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林冲,我化身杀神杀穿水浒》 第1章 魂穿林冲 元符三年正月。 宋哲宗驾崩,哲宗无子嗣,由宋徽宗赵佶继位! 这位道君皇帝上任,喜好艺术绘画,过分追求奢侈生活,莺歌燕舞,为一己私欲,命人在南方多地采办花石纲,大肆营建宫观园林,沉溺宫廷艺术。 又任用高俅、蔡京等奸臣,无恶不作,受宋徽宗影响,朝纲混乱,上下官吏皆贪腐奢靡成风,为保障自身奢靡生活,不惜向民众征收重税! 大小官吏,对待百姓更是敲骨吸髓,所盯上的目标,或明或暗,或偷或抢,总之要整至家破人亡方可罢休。 时下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北方大旱,南方大水,百姓易子而食,灾民所过之处,连树皮也都啃食干净,无数人死于饥荒之下,对此,朝廷不管不顾! 此时民怨沸腾,怨声载道,不少人纷纷选择落草为寇,以谋求一条生路! 大相国寺。 酸枣门外,岳庙间壁。 “这道君皇帝,胡作非为,任用奸臣,从不体察民间疾苦,只顾自身享乐,当真可恶至极!” 一人说罢,抬起手掌,猛的往桌上一拍。 桌面上摆放的碗儿、碟儿齐齐跳将起来。 另一大汉只是呆呆看着此人,端起手中一碗酒,往嘴里灌了进去。 轰隆隆! 此时,雷云密布,天空之中,几道闪电不停闪烁。 眼瞅着,将有一场好雨即将来临。 “若这苍天有眼,该把高俅蔡京之流的奸臣,劈死罢了!” 那人说着,顿时起身,从旁抢过一根棍子,跃至一旁,舞动起来。 大汉见状,赶忙起身,双手鼓掌,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林教头,好枪法!” 此人正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 林冲舞了一套林家枪,此刻乌云累累,电闪雷鸣之势更甚! “好个不开眼的贼老天!” 林冲举棍怒骂。 忽然之间,天空轰出一声惊雷炸响,一道电光正中林冲。 “哎呀,林教头!” 旁边大汉正是花和尚鲁智深。 眼见林冲给雷劈中,鲁智深三步并做两步,跨至林冲身旁,见其面色焦黑,头发散乱,冒出徐徐白烟,双眼紧闭,已无气息,顿时痛心不已。 “我的好兄弟,洒家初到东京,结识张三李四,又逢教头看得起,做了个结拜兄弟,只可惜我这兄弟命短,今日给雷电劈死!” 鲁智深猛的咬了咬牙。 他正欲起身,手持自己禅杖,也要学林冲痛骂一番这老天爷,不识好人,却发现刚才还密布的黑云,早已散去。 此时已天清气朗,晴空万里。 让鲁智深错愕不已。 “呃?这是哪里?” 林冲悠悠醒转过来。 鲁智深眼见林冲苏醒,登时忍不住大笑起来。 “好兄弟,我的好兄弟,没死!” 说罢,一股巨力将林冲抱在怀里,拍打了两下林冲后背。 “咳咳……” 林冲受不得这股巨力,猛的咳嗽了几句。 鲁智深抱了两下,这才松开林冲,却见林冲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林教头,你总看着洒家做甚?” 林教头? 洒家? 林冲看着眼前这个光头大和尚,面相凶狠,身形粗犷,忍不住问道:“你是……花和尚鲁智深?” 鲁智深惊异了一句,他忍不住问道:“林教头,莫非给雷劈的失忆了?” 林冲揉了揉额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上下,见身上穿了一件枣绿色长袍,又摸了摸下巴,一头虎须简直扎手,不禁惊诧道:“我是谁?” 鲁智深吓了一跳,他初来东京,可不想失去这个好兄弟。 赶忙说道:“你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啊。” “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 林冲大惊失色,他赶忙从地上起身,瞧着四周。 但见四周一片片的菜园,目光所及之处,皆为平地,根本看不到一丝现代建筑风格。 “我去,真穿越了?” 林冲忍不住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哎哟,好疼。 看来这不是做梦。 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学生,正在学校操场上踢足球,中场休息的时候,拿起手机把玩了一下,却见到手机跳出一个窗口。 “你是否愿意穿越林冲?” 他跟水浒传的林冲同名同姓,看到这条消息,还以为哪个给自己恶作剧发的短信罢了,当即点了同意。 哪想,刚点完,就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这里。 没想到穿越竟然是真的。 林冲急的踱来踱去。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穿越开玩笑啊。 真穿到水浒林冲身上来了。 这可是大宋时期。 一千多年前。 不说皇帝昏庸无能,奸臣肆意妄为,百姓水深火热。 单单是这生活水平,林冲就觉得自己扛不住。 没有电,没有网,也不能玩网络游戏,更不能刷小姐姐辣舞小视频。 这种生活,得多枯燥无味啊? “林教头,你……你还好罢?” 鲁智深在一旁,瞧见林冲面色焦急,被雷电劈中之前,还满腔热血抱负,此时眼里,却只剩一丝抱怨。 “啊?” 林冲这才注意到了旁边的鲁智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也罢,来都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 看目前这形势,林冲暂时还没被逼上梁山。 水浒里的林冲,空有一身本事,却性格软弱,最终被自己活活气死。 当真死的憋屈。 现代林冲穿过来了,他暗暗发誓,定不辱没豹子头的威名! “师兄,我已无碍,多谢关心。” 林冲冲鲁智深拱了拱手。 整个水浒,也就一个半好人。 恰好眼前的鲁智深是一个。 他是真正的打抱不平。 自小熟读水浒的林冲,就对鲁智深颇有好感。 鲁智深瞧见林冲恢复正常,也终是放下心来。 “林教头,咱们重新喝酒罢,这腐败的朝廷,跟你我,始终关系不大。” 鲁智深做了个请的姿势,邀请林冲重回座位之上。 林冲跟在鲁智深的身后,感觉自己步履轻盈,体内似有用不完的力气,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 这具身体,可比以前那个细狗强太多了。 林冲感慨一句,正待坐下,却瞧见残缺的院墙外面,一名女子匆匆跑来。 兴许是跑的太急的缘故,她满脸通红,胸前两座山峰,也跟随一上一下涌动。 “哇,没有近视的感觉,太爽了。” 林冲心里暗爽。 穿越前,他可是顶着1000度的近视啊,名副其实的睁眼瞎。 女子跑至院墙边,白皙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弯着腰,手托着墙,显然已累到极点。 “官……官人……” 女子气喘吁吁。 “莫要……再吃酒了,娘子……娘子被一歹人拦住调戏……” 林冲这才回想起来,这个时候,那高衙内登场,正调戏林娘子来着。 林娘子? 现在不就是自己的老婆吗? 穿越前,母胎单身20年的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 现在也算有了一个老婆。 而且,林娘子可是出了名的大美女。 不然,也不会被高衙内看中调戏。 “我得看看我这老婆,是不是长得跟王祖贤一样。” 林冲嬉笑了一句,又想起那高衙内,顿时眼神闪过一抹杀气。 “狗日的高衙内,林冲被逼上梁山,一切皆因你而起,你实在是该死!” “快,带路!” 林冲捏紧拳头,满肚子火气。 高衙内,等死吧! 第2章 谁传的谣言 听到林娘子遭歹人调戏,鲁智深也坐不住了。 他提过禅杖,跟在林冲身后。 脸现焦躁之色。 “林教头,我与你同往,看是甚么鸟人,我一禅杖打死那厮罢。” 鲁智深一向嫉恶如仇,何况目前这恶人,欺负到了自己结拜兄弟林冲的头上。 林冲心下很是感激。 穿越过来,能有这么一个可以交心的兄弟,还真是不易。 “官人,你脸怎么了?” 此时,女使锦儿瞧见林冲脸上焦黑一片,头发也散乱不堪。 “先去救我娘子。” 林冲催促了一句,便唤锦儿带路。 锦儿一路小跑,早已累的不行。 实在没力气再跑了。 “我背你。” 林冲当即弯下身子,示意锦儿上来。 锦儿却是面露为难之色。 大宋颇重礼法。 这男女可授受不亲啊。 “官人,这可使不得……” 锦儿赶忙摆手,满脸焦急之色。 “再磨叽,就来不及了。” 林冲催促道。 他又不认识路,不然早单枪匹马杀过去了。 鲁智深性子向来急,也见不得这婆妈的画面。 他伸出手来,一把便是将锦儿推在了林冲的背上。 “似你这般,林娘子早给歹人掳走!” 听得这凶狠和尚语出埋怨,锦儿也吓得不敢多言。 林冲将锦儿负在背上,却是依旧感觉行动如风。 这林冲,不愧是水浒绝顶高手。 在锦儿的指引之下,一行三人,很快便是来到岳庙前。 整座岳庙倒是香火鼎盛,不少香客来来往往烧香跪拜。 林冲径直冲到五岳楼前。 就见楼上里里外外围了一圈香客。 林冲将锦儿放下,一手推开那些香客,立时挤了进去。 圈内,一名肥胖男子,正满脸堆笑,双手握着一妙龄少女的群摆,嘴里不停乐呵笑道:“好娘子,且跟我回家,我家高床软枕,包你舒服。” 而在一旁栏杆处,几个闲汉站在一旁,有拿着弹弓的,有拿着吹筒的,均是满脸嬉笑,看着当间肥胖男子,嘴里不时起哄:“跟了我们衙内,包你享十世清福!” 那妙龄女子,生的雪白肌肤,乌黑长发盘起,大眼睛,高鼻梁,十分美丽。 这就是自己的老婆林娘子了。 此刻林娘子面色焦急,眼角挂有泪痕,嘴带哭腔道:“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女子,是何道理!” 林冲看的心疼不已,哪还忍得住。 “大胆泼皮!” 林冲一跃上前,一把捏住那肥胖男子肩胛骨,将其扳转过来。 那肥胖男子正是高衙内。 高衙内原本满心欢喜,他见过不少女子,却还从未见过如林娘子般貌美女子。 只感觉不将此女子带回家去,自己浑身都不舒畅。 全神贯注之下,被一句大胆泼皮骇破了胆,待得转身来看,却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爹爹手下的禁军枪棒教头林冲。 他顿时脸露不屑之色。 “林冲,干你何事,要你狗拿耗子?” 林冲举拳就往高衙内面门打去。 这一拳,直把高衙内鼻骨打断。 鲜血顿时四溅开来。 “狗贼,敢调戏我娘子,还说干我何事?” 他打了一拳,还还解恨,再度追上,又是一拳! 高衙内身子踉跄后退,栽倒在地,双眼冒着金星,只感觉天旋地转,又察觉嘴中有硬物,他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水。 血水里,还夹杂着几颗碎牙! 此时钻心的疼痛袭来,让他禁不住嚎啕大哭。 围观百姓均是吓了一跳。 他们早已认出,这调戏良人的纨绔,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高太尉之子高衙内。 高衙内恶名已久,常在大街之上,瞧见谁家妻女美貌,便派人直接带走,京师众人皆惧怕他家权势,被夺了妻女,也只自叹倒霉,哪个敢与他争? 今见来人将高衙内揍了个鼻青脸肿,都觉出了胸中一口恶气,当真是说不出的爽快。 鲁智深也已抢了进来,他见高衙内蹲坐地上痛哭,当即举杖就要往高衙内头顶拍去。 这一拍下,纵使高衙内脑袋犹如顽石,也要被拍的粉碎。 “师兄!” 林冲伸手握住鲁智深禅杖,挡下了鲁智深这一攻击。 那禅杖距离高衙内的脑袋,只不过几厘米。 高衙内吓得尿了裤子。 一股尿骚味顿时传了出来。 “林教头,为何不让我杀了此狗贼?” 鲁智深脸上满是不解。 “师兄,此等泼皮教训一顿罢了,你削发为僧,来了相国寺,难道还要再寻他处避难么?” 林冲劝解了一句。 “洒家不怕,大不了再寻他处便了。” 鲁智深很是固执。 他就是看不得坏人作恶。 三拳打死镇关西,被迫削发为僧,从五台山,一路来到东京相国寺安身。 他也从无后悔。 “师兄大义,小弟深感佩服,然小弟却不舍与师兄分离。” 林冲说的情真意切。 鲁智深可是一个可以将性命托付的兄弟,他自然是想与鲁智深多相处些时日。 眼见林冲情真意切,鲁智深当即收了禅杖。 “也罢,听你一回,下次若再见他为非作歹,我定不饶他!” 林冲这才放下心来。 他并非不想杀高衙内。 只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一旦他杀了高衙内,那么势必会惹来高俅派兵追杀。 京师重地,他与鲁智深根本无处可逃,必也将死路一条。 强如王进,也是趁着夜色,带着老娘逃离东京。 林冲在来的路上,早已盘算了杀死高衙内的计策,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当然不急眼前这一时三刻! 那几个闲汉眼见鲁智深收了禅杖,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急忙围到了高衙内身旁,一人将其扶起,一人陪着笑脸对林冲说道:“林教头,衙内不知这是林娘子,嘿嘿,误会,误会……” “你说这是高衙内?” 林冲指了指高衙内。 “林教头难道不识?” 那闲汉也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林冲当下反手一巴掌甩在了那闲汉的脸上,这一巴掌下去,那闲汉身子原地转了几转才停将下来。 “我们高太尉,是何等英明神武,其子高衙内,更是翩翩君子,又如何能做出当街调戏良家女子这等龌龊之事,你出言污蔑我们太尉衙内,莫不是想造反?” 林冲脸露凶狠之色。 那闲汉本一巴掌被打的晕头转向,此刻一听造反两个字,吓得脸色铁青,赶忙跪下,张嘴哆嗦道:“岂敢,岂敢……” 心里盘算,这林冲,简直比高衙内还会污蔑人啊。 高衙内可恶,这些狗腿子,也同样可恶! 若非人群围观,林冲势必要取这些人的性命! 高衙内跌坐在地,耳听什么高衙内翩翩君子,忍不住嘀咕:“这都特么谁传的谣言啊……” 林冲上前,一把揪起那闲汉的衣领,手指高衙内,连声喝道:“你说,这人,是高衙内吗?” 第3章 如何破局 京师有谁不曾听说过,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的威名。 此时,面对面带凶狠之色的林冲逼问。 那闲人早已吓得全身发抖。 连高衙内他都敢揍,更别提自己了。 “不……不是……” 听到这个回答,林冲显然很满意。 他放下了那闲人,缓步朝高衙内走来。 “别……别过来……” 高衙内惊惧不已,身子不断往后挪去。 只可惜,身后已是一堵高墙。 高衙内再也退不得半步。 “你是高衙内吗?” 林冲陡然间问道。 高衙内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林冲瞬息之间,抬起一脚,踢在高衙内的肩头。 “哎哟……” 高衙内惨叫一声,整个身子又如皮球一般,向旁滚了三滚才停了下来。 “狗贼,殊不知高太尉乃我恩相,衙内更是我手足兄弟,挚爱亲朋,你也胆敢冒充?” 林冲举拳又追了过来。 高衙内赶紧跪在林冲面前,嘴里开始求饶道:“我不是高衙内,我是冒充的。” 心里则是把林冲全家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神特么手足兄弟,挚爱亲朋。 你就这样对待手足兄弟,挚爱亲朋的? “算你识相。” 林冲哼了一句。 “以后,不准再让我在大街上撞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见十回,打十回!” 高衙内瑟瑟发抖,嘴里不停称是。 解决完高衙内,林冲这才拍了拍手。 “娘子!” 他露出了一丝笑意。 望着那漂亮少女。 “相公!” 林娘子也微微矮身施礼。 “啊……” 林冲闭着眼睛,相公两个字,仿佛是至高无上的享受。 “相公脸上,这是怎么了?” 林娘子伸出手来,毫不嫌弃的替林冲擦拭。 林冲握住了林娘子的手,感受到她的小手又软又滑。 活了二十年了,终于摸到女孩子的手了! 林冲感慨了一句。 随即睁大了双眼。 我去,自己也忒没出息了啊。 眼前这个妹子,可是自己的老婆啊。 自己不但可以摸手,还可以…… 嘿嘿! 林冲顿时来了兴趣。 “娘子,我们快回家吧?” 林冲温柔的说了一句。 林娘子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 此时林冲瞧见一旁的鲁智深,赶忙对林娘子介绍道:“娘子,这位是鲁智深大哥,在你去拜佛期间,我半路偶然撞到他在耍一套杖法,当真是有开天辟地之威,令我十分钦佩,我俩一见如故,便做了个结拜兄弟。” 听得林冲介绍,林娘子也是脸色一喜。 她知相公林冲,为人敦厚老实,不善交际,在官场之中,也处处受到上司打压以及同僚排挤。 此刻能外出主动交上朋友,倒也难得。 “鲁大哥您好!” 林娘子冲鲁智深施了一礼。 鲁智深赶忙还礼,嘴里笑道:“弟妹莫要客气,洒家年幼之时,来过东京,认得林兄父亲,刚在菜园一时手痒,与林兄比试了一番,见识到林兄一身林家枪法,端的神出鬼没,出神入化,洒家亦佩服林兄武艺,如今洒家孤身一人在这东京,能与林兄结拜,实属三生有幸!” 林娘子见林冲难得与人如此投缘,当下开口对林冲说道:“官人,既你二人如此投缘,何不邀鲁大哥,前往家里坐坐,我烧几个小菜,你与鲁大哥畅饮一番可好?” 林冲抚掌叫好。 鲁智深却是摆了摆手。 “多谢弟妹一番好意,我今番前来,也不能在外呆太长时间,明日,我且登门拜访。” 见状,林娘子只好点头同意。 “都散了吧。” 鲁智深冲着围观的众人吼了一声,那些人吓得纷纷四散逃开了去。 望着鲁智深的背影,林娘子小声嘀咕道:“这位鲁大哥,性子好燥!” 林冲轻抚林娘子小手,在一旁开解道:“性子燥,但却是实打实的好人,娘子,咱们快些回去吧。” 他恨不得立刻带林娘子回府,做点羞羞的事情。 “嗯。” 林娘子当即答应了一声。 林冲也是兴致匆匆的牵着林娘子的小手,一路往家赶去。 看着林冲与林娘子的背影,高衙内一双阴毒的眼神,无比怨恨的盯着他们。 “林冲,我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你老婆,我不玩到她绝不罢休!” 几个闲人此时抽的空来,扶着高衙内,踉踉跄跄往太尉府赶去。 林冲回了家之后,瞧见自己的府邸座落在街边,虽不豪华,但面积颇大。 前庭后院,十分宽敞。 回了府后,林冲便是在锦儿的服侍下,沐浴更衣了一番。 他擦净脸上污垢,重新整理了头发,感觉下巴胡须扎人,便叫锦儿取来一把匕首,将脸上胡须给刮了个干净。 望着此刻铜镜中的自己,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还是个帅哥。 林冲十分满意。 林娘子端了盆温水,步入房内,瞧见林冲将胡须给刮了个干净,顿时面露错愕之色。 “相公这是……” 林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忍不住说道:“这胡须生的太碍眼,我嫌不好看,一并给刮了。” 林娘子款款一笑。 “相公这把胡须一刮,倒有些纨绔公子的味道了。” 林冲听了这话,内心有些激动。 他一把上前,将林娘子揽在怀中。 感受到怀里温香软玉,林冲顿时血脉喷张了起来。 “那……娘子,咱们快些歇息吧?” 林娘子娇羞一笑,却是轻轻挣脱了林冲的怀抱。 “相公难道……难道不知,咱们可刚拜过神灵呢。” 林冲点了点头。 他又怎会不知。 他们不是刚从庙里回来的么? “拜过神灵,跟我们休息,有何关系?” 林冲很是不解。 “相公岂不知,拜过神灵,一月之内,不得……不得同床共枕,否则会亵渎神灵的!” 林娘子娇羞的说道。 “啥?一个月?” 林冲顿时傻眼了。 还以为,穿越过来,有了个美娇娘的老婆,能天天开荤了呢。 谁曾想,还得憋一个月? 要是没老婆,那还能憋的住。 可是,这有老婆,还要憋着,实在是太难为人了啊。 “是呀,相公,咱们成亲三年,却未有子嗣,所以特意今天去岳庙祈福求子,不曾想遇到那等恶人……” 林娘子想到高衙内那双猥琐的眼神,就有些惊恐,身子也不由得往林冲怀里挪了挪。 林冲紧紧揽住了林娘子的肩膀,宽慰道:“有相公在,不要怕。” 林娘子抓住林冲手臂,忽然脸色又变得娇羞了起来。 “相公,我这次求签,求了支上上签呢。” “哦?是吗?那不得遵循菩萨的意思,咱们上床吧?” 林冲很是兴奋。 “不行,这上上签可求的不容易呢,所以这个月,一定要严守规矩,待一个月后,你我再……再……” 后面的话,林娘子已然说不下去了。 她连耳根子都红透了起来。 林冲却是有些干着急。 他也知道,林冲与娘子多年,均未有孩子。 可这去寺庙求子,偏偏一个月不让碰。 这不碰,怎么生孩子啊? 见林冲满脸着急的样子,林娘子主动握住了林冲的手。 “相公好生忍耐,只要一个月,咱们便能在一起了。” 林娘子吐气如兰,一股体香迎面袭来,林冲哪里把持得住。 “娘子……” 他面露哀求之色。 林娘子只是微微摇头。 林冲也知道,这大宋礼法森严,就算自己是林娘子的相公,可若要用强,保不齐林娘子直接来个自缢而亡! 算了,一个月就一个月吧。 林冲咬了咬牙。 等得起! “对了,相公,今日你明明知道那厮就是高衙内,何以还敢动手打他?难道不怕你的顶头上司高太尉找你麻烦?” 林娘子好奇的问道。 林冲这才想起,这高衙内后续还有阴招要对付自己。 区区高衙内倒是好说,关键是他背后的高俅,难以对付! 林冲现在可不想被逼上梁山! 这高俅的局,该怎么破呢? 第4章 你对我娘子有想法? 眼见林冲眉头紧锁,似在思索,林娘子误以为林冲在担忧顶头上司高太尉的报复。 当下宽心安慰道:“相公,你一身大好本事,何处不能安身,只要咱们夫妻两个在一起,在哪都可以。” 林冲闻听此话,将林娘子揽入怀中。 此时他的内心,倒没有一丝非分之想。 有的只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高太尉那边,自有我去应付,娘子不必担心。” 林冲也不想林娘子过分担心。 “我听闻,之前有个叫王进的教头,只因其父在昔年比武中,将高太尉打伤,他一直记恨在心,这高太尉得了势,成了王进的顶头上司,便是故意公报私仇,找借口,将那王进一顿棍棒痛打,逼得王进连夜离开东京,如今你恶了他子高衙内,我怕……” 林冲拍了拍林娘子的手背。 “我与高俅无冤无仇,况且这次是他儿子不对,又有众多百姓围观看见,料来他高太尉也不敢明着对自己怎样。” 虽是如此说,林娘子倒也忧心忡忡。 尤其想到高衙内那一双猥琐的眼神,更是后怕不已。 当夜,两人分房而睡。 第二天一大早,林冲也是早早的睁开了眼睛。 他刚习惯了林冲这具身体。 径直来到后院。 瞧见后院摆放了不少武器。 林冲拿起一条长枪,脑海之中,一套枪法便是浮现出来。 他忍不住,当即耍了起来。 枪如蛟龙。 寒芒点点。 时而身轻如燕,时而又稳如泰山! 一套枪法练完,林冲也满头大汗。 “好枪法,好武功。” 林冲自夸了一句。 要搁现代,这身武艺,世界冠军不得随便自己拿? “相公起的好早。” 林娘子也来到后院。 她手里拿了一条毛巾,走到林冲面前,面色温柔,动作细腻,轻轻替林冲擦拭汗珠。 “娘子,这些小事,何须劳烦你?” 林冲笑道。 “服侍相公,本就天经地义。” 林娘子细细回答。 林冲早上体力旺盛,又想将林娘子抱在怀中温存一番时,却听得院外锦儿呼喊。 “官人,官人,有一封来自大名府的信。” “大名府?” 林冲皱了皱眉。 他不记得,在大名府有什么亲戚啊。 此时,锦儿已将信给带了过来。 林冲接过信件一瞧,只见信封上写着:林冲师弟亲启! “师弟?” 怀着这一丝好奇之心,林冲拆开了信件,细细阅读了起来。 “师弟林冲: 兄与弟阔别多年,甚是想念,然琐事颇多,无法抽身,闻弟在京都担任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兄甚感安慰,若弟得空闲,可来大名府与兄共饮千杯叙旧,兄卢俊义亲笔!” 看到信件署名,林冲大为震惊。 原来这封信,乃是水浒战力天花板卢俊义写给自己的。 两人都拜师周侗,林冲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一丝昔年共同拜师学艺的画面。 “真没想到,卢师兄还能记挂着我。” 林冲感慨了一句。 “卢师兄怎么说?” 林娘子好奇的问道。 “他邀我前往他的大名府作客。” 林冲回答道。 林娘子闻言,却是沉思了会。 “林兄,你可在家?” 门外传来了鲁智深粗犷的大嗓门。 好家伙,真是自带喇叭扩音效果。 “我去去就来。” 林冲对着林娘子苦笑了一声,赶忙往前院赶去。 鲁智深早在门口恭候多时,见了林冲,很是高兴。 “师兄。” 林冲也很兴奋,两人当即商议,便是外出喝酒。 这一连几天,要么鲁智深上门找林冲,要么林冲去相国寺菜园找鲁智深。 两人喝酒,比武,倒也十分自在。 不过,林冲也知晓,这种自在的日子,估计也快到头了。 这天一大早,林冲还在家中练枪,门口一汉子张头问道:“敢问林教头在家么?” 锦儿听到呼喊,当即前来寻找林冲。 林冲收了枪,便是冲锦儿问道:“何人找我?” “是您的好兄弟,陆谦!” 林冲闻言,冷笑了一声。 什么狗屁好兄弟,那特么是巴不得弄死自己的人渣! 锦儿不解,赶忙问道:“官人何故冷笑?” 林冲将枪摆好,并未解释,却是对锦儿说道:“锦儿,你去替我找一下鲁智深,告诉他……” 说着,林冲凑近锦儿的耳朵,交代了几句。 “好,官人放心,我一定办好此事。” 锦儿一路小跑出去了。 林娘子也得知陆谦前来,想到他自从在高太尉府中做事,平日甚少往来林府。 今日却不知何事了。 “娘子。” 林冲对林娘子招了招手。 “相公何事?” 林娘子赶忙上前。 “娘子,待会我与陆谦出去喝酒,你且将林府大门紧闭,不管何人叫门,皆是不应,只管在家等相公我回来!” 林冲交代了一句。 “何故?” 林娘子满脸不解之色。 “切记,不可外出,只在府内等我。” 林冲未有解释,只是再度嘱咐了一句,这才来到客厅。 瞧见一獐头鼠目模样的男子,正坐在椅上品茶,见了林冲,赶忙起身,拱手笑道:“林兄别来无恙!” 好个狗东西,装模作样的,明明心里已经想弄死我了,偏偏脸上装出这一副亲热的样子。 奥斯卡都可以直接去领奖了。 “陆兄难得上门,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林冲也口头客气了几句。 陆谦面露惊讶之色。 今日的林冲,怎么与我往日所认识的林冲不太一样? 不过,不管怎样,只要完成太尉交代的事,助衙内得了林娘子,自己就前程无量了。 “陆谦自得林兄推荐,进了太尉府做事,深表感激,奈何实在太忙,许久未来拜访,今日抽得身来,欲请大哥前往我家,痛饮几杯,以感林兄提携之恩。” 陆谦面带笑意说道。 林冲心里只是冷笑,瞧自己以前提携了个什么东西。 不过,面上却也露出一副意外的表情。 “我能喝到陆兄的几杯酒,当真是欣喜,不过嘛,我今日吃斋,不喝酒,就不去了。” 林冲摆了摆手。 这下陆谦急了。 要是不把林冲赚走,后面怎生用计骗林娘子去自己家呢? “林大哥,咱们又不是和尚,何须吃斋?走罢走罢,我可准备了一坛珍藏多年的好酒咧,是高太尉赏赐的,林大哥必定喜欢。” 陆谦赶忙使出了大招。 “哦?是嘛?那可要好好尝尝了。” 林冲假装改变了主意。 眼见林冲上当,陆谦暗自窃喜。 嘿,蠢蛋,喝吧喝吧,老婆快喝没咯。 他与林冲乃是同乡。 当年初入东京,苦无门路,差点饿死街头,是林冲发现了他,更是顾念同乡之情,将他带回自家,好吃好喝供了三年,最后在太尉府举荐陆谦一门差事,这才让陆谦逐渐在东京站稳脚步。 不过陆谦却也慢慢发现,这林冲虽有一身好武艺,然为人迂腐,太过老实,不懂溜须拍马,一向逆来顺受,不但上司瞧不上他,连同僚也远离他,逐渐的,陆谦也瞧这林冲不起。 他更垂涎林娘子美色,认为此等美丽女子,怎能配此懦夫? 陆谦时长做梦,梦到林娘子与自己同床共枕,端的是快活无比。 只可惜,醒来发现枕边空空,才知终归是黄粱一梦。 不过,现在机会来了。 高衙内看中了林娘子,并要求自己负责引开林冲,若事成,自会告知高太尉,提携陆谦。 陆谦大喜,只要高衙内欢喜,能提携自己,与林冲之间的交情,又算得了什么? “林兄,请!” 陆谦想到这里,满心欢喜。 林冲大摇大摆的在前面走了起来。 心里想着,陆谦,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林娘子却是在布帘下喊道:“相公,少喝酒早点回来。” 陆谦瞧的布帘下一张国色天香的脸,不觉也看的呆了,这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林娘子么? 以前落魄的时候,在林冲家住,深感自卑,又忌惮林冲武功了得,不敢对林娘子有什么想法。 今朝得势,一颗内心也蠢蠢欲动,想法也大胆了起来。 若替衙内办成此事,等他玩腻了林娘子,不知肯否赏赐给我? 至于林冲,以太尉的手段,此人早晚是一死! 等林冲一死,这林娘子孤苦无依,也将落入自己手里。 想到此处,陆谦得意一笑。 “嫂嫂放心,权在陆某家中,便是喝醉也无妨!” 他刚笑完,转过头来,却瞧见林冲阴森森一张脸盯着自己。 陆谦也是吓了一跳。 “林……林兄……咱们走吧。” 陆谦心虚的喊了一句。 两人刚出了门,林冲忽然冲着陆谦问道:“你对我娘子,有想法?” 第5章 假醉 陆谦吓了一跳,冷汗直流。 你咋知道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他终究是憋住了。 不断拍着胸口,佯装恐慌。 “林兄,休要开此玩笑,你乃我大哥,往日对我照顾有加,你的娘子便是我大嫂,我岂敢有非分之想。” 林冲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拍了拍陆谦的肩膀。 “哈哈,我与你开玩笑来着,从你来东京那日,我便知道你是个好人,绝对不是那种猪狗不如、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吃里扒外、丧尽天良、恬不知耻、衣冠禽兽、厚颜无耻、禽兽不如、人面兽心、水性杨花……” 林冲一面掰着手指头,一面把自己能够想到的成语,一股脑给说了出来。 “哥,哥……” 陆谦咽了咽口水。 好家伙,你这是打算考状元呐。 他赶忙握住了林冲的手。 再给他手指头掰下去,指不定说到什么时候呢。 “这水性杨花,也跟我有关系吗?” 陆谦很是委屈的问了起来。 “哦?那你意思,其他的跟你有关系?” 林冲反问了一句。 陆谦赶忙摇头,双手连摆。 “哈哈,我是形容嘛,不是说了,你是个好人呀。” 林冲大笑了一句。 陆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心里很是怨恨。 妈的,要不是打不过你,早把你宰了。 两人行走在大街之上。 四周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 林冲心想,是不是偷块瓦片穿越回现代,也能发财? “哥,我看咱也别去我家了,就在这樊楼内胡乱吃一些罢。” 陆谦指了指边上的樊楼。 “不是说好去你家嘛,咋改地址了啊?回头喝醉了,我娘子去你家寻我,岂不是给你小子机会了?” 林冲特意消遣了一句。 陆谦越听越慌。 怎么感觉,这林冲似乎知晓自己计划似的? “哥,我一单身汉,家里也没个下人,我也不会下厨,光有酒没菜,吃的也没几个意思,所以考虑在这樊楼内吃酒,放心,我来结账,哥想吃啥就点啥。” 陆谦赶忙说道。 他一边说,一边拖拽着林冲的手臂,往樊楼内赶去。 林冲心中只是冷笑,不过面上,却仍旧半推半就的,随着陆谦入了樊楼。 陆谦心下大喜,他唤来小二,要了个阁子,吩咐小二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另一边,高衙内手下富安,得到手下汇报,见到陆谦约了林冲,已出门去了。 富安大喜,难得大方的掏出几枚铜钱赏给了手下,这才吹着口哨,得意的朝林冲家赶去。 他为人机警,自衙内受伤回府,便一直闷闷不乐,就算养好了伤,也没了往日的神采。 当即富安便猜测,高衙内定是心里想着林娘子。 他想了一计,先令与林冲交好的陆谦,前去约林冲外出喝酒,等林冲出了门,自己再去通知林娘子,说林冲在陆谦家里喝酒喝出了事,让她快去查看。 等林娘子赶到陆谦家里,却只有高衙内一人。 孤男寡女的,定能成事。 此计可谓天衣无缝! 富安都佩服自己,能想出这么完美的计划。 照镜子的时候都自己给自己磕头! 而只要高衙内办成此事,自己自是前途无量。 他越想越得意,来到林冲家前,却见大门紧闭。 富安顿时不断敲起门来。 嘴里也装出很急的样子:“林家有人吗?快些回我,有紧急事相告!” 敲了半天的门,皆是无人应答。 他正自好奇间,林府的门嘎吱一声给人推开一条缝隙。 富安抬头望去,顿时吓得踉跄后退了几步。 来人不是林娘子,而是个面色凶狠的大和尚。 正是鲁智深来也。 林冲出门之际,便是交代锦儿,速去相国寺菜园,请鲁智深前来,有鲁智深在,便可保林娘子万无一失! 林娘子也深信丈夫之话,待在闺房之内寸步不出! “你有何事?” 鲁智深当即冲着富安冷冷的问道。 “我……我是陆谦家邻居……” 富安强行镇定了下来。 “林教头在陆谦家喝酒,一口气没上来,栽倒了,还请林娘子前去查看!” 鲁智深冷哼了一句。 “既是与陆谦喝酒,出了事,为何不是陆谦来相告?” 富安赶忙解释:“陆谦正在照顾林教头,脱身不得,特委托小人前来报信。” 鲁智深大手一挥。 “也罢,你带我去吧。” 富安大惊。 他要的是林娘子。 可不是眼前这凶狠的大和尚。 不然去了陆谦家里,这凶狠的大和尚撞上了自家衙内。 两个人谁玩谁啊! “还是请林娘子单独前往吧,毕竟林教头是她相公!” 富安赶忙说道。 “林教头是我结拜兄弟,我去也一样,你快带路。” 鲁智深根本不听富安解释。 “这……” 富安心下焦急。 为何与计划的不一样? 他暗自怪罪自己,没有多方周全考虑。 怎么都想不到,这半路会杀出个大和尚来。 “怎么?还不带路?是想吃洒家三拳么?” 鲁智深提起醋钵大的拳头,吓得富安浑身发抖。 当即转身,就在前面带起路来。 心里盘算着,此计划失败,待会找个借口,通知高衙内先撤,容后再慢慢计谋林娘子好了。 鲁智深四下张望,见空无一人,举掌便往富安后脑勺劈了下去。 富安闷哼了一句,便昏死过去。 这正是林冲在锦儿耳边低声交代的,让鲁智深待会不管谁来林家报信,先打晕拖回家捆住,待林冲回府再做处置! 林冲与陆谦,两人坐下之后,一连喝了好几杯酒。 “好酒,好酒啊……” 林冲没想到,这大宋朝的酒,度数简直比现代的啤酒还低。 难怪古人都是千杯不醉的。 就这度数,自己都能做到啊。 不过,他可不是真来陪陆谦喝酒的。 “哎呀,喝多了,陆兄稍等,我去撒泡尿来。” 林冲笑眯眯起身,身子踉踉跄跄朝楼下赶去,嘴里还不停叫唤:“好酒,好酒,哈哈……” 陆谦心下起疑,他以前也跟林冲喝过酒,他的酒量不至于这么差吧? 这才几杯,就有些喝醉了? 不过,管他呢,自己只要负责拖住林冲即可。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来,高衙内已得手了吧? 林娘子那娇俏动人的模样,想想都令人激动。 林冲下了楼,走到大街上,瞧见街边一个卖药的先生,正在收拾几贴狗皮膏药。 他径直走到那卖药先生面前,就要解开裤腰带。 卖药先生吃了一惊,认得来人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便是赶忙问道:“林教头,这是干嘛?” “我撒尿啊。” 林冲打了个嗝,一股酒味冲了上来,心想林冲这人缘不错嘛,街边一卖药先生都认得自己。 这可太好了。 卖药先生露出一丝苦笑:“林教头,你吃醉了吧,这里是街边,茅房在后头咧,教头要方便,还请去后头茅房方便吧。” 说罢,卖药先生朝后指了指。 “好,好,你莫要走,要是你敢骗我,我……我绝不饶你……” 林冲说了几句,又歪歪扭扭着身子,朝后方茅房赶去。 卖药先生看着林冲背影,不禁摇了摇头。 咋能喝的这么醉,堂堂八十万禁军教头,若是当街解手,岂不是惹人笑掉大牙么? 进入茅房后,林冲瞬间清醒,双眼露出一丝杀意,与刚才醉酒样子,判若两人。 他将茅房门梢插上,纵身一跃,便是轻松跳出了茅房。 直奔陆谦家而去! 第6章 要死要活 林冲熟读水浒,自然知道,这陆谦会受了高衙内吩咐,来坑害自己。 因此,前几日与鲁智深喝酒之际,也摸清了陆谦的住所。 林冲自身武艺高强,脚步轻盈,只一盏茶的功夫,便溜到陆谦家中。 见陆谦家大门紧闭,他看了一下四周无人,轻轻一跃便是翻墙入内。 “我这弹跳,要是能带回现代,去打篮球的话,不得去nba乱杀啊。” 林冲感慨了一句,直奔阁楼二楼。 二楼房门关着,林冲轻轻伸出手指,在窗户纸那捅了个小洞,眼睛凑了上去。 就看到房内,坐了一个肥胖男子,正自顾自的喝着闷酒。 来人正是高衙内。 林冲冷笑一声,走到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哎哟,我的娘子。” 高衙内顿时满面惊喜之色,他匆匆起身,一时不察,给凳子绊了一跤,倒在地上,嘴里骂了一句,慌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这才打开了房门。 “娘子……林冲?怎么是你?” 高衙内大惊失色。 他万万没想到,原本应该是林娘子站在门口的,怎么就变成林冲了? “嘿!” 林冲推门而入,又反脚将门给关上。 高衙内心下害怕,不断后退,嘴里哆嗦的问道:“林冲,你来此何干?” “我的衙内少爷,你不就是想我老婆嘛,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 林冲语气一缓。 高衙内心中一喜。 他早知这林冲性格懦弱,自己父亲又是他顶头上司,他如何敢冲撞自己? 如今看他这样,莫不是他已想通,惧怕自己父亲权势,又贪图前程富贵,要主动将老婆献上? 当即高衙内有了底气,双手背在身后。 “林冲,你倒是娶了个好老婆,若你肯将你老婆献给我,我自会找我爹爹抬举你的。” 看着高衙内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林冲当即顺着高衙内的话笑道:“如此,我多谢你了。” 高衙内大喜。 “那……你娘子……啊呸,是我娘子,现在何处?” 林冲环顾了一圈房内四周,见墙上挂了一把短刀,这显然是陆谦的佩刀。 他上前,取下那佩刀,自顾自的说道:“衙内少爷,你想要我娘子,倒也不难,只需借我一件东西,我自然会把我娘子乖乖献上。” “好说好说,你是要金银财宝,还是加官进爵?” 高衙内立刻问了起来。 心里却谋算着,先唬住这软蛋,等玩腻了他老婆,再令爹爹找个借口将他宰了。 以报岳庙被打之仇! “我要……你的人头!” 林冲语气一紧,手中长刀猛的往前一挥。 顿时高衙内的头颅应声掉落在地上。 高衙内的脸上,仍是惊惧的表情。 那双眼神,似乎在说:杀我?你怎么敢的! 林冲冷哼了一句,将手中短刀丢在地上,又快速离开了陆谦家。 他沿着原路,回到茅房。 又装出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样,一步高,一步低,身子踉踉跄跄,从茅房里走出来。 卖药先生瞧见林冲出来,禁不住问道:“林教头,里头是茅房吧?我没骗你吧?” 林冲朝卖药先生竖起大拇指,嘴里胡言乱语道:“好,好,你很好,没骗我……” 此时,陆谦坐在阁楼之上,早把街边一切尽收眼底。 他料想,衙内少爷那边,已经完事,当下起身,下得楼来。 “林兄,如何去了这么久?害得小弟好等啊。” 陆谦来到林冲身旁,假意责备了起来。 “你们这个时代,引力太低,我拉不出来。” 林冲胡乱摆了摆手,抓住陆谦手腕。 “走,再去喝几杯!” 陆谦眼里生出一股嫌弃之意。 这家伙,上了厕所都没洗手。 他一把将手抽了回来,仔细的擦了擦自己的手腕。 “林教头,我观天色不早了,明天太尉还有重任交给我去办,酒就不喝了,下次再会吧。” 他想自己乃是太尉府高衙内的红人,而林冲,不过是一个区区教头罢了。 他打了高衙内,说不定还要被罢免,连教头都做不成,只配做个阶下囚。 这等人,如何能与自己一块喝酒? 林冲听得他之前还一口一个林兄叫的亲热,眼下却变成林教头,想是替高衙内完成了任务,连装也不肯再装了。 此等狗东西,当真是可恶至极! “陆谦……你当年跟条狗一样差点饿死,是谁给你一碗饭吃?” 林冲指着陆谦,当即数落了起来。 陆谦听得这话,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那段落魄日子,他根本就不想提。 偏偏这林冲,还当着卖药先生的面,数落自己落魄的过晚。 “林冲,你醉了,快些回去吧。” 陆谦阴沉着脸色。 恨不得此时一刀结果了这林冲。 “我没醉,我没醉……你这狗东西,忘恩负义,高太尉重用你,要是你日后发达,怕是你连高太尉与高衙内都敢杀!” 林冲胡乱摆手。 陆谦听的这话,顿时脸色大变。 连卖药先生也脸色一惊。 这林冲也吃的太醉了,当街真是什么胡话也说的出口啊。 “哼!没用的东西,老婆都保不住!” 陆谦眼见劝不动这醉鬼,当即冷冷拂袖而去。 剩下卖药先生,好心上前,搀扶着林冲,嘴里说道:“林教头,我扶你回去吧,你实在是太醉了。” 林冲见气跑了陆谦,心下大喜。 狗东西,等你回家了,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 他给卖药先生扶回了家里,林冲从怀里,取出一贯铜钱,递给卖药先生。 “林教头,这是干嘛?” 卖药先生大惊。 “先生心地善良,趁我喝醉,扶我回来,林冲很是感激,此乃我一番心意,还请接受。” 林冲笑了笑。 卖药先生摸过那贯铜钱,想到自家老太婆,躺在床上病了多日,苦无钱抓药,若再不抓药,恐时日无多。 今日林冲赠这一贯铜钱,足以抓药给自家老太婆救命了,当下感动的流出泪来,便是要给林冲下跪。 “哎,老先生这是何故?” 林冲赶忙扶起卖药先生。 “林教头,你这一贯铜钱,可是救了我家老太婆一命啊,小的无以回报,只能给你磕头了。” 卖药先生边哭边说。 林冲没想到,底层百姓,生活如此艰难,当即笑道:“先生莫愁,林冲今日身上带的钱不多,若你药钱不够时,明日可继续来我府中拿便可。” 卖药先生顿时感动不已。 辞别了卖药先生,林冲将家门紧闭。 鲁智深早已等候多时。 “林兄,已按你的交代,将上你家报信之人,捆在了你家柴房之中,只不知那人是谁?” 林冲听闻大喜,他便是将今天陆谦与富安合谋之事给鲁智深讲了一遍。 当然,暗中斩杀高衙内,林冲隐瞒了下来。 非是不信鲁智深,而是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因为一旦泄露,那惹来高俅的报复,恐怕很难逃脱。 “好阴险的狗贼。” 鲁智深闻听此话,气的咬牙切齿。 “今日有劳师兄出手,帮了小弟一个大忙。” 林冲赶忙答谢。 “哎。” 鲁智深摆了摆手。 “你我乃结义兄弟,你的事即是洒家的事,这种阴险小人,莫说捆他,便是要洒家杀他,洒家也绝不皱一皱眉头。” 林冲很是宽慰。 在这种乱世,有这么一个真心相待的生死弟兄,实在难得。 他也知道,陆谦回家,一旦发现高衙内身死,必定会第一时间通知高俅。 高俅若是知晓自己的儿子死了,定会大发雷霆,以陆谦的尿性,肯定第一时间把所有事情全部推到自己身上来。 好在林冲自信,所做的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即使高太尉亲来,没有证据,也拿自己没办法。 毕竟他对付之前的林冲,也要找个擅闯白虎堂的罪名,来坑杀林冲。 这说明,即使高俅势力在大,起码在东京这天子脚下,他也必须要师出有名,无法随意杀人! 这也是林冲目前敢杀高衙内的最大依仗! 想到之前的林冲,因为软弱无能,被高俅迫害的家破人亡,今天他来,不但杀了高衙内,甚至还要令高俅拿自己毫无办法。 林冲觉得,占了你的身子,也算对得起你了。 不过,这还显然不够。 高衙内之死,这把火,烧的还不够大。 林冲要将这把火,添的更旺一点。 “师兄,我还有要事要办,就此别过,明日自当亲自上门,陪师兄吃酒!” 林冲朝鲁智深拱了拱手。 鲁智深也不婆妈,当即说道:“既林兄有事,洒家且回去,有用得着洒家的,尽管吩咐即可!” 鲁智深走后,林冲直奔自家后院柴房。 他推开门,瞧见富安已经苏醒,不过眼神里,满是惊恐之色。 看到林冲现身,他惊恐的张大嘴巴,不停说道:“林……林教头,饶命啊……” 林冲更不废话,一脚上前,直接踩断富安一条腿。 “哎哟!” 富安疼的惨叫了起来。 “你……要死还是要活?” 林冲面露凶光! 第7章 先将一军 富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的人。 进来二话不说,便是一脚踩断了自己的大腿。 现在还带着一丝杀气,问自己要死要活。 富安简直胆都要吓破了。 他顾不得腿痛,赶忙点头:“林教头,我要生,我要生……” 林冲这才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要生,那我接下来教你说的话,你可得记好了,若记少了一个字,那我便一刀宰了你!” 富安身子哆嗦不已。 他从来没想到,那个一向软弱无能的林冲,今日也有如此凶狠的一面。 “林教头有何吩咐,尽管说,小……小的保证刻在脑海里,不敢忘记!” 见富安已经给自己吓破了胆,林冲当下教了一套说辞给富安。 “啊?” 富安听闻这套说辞,更是惊恐不已。 “记住了吗?” 林冲蹲下身子,拍了拍富安的肩膀。 “记……记住了……” 富安赶忙点头。 “我记得,你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还生了个大胖小子是吧?” 林冲又漫不经心的说道。 富安闻言,赶忙拖着断腿,不断给林冲磕头。 “林教头,我已牢记您教我的说辞,保证不敢遗忘,还请林教头千万不要伤害我妻儿啊!” 林冲心里这个气啊。 狗日的,你的妻儿就求人不要伤害,我的妻子你就出些馊主意让高衙内迫害是吧? 不过,眼下这富安还有几分作用,暂且留他一条狗命! 他解开了富安身上的绳索,扶着富安一块出了林府,直奔太尉府而去! 陆谦辞别了林冲之后,一路之上仍旧骂骂咧咧。 “狗日的林冲,当年不过给我几个烂脏馒头而已,有必要总提么?” 他走了一路,便是骂了林冲一路。 同时,心里猜测高衙内已占了林娘子。 心下暗喜,衙内这事能成,定然数自己头功。 他加快步子,急于回家向高衙内请赏。 脑里已幻想着,自己升迁,坐那林冲头上,对着林冲呼来喝去,林冲则是跟条狗一样在自己脚边绕来绕去。 想到得意之处,更是不禁乐出声来。 回到家中,他见自家二楼,仍旧门窗紧闭,顿时大喜。 这定是衙内成功之兆。 否则,门窗哪有紧闭之理? 只是,为何不见富安? 陆谦虽是疑虑,但终归是想着衙内待会会赏赐些什么给自己呢? 来到门前,陆谦微微弓腰,慢慢敲了敲门,嘴里笑道:“衙内,小人陆谦,特来恭喜衙内顺利占得林娘子!” 只是,他说了一遍,却发现屋内毫无动静。 陆谦心下起疑,发现房门虚掩,他壮着胆子,慢慢推开房门,一滩血迹露在眼前。 顿时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莫非,那林娘子要强,不从高衙内,被高衙内一刀宰了? 想到此处,他立刻开门进去,却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脸色铁青。 就见高衙内的头颅滚在一旁,两颗眼珠突起,直勾勾的瞪着陆谦,似乎死不瞑目。 而他的尸体,则是倒在另外一旁,鲜血已把整个地板都染成了通红色。 尸体旁,还有一把短刀。 正是自己的佩刀! “衙内……” 陆谦跪伏在地,嚎啕大哭。 想他进了太尉府,一心想着,如何巴结高太尉,好让自己能在官场更进一步。 不说能飞黄腾达,至少也要压过林冲一筹! 他好不容易能得到替高衙内做事的机会,本以为会借着高衙内高升,谁知今日竟然发生此种事。 高衙内莫名其妙被人杀死在自己家中。 高衙内死了,他这前程也就没了啊。 哭了片刻,他又忽然惊出一身冷汗。 高衙内可是太尉唯一的儿子,如今死在自己家中,凶器又是自己的短刀。 这分明是凶手想嫁祸给自己啊。 哪个天杀的,这么阴毒,杀了高衙内不说,还要嫁祸给自己? 陆谦的脑海里,第一个就蹦出来林冲的身影! “天杀的林冲,你坏我前程,我与你誓不两立!” 陆谦气的咬碎后槽牙,起身便是一掌把眼前的桌子给拍了个稀碎。 他知事态紧急,必须火速赶往高太尉府邸报信。 太尉府,就在他家隔壁。 陆谦慌慌张张冲到太尉府门口。 门口守卫手持长枪,将其拦下! 陆谦顿时焦急的喊道:“速去通报高太尉,我有要事相报!” “你有何要事啊?” 此时,一道威严之声传来。 接着,一道人影快步走来,身后跟了大批的守卫。 陆谦认得来人便是高俅,当下跪倒在地,语带哭腔的说道:“太尉,衙内被奸人所杀,死的好惨啊……” 高俅闻听此言,直感眼前一花,幸得身边老都管搀扶,才勉强维持住身形。 “陆谦,连你也这么说,莫非我那孩儿,当真遭遇不测?” 高俅脸现痛苦之色。 高衙内虽非他亲生,但自己没有子嗣,一生家业,也打算传给高衙内。 如今听闻好端端的,人突然没了,自然痛心不已! 陆谦点了点头,随即想到有些不对,赶紧问道:“太尉,还有谁也说衙内死了?” “陆谦狗贼,你倒是会装啊,你狼心狗肺,杀了衙内一事,我早已报知太尉了!” 高俅还未答话,其身后转出一道身影。 赫然便是林冲。 陡然间见到林冲,陆谦直恨得咬牙切齿! 他立刻冲高俅喊道:“太尉,此人乃是杀害衙内的凶手,快将其拿下,立刻斩首示众!” 高俅面色一冷。 瞥着陆谦,冷冷的说道:“本太尉还需要你教我做事么?” 陆谦吓得低垂下脑袋,嘴里急忙说道:“小的不敢!” 高俅这才挥手道:“先把林冲与陆谦一块拿下,带至滕府尹处,再派人将陆谦府邸围住,任何人等不得进出,等我去陆谦家里查明情况,再来定夺!” 陆谦听得这话,脸色惨白。 完了,一切都要完了。 高衙内死在自己家里,所有的一切可都是指向自己啊。 反倒是林冲,一脸得意的看着陆谦。 狗东西,这回还不玩死你? 几个守卫分别走到林冲与陆谦身边,将他二人拿下,押至滕府尹处去了。 高俅则是带着大批人马,火速来到了陆谦的家中。 此时,陆谦家四周,均被守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来到二楼,瞧见高衙内尸首倒在血泊中,甚至连头都被砍了下来,心自冷了一半,不禁泪流满面了起来。 “我的儿啊……” 高俅仰天痛哭,他攥紧拳头,怒从心起,将房内一应物品全部打碎。 老都管于心不忍,上前劝慰道:“太尉,还请节哀顺变。保重身子要紧啊。” “节哀顺变?你死了儿子,你能节哀顺变吗?” 高俅怒骂一句,一脚踹在老都管腹部,老都管身子后退几步,高俅又追了上来,叉开五指,扇在老都管的脸上。 登时老都管脸上,显出几道五指红印出来,他却咬着牙,闷声不吭一句。 高俅直到打的手都隐隐作痛,才停了下来,面露狰狞之色:“到底谁杀了我孩儿?速催滕府尹,尽早查明真凶,我要凶手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第8章 杀人证据 滕府尹听说高衙内给人杀了,也是心中一惊。 高俅更是来势汹汹,吩咐滕府尹即刻审问林冲与陆谦。 一旦查明凶手,就地斩杀! 滕府尹心知今天之事,恐怕难以善了,一颗心也是惴惴不安。 林冲被押上堂,瞧见正中端坐一男子,花白胡须,戴顶官帽,满脸忧愁之色。 此人便是开封府滕府尹了。 而在滕府尹左侧,高俅满脸阴狠之色的盯着自己与陆谦。 今日,不管谁是凶手,高俅势必不会轻易放过了。 滕府尹看了一眼高俅,又看了一眼林冲与陆谦,手中惊堂木拍了一拍,指着林冲与陆谦,喝道:“大胆贼人,竟敢杀害太尉之子高衙内,究竟你俩何人所为,快快从实招来!” 陆谦当即指着林冲,嘴里说道:“滕府尹,请您明察,杀人凶手就是林冲啊。” 滕府尹知道,林冲向来性子软弱,如何有胆子敢杀高衙内,当即问道:“你有证据吗?” 陆谦当场呆住。 他能有什么证据。 “大人,我有证据,证明衙内是陆谦所杀!” 林冲当即开口。 “哦?你有何证据?” 滕府尹立刻开口问道。 “陆谦杀害衙内的时候,不止小人一人看见,还有一人看到。” 林冲当即说道。 “还有谁?” 滕府尹立刻追问。 “此人也是衙内的手下,名叫富安!” 林冲如实回道。 滕府尹看了一眼高俅。 高俅微微颔首:“这富安,倒是的确替我儿做事,之前林冲扶着他来我府中,向我报告我儿身死的消息,不过富安身子弱,又受了腿伤,昏死过去了,我那时并不知晓我儿已死,是以忽略了那富安,来人,速去太尉府将他带来。” 几个守卫得令,当即奉命而去。 陆谦眼见林冲脸上毫无惧色,心道莫非凶手真不是林冲? 可凶手也绝对不是自己啊。 他不想被动等死。 当即拱手道:“滕府尹,高太尉,我虽无林冲杀人证据,却知道他有杀人动机!” “哦?你且讲讲,林冲有何杀人动机?” 滕府尹立刻盘问了起来。 表面上看,林冲压根就没有杀高衙内的理由啊。 他教头当的好好的,又娶了个美娇娘,干什么要去杀高衙内,自寻死路? “禀太尉,府尹,衙内看中林冲娘子,前几日在岳庙撞到林娘子,衙内便是上前将其调戏了一番,被林冲痛打了一顿,衙内前几日受伤之事,想必太尉也知晓,林冲肯定是因为衙内调戏了他娘子,就怀恨在心,所以杀了衙内,这还用证据吗?” 陆谦生气的吼道。 高俅与滕府尹纷纷看着林冲。 这的确是个很大的动机。 林冲却是不慌不忙。 “两位大人,请想一想,衙内身份何等尊贵,他若真看中我家娘子,那是我家娘子的福分,我自会亲手把娘子送给衙内,我高兴还来不及,试问怎会因此杀掉衙内?” 林冲反驳了一句。 这下全场安静了起来。 都说林冲这孩子老实,逆来顺受。 听他这话,再按他那种性格。 他是真能做出来这种事。 连陆谦也呆住了。 这种不要脸的话,林冲是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冠冕堂皇的说出来的? 林冲心里却是一乐。 反正高衙内死了,自己咋说都行。 这话,连高俅也信了几分。 毕竟林冲的懦弱老实,是出了名的。 这也是自己从不待见林冲的重要原因。 “还有,的确,前几日,我承认,是在岳庙前,痛扁了一个调戏我娘子的泼皮,可他怎么会是高衙内?咱们高衙内,可是奉公守法的良好百姓,整日接受恩相的谆谆教导,是东京所有大少的优良楷模,他能干出来当众调戏别人家娘子的事来吗?恩相,您觉得呢?” 高俅听到林冲这话,禁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好家伙。 明明打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自己还不能承认。 私底下怎么闹都行,但搬到台面上来说,那就绝对不行。 何况旁边就是滕府尹。 自己能当众承认自己儿子,有事没事就去街上调戏人家良家妇女? 这要传到皇上耳边,那麻烦可就大了。 当下高俅咳嗽了两声。 “我那孩子虽没啥出息,倒也奉公守法,绝不会当众做出调戏良人妻子之事,前几日受伤,乃是打猎摔伤,陆谦,不可胡说!” 众人听得这话,都心照不宣。 就你那瘪犊子儿子,啥坏事干不出来啊。 但成年人的世界,有些事知道就行,不要说出来。 大家纷纷点头迎合高俅。 “衙内是我见过最懂礼貌的孩子了。” “是是是,上次去太尉府办事,只剩两个梨子,衙内特意留了个大的给我,多好一孩子。” “都是高太尉言传身教的好啊,才有衙内那么懂事的娃,可惜啊……狗日的凶手!” 众人纷纷开启不要脸模式。 高俅听的也是老脸一红! 而陆谦,这下是彻底慌了。 此时,两个守卫抬着富安赶了过来。 “启禀太尉,富安还未苏醒,我等将他抬了过来。” 太尉挥了挥手,那两个守卫便是将富安丢在大堂之上。 “取盆凉水来,泼醒他。” 高俅立刻吩咐下去了。 事关自己儿子死因,高俅可顾不得那许多了。 一个守卫端来一盆凉水,照着富安的脸上泼了下去。 富安顿时惊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瞬之间,脚上断骨之痛袭来,令他痛苦哀嚎不已。 斗转之间,瞧见旁边林冲那一双冷冷的目光,盯着自己,只觉阴森恐怖无比,又是吓得脸色惨白。 “富安,林冲说你瞧见了杀害我儿的凶手,是吗?” 高俅当即询问了起来。 富安赶忙朝高俅磕头。 “小……小人确实亲眼所见!” “是不是林冲杀的?” 陆谦赶忙问了起来。 富安却是手指陆谦,脸露惊恐之色:“太……太尉,是陆谦杀了衙内,是陆谦杀了衙内啊……” “王八蛋,为什么冤枉我!” 陆谦听了此话,火气上涌,身子纵起,就朝富安扑了过去。 他要掐死富安。 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小人。 林冲岂会让陆谦如意。 他抬起一脚,踢中陆谦脸颊,直接将陆谦踢飞出去。 “大胆陆谦,公堂之上,岂容你胡来?” 滕府尹大怒,他也认定了陆谦乃是凶手! 陆谦给林冲踢了一脚,脑子有点发懵。 高俅却是急于知道真相,冲那富安说道:“你且把事情经过给我说清楚。” 富安看了林冲一眼,咽了咽口水,心知自己也不知衙内是何人所杀,若此刻指正林冲,没有确凿证据,定不得林冲的罪,事后,他势必要杀自己全家。 而若听从林冲的话,指正陆谦,却能保自己一家平安,死个陆谦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此处,富安咬了咬牙,拱手道:“禀太尉,日前我与衙内,商议今日去陆谦府里喝酒,不曾想,今日来了陆谦家里,却不见陆谦,衙内一直苦等,谁知陆谦回来,他却发了疯似的,拿起贴身佩刀就斩杀衙内,还嘴里高呼,将这一切推给林冲,必能让太尉震怒,斩杀林冲……我前去阻止,这陆谦将我右腿打断,把我踢下楼,幸得林教头及时出现,救我一命!” 这套说辞,便是林冲在柴房里要挟富安所说。 令林冲感到意外的是,富安不愧是专业小人。 说起慌来,有板有眼! 自己都差点信了。 听到这里,高俅禁不住站起身来,手指陆谦,愤怒骂道:“狗东西,我赏你在我府里当差,你倒好,杀起我孩儿来了!” 陆谦听得富安的话,顿时瘫软在地! 他搞不懂,富安为什么要污蔑自己! 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连忙说道:“太尉,小人有林冲杀人的证据!” 众人皆是一惊。 连林冲也诧异。 自己做的如此干净,这陆谦能有什么证据呢? 第9章 识破谎言 听到陆谦还有证据,高俅当即喝道:“快说!” 陆谦手指林冲,立刻说道:“我本奉了衙内之命,今日去赚林冲出府,小人便约他喝酒,谁知他酒量一向不错,可今日喝酒却没喝几杯就醉的不行,中途还离开了樊楼,此事有樊楼小二可作证,依小人判断,他定是那个时候,前往我府里杀人!” 林冲吓了一跳。 好家伙,猜的还挺准的嘛。 高俅望着林冲,问道:“林冲,你中途去了哪里?” 林冲不慌不忙,当即也拱手道:“启禀恩相,小人多喝了几杯,突感腹部不适,便是寻找茅房,中途离开,确实是上茅房。” “你有何证明?” 高俅赶紧问道。 “有,樊楼门口的卖药先生,可替我作证!” 林冲当即回应了一句。 陆谦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手指林冲。 忽然癫狂笑了起来:“好啊,好啊,好你个林冲,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啊!” 高俅冷眼扫视陆谦,嘴里哼道:“来人,给我掌嘴!” 两个守卫拿了板子上前,对准陆谦的嘴巴就是狂扇了起来。 片刻功夫,陆谦嘴巴肿胀不堪,鲜血淋淋。 卖药先生此时也被守卫带了过来。 他瞧见四周的守卫,吓得浑身颤抖,赶忙跪倒在公堂之上,嘴里说道:“不知几位大人,叫小的过来何事?” 高俅当即问道:“我且问你,今日林冲从樊楼出来,是否去上茅房了?” 卖药先生看了林冲一眼,想起林冲给自己的一贯铜钱,自己可以抓药给老太婆看病,当即决定,莫说林教头确实是去上了茅坑。 便是他没去上茅坑,自己也要替他证明上了茅坑。 当即卖药先生如实回答道:“禀大人,小人的确亲眼看到林教头酒醉去了茅房,小人愿以性命担保!后来林教头出了茅房,陆谦也亲眼看到,还与林教头发生口角,看那陆谦模样,似乎要杀林教头似的……” 听到此处,陆谦早已面无血色,浑身无力,瘫倒在了地上。 卖药先生的话,可谓是拿掉了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林冲却是异常惊喜。 这个卖药先生,本来指望他给自己上茅房作证就可以了。 他竟然还能观察到陆谦的神情变化。 真的是自己的一大神助攻啊! “案情已然明了。” 滕府尹拍了拍惊堂木,随即开口说道:“犯人陆谦,今日约了林教头吃酒,却因琐事,与林教头发生口角,心怀怨恨,因自己不是林冲对手,回到家中,瞧见等候他的衙内与富安,却心生奸计,欲杀害高衙内与富安,嫁祸给林冲,岂料只杀了高衙内,让富安给跑掉,为林冲所救!” 滕府尹说完了案情,便是看向了高俅。 “太尉,此案详情,您可有补充?” 高俅摇了摇头。 他心里虽然还有几分疑点。 但目前却并非盘问时刻! “既如此,犯人陆谦,因谋杀高衙内,本府宣判,立时枭首,将其人头悬挂城门处三日,以儆效尤!来人,拖出去斩了!” 几个守卫得令,立刻上前,将陆谦给拖了下去。 陆谦心如死灰! 再被拖出公堂的那一刻,他看了一眼林冲,此时心中懊恼不已。 他现在才明白,林冲这人,到底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 若自己不贪图富贵,来谋害林冲,今日也不至于招致杀身之祸了。 如果可以,他都愿意给林冲当一辈子的狗。 可惜,世界没有后悔药。 愿天堂没有林冲。 林冲倒是心下大喜。 一下子就解决掉了高衙内以及陆谦! 接下来,就该轮到高俅了! 只是,高俅位高权重,自己又怎么能够杀了他呢? “太尉,这般处置,您可满意?” 滕府尹笑着望着高俅。 高俅起身,微微点头。 他并未说话,当即带人回了太尉府! 待得太尉离去,滕府尹却是亲自下来,望了林冲一眼,脸上有些担忧之色。 “林教头,看来太尉并不如何开心。” 林冲笑了笑。 “府尹大人,再怎么说,太尉死了儿子,怎么能开心!” 滕府尹摇了摇头。 “你不了解太尉,以我看来,太尉刚才,并非是因为衙内之死而不悦,而是对这案子如此结案所不满!” 听得滕府尹的话,林冲也生出一片疑虑。 “凶手陆谦伏法,他有何不满?” 滕府尹摇了摇头。 “这我就不知了,总之,这几日,你且小心,切记切记!” 林冲赶忙拱手道谢:“多谢大人提醒。” 他知道,滕府尹是个清官,平日里不屑与高太尉之流同流合污,尤其对官府里溜须拍马之人,最为痛恨。 