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妹难为》 第一章 穿越未知事 是夜，窗外的风把树叶吹的沙沙作响，恬雅翻了个身，料想守夜的丫头熟睡了，这才睁开眼睛，苦笑的看着自己这副小小的身板。 她从被窝里伸出小手摸了摸身上的寝衣，果真是好料子呀！可惜这些并不属于她，她只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小白领，平时穿的衣服都是网购，连商场都很少去又怎么会有这样料子的衣服呢？ 恬雅突然看到摸黑起来的奶娘，连忙闭上眼睛装睡，果真这奶娘走到床前，帮着恬雅把被子又拉了拉又去睡了。恬雅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穿越过来的这小女孩落了水，被救上来几乎就没命了，本来已经是准备后事的，没想到她穿越到这小女孩的身体里面，只记得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哭的肝肠寸断，那人正是这幅身子的娘燕氏。 燕氏前头有个儿子只是一直病歪歪的，还有个女儿倒是和蔼可亲对自己也很好，这次怀了孩子后连三婶晋安公主都差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可没料到却因为自己让燕氏伤心，好歹燕氏命大，平平安安的生了个哥儿。 恬雅想着想着便睡着了，第二日起床时，早有茉莉和墨香两个丫头前来伺候着，这小女孩儿不过三四岁的模样，伺候的人倒是比她嫡姐还多两个。墨香帮自己梳了双丫髻，茉莉则帮着理了理衣裳，这下才由奶娘赵氏抱着去燕氏那里请安。 赵氏是个丰腴的妇人，很有一股子劲，恬雅在她怀里很是稳当，不过她毕竟是个成年人的灵魂自然不太喜欢被别人抱着，可是又怕赵氏起疑，只让赵氏抱几步，便挣扎着要下来，“奶娘让我下来吧，恬雅想跑过去看弟弟。”赵氏始终是个下人，自然手一滑让恬雅自己跑下来。这下恬雅算是比较自由了，由茉莉牵着走到燕氏坐月子的平安居。 几个姨娘早就在外边候着了，见恬雅过来，一个个连忙行礼，恬雅微笑着向她们颔首，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其中一位貌美的姨娘，肚子有几分显怀，却丝毫没有骄矜之情，看那模样比其她的姨娘更加谦虚。 恬雅进去里面的时候，三姐芳雅已然和燕氏身边伺候的丽娘说起了话，她不过只比自己大三岁的模样，却很是懂事，小大人似的模样正在询问燕氏身体的状况，见恬雅进来，丽娘倒是比芳雅还高兴，连忙过来嘘寒问暖一番，倒是芳雅见着自己情绪比较收敛。 “三姐，丽娘，恬雅今儿是自个儿走过来的呀！”恬雅尽量像小孩子的模样说话。“我们恬雅倒是真的长大了，三姐那天送的顶糕你爱吃吗？”芳雅神情柔和了一些。恬雅笑着点头。 丽娘倒是提醒芳雅，“三小姐今儿要去族学，可别误了点才是。今日有昌都伯的孙女来我们西京，要在咱们族学附学，三小姐可得尽地主之谊。”听到这个，芳雅果然有几分紧张，连连告辞。 丽娘转头过来，对茉莉道，“下次不管谁送的东西，只要不是平安居送的都不要给四小姐吃。”茉莉惶恐的点头，心里却有几分不解，三小姐算是旁人吗？ 恬雅想着可能是因为自己比较小，所以家里人都比较疼自己，芳雅作为家中的长女自然燕氏对她要求颇高，不免对芳雅有几分愧疚，若自己是长女的话，恐怕自己承担的责任更大了。丽娘牵着恬雅从侧门进去，按道理小孩子是不能进月子房的就是怕看到不好的东西，可燕氏最爱这个小女儿，自然要丽娘把恬雅带着进来。 恬雅这是第二次见到燕氏了，燕氏生的十分美丽，清丽不脱俗，看模样不超过二十，见恬雅进来连忙让她过来床边，上上下下好一会儿摸索，“好孩子，你身体可是大好了？” 燕氏又吩咐丽娘，“我看这孩子眼皮底下有点淤青，肯定是昨晚没睡好，把她安置在我旁边的小床上睡下。”燕氏还想亲自下来哄恬雅睡觉，恬雅倒是有几分感动，连连让丽娘帮着自己脱了鞋子，为了不让燕氏操心，很快就闭上眼睛。 燕氏见恬雅睡着了，便有几分心疼，丽娘倒是欣慰的模样，“二太太这下算是真正的儿女双全了。”燕氏点头。等恬雅醒来的时候，已然正午了，赵氏见她醒了，连忙让墨香倒上温水，“四小姐快喝点温水，润润嗓子吧！”恬雅怔怔的点头。 由于恬雅还是个小孩子，一些小规矩还是由赵氏教授，赵氏明知这是主人家的爱女，越发用心，柴氏一族的女子皆是五岁上族学，恬雅并未到年龄。恬雅却想首先了解一下这家的情况，赵氏和墨香茉莉两人并不太熟悉，赵氏并不是家生子，只是她奶水足，燕氏娘家推荐过来的，和墨香茉莉这样的家生子却不太相同。 恬雅昨夜有了点之前这小身板的记忆，但是这孩子年纪不过三四岁，记忆零散，唯一记得最多的就是和燕氏在一起，睡在燕氏的那张小床上，除了柴二爷，大伯母，大姐姐，三姐，还有那病歪歪的兄弟，其他的竟然都记不起来了。 她看茉莉还算爱说话的，便特地把茉莉和墨香叫过来，“两位姐姐，你们说我什么时候才能上族学呢？” “四小姐还有一年呢，急什么，到时候每天要早起，您可不能哭鼻子才是。”茉莉笑着打趣。 墨香也跟着附和，“二小姐想吃点什么，奴婢这就去平安居跟您端过来。香喷喷的蜂蜜鸡肉吃不吃？”恬雅摇头，“还是等丽娘端过来吧！” 又问起芳雅，“不知道三姐在族学吃的什么？”茉莉看了眼墨香，墨香笑道，“三小姐那边是我们小厨房亲自做的，小姐您就别操心了。” 芳雅坐在马车里，手里紧紧攥着袖子，那个祸害竟然又活过来了，她等她出生，无时无刻不想弄死她，没想到燕氏这个贱人把她保护的这样好，如今眼看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却在这个时候那小贱人又活了过来。 第二章 柴二爷 芳雅这几日和昌都伯的孙女玩的很好，也因此顺势邀请昌都伯的孙女杨玉婷过来柴家玩，可是燕氏未出院子，只能让大房的白氏接待，白氏虽然名为长嫂，不过是庶出的媳妇，平时在家不是被晋安公主压一头，就是被燕氏这位真正的嫡长媳压一头，但在这样的情况下白氏仍然能显得淡然自处，功夫隐藏的还是有几分深的。 芳雅也让人过来请恬雅，恬雅料想，这也许就是走个过场，毕竟她不过才四岁，而杨玉婷和芳雅都七岁了，大房的欣雅也八岁了，她们这些大孩子肯定会更合得来，说的话肯定也比和她这个小屁孩多，恬雅只想着走个过场就回来继续睡觉的，没想到杨玉婷倒是对自己很感兴趣似的。 欣雅一向是懦弱少言的模样，只在旁边陪笑。芳雅不愧是长女，说起话来十分妥帖，这杨玉婷生的圆脸笑眯眯的模样，她把恬雅拉了过去，亲昵的捏了捏恬雅的脸，笑着对芳雅道，“你这个小妹可是生的俊，我就欢喜这样的妹妹，一见面就喜欢的不得了。” “哎呀，你喜欢就好，不过我小妹身子刚好，可要多休息。”芳雅笑着道。 杨玉婷这才讪讪的放下手。 芳雅又兴高采烈的介绍起了本地的闺秀，本地的食物，心里却对杨玉婷失望极了，上辈子她和杨玉婷一直都处不好，而就是因为杨玉婷和恬雅关系不错，所以后来选秀的时候杨玉婷的姑姑杨妃帮了很大的忙，而这一世她一定要把所有的人脉都利用起来，为自己谋得最大的幸福，而这之后很快就会有大事发生。 又过了半个多月，燕氏出了月子，几个姨娘丫头都奉上自己的针线活，燕氏却亲自喊了裁缝师傅过来跟家里人缝制衣裳，柴二爷见妻子出了月子，倒是回来的勤了，柴二爷在本地衙门任职，他本是嫡长子要继承英国公的爵位的，却因为柴三爷娶了晋安公主，而晋安公主是皇上爱女，贵妃所出，一下就看中了探花出身的柴三爷，也因为这样略过嫡长子柴二爷，直接把爵位给柴三爷了。 燕氏本也是澧县燕家的嫡出次女，燕家女一向以美貌贤惠出名的，燕氏的嫁妆更是丰厚的数不胜数，这个恬雅倒是听丽娘送东西过来和茉莉说两句，“我们娘家舅爷又送了好些首饰过来。”茉莉也是听了激动不已，有时候丽娘还会打赏一下墨香和茉莉。 燕氏身着翡翠烟罗绮云裙，她本身身形娇小，显得如豆蔻少女一般，又有股成**性的风韵在里边，她是标准的美人相，说话轻声细语，就连恬雅这小孩子都发现柴二爷眼神就没离开过这燕氏。 柴二爷对满月的兄弟取名陵正，柴家这辈的男孩儿都是以陵字辈排名的，小陵正被保护的很好，恬雅虽然是小孩子可是有大人的灵魂在里边，柴二爷的这种欢喜并不像是普通的欢喜，而是兴奋骄傲隐约又松了一口气。 “四娘过来。”柴二爷对恬雅招了招手，恬雅乖乖的走了过去，没料到柴二爷一把抱起恬雅，恬雅有些措手不及，柴二爷是个很魁梧的男子，笑起来也爽朗，“爹爹每次去看你的时候，你都在睡觉，今儿倒是不犯困了！你不是欢喜吃乳酪加蜂蜜，爹爹那里刚好有，要不要吃？”柴二爷态度很是亲昵，倒是对旁边的芳雅淡淡的，恬雅不禁有几分疑惑，不过想着古代女子七岁算是避开了，毕竟自己还小。 “二爷别这么宠孩子，妾身请了女先生来教恬雅规矩，她不比芳雅懂事，必须得管着，您现在可不能这样宠了。”燕氏故作不喜。 恬雅偷偷观察柴二爷，见他又有些移不开眼了，不禁感叹，老爹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赵氏很知趣的就把恬雅拉了出来，芳雅还是那副大姐姐样，还要去恬雅那里去玩玩，丽娘又说了芳雅要去族学，芳雅这才放弃。 柴二爷见屋子里没人了，一把抱起燕氏，燕氏娇嗔了一下便很快就从了，两人如鱼得水，二人一番*过后，柴二爷满足的搂着燕氏，“可算是满足了我一次了。” 燕氏瞥了他一眼，浑然不似外界看到的那样以夫为尊，“你去袁姨娘那儿不是更满足。” “哎呀，我的乖乖，哪里会满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哪边的人，虽说现在有了身子，可是到底算不得什么的，她跟你提鞋都不配。”柴二爷告饶，其实袁姨娘长相身段很合他的心意，看来那边是下了很多功夫，可惜男人对妾通房这类玩意，不过是玩玩罢了，哪里能上心，他最重要的还是妻子燕氏和一双儿女。 且不说柴二爷是如何求饶，燕氏又是如何原谅的。 恬雅的苦日子要到了，燕氏帮她请了一位女师傅，姓柳，是河东柳氏出身，嫁到西京后便守望门寡，是个规矩教养一流的人，这次能请来也是用了重金的，而在恬雅身边伺候的奶娘赵氏却要离开了，赵氏在她身边毕竟不能教她什么了，该完成的任务也完成了，赵氏倒是有几分不舍，不过惦记着家中的孩子，恬雅赏了她一片金叶子两片银叶子，“奶娘要是有空可要回来看我。” 这话赵氏听了只当小姐到底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可惜，她要回东京了，她是燕家请过来跟姑奶奶的女儿喂奶的，任务完成了自然要回去，东京和西京隔的可不远，虽然并称两都，可是这可能是永远你都见不着面了。 柳氏并不如想象中的古板，她穿的豆绿色的上襟，月白色的马面裙，很是清秀，年龄约莫三十岁左右，见着自己，也没开口就讲规矩，而是和自己相处了一天，看自己吃饭的仪态，偶尔轻声细语的提醒一下。 “小姐吃东西一定要细嚼慢咽，吃有骨头的菜时，可不能吃的满嘴都是，现下咱们去跟二夫人请安吧！”柳氏笑着道。 第三章 天堂有路你偏不走 柳氏牵着恬雅的手一道去跟燕氏请安，燕氏出来外头亲自把两人接了进来，柳氏见燕氏气色不错，她先前嫁过来的时候柳氏还送过礼，两人本也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一时间竟如同见了故人一番。柳氏也不禁为燕氏惋惜，本是板上钉钉的国公夫人了，却被当今皇上把这所有的一切都打乱了，张贵妃又一向受宠，如今连爵位都拱手让人，柳氏不禁也有几分心生同情。 燕氏把恬雅拉在身前，“这孩子可就拜托您了，我早先就听姑祖说过，说您规矩人品那是一等一的，也怨我这几年身子老是时好时坏的，倒是没什么机会与您相见。”燕氏嫁进来五年，却只生了恬雅一个女儿，好容易才怀了这个儿子，丈夫爵位也被夺了，可谓是什么都没有，还帮别人背了黑锅，燕氏自然没什么心情交际。 柳氏本就是人精，哪里会听不出来，“料想先前见到宁王太妃她老人家还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如今还不知道她老人家身体如何了？”宁王太妃是燕氏的姑祖，而宁王太妃的婆婆正是出自河东柳氏，也因此两边算是互相有点关系了。 “我在东京的时候身体看着还好，如今我也是好几年没回去了，倒是不知道了。”燕氏一想起这宁王太妃便有些忍不住，她本也是东京燕氏有名的闺秀，如今却连娘家人都忍着好几年没见。 柳氏看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触动了别人的伤心事，连忙又把话题扯到恬雅身上，“你家这个丫头可是真不错，乖巧的又听话，这也是你的福气。” 听柳氏说起恬雅，燕氏这才打起精神来，和柳氏说起对恬雅的教育来，“她之前落水了，身子如今才算是大好了，没曾想五岁就要上族学，我和二爷倒是没别的要求，让这孩子多懂些规矩和人情，这样和旁人相处起来倒也舒服许多。”恬雅抬头看了看燕氏，突然感受到母亲对自己的关爱，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她本还想着就这样相处当作亲戚关系也不错，可如今却是真的感受到燕氏这片心意。 柳氏又和燕氏说了好些话才告辞，走的时候还送给燕氏一个凝神香包。燕氏则不舍得恬雅回去，把恬雅拢在怀里，“四娘，你今儿一天都没见到娘想娘没？” 恬雅毫不犹豫的点头，“自然是想的。” 燕氏这才高兴了，又对丽娘道，“今儿有柳师傅在，四娘肯定是没吃好的，她最爱吃糍粑鱼了，你让厨下现在端过来，做一份就行。吃多了也怕孩子积食。”丽娘得了吩咐，亲自下去督促。 恬雅如今倒是真的觉得燕氏好些对自己特别好，尤其对比芳雅来看，反而对芳雅好似一般般的关系，她想着反正自己年纪小，便问起芳雅，“娘，三姐姐要不要吃东西啊？咱们要不要跟三姐送点去吃呢？” 燕氏笑吟吟的对恬雅道，“你三姐那里有小厨房的，想吃什么有人做的。”心里却不太舒服起来，什么好处都让那贱人占了。 恬雅吃了饭就发困，茉莉带着转了好几圈，恬雅才躺床上睡着，还做了个美梦。 而另外一边，那芳雅却正在挑灯夜战，她这一世一定不能坐以待毙，她也要早些寻求庇护才对，早日考入东京的牡丹学院到祖母那里才能有她生存的空间，也不知道是不是燕氏发现推她女儿的人是她了，她身边伺候的人明显增多了，在她想去找恬雅的时候丽娘总会有别的任务给她。 她真是想冷笑，上一世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嫡长女，没想到入宫选秀第一场就明白的知晓自己是庶出的，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燕氏为什么对自己不像恬雅那样好，亏她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嫡长女，处处比恬雅那个光有脸蛋的强百倍，可事实并不是如此，她因为身份问题只做了个王府侧妃，比起她妹妹差太多了，而且就是因为燕氏，她娘才惨死的。 本以为把这恬雅弄死，不管怎么样她以后就是唯一的女儿，可没想到那恬雅命这么硬，没呼吸了都能活过来了，她暂时还是先去祖母那儿寻求庇护才是。 丽娘在燕氏耳边耳语几句，燕氏冷笑，“那便成全她便是，她不知道在这儿才是真正的保全她呢？既然她这样大的心，我们不妨在后边成全她才是。”又提起恬雅，燕氏整个人才软和下来，“有柳师傅在我倒是放心不少。” 恬雅每日和柳师傅一起，燕氏偶尔抱着陵正过来看看，和柳师傅说几句话，柳师傅是个**，这次也是燕氏亲自请过来的，两人倒是说了好多话，也不避讳恬雅，恬雅便仔细听她们说的话，柳氏和燕氏对视一笑，不过恬雅跟在柳氏身边倒是耳濡目染的学了很多，一段时间后竟然进步还颇大。 齐朝的冬天来的很快，茉莉帮着恬雅插上小钗子，穿上燕氏送过来的大红色的夹袄，披上白色的狐裘，茉莉转过头对墨香道了一句，“小姐年纪这样小就出落成这样，以后不知道会如何呢？”墨香瞧着没作声。倒是恬雅听了有几分心惊，在古代生的太好并不是一件好事，她倒是宁愿自己生的普通一些。 快过年了，柳氏也并不常来，恬雅倒是自由了几分，这样去见燕氏的时候也可以常常去了，燕氏也颇感兴奋，之前恬雅喜欢和芳雅玩，还哄的恬雅和自己生气好几次，这下女儿总算是亲自己了，燕氏更高兴了，恨不得把恬雅再抱在怀里，不过看女儿打扮的好生生的，倒是没去抱，丽娘在旁边憋笑不已。 恬雅歪着头问燕氏，“娘我们今儿去哪儿呀？” 燕氏笑道，“今儿去总督家去，你是第一次跟娘一起出门怕不怕呀？”燕氏故意逗她。 “女儿不怕，有娘在呢！”恬雅甜甜的笑着。 西京和东京并称两都，皇帝在暑日会来西京，而冬日却会回东京，也因此冬日时地方官员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柴二爷柴如柏却是个有能力的人，他虽然被弟弟夺了爵位，可是丝毫没有怨恨兄弟，在齐朝这种废嫡长而立嫡次子的事情算是非常少见，也因此柴二爷虽然丢了爵位却总是觉得能夺回来的，他从出生后就是宗子宗孙，却被皇家干涉宗族事务，而自己在没有任何错误的前提下才这样，柴二爷心里自然不舒服。 柴二爷见燕氏和恬雅已经打扮好了，又看了看丽娘手上抱着的陵正，不禁自豪起来。燕氏不经意问了一句，“陵方身子如何？” 柴二爷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现下这情况，只能送去东京了，那里名医可比西京多。”说完看了燕氏一眼，燕氏点头。 芳雅最后来的，她穿着白色的夹袄，外头罩着黑色的狐裘，颇有一股小闺秀的模样，燕氏一手牵了一个去坐马车，由于恬雅和芳雅都不大，两人便和燕氏同坐一辆马车，芳雅长得十分清秀，看起来是个很方正的人，却又是个很有企图心的人，恬雅听说芳雅每日挑灯夜战，交流少了很多，而且恬雅隐隐觉得燕氏不太喜欢自己和芳雅在一起。 燕氏看着芳雅，想起她死去的娘，心里叹了一口气，又问起她，“娘知道你想去牡丹女院，所以最近才这么拼命的吗？” 芳雅心里一惊，平复了一下，她很怕燕氏阻止自己，“这也是玉婷跟女儿说的，说是牡丹女院那儿师傅又好，娘知道女儿最喜欢学那些唐书了，族学的师傅教的女儿好些都知道了。” 燕氏笑道，“你既然有这样的愿望，我这个做娘的想必也不能拖你的后腿，这次总督家的儿媳妇是牡丹女院管教，这就看你自己的了。” 芳雅很是惊讶的看了燕氏一眼，非常违心的说了一句，“还是娘对我最好。” 燕氏虽笑着点头，可是心里却感叹，这里你不呆，去东京迟早呆不了。 西京总督家的车马络绎不绝，燕氏凭着英国公家长媳的身份很快就进去了，总督夫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宗室出身，见了燕氏便指着她打趣，“你这是越来越年轻了，和已故福郡王妃倒是颇为想像。”赵氏是南郡王一脉的，小时候见过福郡王妃，不过福郡王妃早已西去，她也不过是随口说说。 恬雅倒是很惊讶，看来燕家的女子果真是都嫁的不错，目前看嫁进皇室的就好几位了。 又看起芳雅和恬雅，照例夸了一次，对恬雅倒是又热情了几分，“果真像你，倒是有你老祖宗的品格在。”其实总督夫人从来也没见过燕家的老祖宗，不过都是客气话罢了。 总督夫人的儿媳妇连氏倒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连氏只在一旁看着她们说话，很少插话，燕氏对连氏道，“听说你一直喜欢颜真卿的字，我刚好得了一副字，不如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 第四章 憋屈 连氏这个人不图名不图利，倒是爱字成痴，恬雅看连氏那眼睛一下就射出了亮光，可是比方才那冷冷清清的模样要好太多了，总督夫人颇为惊讶的看了燕氏一眼，燕氏也笑着不做声，只让姐妹们一处去玩。 恬雅年纪小，不比芳雅认识好些人，只能干坐着无聊了，杨玉婷与芳雅还有总督府的姐妹花聊的十分开心，总督府的姐妹花大的叫斌斌，小的叫秀秀，一身书卷气挡也挡不住，芳雅自然与她们聊的开心，芳雅想着总督府的斌斌以后是西征将军元帅府的夫人，而秀秀则嫁给了进士，她们这样的人家芳雅总是想着要攀上去才是。她年纪轻轻刚刚进门就被善妒的正妃下了绝子药，她无儿无女被正妃欺压，最后不过是双十年华就身亡。这一世，她只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再来对付燕氏才是明智的选择，否则在这内宅中，燕氏眼皮子稍微抬一抬她就翻不了身。 恬雅在旁边听她们一搭一唱的说这话，杨玉婷素来嘴乖。几乎是每个人都夸到了，“自打我家从东京搬到西京后，就没怎么见过咱们牡丹女院的同窗们了，今儿一见你们，我这心里可真是高兴，斌斌以往在姐妹们中才学就高，就连英国公的元雅见了你都佩服，如今不说秀秀了，看着真是越发出众了。” 斌斌为人十分聪慧，昌都伯一家是得罪了皇上，才避风头回西京的，而此时不过是等东山再起的机会，她也笑道，“什么才学最高，没了你才不好玩呢？谢先生还说你琴弹得最好，你走了可是好生夸过你的。”杨玉婷听了自然是高兴，也是个不大的姑娘，能得到谢夫子念叨，那也是福气。 芳雅是听的津津有味，上一世她这个时候哪里能想得到这么多，只顾着怎么让燕氏多宠自己，可惜燕氏对自己倒是一直不咸不淡的。 恬雅则是睁着大大的眼睛，忘着她们，秀秀瞧着恬雅，不由得笑道，“这小丫头生的可真漂亮，和玩偶一样。”粉嫩的小脸蛋，红润的嘴唇，杏核眼大大的亮亮的，打扮的又可爱，她们看着就觉得可爱。 斌斌却对秀秀使了个眼神，秀秀继续和杨玉婷说起了话。这样好的容貌，本是英国公嫡长女的命，现下却与普通的五品官的女儿没什么两样，尤其是晋安公主的兄弟如今越发受宠，看那模样，柴氏二房怕是永远都翻不了身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过于亲近，至于芳雅……斌斌看了看继续和她们去说笑了。 恬雅吃了顿饭就随着燕氏回去了，回去的时候，恬雅迷迷糊糊的靠在燕氏身上，模糊的听到燕氏和丽娘在说话，“她走了，恬雅我倒是放心多了，大房那个有把柄在我手里暂时还翻不起什么大浪，明儿族中要来人，只管往最好的准备，其他的闲话，也不便听。” 丽娘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恬雅实在是太困了便睡着了。 后头马车上的芳雅却高兴的跳了起来，原来东京的祖母送了个得力助手过来了，而这得力助手平时是她祖母身边得用的人，芳雅一时高兴，下了马车却连燕氏这个做母亲的都没等，便暗自跑回自己的屋子，丽娘暗自皱眉，若不是燕氏当年许诺收养她，恐怕这孩子都成一滩血水了。 第二日等恬雅去给燕氏请安的时候，燕氏旁边还站了个人，那倨傲的模样令恬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见恬雅过来了，也只是微微颔首，燕氏也直接把恬雅拉了过来，“昨儿睡好了没有？今儿娘这里做了你最爱吃的酱肉包，等会儿多吃几个才是。” “恕老身多一句嘴，女孩子家家的，这肉可得少吃点，清胃性情也平和。”那老人身强体壮，越发的气势足。 燕氏柳眉却一挑，“胡嬷嬷这个时候你安了请了，也该下去了，既然是老夫人派过来照顾芳雅的，尽心尽力照顾她便是，哦，对了，我都忘记了，你以前在孙家可最是会照顾人的。”原本气焰嚣张的胡嬷嬷一下子蔫了下来。 恬雅快乐的吃着大酱肉包子，窝在燕氏怀里，燕氏看她吃完了还帮着她擦嘴巴，然后把陵正抱过来，恬雅便逗弟弟玩，小包子长开了，很是可爱的模样，恬雅拿糖逗他，他也不舔就咯咯笑，恬雅抬头对燕氏道，“娘，你看弟弟以后肯定是个快活人，看他这样小也不哭也不闹，是个好孩子。” 燕氏过来点点恬雅的额头，“你这傻孩子，你自个儿都是孩子，还说起你弟弟来了。” 族人们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来了一大拨，这些人有的穿的不错，有的稍微穷酸点，燕氏也不多说，人人都有红包，衣裳，这些人走的时候一个个倒是喜笑颜开，有一两个在背后嘀咕，“若是去东京恐怕得到了更多的。公主那可是帝姬啊！” 燕氏听完也就笑笑，她在燕家的时候就是个极善下狠手，表面上能容忍的女人，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来妾侍一无所出，即使是袁姨娘生了男孩，不到三天就血崩了，她没有下任何的药，而是好吃好喝的供着，补的过多百害而无一利，最终袁姨娘面如白纸般，到现下柴二爷都不愿意进袁姨娘的房里。 她十分懂得什么时候对自己是最有利的，而她的女儿，她一定要给她最好的，无尽的宠爱，姑祖跟她说过女孩家学的多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也不能锋芒毕露，否则没有足够强大的势力下这只会带来祸患。 连氏还是十分守信的，虽然收下了燕氏送的颜真卿的字帖，但是对芳雅的考核却是毫不马虎，反而是胡嬷嬷一听说芳雅要去东京立马劝起芳雅来，“三小姐，不是老身说，您这在二夫人身边总是有亲娘在会好些，若是去牡丹女院，二爷又是个没名头的，您怕是要受气呀！” 芳雅笑道，“我怕什么，我是总督家的儿媳妇介绍进去的，又不是没有真才实学，如何不能去？” 胡嬷嬷撇了撇嘴。 夜深了，墨香潜去厨房往鸡汤里边撒了点药沫，而恬雅则甜甜的睡着，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芳雅颇有几分留恋的看着柴府的大门，而燕氏则微笑着对她道，“娘知道你的心大，这柴府太小了，贵人们还是在东京的多一些，我和你爹爹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去东京，你自个儿可要好好照顾你自己了，至于胡嬷嬷，她风寒好了，我再让人送她去东京。”芳雅毫不犹豫的上了马车，燕氏还是一贯的口蜜腹剑，工于心计，而去东京后，可就她一人了。 燕氏见她走了，这才长吐一口气，地狱无门你偏去，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年过的很热闹，大房的欣雅是个懦弱的性子，却不是不好相处的，她八岁了，女工做的很好，相貌普通的很，但是心灵手巧，和燕氏说话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白氏总是淡淡的模样，对于欣雅去找恬雅也从不说什么。 恬雅穿的衣服好些是燕氏亲自缝制的，燕氏手巧不说而且聪慧，许多想得到的压箱底的图案她都全部做出来，欣雅面露羡慕，却从不说什么，还会送荷包给恬雅，恬雅也乐得和她来往，毕竟她在家里也没个说话的人，欣雅性子沉静和她母亲白氏一样看起来颇有些淡泊名利的感觉，燕氏偶尔也会送东西给欣雅。 到了盛夏，圣驾就要过来西京了，这次晋安公主与柴三爷都要回来，早早的就派人过来，把西京柴家最大的主卧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了，恬雅虽然才刚满五岁，可是有成人的灵魂在，很是明白燕氏和柴二爷心中的苦痛，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翻身，论人品能力柴二爷一直是按照嫡长子的方式来培养的，当时在东京娶了燕氏还传为佳话，没想到被填房生的弟弟抢了爵位，且自己并无不妥的情况下。 恬雅路过御庭园，晋安公主夫妇要住的地方，下人们不住的拿着拂尘挥着地下，她终于知道燕氏为什么平时只对燕家家生子好了，柴家的下人都是看风头的，你对她再好，下一秒就会出卖你，只有燕家的下人才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花农们跪在地上许久就为了精心修剪晋安公主最爱的芙蓉，恬雅突然觉得自己一家确实是处境不太好了，大房本就是庶出的，跟在哪边都一样，而二房是嫡出长子，如今晋安公主只有女儿并未有儿子，还不知道会如何？ 恬雅突然觉得自己一瞬间长大了很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能够依赖燕氏，她就心安理得的依靠着燕氏，而如今的燕氏却是最需要别人支持的，板上钉钉的世子夫人都被换了下来，是个人都会不服气的吧！ 而白氏则把一壶蜜酒，慢慢的灌溉在了水莲上。 第五章 晋安公主 人们常说世上不如意之事常常十之*，而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却是令人很难接受的，譬如燕氏和自己跪着迎接公主和驸马柴三爷，燕氏现下是五品官的夫人，柴二爷再能干，五品官也只算是做出头了，可放在公主面前却又算不得什么。欣雅和白氏跪在一起，燕氏腰杆挺的直直的，因为晋安公主特地传回意思，让全家跪迎。 恬雅虽然年纪小也是要跪着的，除了刚刚满一岁却还不会走路的陵正，连病歪歪的陵方都要出来，陵方身子太差了，本来是准备送过去东京的，可这人连马车都坐不了，燕氏和柴二爷无法，只得派名医不断的开方子，喝补药跟喝水似的，恬雅和这位兄长几乎没说过话，听说他是妾生的，但是亲娘生下他就死了。 一丝口哨声，燕氏对恬雅使了个眼神，恬雅立刻明白。先是一排排女官宫女进来，她们穿的服饰都绣有特殊的纹路，应该是宫里的人，恬雅如是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随驾出来的，晋安公主的下人还不算多，大概十五个人左右，等公主和驸马软轿过来，恬雅觉得汗都不知道流了多少了，虽然西京比东京天气凉爽一点，可是正午，又在二门门口，太阳正照着，想不热都不行，燕氏已然香汗淋漓。 晋安公主的仪仗很大，朱红色加金黄色的大轿子，恬雅遵从燕氏吩咐低下头，柴二爷等人已从大门拜了一遍，而二门的内宅妇人还要依次行礼，而恬雅却连人也没见着，轿子就直接抬进去了，女官过来道，“我们公主陪伴圣驾已然乏了，还请各位回去吧！” 这……，虽然是公主，可毕竟是一家人跪迎了，恬雅却看燕氏行礼如仪，依旧笑着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回去了，让公主好好休息一下才是。”就连恬雅都感觉不到燕氏不高兴，甚至觉得燕氏确实是真心为公主着想，那女官笑了一下。 等燕氏回去的时候，柴二爷也是遇到如此的境遇，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柴二爷默默的握住燕氏的手，恬雅乖乖的坐在一旁，燕氏吩咐丽娘摆饭，今天的菜色却和以往不太相同，因为燕氏每日的膳食都是汤汤水水先喝，然后再上热菜，有时候偶尔还会弄点冷盘，各色美食，可现下却只有烩面和一些口味非常咸重的菜，柴二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燕氏把里边唯一一盘青菜放到中间。 恬雅还是很高兴的吃着，因为只要她表现得不好，可能旁人就等着抓这个把柄，她甚至觉得燕氏觉得晋安公主的到来对大家都不是一件好事，在家中不敬嫂子，落人口舌这种事情你兴盛的时候可是觉得无所谓，一旦倒霉的时候就会无限放大，如今虽然过的艰难些，可是忍耐并不是没有效果的，因为方才恬雅从白氏眼中就看到一丝不耐。 吃完了饭，燕氏细心吩咐墨香，“四娘今儿流了好多汗，你们院里的冰多搬点去。”墨香欣然领命。 恬雅回到院里，茉莉和墨香连忙伺候她沐浴，香胰子抹了好些，热热的水让全身器官都活了起来，好似毛孔全部都通了似的，洗完了澡，恬雅正准备上床休息一下，可是丽娘此时却来了，连忙问起恬雅，茉莉连道，“四娘刚刚沐浴完，准备去休息会，这会子又是何事？” 丽娘叹了口气，“晋安公主睡醒了，说是要见见家中的人，也说是好久没见了，二夫人让我过来带小姐过去。” 恬雅都无语了，想着自己不要丢人，反而让燕氏难做，连忙笑着道，“丽娘带我去吧，娘怕是等的着急了。” “那好，奴婢抱小姐过去吧！”丽娘疼恬雅，不舍得让她走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正午跪了好几个时辰，身子如何吃的消。 恬雅摇头，“天热，快些走就到了，恬雅身子好着呢！丽娘别担心我了！” 丽娘看日头倒是落了点了，看恬雅笑意盈盈的模样，突然心疼一下，这孩子真懂事，不过才五岁就这样懂事，难怪二夫人平时疼的眼珠子似的，她虽然想了很多，可是脚下却不敢慢。 到了燕氏这里，燕氏也另外换了衣裳，燕氏本就是大美人，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恬雅甜甜道，“娘可真好看。”燕氏笑瞥了她一眼，“就你这嘴甜。”心情倒是莫名的好几分了。 张贵妃是张太后的侄孙女，本是指望做皇后的，可是皇后却看中了大将军姜家的女儿，姜家和柴家还有点姻亲关系，但是皇上最欢喜的便是张贵妃，如今迟迟不肯立皇后生的嫡长子为太子，反而更宠张贵妃的儿子三皇子，也正因为如此，晋安公主比嫡出的南安公主还要多人巴结，也比南安公主更气旺。 燕氏虽然财富名满天下，可是家族只能算中等，燕家无女嫁入宫中，最多嫁宗室或者公侯门第，因为燕家女皆嫁妆丰富且教养非常好，而且生的都非常美丽，而燕氏则是燕家嫡次女，算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如今丈夫被夺爵，还要在仇人面前万分忍耐，实在是憋屈到不行，可她看了看旁边笑意盈盈的女儿，莫名其妙的觉得心情好了很多，以前都是她一个人面对这些如今女儿大了也能为她分担一些了。 燕氏和恬雅去的时候，白氏也欣雅早早就到了，不过也是在门外候着，白氏倒有点同情燕氏了，燕氏虽然性子狠辣，可是一般相处没什么问题，只要不触及底线，燕氏还是对大房不错的，晋安公主架子大更为厉害，而且权势大把她们当下人看，这点跟燕氏不能比，燕氏对欣雅还是不错的，对自己虽然淡淡的，可见了面还是大嫂喊的亲热，更接地气一点，总比在公主面前受罪好，还什么赏赐都没有。 欣雅也是愣愣的模样，大气都不敢出，恬雅看欣雅比自己还紧张，竟然莫名觉得自己还挺有勇气的，直到那女官出来，恬雅还是一直保持着笑容。 燕氏带着恬雅走进去，女官铺好了软垫，在帘子外边磕头，白氏和欣雅磕完了，燕氏和恬雅才磕头，这是柳师傅教过的，恬雅磕的认真，行礼完毕，女官才打开帘子，让她们进去，燕氏放开恬雅的手，恬雅恭敬的在后头走着，进了花厅，看到一女子身着岚媛青绿百褶裙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恬雅不敢多看，又随着燕氏行礼。 “起来吧！本宫方才有些乏了，本是打算和你们一道吃饭的，便休息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尖利，恬雅并不敢抬头。 “公主休息是大事，我们怎能耽误您！我们在家又没事，多等一会儿没事的。”燕氏笑着道。 晋安公主指着燕氏似笑非笑道，“看看二嫂还是这副样子，大嫂还没说话，二嫂便抢着说了。” 白氏装死人不做声，燕氏笑了笑也没作声。 晋安公主无疑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又看白氏和燕氏后边站着两个女孩子，连忙对身旁的女官道，“大点的那个是欣雅吧，快让我看看。”只见欣雅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晋安公主赞道，“还是大嫂会教孩子，这孩子一看以后就是个伶俐聪慧的。”白氏连忙称不敢，而燕氏和恬雅依旧保持笑容，恬雅心想，这招对小孩子确实有用，对有大人芯子的她来书却是没什么感觉的，挑拨的太明显了。 晋安公主不知道又和欣雅说了什么，这才仿佛才看到恬雅似的，笑着看了恬雅一会儿，也让女官把恬雅领到前边去，却啧啧的有些遗憾道，“这生的俊是生的俊，可如今咱们东京看女子还是贤淑端庄为主。” 这指控就有点严重了，燕氏却依然颜色未变，淡淡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个人品行须观其言看其形才行，贵人说的这话我倒是有几分听不懂了。” 晋安公主看这模样就知道这步棋走对了，燕氏太能忍了，她抓不到任何把柄，东京许多跟燕家有姻亲的人家或者那些古老的世家对皇帝废嫡立次，竟是为了自己，颇有些不满，一直都有一些闲言碎语，她晋安公主天之骄女，就连皇后生的嫡公主南安公主也不敢和自己正面冲突，却因为这件事让人在背后指三道四，有时候连宁王老太妃看她的眼神都颇有深意。 晋安公主继续道，“看看你，总是这样容易生气，在我这里摆架子，幸好知道本宫为人的都晓得本宫是个和善的人，否则你这样可是要被治罪的。” 这张嘴就来的本事真是让恬雅无语，颇有几分担心的看着燕氏，燕氏微笑，“还请贵人多包涵了，贵人是帝姬，天之骄女，我们应该再尊敬一些的，倒是我的不是了。” 第六章 倒地 晋安公主戴着护甲的手摸了摸恬雅的脸蛋，恬雅不敢乱动，怕她给自己把脸划花了，而她听到燕氏这番话，冷哼一声，突然又提起另一话题，“你既然不在东京却把个女儿送去东京，那里都是什么人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晋安公主的目光直直的看向燕氏。 “那孩子是何等模样的性情，贵人恐怕比我更清楚，一直说东京的祖母惦记着，更何况东京不是还有贵人和驸马吗？”燕氏微笑的说起，心中却冷笑，还不是为了这事膈应，可你自己的事情凭什么摊在旁人身上。 恬雅明显感觉晋安公主在她后边呼吸急促了几分，晋安公主脸突然就垮了下来，直接把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放下，然后对着女官摆摆手，那女官连忙道，“我们公主乏了，诸位还是先告退吧！”恬雅默默的走到燕氏身边，燕氏把恬雅的手牵住。 白氏颇为惊讶的看了燕氏一眼，燕氏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欣雅看上去讷讷的，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模样，白氏看女儿不争气的模样，又看了看恬雅落落大方，不免有几分不舒服，脚步急促也不等欣雅自个儿就往前头走了。 等燕氏和白氏走了后，晋安公主一手扶额，旁边的女官上前小心翼翼道，“驸马怕是要回来了，公主看看在哪里摆饭。” 话音才刚落，就有人从外头进来，男子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头上只简简单单的系着水蓝色的方巾，方巾正中间有一颗东珠，身上只着同色的袍子，男子身形消瘦皮肤白净，宛若谪仙，这人正是驸马柴三爷。 公主立马站了起来，关心问道，“今儿的饭如何？西京这边食材简陋可不比咱们在东边。” 男子皱了皱眉头，似乎还有几分不耐烦，“吃的一切都好，我今儿不回来睡了，皇上让我做的事还没做完呢！你就先歇着吧！” 此时的晋安公主完全没了方才在白氏和燕氏面前的那种气焰，语气反而更加温柔了，“既然如此那你也要注意身子，方嬷嬷煮的药可一定要按时喝才是。” 柴三爷头也不转的恩了一声就走人了，晋安公主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 圣驾来的第一天大晴天过完后，天公不作美，每日开始下大雨，而且是不间断的下，白日无什么事情，燕氏一个五品官的夫人并未有什么应酬，更何况晋安公主在此，谁敢犯了忌讳，晋安公主的掌事负责了全府，燕氏就更清闲了，本来之前燕氏还有一些杂物要做的，也因此燕氏便把恬雅喊过去亲自教恬雅认字绣花。 恬雅早上去请安的时候便有两位新来的美人儿，那两位美人目光颇为倨傲，见着恬雅眼皮儿都不带翻的，燕氏坐在主座上，心情颇有些郁卒，不过看到恬雅跑了过来，心情好了许多，她还是如往常一样温柔的问恬雅睡的好不好如何的！可那两位新进的美人儿可受不了冷落，还没等丽娘请她们进来，两人便一股脑儿的进来了。 丽娘呵斥，“放肆，这里岂是你们想进就进的，还不赶紧的退出去！” 燕氏连忙把恬雅往里屋推，“你小孩子赶紧进去。” 恬雅表面上点头，在里屋侧门却偷偷听着外边说话，那两位美人并不服气，大声的不知道嚷嚷些什么，看那模样晋安公主恐怕又是想刺激燕氏的，恬雅心里暗骂那晋安公主，可真不是个东西，恬雅正在想的时候，突然传来丽娘的哭声，还颇有些语无伦次，“小姐，二夫人，您可不要吓我呀！二夫人，你们快去喊二爷啊，我们夫人可真是命不好，狗仗人势的东西你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恬雅一听，感觉不对，心里一惊，连忙把门拉开，跑到前厅，发现燕氏倒在地上了，丽娘只敢哭，却不动，旁边那两位美人也是一副吓傻了的模样，恬雅眼泪立马就下来了，燕氏脸色苍白，整个人瘫软倒在地上，眼睛紧闭，嘴唇苍白，恬雅正试着掐人中，却没想到柴二爷这样快就赶过来了。 他衣衫没有平常那样整洁，脑门上都是汗，一把挥开丽娘抱着燕氏就往外头跑，平安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中，恬雅看丽娘是真伤心，倒不像是装的，恬雅心都揪起来了，燕氏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她早就把自己当作燕氏的女儿了，想起还在旁边的陵正，恬雅连忙提醒丽娘，“丽娘先去跟着爹爹，我去隔壁看看弟弟。”丽娘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把恬雅带了过去。 看着小床上睡的正香的陵正，恬雅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可她仍然是坐立不安，茉莉连忙上前安慰道，“墨香出去等消息了，四娘放宽心吧！” 恬雅哪里真的能放下心来，白氏也只打发了人过来问了问，晋安公主伴驾中，恬雅现下是无比的恨那位公主，抢了自家的爵位不说，不停的找自己娘的麻烦，幸好柴二爷不是那种被美人迷昏了头，恬雅看得出来柴二爷确实是真心爱燕氏的，燕氏这个人……恬雅想了想，似乎没什么不好的地方，什么都懂，大度贤惠，俏皮话也说得，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晋安公主了，也许柴二爷和燕氏确实是碍了他们的眼吧！ 柴二爷把燕氏抱到云霞居，大夫很快就请了过来，柴二爷抹了抹头上的汗，尽管这是作戏，可是看到燕氏满脸苍白的躺在地上他还是慌了神，大夫是柴家惯用的人，大概说了几句气急攻心之类的，开了药方子便走了。 柴二爷把燕氏抱在怀中，轻声道，“你受苦了！” 傍晚的时候柴二爷搀扶着燕氏回来，恬雅听闻，马上过去，见燕氏脸色还是很苍白，她说话都有些抖，“爹爹，娘没事吧？” 柴二爷笑的很凄惨，“你娘就是怒火攻心，刚生了你弟弟没多久，身子也没调养好，好孩子，快让下人收拾东西，咱们若是不早早的走，恐怕你娘……” 恬雅一时竟然愣住了。 墨香茉莉到底是大丫头，连忙领命回去，而燕氏就这样依偎在柴二爷怀中，也不说话，丽娘得了柴二爷的命令也是匆匆忙忙的收拾东西，好在燕氏平时东西许多放在自己的嫁妆宅子里，这边的东西能打包的丽娘吩咐下人很快打包了，好在陵正如今也不需要喝奶了，奶娘好歹是可以辞退了。 这个措手不及，不只是恬雅没反应过来，就是白氏也急了，还亲自过来了一趟，都被柴二爷亲自打发了，小叔子在，白氏也不好久待，外边雷鸣闪电，柴二爷外表看着凄凉，内心却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这次就看那位如何接招了！否则让张贵妃的儿子三皇子继位了，他是更加没有活路了。 外面雷鸣闪电，燕氏靠在柴二爷身上，丽娘在一旁打着油纸伞，而恬雅则让墨香背着上了马车，和柴二爷燕氏同坐一辆车，马车正准备开动的时候，却见有人掀了帘子，恬雅不太认识，倒是那人一脸担心的样子，“二哥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下这样大的雨，嫂子又病着，快些下马车吧！我这里替她赔不是了。” 原来是柴三爷，看起来确实是位谪仙的人物，只是想起晋安公主对自己娘那副模样，还害的燕氏晕倒在地，这个时候看起来真是恶心，恬雅别过眼，柴二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很是沙哑，“三弟，二哥现下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糟糠之妻了，若是她不在了，我们二房可怎么办？孩子太小，你二哥我现在也没什么野心了，你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再告诉你，”恬雅听柴二爷音量变小了，“陵方身子不好，毕竟……你多照看着点吧，二哥怕是没办法了！” 柴三爷愣了一下，车夫赶着车走了，马车颇有些颠簸，不过柴二爷的表情更多的是放松，见恬雅盯着自己，柴二爷笑着道，“四娘放心，今儿有好吃的等着咱们呢！你娘这庄子位置好，在松山脚下，却不陡！那里物产丰富，好些下人都过去了，还有一位彭大厨做的酱肉包你肯定爱吃。” 被柴二爷这么一打岔，恬雅心情倒是真的松快了几分，她故作女儿态，“爹爹就知道取笑女儿。” 燕氏本是闭着眼睛的，看父女俩的互动，也不禁笑了起来，“你们啊！” 恐怕燕氏也是觉得累了，又靠在柴二爷怀里默默的不说话，恬雅则趁着这个机会仔细观察了一下柴二爷，身材魁梧，约莫二十六七的模样，笑起来很爽朗，不像是一般的世家子弟，就像柴三爷那样的文文静静的，反而多了几分江湖气，他酷爱剑术，身上总是佩剑，看起来威风凛凛的模样。 但是柴二爷做事却非常细心，让人似乎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不过对燕氏倒是真的一等一的好，这点让恬雅很是欣慰，自己有个好爹！ 第七章 破釜沉舟 他们过来的这个庄子是燕氏的陪嫁庄子，虽然没有柴府那样大，可是精致的很，样样都有， 可事情总不会一下子就朝好的方向去，柴二爷也不过才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虽然有些能力，可是这些不足以让真正的贵人赏识，更何况晋安公主一派水涨船高，没有人愿意得罪晋安公主而去帮柴二爷，可这些恬雅却不甚清楚，只知道家里状况似乎真的不太好，柴二爷几乎也不在这庄子里待着。 而摆在柴二爷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投靠旁人，第二条索性破釜沉舟投靠南疆的叔父，但是从军不知道要牺牲多少，华美的大房子，仆从环伺，以后可能就没有这么多的享受了，儿子女儿还小也没有办法和其他的贵女世家子一样了，这件事情还要和燕氏商量好才行。 当天晚上在饭桌上，恬雅帮爹娘一人夹了一个鸡腿，“爹和娘吃鸡腿就会跑的快。” 燕氏笑道，“你自个儿怎么吃鸡翅膀？” “女儿想飞的更高些。”恬雅故意做小鸟装把手装成翅膀。 这下柴二爷和燕氏都笑了。 柴二爷看到女儿这样幸福的模样，突然试探性的问起恬雅，“若是以后让你跟着爹爹，可能十天半月都吃不了你最爱吃的鸡翅膀，你愿意吗？” 恬雅点头。 柴二爷有些惊讶，又继续问，“为什么呢？” 恬雅指了指燕氏，“女儿觉着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心就好，在那儿娘不开心，女儿也不开心，爹爹也会跟着不开心的。”燕氏听了这话，颇有些感动，女儿才五岁，竟然这样了解自己，她低下头扒了一口白饭。 恬雅继续道，“爹爹是女儿心中的英雄，不管爹爹做什么，女儿都会支持的，女儿不怕吃苦，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才最开心。”说完，恬雅直直看向柴二爷，她知道柴二爷是在做什么决定，而她则用这童言童语去支持是最好了。 柴二爷咧了一下嘴，指了指恬雅面前的饭菜，“快吃吧！” 恬雅却不知道正是自己的那句话给了柴二爷无上的勇气，让柴二爷扔掉了一切的思想包袱，连五岁的女儿都知道的道理他却是裹足不前思前想后，自古能混出人样来的，哪一个不是经历过破釜沉舟抛弃一切然后重新再来的，否则他在西京靠着祖上余荫，上上不去，有个晋安公主在前头顶着，根本就没有人愿意给他机会，他再厉害也毫无施展机会，只有去旁人都不想去的地方，一切才会有生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起另外一边，晋安公主可就没那么好过了，虽然她自持天之娇女，可这刚一来西京就把兄嫂逼走的事情无疑引起轩然大波，更成为大皇子一派攻击的对象了。姜皇后这次坐镇中宫，并没有跟过来，可是她的女儿南安公主却随驾，她是嫡出的公主，大皇子亲妹，能抓到这个把柄自然不会放过。 “四妹嫁了人可这脾气也要改改了，否则倒是有失公主风范了，不知道的人怕是认为你用公主身份压制自己的兄嫂！大姐说这些话也是为了你好，这一家人虽然有君臣之分，可到底要多多宽容，日子才过的更顺心。”南安公主在宗室颇有威信，皇上对这个女儿也是很尊重的，虽然看起来没有对晋安公主那样宠爱。 皇上也道，“打发个人去问候二房的人，不要落人口实才好。你这方面可要跟你大姐多学学。” 晋安公主一向骄纵惯了，皇上平时从未说过她，反而一直娇宠着，如今夸奖南安公主，却贬她，她自然不甘示弱，“我怎可比得大姐，连关山候侯爷都夸奖大姐有贵主之仪态！”这是说南安公主不守妇道了，南安公主是个**，她本是嫁到齐朝最大的世家苏家，没过五年丈夫就死了，又因南安公主虽是女流之辈却是个侠义之人，结交的人非常多，也时常有这种花边新闻传出来。 南安公主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妹妹又说笑了，大姐在这里奉劝一句，还是快去找驸马商量一下如何解决才好！” 张贵妃心里叹了口气，女儿果真是被自己宠坏了，这下就更不能让大皇子一脉的人继位了，否则，她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幸好皇上不喜姜后。 柴三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陵方，这眉眼像极了月娘，他恨极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让月娘惨死，听闻下人报晋安公主回来，柴三爷这才走出房外，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月娘唯一的儿子才好！ 恬雅一家又从晚上出发了，连小弟弟陵正也跟着赶路，柴二爷倒是细心，沿路有酒楼一定住最好的酒楼，这次是去南疆，燕氏怕照顾不好小儿子本来打算过一段时间再走，却说赶路到南疆刚好可以安家，而稍微推迟一些，可能大雪封路，想进去也进去不了，毕竟这次柴二爷可不是去享福的。 恬雅坐在马车里面偶尔掀开车帘，看看这个朝代这个世界，总而言之在马车上的日子是很憋屈的，想睡觉也总是睡不好，可颠着颠着便习惯了，恬雅心中想着恐怕最不习惯的是燕氏吧，燕氏大家子出身，平时生活都是奴仆环伺，可如今家丁带的多，伺候的人却只带了贴身的几个人，就连恬雅身边也只有一个粗使婆子，两个大丫头伺候，其他的则留在了庄子上。 从西京到南疆，至少要走三个月，这还是快马加鞭赶路的情况下，偶遇下大雨这类情况，柴二爷也只能找酒楼或者找人家塞钱给住了，可以说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收留他们的这家人是个镇上的富户，却生了歹心，他们见燕氏生的美，柴二爷又是个外地人，就想把燕氏抢过去，他们设计把柴府下人下药关了起来，幸好柴二爷此人够警觉，他好剑术只敲昏了几个人就把那富户吓到在地，不敢再提旁的了。 除了这档子事，燕氏虽然没被怎么样，可想起来总觉得恶心，柴二爷越发觉得愧疚，否则妻子女儿儿子都跟着受苦，如果还是混不出人样来，他是无颜再见任何人了！ —————————————————————求收藏求点击新书不易 第八章 初到南疆 小孩子容易生病，也因此照顾陵正的人越发用心，从南到北，陵正一场病都没生过，柴二爷戏称这个儿子为福星，虽然路上不愉快的事情多，可是高兴的事情也不少，燕氏不必每天忙庶务，每日只与恬雅说话，照顾陵正就行。 燕氏越发觉得女儿非常成熟，性子竟不像五岁小女孩，她渐渐也不把女儿当成不懂事的孩子看待了。 而到了南疆不巧的是那位本家叔叔刚刚被调走，不过职位倒是跟柴二爷安排了，是个六品的千总，女人们最注重的还是住的地方，燕氏虽然面上端着，可是听说有亲兵过来接去住房脸上还是露出笑容了。 南疆气候干燥，下了马车恬雅便觉得冷，索性雪还没开始下，那小兵年纪也不大，人长的孩子气，但是说话做事非常细心稳重，柴二爷早就与燕氏恬雅说过这里龙蛇混杂，燕氏生的貌美如花自然一下车就戴上帷帽，恬雅还小倒是不用戴着，不过仅仅这样也有很多女人出来看，这些人穿的布衣，眼神中透出的是好奇外加探究，这一片的住宅区全部连着的全部是官眷夫人，这里是战争的最前线，怕分散不好，也因此全部人都集中住在一起。 这是一个大概两进的房子，仅仅够柴二爷一家及下人居住的，而恬雅的房间在最里边，这里的闺房自然没有西京柴府的精致和大，甚至勉强能和墨香茉莉住的下人房有的一比，恬雅看墨香表情淡定，茉莉则面有难色，她自言自语，“不知道小姐能不能住的习惯？” “你可真??拢?热グ汛财毯冒桑?颐堑煤煤眯菹14环?判校?然岫?偃グ菁???湍锴祝　碧裱虐遄帕车馈k?怯植皇抢聪砀5模?岳蚩谖拚诶钩烧庋??羰谴?讲穸???校?峙禄岣械侥诰危?约核淙荒昙托。?墒且膊幌氤晌?改傅母旱！?p>　　茉莉捂着自己的嘴，小心翼翼的道，“奴婢说错话了，请小姐惩罚。” 恬雅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以后自然是比不上西京的，可是爹爹会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且罢，快些把床收拾好，我想休息一下，你们收拾好了也去休息。” 两人忙碌起来，粗使婆子在外头开始擦擦洗洗，茉莉墨香两人手脚很快，这边天气开始冷了，与西京大不同，这边都可以开始盖棉被了，恬雅脱了外裳，穿着寝衣很快就进入梦乡了，这里的床没有西京的软，幸好被子是从家中带过来的，恬雅这一觉睡了许久，等醒过来的时候早已饥肠辘辘，天色却还未黑，墨香就在外屋躺着，见恬雅醒了，连忙笑道，“四娘看看，这都亥时了，天还没黑。” 看来这里和中原是有时差的，不过肚子要紧，恬雅连忙问道，“什么时候开饭呢？我肚子有些饿了。” 墨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您不说奴婢差点忘记了，二夫人说了今儿守备大人接风，让奴婢伺候四娘过去呢！” 恬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又想起她们刚下车的时候，那些出来探究她们的夫人们，看起来穿的很朴素，而她的衣服全是用最好的绸缎或者羽毛狐裘做的，想了想恬雅便道，“这边即使要穿夹袄，便披上爹爹上次打猎回来的那块皮子做的披风，至于钗子，小钗就行，有珠子的就可以的，最好是银的。” 墨香想了想，便很快去箱子里找了出来，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恬雅生的玉雪可爱，比之燕氏越发有一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感觉。 因为恬雅的懂事，燕氏省了很多心，她把大丫头放在家里照顾陵正，而她只带着丽娘和恬雅一道过去，燕氏穿的也不如平时精致，倒是像个普通的官家夫人，披着深紫色的披风，气质除尘，她牵着恬雅的手嘱咐道，“这守备家也有位小姐，你可是有玩伴了。”燕氏最担心的就是女儿没办法请先生教，琴棋书画也没办法学，到时候回东京选秀，可能连初选都过不了，更不用指望找什么好人家了。 看女儿一脸烂漫的表情，燕氏收起了自己的心情。 这里和守备家隔得并不是太远，坐马车不过一刻钟就到了，守备府是五品官，正好是柴二爷的上司，这次为柴二爷接风，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燕氏和恬雅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过去的，可是令人意外的是守备府人是个爽朗大气的女人，她见着燕氏就止不住的夸，“柴守备当时就说你们要来，天天盼着，可你们还没来就调走了，妹子放心，以后在我们洪和郡，我厚着脸皮与你称一声姐妹。”刘守备夫人看起来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皮肤不太好，满脸的粉刺那些东西。 “是妹妹的荣幸才是，听叔父一家提起过刘守备一家，我们匆忙赶过来的，今儿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好东西，这些送给姐姐平时无事的时候玩罢！”燕氏对丽娘示意了一下，这本是礼数，恬雅知道这里边装了大概女人家平时装扮用的钗子，上等的水粉。 刘守备夫人笑容越发热情，见了恬雅连忙把自己的女儿也叫了出来，“妮妮你陪柴小姐玩，我们大人去说话吧！” 燕氏和刘守备夫人走出去之后，妮妮不住的打量恬雅，恬雅对她笑了笑，妮妮突然道，“你可真好看。”妮妮穿着红色的棉袄，下身绿色的夹裤，长的很黑，不过六七岁的样子，眼神直勾勾的。 “你也好看啊，姐姐。”恬雅甜甜的夸奖她。 妮妮好奇的看她穿的衣裳，不由自主道，“你衣裳真好看。”恬雅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道，“听说你们是从西京过来的是吗？” 恬雅点点头。 妮妮又好奇问道，“那西京是什么样子的呢？我常常听哥哥说西京很繁华，什么都有，可惜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西京。” 恬雅想了想似乎自己长大也未出过门，看妮妮好奇的模样，不忍心说自己不知道，“西京确实是挺繁华的，河畔都种了好些垂柳，小泥人花衣裳水粉什么都有，等姐姐长大了去看便是。” 妮妮抓了抓头，一脸向往，“要是现在能去西京便好了。” 妮妮是个没什么心机，说话大大咧咧的女孩儿，不到两个时辰便和恬雅恨不得穿一条裤子，恬雅这才知道妮妮从小就是在这儿长大的，她还有两个哥哥，这个月才搬到守备府，而之前她爹也是从千总升上来的。 守备府的伙食吃起来一般，不过恬雅饿了倒是吃的很香，妮妮颇有些得意，“四娘，今儿可跟你说了这是我娘请的好厨子过来的，怎么样很好吃吧？” 恬雅笑着点头，“自然是好吃，我今儿可都吃了两碗了。” 等吃完了饭，天色已黑，一行人要告辞了，燕氏与刘守备夫人礼貌道别，刘守备夫人越发热情了，妮妮很是舍不得恬雅，非要留恬雅下来睡觉，燕氏笑道，“明儿妮妮来我们家玩便是，坐马车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 告别之后，燕氏问起妮妮如何，她见妮妮心思不坏，却全然无大家闺秀的风范，她怕女儿也变得这样粗鲁，恬雅答道，“妮妮姐姐人很不错。” 燕氏便没有说什么了。 倒是柴二爷回去后，便道，“在这里要出头，就不能怕死，刘守备比我大十岁，这些年才做到守备，守成有余，却没有进取心，而家底太薄，人倒是个好人。”他满腔的出人头地的思想让他不能懈怠，否则等女儿要嫁人的时候恐怕连选秀女的资格都没有，女儿又是这样的容貌，他不能不拼一把了！ 燕氏摇头，“我们只要平安就好。” 柴家的人好好休整了大半个月才缓了过来，期间与柴家来往最多的就是刘守备家，刘守备夫人给了她们很大的帮助，燕氏认识了同级的夫人，恬雅和几位千总把总的千金关系都处的不错，这里的女孩儿不似西京那些闺秀说话话中藏话，一个个心眼子足的很，不过燕氏管教的倒是很严，轻易不让恬雅出门，燕氏自己几乎除了去刘守备家也从不出门。 而柴二爷却做了个惊天动人的决定，他加入的敢死队，这支队伍也称前锋队，基本上上阵杀敌就是冲到最前面的，以至于刘守备的夫人过来看他们总是十分同情的模样，可柴二爷便是这样的人，他经历丧爵之痛，被人欺压这些种种，变得不惜赔上性命火中取栗也要成功。 燕氏是知道丈夫做的决定是难以改变的，于是默默支持，操持家中，南疆最大的一场战役要开始了，燕氏却从不在家提起柴二爷，恬雅为了缓解母亲的痛苦，每日特地让燕氏亲自教授自己，言必称，“女儿在这里好些东西都荒废了，三姐都去牡丹女院了，女儿以后若是回东京什么都不懂可怎么办？女儿知道母亲什么都知道，便让母亲教好了。” 第九章 南疆琐事 刘守备夫人倒是佩服柴二爷，她虽是个女子心却大，早在燕氏送了她一盒朱钗后，她便知道这柴家都不是凡人，没想到柴二爷胆子这么大竟然加入敢死队，那敢死队的人都是出身贫困一心向上爬的，国家战事来临，越发是他们表现的机会，相比起柴二爷，她倒是希望她丈夫也能向上爬，毕竟长子十四了，马上就要说亲了，若是有升迁机会的话，那儿子也能娶那高门的媳妇了。 前方战事吃紧，几乎每个月燕氏和恬雅都会大哭一场，因为每个月只要上战场就会有遗书来，刚开始惊慌失措，燕氏几乎是准备写信给东京的兄长和柴府报丧，可是渐渐的便麻木了，那些千总的夫人们知道柴家孤儿寡母的，也常常上门来帮忙，她们这些人随夫出征，都是可敬佩的女子，恬雅和燕氏都很感激她们。 就这样过了三年，柴二爷每个月倒是没有遗书传回来，却也是没有什么音讯，燕氏坚强了许多，她独自教育女儿，越发的对恬雅要求严格，恬雅也不生气，反而越发跟在燕氏身后，燕氏想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燕氏有时候抱着恬雅哭，有时候会抚着恬雅的脸道，“四娘是娘的心肝儿，以后娘一定让你过上最好的日子的。” 恬雅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懂的更多了，柴二爷三年再也没什么消息了，不是高升了，就是永远做下去。 傍晚的南疆还是大太阳照满了整个院子，恬雅把刚刚做好的荷包，在陵正身上比了比，陵正一把抢过这荷包，谄媚的对恬雅道，“姐姐这个荷包做的好，正儿想戴着……”陵正三岁了是个鬼精灵，每日喝羊奶长大的，小小年纪便力气大，恬雅还有点掰不过他。 恬雅正准备教训他一顿，不料到一个绿衣女孩跑了过来，她额头还在冒汗，想必是方才跑狠了，她端着一盘金黄色的炸米糕，恬雅见她过来连忙道，“妮妮姐姐快慢点才是，你看看你满头大汗。” 妮妮毫不在乎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憨笑道，“娘让我端过来的，刚出锅的热米糕，好吃的紧。” 恬雅接下她手中的盘子，把自己手中的帕子递给她，“擦擦汗，妮妮姐明儿要过来跟我一道学刺绣吗？”刘守备夫人很希望女儿嫁入书香门第，她丈夫是武将出身，一家子出生入死的，她希望女儿过的平平安安的，非常希望女儿嫁到书香人家，也因此特地让妮妮过来跟燕氏身边学些规矩。 妮妮却摇头，“明儿我娘要要相看嫂子，让我别出门呢！” 原来如此，妮妮的大哥十七了，守备嫡长子，在南疆这边还是很多人欢喜的，那些千总家的姑娘们不害臊的还会上前和妮妮的哥哥说几句话，恬雅见妮妮一脸郁闷的模样，笑道，“你看你这幅模样，若是刘伯母看到了定会骂你。” 妮妮却毫不在乎，“本来就是，娘她自个儿挑的很，嫌这嫌那，要不然我早就有新嫂嫂了。” 恬雅点了点她的额头，“又说胡话了。”妮妮与她相处的好，人又没什么心机，性子单纯良善，不似刘守备夫人那种粗中带细的真精明，她反倒是有些单蠢了。“这话跟我说说就行，若是被旁的人听到了，又该乱说话了。” 妮妮撅着嘴，一脸不高兴，“柴伯母明儿还要跟我们讲故事，哎，甜甜，那我过几日再来找你玩，今天娘嘱咐我要早点回去的。” “哎，盘子我过几日跟你送过去。”恬雅目送她出了二门。 三年了，燕氏几乎不给燕家柴家任何消息，柴二爷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而正在牡丹女院学习芳雅就别提多高兴了，她在这里简直如鱼得水，前世有的基础让她功课一直非常出色，加上察言观色的本领，这里就没有不喜欢她的人，她一心想巴结元雅，元雅却一直不喜欢她，芳雅却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过的非常快活，燕氏和柴二爷不知道死去哪儿了，这样让她博得了许多同情，很多人都知晓柴二爷才是正经的英国公嫡长子，却因为晋安公主的原因被夺爵了，一家人都不知道被晋安公主陷害到哪儿去了，幸好这芳雅提前到牡丹女院才逃过一劫。 而在家里，祖母孙氏异常宠爱她，二叔也对她非常好，有时候比对元雅还好，芳雅暗自思忖，管柴二爷死了没有，反正她捞了便宜，这辈子她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 恰逢南安公主再次出嫁，芳雅跟随孙氏一起出去，芳雅已然十二了，是个大姑娘了，她自然知道孙氏在这样的场合带她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元雅一向不喜应酬，除了进宫几乎不爱去旁的地方，她身份尊贵，公主之女，英国公独女，根本就不用愁婚事，多的是人上杆子的要提亲，可芳雅不同，她虽然挂着嫡出的名头，可她并不是嫡出的，要嫁到好人家，自然要下对功夫了。 上辈子就那样做了侧室，她这辈子不仅要做正室还要嫁的更好才行，不过上辈子柴二爷虽然只是大皇子府的幕僚，可是恬雅却嫁的那般好，最后还……而这一世仿佛许多事情和上辈子不太相同了，柴二爷并未投靠大皇子，倒是不知道去哪个犄角格拉了。 而南安公主却是最后的胜利者啊，芳雅与祖母孙氏对视一眼，孙氏笑着拍了拍芳雅的手，芳雅表示安心了。芳雅生的端庄，加上她上辈子与人做小，这辈子发誓要做正室，也因此把自己不断朝端庄路上走，也因此她这幅模样倒是惹得那些夫人们打听许久，不过听说柴二爷如今下落不明，便暗自放弃了，倒是夸孙氏厚待这个继孙女。 元雅睡了午觉起来，便拿起书开始看了起来，晋安公主唯独只有这个女儿，平时宠的比眼珠子还重，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且晋安公主脾气骄矜，虽然元雅倒不是嚣张跋扈的模样，可是那傲气可是一等一的，连傅君伯的夫人都被她当场呛过，最后傅君伯的夫人还上门赔罪，为的是什么，当然是三皇子越发得皇上信任了。 “冷香，今儿那个马屁精又去哪儿啦？”元雅提起芳雅都不说名字的，她觉得她太圆滑，而且老祖宗对她也太好了，对自己客气的像宾客，反倒是对芳雅倒像是真正的孙女一般。 冷香斟酌了一下，又嗤笑了一下，“三小姐去南安公主婚宴去了，今儿打扮的那可是，不是奴婢说，她真的以为旁人都看不出她的意图了。” 元雅轻蔑的笑了笑，“二伯母澧县燕家出身，怎么教出这么个东西，这么爱钻营，就这马屁精还配嫁个好人家？” 在南疆的日子单调且无聊，但是女孩们总是能找些事情做的，而燕氏开始让厨上的人教恬雅做菜，她现下不能给恬雅*个丫头伺候，可是女儿家家的多学些东西全是有益，恬雅性子有些惫懒不要紧，只要这些东西学会就可以休息了。 “这个馕饼用鸡蛋和小麦面粉和一下，还加点牛乳，恩恩，然后揉成面团，好了，墨香帮我放到烤锅里！”这种馕饼是南疆的特色美食，恬雅倒是有些兴趣，反正有人教，还可以做出好吃的东西。 不过胡辣汤这种食物恬雅实在是有些吃不惯，她比较爱喝豆腐脑和豆浆，标准甜党，每日这样在厨房打打闹闹，倒还有些菜色总算可以拿出手来，刀工也算是有长进，不过燕氏在恬雅用刀子的时候总是让下人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怕女儿的手被割伤了。 陵正这个小鬼头最爱吃的便是大盘鸡，无独有偶，妮妮也是个爱吃的，常常为了吃大盘鸡不回家要在柴家呆着，恬雅笑着看大伙儿吃倒是有一种满足感，刘守备夫人有时候气不过就骂妮妮，“人家甜甜比你小好几岁，做的东西都能让咱们吃了，你看看你，啥都不会，就会嘴馋。” 当然对于这些骂声，妮妮是左耳进右耳出，照样去柴府蹭吃蹭喝，有时候良心发现会给恬雅端点她们府的炸米糕过来。 燕氏看女儿脸红扑扑的，连忙道，“你说要洗羊奶澡，何千总的夫人送了几头羊过来，且这边杏仁也不缺，到处都有，现下可要好好把皮子养好，这女人皮色便是第二张脸。” 恬雅扑进燕氏的怀中，“还是娘对我好。” 燕氏拍了拍恬雅的头，“今儿学做衣裳，可不准偷懒了，娘的铺子里又送了好些胭脂水粉过来，你等会儿去多挑点，这边风太大，咱们可不能不爱护自己。”燕氏絮絮叨叨的，陵正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野了。 南疆这地方只有一个小集市，燕氏一般除了买菜之外，很少在这边买必需品，都是让她陪嫁铺子里的人送过来许多日用品，平时用这些日用品倒也结交了不少的夫人，大伙儿都想和燕氏一样漂亮。 第十章 悲喜交加 妮妮的兄长终于成婚了，娶的是北疆一位将军的庶女，据说是妮妮的兄长去北疆的时候看中的，妮妮的娘见那女孩儿柔顺，自家儿子又喜欢的紧，也没话说，虽然人家是庶出的，可人家是三品游击将军的女儿，而刘守备不过是个五品官，而且升迁无望那种，对于这门亲事自然是赞成的多。 燕氏就被请过去做媒人，她虽然只走个过场，可燕氏这个气场，愣是有把夜市摊坐成高贵商场的模样，游击将军府的人倒也不敢小瞧，凡是喜事，最高兴的就是孩子们了，妮妮是主人，可她玩心重，刘守备夫人不放心把恬雅叫到妮妮身边，让她看着点妮妮。 这次来的大多是把总千总的女儿，很少有庶出的，几乎都是嫡出的，说话无遮拦大大咧咧的，有人直接就讨论起妮妮的嫂子来了，“妮妮，你嫂子长的好看不？你看过没？” 妮妮用手虚掩住一边嘴，然后笑道，“自然是漂亮的，你是不知道我哥哥说起嫂子来眼睛都直了，你说还能不好看？” 小丫头们一阵怪笑。 有个女孩子张口就道，“对你和你家人好才是真的，可别像我嫂子似得，刚嫁进来就成天撺掇我哥和我娘吵架。” 妮妮听了皱皱眉。 恬雅见着女孩儿把气氛弄的不大好，连忙出来道，“妮妮姐说今儿请咱们吃花生糖的，今儿可不许赖账才是。” 这里物质匮乏，虽然都是官家小姐，可是比东京郊区的农户稍微好那么一点而已，很多人常年都是穿布衣，当兵的都知道钱财不能露白，也不愿意如文人一般把钱花在风花雪月上，每日有肉就是最好的生活了。 果然大家听了这话立刻兴奋起来，妮妮最喜欢的就是大伙儿都捧着她，马上像散财童子似得帮大伙儿发花生糖，还时不时的和恬雅挤眉弄眼。 好容易这顿喜宴吃完，恬雅随着燕氏回去了，恬雅和往常一样梳洗完毕打算睡觉，却听茉莉和墨香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什么，恬雅看一向很是激动的墨香都高兴的紧，连连问是什么事情，墨香神神秘秘的道，“明儿您就知道了。” 恬雅看她神神秘秘的，想着可能是又绣出了什么新样子，便按下不提。 第二日还是如往常一般，恬雅率先去厨房，早上炖了肉粥，又让厨房炒了几个小菜，一切准备得当，恬雅便准备过去燕氏那边，却没料到丽娘守在门口，丽娘一脸喜色。恬雅便问起燕氏，“娘今儿还没起吗？” 丽娘笑道，“昨儿二爷回来的晚，歇的晚了些，四娘先去花厅用餐吧！” 恬雅哦了一声，打算奔往堂屋，却突然惊了一下，瞪大眼看向丽娘，“老爷？”丽娘含蓄的点了点头。 原来昨日燕氏回房时，就发现柴二爷已然在床上了，似乎非常疲惫，只把消息告诉丽娘了，还让几个下人嘴严点，因为燕氏也不知道柴二爷是否是偷跑回来的还是正常情况下回来的，便没有大肆宣扬。 恬雅听了万分欣喜，“那我吩咐厨房多做酱肉包，爹爹和我一般最爱吃酱肉包了。” 丽娘长念一声，“无量寿佛。” 正午时分，燕氏和柴二爷才出来，柴二爷看女儿生的亭亭玉立，又见儿子生的健康聪慧，转过身对燕氏道，“这些年劳你操心了。” 燕氏嗔了他一下，“看您说的，难不成四娘和陵正不是我们的孩子不成。” 恬雅连忙道，“爹爹和娘快来吃饭吧！本是做了早饭，哪料到爹爹太累了，女儿便把中饭做了，爹爹也尝尝女儿的手艺。” 一切如常，柴二爷内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很怕这么多年没回来，女儿儿子和他生疏了，岂料女儿压根就好似他天天回来，儿子虽然与他有几分陌生，可是听说了他是爹爹后，竟然缠着他，柴二爷自然高兴。 柴二爷见女儿能干，还是如小时候一般摸摸恬雅的头，“四娘，还等爹爹三年，爹爹让你风风光光的回东京。” 恬雅抬起埋在饭堆的头，燕氏泫然欲泣，柴二爷打了个哈哈，“放心，我这次调到北疆的军营做指挥佥事，是正四品，虽然不方便让你们奔波过去，可是过段时间，南疆这边的事物也归我管了，不过这里还是暂时住着，这里是军营区，过段时间我还会再回来的。” 一时间几人是又喜有悲，燕氏倒是安定了些，她又问起柴二爷这几年的事情，柴二爷倒是什么都没放心上的样子，他笑道，“虽然苦了一些，比不上咱们在西京养尊处优的，可是总算努力了有成绩，我一个男人本就该在外奔波的，二夫人和四娘还请不要担心我。”吃了多少苦头只要柴二爷自己才知道，他虽然有些武艺，可是跟那些真正上过战场杀人如麻的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他从最末尾的战士不停的杀到了顶峰，三年从六品千总升到四品指挥使，这个官就是个过渡的，他的选择最终还是没错的，战争年代最终还是以武力值获得信任。 恬雅不懂这些，不过看燕氏和柴二爷两夫妻许久不见，便主动把陵正带到自己房中玩耍。 柴二爷拉着燕氏的手，见她哭的跟泪人似得，把她摁在怀里，“每日每日都想着这般抱着你，这才感受到真实感，我见恬雅懂事乖巧，陵正又壮实，不知费了你多少心血，本来有几分近乡情怯可是见了四娘对我毫无陌生感，我这是又欣慰又高兴。” “四娘确实是个好孩子，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却是给我最大的支持了，陵正这小子也是每日缠着他姐姐。想着我们耽误了她，也不禁心疼，若是在东京，在牡丹女院该出多大的风头啊！”燕氏很是心疼女儿。 柴二爷挑了挑眉，“放心，我的努力不会白费的，当今圣上不枉纲常，恐怕宫中生祸端。” 燕氏若有所思。 第十一章 秘辛(补8月6号) 柴二爷就这样匆匆的来了，很快也就匆匆的走了，似乎不曾回来过，可是道贺的千总夫人和守备夫人的来访才令人感觉到真实感，柴二爷确实回来过，还升官了，四品的都指挥佥事，刘守备夫人拉着燕氏的手道，“妹妹倒真的是熬出来了，这下可好了，我早就说过你们不是凡人，以后可别忘记姐姐才是。” 刘守备夫人是个比较有野心的女人，可无奈丈夫到了这个地步已然是顶端了，刘守备此人又比较保守，要升官恐怕很难，这年头火中取栗的人多，冒头的多，无名小卒却没人会记得。 燕氏噙着淡笑回应这些昔日的同僚夫人们，“不过是上头缺个人喊我们爷过去罢了，您这样说倒是折煞我了。”处变不惊的模样却是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等这些夫人们走了，燕氏松了一口气，转眼便对恬雅道，“以后还是少出去的好，如今是敌是友我们并不清楚，再者和这些六品武官的女儿们在一起显得也粗俗许多，你可不能染上这些坏毛病，到时候若是回东京也如此，怕是被东京的贵人们贻笑大方。” 恬雅口头称是，不管燕氏多么疼自己，燕氏始终是个古人，且是个奉行淑女教育的古人，她严厉对待恬雅，却又不失慈母心肠。恬雅从不认为燕氏是个什么好人，譬如为了让陵正的长随死心塌地的跟着陵正，把这长随的寡母远嫁了，对茉莉墨香两个丫头经常敲打，可这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女，恬雅自认为若是自己，可能没有这么狠心，可就是这样的燕氏，才在柴二爷无故失踪后迅速控制的宅子。 燕氏见恬雅并不以为然，心中却着急，恬雅出生之时就被批示凤命，是真凤凰，可这世上哪里有真凤凰，除了未央宫的那位皇后之外，如今谁还敢说自己女儿是凤命，可正是如此，燕氏才不想让女儿有一丝的不好之处，以免若是真的入宫了，怕是过的无比艰难，本来全家被贬至此，她便没有想这件事情，可是丈夫回来后，冥冥之中却有种力量好似想把她们一家重回辉煌，燕氏便不得不想了。 “四娘，娘与你说真的，你是娘的乖宝宝，我们一家到这里，幸亏你爹爹能干，才升到四品官，未来具体是如何，娘不太清楚，可是娘相信你爹爹一定会把咱们一家重新带回东京的，那个时候你依然是贵女，是与妮妮她们不一样的，她们从小南疆长大，撑破天了嫁个同等级的都不错了，你可不能与她们一样。” 恬雅看燕氏忧心忡忡的模样，只好再次答应，不过她对东京不甚了解，也自然要问清楚东京具体是何种情况，“娘，你既然说我们以后总是要回东京的，可是女儿对东京的这些贵人们恐怕还没有在南疆的人的熟悉，您能和女儿说说吗？” 听到女儿这样问，燕氏才有些开心，总算女儿是开窍了，她先说起自家的事情，“娘先给你说说你外公家的事情吧，娘的娘家并不算是很老的世家，而是本朝开创之后兴起的一个中等人家，如今燕家的大部分子弟依然是习文经商为主，娘的娘家第一代颇为厉害的便是上燕下名人杰，他是以军功起身的，两个女儿皆嫁入皇室，如今两位都已故的，一位是宁亲王妃，一位是福王妃，而燕家的长子和次子都是进士出身，你的曾曾外祖也已然故去了，如今当家的便是你的外祖父，如今放了外任，你舅舅则是恩荫出仕，现下在户部做侍中。” 恬雅心想，看来燕家也不简单，燕氏三十都没有，燕氏的兄长也不过三十来岁，已经是在中枢做官了，看起来倒算是人才辈出了。 燕氏看女儿听的入谜，又说起柴家，“柴家是权贵之家，英国公的嫡系，与现下的关君伯府乃是同宗同源的，可咱们英国公府一向是嫡长子袭爵，你也知道因为你三叔娶的是帝姬，便袭爵了，可是……”燕氏停顿了一下 “这爵位仍然是你爹爹的。”燕氏很肯定的说了一句。 恬雅跟着点头。 燕氏又科普了好些东京的权贵人物，徐国公府，傅君伯府等等，恬雅天生记人就特别敏感，不过人太多了，她也只能拿出纸笔来写上去，燕氏指点道，“这东西看个几日务必要背下来，可不能老是拿这个东西记。” 恬雅笑着道，“娘总会帮我的。” 燕氏严肃道，“恬雅，你终究与我是不同的。”你是凤命，而我只是嫁到一般的权贵人家，没有可比性的，可这一句是放在心里说的。 南疆的日子似乎又过的单调无聊起来，妮妮也快十二了，她娘也着急起来，不知道从哪里请的**规矩的人约束着妮妮，恬雅便整日与燕氏学管家，管下人，做菜女工，学一些文字，燕氏皆是亲自教授，不假于他人之手。 柴二爷那边却有好消息传来，柴二爷自请调到最前线，自己组了一支队伍，而这支队伍，在这次与西戎人交手上斩下敌人首级无数，把西戎逼的没办法了求和，还自请归顺，老巢都一锅被端了，柴二爷两年之内又从四品官升到二品总兵。 西戎战事已然打了五年，外人看他觉得他运气好，可是柴二爷年纪尚算年轻就浑身是伤，不知道落下了多少病根，这却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可柴家二房总算是否极泰来，柴二爷这次也确实做到了，皇上亲自任命他为都统，武官从一品的职位，柴二爷还算年轻，又是正经的国公府出身，作为皇帝想表彰宗室的一个表率，自然是把柴二爷亲自召回来。 而燕氏与恬雅陵正便也跟着回去，这次整个柴家都是喜气洋洋的，就连燕氏看向柴二爷的目光也颇为崇敬，更不用说陵正了，整天耍枪弄棍的，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和柴二爷在一起，柴二爷倒是比较心疼女儿，“四娘这些衣裳回去东京后重新置办，我的女儿也是要进去牡丹女院的。” 恬雅问道，“女儿琴棋书画并不擅长的，怕是牡丹女院不会收女儿的吧！这样不会给爹娘丢脸。女儿还是想在家请先生罢了。” 柴二爷颇听女儿的话，想起女儿若是进去之后被排挤怎么办，恬雅又是娇弱的模样，平常她们大点声音都怕吵着她，更何况是在那种地方软刀子多，女儿一向心思单纯，从小又是在南疆长大的，柴二爷便询问燕氏。 燕氏却不同意，“四娘若是要融入东京的贵女圈，这些便是都要学的，妾身想着不若家中请个女师傅，再去牡丹女院学，学点简单的便入学便是，再者女儿家也不一定是在琴棋书画上显出来，我们四娘无论是女工，相貌，厨艺，怕是没几个人比得上的，比我都强，夫君还请不要担心。” 听到此，柴二爷也只好点头，父母之爱则为之计深远，为了恬雅的将来好，柴二爷自然放心让妻子教养。 燕氏见女儿忧心忡忡的模样，不免又安慰几句，“你爹爹如今是功勋之臣，东京的那些人付出了什么，不过大多是靠着祖上的恩荫混日子罢了，会投个好胎而已，你爹爹如今这些都是自己拼出来的，你比之她们不是更有底气，再者，我这几年教授你的女工，专门从东京请回来的名厨教授你厨艺，这些也都不是白学的，放宽心吧！” 恬雅忐忑不安的点头。 倒是出发之日，燕氏和柴二爷把恬雅喊进去房中，说了一些秘辛，恬雅惊愕不已。 听闻柴二爷要回东京的消息，燕家自然是喜不自胜，柴家大房是可有可无，柴家三房却乌云罩顶，特别是孙氏，孙氏是继室出身，儿子的爵位是她一手策划的，还把未婚先有子女的这个名头按在二房身上，以前的柴二爷虽然能干，不过外人倒也未必知道，可现下却是成了齐朝的英雄式的人物，即使是皇上如今都要表彰他们，这样的功绩还被夺爵，恐怕确实是于理不合。 晋安公主心里更不好受，当年逼走柴二爷一家的正是她，有一句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若是柴二爷一家惦记上了她，她不禁有几分惴惴不安的，还有她的兄长如今与大皇子争夺皇位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兄长非常希望拉拢柴二爷，唯一能够示好柴二爷的便是这爵位。 元雅已经十四岁了，并未定亲，晋安公主只有这一个女儿，不希望她太早成亲，而且他们这样的人家挑的不行，谁也看不上，晋安公主这些年相看了好多人，不是这个看不中就是那个看不中，元雅性子变得也越发的孤僻起来，她见晋安公主唉声叹气的，不免问起，“娘这是为了何事这样操心？” 晋安公主摇头，“并无何事，倒是你最近怎么又瘦了一些，我吩咐长史请了御医过来，你等一会儿让陈医正好好的替你把把脉。” 元雅前几日训过芳雅，现下听闻柴二爷一家要回来，不禁有几分害怕，便道，“三妹妹前几日请了好几家千金来家里玩，吵闹非常，尤其是那位桂芳县主，我便说了芳雅几句，您说二伯回来后，芳雅不会告状吧？” 晋安公主冷笑一声，然后摇头，“傻丫头，即使你二伯再恨我们，也不会替那个丫头出头的，她算个什么东西，不知轻重的东西，不过你还是不要和她面上撕破，她的利用价值可不小呢？” 元雅不解的问，“芳雅不是二房的嫡出长女吗？怎地如此呢？” “她是庶出的，你道你祖母为什么喜欢她一些，那是因为她娘就是孙家的，是你祖母的侄女，不过是生芳雅的时候难产了，所以呢，你二伯和二伯母断不会为了她出头的，什么嫡长女，嫁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不是嫡出的了，还好意思天天说自己是嫡出的，要我是你二伯母，早就派人过去掌嘴了。”晋安公主这般解释道，脸上不屑，孙家的人惯会不守规矩，她那婆婆也是，是个阴险至极的女人，若不是她真心爱慕柴三爷，她在这家里是一天都过不下去的。 楚嬷嬷在外头求见，晋安公主连忙让元雅先出去，然后让楚嬷嬷进来，楚嬷嬷虽然称嬷嬷，可不过三十来岁，是张贵妃身边的得力宫女，年纪到了，便放在了晋安公主的身边。 “贵主，那边我已然吩咐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灌了药，您放心，保证这次绝对不会有任何孩子跑出来。” 这是柴三爷纳的二房，晋安公主一直没有怀过儿子，本想把陵方那小子弄死，可是孙氏和柴三爷保护的太好了，她现下不想看到任何庶子庶女的身影，反正柴郎有她就够了，还需要旁的做什么。 “楚嬷嬷，既然这件事办成功了，不若派人去打探看看孙氏与三丫头准备做什么？仇人回来了，这些人怕是比我们更着急吧！” 第十二章 不必遮掩 芳雅心里高兴的很，她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卓见成效，尤其是蒋皇后最喜欢她，每次祖母带她过去拜见皇后的时候，她都竭尽全能的表现自己，前世恬雅能依靠柴二爷直接进宫做贵妃，在宫中如鱼得水，不像自己被正妃弄死，她并不比恬雅差，她重活一世，比稚嫩的恬雅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至少她会比恬雅更适合，除了她不是燕氏的亲生女儿之外，她依然是柴二爷的亲生女儿。 见芳雅高高兴兴的模样，孙氏把芳雅叫了过来，“三娘，这次你娘就要回来了，我听说皇帝赐了宅子，怕是要你过去的，到时候可要多回来看看祖母才是。” “祖母的心意我是自然知道的，我会经常回来看祖母的。”芳雅如此说道。 且说芳雅心情还是很高兴的，她如今是以功勋之女的女儿身份出现在牡丹女院的，人人都要高看她一眼，杨玉婷更是不用说，直接偷偷的道，“这下你可好了，你呀，以后怕是我们东京人人都想娶的贵女了。” 芳雅矜持的笑了笑，她如今处处以皇家标准要求自己，任何说话都要有范儿，自然不能随意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意，“看你说的，我爹不过是为国尽忠而已。” 恬雅一行人这次回去却不似上次那样，驿站都不能住，还处处碰壁，就连燕氏都差点被轻薄了，而这次却处处有使官出来亲自接待，恬雅和燕氏也处处受到热待，甚至到了南安公主的封地，南安公主还亲自请燕氏和恬雅过去说话，以前哪里会有这样的贵人接见，燕氏亲自让丽娘帮着恬雅收拾好，这是迈出交际的第一步。 恬雅身着一套百褶如意月裙，看着清雅无双，她本就生的异常美丽，这也是柴二爷不愿意让女儿抛头露面的原因，女儿长得太漂亮，就不能当一般人来养，恬雅头上也仅仅只插了一枝丽水紫磨金步摇，这还算是燕氏觉得正常的打扮，要是太隆重了，反而不好。 “娘之前教你的规矩还记得吧！好了，也不要有太大的负担。”燕氏认真嘱咐恬雅。 恬雅突然抱了燕氏一下，“娘，我怕。”她脸皱着，也不是真的怕，只是不想这么快长大罢了。 燕氏看快和自己一般高的女儿，她拍拍女儿的脸，“好孩子，无论你做什么，娘都会照顾你的。” 南安公主封地很大，比晋安公主的封地还大，毕竟她是嫡长女，嫡出的公主，在宗人府那里的定制就该这么多，恬雅看了看这别院，真是修的精致，在这地方住的人绝对会长命百岁吧！恬雅心想着。 本来恬雅以为这南安公主会和晋安公主一样架子大，可真正看到南安公主却令人惊讶的亲切，就是这种亲切感，燕氏和恬雅刚刚行完礼，南安公主竟然亲自下来把燕氏扶起，满脸心疼的模样，“你们在南疆确实是辛苦了。在我这里好好的歇一会儿，这是贵千金吧？”她看着恬雅询问，当恬雅抬头的时候很有几分惊讶，确实是美人儿，现下就看出不凡来了。 燕氏低声答道，“确实是小女，今年周岁十岁了，不过是虚长年岁而已。” 南安公主灵机一动，把恬雅拉到前面看了看，恬雅落落大方的朝她微笑，南安公主问起她平时在南疆石如何打发日子的，恬雅笑道，“谢公主垂询，小女在家中陪母亲做做女工，和周边的姐妹们一起说说话，日子过得还算是无忧无虑。” “听说你是二月初十生的，是也不是？”南安公主问道。 恬雅点头答是。 南安公主又与燕氏说了一些话，且还赏赐了好些东西，俱是女儿家常见的朱钗，恬雅打开盒子看了看，惊奇不已，算是上好的朱钗了，燕氏则忧心忡忡的，她的女儿…… 这一路倒是顺利抵达东京，东京俗称汴梁，目前是全国最为繁华的地方，陵正这个小猴子从小在南疆出身的，都没见过这些地方，比起恬雅大人芯子，自然按捺不住，恬雅慢慢的哄他都哄不住，一个劲儿的要冲出去看热闹，柴二爷倒是好心情，亲自对陵正道，“你这猴子，等会儿我们先家去后，然后再出去酒楼吃饭。” “爹爹我也想去。”恬雅在马车里说道，她声音可怜巴巴的。 柴二爷打了个哈哈，恬雅知道柴二爷怕燕氏生气，便又转向燕氏，“娘，人家长这么大都没出过门，我虽然知道女儿家不应该抛头露面，可是人家就是想看看嘛！”她声音似有似无的，好似快哭出来一样，她和燕氏生活在一起这么久，自然知道燕氏对她其实是最没办法的，看似对她严厉，可是却是最疼她的人。 燕氏叹了口气，“鬼丫头，你呀，好啦，不过今儿去娘的酒楼里才行，虽然不是东京最大的，可那里环境很好。” 恬雅连忙笑嘻嘻的抱住燕氏。 而芳雅正在清理衣裳，据说柴二爷一家这几天就要到了，她要先把东西收好，在英国公府虽然生活的很好，可是毕竟是寄人篱下，这可和在自己家不同，虽然她不是燕氏生的，可是柴二爷是她爹，也算是自己家。 元雅倒是高兴的紧，送走芳雅那个瘟神就好，她最是不爱交际的，也并不需要交际，自己这样的身份没必要去做这么掉价的事情，虽然芳雅面子上对她还算恭敬，可是她却是真的不喜芳雅为人，倒是大房嫡出的欣雅，虽然木讷的很，可是温柔的样子，倒是还可以来往。 可柴二爷带着燕氏恬雅回家后，压根就没想到芳雅，若是他们还和当年一样，自然对芳雅的事情忍下来，可是现下他也该和柴三爷那边做个了结了，虽然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可是这样的事情，他是没办法忍了，柴三爷本来就和他不同母，又是夺爵的仇人，他凭什么帮他遮掩？ 而恬雅最高兴的便是马上要出去吃饭了！ 第十三章 外祖家 燕氏的酒楼名叫留仙居，属于小众雅士们齐聚的地方，这些人不仅非富即贵，还要有一定身份地位，这酒楼并不是供给一般大众人用的，所以这里并不如别的地方门庭若市，仅仅停留着几辆马车，不过看起来非富即贵。 燕氏让恬雅把全身包的紧紧的，还戴着帷帽，燕氏倒是大方，帷帽都没戴，恬雅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个真实而热闹的世界，贩夫走卒，市井百态，陵正看到捏面的小人儿还想上去摸摸，柴二爷牵着陵正亲自去买，不过这是在东京，这里贵人同样也是多如牦牛，留仙居的人眼罩子也亮堂的很，据说是东家过来了，连忙亲自出来迎接，燕氏则让掌柜安排了雅间。 刚走进雅间，便有悠扬的胡琴声传过来，欢快的很，不似平时那种如诉如泣的哀怨之声，莫名的一家人的心情更加欢快了。 燕氏见有人拿了托盘进来，笑着对丽娘道，“赏。”外边听到谢恩的声音。 恬雅也终于有机会可以把帷帽摘下来了，陵正这个小猴子是一刻都坐不下来，恬雅把他压着坐在自己旁边，“你若是不听话再动来动去我就让爹爹以后再也不带你出来了。”陵正孩子气的撇撇嘴坐下来，柴二爷和燕氏对视偷笑。 吃饭的都是自家人，恬雅倒是放得开，她让茉莉夹了鸡肉就沾着酱吃了起来，偶尔用帕子点点嘴唇，吃完还点头，“真好吃，虽说在家吃的也好，可是这里更有感觉一些。爹爹以后不能偷偷过来吃，要带女儿过来吃。” “你呀，旁的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养了个小猪罗罗！”柴二爷打趣她。 恬雅这下可不依了，撒娇的拉着柴二爷的袖子喊爹爹，柴二爷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把抱起她，只能拍拍她的手，“明儿去你外祖家可不能如此了。” 一行人吃完饭便在燕氏的催促下早早的回去了，自然不是回去英国公府，而是回去都统府，这里是标准的武将府，不似之前住的西京府，但是却在寸土寸金的内府，内府跟皇宫隔得近，这也是为什么皇上赐了这个宅子的原因，日后东京的防备工作还需要柴二爷来统领，就近也方便一些。 恬雅的闺房倒是不错，虽然不算那么精致，可是大的很，无比的大，放到现在就是一个群居别墅了，还是她一个人住，茉莉墨香两人高兴的自不必说，主子过的好，奴才们也跟着水涨船高，这就是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缘故。 如今是一品都统的女儿了，自然不能与之前千总的千金一样，两个丫头伺候，这次燕氏直接把上次留在庄子上的人调了过来，许多都是和墨香茉莉故旧，又是之前伺候过恬雅的二等三等丫头，主子奴才见面，三言两句就摸清楚了底细，相处倒是越发的愉快起来，这次调过来的二等丫头胭脂水粉，三等丫头金朵银朵都是标准的家生子，也是仔细挑选出来的，一个个俱是伶俐人。 恬雅便问她们，“这些年倒是苦了你们了，墨香和茉莉也老是提起你们，如今倒是好了，咱们倒是可以聚在一起了，你们以后跟着我，便用心做事，好了，明儿怕是要去外祖家，今儿就先把衣裳挑好了，明儿也免得着急。” 胭脂几乎是喜极而泣，“四娘想着奴婢们就好，每次奴婢和水粉两个在庄子上就想起小姐这样小就要去南疆那样的地方，这下好了，又可以在小姐身边伺候了。” 若是别的人说这样的话，便是矫情了，可是胭脂是丽娘的侄女，年纪小，却是个很有志气的人，她娘很早就死了，她爹爹娶了后妈对她不好，幸好有丽娘这个姑姑撑着，这姑娘生的英气勃勃的，但是却立志终身不嫁人，谁也劝不了她，她虽然现下只是二等丫头，不过等茉莉嫁出去后就可以补缺了。 “看你说的，以后咱们可都会好好地，对了，今儿不守夜的丫头们好好松快一下，我吩咐小厨房给你们做了好菜，可不能让美娘伤心，不赏脸。”恬雅笑着对丫头们道。 金朵银朵听了眼睛都笑的移不开了，她们也都是家生子，除了跟主子就从没想过什么旁的，心思单纯，倒是比外头买回来的丫头要忠心许多，胭脂也不愿意不合群，她和茉莉二人手拉手的下去吃东西，墨香和水粉连忙帮助挑选明儿要穿的衣裳。 茉莉嘴快为人很爽利，胭脂也是个大气的人，二人倒是合得来，见着一桌子特地做的好吃的，金朵和银朵恨不得把脸埋在碗里，胭脂充满幸福道，“我是觉着小姐真是个仙女似的人物，人生的美，又对我们这么好。” 茉莉跟着点头，“就是就是，先前说昌都伯的杨小姐，看起来甜美可人，可我听她们府的下人战战兢兢的，有时候身上还有伤，就可见一斑了，我们小姐，不是我说句托大的话，当我们做姐妹看的。” 金朵银朵两个年纪还小，不由得高兴起来，主子确实是个美人，且脾气倒好，她们一过来就打赏了每个人，还送了鲜亮的荷包，比在庄子上好多了，她们也是在庄子上提前就挑选了好久才选上来的，本以为要各种小心谨慎，没想到小姐竟然是这样的和蔼可亲。 且不说旁的，恬雅又出去吃饱了饭，如今又比之前在南疆生活舒适太多，恬雅很快就进入了梦想，一夜无梦睡到天亮，早上起床，墨香和水粉就已经过来，恬雅还是一如既往的往淡雅的路上走，身上穿着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清新优雅，却又不显穷酸，胸前戴着金雀绿宝石的银箍，头上则是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恬雅用黛粉抹了抹眉毛，然后舒了一口气，左看看右看看才去燕氏那儿。 燕氏正在着人摆早饭，见恬雅过来，不由得笑道，“四娘过来，幸好这会儿没涂胭脂，娘这里让下人做了粳米粥，酱肉包子，还有羊*，多吃点，等会儿去你外祖家，又是好些亲戚要见面说话。”燕氏是次女，比之嫁入宗室的姐姐虽然差一点，但是这次男人争气，燕家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燕氏的长姐是裕亲王世子妃，不过，恬雅却从未听燕氏提起过这位嫡姐，不过等恬雅之后见过裕亲王世子妃后才知道为什么燕氏不太愿意提起这位嫡姐了。 现下恬雅倒是吃的快活，她这副身体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自然是吃的多，燕氏见女儿已有少女的丰姿，不由得暗自点头，这样的容貌性情，再加上自己和柴二爷的努力，女儿一定会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燕家离都统府隔得近，家中的家具有的直接是燕家夫人吩咐人送过来的，陵正却偏要骑马，柴二爷进宫面圣了，自然没有人带他骑马，他却闹着要骑马，被燕氏和恬雅好骂了一顿，这才闷闷不乐的到马车上坐着，虽然陵正平时比较皮，可是还是端得起架子的，七岁了，也不是个小孩子了，燕氏想着一定要送他去学里，多约束，多学规矩，这才是陵正这小猴子该走的路，当然这些陵正还不知道。 马车很快就到了燕府，燕氏却有些近乡情怯，恬雅却是抱着一种很好奇的心情去看的，燕氏的嫂子傅氏亲自在二门接的，两人还抱着喜极而泣，互相说一些燕氏出嫁之前的事情，傅氏是傅君伯府的大小姐，系出权贵，自然也属于模范妻子之类的，没想到看起来倒是和燕氏的感情很不错。 燕氏擦了眼泪，有几分不好意思，“看看我这是，年纪大了倒是活着回去了，娘还等着我们，且不能让娘见着伤心。”又对恬雅陵正道，“这是你们舅母，快叫人。” 恬雅倒是落落大方的福了一身，陵正却有几分扭扭捏捏的，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便是有几分猫嫌狗嫌，却又有点怕丑，傅氏却亲热的笑道，“都是好孩子，男孩子怕是不愿意与我们女眷待在一起，你表兄在书房，等会儿让你表兄与你一起玩。” 又一把拉起恬雅，啧啧称赞，“这样标致的人物倒是头一次见，还是二妹你会养，我都喜欢着丫头了。” 傅氏并没有嫡出的女儿，有个庶女养在跟前，她倒也争气生了三个儿子，可庶出的女儿便如猫狗一般，哪里会跟自己的女儿一样，她见着恬雅生的好，说话也是和和气气的，倒是心生怜爱。 恬雅由着傅氏拉着进门，燕氏在前头走了进去，恬雅和傅氏在后头进去，燕氏已然忍不住痛哭起来，恬雅见此一幕自然也眼皮泛红，燕家的老夫人虽然是老夫人，但是并不算太老，约莫四十多岁的模样，端庄沉静，此时嘴里还骂燕氏，“你这个无良心的，这么多年了，也不来封信，你是想你娘老子我急死才对呀！” 第十四章 下厨 燕氏的娘姓谢，是陈郡谢氏的嫡长女，是燕家的宗妇，此时也如普通的母亲一边，边捶打燕氏一边说她没有良心，燕氏也不做声，默默流泪，她自从去了西京后，一直过的不太好，那个时候还偶有来信，可是去了南疆后，却很少与家中人来信，一来前线不会随意让家属寄信出去，又来燕氏觉得自己混的不好，也没脸见家人。 这个时候傅氏便起了作用，虽然她也在旁边抹泪，但是嫂子对小姑子的感情自然不能与你母亲对女儿相比，她在旁边道，“娘，今儿还有您的外孙过来，尤其是陵正，出生您就没看到过，媳妇儿准备了席面，怕是妹妹带着侄子侄女来还没吃好饭呢！”她也就这么一说，其实还是燕家其他人也想见见燕氏。 谢氏听了这才敛起表情，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站的两个孩子，女孩素雅动人，男孩英气勃勃，不由得心生喜悦，连连对燕氏道，“这就是恬雅和陵正吧？就这样大了啊！”她说话的时候还特地用手比了比。 燕氏把眼泪擦干，见陵正盯着她看，不免有些羞赧，不想让谢氏傅氏看出来，只好呵斥陵正，“你看什么看。”又亲自把恬雅拉了过去，“这是恬雅，今年十岁了，以后还得劳烦母亲和嫂子多多关照呢！”又指了指陵正，“这是个猴儿，我打算过段时间让他去学堂，也好比整日没规矩的强。” “瞧你说的，我瞧着都是好孩子，陵正过来外祖这里，外祖得好好看看你。”谢氏不满燕氏教训儿子，连忙把陵正喊了过去，傅氏面带微笑，也不多话。 陵正丝毫不怕生，他笑嘻嘻的走到前面，谢氏拉着他的手念叨好一阵，才道，“找你表哥玩去。”这次是傅氏亲自带过去的。 这下谢氏的目光便集中在恬雅身上了，她没有嫡亲的孙女，只有的庶出的孙女，裕王世子妃虽然有女儿，可是人家县主，谢氏自然客客气气的当客人对待，倒是恬雅满足了她这个愿望，她连连赞叹，“再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姑娘了，外祖母这里好些头饰给你拿回去戴，不然倒是浪费了。” 燕氏推辞几句，谢氏不高兴了，“我又不是给你的，我可是给我的外孙女的，和你没关系。”燕氏只好作罢。 “这可好，你表妹与你差不多大，如今也在牡丹女院，到时候倒是有个好照应。”谢氏如是说道。 燕家的大房小姐虽然是庶出，可是因为没有嫡出小姐在，倒是庶出的也算嫡出了，谢氏很自然的说道。燕氏连忙接口，“倒是没看到皎皎，今儿是去学里了吗？” 谢氏便道，“等会儿吃饭便看到了，这会儿我与你们娘俩儿说说话才是。” 恬雅心想，燕家果然是有规矩的人家，庶出的表妹并不能随意见客，这样想她心里倒是舒服多了。谢氏又道，“你们在南疆平日无聊是如何打发日子的？” 恬雅这时才道，“回外祖母的话，平日便是与娘说说话，做做女红，偶尔下厨房便是了，对了，不知道外祖母能不能吃的惯孜然，这是南疆特有的，撒在炒肉上和烤肉上再好吃不过了。”她说的起劲，谢氏倒是不客套，立马问道，“恬雅可会做饭？” “平时会做些家常菜罢了！”恬雅便道，当然这是谦虚的说法，名厨教导多年，自己本来就会做吃的，不过在这里倒是谦虚一下了，谢氏这样大世家出身的，肯定不喜欢那种浮夸的女孩子，恬雅也不愿意给她娘丢脸。 谢氏突然道，“不知道外祖母有没有这个口福能吃到呢？” 恬雅看了燕氏一眼，见燕氏点头，这才道，“自然是可以的，还望外祖母不嫌弃才是。”她还是真的没想到谢氏会让她当场做，毕竟来燕家还算是客人，更何况方才听傅氏说好像已经准备好了酒席。 谢氏身边的一位管事娘子也颇为惊讶，她亲切的对恬雅道，“表小姐随奴婢来吧！”恬雅还没弄清楚这是什么意思，见燕氏点头了，便跟着这位管事娘子去了。 