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爱·求爱》 第一章 江湖,一直都是武林中人的天下,千百年来腥风血雨不断。为了称霸江湖,又有多少英雄豪杰葬送一生?又有多少家庭因而破灭?又富含了多少的无奈?现今,江湖又以三大门派为首,分别为天音阁,御剑门忽然七巧宫。三大派的门下,有数以千万计的弟子分布天下的每一个角落。以锄强幅弱,除暴安良,声张正义为己任,也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所谓有好就有坏,有正必有邪,两者缺一不可。所以,行事风格不同,独来独往外加名字不那么正派的幽溟教就成了世人眼中的邪教,正派人士仇视的对象。 门派简介: 天音阁:东方惊雷所创建的门派,至今已有千百年的历史之久。该门派的弟子每五年举行一次比试,谁能连着三年夺魁,那他就是下任的阁主。阁主以下又有左右两大护法,他们在阁主闭关的时候掌管教务。天音阁现任的阁主是姬腾,而左右护法除了阁主之外无人知晓其真面目和行踪。 御剑门:三大门派中起家最晚的门派,十年前刚崛起的一股新势力,门主戴麟。该门派以使用暗器,毒药和机关而有今天的地位。门内每处地方都有机关,除非本门弟子带路,否则就会因触动机关而断送性命。 七巧宫:三大门派中年代最久,也最神秘的门派,该门派清一色为女子。七巧宫的建派人是轩辕无泪,历代宫主掌权三年内,必须选一弟子培养。这名弟子称为圣女,也就是下人宫主。江湖传言圣女必须保持处女之身,否则以极刑处死。七巧宫现任宫主是居纯芬,圣女是颜羽冰。七巧宫很少参加江湖的事,是真正的已经隐退的门派。 幽溟教:教主冷幽然,教主以下又设风、花、雪、月四个堂。四大堂主分别为风翼,花魂,雪羽和月魄,五人为幽溟教的骨干,情同手足。教内纪律严明,对所有弟子一律一视同仁。 由于幽溟教的势力越来越大,所以引来了御剑门的仇视。所以派了一些弟子,打着幽溟教的头衔,到处无恶不作、欺压百姓。然后再到疾恶如仇的天音阁那里说三道四,让深居简出的天音阁的众位也加入了诛魔大会的行列。两大门派打着驱除邪恶的旗帜,联手共同对抗幽溟教,双方明争暗斗了数年之久。而生性洒脱不羁的冷幽然似乎嫌这马蜂窝捅的还不够大似的,连不问世事的七巧宫也给得罪了。把人家的圣女颜羽冰给拐回了家,当了他的孩子他娘。七巧宫哪里受得了这种气?所以也加入了其他的两大门派,讨伐邪教的势力。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转眼间,新的一年又开始了。而三大门派的势力也已经攻到了幽溟教所在的山脚下了,由于前路不知有何困难与积雪过多,所以三位首领人物一致决定暂时先按兵不动。 今年的雪下的特别的大,放眼望去,除了那在纷飞的雪花中若隐若现的几缕红外(帐篷顶端和帐沿的几簇流苏。),天地间唯一的颜色就是白了。白的彻底,白的纯洁,白的没有一丝的瑕疵。与外面美伦美涣的银装的世界相比,人们更衷于呆在虽然没有优美的风景,却温暖如春的帐篷内。此时此刻在一所大帐篷内,两男一女个据八仙桌的一边而坐。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一两个自己的得意弟子。 “这次的诛魔大会,多亏有二位前辈的鼎力相助,否则,单凭晚辈一人之力,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身着棕色外衣的戴麟先是婉转的夸了夸姬腾和居纯芬,然后貌似自卑的又摇头又叹气。 “诶~~这是哪里话?幽溟教如此的猖狂,且无恶不作,简直就是丧尽天良。除尽天下间的恶人本来就是我天音阁的分内之事,而且鄙人只是略尽绵力罢了。”姬腾谦虚的对答着,又转头问了问坐在他对面的居纯芬。“你说是不是呢?居宫主?” “那是,尤其是这个冷幽然,居然惹到了我七巧宫的头上,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居纯芬恶狠狠的把话说完,心里却不知道送了多少的白眼给姬腾。真不知道这个容易受骗的老好人又被戴麟这头披着羊皮的狼,用哪个版本的故事给蒙了。就冷幽然那痞子的样,还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成?依她看,他一辈子中做的最有出息的事就是把她那宝贝徒儿给拐了,哼! 三人继续寒暄了几句,然后又开始讨论“诛魔大会”的英雄事件了。。。。 而同一时间,远在高山上正陪七岁的儿子玩耍的冷幽然,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阿爹,你怎么了?”冷世溟疑惑的看向他爹,奇怪,他阿爹的身子比小黄还好,小黄都没有打过这么大的喷嚏,阿爹怎么会打喷嚏呢?(注:小黄是只猪。) “没事,可能是谁在想你阿爹我了吧。你也知道的嘛,你阿爹我这么帅,有人想我那是人之常情啊。。。。”冷幽然一副人长的帅,就是没办法的样子,然后说了一大堆话。(纯属夸耀自己貌比潘安的话。) “噗~~~咳咳~~~” “呕~~~” 可怜的风翼,花魂和雪羽刚送到嘴里的茶水或点心尽数喷了出来,有写还不幸的呛到了。而一旁的月魄也好不到哪里去,估计有好几顿不用吃了。为啥?反胃啊!! “你们注意点卫生好不好?”冷幽然一脸的幸灾乐祸的瞄了他们一眼,这招果然是百试百灵啊,哈哈哈~~~然后转过头,一副历尽沧桑的样子对儿子说道。“溟儿啊,长大后千万别向你这四位叔叔学,知道吗?”完全无视八道凶狠的目光。 “恩,溟儿知道了。那溟儿可以去看看小黄吗?”冷世溟俨然是个受教的乖小孩。 “去看它做甚?” 冷世溟担心的嘟起嘴。“我怕小黄会冻着。” “怎么会?小黄那么壮。”怎么可能?再说了冻死了也不错啊,有烤卤猪可以吃。 “可是,阿爹你比小黄还壮,都打了这么大的喷嚏。”冷世溟边说边指手画脚的比了比,然后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他不要小黄死拉,小黄死了,谁陪他玩啊?? 听完冷世溟的话,冷幽然的脸则想万花筒似的,千变万化,五颜六色。而一旁的风翼等人则是不停的抖动着肩膀,满脸通红。哈哈~~现世报来了吧? “溟儿,我说了不要拿我和小黄做比较!还有,我打喷嚏不是因为我不壮了,而是因为有人想我了!!”冷幽然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哼!你骗人。娘说了,打喷嚏是因为身体不壮了,不是因为有人想你。”冷世溟双手插腰,鼓起腮帮,一副你不要骗我了的表情。 “溟儿,这是你娘说的?”冷幽然哭丧着脸,可怜巴巴的望着冷世溟。他不相信他的冰儿会这样~~~~ “是啊,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娘。” “不是你娘说的对不对?小孩子不能说慌的哦。”依然在自欺欺人。 “真的是娘说的,你要是真的不信,我们现在就去找娘。” “好,要是不是你娘说的,我就把你的小黄给宰了!!” “是娘说的,你要是宰我的猪,我就不理你了。” “一定不是!” “是!” “不是” 。。。。。。两父子就这样边走边吵,完全忽视了他们身后的四人。。。。。。 风翼摇了摇头,无奈的苦笑。“唉,人都打到家门口了,然还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看我也别忙了,我先回去了。” “然要是会紧张,他就不是冷幽然了。诶~~风,等等我,我也去你家看看璇儿。”月魄看见风翼已经在走了,赶紧追上去。 “我们也去~~”花魂和雪羽也一口同声的说,然后朝风翼他们走去。 “你们都去干什么呀?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们几位啊。”风翼摆出敬谢不敏的表情。 “干嘛这么小气嘛,我们是去看看璇儿而已嘛。”月魄钩上风翼的肩膀,打哈的说。 “我。。。” “就是,你把璇儿藏的那么紧干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她。”花魂也认为他是杞人忧天,完全不知道自己抢了人家的开口机会。 “我没。。。。” “就是!我们又没有儿子,不用担心会把你的璇儿给抢了当儿媳的。你要防,你防然一个人就好了嘛。”干嘛连他们都给算进去啊? 。。。。。。。然后风翼就被三人一直炮轰,直到家门口。。。。。。。 “唉~~进去吧。”他风翼欠了他们什么了? 然后四人就推门进入宅院,风翼的表情是不那么的爽,而花魂等人都是脸上笑开了花。 第二章 风堂的某一院落中,一位五岁的小女童坐在秋千上,静静的仰望着前方。任由些许雪花飘落在她的头上,单薄的身子在风雪中是那样的孤寂与脆弱。 她,任璇儿的实际年龄十五岁,二十一世纪的天才少女,五年前为了救一位老婆婆,而丧生于车祸中。本以为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自己居然大难不死。可是,醒来后一切都变了,没有了那些有关二十一世纪的一切,唯一不变的只有自己的心智。不过,她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她是个孤儿,无论在哪里生活于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区别。在这,她享受到了风翼无微不至的父爱,奶爹和奶娘嘘寒问暖的照顾。虽然,她没有因难产而死的任秋心的母爱,但她临死前温暖,慈爱的眼神,却让她感动到永久。 风翼很爱任秋心,他一直无法从任秋心的死亡中走出来。直到身体承受不住无夜无日的不吃和不喝的折磨,终于病倒了。奶爹和奶娘怕他醒来后继续折磨自己,所以把她送到还是颓废不已的风翼面前,任由她和风翼自生自灭。几天后,风翼终于觉醒了,他抱着已然奄奄一息的她去救治。在她醒来的时候,风翼哭了好久,跟她讲他和任秋心的点点滴滴,她就静静的听着。 发泄过后,风翼没有再提起过任秋心,因为在他心中,任秋心永远都在,陪着他到永久。而她的名字风璇儿,也因为他的痴情,而从娘姓。经过五年的时间,她的轻微自闭症也好了,边的活泼开朗。一年前,奶娘死了,在奶爹,风翼和她伤心的眼神中入土了。奶爹并没有像风翼当年那样自暴自弃,而是接替了奶娘的工作,更加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很多人都说他无情,冷血,但她和风翼知道他不是。时常,在他帮她整理衣物的时候,楞了好久。因为那是奶娘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回过神后,眼眶都会有些微红,然后继续一声不吭地整理。 一件大衣披到了正在沉思中的她的身上,不用回头很自然的道了声谢。“谢谢你,奶爹。”抓紧了大衣,感觉好暖和。 “外面天冷,出来也不知道多披件衣服,着凉了怎么办?”奶爹故意板起脸教训着任璇儿。 任璇儿听了,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还笑脸盈盈的看着他。“有奶爹帮我加衣服,不怕。” “你啊~~走吧,先进屋喝碗粥,暖暖身子。”奶爹说完就抱起任璇儿往屋里走去。 粥?“是不是奶爹熬的啊?璇儿只想吃奶爹熬的粥哦。”想想就流口水啊,奶爹的粥吃了简直让人上瘾! “是啊,小谗猫。”奶爹放下任璇儿,自己也蹲下身子,拂掉任璇儿身上的雪花,惩罚似的轻捏了她的小翘鼻。 “咯咯~~~奶爹的粥好吃嘛。”任璇儿赶紧使出撒娇计,摇晃着奶爹的手臂。“我们现在就去拉,璇儿肚子好饿啊。” “璇儿。”风翼笑容满面的走过来,见到女儿的他,完全忽视后面的三个人。 任璇儿一看见风翼的身影,就立刻跑到他那里。“爹,你回来拉。” “是啊。”风翼顺势抱起任璇儿,笑着问到。“有没有想爹啊?” “当然有了。”任璇儿勾住风翼的脖子,开心的说道。“爹啊,我们进屋吃粥吧,奶爹熬粥了哦。” “真的?”见任璇儿点头,然后有开心的说道。“那爹真是有口福啊,走吧,我们去喝粥。”然后迈开脚步打算往屋里走去。 “恩。”任璇儿眉开眼笑的点头,却看到风翼的后面站了三位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男子,他们还朝她招手。“爹啊,他们是谁啊?” 风翼被任璇儿一说,才回想起花魂他们的存在。“你不说我还真忘了。”然后风翼为他们一一的做了介绍。 “三位叔叔好。”任璇儿有礼貌的叫了花魂他们。 “璇儿好乖啊~~”雪羽伸手捏了捏任璇儿的脸颊,非常开心的笑道。 这时候,奶爹的声音传了过来。“呵呵~~大家伙快进屋里坐,把小孩子冻坏了可不好。” “是啊,走吧。”风翼附和着奶爹的话,然后率先往屋里走去。其余的人见了,也都纷纷的跟了进去。 夜,将花魂三人送走之后,风翼和平常一样陪任璇儿玩。不过,今晚的他二秘有和平常一样露出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任璇儿知道肯定有什么事发生,所以就不动生色的等待他开口。终于,在不知沉默了多久后,风翼终于开了口。 “璇儿。爹希望你。。。和飞(奶爹的名字,乐飞)一起去天山学医。”风翼低着头,把话说完。 任璇儿听了,手中的动作先是一顿。然后才回答道。“好,我听爹的话。我和奶爹会去天山的,我也会听奶爹的话的,我一定好好的学。” “璇儿。”风翼抬起头轻叫了声。心里想:“对不起,送你去天山是为了保护你,心儿已经走了,我不希望你重复心儿的路。毕竟,我不知道接下来的这战,会有什么结果,或许我会死。但是,你不能死,你还是这么的幼小,还没享受过人生的意义和乐趣。” “爹会来接璇儿的,对不对?”任璇儿抬起泪眼,努力的不让眼泪往下落。 “璇儿。”风翼把任璇儿抱到怀里,轻拍着她的背部。对不起,他无法做出任何的承诺。闭上微红的眼睛,细细的眷恋着这份亲情的味道。 而站在门外的乐飞看着他们,欣慰的笑了。然后转过身回屋,不去打扰这温馨的画面。 ********************************************************************** 在幽溟教的山脚下,三道人影神出鬼没的闪了几下,进入了一个帐篷内,没有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chua,chua”三人刚进到帐篷内,就迎面飞来一把飞刀。不过,这飞刀好似只针对其中一人。只见那人快速的移动了一下身形,利索的接下飞刀,然后嬉皮笑脸的对坐在首座的居纯芬说道。“哇,岳母大人,你就这么狠心啊?想让冰儿守寡啊?”来人正是冷幽然一家人。 “呸~~冷幽然,谁是你岳母啊?不要败坏我的闺誉啊。别以为我成全了你和冰儿,就可以在我这无法无天了。”居纯芬站起身子白了他一眼,双手插腰,大有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冷幽然自知理亏,连忙陪笑道,还特意把每句话中的您字咬的特别清晰。“是是是,‘您’说的对。知道‘您’疼冰儿,我这不是带他们来看‘您’来了吗?”然后就自己找了个角落,自怜自艾去了。 “算你识相。”居纯芬朝冷幽然轻哼了一声,然后像变脸一样,脸上笑的比花还灿烂地牵起颜语冰坐了下来。“冰儿啊,这几年过得还好吧。师傅我好想你啊,都不来看看我。” “冰儿不孝,没有在师傅身边陪伴师傅,冰儿对不起师傅的一片栽培。”颜语冰说完就咬着下唇哭了起来。“冰儿还坏了门规,冰儿。。。。” 居纯芬见她如此的自责,连忙安慰道。“冰儿,师傅没有怪你的意思。况且,你也没有犯了门规的。其实,我们七巧宫不像外人说的那样无情的。七巧宫的每一份子,都可以随时离开,就算圣女、宫主都是一样的。江湖中人的传言都是假的,你也是知道的啊。” “可是,自七巧宫创建以来,没有任何人像徒儿一样,自动离开门派的。”她还是好自责啊~~~ “傻瓜,那是因为你比她们幸运,遇到了值得你为他离开门派的人。所以,以后不许你再自责了,知道了吗?”居纯芬笑着为她擦掉眼泪,真是个幸运的傻瓜。 “可是,师傅既然不怪我了,为什么还要来参加这次的‘诛魔大会’呢?”颜语冰说出了心中的疑问,难道师傅只是嘴上说不怪她,心里还是在意的吗? 居纯芬尴尬的张张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呃。。呃。。其实。。。我。。。”这要她怎么说嘛?她总不能说她是呆在七巧宫里太闷了,所以出来凑凑热闹吧?算了,随便编个理由吧。“其实是我。。想你了嘛,你。。你都不来看我,我当然自己来看你了。呵呵~~~~” “这都怪徒儿,没去看您。” 居纯芬暗自松了口气,呼,终于混过去了。然后看见一旁的冷世溟,就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来。“冰儿啊,这是溟儿吧?长的真好看啊,长大后肯定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美男子。” “那是,也不看看他爹我是谁。”不甘受冷落的冷幽然自吹自擂的加入话题。 “切,跟你有什么关系,关键还是我七巧宫的徒儿长得美若天仙。”居纯芬不客气的夸奖着自己的徒儿,然后又转向冷世溟。“溟儿乖,叫声姥姥来听听。” “姥姥。”冷世溟笑着叫了声。 “真是乖啊,等等啊,姥姥送你一样见面礼。”居纯芬说着就从衣袖中掏出个玲珑剔透的玉佩。“衲,这个给你。”然后又俯首在冷世溟的耳边嘀咕了一会儿,然后还眨着眼对冷世溟说道。“这是我们的秘密啊,不要告诉任何人哦。” “恩。”冷世溟不自在的应了一声,脸微微的泛红。 “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呀?” “没什么,没什么。”居纯芬含糊的说了声,然后叉开话题。“对了,你们来的时候,没被其他门派的人发现吧?” “那是,我的轻功还用得着说嘛?”冷幽然自恋的说了声,然后一群人就这样东拉西扯的开始闲聊了。直到天边的第一道曙光升起,冷幽然才带着颜语冰和冷世溟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返回山上去了。 天空中,雪势已经开始减弱了。直到温暖的太阳洒出万道的光芒,照暖了无数人的心。然而,宿命的轮轨也悄然地转动了,谁也无法让它停下脚步。。。。。。 第三章 云雾崖边,风翼静静地眺望着远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听到后面传来一阵的脚步声,开口说道。“你怎么也来了?” “当你是好兄弟才来的,干嘛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啊?”冷幽然首先发难,然后钩上风翼的肩膀。“哎,既然舍不得,干嘛要送走呢?留在身边不是也挺好的吗?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怎样呢?或许我们才是胜利的一方呢?” “呵~~我可不像你,我不敢搏,也不会去搏。”风翼自嘲的笑着,他没有那个资格去搏,璇儿不是他一个人的,还是心儿的。 “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冷幽然皱皱鼻,换了个话题,似真似假的说道。“哎,要是我真的怎么了,溟儿可就拜托你们了喔。” “。。。。什么意思?”风翼看着嬉皮笑脸的好友,皱眉问着。“你要我不管兄弟的死活?你把我当什么了?”要他抛下自己的弟兄?他办不到!! 冷幽然见他动怒了,连忙打着哈哈。“不要当真嘛,说说而已。走吧,回去拉,他们都等着你这位好兄弟呢。” “不要想自己一个人承担。”风翼冷冷的开口,然后强压下心口的不快,往回走去。 徒留下冷幽然在原地悻悻的用手指摩擦着鼻下,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啊。不过,他已经决定了,就算是他对不起他吧。“哎,等等我啊。”然后加快脚步追上风翼,两人并肩走在雪地上。在身后,留下一排排的脚印。 大厅中,圆桌上摆上了山珍海味,桌边坐着风、花、雪、月四人,和冷幽然一家人。 “风,你刚才去哪里了,这么迟才来!”花魂首先对迟来的风翼发难,谁叫他迟来了?他的肚子都快饿扁了。 “没什么。”风翼淡淡的回了声,心里更加古怪了。看着满桌的酒菜,看着冷幽然,像是要把他给看透。“为什么今天要这样?这样的丰盛,好像离别酒啊。” 冷幽然笑着喝了口酒,说出了心里的话。“呵~~你确实很了解我,我承认,我是那样打算的。对不起你们,把溟儿交给你们了,好兄弟。”边说边抚着已经昏迷在颜语冰的怀里的冷世溟的头。 “既然是好兄弟,就不应该自己去应付!”雪羽咬牙切齿的说道,暗自运功想摆脱晕眩的感觉。“该死的!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越是运功,越是晕眩? “别白费力气了,我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总之一句话,帮不帮我照顾溟儿?”冷幽然泯着唇,看着风翼四人。“不帮我也有办法,大不了。。。” “好拉好拉,我帮还不行吗?拿解药来拉。”月魄快速卡断冷幽然的话,先拿到解药先! “真是好兄弟啊!那溟儿就有劳你照顾拉。呃,不过解药我没有,因为我和冰儿都吃光了。不过这又不会要你命的,睡一觉就好了。”冷幽然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 “什么?!冷幽然,你够狠!!!”花魂头一个吼完,就进入了昏迷,呃。。是入睡的阶段。其他的人也都在他之后一一倒下了。除了风翼,冷幽然和颜语冰。 风翼沉默了会儿,自嘲的开口了。“说吧,又有什么要我办的?我能做到的话,我会帮你。”唉~~他风翼真是欠他冷幽然的了,谁叫他们是好兄弟啊? “呵呵~~~不要说的那么心不甘情不愿嘛,也没什么拉,只是希望你们好好照顾溟儿而已。对他,要像对我一样就好了。”冷幽然勾着风翼的肩膀说完,这条件不过分吧? “你想让他继承你的位子?再建个幽溟教?然后,再干些唯恐江湖不乱的事?”风翼揉揉太阳穴,希望自己更清醒些。“你要他帮你报仇吗?” “报不报仇是他的事拉,哎呀~~~算了,反正让他长大就好了。要是你觉得他可以不再需要你们的时候,就可以离开他,让他自己去闯。”冷幽然受不了的说出来,还不忘反复的提醒风翼。“这是我最最最。。。大的让步了,答应了吧?” 风翼无奈的笑着,他当他是奶妈啊?“好拉,反正等他醒来,我什么都听他的就是了。你把教主的令牌给他了吧?” “恩,还是你了解我耶。”冷幽然咧开嘴角笑着,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拜托你了,好兄弟。” “恩,好兄弟。在昏倒之前,问你个问题,你到底在那里下的药啊?”他记得他进来后什么都没吃啊,也没动啊。 冷幽然贼兮兮的说道。“呵呵~~~就在菜里拉,我知道你们都没吃,但你们都有闻吧?” “呵呵~~~希望你儿子以后别和你有一样的脾气和嗜好!再。。会。。。拉。。。。”风翼听完以后,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和冷幽然道了个别。 “再会。”冷幽然淡淡回了声,然后转过头,对颜语冰笑着说道。“好了,接下来,我们真的要同生共死拉。” 颜语冰亲亲熟睡中冷世溟的额头,深深的把他刻在自己的心里。“开始吧。” 冷幽然应声而去,在墙角的花瓶前站定。伸出手移动了一阵,传说中的秘道入口处,出现在眼前。冷幽然唤进一些教徒,帮忙把冷世溟和风翼等人送进密室。然后慢慢的开口说道:“你们有谁不想死的,可以从这里走,我冷幽然决不阻拦。”“我们不走,我们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人。要是没有教主,我们根本就活不到现在。我们要跟教主患难与共!大家伙说对不对?”其中一个教徒听了冷幽然的话,马上表明自己的立场。 “对!我们不走,幽溟教就是我们的家,我们要留下来和他们决一死战!”教徒乙说道。然后众人都开始附和着,声音一波高过一波。 冷幽然举起手示意他们安静,待众人停下喊声后,才开口说道。“看来我这个教主当得还挺得民意的,呵呵。算了,随你们吧。”然后,打算关上秘道的门。手刚触到机关,又停下动作,转身叫了一个名字。“李悟。” “小的在。”名叫李悟的人应声出来,没想到教主居然会记得他的名字,真是三生有幸啊~~“不知教主有何吩咐?小的必定万死不辞完成任务!” 冷幽然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回过神来。“呃,没那么严重,只是要你去后院把少主的猪牵过来而已。” “是!”李悟一听完命令,就去牵猪去了。心里想着,真是个好教主啊。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猪的生死,像这么宅心仁厚的教主已经很少见了…… 冷幽然趁李悟去牵猪的时候,交代了一些事宜。然后就让人都回去准备,自己和颜语冰就站在原地看着密室里面的人。 “教主,猪牵来了。”李悟牵着猪,在冷幽然面前站定。 “恩,你也去准备准备吧。”接过锁链,冷幽然笑着对李悟说。李悟连忙应了声是,然后往住处走去。待到见不到李悟的身影时,冷幽然打量着小黄,然后开口就是一句。“冰儿,我和它到底哪里像了?” “什么?”颜语冰被问得莫名其妙。“它是猪,你是人,你们怎么会像啊?” “我看也是,怎么看我都比它帅嘛。可是为什么,溟儿老喜欢把我拿来和它比较呢?”冷幽然把小黄举到自己的面前,不解的皱着眉头。“我们哪里像了?怎么看,都不是一类的人嘛,呃,不对,怎么看都不是一类的猪嘛。哎呀!也不对,我怎么可能是猪啊?”冷幽然兜着兜着也把自己给兜糊涂了,连忙放下小黄。“我真是中邪了,真是人比猪,气死人!” “呵呵~~~~”一旁的颜语冰忍不住笑了,哪有人拿自己和猪去做比较的。“对了,然,你把小黄带来干什么啊?” “你也知道嘛,溟儿对这只猪,比对我还好。他不是老说我和小黄像吗?或许,哪天他看到小黄的时候,也许会想起我这个爹来。”冷幽然摸着小黄的毛,温柔的说道。 “然。。。”他,永远都是什么事都埋在自己的心里。明明舍不得,却还要当个圣人。 冷幽然打断颜语冰的话,把猪牵到了密室中。“算了,不管哪里像,都是你们的事了。猪啊,好好跟着你的主人去吧。”说完就关上了密室的门,凝聚内力于右掌。“砰~~”花瓶应声而碎。“走吧。”转身笑着牵起颜语冰的手。 颜语冰回头深深的看了眼密室的门,像是要看穿它,只为看到里面的一切。最后,还是强迫着自己转身,与冷幽然一起走出厅堂。身后,浓烟冉冉的升起,吧嗒吧嗒的声音慢慢的传来。这把火,像奥运的圣火一样,拉开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第四章 巅峰之上,两队人马对峙着,一触即发的压抑感充斥在四周。左边是由三大门派组织的‘诛魔大会’的人马,而右边就是以冷幽然和颜语冰为首,身后跟着数千名的教徒。 “冷幽然,你幽溟教就带这么点人来吗?哼,你那四大堂主呢?不会是逃了吧?哈哈~~~邪教就是邪教,什么鼠辈都有!”戴麟先发制人的挖苦了冷幽然一番。 冷幽然哪里会让他得到任何的便宜啊?立刻就回了一句。“是啊,他们确实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啊,都是些‘团结’、‘名声好’的‘老前辈’啊,能让你们来围攻可是我们这些鼠辈的荣幸啊。他们不来,是他们没福气啊。大家都好好学学这些精神,知道了吗?” “知道了!!”身后的教徒都大声的附和着,虽然有些人听不懂话里的含义,但还是附和着。 在戴麟旁边的居纯芬暗里则笑翻了,这个冷幽然对敌人果然没什么好态度,骂人还真是不带脏字。团结?是说戴麟打不过他,所以就去拉救兵以多欺少吗?名声好?恐怕是说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呵~~还老前辈?笑话他们以大欺小吗?再看看戴麟的脸色,哇~~貌似冷幽然灭了他全家似的,阎罗王此刻都比他好看啊~~~ “冷幽然!!看招!”戴麟狗急跳墙的向冷幽然攻去,后者也迎向他,从容不迫的攻击与防守。两人打得那是飞沙走石,难舍难分,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啊。两队人马见两人打了起来,其他人也都纷纷使出看家本领,向对手进攻。 这边,冷幽然和戴麟越打越远离人群了。而在一旁假打的颜语冰和居纯芬也注意到了,遂也边打边跟着他们的形影。而年势已高的姬腾见戴麟一个人应付不来,也来助阵。面对两人的合攻,冷幽然虽然有点吃力,但还不至于败阵。姬腾暗自也为冷幽然的修为叫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不过,可惜却是邪魔歪教的首领。唉~~~而戴麟的动作先是有点僵硬,怎么来了这么多人的?他就是想要一个人把冷幽然给干掉的,这么多人怎么利于他下手啊?不过,算了,趁他们不注意时再说,或许有了姬腾这老头的帮助,他还能省下暗器呢。这样想着,也就更加卖力的攻击了。 冷幽然暗自叫苦,妈的!还名门正派呢?一个打两个算什么英雄?再说了,就算他再能打,也双拳难敌四手啊。这该死的戴麟,出手这么狠,嫉妒他帅也不用这样吧?冷幽然这样想着,动作稍微有些破绽,而戴麟就瞅准这个机会,一招凌厉的蛟龙无悔,发狠的往冷幽然的咽喉刺去。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剑锋就要刺中目标,冷幽然连着后退数步,在进在咫尺的剑锋划过之时,迅速的移动身形。。。。。 “嗒、嗒……”鲜红的液体从剑尖缓缓的滴在雪地上,显得异常的妖冶。剑尖上,鲜血的热气在瞬间蒸发的无处可寻。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像那个雪色的背影,和在雪色背影主人脚边正在增加的血滴。 “然~~~”首先回过神的颜语冰快速的跑向冷幽然,检查了他哪里有伤口,却发现没有任何的伤口。只有低垂的头边,飘落则几缕发丝,其中若有若无的透着红。“然。。。你没事吧?”奇怪的然,好让人不能接近。 “我没事。”冷幽然抬起头,勾起一边的嘴角。然后转过身,举起手中的剑,指向戴麟。“你。。生平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对我的脸下手。”以冷得令人颤抖的语气说着,剑气也跟着暴涨,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阴暗。然后戴麟惊愕的眼神中,用最凌厉的招试攻击着他。招招狠毒、欲致命,戴麟本来就敌不过他,加上冷幽然现在处于最佳状态,所以不久就已负伤累累。 激战没持续多久,转眼间,戴麟已经被逼到了悬崖的边缘。冷幽然一招有力的霹雳连环腿把他踢倒在地,手中的剑也随之向戴麟冲去。戴麟见已无力反抗,索性就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锵~~`”冷幽然欲要接近戴麟的剑锋被姬腾硬生生的截了下来,两人持续着内力的比拼。而等死的戴麟正疑惑着为什么没有疼痛,所以睁眼察看。看到此景,先是微楞了一会儿,看到姬腾明显快要败阵,求生心切的他下意识的拿出准备已久的独门暗器,向冷幽然击去。 没有防备的冷幽然中招后,先是一楞,然后用尽所有的内力集中在剑上,砍向戴麟。而早有准备的他怎么可能会让冷幽然有机会攻击他,在发出暗器后,早就一腿踢向冷幽然。由于冷幽然背对着悬崖,再加上中毒已深的他不幸的被踢下悬崖。但是冷幽然还是用尽一身的内力,把剑扔向戴麟。这看似无害的一剑,却把戴麟的左臂给砍了下来。 “啊~~~我的手~~”戴麟犹如丧家之犬在地上打着滚,嘴里嚎啕大叫。血溅在雪地上,渐渐的扩大范围,而戴麟的声音也愈来愈小,直到无声。。。 “然~~~~~”颜语冰用尽一身的力气,挣脱居纯芬的拉阻拦,也随着冷幽然跳下悬崖。 “冰儿!!!冰儿!!”居纯芬欲要拉住做傻事的颜语冰,可惜迟了一步。居纯芬两眼无神的望着深不见底的崖底,孤寂的背影好像一下子老了数十年。“冰儿,为什么你这么傻?” 一时间,雪地上的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寒风吹过时,带起层层的雪花沙沙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是那些‘诛魔大会’的各门派弟子们。 “师傅!师傅您没事吧?”一个黄衣女子冲向在悬崖边的居纯芬,担心的问道。可是她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焦急的摇了摇居纯芬的身体。“师傅,你说句话啊,求你不要吓徒儿啊。” 不知过了多久,居纯芬才站起身子。“羽莓,我们马上回七巧宫。通知宫内所有的人,以后,凡是我七巧宫的人,要永远守住童贞。还有,除非有我的吩咐,不然任何人都不许出宫门半步,外人,也休想踏进我七巧宫半步。违令者,交有我来处置。” “是!羽莓领命。”颜羽莓向居纯芬的背影做了个辑,然后回头看了悬崖一眼,不舍的别过头,和居纯芬和其他的师姐妹一起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知道,师傅这回是伤透了心了,她也看不到她的冰儿师妹了。。。 御剑门的人早已把受了重伤的戴麟给带走了,看着其他两路人马远去的背影,姬腾叹了口气,对身旁的一个弟子薛明说道。“明儿啊,我们也回去吧。” “是,师傅。”薛明恭敬的回答着。 看着激战过后的云雾崖,姬腾心里一阵感慨。原来,江湖已不是原来的江湖了。善恶,也不是个人能说的清的。他。。。已经不适合现今的江湖了,真的是他该放手的时候了。“唉~~回去后,天音阁的重担就交给你了,师傅老拉~~”然后也不顾身后的叫声,径自往前走了。 “师傅~~~”薛明赶紧追上姬腾想推辞,但是,姬腾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脚尖几个点地,以急速飞走了,徒留下他在一旁叹气。 “哟~~掌门你叹个什么气吗?”薛明身后的白衣少年笑脸盈盈的摇着羽扇走过来。 “师兄~~你就别挖苦我了。”薛明没好气的说道,幸灾乐祸的东西!!“要不,我把掌门的位子让给你好了。” “得了吧,我还不想被那些事务给累死。”天天面对着书本,账本不累死才怪! “啊~~怎么我要受这种罪啊?” “哈哈~~~” 时间飞逝着,云雾崖上,终于归附于一片宁静了。夕阳的余晖下,白雪披上一层淡淡的橘黄色的纱衣。已凝固的鲜血也被寒风吹着的雪花覆盖上了,只能从其中看到若隐若现的红而已。崖边,一把剑孤单的站立着,剑身上,残留着几道流动的红锻带,在阳光下折射出流光异彩。。。。。 第五章 天山上,任璇儿和乐飞两人站在怪医扁德的面前。扁德是世人眼中的神仙级的人物,起死回生的本领那是举手投足间的事而已。不知有多少人慕名而来,只求他能高抬贵手给予帮助,而他只想医治自己看得顺眼的人。所以,人们对他的评价有好也有坏,但,唯一不变的评论是,他的医术天下第一! 听完乐飞道明来意后,扁德依然是笑。优雅地啜了口茶,庸懒地开口说道。“哼,我为什么要收个黄毛丫头为徒呢?”笑话,他的徒弟可是很难当的,要是随便来个人说要当他徒弟,他就收,他的徒弟不早就泛滥成灾了? “那,如果我一定要当您的徒弟呢?不,应该是不收我是你人生中最大的损失。”任璇儿从容不迫的说着,自信的微微笑着。她就不信,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天才少女不配当他的徒弟。况且,她这几天都是都是和医书为伍,天天被奶爹逼着啃书,已经都把那几本书给倒背如流了。 “哼,初生牛犊不畏虎。也罢,看在你胆气过人的态度,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何谓诊断的四大诊法?”扁德听完任璇儿的回答和态度,非常的欣赏。这多像年轻时的自己啊,随心所欲,不知害怕为何物。 任璇儿听完问题,心里暗喜,这问题她读幼儿园时就会了。“诊断的四大诊法为望、闻、问、切。”然后端起茶杯,凑到嘴边。看到扁德欲要开口,轻轻一笑阻止道。“别急,我喝了茶再慢慢解释。”然后就如无旁人的品起茶来。 扁德挑眉不语,心里暗想,这小女娃倒是有点慧根,知道他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收为徒呢?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很有把握啊,他是不是应该也收个徒弟呢?希望,她真的值得啊。 喝够茶,任璇儿轻启檀口,道出答案。“扁鹊在总结前人经验的基础上,提出了“四诊法”,即望、闻、问、切诊法。这四种诊法至今依然普遍使用,是辨证施治的重要依据。所谓“望诊”,就是观察病人的神、色、形、态的变化。“神”是精神、神气状态;“色”是五脏气血的外在荣枯色泽的表现;“形”是形体丰实虚弱的征象;“态”是动态的灵活呆滞的表现。这就是对病人面目、口、鼻、齿、舌和苔、四肢、皮肤进观察,以了解病人的“神”。扁鹊很重视也很善于望诊,把它列为四诊之首。 所谓“闻诊”,是指听病人说话的声音、呼吸、咳嗽、呕吐、呃逆、嗳气等的声动,还要以鼻闻病人的体味、口臭、痰涕、大小般发出的气味。” 所谓”问诊“,就是问病人起病和转变的情形,寒热、汗、头身感、大小便、饮食、胸腹、耳、口等各种状况。 扁鹊在总结前人诊法的基础上,又发明创造了“切诊法”。《史记》说:“至今天下言脉者,由扁鹊也。”司马迁为名医立传,扁鹊居首,可见司马迁对扁鹊的尊敬和对切诊法的重视。 所谓“切诊”,就是脉诊和触诊。脉诊就是切脉,掌握脉象。触诊,就是以手触按病人的体表病颁部分,察看病人的体温、硬软、拒按或喜按等,以助诊断。不知我说的是否是扁大夫想要的答案呢?”任璇儿说完就大胆的直视着扁德,看到扁德眼中一闪而过的赞赏后,知道自己离做他的徒弟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呵呵~~~那我再问你,何谓穴位?”扁德捻捻胡子,含笑说道。“这问题要是回答的好,我便收你为徒,决不反悔。” “呵呵~~~这简单。穴位是指神经末梢密集或神经干线经过的地方。穴位的学名是腧穴,别名包括:“气穴”、“气府”、“节”、“会”、“骨空”、“脉气所发”、“砭灸处”、“穴位”。 人体周身约有52个单穴,300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穴位。有108个要害穴,其中有72个穴一般点击不至于致命,其余36个穴是致命穴,俗称‘死穴‘。死穴又分软麻、昏眩、轻和重四穴,各种皆有九个穴。合起来为36个致命穴。”这也太简单了吧?看来他是有意收她为徒吧?不然,这么简单的问题,他是不会问的。哇卡卡,这回真是赚翻了! 扁德含笑望着任璇儿,继而哈哈大笑,起身吩咐小童去准备厢房。走向任璇儿,摸摸她的头。“明天就开始吧。”然后就走出会客厅,往卧室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二人楞楞的大眼瞪小眼,任璇儿拉拉乐飞的衣袖。“奶爹,他这是收了我了吧?”高人怎么总是那么的奇怪啊? “应该。。。是吧?”乐飞不大确定的回答着。他也不清楚啊,谁能告诉他啊? 一旁的小童好心的解答了他们的疑问,恭敬的对他们鞠了个躬。“是的,任小姐,您已经是怪医扁德的关门弟子了。二位请跟我来,我带你们熟悉一下环境,再带你们去你们的住处。请。”小童伸出手,做了个标准的现代waiter的动作。 两人道了句谢,跟着小童四处溜达去了。。。。。 ********************************************************************* 云雾崖边,一个孤寂的身影站立着,双拳紧握着。低垂着头,用满含悲痛和怨恨的双眸,紧紧锁定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在沉静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浓浓的哀愁和一颗已伤透了的幼小心灵。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于转过身子,缓步前进。仔细一看,少年正是冷世溟,只是脸上天真的表情不知何时,已被冷漠给取而代之。止步于那把沾着暗红色血迹的剑前,伸手把它从雪地中拔出来,反复的端详与抚摸着它。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幽溟剑,原来我们都一样啊,都被他们抛弃了。。。嗒嗒”两滴清泪在他说完的同时滴在剑上,随即溅出两朵水花。 “溟儿,风叔叔会陪着你的,不会离开你的。”风翼一手搭上冷世溟的肩膀,语气温柔的说道。当他醒来的时候没见到冷世溟的人影,就赶紧叫醒其他三人出来寻人。这会儿见人安然无恙,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是啊,溟儿。我们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就是,雪羽叔叔的缠人功夫可是很好的,到时候你想赶我走,我都不走的。” “是啊是啊,月叔叔最疼溟儿了,怎么会让溟儿一个人呢?” …………………… 三人七嘴八舌的附和着风翼的话,同时也是想安慰冷世溟。唉~~这都怪冷幽然那死人头!好好的一个孩子,现在却边成了这个样子!更可恶的是现在他还生死未卜,害人害己的烂人!! 正当三人口干舌燥的时候,冷世溟终于有了反映了。“谢谢四位叔叔,以后,就有劳各位叔叔的照顾了。” 三人面面相觑,好冷啊~~~这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语气吗?最终一致决定把目光投向风翼,而后者接受到三人的目光后,无奈的向持剑的冷世溟问道。“溟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从怀里掏出手绢,欲要擦干上面残留的血渍。听到风翼的话,也不停下动作,只是头也不抬的开口。“七巧宫。” “什么?!”花魂三人尖叫出来,他们没听错吧?七巧宫?去找死吗? “我要去找我姥姥,问清凶手。”冷世溟把剑放到剑鞘中,眼中充满杀气的说道。然后抬头看了风翼一眼,就往下山的方向走去。而风翼也不言其他的跟上他,谁叫他答应了某人呢? 后面的三人也赶紧跟上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花魂首先向冷世溟问道。“溟儿啊,我们能进得了七巧宫吗?” “可以。”依然是冷得要死的语气。 “你就这么有把握?七巧宫的人可是我们的仇人啊。”雪羽担心的说道,他们和七巧宫不是有过节吗?冷幽然把人家的圣女给抢了,他们现在去七巧宫,不被活埋了才怪! “我们不是仇人。。。。。”冷世溟简单的把事情给说了一遍,尽量让其他人能明白事情的始末。 “哦,原来如此啊。”难怪他要去七巧宫啊,原来他们早就和解了。“但是,要怎样才能进去呢?我听说七巧宫正处在全门闭关的时候,谁都不见。” 冷世溟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头也不会的往后扔去。月魄急忙接住玉佩,端详了好久,然后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其他三人见他的样子,就赶紧凑过来,不过,没过多久,也像月魄一样阵亡了,除了花魂外。 “喂,你们没事吧?”不就是块玉佩吗?用得着大惊小怪的吗?他花魂就没看出这玉佩和别的玉佩有什么不一样。“喂!回神拉!” 在花魂的狮吼声下,三人终于回过了神,齐齐地望向冷世溟。“这是哪里得来的?” “姥姥给的。”冷世溟从他们手中拿回玉佩,重新放到怀里,继续往前走。 风翼、雪羽和月魄对视了一眼,也迈开脚步跟在冷世溟的身后。“风,我没看错吧?”月魄不敢相信的看着风翼,等待他的回答。 “你没看错,那确实是龙凤诀中的龙诀。”风翼给了个肯定的回答给月魄,但继而有皱着眉头。“可是,我有一点想不透。” “七巧宫掌管的应该是凤诀,怎么会边成龙诀的?是吗?”雪羽接下风翼的话。 “是。” 他们谈的火热,而一旁的花魂则很不爽了。“什么是龙凤诀啊?怎么你们都知道,我却不知道啊?” “龙凤诀,这世上一共有两块,溟儿手中拿着的是龙诀,龙诀本是上古的神龙氏的族宝。而凤诀,则是轩辕族人的族宝。七巧宫的创派人叫轩辕无泪,当初她叱诧风云的时候,身上戴着的就是凤诀。后来,她遇上了带着龙诀的神龙氏的传人。两人就这么一见钟情了,可是后来,男子失踪了,连着龙诀也一块儿不见了。”风翼简单的说了一下龙凤诀的来历,希望能让花魂明白。 “可是,溟儿给我们看的确实龙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花魂疑惑的问道。 雪羽沉思了一阵,不大确定的开口回答。“我想,他们应该是交换了玉诀了吧?当初和男子一起消失的可能是凤诀吧?” “恩,有这个可能。”风翼一手抱胸,一手摩擦着下巴道。“如今,溟儿是龙诀的主人了,他能遇到拿着凤诀的女孩吗?” “就算遇上又怎样?龙凤诀很邪的,如果双方的爱不够,是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的。七巧宫的历代宫主就是最好的例子。”月魄一盆冷水浇下来,七巧宫可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可是,如果不相遇的话,又要孤单一辈子啊,唉~~难呐。” “看溟儿的造化吧,缘分是不能勉强的。”风翼用过来人的语气说着。 花魂钩上两人的肩膀,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看你们是太杞人忧天了,这凤诀在哪里还没人知道呢。再说了,我看溟儿现在也没有心思去管什么乱七八糟的儿女私情。” “呀呵,魂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雪羽不客气的挖苦着花魂。 “雪羽!!你什么意思啊?”花魂危险的眯起眼睛,咬牙切齿的对雪羽说。 “。。。呃,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雪羽说后半句话的时候,人早已离花魂好几十步远了。 “混蛋!!”花魂也立即拔腿直追上去,一会儿,就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徒留下风翼和月魄两人和一张扑克牌表情的冷世溟,风翼和雪羽对视了一眼,唉~~看来这回有他们忙的了。又要带孩子,又要劝架,又要教武功。。。。。。。 第六章 天山 “璇儿,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得以师徒为称了。我呢,会把毕生所学的一丝不漏的都传授于你。俗话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能学到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本领了,知道了吗?”扁德嘴角擒着一抹笑,看着还在打哈的任璇儿,好一块美玉,就不知道能否成雕了。 任璇儿听他讲完话,赶紧以军资站好,用嘹亮的嗓音说道。“是!师傅!”天啊,她好困啊~~昨晚三更半夜才睡,今天天没亮就被挖起来了。55555~~~~她不活了拉,古代的高人是不是都是虐待狂啊??“师傅,弟子有一事相求,不知。。。。”任璇儿小心翼翼的看着扁德,看着他的脸色。 “那倒要说说看了。”扁德一双探究的眼神,揣测着任璇儿的心思。 “呵呵~~~”任璇儿讪讪地笑着,走到扁德身边,开始为扁德马杀鸡。“其实也没什么拉,只是,只是徒儿有认床的习惯。所以。。。所以徒儿。。想。。。” “想我把你在家睡的床搬到天山上来?”扁德打断任璇儿的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哼,鬼精灵,以为这么几下就可以打发他拉? “呵呵~~那倒不用拉。”把床搬到天山来?开什么国际大玩笑?虽然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办法,但是这古代经济和交通不发达,没条件拉。“璇儿只是想问问师傅,有没有。。能治认床的药拉。你知道的嘛,睡不好的话,就没有精神了。没有精神就不能好好的学拉。不能好好的学,就会败坏师傅的名誉的。所以啊,我这都是为了师傅嘛,您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扁德故作惊讶的看着任璇儿。“这,为师的我倒没想过,徒儿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 “啊?”任璇儿被他的态度弄的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怎么了吗? “璇儿啊,你在这里好好的认认这些草药和医书。师傅我现在就去研究研究,试试看能不能研究出来。”说完就起身往外走去。 “师傅~~”任璇儿欲要追上他,把话说清楚。 “好好认,好好记,三天后考你。里面已经备好了三天内所需的干粮,师傅我先走拉~~~”扁德在任璇儿追出来之前就把门给锁上了,露出胜利的微笑挑衅着。“好好学啊,我这就为你去配药,但是,你要是通不过为师三天后的考试,就别想拿到自己想要的。” “师傅~~你别走啊~~要走你也别把门给锁上啊~~~~”任璇儿哭丧着脸,朝扁德远去的方向喊着,可惜,没有任何的声响回答她。“哼!该死的扁德!我哪里招你了?气死我了~~~”埋怨了一阵子后,任璇儿认命的走进里屋看医书认药材去了,其间不断的传出她抓狂的尖叫声和欣喜的狂笑声。 去而复返的扁德在门口听着任璇儿的人生百态,无奈的笑出了声。不过,已经沉浸到书海和药海中的任璇儿,根本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了。刷的一声打开折扇,转身笑道。“呵呵~~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呢?” “扁大夫好内力,乐飞冒犯了。”乐飞声影并到的向扁德双手抱拳做了个辑。 “无妨,接着。”扁德说完不知从哪里变出个药瓶,扔向乐飞。看到乐飞疑惑的眼神,便好心的解释道。“那丫头吵着认床,这药虽不是治此症状,但可以让她安枕入眠。” “多谢扁大夫。” “不用,只是我有句话想和阁下说。” “请讲。” “里面的,是我扁德的徒弟。”扁德说着指了指任璇儿所在的房间,然后笑着走了。隐隐约约的传来一句让乐飞羞愧的话语。“虎毒不食子,这道理,乐总管应该懂吧?” 乐飞在原地站了会儿后,也迈开脚步,回住处去了。远远的还可以听见任璇儿咒骂和欢笑声,不禁莞尔。。。。 ********************************************************************* 夜,皎洁的明月高高的挂在空中,透过浓密的树梢与树枝的遮掩下,产生一种蒙胧而神圣的微妙感。微风徐徐的吹过,让这初夏的季节的闷热感,可以稍微得到缓解。耳边,时不时的传来不绝于耳的天籁之声。可惜啊,如此良辰美景,却无人懂得欣赏。 “啪!”又一只飞虫(蚊子)敬业地死了,花魂受不了的开口问坐在他对面冷着一张脸的冷世溟。“溟儿啊,我们为什么不干脆应了你姥姥的邀请,留在七巧宫一晚,明天在出发呢?”真是!人家好意留宿,却拒绝人家,害得他现在在这喂这些该死的虫子!! 冷世溟加了根树枝到火堆里,看着树枝在火堆中的变化,不紧不慢的说道。“七巧宫有七巧宫的规矩。” “可是,宫主她不是要我们留宿吗?”是她主动留人的好不好,又不是他们开口要求的。 “四位叔叔,我。。不希望。。七巧宫的规矩再为我姓冷的开例。”冷世溟的眼睛一直的注视着火堆,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虽然她是我姥姥,但她也是一宫之主。” 听完冷世溟的话,花魂和雪羽对视了一眼,眼中共同传达着一个信息。“完了,这下江湖又要天翻地覆了。”“溟儿,我们懂了。”风翼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遵守他的话。“不管如何,风叔叔都会支持你。” “谢谢,那么明天就开始吧,可以吗?”冷世溟抬头望着风翼,眼神坚定的说道。 “好。”风翼毫不犹豫的回答他,然后转头看了看天色,在回过来说。“很晚了,先睡吧。” 冷世溟得到想要的答案,就听话的靠到后面的树干上。可能是这几个月来发生一系列的变动,紧绷着的精神得到了舒展,不一会儿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风翼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叹着气脱下外衣替他盖上。 剩余的四人围着火堆,有默契的一声不吭。不知过了多久,月魄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欲要尖叫起来,还是风翼手明眼快的捂住他的嘴。“嘘,别喊,溟儿才刚睡下。”见月魄了解的点头,才放开他。“发生什么事了?” 月魄伸出手,指着某一处地方。“你们看啊。”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风翼等人眉头皱得更紧了。只见地面上,写满了‘杀’和‘戴麟’三个字,而那地方就是刚才冷世溟坐着的地方。 “溟儿的仇恨心理很重啊,以后大家都拿出看家的本领吧。”风翼叹着气把话说完,然后询问着另外三人。 “恩。”三人齐齐点头,不然还能怎样啊?难道要他们看着冷世溟去找死吗?报仇是需要实力的,况且对方既然能有今天的地位,光是爪牙就一大堆了。只是,溟儿还小啊。。。。 “大家睡吧。”风翼说完就起身走到身后的树旁,靠着睡了,其他人见状,也都各自找了个地方睡了。风翼睁眼往离他不远处的冷世溟看去,看着他无忧的睡颜,心里感慨万分。今后,又会有什么事发生呢?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事,只求老天不要再折磨这个已经遍体鳞伤的孩子了。抬头望向天空,夜深了,不知道璇儿是否拥有同样的夜色陪伴呢? 而同一时间的天山上,任璇儿正在好梦,断断续续的传来呓语。 “奶爹~~我要吃粥。。。。。。师傅。。我就休息一会儿。。就一小会儿。。。爹。。。璇儿好想你啊。” 乐飞听到任璇儿的声音,以为她醒了。就赶紧过来看看,却看到任璇儿禁闭双眼,口中琅琅上口。好气又好笑的捡起为她拉好被角,关上敞开的门窗,吹掉桌上的烛火,带上门走出房间。 夜空中,月儿持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原则悄悄移动自己的脚步。。。。。 第七章 日出日落,斗转星移,转眼间十年过去了。 烈日下的郊外,一道黑影闪电般向前移动,过往之地,无不飞沙走石。风沙还未平复,后面又紧跟着几道人影,也同前一人一样带起满地的灰尘。后来的人锲而不舍的往黑影的方向追去,有誓死不休的倾向。 终于,黑影停了下来,在一林子的入口处前停住脚步。后面的人见状立刻将黑影围了起来,个个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紧紧盯着黑影,担心有诈。 “哼,这下看你往哪里逃。还不快束手就擒,兴许我们还能留你个全尸。”青衣男子不屑的对着被围攻的黑影说道。 “。。。。”黑影不答,只是保持着自己原来的站姿。低垂着头,手持着一把剑,剑尖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刺眼的锋芒。 “大哥,别跟他废话,敢闯我们御剑门,就要付出代价。”红衣女子发狠的说道,御剑门岂是些无名小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对,更何况他已中了我们的七色散,过不了多久就会毒发身亡了。到时候,就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白衣男子说完,就奸笑起来。 正在他狂笑的档,黑影突然开口了。“可惜你们没有那个机会看到了。” 笑声截然而止,白衣男子只觉得坠入地狱般,从头到脚开始发凉。好冷的声音,光是听起来就让人颤栗不已。接着意识到自己竟然败倒在一句话下,而且对方还是个无知的小辈,便气急败坏的运功举剑向黑影攻去,其他二人见状也紧跟着出招。 黑影见三人攻来,不慌不忙的接着招。才第一招,就把三人的合击给挡了回去。接着,换守为攻,招招致敌地把对方的阵式给打乱了。在他抬起头的瞬间,三人皆愣住了。不过很快都回过神来,只有红衣女子还在神游太虚。而她在此时神游的代价就是,承受黑影的一剑而毙命。 其他的二人见同伴被杀,就愈加发狠的攻击着。黑影开始接招有点吃力,但二人完全没得到任何的便宜,反而在临死的边缘。两人见黑影开始吃力,猜测着是否是毒发了,心里暗喜。完全不知自己的动作因这一刻的放松,而出现破绽。黑影瞧准机会,毫不留情的出招。两人瞳孔大睁的倒下了,眼里写满了不相信与悔恨。 两人倒下不久,黑影也随即吐出一口黑血。等待身体的难受感减轻一些的时候,靠剑硬撑起身子,一手按着胸口踉跄地往林子里走去休息,同时,往空中发射了一个焰火。 “吼~~~~”黑影一进林里就听到一声老虎胜利的吼叫声,直觉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成年的老虎正慢慢的向一只虽然已身负重伤,却还一直保护着狼崽子的老狼走去。几乎是本能的,黑影不知从哪里变出几把飞刀,向老虎掷去。。。 “吼~~~”本来胜利在望的老虎在接接近两只狼的时候,发出痛苦的嚎叫声。仔细一看,黑影掷出的飞刀尽数插在老虎的身上。还有一把飞刀更是深深的刺进老虎的眼中,吃痛的它扭转着身躯。老狼见反击的时刻到了,就冲老虎最脆弱的地方咬去,老虎胡乱的用尾巴向狼扫去。或许是受了重伤的缘故,狼立即就松开了口,老虎见得不到好处,也就往森林的更深处逃窜开了。 在老虎逃窜的同时,黑影更凶的吐出几口黑血,接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狼听见响声,警惕的往四周观察,见危险已过,叼起狼崽子往黑影倒下的地方走去。来到黑影的身边,放下狼崽子,把头凑近黑影用鼻子闻了闻。然后把狼崽子放到黑影的身边,亲密的头碰着头,舔了舔狼崽子,貌似在交代着什么。然后,狼撑起重伤的身子,离开黑影和狼崽子。而狼崽子望着狼远去的身影,呜鸣了一声,往黑影的胸里靠去。 ********************************************************************** 树林的另一个地方,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妙龄少女嘴里哼着轻快的歌曲,正漫无目的的走着。在少女白皙的笑脸上有着细巧的柳叶眉,明亮的双眸中时不时的透出智慧与朝气,高挺的鼻子下是不点而红的朱唇。兴许是走累了,外加炎炎烈日的照射下,少女拿出手绢擦拭掉额头上的小汗珠,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呼~~真是热死人了。古代就是不一样,有这么原始的森林。不过话又说回来,和他过了十年,都不知道扁德那老家伙原来还有个姐姐。真是,不过,趁他在忙的时候偷偷溜出来,不知道回去会不会被骂呢?唉,管他的,又不是没骂过。况且还有奶爹帮我求情,他也不会有太过分的惩罚,最多多背些医书,多些考试,呵呵~~~”少女正是任璇儿,此时,正在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她之所以会在这,是因为陪已经十几年没回家的扁德回姐姐家替姐姐过寿。 “沙沙沙。。。”离任璇儿不远处的草丛突然传出一阵沙沙的响声。 听到声音,任璇儿几乎是反弹的从地上站起来,双眸警惕的盯着草丛看。“谁在那?出来!”55555~~~不会是什么强盗或老虎吧?谁来救她啊,她不要这么早死了拉~~她还要找到风翼了拉~~ 一只身负重伤的狼从草丛中蹿出来,正是刚才的那只。只见它慢慢的靠近任璇儿,而任璇儿虽然庆幸跳出来的不是老虎或强盗,但这跟老虎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啊??“555~~你不要过来啊,狼大哥,我们平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放过我吧~~~你。。你。。你别过来啊,我们有话好说嘛~~~”任璇儿边说边悄悄的后退,企图逃跑。狼则似乎看透她的念头般,猛的一下往她扑去。。。 “啊~~~~”任璇儿尖叫一声,瘫坐在地上,双眼恐惧的闭上,等待狼牙啃咬的疼痛。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一点动静。于是大着胆子睁开一只眼睛察看,却看到它正在用鼻子闻着她腰间的挎包(这是她自己做的,里面装着银针,药丸,绷带之类的医药用品)。任璇儿吓的一动不动的保持姿势,坐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狼像是闻够了的似的,离开它的腰间。任璇儿刚一放松,狼就又有了新的动作——咬着她的裙摆,往一个方向拖去。任璇儿无奈的配合着它的动作,不知为何,她有点不去惧怕这只受了重伤的狼,只是它要她去哪啊?不会是什么狼窝之类的地方吧?她可不可以不去啊?她好后悔偷偷溜出来了,早知道就叫上奶爹了。“喂,你别咬我的裙摆啊,要带我去哪里啊?” 可是狼像是没听懂她的话似的,只咬着她的裙摆往前走去。一路上,任璇儿说尽天下间所有的好话,企图让狼放开她,让她自己走。可是,狼根本就不为所动,依然坚持着自己原来的动作。有好几次,它都险些倒下,但它仍是一直咬着裙摆。任璇儿见它如此执着,也就不忍心再说什么话,只是加快自己的脚步,往它想去的地方走去。 经过七弯八绕的路程后,狼终于放开了她。任璇儿在嗓眼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幸好不是狼窝啊,不然她非吓死不可。“咦?这怎么有个人啊?”任璇儿刚一放松就看到黑影的存在,身为医者的她立刻注意到地上的黑血,于是立刻为他把起脉来。过了一会儿,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哼,算你命好,中了这么深的毒还有口气在,又碰上了我任璇儿,你的命我保了!”说完,就打开挎包拿出银针和火烛等东西。准备好后,转身翻过黑影的身体,要解开他衣服的手,却在看清他的模样是楞在了半空中。 哇噻~~~长得太帅了吧?看来父母的基因都是顶尖的好啊。分明的棱角,英气逼人的剑眉,高挺的鼻子,削薄的唇,虽然脸和唇因中毒而有点黑,但还是一点也不损他的美貌。要是这脸恢复了原来的颜色,会帅成什么样啊?这样的货色要是在二十一世纪,肯定红透整个天了,随便往哪里一站,后面都跟着一大堆的美眉。嘿嘿,说干就干。任璇儿打定心思后,就立刻解开他的衣服,开始施针。。。。 施完针的任璇儿长长的吁了口起,用袖子擦掉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呼,累死我了,真是要命,不过,终于保住他的命了。咦?狼大哥呢?”转头寻找狼的踪迹,却看到身负重伤的它早已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赶紧过去给它治疗,上药包扎伤口。“我今天真是犯太岁了我,看来以后真要看看黄历再出门!”抱怨完的同时也帮狼包扎好了伤口,捡回了它的命。然后回到黑影的身边拔出银针,一根根的消毒干净再插回针包中。扶起黑影,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小心的拔出最后一支插在胸口的针,消完毒放回针包。 “噗。”一口黑血在任璇儿拔针的同时,从黑影口中吐了出来。任璇儿拿出手绢替他擦干血渍,从药瓶中再取出一颗丹药让他服下。黑影迷迷糊糊地服下药,努力的撑开眼帘想看清任璇儿的样子,可惜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接着就被另一波的疲惫感深深的控制住了,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进入了昏迷的状态。。。 任璇儿把黑影放到地上,然后收拾好绷带和银针等东西,就累得靠在树上休息。好累啊,她还从没像今天这么累过呢。“哇,好痒啊。”任璇儿感到手上一阵搔痒,就连忙去检查。却看到一只小狼崽子正在舔着她的手,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狼崽子的她立刻眉开眼笑的与它嬉戏起来。“好可爱啊,银色的毛真是很少见啊。呵呵~~好。。好痒啊。” “璇儿~~”正当任璇儿笑的开心的时候,一个带着愠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乐飞熟悉的声音,任璇儿高兴的抬起头来。“奶爹,你也来拉。你看,这只狼崽子好不好看啊?”停下嬉戏的动作,抱着狼崽子来到乐飞的身边,高兴的摇晃着它。 乐飞板起脸,看着任璇儿说道。“你还有心思玩?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个姑娘家到处乱跑,瞧你脏的。” 任璇儿自知理亏,所以任由乐飞去说。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奶爹变得非常非常的罗嗦,就像奶娘在世的时候一样的罗嗦。“好了拉,奶爹,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过,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今天是你师姑的寿辰啊,怎么连这都忘记了?”乐飞叹着气,摇头说道。 “什么?今天?不是明天吗?”任璇儿听完,诧异的放开狼崽子,睁大眼睛看着乐飞。 “啧,你看看你,怎么当人家师侄的?快回去吧,大家伙都等着你呢。”乐飞说完就拉起任璇儿的手,往回走去。 “又不是我要忘的,扁德那老家伙明明告诉我是明天的。”任璇儿嘀咕着,气死她了,竟然整她?看她怎么报复他。骑驴看账本——走着瞧!看谁整到谁!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往回走去,而被气的不行的任璇儿完全忘了黑影和狼崽子的存在。直到回到房间,正在梳洗的时候,才记起来。 “糟了!我怎么把他们给忘了?不过,药效应该过了,他也该醒来了。算了,她做的已经够多了,他还是自求多福吧。”正当她嘀咕的档,传来了乐飞的声音。 “璇儿,好了吗?” “马上就好。”任璇儿加快手中的动作,一刻钟后,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好了,奶爹我们走吧。奶爹?” “啊,哦。走吧。”乐飞从呆楞中回过神来,心里暗想,旋儿真是愈来愈像她娘了,不知道风见到了,会有什么样的反映呢?压下疑问,两人往大厅走去。。。。 第八章 任璇儿和乐飞一进入大厅,就赢得了大量的惊叹声和惊艳的眼球,当然其中不乏些嫉妒拉。不过,这都不影响任璇儿的心情,不去管别人的看法,径直走向扁德等人。 接过乐飞手里拿着的小盒子,把盒子举到扁莲面前,笑着说道。“璇儿祝师姑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青春永驻。另外,这是璇儿的一点心意,望师姑不要嫌弃。” “呵呵~~~~璇儿的嘴巴真甜,哼,不像某些人,都不明白我心里在想些什么。”扁莲意有所指地看向扁德,而后者根本就不明白,还回了她一个很白痴的表情。气死她了,哦,不能生气,生气了她保养的一张脸就不好看了。“璇儿啊,快坐下吧。” 任璇儿点头道了声谢,就在扁德的身边。刚一坐下来,就听到扁德幸灾乐祸的声音。“乖徒儿,怎么这么迟才来啊?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看来真是得好好的教教你了。” “师傅啊,您呢还是多配些专门治疗健忘症的药给自己好了。