久。” “啊?奥。” 木盛心之前被淘汰了,直接出来了。 “老师再见。” 卫赤玉进入最里面的床铺房间时,木盛心正趴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枕头上的一个本子。 “我也太菜了吧……” “盛心。” 木盛心下意识的转头,脑中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叫她。 她的眼睛红肿,脸上有不明显的泪痕。 “哇啊——” 木盛心突然哭的更凶,嘴里含糊不清, “赤玉,你不会也被淘汰了吧……” “……” 卫赤玉顿时没话说,越过她的床铺走到自己的床铺,木盛心的视线也紧随着她。 “你想多了,没有。” “我就说嘛……” 木盛心擦了擦眼泪, “那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碰巧。” 卫赤玉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一包猪肉脯递给她, “那个……吃东西对心情好。” “谢谢。” 木盛心接过猪肉脯一顿猛撕,里面的肉“啪叽”掉到床上。 “……” 卫赤玉感受到她有些幽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床上的猪肉脯。 “额、没关系,我这儿还有。” 她重新拿出一包递给她,将床上的捡起来自己吃,掉在床上还很干净。 “赤玉,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 我怎么知道。 “我以前撕薯片撕不开也撒了一床,正常。” “我说的不是这个。” “额……哦。” 卫赤玉垂着脑袋强壮淡定的咬着猪肉脯, “那你说……” “我说的是我被淘汰的事情……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掉眼泪, “居然还放那么响的广播,岂不是所有人都听见了!” “……” 这是重点吗? “你怎么被淘汰的?” 虽然现在不太适合问这个问题,但她还是想知道。 “我一进去就有一个箱子,上面是半个小时倒计时。” 木盛心弱弱的说着, “我没打开。” “就这样?” 卫赤玉说话时嘴里还有一股猪肉脯的味道。 “不是。” 木盛心摇摇头, “后来来了一个女生,她说她帮我开,我就给她了。” “你为什么给她?” 卫赤玉抬了一下眉毛。 “她看上去就很让人相信啊。” “奥——那之后呢?” “之后她把箱子打开递给我,我就被淘汰了。” “啊?为什么?” “那个箱子是单向玻璃的,有指纹识别。” 卫赤玉大概是明白了。 箱子应该只能让一个人打开,倒计时结束了没打开可能没什么事,但中途被别人打开,就相应与pk。 接下来的一路再也没有出现过跨时代的东西,全是卫赤玉以前都没见过的高科技物件。 她此时坐在一台奇怪的机器前,能看出来机器有很多道工序。 卫赤玉将血液倒进同样的输液口里面,它慢慢的往其他工序传输。 血液缓缓的在皮制输管中划过,留下一层淡淡的珠光,最后停留在一个菱形的容器里面,容器里还有一层厚冰。 血液在里面停留了一会儿,容器的顶头开始冒烟,等烟全部消散之后血液才继续在整个程序里前进。 “嘎啦。” 血液被包裹在一层冰块里,掉到铁盘子上。 卫赤玉启动这台机器都耗费了不少时间。她看着桌上贴着的庞大图纸,用镊子将冰块夹到其中一个注水容器里头。 容器里面是之前见过的sk6。 冰块进入sk6之后明显能看到它的周围起伏很大,好比把丸子扔进沸腾的油锅里头。 她在心里数着时间,将冰块夹出来需要七十秒钟。 冰块重新暴露在空气里时已经被晕染了珠光,并且失去它寒冷的温度,坚硬的包裹着里头沸腾的血液。 等待了几秒钟后,卫赤玉才拿起压缩袋把冰块装进去,血液也恢复了平静。 卫赤玉起身离开机器,继续踏上枯燥的道路。 接下来的路有些长,再也没有路障的阻拦,直通到一扇门前。 门面简简单单,少了一个菱形的缺口。 她毫不犹豫的将冰块嵌入缺口,门上开始显露出发光的线路。 “获得一枚碎片。” 机械的女声节奏的说着无情的话语, “是否查看?” “是。” 卫赤玉的声音很快被识别,门上开始放映起一段视频。 视频里一个穿着破烂的男人在古道里跑着,跑几步路就要往后看一眼。他脸上有一片凝固的血液,遮住了原本天生的胎记。 “啊……都死光了……都死光了……” 男人嘴里不自觉地嘟嚷着,长久的奔跑让他开始疲倦, “我得赶紧出去……我得赶紧出去……” “啊——” 他的脚下长出一根粗长的藤蔓,缠住他的脚踝,将他绊倒。 “别过来、别过来!” 男人面朝着藤蔓,手肘撑着地面,摩擦着向后挪移。 地里再次长出一根同样的藤蔓,上下摆动着飞快的朝他的脸伸长。 “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藤蔓根本听不懂男人的话,眼看就要戳穿他的头颅。 就在快要碰到男人的脸时,它突然停止,颤抖了一下。不到一秒钟,无声无息的缩回地里。 “呼……” 男人撑着满是灰土的墙壁,瑟缩的站起来。 伏及洲之主长子,生性顽劣、贪财好色,却独得母亲喜爱,因此愈加妄为。 视频像是卡壳一样,忽然停下来。 应该就只是其中一段。 卫赤玉心里猜测。 门“咔”的一声打开,伴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 “陶知深,退赛!” 退赛? 之前盛心是淘汰,这个怎么有点不一样。 卫赤玉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直接出了门。 门外居然直接变成了沙土荒地,和之前的不一样,这些沙土上还有不少矮小的杂草。 卫赤玉四处看了看,附近除了杂草就只有怪石,什么也没有。 要不回去吧…… 她吐出一口浊气,空气中能清晰的看到。 里面还比这暖和。 ……就这么决定了。 卫赤玉调头就走,回到刚才的那扇门,门一拉开,里面的场景既然和当时不同,是一个圆形的空间。 这地方……好像和刚从圆盘下来时一样。 雄起 云诱然见卫赤玉没有提任何话,便率先开口。 “你要进来坐?” 男生从始至终都是冷冷淡淡不热情也没有驱逐。 “可以吗,我们三个都想进去坐一会儿。” “……” 屋里的男生没有回他,反而是先后看了一眼长晏和卫赤玉。 “进来吧。” …… 卫赤玉跟在两人身后走在最后,轻轻的将门关上。 室内的温度好像要比外面的暖和,就像春风拂面,不冷也不热很舒服。 屋子的构造跟卫赤玉那间一模一样,床、沙发、茶几。 “我可以四处转转吗?” 也就云诱然一直保持着探索的初心, “你的房间和我的完全不一样诶。” “随意。” “谢谢。” 云诱然偷偷给卫赤玉使眼色,却全然得不到回应,再看直接坐到床上翘着个二郎腿的长晏…… 算了……没指望。 “同学?学长?” 长晏就坐在男生的身边,两手撑在床上,动作很是童真, “你是哪一届的啊。” “……” 卫赤玉感觉浑身不舒服,下意识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抿了一口,那两人的互动有点诡异。 “九九。” “好吧,学长。” 长晏说着话的同时也在注意着坐在沙发那里卫赤玉的动静。见她居然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 “咳咳……” 卫赤玉放下杯子的手一顿,听见长晏突然咳嗽起来。 “学长,我有点渴了,你有没有水啊?” 他四处张望着,看上去并不需要学长给他找水, “诶,姐姐,你手上的水是哪来的啊,给我喝一点!” “我茶……”几上拿的。 茶几上……这好像不是她房间。 ! 那这水…… 卫赤玉猛然抬头看向坐在床上全身白色的男生,他也刚好望过来缓缓开口: “那杯是我的。” “……” 天呐,杀了我吧…… 卫赤玉低下头跟抛炸药似的松开杯子,紧抿着嘴唇,心里碎碎念。 “啊?” 长晏装作刚明白的样子, “姐姐你是不是记错房间了?” “……闭嘴。” 卫赤玉脱口而出,也没有后悔。 要不是这“破玩意儿”话多,她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哦……” 长晏乖乖闭上嘴巴,转向长明 “那可以请学长再拿一个杯子吗?” “……” 长明不理会他全程做戏,配合的站起来到行李箱的地方拿新的杯子。 云诱然把屁大点儿地方“逛”了个遍,到卫赤玉旁边偷偷摇了摇头。 没有? 卫赤玉神志还是有的。 既然云诱然没有找到房间里的东西,要不是那东西在比较私密的地方,要不已经被房里的男生找到。 卫赤玉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房里的人真是长明的话,这个东西找不找也是一样的。 “学长,你的午餐不吃吗?” 云诱然洽谈的询问。 “不吃。” 长明将手里的水杯给长晏,重新坐下,没有任何熟悉的停顿。 “你刚才不是说……” “你选的那玩意儿学长不吃。” 长晏朝云诱然翻了个白眼,稍仰脑袋喝了一口水。 把一次性水杯丢进垃圾桶里之后他又言笑晏晏的和长明说话: “谢谢学长的款待了,那我们先走了。” “他怎么说走就走……” 云诱然悄悄在卫赤玉耳边念着。 心底又想着:算了,反正什么也没找到。 等三人一齐站起身,那男生突然主动开口: “等等。” “午餐呢。” 男生淡淡开口,和那身全白一点也不符合。 “额……” 卫赤玉不知道怎么说,给长晏使了个眼色。 “……” 长晏看向里面的人挑了挑眉,刚才还不知道卫赤玉为什么拦住他,现在一看,她怕是一眼就认出里面的人。 感情这么好? “午餐……” 长晏没有说话她只能硬着头皮对付。 他们这么戴着面具明显就是骗他的,怎么还要问…… “不好意思哈,你出来太慢,午餐已经被我吃光了。” ……我说的什么鬼话? 长晏和云诱然也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她,这怎么还睁着眼睛说瞎话,有脑子的会听不出来? “哦。” 没想到里面的男生没有任何表示,回了一个字就要把门关上。 “……” 三人没有任何准备的被关在门外。 “现在怎么办?” 云诱然看了看合上的门,又看看旁边的两人。 这两人是不是有事瞒他? “我可不知道。” 长晏双手抵在后脑勺,又靠到墙壁上, “姐姐把他骗回去的,姐姐骗回来。” “……” 卫赤玉心中剧烈跳动两下,感觉额边都有些“突突”, “长晏,里面是谁?” 直觉告诉他,长晏知道里面是谁。 “姐姐问我我问谁。” “……” 靠。 “小纵,去弄一份那个午餐。” 卫赤玉没法,看长晏那样是不准备做事, “问问前台。” …… 卫赤玉和长晏在零零六房间门口等着,过了十几分钟云诱然风尘仆仆的回来,手上提着一个餐盒。 “这什么?” “奥——我去问了,就只有这一个了,说是没人要。” 云诱然扒拉着上面贴着的标签, “红果牡蛎。” “咦~” 长晏缩了缩自己的手臂, “听着就好恶心哦。” “……” 云诱然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也这么觉得。 “别的没了?” 卫赤玉皱着眉头。 这东西怎么吃。 “没了,就这一个了。” 云诱然把餐盒放到卫赤玉伸出的手上, “反正是里面那个人吃。” “快敲。” 卫赤玉咬着牙再次敲响了那扇门: “午餐给您拿过来了,您看方便出来取一下吗?” “不方便。” “……那我稍微等一会儿,您尽快。” 里面没声音传出,外头又陷入宁静。 “姐姐,你也太好说话了吧?” 云诱然狐疑的望着卫赤玉。 “服务态度嘛。” 长晏抢着回答, “你懂什么。” “我不懂你懂?” “我当然懂了。” 那里面可是我哥。 长晏那笑容中影射出炫耀。 过了五分钟左右,开门声终于又响起,卫赤玉提着盒饭微垂眼眸心里有一丝紧张。 “给我吧。” 屋里的人伸出一只手。 “……好。” 那只手有些晃卫赤玉的眼,她之前还握着擦过上面的沙土。 “同学,可以进去坐会儿吗?” 国师殒身 云诱然手上拿着一片金黄色的树叶,一点一点的揪着它,目视着上方在风中摇曳的其他树叶。 “妈妈……爱的人好多。” “……” 卫赤玉静静的听他说起来,想起当时还在白雾境时,乐援曾和她说过一些话。 权孟春这个人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她的感情意识。 在还未成为掌权人之前,她和一个姓云的人相爱五年,并且执意要嫁给他。 可她姓权,不可能嫁给一个身世普通的人,更何况后来,她天资卓越超过两个弟弟和妹妹成为了权家的第一继承人,即使母亲不太同意,可她还是当上了掌权人。 但当上了掌权人,很多事情就更由不得她。 初当掌权人,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得到稳固,她也不可能嫁给谁,只会选择一个合适的人入赘到权家。这并没有多难,以权家的权贵,想要入赘的也比比皆是。 而在这之中更有一个陶家的人一直追逐在她的身后。 陶家和权家是多年世交,在五个家族里一直支持权家,和他们联姻再好不过。 权孟春担了这个位置,是她有这样的能力,有了能力便有了责任。 她不得不和陶家的人结婚,生下第一个女儿陶已然。 名字是她给的,她不爱的人又怎么会给女儿“权”姓。 当权孟春慢慢的掌握了掌权人的一些事情之后,她又重新的和云姓男人在一起。 她又有权利,又有智慧,身后的两个男人好像都离不开她,即便发现她和另外一个人的关系,也没有竭力的控诉或者是男子该有的暴打。 她再婚和云姓男人生下一个孩子,名为云纵然。 她当然爱惨了这个孩子,这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孩子。 可对这个孩子的爱也没有维持几年,因为,陶家的那个男人死了。 抑郁症自杀。 权孟春像是幡然醒悟一样,疯狂的想念他。 她觉得她是爱他的,只是多年不自知。 人总在失去的时候发现这件事物的重要性,可有时候这件事物也未必是真的重要,她爱的,可能只是“失去”的感觉。 