等恬雅走后，谢氏笑着的脸却沉了下来，“二姑爷如今的爵位依然是摇摆不定，孙氏那个贱人倒是过的滋润，这些年我一直后悔把你嫁入那是非之地，你看看你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哟？” “娘，女儿没事的，这不都挺过来了吗？再说二爷又争气，恬雅乖巧懂事，陵正性子虽然皮可是也好，您说说女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纵是天家之女又如何，被个孙氏耍的团团转，还不知道以后过得如何呢？”燕氏完全是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 谢氏听她说恬雅懂事，倒是笑道，“她倒确实是有好相貌，我说你二侄子人不错，你看如何？” 燕氏听了很是惊讶，“这……嫂子会同意吗？”其实燕氏并不想这么早就把女儿许配，她坚信如果女儿是凤命的话，否则让女儿屈居做个二儿媳妇，她肯定是不愿意的，只是现下自然不敢表露出来。 “这有什么不好同意的，如今姑爷任都统，又都是亲戚，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再者你嫂子这个人虽然有些强旺，可是恬雅这样好的条件她有什么号挑剔的，你放心，我自然会搞定的。”谢氏似乎是拍着胸脯说的。 燕氏到底面上不敢拂逆母亲，笑着点头，“若是能成自然是好的。” 母女俩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 而恬雅则正在接受众人的注目礼，她只好强打精神，对身边的管事娘子道，“您能告诉我平素外祖母爱吃什么口味吗？我怕做的不合口味那就不行了。” 那管事娘子也是个人精，连忙把厨娘拉过来，“这是苏日历为我们老夫人做菜的花嫂子，表小姐问她就好。”花嫂子看起来利落的很，见管事娘子这样说，便知道这仙女儿似得姑娘是谁了，她倒不藏私，连忙说了起来，“老夫人爱吃口味重点的，不过太咸了对身子不好，是以奴婢做菜的时候会多加个清汤才行。” 第十五章 天生凤命 恬雅笑道，“还要多谢您指点了。”她迅速的说了几个菜，不过是简单的家常菜，花嫂子见平常不过倒也放下心来，安心打着下手，还准备时不时帮个忙，这些小姐们下厨不过是笑话而已，且这小姐也不过十来岁的模样，但是令她刮目相看的却是，熟练的刀法，还自己选菜，切的利落，花嫂子不禁赞道，“表小姐刀工很好。” 恬雅手上不敢放慢，嘴上却道，“我却是班门弄斧了。” 恬雅很是轻松的做了三个菜一个汤，有两个菜是大盘鸡和拉面，还有一个菜是土豆丝炒肉，外加一盘清炒西兰花，一个汤便是罗宋汤，这只是做几个小菜，恬雅也不想表现太好，倒是看着是故意来献宝似的，她做完菜，傅氏的丫头便差人过来上菜，恬雅这才和谢氏身边的管事娘子一道去花厅。 那管事娘子一路上仔细观察这位表小姐，见她走路平稳，并不东张西望，也不刻意的抬头挺胸，看着随性自然，倒是新生好感，因为这表小姐本来就非常礼貌，对下人也是彬彬有礼的模样，若看来，老夫人想把表小姐娶进门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了。 等恬雅进花厅的时候，早就有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娘子迎了上来，她穿着翠绿色的春衫，白净的圆脸上有着两个深深的酒窝，看起来十分讨喜，想必这位就是燕家的小姐皎皎了，果不其然，傅氏已经开始介绍了，“这就是你那个表妹了，看看恬雅的这长相，倒是把我们皎皎都比下去了。” 燕氏则谦虚几句，“哪里哪里，她不过就是蒲柳之姿罢了。” 女孩儿家不太认识，也仅限于客套的说几句话，读了什么书，最近又做了什么，一来一往，倒也说了好些话。 花厅中间用屏风隔着，毕竟男女都大了，谢氏左边坐着傅氏，右边坐着燕氏，恬雅则坐在燕氏的下手，见大盘鸡打卤面上来，燕氏连忙介绍道，“这是南疆那边的人常吃的，母亲爱吃些粉质类的东西，便试试吧！”这就是做球给傅氏了，傅氏亲自夹了菜放在谢氏碗中，谢氏尝了尝笑眯眯的直说好。 转而又看了看那碍眼的屏风，便道，“既然姑爷也来了，便合在一起吃吧，都是一家人，老大也好久没见过他妹子了，几个孩子怕把这二姑姑都忘记了。” 燕氏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屏风，丫头们利落的把屏风撤掉了，随即，亲友团见面会便开始了，燕氏拉着恬雅拜见舅父，舅父燕家的家主是个生的十分严肃的人，此时倒是多问候了燕氏和恬雅几句，傅氏又让几位表兄拜见燕氏，恬雅连连与他们行礼，大表兄生的十分清贵，二表兄则是机灵的很，她就看到二表兄偷偷的把糖放到袖口中，三表弟还是个小正太呢，糯糯的，看起来比陵正这个小猴子要好玩，以至于恬雅一见他就喜欢上了，他倒也是见着女孩子就要抱抱，傅氏颇为尴尬道，“这小子见着漂亮小姑娘就高兴。” 恬雅笑道，“没事的舅母，表弟可爱的紧，不若放在我身边，我帮他夹菜吧！” 燕家对子弟管束还是十分严格的，即使是这小表弟三岁，也要上桌吃饭，傅氏也不让拂逆她的话，又见恬雅笑眯眯的，难得的点头，恬雅便在旁边舀汤喂给他喝，他养娘笑道，“这下可好了，平素奴婢们赶着整个园子喂半碗米糊糊都吃不完，现下小少爷连一碗米饭都吃下去了。”这养娘也是个会看颜色的人，她见谢氏欢喜恬雅，自然少不得也要讨些好。 恬雅笑而不语。 燕家大郎虽然陪着柴二爷和燕大爷喝酒，但是旁边坐着这么个异性，总是要偷偷瞄两眼的，虽然他算是个成年人了，更不用说老二了，乐呵呵的，皎皎则平静的扒着自己碗中的菜，有时候恬雅会想，皮囊好的人果真受到的关注会多一些，罢了，这也算是上天赐给她的，她也没办法。 燕大郎与燕二郎倒是听柴二爷讲南疆的事情讲的兴致勃勃的，燕舅父则是默默听着，偶尔出言询问，反倒是女眷这边较为平静，傅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燕氏照顾陵正，而恬雅又要和燕三郎在一起说话，皎皎是庶出，自然不敢开口引起大家的注意，一时间女眷们这边相较于男人们那边更加沉默，可谢氏却是高兴极了，她还把恬雅做的罗宋汤都喝完了。 这便罢了，燕家之行很快就结束了，走之前，谢氏当着大伙儿的面赠送恬雅几盒朱钗，恬雅大大方方的收下，还说要请谢氏过去玩，谢氏显得兴致勃勃的，而傅氏则微微有些闷闷不乐也不知道是何种原因。 柴二爷骑着马在外头，他那模样看着意气风发，本来经常习武，比起旁的相同年纪的人看来竟然更加年轻了。 “爹爹可真威风。”恬雅捂着嘴笑着与燕氏说道。 燕氏似有所意的问道，“四娘以后就未必不会有这么风光的时候。”她见了见燕家二郎，只能说看起来机灵，可是还是一般，更何况，傅氏这个人心思深沉，她不愿意让女儿嫁到燕家，虽然燕家纳妾比起其他家来说要好很多，可是她不太喜欢傅氏，傅氏对她也只是表面上的，这样就注定了不可能成为亲家的。 “女儿可不希望成为什么大人物，女儿就想过简简单单的生活，人这一辈子太短了，平平淡淡的反而就好。”恬雅随口说起，她来自于21世纪，对这种后宅争斗非常厌倦，只希望找个简单的家庭就好，若是太复杂的人家反而容易短命。 燕氏颇为惊讶，女儿竟然是如此想的，可她却是不允许这般，女儿是凤命，自然与旁人不同了，“傻丫头，你若是风光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再平凡的，你听娘的，绝对要好好的出人头地，你爹爹爵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回来，以后也只能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第十六章 伴读? 恬雅顿了一下，她还真不知道燕氏竟然有如此抱负，可她并不是那种很愿意不顾一切往上爬的人，“娘，女儿是说真的，爹爹的爵位确实是要拿回来的，可是女子与男子不同，男子多希望建功立业，而女子则希望平安幸福，娘说呢？” “四娘，你这样的身份就注定了不会平淡的，听娘的话，娘也会好好筹谋帮你谋个好前程的。”燕氏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恬雅只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柴二爷新上任的都统，自然有许多下帖子的，譬如，总督府的大小姐胡斌斌的喜酒，连氏打算在东京发嫁女儿，也因此，这也算是燕氏首次重回东京的交际圈了，燕氏请了个女师傅和一位老嬷嬷专门教女儿规矩，因为时间匆忙燕氏只请了两位，本打算多请几位的，可惜时间不够，她这次就是要让大伙儿记住她的女儿才行。 可另外一边的芳雅却郁闷死了，她本以为柴二爷安顿好了就会来接她，可是这都好几天了却没动静，元雅见她这样，忍不住刺了她几句，芳雅一股气都不知道往哪儿出，幸好，这些年的成果没白费，她与牡丹女院的斌斌秀秀关系非常好，这次斌斌成亲，自然是邀请她过去了，孙氏只好带着她过去了，顺便想让燕氏把芳雅领回去，虽然她心疼芳雅，可是芳雅年纪不小了，顶着嫡出的名头，都统的女儿肯定会嫁个好人家的，比之在晋安公主羽翼之下，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元雅又不高兴了，她撅着嘴对晋安公主道，“娘，你说二伯和二伯母怎么就不接那个丫头回去呢！二伯如今升官了，又有了御赐的宅子，那芳雅还待在这里恐怕不太好吧！那丫头不是一心想往高处爬吗！要嫁个好人家直接回去不就行了。” 晋安公主想起横在她心头的那个孱弱的女子，不禁有几分咬牙切齿，可想想芳雅，却还是不能释怀，“元儿，你想这些做什么，她在这里也不过是寄居罢了！”看来燕氏和柴二爷是不会再管了，之前为了柴家的面子，还帮忙遮掩一二，而如今柴二爷回来东京，连孙氏都没来探望已然是撕破脸的行为了，那芳雅的事情恐怕遮都遮不住了。 “不是我想啊娘，还有今次祖母带我与她一道去胡家喝喜酒，真怕她又故作端庄，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元雅从生下来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自然不知道芳雅的心理，她年纪也不小了，可是意中人难寻，想及此，元雅也叹了一口气。 而燕氏与恬雅整装待发，恬雅穿着精致的嫩黄色的妆裙，这种喜宴一般是相看对象最好的时候，也是女眷们出头的时候，燕氏见女儿难得的美貌，心性好，自然是要好好拾掇一番，可到底还不能抢新娘子的风头，否则总督府也会有怨言的，反而是燕氏打扮的要鲜亮一些。 胡家是西京总督府，两都之一的首长千金喜宴，自然是宾客云集，而胡斌斌此次嫁的又是西北元帅府的大公子，也是柴二爷的上司之子，这下，可是强强联合，甭说东京都有名望的人都过来了，就连姜皇后都有特赏，真真是给足了面子，谁让胡斌斌嫁的是西北元帅的公子呢？毕竟如今战事胜利后，武将尤其得到重视。 燕氏到的算是比较晚的，她也特地不想太早来，毕竟和胡家关系倒也是一般，连氏亲自在外头接待，她脸上掩不住的喜悦之情，谁让自家女儿太优秀了，结了这门好亲，见燕氏过来，不免说了好些话，“好些年没见你了，前几日是听说您回来了，本想拜访去的，可是家中忙，如今可好，带着女儿一起来了，今儿可要吃好喝好。”连氏客气的说着场面话，眼神儿不免瞟到后边的恬雅，她倒是惊了一下，小时候见倒是还好是个小女孩样儿，如今不过十来岁，竟然出落成这样了。 见连氏说着客气话，燕氏自然也客气的笑道，“天大的喜事，先祝新人百年好合了，我们先去看看大小姐才好。”燕氏如今是一品诰命了，自然有这个资格看看新娘子，连氏笑着应诺。 闺房里此时人还不多，一般能进闺房的俱是新娘好友，或者是位阶教高的人，不过也仅仅是送上祝福语便走。胡家在东京的宅子并没有西江修的那么完善，可胡斌斌的绣楼却是修的异常精致，可见得胡家对于胡斌斌的看重了。 恬雅一路上行礼如仪，按着老嬷嬷教的规矩，目不斜视，抬头挺胸，偶尔与燕氏私语一句，到了新娘子的闺房，早有管事娘子出来迎接，斌斌此时还未披上红盖头，她约莫十六岁的样子，生的端庄的很，标准的大妇像，见着燕氏和恬雅，笑不露齿，客客气气的道，“原来是柴二夫人与柴四小姐来了，快请喝杯茶吧！” 燕氏笑道，“斌斌果真是个好孩子，我这里还有一对百年好合的玉佩，权当祝语，祝你百年好合了。” 下人上的是红枣桂圆茶，这是新人房里备的，秀秀却很是高兴，她连连问道，“这是四娘啊，竟然长大了，先前见她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呢？” 秀秀是斌斌的胞妹，两人一母同胞，此时秀秀正在新房陪着斌斌，而斌斌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恬雅，心道，怪不得芳雅那人汲汲营营的，原来胞妹比她更胜一筹，且胡斌斌作为嫡长女，知道不少柴家阴私，譬如，芳雅并不是眼前这位看似和蔼可亲的贵妇生的孩子，而是私生女。 “秀秀姐好。”恬雅乖巧的在后面说了一句。 秀秀是个热心人，感觉也没有斌斌那么高深莫测的，又拉着恬雅说了好些话，让她以后多来玩云云的。 不过毕竟与她们不熟，燕氏喝完茶就带着恬雅进了夫人们所在的地方，甫一进门，便看到孙氏与芳雅正与南安公主说话，南安公主是嫡长公主，在宗室口碑好，在贵妇圈自然也是一等一的。 恬雅看了看面前的芳雅，见她倒是越发端庄了，可相貌依然是平平，不由得想起燕氏柴二爷与她说的那些秘辛，倒是没什么心思真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姐姐了，南安公主身边围着好些妇人们，她们见燕氏进门，眼睛如梭子一般盯住燕氏了，燕氏倒是厉害，上千就先拜见南安公主，“没想到与您这样快就见面了。” 南安公主此时也是高兴极了的表情，“谁说不是呢？”下人连忙安←，燕氏一品诰命，夫君如今正当红，自然位置安排的靠前，燕氏仅仅对孙氏行礼后便没再说话，孙氏也好似没看到这人一番。恬雅旁边坐着一位约莫及笄的少女，神情淡漠，并不与她人搭话，此时也坐在孙氏旁边，她鹅蛋脸，柳叶眉，是个标准的仕女模样，但是她周身的冷空气却低的吓人。 芳雅虽然努力装的很镇定，可是见着燕氏和恬雅还是忍不住了，她二人风光的进来，却瞥都不瞥她一眼，无论怎么样，她也是柴家二房的人啊，她十四了，十五及笄后就要嫁人了，没有嫁妆可如何是好，燕氏娘家豪富，燕氏跟自己准备一副嫁妆不过是小意思，可现下却避他如蛇蝎，又看了看恬雅，这狐媚子果真是越发好看了，当年没下狠手把她弄死，否则都统千金可就她一人了，前世燕氏这种宴会很少带她参加，当然前世柴二爷不过是个幕僚五品官而已，不过是燕氏会巴结人，柴二爷后来捡了个便宜，倒是让恬雅直接入宫就是贵妃。 可是元雅，芳雅心中冷哼了一下，以后不过是丧家之犬而已。 见着恬雅最热情的便是宁王府的郡主了，她的祖母是燕家的人，与燕氏有亲，她最近正在找伴读，见着恬雅自然有几分拉拢的意思，毕竟柴二爷如今算是有点成就了，她也算是提拔一下柴家，这样对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她又何乐而不为？ “傅夫人，最近都没看到你出门，身子可还舒泰？”南安公主问道。 傅君伯的夫人连忙起身谢恩，然后才道，“臣妇不过是些老毛病了，让殿下操心了。”傅君伯夫人便是傅氏的娘，也就是燕氏大嫂的亲娘。 宁王府郡主封号乌苏郡主，因为宁王郡主又封地在乌苏，这样的场合自然是正式称呼对方了，可南安公主是乌苏郡主的长辈，便叫了她小名，“敏敏今儿又认识了新妹妹，这可好，前几日还听说宁王妃在寻伴读。” 此话一出，乌苏郡主便觉得如有神助，芳雅嫉妒的要死，燕氏倒是不悲不喜，她不愿意女儿这么早就接触皇室，这样的话倒是不好达到效果，况且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闹出了什么事情，自家也就不好了。 恬雅的表情也是有几分忐忑，可南安公主没让她回话，她也不敢说话。 －－－－－－－－－－－－－－－－－－－－－－－－－－－－－－－－－－－－－－－－－－－－－－－－－－ 这几天上班好累啊！不过我一定会努力加油的。 第十七章 宫中来人 “公主说的是，敏敏的伴读不日要回老家，如今便想找个好伴读才是，方才见了柴家四妹妹，与我很是投缘，恨不得姐姐妹妹天天在一处说话才好。”乌苏郡主笑着说道，她笑吟吟的看着南安公主。 恬雅不敢多说，她以为南安公主此时也会决定她的未来，岂料南安公主却道，“说话倒是可以，但是伴读的事情怕是不妥，柴四姑娘南疆长大的，中原的这些东西怕是不太熟悉，你呀，等找个厉害点的，得了，我和你娘推荐个人，保管你满意。” 燕氏和恬雅不敢有什么动作，而乌苏郡主此时依旧笑意盈盈的，看不出任何不满，“那就全仰仗公主了。” 看起来都是人精啊，乌苏郡主年纪不小，可是面子功夫已经做成这样实属不易。而南安公主便没再提这茬，只管与斌斌的祖母总督家的老夫人说话。 而乌苏郡主对待恬雅依然热情，元雅则瞥了一下恬雅，不由得皱了皱眉，生的太好看了，这样的人怕是心也很大吧，只是，元雅又看了看芳雅，看起来这四妹倒是比较稳重一些，并未见着贵人就往前面凑。 到了新娘子发嫁的时候，燕氏连忙拉着恬雅去吃喜宴，这桌喜宴的位置自然也是按照女人们身上的诰命来的，孙氏虽然是英国公的继室，依然是超品的诰命，傅君伯夫人这些人都是坐一桌的，而燕氏则带着恬雅与大司农夫人姜夫人等人坐在一起，姜夫人也是当朝皇后的嫂子，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她说话也颇为和善，还主动帮恬雅夹菜，恬雅也礼尚往来的帮着姜夫人夹了菜，燕氏也待姜夫人尊敬万分，唯有孙氏则眉头紧皱。 孙氏本是想借着此场合把芳雅推回去，可是看南安公主公然的维护，她自己掂量了一下，觉着还是不妥，便没开口，不过见着燕氏恬雅风光，她却有点后怕，柴三爷没有嫡出的儿子，晋安公主生不了，而二房有嫡子嫡女，便是趁着这个由头，加上二房大势所归，恐怕自家儿子爵位不保，十几年前的逆转剧恐怕还得重新洗牌。 芳雅坐在孙氏旁边安静的吃着饭，这么多年，她眼看就要成功了，作为以后要进宫的人，仪态一定要好，也因此她全部按照礼仪来，元雅不满的与乌苏郡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乌苏郡主对她摇摇头。 宴席上自然是吃不到什么好饭菜，不过是互相观察打量而已，姜夫人主动问起恬雅，“是不是打算进牡丹女院？” 燕氏便道，“这丫头随我们在南疆长大，恐怕文化关过不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呢？” “瞧你说的，你们家可是为朝廷做了大贡献的人，若不然以令千金这般乖巧的模样怎地会文化疏忽，若不然这样，我与那里的人还算是熟悉，到时候说道便成，这到底还是看资质，资质好便成。”姜夫人如此说道。 恬雅却心想，所谓资质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后门进去吧！身份在那儿还是好办事多了，恬雅脸上却不敢表露一丝一毫，她想着若不是自个儿是个大人芯子，恐怕与这些人精没办法去周旋，而姜夫人如此热情的原因恐怕也是想拉拢柴二爷吧，毕竟如今东京所以的守卫都由柴二爷控制了。 宴席散了，连氏亲自在外头送，关山候亲自过来接南安公主，南安公主笑的很是甜蜜，其他女眷眼神乱飞，关山候与南安公主皆是二婚，两人看着倒是情比金坚，上了马车燕氏才道，“她倒是幸福了，可苏家的那位如何哟？” 胡斌斌出嫁后，东京城还未出过什么大事情，而燕氏则帮着恬雅又请了两位女夫子过来教琴棋书画，恬雅虽说之前和燕氏学过皮毛，可是再重新学便觉得还是觉得很难，燕氏虽然会出去吃酒联络感情，却不会带恬雅出去，陵正却是进宫做了伴读，是大皇子二子的伴读，年龄都是一般大，柴二爷竟然轻易同意也实属不易。 恬雅拿着黑白棋，随意走着，那女夫子却一刻都不放松，恬雅叹了口气，只好学着如何走，那女夫子见她不上心，便道，“小姐是要进牡丹女院的人，您家中有这样的条件，您且好些学习才行。”恬雅又正襟危坐起来。 晋安公主如今又碰上了触霉头的事情，那便是柴三爷要把陵方记在自己名下，他对晋安公主道，“陵方如今正好大了，不足之症也好了，不若立世子你看如何？你也知道如今我膝下无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二哥就抢到我前边去了，如今二哥的嫡子成了皇家伴读，而我们三房却无子，这样下去夺爵似乎是名正言顺了。” 晋安公主气的不行，可是在柴三爷面前却不敢轻易发火，“父皇还在，便不会有此事出现的，况且我也不是不能生？还有侍妾也多能生的，你放心，我们再努力一下吧！” 柴三爷却紧皱眉头，“时间已然来不及了，这种事情说起来还得看上头的意思，我们却不能坐以待毙。” 这话说的晋安公主却不高兴，她不由得把心底暗藏的秘密说了出来，“因为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吧？” 柴三爷却极力否认，“我这也是为了三皇子着想，我们英国公府历年粮草就是由我们支配的，如若爵位易主，看这情况可能会发生逆转，你若是为了三皇子着想便如是做，否则怕是……” 晋安公主此时却也有些举棋不定了，她嫁给柴三爷虽然也是因为她喜欢柴三爷，但是也是有一定的政治目的的，能够让柴三爷得到爵位，这个也是暗中帮助三皇子成大业，但是一旦柴三爷失去爵位，恐怕三皇子少了很大的一个助力，柴三爷见晋安公主犹豫的很，心中便放下心来。 天气放晴，而柴家却迎来贵客，便是陵正所相伴的大皇子的三子，皇族排名二子，但是宗族排名第五，人称五爷，虽然是五爷，可年纪不过七八岁大的模样，燕氏连忙吩咐人去接待，而五爷却点名要吃大盘鸡，恬雅无法只好去做。 燕氏见他虽然是个小孩子可是不敢慢待，“五爷先喝点茶，寒舍简陋，倒是劳您多担待了。” “都统夫人千万别这么说，我就是上次见过陵正这小子说大盘鸡好吃，这方才想过来，倒是我劳烦您了。”五爷虽然小，可是皇家气派一览无遗，她是大皇子妃的嫡出二子生的，年纪小但是却非常有皇家气派，比起晋安公主那种盛气凌人，明显要好许多，这也是为什么大皇子的支持者比较多的缘故了。 燕氏果然更有好感了，她笑道，“这都是些粗茶淡饭，难得您不嫌弃，听陵正说您对他一向照顾，臣妇却是无以为报呢？”虽然此时这五爷无爵位，但是却是皇室，燕氏是完全不敢慢待的。 恬雅很快速的做好了大盘鸡，因为今天本来就准备吃大盘鸡的，而且另外单独做了小菜，这些小菜俱是恬雅从留仙居的师傅那里学的，十分下饭，她心想，在皇宫虽然佳肴美食，可是东西都不能尝超过三口，且还必须是清淡的，从宫中出来的嬷嬷就说起过，因为皇上年纪偏爱吃清淡的，所以宫中的食物俱是寡然无味的类型，也因此恬雅做的下饭菜和两种清汤，而她却没有上桌，男子和女子七岁后不同席，于是恬雅做完菜便解开围裙，直接去休息了，而燕氏因着是长一辈的人，且与五爷年龄相差较大，这才同坐一桌。 五爷本是听陵正说的，说他姐做的东西好吃，本也是打的结交的心过来的，如今一看这菜色，虽然和宫中那些精致的菜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可是吃下去后便觉得可口，在外头倒也没宫中那些约束，不知不觉的竟然吃了三碗饭，陵正都吓到了，连称，“五爷还是先喝点汤吧！然后再去小子家花园走走，您看如何？” 五爷拍了拍陵正的肩膀，表示同意。 “这真的都是你姐姐做的吗？”五爷仿佛不经意问起。 陵正颇为骄傲道，“确实是小子的姐姐做的。” 皇室哪个不是人精，他之前就调查清楚了，柴家二房嫡出的只有一子一女，如今看起来确实是真的了，柴家三房倒是令人头痛的存在啊，不过五爷故作幽怨道，“我家长姐倒是不用学烹饪，倒是羡慕你了，每日吃的这样可口。” 陵正虽然在家有些鲁莽，可在外还是颇为精明的，“小子家粗茶淡饭不过是尝个新鲜罢了，宫中美食才是一等的。” 五爷呵呵直笑却不做声。 皇子们出宫也不能太长时间，因着五爷年纪小，却不在大皇子府中长大，而是在宫中长大的，这也是皇后为了热闹带进宫，一来也不想这小皇子们与娘亲太过亲热。 等五爷走了，燕氏才把陵正和恬雅都叫过来，恬雅自然担心自己手艺不行，连忙问道，“不知今日五爷吃的是否香甜？” 第十八章 初进牡丹女院 陵正得意道，“自然吃的香甜，今日吃了三碗饭，姐姐这次可是替我挣了面子，平素里与五爷说，五爷还不信我。” 燕氏一个爆栗子敲了过去，“你这小子倒是随意被人夸一夸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陵正委屈道，“儿子才没有呢！” 恬雅笑呵呵的拉着陵正，“好了，好了，瞧你委屈的。”陵正正想过来抱恬雅，被燕氏一瞪，又不敢了，娘说了男女有别。 燕氏其实心中也颇为得意，不过她一向不太表露，且觉得恬雅优秀是应该的，毕竟是凤命在身，自然比其他人要优秀许多，不过想起丈夫的交代，燕氏连忙拉过恬雅又道，“宁王府的盛宴咱们还得过去，你爹爹跟你从南边弄来上好的衣裳，这次可得好好打扮才行。宁王家的老王妃六十盛宴，这次怕是要出大事了，我们也得过去看看热闹才行，不过你们只管好自己了，且不能与她们一道，特别是陵正，即使跟着五爷过去也得上点心，那毕竟是龙子凤孙，可不能随便真和自己兄弟一样。” 陵正装作没听到拔腿就跑，燕氏气的骂了几声。 而恬雅也要在这之前进入牡丹女院了，那里的女师傅只是简单的考察了几项，就让恬雅直接进去了，恬雅料想这就是提前打过招呼的结果了，牡丹女院收的全是名望之女，且大部分是嫡女，除了皎皎这种实在是家中无嫡女的，才把她送了进来，教授恬雅的是谢家的一位长者，算是谢氏的堂妹了，而与恬雅一起的则有元雅，芳雅还有傅雅姿，关秀美，元雅芳雅自不必说，傅雅姿是傅君伯家的嫡女，关秀美则是关山候的长女，也是南安公主的继出女儿。 此时这些人正准备上琴课，谢夫子先把恬雅拉到前边，对大伙儿介绍道，“这是柴都统家的千金，今儿进了我们淑琴园，还望众位好好相处才是。” 芳雅此时站了起来对恬雅道，“四妹过来我这边坐吧！” 恬雅看了她旁边的位置，欣然走了过去，谢夫子对芳雅的友好表示赞叹，她是谢家人，又是谢夫人堂妹当然知道柴家的事情，应该说除了那些庶出不知情之外，许多家里人都会嘱咐嫡女同窗是什么身份云云的。 恬雅看着她们一个个上去做演示，不禁有几分自卑，她虽然恶补了一段时间，可是看起来还是差距太大了，但是谢夫子依然坚持让恬雅试，这些千金们毕竟都是大家大户出来的，虽然不会表露出来，可是私下说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恬雅只能随便弹了一曲，谢夫子听了直皱眉头，芳雅虽然面上看着云淡风轻，可是心里都笑死了，前世柴二爷并未去南疆，因着恬雅生了病，又燕氏也不愿意去，自己当时跟着着急，但是燕氏却请名师重点培养恬雅，那是多么的风光，如今却不知为何，去了南疆，虽然身份高了许多，可是琴棋书画看起来这恬雅并不擅长。 “柴四小姐还要勤加练习才是。”谢夫子不由得说道。 恬雅不好意思道，“您说的是，还劳谢夫子费心了。” 她表现的和善的很，倒是让元雅刮目相看了，本以为南疆长大的颇为剽悍，可是竟然这样柔弱，且说话轻声细语的，还是很不错的，元雅倒是对这恬雅有了一点好感，琴课结束后，恬雅便让墨香拿出礼物来。 “今日第一天来淑琴园，因着不知道众位姐妹们爱些什么，便自作主张的带了些礼物来，还望大家不要嫌弃才是。” 墨香把恬雅包装的非常精致的礼品一一送到各小姐的丫头手上，这些俱是燕氏首饰铺最新产的首饰，如今市面上还没有，可是样式非常新颖别致，不过还没打开而已，也不知道是送了东西的缘故，即使是元雅看到恬雅也没有那么敌视了。 牡丹女院最重要的还是交际多认识人，下午就由王夫子教授了，王夫子是琅琊王氏出身，学问不输男子，因此非常严格，王夫子的课，秀秀倒是过来了，秀秀脸上的喜气还没退下去，一来就和芳雅嘀嘀咕咕，看得出来她们感情不错，不过恬雅对芳雅无感，燕氏与柴二爷与她说过芳雅是三房的庶出女，不过当时是因为柴三爷做了驸马，所以把芳雅记在二房名下，那个时候三房气焰很甚，柴二爷几乎无还手之力，毕竟这是圣上的旨意。 恬雅跟她们都不算熟悉，傅雅姿生的平凡，作为却很精怪，常常拉着关秀美不知道讲什么悄悄话，挤眉弄眼的厉害，元雅这人也算个奇葩了，她也不爱和谁来往，也是自己一个人，恬雅看她生人勿进的模样，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只是恬雅的文学功底确实和她们差一大截，这个是没办法的，特别是芳雅非常厉害，看得出来很得王夫子看重，而对恬雅则是毫不留情的批评，恬雅算是身心俱疲了，不过也打算好好学习文化课才行，倒不是说多大的用，只是不想这么丢人罢了，燕氏骄傲的很，若是知道自己样样不行，难免会伤心。 第一天要分手回家的时候，芳雅特地慢走了一步，她对恬雅道，“妹妹日后可要多学了，否则会让人笑话的，长姐平素与你不住一起倒是不好监督你了，可是你也要上进才是。”她一副嫡姐教训庶妹的模样，恬雅是真的想笑，面上还做恭谨状，不过出去的时候心情倒是好了，柴二爷亲自过来接的，恬雅立即就笑嘻嘻了。 柴二爷对芳雅元雅都无视，他本就是个男子，只对自家女儿好，见着女儿出来，异常高兴，还偷偷道，“你娘在留仙居预备了席面，咱们今儿好好地去吃一顿，你弟弟本要跟着我来，岂料宫中今日稍迟了一点，便让他直接去留仙居了。” 恬雅用力的点了点头。 看着柴二爷父女离别的身影，芳雅面上保持平静，可心里去暗恨不已，元雅倒也羡慕的很，毕竟她的娘虽然疼她疼的无微不至，可是她亲爹却对陵方和芳雅这两个好的不行，傅雅姿偷偷的和关秀美咬舌头，“这柴二爷也做的偏心了，毕竟如今柴三小姐还是他的女儿不是。”关秀美呵呵直笑却不做声，她是关家的长女，自然知道的比傅雅姿这个傅家三房的知道的多了。 却说起关秀美回去后便把此事与南安公主说了，这两人虽然不是亲生母女的关系，可是南安公主很会做人，关秀美得她教诲，便十分尊敬她，虽然有时候有些小心思觉着南安公主的存在才让她娘郁郁寡欢的死了，可是她知道爹爹喜欢南安公主，便不能轻举妄动，更何况对方是帝姬，哪里是她又能动得了的。 “看起来这柴都统倒是个爱女儿的，本以为他家这样是看重儿子一些，没想到竟是如此。”南安公主不由得说了一句话。 却说起恬雅到了的时候，燕氏和陵正已经坐在里间了，陵正笑呵呵的跑过来，“姐姐，今天有没有很累啊？” 这弟弟倒是贴心的很，其实恬雅知道陵正是很懂事的，在宫中从未出错过，肯定是步步为营颇为小心的，而且陵正比自己天资聪慧许多，不像自己，若不是有这副皮囊和身份，根本就是一般人而已。 燕氏笑着道，“今儿上的都是我们甜甜爱吃的菜，二爷与甜甜赶紧的就坐吧！”平时燕氏都会叫自己四娘，今儿倒是叫起小名了，恬雅不由得想起今日在学里的表现，有些忏愧的说了，“女儿今儿弹琴也是最不好的，学问也是不好的，给爹爹娘亲丢脸了。” 燕氏却还是笑眯眯的，“这些不过是怡情养性的，算不得什么的，即使这再强又如何？娘与你说，你为人好，女儿家该做的女工厨艺都是顶尖的，琴棋书画不过是到时候打发无聊时间的，娘让你进牡丹女院只是想着你从小南疆长大，在东京的交际圈太小了，这才送你过去的，可没让你考个女状元回来。” 柴二爷夹了一个酱肉包在恬雅碗里，“四娘趁热吃，你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光想着其他劳什子东西了。”柴二爷自己就是进士出身，那又如何，再朝廷上混还不是靠本事人脉关系，多少状元还在翰林院那清闲部门，最多做到大学士也就那样了。 看家人这般关心自己，恬雅十分感动，她轻轻的咬了一口酱肉包，满满的都是爱意，吃出了幸福感。 陵正也不由得说道，“就是就是，姐姐的绣工多好啊，上次大皇妃还问我衣裳上的马儿是谁绣的，直夸好看呢？” 恬雅知道弟弟是安慰自己还是故作谦虚道，“哪有很好，就是随便绣绣。” 众人见她神情松快，便松了一口气。 燕氏还亲自帮恬雅盛汤，恬雅吃饱喝足，这才与家人一起回去。 却说元雅回家后把礼盒打开，是一枝如同牡丹的玉簪，确实莹白色的羊脂白玉做的，而中间却有一点嫣红，期间还附带一串头帘，可以自动拿下，或者安上，她见着好看，连忙让丫头帮她重新插上。 第十九章 两个耳光 元雅抚了抚玉簪，献宝似得对晋安公主道，“娘，女儿戴着好不好看啊？” 晋安公主仔细端详了一下，看着女儿红扑扑的脸蛋，她不禁有几分心酸，又道，“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 “这个事二房的恬雅送的，她倒是与芳雅不太相同，娘，你说怎么二伯这样偏心呀，竟然看都不看芳雅一眼，直接把恬雅接走了，我看芳雅那丫头眼色就不好看了。”元雅这样说道。 晋安公主倒也不算针对燕氏一家，只是如今因为柴二爷的回归，让柴三爷找到机会把那个女人的儿子抬成世子，她自然是很得要命，“二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最好别和他们来往，还有”晋安公主看着面前的女儿，却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后日贵妃那里有贵客，我们也去看看才是。” “不知是哪家的呢？”元雅听着有几分羞涩，这肯定是张贵妃安排的人选。 晋安公主笑道，“不得了了，却是郑夫人呢！之前柴氏宗族就有人是郑家出身，如今郑家人才辈出，子丁兴盛，以后你可是享福了。” 元雅自然是羞红了脸，不敢再说旁的，她十五了，与她年纪一般的都坐在家里绣绣衣了，可是她却还待字闺中，不免心中有几分着急了，郑氏一向是大族，能嫁进这种家庭的话，算是积德了，更何况郑氏很少会与皇家权贵联姻，这次却同意了，元雅不禁幻想起翩翩浊世家公子起来。 却说芳雅却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她倒还不敢跟孙氏发脾气，只早早的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蒋皇后搞定才是，她不由得想起前世恬雅的凤命所出，冷笑一下，凤命，即使是凤命也是我的，以后这凤命就和你没关系了。 第二日恬雅去淑琴园的时候，关秀美突然对自己好了起来，她把自己整理的笔记拿到恬雅面前，“这是我从前做的一些注释，以后柴四妹妹若是有些不懂的，尽管问我便是。”她这样友好，自然傅雅姿也要表现一下，“柴四妹妹若是不懂的，尽管问我，我虽然不行，但也可以共同讨论一下。” 这都是客气话，听听就算了，若是真的当真了，那倒是不好了，恬雅只笑着答应。元雅依旧是冷冷的，也不爱搭理人，恬雅就这么寂寞的，无聊的度过了一天，刚好赶巧的第二日就可以休息了，恬雅回到家还是快乐多了，正好要去宁王老王妃的寿辰，这位老王妃是燕家王妃的儿媳妇，据说两人相处的不错，也因此这是燕氏愿意带恬雅去的原因。 恬雅穿的一袭淡蓝色的上襦，下边穿着白色的珍珠褶皱裙，中间腰带则用鹅黄色配着，衣裳上都绣着暗纹，远看非常的合身，很是雅致，头上插着宝蓝点翠珠钗，燕氏看着非常满意，她总是这般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个大前程。 宁王府寿宴，自然是宾客云集，外边的马车都不知道排到什么地方去了，即使是元雅也随着晋安公主到了，不过这次大庭广众之下，晋安公主倒是不敢让燕氏久跪，晋安公主的那排场如今还是让人记忆深刻。老王妃看起来有几分严肃，见着燕氏倒是笑了一下，“总算是见着你了，我们老祖宗走的时候还念叨你，可惜没有见着最后一次面。” 老王妃与她婆婆燕氏相处的非常好，也因此对燕氏算是照顾了一番，燕氏不敢露出哀怨之情，只道，“对老王妃甚是想念。” 宁王妃连忙热起场子来，“快让我看看这小娘子，生的可多俊啊！”她一把就把恬雅拉了过去，仔细端详，还指着乌苏郡主道，“看看你这柴家妹妹，可真是生的俊。” “娘可是疼妹妹不疼我了。”乌苏郡主故作不高兴道。 宁王妃笑着指着她，“你呀！” 众人又说说笑笑的说了一会儿，老王妃请了相熟的道士过来说话，女眷们都想道士帮着算算，那道士倒也有意思，她板着个脸，也不管旁人，就大呼，“贫道今儿只算两卦，一卦替王妃算，另一卦却是要替这位女施主算……”说完竟然指着芳雅，芳雅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好几步，孙氏扶住了她。 这道士跟老王妃测算了一下，沉思道，“贵府要有喜事了，且今年内办成，以后家宅和睦，自然好。”老王妃不知怎地就愣了一下。 这老道士又走向芳雅，他却道，“这女子命格清贵，难得的好命人，以后若是嫁与谁家，谁家便是运势否极泰来。”孙氏听他这样说完，才喜不自胜的打赏了那贫道好些银子，而周围的人看芳雅的眼神确实是不一样了，而芳雅则依旧云淡风轻的，燕氏与恬雅对视一眼，也依旧是之前那副模样。 晋安公主抬眼看了一眼芳雅，却比之燕氏还要更恨，毕竟燕氏只是妯娌，可是芳雅却是情敌生的孩子，他一来为陵方要夺爵而不安，一边又为芳雅出头也不安，元雅看着芳雅，却恨恨的看了她好几眼，而在她旁边坐着的郑夫人见此状却皱了皱眉头，毕竟这芳雅是她的堂妹，即使再不喜欢，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出来，恐怕也不妥。 这风头出的，一下子就拉高了芳雅的层次，果然寿宴的时候，就有人跟燕氏打听起芳雅来，燕氏却道，“您却是搞错了，芳雅这孩子虽然小时候是我们二房养着，可到底是三房的人，您这个要问晋安公主才是呢！” 她们自然是不敢问晋安公主的，很简单的道理，有点见识的都知道，当年柴三爷为了不碍着这桩富贵的婚事，把前头与表妹生的孩子给了二房，那个时候二房无回击之力，只好把这对兄妹收着，还当嫡出的养着，这也是孙氏的要求，可如今二房自个儿有了立足之本，自然把这屈辱要洗刷掉。 芳雅这下算是有了资本了，她心中不禁得意起来，如若不是长年累月的送钱去道观不说，还帮着道观输送阴私，以及那老道需要的孤本，她为了得这几句话，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可如今倒是真的得到回报了。 有几位夫人比较了一下柴家的姑娘，元雅身份贵重想必是不可高攀，恬雅生的太美，燕氏宝贝的紧，一看就是娇娇女，怕是没什么主妇模样，倒是这芳雅生的虽然仅仅清秀，可是端庄的很，不骄不躁，太适合做媳妇了。 正如燕氏所说，这宴席果真热闹的紧，唯有乌苏郡主却早早的回了屋，她本是看郑夫人过来的，打算好好表现的，没想到这风头被芳雅抢去了，不由得对芳雅挤出几分不屑来，她本想趁着元雅那傻蛋稍有偏差的时候好好表现，这下可是全都完蛋了。 而老王妃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男人那边却有人闹场，闹场的正是张家的舅爷，酒品太差竟开始说起了胡话，什么阴私都往外头说，搞的宁王连忙出来救场，即使救场了也无济于事了，该听的大伙儿都听到了，这拳拳夺位之心可真丝昭然若揭。 恬雅一家却也被拉到这场风波之中，原因是柴二爷把这大嘴巴打了两下，第二日上朝本打算被训斥的，岂料皇上却什么都没说，柴二爷却亲自去解释，“昨日也是因为张国舅说起了我这个爵位，虽然如今是臣的弟弟有这个爵位，可臣觉着无论是哪个人娶了谁，能够效力的只有皇上，臣这个人不聪明，只希望圣上看着臣还有妻子儿女要抚养的份儿上，饶了臣一命才是。” 皇上却出乎意料的呵呵大笑，“你这个倒是有意思，好了，朕知道了，日后好好为朕做事就行。” 柴二爷恭敬的走出去后，皇上的笑声才戛然而止，他年纪大了，儿子们的明争暗斗一直是常事，这种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可真正能登上皇位的从来都不是谁给的，而是自己争夺来的，大皇子即使要坐上皇位，也要打败这些敌手，而三皇子也是如此，这个位置睥睨天下，从来都不是谁可以唾手可得的！ “原生，把朕的壶酒赏给柴都统。”皇帝挥了挥手。 张贵妃与三皇子皆大怒，而大皇子一派却喜不自胜，猪一样的对手完全不用出招，自己就晕了，大皇子见皇上赏了壶酒给柴二爷，也连忙吩咐大皇妃赏了女眷用的东西过去燕家，燕氏这下倒算是放心了。 宁可让大皇子登位都不会让三皇子即位，否则就是柴家二房的灾难了，此时柴二爷又吃香起来，就连恬雅在牡丹女院都受到许多人的关照，果真这世道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友情，有的全是看权势和地位。 而芳雅的光芒又一次的被淹没了，因为柴二爷的话题，和宁王府世子的喜事，让人逐渐忘掉芳雅这个所谓的有福气的女子。 而柴三爷仍然心心念念的要把陵方封世子，这下连晋安公主都拦不住他了，柴三爷振振有辞道，“二兄如今来势汹汹，又得皇上宠爱，看来我们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了。” 第二十章 花宴 柴二爷这几日却不能时常回来了，因为又有新进侍卫，所以他要盯梢，虽然他已然位阶很高，但是仍然不能松懈，且不能带任何东西进去，不过柴二爷在皇城外有个落脚处，专供休息，这样也自由许多，所以恬雅便道，“我每日做好饭菜给爹爹吃，让小厮送去便成。”她如今只有在厨艺方面能找回些信心了，她吟诗作对比起芳雅甚至元雅都差许多，幸好，如今淑琴园休息的时间多。 柴二爷与燕氏对视一眼，燕氏心疼的看了女儿一眼，她认为是她夫妻俩没用才害了女儿的前途，柴二爷则嬉皮笑脸满口答应下来，“这下可好了，如今为父我也即使办公也能享受天伦了。” 燕氏白了他一眼，“美的你。” 恬雅又笑嘻嘻的抓着燕氏的胳膊，“女儿明日做糕点给娘吃。”燕氏回头捏了捏恬雅的脸。 等柴二爷走了，燕氏才道，“怎地不想去牡丹女院？” “女儿想着每日早上去就成了，下午几乎都是在练字，既如此还不如跟娘学管家，娘也轻松一些，还有女儿多跟娘学就行。”恬雅说道。她是真的觉得有几分浪费时间，傅雅姿是三房嫡女，只有她是日日都到，元雅也是有时候去，有时候不去，更不用说关秀美了，听说南安公主正在帮她相亲，偶尔课上到一半，就突然回去了，恬雅便觉得没什么意思，来这里不过是镀金而已。 燕氏摸了摸恬雅乌黑柔顺的头发，都说头发细的人心也软，她怕自家女儿心软，以后吃大亏，如今听恬雅这样说，便道，“好孩子，这倒是好了，你弟弟整日在宫中，我在家里也是无事，你回来陪我这是再好不过了！” 正当柴三爷信心满满的准备把陵方立为世子的时候，晋安公主却进宫了，她先跟张贵妃说，本以为张贵妃会安慰她，却没想到张贵妃义正言辞道，“晋安，这次却要听驸马的，你们家如果不早早的立为世子，二房迟早会再次夺回爵位。” “母妃，我并不算老，这几年也一直在调养，最多把身边的丫头开了脸替我生个孩子，可是那女人的孩子我是绝对不允许的。”晋安公主气呼呼的说道。 张贵妃叹了一口气，她心疼女儿，可是女儿还是太在乎柴三爷了，这些情爱都是假的，唯有权势才能保一世富贵，“你听我说，如今时势不同了，柴都统深得皇上信任，他的长子与大皇子家的老五做伴读，若是有大皇子加持那就更不同了。” “那就不能缓一段时间吗？”晋安公主不安的问道。 张贵妃摇了摇头，“这些年我们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你想让你三兄的经营掉一环吗？”她虽然心疼女儿，可是儿子最重要，女人最后靠的还是儿子，正如她的姑母一般，罪犯之女，生了当今皇上才能风光的坐上太后大位，张家享尽荣华，而她也从罪犯之后进宫就成为贵妃，她的女儿从出身就享尽荣华富贵，可这些事情，只要大皇子继位后，便什么都不会有了，从公主到阶下囚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无论是哪一个环节都不能放松。 晋安公主却不敢再说什么了，她闭了闭眼走出了去，天空还是很蓝，可她却悲凉的无法言喻。 恬雅去学里的时候，早上还算早，这天元雅没来，芳雅依然很早就开始打开书本开始看了，她如今想陷害恬雅都没办法，只好在学业上打击恬雅，早上来却看到恬雅的笑脸，不免勉强笑了笑，傅雅姿却是叽叽喳喳的，还指着头上的钗子说，“今儿穿着这套衣裳，配上柴四妹妹你送的钗子可是太好了。” “姐姐戴着好便成。”恬雅也笑着说道。 关秀美也是刚刚来，她笑着道，“南安公主如今要摆花宴，我便拿了帖子过来，请各位妹妹过去，还望各位妹妹赏脸才是。” 芳雅当然同意，她便道，“多谢关家姐姐了。”她一向与众人相处的都不错，关秀美自然对她观感不错，之前芳雅为了自己把腿都差点弄骨折，她也没办法不感动。 这帖子却是只邀请了自己，这就是一般闺秀的风雅会了，恬雅也笑着应了，回来的时候跟燕氏说了，燕氏却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这种宴会都是拉郎配，她之前就是在这样的宴会被当时还是世子的柴二爷看中的，虽说那时自己才八岁，可就是这样的眼缘，让她顺利嫁入柴家。 她是觉得女儿是要嫁进皇室的，也因此她不愿意这么快把女儿许出门子，可这么长时间观察女儿却觉得恬雅喜欢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连与自己比心狠都不成，这该如何是好？ “那这次去穿的平常一些，以免抢了关小姐的风头。”燕氏只能如此说了，女儿长得太出挑了，天生就不是嫁入普通人家的命。 却不料，人是越不希望来什么就来什么。要去关家之前，恬雅仅仅只着暗花细丝褶缎裙，即使是腰带也仅仅只用墨绿色的丝绸系住，头上插着玉垂扇步摇，虽是普通的打扮，可是水粉还是觉得好看，她笑道，“小姐即使是这样都会艳压群芳。” 恬雅却严肃道，“这话却不能说，若是让其他姐妹听到，不知道背后又会如何说呢？” 水粉讷讷道，“奴婢知道了，以后不敢了。”她见小姐对她又温柔又好，每日好吃的好喝的，做做女红就好，比起许多人要幸福太多了，自然她眼中恬雅无论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恬雅见她这样说，脸又笑了起来，“我知晓你不是故意的，好了，今儿面纱就不用拿了，关姐姐说门口会有人过来接的，倒是显得矫情了。” 出门前，燕氏好生嘱咐了一般，便让恬雅出门了，可没料到，出门就遇上大皇子銮驾过去，正在清道，这一等，时间便晚了许多，车夫即使快马加鞭到了关山候府，却还是迟了一些，这个时候却是男宾要进门了，墨香和水粉连忙先下马车，然后扶着恬雅下来，虽然关秀美家的管事过来了，只可惜，许多人还是看到了恬雅的容貌，最让大家意想不到的竟然是大皇子也同时下了马车。 恬雅便匆匆的进去了，她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古代呆久了，见了男人便有几分羞耻。 关秀美见着恬雅便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妹妹不来了，方才南安公主还问起你呢！” 恬雅便解释道，“方才遇到贵人清道，便耽误了时间，妹妹在这里像姐姐赔罪了。” 关秀美拉起恬雅的手，摇摇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走吧，先去拜见公主吧！” 南安公主正与芳雅傅雅姿说着话，其中还有燕家的表妹皎皎也在其中，恬雅过去见南安公主的时候，没想到有人在后头正看着，公主在亭中坐着，而亭子后边却是一座假山，南安公主见了她很是高兴，“柴四小姐这就来了，经常听秀美提起你，说你为人和善，又大方。以后可要多来咱们家玩才是。” “多谢公主谬赞，实在是愧不敢当，平日关姐姐热心的很，帮了我好多的。”恬雅说完和关秀美对视一笑。 五爷偷偷的在后边道，“这就是你姐姐啊！长的可比你好看。”陵正拉了五爷一下，“五爷，咱们得回去了，不然大皇子会骂小子的。”五爷又偷偷看了好几眼，这才离开最后还不免道，“下次再带我去你家吃饭，看到你姐姐就想起上次吃的大盘鸡了，听到了没，陵正小子？” 恬雅被安排与胡家秀秀坐在一起，胡秀秀是个不冷场的人，恬雅倒是喜欢她的性格，无论是不是装的，和她说话都觉得很开心，秀秀听说也到处在相看对象，秀秀却绝口不提自己的事情而是问起恬雅，“听说你进了牡丹女院，可还习惯？” “倒是还好，怎地没见到姐姐呢？”恬雅便问起秀秀。 秀秀叹了口气，“家中长姐嫁了出去后，我娘便让我学管家，最近是哪里都不能去，这若不是公主家的花宴，想必我娘也不会让我出门的。” “原是这样，我如今是上午去，下午便回来了。中午便想跟我爹爹做些吃食，还有我在家中也是要学管家。”恬雅如此说道。 而南安公主本与关秀美傅雅姿说的开心，却看有丫头过来耳语一番，那南安公主起身便走，还对关秀美使了个眼色。 过了一会儿，关秀美立即组织大家进行诗文会，恬雅挑了挑眉，没法子，便随意写了一首，果真获得魁首的便是芳雅，关秀美笑着道，“你看看妹妹果真是我们闺秀中最强的。” “就是，就是，我说芳雅便是最厉害的吧！”秀秀也连忙跟上去说着，她虽然不太聪明，可是知道柴都统如今得势，再加上她本来就和芳雅关系很好，也因此带着笑脸上去。 芳雅谦虚道，“不过是姐妹们抬举我罢了！若不然哪个姐妹不比我厉害，哪里轮得到我丢人现眼呢？” 第二十一章 意想不到 她这一番说法，让关秀美几人倒是笑的都真心许多了，关秀美又邀请大伙儿入席吃饭，关山候府院子很大，假山也多，多数修的非常精致，虽然仅仅是家中园子，那层峦叠嶂的，仿若真的置身于神仙峰上。 姑娘们都吃的开心，可是没想到后头坐着的几人正在细细的看着，这几人自然是大皇子，五爷，以及几位世家子，这事情做的隐秘，毕竟南安公主是大皇子长姐，万事都是为了这弟弟着想，譬如要纳侧妃，不知道会纳谁？ 恬雅见这么多好吃的，便想着燕氏的话，去了就多吃东西少说话，本来她也是个吃货，便埋着头吃个不停，倒是芳雅十分照顾周围的姐姐妹妹，她还时不时讲些小笑话逗笑大伙儿，尤其是秀秀，完全是芳雅的忠实观众，无论芳雅说什么，她都说好，就连大皇子也不由得暗自点头，其他人自不必说。 五爷则看的无聊，过了好一会儿才偷溜出去找陵正玩耍，而南安公主则颇为激动的拉着自己的儿子苏长君的手，“为娘已然与你说过，这婚事非办不可，否则你耽误不起的，你祖母如今身子大不好了，你是嫡长子，若是不抓紧办婚事，三年后你该如何是好？” 我看你担心的是舅舅如今不能与文臣谢家做连接吧，苏长君这些话并未说出口，他略躬了躬身，“母亲还请不要操心孩儿才是，祖母的身子确实是不大好了，可如今我作为长子嫡孙岂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让祖母再为我操劳？”苏长君乃是苏家的地长孙，他是祖父母一手带大的，两老对他爱之甚己，不见得会比南安公主给他的关怀少，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想婚事也被母亲利用，毕竟祖母不喜欢谢家的千金，总是说谢家的千金大他一岁，八字不合。 “这并不是私欲不私欲的问题，你今年已然二十岁了，前些年你爹爹去世，你就守孝三年，如今到现在恐怕……”南安公主有几分着急了，这个儿子从来都是冷冷的，也不多说话，道德感又颇比一般人来的强许多，与他那死鬼老爹颇为相似，可惜命却不好。 苏长君还是那副冷冷的模样，“娘，若没什么事情儿子就得告退了，祖父今儿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南安公主疲惫的挥了挥手，苏长君恭敬的退了出去，南安公主看他出去了，才叹了口气，这孩子始终跟自己恭敬有余，亲热不足，她不过是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误，她的儿子有祖父母，有嫡长孙的光环，可是自己那样年轻男人却去了。 不过，到底她是长公主，不过是一会儿又开始打探起自己弟弟大皇子的情况来，明年立春后便会有大选，而大皇子还缺一侧妃，正妃乃皇上挑选，而侧妃自然要选好的，这也是这次办花宴的目的，且拉拢人是最好的，目前大皇子正在潜伏隐忍，堂堂嫡出皇子却要差点被张贵妃那边截胡，这次肯定要安排一个好的才是。 南安公主如是想道。 恬雅却一无所觉的吃饱饭，又带着水粉墨香回去了，而燕氏问清楚恬雅的活动后，也笑的开心，“正是如此，你且高兴就好。我看那个是没希望了。” 恬雅很惊讶燕氏会说这样的话，而芳雅则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上马车之前还吩咐秀秀早些回去，这表现完全满分，而当南安公主问大皇子的时候，大皇子则道，“这太周全了，也太会做人了一些，大皇妃已经很好了。” 他素来是不喜欢侧室压着正室的，正如自己的母后与张贵妃那般，张贵妃在宫中为人谦虚异常，待人处事堪比皇上，又与皇上青梅竹马，自然与自己母后不同，也因此，大皇子拒绝了，而是选了个不起眼的，“不若选胡家的小女儿吧，为人天真烂漫，看起来就没什么坏心眼。”更何况这种人也好控制。 南安公主点点头，这也是像胡家抛出橄榄枝，就看胡家敢不敢接了。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了，皇室一年一度的冰嬉赛也要开始了，陵正八岁了，还没达到上场的资格，不过他倒似好像自己要上场一般，还要恬雅中午给他送饭过去，恬雅虽然嘴中说美的他，可是却去厨房费尽心思帮着他做便当了。 牡丹女院基本没怎么去了，因为快过年了，夫子们几乎不会再学什么新东西，只是每日练字罢了，除了芳雅日日都去，就连一向勤快的傅雅姿都没看到过，恬雅自然偷懒，也没去了，不过燕氏也没让她闲着，教她如何看账本，如何分辨做假账，又道，“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舍不得你吃苦，可是如今学的越多，到时候才不会犯错，且记好了。” 恬雅点头，她完全明白燕氏的苦心。 而柴三爷却上了折子请封世子，“臣长子陵方已然十五，天资聪颖，人也孝顺，故此，臣听宗族意见封陵方为世子，请皇上准奏！” 皇上看了看折子，细细的看了看这柴三爷，果然不如他兄长，就知道做这些小动作，皇上清嗤一声，把这折子压在最底下，“去传朕口谕，把西京总督胡仕兆之女许配给大皇子为侧妃，让宗人府左宗正福郡王立马拟旨。”老三这猪队友太多了，本来大皇子要求娶胡家的事情他不同意的，毕竟胡家掌管整个西京，怕让老大得到胡家后就实力不均，可如今却要打脸三皇子让他清醒些才是。 谁也没想到胡秀秀竟然能嫁到皇家，毕竟胡秀秀与她姐姐是相差太远，为人心机不深，不过恬雅和胡秀秀说过几句话，倒是觉着算是认识了，也托人送了一份礼过去，茉莉跟着倒是挺高兴的，“大皇子龙章凤姿，这下胡二小姐可是有福气了。”毕竟胡家虽然是大户人家，可是胡家也不是有爵位的人家，甚至胡家的一切都是因为娶了宗室女之后，才得南安亲王提拔，娶的连氏，皆因为连氏的姐姐是徐国公府的老夫人，连家这才有些声望。 “都是有福气的人啊！”恬雅笑眯眯的说道，又看了看锅里蒸的米饭，连忙盛起来，“这不软不硬，刚好陵正爱吃，拿上次我让吴掌柜帮我做的特质饭盒过来，我要用那个装着。”淡蓝色的木质保温盒，看起来非常优雅漂亮，还挺可爱的，恬雅在现代就爱做那种日式便当，非常卡哇伊，现在是把这元素混合在一起，白白的米饭上边，用梅干菜做的眉毛，卤五花肉切丁做成眼睛，胡萝卜条做成嘴，然后两片火腿做成脸蛋。 刚刚摆完，几个丫头就忍俊不禁的，弄的恬雅也跟着笑，自然蒸菜还是有的，粉蒸豆角五花肉外加土豆鳝鱼，用一个木盒装着，然后下边还有炒菜，用好看的花骨朵碗装着的莲藕排骨汤，最下边则放上一盒小点心，恬雅看够了这才让下人送过去。 第二十二章 取而代之 陵正年纪小，自然不能上台去赛，五爷身份贵重，也轻易不会参加，不过陵正跟着五爷立马就能卡到好位置，五爷旁边则是坐着他表兄苏长君，苏家的嫡长孙，他是大齐第一世家的嫡孙，虽然嫡孙中比他年纪长的也有，但是他是长房长孙，自然身份越发贵重，更何况，他娘还是嫡长公主。 各世家公子则分开来坐，有傅君伯的公子，郑氏的两位公子，谢家的公子以及最近风头正劲的柴陵方，虽然并没有真正的封为柴国公世子，可是晋安公主生不出孩子来，年纪也不小了，而柴二爷已经搬出来独居，柴大爷庶出更没有资格，以至于陵方才能在这里坐着。 冰嬉赛正式开始，五爷就开始与陵正咬耳朵，“那位是你表兄吧，看起来倒是颇为剽悍的？”他说的是燕家的二少爷。 陵正点头，“跟我父亲学了好几招，要说我爹倒是真厉害，我家上次有匹马突然疯了，爹爹徒手就把疯马制服了，不过二表哥身体好也是很不错的。”他家只有他一个嫡子，虽然在家中顽皮的很，可是在外头倒是颇为少年老成。 五爷不在意的点点头，又跟旁边的苏长君道，“表兄今年为何不上场？”苏长君本是年年都参加的，但是今年却在这里，五爷不免有几分奇怪。 苏长君则道，“之前并未有时间训练，便没有参加。” 五爷知道苏长君平素话就少，便也不再问，一心一意的看起了比赛，而陵方看坐在最前方的陵正，本想去搭个话，他在二房生活了十多年，燕氏柴二爷对他也很不坏，他也不希望与柴二爷把关系弄坏，他之前一直生着病，好不容易身子好一点了，可以和正常人一般，他也想与柴家二房把关系弄好，身子坏过不代表他脑子坏了，许多人特别是世家大族其实都不太喜欢他的，恐怕也是因为世子之位。 到了中午，五爷与冰嬉赛参赛的人一起打了个招呼，亲自邀请他们晚上赴宴，不过下午却要饿肚子等一会儿了，陵正则道，“小子家姐老是操心小子，今儿既然送了饭过来，那小子先去一边吃完再来陪五爷。” “你是说你姐姐今天有送饭过来啊？”五爷也是个标准的吃货，听到好吃的眼睛就亮了，因为这陵方小子的姐姐最会做下饭菜了，虽然不如宫中精致，可是特别下饭。 陵正老实的点头。 五爷大手一挥，“直接拿到这里吃呗，我看看有没有我喜欢吃的？” 苏长君颇为惊讶的看了看五爷一眼，五爷大大咧咧的也浑不在意，柴家的下人送上食盒，陵正本是不太愿意与他人分享，更何况是五爷，皇子皇孙的若是吃了有什么事情这可不是柴家二房的事情，这必定不是在柴家，柴家一切都有燕氏亲自把关，而在外边则有不同，陵正心里着急，面上却不敢做声。 “听说今日有各大臣家献菜，五爷还是留着肚子去今日宴席上吃比较好，更何况今日还会赏玉果。”苏长君在旁边劝道。 五爷想了想便作罢，陵正则偷空出去，苏长君叹了一口气也跟着出去了，看着柴家二房倒也不错，这小孩年纪小小的，倒也知事，不知道能不能为大皇子所用了，他眯了眯眼睛，看柴家下人对陵正道，“小姐嘱咐您虽然给您做了些下饭菜，可吃八分饱就行，别吃多了，到时候犯困了。” “行了，我知道了，让姐姐放心，今儿我回去给她带好东西回去。”陵正笑道。 转过身便看到苏长君，不免笑道，“方才的事还要多谢苏兄了。” “柴兄严重，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苏长君淡淡回礼。 陵正指了指饭盒，“既如此那小弟就先去进食了”，他在前头走着，却发现苏长君并未离开，苏长君在后边跟着，陵正也只好与他一同进去了，这个时候苏长君才问起陵正，“有件事情正好想问问柴兄，听说尊父当年在前线，几乎只剩半条命的时候，吃了几味药便吃好了，不知是何药？” 这也是他今日来的目的，本来他在家侍奉祖母，是不想理会这些的，可是前几日却听到祖父说起这个，无奈苏家与柴家关系非常一般，甚至连联姻的关系都没有，贸然过去恐怕引得旁人不快，偶然听得柴都统的嫡子在五爷身边做伴读，因此今日便过来想要问问这件事情。 陵正此时却摇头，“这事小子闻所未闻，不过若是苏兄想要了解，到时候等我父亲休沐后，过来直接问我父亲便是。”他记事时，柴都统便很少在他身边，他年纪也小，许多事情并不是太清楚，不过能结交这位大齐第一世家的未来继承人还是不错的。 苏长君听了自然高兴，连连称谢，他虽然为人冷淡，可一多半都是与祖父母教养起来的有关系，他从小便生活在非常肃穆的环境中，即使是多打个喷嚏，都会觉得自己仪态不端，如今却是真高兴。 陵正的小厮连忙打开饭盒，苏长君瞟了一眼，才别过头去，陵正却哈哈大笑，“快把下头的饭盒也打开，看看有没有酒鬼花生，我最爱吃那个，平素母亲让我少吃，也不知道姐姐做了没有？” 那小厮笑着边打开饭盒便说道，“自然是做了，还有您爱吃的粉蒸菜，小姐还吩咐您先喝汤，这汤听说煨了好些时候。” 苏长君此时便要出去，陵正也不好意思吃独食，毕竟人家刚刚才帮助过自己的，他便喊苏长君一起吃，“苏兄，虽是家常便饭，可也饿了一个上午了，再者五爷那里恐怕小厨房已然送饭过来，不若您与我一道吃看如何？”他那模样很是恳切，绝对不像是装的客气的，也因此苏长君便同意了。 小厮也机灵，连忙多舔了一双筷子，把下头做的打卤面端了出来，这面的卤上边还放了鸡肉牛肉猪肉，以及土豆，油皮黄亮的，看起来很有食欲，虽然吃起来却不油腻，非常入味，陵正还献宝似得把酒鬼花生放在苏长君的前面，“这是家中自个儿做的，您可以尝尝。” 苏长君礼貌性的扬起筷子颇为好看的吃了起来，陵正却不管其他了，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时候，幸好这恬雅做的多，否则这两人都不够吃，不过最后苏长君仍然礼貌的道谢，他家世背景实在是旁人难以企及，权贵今日厉害可能明日就下台了，而这些世家却存在百年甚至好几百年，历久弥新。 而芳雅满心向往的事情却突然给了她重重一击，秀秀是个什么性格，连什么话都装不住的一个人，要才无才要人无人，秀秀长相也仅仅清秀而已，连她都比不上，前世她和恬雅都没有参加这个花宴，她是年纪大了，要入宫参选，而恬雅一个五品官的女儿压根就上不了正席，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却发现一向讨厌她的元雅进来了，她连忙起身行礼。 元雅却一脸惋惜，“三妹妹真是可惜了，年纪，才学哪里都好，我这儿都把礼都装好了，上等的羊脂白玉如意，可惜了呀！今儿我让秋儿送过去西京总督府了，三妹妹这下该明白了吧，庶出的永远是庶出的，要不你看看四妹妹，以后恐怕更是不得了哦！” 芳雅几乎是咬紧牙关，“不劳二姐费心了。” “也是，要不说人的命天注定，你看看燕家的长女，也是庶出，可人家命好家中无嫡出，以后可是与嫡出无二样，可三妹妹你，四妹妹虽然才学不如你，可是人家貌美如花又是嫡出，啧啧！”元雅看似语重心长的说道，好似真正的为芳雅担心一样。 芳雅好似被说中心思一番，她心里恨极了元雅，面上却仍然云淡风轻，“二姐说的没错，万般皆是命，且看以后再说吧！” 元雅得意的走了出去，她就是不喜欢芳雅，谁让父亲对芳雅那样好了，而这芳雅平时表现的又比她完美，一个二房的庶生女，连亲爹都不想要她了，还赖在她们三房，这一番发泄让元雅心情畅快许多。 等元雅走后，芳雅的丫头春熙跑过来气愤的对芳雅道，“二小姐说这话实在是太过分了，小姐不过是因为老夫人喜爱留在身边，这却也成我们小姐的罪过了，身份那些的，小姐如今也是二房的嫡出小姐，虽然二爷搬了出去，可依然是一品官，怎地就这么说我们小姐？”春熙都为她的主子感到难过。 芳雅此时却似乎记忆起了所有的不幸都是由燕氏母女带来的，她娘也是被燕氏害死的，而如今她的身份却也被恬雅所取代了，如果没有了恬雅，那她岂不是一品都统的女儿了，即使燕氏还在又如何，那也不得不认她？ 她擦干眼泪，“明日我要去清风观打醮，且去帮我准备才是。” 第二十三章 姻缘事 快过年了，柴家二房好似脱离了宗族一般，并未和柴家人来往，晋安公主和孙氏自然是巴不得他们永远不回来才好，而且孙氏还可以随便上眼药说柴二爷不孝顺他。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白氏却带着她的独女欣雅过来了，欣雅还未许配给任何人，因为晋安公主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元，自然应该先嫁，但是却忘记了欣雅是最大的，已然及笄了，父兄皆是普普通通的，虽然有公府门第撑着，但是一般的权贵人家只会找她配庶出的，而嫡出的与她根本沾不上边，白氏母女这次来便想另辟道路。 双方互相见了面，欣雅仍然是没有多大的变化，怯怯的讷讷的，相貌尚算不错，可这气质大打折扣，燕氏对恬雅道，“带你大姐姐去玩。”恬雅与欣雅皆行完礼才离开。 见两个小姑娘走了，白氏赞叹了一下恬雅，“好几年没见到恬雅了，果真是越长越出色了，若是我们欣雅有恬雅的一半我也什么都不担心了。”她这话说的倒也算是真心话，她是庶出的儿媳妇，本来就比燕氏这种嫡出的儿媳妇要来的低，也因此她的女儿自然也要比恬雅身份低，之前她嫌弃二房，是因为二房完全失势，而如今二房可算是做到一品官，而燕氏是一品诰命，恬雅自然是一品诰命之女，她生长在这样的人家，太知道身份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而燕氏的女儿又生的花容月貌，单单论容貌来说东京没人能赶得上。 “快别这样说，欣雅和恬雅各自有各自的好处，再加上我看欣雅乖巧懂事，以后必成大器。”燕氏看着白氏说道。 白氏随之又叹了口气，“弟妹别提了，嫂子我这些日子以来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成日成夜的为欣雅担心。” “这是为何？”燕氏故作不解。 白氏捏了捏帕子，脸上表现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元雅尚未婚配，我们欣雅也是没有办法的，只是二弟妹你是知晓的，我们欣雅实际上年纪比元雅还要大上几个月，说起来还不知道能拖到什么时候？” 燕氏这才恍然大悟，她摇了摇头，“这却是难办了，女儿家确实十五岁就要找人家了，欣雅如今又很少出去交际，认识的人也少，这可如何是好？”她也跟着抱怨，却绝口不提要帮白氏的话。 “我也是愁的很，这不，求到你这儿来了，你如今是一品诰命，认识的人多，人脉广，就不知道能不能帮帮你侄女了！”白氏愁眉苦脸的说道。 “这……”燕氏表示有些为难。 白氏则从袖口拿出一张纸出来直接递给燕氏，“如此小礼，还望二弟妹就此帮帮你侄女了。” 燕氏道，“虽然为难也有可能得罪公主，但是也不能耽误侄女的婚事不是！” 却说道恬雅带着欣雅过来玩，欣雅怯怯的也不敢随意坐，恬雅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大伯母是如何教的，把大姐姐愣生生的教成这样，以后可不被婆家欺负死，不过欣雅与她并不是太熟，恬雅也只能客客气气的对她了，“大姐姐还请不要拘束才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才好。”欣雅这才笑了一下。 “大姐姐爱吃什么点心，我这里有金桔糕，饽饽，糯米糕，还有其他一些酥饼，大姐姐看你喜欢吃什么就拿着吃吧！”恬雅也不知道跟她聊些什么，因为欣雅看上去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种。 欣雅每个都拈上一块放在嘴里，连连称，“都好吃。” “那就好，大姐爱吃就好。”恬雅笑眯眯的道。 “四娘这里收拾的好，比我那里可是大好多，也比我那里建的好，真是羡慕极了。”欣雅抬起小脸，环顾四周，这才说道。 恬雅有几分尴尬，“我们这里可比不上公府呢！大姐真是说笑了。” 欣雅好似说错话了一般，不敢再说话了，她小脸碴白的，周围人瞬间觉得气压太低了，也不敢多说话，恬雅也只是默默的品茶！欣雅这是多么的小心翼翼啊，即使是燕氏之前在西京的时候对大房还算不错的时候欣雅就是这幅模样，估计一出门大伙儿都会说嫡出的欺负庶出的。 幸好有白氏遣人过来，欣雅这才仿若松了一口气似的，逃也似的走了，水粉见她这样不免皱着眉头道，“看来大小姐在公府过的并不好啊！”墨香连忙横了她一眼，“多口，不要议论主子。”水粉不敢作声。 恬雅也道，“她再如何都是大小姐，你们也得敬着。”她下头的人可不能这么没规矩，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功夫是一定要做好的。 下人们连连称诺。 “娘，今日大伯母来所谓何事啊？”恬雅问起。 燕氏笑道，“还有什么事，你大姐姐都快十六了，你大伯母着急了，公主想把元雅的事情做成柴国公府头一件喜事，而元雅婚事一直挑挑拣拣的，这不，后边的人也着急了，巧了，你大伯母跟我送了份大礼，我们就帮着她们把这件事办成罗！” “可这样，公主那边不会雷霆大怒呢？”恬雅对小时候公主那威风架子颇有几分忌惮。 燕氏则道，“放心吧，秋后的蚂蚱还会蹦到什么时候？”她冷笑一声，听起来有几分毛骨悚然。 燕氏又拿出一串名单递给恬雅，“把这些人名都记着，我立马把它烧了。” 恬雅看了看，颇为惊讶，难怪燕氏愿意帮白氏，白氏把柴国公府的下人所属谁，哪个房的谁谁谁都写的清清楚楚了，还有到底是谁的人，就连陵方芳雅身边的人都调查的一清二楚，看来白氏也不是吃素的啊！ 我是分割线 柴二爷接到帖子说是苏长君来访，挑了挑眉，又摸了摸头，好似自家和苏家没什么关系吧！等发现陵正和苏长君一起回来时，他与苏长君先寒暄一番，果然是芝兰玉树般的人品，看着就比一般年轻人更加钟灵毓秀。 苏长君倒也开门见山问了这件事情，柴二爷却道，“这些纯属是刀剑伤，这也是普通的伤药，我那时候纯粹是撑过来的，可这又跟您家老夫人不太相同了，一来我们习武之人本身身子骨就比较好，而老夫人常年都在内宅，病情不同病理不同，我这边怕是帮不了大公子你了！” 苏长君倒也不矫情，“倒是打扰都统大人您了，是我难为了，生死自有天注定！” 他从小也是祖母带大的，感情自然比一般人要深，柴二爷拍了拍他的肩膀，“苏公子不必难过，老夫人定会逢凶化吉的。” 苏长君淡笑，然后告辞出去。 欣雅上了马车就满脸冷凝，旁边的丫头吓的不敢说话，倒是身边的老妈妈却开心，“我们小姐可就有指望了。” “指望？什么指望？等二婶娘把事情办好了再说大话吧！”欣雅语气冷冷的，与平素那个怯怯的样子太不相同了。 老妈妈也不生气，“二夫人自然有本事，若不然也不会找她了，小姐这次就放心吧！” 白氏母女二人回府后，并没有人关心她们去哪里了，孙氏忙着芳雅如何嫁个好人家，晋安公主正在于郑夫人谈事。 晋安公主希望女儿嫁的是郑家的大公子，长子嫡孙自然与旁的不同，可郑夫人想的却是替自己的二儿子提亲，她观察过元雅，除了身份过得去，其实并不太与长媳这个身份相配，如今若不是为了张贵妃和三皇子的面子，也是为了以后能与双方都搭个边，她长子媳妇已然订好了苏家的嫡长女。 “实不相瞒，柴二小姐这样的贵女本来也是我们高攀不上的，可是我看着姑娘挺好的，便想替我二儿子来问个话，本是想找媒人来的，可是我是心急，便想亲自问问公主您的意思。”郑夫人这话说的软，但是说出的话却不容得再辩。 晋安公主心里却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桩婚事又不成了，但是郑氏在朝中颇有地位，仅次于苏家，也因此她也不能说太白，只好道，“我与她爹爹浑就这么个孩子，还想多留两年，那就多谢您抬举这孩子了。” 郑夫人见她如此，嘴上惋惜一道，可心中却又高兴了，这可是你们拒绝我的，她倒是心满意足的走了，可晋安公主又愁上了。 而燕氏则把恬雅叫了过来，喜气洋洋道，看看我给你大姐姐挑的人，“苏家三房的庶子，还是个秀才，苏三夫人也是个不错的，我见了那人脾气都好，虽然是庶出，可是苏家的人，即使是庶出又如何，比许多公侯门第的庶子要有出息许多，苏家百家世家，这下怕是谁都说不出什么来了。” 燕氏现下已然是大小事情都把女儿喊过来，有意培养她这些事情，恬雅也笑道，“这还要尽快办，俗话说娶个媳妇好过年，看来大姐姐倒是好福气。” “谁说不是呢！苏家三房虽然不见得多富裕，可到底是名门世家，家风好，多少人想嫁都嫁不进去，我还是托你外祖母过去说的煤！”燕氏说道。 第二十四章 身世 燕氏又道，“苏家的老夫人怕是撑不了几个月了，我看这件事情要赶快办才好。” “那您不能现下去柴国公府吧，人多眼杂的，看了说闲话。”恬雅想了想，便道。 “让苏家去说呗，娘知晓的，倒是你，这几日在家里倒是辛苦了。”虽说有管事，但是女儿非常好学，管家的事情，经常提出不同的看法出来，就是，燕氏想了想，又看了看女儿，生来就是大妇命，恐怕做小倒是委屈她了，再加上大皇子一脉如今是否真的能胜出，还不大清楚，她也不能早早的把女儿许出门子，更何况女儿这年纪也确实没到选秀的年纪。 恬雅摇摇头，“不辛苦的，娘，这件事情还要抓紧办才好。” 燕氏点头。 苏家的人很快请了官媒过来，虽然是庶子的婚事，可是请的媒人是和怡县主，和怡县主嫁的人是苏三夫人的兄长，这个媒人的面子孙氏也不敢说押后了，更何况和怡县主还说道，“苏家如今盼着娶个媳妇好过年，老夫人看如何？”潜意识想必孙氏也知道，人家老夫人恐怕是快不行了，这个时候有喜事冲冲喜。 孙氏心中虽然不高兴，但是脸上仍然表现出十分高兴的模样，“这可是太好了，好了，既是如此，不若合八字后再来谈其他吧！” “那可得尽快了，毕竟两个孩子不小了。”和怡县主虽然笑着说，可那眼中的警告意味不少。 和怡县主不仅见了孙氏，还要求见白氏，白氏倒是大大方方的与县主谈论，还把欣雅喊出来见面，此时欣雅虽然仍然不是那副木木的样子，可那羞涩看得出是个非常有教养的闺秀，和怡县主自然满意，虽然这次是为小姑子的庶子求亲，可这庶子算是个有前途的，又尚算孝顺，这样帮忙也好。 两边人相看见欢，等和怡县主走后，白氏遣走下人，拉着欣雅道，“你二婶果然好本事，竟然请得动和怡县主做媒，那老虔婆拦也拦不住了，好了，这时间短，你最近千万别出门了，幸好嫁衣早就开始绣了，这下可好了。” 欣雅却道，“那母亲帮我把苏家的人，下人名单赶紧给我，女儿嫁的是庶出的，但是是有本事的，女儿也好提前做准备。”白氏娘家虽然都是内务府小官，各门各府的情况门儿清，白氏也是家学渊源，自然很快的答应女儿。 元雅气的把哥窑的瓶子摔了好几个，不久就听到外头传来芳雅说话的声音，状似关切的模样，“二姐这是怎么了？我特地熬制了燕窝粥想请二姐尝尝的。” “我们二小姐正在休息呢？奴婢在这儿谢过三小姐的好意了。”那丫头倒是个乖觉人。 元雅这才收手气呼呼的坐在床上，身边的妈妈劝道，“二小姐这么做倒是不值当了，大房那位嫁的是庶出的，再说苏家规矩大，庶出的能讨什么好，倒是您，公主嫡女，想嫁什么人没有呢？您急什么，好事多磨才是，贵主子说不定帮您找到更好的人呢？” 元雅生气的躺在床上，气呼呼的看着床顶，而芳雅回到房就得意的笑了，元雅这个身份又不能参选选秀，而她是要参选的，清风观的那个老头出的主意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欣雅的婚事几乎是很快就开始办了，燕氏还收到喜帖，不过燕氏是没打算去的，毕竟他们家和柴国公关系已然势同水火，去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还不如不去，只把礼物带到就行。欣雅在年三十之前嫁了出去，白氏还哭了一场，她虽然更喜欢儿子一些，可她也唯独只这个闺女，自然是舍不得。 除夕夜，柴二爷忙的脚不沾地在东京安排驻守，而燕氏和恬雅两人则忙着看菜，烧菜，陵正就跑来跑去让小厮带着放炮竹，燕氏本想拦着他，却被恬雅劝道，“难得他这样高兴，在宫里规行矩步的，娘就随他去吧！”燕氏这才默默的放下手来。 燕氏看着恬雅穿的红皮袄，白色的狐裘披肩，见着十分的俏皮动人，她不由得道，“我女儿如今出落的越发好了。” 恬雅有几分羞涩道，“娘这是说什么的话，女儿就是平常相貌而已。” 她很少出门子，虽然知道自己有一副好皮囊，不过到底也觉得没什么，比她美的人说不定更多，只是她条件不错，养尊处优的，几乎都快用燕窝做漱口水了，自然各方面的看起来又好上许多，不过翻年就十一岁了，也是烦恼越来越多了。 燕氏喜欢女儿带头帘，又见女儿额头生的漂亮，不免道，“娘那里有最新的一套梅兰竹菊的钗子，今儿给你回去带着玩罢！” 恬雅突然想起芳雅，“娘，你说上次咱们去清风观，那观主说的话是真的吗？” 燕氏是非常信道教的，那老道竟然说家中要出大变故，必然要找人来挡一挡，最好是有自己血脉的最好，这样事情会过的很快，可燕氏与柴二爷就两个孩子，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去挡，不过那老道是出了名的厉害之人！ “不可尽信，若是他能算得出这事，怎地不替他自己算算，在没修道前，抛弃妻子的，四娘，为娘告诉你，这种事听听就罢了，若是真的信了，就是不知道中了旁人什么圈套罢了。” 恬雅默默点头，平时看燕氏上香火钱大方的很，信奉老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没想到燕氏竟然压根就不信。 看恬雅有几分震惊的模样，燕氏趁机教导，“有时候相信自己便行，谁也没有自己可靠不是？” 在东京的第一个年夜饭，随着柴二爷的回来，正式拉开序幕了，看着温柔贤惠的妻子，乖巧的女儿，懂事的儿子，柴二爷突然觉得非常满足，他为人颇有几分豪气，今年虽然没有敬列祖列宗，可总有一天，他柴如柏是一定要袭爵，在祖先面前亲自上香的。 “快吃吧，菜都快凉了。”燕氏催促道。 恬雅帮着陵正盛了一晚全家福汤，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了起来，柴二爷便问道，“四娘和正儿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爹爹买给你们好不好？” “那爹爹我可以元宵节去看花灯吗？”恬雅尝试的问道。 陵正道，“爹爹，儿子想去练武场去看看，儿子如今还不会骑马呢？” 柴二爷看了看燕氏，恬雅与陵正一边一个拉燕氏袖子，燕氏哭笑不得也只好同意。 初一一家人收拾完则回柴国公府，虽然年夜饭不在一起吃，可是初一在家中相聚，柴三爷已然派人过来了，柴二爷若是不过去自然显得比较小气，更何况，自己一家又不差，能在大过年的气气他们也好。 柴三爷本来也只是礼节性的问问，却没想到柴二爷一家真的来了，女眷中自不必说，孙氏和晋安公主高居位置上，白氏笑着坐在下手，她女儿嫁了好人家，回门的时候，人家姑爷就说要把自己儿子送到苏家家学读书，自然高兴，凭地倒是十分感谢燕氏，没有找那种华而不实的人家。 孙氏对芳雅道，“还不快去拜见你母亲！” 燕氏连连道，“我可受不起，我只是你的伯母而已，哪里能担得起母亲这个称谓。”燕氏笑眯眯的把自家女儿拉在后边，然后虚扶芳雅一把。 芳雅几乎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伯母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是柴二爷的庶女吗？ 孙氏几乎是气急败坏道，“孩子面前你怎么就说起了这些来。”晋安公主也恼火死了，尤其是看到元雅望过来的目光，她不希望那个女人的孩子名正言顺的存在着，二房那么多年都养了这个小娼妇，如今这样说出来不是打脸是什么。 燕氏却拉起芳雅的手道，“好孩子，当年你祖母让我们二房收留你，可你的的确确不是我们二房的孩子，至于是谁，那你就得问你祖母了！” “你……你你……”孙氏说完就想装晕。 晋安公主不管这闹剧，却质问起燕氏，“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氏云淡风轻道，“这并不是我二房的孩子，我们为何要承认，当年也就罢了，公主与老夫人强行让我们二房收留这对兄妹，可如今您也得为孩子们想想，总不能长这么大，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吧！也不知道我这犯了何罪让贵主儿如此恼怒，这本是家事，您又是公主，更应该宽宏大量些才是啊！” 柴老三上的那份请封世子的折子被皇帝压了下来，这么蠢的事情也做的出来，如若现下不表明态度，完全与三皇子一派的人划清界限，恐怕以后尾大不掉。 恬雅连忙上去帮着掐人中，好容易才把孙氏掐醒，孙氏又继续犯困，恬雅便道，“看来老夫人操劳的太累了，快扶老夫人下去休息吧！”那些人到底是柴国公府的人，听了恬雅的话却不动。 孙氏则气坏了，也不知道心虚还是什么，也不敢看芳雅的脸色。 第二十五章 所谓大造化 孙氏完全被打脸，她没想到燕氏竟然在大年初一的时候说这个话，也没脸在这儿呆，连忙说自己头痛下去休息了，晋安公主却恼怒了，“她本就是你们二房的孩子，你却不知道推到哪儿了，你连个庶女都容不下，我看朝臣立马就可以来说你嫉妒。” 恬雅啧啧称奇，却不得不随着奶娘拉出去，有些事情并不能让姑娘家听到的，显然燕氏今儿完全是故意的，甚至算得上是有备而来，她不喜欢芳雅，恬雅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燕氏对芳雅的防备心很重。 元雅却有几分坐不住了，她问道恬雅，“方才二伯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恬雅摇摇头，“这我却不知道了。”这种话燕氏这样的妇人可以说，但是姑娘家不能随意说。 芳雅则愣愣的，她跑到恬雅面前，目露凶光，“四妹妹，你一定知道的，到底我是谁家的孩子呢？” 恬雅依旧摇摇头。 而屋内的燕氏和晋安公主却剑拔弩张，尤其是晋安公主，她指着燕氏道，“无论这次如何，那死丫头都是你们二房的，休想诬赖旁人。”她自出生，母亲就是非常受宠的贵妃，皇帝又宠她，她几乎是可以算得上是非常顺遂的，而她唯一心头刺的就是孙氏的侄女，那个占据柴三爷整个心房的女人。 燕氏笑着捂嘴，“贵主子这话说的也好，那我倒是白捡了个闺女。”她燕氏就要让全东京的人看看，公主是有多么的霸道，连自己家的庶女都容不下，非要赶走到二房，更何况芳雅那丫头不是平素仇恨她们吗？看看到底是谁不要她了？ 大年初一，连饭都没吃，一家人就回来了，还多加了个芳雅，燕氏便对芳雅道，“二伯母本是打算这次让你名正言顺，如今却是看来不行了，你今年是要选秀的，那便好好准备吧，甭想其他了。” 芳雅神情复杂的看着燕氏，“娘，不，二伯母，您可以告诉我我娘是谁吗？” 燕氏叹了一口气，“我没与你二伯成亲的时候，见过你娘几面，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你娘会嫁给你爹的，就是小叔子，也不知怎么回事，你爹爹中了探花后，你看到的，晋安公主就被许配给你爹爹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知道你娘原来已经生了孩子了，那个时候我们快要去西京了，所以你祖母就把你兄妹交给我们，说是公主怀了孩子了，怕看到你们不太好。也因此我与你二伯见你两个小人可怜，便想着不知道你们何时才能回西京，便让你们喊我与你二伯爹娘。” 那她这么多年不是完全恨错人了吗？这下她算是了解为何燕氏对她仅仅是当亲戚看待，而没有对恬雅那么真心，自己根本就不是燕氏与柴二爷的女儿，不过是三房的庶子庶女而已，二房的人能够收留他们恐怕已然是不容易，否则也不会留她们在人世了。 “那陵方哥哥就是我的亲哥哥吗？”芳雅问道。 燕氏点头。 芳雅挫败，“以前是我不懂事，若是有得罪二伯母的地方，还望二伯母不跟我计较才是。”她不能和前世一番了，前世她还觉得晋安公主对她不错，后来想想，她的婚事燕氏根本就不会插手，谁会这么恨她，肯定是晋安公主了，所以她被正妃折磨死，也是晋安公主授意的，恐怕东京的人大多都知道她们这层关系了，难怪斌斌那样聪慧的人，却从不问起她为何在公府住着，而不是去二房了。 燕氏笑着道，“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如今你要大选，我们府就有宫里出来的嬷嬷，好好学习，现下学好了，以后就少吃点苦，你虽然身份上难以改变，可自己把本事学好了，那就任何人都挑不出你的毛病来。你也不用想着如何挣前途，现下你名头还是在我们家，你二伯是一品都统，你定然不会很差，放宽心便行。” 芳雅站起身来，很是郑重的行了一礼，“多谢二伯母。”这次越发真心了。 芳雅就这样住进了她们家，而年还没过完，初二回娘家，她们一行人又回到燕家，这次回来的不仅只有燕氏，还有燕氏那位裕王世子妃的姐姐，她保养的非常好，却没有燕氏外形漂亮，看起来非常的养尊处优。 见了恬雅不由得非常惊讶，“这孩子长的真好，若是早生几年给我做儿媳妇也好。” “大姐最爱开玩笑了。”燕氏笑道。 对于这位裕王世子妃的评断，恬雅听燕氏说过，这个人最会审时度势，就是看人下菜，以前看燕氏是眼皮儿都不带翻的，而如今柴二爷做了都统，这世子妃才跟燕氏来往，总之是个非常靠不住的人，不过她倒也贤惠，生了好几个儿子女儿，又替世子纳美女，总之是个好评如潮的人。 谢氏拉着恬雅嗔怪道，“你这上女院就没见你来看过外祖母了？想不想外祖母啊！”她虽然重男轻女，不过对于恬雅倒是欢喜的很，老人看人眼光毒准，自然如今也没提出要与她家二孙子搭配的事情，看得出来这姑娘日后不是一般人，还有就是燕氏是她的女儿，燕氏态度不太明朗，谢氏自然也不再提了。 “自然是想的，恬雅本想着接您过去我家玩呢？”恬雅笑着道，她被谢氏搂在怀里。 皎皎拉着恬雅出去玩了，而谢氏傅氏还有裕王世子妃燕氏一道说话，谢氏问起裕王世子妃，“你这次回来，中午吃完饭便回去吧，怕是晚上宫里还有宴请。” 裕王世子妃一边应诺，一边又道，“女儿方才看妹妹家的女儿，生成这样的相貌，怕是造化大。”她虽然朝着谢氏说着，可是眼神没离开燕氏。 “什么造化？姐姐尽是开玩笑，我们家的这个性子惫懒，又不出众，姐姐这般实在是太抬举她了。”燕氏打了个哈哈，一般说别人有造化，绝对不单纯说的嫁的好，燕家族里唯一称得上是造化好的便是嫁给皇家的宁王妃了。 世子妃一脸不相信的眼神，傅氏作为嫂子，对这俩小姑子也不好再说什么，谢氏这才发话，“不过是个小孩子呢？倒是你，你孙子都有了，这裕王折子还没递上去吗？” 只有母女几个，谢氏毫不避讳，世子妃脸色不太好看，摇了摇头。 傅氏连忙出来缓和气氛，“不打紧的，煮熟了的鸭子还会飞不成。” 世子妃这才脸色缓和了好些，她见着燕氏又问，“听说昨儿去公府闹了一场，这是怎么回事，这东京怕是都传遍了。” “不过是些家务事罢了，自家的女儿不想养，偏放到我们家，幸而是个懂事的。”燕氏淡淡的说道。 谢氏啧啧两声，“她越是这样倒是显得不容人了，且看她没个儿子，庶子也无，前头那位至少生了一儿一女，倒是让我说的话，万岁虽然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可你们府这事提早会提到桌面，以后你与姑爷也要小心谨慎才是。” “女儿晓得的，我们二爷倒是宽宏大量，让三房的女儿来我们家参选，盼着这孩子能许个好人家就好。”燕氏说道。 世子妃若有所思，“进了初选，就差不多了。” 皎皎的绣楼很是清净，皎皎平素也只是一个人，她还有姨娘，虽然养在夫人名下，但是傅氏对她还没傅雅姿好这她也是知道的，不过她性子生的讨喜，只比恬雅小几个月，也很大方，“表姐拿过红包没？我昨儿收到娘送我的一个玉坠子，觉着漂亮，正好想着表姐戴着肯定适合，就等着表姐今儿来了。” 恬雅把玉坠子戴在胸前，转了一圈，皎皎看着连连夸赞，倒不是说真的故意奉承，这柴家表姐确实好美，听嫡母说过，以后怕是要进宫的，这个时候若是能巴结好，以后也是好的，一般她们觉得长的这样好的，家世好的，普遍都是有大造化的。 “我也有东西要给你，是我自己做的，就是不知道你喜欢喜欢呢？”恬雅拿出一跟彩带，是自己做的，上边黏上珍珠，那彩带绑成牡丹花的模样，在花蕊处把珍珠缝了进去。 她也帮皎皎戴在头上，皎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看得出恬雅这份礼物是花了心思的，雅致又不俗且还华美，不像自己借花献佛。 恬雅好似看出皎皎的心思，她便道，“第一次做这个，还好表妹不嫌弃，表妹的玉坠子我非常喜欢，之前还为不知道戴什么苦恼过，你可真厉害，就送了我这么好的玉坠子。” 这话算是说的熨帖极了，皎皎也高兴了。 白氏也差人去接了女儿回来，见欣雅红光满面的，不禁问道，“这是真好了？” 欣雅点头，“自然是，夫君虽然是庶出的，但是上进的很，他那个通房承欢是可以，以后若是要有种怕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全氏嫁进门三年都无子，婆婆天天催她喝苦汁子，我看也是没戏。”此时的她哪里会有一丝怯懦。 第二十六章 拉媒人 白氏还有一丝不敢相信，“雷州全氏人丁兴旺的很，可没想到这人却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那你可好了，你可得抓紧时间，咱们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有个儿子，你看看那贵主子，没了儿子不一样要养仇人的儿子。” “不过，我听说芳雅回二房了，怎地又回去了？”欣雅问道。 白氏冷笑道，“还不是因为不能容人呗，硬是把自家的孩子塞到二房，这人也真是……”她又提起恬雅，转了幅脸孔，“我看你二伯家如今鼎盛的很，恐怕你四妹妹才是有大造化的人。” 欣雅有些嫉妒恬雅了，便道，“这若是真能进宫，怕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张贵妃这般厉害不还得成日成夜的操心。”接着她又问起元雅，她总是怕三房的人恼怒的，她是嫁出去了，可是牵累家里人倒是不妙了，“二妹妹如今的婚事怎地还没定下来呢？” 白氏复又冷笑道，“以为自己的女儿是个宝呗！她也不看看二姐那个脾气，一般人哪里能消受得了，旁人即使找儿媳妇，恐怕也是那些身份高无甚本事的，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想娶贤妻。”这年头身份固然重要，可是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尤其是古代这种封建大家庭，作为长子嫡孙的儿媳妇一定要学会忍，贤惠，城府深，这是必备的，可元雅从小眼高于顶，如今她呵斥傅君伯夫人的话还经常被拿出来说，若是人家选她才怪了。 “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是我们爷的同窗，去岁的探花出身，家庭出身是比较低，可是人能干至极，现下已然在东京置了房子，家中只有一老母，是独子，是个异常和善的老人家，不过”欣雅停顿一下，“我若是去说，她定会觉得辱没了她，不若母亲告诉我她什么时候会出门罢了。” 白氏抚掌而笑，“她这样的女子看着清高，却是城府半分都无，若是有个好皮相的，怕是一准儿闹的天翻地覆，当年她娘不就是这样，把人家的姻缘硬生生的拆散了，这下好了，好了你放心，有事我自然会通知你的。” 欣雅得了准话，这才兴高采烈的出了门子，她恨死元雅一家了，若不是她们，她哪里能匆匆的嫁出门子，这样也不会刚进门压力山大，否则老太太一下没了，孝期内也不能生孩子，她可耗不起了。 送走了世子妃，谢氏精神有几分不济，先去休息了，傅氏则陪小姑子说话，傅氏提起皎皎也是头疼，“她这样的身份，虽说是做嫡出的养的，可是真的许配嫡子，人家倒是会笑话我们燕家不懂规矩，若是嫁个庶出的，委屈皎皎了，二妹妹若是有好人选可得告诉我。” “自然是好的！”燕氏满口答应。 恬雅与皎皎说了会话，又出来吃了顿饭，这才随着燕氏柴二爷一起回去，燕氏闭目养神，恬雅倒是新鲜的很，“若是正月十五也能如今天不这么冷就好了。” 正月初三初四，柴二爷却带着一家子去了同僚家，恬雅还是第一次与父亲同僚之间来往，平素燕氏都是以她上女院无甚时间的，今日却带了她过来，今日要去的却是西北元帅府，而柴二爷则是西北元帅府的麾下猛将，这算是去上司家拜访了，胡斌斌当时嫁的正是西北元帅府的大公子。 燕氏嘱咐道，“元帅家的夫人有一点爱开玩笑，最爱拉煤，又爱找小姑娘说话，她家儿子多的很，恨不得哪个女孩儿都觊觎她们家的儿子似得，你且注意得小心了，好好应付才是。” 即使是过年，恬雅也不敢多做打扮，不过是一袭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外头罩着软毛织锦披风，看起来也不太抢风头，恬雅心想，这样就不会注意自己了吧，头上平时她最爱戴步摇这些，今日却只戴着金镶珠石蝴蝶簪，这样倒是不扎眼多了，水粉笑道，“小姐这样倒是仙气多了。” 恬雅只好摇摇头。 今日柴二爷是先行的，燕氏和恬雅则后头坐马车走的，因为柴二爷属于元帅麾下，有旧情，自然要去帮忙招待客人这些的。恬雅又问了问燕氏，“那元帅府的女儿家多吗？”她也是怕到时候没人说话。 “女孩儿家足足排行到二十，多的很，不过顾夫人是最爱讲嘴的，甭管是小姑娘还是咱们这般年纪的，她都欢喜人家听她说。你也不要与她们打好什么关系，许多庶出的，以后估计会嫁兵**，不像你爹爹这样的出身，多说无益。”燕氏淡淡说道。 恬雅总觉得燕氏似乎不太希望自己和谁走的太近，也不希望自己，恩，怎么说，降低身份的感觉，可她也只是个都统的女儿，燕氏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也许是自己的女儿就在自己的眼中千好万好吧！ 马车很快到了元帅府顾家，胡斌斌看得出来很受宠爱，现下已经是二把手了，顾夫人不太着调，元帅把整个家几乎都交给长媳胡氏打理，斌斌见来者是恬雅和燕氏，显得很是亲昵，比起之前她们做姑娘家的时候还看着亲昵，有某种自己人的感觉，果然斌斌这个人果真厉害。 她拉着恬雅的手走在燕氏后头进去，还时不时的询问，今日来的时候有没有吃早饭云云，听起来丝毫不像是客气话，倒像是很亲昵的，很熟悉的人之间说的话，恬雅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回答了。 走到宴客厅，燕氏先带着恬雅一道去拜见元帅夫人顾夫人，恬雅保持羞涩笑容就行，她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顾夫人，是个很瘦的夫人，脸很长，脸上都有了好些个褶子，看起来不像是养尊处优的样子，可一开口就震惊四座，她还没等恬雅行完礼，就立即拉了过来，啧啧称叹，“哎哟，这如今还有这么好看的姑娘啊，柴夫人怎么平时怎么都不带出来，这姑娘和我们三小子年纪相仿，不如许给我做媳妇吧？” 斌斌颇为尴尬，但是面子上又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婆婆。燕氏可就不允许了，她笑道，“还没给夫人拜年呢！夫人倒是讨要起我的女儿来了，这孩子还小，您呐，先跟我们说说这次您家二公子什么时候娶媳妇吧？”说完顺势对恬雅招招手，恬雅这才得以脱身。 提起二儿媳妇，她就一脸高兴，“哎哟，这件事情我怎么就还没跟你说呢！我们家最后合了八字，最后选了户人家，你也肯定认识的，你猜猜是谁？”她还一脸神秘的样子。 恬雅看周围人都要翻白眼了，她瞧了瞧胡斌斌，微微笑着，似木桩子一般，她倒佩服起胡斌斌来，据说这门亲是元帅亲自定的，看起来还是颇有眼光的，看着这胡斌斌，其他夫人才会说人话，不，正常对话。恬雅更佩服燕氏，与这顾夫人说话，看起来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东京闺秀太多了，您就快点告诉我吧，否则等会儿我看中饭都吃不下了！”燕氏表现的很是感兴趣的样子。 顾夫人这才不情不愿说出来，“傅君伯三房的嫡女，小名雅姿的。” “我倒是认识这个孩子，顾夫人果真眼光好。”燕氏夸了起来。 原来定的是傅雅姿啊，可傅家三房并不算太出众的，傅家三房不过是依附着傅君伯存在的，除此之外，傅三爷就是个纨绔子弟，碌碌无为无甚建树，也因此恬雅觉得很不解，不是应该找那种看着对儿子有点帮助的吗？毕竟二儿子不如大儿子资源好，娶的媳妇自然要背景给力一点。 顾夫人笑道，“正是如此，那姑娘又会说话，性子又好，真是最好不过了。” 燕氏只有陪笑的份了。 “娘，不若先让柴夫人尝点茶吧！这不是最新鲜的茶吗？”斌斌连忙出来打岔。 顾夫人这才恍然大悟，“瞧瞧，我这毛病又犯了，快些上茶，快些上茶。” 燕氏与恬雅皆端起茶杯喝起茶来，幸好此时又有贵客到，燕氏与恬雅这才往一边坐一点，母女两人对视一眼这才侥幸逃过一劫，因着燕氏与恬雅都不太喜欢这个聒噪的顾夫人，吃了中饭便谎称家中有事，便走了。 顾夫人等客都走了，便又差人去把儿媳妇胡氏叫过来，斌斌的丫头正在房中帮着她揉腰，斌斌都快累死了，她是一整天担惊受怕的，她是最怕婆婆出丑的，方才那些夫人们忍着不笑的神情，让她无语，此时看到婆婆的丫头来，简直了。 “跟娘说我马上过去。”斌斌笑着说道，又道，“倒是麻烦你跑了一趟了。” 那丫头笑着走了。 斌斌的贴身大丫头却道，“这样累了，她倒是坐着的，您站了许久，如今还要您过去，真是……”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这就去。”摊上了这个婆婆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真的听到婆婆的提议，斌斌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了，“您说让我现在去柴家提亲？” 第二十七章 痴心妄想 顾夫人瞥了斌斌一眼，好似她大惊小怪一样，“这又有何不可？我们老三年纪刚刚弱冠，打仗又是一把好手，柴都统现下受皇上信任，我看柴家那小姑娘标致的不行，和我们老三看着就是郎才女貌的，你作为大嫂，我先与你说一说才是。” 胡斌斌真的快被这个不着调的婆婆搞疯了，看燕氏那模样，对自己女儿藏的那样好，明显是有企图心的，她怎么看不出来，再者柴都统的爵位没有拿过来，若是柴恬雅可以一举嫁入皇室抑或者是进宫，那么柴都统加官进爵肯定是必然的，这婆婆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巴望人家嫁过来，不过她又不能直接与婆婆对上，只好陪着笑，较为迂回道，“柴四年纪小，还未及笄，恐怕她们家如何也不会这样快的，娘不若再等几年看看。” “再等几年这样好的媳妇怕是会被订走了，就看那模样，想娶的人怕是门槛都踏破了。”顾夫人埋怨斌斌好似不为自己的儿子着急。 斌斌连忙道，“既是如此，那还不如直接跟公爹说就行，柴都统以前又是公爹的下属，这下结两姓之好，不若直接跟柴二爷说才好。” 顾夫人拍了一下手，“就是这样了，我这就跟你爹说去。”也幸好元帅回来述职，否则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斌斌见她匆匆忙忙的不知道去哪儿，这下才舒了口气，回到自己房间，这才忍不住和身边的贴身大丫头抱怨，“我真是服了她了，什么话都敢说，真以为自己是皇后啊，竟然要去柴家提亲。” “倒真是感想，奴婢之前就听说，柴二爷是个不简单的人，哪能这么容易就把唯一的嫡女嫁出去，柴二爷如今声望又高，等柴四小姐及笄后更不用说，那个时候怕是前途无量。”这丫头也算是个有见识的。 斌斌叹了口气，不再做声。 却说后头几天倒是还好，几乎就是走个过场，说说话，然后吃顿饭回来，终于轻松了两天，所以恬雅也打算去看看芳雅，说起来，这芳雅倒也着实可怜，亲爹不敢认，嫡母不要，亲娘又死了，叫了许多年的爹娘又不是亲爹娘，可是芳雅到底现下是不是对他们怀有恶意，恬雅也不清楚，不过人家既然住在这里，今年三月又要参加选秀，自然要去看看的。 恬雅过去的时候，芳雅正在仔细听嬷嬷说着规矩，见恬雅过来，她先对那嬷嬷道，“既然是四妹来了，那我等会儿再去找您说了。”她用功的程度令这嬷嬷都感叹，甚至勤奋到不行，根本就不像其他人家的小姐一点苦都吃不得，如今听她说要休息一下，倒是高兴了许多，还特地又跟恬雅行了一次礼。 恬雅见她淡笑，端正的坐着，不免心疼道，“二姐这真是太辛苦了，这不，我做了些果糕，都是用果子做的，吃起来滑润可口，也不会发胖，你要不要先尝尝？” 芳雅笑着用帕子拈起一块放在嘴里，头低下慢慢咀嚼，眼中却颇为复杂，这一世她要投其所好的登上高位才行，而恬雅，那就对不起了，你已经这么幸福了，即使不入宫恐怕也会嫁到好人家，而她则是不入宫的话，那就死的很惨了，且还不能选择晋安公主同阵营的人嫁，否则遭遇和前世肯定是没两样。 “好吃吗？二姐”恬雅问道。 芳雅匆忙点头，“好吃。”她吃完优雅的用帕子擦了擦嘴唇，然后笑道，“早就听说妹妹手艺好，这下看果真是名不虚传，好吃极了。”果然人家亲妈就是亲妈，燕氏对恬雅算得上是非常用心的培养了，这举止气度女工厨艺，完全是自然而然的，想着见恬雅在这儿，又岔开话题，“妹妹过完年还去牡丹女院吗？” “自然是去的，不过可能不能上一整天的课了，现下二姐也知道娘让我学着管家，事情也多，我在功课上本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能过得去就罢了。”恬雅如是说道，其实两人也并没有什么话题说，从小也不在一块儿长大，且芳雅之前对她们怀有敌意，自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芳雅随即跟着点头，“说的倒也是，四妹妹这样的能干，牡丹女院其实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关姐姐，傅妹妹都有亲事了，恐怕到时候人也少，师傅们越发严厉，上半天也是不错的。” “怎么关姐姐也许配人了吗？”傅雅姿与顾家的事情，她们倒是知道，可是关家的事情，这可就不知道了。 芳雅见恬雅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她立马说起，“关姐姐许配的人，是郑氏的次子，这可不，怕是春上就要结亲了。” “原来是郑家啊，这可真是门好亲事。”