连自己姐姐的生日都忘记,您还有资格说我吗?”听到扁德说的话,她终于肯定他是故意的了。哼!想斗嘴啊?她奉陪到底!! “我忘记?有吗?”扁德继续装糊涂,死不承认。“我要是忘记了,我就不会比你早到了,也不会穿戴得这么整齐了。”亮亮自己的行头,幸好他知道得比她早,自己人也在家。 “整齐?呵呵~~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你看看你自己的腰带和袖口,是不是出来的时候没时间啊?”哼,想匡她,早得很呢。这腰带都打了死结了,还算是有时间吗? “啧,你就不能让我一回吗?”都赢了好几年了,他都被赢得没面子了。不过,这丫头观察得怎么就这么仔细呢?他都没发觉呢。 “想的美!呵呵~~”让她认输?没门,她任璇儿的字典里可没有认输两个字。 “璇儿,你们师徒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扁莲见任璇儿笑得开心,就询问道。 任璇儿先是一楞,看着扁莲的笑容,邪恶基因开始发动。“呵呵,没什么拉。只是,师傅说,他最近正在研制一种可以让人年轻二十岁的药,说要是研制出来了,一定第一个给师姑您~~~”嘿嘿,扁德,这回看你怎么办?敢整她,就让他也试试这种滋味。 果然,扁莲两眼发光的望向扁德,像是猎人盯着可爱的小白兔。“是真的吗?阿德?” 扁德对上姐姐你要是敢说不,我就掐死你的表情,只能唯唯是诺的回答她。“是,是啊。呵呵~~姐姐的美丽,就是弟弟的光荣嘛,呵呵~~~~”天啊,任璇儿,算你狠!!! “呵呵~~真是我的好弟弟啊。轩儿,天,你们那要多像阿德学学,知道了吗?”扁莲对扁德说完,就转头对自己的儿子林逸轩和丈夫林天‘和蔼可亲’的说道。 “恩,知道了。”两人齐声回答,在同情自己的情况下,看了看扁德,又得到了心灵上的安慰,至少,他们还不是最惨的。可怜的舅舅(小舅子)被娘(莲儿)吓的十几年都没回家,这次回来也是她下了狠话才回来的,没想到,遭到了如此的毒手。唉~~舅舅(小舅子)你自己多多保重吧,他们爱莫能助啊~~~ 寿筵完后,来道贺的人都散了。而扁德则心不甘情不愿的往药库走去,为自己那爱美如命的姐姐去研制出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来,让她青春美丽永驻。其他人也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而任璇儿则被扁莲拉着讨论养生美容之道。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被任璇儿遗忘的黑影和两只狼的情况。任璇儿走后不久,黑影的眼睫就开始动了起来,终于,在经过一会儿的挣扎后,撑开沉重的眼皮。不动生色的观察着四周,却意外的对上一双圆溜溜的绿色眼眸,刹那间,昏倒之前的种种涌上脑海。 得救了吗?应该吧,撑起身子靠在树干上。小心的把手靠近身旁缠着绷带的老狼身上,见他不反抗也就更加大胆的抱住它,不轻不重的说了声。“谢谢你,不只救了我的命,更让我了解他们的想法。可是,这不代表我原谅他们了。”抱着抱着,却感觉到怀里一阵蠕动,赶紧放开察看却看到一只银色毛发的狼崽子。笑着逗弄着它,把手任由狼崽子摆弄,思考着脑海中那个模糊的轮廓。狼崽子把他的手放到嘴里,虽未长出牙齿却还是啃咬着,这让黑影克制不住的笑了出来。 笑了一会儿,耳尖的黑影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收起笑容,换上冷漠的表情,拿起地上的尖警惕地戒备着四周。老狼听到声响也戒备的站起来,呆在黑影的身边,而狼崽子则更往黑影怀中缩。 呼呼几阵风响声过后,黑影面前出现了三道身影,正是花魂,雪羽和月魄三人。三人见黑影的脸色不是很好,就立刻围上黑影问东问西。 “溟儿,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啊?” “你去哪里了,都不和雪羽叔说一声,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 “就是,以后不可以再一个人单独行动了。” 。。。。。。。。。。花魂和雪羽两人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等到两人说够了以后,黑影,应该是冷世溟才说了句话。月魄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没事就好,不过可不能有下回了,知道吗?” “恩。”冷世溟点点头,然后看了所有人一眼,但却没有看到风翼的身影,于是开口问道。“风叔叔呢?怎么没看到他?” “哦,风说是去天山一趟。”回答他的是花魂。 “天山?”冷世溟皱皱眉头,去天山干什么? “呵~~你还不知道吧?其实风有个女儿的,十年前就送去天山学医了,这次去呢,是想把她接回来。”月魄细心的为冷世溟做回答,然后不解的向他问道。“溟儿,你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有,这两只狼怎么会和你在一起的?” 冷世溟简单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只是他不知道那个模糊的轮廓到底是属于谁的,看来知道的,只有这两只不会开口的狼和轮廓的主人吧。冷世溟有生以来第一次迷惑了,不知为何,他无法忘记那个轮廓。直到月魄叫醒了他。 “溟儿?”月魄疑惑的想,怎么走神了?少见,不对,应该是从没见过才是。 冷世溟回过神来,扯扯嘴角说了声。“没事,我们走吧。”然后就径自迈开脚步离开,花魂等人见状也就跟了上去。 “溟儿,后面的两只狼一直跟着我们,怎么办啊?”雪羽看不过那只老狼的惨状,所以很好心的对冷世溟说道。 冷世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两只狼。犹豫了好久才走向两只狼,伸手抱起狼崽子,拍拍老狼的头示意它跟着他走到雪羽面前。“雪羽叔,帮我照顾好它。好了,我们回去吧。”说完就转身使用轻功飞走了,谁也没注意到他嘴角隐藏着的恶作剧的笑容。 月魄和花魂见状也运起功,遁着冷世溟的踪迹走了。而雪羽则在原地愁眉苦脸,天啊,谁来帮帮他啊?要他怎么带着这只狼走嘛?万一被反咬一口那不是亏大了,都怪自己的心太好了,早知道就不管它的死活了。经过一番的心里垂扎,还是决定抱起老狼,运功向冷世溟等人追去。一路上则不断的向它说道,只怕它一不小心好人与坏人分不清楚。“狼啊狼,要乖乖的啊。我没得罪你啊,是不是?别动啊,乖啊,乖。。。。。” 走在前头的冷世溟停下脚步,在一棵树旁坐了下来,等待月魄等人。看着怀里的狼崽子,抚弄着它银色的毛发,却意外的发现它脚上绑着一个淡蓝色的手绢。微楞了一会儿后,动手从它脚上解下手绢。手绢上绣着两只漫游花丛的蝴蝶,栩栩如生,在角落的地方绣了个龙飞凤舞的‘璇’字。 冷世溟发现自己移不开眼了,不是对这风景,而是在角落的那个字。现在,他可以确定救他的是个女子,名字中还有个璇字。正沉思着却听到脚步声,知道是月魄他们来了,就收起手绢放到怀里。然后吹了声口哨,立刻有匹马跑到他的身边。后来的人也都叫出自己的马,等所有人准备就绪后,冷世溟先一步走了,后面的人也就跟着驱使马匹在后面跟着。 一路上,掀起阵阵的灰尘,最后消失在沙尘之中。。。。。。 第九章 林府的门口挤满了人山人海,扁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拉着扁德的手,挽留着不让他回天山。而任璇儿则是含笑看着扁德那张哑巴吃黄连的表情,很不意气的忽视他投来的求救的眼神。 “5555~~~阿德啊,你再多留些日子吧,不知道我们姐弟俩这一别,又要多久见不着面了~~”扁莲边说还很配合的用‘湿’巾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一只手死死抓着扁德的衣襟不放。 “姐姐,你别这样啊,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扁德尴尬的说道,他就知道!肯定没那么好脱身,叫了这么多人来参观,算什么事啊?再说了,他都那么多天没合眼的为她研制出了她要的东西,她也该放过他了吧? “555~~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我们爹娘死得早,我们姐弟俩从小就相依为命,姐姐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大。现在你翅膀硬了,就不管姐姐的死活了吗?5555~~天理何在啊?”眼泪又成河了。 一旁的林逸轩小心的拉拉扁莲的衣袖。“娘~~~” 扁莲哭的正起劲,却被林逸轩给打断了,所以就每好气的说道。“干什么拉?没看到人家在哭吗?”说完还真啜泣了几声。 “我是好意提醒你了拉,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不是喂大拉。”林逸轩小心翼翼的开口,哪怕扁莲一个不愿意,把他当成发泄的对象。 不过,早在他阻止她的时候,她就已经那么做了。“怎样?我愿意这么说,你管得着吗?你是不是也想气死我啊?5555~~~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摊上你们这种弟弟和儿子?”说完就用‘湿’巾捂着脸哭了起来,其实肚里早就笑翻了,眼尖的她瞥到丈夫林天也想开口,就抢先说道。“是不是连你也要和我作对啊?555~~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我,我死了算了~~~”说着很配合的想要往门柱上撞去。 一群人连忙拉住欲要‘寻死’的她,林天赶紧安慰着,那怕她再做出什么‘傻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在演戏呢?但是,他就是没法子去揭穿她啊,他早就被她吃定了拉。 任璇儿看了看天色,这要是再不走,就要露宿荒野了,她可不干。再说了,这戏也看够了,是该散场的时候了。走到扁莲的身边,笑着说道,“好了师姑,您别伤心了,您还有璇儿啊。璇儿保证,一定会很快回来看你的。”没人看见,在她说话的同时,塞了个纸条到扁莲的手里,还对她眨了眨眼。 扁莲果真擦干泪水,扁扁嘴,不舍的说道。“还是璇儿对我好,你一定要回来看我哦。” “恩,一定!”任璇儿说完就拉着扁德和乐飞,走向在一旁乘凉已久的马车旁,然后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下,马车缓缓向通往天山的道路前进。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在看不到马车的影子后,扁莲一声令下让看戏的人都散了。拆开纸条,看完里面内容然后哼着愉快的旋律,对林天和林逸轩说。“我去店铺里瞧瞧去,今晚不用等我回来吃饭拉。”说完就丢下两人,径自走了。 留下的父子俩对视了一会儿,很有默契的说出一句话。“原来如此。”怪不得会那么容易就放人,原来得到了新的保养处方了。唉~~~~ ********************************************************************** 马车上,扁德一瞬不瞬的盯着任璇儿,貌似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过了一会儿,任璇儿才不耐烦的开口说道。“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脸上有字吗?” “你怎么让她放行的?”扁德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根据他对他姐姐的了解,应该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 “哦,你要我说我就说,那我不是很没面子。”任璇儿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说道,哼,她就不说鳖死他! “你!哼,我也懒得知道。”气死他了!他当初怎么就没发现她这种脾气呢?真是悔不当初啊~~~ 任璇儿见他不问,倒也乐得轻松。把头伸出车窗,看着外面的形形色色的人和摊子。“停车!”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件似的,大叫了一声。待马车停下后,便在乐飞和扁德惊讶的眼神中跳下了马车,往一个摊子跑去。 “璇儿!你去哪里啊?我去追她,扁大夫我们在城门口会合。”乐飞见状赶紧跟着跳下马车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向扁德交代道。 任璇儿穿过人山人海,走进了一家布庄,巡视了一遍布匹,然后笑着走到自己中意的颜色前。“呵呵~~~果然没看错。”然后走到柜台边,问正在算账的老板说道。“老板,有没有这种布料和颜色的手绢啊?” “这种布料很少有人买的,所以我没怎么注意,先让我想想。”老板说完就在那里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然后拍手欣喜的道。“对了,本店好像是卖过。但后来因为价钱太贵,就没卖了。不过,我记得好像是还有一条吧,客官你等等,我帮你找找看。” 看着老板忙碌的身影,任璇儿暗自感叹他的尽责和善良。这时,追寻任璇儿的乐飞也进了布庄,语气担心地对任璇儿说道。“璇儿,发生什么事了吗?知不知道刚才那样跳下马车有多危险啊?” “奶爹,你也来拉。呵呵,刚才对不起嘛。你也知道,我那条蓝色的手绢丢了,到处都找不到那种布料的,刚刚看见了,所以就心急了点。”任璇儿歉疚地说道,她真的好不小心,竟然把风翼交给她的手绢给弄丢了。 “好了,奶爹不怪你,别自责了。”乐飞安慰着她,心里想着她多久没表现出这么脆弱的一面了? 正当这时,布庄老板的声音插了进来。“找到了!找到了!客官,您瞧,是不是这样子的?” 任璇儿接过手绢,高兴的笑了起来。“是啊,就是它了。谢谢你啊,老板,这要多少钱啊?”终于找到了,真好。虽然不是原来的那条,但这样已经很好了。 “这手绢要是客官不买,我看也只能被遗忘。我就算便宜点,五文钱卖给你好了。”老板笑哈哈的说。 任璇儿对着乐飞高兴的摆弄着手绢,把手绢举到眼前观看着,然后转身对老板说道。“好啊,谢谢老板,那,五文钱。”她不知道,这个转身的动作,让她错过了一个人。 或许,世间就是有那么多的巧合和无奈。就在她转身的瞬间,风翼的身影从布庄门前经过,走进了隔壁的客栈。付完钱后,任璇儿收好手绢,和乐飞双双走出店门,去和在城门口等待的扁德会合了。 风翼走到客栈的柜台,开口询问道。“掌柜的,请问是否见过四位男子来贵客栈投宿?” 掌柜的呵呵笑道。“这四位男子来投宿倒是常见,不知客官是找哪四位呢?” “哦,是我糊涂了。我要找的是其中三人年纪和在下差不多,另外一位,则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十七八岁左右。不知掌柜的可有映像?”风翼先是陪了个不是,然后细心的说道。 “哦~~原来客官你找他们啊,二楼最左边的一间就是了。”掌柜的听完的恍然大悟,然后查看了一下账本说道。 “谢谢掌柜的了,告辞。”风翼说完就直奔二楼,却隐隐听到掌柜的说。‘唉~~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居然有人带着狼来投宿。’带着狼?难道不是他们?迟疑了一阵,决定还是去看看得好。 “叩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屋内的四人警惕的拿起桌上的剑。月魄沉静的开口问道,“谁?”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门外的人淡淡的回答道。 门内四人听了都把武器放回原来的位置,月魄也走到门边打开门,没好气的说。“来了也不通知一声,想吓死人啊?怎么就你一个人啊?璇儿呢?”不是去接人的吗?人呢? 风翼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摇头叹着气。“门童说是出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本想等下去,但我看到信号弹,就赶过来了。溟儿,你没事吧?” “没事,让风叔叔担心了。” “没事就好。”风翼笑着说道,却瞥见他身边跟着两只狼。“溟儿,它们。。。” 冷世溟就把事情再说了一遍,不过,他省略了手绢的事。听完故事,风翼点点头,然后对他说。“溟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你杀了戴麟最器重的手下,他应该是不会罢休的。” 冷世溟不答,只是抚摸着狼崽子。沉默了好久,才头也不抬地动动嘴唇。“我想回云雾崖一趟。”简单的一句话,却隐含着浓浓的哀伤。 四人对视了一眼,最终决定赞同。“好,我们陪你一起,反正也好久都没去看看了。” 冷世溟淡淡地道了声谢,就继续摸着狼崽子的银色毛发。风翼见状,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看开些,都过去了。” 是,事情是过去了,但是疮疤永远都在。看开些?要他怎么去看开?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而理由就是保护他,守护他们的爱情。为了爱情就可以抛弃他了吗?他不在他们的情感里吗?为了爱情,就可以不顾他的想法了吗?如果,那就所谓的爱情,他冷世溟宁可不要。。。。 第十章 经过一番舟车劳顿,任璇儿等人终于回到了天山。当然,任璇儿知道了风翼曾经来过,得知这个消息,她再也坐不在住了。下山的念头已经生根发芽了,乐飞叫她不要鲁莽,毕竟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可是,她真的无法做到等待风翼下一次的到来,她不要再忍受让命运安排她的一切。在三考虑下,任璇儿还是决定到扁德的书房去。 “来了?”扁德背对着刚走进门槛的任璇儿,头也不回的望着墙壁上的画。 “是啊,如你所料,我来了。”任璇儿笑着走到他身边,和他一样望着墙壁上的画。“这画有什么玄机吗?我看你望着它的时候,很忧伤。” 扁德发出沉沉的笑声,然后答非所问的说道,“你信不信?从你来到天山,站到我面前时,我就知道会有今天?” “信。”依然笑着回答。 “为什么?” “直觉。” “呵呵~~直觉?是啊,直觉的确可以说明很多事。”扁德叹息着道,然后两人就望着画,默契的不开口。不知过了多久,扁德才又说道。“真的决定了吗?” “你不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吗?既然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现在又何必再问我呢?”任璇儿的视线离开画,笑望着扁德。 扁德点点头,“是啊,既然知道了,又何必管它来得早和晚呢?走吧。” “走?走去哪里啊?”任璇儿诧异的看着扁德,去哪啊? “去接受你任璇儿自己选择的命运,和身为神龙氏传人的宿命。”扁德说着就移动了画,墙壁就出现了一扇门,从外面往里看去只能看到阴暗的橘色光芒。 神龙氏的传人?每个人都是龙的传人好不好?扁德这家伙又搞什么鬼啊?不会连她将要走的时候,还想报以前的仇吧?不过,看他的表情也不像啊。 正当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扁德已经拿起桌边的烛台,来到她身边。“发什么楞呢?走吧。”然后率先走进密道去了,任璇儿犹豫再三,还是跟在了他身后。待到不见了二人的身影,密道的门才缓缓的关上。 两人靠着微弱的烛光在密道中行走着,过了一会儿路终于到了尽头。扁德露出笑容,把烛台交给后面的任璇儿,然后在她惊奇的眼光中,在挡路墙身上点了几下,石门就开了起来。 跟在扁德身后走进密室,任璇儿好奇的打量着密室。整体的结构和扁德的书房差不多,只是墙壁上的画变成了两幅。一幅是个美丽女子娇媚的舞姿,另一幅则是一男子望月的背影。 “想知道他们是谁吗?”扁德的声音打断了对画发愣的任璇儿的沉思,同样望着两幅画。 任璇儿点点头表示想,她是想知道,当她的视线一碰触到他们的时候,她就急切的想知道关于他们的一切。 “男的是我们的祖师爷姜维,他是神龙氏的嫡传人。女的则是轩辕无泪,轩辕族的嫡传人。两人是龙凤诀的拥有者,可惜,到最后还是无法在一起。。。。”扁德把事情讲了一遍,视线始终盯着画像。 “为什么呢?既然他们真心相爱,又有龙凤诀,为什么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呢?”任璇儿听完故事,不解的问着。 “看到这背影,给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呢?”扁德又答非所问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任璇儿差点抓狂,他干嘛老是转移话题啊?不过,仔细思量后,还是回答道。“他,太骄傲,太自卑。”忽然停口,骄傲自卑明明是反义词,可是,为什么会同时在他身上体现出来呢?而且,一点也不会让人感觉矛盾。而她,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疑惑?”扁德开口问道,见任璇儿点头,继续笑笑说。“确实,他是骄傲的,因为他有那个资格骄傲。美貌第一,医术第一,武功第一的他,傲视所有的事物,目空一切。或许物极必反吧,知道他为什么不拿他的真面目出现在画里,而拿个背影留给世人吗?” “难道他认为我们都不配看到他绝世美貌吗?”任璇儿猜测的说,但看到扁德摇头,又继续猜道。“他太痴情,只给轩辕无泪一个人看?也不是?那他干嘛不给人看啊?既然都收我们做他的徒子徒孙了,又不给人看,他什么意思嘛?”真是有病,既然不想让人看,留着画像有个屁用啊。难道他毁容了?不是吧? “想到了?”见到任璇儿点头,才又开口说道。“他。。确实是毁容了。之所以隐居于此就是因为他的自卑,也因为他的骄傲。” “哼,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不过是容貌毁了嘛,何必在意呢?我还以为他隐居的原因是他是她的杀父仇人之类的,然后无法面对她才隐居了起来。没想到是为了这点鸡皮蒜毛的小事。”毁容了又怎样?俗话不是说了吗?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丑八怪还有人爱啊。他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就放弃了,真为轩辕无泪感到不值!!这种男人,她任璇儿鄙视他!!! 扁德见她气呼呼的样子,知道她又在暗地里骂人了,所以毫不客气的赏了她一个暴栗。“别在心里乱骂人哦,再怎么说他都是祖师爷,小心遭雷劈。” “哦。”任璇儿嘟着嘴应了一句,然后又不耐烦的说道。“你带我来这,就只是要给我哦讲这个啊?” “我像那种会给你讲睡前故事的人吗?”扁德笑着问正在抚慰头的任璇儿。 任璇儿飞快地摇了摇头,他像才怪!不搞虐待就很不错了,他要是会去讲那玩意儿,那他还是扁德吗? “过来吧。”扁德白了她一眼,率先走到桌边。然后移动了一下桌上的镇纸,一个暗阁出现在任璇儿眼前。扁德取出暗阁内的檀木盒子,交给一旁的任璇儿。“拿好,你以后过得好不好,就靠它了。” 任璇儿不屑的哼了一声,她还就是不信它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和坏处。“这什么东西啊?玉佩?喂,不要耍人拉,一块玉佩能把我怎样啊?”她还以为他会给他一些盘缠之类的东西呢,没想到,竟然是一块烂玉佩。 “哼,你可不要小看它,它可不是一般的玉佩,它可是凤诀。全天下的女子梦寐以求的东西。”扁德一副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 “它就是凤诀?不像啊。这副‘苍老’的模样,怎么可能是。。”凤诀两个字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因为当她的手碰触到它的时候,一阵七彩的光芒从凤诀上出现,把周围照亮。而凤诀,也一改当初黯淡的色泽,变的异常的脆生和润泽。 看到任璇儿目瞪口呆的模样,扁德好笑的说道。“现在相信了吧?” 任璇儿看着手中的凤诀,喃喃的说道。“凤诀,它会给我带来什么呢?师傅,你知道吗?” “龙凤诀,俗称因缘诀。当然是给你带来一段因缘罗,不过嘛,这能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就要看你们自己能不能通过龙凤诀对你们的考验了。”扁德走到任璇儿身边,拍了拍她的头。 “考验?龙凤诀要怎么考验我啊?”还要通过考验?会不会很难啊? “不知道,每队拥有龙凤诀的男女都有不同的考验等着他们,当你们拿到它的时候,龙凤诀就已经为你们写好了该有的考验与将来。”扁德摇摇头,仔细的解释道。 “啊?那,有没有人通过了考验啊?”不是吧?这样不就是说她的命运还要让两个破玉佩做主?那不是很可怜? 扁德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呃,到目前为止,好像暂时还没有能通过考验。”说完,看见任璇儿整张脸都垮掉了,连忙安慰道。“不过,为师的对你有信心啊。呵呵~~~” “切~~你对我有信心有个屁用啊?我还是自求多福好了,希望龙凤诀不要把我给整死了。”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样真的有缘在一起吗?真的能一起通过考验,一起到老吗? “好了,别想了,顺其自然吧,傻丫头。”扁德笑着企图安慰任璇儿,“将来的事,没有人知道。或许,你们真的能通过考验呢?” 任璇儿望着凤诀,久久才扬起嘴角。“是啊,谁规定我就不能打破纪录呢?哼,我一定要证明给它们看,我任璇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 “好了,我们出去吧。再不出去,恐怕你那奶爹又要发牢骚了。” “恩,走吧。” 从密道出来,扁德回到书桌后,拿了本医书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沉默了好久,才开口对在桌边的任璇儿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再看会儿医书。” “师傅,那。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任璇儿欢笑着离开书房,在转身的瞬间,泪水终于决堤了。望着手中的凤诀,收起玉诀,擦掉眼泪,往回走去。 过了一会儿,扁德抬起头欲走出书房。眼角瞥见地上的信封,疑惑的从里头拿出纸条。看完之后,纸条被风吹走,随风飘逝。嘴角挂着笑容,满足的望卧室走去。风中飘来他若有若无的话语,“算你还有点良心。” 风带着纸条飘舞了一会儿,终于放过了它,只见静静地躺在地上的纸条上写着,‘老怪物,我走拉。要是我真的通过龙凤诀的考验,我一定会回带他来看你的。还有哦,快去找个老伴陪着吧,别老到掉牙的时候再后悔。因为,到时候要是还想找我斗嘴,我怕你一个人斗不过两个人啊^-^。 璇儿’ 第十一章 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一座大得有些荒唐的房屋坐落于此。与附近的一些建筑相比,则显得气派非凡,完全没有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反而,让人对它不敢轻视和敬畏。朱红色的大门前,两尊雄师傲然屹立着,给人一种画龙点睛的真实感。无论是那哪个部位,做工都是那么精细。 敞开的大门两旁,各站着两名穿着深蓝色的劲装,在仔细看,你会发现每人的左胸前都有个被圆圈圈着的‘御’字。他们每个人都手持着剑,目不斜视的站着。高大的门庭上挂着一块红底金边的牌匾。上面金光闪耀的书写着‘御剑门’三个字,角落还印有御剑门的专用标志。 御剑门分为四个院落,东院和西院是下人和门徒的寝室和厨房。北院,门主戴麟日理万机,休息的地方。而南院,则是御剑门最神秘的地方,同时也是禁地。谁也不知道里面主着谁,传说除了门主和几位少数的香主以外,知道的人都已经不能再开口了。 此时,在南院的某一屋宇中,阴暗的烛光忽闪忽闪的,随时都有可能被烛油湮灭。偌大的房屋中,除了那危在旦夕的光亮外,完全没有别的亮光。 屋中的某个角落,一男子席地而坐。男子低垂着头,手中拿着一块白色的丝绸,温柔的反复擦拭着灵位牌,嘴角含笑。在摇曳的烛光地照射下,显得异常的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才抬起头望着火势越来越弱的烛火,手中的动作从未停止。似是自言自语,抑或是对灵位牌说道。“时间过地真快啊,转眼快三年了。娘,孩儿不孝,要离开你了。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他,也不能再伤娘你的心了。” 站起身子,缓步走到桌边,放下手中的牌位。当灵位牌接触到桌面的时候,昏暗的烛光也随即湮灭了。在黑暗中,男子一路无阻地走到窗边,就像在白昼中一样行走自。抬手拉了一垂在窗边的金属丝,瞬间,满室的黑暗充斥着耀眼的光亮。 由于长时间在黑暗中呆着,男子抬手遮住眼睛,待到适应了这久违的阳光,才慢慢的放下手。在骄阳下,暴露出男子皎好的面容,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特别是一双丹凤眼,散发出摄人的光芒,无比的妖冶。举手投足之间都露出一股淡淡的优雅,唇边的淡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亲切感。 伸出修长的玉手,推开紧闭着的窗户。欣赏着外面深秋美景,火红的枫叶开满树枝。一阵微风吹过,枝头的几片枫叶垂扎了几下,还是经不起诱惑地跟着微风翩翩起舞。一片枫叶缓缓地飘过男子眼前,最终轻轻的落在他摊开着的手掌上。 “落叶啊落叶,你是在提醒我该走了吗?确实啊,已经深秋了,再不走,就要入冬了。”男子说完,就放开手,任由它随风而逝。转身拿起平躺在床上的宝蓝色剑鞘的长剑,再次回到桌边拿起灵位牌端详。“娘,你放心吧,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把灵位牌放回原位,缓步走到门边,拉开已经久未开启的门。笑着跨出门槛,转身带上门,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屋中又陷入了一片黑暗。黑色的灵位牌上的白色的字体也陷入黑暗之中,上面书写着‘戴楚氏云蕾之灵位’。 转身,看到几个人一字排开,挡着他离去的路。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走着。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五人同时举剑相向。“奉门主令,少主,请您回去吧。” “让开。”男子不含任何感情的说道。 “少主,请三思。”五人同时对他跪下,抱拳相劝。 “让开,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男子还是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 “少主既然决意一意孤行,那就恕我们五人无理了。”说完就冲所有人使了个眼色,得到命令的众人训练有素的都举剑攻击男子。 “哼,你们对他倒是忠心耿耿。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挡得了我吗?”说完,就移动身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五人惊楞的瞬间,点住了他们的穴道。“今天是我娘的忌日,我不会杀你们。但我不保证下次,你们还会一样的走运。” “少主!!”五人焦急的叫道,企图让他停下脚步。 放完狠话,男子转身欲离开。却在走到门口的那一刻停住脚步,因为他看到一个让他浑身充满恨意的人。那人先在就站在他面前,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是,他却不能那么做。 “风儿!!你不能走。”已经进入中年期的戴麟在里他十步外的道路上站着,用满含哀求的眼神望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戴程风。 戴程风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狂笑起来。“哈哈~~~你以为在我娘死后,我还能在为你所用吗?留下来?哼,留下来要我帮你制造毒药,机关,让你去害人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狠狠地瞪了一眼戴麟,然后毫不留情的从他身边经过,离去。 戴麟气急败坏转身吼道,“我是你父亲,你这样就不怕遭天打雷。。。?”一把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止住了他还为说完的话。 “哼,父亲?从我娘死的那一刻,就不再是了。天打雷劈?哼,你认为我会怕吗?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我楚程风和你戴麟没有任何的关系。还有,别逼我。。。”收起剑,足尖几个点地,飞离了这个另他厌恶的人和地方。还有。。那些痛苦的回忆。 被留在原地的戴麟怒视着他远去的背影,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句。“逆子!!” 在他喊完后,刚刚被点住的五人也随即恢复了自由之身。见他怒气冲冲的站着,赶紧跪下领罪。“属下等办事不利,有负门主重望,还请门主降罪。”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给我把他找回来!!还有,方赫,上次来闯门的小辈,知道他的来历了没有?”戴麟先是把他们臭骂了一顿,然后又平缓怒气,威严的说道。 “回禀门主,属下没能查出对方的来历。不过检查过青晟他们的尸体,发现他们的每一处伤口都聚集着摄人的寒气,久久不散。普今天下间具有这种能力的,只有幽溟剑和少主的冰涟剑,所以,属下推断乃幽溟剑所造成的。”方赫恭敬的有问必答。 “幽溟剑?!”戴麟下意识的捏紧了仅剩的右圈,充满恨意的说道。“从今往后,御剑门加强守备,凡是遇到持有幽溟剑的人都格杀勿论,这剑嘛,就给我毁了!!”就是那把幽溟剑,害得他失去了一只手臂,害得他功力减退三成,害得他成为自己儿子仇视的对象!幽溟剑,戴麟跟你势不两立!! “是!属下领命。”五人齐声说完,就使起轻功办事去了。 戴麟右手按住左边空空如也的袖子,面露凶光的狞笑起来。“哼,幽溟剑,我要让你永远消失于人世。冷幽然,很快,我就会送你的儿子和你团聚。就当是你砍了我一条手臂的报酬,哈哈哈~~~~” ********************************************************************** 天山山腰,任璇儿和乐飞有说有笑的走着,商量着往后的路。 “奶爹啊,要不我们也开个医馆玩玩吧。有我这位女神医坐镇,名声肯定传得大江南北,人人皆知。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守株待兔的等爹爹来找我们了。我看这医馆的名字就叫‘秋风馆’好了。任秋心的秋,风翼的风,呵呵~~~”任璇儿兴高采烈的指手画脚的想像着未来的事情。 “呵呵~~~你瞧你,这么夸耀自己,小心牛皮都会吹破哦。”乐飞笑着捏了捏她的小翘鼻,嗔怪着。 任璇儿吐吐舌头,哪有那么不耐吹的牛皮啊?再说了,她说的都是事实嘛。“那我们怎么办啊?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回家。” 家?任璇儿停下脚步,目光没有焦距的站着。家,哪里才是她的家呢?乐飞走了几步,发觉她没有跟上来,转身却看到她在发愣。“璇儿,发什么楞呢?” “奶爹,我们回哪个家啊?”任璇儿回过神,强逼自己笑着回答。可是,表情却比哭还难看,她真的笑不出来。 “回任家庄,回去看看你娘生长的地方。奶爹相信,你爹无论如何都会回去的。”因为那里有他最美好,最无法忘怀的回忆。 “任家庄?为什么你以前都不告诉我?现在才说呢?”任璇儿嘟起嘴,太不公平了吧?就算她小,也不能不告诉她吧?再说了,她也不小啊。“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和我说清楚。不然,就不理你了。”她讨厌那种被人瞒在谷里的感觉。 “好,我都告诉你,别生气了。我们边走边说好不好?”乐飞知道任璇儿的倔脾气上来了,只好投降的唯唯是偌。 “呵呵~~这还差不多。”任璇儿破‘气’为笑,然后就开始催着嚷着要听故事。乐飞无奈,只好一一的为她讲一些有关任家庄的事情。两人就这样一个听得津津有味,一个讲得口干舌燥的往山下走去。。。。。 第十二章 任家庄,看到这个,大家是不是都想到了猪八戒日四夜想的高老庄呢?不过二者之间可不是那么的像,任家庄是个富饶的小村庄,里面的人大部分都姓任。大家都和平共处,乐于助人,可以说是夜不闭户。而这小村庄能有今天的繁荣景象,全是大家辛勤的耕耘。不过,其中有大部分功劳都要归功与村长任霆。 任霆,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家中有一妻一女。虽然年岁已高,但身体却硬朗如松。正是任秋心的爹,任璇儿的外公,外加风翼的岳父大人。 “岳父,岳母,别送了,都回去吧。”回云雾崖途中,风翼和众人先道了个别,来到着阔别已久的地方。本想看看就走,可是经不住二老的软磨硬泡,就呆了几天。现下,正是在道别呢,他可不敢久呆,花魂和雪羽可不是能和平相处主儿,没准已经闹翻天了。 “路上要小心,快要入冬了,记得多加些衣服,做事不要那么拼,千万要保重身体···还有,要多回来看看,知道了吗?”任老夫人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提醒着风翼,末了还不忘嘱咐着他要常回家看看。 “恩,知道了,你们也要多保重身体才是。”虽是听了不下上百遍,可是风翼还是保持着受教的笑容。看到她的脸色有点苍白,知道是宿疾又犯了,赶紧劝道。“岳母,您快先进去歇着吧,我一定不会忘记您的教诲的。” “恩,那我就先进去了。” “小巧,扶夫人回屋,小心照看着。”始终站在一旁的任霆开口说道。 “是,老爷。”小丫鬟小巧乖巧的应声,然后扶着任老夫人一起步入大门,往内院走去。 任霆走到风翼身边,笑着说道。“该说的,你岳母都已经说了,我也不想再重复了。不过,你这人就是脾气好。”见风翼只是笑笑不答,又继续说道,“唉,去吧,去做自己要做的事,小心照顾自己。” “恩,我会的。对了,岳父,如果。。璇儿来你这儿的话,还请多照顾她。”他是个不尽职的父亲,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好好地照顾她。 任霆笑道,“这还用得着你说吗?如果那丫头要是回来,我一定把她给锁在身边,哪都不让她去。也好让我和你岳母,我们两位老人家享享天伦之乐。” 听完任霆的话,风翼歉疚的说道。“对不起,岳父,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照顾好心儿。” “你看看你,动不动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很累的。你不是常把人劝回头吗?哪天也拿个大道理,劝劝自己。说别人放不开,我看最放不开的人是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进去了。”任霆说完,就转身进府了。 风翼望着他的背影,等到他消失于回廊处的时候,才转身骑上马背。“岳父,谢谢你不怪我,劝别人确实是很容易。但是,等到自己真的体会了其中的滋味,并不是说放就能放开的。”说完,掉转马头狠抽了一下马鞭。 马儿吃痛的扬腿直跑,一路上马蹄刨着黄土,扬长而去,直到消失了踪迹,空中的灰尘才慢慢的平息。 大街上,任璇儿就像是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好奇的眼神左右开弓,手里拿满了糖葫芦等零嘴和小玩意儿。可是,那些并没有满足她,看到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凑。 这不,大小姐又在卖艺的人群中瞎起哄了。“好啊,加油!!”喊完,还不忘吃上两口糖葫芦。“真好吃。” 乐飞看她没有一点的时间意识,只顾玩耍,无奈的伸手扯住她的耳朵,把她带出人群。 “哎呀~~~疼。”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任璇儿不禁叫出了声,“妈的!那个混。。呃。。奶爹原来是你啊?呵呵~~”好险,差点就骂出口了。“奶爹,疼,先放手了拉。” “你啊,就顾着玩。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再玩下去,天黑之前就敢不到任家庄了。”虽然生气,但看着微红的耳根,还是心疼的放了手。 “对不起嘛,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嘿嘿,有点成效了,在使把劲。“好不好嘛,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别气拉。我像你保证,绝对没下次。” 不过,她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信誉可言了,“算了吧,我只要求能在天黑前敢回去,别的我也不会去想,走吧。” 看着乐飞率先离开的背影,任璇儿嘟了嘟嘴,再扁了扁嘴,吐舌办了个鬼脸跟了上去。“奶爹,等等我啊。” 黄昏,夕阳西下,橘色的余晖洒下大地,把任家庄笼罩其中,给予他们最后的温暖和光亮。 “老。。老。爷,夫。。夫人~~~小。。小。。小。。。。”任府中,老管家云伯慌慌张张地跑到饭厅,边跑边喘着粗气,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令人费解。 任霆看他小了半天也没小出个所以然来,神色慌张,猜想肯定又有什么事,“慢慢来,瞧你着样子活像后面有鬼在追你。” 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云伯听了吓得三魂七魄有丢了些,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老老老爷,门外真的闹鬼了!!” “什么?!世上哪有什么鬼怪,切末信口开河啊。” 见他不信,云伯更加焦急的说,“是真的,老爷。小的青眼看见的,小姐的魂魄回来拉,就在门外呢。” “什么?你看到我的心儿了?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啊。”任老夫人思女心切的站起来,也带倒了椅子。 “夫人,心儿已经死了,门外的不是她,一定是云伯看错了。”任霆不原妻子沉醉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中,无奈的叹起说道。 “不~~~云伯亲眼看见的,我知道心儿已经不在了。就算门外的只是心儿的魂魄,那也是我怀胎十月所生的女儿啊!呜~~~”任老夫人斯里竭底地哭喊着,最终因为身体承受不住重大的悲伤,两个白眼一翻,不醒人事了。 “夫人~~”一屋子的人都慌忙地赶至她的身边,任霆手明眼快的扶住她,“快!快去请大夫啊!!”然后继续吩咐道,“赶快把夫人扶回屋中。” “是!”一位奴仆接到指示,就立刻跑走了。 门外 “奶爹,我长的还可以吧?”任璇儿试探着身边的乐飞,她长的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还是很对得起社会和国家的! “恩,长的很好啊。”要是在认真的打扮一下,就成仙女了。 “那刚才那个老人家为什么一看见我,就像见了鬼似的。砰的一下把我踞之门外。”太过分了吧?她的鼻子到现在还是痛的!! “呃,那是因为。。。”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一家丁慌慌忙忙的从里头出来,面带焦色。赶紧拉住他,问道,“里面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慌慌张张的跑去哪里?” “你。。你。。你是乐护卫?”家丁看着乐飞,半晌才把他人出来。“乐护卫,你终于回来了,大伙儿都很想你啊。” “好了,先不说这个,里面到底怎么了?你慌张成这样又是要去干嘛?”打算他的话,直接切入正题。 “哦,是夫人,夫人刚刚昏倒了,我这是要去请大夫回来呢。乐护卫,我要先去请大夫了,您就自己先进去吧。”家丁说我完就一溜烟跑了。 “走,快进去。”乐飞听完,就赶紧拉着任璇儿的手,快步朝内院走去。 “奶爹,去。。去哪啊?”任璇儿见他神色奇怪,本想反抗的和询问的话语只好咽回肚里,加快自己的脚步跟着他跑。只是她真的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在路上所有遇到她的人,都像见了鬼似的给她让道,离她远远的。有的还目瞪口呆的站的原地,更夸张的是有人还很不给面子的尖叫,然后昏倒在地。看得她除了郁闷还是郁闷,她长得有那么那个吗? 乐飞拉着任璇儿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任霆的卧室,见到任霆眉头紧锁的望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任老夫人,就开口叫道。“老爷,乐飞回来了。” 任霆身体一颤,回过头。“阿飞,你回来了?” “是啊,老爷,阿飞回来了,夫人怎么样了?”乐飞点点头,然后关心地望着任老夫人。 “唉,受了点刺激,老毛病就犯了。”任霆叹着气摇了摇头,语气中有着无比的无奈与沉痛。“她。。她。。她是。。”眼角瞥见任璇儿,就瞪大双目,不敢置信得望着她。 任璇儿那个无奈啊,怎么就没有人能拿正常的眼光看着她呢? “老爷,那是璇儿,小姐的亲女儿。璇儿,叫外公。”乐飞热心的解释道,谁脚她们母女俩的样子,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外公~~”任璇儿甜甜地叫道。 听了乐飞的介绍,才明白了原来刚才云伯的慌张是从何而来。“璇儿乖。”任霆摸了摸她的头,惋惜的说道。“都长这么大了,这摸样也和心儿长得一模一样。前几天,你爹还托我照顾你呢,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 “什么?我爹来过?是真的吗?”任璇儿激动的不知该如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是真的吗?那他人呢?我怎么没见到他?” “他前天刚走呢,也没说去哪里了,放心吧,你爹不会有事的。恩?”任霆安慰着她。 两次了,他和她错过了两次了。“恩。璇儿知道了,谢谢外公。”调整好情绪,任璇儿觉得自己越来越期望得到亲情的味道了,同时也眷恋着。 “老爷,肖大夫来了。”这时,原先去请大夫的家丁带着一个胡须一大把的老者来到卧室,老者的身上还带着个药箱,一个标准的郎中形象。 “快!老肖,快看看我家夫人的病吧。”任霆焦急又恭敬的把大夫请到床边。见老肖把着脉,眉头紧锁,紧张地问道。“老肖,怎么样了?” 老肖叹气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大哥,嫂夫人的病老肖我是无能为力了。” “什么?!连你都无能为力了吗?那。。。”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大哥,其实还有一人可以医治,只是那人脾气古怪,就不知他肯不肯出手了。”老肖连忙安慰道。 “是谁?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决不放弃。”只要能治好妻子的病,就算倾家荡产他也在所不惜。 “此人性情古怪,不过他人虽然怪,但是医术乃称天下第一。所有疑难杂症都能够迎刃而解,所以人称‘怪医扁德’。”老肖仔细的解释着。可是偏偏就是有人很不给面子的打断他的话。 “噗~~”任璇儿刚给自己倒了杯茶,刚送到嘴里,又如数奉还回去了。“哈哈~~~找扁德?切,就他那清高的样儿?会给你医吗?还有啊,从这到天山少说也要一两个月,外婆的身体经得起奔波吗?要找,也找个现成的嘛。”没脑子!! 老肖被任璇儿一说,脾气也跟着来。“哼,现成的?那你说说普今天下,有谁的医术能超过怪医扁德的?有本事,你给我找出个现成的来啊?”无知小辈!! 任璇儿从座上起来,笑着伸了个懒腰,“何必找呢?这儿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在哪?璇儿快把他找来给你外婆医治啊。”任霆听到还有希望,赶紧询问着任璇儿。 “都说了不用找了,就在你面前啊。” “哈哈~~~”老肖夸张的笑起来,“你是说你吗?” “你别一脸不可能的模样,你没听说过吗?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那,老肖前辈,如果我能医治好我外婆的病,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些奖赏呢?”任璇儿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轻视,还是笑嘻嘻的说着。 “你要是能医治好嫂夫人的病,我就封针五年!”老肖随口说道。 “不好吧?前辈,五年不行医对于一个大夫来讲,很不好受的。”任璇儿劝道,见他一点也没有反悔的意思,索性说道。“好,为了表示公平,要是我医不好,我任璇儿任你处置。怎样?” “一言既出。。”老肖伸出手,等待回应。 “驷马难追!” “啪!!!”两掌互击,两人相视,眼中含着自信。两道眼光在空中相碰,迸出嘶嘶的火花,一场医术之间的较量正要上演。 第十三章 “阿飞,这都已经三天了,璇儿怎么还没出来啊?”任霆在卧室的门口来回踱步,不时隔着门,望眼欲穿。 “老爷,你别担心,要是有什么事,璇儿会出来的。” 自从和老肖立下赌约后,任璇儿就吩咐下人拿了几样东西和些干粮后,把所有人都踞之门外,只留自己和昏睡不醒的任老夫人在里头呆着。这不,都三天过去了,里头还是毫无动静。 好几次,任霆都想破门而入,但都被乐飞和老肖给阻止了。 “大哥,别走了,坐下来喝口茶,你这样走来走去也于事无补啊。”晃得他头都晕了,他的脚不累,可他的眼睛累啊。 “你叫我怎能不急?都已经三天了还是毫无动静。”想把人急死啊?任霆无奈的坐了下来,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拿在手上一会儿,又叹气地放回去,站起来继续踱步。 老肖见他不听劝,也就不再管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棋局中来,却看到自己的对手——乐飞正在看着他发呆。伸手拍了一下后者的脑袋,不悦地说:“小子!想什么呢?下棋的时候认真点,不知道你这样是对我老人家的不尊重吗?” 乐飞见这老顽童生气了,连忙赔罪道。“乐飞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乐飞有个问题想不通,不知肖爷可否告知一二?” “嘿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一点都不紧张呢?”老肖笑呵呵地说道,对乐飞的疑问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恩。”点头,他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肖爷回了医馆一趟,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本来最怀疑璇儿医术的人是他,可现在却倒了个个? “嘿嘿嘿,这为什么嘛,啧~~天机不可泄露~~哈哈~~”老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笑起来,他就是不说,能奈他何? 不知为何,看着老肖的笑容,乐飞觉得有点熟悉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不过,唯一现在他可以确定的是,这肖爷肯定不是个省油的灯。或许,以后的日子不会寂寞了,反而会很热闹,不对,应该是锦上添花才是!! 正当任霆焦急得不成样的时候,门终于被他盼星星盼月亮的从里面开了。 “咿呀~~”出现的是任璇儿有点苍白疲惫的笑脸,“你们可以进来了,外婆的病也已无大碍了,只需稍加调养一下,就会完全康复了。” 任霆看她的脸色有点不对劲,担心的问道。“璇儿,你的脸色看上去很差,你没事吧?” “外公,别担心,我没事。”这算什么?不就是三天没睡吗?以前她在天山的时候,那么多医书摆在她面前,五天五夜都没合过眼。虽然最后还是发了几天烧,不过还是顺利通过扁德的考试。只是,扁德好似良心发现似的,最近几年都没来那套,她这不睡觉的功夫才退步了不少。“外公,我刚才给外婆吃了颗镇心丸,现下她正睡着。你现在可以进去了,不过不要吵醒她。” “恩。你也快回去歇着吧,累坏了可不好。我已经让人帮你准备好了房间,乐飞,扶璇儿回房休息去吧。”任霆赶紧吩咐道,“另外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下人就好。”转身往卧室里走去。 待任霆走后,任璇儿才扬起喜滋滋的笑容,这么多天的辛苦在见到某人后,全都烟消云散。“肖大夫,你没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这是当然,肖某答应的是,自然会做到。”老肖爽快地答到,不就是不行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你自便,我先回房了。”任璇儿带着得意的笑容头也不回的走了,或许是过于疲惫,又或许是过于开心,以至于她忽略了老肖眼里所闪烁着的老狐狸似的光芒。 老肖在原地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件,反复的看着内容,整张脸堆满了笑容,就怕连瞎子看了都知道他很开心。 不知笑了多久,连把任璇儿送回房的乐飞回到他的身边,他还是笑着。 “肖爷,有什么事值得肖爷如此的开心呢?”对了,又是这老狐狸般的笑,他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事而已。只是这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呼,小老儿我就是为这事情乐着呢。”老肖笑的合不拢嘴地。 “哦?乐飞倒是不知道肖爷也有朋友,不知肖爷这朋友打从何方来呢?” 老肖呵呵的又笑了几下,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当然是打来处来罗。肖爷我要回店铺交代一下,对了,等璇丫头醒来后,叫她来一趟,我在店里等她。还有,要是她不肯赏脸,就把这个交给她,保准她立马快马加鞭的朝我店里飞来。”说完,就丢了根银针给乐飞。 乐飞接过针,望着老肖远去的背影。然后把视线移回手里的银针,左右观看,也看不出与别的银针有什么不同。心里疑惑着那老顽童又搞什么鬼?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最终还是决定等任璇儿醒来再说。 *********************************************************************** 饭厅中,任老夫人笑容满面的为坐在身旁的任璇儿夹菜。任璇儿看着自己已经看不到白饭的饭碗,暗自叫苦。这种日子已经过了几天了?大概三四天了吧? 自从她睡醒后,她的外婆就开始为她忙这忙那,一整天她几乎没有自己动手的机会。就除了吃饭或者动那一盅接一盅的补品外,幸好自己有一些防止太补的药,不然她这条小命早就给补丢了。 “璇儿,多吃点,瞧你瘦的。这几年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不过,那都不重要了,现在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要什么尽管跟外婆我说。”任老夫人非常慈祥的说道,嘴角的笑纹又增加了不少。 “恩,璇儿知道了。”她还有说不的权利吗?“外婆你也吃啊。” “哎。” 终于,任璇儿把那高得像座山似的饭碗处理干净了,“外婆,你慢慢吃,我吃饱了,我先下去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站住!”任老夫人一声令下,就叫住了正准备‘亡命天涯’的任璇儿。笑着站起身,把任璇儿从不远处拉回饭桌,“坐下。小巧,去把厨房把燕窝粥给小小姐拿来。” “是。” 不一会儿,任璇儿抖着手拿起调羹,认命的一口一口的慢慢吃掉,“谢谢外婆。”555~~她好命苦啊,她怎么觉得自己在吃砒霜呢?难以下咽啊~~~ 乐飞在一旁同情地看着强颜欢笑的任璇儿,突然回想起老肖交代的事,本来在她醒来的时候就说了,但因为老夫人整天占着她,所以就耽搁了,“对了,璇儿,这是肖爷让我交给你的东西,说是让你去找他。” 任璇儿接过银针,看了一会儿,然后双眼大睁。飞也似的冲了出去,“你们吃吧,我去找他。” “璇儿!还没吃完呢。” “不吃拉~~~”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任霆疑惑地转向乐飞,不明所以。 “我也不清楚,不过不用担心,璇儿会处理好的。”乐飞耸耸肩,他也不是很清楚啊。 “算了,大家先吃吧。一切等璇儿回来在说,夫人,别担心,璇儿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任霆总结了一句,然后饭局照旧,只是吃的不是那么有滋味。 “砰~`~”禁闭的门应声而开,任璇儿气喘吁吁的走进屋里,一路狂奔令她累得只顾吐着舌头,趴在桌上喘气。 正当她以为自己快虚脱的时候,一个装满茶水的杯子出现在她面前,不由分说的抢过来,“咕咚,咕咚~~~~呼~~~累死我了,再来一杯。”意犹未尽地伸出手。 “丫头,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慈善堂啊?”一个年老的男中音传来。 “呵呵~~您别生气嘛,我这可都是为了赶来见您才会弄成这副模样啊,您都不体谅我一下,这年头好人怎么就这么难做呢?”任璇儿瘪嘴皱眉,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收起你那表情,我不吃这套,怎么现在才来啊?”比他想的整整迟了三天! 任璇儿哭丧着脸,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叹气。“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外婆那脾气,这几天我连死的打算都有过。还有,我不是不想来,而是我今天才知道啊。”要是早点知道,她就不用受那么多的苦了。 “切~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免得被雷劈。对了,这东西给你,省得你师傅对我的态度活像我杀了他爹娘似的。”说完,把自己面前的盒子推到任璇儿面前。 “呵呵~~您也别小气了,不就是每个月给你寄封信吗?他那可能是挂念你呢,多么伟大的手足之情啊?你说是不是啊?师伯。”任璇儿讨好地说道,打开盒子把玩着扁德梦寐以求的龙吟针。(一种银针,不过针灸的效果和别的银针那是天差地别,一句话就是效果好) “呸!他要是想我才有鬼,不就是我先他一步入门,继承了龙吟针嘛。他有必要那么爱记仇吗?再说了,我把整座天山和凤诀都给他了,他也不吃亏啊。”看看他多慷慨,当师兄的都要像他学学才是! “那是,师伯是何等人物啊,视金钱如粪土,您别跟我师傅一般见识啊。”让别人守着天山,自己拿着龙吟针去逍遥,还真是够慷慨的!!“对了肖师伯,既然你是师傅的师兄,干嘛又治不好我外婆的病呢?”还要靠她把自己累个半死。 “呃,师侄啊,这你就不懂了吧?杀鸡焉用牛刀啊,再说了你当时也在场,我这不是替你师傅好好历练历练你嘛,呵呵~~~”老肖不自在地干笑着,谁叫他医术没某人好呢?这小妮子果然像小德子(扁德的外号,不过知道的只有他和扁德)说的一样,心细得很嘴刁得很,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后的生活有得玩了。 任璇儿笑的更加的灿烂了,想蒙她?早的很。“那璇儿真应该对师伯说声谢谢了,只不过嘛,我怎么记得当时你是很看不起我这个小小的师侄啊?” “呵呵~~璇儿师侄你一定记错了。”看见任璇儿跟本不相信的眼神,就赶紧接口继续说。“呃~~我。。我这可是用激将法呢,你想想看当时的情况,你外婆病得那么严重,身为医者的你既然还有心情喝茶?我这可都是为了帮你外公和外婆啊,也免得你自己背上不孝的罪名啊。” 任璇儿沉默了,垂首看着在盒子里躺着的龙吟针,想着自己当时是不是太冷血了呢?当人们都为病人担惊受怕的时候,身为医者的她竟然。。。再者,躺在床上的也不是别人,那可是她的外婆啊! 这些年来,她是不是都太过于自私与冷酷了呢?她不正是渴望着亲情吗?而她现在却把她所渴望的亲情往外推,或许,她真的是做错了。她,是否有机会回补回来呢?不,她决不让这得来不易的亲情再一次离开她! “啪!”任璇儿关上锦盒的盖子,看到老肖惊慌的表情,淡淡的说了句“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间,消失在夜色当中。。。 谢谢?他没听错吧?像她那么骄傲的人居然会对他说谢谢?他做了什么吗?“唉~~看来真是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步伐了,老罗~~”不过,他会继续努力的,嘿嘿~~~ 第十四章 云雾崖边,冷世溟一成不变的黑色身影伫立着,身侧跟着一灰一银的狼,像两个忠心的死士保护着自己的主子。 望着这深不见底的悬崖,冷世溟的眼神变得深沉,变得忧伤。他至始至终都搞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抛弃他?十年来,他强迫自己做个无情的人,不去想他们,忘掉他们的一切。自己唯一要做的事是血刃戴麟,为了报仇,他不分日夜的淌洋在武学的海域中。 报仇成了他活下去的勇气,他从没想过报完仇后的生活,或者失败了又会如何。他只知道自己活着就是为了报仇,无论他要不要都要去做的事情。这是他们交给他的饿任务,他们单独留他下来,不就是为了让他给他们报仇吗? 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去漠视他们所给的伤害,但是他做不到。他忘不了那种心被挖空的痛,真的好痛,好痛··· 忽然,指间冰冷的触觉叫醒了沉醉在回忆中的他。慢慢抬起手,一片晶莹的雪花飘落在他的掌心,不消一会儿,雪花就在他的掌心融化得无影无踪。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想着如果自己也是片雪花,该有多好。 今年的冬天这么快就来了吗?放下长着薄茧的手,抬头仰望着天空,雪,越下越大了。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听雪落下的声音,掩去不该出现在自己眼中的一切情感。因为,他不要再承受那种痛,也不会再去承受,而不接受那种痛的唯一办法就是——无情。 不远处,风翼撑着伞看着冷世溟孤寂,任由风雪侵袭的身影,不自觉的暗叹的一口气。他才十七岁,受的磨难却不止。 七岁,当别的小孩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他承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 十岁,没日没夜的练着武功,手臂骨折,无言地让人包扎着,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十五岁,武功的修为已经可以一人勉强对付自己的四位师傅,仇恨的种子也开始结果。 十七岁,独自硬闯御剑门,失败。 可是,那些永远都比不上心灵所有的伤害。那种扭曲了的心灵,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原本的火热呢? “哧,哧~~~~”一阵脚踩在积雪上的声音传到了冷世溟的耳中,他知道来人是谁,因为只有一个人会发出这样轻微却依然能让他清楚听见的脚步声。那是来人对他关爱的表现,因为那样可以让他有时间收起任何不想与人‘分享’的情感。 不消一会儿,一把伞隔绝了冷世溟与更多飞雪的接触,温暖如春的笑容再次映入他冷漠的黑眸中,“站了一天了,回去吧。” “风叔叔,你有答案了吗?”移开视线,继续看着崖底。 “知道吗?你的两位朋友来了。”那是他冷世溟唯一的两个朋友,不过也只有那样的性格,才能做他的朋友。 “他们?”冷世溟的嘴角有点抽蓄,他们来干什么?!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嫌他现在还不够烦吗?也不想想他们是什么身份!不过这些情绪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 “是啊,教主,大家都等着你呢。” 教主?冷世溟转过头,有点微楞着看着笑容可掬的风翼,好半晌,才开口说道。“回去吧。”率先离去,好掩饰眼角的湿润。 谢谢你,风叔叔。 同年腊月,江湖又起风波。继十年前的幽溟教后,又一股邪恶势力崛起,名为‘溟风教’。与前者不同的是,教内把原来的风花雪月堂合并成了一个堂,不过,堂主依然有四位。掌管教内一切事务,江湖人称四大堂主。 另外,教内除了风花雪月堂外,还设有其他三大阁,分别命名为“七煞”,“破军”,和“天狼”。除了四大堂主外,无人见过教主与三大阁主的真面目与性名(别怀疑,我没写错字,是性别和名字。)。只知道他们皆身怀绝世武功,连四大堂主都无法对付。 ——————————————分界线—————————————— 白雪皑皑,将一座山装扮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放眼望去,整座山中除了灰棕色的树干,和大雪掩盖不住树杈。两道身影缓缓的朝下山的方向走去,其中,传来时有时无的谈话声。 “时间过得真快啊,再过半个月就要过年了。是不是啊,奶爹。”任璇儿高兴的说着。 “为什么今天会想起来来祭拜你娘?”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啊。 任璇儿笑笑,“也没什么,只是想和我娘说说心事而已,顺便也向她报个平安。”最重要的,是要对她道歉。 “现在知道了他的下落了,为什么不去找他?”他说的人是风翼。 任璇儿摇摇头,笑着说。“不了,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也会有自己要做的事。而且,我不想成为爹的负担。