权孟春负了云姓男人第一次,又负了第二次。 原本想要云纵然姓权,后来变成改名为云诱然。 诱然,诱然,不过是诱惑使然。 而大女儿陶已然改姓为权已然。 云姓男子成为了她的丈夫,明明就和她最初预想的一样,可她早就不是最初的权孟春。 …… 云诱然说着这些事,也只是轻笑着。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该淡的也早就淡了,只不过还有道伤疤而已。 在这件事里,何其无辜的就是陶已然和云纵然姐弟了吧,被她的爱掌握在手中,爱便给你快乐,不爱便什么也不如。 “……” 卫赤玉没有任何动作,想着这件事情。 权孟春和权仲夏一点也不像。 难怪权仲夏不回权家,她嫁的人可是一贫如洗的卫高。 就是不知道上一世又是什么样…… “小纵,没什么好伤心的。” 卫赤玉淡淡的说道, “不爱你的人都不用在意,即使她是生母。” “……” 云诱然笑了笑, “我知道啊,我不是还有姐姐嘛。” “是,得不到的爱都有其他的方式来补偿。” 卫澜珊有卫高和权仲夏,她也有唯一的卫松寒和安靛欢。 卫赤玉又觉得不太可能。 如果真的是两条有代表性的项链。就不可能出现在她的手上。 首先,桃心项链应该在权孟春的手里,而不是通过权仲夏给了自己。就算和渊寒说的那样,权孟春有什么私心,可她现在并没有得到什么认可。 其次是月牙项链,按照男生所说,长家的下一个掌权人只有可能是长晏,那项链就不可能在他的手上。 就算项链在他手上有别的合理理由,他又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就给了她? 所以,是她想太多了吧…… 卫赤玉慢慢转移视线,不再想这些似乎无关紧要的事情。 …… 这天晚上,卫赤玉时隔多日做起了梦来。 头顶上有一个白色长发,穿着神圣拖地长衣的老爷爷,浑身散发着金光。 不过她只能看到老爷爷眯着的弯弯的眼睛和微笑的嘴唇。比起其他的东西,这两样以及他身上的金光更为显眼。 他不知道在干什么,就漂浮在上空动也不动。 卫赤玉看着四周的风景,是一片稀疏的森林,头顶的天蔚蓝,云洁白,也是老爷爷身后的背景。 她站在这里不知道要做什么,前面出现了两条路。 一条路会离老爷爷越来越近,一条路会离他越来越远。 梦中的人竟然毫不犹豫的走了那条朝着老爷爷方向的路。 卫赤玉只感觉,这条路是远了些,却是光洁的。 - 第二天早晨,卫赤玉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边感觉脑中十分清明。 这是她离开家之后第一次一觉醒来眼前这么的清晰,毫无睡意,只想做些什么。 …… 天宫的中午总是过分拥挤。 卫赤玉也不知道这所大的要比上小国的学校,为什么偏偏食堂会狭小到“堵塞”。 今天刚好安靛欢和木盛心都不在,只有卫赤玉和云诱然两个人一起吃饭。 旁边的其他四个拼桌的人他们也不认识。 “小纵,大姨对你好吗?” 卫赤玉停下咀嚼地嘴巴忽然问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 云诱然看起来也不太适应。 “你知道关于权家的事吗?” 卫赤玉想,他多少是知道一点。 “什么事啊,我应该知道的不多。” 云诱然不像平常那样在卫赤玉面前开朗,反而有些“不善言辞”起来。 卫赤玉有多了解他,隔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能看出他不同的心思。 “记得之前说起来,怎么没改姓氏反而换了姓名。” 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别人不想揭开的伤疤,但换上一层新皮总比烂在肉上好得多。 “……” 云诱然眼皮微垂没有说话。 “小纵。” “嗯?” “……” 卫赤玉也沉默的看着他。 “算了,如果……” “姐姐我们换个地方吧。” “……好。” - 要说天宫里最多的东西是什么,那一定是一年四季都不会败的绿化。 此时,卫赤玉和云诱然正坐在一处僻静的地方,这里的长椅落了不少树叶,一看就知道鲜少有人来。 “仲夏阿姨很少回来,她大抵也不知道。” 大统 卫赤玉出了回銮楼并没有走昨天的那条路,进了一条小路。 小路里面的风景格外的美好,清脆的鸟叫声,树荫的唰唰声。 这样的景色在冬季里不知道有多难得,天宫却偏偏到处都是如此。 她现在坐在落了些树叶的长椅上。 “……” 刚才我说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卫赤玉心底已经有些后悔。 回想当时的心情,说出的话好像有些脱口而出,被自己的感情所控制。 在缇贝兹莫堂时,这个男孩儿就因为她想送他回家而变得极其敏感。 想来,他最不喜欢的便是别人说他的眼睛吧? …… 怎么有点儿越想越后悔? 不行,不能想了。 话已经说出,再多想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在这儿做什么?” 原本静寂的环境被一道声音打破。 卫赤玉循声望去,居然是忱一热。 “没做什么。” 卫赤玉站起来准备离开,又被忱一热叫住。 “坐一会儿吗?” “不用了。” 卫赤玉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样一个场景,开口便马上拒绝。 “好吧,你要去吃饭吗?” “……嗯。” “顺路。” “……” 忱一热顺理成章的和卫赤玉并肩走在一起,两人出了小路,没走几步路就见到了空着的观光车。 上了观光车后,好似是老天爷的故意安排,直至车开了起来一直到食堂,中间不论过了多少站都没有人再上车。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看不见?” 忱一热好像铁了心要和卫赤玉谈这件事情。 这可不像平常高高在上的他。 “你不能安静一点?” 卫赤玉声音平和,看着外头的脸确是一副冷若冰霜。 “……” 忱一热无言,看着他前面的十多个空位。 刚才卫赤玉直接走到最后一排,他也跟了过来。 “忱一赤上次回家的时候跟我说,她认识了一个看不见的人。我当时就想,她多么不可一世的一个人,怎么会和一个看不见的人待在一起。” “我嘲笑她现在越来越随便了,格度也降低了。她却跟我说,是格度有了一个更高的界限。” 忱一热说完后居然有些想笑,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听到卫赤玉的回应。 “你这是在指责我刚才的话?” 过了片刻他才听到卫赤玉的回复。 “当然不是。” 忱一热已经不想笑了, “云诱然的事情我知道,他说的话过分了,你这样也没有什么错。”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你的话是冲动而为,他的话又是发自内心的吗?” “……” 卫赤玉怎么知道。 