郑家长子定亲定的是苏家的嫡长女，而次子则找到关山候的嫡长女，果真厉害。 芳雅提起这件事情倒是高兴的很，她颇有些幸灾乐祸，“四妹知道郑家本来准备娶谁的吗？” 恬雅摇摇头。 “当时郑家本打算结亲二姐姐的，不过二姐姐要做长子嫡媳，郑家没谈拢，这才直接与关家谈的。”芳雅神秘兮兮的道。 原来是这样，恬雅感叹道，“看来婚姻之事可真是说不准。” 芳雅巴不得元雅老死在家才好，不过想起晋安公主之后的遭遇，她也先不动手，并且此时皇家正密切关注着她们这些秀女，若是有一丁点的出格，怕是下场很惨的，她是要入选的，自然不会做这些傻事。 与芳雅说了几句话，恬雅这才离开，又帮着燕氏开始看账本，多少人的分量大概需要多少，衣服如何发送，什么时候发赏钱，某几位是要升一等丫头的，某几位又要放出去，许配的是谁，这些都有规矩的，看似简单，其中确有大学问了。 而顾夫人则真的直接对元帅说了此事，“你说柴都统本是靠着您的关系才爬到今天，而如今结两姓之好，恐怕是再好不过了，您说说如何？前几日我也见了他那女儿，花容月貌，容貌举止比大儿媳妇都要更出挑，配我们老三刚刚好。” 顾元帅听他这夫人说话就头痛，“又胡咧咧什么呢？”柴都统目前比他还受皇帝信任，有什么可能会让自己女儿嫁到元帅府，更何况又不是嫡长媳，以后是要分家分出去的。 “妾身说什么了，妾身这都是为了我们老三好，老二的老婆出身伯爵府，可咱们老三的不能太低了，正好这姑娘样样出挑，我打听过，燕氏嫁妆不少，平时又宠这个女儿，恐怕到时候我们老三就不愁了。”顾夫人倒也打的如意算盘。 顾元帅突然笑了起来，“人家这样好的姑娘人家不想往更高处嫁，凭什么要嫁到咱们家，”笑完马上又严肃的板起脸，“我跟你说，你可不要乱来，再乱说话，小心这次把你送去西北，你就留到那边吧！我可跟你说了，柴都统人家的女儿若是真正的花容月貌，那就更不得了了，你不要犯糊涂，倒是让我和柴都统的关系不好。” 西北军能够提前大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柴二爷，这也是顾元帅不敢小觑他的原因，也因此，一看到妻子犯浑，顾元帅就不爽。 顾夫人嘟嘟囔囔几句，终究还是不敢出门提亲去。 正月十五元宵节，这次柴二爷还是颇为高兴的，他还亲自盛了汤圆给家里人，就连芳雅也亲自盛了一晚，并且嘱咐道，“你是马上要选秀的人，二伯这里就祝你前程似锦了。” 芳雅很是恭敬的谢过柴二爷。 柴二爷对芳雅也只是一般般，选秀，能选得上去，自然高兴，选不上去也没什么，随便许个人家就成，不过他见这个侄女颇有雄心壮志的，自然祝她前程似锦。 恬雅也亲自盛了汤圆给柴二爷，“女儿祝爹爹平平安安，这是女儿煮的甜汤圆，和自创的肉汤圆，爹爹试试？” 柴二爷高兴的喝了好几碗，芳雅看着颇为心酸，这才是真正的父女吧，她曾经嫉妒过，可如今却觉得好笑，人家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爹，也没有义务要对自己这样好，对你好是情分，不对你好是本分。 吃完饭，芳雅作为选秀的秀女，自然不能出去，而柴二爷则带着恬雅陵正一道出门子去逛元宵花灯，今日女眷是不用戴帷帽的，东京这几年对未婚女子最开放的一天除了七夕就是元宵节了，不过柴二爷还是怕女儿被看了去，便多加派了丫头婆子的人手，团团围住，这样外头的人倒是看不太清楚了。 而欣雅这边也正在行动着，她得知元雅这日要出门子的时候，便通知了那位宋姓探花，而她则暗笑道，“这姓宋的看着皮相好，又会说话，是个女人怕都招架不住，更何况在深闺的元雅。” 元雅是自个儿约了关家姐姐出来的，却没想到关山候府临时有事情，这下便是她一个人逛了，民间的花灯各式各样的，看的津津有味的，元雅学识也不算差的，只是有一盏等，着实漂亮，可这谜底太难了。 第二十八章 倾心 “小姐，天色渐晚，不若我们先回去吧！”元雅身边的大丫头春歌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不禁有几分担心。 元雅正想着解灯谜，不由得埋怨，“急什么，这么多的丫头婆子还会怎么样不成，再者娘今日进宫去陪娘娘，我就是稍晚一点也不会怎么样的。”见她这样说，春歌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元雅则看着那花灯，暗自嘀咕，“不在梅边在柳边，个中谁拾画婵娟。团圆莫忆春香到，一别西风又一年。这个是什么呢？” “老板，我猜是团扇吧！”宋子鸣淡笑着解释道。 那老板倒也风趣，“小老儿我留了最后一盏灯，终于卖出去了，小老儿我也可以早点回家了。” 元雅却不理会旁的，她径直问宋子鸣，“为何是团扇？”她头偏过来，才满脸通红，面前这公子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这公子笑道，“不在梅边在柳边，是说冬日不用夏日用，各中谁拾画婵娟，这是指团扇中的美人图，而团圆莫忆春香到，这是说团扇中的团团圆圆，而最后一句一年西风别一年，是指明年才会相见，这就是团扇了。” “原是如此，公子果真好学问。”元雅羞涩道，她不由得觉着心砰砰跳，好似小鹿一般，春歌吓了一大跳，正准备出来阻止，否则被公主发现，可是要被骂死的。 正好有宋子鸣的同伴过来，“宋探花，怎地还不走？今日宴席就可就差你一人了。” 宋子鸣淡笑道，“我这就去。”然后他把手中的花灯递给元雅，“方才见小姐喜欢，君子不夺人之好，权当今日送给小姐了。” 元雅还没道完谢，那宋子鸣便已与同伴一起离开，那同伴痴肥的模样，更显得宋子鸣挺拔出色，春歌提醒道，“小姐，小姐，天色不早了，咱们早点回去吧！”元雅愣愣的点头，痴痴的拿着那盏花灯。 柴二爷与恬雅陵正在街上逛着，见柴府的马车走过去，皱了皱眉，然后继续帮着女儿赢灯，恬雅偶尔在坊间买一两个小玩意儿，陵正提着一盏灯递给恬雅，“姐，这是我方才帮你赢的，你看可不可爱？”七岁小孩子只能猜最简单的，因此他赢了这盏小兔子灯，恬雅接了过来，“可爱极了，不若，再让爹爹带我们去放花灯，爹爹看如何？” 柴二爷一向宠着这个女儿，自然不会扫兴，女儿又难得出来一次，自然同意，不过，他对女儿保护的很，尽管没有多远，还是坚持让女儿坐马车过去，恬雅倒是很感动柴二爷对自己的爱护，东京的护城河今日也是灯火通明，官家怕出事，还特地安排官兵驻守在此地，怕人落水或者是其他，许多兵见了柴二爷连忙打招呼，对于柴二爷后边的女眷则是看也不敢看一眼。 “爹爹，我们许愿后，然后把花灯放下去好不好？”恬雅撒娇说道，柴二爷自然是有求必应。 放完花灯，这下就是真该回去了，恬雅乖乖的上车，柴二爷怕横生枝节，快马加鞭的赶了回去，回去后，燕氏又把父子三人埋怨一通，说她们晚回来云云的，柴二爷说了好些好话，燕氏才住嘴，直到两人回房后，燕氏还念叨，“女孩儿这样大了，便要少出门，否则万一被人看了去，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倒是不好了。” “哪里就会如此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柴二爷也如众多男人一般，最怕的就是老婆的唠叨。 元宵刚过完，第二日，东京的人还沉浸在年刚过完的喜悦之情的时候，苏家老夫人终究还是没撑过去，半夜睡觉的时候睡死了过去，大齐第一世家苏家死了人，燕氏肯定要去的，且还要带恬雅过去吊唁，毕竟人家知道你有这样大的嫡女，去了也算是情分在此，虽然苏家与柴家无甚关系，可毕竟苏老夫人地位相当崇高，且为人简直可以上列女传的人物了，规矩人品都是一等一的。 由于长媳改嫁了，长孙也没娶亲，这次便是由苏家二夫人与三夫人来接待的，苏二夫人娘家姓童，是青州有名的望族，苏三夫人娘家子爵府姓杨，与昌都伯同宗，不过苏三夫人娘家颇受皇帝信赖，但是看得出来，苏二夫人童氏是管家的，说话做事伶俐爽快，听燕氏说个，是个厉害人。 “二夫人，三夫人还请节哀顺变。”燕氏也跟着抹泪说道。 童氏穿着一身缟素，看得出来已经哭了许久了，“多谢柴二夫人了。您先请进去吧！”燕氏便带着恬雅进去上了一炷香，没想到里边有人了，是孙辈的儿媳妇们，欣雅也在里边，欣雅见了燕氏连忙上前道，“二婶与四妹过来了，快来这边先上柱香吧！” 这还是恬雅这些天来，头次看到欣雅，看她虽然还是怯怯的模样，可是比之前在闺房中要好多了，她身边还站着两位年纪尚轻的妇人，恬雅并不认识，欣雅道，“这是我家的二嫂，娘家姓顾，三嫂娘家姓全。”这两人也是大家子出身，很快就过来见礼。 燕氏又嘱咐一般，这般丧宴，还是要吃酒席的，欣雅倒也知趣，她连忙把恬雅和燕氏请到自己房中，“二婶与四妹妹随我来吧！这边人多，我这里倒是清净。”她还是比较感激燕氏的，毕竟燕氏还是帮了自己的，更何况以后说不准国公府就换人做了。 “你这里倒是收拾的雅致。”燕氏夸道。 欣雅道，“也是随便收拾的，倒是二婶与四妹妹不嫌弃才好。”又吩咐丫头上茶，看得出来，欣雅过的不差，至少下人什么的都还挺听话的。 “你们府的大哥不是又要耽误一年了？”来苏家，燕氏自然也要说点什么，同时也想看看欣雅对这府里的掌握情况。 欣雅便道，“谁说不是，本就是为了大伯父守了好几年，而老夫人身子时好时坏，大哥便不肯娶亲，如今算来也是二十岁的人了，长公主也都急的不行。”她也是感叹，否则家里做主的哪里会是童氏，童氏算什么，青州那小地方出身，连自己都比不了，如今却要做全家人的主，抠门的要命，经常从中捞钱，她婆婆杨氏偏生又是个说得起做不起的人，这家全都让二房占了去了。 “这倒也是了，他是长子长孙，自然是不同的。”燕氏也感叹，苏长君的娘又是嫡长公主，人家都不操心，自己也没必要操心，再者他们这样的人家，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中午吃酒席，这下大伙儿吃吃喝喝的，也算是喜丧了，众人可能都哭过一场，吃起来倒是没怎么说话，吃完，燕氏便带着恬雅回去休息，毕竟与苏家关系一般，早早的起来，补眠是很必要的。 而苏长君也不知道跪了多长时间，他才由下人搀扶着，一个个对客人道谢，众人见他至诚至孝，不免又一阵唏嘘，苏长君的几位叔叔也是哭的昏天暗地，柴二爷见状，也想起自己娘亲死的时候，倒是好生安慰了几句，“苏公子还得注意自个儿身子，你可不是一个人。”以后苏姓一族的重担就在他身上了。 苏长君郑重道谢，他模样生的清俊，人却沉稳，柴二爷见着不免有其他想法，可想起其他，不由得打消了念头。 却说那元雅自从见过宋子鸣之后，便成日日思夜想，春歌仿若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劝道，“二小姐，奴婢去打听过这宋探花，家里就只有一个寡母，庶民出身，他这样的家世，配庶女都高配了，更何况与您……” “我哪里在想些什么了？你可不要胡说。再者宋公子那样的人品，学问又高，比好些纨绔子弟好太多了。你看那陵方，学问半点全无，畏畏缩缩的，恶心死了。”元雅怒道，可这话听起来看着很是变相的夸宋子鸣。 “二小姐……”春歌还想继续劝。 却被元雅打断，“好了，好了，你去回母亲，炖点燕窝过来，我今日想吃了。” 主子的事情，奴才不便置喙，也因此春歌摇了摇头，便出去了。 元雅心里其实也是着急的，欣雅嫁了，芳雅不日就要选秀，而自己却还是悬而未决，而郑家的那位则被关家的女儿抢了，也所以元雅已然十六了，不可再等了，她娘虽然疼她，可是如今娘亲被陵方快气死了，又要让妾室生孩子，忙的很，自然也顾及不到她了。 她想着便想去月老庙，却求求姻缘，月老庙去求个好签，同时也想出去，看能不能碰到宋子鸣。 欣雅见娘家下人过来传话，不由得高兴极了，暗道，“还果真上当了，看着宋子鸣倒也是有点资本。”见她夫君进来苏五爷进来，欣雅又换了幅面孔，温柔怯怯的问起了他，“今日身子有没有不舒坦？” 第二十九章 不够美 诺大的书房只有苏长君一人，他端坐起，然后素手执笔，很快就写了一篇六国论，然而却放在火箱上燃尽，好一会儿才对外头伺候的下人道，“且进来吧！”这六国论是祖母在世时经常读的，教自己认字，也是从这本书开始，旁人都是从增广贤文，三字经开始，而自己却是从六国论开始的。 “大君可有何吩咐？”那下人是祖母身边常常伺候的，祖母给了自己，他叫寿，年岁不小，却孑然一身，如今在苏长君这里做事，尊长君为主子。 苏长君按了按眉头，“帮我准备好车马，我要去关山候府一趟。” “是。”云寿也不敢多说，垂着头出门。 苏长君年方二十多，却异常沉稳，他不太喜欢不规矩的事情，他虽然性子温和，又有城府，可是又极有道德感，也因此他对母亲之事仍然有疙瘩，譬如，他知道母亲并不是在父亲死后才与关山候熟识，而是早就与关山候有了首尾，那个时候父亲还卧病在床，他清亮的眼神也不免蒙上一股忧愁。 南安公主轻轻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见苏长君进来，这才长舒一口气，“你可算是来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他见南安公主神情慌张，不由得急忙问道。 南安公主着急的站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你大舅舅前几日去耀州视察之时，那里却突然爆发瘟疫，如今深陷耀州，并不能出来，你待如何？”这本是极为机密的事情，目前外头也并不知道大皇子去的是耀州，只以为他去的是光州，这消息目前还未传出去，也因此，三皇子一脉如今还未有大动作。 苏长君沉吟一下，他突然想到一个人，“不若去寻一个人，我与阿娘此番若是有动作恐怕三舅那边注意得到，恐怕大舅舅就有危险了，只是这件事情还劳烦母亲了。” 芳雅和恬雅一起接到长公主的帖子，芳雅眼里迸发出光芒，她知道这是公主可能在提前挑人了，而恬雅，她看了看恬雅，才十一岁，尚构不成威胁，再有如若是她进府，而柴氏不可能一门子送二女进门的，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南安长公主却对恬雅另眼相待，甚至还把恬雅亲自喊进去说话，外头的那些待选秀女各家闺秀们，看着自己的目光颇有几分玩味了。 “这个绣囊好看，本宫就送给你了。”南安长公主笑眯眯的说道。 恬雅甜甜谢恩，“多谢贵人赏赐。” 等恬雅出来时，听得，南安公主陆续又叫了好几家千金进去，甚至还有芳雅，大家这才没有把目光盯在恬雅身上。 恬雅上了马车端详了一下绣囊，然后打开绣囊，拿出来却是一张纸，她看了看吓了一大跳，暗自压下心神，“耀州急事！” 等恬雅回来后，先如平时一般与芳雅各自道别然后回院子，之后才立刻火速赶到燕氏处，拿出南安长公主所给的锦囊，燕氏也是吓了一大跳，诚然她们家有意投靠大皇子，可是如今皇帝健在，怕是问题之所在，也因此燕氏想了想没辙，只得等丈夫回来了。 她们家这是彻底被拉入大皇子阵营了，如若不帮，那长公主一脉的人必定会对柴二爷发难，帮了便是彻底的加入大皇子一路，怎么逃都逃不出，恬雅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甚至有几分难以入眠，本来她一直以为这种事情离她很远的，可是真正的碰上后，便知道这种事果真是近在咫尺，一着不慎就拉下棋局了，世人都想置身事外，可是有几人能够真正的置身事外的。 恬雅第二日起来时，见自己脸色不好，便让下人去牡丹女院告假，而燕氏却还是如常，她见女儿这般，不免有几分心疼，“你这是做什么？这不过是小事而已，何须介怀，天大的事必然也有高个子撑着，咱们虽是女子，可是也要有泰山崩于眼前临危不乱之色。” “娘，我就是有些担心爹爹！”恬雅不由得说道。 燕氏摸了摸恬雅的头，“傻孩子，这世上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就注定了命运如此，诚如你，我的女儿，将来面临的困难越来越多，你爹爹多年经营，自有分寸的。” 原来每个人都是如此的，她本以为与现代过的没什么不同，甚至沾沾自喜，自己出身开始就是嫡出小姐，生母又颇厉害，父亲疼自己，最是好不过了，还不用和前世一样，奔波劳苦，可是人享受这些的时候，也要相应的付出许多，富贵险中求，这句话是没错的，正如孙氏灌药给自己的侄女，为了迎娶晋安公主，最终她的儿子赢得了爵位，而自己父亲被赶到西京，无人理睬。 见恬雅沉思不动，燕氏突然笑道，“我们甜甜长大了。” 长大了，她回想昨日手心濡湿的纸被捏成全是汗，她突然就沉下心来，“女儿还要多谢娘教导。”然后又当做万事没有的道，“昨日见了许多贵女，三月份初选怕是要开始了，您说三姐到底会如何呢？” 燕氏指了指天，“看天意。”却不再多说一个字。 －－－－－－－－－－－－－－－－－－－－－－－－－－－－－－－－－－－－－－－－－－－－－－－－－－－－－－－－－－－－－－－－－－－－－－－－－－－－－－－－－－－－－－－－－－－－－－－－－－－－－－－－－－－－－－－－－－－－－－－－－－－－－－－－－－－－－－－－－－－－－－－－－－－－－－我是分割线 苏长君听到云寿过来说，柴都统已然被派到耀州去治瘟疫，他突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翻了翻列出来的那些优秀举子的名单，然后又翻出世家子弟的名单，好容易看了看，这才道，“吩咐五弟，尽快行事。”也亏得晋安公主贪心不足，非要做郑氏的长子嫡媳妇，而不要做二儿媳妇，索性元雅才会一直到如今才待字闺中，而也正因为如此元雅也没了用来联姻的用途，既然老五的媳妇如此，不如作壁上观罢了，他本也不在乎这些事情，只是皇位之事，稍有差池便满盘皆输，他不能放松一步，且这都是老五的媳妇做的，真正最后决定的人还是元雅。 南安长公主这次亲自过来找苏长君了，她带了许多画像过来，“看看你喜欢哪一个，这次的秀女，许多出身非常好，若是中意谁，我就跟你外祖母求个恩典，等孝期过后，再成亲，你看如何？” “您把画像放在这儿吧，我等会儿看看，若是有合心意的再去派人跟您说。”他搪塞道，如今舅舅皇位没坐稳，而他也正在守孝，且那些闺秀，他粗略的翻了几下，指了指一张画，“这位我见过，不是说已然有婚约在身吗？”他说的这位是姜皇后的娘家侄孙女，姜家非常希望把这位女孩子嫁到苏家来，毕竟天下第一名门世家那是何等尊荣，而姜家小姐因为她母亲提了这件事情，便一直记在心上，甚至把婚约都推了。 南安长公主颇有些尴尬，“丰源是年纪小，她母亲胡乱说的两家之言，算不得什么的，再者，她又是你的表妹，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 苏长君听到这个就不由得恼火，“这婚约之事岂是儿戏，母亲且放心，儿若是相中了人，自然会跟母亲说的。” 南安公主指了指这些画卷，“这么些人你却都看不中，这些皆是家世背景一流的淑女，且年龄也只比你小几岁，你这有什么不满的，你看看这位谢姑娘，陈郡谢氏出身又是嫡女，家教又好，与你又配。”南安公主都快急死了，她与关山候虽然又生了个小的，可只是个女儿，她年纪大了也不愿意再受生育之苦，唯独一生也只有这个儿子。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不好看。” 他已然对母亲的安排感到厌烦，南安公主都是按照淑女的标准来挑，如若是淑女，那必然是标准长相，长圆脸，端方，和气的，但是都只是中人之资，轮到美，却很少，南安公主叹了一口气。 自从柴二爷去了耀州，燕氏和恬雅日日担心，燕氏见女儿如此，她自个儿心里倒也不好受，便提议去城郊小院散散心，那是燕氏准备给恬雅做陪嫁庄子用的，燕氏倒也邀请过芳雅，不过芳雅倒也识趣，推说自己还要学规矩，燕氏只好带着恬雅一起出去了。 城郊庄子其实离内城不算太远，那里有燕氏与柴二爷亲自为恬雅所建的院子，白玉石的地板，热透的温泉，持重的下人，以及八百亩的肥沃水田，这些都是柴二爷与燕氏为女儿积攒的，她们很怕这个女儿受一点苦，燕氏虽然知道女儿所谓的凤命，如今却不想了。 柴二爷出去时，带了通房万氏，她就见女儿看万氏眼光不善，虽说掩饰的很好，可是做母亲的自然是知道女儿在想些什么的，她严厉的第一次的与她说起了这些事情，“女人家千万不要善妒，那些通房妾不过是玩意，身份低贱，你与她们置什么气。” 诚然妾通房只是玩意，可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恬雅，她一直接受的是一夫一妻的思想，见着万氏还是不舒服，可是平时燕氏与柴二爷的感情也是看得见的，那样的好，柴二爷都还有通房之类的在，“女儿只是想着为何男子不能只有一人呢？女儿羡慕的却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第三十章 有意 燕氏却是吓了一大跳，她几乎手都抖了好几下，好一会儿才沉下心来，她可是真的没想到女儿竟然有这种危险的想法，“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出来，娘可跟你说了，这世道便是如此，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平常，只要他平素尊重你就行，至于其他，都是各看本事了。女人家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心管好，自己做的不错，任何人都抓不到把柄，不必那些下贱玩意儿，随便就能发卖。”说完见女儿愣愣的，她又放软了语调，“乖女儿，你放心，娘一定会帮你挑个好人家的，不会让你受苦的。”她不由得想起自己还未出嫁的时候，也是怕的不行，到丈夫纳通房，她也是渐渐的学会坚强的。 “娘，我害怕。”恬雅一如小时候一样抱住燕氏。她怕自己适应不了，她已经十一周岁了，如若不参选秀女，很有可能婚姻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了，她怕挑不到一个好人家，即使是柴二爷这番的人，都是有妾通房这样的存在的，更何况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样的人。 燕氏拍了拍恬雅的肩膀，“有娘在，不怕啊！” 突然恬雅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她不好意思从燕氏怀中坐起来，“女儿倒是劳烦娘为女儿伤神了。” 燕氏打趣道，“你能这么想代表你这是长大了，都说女儿家外向，看来娘也得早点准备了。” 晚上，陵正也跑了过来，他刚好也休沐，听说母亲和姐姐都带了，而且还带着燕二一起来的，这位是傅氏的第二个儿子，也算是恬雅的二表哥，燕氏这次却是毫不排斥了，她甚至还对恬雅道，“你二表哥和你弟弟肯定肚子饿，上次你做的那个荞麦拌面就好吃，不如再做一碗。” 恬雅依言去做了，燕氏看燕二又有点不同了，她非常热情的问起燕二，“怎地就过来了？最近在宫里当差，辛不辛苦啊？” “今日在宫中看到陵正表弟了，刚好与我轮班的那位要上我的，也因此我便找了表弟，表弟说要过来，我看天色晚了，又有几分担心，便过来了，倒是扰了姑姑了。”燕二长的是个机灵相，这种相貌特别讨女性朋友喜欢，又是燕氏的亲侄子，燕氏听了笑眯眯的。 陵正也跟着道，“表兄射箭射的可好了，可惜如今我年纪小，平时也只能跟着五爷去念念书，打打拳，反倒是射箭骑马都不能做。” 燕氏横了他一眼，“你在五爷身边就得好好地跟着五爷，可不能自个儿散漫。” 燕二又赶紧帮陵正说话，“哪有的事情，表弟可是人见人夸，五爷最是喜欢他了。” 几人正在说话，恬雅此时亲自端了托盘上来，燕二抬起头来，明显愣了一下，女孩儿年纪不大，却有少女的风采了，仅仅只着百褶如意月裙，看起来清丽无双，皮肤光洁无比，恬雅笑了一下，“二表哥与陵正先享用，我再让下人上茶汤吧！” 燕二突然脸爆红，他低下头，连面都没搅拌开就开始吃了，燕氏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她松了一口气，燕氏一族家风很好，前几辈连通房都没有，她兄长也只有一两个做装饰，还是傅氏贤惠，凤命到底不如自己女儿的幸福来得重要，况且如今过早的涉入皇家还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恬雅想了想今天的事情，抹了抹脸，什么都不想，倒床就睡，倒是燕二，得了燕氏的口风，说是等柴二爷回来后再来找柴二爷学射箭，开心极了，第二日早上又重新谢过燕氏一遍，这才回宫值班。 春日雨露极重，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大皇子已然回京了，柴二爷却还未回来，柴氏一族人为了体谅柴家二房，特地由柴三爷请了马车送芳雅进宫初选，芳雅进宫的行李极为简单，仅仅只有几套换洗的衣服，不过她见着柴三爷，依旧以礼相待，却没以前那么热络了，其实对二房的人来说并未有任何影响，燕氏已然觉得仁至义尽了，能够给她一个身份就不错了，哪里会想得到帮她夺前程。 “母妃，芳雅那个丫头您看着点吧！”晋安公主笑意吟吟的，芳雅这次算是掉在她手上，在国公府有孙氏和柴三爷护着，她自然不能做的过分，而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不过是婚姻大事而已，女怕嫁错郎，只要嫁错郎，那一辈子也就毁了。 张贵妃一向宠女儿，又见是个小小的秀女，不在乎道，“你放心，本宫自有分寸。” 芳雅虽然深得姜皇后欢喜，可却是庶出的，又是柴三爷的女儿，姜皇后虽然知道这其中恩怨，可是这芳雅毕竟是柴三爷那边的，有一句话说得好，打断骨头毕竟连着筋，她不能把好资源都给芳雅，如若芳雅真是柴二爷的女儿才好办，可是看那情况，估计二房恨三房恨的要死，单独只把芳雅一个人留在三房，就可以看得出这个女孩儿是哪里都要不上的，但是芳雅又着实大方，行事端正有礼，平素对自己异常恭敬，如此想着姜皇后便替她指了一个人，宁王侧妃。 张贵妃刚准备去说，便被姜皇后指了出去，晋安公主也只有气的跺脚，宁王是宗室老派人物了，不受各方势力管控的，这些人中便只有芳雅最是高兴，上一世她被指的南郡王侧妃，南郡王与三皇子同为一派，且说她被折磨死都没一个人管过她，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也不枉上次她在宁王老王妃寿宴上，请那道士去说了那番话了。 等这番传旨下来后，毕竟也只是个侧室，倒是没有像大皇子世子妃那般最后才揭晓，惹得众人猜了许久，最后定了下来是世子妃便是谭太主的女儿秦氏，谭太主是先皇在世的嫡公主，嫁的是永州秦氏，秦氏虽然平庸，但是却一直忠心，姜皇后可见得是用了心的。 而芳雅因着是侧室，便小轿抬进去的，虽说是如此，燕氏还是照礼数给了芳雅嫁妆，芳雅跪拜父母的时候，看得出来倒是真心真意。 芳雅穿着粉色的侧室特有的衣裳，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她手都快陷进手掌心了，等到了宁王府后，从侧门进去，好一会儿才说世子过来了，芳雅两世为妇，又特地学了各种媚术，只要是能勾得住男人的她都学过，在外端庄，在内妖媚，这是做女人的第一步，她勤奋至此，此时只娇羞的看了看世子，世子也不是头次做新郎，却感觉火辣辣的，这女子倒是极为有风情，虽然并不是那种标准美人，却能勾人。 一夜畅快，第二日芳雅早早的便起来了，世子见她行止有度，倒是暗中点头，妾要尊妻这便是再好不过了。 芳雅刚刚嫁出去，而柴二爷便回来，他这次回来实在是九死一生，人瘦了一大圈，但是升官了，领侍卫内大臣，这是正一品的官职了，柴二爷却嘱咐燕氏尽量低调，燕氏听了门都不敢出，连娘家都没回去，倒是五爷来看过柴二爷一次，不过恬雅是没福分目睹皇子长啥样了，因为男女七岁不同席，毕竟又不是像与燕二那种关系。恬雅以为柴二爷本来会很快就好的，没想到柴二爷却愈发严重了，他病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连恬雅一天也只能送一次药，燕氏也是悲戚的很。 “看来二哥是没有做英国公的命了，所以说人的命，天注定。”晋安公主抚掌而笑，自从她夫君柴三做了英国公，其他那些人故意避开英国公，只称柴国公，而她这样说，无疑不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正统性。 转而想起芳雅，又冷笑道，“以为嫁去宁王府我就治不了你了，哼。”楚嬷嬷在旁边笑道，“这却是了，还是世子侧妃，世子妃虽然是个宽厚人，可是三小姐野心大，恐怕永远满足不了啊！” 晋安公主想起自己的女儿，又有些不好了，若说欣雅比元雅大还没什么，可芳雅也都嫁了，这可真是急得不行了，她连忙对楚嬷嬷道，“二小姐这几日在做什么？秦家不日就要送女进东京，我们可得抓紧时间多看看才是。” 楚嬷嬷眼神黯了一下，她有些小心翼翼道，“奴婢发现二小姐似乎心中有人似得。” “什么？”晋安公主问道。 楚嬷嬷抹了抹额头的汗，磕磕巴巴道，“好似是心中有人了，奴婢只是这样看着，不若您亲自去问问。” 晋安公主是深知楚嬷嬷这个人，没事绝对不会乱打诳语，这事可能是有七八分了，她却笑道，“难为我正在为她操心，就是不知道看上谁了？您去把二小姐叫过来，我亲自问问她，这天下，便没有我女儿不能嫁的。”她自己就是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女儿也同她一样，女儿长期不嫁，也是一件非常损害颜面的事情，时间太长，人家还真的以为她的女儿有什么缺陷。 第三十一章 阵雨 此时元雅把下人都打发下去，自个儿呆呆的看着那盏花灯，不由得想到那日在月老庙又那样巧的遇见了宋子鸣，他还是那么的好看挺拔，以至于自个儿抽了签，却说了自己一生荣华，而投射这月老流钱时却碰巧砸到他，这是不是真的缘分呢？她从前不懂母亲为何痴恋爹爹，现下却真的懂了，人若是欢喜上一个人，便是想着无时无刻不都去想着这男子，即使与他相处一生克服无数困难，她也不怕。 楚嬷嬷看着春歌这个大丫头都站在外头，不免疑惑，“春歌你这小蹄子不进去伺候二小姐，在外头站着作甚？” “奴婢……”春歌欲言又止。 楚嬷嬷皱了皱眉，然后推门进去，元雅吓了一大跳，见是母亲身边的楚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楚嬷嬷怎么来了，是娘有事找我吗？”她下意识的把花灯藏在身子后面，可楚嬷嬷仍然一览无遗，楚嬷嬷倒也乖觉，她笑道，“贵主子请您过去说话呢？” 元雅也笑了一下，对楚嬷嬷道，“嬷嬷先出去，让我准备准备就过去。” 楚嬷嬷也乖觉的退了出去，元雅叹了口气，让春歌伺候又换了身衣裳这才去见晋安公主，她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晋安公主正端坐于前，她左眼皮跳了又跳，晋安公主对她招了招手，“乖女儿快过来，娘有话跟你说。”晋安公主心里是高兴的，她也想快点嫁女啊！ 楚嬷嬷带着下人出去，特地把空间留给这母女二人，元雅望着晋安公主，有些无措，“娘亲这是要说什么？” 晋安公主笑道，一副我已什么都明了的样子，“你呀还在我这里弄鬼，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有欢喜的人了？”她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娘，”元雅不由得满脸通红，然后跺了跺脚，“娘你怎么这么说啊？” 看着情况，就是有了，晋安公主又追问几句，元雅这才期期艾艾的说了出来，晋安公主却猛地沉了脸，她平时从不对元雅说重话的，这次却道，“这不行，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我都没听过这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你是年纪小不懂事，娘比你看得多了，听娘的话，这次秦家的公子将要进京，娘这次定然帮你弄到这好姻缘。” 她却没料到，女儿在情之一字上，却是痴痴的可以，元雅含着满脸苦涩，却坚决的摇头，“女儿不要什么秦公子，女儿自己心里有了人，即便那人再好，女儿却都是不喜欢的。” 晋安公主只对女儿狠不下心来，她沉吟了一下，“你真的要如此，且不说旁人，就是芳雅都嫁到皇室了，你难不成以后都要比她们矮一大截。” 这话却说的不假，元雅却不做声了。 而恬雅这次却下定决心，要帮着父亲柴二爷去求个平安签，生龙活虎的父亲此时却毫无生气的躺在床榻上，她平时虽然不信怪力乱神的东西，现下却想着求个平安也是好的，而燕氏却不放心，“你自个儿去，那可不行，若不然我让陵正陪着你，你看如何？”陵正也有八岁了，是个小男子汉了，燕氏也离开不得这府中，恬雅也只好同意，“自然是好的，娘您别操心了，我带着陵正去诚心诚意的求个符回来。”燕氏点头。 去清平寺的道路并不太宽敞，也不太好走，这座寺庙建在山顶上，本就是为了诚心诚意求佛的人过来的，恬雅无法也只得忍受这马车的颠簸，倒是陵正关心的看着恬雅，“姐姐会不会不舒服啊？” 恬雅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心中不免有几分恨南安公主，若不是她逼着自己爹爹，爹爹也不至于如此了，她看了看陵正，不过才八岁而已，就算是自己也才十一，若是柴二爷真正的有个三长两短，这家该怎么办？她们皇家的人总是如此，自己爽了，自己要做什么事情，无论牺牲多少人都是对的。 好容易颠簸到了，恬雅差点吐了，她按住心口，好容易缓了缓，这才进去清平寺，求签倒是非常顺利，恬雅看着自己求了个上上签，高兴极了，香火钱又多赏了一成，这才兴高采烈的带着陵正出来，可不巧的是，她们来的时候，甚至是刚上马车的时候都是晴空万里，却没料到突然下了大暴雨，这雨轰隆隆的，好不吓人！而从清平寺出来，却全都是郁郁葱葱的山路，树木，路况又不好，恬雅担心的看了看外面，却没料到马车一下子被卡在路中，陵正想下去，恬雅却拉住他，“让阿姐下去，你呆着。”若是弟弟被淋湿了，那可就完蛋了。 陵正却不依，他朝外头喊了几声，“墨香把伞撑着，让我下去。”他自认为是男子汉，要照顾好姐姐，更何况自家姐姐本就娇弱的很。 他很快就溜了下去，那车夫抹了抹额头上，也不知是汗，还是雨水，全部合力推这马车，却没想到马车车辕一下子就断了，墨香手快，很快把恬雅拉了出来，恬雅只好对这车夫道，“这还有什么办法没有，你去看看周围有没有租赁马车的？这样也不是办法？” 她素来少见外男，那车夫头都不敢抬，她们是下人一辆马车，主子一辆，护院骑着马，这样看来还不知道怎么办？陵正却眼尖，很快就看到一辆马车上标着苏，他连忙跑过去喊住了那车上的人，恬雅疑惑的看着苏家的马车，是那位前段时间死了老夫人的苏家吗？ 苏长君本是替祖母做了法事的，没想到出来时下这样大的雨，他听到前头有人喊他，便着下人停了马车，却见是柴家的那位，有些惊讶，“世弟怎地在此？” 陵正踹的上气不接下气，他道，“我与姐姐来这里添香火，却没料到，下了大雨，马车突然坏了，这里又无人，还请苏兄帮忙才是。” “那我过去看看吧！”苏长君让云寿帮着撑着油伞，他又自己拿了过来，柴家这位倒是聪明，知道此时若是真的升了领侍卫内大臣，很有可能立刻就遭到三皇子一脉的报复，此时却装病不出门，让人想找把柄也找不到，倒真是环境磨练出来的人，怎么审时度势知道的一清二楚。 想着他便走到前边，却看到一女子站在粉色的油伞下，她穿着素净的很，却仍然掩不住天姿国色，按身份判断，应该是柴家的小姐，却是没想到柴家女儿这般出众，平素看柴二，虽然生的魁梧，可相貌并不算顶好的，如此算来，确实怕是有大造化的，而恬雅见苏家的人过来，不好装作看不见，便半蹲行了礼，然后才道，“倒是麻烦您了。” 苏长君侧着身子还礼，两人便毫无交流，苏长君瞧了瞧这马车摇了摇头，“怕是走不成了，不如这样”他瞧着女眷在，只好道，“请令姐坐我的马车回去，你看如何？” 陵正看姐姐确实动的有些发抖，他转回去对恬雅说了，恬雅瞧远处看了看，见苏家此番过来，也只有两辆马车，若是自己走了，那苏长君怎么办？人家还是长公主的嫡子，她现下是真怕和长公主扯上任何关系，也因此她便道，“多谢公子好意，可小女见您也只有一辆可以乘坐的马车，而如今又在下大雨，却是很劳烦您了，不若我让下人再去找找去借一辆马车过来。” 她这才注意到这位苏长君，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一袭青衫，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的模样，她瞬间觉得自己这决定做对了，这么个冷面神看着都害怕。 “阿姐，”见恬雅拒绝了苏长君，陵正不禁有些着急。 苏长君说话却是不容拒绝的，“这般大的雨，令弟年纪还小，小姐就当心疼令弟才是，至于我，小姐倒是不用操心。” 陵正，对了，还有陵正，恬雅见状，也不好再拒绝，只躬身道谢，“那就多谢公子了。” 墨香几个连忙撑着伞，送恬雅陵正上了马车，而恬雅见苏长君还站在雨下，倒是有几分愧疚，而没想到的是，等车夫把马车驶进内城的时候，雨却倏然停止，却没想到碰到南安公主进宫，正在清道，倒是有下人看到苏家的马车，南安公主连忙吩咐下人过去，却没想到，掀开帘子，却看到的是柴家的那位小姐，袁嬷嬷也吓了一大跳，她本是个再老道不过的人，此时却脑子当机了，还是恬雅认出了她，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没想到袁嬷嬷却扭头跑了。 恬雅累的要命，只得吩咐车夫先走。 而南安公主听了也吓了一大跳，“你说长君的马车上坐着的是柴四小姐？”她太阳穴都多抖了一下。 而苏长君则等雨停了，才差遣下人去借了马车走回去，云寿小心翼翼的问道，“大爷，我们的马车还要拿回来吗？”苏家特制的马车，这也不能放在柴家呀！ 苏长君沉吟了一下，“明日我正好去柴家看柴大人，你便把马车拿回来吧！” 第三十二章 不是标准脸 燕氏看着外头下暴雨了，担心的很，看恬雅和陵正回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又看到是苏家的马车，不免多问了几句，恬雅便道，“路上马车坏了，又下着暴雨，便坐苏家那位的马车回来了。”燕氏见女儿身上还有些黏湿，连忙道，“既如此，那你先去换身衣裳，以免感染风寒。” 墨香水粉几分又熬了好一大锅生姜水让恬雅驱寒，恬雅一口气喝完，这才快些爬上床休息，毕竟是弱质闺秀，颠簸了一天倒也是真的累了，昏昏沉沉的没想到竟然睡了第二日早晨，恬雅这才感觉自己睡得饱满了，水粉几人连忙伺候恬雅沐浴，因着昨日回来恬雅太累了，便未沐浴，早上自然有丫头摘了新鲜的花朵来，恬雅跑了个澡，舒服许多，然后才让墨香上早点。 有热乎乎的拌面，奶黄包，酱菜，红豆粥，她美美的吃了一顿，这才道，“陵正今儿怕是要早些回来的，我要先跟母亲请安后，然后去做他最爱的鱼香茄子，茉莉替我跟厨房先去吩咐着。” “再也没有比我们小姐更好的姐姐了。”水粉感叹，哪家的小姐爱下厨，能够每日容忍油烟味，做饭做菜也只是装装样子罢了，而自家小姐却每日为父母亲自炖羹汤，更是疼少爷疼的跟儿子一般，少爷想吃什么，想喝什么，甚至身上穿的都是小姐做的。 胭脂笑道，“谁说不是，四小姐可是最好的了。” “行了，行了，你二人别再吹捧我了，我还要去娘那儿请安。”恬雅连忙打断这两人的话，她却是知道自己能力不足的，论管家治理还是非常稚嫩，而且自己一向不太喜欢操心，虽说平素受燕氏教导良多，可仍然还是不太行，也因此恬雅压根就没想着往上头嫁的更好，她想着嫁入简单的家庭便好了，最好家里家风不错，人比较少的，这样自己也过的轻松一些。 燕氏见恬雅精神头颇好，指了指她面前的椅子，“快坐下，今儿可是休息好了，你弟弟倒是早早的进宫了，平时瞧着他皮说他，如今看他这般辛苦倒是有几分舍不得了。” 恬雅捂嘴笑，“您呀，这才是亲娘。” 两母女又聊起柴二爷的病情，皆默不作声，不料到苏长君此时却要来探病，燕氏也还未三十，还得避着外男，不过好歹算是长辈，连忙让女儿先出去，苏长君却听说家中都是女眷，便把带来的药材放下就要走，燕氏倒也不是不知趣的人，连忙让管事婆子说了好些话，又说多谢苏长君当时帮了自己一双儿女。 却说起苏长君第二日便去了柴家，南安公主打听到了，这下可是彻底愣住了，她摸了摸发髻鬓角，问起旁边的袁嬷嬷，“这长君看着倒是挺稳重的，怎地对人家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如此上心？”她虽然与儿子关系不算亲密，可她到底只有这个儿子，自然十分关心，又从未见过儿子对谁这么上心，还不免有几分醋了，谁叫她儿子平时冷冷淡淡的，二十岁年纪的人像是七八十岁的人了。 袁嬷嬷瞧了瞧南安公主的脸色，她昨日也见过那柴家的女孩子，称为国色天香也不为过了，公子再如何沉稳，也是男子，哪里不会动心，不过当着南安公主的面她是不会随意说出口的，只道，“不若您把柴家小姐召过来，多见见，观其品行也可以的。”反正，又不一定是看了就说一定娶，娶不娶还是在于南安公主这里。 南安公主想了想，“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小姑娘是二月初十生的，倒是个好日子，平素倒也见过几次，是个妥帖的孩子，又懂事，家中也只有一个弟弟，只可惜，她爹爹这次病的太重了。”她倒是觉得这孩子生的太漂亮，而且，柴二爷虽然这次帮了大皇子很大的忙，此人倒也识趣，被授予领侍卫内大臣却恰巧病了，这倒是高招，这岳家倒是不错，可惜，就怕柴家二房心太高，她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东京闺秀圈依旧是那样热闹，傅君伯三房嫡女傅雅姿已然要出嫁了，作为昔日同窗，恬雅自然也是要去的，恬雅揉揉脸，日子过得太快了，去年她们还和傅雅姿在一起说说笑笑，没想到这么快傅雅姿也要出嫁了，她特地选了一份连理枝的钗环用红木盒包装好了，这才带着墨香茉莉，胭脂水粉几个丫头一道出门，却是没想到这样的场合，竟然连南安公主也来了，恬雅连忙又跟公主行礼，她本是准备去找傅雅姿说说话，可南安公主却反常的拉着她说话。 “你父亲的病如何了？”南安公主问道。 恬雅摇摇头，提起父亲，她黑漆漆的眼珠子好似蒙尘一般，“如今还是昏睡不醒，时而醒，时而昏睡，如今又换了位大夫，还不知道如何？倒是劳得您关心了。” 南安公主看她表情不似作假，便安慰道，“你父亲戎马半生，好些困苦都饶过来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恬雅略福了一身，“劳您关心，借您吉言了。” 南安公主笑道，“你这些日子在家中做什么？倒是很少看你出来。”袁嬷嬷见笑意吟吟的南安公主，不免打了个冷颤。 “帮着母亲料理些家务，有时间便去牡丹女院，倒是没什么旁的事情了。”恬雅小心的说道。 南安公主仔细看了看恬雅，年纪不大，说话妥帖，生的漂亮，是那种女人看到会嫉妒的漂亮，却感觉眼前这孩子还挺老实的，心中虽然万千思绪，她面上却是挂着微笑，“你这般却是是要如此了，你母亲想的周到，好了，你们小姑娘肯定还有悄悄话说，你便去吧！” 恬雅也按捺下心中不安，勉强笑笑，然后带着丫头们下去，却说起傅雅姿平时叽叽喳喳的，这个时候却是安静了，关秀美打趣她，“你这是嫁了人就怂了不成，如今话都不肯与我们多说。” 恬雅此时进来便笑道，“妹妹这来跟姐姐道喜了。” 关秀美见恬雅进来，拉着她道，“看看，柴家四妹妹来了，你也不多说话。” 傅雅姿噗的一下笑了出来，“你们呀，真是……”众人见她如此也忍俊不禁。 唯独元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此时见恬雅与她们说话，心里又有些烦闷，不巧，又有傅家的长辈要过来，这些姑娘家们便在关秀美的带领下出去到花厅坐，关秀美嫁到郑家了，这下应酬也不少，她又是南安长公主的继女，也不能与她们多呆，却只留下元雅与恬雅坐在一起，恬雅见元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也没多说，倒是元雅见恬雅无忧无虑的模样，不免叹了口气，“四妹妹还是这还万事不愁。” 恬雅一愣，“瞧二姐这话说的，哪里有不愁的事情，不过是没日日感叹罢了。”她倒是对这位尊贵的清高的元雅没什么太大的恶意，元雅不比芳雅，她虽然任性有些不通情理，可是倒还不算坏心，不过是被宠溺成如此了。 元雅突然想起，人家爹爹还躺在病床上，不免有几分尴尬，不过恬雅倒是善解人意一笑，又岔开话题，“日子倒似过的真快，之前同窗便一个个都出阁了。” “是啊。”元雅附和。 两人本也不太熟悉，便是随意找些话题说说，恬雅便道，“东京如今要过夏天了，平素我们在南疆，虽然白日也是热，但是晚上却凉快的很，却不知道东京如何？只是听母亲说要加冰了，果真如此热吗？” 元雅点头，“往年圣驾都是要去西京的，倒是今年也不知道为何还未启程？” 这倒是了，恬雅笑道，“我那里还算凉快，二姐若是有时间便来我这里玩罢！”见恬雅笑的毫无城府，元雅也默默点头。 两人各自又随意说了些话，便各自散了，南安公主听到如此对话，她还以为这两家果真是完全对立的，没想到这柴四倒还算能忍，还不算是那种小姑娘，听完倒是默默笑了，若是娶个媳妇能合儿子心意和自己心意的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傅雅姿在众人的祝福下嫁到顾家二爷了，从此人称顾**奶，与胡斌斌成为了妯娌。 而大皇子世子大婚的对象秦氏此次由父亲兄弟送到东京了，东京都的人都想见见这位大皇子世子妃是何等尊容，而恬雅却正好见到了，还是因为关秀美的关系，关秀美办了茶叙会，她是郑家二少奶奶，关山候府的大小姐，又是南安公主的继女，这身份邀请秦氏倒也不算辱没。 秦氏是个标准的淑女像，鹅蛋脸柳叶眉，个子高挑，未语先笑，看得出来非常有教养，而且长相非常可亲，这就是所谓的儿媳妇像，恬雅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长相颇为鲜妍明媚，却不是这种端得住的，尽管自己也是那种宅女，一切活的很标准，但是从别人的评价中，自己却不是这种所谓长子嫡媳的样子，也因此，秦氏见到恬雅倒也惊了一下，确实是国色天香。 第三十三章 争锋 两人分别见礼，关秀美笑道，“秦小姐能来真是让我们茶叙会蓬荜生辉，如今这好几位妹妹都是我的同窗，也都是再好相处不过的人了。”看的出来关秀美对秦氏是有巴结的成分在的，可都是大家子出来的，不会像奴才做的那么明显，元雅此次却没来，恬雅反倒是觉得没什么人可以说心里话了，这些闺秀贵妇们，都是家族推出来与谁交往都是安排好了的，她却想起了南疆时候的日子，虽然过的清贫一些，但是却过的极为简单。 “我初来的的，还望大家多教教我才是。”秦氏笑望这大家。 众人连道不敢，关秀美笑眯眯的先拉着自家小姑子道，“秦小姐真是谦虚，倒是我这姑子昨日听说您要来，便央着我带她一起来了，说是欢喜您绣的那副炕屏，正想着学几招呢？您可不要藏着手艺不教。”关秀美小姑子郑氏是个与恬雅年纪相仿的小姑娘，清贵之气掩都掩不住，郑家祖上与柴家还有些姻亲关系，不过恬雅见着这郑小姐年纪轻轻，性子却颇为沉稳老道，不由得暗叹，东京果真是藏龙卧虎，而自己也要好好打算了。 秦氏见识汝南郑家的小姐，自然是好言好语倾囊相授，而关秀美则笑眯眯的与其他人说话，她做的倒也不太过分，连恬雅也被她关心过好几句，郑家小姐却暗自看了恬雅一眼，她这下却放了心，空有美貌，性子不算出挑，也不太惹人欢喜，苏哥哥这是绝对不会喜欢她的。 “二嫂，既然是茶叙会，不若咱们一起以茶为题来作诗吧！”郑小姐提议。 关秀美抚掌而笑，“还是小姑会想，我让人准备案板，曾记得去年还是柴三得了魁首呢？今年不知道又是谁呢？” 郑小姐看了看恬雅，“去年是柴三小姐得了魁首，今年柴四小姐在这里，怕又被柴四小姐夺了呢？”她神情虽然轻松，说的话倒是有几分咄咄逼人了，毕竟秦小姐在这里，大伙儿肯定会给她一个面子的。关秀美对着这个小姑子自然只有陪笑的份儿，哪里还敢说什么。 恬雅正准备说些什么，这郑小姐又大声招呼下人，“快些把案板上上来。” 恬雅挑了挑眉便没说什么，毕竟此时关秀美与郑氏是主场，她怎么也斗不过旁人的，再者这个时候她若是多说话了，恐怕颠倒是非黑白的那些人，又说自己争强好胜云云的，尽管有些不爽，恬雅依旧保持着笑容。 关于茶的诗句，恬雅也不想像什么穿越女大显神通，她本来也知道自己只有几斤几两，随意作诗只得平平了，反正她也不擅长这个，很快写完后，她倒是心情很好的品起茶来，秦氏也比较快的做完诗了，她坐在恬雅旁边，主动的与恬雅说起了话，“看柴四小姐这样子倒是胜券在握了。” 恬雅没想到秦氏与她主动说话，有几分惊讶，不过她像来实话实说，“哪里有的事，正是不这么擅长，便早早的可以结束了，我这个人资质不好，还让秦小姐见笑了。” 秦氏本以为这柴四是个千娇百媚的，可没想到说起话来倒是实诚的很，且性子极为恬淡，若不是生的这般美丽，恐怕以这性子是绝对会受到上边人喜欢的，更何况柴四出身也不差。 郑小姐见秦氏与恬雅说说笑笑，心里有几分不爽，看到几位小姐诗作都完成了，她暗笑一下，然后又过来对秦氏道，“秦姐姐，方才我们几位姐妹一致推选您是魁首呢，快些过来吧，我二嫂今儿可是准备了大礼了。” 在郑小姐如此光明正大而又隐晦的排挤恬雅后，其他几位闺秀虽然不太表现出她们排挤恬雅，倒也不主动与恬雅说话，恬雅倒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这郑小姐看不顺眼自己，平心而论，自己已经很低调了，想了想，以后还是少与这郑家人来往吧！其他不说，倒是搞的自己心情很差。 郑小姐见无人理恬雅，内心越发高兴，又拉着关秀美撒娇弄痴好一会儿，秦氏则表现的很开心，也认识了很多闺秀，兴高采烈的走了，而恬雅也连忙向关秀美告别，“今儿多谢关姐姐招待了，今儿玩的很开心。” 关秀美拉着恬雅的手，“妹妹喜欢便是，以后可要多来耍才行。”恬雅面上笑着点头，心中却恨不得早些离开。 等恬雅走后，关秀美看着小姑子才皱了皱眉，不过仍然言笑晏晏的请郑小姐回去吃东西，郑小姐是郑夫人的心头肉，人人都要捧着的人，她家又只她一个女儿，其他的便都是儿子，越发娇宠。方才她见着恬雅心里就不舒服，又看关秀美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不由得得意几分，她是郑氏嫡出的小姐，汝南郑氏出生，这样的人才能与苏家嫡长孙结亲，而那姓柴的，又是个什么东西，武将的女儿罢了。 恬雅却还不知道今天的无妄之灾纯粹是被苏长君波及了，她回到家先跟燕氏请安后，便累极睡了，倒是燕氏看她精神不济的，便把水粉喊过来说话，水粉嘴皮子利落，面上仍然有些不忿，“我见那郑小姐好似很针对小姐的模样，总是有意无意的针对小姐，小姐本来就是不太爱交际的人，以后看起来更是不愿意出门了。” “郑家的，哼，前几辈的人都快绝种了，现下还来针对我的女儿。”燕氏这个人面上非常柔和，温柔的不像话，不过她异常狠辣，只要伤害自家孩子的人，她一个都不放过。 水粉也跟着道，“就是说，今儿那郑**奶也是巴结秦小姐的不行，亏得还是关山候的嫡长女。”水粉这个人一向颇为守规矩，看不惯阿谀媚上的，且那秦小姐以后前程再好，也不必如此折弯腰。 燕氏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好了，你快下去伺候你们小姐，今儿之事便也少对你们小姐提起。” 她不禁深深的为女儿前途担心了，燕氏是真的担心，她其实也喜欢她的二侄儿，可是明显来说，燕家的门楣怕是容不得自家的女儿，她甚至丈夫的抱负，以后绝对会夺回爵位，位极人臣，那么这女儿的婚事便是会嫁的更好更高，而恬雅正是人如其名，人恬淡乖巧，唯一少的便是野心，而且这相貌生的太好也吃亏，一般人也不敢提，就像这些日子傅氏并未登门，按道理说燕二都是要开始相看人了，看来傅氏和谢氏都无此意，燕氏也只好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燕二的亲事这样快就定了下来，几乎是没有任何余地的，他定的是祖母谢氏娘家的一位千金，不过婚期定到后年，若不是家中长子明年完婚，恐怕会更快。 傅氏在外头接受旁人的恭喜，可是回到屋子里，想起儿子红着眼睛说要娶柴家那位时，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人是不能够娶的，齐大非偶啊！燕家这位小姑子是个有野心的，这样困难的日子都会过出来，更何况以后二姑爷若是更有出息，那可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了，更何况，柴家那位外甥女可是生的花容月貌，绝对不是一般人，她既不想要，也要不起。 恬雅睡得很香，她背后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却毫无所觉，一觉起来清清爽爽的。 而此时大皇子妃办了游园会，却是力邀恬雅出去的，彼时，燕氏也受邀了，燕氏也瞬间懂了大皇子妃的意思，这次有意想提醒柴二爷也该够了，恬雅也很快就懂了，她本就对皇家之事非常敏感，也之所以，大皇子妃突然邀请，且还是一个月后的游园会，这不免让人觉得奇怪，若是真的邀请旁人，一般都会提前十天送拜帖去，这也算是对你的重视了，而提前一个月受邀，却真是奇怪，也因此，这便是有大深意在此了。 柴二爷在最后的几天却清醒许多，慢慢的竟然能坐起来，又赶紧上折子请罪，皇上竟然龙心大悦，柴二爷最终在恬雅与燕氏赴大皇子府的最后一刻真正的成为最年轻的领侍卫内大臣。孙氏每日早上礼佛，所谓的佛口蛇心说的便是她，成日装的慈眉善目，其实念佛的时候诅咒的最多的便是柴二爷怎么死的最快，她利用了芳雅对付燕氏，还好燕氏福大命大，否则一尸两命。 而恬雅与燕氏则去大皇子妃游园会时，明显又看到众人热络了起来，除了依然对恬雅不太友好的郑小姐，尽管这郑小姐觉得自己做的隐晦，可是谁人不是人精。 “听说柴大人醒了，可真是谢天谢地。”傅君伯的夫人如是说道，她曾经被元雅欺负过，自然希望柴二爷能够压晋安公主一脉一头。 燕氏笑道，“谁说不是呢？看来清平寺倒是灵的很，我家闺女与儿子一起去清平寺求了跟好签，果真是有效。” “还有这事？那本宫以后也要多去了。”大皇子妃款款而来。 第三十四章 重视 见大皇妃来了，众人皆行礼如仪，不敢抬头直视，倒是大皇子妃亲切的很，还亲自上前虚扶了燕氏一把，“你可算来了，前些日子知道你家里事情多，便没让你烦恼，这下可好了，快告诉我，谁是你家闺女，平白养了个闺女，我可是面都没见着。” 大皇子妃约莫三十多岁，生的富态，看起来慈眉善目，保养得宜，她这样说就是明摆着抬举柴二爷一家，燕氏听到这样说，脸上挂着笑容，指了指旁边的恬雅，“这就是我家那个闺女了，平时又不喜欢出门子，倒是让您见笑了。”恬雅听了这话，又再次行礼，她不敢抬头直视，然后只见有一温厚软醇的手拉过自己来，还拍了拍自己，原来是大皇子妃亲自把自己拉了过去，大皇子妃笑道，“果真是个好姑娘，今儿从你母亲那里借过来，陪我好好游园。”这园子是大皇子府重新修建的，虽然游园会不错，可是恬雅突然觉得太扎眼了。 以前都是郑家，关家这样人家姑娘才会这样的受到瞩目，自己连这种最高端的女眷会都没来过几次，好容易来了却这样的扎眼，她明显感觉到就连她那位方才与自己说话的姨表姐，裕王世子妃的女儿山阴县主看着自己表情都有些不太好。大皇子妃却好似安慰她一般，慢慢的又拍了拍她的手，恬雅只好笑着随大皇子妃走着。 “小姑娘今年多大了？”大皇子妃问道。 恬雅看了一眼大皇子妃，看得出是个异常规矩的人，她硬着头皮答道，“虚岁十二了。” 大皇子妃这一路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倒是她家的女史，介绍这园子的时候异常风趣，女眷们都听得入神，而恬雅见大皇子妃只是偶尔问这一两句，倒也没说什么别的，顿时轻松了一些，她其实一直觉得自己除了相貌之外，其他的都很普通，可是她却是没想到，燕氏给她的教育，一直是从小培养到大的，即使是在南疆，那些规矩礼仪就一直没有放下，且还请的最好的一直在学，且她本就是两世为人，越发的稳重一些，此时已然很多夫人在评估了。 却说起郑小姐，她见大皇子妃这样看中恬雅，不由得紧张了，毕竟南安长公主是大皇子妃的嫂嫂，若是连大皇子妃都这么看中恬雅，难免这狐狸精不会嫁入苏家，她想了想，却没机会下手，恬雅周围都是人，且还被大皇子妃一直牵着，她也没准备周密，郑小姐只好罢手，然后和众位闺秀把关系打好，她不像在家中一般撒娇弄痴，而是显得很稳重大方，她本是郑氏嫡女，稍微亲切一些，就连山阴县主都与她相处的很好。 转了一圈，大皇子妃这才放开恬雅，恬雅一时却没找到燕氏，而大皇子妃安排夫人们去看戏了，却看到丽娘走过来找她，恬雅便松了一口气，燕氏也深知这样的情况千万不能出一点事情，随时随地把心腹丽娘派出来看着恬雅，恬雅走了过去，问道“娘去哪儿了？” “被裕王世子妃喊去说话了，四娘快些过去吧！”丽娘急着说道。 恬雅点头。 燕氏此时与裕王世子妃一起说话，裕王世子妃见燕氏此时精气神得意的很，心里虽然嫉妒泛酸，她是不愿意这个妹妹比她强的，从小读书写字甚至容貌这妹妹都压她这个姐姐一头，可是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嫁人，以后她可就是裕王妃，而燕氏如今不过是个一品诰命，连国公爵位都没抢到手。 “四娘来了，快来姨母旁边坐着。”裕王世子妃堆起笑容见恬雅进来，喊的很亲热。 恬雅还是没忘记行礼，所以半蹲着行完礼，才朝裕王世子妃身边走过去，裕王世子妃又夸了恬雅几句，山阴县主却不高兴了，她虽然懂事，可毕竟不喜欢母亲老是夸这位表妹，且这位表妹容貌太美，很容易就把自己遗忘，倒是燕氏瞧着山阴县主脸色不好，连忙道，“大皇子妃怕是等得急了，咱们快去吧！” 裕王世子妃这才与山阴县主一起朝前走去，而恬雅则与燕氏一道朝后面走去，而此时却又有南安长公主姗姗来迟，她本是早到的，却不知道临时被姜皇后叫进宫，这才姗姗来迟，刚巧碰到燕氏与恬雅，她便道，“倒是许久没见过柴二夫人了，今日进宫见到柴大人了，倒是看着康健许多了。”她们现下出宫进宫，能够直接安排的就是柴二爷柴如柏。 “多谢长公主关怀。”燕氏淡笑道。 大皇子府平素简朴的很，可毕竟是皇子府，也不可能太差了，所以请的戏班子皆是东京最好的戏班子，这出戏便是女眷们最爱看的南国寺，南国寺讲的便是书生千金的各种相识相知，狗血的剧情，众位包括燕氏看着津津有味，倒是前世看电视看多了的恬雅没什么感觉，顿时也是觉得闷的慌，她却不敢贸然走出去，别看这个时候大伙儿都在看戏，可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 傅君伯夫人好像特别喜欢恬雅，她年纪大了，也欢喜说话，絮絮叨叨小声的还跟恬雅解释这出戏，文戏一出，武戏一出，还有一个吉祥包这类的仙子凡人的，恬雅觉得众人都非常满意，恬雅随时随地保持着笑容，而郑小姐则高兴的坐在南安公主旁边，她一个劲儿的巴结南安公主，毕竟公主是苏长君的母亲。 恬雅此时却又看到另外一人，正是嫁进大皇子府的秀秀，秀秀如今是侧妃，秀秀也坐在前排说话，却与之前看起来完全不同，她以前是个很热心，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被宠着的娇女，如今倒是守规矩的很，可却看着没什么生气，低眉顺目的，不敢多说一句话。 “好……”有位夫人大声说道。 恬雅望去，原来是元帅府的那位顾夫人，四周夫人们像傅君伯夫人这种有爵位的，暗自皱了皱眉，而那些比元帅府夫人诰命品级低的，却是忍者不敢笑，胡斌斌只好装作木头人。 这三出戏倒是唱了许久才完，游园会便散去，这下恬雅才与燕氏一起回去。 柴二爷却在外头过来接燕氏了，南安公主则**的朝着旁边的夫人们笑笑，“真是没想到柴大人夫妻感情如此之好。”说到底也是令人羡慕的，柴二爷这样艰苦的环境算是出人头地了，也因此，妾没有，仅仅只有几个通房，尤其是从南疆回来后，才纳了两个通房，对燕氏一向体贴，女眷们说不羡慕也是假的。 “谁说不是呢？她们两姐妹都过的好。”这说的是裕王世子妃与燕氏二人了，这话是傅君伯夫人说的，她年纪大，说这个话倒也说的出去。 回来时，燕氏便与柴二爷商量，“我们恬雅也十二了，如今这般容貌，一般人家不敢提亲，说进宫，她又不算是有野心的，你说这可怎么办？”如若女儿野心勃勃的，她们家拼了也要让女儿进宫，但是女儿看那模样就是想过平淡一些的生活，她们即使把她拱上去，她恐怕也不会站的更高。 柴二爷笑道，“急什么，我们女儿还未及笄，再者，我也想挑个好点的人。” “你倒是心宽。”燕氏埋怨。 第二日起来，燕氏接到宁王府下人来报，说是芳雅怀了孩子，燕氏先是打赏了那下人，不过，却没说亲自去，“倒是老世子妃多为照顾了。”自己去做什么，难不成去跟一个侧妃抬脸，去打正妃的脸，也所以燕氏是不去的，但是补品那些是要送去的。 芳雅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倒是意料之中，她怀了孩子，可身份只是个侧妃而已，她这段时间，天天伏低做小，就是为了让世子妃放松警惕，且世子妃并无孕，她若是生个男孩子那就是世子第一个男孩子，而世子妃，哼，便是走着瞧吧！ 世子倒也是真高兴，他十八岁的时候遭了大祸，便娶了世子妃，二人倒也相敬如宾，不过成亲一年，世子妃没有怀孕，而侧妃却进门就怀上，若真是个儿子，便也好多了。 “娘，你说元雅真的与那位僵持着。”欣雅笑着问起白氏。 白氏用帕子捂着嘴道，“谁说不是呢！还闹绝食，我也是搞不懂了，这宋子鸣倒是有几分本事了，我说这元雅倒也真是个傻子，哪个人不是往前面走，而她却为了个穷酸与那位僵持，不过这才是母子嘛！她娘为了得到情郎把人家母子逼的差点一尸两命，青梅竹马就这样断了，她为了个情郎，不惜跟家里人闹翻，这可真是。” 欣雅脸色却阴沉起来，“以前被她们娘俩给折磨坏了，摆那样大的谱，上次南安公主来，也就平常行礼罢了，可是她却让我们跪迎。”那次她的腿跪的太严重了，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那段时间她本就没存在感，差点腿都废了，这下该轮到她女儿了。 第三十五章 家风 盛夏来临，皇上还是去西京避暑了，而晋安公主依旧伴驾，这次却把元雅带过去了，恬雅和燕氏却没有去，原因是燕氏怀上了孩子，她年纪有些大了才怀上的这一胎，难免小心翼翼起来，而陵正却要陪着五爷一道去，燕氏整日靥靥的，提不起精神，恬雅无法，只得亲自帮着弟弟准备行李，她还准备了好些在路上吃的小零食，自己晒的苹果干，香蕉片，小辣鱼条等等，又想起陵正爱吃糖果，恬雅便做了好些花生糖，水果糖让他带上。 陵正自然喜不自胜，“阿姐以前让我少吃糖，今儿可好，一下子做了这么多。” “这可不是让你一次就吃完的，路途遥远，虽然你跟着五爷，可毕竟五爷是主子，咱们做臣下的却不能要求与主子相同，因此姐姐跟你做了这些解馋，看看，还有这些衣裳，都是用冰蚕丝做的，滑滑凉凉的，还有在路上一定要跟好五爷，不要自个儿乱走。”恬雅不放心的嘱咐。 却看到陵正一下抱住恬雅，恬雅也觉得意外，毕竟自从陵正长大后，就再也没有和姐姐这样有身体接触了，好一会儿他才红着脸，放开手，恬雅笑道，“正儿果真是长大了，好了，记住娘说的话，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路上用的东西我都让小厮帮你装好了。” 陵正重重的点头，他又去看燕氏，燕氏知道是恬雅帮着准备行李的，倒是放心许多，不过随意说了几句，便躺床上休息，她属于高龄产妇，本身之前生陵正的时候便身子很差，她如今只有自己照顾好自己了，陵正这才带着小厮出门，恬雅不放心弟弟，亲自送他出门，陵正因着不是与柴二爷一起走的，便只能与五爷会和，而恬雅想着把他送到宫门口才安心。 两姐弟说说笑笑的，直到要送陵正入宫门的时候，陵正却有些舍不得姐姐了，恬雅无法，毕竟弟弟也只有八岁，她不得不下来又安慰几句，“上次你不是说爱吃糖醋肉吗？姐姐等你回来帮你做好不好？恩，乖乖的啊！”宫门口来往人也比较多，恬雅见状也只好先上马车。 陵正转过身又是那个自信心满满的小正太，刚走进宫门便看到苏长君从宫里出来，显然苏长君方才也看到他了，不过他一向不善言辞，倒也不会与陵正这个小孩说太多了，只是他这次却不能伴驾，因为他此刻却正在守孝，倒是陵正看着他勉强笑了笑，傅伯耘与苏长君笑道，“却还是个小孩子，平时看着倒是小大人似得，对了，方才那位是柴大人的女儿吧？” 苏长君也不说话，他默默的点了点头，傅伯耘又道，“果真是国色天香，若是能……”他拐了拐苏长君，又用很**的眼光看了看苏长君，“苏兄说是不是？” 苏长君却又不做声，傅伯耘摇摇头便走了，他还要去顾家去送东西，毕竟堂妹傅雅姿刚怀上孩子，也算是压了大房的胡斌斌一头了。 燕氏此次怀像不太好，毕竟精力有限，恬雅急的不行，燕氏是什么都吃不下去，谢氏知道了便直接过来柴府，恬雅见外祖母过来这才放心一些，到底谢氏是有经验的老人，她慢慢的让燕氏吃些油橄榄，酸东西再每日一碗麻油鸡，这样燕氏才压得下来，不过到底谢氏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也不能操劳太久，这可就苦了恬雅，往往照顾好了燕氏，还要去照顾谢氏，而麻油鸡这些也都是恬雅亲自在做，她交给旁人做也不放心，毕竟她娘怀的这个孩子十之*就是个男孩子，她也想她娘身子能再好一些，毕竟这个家还是要靠燕氏撑起来的。 燕氏这才把女儿当依靠，不由得想着女儿这般懂事得体，幸好自己打消了把女儿送进宫的这个念头，否则在那宫中，整日你死我活夺嫡大事，哪有几天松快日子过，同时谢氏见恬雅整日忙里忙外，这全家的掌控她竟然如此严密，很是吃了一惊，她本以为是个娇气的小姑娘，容貌好，家世好，却没想到性子这般的稳重，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这才觉着自己看错眼了。 而陵正苦逼的看着五爷把他的小鱼干吃干抹净，还舔舔嘴唇，五爷吃完了才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你姐姐怎么做的啊？吃起来挺好吃的啊？” 陵正心里暗道，不好吃你能全吃掉啊，他压抑下抽搐的脸，只好道，“等小子问了方子再告诉您。” 五爷又朝他的零食匣子看了一眼，这匣子也是恬雅帮着陵正做的，全部分类装，还有好喝的粉粉，陵正下意识手一缩，五爷横了他一眼，“爷就想看看？你还藏着不让爷看啊？”陵正敌不过这个恶势力，便默默交出匣子，五爷这才心满意足道，“算你小子识相。” 大皇子妃这次并未伴驾，伴驾大皇子妃的则是秀秀，大皇子妃自然是不会把儿子交给个侧妃，她便交给长姐南安长公主照看，五爷本就是个调皮的，拿着从陵正那里搜罗来的零食便到南安长公主的马车，南安长公主也喜欢这个侄子，爱说话又爱逗人开心，比起她那不言不语，表情永远面瘫的儿子要好许多。 “大姑母要尝点吗？这是我从陵正小子那儿要来的，挺好吃的。”他献宝似的给南安公主。 南安公主问道，“陵正？柴大人的儿子吗？” 五爷点头，“是啊！他姐姐老是爱跟他做好些吃的，这不，全被我抢过来吃了，姑母尝尝吧！”他亲自拿出水果片递给南安公主，南安公主倒也不说什么，一口气吃了，这零嘴以前倒是没吃过，且她们家的厨子也是怕出新菜贵人们不喜欢迁怒，所以吃的菜永远都是循旧例，却没想到这东西倒是挺合口味的，且想起柴家那位小姑娘，她便问起五爷，“你那伴读如何？” 虽说经常抢菜，调侃陵正，不过五爷对陵正还是很维护的，“他读书异常认真，本来侄儿是不喜欢书本的，如今也跟着多念了好几本，平时跟着他还可以跟柴大人学几招。” 看来家风真是不错，也是柴大人本就是作为世子培养的，却没料到被晋安公主嫁去柴家后就夺爵了，南安公主又想起上次大皇子的事情，主要是儿子上次还用马车送人家回来，这就好办了！ 保了一个月的胎，燕氏才好，这下谢氏安心回燕府了，恬雅让留仙居送了一桌子酒席过来，便对谢氏燕氏道，“今儿就外祖母，娘与我三人，外祖母爱吃什么就吃什么，怕是这几日外孙女做的东西都是些粗茶淡饭，倒是让外祖母受苦了。” “这孩子跟外祖母客气什么，你呀，以后多来外祖母这边玩，多来陪陪外祖母。”她没有嫡出的孙女，皎皎虽然是唯一的孙女，可毕竟是庶出的，心思多，嫡外孙女，山阴县主毕竟是县主，不能等闲视之，倒是恬雅实在是太好了，人生的漂亮，还不自得意满，完全标准，比谢氏女培养的还要好，平时虽然看不出才学什么的，可是实际意义上来说，这样的媳妇儿才最好。 “日后会多去看外祖母的。”恬雅甜甜笑道，说着又亲自帮着谢氏盛汤。 送走谢氏后，燕氏三个月胎做稳了，依然不敢出门，恬雅便说服燕氏到自家门前花园子多走走，“女儿听说那些农妇们生养孩子好些还是下地后就行，娘亲是贵人，可是行动太少了，多走动这样才好，女儿陪您走好不好？”她还自己做了好多婴儿穿的小衣裳，每天变着法子帮燕氏润肠，毕竟孕妇便秘是经常的，保胎药毕竟是药，是药就有三分毒，因此恬雅便每日准备红薯玉米这些粗粮让燕氏吃。 燕氏对丽娘道，“这孩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她嘴上虽是埋怨，心中却感动的很，即使是她自己，小时候还抱怨过谢氏偏心，她比她大姐各方面都强，却不解为什么谢氏偏重大姐一些，后来长大才知道其实谢氏是公平的，并未说因为疼大姐，就对自己不亲，都是自己想的，却没想到恬雅对自己体贴备至。 丽娘也是门儿清，“四娘的法子倒也有用，如今您身子倒是比刚怀胎的时候好太多了。您就别说四娘啦！” 燕氏掩着嘴笑，也不说话，那表情得意的很。 白氏却突然来访，她此次却是极为高兴的来送喜帖的，她趁着晋安公主与孙氏不在，迅速替儿子定下一门亲事，她看起来也是春风满面的，“定的这位您肯定认识，便是顾家的姑娘，虽然是庶出的，可是教养各方面都很好，也因此便定了下来。” “若是平常还可以去帮忙，现下却是身子不舒服，不过这里也恭喜你了。”燕氏笑着恭喜她。 白氏看了看燕氏的肚子，倒也不敢再要求什么，只道，“只是送个喜帖，到时候直接去喝喜酒便是。” 第三十六章 窥中 柴二爷这次回西京，恬雅不由得有几分担心，毕竟西京那里还有柴二爷的妾通房，还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再带几个回来，她长叹一口气，然后抹了抹脸，这才准备去燕府，这次是因为傅君伯大寿，自然也是邀请了柴二爷一家，可惜柴二爷去西京了，燕氏又大着肚子，只好让女儿托付给谢氏，谢氏也高兴，这便是长的好的人的优势，走到哪里总是有人嘱目，更何况，这恬雅也是谢氏的嫡亲外孙女。 因着是傅君伯的寿辰，她穿的略显喜庆一些，一身刺绣妆花裙，头上梳着百合髻，插着一枝丽水紫磨金步摇，她先去拜见谢氏，碰巧却在那儿碰到舅父与表哥，表哥们自然都退出去，这燕家舅父倒是颇显和颜悦色的与恬雅说话，“你母亲身子还好吗？” “多谢舅父关心，娘身子这几日都颇为舒坦，舅父近来可好？”恬雅巧笑倩兮的看着燕家舅父，这燕舅父生的倒是个中年美男子，只是有些严肃，看起来不太好亲近。 “好，都好。”燕舅父还没回答，谢氏便笑眯眯的回答道，又道，“你快去让二门的人准备轿子，我要与四娘一道出门呢！” 燕舅父好脾气的答好。 恬雅与谢氏倒也亲昵，恬雅也说些开心事给谢氏听，“娘呀最近像个小孩子似得，那天非得说要吃我之前做的酸辣粉，还是大半夜的，我还没说不做，娘就不高兴，还说自己多饿，孙女儿没法，只得做给她吃，吃完，孙女儿还跟她准给了漱口水，没想到娘翻个身就睡了。”燕氏平时颇有些讲究什么的，可是如今却像小孩子一样，天天缠着女儿要吃的。 谢氏也是笑的不行，“你母亲可真是……”她笑的开怀，却说皎皎过来了，谢氏便一手拉一个，“我老婆子可真享福，这两个孙女都是鲜花般的人。” 皎皎与恬雅相视一笑。 这次是由燕家舅父送女眷们过去的，由于傅氏娘家事，傅氏很早就过去傅君伯府帮忙了，自然谢氏算是迟去的，傅君伯夫人看到恬雅算是高兴了，又拉着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不过恬雅肚子不太舒服，便想着先去小解，胭脂跟着恬雅过去的，毕竟带的人多怕被冲撞了，傅君伯府的小丫头便道，“女眷们所去的倒是有几分偏远，柴小姐先跟我来吧！” 对于傅君伯府恬雅还算放心，毕竟真正的贵人们都出京了，留下来的大多是些老人家或者是确实有事情走不开的，却没想到看到比较劲爆的消息，走到花园东头，那前边几乎人都没有，好似只有一盏宫灯，一男一女在前边，恬雅看了那小丫头一眼，那小丫头倒也乖觉，指了指那一男一女的后边，恬雅也不难为她，“你先去吧！” 胭脂倒是紧张的很，恬雅把食指竖起放在嘴唇上，两人躲在假山后边等着看着一男一女什么时候走，却没想到恬雅从石缝里看到那男人竟然是苏长君，而女人显然就是郑小姐，郑小姐情绪颇为激动，她虽然压低嗓子说话，可恬雅听到那一句，“苏哥哥为什么不愿意娶我？”她整个人就斯巴达了，可是尿意上来了，又不能再返回去，男的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女的便跑开了。 却听到苏长君冷冷一声，“出来。” 恬雅对着胭脂指了指自己，心里怕的要死，毕竟听墙根这种事情说出去不太光彩，但是听到苏长君又说了一遍，这才磨磨蹭蹭的慢慢的出来，苏长君见识她也吓了一跳，恬雅连忙着急解释道，“我却不是故意听的，只是走到这里来了，苏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抬头又看到苏长君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她吓得又连忙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的。” 她也怕被杀人灭口啊！更何况还是齐朝牛逼哄哄的两大世家的八卦，恬雅紧张的看着苏长君，却没想到苏长君抿了抿唇，他还真的有杀人灭口的想法，如若是个小丫头或者无足轻重的人他便是真的下手了，可是这位是柴家的小姐，苏长君见这位小姐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他也不知道该表达什么，竟然一句话没说就径直走了。 恬雅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胭脂指了指前边的茅厕，恬雅迅速小解后，这才随着胭脂一起去谢氏那里，谢氏不由得埋怨一句，“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 恬雅不好意思的笑笑。 倒是郑夫人打趣，“怕是小姑娘爱热闹，自个儿多逛了一会儿吧！”恬雅只好尴尬笑笑，郑小姐此时无精打采的坐在郑夫人旁边，抬头看了恬雅一眼，又无所谓的低头想些什么。 一顿宴席下来，傅家的千金们都去献酒了，这也就是变相相亲了，而恬雅和皎皎这种女娇客，只有陪着长辈吃饭吃茶的份儿了，谢氏因着与傅家是亲家，倒是多留了半天，而恬雅因为要照顾燕氏吃了一顿便提前走了，刚出门便看到自家的马车，恬雅便高高兴兴的上了马车，回了家就没事了吧！ 郑小姐却欲哭无泪，而此时郑夫人却无可奈何，“你们年纪相差太大，再者你长嫂本就是苏家人，我们又不是穷苦人家，换亲这种事做不来。”还有的话是郑夫人没说的，南安公主如今肯定是想找个对苏长君帮助更大的岳丈，而郑家本就有亲在，天然同盟，可这些爱女都不懂。 “为了苏哥哥，我这次还特地从西京回来，女儿就不信，若是南安长公主答应了，苏哥哥还会再反对。”郑小姐已然是完全听不进去她娘的话了，她从小就爱慕着苏哥哥，为了苏哥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因此她两位嫂嫂皆与苏长君有关系她才帮她们说尽好话的。 郑夫人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倒是恬雅回到家便把此事与燕氏说了，燕氏此时才想起上次郑小姐针对恬雅的事情，这倒是激起了她的斗志，“我与你说，这事儿咱们不说出去，可不是看那位郑小姐的面子，而是看公主的面子。不过郑氏女倒也真是，若是南安长公主真的看上她了，还不早早的去提亲，别忘记了，还过几个月苏家那位可就要脱孝了。” “为什么会看不上呢？”恬雅也是觉得很奇怪，郑小姐虽然隐晦的欺负过她，可是凭良心说，她条件还是很好的，郑氏的嫡女，清贵人家出身，生的也是标准像，看起来在外头交际方面也是不错的。 燕氏冷笑，“郑家上次是谁也不想得罪，把苏家的娶做长媳，又想把元雅娶做二儿媳，这不，南安公主这才把关家那位嫁过去的，郑氏如今还算兴旺，可是太投机了，南安长公主只有这一个儿子，又是苏家的嫡长孙，肯定要找个对苏长君有帮助的才是，郑家已然是结亲了的，再者苏家那位都二十了，郑家的才十二岁，年龄相差太大了自然不合适。” 恬雅想了想苏长君那冷脸，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我看他那冷心冷面的，居然还有人喜欢他。” 这话倒是逗笑了燕氏，“你这孩子。” 中秋将至，圣驾却提早回到东京，恬雅高兴坏了，毕竟柴二爷与陵正即将回来，而恬雅还特地打听柴二爷有没有带啥通房回来，结果还算满意，虽然在西京有宠妾，却依旧没带回来，恬雅做了好些菜色，陵正小脸红扑扑的，见了恬雅很是不忿道，“阿姐给我做的零嘴儿都被五爷抢了，阿姐今日可要好好犒劳我。” 恬雅连忙抚慰弟弟，“你不是最爱吃糖醋肉了，今儿姐姐跟你做了，咱们现在就去吃好不好？还有过几天姐姐会做一种特别的月饼，你一定要多吃哦！” 柴二爷见女儿只关心陵正不免有些吃醋，“陵正你都这样大了还老是缠着你姐姐。” 陵正做了个鬼脸，然后跑进去燕氏怀里撒娇，倒是柴二爷可谓对燕氏是关怀备至，两人很快就回房了，柴二爷这次兼领銮仪卫，他特地与燕氏道，“皇上身子越发不好了，大皇子这些日子打算替天祭灵，三皇子却陪同皇上，我如今外边看着风光，可许是不久还不知道会如何？”他是忠于皇上的，也和大皇子走的近，但是若是真的帮着大皇子控制皇上，恐怕下场会更惨。 燕氏不由得有些担心，柴二爷便道，“我便想着如今还是踏踏实实做事，本分一些，也不要皇帝有任何异心。” 可他们这样的人家哪里又能自主决定，也因此南安长公主这次便只拿了一张画像去苏长君那儿，“长君，娘这次可是帮你寻了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人长得美，心地也好，家世也好，且这姑娘你也是见过的。” 苏长君看也没看一眼，便依旧同往常一般拒绝，“娘，至少等到儿子出孝再议此事好吗？” 第三十七章 男女大防 “等，我真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你听我的，这家的姑娘不比以往的姑娘，若不是五爷年纪还小，恐怕此时为娘还说不上这个话。”南安长公主苦口婆心的说道，若是柴二爷此时不担任銮仪使还好说，若是担当了銮仪使，那就更要拉过来了，更何况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如此信任柴二爷，也因此，南安长公主这才接到大皇子的指令立即处理了，怎么样才能拉过来，自然是天然姻亲同盟，毕竟柴二爷非常宠这个女儿。 苏长君挑了挑眉，这才打开画卷，“年纪相差甚大。”他二十一了，这女孩儿不过十一岁，大了十岁了，再者他自觉这女孩子也不太喜欢他。 南安公主听了这话，以为他是怕人家小姑娘嫌弃，便道，“哎哟，我的傻儿子，老夫少妻不是更恩爱一些，再者我们大齐女孩儿十三就可以嫁了，你明年脱孝，这女孩子十二岁，准备成亲林林总总的，总是要一年，这有什么，再者还有，这女孩子生的国色天香，你身边如今只有紫英一个通房，脱孝了，娘那里还有美妾，你自不必担心。”自己这个傻儿子，唯一有这通房便是老太太身边的紫英了，又一直在守孝，倒是没有再收通房。 苏长君听他娘又要长篇大论，他倒是开起了小差，柴二爷那人也是厉害人，如今虽然与三皇子一脉关系不好，可未必一定会支持大皇子，现下也只支持皇上，如若真的拉拢他，那便是一定要娶柴家那位小姐了。 他正在思考着，南安公主便道，“你若是迟迟不肯定亲，郑氏的那位小姐又缠着你不放，如今找到个容貌性情皆比她好的姑娘，她也不会再纠缠你了，我这几天都快被她烦死了。”南安长公主何许人也，能够把几府的事情都掌控在手中，哪里又会不知道郑小姐打算想的是什么，只是这郑小姐如此的不识时务，她是烦的不行。 苏长君这才慢慢悠悠道，“这也不是我们同意了就行，柴大人那边您去说过吗？” 南安长公主这个时候却尴尬了，她还真没跟柴二爷说过，不过到底是长公主，便道，“你同意呢？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苏长君倒也不排斥恬雅，看她上次颇为维护她弟弟，以及年纪不大，没有仗着容貌就不守规矩，而且说话软软的，苏长君略思索了一下便点头，南安长公主看儿子这样，心里叹了一声，果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恬雅此时毫无所觉，潜心尽力的制作新式口味的月饼，双黄的，肉馅的，她是最爱双黄的，偏偏齐朝都没这种，恬雅无法只好自己做，“把我上次腌制入味的那种鸡蛋放这里面。然后还有我的鲜花饼，这个时候先用模子压出来！”恬雅一点一点的吩咐。 见月饼做出来，虽然没有现代那样的口感，可是已经很不错了，特别是燕氏几乎是爱上了双黄月饼，恬雅便多做一些，以防燕氏肚子饿的时候吃，而柴二爷见女儿做的这样好吃，顿时觉得送礼不错，恬雅又把这做月饼的方法教给水粉，水粉亲自去做。 这样的新式月饼包装好一点，然后口味好，自然大受欢迎，不过给谢氏的或者是贵人们的都是恬雅亲自做的，其他人倒是还好，南安公主却着人叫了恬雅过去，说是问她方子，燕氏也有些奇怪，“若是喜欢，便叫人来拿方子便是，何必要你亲自去？” 恬雅也有点无语，“上次傅姐姐大婚，那时候去长公主便拉着女儿也说了好些话，这是为什么呀？”难道是要拉皮条，把自己许配给大皇子吗？但是大皇子侧妃已然有两名了，而且以她如今的身份，绝对不可能从安人什么的做起，再者她也才十一，这不会吧？ “你且不要担心，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娘还在呢？你就放宽心去。”燕氏也算是有点政治度的女人，她不认为这件事情这么简单，毕竟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不好。 恬雅忐忑的又换了一身外出服，水粉色的纱绸衣，系上乳白色的腰带，头上戴着珍珠玳瑁，恬雅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没有不得体的，这才带着几个丫头婆子出了门，她甚至还带上了自己这段时间做的鲜花饼，肉松饼，还有双黄月饼，没想到关山候府门口竟然是袁嬷嬷过来的，袁嬷嬷笑眯眯的，恬雅顿时便有些紧张了，袁嬷嬷接着道，“柴四小姐快点跟奴婢进来吧！” 恬雅默默的紧张的跟在恬雅后头，直到进入南安公主主厅，南安公主堆起了笑容，“来了呀！前几日吃了你送的月饼，喜欢吃的紧，这便请你过来，作为答谢，本宫今日也请你吃看看我们关山候府的菜色，你看如何？” “本是寻常小物，倒是劳得您这般客气了，实在是惶恐的很。”恬雅小心翼翼的道，人家公主要请你吃饭，你也不能拒绝，拒绝也是得罪。 南安公主亲切道，“快别这么说，你这孩子心灵手巧的，陪我吃顿饭也好。” 都这样说了，恬雅也只好道，“那臣女谢公主赏赐了。” 正在此时，却有人从外头走了进来，恬雅抬头一见是外男就准备避开，可惜南安长公主一把拉住她道，“别理他，你先跟我说说那鲜花饼是如何做的？” 恬雅顿时尴尬的紧，这么一大男人在这里她怎么好意思，不过苏长君倒也不言不语不说什么，端正的坐在旁边，恬雅见南安公主拉着她，只好硬着头皮解释，“主要是用蔷薇花做的，把方糖和蔷薇花还有蜂蜜拌在一起，然后用酥皮卷起来就再炸就可以了。” 南安公主笑道，“果真是好心思。”她又对袁嬷嬷道，“快点上菜吧，要不然四娘恐怕肚子都饿了。”恬雅又连称不敢，却不敢抬头，却没想到苏长君一屁股就坐在她旁边了，这……，不是说苏家是齐朝第一大世家的吗？为什么不避嫌呢？ 南安公主显得很热情，还亲自让袁嬷嬷递菜给恬雅，席间她也吃的不痛快，毕竟她也从未跟除了父亲兄弟以外的男子坐的这么近，而且南安公主吃的很少，倒是一直笑眯眯的盯着自己，恬雅只好吃相异常斯文，吃的慢的很，没想到最后还上了一碗鸡丝汤面，恬雅就是再傻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这不就是相看媳妇了吗？她浑身僵硬以及不自在了。 倒是苏长君心里倒是有些异动，毕竟是这也是第一次与旁人家的女孩子一起吃饭，这感觉也很微妙，尤其是旁边坐着的女孩子身上的馨香，随时随地沁入心中，他还不经意间看了恬雅几眼，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白皙的透亮，小嘴如樱桃一般，眉如柳叶，眼睛却生的清清亮亮的，似是桃花眼，却又多了几分正气，说起话来倒是正正经经的，看起来单纯的模样。 “好了，撤桌吧！”南安公主笑道。 袁嬷嬷吩咐人撤了桌，恬雅正不自在着，却又有一位三岁左右的小姑娘来了，南安公主连忙道，“秀兰快些过来，娘今日找了个姐姐陪你玩，好不好？” 这是做什么呀？恬雅真心想抓头发了，那小姑娘倒也调皮，一个劲儿的要苏长君抱，苏长君倒是耐心的抱着她，她吐了吐舌头，指着恬雅道，“这个姐姐好漂亮呀！” “关小姐好！”恬雅笑着打招呼，心里真的挺不舒服的，她是臣下的女儿，没有选择的余地，便被南安公主留在这里，还要与外男同处一室，若是离开就是不敬！ 苏长君这个时候退了出去，这关秀兰小姐也是个古灵精怪的，一会儿要玩这个一会儿要玩那个的，时不时还要发脾气，恬雅只觉得耐性都快用光了，她压根就不想与苏长君有什么关系，此人本身就并非良配，她只是想找个简单点的家庭嫁进去就可以了，别像苏家，家大业大，还有一大串宗族事情，那会操心操死的，更何况，这苏长君跟那位郑氏还拉扯不清，最重要的是她压根就不喜欢苏长君。 直到了下午，恬雅这才告辞回去，而苏长君这时候才过来南安公主处，南安公主笑道，“怎么样？看看人家小姑娘多有心思，这些盒子都是用丝带系的结，你带回去吃吧！”苏长君脸色微红，南安公主抱着秀兰道，“你哥哥这是害羞了。”苏长君喜滋滋的拿着月饼回了苏家。 他们却没想到恬雅带着一肚子怨气回去的。 “我却是没想到南安公主竟然如此，男女大防本是应该的，却让女儿与苏家那位坐在一起吃饭！女儿真是……”她在南安公主那里还不能表现出来，在燕氏与柴二爷面前自然是全部说了出来。 柴二爷却与燕氏相互对视一眼，柴二爷便道，“四娘先去休息吧！爹爹与你娘再商量商量。” 第三十八章 果然是她 等恬雅走了，柴二爷却是一脸高兴，“当初是想也不敢想，如今倒也是成真了。”他之前见着苏长君人品贵重，就有意，不过他与女儿毕竟年纪相差大一些，而且苏家挑长媳估计都不会考虑他家，却没想到，南安公主竟然找上门了，这可是好事一桩。 燕氏却摇头，“南安公主这招却做得不是怎么地道，若是真心实意说便好了，却如此，倒是搞的我们女儿上杆子似得，你不知道郑家那位也喜欢苏家的，难不成让我家的女儿与旁人去争夺夫婿不成？”她虽然打消了女儿嫁入宫里，不过寻常宗室总是可以的，苏家太沉重了，女儿年纪小，她不忍心女儿太受苦。 柴二爷挑眉，“郑家的？”他抚了抚刚蓄起来的美须，沉吟道，“那就更要与苏家结亲了，郑家的人本就与苏家有姻亲关系，若是再做成关系那便亲上加亲，夫人你要知道，如今我们家看似鲜花着锦，可其实等当今若是一去，恐怕自身小命难保，否则恬雅若是这次咱们不同意，以后清算的时候，就凭长公主是大皇子嫡姐，那咱们也没好下场，如今爵位还未到手，便只能顾惜性命才重要。”他虽然疼爱这个女儿，却总是以家里人最大利益化，更何况苏长君的人品身份只高不低的。 柴二爷见燕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抚了抚她的肚子，关心道，“你也别担心，我们为人父母的总是为子女想的长远一些，若是我以后真的不在了，苏家总能护她一世安全。”看燕氏瞪大了双眼，柴二爷扶着她上床，“早点休息，记得好好与恬雅说。” 燕氏却不肯闭上眼睛，她拉住柴二爷的衣袖，“今天陪我说话，我睡不着。”平时柴二爷一般睡书房，或者去通房那儿睡，燕氏此时却想多和柴二爷聊聊，柴二爷这才脱了鞋袜上床，他轻拍燕氏的身子，“别担心，你要知道，我总不会害女儿的。” “年纪相差太大了，且苏家比柴家复杂百倍，我们女儿嫁进去绝对受苦啊！”燕氏还是不放心。 柴二爷笑道，“这不还有我呢？等我拿了爵位回来，女儿若是受了苦，我就接她回来，养她一辈子。”他这虽然是打趣的话，可是听这语气却是下定了决心。 燕氏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她何尝不知道丈夫的担心，恬雅这样的容貌一般人家压根就护不住，无论如何苏家总归家大势大，且苏长君是宗孙，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两夫妻很快就入睡了，但是恬雅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她总是以为她还年纪小，最少也要等到及笄之后再说，可如今却没想到来的这样快，她总是把自己龟缩，可现下也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大抵是家庭简单，门当户对，且敬重她的，若是说一夫一妻有没有想过，恬雅试想过的，可是若是说强求男人只有自己一个，她不敢保证，即使是柴二爷对燕氏不错，也是通房侍妾不少，更何况是旁的男人。 “小姐，快睡吧！”水粉催促道。 恬雅努力闭上眼睛，一夜无眠，早上起床，恬雅去燕氏那儿的时候，不好意思道，“今儿起来晚了，忘记给娘做酸辣粉了。” 燕氏心疼道，“厨上人也多，我如今身子也好多了，你今儿就在娘这儿躺躺，和娘说说话，好吧？” 恬雅重重点头。 中秋蟹宴，燕氏请了留仙居的人送了蟹宴过来，留仙居的师傅却没送走就离去，而是顺着燕氏的意，专门教恬雅如何剥螃蟹，如何食用，恬雅淡笑着跟着学，这也算是技能吧！ “将蟹掩（即蟹肚脐部分的一小块盖，公蟹母蟹形状不同）去掉，顺势揭开蟹盖，然后先吃蟹盖部分，用小勺把中间的蟹胃部分舀出，轻轻将外面包裹着的蟹黄吮干净。注意，不要吮破中间那个蟹胃，应将其丢弃，然后您吃完蟹盖轮到蟹身，先用剪刀将多余的蟹脚、蟹嘴和蟹肺剪掉，用小勺舀点醋淋在蟹身上，然后把蟹身的蟹黄蟹膏吃干净，把蟹身掰成两半，此时可见呈丝状的蟹肉。只要顺着蟹脚来撕，就可以将蟹肉拆出。吃干净的蟹壳是完整呈半透明状的。小姐试试？”这师傅尽心尽力的解释道。 恬雅试了四五遍，这才算是可以完整的吃的好看的吃螃蟹，贵族女孩子们气质好也都是有条件培养的，譬如恬雅如此，她也终于能优雅的吃螃蟹，燕氏看着满意，“我女儿就是厉害。” “哪有这样夸女儿的，娘。”恬雅娇嗔道。 燕氏打赏了这位留仙居的师傅，然后拉着女儿道，“这几日就别出去了，在家里陪我，东京最近怕是又要出事了。”皇帝自从从西京回来后，身体一直不好，甚至有时候连早朝都上不了，朝野猜测万分，而芳雅听说是怀像不好，燕氏就更加不会让女儿出门子了。 而郑小姐却郁闷了，她与关家的人都相处的不错，尤其是南安公主的女儿秀兰，与她关系更是好的很，她一向讨好这位三岁女孩，讨好起来更是不遗余力，又有关秀美这个大姐在，接触关秀美更是顺理成章了，这关秀兰又是一向早熟的很，记性好，平时见过什么人都会抖抖索索的说出来，她手里拿着郑小姐跟她做的玩偶，不免说道，“这几日娘给我吃了一种双黄月饼可好吃了，郑姐姐若是在就好了，要不然也可以和我一起吃。” “最近有没有漂亮姐姐去家里陪秀兰玩呢？”这也是郑小姐的老生常谈，她自然不能窥探到长公主的私事，但是通过和秀兰的对话，她也可以隐晦的打探到竞争者的消息，例如之前的谢氏，好在谢氏与燕家老二订了亲，否则她就要对谢氏下手了，为了苏哥哥她可以不顾一切。 关秀兰笑道，“有一位漂亮姐姐，真是太漂亮了，我，大哥，还有娘一起吃饭的。” 听到这儿，郑小姐心一紧，“是谁？”意识到自己可能太紧张了，便放松了语气，“那是谁呢？” 关秀兰歪着头，吐了吐舌头，“我都忘记问了。” 问到关键时刻，郑小姐几乎要发火了，但是又不得不保持和颜悦色，她又拿了一个布偶送给关秀兰，“还一起吃的饭啊，难不成是你姐姐？”她是故意这样问的。 果然关秀兰猛摇头，“才不是，那姐姐比我姐姐漂亮多了，我听娘让我叫她柴姐姐。” 郑小姐心下一沉，果然是她。 苏长君却是行动派，此时虽然还没有确定定亲，可他却是一向很有责任感的，他还在宫门口看到陵正，还主动过去跟陵正说话，倒是陵正吓了一跳，他可没觉得自己和苏长君关系多好，陵正见苏长君过来说话，也只能客客气气的答道，“刚从宫里出来，苏兄这是要进宫吗？” 苏长君点头，“要进宫。” 陵正稍微一点头，便顺溜儿的走了，苏长君摸了摸头，怎么陵正跑得这么快！而苏长君出宫的时候，却碰到柴二爷，柴二爷顺势邀请苏长君和自己吃饭，“我如今中午都不回去的，刚好女儿每日跟我送饭，你不嫌弃的话和我一起吃吧？” 苏长君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柴二爷看今日是胭脂送饭过来的，便道，“小姐今日做了什么菜色？” 胭脂也是个聪明人，这边明白柴二爷的意思了，她先从食盒里拿出大汤碗，“滋补的冬瓜鸭肉汤，您多吃点吧！先喝汤再吃饭。”又拿出一道道菜，“小姐说秋天吃菜薹最好了，红菜薹炒里脊肉，这道菜小姐只放了点盐，还有这些您都尝尝吧！”胭脂说完便下去了。 柴二爷遣退了下人，然后指了指饭菜，苏长君连吃了两碗饭，毕竟平素在家，都是吃素的，他虽然现下也是吃素，但是味道挺好的，柴二爷吃饱饭才严肃脸，“上次长公主邀请我们家女儿过去，听说还请的吃了一顿饭！虽然如今公主也与我透露此意思，但是毕竟木还未成舟！” 苏长君连忙起身拱手致歉，毕竟这件事情做的不算地道，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上倒是我们做的不完善了，您放心，我明年脱孝后就会像柴姑娘提亲。” “与郑家的事情呢？”柴二爷话也不多说，直切入主题。 苏长君表示尴尬，“此事与我并无关系，以后也不会有。”他本觉得郑家的事情没什么，却突然想起那小姑娘是亲眼看到郑氏与他说过的话，毕竟他是觉得没什么，可就不知道那小姑娘会怎么想了？ 柴二爷这才表示肯定，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家里这几日忙的很，陵正我也没空管他，贤侄若是有空便替我管管他才是。”这就是要促进苏长君和陵正的关系了。 苏长君躬身，“本该如此。” 柴二爷这才笑了笑，表示放心了。 第三十九章 糊涂虫 (首订求粉红) ps： 上架啦，撒花啊！小鲁新书需要各位书友的呵护，希望大家能踊跃收藏，评论，有票票就更好啦，呵呵！ 九月重阳节，俗话说每逢佳节倍思亲，这话不假，柴二爷无论如何都要去给去世的老国公上一炷香，这老国公是炼丹炼死了，也是个糊涂虫，恬雅对他面都没见过，自然也没什么印象，可是却要去跟他上香，不过这次却不用回英国公府而是去秋菊苑登高。 这里文人才子辈出，柴二爷也是进士出身，颇喜欢跟这些文人们来往的，不过这次带了女眷自然不能同以往一般，只与他相好的几位来往，其中一位还是大儒宋源，柴二爷与宋源关系不错，算得上通家之好，宋源的夫人也带着公子女儿过来了，燕氏带着恬雅陵正与他们一一见礼。 宋源的夫人方氏一看就是书香人家的女子，穿着朴素，但是动静皆宜，非常有气质，见着燕氏便淡笑，指了指恬雅头上带着黄色的小菊花，“倒是雅致的很。” “戴着玩罢了！倒是这位，是您家的小姐吧？果真是标致的很。”燕氏指着方氏旁边站着的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孩子，个头不大，看那模样，很是沉静，相貌不算出挑，脖子很短，看起来也不大说话，听燕氏说她，也只羞怯的弯了弯腰。 陵正早就与那位宋公子一道玩去了，毕竟陵正是五爷的伴读，见多识广，如今说起场面话也是一套一套的，柴二爷与燕氏却是不担心的，世家子弟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 燕氏指了指登高亭，“不若我与宋夫人一道去那亭子如何？”方氏欣然应诺，难得这亭子布置的雅致，四周都用青色的绸布做帘幕，这样也避免了女眷们被旁人看去。方氏看起来是个颇为清高的人。据说家中一直是耕读人家，如今家中还住的是四周有篱笆墙的那种土房子，家族在乡里很有名气。 她与连氏元雅这种清贵不同，看起来是个节俭却又朴素的妇人。恬雅是深知燕氏的，她宁愿与权贵们来往也不愿意与所谓的读书人家来往，她总是觉得读书人家迂腐，不过面子上掩饰的很好。而方氏也不太喜欢这种很漂亮的女孩子，譬如恬雅这种，她觉得太美了就是魅惑男人的，也因此她总是戴绒花，从不穿金戴玉。 两家人虽然看起来聊的开怀，可是仔细看，就是不咸不淡的说着话。而远处却传来有丫头捧着酒过来了，丽娘喜笑颜开的接过酒来，“苏家公子送的，说是碰到二爷了，他本是守孝期间。便送与咱们家。” 燕氏不着痕迹的看了恬雅一眼，恬雅则自然配合的低着头，妇人们皆八卦，即使是方氏也不免于此，她便问起，“是苏家的那位吗？”大齐第一世家，这方氏还是知道的。普通的权贵人家恐怕方氏都不太清楚。 燕氏还有几分得意，毕竟是要成为自己女婿的人，她笑道，“正是长公主家的那位，和我们二爷交情不错，宋夫人不若我们尝尝这酒吧！” “说起来我家有个表姐嫁的人家也是苏家的人。可惜表姐一向忙碌，不然今儿倒是可以相见了。”方氏不甘示弱，她也不是不认识苏家的人，她表姐正是苏家二夫人童氏，她们同是出身青州。她家只是耕读人家不比童家乃青州望族，这才得以嫁到苏家，如今苏家当家的还是童氏。 燕氏挑了挑眉，“哦，这倒是不错，我家侄女也是嫁到苏家去了，不过是小辈的。”话题又扯上了方氏的女儿宋如锦，“锦娘可是从青州过来的？” 方氏提起女儿有几分不虞，毕竟女儿是祖父母身边长大的，最近要婚配才接到自己身边的，“却是如此，家中祖父母年迈，留下锦娘我与她爹爹也放心。” “这倒是，锦娘果真是孝心可嘉。”燕氏又称赞了锦娘一次。又对恬雅道，“旁日倒是话多，今日见着这般文静的姐姐，你也不说话了。”话虽是这样说，可宠溺的谁都知道燕氏有多疼恬雅。 恬雅连连告饶，“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呢？总是想着与锦娘姐姐多说说话，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今儿见面都不认识，怕是下次与锦娘姐姐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了。” 这锦娘只羞涩的笑笑，也不再说别的，心眼里倒是羡慕恬雅身上穿的，头上戴着，她平时跟着祖父母毕竟是长辈，不敢穿大红大绿的，金钗银钗在青州还戴戴，却没想到到了东京，她从小就崇拜的娘竟然那般朴素，也因此她戴着绒花，哪里敢像恬雅这样，头戴珍珠玉帘，身上穿着刺绣妆裙，还是玫红这种很艳的颜色。 恬雅也觉得这样的人没什么意思，不过毕竟她爹爹与自己爹爹有几分交情，恬雅便无话找话说，因为燕氏实在不放心恬雅出去，这样的相貌，明年又要定亲了，郑家的那个小姐不死心，恐怕等着抓把柄，她自然要一举一动不让女儿离开自己的视线。 结果就是等柴二爷与宋源喝酒完，这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恬雅上了马车与燕氏才抱怨起来，“还不如我与娘一道去逛逛首饰铺子，真没意思的很。” “总要给你爹个面子，这方氏以前我就不喜欢她，我与你爹刚新婚的时候，那时候没见过面，却总是规矩太大了，听说咱们家二门做软轿，她却一定要蒙着白纱进门，二门内都是女眷，却不知道她这是为何？”总之就是规矩太大，家世太差，燕氏觉得她完全就是穷讲究，也因此一直都不喜欢她，总是觉得她很古怪。 而宋源志得意满的很，他学问虽然很好，可是家世却非常一般，村里的一个小地主家庭出生，娶了方氏这位当时对于他来说家世算是不错的，他人品不错，这些年也没有虽然有几位红颜知己，但是却只有方氏一人，这次与柴二爷这位老友一起谈天说地，才发现这老友确实是真的厉害有长进，以前结交的时候，柴二爷这位世子爷就是不问出身与谁都好的人，现下混到这样的地步也算是不错了，宋源是真心为这位老友高兴。 方氏却不高兴了，她主要是觉得燕氏太奢侈了，就连用的杯子都是豆青釉，雅致是雅致可是太浪费了，且她那女儿长得也太好看了，都不是持家的料子，也因此她教育宋如锦，“你可千万不要像那位柴小姐一样，小小年纪那样贵重的东西就往头上戴，你是咱们书香人家的女儿，不比那个武将家的小姐。” 宋如锦心里羡慕，却知道不对，连忙点头表示认同，方氏这才高兴道，“这才是我的好女儿，我与你表姨说了，你表姨对她娘家人是最好的，你呀这次就去苏家闺学就读，记住娘与你说的话，你是宋家的女儿，更要拿出规矩来，也不能让苏家的人小瞧了。” 宋如锦只好讷讷的点头。 ————————————————————————————————————————我是分割线 元雅再一次的与晋安公主闹翻了，晋安公主虽然舍不得，可是见女儿那副模样，只放下狠话，“娘都跟你说了这人绝对不是好人，家世太低，门不当户不对，即使是大房那庶出的都嫁到苏家去了，难道你要娘对着个村妇喊亲家不成？” 