等他忙完了,他自然会来找我的。而且,外公和外婆也需要我,更何况,有奶爹你像亲爹一样照顾我,我当然乐的悠闲了。” “呵呵,璇儿长大了,懂得为别人着想了。” “也不是拉,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这里有人陪我斗斗嘴,闲磕牙。日子过得也没那么闷了嘛。” “你就会没大没小的和肖爷瞎闹,什么事都要瞎搀和。”他还以为她真的转性了呢。不过,他还真的不知道,原来肖爷是扁大夫的师兄。 “呵呵,好了拉,我们快回去吧,不然外婆又要担心了。” 两人加快脚步,往山下走去。不过,任璇儿的这种心态没维持多久。“哇~~奶爹你看,是雪割草啊,还是那么一大片的,我们过去看看吧。”还不等乐飞表态,就兴奋的朝目的地跑去。 乐飞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用在她身上怎么就这么该死的合适呢?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兴奋的脸庞,这丫头到底有谁能治得了她呢?不过照他多年的经验来看,恐怕是没有了。 “奶爹~~快来看啊,这儿有个人!!”突然,任璇儿惊慌的声音响了起来。 乐飞听见,连忙使用轻功,用最快的速度朝她的放向飞去。“怎么了?怎么会有个男人昏倒在这?” 任璇儿把着脉,过了一会儿从挎包中拿出一颗药丸,放到他的口中。这药入口即化,所以她不用担心他不能吞食。“奶爹,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把他带回去吧。” 乐飞点点头,背起男子快步朝山下走去。“璇儿,他怎么了?” “呃,大概是饥寒交迫的原因吧。”任璇儿含糊的说了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心里却疑惑的紧。按理说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出现的,他不知道那会害死他吗?不过,他昏迷在一大片灿烂的雪割草中,真的像极了花神,给人神圣,不可亵渎感觉。 “哦。那我们快走吧,救人哟紧。” 夜,任家庄的客房中。 任璇儿收回银针,“小缘,我要的药煎好了吗?”小缘是外婆给她的贴身丫鬟,非常的乖巧,和她同岁。但是小缘却长着一张卡哇伊的娃娃脸,小巧玲珑的身材让他更像一个小孩子。 “恩,好了。要给这位公子服下吗?” “恩。”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擦擦额角的汗,好累啊。抬头看到外公,外婆和乐飞担心的脸,笑着说道。“你们回去吧,不用担心,他已经没事了。” “璇儿,他是谁啊?”任老夫人不解的问着。 任璇儿拍拍她的手,让他安心。“外婆,您别担心了。至于他是谁,只有等他醒来的时候再说了。你门先回去吧,我懂得自己照顾自己的,何况有小缘和奶爹帮我呢。” “恩,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任霆了解的说着,然后扶着自己的妻子走了。“别担心,璇儿不会有事的。” 任夫人听了点点头,也就没反对地和丈夫走了。是啊,璇儿不会有事的!! “哼,他的命还真大,得了这种病居然还能活下来。要是一般人,早就去见阎王了。”一道嘲讽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喂,你留点口德好不好?人家都那样了,你还这样讲。你以为人家爱得那中病吗?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任璇儿皱着眉头,看着笑呵呵走进房间的老肖,他今天没漱口吗? 老肖不理会她的不悦,自便的坐在她身边。“我这可是实话实说,这么生气干嘛?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也是,像你这种年纪的丫头,发春是很正常的。” “诶诶诶,别胡说八道啊。虽然他长的确实有几分姿色,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还有啊,这种话别到处胡说,免得吓着人家。”她这可不是害羞,说的都是实话。“还有,请师伯注意你的用词。”发春?说得她好刑阿猫阿狗似的。不过,说起发春这个词,她的脑海里怎么浮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呢?见鬼。 “知道拉,那你打算怎么安排这位有几分姿色,却看不上眼的仁兄呢?” “看着办呗,他爱留下就留下,爱走就走,都不关我的事。”那是人家的自由,虽然她救了他,但是她是非常的民主的。“对了,你这么晚了来干嘛呀?” “通知你一件事,以后老肖我就在你们家住下了,要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尽管来问我,怎么说我都是你师伯。”他说的是医药方面的事。 “呵呵,那还真是欢迎之至,我们家有了您的入住,真是棚壁生辉啊。”他还真敢住,就不怕被当作药引子或试药的? “别说的那么好听,我先走了,就住在你隔壁的苑子里。”他还不知道她的心思? 目送老肖离去的背影,笑了。真是爱面子,关心病人就直说嘛,她又不会看不起他。呃,最多说几句嘛,但又不会怎么样。 转过身子面对床上的身影,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会让他染上这种病呢?染上了而有不至死,看来是被保护的很好。不过为什么又会出现在那儿呢?唉~~~算了,等他醒来再说吧。 第十五章 冷,好冷,好痛,这是程风昏倒前的唯一感觉,没想到今年的冬天来得这么快,以至超出了他的想像。就要死了吗?死了也好,死在外面总比呆在‘狼窝’好,能在有生之年到外面的世界,也算死而无撼了吧。 蒙胧间,程风仿佛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无边无际的白。猛然回头,因为他好像听到母亲流水般动听的嗓音在呼唤他。果然,楚云蕾的绝美脸庞又出现在他面前。“娘,风儿好想您,您是不是来接风儿的?”奔至母亲的怀抱,就像个未断奶的孩子。 “为什么要出来呢?知不知道这样会有多危险?”楚云蕾摸着儿子的头,眼里满是慈爱与不舍。 “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离开她的怀抱,双手握成拳,杀气暴涨。 楚云蕾见他凶狠的模样,赶紧抓起他的手,悲痛的看着他。“或许娘的要求有点自私,但是,你答应过我,你不会杀他,更不会伤害他的。” “。。。。”所以他才会离开那鬼地方和人,眼不见为净。 “风儿,当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他也是逼不得已才那么做的。而且,娘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不要再怪他了,好吗?”楚云蕾的双眼含着晶莹的泪花,顺着脸颊怅然而下,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逼不得已?哼,为了活命就可以把你拉来当作挡箭牌了吗?那是他该得到的报应,为什么要娘你去替他?”他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他也 不配得到他的原谅。 听了程风的话,楚云蕾急了,“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娘爱他,所以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就算是死,你明白吗?” “可是你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而他又是怎么对你的?还不是对你不闻不问。”他忘不了以夫为天的她,暗自垂泪的画面,包含了那么多的无奈和心酸,傻傻地等候无心于她的男人。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娘只能告诉你,爱不是你想怎样就在怎样的。你记住,只要你所爱的人幸福,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娘要走了,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楚云蕾说着,身子也慢慢变得透明,直到消失于程风的眼前。 “娘,娘,别走,娘~~~”咦?这是哪?娘呢?刚才的一切只是个梦吗?可是为什么那么清晰,娘所说的话都一直重复在耳边。 任璇儿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玩着茶杯,兴味十足的看着这个在梦中不断喊着娘,醒来后兀自思考的人,开始等待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她的存在。 可是天不从人愿,等了一刻钟那人也不吭一声,他都怀疑他是不是瞎子或是聋子。放下茶杯,走到床沿坐下,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对上任璇儿的视线,好美的眼睛,有温柔、天真、朝气,几乎包括了世间百态。他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化为乌有,天地间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眸。 “喂~~~”任璇儿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人怎么回事啊?这么爱发呆。“你,没事吧?” “呃?啊,哦,我没事。”顿了一下,又继续问道。“姑娘你是谁?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昏倒在雪地的吗? “我叫任璇儿,你叫我璇儿就好,这里是我家的客房,前几天我在山上碰巧救了你。”任璇儿诉说着事实。 “谢谢你,璇儿。对了,你看见我的剑了吗?”原来她叫璇儿,看来自己又躲过了一劫。 “在那儿呢。”任璇儿伸手指指安然无恙的躺在桌上的冰涟,然后又转过头盯着他看。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问他,因为她真的很好奇。 程风撑着疲惫的身子,半靠着床柱,好笑地看着正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看的任璇儿,真是个大胆的女孩。“是不是迷上我了?不过也对,像本人这么帅的男人的确是很少见。” “切~~得了吧你。我只是搞不懂一件事情,没那闲情逸致欣赏你这张花容月貌。”自恋鬼,不过,应该也只有这种性格的人得了那种病,才能活到现在吧。 “那看着本少爷的花容月貌,就可以找到答案了吗?看来我的脸不仅可以养眼,还可以养脑啊。”程风吊儿郎当地笑着。 哇噻,这人也太自恋了吧?“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知道自己的病吗?”看到程风脸上的笑容一僵,赶紧解释道。“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问问而已。而且,我也要知道病人的情况,或许可以帮你治好它。” 程风笑了,摇摇头说道。“谢谢,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连我自己都没办法根治。不过,好不好对我来讲,也没什么分别。吃些自己的独门秘方,痛苦就过去了,最多就是与冬天无缘而已。”这么多年,他不都熬过来了吗? “你会医术?”看样子,不像啊。不会是自恋过头,胡说八道吧? “会,只不过,我对毒药方面更了解而已。”看到任璇儿用‘你就吹吧你’的表情看着他,就继续说道。“我说的可是事实啊,就算是唐门的门主也未必能解得了我的毒。”不过,他更精通的是——机关布置之类的阵法,像御剑门内的一切机关都是出自他的手。 “既然你的医术那么好,你就帮我一个忙好不好?”任璇儿见他的样子不想说谎,脑袋中一个计划行成。“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 “好。”几乎是脱口而出,快得连他自己也很疑惑,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而且都还不知道要帮什么忙。只知道无论是什么,哪怕是。。死,他也会去做。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的存在啊。 “那,你答应了的,就不可以反悔了。”任璇儿唯恐他反悔,所以不顾其烦的说道。 “笑话,本少爷说过的话,岂会不算数?再说了,我貌比潘安的脸蛋像是会说话不算数的人吗?”程风继续夸着自己。 “呵呵~~没见过像你这么自恋的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聊了这么久,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楚程风,程风可不是乘风破浪的乘风,而是禾呈的程。” “哦,楚程风,这名字和你倒挺搭的。那我以后就叫你‘疯’大哥拉。对了疯大哥你饿不饿啊?”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璇儿妹子啊,虽说你大哥我长的足以和神仙媲美,但我总归是个人啊。”言下之意他很帅,但是他还是懂得帅不可以当饭吃,长得再帅也要吃饭。饿死了,长得帅还有个屁用啊。 “哈哈~~好了,自恋狂,我去叫厨房帮你准备吃的。”真是三句不离臭美,不过,这也不错,笑一笑,十年少。 任璇儿不知道,其实程风的自恋度和某两个人比起来,跟本就是小case而已。以后,她会发现程风的自恋,和那两个人比起来,简直可以用谦虚或自备来形容。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酒足饭饱后,任璇儿带着程风来到任霆面前沟通了几句,随便地说了一些老套的戏码后,赶回了药库中。从程风对药材的了解和配药的动作来看,他真的是懂医术。在任璇儿和程风的努力下,他们研制出了比原来的药效更好的药丸。任璇儿的心情也就更加的高兴了,因为她肩上的重担终于可以卸下,交由他人了,而这人是谁,只要是长了脑子的人都知道。 “你要带我上哪?”一早就把他拉出来,虽说他吃了药了,可以不畏惧冬天了,但还是感觉有点冷。 “让你来帮我的忙罗,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了哦。”任璇儿嘟着嘴,看着他,委屈得像个小媳妇。 “没说不帮你,走吧。”他感到非常的无力,一步一步的走入她的圈套。 “真的?”眼泪转啊转,怎么也流不出来。 点头,无语。 “太好拉~~~小缘,你也听到了是不是?”眼泪没了,笑容出来了。“这下你赖不掉了,走吧。”然后就兴高采烈的和拉着小缘和程风走了,朝目的地飞速前进。 被任璇儿拉着走的程风露出一个苦笑,果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手心中传来的温暖的触觉让他无暇理会别的事。好温暖的手,记忆中,除了娘的手之外,只有她给他这种暖和到心灵深处的温暖。好想一辈子就这样握着,永远的感觉着温暖。 程风沉迷在手心的温暖,完全不知道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任璇儿一下挣脱他的手,跑到在店里的老肖身边。“肖师伯,正在给病人看病啊,可惜啊,这是最后一天了。等今天一过,想要再行医就要等五年后了。”呵呵~~ “哼,别幸灾乐祸。我也乐得逍遥,可惜,你就要代替我来辛苦了。”他老早就想休息了,只是条件不允许啊。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到了。 “谁说我要辛苦了?你闲着就不许我也闲着了?我呀已经找了人来代替我了。”她任璇儿才不做亏本生意呢,走到程风身边,却看的袄他脸色有点苍白。“风?喂~~没事吧?” 在任璇儿抽出手的瞬间,娘临死前的影像出现在他眼前,手中的温暖也渐渐消失,直到冰冷。一阵深深的恐惧笼罩着他,正当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时候,一阵刺痛从手臂上传来,叫醒了他。却看到任璇儿拿着银针扎他的痛穴,赶紧收回手,保护着。“你干嘛扎我?还这么用力。” 后者非但没有悔过的意识,还赠送了他两个超大的白眼。“我要是不用力,你早就魂归小西天拉。喂,你刚刚在害怕什么?浑身抖成那样?” “没什么。”是,他是害怕。他怕她会和他娘一样,温暖的双手,渐渐冰冷。没想到,才几天的相处,他就已经陷得那么深了。“你叫我有事吗?” “哦,跟我来。”不说就算了,哪个人没有隐私?她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是什么意思。 ————————————————分界线———————————————— “噗~~~咳,咳咳……”被茶水呛着了的声音从一个房间传了出来。紧接着,少女略带笑意的声音搀杂进来。 “哎呀,你慢慢来嘛,又没人和你抢。这么大了,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而且啊,我们有客人在啊,你就这样喷水很失礼了拉。”任璇儿有点幸灾乐祸地拍着老肖的背部,帮他舒舒气。万一他被呛死了怎么办?她可不想背上不孝的罪名。 一旁的小缘不自在地轻咳一下,掩饰笑意。而程风则是拿起茶杯,凑到嘴边假装喝茶,掩饰上扬的嘴角。 死丫头!那还不是你害的!老肖有苦没处诉的暗骂着,一会儿后,终于不咳了。然后拉着任璇儿,走到他们听不见的地方,两人咬着舌根。“丫头,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出了人命怎么办?” “我没玩,风大哥的医术很好啊,治些病还是绰绰有余的,不用担心。” “要是他治不了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哎呀,什么万一呀,万一不是还有我吗?你担心什么呀?” “要是连你也治不好呢?” “要真是那样的话,不是更好?” “恩?”声音陡然变大,惹得其他二人观视。 “呵呵~~没事没事。”转头继续咬舌根。“哎呀,你小声点了拉,我不是那个意思。难道你不记得了?某人可是很久都没出过手了,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到什么境界了,或许呢可以趁一些机会测试、测试嘛。” 老肖听得直点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嘿嘿~~好,就那么办。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尽管开口,咱俩谁跟谁啊。” “那是!” “嘿嘿~~~~” “嘿嘿~~~~” 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让房里的其他两人不自在的环紧身子,想摆脱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有股想逃跑的冲动。可惜,已经被猎人盯上了的猎物,有那么容易逃脱吗? 任璇儿和老肖满脸堆笑的走到程风身边,老肖执起他的手,拍着他的手细声细语的说道。“小伙子,好好干,要是不懂啊,尽管来问我,知道了吗?别看老肖我凶神恶煞的模样,其实啊,我的心肠是最好了的。知道了吗?。。。。” “记住了,肖奶奶。”程风直觉地应道,因为,老肖此刻在他的眼中幻化成了,老妪的模样。 “恩,既然记住了,那就去吧。”老肖还没从能整到扁德的憧憬中醒来。 “那我明天就带风来,我们先回去了,师姑。”任璇儿笑道,然后拉着小缘和程风快速逃离现场。 “恩,慢走啊。”咦?等等,他们刚才叫我什么?肖奶奶?!师姑?!“任璇儿!!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气死他了!! “哈哈~~~~”任璇儿和程风早就离开了现场,成功的躲离了台风尾,正在笑得开心。 望着任璇儿的笑颜,程风又开始旁若无人地发呆了。 “喂~~你怎么老发呆啊?走吧,我带你到处去逛逛,了解了解周围的环境吧。”任璇儿掂起脚尖,敲了敲他的头。 “怎么又敲我,敲坏了怎么办?这要是敲傻了,那该有多少姑娘为我心碎啊?”程风故做委屈地摸着头,笑得有点痞。“要是傻了没人要,我可就赖着你了,好不好?” “好~~~才怪。既然都傻了,那干脆直接把你给灭了,那不是更好?我最近刚刚研制了一种毒药,能让人瞬间死亡,不会感到疼痛。只是这效果是不是我说的那样,我还没试过,不如。。。。”任璇儿说完,手就伸进随身的挎包中。 “啊~~~救命啊~~~”程风夸张的拔腿就跑,嘴里还很配合的喊着救命。 “哈哈~~~站住,别跑~~~”任璇儿连忙追上去,玩起小鸡捉老鹰的游戏。 “小小姐,等等我啊~~~”两人玩得不亦乐乎,只是苦了我们的小缘而已,可怜啊。小缘暗自想着,下辈子如果还当丫鬟的话,千万要找个好主子。 同一时间的天山东边的峭壁上,扁德抚摸着手中的天山雪莲,呵呵地赞到。“看样子就知道这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啊,我一定要好好保留着才行”双手颤抖地捧着,他现在是捧在手里怕它摔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突然,毫无预示地一阵阴风吹过。扁德被这种不同于平时的风吓得手一斗,雪莲脱手,然后被风吹到了见不到底的悬崖下。 “我的雪莲啊~~~~”扁德那个悲痛啊,气的猛捶胸口。忽然,想起刚才那阵不寻常的阴风,脸色更是成了猪肝色。他知道,那是因为有人在背后设计他,而世上除了他姐姐,任璇儿和那个死笑话(肖桦,不过,扁德只叫他死笑话)以外,再也寻不出第四人。而扁莲已经不可能算计他了,因为他刚给了她好处。所以只剩下。。。 “任璇儿!!死笑话!!你们给我等着,我决不放过你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山上传来阵阵暴怒的吼声,让这座年老的山脉在睡梦中,不舒服的翻了个身,继续沉睡着。 第十六章 溟风教的教主寝室中,身着教主服饰,并且佩带着只能看见眼睛和下半张脸的面具。只见他快速地把原来的教主服换下,穿上放在桌上早已准备好的暗黑色劲装。即使他带着无法让人识清真面目的面具,但是桌上的幽溟剑和身边的两只狼早已出卖了他的身份。 果然,待他出去面具后,出现的是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庞,属于冷世溟的脸庞,可惜太过于冷漠,据人于千里之外。 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凑到嘴边啜了一口,抚着左边的银狼,像是对它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银雷,我不会你们去的。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我不能让你们陪着我去冒险。” “呜~~”银雷呜鸣了一声,表示抗议。 “乖,听话,你们谁都不许跟来。”拍拍银雷和灰狼的头,走向山水画。移开它,转着暗阁的玉雕。不消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门。转身走到桌边拿剑,在拍拍狼的头,算是道别。 “扣,扣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冷世溟先是疑惑了一会儿,然后走到门边把门打开。“风叔叔,月叔叔,有事吗?” “要走了吗?”风翼看他的着装和拿在手里的剑,皱眉问道。唉,五年又过了,当年的稚气小伙儿,转眼间都已成熟,独当一面了。可是,心中的仇恨却依然丝毫不减,反而更胜从前了。 冷世溟点点头,是,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五年了,距上次闯门已经五年了,他的人生还有多少个五年?“你们敲得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 “哦,是啊。你那两位朋友也就是我们的七煞和破军的阁主,他们听说你要出门,所以从几千里之外赶来,说什么要和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在门外吵着进来,魂和羽已经帮你挡着了,不过恐怕他们挡不了多久。”月魄如实地报道着,就他们那泥鳅般的滑溜,想要拌住他们,的确不那么有可能。 “什么?”该死的!!他们怎么又来了?上次闹的还不够吗?已经如他们的意,让他们加入溟风教了还不够吗?他们就这么闲?不行,他还是先走为妙。“风叔叔月叔叔,他们就交给你们了。不准推辞,我以教主的身份命令你们,不准将我的行踪告诉他们。”说完就拿起桌上的信号弹和剑,胡乱塞到怀里。 “冷世溟,你给姑奶奶我滚出来,你他妈的躲在里面算什么英雄好汉?想背着我们走吗?门都没有!你最好把你所有的家当都带上,不然我要它们好看!!特别是你那两只狼!我要把它们变成烤全狼,那去喂猪,喂狗,喂王八!!”一个动听的女声从外面传来,可惜,其中的一些词语破坏了她给人家的映像。 “你们还挡着,让开!”一道男声插了进来,虽说现在是初夏,但却让人觉得置身于火炉之中。看来声音的主人应该到了暴怒阶段,随时都有火山喷发的可能性。 “两为小祖宗,我求你们了,你们回去吧。”花魂和雪羽可怜兮兮的声音,为什么要他们来应付呢? “哼,想的美!”一声女音的娇喝后,打斗声开始响起。 走到密道门边的冷世溟听了赶紧折回,带着两只已经吓呆了浑身毛发呈九十度竖起的狼,往密道走去。他可不敢留它们下来,那女人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两位叔叔,我先走了。他们就交给你们了,有事我会通知你们的。”两狼一人逃也似的,消失在密道中。 看着缓缓关上的密道,风翼和雪羽对视而笑,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能让溟儿失态的也就只有外面的两位了,不过,溟儿这回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了,希望他平安无事。 “冷世溟他人呢?”暴怒声传进深思的两人耳中。 “走了,从密道走的。”风翼和月魄很配合的回答着,还伸手指了指那显眼的机关。“我们先走了,祝你们早日找到他。”两人说完,就消失在门口,往外走去。他们怕再不走,外面的两位快断气了。 被留在原地的一男一女咬牙切齿地瞪着那机关,眼里的两把火像是要烧毁那机关。都是那混蛋机关,只有他打的开,其他人都打不开!!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女的走到桌边左下,倒了背茶说道。“游宵,他们到底死哪里去了?”气死她了,每次都晚来一步!! 被唤做游宵的男子走到她身边,伸手抢过她喝了一半的茶,一口不剩的喝完。“鬼知道,就他那性格。决定的事,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都不改变。我们还是靠自己的力量去找的好。” “喂,你怎么老抢我的茶喝啊?自己没手啊?”无赖! “什么叫抢啊?我这是拿好不好?再说了,我喝我娘子喝过的茶,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我的手是拿来倒茶的吗?”游宵暧昧的笑着,享受着一天三小吵,三天一大吵的乐趣。“有我这么帅气逼人的相公,是不是觉得自豪呢?娘子~~~” “哼,就你还帅气逼人?那我纳兰彤瞳气死西施,呕死貂禅的美貌往哪里摆啊?明眼人都知道,我啊,是一朵娇滴滴的鲜花插在@#%上。” “怎么?嫁我你觉得很委屈啊?好歹我也是江湖五大美男之一啊。没准哪天在老家遇上了潘哥,他还得向我讨教几招养颜美容的药方呢。啧啧,可惜啊,他恐怕要失望了,本人我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说着,还很臭美地拂了一下额角垂着的几缕青丝。 “对,天生有利用价值!哼,你就臭美吧你,我先走了。”纳兰彤瞳很不客气的推了他的头一下,兴致昂扬的往门口走去。既然某人已经逃了,那留在这里也没意思。嘿嘿~~最重要的是,以后有得玩了。不过,冷世溟,他就立好遗嘱等着她纳兰彤瞳吧,看她怎么收拾他。 “彤瞳,等等我啊。”游宵见娇妻走远,赶紧追了上去。不久,就看到纳兰彤瞳的身影在一坐大殿前停下来,一只摩擦着下巴,像是思考着什么“怎么停下来了?” “我在想是不是该留些纪念下来,毕竟我们不常来啊。” “恩,说的挺有道理,那你打算留些什么呢?”说的也是,他可是个堂堂的破军阁阁主,在自己家里留下一些东西应该不为过吧? “拿来。” “什么拿来?” “火把啊,我早看它不顺眼了,一把火烧了它,重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切~~用什么火把啊?那,给你。”游宵不以为然的说了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球递给纳兰彤瞳。“用这个,包君满意。” “这什么呀?黑不溜秋的,管用吗?”咦?这是什么?好奇怪啊。 “不识货了吧?这可是我从我义兄那吭来的,大内货啊。只这么小小的一颗,炸毁你想要炸的地方已经是绰绰有余了。”说完瞥了一眼纳兰彤瞳,可是这一瞥差点没把他吓破胆。“你什么时候把导线给拔了?还不快扔出去啊?” “啊?那,那,那扔哪啊?” “随便扔啊。” “哦。”纳兰彤瞳随便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刚才想烧毁的殿堂里。然后被游宵拉着往树后躲去。 “嘭~~~”一座大堂应声而倒,游宵两人见危险已过,从树后走了出来。呆呆地看着眼前崩倒的房子,久久不能回神。 “游宵,为什么我觉得它这么熟悉啊?”纳兰彤瞳拉拉游宵的衣袖,不解的问。 “你也这么觉得啊?”是挺熟悉的,可是为什么想不起来呢? 接着,听到声音的人们陆续赶了过来。“这,这,这是谁干的?”风翼和月魄结巴的问着,然后看到游宵和纳兰彤瞳的踪迹,“说!是不是你们?” “呃,我,我,我不是故意滴,只是觉得它应该重建,所以,所以才出手的。”纳兰彤瞳扁扁嘴,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嘛。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了?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吗?”风翼受不了的说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摇头。“不知道。”这不能怪他们啊,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嘛。 “不知道?!你们还有脸说!那可是议事殿,你们就为了看不顺眼,就炸了它。你们不想活拉?”月魄气急败坏的喊着。 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原来那就是议事殿,难怪这么熟悉。完了,闯祸了。“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说着说着两人都流下了晶莹的大泪珠,让旁人看了就像两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堂主,既然他们知道错了,就原谅他们吧。”看他们哭的多伤心啊。 “是啊,堂主,我们还可以重建嘛。”怎么他也这么想哭啊? “是啊是啊。。。。。” …………………… 风翼和月魄看了差点吐血,天啊,又来了,这样下去,他们早晚被气得得内伤。“你们还不走?” “谢谢大家的不怪之恩。”两人收起眼泪,笑哈哈的答道。对风翼和月魄两人眨了一下眼睛,“那我们走拉,风叔叔,月叔叔~~”嘻嘻,他们就是故意的,有意的,能能拿他们怎么招?挑衅完后,两人手牵手朝山下走去。 “你们还不干活?”风翼和月魄吼了一声,然后朝花魂和雪羽的房间走去。唉,接骨接到一半,没想到又出了这种事,他们还真是。。。够狠啊~~~溟儿啊,多多保重啊,四位叔叔真的帮不了你了。。。。 第十七章 任家庄 午饭时间过后,任璇儿和程风照例在花园中享受着饭后甜点——补品。这五年来,任老夫人每天按时的为两位炖着补品,亲眼看着两人喝下。不过,也幸亏他俩医术够好,才能活到今天,不燃,他们老早就见到阎王了。阎王问怎么死的?答:活活给补死的! 任璇儿认真的看着刚从老肖那‘借’来的医书,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八宝粥。正看得聚精会神的,医书突然从她眼前消失了,抬头想寻找,却看到任老夫人正拿着医书,绷着脸看着她,“呵呵~~外婆,就那么一点点了,让我看完了吧,求你了。” “不行,先把粥吃了,不然医书没收。”哪有人像她这样的?只要有医书,连东西都可以不吃。 没收?!那怎么行?她这本医书可是‘借’来的啊。“外婆~~不要嘛,就只有几页了,我看完马上就吃。”任璇儿举起手,指天发誓。可是任老夫人还是不为所动,赶紧对坐在旁边的程风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后者接到了她的眼色,不过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是啊,外婆,您别生气啊,您做的粥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了。”说完向任璇儿投了个感激的眼神。 你感激我干什么啊?任璇儿用眼神问着他。 程风身子想后仰了点,暗自对任璇儿亮了亮藏在桌底的医书。 靠!太不公平了吧?同样是看,为什么就我被捉到? 那是你笨! 两人就这样用眼神,一来一往地交流了起来。可是任老夫人哪里是个省油的灯啊?不消一会儿就发现了,“交出来,不然全部没收。” 活该!任璇儿给了程风一个得意的眼神,然后开始喝粥。 “呵呵~~不愧是外婆啊,什么小动作都瞒不过你。”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马上就把粥吃完,然后再看。” “唉~~”看着两人都埋头苦吃,任老夫人不禁摇头,叹了口气。 “外婆,你叹什么气吗?我们以后不这样就是了。”任璇儿保证道。 “我不是为了那件事生气。”任老夫人摇摇头,她是因为别的事情,不知该如何处理烦恼。 “那,你干嘛叹气啊?”程风舀了口粥,送到嘴里,含糊的温问道。 任老夫人看了他们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就是你们俩的婚事罗。” “咳咳~~~外婆,你别玩拉。”任璇儿差点被她的话给噎死,她和他的婚事?有病!他们只是兄妹好不? 看着任璇儿的表情,程风的眼色黯淡了一下。五年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在原地踏步吗?她对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不,如果她不在乎他,也不会在他每次病发的时候,给他心灵上的安慰。是了,或许她只是还没准备好而已,不过,他会等她,无论多久。这样想着,又恢复了原来的开朗。“是啊,外婆,我们都还小,这事以后再说拉。” “对啊,我们还小啊,等以后再说,而且我现在还不想个成亲,因为我还有心愿未了。”任璇儿随便扯了个理由,希望她老人家不要再*—¥#%……·# “心愿未了?你是说要找到你爹吗?”任老夫人问道。 “是啊是啊。”虽然不全是,但能混过去就好。“外婆,我吃完了,我还有事要做,我先走了。”不逃走,她怕招架不住后面的攻势啊。 任老夫人见状,站起身想叫住她。可是还未出口的话,都让程风给截住了。“随她去吧,外婆。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总有一天,他要她完完全全的属于他!“外婆,我也先回回春堂了。” “诶。怎么两个人都是这样?这成亲真有那么可怕吗?”独被留下的任老夫人郁闷不已的思考着。她是不是得出手帮帮他们呢?该怎么办呢? 正当她左思右想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惶急的喊声。“夫人,夫人。老爷说有事让你过去一趟。” “知道是什么事吗?”慌慌张张的,难道真有什么事? “好像说是。。是。。”小家丁支吾了半天也没敢说出口。 “如实相报,是什么?快说!” 小家丁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牙一咬,说了实情。“是江浙的表少爷没了,老爷已经让小巧姐帮您收拾了,说是马上启程。”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表哥他。。。”任老夫人先是震惊,接着浓浓的悲痛从心底涌出。“老爷现在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是夫人,老爷现在就在门口等着您呢。”小家丁说着,就立刻搀扶着她,往门口走去。 当任老夫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任璇儿和程风也接到消息赶来了,正和任霆说着话。两人看到哭得伤心的她,赶紧一做一右的搀扶着她。 “外婆,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相信表舅公他在天上也不愿看到你们这样啊。”任璇儿边安慰着她,边从怀里拿出手绢帮她擦掉眼泪。 “是啊,外婆,节哀顺便。”除了这四个字,程风真的想不出其他的安慰词了。 任老夫人就这样不发一言的任由两人扶上马车,见此情况,两人对视叹了口气。然后走到任霆身边。 “外公,这里面的每一个药瓶,我和风大哥都已经标上了用法和病症,你带在路上以备不时之需。”任璇儿从身后的乐飞那里接过药箱,递给任霆。 “恩,外公和外婆可能会在江浙多留些时日,这段时间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任霆叹着气对她说道,然后转向程风,“风儿,多帮我看着她,麻烦你了。” “外公,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璇儿的。”就是他不说,他也会拿自己的生命保护好她。 “恩,这我就放心了,唉,我走了。”任霆说完,就转身上了马车,在他一声令下后,马车缓缓的前进。 任璇儿望着越行越远的马车,无声的挥手离别,直到消失了它的踪影,才缓缓的放下手。没想到,前一刻还有说有笑的,这一刻却要面对着分离,天下,为什么就没有不散的筵席呢?“我到处走走,你们都别跟来。” “我陪你。”出声的是程风,虽是征求同意,但却让人不能拒绝。 任璇儿看他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好点了点头,率先迈开脚步。程风知道她心里难过,只是跟在她身后不出声,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言走到河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终于,像是沉默够了,任璇儿开口打破了沉默。“知道吗?如果没有表舅公,或许就没有今天的我。” 程风只是挑眉不语,静待下文。果然,任璇儿随手拣起一块小石头,扔到河中。“外婆曾跟我说过,如果,当初没有表舅公的养育之恩,和慈父般的宠爱,就么有今天的她。也多亏他的成全,才会有我娘,接着有我。” “这么说来,你不是很应该去见见那位表舅公?”望着她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的脸庞,程风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 “是,照理说我很应该去,但是,我真的好害怕,我不要再去面对一片白茫茫的悲哀。你可以说我胆小,我也承认。可是我真的无法面对,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接连离开我?先是我娘,然后是奶娘,再接着是我爹,现在是那位素未谋面的表舅公,接下来会是谁,我连想都不敢去想。你知道吗,我真的好难受。”悲伤沉痛的泪水终于决堤了,毫不克制的一涌而出。 望着她泪眼婆婆的脸庞,双手抱膝蜷缩着的身体,因为抽泣而颤抖,就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程风的心中有如刀割般的痛。此刻,他好想替她承受一切的痛苦,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揽她入怀,轻拍她的背部,用若有若无的声音说道。“哭吧,痛快的哭完后,一切就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任璇儿听了,哭的更伤心了。“为什么?他们都一个个的离开我?我做错什么了吗?呜~~我真的不想再有这种事发生了,我好害怕,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为什么他们都要离我而去?呜~~” 任由任璇儿在自己的怀里发泄,任泪水沾湿了衣裳,湿透胸膛,也毫不在意,只保持着让她舒服的姿势,让她哭个够。 不知过了多久,任璇儿终于哭够了,从程风怀里退了出来,擦干残留着的泪痕,却看到后者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的,样子别提有多滑稽,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呵呵呵~~~~” “你还笑!”托她的福,他的手和肩膀抽筋了。不过,看到她的笑颜,心里的怒气也不翼而飞。 看到他用‘你太没良心了吧?’的眼神看她,勉强止住了笑。“好嘛,都是我的错,别气拉。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帮你按几下当作报酬还不行吗?”说完,就开始动手。“不过,你也太没用了吧?就这么会儿,竟然会累成这样。” “是啊,我是没你有本事,能把太阳给哭走。”程风不客气的调侃着她,结果换来的是一记铁沙掌。“哇~~真是好心没好报。” “谁叫你笑话我?要不是看在你借我肩膀的份上,我早就毒死你了。”她又不是故意的,泪水囤积太多了,她也没办法控制啊! 程风自己动了动恢复得差不多的手臂,确定没事后,继续说道。“那我是不是应该要感谢你手下留情啊?” “这个嘛,就不必了吧,大恩不言谢嘛。”任璇儿拍拍他的肩膀,豪气冲天的说。 “扑哧~~呵呵~~~”得了便宜又卖乖!他该拿她怎么办啊? “呵呵~~~” 寂静的河边只剩下他们的欢笑声。。。 “唉,今晚的月亮好圆好亮啊,你觉得呢?”任璇儿望着天上的明月,问着与她背靠背的程风。 “傻丫头,再过一个月就到中秋节了,能不亮吗?”同样望着月儿,庸懒地回答着。 “转眼间中秋又到了吗?时间过的好快啊。” “今年的中秋打算怎么过?” “还能怎么过啊?不就是吃吃月饼,聊聊天,看看月亮。不过,今年的中秋不能和外公外婆一起过了。”人生果然是聚少离多啊,什么时候才是大团圆的时候呢? “不如,今年的月饼由我来做吧?”程风突然提议道。 “你?!呵呵~~还是不用了吧,我看我还是吃奶爹做的好。”免了吧,她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怎么?你瞧不起我?”微带怒意的声音传来。 “怎么会呢?我的意思是只是做月饼嘛,这点小事就让奶爹去做好了,让你做月饼是大材小用嘛。呵呵~~~”不是她不给他面子,而是他根本就不是做月饼的料嘛。“好拉,很晚拉,再不回去,奶爹该着急了。”说完就站起身,拂掉身上的灰尘,往回走去。 “说来说去,你还是瞧不起我。”程风见状,也跟着她走。 “没有拉,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呢?哦,对了,出来这么久,肚子饿了吧?我们回去吃什么好呢?吃水饺好不好?”还是叉开话题的好。 “任璇儿!!别叉开话题。” “啊?不好啊,那就来碗芙蓉面好了。”无视他的话,自我吹眠。 “任璇儿,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吗?” “没有啊,怎么可能?我只是真的肚子饿了,对了!我知道了。”终于回到家了。 “知道什么?”终于肯正视他的话了吗? “呵呵~~我认为让你做月饼的事呢,确实是挺不错的主意,这样吧,你。让。我。。我考虑一下,我。。。。先回去睡个觉先,等我有了答案,自然会告诉你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关上房门,把程风据之门外。“呼~~好险,又让我给躲过了。” 咬牙切齿地望着紧闭的房门,气死他了!“哼哼,这月饼我是做定了!你就等着吃吧。”看了一会儿,才悻悻的转身往自己的屋里走去。 在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情况下,任璇儿凭着月光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拿了个椅子,趴在窗口,望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想着自己穿越以来的种种,不由自主的低头叹了口气。却看到一个快被她遗忘的物品——凤诀。从脖子上摘下它,在月光的照射下,凤诀更加的玲珑剔透了。想着下山前扁德说的话,又是一阵伤感。 “唉~~既然你能给他们缘,为什么不干脆把份也给他们得了呢?有缘无份,那该有多辛苦啊?”看着看着,最后摇着头把窗子关上,回到床铺上睡觉,看着手中的凤诀,无奈的说了声,“唉~~算了,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别把我整死了就好。” 在她睡下后,手中的凤诀散出七彩的光环,好久才渐渐褪去。同一时间,在某一客栈中的某一房中,冷世溟望着夜空疲惫的叹了口气。正当想伸手关上窗的时候,胸前的光芒让他诧异的停下手中的动作。迟疑了一会儿,拿出从不离身的玉佩,看着它发出阵阵光芒,姥姥的话回响在耳边。 ‘当它发出光芒的时候,就表示缘分到了,那是不能抗拒的缘分。’ “不能抗拒的,缘分吗?”冷世溟喃喃的说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条蓝色的手绢,端详着。“唉~~~”他该怎么办?望着空中皎洁的明月,看来,今晚又是个不眠的夜了。 对冷世溟来说今晚是个不眠的夜,但对程风来说,何尝又不是呢?前者是对月沉思,后者则是对衣发呆。 “唉~~小笨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意呢?”抚着带微微的湿意的衣裳,程风无奈的叹着气,他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 双花脉脉娇相向,只是旧家儿女。 天已许,甚不教、白头生死鸳鸯浦。夕阳无语。 算谢客烟中,湘妃江上,未是断肠处。 香奁梦,好在灵芝瑞露。 人间俯仰今古。 海枯石烂情缘在,幽恨不埋黄土。 相思树,流年度,无端又被西风误。兰舟少住。 怕载酒重来,红衣半落,狼藉卧风雨。 ————选自元好问《摸鱼儿》 第十八章 “咚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咚咚……”一阵阵清脆的敲击声伴着吆喝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刺耳。 “呼~~~”突然一个黑影从更夫身旁快速闪过,带起一阵风吹起更夫白花花的胡子和头发。吓得更夫呆呆站立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大喊了一声。“鬼啊~~~~”大喊之后更是弃棒拔腿就跑。 暗巷中,一个黑影缓缓从天而降,子夜般的颜色笼罩着他。待他落地后,眉头紧皱地望着前下方,看着这一灰一银的狼,叹着气走到它们跟前,蹲下身子抚摸着它们的毛发。“不是让你们在树林里等着我吗?” “呜~~”两只狼很有默契的呜鸣了声,表示抗议。 看着它们的固执,冷世溟又是一阵火气,低咒了一声纳兰和游宵。“你们都回树林里去,再跟来我就把你们丢掉!” “呜~~”银雷又呜鸣了一声,凭什么不让它去?它不服! “银雷,听话!”为了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冷世溟只好轻叱它。 “呜~~”气死它了,他从没骂过它的呢!不跟就不跟,银雷想着凶狠狠地瞪了冷世溟一眼,转身跑走了。 看着那团银色的身影越跑越远,冷世溟无奈的摇了摇头。架子比他还大,真不知道谁是主子,看来回去的时候要多花些心思,去哄哄它了。不过,此行还能像上回一样幸运的回去吗?他。。。不敢确定。 不过,不管结果是什么,他···是去定了! 一人就这样快速的往目的地去了。而他的目标,可想而知就是——御剑门,戴麟。 御剑门中,巡夜弟子不辞劳苦的巡视着每条道路,刚来一批,大约一刻钟后又来一批,这是冷世溟躲在屋檐上观察已久得来的结果。难道正面临着大敌?不可能啊,凭着御剑门的名气和机关,谁会去得罪它,可是为什么又有如此森严的守备呢? 待一批巡夜弟子走过后,冷世溟来到地面。小心的移动每一个脚步,希望没触碰到机关。不觉中,他发现了一丝的不寻常,可是又说不出来。不知过了多久,离映像中的北院越来越近了。躲入昏暗的角落中,看着远去的巡夜队,诡异的眼神出现在他眼中。呵呵,他终于知道了,看来御剑门的机关很久没有改变过了。他们这巡逻是防着他呢,怪不得他一路来都没有触动过任何的机关。。。 得到了结论之后,冷世溟跃过围墙,往戴麟的寝居跑去。轻手轻脚的打开,望着床上的隆起,愤恨的握紧了手中的幽溟剑,慢慢的接近床边,举高手中的剑,刺下。。。 没有想像中的血花四溅,疼痛的闷哼声,更没有挣扎与抵抗,有的,只是触动机关的警觉和准备。果然—— “唰,唰,唰,唰……”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四周的墙壁中,向四面八方发射。冷世溟闭上双眼,用耳朵来代替眼睛,毕竟箭太多了,容易影响视觉,用剑拨开阵阵的箭花。可是,一个人哪里挡得了那样的攻击,所以左臂被箭滑开了一个口子,脸颊被箭轻微的擦过。不过,所幸都只是皮外伤而已。 当冷世溟冲出门口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戴麟得意的面孔,和凌厉的招式,转眼间已经过了百招不止。虽然之前抵挡箭雨虚耗了不少体力,但是,冷世溟依然能够对抗得了后者的攻击。最后,两人各挨了对方一掌,分别倒退了几步各据一方。 这时,被二人打斗声给吸引来的弟子们都举着火把一一的敢来,站在戴麟身后待令。 这小子的武功修为真是一等一的,恐怕很难有敌手,戴麟想着,可惜不能为我所用,非要与我为敌。“你是何人?报上名来。”他记得他没惹过他啊。 “要杀你的人。”冷世溟一手抚着胸口,含恨的眼神紧盯着戴麟,恨不得一剑刺进他的胸口。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允许他这么做,是的,他。。。又中毒了。 “哈哈~~要杀我?你认为你现在还有那个本事吗?”如果在他没中毒的情况下,他是能杀了他,可惜啊。 “………”冷世溟不语,因为他无法反驳,也不想反驳。他只是倔强得看着对方,眼中闪现着的是浓烈的恨意。死,他早就不害怕了。 望着冷世溟的视死如归,满含恨意的眼神,戴麟心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面对着这么个危险的人物,他绝对不会让他有活下去的机会。因为那样死的人将会是他。“弓箭手!”喊完,举起手停在空中,毫不留情的放下。 无言地看着这拨势头比屋中更强的箭雨,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握紧手中的幽溟剑,希望能得到它的共鸣,因为那是唯一能够逃生的机会。感受到它兴奋的颤抖,闭上眼睛凭着记忆,使出另人费解的动作。无视所有诧异的目光,冷世溟无意识的挥剑,仿佛时光又回到了那段天真快乐的日子。 —— 溟儿,手抬高,对,伸直,再高一点。 向前刺的时候要有力!动作要一气呵成,不要拖泥带水,看阿爹的动作多帅气。 溟儿,要是今天能背好口诀,阿爹明天就带你下山,吃好吃的糖葫芦~~~ —— 望着所有射向冷世溟的箭,在快接近他的时候,都像遇到一堵墙似的掉到地上,戴麟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白。如今他想不知道冷世溟是谁都难了,因为普今天下,除了冷家人外,已经没人能使出这样的招式。当初的冷幽然就是凭这一招,单枪匹马单挑御剑门,毁了他将近十年的努力。也因此,有了十五年前‘诛魔大会’的出现。 注意到冷世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周身的光芒也越来越弱,戴麟的嘴角奸险的上扬着。哼,冷幽然,我要你冷家绝后!伸手接过手下递来的弓箭,瞄准被光芒笼罩其中的冷世溟,等着那光芒和箭雨同时消失的时候,放开拉着弦的右手。。。 离弦的箭好不留情的刺进冷世溟的胸膛,让本就是虚弱的他只能靠剑和一丝微弱的力量撑着自己的身子,大口的吐出一口黑血。额头上的汗珠混着血滴到地上,胸口传来的疼痛让他皱紧了眉头,但是,他还是一声不吭的强忍着。抬起头看着越来越近的戴麟,咬着牙使劲撑起身子,在后者惊讶的眼神中,向他扔了一颗烟雾弹。。。 戴麟反射性的抬起袖子遮掩,待到烟雾散去后,不见了冷世溟的身影,气急败坏地向所有手下吼道。“还不快给我追!” “是!”所有人应道,然后井然有序的分成几个小队,往各个方向搜索。 冷世溟扔了烟雾弹之后,就往银雷它们所在的树林跑去,有好几次都险些被搜索的人给发现。终于,在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刻,两只熟悉的狼影朝他跑来。胸中的担心在见到它们的时候,也解除了。幸好,幸好他没带他们去。“你,你,你们快走!”胸膛剧烈的起伏,说明他此刻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呜~~”回答他的依然只有呜鸣声而已,但是,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走啊!现在不走,待会儿就谁也走不了了!”天,他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为什么它们就不肯听听他的话呢?“走啊!” “你们都不用走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插了进来,来人是身着御剑门服饰的搜索小队。“哼,落到我们手里,算你倒霉。弟兄们,只要能把他捉回去,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都是家常便饭啊。”原来是一些三教九流的普通弟子。 “哈哈~~大哥说的是。”其中一个贼眉鼠目的附和道。 “哈哈~~~”所有人都恶心扒拉的大笑起来,仿佛从此踏上了青云路似的。 望着他们,冷世溟在心中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要不是他现在要保存最后的体力,早就一剑劈了他们了。 似乎是懂了主人心中所想似的,银雷亲昵的用头蹭着他的脸颊,然后走到敌人面前站定。 几人对视了一眼,那个头头又讥笑道。“哈哈~~敢情这只狗还想替自己的主子啊。” “哈哈~~不自量力的狗奴才!”其中一个人也顺着自己老大的意思讥讽着。 完了,他们死定了。冷世溟喘着气看着银雷的绿眸变成了金色,这表示它很愤怒。因为,没有一只狼愿意被人说成是狗,这是一般的常识。 “嗷呜~~~”在狼的世界里,这是一种呼唤。可是,在这片森林中,这是一种命令。这些年来,冷世溟带着它们走动走西,每走到一个森林,银雷都要称王,搞得他郁闷到了极点。不过,今天他倒是有点庆幸当初带着它们走东走西。 “嗷呜~~~”不消一会儿,传来了阵阵共鸣,听起来,只数应该满多的。果然,大约二十多只之多的狼群。它们都龇牙咧嘴的走向御剑门的几人,有的甚至夸张的流下了口水,看来是饿坏了吧。 冷世溟见他们的模样,只好用尽力扶着树木,踉跄地离开这里。想着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惊动四位叔叔,纳兰和游宵。因为,他欠他们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看到自己的主子离开,银雷和灰狼当然是紧追不舍拉,两只狼还是一左一右的跟在他身后,一步不落。 几声惨叫后,树林中只遗留着浓浓的血腥味和啃咬硬物的响声,最后只剩下草丛中轻微的沙沙声,直到归于平静的那一刻,东方已经微泛鱼白。 离树林不远的出口处,冷世溟撑着树,吃力地从怀里拿出信号弹,想要发射它。可惜,用尽全身的力气还是无法使用它。最后体力不支的倒地,手中的信号弹也滚落到了草丛中。两只狼不停的磨蹭着他,都得不到任何的反映。 两双绿眸对视了一眼,眼中传达着不为人知的信息,像是争论着什么。只知道最后的结果是灰狼点了点头留在原地,银雷蹭了冷世溟几下,转身跑出树林。。。。 第十九章 夏日的风轻轻吹着,吹得小河微微皱眉,吹得柳条儿轻摇舞姿,吹得知了胡乱鸣唱。离河岸不远处,一座简单的小亭子坐落着,此时正热闹异常。 “啪”几经思考后,任璇儿终于投下一子,立马赢得几声惊叹。望着把亭子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惊讶,有的摇头,总之就是什么表情都有。他们的眼神不断徘徊在任璇儿,棋盘和程风之间,弄得她除了郁闷还是郁闷。 苍天啊,这种折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她已经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了,还想要她怎样?再看看这棋盘上的黑白配,都已经五年了,还没分出个胜负来。每个月一天,一年十二天,五年就是六十天。唉~~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透过人群的缝隙,可以清楚的看见不远处有个地摊,那是有些人私下开盘,赌着这盘棋的结果。再厉害的赌法就是赌他们一天能落下几个子儿。 入口的苦味及时把昏昏欲睡的任璇儿,叫回了现实世界中。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这是谁说的?她任璇儿深深的鄙视他!根本就是胡扯嘛!男人一样很难养,不,应该是比女人更难养才是!至少她对面这位正在深思熟虑的仁兄就是难养的要命! 哼!明知道她昨晚熬夜,想趁着天还没全亮,睡个回笼觉的。他还偏偏一大早就把她从被窝里挖了起来,赖不过他死皮赖脸的攻势,只好舍命陪君,哦不,是舍命陪小人才是。说真的,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不就是不让他做月饼吗?用得着记仇到现在吗? 不过,老天还挺厚待她的,给了她个善解人意的丫鬟,特意替她泡了杯“浓”茶,不然她早就会周公去了。 “恭喜我吧。”程风端起茶杯,一手用杯盖拨着茶叶,漫不经心地说着。 “恭喜?恭喜什么?你要娶媳妇儿拉?不是吧?哪家的姑娘这么倒。呃不是,这么‘幸运’?”好险!差点就脱口而出了,犯错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能及时刹住车! 程风不悦地皱了眉,可恶!就这么不愿意嫁给他?“你忘了?再过不久我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嘿嘿,到时候非缠得她非他不嫁! “自由之身?”任璇儿先是一楞,然后火气不打一处来。“喂!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干什么?搞得她跟人贩子似的。 “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 “好,就算那是事实,那也是你自愿的,我从头到尾都没逼过你!”呃,只是……装装可怜而已,谁叫他是‘大好人’? 对,都是他笨,被卖了还帮着数钱,还把一颗心也陪了进去。“是是是,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心肠太软,一点点小伎俩就把我自己弄得如今的田地。” “得了吧你,看在你这五年来任劳任怨的表现,我保证等你荣休那天,我亲自到厨房弄顿好吃的,犒劳犒劳你。”切,说得她好像有多十恶不赦似的。 “恩?你下厨?”不是吧?不要开玩笑,他小小的心灵承受不住啊。 “呃,我的意思是我亲自到厨房要奶爹给你做上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奶爹一般情况下不下厨的,瞧我对你多好?”要她下厨?等下下……下辈子吧!她的厨艺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至于这一般人是谁,猜去吧!哈哈~~~ “这还差不多。”呼~~~暗自擦擦额头的冷汗,差点吓死他了。“对了,该你了。”棋随话落,话落赞声起。 “呃?今天怎么这么快就想好了?有点反常喔~~”恩,是步好棋。 因为想快点结束它,好多点时间和你相处。程风心里这样想着,可嘴上说的却是:“没什么,你多心了。” “是吗?”唬谁呢? “不是吗?” “是吗?”你再给我来句‘不是吗’看看! 后者正忽略她危险的眼神,正想着回一句‘不是吗’,却被不远处的骚动给打住了。 显然,不止他一个人注意到了,因为本来围着他们的人群都一哄而散了。没有一个正常人看见一只狼还会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着狼扑过来。不过,人当中总有那么几个与众不同,而任璇儿和程风就是那些稀少的人类。 银雷环视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当它发现那抹记忆中的鹅黄色身影时,欣喜染上了它的绿眸。毫不迟疑的拔腿朝着希望跑去,却在半途中停止了脚步,它和她之间出现了一些无可避免的阻隔。 望着那抹银色的身影,坚定的眼神,矫健的身躯不断躲避着攻击,依然丝毫不退缩。任璇儿突然毫无来由的感到难受,无意识的站起身,往它的方向走去。“住手!!” 她突如其来的喊声适时的让所有人都为之惊愕的停下了攻击的动作,不解的望着她,而她没有给任何的解释,只是呆呆的看着银雷。而后者早已遍体鳞伤,可是,仍然挣扎起身,用尽全身力气扑向她…… 与此同时,身后闪现一瞬刀光剑影。时间好像就此停住了,一丝的风吹草动都没有,只有那地上逐渐增加的血滴提醒着时间依然在流逝着。 程风惊讶的看着离银雷胸口只剩一毫的冰涟,却有血珠颗颗滴落剑尖,在地上开出朵朵血莲。在瞬间的惊愕之后,连忙解救那只已经失去血色,却仍然紧紧握着剑刃的小手。“你这个笨蛋!不想我杀它,你不会出个声啊?”瞧瞧伤成了什么样子?一定得留下伤疤了。 “出声还来得及吗?”任璇儿任由他包扎,因为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是会来不及,但他会把伤害减到最小!“但你也不要拿自己开玩笑!”他差点就被这惊心动魄的场面给吓死,好怕要是刚才他刺中的不是手,而是一些致命的地方,他该怎么办?“不准再有下次了!”幸好没伤及筋骨。 “恩。”收回已经包扎好的手,蹲下身子摸着银色的毛,嘴角溢着笑容。“是你吗?”五年前的小狼崽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银雷不语,只是咬着她的裙摆,貌似想带她走。经过上次,任璇儿配合的跟着它的脚步,离开村子。 “你们认识?”随步跟上来的程风问着。 “应该吧。”随口道。 “应该?!”微皱眉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 “事实啊,我也不大 确定是不是。大约在五年前这个时候,我和我师傅……”任璇儿简略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哼~~他们还真是有缘啊。“那它现在要带我们去哪里?”别告诉他又是去救人。 “我怎么知道?反正它不会伤害我就是了。” “你就这么有把握它不会伤害你?”口气有点酸,她怎么就那么信任只有一面之缘的狼呢? “当然,你没听说过吗?狼是有恩必报的动物,我刚刚救了它一命,它不会伤害我的。”再加上以前的恩情,他们应该已经是好朋友了! “但愿如此。” “哎呀!安拉,不会有事的,快走吧。”任璇儿见他磨磨蹭蹭的,干脆拉起他的手,往目的地前进。 两人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完全不理会被他们抛弃在原地的小缘和一些人。 “呜~~~小小姐~~~”爱哭的小缘又开始发挥她的无敌哭工了。 “小缘,别哭了,小小姐不会有事的。”傻大个赶紧安慰这位小祖宗,他可不想被泪水淹死。傻大个原名任方,只因人老实,个头大所有大家都叫他傻大个。 “真的?555~~~” “是啊,有楚大夫在她身边,怎么会出事呢?”任五采取晓之以礼,动之以情的策略。 “你们没骗我?555~~” “我们哪敢骗你啊,你现在先回去吧,我想小小姐很快就会回去了。你呢,也赶快回去,不然,等她回到家的时候没见到你,为你担心。”又来一位好心的人。 ………… 小缘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几位大哥再见。”然后蹦蹦跳跳的走了。 “恩,再见!”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暗自松了口起,终于把她给搞定了。 事情果真和几人讲的一致,大约在黄昏时刻,任府中的人员终于把他们的小小姐和楚大夫给盼了回来。只不过,回来的时候多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和一灰一银的狼,让他们着实吓了一跳,不过他们很快就恢复过来了,毕竟,任璇儿和程风不能用一般人的想法去理解。 安顿好冷世溟和两只狼后,任璇儿独自一人往书房里钻,翻着那一本本医学之宝,不知不觉已经第二天夜里。看着几乎被她翻上百遍的医书,一股挫败感袭来,狠狠地侵蚀着她。 回想起那张和从前相比,多添了点沧桑的脸孔,此刻正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的画面,任璇儿又是一声叹息。这么久以来,她还没遇见过她解不了的毒!最重要的是,她也没听过!作为一个大夫,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侮辱!还好有龙吟针的帮助,让她先封住他的七筋八脉,控制毒渗进五脏六腑,暂时压抑毒气攻心。 “叩叩。”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任璇儿的深思。 “谁啊?”没好气的吼道。 “我。”门外的程风叹了口气,看来他来的不是时候。 “别装斯文好不好?”敲什么门啊?他又不是不知道门没锁! “我是腾不开手。”唉~~好心没好报,亏他还一心惦记着她,怕她太久没吃饭会饿着。“帮帮忙拉。” “知道拉!”什么人呐?腾不开手?手断拉? 门一开,程风就径自越过任璇儿,走到桌边搁下银盘。“快来吃吧,不然他没好起来,你倒先倒下了。”说完就拉着后者,来到桌边进食。看着她苦着脸扒着饭,不禁笑道。“我们家厨房的苦瓜什么时候跑来书房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挖苦我?”气死人了,“对了,他怎么样了?死了没啊?” “现在还活着,下一刻我就不能保证了。”看着她没有了平日的朝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璇儿,你真的很想救活他吗?” “废话!要是不想救他,我用得着这样辛苦自己吗?”这问题白痴都懂得回答好不好,他今天吃错药拉?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救不了他,你会怎样?”程风直视她眼睛深处,企图得到一个答案。 “救不了啊?或许,我一辈子都会带着这个疙瘩吧。毕竟,他是第一个我救不了的人。”她真的不敢想,只知道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呐喊着一定要救活他,好像救不了他就是犯了很大的错似的。 “一辈子吗?”那个人在她心中占有这么重要的地位吗?“你吃吧,我先回去了。” “哦。”望着他有点凌乱的脚步,任璇儿心中又是一个疑问。“没事吧他?怪怪的。啊~~气死我了,要是让我知道是制造出来的毒,一定海扁他一顿,我的脑细胞啊~~算了,不想了,去看看他好了,这么长的时间都对着书本,好像挺对不起眼睛的,嘻嘻。” 心动不如行动,任璇儿一有打算就开始蹑手蹑脚的往冷世溟所在的房里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惊动别人,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黑暗中一双狐狸般的眼中。 轻轻的打开门,再轻轻的把门关上,却意外的对上四只在黑暗中发光绿色的眼睛。做贼心虚的她差点被吓死,把手指放在嘴巴前,对他们比了个禁声的动作。“呼~~拜托你们以后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 两只狼有口不能言,它们冤枉啊,明明是她的错嘛,谁见过一个人半夜三更,像做贼似的在自己家里晃悠的? 无视它们无辜的眼神,任璇儿为自己点上烛火,坐在床沿。先拿出在被子中的手开始把脉,然后是检查眼珠子。“可恶啊,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呢?脉象时有时无,时快时慢。”自言自语完了以后,就开始对着他发起呆。 一只手忽然搭上任璇儿的肩膀,让她惊讶的想叫出声,可对方好像洞识了她的想法,早先一步捂上了她的嘴。“是我,想把所有人都引来啊?反正我是无所谓拉。”说着就笑嘻嘻的放下了手。 “你想吓死我啊?”任璇儿凶巴巴的瞪着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轻松自在的老肖,“你这么晚了不睡你的觉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你还不是一样?这么晚了还偷偷摸摸的进男人的闺房,不是看上人家了吧?”老肖边说边倒了两杯茶。 “你跟踪我?”任璇儿不客气的在他隔壁的位子坐了下来,开始聊天。反正再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还不如陪他说几句,或许可以得到什么什么。 “哪有?我是起夜的时候不小心瞧见了。”打死他都不承认。 “我拜托你啊,瞎掰也要掰个好理由好不好?”穿这么整齐去起夜?还起到了客房?当她是三岁小孩骗啊? “你师伯我害羞,不敢穿着内衣到处瞎晃悠,这理由好吧?” “呵呵~~~你给我看我还不爱看哩。”就他那‘骨道仙疯’的身材,还害羞? “多少也要尊重我一下吧?”再怎么说都是她的师伯啊,不给面子。 “好拉,不说这个了,对这毒有什么看法,或者你知道怎么解?”任璇儿说着,歪了一下头看着还在昏睡中的冷世溟。 “五年之期还没到,我不能行医。”老肖喝了口茶摇头晃脑的说道,样子和书院中教书先生还颇为相似。 “得了吧你,别装了,你背着我私下都干了多少比生意我也懒得和你计较。到底你有没有办法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被拆穿谎言的老肖尴尬的干笑了几声,看来以后的保密工作要做好啊。“说真的,老肖我也算是老江湖了,还从没听说过这种毒。”他很佩服能制出那毒的人。 “连你也没办法啊?那他怎么办啊?”任璇儿听完老肖的话,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趴到了桌上。 “或许有一个人有办法。” “你说我师傅啊?远水救不了近火啊,况且,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也没听他提过类似这样的病症啊。”她现在是只能靠自己了。 “说的也是,我回去再帮你查查医书,你也别太累着自己,一切皆有天命。”老肖说完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膀,转身走出房门没入黑暗之中。 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床边,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究竟是不是来克我的?每次遇到你都要我替你续命,这次还给我来这招。给我撑着点,要是死了间接坏了我的名声,有你好受的……什么破毒嘛,我该怎么办啊~~” 盈盈地月光洒进一间毫无半点光亮的房间,勾勒出在黑暗中程风侧面的线条,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手中的药瓶,眉头纠得像死结。 他该怎么办?一边是理智,一边是自私,他该如何选择?理智上他是个大夫应该救那个人,可是心底总有个声音说不要救他,那悲惨的声音就像救了他,自己将会面对地狱似的可怕,他该怎么办? ‘救不了啊?或许,我一辈子都会带着这个疙瘩吧。’ “一辈子吗?如果他在你心中的地位这么高,就让我自私一回吧,璇儿。”良久才放下那紫金色的瓶子,似是轻叹往床铺走去。 月光下,紫金色的瓶子砰的一下散成碎片,其中掺杂着黑色的碎泥,一阵风轻轻的吹过,吹散那满桌满地的疮痍…… 接连几天,任璇儿和老肖都衣不解带的往书房,客房来回奔跑,希望可以找出一丝解毒的头绪,可惜,都一无所获。这会儿,两人又在书房中翻查着医书,乞求上天能让他们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骄阳火辣辣的照射着地面,空气中有着微微的闷热感,在这炎热的夏日午后,一道小小的身影不顾热气的侵袭,尽管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执意的往书房奔跑。一下撞开房门,跑到任璇儿身边喘息道。“小小,小小姐,不,不,不好了。呼呼~~~” 任璇儿体贴的为她倒了杯水,为拍背她顺气。“先喝口水,慢慢说,到底什么不好了?” 小缘不客气的一口饮尽,稍微平缓了以后才开口焦急的说道。“是小姐带回来的那位公子,他醒了!” “什么!?他醒了?!”两道声音同时爆发,正是任璇儿和老肖。他怎么可能醒? “是啊,他醒了。只是他好凶哦,一醒来就拿着剑胡乱伤人,这会儿正和乐护卫在院子里打得正凶呢。小小姐,等等我啊~~~”小缘话 还没说完,另外两人的身影就已经冲出门口,往院子里赶去。 出了苑门后,老肖就和任璇儿背道而行,他要去店里找程风,因为据他的估计,乐飞一个人挡不住冷世溟的攻击,多个人总是保险些。而任璇儿则往院子跑去,解救一些伤员,心中暗自祈祷着事情别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这。。这。。这是什么场面?任璇儿先是呆楞了一下,然后开始为横七竖八的在地上呻吟的护院们开始上药,幸好都只是皮外伤,不然她可得忙死了。看着护院一个个败下阵来,她不得不佩服那人的功夫真的是出神入化,尽管面对那么多的敌手,还是没有人能从他身上占到一丝的便宜。 看着伤者越来越多,任璇儿想了一个可行的办法,于是招集了府内几名厉害的护院,对他们讲了自己的办法,可是却被反对了。不过,任璇儿岂是等闲之辈?立刻威逼利诱之,只要是能行得通的三十六计全都搬上了台面,把这些书读的少的人骗得团团转后,欣然接受了她的提议。 或许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吧,任璇儿和一干护院正打算实施计划,一袭蓝衣的程风快马加鞭的敢了回来,吩咐众人看好任璇儿后,也加入了混战。程风和冷世溟两人就这样打得难舍难分,其他的人根本就插不上手,于是都退开来,让他们尽情打个够,也休息休息。 在场的众人无一不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过招,一来一往之间只听得到‘锵’‘锵’的兵器碰撞声,和一黑一蓝的身影在眨眼间不知已经换了多少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程风在转身的瞬间对冷世溟发射了一根银针,后者则在针刺入皮肤的那一刻两眼一闭,再次陷入昏迷中。深深的做了几次吐呐之后,转身吩咐还在发呆的把人抬到客房里。然后走的到任璇儿身边,开口就问。“没事吧?” “我没事。”任璇儿摇摇头,但垂头丧气的表情出卖了自己的心情。 “我们之间还需要装吗?”程风边说边收起冰涟,一条宝蓝色的护腕就现世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而已,连一个人都救不了,还连累大家都受伤,而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唉~~我去看看他的情况怎样了,刚刚谢谢你。”任璇儿说完,对程风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可这笑,与其说笑,还不如说苦笑来得贴切些。 看着那苦涩的笑容,落寞的背影,程风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撕扯着。这,真的是那个无忧无虑的任璇儿吗?他宁愿她此刻哭出来,也不要像现在这样。而现在这样的她,正是由于自己的自私所造成的…… 瞬间,程风扯出一个阳光般的笑,冲任璇儿的背影喊道。“璇儿,我帮你救他!”是,他会救他,但不会让他夺走璇儿的心。他会用最快的方法救他,这样,他就会早日离开璇儿的世界,那个只属于他的世界…… 第二十章 璇儿,我帮你救他! 璇儿,我帮你救他! 一句简单的话语却让任璇儿讶异地停下脚步,呆楞在原地。好半晌,才缓缓的转过身,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 程风好笑的看着她,盯着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痴呆样,不过嘴里也不忘说着。“你没听错,我说我会解那种毒。” “真的?”任璇儿眯起眼,对他绽放出最美好的笑容。 “恩。”怎么觉得她怪怪的,背后发凉啊? “你是怎么会解这种毒的?” “呃,那是,恩,那是我……我……我师傅教我的。”程风撑起虚弱的笑,总不能说那是他发了五年的时间研制的吧? “那敢问尊师姓甚名谁?能有此般的神通广大?”能制出她也无法解的毒,根本就是在挑战她! “呃,我,我师傅他,他,他……”这要他怎么说嘛? “他怎样?”任璇儿天真的眨眨眼,一副好学乖宝宝的模样,紧跟着后者节节败退的脚步, “呃,他……他,哦,对,我师傅他老人家的脾气比较怪,不想让人知道他的一切行踪,我也是因为一个因缘巧合才,才拜了他为师的。”这个理由还不错吧?可是为什么她的脸色还是不大对啊? “那你先前为什么不早说,你会解那个毒?”害得她寝食难安,食不知味! “我不是说了我师傅他脾气怪嘛,他不允许我出手解一些难办的毒。”他都这样诽谤自己了,她就放过他吧。 “是吗?”敢骗她就死定了。 “当然是真的了,你到底救不救那人了?要是耽搁了救治的时间,我可不敢保证他会怎样。”不要再问了,他真的快招架不住了。 任璇儿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救人要紧。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像天山的那家伙,脾气就挺古怪的。“好,那,我们快走吧。”说完就拉着程风往客房走去。 “你要是救不活的话,我要你去给他陪葬。”两人边走边聊着天 “不是吧?这么狠啊?早知道我就不当这个英雄了!” “哼,知道英雄难当了吧?” “唉,看来这次不使出看家本领,是绝对不成了。” “咦?你还会看家哦~~~哈哈~~~” “任璇儿你再笑!我就拔了你的牙,让你再笑!”他什么时候又和狗扯上关系了。 “没事,就当做笑不露齿就好,反正外婆说我没姑娘样。”没了牙,怎么笑都笑不露齿。 “行,反正你就是个没有牙齿的土地婆。”这样只会更贴切些而已。 没有牙齿的土地婆?什么意思啊?刚想问他,他就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了。“想知道什么意思吗?”程风邪气的靠近她,眼里满是笑虐。 任璇儿重重的点着头,她想! 看她一副欲要把头给点掉下来的样子,笑意更深了。“意思就是……无耻(齿)之徒(土)。”说完人就已经闪到了屋中,开始为冷世溟把起脉。 “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咦?不对!你才是无耻之徒呢!气死我了,拐着弯来骂我,看我以后怎么回报你!”抱怨完后也跨过门槛,悻悻然坐在桌边,看着对面一静一动的两人。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他没事吧?” “有事,不过我刚刚用银针控制了毒素的发展,再加上剧痛难耐而导致的突然清醒,就是在院里和我比试的时候,使用了内力,使毒气迅速往各大死穴逼近。所以,以他现在的情况,必须马上开始解毒,不然必死无疑。”程风离开床沿,到书桌边开始奋笔疾书。“让下人把这些药抓齐,厨房的灶台也别闲着,要随时都要有热水供应我。还有让两个人守在外面,随传随到。” 任璇儿接过药方,看着上面的分量,心下明了。“知道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说到底你始终是个姑娘家。”他太宠她了吗?什么事都想来掺一角,现在还想看男人的身体?“还有,叫人送些火炉来。” “是是是,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男人是天,奴家这就告退。哼!”不看就不看!她一定会送很多的火炉来,热死他! 人多果然是力量大,在任璇儿动用了所有人的情况下,不消一会儿就把所需的一切都搬到了客房中,程风让下人把火炉点上,在里面加了些粉末。那是一种解毒良方,配合着等会儿的治疗。然后把水注入浴桶,把药材一一的放如水中,再从怀中拿出一个宝蓝色的瓶子,从里头倒出几滴液体融入水中。最后命人把不着寸缕的冷世溟搬入水中,再对二人说道。“待会儿如果听到一阵铃声,就立刻去厨房提热水来,一刻都不得耽搁,明白了吗?” “知道了,少爷。”两人恭敬的回着话。 “行了,你们出去吧,这有我就行了。”说话间,已经在冷世溟的胸前和后背插上了一根根泛着银光的针。最后,拿出最后一根,插在后者的头上。 “是!”两人走出房门,带上了门,独留两人和两狼在这间能够热死人的房里呆着。 程风从怀里拿出几本医书,聚精会神的看着。时不时的站起身走到桶边,试试水温加些药材,检查火炉,拔根银针,再回到原地继续盯着医书。每隔一个时辰,就摇晃手中的铃铛,就会有人送进热水,更换凉水。就这样,在他们千篇一律的动作下,第三个清晨来报到了,而此刻,冷世溟身上的银针也只剩下头顶的那根了。 嘴角含笑的合上刚阅读完的医书,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走到浴桶旁。拿出冷世溟的手臂,伸出双指在手腕处把着脉。一抹笑容挂上了脸庞,拔出最后一根银针,待他吐出毒血后才喂了他一颗清毒丸。“不知道你是命好呢,还是命硬呢?” 转身打开了门,唤进守候已久的两人,让他们把还在昏睡中的冷世溟着好装,放到床上。再撤下房里无用的东西。“东西都收拾好后,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对了,小小姐呢?”按她的性格,早就在外头等着了,怎么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小姐去回春堂替少爷了。”其中一个回答着,手中收拾的动作也没落下。 “替我?”慕的,一个更灿烂的笑容绽放开了。“知道了,你们忙吧。”先回去梳洗一下好了,反正她再不愿意都替了三天了,多个一时半刻也都差不多。想到这他的心情更好了,嘴角也咧到了耳根,他已经可以想到她现在的鳖样了。 回春堂 “吴大娘,你只是感染了轻微的风寒而已,我现在开幅药方给你。这药你可要按时吃,不然小病成大病可就麻烦了。”任璇儿努力撑起笑脸,忽视在一旁旁观外加幸灾乐祸的老肖。“小缘,扶大娘去抓药再送大娘回家。” “哦。” “老伯,你牙疼吗?”终于解决好所有的病人了,趁下个病人没来之前,先斗个你死我活先。“我这有上等的药,只须一颗,便能药到病除,包你吃嘛嘛香。” “这倒不用,我的牙牢得很。你要是有药自己留着吧,看看你这三天来憔悴的样。”老肖故意揭着任璇儿的伤口。 “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憔悴拉?看来你不止牙有毛病,连眼睛都有毛病。”她就是不承认!! “哈哈~~好好好,我认输还不成吗?”老肖看她抵死不认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等到他笑够了,任璇儿的脸色也臭到了极点,“丫头。” 看到老肖一本正经的样子,任璇儿先是一楞,然后恢复了正常。“干……干嘛拉,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人家拉,晚上会做恶梦的。” “丫头,你老实告诉我,那两个你喜欢上哪一个了?”见她想反驳,索性抢先止住她的谎言。“别说你没有,你是不是看上那黑小子了?”他说的是冷世溟,由于他穿的是黑衣,目前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所以私自替他取了个外号。 “你别胡说八道!我才见过他两面,而且连他名字都不知道,一句话都没讲过呢。”这样怎么去喜欢,可是,为什么再次见到他,心中有种失而复得的惊喜呢? “那就是那疯小子了?”老肖依然不放弃的审问着,他就不信什么都问不出来! 任璇儿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看着老肖,笑道。“那就更不可能了,我只把他当哥哥而已。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我们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你想想,五年啊,不是五天。我和他真的产生不了火花,要真有火花,那也是斗斗嘴,吵吵小架,让日子过得容易些而已。” 呵,你那么想人家可不那么想。明眼人都知道他喜欢你,就你这白痴不知道。老肖心中暗自想着,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璇儿,不管你的心到底向着谁,你都要明白一点。” “哪一点?” “你,任璇儿的命运,已经不是自己可以做得了主的了。不要把自己的心,放在一些不该放的地方。我知道这很残忍,但,事实或许更残忍,因为你是凤诀的主人。你自己想想吧,等你想清楚了就来书房找我。”说话间,老肖佝偻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槛了。 解下脖子上的凤诀,摸着上面分明的纹路,任璇儿喃喃低语着。“该放的地方?不该放的地方?” 凤诀,如果你真的已经为我谱写好了将来,真的那么灵验,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的心究竟该放在哪里,不该放在哪里。什么时候该放心,什么时候该收心呢? 任璇儿就这样兀自发着呆,完全没注意到门口渐至的白色身影,甚至连他坐到了她对面都毫无所觉。 程风单手托腮静静的观察着佳人低垂着头,望着手中的玉佩,心里琢磨着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注意到他。 不知过了多久,任璇儿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一抬眼就看到后者眼中带笑的望着她。“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叫我一声。”她到底发了多久的呆? “不久,两刻钟而已。”五年都等过来了,只要能留住她,他不在乎再等个五年。 “哦,这么久了。啊,对了,他没事了吧?” “没事了,反倒是你有事了。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入神?”他还从没见过她发了这么久的呆呢,少见。 “哦,没什么。对了,既然你来了我就先回去了,这几天真的好累。”任璇儿眼神闪烁的换了个话题。 “也好,你快回去休息吧,别把自己给累倒了。”瞧瞧,她这几天都瘦了。 “恩,那我先回去了,你,忙吧。”对他灿烂一笑后,踏上回家的路。 程风伸出手,在自己的手碰到她的衣袖,想抓紧的时候,衣袖却滑离指尖,让他抓了个空。动动唇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那一瞬间,他只感到深深的恐惧,他怕他和她之间,会像刚刚那样,擦肩而过……而他……却什么也无法补救……就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楚大夫,楚大夫?……楚大夫!!” “呃?哦,对不起阿婆,我刚刚走神了。”程风回过神,对阿婆笑道。摇摇头甩去脑海里那可怕的想法,他的璇儿是不会离开的,他也不允许她离开!!这样想着,心里也开朗了,然后开始招呼阿婆,以及其余的病人。 第二十一章 客房中,冷世溟盯着眼前一点身为女孩家的矜持都没有,就这么直接回视他冷得能把炎热的夏天变成寒风刺骨的冬天的眼神,还能笑嘻嘻的神态,心里第一次出于自愿的正视除了娘亲和姥姥以外的女人。 “你是谁?”还是冷得要死的口气。 “救你的人,对了,把这碗药喝了,才能解你体内的余毒。还有,我叫任璇儿,你叫我璇儿就好。”说着,就转身端着刚送来的药,作势要喂他。“来,张口。” 冷世溟紧盯着任璇儿伸过来的手,像是要盯出个洞来,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的嫌恶。“我自己有手。”他只是中毒,不是残废! “我知道你有手,可是你现在很虚弱。”让她喂喂会死啊?她今天就偏喂了! 冷世溟不想再和她胡搅蛮缠下去,欲意起身夺过药碗,可是,他试过之后发现自己全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任何的力气。别说是拿眼前的碗了,就是拿根筷子也是个难题。“我怎么了?” “你刚解完毒,所以身体非常的虚弱。需要多休息,多配合我,这样才能好得快。来,张嘴。”任璇儿说完,又一次把药送过去。 这次,冷世溟犹豫了好久,才决定张开嘴巴。这药不苦?反而带点甜味?他是不是出现错觉了?一定是!他一定是太久没进食的缘故,所以吃什么都觉得好。这世上哪有不苦的药?“我昏迷多久了?” “不多,前前后后也就八九天吧。”真是乖宝宝,再喂一口。 “我什什么时候才能行动自如。”不觉间,防备的神色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那一成不变的冷漠还在。 任璇儿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说:“依我看,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一年半载吧。” 一年……半载……那不就成残废了?!冷世溟先是僵硬了一会儿,想着要不要通知几位叔叔,让他们有个心里准备,嘴巴无意识的配合着她的动作。 任璇儿看着他滑稽的表情,努力的忍住笑,哇噻,她是不是拣到宝了?这样也相信?“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从发愣中走出来的冷世溟先是一楞,又呆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冷世溟。” “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我就直接叫你世溟了。”任璇儿笑的灿烂,还有点夸张,因为她把刚才的份也加了进去。 “朋友?”冷世溟细细的嚼着这两个字,似是从未听过般。 “恩,朋友,你这样不会是说你没有朋友吧?”不是吧?可是,想到自己是他第一个朋友,心里竟然会感到雀跃不已? “朋友?”听到这两个字,脑海中倏的跳出两个熟悉的脸庞。慕的,冷世溟扬起嘴角。“呵,算有吧。”他们……应该算是他的朋友吧…… “算有?”任璇儿呆呆的望着他的笑容,虽然那只是钩钩嘴角,可是,却让人沉沦其中。不似程风的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他给人的感觉是发自内心的满足和幸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有。”收起笑脸,他有多久没笑过了?而今天居然笑了?还是在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姑娘面前?“谢谢你。” “谢我什么?如果是要谢我救了你,那你就谢错人了。虽说救你我也有份,但真正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令有其人。” “不管怎样,你救了我。”冷世溟还是不冷不热的说着,他不喜欢欠人人情,那太累…… “既然你这么执着,那我也不客气了。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在你养伤的这段期间,你只要做一件事就好。”这可是他硬要报答她的。“放心,那件事情简单的很。而且,绝对不违背自己的良心,和江湖道义。”倚天屠龙记里是这样说吧?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为什么听到她说出条件的时候,会感觉喘不过气来呢?是他自己要报答她的啊,不是吗?难道……是余毒未清的原因?是吧,应该是的! “很简单,你武功这么好,就当我的贴身护卫好了。”这样就可以吧小缘那个烦人的丫头甩下了,奶爹看到她身边有人保护她,也就不会限制她的行动了! 贴身护卫?呵,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了,还提什么保护别人呢?“你确定?” “是啊,你武功那么好,就算现在你只有三成的功力,保护我已经绰绰有余了,不是吗?除非……你想反悔?”怎么可以这么没信用啊? “没有,只是我现在连动都动不了,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纳闷,他干嘛要那么关心她的安危?这真的只是因为她救了他吗?如果不是,那又是为什么? “现在没有不代表明天没有嘛,对不对?”这人真是傻的可爱,居然担心这种问题。 “明天?”可她刚刚不是这样说的!意识到自己被玩弄,冷世溟子夜般的眸子又度上了一层冰。“你骗我。” “我骗你?我哪里骗你了?”她是喜欢整人,但骗谁也不能骗他啊。咦?等等,干嘛不能骗他?他是她谁啊?怪事! “你刚刚不是说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年半载的吗?”啊,见鬼!这真的是他亲口说的话吗?这口气怎么像一个吵着吃糖的小孩?! “噗嗤~~~是,那是我说的没错。但!我说的是你的内力,恢复到和以往一样,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年半载,有错吗?”天啊,他的表情怎么这么卡哇伊?一张俊美的扑克脸,抿紧的唇瓣,看来这就是他生气的表现。对此,她只能说一句:‘i 服了 u’。这么孩子气十足的表情,打死她都弄不来!努力把笑咽回肚中,把思绪移回正题。“你也没话说是不是?既然如此,你可以答应我,当我的贴身护卫了吧?” “我答应。”冷世溟别开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尽管自己脸上的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心中的思绪却已经白转千回了。为什么?自己会对她卸下自己的冷漠和防备?不该是这样的啊,不是吗?“对了,你……看见两只狼了吗?”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它们在那呢。你刚喝完药先歇着吧,我也该去为它换药了。”任璇儿指了指还窝在角落里睡觉的两狼,再帮他拉好被子。 换药?“它们受伤了?!怎么受伤的?!我要去看它们!”说着就开始挣扎着想起来,可是药性还未褪去,他只能勉强撑起半个身子。 任璇儿看着他由于蛮力的关系,胸口的箭伤开始有随时都会裂开,索性拿出一根银针,插在他的胸口,制住他的行动。看他用燃烧着火焰的眼神死瞪着自己,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情感。“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不然等你伤口裂开了,我还要再帮你包扎。” “放开!”他恨死了这种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就像那时候……只能任由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开自己…… “你激动有什么用啊?你现在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情管别人?”这人有没有脑子啊? “它们不是别人。”说完就闭上眼睛,遮住悲伤的情绪。它们是他最亲的人啊,而他,却保护不了它们,只会让它们为自己陷入险境…… “它们没事的,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再过个一两天就会痊愈了。”看他还是不为所动,顿时觉得自己是自找没趣。“你,不相信就算了,懒得理你!哼!”救只狼都比救他好,至少,狼不会气她!这样想着,就离开床沿,走到角落去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的银雷换药。 银雷乖乖配合着她的动作,时不时用舌头舔着她的脸颊,搞得她只知笑为何物,刚刚的委屈也随之抛到九霄云外了。不经意间,瞄到还板着那张冰块脸的冷世溟,一抹邪恶的笑挂上了嘴角。也不管两只狼能不能听懂她的话,就在它们的耳边耳语了一阵,然后在比手话脚述说。不过,看到它们听完之后就往床边走,应该是听得懂的。 一阵阵湿痒的感觉从脸上传来,让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冷世溟不得不睁开眼睛。“你们没事。”映入眼帘的是四只墨绿色的眼眸,让他实实在在的松了一口气,幸好它们没事啊。跳过它们,紧紧注视着笑得灿烂的任璇儿。 被他灼热的目光盯着的,让她感到无法再从容的笑着。“呃,你也看到了,我没有骗你,它们真的没事。所以,呃,对了,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完,就别过头忽视他的视线,离开房间。 冷世溟见她离开,只好把目光再移回两只狼身上,想伸手抚摸它们,可惜却动弹不了。这时,他才想起自己被她封住了穴道,自己唯有头部可以动弹。唉~~看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了。可能是药效发作,也可能是真的累了,在不知不觉间,冷世溟迷迷糊糊的会周公去了。 在睡梦之中,他仿佛看到悬崖边站着一个模糊的黑色背影,黑影眼神空洞的望着崖底。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竟然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接着,又防若置身于一片充满鸟语花香的地方,黑影望着一座衣冠冢,眼神柔得能够滴出水来。虽然他可以看到他的正面,却只能看到黑影悲痛的眼眸,其他的只是模糊一片。 只见黑影手中抓着一条蓝色的手绢,动着唇,似在诉说着什么,可惜他一个字都听不到。说完,黑影拿起地上的剑,就要往胸口刺去…… “不,不要!”黑影呢?难道只是一场梦吗?可是,为什么那悲伤直到现在还压得他透不过气来?那直达心灵深处的哀伤,是那么的真实。那抹孤寂的身影,是那么的脆弱。那求死的心,是那么的强烈…… 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吗?如果不是,这又代表着什么呢?谁能告诉他? “你醒拉?睡了这么久,肚子该饿了吧?起来吃饭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了。” 一个清脆的身音传到他的耳中,转过头看见一男一女从门口走了进来,女的正是下午的任璇儿。而男的,他没见过。虽然那人在笑,可是,眼神却透着戒备和警惕。 “快过来吃饭吧,难道想把自己饿死吗?”任璇儿见他不为所动,以为他想寻死。“我告诉你,没门!你的命是我千辛万苦才救回来的,我不准你轻言易举的就给我死掉!” 冷世溟是有口难言,身体根本就动不了,喉咙也干的要命。就算开了口,也只能听到如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了也白说。 倒是程风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连忙走到床边替他把脉,眼角却瞥见任璇儿不负责任的杰作——用银针封住了他的穴道。“任璇儿,瞧你干的好事!”虽说他对他有着防备,但再怎么说他为了救他,自己牺牲了那么大,如果他就这么死了,他的名誉不全毁了? 收好银针任璇儿抱歉的看着冷世溟,吐吐舌头。“呵呵,不好意思,下次再也不会了。”也不能全怪她拉,谁叫他那样看着自己?“那,喝杯水吧。” 一被解脱束缚,冷世溟就挣扎着起来了,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看到任璇儿递过一杯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过来。一来,他真的很渴,二来,他不忍心拒绝……“谢谢。” “不客气。” “你们快来吃饭吧,再不吃就该凉了。”说话间,程风已经开始动手摆上饭菜了。 “哦,走吧,去吃饭。”任璇儿说完就拉着冷世溟的手,往桌边走去。“呃?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脸有点红,发烧了吗?”说着就伸手往他的额头探去。 “没有,我饿了。”冷世溟不自然的闪躲着,挣开她的手,埋头苦吃起来。 “呵呵~~”程风看着任璇儿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好心的解释着:“璇儿,你别瞎猜,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洒脱的。” 啊?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是害羞吧?”话说出口,只见冷世溟整个脸蛋轰的一下烧 了起来。“天啊,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一个女孩子都没在意,你在意什么?只是牵一下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程风只是努力克制着笑,一直强调着自己不能落井下石,可是,原谅他吧,他真的忍不来!“哈哈~~~” 冷世溟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和回答,只是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努力冰冻自己。 看他如此的表情,程风好心的转移话题。“璇儿,你不是饿了吗?还不吃?”与其说好心,不如说是他的私心在作祟,希望她的眼神别老围绕着冷世溟转。 “哦,对,肚子真的好饿。”不说还真不觉得。 “慢着点,别噎着。既然那么饿了,为什么不先吃呢?”看着她狼吞虎咽,程风责备着,可是,口气中却充满了宠溺。 “奶爹和师伯出去了,小缘又不肯和我一起吃,所以只好等你回来了。”一个人吃饭很闷的,她才不要委屈自己,免得消化不好。 “你啊,都多大了还要人陪?”程风说着就夹了一块肉,很自然地送到她的碗里。“说出来也不怕人家笑话。” 看到程风望着任璇儿的眼神,冷世溟觉得自己的胸口的点闷。他懂那种眼神,也知道那是一种有着什么含义的眼神。因为,他身边有太多这种例子了。比如,爹娘,游宵和纳兰彤瞳,甚至还从风翼眼中看到过…… “谁会笑?谁规定长大了就不能让人陪自己吃饭了?”是家规还是国法啊? “对对对,你说的都是对的,可以吃你的饭吧。”再说下去,这饭就不用吃了,他可不想她今晚饿肚子。 “这还差不多。” 接着,三人就各怀心思的吃着饭。期间,冷世溟没有讲过半句话,程风时不时地为任璇儿夹菜,任璇儿只是努力的消灭着饭碗,有一句没一句的道谢。吃完饭,两人就开始拉着冷世溟天南地北的聊起天,他们聊的起劲,后者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唯一不变的是每句话都不超过五个字,其中单音节居多。 对于此种情况,两人也没怎么在意,毕竟,他们总不能硬逼着他开口。冷世溟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想着接下来该不该通知风翼等人,最终还是决定把这次受伤的事瞒下来,免得他们小题大做,而自己则留下养伤。尽量让自己快点好起来,免得连累村庄里的人。 眼角瞥见丫鬟来收拾桌上残局,望着其中某一盘菜,又开始发起了呆…… 送走两人后,冷世溟走到银雷它们身边,摸着它们柔软的毛发。拨开银雷银色的毛发,寻找着。不一会儿,一条红色的细丝暴露在其中,特别的显眼。小心解下丝线,在另一端出现的是一块蓝色丝绢,打开绣着蝴蝶的丝绢,被紧紧包裹的赫然是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看着两样毫发无伤的物件,和银雷身上某些缠着绷带的地方,冷世溟感动的红了眼眶。“谢谢你们,你们没事,真好……” 第二十二章 “木头,你说句话啊,你不会真要把我给闷死吧?”任璇儿发现她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就是让小缘去帮她收拾乱的要死的书房,而让冷世溟这块冰块陪她聊天。因为都已经一个上午了,他一句话都没讲过,全是她在讲!! “我的职责是保护你。”言外之意就是他不负责解闷这项工作。 “既然你的职责是保护我,那你还做一些和‘保护我’这三字搭不上边的动作。”任璇儿嘟起唇看他擦剑,都擦了一上午了,也不觉得累! “这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你。”冷世溟抬头看了她一眼,咦?那是…… “你就不能换换别的说辞?喂,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别,别乱来啊,杀杀杀人犯法的!啊~~”他拿出飞刀对着她干什么?不要杀她拉,她错了。 “当~~”飞刀笔直的刺进了任璇儿身后的柱子。 “没事了。”冷世溟站起身,把剑收回剑鞘,淡淡的说了句。 任璇儿慢慢的把捂住脸的双手,眼角却瞥见刀柄。转头一看,这一瞧没把她吓死。“啊~~救命啊,有毛毛虫!!”喊完就直接扑向还没从她的尖叫中回过神的冷世溟,5555~~~她最怕毛毛虫了,这该死的木头根本就是在蓄意报复!! 冷世溟稳住身形,看着整个人都粘在他身上的任璇儿,回抱她也不是,推开她也不是,就那么僵直在那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觉得非常的熟悉,胸膛剧烈的震动和脸上的炙热在提醒着他,这是不对的!“咳咳,那毛毛虫已经死了。” “真的?你没骗我?”任璇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没有。” 任璇儿抬起埋在他胸口的头,慢慢的转向柱子。只见飞刀狠狠的把一只毛毛虫钉在柱子上,可是,那抹绿还时不时的挣扎着。看着它临死前的挣扎,任璇儿的同情心又开始在作祟了。“喂,你把它放了吧,这样好可怜的,如果在人的身上插上那样一刀,一定很痛。” “恩。” “那你还不去啊?”还傻站着干什么?等等,他和她的距离怎么这么近?意识到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任璇儿赶紧松开手,保持一些距离。“呃,刚才谢谢。” 后者没有回答她,只是直接走向柱子,拔出飞刀。拭去上面的污秽,再收回怀里。明明是个简单的动作,他却发了好长的时间。做完所有善后的动作后,才转过身,本想问问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却意外的看见她脸上的污点。几乎是下意识的,用手绢帮她擦拭。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任璇儿歪着头问道,心中感到甜甜的。 “大概是刚才不小心沾到了……”突然停口,因为他看到她的脸色开始发青,看来她猜到了。也好,他也省了再解释什么。 “我去洗把脸,你在这等着!”天啊,既然沾到了毛毛虫的汁液,恶,想想就恶心! 看到她小跑的背影,冷世溟露出一抹微笑,随即有收起,转过身子抚摸着银雷的毛发。微皱起双眉,无声的自问着。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做出那么反常的举动?或许……他该早日离开?可是,他已经答应要保护她…… “喂,发什么楞呢?走拉。”已经洗好脸的任璇儿二话不说拉着冷世溟的手,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已经习惯她的一些大胆作风,知道自己多说也无益,只是拿起桌上的幽溟剑跟在她的身后。 “哇,外面的空气真好。”像是为了配合自己的话,任璇儿做了个深呼吸,外加伸伸懒腰。“你说是不是啊?溟。” “恩。”又是一个赞同的单音节。 “走吧,我带你四处走走。这么好的天气,唱首歌好了!东方天竺国 沐浴北方邦城的恒河水,朝拜湿婆 化身女神 的韵味,牧笛声响起 双手合十卷起她的双腿,蔓延数千年 只是手腕一挥,用身体 诠释着 宇宙万物……”任璇儿悠闲的走着,唱着,看着。手中摇晃扇子的动作也不急不缓的扇着,赶走夏天的炎热。 两人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小河边,却意外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亭子中,思考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走进。 任璇儿对冷世溟打了个禁声的手势,蹑手蹑脚的靠近程风,希望给他来个意外的惊喜。哪知由于后者太投入自己的思绪,当他感到第二者的气息是,出于习武者的反射,抽出手腕处的冰涟,攻击毫无防备的任璇儿…… “锵~~”电光火石间,冷世溟抽出幽溟剑挡住离任璇儿的脖子还不到一寸的冰涟,解救下一个无辜的生命。而处于两剑之间的任璇儿,早已被眼前的一切,吓得惨白了脸。 “璇儿?!你没事吧?”程风倒吸了一口凉气,收起手中的冰涟,检查着任璇儿有无受伤,心中充满了自责。天啊,他真的不敢想像,如果刚才没有冷世溟,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这样想着,感激的看了冷世溟一眼。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冷世溟尽量用最冷漠的口气说着,希望能够掩盖心中的阵阵紧缩所带来的痛楚。他……竟然害怕了,没想到连死都不在意的他,今天竟然又体会到害怕为何物了……他,不想她死啊…… 然而这种冷漠的外表看在任璇儿眼中,却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和心。听到他说他和她之间有的只是‘职责所在’四个字啊,为什么自己会心痛呢?“我没事。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啊?该不会是怕输给我吧?”任璇儿尽量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着。 “我会怕输给你?你在说什么笑话?”看到她没事,程风也把先前的心惊肉跳先摆到一边去。“择日不如撞日,接着下吧,上回好像到你了。对了,你手上的上好了吧?”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么经常伤害到她的? “早好了,你不用去回春堂吗?”他平常这个时候不都呆在回春堂的吗? “你以为天天都有人生病吗?而且回春堂还有阿谅在呢,对付一些小病症不成问题。”要都是什么疑难杂症,他还活不活了? “说的也是。”该下哪里好呢? 看着正在认真思考的任璇儿,程风突然打了个喷嚏。却见任璇儿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他,不自然的说道。“干嘛那样看着我?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不必再夸我拉。” “你,居然会打喷嚏?”她从没见过的咧。 “是人都会!”程风没好气的回敬她,她什么意思啊她? “天啊~~你打喷嚏了!哇~~你终于感冒了,我还以为你都不会感冒的说!”任璇儿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笑着。“恩,看在我们多年感情的份上,让本神医为你扎几针吧?”说着,就拿出泛着银光的针,欲往他身上刺去。 “什么感冒啊?你不懂不要乱说,我打喷嚏是因为,因为,对!是因为有人想我了!你,你别乱来哦。”程风说着就站起身,和她隔着圆桌追赶起来。 “哼,你叫我别乱来就别乱来,我不是很没面子?”看来今天又别想有个结局了,不过,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 我打喷嚏是因为,因为,对!是因为有人想我了! 我打喷嚏是因为,因为,对!是因为有人想我了! 我打喷嚏是因为,因为,对!是因为有人想我了! 冷世溟无视他们的玩闹,脑海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无声的退出亭子,坐到河边眺望远方。曾几何时,他也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啊……可惜,他再也无法听到那人讲的话了。为什么,人总是等到了失去了才会珍惜呢?失去就是失去了,珍惜有何用呢? 爹,娘,你们到底在哪?溟儿好想你们…… “在想什么呢?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吧,就算我们帮不了你,至少这也是一种发泄的途径,什么都闷在心里的话,会闷出病来的。”任璇儿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打闹,坐在他的右边同他一样望着远方。“是啊,说出来吧。对同一件事情,每个人的看法都不同,何不说出来给我们听听,让我们用旁观者的身份,说说我们的想法呢?”坐在他右边的程风也做着和任璇儿一样的动作,他一直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不然就不会中了他所炼制的毒药。 冷世溟看着他们真诚的目光,心中突然有了想一吐而快的冲动,因为他真的好累。一阵无言的沉默后,才开口潺潺到来,当然他没有说出与事情有关的人名。“……为什么?他们不带上我,而要抛弃我?” “这你就错了,他们不是抛弃你,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她任璇儿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嘛,不过也难怪他会这么想,谁都无法承受这种打击。 “保护我?可我宁愿和他们一起,就算是死我也会笑着死。”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的。 “不,你不能死,或许在一些人眼中你是可有可无的,但是在你爹娘的眼中,你却是他们希望。你不是说了吗?他们现在只是生死不明,你活着,会成为他们精神上的支柱。”程风说完叹了口气,眼圈微红。“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羡慕你。” “羡慕我?”羡慕?他有什么好值得人羡慕的? “我不是在讽刺你,我是真的很羡慕你。有那么相爱和爱你的爹娘,像我娘,就没那么幸运了。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人,付出多少血泪,却只得到一些虚情假意。最后,还把命也给搭上了。”程风说着便闭上眼睛往后倒,躺在草坪上假寐。可是,为什么娘都不恨他呢? “你娘真傻,但是却很伟大。爱是永无止境的付出,可是却不一定就有所收获。人生在世,能遇到一个你因他变傻,他也会因你变傻的人,真的很难。”任璇儿听完他们的故事,发出了一声感慨。 冷世溟和程风都默契的沉默着,一个依然眺望远方,一个依然就地假寐。 “但是,我爹娘,奶爹奶娘,外公外婆,溟的爹娘却遇到了,只能说他们真的很幸运。对了,你们的童年是怎么过的?反正我是天天对着药草,医书,师傅他们。”也不知道老怪物最近怎么样了。 “我嘛,大概就跟唐门的人差不多吧。”天天毒药机关,活生生的一个小唐门啊。 “练武。”又是一个简明的答案,可,这就是事实啊…… 看着他们都闭上了眼睛,沉浸到过往中,任璇儿嘴角擒着笑,慢慢走入及膝的水中。见他们还是没有任何的反映,就大叫了一声。“既然我们都没好好的过过童年,今天就来补回来好了!”说完就在他们刚睁开眼睛的时候,朝他们泼着水。看着他们都楞在那里,任璇儿便无法克制的笑了起来,或许是高兴过头了,以致脚下打滑。“啊~~救命啊~” “小心!” “……” 两人两种不同的话语,却有着同一种动作——伸出手,一左一右的拉住任璇儿的手,稳住她的身形。 “呼,好险啊,吓死我了。”稳住身子的任璇儿松了一口气,差点就变成落汤鸡了。 可是被吓到的真的只有她一个人吗? “既然你这么想重温童年,那我就不客气了。”程风笑则说完,就跳到水中,朝她泼水。“哈哈~~” 被泼的任璇儿见他在嘲笑自己,也不在客气的反攻着。可是,还是难挡他的攻势,吃亏的好像总是她。眼角瞥见冷世溟毫无表情的站着,就想拉他来助阵。“木头,你还不来帮我啊,我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这贴身护卫怎么当的啊?” “我……” “别我呀我的,来帮忙拉!”任璇儿打断他的话,直接跑到他身边,拉着他加入游戏的行列。 或许是童心未泯的原因,冷世溟从刚开始的不情愿,到最后也完全投入了。三人不顾旁人眼光大玩特玩起来,那趋势好像真的是要把流失的童年给补回来似的…… 第二十三章 夜色如水,然,冷世溟却无法入睡。回想下午的谈话、嬉闹、笑声,重重的吁出一口气。他有多久没这样放松过了?恐怕连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如果,这事让花魂叔和雪羽叔知道了,他们大概会杀猪敬神吧?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声传入耳中,仔细倾听正是隔壁房门开启的声音。隔壁的房间是任璇儿的寝室,由于他是她的‘贴身’护卫,所以理应住在她的隔壁,才好保护她。换句话说,如果冷世溟是女的,那就要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离身了。 看着那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走出房间,冷世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跟上去,毕竟,那是他的职责。 经过七弯八绕,任璇儿停在了一个朱红色的门前,看了四周无人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进入里头,再关上门。从怀里拿出一个火褶,小心翼翼的点亮灶旁的火烛,瞬间整个房间有了光明。 “厨房啊厨房,我任璇儿又来了,你有没有想我啊?放心,我只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而已,不用那么紧张哈。”任璇儿似是自言自语的说着,手也不停的翻查着锅。“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正当她烦闷不已的时候,出现了一声低沉的男音。“在找什么?” “你眼睛瞎拉,没看见我在找吃的吗?”真是!咦?怎么会有别声音?全身紧绷着神经转过身子,然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放松了。“我还以为谁呢,你想吓死我啊,木头。” “为什么?”冷世溟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什么为什么?”任璇儿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他的目光停留在门上的告示上,立刻明白了。“哦,你说那个啊,其实,也没什么拉。是因为有一回我们的厨娘张嬷嬷家里有急事,所以我就让她先回去拉。哪想到家里唯一一个会做饭的奶爹也不在,所以我就自告奋勇罗。结果,结果,弄得每个人都吐泻不止。所以,他们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发生,就在门上贴了那个‘厨房禁地,小小姐止步’的条子,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再来厨房了。” “肚子饿吗?”冷世溟嘴角有着让人看不出来的微笑。 “恩,我就是来找找看有没吃的,但是什么也找不到。现在都这么晚了,也不想麻烦张嬷嬷,所以只有等明天早饭了。”任璇儿说完,打了个喷嚏,看来下午玩的太疯了。 “想吃什么?”看着她因夜晚的寒气,身子有点打颤,心里闪过一丝的怜惜。脱下黑色的外衣给她披上后,走到灶台边忙碌着。 抓紧还残留着他体温的外衣,一阵暖意传到心底。“你要煮东西给我吃?”他会吗?算了,有吃的总比没的好,就来样简单的好了。“那,我要吃热乎乎香喷喷的阳春面。” 冷世溟没有回答她,头也不抬的摆弄着所需的材料。不解自己为何对她那么关心,他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现在他所做的事究竟是对是错,“喝吧。” “这,是什么?你不会告诉我这就是你做的阳春面吧?”任璇儿接过冷世溟递来的碗,这根本就是一碗汤水嘛,幸好她本来就不抱太大的希望。 “姜汤。”又是简单的两个字后,转身继续忙活,强迫自己无视背后那两道灼热的视线。看来,要想继续保持冷漠,就只有快点把伤养好了…… 任璇儿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汤水,又是一阵感动。摇摇脑袋调好自己的情绪,一口气把它喝完。“谢谢。”虽然知道不会得到任何的回应,但还是想说。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好好,可恶!她又开始想亲人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对了,面什么时候好啊?”看他姜汤煮得这么好,面煮得应该也不赖才对。 “再等一会儿就好了。”冷世溟边说边摆着碗筷。 “啊?在厨房吃啊?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不如回自己的院落吃吧,那儿安全。”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而且不用受拘束。 “恩。”没有多余的声音,好似多发出一个音节就犯了多大的罪似的。“走吧。”说话间已经端着一大碗阳春面站在任璇儿面前,示意可以离开了。 “哇~~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等着,我去拿副碗筷,我们一起吃。”真是块笨木头,当她是猪啊?“好了,走吧。” 冷世溟点点头,尾随任璇儿走出厨房,眼角瞥见门上的纸条又忍不住向上微翘。不招痕迹的叹了口气,跟上她的脚步。看她一蹦一跳跑得那么快,是真的饿坏了还是怕被人抓到了呢?大概是都有吧…… 两人来到卧室外的石桌旁坐下后,任璇儿就把面分成了两份。“哇~~好香啊,闻着香味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说完就拿起筷子一尝为快,结果当然不负她的重望拉,“好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阳春面……”任璇儿边吞着面边夸奖他,比奶爹做的还好吃。 冷世溟没有给予任何的回答,只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眼睛却不由自主的观察她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嘴角终于成功的钩起了一个优美的弧线,露出洁白的牙齿。见她因看到他笑而呆楞着,只好收回笑脸尴尬的转移话题。“咳,五年前也是你救了我吗?”虽然她的名字也有个璇字,身上的药香也让他感觉熟悉,但是任家庄和那地方相距太远了。 “哦,是啊,怎么你记得我吗?当时你并没有舒醒着啊。”任璇儿收回目光,诉说着当时的经过。“……你那时应该没醒吧?” “恩。”确实没醒,只是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而已。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啊?”难道是那两只狼告诉他的?不会吧? “因为,这个……是你的吧。”说着就掏出手绢,放在任璇儿面前。“我在银雷身上发现的。” 楞楞的接过手绢,欣喜的神情染上眼眸。天啊,她还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没想到既然被他捡到了。“你,一直把它留在身边啊?”为什么想到这一层,心里有种窃喜呢?他们,好像特别的有缘呢。 “……恩。”脸上的灼热让他只能低垂着头,不自然的回应着,心里埋怨着今晚的月亮为什么这么亮。 看见他的脸又开始发红,任璇儿只能警告自己千万要多给他留点面子,所以只好清清自己的嗓子,换了个话题。“咳咳,对了,既然你的厨意这么好,今年的月饼就让你来做,好不好?” “啊?哦,呃,好。”冷世溟刚抬起头,就接触到她满含希望的目光,立即移开视线向四周虚晃了几下,答应着。 “那就这么定了,不许耍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见他点头,又继续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说:“这还差不多,也不枉我对你这么好。风可求了我大半天都没求到呢,因为啊,他的手艺跟我是半斤八两,让他做和让我做没什么区别,呵呵~~`呃?你怎么了?不会是伤口裂开了吧?” “没什么。”为什么听到她说着程风,就觉得胸口闷闷的呢?为什么自己在她面前那么经常手足无措?他,应该是无情的人啊,不是吗?既然无情,这些天来又要他学了那么多的情绪,开心,伤心,笑,甚至……脸红,手足无措……他都学了,为什么? 见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任璇儿没有去打扰他。任时间从两人的沉默中流失,慢慢的,只觉得眼前的影像越来越模糊,直到眼前漆黑一片……迷茫间,只觉得寻找到了一处安全,温暖的伟岸,能让自己永远的依靠…… “锵锵锵锵~~~~”夜间的树林回荡着兵器碰撞的声音,把声声的虫鸣覆盖。其间还时不时的传来阵阵惨叫声,让阴森的树林更显诡异。 “啊~~”又一阵惊心的惨叫后,出现在暂时的平静,只是,浓浓的血腥味和压抑,让树林里对峙的人都不敢放松。 “接下来该轮到谁呢?谁还想试试一剑封喉的感觉?我非常乐意帮助你们。”在月光下,冰涟放射着森白色的嗜血锋芒,处在众人对面的程风更是面如撒旦,眼里的阴狠,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止步不前的五人。“既然如此,就让我来选好了。”话音刚落,只见白光一闪,轰的一声,对方的人马又少了一人。 几人看着身旁的同伴死前连一声都没哼过,就这么双眼大睁得倒在地上,从额头中央到下巴的一条笔直的血痕,似乎在诉说着惊恐和不甘。 “你们说接下来该轮到谁了呢?”程风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似乎刚才的事从没发生过似的,一切只是人们的幻觉。 “少主请三思!”剩余四人齐齐的跪在他面前,嘴里一致喊着,额角的冷汗簌簌的流着。 “三思?哈哈~~~我还以为你们不知三思为何物呢,记得上回我说过什么话吗?方香主。”程风挑挑眉,嘲讽着笑着。三思?哼,笑话! “少主,我们是奉门主令,接少主回御剑门。”方赫极力保持着镇定,背脊开始发凉。 “少主?你确定自己没找错人吗?” 方赫还未开口,他身边的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就开了口。“我们当然没认错人了,少主。您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就算不看在我们的份上,你也应该看在门主和门主夫人的份上,请你……啊~~” 话还没说完,就在地上翻滚起来,脸上痛苦的神情和道道被自己抓的血痕,体现他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过不了一会儿,受不了的咬舌自尽了。 “凭你也配提我娘?找死!”程风看着他痛苦的神情,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 接着,方赫只见程风身形一闪,化做一道白影围着他转了一圈,眨眼间,银光闪闪夫人冰涟不偏不倚的抵在他的喉咙前。身后也传来几声重物崩倒的声音,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程风收起剑,飞快的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在方赫还没反映过来的空挡,药丸已经滑下了他的喉咙。然后拿出一瓷瓶,往每具尸体上洒,只见尸体传出一阵波滋波滋声后,消失无踪。 “少主……”他不杀他吗? “什么都别说,看在你以前对我娘有恩的份上,我给你半条活路。这药丸暂时不会取你的命,足够你回到御剑门报告一切。至于这另外的半条活路,就要看你所效忠的人在不在意你了。”程风收起药瓶,拂拂衣服上的灰尘,迈开脚步打算离开这里。 “少主!”方赫再次开口叫道,见程风无言的停下脚步,继续说道。“少主请多加小心,那冷世溟和门主有不共戴天的杀父杀母之仇,还请少主小心堤防。”虽然少主和门主的关系也称得上不共戴天,但,外人根本就不知道。 杀父杀母之仇吗?哼,那又怎么样?他是楚程风,不是戴程风。就算他姓戴又怎么样,姓戴就要为他戴麟去顶罪吗?呵,做梦!“回去告诉他,如果他哪天入了棺材,我会很乐意的去为他上头柱香。”程风说完,毫不留恋的迈开脚步,离开。 至于冷世溟,他会提防,只是他会用另一种态度和方法来提防他…… 第二十四章 阳光投射着金黄色的光芒,无孔不露的透过薄薄的窗纸,洒在宽敞的屋中。叫醒正在赖床的任璇儿,让她不得不屈服在刺眼的阳光的淫威下,睁眼迎接这新的美好的一天。 睡意还未全消的她躺在床上调整自己的状态,让眼睛适应着光亮,等到她完全清醒的那刻,夸张的伸了个懒腰。咦?她昨晚什么时候回房的?还是说昨晚的一切都是梦?再看看自己的衣着,如果是梦的话,那么就不会穿的这么整齐了。 “恩,的确不是梦。看来,昨晚应该就是他抱我回来的了。真没想到他的厨艺那么好,以后有口福了。”正在感叹的任璇儿后知后觉地发现,床上躺着一条蓝色的丝绢,笑再次挂上眉梢。“没想到,木头也有温柔和害羞的一面。” “小小姐,你醒了吗,小缘进去罗。”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夹带着清脆的女声,打断了任璇儿的傻笑。 “啊,进来吧。”收好手绢,稍微的整了整衣服,走到脸盆旁洗漱。却看见小缘正拿好奇的眼神瞧她,“怎么了,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不是,只是平时你不都要赖到大中午才起床,为什么今天却这么早起来,而且连衣服都穿好了?小小姐,你是不是生病拉?”小缘持着有疑必问的精神,说出自己的疑问。 “扑哧~~小缘啊,你家小小姐我像生病的样子吗?再说了,我是个大夫,我会让自己生病吗?”真是没脑子,不过也难怪她会这么想。 “是哦,小小姐的医术这么高明,有什么病自己都能治好。”说着就拿起梳子帮任璇儿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可是,还是觉得很奇怪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早起了一点嘛,谁规定我不能早起的?”从小缘手里接过梳子,整理着垂在背后和胸前的长发。 “对了!