反而老实的林冲,成了他的最爱。 因此,他猜出高俅的心思,便是好心提醒起了林冲。 高俅回了太尉府后,始终阴沉着一张脸。 老都管见状,有心要安慰,可是想到在陆谦家中,平白无故挨了高俅一顿毒打,又踌躇不前。 “老都管,叫富安来!” 老都管很是纳闷,这个时候,叫富安来有何用意? 不过,太尉有令,他不敢不听! 几个守卫再次抬了富安上来。 “太尉,不知叫小人何事?” 富安赶紧问道。 高俅盯着富安,目光冰冷,久久不语。 富安却是吓得冷汗直流。 “你今日,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与我说实话,今日我儿为何去陆谦家,以及你公堂上的口供,究竟是什么,且一五一十说给我听,但凡有一句虚假,我斩你全家!” 高俅喝道。 富安吓了一跳,心知无法隐瞒,便是将高衙内如何看中了林娘子,以及今日自己计划先让陆谦约林冲喝酒,再自己去赚林娘子回陆谦府等计,连同被鲁智深打晕,被林冲要挟,所有事情全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好个林冲,明明是他杀了我儿,偏偏嫁祸给陆谦!” 高俅闻言,顿时震怒不已。 老都管一惊,担忧的说道:“那岂不是误杀了陆谦?” 高俅冷哼了一句。 “他保护我儿不利,死也活该!” 随即一双眼睛,落在富安的身上。 “太尉饶命,太尉饶命啊……一切全是林冲威逼我的啊……” 富安赶忙求饶了起来。 “你也是罪魁祸首,来啊,给我将富安拖下去,斩了,将其家眷,一并处死!” 富安一个劲的哭丧求饶,高俅也是理也不理,早有守卫将其拖了下去。 老都管趁机出言道:“太尉,是否派人,将林冲抓来,也一并斩了?” “抓林冲?怎么抓?今天滕府尹已了结此案,我贸然去动林冲,若传出去了,如何向皇上交代?” 高俅恼怒的说道。 老都管见高俅发怒,不敢轻易说话。 “既太尉早知富安所言是虚,为何在滕府尹审问之时不拆穿他谎言?” 提起这个,高俅更是恼怒。 “拆穿?我如何拆穿?要我明目张胆承认我那草包儿子,有事没事就去抢人妻女为非作歹?我高俅一张老脸,往哪放?” 老都管见高俅越说越怒,当下不敢再言。 高俅的脑海里,却是浮现林冲的身影。 “好你个林冲,倒是本太尉看走眼了,还以为你是个软弱无能之辈,没想到你心机如此深沉,杀了我儿,还能全身而退!不过与本府斗,你还嫩了点,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高俅咬了咬牙! 却是盘算该如何杀这林冲。 光明正大的去杀,肯定不行。 派杀手刺杀,也不行,林冲武功太强。 东京几乎可以说没有对手。 若被他抓住刺客活口,还容易落下把柄! 正当他忧虑之时,一名手下却是上前通报道:“禀太尉,外面有一自称杨志的人求见!” 第10章 青面兽杨志 杨志? 听到这个名字,高俅不禁挑了挑眉。 “此是何人呐?” 老都管见太尉发问,当即躬身向前,嘴里回道:“禀太尉,此人乃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因其脸上,有一块青色胎记,因此得了个青面兽的绰号!” 听到这里,高俅顿时生出一丝嫌弃之色。 “此等丑陋之人,当真令人作呕。” 高俅立刻挥了挥手:“不见,轰走!” “慢!” 老都管却是叫下了守卫。 高俅疑惑的看了老都管一眼。 “太尉有所不知,这青面兽杨志,虽面目丑陋,但本事可不低,尤其祖上一把祖传宝刀,端的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依我看,杨志的武功不在那林冲之下,若太尉要对付林冲,此人倒是个合适人选!” “哦?祖传宝刀?” 高俅略微考量了一番。 “此人今日因何事要来见我?” 老都管知道高俅乃爱刀之人,见似乎有戏,立刻答道:“这杨志,先前做过殿司制使官,因皇上想盖万岁山,差了十个制使去太湖边搬运花石纲,不想十个制使九个完成了任务,偏杨志这厮声称遇到了风浪,打翻了船,失了花石纲,他却害怕担罪,私自逃往他处避难去了,前几日皇上大赦天下,免了这厮之罪,他给太尉准备了一些厚礼,打算求太尉帮他官复原职,重新做回制使!之前来了几次,因太尉公务繁忙,被我打发掉了,不想今日又来了!” 高俅听到这里,更是不断摇头嫌弃。 “此等无担当的人,如何能替本府做事?” 老都管却是劝道:“太尉且先见他一见,权且考量考量,若实在不适,再打发走也不迟!” 高俅闻言,觉得有理,便是点了点头。 “宣他进来!” “是。” 老都管满心欢喜。 出了大厅,来到太尉府门口。 门外一条大汉,身长七尺五,穿一领白缎子,左面皮处,老大一块青色胎记,腮边长满了络腮胡须。 便是青面兽杨志。 见了老都管,杨志赶忙上前,拱手行礼道:“老都管,太尉今天可曾回来?” 前几日他来时,可送了不少钱财给这老都管,若总见不到高太尉,他这些钱财岂不是打了水漂? 老都管点了点头,拍了拍杨志,笑道:“也就是你,我才把你事情放在心上,太尉此时心情不好,本是何人都不想见,亏得我替你说了许多好话,太尉才勉强答应。” 杨志听得此话,便从怀里取出两根金条,递给了老都管,心中很是肉痛,他为来见这高俅,求他帮自己做回制使,几乎花光家财。 心中忍不住暗骂这些狗娘养的,简直吃人不吐骨头。 嘴上却是笑道:“多谢老都管美言。” 老都管收了金条,很是满意。 “跟我来吧。” 杨志指了指身后一挑夫及身旁一担东西,说道:“我还给太尉备下一些薄礼,该如何处置?” “太尉晓得你一番心意,我自派人取回府内,你勿担心。” 老都管一句话,便是打消了杨志的疑虑,他带着杨志,来了大厅,向高俅复命道:“禀太尉,杨志带到!” 高俅坐在太师椅上,慢慢品着一杯清茶,也不起身。 杨志有些手足无措,看了一眼老都管。 老都管冲他使了使眼色。 杨志当即上前,立刻在高俅面前跪拜了下来:“小人杨志,参见高太尉!” 高俅仍旧不言不语,只是顾着自己品茶。 杨志跪在地上,却是不敢动弹一分一毫。 “起来吧。” 良久,高俅才淡淡说出一句话来。 “谢太尉!” 杨志连忙起身,满脸笑容的看着高俅。 高俅乍一眼就看到杨志脸上那块青色胎记,不禁咦了一声,露出一副厌恶表情。 杨志此时羞的满脸通红,却又不敢躲闪,只得尴尬站在原地。 “你便是杨志?” 高太尉问道。 “正是小人。” 杨志赶忙回答。 高俅却是将手中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咔嚓一声清脆响,把杨志都给吓了一跳。 “好你个混账东西杨志,皇上看得起你,差你去运送花石纲,偏你一人失了花石纲,又不来复命,直接潜逃,今日,又厚着脸皮来找我做甚?” 听得高俅怒斥,杨志只吓得浑身发抖。 他赶忙又跪下,嘴里说道:“太尉,天地可鉴,小人一片赤胆忠心,只想为国尽忠,报效朝廷,若太尉肯替小人说话,重新做回制使,小人必将以死相报恩相,任凭恩相差遣,在所不辞!” 高俅听得这话,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这话,可是心里话?” 高俅问道。 “小人发誓,句句属实,若有假,愿遭受天打五雷轰!” 杨志赶紧表态。 “嗯,不错。” 高俅点了点头。 又是询问道:“听闻你祖上有一把祖传宝刀,号称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杨志不知高俅此问是何意,当即点头道:“是。” “拿来我看看。” 高俅直接吩咐。 杨志面露为难之色,解释道:“禀恩相,那宝刀在客栈内,来见恩相,小人不敢带刀!” 高俅招了招老都管,吩咐他派人去客栈取来。 片刻功夫,守卫已把杨志的祖传宝刀带了过来。 “你演示给我看看。” 高俅命令道。 “是。” 杨志拿起宝刀,从怀里取出一叠铜钱,只往空中一抛,他扬刀一劈,那一叠铜钱齐齐被削去一半。 高俅略显震惊,此刀固然锋利,然杨志刀法却也精湛无比。 杨志显然注意到,高俅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暗想定是自己的真本事折服了高俅,当下心喜。 他从头上割下一缕头发,放置刀刃之上,轻轻一吹,果真头发断成两半! 高俅见了,不禁喜道:“果是把宝刀啊!” 杨志却是双腿跪下,双手递上宝刀,嘴里说道:“既是恩相喜欢,这把刀,便送给恩相罢。” 高俅却是摆了摆手。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是你的宝刀,我又怎能夺人所爱?” 杨志听了,有些着急,赶忙说道:“此刀若能为恩相所用,该是此刀的福气,也是我杨志的福气啊。” 高俅看着杨志,虽瞧他那一块青色胎记碍眼,但见他有几分真本事,倒的确可以拿来对付林冲。 “我有个事想交给你去办,若能办成,别说制使一职,便是让你再升三级,对我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杨志听到这里,兴奋无比。 “随时听候恩相差遣,万死不辞!” 看着杨志,高俅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林冲,你的死期,也快到了!” 一条针对林冲的计谋,在高俅的心中,徐徐展开! 第11章 泼皮牛二 林冲收拾了高衙内跟陆谦,心里想着,这下应该不用被逼上梁山了吧? 他在太尉府里,也有些熟人,得知富安也不知何故,被太尉问斩,更是放下心来。 这几天,都很平静。 高俅也没有找林冲的麻烦。 而林冲白天正常去太尉府当差,晚上回来便是跟林娘子卿卿我我。 虽然一个月内不能同床共枕。 但搂搂抱抱总归是可以的。 高俅虽然明面上看不惯林冲,一时半会,倒也拿林冲没有任何办法。 这让林冲心里暗喜。 就喜欢这种看不惯我偏偏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他想起这几日未约鲁智深喝酒,林冲心下惭愧,便是打算,约鲁智深喝一次酒,同时,也要跟他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在东京,当个教头,跟林娘子卿卿我我,这样的日子固然很爽,可是他也清楚,杀了高衙内跟陆谦,也只不过是让自己上梁上的日子延迟些罢了。 高俅怎么会放过自己? 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完全斗不过高俅。 而且,距离靖康之耻的发生,可不远了。 那时,天下大乱,中原百姓饱受苦难。 林冲虽不才,但也想尽力阻止这一切发生。 他不想走原来林冲的老路,上个梁山,被王伦刁难。 老实在东京当人,被高俅刁难。 狠心去梁山当土匪,还得被王伦刁难。 这林冲的命也太苦了。 他更不愿,在晁盖上梁山的时候,杀了王伦,让自己背负个弑主的名声,导致自己在梁山,失了人缘。 连鲁智深这个至交好友,后来见面,也生疏到只唤了句林教头,还好罢? 梁山,肯定是要上的。 兄弟,也是一定要顾好的。 不止鲁智深。 梁山其他好汉,他也要尽数招纳。 不然,如何对付高俅?如何对抗大宋? 如何保中原一方百姓安定? 至于如何上梁山,林冲心里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 他招来锦儿,命她去叫了鲁智深前来。 “哎呀,林兄,洒家想你可想的苦啊。” 鲁智深来到林冲家中,见了林冲第一面,便是有些抱怨了起来。 林冲赶紧陪笑道:“师兄,怪我,本该亲自前去拜访师兄,奈何最近东京发生了件大事,暂脱身不得……” 鲁智深却是望了一眼四周,轻声说道:“我听说高俅之子高衙内被人杀了,头都砍下来了,此事,莫不是……” 说着,鲁智深看了林冲一眼。 林冲自然清楚,鲁智深怀疑是自己做的。 不过,兄弟面前,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林冲轻轻点了点头。 “哈哈,张三告诉我高衙内死的时候,我便已猜到了。” 鲁智深大笑了起来。 “哦?师兄为何如此猜测呢?” 林冲也好奇了起来。 “想那高衙内,在东京作恶也不少时日了,都平安无事,偏惹了你家娘子,没几日便被人所杀,哪有这么巧合,而且,要杀高衙内,非得有一身好本事不可,所以,我便猜到……” 鲁智深怕隔墙有耳,倒也不继续说下去了。 林冲没想到,鲁智深看着挺粗犷的一人,心思倒也挺细腻。 “师兄,走吧,我请你去喝酒。” 林冲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好……” 鲁智深当即同意。 两人一同来到大街闲逛,随便挑了一家酒楼,便是坐了进去。 林冲唤来小二,温了壶酒,切了盘熟牛肉,一碟花生米,炒了几个小菜,便与鲁智深喝了起来。 一杯酒下肚,两人都是感到从未有过的痛快。 “师兄,小弟斗胆,敢问师兄今后,有何打算?” 一杯酒下肚后,林冲直接进入了正题。 鲁智深思索片刻,却是满脸茫然之色。 “林兄这话是何意?” 林冲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这才徐徐开口道:“师兄,当日你我结拜之时,我便跟你说了,这天道不公,朝廷腐败至极,奸臣当道,外有辽、西夏对我大宋虎视眈眈,老百姓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你我一身大好本事,不去替天行道扬名立万,难道窝在一个小地方,做个教头,当个菜园头子,如此窝囊过完这一生么?” 鲁智深听了这话,也是内心激起一阵涌动。 自己有着倒拔杨柳树的神力,百万大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难道真甘心在东京相国寺后菜园荒废一生么? “林兄。” 鲁智深也站了起来。 “洒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洒家也懂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咱们既是结拜兄弟,那么这一生都是兄弟,洒家看林兄是个胸有大志的人,即日起,洒家便跟着林兄你干,但凭驱使,绝无二话!” 林冲听得鲁智深亲口说出这番话,当下大喜。 “好兄弟,凭咱俩的本事,日后必有一番作为!” 他又倒了酒,跟鲁智深对饮了起来。 两人喝完便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林冲也真正体会到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句话的妙处。 两人正喝的起劲,忽然旁边一条凳子砸了过来。 “啊呀!” 鲁智深喝的正在兴头之上,陡然间见一条凳子砸来,他提起醋钵大的拳头,便朝那凳子砸了过去。 咔嚓一声,那凳子便是被砸成碎片。 林冲也转身瞧来,见一闲汉,满脸通红,大半个脑袋只留了一缕头发,束成辫子,脱了外衣,露出黑漆漆的上身来,扎一条黑色裤子,脚踩一双黑色布靴,缓步朝林冲与鲁智深走来。 “是你这撮鸟扔的凳子吗?” 鲁智深当即恼怒的问道。 那闲汉走近鲁智深身前,面露一丝不屑的笑意。 “是你爷爷我扔的,你们两个,吵到爷爷我喝酒了,懂吗?” 鲁智深大怒,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林兄,洒家正愁手痒呢,没想到有人就送上门了,你且坐住,看兄弟我,将他痛扁一顿!” 鲁智深挽起袖子,攥住拳头。 那闲汉丝毫不慌,嘴里笑道:“真有这不怕死的啊,在这东京,还有敢跟我动手的?” “两位且慢动手!” 鲁智深正欲动手之际,饭店老板却是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这位客官,慢动手。” 那饭店老板赶忙拦在了鲁智深的身前。 鲁智深顿时心生不满,喝道:“这撮鸟打搅洒家的酒兴,故意惹事,你不去拦他,来拦洒家作甚?” 饭店老板却是将鲁智深拉到一旁,轻声说道:“客官不知,这人唤作没毛大虫牛二,专在街上撒泼行凶惹事,讹人银子,开封府的大牢犹如自己家一般,不知进了多少次,连府尹大人也拿他没办法,客官还是勿要惹这般泼皮,权且由我来打发了他吧。” 他见牛二来自家酒楼吃饭,就颇为头疼,被他白吃一顿不说,要是惹了其他客人,打斗起来,损失的东西更是令他心痛。 可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这牛二,终究是惹了其他客人。 饭店老板刚才瞧鲁智深一拳将凳子砸个粉碎,这要跟牛二打起来,自己这店不知要损失多少了,他小本经营,哪里承受得起,是以赶忙出面阻拦! 林冲听得来人赫然是颇皮牛二,心里犯了嘀咕。 他应该死在杨志刀下的啊,怎么现在就来招惹自己了? 正疑虑间,一人又出现在林冲面前,手中递了一把刀刃过来,嘴里说道:“这位客官,祖传的宝刀,看一眼吧!便宜卖。” 林冲抬头看到来人面貌,更是吃了一惊! 第12章 证明一下 林冲一眼就瞧见了来人脸颊上标志性的一块青色印记。 此人不正是堂堂的青面兽杨志么。 怎么是他来卖刀给自己? 按理,卖刀给林冲的,并非此人啊。 再联想到泼皮牛二。 林冲心中一惊。 事情似乎有点超出自己的预料了。 而且,前林冲,就是买下宝刀,被高俅算计,安了个带刀擅闯白虎堂的罪名,给刺配千里,才开启了倒霉的一生。 如今,高俅这套计谋,终究是对着自己使来了。 这边鲁智深被饭店老板劝了下来,不与那泼皮牛二计较,哪知那牛二却是上前,冲着鲁智深与林冲喝道:“你们两个,今天赔爷爷我十两银子,爷爷便算了,否则……你们两个,今天休想离开这里。” 鲁智深这火爆脾气,岂能受这种要挟,当即他就怒道:“来来来,看洒家今天不打断你一双狗腿……” 饭店老板见状,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林冲将一切尽收眼底,当即伸手拦下了鲁智深。 “师兄,切勿动手,这饭店老板小本买卖,可经不起我们折腾!” 听到林冲如此说,饭店老板顿时朝林冲投来感激的眼神。 鲁智深哼了一句,冲牛二招手道:“来,我们去外面!” 哪知,林冲却是按下鲁智深的肩膀,对那牛二说道:“这位兄弟,十两银子太多,可否坐下共饮两杯,看能否商量少点银子?” 牛二听到林冲这话,不禁喜笑颜开:“嘿嘿,还是这位兄弟懂事,哈哈哈……” 他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林冲身旁,林冲脸带笑意,还给牛二斟了一杯酒。 鲁智深很是不解。 这牛二分明是来闹事的,为何林冲还要对他礼遇有加! “林兄,为何跟这种人喝酒?” 鲁智深赶忙问了起来。 林冲并未回答,眼神示意了鲁智深一下。 鲁智深心知自己这结拜兄弟心眼子多,当下也不再问,而是安静的坐了下来。 林冲又朝杨志招了招手:“这位兄弟也坐。” 杨志却是摆手道:“客官,我就不坐了,这刀,客官瞧一瞧吧,若瞧得上,合适出个价,我便卖了。” 林冲笑了笑:“这偌大的东京多少人,你为何,单单找我买刀?” 杨志当即面露一丝不屑之色:“偌大的东京,全是脓包,没一个懂刀的,我看客官你,乃是懂刀识刀之人,所以斗胆上前询问!” “哦,那恐怕兄弟你要失望了,我也不懂刀,你想卖刀,另寻他人吧。” 林冲挥了挥手,就要打发走杨志。 他搞不清楚,为何杨志此时就开始替高俅做事了。 而且,还是帮着高俅来对付自己? 杨志一呆,心里却是盘算着,高太尉说这林冲爱刀如命,自己收藏一把宝刀,林冲几番欲借去好好欣赏,高太尉都是不肯。 为何今日将自己这祖传宝刀卖给林冲,他却不肯要? “客官莫非是嫌价钱高了么?我可以低一点的。” 杨志赶忙说道。 高俅可是有令,一定要把自己这宝刀,卖给林冲! 林冲忍不住摇了摇头。 “客官为何摇头?” 杨志很是不解。 “我说兄弟,你这目的也太明显了,这刀你都没有开价,我如何会嫌刀价高啊!回去吧,今日,我不买刀。” 林冲直接拒绝。 他知道,一旦买下此刀,高俅必定会派人,来找自己去太尉府。 到时候麻烦缠身,可就不太好了。 “这……” 杨志有点不会了。 林冲不收刀,那高俅交给自己的任务,就是完不成了啊。 没完成任务,怎么重新做回制使? “客官!” 杨志咬了咬牙。 “只要客官是真心懂刀,识刀之人,我愿忍痛割爱,将此刀献给客官!” 杨志豁出去了。 只要能完成高俅交给自己的任务,损失一把宝刀怕什么。 林冲都无语了,这杨志,是铁了心要把刀给自己啊。 他打量了一旁的牛二,见其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心里很是鄙夷。 你大爷的,杨志卖刀,你不是挺喜欢来捣乱的么? 怎么这会比猪还能吃啊。 今天要破这卖刀的局,还得落在牛二的身上! “你说你这宝刀,是祖传的,它究竟宝在何处?” 林冲故意问了起来。 杨志当即面露得意之色。 他轻轻抚摸着刀身,嘴里说道:“我这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杀人不见血!” 果然,听到这三个特点,刚才还胡吃海喝的牛二,瞬间抬起了头,颇有兴趣的盯着杨志手中那把刀,嘿嘿笑道:“你说这话,来哄骗你爷爷呢,还……还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杀人不见血?” 林冲在一旁心中大喜。 好牛二,你总算上钩了。 杨志只想把刀卖给林冲,根本不愿搭理牛二。 “喂,你爷爷我跟你说话呢。” 牛二本就泼皮无赖性格,连林冲跟鲁智深都敢惹,区区一个杨志,他哪里放在眼里。 见杨志还不搭理自己,牛二顿时生气了。 他起身,走到杨志身边,拍了拍杨志的胸脯,嘴里叫嚣道:“喂,你这把刀,倘若真向你说的那般好,你且演示演示,若是好刀,我……我出钱买,反正他们两个,也欠我10两银子!” 杨志瞪了牛二一眼,冷冷的说道:“你不要动手动脚,我这刀,只卖给这位客官,可不卖给旁人!” “我动你怎滴?动你还是轻的,信不信我揍你?” 牛二将拳扬在半空,恶狠狠盯着杨志。 杨志身子往后缩了几步,也咬着牙盯着牛二。 鲁智深此时也看出一丝端倪,忍不住问道:“喂,卖刀的,你这刀,为何单单只卖给我家兄弟?” 杨志这时看着林冲,当即说道:“我看的出,客官身手不凡,自然也是懂刀之人!” 林冲看了一眼牛二,又看了一眼杨志,心里有了一丝盘算,当即笑道:“好,你说你这是宝刀,你得跟这位牛兄说的一样,得亲自演示一遍,证实了是宝刀,我自然会买。” “真的?” 杨志大喜。 “好,我来给你演示一遍。” 杨志急忙从兜里摸出几个铜板,就要演示削铁如泥的效果。 林冲却是挥手叫停。 “你只需证明一条即可。” “哪条?” 杨志问道。 “你说杀人不见血,我可不信。” 林冲立刻说道。 “这个好办。” 杨志对那饭店老板说道:“老板,劳烦你去后厨,抓只鸡来……” “哎,你说的是杀人不见血,可不是杀鸡不见血!” 林冲当即插话。 杨志顿时傻眼了。 他没料到,这林冲会在这里纠结这点。 早知道,自己就不说那么多废话了。 “这平白无故,我如何杀人跟你证明?” 杨志赶忙解释了一句。 “证明不了,那你这刀就是假的啊,你敢在我牛二面前卖假刀?必须赔偿我十两银子,不然我跟你没完。” 一旁的牛二又叫嚣了起来。 他看杨志一身装扮寒酸,又非东京本地人口音,自然觉得可以在这个家伙身上敲诈一笔钱财,内心暗自窃喜,又能多赚10两银子,回头又可以去赌场里大杀四方一把了。 “我这刀,千真万确,你休要污蔑我的刀!” 杨志见牛二敢质疑自己的祖传宝刀,很是生气。 “那你证明一下啊,杀人不见血,来啊,你有本事,就来杀我!否则,就得掏钱,十两银子,一分不得少!” 牛二拍着自己的脖子,一个劲的把脑袋往杨志身上顶来,嘴里叫嚣个不停。 “杀我,来,快杀我看看……” 林冲看到这一幕,在一旁都乐开了花。 好牛二,你这样作,阎王爷来了都留不住你了。 第13章 一事相求 见牛二胡搅蛮缠,杨志心中顿时憋了一股怨气。 他咬着牙,看着牛二的眼神,都能喷出火来。 “你快滚开一些。” 杨志伸出手来,一把朝牛二推了过去。 杨志何等力气,牛二身形不稳,往后栽倒。 林冲伸出单手,抵在牛二后背,才让他不致摔倒。 这下,牛二的火气也给杨志点起来了。 “好啊,你个外地佬,拿把假刀敢跑爷爷我的地盘来行骗是吧?” 牛二叉着腰,又走到了杨志的面前。 “今天,你要么证明你这刀,是真的杀人不见血,要么,赔我十两银子,再带着你这把破刀,滚出东京!” “你……” 杨志咬牙切齿的盯着牛二。 他心中怒及。 “哼,假刀,破刀,烂刀,快给爷爷赔钱!” 牛二一边说,一边朝杨志吐着舌头做起了鬼脸。 杨志哪里还忍得住,说他可以,但说他这把祖传宝刀,那是绝对不行。 眼瞅着牛二的脖子,杨志手中长刀只往前一送,从牛二脖子处滑过,顿时一抹鲜血,自刀刃处流过,滴在地面之上,而刀身果真不曾沾得一滴血! 牛二瞪大眼睛看着杨志,嘴里惊呼:“好刀,好刀……”便再也站立不住,直直的往前倒了下去。 杨志脸上顿时也露出一丝慌乱神色,这牛二看着挺壮一人,如此不经杀! “我靠,杀人啦!” 林冲顿时佯装一副惊恐的样子,大声叫喊了起来。 店内食客听得这喊声,纷纷都围了过来。 “啊?杀人了?” 饭店老板也吓得转身就跑,生怕杨志会追上来给自己一刀。 “我……我……” 杨志面带痛苦之色,看了一眼手里的刀,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牛二,他身上的血还不断涌出来。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卖把刀而已,会搞到杀人的地步? 自己想当个官,报效朝廷,征战沙场,怎么就这么难啊。 这该死的高俅。 自己一身好本事,不派自己征战沙场,却派自己来卖什么狗屁刀,导致自己过失杀了人! 杨志心里痛骂起了高俅来。 “兄弟,你快跑路吧,虽然你杀了人,但他是个泼皮无赖,想来官府抓不到人,也不会深究,若你落入官府手里,恐怕就……” 林冲啧啧了两句,满脸惋惜的神色。 杨志杀了牛二,一时心乱如麻,想到完不成高俅的任务,想当回制使已绝无可能了,若被官府捉住,免不得脸上刺字,发配千里。 这岂不是丢了杨家的脸面? 陡然间听到林冲的建议,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立刻拱手朝林冲道谢:“多谢客官指点,杨志感激不尽,再会!” 说罢,杨志纵身一跃,便是从酒楼处逃走! 等饭店老板报了官,引了衙差前来,早已没了杨志的踪影。 “林教头,那凶手何在?” 饭店老板赶忙问道。 “持刀往那边跑了。” 林冲随意指了一个方向。 衙差当即奋力追赶了起来。 林冲看了鲁智深一眼,说道:“师兄,咱们也走吧。” 鲁智深点了点头。 跟在林冲身后,鲁智深有些好奇的问道:“林兄,我有一事不明!” “师兄请讲。” 林冲当即回道。 “你是否,早已知道,那泼皮,会死?” 鲁智深赶忙问道。 林冲笑道:“我又不会预言,又怎会早知道?” “那我就很难理解,你为何要留那泼皮下来喝酒了!” 鲁智深摇了摇头。 林冲也没办法跟鲁智深解释,难道跟他说,因为我看过了水浒传? 他想了想,开口道:“师兄,你可知,那杨志,为何只单把刀卖给我?” 鲁智深猜测道:“他不是说了嘛,林兄你是识刀懂刀之人啊。” 林冲顿时大笑了起来。 “师兄,要说识刀懂刀之人,东京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单单要卖给我,乃是受了高俅的指使。” 听到林冲的解释,鲁智深也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杨志是高俅的人?高俅为何要卖刀给你?” 鲁智深赶忙问道。 “这只是高俅的第一招棋,一旦我将刀买下,高俅以此宝刀为借口,要我带着宝刀去他太尉府,供他欣赏,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林冲又问了起来。 鲁智深摇了摇头:“当然不去。” “那违抗太尉命令,罪名可不小。” 林冲当即说道。 “那去呢?” 鲁智深又回了一句。 “带刀前往太尉府,他要说你是去刺杀他的,你能辩解的清吗?” 林冲反问了一句。 鲁智深听到这里,顿时朝林冲竖起了大拇指。 “林兄远见,令洒家佩服佩服!” “牛二那种泼皮,是个见谁都要惹的无赖,我将他留下喝酒,就是为了对付杨志卖刀,果不出我所料,他主动去挑衅杨志,最终死在了杨志手里,而杨志因杀了人也畏罪潜逃,既让我破了这高俅卖刀的局,也算报了牛二搅扰我们吃酒之仇。” 林冲淡定的笑道。 听到这里,鲁智深只感觉对林冲佩服的五体投地。 若是自己撞上这种局,铁定是要入圈套的。 很快,他就想到,这高俅,还在想方设法的对付林冲。 虽然这次成功躲过去了,可难保下一次,还能躲过。 “林兄,眼下高俅盯上你了,怕是这偌大的东京城,你也呆不下去了罢?” 鲁智深当即询问道。 林冲闻言,咬了咬牙:“可恶的高俅,想杀我,没那么容易,若非我娘子在,我才不怕这高俅。” “要不,我俩夜闯太尉府,把高俅那厮,一刀宰了?” 鲁智深提议。 他第一次觉得,这朝廷实在可恶,连林冲这种好人,也要逼得他无路可走。 “不可,先不说太尉府守卫森严,高手众多,就算我们能够成功杀了高俅,恐怕也难以脱身,你我得留着有用之躯,将来做大事,切不可鲁莽行事!” 林冲立刻否决了鲁智深的提议。 鲁智深一时半会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师兄,我所担心的,只我娘子一人,我有一事相托,此事,只有师兄能帮我。” 林冲见时机成熟,立刻说了出来。 “洒家说了,任凭林兄差遣,绝无二话。” 鲁智深当即拍了拍胸脯。 “我在大名府,有个师兄,唤作卢俊义,他颇有些势力,我想请师兄,护送我娘子跟老丈人,前往大名府安顿。” 林冲当即拱手请求。 东京前往大名府,此去路途遥远,期间更是盗匪猖獗,若无个高手护送,根本难以到达! “此事容易,只是,林兄不一块去吗?” 鲁智深很快询问了起来。 林冲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去了,在师兄那里,也只安身得片刻,想要长久,却非得去另一处地方不可!” 他的脑海里,想到了水泊梁山! 只有那,才能作为对抗朝廷的根据地! 第14章 离开东京 见林冲似乎成竹在胸,鲁智深也忍耐不住了。 “林兄说的地方,是哪里?” 林冲也不隐瞒,对鲁智深说道:“水泊梁山!” “水泊梁山?” 鲁智深皱了皱眉。 “洒家可没听过这个地方。” 林冲笑了笑,并不答话。 “师兄,他日水泊梁山,一定会震惊整个大宋的。” 不知怎的,鲁智深愈发觉得,眼前的林冲,十分的不简单。 他也坚信,林冲所说的话,一定会成为现实。 “洒家不懂这些,眼下我只管护送好弟妹前往大名府就是,等我护送成功,再来这水泊梁山寻你?” 林冲算了一下时间。 大致差不多。 便是点了点头。 “好,那我现在就回寺里收拾一番,就来护送弟妹!” 鲁智深也不废话,径直往寺里赶去了。 林冲回到家里,林娘子早已闻得动静,赶忙迎了出来。 “相公,你可算回来了,我这右眼皮突然一直跳个不停,总感心烦意乱,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好害怕……” 林娘子露出满脸担忧之色。 “好娘子,有为夫在,害怕个什么呢?咱们且进来再说。” 林冲笑了笑,尽量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 两人步入客厅,坐下之后,林冲招来锦儿。 “锦儿啊,麻烦你去请我老丈人前来,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好的,官人!” 锦儿领命而去。 林娘子面露疑惑之色:“相公,你请我爹爹前来,所为何事呀?” 林冲轻轻抚摸林娘子乌黑而又柔顺的秀发,开口说道:“娘子,恐怕,我们要搬离东京了。” “啊?” 林娘子面色一惊。 “高衙内死了,高俅把一切都算在我的头上,他早晚要来谋害于我,留在东京,只有等死了。” 林冲缓缓说道。 听到这里,林娘子倒是露出一丝笑意,反而把脑袋埋进了林冲的怀里。 “相公,我已说了,不管你去哪,我都愿意跟着相公,只要我俩在一起,无论吃多少苦,受多少累,我都心甘情愿……” 林娘子说的情真意切,眼神之中,也流露出一股坚毅的神色。 这让林冲心下感动不已。 能有一个不嫌弃你,还死心塌地跟着你的女人,是多么的难得。 换作穿越之前,林冲绝对不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女人。 可现在,他拥有了这样的女人。 还很漂亮。 这个就叫爱情! 他紧紧的把林娘子搂在怀里。 嘴里说道:“娘子,你放心,相公一定还你一片安定的世界,到时候咱们生几个孩子,一块抚养他们长大!” 林娘子闻听此言,娇羞不已! 此时,院外传来一阵动静。 林娘子赶忙从林冲怀里撤了出来。 即便是锦儿,林娘子也不愿在她面前,与林冲亲密。 “贤婿,突然叫我何事?” 院外,传来了林娘子之父张教头的声音。 林冲与林娘子纷纷出门迎接。 “林冲拜见岳父大人!” “爹爹!” 张教头看到自己的女儿女婿,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身材瘦弱,身上衣服虽旧,却也清洗的干干净净。 手里拿了一个酒葫芦,不时的小抿一口。 “岳父大人,请进来说话。” 林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教头脸色微变,心知有大事发生。 进的客厅,林冲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岳父大人,小婿近日开罪了那高俅,想来他也不会放过我,因此,让锦儿叫岳父前来,商议解决办法。” 听到林冲得罪了高俅,张教头也是露出一脸愁容。 “以高俅如今的地位,他权势滔天,一言便可断生死,咱们开罪了他,可斗他不过,眼下要想活命,除非离开东京城,恐怕无其他办法。” 张教头摇了摇头。 林娘子闻言,立刻说道:“爹爹,相公也是这个想法。” 张教头点了点头:“好,我们要撤的话,就连夜走吧,以免夜长梦多。” 林冲点了点头。 “只是,我们要前往何处?” 张教头又询问了起来。 “去大名府,我师兄卢俊义那里。” 林冲立刻回答道。 “卢俊义?” 张教头叨咕了一遍这个名字。 “岳父放心,我师兄前几日也来信,希望我去他那边作客,况且,师兄枪棒天下无双,在他那里,可暂避高俅之祸。” 林冲解释了一句。 “好。” 张教头点头答应。 “咱们且收拾一下,一个时辰后,在你门口汇合!” 张教头情知事态紧急,赶忙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林娘子也与锦儿简单收拾了些细软衣物,带了些钱财。 “林兄!” 鲁智深的声音在门口传了出来。 林冲赶忙打开远门,却是瞧见,门口不止鲁智深一人,连同张三李四等数十个人,也一并都在。 看到林冲露出的诧异表情,鲁智深当即说道:“我回寺里收拾东西,正好碰上他们,他们得知我要离开东京,纷纷吵着要跟我一块走!我拗他们不过,便是一块带来了。” 林冲知道,以鲁智深的脾气,他若真的不想带这几人,早就一通脾气将他们打发走了。 之所以还带了过来,显然鲁智深经过跟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也割舍不下与他们的感情。 “林教头,你就让我们跟着师父一块吧,只要跟着师父,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保证不皱一下眉头。” 张三抢先开口。 “是啊,林教头,让我们跟着师父吧。” “林教头,我给您磕头了!”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也是跟着跪了下来。 林冲也知道,这几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对待鲁智深却是一颗真心,也很讲义气。 当即将张三扶起,嘴里说道:“兄弟们快快起来,非是林冲不愿,只是咱们这一去,可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的日子了。” 张三以前一个闲破落户,跟李四等一伙,靠偷偷摸摸度日的人,几乎人见人厌,连相国寺看菜园的老和尚都瞧他们不起。 也就鲁智深来了,把他们当成个人来看待,现在又听到林冲这种八十万禁军教头称呼自己为兄弟,当下激动不已。 “林教头,就算一死,我们也绝不后悔!” “对,绝不后悔!” “咱们心甘情愿,只要跟着师父和林教头,粉身碎骨也不怕!” 众人纷纷表起了忠心。 “好,好兄弟!” 林冲也是激动的看着众人。 鲁智深瞧见林冲同意自己带着这几个小兄弟,当下一颗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 “走罢?” 鲁智深提议道。 “好。”林冲点头应了一声。 张教头牵了一辆马车过来,林冲扶着林娘子上了马车。 林冲看着锦儿,有些无奈的说道:“锦儿,我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东京了,你若不想去,我赠你一笔钱财,你寻个好人家,就嫁了吧。” 哪知锦儿却是慌忙摇头。 “官人,我自小跟在小姐身边服侍她,你可莫要赶锦儿走啊!锦儿愿意一辈子服侍官人与娘子!” 说着,锦儿就着急的掉下泪来。 林冲见状,赶忙说道:“好,好锦儿,你便继续留在我娘子身边吧。” 待林娘子与锦儿都是坐上了马车,由张教头当起了马车夫,鲁智深带了张三李四等人,护在马车左右。 林娘子忽然拉开车帘,惊讶的看着林冲,问道:“相公,你不与我们一同走吗?” 第15章 入梁山的计划 不止林娘子。 除了鲁智深早已知晓林冲不走之外,其余之人都很纳闷的看着林冲。 “娘子,我还有要事去办,办妥之后,才能离开东京,况且,我若也今天夜里离开,高俅明日不见我去当差,必会察觉,到时候派兵来追,就没法逃了。” 林冲解释了一句。 张教头点了点头。 “贤婿说的有理。” 林娘子却是不舍。 “相公,那你何时来?” “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 林冲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 一听到要分别那么久,林娘子就忍不住掉下泪来。 “娘子,相信相公,咱们夫妻二人,很快就有重逢之日!” 林冲握住了林娘子的手。 林娘子流着泪,看着林冲,嘴里说道:“相公,我等你,不论多久,我总归是要等到你。” “好了,女儿,咱们快走吧。” 张教头也催促了一句,便是扬起马鞭,开始赶起马来。 鲁智深提了禅杖,背了戒刀,大踏步追了过去。 “相公,一定要早点来找我啊……” 林娘子坐在马车内,依旧透过车窗,不舍的望着林冲。 直到林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内。 太尉府内。 高俅得知那杨志不但没能把刀卖给林冲,反而还误杀了一个无赖泼皮,已是非常不满。 听闻这杨志又是毫无担当直接跑路,高俅再也忍耐不住了。 他在自家客厅,把摆放的玉器、花瓶、桌椅尽皆砸了个粉碎。 老都管只在一旁看着,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都怪你!” 砸碎了那些东西后,高俅气势汹汹的来到了老都管的面前,指着老都管破口大骂道:“本府早就说杨志那种人用不得,偏你还要建议本府用,如今他办事不利又跑路,你负责去给我把他抓回来!” 老都管吓得魂都没了。 他语带哭腔的说道:“这杨志武功高强,如今杀了人跑路,我却去哪里寻他?” 心中对这杨志,也是痛恨不已,怎么这厮只会跑路! “罢了罢了。” 高俅念在这老都管当差多年,倒也尽心尽力,便是挥了挥手。 “这杨志靠不住,只有本府亲自出马了。” 老都管听得此话,顿时吃惊的问道:“太尉,您打算亲自带兵,去捉林冲么?” 高俅指着老都管的脑袋,恶狠狠的说道:“用你这颗猪脑袋想一想,能正大光明去捉林冲,我还派杨志去把他那祖传宝刀卖给林冲干什么?” 老都管只是不解。 “我只是要一个借口,叫林冲拿了宝刀,我再以赏刀为由,宣他来太尉府,到时判他个带刀擅闯太尉府之罪,林冲不就任我宰割了吗?” 高俅解释了一番。 老都管听得这话,当即朝高俅竖起了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太尉高明啊。” “有个屁用,那杨志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还畏罪潜逃,我要他这辈子都不得再被朝廷录用!” 高俅怒道。 “是是是,小人自会吩咐下去。” 老都管赶忙附和。 见高俅面色难堪,老都管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尉,既然那杨志卖刀不成,何不太尉亲自直接赐刀?” “直接赐刀?” 高俅皱了皱眉。 “是啊,太尉不是也有一把宝刀么?只需派人赐给林冲,他若不要,便是抗命,太尉要捉他,自然也没人说什么,若是林冲要时,等他拿了刀,太尉再宣他带刀进府,咱们引他去那白虎堂,等他到时,立时派兵将他捉了,照样判他个带刀擅闯白虎堂罪名!” 高俅顿时面上有些不舍:“这刀,可是西域特使上贡的绝世宝刀啊,可比杨志那把祖传宝刀强多了,就这么送给林冲,万一他也跑路,我岂不是损失一件宝贝?” 老都管当即笑道:“太尉多虑了,这林冲若是舍得跑路,恐怕早就走了,以我对林冲多年的观察,发现此人懦弱无能,又贪恋权势,他才舍不得八十万禁军教头这个位置呢。” 高俅思索了会,最终咬了咬牙,冲老都管说道:“行,就照你说的办,你亲去收藏室取我那柄宝刀来,派人赠与林冲。” 老都管当即点头:“遵命!” “这次,记住给我找两个靠谱点的,要这事还办不好,小心我砍了你的脑袋!” 高俅说着,伸出手来在老都管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这才离去! 老都管抱着脑袋,来到堂前,瞧见门口两个守卫,当即冲着他们招了招手。 “老都管!” 两人赶忙上前,来到老都管的面前,一脸恭敬的神色。 “你们两个看着面生啊?叫什么名字?” 老都管诧异了一句。 “小人董超!” “小人薛霸。” 两人立刻通了姓名。 “老都管,我俩都是三天前才派来太尉府当差的。” 董超回答道。 老都管点了点头。 “此番我有件事,正好要两个生面孔去办,就交给你们两个了,若办成的话,不但有赏银十两,我还会让太尉抬举你们的。” 老都管说道。 董超薛霸听了大喜。 没想到刚来太尉府当差,就能接下任务。 看来,他们准备要飞黄腾达了。 “不知老都管有何吩咐,我们兄弟两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董超赶紧表态。 老都管冲着两人说道:“跟我来。” 他带着董超跟薛霸,来到了高俅的收藏室,叫董超与薛霸在门口候命。 收藏室内,摆放着高俅这些年来收集的珍宝。 也就自己跟了高俅十多年,才有资格来到他的收藏室。 而那柄绝世宝刀,就悬挂在墙上。 老都管小心翼翼的取下那柄宝刀,见其刀身泛着寒光,拿在手中,一股寒气侵袭入体,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太尉的话果然不假,这西域宝刀,的确是比杨志那把祖传宝刀,强太多了。” 老都管嘀咕了一句,拿着宝刀出了门。 “将此刀,带到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府中,赠与林冲,若他推辞不收,当场将其擒住,押入监牢,听候太尉发落,若他收下,则再请他来太尉府,若是抗命,格杀勿论!” 老都管交代道。 “小的领命!” 董超接过那柄宝刀,便是跟着薛霸,朝林冲家赶去。 林冲正在府内,拿出一卷地图细细查看。 他寻思,自己如果就这么上梁山的话,以王伦小家子气,肯定不会收自己。 去了也是自取其辱罢了。 就算先去沧州找柴进,由他介绍,入伙了梁山,难道自己肯甘心在王伦手下做个小弟么? 这酸腐儒生也配? 日后晁盖等人前来投奔,自己对这王伦是杀还是不杀? 当然不能杀。 再怎么王伦也算收了自己,杀他有弑主的嫌疑。 那剩下来唯一上梁山的路子,就是先去找晁盖,跟他一块劫生辰纲。 再一起上梁山。 王伦定然不肯晁盖等人入伙。 以晁盖那伙人的脾气,肯定会火并了王伦。 而自己在那伙人中,武功也是最强。 要当梁山头领,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想好这些,林冲也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裹,打算连夜出发去找晁盖。 他刚收拾好包裹,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开门,林冲,我等有要事找你!” 门外响起了一道粗暴的喊声。 第16章 溜了溜了 林冲听得门外喊声,心下纳闷。 这个时候,谁又会来自己府中呢? 自己所结识之人,不过鲁智深那伙,现在他们护送林娘子往大名府去了,可以说,东京城内,再无熟人了。 怀着这份诧异,林冲来到院前,开了门。 瞧见门口站着两个男子。 林冲一眼就认出,他们所穿衣服,乃是太尉府当差的差服,不过这两人却面生,自己却不认得。 “你怎么这么晚才开门啊?” 董超与薛霸,脸上均是不满,也不管这林冲,径直踏入林冲府内,四下张望了起来。 “两位大人好!” 林冲赶忙拱手,一时拿捏不定这两人的意图。 这两人身后有没有太尉另派的帮手呢? 林冲大脑飞速旋转,暗想脱身之策。 董超与薛霸,进了林府,均是暗想,自己乃是奉了老都管的命令,来给这林冲送刀。 代表的,那可是老都管。 眼前这林冲,不过区区一教头罢了。 何况他们听说,林冲向来为人软弱,今番不从他身上捞点油水,如何说的过去? 当下,两人脸上,浮现一抹傲色。 “林冲,我兄弟二人,这个时候来给你送贺礼,你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好歹奉杯茶不是?” 董超当即说道。 林冲一愣。 暗道老子都要跑路了,你二人还过来干屁? 他脸上不动声色,轻轻笑道:“如此,两位大人里面请。” 董超与薛霸对视了一眼,暗自得意。 这林冲,果然跟听说的一样,老实好拿捏。 董超与薛霸步入房后,瞧见除了林冲之外,便空无一人。 而且,里面布置的桌椅陈旧,连件像样的装饰古董都没,显得十分寒酸。 董超不禁皱起眉头。 这样的林冲,能捞到几个油水? “敢问两位大人,此时造访,所为何事?” 林冲客气的询问了起来。 他想摸清楚高俅派这两货来,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林冲,你如何不给我们兄弟两个奉茶?” 薛霸顿时不满的喝道。 “不好意思,我这府里,下人刚刚回乡探亲去了,没有茶水。” 林冲笑着解释道。 “呸,亏你还是个禁军教头,混的如此寒酸。” 薛霸呸了一句。 林冲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董超却是在房内随意走动,四处观察了起来。 他企图找些值钱的玩意直接带走,没注意到林冲慢慢阴沉下来的脸色。 薛霸也四处张望,嘴里说道:“林冲啊,你可知道,我们兄弟两个,今日来你府中,所为何事啊?” 林冲摇了摇头。 “我可不知,还请两位大人明示!” 董超看到林冲家里没啥值钱的东西,心里有了几分不满。 “不知你小子撞了什么大运,太尉要赏赐你一把宝刀!” 董超扬了扬手中的宝刀。 林冲见状,顿时就明白了高俅的意图。 原本以为,破了杨志的卖刀局,这高俅会安生几天。 没想到,晚上他就继续派人送刀来。 这种公然的阳谋,根本就无解。 因为不管林冲如何做,高俅有都借口给自己安罪名! 看来,不整死自己,高俅是誓不罢休了。 幸好,自己提前让鲁智深护送自己娘子先行离开了。 凭自己一身本事,就算与高俅明着闹翻,要逃出东京,倒也并非难事。 当下林冲也不再顾忌什么,冲那董超说道:“既是赠与我的宝刀,如何不给我?” 董超当即不满的说道:“你这人,如何这般不懂事?太尉送你宝刀,说明是抬举你,这种祖坟冒青烟的好事,你不表示表示,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表示?” 林冲假装不解。 薛霸却是伸出手来,摸了摸几根手指头。 林冲赶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两位大人可是要钱啊?” “嘿,算你小子还不笨!” 薛霸大喜。 董超却是瞪了薛霸一眼。 这个笨蛋,要钱哪里能明说。 “要钱也可以,不过这刀可否先给我看看,我听闻太尉收藏了一把宝刀,却不知是不是这把!如果是他那把宝刀,我这就去屋里取钱给两位。” 林冲说道。 董超也不懂刀,他只要钱。 心道便是给这林冲看一看吧,反正他也答应了给自己两个钱。 便是将刀递了过去。 林冲接过宝刀,抽出刀身,看到刀身之上,寒光闪闪,忍不住赞赏道:“好刀,好刀!果然是太尉收藏的那把宝刀!” 董超见状,当即伸出手来,说道:“既是好刀,那该表示表示了吧?” 林冲手握宝刀,笑道:“两位大人,我这公然给你们钱财,若传了出去,太尉岂不怪罪下来?” 薛霸赶忙摆手:“你放心,我二人来你府上,并无外人看见!你就放心大胆的给我们钱财就是。” “当真无人看见?” 林冲强调了一句。 “我们这种尊贵的身份,至于来哄骗你这种穷酸教头么?” 薛霸满脸不屑的神色。 林冲冷笑了一声:“敢问两位大人姓名。” “董超!” “薛霸!” 两人报了姓名。 林冲却是一愣。 好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之前的林冲,就是差点被这两货在野猪林杀死。 若非鲁智深及时出现,就遭这两个人的毒手了。 现在这两个货,又来坑自己。 林冲势必要替以前的林冲报仇雪恨了! “你问我二人姓名作甚?” 董超立刻警觉了起来。 后悔刚才姓名通报的太快! “因为,我林冲,从不杀无名之辈!” “啊?” 董超薛霸闻言大惊,就见林冲提起宝刀,一刀穿过薛霸胸膛,薛霸甚至来不及闷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董超吓了一跳,赶忙抽出腰间佩刀,颤颤惊惊的对着林冲,嘴里说道:“林冲,你好大胆子,我们是替太尉做事的,你胆敢杀我们?” “杀的就是你们这些替高俅做事的狗!” 林冲脸色一寒。 “老都管可还在太尉府等我们回去复命,你……你切不可乱来……。” 董超拿手的刀都开始发起抖来。 他怎么都想不到,看着软弱无能的林冲,转瞬就翻脸不认人,杀人比杀鸡还快! “嘿,不是你亲口说的嘛,你二人来我府上,无人看到?至于老都管,让他慢慢等就是!” 林冲轻笑一声,不再废话,直接又是一刀朝董超劈来。 董超忙举刀来挡,他的佩刀,碰到那把宝刀,犹如豆腐一般,立刻被切断,刀身直接劈在了董超脖颈处,顿时鲜血喷涌而出,他倒在地上,身子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瞧见杀了两人,这刀身亦光滑无比,显然也跟杨志那把宝刀一样,杀人不见血! “嘿,高俅,多谢你的宝刀,老子我溜了溜了!” 林冲关好大门,收拾了包袱,从后院翻墙而去! 老都管在太尉府大厅等了许久,始终不见董超薛霸两人回来,心下奇怪,在大厅踱步许久,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意,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感受到脸上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似乎有人在扇自己巴掌,顿时被惊醒,却瞧见高俅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吓得瞬间清醒,跪倒在地,嘴里喊道:“参见太尉……” “你如何在这大厅中熟睡?我昨晚让你派人去给林冲送刀,如何还不将林冲带回太尉府?” 高俅厉声问道。 老都管吓了一跳,他抬头瞧去,外面太阳高悬空中,原来这一觉,竟睡了这么久! “禀太尉,我昨晚已交代两人前往林冲府里送刀,也是在等他们回来,才……才不小心睡着……” 老都管赶忙交代。 “那林冲呢?我的宝刀呢?” 高俅龇牙咧嘴,举起双拳。 要不是看这老都管弱不禁风不经打,他恨不得再揍上几拳! “我……我不知……” 老都管懵圈了。 难道董超薛霸两人,也学了杨志,跑路了? “还不快去给我找?” 高俅狠狠的一脚踹在老都管的屁股上,直把老都管的身子都踢的往前翻了几滚! “是……是,太尉……” 老都管赶忙爬起身,叫了一队守卫,匆匆往林冲家赶去! 第17章 路遇客商 老都管很生气。 他似乎把这辈子没生过的气,全部累积在这一次,生出来了。 一怒之下又一怒了之下! 活了六十多岁的他,生平第一次有如此重的杀心。 林冲该杀! 自己这几天挨的高太尉的打,全是林冲造成的。 董超薛霸该杀! 自己对他们委以重任,不以死相报,已是天大的罪过。 如今还敢学杨志,玩起了失踪? 他带了大队的守卫,来到了林冲家门口。 见林冲家门紧闭。 “该死的林冲,这个时候,全家还在睡懒觉么?可真舒服啊,不过敢让我不舒服,你全家都别想舒服了。” 老都管暗骂了一句,朝身后挥了挥手。 “破门!” 老都管面色冰冷的说道。 身后两名守卫,一脚就破开了这紧闭的大门。 门刚一打开,董超与薛霸的尸体就映入眼帘。 老都管大惊失色。 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快……快搜……搜查林冲的下落……顺便找寻一下太尉那把宝刀在哪里……” 老都管急忙催促道,心里慌的一批。 狗日的林冲,你可千万别也学杨志跑路了啊,你还有大好的前途啊。 老都管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思念林冲的一天。 还有那把宝刀不能丢啊,那可是高太尉的心头肉啊。 丢了自己可就完犊子了。 随着守卫把林冲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那宝刀自然也不见了踪影! 老都管得知这个消息,瘫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他明白,林冲跑路了。 杀人跑路的。 还带走了高太尉那把宝刀。 老都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的太尉府。 只记得那天夕阳下的黄昏,很美,仿佛他逝去的青春。 原本,以为林冲杀人抢刀跑路的消息,被高太尉得知了后,他肯定会暴跳如雷。 自己免不了要再挨几个大逼兜。 可老都管错了。 高俅甚至都亲昵的摸了摸跪在自己面前忏悔的老都管脑袋。 “没事,人嘛,谁都会犯错。” 高俅贴心的安慰了起来。 老都管感动的不行。 “太尉,我……” 要不是年纪比高俅大,他都想认高俅当爹。 高俅朝旁边的守卫勾了勾手指,又指了指守卫腰间的佩刀。 守卫心领神会,赶紧恭敬的递上了自己的佩刀。 高俅抽出佩刀,对准老都管的脖子,狠狠一刀斩了下去! 咔嚓一声,老都管的脑袋就掉在了地上。 高俅将那刀随意丢在了地上。 “下辈子多注意点就行了。” 他踢了踢老都管的尸体,这才恨恨的看着远方,咬牙切齿道:“林冲,你杀我儿,夺我宝刀,本府定要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传我命令,全国范围内,缉拿罪犯林冲归案!” 林冲一路风尘仆仆。 他要提前到达晁盖那里。 虽然晁盖为人豁达,但要与晁盖交心,肯定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他知晁盖为人,若能以真心相交,也是个可以托付性命的好兄弟。 还有晁盖的那几个小弟,阮氏三雄,也要笼络好他们的人心。 这些人,将会成为自己踏入梁山的一大助力。 一连赶了几天路,皆是荒无人烟的小路,林冲此时肚中饥饿,瞅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禁心中暗暗叫苦。 早知道不贪那点脚程了,找间高级客栈住下那不多惬意。 正自叫苦之际,忽的瞧见一队客商,赶了匹马,拖了车货,慢慢行将而来。 林冲瞧见,为首的,却是个女子。 她身材瘦小,却生的肌肤如雪,虽被尘土遮掩,仍不失秀美之色。 在这女子身后,则是跟着四条大汉,他们个个膀大腰圆,显得孔武有力。 林冲当即上前,拱手道:“诸位好。” 那女子面露警惕之色,手也顺势按在了腰间。 林冲瞧见她腰间的位置,挂了一把短刀。 显然,林冲若有什么举动,这女子定要抽出短刀来对付自己。 “诸位勿怪,因我来的匆忙,身上干粮耗尽,敢问能给点吃的么?我愿出双倍价格来买。” 说着,林冲便是从兜里,摸出一点碎银。 那女子见林冲手持长枪,背上挂了一把长刀,满脸英武之色,不似坏人,随即问道:“你会武功?” 林冲见他们警惕异常,当即摇了摇头:“不会。” “不会你还背枪带刀的?” 女子立刻疑惑了起来。 “孤身上路,带点家伙,纯自保而已。” 林冲赶忙解释。 女子思索片刻,便是冲身后一大汉说道:“将咱们的干粮分他一点。” 女子身后的大汉,拿了小袋干粮,递给了林冲。 “多谢,多少钱?” 林冲接过干粮,询问了起来。 “区区一点干粮,谈什么钱,你若去我们庄上时,莫说这点干粮,便是好酒好菜,也招待你的。” 女子摆了摆手,倒是显得毫不在意。 林冲没想到,这女子倒是大方,他咬了一口干粮,继续问道:“敢问此处是哪里,距离山东郓城县东溪村还有多远?” 女子闻言,不禁挑了挑眉,当即说道:“这里是沧州,距离山东郓城县东溪村可还远着哩。” 林冲暗想,这样走下去,得几时才能到晁盖家里,别回头,晁盖他们提前劫了生辰岗跑梁山入伙去就麻烦了。 “敢问下个集市还有多远?” 林冲打算去集市上买匹快马,省的自己脚力赶路。 “哦,那不远了,再走个半天,便是到了。” 女子笑了笑,露出一行雪白的牙齿。 林冲看了看前面蜿蜒曲折的小路,四周均是茂密的树林,遮住了路的尽头,这年头也没个导航,林冲担心自己迷路,便是对那女子说道:“可否让我与你们一路同行?” 女子也是大方的摆了摆手:“行啊,反正我们就住前面,你就跟着我们吧。” “大姐,不可啊。” 此时,女子身后一条汉子急忙开口道:“这条道上,没有一条人影,不知此人是如何冒出来的,当心是盗匪的内应!” 女子挑了挑秀眉。 “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什么盗匪敢在这里对我们下手?不想活了么?我倒还真希望此人是盗匪的内应,这样我在爹爹面前,还能显露一下本事。” 听到女子这般说,那条大汉只得讪讪的一笑:“大姐说的是。” “喂,你尽管跟我们走吧。” 女子朝林冲挥了挥手。 “多谢。” 林冲笑了笑,将那袋干粮取出,却是两个馒头一张烧饼,他早已饥饿,赶忙吃了起来。 女子又取来一壶水,递给了林冲。 “喝吧,光吃馒头,太干了。” 林冲一面道谢,以免接过水来,喝了个干净。 女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们觉得,这会是盗匪的内应?” 几个大汉瞧见林冲这幅摸样,不禁暗自摇头。 “这家伙细皮嫩肉的,也敢单独走啊。” “就是,你看他肩扛长枪,背负长刀,依我看都是花架子,不中用。” “咱们大姐,就喜欢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公子哥,你们能怎么着?” 几条大汉细细的讨论着。 虽然声音很小,却依旧被林冲听入耳中。 不知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身后几个汉子口口声声称她为大姐,难道她也是未来的梁山好汉成员吗? 女子显然也听到身后几条大汉的讨论,不过,她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似乎早已习惯这些男人的背后调侃了。 忽然之间,那马嘶鸣一声,却是不肯再度向前。 而前方密林处,一群鸟儿四散开来。 女子眼神一凛! 嘴里交代道:“操家伙,有盗匪!” 第18章 暗中帮助 林冲也知道,在此种腐败朝廷的统治下,不少人为了活命,纷纷选择了落草。 但他这一路走来,却并未碰到一个盗匪。 没想到,跟这队客商走了没几步,就撞到盗匪了? 想来自己单枪匹马的,沿途的盗匪觉得从他身上捞不到什么油水,因此也不来侵扰林冲。 可现在这客商不同。 车上的货物,林冲虽不知是何东西,但肯定挺值钱。 不然不至于派这四个大汉随行。 女子话音刚落,前方便是奔来数十个盗匪。 他们纷纷以面巾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手里持着长刀,一字排开,拦住了去路。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为首的一个盗匪,当即念了一句。 岂料,那女子并不买账。 “滚开,我们乃是沧州柴府的人,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劫我们的货?” 女子大喝一声,面上丝毫没有惧色。 “柴府?” 林冲嘴里嘀咕了一句。 莫非已到了沧州柴进的地盘内? 虽说林冲不想直接通过柴进介绍,入伙水泊梁山,但也知道,柴进是个爱结交朋友的好汉。 既然自己来了柴进的地盘,那说什么也得结识一番了。 那些盗匪听到柴府两个字,却是丝毫不在意。 “什么狗屁柴府,我们如何会放在眼里,留下货物跟女人,其余人滚开,否则,别怪爷爷的刀不长眼!” 为首的盗匪扬了扬手中的长刀。 女子大怒,双手自腰间一拔,两柄短刀便是出现在手中。 她瞥过头来,对林冲说道:“咱们不能一块赶路了,你是个过路人,这些盗匪不会为难你,你先走吧,有缘的话,你可自往前方去,问明柴府所在,我二哥一心爱结交天下好汉,定然会好吃好喝招待于你。” 林冲没想到,此等紧要关头,这女子还挂念着自己安危,当即冲女子拱了拱手,便是急忙往后走去。 这一幕,却是把女子身后的几个大汉给气的脸色铁青。 “狗东西,这么不讲义气?大姐刚给你干粮吃,你倒是转瞬就忘了个干净,直接跑了?” 