两年后她怎么肯定的去看一个人。 虽然她的内心希望那个人和从前一样,但这样的想法又太过片面。 “你这是帮他说话?” 卫赤玉转过身体靠在椅背上,和忱一热一样看着眼前的诸多空位, “你们好像不认识。” “不认识。只是我相信忱一赤。” 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可不是一个会为了无故的人而和另一个无故的人废口舌的人。” “或许以后就不是了。” 忱一热淡淡道。 “……” 卫赤玉第一次从他低沉的声音里听出一点柔和。 “你们万御都是学什么的?” 卫赤玉没来由的问出这个问题。 “什么都学。” “哦。” …… “同学,到了。” “好。” “好。” 忱一热跟在卫赤玉身后进了天堂。 二十来分钟前的场景还在脑海里,背影对着他轻微颤抖的手也还没有忘记。 长明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特别的人。 想要结交,想要超过,想要看看,忱一赤说的界限。 “好,下课。” 孟桥将桌上的几本书叠在一起,挨着桌子抖了几下,让它们更整齐, “明天上课的时候记得带一枚硬币来。” 说完便离开了教室,任由班级里的学生们如何。 “姐姐,你怎么来这么快啊?” 卫赤玉还在收拾书包,长晏就已经来到了她的桌子旁。 “……” 一点也不想跟他说。 卫赤玉没有理会,继续收拾书包。 “卫赤玉,你怎么来的?” 忱一热收拾好之后来到她的桌前。 “一楼有扇门可以来。” 卫赤玉拉上拉链,看似随意的说道。 她可能就是故意不理长晏,直接回复忱一热。 她从兜里拿出例牌看着忱一热: “有这个就可以了。” 卫赤玉收回注意把例牌装进兜里就朝门外走。 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让长晏显得有些尴尬。 “卫赤玉。” 卫赤玉一只脚刚踏出门槛,听到有人在后面叫她,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你是在无视我弟弟?” 卫赤玉转头看去,长明就在她的身后两步远,身旁跟着忱一赤和长晏。 “那我应该重视他?” 卫赤玉转过身面对着长明,脸上浮现讥讽。 “之前他差点上不了学,也是因为你?” 长明幽深的目光直面迎来,让卫赤玉内心逐渐出现厌恶。 这是在找她算账呢? “那又怎么样?不是还有你这个好哥哥给他兜着吗?” 卫赤玉神色未变,还是那副讥嘲的样子, “我看就算是他杀死了人,也没什么关系吧。” “人不是没死?” “……” 卫赤玉难以想象。 曾经生活在阳光下的男孩儿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变化未免有些太大。 “呵……我弟弟是没死。” 卫赤玉微阖眼皮,转身就朝门外走, “不过你健康的弟弟我看还不如你这个瞎子。” 话落,人已经消失在拐角。 “……” 人是已经消失,可话却像是有一个复读机在循环播放一样,让教室里的四个人都跟着颤了一瞬。 四个人都沉默着,没有人站出来指责卫赤玉,也没有说长明的不是。 “姐,我先走了。” 直到听见卫赤玉说那句话,忱一热一直都靠在她的桌子旁表现的事不关己。 等整个教室足足沉静了几十秒后,所有人才从刚才的氛围中出来。忱一热也和忱一赤道别。 “路上小心。” 忱一赤并不担心这个只比她小了一岁的弟弟。 “……” 教室里变得更安静,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 “长明,你怎么说出那样的话。” 忱一赤最先打破宁静, “你今天,还真奇怪。” “是吗。” 长明闭着眼睛,声音听不出阴晴。 “哥哥哪里过分,过分的是卫赤玉好吗?!” 长晏有些激动,身上仿佛散发着无形的戾气。 忱一赤只是淡淡瞥了长晏一眼,没有和他争辩。 …… 教室里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长明没有理会两人径直走出教室。 告一段落 “有什么好说的,卫赤玉高冷的很还组什么配对啊。” “对啊,那个排第二的也那样,最多也就兄弟吧。” “搞不懂,反正我不太能和那类人相处。” “嗯嗯,我也是。” …… 刨判班格外的和谐,或者说100届都格外的和谐,没有多少勾心斗角,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和她相处,而不是见你也要白上一眼。 卫赤玉此时左手搭在额头侧边,微低着头,右手正在纸上写写画画。 “火页火页火页火页……” 直到敲钟声响起她才停下笔。 …… 早上的课也很普通,到了十一点半就要正常下课。 “同学们,下午我们在大门口集合。” 孟桥看了看右手手腕上的表盘,离下课还有五分钟。 “老师,有什么事吗?” 举手提问的是平常就很活跃的男生。 “下午我们不上课,带你们去活动区。” 孟桥的话音刚落,教室里又开始沸沸扬扬起来。 “要去活动区诶!” “那是哪里?” “你没看过校门口的区域介绍吗?” “没。” “站地面积就和教学区生活区一样大,我一直很好奇里面是什么样的。” “那怎么不去看看。” “昨天早上要去的,但是它整个都被围起来了,门也不能进。” “啊?活动区什么听起来应该更自由啊。” “我也不知道。” …… “安静。” 孟桥没有生气,像平常一样只说了一句安静,教室里马上就没有说话的声音。 “带着好奇心吃了午饭下午就能见到了。” 孟桥笑了笑,看在卫赤玉眼里是很高兴的样子。 说起来……他每次见同学们七嘴八舌的时候好像都是这副样子。 “duang——……” “好了,同学们再见。” “孟老师再见!” 道别声之后就是窸窸窣窣的衣服之间的摩擦声和往门外涌的脚步声。 - 卫赤玉到食堂的时候木盛心已经占着位置了,安靛欢和云诱然都还没有来。 她们四个说好了中午一起吃饭。 “食堂这么大却还要拼桌。” 木盛心坐在面朝门最右边的座位说道。 “嗯,有时候让人没胃口。” 卫赤玉走过去坐在和她隔了一个位置的座位上,发现附近还有些眼熟的人。 “嘻嘻,你们好快啊!” 安靛欢从大门往这边走,脚下生风。 “还行。” 卫赤玉往后缩了缩身子,让安靛欢坐在她和木盛心中间。 …… 三人坐着等了十分钟之后,云诱然才赶过来。 “怎么来的这么迟?” 卫赤玉望着坐在她对面的云诱然。 “我正准备说。” 云诱然将外衣脱掉放在旁边, “刚才有个男的来我们班,我正好出来,你猜他问我什么?” 云诱然眼里含着笑意。 以前每次都被她猜中,这次肯定猜不中。 “问什么?” 卫赤玉挑了挑眉头,看他那得意的样子。 “你猜猜。” “我不知道,不说去打饭。” “诶——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啊?” 卫赤玉瞬间没了兴趣,一听就是什么八卦的小孩儿,不过看云诱然还挺有兴致便继续问道, “那你说什么。” “卫赤玉?哪啊?” 复生走廊里两个女生还在对话。 “刚才上去了。” “那你说什么,下次反应能快点儿嘛~” “别别,我不想有下次。” 女生两手搓搓自己的肩膀说道。 …… 接下来的几层楼一层一层的受到卫赤玉的“攻击”,比前面三层算是安静不少。 卫赤玉一进门班级里的视线全都往她身上瞟让她十分不自在。 发在网上也不至于每个人都知道了吧。 卫赤玉忍着被n道眼神盯着的不适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抬头就看见了黑板上贴着的表格。 跟网站上的一模一样。 “……” 太恶心了! 卫赤玉从书包里把书拿出来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身上的视线才一点点消失。 孟桥就是故意的,卫赤玉越不喜欢被人注意,他越要她被人注意。 当卫赤玉以为能消停了的时候,眼前突然被阴影挡住。 “卫赤玉?” 穿着黑色短袖,里面一件同样黑色的紧身长袖t恤,下身黑色运动裤,以及突兀的白色板鞋的男孩儿走到卫赤玉桌前,开口道。 “嗯?” 卫赤玉看了眼站在她面前穿的少的可怜的忱一热。 这是闹哪样? 他怎么还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 忱一热看着她不说话。 他应该早就知道的,明明很多次听其他人说过她的名字。 直到今天早上,他才真的记住这个人叫卫赤玉。因为,她的名次排在他的前面。 “下次我会超过你。” 忱一热定神看了卫赤玉一眼,她坐在椅子上正仰头看他,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忱一热转身离开卫赤玉的位置,从前门走出刨判班。 “……” 什么超过? 卫赤玉仔细回想……哦,他说的是成绩。 说到排名上的成绩,也就是运动会前一天晚上做的十张试卷。 她也挺佩服孟桥和元终末,她的十张试卷是九张一百分和一张九十一分,而排在第二的忱一热的分数居然是十张九十九分。 真叫人觉得狗血喷头…… “刚才那个人好高好帅啊!” 卫赤玉正想着孟桥和元终末的“光辉事迹”被这么一句话打断思路,陆陆续续又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他来找我们班神仙做什么?” 卫赤玉在他们口中直接成了神仙…… “他是排在第二的那个男生,就比神仙低一分,叫什么来着……” “忱一热!” 有个女生专门跑到黑板前去再看一次表格。 ……如果不是太惊艳,第二名好像总是籍籍无名。 “……什么鬼名字?” “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觉得他和咱们神仙很配吗?” “你这么一说……他们俩待在一起的时候真的莫名融洽。” “不就刚才那一下子嘛,你还能感觉出来?” 又有人提出质疑。 “诶,一下子才更明显啊,你见神仙跟谁呆一起这样啊?” “艺溢的那个安靛欢啊!” “那是女的啊,我看你是故意钻牛角尖吧!” “谁钻,配死了好吧。” …… 卫赤玉听着班级里的八卦军团的对话,心里无语至极,还真能想…… 大家都是十五六岁的男生女生,正好处于既简单又不蠢的年纪。 当然有人看好也有人不喜欢。 夏日炎 “这人也太少了吧?” 花铎自言自语了一句。和所有人的猜想都有些出入,文具城里几乎可以用冷清来形容。 “去里面,有坐的地方。” 忱一热从后面走到最前面,领着所有人往里面去。 他们现在能看到的这一块地方都是文具用品。 …… “坐吧。” 大概走了几分钟,众人面前出现了两家餐饮店铺,属于只有一个窗口可以交易。而忱一热说的有坐的地方,就是两家店铺前的几排位置。 “……” 好随便。 卫赤玉跟着忱一热走过去坐下,安逸就在他旁边。 结果除了他们三个,另外五个人全跑到那两家店铺前面。 卫赤玉不得不承认其中一家的味道很香,不过她现在没有很想吃,可能是果汁喝多了。 “雪熄姐姐,你买那个给我吃好不好?” 云诱然坐到卫赤玉对面,单手捧着脸,另一只手指了指两家店中的一家。 “什么东西?” 卫赤玉朝店铺看了一眼,“四堵墙”挡在那里完全看不见。这店铺也没有招牌。 “水煮。” 云诱然又看了一眼店铺,期盼、渴望的望着卫赤玉。 “好不好?” “我没有带钱。” 他摸了摸穿着的白色长裤, “也没带手机。” “……” 为了吃点儿东西还跟我卖萌。 卫赤玉打开手机的支付软件递给他: “你自己付。” “好的!” 云诱然拿过手机就跑,连句做作的“谢谢姐姐”也不说。 “哈哈长晏,我有钱了,你就看着我吃吧!” 刚跑完,不远处还能听见他嘚瑟的话语。 “切,你等着。” 长晏笑着,脸上充斥着满满的恶意, “等会儿你姐姐也会给我买单。” “你想干嘛?” 云诱然皱了皱眉,不爽的盯着他。 长晏直接不理会,走到卫赤玉座位对面,坐在刚才云诱然的位置。 “别装模作样。” 两人的对话卫赤玉当然听到了,她可太怕长晏也装成云诱然那样。 “当然不会了。” 长晏咧嘴笑的灿烂。 卫赤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那笑容怎么看都有预谋: “我不会给你付钱的。” “哎——急什么。” 长晏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 “姐姐就听我说一句话。” 卫赤玉不说话,就看着他。 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哥哥也来了哦——” “……” “你不是没带手机吗?” “姐姐不信啊?” 长晏用看戏的表情看她,摊了摊两只手, “那算了,看来我是吃不到了……” 男生沮丧的模样格外真实,瞄了一眼店铺,遗憾的垂下眼。 “在哪?” 卫赤玉终究是没忍住相信了他。 “哎呀、哎呀——不吃东西我没力气说啊……” “……” ciao! 女生深吸了一口气,她发誓他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碰到这种人。 “小纵,给他买。” 她知道云诱然在听他们讲话,稍微放大一点声音他就能听到。 话一说完,她就明显感觉到了一道极其强烈的“怨念”目光。 “快点说。” 卫赤玉拍了拍桌子,不想再看他装柔弱。 “就在那边的娃娃机那里。” 长晏指了指某一个方向,起身朝那边“放射激光”的云诱然走过去。 八个人坐了一辆观光车,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车上也没有其他人。 卫赤玉坐在第一排的窗边,傍晚的风难得凉爽,纷纷往她身上吹。 “诶封释,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坐在第三排窗边的花铎用胳膊肘杵了杵旁边的封释。 “没有。” 封释听着音乐不太想搭理他。 “没有吗……” 花铎郁闷起来,封释一听音乐就六亲不认。 “诶诶,你身上什么味道啊?” 