我听老一辈的人说,像小小姐这样做出反常的行动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小缘忽然大叫了起来,把任璇儿吓得够呛。 “恩,你说说什么可能。”放下梳子,掏了掏受了惊吓的耳朵。天啊,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种一惊一诈的坏毛病啊? 小缘看了看四周,然后神秘的说道。“中邪。” “呃,我肚子饿了,去吃饭了。”再跟她说下去,估计就要请道士来收妖了,唉~~ “不行啊,小小姐。您现在这样怎么能出去呢?你应该好好的呆在房里头,在四周贴上一些灵符,还有啊,要叫云伯来,让他去请几个法理高强的法师来,让他们帮你清除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不然,就要喝一碗雄黄药酒,就像小小姐你说的白蛇传里的白素贞一样现出原形了……”小缘不由分说的拉回任璇儿,把她按在椅子上,劈里啪啦的说着。 看着眼前罗里罗嗦的小缘,任璇儿第一百二十九次发誓,一定要去炼制哑药,让她有口不能言!这样才对得起自己的医术和耳朵。“小缘,我拜托你别再说了,我没病,更没有像你说的什么中邪!” “可是,可是,小缘很担心小小姐啊,呜呜~~我担心你丢下我一个人,如果你丢下我,小缘该怎么办?小小姐~~~~” 努力无视她闹心的哭声,耐着脾气开导着。“小缘,我没事,真的没事。你要我怎样,才肯相信你家小小姐我是正常的呢?” “除,除非,除非你让法师来家里做法,有了他们的保证后,我才相信你没中邪。然后,在让风少爷帮你把脉,他说你没事了,你才可以出门,还有……”小缘孜孜不倦的说着。 忍!一定要忍!任璇儿你一定要忍住啊!退一步海阔天空啊,可是……忍字头上一把刀,不用的话,吃亏的是自己啊!“啊~~~救、命、啊~~~~~~”忍无可忍的任璇儿终于爆发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声音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活,急急忙忙的赶到了现场,看着始作俑者。 任璇儿看了看还在哭哭啼啼的小缘,哭丧着脸带着哭呛叫道。“云伯~~” “小小姐,有什么吩咐?”管家云伯被点名后,立马来到她的身边。 “云伯,马上差人去请个法力高强的道士回来。”她认输了,谁叫她心软啊? “请道士?小小姐请道士干什么?” “我们家‘泪珠滴滴惹人怜’的小缘怀疑我中邪了,所以,麻烦云伯立刻马上去请个道士回来,让我能长命百岁。”任璇儿摆出笑脸,咬牙切齿的说着。 “是,云伯马上就去。”云伯的声音和肩膀有着明显的震动,飞也似的逃出房间。 看着大家都很不给面子的抖动着自己的肩膀,时不时传来几声‘嗤嗤’声,任璇儿只有忍,不过看着站在最前面的‘黑白无常’,任璇儿就有找他们哭诉的冲动。但接受到那眼泪蠢蠢欲动的泪眼后,只好打消了那念头。“死程风,还不给我过来?!”哭丧着脸的她忽然发现,真正对她好的只有黑无常而已,虽然他本来就是没有表情的木头,但至少不会落井下石。而白无常,竟然和所有人同流合污!虽然生气,但,所有的生气好像在接到黑无常眼中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的怜惜后,全都一消而散。惨了,不是喜欢上黑无常了吧? “有何贵干啊?”程风‘刷’的一声打开纸扇,潇洒地坐到任璇儿旁边。 “还是那句话,我们家……”本想再继续说下去,可是想到小缘也是为自己好,就改口说道。“早上起来有点不舒服,帮我把把脉,看看是不是病了。” 程风随意的合上扇子,放在她的手腕处,别看这与看病没有任何关系,实则这是他把脉的一种形式。“你什么病也没有,倒是心里有事。” 迎上程风满含探究的眼神,任璇儿心虚的收回目光。“我心里哪有什么事,你别瞎说。”如果真的喜欢上了黑无常,那龙凤诀的约定又该怎么办呢?黑无常,他,会接受自己的心意吗? “璇儿,你有事瞒着我。”程风说的是一个肯定句。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心事。”有心事又怎样?告诉他就能解决了吗?木头啊木头,你对我,究竟是以什么态度看待的?这样想着,又不由自主的飞快的瞥了冷世溟一眼,岂不知这一眼落入整颗心都在她身上的程风眼中。 对于任璇儿闪烁其词的回答,本就有气的程风看到这一幕后,藏在桌底下的右手紧紧的握着,璇儿啊璇儿,为什么只有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呢? 依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毫无表情的冷世溟心中也一样千回百转。任璇儿啊任璇儿,不要给我希望好吗?我……根本就无法回报你的希望,也无法承受失望啊。老天啊,既然你让我学做无心人,为何又要收回那颗没有任何感情的心呢? 正当三人都沉默无语的时候,一阵喊声解救了这死气沉沉的气氛。“小小姐,法师请回来了。”来人正是云伯,后面跟着传说中的捉妖大师。 “贫道‘逍遥子’见过小姐。听说贵府上有不干净的东西,身为‘出家’人,自然得已斩妖除魔为几任。而且,贫道自认为与小姐也算得上有缘,特来帮助小姐度过难关。”一直低着头的逍遥子说了一大堆话后,终于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任璇儿见他对自己眨眼先是一楞,然后极力憋住笑回道。“那么,小女子在这先谢过‘大师’了。”看看在场众人都无不抖动着自己的肩膀,嗤嗤地忍笑(除了小缘和毫无表情的冷世溟外),继续说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这里有法师就行了,小缘,你也先下去吧。要是我真的中了邪,法师会治好我的。” “是,小小姐,要是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叫我哦。”得到任璇儿再三保证后,小缘终于和众人都退下去了。 “呃,风,木头,你们也出去吧,我和师伯有话要说。”任璇儿心虚的不敢看他们两个,眼神四处虚晃着。“好,早点说完,等你出来一起吃饭。”程风说着对她露出笑容。 “恩,我们尽快。刚才,对不起。” “其实我也有错,好了,你们快聊。等你。”等你一起出来吃饭,等你能对我诉说你的心事,也等你接受我的爱…… 老肖见他的样子,在一旁不着痕迹的摇头叹着气,可惜啊,任璇儿她只能感受到前两条,无法感受到第三个等你,也无法接受。小伙子,感情的路上,你慢慢熬吧…… “……师伯,你有没有办法能……”沉默一阵后,任璇儿终于开了口。可,还没说完,就让老肖给截住了。 “没有。” “真的没有吗?一点情面都不给?”任璇儿抓紧了不知何时解下的凤诀。 “璇儿,不是师伯不想帮你,而是真的没有办法。其实,人生有很多事都是注定了的。龙凤诀亦是如此,只是,它会让人感觉更加的无奈而已。在你出生,或许是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好多事。龙凤诀考验的,是勇气,毅力,感情。凡是数得到的人生百味,它都要考验。凡事以平常心对待吧。”老肖语重心长的说着。 “注定,注定的吗?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既然是注定的,我为何要自寻烦恼呢?你说是不是,师伯?”既然注定,那她只要按着感觉走,不就好了。 “你……难道说你……”老肖不敢说出自己心里所想。 “是,既然注定,那我就按着自己的心意走。没试过,怎么知道是对是错呢?师伯,谢谢你。”既然自己现在对木头有感觉,那就顺其自然,龙凤诀会安排一切的,不是吗? “是……黑小子吧。”如果这是被疯小子知道了,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唉~~瞧自己这张贱嘴干了什么好事! 任璇儿不回答,只是笑笑。观察了一会儿凤诀,重新挂回脖子隐藏在衣襟下…… 早先一步离开房间冷世溟和程风在饭厅中演义着另一出戏码——铲除情敌。而聪明早带着不聪明的人退下了,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一个不爽动起武来,殃及无辜。 两人各自坐在饭厅的一角,前者对于周围的事情仿佛毫不在意,只有窝在他跟前的银雷和灰狼进入他的世界。而后者,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几乎要把他看透。 在几乎让人窒息的时候,一阵白色的风朝着冷世溟的方向吹着。眼明手快的接下风中带来的白色瓶子,不带任何感情的把它放在旁边的茶几上,继续沉浸在两狼一人的世界。 “这是能让你功力早日恢复的‘护功丹’,希望你早日恢复功力,离开任家庄。”只要能让他离开璇儿的视线,他可以答应他任何事情。“这里不欢迎你,你还会给这里带来灾难。别忘了,你是有仇家的人。”就算活生生的撕开别人的伤疤,也在所不惜。 冷世溟抚着银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过了好半晌才开口说道。“我会离开,不过不是现在。等中秋节一过,我会立刻消失在任家庄。”因为,他答应过她,要在中秋节那天做月饼给她吃…… “好,我答应你。”程风扬起嘴角道。 他……有仇家啊~~是啊,他凭什么留下。况且,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个对所有人都好的决定啊,至少,她,会是安全的……“这药,我不会收。”说完,冷世溟拿起药瓶,掷向它原来的主人。 对她好,不是因为她救了他…… 对她好,不是因为她开解了他…… 对她好,不是因为她能让他恢复功力…… 对她好,更不是因为想在她身上得到任何的利益…… 对她好,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只因她开心就足够了…… “你不要?”他是什么意思? “我说中秋节后离开,就一定会离开。”他会离开,只要她安全。 “希望你别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 “……”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只要她安全,就够了,一切都够了…… 第二十五章 自从上次的不愉快后,三天来任璇儿为了赔罪,一直呆在回春堂帮忙,所以身为贴身护卫的冷世溟也一步不落的跟着罗。虽说三人站在一起,有说不出来的协调和惊艳,但三人的心里却有说不出来的别扭。 所幸人人皆有爱美之心,有病的来看病,没病的也装装样子。任璇儿和程风对于此种情况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由于病人太多,所以两人也没怎么说话。而不会医术的冷世溟应该是三人中最有理由抱怨的一个。明明他是个贴身护卫,却连贴身丫鬟的工作都给做了,像什么端茶倒水啊,研磨代写药方啊,亲自下厨啊,他都一声不吭地照单全收。 而这些对于冷世溟来说算是小事一桩吧,他倒也不怎么在意。最令他气闷的是那些含羞带媚的眼神和挑逗,不过,大部分都在他一个凛冽的眼神下收了回去。每当这个时候,任璇儿和程风都会很有默契的抖动着肩膀,幸灾乐祸地挖苦他几句! “木头,我渴了~~”这不,任大小姐又开始开口叫人了。 冷世溟任劳任怨的送上一碗冰镇酸梅汤,毫无表情的站在她的身后,杜绝一切想‘侵略和亵渎’的眼神。 “好好喝,还是木头懂我,不像小缘那爱哭鬼,我喝口凉白开她就大惊小怪的。”大热天的那丫头居然要她喝那滚烫滚烫的补品,她才不干呢。 “璇儿,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程风边写着药方,边抬眼瞥了她一眼。 “哟哟哟,既然风大哥你这么惜福,我这做妹子的就割爱了,让小缘当你的贴身丫鬟好了,让你也尝尝你所谓的福中福!”估计只需一天,小缘就被他给毒哑了。 “我哪敢要啊,那可是外婆亲自给你挑的,我要不起啊。”他才不给自己找罪受咧。“七叔公,这是药方,走好啊。”唉~~终于把所有病人都解决了。 “切,胆、小、鬼!”任璇儿一字一顿的说着,抬头却看见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娇娘,扭动着腰肢,移动着莲步,秋波闪闪的跨进门槛。“唉~~刚解决完,又来一个。猜猜找谁的,我猜是找我家木头的。木头,这回好像不怎么好应付,你小心吧。要怪只能怪自己长得太招蜂引蝶了,真是艳福不浅啊。”自己的口气好像有点酸啊,看来酸梅汤喝多了! “英雄所见略同,楚某人颇有同感。”程风端起茶杯喝着茶,没有觉察到任璇儿话中的异样,只当她那是幸灾乐祸的表现。 “这位姑娘,请把手伸出来好吗?”任璇儿摆出笑脸,一手托腮,一手敲打着桌面。对眼前从进门到现在眼光只在冷世溟身上的女子说道,心里火气往上冒,看什么看!我家木头也是你看的吗? “哦,瞧我这记性。”女子娇媚的用手绢捂嘴而笑,伸出手,然后继续望向冷世溟。“奴家牡丹,公子好生面熟,不知我们是否见过?”说着还对他抛了个电力十足的媚眼。 “没有。”冷世溟依然是冷的要死,可是,这回却有了和前几次不同的表现——脸色微红。 “是吗?真的没有吗?公子,你再想想,一定有的。我是牡丹啊,牡丹,你记得吗?”听他否认,牡丹快速的收回手,整个人贴上了冷世溟,手也不规矩的挑逗着他。 “姑娘请自重!”冷世溟加重了口气,闪躲着她的碰触,脸越来越红了起来,紧皱着的眉头让人不难看出他的厌恶之情。 而他只是闪躲,却没有直接推开牡丹的这一举动,让旁边的二人各自怀着心思。任璇儿看着这刺眼的一幕,心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哼!死木头,笨木头!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谁不好,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还在她面前表演,气死她了拉!!不喜欢的话,他不会推开啊? 而程风则想,原来他喜欢这样的啊。难道,之前是他多心了?可是,他眉间的那抹厌恶又怎么解释呢?那种豪不隐藏的厌恶。等等,刚才他眼中好像闪过一抹……一抹恐惧?!恐惧?可能吗?还是他眼花了? 牡丹见他没有拒绝自己,心想他大概是害羞吧,呵呵~~瞧瞧这脸蛋俊的,红的,看来,只需在加把劲就能手到擒来了。 冷世溟左右闪躲着,红的发紫的额角青筋跳动。该死!这女人究竟抹了多少的牡丹香粉?害他只能憋着气,无法呼吸。还是璇儿身上的味道好闻,淡淡的,清爽。天!他怎么这时候还在想她?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不是被憋死就是被熏死!眼角瞥见不远处正朝这走来的一灰一银的两狼,就像遇到了救星一样。“银雷!” 聪明的银雷听到主人的求救声,立马跑到了他的身边,没想到牡丹因为害怕,居然更往冷世溟的怀里钻。气急败坏的冷世溟终于因为再也憋不下去,用力的推开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可惜,空气中还残留着牡丹香粉味,等他反映已经晚了!见肇事者还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他,怒吼道,“滚!阿湫~~阿湫~~”见她还不为所动,遂转头对银雷说:“阿湫~~银雷!把她撵出去!阿湫~~” “嗷呜~~”银雷凶狠狠地靠近牡丹,眼里尽是杀气。牡丹见状,立马撒腿就跑。见她主动,银雷也没有再去追她,只是以同情的眼神望着打喷嚏打个不停的冷世溟,和脸上越来越多的小红疙瘩,和老狼一起发出一声同情的呜鸣。 从闹剧中醒来的任璇儿看他这样,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别挠了,再挠下去你这手就废了,坐下吧,我帮你擦药。”任璇儿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做下,拿出药膏细心地擦着他手上的疙瘩,心里闪过一阵心疼。“真是块笨木头,对她身上的味道过敏,你不会开口说啊?还和她纠缠那么久,早点推开她不就没事了?”害她错怪了他。 “推开她,就会沾上她身上的脂粉了。”冷世溟闷闷地说道,带点委屈的味道。刚才就是推开她,手上才长出这些疙瘩的。 “就你借口多,罚你今晚好好休息,不准偷懒!”任璇儿霸道地说着,然后转向程风。“风,我和木头先回去了,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吧?” “恩,路上小心。”程风捏捏她的脸颊,笑着说道。 “知道拉,等你回来一起吃饭。”她又不是小孩子,况且有木头保护她呢。“走拉~~”任璇儿笑嘻嘻的说完,就拉起冷世溟的手离开回春堂。 目送两人离开的背影,程风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四周空虚的可怕。为什么,璇儿,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越行越远了呢?我甚至有种预感,我们将会分开,到我们再相见的时候,你,已不再属于我……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用尽所有的办法把你留住,即使……亲手折掉你的翅膀……只要能留住你…… 所以,璇儿,求你别那样对我……求你…… 任璇儿坐在石桌旁,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桌面上的药膏。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又是一阵嗤嗤的笑,不过这也难怪。 “咿呀~~”冷世溟刚打开门就看见那抹鹅黄色的身影,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任璇儿听见声音,遂抬头望去,却看见他却步不前,忍住笑意道。“傻站着干嘛?还不过来擦药?想毁容的话我有更好的方法帮助你,要不要试试?”她家木头就算满脸红疙瘩还是好看,还多添了一丝的稚气。 回答她的是无声的行动,冷世溟无言走到石桌旁坐下,伸手要去拿药膏,却被另一只手捷足先登。 “我帮你。”任璇儿笑盈盈的说道。 “我自己可以。”既然答应离开了,就不能在麻烦她了。 “你可以?你看得见哪里有疙瘩,哪里没有吗?”说着,就要代劳。 冷世溟见自己肯定拗不过她,也就随她摆弄。由于她的靠近,一丝丝淡淡的药香又滑入鼻尖,令他感觉奇怪的是,这淡香能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展开来。这,是一种依赖吗?或许。 “我今天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秘密哦,要不要听听?”任璇儿收起药膏,在他旁边坐下,神秘兮兮的笑着,像只偷了腥的猫。 “什么?”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今天唯一算得上秘密的,也就只有他对牡丹花粉过敏吧?她爱玩,爱闹他都知道,可是明知她无恶意,心里还是觉得闷闷的。 “你、学、坏、了。”任璇儿双手托着腮,一字一顿的说着。 她不是要挖苦他的!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开心?只因她没有说他的痛处吗?看来是吧。但是,他学坏了?这是什么意思? “那,你别想不承认哦!以前我一靠近你,你就像被水煮过的螃蟹一样。但是今天,嘿嘿~~我帮你擦药你居然什么表示都没有,要是在以前你一定‘羞’得要命。呵呵~`~~”这算不算一个好现象呢?是不是代表他们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呢? 任璇儿不说还好,一说冷世溟的脸又开始发烫了,尴尬得他只好低头闻这身上还有没有残余的香味,等脸上的灼热褪了再‘抬头做人’。 “哈哈~天啊,你怎么又来了?”不经说的木头,不过这也不错,起码他不会让她感到烦闷。“好拉,你别闻拉,刚才上药的时候顺便闻了一下,你身上一点牡丹香都没有拉。真的,我没骗你,我的鼻子很灵的。”呃~~她是不是弄巧成拙了?怎么她越解释,他的脸就越红了? “……或许你的鼻子出问题了,我让银雷闻闻。”冷世溟胡乱编了一个借口,把在一旁乘凉的银雷拉上了桌子,挡住她的视线。 “我鼻子出问题?!你有没有搞错?我这灵鼻子会出什么问题?我看是你害羞才对!不然你把银雷挡在我们中间干什么?还有!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就是不可以说我鼻子出问题!不然,我就拿你炼药!”可恶,居然说她最颖以为傲的鼻子有问题!他的脑子才有问题呢,居然信任一只狼,也不信任她! “对不起。” 可是,如果在银雷和她之间选择一个,他宁愿选择银雷。至少,银雷不会说要给我希望,所以也不会有失望。 “对不起就算拉?我告诉你,没门儿!”任璇儿岔岔的转头,不理会他的道歉。 “哦,那……有窗户吗?”冷世溟见她在和他怄气,小心翼翼的问着,他怕她真的不肯原谅他。 “嗤~~窗户,门都没了要窗户干嘛?笨木头!看在你不是故意的份上,原谅你了。”他怎么老是能弄笑她?话锋一转,“不过!你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什么条件?” “你那把飞刀那么漂亮,不如送给我,你教我扔飞刀吧。”那把飞刀实在太好看了,上次看到就想要了,只是一直都没有理由。 冷世溟先是一楞,然后从怀里拿出那把任璇儿垂涎已久的飞刀,“是它吗?” 任璇儿接过飞刀,爱不释手的观察着。刀身全体通长15厘米左右,宽2厘米,刀身微弯。刀背比刀锋弯曲,在大约三分之二的地方,起伏着三处海浪,最终流入刀尖。黑紫色的刀柄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上面刻着一种让她感到熟悉的图腾,在接近刀身的地方,一面刻着‘幽’字,一面刻着‘溟’字。在刀柄的尾处垂挂着以紫色为主色的七彩流苏,衬得整把飞刀神秘霸气十足。 “你很喜欢吗?”这是‘幽溟教’教徒证明身份的物件,是爹除了令牌和幽溟剑外,留给他的东西,可以说那是他的宝贝之一。 “恩,但我现在不想要了。还你,君子不夺人所爱,它对你很重要吧?”从他的神情看得出来,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人给他的。 “这是我爹给我的。”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你还生气吗?” “生,为什么不生气?噗嗤~~不过,要是你能教我练飞刀,我就不生气了。”任璇儿先是煞有其事的板着脸,见他又皱起了眉头,就破功了。 “好。”像是怕她反悔似的,冷世溟几乎是毫不考虑的答应着。 “那现在就开始吧?” “现在?”会不会太着急了? “怎么?不行啊?”任璇儿任性的嘟起嘴,装可怜。听他淡淡的吐出不是两个字,就笑道。“那不就结了?开始了拉。这刀先借我,练完就还你。”555~~她还是舍不得~~~ 吩咐人没有吩咐不能靠近后,就毫无后顾之忧的练起来,不为啥,就只因为到剑无眼啊!她任璇儿可不想刚开始就有人触她霉头,那就太不划算了。 “璇儿~~”一声突兀的叫声让正练得聚精会神的任璇儿手一抖,飞刀脱手飞出,破风前进。往门口的方向飞去,而声音的主人也在这时跨进门槛…… “死了,闯祸了。”任璇儿看着眼前的画面,吐吐舌头,单手掩住眼睛,不去看。 乐飞想过无数个任璇儿欢迎他回家的画面,但唯独缺了现今这种——刚一跨进门槛,就迎面飞来一把飞刀!不过,幸好他够机灵,在刀尖接近的那一瞬,快速的躲开了。 从震惊中醒来的乐飞移动头颅,看着在柱子上摇摇欲坠的飞刀,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当年教主的飞刀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差点要了他的命?伸手拔下柱子上面的飞刀,转身看到除了掩面的任璇儿外,还多了一个人。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为什么觉得有点熟悉?对了,那是璇儿救回来的人。可是,他的眉宇间还是让他感到熟悉,难道是…… 看了看手中的刀上确实刻有‘幽溟’二字,不动声色地走到任璇儿身边,用平时的口气问道。“怎么?做了错事不敢见人了?” 被点名的任璇儿无奈的拿下手,露出甜甜的笑容。“呵呵~~奶爹,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通知我一声,让我去接你。”说着就拉着乐飞坐到石桌旁,“奶爹,你累了吧?我帮你垂垂。木头~~看茶。奶爹,事情都办完了吧?”任璇儿打这马虎眼,带头起着话题。 “是啊,一办完事就马不停蹄的回来看你,哪知道,你就用这种方式欢迎我。”想转移话题?想地美! “呵呵~~奶爹,我错了嘛。我哪知道你会突然出现,我已经让人不要靠近了。而且,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不知者不罪嘛。”5555~~~就原谅她吧。 “唉~~算了,不过,以后可不能这么玩了。这飞刀?”乐飞装作不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飞刀,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什么。 “哦,这是木头的,我本来想要他送我,但是这是他爹给他的,我怎么能要?所以只好借来玩玩就要还回去了。”唉~~~能看,能摸,能玩,可是却不能要!! “木头?”难道是刚才那人? “就是刚才那个人拉,叫冷世溟。他啊,整天摆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所以就叫他木头了。不过,他这人虽然木了点,但还是很有趣的……”任璇儿丝毫没注意到乐飞已经走了神,顾自讲着。 冷世溟,教主的儿子不就叫冷世溟嘛!难道真的是他?看来得试试才行。虽然有这把无法伪造的飞刀,但还是小心为妙。“璇儿,为何他会留在这?” “哦,他的伤没好嘛。还有,他现在是我的贴身护卫。”任璇儿说着,眼光不由得黯淡了。他留下是因为伤还没好,要是他的伤好了以后,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们要分离了?可是,她不想他离开啊。 伤还没好啊,怪不得风叫他帮他留意御剑门的动静,原来是没有少主的消息。“好了,以后别玩这么危险的游戏,奶爹先回去了,要赶紧还给人家。”说着,把飞刀放回任璇儿手中,起身离去。却意外的在门口碰见了端着茶水的冷世溟,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不让人觉察到异样的说了一句话。 子时树林见?他认识他吗?冷世溟在心中自问着,他记得他没见过他。那为何要约在子时见呢?难道是怕他伤害到璇儿,而在树林里对他警告的吗?不过,他可没想过伤害璇儿,即使在刚睁开眼看到她的那一刻,他也没想过要伤害她,反而对她似乎有种歉疚的情感。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懂。所以,今晚他没必要去,也不会去。 “你回来拉,我们继续吧?”任璇儿一看见冷世溟就笑了起来,能缠一刻是一刻吧。要是他还是要走,就再想办法吧。如果真的留不住,她也认了,就当是人生中的小插曲。他走了,而她,继续等待传说中拥有龙诀的那个人…… 第二十六章 夜,任府上下为了替乐飞洗尘,遂摆了几桌酒席,宴请村里的一些人。由于村里全部就那么三四十户人家,所以就全部请到了家里,顺便商量五天后的中秋佳节是否按照以往一样。 “依我看,就让小小姐和楚大夫一手包办好了。反正以往都是他们俩抢着弄,他们读的书多,歪点子也多,哪次不是办的有声有色的?”傻大个笑哈哈的说道,心里想着如何撮合他们俩。 “是啊是啊,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由你们俩来做,我们大家绝对的服从、放心。”七叔公也赞同的点头,双眼别有深意的巡视着两人。 “不行!哪有这样的啊?每年都是我弄。今年说什么我都要休息,你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弄,通通别来烦我。”她就等着吃吃木头的月饼就好。 傻大个一听,连忙劝道。“啊?那怎么行?小小姐、楚大夫,你就最后帮我们一次吧?” “不光是璇儿不帮忙,我今年也不能帮忙了,我要离开村子几天,处理一些私事,三天后回来。”程风也开口道,五年了,是该回去看看娘了,顺便对娘说说璇儿。呵,真希望能带璇儿一起去啊。 “啊?你们今年怎么都这样啊?傻大个,他们都不帮忙,我们怎么办啊?”任通苦恼的转向傻大个,天啊,不会真让他们这些粗人来办理吧? 傻大个也苦恼的想了想,然后转向乐飞,希望他能劝劝任璇儿。“乐护卫,你帮我们说说情吧?” “好啊,傻大个,我看你一点都不傻,居然帮出奶爹来压我。”不等乐飞开口,任璇儿就气呼呼的看向他,怎么可以这样啊?她不就是想休息嘛,怎么都没人站在她这边? “小小姐,我哥这招叫做‘随机应变,狗急跳墙’,这还都是你教我们的呢。”坐在傻大个旁边的一位青衣男子道。 傻大个凶神恶煞的勾过他的脖子,用威胁的声音道。“小子,我要是狗你是什么啊?你才狗急跳墙呢。” “大哥,我这可是在帮你啊。”青衣男子讨好的说道,感觉脖子上的压迫感增加,连忙求饶着“好好好,我错了大哥,你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弟吧?” “呵呵~~傻大个,你快放开你弟弟拉。要我帮忙也行,不过……你们三人若能回答出我三个问题。只要能答出两个来了,我就帮。答不出来,你们就自己弄去,怎么样?”任璇儿对他们下了最后的通牒嘴角含着狡猾的笑。 “真的?”傻大个等人都惊喜的望向她,眼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在场诸位都可以作证,我能耍赖吗?” 傻大个、任通和青衣男子商量好后,决定放手一搏。“那好,请小小姐出题。”为了中偷懒,哦不,为了中秋节能顺利举办,拼了! 任璇儿清了清嗓子,悠哉的出了第一题。“什么东西,和尚有,但不能用,太监原来有,现在没了?” “咳咳~~”傻大个听到题目,不幸的呛到了。 “璇儿!!” “璇儿!!” 两道声音呵斥着,是乐飞和程风。“你怎能问这种问题?” “这问题怎么了?我觉得很好啊。”任璇儿无辜的解释着,转而又向傻大个三人说:“喂,你们知道答案了吗?拒绝回答的话,就算做猜不出来罗。” 三人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弃权的好,免得被程风一掌劈死。“我们放弃。” “你们真的放弃啊?我这是送分题耶,太辜负我的一番苦心了。”任璇儿见他们哑巴吃黄连的样,存心挖苦着。 “璇儿,这是一个女孩家能问的问题吗?”程风皱着眉头,紧紧握着酒杯,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 “这问题为什么女孩家不能问啊?我就偏问了,反正今天一定要给个答案!”任璇儿也耍起大小姐的脾气来。 “璇儿!别胡闹了,出下道题吧。”乐飞也劝着,这叫人怎么回答嘛?风啊,我对不起你,把璇儿给宠坏了。 “奶爹~~~我没有胡闹。”任璇儿撒娇地摇着乐飞。“你们为什么都不懂啊?” 大家心里暗自反驳着,唉~~我们哪是不懂啊?而是,这问题也太不登大雅之堂了! 正当大家都沉默的时候,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名字。和尚有,但不能用,太监原来有,现在没了。” 瞬间,声音的主人成了大家的焦点。而声音的主人——冷世溟还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吃饭。 “对啊!和尚有,但不能用,太监原来有,现在没了。不就是名字吗?唉~~失策,失策啊~~~”青衣男子懊恼的敲着额头,可惜啊,错失了一次机会!! “唉~~也怪不得人,这题目太能迷惑人了,我看,这古灵精怪的题目,也只有小小姐能想得出来。”傻大个也跟着摇头。 “可惜也没用了,下面两道题若是再答不出来,就真的没希望了。”任通可怜兮兮的看着任璇儿。“小小姐,下面两道替请高抬贵手啊。” “切~~你们自己一个个要把我的题目想歪,关我什么事啊?人家木头都答得出来,是吧?奶爹。” “扑哧~~你啊,古灵精怪!名字,哈哈~~”乐飞无奈的摇着头。“赶紧出下道题吧,不要在出那些‘引人遐想’的题目了。” “等等,我也想帮他们一起回答下面的两道题。”程风一语惊人的笑道,心中却是微带苦涩,准确的说,他在嫉妒!“可以吗?” “当然可以罗,四位请听题。狼无良心在青山,山山相叠真壮观,有米一斗头上顶, 下人抬头日为天,百日去一剩九九,知在里来病在边。猜六个字,这很简单了,别说我为难你们哦。”哈哈~~看她不整死他们。 桌上的众人都在猜着,只有任璇儿悠哉悠哉的扒着饭,观察他们的表情。不经意间,对上冷世溟的恍然大悟,带点笑意的眸子。知道他已经知道了答案,遂对他眨眨眼。传递着一种信息。 刚猜到答案的冷世溟对上那双调皮的双眼,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嘴角,运起内力传音:“故意的吧?”见她眼里的笑意更浓,无奈的别开了双眼低头继续扒饭。“别太得意,调皮鬼,会有人回答的。”但,那人肯定不是他。 任璇儿见他又低头扒饭了,只好笑笑低头扒这饭。过了会儿,不招痕迹的再瞥向他,却又对上了他的黑眸,觉得脸颊烧烧的…… 低头的冷世溟脑海里一直回旋着那张带笑的脸庞,挥之不去。想着那一颦一笑,又无法控制的抬起头,却又再次对上那双有着浓浓笑意的眼眸和双颊的红晕,楞住了…… 不知何时,两人之间,似乎,多了某种异样的,情愫…… 无意间看到任璇儿的异样的乐飞先是一楞,呵~~他家璇儿也会脸红吗?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嘴角勾起一抹笑,原来啊。呵呵~~风啊风,看来是你输了,别说做兄弟的我不帮你啊…… 程风发现自己从没像现在一样气愤过,看着任璇儿和冷世溟仿似毫无旁人,只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眼神,只觉得仿佛处在水深火热的地方。心中,眼中都燃烧着熊熊烈火,右手不受控制的来到左手的手腕处——冰涟的栖息处…… 老肖一进门就感觉到程风的杀气,再顺着他的眼,瞬间明白了。唉~~为情所困,情字害人啊。看来再不做些什么,就要出人命了。看来只能暗来了,用用很久不用的千里传音好了。“黑小子,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呢?”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冷世溟从呆楞中回过神来,回想着刚才的一切,不自然的收回目光。天啊,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是控制不住自己?刚才那道声音是…… “对不起啊各位,我来迟了。”老肖笑眯眯地走到冷世溟身边坐下,好似刚才发生的事从没发生过。 “肖爷说哪里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乐飞感激的看了老肖一眼,要是没有他,说不定发生了什么事了。 “肖爷来的‘真是时候’啊。不过,迟了就是迟了,说什么也要‘小小’的惩罚一下,不然怎能服众啊?”程风笑得有点邪乎,特别加重了‘真是时候’和‘小小’的音。哼,他来的确实巧! 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的老肖,连忙赔笑着。“呵呵~~罚吧,不过你们可得手下留情啊。” “我看就让他回答刚才那道问题好了。”冷世溟头也不抬的说道,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 “对对对,就让肖爷回答那道题。”傻大个三人连忙把那烫手的山芋推给老肖,唉~~谁让那道题的结果让人‘难以启齿’呢? 程风想想也露出笑容,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药瓶。“好,这要是答出来了,就将功抵过。答不出来,那可就要委屈肖爷尝尝‘鲜’了” “呃,呵呵~~那肖爷我试试。”黑小子,你等着!居然对你的救命恩人我恩将仇报!唉~~世风日下啊~~~ “狼无良心在青山,山山相叠真壮观,有米一斗头上顶,下人抬头日为天,百日去一剩九九,知在里来病在边。六句话,猜六个字,肖爷请吧。”程风缓缓道出题目,接着补充道。“当然,肖爷可以选择不回答,帮程风我看看这药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答案是,是……”不管了,保命要紧,谁知道疯小子的药会不会吃死人!“答案是,猜出来是白痴!” “哈哈~~~”老肖一报答案,可是笑倒了全场。 “哈哈~~师伯啊师伯,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怎样?师侄我出的题目不赖吧?”任璇儿幸灾乐祸的笑着。 老肖幽怨地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冷世溟,岔岔地说道。“哼,你们笑吧,还有你,黑小子!憋笑容易得内伤!” “师伯你才容易得内伤呢。”任璇儿贼兮兮的对老肖道。 “为什么?” “你没听过打碎的牙别往肚里咽吗?哈哈~~~” “唉~~~果然是女大不终留啊,这么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老肖又摇头又叹气着。 轰~~~任璇儿和冷世溟的脸很有默契的烧了起来,而程风见两人的模样,脸上又裹上了一层愠意,“肖爷,讲话之前要先斟酌一下,不要随便中伤璇儿的闺誉。” “就,就是!臭师伯,你不要胡说八道拉。”任璇儿越说越心虚的低下头。 老肖暗自咒骂着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呵呵~~随便说说当娱乐拉,别在意啊。” “娱乐?这可以拿来娱乐吗?肖爷。”程风阴沉着脸,慢理斯条的喝着杯里的酒。那酒杯在他的压迫下,随时都可能破碎。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吃饱了,失陪。”冷世溟淡淡地说了一句后,离开这令他心闷的地方。 “对对对,清者自清,老肖我就是这个意思。哈哈~~~”呼~~好险!终于躲过一劫了,算你黑小子有点良心。 “好了好了,既然前两题都已经知道答案了,就出第三题吧,璇儿。”乐飞见气氛非常的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 “哦,好。第三题是冬天大雁为什么要飞往南方过冬?答对了,我就帮忙。”任璇儿扯出一个微笑,心里却想着那孤寂的背影。 “哈哈~~~还能为什么?因为南方的冬天比北方暖和啊!”傻大个哈哈地笑道。 “不对!” “因为南方风景好?” “还是不对!” “因为它们的老家在南方?” “错!” “那是为什么?”三人一起问道。 “因为用走的太慢了,所以要‘飞’去南方过冬。哈哈~~~” “啊?不是吧~~~~” “别啊了,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答不上来。所以,今年的中秋你们忙去吧,谁都不准来打扰我哦。”哈哈~~~终于可以过个轻松的中秋了! “是~~~” “哈哈~~~”三人吃鳖的模样立刻赢得满堂彩。 虽然脸上带着笑,可是笑意没传到眼里的几人却都各怀着心思。 老天啊,这次回御剑门是对的吗?与璇儿间的距离是越来越大了,到底该不该回去呢?冷世溟的保证真的能够信任吗?他该放手一搏吗? 木头,我们真的有可能吗?如果有,那龙凤诀该怎么办…… 这事该通知风吗?还是静观其变?程风对璇儿的心意那么深,该怎么解决?还有,程风究竟是敌是友?今晚子时,少主会赴约吗? 嘿嘿~~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真龙还未出现,就已经有那么多的竞争者了。任璇儿,你该怎么办?是追求自己的人生,或是…… 可是,谁又知道,真龙,早已出现了。只是,无人发现而已……可笑的是,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回到自己屋中的冷世溟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想着今晚的失态,懊恼不已。不是已经决定离开、放弃了吗?为什么还是想着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见她被人误解后的委屈神情,心就像被狠狠地鞭打一样?为什么要心疼她,在意她?为什么? 她的身边,有一个比自己更好的他啊!五天,还有五天……五天后,一切都将结束,彻底的结束…… 他要她安全,安全……安全,他真的给不了…… 原谅他吧,他比任何人都要自私……因为,除了安全,他还是个懦弱的胆小鬼…… 他……怕受伤害呵…… 坐在床上闭眼向后倒去,却意外的触摸到异物——信封?忽然睁开双眼,他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银雷它们会任由外人进入吗?难道…… 迅速的拿出里头的纸条,看着不熟悉的笔迹却写着让他熟悉的话,先是楞了会儿,然后丢下纸条,拿起桌上的‘幽溟剑’,离开房间…… 屋内,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投射到地上那张白色的纸张上。风起时,屋外树木摇弋,若隐若现的光芒显现出纸上的字: ‘子时树林见。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第二十七章 冷世溟急步走在幽深的树林中,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住脚步,四处观望着,像是在找寻着什么。眼神中所透露出的,是在他身上难得一见的焦急,兴奋。但是,唯一不改变的,或许就是那抹若有若无的防备吧。 闭上眼聆听周围的一切,在感觉一丝丝不对劲的时候,迅速拔出手中的幽溟剑。可是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和肩上轻微的重量,让他停止了一切动作。甚至是,已半出剑鞘的‘幽溟’…… “看来他在你心中占有很重要的位子。”乐飞首先出声,看来他的伤确实很重,不然就不会让他有机可趁。不过,他会来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真是个爱冷化自己的少主,一点都没有他爹冷幽然可爱。 “我欠他的。”多年的培育,无处不表现出对自己的关爱,他确实是还不起。 感觉肩上的重量一轻,疑惑的转过身子,看到乐飞正把剑收回腰间,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是他什么人?”能知道风叔叔暗号的,普天之下不超过十个。而知道暗号又知道他是谁的人那就是少之又少了。 “不大清楚,或许是兄弟,或许是对手,也就是敌人。”他说的是搓麻将和掷色子的时候。 兄弟?对手?敌人?呵,无聊!冷世溟看了他一眼,毫无语言的转身打算离开。 “诶~~别走啊。”看他还是无动于衷,当他的话是耳边风,干脆使出风翼这张百试百灵的王牌。“这段时间没有你的消息,他很担心你。” 果然,虽然没有能够让冷世溟开口,却成功的使他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站在原地,低垂着头,稀碎的刘海遮住黝黑的眸子。眸中,闪着几缕歉疚,几缕哀愁,几缕迟疑…… “他是真的很担心你,以我对他的了解,他……需要你的支持和平安。虽然他什么都没说过,但是,那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不需要。我认为,你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一个人,不是因为你是教主,他是教徒;也不是因为他是你的叔叔;更不是因为你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久。而是,你和他,是同一类人。什么事都自己扛,掩藏自己的那类人。可以说是,活得最累,最累的人。”虽然在笑,可是心中却想着与‘现在’不同的事件。可唯一能让风翼做‘自己’的小姐死了以后,他又变回了那个‘完人’。 “……”冷世溟听着,慢慢的抬眼看着敌我不明的乐飞,动动唇想说什么,可话到喉咙口又都咽了回去。沉寂了不知多久,才有了新的动作。 看着冷世溟举起手,伸入怀里,让乐飞先是一楞。当后者的手离开怀里的时候,乐飞换上了欣慰的笑脸。呵,果然不愧是同一类人啊…… 天空中,一阵灿烂的焰火,电亮了漆黑的夜空。紫色的七彩图腾电亮了周围,让身处云雾崖的风翼松弛了绷紧已久的神经,露出灿烂的笑,红了眼眶。 然,溟儿似乎又懂事了不少呢,但是,你呢? 心儿,飞说璇儿很好呢。他还说,璇儿她,像你……很像很像…… 与此同时,在同一片夜空下的两位,不约而同的停下激吻。望着天空,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烟火消逝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传递着不为人知的信息。接着眼中算计渐退,只余下令人羞红的…… 夜空,依旧墨色一片,刚才的烟花犹如昙花一现,让人怀疑是否真的有过那抹灿烂。凝视了一会儿那轮圆亮的明月,冷世溟暗自吐了一口气,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出来久了,是该回去了。 “这么快就走啊?”子时才过三刻咧。“你是不是怕璇儿担心啊?” “很晚了。”她……会担心?会吗? “啊!对了,忘了告诉你。风给我的飞鸽传书上说,如果遇到你,记得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冷世溟停住脚步,再次转身面对他,以眼神问着他。重要的事?会是什么事呢? “七煞破军在找你,而且已经行动了。他们还说势在必得,让你自己小心。还有,他还说被他们‘不小心’炸掉的议事殿,他已经开始修葺了。”乐飞不痛不痒的说着,心里对七煞、破军的两位阁主好奇的要命。因为要让风翼那么‘在意’,让冷世溟‘小心’的人,一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果然! “什么!?”冷世溟失控的吼着,他们,在找他?!还势在必得?!等等!他们在找他,而他刚刚好像放了信号弹!那,他们岂不是…… 狠狠地瞪着罪魁祸首——乐飞,都怪他!天啊,如果被找到了,该怎么办?见后者用无辜的眼神回视他的怒眼,干脆转身离开这里,眼不见为净!该死的,他冷世溟发誓,要是真的被找到了,他一定拿他开刀!管他什么长篇大论,都通通滚边儿去! 看着冷世溟赌气似的瞪他,再无可奈何的走开,乐飞好心情地笑了出来。哈哈哈~~~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璇儿会喜欢冷世溟了,就是因为这分偶尔出现、无法隐藏的孩子气啊。不过想想也是,璇儿从小到大几乎从没做过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而孩子气早已被磨灭掉了。如今在他身上看到这与她相似的习惯和处境,也难怪她会想着去亲近…… 可是,他们真的有缘分吗?他不敢确定。生活在同一座山上,五年。五年的时间,他们从没见过对方。虽然那是风将她保护的很好,让她远离江湖,可是,五年的时间很短,但是,用五年的时间逛完云雾崖,那是称得上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可是,说他们没缘分也不对。就算再迟,他们还是见面了,不是吗?相遇,相知,相吸,在人生的道路上摸索着,他们似乎真的是有缘分呢。 不过,程风呢?至今,他的底细都不为人知,但,他对璇儿的感情真的好深啊。深到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这对璇儿来讲,是好是坏呢? 唉~~~究根揭底都是个情字啊…… 冷世溟毫无目的的走着,脑袋里的思绪一波波的攻击着他,他到底该怎么办?怎样做才是对的?那两个家伙肯定在马不停蹄的赶来,要想避开他们,势必要尽快离开。可,他真的好想珍惜这最后的五天啊,他真的舍不得。舍不得那开心的笑颜,调皮的眼神,真的真的好舍不得……到底,到底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走到了小亭旁,望着这熟悉的一切,一抹伤感又染上了黑眸。似乎,每处都有属于他和她的回忆啊。割舍,自己真的做得到吗? 在这个亭子,他曾救过她。而自己也因救下她的那刻,再次体会到害怕的心悸。 在那个河边,她曾开导过他。让他试着去体谅爹娘,让他再次拥有特别的童年,让他能打开心房。虽然只是一丝丝的缝隙,可她,还是钻了进来。 在那日午后,她说,爹娘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离开的。 她还说,爱是永无止境的付出,可是却不一定就有所收获。人生在世,能遇到一个你因他变傻,他也会因你变傻的人,真的很难。 她也说过…… 她还说过什么呢?大概,只要闭上眼睛,她所说的话,几乎都会在他耳边回响吧…… 这……就是喜欢吗?他不知道。爹娘只告诉他,喜欢一个人,只要她快乐就好。因为,她的快乐就是自己的快乐。 见不得她受委屈,见不得她饿肚子,见不得她着凉,见不得她失望,见不得她伤心,见不得她出事……那么多的见不得,他真的喜欢上她了吗?谁能告诉他?他真的不懂…… 第二十八章 饭局结束后,任璇儿就被程风拉着帮忙收拾行囊。本来没什么心情的她敌不过他期待的眼神,只好应承了下来。只是她不明白,只是两三天的时间而已,犯得着收拾什么吗? 说来很惭愧,似乎五年来,她对他的了解真的很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楚程风,毒功高明,性格阴晴不定,特别是这段时间,毫无理由的发起脾气来,让她有种想躲开的冲动。刚才不想答应他的时候,心中的警钟就开始咚咚咚的响。似乎不答应他,就能把所有人拉入水深火热的世界。 “你真的要离开吗?”任璇儿百无聊赖的趴在桌边,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想着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这……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帮忙嘛! “我骗过你吗?放心,一办完事我就立刻回来。”程风笑着回答,他也不想离开啊,无论从什么方面。但是,他必须回去,为了他们的将来,他必须回去做个了结。 是啊,他确实是没骗过她什么,不想讲的,他只会一语带过,或是一笑置之。她也是,不想讲的,就顾左右而言其他。他和她,似乎永远都隔着一层无论怎样,都无法穿透似的隔阂。说不好奇是假的,但,她不想去捅破它。似乎只要一捅破,他和她,就不再会像现在这样。无形之中,她似乎排斥着去接受那,未知…… 打好行囊的最后一个结,转身却看到陷入沉思的任璇儿,探究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几遍,无意识移动着自己的脚步,来到她的身边。见她依然顾我,索性坐在她旁边观察着那张早已刻在心中的面容。 最近,她似乎很爱发呆呢。她在想什么?跟他有关吗?还未离开,他似乎就已经开始想她了,她会想他吗?他真的好想知道。 两人就这么各怀着心思,发起呆来。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谁先回过神,只知道回过神的时候,他们已经并肩走在去往任璇儿寝室的路上了。 “你最近老爱发呆呢,璇儿。”程风开口就是个陈述句。 “是吗?或许吧,我没怎么在意。”又是一语带过的回答呢。 “璇儿,你变了呢,变得不像你了。”变得愁眉不展,少了好多的欢笑。似乎,把自己和整个世界都隔离开去。可是,那样的她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心,更加的疼痛了…… 不像她?真好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真正的她是什么样的,他又怎么会知道呢?“有吗?我怎么都不觉得,你想太多了拉!”任璇儿强打起精神,半真半假的笑说着。 想太多了吗?是吗?他想太多了吗?“或许吧……璇儿,有件事我不想再……”“好了,我到了。你快回去吧,明天一早你还要赶路呢。”装做没听到他的话,停住脚步,转身下着逐客令。她不想听下去,不知为何。 “好,你也要好好休息。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风,有奶爹在你觉得我还能够‘偷懒’吗?”任璇儿自嘲着,奶爹是不会让她自己‘照顾’自己的,不是吗?“……晚安。” 程风点点头,目送她缓缓走远。风吹着她的衣角,让她整个人更显缥缈,心中有一种想要紧紧拥住她的冲动,似乎只有那样,才能永远的留住她…… “璇儿,等我回来……”他轻语着,转身没入黑暗。 回来后,他将说完未完的话…… 回来后,他不准她再懵懂他的心意…… 回来后,他……要她! 等到所有又归于一片平静的时候,一道黑影从树上缓缓飘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他的双眸锁定那灯火熄灭不久的房间,用若有若无的声音低喃着,声音之中,透露着的是道不尽的苍凉。低喃中,慢慢转身往自己寝室的方向走去。“任璇儿,这就是你吗?” 一堵墙对一个习武的人来说是如何呢? 一流的高手说:墙?呵~~一块布吧。 确实,对于虽然只有五成不到的功力的冷世溟来说,一堵墙却确实是形同虚构。此时,他多么希望自己失去所有的功力,这样就可以杜绝不断从隔壁屋里传来的轻微的啜泣声。 心痛,原来这就是阿爹常挂在嘴边的心痛啊,真的好痛…… 他,不想听她哭…… 可是,又不想她孤单一人在这黑暗之中哭泣…… 矛盾,在无意识的动作之中消逝。放下身子坐到墙边,背靠着冰冷的墙,哭声更近了呢。可是,不想在移动自己的位置了,即使要一直听着她的哭声。似乎,能听到她的哭声,也是一种幸福呢。那,是最真实的她啊。让他,想自私的独占她…… 他,似乎变得贪心了呢。 为什么?她明知道的……为什么要装傻呢?她明知道那个人爱她的,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呢?他在心中问着自己。 窗外,月亮越发的圆了……这多么像他和她的关系,圆月,他和她之间的休止…… 原来有时侯,圆满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任璇儿回到屋里后,眼泪就更加控制不住的簌簌往下流着,停歇不下。她真的好累,原来装糊涂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是,他应该很明白的,不是吗? 看着手中的凤诀,任璇儿自嘲地勾起嘴角,多么讽刺啊。龙凤诀,有凤无龙,还算是龙凤诀吗?无期限的等待,真的值得吗?值得吗? 深深地叹了口气,环视过一片黑暗,毅然走出房间。屋外狂风乱舞,吹得她的衣裳,青丝毫无规律可言的乱舞着。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更显得不堪一击。疲惫地蹲下身子,蜷缩成一团,双臂紧紧围着自己的肩,感受着风的无情。 不知过了多久,躲在暗处的冷世溟终于忍不住挺身而出,脱下外套覆上她蜷缩得紧紧的身子。“丢了东西吗?”唉~~~她也太乱来了,穿得这么单薄。不知道在这种夜晚很容易着凉吗? “……差不多吧,我的心好像丢了呢。”任璇儿慢慢站起身子,面对着他似笑非笑。 心吗?“蹲了这么久,找到了吗?” “找是找到了,可我不想要了。”她低垂下头,掩盖住微湿的双眼,不让他发现她其实早已红了眼眶。只是为了他一个单纯的,为她披衣的举动。 “不要?”可能吗?他也曾打算丢弃,可是结果呢?在遇上她后,一切都变了…… 她点了点头,闷声说着:“恩,因为,它已经冷了。太冷太冷,所以……” “只是冷了而已,并没有死,不是吗?”他打断她的话,展现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只要心还没死,总有一天会恢复它的火热。只要你肯去等待,总会恢复温热的。” “只是冷了,并没有死……”她抬头凝视着他,重复着他的话,眼中似乎燃起了一丝淡淡的希望。 “对,只是冷了。但只要它是跳动的,就有恢复温热的一天。”看着那细微的火苗越烧越旺,点亮了她的眼睛,挟带着一股暖流,充斥着他的心房。 “只要心没死,只要心没死,只要心还活着……”她笑了,可是却感到了一阵阵的晕眩,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就陷入黑暗之中。“别告诉别人好吗?” 再次抱着那轻盈的躯体,快步往屋里走去。“真是傻瓜一个。”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令人担心啊~~ “你才傻呢。”任璇儿无意识的回了他一句,更往他怀里靠去,妄图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 动作轻柔地把任璇儿放在床上,细心地帮她盖上被子,转身离开。可是才离开床榻一步,就立刻又转回身去。“先放开我好吗?我很快回来。” “不要,不要走好不好?”任璇儿依然禁闭着双眼,可是抓着他袖口的手,似乎又加了些力道。 “……如果你不想小病变大病的话,最好先放开我。”他半真半假的诱导着她。 “变就变,反正你不可以走。”她微微睁开双眼,又禁闭上了。 “是吗?可是生病呢。” “……早点回来。”她咕哝着放开他的袖口,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冷世溟摇摇头帮她掂了掂被子,伸手覆上她的额头。幸好,没有发烧啊,不然可就麻烦了呢。 “真是会乱来呢,你说是吧?”乐飞笑脸盈盈地出现在厨房门口。 “你也不差。”冷世溟熟埝地切着案板上的生姜,头也不抬的说。 “呵呵~~我正要出去劝回她,可你就已经‘抱’着她回房了。”乐飞特意地咬着‘抱’这个字,果然成功的看到了传说中的害羞。 “你不觉得你应该做些什么吗?” 乐飞但笑不语,就只是盯着冷世溟看,那眼神好似在说‘本来是有,可是都被你抢走了。’“其实,璇儿并没有外表所显现出来的那么快乐和坚强。她所渴望的,只是一点关心而已,哪怕只是一点点。” “为什么对我讲这些。”一点点的亲情啊,原来,这就是她装糊涂的原因。只为了能保持着纯纯的亲情啊…… “没什么,只是单纯的不吐不快而已。”乐飞耸耸肩,看他面不改色的盛着姜汤,然后连招呼都不打地直接越过他,离开厨房。“唉~~又一个逃避自己感情的人。呵呵~~也不想想逃得了吗?自作聪明~~~” 但是,成长需要这个步骤呢…… 第二十九章 转眼间,程风离开了两天,任璇儿也替代着他的工作两天。而今天,恰巧是一月一天的休息日,但任璇儿却起了个大早。一改平常鹅黄色衣裙的打扮,只着一身素白。走在空空如也的走廊上,经过曲折的路途,来到一扇朱红色的门前。轻咧不点而红的嫣唇,慢慢推开‘阻隔’,毫不犹豫地走入里头。 来到桌边抚上那黑红相间的食盒,阵阵温度从指间传来,无可抑制的红了眼眶。深吸口气,谨慎的提起食盒往外走去。却意外的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她眼前的身影,一抹黑,从头到尾的黑色,和她的一身白,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你……怎么会来这里?”沉默了会,任璇儿还是决定抬起头,与他对视。 “……这是我的职责。”他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受伤,她是多么的惊讶啊,即使是早该猜到的结果,他还是承受不来她的这种目光。 “哦……”职责,还是职责啊,果然还是职责啊…… “我,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他说着缓缓转身,迈开脚步打算离开。 不!不能让他走!如果他走了,他们就永远也不可能了!看着他转过身去,任璇儿的脑袋中只出现了这么些话,更无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袖。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放开自己的手,回视他惊讶的目光,尴尬的开口。“昨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对你下药的,我只是,只是……” “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了,不止我一个人,不是吗?”他早知道,吃着下有迷药的饭菜时,他真的好想大声的质问她,为什么?但,他还是忍住了…… “……对不起。”她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 “都过去了。”他云淡风轻的说了句,转身离开。是的,都过去了,过去了。他和她,合该有这么个结局的,一切将成为过去了。 过去?这就过去了吗?他就这么豪不在意吗?那么简单的一句都过去了,就可以洗去他们之间的点滴吗? 不!决不可能,她决不允许!“站住!”她喊着,小跑来到他的身边。不由分说的把手上的食盒塞给他,气呼呼的说:“拿着,冷世溟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的贴身护卫,所以,所以,所以,呃,呃,所以立刻马上给我跟上来!”她底气不足的说完,立马逃离。。呃,不对,是立马领头离开。 皱眉看着手中的食盒,在看着那抹毫不留念的白,思考再三只好认命的跟上去。唉~~他欠了她的,应该还的。可心中还有另一个声音说,她还是在乎他的,即使手段强硬了点,态度蛮不讲理了点…… 待到人去楼空的时候,老肖才从暗处笑盈盈地走出来,低笑的说道。“呵呵,两只同样固执,不懂表达自己的刺猬,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乐护卫。” “谁知道呢,不过肖爷的形容似乎有点不恰当呢。”乐飞架着轻工,瞬间从屋顶跳下。 老肖挑挑眉,等待这他说出更好的形容。 “肖爷听说过磁铁吗?”乐飞淡淡的笑着,意味深长。 磁铁?对了,是那个。“乐护卫高见。” “肖爷过奖了。”乐飞笑着走到厨房的门上,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摊开贴在门上。上面写着“厨房禁地,小小姐止步。”的字样。凝视了会儿,转身离去。 任璇儿快步走在前头,丝毫不理会后头的冷世溟。不过,气在头上的她似乎还不知道,她现在所做的只是在亏待她自己而已。因为尽管山路有多么的崎岖,对于从小练武的冷世溟来讲,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而已,反而让人担心的倒是她自己。 冷世溟不紧不慢得跟在她的身后,心里想着他到底哪里又惹她不高兴了,可无论如何地苦思冥想,还是得不到个所以然来。她到底怎么了?他确实没得罪她吧?而且,就算要生气,也该是他生气啊。可是,她好像真的很生气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怒气。甚至还……带点杀气,他应该没说错什么话吧???恩。。。应该的。 气死她了,气死了,气的她快要抓狂了!任璇儿一步一个声响地虐待着自己的脚和脚下的土地。说他是木头还不信,没见过这么木的人!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吗?哼!过去了?哦,说过去就过去啊?没门!看她不缠死他!想躲,没那么容易! 两人各怀心思地继续走了一会儿,任璇儿先停下脚步,转身没好气的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就好,不要再跟来了。”她始终没有回于他的视线,也没有给他任何的反驳机会,只是径自拿过他手上的食盒,快步离开。 他没有阻止,只是目送她离去,因为,他在她眼中看到了那淡淡的……泪光。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又哭了? 他的情绪,又一次不自觉地被她的情绪,控制着。她,好难懂…… 慢慢的,冷世溟眼前出现一个虚渺的人形,和他一样天然雕成的样貌,并肩和他站着。同样望着任璇儿消失的方向,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悔意和忧伤,缓缓地开口说道。“哭泣本不属于她的,我,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累儿……”紫衣男子说完,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冷世溟的视线始终直视着那个方向,没有丝毫地不同于刚才。关于紫衣男子的一切,似乎只是幻觉……毫无考证可言。 或许,那真的只是幻觉吧…… 一片如梦似幻的世外桃源中,坐落着一座被花海,鹤海包围的孤坟。可是,它却没有给人一种孤单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身处幸福之中。 确实,它确实是幸福的…… “娘,璇儿又来看你了。”任璇儿边说边折着手中的纸张,周而复始的动作折着五彩斑斓的纸鹤。“你永远不会寂寞的,有璇儿经常来看你,有爹的纸鹤永远陪着你,还有外公和外婆的心心牵挂。即使真的感觉寂寞,也可以乘着纸鹤,飞到想去的地方……” 折好所有的纸鹤后,任璇儿才慢慢的起身,打开黑红色的食盒,瞬间食物的香味弥漫整座山头。打开食盒的最后一层,并不是同前面一样,而是躺着一支翠玉色的竹笛。小心翼翼地放在嘴边,熟捻地吹着优美的旋律。似是奇迹般,两只白鹤带着一群小动物有秩序的往食物走来,理智的分享着…… 人烟稀少的小路上,两道修长的身影并肩走着,其中一位赫然是楚程风。 “方赫,你可以走了,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程风停住脚步,转身对站在他身边满脸皱纹老者说道。 “不,少主。方赫这条命是你的,要不是你,只怕这世上早已没有我方赫这个人了。所以,无论如何只要少主有需要,方赫永远听从你的命令。”自称方赫的老者躬着身子,语气坚定的说道。 是的,他确实是方赫,那位本正值壮年的方赫。之所以会变成这副模样,完全是败程风所赐,不过也正因如此,才捡回了一条命。不,与其说捡回一条命,不如说是有了新的人生,一切从头开始,用一张新的面孔。 那天离开树林后,他负伤回到御剑门,而结果,比他所想的更加的悲哀。多年来为一个人出生入死的结果,竟然只是一句‘一切都是为了你,可以让你不需要感到痛苦和恐惧。’呵,或许那个人到死还想不到,那毒药的用法居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更因此而让他失去了最渴望得到的筹码…… “我从没想过救你,只是给自己留后路而已。”