虽说林冲跟他们毫无关系,大姐叫他离开,可是此时面对盗匪,他们也算同一条船上的人,这人却如此不讲义气真的先行离开,让那些大汉气愤不已。 林冲懒得与他们争辩。 他看的出来,眼前这女子的武功,必然是在这群盗匪之上的。 “别吵,你们看好货物!” 女子叫喝一声,心里也对林冲直接跑路,略感失望,自己只不过测试一下此人罢了。 她自小跟在二哥身旁,眼见二哥结交了多少豪杰,哪个不是义字当头的好汉,当下她心里决定,这人若敢来柴府混吃混喝,定要人将他乱棍打出去! 几个大汉闻听女子叫喝,这才明白,区区一个路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车上的货物,当即个个背靠车上的货物,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盗匪。 林冲却是趁机隐入一棵大树之下,偷偷观察起眼前的情况来。 女子此时手中短刀扬起,在掌心之中飞快旋转一圈。 她身形如风。 眨眼之间,便掠至为首的盗匪身前,一刀插在了那盗匪脖子处。 这盗匪顿时毙命! 其余盗匪见了,吓得弃刀就跑。 在他们的眼里,这女子实在是恐怖。 “大姐好功夫!” 身后几个汉子顿时鼓起掌来。 林冲也没料到,这女孩出手速度还挺快,也够狠辣。 直接把人往死里弄! 不过,林冲却瞧的清楚,这女子自身武功平平,所依仗的,不过一套迅捷如风的步法。 加上这些盗匪的身手,太稀松了。 才显出这女子的本事。 这些人也好意思出来做盗匪,不是厕所里点灯,找死么? “哼,本小姐的货也敢来抢?” 女子得意的笑了笑,说道:“继续走!” “好功夫。” 此时,一道声音传来,众人却是没瞧到来人,纷纷警惕了起来。 “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 女子也握紧手中短刀,丝毫不敢放松! 林冲双耳一动,早已听出发声之人的方位。 他缓缓抬头望去,见前面一棵大树上,站着一个男子,他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了地面之上。 林冲略微有些惊讶。 这人武功不低! 那男子也遮着脸,身穿一袭白衣,双手环抱胸前,身上并无武器。 “你也是盗匪吗?” 女子直接问道。 “嘿嘿,是呢,柴家三小姐。” 白衣男子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声。 女子一怔,顿时说道:“既识得我是柴家三小姐,如何敢挡我去路?” “人人都说,柴家三小姐,生的漂亮无比,可惜天生泼辣,今日一见,倒也名不虚传,不过嘛,这泼辣性子,我倒喜欢,不如跟了我去山寨,做我的压寨夫人如何?” 白衣男子说着大笑了起来。 “找死!” 女子大怒,再度施展短刀攻来。 岂料,白衣男子抢先出手,一脚踢飞女子手中短刀,接着把手在空中一接,握住那柄短刀,反身便是架在了女子的脸上! “别动,再动一下,我这手不稳,在你脸上,划上几刀,可就麻烦了。” 白衣男子大喜,另一只手抵住女子的下巴,嘴里啧啧笑道:“果然水灵呢,跟我回山寨,替我生几个娃,岂不美哉?” 女子又气又急,却又忌惮这白衣男子手中的短刀,真怕他在自己脸上划拉几刀,那可真是比死还难受呢,吓得根本不敢动弹。 其身后的几个大汉顿时怒道:“放开我们大姐!” 说着,他们一块朝白衣男子攻来。 “娘子,我且对付了他们,再来找你。” 白衣男子轻笑一声,对这几个大汉送来的拳头,却是轻而易举将他们打翻在地。 片刻功夫,几个大汉就躺在地上哎哟痛苦嚎叫了起来。 女子大惊失色,没曾想到,这白衣男子身手如此之好。 “好娘子,跟我回山寨吧?” 白衣男子一把挟住女子,纵身一跃,同上了马背,正欲扬鞭赶马,却听得身后隐隐传来一记破空之声。 他情知不对,反手一掌劈来。 却劈了个空。 手掌心中,却似被一硬物砸中,隐隐刺痛。 他抬手一看,自己手掌肿胀不堪,掌心处握着一枚石子。 白衣男子顿时瞧见,不远处的林冲,正戏谑的看着自己,显然,这枚石子,乃这人所发! 他心下惶恐,深知此人武功之高,自己绝非敌手。 当即也不二话,直接快步离去! 林冲追上前来,假意大声说道:“我已报了官,衙差马上赶来了,你跑不掉的。” 白衣男子却是提气狂奔,转瞬之间便是不见了踪影。 女子见到这白衣男子匆忙跑路,秀眉紧蹙了起来。 林冲这时抢了上来,将那女子扶下了马,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女子并未回答,反而环顾起四周来。 “刚才,你可看到还有什么人么?” 女子立刻问道。 林冲摇了摇头。 “那就奇怪了,这家伙,怎么突然跑了?” 女子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不是唬他报了官差么?他定然害怕就跑路了呗。” 林冲笑道。 “不可能,盗匪哪有害怕官差的?” 女子赶忙说道。 林冲露出一副无辜的脸色:“那我就不知了。” 女子狐疑的看了林冲一眼,趁林冲不备,却是突然提起短刀朝林冲胸口刺来! 第19章 柴家大院 林冲也没想到,自己好心去扶这女子,她居然出手偷袭自己。 不过,当这女子的一刀抵在自己胸口的时候,林冲能感觉得到,这女子明显是收了力的。 显然,她是在试探自己。 林冲也假意后退了几步,给自己绊倒在地。 “哎哟……” 林冲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摸样,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怒道:“你如何拿刀刺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女子脸上露出一丝错愕的神色,轻声嘀咕:难道我弄错了? 见林冲很是生气,女子赶忙赔笑道:“抱歉,我不习惯别的陌生男子扶我,因此生出来的自然反应,你没事吧?” “没事。” 林冲摇了摇头。 女子顿时说道:“我刚才不是叫你先行离开了吗?怎么你没走?” 林冲赶忙撒谎道:“我觉得,丢下你们独自应付盗匪不好,所以还是回来看看。” 只这一句话,众人都对林冲改变了看法。 看来,他也不似那种不讲义气之人嘛。 女子点了点头,上前拱手道:“小女子柴飞燕,敢问公子姓名?” “我叫林一。” 林冲虚报了个名字。 眼下开罪了高俅,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原来是林大哥。” 柴飞燕笑了笑,回过身来,看着那四个汉子,顿时问道:“你们没事吧?人家林兄弟机智应敌,帮我们吓跑了那盗匪,你们还不谢谢人家?” 那四个汉子艰难起身,见到林冲去而复返,刚才又吓跑了那个白衣男子,倒也是个好汉所为。 “林兄弟,之前多有误会,多谢啦!” 几个汉子纷纷拱手道谢。 “不用客气。” 林冲赶忙仓促回礼。 “林兄弟,我看你孤身一人,不如先跟我们回柴家庄吧?” 柴飞燕提议道。 林冲心念一动,赶忙问道:“敢问庄主是柴进柴大官人吗?” 柴飞燕摇了摇头。 林冲顿时又迷茫了。 完了,怎么又对不上了? “柴进是我哥哥,柴家庄目前还是我爹爹做主。” 柴飞燕介绍道。 “啊?你哥哥?” 林冲挠了挠后脑勺。 怎么跟水浒传里的不一样? “你认识我哥哥吗?” 柴飞燕询问道。 “听闻过他大名,知道他是一个广交天下好友的大豪杰。” 林冲适度的拍上了个马屁。 果然,听到林冲夸赞自己的哥哥,柴飞燕的脸上,也是浮现了一抹笑容。 “那可不,凡是来庄上相投的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哥哥总会以礼相待呢。” 柴飞燕骄傲的说道。 “那我可也要结识一下这位大豪杰了。” 林冲立刻说道。 “行啊,只是我哥哥外出办事了,需半个月后才能回来呢,你要不,在我庄上住上半个月?” 柴飞燕问道。 林冲盘算了一下时间,劫生辰纲是在炎炎夏日。 而此时方才初秋,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倒也不耽误什么,便是点了点头。 柴飞燕见林冲愿意住进柴家庄,面上浮现一抹喜意。 她吩咐众人,重新看好货物,一块朝前方柴家庄出发。 直到黄昏时分,一行众人方才赶到集市之内。 林冲瞧见这边,行人逐渐增多,热闹程度甚至不亚于东京城内。 他跟在柴飞燕身后又行了约莫二三里的路,瞧见前方一座石桥,走过石桥,前方一条平坦大路映入眼前。 大路的正前方,一座颇为宏伟的庄院映入眼前。 庄院前方,横了一条涧河,河岸上一排排的垂杨大树! 柴飞燕身后早有一名大汉,小跑上前,嘴里叫道:“三小姐回府啦!” 顿时,庄院门打开,一行七八个大汉纷纷上来迎接,牵马的牵马,抬货的抬货。 一名老者也是迎了上来,干枯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三小姐,事情还顺利吧?” 柴飞燕拍了拍手,大喜道:“有本小姐出马,难道还有不顺利的情况吗?除临近家门之时,遭了一场盗匪,并无任何异样。” 老管家顿时皱起眉头道:“三小姐不会记错了吧?这方圆百里,谁人不知我们柴家的威名,如何会有盗匪?便是有盗匪,我们柴家,早召集人马,将其剿灭了。” 柴飞燕听到这里,也感奇怪。 “那伙人都蒙了脸,却不知是否真是盗匪,有个白衣盗匪,端的厉害,我差点栽在他手里。” 柴飞燕回忆道。 “如此,我通告老爷,让他派人查查那白衣盗匪的底细。” 老管家回应道。 柴飞燕点了点头,随即看到一旁的林冲,赶忙说道:“这位是林一兄弟,多亏他及时出现,吓跑了那白衣盗匪。” 听得柴飞燕介绍,老管家也朝林冲躬身行礼。 “多谢这位兄弟,要是我家三小姐出了啥事,那可完了……” “小事一桩,老管家不用客气。” 林冲赶忙扶住了老管家。 柴飞燕此时开口道:“老管家,这位林兄弟,打算在我们庄上住些时日,等我哥哥柴进回来,你先给他安排一间客房暂时住下吧。” “好说好说,林兄弟跟我来。” 老管家立刻在前面带起路来。 林冲看了柴飞燕一眼,见其冲自己笑了笑,便是一路小跑,往庄内走去了。 他跟在老管家的身后,一直绕了几绕。 林冲还从没见过如此大的庄院。 老管家这时才开口道:“林兄弟,你虽救了我们三小姐,但我们庄内的规矩,还是要与你说一下,免得你坏了规矩,那时谁也救你不得。” 林冲当即问道:“愿闻其详!” 老管家领着林冲,来到一处厢房处,打开了一间房间的门,说道:“林兄弟,你暂且住这里,早晚有人巡视,如有任何需求,可对巡视之人说,他们告知我后,我自会给你安排妥善,只是,入夜之后,切勿离开房间,便是白天,也不可进去内院,那是老爷小姐所住的地方,外人进了,不管是谁,都将先痛打一顿!” 林冲点了点头:“我记下了,多谢老管家。” 老管家笑道:“你救了三小姐,我自会好生招待你的,平日生活所需,一应俱全,一日三餐,也自会有人送来,若想出庄游玩,也可告知于我。” “好。” 林冲点头答应了一声。 “行,你且安心住下,我去服侍老爷了。” 老管家交代完毕,这才缓缓离去。 林冲关了房门,放好长枪,卸下长刀,不禁伸了个懒腰。 赶了这么久的路,着实是有些劳累了。 他刚想坐下给自己揉一揉脚,却听得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林冲打开房门,却是瞧见门外,几个大汉,抬了个木桶,进入房内。 “你们这是?” 林冲很是好奇。 “奉了三小姐之令,前来服侍公子沐浴更衣!” 一大汉回答道。 林冲顿时有些无语。 这三小姐,太不解风情了。 好歹,也安排几个娇俏可人的丫鬟来服侍啊。 那几个大汉放下木桶,往里倒了热水,对林冲说道:“公子请宽衣吧。” 林冲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在几个大汉面前洗澡? 而且,这几个大汉看自己的眼神,也怪怪的。 我靠,水浒里总是哥哥长哥哥短的。 不会都是这种调调吧? “我自己洗吧,不劳烦诸位了。” 林冲赶紧说道。 第20章 深夜被掳 几个大汉互相对视了一眼,眼见林冲态度比较坚决,倒也无话可说。 “那您自己洗,我们几个在门外候着,有何吩咐您叫一声就行。” 等那几个大汉退出门去,林冲这才将衣服脱了,跳入了那大木桶之内。 被温热的水泡着,让林冲感觉一阵惬意。 身上的疲乏,也顿感消失了不少。 不过门外几个大汉守着,也让林冲多少有点不自在。 他只泡了一会,便是擦洗干净身子,换上了柴家备好的新衣。 “你们进来吧。” 林冲穿好衣服,便是喊了一句。 外面几个大汉进的房来,合力将这木桶给抬了出去。 “几位兄弟。” 林冲却是喊住了众人。 “有什么事吗?” 几个大汉纷纷停下看着林冲。 “冒昧的问一下,有没有一个叫武松的好汉,投在贵庄的?” 林冲询问道。 “武松?” 几个大汉纷纷摇头。 “没听说过此人。” “哦哦,打搅了。” 林冲拱了拱手,那几个大汉便是抬水出去了。 见这些人离开后,林冲将房门合上,独自躺在床上,怔怔发呆。 明明是柴进府上,怎么好端端多出来了个妹妹? 武松此时也不在庄内,却不知他几时会来投靠柴进。 自己可一定要先宋江一步,把武松给收入麾下。 当年看水浒传的时候,他可就被武松迷的不行。 如今有机会能亲自见一见本人,想想都激动不已。 “咚咚咚!”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林冲喝道。 房门轻轻给人推开,几个丫鬟满脸笑意,手端托盘,托盘上面,摆放着美酒美食。 “官人,三小姐吩咐我们给您送饭来了。” 一个丫鬟略矮身施礼。 “有劳几位小姐姐了。” 林冲赶忙起身。 看这些丫鬟一个个的婀娜多姿,还真让林冲有些不好意思。 “嘻嘻。” 几个丫鬟听得林冲称呼她们为小姐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官人,您还是第一个称呼我们为小姐姐的。” 一个丫鬟见林冲生的皮肤白皙,五官俊朗,逐渐大着胆子跟林冲搭起话来了。 “哦?那别人是怎么称呼小姐姐的?” 林冲笑道。 他心里暗自怪罪这柴飞燕,真是不懂待客之道啊。 要是让这几个丫鬟服侍自己洗澡,那自己不得起飞咯。 端饭这种粗活,可以派那几个大汉的嘛。 小丫鬟听了林冲的话,当即说道:“不瞒官人,别人都不带称呼我们的。” “是呀,咱们在那些人眼里,哪里有名字。” “咱们自小就卖来为奴为婢,只要别人不来打骂我们,已是万幸了。” 几个丫鬟说着说着,似乎提起了伤心事,笑意盈盈的脸上,也变得委屈重重了起来。 林冲瞧着几个丫鬟,年龄不过十六七岁,若是在现代社会,她们可还是青春年华的高中生呢。 可是现在,却卖给大富人家为奴为婢,每天干着最脏最累的活,着实是一种可悲。 “几位小姐姐,为何会被卖来为奴为婢?” 林冲好奇的问道。 “诶,当年我父亲病死,无钱下葬,我母亲靠种地养活我,可官府的税每个月都增多,我妈不堪重负,跳井而亡,我只能来做奴婢了!” “我是爹妈做些小生意,因得罪了当地的大户,他勾结官府,霸占了我家财产,逼死了我父母,我被迫卖来做奴婢。” “我……我是家里遭了灾荒,官府不给拨粮,因此逃难到此处,来了柴府做奴婢。” 听得三个丫鬟的遭遇,林冲脸都气绿了。 这狗日的大宋。 如此不顾百姓死活。 “小姐姐,咱们一块吃。” 林冲当即冲三个丫鬟招了招手。 那三个丫鬟却是吓了一跳。 “官人,休要如此,若是被别人撞见,我们恐有性命之忧!还是您自己慢慢吃吧,我们三个在门外候着。” 说着,三个丫鬟便是匆匆去了屋外。 林冲看着桌上的美食,却没什么食欲。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推翻这腐朽的大宋。 勉强扒拉了几口饭,林冲便是叫那三个丫鬟重新进来收拾了一番,目送她们离去。 夜色逐渐降临。 林冲坐在窗前,望着星空上的点点繁星,想起了自己那如花似玉的林娘子。 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等自己坐上了梁上首领的位置,就去接林娘子回梁山住着。 正自思虑的时候,陡然间听到一阵悉数的脚步声。 “嘿,真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哈哈,这柴三小姐,容貌在沧州,可是一顶一的美,这回能掳到她,咱们兄弟几个今晚儿可有福咯。” “老大,我比较快,我排第一行不行?等我完事了,你们再用,跟新的一样!” “滚犊子!” 几个男人猥琐的声音传入了林冲的耳朵里。 接着,林冲就瞧见,窗外,三个黑衣男子,肩上扛了一床花被子。 那被子卷了起来,似乎藏了一个人在里头。 听他们谈话讨论,似乎是进入柴家内院,把柴飞燕给掳了去? “大胆毛贼。” 林冲当即纵身从窗口处跃了出去,几个翻身之间,便是落在了那三个黑衣人的身前。 三个黑衣人将自己围的严严实实,星光之下,只露出两颗黑漆漆的眼珠。 “滚开!” 一人叫嚣道。 “找死。” 林冲抬手化掌劈了过去。 那黑衣人不自量力,硬伸双手来接林冲这一掌,却是被浑厚掌力给震断了手骨! 当即昏死了过去。 其他两个黑衣人见眼前这人一招便是将自己同伙给打晕,内心惧怕不已。 “送给你!” 两个黑衣人一齐搭话,将肩上那卷被子朝林冲丢了过来。 林冲当即接在怀中,那两个黑衣人抬了昏死在地上的同伙,直接闪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林冲掀开被子,瞧见被子里卷着的,果然是柴飞燕。 此时的柴飞燕,昏睡不醒,借着月光,林冲看到她露着雪白的双肩。 林冲忙用被子将柴飞燕给裹住,挟在腰间,正想往前追赶那三个黑衣人时,却见前方分叉了几条路,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又想起老管家白天给自己交代的话,当即便是决定,先将柴飞燕给带入了自己屋内! 第21章 又被耍了 回了屋之后,林冲将柴飞燕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轻轻褪下被子,让柴飞燕的脑袋露在外面,好让她能自由呼吸。 别回头憋死在自己房里,那自己找谁说理去啊。 此时林冲忍不住看了柴飞燕一眼。 见其一张瓜子脸,乌发如云般四散开来,白玉一般的额头,早已没了白天所见时的风尘,两条弯弯的细柳眉,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似乎随风而轻轻抖动,微微高挑的鼻子,一抹鲜红的嘴唇,圆滑的下颌,无不美到极处! 难怪白天被那些盗匪惦记,晚上还差点被黑衣人给掳走。 要不是自己出手相救的话,以刚才所听到的那三个黑衣人的无耻想法,恐怕柴飞燕的下场会很凄惨。 随即,林冲的内心开始挣扎了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子单独在一个房间内。 就算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林娘子也因为拜佛的缘故,与自己一直是分房而睡。 可是现在,这么大好的机会,林冲感觉有点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了。 尤其,现在的柴飞燕,似乎……没穿什么衣服。 此时,一个声音在林冲的耳朵边说道:掀开就看一眼。 另一个声音则在林冲的耳朵边大骂道:禽兽,最少得看两眼啊! 林冲狠狠咬了咬牙。 一番挣扎后,林冲决定,掀开看三眼。 他很清楚,柴飞燕是懂武功的,可那三个黑衣人能把柴飞燕给掳出来,肯定是对她下了什么迷药,先把柴飞燕给迷晕,再把她连同被子一块裹着扛出来。 这就说明,不管此刻现在自己对柴飞燕做什么,她都不会知道。 林冲伸出手来,轻轻将被子慢慢的往下拉。 虽然不地道,但是……男儿本色嘛! 林冲尽量在道德层面说服自己。 眼瞅着这光洁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一一展露在自己眼前,林冲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马上就能看到那两团人类幼崽的口粮了! “你干嘛?” 柴飞燕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了起来。 “我去!” 林冲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不断轻抚自己的胸口。 他心里对那几个黑衣人破口大骂。 穷逼,没钱买上等迷药,就不要学人家上门去掳黄花闺女嘛! 真是坏事啊! “啊……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柴飞燕忽然尖叫了起来,将被子紧紧的裹住了自己的身子。 “哎哟,亲娘咧,你可别叫。” 林冲赶忙上前,一把捂住了柴飞燕的嘴巴。 要是惊动了外人,那林冲真算是裤裆里塞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嘶!” 林冲感觉手掌边缘传来钻心的疼痛,赶忙把手给缩了回来。 “你属狗的啊,这么喜欢咬人?” 林冲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自己手掌边缘处,给这柴飞燕咬红了一圈,隐隐有血迹渗出。 完了,这个时代,想必也是没有什么狂犬疫苗给打的。 “好你个林一,我好心待你,没想到你竟然干出此等下流的事来。” 柴飞燕当即满脸怒气,双眼死死的盯着林冲。 林冲却是轻抚手掌,似笑非笑的看着柴飞燕。 这一双眼神,把柴飞燕都看的给不自然了起来。 她的视线,甚至不敢跟林冲对视。 微微低下头,柴飞燕嘴里有些支吾的说道:“你……你做了这种事,还……还如此无礼?” “我做了什么事?” 林冲问道。 “趁着夜色,把我一个弱女子掳来,放到你床上,你想做什么,哼,你自己清楚。” 柴飞燕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抬起头来,勇敢的跟林冲对视。 林冲禁不住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莫不是以为,我柴家,对付不了你么?我若大叫一声,惊动柴家守卫,他们赶来,怕你性命难保!” 柴飞燕当即恼怒了起来。 “是嘛?那你叫啊。” 林冲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你越叫,我还越兴奋呢。” “你……” 柴飞燕咬着红唇。 她似乎根本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 “还准备跟我演戏到什么时候?” 林冲忽然冷冷的说道。 “演戏?” 柴飞燕面露不解之色:“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呵,白天见老管家,他已说了,方圆百里,以你柴家势力最大,甚至周围都不敢有盗匪,这种实力的大家族,又岂会让三个小毛贼闯入,把你这个尊贵的三小姐给掳走?” 林冲面露不屑之色。 “什……什么三个小毛贼,这世上高手那么多,我柴家势力再大,也防不住所有高手吧?” 柴飞燕面色有些牵强了起来。 “高手是防不住,可连我一招都接不住的,怎么也称不上高手吧?” 林冲冷哼了一句。 “还有,柴家大院地势复杂,老管家特意交代我晚上待在房内,不要外出,那三个毛贼却能清楚的知道地形,转瞬就消失,怎么?是你柴三小姐给他们指的路吗?” 面对林冲的咄咄逼问,柴飞燕不怒反笑。 “没错,他们是我柴家庄的人,也是我特意找来,测试你的,你不是说你不会武功吗?哼,原来你武功这样好,你骗我一次,我为什么不能来骗你一次?” 林冲双手环抱胸前,直直的看着柴飞燕。 “我不喜欢别人来测试我!” 见林冲似乎真的生气了,柴飞燕赶忙赔着笑脸,语气娇滴滴的说道:“林大哥,人家错了嘛,人家也只是想清楚,你到底会不会武功嘛,白天那个白衣盗匪,也是你打跑的吧?” 林冲才懒得回答柴飞燕的这个问题。 “林大哥,你是不是很想看看飞燕的身子?” 柴飞燕忽然问道。 “废话,谁不想。” 林冲下意识回答道。 “呃?” 柴飞燕诧异的看了林冲一眼。 “废话,谁想了!” 林冲赶忙改口。 “那……飞燕给你看一下,你不要生气了,原谅飞燕好不好?” 柴飞燕笑嘻嘻的说道。 林冲故作高冷,内心却在高呼,你丫倒是快给我看啊。 “林大哥不说话,我当林大哥默认咯。” 柴飞燕一边说着,一边把被子缓缓往下拉去。 林冲舔了舔舌头,瞪大眼珠子,死死盯着柴飞燕,生怕错过一秒的时间。 柴飞燕只往下褪了一些,就立刻提了上来,重新裹住了身子。 “哼,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妈的,又被这女的给耍了。 第22章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连续被这女人给骗了两次,林冲心里默默的发誓,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请回你自己的房间吧,我要睡觉了。” 林冲赶紧说道。 他可不愿再跟柴飞燕继续掰扯下去了。 “笑话,这柴家大院内,都是我的地盘,只要我乐意,眼下这间,也可以是我自己的房间。” 柴飞燕当即朝林冲努起了嘴巴。 “行吧,那我走?” 林冲也不惯着这柴飞燕,当下收了长枪,背上长刀,就要朝外走去。 “哎,林大哥,跟你开个玩笑嘛!” 柴飞燕一急,差点从被窝里直接钻出来。 “你别走,我走就是了。” 柴飞燕赶忙解释。 林冲这才停下脚步来。 “但是,走之前,能不能跟你说个事?” 柴飞燕试探性的询问了起来。 “你说。” 得到林冲的肯定回答,柴飞燕这才有些心安。 “是这样的,我二哥新开的酒楼,已开业几天,但生意不太好,我想明天请林大哥坐镇酒楼。” 柴飞燕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当我是发财猫啊?没生意找我坐镇有啥用?” 林冲很是费解。 “不是,是有人来闹事。” 柴飞燕赶紧解释。 “你试探我会不会武功,就是这个目的?” 林冲好奇道。 柴飞燕点了点头。 这下林冲就更不解了起来。 “你们柴家,这么大势力,还有人敢来闹事?” 闻言,柴飞燕也是满脸无奈的神色。 “有意思。” 林冲笑了笑:“这都敢来你柴家开的酒楼闹事,那证明此人要么来历不小,要么武功高的可怕,你觉得,我有必要,为了你来得罪这样的人么?” 柴飞燕见林冲不肯答应,脸上流露出一股焦急的神色。 “林大哥,敢来闹事的,也不一定是背景大的人或者武功高强的人,放心,只要林大哥明日肯替我坐镇,需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 柴飞燕觉得,还是拿银子办事,比较可靠一点。 林冲看着柴飞燕,总觉得这丫头内心有事瞒着自己。 但好歹她也是柴进的妹妹,帮她倒是没什么问题。 不过,林冲从来都不是什么烂好人。 “要我明日替你坐镇,倒也简单,只需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 林冲淡淡开口道。 “林大哥请说!” 柴飞燕立刻开口道。 “第一,我要等到你哥柴进归来,这半个月皆是可以替你坐镇新酒楼,但出行皆要有马车代步,随从跟从,至于酬劳方面,我要你酒楼每日收入的三成!” 古人对于排场,向来看重。 林冲正好想借着这个机会,看能不能收服来投柴家庄上的好汉,自然排场不能少,钱就更不能少了。 柴飞燕听到林冲说出这样的话,不禁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舍不得这点钱么?” 林冲冷笑一声。 柴飞燕咬了咬牙,说道:“我能答应这个条件。” “第二,今后注意所有来投靠你庄的好汉,若其中有一个叫做武松的,务必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武松?” 柴飞燕诧异的问道:“此人长何模样?就算他不来投我庄上,我把消息散出去,也好替你寻一寻此人。” 林冲想了想,自己还真不知道武松到底长得啥样。 “他会来投你庄上的,不用特意外出寻找。” 林冲解释了一句。 “好,这点不难,那……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柴飞燕继续问道。 林冲指了指柴飞燕,嘴里说道:“把被子脱了!” “你……” 柴飞燕没想到,林冲最后提出的要求,竟然这么的无耻。 “快点,我没时间跟你耗下去!” 林冲催促了一句。 柴飞燕恨恨的看着林冲,把被子给褪了下去。 此时的柴飞燕,身上仅挂着一具红肚兜,根本难以遮掩曼妙的身姿。 “继续脱!” 林冲吩咐道。 柴飞燕眼眶之中,已噙满了泪水。 一想到柴进新开的酒楼,不能没有林冲坐镇,她咬了咬牙! 将肚兜也给轻轻摘下! 林冲却是缓缓背了身子过去。 柴飞燕见状,却是面露惑色。 “裹好被子,离开我的房间!” 林冲淡然的说道。 “你……你不是要看吗?” 柴飞燕十分不解林冲这种行为。 “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不喜欢做的事,总有一天,你终究会心甘情愿的让我看你。” 林冲开口道。 柴飞燕一怔,她轻笑一声,将被子重新裹住了身子。 心想自己堂堂柴家三小姐,又如何会心甘情愿的让你看自己的身子? 你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怎配的起自己柴家三小姐的身份? 眼下只是要哄住你罢了。 “林大哥,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柴飞燕起身,裹住被子,匆匆离开了林冲的房间。 林冲回过身来,望着空荡荡的床上,早已没了柴飞燕的踪影,他禁不住自己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 “林冲啊林冲,你说你装什么逼呢。” 一夜之后。 第二天一大早,林冲刚睁开眼睛,就瞧见昨天的三个丫鬟,继续过来服侍林冲梳洗。 林冲以前也是由锦儿服侍自己早上洗漱,倒没觉得有何不妥。 待梳洗完毕,柴飞燕这才带了几个手下,赶了过来。 今天的柴飞燕,穿得华贵的服饰,与昨日楚楚可怜的摸样,判若两人。 “林大哥,昨晚可睡的还好?” 柴飞燕似笑非笑的问道。 “好,很好,不知柴大小姐昨晚睡的也还可好呢?” 林冲故意反问了一句,脸上却是带了一丝轻薄的笑意。 柴飞燕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差点给这个家伙看光,不禁气的暗暗跺脚。 “走吧,跟我去新酒楼看看吧。” 柴飞燕当即催促了起来。 “好。” 林冲答应了一声,跟随柴飞燕,走到庄院外面,早有一辆马车候着。 看来,自己昨天提的条件,柴飞燕是有放在心上的。 只盼能尽快找到武松就好了。 林冲上了马车,没想到柴飞燕也钻了进来。 “你?” 林冲诧异的看着柴飞燕。 “怎么?林大哥不喜欢跟我呆一块么?” 柴飞燕笑意盈盈的看着林冲。 这狭小的空间,鼻子里尽是柴飞燕身上飘来的香味,让林冲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你最好是离我远点。” 林冲开口道。 “人家可舍不得林大哥呢。” 柴飞燕故意靠近了林冲。 “你拿这个考验梁山好汉?” 林冲挑眉反问了一句。 “呃?梁山好汉?” 柴飞燕顿时呆住。 林冲自知失言,赶忙岔开话题道:“你这新开的酒楼,在哪里啊?” 柴飞燕一听这个,顿时回过神来,开口介绍道:“咱们这里,总共分东西两条大街,往来人口十分热闹,我们新开的酒楼,正是在西街,这里地处官道,是往来客商的必经之路,因此,有酒楼百十来家,赌坊青楼二三十来家,来这里做买卖的店家,都要向我柴家交了银钱,才能去里面过活,因此,我柴家靠着这里,每个月能收得四五百两银子!” 林冲听了暗暗乍舌。 还是古代好赚钱,随便划个地方,就坐地圈钱了。 “如此你只管收钱好了,还开什么酒楼?” 林冲诧异的询问了起来。 “林大哥有所不知,只因上个月,常有一伙闲散泼皮前来闹事,搞的里头的店铺苦不堪言,导致最近收入有所下降,我兄柴进,便是打算亲自在西街开一间大大的酒楼,若我家酒楼兴旺了,其他商铺老板,自然也能跟着兴旺,正所谓棒打出头鸟,我倒要瞧有何人再敢来闹事,那伙泼皮不来则以,若他今天敢来之时,有林大哥在,定叫他们有去无回!” 林冲听了这话,心中冷笑。 敢情,这是把自己当打手用了啊。 不过,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第23章 酒楼闹事 林冲与柴飞燕,均是各怀心思。 马车在一处丁字路口停了下来。 “到了。” 柴飞燕应了一句,掀开门帘,当先跳了下去。 林冲紧随其后。 下了马车后,林冲瞧见眼前,赫然一座偌大的酒楼。 这酒楼显然是新装修,门前两根立柱,红漆刷的光滑无比。 高高悬挂的门匾,写着“柴家酒楼”四个金色大字。 在这条街上,独树一帜,显得尤为气派。 里头桌子摆放的整齐无比,四五个酒保站在一旁,似乎是专门为了来迎接柴飞燕。 林冲跟随柴飞燕进入店内,瞧见里面壁厢处,一字儿摆着三只大酒缸,一股醇厚的酒香不时的往鼻息处飘荡而来。 “诸位兄弟,且听好了,这位乃是林一兄弟,从今天开始,由他坐镇咱们酒楼,凡他的话,便是我的话,若有人敢来闹事,便叫咱们林一兄弟前去招呼!” 柴飞燕给众酒保介绍起林冲的身份。 林冲没想到,这女人倒是给足了自己的面子。 自己的话,就是她的话。 岂不是说,自己间接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板么? 众酒保听得柴飞燕的介绍,脸上均是挂着笑意,来相迎林冲。 “林一兄弟,您且坐,我给您沏壶好茶来。” 一个酒保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使劲的擦了擦一条凳子与桌子。 林冲倒也不客气,径直坐了下来。 柴飞燕也跟着坐在了林冲的对面。 “你不回去么?” 林冲好奇的问道。 “不了,这酒楼刚开张,我得多花费些精力照顾些。” 柴飞燕回答道。 林冲瞧的门外街头,人来人往,却无一人进酒楼吃饭,不禁皱起眉头。 “如何无一个客人进来?” 这要是一天无客,林冲还不得亏死。 他向柴飞燕开出每天的报酬,是酒楼营收的三成,为的就是有银子去接济其他人。 想那宋江便是善于使银子,才有了及时雨宋江的绰号,也俘获了大批好汉的心。 林冲自然要如法炮制。 柴飞燕也觉得奇怪,为何无一人进来吃饭? 她冲着一个酒保招了招手。 “三小姐。” 那酒保走到柴飞燕的身前,恭敬的笑了笑。 “怎么我家酒楼,一个客人都没有?” 柴飞燕立刻询问道。 酒保顿时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 “三小姐,不止咱们家酒楼,便是这条街上所有酒楼,这个点全部无人吃饭。” “为何会有这等怪事?” 柴飞燕赶忙问道。 “您有所不知,前几天,来了一个叫洪二的家伙,手中棍棒功夫着实了得,他每日辰时出来巡街,但凡有客人敢在各家酒楼吃饭,他便要将客人抓去痛打一顿,久而久之,自然是没有客人,敢在辰时吃饭了。” 酒保忙解释了一通。 柴飞燕听得这话,俏脸气的通红。 难怪西街的生意越来越差。 她狠狠拍了一巴掌在桌子上,怒道:“什么人胆敢如此嚣张?” 酒保摇了摇头。 “此人身份不知,一个月前出现的,此前柴二少爷带人去寻他晦气,结果反被他一棍子打翻在地。” 柴飞燕咬了咬牙。 原来自己二哥,是被此人给打伤的。 “小二,上几碟精致的小菜来,再来一壶清酒,大早上的,饮食清淡一些。” 林冲却是此时开口。 酒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忍不住劝道:“林大哥,要不等过了辰时再吃?” “现在肚子就饿,如何能再等?” 林冲哼了一句:“是不是,我说话,没你们三小姐好使?” 柴飞燕闻言,赶忙冲那酒保使了个眼色。 “一切听从林兄弟的吩咐。” 酒保这才退了下去,心里直犯嘀咕,这什么狗屁林兄弟,都告诉他了若在辰时吃饭,那姓洪的会来找他麻烦。 等找完林一的麻烦,便又要来找自己等人的麻烦。 不是连累自己等人? 其他几个酒保听到林冲现在要吃饭,也都黑着块脸了起来。 林冲倒是没注意这些情况,望着柴飞燕。 询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二哥柴进,究竟干什么去了?” 柴飞燕眼见瞒不过林冲了,当即回答道:“你也听到了,一个月前,我哥给人打伤,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说谁下的手,他又跟我说,要去寻人回来报仇,至于寻什么人,去哪里寻,我却不知了。” 林冲却是猜测,柴进肯定是去梁山泊摇人去了。 毕竟梁山前期,势力比较薄弱,一部分还需要依靠柴进的财力资助! 只是,现在的梁山,能有谁来替柴进出头呢? 王伦是个酸腐儒生,手无缚鸡之力。 剩下两个,摸着天杜迁以及云里金刚宋万,名号起的唬人,实则不过战五渣而已。 “早知能遇上林兄你,我哥就无需出去寻人了。” 柴飞燕此时开口道。 “我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记住我跟你说的条件,尤其是那叫武松的好汉,必须认真帮我找。” 林冲慎重交代道。 “那叫武松的人,究竟有什么魅力,在你眼里,竟然比白花花的银子还重要么?” 柴飞燕很是不解。 “呵,男人之间的感情,岂是你这种女儿家所能懂的。” 林冲很是不屑的撂下一句。 此时酒保也将酒菜给端了上来。 一壶清酒,几碟小菜。 林冲顿时食欲大开。 他立马自斟自饮了起来。 “好酒!” 林冲夸赞了一声。 几个酒保,远远的站在一旁,根本不敢靠近林冲。 似乎林冲,会给他们惹来什么大祸一般。 柴飞燕见林冲吃的挺香,忍不住问道:“林兄弟,你这一身功夫,是跟谁学的呀?” 林冲心念一动,这柴飞燕,居然想套出自己的老底来。 他又怎会如柴飞燕的意。 “我这身功夫,自娘胎出来就会了。” 林冲哼了一句。 柴飞燕冲着林冲翻了翻白眼。 真没想到,这人警惕心倒挺强。 “三小姐,快……快离林兄弟远些……” 此时,一个酒保慌忙叫唤了起来。 “为什么?” 柴飞燕不解的问了起来。 就瞧见,那酒保,露出满脸惊恐的神色,看着酒楼门外。 柴飞燕连忙转身望去,就瞧见一人缓步朝自家酒楼走来。 他歪戴着一顶头巾,挺着胸膛,双眼略微向上倾斜,似乎根本就没把他人瞧在眼里。 在他的身后,还跟了四五个汉子。 直到这伙人大摇大摆步入了酒楼内,外面一伙围观的群众才慢慢聚拢了过来。 柴飞燕顿时猜到来人身份,定是那个打伤了自己二哥的家伙。 她当即站起身来,怒指那家伙,喝道:“你就是那个姓洪的吗?” 洪二微微瞥了柴飞燕一眼,认出她是柴家三小姐,嘴角轻轻扯出一丝弧度。 “连柴三小姐,都识得洪某人么?莫不是暗恋我洪某人了?哈哈哈……” 说着,洪二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其身后的几个汉子,也都跟着一块大笑了起来。 “洪大哥英俊潇洒,哪个女的见了不爱?” “就是,不但英俊潇洒,还很能打。” “我一男的都爱死洪大哥了,更何况女人!” 身后几个家伙立刻开始吹捧了起来。 直把洪二捧的像吃了蜜一样甜。 “找死!” 柴飞燕举掌便朝洪二脸上扇去。 她出来的急,并未带上自己的贴身短刀,只得空手迎敌。 洪二伸出右手,随手一握,便是握住了柴飞燕的手腕,他拿鼻子凑近柴飞燕的小手,使劲的嗅了嗅,忍不住说道:“好香啊。” “松开你的臭手。” 柴飞燕忍不住怒骂了一句,只可惜,无论她使出多大力气,都无法挣扎一分,心里暗道这姓洪的家伙,果然有点本事,难怪连自己的二哥也要在此人身上吃瘪。 一个酒保壮着胆子冲上前,满脸怒气道:“放开我们三小姐!” 洪二冷笑一声,一拳打在那酒保面门,顿时把那酒保两颗门牙打断,身子踉跄后退,其他酒保赶忙上来扶住此人。 其他围观群众看到洪二出手这么凶狠,纷纷感觉心惊肉跳。 “老子说了,辰时之前,不准做生意,否则,痛打一顿,你们都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洪二大声呵斥。 几个酒保恨恨的盯着洪二,均是敢怒不敢言。 “洪二,你好大胆子,竟敢来我柴家的地盘闹事?” 柴飞燕一边着急挣脱手臂,一边怒骂了起来。 “哟,柴家啊,我哪里敢惹,不过,先让我闻闻,咱们柴家三小姐,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是香的啊,哈哈哈……” 洪二大笑一声,又是将鼻子朝柴飞燕的脸上嗅来。 只是,刚说完这话,迎面一只瓷碗从半空中飞来,砰的一声撞在了洪二的鼻梁上,登时洪二鼻血飞溅开来,那瓷碗也给撞的粉碎! 第24章 江湖规矩 洪二鼻梁被撞断,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慌忙松开了柴飞燕,捂住自己的鼻子,怒目扫视了一圈,嘴里骂道:“哪个王八蛋扔的碗?” 那几个酒保瞧见洪二这么凶狠的眼神,谁敢直视? 纷纷惊恐的低下了头来。 “嗝!” 林冲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此时,洪二身后一个跟班,指着林冲说道:“老大,我刚才看到,是他扔的瓷碗!” 洪二气恼的走到林冲的身前,愤怒的质问道:“刚才那个碗,是你扔的吗?” 林冲点了点头。 “好,你敢承认,我佩服你是条汉子,弟兄们,给我打!” 洪二一声令下,其身后的几个大汉瞬间朝林冲围了过来。 哪知却给林冲一拳一个,一脚一双,直接给全部干趴下! 洪二大惊,没想到此人身手如此了得。 几个酒保看到这里,也是满脸浮现惊喜的神色。 想不到,看着书生模样的林冲,武功这么好么? 洪二转身冲出门外,林冲正欲起身追赶,却见他拾了条棍子,伸出手来擦拭了一把鼻子下方的鲜血,又折返回了酒楼。 他脱了衣裳,双手握住木棍,冲着林冲喝道:“今天,非打断你一双腿不可!” 说着,他更不二话,一招拨草寻蛇,直攻林冲下盘。 这一招,他已练至一棍下去,能碎一块地砖的力道! 只这一下,洪二便要将林冲双脚打碎,叫他再也走不得路。 林冲微皱眉头,双步不断后撤。 眼见洪二再度一棍敲来,林冲瞅准时机,一脚踩在那木棍之上。 顿时,洪二咬紧牙关,把整张脸都憋成了酱紫色,都没法将棍子给拔出来。 林冲再度飞起一脚,踢中洪二下巴,就听咔嚓一声响,洪二身子倒飞了出去,摔在一张桌子上,将那桌子也给砸的粉碎。 “哎哟……” 洪二顿时痛苦的哀嚎了起来。 柴飞燕见状,忍不住拍起鼓起巴掌来:“林大哥,好身手。” 其余酒保更是瞪大眼珠,万想不到,这不可一世的洪二,在林冲面前,连一个回合都招架不住。 那这林冲的武功,究竟得有多高啊? 难怪柴三小姐请此人来坐镇酒楼。 有他在,什么人还敢来闹事啊? 林冲却是缓步走到那洪二面前。 “好汉饶我性命!” 洪二顾不得身上疼痛,赶忙跪倒在林冲的面前。 林冲一把揪住了洪二的衣领,像提小鸡一般将他提起。 还以为这人多厉害,原来是个渣渣。 “刚才我吃饭,你把我碗给摔碎了,影响到了我食欲,又逼得我饭后就做剧烈运动,搞的我现在有点消化不良,这样吧,你赔我个几百两银子,让我去看大夫,咱们这个事,就两清了,如何?” “几百两银子?” 洪二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怎么不去抢?” “不然,你以为我现在是在干嘛?” 林冲满脸无辜的看着洪二。 “不赔银子,那就痛打一顿吧。” 洪二听得这句话,吓得身子都抽搐了起来。 “好汉,那碗明明是你丢过来的……” 洪二赶忙解释了一句。 “你这是在怀疑我?” 林冲缓缓举起拳头。 “好汉莫打,我赔,我赔……” 洪二不敢嘴硬。 自己最拿手的棍棒功夫,也遭不住这人一回合之力,他现在就是一只待宰的鸡。 眼下只有先保住性命,再慢慢从长计议报复之事。 林冲听得这话,才松开了揪住洪二的手。 顿时噗通一声,洪二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之上。 洪二顾不得浑身酸痛,从怀里摸出了两锭雪花大银,颤颤巍巍的拱手送给林冲。 林冲摸过那两锭雪白的银子,冲柴飞燕问道:“这是多少银子?” 柴飞燕顿时无语。 好家伙,你一身好武功,怎么连钱也不识得? “这一锭白银,重二十五两。” 柴飞燕给林冲解释了一声。 “二十五两?那两锭也才五十两啊。” 林冲摇了摇头:“这也不够啊。” “啊?” 洪二哭笑不得。 “快点,别耽误我时间。” 林冲面露焦躁之色。 吓得洪二赶紧冲自己那群小弟吼道:“你们谁身上带钱了,赶紧掏出来啊。” 那几个小弟,赶忙在自己身上从头摸到脚,也只摸出一些碎银。 林冲数了一下,十两都不到。 “还是不够啊。” 林冲故作为难之色。 洪二简直要哭了。 “好汉,我……我实在没钱了……” 林冲见在洪二身上实在捞不到什么油水了,当即拍了拍洪二的肩膀:“我刚好缺钱,你这一大早就给我送银子来了,你人还怪好的咧,要不,一起在这吃点?我做东?” 洪二心里这个气啊。 他简直要气的吐血三斤。 怎么平时闹事,都是自己欺负别人。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么个玩意! “不……不吃了……” 洪二赶忙摇头:“我奶奶要生了,我得早点回家!” 林冲将银子收好,这才开口道:“既然这样,那你走吧,祝你奶奶母子平安。” “谢……谢谢……” 洪二下意识回了一句,又赶忙呸了一句。 我谢你大爷! 在几个小弟的搀扶下,洪二一瘸一拐的朝酒楼门口走去。 “站住!” 柴飞燕此时都是懵圈的状态。 她眼睁睁看着林冲将洪二等人打倒。 原本,以为林冲会非常豪迈的说一句:柴三小姐,如何处置,请你做主吧。 那会所有人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门口那么多人看着,这是一次多么好的给自己立威的机会? 自己就在等林冲开口讲这句话了。 可这家伙干了些啥? 居然敲诈勒索了洪二? 你特喵的就这么缺银子吗? 不过,眼下柴飞燕不是跟林冲计较这个的时候。 洪二在自家酒楼闹了事,哪能就这么放他走? 她喝住了洪二,嘴里说道:“姓洪的,在我柴家酒楼闹了事,就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洪二哭丧着脸,望着柴飞燕,他满脸痛苦的神情:“打我挨了,钱我掏了,还不让我走?你们柴家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呜呜……” 洪二是真的伤心了。 一瞬间的功夫,柴飞燕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可是,她摇了摇脑袋。 麻蛋,这家伙可把自己二哥给打翻在地呢,他老实人个蛋啊。 “你为何要来我这里闹事?” 柴飞燕立刻追问了起来。 洪二眼神闪烁,随即支吾道:“我看你这里每天那么多白花花银子入账,我也想来分杯羹!” 柴飞燕冷眼旁观。 “那你为何不去东街闹?偏偏来我西街?” 洪二听得这一声逼问,又不敢再说什么。 “你不说是吧?那咱们依照江湖规矩,你在我柴家闹事,现在,要自断双臂才准离开!” 柴飞燕冲身后一个酒保喊了一句:“去厨房,拿刀来!” 那酒保想了想,随即回答道:“三小姐,咱们厨房的刀,只能切菜,砍不得手!” 洪二大喜。 什么狗屁柴家,连把砍人的刀都出不起。 “但是,柴房有把锯子,生锈了。” 酒保补充了一句。 洪二听得这话,顿感头顶一股凉气袭来。 他看着那酒保,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好家伙,你是真特么损呐。 第25章 主动挑事 柴飞燕可不管那么多。 这洪二,先打伤了他哥柴进,刚才又对自己无礼。 新仇旧恨,一并给他算掉去。 “把那锯子拿来。” 早有酒保跑到柴房去取了那把锯子过来。 林冲看到那锈迹斑斑的锯子,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怪孔老夫子说,最毒妇人心呐。 洪二看到那锯子,顿时头皮发麻。 给这锯子把自己手臂锯下来? 那还没锯断手呢,自己就要疼死了。 “柴三小姐,切勿动手……我……我其实是柴少的人。” 洪二见状,赶忙说出了自己掏心窝子的话来。 “呸,你这种人,怎么会是我哥柴进的人?” 柴飞燕丝毫不信。 拿起锯子就要锯洪二的手。 “不是柴二少爷,是柴大少爷!” 洪二补充了一句。 柴大少爷? 柴飞燕听到这四个字,顿时呆在原地! 林冲也很好奇。 一直听柴飞燕讲她二哥柴进,为何对她大哥,却只字不提呢? “你……你休要欺我!” 柴飞燕捏紧拳头,拿锯子的手,却是不敢再向前。 “不信,你派人去请柴大少爷来,他此时,正在东街自家酒楼喝早茶!” 洪二慌忙答道。 这下柴飞燕的脸色,也变的很难看了起来。 林冲此时诧异的问道:“那东街,又是什么地方?” 柴飞燕却是叹了口气。 “柴家,有两子,本来按照历来的规矩,是立长为尊,可我那大哥,一向为人阴险毒辣,心眼又小,一直不学无术,整日跟一伙泼皮花天酒地,他一直企图将我兄妹赶出柴府,好让他一人继承柴家全部财产。” 柴飞燕满脸无奈的神色。 “你们……不是亲兄妹?” 林冲似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柴飞燕点了点头。 “大哥是大娘生的,我与二哥柴进,是一母同胞,我们的娘,是爹爹的小妾!” 听到这里,林冲才算是捋明白了这柴家各人的关系。 难怪这柴飞燕只提二哥柴进,对所谓的大哥只字不提了。 敢情两拨人还是争家产的仇敌啊。 “爹爹看我二哥在沧州广为招贤纳士,江湖上不少好汉闻声来投,我爹不愿财产独被我大哥所霸占,担心他会败光家产,便是立下规矩,将东西二街分别交给我大哥与二哥打理,一年之后,谁打理的更好,那么柴家就由谁来当家!” 林冲听到这里,才忍不住看了洪二一眼。 “这么说,这个人,就是你大哥派来故意闹事的?” 柴飞燕一脚踢在洪二的身上,冷冷的说道:“原来一切,都是我那混蛋大哥在捣鬼。” 林冲暗自摇了摇头。 有钱人的家庭情况,就是复杂。 为了争家产,闹到这步田地。 洪二眼见柴飞燕似有惧怕柴大少之意,小声试探性问道:“三小姐,看在柴大少的面上,放过我吧?” 柴飞燕心里也矛盾了起来。 一方面,她绝对不愿就这么轻易放过洪二,让他这么走,岂不是叫人人都觉得,柴二公子与柴三小姐好欺负了? 可另一方面,她又惧怕柴大少。 “你似乎很害怕你那大哥?” 林冲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初见柴飞燕,她可是个连盗匪都不惧怕的女子。 可一听到柴大少这三个字,就变得畏畏缩缩了起来。 莫非,这柴大少,比盗匪还要可怕? “我那混蛋大哥不是人,是禽兽。” 柴飞燕咬了咬牙。 “有一次,他买通了我的贴身丫鬟,在我饮水中下了蒙汗药,企图把我献给他那群狐朋狗友,若非我二哥柴进发现,我早已……” 说到这里,柴飞燕双目通红。 林冲看着柴飞燕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莫名的有股心疼。 这柴大少,果然不是个东西啊! “既然柴大少派人来你西街闹事,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去东街,也给他闹闹呢?” 林冲反问了一句。 “啊?” 柴飞燕急忙摇头。 这个想法,她根本想都没想过。 “我那混蛋大哥,手底下有一批亡命之徒,其中有一个叫蒋门神的,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我二哥曾在各地招揽了数十个好汉前去对付那厮,皆被他打翻在地,自此蒋门神名声更盛,谁敢去东街闹事啊。” “哦?蒋门神?” 林冲闻言,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 “林大哥,你笑什么?莫非,你认识那蒋门神?” 柴飞燕赶忙询问了起来。 若是林冲认识蒋门神,把他挖到自己这边,没了蒋门神,那要对付那混蛋大哥,就容易多了。 林冲却是摇了摇头。 “不认识。” 柴飞燕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股失望的神色。 “不就是一个蒋门神嘛,我替你去教训他便是。” 林冲轻描淡写说道。 “林大哥,不可小瞧了那蒋门神!” 柴飞燕赶忙说道。 林冲瞥了柴飞燕一眼,哼道:“你也莫小瞧了我。” 说罢,他提起洪二,往那门口一丢,嘴里说道:“带我去找你家柴大少!” 洪二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灰,他歹毒的瞪了林冲一眼。 不过,听到他让自己去找柴大少,心里总是有一丝喜意。 等到了东街,以柴大少的势力,这小子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说罢,他便是要起身。 “你干嘛?” 林冲逼问道。 “我……我给你带路去找咱们柴大少啊。” 洪二回应道。 “我让你走着去吗?” 林冲冷冷的问道。 “啊?不走着去,我如何去?” 洪二一时之间,摸不透林冲的想法。 “你,给我一路,爬到东街去!” 林冲沉声道。 “什么?” 洪二脸现恼怒之色。 让自己众目睽睽之下,一路爬到东街去,岂不是什么脸面都丢光了? “爬,或者死,选一个!” 林冲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冰冷了起来。 洪二看到林冲这幅神情,瞬间心都有些胆寒。 “我……我爬……” 洪二没办法,只得在前面爬行带起路来。 林冲则是慢悠悠跟在后面。 这边一伙围观的人听到林冲要去东街,挑战蒋门神,纷纷来了兴趣。 也是跟在林冲身后。 柴飞燕却是慌了,她赶忙招来一个酒保,着急说道:“大事不妙了,林大哥去东街闹事,我怕他不是蒋门神的对手,快去请柴老太爷,并找多点帮手到东街来。” 酒保也知事态紧急,自那蒋门神坐镇东街,每天不知打伤多少好汉,别人躲都来不及,谁敢去主动招惹他? 一路小跑,快速朝柴家庄赶去了! 第26章 一拳干趴 东街。 这里虽人来人往,却不似西街那般干净清爽。 街边各大赌场,各类赌徒正赌的正欢。 青楼妓院,不少姑娘直接站在门口公然揽客。 赌场赌徒的叫骂声,姑娘嗓子的揽客声,交织在一起,整条东街,乌烟瘴气。 正中间一座大酒楼。 二楼之上。 一个圆头圆脑,满脸横肉的人,正端坐中间。 其身后,则是站了四五个大汉。 他手里轻轻的盘着两个核桃。 旁边手下恭敬的给他倒着茶。 此人便是柴家大少柴龙。 在柴大少的对面,则是坐了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 他面色狠戾,一双眼睛,不时的观察着四周。 柴龙抿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喉咙,接着,又吐回了茶杯里。 “把它喝掉!” 柴龙冲着身旁一个手下吩咐道。 那手下面露一丝为难之色。 “叫你喝,是抬举了你。” 柴龙从怀里摸出一锭白银,拍在了桌上。 “喝了这杯茶,这锭白银,就是你的了。” 那手下瞧见这锭白银,眼睛都亮了,他毫不犹豫端起那杯茶,闭着眼睛一口闷进了肚中。 “多……多谢柴少……” 那手下面露喜色,伸手就来摸桌上那锭白银! 岂料,他手刚摸到那锭白银,一把短刀飞速斩来,将那手下手腕切断,鲜血飞溅,喷了柴龙一脸。 那手下顿时倒在地上打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 其余众人瞧见这一幕,无不心惊胆寒。 “哈,蒋门神,你的刀功,又精进了不少啊,我有你在身边,沧州谁敢是我的对手,哈哈哈……” 柴龙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飞溅来的鲜血,早有手下递上白色手绢,柴龙接过轻轻擦拭了起来。 “让柴大少安心,是蒋某人的职责所在。” 蒋门神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将桌上拿柄短刀,抽了回来。 柴龙看了一眼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男子,拿起桌上拿锭白银,丢在了他身上。 “记住,以后我的话,第一遍就要服从,懂吗?拿去看大夫吧。” 那手下握住断手,满眼泪痕,惊恐的看着柴龙,咬着牙踉跄而去。 “贱货,非得挨刀子才舒服。” 柴龙呸了一声,他站起身来,慵懒的伸了伸懒腰,斜眼看了大街之上,一副繁荣的景象,不禁失笑道:“我大力开设赌场妓院,如今每日银钱源源不断流入,我东街营收,势必比西街那对野种兄妹要强的很多,下个月便是一年之期到了,柴老头子还不把我列为柴家继承人么?” 此时,蒋门神也站了起来,冲着柴龙竖起大拇指道:“柴大少无论本事,人品,眼光,都比那对野种兄妹强太多了,他们拿什么跟柴大少争呢。” “哈哈……” 柴龙闻言大喜。 “我每日派那洪二去西街闹事,想来西街现在应该很冷清了吧。” 柴龙开口道。 “据我手下来报,这一个月以来,在洪二的无理取闹下,那西街只是路人来往,并无几个在那边做生意的。” 蒋门神汇报道。 “好,好,如此甚好,洪二那小子,虽说身手不如你,但闹起事来,倒也着实不错。” 柴龙正自欣慰,陡然间看到大街之上,那洪二正在街头爬着。 在他身后,有一男子,正不紧不慢的跟随。 路上围观的行人也越来越多。 柴龙皱着眉头,开口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洪二在街头爬行?” 蒋门神也顺眼望去,一时之间,也弄不清发生了什么。 “走,去看看。” 柴龙大手一挥,领了蒋门神与一众手下,朝大街之上赶去。 洪二一路从西街爬到了东街,手掌与膝盖,早已磨烂,鲜血淋淋,他又不敢不遵从林冲的命令,看他那样子,是真的敢杀人的。 忽然间瞧见柴龙与蒋门神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他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柴大少,蒋二哥,救我……” 洪二赶忙求救。 柴龙不解的问道:“你不在西街,却一路爬到我东街来作甚?” “你就是柴大少么?” 未等洪二开口,林冲直接询问了起来。 “你是谁?” 柴龙警惕的看着林冲。 “我叫林一,是柴三小姐的朋友。” 林冲回了一句。 “哼,什么狗屁柴三小姐,不过一野种罢了,她也配有朋友?” 柴龙满脸不屑之色。 “这人跑到西街来闹事,给我打了一顿,他说,是你指使他来西街闹事的?” 林冲直接问道。 柴龙面色抽了两抽,冷笑道:“是又如何?” “那连你也要一块揍!” 林冲平静的说道。 “哈哈,你先过了他这一关,再来跟我说这话吧。” 柴龙伸手指了指蒋门神。 “蒋门神,给我打断他的双腿!” “乐意替柴大少效劳!” 蒋门神桀桀两句冷笑,摩拳擦掌站了出来。 “你便是蒋门神么?” 林冲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见他身长九尺,身型魁梧,一般人见了他这幅样子,便已吓破了胆气,哪还敢跟他对打? “你现在知道我是谁,来害怕,恐怕太晚了,我要挖出你的心肝来,下酒!” 蒋门神爆喝一声,挥拳而来。 拳风凌冽,夹杂着破空之声。 围观人群瞧见这么凶猛的一拳,脸上无不现骇然之色。 难怪这蒋门神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 就凭这挥出来的一拳,纵使面前一头猛虎,也得给他一拳打死啊。 林冲却是冷笑。 不闪不避! 在蒋门神一拳轰来之际,他也轰出一拳! “砰”的一声巨响。 两拳相交。 蒋门神手臂咔嚓一声,随即痛苦惨叫了起来。 他的这条手臂垂直下来,竟再也抬不起来。 全场众人瞧见这一幕,瞬间鸦雀无声。 蒋门神如此厉害的一拳,竟然抵不过这人随手打出的一拳? 蒋门神脸色惨白,还未反应过来,林冲又是一拳干到。 狠狠砸在蒋门神胸口。 蒋门神闷哼了一句,身子往后滚了几滚,随即昏死过去,倒在柴龙的脚下。 柴龙也瞪大了眼睛。 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蒋门神被人一招干趴下。 “蒋门神,你他妈快起来啊。” 柴龙狠狠照着蒋门神的肚子踢了一脚过去。 只可惜,蒋门神毫无反应。 “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林冲盯着柴龙,露出一丝笑意! 第27章 再度挑衅 柴龙看着林冲这笑意,越看越瘆得慌。 “来啊,打道回府!” 柴龙心虚的喊了一句。 转身要跑。 哪知,他刚跑两步,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柴大少,你跑哪去?” 林冲阴恻恻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啊呀……” 柴龙吓了一跳。 这林冲身法如此诡异? 刚才还跟自己保持了一段距离,怎得如此之快就到了自己身边? “你们还看什么?给我打啊。” 柴龙冲着身边那伙手下咆哮了一句。 那几个手下虽然惧怕林冲,可一想到,在酒楼被砍断手的那个人,都明白要是不听柴龙的话,他们估计也是这个下场。 当即几个人拳脚齐出往林冲身上招呼上去。 哪知林冲却是以柴龙作为挡箭牌。 这些人的拳脚明明是往林冲身上招呼去的,可快要打到之时,却被林冲将柴龙拉了过来,那些拳脚如雨点一般都打在柴龙的身上。 瞬间柴龙就鼻青脸肿了起来。 他疼的嗷嗷乱叫。 “别……别他妈打了……” 柴龙赶紧挥手叫停了这几个手下。 再给这几人打下去,自己得活活被他们打死了。 那几个手下却是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的喊道:“柴大少,我们是想打他的……” 林冲拍了拍柴龙的肩膀。 “我可以替他们作证。” 柴龙心里又怨又气,也知眼前这人,武功之高,简直可怕,当即服软了起来。 “好汉,饶过我这一次罢,你朋友柴三小姐,那可是我的好三妹啊,瞧在她的面上,放过我吧。” “你不是口口声声称她为野种的么?怎么这会是好三妹了?” 林冲问道。 “不不不,她的确是我的好三妹。” 