宋子鸣家里是农户，他擅长钻营，人也聪明绝顶，中了探花后，又是一副不爱功名利禄的模样，很受好评，再者情人眼里出西施，元雅自然觉得晋安公主千好万好，“宋公子是有大才的人，可不像旁的人那样，女儿认定了的人，娘只当是疼女儿吧！”母女二人僵持着。 而没想到此时的柴驸马却是异常同情女儿，他特地去考察了宋子鸣，通房全无，就一个老娘跟着过，虽然家中不富裕，但是也在东京有了个两进的宅子，主要是文采太好了，柴驸马本身是探花出身，他比他兄长还要爱与文人交往，平时最爱品评字画，他决定在此事上帮女儿一把。 欣雅听了拍着腿大笑，她笑道，“一屋子糊涂虫，难怪被宋子鸣耍的团团转。”她本以为晋安公主还真的能劝退元雅，没想到柴驸马出马了，她这三叔，她都不知道这三叔怎么做上英国公的，明明二叔要聪明许多，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敢搞燕氏的鬼，二房的人太精了，且燕氏手段狠辣，她得罪不起，而三房的人却不是这样，一屋子糊涂虫，对她也不好，元雅更是常常用鼻孔看她，以后从天堂掉到地狱，她倒是要看看谁过的好？ 欣雅的陪嫁丫头红枣朝里边咳了一下，然后小声在外边道，“郑家小姐来了！” 欣雅又恢复到那副怯怯的模样，见郑小姐来了，紧张的起身，“您来了，我却没准备好茶水，还劳您等等了！” 郑小姐看着她这小家子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想着自己想打听的事情，便堆起笑容。 第四十章 袭爵 “五少奶奶这儿的茶可真不错，这些日子您没有家去吗？”郑小姐问起欣雅。 欣雅有几分不自在，“并没有，如今家中正在守孝，我们女眷都甚少出门子的。”她深知郑小姐来是没什么好事的，毕竟二房的童氏已然被买通了，还让二老爷去与老爷说起过这桩婚事，可她却是不敢行动的，她虽然没什么本事也没她们这些贵女身份地位高，但是察言观色是第一的，以后的家主是谁那就是谁！且苏长君看着城府颇深，若是想娶郑氏女根本就不会等到现在，也因此欣雅便是装傻充愣。 “也是，话也说回来，前几日我倒是见到贵府的二小姐了，如今颇受贵妃眷顾，昨日还留宿宫中了，我也是羡慕你们姐姐妹妹多的人家，亲亲热热的在一起多好。”郑小姐如是说道。 而欣雅心里却一紧，毕竟安排宋子鸣与元雅会面的是她，万一被宫里的人发现了，岂不是死路一条，虽然贵妃并不是皇后，可毕竟张贵妃受宠好些年了，皇上又宠张贵妃多一些，欣雅不敢表露出来，只慢慢的顺着郑小姐道，“确实是如此。” 郑小姐也不是吃素的，现下看到欣雅面露不愉，怕是有什么事情，顿时她也感兴趣，毕竟了解柴家越多才能越找到如何对付恬雅的办法，“你们姐妹中倒都是生的不错，尤其是柴二爷家的四小姐，能称得上是国色天香了。” 见她换了个人说，欣雅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想郑小姐把焦点放到元雅身上，否则她做的事情太容易暴露了，也因此对于恬雅她倒是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若是说谁生的最好，便是我家四妹了，从小就是好看，我二婶对她教导也是严格。小时候就请的柳大家在教，后来去了南疆，诗书礼乐倒是还好，女工厨艺倒是佼佼者。虽然如今才十二，可是比好些人还强。” 郑小姐万万没想到就连欣雅对恬雅的评价都这么高，她本是来打探消息的，却听了旁人赞美恬雅的话，不免又不高兴起来，竟然随意应付几句便走了。见她走了，欣雅才松了一口气，红枣连忙过来问起欣雅，“郑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怎地天天往这边跑？” 欣雅冷笑，“还有什么事。还不死为了大伯子，可这剃头挑子一头热有什么意思，还是个姑娘家啧啧啧。” “哎呀呀，这……奴婢昨日还和大爷院里的紫英姐姐说过话，紫英姐姐如今倒真是大爷院里的主人了。”红枣连忙把打探回来的消息和欣雅分享。“这不快深秋了吗？大爷院里的几个丫头穿的衣裳头饰都要紫英过目，这可真是……” 欣雅一向只关注二房童氏，毕竟自己的婆婆杨氏只会咧咧，若是真的台面上，什么都做不出来，为了这个，三房的人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就连一个月的燕窝有时候都被二房的童氏拿走给她女儿补身子。却没想到大房一个丫头都这么狂，顿时她就有几分不屑了，“不过是个丫头罢了，等到正主儿进门，哪里还有她蹦跶的份儿，人还是要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否则到时候认不清楚自己，总以为自己高别人一等，难免不会活的痛苦。” 红枣深以为然，她退出去准备去二房厨房端饭，因着童氏掌家。所以苏家的厨房前些年翻修便顺便盖在童氏旁边，红枣要进去二房才能拿到饭，大房的饭菜也是由紫英身边的小丫头过来端的，那丫头嘴甜的很，一口一个大姐大婶把厨下的人哄的高兴极了，三房的人一向无实权，厨下的人对红枣不过是面上叫声姐姐，可补品炖盅从来都是没有的。 且不提苏家，便是元雅被张贵妃接进宫住了好几日，却越发坚定的要嫁给宋子鸣，柴驸马还在旁边打边鼓，“你是我的女儿，你放心，你二人天作之合，郎才女貌，爹爹一定会帮你的。”柴驸马本就对张贵妃当年拆散他和表妹孙氏的婚事感到很是愤怒，自然不希望这份悲剧又发生在元雅身上，元雅本是个闺中弱质，闹了闹没反应，那就算了，可她却没想到一向对自己不太关心的父亲这次却无偿的这样支持自己，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张贵妃见劝说不住，只道一句，儿大不由娘。 若是直接给宋子鸣赏门婚事，怕元雅过不去，晋安公主也怕刺激到女儿，毕竟宋子鸣是个什么东西，哪有她女儿来的金贵，而晋安公主由着柴驸马小意温柔的伺候了好几天，也点头答应了。 “凌波就答应了吧！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要靠女儿去争什么，再者女儿过得好，咱们不也好，臣只有这个女儿，也不想她过的不好，臣亲自去查过宋子鸣的人品，比许多人都强，你看那些万事不做的二世子，宋子鸣比那些人差的无非只有身份，其他的比那些人不知道好多少倍。”柴驸马如是说道。 晋安公主难得见柴驸马对她如此热情，不知不觉的便同意了。 而孙氏气的不行，她是喜欢芳雅多过于元雅，可是元雅毕竟是英国公府的嫡长女，这是什么身份，这是要用来联姻的，可晋安公主一向强势，孙氏也无法，这事成了后，最高兴的便属元雅了，不过，订婚期终于订到第二年的三月，而定亲也在年底。 这些事儿闹的大，许多人都知道了，宋子鸣的那些同僚都带着酸葡萄心里祝贺他，宋子鸣虽然嘴上谦虚，可心里美翻天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山阴县主来信请恬雅过去玩，恬雅不便过去，便推辞了，也不知道谁开始传谣言说恬雅架子大如何的。燕氏却让恬雅不要出去，“你听娘的话，山阴县主不过是个县主罢了，再如何传这些话的都不是她，具体是谁，你看看利害关系就知道了。” “您说是郑氏？”针对她如此明显的除了郑氏便再也想不到是谁了。 燕氏点头，她又道，“现下就是如此，你要提起精神来，以后娘不会一辈子跟在你身边，无论如何，你要好好的照看自己才是。”她说完抚了抚肚子，小宝宝在肚子里已经有六个多月了，如今已经开始显怀，燕氏也不宜操劳过来，这便休息去了。 恬雅若有所思的点头。 而柴家二房却有了大变化，皇上再一次驳回英国公柴如松的世子请命，反而把柴二爷柴如柏任命为新的英国公，这消息简直如惊雷一般突如其来，把恬雅震了好久都没清醒，至于柴二爷却是理所当然的，他知道这是皇上见身子不好了，每况愈下从而让大皇子一脉上位，三皇子在这场有硝烟的战场上已然输了。 可此时的东京却还是一派繁荣，燕氏并没有很着急的要搬进去英国公府，柴二爷也道，“怀着身子还是不容易挪动，早晚是我们的，他们想抢也抢不走。” 这个时候已然是冬月份了，芳雅生了个女儿，而燕氏却迟迟没有发动，她是高龄产妇，年纪大了不比年轻人，再者之前生陵正的时候本就伤了身子，越发的难以顺利落产，恬雅与柴二爷不英国公都着急的很，陵正也呆滞的看着产房门口，丽娘也不知道出出进进多久了，恬雅吩咐下人熬鸡汤，烧开水，本来尚算开心的英国公也越来越着急，几乎是只要门内有一点响动，英国公都站起来。 “哇~~~”的一声响亮的哭声，便有产婆从里边出来，“恭喜国公爷，生了位公子。”恬雅也隐隐放心了，家里只要陵正一人，再有兄弟，燕氏也算是全了心愿了，早些年燕氏就是怕旁人说她不能生，成日补药不离口，如今却是生了二子一女了。 英国公连忙问起燕氏的情况，“夫人情况如何？” 那产婆道，“昏睡过去了，不过小人看是没什么大碍的，好好将养着就行，夫人这才真是福大命大的紧。” 陵云的洗三办的很是隆重，柴二爷也是借着这件事情来正式宣告自己袭爵了，也因此恬雅便受到更加热烈的欢迎，她是正经的国公嫡长女了，而元雅则只是公主之女，这里边的得失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晋安公主不服气，连礼物都没托人带，孙氏也没来，而芳雅却来了，她刚刚做完月子，还算得上丰腴，见着小弟弟便道，“陵云生的可真好，细看和爹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前几日家中忙，侄女儿的洗三没去成，三姐身子养的如何了？”恬雅问起芳雅，芳雅生了个女儿，刚好是在燕氏之前一个月生的，如今她月子都做完了。 芳雅提起女儿倒是开心的紧，“我们王妃大方的很，你看我这模样肯定养的不错了，倒是辛苦你了。”她笑眯眯的，虽然名义上的爹，可是一朝成了国公爷，就连王妃也不敢随意糟践她了。 第四十一章 安插 芳雅送了个小金马驹，她的嫁妆都是燕氏准备的，并没有亏待过她，且三房的柴驸马什么都没给芳雅，芳雅如今也是彻底的想巴上柴二爷一家，她抬眼看了看恬雅，心里压下不快，然后又说了一箩筐好话，这才离开，毕竟是王府的侧妃，也不能多留。 “那二婶，四妹妹，我这就先走了，以后若是有空再来看你们了。” 燕氏还在做月子，只好恬雅送她了，恬雅倒也没送她到门口什么的，只是略送出房门，送芳雅出了门子后，有大人物来了，却是南安公主，这是上次见面以来第一次与南安公主见面，南安公主今日穿着曳地飞鸟描花长裙，看起来颇有帝姬架势，看到恬雅更是高兴，还拉着恬雅的手，“你母亲可是好福气，本宫可是羡慕的紧，这儿女都听话聪明懂事。”她最高兴的就是母亲会生，女儿自然也不差，她这个年纪的本来应该早就可以抱孙子了，可是等到现在。 众人见南安公主过来，自然又是一番见礼，一路上南安公主都拉着恬雅的手不放，这些夫人们自然瞧出点什么了，顾夫人讪讪的看了自己的长媳胡斌斌一眼，胡斌斌还是那副微笑的表情，而南安公主把恬雅拉在自己身边，她还对那些夫人们道，“我就喜欢这孩子，人生的好，又乖巧能干，听说她娘生产期间一直是她在照顾呢！” “就是，就是，我也是一直喜欢这个孩子呢！”傅君伯夫人道，她目前因着和晋安公主的嫌隙，早就投靠了南安公主了，这也是为什么傅家的许多喜事都会邀请公主，而南安公主也会到场。 谢氏此时正在房里和二女儿燕氏说着话，谢氏也心疼这个二女儿，同时也从心里为她高兴。“你比我强，这一下生了两个儿子了。” 燕氏温柔的看着睡在自己旁边的儿子，“我们二爷也是说好，还说孩子像他。可惜不能立即搬进去了，否则那边小动作那么多，倒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你也算是熬出来了，孙氏那个婆娘也有几分心计，她虽然是长辈，可是你才是国公夫人，这里边差距太大了，且你们柴氏一族的人有许多是被她收买的，你就要愈发小心了。”谢氏提醒道，她也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斗争过来的哪里能不知道。虽然燕家相比要简单许多，可她这个女儿一向是有心计的，比她姐姐还会藏心思，可日子却比她姐姐过的苦多了，大抵原因是自尊心太强。不如大女儿随时随地的审时度势。 谢氏不放心的又指了指外头，“真是定了吗？” 燕氏从容的点头。 谢氏这才出去拜见南安公主，南安公主见了谢氏也是一口一个老夫人称呼着，这下大家的态度更加的明了了，即使是关秀美也知道了，回府路上南安公主嘱咐关秀美，“看好你那小姑子。整日上蹿下跳的若是搅了我的好事，那我也不会让她好过的。”本来有女孩子喜欢她家的儿子她是很高兴的，可是若是做的过了份，什么都想插一脚那就别怪她了，至少如今她与燕家暗地换了庚帖，就这样。柴家也没有派任何一个人去打探。 关秀美为难道，“您也不是不知道小姑子在家里多受宠，即使是大嫂都要避其锋芒，更何况是我？” 南安公主面无表情，“找点事情绊住她。别老是想着抢别人的亲事，这样不好。” 关秀美讷讷答是，若是大皇子得势，不，应该是大皇子得势的时候，这位就是最是太主了，嫡长公主，未来皇帝最信任的人，她也不敢不应，如今她还得靠着关山候府，关山候府已然是南安公主是女主人，她是外嫁女也要听南安公主的。 且不说柴二爷府上整天门庭若市，有些族亲也过来了，燕氏还在做月子，女眷这边也只好由恬雅来接待了，燕氏这些年也没怎么跟这些族亲接触，倒也没有什么好传授的，只陪着那些自称几奶奶的，排行几姑娘的过来，其实嫡宗如今的排行是按照嫡宗排的，孙辈的也是如此，因此恬雅也不知道这些人如何称呼。 本家的姑娘们也是性情各异，恬雅完全疲于应付，今儿就是带着本家的两位姐姐在自己闺房说话，她指着茶点道，“两位姐姐先吃点东西吧！也不知道两位姐姐欢喜什么。”这两位一位叫八娘，一位叫六娘，不过年纪都比恬雅大，也并未许亲，这两位的祖父正是之前在南疆的那位未有一面之缘的柴四叔祖。 八娘性子爽利，她拿起一块就放嘴里，“好吃的紧。”六娘倒是有几分扭捏还不肯吃东西，恬雅也不勉强她，她也是拿出一些花样子出来，六娘眼睛放光，八娘倒是大方爽朗的紧，也有几分不拘小节，她也不怕旁人笑话她这些，便道，“不怕恬雅妹妹笑话，我是最不爱这些，我从小跟着祖父母长大的，女工这些都没学过。” 恬雅看六娘顿时有些愣住，便笑道，“姐姐不知道咱们东京女子近年来极是看中女工的，不若像姐姐八姐姐这样聪明的，自然是一看就会的。”她说了这话六娘心里才算好受一点，六娘与八娘虽然都是姐妹，但是是堂姐妹，看姐妹俩性子真是完全不同啊！ 几人又聊起东京趣事，这两人的父亲都没她们祖父出色，小官都没得做，不过因为之前帮过柴二爷，柴二爷对这家人倒是照顾许多，也因此恬雅对这两人真心实意了许多，她拿出自己的衣裳出来，“刚做的新衣裳，想着两位姐姐定然比我穿着好看，便拿了出来，姐姐们快试一试吧！” 这二人还是有几分眼色的，特别是那位六娘不停的拒绝，八娘嘴上也拒绝，不过眼睛都没离开那几套衣裳，有莲青色夹金线绣百子榴花缎袍，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衫，仅仅这两套这俩姑娘就移不开眼睛了，恬雅自然执意让这二人试衣裳，试了后便道，“看看姐姐们穿着多好，我穿着可比不上二位穿着合身。” 八娘试探着说道，“恬雅妹妹真的穿着不合身？” 恬雅点头，“姐姐浓眉大眼，穿这身榴花缎袍，显得大气好看。”八娘这才喜滋滋的上来扒着恬雅的胳膊道，“那姐姐就承你的情了。” 六娘扭捏的样子，又想要又有几分矜持，恬雅又上去照例夸了几句，八娘也跟着道，“六姐你就收下呗，你平时穿的那么素净，这衣服鲜亮料子好衬你衬的好看。”六娘不高兴了，但是也不能表现出自己不高兴，只好默默的收下，八娘朝着恬雅无奈的耸了耸肩，她是真的不喜欢这六娘，扭捏这些做什么。 恬雅又留这两人和她们的祖母吃饭，她祖母倒是知礼，连忙告辞，恬雅抹了抹汗，燕氏还有几日就要出月子了，她把恬雅喊过来道，“过几日家里要搬到国公府，总是要这些族人过来暖桌的，这个时候过来也是正常，不过且不可交心，说不定与孙氏有关，无论对谁保持戒心总是没有错的。” 燕氏戒心非常重，恬雅觉得燕氏甚至有时候连柴二爷都不太算信任，她总觉得燕氏有一种不安全感存在，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恬雅便点头，可惜她性子偏恬淡，若是能如燕氏这般喜行不怒于色便好了，她不由得叹了一声，“女儿若是能与娘这般事事周全便好了。” 燕氏听了却想笑，“你不过周岁才十一，明年才十二，为娘比你大许多，自然是如此，你呀，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以后你肯定比为娘更出色。” 而此时孙氏无视于府上元雅的喜事，正在紧锣密鼓的到处安插人手，她可并没有认输，即使是皇上任命的又如何？找到契机她一定会翻身的。 “桐娘，记得厨房的人手把以前伺候过老国公的权叔一家叫回来，也是让他们回来报报恩了。” 桐娘连忙领命下去。 晋安公主本就有家臣这些的，而她又不耐烦俗事，只一味的管教那些妾氏，平时被张贵妃宠的很了，一直是没有人敢拂逆她，且她吩咐的事情是一定会实现的，有了楚嬷嬷后，晋安公主是从来都没有思考如何布局，如何打探敌手动向，也因此府中孙氏掌握了许多，且还是最关键的位置。 谁也不如元雅高兴，她虽然知道父亲爵位不保了，可是她并不是太在意，因为跟她嫁给宋郎的事情相比实在是太小了，她得意高兴的就是能嫁给宋子鸣，看着春歌拟出来的单子，她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这些俗事你们自个儿去办就好，问我做什么。” 春歌摇摇头，自己下去办了，楚嬷嬷虽然精明能干，却不能一人拆成几个用，春歌只好等到楚嬷嬷有空了再去问。 晋安公主生着闷气，却没办法朝皇上生气，皇上虽然是她父亲，可也毕竟是皇上，她也因此受到柴三爷的埋怨，柴三爷为了这个爵位舍了最心爱的人，如今到头一场空，他也不愿意回家了，整日跟着请客们胡乱谈论。 第四十二章 姐妹俩 “二姐这是真的要嫁给那位宋探花吗？”恬雅一边逗弄着小弟弟陵方，一边与燕氏说话。她说实话，确实是想不明白，元雅无论如何还是公主之女，门当户对比较重要，更何况这位宋探花庶民出身，元雅本就是个不知道黄白之物的人，若是嫁个平庸点的，家里有底子的，这可多好，不过人家的事情，她也不好怎么说？ 燕氏可就不太客气了，她才刚刚出了月子，正在指挥下人收拾东西，听恬雅如此说，她抿了抿嘴，“还有几日就是婚期了，哪里还能不是真的呢？这几日我们过去后刚好可以吃这顿喜酒。”她可是高兴的很，晋安这个蠢货，蠢的跟什么一样，这下可好了，唯一的女儿也是如此，不好好挑选，竟然听她女儿的。 恬雅看燕氏志得意满，她倒是有些担心，她从小到大也没和那么多宗亲一起生活过，压根就不习惯，又想起苏家那群人，不由得头都大了，她有些害怕苏家那位冷面神，还有气势逼人的南安公主，他们都令她敢到不可抗拒，她也不知道如何跟他们相处，以后就当混日子吧！ 她无所事事的看着睡相无邪的弟弟陵方，真是有些羡慕啊！ 晋安公主并没有如愿搬出主卧，她不搬谁也没办法让她搬走，却没想到关山候直接上奏，“晋安公主乃帝姬，本应是皇家表率，既然兄长袭爵，弟媳更应该守礼才是。”他直言不讳，皇上便发话了。 这也算是欠了关山候府一个人情，可是燕氏却笑眯眯道，“看来这门亲事没结错。”她没想到苏长君这么给力，关山候能上奏看的面子也是南安公主的，苏长君亲自与柴二爷说起过这件事情，看来背后使力的怕是苏长君了。 宗亲宴便是柴氏家宴，这些天晋安公主终于住到别院去了。而主院落便由柴二爷找了能干的人直接重新修饰了一下，那些宗亲们也就顺势而来了，不过依然是有的冷淡，有的热络。热络的毕竟少数，看来平时孙氏经营的不错，白氏也是淡淡的，她却主动帮着燕氏忙这忙那的，恬雅则被一些宗亲家的堂姐妹们奉承着，元雅是没有来的，她目前还是住的主绣楼，皆是因为要出嫁了，嫁妆什么的也不好搬动。 “恬雅妹妹也真是大美人，我这是再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了。”一位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堂姐妹如此说道。 另一位立即反驳。“那还用你说，就你爱拍马屁。” 恬雅听这些话也只淡淡一笑，倒是给她们的见面礼皆是一根金钗，也不算薄礼了，这金钗别致。还有镂空花纹，这些宗亲姐妹们都称恬雅大方。 这些话若是当真了，自己也就是傻子了，这宗亲宴上，孙氏倒是表演足了慈母态度，还吩咐恬雅多吃一些，不过这人名义上还是恬雅的祖母。恬雅也只能敬着，古代就是如此，柴二爷这位国公爷也不能此时就处理孙氏，否则孙氏就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今日这场宗亲宴还多亏了夫人了。”燕氏躬身道谢，安排桌席都是孙氏安排的，无一不昭显孙氏才是女主人。 孙氏笑着道。“瞧你说的，我们这不是一家人吗？你和老二都放心，我这家迟早都要交给你们的，不过如今你刚生完孩子，便让老大家的替你管着。如何？” 燕氏沉吟了一下，她看了看白氏，“这倒也是可行的办法，我如今方回府，许多事情还不知道，元雅又要大婚了，不如就循旧例，等元雅亲事过了，我刚好身子估计也好的差不多了，这样夫人也可以多享享福了，您年纪大了，若是操劳过了，怕是旁人该骂我们不孝了。” 孙氏也不生气，“那我就要享你们清福了。” 燕氏拉着白氏的手道，“此番还要麻烦大嫂了。”她也是顺水推舟，怕白氏因着儿子成亲了，家底快掏空了，给个机会她挣点钱，然后燕氏趁机抓住把柄，这样也是有利于白氏搅混水。 白氏假意推辞几下便应了，她倒是真的想接下这个，毕竟为儿子娶妻，虽然有公中出钱，可是她们家底也都拿出好些出来，且顾家的那位儿媳妇又是个爱面子的，回去穿金戴银，她为了儿子也只好忍痛拿钱出来，女儿若是明年出孝怀孩子，娘家人又要送礼，她这是未雨绸缪，她也只是个庶出的，嫁妆轻飘飘的，丈夫就是个没本事的二世子，能够把儿子女儿都找到好归宿已然不容易，现下有这等好差事她自然愿意做。 夜已深，许是换了个地方，她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水粉关心的问道，“四娘是不是认床啊？过段时间就好了呢？旁边二小姐的绣楼还是灯火通明的，怕是此时还在赶绣活吧！” 恬雅也睡不着，便起来对水粉道，“不如去看看二姐姐吧？把之前准备的那些东西戴上。”她本是准备白天送的，想必是晋安公主不高兴，所以也不让元雅出来，不过到底她和元雅两人关系不算差，且元雅大好的日子就在这几天，她不管元雅喜不喜欢，她都要去看看，也算是尽尽姐妹情。 元雅院子里的人看到恬雅来倒是很是惊讶，看的出来，恬雅穿的家常服，头发也梳的简单，元雅正在看书，她心里也郁闷着，父亲爵位被抢了，她自然也不高兴，不过她倒是对恬雅讨厌不到哪里去，也许从小生活就优渥，她并没有觉得没有什么变化，见到恬雅来虽然没说话，还是站了起来，恬雅倒也有几分尴尬，她拿着一份礼盒，笑着对元雅道，“今日本是准备白天给二姐的，却没看到二姐的人，晚上有些睡不着，便拿来给二姐，都是我自个儿绣的，红帕子一些的，到时候二姐去宋姐夫家里，也可以拿来包些东西的。” “那就多谢你了。”听到宋子鸣她就高兴的很，想起以后的生活她又多了几分羞涩。 恬雅笑道，“都是姐妹快别说谢不谢的了。这么晚了也没其他的事情，那我也走了。”终究不是同一个阵营的，恬雅只能做到如此了。 却没想到元雅喊住恬雅，“四妹妹若是没什么事情今日便留下来陪我聊聊吧！”她平时确实是没什么姐妹，唯一能称得算是姐妹的芳雅和她是最不合盘的，欣雅一般般，倒是这位四妹妹一直都是这样，也不过分亲近，也不刻意疏远，为人处事也很好，她其实很喜欢喝她玩的。 恬雅初时有几分惊讶，然后欣然笑了一下，“好啊，那我今日和二姐睡了。”元雅赶紧上床，把里边让了一个空位出来，恬雅放下头发，然后脱下鞋就上床上去，这可真是两姐妹好了，两边的下人倒是面面相觑，春歌还在想这二房不是一向与三房都不和吗？水粉也在想二夫人还让自己小心三房呢？ 两位小姐把下人还都遣出去，恬雅与元雅相视一笑，“总是没想到与二姐还有这样一天了。”元雅的心情也是挺复杂的，不过她急迫的想把自己的这种幸福炫出来，毕竟她的未来相公生的那般风流好看。 “过几日怕是忙的很，你姐夫那边人也少，倒还好，主要是我们这边人多了，不过我见过一次你姐夫的娘，是个慈祥不过的老太太。我想着也好相处，不过，你姐夫你肯定是没见过的，等见过了，让你姐夫教教陵正也是好的。”元雅一脸幸福。 恬雅心里突然有些异样，她想起燕氏查回来的那些消息，是说这老太太其实并不太好相处，非常爱斤斤计较，一个寡母养活了这个儿子，泼辣厉害又有些爱炫耀，且宋子鸣对这老娘言听计从，她也想委婉的提醒一下元雅，“说是如此说，可婆婆与娘毕竟不一样，二姐还是得小心着才是。” 不过一心想奔向宋家的元雅是听不进去的，她毫不在意的说道，“你放心，我那婆婆人很好的。” 恬雅听了这话便笑道，“这便是再好不过了。” “就是啊，你是不知道我上次去你姐夫家，说实话，还没我家一个绣楼大，不过你姐夫为了我置了个大宅子，以后你也要常常来才是。她娘还亲自做了馍馍给我吃，虽然说不是什么精致的东西，可我知道婆婆对我的心，所以四妹妹，姐姐与你说，以后嫁人也要如姐姐这般别老是想嫁高门。”元雅都觉得自己抛心抛肺了，毕竟也是她的肺腑之言。 恬雅听了这话本想反驳，并不是说嫁高门，门当户对这些也是婚姻关系中最根本的，可这些话说了难免伤感情，因此她只能附和，“二姐说的是。” 见恬雅这么说，元雅开玩笑道，“你是不用担心的，你长的这幅模样，不知道多少人抢着要呢？” 两姐妹说着话便渐渐入睡，而未来的人生，谁又能说得准呢？ 第四十三章 礼钱 早早的恬雅就起床回到自己的院子，水粉心疼恬雅，“这回来了倒是每日晨昏定省，这也忒早了。” 孙氏既然是长辈，燕氏刚回来也不想旁人说她们对继母不慈，便要求恬雅也早些过去，因为孙氏每日起来的太早了，若是不早点过去，误了时辰，恐怕闲话就传出去了，燕氏还没有完全掌握这些下人，自然也不能贸然与孙氏对抗。 恬雅在家一向装扮的朴素些，也多亏了这副好皮相，不管如何都是好看，她也不用太花心思打扮，草草收拾好便去燕氏那儿，与燕氏一起见孙氏。此时白氏也刚刚到，她后面跟着儿媳妇顾氏，顾氏皮肤微黑，闷不吭声，眼睛不大，看着却是个有主见的人。 白氏现下是管家人，她以前也不知道和燕氏打过多少交道，深知燕氏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也因此，她也不敢忘形，白氏还主动的和燕氏打了声招呼，燕氏看着顾氏却道，“昨日忙的很，也没时间与你多说话，今日一看果真是个好孩子。” 顾氏略略扯了一下嘴唇，似笑非笑，却又不是嘲讽，恬雅也对她笑了一下，顾氏也不怎么搭话，只是守规矩的跟在白氏后边，白氏则不肯在燕氏前边走，燕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白氏这才进门去。孙氏正在梳妆，见这俩儿媳妇过来，指了指恬雅，“四娘过来，啧啧啧，这样的好模样，祖母一定会跟你找个人家。” “夫人当着她小孩子家家的还是别说这些话了，毕竟小姑娘容易害羞。”燕氏在后边接着道，南安公主那样高调，她就不信这孙氏不知道，不过是在装傻，时不时的不想自己女儿好罢了。 孙氏脸上还是笑着，眼睛里却是冷若冰霜了。“看你说的，我一个长辈，本该是我做主的。” 第一天见面就这样，恬雅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孙氏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明明她与二房关系算得上是仇了，还这样若无其事的自称祖母长辈，可她一个小辈，她又想起燕氏的话，这段时间恐怕不少人会找机会让南安公主自动退婚，各种理由都有可能，这并不是为了得到这桩婚事，也是自己能力的一个体现，恬雅便端笑着。也不插嘴。 “瞧夫人说的，您可是我们府的做主的人！我如今虽然是国公夫人，您虽然是继室，可也毕竟是我们府的长辈，好些事我们小辈不懂的还要请教您。”燕氏却沉下脸。她是正经的嫡长媳，以前若是说柴二爷没出头，尚能忍耐，如今却不行了，她这话说的不软不硬，又点出孙氏只是个继室。 孙氏黑头黑脸的扯着帕子就出门也不知道找谁哭诉去了，她刚出门。白氏婆媳二人赶紧就走了，她们大房可掺合不起，只要能从中有好处捞就行。恬雅有些担心的看着燕氏，燕氏却道，“那个老虔婆估计会出去哭诉，可你放心。娘若是与她合得来才怪，你这个小辈不要说话就行，一切有娘。” “娘不是要为了名声吗？”恬雅有几分不解。 燕氏冷笑，“我也没说什么，在外头恭敬些便行。这些都是做的外头人看的，等三房彻底失势后，孙氏这个老东西想出门都没机会了，这会子让她蹦跶个够才行。”她素来心狠，得罪过她，让她受过屈辱的，她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恬雅抱紧了燕氏的手臂，而燕氏则对恬雅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站在高处最好，人只有站在高处便没有人会欺负你，本来凭你这样的容貌性情，做太子妃都是可以的，可是目前既然许配给了苏家，你也要知道苏家更是人多，宗亲比起柴家只多不少，且苏家长君本就心机深重，你一定要把握住自己，以后掌控住整个苏家才可以真正的活的好。” 恬雅这才鼓起劲来，“女儿一定会和娘一样的，娘也要多教教我才是。”燕氏把恬雅搂进怀里，“你这孩子心善，娘告诉你，对亲人爱你的人心善可以，但是对外人一定不要有任何心善的念头，我们出生这样的人家，所有的命和运都是定好的，可如何要把日子过好，也是看每个人了。” 燕氏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女儿涉世未深，平时生活的环境又简单，她虽然能干，可是许多事情并没有真正接触，比如好几个妾氏的孩子都是她亲手灌得药，甚至柴二爷之前的宠妾也是被她慢慢的设计让柴二爷真正只对她一个人好，所有美好的生活都只能靠自己争取，否则妾通房那些玩意儿也不敢如此乖巧。 下午孙氏又回来了，这下各房吃各房的，互不打扰，这也是燕氏说的，“我们几房隔得不近，这一去一回也需要时间，怕是吃完，还打扰夫人休息，还不如开小厨房才是，这样大家也好。”说起话来处处是为了孙氏好，孙氏却气的快吐血了，燕氏不去，白氏这个人是个审时度势的，自然也不去了。 晋安公主自不必说，她越发不想看燕氏的嘴脸，只忙着让楚嬷嬷快些把元雅的事情办好，同时皇上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晋安公主两头跑也没什么心思，她娘张贵妃目前也仿佛老了好几岁，张贵妃能依靠的从来都不是儿子，而是皇上的宠爱，她的表兄的宠爱，可是表兄不行了，儿子不日就要就藩，彻底败落了。 自从那次去找元雅之后，恬雅便每日去看看孙氏，然后随着燕氏各处交际，毕竟燕氏新任的国公夫人，也需要交际，而且柴氏族人事情颇多，作为宗妇，燕氏也要着手宗族大事了，每日带着恬雅，自此燕氏锋芒毕露，恬雅想着，恐怕燕氏真正的样子就是这样吧，处理事情干净利落，善于想办法，以前清淡的模样也是无奈吧！ “有些是宗妇必须做的，你看哪家那户，近亲还是远亲，祖上有什么人，这些都要记着，族中子弟谁没孩子，需不需要过继，族中的祭田哪几个人在打理，查看收租情况，这些就是最基本的了，还要关心那些孤儿寡母的。”燕氏随口说了几句，恬雅暗自记下来。 燕氏看恬雅那副紧张的模样，便道，“你放心娘会手把手教你的。” 元雅大婚这日依旧是宾客云集，虽然男方只是个清水小官无背景的，可是女方却是晋安公主的嫡长女，这身价自然不同。 宋子鸣脸色却阴沉起来，本以为娶了个国公府长女，前几日却听到三皇子就藩的消息，这代表着三皇子一脉彻底失势了，而且那女人，宋子鸣见几位同窗好友恭喜着进来，又笑的如沐春风，那几位催促道，“宋兄今日可是小登科，可得快些了，今日咱们这些人可是要去闹洞房的。”这些人都是没什么背景，却有才学的学子，也想如宋子鸣一般，而今次肯定有闺秀在那儿，他们也想碰碰运气。 欣雅守孝并不能来，芳雅一个侧妃人身自由都有限制并不用说，元雅平时也没有什么好友，便是恬雅在新房陪元雅，此时元雅还没有盖上红盖头，晋安公主也在一旁，楚嬷嬷进来，柴三爷才亲自替元雅覆上红纱，再盖上盖头，晋安公主还要出去招呼宾客，便只留下恬雅在这里。 “二姐姐今日最美了，等会儿大哥哥还说要多让姐夫做催妆诗，哎呀呀，也让我们多见识一下宋姐夫的才学。”恬雅试图夸奖宋姐夫来缓解元雅紧张的心情，做新娘子的，有几个不紧张的，平心而论，元雅长的不丑，只是脸部表情很硬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缺乏一种叫女人味的东西，不过今日的她看上去异常娇羞。 元雅只躲在红盖头下偷笑，无疑表现她心情很好。 宋子鸣带着一帮子人进来国公府接新娘子，陵方陵正守在门口，让新郎官给礼钱，做催妆诗，宋探花果然才思敏捷，很快就做了几首，众人都拍手叫好，这门才闯开，恬雅扶着元雅站起来，同时跟进来的还有几位宋子鸣平素的同窗好友，她们见新娘子旁边只有一位，便很快确定是国公府嫡女了，且恬雅生的花容月貌，他们那些人眼睛都瞪直了。 陵正连忙喊丽娘，“快把姐姐拉回去。” 元雅被宋子鸣接走了，晋安公主大哭了一场，柴三爷也是借酒消愁，他看着兄长意气风发的，两夫妻等女儿走了却无所事事了。陵正偷偷把宋子鸣的红包拆开来看，“一两银子打发下人呢！” 柴二爷却不管这些，他最近也是忙的很，原因是皇上病情加重，更加的防守东京京畿的守备，燕氏见这么点钱，可怜似得摇了摇头，“以后还得看宋子鸣这人有没有良心了。”彩礼还不够娶个小官女儿的，她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晋安公主会同意，她又看了看恬雅，她一定要为她女儿好好打算，可不能害了女儿一辈子。 ps： 求粉红，呜呜呜呜！ 第四十四章 送油粉 欣雅高兴难耐，甚至连饭都多吃了一晚，苏五倒是有些奇怪，“你今儿怎地这样高兴啊！”欣雅笑道，“娘家有喜事，难道不值得高兴。”苏五一想也是，他拍了拍头，“你说的倒也是，因着守孝咱们也不能粘粘喜气。” 应该说晋安公主根本就没邀请欣雅，对她们来说，一个出嫁的庶房的女儿，便如同蚂蚁一般的，欣雅想着元雅以后的生活，笑的不知道多高兴，她喜欢看到让自己受辱的人，一辈子陷入苦海，宋家那个老婆子最不是个人，一般人根本就不会和这种皮厚心黑的老婆子打交道，欣雅笑着摇摇头。 元雅却兴奋的很，宋子鸣最是小意温柔，相貌不俗，他那些所谓的同窗大多数也是人模狗样的，闹洞房的时候一个个很是骚包的显示自己的文采风流，而元雅觉得太有意思了，这比每日被俗事烦恼要好太多了，那些同窗们倒也厉害，一个个嫂子嫂子的叫着，元雅掀开了红盖头，与宋子鸣一夜合欢自不必提。 第二日起床，元雅还想多睡会，却没想到宋子鸣已经起身，他宠溺的看着她，“你多睡会儿，我去娘那儿请安。”元雅顿时羞赧起来，她笑道，“等我一起去。”宋田氏虎着一张脸，都差点砸杯子了，要不是看在这杯子这么名贵的情况下，她侄女田小姐在旁边撇了撇嘴，“子铭哥这也太晚了，姑母这以后可是有得受了。”她长的跟田氏很像，这也是田氏把这个侄女带在身边的缘故。 宋田氏听了更不满，她看四下无人，才打了这个侄女一下，“那么多嫁妆放着呢？咱们住的这个大宅子也是她的，这话你跟姑母说说就是，等以后姑母把她教好了便行。” 田姑娘看着身上穿的绫罗绸缎，也瑟缩了一下。“还是姑母厉害。” 元雅和宋子鸣并肩而行，她二人站在宋田氏的下方，然后两人跪下拜宋田氏，宋田氏却也怎么不喊起。直到宋子鸣看了宋田氏看了她一眼，宋田氏这才喊起，而元雅则感到甜蜜，果然她的夫君时时刻刻都为着她。宋田氏这个时候还是很畏惧晋安公主的，也因此她倒不敢随意提起什么，倒是那田姑娘兴致勃勃的问起英国公府的事情。 “听说表嫂还有个姐妹未出嫁，刚好我家也有兄长，不如做亲可好。”田姑娘是个老姑娘了，他兄长长她十岁，眼界高。她也想跟自家兄长拉个亲。 元雅有些尴尬，她这才刚见面，“这事我可做不得主，四妹妹自有她爹娘做主。”宋子鸣突然想起那日站在元雅旁边的那位姑娘，想必就是那位真正的国公府的千金吧。花容月貌，他长这么大还没看过那么漂亮的姑娘。 田姑娘撇撇嘴，她一直都是习惯性撇嘴，元雅暗自皱了眉头，宋田氏却道好，她是心疼娘家的侄子的，她便吩咐道。“媳妇儿啊，你不知道你那大表哥之前对我们子鸣多好，三十斤的米他自个儿还没吃的呢就跟我们送过来了，你看娘现在看你们这么和美，可不能让你大表哥再打光棍了。” 听宋田氏这么说，元雅倒不会再敷衍了。她便说道，“我二伯母平时看管妹妹颇为严厉，这种事都不许我们说的，不过送油粉那日会来的，您倒是可以看看我四妹妹。”她和四妹妹尚算和谐。若是以后做了妯娌，想必会更好吧！ 宋田氏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元雅三朝回门，这次燕氏男女大防倒是严厉的很，上次她还把下人都骂了一顿，她们小姐是多么金贵的人，哪里是谁都可以见的。 恬雅看元雅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她松了一口气，想必宋子鸣还算是个聪明人。男人们一桌，柴家三兄弟和宋子鸣一桌，柴二爷如今官威甚大，又得帝宠，宋子鸣不着痕迹的跟柴二爷攀关系，柴二爷豪爽的喝着酒，他向来喜行不怒于色，自然看不出到底对宋子鸣如何，只一味的灌酒，反正元雅又不是他的女儿，他也没什么关系的。 “宋姑爷多喝点，这可是我私藏的好酒啊！”柴二爷劝酒。 柴三爷则想着怎么画好他的那幅画，他虽然对兄长一味喝酒看不惯，倒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已成颓势，宋子鸣却始终陪着柴二爷喝酒。 晋安公主在吃完饭，连忙把元雅拉近屋里说悄悄话，“怎么样？那家人还对你好吧！”元雅毫无疑问的点了点头，虽然宋田氏很粗鄙，不过，宋子鸣真真是待自己极好的，宋子鸣又是宋田氏一个养大的，她也要孝敬宋田氏。 “好极了，娘可不必为我担心。”元雅笑着说道，不过一会儿又有些心酸，“只是有些想娘。” 晋安公主拍了拍她的头。 而恬雅则又有事情要做了，郑家举办的诗文会特地邀请了燕氏和她，她也不能不去，燕氏便嘱咐恬雅，“找本书看看，到时候恐怕又是赛诗，郑家如今搞这些也不怕旁人说，我看那姓郑的女娃要搞出什么。”恬雅也猜到了，她笑道，“搞这些小动作，怕是公主对她更是厌恶，这人还是得守本分才行，明明人家都不要她了，还上杆子，若是她不搞这些我倒是无所谓，可现下老是针对我，看起来我不厉害一点，她倒是真的以为自己好欺负了。” 燕氏倒是期待满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平素太心慈手软了，她可不喜欢女儿这般模样。 “不过明日要去二姐家送油粉，今儿娘就让我早点休息吧。”送油粉便是由出嫁女子娘家未婚的兄弟姐妹一起去出嫁女家里吃一顿饭，恬雅才如是说，以前若是没住一起还好，现下他们家回来了，燕氏又是宗妇，自然不同。 燕氏当然同意，她又对恬雅道，“娘打算在你绣楼那儿跟你建个小厨房，你自个儿爱鼓捣些什么便鼓捣什么，只不过一条，自个儿不要割到手。” 恬雅笑嘻嘻的答应了。 第二日她和陵方陵正一道去位于西城门外的宋家，这宅子听说是晋安公主送给女儿做陪嫁的，是个四进的大宅子，修缮的很是不错，恬雅今日一身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外头罩着粉蓝色的披风，看起来粉嫩动人又不失小姑娘该有的清纯，因为平时养的好，皮肤比上好的羊脂白玉还稀罕，陵正与恬雅同坐一辆马车，他知道姐姐生的极美，所以总是想保护着姐姐。 “姐姐，咱们吃完饭便回来吧，五爷今日还要找我去留仙居吃饭。”陵正说道。 恬雅点头，“好的，你放心，我们跟她们家就是平常走走，再者我过几日要参加郑家的那个诗文会，也要早早的做准备才是。” 陵正又讲些宫中之事给恬雅听，“如今宫中许多调度都是爹爹负责的，三皇子妃不肯就藩，昨日听说又去张贵妃那儿哭诉一场，这可真是，五爷平时喜欢这些小道消息，每每听到这些便是哭笑不得。”张贵妃自身都难保了，还救你个皇子妃，若是张贵妃这么能耐，自己儿子就藩也不会不敢说什么了。 宋田氏听说送油粉的来了，把已经包好的红包又从里边抠出五十文，这才心满意足，元雅一向不管这些，只让春歌这个丫头准备好便是，田姑娘无聊的已然喝了两杯杏仁露了，还意犹未尽，“怎地还不来啊！我还等着开席呢？”本来以为柴家的人会早早到，她还准备好好考察一番柴国公的那位四姑娘，却没想到，到了饭点，才说快到，田姑娘不免迁怒到元雅身上，“要我说肯定是表嫂都没说过，人家才这么怠慢。” 宋田氏暗自看了田姑娘一眼，她露出了个极为不满的眼神，“你这个表嫂也真是，她也不管事，那么多个东西让春歌一个丫头管着，这就不会做事，让我这个婆婆帮她管着岂不是更好？” “老太太，柴家的人来了。”有下人进来把消息报给宋田氏听。 恬雅和陵正下了马车，陵方刚好也下了马车，他如今也没什么指望了，不过他阴阴沉沉的，恬雅也懒得和他搭话，陵正不愧是跟在五爷身边的，待人接物确实是非常成熟，恬雅觉着弟弟比自己行很多。 进了二门，便看到一个皮肤黝黑褶子的老太太，恬雅心道，这便是那位宋田氏吧！她旁边站了一位长脸耷拉眼的姑娘，然后就是梳着妇人头的元雅，恬雅快步走了过去，“劳动亲家老太太亲自过来，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宋田氏被恬雅这通身的气派倒是吓了一跳，实在是太好了，好看，懂礼数，她竟然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还是那田姑娘眼红恬雅头上的钗子紫水晶做成的葡萄串，看上去非常漂亮，她便笑着对恬雅道，“姑母已经摆上了宴席，柴四姑娘便与我们一道吃吧！”恬雅不置可否的点头。 ps： 感谢yinuobb，kay33的粉红票票，好高兴哦！ 第四十五章 痴心妄想 恬雅上前挽住元雅的胳膊，“那我和二姐坐一起。”她笑眯眯的展现亲昵，元雅见着娘家人自然是高兴，甭管以前和恬雅关系如何，见到自己认识的人，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上了宴席，恬雅面上虽然没表现什么，可心里却无语，这饭菜看起来就只分量大，青菜一大把，却完全是用水煮的，恬雅经常做菜，便知道这素菜分量多，而荤菜只有几盘，还用小碟，这即使是六品官宴客都不会这么抠吧！不过，这些话她不会和元雅说，只是放在心里罢了，田姑娘笑着与恬雅搭话，“四小姐今年多大了？” “周岁十一了，虚岁也快十三了。田姐姐呢？”恬雅反问。 田姑娘尴尬的笑了一下，她都十七了，自然不小了，她看了看姑母宋田氏，便没说什么，以前她们家的条件比宋家好，就连冬天穿的衣裳都是田家送过去的，若不是宋田氏那时候花言巧语说宋子鸣一定会娶自己，她也不会年纪等这么大，这也是为什么宋田氏这次要把她带在旁边，一来想借着娶了贵女后，宋子鸣身份上升，这样也能为她找个好归宿，而另一方面也希望若是元雅生不出孩子的话，就让她上位。 宋田氏很是和蔼的对恬雅道，“听说亲家二老爷现下是领侍卫内大臣了，那可真是威风，我们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大将军，你弟弟如今还在学院上学吗？若是有不懂的，可要多问问你姐夫了，你姐夫的学问那可是一等一的好。” 元雅虽然知道婆婆这么说有些不妥，却没办法反驳，夫君跟她讲了很多婆婆辛苦带他长大的事情，她要孝敬婆婆才是对的，而恬雅客气的道，“确实是听闻宋姐夫才学好，若是有问题我一定会让陵正问宋姐夫的。” 宋田氏这下高兴了。“那以后多让你弟弟来才是，本就是一家人不是？” 这下轮到恬雅傻眼了，一家人也是你们和三房吧，二房不过是依照礼数过来罢了。她看元雅呆呆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这也好，不过我弟弟一向跟在五爷身边，有时候入宫了连我们家人都见不着，您还是多担待些吧！” 宋田氏这下才有些讪讪的，吃完饭，恬雅本还想和元雅说些私房话，那田姑娘和宋田氏便如门神一样，直直的在这里。恬雅见状只好打退堂鼓了，“今日还要感谢亲家夫人对我们兄妹的招待，来去时间长，这便告辞了。” “再多留会儿吧，这刚吃完饭就走。这多不好啊？”田姑娘看到宋田氏使眼色，连忙起身劝了起来。 恬雅却婉拒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陵正下半晌还得陪五爷，既然都是亲家了，日后见面的机会只多不少的，到时候还请亲家夫人和亲家表姑娘一道去我们家玩呢！”听到这个田姑娘便不再多说什么。她是一次都没去过国公府，公府啊，那地方一般人能踏进去的。 恬雅还把头上自己戴的紫水晶装饰取了下来插在田姑娘的头发上，“田姐姐戴着比我好看，今儿来的匆忙，也没戴什么礼物。这紫水晶的钗子便送与姐姐了。”她又不是傻子，看那田姑娘盯着自己头发上看了好一会儿，她想着卖个好给田姑娘，说不定念着这点好，日后这田姑娘也会对元雅稍微好一点。 宋田氏见她们真的要走。故作大方的拿了几个红包过来，恬雅又是谢了又谢，这才与陵正一道上马车，陵正打开一看，“这点子钱打赏下人都不够吧！宋姐夫倒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可惜了……”他虽然才八岁，不过成日与五爷混在一起，迅速的成长，宋子鸣算是站错了队，就像他的父亲若不是十分肯定都不会轻易选边站，而宋子鸣这么快就选边站了，现下又觉得自己站错队要纠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别说那些，看二姐这情况，若是宋姐夫升官，晋安公主一直得帝宠还好，若是，晋安公主一旦失宠，恐怕二姐的日子也不好过了。”燕氏曾经教过恬雅如何在一个家族里绝对掌权，嫁进去之后先摸清楚对方是什么人，要观察人，了解她在乎的这便想出方法治一治她，就像宋田氏这种人，总是想要自己不该要的这该如何是好呢？直接在金钱上控制她就好，一个老婆子，多给她请几个老嬷嬷照顾着，保管不会出事，反而看到元雅被宋田氏吃的死死的，恬雅摇了摇头。 陵正在中途下了车，而恬雅则一路回去英国公府。 田姑娘回了房，美滋滋的拿着那钗子看了又看，她家里不过是个小地主，在乡下算是条件好的，可是见了这些公府小姐才知道真正的差距在哪里？她的丫头碧云见状，连连夸道，“方才连那位小姐都夸您了，小姐戴着最好看了。” 田姑娘笑道，“就你嘴甜。”不过想起恬雅的容貌，她便道，“你不说那柴家四小姐可真是个大美人，她倒也打扮的不是很繁琐，就那么一站，就是平时那枯败的老树都好看了几分，关键是出手还真大方。” 碧云忙活着把田姑娘的其他胭脂水粉收了起来，又惊讶道，“老太太身边喜子那小丫头还有赏钱，竟然是六十个大钱，依奴婢看，四小姐倒真是个大方人与咱们家的大少爷倒是很配呢！” 田姑娘却把脸一抹，“算了，没戏了，你以为旁人都和表嫂那么傻的。”她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她兄长与宋子鸣不能比，而柴府那位四小姐一看就是个聪明人，看那模样与她这位表嫂关系也一般，正如她自己想嫁的好一点，她还是这样的条件，更何况是恬雅这种人自不必说。 宋子鸣则暗自思索，他两个小舅子，一个是庶出，一个是嫡出的，嫡出的那个倒是真厉害，又是跟在五爷身边的，他叹了一口气若是当初娶的是柴家四小姐就好了，毕竟四小姐生的就是一副宫妃模样，人生的极俊，且家世太给力了，看来晋安公主也已经是昨日黄花了。 郑家兄弟多，有本事的也多，娶的媳妇也都够给力，这点倒是比苏家好，苏家的儿媳妇本也是不错的，可二房那位童氏却只是青州本地一个望族而已，相比郑家几乎是满门的名门儿媳妇，几乎就没有不那么出名的，连三儿媳妇都是娶的顾氏的小姐，汝阳名门，也算是四大世家之一了。 恬雅今日穿的也好，一袭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雅致而且更凸显出她清纯清丽的模样，确实是美人穿什么都有不同的韵味，且说燕氏带着恬雅这次来，又不太相同了，燕氏这次是以英国公夫人的身份来的，孙氏这些不过是被抛弃的垃圾，即使燕氏再怎么坏，只要朝廷认可便成，就如柴三爷继出的儿子之前袭爵把原配嫡子逼的无路可退。 傅君伯夫人首先发声，“前些日子你还在坐月子，这下身子可是好完全了？”这位是南安公主一脉的，又是燕氏大嫂的娘家人，一向对柴家二房不错的。 “劳得您惦记了，身子都好完全了。”燕氏笑道。 郑夫人是个长相端庄的夫人，她见着燕氏，便走过来说话，“今日您可要做个裁判才行，小姑娘们虽说是做的玩玩的，可若是有了赏，都高兴的很呢！”燕氏便道，“我早就准备了一柄玉如意，白玉做的，就看大伙儿谁能得到了。” “柴家三姑娘之前还得过魁首，想必四姑娘自然更厉害吧！”郑小姐也笑着答道。 恬雅却道，“那您可就错了，我平时看着字就头犯荤，可不像姐姐与郑姐姐这般呢？不过说起来我也想看看姐姐的大才。” 郑小姐罕见的没有反驳，恬雅笑着陪燕氏坐在一起等南安公主的到来，郑家与南安公主关系很好，毕竟大儿媳妇是苏家嫡长女，二儿媳妇是南安公主继女，这两位都与南安公主有关系。但是南安公主来了后就拉着恬雅的手，尽管郑小姐也在旁边献殷勤的问起秀兰，南安公主却道，“她小孩家家的来这里也是犯瞌睡，哪里会玩？倒是你们年轻人正该多说说话，玩玩才是。” 现下已是隆冬，说话都有雾气，丫头们都率先开始磨墨了，南安公主却与恬雅拉起家常来了，“最近你二姐出嫁了，现下可还好？”按亲缘关系说南安公主还是元雅的姨母，不过世人都知道晋安一派与南安关系势同水火。 恬雅笑道，“自然是好的，昨日还去送了油粉，在二姐家吃了一顿饭，亲家太太很是和蔼，我二姐也是孝顺得体，倒是玩的开心的很。”这便是在夸奖元雅了，南安公主也暗自点头，看着未来儿媳妇品行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因为两家是仇敌就故意诋毁，不像这个郑小姐，其实她今天本不欲来的，不过就是想跟这未来儿媳妇撑撑腰，郑氏若是敢拆这门姻缘，以后就走着瞧吧！ ps：　　昨日与公司同事聚餐，本以为会早点回来的，没想到吃完又去唱k，现在才更新，很抱歉啊大家。 第四十六章 心烦意乱 郑小姐在南安公主面前不敢太过张狂，她设计的一场好戏还没有上场呢！她此时一平静倒是引得恬雅多看了她几眼，诗文会还未开始已经这么热闹了，各家闺秀都到齐了，有傅家的小孙女，燕家的皎皎，就连山阴县主也来了，乌苏郡主已经出嫁了，这次也是来凑个人头，一行人本也不算太熟就是场面上说说而已。 南安公主看了一眼郑小姐，转而不知道向袁嬷嬷说了些什么，袁嬷嬷笑着道，“公主说人都来齐了，不如就开始吧！”这种诗会哪里要很长时间，南安公主也只是走个过场，同时也不容许任何人拆散这门亲事。 郑小姐这个时候表现起来亲自为大家铺纸，为众人研磨的却是山阴县主，恬雅见她二人这般殷勤，却想笑，她做这些真的以为南安公主不知道啊！山阴县主亲自分砚台，到了恬雅前面却突然没站稳，把墨水泼在恬雅身上，山阴县主连连道，“这可是我的不是了，柴家表妹。” “郑妹妹，你家有没有多的裙子，便是让柴家表妹一件吧！”山阴县主如是说道。 郑小姐这才道，“自然是好的，让我娘身边的丫头云蝶带柴四姑娘去吧！”那位叫云蝶的丫头果然从郑夫人身边走出来，恬雅也喊了自己身边的墨香水粉二人一道陪着自己去，顺便和燕氏说了一声，燕氏随意应了一声，又与其他夫人们言笑晏晏。 恬雅倒也没太生气，却和这云蝶一道走过去内室，她换上衣裳后，毫不在意道，“这衣裳让我家丫头带回去吧！” “柴姑娘言重了，这本是我们府该做的事情，到时候直接送到贵府上去就可以了。”云蝶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恬雅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出去之后看到守在门外的水粉点头，她这才一脸笑意的和她们走到园子里。这种小把戏在贵人面前玩，真以为自己看不出来啊，山阴县主对郑家二房的长子有意思，所以要巴结郑小姐。用山阴县主来做这些事情就以为可以遮掩了吗？ 恬雅平静的写完之后，然后把诗交给东道主郑小姐，南安公主连忙把恬雅叫过去，她道，“怎么样？累不累？”这简直比自己母亲还关注自己，恬雅笑着摇头说不累，越是这样对你好以后说不定翻脸起来更吓人。 郑小姐不负众望拔得头筹，郑夫人脸上隐隐透出骄傲，燕氏的如意也到了郑小姐的手上，南安公主但笑不语。她只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出门时却见有人在郑家门口拿着的却不知道是谁的帕子，燕氏与恬雅此时也准备出来，郑夫人正好在二门处，郑夫人吓了一大跳。还是南安公主派袁嬷嬷过去问，那男人却是张贵妃家的公子，平时是个混不吝的，一定要见郑小姐一次，想着为什么郑小姐送肚兜过去给他。 这是在二门，还有许多夫人来来往往，燕氏意味深长的看了郑夫人一眼。然后带着恬雅走了，南安公主摇了摇头，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柴二爷一路上从那种被压制的环境下，走到今时今日，燕氏隐忍了这么些年。都不是简单的人，一个小姑娘还想这般害别人。 郑夫人也是当家妇人，哪里会不知道这里面的蹊跷，她立马转身回去，而恬雅上车后便道。“当时我吩咐人的是帕子，这肚兜是娘你吩咐的吗？”郑家毕竟是第二世家，恬雅虽然想给个教训给郑小姐，却不想如此。 燕氏笑道，“那也是她活该，你也说了，郑家是第二了，那以后谁是第一，你才是第一的，若是不下手狠一些，她真的以为咱们好欺负了，南安公主在此她们就敢这样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虽然是世家也未免太没有眼力劲儿了。如今你可不是柴都统的女儿了，你可是柴国公的女儿了，她算什么。”燕氏想着若是自己女儿不这样做，那今天呈现在南安公主面前的就是女儿的肚兜了。 燕氏一向比她姐姐心狠，对于姐姐的女儿，她眯了眯眼睛，看来这姑娘如今是昏了头了。 却说郑夫人回去后便把郑小姐叫了过来，她一反慈母作态，反而越发严厉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郑小姐现下还沉浸在刚才成功陷害恬雅的兴奋劲中，却冷不丁的被郑夫人叫了过去，她依然嬉皮笑脸的挽着郑夫人的手臂撒娇。 “跪下。”郑夫人板着脸。 郑小姐吓了一大跳，她大声道，“娘这是怎么了？” 郑夫人把床上的肚兜甩了过去，“看看这是什么？张家那个混球拿着你的肚兜，来来往往的夫人们都看到了，你说我要怎么做？” “这不是……”郑小姐突然结巴了起来，这不是应该是恬雅的肚兜才对。 郑夫人冷笑的直直的盯着这个女儿，“这不是谁的？快闭上嘴，你这是把旁人都当傻子了，南安公主亲自都对人家那么好，已然是表现出来了，虽然柴家做的有些过分，现下人家袭爵了，又是朝廷重臣，现下明摆着南安公主都对咱们有意见了，你大嫂现下已经都知道了，你让我怎么面对她？”郑家的嫡长媳出自苏家，又是苏家老太太名下养着长大，一向与大堂兄苏长君关系不错，这样的丑事这可让郑夫人这个一向重规矩的人如何是好？ 仿佛这个时候郑小姐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她嗫嚅道，“苏家长媳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 郑夫人还是很疼她这个女儿的，“你有位姑母在泉州，她膝下没有女儿，你去那边躲几年再回来，你看如何？” 郑小姐摇摇头，郑夫人此时却没有再商量的语气了，“那就去清远庵多住些时日吧！那是我们郑家的家庙，你许多长辈也在里面。”这下郑小姐才答应，她压根就不想去泉州，那是偏南的地方，去清远庵至少还在东京城，郑夫人这下长叹一口气。 她家跟各方联系都很好，张贵妃一脉也快倒台了，郑夫人喊着长子去处理了这件事情，不过权贵圈该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傅君伯夫人冷笑道，“亏得还是这样的人家，净做些污糟事。” 苏长君对于这件事情自然也知道了，他却很想和恬雅说说话，但是想起现下自己与恬雅还未提亲，便按下此事不说，他翻过年就要脱孝了，到时候就要入仕，论才学他自然是很好的，不过他恩荫出仕的，他一向心里是有主意的，而且这事还得借助柴二爷的手去进入内廷才行。 苏长君对于娶恬雅这件事情，最看重的自然是娶了她之后，背后的利益，英国公是个聪明人，心性坚韧，而且英国公负责粮草，宫中侍卫调配，而婚事宜早不宜迟，皇帝身子已经快不行了，一定要早作打算才行。 马上要过年了，年味浓的不行了，有的人家过小年都过上了，燕氏兴致极好了，孙氏现下也知道大势所趋，她若是一个孤老婆子还可以对付，可她身后还有孙家人，更何况自己的儿子还在这里仰人鼻息，这人倒是安静了一些，不像之前没事找事了，而同时，孙氏不甘落后把自己娘家的一位庶出的姑娘接了过来。 那位孙姑娘不过比恬雅大三岁，如同孙家人一般的，都是长脸，下巴上有个窝，皮色白净，看起来很舒服，她安排到恬雅旁边的小院子，因为只是客居的小姐，若是住的太差也不好，燕氏在规矩上不会错半步的，孙姑娘名叫玉东，听说是孙家一辈很有名的一位小姐，虽然是庶出，可是她亲娘是孙家救命恩人的后代，也因此，这次只接了她一人来了。 孙姑娘说起话来如沐春风，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恬雅有时候会在小厨房做些小糕点让水粉几个端过去给她，孙东玉也会回礼，有时候是个小帕子，有时候还会带本书过来，总之相处起来还不错。 孙氏见孙东玉与恬雅处的不错也高兴，她老了，她折腾了一回，大侄儿的通运使的职位就没了，她只寄希望以后孙东玉与这柴二爷这一脉关系好这样就好了。 “娘，今年咱们是整个宗族要一起过年吗？”恬雅问道。 这是燕氏入主英国公府的第一个年，她自然是要大办，燕氏一边看了看菜色，这才别过眼来看恬雅，“自然是的，你以后也是要做宗妇的人，这些也要准备的，不过到时候你准备的可能更多。” 提到这个恬雅就头疼，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去做苏家嫡长媳准备的，她心里不太喜欢苏长君，她喜欢柔和一些的人，还有家庭担子小一些的，苏长君背后就是整个苏氏宗族，以及南安公主一脉，南安公主那段数比自己三婶晋安公主不知道高了多少倍，柴家这种不算世家准备起来都麻烦多多，何况是苏家？她有些不高兴了。 “今日女儿有些头疼，先去休息了，娘先忙吧！”她心里很是反感苏家，却没办法，这便是政治联姻，哪里容得了自己做决定。 第四十七章 赐婚 燕氏也忙，倒是没有注意女儿这些动向，柴二爷一个大男人如今越来越忙，自然没空管妻女，而恬雅心里暗自烦恼，水粉则看的一清二楚，自从墨香许配了人之后，她和茉莉就是一等丫头了，小主人并不太喜欢茉莉，反而更喜欢自己，她是打算一辈子不嫁的人，自然比起茉莉她们要忠心万分。 她见恬雅苦恼的不行，便趁没人的时候，偷偷问道，“四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担心苏家的事？” 她虽然是婢子，可恬雅很是信任她，但是自己心里的话也不会对她讲太多，“苏家的事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马上要过年了，我就是心里想着爹爹什么时候跟我做秋千呢！”说完便带着水粉去陵云房里，她跟个婢子自然不会讲太多，况且水粉以后是什么情况，她还不知道，暂且不能把心里话告诉她。 陵云不过才几个月，他如同他兄长一样都很听话，那奶娘看是四小姐来了，连忙讨好道，“云歌儿喝了奶便睡着了，可听话了。”这奶娘看了看恬雅，心里惊叹，怕是她长这么大都没看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了，一颦一笑动静皆宜。 “这样便好，若是缺了什么，你可得尽快报与二夫人那儿。”恬雅淡淡的嘱咐了几句，现下燕氏全权管理家里，白氏与柴大爷又闲了下来，好歹白氏也算是捞了点，燕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奶娘讷讷答是。 恬雅走了出去，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冬日确实是冷啊！陵正此时正好休沐，看到姐姐在走廊上走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忙过去，“姐，外头冷，你怎么不进屋歇着？” “我便是想出来了。成日呆在家里也是无聊的紧。”她无所谓的与弟弟这样说。 陵正便是感到奇怪，平素姐姐一向都爱呆在屋子里的，这是怎么了？到底他也觉着恐怕这些日子不能出去，姐姐又在深闺中。自然是如此，也因此他笑着建议，“不如姐姐与我说要买什么钗子，我帮姐姐去买？” “那我和你一起出去怎么样？”恬雅眼巴巴的望着陵正。 这下陵正却迟疑了，这不比以前了，姐姐这般的容貌，就连五爷都很有兴趣了，他巴不得把姐姐藏的越好，姐姐才能少受些关注，毕竟姐姐还未说亲。“姐，弟弟陪你说话还不行吗？”他笑嘻嘻的打着哈哈。 恬雅也不勉强，倒是自己强求了呢！“那和姐姐说说话吧？”陵正毫不迟疑的跟着恬雅进去绣楼。 --------------------------------------------------------------------------------------------------------------------------------我是分割线 今年年过的热闹的紧，孙东玉因为是外人也没资格参加宗亲宴，恬雅与宗家的女儿们坐在一起。她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恬雅时时刻刻装着听得入神的样子，这次柴家算是大集合，重新认主人了，也因此这些人一直巴结恬雅。 八娘坐的和恬雅不近不远，那六娘却未看到，恬雅便顺口问了一句。八娘虽然不想触霉头，但是恬雅问起来，她也不得不说，“得了风寒，怕过了病气。”其实是六娘心思过重，成日东想西想。祖父与她定了一门亲事，她不愿意嫁入武将家，这便病了，不知怎地病情就突然加重了。 看其他宗族姐妹都看过来，恬雅也不好继续这个话题。只吩咐带到她的关心就够了，八娘也颇为知事的没提这个问题。 燕氏还准备了许多炮仗，族人们都分到主家的红包，这便高兴了，女眷们都有两匹布，燕氏这事做的漂亮，许多人夸起燕氏，燕氏也笑眯眯的应承。 初二的时候便是女子们回娘家的日子，大房的欣雅三房的元雅皆携着夫婿回来，此时也是恬雅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姐夫，是个端方的年轻人，也是苏家人，南安公主已然与燕氏商量过了，年过完，苏家脱孝立马就开始定亲，这苏五爷也抬头忘了一眼，坐在英国公夫人燕氏身旁的那女孩子，端坐着，面上带着微笑，生的那是真是国色天香，兄长倒是好福气了。 他转过头看了看妻子一样，终究少了几分气度，容貌虽然也不错，可与妻妹相比，相差太远，不过他倒也想得开，他不过是庶子，若是强求太好的，反而齐大非偶了！而宋子鸣则表现的万分妥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燕氏的女婿，燕氏对他们都是一般看待，拜见完她后，她便道，“你们母亲怕是快等急了，快去吧，等会儿开宴掐着时间点来便是。” 苏五爷倒是很快带着欣雅告辞，宋子鸣则慢慢吞吞的带着元雅出去，元雅歉意的对恬雅笑了笑，她们过去的时候晋安公主正准备进宫，她如今也只有这点荣光了，张贵妃身子也是越来越不好了，兄长就藩了，不得令一辈子怕是都无法出来，丈夫也不理会她，今日回门宴，她也只能在这天能进宫了。 来不及与女儿多说什么，她便一人进了宫，宋子鸣与柴三爷说起了话，元雅便还是过来找恬雅说话了，毕竟她和欣雅说不上什么话，欣雅又是庶嫡出身，恬雅见元雅眉宇间增添了几分忧愁，不似做女儿家那般随意和恣意，不时的心里有几分感叹，面上自然是不敢表现出来的，只挑些好听的说，“方才见宋姐夫那般体贴二姐，这倒也是二姐的好福气。”元雅听了这个倒是真高兴，宋子鸣对她是真的小意温柔，婆婆几次三番想塞人，相公都没同意，她打从心里感激丈夫。 想起婆母跟她说的那番话，她看了看四下无人，便问起恬雅，“四妹妹近日二伯母可否与你相看过人？”恬雅本就是那种如果事情没有一锤定音，是万万自己不会说一个字的，她摇了摇头，元雅便道，“若是开了年有空去二姐那里，二姐也可以帮你相看相看。”恬雅也没拒绝，倒也没说什么。 元雅这下觉得有望了，她又抱怨起田姑娘，“她年纪也不小了，挑人倒是挑的很，这不要那不要的，成日在婆母前面说我坏话，幸好你姐夫护着我，若不然我们婆媳关系恐怕更差。”这是元雅的家事了，元雅说得她可说不得，只得劝道，“便是宋姐夫对你好，这才好。” 到了中午，因着全家聚在一起，柴二爷倒也没有那么多劳什子规矩，直接男女一起吃，中间不用隔着屏风，这下陵正倒是高兴了，他高兴的坐在恬雅身边，恬雅见弟弟坐在自己旁边也高兴，她挑着鱼放在陵正碗里，燕氏笑道，“从小就爱和她四姐在一起。”欣雅和元雅皆客气的笑了一下。 吃顿饭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欣雅和苏五爷，元雅和宋子鸣便要回去了，白氏拉着女儿又好生嘱咐了一次，欣雅还是那副怯怯的模样，但是看恬雅的目光却变了，她娘跟她说了这次这位花容月貌，能干的四妹怕是要和她做妯娌了，人和人的差别太大了，她是庶子儿媳，还是三房的，而这位妹妹却是嫁去做宗妇的，不过想起大房的情况，她又有些得意。 年过完了，元宵节柴二爷忙的脚不沾地，自然不能和去年一样带恬雅出去观花灯，不过今年却有宫中皇后请燕氏和恬雅进宫观赏花灯，燕氏丝毫不奇怪，反而嘱咐女儿，“少说话便是。” 姜皇后六十多的人了，保养得宜，威严的很，却是却对燕氏恬雅很是和蔼，她也只有南安一个女儿，自然对南安挑的儿媳妇要好好看看，“本宫记得这孩子是元光二十年生的吧！”燕氏起身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正是元光二十年。” “会做经书吗？”姜皇后问起，她最近喜欢经书，而这些经书常常是抄写完后，然后装订成册。 恬雅点头，难怪最近燕氏经常让恬雅帮她装订书的，姜皇后笑道，“你这孩子果真是个好孩子呢？本宫有个外孙，适才看着倒是男才女貌，就是怕英国公夫人不同意呢？”这就是要赐婚了，燕氏连忙和恬雅跪着，“臣妾一切听皇后娘娘吩咐。”女儿是赐婚的，有这道保障，比自己都要好太多。 姜皇后笑道，“赶紧起来吧，众位夫人还要与我一道出去看灯会呢！”恬雅分明感到很多夫人们的眼光往自己身上射过来，有欣羡的，也有好奇的，没有人敢表示不爽，毕竟张贵妃已然是强弩之末，而姜皇后一脉才是最大的赢家。 她自己却有几分恍惚，她现在得到羡慕的眼光越多，以后背负的压力就越大，再者她还没做好要与一个男人交往的准备，听起来有几分矫情，可是恬雅真的是有几分心神乱了。 刚刚脱孝的苏长君，便接到皇后懿旨，“今有柴氏女，系英国公嫡女，毓质名门，恭顺克己，可作良配。” 苏长君接完旨，才站起来，“赏。”那太监正是皇后身边信任的顾黄门，苏长君笑道，“劳烦顾黄门跑一趟了。” 那顾黄门笑道，“不麻烦，这可是大喜事，咱家也跟着沾沾喜气。” ps： 求打赏和粉票票！ 第四十八章 怕 苏老太爷看了看孙子，暗自摇了摇头，他孙子这样的人品娶个贤淑些能持家的才好，可以是崔家，谢家的，却偏偏是权贵人家柴氏，且年纪还差一大截，可他年迈了，又有个南安公主从中作梗，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童氏最先反应过来，“这可要恭喜长君了，柴四小姐可是难得的美人儿啊！”她在家中八面玲珑，也是她最先反应过来，最先恭喜的那个人，三房的杨氏就稍微慢了一步，不过恭喜的话还是要说的，苏家不分家，也因此全家都在一起，而苏长君则是苏家的家主，他父亲早亡，母亲改嫁，婚姻也坎坷，他守孝多年，后宅却一直是童氏打理的，杨氏未必服气。 不过杨氏家也有个姓柴的，她拉出欣雅道，“这下可好了，你四妹妹要嫁过来，你们这又是姐妹又是妯娌，我们家倒是更和美了。”欣雅哪里还敢多说，只唯唯诺诺的笑笑，这婆婆每次只知道说，做又做不起，什么好处都在二房，这个时候逞口舌之快，倒是让大哥不高兴。 苏长君对弟妹那是要避开的，不过他面上显而易见的高兴以及微翘的嘴唇，让二房三房的弟兄们都过来恭喜，四爷也过来恭喜，他是二房童氏的小儿子，平时宠的不行，还未成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婚事老是说不下来，之前倒是因为守孝，如今童氏也需要个帮手，一个顾氏太老实了，还没三房的全氏精明。 而恬雅也接受着下人的恭喜，“这可是四娘的好事啊！”“恭喜四姑娘！”这样的恭喜声此起彼伏，恬雅似乎是料到了，却没想到真正碰上了，却恍恍惚惚的，她从此时开始便正式告别了做姑娘的时代，而燕氏却发现女儿不太高兴。似乎很是沉默的样子，心事重重，她本也是喜悦不已，但见女儿这样。少不得把恬雅叫了过去。 “你这是怎么了？这样的好事竟似不高兴的样子，你若是心里有什么疑虑，只管跟娘说吧？”燕氏担心的问道。 恬雅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只是这些日子精神有些不济，多休息便好了。” 听她这样说，燕氏越发不信，她虎着脸，“你少唬我，我可是你娘。可是不满意这门亲事。” 恬雅看了看燕氏竟有几分委屈，她低着头，绞着帕子，“女儿只是……”她咬了咬牙，“女儿觉着一来年纪相差太大。苏长君这个人本来心思深沉，我又有些怕他，二来南安公主和苏府事情太多了，女儿想着便觉得头疼。” 这却是婚前恐惧症了，燕氏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又有什么，人人都是这般过来的。即便是娘当初要嫁过来也是天天担惊受怕，你看娘现下好似游刃有余，其实只要你在这个位置，多多去做，便简单了。”她见女儿还是有几分不喜，便又转了语气。“如今你可比娘命好，又有皇后赐婚，苏家门风很好的，轻易不会纳妾的，有的最多都只是通房。再者你进门就是宗妇，虽然有压力，可是你年纪轻，总熬得过那些老的。” 恬雅心情还是没放松，不过想着燕氏百忙之中还能跟她说这些，她挤出笑容，“娘说的是，倒是女儿想左了。” 燕氏也不废话了，“你也十二了，虚岁十三了，南安公主心里着急，已然送了老黄历过来，我估计怕是五月份就要定亲了，你也放宽心，你们这婚事可不是胡乱来的，那是皇后赐的，旁人是没有权利置喙的。” 恬雅点了点头，然后回屋躺在美人榻上，却道孙东玉过来了，她又坐了起来，孙东玉这次倒是真心实意的，虽然她有些嫉妒，可到底她只是个庶出的，说不定以后还要巴着人家的，因此她堆起笑容拉着恬雅的手就道，“这可真是妹妹的好事，我痴长妹妹几岁如今还没着落，妹妹倒是到我前头去了，这下好了。”说起孙东玉倒也是奇怪，就说孙东玉按照辈分应该是恬雅的表姑，但她也没这个资格，便自称一声姐姐，燕氏也由着她，她们家反正也不怎么承认孙氏的，更何况孙东玉一个庶出的。 “孙姐姐说玩笑话，姐姐这般的人才，假以时日定会找到乘龙快婿的。”恬雅无心与她在这儿互相说话，便随意敷衍，孙东玉也是个会看脸色的，她笑着告辞，心里倒是疑虑，这不是好事吗？怎么看这柴家四小姐反而好似不太开心，她又甩了甩头，她自己还急着嫁人呢！ 元雅在家里也接到这个消息，是柴府的下人来报的喜，“皇后亲自赐婚给我们四小姐，许配的是苏家的嫡长孙苏长君，现下二夫人让我来给你报个喜信。” 冷香抓了好些大钱，堆着抓到报喜的人手中，那报喜的人喜滋滋的就走了，元雅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说怎么上次我跟四妹妹说起那件事的时候，她那般看着我，恐怕这件事情早就定了，哎！”春歌心中腹诽，苏长君是什么人，那宋家又是什么人，云泥之别，还好意思去提，不过她却不敢说出来。 元雅的婆婆宋田氏咒骂柴家嫌贫爱富了一会儿，这才心里松快了些，又见着自家这个侄女还是老姑娘，不禁又头疼起来，“过几日你跟着我去亲家那里看看。”她不敢去找晋安公主，却敢去找英国公夫人燕氏，毕竟两家也是亲家。 田姑娘眼睛都亮了起来。 柴府上下都忙翻天了，孙东玉很识时务的躲了起来，恬雅却是一派轻松的模样，她拿了一本杂记，坐在柴二爷跟她亲自做的秋千上，水粉是不是去推推，恬雅懒洋洋的，也不能随意出去，她有些不爽了，索性定亲礼马上就要来了。 苏长君却已然入仕了，他本身就是很有才能的人，他父祖都是做到尚书左仆射的人，他又是苏家嫡孙，承担苏氏一族的希望，更何况定亲礼他有个一官半职的，这样也算恬雅面上有光一些，现下他在吏部做侍中，以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是很难得了。 “大爷，今儿您是要去紫英姑娘那儿还是去烟云那儿？”云寿提醒道，紫英是老太太身边伺候的大丫头，现下伺候大爷，烟云则是南安公主给的，显然南安公主虽然没有想给未来儿媳妇添堵，但是毕竟儿子年岁大了，身边要伺候的人，紫英与苏长君年龄相仿，烟云正是十五六岁花骨朵儿的年纪，生的蜂腰瓜子脸性子温婉妥帖又娇俏可人。 苏长君放下手中的书本，“今儿我睡书房。”他还得想事情，心里事情郁闷着，自然也没心情做那事，更何况他心里有事，也不想让下人看到。 云寿默默吩咐人在书房铺床。 五月十八正是恬雅定亲的好日子，她十二了，月事也都没来，她就不知道为什么南安公主这么着急，她今日穿着是大红色绣着鸳鸯的百褶裙，上身穿着乳白色的绣着连理枝的对襟衫，恬雅对着镜子打扮了一下，然后才让水粉替自己梳头，水粉可憋着劲儿，她插入金色的扁方到恬雅浓密的发里，又用一些小钗子固定，这些小钗子是南安公主赏的，上头全是琉璃彩的鸳鸯。 恬雅又揉了揉自己的脸，舒了一口气，挂上笑容，倒是可以，水粉这些小丫头们带着一股劲儿的**推来推去，恬雅红着脸坐在屋里，按道理，等一会儿苏长君还要和自己见一面，而且还是在自己的闺房，可她实在是没什么好心情，应该说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个陌生男人，同时这个男人还要成为日后她共度一生的人。 水粉和茉莉紧盯着门口，见到有男子过来，她们连忙招呼下人一起撤退，而苏长君心情有几分新奇，他也是有妻房的人了，快步走到绣楼前边，丫头们已然鱼贯而出，苏长君心下了然，他走进去里屋，有大丫头装扮的人跟她行礼，他点头致意，然后踏了进去，果真见自己的小未婚妻端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倒是有几分少女的风范了。 恬雅正好抬头，却没料到与他四目相接，她很快别过眼睛，站起来就行礼，“给苏公子见礼了。” 苏长君见状，只好回礼，他本就不是多话之人，而恬雅也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两人便站着发愣，倒是水粉这些扒门的下人着急，“可不能傻站着啊！”苏长君到底年长些，他便开口道，“方才是岳母让我过来的。”他别过眼睛，也不想让这个小姑娘怕他，他历来积威，苏府一众大事都是他拿主意，如今又在朝堂上混，自然气势不一样。 而恬雅则愣愣的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可惜未婚夫妻见面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苏长君又行礼出去了，从头到尾恬雅看的最多的便是他青色的靴子，还有他那冷凝的语气，她打了个冷颤。 第四十九章 喜事一桩 齐朝元光三十二年，张贵妃卒于殿中，这位自皇帝登基以来最受宠的妃子因风寒去世，三皇子从青州赶了过来，大哭了一场，年迈的皇帝颇感伤心，也不提让三皇子去就藩了，三皇子一脉又活动起来，就连晋安公主虽然面上感到伤心，但是却得意起来。 柴二爷依然是恭敬出入内廷，且对苏长君非常满意，苏长君对柴二爷也是恭谨有加，柴二爷下衙后拉着苏长君去自家吃饭，“今日过去我家里吃饭吧！你岳母今日请了留仙居的厨子，我们也好叙叙。”苏长君也不过比柴二爷小十岁，虽是翁婿关系，可是年纪相差不大，柴二爷也不把苏长君当小辈看，且如今局势紧张，几乎是一触即发，柴二爷也有心与苏长君商量商量。 虽然是未婚夫妻还是要避着些，也因此恬雅并未上桌吃饭，她吃了点点心，便在柴二爷做的秋千上荡秋千，有时候可以看得更高一些，有时候慢慢悠悠的晃的也舒服，却没料到苏长君突然出现在后院，下人们都退下了，恬雅却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说实话，苏长君确实生的面如冠玉，可身上冷凝的气氛掩盖了一切，而恬雅连忙站了起来。 苏长君笑道，“四妹妹，今日在家里做些什么？”到底是小姑娘，苏长君隔得近，发现恬雅耳尖都红了。 “左不过是那些劳什子的事情，您今日过来了？”恬雅也不过是客套几句。 苏长君答是，气氛又出奇的沉默了，恬雅平素也算是能言善道的人，此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可上次气氛太差，燕氏就说自己要活泛一些，毕竟苏长君持重，自己可是个小姑娘，她懂燕氏的意思。就是让自己稍微主动一些，她便费劲脑汁想道，“那您最近在做什么呢？”一问她又后悔了，她也真是不知道怎么跟古人谈情说爱呀。而且两人之间根本就没什么爱在里面。 苏长君倒是老老实实道，“这几日吏部十分忙碌，成日都在忙活。”不过是一问一答几句，苏长君偷偷抬起头看了看恬雅，此时她在家穿着家常服，粉色的对襟棉衣，头发仅仅用金线缠住，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确实是好相貌，而且气质也好。他想起母亲不由得又皱起眉头。 可恬雅见她这幅模样，以为是自己问的问题令他不满了，也不敢再多说话，苏长君愣了一会儿，便看到云寿在门口候着。匆匆行礼完便走了，恬雅撇了撇嘴，又去荡秋千了，而苏长君上了马车后，才问道，“这是怎么了？” 云寿这才急急忙忙道，“大爷不好了。大皇子派了人过来，说是宫中那位怕是要出大事了。”苏长君却意外的沉淀下来，不禁想起方才柴二爷在饭桌上对他说的话，“吃完了饭，才好办事，做什么都急不下来的。”看起来柴二爷应该是早就知道了。难怪今天要喊自己过来，一来是表明立场，二来也是希望自己能够主动提出，毕竟大皇子比较信任自己，而柴二爷更怕大皇子继位后。杯酒释兵权，真是个聪明人。 元光三十三年，元光帝驾崩，三皇子涉嫌谋害皇位，元丰帝念在兄长之位，派这位三皇子守皇陵，众人满口皆赞皇上仁爱，同时晋安公主却不顾皇室命令去看三皇子，意图偷送消息，被宗室左宗正福王告发，皇上大怒，晋安公主被看守在郑家庄里，到底是公主，晋安公主一辈子没受过苦的人，过了几日就熬不住了，自缢与郑家庄，英国公府也挂上白幡，燕氏眯了眯眼，“我们受过的苦，你还没来得及受便去了，也罢，你我恩怨也就到此结束。”她只是传了信出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从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以后也不可能会好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晋安公主并没有儿子，陵方便披麻戴孝了，晋安公主对他并不好，且没有娶妻，陵方一向阴阴沉沉的，元雅痛哭流涕的不行，恬雅便在旁边安慰，欣雅却冷冷的，也不上前，芳雅自不必说，她连守孝的资格都没有，打发人送了花圈过来，人都没过来，元雅哭晕过去后，请大夫过来，却发现有了身孕。 “二姐便好好休息几日吧，你这样，想必三婶也能体谅的。”恬雅劝道。 元雅却不依，“好妹妹，多谢你的好意了，我还是要回去的。”恬雅见她坚持也不好说什么，吩咐下人包了些补身子的药材让冷香替她收好，欣雅则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她生了个女儿，现下也是补身子准备怀二胎，见恬雅只对元雅关怀备至，对她平淡，暗道一声晦气。 她自从母亲去世后，在婆家地位就一落千丈，虽然丈夫对自己还是很好，可是婆婆却越发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见家中经济不好，主动拿嫁妆出来，婆婆却好似拿上瘾了，天天哭穷，丈夫也无法，她不想让丈夫难为，只好掏出嫁妆。 恬雅唏嘘几句，不禁有几分同病相怜，她比苏长君身份还要低一些，南安公主比那宋田氏还要厉害千百倍，也不知道她以后会如何自处，婆婆对儿媳妇始终是挑剔，且苏家更复杂，燕氏却笑道，“早说这种事情先就要看好人，老三本就是个不管事的，宋子鸣一个趋炎附势的，现下恨不得认你爹做岳父，自己真正的岳父却敷衍了事，元雅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娘，你说以后我会不会也如此的？”恬雅问道。 燕氏端正了脸，她颇有几分得意，“那不会，你是娘的女儿，娘什么都会跟你打算好的，你今年十三了，守孝一年，十四，娘已然跟公主定了好日子，你放心，你还有娘呢！”她想起苏长君后院，这个年纪才只有两个通房，一辈子都只能是通房，自己女儿怀孕后，这两个若是不听话，她会帮忙除去的。 恬雅靠在燕氏怀里，还是如小时候一般了，而柴三爷却做了个举动，意料之中，晋安公主去世后的五个月，他便娶了表妹孙东玉，小孙氏成了三房的女主人，她倒还不错，还亲自送过补品去宋家。 宋田氏却把这些补品自己炖的和田姑娘一起喝，她还有几分不高兴，“这老山参炖的时间太久了，怕是不太好。”田姑娘闪了闪眼，“姑母不若请表嫂过来喝吧，她怀着孩子，以后可是您的宝贝金孙啊！” 宋田氏舔了舔嘴唇，不甘心的点头，她也不想让这侄女看笑话，元雅本来就身子弱，因为母亲去世，暗自伤心了好些日子，三个月的胎才刚刚坐稳，还是春歌极力保胎保住的，现下听到婆婆喊她过去，犹豫了一下，碧云便道，“老夫人亲自做了补品，说是保胎用的，让您一定得去呢！”春歌准备再劝，元雅却道，“扶着我去吧！” ————————————————————————————————————————————————————我是分割线 “娘，今日我一定得去吗？”恬雅问道，她确实是不想去苏家，不过今日是苏府二房的好日子，二房的四爷成婚，娶的是宋源的女儿，宋源的妻子方氏和童氏是表亲，可这门第相差挺大的。 燕氏却道，“你明年就要嫁入苏家，现下认不得人可不好，再者，这样的好戏我们是难得一见的。”这位苏府四爷是个不成事的家伙，因着是小儿子十分受宠，可以说在苏家除了苏长君这位长兄外，他是横着走路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见了宋如锦，却一见钟情，燕氏冷笑，平时把自己放的多高，结果连私相授受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那娘你说我穿什么衣服去呢？”恬雅有些苦恼。 燕氏笑道，“我的女儿自然要打扮得最好。” 不管如何欣雅和恬雅总归面子上还是堂姐妹，欣雅心里也总是希望恬雅做了掌家夫人后能够多提拔她们三房，因此说话便有几分巴结的意味了，“四娘今日可是真好看，想着你今日肯定要来的，等会儿若是累了，便去我那儿歇歇脚，你看可成？” “自然是好的。”恬雅也不过嘴上客套一句。 童氏笑眯眯的冲了出来，她脸上洋溢着喜悦，若不是前些日子打听得到这个消息，还真的以为童氏多么喜欢宋如锦，不过二房娶了个家世不显的，倒也好，正如此想着，童氏倒是热情的很，“英国公夫人和柴四小姐来了，这倒是我家的福气了，我已然吩咐丫头看茶，现下家中亲戚多，怕冲撞您们了，不如先去喝点子茶吧！” “说什么冲撞不得，今日可是您家大好日子，我们本也是来祝贺的，想看看新娘子呢？”燕氏也笑眯眯的道。 恬雅跟着燕氏，发现进门后就好些目光探视着自己，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微笑以对，矜持的坐在燕氏旁边。 ps： 求打赏，求票票。 第五十章 门当户对 童氏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燕氏则笑眯眯的坐在那儿，苏家的亲眷，有一部分是名门，也有破落户，也有想趋炎附势的远房，他们这样的家族倒也再正常不过了，尤其是苏家这种百年显赫的名门望族。 这里屋由童氏的儿媳妇顾氏陪着说话，这位顾氏与郑家的那位顾氏是同宗姐妹，关系也亲近，名门出身，圆脸，不怎么说话，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她倒是也知道恬雅日后就要成为大嫂，举止倒是亲近几分，周围的人议论起新娘子也是窃窃私语，恬雅分明就听到有人说道，“酸腐穷门。” 童氏两个女儿长女嫁入苏家，次女和恬雅年纪相仿，人群有恬雅几个大，生的异常丰满，她挤到顾氏前边，“二嫂，娘让你去前头，新四嫂要进门了。”她这样咋咋呼呼的，恬雅明显看到她旁边的郑家大少奶奶皱了皱眉，她是这位的长姐，又是郑家的少奶奶，自然不同，顾氏连忙冲到外头去。 燕氏笑着道，“看来是四奶奶要进门了，您如今还亲自过来，可见得疼这个弟弟。”郑少奶奶笑的无奈道，“我这个小兄弟素来调皮的很，好容易成亲了，我也放心了，这样的大好日子自然得来。”郑少奶奶看上去是个温和可亲的人，她不太像是童氏的女儿，不过不像也毕竟是。 “四妹妹到时候去我家里玩，今天突然见了，也没什么好东西，你把这个戴着玩吧！”是个水头很足，看起来优美的玉镯，水盈盈的，郑少奶奶很是自然的取了下来。 恬雅装作害羞的道了谢，她也不能表现太过了，这个时候不说什么事最好，郑少奶奶暗自打量起恬雅。年纪不大，却显露倾城之姿，但是不太适合做主母，尤其是一家主母。毕竟主母要端庄有威严，而这位柴家的姑娘更适合入宫，不过她又看了看燕氏含笑看着恬雅，便心下了然，这样的容貌家世才是南安公主选择的原因吧，一来家世好，二来美貌，应该是没有男人不爱的，而且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主见。 苏家三小姐看到恬雅手上戴着平时大姐最爱的镯子，不禁有几分嫉妒。平素她要多看一眼都被大姐禁止，现下却在柴四的手上，立刻就有几分不满了，被郑少奶奶看了一眼，这才老实。 终于新娘子已然进了新房了。恬雅也悄悄往前排站了站，苏四爷脸上很是高兴，他挑起喜帕，有人倒是没什么兴趣了，宋如锦长的只是一般清秀而已，家世与苏家相差太大了，郑少奶奶作为姑姐。少不得上前与她说了好几句话，顾氏只问了声好， 恬雅看得出来宋如锦很是紧张，其他人确实只是表面上应付，就连郑少奶奶也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以此来判断。她们并不喜欢宋如锦也不喜欢这门婚事，宋如锦看到恬雅也颇为惊讶，见她依旧光彩照人，她紧张的拉了拉自己的喜服，她娘请裁缝铺的绣娘特地缝制的。如今看看柴四身上的衣裳，相差太远了。 燕氏与恬雅是客，来者上座，她们与苏氏的几位族人坐在一起，这次陪燕氏的是全氏，也就是三房的长媳，全氏看起来是个能干的女子，就是一直无子，她生的端方大气，看得出来在这府里也是颇受人敬重的，恬雅低下头喝汤的时候，苏氏的一位族人低声与旁边的另外一位道，“方才那位新娘子就是童氏娘家的那位吧，我的天，那绣服也实在是太丢人了，看童氏平时厉害的很，什么都第一，这下娶个儿媳妇倒是丢脸了。” 这位的声音听起来就是幸灾乐祸，全氏却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似的，她还细心的帮恬雅夹了一筷子鱼肉，恬雅连忙道谢，“多谢苏三奶奶了。”全氏爽朗一笑，“这值当什么。”全氏看得出来很好相处。 燕氏也乐得女儿和妯娌关系不错，她吃完饭，也不多说便带着女儿回去了，全氏送她们出门的，回头见欣雅望着她，全氏有几分不自在，她匆匆的走过去，欣雅冷哼一声踱步进入房里。 恬雅走后，郑大奶奶也走了，她无奈与母亲童氏说道，“日后少带宋氏出去。”宋氏不过是酸腐穷门出身的，她是不要紧，却让旁人看轻了苏家，如今齐朝婚配皆讲一个门当户对，这相差太远的人家，人家还以为你儿子娶不到媳妇了，才娶这么个人。 童氏也无奈，儿子绝食以死相逼，她总不能看儿子去死吧，可长女的话她也不能不听，“都是那个贱人害我全家，你放心，我必定不会让这贱人好过。”此时她陷入深深的后悔中，若是当时不听信方氏的话，让她女儿来苏家闺学附学，也不会有这些糟心事了。 郑大奶奶见童氏决心倒也够，倒不好再咄咄逼人了，只道，“您也要为二哥想一想，本就是要出仕的，咱们这房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四弟看来一辈子做个白身了。”苏四爷本就资质一般，靠家族余荫存活的人，在仕途上奏，若是找个有助力的岳家便好，可宋如锦的爹爹那是庶民出身，如今虽然在书院，可是依然是没有任何帮助，这下她倒是感叹大哥会找媳妇了。 童氏大惊，她一向听这个女儿的话，现下更是下定决心要搅散这桩事了。 而燕氏则在马车上问恬雅，“今儿有没有品出什么不同来？” “女儿只消这么一说，也不知道对不对，这位二老夫人童氏掌着家，全家吃穿用度看起来比三房要好一些，女儿若是进门了，要拿出权利来怕是不太容易了。”恬雅看得出来，全氏方才说起荔枝，说是得了一串，而方才那位苏三小姐分明说的是一篓，这便是大不同了。 而她进门是要做宗妇的，那要从童氏那里把权夺回来，俗话说挡人钱财，不被人记恨上是肯定是不可能的，而她真正接手，前头的亏空，童氏的贪婪若是都不算，那咽不下这口气。 燕氏惊讶女儿的观察能力，再一次的想起凤命的传言，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表现得看欣慰，“确实是如此，童氏青州小地方出身的，当初若不是阴差阳错哪有可能嫁入苏家，不过她嫁入苏家，能把杨氏踩在脚底板也是她的本事，她女儿也比杨氏的女儿嫁的好，可惜了，人要贵在自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硬是要的话，那会倒大霉的。”她说这话也不知道是单纯在说这件事情，还是在隐射晋安公主之前的事情。 “娘说的是。”恬雅一惯装乖，她做任何事情，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是绝对不会想着如何对付旁人的，不过现下年轻，还不能与燕氏这般下手这般狠。 元丰元年，柴二爷仍然得到宠信，柴二爷却越发谦和了，他目前还是做领侍卫内大臣，而嫡长子陵正已然是英国公世子了，陵云不过才一岁，竟然被封了个子爵，这样的盛宠，柴二爷不由得战战兢兢的，不敢猖狂，元丰帝看在眼里不由得点头，如果是柴二爷要是稍微露出点儿不好，他是肯定会给排头吃的，现下看起来，这英国公果真是不错。 “爹，您今日真的要陪我们出去玩吗？”恬雅问道。 柴二爷笑道，“是啊！”他还忘记说苏长君也要过来，毕竟婚前让女儿尽快熟悉也是比较好的，否则明年嫁入苏家，可真是两眼一抹黑，苏长君这样的年纪，又有通房，柴二爷也是男人他自然是知道男人们在这个年纪，希望娶的是成熟一些，能够管家的女子，而自己的女儿就是娇娇女，得到丈夫的宠爱是一定的，不得不说柴二爷这个人是粗中带细，而且一片爱女之心。 当然，恬雅可就不这么想了，她见着苏长君这个冷面神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的慌，幸好，这个时候男女有别，即使做马车也不坐一起。 柴二爷拿出一杯清酒递给苏长君，“自家酿的，你且尝尝。”苏长君含笑喝了下去。 柴二爷又道，“以前经常与儿子女儿一道出去烤肉，庄子上玩的，现下忙碌的紧，倒是没什么时间了，我女儿最爱烤肉，烤肉手艺也好，等会儿你便尝尝吧！” 却说起苏长君，他也知道这是柴二爷在创造机会，他是何等聪慧，自然知道柴二爷的意思，想起那个小女孩好似不太爱和自己亲近，他又皱了皱眉，该不会是嫌他老了吧，毕竟他可比她大十岁。 这次去的是燕氏准备跟恬雅陪嫁的庄子，燕氏笑着与苏长君道，“以后若是想来便来，这是以后准备给四娘的，她呀，最爱这个庄子。”这是当自己人在说话了，苏长君连忙笑着客套几句。 庄子上的人也闻风而动，自然知道主子们来了，农家小菜早已准备好，只等着拿出来。 第五十一章 相处 苏长君就站在恬雅旁边，恬雅细心的为鸡翅膀涂上蜂蜜，然后撒上佐料，不时香味便飘出来了，恬雅烤好了便递给苏长君，“苏公子尝尝吧，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她小声说道，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柴二爷能放下俗务陪她们来庄子上玩，很大一部分就是想着自己和苏长君更加亲近。 苏长君面色也不禁柔和起来，他素来性子极冷，从小祖父母带大的，祖父年纪大了喜静，他下面的弟弟们都是隔房的，也不是亲兄弟，南安公主虽然是他亲生母亲，可是毕竟她也嫁人了，再者苏长君内心对南安公主在自己爹爹还没死的时候就和关山候拉拉扯扯的，也无法释怀，不过因着是母亲，他也不好完全不来往，幸好，自己就要娶妻了。 恬雅看苏长君几乎快吃完，然后才指了指旁边的茶水，“这茶您尝尝，到时候也好吃旁的肉。”她说话时并不看苏长君。 苏长君却主动说起了话，“前些日子四弟成亲，你与岳母都去过了吗？”这就是找话题了。 恬雅也不是傻子，她见燕氏和柴二爷坐的远远的，也知道这是在为他们创造机会，她笑道，“去过了，不过那日没见着你，认识了好些人，你看”她抬起手腕，“这是郑大奶奶送的，我很喜欢呢！”郑大奶奶同是和苏长君养在苏太夫人膝下，也因此两兄妹关系很是亲厚。 “你喜欢玉吗？”苏长君突然问道。 恬雅点头，“自然是喜欢的。”其实她最爱圆润的珍珠，因为珍珠会让人看起来更加圆润柔和，而她内心的性格是非常争强好胜的，在古代她不得不把自己的性子藏好，且她如今对苏家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不好说什么。 却见苏长君从自己腰上解下一块玉佩，他递到恬雅前面，“这还是当年爹爹在的时候送给我的。戴了好些年，现下送给你吧！” “这也太贵重了，苏公子还是您自个儿戴着吧！这我不能要。”恬雅推辞。 苏长君有几分不好意思道，“这是一对。原我也有一个。” 原来是如此，恬雅脸红的接受了。 燕氏见差不多了，这才过来，“天色不早了，大伙儿也该休息了，明日早起咱们去泡温泉。”这温泉也正是恬雅看中这个庄子的原因。 苏长君被安排到西厢房，这就是并不当外人看了，外人都是在外头的客房，请的小厮打扫的干净整洁，这庄子的人也知道这次是主家的女婿过来。生怕招呼不周，惹得主家不快，苏长君看了看这摆设，对云寿使了个眼色，他现下身边能贴身伺候的也只有云寿。也因此，方才才让云寿去摸清楚情况，他虽然要与英国公柴家做亲，当然也要知道柴四真正的为人才行。 云寿略一躬身，“柴四小姐在家中族中评价很好，奴才倒是认识一位从南疆过来的小官，当年这小官和柴家过往从甚。这小姐小时候就能干，帮着教养幼弟，脾气非常好，听说小时候燕氏对她教养就很严格，不过，五奶奶身边的人倒是说起柴四姑娘。说她不过是家世好这些的，到底不敢再多说了。”苏长君听了倒是冷笑，“这老五的妻子……”他还是说不出妇人家的歹话，不过自个儿的婚事都是燕氏搭桥牵线的，现下倒是放下碗骂娘了。 不知不觉中。倒有几分维护起恬雅了，他虽然与恬雅接触的不多，可是却觉得恬雅性子倒是极为单纯，不像旁的人仗着美貌就不知所谓了，她又是这样的家世，就是年纪小了几分，看着倒不像是嫡长女，反而像是娇宠的小女儿，这样也好，他现下需要的是儿子，至于整个苏家，本来就是自己的。 他想了想，明日还要早起，便闭上眼睛。 当然，同时还有南安公主没睡着，南安公主如今是大嫡长公主，又是皇帝亲姐妹，自然是水涨船高，许多人以千金为南安公主在皇帝前面说一句好话，南安公主一时间看着一颗颗如大拇指般大小的珍珠，关下匣子，“把这个放下，给我们秀兰做嫁妆。”袁嬷嬷笑道，“主子可是真疼小姐。” 南安公主叹了一口气，“我也只有这一儿一女，长君一向跟我不太亲近，不过现下他又要娶妻了，那柴家姑娘生的又美，恐怕以后把长君的心都勾得没了，秀兰年纪小，我也只有这个女儿，不给她给谁呢？”难不成给关家那几个，她又冷哼一声，关家的那个儿媳妇也只会弄鬼，若不是之前就定亲了，她是决计看不上这样的儿媳妇的。 袁嬷嬷哪里还敢说什么，哪个主子她都不敢说，连忙岔开这个话题，“您看看，这是柴四姑娘送过来的，这针脚可真是不错。”她说的是双鞋，专门给南安公主做的，听说是恬雅亲自做的，袁嬷嬷不知道收了柴家多少银子珠宝，能够多说点子话，也自然多说点话，更何况，南安公主比起女儿来，最看重的还是这个儿子。 这鞋主要还是看针脚和花样，虽然比不上宫中绣娘做的，可是南安公主看了看，倒还算可以，这样她心里才舒服了几分，“你说说燕氏倒也会养女儿，当年若不是大皇子妃觉着她是个威胁，让我帮忙，现下这孩子怕是进宫了。”大皇子妃当年还是很有防范意识的，毕竟恬雅足够美貌年轻，家世比大皇子妃还好，所以她拜托了她的姑姐大公主帮忙，南安公主自然欣然应诺。 同时恬雅也满足的睡了，她本就喜欢出来透透空气，见今日苏长君送了她东西，也表示这人心里还是有她几分的，无论如何，以后是要成为夫妻的，她虽然不习惯，可是也要努力，毕竟她也曾听燕氏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娘家再是娇客，出了门子以后回来便是客人了。 第二日起床来，柴二爷起的最早，也很快吩咐下人做好早餐，恬雅倒也不敢贪睡，毕竟苏长君在这里，她还想做几顿好吃的，父母对她期望很大，她也要表现表现，便早早的起来去厨房熬了豆浆，自个儿又做了酱肉包，糯米鸡，奶黄包，熬的梗米粥，又做了小几盘酱菜，烙了千层酥饼，等苏长君过来的时候，差不多都做好了。 “这都是四妹妹做的吗？”苏长君问道，他本是知道恬雅经常下厨的，不过没想到这么早就起来做了。 “也不知道苏公子爱吃些什么，便随意做了些，若是不合口味，您可一定要跟我说。”恬雅甜甜答道。 燕氏和柴二爷对视一眼，然后笑道，“长君你是不知道，这孩子最爱小厨房，我便让家中在她闺房旁边做了个小厨房，这下好了，天天汤汤水水的，我们这些人倒是有口福了。”这话说的有深意。 苏长君自然明白燕氏的意思，来过苏家的人都知道，苏家的厨房在二房，也就是不管你想吃什么，都要去二房，可长房女主人进门还从二房端饭，这便是有问题了，更何况，苏长君也不是傻子，二房嫡出儿子就有两个，三房虽然还没有嫡孙，可恐怕也快了，长房只有他一个独子，吃食上若是不小心，那以后这家里不知道由谁做主了。 “四妹妹做的这酱肉包可真好吃，以后可要多做才行。”苏长君笑道。 燕氏和恬雅听了便很满意，这就是同意了。 滚烫的水让人全身舒畅，恬雅闭上眼睛，却看燕氏看了看她，恬雅有几分害羞，燕氏笑道，“我女儿可真是长大了。”虽然才十三岁，可皮色好的不行，全身上下无一丝瑕疵，且面若桃花，眼睛是大大的杏眼，睫毛长卷而翘，而且关键是发育的非常好，燕氏心里想到幸好恬雅爱吃猪蹄，这样不仅发育的好，且皮肤滑腻。 恬雅泡完温泉，又和燕氏柴二爷一道去赏花，金秋菊花开的越发好了，这庄子上虽然没有那么精致的，可是很有野趣，后山里野花开遍山坡，柴二爷和燕氏自然是懂得让女儿女婿多多相处，两人故意在前头走的快，恬雅现下算是和苏长君熟了一些，她主动提起话题，“平时看了那些精雕细琢的花，可是再看看野花，也觉得身心舒畅好些了。”她笑着转过头，风吹起她的发丝，苏长君愣了愣，想帮她弄一弄头发，终究还是不敢，来日方长呢！ 烟云看了看饭菜，不由得有几分反胃，“怎么又是这些，我可是吃不下去。”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大肉大鱼，便心里反胃。 “烟姑娘，你可得多吃几口，否则到时候饿的不行，晚上才有点心垫肚子呢！”烟云虽然是通房丫头，可是身旁也有小丫头伺候的。 烟云摆了摆手，“不用，我是真的吃不下，你去弄些酸梅子过来，我可是不喜欢这些大肉大鱼的。” 第五十二章 死 苏长君在柴家庄子上吃完饭后，便与柴家人分开，想起方才恬雅跟他送的荷包，淡笑的放在怀里捏了捏，却是没想到，听到云寿过来报告消息，苏长君愣了愣，虽然他很想要个孩子，可是这个时候嫡妻还未生，庶出的就在前面，这样乱了规矩的做法，又使得自己与恬雅生分，他不做他想，就踱步去了烟云的房里。 