这是个赌博,赌的是他对那个人的了解,和……想知道那个代号是他爹的男人,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的良知,但结果在意料之中呢…… 他该感到成功的,不是吗?毕竟他赢了呀…… “无论您的目的是什么,方赫只知道是您救了我。有任何的需要,方赫一定会万死不辞。所以,就此别过,方赫今后只会效忠您一人。”方赫斩钉截铁的说完后,立刻离开了小路。 “只会效忠我一人吗?呵呵呵,方赫,要是她也能像你一样,心中只有我一人,那该多好啊。”程风苦涩的笑道,“等我,别丢下我一个人,求你,我只有你,也只需要你……仅此而已。” 看到那白的虚幻的身影从离去的道路上,正笑脸盈盈的向他走来,冷世溟一颗紧绷的心倏的放松了下来。自然的伸手拿过她手上的食盒,比来的时候轻了许多呢。而且,她的脸色似乎有点不正常呢,是他的错觉吗? “你……”哪里不舒服吗?话还未说出口,直接卡在了喉咙里。她还在生气吗?为什么他一上前,她就躲开? “好了,我们快回去吧,出来很久了,奶爹一定很担心呢。”她笑道,然后转身跑开了。那样子,无论谁都看得出来,她在躲他。 两人一路无言,如来时一样,她依然快步走在前头,他默默的跟在后头。看着她的身形越来越不稳,心中的疑惑和担忧也越来越大。但,他不敢开口,他怕再次被她拒绝。可是,他也好担心她…… 任璇儿咬着唇,脸色苍白的走着,连唇咬出血也豪不在意。心中只有一个声音,‘要撑下去,无论如何撑下去。’可是,好似真的撑不下去了呢…… “没事吧?”他眼明手快的扶住本要倒地的她,再次把视线兜回她身上。好心疼,她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她还在跟他生气吗?“对不起,早上的事我不是故意的。要是有气,别往自己身上发,好吗?” “……好痛。”她低喃了一句,眉头纠结着。 痛?哪里痛?正想问她,却敏感的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传到鼻尖。低头寻找,却看到了白色的纱裙不知何时,渲染上了零星的血黑色。本能的扶着她来到一块干净的地方,不顾一切的掀开裙摆,看着雪白的小腿上正涌出血黑色,其中若隐若现可以看到两个小小的蛇齿印。被蛇咬了,还是毒蛇。 “笨蛋。”他既心疼又生气的骂了一句,立刻毫不迟疑的低下头,一点也不留情的吸出毒血,直到看到了红色的鲜血,才停下动作。撕下衣裳的一角,细心的包扎着。 “笨木头,为什么你这么笨呢?”她毫无抵抗地任他抱起,软绵绵地埋怨着。“要是你能聪明一点该有多好?”窝在他怀里的感觉真的好好,好想一直就这样窝着…… “笨木头能不笨吗?”他低声咕哝着,没让她听见。 “看你长得这么聪明,居然会这么笨。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嘴里有伤口,刚刚那样只会立刻要了你的命。那样,根本就于是无补,甚至会同时害死我们俩。”她昏昏欲睡地说着,努力地抬着手,似乎想做些什么。 “你没事就好。”嘴里有毒吗?他没想过,他只知道他不要她有事。 “但是,我是神医呢,即使救不了自己,也要救别人。”她鼓起最后一丝的力气,用手压住他的唇。“吃了它,不要让我担心……” 他听话的按照她的吩咐,她带着安心的笑容进入了‘梦乡’;他继续沉默不语的往山下走去,她呼吸渐稳的睡着;他在心中说着:“要死,就一起死。”,她似是感应到似的,嘴角的笑容扩大,好美……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身后,紫衣男子正带着笑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你们一定要幸福,无论将来经历什么,都不要学我。” “是啊,唯哥哥不是一个值得学习的好榜样呢。”一个温吞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语气中带着点埋怨,带着点笑意,带着点…… 紫衣男子的身子猛然一震,颤抖地转过身子。一位身着水蓝色衣裙的女子巧笑着,女子看着他的呆楞,扑哧地笑道。“唯哥哥,累儿回来了呢。” “这次,我们都不要先放开对方,好不好?” “恩,再也不要放开了。” 他们笑着,风中似乎多了一种异样的气息,叫做——幸福的,承诺…… 终于写好一章了,汗死- -|||,最近实在太忙了,所以都没时间更新,猫猫在这里致歉,希望大家原谅。 关于结局的问题,不知大家喜欢悲剧还是喜剧呢??多给点意见哦~~~~~ qq群:46918129 第三十章 夜色再次笼罩着大地,天空之中一轮已经全圆的明月高高挂着,像是一盏永不熄灭的灯火,永远为行人照亮旅途。又好似在提醒着中秋节到了,迷途的人们也该回家了。 树林的深处,明晃晃的燃着一团火焰,不时地传来几声木柴烧爆的啪嗒声。一男一女分别隔着火堆,席地而坐谈论着什么。 “表哥,为什么要我去你那个师妹家啊?呆在你家里不好吗?”宫晴瑶细声细语地问着坐在她对面的林逸轩,她真的好奇怪,为什么他宁愿把她寄在别人家里,也不愿让她呆在她所熟悉的舅妈家。 看出她的担忧,林逸轩温柔的笑笑。“别担心,璇儿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你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可是,你只是去别的地方办事而已,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而且,舅妈也会帮我的。”宫瑶瑶嘟着嘴反驳着。 他娘扁莲会照顾她?除非天下红雨!她忙着养颜都应付不来了,还能有时间顾着其他吗?再说他爹,人家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都没他那么尽职!“总之表哥这么做,都是为你好。而且,这次要办的事不同往常,归期不定。所以,别让我担心好吗?” “好吧,不过如果我真的适应不来,我绝对会自己回去找舅妈的。” “好,只要你不习惯。”他没有反对,因为他知道知道隐藏在淑女的语气下,她的表妹绝不像看起来那样柔弱,而是有着非常叛逆的性格。“快睡吧,明天就可以见分晓了。” 她无语地按照他的吩咐,心中有一丝的期待,期待着明天的到来。想着能让表哥那么信任的人,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当四周的一切都归于寂静的时候,林逸轩抬眼看了看离他不远处,正甜睡着着宫瑶瑶。看着她无忧的睡颜,露出宠溺和温柔的笑容,用着不惊动她的声音说着:“瑶瑶,一定要幸福,即使,将来没有我在身边,都要幸福。” 冷世溟望着天空中的圆月,眼中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月亮又圆了,你也该回来了吧,折磨自己这么久,也该够了。” 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叹了口气,却意外的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为什么叹气呢,不像你哦。” “应该多休息的。”被蛇咬了还这么不老实,真让人头疼。 “休息够拉。”哼,有本事他也去那床上躺个大半天看看,外加补药不断,再加上泪水的攻击,受得了的话她任璇儿拜他为师! “恩。”他淡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坐在她的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月亮越发的圆了。”他的语气听不出一丝的波动,似乎只是在谈论着一件无关于己的事情,然而他的心里呢? 任璇儿听着,脸慢慢的低垂下了,低头玩弄着手中的茶杯,闷闷的说道。“……我讨厌月亮,无论它有多美,多圆。 月亮,有着太多的无奈。太多的阴晴圆缺,时刻在提醒着人们生活不可能完美。有种让人觉得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突破的规则。” 她还真是讨厌月亮呢,冷世溟想着,月亮也在提醒着他,他是‘一个人’,月亮也让他想起了那个拥有着无数个痛苦的月圆的男人,和那个长眠的寒冰洞中的女人,他们之间的悲伤和遗憾…… 甚至,他将在月圆夜过后,永远的,离开她。离开这个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私自闯进他心扉的女人。 呵,月圆夜似乎真的很讨厌呢…… “木头,别毁约,好吗?”她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用平时的面孔面对他。 “我可没有一千两黄金,早点休息吧。”他僵硬的扯扯嘴角,转身准备离开。他知道,她现在需要自己的空间,那个就像他隐藏在冷漠下,不愿与人分享,也不愿在他人面前透露的情感。那种叫做脆弱的情绪…… 她笑开了,望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低低的说着。“可是木头的承诺在我的心中,却远远不止千金呢。”她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冷世溟静静的背靠着拱门旁边的墙壁,双手环在胸前紧闭着眼睛,听着那越来越弱的抽泣声,不知不觉对手上的‘幽溟剑’施加了压力。 “心痛吧?只能在暗处陪着她,一点也不能安慰她。” “不关你的事。”他淡淡的睨了来着一眼,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有的只是一丝丝被看穿的狼狈。 乐飞丝毫没有理会他的逐客令,随意的坐在墙边,看着天上的明月,似笑非笑的开口问道。“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中秋。”他白了他一眼,他来找碴吗?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听他讲下去。因为他这时的模样太像一个人了,只是少了一种表现,那叫做自恋过度的眼神。 “是中秋,也是璇儿的生日。八月十五,美好的日子,更是一家团圆的日子。” “是吗?”他和他一起沉默了,她的生日吗?既然是她的生日,她为什么要那么的讨厌呢?“……为什么?” “因为,这是二选其一必然发生的结果。是一个痴心的女人,对一个她爱的男人的爱。呵,天妒红颜,给了女人所有的幸福,但唯一没有给她的是健康的身体。即使如此,女人还是乐观的生活着,似乎哭泣从不属于她。像是早已谱写好的故事一样,女人遇上了男人,经历生生死死,他们终于在一起了。”乐飞说着,闭上了眼睛。 “后来呢?”冷世溟直觉地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简单。 “后来,他们得到了原本就该属于他们的幸福,可是有一天女人终于明白,这份眷顾是有期限和代价的。这期限在她死亡的瞬间才明白,而代价她也早已明白了。老天什么都可以给她,可唯独不能再多给她一丝的时间,让她再多看看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和丈夫。但,她没有后悔。临死前她只对男人说了一句话。‘我好幸福,因为有你和孩子,不要拒绝我们的孩子,也不要拒绝生命。’。” “那个男人呢?”冷世溟紧紧握着拳头,眉头深深的纠结着。任璇儿,你心里究竟藏着多少的痛? “他吗?过程太让人心痛,我忘了。只依稀记得结尾,男人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一个无懈可击的完人。好了~~~故事讲完了,我也该去办我该做的事情了。”乐飞深深的舒了口气,转身走进院子,如所料的看到任璇儿不知何时,已经趴睡在石桌上了。“璇儿,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他低喃着,有意无意的正好能让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冷世溟听到。 “我来。”看到乐飞弯身准备把任璇儿抱回房,冷世溟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讶异的楞住了。“我,我……” 乐飞笑笑,让开自己的身子。“不用解释了,因为那根本就没有原因。” 冷世溟沉默的低下头,没有原因吗?这理由好含糊,却非常的贴切和真实,他无法反驳。 “溟儿,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乐飞开口,见他好半天没有反驳,知道那是默认了。“溟儿,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如果你真的决定压抑自己的情感,作为璇儿奶爹的立场,我希望你尽量不要给她希望,不要对她太好。”那只会同时苦了他们两个人,不,或许是三个人。 “我知道。”他紧握着拳头,低垂的头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奶爹,还记得那座山的名字吗?有些事,注定的。”他面无表情的说完,轻手轻脚的抱起任璇儿,往屋里走去。 乐飞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天上明晃晃的圆月,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山的名字,多好的名字啊,那么的贴切。”圆月无情,可他似乎比圆月更加无情呢。想保护她吗,这真能保护她吗?冷世溟,你真的能确定你自己所做的事究竟是保护她,还是在伤害她呢?你只知道你的心脆弱,可你知道吗?她的心似乎比你更加的脆弱呢…… 冷世溟静静坐在任璇儿的床沿,凝视她泪痕未干的睡颜,心里一阵抽搐。“不是你的错,那真的不是你的错,你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要往自己心里堆?”他边说边抬起手欲要拭去她残留的泪痕,可是,最终还是抵挡不住理智的安排。轻轻的叹了口气,为她捻了捻被角,转身离开房间。 “轰~轰~~~轰。”一阵杂乱的刀光剑影后,传来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冷世溟无力的倒在地上,额头上布满了晶莹的汗滴,气喘连连。双眼发直的望着夜幕,“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遇上她。任璇儿,好恨你打碎我的伪装。小葫芦,对不起,我失约了……”他低喃着,声音越来越弱,眼前的景象也重重叠叠出好几个,后来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滚,呕出一口鲜血,永远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唉,看来以后要改改多管闲事这毛病了。”说话的,正是一直暗中跟踪冷世溟来到树林的老肖,本以为跟来会发现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哪想到结果还他所想的,相距了个十万八千里!“不过真没想到黑小子居然是个这么的性情中人,有烦恼了就随便的发泄,根本不计后果。“可是,你发泄就发泄呗,多少也克制一些自己啊,走火入魔好玩啊?……”边发着牢骚,手不闲着的喂了他一颗护心丸,调整着他的姿势,帮神智开始模糊的冷世溟开始运功调息。 时间就在真气循环在大大小小的周天中流失了,当天空开始有了灰蒙蒙的色泽时,冷世溟虚弱的睁开了双眼。感觉身后的人也开始收回自己的内力,冷世溟自动自发的调息着自己的身体,终于在天边泛着鱼白的时候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在冷世溟自己调息的期间,老肖一直含笑看着他。说句良心话,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练武材料,才短短的几天功夫,就能恢复一半的功力,他是打心眼里有点佩服他。看着他睁开那双冰的能冻得死人的明眸,呃,好像比原来更冷了。眼珠子转了转,随即也摆出了一张冰脸,努力地瞪着他。 冷世溟先是一楞,走火入魔的人好像是他吧?接着视若无睹的站起身子,越过他准备离开,他没有多余的时间陪疯子闹。 没礼貌的家伙!“你应该是忘了说什么吧?”亏他还好心的帮他,一句谢谢都不知道说。 他依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自己的目标前进。 老肖气急败坏的吼道:“不懂尊老爱幼的黑小子,你给我站住!你以为你现在能站在我面前是谁的功劳?是我!” “是你跟踪我在先。”冷世溟睨了他一眼,转身继续走着。谁叫他多管闲事,而且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发泄机会,不利用的是傻子。“你知道我跟踪你?!”老肖听着他的话,双眼瞪大地看着冷世溟,“一直都知道?” “恩。”他云淡风清的说着,看老肖整个人失去了知觉,索性越过他往回去的路走去。天已经大亮了,是该回去了。 转身和行走间,翠玉盎然无声无息的滑出衣袍,没入一丛同是翠绿的草丛间。 他知道,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老肖的脑袋中只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经过不久的反复思量后,终于迟钝的意识到了一点:他被利用了!而且对方还是个黄毛小子!“该死的!冷世溟你给我……”咦?人呢?用眼睛四处搜索后,终于在远处发现了那小小的黑点。“走这么快,投胎啊?”低声咒骂了一句,拔腿直追。 刚踏出一步,老肖因为脚下的不适而停下了脚步。什么鬼东西,人倒霉时,果然没一件好事!移开自己的脚,却看见一块翠玉静躺在草丛之中,好奇地伸手去捡。放在手上仔细观察着,恩,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啊!这,这,这不是……“龙诀怎么会在这?”上面还残留着一些余温,难道,是黑小子的? 意识到冷世溟有可能是龙诀主人的老肖,快速的追上了冷世溟,毫不留情的把玉扔向他,嘴里还喊到。“黑小子,丢东西了。” 冷世溟看也不看的偏过头,用手接住玉佩,但脚步还是一顿不顿。看了看手中的龙诀,冷世溟轻轻了咬了药薄唇,像是应付般的说了一句。“谢了。” 老肖没想到一块玉佩居然会让他对他说谢谢,脚下步伐一迟疑,换来的是一个狗吃屎。“啊~~~黑小子,你不知道做人要厚道吗?”哼,黑小子,等着瞧。你不仁可别怪我不义,本想告诉你凤诀在璇丫头那的,但现在,哼,你自己努力去吧。 没料到自己的言语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杀伤力’的冷世溟听着身后传来的惨叫声,先是一楞,眼角瞥到老肖的糗样儿,嘴角勾勒出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微微笑。活该! —————————————————————————————————————— 看着手上的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冷世溟再次在心中问着,贴身护卫的工作包括帮主人拿冰糖葫芦吗?再看看不远处正不顾脚上还有伤,一点淑女形象也没有的和村里的小孩子玩耍的任璇儿,他的眉头又皱上了。 身旁的银雷似乎感觉到他的疑惑,轻轻用头磨蹭了他一下,表示别去在意,然后继续趴在地上半眯着眼假寐。 今天的天气特别的好,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菊花香味,一路上都是为着明天的明天的中秋佳节做着最后的准备。他们的脸上尽管布满着汗水,但嘴角的笑容依然是那样无拘无束的绽放着。冷世溟看着,不知不觉视线又回到了手中的红通通,陷入深深的回忆。 那年他才五岁,同样是中秋佳节,他和爹瞒着娘偷偷的下了山。山下有好多他从没见过的事物,但无论他有什么不懂的问题,爹都能流畅的回答他,那时,他真的以为爹是无所不能的。时间过的飞快,快乐的时间更快。无论怎么不舍,他终究得蹋上回家的路,让他意外的是,阿爹竟然不怕事迹败露的买了好多的糖葫芦,打算带回山上。他记得,那时侯爹是这样说的。“怕什么?我们都已经出来了,他们还能拿我们怎么着?你阿爹我是什么人?他们都舍不得怪罪我的。”而结果也如同他所讲的那样,大家没有任何的怪罪…… 但是,曾经无所不能的人,现在却又在哪里?他又知不知道,崇拜他无论何时都能保持笑容的儿子,一直在等他?虽然他无法做到和他一样永远保持着笑容,但他一直在努力地学习着他,学他如何能掩饰自己心里的悲伤。 笑容是掩饰一切悲伤的办法,但,冷漠同样是掩饰一切悲伤的办法……这是小葫芦教他的,那个一直没笑过的小葫芦。 “小葫芦,对不起,真的。”握紧了挂在颈上,掩藏在黑色衣物中的葫芦挂坠,冷世溟低喃了一句。 “小小姐~~小小姐~~”小缘一看到任璇儿的身影,立马不顾疲惫的往她身边跑去。 “出什么事了?看你跑得。”任璇儿见她快要虚脱了,好心的一把扶住她,怕她站不稳。 小缘一刻也不耽搁的喘着气,稍微舒服后,干咽了口水回答道。“乐, 乐,乐护卫让您立刻回去,说是有重要的客人来访。而且,对方也,也指名要见小,小小姐。”她还是很喘。 “指名要见我?”任璇儿习惯性的看了看身后,见冷世溟虽正面无表情得走向她,可却让她感到了心安的感觉。“对方是什么人?” “一男一女。”小缘诚实的回答着。 一男一女?这又是什么来头?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一男一女?!不要告诉他是那两个惹祸精加自负鬼。 冷世溟和任璇儿各怀心思的对视了一眼,自然地超乎了他们的想像,所以他们也没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已经不在是那么的单纯了,不是那么的说放就放了。他们之间似乎还多了种叫做默契的感情。 “这样啊,那我们先回去吧。”任璇儿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回去看看再说。“小朋友,你们自己玩,姐姐要回去做事了,你们要乖哦。” “姐姐,吃糖葫芦。”一个笑得很甜美的小女孩见他们要走,立刻拿着两串糖葫芦,请任璇儿吃。 看着她无邪的笑容,任璇儿只好收下,并且回了声谢谢。“谢谢婧儿,姐姐收下拉。” “等等!”一声响亮的男童音成功的叫住了任璇儿他们。 “还有事吗?”任璇儿保持着无害的笑容看着来势汹汹的小男孩,心里想着他到底是发了哪根神经,她没教过他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 哪知小男孩根本就不甩她,径直走到冷世溟跟前,努力的仰起头看他。好高啊,他的脖子好酸!动动嘴,正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冷世溟蹲下身子,与他平视。他的双眸立刻燃上了两簇怒火。“不用你可怜我!” “……我的脚站酸了。”冷世溟无视他的怒火,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瞎话。他真的不是可怜他,只是不忍心看他那么辛苦而已。 “你!哼,站这么一会儿就累了,一点也不男子汉。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你!”小男孩高傲的扬着下巴,说着令冷世溟莫名其妙的话。 他得罪过他吗?冷世溟自问。“恩,好。”虽然不知道他哪里惹到他了,但难得小孩子有志气,他应该成全他。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吗?”小男孩见他无动于衷,霎时像颗泻了气的气球,生着闷气低着头不理人。 “因为没有那么必要。”既然他的目标是打败他,何必在问一些于事无补的问题呢? “我,你……教我功夫吧。”小男孩犹豫再三,终于说出了依据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楞的话。等了好久都没有得到答案,所以偷偷的抬头,露出无奈的笑。“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教我的。你和他们都一样,不会教一个目标是打败自己的人武功,我还以为,你是不一样的。”眼泪在他眼中打转,可是他却倔强的不让它流出来。 “……为什么?”看着那双若隐若现透着淡蓝的黑眸中,夹杂着深深的绝望和悲痛,冷世溟感觉眼睛烫得令人受不了。曾经在他的眼中,也出现过这样的沉痛。毕竟是小孩子,虽然早熟,但还是有点不理解他忽如奇来的问题,他只好耐心的再问了一遍。“为什么要学武?” “因为……因为……因为我不要再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而我自己却无能为力!!!”像是宣誓似的,小男孩鼓足十足的中气,大声的喊出自己的心声。 “名字。”他的语气好冷。 “什,什么?”他被那冷语吓得发颤。 “做师傅的不能知道徒弟的名字吗?”知道自己吓到了他,冷世溟淡淡的扯着嘴角,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动作,却让他整个人的面部线条柔和了起来,多了一份另人无法抗拒的亲和力。 “你……你……你要收我为徒?!”小男孩震惊的看着他,怀疑一切只是他的幻听。 “名字。”他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依然遵守着他的规则:‘能说一个字,绝对不说一个半,最好能不说。’ “……孤儿,我的名字。” 不知何时四周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某些人听到小男孩自报的姓名居然是‘孤儿’,都惊讶的指点起来。人群之中,少女怒气冲冲的看着这一切,正要冲出去,却被她身边的男子拦住,并给了个不准的眼神。搞得她只能愤愤的转头哼着气。男子无奈的苦笑着,转头对身边另一个男子投以一个歉疚的眼神。后者只是笑笑,表示了解。 孤儿吗?冷世溟盯着他,若有所思。 看着小男孩眼中的受伤越来越大,与周围不绝于耳的评论,任璇儿终于坐不住了。这木头又发什么神经,真是搞不懂!“过来!他不收你,我收。”走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准备离开。 “孤蓝隐,你不想拜师了吗?”冷世溟抬起头,将实现锁定那落寞的背影,说出一句令人惊叹的话,更叫出一个无人知晓的名字。 任璇儿不明所以的转身,孤蓝隐?这又是哪一号人物?木头今天不是吃错药了吧?净说写莫名其妙的话。 “孤蓝隐,你真的不拜师了吗?”冷世溟的视线始终只停在小男孩身上。 孤蓝隐?怎么又是这个名字,到底叫谁啊?任璇儿皱着眉头,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孤蓝隐,孤蓝隐,孤……难道说……“喂,还抓着我的手干嘛?你师傅叫你呢。” “我不叫孤蓝呜,呜~~”我不叫孤蓝隐,他的话还没说完,任璇儿就捂住了他的嘴巴。很淑女的翻了个白眼,蹲下身子在他耳边耳语了一阵。 “孤,蓝,隐。”冷世溟又开始催魂了。 “是,师傅。”经过一番教导,小男孩,哦不,从现在开始是孤蓝隐。孤蓝隐终于知道了冷世溟的心意,开心地应到。 冷世溟再次蹲下身子,不冷不热的问道。“喜欢吗?” “恩恩恩。”孤蓝隐头如捣蒜的回答,这回他放聪明了,知道冷世溟问的是他喜不喜欢他给他取的名字。 “把泪擦了。笑容是掩饰一切悲伤最好的方式。”第二句话,冷世溟用着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音量说道。 孤蓝隐听了,胡乱地擦尽泪水,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冷世溟见他傻乎乎型的笑容,难得的笑开了,伸手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发。“呵呵~~这是入门的第一课,好好的学。” “师傅,你笑起来真的好迷人。”孤蓝隐这次是真的傻了,被他师傅耳朵笑容给迷傻了。 冷世溟不自然地收起笑容,脸色微微泛着潮红,干咳了一声,有意无意的提醒着人群,该回魂拉!还顺便送了几个大冰眼。 果然,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开了。过了一会儿,任璇儿才迟钝地回想起家里还有客人在等她。“啊!!家里还有客人呢!完了,都是你!还真是会挑日子!”任璇儿死不承认自己的错,把一切责任都推给孤蓝隐。 孤蓝隐无辜的看了看她,在看看冷世溟,后者则回了他一个不必在意的眼神。 “哈哈~~~”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让冷世溟等人反射性的立刻转头,却看到一位少女正笑得毫无形象可言。而在她旁边,则站着两位同是带笑的男子。 “奶爹?逸轩?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小缘口中所说的贵客就是你,还有,她?”任璇儿小心翼翼的求证着。 “璇儿,你的待客之道还是一点也不长进,居然让客人出来接主人回家。”林逸轩说着露出两排大白牙,半是开玩笑,半是自嘲。 “切,哪有?是你自己来也不通知一下,我怎么知道?师姑们还好吧?” “好,怎么会不好?”接着,林逸轩的语气一转。“不过,璇儿。下次再到我家作客的时候,可别再叫我娘师姑了。” “那该叫什么?”任璇儿疑惑了。 “叫师姐啊。”林逸轩摆出一副‘你很笨’,‘那还要问吗?’的表情。 师姐?任璇儿先是一楞,接着爆发出一阵大笑。“恩,哈哈~~~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金玉良言。” 笑够之后,林逸轩开始为宫晴瑶做简单的介绍,也简单的说了此行的目的。任璇儿听完,当然是豪爽的答应了,不过,这次她还连带着乐飞的份一起说了。“好啊,住多久都没问题,奶爹,是吧?” “恩。”乐飞笑笑点头,但视线却始终只在冷世溟身上徘徊。什么地方不对吗?为什么一直盯着林逸轩看?是认识,还是有……过节? “木头,木头!”任璇儿刚想给他和林逸轩他们介绍,却发现冷世溟正看着林逸轩神游太虚。 “师傅,璇姐姐叫你呢。”孤蓝隐见任璇儿的耐性快磨完了,干脆拉了拉冷世溟的衣袖。 “呃,有事吗?” “有事的是你吧?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就这么的不对劲。”到底是怎么了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对不 第三十一章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冷世溟等人的反映可谓是行色各一,当事人也摆出了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然而眼里却没有任何惊吓的表现,有的只是深深的挫败和无奈。 看到银雷发疯似的扑向林逸轩,任璇儿和乐飞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可是结果却是那么的出人意料——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银雷发狠的扑向林逸轩,待到林逸轩轰然一声倒地之后,便毫不客气的跳到他身上,伸出舌头舔得他满脸滑腻。无视众人的呆样,孜孜不倦的做着自己的事。 直到,冷世溟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把它从林逸轩身上抱到怀里,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清咳了一声道。“咳,抱歉。” “嗷呜~~”被冷世溟制住的银雷呜鸣了一声,眼神还时不时的瓢向林逸轩。 宫晴瑶回过神,无言的扶起林逸轩,掏出手帕为他擦脸。她咬着下唇,用力的擦着,像是要把林逸轩擦掉一层皮似的。 忍着面上的滚烫和痛楚,林逸轩笑着回道。“没事,受欢迎总比被冷落好。”他说完明显的感觉脸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可他还是得保持着笑容。 瑶儿,为什么不放手,这只是徒劳啊。 “哈哈,不愧是逸轩啊,不仅人缘好,没想到连狼缘也这么好。”终于回过神的任璇儿暴笑出声。 林逸轩听完,只是的勾了勾嘴角,不可置否。人缘好他不否认,但这狼缘好的,应该是那个男人才对吧。 “好了好了,不管是人缘好还是狼缘好,人没事就好。大家快回去吧,让逸轩和宫姑娘梳洗一下,大家就一起用膳。”乐飞见没出什么大事,就率先离开了,他可不想真的搞出什么难以收拾的大事来。 任璇儿吐吐舌,拉着宫晴瑶跟在乐飞身后,两人因为性格较为相似,所以不到一会儿就打得火热了。 林逸轩和冷世溟两人不期然的对视了一眼,前者对后者微微一笑,转身追上任璇儿他们,加入讨论的阵列,一路上,回荡着的是他们的欢声笑语。 低头冥想了会儿,冷世溟轻轻的摸摸银雷,对它摇摇头。银雷委屈的耸搭着头,挣扎的跳下他的怀,沉默地跟在他身旁。冷世溟见它妥协,转身对不及他腰部的孤蓝隐说道。“走吧。” “恩。”他眉开眼笑地搭上他伸出的大掌,一蹦一跳的跟随着他特意放慢的步伐。 看着他灿烂的笑容,冷世溟心想,看来他学的很快。移开的视线又一次飘到那鹅黄色的身影,她笑得好美,只可惜过了明天以后,他就在也见不到了…… 感觉上头传来的视线消失了,孤蓝隐偷偷抬头看了冷世溟一眼,然后低垂着头,若有所思。只是,他的唇角始终的保持着一抹优雅的笑,那笑,好似训练有素般的从容不迫。 笑容是掩饰一切悲伤最好的方式,孤蓝隐心底默念着这句话,笑容吗?那个他最讨厌,却又从小到大都要做的动作,真的会像他旁边个代名词是他师傅的男人一样,有那么大的作用吗?他不敢确定,但他愿意去做,因为他是第一个听了他的目的,还肯收他为徒的人。而且,都不清楚他的底细,就这么的带他在身边。 孤蓝隐,好名字,他取好贴切,观察的也很仔细。有难言之隐的孤儿,还有一双不仔细观察,就看不出来的黑眸中透着淡淡的蓝。真的非常的好,他好喜欢。 饭桌上,任璇儿和宫晴瑶,孤蓝隐三人不亦乐乎的玩着夹菜在游戏,乐飞和林逸轩则是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索性不去理他们,闲聊了起来。最安静的,当属冷世溟了。食不言寝不语发挥的淋漓尽致,只是听着他们的谈话,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呵,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大家都在。” 一道含笑的声音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只见门口,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衣,程风笑得灿烂,完全不见赶路的疲惫和风尘仆仆。 “你回来拉。”任璇儿喜形于色的欢迎着,“快过来吃饭吧。” 她毫无他意的一个欢笑,却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扫去了他满心的疲惫。那是她真心的笑,只对他一人,多久了,她多久没像这样对他笑过了?而今天,就在这时刻,她却这样的笑了……“恩,回到家当然要吃饭了。” 听着这刺耳的话,冷世溟递到嘴边的筷子顿住了。家吗?楚程风已经把这当作他家了吗?这是说给他听的,还是真情流露?但无论是哪种,他都要离开,他不能,不能拆散这个所谓的家…… 林逸轩看了看冷世溟,再看看程风和任璇儿,眼里闪过一阵精光。呵,似乎很有趣呢,可惜,他无法欣赏了。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约定要去兑现。 乐飞不动声色的暗叹了口气,唉,璇儿啊,你这少根筋的毛病怎么还改不过来啊? 孤蓝隐直直盯着自己的师傅、任璇儿和楚程风三人,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原来如此’,心中思考着要不要出手帮助冷世溟,就像当初帮助那两个人一样。 就这样,一顿饭在众人各怀心思的僵局中,还算顺利的进行着。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冷世溟最先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以教武功为由,带着孤蓝隐离开了。走的匆忙的他没注意到,任璇儿的眼中闪过一抹气馁和伤心。而唯一注意到的,除了孤蓝隐之外,就再无他人。 看来还有得救,不是没希望。孤蓝隐的眸闪过一丝的皎洁,在阳光的照耀下,透出淡淡的蓝,神秘的蓝。 来到后院,冷世溟简短的讲了一下要领,再慢动作的教着招式。本以为要多花费些时间才能让孤蓝隐记住,没想到他只一遍就记住了,冷世溟意外的问道。“蓝隐,你……多大了。” “我也不大清楚,因为没人告诉过我。只记得到现在为止,一共去过七次祖祠。”他熟练的舞着,似是漫不经心,却招招有力。 七岁吗?呵,七岁啊。他和他的七岁,似乎有些相同呢。 还不待他想更多,他就丢下树枝坐到了他旁边,自顾自的说起来。“我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收留我的是两个老实的渔民。他们给我取了个名字,但我不要,我要他们叫我孤儿。我是个怪胎,出生两个月就能讲话,就能行走,我会好多小孩做不到的事。但他们没有像我亲生父母一样怕我,反而对我好好。可也正因为这样,他们也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在村子里,所有人都说我是妖怪,必须烧死我才能让村子繁荣。你知道吗?连老天都不帮我,正当我的养父他们说服村民不久,村子就染上了瘟疫。唯独我没事,所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事,又被重新挖了起来。他们拼命的保护我,用迷药让我沉睡在密室中,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了。他们被烧死了,而所有的村民似是偿命的,被瘟疫所杀,我的周围,有的,只是冰冷的尸体和……” “别说了,蓝隐,你不再是那个孤儿了。那个孤儿早在那场瘟疫中死了,你是我的徒儿,我的弟弟。孤蓝隐,世上唯一的孤蓝隐,永远有着笑容的孤蓝隐。”冷世溟打断他的话,揉揉他低垂着的头和发。他,是他的翻版吗?迷药,为什么又是迷药? “你姓冷,我姓孤,才不是你的弟弟。”他说着,埋首在他怀里。 “如果你想的话,我不反对你姓冷。” “才不要呢,我才不要像你一样,姓冷,人更冷。”他要保持笑,怎么可以跟他一样板着脸姓冷呢? “……”冷吗?不,还不够冷,至少,他对她就从未真正的冷下心来。“蓝隐,我们后天离开吧,我带你回家。你会喜欢那的,那里好美。还有四位叔叔,其中两位永远都像长不大的大孩子,还有两位,是让人心疼的叔叔。” “我无所谓拉,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只要你不后悔就好,只要你真的狠得下心就好,只要你放得下她就好。”他不知何时掏出他怀里的龙诀,随意的把玩着。 ……这才是你最让人忌讳的地方吧? “是不是怕了?后悔了?”他也和那个村子里的人一样吗?他也会认为他是怪物吗?难道说,除了他们,就没有人能接受吗? 不,一点也不。这样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变成像你所说的,姓冷,人更冷了。 “……你真好,但你不变冷会更好。”他喜欢他的温柔,那种不需要语言,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让人感动的温柔。 是吗?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她要叫你木头了,因为你实在是太木了。别人夸你的时候,你要说谢谢。而且我是你徒弟,怎么可以怀疑我的话?”他把龙诀放回他怀里,换了个姿势,头枕在他的腿上。 “那,谢谢。”呵,那也是夸奖吗? “切,心口不一。嘴里说着谢谢,暗地里还是怀疑我。”他抬起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虽然他一直闭着眼。 “我道歉。”冷世溟这回聪明的什么都不想,心里只想着道歉。 “这么简单啊?不如你唱首歌给我听吧。我想睡午觉了。”孤蓝隐用着命令的口气说道,那样的老成和自然。 “我不会。”他还真没唱过歌,因为他娘没有唱歌的天赋,所以…… 孤蓝隐睁开眼,认真的看着他。“真可怜,不过没关系,我唱给你听好了。” “恩,好。”他倒想听听他能唱出什么来。 “先说好,这是我第一次唱。咳咳,开始拉。” 他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 “那好,听好了。” 他再次点头,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恩,那我真的开始拉。” 他又点头,心里想着他又在玩什么把戏。 “咳咳,听好了哦。” 他忍住笑点头,因为孤蓝隐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打算开口啊,而且他也感觉到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一些人。 果然,孤蓝隐不厌其烦的一直说着他要唱了,可都快过一刻钟了,他还是一个字都没唱出来。终于,躲在暗处的一群人按耐不住了,一起走了出来。正是任璇儿等人。 “拜托,你到底唱不唱啊?”任璇儿一现身,就劈头问道。存心吊人胃口是不是? “哪有?我只想唱给师傅一个人听。”其实他是不会唱拉,叫他念几句咒语还比较有可能。 冷世溟无语,只伸手面无表情的整了整他的衣服。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管怎么成熟,还是不会照顾自己。他又冰冷起来,完全没有像刚才那样放开心结。 我在教你练武,不是教你拼命。 听着他听着是责怪,实则关心的心声,孤蓝隐开心的笑着,出其不意的勾下他的脖子,重重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呵呵~~~师傅,你生病了吗?璇姐姐,师傅生病了呢。” 嘻嘻,他说过,他不要他的哥哥和他的姓一样变冷,绝对不要! “……多事。”冷世溟尴尬的不知该如何自处,只好行色匆匆的起身,离开后院。听着渐远的暴笑声,冷世溟着实松了一口气。那个小恶魔,真拿他没法。 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林逸轩渐渐的脱离人群,尾随着冷世溟而去。 似是知道他会来似的,冷世溟靠着树干,低垂着头道。“你来了。” “有些事,无法逃避。”林逸轩自嘲的笑着。 “他,还好吧?”冷世溟抬起头,看着他。 林逸轩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摇摇头。“我不知道,无论再怎么像,我终究不是他。”他说着,见他的视线盯着他搭在他肩膀的手,迅速收回。“抱歉,没经过你同意就……”记得那个男人对他说过,他不喜欢别人的碰触。 见他主动拿开手,冷世溟也没说什么,顿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我能见他一面吗?现在。” “虽然很想帮你,但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冷世溟看了看他,转身要离开。 见他要走,林逸轩焦急的说道。“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我帮不到你的,因为……明天是我待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他用平静无波的声音,极力掩饰着心里的痛楚,他不要在外人面前出现脆弱,即使对方和他的好兄弟有任何特殊的关系。 他是真的能放下,还是他不曾拿起过呢?“是吗?” “他有说什么时候吗?” “……明晚。所以,今晚或许是我最后一晚。” “只要他没事,其他一律与我无关,替我对他说‘老地方,老规矩’。”他不痛不痒的说完,一点也不留念的离开。 等我,好兄弟…… 望着冷世溟远去的背影,林逸轩重重的叹了口气。“呵呵,你还真是坦白啊,冷世溟。有这样的好兄弟,好哥们在这世上,他,怎会舍得。” 夜幕又一次降临了,而林逸轩早在用完晚饭后,立刻离开了。大家都当他是去办事,只有宫晴瑶和冷世溟知道,他能回来的机会,很渺茫…… 任璇儿等人从宫晴瑶的房里出来,回想着哭成泪人的她,任璇儿又是一叹气。“明晚中秋了,可是,人却怎么也圆不起来。外公外婆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爹,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像那些年一样,折磨自己。“你们先回去吧,我今晚想陪着瑶瑶。” “恩,有事要叫我们。”程风温柔的笑着。 她点点头,不招痕迹的看了冷世溟一眼,转身进屋了。他始终没有看她,也没有回过她一句,他对她,好冷淡。完全当她是……透明的。 感觉握着自己手的力道增加了,孤蓝隐只是笑着回握着。“师傅,蓝隐困了。” “恩。”谢谢你,蓝隐。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还有四位叔叔,还有三个好朋友,还有银雷它们。“我答应的事,我会做到。”这句话,他是最楚程风说的。 “能做到就最好。”为了她,他无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绝对!程风在心里发着誓。 冷世溟没有理他,直接拉着孤蓝隐离开了。而被拉着走的孤蓝隐眼中则闪着丝丝的怒火,在他的笑容的掩饰下,显得更加的妖冶。 夜,分分秒秒的流逝着,却冲刷不掉心中的痛楚。任璇儿睁着双眼,毫无睡意的躺在床上,盯着床幔发呆。 他到底是想怎样?一会儿对她温柔,一会儿当她是瘟神似的躲着,如果他的心里真的没有她的存在,为什么要给她希望?他知不知道,他这个样子,真的好残忍。还是说,她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可是,她做得应该很明显了呀。为了留下他,她让他做她的贴身护卫,让他有诺于她,让他知道她并不是那么的坚强,她把真实的自己摆在他面前,他就真的那么的无动于衷吗?为什么? 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不知何时已入睡的宫晴瑶,又是一阵摇头。“真傻。”为她拉了拉被子,任璇儿起身半躺在床上,眼角却瞥见胸前不知何时滑出的凤诀。她取下它,拿在手上若有所思着。良久,才轻轻的吐出一句话。“呵,我有什么资格说你傻,我比你更傻。扁德啊,这回我是真的被你害惨了拉。”说着,她气恼的扯过自己的被子,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的。 云雾崖边,风翼四人围着特意弄来的桌子坐着,桌上除了酒,还是酒。四周的空气中都飘着香醇的酒香,似乎是要让他们更加的放纵自己。而事实上,他们也这样做着,因为周围地上全摆满了未开封或已空了的酒坛。 “又一年了吧?时间果然是这世上最无情的东西。”月魄说着大口的灌着酒,任由来不及吞咽的酒水,打湿自己胸前的衣襟。 “砰!”风翼重重的放下酒坛,哈哈笑道。“是啊,十年如一日,一日如十年。来!干!”他说着伸出酒坛子,等待他对面的月魄回应。 “好,干!”月魄豪气冲云天的伸手,再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他们灌酒的同时,对面而坐的花魂和雪羽不禁仰天翻着白眼。唉~~这平时啊真的不能太压抑自己!真是败给他们两了,喝了几天几夜了还不见有任何的醉意,可怜了他们两人,陪他们一起疯! “你们说是不是?”月魄扔掉空坛子,又重新开启一坛新的,问着兴趣缺缺的两人。 “是啊是啊,呵呵。”两人立刻赞同的回答着,他们可惹不起情绪反常的两位。 月魄见他们无异议,又继续喝了起来。两人刚松了一口气,又见风翼的脸色一变,让他们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风翼迅速放下酒坛,霍的站起身,哗的一声整个身子腾空七丈多高。再在其他三人惊讶的目光下,落回了原来的位子,比去的时候他手中多了只白嘟嘟的猫头鹰。 看着风翼取下鹰爪上的纸条,花魂无力的呻吟了一声。“那两个惹祸精又怎么了?”好好的鸽子不用,偏要用那些奇奇怪怪的动物。上回是麻雀,上上回是蜘蛛,再上上回……唉,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们就不怕这机密的事泄露出去吗? 月魄淡笑不语,脸上出现的是那种复杂的情绪,或许是惊喜实在是太多了吧,麻木了。 “苗疆那边出了些棘手事,所以他们去处理了,大概短时间内是无分身乏力了。”风翼扬起嘴角,完全没有刚才颓废的模样。 “看你笑得那么开,还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事吗?”雪羽是时机的问出大家其他二人心中的疑问,因为今天可是‘怀伤日’呢。 风翼笑得更开了,暴出惊人的消息。“那小子舍得回来。好了,散会!”说着,他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这个充满酒气的地方。 “哦,倦鸟终于知道要归巢了,难得。”还以为要再过些日子呢,月魄失笑。“我也该回去了,这残局就留给二位老哥看着办吧,那小子可不喜欢酒气啊。” “放屁!”花魂和雪羽想也不想的反驳,“三年前和酒一起了一年的,难道是鬼啊?”两人说完认命的开始收拾,谁叫他们命苦呢?平日的他们可谓是滴酒不沾,只有这段时间才要陪那两个圣人疯!而且他们酒量不大好才不要在下属面前丢脸呢,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难为他们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小子回来了。风翼他们要去准备准备,那些事宜都是非常机密和,还要极度的耐心和细心。他们两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了那两样东西。所以…… 不过,那小子肯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天空中,月亮越来越圆了,月的四周弥漫着似有似无的雾气,越发的诡异。 林逸轩控制着身下的马,马不停蹄的奔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突然,前方不断的跳出了好多的狼群,阻止了他的道路。看着天上的月儿渐渐被一抹不正常的绿色的雾气包围,林逸轩苦笑着。“你已经等不及了吗?”胸口传来的阵阵痛楚,让他无可抑制的扭曲了面孔。“瑶瑶,我真的努力了,不要再等我了。啊~~~~” 霎那间,风起云涌,雷电交加,本明亮的圆月渐渐被墨绿色给重重包裹。突然,林逸轩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突破重围般,重重的喊出声。也让他面前的狼群们,眼神都染上了一层欣喜。瞬间,狼的叫声很他的喊声充斥着天地间,久久不绝。 同一时间,冷世溟望着月亮细微的变化,才低喃出一句。“欢迎回来,天狼。” 而与任璇儿同床的宫晴瑶豁然睁开双眼,任由泪水宣泄,打湿了枕头。“表哥,我永远都等你。” 不知过了多久,异象消失了,天空中也只剩下一片的晴朗。林逸轩缓慢地抬起低垂的头,他的发不知在何时已经肆无忌惮的飘散开了,在风中不停的飘舞着。他慢慢的抬起头,嘴角边挂着的,是一抹嗜血的笑。眼里闪现着的,是无情的凛冽与洞悉一切的智慧。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的眸不在是那样温柔的黝黑,而是那样深沉的墨绿,那样的狂野。 他慢慢的伸出手,一条粉色的丝带缓缓飘落在他的掌心。他嘴角的笑阔深了,亲了亲手中的丝带,温柔得眼神似乎可以挤出水来。随意的用丝带绑住手腕,过长的丝带随着他的走动和风的吹拂,肆意的飘扬着,如同它的主人。 他慢慢的朝狼群走去,嘴角始终挂着妖冶的笑。奇迹般,他每靠近狼群一步,腕上的丝带似有灵魂的松开一点。直到他完全靠近狼群,那丝带也接连被风吹的和他背道而行。他转身,苦涩的看着这一切。“呵,你还真是会懂得怎么泼我的冷水。” 忽然,他的手上有了新的动作。“嗷呜~~”弹指间,一只狼笔直的落到地上。他的手在次旋转,丝带毫发无伤的躺在了他的手上。“可惜,我想要的东西,我就一定要得到手呢。你认命吧,小粉儿。哈哈哈~~~”他踩着优雅的步伐,渐渐离开这里。 狼群见他离去,迅速的分散开了。速度快的令人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可是,地上却那么明显的躺着一只已经断气了的狼,身下还不断的涌出鲜血…… 那个长的和林逸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男子,那个全身散发着邪气的男子,那个有着墨绿色眸子的男子,他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妖。(猫猫:别误会,不是人妖,也不是妖怪。是邪乎的妖冶。) 他的代号——天狼,名副其实的狼王…… 第三十二章 耐不过任璇儿和孤蓝隐的软磨硬泡,冷世溟只好停下做月饼的手,和众人一起来到了人群拥挤的大街上。至于月饼,等今晚回去做好了,至少,任璇儿是这样想的。 “哇,好热闹啊。瑶瑶你看!那是什么?”任璇儿惊叹着平时挺平静的村庄,此刻正呈现出热闹非凡的景象。接着又发出一声兴奋,拉着宫晴瑶和孤蓝隐往前跑去。 冷世溟和程风见状,默契的快步跟上。如果你观察得仔细的话,你就会发现他们虽然在交肩接踵的人群中快速移动着,却没有让人碰到他们一丝一毫,即使是飘舞着的衣袖。 正由于他们这种不喜与他人接触的习惯,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失去了任璇儿他们的踪影。没办法,那三人实在是太‘活泼’了,一般人根本就跟不上他们兴致的速度。平时无话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像闹别扭的小孩似的移开双眼,往不同的方向找寻着心中期盼见到的身影。 身处拥挤的街道之中,冷世溟渐渐放松了防备,脑海中浮现的是那遥远却又真实的记忆。记忆中,无论人群有多么的拥挤,始终都有一双有力却又不失温暖的大手,紧紧的包裹着自己的手,牵着自己走过大街的每一个角落。那时的街道,比现在的更繁华,更拥挤。 很快的收回自己的心神,可是四处张望着,不一会儿就如愿以偿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不动声色的走进,见她只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就继续听着说书先生说书。思索了一会儿,索性坐在了她的旁边。 时间不知不觉的飞逝,讲到高潮的说书先生唾沫横飞,手舞足蹈的投入其中…… 最后,曲终人散,整个大厅只剩下他们两人和说书先生的身影。说书人小心的靠近他们,心像提醒他们,他要收工了,请他们改日再来。可惜,却被宫晴瑶捷足先登了。“这个世间真是无奇不有,连人也可以变成蝴蝶,继而长厢厮守,真是让人咋舌呢。” “姑娘,这只是想像而已,为的只是衬托出梁祝之间的感情而已。”说书人听罢,连忙笑呵呵的解释道。 “是吗?每件事都有缘由,为什么他们要变蝴蝶,而不变成其他的动物呢?比如,那种即使伴侣死了,也不会再移心的动物。”宫晴瑶转过头,直视着说书人。 “呃,这,这,这怎么可能啊?一个人变成动物?根本就不可能嘛,姑娘,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还是传说听多了呀?”真是莫名其妙,好好的一个姑娘,居然那里有问题,说书人心中暗自惋惜着。 “不,世间千奇百态的事太多了,变成动物也不是不可能的。就好像前几年,我就亲眼看到过,一只半人半……”宫晴瑶冷笑着说着,眼神却似挑衅似的看着脸色差到极点的冷世溟,似乎他越生气就让她感到无比的兴奋。 “够了!”冷世溟毫无预示的吼断她的话,眼里燃烧着不常见的愤怒。啪的一声丢了一锭银两在桌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宫晴瑶消失在门口,留下目瞪口呆的说书人。 一点也不挣扎的任由冷世溟把自己带到无人的森林之中,宫晴瑶只觉得一股报复的快感充斥着自己。 放开制住她的手,冷世溟冷眼看着她跌坐在地上,居高临下的冷冷开口道。“言多必失,你最好能记牢。”说完,他转身打算离开。 “哼,我有说错吗?他凭什么占据我表哥的身体?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他根本就不配得到人类的任何一切!”脖子上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她及其缓慢的说完自己的话,脖子上的力道更让她满意的冷笑着。 “要是没有他,你表哥根本就没可能活到现在,你凭什么说他不配?”冷世溟震怒的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双眸中的怒火又旺盛了起来。 “可,可是,我宁愿,我和表哥重没遇上他。我宁愿表哥就在那时候死去,也不要看到他在生死之间来回的徘徊,脸上却还要挂着笑容,真的好虚伪!”宫晴瑶说着,眼中开始流泻出晶莹的液体。“我宁愿你现在就杀了我,这样,或许我还能见到表哥。” 冷世溟的脑海中不期然的浮现出一张痛苦憔悴的脸庞,那人动着唇,说着令人伤心的话语,绿色的眸中甚至流下了晶莹的泪滴。“世溟,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她?我真的好恨好恨她!恨到自己都快发狂了!可是,我却又是那么的爱她。爱到为了她,我可以让自己的双手沾满自己鲜血。但她却连那么一点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深吸了一口气,冷世溟放开了手,“我不会杀你,无论你再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侮辱他,我都不会。”因为她根本不配,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没有资格评论他,那个满身是伤的男人。 “咳咳~~~”脖子一得到自由,宫晴瑶便咳了起来,涣散的眼神慢慢的恢复平静。就在两人之间快被沉默湮没的时候,她终于开口说道。“我,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只要一想到表哥,她就不知道该怎么自处。 冷世溟冷睨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对于她的道歉,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边不是去集市的路。”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急忙开口。 “我先回去。”他继续走着。 “可是璇儿还在集市逛着。”他都不担心她吗? 不会有事的。有蓝隐在,他放心。况且,她的身边还有一位把她当成一切的男子,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见他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宫晴瑶只好站起身,无言的跟在他身后。因为他需要冷静,也不需要她在旁边叽叽喳喳。他是个冲动的人,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宫晴瑶不知道,冷世溟不仅是个冲动的人,他还是个很会压抑自己的人。压抑到,连自己的心都不敢稍微的放松…… 再说任璇儿这边,他们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四处乱窜着。此时,他们正站在一个小地摊前,开心的玩着。只见任璇儿的手中拿满了大小相同的竹制圈环,打算套住形形色色的物品。 看见不仅安全还很活蹦乱跳的任璇儿,程风暗自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终于找到了。 出于礼貌的,孤蓝隐见到他,立刻扬起了大方灿烂的笑容。然后继续看任璇儿扔出一个竹环,还可惜没套住。“璇姐姐,加油。”第五十九遍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套住那个啊? “可恶!我就不信邪,我一定要套住!”任璇儿信誓旦旦的说着,然后继续投着。 但,老天好像不帮忙似的,直到一刻钟后,她还是一个也没套住!这局面,让她仅剩的理智一点一滴的从脑袋里消失掉。终于,任大小姐她发狂了。“什么破玩意儿啊?有没有搞错。不玩了!”说着,犹如天女散花似的把所有的环都扔向前方。没想到……“哇~~~套住了!哈哈~~终于让我套住你了吧?跟我斗,哼哼!”她毫无淑女形象的边笑边走向已经属于自己的‘猎物’——一支通体翠绿的飞镖。 看着那么‘幸运’的任璇儿,程风和孤蓝隐很虚伪的拍着手掌庆祝着她。而后者,居然很厚脸皮的扬起下巴,像是夸着自己有多么的厉害。 “好拉,你们两个。蓝隐,到你了。”任璇儿让只拿着一个环的孤蓝隐去,心里想着的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在这里形象全毁的人。 孤蓝隐读到了她的心声,暗自忍笑,他才不会呢,璇姐姐真是想太多了。随意的巡视着地上摆着的物品,突然一对手环吸引了他的眼光。脑中灵光一闪,好看的笑容挂上了脸孔。站在线后的他,举手间扔出了竹环…… 任璇儿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怎么会,投中了?她发了那么久的时间都没投到,而他一次就能投到?啊~~~她受伤了拉,居然败在小孩子的手上! 小心翼翼的收起手环放在盒子中,然后蹦跳着走到任璇儿他们身边。“呵呵,不玩了,回去吧。”他的眼中只闪耀着天真。 “算你厉害,走吧。呀!对了,木头和瑶瑶呢?”任璇儿终于想起她不是一个人出来玩的了。 “我想,他们应该回去了吧。”程风答道,有意无意的把‘他们’两个字咬得特别的重。 “恩,璇姐姐。我们就别担心他们了,师傅武功那么高强,一定会没事的。”孤蓝隐出奇的与程风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是吗?”任璇儿皱眉问着,心中泛起难以忽略的酸气。“算了,我们再逛一会儿吧,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做。”她才不去在意呢,她才不去打扰人家! 看到自己的话有了效果,程风非常乐意的答应了。而孤蓝隐呢,他当然也答应拉,好不容易才能到外面的世界来看看,不玩个痛快怎行?伸手摸拍了拍手上抱着的锦盒,又扬起了满足与得意的笑容,这么好的宝贝,居然被不识货的人摆上了地摊?真不知道是他运气太好,还是那老板太笨! “走拉!小鬼,瞧你高兴的样儿,小心保护你的牙齿!”任璇儿见他还在原地傻笑着,好气又好笑的拉着他的一只手,瞎逛去了。 孤蓝隐又只是笑,配合的跟上。不招痕迹的往南边的方向望了望,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呵呵,最近耳朵好痒,而且喷嚏也打得多,看来被人‘想念’的感觉不是很好过啊。不过,有自由总比没有好啊! 苗疆,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国度,一个以巫术和毒术称霸一方的古老势力。历经数代统领者的努力与改进,才有了今天辉煌的战绩。而之中,又以一支一直带着神秘色彩的种族——彩苗族,最为突出。该族人是所有种族中人最少的,可是却一直能保持着领袖的位置,原因无他,只因苗族人历代只臣服于祖先和上天的安排。 彩苗族人民以蓝色为族色,历代族长都是根据‘蓝祭’的指引,找寻下一任族长。一旦得到苗疆八大长老的确认,就登上族长的位置,尽心的治理族务,而族长必须的条件也只有八大长老知晓。曾经也有人花费了心机观察历代族长,想总结出他们的共同点,想着族长必备的条件。可惜,屡试不得要领。只因历代的族长性格都是天南地北,南辕北辙,一点相同的地方都找不到…… 最后,他们只好放弃。 贿赂?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用在八大长老和族长身上,下场嘛,总之不是太好就是了。 此时,在以蓝色调为主的宫殿之中,咒骂声不断的从一张喋喋不休的嘴里串出来。而它的主人,正是发誓要冷世溟好看的七煞阁阁主——纳兰彤瞳。 “该死的,他究竟死哪里去了,不知道我们很忙吗?一个小破孩,好好的神仙日子不过,居然给我玩失踪?!他走火入魔了他?呼,呼。”奋笔疾书的她旁若无人的大骂起来。 游宵擒着一抹挫败的笑,在隔壁的桌上批阅着手中的文件,庸懒的开口回道。“彤瞳,如果我们现在过的是神仙过的的日子的话,我宁愿不要成仙。”天啊,他几乎快写到手软了,她居然还说这是神仙般的日子。也难怪那小子要逃了,要换成是他,不逃才怪!不过想想真是佩服那小子,居然能过着这种的日子,到现在才逃走。 “屁!你以为外面的世界好混啊?遇到了危险怎么办?我拜托你用脑袋想想好不好?他是族长耶,要是他出了事,苗疆的和平也就到此结束了!到时候天下打乱,你以为身为八大长老之一的我,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回到了这就是好,读心术恢复了!“还有,天狼他回来了,你以为按照他和世溟的性格,他会让戴麟好过吗?”她怒气冲冲的把刚批阅完的文件刷的一下,扔到离她不远的日长老面前,让他做最后的审阅。 游宵沉默了,的确,按照天狼的性格,只怕中原武林又要大乱了。而他们必须在此之前赶回去,凑凑热闹,呃不,是安抚安抚他们。“其他五位长老有消息了吗?” “快了吧。日、月爷爷,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我们……” “绝对不可以,彤瞳。族长之位怎可随便找个人来代替?这一点身为上任族长的你应该很清楚才对。而且,他是我们苗族有史以来,最有资格的人。”月长老严肃的说道。 “恩,说句老实话,其实丫头你还没他有资格呢。”日长老不怕死的说道。 “你说什么?!”纳兰彤瞳捏紧手中的笔,眼露凶光。她会比不上一个小破孩?“我哪里不如他了我?” “彤瞳。”游宵拉拉她,让她别冲动。 “别劝,我今天就让她明白她输在哪里。”日长老还是笑呵呵的说道。