柴龙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朝旁边的手下吼道:“快……去把我的好三妹请过来。” 如果把柴飞燕请到这里,她必定能叫眼前之人住手。 “不必了,柴大少!” 此时,柴飞燕也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她一直担心林冲会出事,因此一面派人去叫帮手,一面跟着林冲而来。 见到林冲一招就把蒋门神给打趴下,她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了。 再看到林冲果真连柴龙也不放在眼里,直接开揍,更是让她心里暗呼大爽。 出了一口恶气。 柴龙看到了柴飞燕,赶忙赔着笑脸。 “三妹,你这朋友好生厉害,却不知你从哪里请来的?” 林冲冷笑了一句:“你想挖我的底么?” 柴龙赶忙摇头:“不是,就是单纯的好奇。” 柴飞燕哼了一句:“柴大少,你要我放过你,也简单,只要你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起个誓,保证以后不派人来我西街捣乱,否则,就是猪就是狗,怎么样?” 柴龙心里大怒。 狗野种,竟然逼自己发这种誓。 眼见柴龙沉默不语,林冲搭在柴龙肩膀上的手,也逐步加大了力道。 “嗷嗷……” 柴龙痛苦的惨叫了起来,嘴里赶忙说道:“我发,我发,我柴龙,要是再派人去西街捣乱,就……就猪狗不如!好了,发了誓,快放开我。” 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柴飞燕大喜。 “林大哥,请放了他吧。” 面对柴飞燕的请求,林冲却置若罔闻。 “刚才是你答应的,我可没答应放了他!” 林冲一句话,不但让柴龙呆在当场,连柴飞燕也目瞪口呆。 柴龙原本以为,这家伙就是柴飞燕请来的一个打手罢了。 可看眼前的情况,这家伙貌似并不单纯的是柴飞燕打手这么简单! 那老子的誓不白发了吗? “我要的,不是你不来西街闹事,而是,以后见了我,就得退避三舍,否则,见一次,打一次,见十回,打十回!” 林冲说着,手掌猛的照柴龙肩膀一拍。 啪嗒一声,瞬间将柴龙整条手臂给拍脱臼了。 “呜呜……” 柴龙痛的眼泪横流,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走吧。” 林冲拍了拍手,冲柴飞燕喊了一句。 柴飞燕简直吓傻了。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这家伙竟然这样威胁柴龙? 看到林冲三两步已走远,柴飞燕也急忙追上了上去。 柴龙的手下等林冲消失在视线中,才敢过来照看柴龙。 “柴大少……” “哎哟,别碰老子的手……快给老子找大夫……妈的,你们一群饭桶……” 柴龙顿时叫骂了起来。 心里对林冲的恨意,到达了极点! 老子必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连几天过去,柴飞燕以为柴龙很快会报复林冲,可相反,柴龙那边却是风平浪静。 林冲倒也乐的在西街坐镇酒楼,有他在,哪里还有人敢来捣乱? 他也很快便是见识到了,这酒楼恐怖的吸金能力。 没了洪二等人的骚扰,酒楼几乎是时时刻刻满人的状态。 几个酒保跑来跑去,几乎连腿都要累断。 一天下来,光是酒楼的营收,就足有二百多两银子。 林冲大喜。 他要趁这段时间,多攒点钱才行。 一连几天,林冲都在柴家与西街往返,随着客流量的增多,柴飞燕的心情也逐渐的好了起来。 林冲一面坐镇酒楼,一面则是留意了这几日前来柴进庄上投靠的好汉,皆是没有发现武松的踪影。 他不得不叹息。 莫非自己与武松,如此无缘么? 这一日,酒楼收了摊之后,柴飞燕要清算一下账目,林冲觉得无聊,便是坐上柴飞燕安排的马车,自行回了柴家。 通过几日的入住,林冲除了柴家内院未曾到达之外,对柴家外院的情况,倒也了如指掌。 他回到自己的客房,早有丫鬟备好了热水。 “林大哥,把鞋脱了,泡泡脚吧,我给您揉一揉。” 小丫鬟笑道。 “小姐姐,我这一粗人,如何让小姐姐给我揉脚!” 林冲赶忙拒绝。 “林大哥跟我还客气什么?我能服侍林大哥,那是我的福气。” 丫鬟赶忙说道。 林冲很是无奈。 这丫鬟,是不是被人洗脑洗的严重了点? 怎么服侍人也成福气了? 似乎看出了林冲脸上的不解,丫鬟赶忙解释道:“林大哥,你有所不知,前几日,跟我一同服侍林大哥的两个姐妹,被柴大少爷派去服侍了他的客人,他那边的客人好生粗鲁,对那两姐妹动手动脚不说,稍有不满,还打骂她们!根本没把他们当人看。” 林冲露出了惊讶的脸色。 “还能动手动脚啊?三小姐怎么没告诉我?” 林冲只感觉自己吃了大亏。 丫鬟闻言,小脸一红。 “我……我开个玩笑,放心,我谦谦君子,怎么会对你动手动脚呢。” 林冲赶忙摆手了起来。 心里暗自想着,装君子真特么累啊。 丫鬟却是蹲了下来,替林冲脱下皂靴,将林冲的双脚,放入温热的水中,柔嫩的小手,替林冲揉捏起脚掌来。 力道适中,让林冲感觉说不出来的舒服。 “林大哥,咱们做丫鬟的,卖身给了主人家,您又是主人家的贵客,不管……不管您想做什么,我都……我都不能反抗……” 丫鬟咬了咬嘴唇。 看着这小丫鬟也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林冲也是兴致不小。 他伸出手来,缓缓抵住小丫鬟的下巴。 “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回林大哥,我叫小敏!” “小敏,很好听的名字。” 林冲笑了笑,正欲再下手时,却是想到,人家卖身做丫鬟,已是很惨了。 自己再想着去占她的便宜,那跟畜生有何区别? 当即林冲就缩回了自己的手。 “林大哥,怎么了?” 小敏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小敏啊,你有想过,做丫鬟做到什么时候吗?” 林冲忽然问道。 陡然间听到这个问题,小敏的眼神,也露出一丝茫然。 “那我可不知啦,主人家还要我,我就要一直干下去!” 小敏昂起小脑袋,看着林冲。 “你就没想过,不做丫鬟,正正经经做个普通人么?干什么要专门干这些服侍人的事?” 林冲回道。 小敏闻言,不禁叹了口气。 “像我们这种卖身为奴的人,有什么资格奢求能做回普通人呢?” 林冲想了想。 顿时说道:“明日,我让柴三小姐,放你跟你那两个姐妹回去,再赠你们一笔银钱,你们都各自回去老家,找个好人嫁了,安生过日子,岂不是很好?” 一听到这里,小敏都惊呆了。 她没想到,林冲竟然替她想的如此周全。 “林大哥……你待我们真好……我们即使粉碎碎骨,也难以报答。” 一时之间,小敏都感动的掉下泪来。 “哎,别哭,我最受不了女人哭了!好好的,谈什么粉身碎骨呀。” 林冲赶忙安慰了一句。 小敏也擦拭了眼泪,替林冲擦干净了脚,她略微起身,有些害羞的说道:“如果林大哥不嫌弃小敏,今晚,小敏愿意……” “呃?” 林冲一颗心砰砰乱跳了起来。 这古代的女孩子这么好哄的吗? 不是,为什么穿越之前的女孩子,聊不了几句就说自己手机电量仅剩99%了,要去充电不聊了呢? 林冲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陡然间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厉吼声:“林一,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他认出,这是洪二的声音。 这家伙,居然还有胆量来找自己么? 第28章 消失的赃物 “今天非把他给打哑巴了不可。” 林冲气势汹汹的推门出去。 果见洪二,手持一条木棍,立在客房门口。 瞧见林冲走了出来,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随即指着林冲,喝道:“林一,你敢再与我比试一回吗?” 林冲看这洪二脸上的伤都还没痊愈,不禁揉了揉自己的拳头。 “你小子,是皮又痒痒了是吧?” 洪二咽了咽口水,眼神流露出一股惊恐。 不过,他又挑了挑手中的长棍,怒道:“废话少说,有本事再来过两招!” “今天,我要把你的牙,一颗一颗打碎!” 林冲哼了一句,纵身高高跃起,一掌照洪二胸口拍来。 洪二见状,却是吓了一跳,赶忙将手中长棍往林冲身上扔来,自己转身就跑。 “奇怪,这家伙,分明是来主动挑衅我的,怎么现在就逃跑了?” 林冲一掌将抛来的棍子打断,翻身落地,便是追上了洪二。 他一把扣住洪二手臂,喝道:“往哪跑!” 正欲下手之际,身后却是传来一道吼声:“住手!” 林冲往后看去,瞧见柴龙带了一大批的人,各自点了火把,围了过来。 “柴……柴大少,救命啊……” 洪二见了柴龙,赶忙求救了起来。 柴龙一条手臂缠满了纱布,见了林冲,下意识的眼神闪躲,不过想到今天的目的,鼓起一丝勇气。 冷哼道:“林一,我柴家好心收留你,你好好的人不做,竟然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是这洪二先招惹的我,什么叫我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林冲怒道。 “谁说你与洪二动手的事啦?我娘子丢失了一箱珠宝,有人看到,是被你所偷!” 柴龙赶紧说了起来。 听到柴龙这样说,又联想起洪二的作死行为,林冲暗道不妙。 中计了! 难怪这洪二故意来挑衅自己,为的就是把自己引出房外。 “你……你心虚的没话说了吧?” 柴龙冷哼了一句,另外一只大手一挥:“给我把他捆起来。” 顿时,从柴龙身后涌出数十个男子,朝林冲扑了过去。 林冲脸色一冷。 身子一震,这些家伙尽皆给震飞了出去。 柴龙吃了一惊,见这林冲还敢反抗,不禁将洪二拉在了自己的身前做挡箭牌。 “柴龙,当日在东街我的话,你当了耳旁风,如今你还想栽赃嫁祸我?” 林冲一声怒吼,脸现杀气。 柴龙看到林冲这般脸色,早已吓得心里砰砰乱跳,若非计策安排妥当,他早就转身跑了。 “谁……谁栽赃嫁祸你了?你敢做,不敢认了是吧?我已报了官,稍后等衙差赶来,我看你如何狡辩!” 柴龙一想到局势处在自己这边,胆子也逐渐的大了起来。 听到衙差两个字,林冲心里还真有些担忧。 若是被衙差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可就不妙了。 “发生什么事了?” 人群外面,传来了柴飞燕的声音。 她已算清了账目,便是打算将今天的三成收入,给林冲送过来。 哪知,远远的就看到,林冲所住的客房外面,围了一圈的人。 她赶忙挤了进来。 柴龙瞧见柴飞燕,顿时阴阳怪气的说道:“三妹,你请的好人啊,来咱们柴家,做起小偷来了。” “别,柴大少,三妹这两个字,我可担待不起,你可别喊了。” 柴飞燕满脸厌恶的看了柴龙一眼。 “呸,贱人,当我稀罕啊。” 柴龙阴沉着脸色。 “柴大少,我的贵客林一兄弟,绝对不会偷东西,你是不是搞错了?” 柴飞燕立刻替林冲辩解了起来。 “呸,你跟他是一伙的,自然是帮他说话,他偷东西,我可是有人证的。” 柴龙立刻说道。 一双眼睛,恨不得剜了这柴飞燕。 “谁?” 柴飞燕立刻问了起来。 柴龙指了指一旁的洪二。 洪二露出一丝怯意。 “快过去指认小偷啊。” 柴龙催促了一句,一把将洪二给推了上来。 洪二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 他看着林冲,支支吾吾道:“我……我看到他从柴夫人房里鬼祟出来,手中还提了一个木头箱子……” “是嘛?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林冲立刻追问了起来。 “傍晚的时候。” 洪二下意识的回答道。 “狗东西,你敢撒谎?” 柴飞燕听到这个时间,立刻从腰间摸出短刀架在了洪二的脖子上。 她自上次与洪二交手吃了亏,便一直把短刀随身携带。 “傍晚时分,林一兄弟明明跟我在酒楼中,哪里还能分身去偷东西?” 面对柴飞燕的质问,洪二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我……我是说,傍晚的时候,我刚吃完饭,闲着无聊,在院中练棍,直练到一个时辰前,看到林一鬼祟过来……” 洪二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柴飞燕手中的刀。 生怕她一个暴怒,就把自己脖子给抹断了。 “你胡说。” 柴飞燕只是不信。 “是否胡说,进他房里搜一下便知道了,贱人,你拿刀架着洪二干嘛?我的人,你也敢动吗?” 柴龙满脸怒气。 “给我把刀放下!” 他怒喝一声,柴飞燕无奈,只得慢慢把刀子给拿了下来。 没了短刀架脖的威胁,洪二顿时也胆量大了些。 “我看到他自柴大夫人房中提了箱子,就一路回到客房来,我怕他跑,所以故意激他出来比试,那箱珠宝,定然还在客房内,柴大少,咱们去搜一搜便知!” 洪二缩在柴龙的身后,立刻说了起来。 “洪二,你去搜!” 柴龙吩咐道。 “是。” 洪二领命,立刻冲进了林冲的客房内。 林冲却并未阻挡。 柴飞燕紧张的看了林冲一眼。 她看柴龙如此有底气,还真担心,林冲是不是真的偷了珠宝。 林冲却是满脸无所谓的神情。 他知道,自己房间里,肯定有那箱珠宝。 否则,柴龙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这种底气,直接进自己房里搜的。 敢搜,就证明,柴龙已经派人提前把珠宝藏进了自己的房间内。 柴龙这一招嫁祸,确实阴险。 不过,他却百密一疏! 林冲是有证人的。 那就是丫鬟小敏! 自己回到房间,小敏便端来热水给自己泡脚。 有她作证,自己是否偷盗,一目了然! 林冲就等洪二搜出那箱珠宝,然后叫小敏来替自己作证。 哪知,那洪二进了房间,却是半天没什么动静。 柴龙此时等的脸上有几分焦躁。 “洪二,叫你搜赃物也这么磨叽半天么?再搜不到,老子可对你不客气了。” 柴龙在门外骂骂咧咧了起来。 良久,洪二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赃物呢?” 柴龙立刻问道。 “柴大少,没看到有赃物!” 洪二回了一句。 “怎么可能?” 柴龙瞪大眼睛,很是不信洪二的话。 他赶忙抢将进去,见房里只有一个丫鬟,其余物件,一览无余。 柴龙赶忙趴在地上,往床底看去。 这房间能藏东西的地方,也就只有床底了。 可是依然什么都没看到。 柴龙狐疑的盯着小敏看了一眼。 心想,莫非是这丫鬟藏起来了? 可刚才自己堵在门外,这丫鬟也未出来,她能把那一箱珠宝,藏哪里? 此时,林冲与柴飞燕也赶了进来。 “柴大少,我偷的赃物呢?” 林冲立刻质问了起来。 他不清楚,为何好好的赃物不翼而飞。 但眼下,柴龙搜不到,自己正好趁机发难。 “这个……” 柴龙起身,四下张望,依旧是没有发现那箱珠宝的影子。 他急得抓了抓后脑勺。 “洪二,赃物呢?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 柴龙只得向洪二发难。 洪二很是无奈。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把东西藏在床底下的啊。 “一定是你这家伙,喝醉酒看错了吧?” 柴龙指着洪二的鼻子破口大骂了起来。 “上次你丫喝醉了,就把我养的狗当成府里的丫鬟了,愣是抱着狗睡了一宿!” 眼见柴龙这样说,洪二也明白,计划失败,只能点头道:“可能是小的喝醉了!” “狗东西。” 柴龙岔开五指,朝洪二脸上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直把洪二扇的晕头转向。 “嘿嘿,不好意思,误会,误会……” 柴龙赶忙朝林冲赔礼道歉了起来。 “那……还要报衙差来吗?” 林冲故意问道。 “都是这狗东西喝酒误事,既然是一场误会,那自然不用找衙差来了。” 柴龙赶忙说道。 生怕林冲一言不合就对自己开打! 林冲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还不走?” 柴飞燕催促了一声。 柴龙朝洪二屁股踢了一脚,骂道:“没用的东西,快滚出去。” 顿时,他伙同洪二一伙人匆匆离开了林冲的房间! 第29章 房间里的暗坑 眼见柴龙那伙人离开了之后,柴飞燕的脸上,也充满了歉意。 她看着林冲,很是愧疚的样子。 “都怪我,安排不周,柴龙这个王八蛋,竟然想陷害你。” 林冲摆摆手。 “跟你没关系。” 柴飞燕眉头拧在一块。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陷害成功,不过,既然柴龙已经做出第一次了,那么肯定就会做出第二次来。” 林冲心里也门清。 这次自己稍稍大意一下,就差点着了柴龙的道。 若给他把衙差引来,自己身份可就彻底泄露了。 “林大哥,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几个人,日夜寸步不离你身边,这样柴龙再施展什么陷害的计谋,也不会成功。” 柴飞燕心里有些着急。 她害怕,林冲会就此离开柴家庄。 没了林冲,她完全不是柴龙的对手了。 “不用,有小敏服侍我就行。” 林冲看了小敏一眼,随即对柴飞燕说道:“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柴飞燕不敢打搅林冲休息。 临走之前,她特意交代小敏,好生服侍好林冲,便是也回去了。 待柴飞燕也离开,林冲立刻把门给关了起来,顺带连窗户也一同关下。 小敏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轻轻低下脑袋,咬着嘴唇,一双手,不断在自己衣服的腰带上轻轻拨弄着。 “小敏……” 林冲开口道。 “林大哥,我……我今晚愿意做你的女人!” 小敏依旧低着头。 不敢看林冲。 然而,林冲经历了今晚的事,内心并没有什么想法了。 “我问你,那箱珠宝,是否你藏起来了?” 林冲质问了起来。 听到问话,小敏流露出一股惊恐的眼神。 小脸蛋也吓得惨白。 看着林冲那双眼神,小敏轻轻点了点头。 “我就猜到了。” 林冲感慨了一句。 这个房间,从始至终,只有小敏没有离开。 本来林冲是打算,柴龙搜出了那箱珠宝,自己让小敏给自己当证人。 没想到,小敏竟然如此大胆,擅自把那箱珠宝给藏了起来。 “你胆子也忒儿大了些,若是被柴龙知晓,恐怕你性命难保。” 林冲说道。 小敏吓得跪在了林冲的面前。 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 “林大哥,小敏怕你被柴大少抓走,来不及多想,我在房内听到他们冤枉你偷窃了珠宝,所以赶紧在房间里找寻了起来,果然在床底下找到一个箱子!” 小敏解释着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 “那箱珠宝呢?” 林冲面露好奇之色。 这房间,一眼就看到头了。 根本没有可以藏匿东西的地方。 况且,小敏由始至终,也没从房间里出来。 “在这里!” 小敏说着,来到房间墙角处,她轻轻揭开上面的地砖,林冲发现,下面是一个暗坑,刚好能容纳一个大人躺下! 那箱珠宝,就在暗坑里。 “为什么这房间里有暗坑?” 林冲赶忙询问了起来。 小敏想了想,这才说道:“林大哥,你这间房间,在一年前,被另外一个人住过,刚好也是由我服侍那人……” “啊……” 听到这里,林冲惊讶了一声,心里莫名的有股醋意。 “那你也如服侍我一般服侍他?” 想到小敏也跟帮自己洗脚一样帮别人洗脚,林冲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晚上,小敏还…… 林冲不敢想象下去了。 小敏看到林冲一脸着急的样子,反而露出一丝笑意。 “嘿嘿,林大哥,我只是尽普通奴婢之意服侍那人早上洗漱以及一日三餐而已……” 林冲皱了皱眉。 “一日三餐,是一件事还是两件事?” 他有必要再确认一下。 “什么?” 小敏却是满脸问号。 “呃……算了,你继续说。” 林冲吩咐道。 小敏便继续说道:“那人身材矮小,长得又黑又瘦,不过,他时常在我面前吹嘘,说什么就算皇宫大院,也能来去自如,他还赏赐了我一条珍珠项链呢……说是什么捡来的,我才不信,怎么可能捡到那么贵重的首饰。” 林冲此时的脑袋,正努力的想着,梁山泊内,有这样的牛人吗? “不过那条项链,我没要。” 小敏赶忙说了一句。 “为什么不要?” 林冲很是不解。 “咱们做奴婢的,哪里配戴那些珍贵首饰。” 小敏摇了摇头。 戴着那些昂贵珠宝,反而容易招惹祸端! “这暗坑,是那个人挖来藏匿他那些珠宝的?” 林冲猜测道。 那个家伙,很有可能是个贼,专门窃取珠宝。 不知怎的,来了柴家庄,还自己挖个暗坑把赃物藏匿好。 任谁也想不到,一个贼刚把偷来的赃物藏匿在柴家庄吧? 自然也没人敢来柴家庄搜索赃物的下落。 林冲倒是有些佩服起那家伙来了。 小敏点了点头。 “这个暗坑,除了那个人跟我,谁也不知道。” 林冲没想到,那人竟然无意间救了自己一次。 “你可知道那人姓名?” 林冲追问道。 小敏努力的回想了起来。 “那人好生奇怪,好好的床不睡觉,非要睡在横梁上面,说自己是什么鼓上蚤……什么的,名字,我不大记得了。” “是不是叫鼓上蚤时迁?” 林冲脱口而出。 “对对对,林大哥怎知此人姓名?” 小敏很是惊讶。 “哦,那人是我老乡。” 林冲胡乱找了个借口。 小敏却是费力的提起那箱珠宝,朝林冲问道:“林大哥,这箱珠宝,要怎么处理?” 林冲将那箱珠宝接了过来,打开箱子,瞧见里面尽是些珍珠翡翠项链手镯,样式还挺多。 在微弱的烛光下,仍旧熠熠生辉! “哇!” 小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些首饰,等明天,我让柴三小姐给你们三姐妹赎身,你们拿去分了,回去好好过普通人的日子吧。” 林冲说道。 小敏吓了一跳。 她赶忙摆手道:“林大哥,我怎消受得起如此多的珠宝?” 林冲沉思了会,淡淡的开口道:“这是大宋欠你们的,怎么会消受不起?” 如果大宋不那么腐败,那么她们三人,或许也会有个幸福的家庭,而不至于被卖来当奴婢! 看着林场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小敏也不敢打搅他。 “小敏,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就去找柴三小姐商量给你们赎身的事,这箱珠宝,暂时放在这暗坑处。” 林冲说着,合上了箱子,将那箱珠宝,重新放置在了暗坑里面。 小敏见林冲叫其回去休息,心里有几分失望的神色。 不过,她也不敢不听林冲的。 推门离开了林冲的房子,径直朝自己的住所赶去。 一路之上,黑漆漆的。 虽然道路两侧有着微弱的烛光照明,可依旧难以看清前方的小路。 好在这条路,小敏也走了许多年,早已了然于胸。 她正往前走,忽然前方跳出来一道黑影! 小敏一颗芳心几乎要跳将出来。 正欲开口喊叫,那黑影伸出手来,捂住小敏的嘴巴,顺势将小敏扛在了肩膀上,快速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第30章 毒打逼问 柴家庄。 客房内。 摆了一桌酒食。 洪二恭敬的站在一旁,给柴龙倒酒。 两个丫鬟正在轻轻给柴龙揉捏肩膀。 “柴少,您喝酒!” 洪二小心翼翼的说道。 “喝个屁。” 柴龙端起手中酒杯,朝墙上扔了过去。 酒杯给摔的稀碎!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没坑到那小子不说,还白白损失了我一箱珠宝。” 柴龙越想越气。 一双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洪二。 洪二顿时不寒而栗! “柴少,这中间肯定有问题,您稍等片刻,那箱珠宝,跑不了,还有林一那个混蛋,肯定要被我们整死!” 洪二赶忙劝慰道。 柴龙冷笑一声。 斜眼瞥了洪二一眼。 心中已决定。 找不回那箱珠宝,这洪二必须得弄死。 “咚咚咚!”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洪二招呼一句。 一个黑衣人扛着一个女子,步入房内。 “柴少,人抓来了。” 这黑衣人便是抓小敏的那个。 他将小敏摔在地上,拍了拍手,恭敬的站在了柴龙的身后。 给柴龙揉肩的两个丫鬟,瞧见是小敏,心下都骇然。 柴龙此时起身,他一手拿了个鸡腿,啃的满嘴都是油。 他嘴里咀嚼了一会,呸的一声,吐出一块鸡骨头,重重的打在小敏的额头上。 “说,那箱珠宝,在哪里?” 柴龙厉声喝问道。 小敏吓的浑身颤抖。 嘴里哆嗦道:“柴大少,奴婢不知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妈的,还敢跟我装?” 柴龙狞笑一声,四下张望,眼见墙上挂了一把长刀,他丢了手中的酒壶给鸡腿,唰的一声抽出刀刃来。 “柴大少……” 身旁的洪二赶紧抢在了柴龙的身前。 “干什么?” 柴龙瞪了洪二一眼。 “您把她给杀了,那箱珠宝下落可就找不到了啊。” 洪二赶忙劝说了一句。 柴龙咬着牙,看了小敏一眼。 “这贱人嘴巴倒是硬,我不杀她,能怎么办?” “小的有办法让她张嘴的。” 洪二赶忙对着柴龙赔笑。 柴龙将刀丢在地面上,又重新坐回了位置处。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让她张嘴。” 洪二朝柴龙弯了弯腰,这才转身。 刚才还谄媚的笑脸,此刻变得阴森无比。 “贱人,林一的房间里,只有你一直在,是不是你把那箱珠宝藏起来了?” 洪二逼问道。 小敏尽管心里极度害怕,可仍旧摇了摇头。 “妈的,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吧?” 洪二抬起右脚,照着小敏肚子狠狠踩了下去。 “啊……” 小敏痛苦的哀嚎了一声。 “说不说,说不说……” 洪二给林冲痛打了一顿,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此刻尽皆发泄在小敏的身上。 他一脚接一脚的照小敏肚子猛踩下去。 小敏痛的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两个丫鬟听在耳朵里,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柴龙见状,冷笑道:“洪二,你这也不行啊。” 洪二都感觉自己踩累了,这女人依旧死咬嘴巴不肯张口。 感觉在柴龙面前失了面子。 “你不说是吧?” 洪二捡起地上的刀,正欲再度上前逼问的时候,又听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他心下一愣,赶忙将刀藏在了自己的后背。 柴龙朝身后的一个丫鬟挥手道:“去开门。” 丫鬟慌慌张张跑去开门,却见门外,是另外一个丫鬟。 不过,这个丫鬟的装扮,却显得高贵许多。 甚至,脸上丝毫没有普通丫鬟身上的那种自卑。 她看着房里倒在地上的小敏,浑身是血,眼神丝毫没有任何异样。 仿佛没见到这人一般。 “姑爷,小姐叫你呢。” 这丫鬟冲柴龙哼了一句,也不管这柴龙听没听见,转身就走了。 柴龙起身,又是呸了一句。 “我那婆娘,仗着自己老爹是个都监,浑然没把我放眼里,连她身边的丫鬟,也看我不起,此番叫我,却又不知何事?” 洪二害怕跟柴龙呆在一块,他趁机说道:“柴大少,您且放心去应付大嫂,这女的,我保证能撬开她嘴巴,找到那箱珠宝的下落,顺便再陷害那林一,叫他来个牢狱之灾!” 柴龙拍了拍洪二的脸,冷冷的说道:“记住,我不要他牢狱之灾,我要他死!” “是,小的谨记!” 洪二赶忙点头答应。 柴龙这才将双手背在身后,朝外面走去,那黑衣人也紧随其后。 临走之前,柴龙冲那两个给自己揉肩的丫鬟喝道:“你们也回去休息,今日之事,若敢对外说出一个字,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 两个丫鬟颤颤惊惊答应了一声,匆匆逃离了此间客房。 洪二将房门重新关上,又再度逼问起小敏来! 那两个丫鬟逃出了客房,眼见四下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断轻抚胸口。 “哎呀,吓死我了,柴大少太可怕了!” 两个丫鬟想起房间里恐怖的一幕,仍旧心有余悸! “可是,小敏还在洪二手里,我们得想个法子,救她一救!不然,她会被洪二给打死的。” “你不要命啦?咱们有什么办法救得小敏?我们都是低贱的奴婢,谁会在乎咱们的性命!” 丫鬟双眼通红,她不是不想救小敏,奈何实在是无能为力。 “找林大哥!” 另一个丫鬟提议了起来。 “对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两个丫鬟匆匆朝林冲的房间赶去。 林冲正躺在床上熟睡,陡然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他瞬间惊醒。 细听之下,却是两个女子的声音,似乎正在呼唤自己。 林冲赶忙起身,打开房门,却见两个丫鬟,满头大汗,脸上尽是惊恐的神色。 “林……林大哥……求求你,救救小敏吧!” 林冲一惊,连忙问道:“小敏出什么事了?” “她此刻被洪二抓了,正在被严刑拷打,再晚去一会,恐小敏性命难保!” “快带我去。” 林冲赶忙说道。 两个丫鬟,壮着胆子,带着林冲来到了柴龙这边的客房区域。 凑过门缝,就瞧见洪二正矮身在小敏面前,手里拿着刀,正自冷冷的说道:“你再不说,我可要把你这十根手指头,一根一根切下来了。” 再看小敏,头发散乱,两条手臂上尽是被刀划过的伤痕,不断冒出血水出来,整个人,已奄奄一息! 林冲咬着牙,捏着拳头,一脚踹开了客房的大门! “谁?” 洪二一惊,忙朝门口望去。 瞧见林冲,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 第31章 寻找帮手 “林……林一……” 洪二惊呼一声,转身就想逃跑。 可奈何身后哪有什么出路。 “你……你胆敢擅闯柴府内院,不想活了吗?” 洪二手中握着刀,强装镇定。 林冲看了躺在地上的小敏一眼,身法如风,掠至洪二身前。 不等洪二反应,林冲早已反手抓起洪二手中长刀,照其脖子上就是抹了一刀! 顿时洪二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两个丫鬟见到林冲直接将洪二给杀了,吓得捂住了脸,心中忐忑不已。 “小敏!” 林冲杀了洪二,这才赶忙将小敏给抱在怀里。 小敏虚弱的睁开了双眼,看到林冲那张脸,嘴角忍不住一笑。 “林……林大哥,我……我什么也没说……” 说完这句话,小敏顿时昏迷了过去。 林冲心下感动不已。 自己其实也没对小敏多好,只是把她当成个普通人一样尊重。 她便如此回报自己。 瞧见林冲对小敏露出真情切意,两个丫鬟内心对林冲杀人一事,也没了什么恐惧。 “小敏……” 其他两个丫鬟,也哭哭啼啼的围了上来。 她们三个是一同进的柴府,被卖进来的那一天,三人便是共同做事,从未分离。 彼此之间的感情,也颇为的深厚。 “先去找大夫,替小敏治伤。” 林冲当即开口道。 “好。” 两个丫鬟答应了一声,领着林冲,朝柴家大院外赶去。 这深更半夜的,到处都是一片漆黑。 两个丫鬟,带着林冲走了许久,才来到一个大夫的家中。 林冲担忧小敏伤势,直接抱着小敏,纵身越过了院墙。 “大夫,大夫……” 林冲立刻叫喊了起来。 那大夫睡梦之中惊醒,只道家中遭了贼,慌忙起身,哪知来到院落中,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大夫,请救她一救!” 林冲赶忙说道。 那大夫见来的不是贼人,倒也放下心来。 “这女子,因何而伤?” 大夫立刻询问了起来。 “被恶徒打伤的,大夫,请你尽力救治她,费用好说。” 林冲直接从怀里取出一锭雪白银子。 这是从洪二身上敲诈来的。 那大夫见了白银,立刻睁大了双眼。 “嘿嘿,好说,好说,快抱她进来。” 大夫招呼了一声,林冲将小敏抱了进去,安置在床上。 此时,大夫观察了一下小敏的伤势,有些为难道:“伤的好重,什么人如此凶残?下手这般狠毒?” “先救人吧。” 林冲劝道。 大夫看在白银的面上,当即调药去了。 林冲跑到院外,开了门。 冲那两丫鬟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必回柴府当丫鬟了。” “啊?” 两个丫鬟均是露出一份诧异之色。 “你们就在这里照顾小敏,等她伤势复原,我自会送你们一笔钱财,让你们各自回老家营生。” 林冲匆匆交代一句,就朝外赶去。 两个丫鬟没想到,林冲连她们的后路也给想好了。 其中一个丫鬟忽然问道:“林大哥,你往哪里去?” “我要去柴府,找欺负过小敏的人算账!” 林冲冷哼一句,再不回头,匆匆朝柴府赶去。 两个丫鬟心下害怕,赶忙把院门重新关好。 柴龙被自己夫人丫鬟喊回去后,便是乖乖的回到了自己房内。 瞧见自己夫人正坐在铜镜面前,梳妆打扮。 柴龙面露不满之色。 “这大晚上的,还打扮什么?” 柴龙的娘子是个身形略显微胖的女子。 她此时正认真的描着眉毛。 听得柴龙的问候,嘴里说道:“大晚上就不能打扮了么?女人打扮,自然是为了给男人看。” 柴龙坐在凳上,自行倒了一杯茶。 嘴里继续说道:“你不是说,你那表哥,身手不凡么?怎么我那个野种三妹,还好端端的在柴府出没?” “你还好意思说,你那三妹,身边有个如此高手护着,差点让我表哥都栽他手里,这你可没跟我提前说啊。” 柴龙娘子满脸的不满之色。 “我也不知那人究竟是怎么被我那野种三妹找到的。” 柴龙闷了一口茶,一副很是不爽的样子。 “找到柴进的下落了吗?” 柴龙又问了起来。 那妇人摇了摇头。 “妈的,这个家伙,跑哪去了。” 柴龙气的狠狠锤了锤桌子。 “我表哥似乎已查到了些线索。” 此时,妇人开口道。 “什么线索?” 柴龙赶紧询问。 “你那柴进二弟,似乎与贼寇来往密切。” 妇人回了一句。 柴龙却是面色一喜。 “哈,夫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柴龙起身,面露笑意。 来到那妇人身后。 忍不住抱住了那妇人。 “滚开。” 妇人嫌弃的瞪了柴龙一眼。 柴龙只好悻悻的缩回了身子。 不过,脸上仍旧挂着笑意。 “太好了,等我明日汇报给爹听,那柴家继承人的位置,指定是我的了。” 柴龙大喜。 “你可别贸然跟你爹说这事,目前我表哥只是找到了些线索,还没什么可靠的证据。” 妇人提醒了一声。 柴龙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股失望的神色。 “现在情况有些不对劲了,三妹的身边有了那个林一的小子,我派洪二去西街闹事的计划,成不了了。” 柴龙面露担忧之色。 “等柴进回来,恐怕他要对我东街反攻,那我如何是好?” 柴龙一想到这里,就急的在房里走来走去。 妇人却是冷哼了一句。 “夫人,你这是何意?” 柴龙不解的询问。 “你担忧什么?” 妇人面露不屑之色。 “你是正房所生,又是长子,那柴老头敢不把你列为继承人么?他就算不给你面子,难道也敢不给我爹爹张都监面子?这柴家继承人的位置啊,非你莫属!” 听到妇人如此分析,柴龙才稍稍感觉心安一些。 “可……我总觉得,不把柴进跟柴飞燕弄死,我这心里,就不踏实!” 柴龙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那个林一可不是普通人,连你手下的蒋门神都败在他手里,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妇人拿起一张红帖,嘴唇不断的在上面抿着。 “是啊,这么厉害的高手,不可能芥芥无名。” 柴龙想了想,忽然说道:“要不要派人查一查他的底细?” 那妇人打扮完毕,却是缓缓起身,冲着柴龙点了点头。 “你啊,倒也不笨,只要摸清那家伙的来历,还怕对付不了他吗?” “夫人说的是。” 柴龙立刻恭维了起来。 “我听我爹爹说,他最近新收了一个人,能徒手打死猛虎,端的凶猛无比,明日,我修书一封,你派人快马加鞭送去我爹爹那,叫爹爹派那个人前来,或许能对付得了林一!” 妇人一面说着,一面又对着铜镜,整理自己的着装! 柴龙闻声大喜。 “如此,就有劳娘子了,只要林一一死,那柴进跟柴飞燕的死期,也就到了。” 说罢,柴龙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妇人瞥了柴龙一眼,眼神之中,尽是不屑。 她径直朝门外走去。 “这么晚了,你还去哪?” 柴龙立刻问道。 “我去哪,还要向你汇报么?” 妇人冰冷的回应了一句,柴龙却是不敢反驳。 “哼。” 妇人推开房门,却是惊恐的尖叫了一声! 一张脸也瞬间吓得惨白了起来。 第32章 偶遇武大郎 柴龙听到自家娘子惊恐尖叫,忙赶了过来。 “夫人,怎么了?” 却见柴龙夫人赶忙一头栽进柴龙的怀里,手指门上,惊恐的说道:“谁在咱们房门口上吊了,吓死我了。” 柴龙定睛一看,瞧见门口悬着着一个男人,在半空之中荡啊荡。 饶是柴龙,都吓了一跳。 “妈的,谁干的这事?” 柴龙仔细一瞧,发现被吊的人竟然是洪二。 “怎么会是洪二?” 柴龙吃了一惊。 赶忙上前。 看到洪二早已没了气息。 脖子上挂了一条粗麻绳,吊在上面。 “定是那林一干的。” 柴龙立刻就猜了出来。 除了他之外,谁有这个本事,能杀掉洪二呢? 柴龙夫人此刻方才定了定神。 “那林一,这是在向你示威呢。” 柴龙咬了咬牙。 “好你个林一,敢跟我示威,我非弄死你不可!” 柴龙夫人瞪了柴龙一眼。 “先叫人把这尸体弄走,太晦气了,死在咱们房门口。” “夫人莫怕。” 柴龙立刻安慰了起来。 “我这就命人,给咱们换个新房间。” 说罢,柴龙马上去喊人,将洪二的尸体给拉去埋葬。 同时,收拾了一间崭新的客房。 柴龙夫人原本打算外出的,可是给洪二的尸体一吓,还敢去哪里。 只得跟柴龙一块,呆在房间里了。 第二天一大早。 洪二身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柴家庄。 “听说了吗?昨晚洪二被人杀死了,尸体还悬挂在大少爷的房门口呢。” “谁有这个本事,敢杀洪二,还敢把尸体挂大少爷房门口?这不公然跟大少爷作对吗?” “还用问吗?咱们柴家庄,有这本事杀洪二,还有胆量把尸体挂大少爷房门口的,除了三小姐请的那个人,还能有谁?” 众人正议论着。 柴飞燕经过,不禁咳嗽了一声。 顿时,他们都安静了起来。 “没有影的事,不要乱说。” 柴飞燕警告了一句,这才朝林冲的房间走来。 林冲正在院中舞弄长枪,柴飞燕进入院中,瞧见林冲枪法精妙,不禁心里暗暗佩服。 “林大哥。” 见林冲收了长枪,柴飞燕赶忙问候了一句。 “你来干什么?” 林冲没好气的问道。 柴飞燕顿时有些不解。 “林大哥,你怎么好大火气?飞燕可没惹你吧?” 林冲正为小敏的遭遇而生气。 不过,想到无端把火气撒在柴飞燕的身上,倒也说不过去。 “对了,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林冲开口道。 “林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别说什么帮不帮忙的,但凡我能办得到的,必定全力去办。” 柴飞燕赶忙应了一句。 她现在,太需要林冲的帮助了。 “你派来服侍我的那三个丫鬟,给她们赎身,让她们回老家各自生活吧。” 林冲说道。 “啊?就这?” 柴飞燕颇为惊讶。 “对。” 林冲点了点头。 柴飞燕顿时不解了起来。 “她们三个,不过是个低贱的丫鬟而已,值得林大哥你特意替她们开口么?” “你就说行不行吧。” 林冲直白的问了起来。 他也知道,柴飞燕虽然被柴龙称呼为野丫头,可也是货真价实的柴家三小姐。 自小就锦衣玉食,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自然是无法跟一个丫鬟共情。 眼见林冲催促,柴飞燕连忙说道:“这是小事一桩,既然林大哥要替她们赎身,我马上放她们自由,并且还送她们一笔银钱,不知道林大哥可还满意?” 听到这里,林冲心里才稍稍安慰。 “可是,今日一大早,那三个丫头,已不知所踪了。” 柴飞燕这才说道。 林冲轻声说道:“你柴家,不去抓她们回来,就可以了。” 说罢,他拿了长枪,就朝房间赶去。 柴飞燕越想越不对劲。 她赶忙追在了林冲的身后。 “林大哥,你该不会,看上那三个丫鬟了,把她们给金屋藏娇了吧?” 林冲白了柴飞燕一眼。 柴飞燕只好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语。 “你来找我干嘛?” 林冲问道。 “我来找林大哥,一块去西街看看。” 柴飞燕急忙说道。 “洪二死了,还有人敢去西街闹事么?” 林冲拿起毛巾,擦拭自己脸上的汗水。 柴飞燕此时悄悄的问道:“林大哥,那洪二,是你杀的么?” 林冲看了柴飞燕一眼。 “你觉得呢?” 柴飞燕想了想。 然后点了点头。 “你说是,那就是咯。” 林冲也不管这柴飞燕在想些什么了。 他的心里,开始谋划,杀掉柴龙的计策了。 洪二虽然伤害了小敏,但背后指使洪二的,肯定是柴龙。 柴飞燕又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林大哥,你为何突然对洪二下杀手了呢?” 林冲洗干净了脸,冷冷的说道:“我杀人,需要理由吗?” 柴飞燕见今天林冲的情绪不对,也不敢再说什么。 “我出去一趟。” 林冲当即不顾柴飞燕,自行出门去了。 出了柴家庄后,早有马夫守候在门口。 这是柴飞燕给林冲安排的专职赶马车夫。 林冲上了马车,开口道:“去附近的大夫家里。” 昨晚匆匆送了小敏去大夫那,林冲将折返回来,将洪二的尸首挂在了柴龙的门口。 算是对柴龙的一种恐吓吧。 马车夫立刻扬鞭驾马,来到了最近的一个大夫家里。 林冲下了马车后,对那车夫说道:“你且候着,我去看个朋友便回。” 说罢,林冲往那大夫家里赶去。 他要看一看小敏的伤势今天怎么样了。 可以说,小敏会遭遇这样的横祸,完全是因为自己。 林冲势必要照顾她周全了。 此时白天,大夫的诊所已然开业。 林冲进得院中,就瞧见昨晚的大夫,此时正满脸不耐的推搡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人。 “治不了治不了,没钱我怎么给你治?回家去等死吧。” 大夫只是挥手。 而那矮小之人,却是不住的在大夫的面前跪下磕头:“大夫,求求你,治我一治,我还有心愿未了,不能死啊。” “你再不滚,我报官抓你。” 大夫顿时要挟了起来。 那身材矮小之人,听到大夫如此说,当即无奈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林冲见此人浑身脏兮兮,枯树皮一样的肌肤,相貌丑陋,身高不足一米二,心里似乎想起了什么。 “哎,兄台,你等等……” 林冲立刻叫住了那矮小之人。 那大夫认出了林冲,当即脸色微变,拔腿就往内厅赶去。 “大夫,你别走。” 林冲立刻叫住了那大夫。 那大夫没法,只好停了下来,讪讪的笑道:“这位兄台,你来啦?” “嗯。” 林冲点了点头,指着那矮小的家伙,开口冲大夫说道:“你尽力给他医治,费用我来出!” 大夫面露惊讶之色。 “这位兄台,你可知道,他这病,得需要一根人参做药引,那人参少说也要五十两白银……你当真愿意替他付钱?” “区区五十两而已,你且替他治吧。” 林冲当即开口。 那大夫瞧了那矮人一眼,哼了一句:“这该死的家伙,运气倒是不错。”说罢,冲那人招手道:“跟我来吧,我给你抓药。” 矮小之人忽然朝林冲跪拜,嘴里说道:“恩公,救命之恩,我武大郎必定谨记在心里!” “武大郎?你果真是武大郎?” 林冲连忙问道。 第33章 丫鬟被抓 武大郎眼见来人,知晓自己姓名,不禁心下好奇了起来。 “我武大郎又不是什么名人,如何会有人来冒充我?” 武大郎赶忙强调了一句。 “武兄弟,快快请起。” 林冲赶忙将武大郎给扶了起来。 心想自己想见武松,却阴差阳错见到了他的大哥武大郎。 武大郎眼见此人,不嫌弃自己身上脏臭,还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兄弟,心下感动不已。 他禁不住咳嗽了几声,竟是咳出血来。 林冲吃了一惊,赶忙问道:“武兄弟,你害了什么病?” 武大郎无奈,摆了摆手:“半月之前受了歹人欺负,胸口处挨了一脚,心窝子一直疼。” 此时那大夫也在一旁插嘴:“他被人踢伤了心脉,此前一直来求我给他医治,可他身无分文,我如何替他诊治?” 林冲瞪了那大夫一眼,不悦道:“今番,你可替他医治。” 说着,林冲从怀里取出两锭白银,朝那大夫丢了过去。 “这些钱够罢?” 大夫大喜。 心想这武大郎的伤势,只需普通人参即可养好,倒是骗了这人一根上等人参的钱。 当即笑眯眯道:“刚刚管够。” 林冲携了武大郎的手,一并入了内厅来。 武大郎心里自卑,看着一旁的林冲,几欲落泪。 自离了老家,外出讨生活这些日子,旁人见他身高,无不嘲讽欺负他。 这还是武大郎第一次感受到陌生人对自己的善意。 那大夫拿了银子,当即备好了药,给武大郎煎起药来。 林冲又拿出一锭白银,吩咐那大夫的老婆,去扯块布来,给武大郎做几身新衣裳。 武大郎听的,慌忙说道:“我身无分文,恩人这份情,我怕是还不起。” 林冲连忙摆手:“哎,有道是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武兄弟莫要跟我客气,我与你弟,可是老相识。” 武大郎听了这话,当即面带喜色:“恩人识得我那兄弟?敢问他如今在何处?” 林冲听的这个问话,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 同时,他也明白,眼前的武大郎,也不知武松的下落。 “呃……半年前见过,如今分别,不知武松兄弟的下落。” 听到林冲这般说,武大郎顿时面露失望的神色。 林冲暗想,那武松是个天上降下来的魔主,但能够牵制住这个魔主的人,便是眼前的武大郎。 若要武松甘心臣服自己,必定要从眼前的武大郎下手方可。 “武兄弟,刚才听闻你说,你这伤势,乃是受了歹人的欺负,不知那歹人是何人,你带我去寻他,我替你出了这口恶气吧。” 林冲赶忙说道。 武大郎摆了摆手。 “恩人,那人有钱有势,自身武艺不凡,我不想连累恩人,还是不说了罢。” 林冲倒也没想到,这武大郎心地倒是不错。 他不肯说,林冲倒也不急。 反正来日方长。 他此时想起了小敏。 当即冲那熬药的大夫问道:“大夫,我那受伤的妹子,怎么样了?” 大夫听了这话,只却只顾煎药,好似没听见一般。 林冲起身,走到那大夫身后,继续追问道:“大夫,我问你话,你如何假装听不见?” 大夫不敢瞧林冲。 林冲料想其中有诈,便一把将那大夫给抓了起来。 “你如何装聋作哑?我那妹子呢?” 大夫吓得慌作一团,嘴里支支吾吾,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林冲心中一惊。 莫非小敏那三个丫鬟,被柴龙的人给抓走了? “你若说出来,我不与你为难,若你敢遮掩一个字,叫你认得我这双拳头!” 林冲说罢,一拳砸在那柜面上,顿时将那柜面给打断。 大夫吓的脸色都变绿了。 坐在不远处的武大郎瞧见这一幕,也不禁露出一丝惊诧之色。 “我说,我说。” 大夫赶忙开口道:“今日一大早,我刚开门,就碰到两个男子,他们一个身形粗壮,一个身形瘦小,点名就要带走你昨夜送来的那三个丫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斗他们得过,只得由他们将人给带走了!” “什么……” 林冲得知小敏等三人,果是被人抓去,很是担心了起来。 他料想,必定是柴龙派人来抓人的。 林冲冲那大夫喝道:“你把我武大兄弟的伤势给治好,否则,我必不轻饶你!” 说罢,林冲冲武大郎拱了拱手:“武兄弟,我还有要事,你且在此安心养伤,我办完了事,再来寻你。” 武大郎受宠若惊,赶忙回礼:“恩人请自便。” 林冲杀气腾腾,他势必要冲回柴家庄,叫柴龙交出人来。 若小敏三人有何闪失,他必定活剐了那柴龙。 还未行至门口,就瞧见一壮一瘦两名男子挡在了店门口。 那大夫瞧见两人,急忙说道:“就是他们带走的三位姑娘!” 林冲瞧了那两个男子一眼,顿时怒道:“我不管你们是谁,把她们放了,有种就冲我来。” 那两男子对视了一眼,却是露出一丝笑意。 “你便是林一吧?” 林冲见其说出自己的化名,当下便是认定,这两人就是柴龙的手下了。 “是又如何?” 林冲问道。 “若想那三位姑娘安全,你便跟我们来。” 说罢,那两个男子当即转身。 林冲也跟了上去。 他倒是想知道,这两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冲一路跟随这两人,上了他们的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不知行了多远。 “下车吧。” 瘦男催促了一句。 林冲掀开车帘,跳将下来,却见不知不觉,来到一家青楼门口。 站着的姑娘,纷纷扬起手绢,拉扯着林冲的手臂往里赶去。 “滚开!” 此时,那壮男大喝了一声,那些姑娘才悻悻离去。 壮男跟瘦男,在前面带起路来。 一行人径直上了二楼,七拐八拐,才在一间房间面前停了下来。 “人带来了。” 壮男说了一句。 “好。” 房间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林冲心下纳闷。 怎么这两人,不是柴龙的手下? 正自好奇间,房门被打开了。 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极美的女人。 鹅蛋脸。 眉目好似初春柳叶儿。 一见人,就好似散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勾魂魅力。 雪白的肌肤,秀直的鼻梁,娇润的樱唇。 腰肢纤细,但那两座山峰,可不低。 “那三个丫鬟,你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女人初次见面,便是发出一句冰冷的问话。 第34章 神秘手书 林冲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面对这个好看的有点过分的女人。 他冷冷的说道:“活,怎么?死,又怎么?” 那女人笑了笑。 指着那个壮男,说道:“我这位兄弟,唤作李忠,绰号打虎将。” 随即又指着那个瘦男:“这位兄弟,唤作周通,绰号小霸王。” 林冲很是诧异。 怎么李忠跟周通,没在桃花山当强盗,跑这来供这女人差遣了? 不管他们是因何原因来到沧州,倘若惹了自己,那就有死无生! “我这两个兄弟,武艺高超,你若要那三个丫鬟生时,且跟他们比一比,赢了,那三个丫鬟生,输了,那你只好,替她们收尸咯。” 女人轻描淡写道。 “一个江湖上耍枪棒卖膏药的,一个小喽啰的强盗,在你眼里,也叫高手?” 林冲冷笑了一声。 李忠与周通闻言大怒。 “好小子,竟敢看不起我们,讨打!” 两人一齐朝林冲攻来。 林冲左右双手同时闪电砸出。 各自砸中李忠与周通脸颊。 两人各自挨了一拳,顿感天旋地转,身子颤颤悠悠,好似醉酒一般,站立不住。 纷纷互相抱紧,才勉强站立! 只这一下,便失去了战斗力。 两人才明白,自己与眼前之人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我这算赢了吗?” 林冲朝那女人问道。 女人也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怎的李忠与周通,还没开始就败下阵来了? 林冲忽的欺身上前。 一把掐住了那女人的喉咙。 他手掌心微微用力。 顿时,女人就感觉呼吸困难了起来。 “我现在问你,是要生,还是要死?” 女人此时心里害怕起来了。 她才知道,自己招惹了一个怎样恐怖的人。 李忠与周通,满脸惊恐。 怎么这人,竟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 对着这么漂亮的女人,说动手就动手? 只可惜两人没有一战之力。 他们可不想再度出手去对付眼前之人。 纯属招人笑话! 女人说不出话来。 可是她清晰的感受到,林冲的手掌,再逐步的加大力道。 这男人,好心狠。 是打算把自己往死里弄了。 “林大哥……莫要动手!” 此时,从房里,转出两个丫鬟来。 “你们……” 林冲见两个丫鬟相安无事,便是放下心来。 “小敏呢?” 林冲立刻问道。 “小敏被这位姑娘,安排去了另外一位神医处救治了。” 一个丫鬟回答道。 林冲闻言,赶忙松开了那女人的喉咙。 他这才明白,这女人不是敌人。 “咳咳……” 女人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咳嗽了一阵子。 女人这才幽怨的眼神看着林冲。 “你差点掐死我了。” 林冲轻笑一声:“但凡我的敌人,我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女人心中一惊。 暗自庆幸。 自己只是试探一下此人的武功,没有想过要与此人为敌。 “林一兄弟,你好,我叫潘金莲。” 女人朝林冲拱了拱手。 “想跟林兄弟交个朋友!” “什么?潘金莲?” 林冲顿时感觉自己脑袋要炸了。 难怪这女人看起来,就风情万种的样子。 可是,潘金莲会出现在这里? 武大郎被人踢伤,潘金莲出现在青楼里面。 林冲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看这潘金莲的身份。 李忠跟周通是她的小弟。 林冲可不相信,潘金莲在这里,还需要自食其力接客过活。 “怎么?” 潘金莲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林冲。 “没……没什么……” 林冲赶忙解释了一声。 “林兄弟,这是不肯跟金莲做朋友了?” 潘金莲问道。 “愿意。” 林冲当即答应了一声。 就凭潘金莲肯替小敏找个好点的医生,林冲也觉得潘金莲对自己没有恶意。 “这三位姐姐,我请她们来之前,已征求了她们的意见,对林兄弟有打搅之处,金莲在此给林兄弟赔礼了。” 说着,潘金莲朝林冲行了一礼。 林冲本来带着杀气来的。 现在潘金莲搞这一出。 让林冲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都是误会。” 林冲赶忙说道。 潘金莲笑了笑,正欲开口,却是听到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外面的房门就给人一脚踢开。 接着,林冲就看到柴飞燕,领了一大批好手,纷纷手持长刀,冲了进来。 “飞燕?” 林冲惊讶了一句。 “林大哥,你没事吧?” 柴飞燕当即问候了一句,随即护在了林冲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 林冲赶忙问道。 “马车夫回来跟我汇报,说两个汉子把你带到这青楼里来了,我不放心,就带着大批的兄弟赶来救你。” 柴飞燕简短的解释了一句。 “误会,都是误会。” 林冲赶忙解释。 “误会?” 柴飞燕却是冷哼了一声。 她看着潘金莲。 怒道:“潘老板,沧州谁人不知,你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你想害我林兄弟,可打错主意了,我柴飞燕,第一个不答应!” 潘金莲微笑着摇了摇头。 “柴三小姐,你误会我了。” 只这一笑,柴飞燕身后那些汉子都觉失魂落魄一般,痴痴的看着潘金莲。 “飞燕,你刚才,喊她潘老板?” 林冲更是不解了。 “她是这家青楼的老板,你难道不知?” 柴飞燕立刻揭穿了潘金莲的身份。 她就怕这林冲,也被潘金莲把魂也给勾走了。 是以直接点破潘金莲的身份。 “这……” 林冲简直难以接受。 潘金莲居然是一家青楼的老板? “你身为老板,底下姑娘们没空的时候,自己上么?” 林冲好奇的问了起来。 潘金莲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这种女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柴飞燕赶忙插嘴了一句。 潘金莲却是对柴飞燕说道:“柴三小姐,我有一封手书,你且先看看再说。” 说罢,潘金莲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柴飞燕。 柴飞燕嘴里叫道:“你有什么手书与我看的?” 她一面说,一面拆开信封,细细查阅了起来。 等看完了那封信,她的脸色,也逐渐的变得震惊了起来。 很快,她就把那封信给撕了个粉碎。 “你……” 柴飞燕看着潘金莲,半响说不出话来。 “我只想与林兄弟交个朋友,柴三小姐请放心!” 潘金莲继续说道。 柴飞燕点了点头。 “行,潘老板,只要你不来害林兄弟,我便不来找你麻烦,弟兄们,咱们回去!” 柴飞燕招呼一声,直接转身带着众人离去。 林冲大惊,到底潘金莲给柴飞燕看了一封什么书信啊? 怎么令她转变的态度这么大? 第35章 帮武大出头 林冲虽然很好奇那封手书是出自谁之手,但估计也没人告诉他答案。 “林兄弟,你也可以离开了。” 此时,潘金莲开口了。 林冲并未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看来潘金莲的背后,也还有人指点。 否则,不会大费周章的,就为了跟自己交个朋友? 留那两个丫鬟照顾小敏,林冲在分别的时候,还给了她们一笔钱。 足够她们十年八载衣食无忧的了。 出了青楼,林冲继续回到了给武大郎治病的医馆内。 那大夫看到林冲出现,下意识就想跑。 可是,一想到,貌似跟自己没啥关系的事,他又冲着林冲笑了笑:“事儿都解决了么?” “嗯,我武大郎兄弟呢?” 林冲问道。 “搁里头休息呢,刚服完药。” 大夫指了指里面。 林冲径直走了进去。 武大郎原本是躺在地上,瞧见林冲进来,他急忙起身。 “恩公。” 武大郎赶忙招呼了林冲一声。 服完了药之后的武大郎,脸色果然变得好了很多起来。 “怎么在地上躺着?” 林冲关切的问道:“你还是个病人呢。” 武大郎叹了口气。 “有家难回,权且在这对付一下,那大夫有恩公给的银子,倒也不赶我走。” 看着武大郎一副很可怜的样子,林冲打算帮他一把。 “好兄弟,你怎么个有家难回法?” 武大郎只是苦笑。 林冲知道,这武大郎担心自己本事不济,当即说道:“武兄弟,你可有听说过柴家庄么?” 武大郎顿时说道:“沧州城内,谁人不知柴家。” 林冲指了指自己。 “我乃柴家的贵客,不敢何人开罪于你,我都能帮你出头。” 听到林冲这样说,武大郎连忙起身,又是朝林冲跪下来。 不过,被林冲拦住了。 “男儿漆下有黄金,不要总是跪。” 武大郎摇了摇头。 “我也没什么报答恩公,只能下跪了。”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是什么凶徒欺负你了吧?” 林冲这才问道。 “我们边走边说。” 武大郎主动在前面带起路来。 林冲跟在武大郎身后,就听武大郎主动讲了起来。 “我本清河县人士,因我有个胞弟,唤作武松武二郎,性子火爆,三句话不对就与人动起手来,几年前与人争斗,将人打伤,他怕吃官司,就跑了。” “这些年,我一直挂念我这胞弟安危,听我那些外出跑江湖的老乡回来曾言,我这胞弟在沧州出现过,我就一路赶到这沧州来,想着见他一见,却依旧不知他下落。” 武大郎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在这沧州,我靠着卖炊饼为生,因我手艺了得,这些年也曾攒下些银钱,遂在街边买下一栋宅子,以此营生。” 林冲好奇道:“武大兄弟如何不回清河县发展?这沧州举目无亲,一人生活得多难。” 武大郎摆手苦笑。 “恩公有所不知,我那武松胞弟,还在清河县时,经常惹是生非,自他一走后,曾吃过我胞弟亏的人,又欺我矮小,皆上门寻我麻烦,我在清河县,也无法安身,在这沧州无人认识,倒乐得安生一些。” 林冲这才释然。 看来,武松给武大郎造成的困扰不少啊。 “本欲在沧州生的好好的,怎奈几个月前,我在一大街上卖炊饼,不慎撞了一个大官人,脏了他衣服,他囔囔着要我赔钱,我将身上银子全赔给他,他还不满足,要随我去家取些值钱,我初时不肯,他给了我几拳,我疼的受不了,便带他回了我家。” “哪知,他看我家寒酸,并无值钱东西,又打了我一顿,我原本以为,他打完我,就会走,怎料,他竟然看上我那宅子,竟在那住了下来,我不肯,他就打我,逼得我每日睡在柴房,他倒是住起了我的房间。” “我以为他住上几日便走,谁料,过得几日,他带一妇人回了我家,那妇人生的美丽,穿的衣服全是上等缎子,她叫人置办了新的家具,当晚就跟那大官人一块在我家住下。” “我听得这对狗男女,俨然把我家当成他自家,我气不过,就去报官,岂料,那县令只说受理了,让我回去等通知,却迟迟不肯派衙差来我家,我自去找那对狗男女理论,那官人一脚踹在我心窝,并扬言我再找麻烦,就打死我!” 武大郎说到这里,拳头握的紧紧的。 咬牙切齿,目光似能喷出火来。 “若我那胞弟武松在此,这对狗男女,怎能如此欺负我。” 林冲也没想到,这世上竟有这般大胆妄为的无耻男女。 “武大兄弟,我帮你赶跑他们吧。” 林冲拍了拍武大的肩膀。 “如能赶走他们,我愿生生世世,替恩公做牛做马。” 武大赶忙说道。 林冲也看的出来,武大郎无非是想出一口胸中恶气罢了。 本身这种不平事,林冲便有要管的冲动,再加上武大郎可是武松的兄弟。 如何能不帮他? 两人走了半柱香的功夫,来到街边一栋宅子处。 此时,宅子大门紧闭。 武大郎伸出手来,敲了敲门。 哪知,里面并无人答应。 林冲挥了挥手,示意武大郎让在一边。 他一脚踢去,砰的一声巨响,门便是被林冲一脚踹开。 武大郎当先在前面带起路来。 绕过院子,武大郎进了客厅,直接朝二楼赶去。 林冲担心这武大郎吃亏,也赶忙紧随其后。 来到二楼,一间房门外边,传来一对男女欢声笑语。 武大郎咬牙切齿,当即敲门:“狗男女,大白天就行苟且之事,给我出来。” 随即声音消失,一白净男子推开了门,满脸怒气,嘴里叫道:“死矮矬子,今个儿非打死你不可。” 他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裤子,光着脚丫,开了门,瞧见武大郎在眼前,不由分说,攥紧拳头,就朝武大郎脸上打来。 