坐在卫赤玉后面的云诱然微微前倾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背。 “沐浴露。” “真的假的?” 云诱然露出怀疑的样子, “这不太像你的风格啊姐姐。” “我的摔了,这是木盛心的。” “嗷——难怪。” 云诱然靠回椅子, “你这个味道实在是太招摇过市了,好闻过头。” “是什么味道,要不我也去试试。” “……?” 卫赤玉想到云诱然天天顶着这一身味道叫她“姐姐”就开始恶寒。 “不知道,闭嘴。” “……” 我哪里说错了? - 下站的地点出乎卫赤玉的意料,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忱一热会带他们来这里—— 灯光通明的文具城。 就是她之前一个人坐观光车的时候看到的地方,一直没有来过。 “这里还有这么大的文具城?!” 花铎惊叹道。 除了卫赤玉剩下的几个没来过的人都惊讶了一瞬,这种地方跟天宫不太搭。 文具城的占地面积很大,是鸿宫后头那片篮球场的两倍大小,不过只有一层。 “天呐嘻嘻,这是我见过最大的文具城了——” 安靛欢挽着卫赤玉的手紧了紧,激动的说。 “全是文具的话种类都要卖贫乏了吧。” 花铎明显很有兴趣,封释也摘了耳机望着前方的文具城。 “有卖很多东西。” 感觉到大家都很开心,安逸笑了笑,自觉的回复花铎, “走吧,进去就知道了。” …… 八人往大门口走,文具城前面还有一片广场,广场上依稀也有几个学生。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卫赤玉被安靛欢挽着,转头看向走在她们身后的忱一热。 “很早就知道了。” 忱一热按原来的速度走着, “礼品都是里面买的。” “文具城里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上次的袖扣是五千块钱,在她现在生活的家庭里虽然不算什么钱,但要是在“文具城”里买的就显得很贵了。 不过好像也找不到天宫有其他卖的地方。 “里面有一个区域,就卖那些。” “奥。” 这学校里不少勋贵,有这种区域也正常。 “嘻嘻,里面是花积分的还是花钱的啊?” 安靛欢在卫赤玉的右手边问了一句。 “钱吧。” 那五千块钱她是实打实的转给了忱一热。直接从银行卡里划出去的,权仲夏在里面存了不少钱。 “这样吗?” “没关系,不够的话我借你,你用积分还我就好了。” “好的哦~” 安靛欢吐出一口气,将卫赤玉的手臂挽的更紧。 - 文具城的内部场景和外面看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么大一个文具城,里面的人却少的可怜。能看到的几个人都是卫赤玉见过的。 新规则 安靛欢今天的状态看起来其实都很正常,只不过话确实是少了不少,也没怎么主动挑起话题。 “就是她妈妈给她发了短信之后。” “她妈妈给她发了短信?” 卫赤玉想起,今天她刚醒的时候安靛欢还问了权仲夏的事情。 “嗯对啊。” “哦,知道了。” 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卫赤玉打算等会儿看了比赛后回去问问她。 鉴于不是很放心,她先给安靛欢发了条讯息。 “ 赤:下午华阿姨找你了? 赤:是不是有什么事。 ”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复,卫赤玉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赤玉,车到了。” 某一块观光车站牌下,木盛心上了观光车。 “好。” 卫赤玉跟在木盛心后面上了车。 她是打算直接到比赛楼那边去,木盛心回宿舍。这两个地方是一个方向,安靛欢刚才去的是另一块站牌。 观光车上没什么人,车开的也就很轻快,沿途的风景变化莫测,卫赤玉看着看着慢慢失神。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心慌,车上的空气很流通,也不会导致她有什么胸闷的情况。 胸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到一样,直感觉难以呼吸。 不行—— 她的身体没什么毛病,现在这样指不定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卫赤玉解开手机看了一眼,安靛欢还是没有回复她。 …… “嘟——嘟——嘟——……” “赤玉,你给谁打电话呢?” 木盛心看卫赤玉的神色好像有些凝重。 “别吵。” 卫赤玉紧锁着眉头,那声音听起来冷的不得了。 “哦……” “嘟——嘟——嘟——” 耳边的声音一直没停,卫赤玉右手捏着衣摆来回搓着,那头的安靛欢一直没接电话。 “嘟——喂赤玉,怎么了?” “……” 面对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卫赤玉沉默了一瞬。 “你在哪呢?” “我在教学楼这边啊,怎么了?” “跟哪个男生啊,刚才你们班长联系不上你,问了问我。” “哦——他说什么事啊?” “他后来说算了,应该是有什么事又找别人了。” “好吧好吧,嘻嘻给我发条讯息就可以了。” “发了,你没回。” “奥,我没注意……” 卫赤玉没有说话。 “嗯……还有啥事儿吗?” “我刚刚问你是哪个男生。” “你不认识啦……” “叫什么。” “额……叫风声。” “……好。” “你玩吧,我挂了。” 卫赤玉不等安靛欢的回答,挂了电话。 她今天确实怪的不得了,既安静又斯文。 换了平常她大概会说“才多久没见嘻嘻就想我了”。 她刚才那样,明显问题很大。 卫赤玉只觉得安靛欢有事瞒着她们,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八成是和她妈妈给她发的消息有关。 居然连她都藏着掖着。 等会儿回去得好好问问。 卫赤玉舒了一口气,看向外头移动的风景,心里还是有些发堵。 她猛然感觉现在经历的一切都跟做梦一样,她下一次的眨眼之后眼前就会变成一台电脑。 可是呼吸还是通顺的,身体还是热的。卫赤玉只能说这两辈子变化太大了,让所有事情都变得虚无缥缈。 “雪熄姐姐!” 四人身后又冒出两个头,分明就是不和的云诱然跟长晏。 云诱然像是没有注意到四周人如同虎狼一样的眼神,一边喊着一边跑到卫赤玉桌前。 “……” 卫赤玉忍着浑身难受抬头看他——满脸的幸灾乐祸。 “谁是你姐姐。” 面无表情的吐出几个字,顺便放下了筷子。 “吃完了?” 安靛欢和木盛心嘴里含着饭,看着云诱然嚼也不嚼一下,立马收到了卫赤玉的冷眼。 “没……” “吃完了走吧。” 木盛心张着说了一半话的嘴,看着起身的卫赤玉,连忙把盘子里剩下的肉丸塞进嘴里。 “靛欢,别吃了……” 她还想提醒安靛欢,可一抬眼发现安靛欢已经端上盘子跟在卫赤玉身后。 “……” 木盛心偷瞄了一眼正在朝她看的花铎,飞快的嚼着肉丸,端上盘子跟上去。 