烟云也是心里烦躁的不行，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在主母来之前怀了孩子，难免不会让主母对她生气，可惜这孩子是去还是留下来，都不是她这个下人能决定的，即使她想做掉这个孩子也不是她能留下来的，还不如此时利用这件事情来取得大爷的同情，她不冀望自己和紫英一样能得大爷的信任，可是若能有一席之地，这可是再好不过了。 等苏长君进来房里，烟云啪的一下跪在苏长君的面前，下人们连忙退了出去，而苏长君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还未等她说完话，苏长君便道，“你爹娘我已经安排好了，春阳庄那边风景不错，你暂且去那边一住吧！”烟云还准备说些什么，苏长君已经推门出去了。 过了不到几日，烟云风寒，不到几日便撒手人寰，苏家给了烟云父母二十两银子，这对父母高高兴兴的拿了钱，葬了女儿，还是苏家选的墓地，春阳庄。苏长君冷笑，即使是有感情，那也是和妻子，通房妾这类的不过是玩意儿，有人想用这个离间他喝柴家的婚事，那简直是做梦，同时也因为这样，他索性就连紫英的房里也不去了。 本来他性子极为内敛，一个月去紫英那里三四次，去烟云那里三四次，紫英本来听了烟云这件事情。心里还窃喜，可是见苏长君不来了，心里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紫英默默的拿起了手里的针线活。 恬雅到底还是听说了此事。毕竟平白的有人突然得了风寒，还是那样年轻的通房，而燕氏则非常满意，“所以说找个年纪稍长的，又是宗族长子的，可比那些不懂规矩的人家好千万倍了。”做正室的，遇到这样规矩的人家是大福气，否则受那些贱人的气怎么都心里不好受。 恬雅就没什么话说了，不过，听说苏长君还有一位通房。也不由得道，“这位毕竟伺候的时间不长，但是另外一位恐怕情分又不一样了。” “这倒是。”燕氏不由得道，毕竟是苏长君的祖母给的，有多年的情分。且那紫英伺候苏长君伺候的也久，不过，燕氏突然道，“你怕什么，你一天不进门，她就一天怀不上，而且苏家这样的人家。如果不是正室不能生，侧室哪里会有所出，再者紫英年纪可不小了，比女婿还大一岁，等你进门，站稳脚跟怀上孩子。她都快三十了，荣养着就行了。” “可她不会甘心吧！”谁都想往上边爬，何况是紫英这种多年的，怎么会一点想头都没有。 燕氏看了女儿一眼，“不甘心会如何。在长君身边总比嫁出去做下人好，一辈子都是老妈子，她现下还有个人伺候，父母有人奉养，不愁吃穿，只要她不跟你作对，这就是再好不过了。”前提就是一个下人实在不值得放在心上，如果女婿是那种被下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她也不会看中苏长君。 恬雅虽然觉得尊卑有别对下人不太公平，可她毕竟是处于这个阶级的上层，人从自己这个阶级看事情，自然是选择对自己最好的，不过她是要做大妇的，自然不能和个下人斤斤计较，不过想起陵云，她又笑道，“娘你最近很忙，不若让陵云在我房里，我也好照顾他。”陵云一岁多了，燕氏整日又忙，竟然是恬雅带他带的最多。 燕氏看了看手中的账本，点头，又说起元雅的事情，“今日宋家的人要过来，孙氏怕是又伤脑了，且罢，咱们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再说。” 九月十八，燕家的皎皎定亲了，定的是名不见经传的一处人家，不过嫁的是嫡出的儿子，那人是燕舅父户部的一个六品官，傅氏本是犹豫不定，她也怕旁人说她对庶女不慈，不过这亲事是燕舅父做主的，自然又大不同了，恬雅是肯定要去的，这次傅氏有了帮手，她的两位儿媳妇，长媳是位宗室女，信郡王的嫡女，山城县主，本是之前定的另外一户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就没有成，而二儿媳妇则是谢氏娘家的侄孙女，也称峰二奶奶，作为区分两位谢氏。 自然的燕氏的长姐裕王世子妃也来了，她依旧带着山阴县主过来的，只不过山阴县主已经很少说话了，之前与郑小姐一起联合陷害恬雅的事情，燕氏是没找山阴县主麻烦的，不过是去跟裕王世子妃说了声，裕王世子妃之后便对她严加管教，这裕王世子妃此人最是聪明不过了，自然知道如今谁强谁弱，更何况还有南安公主在场，就敢当面不给南安公主面子，这可真是。 山阴县主也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裕王世子妃不想把她留在京城惹眼，已然把她许给外省的人家，恬雅对于裕王世子妃如此不顾感情，倒也觉着不太好，燕氏见了山阴县主和裕王世子妃倒是热情的欢迎，“大姐和侄女来了，咱们先上桌吧，母亲在席间等着我们呢！”此时燕氏展现出来强大的自信，毕竟她如今是国公夫人，而她姐姐才是裕王世子妃。 谢氏高高兴兴的拉着两个女儿坐在旁边，而恬雅和山阴县主也不怎么说话，倒是山城县主最是会活跃气氛，“大伙儿快想想，等会儿咱们要怎么逗皎皎呢？”这话也就山城县主敢说，毕竟皎皎是庶出的，山城县主便没什么压力，反正傅氏也不太看重皎皎，而皎皎嫁的人家也太普通了。 “咱们都听大表嫂的，我们可是没什么主意。”恬雅笑着附和。 谢氏是二嫂，沉默的看了恬雅一眼，她也许心里还是不喜欢恬雅的，毕竟她当时知道自家送过画像给南安公主，而南安公主选择的却是恬雅，这位还未及笄的表妹。 山阴县主则无所谓的看了看，山城县主有几分尴尬，不过到底是做长媳的，她笑道，“我就这么一说，哎哟，咱们先去看看皎皎吧，这嫁衣还是娘亲自定的，皎皎平时穿的素净，不知道今日穿着如何？” 谢氏这个时候才应了一声，“大嫂说的是。” 皎皎其实心中也不大高兴，她虽然不是嫡女，可是资源却和嫡女是不差的，而傅氏则是为了好名声，吃穿用度和嫡女也不差什么的，又上的牡丹女院，她结识的人大多是金字塔顶尖的闺秀，而此时却要嫁个不是世家，小官家中，若说平衡自然不平衡，甚至当时说对方家资不太充裕，傅氏连忙还把她的嫁妆减半，她扯了扯身上的衣裳，听到外头的动静，脸上连忙挂起羞涩的笑容。 “大嫂，二嫂，县主，柴姐姐。”皎皎站了起来，略微跟这几位行礼。 山城县主笑着拉着她的手，“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这么多礼做什么，这衣裳穿着可真好看。”山城县主又打量了一下，只见皎皎身上着着胭脂红的精致妆裙，全身都是喜字暗纹，端庄大气，看就不是凡品。 傅氏果然会做面子，今日这姑爷若是看到这身衣裳便都知道燕家对皎皎的重视了。恬雅也上去送上自己的礼物，“前些日子听说了，便准备了这东西，还望表妹喜欢才是。”山城县主特地拿了过来，亲自打开盒子道，“这可是金镶玉的扁方，柴家表妹果然出手大方。”她倒真是个妙人，恬雅也不多说了。 皎皎看了心里倒是欢喜几分，她本来心里不平衡，见恬雅对她还算重视，不由得心里高兴几分，山阴县主依然是阴沉沉的，山城县主也不敢惹她，反正山阴县主也要嫁过去外省了，这个时候能不惹就不惹。 “好了，皎皎，等会儿姑爷就要过来了，我们就先去前厅了。”山城县主话也说了，带了这些人来看皎皎也算是重视她了。 皎皎笑着送她们出去，见她们走远了，才挑挑眉，啪啦一声把山阴县主送的东西打开，一枝牡丹钗子，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甩脸子给谁看，活该嫁到外省。” 皎皎的定亲礼也不过是本家的亲戚来了，这也很显赫了，毕竟燕家的外嫁女都不一般，国公夫人，王府世子妃，还有即将嫁入本朝最大世家的柴恬雅，这些哪里是平时能请到的人。 等客都走完了，山城县主也和弟妹谢氏分道扬镳，她走进房里揉了揉脸，她见丈夫还未回来，这才道，“都说柴家女儿生的好，先前都没来过，今日一见，果真是有南威之色，为人倒也好，难怪南安长公主看上了她。” 第五十三章 蝇头小利 “二夫人，三夫人，我们二小姐生了，生了千金，宋姑爷特地打发奴婢回来报喜呢！”冷香笑眯眯的端着红鸡蛋过来报喜，她和春歌都是元雅的左膀右臂，从小伺候着元雅的，忠心度自然不必说，再者她们的父母还在柴家卖力，也不敢怎么样？ 燕氏和孙东玉皆非常高兴，燕氏对元雅感觉倒还好，毕竟母亲死了，又是继母当家，重点是她过的不太好，人都习惯性的同情弱者，譬如燕氏觉得元雅嫁的不太好，连欣雅都比不上，她比孙东玉年长许多，便向丽娘道，“快拿赏钱，对了，家里还有一棵老山参，快包上给冷香拿回去，你们主子也是辛苦了。” “二嫂，我这就过去吧！这下可是好了。”孙东玉还是有点尴尬的，她年纪还没继女大，也没生产，所以也不太懂，本来听说可能是过几天，没想到今天就生了。 燕氏笑道，“带锅麻油鸡过去，元雅怕是醒了就要吃。”孙东玉比她小许多，且孙氏那个老婆子如今不敢再折腾，孙东玉对燕氏异常尊敬，燕氏倒是愿意提点几句。 孙东玉听了道了谢，这才出去。 冷香拿了大把的赏钱，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不过想起宋田氏听了生的是孙女儿，连姐儿看都没看一眼，冷香上了马车脸都沉了。 恬雅也托人把自己做的小衣裳带过去，这些有些是自己做的，有些不是自己做的，燕氏则看了恬雅一眼，突然道，“既然做了这些，你便去看看你二姐姐。”燕氏这样做也是有目的的，毕竟恬雅今年就要成婚，嫁进去之后最重要的就是子嗣，她要让女儿体会到子嗣的重要性。而生了女儿又会有什么样的待遇。 恬雅见燕氏这样说，她便答应了，又派人去跟孙东玉说，孙东玉不禁更紧张了。有二房的人在旁边看着她也不敢如何懈怠，恬雅则兴致冲冲的，先开花后结果，这也挺好的，不过想起宋家那个老婆子，恐怕就不是这么好了，她问起宋田氏，“不知道亲家母会如何？三婶你可得打起精神了。” 孙东玉也是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偏生……”她一个做继母的也不好说什么不是。 等到了宋家。宋田氏都没出来接，孙东玉都无语了，恬雅也有点不喜，这宋田氏到底要怎么样啊！没想到出来接的竟是宋子鸣，恬雅连忙避开。孙东玉年纪比宋子鸣还小，辈分却高，她却不能避开，宋子鸣也有点不好意思，“家母连日劳累，请岳母和四姨见谅。”春歌连忙出来，宋子鸣避开了。恬雅和孙东玉才随着春歌去了。 元雅见孙东玉和恬雅来了，便高兴了，她虽然见着孙东玉淡淡的，到底恬雅还在，还带了小衣裳过来，孙东玉提了一锅麻油鸡汤。“二姑奶奶先吃点鸡汤补补身子，孩子在哪儿呢？快让我们快看看才是。” 虽然没什么感情，元雅到底觉得是娘家人，比宋田氏对她好百倍，恬雅则是陪着元雅说话。“二姐身子如何？”元雅笑着点头，“昨日倒是辛苦，不过今日好了些。”她没说的是宋田氏连她的孩子一次也没抱过，脸是全黑的。 恬雅继续，“这便好了，家里拿了山参过来，可不能放着，每日熬的喝才行，自己对自己好才好。”她也不是傻子，宋田氏连亲家人都不愿意接待，这样已经足以了，谁会让男人却接女眷，当然恬雅也不会说破，看来子嗣真的很重要，特别是生个儿子，即使是燕氏当时为了生陵正不惜身子全坏了，都要把陵正生出来。 “你婚期定了没？”元雅问起，她平时被宋田氏管的很严，很少出门子，几乎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恬雅红着脸道，“定的是今年冬月二十，到时候二姐定要来才是。”本是定的八月份，柴二爷有点舍不得女儿，想多留女儿一段时间，再者天冷，夫妻相处倒是会更和谐。 元雅看着娇羞的恬雅，不禁想起自己当时也是如此，那个时候娘还在，娘是那么的疼她，可如今却是天人两隔，说怪谁吗？其实谁也不能怪，虽说她只是弱质闺秀，可毕竟也是权力核心长大的人，那个时候的娘骄傲的不可一世，也是因为三舅舅是夺嫡的最热门人选，就连南安长公主都要避娘的锋芒，可如今却剩个庶出的孙东玉跟在二房的后头唯唯诺诺了。 “到时候一定会去的，我小时候也见过苏家表哥，很好的一个人，你又是这般的人品，不过我可跟你说了，他们家老夫人在世的时候很是喜欢她的那位侄孙女蒋渔舟，那个时候我还见过一面，不过后来因为老夫人实在是动不得了，蒋渔舟还过来过，后来因着是南安公主做主，自然不能跟之前的蒋家人再有关系，不过那个时候我也听了一耳朵，说是蒋渔舟因为过来侍疾，在家中还未嫁出去，你可得小心蒋渔舟这个人，那个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喜欢她的，还有二房的童氏也是个狡诈之人，也可得小心谨慎。”元雅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告诉恬雅，她倒也不是故意泼冷水，只是这些事情她觉得她和恬雅关系很不坏，自然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她，那个时候张贵妃还是贵妃的时候，还请过这个蒋渔舟去宫里，是个八面玲珑让人喜欢的人，却是元雅最不喜欢的人。 恬雅记在心里，倒不认为元雅在故意说话刺自己，她很是感激，“二姐说的是，今年就要过门了，倒是真的让人觉着时间过得太快了，当年我回东京，见着二姐的时候，二姐还是端庄的姑娘家，如今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又道，“倒是二姐，可要把自己身子顾好，家里人也惦记着二姐，如今就得养好身子，把小侄女养好。” 元雅点头。 孙东玉倒是忙里忙外的，不过她是真的没有生产经验，她对元雅也没什么仇恨，毕竟她还占着人家娘的位置，再者家里没有嫡子，她生的孩子就是嫡子，她只是想把自己的地位稳固住，她是个聪明人，从小在嫡母手下讨生活的，哪里势大，哪边倒向都一清二楚，在二房手里讨生活也没什么，燕氏是个宽容慈爱的人，年纪比她大，说实话，她都很佩服燕氏，她不过是个小官的庶女，也没什么大见识，好些事即使交给她她也做不来，还不如安心打个下手。 中午饭都没吃，孙东玉便和恬雅一起回来了，燕氏见着女儿回来，指了指椅子示意恬雅先坐下，“这里有些发饰，哪些是喜欢的，摘了出来，到时候拿出来戴。”她总是觉得在南疆的时候亏欠女儿，所以生活好了后一直想补偿女儿。 恬雅拿了过来，倒是认真的选了几个，不经意的说起元雅的境况，“那宋老婆子倒是过分的很，今日我与三婶一起过去，竟然装病，让姐夫一个男人出来接，可真是无礼，还有在二姐家听冷香讲，说是之前咱们家送过去的好些吃的喝的，都被宋田氏和她那个侄女喝了吃了，可真是……” “这有什么稀奇的，这样破落户的人家，怎么还有脸面，也亏得是你二姐姐虽然生性高傲，却不是个坏人，若是我，早就闹个天翻地覆了，甜甜，你可不能和你二姐一样忍气吞声，你日后进苏家了，暗箭更是难防。现下家中算是被我整治好了，孙东玉是个明白人，孙氏年纪大了，我派人又看着她，也不会作怪，你看娘的日子也算是熬出来了，你呢？就想着怎么过好你自己的日子才行。”燕氏颇为语重心长。 恬雅点头，所有人都告诉她，要过好日子，她是不是也该努力的多关心一下自己的生活了，毕竟她就要离开自己熟悉的人家，去往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且要度过下半辈子的地方，这便是她所想的。 南安公主定了日子，便操心彩礼的事情，说是操心也是吩咐一声，毕竟她府里的长史，有能力的人还是有许多的。童氏本是指着这门婚事若是交给她处理，不知道又能揩油了，可是南安公主竟然吩咐长史去做，她有些不高兴的，幸而她丈夫，苏二老爷，呵斥了她，“妇人之见。” “南安公主，你知道旁人都称她为什么吗？姜太主，她和当今是什么关系，这婚事摆桌肯定是在咱们府的，还不是咱们府的荣耀，蝇头小利酸些什么，你丈夫我如今还是个四品的知事，侄儿马上都要比我高一级了，不想着这些，尽是想些你娘家的事情，怎么？这些年你还没拿够。”苏二老爷却不是个惯妻子的人，他在外边虽然是个老好人，可在家中却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子，童氏算什么，当年如果不是童氏的爹携恩，青州那样地方的人，怎么可能会嫁进苏家。 ps： 感觉元雅这种人其实挺好相处的，虽然可能说的话不是你爱听的，也不是什么处处为你着想的，却不会害你，反而是那些装着不错的人，关键时刻温柔一刀让人受不了。 跟大家说一下女主吧，其实也不算是聪明绝顶的人，长的好看是一大技能，可这世界上有人会因为美貌而忽略其他许多女主身上其他的技能，她日后会嫁做人妇，会慢慢体会为人妻子的角色，当然也会看她如何把生活过得更好，这才是本文希望给大家呈现的，也希望大家能一直支持甜甜，谢谢，顺便求粉嫩嫩的票票罗！ 第五十四章 为妇之道 童氏愣愣的，她捂住脸，大哭起来，苏二老爷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拂袖出走，童氏分明从苏二老爷的眼中看出了不甘，原来这么多年，苏二老爷还是在乎她的出身，难怪当时对宋如锦的婚事苏二老爷是完全不同意，如果不是闹大了，他是绝对不会妥协的，同时苏二老爷对二房长媳顾氏倒是很看好，这看起来还是身份家世在作怪。 “祖母，祖母，今儿有桂花糕吃吗？”童氏的孙子也是顾氏的长子骁哥儿如此问道。 童氏这才回过神来，她见顾氏安安分分的站在一旁，叹了口气，转而又扬起笑脸对她的孙子道，“祖母这里好多的，快过来坐着吃吧！” 童氏让下人把骁哥儿带了出去，然后问顾氏，“你四弟妹回娘家了吗？”说是宋如锦的娘方氏身子不舒服，童氏和方氏也算是亲戚，也不会过于苛刻儿媳妇，她便让宋如锦回去看看方氏。 顾氏点头，“早上跟娘请安后，便在我这里拿了钥匙，然后拿了补品回去。”顾氏是童氏的长媳，如今整个厨房的，仓库大部分都在顾氏手里，顾氏性子谨慎，童氏倒是对她放心，再者她也有年纪了，毕竟有自己人管着也好，可她对宋如锦也有很深的芥蒂，认为她心机重，勾引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她对宋如锦完全不放心，也让顾氏看着宋如锦。 “我知道了，你好好去看着骁哥儿。”顾氏有一子一女，骁哥儿是整个苏家的嫡长子，三房连个儿子都没有，大房的媳妇还没进门，再者进门后也不一定会生儿子，童氏想及此恻然一笑，这以后岂不是什么都是她的骁哥儿的，一定是她们二房的。 燕氏看了看账本。揉了揉太阳穴，对恬雅道，“你帮我看看这笔账是怎么回事？”恬雅翻的看了看，“倒是没什么。只是三房一向是锦衣玉食习惯了，怕是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候了。”三房还是如以前奢侈的很，孙东玉倒是还好，柴三爷这个人倒是潇洒习惯了，又要办什么诗酒会，竟然花了三百两。 这个年代，国公府的大丫头一个月才一两工钱，丽娘这样的老资格，也不过三两，算是很高的工钱了。可是，三百两，普普通通的，又没认得什么人，竟然花了这么多。恬雅不禁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三房如今是拔了牙的老虎，花钱倒也买个平安，若是少了，怕旁人又说您苛刻他们了，不如咱们各房管各房的事情。然后每一笔上报，我们若是三房都一样，想比三房的三婶也会劝着些。” 燕氏听了便觉得这个法子好，她笑道，“如今甜甜可真厉害。”三房都一样，大房压根不会有什么交际。二房即使请人，这钱也是控制在一百两以内，燕氏也是颇会精打细算的，可三房却是要约束一下了。 这样也不累，每月也能固定支出。这样各房上报也能详细记载起来，燕氏赞赏的看了女儿一眼，然后道，“苏家已经多年没有宗妇了，你若是进门宗族祭祀这些肯定不会让你主持，而童氏小门小户出身的更不用说，你先跟娘学学如何主持祭祀，到时候再向族中老人具体打听。”苏家太夫人蒋氏是个厉害人儿，可惜了，燕氏冷笑，想在后头留一手，也不看看如今是谁的天下。 恬雅听了万分紧张，她是肯定要学的，她的弟妹们都比她年纪要大，她第一做的就是不能露怯，且汝南顾氏和雷州全氏也不是全然没有弱点的。 “您说得对，我自然是要学的。”恬雅深吸一口气。 她本规矩就学的好，只是平素一直不太上心，现下倒是真的要进门了，许多都要学进来，燕氏却不算太担心的，她女儿从回到东京后，一直在学规矩礼仪，当时恨不得朝皇后那模样培养的，她都是平时培养，一点一点浸润的，比起瞬时学的那些，要好许多。 恬雅心里也有些淡淡的忧心，苏长君心思藏的太深了，她完全猜不透的，只能把心思放在如何做个规矩的主母了，就像柴三爷，谁知道最恨晋安公主的竟然是他，晋安公主刚刚去世便娶了孙东玉，她在三房也有耳目，这人说柴三爷胡言乱语了好久，到现在最想的还是芳雅的娘，恬雅不禁打了个寒蝉。 燕氏这次并没有伴驾，毕竟要准备女儿的婚事，都快忙昏头了，而柴二爷依旧伴驾，同时南安公主也没伴驾，这次苏长君却不能不去伴驾，他是皇帝的侄子，天下世家之首的人，恬雅和他估计也只能大婚之后嫁了。 “两盆珊瑚太少了，不是从南边买的珊瑚吗？再拿一盆珊瑚过来。”燕氏吩咐道。 首饰，衣裳，房产，庄子，铺子，这些大件儿都差不多了，再者一些小件，如床，衣柜，还有林林总总的，至少是一百八十抬了，这太多了，平常人家也只有一百二十台的，即使是秦氏当年出嫁也不过一百五十台，还有二十抬是大皇子妃赏赐的。 “娘，这也太多了，恐怕旁人看了眼红，倒是生出不好的心思来。”恬雅有点担心。 燕氏却毫不在乎，“这有什么，整个国公府，只有你才有是嫡长女，即使是元雅，不过也是抢的你的位置，有人眼红这也太正常了，你该想着的是如何做到让所有人都不能伤你一分一毫才是。”柴二爷也是借着婚期，来彰告天下，自己和苏家的结盟。 “娘，您看今天夏天太热了，陵方可以断奶了，我们便喂些肉粥给他吃，这样也比成日喝奶好。”恬雅建议道。 燕氏却按住她的手臂，“不慌。”随即把下人全部遣散出去，甚至包括丽娘，她从床下的小柜子里的，轻轻敲了几下，下边竟然还有暗层，恬雅吓了一大跳，燕氏则指着那瓶白色的瓷瓶道，“这瓶是让人一夕之间疯掉的药，似癔症一样，无解。”又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瓶，“这有一瓶，让女子无孕的，即使怀上了，也生出个死胎来。” “娘，这些……”恬雅有些震惊，燕氏平时还要教她为妇之道，深怕自己嫉妒，这有会给夫君留下不好的印象，可现下看起来，燕氏却留了很大一手，因为是主母，所以家中小妾吃的喝的，全部是燕氏吩咐做的，除非你每天不吃东西饿死，否则一旦沾上就是完全不孕，像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袁姨娘肚子大了，最后生出来的却是死胎。 燕氏瞥了她一眼，“若是下头的人听话便好，若是不守规矩，也要做的神不知打鬼不觉，长君有个通房，二十五六了，只需拖到这人三十岁之后，什么都无望了，再跟她下这个，你放心，苏家比我们家规矩好，除非男人四十无子才会允许侧室出生，除了三房那个怪胎，不过当时也是杨氏自己身子问题。”她把这两瓶又放进暗格里，“记住了，对敌人心软便是对自己最大的害处。咱们面上宽容着，南安公主在你们婚后定然也不会消停，这个时候，你也不必装大方，她送人来，你就接着，不要安排自己的人，再好的下人也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主子的。” “娘，你说这后院之事为何就这样复杂？”恬雅顿时有点累，她不想害人，却觉得不害旁人，旁人就会把你踩到脚底板下。 燕氏淡笑，“若是没有当初先皇纵容三皇子，哪里又有如今的下次，人最不应该的就是奢望不是属于自己的位置和东西。”她恨不得把自己的经验一股脑儿的教给女儿，“妾氏们免了她们的规矩，有些人最爱在桌上向男主人抛媚眼，咱们贤良的劝劝就行，再者，不要让人钻了空子，你虽然聪慧，可毕竟还是个未嫁的姑娘家，幸好，你婆婆在关山候府，平素也见不了几面，童氏这些人还没资格让你伺候。” 难怪燕氏很少让妾氏过来，柴二爷如今年纪越长，也不愿意在那上头费事，不过是几个通房，平时见了燕氏也是如猫见了老鼠般。 恬雅平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大步走出房间，外头孙东玉正好拿着绣品过来，见恬雅刚出来，不由得道，“我这是让二嫂给指导指导。” “哎哟，这可是不巧了，刚刚娘才休息，不若三婶去我那儿吧！”恬雅招呼着她。 孙东玉欣然应诺，她笑着拉着恬雅的手，“还真是舍不得你，过几个月就要出门子了，以后见面也不像如今这样容易了。”这倒说的是大实话，成亲后有几个人是往娘家跑的，她和恬雅一向还算投缘，又因为和恬雅投缘，燕氏对她还算不错，恬雅要出门子，她也是有几分不舍得。 “日后三婶想去看我便是。”恬雅客气的说了一句。 孙东玉笑了笑没做声，她又道，“到时候想着跟姑娘添妆，不知道姑娘欢喜些什么？我这做婶婶的刚来，怕姑娘不喜欢。” 第五十五章 诈 恬雅与孙东玉说说笑笑的，一会儿功夫，孙东玉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便识趣的告辞了，恬雅则闭上眼躺床上，胭脂水粉逐渐成了一等丫头，她二人师从墨香，都是无比妥帖的人，胭脂温柔的走了过去，帮恬雅按了按额头，四娘怕是费神了，四娘年纪小，本来进门就比妯娌们年龄上差着，再者还是宗妇，胭脂也为恬雅担心。 “今儿晚饭我想吃回锅肉，让厨下做吧！”恬雅闭着眼睛吩咐，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吃肉，特别是回锅肉，胭脂对水粉使了个眼神，水粉迅速去外边吩咐的粗使婆子。 孙东玉回去的时候，恰巧碰到回来的欣雅，只见欣雅行色匆匆的，孙东玉往她那里张望了一次，然后拍拍身上，赶紧回去伺候柴三爷了，她想要个孩子，想要个儿子，必须靠柴三爷才行。 欣雅回来后，白氏吓了一跳，“这个时间，你怎么回来了？” “娘，你救救女儿吧？全氏自个儿不小心流了孩子，现下婆婆却查到我的身上，说是我捣的鬼，还要我去灵堂跪着，五爷怜我身子重了，便让我在家里躲几天。”欣雅楚楚可怜的模样，再加上这番话语让白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大骂杨氏不要脸。 “我看杨氏这是故意要害你，等你生了孩子再把你身体弄坏，这女人生孩子本就是鬼门关，她们这是想抢你的孩子，鬼才信全氏有孩子，这是想逼着你把孩子生下来给她们，以后再给五爷娶个，好孩子，看来五爷还算对你不错了。”白氏颇为气愤。 欣雅却道，“谁说不是，五爷倒是对我们娘俩很好，全氏平时倒是不声不响的。现下可真厉害，自个儿怀不上就算了，偏生今天就和她见了一面，便说我把她害的小产了。可真是皮厚的很，婆婆平时倒是自诩聪明，可如今全然站在全氏那里，可真真是气死人了。” 白氏也不敢隐瞒此事，她笑着道，“你怕什么，你四妹妹以后可是苏家的宗妇，杨氏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唯一能找的便是你二婶了。”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欣雅出了事。到时候也会连累到恬雅的名声，燕氏怎么也不会不出手吧！ 恬雅则一夜无眠，直至第二日早上去燕氏那儿请安的时候，竟然看到大着肚子的欣雅，欣雅朝着恬雅怯怯一笑。而燕氏脸色却实在算不上好，恬雅方坐下，燕氏对恬雅道，“你多吃点，冬月份就要出阁，可得养得好点儿。” 恬雅对着欣雅笑了笑，然后吃起了早餐。餐罢，燕氏这才打发了下人，白氏一脸恳切的对恬雅道，“四姑娘，这次你可要帮帮你大姐姐才是，你大姐姐可被杨氏婆媳欺负狠了。” “这……。大伯母这是说什么话？我如今还未过门，怎么好管苏家的事情。”恬雅可不会这么傻的一口气应承下来。 欣雅泫然若泣，燕氏也未做声，女儿大了，迟早要面对这些的。欣然断断续续的又把这话头讲了一遍，燕氏厉色看了看欣雅，而恬雅皱了皱眉，看来欣雅是吃定了自己在这个大婚前不能出岔子，这才找上自己，这倒是尾大不掉了，“即使大房要您的孩子，便也是宗族要求，大姐总不能让三房绝后吧！” “可四妹妹，我总不能让孩子没娘吧？”欣雅似乎有些惊讶恬雅会这么说，在她的印象里恬雅一直是在燕氏保护下的。 恬雅也一时半会儿不能把话说得太狠了，不能完全推开，都是家中亲眷，以后还得做妯娌的，可是若是为了欣雅，便同时得罪杨氏和全氏，这未免太不划算，她略想了想，“说起来倒是巧了，大姐为了保胎原回来娘家也不会有什么，那大姐便在家里住着吧！大伯母派个人跟苏家三夫人说了便成。”看最后熬不住的是谁？ 白氏这下可真急了，“哎哟，恬姐儿，你可是不知道，若是你大姐姐常住于此，难免旁人不会说闲话的？” 恬雅故作惊讶，“谁会说闲话，难不成是大嫂不成？可我平时见着大嫂倒是与大姐相处的好，想必这样会更好才是。”她又劝起欣雅，“大姐，你就放心在家里住着，你既然怀相不好，那大伯母赶紧与亲家夫人，奶奶们说说，倒像您说的，如果不去的话，怕是误会了。”她也不是傻子，白氏想让自己这房担着责任，想也别想。 这完全是睁眼说瞎话了，燕氏听了都想笑，本就是庶子媳妇，还不老实本分呆着，平时想压嫡出的一头，后来被栽赃了，倒是又想旁人担着责任，自家女儿要成婚了，娘家人闹出这种事，可真是不省事的。 白氏又看了看女儿，期期艾艾的。 恬雅便道，“大姐姐也不必担心，好好在家中养着，你生了孩子了，以后也会抱去苏家养着，在家里又有大伯母大嫂子陪着你，总比在婆家过的舒心。”其实大户人家，哪里有在娘家生孩子的，这不过是臊臊欣雅。 “这，哪有人在娘家生孩子的，以后我的孩子岂不是无名无分，旁人还以为她是被抛弃的……”欣雅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大姐姐，你看看你，这不是想左了，生了孩子不就什么都有了，哎，这左也不同意右也不同意的，看来我也是没办法了，这婆媳之间本就问题多，我们是清官也难断家务事。”这也是变相的在说欣雅自己闹出来的了。 欣雅一点好处也没捞着，她心一横，双膝正准备往下的时候，却被胭脂手疾眼快的拉了起来，“快去把聂大夫请过来，这大小姐怕是身子不舒爽啊！”一旁有粗使婆子连忙进来架着欣雅，燕氏也让白氏快点准备床，让欣雅躺着。 折腾了一个上午，倒是全氏坐着马车赶了过来，她一来就歉意满满的，“昨日弟妹怀着孩子说是要吃娃娃鱼，可这东西金贵，家里便没备着，好容易今日找了来，我与她三哥也是找了许久，倒是对不住弟妹了，怀着孩子本应该吃喝最好的，却是我们惹得五弟妹不高兴了。”她昨日确实想着诈一诈欣雅，没想到五弟两口子都聪明的紧，竟然开了门跑回娘家，全氏这才说了这番话。 燕氏听了才道，“亲家三嫂可真是个好人，兄嫂做到如此的也不错了，就是我们大姑奶奶倒是像受了惊讶，一个劲儿的自责，问她什么她又不说，这可真是……原是如此，不过，现下她正在休息，不如亲家三嫂去看看。” 且不说全氏如何上演了这出好戏，把嫡出兄嫂的那种无子无奈演绎的淋漓尽致，且欣雅也乖乖的跟着回去了，燕氏这才拍了拍恬雅的头，“全氏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识大体的，可欣雅，哼，小家子气的很，这种时候故意想拉你下水本就没安好心，日后也不要与她走的太近，扮猪吃老虎，这下可栽了。” “娘，你说全氏真想致大姐姐于死地吗？去母留子吗？”恬雅不由得问道。 燕氏摇头，“哪里就会如此了，全氏不过诈她。恐怕是欣雅平时没仗着肚子干一些事，我倒是听说了，全氏是个不能生的，这般看来怕是苏家三爷不能生，这才想着抱养庶嫡的嫡子，可欣雅此人，肯定是不甘心，做了点小动作，全氏这才诈她，借故软禁，等她生下孩子，打发老五两口子外放，这也不是不行。” 短短数语，燕氏便猜出来了，恬雅冷笑，“这下我算看出来了，别看大伯母平时淡淡的，心比旁人都黑。” “人心隔肚皮，哪里有什么好人？”燕氏撇撇嘴。 欣雅回去后，便再也没回来过，而恬雅则忙于准备婚事，一晃也是十月份了，陵正也十一了，他是正经的国公嫡长子，很是有风范，因着柴二爷一向厌烦辈分不分的事情，且他以为之所以先皇在位大皇子如此憋屈，都是不敬嫡长，柴二爷自己也是嫡长，曾经被继出的弟弟抢了爵位，也因此他对陵正颇为看重，时时刻刻都把世子挂在嘴边。 陵正便越发老成了，见恬雅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他好容易去见恬雅，恬雅见他到自己这里来便无状，不免打趣，“还说你规矩越发好，下人都说你越发有金贵世子的模样，现下看来可真是个猴儿。” “行了，行了，好容易松快松快，姐姐倒是念叨起来了，今日想吃姐姐做的菜，姐姐可答应弟弟否？”陵正撒娇起来。 恬雅自然是满口答应，做了好几个陵正爱吃的菜，丫头们把菜摆在绣楼的宴客厅，恬雅还亲自帮他夹菜，“你现在正在长身体，可得多吃点。” 陵正哪里还用吩咐，一个劲儿的吃了起来，吃完才神秘兮兮道，“姐姐有没有什么话让我交给苏姐夫的？” 恬雅愣了一下，早就忘记苏长君了，这几天忙活的全是嫁妆，以及苏家人的各家世，反而是苏长君，自己早就抛在脑后了。 第五十六章 婚 南安长公主翻着喜帖，她让长史亲自拟好喜帖，然后再送去苏家，“让童氏好生操办，若是从中弄鬼我必定饶不了她。”她以前是苏家的长媳，怎么会不知道童氏，先前自己在家里还能压得住她，可童氏性子最为贪婪，又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皮厚心黑，比起杨氏这个只会嘴上嚷嚷的，更令人不省心。 袁嬷嬷剪了红烛，“公主先安歇吧，童氏是哪个名牌上的人，怎敢在这事上弄鬼？”她是了解南安公主的，总是盼着苏家大爷好，这样……袁嬷嬷看了看南安公主一眼，恐怕这样才能减轻心中的愧疚吧，毕竟当年她与关山候的关系，拉拉扯扯好些年，苏家大老爷就是这般被气死的。 “我现下年纪也大了，能操心的也只有长君这一事了，秀兰的婚事，恐怕我想操持都操持不动了。”老年得女，南安公主也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袁嬷嬷听了这话，也有些难过，“贵主子快别说这些，您定会长命百岁的。” 南安长公主可苦笑一下，以后，怕是苏老爷子都不会让苏长君替她戴孝吧，毕竟她是再嫁之身了。 “这大红色的绣衣穿着可真好看，果然四妹妹才是真正的美人儿。”芳雅笑着打趣，她啧啧的称赞着恬雅，即使是如此，同时心里也有几分心酸，毕竟她这一辈子恐怕也没有机会再穿大红色嫁衣了，嘴上却要奉承这位嫡妹。 恬雅听她这样说，便笑道，“今儿只是试一试，看合不合身，哪里什么美人儿，三姐倒是爱取笑我。”芳雅这是特地回来看自己的，她先前生了个姐儿，好容易怀了个哥儿却夭折了。现下又因为国丧期间，不能怀孕。 芳雅暗自打量了一下恬雅房中的布置，果然是越发富贵古雅了，先前倒是雅致。如今许多东西仿佛是精品中的精品，她一会儿便看到一扇屏风，精致的惊现绣出的一副秀丽山水图，从每个不同的角度看，都是不同的感觉，颇有些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感觉。 恬雅见她看这个，便解释道，“这是斌斌姐送的，就是如今的顾大奶奶。见着好看，便放这里了。”她看芳雅看得入神，也没好意思再打断她，这胡斌斌倒真是个厉害人，现下顾家大小事务几乎都是她做主了。顾夫人现在也只是个空壳子，可她总是觉得胡斌斌活的累，什么都要做到最完美，恬雅看了看懒散的自己不由得有几分汗颜。 芳雅跟恬雅添妆的是几盒珠宝，恬雅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元雅都送了一台过来了，芳雅虽然不是正主儿。可这个侧妃还是很受宠的，当年芳雅的嫁妆还是燕氏送的，可几盒普通的钗子就把自己打发了，还一个劲儿说自己送的多么好。不过到底说话还是挺有长进的，一下子就绕到恬雅有多少嫁妆上了，“四妹妹。本来我是想送你莲塘那边的一个庄子的，谁知道今年竟然粮食收的太少，还有我这里跟你提醒一下，千万别在莲塘那里置产。” 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莲塘那里地势低经常被淹也是真的。可若说道她庄子粮食收的少，这庄子是个中等庄子，是燕氏送给芳雅的陪嫁庄子，虽不至于是很好，可却不差，恬雅也不太相信她，便打着哈哈，“你有这个心就很好了。”芳雅又说笑几句便上了马车，春熙在旁边不停的帮芳雅扇风，芳雅捋了捋头发，然后才道，“今日本还以为那位会过来，看来也知道自己过得不如人，不敢过来了。” 先前她在柴国公府的时候，欺负她最狠的便是元雅了，本来还以为今日要一起添妆的，没想到元雅今日竟然没来，她抚了抚头上的簪子，不可一世又如何，公主之女又如何，还不是嫁个破落户。 春熙摇了摇扇，有些担心的问起芳雅，“您如今怕是瞒不住了，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事告诉世子呢？”芳雅摇了摇头，“世子妃与我同时怀孕，难免不会除掉我的孩儿，你要知道上次哥儿没保住，我就心痛如绞，却不想出身事情了。”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她的哥儿乖乖的，世子爷因为哥儿每日来她房里好几次，如若不是世子妃把她庶出的表妹带了过来，哪会夺了她孩儿的关注，她的孩子半夜发烧，世子妃却故意不请大夫，真是活该，可她也就占了身份的便宜，她的孩子定要做宁王才是。 春熙看着痛苦的主子，也只能陪着默默的伤心，她不禁说道，“若是当年小姐要是不来牡丹女院便好了。”她分明看得出主子眼中对大红色的喜欢，就连哥儿的红色襁褓，芳雅都爱的不行。 芳雅看了看春熙一眼，“这世上过了的事情便过了。”若是当年她跟着燕氏一道去南疆，燕氏也会顾及自己，好歹在自己这门婚事上不会这般戳破吧，也许会选个更好的人家，做人侧室，可真是够了。 ——————————————————————————————————————我是分割线 东京秋日刚刚过去，全城的人都穿上了棉袄了，而恬雅则早早的被全福太太拉起来了，她却是自己画的妆，本就十分颜色，这么一画倒真的算是十二分，她满意的换上一身大红衣裳，燕氏却快忙翻了，她与白氏带着白氏的儿媳顾氏，陵方的儿媳妇梁氏，梁氏是梁翰林的嫡女，与陵方这个国公庶子倒还算配。 梁氏进门也没几日，她不大喜欢孙东玉，总是爱跟在燕氏后边，倒是惹得孙东玉很尴尬，梁氏为人还颇又几分看不起人，她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户出来的，只是她爹爹有几分才能，与柴三爷脾气相投，便许了这门亲事。 燕氏的娘家人来的是最早的，恬雅这个时候只是端坐在床上，皎皎陪在恬雅旁边，皎皎明年要出嫁，此番也是想过来学习学习的，山城县主又是好一番诙谐的打趣，周围的人倒是忍俊不禁，恬雅心情倒是放松了几分。 “看看四娘，今日可真是大日子了，啧啧，这绣衣穿着，说是仙女下凡我是怎么都相信的。” 峰二奶奶今日也凑趣说了好些，这下气氛更是好了起来，又有各处夫人过来给新娘子送礼，恬雅脸都快笑僵了，还好燕氏一会儿便请这些亲戚朋友夫人们出去喝茶了，只剩下几个亲戚的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们，皎皎还有族中的几位，恬雅与她们也不算太熟，只能客气招呼了，倒是皎皎看了看恬雅的绣衣和方才所见的头饰一应，果然自己还是有更大的差别了。 恬雅心里也有几分忐忑，几乎是到了中午，柴家这边的童女子们陪着恬雅吃了一顿饭，还是在她闺房摆的，然后柴二爷亲自跟女儿覆上红纱，她们家倒是没用厚重的红盖头，毕竟今天戴的头饰已然是金冠了，覆上红纱更好看。 炮竹声绵延不断，这是英国公府嫡长女出嫁，而嫁的人家更是如雷贯耳，则是大齐第一世家苏家，恬雅想起方才上轿前，燕氏泼的那盆水，心中五味陈杂，毕竟自己正如泼出去的水了，日后柴家也只是自己的娘家。 苏长君则满意的看了看蜿蜒的长队伍，方才好似见那丫头在岳母面前哭了，终究还是年纪小，苏长君倒也不在意这些，只要日后安安分分的在家里好生操持苏家便行，况且，苏家急需要一个嫡长子了。 苏家的轿夫抬的很稳，感觉不到晃，而恬雅则一路由丫头全福太太牵引着，下了轿则有人把红绸递到她手上，恬雅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方才仿佛看到一只很漂亮的男人的手，想必是苏长君的吧！她想起昨日燕氏塞给她的避火图，不由得耳根子红到底了。 她一路上听到类似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英国公家的闺女吧，要不说公主选的好，看这身段。” “你之前是没看到那嫁妆，可真不愧是十里红妆啊！腾了六七个仓库才勉强装好。” “那这可不得了。” 等恬雅坐定后，便看到有人靠近她，她有几分紧张，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本是覆的红纱，她看的外边是朦朦胧胧的，突然眼前一亮，恬雅瞬间觉得眼睛都亮了，她看到穿着大红色喜服的苏长君，倒是颇为意外，她倒是从来没有见过苏长君穿红色的，现下觉着还真的颇为挺拔俊秀，他眼睛不大，但是很有神，鼻梁高挺，身材修长，看起来很值得她信赖。 而苏长君则完全被恬雅的美貌震惊了，以前因着规矩不敢细看，现下却觉得出落的越发好了，尤其是怯怯的眼睛看着自己，他现在就想和她说话，抚慰她。 周围人一看两人就有戏，童氏此时却在旁边笑道，“长君，外头还有客人要招呼的，放心，你媳妇跑不了。” 第五十七章 腻 苏长君倒是不会不好意思，一贯性子持重，朝女眷们拱拱手便出去了，婚房里，恬雅装羞涩，并观察周围的人，童氏带着两个儿媳妇显得虎虎生威，宋如锦只要是童氏说话，必定各种称赞，倒是顾氏沉稳许多，自然全氏也是笑眯眯的，抱着二房的骁哥儿玩，欣雅则挺着大肚子，看起来笑的勉强。 杨氏指了指欣雅，“你大着肚子还是赶紧回去歇着。”欣雅也是即将要临盆的人，杨氏对这胎还算看重，毕竟三房一个儿子都没看到，人们常常说断子绝孙会受到报应的，杨氏显然也非常担心。 欣雅稍显笨重的弓了弓身子，又对恬雅道，“四妹妹，这倒是我的不是了，明日再见吧！”恬雅听了这话，正准备让她去歇着，倒是童氏却掐了进来，“哎哟，你怎么还叫四妹妹，这可不能随意乱了辈分，要叫大嫂的啊！幸好这里还是咱们一家人，若是明日族里的人来了，怕是会说闲话的。” 话是没说错，不过若是装作没听到私下劝说一番便行，可这么大喇喇的说了出来，还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模样，看得出童氏颇有几分故意的，果然杨氏听了她这么说后，立马回击道，“看二嫂说的，不过是姐妹家常话一句，难不成二嫂还把四侄媳的娘叫亲家不成，还不是直呼姐妹，这规矩她自然懂得。”杨氏这番倒是显得有几分得理不饶人了。 童氏却不与她计较，擅自把她女儿苏家三小姐往前头一推，“快陪你大嫂说说话。”这无疑又是打了杨氏一个耳光，恬雅见杨氏很生气，可到底还算是子爵府出身，很快控制住脾气，欣雅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往旁边歪了一下，这身边的丫头红枣这才赶紧的扶下去。 苏三小姐长的很是丰满。不，应该说比丰满还要胖一些，眼睛小小的，看起来端着架子。倒是有几分世家女的模样，恬雅总算了解了旁人所说的外头人看着人人都是贵主儿，接触起来与普通人无异。 “大嫂子累不累？”苏三小姐问起恬雅。 恬雅羞涩的摇了摇头。 苏三小姐也不太认识恬雅，不过是客气几句，童氏在旁边也跟着凑趣，从今日晚上的表现看来，童氏确实厉害的人，你知道她在巴结你，但是却觉得舒服，她是个长辈竟能做到如此地步。难怪杨氏斗了这么多年仍然是残兵败将。 “哟，这天色也不早了，新娘子也得松快松快，三丫头和我先回去吧，至于惠娘和如锦也各自回去。以后总有妯娌说话的时候。”童氏这话暗示的倒是明显。 杨氏看这话头又被童氏抢了，压住怒气看了全氏一眼，三房的人也随即走了，见她们走了，恬雅这才放松下来，水粉连忙上前来，指了指恬雅头上的金冠。“四娘现下头重不重，要不现在您先取下来？” 恬雅摇头，“等会儿吧！”她还想着等等苏长君进来再说，再者，她有点累，也想让苏长君看到她多心疼一些。 夜深了。苏长君脚步急促，云寿讶异的看了苏长君一眼，苏长君似乎觉得自己也有些急躁了些，又放慢了脚步，等苏长君进去后。恬雅这才抬起头，水粉连忙道，“姑爷和小姐先喝了这杯合卺酒吧！”两人分别拿起酒杯来，对饮一杯，然后旁边有人喊一仰一合大吉，恬雅听了有几分脸红。 “今儿地龙烧的挺暖的，你也有点热吧？”苏长君问道，他见妻子鼻尖有些小汗珠。 她刚说完，胭脂水粉就把清水打了过来，恬雅洗完脸后，然后胭脂帮着恬雅取下头上的金冠，恬雅也不敢平时在家一样头转着运动一下，反而略带矜持，毕竟第一天嘛，总想留个好印象，水粉这些人很是识趣的下去了。 “今儿有没有吃饱？”苏长君突然问起这个。 恬雅点头又摇头，她也有些急了，“我只有一点点饿。” 苏长君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托盘出来，上边竟然有一碗米饭和几个菜，虽然用小碟装着的，恬雅正准备问他，苏长君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快吃吧，我帮你筛点水。”恬雅挑了青菜放嘴里，才觉得舒服许多，又夹了一筷子牛肉，然后问他，“你还要不要吃点？” 苏长君笑道，“我吃过了，你先吃吧！”他倒是真的专心帮着筛茶，还把两个小杯子串来串去，似乎水有些热，他见她年纪不大，人倒是性子纯真，心里还是有几分喜欢的。 恬雅心情倒是舒缓了一些，这苏长君也不是表面看的那么冷面嘛！她吃完还真想打个嗝，不过想及此，还是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口水！ 吃完喝完，恬雅看着嘴角含笑的苏长君，她这才想起，咳咳，通房不是吃吃喝喝的，还要完成夫妻之间任务的，恬雅有些扭扭捏捏的，苏长君看她这样也不是办法，只能自己慢慢靠近，“甜甜，我们该歇着了。” “衣裳太多了，松快松快。” “今天貌似天气不错吧！” …… 恬雅吃痛的喊了一声，她感到有东西硬要闯进她的身体，她推了推在她上头的苏长君，苏长君突然道，“昨儿没有人跟你说过什么不好的话吧？”恬雅突然听到这话，正一分神，却见苏长君撑了进来，她疼哭了，这也太疼了，恬雅几乎有些受不住啊！她泪花都快出来了，苏长君却道，“以后就会好了。” 恬雅分明也没什么力气多说什么，她竟然浑浑噩噩的睡着了，急得守在门外的水粉胭脂却愣住了，这澡都不洗就睡着了，她们做下人倒不敢在此时破坏主子的好事，只是等第二日恬雅醒过来后，浑身黏黏腻腻的，却看苏长君已然穿好衣裳坐在桌子旁，恬雅看了看屋里的沙漏，倒是松了一口气。 “你先沐浴好了，我们再去见长辈。”苏长君也不离开，他也知道新婚若是不和媳妇在一起怕是旁人会觉得自己和恬雅感情不好。 恬雅看了看她身上黏腻的样子，看了看外头，苏长君连忙朝门口喊了一声，便有婆子端了热水上来，恬雅全身精光，便对胭脂使了个眼神，胭脂倒是乐呵呵的，拿了件寝衣给恬雅披上，恬雅泡了个澡果然舒服许多，她换上了新娘子特有的红色衣裳，她这套衣裳很是别致，特别是袖口绣了百子千孙图，而从外头看看出这套衣裳价值不菲。 恬雅换好衣裳打扮好，苏长君倒是颇为惊艳，恬雅又让水粉取来个檀木盒子，她把苏长君送给她的玉佩戴在胸前，先前戴着有几分不太好，如今是真的名正言顺了。自然恬雅也有东西送给苏长君，她是来自现代的自然对婚戒情有独钟，齐朝人不讲究婚戒的，恬雅特地让人打造的一对婚戒，她拿了出来，递了一只给苏长君，“长君，我欢喜这个，这里有我的字！”她闺名恬雅，这里就写个了恬，而自己的戴的戒指则写的是长君，她指了指他的无名指，“戴这里。”然后自己先戴上了，都是用银子做的，看似普通，苏长君倒是高兴的很，这也证明恬雅还是很喜欢他的，之前他一直担心人家小姑娘不喜欢他，倒是处处紧张。 一路无话，苏长君倒是觉着如今的恬雅只有生了孩子才算真正站了脚跟，至于其他的以后都是她的急什么。 苏家族人很多，还有许多从外地赶过来的，特地过来参加苏长君婚礼的，毕竟这是苏家宗孙的大婚礼，自然不能冒过。 黑压压的一片人，恬雅不由自主的看着苏长君，苏长君很是从容的介绍起来，“这是祖父，这边是二叔祖父，这是二叔祖母，这边是大姑妈……”恬雅乖巧的一个个介绍，童氏也在旁边凑趣，她也不是傻子，现下这个阶段她还能捞些银子，就别想着一个劲儿的得罪人，否则这样她绝对是第一个被打压下去的。 苏长君的二叔祖母姓郑，是苏长君祖母的妯娌，也是表妹，这次拉着苏长君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长君如今也成家了，这可好了，以前老太太在就盼着这一遭，可老太太竟没有福气了。” 大喜的日子说这个，恬雅也笑不出来了，苏长君沉思了一下，他转移了话题，“二叔祖母这次回来便不去西京了吧！” 二叔祖母郑氏摇头，“不去，不去了，我和你二叔祖年纪也大了，如今求了圣上，我们现下也是无官一身轻了，还不如照看你几位兄弟来的好。”这位二叔祖母也是正经的二品诰命，在临安西京一带混的很不错。 她说着说着，又看了看恬雅，“长君媳妇，倒是我老婆子多嘴了，竟然放下新娘子不管不顾，长君你也不提醒我。” 恬雅也客气几句，“看您说的，哪里哪里。”她生的这样的容貌，郑氏颇有几分不看好的，不过再怎么样，这个时候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徐徐图之了。 ps： 紧赶慢赶终于写完了，今天加班好累啊！ 第五十八章 试探 郑氏不是个不懂礼的人，应该说非常知礼，但是却感觉不到亲近，看起来就是客气的，礼貌上的，却不想再接近一步，恬雅自觉得自己与这位郑氏以前从未见过面，看这模样，倒是值得玩味了。 其他的族人倒是还好，作为长辈的，给了赏赐，晚辈们相应的也给出了礼物，而从早上到现在恬雅仍然是饥肠辘辘的，她作为新妇无论如何都要端住了，女眷们见了礼，男人们长辈们都避开了，同辈的，由苏长君的带领下，与苏长君的这些堂兄弟们见礼，恬雅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观察这些人，不过头次见面，也有了个初步的印象。 这些人里面，老二看起来很是温和的人，他整张脸如沐春风，果真是童氏的儿子，而老三则是沉稳的很，看起来与全氏倒是一个性子的，谨慎的很，而老四则耷拉着脸，勉强挤出笑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至于老五，恬雅以前是见过的，按照欣雅那边的叫法，还是她的堂姐夫。而这些兄弟们对这位长嫂也不敢多看几眼，倒是老二看了一眼，心里不由得很是异样，竟至于此，他还以为长嫂会是端庄标准像，没想到却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不过是会托生罢了，心下却有几分看笑话的幸灾乐祸，他的妻子顾氏大家子出身，事事周全，而这位大嫂嘛，虽说现下看着礼仪不错，可是，来日方长。 这一番见面后，族人们各自散开了，见了新人一面，这便够了，许多人也会住东京一段时间，这几天还有的是机会嘛！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恬雅公公不在了，婆婆嘛，虽然要见。但是依着苏家的规矩，却不应该是头三天该见的，毕竟婆婆改嫁了，与苏家没有关系。私下是可以取拜见的。 得，新婚夫妻一起出来的，童氏笑的如同自己娶了儿媳妇一般，直到恬雅快走远了，都还听得到童氏在夸赞，“我们长君和新媳妇可真是般配的很。”恬雅脸上却不敢露出疲惫，苏长君对她还算关心，“今日下午，咱们便歇着，明日还会和族亲们吃一顿饭。这下可好了，大家都认识了。” 是这样吗？不过恬雅对于他这样的打算倒是没什么异议，她笑道，“这可好了，方才见叔祖母们。婶婶们都亲切的很，明日若是得见便是更好了。”她本就生的好看，这下苏长君看她这样倒是有些晃神了，又是新婚，自然眼光都胶着在妻子身上。 不过，当苏长君与恬雅跨进院子时，苏长君还特地指着旁边的一个地方道。“你不是爱做菜吗？这边我让人做了个厨房，这里你看着可还满意若是不满意到时候再请工匠来改。”苏长君之前听了燕氏的话，便有心想做这样的事情，且他也想和妻子感情好一些，毕竟，妻者。齐也，这世上跟他最名正言顺的站在一起的女子。 恬雅颇有些惊讶，她不禁轻拉了拉苏长君的袖子，“那日后就咱们两人一起吃饭了吗？”面上越发看得出是高兴的。 苏长君受到感染也高兴，“自然是的。” 不过这高兴维持到恬雅看到紫英为止。紫英本是昨天就应该来伺候主母的，不过昨日童氏直接带着一帮子族亲进去，倒是没了她过去第一时候拜见女主子的时候，这个时候肯定要来的，早上本来过来伺候的，没想到新夫人的下人全部站在外头伺候着，她就这样看着苏长君携恬雅走出去了，而现下是非要来拜见不可。 恬雅与苏长君坐在主位，苏长君端了一杯茶，刮了刮茶沫子，顺便也观察恬雅的表现，而恬雅见着紫英磕完头，这才叫起，“胭脂，赏紫英两匹布，一对镯子。”这算是见面礼了，紫英连忙道谢，站了起来，也不敢直接抬起头，她只敢偶尔瞥一两眼恬雅。 而恬雅见紫英身形高挑，鹅蛋脸，虽是下人，却有一股小姐范，难怪给了苏长君，苏长君就喜欢这样规矩端庄的人儿吧！恬雅心下有几分不好了，倒是苏长君看妻子井井有条的，他想着妻子还未吃饭，便打发了紫英，“既然磕完了头，你先下去吧，我与你主子奶奶还有话说。”紫英出去的时候，苏长君是看也不看一眼。 恬雅这下倒是相信之前打探到的消息，这个紫英入了苏长君的眼，否则也不会这么快打发下去，不过，她现下唯一的目标还是先摸准如何在苏府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紫英什么的，不过是个通房，倒还未让她当作对手。 “紫英是以前祖母身边的人，很是妥帖仔细的，府上的事情我若是不在，你可把她喊过来多问问便知道。”苏长君对恬雅如此说。 恬雅如吃了个苍蝇似的，偏偏脸上还要保持笑容，“这倒好了，我刚来还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以后倒是多了个可以问的人。” 两人说了几句话，下人便摆饭了，胭脂很是妥帖的给苏长君和恬雅舀汤，恬雅一看是鱼汤，倒是没什么胃口，若是鸡汤红枣就好了，不过这大房到底是没有女主人，童氏不过是个面上情，哪里会真正的关心。可现下肚子饿了，恬雅也不挑食了，喝了一碗鱼汤，又吃了一碗饭，这才满足的放下碗。 水粉又端来茶给恬雅漱口，而苏长君看着她吃饱饭，却觉得莫名的满足了，以前这房子里空荡荡的，哪里会有人陪他一起吃饭，下人们通房们还不够格与他一起同坐一桌，即使是紫英，也不过是伺候的妥帖，她又是祖母身边赏的，苏长君才会不把她当一般的下人看，不过还是下人，这与妻子是不同的。 吃罢饭，下人们很有眼力见儿的退开，让这对新婚夫妻多说说话，恬雅有几分困倦了，她对苏长君道，“我倒是有几分困了，不若躺着说话好了。”苏长君当即同意，他见妻子换上寝衣，不免有几分易动，不过他一向受礼，倒是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否则若是白日宣淫就不好了，恬雅今日倒是真的困了，不过也不能一上床就睡。 “我呀，嫁过来的时候，我娘还有几分担心？”恬雅笑着道。 苏长君好奇道，“担心什么？”柴四小姐也是非常出挑了，且不论容貌，其他的都是一等一的，燕氏也是有名的贤惠夫人。 恬雅却道，“娘说你性子沉稳，稳重，而我，却似个小孩子一样的性格，稳不住，总是怕与你说不到一块去。”这就是在试探了，试探苏长君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到底如何看待这桩婚事的。 苏长君偏了偏头，看到恬雅含笑望着他，他很是自然的把恬雅搂进怀里，“我看你就很好，哪里像小孩子了。”这话是在恬雅耳边说的，颇有几分**的气息，恬雅毕竟也才出阁，不禁心里大喊，尼玛，你这是调戏我吗？ 恬雅胆子也挺大的，那有什么办法，后院男人只有一个，以后也只准有我一个，她要做的就是要男人离不开他，不能跟男人要求，那是没手段的人做的，她也抱紧苏长君的腰，皱眉着撒娇，“昨日可真是让我疼坏了！现下我要休息一会儿。” 苏长君受封建礼教长大的，算是非常的受规矩的，可却是没想到自家妻子在外边端庄的很，仪态万分，私下却是这般，他却僵硬的很了，不过一会儿，便听到恬雅均匀的呼吸声，他轻轻的俯身过去，吻了吻恬雅嫩如花瓣的唇，嘴边漾起微笑。 恬雅这个午觉也不敢睡踏实了，等她醒来的时候，苏长君还在睡，她凑过去看了看苏长君的脸，其实他长的挺好看的，可一想起嫁给苏长君麻烦多多，心里也是烦躁，过几天还得给改嫁了的婆婆和小姑子见礼，这可真是，她看得出来，苏家的那位老太爷对自己并不满意，恐怕因着自己是南安公主挑选的，这老爷子对南安公主还是有点成见的，毕竟他们这样的人家，一般都是鼓励妇人守寡的，这样才是高风亮节。 还有就是，就恬雅自己观察，和寥寥几次与南安公主和苏长君见面，这对母子的关系一般，特别是苏长君，对南安公主并没有那种孩子对母亲的感情。 “先别吵醒大爷，你们先备着饭，我们昨日也没吃多少东西，中午吃的也不多，倒是晚上，多准备些开胃的菜，汤两个就够了，菜的话，青菜多加一盘，其他的就看着办。”这倒是得益于苏长君给大房做的厨房，否则这个时候还得去二房端饭，倒是显得不好看了，且这菜谱在二房做她们也不放心。 水粉经常帮着恬雅做菜烧火的，自然知道主子要的是什么，而她一向又伶俐的很，得令便去做，而恬雅也不出屋子，里屋有她和苏长君的衣物这些，这个衣柜还是自己的嫁妆，她瞧了瞧下边放的包袱，笑了笑，然后把里边的衣裳拿了出来，这些都是跟苏长君做的。 第五十九章 就这样 “长君，你醒啦！我伺候你穿衣服，好不好？”恬雅开心的拿着手上的衣服，半蹲到苏长君面前，她发现苏长君很吃撒娇这一套，恬雅本身世不爱的，可是这个时候若是不能牢牢抓住苏长君的心，以后怕是更难了。 苏长君睡的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他打小就是一个人睡觉，倒是两天和恬雅在一起觉得睡觉踏实许多了，他坐起来了，见恬雅托着衣裳，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他突然凑上前刮了刮恬雅的鼻子，“你可是专门来伺候我的？” 却见恬雅推了推他，狡黠一笑，“是也不是，人家只是自己肚子饿了，想快点吃饭呢！” 最后苏长君还是乖乖的站在那儿，恬雅贴心的帮他穿上衣裳，还啧啧称赞，“我们长君真俊！”苏长君哭笑不得，这小妮子，不过看了看身上的衣裳，不由得甜蜜起来。 饭桌上，苏长君是不太挑食的，恬雅仔细观察，却见他每盘菜都夹上几筷子，却吃的不太多，恬雅问道，“哪道菜不合胃口吗？我才刚来如果是你不爱吃的，可定要告诉我才是！”她确实是很关心他的。 苏长君摇头，食不言寝不语，他一向严谨的守着这个规矩，直到二人吃完饭，苏长君才道，“我什么都吃得，说起来，你的嫁妆前些天送过来，便在左边厢房，我带你去看看吧！”他是觉得柴家果然对这个女儿很好，嫁妆是一等一的多，比起郡主下嫁也就这样了。 恬雅看了天色已晚，她是知道苏长君的想法，肯定想着怕自己刚来不方便，有他陪着去清理嫁妆倒也好，可是，“天色也不早了，这事倒是不打紧的。只是一条，明日要与宗亲们吃饭，可是我以前没见过的，准备的礼品都是绣的荷包。可你也得跟我说说，大伙儿都怎么样？” 她态度很积极，苏长君却也不甚了解，他也想看看恬雅本身的应对能力，“女眷们我倒是不太了解的。”脸上还带着歉意。 恬雅却不丧气，她又找到事情了，她迅速的去衣柜拿了个半大的木盒子出来放到苏长君的前面，“我下午整理了一下我的零嘴盒子，你若是肚子饿了呢，也可以拿的吃。比如这个我爱吃的这个奶酪饼，不甜但是很醇很好吃，还有好些呢，你看看？”这个所谓的零嘴盒子，圆形的木盒子。分成三角形的一小格，每个格子里放点零嘴，还有两三层，苏长君愣了好一会儿，这真是开了眼界了。 苏长君不太爱说话，却喜欢听恬雅说话，他此时对于恬雅还属于观察阶段。能不能完全交心的阶段，却发现妻子也许不太适合做宗妇，更适合做小媳妇，宗妇担子是很重的，可不是折腾这些小东西的，可恬雅却喜滋滋的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两人沐浴更衣完。恬雅涂了点茉莉膏子，然后看了看苏长君脸上干干的，她眼睛转了转，用手抠了点茉莉膏子，径直走到苏长君面前。“长君，你的脸好干呀，擦了这个润润的，真的，我帮你涂吧！”苏长君还没反应过来，恬雅已经用手慢慢的跟他涂了起来，她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两人气息想通，这个时候还没反映过来的那就真的不是男人了，他一把抱起半蹲着的恬雅在他腿上坐着。 恬雅有几分害羞，“你去把灯吹灭了。” 啪的一下，灯灭了，四周陷入黑暗，恬雅稳稳的被抱在苏长君怀中，她想起燕氏说的话，一定要放得开，她感觉到火热的唇舌侵袭到她的口腔中，她只是怯怯的用舌头舔了舔对方的舌头，岂料到对方会如此凶猛的把自己放在床板上，她衣衫褪尽，苏长君不复翩翩君子模样，而是尽情探索，其实他一向在房事是上是非常克制的，今儿却失控了，玉肌雪肤，再摸上妻子发育非常好的玉兔，而妻子却不似一般女人在床上扭捏，而是很是自然的回应，苏长君眼神暗了暗。 恬雅感觉自己在海洋里倘佯，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最后那一刻的快感果真是颤抖的无法自已，她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而第二日很早，胭脂水粉正在门口守着，却见紫英过来了，水粉便小声道，“紫英姑娘这来的也太早了，早上我们大爷和大奶奶还没起呢！” 紫英却笑道，“我也是伺候大爷的丫头，如今大奶奶进门了，也得让我伺候着才是，我本是下人，与你们可是一样的。” 胭脂劝道，“紫英姑娘不如先在那里坐坐，等到大爷和大奶奶起了再叫您过来也不迟？” 紫英却是个顽强分子，她依旧笑着却不离开，恬雅当然已经听到门外的动静了，而苏长君却不做声，恬雅睁开眼睛，她迅速的坐了起来，却发现身上不能见人了，顿时有些燥热，而苏长君此时却心情大好，恬雅横了他一眼，然后自个儿穿上肚兜，衣裳，又叹，幸好是冬天，穿大衣裳，这谁也看不见。 恬雅把里边的衣裳穿上了，才对外头喊了一声，顿时进来了紫英，胭脂水粉，胭脂水粉是大丫头，自然上去帮着恬雅配衣裳，紫英倒也乖觉，不敢靠近苏长君一步，恬雅自个儿穿戴好了，头发还没梳，便指着柜子里的衣裳道，“把那套衣裳拿出来。”等苏长君穿上，才发现，苏长君的衣裳与恬雅的衣裳很相像，几乎算是情侣装了。 因为第二天了，也不用大红大绿披着，恬雅便选了粉蓝色的襦裙，上边却配上绣了喜接连理枝的鹅黄色的披肩，中间用珍珠做腰带，实在是可爱娇媚极了，而苏长君的衣裳则是淡蓝色的袍子，绶带却是粉蓝色的，这样倒是稍显年轻一些，而他中间的腰带则是砖灰色，而两人手上戴的脖子上挂着的都是一对儿，胭脂抿着嘴笑。 紫英虽然脸上也笑着，心里却如滴血，她看着大奶奶细心的为着大爷拉正衣裳，大爷也含笑望着大奶奶，顿时觉得自己倒不算个什么了，她错眼看了看这位大奶奶柴氏，有几分惊讶，竟然是这样的好容貌，一般这样的长相绝对是要送进宫的，以柴家来说也不是不可以，倒是嫁给了大爷，她是觉得跟苏家宗妇这个位子不太符合。 虽说她紫英不太喜欢二房的人，可二房的顾氏，那才真的叫大家妇，而自家这位大奶奶，一看就是受宠的小女人，怕是下人们都压不住。 “大爷，大奶奶，先吃点东西垫垫，怕是等会儿开席就饿了。”墨香恭敬的说道，她现下是陪嫁过来的管事夫人，先前又是恬雅身边的大丫头，自然事事妥帖。 恬雅笑着与苏长君一道坐着吃，看的出来墨香非常用心的，嫩嫩的绿菜心，小米粥加上赤红豆，配着留仙居的小菜，一小碟虾饺，真是爽口，且这虾饺还是恬雅自己做的，这本是粤地很是流行的美食，在齐朝也没有，恬雅自然不爽，便自己做，这不，做好了，便教给身边的丫头，尤其是墨香为了展现自家对姑爷的用心，自然把虾饺上了。 果不其然，苏长君吃了一盘虾饺，若不是为了面子怕是还会要多加点，而恬雅吃了一碗粥，又喝了一碗牛乳，夹了点小菜便放下筷子，胭脂连忙递上手绢给恬雅擦手，而水粉则时不时的帮着主子们夹菜，倒是紫英没有人要她做这做那，倒是尴尬了起来。 吃完饭，心满意足了，恬雅便又让墨香准备了荷包，苏长君看了看时间，倒是还不太着急，“且等等，消消食再过去。”族亲有的是老人，不会这么早起来的，而苏长君自然要夸夸恬雅了，“今儿这虾饺谁想出来的，以前倒是没吃过的。” 见恬雅自己指自己，苏长君却故意摇摇头，墨香忍笑解释道，“这些都是大奶奶先前鼓捣出来的，昨儿特地吩咐了奴婢，说是要今儿做这个。”恬雅得意一笑，这嘚瑟的小模样，苏长君若不是跟着这么多人早就想着弄进怀里揉捏一番了。 倒是恬雅看着旁边站着的紫英，不免有几分不好意思，“倒是让紫英姑娘这样早就来了，我身边丫头妈妈也多，你这样的心意我也看到了，这样早起来倒是累着你了，我这个人一向随和，我这里是不要站规矩的，不过到底礼不可费，你每个月月初月末过来就是了，我也知道你的一片心意。” “看大奶奶说的，伺候大奶奶是奴婢的福分，奴婢本就是个丫头，伺候您再好不过了。”紫英故作怕怕状，好似谁嫌弃她似的。 恬雅却道，“放心，我心里知道你的好，不过，我这里丫头多，不需得你伺候，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她却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这点伎俩不够看的，真以为大家子出身的人是傻子不成，在这儿装可怜显示存在感。 第六十章 厉害 自古男主外女主内，紫英再与众不同，恬雅也不必忍着她，否则倒是作践了自己，她转眼又笑吟吟的对苏长君道，“这便去见宗亲们了，哎呀呀，这可好了，今儿能认得的人都认全了。”话语之间竟然没有早上那般惶惶不安的模样，苏长君看着恬雅，突然觉得很是纳闷，心下一想倒是明白了，难怪柴家二房如此培养，这才是进宫的人才，这样的模样人品性情，可惜了，想及此，苏长君倒是又有几分庆幸，自个儿倒是捡到宝了。 苏长君走在前边，而恬雅则面带笑容的跟在苏长君后边，略后一小步，两人又是穿的情侣装，一进门这夸奖就此起彼伏，不过男人们在一处，女人们在一处，苏长君与长辈们请完安，也不看恬雅便走出去了。 郑氏这才满意了，而童氏平时看着热心，此时却只笑却什么都不说，恬雅也不觉得尴尬，她看向郑氏，“二叔祖母昨儿睡的可好？”郑氏是在场年纪最长，辈分最高的。 “睡的好，这多亏了你二婶。”郑氏含笑道。 这就是夸童氏了，恬雅却不像昨日那般害羞了，她附和的点头，“二婶确实是个能干人，这家里这些年还多亏了二婶，我在娘家的时候就听说了二婶，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了。”你不是要夸童氏吗？我就比你夸的再狠，而且还隐隐的有在说童氏二房却手太长。 童氏虽然笑着，可不如方才看戏的那模样了，连忙道，“我不过是矮子里的高子，先前老太太还在的时候，一时也没有凑手的便让我拿过去，如今可好了，侄儿媳妇进门了，我也得清闲清闲了。” 见童氏这样说。杨氏心里是真高兴了，她和童氏不知道斗了多少年了，一直被童氏压着，现下正主儿进门了。童氏没了权，看还狂不狂的起来。 却听恬雅道，“这可万万使不得，我还年轻，许多事情还不懂，二婶比我有经验多了，我们长君也说了，让我先跟着二婶身边多学学才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对墨香道，“我做了些荷包。各位拿着玩便是。”竟一下子主场气势非常足。 童氏心下却有几分忐忑，她是没看出来，这位新进门的柴氏倒是厉害的紧，一个长君说，就表明了这权今年不交明年也得交。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恬雅一眼，又愣了愣，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有这样的美人在旁边，其他人哪里有地方看，她童氏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还是个未及笄的姑娘。以后更加光芒万丈，说起话来也不怯场。 欣雅也在其中，见堂妹如此风光，她不由得有种自己一派人的想法，毕竟现在所有好处都在二房手上，三房嫡出的也只是个七品官。更不用提自己相公，如今还在读书，连收租子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她自然希望这个堂妹能多给点好处给自家，不过她也清楚。任何人想要好处也要有东西交换。 “大嫂，明儿可是回门去，这礼不知道备好了没有？”欣雅一边抚着肚子一边问道。 她这是第一个正经场合喊大嫂的，杨氏不由得心里叫了一声好，虽然上次那件事情她也埋怨欣雅不厚道，不过到底最后欣雅还是同意过继给全氏，只是全氏如今还算年轻，等全氏真的是生不出来了她才过继，得了这句准话，杨氏自然高兴，也不由得把欣雅看得亲近几分。 童氏连忙道，“长君媳妇等会儿看看单子，如若是不好，我再加几成就是。” 恬雅便道，“倒不在于东西贵重，只是送回门礼要让家里人欢喜，我与长君等会儿也无事，不如二婶让下人送单子过来，看有无增减的。”若是此时装成小媳妇模样，以后更是什么话都难讲出来。 众人没想到这柴氏竟然如此直接的，郑氏暗自皱眉，倒是旁支的那位芝七婶是个妙人，夸起了荷包，“这可是大奶奶自个儿做的，这绣工可真是好，这梅花似绣活了似的。”芝七婶的丈夫在东京虽然是小官，可是家底殷实，在苏氏一族里算是说得上话的，况且芝七婶娘家一向肩负着皇家画师，几乎是所有要选秀的姑娘都要经过她们家。 芝七婶年轻的时候与燕氏关系不错，自从苏长君和恬雅订婚后，燕氏便与她来往更热络了，芝七婶的儿子能够进禁卫军这也多亏了燕氏，又有利益，自然要帮恬雅。 欣雅自然不会错过这番好机会，“芝七婶可别说，大奶奶从前在娘家就是样样都来得，小小年纪无论是绣工，厨艺，都是一等一的。” 杨氏和全氏跟着凑趣说好话，顾氏和童氏则笑着不做声，心里虽然不服气，可暂时在其他族人面前苏氏女眷们看上去是非常服气这位刚进门的苏家当家女主人，可私下如何就不得而知了。郑氏心里冷哼一声，她想起渔舟，不由得暗叹一声，渔舟性子温和又至孝，差就差在老太太当时去的早，身子一直不好。 这顿宗亲饭，虽然恬雅正经婆婆不在这儿，也没有嫡系的太婆婆，可恬雅到底还做做样子，给郑氏这位叔祖母添了几筷子菜，芝七婶又是夸她孝敬老人，恬雅谦虚几句，却不伺候全套，这伺候全套也不合规矩，毕竟郑氏按辈分只是个叔祖母，没资格让恬雅伺候这么久。 吃完饭，童氏连忙回房，把那单子让下人重新添了几分，又递给小丫头，“这个送去大房，还请大爷和大奶奶若是不欢喜再让我改改。”小丫头走后，童氏憋着闷气，她几时受过这种气，在苏府什么不是她自己做主，还没人敢反驳，一时间竟然对恬雅恨上了。 顾氏一向谨慎，也不敢说什么。 倒是苏长君见着童氏身边的人送了礼单子过来，恬雅连忙招手过来仔细看着，苏长君自然有管道知道恬雅今日应对，看她这副模样绝对没想到今日竟然成了她的主场，在宗亲面前毫不逊色，他本以为她就是个娇怯的小媳妇。 “这单子你可有不满意的？”苏长君问道。 恬雅扶了扶自己的发髻，然后舒了一口气，“倒不是说不好，我们成了亲，便是大人了，可和以往不同，二婶虽然如今管着家里，说到底也是二房，我们自个儿送的礼娘家人也会看，且不论东西尊不尊贵，至少要合心意。”她这话说的倒是有道理，可是苏长君却希望夫人能更加温婉贤淑，就是装也要装的和善一些，可显然这柴氏并不是这样的人，看着和风细雨，却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你说的倒也是。”苏长君干巴巴的说了这一句。 恬雅含笑看了他一眼，把改过的单子递给苏长君，“你看看可还行？”她改了几处，也删减了一些贵重的，看起来极为合适。 苏长君点了点头，却也不再说什么，而恬雅则重新让墨香誊写一份，然后让她交给童氏，这样便可以了，她转而又扮演起小妻子的角色，“你今儿头疼不疼，我帮你按按好不好？”苏长君又恢复面瘫状。 浑身充满少女的馨香，苏长君觉得自己和毛头小伙子一般了，他坐着恬雅站着，恬雅刚开始在后头按着，后来又站到前头来，跟苏长君按额头，而苏长君整个人好似匍匐在她胸前一样，苏长君鬼使神差的咬了一口在他跟前的水蜜桃，竟羞得恬雅不行。 “长君……”恬雅酡红着脸。 苏长君笑着一把把她抱在腿上，“甜甜……”他满足的抱着她。 新婚夫妻又和谐了一次，恬雅又想让苏长君陪着她一道去看他们大房的私库，苏长君便让云寿拿了钥匙过来，并对恬雅道，“以后你便拿着，还有紫英那儿如今也有一串，明日再打发个人让紫英送过来。” “恩恩，不过，我这里有东西要给你呢？”她二人进去私库后，恬雅便指着那红色的小箱子，打开来竟然全部是古籍，“这是我爹爹在南疆的时候，有文人逃难，便送给了我爹爹，你看看，好些都是真古籍，我想着你肯定欢喜这些，便当做嫁妆带过来了。” 苏长君肯定是喜欢的，苏家是世家，也是读书人起家的，尤其是苏长君当时还准备考科举的，论才学也是数一数二的，他还推辞一番，“我看着就行。” “哎呀呀，我的东西不就是你的吗？长君对我这样好，我这也是投桃报李了。”恬雅如是说道，她觉得苏长君这种人，看似冷漠，可是真正的入得了他的心，便是会被疼爱的很，她自然要缠人一些。 而不管这边如何的浓情蜜意，童氏见恬雅身边的下人果真送来了新单子，看了看，她立刻吩咐下人去办理，从而也感觉到了急迫感，这柴氏可还真不是吃素的，不像杨氏就嘴上厉害，私下什么都不行，看得出来小小年纪，便如此手段。 第六十一章 回门 第三日回门，恬雅困倦的不行，倒是苏长君精神颇好，他虽然性子内敛，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每一看到恬雅竟然想着那等子事，话没多说几句，又去床上去了，苏长君心里也有几分懊恼，不过对于恬雅迷迷糊糊的样子，也怕她在下人面前出糗，亲自帮她穿上小衣裳，又捏了捏她的脸颊，很是亲昵。 “长君，昨儿人家都跟你说不要闹了，你且看看今儿我真是精神不济的很。”恬雅嘟着嘴撒娇。 苏长君眼神不禁又暗了暗，打趣道，“今儿咱们便不回去了，可不是更好。” 恬雅娇嗔了一下，连忙穿好衣裳，她今儿心情可是真不错，要回去见自己家人了，这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即使是宋如锦不冷不热的模样都没有让恬雅感到有什么不适的，反而越发想着燕氏柴二爷，想着自己出门子奶娘还专门把陵云骗去睡了她就心疼，陵云比陵正更缠着她，就是不知道以后长大了会不会也和小时候一样了。 燕氏和柴二爷早早的就起来准备了，陵正牵着陵云也是心不在焉的，反倒是白氏在旁边乐的很，“想想欣雅刚嫁过去的时候，回门我和她爹脖子都恨不得伸长了，看来天下父母心啊！不过四姑娘可是比我们欣雅福气好。”她说这话很是恭维。 燕氏也没心情跟她你来我往，只道，“不是说欣雅这几日要临盆了，大嫂你药材稳婆准备的怎么样了？” 白氏一愣，随即又笑道，“都准备好了，都准备好了。” “二夫人，四小姐和姑爷回来了。”丽娘激动的说道。 燕氏连忙站了起来，而恬雅则与苏长君一道进屋，苏长君与白氏，燕氏。孙东玉分别见礼，好容易见完礼，宋子鸣带着元雅也回来，这下可真是热闹的紧了。恬雅则与女眷们一处，燕氏好好的打量了一下，见女儿面色红润，眼角含春，这才放心下来。 “四妹妹，这下可是好了，日后多去姐姐那里串门子。”元雅含笑说道，她坐月子身子没养好，本来就不胖，却显然越发清瘦。以前那个高傲清高却尊贵无比的模样好似完全看不到了，如今看着竟然是一个普通妇人一般。 恬雅看了有几分心疼，她笑道，“二姐也要多去看我，我在家里也是无聊的紧。” 本是客套一句。却见元雅很是高兴，她笑着又抿了抿唇。 这些人还是很有点脸色的，见燕氏好几次欲言又止，自然知道燕氏有话与恬雅说，一个个都说有事先去忙，恬雅见她们都走了，才眼眶泛红。燕氏也是眼睛发酸，不过也有几分欣慰，“你芝七婶派人传了消息给我了，我这才放心，郑氏那个老东西不过是心有不甘，她的几个侄女都没能嫁进苏家长房。如今你嫁进去了，她自然心里不舒服，以后便多防着些便是。” 恬雅见燕氏巨细无遗的关心自己，不禁十分感动，“在苏家虽然只过了短短两天。女儿却觉得好长了，不像在自个家里随性自在。” “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你如今是苏家的人了，若是被姑爷听到了，那可如何是好！”燕氏连忙禁止恬雅多说。 恬雅眼神暗了暗，虽然她撒娇弄痴，可是那些不过是做给苏长君看的，她事实上哪里是这种性子的人，不过是把柔软的一面展示给男人看，现下没有儿子，自然要靠着苏长君，更何况，苏长君心机深沉，也不是她能随意糊弄的。 “娘，方才我看二姐仿佛瘦了一些了？”恬雅问道。 燕氏摇头，“你别提了，你二姐生了这个姐儿，身子就坏了，那宋家的那个老虔婆把她的那个侄女儿开了脸，哎！”毕竟元雅不是自己的女儿，不能生了那婆家要纳妾这也是他们家人管不了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即使是自己的女儿，燕氏也不能阻止姑爷纳妾。 竟是如此，恬雅突然感到压力，燕氏也不愿给女儿这么大的压力，“放宽心，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的。” 与燕氏说了几句话，还来不及与弟弟们一起叙旧，恬雅便要回去了，这也是规矩，她忍者眼泪，含笑朝着后头挥了挥手，而上了车，她默默的不再说话，不经意的擦泪，她不想要让苏长君看到自己含泪的模样，她就是这样，看似娇弱，其实却不愿意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旁人面前，而此时这个旁人也包括苏长君，他只是她现在的依靠罢了，恬雅甚至连半分真心都不敢放。 苏长君心里暗叹一声，果真还是小女孩，他拿起自己的手帕，然后轻柔的点了点恬雅的脸，“以后我们常回来就是。”这话也不过是安慰，出嫁了的女人哪里能随便可以回娘家。 恬雅勉强露出笑容，“你说的是。”她说完便不想说话，一时间竟有些沉默。 回来后，恬雅有些累，她还要准备第四日去看南安公主，心里也不太太平，却不紧张了，南安公主最多也就会送人过来，可那也是在她怀了孩子之后，现下她要注意的就是如何受孕，她暗自打定了主意，也不敢再多问苏长君一些关于见南安公主的事情，问多了，反而怕惹得他不快。 这一天显然过的不太太平，就在恬雅刚回来不久，苏长君去了书房，不一会儿却见欣雅的丫头跑了过来，她脸色极其不好，看到恬雅便似看到救星一样，“大奶奶，我们五奶奶要生了，这下可怎么办？大夫问是保大还是保小呢？” 恬雅来不及再换衣裳，便急急忙忙的随着那丫头去，“稳婆不是说已经请好了吗？怎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竟又怀疑上全氏，终究恬雅摇了摇头，还是放慢了脚步，对那小丫头道，“你快去，我又不是不知道路，你在这里你们五奶奶反而会胡思乱想。”那小丫头还准备说些什么，却见墨香对她瞥了一眼，连忙离开，恬雅虽然看着着急，可脚步却放慢了许多，“等会儿无论杨氏和五奶奶说些什么，咱们都不要理会。” 她走的其实算慢了，面上却很是着急，等到的时候，却见全氏和杨氏都站在外面，恬雅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听说生产得不顺利。” 杨氏目光闪了闪，笑道，“这次请了最好的稳婆过来，方才也从里屋传出来的消息，却是没事的，你放心，大奶奶这刚从娘家回来，怕是累的慌，便先去休息吧！” 恬雅瞧了瞧里屋，叹了一声，“本来我是该留在这里的，可是，我也不懂生产经验，倒是墨香，你替我在这儿看着吧，若是落地了，便立马回来报给我才是。” 这话说的没什么可挑剔之处了，全氏不由得暗自赞叹，她自然不会在这儿做手脚，因为苏三爷根本就不能生了，只能靠五房这个庶出的孩子了，礼法宗法皆是如此，那欣雅总是想什么好处都占尽，又想自己孩子继承嫡三房，又想让她自己带大孩子，那是痴心妄想，若是真真儿的为了孩子，全氏是不介意收养族中的孤儿作为养子的，可却最恨欣雅这种两面三刀的，什么好处都想占尽，把旁人当傻子的人。 而恬雅的做法刚好是两边不得罪，于欣雅是留下亲信看着，于全氏来说，是全了她的面子。 恬雅回来了躺着，却睡不着，胭脂忙活着收拾东西，她又看了看外边的天，“看来又要飘雪了，今年看来可以过个好年了。” 水粉见恬雅有些累，动作更加轻柔一些，恬雅闭目养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摇摇晃晃的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墨香回来报喜了，“大奶奶，咱们五奶奶可真是厉害生了一对龙凤胎，这下可好了。”欣雅前头的那个姐儿成日里跟泡在药罐子里似的，据说是活不长了，这下倒是好了。 恬雅立马反应过来，“送一对玉佩过去，看大爷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再摆饭。”五房的事情跟她也没什么想干的，更何况元雅的事情恬雅正担心着，还不知道元雅如今日子过的如何。 苏长君倒是回来的很快，他明日就要上衙去了，自然今日想着要与妻子多多温存一些，想着老五现下欣喜若狂的模样，苏长君默默的看了看恬雅的肚子，心里也暗自盼望着。 而欣雅却真的是喜极而泣了，杨氏和全氏更是抱着孩子不撒手，五爷兴奋的不能自已，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三房无子，而自己虽然是庶出的，可是却是三房唯一生了男丁的，难保以后嫡兄也要自己的孩子送终，想及此，还有几分得意。 “老五，三哥在这里恭喜你了。”苏三爷脸上带着真切。 苏五爷越发的恭敬，不敢再和方才一样得意，“承蒙三哥吉言。” 苏二爷则哈哈大笑，“看来三房要被个庶出的种子给占了，还是我们骁哥儿好，正经的嫡子。” 第六十二章 赶紧 “老五媳妇倒是运气好，不过这么卖命还不是给他人做嫁衣有什么用？”童氏正在选礼物，这是要给南安公主的，她怕给薄了，得罪的可不只是大房，三房不过是个点缀而已。 苏三小姐正在啃苹果，她现下订了亲，不能随意出门，不过她性子与童氏一般，都是看戏不怕搭台的那种人，总是有些幸灾乐祸，不过全赖得她有个好娘，这不，夫婿也找到了，虽然不尽如人意，没有苏家长姐嫁的好，可是比起一般人来说实在是好太多了。 “娘，四嫂做的这方糕还真不错。”苏三小姐吃完苹果，又拿起桌上的方糕啃了一口。 童氏无奈的看着她，“哎哟，你就少吃几口吧，虽说胖是有福气，可哪个男子不是慕少艾，不说和你大嫂那样子，也总得瘦一些。”因着大女儿从小不在身边长大，所以她把全部的爱都给了这个小女儿，也因此养成了她这样的性子，贪嘴，懒惰。 苏三小姐听到这话也不舒服了，“您说大嫂那相貌有几个人能比得上的，您也不拿个能比的比。再者，我这样也总比大嫂好，娘，你知不知道郑小姐这次回来了，可是越发沉静了，就是看着瘆的慌。”以前郑小姐多巴结她们，比如今柴氏可是对她们二房尊重多了。 “那这下可真是了，不过我看那柴氏也是颇有手段的，我们在大房的人说长君只要进门就和那柴氏腻在一起。郑氏也绝对不是好惹的，你叔祖母最看重蒋家那个女娃，郑姑娘还在一旁虎视眈眈，是我怕是都心焦了，我们都不用出手，且等着看吧！”童氏幸灾乐祸的模样，让苏三小姐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恬雅还不知道童氏母女二人在想做些什么，因为她今日又早早的“休息”了，嫩黄色的小衣被男人挑了下来。苏长君虽然不是练武之人，也因为经常提笔写字，所以手上会有薄茧，此时在恬雅的肌肤上滑来滑去。看着恬雅颤栗的模样，也有些忍不住，不禁低下头，把头埋在她胸前的玉兔里，舔舐啃咬。 恬雅则痛苦不堪，觉着整个人酸涩麻酥，下面的溪流潺潺，桃花源正等着人过去开垦，她终究有些忍不住，主动挺起身子。苏长君暗笑一声，挤进她两腿之间，女人紧窄的地方，他冲不进去，只得慢慢研磨打转。最后才贯穿整个里面。 苏长君看着旁边的人，浑身泛着粉红，屋里充斥着**的气氛，他对她不禁有几分怜爱，“要不要喝水，我去跟你倒杯水。” 恬雅倒是没有拒绝，她慢慢的喝了两口水。才觉得有点力气了，于是故意嗲声嗲气道，“明儿咱们可不能胡闹了，下人们都看着呢！”关着门不许下人进来，肯定是做这档子事，恬雅虽然不是什么太守规矩的人。可是传出去，倒是对苏长君不太好了。 “看你这娇滴滴的模样，好了，今儿先放过你，倒是明日。你去娘那儿，娘说什么你都听着，若是什么不太合适的，你告诉我，我帮你。”苏长君道。 恬雅笑道，“公主那样明白事理的，以前也不是没见过面的，哪里会有什么不合适的。”即使有不合适的，恬雅也不打算这个时候跟他说，别看她如今好似跟他很亲近，可她知道其实自己对他还是如外人，甚至不如胭脂水粉。 苏长君却还是不放心，他还道，“日后除了不必要的邀约，一律不必出去，在家里好好的，自然清静。” 听他说这话，恬雅觉着奇怪，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好反驳的，愣愣的点头同意。 南安公主也是一夜无眠，虽然这个儿媳妇是她娶的，可是长的太漂亮，她也怕儿子有了儿媳妇就忘记了她这个娘，本来以前就是一直不怎么来自己这儿的，之前还借着娶媳妇这个话题把儿子喊过来，现下就要靠儿媳妇了，想及此，南安公主自个儿清了好几样私房出来，等恬雅到来的时候完全是亲切的婆婆。 “长君和恬雅过来了，咱们先说说话吧！”她手拉手的把恬雅拉了进去。 而苏长君则立马告退，“儿子今儿还要上衙，便让柴氏陪着您，午晌我过来接她。” 南安长公主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了，这离午晌不过两个时辰，刚吃完饭就走，这是有多急啊！还是怕自己欺负柴氏，果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对恬雅也不由得冷了一些，恬雅也是一板一眼的说着话，南安长公主拉着恬雅的手，“你虽然进门就是大嫂，可是年纪比她们都小，不过，我这里就是指望着你跟我生个小金孙了。” 这压力，恬雅心里叹了一口气，难不成生了个女儿自己就去死不成，可面上还要保持微笑，南安公主不似晋安公主那般喜欢摆架子，可是浑身发出来的气势让人不敢直面。 “把秀兰喊过来，昨儿就吵着要喜糖吃，我这个女儿哎！”南安公主对袁嬷嬷道。 “这里倒是真的准备了喜糖，就是怕妹妹嫌弃。”其实恬雅不太喜欢秀兰，秀兰是个颇有几分娇蛮的女孩子，比起元雅那种清高傲慢不太相同，而是有几分刁蛮的娇蛮，恬雅也不多说，毕竟多说多错，虽然以前见过，可是现下却是小姑子和嫂子的关系，自然很是微妙。 秀兰穿着葱绿色的夹袄，外头穿着白色的貂皮的小披风，头上梳着包包头，她一进来，袁嬷嬷就小祖宗这样叫着，而南安公主更是满面春风的，她指着恬雅对秀兰道，“还认不认得，这是你大嫂子，昨儿不是还要糖吃。” “妹妹，大嫂跟你准备了些礼品，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她亲自送了个小匣子给秀兰，里面是各式非常可爱的小钗子，还有自个儿做的蝴蝶结，花结头饰这样的，她还打开来给秀兰一个个介绍，“这个是头帘，若是穿花边的衣裳，再配这个头帘就好了。” 秀兰这下开心了，毕竟还是小姑娘，对这些可爱的精美的头饰高兴恬雅还亲自拉着她过来，帮她试，而南安长公主这下脸色才和缓了一些，秀兰便问起，“嫂子，这个是在哪里买的啊？我好喜欢啊！” “都是我自个儿做的，你若是喜欢，大嫂以后做了再送给你好不好。”恬雅还是颇为心疼的，虽然是小东西，可也是自己花了心思做的。 秀兰高兴了，南安长公主自然也高兴，她提起童氏，不免面上显出几分不耐烦，“二房成不了大器的，你且稳住了，今儿，你在我这里留饭，日后多多过来我这里，若是不懂的，我也教教你。” 恬雅这个时候倒是真的想起了一个人，不过不能这般就说出来，好似自己真的爱搬弄口舌一样，她谦虚的笑笑，“公主说的是。” “还叫公主？”南安长公主故作不喜。 恬雅羞涩的喊了一声，“娘……” 南安长公主这下高兴了，对袁嬷嬷道，“这可好了，我这又多了个闺女。”语气间颇为亲昵。 袁嬷嬷也过来凑趣，“贵主子心慈。” 你一言我一语，很快门口便有人说起苏长君来了，恬雅这下要站起来告辞了，南安长公主倒也不留客了，只说下次要过来，恬雅笑着告辞，秀兰端坐着还摆弄方才恬雅送的那些饰品，而苏长君见恬雅出来，便担心问道，“今日如何？” 恬雅故作不知道的模样，“自然是好的。娘对我又和气，妹妹玉雪可爱，都是再好相处不过的的人。”说的仿佛是普通人家的母亲和孩子一般。 苏长君却更不喜了，他只好道，“本是两家，多来往也不太好，你记着这个就好。” 恬雅愣愣的点头，却说快进腊月了，三房的大喜事，自然是生了这对龙凤胎，欣雅孩子的洗三，这是大喜事，杨氏作为嫡出的婆婆和祖母，比起欣雅办这个喜事还上心，以后这男孩子可是三房的独子呢！ 白氏也过来了，她倒是高兴了，还拉着恬雅道，“这下可好了，四娘和大娘都是一家人，互相照应着才好。” 唯独全氏笑的最高兴，而此时的杨氏也是忙来忙去，不像童氏吃着瓜子，高兴的和她未来的亲家秦家说话，苏三小姐许配的太子妃娘家堂弟，以苏家的名声，许过去倒是门当户对，且秦家还是以前谭太主的夫家。 “那是你们家大奶奶吧，可真是个美人儿。”秦二夫人与童氏窃窃私语。 童氏也笑道，“要不说老夫少妻，我们长君可比她大十岁，疼的不行，还没进门就建小厨房，每日两人黏腻的不行，不过新婚夫妇，也是常有的。” 秦二夫人也是个爱八卦的，“可不是，这样的美人儿哪个男人看着不疼，你们长君看着严肃沉稳的人，可如今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了，对了，郑家那位回来了，郑夫人不让她出来呢！” 第六十三章 莲动下渔舟 “我怕抱不好，大伯母还是你抱着吧！”恬雅看着软乎乎的孩子，很是怕，她有些害怕，自己是不是也要有孩子，也会这样，每次完事后，苏长君盯着她的肚子看，都会让她瘆的慌。 白氏笑呵呵的接过孩子，还打趣恬雅，“四娘怕什么，以后你总是会有的，欣雅，你说是不是？” 欣雅此时一脸满足，“就是，大哥和四娘都是相貌这样出色的人，以后不知道生的公子会是怎么样呢！” 如此这番，恬雅陪着白氏吃完饭，恬雅才回屋，而白氏母女则忧心忡忡，特别是欣雅，她一脸决然，完全没有刚才见着亲戚朋友那般满足的模样，而是向白氏说道，“娘，我的儿子却要拱手送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满意的，可是如今我们势单力薄，且还有宗法在，女儿怕是守不住了。” 白氏抱着欣雅，喊了一声我苦命的儿便没再说什么了，只是想着如何从这里找出最大的得益者，既然事实已经成定局，不如保持着如何捞好处罢了。 苏长君几乎是新婚三天后就迅速投入自己的工作中，恬雅则开始整理大房的院子以及管理，苏家长房许多人都是老太太在的时候留下的人，应该说几乎都是，这些人很是守规矩，而且挑不出一丝错儿来，就连紫英都是老太太留下的人，这些人与恬雅并不是一条心，这个时候也不能随意动他们，是敌是友还不知道。 “四娘，今儿天儿挺好的，不如出去走走吧？”胭脂建议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恬雅竟然完全不爱出门，每日便是在家里做着针线活。 恬雅淡淡一笑，“把那笑林传记给我看看吧，每日走来走去也是累的慌。”她什么都不怕，因为为她时间还长。年纪还小，而那些老人们老的快，她丈夫又是个那样的人，她如今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苏长君颇为不喜南安公主，恐怕也不希望女子太出格了。 胭脂叹了一口气，水粉倒是在旁边支招，“不如在咱们院子里建一个秋千，小姐不是最爱荡秋千吗？” 恬雅只稍稍动了一下心，便摇了摇头，胭脂水粉也不再说什么了，毕竟主子都不发话了，只是这二人都很心疼恬雅。毕竟恬雅在家里是无忧无虑，到了这里反而更加拘束起来。 等到晚上苏长君回来，恬雅便伺候他吃饭，苏长君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可却一直克制着。他与恬雅吃完饭后便去了书房，恬雅叹了口气，自己洗完澡，穿了寝衣，便先睡了，她的丈夫非常寡言，新婚的三天说的话稍微多一点。其他的基本上就是问候几句，恬雅有一种深深的孤独感。 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一直都睡不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早上起来的时候苏长君已经不在了，去上衙了。胭脂与水粉对视了一眼，“四娘，早上厨上做了你最爱吃的酱肉包，赶紧起来吃吧！” 恬雅淡笑着应了，然后由着丫头们打扮完后。才坐下去慢慢的吃着早餐，欣雅还没有出月子，她倒是热心的很，早上还让下人送了一盏鸡汤过来，说是给恬雅补身子，恬雅看也没看便让下人倒掉了。 墨香跟在身边报告恬雅一些事情，“如今已然过继了，五奶奶恐怕也是知道了，听说是要”外放了，这次是咱们大爷帮着谋的外放，要去扬州呢？也因为如此，五奶奶便如此示好。” 原来是如此，恬雅对欣雅印象一般般，不过却不太喜欢她这样的，若是自己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换儿子的。 中午苏长君突然回来了，恬雅正在躺椅上小憩，见着苏长君回来，依旧帮着他脱外裳，苏长君依旧默默的吃饭，他吃完饭看恬雅懒懒的，话到嘴边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端坐在房中，胭脂水粉让下人撤退下去，房里只剩下恬雅和苏长君，恬雅托腮不知道如何跟苏长君说话，她觉得和苏长君根本就没有共同话题，这也是包办婚姻的不好之处，完全不认识，背景也不相同的两个人，能够说什么话题，而且苏长君是那种很沉默的人。 “我明日要去直隶……”苏长君突然说了一句。 恬雅听了这话，看了他一眼，见他也正好望过来，她垂下眼，默默起身，“那我帮你准备东西吧！你要去几天呢？” 她明显有几分不高兴了，苏长君心里疼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才短短几天便会有这种感觉，他不能太在乎儿女私情，否则和自己爹爹一样，以后还是被女人背叛，也因此只冷冷的说了一句，“大概十天左右。” “恩，那我帮你去准备了。”恬雅头也不抬的应了。 苏长君站起来，看了看恬雅，恬雅也沉默着，他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苏长君第二日就走了，而恬雅则迎来了第一个客人，旁支二房老太太郑氏，她旁边还跟着一个姑娘，看那模样，比自己年纪还长几岁，但是气质特别好，见自己的时候，声调不疾不徐的，非常从容，只是穿的十分素净。 “长君媳妇，今儿我带了个人给你认识认识，这是我的侄孙女蒋氏渔舟，现下守孝期，以前你是不认得的，她还伺候过我们老太太，后来家中有事便回去了，现在渔舟在我这里，烦劳你以后多照顾着。”郑氏笑着介绍道。 恬雅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这苏长君近日对自己不冷不热，明明新婚才过去几天，原来是老情人找上门，这可真是憋屈，还有这郑氏凑什么热闹，简直就是见不得旁人好一样，面上还是温温的笑着，“蒋小姐好。” “你们年轻人多聊聊，我老婆子可是老了。”郑氏笑眯眯的在旁边打盹，过了一会儿，又说去找童氏说话去。 “蒋小姐是什么时候来东京的？”恬雅笑着问道，她今日穿的一身橘红色的妆裙，刺绣精致的恨不得令人上去摸一把，而她的人更是美丽非凡。 蒋渔舟脸上挂着淡笑，“刚刚来东京，家里父亲去了，母亲跟着也去了，幸得表姑婆垂怜，接了我过来。” “是我不好，倒是提起蒋小姐的伤心事了。”恬雅觉着要是不知道蒋渔舟那事，说不定和蒋渔舟关系会很好，毕竟蒋渔舟这个人是个非常容易亲近，而且看着她坐在那儿就是一副仕女图。 蒋渔舟摇头，“这与大奶奶有什么关系，说起来我倒是羡慕大奶奶，这世上有父母疼的孩子都是最幸福的。” 这话说的妥帖的很，恬雅拿出那游记，指着一处对蒋渔舟道，“莱州多潮湿，而虫草颇多，不过瓜果鲜美，是也不是？” 蒋渔舟笑道，“正是，莱州这个地方最是潮湿，平时我们家的房子都是斜坡的，不像东京的屋顶都是平的，不过那里的西瓜，凤梨都是异常鲜甜。” 一来一往倒是说了好些有关莱州的风土人情，蒋渔舟这才告辞，恬雅淡淡的放下游记，然后独自坐在屋里发呆，她越来越觉得，嫁人很辛苦。 恬雅有几分胸闷，连续好几天蒋渔舟都过来这里，长房许多旧仆都认得她，蒋渔舟也态度非常好，她虽然避免和紫英说话，可是和那些管事妈妈们聊的开心，还送了许多从莱州带过来的特产，墨香觉得有些不妙了，“四娘，您打算如何？” 恬雅吩咐道，“明儿做一桌素菜，我也请蒋姑娘一顿。这些天忙活了这么多，总要见见正主儿才是。” 墨香有点惊讶，“这……” “郑氏不过是想恶心恶心我，可他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即使再有想法，孝期还在，看得到吃不到不是更痛苦。”她心里突然越来越恨苏长君了，从成亲来，就没有一刻是快乐的，可是她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苏长君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正在马车上坐着，云寿从马车后箱拿出一个灰鼠貂衣递给苏长君，“大爷穿上吧！”苏长君披上这衣裳，顿时觉着暖和了，傅伯耘打趣道，“哎呀，这是你那媳妇做的，我可就没你这么好了，我如今是没人担心惦记了。”傅伯耘的妻子李氏，大学时李赞的女儿，却从小在外祖家顾家长大，又娇宠的厉害，竟然从来没学过女红，针线活，也因此傅伯耘如此说。 苏长君不爱说些儿女情话，傅伯耘却拉着他道，“都羡慕你呢！怎么样？你这休沐日也太少了，我与李氏成亲都有个把月的时间，新婚夫妻真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一块儿。”傅伯耘与苏长君关系不错，说起这些话来，也是有傅家老太太在旁边打边鼓。 苏长君但笑不语，可回到家时，便看到屋子里坐着两个人，恬雅见他回来，连忙笑道，“今儿可真是巧了，你回来了，而蒋姑娘也来了，论起来，蒋姑娘还是你的表妹呢？” 第六十四章 和好 蒋渔舟连忙站起来避开，恬雅抬头看了一眼苏长君，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睛却冰冷的吓人，苏长君心里一惊，怕是恬雅误会了什么，却想起屋里还有人只能先退出去，她出去后，恬雅又招呼蒋渔舟，“蒋小姐这都是我的不是，咱们继续吃吧！”这下子蒋渔舟哪里还吃得下去，连忙推辞起来，恬雅稍作挽留，不过蒋渔舟仍然坚持告辞，恬雅这才让她回去。 蒋渔舟走了，恬雅看了没看桌上的菜便吩咐墨香撤桌，而蒋渔舟心里却打鼓似的，她也知道自己打的什么主意，无疑是让苏长君知道她来了，多疼惜她，不让她胡乱嫁了，她不过是求的这个，怎地今儿看柴氏却像是误会了，她嘴里发酸，她们蒋家也是名门世家，姑婆还在的时候蒋家却开始衰落起来，也因此姑婆想把她嫁入苏家，确保蒋家人的富贵，可南安公主和姑婆打擂台不说，最后姑婆还是先走一步了。 “娘子，咱们是先回去吗？”莱州人称小姐都是娘子，这小丫头菊儿便这般叫蒋渔舟。 蒋渔舟头也不回，镇定的上了郑氏的马车，郑氏似笑非笑的坐在马车上，她小声道，“长君这样的人才，却要跟着遭罪。” 等到下午苏长君才回房，恬雅手里拿着一本笑林正看着，她还不时的笑着，看起来心情不错，苏长君干巴巴的问道，“这几日家中还好？” 恬雅这才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伺候他脱掉外头的大褂子，“也不过是这样罢了。”眼角却没有一丝笑意。 苏长君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他有些话觉得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什么好解释的，蒋渔舟当年确实是祖母做主准备把她许给自己的，可是那个时候南安公主是不愿意的，更何况蒋家式微。也因此他一直拖着，想让祖母打消这个念头，都说他纯孝，可期间为自己打算的也不少。这便是他为什么一直对蒋渔舟感到愧疚的，也是他拜托郑家的那位叔祖母收留蒋渔舟的，可看恬雅这模样分明是误会了什么。 她憋着气，帮他脱了大褂子，便重新回到美人榻上，也不搭理苏长君，倒是门帘外的胭脂水粉颇为着急，这四娘若是惹得苏长君不高兴该怎么办？ “你在看什么？”苏长君没话找话。 恬雅扒开书的封面，对着他晃了晃，也不说话。她年纪虽然小，可确实是个本分人，她知道苏长君不喜欢南安公主，冒着被南安公主厌恶的风险，基本就没去过。