林冲一把握住那人手腕,叫他拳头无法再往前送上一分,那人脸露惊讶之色,待转头看到林冲,不禁吓得脸色惨白。 “怎……怎么是……是你?” 那人满脸惊恐之色。 林冲看着来人眼睛,也来了兴趣。 “哎哟,你抢钱也就算了,连人家屋子也抢么?” 林冲认出此人,正是那天现身要抢柴飞燕那批货的白衣盗匪! 第36章 男女身份 那男子想跑,却手腕被林冲握着,压根就抽不出来。 顿时,他恶从心起,嘴里骂道:“哪都有你多管闲事,放开老子!” 他抬脚就照林冲踢来。 林冲冷笑一声,却是先一步抬起脚来。 在那人一脚踢来之时,早已一脚踏去。 一下将那人右脚踏断! “啊……” 男子一声惨叫,站立不稳,跌在地上。 林冲松开了他手腕,跟进了房间。 男子惊恐的看着林冲,害怕的往后爬去! “你……你是何人?是否要钱?” 林冲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妇人。 那妇人将被子裹住了身子,一双眼神,同样害怕的看着林冲。 “这位好汉,你若求财,休伤我们性命,要多少钱财,我都应允!” 妇人赶忙说了起来。 林冲却是根本不搭理两人。 “武大兄弟,这两人要如何处置?” 武大郎听到林冲的话,抢进房来,瞧见那男子抱着断腿痛苦哀嚎,而那妇人坐在床上,吓得瑟瑟发抖。 “恩公,不如报官吧?” 武大郎其实也没什么主意。 报官,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处理办法。 没想到,一听到报官,床上的那个妇人却是赶忙叫了起来:“如此小事,何须报官?这位矮挫汉子,你算一下亏了多少银钱,我双倍赔你便是。” 武大郎咬了咬牙,朝那床上赶去。 照着那妇人的脸上,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我最恨别人骂我矮挫。” 那妇人挨了一巴掌,不敢言语,伸出手来捂住脸蛋。 武大郎却是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刚才拍那一巴掌下去,这妇人的脸倒是滑溜溜的。 又见这妇人手里捂着脸,那被子却没裹的严,一片白花花映入武大郎眼里。 武大郎咽了咽口水,那妇人瞧见武大郎异样,赶忙又把被子重新裹了起来,露出脸上五道通红的手指印! “我……我赔你银子,好么?” 妇人低声下气的说道。 武大郎贪婪的瞧了那妇人一眼,回头看着林冲,便是说道:“恩公,要不你去报官?我来看着他们!” 他想,这男子断了腿,行动不便。 等林冲去报官之际,他倒是可以对那妇人无礼一点。 林冲自然也不愿报官。 自己可是被高俅通缉呢。 “你之前报官,县令就没搭理,显然,他们是跟衙门有勾结的,此番若是贸然报官,搞不好被他倒打一耙!” 林冲劝道。 武大郎觉得有理。 心里不免失望。 不能碰一碰这妇人,真是可惜了。 “那如何处置?” 武大郎疑惑道。 林冲走到那男子身边,立刻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霸占我武大兄弟的家?” 男子赶忙说道:“小人名叫西门庆,乃是阳谷县人士!” “西门庆?” 林冲怎么都想不到,此人竟然是臭名昭着的西门庆? 要不是自己提前见过了潘金莲,他都怀疑现在躺在床上的这妇人,就是潘金莲了。 西门庆见林冲颇有些激动,似乎认识自己一般,可自己怎么想不出,在哪里认识林冲? “你一阳谷县人,跑沧州来做什么?” 林冲立刻质问。 “休要瞒我,若有一个字作假,我一刀阉了你!” 西门庆不怕死,就怕没女人。 阉了他,算是最好的要挟了。 西门庆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重要部位,赶忙说道:“小人不敢说谎,我来沧州,是……是为了找我表妹!至于占了这位兄弟的家,实属意外,因瞧他单人居住,又离我表妹家近,因此……占了则个……”说着,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妇人。 “她是你表妹?” 林冲诧异了起来。 西门庆赶忙点头。 那妇人也开口:“我们是表亲,自小青梅竹马,奈何我爹爹,将我许配给他人,我只爱我这表哥,因此借这位矮……矮一点的好汉家,行欢乐之事,除此,并无其他,还请好汉放我们一马,我们感激不尽!” 武大郎听这妇人又道了一个矮字,心里生出怒火来,又惦记刚才看到的那抹花白,他又故技重施,一巴掌甩在了那女人的脸上。 “你们这是叫借吗?几番差点打死我!” 只是,这回,那妇人却顾不得脸上的巴掌,死死的裹住被子,不曾露出什么来,也不敢再有什么言语了。 武大郎颇感惋惜。 西门庆心疼那妇人,赶忙说道:“好汉莫再打,此事皆是怪我,我们这就搬出你家。” 林冲却是摇头。 “就这么搬走,岂不是便宜你了?” 西门庆听的这话,赶忙问道:“好汉要如何才肯放过我们。” 林冲却觉得,这事不像西门庆跟这妇人说的如此简单。 “你若是来沧州只与你表妹私会,上次如何扮做盗匪,来抢柴家货物?” 西门庆听了这话,脸色大变。 连那妇人,一颗心也加速跳动了起来,目光死死的看着西门庆。 “快说!” 林冲喝道。 西门庆眼珠一转,顿时想好了一套说辞。 “回好汉,我来沧州,听闻那柴家三小姐生的美貌,我这人,见了美女,若不抱在怀里温存一番,我就心痒难耐,便纠集一伙泼皮,冒充盗匪,意图抢那柴三小姐回家!不曾想碰上好汉,只得作罢,好汉武功之高,令小人万分佩服!” 这西门庆,居然也拍起了自己马屁来。 林冲却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但是今天,在这里并不是杀西门庆的好机会。 毕竟武大郎就在一旁看着。 他能救武大郎,却不知,武大郎内心是个什么想法。 刚才看他打那妇人这股劲,林冲也深知,这武大郎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般老实。 “行吧,西门庆,你记住,我武大兄弟的家,你不可再来,并且,得奉上一千两银子当做赔偿!” 林冲慢慢说道。 “啊?一千两?” 西门庆吃了一惊。 “两千两!” 林冲直接提高了价码。 “好汉,没问题。” 那妇人担心西门庆坏事,赶忙抢先答应了下来。 林冲看着那妇人,轻笑道:“两千两银子,你居然都不考虑就答应了?敢问你嫁的,是沧州哪个富人家里?” 妇人低着脑袋,不敢回答。 “该不会,是柴家吧?” 林冲下意识的问道。 “不……不是……” 妇人急忙摇头。 林冲看这妇人如此着急的样子,断定了她是柴家的人。 既然是柴家的人,那今番这个把柄,握在自己手里,倒是不容错过。 “你如不老实,我现在就把你丢到大街上去,让外面的人瞧一瞧,看看你到底是哪户人家的媳妇!” 林冲威逼道。 “不……不要,我说,我说,小女子张氏,乃柴家柴龙之妻!” 妇人如实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第37章 把柄在手 林冲得知此妇人,果真是柴家之人。 而且还是那柴龙的夫人,当下大喜。 “武大兄弟,你家里可有文房四宝?” 林冲赶紧询问了起来。 武大郎却是摇了摇头。 “只有纸笔。” “那也够了,烦请武大兄弟取来。” 武大郎不知林冲何意,不过还是依言去取了纸笔前来。 林冲向那西门庆问道:“你会写字吧?” 西门庆赶忙回答:“小人自小饱读圣贤书,颇有些文采!” “呵,饱读圣贤书,专做下贱事是吧?” 林冲冷笑一声。 西门庆也尴尬一笑。 “此乃天理人欲,非人力可控制也。” 西门庆摆了摆手。 “滚蛋,只有牲口才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你且将你们苟且之事,从实记下来,记错一个字,斩你一根手指!” 林冲骂了这厮一句,将纸笔丢在了西门庆身前。 西门庆为难的看了那妇人一眼。 见那妇人也是毫无办法。 只得将今日之事,详细记录了下来。 林冲接过那张纸,细细备查了一番。 见西门庆倒是没有少写,当即对西门庆说道:“签个字,顺便画个押吧?” 西门庆没法,只得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没有红泥,如何画押?” 西门庆问道。 “这个简单。” 林冲拿起西门庆的手,一刀割破了他的手指头。 “这不就可以了?” 西门庆咬着牙,伸出血手指头,在那纸上按了下去。 “你也签个字,按个押吧。” 林冲将那纸张递到了那妇人身旁。 “恩公,我愿效劳。” 武大郎赶忙说道。 林冲笑了笑,心知肚明武大郎的想法,便是将纸笔递给了武大郎。 武大郎大喜。 他冲到那张氏身前,喝道:“快写!” 张氏无奈,只得一只手拿住笔,在那纸上皱巴巴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画押呢,我来帮你!” 武大郎一颗眼珠,恨不得跳到张氏的身上。 “好汉,好汉,用我的血吧。” 西门庆赶忙爬了过来。 “去你丫的。” 武大郎一脚踹在那西门庆的肩膀,只是,他大病初愈没什么力气,这一脚下去,西门庆的身子竟是纹丝未动。 张氏急忙说道:“我自己画。” 说完,她将手指伸进自己嘴里,狠狠咬破,在纸上按下手印后,赶紧缩进了被子之中。 武大郎意犹未尽的看着那妇人,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将那张纸递回到了林冲的身前。 “恩公,你看看,有没有不对的,若有不对之处,我让那妇人重写。” 武大郎说到。 林冲接过纸张,眼见叙述的事情完整,还有两人签名,当下放心的收入怀中。 “好汉,你这是……” 张氏紧张的看着林冲。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那么今日之事,就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这张纸,也不会泄露出去。” 林冲说道。 张氏顿时更加害怕了起来。 “不知……不知好汉要我如何听话?” 她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刚才这武大郎,就不停的偷看自己。 若眼前这人,也想强占自己,那该如何是好? “我暂时还没想好,不过等我想好的时候,会来找你的,你们现在可以走了,两千两银子,务必今日送来,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林冲说道。 张氏与西门庆见林冲放他们走,都是心下松了一口气。 “恩公,就这么放他们走吗?” 武大郎有些不甘心的问了起来。 林冲笑了笑:“你舍不得这妇人么?” 武大郎被林冲点破心事,一张枯树皮般粗糙的老脸,不由得一红。 幸好肤色黝黑,倒也看不出来。 “放心,武大兄弟,我会为你物色一个好女子做娘子,此等水性杨花的女人,要她干嘛?” 林冲拍了拍武大郎。 武大郎心下大喜。 没曾想林冲连这个都替自己考虑好了么? “滚吧。” 林冲冲着张氏与西门庆喝道。 西门庆慌忙上前,挡在张氏的面前,替她穿好衣服,由张氏搀扶着自己,一瘸一拐往外面走去了。 见走了那二人,林冲也在武大郎家里坐了起来,与武大郎闲聊了一会,直到张氏派人送了两千两白银过来,方才起身告辞。 “恩公,这钱如何能全给我,还请恩公拿去吧。” 武大赶忙说道。 “不用,武大兄弟,你现在可高枕无忧在此住着,我一发替你找回你那武二胞弟,叫你兄弟团聚!” 林冲说道。 “啊……如此,恩公真乃我武氏兄弟再生父母!” 武大郎赶忙说道。 林冲辞别了武大郎,便是回到了柴家。 柴飞燕早从下人口中得知了林冲归庄的消息。 她匆忙来到林冲的房间内。 “林兄弟,那潘金莲没为难你吧?” 林冲摆手道:“就一妇人,如何能为难我?” 柴飞燕这才放下心来。 林冲见了柴飞燕,有心要询问潘金莲所给她的手书,究竟出自何人之手,但柴飞燕既然自己不说,林冲觉得,自己就算去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兄弟,那潘金莲,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得离她远点。” 柴飞燕交代了一句。 “说的我好像是什么好人一般。” 林冲笑道。 柴飞燕一时之间,有些无言以对。 “对了,那柴龙与他妻子,感情如何?” 林冲似乎想起来些正事。 “你问这个干嘛?” 柴飞燕好奇道。 “既然要对付那柴龙,就得知彼知己嘛,他已有了谋害我之心,我不得看看,能从哪方面下手对付他么?” 林冲回了一句。 柴飞燕也觉得有道理。 当即说道:“柴龙与他妻子张氏,倒是感情尚可,只是,两人成亲多年,都无子嗣,我爹爹一直让柴龙另娶妻妾,柴龙只是不肯,说什么怕他岳父张都监怪罪,平日里,柴龙对待手下,非打即骂,可是对那张氏,倒是恭恭敬敬,礼让有加!” 听得这话,林冲略加思索。 暗想,看来张氏在柴龙的面前,还是有几分威严。 这样一来,要对付柴龙,那就简单的多了。 “林大哥,打算怎么对付柴龙?” 柴飞燕关切的问道。 “暂时没头绪。” 林冲揉了揉额头。 “那我不打扰林大哥休息了。” 柴飞燕行至门口,忽然回头,对林冲说道:“林大哥,我二哥柴进,明日归庄!” “哦?是吗?” 林冲颇感意外。 柴进怎么这时回来? 第38章 身份揭穿 见林冲不信,柴飞燕也并未过多解释。 “好好休息哦。” 柴飞燕轻轻一笑,便是离开了。 林冲躺在床上,想着最近发生的事。 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 他望着窗外,心里想着,不知自家娘子此时在干嘛呢? 鲁智深那一伙兄弟可还好? 想着这些问题,林冲沉沉睡去。 “林大哥,您醒了吗?” 第二天一大早,林冲还在睡梦当中,耳朵里便是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听声音,是出自柴飞燕。 林冲也不知,这女人一大早,就来找自己干什么呢? 他起身,打开了门。 瞧见柴飞燕一袭劲装,干净利落。 肩上,挎了一张弓,背后背着一个箭盒,插着七支长箭。 “你这是?” 林冲看着柴飞燕这幅打扮,还挺奇怪。 “林大哥,这几天好生无聊,西街生意也逐渐稳定,今天,我带你去打猎,解解闷吧?” 柴飞燕提议。 林冲想着今日也无什么事,便是点了点头:“也好。” “好耶。” 柴飞燕见林冲答应,很是开心。 “你哥柴进,究竟今天几时回来?” 林冲想起了昨晚柴飞燕对自己说的话。 “那可难说啦,反正今天会回就是了,林大哥,咱们先不管他,走嘛,让我看看,你的打猎本事如何。” 柴飞燕挽起林冲的手,催促着林冲动身。 那一双柔软的波涛,不断蹭着林冲的手臂。 出了柴家,门口家丁早已牵好了马,备好了弓箭。 林冲与柴飞燕各自上了一匹马。 另外七八个家丁,也骑着马,慢慢跟在身后。 “驾!” 柴飞燕双腿一夹马背,便狂奔了起来。 要论马上功夫,整个水浒里面,恐怕也无人能跟林冲比。 正所谓水浒里流传一句古话: 马上林冲,马下武松。 林冲骑武松,可战孙悟空! 足以证明林冲马上功夫的厉害。 两人骑着快马,早已离了闹区,奔入了一片密林之中。 而那身后五六个家丁,早已将他们甩的不见踪影。 柴飞燕见自己无论如何快骑,林冲始终在自己左右。 她骑的有些累了,便是叫停了马儿。 柴飞燕轻抚马头,朝林冲笑道:“真没想到,林大哥马上功夫,也如此厉害。” 林冲看着柴飞燕,轻笑了起来。 “你来这里,不怕又遇到上次白衣盗匪么?” “有林大哥在,我怕什么?” 柴飞燕说笑一句,瞧见前方一头麋鹿蹦跳而过,她顿时张弓搭箭,朝那麋鹿射了一箭过去。 只可惜,柴飞燕功力不到家,射在了那麋鹿身旁一棵树上。 麋鹿受了惊吓,快速朝密林深处跃去。 “哎呀,它要跑了。” 柴飞燕惊叫一声。 林冲张弓搭箭,正欲射时,却耳听背后一支羽箭呼啸而过,穿透了那麋鹿的脑袋,当场将其射死。 一人扬鞭驾马赶来。 林冲与柴飞燕皆是一愣神。 好端端的,怎么凭空冒出一人与一马来? 那人纵马行至麋鹿处,也不见他下马,只压低身子,把手一捞,便是将那麋鹿捡起,放在了马背上。 “喂,这麋鹿,是我先看见的,还给我。” 柴飞燕立刻不服,驾马上前,挡住了那人去路。 林冲瞧那人方头大耳,雍容华贵,不似寻常猎户。 眼见柴飞燕起了争议,他却是淡淡一笑。 “姑娘此言差矣,同是打猎,谁射中,那便是谁的,岂有先看到便得到之理啊?” 听这人说话,柴飞燕顿时大怒。 “你哪来的蛮汉子,我可是柴家三小姐,这片山林,可尽皆归我柴家管,莫说这麋鹿,我便说你是我的,那也由不得你了。” 柴飞燕柳眉倒竖。 显得很生气。 “便是柴家,那也得讲几分理不是,这位兄弟,你来评评理吧。” 那汉子朝林冲拱了拱手。 林冲却是摆摆手,笑道:“柴家的事,我不参与。” 那人一愣,随即说道:“柴家欺负弱小,阁下也不来管么?” 林冲仍旧摇头。 “柴家欺负弱小,自有官府可管,我一介草民,凭啥来管柴家呢?” 听到林冲如此说,那人面露失望之色。 柴飞燕却是伸出手来,喝道:“快将此鹿交给我。” 那人拍了拍鹿头,嘴里说道:“柴三小姐,你若当真要这头麋鹿,不妨与我比试比试,若你赢了,这头麋鹿自然归你,若你输了,那这麋鹿,便不得再争抢,如何?” 柴飞燕似乎来了一些兴趣。 “你想怎么个比试法?” 柴飞燕问了一句。 那人瞧了瞧四周,见前方十几米处,一只乌鸦蹲在枝头,他指着那只乌鸦,对柴飞燕说道:“你若能射下它来,这头麋鹿,我便心甘情愿给你。” 柴飞燕看了那乌鸦一眼,见距离不是很远,当下信心十足。 “行,那你且看好了,切莫耍无赖。” 柴飞燕说着,张弓搭箭,朝那乌鸦射去。 嗖的一声,长箭直直朝乌鸦射去。 眼见就要命中目标,又是一支长箭射来,正中柴飞燕的拿支箭。 柴飞燕见是那人发箭,射偏了自己的箭,当下大怒。 “你什么意思?我本来都要射中那乌鸦了。” “咱们可没说,我不准射你的箭啊。” 那人大喜。 摸了摸麋鹿,便是纵马前行。 “你把麋鹿还给我。” 柴飞燕赶忙纵马追去。 林冲冷笑一声,也是骑马追了上去。 三人又骑行了半盏茶的功夫,来到一处空旷处,这里不知被谁搭了个木屋。 木屋前面,有一株苍老大树。 树上枝头,吊着一个年轻男子。 他脸上毫无血色,嘴巴给人塞了布条。 柴飞燕追赶到此,见到眼前这一幕,顿时喝道:“好啊,你原来是个谋财害命的盗匪!” 那人却是笑道:“柴三小姐,在下不谋财,但害命,倒是有这个想法,你既想要这头麋鹿,我倒给你出个主意,只消你一箭,射穿此人胸膛,那这麋鹿,就是你的了。” 柴飞燕顿时大惊。 “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射杀他?” 那人又看着林冲,同样问道:“兄台可想要这只麋鹿?若想要的话,那么便请兄台射杀此人,我把麋鹿双手奉上!” 林冲摇了摇头。 岂料,那人却是说道:“此人,兄台还必须非射杀不可!” “哦?” 林冲心下起疑。 “不过兄台不愿杀人,那么这罪过,就由我来承担吧。” 说着,那人搭弓,一箭就朝那男子胸口射去。 哪知,那箭快要射中那人时,却也被后头一支箭给射偏了去。 那人回过头来,瞧见赫然是林冲出手。 他当即朝林冲竖起大拇指:“好一个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豹子头林冲!果然好本事!” 林冲大惊。 此人居然知晓自己来历? 第39章 九纹龙史进 见对方点破了自己的来历,林冲虽然心中有些吃惊,但很快便是回过神来。 他也冲那人竖起了大拇指,轻笑道:“不愧是小旋风柴进,人在外地,却能清晰的知道柴家庄最近发生的事。” 柴进一愣,随即面露疑惑。 “林教头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就连一旁的柴飞燕也惊讶了起来。 “是呀,林大哥,你如何知道他就是我二哥柴进?” 林冲看了一眼柴飞燕,又看了一眼柴进。 笑道:“很简单,你一大早就来约我去打猎,可平白无故的冒出这个人,还跟你争夺所谓的麋鹿,按照以往的脾气,你直接上手抢夺了,哪会说那么多废话。” 柴飞燕闻言,不禁俏脸一红。 “我哪有这么不讲理?” 柴进却是笑道:“我这个妹妹,的确是蛮横无理了些,怪我平日太过宠坏她了,只是,单凭这一点,你就判断出我是柴进来了吗?” 林冲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 柴进紧张的问道。 他自负自己隐藏的很好,怎么会被林冲如此轻易的看穿身份呢? “柴大官人,难道没照过镜子吗?你这张脸,跟那柴龙,可谓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林冲说道。 这柴老爷子的基因,果然强大啊。 “啊……” 柴进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这张脸出卖了自己。 “不可能,我二哥,怎么会跟柴龙那般丑?” 柴飞燕赶紧否认了起来。 柴进却是朝林冲拱手。 “林教头心思慎密,在下佩服佩服。” 柴飞燕也好奇的打量着林冲。 “原来你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啊,难怪你武功这样好,不过,你说我哥长得像柴龙,那我呢?我像不像?” 要是林冲敢说自己长得像柴龙,那么她肯定要跟林冲拼命。 骂人也不带这么骂的。 林冲摇了摇头。 “你还是长得漂亮的,跟你两位兄长相貌不一样。” 柴飞燕这才喜笑颜开。 随即又摇头道:“我就只柴进一位兄长,那柴龙,才不是我兄长。” 林冲这才朝柴进拱手。 “那不知,柴大官人,如何知晓我的身份的?” 柴进指了指那被吊着的人,对林冲说道:“那就要从此人身上说起了。” “此人?” 林冲也瞧了那被吊着的男子,自己可对这人毫无印象。 可以说,这人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见林冲好奇,柴进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林冲。 林冲接了过来,慢慢打开,见上面,是一副自己的画像。 上面写着通缉罪犯:林冲。 林冲将纸张揉成一团。 “高俅老贼!” 自己好端端一个人,被他弄成通缉犯。 势必要取他项上狗头! 柴进见林冲生气,当即安慰道:“林教头莫气,此人乃是我那嫂子的手下,他拿了林教头的画像,要奉命送去我那嫂子她爹张都监处去。” “这是为何?” 林冲好奇道。 “想必,我那大哥柴龙,已知晓了林教头你的真实身份,可沧州境内,我柴家乃是大周皇族后裔,家中有太祖皇帝御赐丹书铁券,因此,沧州官府也不敢管我柴家的事,我那大哥,便是想利用他岳丈张都监的权势,让他派兵过来抓林教头你,而且,抓了林教头你,送去高俅老贼那里,亦是大功一件,对张都监的前程,也是大有好处。” 柴进解释了一句。 “我无意发现了此人,便是将他擒住,吊在此处,本打算,替林教头除了这一害,不曾想林教头反而救他一命!” 柴进嘿嘿干笑了起来。 林冲却是摇了摇头。 “林教头何意?” 柴进询问道。 林冲看着柴进。 忽然说道:“柴三小姐说柴大官人远行,怕是早已回了沧州吧?否则,如何这么巧,能抓到此人?” 柴进被林冲识破,不得不干笑了两声。 “不瞒林教头,早在林教头现身之际,我便已回了沧州,只是,我暂时还不是大哥柴龙的对手,因此暂且潜伏了起来。” 柴进只得跟林冲坦白了起来。 林冲又看了一眼柴飞燕。 柴飞燕赶忙摇头:“林大哥,我可没骗你,我也不知我二哥早已回来,也是他昨日晚上通知我,将你带来此处,我方才知道二哥一直就在沧州的。” 林冲看柴飞燕不像说谎的样子,便是点了点头。 柴进忽然翻身下马,对林冲纳头便拜。 “林教头,得你相助,让我西街恢复正常经营,大恩不敢忘,还请受柴进一拜。” 林冲也忙下马,将柴进扶起。 “柴大官人,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柴进起身,却是对林冲说道:“林教头,我且再与你引荐一人。” “哦?谁?” 林冲好奇了一句。 柴进却是拍了拍手,嘴里说道:“史家兄弟,你出来吧。” 话语刚毕,便是从那木屋处,跳出一个年轻后生来。 林冲瞧其浓眉大眼,体格健硕,不禁有几分诧异之色。 那后生却是满脸笑意,冲到林冲面前,当即便拜。 “拜见师叔!” 师叔? 林冲从未想过,有人会如此称呼自己。 当即问道:“你是何人?” “师叔,我便是华阴县九纹龙史进,我师父王进,在我庄上时,常提及师叔你的事迹,对师叔的武功人品,皆是夸赞。” 林冲听的来人居然是九纹龙史进,当即将他扶起。 “史家兄弟,原来是你啊。” 林冲大喜。 又一好汉现身了。 得一块掳回梁山去。 “师叔,万不可乱了辈分,否则,被我师父知晓,估计得痛打我几棍了。” 史进赶忙纠正林冲的称呼。 林冲倒是不在乎这些细节,只是没曾想过,王进居然还会跟史进提及自己。 “我在半路,结识了史进兄弟,便是打算,相邀史进兄弟,来对付那洪二,不曾想,林教头先替我打发了那洪二,而史进兄弟,又是林教头的师侄,端的是缘分不浅呐。” 柴进说着,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史进也在一旁傻笑不已。 他是个武痴。 被王进点拨了一下棍棒功夫后,本事大有长进,可是,跟林冲比起来,却不值一提。 眼下见到林冲,自然是要好生抱住林冲大腿让他再传授自己个一招半式才好。 眼见两人均是面露喜色,林冲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柴大官人,既然你打算潜伏,暗中对付柴龙,为何今天着急现身呢?” 林冲立刻询问了起来。 柴进一时沉默了下来。 第40章 内厅议事 面对林冲的追问,柴进也不打算隐瞒。 “不瞒林教头,此次现身,乃家父所召。” 柴进回答道。 “柴老爷子么?” 林冲心下纳闷。 “不知柴老爷子,召柴大官人,所为何事?” 柴进摇了摇头。 “不知。” 这下林冲也纳闷了。 连柴进也不知么? “想必林教头,也知道,我柴家东西两条街相争的事了,我与大哥柴龙,这些年争端愈发的明显,柴龙一心想独霸柴家,我不愿与他争执,原想让了这家产,另寻安身之所,奈何我爹爹却私下找我,说若柴家家产尽皆落入柴龙之手,不出三年必被他败光!” 柴进诚心说道。 林冲想起,柴龙经营的东街,尽皆是赌场青楼。 如此经营下去,便是金山银山,也非得败光不可。 “因此,爹爹让我,去经营西街,不说让我全部继承家产,也要分一半给我,只是,柴龙借了他岳丈张都监的势力,我一直斗他不过,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办法对付柴龙,皆是以失败告终!” 柴进说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 此时,柴飞燕开口道:“现在咱们有了林大哥,还怕斗他柴龙不过么?” 柴进却是面露一丝忧虑。 “林教头,你有所不知,因为柴龙派人闹事的缘故,我西街的生意,是不如东街的,如今爹爹忽然相召,我猜是要宣布东西两条街经营成果之事,到时,恐怕那柴龙,会以此要挟我爹,将全部家产给他继承!” 史进却是手握拳头。 “柴大官人,你放心,有我史进在,叫那柴龙休得无礼!” 柴进却是摇了摇头。 “史兄弟,非是我不信你,加上你,恐怕也斗他柴龙不过。” 柴飞燕此时指了指林冲。 “二哥,不是还有咱们的林兄弟吗?” 柴进此时朝林冲投来求助的目光。 林冲思索了会,便是说道:“柴大官人,素闻你招贤纳士,广交天下好汉,你这个忙,我帮你也可。” 柴进听得林冲这话,不禁大为感激。 “只消林教头帮我,那我便可高枕无忧了,若我能接管柴家,那林教头,你便是我柴进的恩公,日后若有差遣,我柴进,万死不辞!” 柴进倒是说的真情流露。 “柴大官人,不必客气,我只要柴大官人,应允我一件事,那在下,必定竭尽全力,助柴大官人,争夺柴家家产!” 林冲也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柴进当即问道:“不知林教头,所需何事?但凡在下能力范围内,必定给林教头办妥。” “此事,等助柴大官人成功再提。” 林冲暂时卖了个关子。 柴进却是面露喜色。 “如此,咱们与柴龙之争,便有了五分胜算了。” 柴飞燕听到这句话,连忙问道:“二哥,你怎么算的?有史家兄弟,再加林大哥,咱们跟柴龙之争,该有十分胜算才对啊。” 柴进却是面露忧虑之色:“你们有所不知,我已探得,柴龙夫人张氏,修书一封,向她爹张都监求助,他爹张都监,派了一员手下赶来协助,听说那人,武功高强,似乎不在林教头之下!” “啊?” 柴飞燕闻言,不禁升起一丝担忧。 史进却是摆手。 “都是谣传,我师父曾说,天下之大,武功能胜师叔之人,不超五指之数,哪能这么巧,就碰到一个?” 柴进却仍旧固执的说道:“此番不能轻敌,听说那人,徒手打死一只吊睛白额大虫,你道此人厉不厉害?” 史进与柴飞燕均是满脸不信之色。 “不可能,这世上,怎么有人徒手打死吊睛白额大虫?” 柴飞燕也不信:“二哥,你这说的有点夸张了。” 唯独林冲,却是面露激动之色。 武松,是你吗? 你终于要来了! 柴进依旧担忧:“凡事不可空穴来风,不管真假,咱们都要做好万全之策,此番,我先去见过爹爹再说吧。” 当下,柴进领了众人,整了整衣冠,纵马前行,赶赴了柴家。 柴家众家丁听得柴进归来,纷纷出门迎接。 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消息传到柴老爷子耳边,他便命人,让柴进来大厅会面。 柴进此时下定决心,要与柴龙斗争到底,便是带了林冲与史进,一同前往内院大厅。 柴老爷子此时端坐于高堂之上。 他虽满头银发,却也精神抖擞。 两个丫鬟,一个给他轻轻垂肩,一个给他轻轻捶腿。 柴老爷子右侧,则是坐着柴龙夫妇。 林冲跟着柴进进得厅堂之时,却是发现,那西门庆居然站立在张氏的身后。 没想到这张氏,如此大胆,武大郎家住不下去了,就把自己这情郎,光明正大的领进了柴家。 那张氏看到林冲,赶忙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连同西门庆,也害怕的低下脑袋来。 柴进进得内厅,当即拜在柴老爷子面前。 “孩儿参见爹爹!” 柴老爷子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柴进当即起身。 “柴进拜见大哥大嫂!” 柴进又冲柴龙夫妇施了一礼。 柴龙哼了一句:“少来这些假惺惺的了。” 那张氏原想挖苦柴进两句,可是看到其身后的林冲,一直在看着自己,又不敢言语,只得假装喝茶。 “都回来了啊。” 柴老爷子也是抿了一口清茶,随即清了清嗓子。 “我召进儿回来,乃是有一件事,要与你们宣布。” 柴龙大喜。 暗想定是爹爹要宣布自己为柴家继承人的消息了。 当即他插嘴道:“爹爹,在宣布此事之前,孩儿有要事禀告。” 柴老爷子面露不悦之色。 “什么事?” 柴龙当即指着柴进,冷冷的说道:“爹,柴进不配为我们柴家子孙,你知道,他私下里,干了些什么事吗?” 柴老爷子摇了摇头。 “他私下,用咱们柴家的银子,资助一批草寇,那些草寇,霸占了一处叫做水泊梁山的地方,经常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而他们没有收成之时,便是柴进出金资助,弄得梁山此时,已积聚五六百之众了,怎么?柴进,你什么时候去那梁山,做个土匪头子啊?” 柴进没想到,自己在暗中潜伏调查柴龙的底,没想到柴龙也在调查自己的底。 柴老爷子看着柴进,当即问道:“你大哥所讲,是否属实?” 柴进眼见瞒不下去了,当即说道:“禀爹爹,孩儿的确是资助了梁山一伙好汉,不过,他们所作所为,孩儿皆不过问,只是爹爹曾有教诲,这天道不公,多少好汉落草为寇,咱们柴家,本来是大周皇族后裔,是这大宋皇帝,抢了咱们的江山,我所资助的好汉,都是被大宋所逼才落草为寇的,我资助他们,何错之有?” 未等柴老爷子回答,柴龙当即指着柴进身后的林冲。 “那他呢?此人不叫林一,而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他可是当今高太尉通缉的罪犯,你公然把这一罪犯带进柴家,若是被高太尉得知,是不是想让咱们柴家,陪着你一块去送死?爹,咱们得报官,让官府将此人捉了去,以免连累我柴家。” 柴龙大声说道。 柴老爷子听了这话,果然脸色拉了下来。 第41章 纳妾 面对柴龙的指责,柴老爷冷哼了一句。 “柴进,你大哥所讲,是否属实?” 柴老爷当即询问了起来。 柴进顿时犹豫了起来。 虽说柴家,并不把当今朝廷放在眼里。 可公然得罪当今高太尉,也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正当柴进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林冲却是挥了挥手,冲着柴龙问道:“我的身份,你如何得知?” 柴龙面露不屑。 “我堂堂柴家大少,要查你的底细,又有何难?” “我感觉你没这个本事。” 林冲直言不讳。 “你……” 柴龙怒目而视。 此时,柴老爷子又开口:“柴龙,你且说说如何识破他的身份,若所言非虚,即可报官,将其抓走!” 此言一出,柴进与柴飞燕兄妹,皆是替林冲担忧了起来。 “是我夫人调查的。” 柴龙此时,把自己的娘子张氏给搬了出来。 “哦?是吗?” 林冲笑了笑,他静静的看着张氏。 “柴夫人,你真的调查清楚了我的身份吗?” 面对林冲的询问,张氏只羞红了脸。 柴龙眼见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夫人,今天怎么变得如此扭捏,当即不悦了起来。 “夫人,你倒是快说话啊。” 柴龙赶忙催促了起来。 “说说说,你叫我说什么?” 张氏刚才还扭捏的脸,在面对柴龙时,又变得凶狠了起来。 柴龙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道:“夫人,不是你跟我说,此人是那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当今高太尉钦点的通缉罪犯林冲么?” “我几时与你说过了?” 张氏立刻否认了起来。 要是自己敢承认眼前之人是林冲,那她也相信,林冲会把自己跟西门庆苟且之事当众说出来。 到时林冲固然难逃一死,可自己也将丢尽脸面,表哥西门庆估计也要被柴家给弄死了。 “你……” 柴龙气的身子都发抖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关键时刻,自己竟然被自己的夫人给反水。 “我跟你说的,不过是猜测而已,并无实质性的证据,不过,今日我近距离见他……” 张氏斗胆抬眼看了一眼林冲。 又摇了摇头。 “那林冲我曾见过,他留有胡须,绝不是林一的样子。” 柴进闻言大喜。 虽然他心里不清楚,这张氏为何会突然帮助林冲。 甚至她都私下派人,拿了林冲的画像去给自己父亲张都监报信。 但眼前既然能混过去,那便是直接选择混过去罢。 “爹爹,原来一切,都是大哥的胡乱猜测,让我们差点误会好人。” 柴进赶忙说道。 连柴飞燕也上前说道:“是啊,爹爹,林大哥当日可还救过我呢,女儿差点被一个白衣盗匪给带走,多亏林大哥及时出手相助,才让女儿幸免于难。” 听到这句话,西门庆也心虚的很。 还好那天,遮住了脸。 这柴飞燕应该认不出自己来。 柴老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柴龙,今后无凭无据的事,切勿再提。” 柴龙很是不甘的看了一眼林冲,嘴里回道:“是!” 柴老爷子看着堂下众人,又开口道:“我今日,召你们来,是有件要紧的事,与你们商议。” 柴龙赶忙插嘴道:“爹,是否宣布柴家继承权了?这一年以来,东街的经营水平,可比西街强太多了,爹爹若是不信,可差人分别前去东西两条街观察。” 柴飞燕害怕柴家大权落在柴龙的手中,以柴龙的脾性,那时不但柴家,甚至连整个沧州,怕都是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爹爹,柴龙不守规矩,故意派人来西街捣乱,才影响了西街的生意,望爹爹明察!” 她赶忙把一切说了出来。 柴老爷子看着自己几个孩子争夺家产,连忙挥手叫停。 “够了,我身子骨还硬朗,你们急什么?” 柴老爷子冷哼了一句。 柴龙这才不解的问道:“不是挑继承人,那爹爹你找我们来所为何事?” 柴老爷子这才慢慢说道:“这些年,你们的娘亲,先后离世,我孤独的度过了漫长的三个月,所以,我打算再纳一个妾室,婚礼定在三天之后!” “什么?” 堂下众人皆是大惊。 林冲也擦着额头的冷汗。 这柴老太爷,看着像是攒尿都攒不住的年纪,还想着娶妾? 柴进惊讶的张嘴张了半天,他好想说,爹啊,我还是光棍呢,你这把年纪,咋还想着娶妾? 柴龙也满脸恼色。 “爹啊,您这把年纪,何不安享晚年,还想着纳妾啊?” 柴老爷子一天不死,他一天就不能掌权。 真是急死了。 “混账东西,若不能纳妾,何以安享晚年?” 柴老爷子瞪了柴龙一眼。 “你信不信你爹我,纳了妾之后,还能生个娃出来,你呢?成亲三年多了,连个屁也放不出来,这种事,还要我来操心?” 柴龙给柴老爷子一通乱骂,也不敢言语。 “爹爹,您要纳妾之事,可否再商议商议?若真有哪个女子深得爹爹喜爱,叫她服侍爹爹即可,何必公开纳妾举办婚礼呢?” 柴进也劝诫了起来。 “你大哥生不出儿子,你倒好,一把年纪,连个媳妇也娶不上,若不是你们两个不孝子不行,我何苦自己这把年纪,还亲自上场?” 柴老爷子对着柴进又是一通劈头盖脸的乱骂。 直骂的柴进都不敢言语。 柴飞燕也有心劝几句,可看到柴老爷子正在气头上,她又如何敢上去劝诫! 林冲却是朝柴老爷子拱了拱手。 “柴老太爷宝刀未老,老当益壮,真可谓是我等人之楷模,不知哪家姑娘,能够如此幸运,被柴老太爷看中呢?” 面对林冲的夸奖,柴老爷子刚才还严肃的一张脸,倒也生出一丝笑意。 “还是这位小兄弟会说话。” 柴老爷子似乎很欣赏林冲。 “小兄弟,你且过来,站在我身边,我有话对你说。” “好!” 林冲答应了一声。 却不知,这柴老太爷,究竟有什么要跟自己说的呢? 等林冲站在柴老太爷身边,他轻轻冲厅下众人说道:“待我叫我那妾室出来,你们都给认认,记得嘴巴甜点,叫人啊。” 说着,冲着身边的家丁,吩咐道:“去把莲儿请进来。” 莲儿? 林冲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很快,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个女子,缓缓走了上来。 林冲瞬间呆住了。 来人,赫然便是潘金莲! 第42章 还有话说 在潘金莲现身的一刹那。 整个内厅所有的男人,都忍不住把视线锁定在了潘金莲的身上。 有看脸的,有看腰的,也有看腿的,更有看…… 尤其是张氏身后的西门庆,眼珠子瞪的鼓鼓的,连口水流出来了也不自知。 他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绝色女子。 就这么一对比,柴三小姐简直被潘金莲秒成渣了啊。 总之,这个女人,一眸一颦之间,都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魅惑感。 不过,林冲却是注意到,有一个男人,压根就不屑瞧潘金莲。 此人正是柴龙。 这让林冲颇感意外。 难道说,此人不好女色么? 柴老太爷,更是起身,冲潘金莲招手:“莲妹,快来……” 潘金莲笑意盈盈,走到了柴老太爷的身边。 “老爷万福。” 潘金莲微微施了一礼。 糯糯的声音,直把柴老爷子听的都似年轻了二十岁。 “好,好,好,别太多礼,快坐。” 柴老爷子拍了拍自己的双腿。 林冲瞧见这一幕,简直对这柴老爷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牛叉啊,一把年纪,还这么会撩妹子么?” 林冲心里暗自惊呼了起来。 潘金莲倒也落落大方,直接坐在了柴老爷子的腿上。 “叫……叫人,你们!” 柴老爷子指着底下三个人。 柴龙等三人,皆是满脸无语之色。 尤其他跟柴进。 两人若是早些年生孩子,或许孩子都有潘金莲这般大了。 如今,还要反过来叫她……小娘? “怎么还不叫?我的话,不好使了?” 柴老爷子怒喝一声。 看的出来,他对潘金莲,是真的喜欢啊。 柴龙害怕将来无法继承柴家财产,不敢不听柴老太爷的话。 “小娘。” 他当先开口叫了一句潘金莲。 柴进见状,也没办法,冲着潘金莲拱手道:“小娘好。” 柴飞燕却是把眼望向一边,满脸的不甘心:“小娘!” 张氏满脸不忿,难道要她喊潘金莲婆婆? “你怎么不叫啊?” 柴老爷子果然把目光放在了张氏的身上。 柴龙赶忙拿手臂撞了撞张氏。 “哎呀,别碰我。” 张氏瞪了柴龙一眼,这才看着潘金莲,不甘的说道:“婆婆好!” 潘金莲捂嘴偷笑了起来。 这下更是把柴飞燕气的不行。 “爹爹,此女子,乃是青楼女子,你确定要纳她为妾么?” 她再也忍耐不住,当众指出了潘金莲的身份来。 哪知,柴老爷子却很是生气。 “畜生,你小娘,也是你能讨论的?来人啊,给我押下去,把她关在柴房,待足三天!” 柴飞燕一惊。 没想到,柴老太爷如此重视潘金莲? 柴进连忙上前求情:“爹爹,三妹性子直,并无恶意,爹爹饶了她这次吧。” 柴老爷子却是并未开口。 潘金莲却是轻轻摇了摇柴老爷子的手臂:“老爷,我看飞燕也不是故意的,饶了她嘛,好不好嘛……” 娇滴滴的声音,估计就算叫柴老太爷去死,他都不带丝毫犹豫的。 林冲却是不由得诧异的看了潘金莲一眼,她若不开口,恐怕事情还没这么严重。 反而她这一开口,柴飞燕这顿惩罚是跑不掉了。 哪知,那潘金莲一双媚眼,似是在林冲身上流转。 果然。 柴老爷子指着柴飞燕,喝道: “看看,你小娘不计前嫌给你求情,看在她的面子上,只要你肯诚心给你小娘叩头认错,我就不把你关柴房了。” 柴飞燕气的跺了跺脚。 “哼,要我给她一个青楼女子叩头认错?我宁愿关在柴房里头。” 柴飞燕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气死我了,这个畜生东西。” 柴老爷子气的身子发抖。 潘金莲伸出她那如葱花般细长又白的小手,轻轻安抚着柴老太爷的胸口。 “老爷不要生气啦,气坏身子可不好了。” 有潘金莲这般安慰,柴老爷子的气才逐渐消失了一半。 他握住潘金莲柔弱无骨的小手,这才开口道:“柴龙,柴进,你们这三日,替我布置好现场,广邀客人,三日之后,我要为莲妹举办一场最为盛大的婚礼!” 柴龙与柴进均是对视了一眼,都拱手道:“是。” “哈哈,莲妹,你喜欢吗?” 柴老爷子朝潘金莲询问了起来。 “只要是老爷给的,我都喜欢。” 潘金莲扭捏的说道。 “走,跟我去房间。” 柴老爷子当即起身,牵着潘金莲的小手。 林冲等人更是满脸黑线。 柴老太爷果然好体力。 这大白天的,就要带潘金莲回房间了。 哪知,刚走没几步,柴老爷子却是冲林冲也招了招手:“小兄弟,你且过来,我的话,还未曾对你说呢。” 林冲就更奇怪了。 你带着小娇娘回房间,叫上我干嘛? 难道是想共享么? 管他,一个柴老太爷,对自己也没什么威胁。 林冲当即跟在了柴老爷子的身边。 众人目送着三人离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柴进也不想跟柴龙一伙人单独待一块,便也自行离去。 “还看什么看?” 张氏瞪了西门庆一眼,见到他的目光,迟迟看着潘金莲消失的方向。 被张氏这么一说,西门庆才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嘴里慢慢说道:“柴老太爷,当真好福气啊,能娶到如此美娇娘!” “怎么?你没福气么?” 张氏醋意大发。 “呵,有,有……” 西门庆赶忙回了一句。 柴龙却是黑着一张脸,走到张氏身边,不满的说道:“你是不是跟别的男人有一腿了?” 西门庆听到这话,顿时心里慌的一批。 张氏却不屑一顾。 “怎么?你怀疑我了?你且说说,我跟谁有一腿。” 柴龙的目光,锁定在了西门庆的身上。 这可把西门庆吓得不轻。 冷汗一个劲的冒。 “表哥,你来说,我娘子,是不是跟林冲有一腿?明明调查清楚了他的底细,刚才当着我爹的面,又不敢说,不是有一腿,是什么?” 柴龙解释了一句。 西门庆听到这话,赶忙大口呼吸了一口气。 好家伙,差点被这柴龙吓死。 张氏听到这柴龙,诬陷自己跟林冲有一腿,当即起身,一把捏住了柴龙的耳朵。 “你个死没出息的家伙,竟说胡话,看我不拧下你的耳朵来。” “哎哟,娘子,下手轻点。” 那柴龙疼的只有求饶的份了。 “刚才,就算指出林冲的身份,你能把他怎滴?报官抓他?你是不知道他武功多高,万一他狗急跳墙,在官府来之前,把你我杀了,对他来讲,又有何难?” 张氏一面拧着柴龙的耳朵,一面痛骂了起来。 柴龙吃不消这股疼痛,忙张嘴说道:“娘子,是我错了,还请放手。” 张氏这才松开了柴龙的耳朵。 “那依夫人之意,该如何对付林冲?” 柴龙捂住耳朵,轻轻揉搓了起来。 “你放心,自有对付他的人。” 张氏恨恨的说了一句,这才看着西门庆,说道:“跟我来。” 柴龙也想跟上前来,哪知张氏瞪了柴龙一眼:“这几天,你且去外面住,顺便监视柴进一举一动。” “是。” 柴龙回了一句,瞧见张氏与西门庆转身离去,看着二人的背影,他忍不住呸了一句。 “狗男女,等我夺得了柴家大权,早晚叫你们不得好死!” 第43章 阴谋 林冲跟随老太爷,来到了他的独居住所处。 他早已命人,在次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林教头,请!” 柴老爷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 林冲答应了一声。 忽然一惊。 “老太爷,你刚称呼我什么?” 柴老太爷轻轻一笑。 “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果是人中龙凤啊。” 柴老爷子感慨了一声。 林冲看着柴老太爷。 略微摇了摇头。 “没想到,柴老太爷,已识破了我的身份。” 柴老太爷径直坐在了餐桌主位,林冲也依着他的位置坐了下来。 潘金莲却是站在一旁,替二人倒酒。 林冲忽然发现,现在的柴老太爷,跟在内厅的柴老太爷,判若两人。 刚才在内厅的柴老太爷,好似一个贪图女色的猥琐老头。 可现在,这老爷子,却是一副正派的模样,甚至有那种洞穿一切的压力感。 “我那长子柴龙,一生不学无术,吃喝嫖赌,倒是样样精通,而我那二子柴进,虽有大志,却目光短浅,诶……” 说着,柴老太爷自顾自的闷了一杯酒。 见状,林冲也陪着柴老太爷干了一杯。 “林教头,从你初入柴家开始,我已知晓你的身份了,朝廷通缉你的关文,这儿的县衙大人,早已给我送了好几份了,不是跟你吹嘘,要抓一个人,沧州城内,我柴家,比官府可好使。” 柴老爷子说起这些的时候,面容上,也浮现了一抹骄傲的神色。 “那柴老太爷,如何不抓林冲,前去领赏?” 林冲心下好奇。 “领赏?” 柴老太爷一愣。 “我柴家,缺官府的那三瓜两枣?” 林冲随即明白。 那份悬赏,对别人来说,的确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可在柴家面前,真的不够看了。 “我早已听闻林教头的大名,也想看看,林教头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大的本事。” 柴老爷子笑了笑。 林冲并未开口。 “事实证明,我果然没看错人,林教头武艺高强,为人心思缜密,若我两个儿子,有林教头一半的本事,我也不至于如此担忧柴家的前途了。” 柴老爷子此时,满脸尽是惋惜之色。 “老太爷,有柴进二公子在,柴家尽可高枕无忧!” 林冲此时也想帮柴进多说说话。 毕竟,柴进掌权了柴家,对自己来说,还是有不少好处的。 没曾想,柴老爷子却是摆了摆手。 “林教头,你且说说,等我百年之后,这柴家,交给长子柴龙好,还是此子柴进好?” 林冲笑了笑。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潘金莲。 此时,房间内只有他们三人。 柴老爷子现在说这样的话,很明显是没有把两人当外人来看。 “我知道,你意属我将柴家,交给二子柴进是吧?” 林冲点了点头。 柴老太爷却是摇了摇头。 “我刚才说了,柴进此人,空有大志,目光短浅,比起我长子柴龙,对于家族的危害,却以柴进为大。” 林冲脸上,略感错愕。 “何解?” 见林冲发问,柴老爷子当即也说道:“柴龙只是吃喝嫖赌,我偌大的柴家,有太祖皇帝御赐的丹书铁券,家底是败不净的,反而二子柴进,他满心想干一番事业,却会受目光短浅的缺陷,说不定整个柴家,会被他连累!” 林冲瞬间觉得,柴老太爷能够掌权柴家,果然是有真本事的。 难怪以柴龙的傲慢,柴进的八百个心眼子,在柴老太爷面前,皆要服服帖帖。 “林教头,老夫有一事相求!” 柴老爷子忽然说道。 “柴老爷子尽管吩咐。” 林冲赶忙说道。 “我请林教头,相助我长子柴龙,替他夺得柴家大权。” 柴老爷子开口道。 林冲脸色微变。 “柴老爷子,怕是你说反了吧?以目前的实力来看,柴龙是要强于柴进的啊。” 柴老爷子却是说道:“不,你小瞧柴进了,他消失了几天,已纠结了一批强人,更是拉拢了林教头你,我知道他有很大的野心,甚至比柴龙的野心还要大,我其实并非要纳妾,金莲,只是我的一个贴身服侍丫鬟而已。” 潘金莲这才面色有点严肃的看着林冲,冲他点了点头:“林教头。” 林冲有些看不懂眼前之人了。 “金莲曾在另外一户富户人家当丫鬟,因那富户贪恋金莲美貌,意图用强,金莲不从,他却连施诡计,不曾想被他夫人发现,他夫人将金莲卖出,被我买下,我将她安置在青楼之内,教她卖艺不卖身,有强人来犯,我自暗中派人去替她摆平。” 柴老爷子说出了这些年自己的秘密。 “这事,连我那三个孩子,都不曾知晓。” 潘金莲此时也开口道:“金莲感激老爷救命之恩,自当以死相报!” 柴老爷子满是感动的神色。 “总算我没看错人。” 林冲忽然想起一事。 当即问道:“那日,你叫我去,试探我的武功,也是柴老爷子指使?那封逼退飞燕的手书,是出自柴老太爷之手?” 潘金莲点了点头。 林冲没想到,自己似乎成为了柴老太爷布局的一颗棋子。 “林教头,我今日所说,三日之后的大婚,其实并非大婚,意在宣布我柴家继承人为柴龙,我担心柴进会不服,到时候捣乱,所以,恳请林教头,到时候替我看住一切,至于林教头所犯之事,我愿以丹书铁券,来保林教头周全!” 柴老爷子请求了起来。 林冲并未直接答应。 他在回想起自己进入柴家庄第一天开始,直到现在。 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的阴谋当中。 每个人,几乎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冲自然不会甘愿当任何人的棋子。 “柴老太爷,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林冲笑了笑,对着柴老太爷举起了酒杯。 “有林教头镇场,我柴家无忧矣。” 柴老爷子也是举起酒杯,跟林冲干了一杯。 几杯酒下肚,毕竟是年纪大了,柴老太爷已微微醉熏状态。 潘金莲将柴老太爷扶了起来,嘴里说道:“柴老太爷,您喝醉了,我扶您回床上休息吧。” “好,好……” 柴老太爷半醉半醒,在潘金莲的搀扶下,睡在了床上。 潘金莲替柴老爷子除了鞋袜,给其盖好了被子。 林冲见状,也知不好再打扰,当即起身,朝外面走去。 “林教头请留步!” 此时,潘金莲却是忽然喊了起来。 “怎么?” 林冲微微侧目,看了潘金莲一眼。 哪知,那潘金莲却是从林冲过身后,抱住了他。 “林教头,金莲舍不得你!” 林冲听的这话,顿时心中炸开了锅! 第44章 一团迷雾 面对潘金莲的热情相拥,林冲并未被冲昏头脑。 他轻轻拨开潘金莲的手。 哪知,潘金莲却是抱的更紧了。 “林教头,你放心,柴老爷年纪已大,他喝醉了酒,没有四五个时辰,是起不来的。” 潘金莲将嘴巴凑在了林冲的耳边,轻轻解释了一句。 吐气如兰。 让林冲都感觉体内热气上涌。 他静下心来倾听,果然传来了柴老头微弱的鼾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冲反问了一句。 潘金莲笑道:“林教头,莫还不知我心意么?” 林冲摇了摇头。 这柴府里的人,每个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林冲不敢踏错一步。 他心中,有着宏伟的目标。 因此,决不允许自己在这种阴沟里翻船。 “不瞒林教头,我这些年,每天都过的战战兢兢!” 潘金莲似乎在林冲面前,打开了话匣子。 “我十岁,父母被当地富户逼债逼死,他们把我强拉进府里做了丫鬟,待我长到十四岁的时候,那富户又贪恋我美色,企图……企图霸占我,我宁死不从,被那富户老婆发现,他老婆更是扬言要把我嫁给天下最丑最没本事的男人!” 潘金莲说到这里,林冲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武大郎的影子。 “幸好,那富户没得到我,一心想从中周全我,却被柴老爷上门作客,发现了我,柴老爷也相中了我,那富户夫人就将我卖给了柴老爷。” 林冲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道:“跟了柴老爷,不是挺好么?他好歹给了你一份体面的生活,虽说,他安排你在青楼,可也没让你去接待客人吧?” 潘金莲却是咬着牙。 “林教头,你有所不知,这柴老爷子,也是个实打实的变态,他……他初买我进府,不想被他两个儿子发现,就在外单独买了一栋宅子,将我关在里面,不让我外出,每到夜晚,他就摸进我房间,我自然宁死不从,就他身上那股老人味,就够让人恶心的了,哪知有天他喝醉了酒,打了我几个巴掌,我被打懵,动弹不得,他……他就……” 林冲吃了一惊,赶忙问道:“他得逞了?” 潘金莲摇了摇头。 “他年纪大了,已成不了事。” 林冲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可他将一切怪罪在我身上,将我打的浑身是伤,从一开始的每天晚上打一次,到后来每天晚上,打个七八次。” 潘金莲越说越怒。 林冲忍不住问道:“你确定,是打?” “怎么?你不信?” 潘金莲反问了一句。 林冲就更诧异了。 “刚才,看你们一个个相处的不是很好么?你还说对柴老爷子以死相报呢!” “那是他要利用我,我胡乱哄骗他罢了。” 潘金莲继续说道:“不知哪一天,他突然不打我了,还给我买了很多胭脂水粉,让我好生打扮,说是让我去管理一家青楼,我只负责管理那些姑娘,以及当青楼的头牌,但不接待客人,若有客人强行闹事,他自会找人摆平。”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与我开玩笑,不曾想,他果真如此实施,也是从那时开始,我方才感觉过了一些太平日子。” 林冲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柴老头,心想这老东西,还挺会玩的啊。 “这样不挺好么?你可以继续帮柴老头管理青楼啊。” 潘金莲摇了摇头。 “这柴老头,迟早会把柴家的大权交出去,那时,我管理青楼,却又有谁能庇佑我?都说红颜薄命,在此乱世,女人是很苦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潘金莲不断的叹着气。 她对于自己的容貌,还是颇有几分自信的。 “所以呢?你想跟我?” 林冲问道。 “林教头武功盖世,又翩翩公子,金莲自然是愿意跟着林教头,如林教头不嫌弃,金莲愿给林教头为奴为婢。” 潘金莲急忙说道。 林冲稍稍思索了下。 却是再度摇头。 “为什么?” 潘金莲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林冲。 “是我不够漂亮?” “你很漂亮啊。” 林冲回答道。 “那是为什么?” 潘金莲很是不死心的追问。 “我有老婆了啊。” 林冲简单的回答了一句:“我老婆,比你漂亮多了。” “不可能。” 潘金莲才不信。 “再说,林教头此等人物,三妻四妾也是寻常的事,若林教头舍不得糟糠之妻,我愿做小。” “打住吧你。” 林教头冷笑了一声:“对你不感兴趣。” 说罢,林冲挣脱了潘金莲,就欲朝外面走去。 “林教头!” 潘金莲又叫住了林冲。 “即使林教头不要我,也可选择与我合作啊。” “合作?” 林冲皱了皱眉头。 “是,你与柴老爷子合作,不若跟我合作。” 潘金莲立刻说道。 “我跟你合作,能合作个什么?” 林冲反问了一句。 “只要林教头答应我,我保证,林教头能得到的,肯定比在柴老爷子那得到的多。” 潘金莲坚定的说道。 林冲却是感觉,越来越看不懂这潘金莲了。 “不好意思,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起。” 林冲说完,便是不再搭理潘金莲。 “林冲,你不跟我合作,你会后悔的。” 潘金莲咬着牙,很是不甘,瞪着林冲的背影。 林冲出了门,才松了一口气。 这潘金莲,却不知搞什么鬼。 像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就算再漂亮,林冲也看她不上。 何况,从刚才潘金莲的话语当中,她无非也只是想利用自己罢了。 这些人的话,统统不可信。 回到房间之后,林冲开始想着应对对策。 柴老爷子让自己帮他助柴龙夺得柴家家主之位。 林冲又怎会答应? 如果助柴进,从柴老爷子的话中,又透露此人并不似看起来的这般简单。 还有张氏以及她父张都监,不知何时会派武松来对付自己? 潘金莲所说的合作,又是什么合作呢? 她一介女流,尚且要依靠柴老爷子,又有什么资格谈跟自己合作? 可想起她的神情,又不似开玩笑。 这些人,犹如一团谜团,让林冲捉摸不定!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莫非我林冲还会怕他们不成?” 林冲宽了宽心,便是放心睡去。 如此一连过了三天。 天气逐渐转冷。 今日的柴家,却是到处张灯结彩,柴家家丁来回奔波。 今日,正是柴老爷子迎娶潘金莲的大喜日子。 林冲也是得知,柴飞燕果然被柴老爷子在柴房当中关押了三日。 而柴进忙着去招待客人,柴龙整日闷在房里喝酒,柴飞燕刚被放了出来,却也似乎心事重重。 恐怕今日只有柴老爷子最为高兴。 只是他这成亲,也并非成亲。 今日宾客众多,林冲也不想露面,便是在自住客房喝着闷酒。 “咚咚咚!” 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林冲叫道。 房门被打开,却是柴龙之妻张氏走了进来。 她一进客房,就哭哭啼啼了起来。 “林教头,你可要替奴家做主啊!” 第45章 武松现身 面对张氏的哭哭啼啼,林冲顿时起了一丝警惕之心。 “你贵为柴大公子的夫人,整个柴家,谁敢欺负你?如何叫我来替你做主?” 林冲反问了一句。 张氏却是继续哭哭啼啼。 “林教头,能欺负我的,除了柴龙,还能有谁?” “他欺负你,我也没办法,这是你们夫妻的事,跟我没啥关系吧?” 林冲当即说道。 张氏却是赶忙摇头。 “林教头,你武艺高强,定能替我做主,柴龙那厮,怀疑上了我与表哥,昨日晚上,将我痛打了一顿,你看。” 说着,张氏撕开衣袖,伸出自己的手臂来。 林冲就瞧见,张氏白净的手臂上,现出点点淤青来。 “这里也是。” 说罢,张氏又提起裙子,将自己大腿也露了出来,上面也尽是淤青。 “还有这里!” 张氏说着,双手就要撕扯自己胸口衣领! 林冲赶忙制止了张氏的行为。 “哎,你想让我长针眼啊。” 林冲赶忙说道。 张氏这才满是幽怨的目光看着林冲。 “林教头,替不替奴家做主呢?” 林冲打了个哈哈。 “今天可是柴老爷子大喜的日子,不如你找柴老爷子替你做主,实在不行,找你那二娘也可以啊。” “哎,柴龙毕竟是柴老头的亲生儿子,他能把柴龙如何呢?我只求林教头,替我痛扁柴龙一顿。” 张氏哀求了起来。 不过,面对张氏的哀求,林冲倒是显得无动于衷。 “我也知道,柴龙之前也得罪了林教头您,您帮我,不正好,也是帮您自己吗?” 张氏继续劝说了起来。 林冲却是径直坐了下来。 张氏眼见劝不动林冲,当即说道:“林教头,实话跟您说了吧,我爹爹张都监,想收下柴家的丹书铁券,如您替我把柴龙……” 说着,张氏伸出手来,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你还挺狠啊,好歹你们夫妻一场啊。” 林冲冷笑一声。 “什么夫妻,不过有名无实罢了。” 张氏此时满嘴的怨气。 “哦?” 林冲疑惑了一声。 “那厮,根本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的是男人!” 张氏连忙说道。 林冲听得这话,很是震惊。 不过,他也想起来,在潘金莲初次出场的时候,所有人都盯着潘金莲的美貌看个不停。 唯独柴龙不屑一顾。 当时林冲还以为这柴龙是多么的正人君子。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喜欢男人的主。 想到这里,林冲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成亲三年,他都不曾碰过我,若非如此,我又何苦跟表哥西门庆勾搭呢?那柴老爷子,只道我三年生不出个屁来,整日阴阳怪气骂我,却不知,一切问题根源,都在他那混蛋儿子身上。” 张氏解释了一句。 “可你跟你表哥西门庆厮混,也不见生个屁出来啊。” 林冲补充了一句。 张氏听到这话,忍不住微微低下了脑袋来。 “林教头,我前几日吃饭呕吐,找了大夫诊治,嘿嘿……” “好吧,那恭喜你了。” 林冲依旧摆手:“说完了吗?说完了请你出去!” “哎,林教头,你帮我杀了柴龙,余下柴进与柴飞燕,皆不是我的对手,等我掌握了柴家大权,自有丹书铁券赠与你,到时候,便是当今天子,都没法定你的罪,更何况是高俅呢?我想,林教头也不想终身背着个通缉犯的身份吧?” 张氏立刻说道。 林冲听到这话,还是有些心动的。 虽然他的目的是上梁山,可如果不是带罪之身的身份,去招揽其他好汉,也将方便许多。 “我如何信你呢?” 林冲问道。 “以林教头的本事,我若骗了林教头你,还有命活么?” 张氏凑近了林冲的身子。 “今天夜里,柴老爷子洞房花烛夜,便是我起事的时期,林教头不信时,可先替我杀了柴龙,再返回柴家,瞧我如何夺了那柴家的大权,若我夺了柴家的大权,没把丹书铁券送你,林教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眼看张氏说的在理,林冲也不怕他跑。 就柴家这一伙人,林冲真要杀红了眼,一个也跑不掉。 