等肉丸咽下去之后还不忘回头和花铎道别。 “他们急什么?” 花铎一脸懵,好像是看到他们来了之后才要走的, “我们会吃人?” “你问问云兄跟她说了什么——” 长晏整个就像是看热闹的,话里话外都是别有深意,说完就随便坐了一张桌子。 “说什么?” 花铎大概是在场的一百届学生里唯一不知道事儿的人。 “噗——” 封释笑了下, “花铎,住我们宿舍的不是你吧?” “什么意思?” 花铎见封释居然也在说他听不太懂得话。 “封释的意思是,问你是不是住在村里。” 安逸是天意302的宿舍长。 “行了。” 忱一热原本放在口袋里的手掏了出来, “正好腾出来位置。” 他说完坐到了卫赤玉的位置。 “……” 剩下的五个人中除了花铎都是相顾无言。 看忱一热那样子像是完全没放在心上,就那么随意的坐在了卫赤玉刚才坐的位置上。 “坐吧。” 眼看旁边一些学生又开始窃窃私语,安逸招呼了剩下的几人。 …… - 鸿宫308的三人走在宫堂外的大路上,路上的人没有宫堂里面的密集,偶尔能见到一人会多看她们几眼。确切的说是看卫赤玉。 “嘻嘻,盛心,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儿。” 走着走着安靛欢忽然停下说到。 “你有什么事?” 卫赤玉看她要走的方向好像是另一块观光车站牌那边。 “是我们班的男生约我啦~” 安靛欢笑了笑说道, “等会儿记得给我开门,我没带钥匙。” 她说完就走,没有要过多解释的意思。 “……路上小心。” 卫赤玉叮嘱了一句。 “好。” …… 原本最能说话的人少了,卫赤玉和木盛心两人也就安静了下来。 “怎么感觉靛欢怪怪的。” 这话是木盛心无心说出口的。 “哪里怪?” 卫赤玉问了句。 像刚才那样有男生约安靛欢其实是很平常的事情。 “我看她今天看电影的时候就有点奇怪。” 卫赤玉问了起来,她就更坚信自己的感觉, “就是赤玉在睡觉的时候。” “总感觉吧……好像有点魂不守舍。” “魂不守舍?” 卫赤玉皱了皱眉。 争吵 “小学都毕业了,没儿童节了。” 卫赤玉起身往卫生间走,顺便打击她一句。 …… 晚上八点钟,二百二十号舞台教室已经来了不少人。 卫赤玉刷了卡片进来后才被告知是有特定位置的。 她找了半天才在最中间的地方找到两个标着“9017”的位置。 虽然不是很前面,在中间也挺好的。 卫赤玉先把背包放到座位,又出了教室。 门外没什么人,这个时候要么就在二百二要么就在二百二十一。她朝着二百二十一里去,只看到长晏和云诱然。 “他们四个还没来?” 她走过去问道。 “一热在路上了。” 云诱然点点头, “他让我们俩先过来的。” “……” 难道不是一宿舍过来更方便吗? “哦。” “姐姐过来这边干嘛?” “那边也没什么人,出来看一下。” “六点半就开始了,要不先回去吧?” “嗯,行。” 卫赤玉朝两人拜拜,长晏今天嘴巴倒是很乖。 现在安靛欢应该是在后台化妆,早上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下来,艺溢的比赛在今天晚上就能比完。 看来弃权的人还挺多。 每一届都只有十个组别,一共十届也就是一百个组别,据说在晚上九点就能比完赛,这么算下来每个组别五分钟,参赛的也就三十组。 弃权组别的数量有点庞大,突然感觉有点假。 三十组里面一百届应该能占十组,他们都不太是会弃权的人。 之前让安靛欢和木盛心把握机会完全是因为想要组成组别必须要有一个万御和一个刨判,其他组员没有要求,六个艺溢都没关系。 万御和刨判都只有十名学生,其他的都是三十名,这就得有二十名全部落空。 听说前几届的时候没有这个规矩,他们届就开始了。 卫赤玉回到座位上时人数和刚才差不多,她就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看起来。 吃的等会儿关了灯再吃,万一不让吃不是得被抓。 “赤玉同学。” 卫赤玉没看一会儿就有人从她这一排座椅口进来,抬头一看是安逸。 安逸穿的一身淡灰色的长袖和黑色的裤子,乍然还是让人有很阳光的感觉。 “安逸学长。” 卫赤玉这样叫道。 上辈子他们两家做邻居的时候也算是一起长大,虽然不是玩的很好,看到也会打招呼。 他们家还有个哥哥和弟弟,他是排行第二,哥哥比他大个差不多三四岁,跟他们玩不来,弟弟又小三四岁,也不怎么和卫赤玉玩。 说起来他们也是玩过泥巴的交情。 “叫我安逸就可以了。” 安逸坐到卫赤玉旁边, “毕业都不知道多少年了,现在儿童节都不过了。” “……” 为什么他们都记得这个茬,完全是因为月容二小会给他们办联欢会,先是有小型的比赛,像投篮之类的,后面还有几个班级一起围坐在一起吃零食,交换零食的活动。 六年级的时候,校长还可恶的说过: “这是你们人生的最后一次儿童节了。” “安逸。” 卫赤玉复合着他的话。 跟安逸待在一起她还是比较自然,在她这里他们也算是熟悉的人。 安靛欢能在一群突出的天才里面成为第一,她的资质当然也是无话可说。 她一坐到课桌前就直接打开电脑编起舞蹈的相关背景以及联系的点卡。 这些事在她以前学舞蹈的时候都是有幕后人员完成,现在天宫的安排确是要自己完成,倒是让她努力学了挺久。 毕竟就算天赋再好,跳的再好,没有一点好的场景也会降不少分。 安靛欢可是想第一个尝卫赤玉的果冻,硬是死磕着时间在一个小时内完成。 “我好了!” “这也太快了吧?” 木盛心从床上下来走到她旁边, “我看看。” “不行。” 安靛欢连忙遮着电脑屏幕, “你可是敌方的人,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告诉林夭。” “……” 木盛心有点无奈,不过还是放弃看,毕竟这本来也是一种竞争。万一她就不小心说漏嘴了呢? “我看看。” 卫赤玉看离一个小时还差两三分钟,走到安靛欢书桌旁。 “不行。” 这回安靛欢直接把屏幕电脑关机, “嘻嘻也不许看,不然明天就不新鲜了。” “……” 卫赤玉和木盛心对视一眼无话可讲。 护的还挺紧。 “不看就不看。” 卫赤玉回到放冰柜的地方,把它打开, “吃果冻吧。” 她把里面的三小碗晶莹剔透的果冻拿出来。虽然碗很小,但比平常吃的大包装的果冻块头还大不少。 “红色的?” 安靛欢端着果冻盯着看,三碗都是一模一样。 “草莓味儿?” 木盛心也坐在书桌前跟她一样姿势。 “应该是苹果的几率比较大吧。” “苹果应该是绿的啊。” “也有红的。” “……” 卫赤玉用勺子挖了一口果冻, “别猜了,石榴的。” “啊?” 两人面面相觑, “qq糖什么时候有石榴味的了?” 没错,她们的果冻就是把qq糖加水煮化了冻的。虽然不知道卫赤玉哪看来得这种稀奇古怪的办法,她俩还真挺想尝尝。 “不吃拿过来。” 卫赤玉懒得听她们废话, “我放回冰柜里明天拿过去给小纵。” “吃吃吃,马上吃!” 两人不敢再讨论,拿起钢勺就朝里面挖了一口。 挖时候的感觉比果冻更硬一点,还有点像挖猪油的感觉。 “嘻嘻,你放了多少包qq糖啊?” 挖着感觉还挺厚实。 “十包。” 