“丫头,曾为族长的你,应该知道所需的条件吧?” “恩,身为族长必需有过目不忘,读心术,占卜,毒术,巫术,还有临危不乱的王者气势。”这些她都有了。 “你的读心术只是半吊子吧?只要一离开苗疆就失效了,还有你的脾气嘛,不说你也知道。最后,你还缺了一样东西。那样东西,让他即使没有其他的必备条件,也能够远远的超过你。”月长老很不客气的戳了她的伤口。 “爷爷~~”干嘛嘛,这样也太过于坦白了吧?“那样东西是什么啊?” “彤瞳,爷爷问你,咱们彩苗族的圣色是什么?”月长老放下手中的工作,转身给自己倒了杯茶。 “蓝色啊。爷爷,这连阿宝都知道好不?”这跟她比不上他有什么关系啊?( 阿宝是这一带有名的傻瓜。) “族长的眼睛,也是蓝色的。”一道声音伴随着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传进了屋内人的耳朵。 纳兰彤瞳和游宵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不可能,那明明是双黑不溜秋的眸子。”他们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错? “那只是幻术而已,当初捡回那奄奄一息的他,原因就是这个。”不然以为他们八大长老很闲啊?“后来,我们教了他怎么隐藏这个秘密,而他也没让我们失望。一学就会,根本不假他人之手。他,是天生来当彩苗族的族长的,这一生只属于彩苗族。” 望着眼前的金、木、水、火、土五位长老,纳兰彤瞳放弃了挣扎,语出惊人的说道。“他之所以会改变初衷,当彩苗族的族长,是你们逼他的吧?” “是。”金长老一点也没有悔恨的承认。 “你们,你们还是不是人啊?他只是一个孩子!”她失控了,只要一想到他为什么会当上族长。“你们真是好样的。好了,别拐弯抹角了,要我们做什么?但,只要结束这最后一个任务,我纳兰彤瞳就就不再是什么八大长老的星长老。”她受够了这群没有人情味的冷血动物! “很简单,刚刚我们占过卜,族长五年之内必会回来。只要你们两代替族长三年就好,三年后,你们的去向,我们决不阻拦。”金长老说着,递了一个蓝色的瓷瓶给她。 “这是什么意思?”她接过,不解的问着。 “只要交给族长,他自然就会明白。”金长老摆明了不足与外人道也。 “你们最好能记住这个承诺。要是没事的话,你们都出去吧,我很忙。”和他们多呆一刻,她都觉得恶心。 金长老也不生气,只对众人使了个眼色,顷时,空旷的大殿之中,只剩下纳兰彤瞳和游宵还伫立着。“别哭,不是你的错。”游宵心疼的擦拭去她的眼泪,柔声安慰着。 “不,这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孤儿也就不会这样。”她不断的摇着头,紧揪着他的衣襟。“他都是为了让我们能在一起,才妥协的。彩苗族族长是不婚的,是,或许他现在还体会不到什么叫爱情,但将来呢?金长老他们不会放过他的。”她终于卸下火爆的面孔,在他怀里痛哭。 他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任由她发泄。她痛,他就陪着她。 只是,孤儿他…… 第三十三章(修) 停在寒冰洞的入口处,天狼眼中有着深深的激动与伤感。自嘲的一笑,便毫不犹豫的走近洞内。越进越深处,冰凉刺骨的寒气迎面扑来。他颤抖着,不因寒冷,只因离那日日夜夜魂牵梦萦身影。 颤抖着手,慢慢抚上那吹弹可破的脸颊,指间传来的真实触感和冰冷,让他的眼里的挣扎越显越深。 “你知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失望。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负我,因为我不在乎,可唯独你不行。我不后悔把心给你,所以你也不能收回,我也不会准许。你以为死是一种解脱吗?呵,我告诉你,休想!伤了我,我会让你比我更痛苦百倍,千倍……”他的眼神越来越疯狂,越来越迷蒙。接着他转身对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风翼与月魄,凄凉的笑着说道。“开始吧,两位叔叔。” “狼儿……”风翼望着他越显深沉的绿眸,心中一阵抽痛。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看到他已自动自发的伸手取过自己手上的绳子,往他自己身上招呼,只好叹了口气帮他把他全身上下都给绑好。 “风叔叔,我……”望着那纤弱的身躯毫无生气的躺在寒冰床上,他痛苦的闭上双眼,哑声说道。“再来一根吧。”无论她怎么对他,他还是放不下她,他还是见不得她有任何的受伤。 风翼和月魄先是一楞,随着他的视线,又笑着应声好。傻小子,这绳子可是火烧不断,刀砍不断的。 “我们出去了,最多三天。”风翼拍拍他的肩膀,和月魄并肩往出口走去。 “如果收到世溟的信号,就结束了。”他答应过的,老地方,老规矩。 两人什么都没有回应,因为他决定了的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所以他们只能等待,但他们愿意等,也只能等…… 留下的天狼静静的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冰柱,他的嘴角居然出现了满足的笑容。是的,他好满足。因为,他的报复就要实行了。他要让她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放过他的。他要让她知道,她究竟伤他多深。他更要让她知道,他难受,她也别想好过! 随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天狼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滴,紧皱的眉头和紧咬着的牙关,明显的让人看出他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紧接着,他的面孔开始扭曲,身子不住的颤抖,被绑于身后的双手不住的紧握着。可无论如何,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眼中透露着痛苦与挣扎,喘息也越来越浑浊。 可不过一会儿,他就闭上了双眼,像是不愿她看到他的挣扎与痛苦。慢慢的他开始隐忍的闷哼出声,身子不住的蜷缩颤抖着。终于,他的身子倒向地面,可微睁的眼中却清晰的让人看到不屈服的倔强,与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情绪。 中秋节的夜,终于到了…… 砰砰砰,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响声之后,漆黑的夜空立马变的缤纷灿烂,光彩夺目,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为什么不出去和他们一起玩?”乐飞依然笑脸盈盈的出现在厨房门口,看着冷世溟忙碌的身影。 “太吵。”他简单明了的回答,手一瞬也不停的搅动着锅中的汤。 “那不叫吵,那叫热闹。璇儿喜欢热闹,那样可以让她放开心中的伤感。”他循循渐进的教导着他,一点也不吝啬的拿出任璇儿这张王牌。 他的手明显一顿,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可是热闹过后,伤感依旧伤感。我宁愿自己舔着伤口,学习如何不再受伤。”他第一次对他讲出心中的话。 没想到乐飞居然大笑了起来,带着一点挫败。“哈哈哈,算了,你这死脑筋我也懒得理你。透露一个消息给你,璇儿把自己给弄丢了,帮忙找找吧。”要是真让人捷足先登了,他就不信他不在乎。 “不差我一个。”他无情的一口拒绝,只是心中却隐约浮现出一丝丝淡淡的不安。 “确实不差你一个,但是,如果找不到她,你这一天的忙碌不就全白费了?”乐飞露出一抹心知肚名的笑,转身来到他身边。“可惜了这么碗香喷喷的寿面啊。”他故作惋惜的闻着阵阵的香味。“璇儿真是有口服啊,想我就没这等好运。只有我做给她的份,男人真不好当啊。” 冷世溟技巧性的挡开他欲伸向面的手,迅速的把面装进食盒,白了他一眼。“我想村头的林大妈非常乐意帮你。”末了,他挑衅地一笑,提着食盒走出厨房,消失在黑暗之中。 “臭小子,我可无福消受。”呵呵,居然会开玩笑了,这算是开窍了吗?被丢下的乐飞颇感欣慰的摇头笑道。 缓步在灯火通明的路上,冷世溟的眸光黯淡了,紧抿的薄唇不难看出他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手不自觉的抚上食盒,指间传来的温度更让他紧锁住了眉头。抬头又环视了一遍四周,心中的担心又无可抑制的蔓延了。 到底到哪里去了,平时常去的地方,热闹的地方,凡是有一丝可能的地方,他都找遍了。但,她究竟在哪里?难道说,上天连这么一点机会都不肯给他吗?他不奢求别的啊。 他,只是想实现自己的诺言而已,只是想和她说声再见而已,仅此而已…… 正当他眼中满是迷茫之色时,一双小小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手腕一凉,一只通体银白的手环赫然出现在手上。手环在黑色衣料的衬托下,异常的刺眼。 冷世溟紧皱住了眉头,望着笑脸盈盈的孤蓝隐,用着低沉的嗓音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硬压下伸手摘除的冲动,希望他能给他一个过得去的理由。 他,不需要白,更加的讨厌白! 孤蓝隐拉着他的手,抚摸着镶嵌在银环上,晶莹剔透的寒冰石。“很适合你啊,真是应了那一句俗语,‘万黑丛中一点白’。”他打着马虎眼,心虚的不敢抬头。 “是‘万绿丛中一点红’。”胡说八道什么呀?他没好气的作势要摘下来。 “不要!”他死命按住他的手,在他半是逼迫半是不解的眼神中继续说道。“不要摘下来,好不好?”他说着,忽的撕下右手手臂上的袖子。“好不好?哥哥。” 一只闪烁着淡淡蓝光的手环出现在皎白的手臂上,明显的可以看出,他的和他的本是一对,只是一蓝一白而已。只是由于他的手腕太小,只能佩带在上头的手臂上。 犹豫了好一会儿,冷世溟才缓缓的蹲下身子。“喜欢就戴着吧,藏在袖子里就看不到了。”然后,他无言的帮他整了整衣服,看着那缺了一边的袖子,无可奈何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回去换件衣服吧。”他无法拒绝,也不忍心,只因他那一句哥哥。是啊,他是他的亲人啊,自己怎能拒绝自己的亲人呢? 而且,他,也不想拒绝…… “恩。”孤蓝隐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又蹦又跳的往回去的方向跑去。 “蓝隐!”不知为何,冷世溟看着他离开,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虽然只是一瞬,但那是真实的存在。 孤蓝隐听到他的声音,也感应到了他的担心,随即回过头开心的说道。“师傅,蓝隐等你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回家。”说完,他便立刻跑了。 直到失去了孤蓝隐的身影,冷世溟才慢慢的调回视线。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手腕处传来的淡淡的冰凉。好久,才又继续迈开脚步,他要去完成他最初的目的。 只是心中的不安为何变大了呢?好像那一年的冬天,是那样的无可奈何,那样的措手不及。这是错觉吧?应该是吧。 只是他还没弄明白,就被远处山上若隐若现的星亮给吸引了。那是什么?山上着火了吗?正当他疑惑不已的时候,一丝嘈杂模糊的谈话声传进他的耳中。 “小小姐到哪里去了,怎么每年总是这样,一到这时候就消失了,真扫兴。”粗嘎的嗓音带着丝丝的抱怨。 “就是。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那么难找。” “再过一会儿就该出现吉兆了吧?再不回来可就得不到神的保佑了呢。” ………… 剩余的谈话,冷世溟没有听进一丝一毫,脑袋中只一直重复着‘吉兆’这两个字。吉兆?什么吉兆? 正想置之不理,视线却又对上远处那点星光,脑袋中,似乎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今天晚上吹的是东南风吧?应该能够放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折纸鹤玩玩,好打发日子嘛。’ ‘虽然我没怎么出力,但,我还是很累啊。而且,每年我都看不到你们说的什么吉兆,已经很衰了好不好?’ ‘默默无闻的人总是比举足轻重的人来的快乐,那种牵一发动全身的日子,我一点也不想体会。’ ………… 联系着这些话语与她最近怪异的动作,脑中灵光一闪。原来…… 望着那星星点点,冷世溟的眸不再迷茫,反而带着无比的清澈与光亮,像是要把周围的灯火,通通的都比下去了。快速的移动着脚步,当逐渐远离人群的时候,才使出绝顶的轻功,往那容易让人忽视的光亮飞去。 任璇儿,你骗得大家好惨,却又那么令人怜惜。 心头,一种莫名的情感似乎,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了。以至于,忽视了那抹曾撞击着心底的不安。 冷世溟不知道,原本要等他,要和他一起回家的弟弟,此刻以葬身深不见底的悬崖。只留给他一张令他无法忘怀的笑脸,和一切都无法重来的无奈,以及深深的眷念与悔恨…… 任璇儿呆望着天,洁白的月光照射着她,为她镶上一层淡淡的光圈,让她整个人更显虚幻。夜风轻轻吹拂着她,衣诀飘飘,仿佛一不留神就会随风而逝。 痴痴的望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冷世溟几乎忘了最初的目的。她真的好适合白色,月光下的她,让他有种想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的冲动。 但,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或许,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再冲动吧。自嘲的在心中一笑,他无声的走到不远处的亭子里,安静的等她回过神。 慢慢的,任璇儿移动着脚步,走向那欲展翅遨游的孔明灯,拿起地上的剪刀。‘咔嚓’一声,绳索断了,风终于如愿以偿的带着孔明灯往空中飞去。风吹舞着,连带着四周的纸鹤,飘飘洒洒的落在任家庄的没一个角落。其中,包含着她无尽的言语与祝福。 吉兆出现了,远远的看着那欢呼的人群,虽然渺小,却活的那么真实,无拘束。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也不用装做开心,这才是真正的体味人生啊…… 收起愁颜,微笑的转身。“好香啊,肚子饿了。”她是任璇儿啊,绝对不认输的任璇儿! 他看着她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宠溺的笑容,可只一瞬。 “怎么想到来这里找我?”她拿起一块月饼,随口问着。 “运气好而已。”打死他也不说,他是如何想到的。 “哦,那你运气还真好。”她应着,又趴了一口面。“对了!没被人发现吧?要是发现了,我就真的要去闯荡江湖了。”她可不想被大家‘围攻’。 “没有。”顿了顿,他又说道。“江湖太危险,你不适合。” “会吗?没试过怎么知道适不适合呢?万一我真的适合江湖呢?”她半真半假的说道,喝下最后一口汤水。哇,太好吃了,舌头差点就也吞下去了! 他沉默了好久,知道自己在怎么劝,都不能令她改变主意,索性换了话题。“为什么要放孔明灯?” “听说只要把愿望写在孔明灯上,风就会带着愿望飞到神的身边,这样,你的愿望就会实现了,而一千个纸鹤。”她说着,眼中突然闪现过一抹调皮。“那是我贿赂神的,让他准许我插队,早日实现自己的愿望。” “是吗?”他半信半疑的问着,不动声色的将她的话藏在心底。 “当然了,我都试过了呢,而且很灵的哦。”她脸不红气不喘的保证,一派正气的气势硬是让他无条件的相信了。“木头,你的愿望是什么?不准说那些打打杀杀的,说点别的。” 愿望吗?不准打打杀杀的,啊,有了。“我希望能够忘却红尘。”这样,就可以不用再去理会所有。 “……红尘也包括我吗?”任璇儿幽幽的开口,忧伤的眸子直视着他。直到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才打着哈哈道。“呵呵,开玩笑拉。谁,谁叫你,你说的跟要出家似的。” 冷世溟见状,只能不自然的扯扯嘴角。眼神飘忽不定的四处乱瞟,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所说的红尘包不包括她,所以他无法回答。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着,不知还有什么话题能让他们忘了心中的忧虑。而他们也很有默契的不开口,望着星空不发一语的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任璇儿只觉得眼皮不停的在打架,一点也不由她自己能控制。 “璇儿。”这时,他突然开口叫住她,只是他的眼里带着丝丝的愧疚与不舍。 “恩?”任璇儿强打起精神,忽视昏昏欲睡的感觉。 “生日快乐。”在她倒向桌面的时刻,他终于说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话。 任璇儿带着快乐的微笑进入梦乡,因为她听到了那句‘生日快乐’。她真的好高兴,高兴的几乎要大笑,可是身体却不允许她这么做,她怎么了?生病了吗?真是讨厌的感觉呢。 他无言站起身,脱下身上的外衣紧紧裹住她,为她挡住呼啸的夜风。静静的望着她绝美的容颜,好一会儿才弯下身子,打横抱起她,往山下走去…… 安置好昏睡的任璇儿,冷世溟快速的回到房间,却没有如想像中能够看到那小小的身影,霎时,心凉了一半。 握紧手中的纸张,子夜般的星眸中有的只有深深的悔恨和担忧。为什么?为什么?他已放弃了所有,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深吸了口气,缓缓睁开禁闭许久的双眼,毫无情绪的双眸让身上的冰冷气息愈加的深沉了。望着手腕上的银白,许久才朝天空一弹指。接着,带着一银一灰的狼,迅速消失在任府,消失在任家庄,消失在她能够触目的每一个角落…… 夜空中,一阵阵血红色的烟火绽放着,异常的灿烂,鲜艳的刺眼…… 空中,飘舞着五彩斑斓的纸鹤,混合着迷雾般的白色粉末。谁也猜不出,那粉末曾是两张写着不同的话语,可都几乎让他发狂的信息—— ‘师傅,我先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不要担心哦。’ ‘你的离开,换得全村人的安全。也包括那只,迷途的羔羊……’上头一个抢眼的红色‘御’字…… 望着空中的灿烂,风翼等人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在反复的擦亮双眼后,确实那是真的存在后,才像一阵风似的冲进寒冰洞中。 触目惊心的狼藉映入四人眼中,让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静望着眼前的一切。一只被五花大绑的雪色白狼不住的颤抖着,嘴角流动着鲜红的血渍,滴滴滴在冰上,形成一副诡异的图像。 像是有所感觉地,它艰难的抬起眼皮,伴随着粗重的喘息望着来人。然后眼神复杂的看了眼那安详的身影,紧闭上了绝望的绿眸,似是在诉说着—— 为什么,你还是不愿醒来…… 为什么…… 风翼暗叹着气,伸手抱起冰冷的白狼,静静的说道。“狼儿不怕,四位叔叔带你回家……”暴风雨,总算过去了…… 良久,寂静的寒冰洞中,紧闭着双眸安睡着的少女,眼角一颗晶莹的泪水缓缓流落。滴在寒气滚滚的床上,溅起融入寒气之中,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洞中…… 夜空中的烟雨却更加的灿烂了,在这安静的空中肆意绽放着,就像江湖之中的腥风血雨,层层不断,谱出一则则爱恨情仇,生死离别…… 到最后,除了叹息,江湖儿女还能剩下什么……得到什么…… 第三十四章 放任身子趴在冰冷的桌上,任璇儿不发一语的望着桌上的飞刀,那把充满霸气与神秘感的飞刀,一颗心慢慢的往下沉,随着时间慢慢的流失,渐渐冷却。 他,还是走了,没有给她一丝挽留的机会…… 要不是有飞刀为证,她都快要以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在做梦,或许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他,就像五年前。可是,心里真的好痛。 时间缓缓的流逝,屋内夕阳的余晖随之黯淡,黑夜终于来临了,但她却依然没有任何别的动作,只静静的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又似想通又似放弃的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深深的看了眼飞刀,经过再三的犹豫后,还是一手超起它,放入桌上一个早以预备好的锦盒内。盖上盖子的那一刻,泪珠终于离开了倔强的眼眶,滴在暗黑色的锦盒上。漆黑的室内,湮没了她的一切表情。 房外,程风静静望着紧锁的大门,心里一阵抽痛。正想上前敲门,却倏的止住了手上的动作。努力的甩甩头,刚刚似乎有什么片断闪过脑海,可是却快得让他抓不住。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呢?甚至因为一些或许根本不存在的幻觉,而失去了上前的勇气。 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看了看手上早已冷却的饭菜,最终还是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或许,她只是需要一个人静静,不喜欢人打扰。而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她能够明白谁会一直陪着她而已。这没碍着谁,那个人本来就打算放弃的。所以,他没有做错。 是的,一切都是成全他们三人而已。他不后悔,也不需要后悔的。 夜色,似乎又暗了些…… 灰蒙的树林中,兵器碰触的声音回荡着,光听着就可以让人知道里头正进行着激烈异常的比拼。 终于,声音陡然停止,接着而来的是阵阵得意的狂笑。 “哈哈~~什么‘北虎’,现下一看也不过尔尔。连我''一剑笑''都能轻易将你制服,你也未免太对不起‘北虎’这称号了吧?”一剑笑放肆的嘲讽着,一手持剑抵着另一个男子的喉咙。 “哼,至少我江虎行事光明磊落,我他妈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江虎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一点也不在嘴上吃亏。 “光明磊落?凭你也配吗?挟持相爷的千金,让她不明不白的暴毙,这也能叫做光明磊落的话,那我‘一剑笑’所做的事,岂不是在为自己积阴德?”他依然在嘲笑,完全不知黑暗中,正有一双犀利的眼眸静静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你要杀就杀,老子今天落在你手里,怨不得别人。”他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心痛,没让任何人发现。 树上的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眼里盛满复杂的情绪。 “这是当然,相爷出黄金五百两要你的命,你应该感到骄傲才对。”一条命能这么值钱,干了这一笔,下半辈子他‘一剑笑’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如此想着,便有所行动。手里一个发狠的剑诀,泛着银光的长剑就往江虎身上刺去。 “锵!”一声尖锐刺耳的响声之后,硬是让本要刺向江虎的剑尖转向别的方向。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在场的两人先是一楞,然后戒备的看着四周。 好强的内力!居然用这么一颗小小的石头,把他的手震到现在还在发麻。‘一剑笑’暗瞩,想着对方是什么身份。“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呢?”在背地里暗算别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明显忘了自己也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一点也不自律的在心里数落着别人。 躲在暗处的人也不隐藏自己,发动内力从高高的树上一跃而下,完全没发出任何的声音。到达地面之后,只拿着冰冷的眼神看着两人。 看着来人,两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来人一身黑衣,手持一柄寒气逼人的好剑,戴着能遮住大半张脸的铁面具,让他们立刻明了他的身份。特别是那双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冷眸。 而江湖之中,唯有一个人才能拥有如此的神情和装扮。那人便是杀手中最为神秘的一员,黑白两道无一不给面子的天下第一杀手——暗夜。 传闻,暗夜自十三岁出道以来,只接过寥寥数几的几单生意,可单单的价钱都是一般人的好几十倍。原因无他,只因那些都是江湖之中无人敢接的,可他却从未失过手。再说,他的神秘也是杀手中最为突出的一员。他从不给任何人留下联系的方式,只在他有杀人性质之时,才会通知众人,信号为血红色焰火。只接自己满意的生意,凭自己的心情。三年前暗夜接下一单根本不可能的生意——暗杀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五王爷。不过说也奇怪,自五王爷死在他的剑下后,江湖之中,就再也没了他的踪影。 可前几天,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夜,又重出江湖了!不止如此,短短的几天内,死在暗夜手下的一流高手,是他退隐以来的好几倍! “暗夜吗?”一剑笑试探的叫了一句,可没得到任何的回复,又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即使是杀手界的好手,也要遵守江湖规矩行事吧?”言下之意就是请他别插手这件事。 “……我没打算插手。”暗夜的语气非常的平常,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既然如此,‘一剑笑’在此谢过阁下了。”他暗松了口气,右手微麻的感觉让他又防备了起来。可是一想到只要把手中的剑刺入江虎的胸膛,黄澄澄的金子就是囊中物,便立刻提起真气,目标就是江虎。 江虎躲也不避,反而闭上眼睛等着,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解脱。这一幕,完全落入了那双冰冷的眼神。 “啊~~”惨烈的叫声回荡在树林中,让原本闭上眼的江虎霍的睁眼。看着脚尖前‘一剑笑’睁大双瞳的透露着不敢置信和控诉,似乎在诉说着‘为什么?’ 抬眼望着眼前手持着正滴着血的剑,却面不改色的暗夜,一股深深的额寒意从江虎的心里升起。 倏的,暗夜把手中的剑往空中一抛,剑便犹如有人牵引般在空中转了几圈,回到他的手中。仔细一看,上面没有了丝毫血渍,反而是‘一剑笑’原本白净的面孔上多了几颗豆大的血珠……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暗夜也有暗夜的规矩。不喜欢不劳而获,就是暗夜的规矩。”暗夜把剑收回剑鞘,嘴角含着冷笑,冷眼看着江虎。 “能死在闻名天下的暗夜手中,老子我这辈子真是值了!哈哈~~~来吧。”江虎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迎上暗夜的冷眸。 暗夜的手缓缓抬起,就在江虎以为他是在凝聚真气,打算给他一掌的时候,暗夜却出乎他意料的摘下脸上的面具,江虎霎时楞在了原地。 这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隐藏在面具下的居然,居然是这么的绝世容颜!而这样貌,分明就是冷世溟!“有没有兴趣去个地方?” 被不带感情的声音拉回来的江虎先是皱了皱眉头,思考再三后回道。“如果是相府的话,杀了老子会比较快些。” 何止呀,还能得到五百两黄金呢! “暗夜不动他人动过的猎物,更不动有求死之心的猎物。”说着,也不等他的回答,把手放在嘴边吹了个规律的口哨,一马两狼飞快的向他的方向跑来。 “那地方是哪里?”为什么暗夜会让他看到自己的容貌呢?难道他就不怕吗?还是,他另有打算…… 调整着马背上沉甸甸,胖鼓鼓的布袋,冷世溟跨上马背说道:“邪教。” “……我去。”那个和‘御剑门’争斗不断的‘溟风教’啊,暗夜和它有什么联系呢?难道,他也是‘溟风教’的一员? 冷世溟盯着他看了好久,才缓缓说道。“在下冷世溟,‘溟风教’教主。”说着,他再次唤了一匹马。自然到连他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 江虎不客气的跨上马,“在下江虎,兄弟叫我虎子就好。”他脑袋少根弦的和先前几乎要了他命的人,称起兄道起弟来。“不过,兄弟我有个问题想问,‘溟风教’很穷吗?”不然,哪有让教主亲自出来做长工的道理? “没有。”说完,冷世溟驾着马,往前方跑去,身后,两只狼紧追不舍。 “兄弟,等等我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要是‘溟风教’真的养不起我,我就不到府上打扰了……”江虎赶紧追上去,他可不想把人给弄丢了,而少了去见识见识‘溟风教’的机会! 一路上,江虎几乎从未闭上嘴过,让冷世溟不由得怀疑,自己到底发什么神经。居然为了那哀伤的眼神,而带上他!低头看了眼布袋,和掩藏在黑色衣料下的手腕,眼里的决心、希望与担忧加深了。 “蓝隐,不准你有事,听到了没有!我冷世溟,不准!不准我唯一的弟弟有事!”他在心里发着誓,强硬中带点乞求……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竹屋内的没一个角落,床上一个脸色惨白的小男孩静静的躺着,微弱的呼吸几乎让人感觉不到。缠着头的白布微微渗着红,脸上也不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让人看不出原来是何样。由此可推测,掩盖在被子下的身子,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裸露在被外的手上的蓝色手环,却轻易的让人认清了他的身份。奇迹般的,他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下。但,接下来却没有丝毫要清醒的模样,让正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眸子又染上了失望…… 第三十五章 病来如山倒,这句话就是任璇儿现在真实的写照。而‘不病则已,一病惊人’这话此时也为她专设。 望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佳人,程风伸出手狠狠的敲向墙,却无法遂心。 乐飞鬼魅般出现在他的拳头前,眼神坚定的对他摇摇头,“现在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该想办法怎么止住璇儿的高烧。” 程风颓废的放下拳头,纠紧了眉头。“我知道,可我就是该死的办不到!我根本就止不住,没有一丁点的眉目。能用的,该用的,我都试过了。肖爷又出去云游去了。”连个小小的烧都退不掉,他真是个庸医! “会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而且我相信她一定会好过来的。”因为她,有太多的牵挂在这世上,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的。“要对她有信心,恩?” 回到床沿,紧抓着任璇儿的手,程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他对她一直是有信心的啊,从头到尾没信心的人是他啊。璇儿,求求你,睁眼看我一眼,就一眼也好。求你给我一点信心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教教我……“璇儿,我已经让人出去找他了,你醒来啊!你这样闭着眼睛,怎么去看他,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大家的心。还有,再过不久,外公外婆就要回来了,那时侯你是不是也要伤他们的心……” 他话中的‘他’,不言而喻指的是冷世溟。 程风就这样一直和没有知觉的任璇儿讲着话,连端着药的宫晴瑶进来都没有发觉。她和乐飞对视了一眼,见后者对她摇摇头,也纠住了眉。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人都会吃不消的,该怎么办? 正当一屋子中,只剩下程风的话语的时候,云伯慌慌急急的跑进来。“乐护卫,乐护卫,小小姐有救了,小小姐有救了!” “你说什么?”乐飞心下一惊,赶紧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喘过气。 而更快的,一道白影快速闪出门外,不一会儿又迅速的折回。“大夫呢?大夫在哪?!”程风紧纠着正要喝水的云伯,激动的问着。 云伯被他摇得头昏眼花,还是乐飞顾大局的解救下他。“程风,你冷静一点,这样根本无济于事,你平时的镇定都到哪里去了!” “对不起。”说着,他放开手,又重新回到了床沿坐着。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任璇儿,仿佛其他的都已与他无关。 乐飞长叹一声,接着继续问云伯。“云伯,刚才你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真是,事情怎么变得这么乱了? “外头有位自称包制百病的‘许须九’郎中求见。”云伯完全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病急乱投医。“许须九?”好拗口的名字,这又是哪号江湖人物?“算了,随我出去看看吧。”事到如今,要通知风吗?毕竟璇儿对他是那样的重要。 大厅中 一个满脸胡须,衣着从上到下长满补丁的老者悠闲的坐在椅上。自在的敲着二郎腿,喝着茶,很是享受。 乐飞一进大厅就看到这副景象,呵,怪不得叫‘许须九’,真是人如其名。不招痕迹的白了云伯一眼,什么人都往家里招,真不知道这管家是怎么当的。“敢问这位就是‘许须九’大夫吗?” “不错,正是在下。”许须九抬眼答道,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虐笑。 “哦,敢情阁下是饿了,我这就让人为你准备吃的。”然后就给他立刻滚蛋!“云伯,吩咐下去吧。” 云伯领命走了,心里好奇着他为何不是在意任璇儿的病情。 “恩,还满有待客之道的。既然如此,老夫我就高抬贵手,为你家小小姐治病。”许须九连连点头,覆着自己的胡须,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看着乐飞。“对了,人呢?” 不知为何,看着这笑,乐飞竟觉得异常的熟悉。怪了,他什么时候和江湖郎中打过交道了?“哦,这就不敢劳烦阁下了,我家小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又不是找死,干嘛给不相干的人治? “啧啧,幸亏沿途听说乐护卫的为人,不然听了你这话,鄙人还真会以为你有什么居心呢。”他的眼里笑意更加深了。“毕竟这府里的主子又不在,小小姐又染上风寒,只剩下一些老弱腐儒,很容易引人遐想啊。” “你!”乐飞气结,这人专门来找碴的吗?“来人,送客!” “哟哟哟,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吗?”许须九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光芒,可惜正在气头上的乐飞根本就看不出。 “你找死!”敢怀疑他?他谁啊他?气急的他‘刷’的抽出腰间的软剑,朝许须九攻去。 而后者似是早已准备好似的,抄起桌边的招牌,一把剑就隐于其中。眼明手快的接下凌厉的招式,从容不迫的反击、防守。转眼间,两人已过上了百招。 乐飞接着招,心中的疑问却愈变愈大。这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对他的招式都知晓一二,而且似乎是故意惹怒他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吗?仇家吗?不可能,他为人可好了。熟人吗?也不可能啊,他的朋友之中怎么可能有这么无聊的人。呃,等等,无聊的人。啊!是他!就只有那人会那么无聊,只为了能逼他使出那招,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可惜啊,似乎被看穿了,不过你别想逃了这回。”说着,他的攻击更加的尽全力。 快速躲过攻击,乐飞冷笑道。“哼,休想。” “说不想就不想,我是那么受教的人吗?”他说着,不停手上的动作。 “喂,我说,你是太闲了吗?不好好在山上呆着,跑我这凑什么热闹?怎么?‘溟风教’解散拉?”哇!真狠,要不是他躲得快,肯定回老家陪老伴去了。 “谁叫你嘴巴这么毒?‘溟风教’解散了的话,你也别想闲着。”哼,到时候就算用绑的,也要把他拉下水。兄弟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谁准你来的?” “当然是这家的姑爷罗,不过他在路上耽搁了,相信没个两三天是来不了了吧。”看他多够朋友,放着那压死人的公务不处理,专门来探望老朋友。 乐飞嗤之以鼻,耽搁?根本就是他制造麻烦嘛!真搞不懂,为了让他出招,值得吗?不过,说起来风的脾气也太好了吧?这样的耽搁也能忍受二十来年。啊!糟了,关顾着分心,看来这下真要使出那招了。 见他的动作,许须九的眼眸染上欣喜。恩,真是不虚此行啊!哼哼,瞧他怎么破他的招! 突然—— “住手!”伴随着一声怒吼,一个青色的身影硬是插入两人中间,替乐飞挡下了一击。 “哈哈~~~看来你是没那命见识我的招式了。”乐飞旋身飞开战场,幸灾乐祸的看着收回内力的许须九。 许须九咬牙切齿的瞪着乐飞,可恶啊!就差那么点了,风啊,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这时候来啊? “简直胡闹!”风翼冷着一张脸,靠进许须九,伸出手快速的拔下他满脸的胡须。“雪堂主,呆会儿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说着,他转身走向乐飞。两人交谈了几句,立刻往任璇儿房里奔去。 被留下的雪羽撇撇嘴,解释啊?切,说了二十多年了,他听不累啊?真是! 推了推楞在任璇儿床前的风翼,乐飞对他点点头。好像在说:“看吧?我都说很像了。” “……璇儿。”真的好像,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请大夫了吗?”额头好烫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大夫请了,药也喝了。”可还是没什么效果。程风心痛的说着。 “……雪羽,东西拿来。”风翼沉吟了会儿,转而瞪向雪羽。“别告诉我你给丢了。” “绝对没有!”说着,他立刻从怀里拿出一个绿的晶莹的葫芦挂坠交到风翼手里。开玩笑!他雪羽虽然爱玩,但至少还是明白不发威的老虎,它还是老虎这道理!风翼把这玩意儿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弄丢了?他还不想他这好兄弟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二十年前那一经历,打死他都不要再看上一回! 风翼接过,见玉坠毫发无伤,脸部线条明显柔和下来。小心翼翼的扶起任璇儿,给她挂上玉坠,接着再让她躺下,细心的盖上被子。 “这样就……完事了?”雪羽张大嘴巴,他还以为风翼还有什么身藏不露的本事呢! “璇儿一定会好起来的,小时候无论生多大的病,只要带上它,就会很快的好起来的。”风翼笑笑说。“只是,璇儿去天山的时候忘了带去。” “这什么东西啊?这么神。”雪羽好奇的问,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随手丢了,不然……光想想就忍不住背脊升起一阵寒意! “我也不知道,在璇儿三岁的时候,在山上捡的。”璇儿是这么说的。“那时本想继续问清楚,可她却大病了一场,因而失去了我想知道的那部分记忆。” “我怎么没地方捡?”雪羽不以为然的在心里暗暗反驳道。 “雪羽,还记得‘幽溟教’被三大门派围攻的前一个月吗?我曾召集所有的人,问了他们一个奇怪的问题。”那也证实了这玉坠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 “哦,我还以为你那时吃错什么药了呢。随便问别人传家之宝长什么样,或者是想要什么东西当传家之宝。原来目的是这个啊,不早说。害得我们一个个都遭受然那家伙的荼毒。”想起来就觉得呕的慌。 乐飞灵机一转,一本正经的看着雪羽。“然,你的传家之宝是什么?你们冷家的传家之宝应该很特别吧?” 雪羽笑笑,接着故做思考状。“那是当然了,也不看看我冷幽然是谁?就算祖先没有什么传家之宝,我也会造一个出来。”自恋的扬起了下巴。 “哦?不介意的话,给我瞧瞧吧。” “呃,这叫我怎么好意思嘛。”故作扭捏的推三阻四后,又继续说道。“好吧,真是的,搞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然后站起身子,从头到尾整了整行头。“怎样,不错吧?” “在哪呢?”乐飞四处观望着。 “啧,看哪里呢,不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说着,他摆出一副你很不识货的表情。但见到乐飞用‘别开玩笑了’的表情看他,便看似挫败的说道:“怎么,不像啊?我可是冷家名副其实的九代单传啊,我不是冷家的‘传家’之宝,谁是啊?”说完,雪羽挤眉弄眼了几下,便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亏他冷幽然在那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真不知道该说他乐观还是少根筋。 风翼淡淡的笑了笑,眼中一闪而过些许悲伤。呵,开玩笑吗,或许吧。毕竟,有时冷幽然的心思可是很难猜的啊,即使是他最亲近的人! 乐飞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思考着到底该不该说冷世溟曾来过。按道理他该说出来,毕竟在这世上,除了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外,最让他牵挂的,也大概就只有这几个孩子了吧。可,也答应过溟儿不说出来的。唉,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顾到了这边,又顾不到那边。 正当大家都沉闷不已的时候,却传来了程风欣喜若狂的声音。众人立刻奔到床边,赫然是刚刚奄奄一息的任璇儿醒来了。只是她的眼神依旧茫然,却在接触到那张只有在梦中才看得见的容颜时,不争气的流下泪水。“爹,真的是你,璇儿又梦到你了,璇儿好想你啊。爹。” 见她的泪流的更凶了,风翼心中一阵纠痛。“璇儿不是在做梦,是爹来看你了。爹也好想璇儿,有好多话想和璇儿说,所以璇儿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他说着,怜惜地轻抚着女儿的发。 “恩,璇儿会乖乖的听话,爹不要走。”此刻的任璇儿真的好脆弱,似乎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永远的消失到一样。 “好,爹不走,爹会陪着璇儿。”他顺从的说着,看着这么多年不见的女儿,整颗心都被亲情所占据。毕竟这个人小鬼大的女儿从小到大,向他撒娇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啊。他当然要好好的珍惜罗。 屋内众人见状,都无声的退了出去,不愿打扰这天伦之乐的美图。 这一觉,任璇儿睡得好甜好甜。梦中,她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时光,是那样的无忧无虑。她不由的想,或许是因祸得福吧,这场病不仅能和爹团聚,还忆起了那曾经被她遗忘好久的回忆。那个一直逼她脱掉面具,一直要说等她,一直喊着喜欢他的男孩,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那个倔强的‘小瞎子’,现在应该也为人父了吧,毕竟古代早婚啊…… 冷世溟从没想过,迎接他回山的阵站居然会是这样,让他着实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地方。当了这么多年教主,每回回来,大家还真是没有这么隆重的迎接他呢!看看,面前这密集的人山人海,他都要怀疑他们不是迎接他,而是要活剥了他!不过,看到为首戴着面具微笑的男人还那双带点恶作剧的绿眸,冷世溟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苦笑着走上前,展开双臂和久别重逢的兄弟紧紧相拥,报复似的重重拍了他的背脊几下。谁叫他自作主张来着。呵,不过舍得回来,算他还有点良心。 天狼爽朗一笑,也赏了冷世溟一拳。“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呢?” “你说呢?”冷世溟不答反问,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慢慢摘下了面具,已真面目示人。 果然,这举动赢得了一阵阵的抽气声,天啊,这这,这,这男人就是他们的教主啊。这,长得和想像中的确实是很不样啊,还以为他长了张见不得人的脸呢。谁叫他平时总以一副面具示人啊?怪不得他们的。 天狼似是没料到他居然一点也犹豫的,先是一楞,随即大笑着也摘下面具。 这次,抽气声更大了。本以为冷世溟是他们十几辈子中见过最俊美的男子了,没想到他们天狼阁阁主居然比教主的容颜,更加美上几分。让他们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天庭,见到了天神呢! 天狼不以为意,风急雷池般向冷世溟出手,而后者像是早料到般,攻守相对。一瞬间,空地上飞沙走石,蒙胧之中,只见一黑一粉两道狂风不停得变着方向吹着。再眨眼间,已经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见危机已无,月魄笑着出来解决那两人轻重不分的人搞出的漏洞。“好了,大家赶紧回自己的岗位去,当然,我也很希望大家去‘七煞阁’或者‘破军阁’打扫打扫。”无害的笑容,说出的话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立刻跑光。 呵呵,笑话,打死他们也不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那可是‘七煞阁’和‘破军阁’啊!简直可以媲美龙潭虎穴的地方啊,哦不,应该是比龙潭虎穴更上一层楼! 看着自己的话这么有‘效率’,月魄无奈的一笑,却瞥见始终被人遗忘的江虎。“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哦,我啊。在下江虎,人称北虎。”江虎很庆幸终于有人不把他当作透明的了。“是世溟兄弟带我来的。” 溟儿?月魄听罢,上下打量着他,百思不得其解眼前的人到底哪里特别了。呃,也不是,确实挺特别的,满脸的落腮胡子,几乎让人看不出他原来的模样了!唉,冷幽然啊冷幽然,你生的这是什么儿子啊?怎么专门结交一些这么‘与众不同’的朋友呢?“来人,替江公子打点一切。” “呃,堂主,天狼阁主说客房是他一个人的,不准任何人入住。但,也不是没得商量,只要按照教规第一条办事就好。”一个眉清目秀的教徒有点为难的应着。 月魄的嘴角有点抽搐,瞪了一眼正在抖动着肩膀偷笑的花魂后,再对楞楞的江虎道。“这样吧,你把破军阁打点一下,让江公子入住。” “啊?这……是!”这不大好吧?本想反驳的话在月魄‘温柔’的笑下咽回了肚里,接着转身带‘不谙世事’的江虎走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花魂担忧的说道。“月,这不大好吧?”虽然他的心中也在暗暗期待着。 “不好?”月魄突然勾出迷人的笑,“那这样好了,你与他换,如何?毕竟你是主人,这可是基本的待客之道哦。” “呃,呵呵。啊!我突然想起我手头还有些公务没处理,我先走了!”说话间,他已飘到了好几里外。他又不是什么大善人,干嘛要搭上自己的命,去帮不相干的人。 月魄敛起笑,沉声吩咐着。“用最快的方式,我要他的一切资料。”他月魄,绝不允许来历不明的人伤害到这山上的任何一人!即使是一草一木,都不可以! 身后,一个黑影低应了一声,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走了。 第三十六章 崖边,故意避开人群的天狼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冷世溟,用着令人发毛的眼神。而后者或许是麻木,又或者是没感觉的望着前方。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狼才算是放过了他。“喂,干嘛不多在那里待会儿?这么急着回来干嘛?”他说着,极其暧昧的眼神眨了眨眼。 冷世溟瞥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我要的消息呢?” “呃,这个嘛……”他犹豫不决的皱了皱眉,很明显的转移了话题。“对了,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错的话,暗夜好像重出江湖了吧?” “放心,一个子也少不了你。”冷世溟暗叹着气打断他的话,然后随手把手上沉甸甸的袋子扔向他。 天狼接过,手上的重量让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心,他没死。只不过是上鬼门关走了一圈,有缘的话会再见面的。”他毫不顾忌地席地而坐,边说着还边从袋子里掏出黄澄澄的金子,双眼放光的擦拭着。 “我先走了。”看着就差没流口水的好友,冷世溟不禁送了他对白眼。这人,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财迷的性子啊? 一心二用的天狼见冷世溟在听到他的答案后,明显松了口气,一抹好看的笑容挂上了嘴角。“世溟,心情好多了吧?” 冷世溟不可置否的挑挑眉,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儿,长叹道。“随便你,我没意见。”说完,他毫不犹豫的走了,是该向几位叔叔请罪,呃不,请安的时候了。 “呿,这么冷清,好歹我也是为你着想啊。山上这么多人,一个人一张嘴。就算你的剑再快,能快得过‘毫无节制’这四个字吗?”天狼自顾自的擦这金子咕哝着,没让冷世溟听见。“白痴,那女孩不就挺适合你的吗,干嘛放弃本来就属于你的幸福。” 任家庄,任府。 从下午起就一直沉睡着的任璇儿缓缓睁开眼,脑袋还没从混沌中恢复,就听倒一声熟悉又陌生的笑语。“醒了就睁开眼。” 当作没听到的,继续紧闭着双眼,大有一副泰山崩倒于前也不能让她改变初衷的样子。“不要,睁开眼就会发自己现在做梦。” “傻瓜,随你吧。”风翼摇摇头,真拿这女儿没法。“好不容易趁着教主不在,偷偷溜出来看看女儿,岂知她连一个好眼都不肯给我,我看我还是不要自讨没趣,回去好了。至少,她娘会对我笑,听我说话,陪我难过。”他说得好不惹人怜。 “哼,搬出娘来压我,我不会吗?”她气呼呼的睁开眼,嘟着唇。“当初是谁说只要危险一过就来接人家,结果呢?这么久了才来看我。” “好,我道歉。”他说着,举起双手投降。“可以起来喝药了吧,某人可是很有耐心的热了又热,熬了又熬啊,可不要辜负他一番情意。”他说的某人,只要是有心人便心知肚明。 “我当然很感谢他的心意了。”任璇儿不着痕迹的把情意换成了心意,暗示着他别乱点鸳鸯,八字还没一撇呢。 “不考虑考虑?你们很登对。”风翼起身端来桌上的瓷碗,吹凉后喂着她。“他那么爱你,为了你听说还派人去寻找来历不明的人。”而且听说对方还是他的情敌呢,呵,璇儿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呢?飞干嘛不肯告诉他? “一来就想把我嫁出去,我是你女儿耶。又不是没人要,而且我才多大啊?”干嘛一个个都要把她推销出去? “五年还不够吗?”二十岁,不小了。当年他娶心儿的时候,心儿才十八岁呢。 “你也说拉,五年耶,又不是五天,五个时辰,五刻。”说着,她赌气似的夺过碗,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强忍着呕吐的感觉,接过他早准备好的蜜糖,去除一嘴巴的苦味。 “慢点,没人和你抢。习医这么多年,还吃不了‘苦’。”风翼轻拍她的背,帮她顺顺气。 “谁规定会医术,就不会怕苦药啊?家规还是国法啊?”任璇儿讪笑着。“这回可不可以带上我,我真的好担心好担心。” 风翼摇摇头,眼里满是歉意。 “那……你办完事后,要多回来看看。”她开着条件。 点头。璇儿真乖。 “凡事不要勉强。”璇儿就只有一个爹了。 恩,看情况吧。 “明天,我们俩去看娘,好不好?”就她和爹还有……娘。 “锵锵锵~~~~~~”一阵刀剑相向的声音隐隐传来。 “好,一起去。”他们一家好久没团聚了呀!“明天叫飞把屋子修修吧。” “干嘛?眼睛流汗了而已,又不是屋顶漏水了。修什么屋子?”听出他话里的调侃,任璇儿快快的擦去脸上的证据。 风翼失笑,挫败的说道。“恩,就让飞给房子多凿个窗子,房间里就不会太闷了。”这样,眼睛就不会流汗了。 “锵锵锵~~~~~”没有减弱,反而愈来愈大声了。 “不,我要你你帮我开个窗。”做女儿的让爹爹当当‘打杂’的,应该很天经地义吧?恩,是的! “好。爹先出去解决一些事,很快回来。”再不出去,房子就被那两人给拆了! “恩。”目送风翼出房,任璇儿的目光回到了自己的胸前。看着脖子上的链子从一变成二,她无力的呻吟了声,感觉自己越来越身不由己了。自己的人生像被这两块玉,给拉扯着。哦,还有自己的心的一小角,被那个连声再见都不肯和她说的木头偷走了!“卑鄙!不说再见就算了,干嘛还对我下药啊?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我又不是非你不可了。呜~~讨厌的冷世溟,烂木头。”呜~~可是,心丢了就是丢了啊。 冷世溟!你陪我的心来!! 远方,正在受训的冷世溟突然打了个喷嚏。“啊湫!”疑惑的看看了外面的天,真是见鬼了,大晴天的。 月魄皱皱眉,上前摸了摸冷世溟的额头,再把了把脉,又上下全部检查了一遍,才放心的道。“算了,赶紧回去洗洗吧,记得多穿几件衣服,季节转凉了,要小心照顾自己……(省略n个字。)” 步出房门,冷世溟非常受教的回房按照月魄孜孜不倦的教诲与吩咐,把自己整理的干干净净后,上床补眠! “世溟,世溟!”刚数完银两并放回秘密基地的天狼一进门就看到这幅景象,只着单衣的冷世溟连被子都没盖好,就睡死过去了。作为最了解他的好友,他知道他的这一觉是任凭天塌下来都叫不醒,除非他睡够了。真不知道这床的魅力真有这么大吗?这样毫无防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奈的走过去为他拉了拉被子,万一着凉了,耳根子又要不清净了。 “阿爹,娘,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溟儿。不要,不要丢下溟儿一个人……”睡梦中的冷世溟眉头紧锁,双手紧紧抓住天狼的手,就像在茫茫的大海中抓住唯一可以救命的浮木一样,力道几乎可以捏碎他的手。 经过几番挣扎,天狼终于放弃了抵抗。唉,怎么每次倒霉的都是他?看来不等他醒来,他是无法脱身了。 老天像是玩笑还没开够,嫌他还不够倒霉似的,一位按照月魄吩咐送金疮药来的教徒凑巧看见了两人深情挽手的这幅景象,跌跌撞撞的说了句:“啊,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教主你们继续,就当我没来过。”然后放下药后,飞也似的冲了出去。这可是大新闻啊,没想到教主居然和天狼阁主有那个那个嗜好。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赶紧告诉大家去。 天狼那个无力啊,又用力的掰开他的手,可惜还是纹风不动。天啊,他的名誉就这么毁在他的‘手’里了!他干嘛那么好心要帮他盖被子啊?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唉,当初窦儿姐被冤枉的时候,应该也是他这幅光景吧? 果然,经过大力宣传和一传二,二传三的改编下,什么版本的感情纠葛传遍了教内的每一个角落。听了传言的月魄和花魂,气的将两人被罚上了后山的思过崖,时限半年。 一个月后,出外的风翼和雪羽终于回来了,本来是没这么快的拉,可是再待下去,整个任家庄都要被雪羽和乐飞给拆了。在村民们再三的‘热情招待’下,两人终于离开了。一回山,两人就大致的了解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 “轰轰轰~~~”伴随着轰轰声而来的,是整座山剧烈的摇晃了几下,又恢复了平静。 这情况一天都要来个两三回,大家也都见怪不怪的等平静之后,继续做事。刚回来的那段时间,风翼两人着实吓了一跳。了解这是冷世溟和天狼之作后,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随他们去。白天还好,晚上就不那么能忽视了。终于在非人的三个月过后,两人被释放了出来。教内的所有人终于过上了一段好日子。为何说是一段呢?这是又原因的。原来,在‘思过’的这段时间,两人商讨了一切和‘御剑门’做个了断的一切攻击线路。而时不时传来的轰轰声,则是他们意见不和的时候,活动活动筋骨的原因。 三年后,‘溟风教’和御剑门的斗争也几近尾声,两帮人马可以说是非常正大光明的斗了三年。因为,不知是何原因,三大门派没有像十八年前那样的团结起来,可以说是只有‘御剑门’一个门派孤军奋战。起初,‘天音阁’本也是战斗中的一角,可不知为何,半年后,天音阁现任掌门突然率领所有门人,回到了山上,闭门不见。而‘七巧宫’的众人也一概表示,掌门人正在潜修中,不便擅自加入。所以这是非常非常的公平的一场战争。而这,也是冷世溟何天狼所要的结果。一点也没有影响道他们的作战计划,因为,他们从头到尾,似是能预卜未来一样,料定了会有此结果。计划中,根本没有对付其他两大门派的打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世上知道此事原因的,大概只有天音阁几位首脑人物,还有冷世溟和天狼两人了吧。哦,当然,还有猫猫我!!!(*^__^*) 嘻嘻…… 河畔,微风轻吹着,春天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柳条徐徐的摇曳着,透过稀松的柳条向凉亭中望去,似是一切从未改变的一白一鹅黄两道身影,相对做着。石桌上,年代久远的棋盘和棋子依稀在诉说着动人的故事。 “我赢了!”经过三年的岁月,任璇儿脸上的稚气已经完全脱去,可性子依然没什么进步就是了。“哈,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这盘棋居然下了快八年,不过今天终于分出个胜负了。”真是如释重负啊。 “呵,打算怎么庆祝呢?”程风笑着端起茶杯,建议道。“我看去苏州吧?那里风景好,吃的东西也很有名。”更重要的是,有机会见到她爹。虽说这是被家里人阻止的,但她任璇儿要是想去的话,没什么地方是去不了的。 任璇儿神秘的一笑,“其实,外婆昨晚答应我了。”条件是帮忙把舅公家里那位素未谋面的表姐给接回来住。听外婆说,她过的不是很好,如今舅公也不在了,为了让她少受些苦,接到家里住也是好的。可以给她和瑶瑶作伴。 呵,是吗?“那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呢?”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就今晚,我打算偷偷的从后门走。” “因为……小缘?”外婆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让他一个人,即使有他和乐飞陪着。 “恭喜你!答对了……一半。呵呵,回去吧。”还要避开奶爹啊,因为他是不会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事情,也会阻止她。与其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有结果,不如自己奋斗来的有成功的几率。 程风挑挑眉,笑着跟上去了。只要她不丢下他,他就满足了,只要不丢下他啊!三年似乎什么都没改变,但,他可以等啊,一辈子,甚至是永远…… 可,何谓不丢下呢? 第三十七章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自古以来便是一座繁华似锦的城市。虽然此时两派的人马在这座城市中正蓄势待发,可依然无碍它的和平,只因再厉害的武林高手,都敌不过一样东西——民心。而因这僵局,反而聚集了天下间不少的武林高手,只为知道最后的结果,可谓是龙蛇混杂。 本想先去浙江接人,再前往苏州游玩的任璇儿两人,此时正悠闲的在拥挤的大街上逛着。因为在半途中,两人接到人老夫人的飞鸽传书,说是她已逝的表哥一家早已在三年前般到了苏州,没想到还未来得及告诉两人,两人早已偷溜了。无奈之下,只好放任了。而这也正好遂了他们的意,省的他们还要来回的跑。 没啥避讳的任璇儿双手拿满了零嘴,兴奋的四处乱窜,举手投足间吸引了无数惊艳的目光。身后,程风紧紧的跟着她,以防像上次一样丢失了她。有的东西,‘失去’了一次就够了。笑容满面的他手上同样是拿满了零嘴,只不过他只是帮忙拿着而已,每当任璇儿一吃完手上的东西,他就立刻体贴的递给她新的。有了这么好的贴身护卫兼下手,任璇儿这一路走来可谓是衣食无忧,从未停过口啊。 感觉周遭‘垂涎’的目光越来越多了,程风脸上的笑渐渐变得不大自然。眼角瞥见不远处有家看得顺眼的客栈,便不动声色的对脚步明显变慢的任璇儿提议道。“璇儿,我们先到客栈投宿吧,等打理好后,再去舅公家吧?” “恩,也好。”反正人又不会丢,等吃饱后再去也不迟。 终于可以摆脱被人盯着看的场面了!坐在安静的包厢中,程风喝了杯茶,舒服的松了口气。看这趴坐在窗边向外望的任璇儿,程风问道。“璇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是先办私事还是公事呢?”私事是指寻亲,公事是指接人。 “都不想,我现在只想先好好的让自己放松一段时间,别的事,我想暂时先放再一边吧。”好惬意的生活,她只是想要放松一点点而已。只是一点点。 “恩,随你。”她高兴就好。 接着,又是满室的沉默,但他们谁也没有说话,真的像极了享受着难得的舒适与惬意。毕竟,他们都太久没有放松过了啊。 空中,一排大雁排成一个大大的冷字,飞快的飞过。给人们留下百思不得其解。奇怪,这大雁也会认字吗? 虽然是惊鸿一瞥,任璇儿的脸色开始显出苍白。背对着她的程风没有注意到,也理所当然没见到刚刚的奇迹。 冷,冷,这个字会和他有关系吗?任璇儿握紧了手里的蓝色手绢,凝视着这曾经离开她五年的手绢,双眸染上了极少出现在脸上的伤感。为什么还是忘不了?犹记得和那个人在她脆弱的时候,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不顾生命危险的救下她,那样的细心,安慰她。甚至,私自的给了她一句久违了的‘生日快乐’。 她让他看到了她最真实的一面,而他的愿望却是‘忘却红尘’啊!她该放弃了的,不是吗?为什么三年了,还是做不到? 目光回到不离身的挎包,任由时间飞快的流逝,始终望着,望着…… 冷家堡,苏州有名的武林世家,百年前也曾在江湖上雄霸一方。可惜,树大招风,风光一时的冷家堡还是让人一夜之间给灭门了。至于有无生还者,以无从考证了。而这座庄严肃穆的宅院也就这么荒废了百年。而后,不少富裕人家曾入住此宅,结果却是家道中落,不得善终。而两年前,这座被传为不详的鬼宅却搬进了三个俊美男子以及一些家仆。此事一夜之间成了镇上的饭后趣味,大家皆猜测着他们的结果。可两年过去了,还是一点动静也无,这冷家堡总算是脱去了鬼宅的名号。也不在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事了。 此时,冷家堡的大厅中,三位男子正各忙各的占据了大厅的一角。 “世溟,该来的似乎都正在赶来了。”天狼飞快的拨着手中的算盘,核对着账本。等了他们三年,他们四人总算可以聚在一起了。 “恩。”淡淡了应了声,看着手中的飞‘雁’传书若有所思。 “喂,白吃白喝的,给我添茶水。”一手提笔在账本上写着,一手不停的拨算盘的天狼用他唯一是闲着的嘴使唤着‘溟风教’唯一的食客——江虎。 “……是。”唉,他好命苦啊!江虎心中感慨着,但英雄能屈能伸,这点苦,忍着!自己的把柄虽然不是落在他手里,但却落在了另一个人的手里。害得他想远走高飞也不成! “天狼,虎子他不是白吃白喝的人。”冷世溟抬起头,纠正着。 “那他是什么人?”天狼反问。 冷世溟一愣,是啊,不是白吃白喝的话,是什么人呢?当初一时的冲动,把他带了回来,现在却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答不出来了吧?”早跟他说过不要因为一个眼神就随便的信任别人,偏偏不听。 “呃,其实……”千万别吵起来啊,不然他可劝不住啊! 犹豫了好久,冷世溟说道。“总之虎子不是外人就对了。伙食的方面,算我账上就好。”讲了这么多话,好累。 天狼哈哈的笑了起来。“这,这怎么好意思嘛。虽然那不是很多钱,但你要付的话,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财迷的花枝乱颤,接着笑容慢慢的凝结。“你说什么?!他不是外人?你可别告诉我他是你的‘内人’!” 轰轰!江虎一听,原本白净的脸上染上了两朵红晕。本来他是有胡子可以遮掩的,但因某人说句‘养胡子不要钱吗?’后,就被完完全全的刮去了。刮去胡子的他居然比女人还像女人!白白净净的,要不是经过一系列的验明正身,还真让人以为是女扮男装。 “想太多了你。”冷世溟冷冷的瞪了天狼一眼,转头瞥了江虎一眼。见他双颊还是红彤彤的,脑海里突然显现了一张同是羞怯的脸庞。 在他的注视下,江虎的脸更红了。提醒这自己应该移开自己的眼睛,却被他那双比平时更摄人,更加晶亮的眸子深深的吸引住。 “咳咳!”