每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怕苏长君心里不舒服，刚成亲的那几天，她是打算好好过来着，即使没有情和爱又如何，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可是现下。两人的距离却越来越大，苏长君是什么都没跟自己说过，却做下这样的事情。 苏长君有些气闷，他从来都没有被任何人无视过，论身份，他是嫡长公主的儿子。苏家的宗孙，论才能那些吏部的老资格都说他心思缜密，办事灵活，倒是在恬雅这里受着冷待，他想着就准备起身。可是看外头帘子动了动，还是没有起来，在丫头婆子面前还是要给恬雅留一份面子。 过了一会儿，苏长君再去看恬雅的时候却发现她睡着了，眼角好似还有泪水，所有的不快顿时间烟消云散，他抱起她走到床上，然后看了看恬雅眼尖下的乌青，心里一紧，便把墨香找来问话，墨香最是心疼恬雅的人，“您走了后，大奶奶夜里老是睡不着，白日想休息一会儿，二老太太便带着蒋姑娘过来，我们大奶奶无法，又要继续招待，这几日倒是累极了，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就起来帮您做衣裳，这成日休息不好，奴婢也担心她，大爷帮着奴婢们劝劝大奶奶，让大奶奶多休息才是。” 言语中有几分责怪郑氏，这话也只有墨香敢说，毕竟站在她的角度，确实是如此，而她则是恬雅最信任的心腹，这大部分的事情她是最能感同身受的。苏长君让墨香下去后，便守在床边，这是他的正妻，原配，谁也没有办法动的，郑氏算什么。 恬雅睡的迷迷糊糊的，起来便觉得口干舌燥的，正打算喊丫头过来，却见苏长君盯着她看，恬雅下意识的一笑，可又觉得不对，自己不是应该给他个教训吗？又垂下眼。 苏长君闻弦歌知雅意的端上茶水，“我喂你喝？”恬雅虽然觉着莫名其妙的，可是口很干，还是喝完了，苏长君又道，“今儿厨上又加了个菜，咱们今儿便到房里吃，你看如何？”恬雅不置可否的点头，苏长君今儿怎么这般体贴温柔了。 默默吃完这顿饭，苏长君本想说些什么，却没料到恬雅先开口了，“我如今才刚嫁过来，许多事情不懂，如果你对我哪里不满意了，尽管跟我说，我年纪小，怕是伺候不好你，不若你今日去紫英那边吧！” “这是什么话，你年纪小，却是我的正妻，她不过是个伺候的人，这哪里能比。”紫英连妾都算不上，他不明白恬雅说这番话的意思，他又不是色中饿鬼，一天没有女人活不下去的人。 恬雅笑着道，“你这是误解我的话了，我这几日身上不舒坦，怕是伺候不了你，便让你去紫英那儿，这不是更好，更何况她一向性子妥帖，以前也是伺候习惯了的。”紫英看着守规矩，不过是取巧罢了，面上不敢不动作，便小动作不断，这院子里的人又不齐心，这苏长君的这位祖母可真是不想让人好过啊！ 苏长君就这样盯着她看，她不快乐，而且没了之前的那种神采，这模样看着倒不像是新婚，反倒是枯井无波了，他拉了拉她的手，“你心里若是有什么不痛快的，必定跟我说才是，憋在心里不好。”他就不明白，他们是夫妻，谁还会比他们更亲近，更亲密，紫英一个下人，蒋渔舟也不过是个沾亲带故的，这些人都是外人，他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恬雅要和这些人置气。 这话说反了吧，恬雅不禁有些生气，“你才是如此吧，每日与我说话都不超过三句，我一个人嫁过来这里，与大家都不熟，成日成夜便在这里，我只认得你，你根本连看都懒得看我，我就不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你了，还是你就是看我不顺眼。”这话说的有些带赌气的意味了，她也是故意这么说的。 苏长君不禁愣了愣，他可没想到还有人会和他吵架，他平生第一次，他又干巴巴的来了一句，“我哪里看你不顺眼了，我什么都没说过啊！” “你没说，但是心里是这么想的。”恬雅故意拿话气他，坦白说苏长君虽然冷冷的，可对她倒也不坏，只是不太符合她对老公的标准，太冷了。 “还有那位蒋小姐的事情，我本是不想说什么的，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二心了，我可真是……”她半真半假的哭着。 苏长君这下慌了，“别哭啊你，甜甜，别哭了……”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看恬雅哭个不停，苏长君只好抱着她轻拍，像哄小孩子似的，恬雅抽抽噎噎的，心情却好了许多，苏长君看这个样子也不得不解释了，“蒋小姐以前为祖母伺候了好几年，我们苏家耽误了她，回去蒋家父母又不在了，我也是盼着她能嫁个好人家，有个庇护，也算是还了祖母的这份人情。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打小父亲去世后，母亲又改嫁了，便是祖母抚养我长大，紫英便在身边伺候，祖母那个时候经常生病，便让紫英寸步不离我的身边，比起说紫英是我的通房，不如说是个照顾我许多年的一个人，可是这些人都是外人，只有你才是我的枕边人，我的妻子，上了我们苏家族谱和我名正言顺在一起的人。”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她们其实还没有熟到可以互相说心里话的程度，可他不想让恬雅因为这些事情伤心。 恬雅听他这样说，只道，“那以后你要多陪我说话，不准每次与我说话都是吃了吗，睡得好不好之类的，你也说了，我们以后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可不能和旁的人一样，那样礼多却不亲热。” 苏长君慢慢点头，又听到亲热二字，不禁有几分蠢蠢欲动，“亲热，我倒是真的想与你多亲近些了。”他本是壮年，又有这般尤物在身边，自然是不会放过，不一会儿便是鸾凤颠倒起来。 室内一夜春光无限，第二日起来，就连外头洒扫的婆子都觉得气氛便好了，因为墨香姑姑的脸色都是带着笑意的，而恬雅和苏长君更是腻歪的很，恬雅本来就仗着年纪小，便活泼一些，她还夹菜喂到苏长君嘴边，苏长君刚开始有些难为情，后来便也大大方方的享受妻子对他的伺候。 第六十五章 分量 “长君，你今儿休沐啊？”恬雅见苏长君今儿没有出去，好奇问道，因为平时的苏长君都是非常忙碌的，他事情多到不行，自然是早出晚归。 苏长君正襟危坐，一手拿着书，抬起眼，点头，然后道，“去直隶十天了，今上让我休息几天再去上衙，再者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恬雅看丫头们都很有眼色的退出去了，便慢慢挪过来苏长君旁边，她用手轻轻拉过苏长君的衣袖，苏长君别过眼看她，恬雅便如小京巴狗一样黏在他身上，故意用很嗲的声音道，“长…君，那我们去温泉庄子上泡泡温泉如何？”她拉长了声调。 “天儿这样冷，万一冻着了怎么办？”苏长君是不太赞同的，如今还在下雪，妻子在深闺中，平时在卧室又有地龙，自然是不担心，可是去温泉庄子免不了要坐马车，这样万一风寒了就不好了，不过他见恬雅一脸失望的模样，只好哄着她，“我们等雪停了去园子里逛逛好不好？” “那好吧！”恬雅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苏长君瞥了一眼恬雅，笑着道，“那我们一道看书。” 恬雅倒也没什么不高兴的，还指着游记让苏长君讲，“我小时候在西京，后来在南疆长大，之后又回了东京，可好些地方，如临安，青州都没去过，你跟我好好讲讲吧！”不得不说苏长君的学识确实是一等一的，虽然是很乏味的地理描述，他都能把风土人情说的有滋有味的，恬雅又问道，“长君，你什么时候去游学的啊？” 大齐男子到了一定年纪都会出去游学，故此恬雅有一问，苏长君却结结巴巴了，“我是十四岁那年出去游学的。正好去的是莱州。”苏长君也很奇怪，恬雅每次叫自己的名字都让他麻酥酥的，现在问起这个，他倒是有几分心虚。 恬雅“哦”了一声。然后又抽出了一本书，“在家里学笔阵图，有好些地方不太懂，你跟我讲讲才是。” 苏长君听到这个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宋如锦摸了摸肚子，这才满足了，她站起来，突然觉得有点闷，下人连忙起来伺候，宋如锦笑道，“很不必如此。今儿我是去伺候娘的，你们这番大阵仗，倒是弄得我是故意去说的。”她身边的丫头银翘面上讷讷答是，心里却不以为然，她与宋如锦一点都不合心。本来她是苏家的下人，以后准备嫁小管事的，却被宋如锦要了来，自以为对她很好，暗地里却向四爷把她的契约拿来，成日威胁自己，不要脸的很。 童氏正在和骁哥儿说话。听闻宋如锦过来皱了皱眉，宋如锦赔着小心进来，她看了看骁哥儿一眼，又对童氏道，“娘，我肚子好似不舒服。像是有了……”这年头子嗣是大事，尤其是三房要过继，大房还没有嫡子的情况下，尽管童氏对宋如锦没什么好脸，听到这个。也喜不自胜。 “你赶紧歇着，这些天天冷也不必出来了，等老四回来我再告诉她。”童氏笑着吩咐起来。 各房听闻这个消息自然各自都有表示，恬雅选了一对如意娃娃送过去，不算是太好的，可也有一番喜气在里头，不过她瞧了瞧自己的肚子，倒没什么大失望，毕竟她还未及笄，太早生孩子了也不太好，且等明年再说。 二房自然是喜气洋洋，宋如锦却不高兴了，因为她怀孕了不能伺候四爷，童氏自然把银翘赏给了四爷，四爷本是不从，童氏却劝道，“不过是个通房，再者宋氏不能伺候你，难不成要你跟宋氏守着不成？”宋如锦也跟着劝，毕竟，宋如锦也不想在此时惹得童氏不快，四爷虽然喜欢宋如锦，但是还是古代封建礼教长大的男子，再加上宋如锦不敢说什么，也不敢作怪，自然晚上就帮着银翘开了脸。 全氏逗着孩子，“宝宝，笑一个……”那小孩子得得得的笑，惹得三爷和全氏高兴不已，两人总算是有后了。 “五弟的事情办好了吗？”全氏问道。 三爷沉吟一下，“我已经与大哥说了，就是这几天了，这次谋的是扬州的通判，正六品，那地方油水多，我们也算对得起他们了。”若不是自己不能生，哪里会过继，不过苏三爷和全氏还算是厚道了。 全氏这才放心下来，她也怕五弟和欣雅心生怨恨，这也不太好了。 快要过年了，恬雅整日忙着准备礼品，毕竟这时她嫁人后第一次准备，自然要准备的谨慎一些，且还要去各家吃酒席，以前是跟着燕氏，现下她的身份是苏家大奶奶，比起童氏更来得名正言顺，外头人也更乐意请恬雅，也想了解这位苏家大奶奶到底是如何的人。 苏长君拿起一张帖子，有些玩味，“秦家？倒是去得。”秦家是太子妃娘家，也是苏家三小姐未婚夫家里，不过看苏长君好像是不太喜欢秦家一样，这样子倒是让恬雅有些警觉，她问道，“那你说我要去吗？” “自然要去的，太子妃娘家，又与我们家有亲眷关系，能去的自然要去，不过你也不要与她们家来往太甚了。”苏长君如此说道。 恬雅点头。 这次去是苏长君和恬雅一道去的，这也是两人第一次一道出门，倒是满足了很多人好奇这对夫妇的愿望，特别是妇人们对恬雅越发热情了，恬雅在这里还看到燕氏了，自然高兴，母女俩一来就坐在一起，苏长君还特地吩咐恬雅少吃辣，他觉得恬雅比较随性，只好再吩咐一次，也让岳母帮忙监督，燕氏自然高兴极了，有什么比女儿过的好更值得高兴的呢？ 母女两人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不过今儿是来做客的，秦夫人自然好生招待，这次郑家派出来的人则是郑大奶奶苏氏，她携着自家女儿过来的，这女儿是庶出的，可是养在苏氏身边，郑大奶奶看起来颇为疼爱这位庶出的女儿。 “这位是大舅母，巧云，快来见见。”郑大奶奶笑着对巧云道。 巧云已然七岁了，她看了看恬雅，看上去太年轻了，不过嫡母的话不容她来质疑，连忙蹲福，恬雅从自己身上拿了个银饰，放到巧云手里，“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好东西，拿去玩吧！”这东西胜在轻巧，而且别致，巧云乖巧的道谢，然后偷偷的看了看这位大舅母，简直如天上的仙女一般，确实是好看，她还没看过这么好看的人，全身上下只着玫红色的妆裙，腰带仅仅用乳白色的花边系着，头饰稍微华丽了些，梳着如意髻，前头有银饰做的头帘，中间插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总之是个十分引人注目的人。 郑大奶奶情知婆母这次让她过来，也是为了避开恬雅，郑大小姐接了回来了，戾气更重了，本来是许了一门外省的亲事，谁知道婆母疼爱这个女儿，一直不同意，如今便是紧锣密鼓的相亲中，郑小姐之前出了那种事情，又得罪了南安长公主，自然没有人愿意娶这尊大佛，且这大佛心里还与旁人纠缠不清。 秦夫人寿宴，会说话的妇人们自然各种巴结，恬雅也送上寿礼，最大头的便是太子妃秦氏亲自回来了，这下人们更加兴奋了，太子妃，那可是未来的国母了，秦氏笑眯眯的，众人连忙拜见，秦氏来的时间很短，毕竟是宫里的人，能够出来已经是不容易了，不过秦氏给的礼却是大大的，送了两座碧玉做的松树，燕氏眼神闪了闪，心里不太舒服，若是自己的女儿没被那个南安公主看上，怕也是这样的受人瞩目了。 太子妃秦氏走了之后，巴结秦夫人的就更多了，秦夫人还把自己还未及笄的女儿叫了出来，她与恬雅一般大，但是还未有秦氏，且是庶出的，嫡出的小女儿才九岁，这位庶出的女儿，很是落落大方，比起郑家的那位庶出的，还是好太多了。 “这可都是好孩子，秦夫人真是好福气。”燕氏笑着夸道。 秦夫人指着恬雅道，“苏大奶奶才是最好不过的人，我们家里这两个哪里能比得上。” 郑大奶奶却道，“这话却是了，我家大嫂可真是再好不过的人了。”郑大奶奶二十多岁的人了，喊恬雅大嫂，众人只觉得这是尊重，果然是郑大奶奶，尤其是秦二夫人越发高兴，“苏三小姐好些日子没来了，我倒是怪想的。” “你们倒是馋我。”秦夫人故作不喜，毕竟她的长女嫁的是太子，她哪里和皇后坐在一起谈笑，而二女儿庶出的，她是不看在眼里，小女儿是嫡出的，年纪还小，近几年都不会考虑亲事。 秦二夫人就更加高兴了，她在家里没有什么角色，只有打酱油的份儿，靠着父祖余荫过活的，秦夫人一直是压在她的头上，现下却终于觉得有一点能胜出了，自然高兴。 ps： 书迷朋友们很抱歉，连续上了八天晚班，累的不行，所以几天没更……感谢这些天还在支持我的朋友。 第六十六章 吃肉喝汤 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秦夫人倒是颇为贴心的把燕氏和恬雅安排在一起坐，这便是嫁的近的好处，大家都在同一个圈子里，虽说不能天天见面，可有什么婚丧喜嫁，总是能碰到一起的，燕氏也是拉着女儿有说不完的话，不过大家都在，好些私房话也说不得，不过是在一起凑热闹罢了。 “英国公夫人，您多吃些羊肉，冬日里吃这个最是滋补了。”秦夫人热情的招呼着燕氏。 燕氏笑眯眯的夹了一块羊肉放进嘴里，秦夫人转眼又与郑大奶奶不知道介绍些什么。饭吃完了，大伙儿该散的也得散了，燕氏瞧着女儿精神算好，没有多拉着女儿说话，毕竟女儿也是出嫁的人了，与娘家太黏糊了也不太好。 回来后，恬雅又吩咐下人准备好了礼品，她对苏长君笑道，“这些日子可真是好事多，我娘家嫂子也有喜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其实她与陵方关系一般般，孙东玉虽然没说过什么，可瞧着就不是个笨人，陵方虽然长大了，不过是多分些财产，更何况孙东玉还年轻，柴三爷也正年轻，也不是不能生。 苏长君顿感不是滋味，他也想生个儿子，他快二十五了，这个年纪在这个朝代算是大龄了，自然而然的也希望恬雅肚子能有起色，他可不想和老三一样，过继旁人的孩子，更何况他们家的人都不太长寿，除了他祖父寿命长点外，祖祖和父亲都薄命，他怕万一走到前头，过继的那个孩子不孝顺恬雅，这该怎么办？ “时候不早了，咱们也早点休息吧！”苏长君脸色有些不好。 恬雅顺从的洗完澡，然后上床来，本以为苏长君今日没什么心思，没想到晚上越发火热起来。弄的恬雅几乎有些招架不住，可是令苏长君失望的是恬雅的小日子这个月还是来了，他看着恬雅单纯的准备着吃食，强压下心头不快。焦躁却又多了一分。 而进了腊月，年味儿越来越重，童氏已经吩咐起各院子开始布置了，她倒是不敢作大房的主，还特地打发身边的人来询问恬雅的意见，恬雅也没说什么好与不好的，只是赏了几个小子儿给童氏那边过来传话的丫头。 “大奶奶，秦家二小姐许亲了，是皇后亲自赐婚，许了南安亲王。”墨香进来。脸上还带着喜庆，毕竟腊月许亲嫁女本就是喜事。 秦家二小姐，恬雅想了想，“太子妃的妹妹啊！没曾想竟然有这样的造化，虽然是继室。可以后就是亲王妃了，听我的吩咐，礼重上三分。”秦家这是前途无可限量啊！秦家一个庶出的女儿都能做亲王妃，且看她们国公府庶嫡出身的，最多也只能嫁个庶子，果真是同人不同命。 秦家一片大好形势啊！即使是过年，也没人能打消众人津津有味的谈起秦家。而恬雅也进门快两个月了，逐渐摸到怎么在苏府生存下去的法则了，三房的欣雅和苏五爷已经在腊月初就赴任扬州了，而全氏则与自己来往愈发密切起来，时不时的抱着孩子过来，恬雅倒是觉得全氏比起欣雅来确实是要光明磊落许多。 欣雅之前故意跑回去闹那么一出。不过是想要得更多，把儿子留在身边，且三房由她管，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全氏则顺水推舟。倒是弄得欣雅骑虎难下，本来过继个孩子，也非谁不可，可是什么都想要，未免是太贪婪了，全氏自个得了孩子，许了苏五爷这个前程，也算是互不相欠了。 “大嫂，往常过年都是在祖父那里，不过今年您进门了，我们可能都要过来这边了，这也好，大嫂这里倒是舒服的很。”全氏一边逗着孩子，一边说道。 恬雅听她喊着大嫂，全氏看起来恭敬的很，并没有因为自己年纪比她们小很多就不尊重，面上敷衍，“大爷也与我说过，今年摆在我们这边，不过平素宗亲们总是会来的，今年我们先把我们嫡系这脉过完年，再接宗亲们过来。” 全氏听到宗亲，有心想卖个好，毕竟她已经打算投靠大房了，婆母压根就靠不住，没一点本事，恁大的年纪只会逞口舌之利，什么好处都被二房占了，若不然许亲给秦家的就是她的小姑子，哪轮得到二房的那个。 “大嫂，我这儿倒是听了一嘴儿，您不嫌烦，我就跟您多说说。”全氏进门早很多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又有心卖个好，同时也是报答苏长君替苏五爷摆平事情，否则恐怕欣雅还不会同意。 恬雅故作惊讶，“三弟妹知道些什么？我才来还有好些不知道的呢？” 全氏看了看恬雅，把手上的孩子交给奶娘，这才细细道，“先前家中还有旁支过来住在这边，不过是我们老太太过世后，她们便搬出去了，就像叔祖母她们，虽然如今住的不远，可以前与咱们是住在一起的，叔祖母与祖母是表姐妹，两个人感情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说完又看了看恬雅，“虽说晚辈不能言长辈长短，可是您也知道大伯母如今的情况了，叔祖母与祖母自然一心，这蒋姑娘便因着如此一说。” 这话恬雅也早就知道了，苏长君也说过几次，倒是没什么新意，恬雅笑着点头，全氏见恬雅兴致不大，又道，“叔祖母应该还没有死心，不过，蒋姑娘是个聪明人，即使宗亲知道也不会如何的，倒是二嫂与蒋姑娘关系匪浅，大嫂定要保重才是。”全氏这样的开宗明义，恬雅顿时有些吓到了，难怪就连童氏也想自个儿生孩子，生孩子才是鬼门关最重要的一遭，如果自己去了苏长君是决计不会做鳏夫的，蒋小姐自然趁虚而入。 全氏看了看恬雅的屋子，“大嫂先休息，我这就带着博哥儿先走了。”她这一眼颇有深意，幸好恬雅平时谨慎，从来不用这些妯娌们的东西。 她倒不是个什么人都信的，只是全氏说这番话恐怕也是有证据在手，否则也不会空口说白话，蒋渔舟年纪大了，又没个人撑腰，还不是二房的傀儡，恬雅顿时有些意兴阑珊起来，全氏倒也聪明，说完话便走了。 今年过的这个年是恬雅第一次没有与燕氏柴二爷一起过的，苏长君总算是有年假的，竟然呆在家里，偶尔看着恬雅忙，最多的还是抱着恬雅到床上去，他有些着急了，恬雅完事后，看自己皮肤黏腻，又懒得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对苏长君道，“长君，我听旁人说生孩子是鬼门关，如果我要是过去了，你替我好好照顾宝宝，好不好？” “胡闹，就要过年了，嘴上怎么就没把门的，再者我们还年轻，以后多的是机会。”他以为她是想孩子想的疯魔了，想必是自己也给了她很多压力吧，他差点忘记了，自己身边这个可不是普通的十几岁的小姑娘，而是个顶顶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呢？ 恬雅摇头，她依偎进苏长君怀中，“我没有胡说，我可想生个和长君一样的孩子，软乎乎的，喊你爹爹，喊我娘，都是我不争气。” 苏长君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凑近去嗅了嗅这发丝的清香，“进门还没三个月，不急的，快过年了，咱们也去庙里还个愿，然后再回来过年，好不好？” 恬雅见他这样说，这才放下心来，且还有几分小得意的偷偷在苏长君耳边吹气，“好……” 苏长君翻了身压住她，“小东西，看来方才还没折磨够你啊！” 这厢春意暖暖，而那厢则是寂寞的很，紫英拿了一块绸布在上头绣着一对鸳鸯，痴痴的笑了许久，她身边的丫头扣儿见她这样难免有几分心疼，“紫姑娘这是何苦，大爷如今正在兴头上，自然是宠新奶奶一些，可是论情分，谁比得上您？” 扣儿其实是与紫英一起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两人彼此都有些惺惺相惜，也因此，扣儿是自愿做紫英奴婢的，且自愿为紫英谋前程的，紫英也把扣儿当姐妹看，也因此扣儿才能如此劝说。 紫英耷拉着眼角，无精打采的道，“你也看到新奶奶那个架势了，长的那样好看，又会伺候人，小厨房还专门为爷烧饭，大爷现在就没穿过我做的衣裳了，大爷日日与她在一块，恐怕早就忘记了我这个旧人。她倒是大方，给我们的都是好的，这下谁也挑嘴挑不了。”柴氏倒是没有在吃喝上难为她。 扣儿劝道，“您这是急什么，银翘那个丫头，以前哪里想得到有这样的造化，现在还不是跟了四爷，四爷如今朝她房里拱几次，您还担心什么，大奶奶若是有孕了，大爷自然是您的。” 果真紫英听了这话，倒是精神了不少，手上也快了起来，嘴角也有了笑意，“她自个儿吃了肉骨头，总要留点汤给我们吧！” 第六十七章 和和美美 苏长君做事一向妥帖的很，他甚至亲自检查了车上的火盆子，这才扶着恬雅上马车，而他也陪着恬雅坐马车，墨香看着喜不自胜，这是大爷疼爱奶奶才如此的，墨香是伺候恬雅多年的老人了，比起胭脂水粉还更是老资格，也因此对于恬雅的感情也自然不太相同。 恬雅托腮，夹了一小块苹果放进自己嘴里，然后又拿起一块放苏长君嘴里，苏长君虽然不说什么，可是笑意满面，还亲自帮恬雅擦嘴，恬雅心里暖融融的。 途中，苏长君嘱咐道，“清平寺的素斋不错，我们留下来吃一顿，然后回来买些你喜爱的首饰，好不好？”他其实也怕妻子寂寞，但是前提是要他陪同，他才会让妻子出门子，否则他不放心，前车之鉴就在前面，他自然紧张万分。 “那可好了，有长君在我身边，我去哪儿都好，可是”恬雅嘟嘴，“长君累不累？”苏长君其实算是很忙的，苏家老太爷已经完全不管事情了，所以苏家一众事物都压在苏长君身上，见门客幕僚见都见不完，还能陪着自己，恬雅也担心他累坏了。 见小妻子这样关心自己，苏长君心里也是暖暖的，他摇头，“我不累的，这路有点颠簸，你靠着我哈！”恬雅甜甜的依偎进苏长君怀中。 清平寺是齐朝大家都喜欢来拜的寺庙，苏长君的祖母做法事也要在这里，恬雅与他进来时，先去跟蒋氏的香火牌位那儿去上了几株香，然后这才与方丈智圆交谈，智圆是个圆圆的胖胖的和尚，很是和善，他见着苏长君，就开始打禅语，恬雅静静的在旁边听。 “苏施主。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五阴盛。”智圆方丈安慰起苏长君。 苏长君则道，“方丈说的是。” 智圆又道，“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何解？”苏长君问道。 那智圆却不做声了，且说他看到恬雅，却又道，“柴施主好福气。绝路中另辟蹊径，且柳暗花明又一村。” “正是如此。”恬雅笑道，她自然是心里明白，比起做王妃，妃嫔。能嫁到苏家自然是自己希望的。 智圆方丈还要主持法事，恬雅和苏长君则添了些香火钱，又吃了一顿素斋，她二人才从清平寺出来，苏长君怕恬雅冷着，出来的时候，几乎是无意中。帮她拉了拉帽檐，走在她的左边，帮她挡风，这才上马车。 却没想到这一幕被求姻缘的郑大小姐看到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这次陪郑大小姐过来的是她的三嫂顾氏。顾氏颇为不屑的看了看小姑子，她也聪明的朝下人使了个眼神，“妹妹，这个时候还能赶上一顿素斋，咱们快进去的。”顾氏家世不错。而且性子沉稳，与她姐妹苏家二奶奶性子一样，也因此郑夫人很是信任这位三儿媳妇。 郑大小姐撇了撇嘴，这才进去，郑三奶奶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这个小姑子可真是个惹祸精，郑家百年煊赫，她们家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再者她也知道柴氏也不是吃素的，她堂姐妹顾氏与柴氏是妯娌，可是与自己提起柴氏这个尚未及笄的妯娌，那脸上的意味可真是不一般，这足以见柴氏不是个简单人，要不然让苏家大爷这般宠爱的，有几家的爷们这般宠爱的。 郑大小姐被关了好几年，性子却没有被磨好，而是越发的阴沉，她向观音磕了几个头，然后一声不响的站了起来，倒是让郑三奶奶吓了一大跳，郑大小姐则道，“三嫂，我突然想去八宝珍了。” 八宝珍？那是最大的衣裳铺子，郑三奶奶头痛的很，偏偏还不能说些什么，毕竟郑三奶奶还在郑夫人手下讨生活，而这位小姑子可是最受郑夫人宠爱的，十个儿媳妇也比不上一个女儿，郑三奶奶身后的大丫头几乎是有些愤怒了，这大冷的天儿，大小姐可真是够折磨人的，活该到这里还嫁不出去。 恬雅则美美的试了好几根钗子，一根根试完，苏长君看她乐的跟个会转圈的兔子一样，很想抱在怀里揉搓一般，可看很多人都在，只把手围成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恬雅则连忙转过身来，“长君，怎么了？” “没，没什么……咱们看好了，就都包起来，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苏长君轻声说道。 恬雅高兴的点头。 而等苏家众人走后，方才那位掌柜和他娘子，他娘子啧啧称叹，“我也算是见过这么多达官贵人了，这位可真是不一般，他夫人年纪这样小，可他年纪却大，看着不像是大三四岁的模样，起码有九岁或者十岁，难怪人家说老夫少妻，这可真是受宠。” “快去干活吧，就知道唧唧歪歪的。”那掌柜也不耐烦了。 苏家大房地龙一向烧的很旺，恬雅则把苏长君跟她买的首饰让胭脂放进首饰盒，然后卸了钗环，与苏长君对面坐着，两人很是酣畅淋漓的吃了一顿火锅，恬雅笑的眼睛都眯起来来，不得不说有丈夫的陪伴还是不错的。 却没想到刚吃完饭，就有人来报了一件晦气事，宋如锦的孩子，没了。 恬雅这下可是坐不住了，毕竟宋如锦也算是她的妯娌，不去看看也不行，连忙又让墨香拿大衣裳过来，而苏长君则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天色，“这么晚了，便不去了，明日再去吧！”他也不想妻子沾了污秽之气。 恬雅自然是不能不去的，你去了多你一个不算什么，但是少了你一个，可能会被旁人记一辈子，更何况她也才刚进门不去的话实在是不太好，恬雅则立马做了决定，“怎么能不去，你等我哈，我去去就回来。” 恬雅让下人撑了油纸伞，然后迅速拿了根老山参，就过去二房，同时赶到的还有全氏，全氏比起恬雅则不太想来，毕竟她还有个孩子在旁边，若是过了病气就不好了，现在的人们可是很讲究这个，再者，小孩子难养活，全氏好容易得来的一个孩子，自然是不希望沾染这样的污秽之事。 童氏满面严霜，顾氏也是沉着脸，不过见着恬雅亲自过来这对婆媳的脸色稍微能看了，恬雅也做伤心状，“再也没想过会这样的事情，二婶，我这里带了山参，您让厨上给四弟妹炖的喝。”全氏自然也是说了这样的话。 童氏虽然心里怨恨宋如锦让她出了丑，好好的一个孩子就没了，还是为了银翘那个丫头置气，银翘是家生子，人本来就老实，她自己心胸狭窄，心里不痛快，这下好了，倒是失了自家的孙子。 “大嫂，三弟妹，辛苦你们了，先进来喝杯热茶吧！”顾氏在旁边招呼道，不得不说，比起童氏，顾氏什么都安排的更好一些，童氏显然也对顾氏这个儿媳更加满意一些。 也所以，虽然是宋如锦小产了，可是大部分的人，看的却是童氏的悲伤，童氏也知趣，说了几句话，就让恬雅全氏回去，恬雅自然也不会推辞，便与全氏一道走了，而宋如锦则留在房里呜咽哭泣。 苏四爷默默的安慰她，“我们还年轻，你如今养好身子才是正事。”宋如锦只哭却不做声。 苏家四爷看宋如锦哭的不行，心里都心疼的揪起来了，想起银翘，便满脑子都是火，却去童氏那里发脾气要处置银翘，童氏简直就是气急攻心，且不说二房如何的鸡飞狗跳，第二日该做正事的时候童氏还是精明的很，她身后的顾氏也是如此。 等到过年的时候，饭菜是摆在大房的，除了宋如锦坐小月子不能来，嫡系都过来了，甚至以前没怎么见过的二老爷，三老爷都来了，不得不说，三老爷是个和蔼的人，对着苏长君完全没什么长辈的架子，这也颇让恬雅咋舌。 唯独顾氏眼神暗了暗，转眼又在童氏身边伺候起来，而杨氏则与恬雅说话，“你前几日给我的那火锅料子可真是不错，我与你三叔都多吃了几碗饭。” “三婶喜欢就好，这方子还是长君跟我弄回来得，说是他之前去川蜀一带的时候，旁人做过这个，虽然麻辣的很，可真是好吃。”恬雅笑着说道。 杨氏则故意八卦道，“原来是如此，哎哎，长君可真是疼你，看你们小两口和和美美的，我也高兴。”她也不是个什么坏人，只是嘴巴不太好，但是坏事没做过一件，也没什么城府，子爵府的小姐，做人家小儿媳妇的，苏三老爷又是个那样的人，自然把杨氏养成如今这个样子。 恬雅听了她这话，也只做羞涩状。 全氏则在一旁凑趣，“谁说不是，还有，大嫂进门了，咱们家算是真的团员了。”全氏与恬雅相交，倒是越发觉得恬雅还是不错的，除非你碰到她底线，她也不会如何害你。 童氏在旁边听的不痛快，昨日儿子为了那个宋如锦竟然这般跟她对呛，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若不是因为今天过年，她早就装病了，自然不能像杨氏谈笑风生。 ps： 好吧，这章写完了，鲁鲁要起床上班了…… 第六十八章 过年 顾氏见婆婆不大高兴，倒也不敢随意与妯娌们聊天，恬雅几人又扯了几句，恬雅夸博哥儿，“虽然才两个月，但是养的好，三弟妹是个有福之人。”杨氏笑眯眯的在一旁，她倒是对儿媳妇不坏，本身也不是个坏人。 却说吃年夜饭，苏长君与叔叔们弟弟们一道进来，男女一桌，不过中间没有用屏风隔着，也显亲昵之意，这便体现出恬雅的好处了，太婆婆没有，婆婆改嫁了，公公过世了，她作为一个孙媳妇，也不能直接伺候老太爷，也因此比起随时随地看婆婆脸色的全氏和顾氏确实是要好太多了。 虽然是过年，可是苏家一向规矩惯了，一直是谨遵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到没有想象中的热闹，且目前能跑的也只有二房的骁哥儿，看着显得人丁不多。而其他兄弟们则暗自打量大房布置，毕竟苏长君成亲后，因着经常出门，倒是把恬雅放在家里，为了避嫌，苏家的男人们自然不会过来大房，现在才有机会正正经经的打量，装扮得很贵气大气，比起之前要有活力不少，全用的是黑酸枝的家具，花厅宽敞亮堂。 又一看苏长君，再偷偷看看恬雅，人长得真好。 老太爷吃完饭，照例把苏长君叫进房里不知道说些什么事情，女人们则还不能走，因为还要守岁，因着团圆宴是在大房办的，女人们也只能留在大房，童氏可能是吃了饭，有了精神，便商量起走亲戚的事情了。 “初二回娘家，初一却是要走姑姑家，大侄儿媳妇还没见过你姑祖吧，是个再慈祥不过的人了，至于准备什么样的礼，那就各房准备了。” 她这话倒也说的。恬雅却实在是不太认识苏长君的这位姑祖，便问起来，“二婶给我说说才是，免得到时候犯了忌讳。”虽说平时她和童氏相处的不咸不淡。可她出去外边毕竟都是一家人，那姑祖自然也是外人，因此恬雅便有此一问。 童氏打着哈哈，只说姑祖人不错，杨氏倒是多说了几句，“姑姑年轻的时候守寡，是很有名的节妇，表弟很是争气，现下在徐州做知府，今年回来已调任东京任员外郎。娶的是李翰林的女儿，如今和你们同辈的还未成亲。” “这倒是了，原是如此，以前没有走动过，倒是不太了解。”恬雅如此说道。 顾氏也说道。“姑祖跟着表叔外任，也难为大嫂不知道。”顾氏这话说的妥帖。 全氏也不甘示弱，“表叔家有三个妹妹，一位嫁了，还有两位没嫁，一位许了婆家，还有一位没有说亲。一位兄弟。年纪不大，约莫和您家弟弟差不多大。” 恬雅听了这才心里有底，“这样儿女双全，也是有福之人。” 顾氏仔细打量恬雅，话不是太多，年纪虽然小。处理事情，说话都非常老到，她果然是有些轻敌了，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很漂亮。这样的人她本以为性子会很高傲，可是让人意外的是，柴氏非常的规矩，低调，从她进门起，看似不怎么出门，可是勾的大伯子每日都回来，以前苏长君哪里会日日回家。 “屋里地龙虽然暖和，可是出去又冷，二婶，三婶，要不然先去拿大衣裳过来再出门？”恬雅看快到午夜了，便如此说道。 杨氏童氏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自然同意，恬雅又吩咐各房多准备手炉，走之前，还让厨上炖了热汤饺子，众人吃吃喝喝满心暖和这才出去，等她们出去后，苏长君才进来，他见恬雅眼睛有几根血丝，不禁心疼起来，“咱们快回屋吧，你也真是爱操心。”方才四弟还问起这饺子里面的馅儿是用什么做的，连吃了两碗，这对于他们这样养气的人家，是很少见的，苏长君虽然骄傲这是自家媳妇做的，可是见恬雅劳累，又心疼的很。 “长君，”恬雅对苏长君招了招手，又对墨香使了个眼神，墨香会意下人都下去，然后她把苏长君的头拉下来，“背我去床上吧！”她笑着又看了苏长君一眼，显得有些大胆和勾人。 苏长君愣了一下，便蹲下身子，恬雅轻轻的靠近他背后，然后弯腰用双手搂住他脖子，苏长君固定住她的腿弯，恬雅比想象中的还轻一点，她的柔软抵着他的后背，苏长君晃着她走到床边，恬雅这才从他背上跳下来，她还是有些累了，自个儿脱了外裳，苏长君看她极累，竟然还帮她脱了鞋子，这下恬雅更是感觉没什么束缚了，倒头就睡。 第二日起床来，苏长君早早的就坐在桌边看书，恬雅突然想起礼品还没准备，又让墨香准备去，不过大户人家，准备东西都有成例，尤其是过年，好些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只要拿出来怎么选对送的人就行。 这次苏长君到没有新婚时候想考验恬雅的那副模样了，毕竟他算是还能看人的，更何况是比他小十岁的小姑娘，他还主动道，“姑祖脾气有点大，见不得年轻人穿的花哨，你呀，就穿那件茉莉色的衣裳好看，然后，姑祖的孙子是好不容易盼来的，是个金孙子，平时爱和女眷们混在一起，你不要放在心上，再有，若是真有什么事情，还有我呢？” “你还能帮我呀，都是女眷在那儿？”恬雅忍不住笑了。 苏长君看她这样，拍了拍她的屁股，“好啊，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还敢这样说我！” 恬雅看已经转过头去的丫头们，忍不住瞪了苏长君一眼，苏长君被这一瞪，倒是觉得身上麻酥酥的，她们两口子很快收拾好了，就打算出门，这次三家一道去姑祖家，也就是齐家，齐家以前也是有爵位的，不过传到姑祖丈夫这一带正好就没了，这就是恬雅也不太认识这个齐家的原因，这姑祖是老太爷的嫡亲妹妹，又是朝廷的节妇，老太爷虽然不出门，可是依然托人带了厚礼。 这次齐家也是挺热闹的，有齐家本家亲戚，还有姑祖娘家的亲戚苏家，尤其是苏家的人，早有仆人们出来伺候，苏长君则是由齐老爷，也就是姑祖的儿子亲自迎进去的，而恬雅则是与全氏顾氏一起和李氏这位表婶一起进门的，女眷们大多是走二门坐暖轿进去，齐家看起来还是很有家底的人家。 李氏是个看起来性情很好的人，她对恬雅倒是很重视的样子，一路上都拉着恬雅的手，恬雅问道，“表婶，几位妹妹都在吧？” 李氏显得很高兴，“都在，都在，你的几位妹妹听说是表嫂子要来都高兴的很。这下好了，大伙儿以前就盼着长君的亲事，今儿见了你，真是太好了。”这太好了说的看起来非常真诚，她也是头次见柴氏，之前一直在徐州，这一两个月才回来，还错过了苏长君的婚事，也因此听婆婆念叨着边对柴氏好奇。 毕竟能让南安公主看上的人也真是不多，如今一见，年纪看上去比自家女儿还小，可是生的过于貌美了，人却和蔼的很，她的妹妹嫁给了梁家，也因此，梁家有一位侄女是嫁到柴家庶出的那位那里了，国公府确实是很不错的，柴家声望又高，却没曾想到，恬雅这般的平易近人。 李氏这样的和蔼，可姑祖却不是，进门前，李氏整了整衣裳才进门，杨氏童氏则心照不宣的往后退一步，跟在李氏后头进去，而小一辈的自然而然的站在后头进去，恬雅进去后，便随着杨氏童氏行礼，又抬头看了看上座的那位姑祖，肃容长马脸，不苟言笑，长的很清瘦。 她见着童氏杨氏面露笑意，“你二人来了，小辈儿的我还不认识，还不赶紧跟我介绍一下。”顾氏全氏恬雅连忙上前问安，姑祖看了看顾氏道，“这是……”她也是今年才回来，也不大认识，见顾氏稳重的很，又端庄，便以为是苏长君的媳妇，童氏这个人最是精明了，她也怕尴尬，虽然心里欢喜自己的儿媳妇竟然比南安公主选的还要好，可是怕误会大了，连忙跳出来，“姑姑，这是老二的儿媳妇，是我们二房的长媳呢？” 姑祖又把眼神朝向全氏，杨氏又说全氏是自己的儿媳妇，倒是见着恬雅，她自己也愣了愣，恬雅自己婆婆没有在，自然只能自己上前去了，虽然尴尬，可是，这也没办法，她硬着头皮上前介绍自己，“姑祖好，长君一向惦记着您呢？”这便表明身份了。 姑祖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倒是让恬雅很无语，李氏一向惧怕婆婆，并不敢打圆场，倒是姑祖身边站着的圆圆脸的少女，笑着道，“祖母，几位表嫂都还站着呢？今儿请了好戏班子，您也得让我们都过过瘾才是啊！” 这场圆的不错，说实话恬雅对着姑祖无感，反正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甚至觉得这人脾气有些太大了，圆脸少女又歉意的对恬雅笑了笑。 第六十九章 回娘家 恬雅也立刻回了一个笑容，全氏跟在恬雅身边，小声道，“这位是表婶的三女儿，现下待字闺中，听说是最受宠的。”全氏也是好些年前在徐州见过一面，那个时候，这姑祖接待客人就是如此，不过全氏那个时候还没有嫁入苏家，她现在正是处于要和大房打好关系的时候，自然不遗余力。 这位姑祖又狐疑的看了恬雅几眼，然后与她们齐家本家的还有童氏杨氏说古，她们这些小媳妇就没办法插嘴了，皆坐在一起听老人们说话，恬雅只细细听了几句，便没有什么想听下去的*了，都是讲的陈年旧事，这位姑祖也许久没回东京了，说起话来闹了笑话，其他人自然不敢纠正，后来又让李氏陪着恬雅她们这一桌吃饭，饭菜倒是不错，李氏也够热情，不过恬雅对这家人却始终亲近不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男人们便来拜见姑祖，这下未婚的全部都躲起来了，已婚的也侧着身子，不敢抬头看，苏长君最受姑祖喜欢，从吃不吃的习惯到过的如何都问的一清二楚，苏长君一惯的老成持重，恬雅听苏长君的声音，倒还算好，他一向都是这般，恬雅和他在一起这几个月倒还算慢慢了解，不熟的人他一贯都是如此，其实，苏长君有时候还是挺有意思的。 苏长君很快也看到恬雅了，不过他很快移开眼睛，姑祖却好似说上瘾了，一直拉着苏长君在那儿说，等她的儿子齐老爷不耐烦了，姑祖才讪讪放手，一行人这才终于被请过去吃中饭，恬雅已经饥肠辘辘了。在桌上却不敢随意吃，那姑祖的目光随时随地都在审视着她，肚子也没填饱。又马上跟着一群人去看戏。 恬雅本人对看戏一般，不过是为了能和旁人们有话聊。才看戏的，全氏站在杨氏后头，而顾氏站在童氏后面，恬雅没有婆婆伺候，自然自个儿坐下了，再者这位姑祖也不够让恬雅为她站规矩的，可是姑祖却不这么认为，她本来就对这个漂亮年纪小的女子不喜欢。她丈夫当年就是为了一个漂亮女人而不去她房里的，她觉得媳妇端庄就好，而长君的媳妇不太好，看就是个花瓶的样子。 传统的热闹剧目便是什么五女拜寿这些的，看得喜庆，也显得儿女孝顺，恬雅看了一会儿，便看墨香进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恬雅看正入戏的人，便悄悄出去了。苏长君看恬雅出来，从怀里拿了个小饼放恬雅嘴里，“怕你没吃好。人又多，现在吃几口。等戏快散了，再进去。” “这可不行，我等会就进去，免得到时候被人看到了。”恬雅用帕子点了点唇，她之前与苏长君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苏长君就知道她爱吃，平时基本是比正常的闺秀还吃的稍微多一点，更何况现在还在长身体。 苏长君听她这样说。皱了皱眉，“你是苏家的当家人。怕什么。”又想起姑祖，他倒也不再多说什么。“慢慢吃，这个胡椒饼，我可是让小厨房送过来的。” 恬雅甜甜的对他笑了笑，“还是长君对我好。” 两人到底不敢在多说，恬雅便去了前边，她坐下的时候还对李氏笑了笑，李氏也朝她一笑，那姑祖却是看不惯的很，等戏散了，又留下来吃了一顿饭，这顿饭也是吃的食不知味的，就连童氏都有点不舒服，觉得这位姑祖太不好相处了。 吃完饭，说了点客套话，一行人才告辞，恬雅突然觉得有点疲惫，一般女孩子十五岁及笄，十六岁家人，自己十四岁就嫁人了，而且还是长媳，恬雅有点不高兴了，“要是人家年纪再大点就好了，免得大家都觉着我配不上你。” 苏长君看恬雅撅着嘴，倒是觉得可爱极了，“可我就爱你这个小女子。” 恬雅故作惊喜，睁大双眼扮可爱，“哪儿小了？” 苏长君拍了一下她的头，“等回去收拾你。” 恬雅偷偷的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苏长君虽然僵了一下，可回去的时候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好心情，当然小夫妻的甜甜蜜蜜这位姑祖自然是不太想知道的，她座下的圆脸少女便也提起这件事情，“这便说了，即使在我们家也没有苛刻饮食的，苏家大表兄也太过了些。”这事又怎么会瞒得住齐家的人，圆脸少女平时就最得这位姑祖的喜爱，也因此她看到她的祖母不高兴，也跟着不高兴。 那姑祖沉着脸，“男人都是一个样。”她又想起她那早死的丈夫，期间如何死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成日往那女人房里钻，对她却不屑一顾，到死了都还想着那个女人，她一辈子都不喜欢这种勾引男人的女人，长君本来是个很守礼的人，若不是受了柴氏的蛊惑也定然不会如此。 李氏则打着圆场，“新婚夫妻，倒也正常，不说长君媳妇虽然年纪小，倒是知礼，儿媳看她送的礼比童氏送的还好一些。”她得了丈夫的吩咐，一定要和苏家把关系打好，自然要帮着恬雅说几句好话，毕竟，姑祖与苏家第二代第三代的关系也慢慢疏远了许多，苏老太爷虽然很是看重这个妹妹，可如今当家做主的是苏长君，且柴氏她自己觉得是很好相处的，她就不懂婆婆为什么看别人不顺眼，又不是自个儿的儿媳妇，人家柴氏还是南安公主选的，哪里会差了，看苏长君如此重视的模样，更要和柴氏打好关系才是，能霸得住男人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有手段。 “你懂什么？”姑祖横了李氏一眼，“你还不如你的女儿，什么知礼，知礼的人能够和男人在一起，要我说，柴家好歹是堂堂的国公府，教的孩子可真是不敢恭维。” 李氏讷讷行礼，并不敢再多说，姑祖又把圆脸少女请了出去，然后把李氏留下，“三丫头的婚事找的怎么样了？” “已经找了媒人了，过完年才会上门来。”李氏说道。 姑祖叹了口气，“你下去吧！”如果不是男人早死，她自己的儿子那样的争气怎么还会在徐州待了那么多年，她还打算把孙女许给苏家的，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长君这个孩子是苏家的骄傲和希望，可千万不能被个女人迷了心智，以后不认她这个姑祖，可该如何是好？ 恬雅回去后，胭脂早就做了糯米炖猪肚，伺候两位主子吃完后，恬雅才满足一笑，心里又有些高兴，“明儿要回去了，我就爱吃娘家的那种农家小炒肉，虽然普通，可是好吃的紧，长君你明天如果吃那个肯定会多吃一碗饭。” 苏长君提醒道，“今儿早些休息，明儿咱们晚点回来！”恬雅笑嘻嘻的拉着苏长君，满足的入睡了，毕竟要回娘家了，自然与去那个什么姑祖家要重要多了。 燕氏早早的就等起了，她以前这日子都是回娘家的，不过女儿要回来，便初二做客，陵正和陵云两个倒是高兴狠了，特别是陵正，从小就跟姐姐亲，好几个月没看到姐姐自然是万分想念，还自己搜了好些珍珠打算送给恬雅，柴二爷看燕氏红着眼睛，“明儿要和女儿见面了，这是好事，怎么你还哭上了。” “我姑娘不知道受了多大的罪，我哭哭怎么了？”燕氏可不是柴二爷，男人们都一个样，可是女人们受的苦可不止这些，她姑娘年纪小小的便要生儿育女了，这是很伤身的，可是不生的话怕是旁人闲话多，二房的孩子大了，长房的孩子却还没出生，这本就是犯忌讳的事情。 柴二爷一贯怕老婆，自然不敢再说什么，等第二天见着苏长君协同恬雅回来，燕氏连忙笑起来动作都比平时快上许多，恬雅笑眯眯的拉着燕氏的手，陵正一会儿便溜到姐姐身边，柴二爷怕苏长君觉得尴尬，便解释道，“她们两姐弟一道长大的，感情很好，你不若陪我说说话。” 苏长君自然乐意，不过他看到自己走出去，恬雅却只顾着和陵正说话，都没有目送一下自己，难免心里有些不舒服，随后又暗自笑话自己，怎么还会有这种小儿女情态！ 燕氏拉着恬雅的手问道，“你这还好吧？上次人多也没来得及细问？” 恬雅笑道，“自然是好！”她见着陵正也眼巴巴的盯着她，她笑道，“你去牵陵云过来，我等会儿有好东西给你。”这私房话当然只能说给自己的娘听了，弟弟毕竟是个男人。 陵正不高兴的出去了，恬雅这才道，“如今是童氏管着家，可我看不知道吞了多少，可长君现下让我忙的就是生孩子，其他的事情都不让我操心，还有我们院子都是之前那位祖母留下来的人，这些人都是看着长君长大的，我也不好管理，且这些人也未必是我现在能够动得了的，只能熬着了。” 老仆，燕氏冷哼一声。(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过年(二) “这些老仆看着一副忠厚老实样，可是离间起主子来那是不遗余力，离间了你们的感情，在中间得利益的还是他们，你可不能放松警惕，尽早把这些人处理掉。”燕氏颇有些担心。 恬雅看燕氏皱起眉头，连忙道，“今儿咱们相聚，还是别提这些事情了。” 燕氏又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恬雅，“这是南阳的一处房产，你们等天气好了，带着姑爷去南阳那边好好的过几天，你及笄恐怕不能和旁人做姑娘似的那么办了，权当是娘的心意。”若是姑娘家的及笄礼，一定会办得无比热闹，可是恬雅嫁了人自然不能和像在家里一样，燕氏颇为心疼，“可怜我的乖乖，现下还要如此，你且记得我与你爹爹一直记挂着你，你弟弟也是如此，你弟弟现在还不着急，倒是你，可得抓紧时间了，万一今年及笄了还没有，南安公主不知道要塞多少人过去。” 她说这话倒也不是危言耸听，世情如此，虽然不能纳妾恶心人，可是通房丫头男主人可是都能享有的，再者苏长君一看就是心机很深的这种人，而自家女儿人又纯良，怕是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她当年有想把恬雅嫁回自己娘家，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恬雅也愁眉苦脸了，这生孩子哪能说生就生，自个儿也生不出来，更何况她与苏长君也不是日日翻红浪，这要她如何努力。 燕氏倒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你与元雅本是最尊贵的，却没想到。你压力这样大，元雅更是不行了，这些话我也不与你多说，等会儿元雅会过来，你且跟着元雅多说话。好好宽宽心才是。” 恬雅在家里又吃了点零食，然后才出去，岂料元雅来的倒是晚了些，她脸色用粉不知道涂了几层，她年纪并不是很大，正是青春的年纪。却如老妪一般，当下燕氏就怜悯，孙东玉也颇为气愤，“宋家那个老婆子又欺负你了吗？要我说，你今儿不用回去了。明儿跟着我去你妹妹家，想来那宋子鸣也不会不同意。” “二伯母，这……”显然元雅还是有几分心动的，她确实是一天都不想在宋家呆下去，宋田氏的凶神恶煞，田姑娘的两面三刀，尽管宋子鸣对她还算不错的，可是哪里能够和之前的日子相提并论。恐怕是任何一家都不会如此的，她那么多的嫁妆也都被宋田氏那个老婆子快掏空了，二伯母燕氏经常接她回来。她如今更愿意回来了，甚至她心里有个更大胆的想法。 恬雅也上前劝了起来，“今儿回去想必又晚了，还不如先在家歇着，明日与娘一道去我那里，咱们姐妹这些年。好容易聚聚，想必姐夫也不会说什么的吧！”她也是极为心疼这个姐姐。但是想着当初一门心思要嫁宋子鸣的时候的元雅，又觉得本该会想到这一天。合该如此，不过能帮还是要帮的。 既然恬雅也如此说了，元雅自然同意，燕氏见她同意了，又高兴的拉着两人说的闲话，元雅这个时候才关心的问起恬雅，“你倒是胖了些，气色也好了。” 恬雅本身十四五岁，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自然吃的多，长的也稍显丰润一些，还有恬雅并不需要每日晨昏定省，自然快活许多，虽然苏长君不是那等喜欢甜言蜜语的人，但是生活上对恬雅几乎是予取予求，两人吃饭时，大部分时候还是以恬雅喜欢吃的菜为主，而且，苏长君有时候怕恬雅无聊，经常下衙后还会带好些小吃回来，恬雅有时候一天吃五顿。 “过年了，自然是如此，明天我们府里招待客人，却是三家一起的，到时候二姐和娘过去了，若是不认得，便只管找我了。”恬雅又说道，童家全家杨家还有顾氏就连宋如锦的娘家都会来，也因此恬雅怕她们到时候去了，人太多，也不好说话，便提前这样说。 燕氏也答应了，恬雅又与兄弟陵正还有陵云在一起说话，陵云似乎好几个月没见着恬雅有些不认识了，倒是陵正只比姐姐小三岁，从小又是跟姐姐一起长大的，自然感情会更浓一些，他上前来，巴巴的望着恬雅，不过没说上几句话，苏长君便过来了，燕氏又与恬雅一起出去吃饭，元雅自然回三房。 “今儿便不拘俗礼，都坐在一起吃吧！”柴二爷大手一挥，让燕氏和恬雅过来坐着，燕氏能这么近的观察女婿自然是高兴，恬雅与苏长君也是坐一侧。 柴二爷却不灌酒，只让苏长君多吃点，与和宋子鸣见面吃饭完全不一样，苏长君是自己的女婿不说，比宋子鸣不知道厉害多少倍，苏长君看了看柴家人口组成，倒是悟出了一些什么，也就是说柴家二房没有妾生的孩子，甚至燕氏身边从来没有妾伺候，这就难怪他的小妻子对紫英这般，不愿意让紫英伺候，看来柴家确实是很有规矩的人家。 两人吃完饭，又陪着恬雅父母喝茶，逛园子，如此这般，苏长君才带着恬雅回家，燕氏笑着送恬雅出门的，可是恬雅刚上马车，燕氏眼眶便红了，她只有这一个女儿，疼的如珠如宝，虽然苏长君不错，可是闺女若是进宫了，更加前途无量，而不是在苏家这样的人家被个童氏压着。 元雅也果真没有回去，宋子鸣本欲说些什么，柴二爷拍了拍他肩膀，“反正明日要去苏家，你先回去，让二丫头在这里，明日随女眷们去，从你们那儿去，太远了。”柴二爷都这样说，宋子鸣只能闭嘴了。 宋子鸣不过是微末小官，住的还是元雅的陪嫁庄子，自然是不如同权贵聚集区这里更近，宋子鸣一方面心里恼火，另一方面则是激发了他对权力的向往，可是他在柴家却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同样是女婿，庶出的苏五爷因为家族关系，外放到扬州那种地方捞油水了，而他却还是在翰林院折腾。 他本想着明日陪同元雅一起去苏家，看这模样，柴家只让元雅跟着去了，他恨死了身份这回事，同时也埋怨母亲的不给力，平时对元雅就是不太好，惹得柴家人心里生怨，倒是不把他当回事，如此这番他心里也有了一个想法了。 却不说这宋子鸣是如何想的，恬雅和苏长君坐马车回来后，紫英便站在门外弓腰伺候着，苏长君正在和恬雅讲史记中的项羽本纪，他本人是很喜欢看司马迁的史记的，难为恬雅也喜欢，两人下了马车，嘴巴也是没停，看见紫英在，恬雅便笑嘻嘻的停住了嘴，又赏了红包，紫英却完全没有退下去的意思。 恬雅似笑非笑的看着苏长君，苏长君却怒了，方才在柴家人家小妾就从来没有在主子面前晃过，倒是紫英，怎么年纪越大越不懂规矩了，主子们要说话，她却站在这里一动不动，苏家是名门世家却还不如本朝权贵家里，他沉着脸对紫英道，“这里这么些下人用不着你伺候，你还是下去吧，我跟你大奶奶还的有话说呢！” 紫英这才委委屈屈的下去了。 不得不说人与人的感情是处出来的的，最名正言顺的感情自然是与他齐肩的恬雅，而不是紫英，紫英作为下人，苏长君觉着对她好就是赏赐点，然后善待她的家人，这就比对下人如何多赏赐一些。 她一走，恬雅便拉着苏长君撒娇，说自己不喜欢刘邦云云的，“高祖虽然大才，可是对我们女子来说却是薄情郎君，且不说其他的，这吕雉却也真可怜，偏生惠帝又是这样的性子，如果当初惠帝不曾娶张嫣，说不定也不会如此。” 当然这番话是妇人说的，苏长君却道，“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才是真道理。” 恬雅也跟着点头，心里却又觉得他意有所指，方才紫英不就是如此。 两人说笑几句，又和衣而眠，第二日早上，便有苏长君带着叔伯兄弟去迎宾，二恬雅则和童氏杨氏一起去招待客人，其中方氏来的最早，却还是穿的那么朴素，童氏一看脸都绿了，这是过年啊，知道你平时沽名钓誉，可是过年的时候能不能喜庆点儿啊！ 方氏见了恬雅也颇为惊奇，却不敢多说什么，杨氏却忍俊不禁的，倒是童氏的亲戚却大老远的真的从青州过来了，童氏很是高兴，恬雅见着青州过来的人是一位中年妇人，便有点意思了，这人也如童氏一般嘴巧，她还道，“果真是长君的媳妇，这气派就是与旁的人不一样，你说说这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人啊！” 子爵府的老夫人来了，她是个非常慈祥的人，难怪杨氏这么大的年纪了，却还是这样的无忧无虑。 然后燕氏带着元雅一道过来的，童氏和杨氏都认得燕氏，恬雅也道，“娘与二姐随墨香先进去里边坐着，女儿等会儿便进去陪您们。”(未完待续) ps：我在想要不要换了电脑，现在打字的时候，页面就跳转到最前面，烦不胜烦…… 第七十一章 端着 燕氏和元雅便随着墨香进去，燕氏边走边作不经意状问起墨香，“今儿你们这里倒是热闹的很，我们等会儿吃饭要去哪儿啊？”这种事情燕氏还是很在意的，虽然如今苏家还是童氏操持家务，可这种这么多亲戚聚集在一起的时候，这个时候大房的地位就更加要显示出来，这也是燕氏问的目的。 墨香笑道：“我们姑爷说了这次要摆在咱们房，各房虽然各自有亲戚，但是毕竟都是苏家的亲戚，也多走动。”这意思也就是苏长君安排的了，燕氏听了自然高兴，没有什么比女儿能在婆家当得了家要高兴的。 元雅虽然脸上带着笑，可是内心却落寞的很，她已经多久没有这么出来过了，每次和那个老婆子斗气，她都累得慌，尤其是宋子鸣官位又不高，即使是与同僚夫人们吃饭，也是那个老婆子去，却把自己留下来照顾女儿，她除了能回娘家外，其他的都要看婆家脸色，方才看着恬雅那般的从容，到底是有些羡慕的。 燕氏与子爵府的杨老夫人坐在一起，都算是认得，当年欣雅的那门亲事还是燕氏找的杨老夫人解决的，杨老夫人对于自己女儿是没什么指望了，幸好女婿还算不错，外孙子还算争气，否则她也是操不完的心。 “长君媳妇，我看人也来得差不多了，不如一道进去吧！”童氏朝外看了看如此说道。 恬雅自然点头，“那我们先进去吧，今儿姑祖也来了，正好要好些招待才是。”陪着姑祖来的正是那位待字闺中的三姑娘。今儿来恐怕也是多走亲，恬雅虽然不喜欢这位姑祖，可是她辈分高，肯定是要尊敬的很，且她刚刚回来。肯定要大出风头，旁人才能更注意她们。 而屋子里，恬雅一进来，那些夫人们都有意无意的看着她，燕氏则面带微笑似乎看着毫不担心女儿，姑祖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圆脸少女这位三姑娘倒是看着可亲可近，果真童氏会讨人开心，“这是三侄女吧，哎呀，上次见着就听话懂事。今儿见了又是漂亮的很，还是姑祖会调教人。” 这话姑祖听了果真高兴，她故作不喜，指着齐家三姑娘对童氏道，“不知道在家里多调皮呢！” 杨子爵夫人本就是个凑趣的人，也赶着说了几句好话，这下这位姑祖倒是高兴了，她本就是来出风头的。如今看童氏这样的会捧人，不免觉得童氏识情识趣，倒是觉得恬雅年纪小。对她这位姑祖不尊重。 恬雅也不太在意这姑祖是怎么看的，她一边和杨子爵夫人说话，一边与燕氏拉家常，过不了一会儿便是各家聊各家的，燕氏和元雅也想看看恬雅如今住的地方，恬雅自然高兴的带着母亲与堂姐逛了起来。元雅看了心里有些发酸，如今她才明白为什么恬雅可以嫁的不错。看来真的是门当户对的好，而且恬雅真是外柔内刚的。方才在一大家子人那里，看起来面面俱到，可是亲疏有别，而且还挺有自己的性格的。 “这是我的卧房了，娘和二姐进来坐坐吧！”恬雅把燕氏和元雅请了进来。 燕氏打量了一下这卧房，看得出来收拾的不错，胭脂连忙上茶，几人喝完茶，这才又缓缓去吃饭，燕氏本是公爵夫人，她男人如今又得宠自然是不一样，可元雅就不同了，元雅她娘是当今皇上的死敌，不过这些人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女眷，自然不能和市井中人一样，可是人家暗着轻视你，说话故意忽略你，元雅还是有感觉的。 齐三小姐乖巧的站在姑祖后边伺候着，杨老夫人眼神闪了闪没说话，三房的杨氏则有些不屑，她就是不太喜欢这姑祖太爱摆谱了，一个嫁出去的女人老对娘家的事情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还真以为自己是谁了，也不看看如今是长君当家，又不是苏老太爷当家。 中途恬雅也没起来给姑祖夹过一次菜，燕氏暗赞自家女儿还是挺有当家人的气概的，若不然一个外嫁的上几辈的一个姑祖都能欺负到她的头上，恐怕谁都能欺负她了，以后童氏杨氏这些嫡亲婶子们不是更爬到她头上来。 趁着吃饭的时候齐三姑娘好一阵打量这大房住的地方，果真是苏家最好的地方，又悄悄的看了看恬雅，冷哼一声，这路还长着，否则还真的以为她就能稳坐苏家当家主妇的位置不成，面上却又乖巧柔顺。 宴席散了，元雅与燕氏则提前回去了，恬雅则吩咐自家房的人把今儿自家房的支出算好，做好帐，童氏不是爱抓着钱不放嘛！这帐自然也要算在二房支出，早晚整个苏家都是她和长君的，如此的鸠占鹊巢，就看你能得意到几时了。 苏长君一贯自持，倒是没喝什么酒，只是见着恬雅忙的很，也不好当着大伙儿的面就把恬雅拉过来，倒是墨香会看脸色，她对恬雅道，“大奶奶，您看天色也不早了，奴婢与水粉一起收拾就行了。” 恬雅看了一眼她，这才放下手边的事情，苏长君见着只有两人，这才放肆起来，恬雅却不乐意了，她直喊累，苏长君倒是还算体贴，忍得住，倒是恬雅偷偷笑了好几声。 童氏看了看长房送过来的单子，摇了摇头，与身边伺候的黄妈妈道，“别看柴氏年纪小，可是人却厉害的紧。”黄妈妈却拧着脸道，“老奴方才去打探到了，四少奶奶的娘可收了好几张银票，看着却像是上次四爷说是要出去请朋友的。” 哪个婆婆不讨厌这种背后撺掇的媳妇，这比方才大房送账本来更让她气人，她忍不住拍了拍桌子，“这女人我就知道她不是安分的，要在我这里弄鬼是吧，我就让她弄个够。”童氏早就想休了这宋如锦了，不过是怕她的儿子不喜欢，到时候心如死灰倒是不好了，可如今宋如锦老是背着她往娘家送这送那的，还撺掇儿子跟自己要，可真是好心计。 想及此，童氏便想了个计谋，连忙小声的与黄妈妈商量了一会儿，这才露出笑容。 新年过完了，就剩最后一个元宵节了，今年恬雅也可以进宫了，原因是太后也想看看这外孙媳妇，恬雅自然不能表现的太差了，只能穿命妇的衣裳，现下苏长君虽然只是五品，可是这个五品却是太后的外孙，自然又不同了。 苏长君是与恬雅一道进宫的，恬雅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倒是苏长君笑道，“太后若是与你多说几句话，也多半是跟你撑腰，你大可放心才是，再者还有大长公主在那儿，总不会为难你的。”这话的意思就是都是自己人。 恬雅用两边的食指偷偷的拉了拉自己的眼角，这才恢复如常，她是随着南安长公主一起进去的，这才知道秀兰是怎样的受宠，只有她坐在太后的旁边，旁若无人的拿着手串玩着，太后见着恬雅倒也是感兴趣的很，太子妃秦氏见太后感兴趣，也立即道，“果真是苏家的长媳，看着就不一样。”太后立即点头。 南安长公主则道，“太子妃过誉了。母后，上次皇后说有美人灯的，儿臣还没见到呢？”这就是做球给皇后了，南安长公主为人一向不错，对着皇后也一向友好，自然如此说，皇后也笑着道，“我这就让下人带上来。” 恬雅在这种场合只能装小媳妇，这种场合哪里是她能多说一句话的，皇后要表现，太子妃要表现，南安长公主母女要说话，她就是稍微顺带的，这下恬雅才算轻松了许多，虽然只面见太后半个小时不到，可是太后倒是细心赏了她两盏灯，恬雅含笑提着灯回家，同样的苏长君自然也是提了好几盏灯回去。 南安公主大长公主则把注意力都放在秀兰身上，成与不成，也端看这嫂子一句话了，以后若是自家女儿成了王妃，那自己也算是永久巩固自己的地位了。 恬雅却不满足，“往年爹爹还带我去看花灯，可如今相公都不带我出去……” 苏长君知道她是小孩子心性，“那明年我带你出去好不好？话说，你还有一个月就及笄了，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恬雅想了想，却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也跟往常一样，多吃碗面条便是。”苏长君这么忙，哪里有时间陪她。 苏长君也确实有些不太好意思，受皇上信任也是好事情，可是皇上如今又委派了一件颇为棘手的事情给他，这一去恐怕也只有她及笄那日才能赶回来了，他拉起恬雅的手，“在家里不要整日里做针线，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等你及笄那日送好东西给你好不好？” 恬雅也情知他是在事业上升期，自然不会说什么扫兴的话，只是表现的有几分舍不得，“那我等着你便是。” “那我今儿可要好好看看你……”苏长君乌黑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恬雅。(未完待续) ps：首先跟大家说一声抱歉，楼主的工作很忙，经常有时候能更有时候不能更，便索性休息了一个月，这个月开始正常更新。 第七十二章 怀揣包子 苏长君走的很快，他也想快点办完事情后再回来给恬雅庆祝及笄礼，他前脚刚走，南安公主便派了人过来接恬雅过去说话，恬雅见人都进来了，也不好再推三阻四的，便随着那位女使一起过去了，这女使沉静的很，一路上没跟恬雅说过一句话，恬雅也对她没什么好感，看着有些清高过了，不过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媳妇拜见娘。”恬雅进来后就连忙行礼。 南安公主倒是一脸喜气，她对袁嬷嬷道，“还不赶紧给大奶奶看座。”又指着恬雅道，“圣旨虽然还没下，可是我提前告诉你一声，你妹妹大喜了。” 竟然这么快，恬雅算了算，这秀兰虚岁也不过七岁罢了，不过这惊讶可不能摆在脸上，她只能笑着恭喜，“妹妹的喜事肯定是好事，娘先告诉我，我也得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南安公主却道，“这个人说起来，你也认得，先前你弟弟还做过她的伴读。” 原来是五皇子，这下恬雅算是明白了，一边佩服南安公主厉害，一边又想着日后南安公主怕是与太子一脉恐怕关系就不会那么亲密了，不过这话肯定不能和南安公主说，她做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五殿下，这可是门难得的好亲事，可惜长君去了旁处，若是在这里恐怕更高兴。”她说这话毫不违和，虽然年纪小，可这些话说的南安公主更高兴。 她向恬雅招了招手，“钦天监正在选吉日，我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你也好与长君分说。”其实她早就给信给了苏长君了。现在不过是和这柴氏说一声，日后秀兰的娘家人就是苏长君，关家的人不中用，她早就不指望了。 恬雅含笑点头。 “你这孩子也是害羞，老是不愿意出门子。且放心，今日在我这里，好好待着，等会你妹妹还要过来。”南安公主如今身边就这个女儿了，自然要把路给铺好了，而柴氏这嫂子。以后能帮忙的地方肯定会很多，现下多了解了解也是好的。 秀兰姗姗来迟，她越发骄矜起来，后头跟着十几个丫头伺候着，这种贵气真的是一种身份上的。可算称得上是冠盖满京华了，外公是皇帝，舅舅是皇帝，如今又嫁入皇家，可算是独一份儿的人了。 恬雅看她过来，勉勉强强的说了几句话，这秀兰就要进宫了，南安公主一脸骄傲。恬雅在这里吃了饭，走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过来请安的关家大奶奶，她眼中的轻蔑。恬雅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恬雅刚一回去，却收到齐家送来的请柬，恬雅摇了摇头，“推了吧，下个月初十是我及笄，娘还要过来的。若是去了齐家，那难不成在她家过生日不成。”墨香把请柬放在别处。本来准备出去的，又看了看恬雅。“小姐，你月事这个月没来，不会是……” “没有的事，你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便是，我可不想跟四弟妹一样。”恬雅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这宋如锦搞的那么高调，可是最后孩子却掉了，上个月月事只有一点点，恬雅没什么感觉，这些日子和苏长君也刻意少了些房事，但是她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等下个月苏长君回来，她便送这份大礼给他，也好让他高兴高兴。 这厢恬雅打算的不错，可是齐家的这位姑祖却生气了，她见童氏杨氏都差人说一定会到，可是恬雅却派人来说那日却不能来，她本也不是非要恬雅来不可，可是如今东京最热门的话题都是南安公主家，又苏长君是南安公主唯一的儿子，这姑祖也想把苏长君拢在她这边，她又看了看她乖巧的三孙女，心里暗自打定主意。 李氏却不看好婆婆这么做，她也不是个傻子，好歹也是当家人，自然知道婆婆的一些想法，可三女儿却是个心大的，老太太平时积威，李氏也不敢动弹，只能跟娘家透透风，希望娘家能帮帮忙。 圣旨果然来的很快，恬雅很早就收到消息，连忙把早就备好的礼往关山候府送，墨香很担心恬雅操劳，“前三个月最是不容忽视的，您要好好注意才是。”恬雅听了也是心有戚戚焉，她找妇科圣手偷偷看过，目前却是最重要的阶段，一定是不容的忽视的，反正二月初十那日家里的人都要出去，只剩她了，等苏长君回来再偷偷告诉她。 这件事情也只有贴身伺候的胭脂水粉知道，恬雅倒也放心，她就权当养身子了，每日早上吃了饭消消食就回屋躺着休息，然后到院子走动走动，童氏顾氏倒是没有怀疑，平时柴氏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缩在那个院子里，就连童氏都说她养气的功夫，“我倒是没看出来，她年纪不小，倒是沉得住气。” “娘说的是，儿媳看着也觉着柴氏年纪不大，倒是真的是个人才了，可惜渔舟了。”顾氏与蒋渔舟关系不错，自然对蒋渔舟感到可惜。 童氏却摇头，“蒋姑娘是个好人，可是家世相差太大了，柴氏出身国公家里，英国公又是那样的能干人，若没有这些背景，恐怕柴氏再天仙也没用，不过柴氏出生这样的家庭，反倒是为人处事没有骄矜之气，这也算是长君娶了个宝。”蒋渔舟如今不过是个孤女罢了，嫁做苏家续弦都不够格了，现下最有可能的就是郑小姐了。 果然顾氏听到这样的话，却道，“郑小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人，我堂妹正是嫁入郑家，这郑小姐心思毒辣的很。”童氏看着厉害，其实真正执行的大部分都是顾氏，所以顾氏才敢如此跟童氏这样分析。 “这不，齐家那位也是平白的冒出来的，我说齐家的才是不自量力，不过才刚回来东京，便想着出尽风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那姑祖年纪大了，倒是不知道现下东京到底是如何了。”童氏冷笑，一个刚回来的老婆子，就敢在苏家人面前称大。 顾氏在这里坐了会儿才去接骁哥儿，童氏则把黄妈妈喊了过来，“四爷今儿还没回来吗？去他岳家倒是乐不思蜀了。”童氏话是这么说，可却是一点儿都不生气。 “还没回来了，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好事了，您等着吧！”黄妈妈阴测测的笑了。 恬雅正吃着饭，她害喜害的厉害吃着吃着就吐了，看着倒是还能瞒住，反正肚子还小，可是老是偷偷的请大夫也不是这么回事，苏长君却是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他见恬雅脸色惨白的模样，连忙赶了上去，就要请大夫，“大奶奶都这样了，你们还不请大夫，云寿，快去请大夫……” 恬雅连忙凑上去，指了指肚子，见苏长君愣了愣，她这才把他的手拿着放在自己肚子上，“我也才刚刚知道的，两个月了，可大夫说前三个月要养好，害喜原本也是正常的。”恬雅虽然脸色惨白，可心情却是极好了。 苏长君还是第一次做父亲，他本来以为没有这么快的，但是没想到上天到底还是对他厚爱的，他几乎是不怎么说话了，眼睛直愣愣的，恬雅笑着锤了他一下，却不料苏长君反应这么大，他把连忙扶着恬雅坐了下去，着急道，“你坐，你坐，你都这样了，可不能站太久。” 这样了，额……，哪样了，恬雅看着呆头呆脑的苏长君，却噗嗤一笑，“你看看你哪里就那么脆弱了，我都说了，这原本是正常的，倒是你，现下看着我倒像是个瓷娃娃了。” 苏长君听她这样说，脸却严肃的很，“这可马虎不得，你本身年纪小，不能不注意着，也是我太着急了一些。”真正的看到妻子怀孕辛苦，他又觉得愧疚，他是成年男子，而妻子却刚及笄，他急着要孩子，不知道明里暗里给了恬雅多少压力，好些人进门三四年都没孩子，但是恬雅满打满算也才进门几个月。 “你看看你……，既然你觉着自己错了，那我就罚你抱我去床上休息。”恬雅调皮的说道，她就是仗着自己年纪小“欺负”他。 这个惩罚苏长君倒是甘之如饴，可是他也没忘记拿着及笄礼给恬雅，恬雅高兴的打开红木盒子，一根细长镶满各色碎水晶的钗子，苏长君又指了指下边，恬雅又看了看里边，还有一跟短的羊脂白玉的钗子，上边最让人惊奇的竟然还有一缕血红色的纹，果真是好东西，恬雅还把玩了好一会儿。 “对了，娘等会儿也要过来，你跟我一道去跟娘说。”方才云寿出去请大夫的时候，墨香没叫住，这下可好了，怕是瞒不住了。 苏长君按着她，“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是知道的。” 燕氏早就准备好了，肯定要早些来的，不过又听说苏长君今儿要回来，便把时间押后了，可是中途又听墨香这般说恬雅怀了孩子，越发的高兴。(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看不惯 等燕氏进来的时候，见女儿虽然脸色煞白的，但是精神头看着好，她立马奔过来恬雅身边，“怎么不躺着，你现在就是不能随意动，快跟娘说说，哪儿不舒服来着？”燕氏自进来眼里就没旁人了，问了一串话后，仿佛才看到苏长君，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女婿呀，她年纪小，我也不过是多嘱咐几句。” “岳母在这儿正好，她是头回，您多教教她。”苏长君拱了拱手，倒也不出去，复又对燕氏道，“您也多与我说说忌讳。” 燕氏本来想与恬雅说说私房话，但是看苏长君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便说了几样普通孕妇常忌讳的事情，本来她想说不能同房的，但是在女儿女婿面前毕竟不太好意思，燕氏说完，苏长君又留饭，恬雅左看看右看看，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吃完饭，苏长君这才出去，燕氏见苏长君出去，有些狡黠的看着恬雅。 恬雅都快被燕氏看的不好意思了，燕氏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这样就好了，虽然说年纪不大到底是有了依仗，有了依仗就好，最近你婆婆有大喜事，你等胎稳了再打发人去说。还有，”燕氏用手摸了摸恬雅的头发，“姑爷看着是对你上心了。” 恬雅叹了一口气，“怕是对我肚子里的孩子更上心，他年纪也大了，自然盼孩子，前些日子，我看他看着我肚子那眼神就瘆的慌。” 孕妇本就情绪波动比较大，燕氏只得宽她的心，“你这是想多了，你说说姑爷年纪比你大。又是这么一大家子的当家人，自然想的事情也多，方才我看人家比你听得还认真，且放心，我是看姑爷对你就够好了。”燕氏知道女儿如今才刚及笄就要做这么一大家子的当家主妇。要舍弃的最该的就是情和爱，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情。 “我知道了，娘，好了，女儿老是吃不下去东西，娘快帮女儿想想办法才是……”恬雅跟燕氏撒娇。 燕氏一听。立即就急了，“你等着，娘回去跟你想办法，娘倒是认得一个师傅，可会做这些了……”说完竟然不等恬雅再说话。便快速的走了，满脑子都想着给恬雅找吃的。 恬雅一看都有些惊呆了，她那优雅大方的娘怎么变得冒失了，不过都是为了自己，倒是可爱的紧，苏长君见岳母走的急匆匆的，他就进来了，看恬雅呆呆的样子坐着。连忙走过来轻声说道，“甜甜，去床上躺着吧！我抱你过去啊！”恬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长君抱着去床上了。 这怀孕的事情被云寿请的大夫来了一趟，大家伙儿便闹的都知道了，恬雅还准备瞒上一瞒的，果然人算不如天算，晚上便有各房差人过来，顾氏全氏又是亲自过来。全氏倒是抱着祝福的心态的，反正三房争不过二房。如今又和大房统一战线了，这下可是更好了。但是顾氏可就不这么想了，她还以为恬雅没这么快的，毕竟她布置许久了，没想到这柴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还能怀上孩子，看来之前大房的那些老东西都白浪费钱了。 “大嫂这可是好事，怎地瞒了许久了……”顾氏故意以开玩笑的方式说起。 恬雅笑道，“我也是刚知道，今儿身子有些不舒服，刚好你大哥回来，便让云寿请了大夫，这才知道的，我月份浅，又是头次怀上，以后若是不懂的，二弟妹可要多教教我才是。” 顾氏脸色依然不变，温温的，半开玩笑的方式，又拉着全氏说道，“有大哥在，我们也只能在旁边打边鼓了。”顾氏今日说话的方式倒是与之前那谨慎的模样不大相同。 恬雅但笑不语。 顾氏和全氏不管怎么样都是第一批过来的，宋如锦却是最后过来的，她装作大吃惊的模样，“果真还是大嫂有福气。”她刚来东京的时候见到最贵气的最漂亮的小姑娘便是这位柴氏了，当年她不过是从个青州来的乡下丫头，可如今两人也是平起平坐的关系了，说到底，自己虽然出身不如柴氏，可是混的却和柴氏一样了。 “这算是什么福气，女人总不都是这样。”恬雅接待这些人也有些累了，苏长君是个男人却不好过去，只得打发胭脂过来，胭脂进来欲言又止又福了福身，恬雅眼睛一亮，又问道“怎么了？” “大爷说您今儿还没喝补药呢？”胭脂说道。 恬雅歉意的看着宋如锦，宋如锦这下也看明白了，连忙告辞，心里倒也羡慕起起恬雅了，苏长君人中龙凤，虽然她喜欢四爷，可大部分不过是为了权势，那个时候她本来以为嫁给苏四爷就已经是顶了天了，可是见了苏长君才知道真正的有权有势，人中龙凤是怎么样，苏四爷不过是依靠家里吃着白饭，现下还是白身，特别是苏家一群夫人一起出去的，柴氏年纪最小，却是捧的人最多的，想也知道。 恬雅看她走了，这才站起来，“胭脂丫头做得好，我想睡了，明日晚点喊我起来。”恬雅是真的困了，索性就站起来直接走进去里屋，苏长君和恬雅一道睡的，恬雅开心的窝在苏长君怀里，苏长君拍了拍她的脑袋，恬雅则腻腻的说道，“长君要陪我一辈子……现下我和孩子都指望着你的。长君，你身上味道好好闻啊，我要腻在你怀里一辈子好不好？” 听着这番热烈的表白，苏长君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他却不善言辞，只关心她身体，“甜甜，早些睡，你看看你脸色不好看了。” 恬雅嗯了一声，这才入眠。 她们这边睡得倒是香的很，可是紫英却撕碎了好几条帕子，扣儿也是气愤的不行，“大奶奶也是忒不懂事了，自个儿都怀孕了，还让大爷守着寡，这哪里是贤惠人该做的事情，且等着吧，紫英，若是还过几日大奶奶还是这样，咱们就准备动手了，难不成她自个儿倒是有儿有女了，旁人要做婆子的命吗？” 两人正在内室说话，却看到佟妈妈从门外突然进来，扣儿吓了一跳，她们这些丫头对于这些妈妈们天然有些敬畏，尤其是佟妈妈，先前可是老太太身前的红人，现下的地位可是连大奶奶都是敬畏三分，不敢动她。 佟妈妈进来就虎着脸，“怎地今儿大爷还在大奶奶这里，紫英你明儿去劝劝大爷？” “这哪里是我们能劝得动的……”紫英抽抽噎噎的说道。 佟妈妈一屁股坐到床上，扣儿有些嫌弃，不过想着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倒也不敢怎么样，毕竟佟妈妈在她们这里却是个山大王，佟妈妈指着紫英说道，“你怎地这般没用，算了，明日我去劝劝大爷，这可不行，又不是小门小户，这么多伺候着的人，还守着她。”她后头的话还是不敢大声说，虽说夫人是个丫头片子，可到底是夫人，生的跟个狐狸精似的，她怕大爷太听信枕头风了。 紫英虽然面上仍然如丧考妣，但是心里却高兴的不行，有佟妈妈出手，那就好办了，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第二日起来，恬雅还未醒，苏长君就已经醒过来了，他轻手轻脚的起来穿了衣裳，还特地吩咐胭脂水粉，“不要吵闹，好好照看大奶奶，我先去书房，等会儿就回来。”苏长君如今门下幕僚也颇多，自然有许多早上过来探讨学问，讨论事情的，这个时候他可不能让旁人觉得他重美色。 等恬雅睡醒，已经是中午了，这个时候的苏长君却已经坐在床边看起了书，恬雅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睛就想吃东西，“长君，我饿！”苏长君先掀开一个小瓮，递给恬雅，“岳母送的腌制的青梅过来的，你快些尝尝，先开胃。” 果然还是亲妈疼自己，恬雅就着瓮，捻起青梅尝了尝，立刻嘴上生津，觉得开胃，比前几天胃口好多了，“那我想喝粥，吃包子，长君今天喂我吃好不好？”她就是要使唤他，否则等到日后孩子生下来之后，又要恢复端庄的模样。 苏长君一脸无奈的样子，心里倒是甜蜜的紧，一口一口的喂给恬雅吃完，恬雅拍拍肚子这才起来，而佟妈妈则似无头苍蝇的样子，问着扣儿，“你确定你给云寿说了？”扣儿看着佟妈妈这样热烈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大爷怎么没有来？”佟妈妈问道。 扣儿小心翼翼的答道，“听说大奶奶还未起来，所以大爷见完了幕僚，便在房中，奴婢也是听云寿这么说的，还不让旁人去打扰。” 佟妈妈不怒反笑，“好，真是好，还真是我的好奶奶。”她早就看这个新奶奶不顺眼了，老太太在世的时候，就想着要把蒋渔舟嫁过来，那个时候她也是认同蒋渔舟的，可没想到却被南安公主截了胡，又因为这大奶奶年纪小，却生的太好看，所以她更不喜欢这位新奶奶。(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寿辰 下人的动向恬雅哪里能不知道，不过现下这些老东西到底不敢轻举妄动，恬雅也不能贸然出手，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她才会有一席之地，无论男孩女孩，总之也证明自己是能生的，之后再慢慢布局，虽然不可能事事顺心，可是对恬雅来说，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墨香，看起来今年收成不错，你等会儿领了赏钱后，便赏给我陪嫁过来的人。”恬雅看了看账本便对墨香道，她庄子上收成不错，而且铺子里生意也还可以，自然要对跟自己陪嫁过来的人自然要好一点。 墨香领命过去后，恬雅指着胭脂又把小匣子拿过来，恬雅打开匣子，把南阳那温泉庄子的地契拿了出来，恬雅想了想还是装进小匣子里面了，正好，全氏过来了，这次来可是没有带博哥儿，她也怕小孩子冲撞了恬雅，毕竟大房的孩子有什么闪失，谁也赔不起，而三房还得靠大房。 “大嫂，今儿身子怎么样？”全氏关心的问道。 恬雅抚了抚自己的肚子，“今儿倒是好，博哥儿晚上睡得好吧？”人家问了自己，恬雅也不免要问问全氏。 “昨儿睡得挺好的，博哥儿如今大了几个月，喝完奶就睡了。对了，大嫂，过几日我们老太爷寿辰，怕是人多会冲撞，可现下也是没办法，二伯母现在正忙着，您也得注意身体。”全氏如此说道。 这茬倒是忘记了，老太爷虽然不是整寿，但是以他的声望，肯定很多人都会来的。不过恬雅现下的注意力大部分还是在自己肚子里的，老太爷现下的寿礼苏长君肯定是准备好了的，可是恬雅自个儿还要备一份，她还多谢全氏提醒，“你说的是。不过，人虽然多，可这种场合我不出场，旁人怕是有许多猜测了，更何况，在咱们家还会出什么事情不成。” 全氏听她这样说。倒也放心许多，也因此她道，“大嫂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恬雅送她出去后，这才坐下休息。可是，偏生又有人上门，这次倒是个稀客了，这位正是宁王世子侧妃，也就是芳雅，她消息倒是灵通的很，上门来还牵着个小姑娘，来了就道。“听闻妹妹有了身子，刚好求了我们世子妃，这还是我当年怀你侄儿的时候吃的燕窝。你可得多尝尝才是。” 小姑娘也算是恬雅的侄女了，恬雅见着芳雅便道，“这是阿园吧，这几年没见着你了，倒是越发像你娘了。”她又从手上摘了个镯子递给这小姑娘，又抬头看了看芳雅。穿的倒是低调的很，青色的比夹。身上就挂了个璎珞，头上带了个藏南色的玳瑁。不张扬，看起来就是侧妃的模样。 “我们世子妃心慈，特地让阿园跟着我出来的，妹妹现下若是身子不舒服，得给二姐说才是。”芳雅轻柔的说着，似乎真的很关心恬雅，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处境不妙了，世子又娶了新的侧妃，而那新的侧妃也端的是好手段，世子妃又针对自己，专门捧那个侧妃，可见得自己地位不妙，尤其是新近的侧妃还怀上了孩子，都是侧妃的孩子，这就没有所谓的尊卑之分了。 恬雅笑道，“前几日确实害喜严重，不过娘给了我点酸梅子，吃着吃着倒是好了，现下身子虽然不跟没怀孩子一样，可是胃口却好了许多。”她还不知道芳雅此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也不敢贸然说话，只能扯些别的。 芳雅听恬雅说这话，倒是心里不舒服，自己害喜害的严重，燕氏可从来没为自己这么上心过，这可真是亲生女儿和养女的区别，她本来还以为自己是完全不在乎的，可是听恬雅这么说，仿佛觉得恬雅是在炫耀似的，她又打量了屋中的摆设和恬雅身上的穿的戴的，可确实是受宠的样子，心里又有些愤愤不平了，前世的恬雅，一个五品官的女儿，进宫为贵妃，这世又是天下第一世家苏家的嫡长媳，听说苏长君可是很喜欢她这位好妹妹。 “这就好，这就好……”芳雅重复着这句话，又把阿园拉到前面，“先前阿园就跟我说想出来走走，这不就来你这里了，平时王府规矩颇多，在这里倒是松快一些了，这孩子笑容也多了。” 当着自己就这么埋汰宁王府这样好吗？不过恬雅也不是傻子，也不接话，芳雅又道，“我看来的时候也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她走之前又看了看恬雅，恬雅正起身送她，芳雅颔首然后牵着阿园走了出去。 芳雅出去后，阿园抱着手臂，拉了拉芳雅的衣裳，“娘，小姨长的可真好看，若是日后能一直来就好了。”芳雅把阿园抱在怀里，“下次会来的。” 顾氏和童氏都遵循旧例，请了一些亲朋好友，然后请了戏班子，这两人倒是没什么压力，这些事情原本先前也是童氏在做，如今又有顾氏帮忙自然会好上许多，不过宋如锦可就没这个机会了，童氏恨这个宋如锦恨的要命，自然不会给他任何好处，索性顾氏这个儿媳还是不错的，但是老四又是个白身，童氏还是担心这个四儿子。 “骁哥儿去学堂了吧？”童氏问起。 顾氏一脸骄傲，“昨儿说先生夸了他，今儿一早不用小厮叫就自个儿起来了，说写了好些大字要给先生看。”顾氏出生大家子的，自然知道对孩子的教育不能放松，她的骁哥儿可是苏家的长子，即使是柴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比不上自家孩子的地位，等自家孩子长大了，那孩子还差着岁数呢！ 听顾氏这么说，童氏自然也高兴，“我的孙子哪里会不聪明，不过”童氏顿了一下，“你四弟可真是让我愁，没有官身，如今还是个白丁，那个宋氏你也是知道的，没有一点见识，可不能总这样混下去吧，我和你爹年纪大了，以后也管不动他了，这可怎么办？” 顾氏是什么人，自然一听就明白了，她虽然心里埋怨婆婆宠小叔子，不过，如今她还需要婆婆的支持，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娘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我与宋氏虽然同为儿子媳妇，可是这苏家却只有宋氏是这样的出身，不过，娘也不用担心，儿媳的叔父在南阳县做县令，正好缺一个主簿，虽然不是什么好差事，可是在主簿那位置上可以接触到不少人，更何况南阳离东京这样的近。” 这倒是个好差事，童氏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下可好了，这可多亏你了，这次宋如锦可不能跟着去啊，一个主簿可不能随意带亲属过去。”她可是想着赶紧把宋如锦的弱点抓到手里，否则可不能放任儿子再这样下去了。 苏家老太爷大寿，苏长君和恬雅先跪下来磕头，苏老太爷脸色和缓了许多，比较恬雅怀了孩子，他也不再挑毛病了，恬雅这次选的是一个木雕的松树，纹理清晰，看起来也很有质感，苏长君则时时刻刻关注着恬雅的肚子，生怕有一丝闪失。 几家分别说了祝寿的话，女人们则去招待亲眷，这次燕氏没有来，她去了娘家燕家，因为谢氏生病了，所以燕氏没办法亲自前来，不过还是送了大礼，郑家大奶奶来的很早，见着恬雅就迎了上去，“这可是好事，大嫂有了身子，老太爷又高寿，果真是双喜临门。”郑大奶奶虽然是童氏的女儿，不过却比童氏她们看得远，自然把大房看得更重要一些。 “谁说不是呢？这可真是好事情。”傅君伯家的世子夫人李氏说道，她夫君傅伯耘和苏长君关系不错，她又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武将家里长大的，早就听说过恬雅，自然也想来看看。 恬雅和她不太熟，有旁边人介绍这才和她重新行礼，傅伯耘的夫人是个长相颇为英气的女子，闺名雨润，所以让恬雅喊她润姐，恬雅自然是从善如流，倒是齐家三小姐，在这里面就比较黯淡无光了。 她祖母与老太爷说话去了，而她自然被安排与姑娘们一块儿，这里还有好些大官的千金，比如杨子爵的千金，还未定亲，却人缘非常好，夫人那一边，就是郑大奶奶和柴氏李氏说话，李氏是世子夫人，柴氏是苏长君的夫人，这些人讲话，旁边也只有听着的份。 可是一想起祖母与她说过的话，她又心有不甘起来，还是宋如锦在这里，拉着她讲话，谁都知道宋如锦没家世背景，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没几个人愿意理她，更何况她丈夫又不是什么家世好的，自然让宋如锦如可怜虫一般，每到这种场合就尴尬万分。 可齐三小姐也不愿意和她说话，“四表嫂，我突然有些闷，先出去走走，咱们回聊。”她这一出去，便去找她祖母了，正好姑祖年岁大了，还没看完戏就带着齐三小姐回去了，姑祖看齐三小姐挫败感，心里也颇为心疼，“清平寺这季节还有梅花，你替我去还愿，顺便看看梅花……”(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杀意 傅君伯世子夫人李氏雨润瞧着恬雅坐姿优雅的坐在一旁，心里不由得有几分烦闷，虽然她性子豪爽，但是没有孩子也是她的一块心病，本来她和恬雅出嫁时间都差不多，她的婆婆太婆婆就经常提到恬雅，无一不是说她难得的人才，生的如天仙一样，性子却十分和蔼，李雨润不禁自己又加了一句，怕是运气也不错。 “润姐，看这时候也差不多了，不如咱们先入席吧！”恬雅如此说道，她如今还不显怀，所以从外表来看是完全看不出来的，可恬雅自己也小心翼翼的。 李雨润放下思绪，连忙过来，亲切的走在恬雅旁边，然后和她一道入席，虽然她也有一些小心思，不过，倒是没什么坏心，见恬雅也不是那种她想象中的恃宠而骄的人，反而还不好再说什么了，更何况如今的傅君伯府还得巴着长公主一脉的人，自然不能让旁人看出来她和恬雅不和。 恬雅是不知道李雨润心里做何想法，倒是那位叔祖母一脸似笑非笑的让人看着瘆的慌，郑氏看起来倒是低调的很，可不知道是不是孕妇敏感，恬雅就是觉得郑氏来者不善。 好容易等酒席散了，恬雅回来的时候已然觉得疲倦，却没见苏长君回来，她便问起苏长君，墨香出去问了一下，便回道，“长公主派人喊大爷过去说话了。”恬雅不以为意，想着若是长公主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便放下心来，让墨香准备跟自己梳洗一番就睡觉，可是没想到南安长公主却另有他谋。 她倒是没想到这柴氏动作还挺快的。但是却没告诉自己，也因此心里不大舒服，又一打听，柴氏怀了身子竟然还和自己儿子同床，不免有些气愤柴氏还是年纪小。这些都不懂，可是自己儿子可是成年男子自然不能旷这么久，于是她把苏长君叫了过来，“你媳妇儿不懂事，娘跟你准备了个人，你带回去。娘可跟你说，这个人也不是随便选的，容貌绝对不输给你媳妇，瞧着性情也不错。”她又对袁嬷嬷使了个眼色。 苏长君却没想起这茬，他倒不是贪恋美色。只是恬雅才刚刚怀孕，还不太稳定，他要在旁边看着才行，美女什么的，他如今都放到后边了，于是他抬起头来对南安长公主道，“娘，如今儿子最看重的还是子嗣。儿子自己倒是不要紧，最不济还有紫英在，可是柴氏肚子里的这一胎才重要。一定不能有什么闪失了。” 见他说的这样郑重，南安长公主不免有些无语，她扶额，“哪里会有什么闪失？难道是柴氏不允许的？”南安长公主不免开始怀疑起是不是这柴氏醋劲太大了。 苏长君连忙道，“这与柴氏无关，儿子如今要掉到枢密院。往后更忙，可您也知道。苏家哪里会这般平静，后宅如今更平稳才好。现下柴氏能生个孩子才是最好的，您可别忘记了，二弟家的骁哥儿如今都多大了，儿子只望着柴氏能尽快生个孩子才是，若不然，长房便真的如同虚设了。” 他是知道南安长公主的心的，但是他更要保护住柴氏，否则日后恬雅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他想起那个在她娘那里撒娇的女孩子，觉得很是心疼。南安长公主盯着苏长君看了好一会儿，终究才摆摆手，“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等苏长君走后，袁嬷嬷见南安长公主扶着额头，连忙上前问道，“贵主子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请御医过来瞧瞧？” “不用了，我倒是没想到我的儿子竟是个情种……”南安长公主喃喃自语。 袁嬷嬷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而苏长君从外头顺手带了糖炒栗子，回来见恬雅已经睡了，他把墨香喊了过来问道，“今儿大奶奶身子如何？”墨香沉吟了一下便道，“今儿倒是还好，奶奶本说要等您的，可身子还是受不住便睡下去了。” 苏长君蹑手蹑脚的走进房中，不敢动静太大，然后上到床上，心满意足的抱着恬雅，管她什么其她旁的女子，只有这个才是他心尖尖上的，否则他也不会再那么多的女人中，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相处之后，又觉得就是这个了，且经过她母亲当年是如何对他父亲的时候，他就要一辈子和恬雅走下去，她貌美却守本分，只要自己不在家，她从不外出，一心只为自己着想，这样的女人他自然放在心尖尖上。 恬雅对这一切浑然不觉，第二日起来罕见的见着苏长君还在床上睡着，她爬了过去，苏长君已然醒了，他一把搂着她，他声音含糊不清，“这么早你怎么不多睡会？” 恬雅笑着道，“你怎么也和我一样开始懒了，快些起来吧，虽然今儿休沐，但是我有要紧的事情还得吩咐你做呢？”齐朝有规定，须得肚子三个月了，得开始跟肚子的孩子念些诗文，第一次念便是由父亲念，听说这样做孩子便会更聪明。不过她看着苏长君睡得混沌的很，便小声小气的道，“你先睡着，今儿我伺候你。” 她看着苏长君的睡颜，这才打起精神来，她总不能怀孕了便如废人一般，紫英倒是来的快，知道主母今儿精神头好，连忙过来请安，恬雅笑眯眯的让她起身，“紫英睡的如何？我这里有两匹好布，想着如今我倒是穿不上，可是配你是正好。”紫英不过是通房丫头，但是分例拿的却比姨娘还多，恬雅在这方面是从来都不会苛刻的。 “多谢大奶奶。”紫英垂着头，她在苏家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如何恭顺，更何况现下的大奶奶可是怀有身子。 “这可就外道了，好了，我还有事，你先下去吧！”恬雅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紫英连苏长君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赶走了，自然心里不顺，可恬雅却觉得越来越有趣了，既然你这么想男人，这样的不守本分，还不如把你给外嫁了，这个时代互赠侍妾，或者送妾也是非常平常的事情，不过，恬雅还想让苏长君真正的厌了她才行。 紫英心不甘情不愿还得装的柔顺一些，回到房里便闷不吭声的，扣儿又在一旁劝解起来，“紫英姑娘不必偏激了，这日子还长着，您可得打起精神来才是。大奶奶是女人不知道防堵不如疏，这女人可算是白当了。”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一定见解的，所以这番开导紫英，可是紫英却越想越伤心。 恬雅见苏长君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连忙过去，笑着道，“先洗漱一下，咱们再来吃早点吧，你不是爱吃虾饺吗？我今日特地做了好几笼，还有手撕鸡拌面，你看可以吗？”苏长君正在愣神，恬雅已然拧了毛巾，轻轻的为他擦起了脸，等苏长君回过神来，恬雅已经捧了牙粉，苏长君连忙自个儿动手后，快速的穿好衣裳，又扶着她，“日后可不许操劳了。” “这算什么操劳，长君吃的开心才好，现下你公事又忙，我旁的帮不了你，这能让你回来舒舒服服的就好。”恬雅如此说起。 苏长君揉了揉她的头发，“等着我去拿书来读给咱们的孩儿听。” 恬雅把他按下了，“先吃吧，你爱沾辣酱呢还是花生酱或者鱼酱？”这些酱料皆是恬雅自己做的，苏长君自然是都吃点儿，却不夸她，吃完便让云寿去拿书，这读什么书也是有定论的，像苏长君就选的出师表，恬雅好奇想先翻翻看，却没曾想从里边滑出一张纸，恬雅不过瞄上一眼便开始呕吐起来。 这纸上的画像正是恬雅，但是不知道是谁却把她满脸都画上眼睛，让密集恐惧症不那么严重的恬雅都觉得全身头皮发麻，苏长君更是快速的把这张纸撕毁了，然后让云寿请大夫，没曾想恬雅却拒绝了，“这番不是中了她们的记，就权当不知道罢了，云寿回来吧！” 苏长君见她真的惊吓了，有些愤怒道，“我看这院子里是什么人在作怪……”可恬雅却拉着他袖子，“这只是个恶作剧，怕是以后还要放大招，如今轻举妄动，倒是打草惊蛇了。”太多值得怀疑的人，二房的童氏，顾氏，自己没了孩子，第一个高兴的就是二房，或者是那位叔祖母，那位可是一心想着蒋渔舟上位的，自己的孩子若是没了，身子坏了，那女人家没了孩子可是没了依仗，蒋渔舟上位便是更轻巧了，还有阴魂不散的郑小姐，甚至是通房紫英，她就是想先看看谁先出手的。 可那张图真的恶心死她了，全部是眼睛，密密麻麻的瞅的人恶心，完全的精神污染，她是完全怕的，压下恶心，苏长君吃完了，也没心情念了，他替恬雅拿了几朵绢花放她面前，“这花还是甜甜做的最好看。” “长君，谢谢你，我没事的。”恬雅依偎进苏长君的怀里，她一定要找出幕后凶手。(未完待续) ps：感谢ivy1872打赏 第七十六章 借尸还魂 这种事情的发生，恬雅的权利也稍微大了一些，苏长君帮着放走了一部分下人，可佟妈妈这种真正之前伺候过老太太的人依然没有任何影响，恬雅挑了挑眉，吩咐墨香盯着她们这些人便不再做声，而苏长君也没用再出手，直到恬雅五个月的时候，宅子里仍然是没有什么动静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七月份了，天气开始热了起来，皇帝也要移驾去西京了，这次由太子监国，苏长君也留下来做辅臣，毕竟苏长君是很受皇上信任的，又是皇上外甥，他也希望长姐的独子和自己的下一代关系更好，苏长君虽然没有随驾，可依然是备受瞩目，除了身份外，更加令人瞩目的是他的能力。 他沉默少言，但是却处理政务非常老辣，他是第一世家掌门人，但是却礼贤下士，总之也不知道是他本身这样好，还是外头也需要宣传这样的名声，苏长君声势越发的大了，恬雅这里却清净的很，看得出来苏长君是非常在乎这个孩子的，恬雅心里却恐惧起来，万一自己生的是女儿，不知道这个时候这么强烈的爱，到时候会是什么？ 果真苏长君在这个时候又请了大夫进来把脉，恬雅见识御医，便说了自己的感受，“想吃辣的，皮肤也变好了……”同时在腋下塞了一个布团，那御医诊的也不太清楚，但是单独跟苏长君见面的时候也只能含糊的说，“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好的。” 顾氏派来听角门的人，也乐得高兴，“说是大哥今儿一天都黑着脸。看来是真的了，那就是个丫头了，胡御医一向诊的准，肯定不会出错的。”童氏听了还打赏了黄妈妈几个大钱，恬雅仍然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苏长君这几日却懈怠了，不愿意给肚子的孩子读书，恬雅也不多权，她也仍然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郑小姐却摔了一跤摔的很重，听说好了之后好些事情都记不住了。这些当然是郑大奶奶过来看恬雅的时候说的，她倒是看得开，“现下她倒是老实了许多，且不说旁的，再也没有和往常一样絮絮叨叨了。”郑大奶奶说这话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不过虽然没有了往常那些事情。人也沉静了许多，性子却是像变了个人似的，老是说些咱们听不懂的话，有时候讲笑话也怪有意思的。” 性子也变了？恬雅心里不自觉的有了一种想法，难道也是个穿越过来的？她倒是有些好奇了，不过也仅仅只限于好奇。 苏家一年一度也会办些酒会诗会，这次虽然恬雅怀孕了，但是依旧出来主持。且主动的把许多菜单环节都写好了，她安排的如此井井有条，这人顾氏有些不太舒服。要知道现在顾氏还是掌家人呢？顾氏虽然不敢小看柴氏，可是对这位面上娇滴滴的妯娌，到底没有当做对手。 恬雅穿的宽松一些，水蓝色的丝带做的缎带衣裳，头上也仅仅擦了珠钗，拇指般大小的珍珠颗粒。看起来是非常端庄秀丽，本来就生的好看。