况且,柴龙是吩咐洪二打伤小敏的元凶,自己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他。 “好,我替你杀了柴龙,你带我去找他。” 林冲转身,取了那把西域宝刀。 “林教头,今日柴龙跟我说,他不愿看他爹娶潘金莲,今天独自去十里外的草料场巡视了。” 张氏说道。 “草料场?” 林冲瞬间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是,那草料场,此去往东十里,乃是供官府征用的,由柴龙管着呢,那里僻静无人,柴龙只带了两个家丁,林教头下手,是再方便不过。” 张氏露出一丝阴恻恻的笑容。 “哦,好。” 林冲假意答应了一声。 “那我去了。” “林教头,前院人多,且从后院出发,我已命人备好了快马一匹。” 张氏急忙说道。 “哈哈,还是柴夫人考虑得当!” 林冲朝张氏竖起了个大拇指。 “什么柴夫人,若林教头不嫌弃,我愿拜林教头做个哥哥。” 张氏赶忙笑道。 “别,我可没这好福气。” 林冲拒绝了这张氏。 张氏倒也不生气,领了林冲,开了后院的门,果见门口,一个家丁牵了一匹快马。 “林教头,速去速回,小妹……等你好消息!” 张氏嬉笑道。 “好。” 林冲答应了一声,拍马便朝草料场赶去。 看着林冲的背影,张氏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林冲,这回你还不死?” 林冲拍马赶路,此时大风飕飕,天空竟是飘下鹅毛大雪来。 他骑着快马,很快便是看到前方一堆堆的草料堆在那里。 这张氏明摆着是在坑自己。 林冲又怎能不明白这一点。 不过,林冲却有自己的想法。 他赶到草料场,果然瞧见,柴龙带了两个家丁,正在巡视。 林冲纵马上前。 那柴龙看到了林冲,当即冷声道:“林冲,你却来此何干?” “呵,不装了是吧?好,今日,我就替小敏报仇,宰了你这个狗东西。” 林冲纵身跳下马来。 “哼,今日鹿死谁手还未知。” 柴龙眼见林冲凶光毕露,心里害怕,慌忙朝前面一座房子处奔去。 “哪里跑!” 林冲纵身追了进去。 哪知,林冲追了进来,里面黑漆漆的,却是不见柴龙的踪影。 他细细查看,陡然间感受到身后一股猛烈的拳风袭来。 林冲赶忙侧身避开,往前一个翻滚,拉开一段距离,他转身瞧来,见一个身高足有两米多高的壮汉,一双眼神,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那壮汉仪表堂堂,威风凛凛。 手握成拳,看着林冲,冷冷说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林冲看着来人,立刻问道:“阁下莫非就是武松么?” 那壮汉顿时面露惊诧之色:“你如何识的我?” 林冲顿时大喜。 武松,终于等到你了。 第46章 宝刀赠英雄 自从在柴进口中得知,武松在张都监那里,将会被派来,帮柴龙与张氏对付自己之后,林冲可谓是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就盼着武松前来。 如今,他终于来了。 果然,眼前的武松,名不虚传。 真个是悍天狮子下云端,摇地貔貅临坐上。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就算你识得我,开罪了张都监,那也没情面可讲!” 武松更不二话,直接攻向林冲。 林冲有心试试这武松的武艺,当下也是跟武松斗在一块。 两人几番拳脚比拼,斗了几招,竟是谁也拿不下谁! 不过,武松靠着一股蛮力加狠劲,倒是取得了一点上风。 林冲想要赤手空拳赢下武松,根本毫无胜算。 要赢武松,除非取了自己的长枪! 武松也目露诧异之色。 自出道以来,还从未碰过如此强敌。 难怪张都监要派自己亲来对付此人了。 眼见武松再度攻来。 林冲闪避之下,后退了几步,嘴里说道:“二郎慢动手!” 武松停下脚步,愈发好奇:“你究竟是谁?如何识得我二郎名字?” 他一向以武松的名号行走江湖,武二郎这个名字,那也只有自己那亲生大哥武大郎方才会如此称呼自己。 “我与你哥武大郎,乃是好朋友。” 林冲解释了一句。 “啊?” 武松顿时面色一喜。 “我哥现在何处?” 他赶忙追问了起来。 “就在沧州,二郎可想与你大哥一见?” 林冲笑道。 “那是自然,还请好汉带我去见我哥哥一面。” 武松急忙说道。 “那张都监的命令?” 林冲问道。 “哥哥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若能见到他平安,我自会去向张都监请罪!” 武松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林冲也知武松性情直率,当即说道:“好兄弟,此处不是说话的地,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人放火烧起来,咱们且先逃出去吧。” 武松大为诧异:“这里怎么会烧起来?” “我不好与你过多解释。” 林冲取出那柄西域宝刀,径直对着身后的墙猛劈了过去。 此等削铁如泥的宝刀,很快林冲将墙给劈开了一个大洞。 “既是要走,如何又不从大门处走?” 武松仍旧询问了起来。 “二郎兄弟,你且跟我来,一切自会知晓。” 林冲朝武松招呼了一声,直接从破开的洞口处钻了出去。 武松虽有怀疑,可眼下之人有亲大哥武大郎的消息,绝对不能跟丢,当即也跟着钻了出去。 两人钻出了这房子,就听到身后必必剥剥的爆响,转身回望之时,只见刚才自身所处的那栋房子,已烧起了大火。 武松看的心惊肉跳。 若非林冲带自己逃离,恐怕自己要被烧死在这场大火之中了。 林冲也暗自庆幸,得亏是跑的快,再加上高俅的这把西域宝刀,锋利无比,否则,就要葬身火海了。 “这位好汉……” 武松还想再问,却见林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跟我来。” 林冲轻声说了一句,便是轻手轻脚,再前面慢慢探路。 武松见状,也只得跟在身后。 此时,那宅子正前方,柴龙与蒋门神,正细细的看着眼前着场大火。 “哈哈,柴少,这场大火,足以把那狗林冲烧死吧?” 蒋门神大喜。 “那是自然,任何敢跟我作对的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我娘子这条计策,端得是奇妙无比啊。” 柴龙也是露出一脸笑意。 他冲身后一名家丁招了招手,吩咐道:“速速去柴府,通知我夫人,说林冲与武松,尽皆烧死在此。” “是。” 那家丁受了吩咐,赶忙驾起快马回柴府报信去了。 林冲听得此话,不禁心中冷笑。 从张氏找到自己开始,林冲就知道这是一条针对自己的计谋了。 只是,能够让张氏豁出柴龙性命的计谋,必定说明他们是有十足的把握。 林冲当下就笃定,这张氏肯定是请了武松过来对付自己了。 否则,换做其他人,根本就没法抵挡得住自己。 柴龙也必死在自己手中。 那张氏,口口声声说要夺了柴家的家主之位,不过是用来迷惑林冲罢了。 他与柴龙成亲三年,若能凭借张都监的势力夺取柴家,早就干了,何必等到今天? 林冲之所以假意上当,为的就是眼前的武松。 果然他赌对了。 张都监果然把武松给派了过来。 却又听那蒋门神哼道:“只是可惜了武松,他一身好本事,也陪着林冲葬身火海了。” 哪知,柴龙却是冷哼了一句:“可惜什么?那武松,是个直性子,我岳丈要派他去干些杀人放火的勾当,他偏不肯,只愿答应保我岳丈周全,此番前来,还是我岳丈与他说了许久,如此无礼之人,我岳丈岂能容他?况且他也知晓我岳丈很多秘密,此番要将他一并烧死,不是别人的主意,正是我岳丈张都监的意思,他堂堂都监,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二愣子打手了,哈哈……” 蒋门神闻言,当即笑道:“怕是那武松到死,还要感激张都监的知遇之恩呢,嘿嘿……” 武松听到这里,哪里还忍耐得住,他当即纵身跳了出去。 “狗贼,竟敢害我性命!” “啊?武松?” 柴龙陡然见到武松,不禁吓得骇然失色。 “不止他,还有我呢。” 林冲此时也幽幽转过身来。 原本林冲还想着,怎么跟武松解释张都监不是啥好人呢,没想到柴龙倒是自己交代了。 “林……林冲……” 柴龙看到两人,身子都吓得开始发抖了。 “你这条计真好,把自己的小命给断送咯。” 林冲轻笑一声。 那柴龙急忙说道:“蒋门神,去杀了他们?” “啊?我?” 蒋门神也是咽了咽口水,害怕的看着林冲跟武松。 光一个林冲,他已对付不了了。 旁边还有一个凶神恶煞的武松。 “柴大少,我看杀死你比杀死他们,容易些。” 蒋门神回答道。 “你个畜生!” 柴龙顿时叫骂了起来,随即又指着武松,喝道:“武松,我岳丈张都监抬举你,让你在他府上做事,你还不替我杀了林冲?” “你当我耳聋了吗?刚才你说的话,我已全听在耳里,今日,饶你不得。” 武松一把上前,揪住那柴龙的衣领,单臂将其举起,林冲将手中的刀丢了过去,说道:“接着!” 武松接过那刀,将柴龙狠狠摔在地面之上,未等柴龙说话,一刀将其头颅砍下! “好刀!” 武松举起那刀,瞧见刀身洁白,不沾一丝鲜血,不禁赞叹了起来。 “二郎兄弟,既然喜欢,此刀就赠与二郎吧。” 林冲大方的说道。 “啊?不可,我怎可夺人所好。” 武松当即摆手。 “我与你兄武大郎,乃是生死兄弟,区区一把宝刀,二郎休要推辞!况且,自古宝刀赠英雄,这刀,也只有二郎这般勇猛的汉子,才配使啊。” 林冲见武松不肯接受这刀,当即把武大郎给搬了出来。 又知道武松十分好面子,向来喜欢别人夸赞自己。 喝醉了酒打死了一只老虎,武松就一直挂在耳边,走哪碰到人,都要提一提这事。 果然,听到武大郎三个字,又被林冲这么一夸,武松当下心花怒放了起来。 他收下了刀,朝林冲拱手:“好汉即是我哥生死兄弟,那也便是我的哥哥,二郎多谢哥哥赠刀,这剩余的一人,我替好汉你一并了结了他吧。” 蒋门神听到这话,情知不对,转身欲跑,却早已被武松一刀劈中面门,倒在了血泊中! 第47章 家主位置之争 林冲见武松瞬秒了柴龙与蒋门神,不禁朝武松竖起了大拇指。 “二郎兄弟,好武艺!” 武松收了刀,露出一丝憨憨的笑意。 “哥哥武功也厉害,武松自打娘胎出来,还未见过像哥哥武功这般好的人。” 林冲没想到,这武松也会拍马屁了。 “处理掉了这两个人,我这就带二郎兄弟,去见大郎兄弟去。” 林冲自然是知道,武松的心里在想些什么的。 果然,听到此话,武松的脸上,涌现一股掩饰不住的欣喜之色。 在不远处,有柴龙与蒋门神骑来的快马,林冲与武松,一人挑了一匹,拍马朝武二郎家里赶去。 一路之上,武松忍不住问起武大郎近况。 林冲便是如实相告,说武大郎为了寻找武松,不辞辛苦孤身一人来到沧州,自己整了点炊饼小买卖,买了房子,却被恶人欺负。 武松只听的咬牙切齿,心中发誓,定要把欺负哥哥的人碎尸万段,同时也心疼武大郎,这把年纪,孤身一人来沧州谋生,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二人很快便是来到了武大郎的家门前,林冲翻身下马,敲了敲门,嘴里说道:“大郎兄弟,是我,林冲!快开门。” 武松想到马上就能看到自己的亲哥哥了,心里是说不出的激动。 哪知,里屋并无有人答应。 林冲心中一惊。 难道那西门庆跟张氏,又来找武大郎麻烦了? “莫非我大哥有麻烦?” 武松惊疑道。 林冲也不知此时到底是啥情况。 “大哥。” 武松担心武大郎安危,当即拔出手中长刀,往那门上一砍,径直破门而入。 二人冲入屋内,搜寻了一番,却哪里还有武大郎的下落? “哥哥,我大哥在哪里?” 武松担忧的问道。 “莫急,我知晓被何人抓去了。” 林冲开口道。 “我大哥一生忠厚老实,什么人,连他也要抓?” 武松面露凶狠之色。 林冲知道,武大郎就是武松的软肋。 你欺负武松,他可能不跟你计较。 但你欺负武大郎,那就是在找死了。 “咱们且装扮一下,我再带你去找大朗兄弟。” 林冲朝武松示意了一下。 他知道,武大郎不在家里,肯定是被张氏和西门庆抓走了。 而此时,柴家正在给柴老爷子举行婚事,宾客满朋。 林冲猜想,肯定是有官府的人也在。 若这么明目张胆的去,以张氏的脾气,搞不好直接通知官府将自己给抓起来。 “若能见到我大哥,任凭哥哥吩咐。” 武松赶忙说道。 两人换了一身衣服,擦了些灰在脸上,便是往柴家走去。 今天的柴家,门口有两个家丁在接待客人,不过林冲看他们的样子,并不如何核实客人的身份。 而负责接待客人的,正是柴进。 以柴进招贤纳士的脾性,他估计是谁都会欢迎进去的。 林冲与武松很轻松的便是混进了柴家。 刚进入柴家,林冲便是带着武松,往内院赶去。 柴家之中,到处都是人影。 内院大厅内,围了一圈的宾客。 柴老爷子穿着一身大红袍子,正挽着潘金莲的小手,两人似乎正在举办仪式。 潘金莲头上遮了盖头红布。 两侧,左边站着张氏与西门庆,右边则是站着柴进与柴飞燕。 林冲瞧见柴飞燕的身子,瘦了一圈。 看来,她在柴房之中,倒是受了不少的苦。 “一拜天地!” 老管家此时喊了一声。 柴老爷子露出一丝笑容,携了潘金莲的手,一同转身朝外面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老管家又喊了一声。 随即柴老爷子又领着潘金莲,朝父母的灵位跪拜了一下。 “夫妻对拜!” 老管家念道。 柴老爷子与潘金莲互相拜了一拜。 “送入洞房!” 随着老管家最后的一道喊声,众宾客都叫唤了起来。 “柴老太爷,我们要闹洞房啊。” 面对众宾客的要求,柴老爷子倒是显得很镇定。 他乃柴家一家之主。 自然是无人敢在他的面前放肆了。 “在洞房前,我要先宣布一件事。” 此时,柴老爷子缓缓开口。 众人眼见柴老爷子面容严肃,心知这宣布的,定然是一件大事,当即都安静了下来。 “首先呢,我很感谢,各位能给我柴某人一个薄面,来参加我的喜宴,我先敬大家一杯。” 说着,柴老爷子端起手中的酒杯。 众人也纷纷拿起酒杯迎接。 一杯酒下肚后,柴老爷这才慢悠悠继续说道: “各位能来参加我婚宴的,都是我柴某人的朋友,然而我柴某人,年纪已大,身子骨也越来越不行,为了我柴家,后继有人,我打算,今天在这婚宴上,指定出一个柴家的接班人来。” 柴老爷子慢慢说道。 “爹爹,不知您这接班人,指定谁呢?” 此时,张氏开口询问了起来。 柴老爷子却是四下张望。 张氏开口笑道:“爹爹,您是在找林一吧?” 柴老爷子略感诧异。 “你如何得知?” 张氏不禁冷笑了起来。 “爹爹,若是等林一呢,那就请你不要枉费这个心思了。” 柴老爷子见张氏如此无礼,便是黑着块脸,问道:“怎讲?” “因为……” 张氏环顾了一下四周,起身凛然道:“他已经死了!” “啊?” 柴进与柴飞燕听到这话,都吃了一惊。 “嫂嫂,你且说清楚,林一武功高强,怎么会死呢?” 柴进赶忙追问了起来。 张氏却是丝毫不给柴进面子。 “谁是你嫂嫂?” 柴进一时语塞,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又有谁告诉你,武功高强,就不会死了?” 张氏冷笑了起来。 柴老爷子盯着张氏,立刻问道:“林一是怎么死的?莫非是你害死的?” “他怎么死的,你无需关心,待会你儿子柴龙,自会回来跟你解释,今天,我只想知道,爹爹想把柴家的位置,交给谁来继承?是我相公柴龙呢,还是眼前这柴进呢?” 张氏一副咄咄逼人的语气。 她自诩弄死了林冲,这柴家,再无人是自己的对手。 “我若给柴龙呢?” 柴老爷子森然道。 “那你今天,可以跟这个姑娘,进去洞房。” 张氏公然道。 “那我选柴进呢?” 柴老爷子又是询问道。 “那爹爹,这个洞房,恐怕是不安稳了。” 柴老爷子面色一惊。 张氏这属于明目张胆的要挟自己了。 周围的宾客都默不作声。 他们也都清楚,这是柴家自家的家事。 谁敢去管柴家的家事呢? “好啊,莫不是你以为,能在柴家只手遮天了?” 柴老爷子冷哼了一句。 “李忠、周通,给我出来。” 人群当中,跳出两条大汉。 “今日,若有人敢挑事,劳烦两位,将他就地正法!” 柴老爷子朝李忠与周通拱了拱手。 “柴老爷子放心,今日,谁也捣乱不得。” 李忠应了一句。 “表哥。” 张氏也喊了一句:“今天,若指定的家主,不是我相公柴龙,那就要见血!” 西门庆此时缓缓的站了出来,他抽出腰间的佩刀,淡淡的说道:“表妹放心,今天柴家的家主位置,必定是柴龙!” 现场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第48章 中毒 林冲眼见现场气氛如此紧张,暗道不妙。 看来不管是柴老爷子,还是张氏,皆有备而来。 令林冲感到奇怪的是,明明昨天晚上,柴老爷子叮嘱自己来镇场,他要将柴家的家主之位交由柴龙来继承。 而让自己镇场的目的,也是为了防止柴进这边的人妄动。 可看眼前的场景,反而柴进并没有起什么争执之心。 倒是他身后的史进,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却不知,这柴老爷子跟张氏,两个人到底在争些什么了。 武松却是凑到了林冲的耳朵边,悄声问道:“哥哥,待会这些人打起来了,咱们帮谁?” 林冲回答道:“咱们且静观其变!” 柴老爷子见张氏喊出来了西门庆,立刻问道:“张氏,你这是打算,用武力替柴龙争取这个家主位置了?” “是又如何?柴龙本就是长子,理应继承柴家,若爹爹你懂事,咱们也不用刀兵相见,我爹爹张都监,也会念你的好的。” 张氏此时把自己的父亲也给抬了出来。 “呸,一个小小的都监罢了,有什么资格,来谈论我柴家的家事?” 柴老爷子冷哼了一句。 “你敢看不起我爹爹?” 张氏大怒。 “是又如何?” 柴老爷子立刻回应了一句。 “够了!” 此时,柴进却是喊了一句。 众人皆是看着柴进。 柴进叹了口气,对着柴老爷子说道:“爹爹,你把这家主之位,交由大哥柴龙继承吧。” “什么?” 众人均是大惊。 万料不到,柴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哥,你说什么呢。” 柴飞燕也担心了起来。 要是柴家家主之位落在了柴龙的手上,那她跟柴进,也只有离开柴家了。 柴老爷子听到柴进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很诧异:“进儿,你就不想,当柴家的家主吗?” 柴进摇了摇头。 柴老爷子却是满脸诧异之色。 “不可能,我早已知道,你暗地里,资助了水泊梁山一伙盗匪,前几日,更是探得你与梁山的三位头领,白衣秀士王伦、云里金刚宋万,摸着天杜迁,密谋议事,难道不是为了今日来逼宫么?” 柴进瞪大眼睛看着柴老爷子。 “爹爹,你一直在监视我么?” 柴进想不到,自己身为柴老爷子的亲生儿子,竟然还让他如此不放心。 “我要保柴家世代传承下去,不得不谨慎一些。” 柴老爷子算是给了柴进一个回答。 “是,他们三人,日前的确来找过我,说要帮我夺得柴家家主之位,不过,我劝他们返回水泊梁山去了。” 柴进开口道。 “啊?这……怎么可能呢?” 柴老爷子只是不信。 “柴进,你说的好听,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你有没有叫那些土匪潜伏在柴家附近呢?不过,凭你手底下这些人,却也斗不过我,我相公马上带着蒋门神回来,有我表哥跟蒋门神联手,你们谁是他们的对手?” 张氏有恃无恐的说道。 “混账,李忠,周通,给我将西门庆乱棍打死!” 柴老爷子立刻吩咐了起来。 “我去,我表妹混账,你让这两人来把我乱棍打死?” 西门庆吃了一惊。 刚埋怨了一句,就看到李忠与周通朝他杀了过来。 他提刀一把架开了两人。 李忠与周通还欲与西门庆厮杀,却突然捂住肚子,面容也变得极度的痛苦了起来。 “哎哟!” 此时,不止李忠与周通,周围的宾客,甚至柴老爷子,张氏、柴进,尽皆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这肚子,咋突然这般疼痛!” 柴老爷子跌坐在椅子上,捂着肚子,疼的浑身发抖,直冒冷汗。 “哎哟,不行,好像有个屁!” 随即,柴老爷子陡然睁开了双眼。 “我去,赌错了!” 众人顿时捂住了鼻子。 柴进强忍疼痛,忍不住说道:“咱们被人下毒了。” “谁?谁下的毒?” 张氏也瘫软在地,忍不住询问了起来。 “是你?西门庆?” 柴进看到场中,西门庆好端端的站在原地。 张氏百思不得其解,但见西门庆没事,连忙说道:“好表哥,快给我解毒,再把柴老头跟柴进一块杀了,等柴龙回来,我当记你头功一件!” 西门庆轻笑一声:“我只知酒里有毒,但下毒的那个,并不是我!” 西门庆的话,却是让众人都再度疑惑了起来。 不是西门庆下的毒,还能是谁呢? 而场中,却还有一人,直直的站在原地,毫无中毒迹象! “三妹,你咋没事?” 柴进很快发现了异样。 “因为,这个毒,是我下的。” 柴飞燕回了一句。 “什么?” 所有人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 连林冲也想不到,柴飞燕在这关键时刻,祭出了大招。 这场柴家家主之争,倒是精彩啊。 “是你个贱丫头下的毒?” 张氏忍不住恼怒的骂了一句。 在柴家三个孩子当中,就属柴飞燕最没有地位了。 甚至,在张氏的眼里,柴飞燕的地位,比她的贴身婢女还不如。 “你敢骂我?” 柴飞燕冷笑了一声。 “骂你又怎样?” 张氏丝毫不惧。 虽然柴飞燕没中毒,可西门庆也没中毒。 张氏有西门庆在身旁,她知西门庆武功高强,除了林冲之外,场中谁人会是他的对手? 哪知,柴飞燕提了短刀,一脸凶悍的跑到了张氏的面前,照着张氏的脸蛋,毫不犹豫的划了一刀过去。 “啊……” 张氏发出一丝撕心裂肺的尖叫之声。 疼痛还是其次,这一刀下来,自己这张脸蛋算是彻底毁容了。 “我让你骂,你倒是再骂啊。” 柴飞燕似乎心中有着无穷的怒火,不断的拿着短刀在张氏脸上划来划去。 张氏由于中毒,行动不便,硬生生挨了几刀,赶忙朝一旁的西门庆求助道:“表哥,救我……” “救你?你这个死女人,看到你我就想吐,我还救你?” 西门庆冷笑一声,抬起脚来,照着张氏的脸上还踩了下去。 张氏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西门庆竟然如此对待自己? “为……为什么……” 张氏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因为,我比你年轻,我比你漂亮,我比你,更懂男人!” 柴飞燕此时,轻笑了一声。 而西门庆的手,也趁势扶住了柴飞燕的腰。 “死女人,你看清楚了,我跟飞燕,才是天生的一对,你这个死女人,只配跟柴房那个矮挫汉子是一对,你把他捉来的正是时候,现在,你容貌毁了,我待会叫你嫁给那矮挫汉子,哈哈哈……” 西门庆放声大笑了起来。 林冲听得武大郎被西门庆关在柴房里,立时悄声说道:“二郎,走,救你哥大郎去。” “好。” 武松答应一声,跟在林冲身后,悄无声息往柴房摸去。 “你……西门庆,你不得好死……” 张氏疯狂的怒吼了起来! 第49章 真相 对于这柴家,林冲还算轻车熟路。 两人很快来到了柴房之中,武松一刀破开了大门,瞧见武大郎被捆在里面。 武大郎陡然见到武松,犹如身处梦境一般:“二郎?你可是我二郎兄弟?我莫不是在做梦吧?” 武松看到武大郎伤痕累累,不禁流出泪来,当即跪倒在武大郎面前。 “哥哥,小弟来迟了,害哥哥受苦了!” 林冲替武大郎解了绳子,武大郎赶忙将武松扶了起来,抱着武松,痛哭道:“兄弟,想煞我也。” 武松也激动不已,一面心疼哥哥这几年来受的苦,一面又为找到哥哥而感到高兴。 武大郎似乎想起来什么,他指着林冲,说道:“二郎,快,来拜见我的救命恩人,没他,我早已死了,却哪里有机会再见兄弟你一面。” 武松依言,再度拜了林冲一拜。 “都是自家兄弟,莫要客气,走,咱们再去看看那场家主之争,到底怎样了,顺带,替大郎出了这口恶气。” 林冲说道。 “好。” 三人又匆匆折返回了内院。 林冲怎么也想不到,这柴飞燕居然会跟西门庆勾搭到一块去。 可见人不可貌相。 这世上,能真心待自己的女子,也就只有林娘子了。 林冲心里又开始想念起了林娘子来。 来到后院,林冲瞧见柴飞燕的脸上,已变得嚣张跋扈了起来。 “三妹,你……你怎会变得如此?” 此时,柴进也忍不住发声。 柴飞燕看着倒在地上的柴进,脸上并无任何表情。 “二哥,这是我最后喊你一次二哥了。” 柴飞燕轻叹了口气。 “在整个柴府之中,也就只有你会心疼我,在我第一次运货回来的时候,我知道你在暗中保护我。” 柴飞燕看着柴进,似乎有些不舍了起来。 “可那个时候,明明西门庆假扮盗匪,来抢你啊?” 柴进不解的问了起来。 “都是我一手策划的,我想引你现身,然后让西门庆杀了你,可惜,被一个林冲给破坏了我的计划,我担心他是你请来的,于是将他请入柴府,暗中观察起了他。” 柴飞燕把一切都给说了出来。 林冲听得这话,暗自惭愧。 若非自己为了见武松,恐怕自己今日在场,也要着了柴飞燕的道而中毒了。 柴进却是满脸悔恨之情。 “我那时应该现身的,不然也不会让林教头今日白白送了性命!” “我给过机会给他。” 柴飞燕此时说道:“三天前的晚上,柴老头叫林冲去房里私下议事,我已让金莲传达了合作的意思,可他不知好歹,偏偏不肯答应,如今被张氏害死,也是自找的。” 林冲没想到,原来潘金莲那晚跟自己说的合作,是这个意思。 “二哥,你心不够狠,所以你斗不过柴龙,我都替你着急,明明你手底下的人最多,偏偏妇人之仁!” 柴飞燕脸色一变,很是不屑的看着柴进。 柴进看着眼前的柴飞燕,是如此的陌生。 “我真没想到,我们三人当中,野心最大的,居然是你。” 柴进也自嘲的笑了起来。 “是啊,连我一个女子,也有野心,偏偏你没有。” 柴飞燕说完转身,又看着柴老爷子。 “柴老头,你想立的继承人,究竟是柴龙呢,还是柴进呢?” 柴老爷子见她连称呼也改了,不禁笑道:“老夫一生经历多少风浪,没想到,竟栽在你这个小女娃的手里。” “哼,你当我不知道吗?我根本就不是你亲生的女儿,我只是你捡来的。” 柴飞燕面色冰冷。 “不,不是你捡来的,是你杀害了我全家,还把我养在你身边,要我叫你这个杀父杀母的仇人为爹!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呐!” 柴老爷子面色大惊。 “你……你怎会知道这些?” 众人看着柴老爷子的表情,就知道柴飞燕说的的确是真相了。 林冲这才想起,当日初见柴进之时,那柴进与柴龙相貌有几分相似。 反而柴飞燕,与两个兄长相貌完全不一样。 原来她非亲生。 “我怎会不知?你告诉了谁,难道你会不知道?” 柴飞燕冷笑了一句。 柴老爷子惊恐的看着一旁遮着头的潘金莲。 “莲妹,是你?” 柴老爷子赶忙问了起来。 这些事,他只有夜晚失眠的时候,才会跟枕边人吐露。 不然,全都埋藏在心底,会把他憋死的。 而他又自认为潘金莲是自己买来的婢女,身边还安排了李忠与周通监视她,谅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掀起什么浪花来呢? 潘金莲自行掀开了头盖布,露出一张精美的容颜来。 林冲却是注意到,连武松在看到潘金莲的刹那,也是瞬间失神。 武大郎也呆呆怔住,喃喃自语道:“世上竟有如此漂亮女子。” 武松看了武大郎一眼,又直直的盯着潘金莲。 “你把我从富户的手里买了过来,干的却是一些令我极度羞辱之事,我自然是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潘金莲也咬着牙,看着柴老头。 “你……” 柴老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毒,也是你下的?” 潘金莲点了点头。 “除了我,谁有机会,能随意进出你的私人酒窖?” “我……我真是瞎了眼。” 柴老爷子此时后悔不已。 “你不是瞎了眼,你是太过混蛋,你以为,你有了丹书铁券,便能无法无天么?” 柴飞燕手握短刀,怒道:“今天,我便要替我的亲生父母,报仇雪恨!” “三妹!” 柴进却是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叫住了柴飞燕。 “怎么?” 柴飞燕斜眼瞥去。 “我爹爹,对你好歹有养育之恩,你……你怎可杀他?” 柴进急忙说道。 “好个养育之恩,行啊,我把柴老头杀了,然后把你打成残废,你后半生,我也养你,用来报答这养育之恩,不知行也不行呢?” 柴飞燕冷冷的说道。 她现在的眼里,对柴家之人,只有仇恨,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了。 “你……” 柴进对柴飞燕彻底失望。 “柴老头,你且受死吧。” 柴飞燕举起短刀,就要将柴老爷子给杀死。 哪知西门庆却是喊道:“飞燕,慢动手!” 柴飞燕握着刀,手扬在半空之中,诧异道:“你有何事?” 西门庆却是走上来前,一双眼睛,尽皆在潘金莲的身上。 “飞燕,你当初答应我了,助你成事之后,金莲可是我的了。” 西门庆赶紧说道。 “你既喜欢她,拿去便是。” 柴飞燕倒是大方。 “哈哈,莲妹。” 西门庆一把将潘金莲拥入怀中。 “大官人,住手!” 潘金莲急切的想从西门庆身上挣脱出来,哪知西门庆却是死死的抱住了潘金莲。 “莲妹,都怪你太漂亮了,别的寻常女子,我倒肯耐着性子,可你,我实在忍耐不住了。” 说罢,西门庆干脆抱起潘金莲,就往内厅房间赶去。 “放开他!” 此时,武松陡然大喝一声。 所有人都被这晴天霹雳的一声吓了一跳,赶忙循声望去,却见武松大踏步朝西门庆追来。 “你是谁?” 西门庆吃了一惊,忙撇了潘金莲,却见武松更不二话,一刀照着自己面门劈来,他闪身避开,抽出自己佩刀,与武松斗在一起。 谅这西门庆,如何是神勇武松的对手,更兼武松西域宝刀在手。 只这一刀斩下,西门庆抬刀来挡,却是铛的一声,西门庆的佩刀应声而断,武松的西域宝刀,却是斩入西门庆肩骨! 西门庆面色大骇,万料不到场中还有此等高手。 他顿感支撑不住,赶忙张嘴求饶道:“好汉饶我性命,这莲妹,我不要了,送给你罢!” 听了这话,武松才松了刀。 西门庆赶忙起身,慌忙朝外奔去。 哪知,林冲与武大郎却是挡在了西门庆的身前。 “你往哪里去?” 林冲冷然问道。 “啊?林冲?还有你个矮矬子?” 西门庆面带惊恐的喊了一句。 柴进等人顿时大喜。 林教头还活着! 第50章 你争就是你的 面对林冲,西门庆是一点勇气都没有。 他转过身来,又看着武松。 “好汉,我与你无冤无仇,潘金莲也给你了,放我走吧?” 西门庆赶紧求饶道。 武大郎却是对武松大声喊道:“兄弟,欺负我的,正是此人,二郎不可饶他!” 武松手握宝刀,满脸杀气的盯着西门庆。 “什么?你是那矮矬子的兄弟?” 西门庆瞪大了眼睛,看着武松。 “我哥忠厚老实,你便是欺负我都行,为何还要欺负他,实在是该死!” 武松大喝一声,再度提刀照西门庆劈来。 西门庆左闪右避,武松一时伤他不得。 这时,西门庆也发现,这人只是借着一股蛮劲,论拳脚精细功夫,却是不如自己。 当下他壮着胆子,主动朝武松攻去。 武松将那宝刀插在地面之上,赤手空拳来斗西门庆。 两人把手一交,西门庆就面色大骇。 这武松,原来是不擅用刀而已,拳脚功夫也比自己精细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武松高举过头顶。 “好汉,饶我性命!” 西门庆赶紧双手求饶。 “武松,杀了他!” 此时,那张氏从地面爬了过来。 她脸上被划了无数的血痕,看起来狰狞恐怖。 原本以为自己必输的局,却是因为武松的出现,让她看到了一丝赢的希望。 武松是什么人? 不过是自己父亲张都监手下的一条狗。 叫他往东,便是不敢往西的狗。 武松将那西门庆狠狠摔在地上,右脚朝后一勾,踢中那刀柄,那刀抛向空中,正巧被武松接在手里。 而后更无二话,武松一刀直接将西门庆的脑袋给剁了下来。 周遭宾客看到这一幕,无不胆寒。 不知此人是个什么魔头,端的叫人胆寒! “好,杀的好。” 张氏大喜。 这西门庆胆敢背叛她,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武松提了西门庆的脑袋在手,却是冷冷的看着张氏。 “武松,去把这柴飞燕贼丫头给杀了。” 张氏又吩咐了一句。 柴飞燕听到这里,倒是心生恐惧。 这武松只两三下就宰了西门庆,武功之高,不在林冲之下。 除非林冲肯助自己,否则自己定要死于此人刀下了。 哪知武松却是淡淡的说道:“凭你也配吩咐我?你爹张都监意图连我一块烧死,我早晚会去找他算这笔账,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我武松倒也懒得与你计较,听着,从今往后,我武松,与你张家,再无瓜葛!” “你……” 张氏见武松说出这番话来,顿时面如死灰。 “今天,我饶你一条性命,下次,我再瞧你,武松认得你,可武松手里的刀,不认得你。” 武松撂下这句狠话,就提了西门庆的脑袋,朝林冲与武大郎赶来。 “哥哥,武松已替你报了仇了。” 武松将头颅丢在了武大郎的脚下。 武大郎看着西门庆的脑袋,恨的咬牙切齿,抬脚就猛踩了起来。 嘴里不停的叫嚣:“狗日的西门庆!” 林冲此时踏步上前,盯着柴飞燕。 “你……你怎会没死?” 柴飞燕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林冲会活下来。 “我为什么要死?就柴龙那种蠢货,能杀死我?” 林冲很是不屑。 张氏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我相公柴龙,究竟怎么样了?” “他啊?西门庆怎么样了,他就怎么样了。” 林冲回了一句。 柴老太爷听到这里,不禁心痛万分。 不管如何,柴龙终究是他的亲生儿子。 “好,林大哥,现在大局已定,我现在已是柴家的掌权人,林大哥,你帮我将这些人给打发了,我保你终身富贵。” 柴飞燕赶紧说道。 林冲轻笑了一声:“谁说你是柴家掌门人了?” 柴飞燕一愣,她看着倒地的柴进,以及萎靡不振坐在椅子上的柴老太爷,立刻说道:“柴龙已死,柴进已废,你问柴老爷子,他能把柴家的位置,交给谁?” 林冲的目光,径直落在了柴老爷子的身上。 “柴老爷子,我很想知道,你心里,倒地把柴家的这个位置,交给谁呢?” 随着林冲的发问,大家都把耳朵给竖了起来。 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柴老爷子叹了口气。 “我本欲是给柴龙的。” 听到这个回答,张氏却是忽然癫狂的笑了起来。 她怎么都想不到,柴老爷子想给的位置,原本就是柴龙。 那自己还去争个什么劲? 柴进听到这句话,双眼流露出一股失望的神色。 他再如何努力,在父亲的眼里,始终不如柴龙。 “如今,我柴家,只能交由柴进了。” 柴老爷子说着,满眼乞求的神色看着林冲:“林教头,盼你助我儿柴进一臂之力,别让飞燕胡作非为。” “爹爹,不必了。” 柴进此时强忍腹中痛楚站了起来。 “呃?” 众人均是愣神的看着柴进,不知他意欲如何? “我不需要你施舍。” 柴进一字一句的说道:“柴龙不要的,才给我?” 柴老爷子很是平静的看着柴进! “柴家的家主位置,我柴进,势必要争到底了。” 柴进手握拳头。 尽管脸色很苍白,但是他眼神之中的坚毅之色,却是显得无比浓厚。 自己也许现在争不过,但自己还有水泊梁山这股势力,若是叫来,必定能争赢! “哈哈……” 柴老爷子忽然也笑了起来。 他冲着林冲说道:“林教头,老夫再求你一件事。” “何事?” 林冲问道。 “我已把继承人的名字,写在了祖宗牌位之后的纸中,你且去拿来,当众念给他们听。” 柴老爷子说道。 林冲依言,将那牌位后的纸张给取了出来。 他摊开纸张,看到上面的名字,不禁皱了皱眉。 “柴老爷子钦定的继承人,是……柴进!” 林冲慢慢念出了纸上的名字。 “呃?怎么可能?” 柴进也很是不解。 “你明明刚才说想给柴龙的,怎么留的纸条,又是给柴进?” 柴飞燕立刻问道。 “因为,我觉得,我儿子柴进,宽厚有余,狼性不足,我之所以说把位置给柴龙,就是要激发他体内的那股狼性,身为我柴家的子孙,不争不抢,难道只一味的逆来顺受么?” 柴老爷子说的这句话,铿锵有力。 “进儿,你要明白,你不争,那柴家位置就是柴龙的,你只要争了,这柴家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柴老爷子叮嘱了一句。 “爹爹!” 柴进这才明白了自己父亲的良苦用心! “就算他争也没用了。” 柴飞燕冷笑一声,忽然拔出短刀,照着柴进胸口刺去! 她的眼里,只剩下复仇两个字了。 “进儿……” 柴老爷子吓了一跳。 这可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了。 要是被刺死,那柴家可谓真的是后继无人了。 就连柴进自己,也是闭眼等死! 第51章 柴老爷子的请求 说时迟,那时快。 林冲身法比柴飞燕还要快上几分。 在柴飞燕短刀即将刺入柴进胸口之际,林冲一脚已踢在了柴飞燕的肩头。 柴飞燕身子侧飞了出去。 柴老爷子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我面前,你想杀人,还太嫩了些。” 林冲立刻说道。 柴飞燕却是不怒反笑。 “林大哥,多谢你了。” “呃?” 林冲看着这柴飞燕,不知她到底想干嘛。 这个女人的心思,也太恐怖了些。 “咱们后会有期吧。” 柴飞燕纵身一跃,上了墙头。 她看着柴老爷子与柴进,语气冰冷的说道:“等着,终有一天,我要你柴家,鸡犬不留!” 说罢,她不再迟疑,纵身往墙头跃了下去。 林冲这才明白,这柴飞燕早知自己刺不死柴进,反而是借了林冲的脚力,助她跳上了围墙之上。 因为柴飞燕也清楚,林冲是不会对她下杀手的。 明白上当的林冲,赶忙身子一纵,跃上墙头,却是看到柴飞燕已骑了一匹快马,很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此女年纪轻轻,竟如此工于心计,不但差点设计除掉柴进父子,在计划失败后,又冷静的实施了逃跑计划。 果然可怕。 “林教头,能追上她吗?” 柴老爷子担忧的询问了起来。 从柴飞燕刚才的表现来看,她似乎真的有让柴家鸡犬不留的实力。 这一点,让柴老爷子担忧不已。 林冲翻身下了院墙,摇了摇头。 “她早已备好了快马在外面。” 听到这个消息,柴老爷子不免面露失望之色。 “我看,还是先给大家解毒吧。” 林冲让没有中毒的家丁,去找了大夫。 大夫一号脉诊断,断定不过是下的一些寻常令人腹泻腹痛的毒药,立刻给配了解药,一一给众人服下。 服完了解药,众人也恢复了过来。 柴老爷子则是当众宣布,今后柴家,将由柴进做主,自己则是退居幕后,从此不再过问柴家任何事宜。 柴进解了毒之后,首先便是来到林冲面前,恭敬的给林冲磕了三个头。 “林教头,救命之恩不敢忘,从今天开始,我柴家,有林教头一份,林教头的话,就等于我的话。” 柴进当众说了起来。 林冲心念一动。 这柴进,等于是把整个柴家跟自己共享了啊。 众人看向林冲的眼神当中,都充满着羡慕。 有柴进这句话,整个沧州城内,恐怕无人敢招惹林冲了。 武大郎也是携手武松,来到了林冲的面前。 “哥哥,今后,但有用得着武松的,任凭哥哥差遣。” 武松当即也给林冲保证了起来。 林冲大喜,他拍着武松的肩膀,说道:“不如我们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 武松初时不肯,他暗想林冲乃是武大郎的救命恩人,那亦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何能够跟恩人结拜为兄弟? 但终究是架不住林冲的义气相投,便是同意跟林冲结拜。 柴进大喜,吩咐家丁准备了结拜所用之物,在众人的见证下,林冲便是跟武松一块对着青天磕了三个响头。 见林冲与武松结义完毕,柴进又知武松是一个难得的高手,不禁对武松说道:“这位兄弟,你现在是林教头的结义兄弟,今后,不如便与你兄长武大郎,一块在我庄上住下,也好方便照顾啊。” “如此,多谢了。” 武松拱了拱手,暗想武大郎今后住在柴家庄,应该无人敢欺负他了。 林冲想起了鲁智深,忙对武松说道。 “武松贤弟,我还有一个结拜兄弟,唤作花和尚鲁智深,也是一条好汉,他替我去办了一件大事,办完之后便是会来找我,那时,我们三人,再一起行结拜大礼,如何?” 武松听得这话,当即拍了拍胸脯。 “既是哥哥的结义兄弟,那便是武松的结义兄弟,哥哥都认为是好汉的人,那准错不了。” 此时,史进也迎了上来,连忙问道:“师叔,你口中的花和尚鲁智深,是否是当年延安府经略鲁提辖?” “正是此人。” 林冲回答道。 “我与鲁提辖颇有几分交情,只不知鲁提辖现在何处?我可好想他。” 史进赶忙说道。 “定有重逢之日。” 林冲回了一句。 柴进见大事已定,便是招呼众人继续喝酒。 一家丁指着趴在地上的张氏,问道:“柴老爷,这人如何发落?” 柴进挥了挥手:“差人送往她爹张都监处,只教说此女行为不检点,已被柴家休了。” “是。” 家丁领命,扶了张氏,自去办此事去了。 柴进等人纷纷举杯对饮,一连三天,都是杀猪宰羊,宴请群客。 这天早上,柴进仍旧搀扶着柴老爷子,在院中赏花,家丁有报,林冲与武松来见,当即柴进命家丁把林冲跟武松,都请了进来。 柴进见林冲收拾了包袱,很是惊讶。 “林教头这是何意?莫不是嫌我柴某人怠慢了?” 柴进赶忙问道。 林冲摇了摇头,笑道:“天下哪有不散之筵席,何况,我是那高俅通缉要犯,常留在你府中,恐连累了你。” 柴进则是摆手道:“林教头,你莫担忧这一点,官兵不敢来犯我柴府,但可安心常住我府中。” 林冲摆了摆手,说道:“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柴进闻言,顿时明白林冲胸中豪情壮志! “既是如此,小弟也不敢再留,不过,小弟倒是有个好去处,不知林教头可否愿去?” 柴进问道。 “什么地方?” 林冲明知故问道。 “山东济州管下,有个水乡,唤作梁山泊,方圆八百余里,上有三个强人占山为王,都是我的旧相识,我今修书一封,林教头可带了书信,前去水泊梁山,他们见了我的书信,自会待林教头犹如亲生大哥一般!” 柴进说道。 “如此,多谢。” 林冲道了谢,心里却嘀咕,柴进还是不太懂事,纵使水泊梁山是他资助,但梁山距离沧州路途遥远,王伦他们,好不容易占山为王,又怎可还听柴进指挥? 这些话,跟柴进说了也没啥用。 “林教头不必客气,我现在去写信。” 柴进赶忙奔入了屋内。 此时,柴老爷子却是看着林冲与武松。 “柴老爷子,你看着我二人作甚?” 林冲好奇问道。 柴老爷子却是开口道:“两位端的是世间少有的好汉,老夫还有一事,想麻烦二位!” 林冲心想,柴进都已做了柴家家主,这柴老爷子,还有何事要麻烦自己的? “何事?” 林冲问道。 “那柴飞燕临走之际,撂下狠话,说日后要教我柴府鸡犬不留,她那一双眼神,令我内心惴惴不安,我想请林教头,替我杀了她。” 柴老爷子请求道。 “杀她?” 林冲嘀咕了一句。 “是。” 柴老爷子点了点头。 林冲笑了笑:“替你杀了她,我有什么好处?” 柴老爷子一愣,随即说道:“好处可是多多啊,若林教头能杀了柴飞燕,则充分说明,林教头你武功盖世啊。” “接着说啊。” 林冲回道。 “说完了啊。” “……” 林冲当即摇了摇头。 “柴老爷子,这些虚名,我可不图啊。” 见林冲不肯答应,柴老爷子又把希望,放在了武松的身上。 “这位好汉,若你肯替我杀了柴飞燕,我便将潘金莲许配给你。” 柴老爷子直接说道。 第52章 赤发鬼刘唐 见到柴老爷子居然许下这个诺言,武松脸色一阵激动。 “老爷子,此话当真?” 武松立即问道。 “绝无反悔。” 柴老头立刻说道:“潘金莲与柴飞燕勾结,差点葬送了我柴家,如今她们计谋失败,教我独留她在柴府,我亦不安心,早晚也要将她许配出去才好。” 林冲听了则是不服了。 “哎,柴老爷子,刚才你求我杀柴飞燕的时候,可没提潘金莲的事啊。” 林冲赶忙说道。 “哎,林教头,你是东京有名的教头,必定饱读诗书,我料你饱读圣贤书,肯定最重名节,而这位武松好汉,一看就知他自小不爱读书,那自然是要给他一点庸俗的奖励。” 柴老爷子解释了一番。 林冲皱巴着眉头。 “柴老爷子,你要这么说,这个书,我也并非是非读不可!” “哎,林教头勿闹,其实,潘金莲配武松,倒也是良配。” 柴老爷子心知林冲肯定不会替自己杀柴飞燕,不然以他的武功,怎么会让柴飞燕跑呢? 反而眼前这武松,似乎爱上了那潘金莲,或许利用潘金莲,能叫他帮自己杀柴飞燕。 林冲也看到武松那心动的摸样,心想自己怎可与武松争潘金莲? 这要传了出去,多丢脸面。 当即他拍了拍武松的肩膀,笑道:“贤弟,潘金莲是你的了。” 武松却是急忙拱手道:“哥哥,误会武松了。” “啥?” 林冲与柴老爷子均是满脸好奇之色。 “想我武松,堂堂男儿,又岂会贪图女色?” 武松说的倒是大义凛然。 “那你……” 林冲狐疑的看着武松。 刚才他那股子激动劲,可不似是装出来的。 “我之所以想要潘金莲,是想将她嫁给我大哥武大郎。” 武松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什么?把我的金莲,嫁给那矮挫汉子?” 柴老爷子都满脸不可置信。 要是嫁给武松,柴老爷子那还能接受。 要让潘金莲,嫁给武大郎,那是令他万万不能接受。 “若柴老爷子不答应,那要杀柴飞燕之事,还请柴老爷子另请高明吧。” 武松当即就撂下担子要走。 柴老爷子想到,现在也许只有武松能对付柴飞燕了。 那李忠与周通,压根就不是柴飞燕的对手。 他赶忙叫住了武松。 “好汉留步,若你真能替我杀了柴飞燕,潘金莲就是你的人了,你想怎么处置,也随你意吧。” 柴老爷子赶忙说道。 毕竟现在的潘金莲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武松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贤弟,为何你想把那潘金莲嫁给你大哥呢?她也算是个世间少有的大美女啊,何不自娶了?” 林冲好奇的问道。 “哥哥有所不知,武松自幼没了父母,是我兄武大,一担挑了煎饼,一担挑了我,寻访百家求情,方才养大了我,将我养的高大威猛,他自己却被那一方扁担压的又矮又小,我自小又爱胡闹,常常在外惹事生非,给我兄武大招惹了不少麻烦,现在他年纪也大了,仍旧孤身一人,叫武松于心何忍?” 武松叹了口气。 “再说,兄长尚未成婚,小弟怎敢先他娶妻?” 林冲此时也明白武松的一番孝心。 在他的眼里,武大郎既是大哥,也如父亲一般! 柴老爷子抹着眼泪,对那武松说道:“好汉,你这番孝心,当真是感动我了,这样罢,让你兄武大郎安心在我柴家当个管事,若你提了柴飞燕的人头来,我亲自为你哥与潘金莲,操办一场婚宴,如何?”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武松当即答应了下来。 而此时,柴进也是写好了书信,走了出来,他将书信交到了林冲的手中。 “林教头,若在梁山安顿下来,记得给我回信一封,好教我心安,待我处理好这里的事宜,且去梁山看望林教头。” 柴进有些不舍的握住了林冲的手。 “哎,好,一定,一定……” 林冲敷衍了几句,想起张氏说的,那柴龙喜欢男的,这柴进这把年纪,也未曾婚娶,此时又将自己的手给握的如此紧,莫不是他跟柴龙一样,也喜欢男的? 他心里有些害怕,赶忙将手抽了回来。 柴进见状,只得讪讪笑了两句。 “好了,柴大官人,咱们就此别过吧。” 林冲拱了拱手。 “待我送林教头一程。” 柴进固执的说道。 家丁早已牵好了两匹快马,林冲与武松,各自乘了一匹。 两人自此告别了柴家,一路同行。 一路之上,武松都问那路人,是否有见过柴飞燕。 行至一条分岔路口之际,林冲问了郓城县的方向,而武松则是问了路人是否查看过柴飞燕下落,怎料,有路人看过柴飞燕的行踪,替武松指了一个方向,与郓城县方向相反。 “哥哥,我要去追查那柴飞燕的下落,待我办妥此事,助我兄武大娶了潘金莲,便来找哥哥你。” 武松说道。 “好,贤弟,我在水泊梁山等你。” 林冲看着武松,心中有些不舍。 “大哥,告辞!” 武松再不二话,纵马便是前行。 直到武松的背影,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林冲才纵马朝山东赶去。 他要找到晁盖,跟他一起劫生辰纲,然后一块上梁山。 到时候,利用晁盖等人,宰了王伦,自己自然是有机会坐上梁上的头把交椅! 一连赶了月余的路。 林冲问了路人,得知自己已到了山东郓城县境内。 他问明了东溪村的位置,便是一路拍马朝东溪村赶去。 此时,正是清晨,天边正放出一丝亮光,林冲行了一路,都未再瞧见一个人影。 连个问路的都没有。 林冲担心自己走错了路,瞧见前方,有一座灵官庙,当即寻思,不若待天亮了,寻个人问清楚晁盖家地址,省的自己大海捞针一般,浪费时间。 打定主意,林冲将马栓在了门口,自行踏入了灵官庙。 哪知,那灵官神像前方的一张供台上,一条汉子,掀了衣服,正呼呼大睡,发出如雷鸣一般的鼾声! 林冲当即在一旁,挑了个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 他微眯着双眼,靠在墙角,想先休息一会,奈何,那条汉子的鼾声,惊得他难以入眠。 林冲起身,拍了拍那汉子。 “醒醒!” 那汉子陡然间梦中惊醒,瞧见了林冲,啊呀一声从那供台上跳将下来。 满脸警惕的看着林冲:“你是何人?” 林冲瞧见来人,紫黑阔脸,鬓边一搭朱砂记,似乎想起来什么,当即询问道:“你可是赤发鬼刘唐?” 刘唐一惊,赶忙问道:“你是谁?如何认得我?” 林冲记得这刘唐在灵官庙熟睡,被那巡逻的插翅虎雷横给抓了个正着,带往了晁盖的家中。 虽是能找到晁盖的家,但林冲却并不愿意跟官兵见面。 毕竟都碰到刘唐了,那晁盖的家,难道还愁找不到吗? “好汉,我料定你有牢狱之灾,若想避开,且随我来。” 林冲转身就朝庙门外奔去。 “喂……” 刘唐被林冲给搞懵了,也不知该不该信此人。 哪知,林冲来到庙门,透过门缝,就看到不远处,十几个官兵,正慢慢朝灵官庙赶来。 第53章 一套富贵 前有衙差巡逻,林冲要想从大门处走,已绝无可能了。 “喂。” 刘唐追赶了上来。 林冲赶忙转身,朝刘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环顾四周,眼见四周并无窗户可逃,当下扫了一眼那灵官神像。 “好兄弟,我知你想见晁盖,欲跟他商量一件大事,是否?” 林冲立刻问道。 “啊?你究竟何人?识得我姓名,还知晓我心中想法?” 刘唐大惊失色。 这人也太过恐怖了。 “你且在此应付那些衙差,我保你心想事成,不过,却不要供出我来,否则,叫你心里计划落空!” 林冲叮嘱了一句,纵身一跃,身子没入了灵官殿后面。 刘唐见状,吃了一惊。 此人武功之高,真匪夷所思。 他正吃惊之际,那门给衙差踹开,数十个衙差抽出了长刀,已将刘唐给围了起来。 为首一名都头,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生了一副扇圈胡须,正是插翅虎雷横。 当下雷横瞥了刘唐一眼,喝道:“何方小贼,敢在我的管辖范围内作乱?” 刘唐登时大怒:“你骂谁是小贼?老爷我,怎么会做小贼,要做也是得做个大贼。” 雷横闻言大怒,更不答话,提刀便是攻来。 刘唐也丝毫不惧,与那雷横打在一起。 众衙差围成一圈,纷纷替雷横喝起彩来。 只因灵官殿内狭小,刘唐施展不开身子,又是空手,终究被雷横一刀拦在脖子处制住。 “小毛贼,再敢妄动,一刀宰了你。” 雷横喝道。 刘唐哪里还敢再动。 “给我绑了。” 雷横吩咐道。 众衙差上前,拿了条麻绳,便是将那刘唐给捆了起来。 刘唐忍不住看了那灵官神像一眼,心里寻思,要不要将刚才那人给供出来? 林冲暗中看到,心里着急。 若刘唐真供出自己藏身之所来,说不得也得杀出条血路出去。 落在衙差手里,若被查出高俅的通缉令,自己还有性命么。 雷横瞧见刘唐看着灵官神像,不禁冷笑:“被抓还指望神灵救你么?遇到我插翅虎雷横,莫说大贼,叫你小贼也难做!” 说罢,雷横大手一挥:“走,将此人押了,去前方晁保正家里,讨杯水酒喝。” 众衙差都纷纷叫好。 刘唐心下一动,没想到,自己正是前来东溪村找晁盖的,本打算在这灵官殿歇息等天亮寻人问路,不想这些衙差居然直接押了自己前往晁盖府中。 岂不是替自己省了很多事么? 同时,他又心惊,刚才那汉子料事如神,想到若是供他出来,心头计划落空,又是害怕了起来。 他此番来找晁盖,正是有个大计划。 想必也被那人知晓了。 当即刘唐也把嘴巴给闭紧了起来。 雷横押了刘唐,出了灵官殿,瞧见殿外一匹快马,当即喝问道:“是你的马不是?” 刘唐不想林冲被发现,赶忙点头。 “来啊,将这匹马,一并带走,定是这小毛贼哪里偷的。” 雷横招呼了一句。 “老爷说了,不做小贼,要做那大贼!” 刘唐忍不住叫骂了一句。 “混蛋,还敢嚣张,等入了衙门,赏你一百杀威棒,再来说话。” 雷横哼了一句,自行翻身骑了那匹快马,慢慢朝晁盖家中赶去。 林冲看得他们众人离去,才现出身来。 既然已得知晁盖的下落,他倒也不着急了。 在这灵官殿前,等到天亮。 他这才出了灵官殿。 一路之上,尽是那些衙差的脚印。 林冲一路跟随脚印,寻到了一处庄院前方,他料定这里便是晁盖的府邸,当即上前敲了敲门。 庄门打开,一个庄客拿着扫帚,显然是正在清扫庭院,见了林冲,不禁问道:“好汉,你来找谁?” “有劳,我找一下晁盖。” 林冲说道。 “请稍等片刻,待我去通传一声。” 庄客说完,急急去通知了晁盖。 晁盖本来正与刘唐在厅内议事,闻听庄客来报有人来找,刘唐当即起身问道:“那人生的何种摸样?” 庄客将林冲的外貌给形容了一遍。 刘唐当即拍了一下大腿,张嘴笑道:“保正哥哥,我与你说的神人,便是此人。” 晁盖早已听闻刘唐讲起在灵官殿上,遇到一神机妙算之人,暗想此等神人,若不与之交往,当真是人间一大憾事。 此时听得来人求见,当即说道:“刘唐兄弟,咱们且亲自去接这位高人吧。” “好,就依保正哥哥。” 刘唐当即跟在了晁盖身后,一块出了大厅,来到院前,亲自来迎接林冲。 晁盖来到前院,早早瞧见林冲在门外等候,当即迎了上去,冲着林冲拱手道:“在下晁盖,听闻高人神机妙算,实在佩服,不知找晁某何事?” 林冲看了看两侧。 晁盖经不住拍了拍自己额头:“是我疏忽,先生里面请。” 说着,晁盖恭敬的将林冲,给请入了屋内。 刘唐也满是崇敬的眼神,看着林冲。 三人步入屋内,晁盖早已吩咐庄客,安排了酒食管待。 晁盖坐了主位,林冲坐了次席,刘唐则是挨着林冲身边。 三人先吃了几杯酒,晁盖这才拱手道:“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光临寒舍,有何要事?” 林冲此时也冲着晁盖行礼道:“在下林一,久闻晁盖晁保正大名,只恨无缘相见,今日一见,也算了却平生心愿。” 刘唐闻言,也跟在一旁附和道:“俺也一样!” 晁盖向来都爱仗义疏财,专爱结识天下好汉,更何况是在刘唐口中形容成神机妙算的高人。 当下他举杯来敬林冲,两人一杯酒下肚,晁盖忍不住说道:“听刘唐兄弟说,先生神机妙算,晁某有一事求解,不知先生肯指点否?” 林冲疑惑了一句,当即问道:“保正哥哥有何事?” “我于昨夜梦中,梦到北斗七星,直坠我家屋脊之上,斗柄上另有一颗小星,化道白光去了,敢问先生,这是何事之征兆?” 林冲自然是知道,晁盖这梦,乃是应了七人劫生辰纲之事,只是如今,自己偏插足了进来,却不知事情是否有变了。 “哈哈,保正哥哥莫慌,此乃天降一套富贵于你。” 林冲当即笑了起来。 “哦?天降富贵?” 晁盖却是面露不解之色:“平白无故的,有何富贵天降我也?” 刘唐眼见言及于此,再也忍耐不住,当下说道:“保正哥哥,林一哥哥神算无敌,连他也这般说,那我也如实说明我的来意吧,我也是有一套富贵,要交给保正哥哥的。” “你也有一套富贵?” 晁盖上下打量了刘唐一眼,见其连身上的衣服都是自家的,如此穷酸样,哪有什么富贵可言? “不瞒哥哥,我已探听得,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收买了十万贯的金银珠宝,欲送往东京他岳丈蔡京处,以做蔡京寿诞之礼,他去年已送了一次,却半路被人劫去,至今下落不明,贼人也未曾抓捕归案,今年,咱们何不趁此良机,也取了这不义之财?” 刘唐喜道。 他满以为,晁盖会满心欢喜答应下来,岂料,晁盖脸色微变,冷冷的说道:“此番便是你说来送我的富贵?” 刘唐见晁盖变了脸色,当即有些诧异,忙回道:“正是此套富贵!” 哪知,晁盖却是将手里的碗狠狠摔在地上,冲那刘唐骂道:“好你个赤发鬼刘唐,我好心将你从雷都头手中救下,你却来坑我去做劫官府银钱的盗贼,我家大业大,吃喝不愁,如何与你去做这种贼事?你快滚出我家,再有多言,休怪我不可气!” 林冲与刘唐均是吃了一惊,万料不到,晁盖反应竟然这般大! 第54章 神机妙算 刘唐看到如此发怒的晁盖,有心要辩解几句,却见晁盖黑着一张脸,也是不敢再说什么。 “保正哥哥,既然你不喜这套富贵,那……那我另寻他人去好了。” 刘唐起身,撂下这句话,便是离去。 “哼。” 看着刘唐的背影,晁盖依旧是止不住内心的怒火,冷哼了一句,随即转头来,望着林冲,冷冷的问道:“你要说的富贵,也是刘唐说的那套富贵吗?” 他只听刘唐吹嘘眼前之人如何如何,可现在细细想来,莫不是两人一前一后,连起来合谋欺骗自己? 为的就是赚自己去劫那生辰纲? 林冲见刘唐吃了憋,情知事情有变,眼前的晁盖,似乎对劫生辰纲没什么兴趣。 若再跟刘唐一样劝他去劫生辰纲,岂不是自讨没趣? 当下林冲摆了摆手,笑道:“保正哥哥好端端一个良人,我又怎会拉保正哥哥下水,去做那贼人的勾当呢?” 听到林冲这般说法,晁盖的脸色才舒缓了一些。 “那你所说的天降富贵,到底是什么?” 晁盖又追问了起来。 林冲一时也不知找什么借口,只得装模作样的说道:“保正哥哥,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时机到时,保正哥哥自然会知晓!” 这句话常被挂在算命人嘴里说出来,林冲今天正好借来一用了。 晁盖一听此话,果然情绪好了大半,他又命庄客取了新碗,替林冲筛满一碗酒,再自己筛了一碗,说道:“林兄弟,来,干!” 林冲依言,只好与晁盖干了这碗。 一碗酒下肚,晁盖喝的面色有些微红,已有三分醉意。 而此时,庄客却又来报:“庄主,吴学究求见。” “哦?吴学究来了?” 晁盖一喜,急忙挥手道:“快快有请!” 庄客退了下去之后,晁盖斜眼瞥了林冲一眼。 借着这份醉意,晁盖忽然冲着林冲笑道:“林兄弟,那刘唐说你神算无敌,你当真算无遗漏?” 林冲情知,这晁盖是来考验自己的本事来了。 “不敢说算无遗漏,但也掐指便略知一二了。” 林冲故意装了起来。 “好好好,待会我有一好友前来找我,林兄可否现在算一下,他来找我,所谓何事?” 晁盖立刻说道。 他还在怀疑这林冲是否跟刘唐勾结,故意哄骗自己。 但是若他能算出来吴学究找自己何事,那便是真本事了。 毕竟晁盖相信,眼前之人,跟吴学究,那是万万不认识的。 林冲依稀记得那庄客来报之时,提及了吴学究三个字,当下心中主意已定。 “保正哥哥口中的好友,莫非是那智多星吴用?” “啊?你也听过他的名号?” 晁盖惊讶了一句。 林冲摇了摇头,故作神秘的掐了掐手指头。 “一切乃我算出来的。” 晁盖此时,已信了三分。 “你再算算,他此番来寻我,是为何事?” 林冲又假意掐指算了算。 “吴用无用,他此番前来,依旧是为了刘唐口中的那套富贵而来。” 林冲开口说道。 “不可能。” 晁盖忙摆了摆手,咧嘴笑道:“吴学究是个读书人,他饱读圣贤书,又兼手无缚鸡之力,焉能有那种抢劫官府钱财的想法!” “那等他来时,保正哥哥可自与他交谈。” 林冲只是淡淡一笑。 见林冲如此淡定,晁盖心中起疑。 难道那吴用,真的也是为了拉自己劫生辰纲而来? “保正哥哥!” 此时,吴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一会儿,一道人影浮现在了林冲的眼前。 林冲瞧他似秀才打扮,生的眉清目秀,穿的干干净净儿,倒是个体面人。 不过,林冲对这吴用,却没什么好感。 他胸无谋略,坑爹的肮脏手段倒是不少。 后期更是彻底背叛晁盖,转投了宋江怀抱,跟着宋江一块葬送了梁山好汉大好前程。 现在的林冲,绝不允许此类事再度发生。 吴用一眼瞧见晁盖正在与林冲喝酒,不禁皱了皱眉头。 “保正哥哥,既有贵客在此,我且下次再来拜访。” 吴用对着晁盖拱了拱手,便要退出。 “哎,吴学究且慢。” 晁盖起身,拉住了吴用,按住其肩头,叫他也一并坐了下来。 指着林冲,介绍道:“这位是林一兄弟,不是外人。” 吴用一听便是明白,他朝林冲拱了拱手,笑道:“原来是林兄弟。” 这吴用,拉拢人心倒是一把好手。 “不敢当。” 林冲赶忙摆手。 谁敢当你吴用的兄弟啊,回头怎么被坑死的都不知道。 “啊?什么不敢当?” 吴用面露诧异之色。 “哦,没什么,你当我胡说八道吧。” 林冲笑了笑,也不再理会这吴用,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吴用又对晁盖问道:“刚才我来庄上时,看到一条壮汉急匆匆往外赶去,却不知是保正哥哥家里何人?” “勿再提及此人。” 晁盖挥了挥手。 他给吴用也筛了一碗酒,嘴里说道:“吴学究,自上次分别,咱们已有半年未见了啊,上次便听闻吴学究寻觅一良家女子,怕是做了新郎官,就忘了我这个老朋友了吧?” 吴用闻听此言,却是苦笑着摆了摆手:“保正哥哥休要取笑我了,那女子,我也未曾娶的。” “啊?怎么回事?” 晁盖当即询问了起来。 “诶。” 吴用叹了口气。 “只因我在一大财主家做门馆教学,那女子家里收了我的聘礼,本应踏实跟随我过日子,一日前来那财主家给我送饭,不想被那财主瞧见,那财主见我那婆娘,颇有几分姿色,便以银钱诱之,那婆娘没受住诱惑,爬向了那财主的床!后面更是嫌我穷酸,悔了婚礼,嫁那财主去了,我这半年,都为此事所累,自觉无面目来见保正哥哥!” 林冲听到此话,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 原来你吴用,也有如此落魄的时候么? “好个嫌贫爱富的臭婆娘,端的无礼。” 晁盖闻言,狠狠拍了拍桌子。 “先生且带我去那财主家,我与你讨个说法去。” 晁盖这暴脾气,就要起身。 哪知吴用却是拉住了晁盖,张嘴说道:“那等婆娘,也配不上我,今番我前来,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哦?” 晁盖心下一紧,他此时心里却急于想知道林冲刚才,到底算的对是不对,不禁轻声问道:“不知吴学究,此番来找我,究竟所谓何事呢?” 吴用将那碗酒喝了个干净,这才说道:“不瞒保正哥哥,吴某正是为了给哥哥送一套富贵而来。” 听到富贵两个字,晁盖已脸色大变,暗想这林冲果真神机妙算么? 他仍不死心,继续问道:“吴学究说的,可是那十万贯生辰纲?” 吴用听了却是大喜,以为晁盖也早就盯上这笔不义之财了,当即笑道:“正是,原来保正哥哥与吴某人,想到一块去了啊。” 