天狼眼不离账本重重的咳了一声,恰到好处的拉回了冷世溟的心智。 “我出去走走。”懊恼的收回目光,冷世溟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令人尴尬的处地。天啊!他,他,他怎么可以盯着一个男人发呆?!而且还把他当作了那个人。那个已被他深埋在心底,处心积虑想要遗忘的人儿。 如果忘不了的话,他该…… 天狼望着他的背影,眉头轻皱了起来。恩,啧,看来为了冷家唯一的血脉,是该给世溟开开荤了。不然他和四位叔叔就成冷家的千古罪人了!无颜去见江东父老啊! 二十五了啊,不小了。想当初他才……呵呵,保密。 回到正题!天狼收回心绪,用着犀利的眼神直视江虎,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顾好自己的任务,他不属于你。” “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哪,哪有什么任务?我能有什么任务?”江虎睁大了眼睛,强压下心里的震惊。他他他他他发现了吗? “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你我心里明白就好。”不想承认没关系,反正这也没什么。只是……“最近暗夜又退出江湖了,咱教内的支出又加大了呀。该怎么办呢?恩,呵,就从风堂的开支中节省吧,相信风叔叔应该很乐意才对。” 一句话,说得江虎脸色惨白,背脊僵直。天天天天天啊!他真的发现了! 见他这幅模样,天狼嘴角一勾,合上账册,拿起桌上的特制的翠绿色算盘,头也不回的走出大厅,看冷世溟去也,毕竟他那好兄弟不似实际年龄那样明白世事啊。老喜欢往死角钻的死脾气!恩,顺便在教教他一些人生的知识,一刻钟一百两黄金!所谓,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啊! 哇哈哈~~~~~赚翻了!!! 一阵微风轻轻吹过,吹醒了江虎的神志。感觉周围的温度似乎低了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背脊居然被冷汗打湿大片…… 宽敞的大路上,两匹快马飞快的奔跑着,撩起一路的飞沙走石。目的地——苏州。 夜幕降临,夜深如水,万家灯火只剩零丁。 素雅幽香的房屋中,两位少女一坐一站的谈论着。其中一位正是任璇儿此次来苏州的一部分任务,白家大小姐。 “主子!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反正他们巴不得你走的远远的。”绿衣女子——翠儿再次菩口婆心的劝着自己的主子。 “我会离开,但不是跟你。”白衣女子——白婕,面无表情的睇了翠儿一眼,继续往脸上涂着消肿药膏,从她娴熟动作来看,可以看出这已不是第一次! “主子,您可以不理会翠儿的再三请求,但请你看在老掌门的面上,跟我会去吧。更何况,你是门内除了老掌门和掌门外,地位最高的人啊。为什么你不回去,而选择待在这里?这里哪个人欢迎你,他们都巴不得出去你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翠儿激动的说着,在原地打着转。 “翠儿,门内弟子又不止只有我一个在外晃荡,别忘了还有我那师叔呢。当初,我答应了爹娘,无论如何都要帮爷爷守孝三年。如今离三年的时间只差三天了,我不想功亏一篑。”说完,白婕走到梳妆台前,卸下白色发带。 “那,那,按照您的意思,只要挨过这三天,您就可以跟翠儿回去罗?”翠儿欣喜的说出自己对她的话的理解。 “翠儿,我不会回去的,我不想再踏入江湖了。师傅他老人家的栽培,我很感激,只是,得等到下辈子再还了。” “您不回去,你还能去哪啊?” “表姑婆会帮我安排的,相信最近一两天,就会来人了。”三天,她就能离开这里了,这个她没有丝毫眷恋的地方。 “可是……” 翠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白婕早一步打断。“够了!我想休息了。” 翠儿嘟嘟双唇,坚定的说道。“总之,我不会放弃的!无论怎样,我都会一直在暗地里跟着你,直到你肯跟我回去为止!” 望着翠儿赌气飞出窗外,融入夜色的背影,白婕喃喃道。“傻翠儿,为什么不放弃呢?我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么坚持要接我回去。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白婕呀!”白婕慢慢的举起双手,白皙得几乎透明手掌,就像一块经过精雕细琢的白玉。 但,谁曾想过,那双手究竟沾染了多少的鲜血,曾经多么的令人闻风丧胆…… 第三十八章 拥挤的大街上,小贩的吆喝声一声盖过一声,小孩嬉闹着,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天狼嘴角擒着一抹优雅无害的笑,迷煞了街上一些云英未嫁的少女爱慕的目光。而他身边的冷世溟,虽然是冷着一张俊脸,却依然吸引人们的目光。两人无疑是街上一道最美好的风景。 “天狼,你要带我去哪里?”冷世溟不解地看着与他并肩而走,却有着算计和幸灾乐祸的眼神的好友。 “总之不会把你给卖了就是了。”天狼拍拍他的肩膀,安抚着。不过在他带点冷凝和不耐的眸光,又解释道。“好拉,我说,带你去百花楼见识见识。”免得晚上被冷家祖宗十八代问候得睡不好觉。 “百花楼?”奇怪,冷家堡里不是已经种了很多花草了吗?一向把钱看的那么重要的天狼,怎么会变得这么的大方了? 天狼好笑的看着他的反应,打趣的说着。“怎么,是不是很好奇那是什么地方?嘿嘿,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兴许还要感谢他呢,恩,他可是不要感谢的哦,他要的是……呵呵,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呃……其实……天狼。”冷世溟说着,停下了脚步,紧紧盯着后者。犹豫了好久,才又开口道。“其实,你不必不好意思,我们是好兄弟啊。”想要他付钱买花草,可以直接跟他说啊,反正他们是兄弟,他的钱也就是他的钱。 天狼一愣,消化着他的话。“你你你你你,你……你疯拉!”没想到……苍天啊!你要他天狼以后如何去面对冷家的列祖列宗,还有天下的世人啊?“世溟,你听我说,我的一颗心已经全给了我的小粉儿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带你去百花楼。”替他洗洗脑! “这我知道,我也不在乎啊。”这是他的选择,他很尊重他人自己的选择。 可是,他在乎啊!天狼在心里呐喊着。“好了,咱们快走吧。”天狼说着,拉着冷世溟的衣袖走了。呃,他可不敢与他做更深的接触了。唉,都怪他和四位叔叔把他保护的太好了啊! 冷世溟皱皱眉,他说错什么了吗?他只是跟他说,不用和他客气。况且,他也不想再有下次了,街上的人群,真的好拥挤。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的往城里有名的‘百花楼’走去…… 而街道的另外一头,任璇儿与程风两人有如同往常一样,逛着街。不一会儿,他们就从街头来到街尾的小摊边,玩着捏泥人。 “风,你看,是不是捏的很好呢?”任璇儿笑着,把小贩刚为她捏好的泥人举到他程风面前。 “恩,是很好,喜欢就多捏几个。”他也回了她一个笑,眼角不着痕迹的向后瞥了一眼。奇怪,究竟是谁在跟踪他们。难道是他?恩,有这个可能,毕竟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可是他的老窝啊。 向小贩道了声谢,程风拉着任璇儿继续走着。这儿的人,还真是多啊。“璇儿,累了吗?那边有个面摊子。” “那我们就过去吧,我要吃阳春面!” “知道拉。”阳春面可是她的最爱的,他不会傻道连这都不知道。安排她坐在最不显眼的位置,并让她遮起脸,程风才满意的道。“你小心一点,我要先去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别乱走,恩?” “知道拉,我又不是小孩子。”她身上的防身药粉,可不是随便放着好看的! “那,我走了。” “……风,你自己也要小心点。”任璇儿叫着他的名,轻吐关心的言语。 “恩!”说完,他带着笑容转身而去。或许,他是该和他做个最后的了结了!但愿,他别再逼他了。 话说,到了‘百花楼’后,冷世溟问了一个爆笑全场的问题。 百花楼,为何无花? 而现在,经过一番很详细的解释后,他终于明白了。此刻,他不自在的端坐着。双手技巧性的拨开身边的八爪鱼,鼻尖浓烈的脂粉味刺激着他。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有股想逃跑的冲动,可在天狼阴狠的眼神下,按奈了下来。 观察了好久,天狼才发现,冷世溟的自制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不过没事,为了冷家的香火,他今天是拼了养老费,也要替他开苞!呃不,是开窍! 俯首在老鸨耳边说了几句,老鸨立刻笑脸盈盈的离开了。而留在原地的天狼则是笑得令冷世溟发毛。 天啊!他好想离开这里! 距离老鸨带着秘密武器回来,已经一刻钟过去了。天狼满意的看着冷世溟终于有了点变化的脸。哼哼,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终于开窍了!花魁不愧是花魁啊! 只见冷世溟俊庞涨红,额上汗水直流,双眼死盯着赖在他身上不走的花魁。天啊!他好想死啊!求救的目光飘向站在一边和人调情的天狼,而后者却回了他个无辜的眼神。在怒气和怨气的冲击下,冷世溟终于抬起他的双手,按住了不停在他怀里蠕动的花魁的肩膀。然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 狠狠的推开她! 时光,在那一瞬间停止了。天狼睁大了眼,完了完了,他亏本了! 而花魁早已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傻了,她居然被人拒绝了!这人,真的是男人吗?她,还有她的姐妹们怀疑着。 “啊湫!啊湫……”打破沉静的是一阵阵无可抑制的打喷嚏声。“该死的!”冷世溟不由得低咒了声,从怀中掏出银两,狠狠的扔在桌上。“我先走了。”打着喷嚏的转身离去,打开门后回首说了句。“以后,教规第一条失效了。天狼!” 他,恨死了牡丹花粉的味道! 这是迁怒,绝对是!天狼呆呆的消化完他的话后,立马追了上去。别啊!什么都可以废除,就是教规别废除啊!“世溟!等等我,不要冲动行事啊!” 小摊边,戴着面具的冷世溟见天狼远去的身影,总算是松了口气。随之有怒气冲冲,原来,‘百花楼’不是卖花的地方!该死的冷幽然,居然骗他说那是卖花的地方!亏他还从小到大深信不疑! 安抚下难得一见的怒气,冷世溟凝视这手中的药膏。忘不掉啊,真的忘不掉啊。 “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做什么?”清脆的嗓音之中,带这怒气呵焦急。 听着声音冷世溟甩甩头,他真是越来越严重了,出现幻觉不说,还出现了幻听。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哇!痛!眼前的人没消失?不是幻觉!欣喜撞击着他的胸口,心跳得也越来越快了。她,有危险了。他要救她!无论如何。 “在下奉我家主子之命,想请任姑娘过府一聚,还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带头的对任璇儿拱了拱身,语气却非常的强硬,没有丝毫的请求之意。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的主人是谁,况且我正在等人,恐怕没空去见你们家主人了。”任璇儿说着,背在身后的手上的银针蠢蠢欲动。眼珠子也不着痕迹的四处飘着,观察着逃跑路线。可惜,都被人群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姑娘或许不认识我家主子,但我家少主子你可是认识的。如今,我少主正在家里等着姑娘的光临。姑娘可不要轻举妄动手,毕竟伤了你,对谁都没好处。”带头的人再次开口说道,眼中杀气一闪而过。“还不过去请任姑娘回府?”他指示着身后的几个大汉。 任璇儿心下一惊,反手把手中粹了迷药的银针发射出去。看着几个没有防备的人倒了下去,她不由得庆幸当初要他教她射飞镖。 冷世溟赞赏的看着她,她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带头的见手下都一一的倒下了,这会儿他才真正的开始打量起任璇儿来。她是张得很美,不可方物。但,那并不代表他也深陷其中!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而对女人仁慈,就是在为自己挖掘坟墓!“得罪了!” 一声强硬的语气过后,他倏的攻向她。而任璇儿无可选择的向他洒出粉末,可他早已识破的一个掌风挡开药物,再一个反手直取她的颈项! 早在一旁观察的冷世溟见状,毫不怠慢的驱动内力,飞身突破人群,一掌对上他的。带头的不敌冷世溟的内力,立地后倒退了几步。 “走!”不顾任璇儿还未反应过来,拦腰抱起她,飞出了人群。 带头的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站在原地喃喃的道。“暗夜吗?那女孩居然能让暗夜出手救她。”真是不一般呐…… 接着一队人马从远处赶来,见到了他后,立刻跪下齐声叫道。“二少爷!” “恩,把这几个人带回去,醒来后立刻送去‘死生阁’。”说完,他转身扬长而去。哼,没用的人,留着只会浪费粮食! “是!”跪在地上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生怕他一个不如意,就拿他们开刀。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心中不禁万分的同情。‘死生阁’又名‘生死阁’,死里逃生,生不如死也。 人群渐渐的散了去,一场闹剧就此结束。白婕从小巷暗处走出,望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如有所思。 暗夜,那个与她齐名的暗夜啊,连他都被牵扯进来了。看来,苏州不会有多少好日子过了。但,那和她没关系,不是吗?反正她也就快离开了。 苏州,别了 江湖,别了。 九幽手——白婕,别了…… 耳边的风呼啸着,任璇儿却没有那么的害怕。因为正抱着她的人,让她感到熟悉。像他!“……是你吗?木头。” 故意忽视那幽怨的双眼,冷世溟压低嗓音。“你认错人了。”几个起落后,他抱着她来到地面,放她做在大石头上。 “可是……”为何两人那么相像?连气味,感觉都那么像?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姑娘真的认错人了。”她还真敏感,不过幸好戴着面具啊,不然他是像赖都没得赖掉了。呵,全拜天狼相赐,他这张小红疙瘩脸最快也要明天才消得下去了。 “谢谢你救了我,不知恩公如何称呼?”任璇儿笑着问道。 “轰隆!”朗朗晴空突然传来雷声,打断了冷世溟的回答。 “变天了,要下雨了呢。”冷世溟看着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公布着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的消息。“你现在投宿在哪?我马上赶在下雨前送你回去。” “我看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吧?”任璇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狡猾的神色,没让他发现。 像是验证了她的话,豆大的雨珠立刻哗啦呼啦的下了起来,把毫无防备的两人淋得一身湿。 “好吧。”说着,他的大手自然的牵起她,没有目的地的往前跑去,寻找能够避雨的港湾。 “恩公,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任由他拉着自己,任璇儿不放过的继续追问着。 冷世溟皱着眉头,想着该编个什么名字,才能蒙混过关。“……呃,我,就叫我小瞎子好了。” 两人的脚下默契的一个迟疑,又有默契的继续前进,以至于让他们都忽视了这个瞬间。 他,居然…… 他是一时糊口乱编,还是……“小瞎子,比我的名字好听多了哦。我叫小葫芦,冰糖葫芦的葫芦。”任璇儿笑着对上他的眼。 冷世溟的心中一阵紧缩,她说她叫小葫芦,她说…… 她,是信口胡编的吧…… 两人一路无话,寻找着避雨所。 风雨中,似乎充斥着银铃般的笑声。他们身后,两道青烟渐渐幻化出两个人形。奇迹般的,雨水遇到了他们,都有生命的转了个方向,再落地。 “呵呵~~~唯哥哥,他们好像领悟到了什么哦。默契的好幸福呢。”蓝衣女子依旧笑得灿烂。 “是很幸福,不过再怎么幸福,也没有我们幸福。”紫衣男子伸手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俏鼻。 “哼,你还敢说!要不是你,他们老早就成亲了。都是因为我们,他们才会受这么多的苦。现在还沦落到,能不能走到一起还是个问题。”她嘟着红唇,瞪着他。 “放心,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这是我身为男人的直觉!” “呿!你的直觉哪次准过啊?不理你了!”说完,她化做一缕淡淡的蓝烟,消失在雨中。 紫衣男子撇撇嘴,耸耸肩,也跟着化作紫烟消失了。 风,依旧吹着。 雨,依旧下着。 情,依旧浓着…… 第三十九章 轰隆隆!! 听着外面狂嚣的雷声,程风心中紧缩了一下。璇儿…… 双眸紧锁着端坐于首座,那个代词是他父亲的男人,双拳紧紧的握上了。“你到底想怎样!?”他咬牙切齿的打破沉默,眸中,没有父子相聚的喜悦,有的只是深深的仇恨与怒火。 “我只想你回来,我们父子俩和好如初。”相信凭他们父子俩的力量,一统江湖之日指日可待! 休想!程风心里反驳着,可面上却挂着一抹冷笑。“和好如初?哈哈~~~门主的记性还真是差啊,我和你之间这二十几年来,有好过吗?”是相敬如冰吧! “风儿!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爹!你亲生的爹,你血浓于水的爹!”戴麟一手拍向桌案,涨红了脸,怒视着程风。 “我娘已经死了!或许你是记得不大清楚了,可我却历历在目!是你亲手将她送上剑口的!”在御剑门,娘是他唯一的依靠,而这个娘深爱的男人,居然……他绝不原谅他! “那件事我是有错,但造成这个结局的,是那个杀手!那个江湖人称‘暗夜’的杀手!”戴麟反驳着,希望能得到儿子的谅解。 “我不想和你多说些什么,把她交出来,就当是我多年以来为‘御剑门’所做的贡献所得到的报酬。从今而后,你我之间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他真该死!他不该就那么的让璇儿一个人,他早该猜到的啊! “他快回来了,等会儿我会给你介绍的。他是我新收的义子戴风,你们一定会一见如故的。”放人?可能吗? “你!”程风语塞,哼,戴风?亏他想得出来!他以为他楚程风是任何人都可以代替的吗?可是璇儿,他不能拿璇儿来冒险。“……我答应回来帮你,只要你放过璇儿。” 看到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恨不得一剑杀了他,嘴里却说着低头的话,戴麟笑了。可是,持续不到一刻钟。 “扣扣扣~~~”书房的门被来人敲响。“义父,风儿回来了。” “进来!”戴麟看着程风,缓缓走到书案后坐下。“我要你去‘请’回来人呢?”他特意加重了‘请’字,果然看到了程风的双拳握得更紧,隐隐有血丝流动。 来人正是刚刚集市上的带头的人,也就是戴麟的义子——戴风。“孩儿该死,让‘暗夜’带走了任姑娘,孩儿愿意为自己的失利接受惩罚!”戴风斩钉截铁的报告着,心里做好了受死的准备。 “什么?!让‘暗夜’抢去了?”戴麟单手拍碎桌案,对得到的结果不甚满意。 而更快于他,一听到任璇儿解困的程风立即化作一阵白色的风,飞出了书房。此时,他的脑中只有一件事。 璇儿没事,她没事!他要找到她! 暗夜!不,应该是冷世溟!或许我们是该有个了结的时候了。哼,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他!当初躲在暗处的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为了让他离开璇儿,还有照顾大病的璇儿,他早就在知道的那一刻,和他来个了结了! 追至门口的戴麟停下了脚步,望着程风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良久,他才缓缓的转身对始终跪在地上的戴风说道。“起来吧,记住下不为例!”说完,他转身走入内室。 “……是!”戴风应了声,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走在长长的走廊上,他的双拳紧紧握着。为什么?为什么不惩罚他?他宁愿受惩罚,也不要他宽恕他!不,更准确的说,他不要他为了见到了那个人,而宽恕他!呵,什么二少爷,什么少主,他戴风,始终是个代替品!代替那个在门内得到所有人认可的戴程风!可是,他却从没想过背叛!是从没想过啊!为什么自己从不想过呢? 背抵着门,一口鲜血‘噗’的一声从喉咙中涌了出来。暗夜,究竟有着怎样的武功修为?!只一掌,就把他打到受了内伤。 “扣扣~~少主,门主要我送东西过来。”门外,一个沙哑的嗓音传了进来。 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渍,转身打开门接过门徒手上的盒子。待他走远后,才关上门进了房间。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门内最好的治疗内伤的药!呵,是了,就了因为这份细细的关心,才让他没有了背叛的心了…… 屋外,雨下得越发的大了。雨珠噼里啪啦的拍打这地面,和不绝于耳的雷声互相呼应。大地笼罩在一片灰蒙之中。这种天气,路上已无行人,和不久前的热闹与繁荣相比,让人叹息。正像人生,有高潮,也有低潮与失落,永远不可能十全十美…… 冲出‘御剑门’的程风,不顾风雨的寻找的心中的身影,任由雨水打湿衣裳,也不能阻挡他的决心!糟糕!程风心中暗叫不妙,可还是无可避免的撞上了从转角处走出来的白色身影。 “啊!”白婕刚从转角处走出来,就迎面撞上了一堵墙,鼻翼上传来的刺痛让她红了眼眶。“痛!”跌坐在地上的她紧捂着自己的鼻子,是谁走路这么不小心!?正想着,耳边传来了焦急低沉的嗓音。 “姑娘,你还好吧?”程风蹲下身子,询问着。 “我没事。”白婕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却楞住了。这张脸,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张脸,好熟。脑海中似乎有些画面浮现,究竟是什么呢?闪现得这么快,让人根本就抓不住它!“呃,没事就好。”回过神,程风回了她一个招牌笑容。“对不起,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说着,他站起身,向她伸出自己的手。 看着那双修长的手,白婕感觉心跳的有点快,明明很想搭上那只手,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千万不能搭上,搭上了就万劫不复了!’犹豫了好久,白婕才选择靠自己的力量,从地上站起来。“一件衣服而已,公子不必挂在心上。告辞了。”她淡淡的说了句,对他点了点头,低头从他身边走开了。 程风望着她在雨中有点单薄的身子,眉头皱上了。奇怪,他见过她吗?为什么她会给他这么熟悉的感觉呢?摇摇头,暗笑自己真是想得太多了。还是找到璇儿再说吧! 璇儿…… 听到身后有了脚步声,白婕知道是他走了。缓缓定住身子,转身见他神色焦急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寻找着。心中莫名的一阵揪痛,让她惨白了脸。 他,是师傅说的那个人吗?想到此,她不禁摇头笑笑,自己真是太久没好好休息了,毕竟只是路上偶遇的一个男子而已,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他们俩,无论是白婕,还是程风。他们都不知道,这场看似冒失的相遇,却改写了他们的一生。但无论以后的人生将如何,他们却始终不会后悔…… 前世的回眸,今生的擦肩而过。而程风和白婕之间,有的不只是回眸这么简单而已。 ———————————————————————————————— 正赶上雨前回到冷家堡的天狼在堡内四处寻找着冷世溟的身影,目的只为了能让他改变初衷,不要废掉教规的第一条。可他几乎将整个冷家堡都翻了一遍,还是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问过门卫,也都说没见到他回来。 在再次确定了冷世溟没回来过以后,天狼总算让众人休息了。此刻,他正做在大厅的中央,看着外面雨势越来越凶猛,开始深思。手里抓着刚刚从云雾崖传来的飞鸽传书,脸色略显苍白。 究竟去了哪里呢?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就连那个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有任何的踪影。如果跑出去了,下这么大的雨,也该回来了啊!不行!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的!世溟他…… 世溟,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正想的入神,门外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明显的可以听得出是搏斗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哼!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在冷家堡门前闹事!他正愁找不到些东西来发泄呢! “放肆!谁……”敢在我家门前闹事!?话还未说出口,一个火红的东西立刻迎面扑来! “天狼!!!!”纳兰彤瞳一见到天狼,不由分说的扑了上去,紧抓着他的脖子。 为了稳住身子,天狼只好抱着不明物体在原地踉跄的转了个圈,待稳住身形后,拉开身上的八爪鱼正想开口大骂,却硬是止了下来。“不是说还要过几天才到吗?怎么早了这么多天?” “人家想你嘛!”纳兰彤瞳白了他一眼,破坏了语气中的撒娇的味道。 “呿!你见过哪个姑娘家说这话的时候,还送了对方一个白眼的?”胡闹嘛这是!“好了,进去吧,别在外面淋雨了。”说完,他走到游宵旁边,对他伸出手,挤眉弄眼了一番。 “你,妈的!……你还真的非得逼老子我说脏话才行!给你给你,都给你!哪天还真该把你埋到钱海里去!”活活淹死他得了!游宵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递给天狼。 “谁叫你惯着彤瞳了,出手这么重,想打死人吗?还有,上回‘议事殿’的事还没和你算呢。”那可是要花大把大把的银子啊~~~“再说了,多说些脏话也好,免得像你家老大那样阴阳怪气的。哪天他下台了,你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好让我准备爆竹,普天同庆个几天。” “天狼,你就不能有几句好话吗?算了,不和你闲扯了,世溟呢?怎么没看见他?”怪哉。 “难道是被我的恐吓给吓得躲起来了?”纳兰彤瞳歪着头,笑问着,虽然她知道那是永远也不可能的。 “……失踪了。”天狼收起嬉皮笑脸,表情非常的严肃。“都是我不好……”他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啧,我还以为怎么了呢,让银雷或是灰狼去办不就好了,反正它们鼻子那么灵。”相信很快就能闻到世溟的味道才对。 “它们要是有跟来,我还会在这里苦恼吗?这说起来还不是你们惹的祸,说什么要烤全狼,吓得它们宁愿和风叔叔它们一起呆在山上,也不愿跟我和世溟下山来!”天狼说完,瞪了两人一眼。以前它们可是死缠着,也要下山来的! 纳兰吐吐舌头,与游宵对视了一眼。“好拉好拉,我的错我的错。我将功补过好不好?不就是找人嘛,包在我身上了!”说完,她拿出一个笛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只听一阵奇怪的旋律之后,一只白色大雕呼扇着翅膀,缓缓降落在她早已伸出的手臂上。炯炯有神的眼睛巡视着闭着双眼的她,良久才发出一声沙哑的低鸣。 听到回应,纳兰彤瞳霍地睁开双眼,对身后的两人说道。“小白说它饿了,赶紧为它准备吃的去。” “你到底是来逗鸟的,还是找人的?”天狼阴狠的看着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句话。可话虽这么说,手上还是对手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来。等人一靠近,天狼立刻接过弯刀,欲往手腕处割去。 “喂!你干嘛!?”纳兰彤瞳见状,立刻喝止了他。 “割血喂雕啊,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天狼一愣,然后吼道。天啊!这女人,究竟找不找人拉?! “你以为小白什么血都喝啊?除非是‘处子血’它才喝,你是吗?”纳兰彤瞳好笑的看着他,特别加重了‘处子血’这三个字。真是的,关己则乱说的真是太对了。 天狼张张嘴,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岔岔的丢下刀,转头看着身后面面相觑的脸孔,知道自己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那现在怎么办?” “找人求血呗。”纳兰彤瞳说得非常的轻松,反正她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了。谁叫她的巫术不够高明,一离开南疆就有点失灵。 “你!找就找,我就不信我翻遍了苏州城,我找不出一个肯献血的处子来!”天狼气急败坏的说了句,拔腿就往雨中冲去…… “等等!”一声不大不小中性的嗓音正好传进所有人的耳中,也成功的止住了天狼的脚步。“如果是要处子血的话,我是。”江虎身着蓝衣,撑着油伞,站在众人身后。紧抿的双唇,眼中透出淡淡的忧郁,可却很坚定。 “你……”游宵眯起眼,打量着他。奇怪,好熟悉的轮廓,可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溟风教里什么时候又多了号神秘人物了? “你,是吗?”天狼怀疑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着他。 “试试看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江虎淡笑,毫不犹豫的走向纳兰,在后者惊奇的眼光中,用匕首轻轻划破手臂。刹那间,血如涌柱。 闻到血腥味,大雕渐渐凑近,眼眸染上欣喜,鸣叫着。纳兰知道那真的是处子血,立刻眼明手快的用瓷罐接了一些,然后立刻让游宵等人为脸色苍白的江虎止血。 待天狼善完后后,立刻和游宵两人跟在小白身后,寻找冷世溟的下落。本来江虎也想加入这个行列的,可被天狼压了下来。两人避开他人到不远处嚼了会儿舌根后,江虎便只有目送大家远去,回房养伤的份了。 临走前,游宵特意落后两人一截,回头望了望江虎的背影。看到他在雨中踉跄了一步,狼狈的躲开了他人的搀扶,脑中精光一闪。嘴角浮现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被过头追上远去两人。 呵,这人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第四十章 一个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向悬崖边跑去,如愿以偿的看到了亲人们的身影。看着他们脸上慈爱的笑容,七岁大的冷世溟嘴角浮现了一个灿烂笑容,可却瞬间消失!只因眼前的面孔纷纷露出了厌恶与失望的表情,刺痛了他幼小的心灵。 望着双亲前一刻还跟他有说有笑,可后一刻却徒留下幼小的身影望着漆黑不见底的悬崖,嚎啕大哭。 “不!不要,溟儿不是坏孩子,不要丢下溟儿。阿爹,娘……不要……求你们不要,溟儿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不要丢下溟儿一个人……溟儿不要一个人……”睡梦中的冷世溟及其不安稳的梦呓着,可无论是怎样的噩梦连篇,他还是走不出梦境。 被断断续续的哀求声吵醒,任璇儿睁开眼先是一愣,接着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由于洞内的火光还很明亮,她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山洞内的另外一边,那个身影不适的摇着头,口中琅琅上口,尽是哀求与绝望,心里没来由的被揪痛。看着他丝毫没有清醒的意思,脚底下终于有了动作。 伸手轻轻推了推他,手心却感受到了炙热烫人的温度。她的脸色一变,立刻改变初衷的摘下他的面具。虽然早有准备,也早已明白是他,可手还是颤抖了。感觉眼眶越来越酸涩,赶紧眨眨眼调整好情绪,不让泪水流出。 冰凉的双手轻抚上他的额头,可却立刻缩了回来。“好烫。” “阿爹……不要丢下溟儿……不要。娘……”持续的梦呓从冷世溟喉咙深处传出,满脸通红的他此刻脆弱的犹如一个新生儿,需要爱护。 手指搭上他的手腕处,眉头也跟着微拧,站起身取过石床上的挎包,取出里面的装有退烧功效药丸的瓷瓶,给他服下。接着走到洞口,用绑带代替毛巾让它沾满雨水。转身进入洞内,拧到半干覆在冷世溟的额头。如此反反复复的动作,直到下半夜,才渐渐的停止。期间,他依然没有停止过梦呓…… 雨势渐渐的减弱,洞内也渐渐没有了动静。伴随着一声突兀的雕叫声,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投入洞中。零丁的光亮透过树梢的剪影,洒在冷世溟细碎的刘海,也微微叫醒了他的的神志。 挣扎着睁开双眼,头部的痛楚让他好看的眉又纠结在了一起。本能的想抬起手舒缓疼痛,却发现手被另一双冰凉的手紧紧握住。微侧过头,瞬间所有的瞌睡虫离他而去,手中欲挣脱的动作也因而停止。看着那张眼下带着淡淡的阴影,憔悴的容颜,他知道,她又一夜无好眠了。他,似乎每次见面都在给她添麻烦呢。 “对不起,璇儿。”冷世溟轻语,以不至于吵醒她的力道,微微的收紧了手心。转过头打算等待她清醒,却意外的对上了三张笑得暧昧的熟悉面孔。“你,你们……” “不用解释,我们什么都知道了。”纳兰首先一步抢断他的话,不就是恋爱了吗?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世溟,昨天干嘛不早点告诉我,害我病急乱投医。”而且好损失了他的银子啊。 见冷世溟不知该怎么解释的模样,游宵好心的帮了他一把。“世溟,要先叫醒这位姑娘吗?这样可是会着凉的。” “啊?呃,这……”冷世溟犹豫着,他实在是不忍心吵醒睡得这么熟的她,可是若不叫醒她,又……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任璇儿已被他们的谈话声吵醒了,揉揉酸涩的眼,却对上了那双略带迷茫的黑眸。瞬间,眼中只剩下欣喜与释然,可随即又被掩藏起来了。“你没事就好,‘小瞎子’。”哼,敢骗她,哪有这么容易就被原谅? “呃,对不起。”他不是故意要欺骗她的,只是怕她不原谅他而已。 “如果是昨晚的事,那就不必道歉了,我是大夫,做不到见死不救。”任璇儿说完,起身整理着衣服,抬头却意外的看到洞中不知何时多了三个人。可令她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那张熟悉的脸孔。“你,你,你……”林逸轩,不,不对!不是林逸轩,绿色的眸子,啊!刚一想通,她便高兴的叫了出来。“绿眼妖怪!” 这一声‘绿眼妖怪’叫得洞中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天哪,天那,天那,这小姑娘不要命了吗?不过……很对她胃口啊!纳兰彤瞳心中暗笑。 绿眼妖怪?游宵转头看了看紧皱眉头的天狼,哈哈,很适合啊! 冷世溟听罢,不动声色的凝聚内力,打算在天狼失控之前救下她。 天狼紧皱眉头,双眸锁住眼前笑脸盈盈的人儿,本想发狂的他脑中灵光一闪。眼中暴戾之色消失,嘴角挂上一抹无奈的笑。“小魔女,好久不见,都认不出你来了。不过,虽然我不介意你叫我‘绿眼妖怪’,但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哦,那还不简单。小……呜呜呜~~~”任璇儿还未说出要说的话,就被一只大手给阻断了。 天狼捂住她的嘴,把脸凑近她,用危险的眼神盯着她。“你叫我什么?!这回我可不希望你再错了哦。”说完,他就放开了她。 “咳咳~~天狼就天狼,那个名字你要我叫我还不爱叫呢!对了,怎么没看见粉姐姐?” 天狼满意的收回手,听到她的另一个话题,脸上的笑容凝结住了。“她……她,别提她。”他垂下眼帘,转身离去。 “喂!”任璇儿见他离去,紧紧尾随而去,跟在他身边。 身后,冷世溟三人慢慢回过神,面面相觑。 “他们认识,还很熟。”纳兰彤瞳第一个发表观点。 “走吧。”游宵拍拍冷世溟的肩膀,算是安慰。 没事就好啊。冷世溟松了一口气,跟上两人的脚步,三人默默的跟在任璇儿和天狼身后,保持着听不到两人谈话的距离。 “她不好,是不是?”任璇儿首先打破沉默。 “璇儿,如果她能像你一样勇敢,看得开,那该有多好?”天狼苦涩的开口。 “如果她像我一样,她就不是你所爱的那个粉儿了。”听到他的假设,任璇儿已经大致猜测到事情的始末了。“那样东西,你用了吧。”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注1)。璇儿,别再问。” “傻瓜。” “昨晚辛苦你了。”天狼转开了话题,向她道谢。世溟发起梦魔来,即缠人又梦呓的功夫可不是盖的。 “他,经常这样吗?” “也不是。昨晚,是世溟他爹的生辰。”昨晚接到四位叔叔的飞鸽传书,内容着实让他吓了一跳。“幸好,昨晚世溟有你。” 任璇儿沉默了,稍稍转头望向身后。在空中,两人的视线相遇。吸吸鼻头,她停住脚步,等他靠近。 冷世溟停住脚步,看着她站在远处不动,久久不能回神。 纳兰彤瞳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的手臂,递上一条手绢,用眼神示意他上前。 紧揣着手绢,犹豫了好久他终于向她踏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慢慢地,慢慢的靠近她。“别哭。” “你送我回去,我就不哭。”她接过他递过的手绢,擦掉眼泪,半开玩笑半无赖的撒着娇。 “好。”不哭就好。 “你!你,你……呵~~”任璇儿先是瞪着他无语,接着扑哧的笑笑,率先走开。“笨木头。”她小小声的笑骂着。他,还是这么干脆就答应别人的要求啊。 冷世溟望着她远去,释然的笑了。小跑赶上她,与她并肩走上通向城里的小道。 她叫他‘笨木头’了,她原谅他的欺骗了! 看着他嘴角没有笑容,眉梢和黑眸中却盈满笑容的表情,任璇儿‘咯咯’的笑了。他,还真是容易满足啊…… 深深地做了个深呼吸,天狼迈开脚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喂!你不会忘了教规第二条是什么了吧?”纳兰彤瞳扯开嗓子,对天狼喊道。 天狼背影一僵,缓缓转过身,凶神恶煞的对她说:“如果可以,纳兰彤瞳,我真的想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游宵大笑,不是他不担心自己的娘子,而是根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看在好兄弟一场,我们帮你解闷。条件是,你以后不准再说我大哥的坏话。” “哼,等你打赢我再说!”说完,他立刻飞身向游宵出招。 “嘻嘻,也算我一个!”纳兰彤瞳说罢,也旋即加入战局。三人打得难舍难分。 “靠!你们真是好样的,两个打我一个!” “彤瞳,你究竟是在帮你相公我,还是在谋杀亲夫啊?!” “我啊?我只帮助我看得顺眼的一方。” ……… 听到身后隐隐传来的打斗声,任璇儿好奇的转身看了看。“他们不会出事吧?” “恩,死不了人的。”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不放心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身后。恩,他们还算有分寸,只用三成功力。 “可是……” “城里有大夫。” “恩,说的也是。” 注1:出自《诗经。谷风》这两句是说,荼(徒tu)菜的味道,虽然很苦,在我看来已经甜得像荠菜似的。就是“甘之如饴”的意思。 ———————————————————————————————— 日当正午,一辆宝蓝色的马车缓缓驶进苏州城,停在高大的朱红色大门前。车上,一位二十出头的温雅少女缓缓走下马车。 “这儿就是白府了。傻大个,麻烦你先上去问门好吗?”说话的人,正是宫晴瑶。 “好嘞,瑶小姐。”傻大个快乐的应道。 “咿呀~~你们是……”门缓缓的开了,白婕面无表情的问道。 傻大个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哦,我们是从任家庄来的,奉我们老妇人之命,来接白大小姐回去。”怎么这城里的人这么奇怪吗?居然让一个姑娘来守门。 “我就是白婕,你们要的人。进来吧,再过两天我们就可以出发了。”说完,她让开路让他们进来。 傻大个点头,回到宫晴瑶身边。后者诧异的望了望,见白婕举手投足间确实有大家闺秀的味道,随即点点头。“傻大个,休息两天也好,把人弄下来吧。 “是,瑶小姐。” “你好,我叫宫晴瑶,要是不介意的话,叫我瑶瑶叫好。”宫晴瑶首先自我介绍。 白婕微微点头,简明又不失礼貌的回答道。“白婕。我正给爷爷守孝,可能要耽搁你们一点时间了。” “不碍事,我们也希望在苏州多待几天。因为我们把璇儿给丢了,找不到她,我们是不会回去的。不过,如果你想先回去的话,我可以叫傻大个送你回去。”见傻大个一个人忙不过来,宫晴瑶说完,走到他身边,帮忙搀扶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那就有劳了,请进。”让开身子,却惊讶的瞥见那个邋遢却熟悉面孔。“这位是?”是他!他怎么会在这? “哦,这是楚程风楚大夫,他本是陪璇儿来的。由于把她弄丢了,所以买醉,让你见笑了。怎么,你们认识吗?”看她表情怪怪的。 “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关上门,白婕淡淡的回道,然后领着他们往客房走去。 原来如此。宫晴瑶笑笑,跟上去了。 在白婕的安排下,三人住了下来。安置好程风后,傻大个立刻按照吩咐,到任璇儿下榻的客栈等她迷途归来。而宫晴瑶则拜托白婕多照顾程风,然后出了府。由于她有点防身的武功,傻大个也就没怎么阻拦,任由她去办自己的私事。 房中,白婕神思复杂的望着已清理干净的程风,良久才离开。在房门快要关闭上的那一刻,一个轻微的声响传如她的耳中。 “璇儿,璇儿,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璇儿……”睡梦中的程风无意识的低喃。 嗒,嗒。白婕一愣,轻轻抚上面颊,脸上的湿意让她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这是泪吗?她哭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哭?心里也好痛,这是怎么了? 楚程风,他究竟是谁?为什么给她这么熟悉的感觉?为什么一遇上他,自己就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所认识的自己那样?究竟是为什么? 摇摇头痛欲裂的头颅,白婕逃也似的离开了客房,往自己的闺房跑去。 身后,似乎传来轻不可闻的叹息,像是惋惜她的逃避…… 第四十一章 冷世溟把大部分的伞面都倾向任璇儿身上,与她并肩往客栈走去,频频低头观察她的表情。直到心里憋得快喘不过气来,才开口叫道。“璇儿……” “有什么问题就问啊,你憋在心里,我怎么会知道。”笨木头!能憋这么久,她任璇儿佩服! “恩,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就是我的?”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她早就发现了,在她摘掉自己的面具之前。 “哦,那件事啊?是你告诉我的啊,而且还是亲口告诉我的哦。”任璇儿笑开了,不着痕迹的把伞面推向他。可惜,不一会儿,又移动回原来的位置。 他告诉她的?有吗?有!“是吗……我知道了。”冷世溟释然了,低头却看到她正气呼呼的看着他,心里又开始打水了。“呃,怎么了?”他没惹她吧? “你是笨蛋吗?雨下这么大,你都淋湿了!”任璇儿气不过的看着他大半个身子都湿透了,而自己却是干爽舒适。 “……我送你回去。”说完,牵起她的手,径自往前走去。 “喂!冷世溟,你很过分耶!”哪有人这样的?傻子都看得出来他这是转换话题嘛!“你再不放手,我就生气了。” 安抚着有点疼痛的手腕,任璇儿白了他一眼。“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她才不要对他愧疚致死!“还有,这伞你自己留着。我!喜欢淋雨!”看他把伞递过来,任璇儿很没形象的大吼了一句,引得街上的人纷纷侧目。不过她犹若不觉地转身离去。 望着那背影,冷世溟觉得胸口好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手毫无意识的丢掉手中的伞,拔腿追去。既然,她爱淋雨,他就陪她一回吧!“我送你回去。”松软的语气中,隐隐透露着坚定。 “切,懒得理你。”不屑的口气和她满含笑意的水眸与唇角形成鲜明的对比。手慢慢的伸入微张着的大手中,眼神乱瞟,就是不看手的主人。 那一瞬间,冷世溟突然觉得好笑。似乎绕了八年的大圈,他们又回到了原点。是啊,原点,这城中的某个地方,他们相遇…… 手悄悄的收紧了,力道之轻仿若没有。她手腕处的微红,好刺眼。他,又在不知不觉伤害了她呀!如此想着,手中的力道又放柔了几分…… 人群中,一个柔柔的声音轻语,转身离去。“傻瓜两个……” “羡慕就直说,我又不会笑你。”天狼嬉皮笑脸的跟上,手中的伞全部倾向宫晴瑶。“诶,别板着一张脸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表哥我可是会心疼的哦,瑶瑶表妹~~”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没有开口的机会。”说着,她拿出一个药包,现了现。 天狼打了个哈哈,不吭声了。唉,果然不能让女人学医啊,就比如任璇儿那个小魔女和那个疯疯癫癫的纳兰彤瞳! 耳边的叽叽喳喳声没了,宫晴瑶满意的转身离开,往阔别了三年的林府走去。哼,要不是得向舅妈和舅舅交代,她才不要和他走在一起呢!这个占用表哥身体的烂人! 待叩过门后,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开启,管家探出脑袋看着来人。见着来人,便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大,大,大少爷?”管家的眼中只有天狼一人,完全忽视了他身旁的宫晴瑶。见天狼含笑的点点头,眼眶便红了起来。“大少爷,你终于回来了,管家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好了管家,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不要蹙我眉头拉。”天狼上前安慰道,在管家耳边以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管家,我现在可是林逸轩哦,别叫错了。” “不就是三年不见而已嘛,管家你也太夸张了。”宫晴瑶语气不佳的说道,没想到他这么会演,把管家都收服的服服帖帖的! “呃,呵呵。小的现在就先去通知老爷和夫人,大少爷和表姑娘可以先四处逛逛。”管家干笑了两声,连伞都没打就往外跑去。 “娘不知又泡到哪家美容馆去了,忠叔可有的找了。”天狼低喃,抬头见宫晴瑶狐疑的看着他,马上转移了话题。“哈哈~~既然人还没找到,我就随便参观了。放心,我保证会天衣无缝的。”说完,他把伞塞带她手中,转身步入门槛,三两下就甩掉了她。 在无人带领和打扰下,天狼迎着雨水悠闲的散步,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容。看到亭子中那抹藏青色的熟悉身影,犹豫了会儿走进了。 “这么多年了,林府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真是难为你们了。” 背对着天狼的林天身影一震,声音微颤。“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逸……” “嘘~~叫天狼。”天狼抢先一步打断他的话,纠正道。 “那名字可是我给你取的啊,我连叫叫都不行吗?”林天没好气的说罢,转身含笑看着他。 “那又如何,这名字可是她的专属啊。”天狼笑笑,继续说道。“哦,对了,今天回来的可不是天狼哦,是林逸轩。要是露出了破绽,小母老虎可是会生气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我可是一概不予理会的,谁让我身系‘溟风教’的安危。”看着远处渐进的身影,天狼连眉梢都弯了起来。 “恩,我会小心。不过你也太过分了一点,来了苏州两年,都不回来一趟。”看着他再看看正往亭子走来的宫晴瑶,林天叹着气摇了摇头。“天狼,值得吗?” “值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别忘了,天狼从来不做对自己不宜的事……”低垂着头说话的他,让人看不到他真实的情绪…… 远远的,看到天狼和林天在一起,宫晴瑶深怕他会露出破绽,立刻往他们的方向跑去。就在快要接近亭子的时候,脚下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裙摆,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啊~~” “哟~~瑶瑶表妹,我只是帮了你个小忙而已,你不用对我行如此大礼啊。”在她快接近地面那刻,天狼眼明手快的一手抄起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没了伞的保护,雨水更加放肆的打湿了两人的衣裳。从他身上传来的冰凉的温度,让她不知所措的僵直。可是不一会儿,又迅速的恢复。 “离我远点,再吃我豆腐我就一包老鼠药灭了你!”宫晴瑶凶狠的在他耳边要挟,然后退出他的怀抱。“谢谢表哥,瑶瑶下次会小心的。”奇怪,心跳的好快,看来刚刚是吓坏了…… “咳咳~~举手之劳而已。”切~变脸变得还真快!不过,她含羞的脸还真是,呃,词穷了……不过,她还真暖和啊,就像冬天里的大火炉…… “老爷,夫人已经在大厅备好酒菜等候三位了。”这时,管家的声音传来。 “恩,知道了。轩儿,走吧,别让你娘久等。”林天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天狼,转身先行离去。 天狼感觉自己的嘴角有些抽搐,转头看着宫晴瑶问道。“瑶瑶表妹,我能不去吗?” “你说呢?表哥~~~”宫晴瑶笑得奸诈,死拉着他的衣襟,以防他跑路。 呜呜呜呜呜~~~他后悔了拉!!!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呢,不然,他一定狠狠的买来备用。不过在买之前,当然是杀价拉! —————————————————————————————————— 而另一边,冷家堡中,游宵正实行着逼供的计划。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游宵一手轻敲桌面,一手摇着纸扇死盯着缩在床角的江虎。 被他一吼,江虎有瑟缩了一下。“用不着你……是世溟救我回来的。”反驳的话语在他危险的眼神下,硬是换了个说法。 “世溟?呵,叫的还真亲热啊,啊?”亏她叫地出来!呃,他完全忘了自己也是这么叫的。 “那又怎样?我和他本来就是……” “啪!”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是手掌与桌面碰撞的声音。游宵面色阴沉的站起身,慢慢靠近床。“是什么?!颜琥珀!你别傻了好不好?你是什么人?他又是什么人?你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他吗?” “……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我是不会放弃的,五王爷。”江虎抬起头,对上他的眼,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游宵,别逼她了。”纳兰彤瞳见状,立马劝道。 “呼~~我问你,我大哥有什么不好?你要这样反对这门亲事?”甚至还离家出走?! 听了他的话,江虎突然抖动肩膀笑了起来。“五王爷,你不觉得这问题很多余吗?你是当今皇上的亲兄弟耶,你能说说他有什么好吗?” “你!”游宵哑口无言,确实,他那大哥放肆的行为,在正常人的眼中,是没什么好的地方!“总之,总之,你好自为之。纳兰彤瞳!你还笑?!哼!”游宵一甩袖,踹开门气呼呼的走了。 “哈哈~~~琥珀,说的好!不过,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这样女扮男装吧? “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彤瞳,我真的不想嫁给游龙啊。我该怎么办?” “放心吧,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如果他真的想娶你,你爹也想要你嫁,凭他们两人的脾气,你认为你还能在这里和我说话吗?不过,以后可别再说当着游宵的面说游龙的坏话了。”游宵整一个恋兄情结啊! “切,我就不知道那个游龙有什么好,游宵被他收服的服服帖帖的。”颜琥珀边说,边跳下床往衣柜走去。 “鬼知道呢。他们家六兄弟哪个不是怪人啊?有那样的皇帝和王爷,真不知道为什么朝廷居然没人想造反。”她纳兰彤瞳可是很希望来点刺激的游戏呢。“对了,你的手没事了吧?” “恩,一点小伤而已。” “那就好。”小白的口味越来越刁了,看来得早日找到那小破孩,让他来帮帮忙了。小破孩啊小破孩,你究竟在哪里啊? 再长的路,始终有它的尽头……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到了。”放开一直握在一起的手,任璇儿道着谢。 “……”冷世溟点点头,没说什么。 “恩,再见。” “再见。” 任璇儿对他灿烂一笑,转身往客栈走去。 “……璇儿!”在她踏进客栈的那一刻,他终于开口了。 “有,有事吗?” “万事小心,我能救得了你这一次,下一次我不敢保证我一样能救你。我说完了,再见。”说完,他逃也似的转身离去,不顾她还是呈痴呆的状态。 好不容易,任璇儿回过神,看到眼前已经失去了那抹身影,不禁笑了起来。“笨木头,我是野兽吗?” “小小姐怎么会是野兽呢。”根本就是魔鬼!傻大个从客栈的角落走出来,含笑答道。不过后半句他可没说出来,除非他闲命太长了。 “傻大个,你怎么来了?”任璇儿惊奇地看着来人。 “不止我,瑶小姐也来了。对了,小小姐快收拾收拾吧,跟我到白府去。楚大夫找不到你,都快疯了。” “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恩,我现在就去收拾,然后和你一起去。”说完,任璇儿马不停蹄的跑向房间,收拾去了。完了,又要接受教育了!不过,幸好奶爹没来啊!不然……她真的不敢想像! 傻大个好笑的看着她的举动,好心的提醒着。“小小姐,你还是先换身衣裳吧,湿漉漉的样子更会惹得楚大夫气的直跳脚。” “呀!完了,早知道就不该淋雨的。傻大个,拜托你帮我和厨房说说。” “小小姐,不要担心拉,我已经帮你都准备好了。况且也没必要着急呀,楚大夫现在八成还醉倒在床上呢。”瞧她紧张的。 “那你不早说!”接着,乒乒乓乓的声音一直从房间着传来,直到他们离开的那刻才静了下来。 握紧手中的钱袋,掌柜的含泪目送他们离去。哼,看在钱袋和钱袋主人的份上,他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他们走! 站在屋顶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冷世溟无奈的摇头。一阵风呼呼的吹过,让他感到了一丝的凉意。看看那抹鹅黄色,愁云又爬上了眉心。直到那身影消失在眼中,才转身离去。 任璇儿,你还真是无论何时,都不让人省心啊…… 第四十二章(修) 从混沌的睡梦中醒来,程风揉着疼痛欲裂的额角,开始回想着一切。睁开的双眼却接触到陌生的环境,瞬间,记忆全都涌了上来。此时,他突然有种好笑的感觉。 老天对他还真好啊,每次昏迷都会给他一个新的环境。可,永远也及不上八年前那次。那次,他睁眼,所看到的人,是璇儿。 不,确切的说,是璇儿的眼睛。那双几乎包罗了世间万象的神情与灵动。 “咿呀~~~”程风正想得入神,一阵门被开启的声音拉回了他的心绪。 从门外进来的白婕先是一愣,很快的回过神来。“这儿是白府,我是白婕。是宫姑娘送你来的。”她三言两语的把事情交代。 “就瑶瑶一人吗?”原来昨天在街上被他撞到的人,就是此行的半个任务。 “不,还有位身材高大的公子。” 璇儿,还是没有找到啊。“哦,那他们现在在哪儿?” “宫姑娘说她有要事处理,而傻大个则按照她的吩咐,去你下榻的客栈等人去了。”放好洗脸水和午饭,白婕对他点点头。“干净的衣裳和食物我已经都帮你准备好了。”说完,她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白姑娘!这个给你,对脸上的伤很有用的。”成风起身,从随身携带的药瓶药罐中挑出一个白玉瓶子,塞进刚出房门的白婕手中。知道她或许不会收下,程风立即转身把房门关上。 望着紧闭的房门,白婕眉头微拧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膏,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去。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远,程风笑笑,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叩叩。” 怎么又回来了?听着敲门声,程风疑惑。穿好最后的外袍,他转身打开了门,却瞬间愣住了。 “呵呵,风大哥。”任璇儿干笑着,在他喷火的双眼下,干笑着。“呃,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下次?”他眯起双眸。 “呃……” “任璇儿,我宣布,你被禁足了。”说完,他猛的把她拉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怎么可以这样啊?!”任璇儿觉得她好冤啊。“你要是真的那样做,我会讨厌你哦。” “我不在乎!”和她的安全比起来,他不在乎那些! 但,真的不在乎那些吗? 感觉他的手臂有点颤抖,任璇儿不在出言反抗了。可,心里却开始慌了。 什么时候,她已经无法决定自己的人生了吗? 她的人生,早已被管死了吗?已经注定了一个结局了吗? 华灯初上,苏州城的夜一点也不比白天清净,反而更显繁荣昌盛。 以还有事情没处理好的理由,宫晴瑶和天狼成功的离开林府,此刻两人正并肩往回走。 “今天,谢谢你。”抬头看了天狼一眼,宫晴瑶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了,幸好给蒙混过去了! “应该的,不是吗?”礼尚往来嘛,他‘借’了她表哥的身体,应该要帮助她啊。 没注意他带刺的语言,宫晴瑶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毕竟担心已久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可不一会儿,又隐没了起来。“我,他,我表哥他,他好吗?” 看她带点犹豫与担忧的眼神,天狼嘴角微翘。“他好得很,你大可放心。怎么?你就那么想他啊,也才三年不见而已嘛。” “‘也才’三年?!”宫晴瑶的声音瞬间拔高,这人什么人啊?三年还短啊?!“好,也才三年!那你想过我还有多少个三年吗?” “不就是三年吗?你要是觉得自己的三年不够,我借你几个三年不就好了。”天狼满不在乎的夸下海口,可怎么掩饰,却欺骗不了自己。自己的心中一阵紧纠着的痛楚,他是不是做错了。三年…… 听着天狼的话,宫晴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蛮不讲理的说道。“总之我不管,在下一个三年到来之前,我一定要见表哥一面。” 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天狼哈哈大笑起来。“哈哈,见什么面啊?就算让你们见面了又如何?他又不打算娶你。见了等于白见,白见还不如不见,还不如多留点想象空间给自己!” 看他笑得直不起腰来的状态,宫晴瑶满肚子窝火。“你给我闭嘴!表哥不娶我,还不是因为中间有个你挡着我们?!讨厌。”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跑进不远处的白府。 “喂!瑶瑶!”天狼追至门外,盯着朱红色的大门,慢慢的垂下眸子,笑容也消失在脸上。 “林逸轩,宫晴瑶,你们真的真的深爱着对方,真的真的不能没有对方了吗?”天狼低喃着,举起右臂,眼神复杂的望着裸露出绑在手腕处的粉色丝带。“我,是不是该放弃了……” 他,为了自己的梦,自己的一厢情愿,拆散了别人的两情相悦。他还该继续下去吗?该吗?该吗?真的真的应该继续下去吗? 应该吗? 许久,天狼慢慢的转身离去,往毫无光亮的方向走去。 身后,白府墙边,黑暗的角落,子夜般深幽的双眸将一切尽收眼底,刺骨冰冷的眼神,让人捉摸不到一丝的情绪。 不顾任璇儿等人惊奇的眼光,宫晴瑶一路狂奔回屋里。背紧抵着门,在无声的哭泣中,身子缓缓下滑。脑中一直浮现着天狼的话语,伤心的泪落得更凶了。 看不到她房里的灯光,在外头的任璇儿越发的觉得担心,站起身子想往宫晴瑶房里走去。 “璇儿。”程风低着头,保持着从宫晴瑶回来,就一直坐在阶梯上的动作。 听到他的叫喊,任璇儿没有回头,只是停住脚步听他说话。 “说我不在乎你心里的想法,是假的。但,除了用不在乎这个词,这世上还会有别的词供我选择吗?璇儿的心,好深,好复杂,似乎没有出路,可是,那儿好温暖好温暖。我,真的好像好像住在里头,哪怕……”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或许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任何的波动。 听到身后声音愈来愈小,伴随着脚步声渐渐消停,任璇儿才也拖动脚步上前问门。“叩叩叩~~~瑶瑶,是我。” “咿呀~~~”门许久才从里面被拉开,露出微红的双眼。“璇儿,我没事的。” “恩,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我也一样没事啊。” 说完,两人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没事才怪! 缓步走出小院落,程风意外的碰上一道白色的身影。习惯性的,他露出令人如沐春分的笑容。“白姑娘。” “我是来还你药膏的,早上谢谢你。”说着,她递出一直揣在手中的白玉药瓶。 “你留着吧,反正我也用不着。”不知为何,程风总觉得她好眼熟。 “拿回去吧,我不习惯用陌生人的东西。”即使他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她真的不想平静的生活再起什么波澜了。 见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程风也不再说些什么,伸手接过药膏。陌生人,好个陌生人啊,好个决绝的女子。 “楚大夫,你很爱任璇儿吗?”已经身在百步之外的白婕,停下脚步出其不意的问道。问的连自己都不知为何要问。 “恩,很爱很爱。”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问,但程风还是一点也没隐瞒自己的心意。 “可以为她放弃所有,包括生命?” “是,我楚程风,不管前世,今生抑或来世,活着的理由,只有她。”他毫不犹豫的立下誓言。 “……希望你幸福。”抬起沉重的脚步,白婕的话飘散在风中。 幸福?真的会幸福吗?璇儿,我们真的会幸福吗…… 回头望着那印在窗上的剪影,程风在心里自问着。心思全在任璇儿身上的他,没有注意到,白婕白色纱裙上,及刚刚所站的地面,染上了点点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的殷红…… 冷家堡大门口,两位站岗的教徒远远的看到冷世溟正在接近,立刻站好身子板。两人在他站在门前时恭敬的叫了声。“教主!” “你们回去吧,今晚不用守着门了。”冷世溟点点头,淡声吩咐着。 “可是,天狼阁主他……”两人有点为难的说道。 “我让他出去办事了。”还是极淡的口气,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是!”两人一听,齐声回道,立刻拔腿往屋里奔去。 他真有那么吓人吗?望着两人的背影,冷世溟在心里自问着。回头看了看天空,却看到大门还是大敞着的,嘴角难得一见的微微扬起。 “咳咳,让堂堂教主关大门好像有点不好吧?”一个饱含笑意的声音硬是插进了平静的夜色,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模样看上去七老八十的老叟。 关好门,冷世溟理也不理从墙角处走出来的斯文老人,径自往自己卧室走去。 “什么态度?!哼!”老人见状,气喘吁吁的拂袖而去。 空寂中,似乎隐隐约约飘荡着第三人的嗤嗤笑声。 望着黑乎乎的卧室,冷世溟却步了。以复杂的眼光环视着卧室,旋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院子外头,一男一女围着石桌望着皎洁的月色,喝着闷酒。“游宵,今天是什么日子?”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游宵的回答则是显得有点牛头不对马嘴,但却隐含着深深的暗喻。 “该发狂的人,终于都狂起来了吗?”纳兰彤瞳嗤笑,他们终于还真是忍不住气了啊! “恩,不比任何人差。” 同一时间,城外荒郊树林。 一座孤坟坟无名,一道孤影影无双。 一滴清泪过无痕,一双绿眸空余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