这让一向自持的苏长君看了都有几分意动，他偷了个香遭到恬雅的白眼后才讪讪的放开她。这些日子因为胡御医的话心情有些不好，倒是冷落妻子了。 这次也是郑夫人第一次带女儿与恬雅会面，这种诗会什么的，不邀请郑家倒是显得有些刻意了，恬雅虽然做好了防备，但见郑小姐沉静的跟在郑夫人后头，俨然一副淑女的模样，恬雅几乎是立刻验证了自己的想法，这位郑小姐应该是和自己来自于同样的一个地方，可是她并不打算相认，倒是郑夫人见了恬雅不免有几分尴尬，但是见恬雅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依旧热情的模样上，倒是放松了几分。 “郑夫人和郑小姐赶紧进去坐吧，就等着您们了。”因着有伴驾的比如像李雨润这些人，所以来的人并不是很多，这也是恬雅要办这个诗会的目的，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少安排些人了。 郑小姐抬头看了一眼这位苏家的大奶奶，竟然这样的年轻，她之前是见过顾氏的，顾氏的堂妹小顾氏还是她的三嫂，看起来好歹也有二十多了，但是这位苏家大奶奶看起来却是个小姑娘纯萝莉的样子，不过她看了看腰身，显然是怀了孩子，万恶的旧社会啊！ 她又看了看这苏家大奶奶的待人接物，看着倒也不是小姑娘的样子，果真古代的闺秀确实也不是好做的，郑夫人在她耳边叮嘱，“不要光看着，有空和苏家大奶奶多说说话才是。”女儿与苏家的梁子结了，现下一摔倒是什么都忘记了，总算是变好了，这样和苏家弥补关系才是正经的，且说苏长君如今是多么的受宠，就是柴氏的父亲的地位到现在屹立不倒，可见一斑了，更何况自己的女儿也及笄了，正在找对象，若是和苏家和解了，其他人也没有这么多顾虑了。 恬雅见顾氏和旁的夫人在说话，她也和旁的人在聊天，总之愿意和恬雅说话的人还是挺多的，现在苏长君如此出息了，不过除了那位郑氏叔祖母，其他的人还是很给面子的，即使是姑祖苏氏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齐三小姐嫉妒的看着恬雅，恬雅若有所思的朝着齐三小姐看了一眼，见她又是一副恭顺的模样，不禁嘴角扯起笑容，这样的心术不正，不如就先解决了你吧！她转过头见郑小姐已经坐在她旁边了，恬雅拿起桌上的糕点亲自递给她，“郑小姐尝尝吧，这是家里独门的糕点金丝糕，您吃看看？” 郑小姐见恬雅言笑晏晏的模样，不由得用帕子托着尝了一口，看来是真的不错，她见苏大奶奶眉眼弯弯的又觉得心情不错了，果然美人就是美人，男的女的都对这样的女人是没有抵抗力的，听闻她娘的话，她也要和苏大奶奶拉拉关系，“苏大奶奶，您这肚子几个月了，我最近正在做针线活若是不嫌弃的话，我给未出世的孩子做点吧？” “真的吗？这可就太好了，一直都听说您手艺好，哪里敢想的？”恬雅微微睁大双眼，略带惊喜的说道。 这模样倒是让郑大小姐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苏家大奶奶算是她穿越以来第一个能相交的人了，而且人还生的好，说话也和气，完全是个漂亮小萝莉的样子。 诗会也就半天时间，恬雅亲自送那些人出去，倒是顾氏和全氏在一旁看着，全氏倒是无所谓，可顾氏心里却老不舒服了，毕竟柴氏只是拟了个单子，可是真正执行的人可是自己，但是夸奖却让柴氏全得了。 在郑大小姐回程的路上，她对恬雅的评价倒是不错，“我看苏家大奶奶人倒是很和蔼，看起来倒是比苏家二奶奶三奶奶年轻许多？” 见女儿没有提起苏长君，前程往事也许多记不住了，郑夫人自然心里高兴，同时也自然不会说破女儿之前为了苏长君疯成什么样了，只顺着她的话解释道，“苏家大爷眼光高又因着守孝这才耽误了，不过苏家大奶奶倒真的是个绝色，人也是样样都行，先前人家都说她是王妃的品格，不过是被南安长公主看中了，正好苏家大爷又欢喜的不行，这才娶回了家，日后你若是欢喜她，多来便是。” 姑祖倒是带着齐三小姐住了下来，这次是因为苏家老太爷身子不太舒爽，这位姑祖便是要留下来照顾兄长，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恬雅自然是不会说什么，既然你们偏要如此害我，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既然有长辈来，恬雅自然就不能跟以前一样久睡了，不过她也撩起苏长君的火来，女子有了身子四个月后本就是可以行房的，不过是苏长君太过于克制，恬雅轻轻舔着他的喉结，狡黠笑道，“长君，你不喜欢人家了？” 苏长君把她抱下来，恶狠狠的看着她，“你可真是会磨人……” “大夫都说可以行房，我怕你憋的辛苦嘛！”后头的嘛字故意用拖音。 苏长君这才速战速决，到底动作不敢太大，还算尽兴，两人完事后，恬雅搂着苏长君的腰不放，苏长君见她秀气的眉头皱着，帮她抚平后，看了看天色，正好要上早朝了，便起身了，还是吩咐墨香，“只管让你主子睡着。” 墨香有些犹豫，“齐家太夫人过来了，我们大奶奶吩咐过奴婢呢！” 苏长君却道，“她有了身子，便让她睡睡才是。”又想了想，“姑祖那儿我去说便是。”他倒是知道这姑祖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索性对他还不敢如何，苏长君倒也不会现下说，只是道，“等我下早朝回来后，我去与姑祖说。” 墨香听罢这才高兴，苏长君让云寿伺候着匆匆吃了点东西就上早朝，太子如今监国，本就是头回，自然是干劲十足，底下的人偷懒也偷不得。(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主动出击 苏长君刚走，恬雅睁开眼，然后翻了个身，又睡了，虽然说姑祖过来了，可是也没有到苏家全家都要去伺候的阶段，更何况全氏也不会去这么早，全氏还有自己的婆婆要伺候，老太爷毕竟是个男的，自然用不着媳妇们伺候，自然恬雅也不会真的去的很晚，不过是在苏长君走了一会儿，恬雅便让墨香伺候着起床。 她穿的稍显素净，去老太爷的院子的时候刚好杨氏带着全氏过来，恬雅对着全氏一笑，全氏连忙过来搀着恬雅，恬雅对她摇了摇头，她们倒是不能进去，只在外头让下人进去探病，比较一个是有身子的，另外顾氏全氏都是有孩子的人，老太爷自然也体恤，姑祖见恬雅大着肚子气色倒是越来越好，脸上自然是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却很快做了打算。 “长君媳妇，你是嫡长媳，便在这里和我一道伺候吧！” 恬雅还未说话，杨氏惊讶的看了姑祖一样，童氏好似装作没有听到似的，姑祖又准备开口，恬雅一脸忧心，“姑祖说的是，我便在这里和您一道伺候吧！只是我怀了孩子身子笨重了一些，还得您多照看才是。”见她应承下来，姑祖倒是有几分惊讶，不过里边老爷子让人传了消息出来让长君媳妇照顾好身子，不用过来伺候。 “姑祖，您看这……”恬雅故作为难！这齐家老太婆是神经病了吧，老太爷再对他这妹妹好，也不能让苏家的嫡长孙陷入这种境地吧！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自个儿喜欢使阴招。损害旁人，真当旁人看不出来呢！ 杨氏连忙出来打圆场，“长君媳妇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等会儿怕是长君就要回来了，这里原也不需要多少人。今儿你三叔和你三弟要过来的。”她又对童氏道，“二嫂也先回去吧！”童氏和顾氏倒是溜的快，在老太爷面前她们可不能表现的强势了，否则要是老太爷知道她们针对柴氏，那以后日子更难过。 姑祖看着留下来的杨氏婆媳，其他人都走远了。面色迅速阴沉下来，杨氏婆媳则眼观鼻鼻观心，也不过分讨好，拜托，现在这个情况下。苏长君是最有声望的，又是族长，她们放着族长不去讨好，反倒是对一个快钻土的老婆子，成天作威作福的在苏府，这才是天大的笑话呢？ 童氏婆媳则对今天发生的那一段不免有些不舒服，童氏扒拉了一下大夫交上来的方子，脸色有几分不好。“姑祖可真是，她一个外嫁女不知道这么殷勤做什么？”如果恬雅真的扶不起来，童氏自然不会理她。还会上去踩两脚，但是柴氏从进门开始就看出来不是个好惹的，且苏长君如今也是和她感情好的不行，而现下整个苏家能够依靠的也只有苏长君，童氏想了一会儿，还是把儿媳妇顾氏叫了过来。 顾氏正在帮骁哥儿缝衣裳。听说童氏叫她，连忙换了身半旧不新的衣裳到童氏那儿去。她也猜得到婆母要做什么，心里也不舒服来着。可是谁让自个儿嫁的不是苏长君呢？如果自己嫁的是苏长君，哪里还会有这些烦恼，整个府都是自己的。她步履很是沉稳，不一会儿便来到童氏这里，却看到，童氏拿着单子在叹气，顾氏连忙过去蹲了个福，“给娘请安。” “赶紧起来吧！”童氏对她倒是亲热，“柴氏倒是个厉害人，面上一点不露，可你看看……”童氏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把方子下面的纸拿了上来，眯了眯眼睛，“看看齐三姑娘的这位宝贝弟弟，和裕王家的戏子拉拉扯扯的，怕是姑祖在这里也住不了几天了……” “您说这是柴氏的手笔？”顾氏问道。 童氏笑道，“所以说你还是年轻，孙女重要，可是哪里有孙子重要齐家几代单传的一个公子，便是姑姑再喜欢这齐三小姐可在齐家公子的前边，比不上一根手指头，所以你端看看柴氏这招高不高明？还有齐三小姐如今可正在说亲，有这样的弟弟，这一两年谁敢娶啊！”童氏比较也是在东京混过好些年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娘，您说大哥知不知道呢？”顾氏突然问起。 童氏笑道，“他如今喜欢柴氏，即便是知道也觉得不错的，这便是柴氏高明之处，算是我看走了眼，本以为是个黄毛丫头，挑拨几句，让她无路可走，到时候后宅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可没想到柴氏倒是厉害的很，心狠的不行啊！” 顾氏便沉默不语，现下这社会，你爬的越高就越不容易受欺负，你若是稍有差池，就什么都没有了，还有底层一大部分的人，愤世嫉俗的，更活的不容易，顾氏想了想，还是对童氏道，“先前说这人准备进宫的还不信，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苏长君下了早朝就奔了回来，其实太子有自己的亲信，而且太子也比较信任秦家的人，苏长君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得出来，他也不必凑热闹，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完后，苏长君便回来了，见恬雅正在看书，连忙从她面前一闪而过一个油包，恬雅喜滋滋的看着苏长君，苏长君这才把这东西放在恬雅前边。 “呀，真的是锅盔啊，哎呀，可是没有辣酱啊！长君……”恬雅看着猪油锅盔，整个人都像是活了过来。 苏长君刮了刮她的鼻子，“辣酱可别再吃了，行了，我方才去看祖父，祖父身子倒是不好了，等宝宝生出来，咱们也算是一大喜事，说不定等宝宝出来，祖父一高兴病可就全部好了。”他与苏老太爷感情最深，自然也不愿意老爷子走的这么快，不过姑祖，竟然敢利用祖父的病，苏长君眉头皱了皱…… 恬雅吃完了猪油锅盔，然后心满意足的拣了拣自个儿的嫁妆，然后拿出了南阳庄子上的地契，放在苏长君眼前晃了晃，“南阳的庄子，这本是娘跟我说等我及笄后让我和你一道去那儿松快松快的，可是肚子里有了宝宝，你挑个时间我拿个本子来急着，到时候不许反悔才是。” 苏长君拿这张地契看了看，是个小庄子，却是在南阳最好的地段，看来说英国公夫妇疼女儿可真是不做假的，苏长君想着让恬雅高兴，也装作兴致勃勃的跟她商量起来，恬雅越发高兴起来了，比较去南阳那边度假，肯定是很高兴的，那个时候她也有了依仗，什么童氏顾氏都闪一边去吧！ 等苏长君去了早朝，恬雅晃晃悠悠的起了床，然后自个儿涂了胭脂，想了想抹了胭脂，又去了老太爷那里，这个时候的姑祖显然是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恬雅打发了自个儿的亲信过去看，她又闻不得药味，不过在外头请了安，然后，拿了吃食过来，苏老太爷倒是买账，姑祖气的牙痒痒也没话说。 齐三小姐在旁边伺候着，她装乖巧，可恬雅却知道这人的把戏，突然恬雅提了起来，“三小姐好似同我一般大吧……”她故作沉吟后头却没说话了，而齐三小姐又不好不答话，她笑道，“与大表嫂同龄。” “哎呀呀，原来是这样的，那姑祖可得要抓紧了。”恬雅好似什么都不知道的对姑祖说道。 古代不比现代资讯那么快，不过是传出去几句闲话，女孩子可是名声全毁了，看看郑大小姐那模样，如今都嫁不到好人家，更何况是刚来东京的齐三小姐，这样高的心思，却打错了算盘。 姑祖几乎是瞬间转过头来看了看恬雅，恬雅笑眯眯的瞧着姑祖，忽而又拍了一下自个的头，“我都忘记了，我那里刚好有几幅钗子，倒是给三表妹戴着最好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去试试吧？你住在我们家里，权当自己家便是，你也把我们都当作你的嫂子一样。” 齐三小姐虽然表面上和顺，可心底到底把恬雅当作仇人来看的，又被她祖母成日在耳边说，本来你是大奶奶的什么都是你的，都是因为柴氏抢了你的位置才这样的，也因此齐三小姐瞬间就尴尬了，她讷讷的说谢谢。 恬雅笑了笑，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抱着肚子回去，一直不主动出击，真的当她是个傻子啊！ 今日是童氏和顾氏在外边守着，童氏倒是不敢多说什么，姑祖一个老太婆了，在这里呆着必然是要争老爷子最后的一点财产，这便是她童氏最大的敌人，这个时候童氏也没什么好脸色了，倒是顾氏稳得住，见齐三小姐委委屈屈的，还上前去安慰了几句。 齐三小姐帕子都快撕碎了，被柴氏公然问起了年龄这就是*裸的嘲笑啊，且不说旁的，就是柴氏自己今年已经怀上孩子了，在座的都是奶奶太太们，想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齐三小姐可真是想挖个地洞钻下去，可心里却是更恨柴氏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嫁汉穿衣吃饭 却说姑祖和齐三小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过了几天便主动回去了，老太爷身子倒总是时好时坏的，可姑祖走前还带着齐三小姐过来了一趟，“长君媳妇，你看若是有好人，可得跟你三表妹多找找。” 自从姑祖走后，恬雅倒是过了几天清净日子，不料郑家大小姐又过来了，她果真带着小衣裳小裤子，不过做的都是男孩子的，恬雅连忙吩咐墨香接了过来，“倒是劳动你了，这几日在家里过得如何？” “也是和平常一样打发日子罢了，您怀着孩子恐怕比我更辛苦才是。”郑大小姐看着恬雅笑眯眯的，不由得心情又好了几分，她难得出门，平时郑夫人不太让她出门，可听说她是来看望苏大奶奶的，吩咐了好些才放她出来。 恬雅抬头见她眸子清亮，和之前那种带着怨气的眼神有些不同，看来真的是换了个芯子，她也不由得放心了，“就是平时过得无聊罢了，郑大小姐若是没事的话也可以来找我说说话，我家夫君平素忙的很，我也不能走动，倒是想找个人陪着说说话。” “您不嫌弃便好。”郑大小姐笑道，她也是个闲不住的，本来就对恬雅十分好奇，见她长相气质样样出众，可这般年纪就怀上孩子了，不免又有几分好奇她是如何想的，“您先前在娘家是如何打发日子的呢？” “说起来你还不相信，在娘家，我爹爹疼我，便跟我做了秋千。有时候还会跟我带些好玩的物事回来，平素跟着我娘学管家，也是累的很。”恬雅半真半假的说了起来。 “大家都是这样，您瞧着您还是好的。”郑大小姐也面上这样说，却见恬雅又吩咐人上了奶茶。还说起自个儿在南疆的事情，郑大小姐好奇的一问一答，倒是说了好些异域见闻，郑大小姐看着前面侃侃而谈的恬雅，突然为自己这个现代人觉着尴尬，谁说古代女子大字不识的。她见恬雅知道的太多了，且笑意吟吟的，语气不疾不徐，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她上次还听秦二夫人说是因为这位柴氏长的漂亮。看来不全然是，美貌加上性格好，这可真是谁都想不到的惹人喜欢。 和郑大小姐聊了会儿，恬雅看了看时辰，这才留饭，“我肚子有些饿了，今儿您来，也来尝尝我们家厨娘的私房手艺。” 郑大小姐倒也不客套。“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中午的饭菜倒是不太多，郑大小姐倒是吃的好，看起来柴氏确实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菜没有郑家那样摆那么多，但是却样样都是足份，都好吃的紧，冬瓜薏仁米鸡肉汤，排骨藕汤，四盘冷菜。一盘青菜，三个炒菜。吃起来刚刚好，也不会浪费。而且柴氏也不像是封建等级观念重的，还主动对身边的丫头道，“排骨藕汤喝起来不错，你们等会儿也尝尝。” 郑大小姐心里也舒服了，心满意足的走了，恬雅笑着摇摇头，看夕阳西下，苏长君正好回来了，夕阳把苏长君的影子拉得很长，恬雅快步走了出去，苏长君一把拉住她，一脸不喜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这么急做什么……” 恬雅高高兴兴的拉着苏长君进门，“长君，今天我帮你按摩好不好？你不说你眼睛疼吗？我帮你按按好不好？” 苏长君闭着眼睛斜靠在榻上，恬雅拉过绣凳，然后像小学生做眼保健操一样帮他做，先是两只大拇指帮他顺时针揉眼睛，她心里默数四节，再捏捏鼻梁，然后整套做完后，苏长君缓缓睁开眼睛，确实觉得眼睛亮了许多，而且眼睛仿佛轻松了许多，他一把拉过恬雅坐在自己腿上，缓缓的把头放在恬雅的肚子上。 “你回来了，她就睡了……”恬雅好笑的揉了揉苏长君的耳朵。 苏长君定了定神，看着恬雅的模样，顿时觉着这小女人可真是个有情趣，每天都让人觉着开心的人，他拉着她，跟她打着商量，“你说太子如何？”他突然说起了太子。 臣不密君，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恬雅自然知道的更清楚，可是看苏长君的模样，肯定是和太子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有可能就是不和，所以他才会这么问，恬雅搂住他的脖子道，“你也说了如今只是太子，虽说是未来的储君，可是不是还没做上吗？” 苏长君吃惊的看着恬雅，恬雅又道，“我就知道这世上总是有可能的事情，你如今是臣子，是皇帝的臣子……”等苏长君回过神来，恬雅笑嘻嘻的从他腿上坐了起来，又拉着他袖子，可怜巴巴的道，“今儿没跟我带猪油锅盔……” 这话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想着却琢磨出了许多味道，等他想明白了，找到恬雅，这妮子却睡了，他笑着摇了摇头，可等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却见恬雅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苏长君打算问什么事情的，恬雅却二话不说的上来亲了他好几口，“好了，长君今儿可以上衙了，我要睡觉了。”果真又闭上了眼睛。 苏长君经过了早上这一出，倒是心情好极了，就连太子看着都有几分稀奇，要知道平时的苏长君可是严肃的不行，今儿倒是保持了笑容。 顾氏安排好了骁哥儿，然后再去安排厨房，她翻了翻账本，又看了看三房的账本，看来大房还算很节省的，柴氏倒是会安排，偶尔做个什么新鲜东西还会拿过来，她那夫君倒是说好，可真正用钱算是补品都没用多少，她叹了口气，然后看了看房里的漏斗，不由得心里不舒坦起来，干呕了好久，这才想起来自个儿的月事好像好久都没有来了。 童氏听了这消息连忙请了大夫过来，原来真的是有了身子，这下二房也沸腾了，可有一人却是盼着自个儿好事，这人便是宋如锦，苏四爷去了南阳，但是却没让她跟着去，却让个银翘跟过去伺候，宋如锦也盼着自己有些事情做，可顾氏都怀上了孩子，童氏却仍然没有提要她掌权，家里的事情不然就是让顾氏做些简单点的，或者童氏自己全权负责，宋如锦觉得自己真的是被忽视的够了。 恬雅听说顾氏怀上了孩子，连忙亲自扶着肚子去看顾氏，“二婶怕是高兴坏了，二弟妹就好好歇着吧，我那里还有些青梅，若是你嘴里没味，就派个人过去我那里。”说这话也不过是客气一番，真的送了过来恐怕顾氏也不会吃的。 顾氏客气的应着。 喜事一时间也是多的不行，比如说齐三小姐订了亲，订的人家正是裕王的老生庶子，刚刚被封了辅国将军的英田，这门亲倒是不好不坏，裕王年纪大了，世子夫妇嫡出，在宗室一向评价不错，特别是恬雅的那位姨母，是个惯会做面子的人，这门亲事还是她亲自去求的，齐三小姐的弟弟还和人家抢花娘，人家反而宽宏大量，恐怕以后齐三小姐进门就要矮其她妯娌一截。 唯独郑大小姐还是孤家寡人，郑夫人急白了头，恬雅看着躺在自己美人榻上吃着瓜子的郑大小姐，摇了摇头，“你看看你，怎么就不着急？”这些天倒是和郑大小姐混熟了，恬雅说话也不像之前那么客气了。 郑大小姐继续嗑瓜子，嘴上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哎，我娘也是着急，可现下也不是急得来的，我要慢慢来才是，你二姐不是也快二十才出嫁。” “挑来挑去挑花眼，好了，你还是认真看看官媒送的帖子吧，咱们女人家这一生可就靠亲事了。”恬雅这般劝着，她在古代这么久了，思想什么的也不可能和现代一样，在古代可真的就是女怕嫁错郎，若不是她嫁给了苏长君，其她人对她不会这么恭敬，同理如果苏长君不喜欢自己，那么童氏顾氏这些人只要稍加挑拨，那么她在后院就随时可能失去所有外联，这些都是恬雅自个儿体会出来的，刚来到这个社会的时候，总是希望自己能改变一切，总是觉得自己比其他人要高人一等，你看她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可是生活会磨平一切，特别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优越感。 郑大小姐看着一脸认命的恬雅，突然有些挫败，像柴氏这样的看起来无忧无虑的人都无奈，更何况是她，她已经过了来到古代的这种兴奋，现下却真正的开始沉淀下来了，看看柴氏看起来每天吃吃喝喝，虽然她没有见过柴氏的夫君，但是从下人有时候会拿些小吃小零食，小物件看起来柴氏还是很受苏长君喜欢的，要不然古代的男的可没这么体贴。 “我倒是想嫁到外省去……”郑小姐犹豫的说了出来。 恬雅惊讶道，“这是为什么？” 郑小姐却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屑儿，站了起来，“西京我的舅母来了信，我爹爹和我说了，今儿听你这样说，倒是我之前想的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日子 郑小姐最后还是没去成西京，而是迅速的和秦家订了亲，这次订的是太子妃的兄长，秦家的当家人秦勉，秦勉本有一妻，但是妻子在老家病死了，也因为此郑小姐做了续弦，但却不亏，要知道即使是做续弦，也有许多人想嫁入秦家，就比如说，宗室都有好几位，郑小姐本名声不太好，又出了那样的事情，现下可以嫁入秦家，也算是门好亲事了。 恬雅大着肚子倒没好第一时间去庆祝，但是礼却送过去了，苏长君却不以为然，看得出来，苏长君不太喜欢秦家，甚至是讨厌秦家，恬雅倒不好说什么，秦家的那位与苏长君一样皆是权贵之家出身，年纪轻轻的就已然是少主的地位，所以有些瑜亮心结，且苏长君是皇帝亲外甥，但是太子却更亲近太子妃娘家人，等太子继位了，那么苏长君的地位肯定会被秦勉抢了。 甭看此时南安公主火的很，以后等太子继位后，可就没这么好了，说不定看不惯南安公主的人还会借故踩上一脚，某种程度上来说，苏长君自然是站在南安公主的，南安公主虽然气势大得很，可是很多时候还是听苏长君这个儿子的，当年，关山候能在朝堂上帮着柴二爷，也因为是和苏家结了亲家。 “长君，你看我这几日精神了好了许多，什么时候咱们去逛逛园子吧？”恬雅提议道。 苏长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美人蕉开的艳的很，恬雅此时倒是没有心情观赏了，苏长君心里也不大舒服，别看郑家的当家奶奶是郑氏。可大难到头各自飞，谁可以管苏家，但是苏长君朝二房的方向看了看，看起来苏家和秦家是和不好了…… 这天，恬雅正在吃着香瓜。香瓜都是切了一小瓣，放在嘴里还没吃完，童氏便过来了，她后头还跟着那位小堂姑子苏三小姐，童氏心里倒是不舒服来着，谁知道大好男儿竟然得了肺痨。她家的女儿活生生的人，可不能跳入火坑，但是现下解除婚约，恐怕是怕人家骂苏家背信弃义，这实在是无奈之举。 “大侄儿媳妇。以往二婶有什么得罪你地方，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秦家那个肺痨儿子都那样了，还要你三妹妹嫁过去，你也是要做娘的人了，肯定是能明白我的心意的。”童氏说到情动处，还拿出帕子抹眼泪，苏三小姐也跟着哭。 恬雅见她这样。心里更是冷笑不已，真当旁人是傻子不成，怎么不跟秦二夫人去说。却找到自己这里，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是个错，真的退了婚，秦家恨的人可是她，可若是不退亲，那就是她这个做嫂子的见死不救了。不过，既然她找到了她。不如就顺水推舟罢了，想及此。恬雅拿起帕子也做伤心状，“您这样说，我也是难办的很，先前八字也换过了，倒不是我不疼三妹妹，只是您也知道，我们家现下我怀着身子，不中用了，要不然这样，都是听说得了肺痨，咱们不如请个大夫去看看？” 苏三小姐紧抓着帕子，而童氏则马上意会过来，“长君媳妇，你说得对，谣传的算怎么回事？我立马就去请大夫过去看看。” “那您就先去，日后的事情全看秦家如何了？”恬雅说着话，皱了皱眉。 苏三小姐却听的云里雾里了，她回房才问童氏，“娘，大嫂方才说派大夫过去，这又是为了什么？” 童氏却笑道，“你懂什么，咱们派大夫过去，一是尽了咱们的本分，二来，既然是未来女婿咱们若是天天打发人去看，可他却一直好不起来，这可就不是咱们的问题了，秦二夫人不舍自己的儿子，想用旁人的孩子做伐那可不就不能怪我们了，本来解了婚约，两家相安无事，偏生要压着苏家来，到底是长君的媳妇，果真厉害着。” 秦二夫人看苏家派过来的大夫，又看了看童氏，她干笑着，“亲家这是做什么？” “女婿既然身子不舒坦，我这里请了位圣手过来瞧瞧，看缺什么了，我们再送过来，我这听说了他身子不好，睡也睡不着，心里也不舒坦，我们三丫头也是一样，我这做母亲的看着也不舒服。”童氏一向嘴皮子利落，这次也不敢开玩笑，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她担心秦四少的不行。 秦二夫人则拦着她，“他身子正不舒坦着呢？” 可这说法哪里能够挡得住童氏，童氏执意要进去，秦二夫人也无法。一时间倒是人人夸童氏这位未来准岳母厚道，即使是秦家的儿子这样了，苏家还是如此，倒是童氏依旧锲而不舍的来看这女婿，恬雅听闻倒是对这秦家摇摇头，这样还不如放手吧！ 秦二夫人找到秦夫人商量，秦夫人看着憔悴了许多的妯娌，想让她放手的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秦勉倒是坚持，“既然与苏家结了亲，不坚持到底肯定是不行的，这苏家不是第一世家吗？既如此就更应该信守承诺了。”秦勉抚了抚手上的玉扳指，想起了苏长君，心里不由得恨的很，他在枢密院最大的对手便是苏长君，又因为苏长君的妹妹配了五皇子，近来气势倒是大得多，本是秦家负责的南油水利，却被苏长君的门人抢了去，这口气他怎么吞得下去。 郑小姐出嫁前倒是来看了看恬雅，她脸上平静无波的，她看着恬雅的肚子，“你大着肚子怕是到时候过去也麻烦，不如我提前来看看你，反正咱们隔的也近，日后便多来往就是。”她过来倒也没有和恬雅多说什么，只是来告个别，这也是恬雅最后一次与这位和自己一样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的最后一次交流了，日后，这位短暂和自己交流过的郑小姐比起自己活的更像个古代女人了。 郑小姐很快就嫁到了秦家，秦家因为四少的问题倒是惹了不少口水，可毕竟是太子妃娘家，大伙儿也不好怎么议论，只是这郑小姐嫁进去之后便是贤惠的不行，伺候公婆，照顾前头妻子留下来的女儿，无一人不夸的，只是她自己到底过得如何那就不清楚了。 秦勉看着新妇郑氏，他也调查过一番，不过郑家是两边的便宜都要占，做个续弦，郑氏倒也配得上秦家，比较汝南郑氏在世家中的名头可是仅次于苏家，但是新妇心里有了苏长君那可就不是他能容忍的了。 而元雅则看着浑身长水痘的女儿，则伤心不已，她听说恬雅这几日快生了，本是打算去看恬雅的，可是孩子却突然长了水痘，元雅让丫头冷香去请宋子鸣过来，冷香却吞吞吐吐的，“小姐……姑爷在凤仙姑娘那里……说是不让人去叫……”诚然宋子鸣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可是他发现他的岳父就是个空架子，除了风花雪月是一点忙都帮不上，正正经经能帮得上忙的柴二爷却根本不搭理他，唯一水利的空缺都给了苏家的门人，却不给他这个侄女婿，这也让他郁闷不已，恰逢此时秦勉伸出了橄榄枝，他自然要稳稳的接住。 而凤仙则是秦勉管家的女儿，送给了他做妾，他哪里还管这元雅，反正元雅也使不上力，又好哄的很。 可这下却是伤透了元雅的心，她抱着孩子浑身不停的抖，终于平静下来，这才去找大夫，可是大夫来的时候，却错过了最好的时间，小孩子脸色难免留下了几颗痘印，谢天谢地总算是活过来了，元雅瞧着假惺惺的宋子鸣，不由得觉着作呕。 可宋子鸣却浑然无所觉，他急着，“囡囡怎么回事？你们也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就不叫我，元雅，孩子没事吧？” 元雅抱着孩子，脸色平静的很，心里却作呕，“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候，现下倒是好了，只是脸上留了疤，女孩子难免爱惜脸面一些。” “这就好，这就好，我就是怕她出什么事情，你也知道我平素最疼的就是这个姑娘，好药都吃着，可不要心疼钱。”宋子鸣准备上去抱着元雅，然后好好安慰安慰，他虽然不喜欢姑娘，可毕竟也是他第一个孩子，自然也不会无情的看着孩子真的去死，只是觉得元雅果真是没用，孩子出了痘，第一个找他有什么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想着凤仙的爹是秦勉身前得力的管事，又看了看自身的衣裳，宋子鸣站了起来，对元雅只说了一句，“今儿还有公事，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元雅哼都懒得哼一声，看着他走了，这才回过神来，默默流泪，这些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大奶奶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胭脂着急了。 恬雅忍者痛躺在床上，可她不舒服来着，苏家早就请好了产婆，燕氏也急忙赶了过来，她看着女儿躺在床上捂着肚子，不由得安慰了好几句。(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热腾腾的包子 恬雅心里是又怕又恐惧，她本来年纪小对于怀孩子的事情就是心有余悸，以现代人的观念来看古代的存活率太低，而且很有可能一尸两命，恬雅躺在床上，产婆说不行，又下来走动，她一身的汗，燕氏亲自跟她擦拭身体，恬雅抚着肚子一阵阵的痛，过了一整个晚上孩子都还没生下来。 产婆倒是优哉游哉的，产房的事情没有谁比她更懂了，她是英国公府请来的，倒也知道这规矩，是绝对不外出的，连茅房都不去，水也不喝，就是怕被外人捣鬼，也因此燕氏对她倒也放心。 而苏长君也是心神不宁的，他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轻易都不会请假，明明知道岳母就在那里，可是还是心不在焉的，太子倒是体贴，“你先回去吧，秦勉还在这里，这许多事情也不是一时可以完成的。”秦勉虽然心里不喜苏长君，可是面上还是要顾着的，“太子说的是，任之还是先回去吧！” 任之就是苏长君的字，见秦勉也这样说，苏长君自然就更不能回去了，他道，“多谢太子体恤，英国公夫人也过去了，定是无碍的。”他虽然心里着急的不行，可这个时候更要稳住，要一点把柄都不能被他人抓住。 太子见他这样坚持，只默默的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太子又看了看秦勉，秦勉倒是面带微笑。 等苏长君刚刚下衙，云寿就让人抬着轿子，匆忙的赶回来了，苏长君赶回来的时候。便见到之前见过的那位产婆慌张了起来，苏长君便要进去看看恬雅，燕氏却一把拦住他，“姑爷，您还是在外头等消息吧！”燕氏还想说。这里头都忙翻天了，你就别添乱了，好一阵劝，苏长君才在外头等着。 而恬雅则是疼的不行，以前一直听人家说生孩子就像上厕所，一下子就出来了。但是她现在却是疼的死去活来的，突一下突一下的疼，她有些悲观起来，朝着门外喊了几声，“长君。长君……”燕氏见自己女儿这样也没办法，她倒是好言安慰着，可苏长君哪里受得了，这下燕氏倒是没再阻拦。 不知道是不是苏长君进来后，恬雅好似找到主心骨一样，产婆一直在旁边加油鼓气，孩子终于出来了，恬雅全身都是汗。生完便虚脱了，整个人瞬间昏迷，燕氏上前看了看孩子腿部中间倒是放心了。 苏长君则看着此时躺在床上昏迷过去的妻子。连忙喊着她的名字，“恬雅，恬雅，你醒醒，快醒醒……”那产婆这才慢条斯理的道，“苏家大爷。您快吩咐下人去安排煮鸡汤吧，怕是奶奶等会醒来要喝的。”苏长君这才反应过来。又问这产婆，“那大奶奶没事了吧？” 产婆是英国公府的人。自然也不能说的很轻松，“这女人家产后身子自然是虚的，大奶奶年纪又小，这次倒是有些凶险，产后还得好好调养才是。” 苏长君听了这话倒是一脸疼惜，这才装过去问燕氏孩子的情况，燕氏倒是抱着孩子不撒手了，她笑道，“是个小公子，方才说去称了，足足八斤，难怪生了这么久，你快去打发下人去送红鸡蛋，要不然可是迟了。”这话说得在理。 苏长君比竟是头次做爹，这也让一向沉着冷静的他慌了手脚，好容易打发各处去报喜后，便让乳母抱着孩子过来，这孩子还是一身红皮皱皱巴巴的，他微闭着眼睛，苏长君也偷偷的看了看他两腿之间，有些得意的笑了，本来还以为是个女孩子的，他还没做好准备，没想到竟然生了个带把儿的，看来这柴氏倒是真厉害。 乳母江氏是个伶俐的妇人，她抱来孩子后，倒是夸了好几句，“小公子声音响亮，小妇人倒是没见过这么有力气的小孩子。”这自然又得了双倍赏钱。 等恬雅醒来后，燕氏这才让墨香端了鸡汤过来，可怜恬雅如今还是个糊涂的，喝完后才小心翼翼的问起孩子，燕氏颇为自豪道，“你现下一举得男，有什么怕的，苏家虽然不至于供着你，可你也是大功臣。” 听了这话，恬雅才算是放下心来，也因为此，她又看了看孩子几眼，转过身去呼呼大睡，倒是燕氏爱不释手的，和丽娘说道，“她倒是心大，看我在这里也放心，不过这次生这个孩子也是吃尽了苦头。” 丽娘笑着把孩子接了过来抱在自己怀里，“四娘相貌好，姑爷又是那样的人才，以后这小公子指不定俊成啥模样。”她自己没有孩子，自然喜欢孩子，她又把孩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近燕氏道，“方才苏家二夫人那脸色可真是，要笑不笑的，这也太过了些。” “童氏？哼，如今该是她放手的时候了，我们四娘现在可不是刚进门的小媳妇了，儿子也有了，难不成想一辈子霸着这管家的权利。”燕氏对童氏颇有些不屑。不过是个二房，青州那样小家子出身的，以恩情胁迫嫁进苏家的，还贪得无厌了，不是自己的东西用久了还真的当成自己的东西了。 苏长君各处报喜后，自然最高兴的要属苏老太爷了，而最不喜的便是童氏婆媳了，顾氏肚子里本来也怀的孩子，听了这个消息倒是真的不太舒服了起来，她好容易弄到线报说是柴氏肚子里怀的是女孩子，也因此她不都不敢放松，在厨房做过手脚，还是她的丫头亲眼看到柴氏吃进去的，可如今怎么生的孩子还是健健康康的。 她看到骁哥儿还在吃点心，连忙催促道，“快些吃完了再去温书，先生说你最近论语学的不好，你可得当点心。”她要自己的孩子争上游，同时，也不甘心柴氏日后的孩子比她高一头，论起能力来，她不比柴氏差，可能要更出色一些，但是现下这个局面可能要被柴氏打破了。 全氏却上门来帮忙了，她没有顾氏那么大的野心，更何况她如今的养子还是欣雅的儿子，而欣雅和恬雅则是堂姐妹关系，她若是真的得罪了恬雅，恐怕日后人家两姐妹联手，那她和三爷可都是欲哭无泪了。 杨氏还是老样子，喜欢喝童氏打擂台，也许是以前经常受童氏的气，所以见恬雅生了孩子，还主动要求帮着办洗三，在全氏和杨氏的料理下，洗三倒也是办得有声有色的，可恬雅还在坐月子，燕氏已经回去了，比较燕氏也是国公夫人，在这里这么久也是不太好，更何况英国公府还有一大家子人呢！ 墨香无奈的看了一眼恬雅，“大奶奶您就别埋怨了，这坐月子是哪个女人都这么过来的，这万一受了风可了得。” 恬雅受不了每天只是擦擦身子，却不能痛痛快快的洗澡，她自然希望墨香能偷偷的烧点热水给她洗澡，可谁知道墨香是受了燕氏所托，决计不同意的，她也不高兴起来，苏长君也只能隔着窗户和她说话，恬雅有时候就懒得说话，倒是苏长君说话都是高高兴兴的，有了孩子他也没什么心病了，自然神经也不那么紧绷了，对着恬雅，也耐心了几分。 佟妈妈打发人去问了云寿，真是越发不能忍了，她拉着紫英道，“你说说你也是个没用的，我们这些老人可是都指着你的，你看看你现下是什么样子，大奶奶坐月子，你也不勤着点儿，真当自个儿混到这份上就衣食无忧了，我可跟你说了，现在你还有机会，等大奶奶恢复了，大爷又被勾走了，所以我说有的人即使有命也没法子好好抓住机会。”她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以前老太太还在的时候，谁不是尊敬的叫她一声佟妈妈，可如今却大不同了，小厨房上最好的给下人的东西都是先留一份给墨香，她倒是排后了。 “佟妈妈，可不是我们紫英姑娘不出门，是大奶奶现下坐着月子，特地让下人随意不要走动，大爷听了这话觉着有理才如此的。”扣儿忍不住多了几句嘴。 佟妈妈一听就恼了，“好啊你，如今倒是学会和我顶嘴了，怎么了？说你们还说不得了，大奶奶那是随口一说，大爷自然也是随口一说，要不然怎么说你没有本事呢？这种事情就该找机会自个儿上，难不成让我们大爷一直守着大奶奶不成？”她可就指着紫英受宠，然后恢复她昔日的荣光，她儿子之前被调到庄子上了，还想调回来，她自然希望紫英能出头，也让大爷能顾念之前的老人，否则后宅就都是柴氏的天下了。 紫英倒是聪明了一次，她道，“我本来就是个下人，您也说了，咱们做下人的哪里敢和奶奶们对着干，奶奶如今又生了儿子，可谓是福气人了，就连大爷都要捧着奶奶，难不成我们做下人的比奶奶还高贵不成？”她虽然嫉妒柴氏，可也没有这么傻，更何况，柴氏如今正是鲜花着锦的时候。(未完待续) ps：晚上上夜班，所以现在先发。 第八十一章 姻亲 恬雅听得下人来报，把孩子递给江氏后，让江氏先出去，然后对墨香道，“这件事你只当没有听到的，佟妈妈这个老货以前在老太太面前得脸，大爷自然也尊重她，别担心，她这是自作孽不可活，这样吧，你给紫英一个机会让她建功，这样我也让她嫁出去嫁的好一些。”紫英是家生子，通房丫头，但却经常偷偷和她对着干，且大房的老人许多都是期盼紫英受宠的，这对于恬雅来说她是个威胁，如果她真的尊重主母，恬雅也不介意多养个人吃干饭，但是她暗着和她对着干，她是肯定要把她叉出去的，可这叉出去，也要苏长君亲自来做，毕竟这紫英可是苏长君的第一个女人。 墨香会意连忙出去，胭脂搬了一块冰放在房里，恬雅这才舒服了一些，东京夏天热的不行，这坐月子又不能开窗，本来也不能放冰的，可恬雅实在是热的慌，便让陪嫁去弄了点儿冰过来，水粉拿着美人扇对着恬雅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到了晚上，苏长君这才回来，问了问恬雅的情况，“再忍忍过几天出了月子就好了，我等会儿去书房，明儿再陪你说话。”他从秦勉的手里把南油水利的差事抢了过来，虽是给的苏家的门人，但后头做主的还是苏长君。 他到了书房，见袁青还站着，做了个请的动作，袁青从善如流的坐下来，然后拿着一块羊皮地图，指给苏长君看，“这块要做修大桥，这里要把堰塘再重新整修。现下已经拟好了，下官上了折子，幸好燕尚书没有多做阻拦，还帮着润色了，您再看看这块……”袁青的父亲就是资助上京考的进士。袁青现下也是多方受苏家帮助，自然是尽心尽力，他现在虽然只是参知，可是在水利这方面确实是人才，不过袁青看了看苏长君，幸好户部尚书是大奶奶的舅舅。要是秦家的人哪里会有这么容易。 苏长君自然也是这么想的，这也是当初为什么相中了柴氏，才貌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看中的更是柴氏背后的关系，柴氏父亲是英国公。在军中威望不比顾家差，本就是老牌世家，再加上柴家只有这个女儿，而岳母燕氏是澧县燕家的女儿，燕家那是齐朝第一首富，燕氏的祖爷爷还是有从龙之功的，这样家庭出身加上容貌堪称绝色，这也是苏长君第一个同意的。当时他不选郑氏第一也是没有这样的规矩，本来就有苏家的人嫁过去郑家了，自然不用再娶郑家的。其二也是郑家墙头草的风格，哪边都想讨好。 “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便是，上下打点好了，过去就行。”苏长君笑道。 如此说罢，袁青才告辞。苏长君看天色不早了，这才送他出门。苏长君想去看看恬雅，可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走到书房睡了，他捏了捏手上的戒指，亲了亲，转了个身便睡了。 恬雅虽然在月子里倒是不敢放松，她生了孩子，不用再操心生孩子的事情了，那家里的事情自然要接手了，可是这交接也不是一点点的开始的，要想个办法让童氏交权才对，所以她也要开始想办法。 这事情可不能自己提，要旁人提才行，恬雅想了想便吩咐人去找全氏过来，全氏自然闻弦歌知雅意很快就过来了，见恬雅头上系着抹额，身上只着粉红色的衫子，倒是看起来有种少妇的风情，全氏笑道，“博哥儿调皮，前些日子跟他还要去看弟弟呢？”博哥儿也一岁多了，全氏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他倒是睡得欢，你若是有空也去看看他，对了，我听说亲家要来，这可好了，听说亲家妹妹也要过来是吗？”恬雅问起。 雷州全氏也算是大族了，这次来东京任职的其实也不是全氏的爹娘，而是全氏的叔叔，全氏的堂妹，全氏听恬雅这样问起，便道，“圣驾刚好这几日要回来，也所以叔叔这些日子要过来。” 恬雅又问，“可收拾了院子？可让亲家住的好才行。”全氏的娘家人要做东京的父母官，也所以恬雅这般说道。 全氏又说早就写了信云云的，两人闲扯了一番这才进入正题，全氏倒也厉害的猜出了恬雅的心思，“大嫂过不了多久就要出月子了，可有什么章程？” “章程的倒不敢说，只是我如今出了月子也是无聊，三弟妹可要帮我想想办法才是，还有我虽然是大嫂，可毕竟年纪小，许多事情不懂的也只能多问，你也要多跟我说说才是。”恬雅歪着头似笑非笑的说了起来。 全氏一听，笑着点头，“大嫂说的是。”既然大房都这般示好了，反正她们早就和二房闹的不和，这次就趁着大房掌权，直接把二房挤出去，即使挤不出去，也要分他们一半的权利，要不然三房可就真的被边缘化了，他们三房可是还有博哥儿在的，不可能让博哥儿来继承三房的时候好处全被二房拿走了。 等全氏走后，恬雅并不算是非常相信全氏，却也要防着二房，她想着找点事情给二房做，“我这里有上好的血燕，你去送给二奶奶，就说是我的心意，还有这雪耳送给四奶奶，毕竟二奶奶有孩子，四奶奶可是什么都没有。” 胭脂会意，连忙用托盘装着，一碗送过去给二房之后才到宋如锦那里，顾氏倒是还好，道了谢，还给了赏钱，可宋如锦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现下丈夫也不在身边，童氏成日的拘着她，不让她出门也不让她回娘家，她比不上顾氏这个孕妇，却还得天天受气，见着胭脂过来，看了看雪耳的成色，倒是好一顿谢，就是一个大子儿的赏钱都没有。 “四奶奶，这雪耳还是我们大奶奶娘家送过来的，说是滋养身子最好，二奶奶因着怀了孩子我们大奶奶便送的是血燕，您如今调养身子用这种雪耳便是最好，我们大奶奶现下不能出月子，说是洗三还得多谢您们的帮忙呢？”胭脂笑道，说完，放下托盘。 宋如锦心里自然是不大舒服，可她还得硬着头皮道谢，“多谢大嫂关怀。” 胭脂蹲了个福才出去，宋如锦便让自个儿的亲信春芽出去打探消息，这春芽也是方氏送的，银翘做了通房，宋如锦身边伺候的人也少了，方氏便买了春芽送了过来，宋如锦自然相信这个由自己娘家送过来的。 春芽虽然拿着是大丫头的分例，可是规矩做派就让苏府里面的下人，还有顾氏的陪嫁丫头都颇为瞧不起，可顾氏平时管着人管的严，可在春芽笨拙的打听方式下，黄妈妈也有些故意给宋如锦好看的意思，便特地炖了补药，“跟你们说了，二奶奶如今是有了身子的人了，可是要好好照看着，这最好的都要往二房送才是。” 宋如锦也是个祸害，但是童氏知道这件事情后，先想了想，然后才冷笑，“柴氏果然是年纪小，沉不住气，这样就以为能找我的麻烦，宋如锦算个什么，即便是给了你我也不会这般轻易。”童氏想起这么多年的积蓄，就肉痛不已，柴氏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可她转眼又想了想，一阵挫败，当初想好了要给大房的，可真正要给的时候却又如此了。 苏长君是个好男人，恬雅想到的，他未必没有想到，不过他倒是沉得住气，也没有先跟恬雅讲，后宅的事情男人们不好插手，可他也要帮着恬雅想办法才是，没有谁家里是二婶把握住的，这童氏贪恋到如此地步，苏长君也是不喜的。 苏长君进了枢密院，又帮恬雅请了诰命，算是四品官的妻子了，不过恬雅正在坐月子倒是不能出来接旨，而圣驾回京，南安长公主第一时间要看孙子，可她却不会过来这边，只得让苏长君带着孩子过去，苏长君倒是拒绝了，“孩子还不足月，再者柴氏还在坐月子，等柴氏出了月子带孩子来看您。” 南安长公主平时对谁都是斜着眼看，可对苏长君却是极为怕，见苏长君这样说，她便退而求其次，“那也好。”心想着儿子对这儿媳妇倒是好的很，她便又重提老话了，“现下柴氏孩子也生了，如今坐月子也不能伺候你，紫英年纪也大了，你身边也该找几个伺候的人了。” 燕家刚刚卖了个好，所以南油水利的事情才顺利，这下马上就找妾，苏长君倒是觉得这样也不太好，而且他也不想恬雅伤心，别看她平时不说什么，可是他心里知道恬雅就是个小醋坛子，上次蒋渔舟那件事情就弄得恬雅和他冷战，更何况是明目张胆带个女人回去。 “我如今哪里要这些，现下秦家正想着对付我，我们正要与柴家关系更好才是，您别忘了，南油水利的事情燕家可是一路开路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出月子 南安公主却不依了，“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平常，再者也不是让你纳妾，只是找几个伺候你的人，都当通房丫头来看罢了！你媳妇如今身子不好，也不能伺候你，难不成还让你替她守着不成？” 苏长君听南安长公主如此说，自然是不太高兴的，他虽然不会说只要一人的话，可现在却不是时候，“这倒与她无关，儿子也不是色中饿鬼，且如今后院复杂的很，柴氏又没出月子，儿子自然会担心。现在孩子出来了，如果没长大成人我哪里会放心。”他这就是明晃晃的拒绝了。 南安长公主见此路不通，自然不能当面和儿子翻脸，她日后还是要靠儿子的，于是南安长公主一笑，“好好好，我这也是心疼你，可若是你不想要，那就算了。对了，我这里有上好的补血丸，你带回去给你媳妇吃吃。” “那就多谢娘了，对了，您与秦家还是不要走的太勤了，太子疑心重，虽然希望我们两家和好，又不希望我们走得太近，秦勉本就对我有敌意，经过这件事情后，恐怕更甚，您在皇后面前多夸着太子妃一些，面上定要顾着才是。”苏长君一向是心细如发，母亲南安长公主现下身为皇上长姐可算是尊贵至极，可到了太子的时候，南安长公主可就没得这样的好事情了，比较一朝天子一朝臣。 南安长公主一向听苏长君的，特别是在大事上，现下听他这样说，倒是有几分意思。她点头，“我知道了，今年我随驾，也带了不少好东西，你替我找个庄子。你妹妹的嫁妆我可是要多置办些。”她也收了不少田产庄子，她自然要跟秀兰多存嫁妆，苏长君是男儿，对她不甚亲近，也之所以她把许多东西留给秀兰。 苏长君应了一声，他也不贪南安长公主的东西。在他心中认定的家人只是柴氏和刚生下来的小婴儿。 等苏长君出去后，南安长公主见关山候进来，她扶了扶髻，笑意吟吟的问道，“今天怎么就这么早过来了？快坐下。我有事情跟你说。”关山候上前先行礼，才坐下来，他虽然一直爱慕南安长公主，也与她成了夫妻，但是依旧拘谨的很，除了在床上例外，其他地方就像下属和上司一样。 “公主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关山候笑道。 南安长公主道，“秀兰现下也大了。难得母后喜欢她，想留在身边亲自教养，我就跟你商量商量。”这只是通知。并不是商量的，秀兰的事情自然由她全权做主，关山候哪里有权利置喙南安长公主做的决定。 关山候不住的点头，“太后喜欢秀兰，也是她的福气。” 又过了几日，恬雅要出月子了。墨香带着下人好一阵忙活，沐浴了好久。头发就洗了四五遍，身上更不必说。如果不是看到身上皮肤都有些浮肿了，恬雅是决计不会起来的，同时她也长胖了一些，不过墨香倒是觉着好，“大奶奶先前便是有些瘦，现下可好了，正刚刚好。” 恬雅也不欲多说，只不过今日刚好全氏的叔叔和堂妹在这边，她自然要过去认认，全氏如今可是和她一条线上的，恬雅自己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是大房就高高在上，别小看任何一个人，她身着乳云纱对襟衣衫，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头上插着一支珠钗步摇，若不是倌髻了，确实是看不出来成亲了的。 正好全氏的叔叔一家，这几日可能要住在她们家里，全氏自然是高兴的接待了她的婶子和堂妹，她的堂妹正好要及笄，相貌虽然普通，可是性子极好，先前全氏未嫁过来的时候，她堂妹还是个小孩子，可如今却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了，全氏倒也明白叔叔婶子的意思，能够在东京找女婿，又何必再雷州呢？ “阿菀，昨儿睡得可好？”全氏关心的问道。 阿菀是全氏叔叔家的嫡女，她婶子也只有一儿一女，这女儿平素看得如珠如宝的，全氏也先问这叫阿菀的少女，听到阿菀点头，全氏的四婶，这才笑着道，“阿霞你这里住着可是再好不过了，你妹妹性子内向，你可要多担待。”不管怎么说，阿霞可是苏家三房的少奶奶，而且还是嫡出的，她们才来东京，要打开东京的闺秀圈，肯定是需要阿霞的帮忙的。 “自然会的，倒是阿菀如今出落的可真是漂亮的大姑娘了。”全氏看着阿菀，又夸了起来。 阿菀正准备说些什么的，却是全氏身边的老妈妈过来了，她倒是高兴的样子，“三奶奶，大奶奶过来了，说是听说四太太和小姐过来了，说是要见见呢！”这就是好事了，全四婶听了往全氏那里看了一眼，那个叫阿菀的少女也是一脸的茫然，全氏见状，连忙安慰道，“我家大嫂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了，她刚出了月子，难得还想着您们，果真是妥帖不过了。” 全氏往门外头看着，果真不一会儿就看到恬雅过来了，身后的丫头还不知道拿的什么，全氏连忙站起身来，而恬雅则见着全氏站起来，旁边坐着一位中年妇人，中年妇人身边便是一位少女，自然心里已经明了了，她便道，“这是亲家婶婶吧，前几日身子不太好，没来看您，今儿方才好了，哎呀呀，这位是妹妹吧”恬雅打量了一下，“果真是个美人。” 全四婶一边说哪里哪里，一边也暗自打量恬雅，简单的打扮却衬得她眉目如画，可以用绝色来形容了，她也是有几分惊讶，而那位阿菀的少女却还未掩藏好心思，嘴微微张着，这恐怕是她长大后见着最好看的人了。 到底全四婶是个大人了，自然不能失态，于是很快就道，“您也是说笑了。” 恬雅又问起她们一路上如何，全四婶也一一道来，恬雅见着那阿菀秀气却有些内向，她把墨香手上的盒子拿了过来，“来的匆忙并未准备什么，阿菀带着试试吧！”这是一幅头面，刚刚见面就送这个，也显示恬雅对全四婶的看重，全氏见恬雅如此自然欣慰，毕竟，柴氏在这里也是跟她做面子。 恬雅现下是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叫阿菀的女子以后会是让她头疼的人物，而现在的阿菀也只是个未及笄的，刚从雷州过来的一个女孩子。 恬雅说完话，也没有久待，她也在等待机会，逼童氏交权也要有个正当理由，且不说别的，童氏现下不自己提出来，恬雅也不能直接去提，这样倒是显得过于着急了，且看全氏如何表现吧。 “你去跟二房三房说一声，就说我明日要请大伙儿吃饭，毕竟我出了月子，要多谢二婶三婶对我的照顾。”恬雅对着墨香吩咐道。 墨香不敢多说，连忙去安排，恬雅亲自写了几个菜单递给小厨房后，又让紫英过来，赏了几个镯子，“这段时间倒是辛苦你了。”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紫英，紫英尴尬的笑了几声，她自然懂恬雅的意思，可她一贯的阳奉阴违恐怕也是让柴氏知道了。 “大奶奶才辛苦，奴婢有什么辛苦的。”紫英身材高挑，此时却佝偻着，看起来有些老态了。 恬雅没有理她，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茶沫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清啜一口茶，“好了，你下去吧！还是和以前一样，初一月末过来就行了。”她如今到底和之前有些不同了，那个时候便是想着摸清楚关系，怎么站稳脚跟，可现在却不同了，现在想的是怎么站得更直，她可是宗妇，可不能老是想着安稳，否则顾氏下药，佟妈妈和郑氏联合作恶，还真当自己这个奶奶是白当的啊！ 她又翻了翻自己这房的帐，摇了摇头，看来以前的亏空肯定是有的，但是却查不了了，若是查的太过恐怕又伤了和气，这便是家里人，她占了你的便宜，你也得忍着，若是闹了出来，旁人不会说谁对谁错，只会说，谁闹的家宅不安，或者是苏家不和，那么这对于正在事业上升期的苏长君来说，那可就是大罪过了，恬雅从来没想过苏长君有多爱他，她许多事情许多表情都是装的，要说喜欢苏长君，谈不上喜欢，说讨厌倒也不讨厌，反正孩子也生了，苏长君也不用再做戏了。 苏长君倒是回来的挺早的，恬雅早就让身边信得过的婆子过去二门候着，只等苏长君回来后，便直接过来，恬雅笑着亲自上前伺候他洗手，然后指了指一大桌子饭菜，“今儿专门做的你爱吃的，快些吃吧，这些日子天天睡书房，睡得还习惯吗？” 苏长君任凭她伺候完，才故意道，“清心寡欲倒也不错。”看恬雅果然脸上没了笑意，这才道，“可我还是喜欢有人陪着睡……” 恬雅脸上红霞直飞，可是心却如止水，她哪里会真的相信苏长君，这个时代谈爱实在是太奢侈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管家权 第二日，恬雅一边跟苏长君整理衣服一边嘱咐，“你今儿早点回来，我这刚出了月子，心里感激二婶三婶的照顾，便打算开一桌，请她们吃一顿饭，也算是一点心意，所以你早点回来帮我招待一下叔叔们和弟弟们。” 苏长君见她脸凑的很近，心里一动，不过想起她说的事情，只道，“你安排就是了。”却绝口不提其他的事情，他想着恬雅恐怕是要出手了，想暗自帮帮她，却又想着让她能尽早适应，要不然只是温室的花朵了。 恬雅送走他，便开始忙活了，拟好了菜单，又让外管事出去买了一些点心，零嘴儿，当然这用的是自己的私房钱，这样的小钱恬雅不想走公账，她算了算，这才让墨香过来陪着说话，墨香刚吩咐完，她还是有些担心恬雅，“您说二太太她？” “她还能做什么，一个人这些年摸了这么多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青州童家为什么大过年的上门来，全氏和三婶难道看着不眼馋，你可别忘记了，三房现在什么都没沾到，三婶脾气又硬，上次办博哥儿的满月酒，好些都是自家拿钱出来的，还有老五外放，也是三房出了钱的，坐吃山空，看着二房搂钱傻子才会这样呢？”恬雅分析道，其实她压根就不想管这些事情，可是在大房的位置上，她不能不去汲汲营营的。 墨香还是很心疼她的，她在恬雅身边许多年，明知自家小姐是什么性子的人，若不是大长公主如此。怕是小姐会想方设法的嫁到普通人家里，最好是做小儿媳，可现下却要为了生存在宅子里这般动用心计，她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说了。 还是恬雅见墨香没有做声，她笑着站起身来。“快去准备吧，等会儿让江氏把孩子抱过来吧！”孩子还没有取名字，苏长君让老太爷娶的，但是老太爷对于这位嫡重孙很是重视，所以名字还在考虑中，现在也就宝宝宝宝的叫。 江氏很快就抱着孩子过来了。孩子也才足月，恬雅亲自接过他，宝宝和之前红皱皱的样子，现在白白嫩嫩的，恬雅抱着就亲了一口。然后看了一眼江氏，“他吃奶了吗？”江氏点头，恬雅这才道，“你先下去。”恬雅抱着孩子后，这孩子也不老实，使劲儿的往恬雅怀里钻，恬雅抱着她摇来摇去，小孩子容易困。不一会儿又发困了。 “把他放在我这里睡，可要记得把薄被子盖好。”虽然天气不冷，可是孩子睡觉。还是盖着点儿好。 水粉轻手轻脚的把孩子接了过去，放在小床上，她看了看沉静的恬雅，心里一紧。 下午的时候，杨氏和全氏婆媳过来了，全氏还带了她的堂妹阿菀过来。看得出来这叫阿菀的少女害羞极了，听说她除了自家父亲和兄弟之外就没有见过什么男人。现在在这里也是极为不安的模样，杨氏则看了看宝宝。这才感叹道，“若是老太太在，不知道多高兴呢！”杨氏一向不会说话，恬雅也不会跟她计较，如果老太太还在，她是根本就不可能嫁给苏长君的。 倒是全氏会来事儿，她岔开话题，提起了蒋渔舟，“叔祖母如今可是喜事多，蒋姐姐嫁了不说，十妹妹也嫁了，听说蒋姐姐嫁的还是抚远将军府的小儿子，那可是个大家子的。”抚远将军府，算是从三品，以蒋渔舟双亲都没了的条件，幸亏是有叔祖母郑氏的帮忙，，不过恬雅倒是高兴的很，毕竟蒋渔舟这人可是她最大的威胁了。 “我倒是来得迟了……”童氏笑着带着三小姐过来了，顾氏也跟在后头，她看起来心情不错，又对恬雅道，“你四弟妹身子不舒服，就不能过来了，你可不要怪罪。”童氏穿着一袭大红色的秋衫，脸上挂着笑容，跟恬雅说话的空隙还转过头去看了看她的女儿三小姐。 “既然身子不爽，不知道有没有请大夫呢？”恬雅颇为关心的问起。 童氏道，“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恬雅这才展颜，“这就好，对了，二弟妹既然大着肚子赶紧过来坐吧，最近肚子里的孩子闹腾吗？” 顾氏摇头，用手抚了抚肚子，“谢大嫂关心，这孩子倒是听话。” 恬雅看人都来齐了，这才道，“那就吩咐人上菜了，索性今儿都是自家人，也就不用客套了，墨香，让厨上端菜过来吧！” 顾氏暗自打量恬雅，看她穿的倒也是家常，可如今气势却不一样，看着就利落的很，果真是年轻，生了孩子恢复的快，想她现下也是二十多了，怀着孩子受罪的很，但见恬雅脸色红润，气色非常好，不禁有些恼，可想起婆婆童氏自作主张，她更是生气，她虽然也管着家，可也知道大部分的银子都被童氏倒腾回了娘家，还有一部分给了四弟，她们二房可是什么好东西都没捞着，如今看着柴氏出了月子，交了权，柴氏必然会让二房三房共管，交接自然不会这么快，一时间还能多捞一些。 丫头们鱼贯而入，全氏在杨氏后头挑了几筷子也随即坐下，恬雅也比帮三小姐夹了几筷子菜，比较是小姑子，在家是娇客，也得多照顾些，再者秦家四少如今还熬着日子，苏三小姐也动弹不得。 倒是叫阿菀的少女太过害羞，竟然一不小心就把汤洒在自己的裙子上，恬雅让胭脂带着阿菀下去换衣裳，大伙儿其实也吃的差不多了，下人们赶紧撤下碗筷，速度极其之快，恬雅用帕子擦了擦手，杨氏笑道，“平素听全氏说起你这儿东西好吃，今儿一吃果真是如此，看来这可真是不错的很。” 童氏也跟着附和，她今儿就是准备不交权了，难不成恬雅还能赶她出去不成，岂料，杨氏是个不太好拐弯抹角的，直接上来就道，“所以说长君媳妇是我们宗妇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样样都好，俗话说能者多劳，你又出了月子了，现下咱们家群龙无首，你正该管管才是，二嫂，你说对不对？” 童氏不说话。 杨氏见童氏不搭话，竟然有些词穷了，场面十分尴尬，恬雅心里感叹难怪杨氏这些年都斗不过童氏，童氏皮厚心黑，可不是说说就能放权的，她面上却一笑，“看三婶说的，我哪里有二婶跟您有经验，虽然我是宗妇，也是嫡长媳妇，可毕竟才进门，年纪也小，现下二婶不放心我也是对的。” 童氏连忙说不敢。 恬雅又道，“这话我们就暂且不要说了，现下最重要的是三妹妹的事情，三妹妹又及笄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不大好，这可如何是好，太子妃跟我下了帖子，正好秦家的大奶奶又与我递了个口信，说是秦家二夫人择日就要进宫请宫里下旨，这可如何是好？” 苏三小姐一听就开始紧张起来，顾氏挑了挑眉，果然这柴氏真是有手段，苏三小姐有些慌张的道，“大嫂子你可要帮帮我才是，不然我可真是……” 恬雅却跟童氏着急道，“二婶，你看这事如何解决？” 童氏这才反应过来，她忍下心里怒气，这才道，“大奶奶是我们宗妇，与秦大奶奶关系又好，这事情如何处置我们都听大奶奶的？” 恬雅还是做为难状，说自己年纪小，没经历云云的，童氏只能道，“这事我也只能拜托大奶奶了，我与三丫头打算吃几个月斋，也为秦家四少爷尽尽力，大奶奶就能者多劳了。” 看童氏也着急的差不多了，恬雅这才勉强答应下来，“那我与长君再商量商量。” 童氏听了松了一口气，可想着要交权了，心里又有不甘，还是顾氏说肚子不舒服，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童氏咬了咬牙，回去了，全氏心里则埋怨婆婆还是没办好事情，索性柴氏自个儿聪慧，倒是想出了这个高招。 童氏疼苏三小姐是出了名的，更重要的是据说童氏也在暗中寻摸女婿，如果恬雅没有办法拖着时间，那秦家二夫人绝对一激就会让苏家交人，柴氏倒是走了一步好棋。 苏长君这边却没这么多机锋，男人们自然不会谈起这家务事，只吃饭喝酒，倒是苏二老爷一贯是憨厚的样子，他拱手感谢大房的招待，那几位兄弟也是如此，苏长君一一告辞过，这才回去房里，他见恬雅正抱着孩子，心里一动，便过去了，恬雅见他过来，笑着道，“牛肉吃着怎么样？炖了好久的。” “炖的入味，只是二婶怎么说？”苏长君转了话锋。 恬雅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颇有些不高兴，“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婶是什么样的人，不过，总算是交出来了，方才还打发黄妈妈过来送了库房钥匙，账本据说是没整理哈，要过几天再送。” “真不愧是我媳妇，你放心吧，家里的事情你做主就行，若是需要我帮忙就尽管说。”苏长君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偷天换日 “先前说来看你，只是一直家中忙，我前段时间身子也不好，所以一直没有来，如今正好也有一件事情求你帮忙才是。”恬雅皱着眉头，拉着秦家大奶奶的手，眉宇间确实藏着很深的忧愁。 秦家大奶奶慢慢抽出手，“实话跟您说，如今这事，我们也劝不动，我们二婶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再者四弟又那样了，她自然想冲喜试一试。”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说了，我们家也甚是伤心，亲家的心情我们也是能够理解的，您看看，我这里也送了人过来，要不然我们家也不放心。”恬雅指了指后头过来的两位美婢女，那两位立马上前行礼。 秦大奶奶看恬雅这样子，倒也明白了，她却听秦勉说起过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这么轻易放过苏家，她也不敢擅作主张，可恬雅并没有一定要反驳，只是送了人来照顾，要是不同意，反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现下她婆婆可是还没放手，平时虽然在外人面前好似把她看的很重要，可她知道婆婆对她防的很，管家权一样没在她的手里。 “您这就去二房看看吧，我带着您去吧！”秦大奶奶也不敢自作主张，只能带着恬雅过去。 恬雅跟着她后头，见秦二夫人赤目青脸的瞪着恬雅，秦大奶奶先告辞了，而恬雅则上前拉着秦二夫人道，“先前还打算请亲家过去的，听说您不方便，便没有接您过去，今儿我来也是想问问您四少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她是苏家的大少奶奶。又是柴家的嫡出的女儿，秦二夫人自然不能像对童氏那样，可也不会好脸相待，可是看自家儿子都这样了，可苏家还这样的落井下石。她自然心里气，“我的儿子好的很，大奶奶既然知道的，那我也不必多说，退婚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打算求太子妃去请旨。尽快完成婚礼。” “这人说姻缘，姻缘，自然要两家同意才算是姻缘，虽然是定亲了，可大家都是大家子。也希望我们三妹妹和您家的孩子能幸福，现下您也知道即使是举行婚礼，也得挑个好日子，我们家也得做好准备，我家二婶疼四少，送了两位婢子过来伺候，您可不要推辞了。”恬雅完全没有推辞。 秦二夫人没想到恬雅竟然说这些，完全不是反对的话。她一下就高兴了，“说的是，我这就会挑个好日子。大少奶奶果真是个爽快人。” 恬雅笑道，“您好好挑个日子，旁的没话说，您若是挑好了日子，就先派个人过去说一声，还有几个月就要过年了。您得仔细选个黄道吉日。” 秦二夫人听了越发高兴，她又拉着恬雅说了好一会子话。才让恬雅离开。 恬雅回来了之后，童氏便过来了。恬雅揉了揉眉头，“先稳住了，您不是说要去清平寺的吗？我这里有个主意，您看看可不可以？”恬雅凑过去说了会子话，童氏怀疑道，“这行吗？” “不行了，也没办法了，您也不是不知道秦勉现在的声势，他决定的事情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手，可若是要苏家全面撤后，这也是不可能的，您也是苏家的媳妇，自然知道，我们稍有退步，这秦家怕是欺负到头上来了，您也要为三妹妹想想，公然拒婚不好，可受着我们家里人也看着窝囊，不如就先这样吧！”恬雅也只能这样做了。 童氏陷入沉思，她也不是没想过，可是这样的话，女儿又能嫁到什么好人家，若是不这样秦家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如是想着，童氏拉着恬雅的手，“一切就拜托大奶奶了，账本我已经让黄妈妈送到墨香的手上了。” 恬雅点头，她站起来，“您得赶紧去准备，我看秦二夫人最多不超过一个月就得遣人过来，我送过去的那两位是有名的瘦马，最是会伺候人了，您隔几天再去看看秦四少。” 童氏见柴氏站起来，她反而有些忐忑的，真是看不出来，柴氏胆子大不说，而且人也怪老道的，她不禁想起苏长君刚成婚的时候柴氏那副娇弱的样子，有些讪讪的，她是厉害，可柴氏才算是胆子大的。 第二日，恬雅亲自送三小姐出门，她拉着苏三小姐的手，“好好的和二婶一起，家里的事情不用操心。记着，在外头好好照顾好自己。” 苏三小姐笑的勉强，她看着恬雅，点了点头，苏二爷则在前头催了，恬雅对童氏点了点头，童氏带着苏三小姐走了。恬雅看了看天，喃喃自语，“就要下大雨了……” 夜里雷声响彻整个东京，而恬雅则有些心神不宁的，她翻了个身，苏长君一把搂住她，“没事的，你靠着我吧！”恬雅钻进苏长君的怀里，“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这就是对她最好了，如果在我们家，要么就是做寡妇，要么就是老死在家里。”苏长君不以为意的说道。 秦勉是个厉害人，又被苏长君抢了南油水利的事情，自然不会放过苏家，秦二夫人有了这样的依仗，自然敢对苏家肆意妄为，做寡妇也不算稀奇，苏长君想着抱紧恬雅，在她头顶上道，“快睡吧！明儿还有一场仗要打呢！” 童氏看着青油马车蹬蹬蹬的跑走了，她捂着嘴，泣不成声，而苏二爷则陪着童氏，他也道，“我问过大哥了，说是一个地主家里，就一个独生儿子，地方虽然是乡下，也偏远的很，可是那家子人好拿捏，您不要伤心，以后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带您过去看。”他也只有这个妹妹，也不想妹妹守寡，或者一辈子不嫁人，那太苦了，女人和男人不同，没了男人一辈子就一个苦。 ——————————————————————————————————————————————我是分割线 秦二夫人吓了一跳，“你说什么？苏家三小姐死了……”她几乎是完全不信的，还拉着秦大奶奶的手道，“这不会是真的吧？”苏家也不是什么小家庭，苏三小姐怎么就死了。 “我也是不相信，说是准备去清平寺吃素斋，可是前些日子您也知道这天不好，苏家三小姐的马车在后头被风吹翻了，苏二爷要顾着苏家二夫人，可就这样，苏小姐就直接被吹下清风崖去了，苏家瞒着找了好几天，这才发丧了。本是未出嫁的女人，也没有大办，苏家二夫人可是哭成泪人儿了。” 秦二夫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秦大奶奶说些什么她都听不到了，苏三小姐她也是很喜欢的，长的有福气，可偏偏就这么去了，她不是个什么坏人，可是若不是逼着成亲，恐怕这孩子也不会如此了，从此秦二夫人非常虔诚的拜佛。 青油马车不知道在哪里走着，苏三小姐坐在里边，被送到一处宅子里，这是苏家的一个族兄出来接的，他从马车里接苏三小姐下来，“你先进去吧，我们准备好了，明儿要去左家庄了，今儿就好好休息吧！”苏三小姐道了谢，就进去新房，她是个娇娇女，平素娇生惯养的，现下却无比坚强起来，她捏了捏手里的银票，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把谏之抱过来吧，你先去休息会，我让胭脂照顾就行。”恬雅对江氏道。 宝宝取了新名字，谏之，这名字是老太爷取得，恬雅如今便这样叫着，看江氏下去后，恬雅拍了拍手，逗了一会儿孩子，然后才让胭脂抱在旁边床上睡着，墨香则在旁边算着帐，她虽然嫁了人，可是心里一直都是顾念着恬雅这里，恬雅也放心让她做账，墨香提起二房这才笑道，“虽然说这么说不地道，可现下二房算是老实多了。” “也捞够了，顾氏现下也要生孩子了，她自然把精力都放在顾氏身上，童氏倒是不足为虑，可是顾氏却是个厉害人。”恬雅挑眉说道。 水粉进来又说全氏抱着博哥儿过来了，恬雅对墨香使了个眼色，把账本拢了拢拿到绣屏后头放着，这才出去后头泡茶，恬雅见全氏进来，则拍了拍手，“博哥儿快过来我抱抱。”博哥儿和欣雅有几分像，恬雅则抱着对全氏道，“又称手了些，三弟妹养的好。”博哥儿拉着恬雅的头发，恬雅巧妙的把博哥儿的小手拿掉，又对全氏道，“听说阿菀最近在相看人家，不知道有没有中意的？” 全氏笑道，“还未及笄呢！如今不过是看看有没有合意的。” “阿菀要是能嫁个好人家就好，如今姻缘就要看两人的缘分。”恬雅随口说起，又看全氏好似有心事的样子，她只道，“我与你大哥说过了，现下族里还有些祭田，之前是挂在四弟名下，可四弟现下在南阳，也没人看着，所以就拜托你们啦！” 全氏少不得又推辞几句，出了大房的门才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看不上眼 “大奶奶，紫英姑娘过来了……”金朵在外头喊着。 金朵嘴上说着紫英姑娘，可心里却是半份都瞧不起，这紫英年纪大了也人老珠黄了，有些心思也该歇歇了，金朵见她带着个包裹来，心里更是无语，这紫英是老眼昏花了还是怎么样，做这些小动作。 “让她进来吧！”恬雅放下手上的绣绷子，对外头喊了一声。 紫英迈着小碎步进来了，见大奶奶坐在上堂，脸上似笑非笑的，她看着有些瘆的慌，连忙蹲下去。 恬雅立马喊起，“快起来吧！” 紫英窸窸窣窣的打开包袱，讨好似的递到恬雅前面，“这是奴婢跟大奶奶做的鞋子，大奶奶看看吧！若是合脚，奴婢日后也好照着做。” 恬雅吩咐胭脂收好，然后一脸欣慰的对紫英道，“这针线活做的真好，大爷刚好还缺一双鞋，你也知道大爷这些日子都在外头跑，费鞋，我又有三少爷要照看，你既是得空，便与大爷多做一双。” 紫英喜不自胜，连连说好，乐得连包袱布都忘记拿了。 水粉见她这样，皱了皱眉，连忙担心的对恬雅道，“小姐，你看这紫英，这也太明显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也不看看自个是什么身份。” “你怕什么，大爷如今忙的很，哪有空做这些幺蛾子，放心吧！”恬雅好笑的看了水粉一眼。 随之又问起自己的儿子，“谏之今儿吐奶了没有？” 胭脂连连道，“今儿倒是好，不过这个时日，您今儿还有宴要过去。现下不如先换衣服吧。” 恬雅不置可否的点头，“前头三房的奶奶不是要跟我一道去吗？不知道准备的怎么样了？”胭脂这又下去吩咐丫头们去三房去问全氏。 等全氏也说好了之后，恬雅这才让墨香陪着一起坐轿子出去，这次是由宁王府的乌苏郡主宴请的大家，她先前和郑家的婚事吹了之后，又嫁到外省去了，但是夫家非常给力。所以才能回来请得到这些人。恬雅这是肯定要去的，毕竟她们家和宁王府关系还算可以，再者还有芳雅是宁王世子侧妃。 宁王府看起来热闹的很。恬雅和全氏一道进去的，进门后就见着乌苏郡主起身了，恬雅连忙欠身表示恭敬，毕竟乌苏郡主还是有品级的。乌苏郡主看起来过得倒是不错，她看起来丰满了许多。一看就是保养的非常好的人。 老王妃身边站着一个小女孩正是芳雅的女儿阿园，那小女孩可能认得自己，还看了自己好几眼，恬雅郑重的又和老王妃。王妃世子妃分别行礼，这些人也都是宗室前辈，见着恬雅。少不得又要打趣几句，王妃掩着嘴道。“你这可是小媳妇做派了，你相公把你可是藏的好的很，你这嫁人了，我们倒是见你越发艰难了。” “哪里有这样的事情，我前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也没能来给您们请安，这里倒是给您赔不是了。”作为新媳妇被打趣也是习惯了。 世子妃若有所思的看了恬雅一眼，乌苏郡主见着之前那个忐忑不安的女孩子如今却是成了苏家的掌家夫人，有些不舒服，那个时候她也不是没想过要嫁苏家的，只是南安长公主却从不提起这个，乌苏郡主心里叹了一口气，面子上倒是掩藏的好好地，一会儿要和大伙儿来几杯，一会儿和大伙儿聊天。 恬雅看了看身后的全氏正走过去和她娘家的那位阿菀说话，她便静静的听着世子妃在说些有趣的话，她倒是有几分佩服这位世子妃了，真是位聪明人，八面玲珑的，这样的人芳雅要斗得过那才是有鬼。 “娘，柴家那位倒是有些手段，竟然嫁进了苏家，以前谁敢想啊？”乌苏郡主偷偷和她母亲宁王妃说着话。 宁王妃小声道，“柴家这位可是有些手段，本身这样貌就是无人能比，又会勾人，苏家那位再老成也是个男人，更何况柴四的爹如今你也知道今上很是宠信，所以嫁进苏家也不奇怪。” “苏大奶奶这些日子也不来玩？阿菀也说想念您呢！”全四婶如是说道。 她的身后跟着亭亭玉立的阿菀，全家的那位大姑娘，全氏特地把自己的四婶和堂妹叫了过来，也是想吸引那些爱做媒的宗室们的兴趣，全家这种人家，中等大世家，比苏家顾家郑家比不得，可也算是个中翘楚，所以嫁给宗室那可就是真的上了档次了。 恬雅也明白她的意思，她把阿菀拉在身前对老王妃道，“老太妃，我跟您说个人，特别好的一个小姑娘，您看看？” 乌苏郡主目光已经看过来了，她素来闻弦歌知雅意，又刚进东京，自然知道要如何出风头，她站起身，走了过来，缓缓的看了阿菀几眼，阿菀往后头缩了一下，全四婶也有些紧张，乌苏郡主掩着帕子笑着对老太妃道，“老祖宗，您看看这位小姐倒是有几分我们苏家大奶奶的品格呢？” 她这样说，全四婶松了一口气，众人又打量起恬雅和阿菀，老太妃笑的很慈祥，但没有随着乌苏郡主的话说，只道，“让你们家长君放人，你这样会说话，我看我老婆子让你陪着说话倒是好！” 恬雅自然又要装害羞。 全氏目标达成，自然待恬雅这位大嫂越发殷勤一些了，全四婶倒是对自己女儿的表现略微不满，不过想着今日那样多的人关注，也是不错了。 等恬雅回去后，苏长君也回来了，他看起来心情倒是不错，“今儿买了点猪油锅盔，你爱吃，今儿准你多吃一些。” “我夫君果然是对我最好了，今儿在宁王府却说怎么也不想吃，原来是上天安排好了让我家夫君给我带了好吃的。”恬雅马屁自然也是拍了一箩筐。 苏长君用手拍了拍她的头，“快吃吧！还有，和你说一件事情，皇上寿宴，咱们可都是要去的，你就自个儿进宫，我已经跟娘说了，到时候一起进去也是好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皇家肮脏事 到了进宫的那一天，南安长公主已经派了女使过来，恬雅扶了扶髻便跟着女使后头上了马车，南安长公主今儿也是穿的十分的华丽，又梳高髻，显得十分有气势，恬雅与南安长公主坐着同一辆马车，恬雅也乖觉，不多说话，只在旁边伺候着，帮着倒茶。 南安公主却是有几分看不过眼的，毕竟她儿子现下独宠儿媳妇，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枕头风太厉害了，恐怕吹的儿子只认老婆不认娘了，于是南安长公主清了清嗓子，先是问起恬雅的儿子，“谏之最近还好吧？” 恬雅恭敬的答道，“他算是听话了的，不大吵大闹，长君有时候念诗给他听，他眼睛睁的圆溜溜的仿佛听懂了似的。” “这就好，这就好。”南安长公主笑眯眯的，然后又装作不经意的问起来，“长君不是说近日要去临安去做钦差，身边的人选定了没有？” 恬雅顿时明白了，不过她可不会这么轻易妥协的，恬雅颇有几分不好意思道，“夫君每次要去哪儿都是他自己选定的人，儿媳可不敢随意安排。” 南安长公主颇有深意的看了恬雅一眼，却不再说话。 袁嬷嬷不敢多说什么，就在旁边暗自看了看南安长公主和柴氏，心里却不自觉的打鼓，柴氏年轻的很，看起来柔弱好拿捏，可没想到却难对付，最主要是柴氏厉害的紧，她是看得出来公子对柴氏可真是放在心尖上了，这才是袁嬷嬷觉得柴氏真正难对付的地方。 到了宫门口，有太后派过来的人接南安长公主和恬雅进去，恬雅亦步亦趋的跟在南安长公主后边。而进去的时候，姜太后身边坐着的小姑子秀兰，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模样，姜太后对着南安长公主招了招手，“皇上和皇后马上就要来了，你先与我说说话罢！” 男女虽然有别，可毕竟又都是一家人。所以皇上肯定要与女眷们见面。不过有太后在，倒是无事。姜太后见着恬雅，不免心生欢喜。“你是个有福的，一举得男，听说长君都欢喜坏了，平日里见他冷冰冰的。你们私下也是如此？”太后对苏长君的私生活倒是很感兴趣，自然要问上一问。 恬雅却也不好表现太过。只道，“夫君与我相敬如宾。” 这下太后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了，不过南安长公主心里却冷笑了一下，常年打雁倒是今日被雁啄了眼。柴氏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与她这个婆婆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诚然她如今是关山候女主人了，原则上来说与苏家没有关系了。可是她终究还得靠苏长君，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跟她这个做姑母的可不亲。 皇上倒也来得快，宗室皇亲都连忙跪着行礼，恬雅低着头，皇上大致瞧了一下，见一年轻妇人坐于南安长公主旁边，便瞧了瞧，这下倒是让皇后有几分迟疑了，皇后想起前几日与皇帝同床时，半睡半醒时却听到皇上叫过恬儿，心里越发疑惑，皇上连忙回过神来，又与太后闲话家常。 姜太后笑着十分亲昵的拍了拍皇上的手，“今日是你生辰，别多喝了，注意身子才是。”竟与一般人家的母亲无两样。 恬雅只听得那皇上也好脾气的答应了，她脑海中火光电石之间，竟浮现出许多场景，也同样是在这个地方，那个时候她好似穿的宫妃的衣裳，肚子很大了，皇帝也亲昵的跟自己还偷偷嘱咐了好几句，一幕幕场景，似乎是方才发生的，恬雅怕自己失态，不敢抬眼，她心道，难道我前世便是在这宫中的人？ 席间，最得宠的依旧是南安长公主的小女儿秀兰了，恬雅见她现下便已经是王妃的款了，用的吃的规格竟然与旁边的裕王妃无两样，须知宫中是十分讲究品级的，即便是自己，内阁大臣，皇帝的外甥媳妇自己也不过吃穿用只是一品，秀兰毕竟还未过门，不过有南安长公主在，恬雅也不便说些什么。 苏长君不喜欢自己和南安长公主多说一句话，除非是必要场合，苏长君是决计不会让自己去伺候南安长公主的，这点是恬雅想不明白的，不过，对于一直想塞人的南安长公主，恬雅也并不是没有怨言的。 南安长公主开了席，便与恬雅说道，“如今你与我一道住宫里，毕竟天色已晚。”南安长公主方才明显看到自家兄弟朝着自家儿媳妇看了好几眼，她心里自然也想促成好事。 恬雅却笑道，“这倒是不用了，毕竟是宫里，我又是外命妇，长君与我说过让我今日吃完席便回去。”苏长君一向谨言慎行，自然来之前也嘱咐过她，让她吃完席就回去，皇家赐宴并不是与寻常官宦人家相同，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且她也是外命妇，这样倒是于理不合，更何况方才她自己想起来的那一幕，怕是自己前世还真的在这个地方做宫妃，毕竟那个时候她感觉到自己与皇上关系也不一般。 她本身就是一只蝴蝶，怕是穿越过来改变了许多事情，自然更加不敢逾越雷池一步，南安长公主见她淡笑，又准备多跟她说几句，或者强留她下来，可见恬雅似乎油盐不进，又怕她回去吹什么枕头风，挑拨自己和苏长君的关系，到底压下来不谈。 太子妃秦氏十分周到，很快就过来问各处车马的问题，又对恬雅道，“方才苏大人递了牌子，说让你直接去正阳门即可。” 恬雅又万分感谢太子妃秦氏，秦氏只打趣一两句，便又与裕王妃说话去了。 南安长公主面上也要顾着，心里却越来越不满意恬雅，只觉得这儿媳妇太狡猾，且儿子已然被她拿住了，却也知道不能直接与儿子起冲突。 恬雅吃完酒席，太后早已困倦带着秀兰回寝宫了，皇后则一一告别，见恬雅又说苏长君疼她如何的，恬雅只能受着打趣。 到正阳门，见了苏长君，这才算是真真正正的送了一口气，她进到马车，正准备开口，却见苏长君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恬雅立马反应过来，连忙说起今天的见闻，苏长君却不时附和一二。 什么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有管道的，特别是像苏长君这样的，他本身就城府极深的人，虽然平时与柴氏在一起有些小儿女情长，可到底，狠辣办事却是不缺的，他还知道皇后的人早就已经来通知自己了，这代表什么，苏长君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以柴氏的美貌，才情，确实有太多让皇上动心的资本了，而越是禁忌，反而更刺激皇上，先前的皇帝也不是没有过，后宫如今的端太妃便是不伦之恋，这位还是卫郡王的妃子，守了新寡，便入宫陪太后说话，可没曾想到一来二去的，倒被皇上看中了，留在宫中。 苏长君沉着脸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恬雅，他把她拉了过来，可不知道怎么的，手心却全部是汗。等到了苏府，恬雅的脸色这才恢复过来，苏长君越发显得温柔体贴，扶着恬雅下的马车，恬雅则越想越后怕，太子妃秦氏和皇后的做派看了是知道了一些事情，而南安长公主的如意算盘却是失算了，果真是肮脏的皇室。 “长君，方才我都没吃饱，你让墨香跟我再弄点吃的吧？”恬雅表现的却不如外表那样镇定。 苏长君似抚慰的拍了拍她的头，“傻丫头，我这就去吩咐墨香。”说话的样子很是宠溺，正准备起身，可恬雅躺在床上，手却拉着他的衣角不放，苏长君则无法，只得对外头喊几声。 屋内却静悄悄的，恬雅依旧是拉着他的衣角不放手，“长君哪儿哪儿都是我的，我哪儿哪儿也都是长君的，咱们都要好好地才是。” 苏长君温柔的笑道，“好。” 恬雅心里有些烦闷，便道，“长君先前说带我去南阳的，如今还算不算数？” 苏长君却有些为难，如今他与秦勉斗得你死我活的，万一有几天不在，他怕出了什么事情，毕竟现下苏家的门生，有几位正是要安插的好时候，可见恬雅闷闷不乐的，他也不舒服，苏长君也因此想了个折衷的法子，“南阳离这里有些远，不如这样，你不是要去庄子吗？燕郊的庄子你看如何？” 这样也算可以了，恬雅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她抬起头来，轻声谢过苏长君，同时又道，“倒是我让你为难了，燕郊的庄子也是不错的，又离得近，还有你休沐过去也更方便一些。”她摸着苏长君的虎口，一边摩挲，一边轻声说道。 苏长君心里笑自己变得儿女情长起来，可外边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样子，还问起恬雅秀兰的事情，“五爷虽然还未正式开府，可到底是皇上亲子，该少的不会少，只是秀兰，怕是圣眷太过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制衡 恬雅听他说起这个话，也皱眉道，“原是该低调些的，可是小姑是娇客，这好几层关系倒也正常，只是五爷是个怎么看法？”只要五皇子喜欢，秀兰便什么都好，皇后对这个儿媳妇到底不会如何，只怕太子妃心里不舒服。 苏长君想及此，却站了起来，“怕是不好，五爷素来骄傲，先前便欢喜自由，不喜束缚，气盛，而秀兰毕竟年纪小，也伺候不了他，倒是成日在太后那里，据说在宫里连太子妃都要避其锋芒，更别提五爷了。” “这倒是……”恬雅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秀兰如今是南安长公主的女儿，想怎么样，都由南安长公主做主。 可转念恬雅又想起南安长公主的话，便撅着嘴不太高兴道，“长公主说你要去临安出公差，让我帮你挑可心的人，我可不敢做你的主，你自个儿愿意带谁去就带谁去。” 听及此话，苏长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他看恬雅有些不高兴，便把她的手拿起来放在嘴边亲了亲，用抬起她的下巴，樱桃小嘴看着着实诱人，又亲了一口，绵软的软唇如香脂一般，仿若入口即化，恬雅推了他一下，苏长君这才讪讪的离开她的唇，他看她湿漉漉的大眼睛，不舍的道，“我是去办事情的，又不是去玩的，更何况，有你在身边，我哪里还能看别人？” 他倒是也是不会说假话，柴家四小姐从他见第一面起便是觉得有大造化的人，这大造化第一看的就是相貌及通身的气派，可没想到最后却是嫁给了他。 “这可说不准了，人心最难懂了。”恬雅挑眼看他。见他满脸无奈，这才道，“我知道了，你不是这样的人。” 苏长君这才放下心来，他见恬雅情绪稳定一些了，这才出去外头看墨香饭菜准备好了没有，而恬雅躺了下来。从枕头里侧拿出一个小丸子。轻解亵裤，放入自己的花蕊里，一会儿见那丸子化了。这才系好腰带走出去。 彼时，苏长君正亲自替她挑鱼刺，恬雅心里一热，她缓缓坐下去。有几分不好意思道，“丫头婆子一大堆。倒是要你跟我做这个。” 苏长君仍然细细的帮她挑着，耐心的放在她的碗里。 南安长公主此时已然在宫中，待秀兰睡着，便去姜太后的寝宫。姜太后脸色不是很好，她披散着头发，俨然已经没有在人前那副大度和善的模样。她对南安长公主道，“皇帝如今是越发的肆意妄为了。”她最是了解这个长子。先前先帝还在的时候便是刻意压制性情，一贯的喜怒无常，先帝在的时候还守着礼，可现下他是没了禁忌。 “那您说该如何是好？”南安长公主历来会讨皇帝的欢心，另外加上她早就看儿媳妇柴氏不顺眼，早就想一石二鸟了，如今自然这样说。 姜太后却是个明白人，她现下唯一能够看顾的就是皇家的脸面，“选秀就要到了，今年各地都会送美人过来，你也帮着仔细挑挑，还有我见长君媳妇是个好的，秀兰现下是受宠的，可日后撑腰还得靠她兄弟嫂子，你如今既然已经在关山候府了，与长君关系处理好才是，切不要因小失大。” 南安长公主点头，心里却不屑。这些年皇上继位后，南安长公主似乎要把以前那股子小心谨慎收起来，性子越发乖戾起来，这点与她兄弟并无二样，可是想起秀兰，她还是忍了，但是儿子却与她有几分离心了，如果儿子能帮助的是五爷，那她的女儿就是皇后了，太子算什么…… 而此时皇帝正与芳嫔一起龙凤颠倒，芳嫔大胆的用脚勾住皇帝，而皇帝则在她身上进进出出的，芳嫔这下满足了，准备起身，而皇帝则按住她，“急什么？”今日是他的生辰，可是没去皇上那里，却来芳嫔这里，也是有一口气要出的。 若说是什么气自然是皇后瞒着她自作主张了，他当时是要柴家女进宫，要的就是柴恬雅，可是皇后却跟她玩了这一手，让太后直接赐婚，后宫最讲制衡，而柴家是最好拿来制衡皇后家族的，同时也能让英国公一脉能忠心，可没想到却让皇后故意联合南安长公主给搅和了。 他可是不介意让另一个人取代柴氏，而这个人便是芳嫔了，卫国公府出身，又是嫡出的，正好与皇后抗衡，想起皇后今日的举动，皇帝冷笑不已，他再糊涂也不会与自己的外甥媳妇乱来，毕竟苏长君此时能力很好，还有得用处。 而另外一边也正火热，恬雅用手勾住苏长君的脖子，她不住的靠上去，苏长君哪里能受得了这个，他把头放在她细嫩的脖子那里，舔的恬雅浑身发痒，她不由得弓着身子往上面拱，苏长君暗笑一声，三下五除二的把身下人的衣服扒得干干净净，先用手指探了探，看下边沁出蜜汁出来，这才把恬雅白皙的双腿折了起来…… 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里边如天鹅绒一般，紧的如处子一般，他研磨好久这才进去，兴致却调动起来，一夜弄了好几次。恬雅见伏在她身上的苏长君终于停了下来，却不肯把那东西拿出去，不由得有几分得意，她那小丸子是燕氏搜罗给她的，先前在南疆，燕氏就搜罗许多秘药，现如今燕氏年纪大了，也不需要了，便又让人特地去南疆搜罗过来的，这是紧阴丸，只需把小丸子放入女性私密部位便如处子一般。 胭脂和水粉今天守夜，两人对视一眼，脸红红的。 去燕郊玩也实现不了了，因为苏长君要去临安了，恬雅自然又是一番不舍，苏长君这次倒也好好陪恬雅说了好久的话，恬雅把谏之也放在自己和苏长君的中间，“你这一去半年，等你回来的时候，谏之都会走路了，今日好好陪儿子睡觉。”古代便是有许多不方便之处，特别是交通，不像现在高铁动车几个小时，这还是贵人出行，有马车，还得半年。 “好。”苏长君把母子俩人搂在怀里。 还没走就发现自己想这个小女人想的心都疼了，一面为自己的婆婆妈妈不齿，另一方面又偷偷的把恬雅的手绢拿好了放在自己的包裹里。 等苏长君走了之后，燕氏便过来了，她现下虽然忙，但是比起恬雅这个新媳妇来说，经验很多，家里也摆平了，自然不愁，可是却想自己的外孙，便亲自过来了。 燕氏带了许多小玩意儿来，一来就抱着谏之不撒手，恬雅笑眯眯的看着谏之，有意让燕氏与谏之多亲近一下，等小孩子快睡着了，这才交给江氏带下去。 燕氏见谏之被抱走后，这才跟恬雅说道，“太子妃怕是不好了……” 恬雅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太子妃前些日子见到还是很精神的样子，“这怎么会？” 柴二爷毕竟是禁卫军统领，现下儿子陵正也进禁卫军了，所以宫闱消息算是非常灵通的，所以燕氏倒是很有把握，“小产了好几次，怕是不好了。” “那秦勉呢？”恬雅想起苏长君的对头秦勉。 燕氏冷笑一声，“等着瞧吧！” 不过又想起芳雅，燕氏叹了一口气，“你二姐倒也真是野心大，现下世子妃正是得宠的时候，她还上蹿下跳的，阿园那孩子倒是听话，世子妃明着会做人，如今见你二姐这样，正好朝廷正在想跟番邦联姻，所以阿园怕是要被嫁出去了。” “上次二姐带阿园过来，我见着也确实是很听话，她也苦，不过大姐最近怎么样呢？”恬雅提起元雅。 燕氏则摇头，“宋子鸣不是什么好东西，宋家那个老婆子你也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你大姐也过得不如意，不过，你三婶有时候接她回来，我便也跟着劝劝，敲打一下宋子鸣，可你也知道这日子还不是都这么过，还能和离不成？” 听闻此，恬雅也叹了一口气，在古代门当户对还是很重要的，毕竟和离在当今来说是不好的，而且女人和离过得话再嫁就难了，而且元雅还有了孩子。 “您有时间也让大姐过来我这里说说话。” 燕氏看女儿脸色红润，还是很高兴的，“姑爷去临安了，你在家若是无聊便托人带个口信给我，以后跟娘一道走动就行。”女婿去之前专门和她说过这件事情，燕氏自然高兴女婿紧张女儿。 “好啊！”恬雅听到燕氏这样说，不过想起南安长公主，她又有些不舒服了，“南安长公主现下看我有些不舒服，大抵是觉着女儿故意和她作对，不和她请安，可是她不知道这都是夫君不希望的，我如今也是被夹在中间。” 燕氏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如今关家的小姐已成为五皇妃，等嫁了后，她与皇家的关系就更紧密了，可是能让她真正作为靠山的，还是姑爷……太后年岁大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吃酒 “也是没这么快，您看当今还是公主的亲兄弟，您也不必担心我，当初南安长公主能看上我恐怕也是因为爹爹的关系，现下却又要对付我，可真是好笑。”果然是换了屁股就换了脑袋，也不看看当初大皇子能够顺利坐上皇位，里边与自家爹爹也是分不开的。 燕氏也不禁冷哼一声，“这话也不多说了，你如今就是把苏家牢牢握在手中，做好宗妇。”燕氏本来还想说男人是靠不住的，不过见苏长君对自家女儿那般她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恬雅点头，见燕氏有几分疲累，便道，“墨香准备了饭菜，娘和我一道吃吧！”燕氏不置可否的点头，同时也暗中观察，见恬雅说话办事，虽然不算非常老练，倒也有条理，自家女儿果真是不错的。 墨香立马让下人端了酒菜上来，燕氏与自家女儿吃饭自然是开心的，不过家里还有一大家子，倒也不好意思在这里留很久，又嘱咐了一大堆才走，燕氏刚走，后脚童氏便过来了，说是她娘家青州的侄女儿过来了，嫂子也过来了，请恬雅过去吃酒席，这也是正事，且恬雅如今已然褪去新妇，成了宗妇，这也是好的发展，恬雅自然同意。 这次来的是童氏的三嫂和三嫂的嫡次女，童三太太是个聪明人，丈夫却平庸，因此这次来全部是童三太太自己的主意，她也是厉害，带了许多青州的好东西过来，她可不像童家大太太就是个伸手党，求人办事就应该是如此。 “三嫂放心，方才我与大奶奶那里说过了，等会儿晚宴便会来。”童氏笑道。 童三太太听了自然高兴。“这可真是好事，先前早就听说过大奶奶了，如今能够来拜会自然是高兴。”她与童氏关系没有大太太那般好，说话自然也不敢随意说。 倒是童氏听她这样说，脸色有些变了，童三太太是她的娘家人，童氏只得道。“你也知道大奶奶过门还不到两年。好些事情恐怕自己也不太明白，你也不要问的太多了。”童三太太听及此，以为童氏在提点她。便立即点头说明白，童氏说了此话便先去准备了。 等童氏走了，童三太太则拉着自家女儿笑道，“枫儿。你瞧好了，等会儿苏大奶奶过来。你可要好好地与她相处，你要知道苏家大奶奶可是英国公的嫡女，听到了吗？”那叫枫儿的少女暗自点头。 到了晚宴，童三太太带着童枫与童氏在一起在二房等恬雅过来。童枫看她娘这般紧张，也不由得重视起来，却没想到三房全氏是第一个来的。全氏一来，顾氏连忙出去接。两妯娌在一起也是拉家常，童三太太本身对东京十分感兴趣，又见全氏为人谨慎和蔼，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全氏笑着对童三太太道，“大嫂估摸着就要到了，您这次从青州来，路上可还顺利？” “顺利的很，头前接到姑奶奶的信，就立马来了，这都是姑奶奶选的日子恰当。”童三太太很会说话，人还小意。 童氏听了果然很高兴，“三嫂可别寒碜我了。” 童枫听到外头有响动，连忙往外看去，见进来的人身着湖绿色的袄裙，袄裙上光滑的连一朵花都没多绣，身上仅戴了串珍珠项链，那珍珠圆润的光泽更是衬得人柔和许多，穿着简单，可却不容忽视，恍若仙妃一般，只听得她和众人打招呼，童枫也连忙起身，童三太太本就听说过苏长君娶妻，本以为又是如顾氏这般的模样，可这一打面，倒是非常惊讶，果然是绝色。 恬雅扶了扶头上的簪子，上前与童氏行礼，又与未曾谋面的童家三太太与童家小姐行礼，童家三太太皮肤白皙，容长脸，嘴角却翘着，脸上也带着笑，看起来颇好相处，而童家小姐身材高挑，和她母亲长的很像，很瘦，看起来却不是个安静的性子。 “听说您来了，本是该早就来的，只是我母亲午晌来了，这便耽搁了一会儿。”恬雅微睁双眼，满脸欢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的亲戚过来了。 童三太太见苏家大奶奶如此好相处，也话多了一些，“我也是第一次见大奶奶，便带了些青州特产，还望大奶奶不嫌弃。” “哪里哪里，先前二婶子还拿过这腊肠过来，我吃着就很好的，您来还跟我们带东西，这实在是太客气了。”恬雅让墨香收了礼盒，看起来这位童三太太还颇会做人。 看起来童三太太来肯定是有事情了，多半也是为了这童家的小姐来的，恬雅倒是忍住没问，童氏连忙招呼着吃酒，童氏倒是个很有办法的人，就连席面做的也好看，明显是她娘家人来做脸。 “大爷现下去了临安，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童氏问道。 恬雅故作思索，才道，“约莫半年左右。”甫又笑道，“临安怕是阴雨绵绵的很，不像东京，总是晴空万里，可等如今还在路上，等到了临安，天气又会热，所以说这日子倒是好。” 全氏看了眼童三太太，也道，“方才童三太太来的时候也是好日子。” 童三太太颇为感激的看了全氏一眼，她知道全氏是在抛球给她，果然恬雅问起童三太太，“哎呀呀，都是有福之人啊！噢，对了，童三太太和小姐来了打算去哪里玩？” “都听姑奶奶安排，毕竟我们都没来过东京。”童三太太一副谦虚的模样。 童氏见目的达到，倒是高兴了，自个儿斟了一杯酒，对童三太太示意了一下，“三嫂也是太客气了，这次来东京别说是我，就是我们几位奶奶也都是好人，要说东京，还得去清平寺，武帝岩，还有东京八大件儿，这几个是必去的，其他的再做她想，还有家里一向热闹，也会有很多好玩的，三嫂和枫儿就好好待下。” 见童氏这样说，童三太太又说了一箩筐好话，恬雅却见那位叫枫儿的少女明显兴致勃勃的模样，看起来倒真的是为了亲事来了，莫不是以为童氏嫁到苏家，便青州童家的女儿都能高嫁不成。 这话恬雅却是没有猜错的，童三太太什么都好，可就有一条，心比天高，她自个儿就是从低门嫁入高门的，她家里只是个青州的小地主家庭，却从小自个儿把自个儿打扮成个闺秀，从小就研究佛学讨老人们欢心，这也是为什么被青州童家的老太太看中的，说自己的三儿子性子需要约束，便找了她，等到她嫁进来，小姑子没过一年就嫁了，谁曾想会嫁到这样顶尖的世家，本来她生了两个儿子，后来死命的又生了个女儿，这一腔的希望都寄托在女儿身上。 童三太太能伏低做小，平素也积攒好名声，但是对于女儿嫁入高门一事仍然十分在意，这也是为什么她定要来东京的缘故了。 童三太太见柴氏生的貌美非凡，可是对于她们虽然也还算热情，但是却异常客气，不是特别好亲近，不过情知若是入了柴氏的眼，童枫自然会嫁入高门，同时，童三太太也对全氏奉承的很，雷州全氏自然也是不错的，倒是顾氏虽然平素严谨小心，但是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等攀高枝的人，她们这些人都是人精，自然也不会打破童三太太这个幻想。 