卫赤玉吃着还挺顺心,就是分成三小碗好像有一点点甜了。 “这么一算每人碗里就有三包多。” 安靛欢嘀嘀咕咕的把勺子放进嘴里, “还行诶,挺好吃的。” 旁边木盛心也点点头: “感觉原本应该会比较甜,但是它冰又冲淡了甜。” “嗯嗯嗯。” 说完之后三人就再也不吭声,安安静静的把“果冻”吃完上床睡觉。 - 六月一日早晨七点钟,卫赤玉照常醒过来,旁边的两个人也已经迷迷糊糊的醒着。 “今天儿童节诶。” 安靛欢用手抓着头发,说话有点儿含糊。 如果是你呢 虽然沙子是如尘埃一样渺小的颗粒,但外面可是有一整片。如果把缝隙填满的话,摩擦也是极大的。 “我觉得可以。” 长明距离卫赤玉只有几公分的距离,话也像是只讲给她一个人的。 “那我去!” 木盛心自高奋勇, “赤玉和……长学长就待在这里吧。” 说不定还能碰到花铎…… 卫赤玉还没按下柱子,她就兴冲冲的朝大门跑。 “……” 卫赤玉有点没话讲,任劳任怨给她开门。 “等等。” 长明站起来拦住木盛心,从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之前孟桥发的定位和显示器。 “这个地方,和这里来回只要十分钟。” 他指着显示器的某一个地方。 “那这个是什么?” 木盛心指了指和耳钉差不多的玩意儿。 “定位器。” 长明回头看了一眼卫赤玉, “你总得让她放心吧。” “……好。” 木盛心之前的防备消失的差不多, “谢谢长学长。” 还真不像是长家人。 确实,他弟弟好像也还好。 …… 木盛心第一次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个a4纸大小的塑料袋,装满了沙子。 “……哪来的?” 不想打击她。 这么个袋子他们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 “捡的。” “……哦,你先试试。” 卫赤玉看着木盛心将袋子里的沙子倒进去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毫无反应。 “额……好像太少了啊。” 她想挠头发,想起来手上全是沙子,又把手放下。 “确实。” 卫赤玉话一落就感觉旁边的人在脱衣服。 长明将刚脱下来的西装外套递给木盛心: “领口处有口子,从那里倒进去不会漏。” “哦好。” 木盛心放下塑料袋就接过长明的衣服,往外走。 “等等……” “怎么了赤玉?” “……没什么。” “哦,那我去了。” 卫赤玉原本想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跟她换,却又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他的衣服是宝贝?完全不见得。 她瞟了一眼旁边的男生—— 闭着眼睛的男生很适合白色,看不到他黝黑的眼睛,就又变回了那个天使般的少年,温润,柔和,让人喜爱。 他的眼睛骤然睁开,吓了卫赤玉一跳,下意识的移开视线,心虚了一会儿才想起他一直都看不见。 我刚才的目光应该没有很直白吧,会不会被他感觉到? …… 两人在这个几近密闭的空间里一直无话,过了十分钟之后,卫赤玉按压柱子,将门打开。 “哎呀累死了。” 外头木盛心的声音传来,手上还拖着长明的衣服。她听见门开的声音下意识往里面看。 “额……” 反应极其迅速的把衣服提起来。 “……我都看见了。” “好吧。” 木盛心朝长明的方向看,他正用漆黑的眼睛望着她, “长学长,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别这么看我呀,怪恐怖的。 太重了我也没办法…… 长明没有说话,保持动作。 “……快点进来,别废话了。” 卫赤玉瞥了一眼长明叮嘱到木盛心。 木盛心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就算生活在纠纷的家族里,该知道该听说的事也都不清楚。她大概不知道长明看不见。 “哦哦。” 木盛心试着又拖了两步,发现长明毫无反应,有恃无恐的拖着衣服往里面走。 “盛心,你一直待在这里,没有发现出去的办法吗?” 这里空旷有边际,唯一突兀的只有他们靠着的矮柱。 “嗯,发现了。” 木盛心点点头, “就是这根柱子。” “只要有人按压就可以打开那扇门。” “原来是这样。” 卫赤玉试着用手压了压柱子,压动一点大门就会往上开一点。 难怪盛心一直没出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木盛心沮丧着脸,不管怎么样都得有一个人留在里面。 “没有试过其他办法吗?” 卫赤玉好几次观察室内,找不到任何端倪。 “试过了,怎么样都不行。” 木盛心摇摇头, “按下去之后只要一松开,门就会一点点合上,根本来不及跑出去。” “……” 卫赤玉转头看向长明, “长学长有没有办法?” “长学长?” 没等长明回话,木盛心先是一惊, “他姓长?” “……嗯。” 卫赤玉点点头。 “先让木同学出去,打开外面的机关。” “对啊。” 外面的机关是固定的。 “盛心你先出去。” 卫赤玉按压柱子,也没仔细想过为什么是木盛心先出去。 门随着按压的动作一点一点打开,木盛心急忙跑到外面,魏戢已经不见人影。 “我关上了。” 放开柱子的速度明显比按压要快,大门“哐”的一声就砸回到地上。 等空间里都安静下来了之后,卫赤玉才反应过来,现在这里就只有他和男生。 男生差不多是一个“隐身”状态,还是惹得她有点紧张。她和异性单独相处从来就是这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赤玉看了一眼她特意带出来的怀表,刚过晚上十一点。 “盛心也太慢了。” “再打开看看。” “好。” 大门又缓缓打开,木盛心蹲在墙边。 “盛心,怎么了?” 由于她要按着柱子,不能向前,只能在原地问。 “不行。” 木盛心站起来往里面走, “那个打不开了。” “?” 为什么又打不开了? “盛心,你下午进来的时候是几点。” 她见木盛心右手腕上带着手表。 “三点多。” “……” 完蛋了。 外面那个可能有时间限制。 “现在怎么办呀赤玉。” 木盛心垂着脑袋, “都怪我。” “……别哭呀。” 卫赤玉干巴巴的说道, “花铎也在外头。” “啊?” 木盛心瞬间回魂, “真的?” “他特意来找你的。” “那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出去。” 木盛心站起来搓了搓手,东看西看, “不能让他等太久了。” 她看着柱子的边缘,柱子和地面的缝隙很窄小,往里面塞石头是不可能的,根本卡不进去。 “对了!” 她突然锤了一下柱子,柱子被压了一下立马弹起来,门也经历了不高的一开一合, “我们试试往那里面倒沙子。” “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