晁盖的脸色早已阴沉了下来。 林冲却是心下暗喜。 吴用,等着晁盖赶你出府吧! 第55章 恋爱脑 果然,就见晁盖朝吴用冷冷的问道:“吴学究,你且看我晁某人,是缺金短银之人么?” 吴用眼见晁盖变了脸色,心知有些不对劲,赶忙摇了摇头。 晁盖与吴用,相交多年,要他直接将吴用赶走,却也于心不忍,可是他没想到,自己把吴用当好朋友,他竟然也想来拉自己下水,去做那贼人勾当。 “吴学究,你若生活拮据寒酸,大可来我庄上索要银钱,我晁盖,岂会吝啬这点钱财?” 吴用听得此话,也是无奈说道:“小可虽是读书人,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又怎好厚着脸皮,来找保正哥哥要钱?再者,讨得这点银钱,终究是过的一时,却过不得一世,我知保正哥哥不缺银钱使唤,但想那梁中书所花的十万贯生辰纲,皆是搜刮的民脂民膏所得,咱们劫了他,也算替天行道啊。” “闭嘴!” 晁盖见吴用仍旧不死心,当下喝道:“刚才,你问我出庄的壮汉是何人,我现在可以告诉他,他与你一样,也是来给我献这套富贵,我直接将他赶出庄去了。” 吴用虽无大智慧,但小聪明却有几分。 听得晁盖如此说,明白晁盖碍于跟自己的交情,不忍像赶刘唐一般赶自己出庄,当即他起身,朝晁盖拱手道:“保正哥哥,那吴用不打扰了。” 说罢,他落寞转身离去。 心里却是筹划,既那等好汉也有心劫生辰纲,我不若追上他时,与他共同商议,再找几位好汉,一块干了这等大事,换来后半生富贵,也不枉活这一世了。 想到那婆娘蔑视自己的眼神,吴用就恨不得此时自己拿着万贯家财站在那婆娘面前,要看一看她悔恨终身的样子! 可若自己只做这学究,每个月领的这点微薄碎银,怕是这辈子也没办法办到了。 唯有劫生辰纲,才能马上成功。 主意已定,吴用也加快了步伐,前去追赶刘唐! 待吴用走后,晁盖再度看向林冲的眼神,已是惊为天人。 “先生神机妙算,晁盖佩服佩服……” 说罢,晁盖又是给林冲敬了一碗酒。 “小意思。” 林冲摆了摆手:“此等微末道行,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听到这里,晁盖终于按讷不住。 他悄声问道:“不知……不知先生,可否替晁盖,测算一下姻缘?” “啊?姻缘?” 林冲顿时懵圈了。 原着里,好像晁盖并无娶妻啊。 这原着里没有的东西,自己可怎么算啊? “怎么?先生不肯?” 晁盖急忙问道。 “不是不肯。” 林冲赶忙说道:“只是,姻缘测算,不比寻常,要麻烦一些。” “哦,那个无妨,先生只要能算,要备齐什么,尽管吩咐,我一并给准备好就是。” 晁盖大手一挥,显然是要林冲将这姻缘给算到底了。 林冲眼见瞒不下去了,自己可不能给漏了老底。 虽然晁盖不接受刘唐跟吴用的建议,但是林冲却是明白,他终归是要上梁山的命运。 而自己,只有跟着晁盖上梁山,才能名正言顺的去坐那个首领的位置。 因此,自己绝不能像刘唐一样,被晁盖赶出庄去。 “保正哥哥,你是否有心上人了?” 林冲硬着头皮问道。 反正算卦这一说,本就是玄学。 自己给这晁盖一通瞎鸡儿胡扯便是。 “先生神算,晁盖的确是有意中人了。” 晁盖面露笑意,冲林冲竖起了大拇指。 “哦?是吗?” 林冲的小脑袋瓜子飞速旋转,想着原着里,究竟是哪个姑娘,能被晁盖看中? 可想了半天,都没个什么印象。 “不知哪家的姑娘,这般有福气,被保正哥哥看中呢?” 林冲又只好再问了起来。 “嘿嘿。” 晁盖闻言,有些扭捏。 他的脑海里,浮现了意中人的相貌。 “她很美,人也很温柔,身材也很好……” 晁盖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幻想当中,边说还边傻笑。 林冲见状,不禁摇了摇头。 想不到,这晁盖竟然也是个恋爱脑啊。 “我想请先生帮我算一下,我与她,此生是否有姻缘。” 晁盖忽然问道。 “这个……” 林冲假装掐算手指,心里想着,给找个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呢? 有了! 林冲掐算完毕,这才慢悠悠说道:“保正哥哥,非是我不跟你算与意中人姻缘,只因算姻缘,要观人相貌,才能掐定是否有姻缘,我未见过你心上人,因此目下无法断定。” 晁盖听了这话,也微微点头。 “先生说的是。” 见忽悠住了晁盖,林冲也是放下心来。 “不若,我现在带先生去见我那意中人,如何?” 晁盖又追问了一句。 “啊?” 林冲瞬间感觉头都大了。 早知道就不装什么算命大师了。 给他表演几手林家枪法也行啊。 “莫非先生不愿?” 晁盖担忧的问道。 “不是。” 林冲摇了摇头。 “哈哈,那请先生随我走一趟吧。” 晁盖大喜,拉了林冲手臂,就往外面赶去。 他命庄客备好马车,自己与林冲坐了上去,吩咐车夫往他意中人家中赶去。 一路之上,林冲都在想应对之策。 暗中决定,不管待会见了什么人,都言晁盖与她有姻缘,毕竟看着晁盖这么恋爱脑的样子,想来是爱极了他的意中人。 算命嘛,不就是捡别人爱听的话说么。 一路之上,晁盖都满心欢喜,像极了一个表白成功的舔狗。 林冲一度怀疑,这个晁盖,跟自己要找的晁盖,是不是同名同姓啊。 两人行了大半个时辰,方在在一个十字山坡上停了下来。 “到了。” 晁盖面带笑容,携了林冲,下了马车。 林冲瞧见前方这处十字山坡上,有一栋酒楼,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却有着这么一栋酒楼,倒是显得极为突兀。 “这酒楼,如何建在这里?” 林冲好奇的问道。 “怎么?” 晁盖询问了起来。 “风水不好,对主人不利。” 林冲随口胡诌了一句。 “哎呀,先生,你可算的太准了。” 晁盖却是说道:“我那意中人的相公,就是因为搬到了这里,才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林冲脸上,浮现一抹怪异的神色。 “保正哥哥,你的意思是,你的意中人,是个寡妇?” “哎,那不叫寡妇,那叫……” 晁盖想了想,欢喜的开口道:“单身的美丽妇人!” “……” 林冲此时在考虑,要不要跟刘唐他们一块劫道去得了! 第56章 美髯公朱仝 见林冲似乎在想事情,晁盖也回过神来,唤了一句:“林兄弟?” “啊?” 林冲看了晁盖一眼。 “请吧。” 晁盖笑道。 “请。” 林冲也客气了一番。 晁盖当先踏入了酒楼,里头两个酒保,正在擦拭桌子,瞧见晁盖来了,不由得张嘴打着招呼:“哎哟,晁保正来啦?是来找我们老板娘的吧?” 哪知晁盖却是摆了摆手:“哎,不可胡说,我庄内今日来了位好兄弟,特意领他来此喝酒的。” 林冲暗想,这晁盖还挺要面子的,明明在他家里,就已经喝过了酒。 “林兄弟,咱们拣个位置坐下吧。” 晁盖不由分说,寻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 林冲也跟着坐了下来,他环顾四周,见此时虽是饭点,但店内并无什么客人,心里想着,莫非这里也跟柴家酒楼一样,有类似洪二这种泼皮无赖捣乱么? 不过很快,林冲就否定了这种想法。 晁盖看着是恋爱脑,但好歹在这东溪村内,可是有着很大的名气的,加上他自己也常年练习枪棒,自身武艺也不俗,这酒店的老板娘是他意中人,真有泼皮无赖来捣乱,早给晁盖赶跑了。 晁盖坐定后,看了林冲一眼,有些尴尬的问道:“林兄弟,你还吃得下么?” 林冲苦笑道:“保正哥哥,在你家吃的挺饱,已没空余肚子了。” 晁盖闻言,满脸后悔之色。 “是我失算。” 林冲却是说道:“我说保正哥哥,你既然是冲着你意中人来的,何不大方承认了吧?” “哎,不可不可。” 晁盖急忙摇头。 “让人知道,我晁盖,一心贪图女色,岂非好汉所为啊。” 看来,这晁盖还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类型。 “酒保。” 晁盖此时呼喊了一句。 “怎的?” 早有酒保迎了上来。 “今日没啥胃口,且筛壶好茶来喝。” 晁盖说道。 那酒保脸上略显诧异。 “都说晁保正你是酒不离身,今番带了兄弟前来,如何不饮酒?” 酒保询问道。 “呃……这个……那个……” 晁盖顿时有些犹豫了起来。 他总不好说,跟林冲在自家已喝过酒吃过东西了。 那自己来这酒楼的目的,岂不是给这酒保知晓了么? 林冲见晁盖半天编不出个理由来,当即插嘴道:“今日我吃素,是以保证哥哥只给我点茶,过了今日,明日再来此处喝酒喝个痛快!” 晁盖闻言,赶忙也搭腔道:“对对对,我这兄弟,平时就信佛,今天不巧,赶上他吃素了,明天来喝酒,嘿嘿,你今日且上壶好茶,整点素食甜点来即可。” 酒保不置可否笑了笑,也不揭穿这晁盖的话。 不一会的功夫,酒保便是上了一壶清茶,四色甜点上来。 放置妥当后,酒保正欲退去,却被晁盖给拉住了手。 “还有何吩咐?” 酒保询问道。 晁盖四处看了看,扭捏的说道:“今天怎不见你家老板娘?她外出了么?” “嘿嘿,保正,你还说不是冲我们家老板娘来?” 酒保笑道。 “真不是,纯属好奇。” 晁盖依旧硬着头皮撒谎。 酒保伸出手来,指了指上面。 “我家老板娘,今天一大早出门,回来的时候,身上尽是泥泞,此刻正在房间里洗澡呢。” 酒保回了一句,便是退了下去。 “啊……” 待那酒保退下去后,晁盖脸现慌乱之色。 “保正哥哥,怎么了?” 林冲好奇的问道。 “这里都是男人,就我那意中人一个女子,她在洗澡,若有人偷看咋办?” 晁盖似是自言自语。 林冲瞪大眼睛瞧着晁盖。 他都没有想到,这老板娘洗澡会被人给偷看。 “不行,我要防止此类事情发生,林兄弟,你且在此先吃着,我去楼上,替我那意中人看着一点,以防小贼偷看她洗澡。” 晁盖说着,不待林冲开口,便自顾自往二楼赶去了。 看着晁盖的背影,林冲不由得暗暗摇头。 我的晁盖哥哥,你咋变成这样了? 不过这样的晁盖,倒也符合林冲的口味。 这个世上,哪有正常男人不爱女人的道理。 晁盖也未曾娶妻,有个相好的女子,倒也正常的很。 只不知,这老板娘究竟有何姿色,能把晁盖给迷的如此神魂颠倒了。 难道她也有潘金莲这般的美貌么? 正自想着,林冲忽然瞧见,酒楼门口,一队公差十几人大踏步进来。 为首的一个公人,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面如重枣,目若朗星。 他一踏进店内,便是张嘴喝道:“酒保,快筛酒来,天气炎热,口中渴的不行。” “哎哟,朱都头来了,您快请坐。” 那酒保慌忙将这些公人一并请入店内,顿时这十数个公人占了四五张桌子。 “朱都头?” 林冲听到酒保呼喊,又见此人长的几分像关云长,心里猜想,此人定是美髯公朱仝了。 朱仝将那佩刀放在桌上,环顾了一圈四周。 林冲见他目光扫来,忙低头假装干饭。 “酒保,你这店,怎的就这一个客人?” 朱仝好奇的问了起来。 那酒保将毛巾搭在肩头,笑道:“有两位,这位客官,是晁保正的朋友,特意带来咱这的。” “哦?原来是晁保正的朋友啊,那晁保正呢?” 朱仝询问道。 他原本还想上前盘问一番林冲,见是晁盖带来的人,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来这里,还能有啥想法,准是去找我家老板娘去了呗。” 酒保说道。 朱仝也淡淡一笑:“这个晁盖,整个东溪村,有谁不知,他喜欢你这十字坡酒店的孙二娘啊,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哦。” 听得朱仝这般说,林冲就更震惊了。 好家伙,这里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黑店十字坡店啊。 老板娘更是母夜叉孙二娘。 这女人,可是个狠人呐。 做人肉包子的。 林冲想到这里,看到桌上这些甜点,都禁不住胃里一阵翻涌。 “朱都头,不也对我家老板娘,有意么?” 酒保眼神挑了挑。 朱仝闻言,立刻眼神微变:“哎,不可胡言乱语,你且我寻些草料,将我店外的马给喂饱来,不然,除非二娘来给你说情,否则,我好歹把你抓进牢里关几天再说。” 那酒保吓了一跳,赶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连忙说道:“小的胡言乱语,朱都头莫怪,我这就去给您喂马去。” 林冲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这孙二娘,怎么就连朱仝也被她迷上了? 等等…… 母夜叉孙二娘,她不是有老公的么? 怎么就成寡妇了? 第57章 情敌相见 就在林冲想不通的时候,发现朱仝的目光,不时的往这瞥来。 林冲暗道不妙,难道此人发现了自己是高俅通缉的罪犯么? 他不愿再坐在这里,急忙起身,也朝二楼赶去了。 朱仝看着林冲的背影,只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究竟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都头,来,喝酒。” 此时,手下敬了一杯酒过来。 朱仝当即来者不拒,也就跟手下喝起酒来,懒得寻思林冲的事了。 林冲上了二楼,就瞧见晁盖,正躬着腰,在一间房间窗户门口,似乎在瞧些什么东西。 他上前,轻轻拍了拍晁盖的后背。 哪知,晁盖头也不回的往后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他。 林冲却担忧朱仝发现自己身份,他要晁盖下楼去,将朱仝等人给打发掉去,当即将他拉了过来。 “哎哟,干什么打搅我?” 晁盖被林冲强行拉了过来,顿时不满了起来。 “保正哥哥,你在看啥啊?” 林冲好奇,也将脑袋往那窗户上的小孔凑了过去。 哪知,刚把眼睛给凑了上去,一股滚烫的开水就泼了过来。 “哎哟!” 林冲猝不及防,给这阵开水泼了个正着,他赶忙捂住眼睛。 晁盖也吃了一惊,脸现慌乱神色,忽然他眼珠子一转,指着林冲,嘴里说道:“算我错看你了,年纪轻轻的,怎就不学好呢?” 而此时,那房间的门给人推开。 一个妇人满脸恼怒的冲了出来。 晁盖却更是指着林冲,教训的来劲:“我常告诫你,做人要堂堂正正,切勿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你把我对你的教诲,抛诸脑后了吧?今天回去,我罚你抄道德经抄一百遍。” 林冲捂着一颗右眼,另外一只眼睛瞪得鼓鼓的看着晁盖。 却见晁盖也在不断对自己使眼色。 那妇人瞧见这一状况,嘴里忍不住问道:“晁盖,你在干什么?” 晁盖这时转过头来,看着那妇人嘿嘿笑着。 “二娘,你洗完澡啦?” 林冲也朝那妇人瞧去,见她身材丰腴,皮肤白皙,脸蛋虽非倾世容颜,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此时她只穿了件红肚兜,叉着腰,正面色恼怒的盯着晁盖。 “你怎知我在洗澡?” 妇人冷冷问道。 “呃……这个……我……我猜的。” 晁盖语气结结巴巴。 “这人是谁?” 那妇人又把眼光落在了林冲的身上。 “哈,二娘,我来给你介绍。” 晁盖顿时拍了拍林冲的肩膀,说道:“这位是我晁盖的一个远房亲戚,林一。” 随即又来到孙二娘的身边,正欲也似拍林冲肩膀一般拍孙二娘,被那孙二娘一瞪,一只手尴尬的伸在半空之上,嘴里说道:“这位就是我给你讲过的,整个大宋最漂亮的酒楼老板娘孙二娘!” 林冲满脸鄙夷的看着晁盖。 这家伙,明明自己偷看孙二娘洗澡,反倒让自己背了锅。 “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你的亲戚。” 孙二娘此时开口道。 “哦?是吗?二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晁盖顿时来了兴趣。 “我们家血脉的男子,是不是都生的英俊潇洒?” “呸,都是些好色的下流胚子。” 孙二娘怒骂了一句。 “哎哟,二娘,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想我晁盖……” “赶紧给我滚下楼去。” 未等晁盖讲完,孙二娘已发出咆哮的吼声! “好好好,二娘你莫生气。” 晁盖急忙推搡着林冲往楼下走去。 孙二娘哼了一句,这才继续推门进入了房内。 晁盖见孙二娘重新进了房间,这才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同时,他看到林冲不满的盯着自己,赶忙赔笑道:“林兄弟,多谢你了,要是被二娘知道,我偷看她洗澡,那我在她心里光辉伟岸的形象,可就全没了啊。” 林冲鄙夷的说道:“你在她眼里,不就是个好色的下流胚子么?” “欸,不能这样说。” 晁盖赶忙摇头。 林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起那朱仝还在楼下,当即说道:“我帮了你一次,你是不是也要帮我一次?” 晁盖当即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似的说道:“林兄弟,你今天替我背了这个黑锅,那以后就是我晁盖的生死弟兄,别说帮你一次,便是帮你十次,又何妨?不知林兄弟有何事需要我帮忙?” 林冲也明白,抛开晁盖迷恋孙二娘这一点,在江湖上流传的也是个义薄云天的好汉名声。 交朋友应该问题不大,只要排除孙二娘就行。 “楼下来了些公差,我不想见到他们,保正哥哥替我打发了他们去吧。” 林冲说道。 晁盖顿时起了一些疑心,他看着林冲。 笑着问道:“林兄弟,莫非……你是官府的通缉罪犯?” 林冲倒也不否认,反而看着晁盖,问道:“若我是个通缉犯,保正哥哥可还敢留我?” 晁盖大笑道:“兄弟莫要小瞧于我,想我晁盖最爱结交天下好汉,这大宋腐败无能,我又不是不清楚,被官府通缉的好汉,也未必就是真正的大恶人,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番话,却也触动了林冲的内心。 本来他也想过着朝九晚五,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现在被高俅逼的在外逃亡流浪。 还要计划去梁山做那贼寇头子。 “林兄弟,莫担忧,我这就下去瞧瞧,到底是什么公差,给你一并打发了去吧。” 晁盖倒也不废话,当即下了楼,见到是朱仝,顿时脸上没什么好脸色。 东溪村都知道,晁盖喜欢孙二娘,可晁盖也知道,朱仝也喜欢孙二娘。 两个人,可谓是情敌的关系。 朱仝也一眼瞧见了晁盖,他忍不住问道:“晁盖,你上二楼去做什么?” “做什么?二娘洗澡,缺个搓背的,特意喊我上去。” 晁盖挺起胸膛,满脸傲色。 “呸,你这粗糙汉子,二娘便是拿抹布擦背,也好过你擦背。” 朱仝当即嘲讽了一句。 “爱信不信。” 晁盖扫了一眼这些衙差,忍不住哼道:“这个时间点,你们不在县衙当差,跑来这里喝酒,好像有些不太对吧?” 朱仝哼了一句,他说道:“奉县衙老爷的命令,特意来此巡逻,擒些毛手毛脚的贼人,有什么不对?” “哦?是吗?怎么巡到十字坡酒楼来了?要不要我去找雷横都头,问问清楚?” 晁盖追问了一句。 一听到雷横两个字,朱仝狠狠拍了拍桌子。 “兄弟们,咱们走。” 朱仝丢下一锭银子,领了十数个公差,愤然离去。 第58章 托塔天王 见自己三言两语,便是气跑了朱仝,晁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你这等鸟衙差,也配跟我晁盖争女人么?” 晁盖自骂了一句,这才抬头,朝二楼喊道:“林兄弟,那朱仝已被我赶跑,你且下楼来吧。” 林冲闻得晁盖声音,方才赶下楼来。 “林兄弟,你这眼睛,还好吧?” 晁盖见林冲仍旧捂着眼睛,很是惭愧的询问了起来。 “你给开水泼一下试试?” 林冲没好气的说道。 若非自己武功高强,闪避及时,指不定这一下就要瞎了。 “来来来,林兄弟且坐下。” 晁盖赶忙热情的招呼林冲坐了下来。 待坐下后,晁盖忍不住问道:“我那意中人,林兄弟也看过了吧?怎么样?” 林冲听得这个问话,脑海里回想起刚才单眼看过的孙二娘,嘴里说道:“很大,很白!” “很大?很白?” 晁盖疑惑了一句。 顿时满脸恼怒。 “我问的是这个吗?” 林冲见晁盖动怒,当即不解道:“那你问我啥?” 晁盖拍了拍手。 “姻缘啊!” 听到晁盖这般说,林冲才释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你指这个啊。” 林冲又假意掐算了一下手指头。 晁盖顿时紧张的看着林冲。 “我算出,那老板娘,与保正哥哥你,姻缘是有,但期间或许多经曲折!” 林冲胡诌道。 “啊?” 晁盖顿时有些焦急。 “林兄弟,有没有办法,帮我把那些曲折,给推平咯?” 晁盖赶忙询问。 “银子好说。” 晁盖说着,就去翻自己的兜,抖出几锭雪花大银出来。 “保正哥哥,你不懂,越是曲折,到得那水到渠成之时,感情就越是深厚。” 林冲宽慰了一句。 心想,自己可没说你跟孙二娘没缘分,也没说你跟她有缘分。 到底你们两能发展到什么程度,那就看你晁盖的能耐了。 到时,没成便推脱还在曲折之中,成了便说曲折已过。 反正正反两片嘴,自己咋说咋都有理。 晁盖琢磨着林冲的这句话,猛然拍了拍桌子。 “林兄弟真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哈哈……” 看到晁盖这般开心,林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晁盖,还是挺好忽悠的嘛。 晁盖正自乐呵的时候,陡然间瞧见自家庄上一庄客,气喘吁吁跑来。 “晁庄主。” 那庄客瞧见了晁盖,顿时着急说道:“大事不好了。” “呃?怎的?” 晁盖担心自己庄上出事,赶忙问了起来。 “晁庄主快随我来,西溪村那一伙人,闹的太过分了,若晁庄主不去阻止,怕是两村人要打起来了。” 庄客慌忙说道。 “哦?事情如此紧急么?” 晁盖当即起身。 “林兄弟,且随我一同去看看吧?” 林冲想着,自己在这并无一个熟人,更兼这里的衙差,似乎很热衷于巡逻,想来是这里的县衙老爷所吩咐。 便是点了点头,同晁盖一同赶路。 两人出了门,那庄客便将事给晁盖简短述说了一遍。 气得晁盖脸色铁青。 两人坐上马车,林冲这才问道:“保正哥哥,究竟发生了何事?” “林兄弟,是这样的,这郓城县管辖下,有东溪村与西溪村两个村坊,中间只隔了一条大溪,前段时间,西溪村陆续有人于那大溪上溺水而亡,便传那西溪村闹鬼。” “前几天不知从哪里走来一方云游道士,知晓了此事,便对那西溪村人说,只消用青石凿个宝塔,放在西溪村边,便能将鬼赶往我东溪村,今天他们果真弄了个青石宝塔来,被我东溪村人发现,哼,那妖道妖言惑众,西溪村那伙人也居心不良,竟然想将鬼赶往我东溪村,分明是欲害我东溪村人!” 林冲听得事情由来,也明白事情缘由。 难怪这晁盖会如此发怒。 西溪村这事,做的的确不地道。 “此事,应由村长出面吧?” 林冲问道。 “哎,林兄弟,你有所不知,东溪村谁不知我晁盖,此事我若不牵头去交涉,我晁盖今后有何脸面见人?” 晁盖大大咧咧说道。 林冲也觉有理。 两人备说之间,马车已赶到那条大溪边上。 林冲与晁盖下了马车,发现两条溪边,各自围了一大波的人。 显然,都是两村的村民。 东溪村这边人各个群情激愤。 不知谁喊了一句:“晁保正来了。” 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来。 晁盖领着林冲,赶到人前。 西溪村一伙人原本也骂骂咧咧,待这晁盖一现身,各个都似乎哑巴了一般,不敢再言语什么。 晁盖来到溪边,瞧见靠近西溪村边,已被放置了一座青石宝塔。 他大怒,指着西溪村的人,骂道:“你们这些居心不良的猪狗东溪,欲以此塔,来坑害我东溪村人性命么?” 西溪村人都知晁盖名声,面对晁盖指责,均不敢回话。 “保正,这青石宝塔也已放了,此事该如何解决?” 一村民上前询问了起来。 “把这青石宝塔捣碎它。” “对,不但要捣碎那青石宝塔,谁放置的,也打断他手脚!” “连同那出主意的妖道,一并弄死!” 东溪村村民都纷纷闹了起来。 林冲瞧的,西溪村那边的人,虽说被晁盖骂了一句,皆是不言不语,但个个眼神凶狠。 显然,若东溪村这边的人,要动这青石宝塔,他们也准备动手。 两波人若打斗起来,恐会惊动官府。 晁盖也知晓这个问题,他看了一眼那青石宝塔,当即冷哼了一句,直接徒步走下溪去。 “哎哟,保正,你这是干嘛?” 村民们纷纷询问了起来。 连西溪村的人都满脸诧异之色。 晁盖只是不理,他徒步涉水,那溪的水倒也不深,晁盖行至大溪正中,这水也只埋到晁盖下巴处。 晁盖浑然不惧,已徒步赶到了那青石宝塔旁。 就见晁盖双手搭了那青石宝塔,仰天一声怒吼,竟是直接将那青石宝塔给托了起来。 这一幕,只把溪边两处百姓看的目瞪口呆。 晁盖托了那青石宝塔,又徒步往东溪村这边踏步而来。 “咚”的一声巨响,晁盖将那青石宝塔撂在了东溪村这边。 随即晁盖上了岸,看着西溪村那边的人,放声大笑。 “尔等欲害我东溪村村民性命,我晁盖第一个不答应,现在我将此塔镇在东溪村边,叫那水鬼只往你西溪村去,你等若有不服之时,也学我将此塔给托回去,我方才服气,如若不然,我晁盖,领着东溪村众村民,打到你西溪村来,叫你西溪村鸡犬不宁!” 西溪村的人,都惊叹晁盖这身巨力,他们村中,谁人又有这般本事,能徒手将这青石宝塔给托过去? 各个锤头丧气,自回村中去了。 东溪村这边人瞧见他们离去,纷纷振臂高呼。 林冲看着晁盖,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保正哥哥,你真乃托塔天王,晁保正是也!东溪村有你,真乃天赐的福气!” “托塔天王?” 晁盖惊咦了一声,却是对林冲提起的这个称呼,大为满意! 其他村民闻声,纷纷上前将那晁盖托起,齐声高呼:“托塔天王晁盖……托塔天王晁盖……” 第59章 祠堂议事 晁盖很是享受托塔天王这个称号,被众村民如追星捧月一般,夸赞了一通,这让晁盖很是受用。 当即决定,在自家摆几桌宴席,让村民都去大吃一喝。 众村民更是高兴不已。 晁盖携了林冲,上了马车后,顿时面露痛苦之色。 “晁天王,怎么了?” 林冲关切的问了起来。 “哈哈,晁天王,我喜欢这三个字,还是林兄弟有文化啊。” 晁盖又是咧嘴笑了起来,随即又忍不住抽了抽。 “那狗屁青石宝塔,倒也挺沉,刚才强忍一口气给托了起来,现在手臂酸疼的很……” 晁盖赶忙解释了一句。 一行人回到庄里后,晁盖命庄客杀猪宰羊,款待众村民,并叮嘱自家庄客。 今后,对外宣称自己,皆以托塔天王晁盖为名讳,并让庄客赶去十字坡酒楼大肆宣扬今日自己托塔之事,务必要让那孙二娘,连个标点符号都得清楚听到! 只是,林冲看那孙二娘的样子,未必对这晁盖有意。 他看的出,晁盖跟自己一样,都想安稳过日子,照这样发展下去,该怎么上梁山呢? 而西溪村村民垂头丧气回去之后,村长约了众人在祠堂议事。 正中间,却是坐着一方云游道士。 那先生身长八尺,道貌堂堂。 八字眉,杏子眼,一口络腮胡。 背上背了一把松纹古剑。 此时,他正微眯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村长见了那道士,备说今日晁盖托塔之事。 那道士听闻此事,忽得睁开了双眼。 “托塔之人,姓晁名盖?” “正是此人。” 村长满脸担忧之色:“东溪村有此人,可保安虞,只可怜我西溪村,无此豪杰,只恐村民逐一给那水鬼拖拽水去害了性命啊!” 言毕,村长竟是哽咽了起来。 众村民眼见如此,也纷纷愁眉苦脸。 “哈哈……” 此时,人群当中,一人却是突然发笑。 村长顿生恼意,环顾人群,瞧见一年轻男子,自顾自发笑。 他认出,此人名叫何清,是个落魄闲汉,平日里无所事事,只爱赌钱。 因他哥哥何涛,在济州府当差,没钱便伸手管他哥哥要钱,村里人大多瞧他不起。 当下村长满脸怒火,冲着何清骂道:“好你个狗畜生,今日我们西溪村人集体受辱,你倒好似非本村人一般,来讥笑我们么?” 何清仍旧带着些许笑意,他摆手道:“村长,你可误会我了,我所笑非他,笑尔等被区区一个晁盖,就弄得束手无策。” 村长当即没好气的说道:“你若真有本事,也学那晁盖,将座青石宝塔,给双手托了过来,镇在我西溪村边,你能办到,便是我西溪村的英雄,我保你一份事业,教你每月盈余几两银子俸禄,一发给你找个姑娘当媳妇。” 何清顿时来了兴趣:“哦?村长,此话当真?” 他哥哥何涛,虽是在济州府当差,可每次何清去要钱之时,都免不了受到何涛一番言语羞辱。 莫说给自己成家,便是这闲钱,求到手里的难度,也逐渐大了起来。 “那当然,只是,你能托得起那青石宝塔?” 村长问道。 何清摇了摇头。 他就一闲散泼皮,手无缚鸡之力。 如何能将那座青石宝塔给托住? 村长眼见与此,当即冷冷拂了拂袖子。 “既然不能,你多说甚么?” 何清却是说道:“村长,咱们西溪村的仇敌,又不是那青石宝塔,要托它作甚?只消加派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将其抬过来不就好了么?” “这话还需你说么?” 村长不悦道:“那晁盖已言明,若本村有人学他那般,将青石宝塔托过来,他方可罢休,否则,他就率众打将过来,那时,村里有谁是他对手?” “倘若晁盖有失呢?咱们把青石宝塔抬将过来,东溪村人谁敢言语?” 何清又问了一句。 “你这说的甚么胡话?晁盖好端端的,又怎会有失?” 村长不满道。 “那倒也未必,晁盖也是人,如何不能有失?” 何清很是自信的问了一句。 “哦?” 村长眼见这何清,说的煞有其事,不禁心下起疑。 “你且说说,如何叫晁盖有失?” 何清却是卖了个关子。 “这怎可当众说?不过,我可向村长保证,三个月内,我定叫晁盖,逃不脱一场牢狱之灾,到时,东溪村没了晁盖,又如何斗得过我西溪村?” 村长闻言大喜,随即又摇了摇头:“你怎知,三个月后晁盖有一场牢狱之灾?” 何清面露得意之色:“这便叫山人自有妙计,只要村长记着今日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定然撒手不管,奔那济州找我哥哥去讨个生计,留尔等被水鬼拖拽大溪去淹死。” 村长赶忙上前,对那何清说道:“只消晁盖一入狱,我自是说到做到,就怕你没那本事。” 何清看了村长一眼,又看了那道士一眼,忍不住哼了一句:“莫小瞧人,村长,你信这外来的牛鼻子老道,搞什么青石宝塔,反助长了那晁盖威风,却不信我的话,三个月后,我定让你开开眼!” 说罢,何清也不搭理村长,径直离开了祠堂。 那村长看着何清的背影,也不知此人说的是真是假,又恐他刚才那番话,会得罪了这道士,赶忙转过身来,对那道士赔着笑脸道:“这人粗鲁,还请道长恕罪!” “无妨。” 那道士摆了摆手,当即起身。 “道长何往?” 村长忍不住问道。 “待我去会一会那晁盖,瞧瞧是何许人也。” 道士开口道。 “道长,莫非有办法对付晁盖?” 村长追问了一句。 这道士却也没明着回答,只嘴里说道:“若他作恶多端,贫道替你除了他。” 说罢,他双脚一抬,也不见如何动作,却已穿过人群,走出了祠堂! 村长瞧着此道背影,心里感慨,真乃当世高人也! 若他出手,除掉晁盖,那自是最好,也省的要满足何清的那些条件。 可若他不能的话,那何清又有何手段,能令晁盖有一场牢狱之灾呢? 第60章 入云龙公孙胜 且说晁盖庄内,众人吃饱喝足,直至太阳落山,方才各个心满意足离去。 晁盖拉了林冲,赶到厅内。 林冲心下好奇,忍不住问道:“晁天王,又有何事?” “林兄弟,你是读书人,你且来给我挑一挑。” 晁盖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木箱之内,翻出了几件首饰来。 “挑什么?” 林冲好奇的问道。 晁盖拿了一只翠绿手镯,嘴里说道:“这是我娘亲临死前特意摘下来给我的,说是留给儿媳妇的传家宝。” “挺好看的,应该很值钱吧?” 林冲敷衍了两句。 晁盖又从箱子里,摸出一块玉牌。 “这个是我爹爹临死前给我的,说是我晁家的信物,我看雕刻的精致,倒也合适。” “还有这个……” 晁盖一面说,一面又从箱子里,莫出一串雪白的珍珠项链。 “这是我奶奶早年,迷失了路,遇到一个金发碧眼的怪人,说送给她的,如今传了给我,你瞧女孩子戴着这个,好看不好看?” 说着,晁盖还挂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林冲顿时看懂了。 “晁天王,你这是给孙二娘挑选礼物呢?” “嘿嘿。” 晁盖傻笑一句,算是默认了。 “不是,怎么突然有这个兴趣?” 林冲不解的问道:“刚才去孙二娘的家里,为何不曾带得去送给她呢?” “林兄弟有所不知,再有几月,就是二娘的生日了,我提前给她挑选好生日礼物来。” 晁盖解释了一句。 “哦,原来如此啊。” 林冲点了点头。 “林兄弟,你说,哪件适合二娘?” 晁盖认真的问道。 林冲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挑选呢?何不一块送了二娘?” “二娘不是那种贪财的女子,送一件她尚有可能接受,若全送的话,说不得就不接受了。” 晁盖说道。 “晁天王,相信我,全送定能夺得二娘的芳心,女人嘛,往往嘴里是一套,背后又是一套。” 林冲拍着胸脯给晁盖保证。 “当真么?” 晁盖仍旧有些不信。 林冲正欲说什么,忽然感受到,空气之中,有几分杀气袭来。 晁盖显然也意识到了,他将这几件珠宝塞入木箱内,一把将木箱给紧紧关闭。 此时,半空之中,忽然跳出几个衙差的身影,手持长刀,朝晁盖刺来。 “晁天王,小心!” 林冲纵身双腿齐出,将那两个衙差给踢飞了出去。 晁盖吃了一惊,嘴里赞道:“林兄弟,好功夫!” 话刚说完,又是一个衙差一刀刺来。 晁盖虚晃一下,躲开这刀,一掌照那衙差胸口拍去。 陡然间又是数十个衙差一并持刀冲了进来。 晁盖面色大骇。 “我晁盖所犯何罪,如何这许多衙差欲杀我?” 晁盖大声喝问了一句,那些衙差更不二话,早已朝晁盖攻来。 林冲也心下奇怪,他出手狠辣,但打在这些衙差身上,他们除了身子后退一下,似乎毫无疼痛的感觉。 倒地之后,又再度爬起,好像不畏死亡一般,再度冲上来。 他没把长枪带在手中,这般打下去,等到自己力气耗尽,非得死在这些衙差手中不可。 两人斗了数十个回合,眼见将这些衙差尽数打倒,二人背靠背,这些衙差又围了过来。 晁盖不知发生了何事,嘴里说道:“林兄弟,看来这些衙差,是冲我而来的,我晁盖对你不起,待会你找机会冲出去吧,可以的话,帮我带句话给二娘,就说我晁盖,一直喜欢她!” 看着晁盖犹如交代后事一般,林冲赶忙说道:“这事还是你自己跟他说吧,晁天王,对不住了,也许这些衙差,是冲我而来的,我奋力杀出一条血路,晁天王你自己逃去吧。” 他自知高俅在通缉自己,如今这么多衙差围来,估计是发现了自己的行踪。 “说的什么胡话,我晁盖,又岂能丢下兄弟独自逃离?” 晁盖大义凛然的说了一句。 他环顾四周,嘴里哼道:“这些衙差,个个好面生,我与本县衙雷横都头交好,县衙内的衙差,我就算不识的,也有几分面熟,这一个个的衙差,却从哪里来的?” 林冲无奈道:“也许,是东京来的吧?” “不可能,东京赶来的衙差,又怎么会穿着本县县衙的官服?” 晁盖立刻意识到了些不对劲。 这一下,也把林冲给惊醒。 高俅若要拿自己,只要调令命当地官府拨兵即可,怎会从东京亲自派兵?而且派的还是衙差? 那说明,这些人,也许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毕竟他们悄无声息的出现,也不说话,见人就砍。 “有些诡异。” 林冲应了一句,这些衙差又冲杀而来。 晁盖奋力抵挡。 林冲武艺娴熟,他冲杀一条血路出去,出得厅来,却瞧见,一个道士正站立院墙之上,嘴里念念有词,手中一柄宝剑不断挥舞! “难道……” 林冲心里浮现想法,叫声“贼道士!” 身形往那道士爆冲而去。 那道士正自舞剑,猛然间听到林冲一声爆喝,吓的面如土色,林冲早已冲到那道士身前,他伸出手来,一把揪住那道士衣领,将其从院墙之上拖拽下来! 只这一下,晁盖身边的衙差顿时尽数消失不见,落下点点黄豆而来。 他被眼前这诡异景象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奔出厅来,瞧见院内,林冲正揪着一个道士衣领,劈头就打! “林兄!” 晁盖当即上前。 瞧见那道士,已给林冲揍的鼻青脸肿。 “好汉饶命!” 那道士赶忙求饶。 “你是何人?如何作法加害我们?” 林冲逼问道。 那道士赶忙说道:“小道复姓公孙,单名一个胜字。” “你……你就是那号称入云龙的公孙胜?” 林冲大惊。 “正是贫道。” 公孙胜赶忙点头。 “可你如何欲杀害我们?” 林冲立刻质问道。 “误会,都是误会。” 公孙胜赶忙交代。 “我本在西溪村云游,听闻那边村民说大溪上闹鬼,便教他们做了一尊青石宝塔置于其中,今日听闻村长说,东溪村这边有个好汉叫晁盖的,双手将这青石宝塔托了过去,我想亲自瞧一瞧是何种好汉,竟有这般本事……” “好啊,原来是你个妖道给西溪村人出的鬼主意……” 晁盖闻言,又是一把抢着揪住那公孙胜衣领,右手举在半空当中,就要朝公孙胜脸上打来! “晁盖哥哥,莫打,贫道欲寻你,特地送一套富贵于你啊!” 公孙胜看着晁盖那醋钵大的拳头,赶忙喊了出来。 第61章 二娘有难 晁盖右手举在半空,僵在那里。 “又是富贵?” 晁盖听这几个字,都听得烦了。 先是刘唐,再是吴用,现在又是这牛鼻子老道。 “正是。” 公孙胜赶忙应了一句。 哪知晁盖又是一拳砸了下去。 “哎哟。” 公孙胜痛呼一声,口鼻已被晁盖砸出血来。 他赶忙捂住口鼻。 林冲却是好奇问道:“那些衙差是怎么回事?” 晁盖也跟着问道:“就是,那些衙差,都是你施的妖法么?怎的一瞬间,又全部变作了黄豆?” 公孙胜无奈,只好解释道:“贫道想看看晁盖哥哥的身手,便撒豆成兵,前来试探,其实,那些衙差,伤不得哥哥一分一毫。” “你竟有这般神奇本事?” 林冲惊诧了一声。 公孙胜叹了口气。 “好汉,此等微末道行,只作唬人之用,上不得台面,只消哥哥不动,任由那些衙差刀斧砍来,也伤不得哥哥,只是寻常人看了那些衙差,无法做到不闪不避,反而会被自己给活活累死!” 林冲这才稍稍放心。 如若不然,这公孙胜也太牛叉了,直接撒豆成兵,谁还是他的对手? 原来一切皆是幻象,唬人用的。 “倒是好汉你,武功高强,贫道也练过些拳脚功夫,寻常十几个大汉近不得身,不曾想,被好汉一招擒住,贫道佩服佩服,不知好汉尊姓大名?” 公孙胜双手合十,朝林冲施礼。 “在下林一。” 林冲放开了公孙胜。 “原来是林兄弟。” 公孙胜略微一笑,又看着晁盖,说道:“晁盖哥哥,你请了林兄弟这等好手,看来生辰纲是势在必得的了?” 晁盖一听那生辰纲三个字,果然脸色又黑了下来。 “老道士,我不管你从哪里来的,请你马上离开我家,我对那生辰纲不感兴趣,你若交我晁盖这个朋友,一些银钱,我倒舍得送你,只是叫我劫生辰纲之事,切勿再提!” “晁盖哥哥,这是为何?” 公孙胜满脸不解。 林冲拍了拍公孙胜的肩膀,说道:“公孙先生,我们晁天王,在东溪村义薄云天,家大业大,何须以身犯险,去取那生辰纲?好好的人不做,去做那贼人么?” 公孙胜兀自不服。 “想那梁中书,搜刮民脂民膏,得此十万贯金银珠宝,此不义之财,取之乃天道也啊。” 公孙胜还想说服晁盖。 “得了吧。” 林冲当即在一边泼起了冷水。 “究竟是天道,还是私欲呢?” 公孙胜听了这句话,顿时一呆。 “不要借着天道的名义,去行私欲的事情,不管那生辰纲是怎么搜刮民脂民膏,你们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显得很正义的借口,去干那等拦路打劫的贼人之事,这是什么天道?不若直接说去打劫钱财,我还佩服你们是真汉子。” 林冲毫不客气的戳破公孙胜的谎言。 “林兄弟说的好。” 晁盖当即握了握拳。 “梁中书搜刮民脂民膏,你抢他生辰纲,他之后会对百姓更加变本加厉,你既有撒豆成兵的本事,如何不去梁中书府里,将他杀了?这才是天道。” 林冲折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语,让公孙胜久久沉默不语。 “林兄弟一番话,教贫道发人深省!” 公孙胜朝林冲躬身施了一礼。 “贫道自此打消了此等想法,不过,晁盖哥哥,你且要小心,西溪村有人言你三个月内,必有牢狱之灾,想来他们正在设计害你,他们心术不正,贫道自也不会再去帮他们,他日若有缘,贫道再跟晁盖哥哥跟林兄弟,把酒言欢,告辞!” 公孙胜讲完这番话,收了短剑,负在背上,转身离去。 看着公孙胜的背影,晁盖浑不在意。 “那雷横都头,可是我的把兄弟,整个东溪村有谁不知道?我会有牢狱之灾?呵呵,县衙的大牢,都是我随便进出的。” 晁盖不屑摆了摆手。 林冲则是说道:“既有人谋害,咱们还是小心为上,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兄弟,莫要担心,你且宽心在我庄内住下,你这等身手,可得好好指点我一二才好啊。” 晁盖笑道。 “这个好说。” 林冲也非吝啬之人,点拨点枪棒功夫那又算得了什么? 自此林冲便是在晁盖庄内住了下来,眨眼间便过去了三个月。 此时正是炎炎夏热,大地被一片焦阳炙烤,显得毫无生机。 林冲这三个月内,几乎与晁盖同吃同住,感情日益深厚,二人闲时,便论起枪棒功夫,在林冲的指点下,晁盖的功夫也突飞猛进。 这天午后,晁盖从木箱中取了三件珠宝,精心包装好,便是对林冲说道:“贤弟,明日便是二娘的生日,我明日将这些珠宝送给她的时候,顺便表白自己的心意,可否?” 林冲念及这三个月来,晁盖每每赶至那十字坡酒楼,孙二娘均是冷淡对待。 想来,晁盖即使送了这几件珠宝,也于事无补。 他又不想打击了晁盖的情绪,这三个月相处下来,愈发觉得晁盖是个真君子。 “呃……晁天王,追女人,最忌讳言语表白了。” 林冲分析了一番。 “为何?” 晁盖很是不解。 “若不表白,她如何知晓我的一片心意?” 林冲笑了笑。 “我的保正哥哥,对于女人,你是一点都不懂呐,其实,你心里啥想法,女人早就心知肚明了,你明日,且将这些珠宝直接送给了她,也不要表白,她若心里有你,你不表白,她也会感激你,倘若她心里没你,你表白,岂不是给她拒绝你的借口么?” 晁盖闻听此言,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哎呀,林兄弟,端的是高人呐,怎么连女人的心思,也能拿捏的如此到位?” 林冲尴尬的笑了笑。 都是祖师爷教的。 晁盖正欲再向林冲请教一些细节,哪知一个庄客匆匆跑上前来,嘴里慌张的说道:“庄主,不……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 晁盖问道。 “有个汉子,焦急跑到庄内,备说孙二娘她……她……” 庄客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气竟然提不起来。 “啊?” 晁盖一个激灵,揪起那庄客衣领,追问道:“二娘如何了?” “孙二娘前去给酒楼备货,行至黄泥岗处,被几个大汉拦住,意图非礼啊!” 庄客一口气终是说了出来。 “阿呀,何人胆敢太岁头上动土?快快备马,我且去救二娘!” 晁盖一把将那庄客推搡出了几米开外的距离! 第62章 被陷害 瞧见晁盖如此焦急之色,林冲暗想,那孙二娘是何人? 那可是母夜叉啊。 哪个大汉敢非礼她? 她不把别人做成人肉馒头,别人就要烧高香了。 “晁天王,也许有诈?不若先派庄客前往十字坡酒楼看看情况再说?” 林冲劝道。 “诶,林兄弟,你是外来的,不清楚,那黄泥岗常有强人出没,如果先去十字坡查看情况,万一二娘真遇到危险,就来不及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哇。” 晁盖解释了一句。 “好吧,既如此,我与哥哥一同前往,便是遇到什么强人,你我联手,也无人是我们的敌手。” 林冲应了一句。 “好。” 晁盖点头答应了一声。 他也知道林冲武功极高,说什么两人联手,无人能敌,也不过是林冲给自己面子罢了。 庄客早已牵来两匹快马,晁盖与林冲纷纷上马,朝黄泥岗飞驰而去。 晁盖心里想的,却是孙二娘遇到强人,害怕的大喊不要的凄惨场景。 心里愈发的着急了起来。 如此飞奔了半柱香的时间,林冲与晁盖,这才赶赴至了黄泥岗。 林冲瞧得这里顶上万株绿树,根头一派黄沙,山边尽是茅草,地面铺满了碎石,如此险峻的环境,难怪会被强人钟爱。 便是在此将人杀了,连尸体都不用发愁如何处理了。 “二娘……” 晁盖翻身下马,赶紧大喊了起来。 除了传来了一阵回声之外,便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林冲情知不对,当即开口道:“晁天王,看来我们是上当了。” 晁盖却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只要二娘没事,我便是上一次当,也没什么,不过白跑一趟罢了。” 林冲看到晁盖如此说,显然是对那孙二娘用情极深了。 “咦?” 林冲忽然惊咦了一声。 “林兄弟,怎么了?” 晁盖好奇的问了起来。 林冲却并未答话,他三步并做两步,往前方飞奔而去。 晁盖赶忙也追了上去。 两人掠过一个矮坡,瞧见眼前的场景,不禁大为震惊! 但见这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具尸体。 每具尸体皆是脖子处被抹了一刀。 “这里如何死了这么多人?” 晁盖忍不住询问了起来。 林冲摇了摇头。 “不知。” “看样子,这些人是些寻常的担夫罢了。” 晁盖看他们身上穿的都是粗布麻衣,脚上还蹬的一双草鞋。 不少人脚上都磨出了不少的水泡。 林冲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黄泥岗?生辰纲? “晁天王,快走!” 林冲招呼一声,便是在前面带起路来。 “怎么了?” 晁盖仍旧不明所以。 他的目光,还不断的在那些尸首上面来回扫荡。 生怕孙二娘的尸首会出现在其中。 林冲赶到马前,正欲翻身上马,却看到不远处,一人隐在一棵大树后边,正鬼鬼祟祟的往这里张望。 “谁?” 林冲厉喝一句,拔腿便追了过去。 那人吓了一跳,慌的转身要跑,却是摔在地上,把个脑门磕在一颗乱石上,不禁磕出鲜血来。 “你是谁?” 林冲一把揪住那人衣领,将他犹如提小鸡一般提了起来。 “好汉饶我性命!” 那人赶忙双手合十求饶。 林冲眼见此人,眼如丹凤,眉似卧蚕,唇方口正,额阔顶平,面皮焦黑,身躯六尺! “林兄弟,且慢动手!” 此时,不远处传来晁盖的喊声。 林冲诧异了一声,眼见晁盖飞奔而来,不禁问道:“此人是谁?” 晁盖赶忙解释道:“林兄弟,此乃我好兄弟宋江,因他仗义疏财,在江湖颇有些名声,因此得了个及时雨的称号。” “宋江?” 林冲听了来人姓名,非但没松手,反而咬着牙,揪住他衣领的手更紧了起来。 这黑厮,葬送了梁山多少好汉的性命,只为了染红自己一身官袍,实在可恶。 当下林冲便是起了一丝杀心。 “保正哥哥,此人是你什么人?似乎对宋某有莫大仇恨一般?” 宋江感受得到林冲身上那股杀气,不禁害怕起来。 “这位也是我晁盖的好兄弟。” 晁盖看着林冲没有撒手的意思,赶忙拍了拍林冲的肩膀:“林兄弟,放了押司吧。” 听到晁盖这般说,林冲这才松开了宋江的衣领。 心想,只消自己在梁山一天,就不能让宋江把梁山好汉带去招安。 宋江见林冲松开了自己,赶忙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押司,你何故来此黄泥岗?” 晁盖好奇的问道。 宋江这才面色一紧。 “哥哥,兄弟我可是舍着性命来救你啊。” 晁盖听了大惊。 “我好端端的,如何要押司舍着性命来救我?” 宋江也惊咦了一声。 “哥哥放心,在我面前,无需否认,那生辰纲是不义之财,哥哥要劫之,也是人之常情,我宋某人若非身在朝廷,必也跟着哥哥来劫这生辰纲!” 宋江边说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等等,押司你说什么?” 晁盖赶忙问道。 “你说我劫了生辰纲?” 宋江也好奇。 “难道哥哥没劫?” 晁盖摆了摆手。 “真是闹鬼了,我好端端的,去劫那生辰纲做甚么?” “那可奇了,有人来县衙报案,说哥哥你在黄泥岗劫了生辰纲,还行凶杀人,将运送生辰纲的所有人,全部灭口了。” 宋江开口说道。 “啊?” 晁盖闻听此言,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刚才那些尸首,还静静的躺在那里。 而偏偏自己跟林冲出现在这里,根本就解释不清楚了。 “晁天王,我们中了敌人的奸计了。” 林冲这才反应了过来。 “怎么?” 宋江仍旧摸不着头脑。 “是谁报的官?” 晁盖立刻问道。 宋江赶忙回答道:“不敢瞒哥哥,是西溪村何清,我听他报案紧急,先去了你家,庄客说你来黄泥岗了,我便赶来黄泥岗,此时,知县大人已点了一队衙差,正在赶来的路上,哥哥切莫再回庄上,赶紧安排赶路,我自回去替周旋!” 晁盖捏紧拳头。 冷冷的说道:“定是西溪村人妒忌我托塔镇在东溪村边,边生出这等诡计来陷害于我。” 林冲也想起了公孙胜的话,无奈道:“公孙胜早有提醒,只是我们过了这些日子,逐渐忘却脑后了。” 晁盖也有些后悔,他拍着林冲的肩膀,说道:“兄弟,此事与你无关,我悔不听你劝,没先去十字坡酒楼查看一下情况便来了黄泥岗,那何清痛恨的,是我晁盖,非干你事,你快走吧,我只在此,等那些衙差前来。” 林冲摇了摇头。 “那可不行,晁天王,咱们一日是兄弟,一生都是兄弟,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晁盖听了心下感动。 宋江在一旁焦急的不行。 “哎哟,我的好哥哥,你还是快些逃吧,若是等那些衙差来了,便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林冲也劝道:“晁天王,咱们还是先走吧?毕竟咱们是被陷害的,若是被衙差抓了,便不是我们干的,也会屈打成招是我们干的,为今之计,只有查出生辰纲的下落,揪住真凶。” 晁盖闻听有理,便是点了点头。 “就依林兄所言。” 晁盖正欲动身,就瞧见前方,一队衙差各自骑着快马赶来。 为首的,正是骑兵都头美髯公朱仝。 “晁盖?你果真在这里?” 朱仝一愣,随即大手一挥:“给我查探四周。” 几个衙差拍马奔赴前方,瞧见地上果然躺着数十具尸首。 “朱都头,果有尸首。” 那衙差赶紧向朱仝禀报了一声。 “晁盖,你好大胆,竟然劫生辰纲,还敢杀人,快快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朱仝骑在马上,亮出了自己的配刀! 第63章 寻找真凶 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晁盖见了朱仝,也满脸恼怒之色。 “朱仝,放你的狗屁,我晁盖何许人也,需要去劫生辰纲么?” 朱仝冷笑一声。 “现有人证,也有物证,谅你也抵赖不掉,快快束手就擒,否则,惹恼了老子,便是将你格杀勿论,也没人敢说什么。” 朱仝脸有得意之色。 显然,知道内情的,都明白朱仝是在公报私仇。 林冲心下默默点了一下眼前的衙差,不过十数来人,以他的本事,能尽数杀了。 他看了一眼晁盖,示意两人先打出一条路出去。 晁盖也点了点头。 他可做不到在这里坐以待毙。 尤其是在朱仝的面前。 那更不行。 晁盖宁愿去找雷横自首,也比落在朱仝的手上,要好的多。 哪知,眼前的宋江忽然撞向晁盖,嘴里叫嚣道:“晁盖,你好大的胆,杀了人还敢如此放肆?” 晁盖被宋江这么一整,有些懵圈。 那宋江扑入晁盖的怀里,却是悄声说道:“哥哥,你以我为人质,谅他们不敢动手,再伺机找机会跑吧。” 晁盖不禁轻声唤了句好贤弟,当下捏住了宋江的喉咙,冲着朱仝喝道:“识相的,快快让开,否则,我杀了宋押司!” 朱仝在马上,瞧得宋江时,不禁吃了一惊,他知宋江的名声,也曾受过宋江的小恩小惠,当下翻身下马,怒道:“晁盖,你劫生辰纲,已犯下弥天大罪,如今还敢冒犯宋押司么?” “我说了,我没劫生辰纲。” 晁盖辩解了一句。 “事实俱在,由不得你狡辩!” 朱仝骂了晁盖一句,又好奇的看着宋江,嘴里问道:“宋押司,你如何在这里?” 宋江灵机一动,故意叹了口气:“哎,不瞒朱都头,都怪我宋江,贪功心切,我听了那何清报案,便仗着自己习了些枪棒功夫,就冒险独自前来,想抓这晁盖回衙门伏法,奈何,他还有个帮手,武功很是厉害,我不是他二人对手,反被他二人打伤!” 朱仝看到宋江额头磕了个大洞,还兀自冒血,也就信了宋江的话。 可他心里却是犯了个嘀咕。 以宋江平日为人,他绝不是那种贪功冒进之人。 这其中,莫非有什么缘故? “宋押司,我素知你为人,绝不是那等贪功之人,定是嫉恶如仇,要先来缉拿这晁盖的吧?” 朱仝当即猜测了一声。 宋江心里忍不住给朱仝竖起了个大拇指。 还是你朱仝会给自己找理由。 嘴里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本来想低调一些,终究是瞒不过朱都头啊!” 林冲没想到,这宋江果然是个人精,抓弄人心确实有一手。 难怪能慢慢架空晁盖,做了梁山首领。 就听朱仝拱手道:“宋押司如此忠义之人,令朱仝佩服佩服。” 随即他又恶狠狠的指着晁盖:“连宋押司这等好男子,你也舍得下死手么?” 连晁盖也有些犹豫了。 这宋江,怎么就在朱仝的心里,把形象升的这么伟大了? 林冲却是一把捏住宋江肩头,他悄悄施加了劲力,宋江疼的当即叫唤了起来。 “不想他死,快快让开!” 林冲对着朱仝喝道。 他明白,落在这些衙差手里,必定是死路一条。 “你又是何人?” 朱仝瞪大眼睛盯着林冲。 “我叫你让开,没让你胡乱问我话。” 林冲边说边施加劲力,宋江哀嚎之声更甚。 朱仝担心宋江安危,当即挥了挥手,命令身后衙差让开了一条道来。 林冲押着宋江,对晁盖说道:“晁天王,我们走吧。” 晁盖对宋江下不了手,没想到林冲下手还挺狠,赶忙跟在了林冲的后面。 林冲挟着宋江,翻身上了一匹快马,晁盖也上了一匹快马。 “你们若敢追来,我就杀了他。” 林冲威胁道。 “你们跑不掉的,劫了生辰纲,此事非同小可,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朱仝很冷静的说道。 “哼。” 林冲冷哼一句,也不管这朱仝,拍马便往前赶去。 晁盖紧随其后。 那些衙差翻身上马欲追,却听朱仝挥手道:“让他们走吧,只是多挣扎一会罢了。” 林冲骑着快马,与晁盖奔了一路。 没走几步,却看到雷横,带了一队衙差,快步赶来。 晁盖勒住了马匹。 与那雷横对视了一眼。 晁盖刚想解释,哪曾想,那雷横瞪了晁盖一眼,骂道:“看什么看?没看过这么英俊的都头么?快快滚去赶你的路,休要耽误我去抓贼人晁盖。” 说完,雷横径直往前大踏步赶去,嘴里还叫嚣道:“弟兄们,手脚快点,休要叫晁盖跑了!” 林冲见状,忍不住笑道:“晁天王,这雷横,与你交情果然匪浅啊。” 晁盖也没想到,雷横有心放过自己,心里将这笔恩情给记了下来。 两人继续拍马赶路。 宋江此时疼的脸色煞白,又在马上颠簸了一番,顿时头晕眼花。 “哎哟,林兄弟,我受不了了,朱仝等人没再追来,你……你放我下来吧。” 宋江赶忙说道。 “谁是你兄弟?” 林冲警告了一句,叫停了马,放了宋江下马。 宋江瞥了林冲一眼,心里很是纳闷,不知此人为何如此痛恨自己? “好贤弟,辛苦你了。” 晁盖却是对宋江投来感激的眼神。 “哥哥尽管逃去,宋江再助不得哥哥了。” 宋江拱了拱手,随即揉着自己的肩膀,暗想自己好心助那晁盖,怎得这林一不分轻重,对自己下起这般狠重的手来? “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到底何人干的,以洗涮我的冤屈!” 晁盖咬了咬牙,再度拍马赶起了路来。 林冲看了宋江一眼,也跟了晁盖而去。 宋江看着两人的背影,轻轻一笑。 “自此,郓城县,便只有我及时雨宋江,却无晁盖了,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晁大哥,切莫再回郓城了。” 他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的朝县衙赶去了。 林冲与晁盖两人奔了一阵,晁盖忽然勒停了快马。 “晁天王,怎么了?” 林冲好奇的问道。 晁盖脸现茫然之色:“我好端端的,忽然成了官府的通缉犯,落得个有家难回,此时,我又何去何从?” 林冲却是不屑一笑,自己被那高俅盯上的那一刻,又何尝不是如此? 眼见晁盖脸上迷茫的很,似有几分痛苦之色,林冲当即劝说道:“朝廷腐败,早已无救,便是通缉犯又怎的?只是,平白无故被冤枉劫了生辰纲,让那真凶拿了财宝逍遥法外,却叫我们背锅,倒是不爽!”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晁盖此时没了主心骨。 林冲想了想,忽的开口道:“咱们先查出谁人劫了生辰纲,几个月前,赤发鬼刘唐与智多星吴用,皆来晁天王庄上,表露劫生辰纲的意思,不若去找他们问问清楚,看看他们有没有劫那生辰纲?” “好,那刘唐我不清楚,不过吴用的家我知道在哪,跟我来。” 晁盖立马说道。 “不急,等天色黑了,咱们再去。” 林冲提醒了一句。 晁盖这才明白过来,现在外面肯定到处都是衙差,搞不好会惊动济州府,自己但凡露面,都会被抓。 两人在这林子中直熬到月上梢头,方才拍马朝吴用家里赶去。 哪知,来了那吴用家,见他家大门紧闭,黑灯瞎火的,林冲看到那门上布满灰尘,显然这吴用,已许久没回家了。 “这生辰纲,定是吴用他们给劫去了。” 晁盖大怒。 “我当他是朋友,他倒好,做了盗贼的事,反而嫁祸给我。” 林冲却是摇了摇头。 “有可能是吴用他们去劫了生辰纲,但嫁祸给你的,却并非是吴用。” 晁盖想起了宋江的话,猛然惊醒。 “对,报官的,是那西溪村的何清,他如何知道黄泥岗的生辰纲会被劫?” “要找出事情答案,非在此人身上下手不可。” 林冲提议了一句。 第64章 事情原委 打定了主意,晁盖当即又领着林冲,往西溪村赶去。 因西溪村人,皆认识晁盖,因此,晁盖暂时栖身溪边,由林冲出面,前去找那何清。 此时夜色已深,家家户户关起了门来。 一个打更的老者,嘴里打着哈欠,准备打更。 林冲上前,拦在了那打更老者的身前,径直从怀里摸出一锭白银。 那打更的本来无精打采,看到了林冲手中这锭白银,当下有了精神。 “老汉,劳烦问个路,不知何清家里,居住何处?” 林冲询问道。 那打更的老头,一双眼睛,全在这锭白银身上。 林冲将那锭白银给塞了过来。 “嘿嘿,不知这位小兄弟找何清,所为何事?” 打更老头笑眯眯询问了起来。 “他欠了我些银子,白天去他家,撞他不见,因此趁夜色前来,找他要账!” 林冲撒了个慌。 那打更老者听了,仍旧笑道:“小兄弟莫急,若是前几日来,我也只劝小兄弟你回去,那何清一穷二白,除非去他哥哥何涛处取了银钱,否则哪有钱还给你。” “哦?那今日来呢?” 林冲又问道。 “今日来,那便是有银子了。” 打更老头回答道。 “何解?那何清,今日去找了他哥哥何涛要银子了?” 林冲猜测了一句。 打更老者摇了摇头。 “非也非也,那何清每次都是月初去济州找他哥哥何涛要银子,如今已过月中,他要来的银钱,早已输了个精光。” “那他今日为何有银子?” 林冲继续问道。 “只因几个月前,这何清,在村长面前作保,扬言要令东溪村晁盖陷入牢狱之灾,不曾想,今日果然传来消息,那晁盖成了拦截生辰纲的恶人,如今官府发下通缉,要捉拿晁盖,想来,晁盖这番,必定难逃一死了。” 打更老者解释了一番。 林冲仍是不解。 “这与何清今日有银子有何关系?” 打更老者继续笑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我西溪村人,所痛恨者,唯东溪村晁盖一人,因他在,东溪村始终压我西溪村一筹,因此,三个月前,那何清作保之时,村长已许诺,若晁盖真有牢狱之灾,村长不但给何清银钱,还要给他娶个媳妇咧,我刚才来时,已瞧见村长领了几个长老,往何清家去了,定是给那何清送银钱去了,所以说小兄弟今日去,便有银子拿。” 林冲这才点了点头。 朝打更老者拱了拱手。 “有劳老汉帮我指一下路了。” 那打更老者往后一指:“这条路走到底,往右走,看到一破落宅子,便是何清的家了。” “多谢。” 林冲道了句谢,也不二话,径直奔何清家而去。 他很快赶到了何清的家,见起家徒四壁,果真是清贫无比。 不过,房内传来微弱烛光,一阵笑声隐隐传了过来。 林冲纵身一跃,便已上了房顶,他轻轻揭开了瓦片,往下探视看去,见一张方桌之上,摆了一盘熟牛肉,一条煎鱼,一碟青菜。 三个男子坐在桌前,正喝的不亦乐乎。 “何清啊,你真厉害,三个月前说那晁盖有牢狱之灾,果应此言。” 村长冲何清竖起了大拇指,随即从怀里,摸出一袋碎银。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权且收下,明日我替你某份差事,再给你找个媳妇。” 何清瞧见那一袋碎银,咧嘴笑了起来:“多谢村长了。” “不必客气,此番晁盖入狱,东溪村没了晁盖,那以后就是咱们西溪村的天下了,明日一早,我便令人,去将那青石宝塔,给镇在我西溪村边,叫那水鬼,将东溪村人,尽数拖入水中溺死才好。” 林冲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村长如此心狠,仇视东溪村人,到了这般地步。 “对,溺死他们。” 另外一人也附和道:“自那晁盖带领了那东溪村人,官府但有好事,尽皆想着东溪村,把我这西溪村给忘到九霄云外了,这晁盖真是该死,我在县衙内,有个亲戚当差,不若我暗暗通知我那亲戚,若是捉住晁盖之时,悄悄将其杀了?反正牢狱里边,犯人横死也是常有的事。” 村长哼道:“莫要行险招,此番咱们再明,晁盖在暗,等明日我便去找那知县,要他拨款给我西溪村,修建祠堂,铺好路来,谅他也不敢不给,顺便问问,有没有将那晁盖给捉住,务必叫那知县,将晁盖斩立决才好。” “好,好。” 何清也鼓掌附和。 “便是这的县令不杀晁盖,他劫了生辰纲,我哥带兵从济州府过来,晁盖也难逃一死了,哈哈哈……” 林冲听到这里,哪里还忍耐得住,当下猛的一踏,纵身跳入了房内。 砰砰一阵碎瓦掉落下来,惊得三人跳开了桌子。 看着林冲,三人均是一脸疑惑。 “你是何人?” 林冲冷笑了一句:“你们这些小人,在此商量什么好事?” 村长暗道不妙,刚才自己言谈之事,莫不是给此人听了过去? “我们商量事情,干你何事?你半夜闯入进来,莫非是要做个盗贼么?” 何清仗着自己年轻,当即指着起林冲来。 林冲拿起桌上一双筷子,双手一抛,两根筷子分别插入了村长及另一人的额头。 二人闷哼一句倒了下去。 何清看到这一幕,直吓得浑身发抖。 “好……好汉,莫要杀我,要钱的话,全给你。” 何清赶忙将袋中的碎银递给了林冲。 林冲接过碎银,塞入了自己怀里。 “好汉,银子给了你,你可以走了吧?” 何清赶忙问道。 林冲盯着何清,让何清都感觉发毛。 “生辰纲被何人所劫?” 