门第就是最好的分界线，同时还有教养，像柴氏这样的都不太能够得到老派人家的认同，更何况是青州一个地方上的女儿。 正吃着，又见童氏身边的黄妈妈不知道过来说了一些什么，童氏明显有几分生气，却硬生生的压了下来，她继续堆起笑容跟恬雅讲道，“大奶奶多吃点，这嫩笋还是庄子上的人送过来的，听说是最新鲜的。” 恬雅自然笑着谢谢她。 一顿席面下来，恬雅便对童三太太与童枫道，“这吃完酒，我也该回去了，家里还有个小孩子，童三太太与小姐若是得空了便去我那里玩，自从我们大爷去临安后，我那里也是没有人说话。” 童三太太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表现得太过急功近利，只道好。 全氏也知趣的离开了，但是童氏这里安排好了童三太太母女后，便安排黄妈妈去看宋如锦，她恨恨道，“如今她倒是越发不成样子了，谁准她出来的，乱认亲，也不看看自己是哪个牌面上的人。还有谁让她乱粘东西了，还想四爷接她过去，简直是做梦。” 方才就有宋如锦的人把信粘在马车上，估计是知道童氏的手段，也不敢带话，却没想到被黄妈妈的干女儿发现了，这下才来禀告，童氏自然恨的不行。 但是这种事情便是茶壶里的风暴，掩过去就行了。 “娘，你看今儿那大奶奶可真漂亮，我可从来没见过比她还好看的人。”童枫晃荡着双腿，却被童三太太按了下去，“你可是大姑娘了，别跟着没规矩的人似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驰往 童枫则不服，“说起规矩，我也不差什么，只是，娘，你说这次来东京，咱们就真的能如三姑母一般吗？” “你怕什么，娘也不便告诉你，这次你以为娘让你过来做什么，这些话我也偷偷跟你说了，至少这个品级才行。”童三太太用手比了一个二。 恬雅回来的时候也有些累了，她天生比别人敏感，性子本来就是异常淡漠的，若非这张脸，还有她这些年养气的功夫以及刻意装出来的和气，她是真的对旁人异常冷漠，童三太太的心思不小，她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毕竟都活了两辈子了，可是若是说让她帮着她们，那就是妄想了。 少女拈花而笑，仿若身在雾中，苏长君摸了摸画卷，好容易才放下，他近来总是思虑过多，在去临安的途中生了一场病，他父亲英年早逝，他祖父算是长寿了，家族中三叔身体也总是不好，苏长君颇有些害怕自己万一真的死了该怎么办，他最担心的是儿子太小，家业无法继承，而妻子还是太过稚嫩了，他看了看画中的少女，这还是当初她还未进门前，南安长公主着人画的，他当时还在想柴家怎么把女儿就养的这么好的，就怕自己没有福分了。 “咳咳……”苏长君又咳了几声。 小厮红宝听书房里的咳嗽声摇了摇头，这主子也是瞒得住，可是红宝石墨香的胞弟，算是恬雅身边人，所以便偷偷的打发小厮回去报了恬雅，他在苏长君身边报备给恬雅，完全名正言顺。妻子关心丈夫嘛！没有比这更名正言顺的。 恬雅很快也收到口信，她是顾不得的，更何况她有个好处是，父亲是禁卫军统领，又是公府还有辖地，想出东京并不难，而且还快。所以恬雅直接就去找柴二爷了。她自然要换一种说话，“固然是出去办差的，我过去也不好。可女儿如今怕他身子受不了，那女儿不更是……” “竟至于此……”柴二爷脸色也有些不好了。 恬雅讷讷道，“说是咳血了。”她还抹了眼泪…… “你是主母，你这一走……”毕竟是男人。比女人想的远，苏长君看起来身子也是不错的。估计是偶感风寒，如若真的严重，还有他的外孙，外孙可比女婿亲多了。 恬雅摇头。“家里还算平稳，纵使有些心思，可宗法在这儿呢！”她又皱眉。又轻擦眼泪，“他心疼女儿。女儿也不想让他出事。”她这一说还对燕氏眨眼，燕氏抱着谏之，虽然未说什么，可她用眼神示意着柴二爷，分明就是眼中有希望。 柴二爷被妻女这样看着，只好硬着头皮点头，不过他一贯比较低调，只道，“护卫就带几个，你丫头倒是可以带多一样，只是孩子便放在我们这里，正好你母亲可以帮着你带。” 恬雅得了这个嘱咐，倒是放心许多，她亲了亲谏之，又对燕氏道，“这便是麻烦娘了。”见燕氏同意，她又连忙回家把二房三房的人请过来，她倒是没露出什么来，“家里麻烦二婶三婶与两位弟妹多看顾着些了，秦家的人一贯找事，若真是有人问起，便说我去祈福便是。”她也是故意对她们说这一番话，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最好还是别幸灾乐祸，大家虽然平时小斗小闹，可到底都是苏家人。 全氏连忙表示同意，“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她是个聪明人，也不多问。 童氏见恬雅要走，自然又有几分高兴，表示自己机会来了，也照例说了一些话，恬雅又把墨香留下来，带了胭脂水粉二人，吴妈妈也被带上了，就带了三个人，墨香很是担心，坚持要跟着去，恬雅便道，“你呀，帮我看着家，你放心，我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那主子放心，奴婢自然不会辜负主子对我的信任。”墨香默默垂着头。 恬雅握了握自己手中的瓷瓶子，放在马车里头的小匣子里，这里面全部装的是珍贵药材，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回来的，这就是了。 水粉一贯活泼一些，倒也不敢多说什么，恬雅轻掀帘子，看了看外头，不禁心里感叹，希望苏长君从此对她更放心一些，她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苏长君就不太允许她出门，本来像她这样的大妇，又是宗妇，交际应酬本是常事，可看她出去做客，一只手都数得出来，实在是让人觉得太过于不可思议，如若是要去庄子上去住，必定要苏长君陪的，这也是恬雅感觉颇为无奈的地方。 她是觉得苏长君默默的还是对南安长公主改嫁的事情十分介怀，所以这次他病了，恬雅也怕他胡思乱想，虽然这动作有些大胆，可是若是真正能让苏长君信任自己，这也对夫妻感情生活有极大的帮助。她嫁进苏家以来，因为是还未及笄，又因为家世高，人还算长的不错，纵使她有些小脾气，苏长君倒还算能包容她，家里虽然有童氏等人心思不纯，但也不敢直面跟她交锋，所以恬雅算是顺风顺水的，只是南安长公主这次的心思有些伤了她了，她也意识到了真正关头能帮自己的还是苏长君，他虽不爱说话，平时也不总笑，可大抵上是除了父母兄弟外对她最好，最维护的人了，她的后半生还得靠他。 等恬雅出了东京，秦家自然也接到了消息，秦勉笑着把玩着扇子，他指了指外头对幕僚说道，“平素看他那样，倒觉得还算平稳，可这搞了这么一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姑娘呢！”这言下之意，自然指的是苏长君这样的较弱，他老婆还跑过去了，他岳父是禁卫军统领，偏生秦勉如今还不敢参柴二爷，毕竟柴二爷是颇受当今信任的，如此也只能过过嘴瘾了。 他这位幕僚背景说出去也很能哄人了，这是淑阳公主的小儿子，说是小儿子，也是庶出的，但是淑阳公主不能生育，所以这位是许驸马与小妾生的，这位爷做嫡子养的，人还得称他做淑阳公主的儿子。 许诤也是二十多的人了，与苏长君一般大，略小秦勉几岁，他笑道，“他们家先头看着不错，可如今却是中用的就他了，他倒也厉害，我先去就想着蒋氏既是表亲，又是他祖母中意的人，做什么不选，后来却跟这位联姻了，他倒是得了助力，可你也知道，人的命还得天注定，他们家素来没几个长寿的，人还是熬不过天命。” 许诤对苏长君还是有那么点怨言的，比如虽然都作为皇帝的外甥，可是苏长君明显受到的待遇比之他高出许多，自然是意难平？ 秦勉倒是笑不出来了，“旁的先不说，太子与我等之前说过的事情咱们还得抓紧办理才是，他这样，我们倒也放心，横竖临安离这里远，我们倒是有些事情可以着手了。”帮太子赶紧安插人是正经。 许诤微一正脸，也立刻去忙了。 仇人自然是盼着苏长君早死的，可是家里人却各自心思不一，比如三房全氏这种自然是盼着苏长君好的，就如藏不住话的杨氏愁道，“看着日子就要过好了，长君却这样，这可真是……”咳出病了，还要长房的侄儿媳妇一个女儿家奔过去，这就是大事了，杨氏一辈子是个好命人，除了跟二房有些不对头之外，她算是活的非常舒服的一个人，丈夫对她怜爱，敬重，儿子懂事，儿媳妇又孝顺，她本人自然是舒心，最重要的是有苏家这个名头罩着，已经苏长君现下如此表现，长公主之子，本人非常争气在未过三十岁就进了内阁，本来看着就很好了，如今若是苏家把他倒了，二房三房还是不成气候，比起苏长君还是差远了。 全氏自然是安慰好婆婆，“您也不必担心，我看大嫂看着也不伤心太过，估计也只是担心，如今有大嫂过去，想必一切都好的。” 全氏的博哥儿年纪还小，自己的夫君算是混的不错的，现下在礼部做员外郎，但是想以后混的更好，自然还得要依靠大房才是，因此心里倒是默念希望大哥能赶紧好起来，同时也打定主意，这段时间不能放松让二房的人占了便宜。 当然，童氏心里颇有几分得意，但是还不能表现出来，侄子病了，她心里总有得意的，平时被柴氏小辈压着她也受了不少气，虽然这话不能说，可是柴氏一走，她也不怵什么了，竟还带着自己娘家三嫂与侄女儿到处玩耍。 童枫倒是不意问起柴氏，“好几日不见大奶奶了，这是去哪里了？”问完却见童三太太瞪了她一眼，童枫缩了缩头。 童氏淡笑，“祈福去了。” 恬雅则风尘仆仆的一路快到的时候，才打发人过去跟苏长君说，苏长君彼时刚喝完药，他现下身子倒是稍微好些了，见了传信人，却呆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端午将至 临安正是风景如画的时候，恬雅到临安府的时候，天上下起了蒙蒙小雨，她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朝外头看了看，自言自语了一句天街小雨润如酥，胭脂连忙凑耳过去问有什么吩咐，恬雅放下车帘，闭目养神起来。 胭脂和水粉对视一眼，没有做声，其实她们心里也在打鼓，她们是大奶奶的陪嫁丫头，自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大爷真有个什么意外，恐怕大奶奶在苏家恐怕就过得不好了，更有甚者可能会改嫁，毕竟，胭脂抬头看了看闭目养神的大奶奶，毕竟大奶奶这样出众的相貌，更兼是公府嫡女。 所以她们还是希望大爷能康健，至少现在在苏家，如果苏长君在的话，那恬雅就一切都好，可这话两人只是放在心里了。 很快车子就要到钦差府邸，恬雅这才打发人过去，她本来就是低调过来的，自然不想高调的从大门进去，便让胭脂水粉二人去角门附近，红宝因着是恬雅娘家带来的人自然是由他出来接恬雅，恬雅见红宝出来脸色还算不是很焦急，也因此暗自放下心来。 却没料到最生气的却是苏长君，他本是钦差，身负皇差，又不是做的外放官，是不需要官署的，自然官眷也是不需要跟过来的，而恬雅却是直接就来了，这不是让皇上不敢用他吗？做个钦差还要老婆过来，苏长君是非常不高兴的。 也因此他头一句话便是，“你既来了，也见我没事了，便速回去。以后万万不可自乱阵脚才是。” “我一来你都不愿意多跟我说说话么！”恬雅鼓起嘴颇为委屈的样子，白嫩的双手互相绞着。小手上都有印子了。 罢了，罢了，苏长君好不容易硬起的心房还是突破了，他拉起她的手，“休息几天再走，你如今是宗妇，谏之又在家里。我不放心。再者路途遥远，若是染了风寒我不是更担心。”他一抬头又见妻子那湿漉漉的眼神，不由得又有几分恼火。但却是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低声道，“我没事儿的。” 恬雅听他这样有几分要缓和的样子，不由得钻进他怀里。“你总是说你没事，我却是见不得你有一丁点儿不好。便是宗妇和谏之在我心底都比不上你的，我总是盼着你好的。”她不想和旁人一样，做了宗妇就握着权利不放，总以为这就是最大的依仗。但是若是男人没有了，到底什么都没有了，儿子也一样会娶媳妇。天底下要和自己白头偕老的唯有丈夫。 “你竟是……”苏长君很是惊讶，却又有一丝领悟。她实在是和其他旁的女子不同，在他的认知你女人大抵总是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们大多数依靠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却没想到柴氏竟待他如此。 恬雅上前抚了抚他的手臂，很是关心的看了看他脸色，虽然清减了些，但是精神头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她狡黠一笑，“起先成婚我是不大愿意的，甚至害怕，可见了你便莫名的安心几分，我这样的人家长大的，见多了那些素来夫妻相敬如宾的，便觉得没意思，一辈子最亲近的两个人却偏偏要相敬如宾，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快活的。”她轻轻把头靠在苏长君的胸膛上，听着他不太平静的心跳声，“我不是个爱委屈自个儿的人，你为了我也该好好地保重好自己。” 苏长君重重的点头，却不提什么快些回去的话了，恬雅这才拉起苏长君的袖子撒起娇来，说自己腰酸背痛，定要苏长君跟她好好按按，苏长君自然诺诺答好，他是没想到妻子这么大老远来竟是为了跟自己表白，他心里竟酸酸的，好似整个人被暖水泡着。 胭脂水粉倒也见机，两个人本就是一等的伶俐丫头，那是样样都来得，很快就派人去采买，把握住小厨房，先前的厨娘并不敢多话，却见胭脂水粉二人极快就整了一桌饭菜，颇有些侧目。他们这些临安的下人们心中自然想着不愧是奶奶身边的人，果然个个能干的很。 等恬雅踏踏实实的睡了个好觉，醒来后，又找替苏长君看病的大夫仔细询问病情，得知稳定下来后才放下心来，苏长君看她休息好了，很是宠溺她，“这几日你长途跋涉了，便好好休息几日，等过几天我安排人了你再回去，你放心，我不过还有个把月也要家去的，你我来日方长。” 好一个来日方长，恬雅有些害羞，两人的心结算是打开了，她好歹是来了一次，苏长君还特地让人带了些小东西给恬雅玩，恬雅倒也不替他省钱，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只管让丫头小厮拿钱去买，却从不出门。她倒也知道些官场上的事情，连忙遣了马车要回去，苏长君只暗暗捏了捏她的手，在她耳边道，“不过一两个月便要见面了。” 恬雅见这些天来他身子着实不错，便也没有再推辞，立马上车让马夫行到苏家的家庙慈姑庵，规规矩矩的吃了一个月的素这才回家，正好快到端午之前总算是赶了回来，这也快大半年了，她又是宗妇，操持端午节也是分内之事。 “她倒是做的滴水不漏。”南安长公主冷哼一声，不过倒也不说什么过分的话了，毕竟她儿子吐血，儿媳妇亲自赶过去看，虽说失了体统，但是知道儿子身子好痊愈了，她也不说什么了。 袁嬷嬷笑着赞道，“贵主放心，如今大爷夫妇感情好，来年若是再生一个，贵主可就是放心了。”苏谏之是苏家长孙，如今苏家老太爷还在，决计是不会容忍让南安长公主抚育的，可是次子却不同，祖母要带孙子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南安长公主这才笑道，“你说的是这么回事，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孙子。”前段时间虽然她对柴氏颇有微词，但是后来一想，倒也沉下心来，儿子毕竟是在苏家长大的，且夫妻关系又和睦，若是儿子戴了绿帽子那她和苏长君怕以后都不会往来来，果真自己现下是太大意了，倒是忘记了体恤。 恬雅一回来，自然先去英国公府接自己的儿子，因着小孩子变化十分快，所以见了恬雅倒是往燕氏怀里钻，恬雅忍住心中涩意，哄孩子哄了许久，见他睡着，才交给乳母。 “你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这快过端午了，我也就不留你了。”燕氏自己也是宗妇，自然知道现下有多忙，且今年龙舟节英国公府还有船队比赛，燕氏这个宗妇自然也知道恬雅回家必定也有的忙的。 恬雅自是谢了又谢，这才由着弟弟陵正送回去，说起来陵正如今也十三周岁了，又进了禁卫军做侍卫，倒是比先前出众了许多。 “姐姐放心，等端午的时候咱们自会再见面的。”陵正这话有几分安慰之意。 恬雅笑着又嘱咐了她好几句，这才回到苏家，她行事一向颇有自己的章法，甫一回来，便让人送上祈福香囊，就连住在偏院来做客的童家三太太和童小姐都送了一个，又不顾舟车劳顿，亲自抱了谏之睡觉，安排墨香准备第二日的接风宴，她回来了，自然要有所表示，一众下人越发佩服恬雅了。 恬雅单独留下墨香，“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可以什么大事发生？”这便是有些看墨香对宅子的掌控能力了。 墨香把前面的账册簿子都拿了过来，她略想了想才道，“二太太和二奶奶这些日子只略微拉拢了几个人，但是大房并未有她们的人，二太太与三房太太因着祭田之事闹过不和，不过因为三奶奶在中间劝的缘故，倒是没有什么大事。” 童氏可真是个搅家精，恬雅对她有些不满，本来像她们这样的人家，又没有爵位，大家亲亲热热的相处，家族自然融合许多，可童氏为了点子微薄小利闹的家宅不和，实在是短视的很。 “总归我先前就安排了人手，若是掺了沙子，也不要这么快拔，让她们为我们所用便是，若是有拎不清的，直接打发便是。”诺大的家管理起来可真是太难了，更何况自己还是宗妇，“五彩丝线，祈福用的辟邪的香草，又有粽子粽叶，还有糕点今年也务必多做一些，那驱邪的络子便发下去让各房做一些。”恬雅说完，面露疲态。 墨香便关心道，“这些已然采买好了，只有酿酒须得您亲自去尝，这事明天做也是不急的，要不然我唤江氏来伺候小少爷入睡吧！” “大爷估摸着还有几日到家，这几天让谏之跟我睡吧！”恬雅掩着口打了个哈欠。 墨香自然讷讷答是，亲自帮着恬雅脱了鞋，看她睡着才下去，终是松了一口气，好歹主母回来了。 全氏听了自然去婆母杨氏那儿商量，两婆媳倒是没什么旁的想法，杨氏让下人把博哥儿带了下去，才对全氏道，“既然大奶奶回来了，我们明天就把账本交过去，要不然旁的人倒是说我们起了别的心思。”(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族人要来 睡了一觉自然神清气爽，恬雅如今算是年轻，还不到十七岁，正是长身子骨的时候，早饭还多吃了一个包子，谏之这孩子也一岁多了，会说话了，如今恬雅便做主勉了吃奶，一切都吃辅食，江氏颇为幽怨，恬雅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她倒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乖乖，你如今是苏家的孩子，你爹爹跟我说过他一岁就会自己吃了，现下你才刚刚学会吃饭，娘便喂你，等你大一点儿了，便自己吃。”她很是耐心，无论谏之哭还是闹，她要把自己小碗的东西喂完才罢手。 小孩子撒泼也是分人来的，恬雅是完全不吃他这一套，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今儿怕是有仆妇会来回话，二房和三房等会也要过来了，先把启蒙图拿过来，我教少爷说话。”她如今还不能大刀阔斧的改革，就连大房还有许多积年的老仆，她能熬着等着，贸然出手太多，恐怕会不妥。 谏之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恬雅几乎是教一次就会了，不似现代社会的熊孩子总是吵闹，也因此恬雅很是轻松的教他念过一段，胭脂便进来说三房的三太太和三奶奶过来了，恬雅对谏之笑了笑，轻轻对他道，“你先进里屋把娘告诉你的多读几遍，我与你三婶说话。”谏之被下人牵下去。 三房是婆媳二人一起进来的，她二人见恬雅气色不错，便暗自放心，恬雅自然起身与这二人见礼，杨氏和全氏回礼后才起来，恬雅看起来很是感激她们，“这些日子倒是麻烦婶子和弟妹了。”她说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 杨氏这种老实人听了这话自然高兴。她拉着恬雅的手道，“只要你们没事就好。” “这些日子还是多有劳烦婶子和弟妹，如今我回来了，长君过几天也要回来，正好我这里先开一席，等长君回来，咱们再聚一次。”恬雅有些俏皮的说道。各房也不是经常在一起吃饭的。自然摆席也是有一定的规矩的。 全氏打趣，“这可是便宜我了，谁不知道大嫂这里鱼羹最好吃了。今儿我们博哥儿也来了，等会让乳母带着多吃几碗才行。” “你吃得起，我也做得起。”恬雅笑眯眯的和她打趣，她本来就比全氏这些人年纪小。摆大嫂的谱只会让人觉着自个儿撑不起来才需要摆谱。 妯娌几人玩笑几句，全氏又提起一件事。“这次端午有景阳的嫡支过来……”她话还未说完，便有小丫头来报说二太太二奶奶四奶奶和舅太太来了，恬雅面色不改，又站起来等二房的人进来。又是一阵问安。 童氏一向都是不落人后的，她指了指后头的络子给恬雅看，“早先因着有成例。便提前做了，又不晓得大奶奶什么时候回来。且做的五色丝的蝙蝠模样。” 恬雅很是惊喜的让下人把托盘里的络子递上来，她拿了起来啧啧称赞，“倒是让二婶费心了。我看着就做的很好，我这里才刚回来，您还得跟我们讲一讲往日府里的成例。”她做足了晚辈的谦虚模样，童氏哪里又是真的来讲这些忌讳的，只好岔开讲旁的话题。 女眷们在一起谈论的无非就是首饰衣裳，倒是童三太太存了旁的心思，自然要问上一问，这两个月她也没去什么高级宴会，大多数人下帖子都是给长房的，二房接到的帖子许多都不是年轻女孩子能去的，因此见恬雅回来，童三太太自然是存了旁的心思。 “这次咱们家也有船队，不过怕是与公府比不得了，不过也是那个意思，护城河那里我请人已经去扎好位置了，那咱们到时候直接过去就行。”毕竟恬雅的爹还是禁卫军统领，这些事情自然是小事一桩了，更何况说不定南安长公主还会过来，旁的人也不愿意慢待苏家。 顾氏赞道，“正好景阳的族人要过来，咱们这次也让她们一起乐呵乐呵。” 恬雅看着顾氏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你这一说我倒是记起我们大爷跟我说的一件事，现下丁太傅开了松月学院，他是个极有本事的人，大爷想我先跟二弟妹说一声，咱们骁哥儿若是能去则就更好了。”骁哥儿是二房嫡长子，年纪自然是刚好。 顾氏一怔，她倒是没想到恬雅还能为她们家着想，不过想着是儿子择书院这等大事，她也不能自己应下来，便道，“这可好了，不过这事还得与家里夫君商量，看他如何说。” “横竖这几日大爷就要回来，只是先与你们说。”恬雅笑眯眯的，没什么太大波动。 恬雅自己也不是很了解景阳过来的族人，只知道景阳老家的族人是嫡支，但却没什么建树，“只是我初来，景阳那边的族人也不算太了解，婶子与弟妹们少不得要与我多说几句。” 其实顾氏与全氏也不是太清楚，她二人也不是宗妇，只是知道这族人罢了，倒是童氏记得的很，“这一支一直都在景阳老家，家资颇丰，且这次来的是嫡支二房的人，虽说在景阳是个六品官，现下也败落了。”童氏毕竟进门几十年，有哪些亲戚她还算知道。 杨氏试探着说道，“听说有个和离归宗的女儿，还有这二房的两子，一个叫青哥儿的……” 童氏听了点头，“正是这二房。” “这次来东京是为了？”恬雅皱了皱眉。 童氏撇了撇嘴，“这谁知道。” 自家人说的痛快，童三太太是完全插不上嘴，全氏倒是闻弦歌知雅意的提起童枫，“这次舅太太和童小姐倒是可以多松快松快了。”全氏本就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她与这童三太太相处的不错，自然有此一说。 宋如锦此时人却惫懒的模样，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恬雅不免又关心问了一句，“四弟妹可是乏了，这几日身体可还好？” “多谢大嫂关心，我还好。”宋如锦本也是闷闷的，胸口闷的很，自然也不想多说话。 童氏暗自瞥了她一眼，没有做声。 杨氏又说起太子府的事情，“听说皇后正在为太子府择良娣，我娘家有族弟的女儿参选，还不知道如何？”太子良娣，以后可就是正经的宫妃，也难怪这个时候就会有人趋之若鹜了。 童氏却暗自看了童三太太一眼，还不如去参选太子良娣，可惜童枫长的不漂亮，若是，童氏又看了恬雅一眼，若是和大奶奶这般的恐怕直接进府就可以了。 “您家里本就是有功勋的，太子妃与皇后自然也要多看几眼。”杨氏这一族还有个轻车都尉的弟弟，虽然是闲职，好歹也是个职位。 拉拉杂杂的也说了好些，小厨房上了菜这才入席，恬雅等她们走后，又召来仆妇，亲自过问相关事宜，直到晚上才算忙完了，恬雅看了看托盘上的对牌，想了一下，又让人把紫英喊了过来，紫英倒是乖觉，很快就过来了，她一脸讨好的模样让她恬雅有几分同情，不过到底心里还是有几分忌讳。 “紫英姑娘，如今端午节也快到了，我想着你欢喜艳霞色，便带了几匹过来，等大爷回来也好穿过了。”恬雅指了指桌上几匹布对紫英道。 紫英心里头苦涩的很，可面上还要装作高兴的样子，“多谢大奶奶赏赐。” “我这里还有赏钱是另外的，只是端午节才给你，也是那么个意思。好了，我也乏了，你先下去吧！”恬雅按了按太阳穴，一脸疲劳的模样。 苏家长房子嗣不丰，自然位置也很大，恬雅第二日便亲自把院落收拾了出来，总不能让族人来了没地方住，这可不好。“飞翠阁尽量弄的干净舒适一些，我也不说旁的，你们总归今天和明天要收拾好，我后儿来检查。”她吩咐下去后，才回大房院子里，看到谏之自个儿在吃香瓜，恬雅笑着和他说几句话。 “过几日你爹爹就要回来，咱们先出去走路，松快松快好不好？”恬雅抱着他，慢慢的朝院子里走去，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很听话，说什么做什么，恬雅很是高兴小孩子这样听话。 “娘，娘，抱我会儿……”小孩子总是贪恋母亲身上的香味，恬雅有些失笑，这几天都是和谏之一起睡的，这孩子一不注意就往自己怀里钻。 随之而来的几天都异常忙碌，龙舟队要一处处去看，家里端午准备的礼品，甚至宅子布置都让恬雅几乎没有偷闲的时间，好在苏长君回来了，恬雅也刚好可以松口气，他一贯冷凝的脸上见宅子里端午节日浓重的气氛，也不禁提起嘴角。 “辛苦你了，大奶奶。”苏长君坐下后，拉着恬雅的手道。 恬雅摇了摇头，苏长君从袖口拿出一个木盒示意恬雅拿出来看，恬雅打开来见是一支点翠的钗子，看起来极为精致，苏长君笑道，“端午的时候带上吧，我看挺适合你的。” 恬雅轻笑，“算你有良心。”又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苏长君脸色顿变。(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不安 两口子都是年轻人，自然是一夜鸾凤颠倒，等到第二日正好接到下人来说是景阳老家的族人来了，恬雅自然不敢慢待，连忙吩咐人把二房三房的人都请过来，这次童氏倒是没有把自己娘家嫂子带过来，但是却带了童枫过来。 无论平时怎么打机锋，现在是整个东京嫡支的脸面，大家伙儿都是和和气气的，恬雅也是穿着正装，她平时倒不是太注意打扮，可今天穿着都往端庄方面看的，虽然穿的青色，但是整个人秀丽了很多，倒是压住了平素一贯的艳丽。 全氏自然不必说，她身后的丫头们都穿的喜气洋洋，而顾氏就更端庄了，男客们由苏长君接待，女客们这次来的是景阳嫡支二房的夫人，这位夫人看起来皮肤很好，看得出来是保养得很好的样子，恬雅连忙上去见礼，“早就听说五婶婶要过来，又怕准备不及，可巧今儿算是来了。” “五弟妹，这是我们大奶奶。”童氏因着之前和苏五太太认识，倒是介绍起来。 这苏五太太瞧了瞧恬雅，连连笑道，“这可好了，当年你们成婚的时候是六郎过来的，我倒是头一次见到大奶奶。”她言行举止很符合大家规范，说话既不太亲近也不太客气，看起来非常好相处。 “是了，这位是曼娘吧？”恬雅看着苏五太太后头站着的一位梳女孩儿头的姑娘，想着应该就是那位和离归宗的姑娘。 苏五太太有一点不自然，不过很快掩饰过去，“正是呢！早就听说端午节要来了，她也来凑凑热闹。” 恬雅上去拉了曼娘过来。“这感情好了，我们家女孩儿都嫁出去了，正好曼娘过来，平素和我们吃吃玩玩也是好的，就怕你嫌嫂子多话。”苏曼娘看起来冷冷清清的，跟苏长君给人的感觉很像，但是到底是世家女。很是谦逊。她还送了谏之一枚玉佩。 苏长君和苏二爷在外头迎着景阳的族人过来，他们进了书房后，景阳的族叔便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我们景阳一支因着先祖的事情如今皇上还是有忌惮，但是曼娘的事情你怕是也知道了，皇上看上了她。便命我们送嫁，只是她又是和离归宗这样的身份。难免会让旁人说三道四，都是我们的不好，让曼娘蒙受如此。” 苏二爷看了看这族叔，又看了看才来的苏六爷。果真是钟灵毓秀，到底是景阳嫡支出身，旁人实在是难以企及。 苏长君沉吟了一下。“六郎这次不如就不走了，直隶那里有个空缺我去想想办法。只是五叔现下就在我们这边先住下，等曼娘缓几天再说，我估摸着太子良娣选了之后怕是就要进宫了。”苏长君虽然年纪轻，但是他年十五就已经能做苏府的幕僚了，自然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比的。 苏五老爷和苏六郎看着本宗嫡支既然已经答应了，自然是没什么其她想法了，谁知道曼娘被皇帝看中了，要不然他们家也不会这般惶恐。 曼娘才真正的是士族贵女，人也出挑，恬雅觉着除了她冷冷清清的和苏长君气质有些像，其她的倒真的是很好，就是不知道怎么和离了，自然她也不会主动去问，她此时和本家的亲戚在一起，还有苏六郎的媳妇崔氏，这位是陇西李氏的嫡女，十分出众，样样都来得，但因为来者是客，恬雅也肯定不会让她们忙活的。 吃罢饭，恬雅便亲自带她们过去院子里，“这里先前没有住过人，我们家人也不多，我便拾掇出来了，以后若是缺了什么或者是需要什么婶子和弟妹且定要去找我。我们吃饭也是各房吃各房的，您这里由我们小厨房做了送过来，若是想吃什么了，且定要跟我说才是。” “这还多谢大嫂了。”李氏笑眯眯的，看得出来没有一丝不满意。 恬雅也笑着道，“婶子们今儿赶路来，怕也是累了，我这就不多扰了，您们早些休息才是。” 苏五太太自然又客气几句，恬雅推辞几句便离开了，见恬雅离开，苏五太太才让儿媳妇和女儿坐了过来，“果真是本家嫡支，这柴氏倒也不错。”比较热情，人虽然年轻，可是知礼数，看得出来现在在苏家做主的还是她。 曼娘有些心不在焉的，她与丈夫和离，都是因为皇上，她与丈夫虽然不恩爱但是相敬如宾，可是这丈夫到底受不了皇权影响，曼娘嘴巴都是苦涩的，她听苏五太太如此说，到底肯定了柴氏，“公府出身，到底礼数周到。” 李氏见小姑子如此也叹了一口气，“现下本家大哥如今已入了内阁，到底比之景阳的族人要好太多了，妹妹且放心，你这嫁妆咱们多置办些，还有就是日后你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本家，如今我见那柴氏人还不错，年纪轻轻的又是一品诰命，她爹爹还在禁卫军统领，你与她交好日后也有个照应。” 几人闲话不提。 端午节这日处处都充满着节日的欢闹声，苏长君压在恬雅身上好一会儿才起来，夫妻两人感情不错，也因此恬雅见他如此也没什么好恼的，只道，“我也该起来了，要不然今儿咱们可就迟了。”此时天也不过蒙蒙亮，但是到底恬雅不想落人口实，就想早做准备，她是宗妇，自然不能允许自己出错，至少大面上不能错，要不然不知道旁人以后怎么说她。 苏长君见她起来，有些心疼，“今儿你也松快松快。” 古代女子是很少能出门的，像恬雅那次去临安真可谓是大胆了一次，以后除非苏长君外放，要不然自己肯定是出不去的，所以恬雅算是心情很不错的，但是属于她的工作她也不敢放松，也因此把马车纱帽都准备好，她和苏五太太还有曼娘一辆车，而李氏则与三房一辆车，浩浩荡荡一大家子人都去了，当然这种好机会童三太太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恬雅看了外头人声鼎沸，不免有几分高兴，“今儿端午节怕是圣上也会有赏赐，这可好了，东京城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此时的恬雅并不知道这曼娘当初是要入宫的，也因此当她看到曼娘脸白了一下的时候，还觉得非常奇怪。 苏五太太到底是世家大妇，她端得住，只是神情有些许的不自然，恬雅虽然见她二人神情不自然，但是面子上还是要多说几句，“等会儿我娘家那边，齐府，还有郑家都会有人过来的，五婶便跟我坐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这话说得也不假，毕竟郑家，英国公府，齐家这都是亲眷，自然比旁的人要先来了，等恬雅一行人到的时候，此时还算早，她远远的望过去，秦家的人似乎也到了，秦家的观赏台和苏家挨着，也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这些恩怨，反而每次让苏家和秦家去争。等秦大奶奶走近了，恬雅这才欢喜的上前去打招呼，秦大奶奶听说也生了女儿，如今看起来气派越发的大了。 “这不是苏大奶奶吗？前次跟你下帖子，听说你去临安了，端午节准备的匆忙吧！”秦大奶奶笑道。 恬雅抚了抚自己的发髻，娇笑道，“自然是准备好了，您生了公子我也不在，这洗三礼我都准备好了，您放心到了抓周我再过去。”秦家如今嫡长孙都没生，也不知道秦氏哪根筋不对了，还来讽刺自己。 秦大奶奶也毫不在意，“今儿这船队也不知道谁会赢。” “无论是谁赢，咱们看的人高兴了，那就是功德一件了。”恬雅瞥了一眼秦大奶奶，又对她告罪一声，“这日头有些大了，咱们还是进去吧！” 恬雅进来观台区，苏五太太眼中有些担心，恬雅安抚她道，“不要紧的。”二房三房的人也跟了进来，童氏看了看观景台的布置，这位置选的好，且粽子香包香囊全部都准备好了，她一向是嘴甜的人，连忙道，“大奶奶准备的好，还是咱们大奶奶有办法。” “咱们先让丫头们把粽子解开吧，等会儿人多了，怕没空吃了。”恬雅看起来心情很好。 果真等了一会儿英国公府便派人送了粽子过来，这次却是陵正亲自送过来的，他已然是英国公世子，人生的好，现下还在禁卫军处，无论是自己人看还是外人看起来都是前途无量的人，童枫几乎是一瞬间眼睛就亮了，童三太太自然也是如此。 杨氏这次却不会让童氏再抢话了，她连连赞道，“英国公世子果真是咱们大奶奶的亲弟弟，禁卫军武选考上了，如今又是秀才，又是英武少年。” “您快别这么说了，他小孩子家家的，哪里算什么。”恬雅说是这么说，可看上去可不是这么模样。 陵正自然也上道，“这次送了粽子过来，还有虾散，婶子们就多吃些。” 男宾们也不能待多久自然很快就退出去，陆陆续续的又有子爵府杨氏的娘家也是杨氏的侄子过来的，倒也是个端方少年，众人又少不得夸了几次。(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曼娘 见有人送粽子来，恬雅也不会不去送，因着她是掌家人自然不能随意出去，只得与顾氏和全氏道，“劳烦二弟妹与三弟妹了，各公府与亲戚家都送一次。”苏家并未有少年男子或者少年姑娘，自然只能是苏家媳妇过去了，顾氏全氏自然也是想到这一点，她二人连忙起身让丫头端粽子准备过去。 “让枫儿也跟着去松快松快，枫儿还没出去外头走过。”童氏插言。 恬雅不置可否的点头，出去外头见见世面也总比憋在家里做些不切实际的梦好多了，童三太太见了自然高兴极了，只苏五太太母女心事重重，并未注意到什么，恰巧此时傅君伯家的世子夫人李雨润过来了，她进来后看到里屋的人，不由得换了笑颜，直到看到恬雅这才笑起来，“这可怎么是好，你先前送的月饼我们老太太爱吃，特地跟你来讨要了。” “这值当什么，且差个人过来就是，偏你还来了，得我正好带了几匣子，你且拿过去吧！”恬雅对墨香看了一眼示意，墨香很快就捧了一匣子。 李雨润见墨香捧了匣子，这才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便又道，“这就多谢你了，我这便去了。”她捧了匣子，又暗自打量了一下苏曼娘，这才离开。 等到了傅君伯的观景台，此时傅君伯这里倒没有什么人，她亲自捧了匣子，然后打开对傅君伯夫人道，“太太，您看看这匣子月饼倒真是看着就好吃的。” 傅君伯夫人压低声音道，“你见着人了没有，到底怎么样？” 李雨润也压低声音。“见着了，颜色看起来不错，可若说绝色倒是论不上，仅仅坐在苏家大奶奶旁边却被比下去了许多，不过看那气度却是不错的。” “能与柴氏比得上的能有几个人，我说她也是活该，当初巴巴的把人家往旁边嫁。真以为高枕无忧了。却没想到，这更厉害的来了。”傅君伯夫人叹了口气，当初真的把柴氏送进宫去了。现在皇上能这样折腾，一味的弄些不好看的放在旁边，还自称是母仪天下。 这话李雨润却不敢说了，她只当没听见。傅君伯夫人瞧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的肚子。“端午过了，咱们请王大夫来看看，她是西京的妇科圣手，能请到她也是老太太的面子。”这李雨润旁的事情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即使这个儿媳妇德言妇工都一般，若不是老太太看中她还不如顺水推舟娶了柴恬雅，如今进门两年多了。跟柴氏同时进门的，人家柴氏倒是生了一个儿子了。这李雨润看着平时壮实的很，可肚子就是没有动静。 “是。”李雨润低头，这子嗣问题她在婆婆这里没有底气，又想起婆婆暗示自己做贤惠夫人，咬了咬牙，看了看旁边的莺歌暗自下了决定。 谈起这个婆媳俩都没了兴致只说苏家这边早已如火如荼起来，顾氏全氏二人回来了，恬雅指着下边的船队，“瞧瞧，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且看看，裕王府的船队和关山候府的船队开始比赛了。” 女眷们都是图个乐子，这样的场面大多数还是为了交际应酬来的，只说外边有位妇人端了托盘过来，“小妇人请各位奶奶们安，小妇人是同乐坊的，如今请奶奶们给个彩头。”同乐坊，恬雅想了想恐怕还是燕家的产业，她倒是心情不错，“胭脂，帮我拿二十纹银过去。”胭脂拿着红帕子包着纹银递到那同乐坊的托盘里，那小妇人才退下。 “哎呀，这可是关山候府果真运气不错。”顾氏捂着帕子笑道。 杨氏够着头看了看，跟着点头，恬雅此时却见南安长公主身边的袁嬷嬷过来了，那袁嬷嬷看着很是低调的模样，恬雅倒也不得不去一次，她又与二房三房说了一声，这才跟着袁嬷嬷过去，这袁嬷嬷在路上提点道，“大奶奶别怕，是好事，今儿那里可是有好些姑娘，陪着贵主说话，贵主子这会儿心里正高兴。” “还望嬷嬷提醒几句，是哪家的姑娘？”恬雅问道。 袁嬷嬷笑道，“说起来还是亲戚，姜家的小姐，还有几位，一位是轻车都尉杨家的女儿，一位是东京知府雷州全氏的女儿。”南安长公主的观景台在更高的地方，恬雅不免跟着爬了几层阶梯，看到了这儿，袁嬷嬷亲自给撩起纱门，恬雅便进去请安。 姜小姐不免得暗自打量这位表嫂，只见她梳着随云髻，头上插着一枝点翠的步摇，前边用个玉蝙蝠倌住，那眼睛生的如星辰一般，只见她身着草绿色的留仙裙，外边加乳白色的半袖，看起来清雅不俗气，且行礼后便笑意吟吟的，不管是真笑还是假笑，看着就让人心里舒坦。 “苏大奶奶好。”姜小姐不免站起来起身行礼。 “娘这里好生热闹，各位小姐替我陪着娘说话，我且还有谢谢你们才是。”恬雅笑意吟吟的靠在南安长公主首下的一张矮凳上坐着。 南安长公主如今盼着恬雅生二儿子给她带，自然也抬举她一番，“你们那样大的府邸都是你一个人打理也是累的慌，我瞧着你做的不错，如今谏之如何，可会走路了？” “虽然走的不太稳当，但是院子里到处跑也是常有的事情，现下让识字的丫头教他念些蒙文，他倒也能静得下心来。”既然南安长公主变脸这样快，恬雅面子上肯定是要顾得上，又道，“娘若是有时间也打发个人过去，我带谏之去看您。” 南安长公主惦记着孙子，自然高兴，“内造有孩子们玩的小玩意，且让袁嬷嬷包了拿回去给谏之玩。” 恬雅自然又谢了一次。 这些话都是应该打招呼的话，打完招呼，南安长公主便指着下边的三位姑娘道，“这都是与咱们有亲眷关系的，平时不常见，如今既然见了，你又是嫂子，且要让小姑子们高兴才是。” “哎呦，娘这是特地喊我来给赏的，不过我这里还真是有好钗子，送给三位也是再好不过了，可现下还要陪着娘说话。”恬雅笑着对墨香看了看，世家大族出门的时候赏赐都会带很足的，恬雅如今示意墨香去自家那边的观景台去拿。 南安长公主放下茶盏，指着恬雅对下头的三位姑娘道，“看看你们嫂子是个大方人。” “嫂子慈爱我们知道。”三人又起身回答。 姜小姐因着是南安长公主的亲侄女，虽然是庶出的，但是在这里坐着的几位中却是最有体面的，毕竟是太后娘家的女儿，与南安长公主是实打实的亲眷，她自然胆子也大些，“嫂子疼我们，我们自然是谢嫂子的，平素里早就听说过嫂子的贤明今儿见到了可是真正的慈悲人儿。” 这不过是场面话，恬雅与她们说了几句后，见墨香拿了钗子来，便一人赏了一枝，南安长公主也不欲多留她们，便让她们都走了，这才对恬雅道，“太子这次要选两位良娣，你看哪位不错？” “皇家大事媳妇儿却不知道了。”恬雅自然不会回答，跟苏长君说是可以，但是跟南安长公主便不会说这些了。 南安长公主却毫不在意，“今次来也是让你与她们多熟悉，姜家的和杨家的十有*会入选，但是全氏却难办，平素你听说过这孩子家里是如何想的？” 既然是说到全氏，恬雅自然就敢说了，“她们家在雷州是大族，只这个女儿是专门来东京寻夫婿的，一年前全夫人便一直在寻着，可现下却仍然是没有着落。”全夫人眼光太挑了，却没料到自家女儿也许并不是那么优秀的，这下连太子良娣都没选上，且不说旁的了，太子良娣以后就是贵妃等级了，说不定等皇上等级，皇后又不在的时候或者太子妃不在的时候良娣是可以扶正的，也因此能争上未来国母这个位置，也难怪姜家和杨家都要派人出来了，只是全家的这个女儿与她们差远了。 “如此我这里倒是有个现成的人选，不好不坏与她们正合适，你便知道的也与我说说，这个人便是徐国公的二儿子，虽然不袭爵，但是哥儿人端正，是再好不过的人了。”南安长公主自然有做媒的这个理由，毕竟这徐家可是掌管理藩院的，徐国公府因着先太后在世不知道多受宠幸，如今虽然与当初不同，可到底徐国公家底不错。 恬雅笑道，“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的事情，您只消得给全家太太透露点儿消息，便也够了。”徐国公府的二儿子，虽说碌碌无为平庸的很，但是有公府罩着，一时半会儿的也分不了家，等到分家的时候总会攒点儿家财，这便够了。 南安长公主自然点头，随即又问起曼娘，“听说景阳的族人过来了，你且先不要过去了，等会儿怕是有圣旨要下。”(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身份变了 恬雅还尚未清楚具体是什么事情，有些迷惑，“娘说的是什么圣旨？”却见南安长公主嘴角扯了一下，并未做声。 这圣旨却是真的来了，但是却让恬雅有些无语，“苏檀之女年十八，蕙质兰心，毓秀名门，深得两宫看重，故应选慧妃。”苏檀之女不就是曼娘吗？难怪这曼娘母子心事重重，而景阳族人这个时候来东京，原来真的是有大造化了，进宫就封妃，这可真是天大的宠幸了，别说旁人了就是卫国公府的嫡女进宫，现在还在嫔位上，而曼娘和离归宗的，虽然是苏家，可景阳嫡支并未有什么厉害的人，看来这是曼娘自个儿真心得了皇上的青眼了。 南安长公主笑道，“你现下可以回去了，之前怕你回去后遇上这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们家做的。” 这也是在帮她，恬雅自然应承，“多谢娘了。”她因为上一次去临安探病，好歹也把这苏长君的心病除了，自然在面子上要和南安长公主显得更为亲近一些。 等恬雅回去的时候，顾氏明显松了一口气，恬雅这下可不敢再当族女对待了，连忙弯下身子行礼，曼娘有些不知所措，她连忙喊起，“大嫂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吧！”恬雅行完礼才起身正色道，“娘娘如今身份不同，我等自然也要以礼相待。”顾氏全氏又站起来附和，至此，曼娘才回复过来。 看起来这观景台是不能待了，恬雅刚想吩咐下去，下边就有心腹墨香过来，墨香朗声道，“大爷说已然备好了车。现下仪仗宗人府现下还未摆好，便先请慧妃娘娘屈尊坐马车回去。”苏长君看来也已经知道了，恬雅便当下就对苏五太太道，“五婶，咱们马上去出去” 苏五太太到底是世家大妇，便立马带着慧妃还有儿媳妇李氏一起先出去，等她们出去后。恬雅这才吩咐下人去准备自家马车。之前她是与景阳的苏五太太和曼娘一起的，而现下她便和三房全氏还有顾氏一起了，本来童氏也想参与。但是杨氏倒是大方，她自己已经是太太了，家里内宅还得靠儿媳妇，她自然不会参与。童氏也就不好上去了。 上了车三个妯娌彼此对视一眼，便商量起来。恬雅是大嫂自然先说，“怕是娘娘即日便要进宫了，可如今上下称呼便要改了，还有就是回去要约束下人以前如何现在如何。只礼仪不错就行。” “大嫂说的是，若是太过了，旁人会以为我们故意如此。但是落下个攀权富贵就不好了。”顾氏跟着点头，她儿子最近被苏长君送到松月学院。大房如此，她也自然没有其他心思了，现下倒是觉得柴氏人还不错。 全氏本来就一直交好恬雅，此时又是家族大事，便问起恬雅，“娘娘既然要入宫，只是这嫁妆该如何送？” 恬雅略想了一下，便道，“不如这样，刚好我们三房一房两抬，凑个六字，若是太多了，也不过眼，还有苏五太太呢，这样的家族大事，我们若是表现得太过了，怕是景阳的六叔八叔心里也会说我们喧宾夺主，我们这样的人家本已经是无需再锦上添花了，慧妃又是这样的人家出身，想必也清楚。” 顾氏听了也道好，妯娌三人又商量说什么话，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倒是亲近了许多，等恬雅下车后，自然诸事都井井有条，苏五太太更是不敢托大，现下的情形，他们也算是外戚了，越发要谨慎，这就是世家的好处，且景阳苏家的教养比起本家嫡支也不差。 恬雅刚进门的时候，自然要对付收服各房，可既然家里大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了，这下就该和睦妯娌了，她作为大嫂的目光也不能短浅，家里的事情若是人人都好，族人各个和睦，那即使是一家犯错，也不会整个宗族都罚。 慧妃到底很快就进宫了，听说还颇受宠，苏五老爷也被封了翰林侍读，就连苏六郎苏八郎这些慧妃的兄弟俱是进了官学太学。 苏五太太也搬了新居，恬雅带着顾氏全氏忙活了好一阵子，这下才闲下来，可不这下子便知道宋如锦病重了，宋如锦自进门来因为不得婆母的看重，身体又一直不好，便总是病病歪歪的，说起来宋如锦比起其她两位妯娌更像是局外人，虽然是四奶奶，但是没有人真正的把她当回事，而宋如锦本人气量狭小，自然也容易被气到，这就是不是门当户对的好处，恬雅虽然同情她，但是也无济于事。 “后事都开始准备了？”恬雅问顾氏。 顾氏如今和恬雅关系非常好，虽然早年有些龌龊，不过到底是恬雅心里坦诚，又与她们二房不错，最重要的是恬雅要的是家族兴旺，这远见就会让顾氏心悦诚服，她太知道那些公卿的女儿们了惯会弄权，这下可好了，既然大家目标一致，自然也不会抱有成见了。 “可不是，她小产后脾气不好，多贵的药，多好的大夫都请来了，还是没有办法，可不，四弟也正从南阳赶过来。”顾氏叹了一口气。 这晦气话恬雅也不便多提了，便问起博哥儿，“前几天风寒身子可大好了？若我说药补不如食补，多炖些川贝枇杷，散散热，弄些清热解毒的调养些日子便好了。” 全氏提起这个倒是真心高兴起来，“这也多谢大嫂，哪曾想这孩子咳成这也，你这川贝枇杷露好使。”她见恬雅是真心的，以往的戒心自然也少了几分。 “这算什么回子事，咱们家哥儿不多就这几个，若是大伙儿都好好的，出去也是一个抵十个，到时候谁还敢说我们苏家人丁单薄。”这话说得极好，如今三房合起来也不过三个哥儿，妇人们谁不想生儿子，自然恬雅如此说道让顾氏全氏心里也舒服不少。 而正病重的宋如锦却突地睁开了眼睛，她脑中记忆如潮水般涌现，不禁想起来她这是穿越了，刚想起来，体力不支便又倒下去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多子多福 “我二姐到了没？”恬雅向外屋看了看。 墨香笑道，“还有一会子呢！” 元雅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她生性高傲，但是被宋子鸣和宋方氏那个老婆子磋磨的不行，幸好燕氏和孙东玉连番调教，这下算是出师了，柴三爷再不管不顾女儿受了欺负自然上门去闹，更别提陵方陵正带着几个禁卫军的兄弟去宋家恐吓一番，宋子鸣不敢出来，宋方氏吓的不行，这下元雅才翻了身，说一不二。 恬雅看元雅终于也能干起来，能自己做主了，自然接她过来两姐妹好好亲热，要不然先前即使是接元雅过来，又怕宋老婆子磋磨，元雅是带着女儿过来了，这孩子重新娶了大名，宋微，她倒是个嘴乖的，进门来就喊恬雅，“漂亮小姨，我来了。” 元雅跟在后头，笑骂道，“说是要来她小姨这里，早饭都匆匆吃了几口，哎呀呀，你这小姨可是比我这娘好。” 恬雅捏了捏宋薇嫩生生的小脸，见她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她，不由得好笑，“你这小丫头，是想吃小姨家好吃的了吧！”胭脂会意，连忙带她在旁边准备好了的糕点，瓜果的桌子上坐下，这两姐妹倒是能坐在一起说话。 元雅看起来倒是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你是没看到那天大哥和二弟带着人过去的时候宋子鸣吓的往后门钻，那宋老婆子更是傻的，手还哆嗦，我就说，婆母，你看我伺候的好不好。这宋老婆子结果跟我夹菜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听这话恬雅也忍禁不俊，平时宋老婆子最爱摆谱的事情了，可是这次却伺候起元雅，不过恬雅到底管家知道多了一些弯弯绕绕，“你嫁妆都拢在手里没？” 听了这话元雅便恼火，“要不是春歌当初帮我管着铺子。恐怕都到了那老太婆手里。老太婆把握的水田卖了许多，这下可好，等我生了儿子我是不会罢休的。”进门三年没有生儿子到底要受到婆家辖制。且庶出的儿子三个都出生了。 “那你也要顾着身体，我跟你给的那凝香丸是我之前找人配的，对身子再好不过了，也免得你再配药。”一般勋贵人家都会有专门的配药房。但是宋家吃穿住全部都是元雅的，自然是没有。也因此恬雅如此说了。 元雅正有此意，她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她转了转头，看谏之不在。便问起谏之，“谏之去哪儿了？怎地没有看见。” 恬雅笑道，“今儿去陪他祖母去了。他祖母很是想他，这便过去了。”谏之也快两岁了。恬雅自然稍微放心了，而南安长公主现下可没有随意再塞女人过来，恬雅这边也是要让谏之多亲近这个祖母的，更何况谏之活脱脱就是苏长君的翻版，但在老人家看来嘴甜，南安长公主便时不时的打发人来接谏之过去。 “你也得抓紧点，趁着年轻多生几个，那顾氏可是又有了，你长房只有一个儿子可不行。”元雅是吃了无子的亏，可不就盼着恬雅不像自己一样多子多福。 恬雅好笑，“这也是她们二房的福气，再者她年纪也不小了，自然拼命也要再生个。”顾氏比她大好几岁，她也没什么好急的，等满了十八再生第二胎，这事她也跟苏长君商量过了，她现在还在喝避子汤。 元雅有些着急，“你知道什么，年纪轻多生点，早早抱上孙子也好，再者妹夫年纪也不小了。” 恬雅又是告饶说了好些话，元雅才放下心来，不去说这个心大的妹妹，又提起四房宋如锦，“前几天碰到方氏，这可不得了了，话里话外的夸自己女儿，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宋如锦是整个苏家的掌家人了。” “她身体刚好，倒似变了个人似的，我听二弟妹说还要开铺子，也不看看她是身份，大伙儿都是嫁妆钱折腾，她倒是要用公家的钱，我这是没法了。”恬雅摇了摇头，估计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穿越女，就像自己低调但是却坚守心房，努力把自己和这个时代混为一体，但是却又不那么死板，而秦大奶奶这一类的又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厉害的很，却又不大聪明，比古代人还古代人，而这宋如锦这一类的估计是标准的穿越女了，真以为穿越了随随便便就能开铺子的。 元雅也跟着摇头，“打量谁不知道这宋如锦的身家，有田我是相信的，可这铺子，即使有也是给她弟弟的。” 恬雅站起来见宋薇吃了些东西，编着络子玩，便又让水粉送了几个荷包给她玩，两姐妹高兴的吃了一顿饭，这元雅才离开，她离开了，水粉便笑道，“二姑奶奶还是这个脾气，还送了小玩意过来。”她在恬雅这里拿了凝香丸，又吃了一顿饭，自然不能吃白的，上门也是送的木质的小玩意来的。 “不说了，我这就去二房看看二弟妹怎么样了？”恬雅拍了拍手，这就打算去二房看看顾氏。 顾氏怀像有了，也有四个月了，此时刚吃完饭，便听说恬雅来了，倒是高兴了，“嫂子这是知道我闷了，今儿倒是好好的去逛逛园子。” “今儿我二姐来了，便陪她吃了中饭，你身子可好？咱们今儿先去园子走走，再用点儿粥，等骁哥儿回来了，再去我那里吃晚饭。”恬雅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那感情好了，我如今全靠嫂子了。”顾氏也是远嫁过来的，自然没有恬雅这么方便，生孩子的时候还有自己亲娘在旁边，她见恬雅也确实没什么坏心，同时也想这个时候测试一下恬雅，索性便放开了。 人多走动走动也松快了许多，顾氏身旁的小丫头不敢多心，恬雅自然也跟着说了好些会子话，人家顾氏以前还是个才女，咏诗什么的不在话下，恬雅听了也高兴，直夸以后生个状元郎。 而童氏则不高兴了。(未完待续) ps：感谢ivy1872的打赏 第九十六章 穿越女 她就不知道宋如锦怎么了，这样的“跳脱”，想一出是一出，以前还把她这个婆母放在眼里，现下是完全不听自己的话，还吹枕头风让四爷从南阳回到东京，两人还好的如胶似漆，且这宋如锦以前最爱装腔作势的，现在也野了起来，她是实在头疼，她本是心烦意乱的很，顾氏怀了孩子要注意，且这里还有个童枫，童枫的娘快过年就回去了，倒是把这个女儿留在这里。 童枫的婚事也为难啊？ 童枫最近和宋如锦走的近，两人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童氏又差黄妈妈过去探探，而听说顾氏在恬雅那里吃饭，她也不说什么了，现在大房精的要命，且自己儿媳妇如今也跟长房交好，她可不能拉后腿。 童枫吃着宋如锦做的饼干，看了又看，才笑道，“这叫啥曲奇的饼干可真是好吃，四嫂这是怎么想出来的？你这个铺子我也参一股可好？”本来她来的时候这宋如锦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现在宋如锦人倒是那个人可性子却好似变了一个人了，不过这变了个人倒是个好事情，比如对自己便很不错。 “我也是自个儿瞎琢磨，前次去找大嫂，大嫂没答应，我手里的租子钱又没送到，旁的不说，若是日后等你姑姑过寿，我便是送寿礼都没好意思拿出手。”宋如锦一脸憨厚的说道。 童枫自然又说自个儿手里还有几个闲钱云云的，却绝口不提大嫂子为什么不答应，她也不是个傻的，如今柴氏是苏家掌家人，大表哥疼大表嫂比疼女儿还疼。好吃的好玩的都买给恬雅，谁不说她福气好，关键是人家脾气还好，把顾氏全氏这几个哄得好，就连姑姑都不说什么了，更何况是自己，不过看宋如锦跟自己交好的样子。便也提醒。“四嫂有孝心，不过你找大嫂可算是找错了，她嫁妆多的很。姑姑说大嫂子出嫁一百八十抬嫁妆，她娘家又是公府，路子多的很。” 一百八十抬嫁妆啊，宋如锦眼神几乎是亮了。她在现代是做老师的，因为家里没背景被调去农村做特岗。不止一次埋怨家里没钱没权，可现在穿越了，本来还以为自个是不错的，有丫头婆子伺候。还通过丫头们知道自个儿嫁的是当朝第一世家，同时回娘家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真是嫁的不错了，同时又看了从南阳赶回来的夫君。那真是一表人才，可好了几日便有妯娌来看她。打头的便是这位大嫂，看起来就是生的比现代的明星都好看，关键是气质好太多了，看起来比自己年轻许多，她本来以为是续弦，后来却听丫头说人家是长房原配娘子，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我跟大嫂自然是不能比的，大嫂子娘家是公府，可没怎么看她回娘家呀？”宋如锦问道，如今能跟她合得来的也只有这位童枫了，如果是红楼梦里面的这种公府，恐怕这大嫂子娘家说不定也是个空架子。 童枫想了想她娘和她姑的话，“大嫂子是宗妇哪里能经常回家，如今大嫂嫡子也生了，家里事情也多了起来，要回娘家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童枫到底是个女孩儿，也不能久坐，便回去做绣活，而宋如锦想起恬雅却皱眉，有什么好神气的，等你家倒了，有你倒霉的时候，不禁又想了想自己点心铺子的生意，数了数自己的身家又有几分得意。 南安长公主看孙子拿了书让自己教着读，高兴的不行，这俊秀自律的小孙子可跟他爹一样，都是听话以后长大了也是有才干的，若是儿子跟自己亲热，她也不会总是塞个人进去，不过是想着让儿子想着自己罢了。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南安长公主看了看，这才教两岁的小孙子读。 谏之自个儿读了几十遍后才慢慢的把书关上，又看了看天色，才道，“祖母，我陪你去园子里逛逛，我娘说人要多走路身子才好。”这是个非常自律的小孩子，南安长公主却不敢小瞧了，牵着他出去，又教他什么花是什么花，祖孙俩很是高兴。 到了吃饭的时候，谏之自个儿拿着筷子吃的津津有味，想吃什么便让下人夹，这下所有人都不敢小瞧了，可真是世家子。南安长公主见天色晚了，看了谏之一眼，实在是舍不得送谏之回去，可想想儿子媳妇还是吩咐袁嬷嬷备车，谏之到底是个小孩子吃了饭便昏昏欲睡，用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眼睛，两个脸蛋都带着被连着揉红了，回到家便被恬雅放到床上，哄了许久才出来。 “二弟来了，骁哥儿回来了没？”恬雅和顾氏正说着话，看苏二爷过来了，便问了起来。 苏二爷朝恬雅拱了拱手，“这就来叨扰大嫂了。” 都是家里人倒是不用顾忌，苏长君坐在恬雅旁边，而苏二爷也坐在顾氏旁边，全氏因为要照顾博哥儿睡觉便没有来，这样的聚会已经成型了，所以过个几天便聚在一起吃饭，但是基本都是在大房，因为大房的小厨房做的东西实在是好吃的紧。 “酱肘子不错。”苏二爷等吃了饭才道。 苏长君自然和苏二爷一起出去说话，而恬雅见顾氏兴致不高，便对半人高的骁哥儿道，“你快扶你娘回去休息，若是要吃栗子糕明儿早上大伯母铺子上有人送过来，你上午过来拿，也好给同窗们都吃些。” 骁哥儿还是很喜欢这个长的很漂亮人又和气又会做东西的大伯母的，倒是顾氏看他这样笑骂道，“你这小东西，每次来大伯母这里都是如此，还不快谢谢你大伯母。” 骁哥儿讪讪的道谢，恬雅不在意的笑笑，“我们骁哥儿能吃是福，在松月学院那里离市集远，孩子吃点也好读书。” 等他们都走了，恬雅看苏长君正在看书，她让下人下去后，才慢慢伏在他身上，“还看书呢？”(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丑事 苏长君看到前面迎面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女人，连忙避开了，等她走了之后，才暗自皱眉，“这老四家的怎么这般模样。”而宋如锦自然无法理解古人这种男女大防，只是她一贯趋利避害，自然知道不能和苏家大爷起冲突，毕竟苏长君可是全府官职最高，又是族长。 就连宋如锦的小丫头也觉得主子这件事情做的不妥，“四奶奶，您喜欢哪件物事拿去便是了，何苦拿出去卖呢？”苏家这种家庭都是浸润过来的，往往可能不值钱的东西，都是十分有底蕴的，宋如锦因为糕点铺子赔了钱，便拿了房里摆放的东西去当铺，这东西下边刻着苏，到底送到燕家当铺了，恬雅听闻此事便直接找童氏说了，童氏气的不行，骂了她好几天才让她出门。 宋如锦这才被放出门，便遵从童氏的指导要到大房向柴氏去请罪，她不甘心的撇了撇嘴，又见身边小丫头喋喋不休，不禁有些烦躁，“袭人，你住嘴。”她刚来这里，因为看了红楼梦便以袭人晴雯等红楼梦里的名字来给身边的丫头命名。 小丫头这才住嘴，袭人抬头看大房的下人们尽是屏气凝神，她也不怎么多说话了，暗自里还是很想到大房来的，即使做个粗使丫头也好，大房的丫头们没有这样不靠谱的主子，而且大奶奶现在管家，月例虽然还是没有变，但是大奶奶实行奖励制度，大房若是有人干活积极，到了年纪就会多发两个月的月例外带一身衣裳，不像自己的主子做了点心铺子还让下人拿钱出来，还美其名参股。她们若是真的家境好也就不会给人做丫头了。 袭人止住想法，见大房的二等丫头碧莲和碧草两人搬着账册过来，连忙讪讪一笑，碧莲和碧草恭敬的给宋如锦请安，“给四奶奶道万福。”宋如锦虽然见不得人家动不动就跪，但是看到碧莲碧草二人如此恭敬对她，到底心里舒服了许多。不过她心里有事便嗯了一声就走了。碧莲碧草垂着头，两人眼底非常不屑。 恬雅已然送谏之去学里了，这次请的这位启蒙的师傅年纪不大只有十九岁。但是却已经中了进士，才学非常好，又是苏长君的族弟，虽然性子看上去颇为严厉。但是学问却是一等一的，这也是恬雅为什么要把谏之送过去了。到底她现在停了避子药也打算安心的怀第二胎，因此饮食作息便十分注意，听到下人说四奶奶来了，恬雅喝完最后一口梗米粥。漱口了，才正襟危坐着等四奶奶过来。 宋如锦不是第一次来大房了，她进来后也不敢到处来看。脸上挂着笑，眼睛却看起来有几分不愿的。低着头道，“这次的事情是我思虑不周了，还请大嫂子原谅我一时糊涂。” 恬雅见她来恐怕也是童氏让她过来的，又见她这个样子，心里虽然恼火，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发泄出来，毕竟是妯娌，虽然是个脑子有点不清楚的穿越女，见钱眼开的模样真是好似几百辈子都见过钱一样，但恬雅依旧面上表现得很担心，“看你怎么说的，这件事情我并未张扬出去也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咱们苏家是累世的士族，如今正如鲜花着锦，外头看着什么都好，可是却一点错都出不得。咱们都是苏家的儿媳妇，便不能只顾自个儿，你说对吧？” 这话说的漂亮，宋如锦自然唯唯答是，恬雅又道，“公中每个月给奶奶们的月例是二十两银子，另衣裳首饰又是每一季做一次，弟妹是不知道二十两银子在地主人家，也是一年的嚼用了，我如今管着家里，便是我也是如此的，我们谏之现下一个月不过十两银子，只这样便还有多余的，弟妹这是哪里钱不够了？” “大嫂，您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您嫁妆多自然不怕，可我们房里却又不同，与婆婆一道出去打赏的银子都不够，我哪里有钱？”宋如锦有些不服气，说的好听，每个月二十两听起来来，可每个人的伙食都是有分例的，如果是超过了还得自己拿钱出去买，每次和童氏一起去走亲戚朋友，不免要给赏钱，她不会绣荷包，针线上头也是有定例的，多拿了也是要自己掏钱，有时候来不及出去外头买那种精致一点的荷包，一两银子一个，哪里还有多的钱。 恬雅听了不免冷笑，“那是你自己经营的问题，你既然经营不好，就要卖公家的东西，你还有理不成？”苏家都快被二房掏空了，幸而她上来逼着二房吐了点儿，又重新经营这才好许多，就连苏长君一向不理俗务的人都去二房逼了好几次这才要回点钱，两口子攒了这两年才算好一点，二房的人还好意思要钱。 宋如锦还想说些什么，恬雅毫不客气道，“四弟妹年纪也不小了，也养了好几年了，家下人都怜惜你，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二婶子着急我们也着急，四弟妹现下可不要考虑旁的，头一件这子嗣问题先解决才行。”又下了逐客令，宋如锦暗自啐了口才走。 她倒是到童氏那里挑拨离间，不过幸好顾氏在那里，顾氏去年正月初生了孩子后，孩子一岁多了，她也恢复到童氏这里来请安，见宋如锦这般不着四六，还故意颠倒是非，便不客气的对童氏道，“娘看来四弟妹还是不知悔改，大嫂子估计也是怕事情闹大了，这才与我们说，她既然这样少不得咱们要去大房与大嫂子道歉了。” 童氏也恨铁不成钢的对宋如锦道，“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你男人的官职如今也是大房帮着跑的，你也好意思，我看大奶奶说的对，你现下就不要出去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既然是为了四爷着想，便为着四爷多想一次吧！”童氏本来连人选童枫都选好做续弦了，可宋如锦竟然活过来了，最厌烦宋如锦的就是童氏。 宋如锦闷闷不乐的回房里。 而恬雅则看着日头，便着墨香去拟一份单子出来，“今日是全氏选良娣的好日子，咱们庆贺的是太子，礼可不能太少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赴宴 这选良娣的事情竟然会有这样大的变数，本来是杨氏和姜氏是看好的人选，可是没想到杨氏被刷了，全氏上了，这样的变故让恬雅也没有了什么心思再去想别的，比较府里的三弟妹还是雷州全氏出身的。 墨香自然答应不提，等到晚上苏长君回来恬雅便又问了一次，“你说全氏这是怎么了？当初说好了是说给徐国公府的老二的，现在怎么又变卦了？” 苏长君脸色晦暗不明，他吐出几个字来，“全氏有了太子的孩子……” 这下恬雅算是明白了，难怪全氏会被抬进门，但这也太不讲究了吧，她不禁问道，“这样未婚先孕皇家难道还允许？” 苏长君冷笑，“咱们这位太子爷……”他也不想把话说白了，太子爷如今烦躁的很，心思倒是都用到这上头了。 “那秦氏呢？”前些年不是还听说秦氏身子不好的。 苏长君转了个身子把恬雅搂进怀里，“身子大好了，倒是皇后怕是熬不过去了……”皇后也算是他的舅母，偶尔南安长公主传回来的消息便是如此了。 恬雅打了个冷颤，夜是越来越冷了。 秦大奶奶进门后先生了个丫头，今年又生了个儿子，也算是秦勉的嫡长子了，秦家这位甫一出生的嫡长子的洗三就请了很多人，恬雅自然也是要去的，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行差踏错，太子妃秦氏没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是皇后，后宫生变，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前朝。恬雅看了看今儿洗三送去的单子，见没事这才让墨香准备好了出门子。 这次恬雅是一个人去的，二房和秦家关系不好，当家人还得恬雅过去，苏长君虽然知道自己的妻子不是娇娃娃，但是他想起秦勉的诡计多端，便有些不好。“吃顿饭便回来。咱们也不是正经亲戚，面上顾着就好。” 恬雅听他这样说，心里一暖。“恩”了一下，忙道，“你先去吧，我没事的。何况今儿娘还要去呢！”这个娘说的是燕氏，如今陵正要找媳妇了。燕氏是大大小小的聚会都不会错过的。 苏长君便先走一步，恬雅这才叹了口气，墨香忙问是怎么了，恬雅低声道。“如今我们家虽然受圣上看重，可以后谁说的准？我这不过是担心以后。”太子与秦家关系匪浅，而苏家却因为忠于帝派。如今还是把太子当储君，却没有当圣上看。自然与秦家那等忠心于太子有所不同，而秦勉则是与苏长君势同水火，外加个许诤也进来捣乱。 她不是不知道许诤想把堂妹嫁进自己娘家，这也是分化同盟的一种手段，这局势可是越来越不好了，她这样沉默，墨香一个下人自然也有她自己的规矩，对这样的事情也不便插嘴。 等恬雅的马车到了秦家的时候，秦家外边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祝贺声也是不绝于耳，恬雅端了个笑脸这才下马车，二门这里早就有体面的婆子出来迎接了，恬雅让墨香赏了五十个大钱，便跟着这位仆妇进去。 秦家在夏天又重新修了园子，恬雅经过那园子的时候看了好几眼，果真是百花齐放，煞是好看，她少不得要夸几句，“我寻思着那杏花好看，可并不是这个时节开的，你们府上的人倒是有巧思。” 那仆妇听了有些得意，“这都是我们大奶奶想出来的，绢花也是大奶奶吩咐做的，从远处看便如真的一样。”那露珠也是用水晶缝上去的，秦家果真是财大气粗，不愧为太子妃娘家。 “秦大奶奶果然是个能人，我们还要多跟她学。”恬雅笑眯眯的，歪着头说道，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她是天真的二八年华的少女。 那仆妇能做到迎宾这样的工作想来心思也是九转十八弯的，立马又正了脸色到前边领路，而恬雅则默默的跟在她后头走着。 进去后便又有秦大奶奶亲近的大丫头出来告罪，说是正在坐月子不便出来，恬雅倒也没有一定要去看，毕竟这能去看的也只有最亲近的，而她算不上最亲近的，可是却能在她的宴席上多看些人。 许诤的夫人是最热情的一个，她是县君出身，算是宗室女，不过她父母都不在了，从小在叔叔信郡王府上长大的，但却不是个怯懦的，看得出来是个十分能干的夫人，她言笑晏晏，俨然主人家一般，生怕旁人不知道她们家许诤和秦家的关系，她见着恬雅面上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又许多夸奖的话如流水一般，什么“天姿国色”，“管家有状”，“贤惠大方”，听得人想笑。 “瞧许夫人说的，我哪里这样的好，先前没见过您，只说最是个好的，如今见到了，倒真真是个大方端庄的夫人，您又是龙子凤孙的，再没有人敢跟您比了。”恬雅也反过来去夸赞她。 许夫人暗自皱眉，她见柴氏年纪不大，以为会像旁的年轻妇人一般，经不起夸，一会儿脸皮薄的便低头不语，哪曾想这柴氏倒是反过来夸自己，她看着笑吟吟的，胆子倒似大得很，许夫人连忙收起了她先前三分轻视的心，正正经经的陪着屋子里的夫人们说话，倒没有再招惹恬雅了，她也怕闹下去反而成了柴氏的主场那就不好了。 恬雅见燕氏未来，来的是三婶孙东玉，便与她颔首，孙东玉却过来道，“本是大嫂今日要来的，哪里想到燕家的老太太说是身体不舒服，大嫂便去燕家了，特地叫我过来的。”她到底怕恬雅生气，孙东玉是个继室，又没有什么底气，如今在家里还要靠着大房，自然是十分谨慎。 “三婶可知道外祖母没什么大事吧？”谢老太太算是很疼她的，当年她从南疆回来，便是这谢老太太作为长辈的教了她许多。 孙东玉也迷茫着，不过到底她也不愿意恬雅在这席上伤心，便劝道，“说是常发病了，你也不要着急，若是真有事大嫂定会派人请了你过去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五年 恬雅这才放下心来，“那还请三婶帮我娘带个话，我明日就去看看。”长辈有疾，她一个身为晚辈的既然听到了，不闻不问到底不好。 孙东玉与她闲话几句，那许诤的夫人见恬雅不与这些夫人们搭话，也松了一口气，便开始了逗趣说话，恬雅也懒得再去说什么，秦家又不是没人了，还请许诤的夫人在这里撑面子，真是好笑，秦家好歹还有几房人。 到了洗三的时候，大伙儿都开始往金盆里丢洗三礼，恬雅也丢了些金镯子这一些，她对这类的场合很是熟悉了，自从那年往临安去了一次之后，日后大小宴席她也是经常去的，到底苏长君对她放心了很多。 郑大奶奶这次来了丢了一尊小金佛，她是秦大奶奶的娘家人，又是郑家的大奶奶，自然很有分量，不过她到底是苏家出来的，倒是很照顾恬雅，鬼才会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嫂子，要知道若是苏家真的不好了，倒霉的还是自己。 “苏大奶奶好大方，日后若是有空可要到我们府里玩，早就听说过您很久了。”末了，一位妇人拉着恬雅的手笑道。 那妇人见恬雅没有开口，便自我介绍，“我是睿亲王府上长史的妻子。” 恬雅这才知道，“是马夫人啊？我年轻，许多人都不认得，您多担待些。”睿亲王府的长史马如龙的夫人，难怪对自己这样热情。 马夫人笑呵呵的，“这也是正常的，睿王爷如今才建府，我们这也是从直隶回来的。日后大家亲近了，便认识了。” 恬雅自然笑着点头。睿亲王的未来王妃可是苏长君的妹妹，虽然不是同父，但到底都是南安长公主的孩子，自然比关家世子同关秀兰的关系亲近，虽然恬雅对这个小姑子有点敬谢不敏，但到底这小姑子也是亲人。 出了门子，许诤的夫人这才去秦大奶奶房里说话。秦大奶奶身上虽然不好。可是心里却高兴极了，她刚喝完乌鸡汤，便见许诤的夫人进来。眼里虽然闪过一丝阴霾，可面上却是高兴极了，“许六奶奶来了，今日可多亏是你。若不然我这不中用的身子怕是要出丑了。” “别这么说，这也是应该的。你也不看看我们两家的交情。何况如今我们可是亲家了。”许六奶奶坐在床边，很是亲近的样子，她的长子今年与秦勉的长女定亲了，也因此她也更把这秦家当成自己家了。 秦大奶奶腰上一酸。实在是撑不住，便先躺下，她身边的小丫头把抹额拿走了。她这才舒服了许多，脸上有些歉意。“我实在是身上不大舒服，还请许六奶奶原谅。”这就是在谢客了，许诤夫人这才僵硬着脸走了。 恬雅回来之时，正好下午时分，下午阳光正烈，她素来不喜太热的天，便匆匆往内室走过去，此时谏之刚回来，因为谏之年纪毕竟还小，自然也不会整天上课，他从小自律得可怕，恬雅虽然对他严格，但是苏长君对他更是完完全全的精英世家子的培养方式，现下谏之正在自己房里的小书桌上临字帖，恬雅也不想打扰他。 五年后苏家长房 这是恬雅怀的第三胎，第二胎因为是在行宫住的时候怀上的，生的时候竟然在外头生的，现下又怀了第三个孩子，刚刚确诊已经有三个月了，天早就黑了，可苏长君还未回来，碧莲如今是大丫头了，她是要随侍在恬雅身边的，由此便劝道，“奶奶这是怎么了？若是困了便先上床躺着。” “我还是等等吧！你也陪我说说话，平素里让你打探的消息也不知道你打听出什么结果了没有？”恬雅也有意要考一考这位新来的一等丫头，胭脂水粉已经嫁人了，她们没有和墨香一样留在身边，而是到了庄子上，这两人倒也没什么话说的，不过新提上来的碧草碧莲二人从二等升到一等却是今年的事情了，也因此恬雅便特地让这二人来探一下消息，看二人的能力如何。 碧莲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奴婢这些日子便在观察二房三房，自从童家小姐出嫁后，二房二奶奶虽然面上与您交好，但是归她管的部分，至少100两中有三十两是能贪的，而四奶奶还是穷的很，虽然有了姐儿，但是吃穿用的皆是公中的，还经常朝二太太拿钱，而三房的三奶奶虽然有时候也会贪一些，但祭田丰收也多亏了三爷，还有就是五房送的年礼，统共也没有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都没有也想让家里帮她跑官，他们可别忘记了，这几年一直在江南，那可是油水最多的地方，现下他们又是苏州知府，调到东京没有钱怎么活动？还真是……”五房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 碧莲也笑道，“您也别生气，我们的人也说了，三房也不想他们回来，毕竟博哥儿如今八岁了，而五房这几年都是生的女儿，若是五房回来了，怕是要争博哥儿的。” “博哥儿的过继文书可是写了的？”恬雅觉着没什么担心的。 碧莲倒是因为是老家生子，知道的这些阴私也不少，“奴婢先前也是在庄子上的，那里有不少嫡子都被送过去的，您想，五房若是有孩子就好，若是没个男丁那就是绝户了，族里也会提出来的，明明有亲儿子却要过继其他人的儿子，五房是决计不会干的。” “那不就只有兼祧了？”恬雅如今也只想到这个法子。 碧莲笑道，“只怕到最后一步也只能如此了。”碧莲本来还说长房的，可是长房的嫡子怎么可能会到三房去，这未免自降了身份。 兼祧这话倒是成了真，可如今恬雅还头痛给睿亲王妃的嫁妆，太过了不好，太少了怕是南安长公主有意见。 “各房的事情我已经清楚了，给睿亲王妃的礼一定要厚重，我嫁妆里不是还有个玉屏风，便把它拿过去，凑成三十台就好。”恬雅抚了抚肚子缓缓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宫中府中 睿亲王的婚礼异常隆重，当今就两个嫡子，分别是皇太子和皇五子，也因此两宫还有当家还有宗室都对皇五子异常期待，更有甚者却是抱着新的希望，太子已经遭到皇帝训斥，而皇五子聪明睿智，又是嫡子，未必不能另择明君，而且皇五子娶的是南安长公主的嫡女，关山候的嫡女，还是如今的文华阁资政苏长君的亲妹妹。 “盼之看谁来了？”南安长公主对着坐在怀里的米团子说道。 米团子迅速站起来，脸上欣喜，“娘，娘……” 恬雅抚着肚子走了进来，她正准备行礼，南安长公主早就让袁嬷嬷扶起来了，她现在是对这个儿媳妇越来越顺眼了，谏之虽然才七岁，可是从小就看得出来非池中之物，更别提把盼之放在她身边教养，现下又怀上孩子了，如今她搬到公主府里，这儿媳妇倒是经常过来他，她也有几分心疼，“你妹妹刚刚嫁了，我这里也没有旁人日后来便不必行礼，毕竟怀了身子。” 恬雅握住盼之白嫩嫩软绵绵的小手，边走边笑，“娘这是心疼我，但是到底礼不可费您说是不是？” 南安长公主已经把一些无关的下人打发了，她看起来有几分忧心忡忡的样子，“你进宫后见慧贵妃如何？” 这就是问慧贵妃的小皇子了，恬雅笑道，“十皇子身子骨倒是养好了，到底还是小孩子，骨头也容易养。”皇帝非常宠爱慧贵妃，小皇子刚生下来便被封为宁亲王，并赞他有其母宁静致远之意，只是这样小的孩子哪里看得出什么宁静致远。可皇帝非常宠爱小皇子，现在后宫做主的都是苏曼娘，如今的慧贵妃，大抵今年要封皇贵妃。十皇子备受宠爱，不过也才三岁的样子，但是前些日子却“不小心”摔了一跤，慧贵妃还杖毙了好几个不负责任的宫人。 “这就好。这该死的东西们总是有不经心的时候。”南安长公主边说边看恬雅脸色。她大概知道太子大概是不行了，当年她也是参与夺嫡了的，而且在夺嫡之前被张贵妃的兄弟三皇子压的踹不过起来。所以她的侄子兼女婿五皇子如果继位自然比太子好。当然这也需要儿子在中间斡旋，且她也不清楚苏长君到底是支持同族的苏曼娘的儿子还是睿亲王这也是一个难题。 恬雅把盼之安置在自己身边，又拿了点心喂他，盼之笑嘻嘻的。他最爱腻在娘身边了，娘也是最香香的。见他吃完，恬雅才道，“也是这孩子可怜的很，八皇子也是三灾八难的。现下已经安置到户部尚书府上了，十皇子平时颇为健壮，现下却这样。慧贵妃都着急了，索性皇上福泽深厚。十皇子转危为安了。” 南安长公主也称赞十皇子福泽深厚，只是她又提到旁的事情，“你又是嫂子，这些日子怕是进宫规矩大，还是在家好好休养。只是全氏的事儿你要多看着，她如今是太子的侧妃，又是小皇孙的亲娘，难免有几分骄纵，我听说最近她去你们府上了？” “府上三弟妹是她的堂姐，本就是该走动的，更何况太子现下只有这个皇孙，又是全氏生的，我们倒也不敢怠慢，不过是避其锋芒罢了，总归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秦氏无子，说是当年侍疾的时候掉了个孩子，皇后死了，她又无子，慧贵妃又得宠了，难免太子一脉的人着急，就是秦氏也要避全氏锋芒。 南安长公主拉着恬雅的手道，“你这样想便很好了。”又看盼之这幅粘着恬雅的模样，心下虽然有些嫉妒，但面子上仍然道，“虽说开蒙重要，可我这里也不是不能请师傅教，只怕你们不放心罢了。”南安长公主直盯着恬雅，盼之这小孩子也感到气氛有些不太好，便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 “您这里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这是长君交代的，且如今族学又重新聘了族弟慧贵妃的亲兄来这里教，他学问又是顶好的的，人品也不错，所以长君这才叫我接盼之回去。”恬雅微垂眸，心下却不屑，还真打算把握儿子当人质啊，让我们这么快投诚也要让五爷能坐上那位置才好。 盼之到底被带回去了，他兄弟谏之见着他回来十分高兴，两兄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悄悄话，恬雅抚着肚子在一旁笑。 转眼几个月后就到了恬雅的生产期，苏长君已然不似之前恬雅生头一胎的时候那般热切盼望，不过到底是有所期望的，毕竟儿子越多越好，这也是长房的福气不是，他稳坐隔壁房中，产婆正在旁边打气，恬雅一鼓作气的把孩子生了下来，又是个男孩，这下恬雅算是放心了。 亲友们互相通知，就连童枫也过来了，童枫如今嫁给了许诤做续弦，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些年秦家和苏家关系不太好，这几年苏家倒是混的不错，也因此便趁着许诤的夫人亡故，许家求亲，童枫嫁了进去，虽然童枫嫁进去就有继子，且许诤还比童枫大上许多，但是到底是淑阳公主府邸，这也符合童三太太的期盼，便许诺了童枫的婚事。 “大表嫂真是好福气，小侄儿看着就白白嫩嫩的。”童枫如今倒是优雅起来，她嫁到许家自然也是知道许家的处境的，如今许家受到太子的猜忌，秦勉也使不上力，这便让她这位和苏家沾亲带故的表姑娘过来和苏家打好关系。 恬雅系着抹额，见她如今身穿广袖齐胸石榴裙，头上戴着大凤钗，中间还镶着夜明珠，心道许诤果真是个厉害人，这样的打扮，看着倒是不像继室，说是郡主都有人信，只她脸上倒是不显露出来，便哼哼哈哈几句，众人见她精神不济，倒也不敢多说，洗三礼俱是收到许多名贵的东西，童枫，郑大奶奶这些人都是亲属，完全是一个比一个大方，其他家的夫人们瞧着笑，倒也看出点名堂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长子 与此同时，郑大奶奶倒是笑着与恬雅提了另外一件事情，她有些不自然道，“我们家的巧云丫头如今许了人，正是许家的哥儿，还是嫡出的。”昌平许氏，许诤的家族，郑大奶奶倒是和许家连上了，看了这许家倒是很会钻营的。 “是郑家的大小姐吧，那可是真好，郎才女貌。”恬雅还没说话，坐在床边的恬雅的弟妹李氏笑着说道。李氏出自陇西李氏，也是李氏嫡支出身，又是嫡长女很是有世家贵女的样子，是由慧贵妃的嫂子李氏做的媒，燕氏对这位李小姐最是满意，才于三年前让陵正与李氏完婚，但是让燕氏诟病的是这位李氏进门生了女儿后便再无消息，但是到底因为看重李氏，也没提其他的。 恬雅精神头有些不好，不过现在都是亲属在旁边，倒是可以随意几分，她附和道，“这倒是门好亲事了。正好那个时候我出了月子，我这个做大舅母的去添妆，只是你这个做母亲的恐怕不舍得女儿。”巧云养在嫡母身边，与嫡出的教养一样，虽然郑大奶奶有自己的女儿，但是对这巧云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郑大奶奶偷偷看了恬雅一眼，见她看起来虽然有些疲劳，可脸上倒是愉悦的模样，略微斟酌了一下，又仿佛自己真的舍不得巧云，“大嫂说的是，虽然她不是我生的，可自从我进门便让她跟着我，如今说句不好听的话，若不是她真的年纪大了，我是舍不得的。” 李氏又笑眯眯的接话，“可不是怎么的，谁都知道郑大奶奶是个最慈爱不过的人。”她看了看大姑奶奶柴氏。见她虽然躺着，可郑大奶奶还得看她脸色，便知道如今郑家也不大好了，秦家式微，郑家便连忙与许诤家联姻，这可不是甩了秦家一个巴掌，秦家也有个嫡长女与许家有婚姻关系。而郑家把女儿也嫁了过去。虽是个记名嫡女，但是谁都知道是个庶出的，也不知道郑大奶奶答应这门亲事郑家收了多少好处。恐怕头一个好处就是与苏家的关系了。 郑大奶奶不自然的笑笑，便起身去外头了，留下来的便只有嫡亲的弟妹李氏和嫂子顾氏，顾氏本是大房的儿媳妇。不会多一句嘴，而李氏却不同了她本是嫡亲的弟妹。又一向与这位四姑奶奶关系很好，也因此她便提起家里的事儿，“我们大爷现下做了亲军，如今慧贵妃娘娘倒是让他带着宁亲王。宁王爷是个聪慧的，可我们大爷总是怕慢待了他。” 慧贵妃如今在后宫虽然不是唯一的贵妃，但确是皇上最宠爱的。听说有大臣家眷送礼比另外一位芳贵妃重多了，可一直不放心她的儿子。便让陵正做了十皇子的亲兵。恬雅也不好说什么，人家苏曼娘如今是贵妃了，显然也知道陵正是恬雅的亲弟弟，说出去还是抬举，肯定拒绝不得的，“他年纪虽小，可是是主子，让陵正多恭敬些，这些话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一个妇道人家便不说这些了。” 李氏见她实在是精神不大爽快，便略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李氏出去了，顾氏也不好多待，恬雅见这两人也走光了，才松了一口气，躺下就闭上眼睛休息了。 南安长公主虽然人没有来，可是心里却惦记着，打发袁嬷嬷过来送了重礼，恬雅少不得又要起来与她应对，袁嬷嬷话里话外都提起睿亲王妃，“贵主子说您需要多调养，本来我们睿亲王妃也在的，也差使了人，但既然都是送同一府上的，便让奴婢一道送过来了，睿亲王妃很是担心您呢！” 算起来睿亲王妃进门也几个月了，恬雅知道睿亲王妃不会是个关心嫂子的人，毕竟她那样的性情，听说睿亲王对这位表妹还非常宠爱，恬雅却是不会相信这位小姑子会耐烦人情往来的，以为送的东西看起来应该也是她们府上的长史打发过来的，不过恬雅向来面上都顾得好好地，也笑道，“她的心我知道，不是说过段时间她生辰吗？那我可要好好谢谢她，您今儿过来怕也是累了，不如吃了酒再走。” 袁嬷嬷笑着应了，“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回去复命了，大奶奶好好休息，尽快养好身子才是。” 恬雅连忙向碧莲使了个眼色，碧莲塞了个荷包到袁嬷嬷手上，袁嬷嬷不动声色的放在袖口里，福了一身便出去了。 碧莲这才伺候恬雅睡下，等她醒来的时候大概已经睡了有一天了，苏长君隔着窗户与她说了几句话，恬雅应付几句吃了饭，让小孩子放之睡在自己旁边的摇篮里，逗了一会儿，碧莲又把谏之，盼之带了进来。 米团子盼之平时就是最黏恬雅的，他跑着过去戳了戳小包子放之的脸，恬雅看他这好奇的模样，本来想多说几句，这盼之又像风一样的跑到恬雅的旁边，他也不算大，平时比之兄长的稳重净是调皮捣蛋了，也因此他不似他哥哥一样守规矩，白嫩嫩的包子脸皱在一起，“娘，我想跟你睡，盼儿都好几天没见您了？” 恬雅用手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然后又让谏之过来，她倒是没什么避讳把大儿子的脸捧着亲了他一口，“谏之不想娘？”成功的看到儿子脸红了，她心里才好受一些。 长子性子太过于严肃，且受精英教育长大的，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些完全是铭记在心里，恬雅有心想让儿子性子活泛一点，苏长君却说没有什么，而她又生了两个儿子，她也怕大儿子心里觉着母亲疼弟弟，便有意无意要与长子亲近。 盼之见了他自个儿凑上去亲恬雅，还道，“娘每次都亲大哥，却不亲盼儿……” “盼儿不用娘亲，自个儿就亲娘了。”恬雅打趣道。 谏之听了这话虽然觉得弟弟有些胡闹，不过想起母亲方才濡湿的嘴唇，到底心里暖暖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国礼 “博哥儿过来了，可巧谏之刚刚出去，你要不要在大伯母这里先等等。”恬雅着三房的侄子博哥儿过来，便对他说道，也怕他出去找谏之到时候可能会扑空。 博哥儿看了看她大伯母兼姨母，心里很是亲近，家里人并没有瞒他，他也知道自己是五房的孩子过继到三房的，他心里对全氏敬重，但是不免对亲生母亲思念，而大伯母与她娘是堂姐妹平素对他很好，这让他心里对亲娘的仰慕越深，端看大伯母相貌倾国倾城，平时和蔼可亲，与人说话如沐春风，他娘肯定也是差不多的。 “那我就在这里等一下吧！”博哥儿顺势坐下。 恬雅对碧莲吩咐道，“把我零嘴盒子拿出来看博哥儿欢喜吃什么？”恬雅的零嘴盒子如今不管是恬雅自己还有自己的儿子们都喜欢，盼之这个米团子一切以娘为主的就别说了，就连谏之也经常吃，苏长君有时候假正经但是饿了也会拿恬雅的零嘴盒子吃。 碧莲立马得令去拿了过来，又麻利儿的上了茶水，果茶，恬雅倒是喜欢小孩子，她把零嘴盒子推在博哥儿前面，“吃着玩，反正这个时候离吃中饭还早。”见博哥儿害羞的拿了一块牛乳花生糖放在嘴里，她又亲自递了茶过去，“这东西特别甜，吃完后一定要漱口。”博哥儿偷看了恬雅一眼见她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又不好意思的把茶端过来小抿了一口。 恬雅打量了一下这博哥儿，虽然才八岁的年纪，可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好看，全氏为了教导他也是花了颇多的心思，只是他亲娘不着调。如今不在一处倒是好，若是搁一处了，恐怕又有事端，好容易老一辈的搅家精童氏现在偃旗息鼓了，没曾想新的搅家精又要来了，那欣雅每次来信就哭穷，要起升官来却是振振有词送年礼每年三百两都没有。真以为自家是为了他忙活的。恐怕过不了几年这五房也要回来了。 谏之回来的比预想中要快，他先是跟恬雅问好后才拉着博哥儿一起退下，恬雅想着两人应该会商量些小孩子的秘密。倒也没有追问，毕竟她除了两个母亲不需要她过多看护的孩子之外，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因此她亲自去小婴儿那里抱了抱他。可惜他年纪太小太需要睡眠了，恬雅这才放下他。 她如今的日子平淡。但却是一直想追求的，现下家里大部分的事情也理顺了，就连大房的一些积年老仆死的死，有的求了恩典去了庄子。如今她真正掌握住了家里的大小权势，除了二房那位弟妹偶尔传来点小刺激，也有童氏去磨。恬雅不操心，日子虽然过得平静。但是恬雅知道马上要有大事情发生了，可能也就这几年了。 果不其然，童枫递了帖子进来，恬雅自然应允，还未等到午饭的时候童枫便来了，她看起来神采奕奕的，显然非常适应这一类的官夫人交往的活动，如今的社交圈子里头大家提到许六夫人童枫，则会说，“年轻，会说话，总是安排的妥当。”以她如今的年纪，能够得到这样的评语，显然童枫也是下过苦功的。 她今天穿着橘黄色绣秋菊的宫装，头上插着拇指般大小的东珠凤钗，耳垂上一对白玉葫芦长吊坠随着她走进来的步伐，却纹丝不动，她脸上洋溢着得体的笑容，突然间恬雅觉得有几分意兴阑珊了，难怪说女人嫁了人都如死鱼目珠子一般了，未嫁之前的童枫虽然有几分小家子气，可是整个人洋溢着青春的朝气，如今虽然面上带笑，可是那模样标准的让人却提不起一丝兴趣。 可是恬雅不会就如此冷淡待她，“今日可巧你来了，如今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是在问许家娶郑家小姐的事情。 童枫略直了直身子，脸色有些苍白，“倒不是这件事情，毕竟我们大奶奶进门了，如今有她做帮手也是很好的，只是她如今的处境很是尴尬，这不……她身子便有些不好，我素日听说您这里有凝雪丸，便想讨要几颗回去。” 许家六房的嫡长子娶的是秦家的长女，这也是双方还在许诤的原配那里定下的亲事，当时是泼天的富贵，如今却是尾大不掉了，恬雅却不太相信是真的身子不好，“这里头有什么缘由，你要老实与我说？”显然许家没有请大夫看病，就是不愿意旁人知晓这件事情，但是公然陷害这也说不过去，虽然太子如今不行了，可秦家并没有立刻就倒下，许家这也做，倒是太凉薄了一些。 童枫是靠着苏家才有今天的富贵，她深刻的知道若是没有了苏家，她便和今天她名义上的大儿媳妇一样，在内宅“病”了，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才道，“我们家的大奶奶秦氏基本上自嫁进来后就新婚那几天大爷去他房里，然后大爷几乎都是睡在旁的地方，秦氏孝顺倒是经常与我作伴，上个月，也就是放之侄儿洗三那日，秦氏也怀了孩子，她觉着自己终于有了盼头，但是因为坐胎不稳便没与我们讲，前几天她高兴的告诉我们大爷，结果……” 看童枫这苍白的神情，恬雅也明白了，她立马道，“我知晓了，刚配好的凝雪丸，你拿回去，这里还有几瓶凝香丸也是补身子的。”许家可真是…… 童枫谢过恬雅，匆匆告辞。 看童枫走后，恬雅才让下人上了午餐，二儿子盼之一向与母亲十分贴心，自然过来和恬雅一起吃午餐，只是没想到吃了午餐后，便有睿亲王府的长史的马夫人过来，她几乎是非常高兴的向恬雅宣布，“我们王妃有了身子。”这是阖府都盼望的好事情，自然这位一向脾气非常好且对苏家很亲热的长史夫人也第一个传达了睿王妃的愿望，“睿王妃如今怀了身子，但是长公主伴驾去了，如今有您在，这才大着胆子请您过去看看。” 恬雅反应过来，自然惊喜万分，“这可是好事情，您先回去，我准备一下就带盼之过去，这孩子一直也想见见她姑姑。”马夫人忙不迭的点头，这有什么比睿王妃怀孕生下嫡子来的更好的，这样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谁还敢阻挡不成。 等马夫人走后，恬雅方才兴奋的样子几乎是不可见了，眸子十分冷静，她慢腾腾的吃了饭，这才笑着与盼之道，“睿王妃也就是你姑姑有了宝宝了，你先前还吃过人家送过来的灌汤包子，你自个儿挑点小玩意带过去看看你姑姑。” 盼之是只要和娘在一起去哪儿都好的小孩子，又听说可以出门，几乎是乐不可支的选了几个自己最喜欢的小玩意儿用木匣子装好了，兴致冲冲的与他娘一道上了马车。 睿王府占地面积很大，几乎是一整条街都是睿王府的，身为皇上嫡亲的皇子，气派些也是非常正常的，更甚于这位睿王还可能会有登顶的可能，这就更让众人对睿亲王奉承讨好了，甚至与就连自己的弟弟曾经的睿王的伴读都受到了热捧。 下了马车，有专门的小太监领路，恬雅此时带着盼之，吩咐他要守规矩之类的，到底盼之也是世家长大的，平时虽然有几分黏糊调皮，可是在外头还似模似样的，小太监也是个嘴巧的，“苏大奶奶是不知道咱们王妃就盼着您来了，如今是阖府的喜事，就连王爷今儿都特地早早的回来了。” “是吗？我就说王妃是个有福气的人，日后伺候王妃还要劳烦公公们多帮衬着了。”恬雅淡笑着，一边把手里的荷包趁势递了过去，这种赏钱是必不可少的，给少了给多了是心意，若是没给，怕是这小太监背后都会骂自己小气的。 那小太监摸了摸荷包里的形状，摸着该是颗珍珠或者金珠子，这小太监高兴极了，好容易出来做个接待工作，还是这样的喜事，得到的赏赐不会少，但这位苏大奶奶大方极了，因此他也伶俐了不少。 等到恬雅到内室的时候，睿王和睿王府竟然都在，睿王笑的很开怀，这是恬雅第一次看到成年后的睿亲王，仪表堂堂，龙章凤姿，似乎世上最好的精华都在他身上，他看上去颇有些潇洒的模样，见着恬雅倒也不摆架子，“正好您来了，您经验丰富，王妃年纪小，若是有些忌讳，您这位娘家人也好好提点些。”说罢，又说自己有事情，便先走了。 恬雅见着睿王妃，她抚摸着尚未隆起的肚皮，看起来整个人充满着母性的光环，显然她对恬雅的到来有几分感激，但并不算是太热络，恬雅拉着盼之过来行礼，先国礼后家礼，行完礼后，这睿王妃才叫起，“嫂子这是折煞我了。” 恬雅心里冷笑，若是真的折煞了，便不会行完礼再说这个话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知礼 “到底礼不可费，我也在这里恭喜您了。”恬雅直起身子笑着恭喜睿王妃，这睿王妃可是比睿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睿王风度翩翩，不拘于礼俗，讲话如沐春风，看着就是贤能者，虽然她本身和睿王妃关系更紧密一些，但是却从心底觉得睿王妃与太子妃秦氏差太远了，若真要为君妇，那可不是摆架子就行的。 睿王妃也不叫赐坐，盼之抬眼看了一下睿王妃，心里也不舒服，不过娘说了在外头再不高兴也不能摆在脸上，自个儿要做个芝麻馅的包子，睿王妃又侧耳听那养身嬷嬷说话，恬雅不置可否的站着，这个睿王妃脾气也忒大了。 这些年她和这位小姑子一直关系都不太好，小时候这个孩子还可以，后来进宫后心眼没长但是脾气却见长，就连平时见着苏长君都不哼一声，这也是苏长君现下不太亲近这位妹妹，恬雅脸上挂着笑不见一丝不耐烦，等睿王妃终于回过神来才惊呼一声，“看看我都高兴坏了，竟然没赐坐，嫂子不会怪我吧！” “睿王妃方怀孩子，小心点也是没有错的。”恬雅依旧淡笑着。 睿王妃又安排恬雅坐下后，慵懒的问起恬雅一些杂事，可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看着恬雅，她想起某一年她不小心闯进当时还是五皇子的书房，在平时五皇子最隐秘的柜子里她突然看到一幅画，而那画上的人分明是她那亲亲嫂子，那位名声十分好，自己哥哥喜欢得不行的柴氏，她却还不能表露出来，柴氏受到她哥哥那样的爱戴。却不是个贤惠人，几时给自己哥哥开脸过妾氏通房，每次都独霸哥哥，虽说生了三个儿子，却很少去自己娘那里去请安，不过是仗着脸让自己哥哥欢喜罢了，这就是狐狸精。有什么好的。 而恬雅自然对这一切都无所知的。她听睿王妃提起家里，斟酌一下道，“如今倒是没什么大事的。我们三房如今的孩子最大的也还未及冠，都是平常与弟妹们作耍或者和谏之几个在一起，我们妇人倒总是这样的。” 睿王妃不置可否的点头。 “再者您如今既然有了身子，可要好好休息。我倒是聒噪了，这就带着盼之回去。”恬雅见她有些疲劳的样子。故此说道。 睿王妃看了看天色，心道你不早走难不成留着陪五皇子吃饭不可，便毫不客气的挥了挥手，说了句。“那就如此。”恬雅还是那副模样，便带着盼之走了，等上了马车。盼之便有些不高兴了，恬雅见他嘟着的嘴。好笑道，“你呀，这是怎么了，嘴上都可以挂个小油瓶子了，来娘看看？” “盼儿不喜欢这个王妃姑姑，好生没有礼貌。”盼之闷闷的道。 恬雅笑道，“娘也知道啊，只是娘跟你说过，她这个样子是在丢她自己的人，可咱们做全了咱们的面子，谁敢说咱们啊！那旁人提起你来，只会说你是个知礼的小郎君，可那王妃却是个三岁小孩子都不如的人，你说是不是？” 盼之听到这样的解释，倒是高兴了，“那样大的一个人还不如我呢！” 回来后，恬雅把今日睿王妃怀孕的事情跟苏长君说了，苏长君已然留了胡子，他人本身十分沉稳，看起来竟似又老成了许多，倒像是个四十岁的老夫子，与恬雅在一起看起来有几分不搭，外头还有人打听说恬雅是不是填房，他略沉吟了一下便道，“也不用高兴的太早，她才嫁几年，哪里就这样着急了，如今朝廷闹的不可开交，慢慢开始成党争了，我们只是尽亲戚情分，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参与了。”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柴氏，二十三岁的柴氏如今还是十分年轻，有时候看着还像个少女似的，只是他想了想自己这般无趣，除了公事就是公事，尤其是这几年，忙的不行了，就是不知道陪着她会不会闷。 “我知道了，还有件事情，老爷子如今的病你待如何……”苏老太爷看到了嫡重孙的出生，但是到底年纪大了，还是身子骨不行，也因此家里都是拿着参吊命，棺材都准备好了，只是他这位嫡长孙可能要守孝三年了。 提到这个苏长君沉默了，他叹了口气，“等着吧，怕是不久了。”他想着刚好等着老爷子过世趁着守孝也好避开风头，睿王如今可是越发“贤明”了，太子急不可耐有些昏聩了，后宫还有个慧贵妃聪慧的十皇子，他是哪一边都不能轻易站队。 看他眼眸中有些悲痛，恬雅不忍连忙上去抱着他的头，轻拍他的肩膀，苏长君反过来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宝宝，还好你陪着我，祖母去的那年，我一个人处理后事，心里难过的不行，明知祖母药石无效，也被病痛折磨了折磨些年，若是能折寿也要祖母好好地，可是祖母后来还是离开了我，如今祖父也要去了，现下最亲的就是你和孩子们了，你要好好的。”他感情一向很是自持的，今天说话却有些哽咽了。 恬雅抬头，用手揉了揉他的眼眶，“整日看公文眼睛累吧，你放心，有你和几个小魔头在我身体自然好好的，可是你要答应我，自个儿不要什么都自己解决，若是心情不好便找我说，这么些年的夫妻，我对你这样看重，你还不知道？” 苏长君舒服的叹了一声，“知道知道，现在换我伺候你，你不是老是肩膀酸吗？我帮你按按。”说罢果真动起手来，隔着恬雅的衣衫或轻或重手法娴熟的按了起来。 “你这手法越来越好了，肩胛骨这里按的好舒服，还有脖颈这里，你重一点，按的越重才会越舒服。”恬雅毫不客气的指使上了。 苏长君被她说得哭笑不得，到底加重了手法。 恬雅被苏长君按摩后浑身舒畅，不免又想起自己今天受气了，到底没说出来，昏昏沉沉的竟然睡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