林冲询问了起来。 “小的不知!” 何清赶忙摇头。 林冲也不二话,又是拿起一根筷子,朝何清大腿掷了过去。 那筷子夹带着林冲雄浑劲力,直接没入何清大腿之内。 “哎哟!” 何清吃痛,摔倒在地。 “你不老实,别怪我手段狠辣。” 林冲手握一根筷子,悬在了何清的眼睛上方。 何清吓得屎尿齐流,嘴里慌忙说道:“好汉,我是真不知那生辰纲是何人所劫啊。” 林冲看到何清吓成这样,谅他也不敢撒谎,想来他是的确不知生辰纲是何人所劫了。 “那你如何,前去官府报案,言晁盖劫杀了生辰纲呢?” 林冲又再度问了起来。 何清哪里还敢隐瞒,当即说道:“好汉莫要杀我,此事还要从三月之前说起,那一日,我刚从赌场出来,因输了个精光,不想回家,又因天气骄热,便爬上了一棵大树上休息,不曾想,正酣睡之际,陡然间听到两个大汉笑声。” “他们互通了姓名,一个唤作什么智多星吴用,一个唤作什么赤发鬼刘唐,他二人商议,要去什么石碣村,找什么阮氏三兄弟,一块去劫了生辰纲,我听得这个消息,只觉得胸口砰砰乱跳,但又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便想等他们劫生辰纲之时,我先以孙二娘为借口,骗那晁盖去黄泥岗,再去官府报案,言晁盖拦截生辰纲……” 林冲听到这里,这才清楚事情的原委。 这吴用与刘唐,也太不小心了,商议事情全给人听了去,也浑然不知。 “好汉,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至于那吴用跟什么刘唐,到底有没有劫生辰纲,我却是不知了,我只想晁盖陷入牢狱之灾,好叫村长给我安排钱财与女人……” 何清赶忙求饶了起来。 林冲看了何清一眼,冷冷的说道:“你这等人,还想着娶什么老婆?早点去投胎重生吧。” 说着,一筷子刺入何清额头,将其杀死! 第65章 阮氏三雄 杀死何清后,林冲快速离开了现场。 晁盖在那大溪边,等待已久。 见到林冲赶来,晁盖赶忙上前迎了过去。 “林兄弟,可否调查清楚了?” 林冲点了点头。 “太好了,被劫的生辰纲现在何处?” 晁盖追问了一句。 他只想洗刷清楚自己的冤屈。 “目前还不知道,那何清,偷听了吴用与刘唐的谈话,故意设计陷害晁天王你,他们的村长也密谋待你被抓入大牢,就弄死你。” 林冲将刚才在何清家里偷听到的事,全给晁盖说了一遍。 “可恶!” 晁盖紧握拳头,满脸狠厉之色。 “真当我晁盖好欺负么?我这就去将他们全宰了。” 晁盖怒气冲冲,正欲赶去西溪村,林冲一把将其拦下。 “晁天王,你放心,那几人,已被我杀死,我们现在,要找个地方歇息一宿,明日去石碣村,找阮氏三兄弟看看。” 林冲回答道。 听到林冲已将何清等人杀死,晁盖满是感激。 不过,听到阮氏三兄弟,不禁好奇的问道:“找他们干嘛?不应该找吴用跟刘唐问个清楚么?” “吴用跟刘唐,便是联系了此三人,去劫那生辰纲的,现在吴用跟刘唐失踪,我怀疑他们都躲在阮氏三兄弟家里。” 林冲解释了一句。 “好,一切听从林兄弟的吩咐。” 晁盖越来越觉得,眼前的林冲不但武功高强,连头脑也相当的冷静。 自己不如他也。 “咱们先回你庄上吧。” 林冲开口道。 “啊?不可。” 晁盖赶忙摇头:“我被官府通缉,想必我庄内,也给官府封了,咱们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林冲笑了笑,却是说道:“晁天王有所不知,往往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朝廷封了你的宅子,他们万想不到,咱们还敢回去,再说,去石碣村找阮氏三兄弟,或者是逃命,总要准备点东西吧?” 晁盖顿觉有理。 两人上了快马,趁着夜色,朝自家奔去。 当晁盖赶到自己家里的时候,瞧见大门上,贴了一个封条。 他咬牙怒骂:“狗日的朝廷,我晁盖平生没做任何亏心事,他反倒封起我的宅子了。” “走吧,这个世道,便是如此。” 林冲拍了拍晁盖的肩膀,当先纵身一跃,便是跳入墙内。 晁盖也跟着翻身入墙。 看着偌大的屋子,空无一人,晁盖唏嘘不已。 想他庄内,哪天不曾有几十个庄客。 如今不到一天,就人去楼空。 “晁天王,咱们先休息一晚吧。” 林冲建议了一句。 他们两人,都奔波了一天,确实疲累不堪。 “我先去拿好我要送给二娘的首饰,明天就是她生日了,我一定要亲自把礼物送到她手上去。” 晁盖打定主意,赶忙奔入了房内。 林冲却懒得管这些闲事,他漫步在后头,心里却在思索,若是寻那阮氏三兄弟不着,只剩下上梁山一条路可走了。 有柴进的介绍信,林冲相信,自己跟晁盖上梁山,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现如今,就一个晁盖跟着自己,不知他有勇气宰那王伦否。 林冲正自思索之际,陡然间一道人影一拳打来。 “呃?难道又是公孙胜撒豆成兵?” 林冲惊咦了一声,身子往后一倾,避开了此拳,那人复又提了一拳过来,林冲闪避开去。 他寻思,若是公孙胜搞鬼,那定然是有许多人,可眼前,似乎只有身前这一人。 屋子里黑漆漆的,林冲听声辨位,不断避开那人拳脚,趁那人一时不备,林冲一掌拍在那人胸口。 “噗……” 黑暗中,那人受了这一掌,喷出一口鲜血来。 打斗之声立时消失。 此时,一人略带紧张的呼唤道:“二郎,你怎么样了?” “二郎?” 林冲嘀咕了一句,要不是感觉出手之人与武松相差太大,林冲都以为是武松来了。 “此人厉害,我不是他对手。” 黑暗之中,又听一人无奈的说了出来。 “点灯罢。” 不知谁说了一句。 屋子里的灯给人点着。 林冲抬眼看去,瞧见晁盖已被两个大汉擒住。 那两个大汉还拿了把锋利的匕首抵在晁盖的脖子上。 一人生的满脸横肉,两眉竖起,穿了件布背心,胸前一缕盖胆黄毛,两条手臂极其粗壮,似有千百斤力气。 另一人则是头戴一顶破头巾,两颗眼珠子鼓鼓出来,腮边长短淡黄须,铁青着一张脸,好似那地狱阎罗一般。 而跟自己斗的那人,两颗眼睛犹如铜铃一般,面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双手犹如铁棒! 见这三人相貌诡异,林冲已猜出此三人,估计就是阮氏三兄弟了。 “兀那汉子,你可莫动,动一动,晁盖小命难保!” 林冲冷眼盯着三人,不屑笑道:“三位便是石碣村的阮氏三兄弟吧?可否通下姓名?” 阮氏三兄弟皆是诧异,这林冲如何认得自己? 但他们三人,向来光明磊落。 当即握着匕首的汉子说道:“在下阮小七。” 他旁边一人则是拍着胸脯说道:“在下阮小五!” 那脸色苍白之人,则是说道:“在下阮小二!” 林冲眼见晁盖落入此三人手中,顿时投鼠忌器了起来。 “三位大名,我也早有耳闻,只是,我闻得三位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今日如何挟持了晁天王来?” 林冲好奇问道。 “少废话,我们兄弟几个,只求财,晁盖名声,我们三兄弟也有耳闻,若你们配合,我们自是不伤他一分一毫。” 阮小七立刻说道。 晁盖被那阮小七拿住,当即说道:“你们求财,但可去我库房拿银子,我晁盖非那等小气之人,无需兵刃相见!” “晁盖哥哥,得罪了,我们兄弟几个,再穷也决计不敢来抢晁盖哥哥家的银子。” 阮小五立刻开口道。 “那你们又说求财?” 晁盖很是不解。 “我们求的财,是官府的不义之财。” 阮小七补充了一声。 “既然你们要求的,是官府的不义之财,那来我家作甚?” 晁盖哼了一句。 林冲却是明白这三人来的目的。 “你们,是来问生辰纲下落的吧?” 林冲猜测了一句。 三人脸色一动。 “对对对,快说,生辰纲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这下林冲也纳闷了。 怎么生辰纲,不是吴用联合刘唐,叫上阮氏三兄弟劫的吗? 第66章 互相威胁 晁盖现在有点害怕听到生辰纲这三个字了。 “你们怎么也是冲着生辰纲来的?” 晁盖满脸怒气。 “我说了,我晁盖没有劫什么生辰纲,便是将那堆破玩意,丢在我面前,我也不愿正眼瞧它。” 阮氏三兄弟却是丝毫不信。 “现在外面都传开了,说是你晁盖劫的生辰纲,你现在否认,有什么用?” 阮小七要挟了一句。 “晁盖,我们弟兄几个敬你是条汉子,可你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三兄弟豁出性命出去了,不拿回生辰纲,决不罢休!” 林冲情知事情不对劲。 他赶忙问道:“三位,吴用与那刘唐,不是来说服三位,去劫那生辰纲么?” “是又如何?” 阮小五点头道。 “那你们没能劫到生辰纲么?” 林冲好奇的询问了起来。 “若是劫到了,如何还来找你们讨要?” 阮小七愤愤不平的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 林冲打算将此事给问清楚来。 “那天,我们哥三在打鱼,碰到了吴学究前来作客,他一番试探后,知我们一身本事,不愿过这清贫日子,便是学了那梁山泊强人落草为寇,也好似打鱼过了这一生,他便邀请我们去劫生辰纲,我三人听了吴学究的计划,当即觉得可行。” “今日我们按吴学究的计划,扮做贩枣的商贩,提前埋伏半路,并约了白日鼠白胜,以卖酒为名,趁那押送生辰纲的队伍口渴,故意卖酒给他,中间我们设计下药,终是将他们药翻了在地,那一担担的东西,也被我们用车推走。” 听到这里,林冲更是不解了。 “你们不是把东西押走了么?” “呸,那里面,装的根本不是什么珠宝,而是一块块的碎石,我们兄弟几个,气的不行。” 阮小五狠狠握拳,砸在了桌面上。 晁盖听得这话,禁不住冷笑:“谁叫你们去劫那生辰纲的。” 林冲听到那生辰纲居然变作了一块块的碎石,心想这根本没理由啊。 难道那梁中书故意安排杨志等人送些烂石,以掩人耳目? “我们正气愤之际,就听到外面传来消息,说什么晁盖劫了生辰纲去了,吴学究埋怨晁盖,他来拉晁盖入伙之际,晁盖并不答应,却原来是想私自独吞生辰纲,他还料定,晁盖必定会趁夜色返回自家庄内,于是我三人便提前在此埋伏。” 阮小七将事情的经过给说了出来。 “你们用大脑想一想,东西都被你们劫走了,我再去劫,还剩啥玩意给我?不过你们都挺狠的啊,连押送的队伍全给杀了,没留下一个活口,让我成为了你们的替罪羔羊。” 晁盖讥讽了一句。 “放你娘的臭狗屁,我们只求财,既然已药翻了他们,又何必取他们性命?” 阮小二当即反驳了一句。 “你们的意思是,人不是你们杀的,东西推走了却是一堆烂石头?” 林冲整理了一遍。 “正是如此。” 阮氏三兄弟齐声说道。 林冲这下也没了线索。 他朝阮氏三兄弟拱手道:“三位好汉,我看,我们都是被人设计了,那生辰纲,我们的确没有拿,我跟晁盖哥哥赶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被人杀死了,还没站多久,官兵便追了过来。” “生辰纲可是价值十万贯的珠宝,你们当然是不肯承认,不管怎样,好歹分我兄弟一些,否则,咱们可一块去阴曹地府!” 阮小七说着,将手中的匕首往前送了一分。 晁盖的脖子已被划破一块皮,鲜血渗了出来。 “我说了没有,你们如何不信我?要杀便杀,多说什么,林兄弟,等他们杀了我,你把他们三人杀了,我晁盖,在阴曹地府,也念你的好。” 晁盖霸气的喊话了起来。 林冲也知道,这三人虽然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但杀起人来,倒也是些不眨眼的角色。 现在生了些误会,阮氏三兄弟说什么,也不会信自己。 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阮小七把晁盖给杀了。 当即林冲说道:“好吧,你们要生辰纲而已,我去取来,不过,你们不可伤我晁盖哥哥。” 晁盖一愣,万没想到,林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阮氏三兄弟却是面色一喜。 “嘿嘿,好说好说,我们三兄弟也不想伤人。” 阮小二当先开口。 “我一个人搬不动,你们派一个人跟我去搬吧?” 林冲提议道。 阮氏三兄弟对视了一眼,他们觉得,现在晁盖落在自己的手上,谅这人也不敢乱来。 当即阮小五站了出来。 “我跟你去搬。” 他快步走到了林冲的身后。 “好。” 林冲答应一声,忽然他反手就朝阮小五抓来。 “五郎!” “五哥!” 阮小五与阮小七齐声惊呼了一句。 阮小五想逃,但林冲武功何等的高,早已将其反手拿住。 林冲一掌抬在阮小二的后脑勺处,冲着阮小五与阮小七说道:“放了晁盖,否则,我一掌拍死他!” “好阴险的贼人。” 阮小七叫骂了一句。 林冲丝毫不介意。 “兵不厌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还不懂?说到阴险,你们又何尝不是趁着夜色擒住我晁盖哥哥?若单打独斗,我们会怕你们么?” 面对林冲的质问,阮小二与阮小七皆是不敢再说什么。 眼前的林冲,武功实在是太高了。 “还不放人么?我可没那么多耐性。” 林冲再度喝问了一句。 阮小二与阮小五没办法,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阮小五死。 当即两人松开了晁盖。 从这一点上看,林冲也知晓这阮氏三兄弟是个直性子,没啥花花肠子。 晁盖脱身后,赶忙来到了林冲的身后。 “再会了!” 林冲狠狠一推,将阮小五朝前推了过去。 阮小五一个踉跄往前摔去,阮小二与阮小七一块伸手来接,却是给阮小五撞倒,纷纷摔在地上。 “这人力气如此大么?” 阮小二惊呼了一声。 三人从地面快速爬了起来,却早已没了林冲与晁盖的踪影。 “这都能被他们二人跑了。” 阮小七将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插在了桌子上。 “他们跑不掉的。” 阮小二冷声说道:“我知他们会去哪里!咱们追上去!” 第67章 追赶而来 林冲与晁盖,翻身跳出了庄外,骑了快马,又是奔跑了起来。 晁盖很是不解的说道:“林兄弟,凭咱们二人的联手,为何要逃啊?” 他知,只林冲一人,那阮氏三兄弟就非对手了。 那逃的应该是阮氏三兄弟才对。 没理由,现在逃的是自己啊。 林冲一边拍马赶路,一边解释道:“那三人,亦是好汉,只是现在生了些误会,我不好将他们杀了。” 晁盖听了,想起那阮氏三兄弟,也觉得他们是个真汉子。 “最该死的,就是那个吴用了。” 晁盖此时骂了起来。 “他与刘唐,不好来见晁盖哥哥,就躲了起来,倒是指使起阮氏三兄弟来了。” 林冲也觉得这吴用很阴险。 “林兄弟,现在我们去哪里?” 晁盖很是迷茫的看着林冲。 这茫茫夜色,林冲也没个方向。 “生辰纲下落成谜,我本以为,找到吴用他们,会查出真相,现在看来,要洗刷我们的冤屈,已无可能了,为今之计……” 林冲略微沉吟了一番。 “怎样?” 晁盖问道。 “只有上梁山落草了。” 林冲回了一句。 晁盖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 林冲看到晁盖这个状态,心知他不愿落草为寇。 换做是谁,有钱有势,还有地位,这种日子,谁愿意放弃去落草,做那整天担惊受怕的草寇呢? “晁盖哥哥,我素知你不愿落草,但眼下,你已背上了劫生辰纲的罪名,现在只是东溪村的衙差捉你,要不了几天,济州府也会派兵来追杀你,那时要逃,更是困难百倍。” 林冲替晁盖分析其了当下的情形来。 若被衙差发现自己是高俅通缉的林冲,更是不得了。 晁盖听得林冲的话,却是叹了口气。 “诶,这万恶的世道,我晁盖有心要做个好人,却被朝廷逼的做个坏人,罢罢罢,林兄弟,我便跟你一块去梁山落草吧!” 林冲看到晁盖如此叹气,他却是笑道:“晁盖哥哥也莫要担忧,这太平世道,也不会持续多久,咱们虽在梁山落草,但待天下时机一变,我们也可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我保证,晁盖哥哥,咱们不会一辈子做草寇,咱们要做的,是保家卫国,让大宋百姓太平过日子的铮铮汉子!” 听到林冲描绘着这前程,直听的晁盖热血翻涌。 不知怎的,他心中坚信,林冲说的一切,都会成为现实。 “林兄弟,在去梁山落草之前,我想去见一个人。” 晁盖开口说道。 “是孙二娘吧?” 林冲直言不讳。 晁盖点了点头。 “好,我陪你一块去。” 林冲当即应允。 “好,我决定,待会见了二娘,不管她什么态度,我都要跟她表白,表白完,我就要去梁山了。” 晁盖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吧!” 林冲虽然不看好,但晁盖有这想法,自己自是不好打击他。 两人策马狂奔,很快便是来到了十字坡酒楼门口。 此时,夜色已深。 晁盖翻身下马,敲了敲门。 许久,才听得里面传来孙二娘的声音:“这么晚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随即传来一阵孙二娘慵懒的哈欠之声。 晁盖却是满脸惊喜,他看着林冲,笑道:“二娘如何知晓我来了?” 林冲却是眉头紧锁。 不对,孙二娘这话,绝对不是说的晁盖。 那她说的是谁呢? 谁半夜会来找孙二娘? 林冲脑海里,迷雾重重。 嘎吱! 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孙二娘手里举着烛光,瞧见门外居然是晁盖,不禁吃了一惊。 “晁盖,怎么是你?” 晁盖赶紧露出一丝笑容:“二娘,说来话长,先容我们进来再说。” 孙二娘闻言,赶紧将门打开,放晁盖与林冲进来。 两人刚进了屋子,孙二娘便是将门给紧锁了起来。 “你二人如何半夜来我这?” 孙二娘满脸紧张的看着晁盖。 “听说你劫了生辰纲?现在所有的衙差都在缉拿你们,今天来了好几批衙差来我这拿我问话了,要吓死我了,你们胆可真肥,连生辰纲也敢劫!” 晁盖却是看着孙二娘,咽了咽口水,从怀里摸出一个玉镯子。 “二娘……送……送给你!” 孙二娘接过玉镯,借着烛光瞧见晶莹剔透,端的是个好镯子,当下眉笑眼开。 “哎哟,晁盖,你咋忽然送我这个干嘛?” 孙二娘将那手镯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不断在晁盖眼前晃啊晃。 “好看吗?” 孙二娘笑着问道。 “好看,好看。” 晁盖赶紧夸赞了起来。 “你干嘛送我这个?” 孙二娘再度问了起来。 “这……不是你生日到了吗?这个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啊。” 晁盖鼓起勇气说道。 孙二娘一听这话,刚才还带着笑容的脸,却一下消失不见。 “我的生日,昨天就过掉了。” “啊?” 晁盖大惊。 他每天心心念的日子,居然也会错。 “不过,晚一天也没关系,晁盖,谢谢你啦,这镯子,我很喜欢。” 孙二娘又害羞的笑了起来。 这下,把晁盖给惹的内心也蠢蠢欲动了起来。 “二娘,我还有句话要跟你说。” 晁盖想起今日一别,自己就要去做梁山的盗匪了,要再跟二娘见面,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而且,自己一个盗匪的身份,如何配得上孙二娘了? 所以,今天这番话,必须说。 说完就跑路。 “啥话?” 孙二娘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晁盖。 晁盖鼓起勇气,冲着孙二娘说道:“二娘,我……” 话还未说完,外面又是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不好,说不得是官兵来了。” 孙二娘面色一紧,朝晁盖与林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二楼,示意两人暂且往二楼躲避。 晁盖与林冲也不二话,当即奔入二楼躲藏了起来。 孙二娘这才整了整衣服,上前开了门,露出一丝缝隙。 她眼睛往外瞧去,见到三个凶神恶煞的大汉,顿时吓的惊叫了一声。 “哎呀,吓煞我也。” 孙二娘立刻想关门,哪知一只大手横插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房门。 这三人,正是追踪而来的阮氏三兄弟。 “你……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孙二娘惊恐的看着三人,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晁盖在哪里?” 阮小七冷冷的问道。 第68章 雷横来访 孙二娘大半夜的,给这三个凶神恶煞的阮氏三兄弟一吓,早已魂不附体。 又听阮小七语气这般凶狠,她才不敢招惹这三个家伙。 “我不知道谁是晁盖,你们快走。” 孙二娘赶忙说了一句,说着就要把酒楼的大门给关起来。 “哎,二娘,慢关门。” 阮小二一只大手,拍在了门上。 孙二娘压根就再也无非推动这扇门分毫。 “你们想干嘛?” 孙二娘面露担忧之色。 万一这三个家伙用强,那可咋办。 “整个东溪村,有谁不知道,晁盖最爱的人就是你啊,二娘,明人不说暗话,我跟你吐露实情吧,我们三兄弟,是晁盖大哥的同伙。” 阮小二开口道。 阮小五与阮小七不约而同的看了阮小二一眼。 真没想到,他能想出这个理由来。 孙二娘听了这话,将信将疑的说道:“真的?” “这还有假?晁盖大哥呢?” 阮小二又假装了起来。 孙二娘将脑袋探出门外,见到外面除了阮氏三兄弟外,便再无他人。 “你们先进来再说。” 孙二娘赶紧招呼了一声,将门给打开,放阮氏三兄弟进来。 三人进了酒楼,孙二娘又赶紧将门给锁上。 “哎,你们真去劫生辰纲了?听说那担珠宝,价值十万贯呐。” 孙二娘得知此三人是晁盖的同伙,心里对他们的恐惧感,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晁大哥没分给你点么?” 阮小二故意询问了一句。 “分了呀。” 孙二娘赶忙回答道。 阮氏三兄弟一喜。 这晁盖,果然是把劫来的生辰纲,藏在了最爱的孙二娘这里。 阮小七悄无声息的从腰里摸出一把匕首来。 他们准备挟持了孙二娘,言行逼供出那生辰纲的下落。 就见孙二娘举起手来,亮了亮手腕上的手镯。 “好看吗?” 孙二娘开心的询问了起来。 阮小二一呆。 “晁天王送你的珠宝,就这么一个?” “是呀,哎,你们劫的那生辰纲藏哪了?里面到底多少珠宝呀?” 孙二娘满脸都是问号。 “这晁盖,也太抠门了,就送你这么一个破手镯子?” 阮小二骂了一句。 “可不许说你们晁大哥抠门,他对我可大方着咧。” 孙二娘笑嘻嘻道。 “是吗?晁大哥现在在哪里呢?” 阮小二赶忙问了起来。 孙二娘指了指二楼。 阮小二冲阮小五与阮小七打了个眼色。 三人立刻朝二楼奔了过去。 林冲与晁盖,早已听到下面的动静。 “那三个家伙追过来了,怎么办?” 晁盖四下张望,见无处可躲。 这二楼,可就一间孙二娘的闺房。 若只有晁盖自己,那躲进孙二娘的闺房也可。 可身边还有林冲。 晁盖怎么允许,别的男人进孙二娘的闺房? “林兄弟,我们可躲哪里啊?” 晁盖耳听阮氏三兄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着急的询问了起来。 林冲也在想躲哪,突然间他愣在了原地。 “晁天王,咱们干嘛要躲?” 林冲好奇的问道。 “阮氏三兄弟追过来了啊。” 晁盖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林冲竟然问出这个问题来。 “他们追来,咱们躲什么?我一只手都打得过他们三啊。” 林冲说道。 晁盖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啊,这逃的,我脑子都迷糊了。” 晁盖握紧双拳。 “此番,正大光明单挑,我亦可挑了他们其中一个。” 阮氏三兄弟此时奔上了二楼来。 三人瞧见林冲与晁盖站在前面,不屑的看着自己哥三。 “好啊,你们再跑啊。” 阮小二怒道。 “你们还真是个牛皮糖啊,居然追到了这里。” 林冲压根就不惧这三人。 “吴学究跟我们说过,要找晁大哥,若别的地方找不到人,只消在十字坡酒楼准能找到。” 阮小二解释了一句。 晁盖隐隐发怒。 “这吴用,啥话都喜欢往外说,他人在哪里?我要揍他一顿。” 阮小二哼道。 “只要晁大哥交出生辰纲,一切都好说。” “你们三有病啊,我要怎么说你们才信我没劫生辰纲?” 晁盖两手一摊,显得很无奈。 “晁大哥,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你们三个不知好歹,还敢追来,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们三么?” 林冲面色发冷。 三人眼见林冲脸色,都害怕的退了几步。 三兄弟只顾追赶,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三联手也不是林冲的对手。 蹬蹬蹬! 此时孙二娘一路小跑了上来。 他看到晁盖等人,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开大会?” “二娘,你来的正好,这三人,是臭流氓,专门偷看女人洗澡的,快把他们赶走。” 晁盖赶忙吩咐道。 “啊?你们不是同伙么?” 孙二娘问了一句。 “呸,谁跟这三个死脑筋的家伙同伙啊。” 晁盖骂了一句。 “你们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林冲举拳。 见林冲欲动手,阮小七抢先摸出匕首,就要往孙二娘脖子上招呼。 他知道,晁盖爱孙二娘。 那只要拿住孙二娘,自然可以制衡住晁盖。 几人都欲动手,却听得楼下传来一阵咚咚咚敲门声。 所有人都看着孙二娘。 “看我干嘛?我也不知道谁会这个点来啊。” 孙二娘一副很无辜的脸色。 咚咚咚…… 敲门声更急了起来。 “我去看看,到底是谁,你们……先躲起来。” 孙二娘招呼了一声,又赶忙蹬蹬蹬跑了下去。 待孙二娘一走,林冲一拳捣来,正中阮小二鼻梁。 顿时阮小二痛苦的捂住鼻子蹲了下来。 阮小五见状,赶忙朝晁盖踢了一脚。 晁盖冷不防这阮小五动手,脚上挨了他一踢。 他满脸恼怒,朝阮小七扑了过去。 噗通一声,将那阮小七扑倒,晁盖压在阮小七的身上,一拳照阮小七脸上招呼过去。 阮小五赶忙过来帮忙要推开晁盖,却被林冲一脚踢飞。 几人打的热闹,却听楼下传来了孙二娘的声音。 “哎哟,雷都头,您半夜来我这里,所为何事啊?” 雷都头? 二楼五人皆是心中一紧。 他们虽然各怀鬼胎,但却也算得都是劫生辰纲的盗匪。 最怕的便是官兵了。 如今,来的居然是雷横,堂堂都头。 五人顿时不敢动弹了起来。 连呼吸也变得缓和了起来。 第69章 踩点庆生 孙二娘看着半夜到访的雷横,心里很是纳闷。 雷横一脸忧虑之色。 他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孙二娘见状,只好先给雷横倒了一杯清茶。 雷横喝了一口,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孙二娘。 孙二娘情不自禁的将双手护在胸前,紧张的看着雷横。 “二娘啊,晁盖对你的情义,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雷横忽然问道。 孙二娘不知雷横为何有此一问。 只得尴尬的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现在晁盖成了通缉要犯,要是你看到他了,会不会向官府举报?” 雷横忽然问道。 孙二娘看着雷横如此紧张的样子,赶忙点头。 “雷都头您放心,一旦发现晁盖的踪迹,我立刻向您举报。” 雷横闻言,却是叹了口气。 嘴里嘟囔道:“晁盖爱错人了啊。” 孙二娘听到这话,顿时不服了起来,她双手叉着腰,冲着雷横叫骂了起来。 “不是,雷都头,你几个意思啊?晁盖怎么就爱错人了呢?我孙二娘哪一点不好?” 雷横瞥了这孙二娘一眼,这才说道:“晁盖如此爱你,但你发现了他的踪迹,竟然要将他举报给官府,这不是爱错人了,是什么?” 孙二娘一怔。 “不是,雷都头,你到底几个意思?” “什么我几个意思?” 雷横反问了一句。 孙二娘嗤笑一声。 “雷都头,咱们这里,可没第三个人,你就如实跟我说,见了晁盖,你是希望我报官,还是不希望我报官?” 雷横拍了拍桌子。 “我当然不希望你报官,我与晁盖,交情匪浅,虽然他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但终归是我雷横的兄弟。” 二楼骑在阮小七身上的晁盖,听到雷横这句话,感动的泪眼朦胧。 “我晁盖,总算没交错雷横这个生死兄弟。” 连阮氏三兄弟,也竖起了大拇指。 “这雷横,为人真不错。” 孙二娘听到雷横这样说,不禁吓了一跳。 “雷都头,你这是不是认真的啊?” 她很是怀疑,这雷横,是来诈她的。 “当然认真啊。” 雷横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块令牌。 他递给了孙二娘。 “这是什么?” 孙二娘接过这令牌。 “这是县令大人的令牌,我好不容易才偷……才拿到的,拿着它,可以免检过城。” 雷横解释道。 “哎哟,雷都头,你给我这玩意干啥,我要出城,也不怕检查啊。” 孙二娘赶紧说道。 “谁说是给你的了?” 雷横瞪了孙二娘一眼。 “我这是给我家晁盖兄弟的。” 孙二娘就更好奇了起来。 “不是,雷都头,你既然是给晁盖的,那你拿到我这来给我干什么?” 雷横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那晁盖兄弟,现在正在逃命,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知道,他那么爱你,一定会来找你,等他来找你的时候,你就将此令牌交给他,叫他速速离开,明日,济州府的人就会亲自来郓城县了,到时候要逃,更麻烦了。” 雷横起身,拍了拍手。 “兄弟一场,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孙二娘没想到,雷横突然来找自己,竟然是为了帮晁盖跑路? “雷都头,你这样帮晁盖一个通缉犯,不怕我去告密,让你丢了都头的职位?” 孙二娘好奇的问道。 “我相信,晁盖的眼光,不会错的,二娘若是此等小人,晁盖又怎么会如此爱你?” 雷横感慨了一句。 这一句话,把孙二娘也给感动了。 “雷都头放心,我一定把这块令牌安全的交到晁盖的手里。” 孙二娘似乎再向雷横保证一般。 “如此,我就放心了。” 雷横起身,就朝外面赶去。 他刚欲开门,门外又是传来一阵敲门声。 “呃?” 雷横吓了一跳。 他半夜来见孙二娘,那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 若是给外人得知,自己不但前程不保,甚至可能会牵连入狱。 孙二娘赶忙朝雷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悄悄上前,又是开了一丝门缝。 瞧见外面站着的,居然是美髯公朱仝。 “是朱仝!” 孙二娘小声说了一句。 “啊?朱仝?” 雷横吓了一跳,被他看到自己在此处,那还得了? 他环顾四周,见无处可躲,不由分说,直奔二楼赶去。 孙二娘想阻止雷横去二楼,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二娘,开门呀。” 门外朱仝催促了一声。 孙二娘眼见雷横不见了踪影,这才慢慢打开门来。 “嘿嘿,二娘,想不到吧,我这个点会来。” 朱仝看到风姿绰约的孙二娘,眼睛都亮了起来。 “想……想不到……” 孙二娘紧张的回了一句。 “生日快乐!” 朱仝依靠在门上,伸出手来,手掌心中,是一根精致的发簪。 “啊?” 孙二娘愣了愣神。 “我踩点来的,午夜打更的刚报完时辰,我就过来给你庆祝生日了,嘿,今年的生日,我是不是第一个来给你庆祝的?还有这发簪,是我奶奶用的,她老人家去世前,曾交代过,给她孙媳妇戴的,嘿嘿……” 朱仝咧嘴笑道。 “这……” 孙二娘脸色有些为难了起来。 “呃?难道还有人比我还快?” 朱仝赶忙询问道。 “不是,是我的生日,是昨天过的。” 孙二娘解释了一句。 “啊?” 朱仝闻言,顿时嘴里痛骂了一句。 “该死的晁盖,连二娘的生日都记错了。” 孙二娘狐疑的看着朱仝。 “呃……我是听晁盖天天将你生日挂在嘴边,哎,早知我就昨天夜里来了。” 朱仝赶忙解释了一句。 “没事,朱都头,你有这个心意就好,其实也不必大半夜踩点来啊。” 孙二娘说道。 “诶,没办法啊,上头催的紧,要尽快将晁盖给缉拿归纳,找回生辰纲,明天济州府的人会来,我恐怕没时间来见你哦,所以今夜踩点来的。” 朱仝解释了一句。 “这样啊,那实在是辛苦朱都头了,要是没啥事,朱都头还是回去歇息吧。” 孙二娘赶紧说道。 “怎么?你这酒楼,还有别人?” 朱仝疑惑了一句。 “没有,没有……” 孙二娘赶忙摆手。 “二娘,你这手镯,谁送你的?” 朱仝一眼就瞧见了孙二娘手上的手镯。 “我出门捡的,看着漂亮,就戴在了手上。” 孙二娘赶忙回答道。 “哎,捡的戴什么,等我忙完了这阵子,亲自给你买个,不过,我先帮你戴上我给你的发簪。” 朱仝说着,不由孙二娘拒绝,将手中的发簪,插在了孙二娘盘起的秀发中。 “美,美,美……” 朱仝盯着孙二娘,满脸兴奋之色。 “好了,发簪也戴了,朱都头快些回去歇息吧,明天还要应付济州府的人呢。” 孙二娘催促道。 朱仝心下起疑,忽然,二楼传来一阵响声。 “楼上有人!” 朱仝急忙朝二楼奔去! 第70章 讲和 那朱仝跑的很快。 他见孙二娘一直催促自己走,便怀疑这孙二娘是否藏了其他的男人。 孙二娘根本来不及阻止。 急忙也跟了上去。 朱仝赶到二楼,却是瞧见阮小七一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这人是谁?” 朱仝对着追赶而来的孙二娘询问了起来。 “这个是……” 孙二娘看着阮小七,大脑一片空白。 “莫不是小偷?” 朱仝惊咦了一声。 阮小七登时大怒。 “就不能是她偷的贼汉子么?我长得就那么像小偷?” 朱仝冷笑一声。 “你长得不像贼汉子,可太丑了些,二娘偷男人,又岂会偷你?” “你以为你长得好看啊,一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还搞那么长胡子,拉屎的时候你也不怕沾胡子上。” 阮小七立刻回喷了起来。 “好啊,你敢骂我?” 朱仝伸手就要来抓阮小七。 他自己可是都头的身份啊。 怎么能允许别人来骂自己。 “朱都头,莫怪莫怪,这人是我一个远房外甥。” 孙二娘赶忙解释了句。 朱仝立刻看了孙二娘一眼,又看了阮小七一眼。 嘴里疑惑道:“二娘,你生的那么好看,会有这么丑的外甥?” “你丫还敢说我丑?” 阮小七冲上来就要跟朱仝拼命。 孙二娘却是明白,继续给这阮小七与朱仝闹下去,今晚自己是别想睡了。 当即孙二娘冷哼了一句:“大外甥,闭嘴!” 阮小七这才收了手。 “哼,若非看在二娘的份上,我非抓你回去不可。” 朱仝不屑的哼了一句。 “二娘,那……你早些休息吧,让你这外甥,尽量晚上别出门,我怕吓坏小朋友。” 朱仝不忘挖苦了一番阮小七。 阮小七真想一匕首捅死这朱仝。 却给孙二娘的眼神制止了。 朱仝刚转身没走两步。 又听到孙二娘闺房内传来一阵响动。 孙二娘心里很是焦急。 这些家伙,就不能安静些么? “怎么房间里还有人?” 朱仝当即转身,朝那闺房走去。 他将大门推开,却是看到阮小五与阮小七站在原地。 “这两个又是谁?” 朱仝急忙问道。 孙二娘捂着脸。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阮小二看了阮小七一眼,又看着朱仝,随口说道:“我们也是二娘的外甥,我们三兄弟,是三胞胎!” “啥?” 朱仝瞪大眼睛,瞧着阮氏三兄弟。 “对对对,他们三个都是我的远房外甥。” 孙二娘赶紧上前认领。 “你们的娘可真了不起,一次性生下你们三个怪物!” 朱仝冲着阮氏三兄弟竖起了大拇指。 随即他看着孙二娘。 “二娘,不会还有什么大外甥了吧?” “没了。” 孙二娘赶紧摇头。 “真的吗?” 朱仝冷笑一声。 “若我从床底下再翻出个人来,那可咋说?” 朱仝问道。 此番话,直吓得晁盖心里砰砰乱跳。 他与林冲,还有雷横正躲在床下。 只因这床底下塞不下五人,林冲一脚把阮小二与阮小五给踢出床外,才闹出动静来。 “没有的事。” 孙二娘赶紧解释。 “我偏要看看。” 朱仝说着,就要弯身来查。 雷横心知,这朱仝与晁盖,可谓是情敌。 若是让晁盖落在了朱仝的手中,他还有命在么? 当即雷横快速从床底爬了出来。 “朱仝,算你厉害,这都能被你发现!” 朱仝陡然间瞧见雷横,惊的是目瞪口呆。 “雷……雷横?” 朱仝看着雷横,赶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雷横情急之下,一把挽住了旁边孙二娘的手。 “二娘,咱们的事,别瞒着朱仝了吧?” 雷横一边说,一边冲着孙二娘眨巴眨巴眼睛。 孙二娘也秒懂雷横的意思。 “好吧,朱都头,其实……我跟雷都头,在一起很久了。” 孙二娘一副娇羞的语气。 阮氏三兄弟在雷横身后齐声呼道:“太好了,我们有姨父了。” 朱仝听的咬牙切齿。 他连忙冲着孙二娘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孙二娘想了半天,这才说道:“我不喜欢留胡子的男人。” 朱仝立刻指着雷横的下巴:“他也有胡子啊,何况我这个可是美髯啊。” “我讨厌的就是美髯,那么长胡子,扎的慌。” 孙二娘哼了一句。 “啊……不……” 朱仝仰天一声长啸。 转身朝楼下奔去。 见赶跑了朱仝,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赶紧给我松开。” 此时,晁盖从床底下爬了出来,见雷横还挽着孙二娘的手,赶忙将两人拆开。 雷横不屑的说道:“若非为了救你,我干嘛要挽二娘的手。” 晁盖朝雷横拱了拱手。 “雷都头,多谢了。” “算了。” 雷横摆了摆手。 “咱们就此别过,以后也别再见面了。” 说罢,雷横大摇大摆的朝楼下走去。 此时,阮氏三兄弟又恼怒的瞪着晁盖。 不过,有林冲在一旁,三人倒也不敢动手。 “我觉着,咱们还是讲和吧。” 林冲忽然提议了起来。 晁盖瞥了一眼阮氏三兄弟,嘴里说道:“我倒是可以,就怕他们不答应。” 阮氏三兄弟立刻说道:“只要交出生辰纲,我们绝不跟晁大哥为难。” 林冲看着阮氏三兄弟。 “你们这三个家伙,要钱还是要命?” 阮氏三兄弟盯着林冲。 忍不住问道:“你要杀我们?” “我杀你们干嘛,你们没听到么?明天济州府的人就会来,咱们再不逃出郓城县,怕是走不掉了,就算你们拿了生辰纲,又有什么用?” 林冲很不耐烦的说道。 阮氏三兄弟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孙二娘见状,开口道:“我看啊,你们明天一大早,就拿了县令的令牌,逃出城去,再也别回这郓城县了,逃出去了,要怎么厮杀,那可随便你们,眼下在我这厮杀,那可不成。” 阮氏三兄弟细细商量了一番,阮小二站了出来,看着晁盖,说道:“行,晁大哥,我们暂时讲和,等明日出了城,再作理会。” “我欠你们的啊。” 晁盖也恼怒了起来。 “雷都头令牌是给我的,我不带你们出城,你们又能奈我何?” “那你出城的时候,我们去举报官府。” 阮氏三兄弟齐齐说道。 “算你们狠,还是一块出城吧。” 晁盖也妥协了下来。 “行了,今晚,你们就在外面打地铺,将就一宿,明日鸡鸣就赶紧出城去。” 孙二娘催促了一句。 五人这才出了孙二娘的闺房。 朱仝伤心欲绝的奔出了十字坡酒楼,脑海里却想起了孙二娘手中的玉镯。 “不对,这个玉镯,我好似在哪见过,以雷横那个粗人脾性,肯定不是他送的,这玉镯,貌似我在晁盖那里见过,难道说,晁盖也在十字坡酒楼?”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朱仝又变得极度的兴奋了起来。 “好你个雷横,私自沟通盗匪,我且去通知县令,调兵过来,将你们一网打尽!” 朱仝打定主意,赶忙朝县衙奔去! 第71章 官兵围剿 林冲等人被孙二娘赶出来后,便都在外面大厅打起了地铺。 阮氏三兄弟早已习惯了这种日子。 打个地铺倒是没什么。 林冲与晁盖,倒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这打着地铺,可怎么睡的着? “晁盖哥哥,不如咱们现在就出城吧。” 林冲提议道。 “出不了啊,城门只有鸡鸣之后,才会打开。” 晁盖解释了一句。 林冲走到窗前,看着半空之中那轮皎洁的明月,不禁思绪万千。 “林兄弟,快些睡吧,明个儿咱们逃命,可就没时间休息了。” 晁盖关切的说道。 “我睡不着。” 林冲看着这轮明月,心里却是在琢磨。 到底谁把生辰纲给劫走了呢? 一开始,林冲以为是梁中书故意设的一个局,送的就是一堆乱石。 可现在济州府都要派人前来。 说明生辰纲的确是丢了。 晁盖打了个哈欠,走到了林冲的身边。 “想家人了?” 晁盖询问了一句。 林冲笑笑不说话。 晁盖拍着林冲的肩膀,宽慰道:“林兄弟,莫要担心,我曾经找过一个算命先生,他算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命运,试想我这样的命运,怎么可能栽在这里呢?咱们一定能逃过这次,你也可以平安跟你的家人见面。” 林冲没想到,晁盖还挺会照顾人情绪的。 哪知,身后的阮小二哼了一句。 “就算命先生的话,难道也能信吗?” 晁盖转过身来,看着阮小二,问道:“如何不能信?” 阮小二露出一副鄙夷的眼色。 “俺娘在俺三兄弟很小的时候,就碰到了个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说俺三兄弟,个个是天生龙王命格。” 晁盖听闻此话,不禁吃了一惊。 “啊哟,你三人命格这么好?” “好个屁啊。” 阮小五呸了一句。 “俺三兄弟自懂事起就开始打鱼为生,什么龙王命格,敢情是天天住湖里打鱼。” 晁盖听了此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三个,为啥要去劫生辰纲啊?” 通过一番聊天,晁盖倒是觉得,这阮氏三兄弟为人倒也不错。 “还能为啥,穷呗,家里老娘身体一直不好,也没钱去看大夫。” 阮小七叹了口气。 “我家三兄弟,只有我娶了媳妇,我这两个弟弟,压根没女人看的上,没银子,连媳妇都娶不着。” 阮小二也跟着叹了口气。 “本来以为可以靠打鱼为生,谁知道一年前,水泊梁山来了一窝强人,聚集了五六百号喽啰,连鱼也不让打,若非实在没办法,谁愿去干劫道的事?” 阮小五接着说道。 “那水泊梁山的人如此无礼么?” 晁盖立刻说道:“难道官府不管么?” “管?怎么管?朝廷的的人,见到了水泊梁山的人,都吓得屁滚尿流了,欺负咱们老百姓,倒是硬气的很。” 阮小二的眼神,透露出一股不屑。 “我看你们三个本事都不小,既然敢干出劫生辰纲的事来,那何不直接加入水泊梁山呢?比窝在这打鱼要强吧?” 林冲也跟着询问了起来。 “别提了。” 阮小二无奈摆了摆手:“我们三兄弟,也有这个想法,可去了一次,那梁山头领,叫什么白衣秀士王伦的,一副小家子气,不但不让我们入伙,还让人将我们打了出来,要不是我们身子骨硬朗,都被他们给打死了。” 林冲听完一愣。 他原以为,这王伦只是小家子气。 却没想到,他心胸狭窄至此么? 阮氏三兄弟去投奔,居然将人家三个打下来? “要论单打独斗,咱们阮氏三兄弟怕过谁?那狗日的王伦,直接呼上百个喽啰围攻我们兄弟三个……” 阮小七越说越气,拿着手中的匕首不断凌空挥舞。 似乎王伦就在他眼前,要将他碎尸万段一般! 晁盖却是笑道:“可惜,我被人陷害,不然,凭你们三个的本事,我定然资助你们,帮你们娶个媳妇,还是不在话下的。” 听到晁盖如此说,阮氏三兄弟顿时来了精神。 “晁大哥,既然如此,你何不直接告诉我们生辰纲的下落呢?放心,我们哥三也不贪心,只拿够给家里老娘看病的钱,剩余的,分文不动,全留给晁大哥你。” 阮小二认真的说道。 晁盖简直无奈了。 “为何到了现在,你们还不信我没去劫那生辰纲?” 三人瞪大眼睛看着晁盖。 “我晁盖虽说不是什么富可敌国之人,但也颇有家资,何苦去冒险劫那生辰纲?” 晁盖摊了摊手。 “再者,我与林兄弟联手,三位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又何苦撒谎欺骗?” 阮氏三兄弟听了晁盖这话,也觉有理。 而且通过接触下来,他们也发现晁盖并非那种小人。 “那……生辰纲去了哪里?” 阮小二赶忙问了一句。 晁盖也一头雾水。 “我也想知道。” 几人顿时都满脸颓废了起来。 “你们看!” 忽然,林冲指了指窗外。 晁盖与阮氏三兄弟齐齐起身,瞧见外边黑暗当中,闪烁起火光点点。 排成了一字长龙。 “不好,官兵来了。” 晁盖第一眼就认出这些官兵来。 “官兵怎么会来的?” 阮氏三兄弟顿时着急了起来。 “莫非是那雷横告的密?” 阮小二猜测道。 “不可能,他要告密,怎可冒险偷县令的令牌给我?” 晁盖立刻否决了阮小二这个猜想。 “那会是谁?” 阮小七猜测道。 此时,孙二娘也从房中奔了出来。 “晁盖,外面好多官兵啊,怎么办?” 她面色很是慌张。 此时,外面传来了朱仝的喊声:“晁盖,你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若是不想死,就乖乖出来束手投降,否则,我们杀将进去,教你死无全尸!” 晁盖听到这喊声,愤恨的一拳打在墙上。 “晁大哥,不如咱们杀出去吧?” 阮小二连忙说道。 “不行。” 阮小七从那窗户处把身子缩了回来。 “有大批的弓箭手待命,咱们哪里杀的出去?” “这……” 众人都担忧了起来。 晁盖看了众人一眼,忽然朗声大笑了起来。 “晁盖,都火烧眉毛了,你还笑什么?” 孙二娘焦急的询问了起来。 “他们要捉的,是晁盖一人而已。” 晁盖双手背在身后。 “我这就出去,让他们捉住,他们自然就不会再来为难你们,林兄弟,阮氏兄弟,你们明日一早,拿这令牌,出城去吧。” 说着,晁盖将那令牌,朝林冲丢了过去。 第72章 依次被抓 林冲接过那令牌,看到晁盖脸上,一副很是坦荡的神情。 他担忧的说道:“晁天王,你落入他们手中,凶多吉少,难道……不怕死么?” “死有什么好怕的。” 晁盖瞥了一眼孙二娘。 “二娘啊,我这一去,恐怕难以再出来了,有句话啊,我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 孙二娘听到这句话,禁不住流出泪来。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 “你真的知道?” 晁盖诧异了一声。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 孙二娘将头埋低。 “若……有下辈子,咱……咱们再……” 说到这里,孙二娘已说不下去了。 “好,好,下辈子!” 晁盖听到了孙二娘这句话,不禁放声大笑了起来。 “朱仝,老子托塔天王晁盖来也!” 说罢,晁盖大踏步朝外赶了过去。 “晁天王!” 林冲叫了一句。 岂料,晁盖连头都没回,径直下了二楼,推开了酒楼的大门! 朱仝领着一伙官兵,堵在了门口。 瞧见晁盖现身,朱仝大喜。 “嘿,我就猜到,你这个家伙,肯定藏在十字坡酒楼。” “猜到就猜到吧。” 晁盖伸出双手来。 “来抓我吧。” 朱仝吃了一惊。 这晁盖,怎么这么配合? 莫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他挥了挥手。 指派了两个衙差,给晁盖上了枷板与脚镣。 眼见于此,朱仝方才敢信将晁盖给捉住。 “来啊,押入大牢,明日听候县令大人发落。” 朱仝喝了一句,两个衙差便是将晁盖给押了下去。 “里面还有三个丑八怪,一并捉了。” 朱仝下命令道。 晁盖听了,急忙说道:“捉我一人便是了,如何还要捉别人?生辰纲只我一人劫的,不干他们的事。” 朱仝闻言,冷笑道:“若你不说,倒是没别人的事,若你说了,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三个丑八怪,一并捉了。” 晁盖闻言,暗暗懊恼,不该多说。 阮氏三兄弟在楼上听了那朱仝言语,纷纷气的不行。 “这厮也太可恶,敢说我们三是丑八怪?二娘,林兄弟,你们觉得我们三丑吗?” 说着,阮氏三兄弟各自摆出一副自认为英俊潇洒的造型出来。 “哎,你们啊,从小打鱼为生,风吹日晒的,又怎么会好看,听我一句劝,男人呀,又不是女人,看脸蛋有啥用,有本事那才叫顶呱呱。” 孙二娘劝说道。 阮氏三兄弟听了这话,都觉有理。 三人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们又笑些什么?” 孙二娘好奇的问道。 那阮小二却是朝林冲拱了拱手。 “林兄弟,我弟兄三人,与林兄弟跟晁大哥,也算不打不相识,今番那官兵要来捉我们兄弟三个,本应拼了性命不要,跟他们战到底,但恐日后晁大哥黄泉路上没个伴,现在他们点名要捉我们兄弟三个,我们这就出去,让他们捉,也好陪着晁大哥,同生共死!” 林兄弟吃了一惊,万料不到阮小二竟说出这番话来。 软小七又是开口道:“林兄弟,只求您有时间,去石碣村,看下我们哥三的老母亲,我阮小七,给您磕头了。” 说罢,阮小七当即在林冲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兄弟,快起。” 林冲赶忙将此三人扶起。 “林兄弟,就此别过了。” 阮氏三兄弟也潇洒转身,学那晁盖摸样,下楼去了。 看着三人背影,孙二娘又忍不住看了看林冲。 “你看什么?” 林冲问道。 “你不下去?” 孙二娘好奇的问道。 “我为何要下去?” 林冲反问了一句话。 “这晁盖与阮氏三兄弟,都不愧为顶天立地的汉子,如何交了你这没胆的朋友?” 孙二娘哼了一句。 林冲笑道:“我如何没胆?” “他们都慷慨赴死,你却贪生怕死,不敢下去面对那些官兵。” 孙二娘当即说道:“我要是你,我就也跟着下去了,这么多人,黄泉路上也热闹一些。” “哦?是吗?那你如何不下去呢?” 林冲问道。 孙二娘脸色一慌。 “我下去做甚么?我又没参与劫那生辰纲。” “那你又如何知晓,我参与了呢?” 林冲继续问道。 孙二娘顿时无语。 耳听得那朱仝令衙差捉了阮氏三兄弟。 晁盖连忙说道:“他们与生辰纲一事无关,朱仝,你快放了他们。” “晁盖,你莫要多嘴了,那吴用与白胜,早已在大牢当中,他们两个可全交代了。” 朱仝得意的哼了一句。 阮氏三兄弟闻言,顿时也面如死灰。 “还有一个!” 朱仝点了点数,又望向了那十字坡酒楼。 晁盖心中一惊,立刻说道:“朱仝,够了!我们这几人,还不够你升官的么?” 朱仝冷眼扫视了晁盖一眼。 “若你再这般抓下去,去了县令那里,我可要说些见不得人的事了。” 晁盖冷冷说道。 “你能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朱仝喝道。 “是谁,半夜偷偷摸摸的来到二娘的酒楼里?” 晁盖反问了一句。 朱仝脸色微微变了变。 “你少胡说八道,兄弟们,咱们将这几个人,押回县衙去。” 朱仝还真怕晁盖去了县令大人面前,胡说八道,连忙大手一挥,将晁盖与阮氏三兄弟一并押回县衙去了。 看着离去的众人,林冲的脸色,也愈发的寒冷了起来。 “行了,贪生怕死的人,你也可以走了。” 孙二娘见晁盖与阮氏三兄弟皆被抓,立刻下起了逐客令。 “行吧。” 林冲也不多留。 他抛了抛手中的令牌。 “明天一早,我就离开这里了,希望二娘你,生意兴隆。” 林冲笑了笑。 “快走,别留这碍我眼。” 孙二娘朝林冲挥了挥手。 “有个问题我其实想问下你,为何晁天王跟你表露心思的时候,你非要说下辈子?难道这辈子不行?” 林冲又反问了一句。 孙二娘眼神一丝闪烁。 “他……他被官兵捉了,肯定要被砍头的,这辈子当然不行了。” 孙二娘赶忙解释了一句。 “你咋不说,是因为你有相公了呢。” 林冲故意说道。 “啊……你……你……” 孙二娘满脸惊恐的看着林冲。 “嘿嘿,二娘,我胡乱猜测的,咱们就此别过。” 林冲说完,也不二话,径直朝二楼奔了下去。 孙二娘一路跟来,见那林冲出了酒楼,骑了快马,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这才轻抚胸口,松了口气。 “我家那汉子,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孙二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第73章 抓个正着 林冲骑马奔了一阵,便是勒停了马,他调转马头,又朝十字坡酒楼赶去。 他现在心中,愈发觉得孙二娘可疑。 在临近十字坡酒楼的时候,林冲翻身下马,扬手在那马背一拍。 那马吃痛,自顾自奔走了。 趁着夜色,林冲隐入了一片草丛之中。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十字坡酒楼。 也不知等了多久,果见两个男人,鬼鬼祟祟朝十字坡酒楼走来。 他们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确定无人,才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孙二娘便是探出脑袋来,三人似乎商量了一句什么,孙二娘便是立刻招呼门外的两个男人进了酒楼。 林冲当即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他倚在那门口,往那门窗纸上轻轻捅了一个洞。 这才张眼往里瞧了去。 就见孙二娘给这两人各自倒了杯热茶。 林冲瞧见一人将头上的青纱面巾给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略微白皙的脸来。 “娘子,此番好生凶险,那杨志武功果然了得,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他甩掉,因此今夜来的晚了。” 男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将手中的清茶给一饮而尽! 娘子? 莫非此人就是孙二娘的相公,菜园子张青么? “相公休慌,幸亏今夜归的晚,何况那生辰纲已尽落入我手,刚才官府派人来捉了晁盖与石碣村的阮氏三兄弟。” 孙二娘赶忙说了一句。 张青脸色微变。 “那晁盖与阮氏三兄弟,都是响当当的好汉,如今做了你我的替罪羊,端的可惜。” 孙二娘也叹了口气。 “这世道,也难说的很,只盼他们下辈子,可别投胎做人了。” 而他们身边的另一男子却是摆手。 “二娘,张大哥,这朝廷腐败无能,我们都活的水深火热,哪里还能看顾他人?这生辰纲,咱们且先莫动,待风声过去了再说。” “好,曹正兄弟,就依你言。” 张青看了孙二娘一眼,说道:“二娘,就由你继续在此探探风声,我与曹正先回去了。” “好,相公切勿小心。” 孙二娘叮嘱了一句。 张青与曹正起身,就朝外走去。 两人打开酒楼大门,却见正中站着一人。 二人双双吃了一惊。 尤其曹正。 他看到来人,急忙说道:“师父,你如何在这里?我听闻你在东京犯了事,正被高俅通缉……” 林冲在记忆里,依稀记起此人。 乃是自己的徒弟,操刀鬼曹正。 “你们干的好事!” 林冲冷笑一声。 张青急忙冲曹正问道:“这人是谁?” 曹正赶忙介绍道:“他是我师父,乃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 “啊!” 张青听了此话,对着林冲纳头便拜。 “闻名久矣,幸得拜会!” “得了,起来吧。” 林冲没好脸色的说道。 此时那孙二娘也冲了过来,瞧见林冲,她惊讶的问道:“你不是骑马走了么?” “哼,你是巴不得我早点离开吧?” 林冲说道。 孙二娘顿觉惭愧。 “原来生辰纲是你们劫的。” 林冲双手背在身后。 “现在,晁盖与阮氏三兄弟被官府抓了,性命危在旦夕,你们说,怎么办!” 张青见林冲站在门口,这架势,分明是没打算放过自己等人。 他思索了会,开口道:“林教头,既是曹正的师父,还请进来说话。” 林冲却是挥了挥手:“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是,且就在这里说吧。” 张青无奈,只好应允了林冲。 “那生辰纲,有足足十万贯的珠宝,今番我分五万贯给林教头,教头就放我们一马。” 林冲抬手就是给了张青一个耳刮子。 “我几个兄弟要断送了性命,你觉得,你拿钱给我合适吗?” 张青挨了这一巴掌,不敢还嘴。 孙二娘将张青揽在怀里,瞪着林冲,喝道:“你如何敢打人?” “打人?惹急我了,杀人都敢。” 林冲喝道。 曹正担心双方关系越闹越僵,急忙出来圆场。 “师父,其中定是有些误会,大家不如好好的坐下来谈谈?” 林冲瞥了曹正一眼,虽然他是自己的徒弟,可自己也没教他什么真本事。 但这曹正,待自己倒是一片真心。 “行,给你这个面子。” 林冲踏步进来。 张青赶忙将门给重新关闭了起来。 几人坐定。 孙二娘对林冲说道:“林兄弟,我说你如何不跟晁盖与阮氏三兄弟一样,去面对朱仝,莫不是你早怀疑上我了?” 林冲点了点头。 “我与晁天王初来的时候,你说什么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我想,肯定不是对我或者跟晁天王说的吧?我便断定,你是有相公的人,只是不知何原因,你这相公,嘿,见不得光!” 说着,林冲还瞥了张青一眼。 孙二娘没想到,自己无心之失,却成了林冲怀疑自己的线索。 “可是,林教头,我诈死隐居多年,莫说林教头初来东溪村,便是东溪村待了多年的晁盖,也不知我的存在,林教头是如何断定,二娘有相公的呢?” 林冲迟疑了一会,这才开口道:“我瞎猜的。” 张青面对林冲,顿时有股深深的无力感。 仿佛一切,都被林冲洞悉一般。 “你们如何劫了生辰纲,又如何嫁祸给晁盖的?” 林冲立刻追问道。 张青与孙二娘对视了一眼,皆是不言语。 曹正却是朝林冲拱了拱手。 “师父,那梁中书,很是鸡贼,先是准备了一批假的生辰纲,教一个叫杨志的人押送,实则秘密安排了一批真生辰纲,由另一人押送。” 林冲皱着眉。 “你如何得知?” 曹正笑了笑:“师父不知,我在济州府,颇有些关系,因此探听得知。” “我与曹正商议,纠结了一些人,去劫了那真的生辰纲,却得到消息,押送假的生辰纲的杨志一伙人,给人用蒙汗药给放倒,心里便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张青见曹正一股脑的给林冲全吐露了出来,自己也不得已的说出了实情。 “什么想法?” 林冲问道。 “我们赶赴杨志押送的地方,趁着这些人被蒙汗药放倒,便将他们全部杀了,世人便知是其他人劫了生辰纲,却怀疑不到我们的头上,我们杀光了其他喽啰,待要杀那杨志,他虽中了蒙汗药,但武功高强,那药效甚浅,他恢复了三四成力气,我们跟他斗在一起,反被他杀了几个弟兄,我与曹正斗他不过,便是赶忙逃命!” 张青尴尬的说道。 “若是师父在,那杨志早已没命了。” 曹正不忘捧了林冲一把。 “混账,我教你武功,是让你用来干这等事的吗?” 林冲拍了拍桌子。 满脸怒火! 第74章 商议 见林冲如此生气,众人又惧怕他一身高明武艺,是以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杨志好歹将门之后,我与他,也有过一面之缘,你们如何要将人赶尽杀绝?” 林冲脸上,写满了不满。 张青与孙二娘,皆是不敢言语。 唯独曹正,他赶忙说道:“那杨志武功好生了得,我们皆不是他对手,在林中利用地形逃了,那杨志也不知所踪。” 林冲想了想,觉得那杨志自认为丢了生辰纲,无法给梁中书交差,又是跑路了。 杨志哪都好,就是没啥责任心,犯了事,从来不想着去主动担责,只知一味的跑路。 “生辰纲你们劫了在哪里?” 林冲似乎想起了最为紧要的事。 事情的起因,皆因生辰纲而起。 “在……” 曹正刚想说,却是看到张青与孙二娘的眼神,张了张嘴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林冲扫视了一圈张青与孙二娘的表情,忍不住说道:“你们以为,可以平安拿下生辰纲么?” 张青吃了一惊。 他看着林冲。 这才开口道:“林教头,你是曹正的师父,那咱们也算自己人……” “打住,别跟我算自己人。” 林冲当即挥了挥手。 这两夫妻,开着黑店,专门宰杀过往的无辜路人。 林冲可没什么好感。 张青面露尴尬之色。 还是孙二娘轻哼了一句。 “也罢,林教头,你武功高强,便是要将我们一齐杀了,我们也毫无抵抗之力,但那生辰纲,是我们筹划已久,也费了很大功夫才劫到手的,你若要就此拿去,那我们也不服,不如就依我相公的意思,我们五五分,怎样?” “谁说我要生辰纲了?” 林冲反问了一句。 这下,把孙二娘跟张青都弄的一头雾水了。 “那林教头询问生辰纲是何意?” 张青赶忙问了一句。 “你们劫了生辰纲,却连累了晁盖等人的性命,难道你们心里过意得去么?” 林冲颇为严肃的问道。 张青不禁低下了脑袋。 他们筹划的很完美,而且计划实施的也很顺利。 晁盖等人成了他们的替死鬼。 没有意外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是他们劫了生辰纲。 这笔泼天的富贵,完全可以够他们离开东溪村,去另外一个地方,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可现在林冲的插足,貌似这事难以实现。 “你们劫的生辰纲,我不要,但是,却要拿出来,与晁盖以及阮氏三兄弟平分。” 林冲忽然说道。 张青与孙二娘都是吓了一跳。 “林教头,您在开玩笑吧?非是小弟不愿意,只是晁盖他们已被官府给捉了去,劫生辰纲的罪名可不小,按大宋律例当问斩,这……如何将生辰纲分给他们?” 张青赶忙说道。 “劫生辰纲当问斩,那用人肉做了肉馅馒头,按大宋律例,又该怎么判?” 张青与孙二娘听了,心惊不已。 “林教头,你……你怎知这些……” 连曹正也满脸惊呆的看着张青与孙二娘。 “张大哥,你们以前……” 曹正根本不敢想,眼前这对夫妇,竟能干出此等残忍之事。 张青叹了口气。 “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某次无意间杀了个僧人,他的同伙找上前来,我们夫妇为了避难,方才来了东溪村躲避,为了不引起怀疑,我诈死,白天不敢现身。” 张青算是交代了过往。 曹正也算跟张青认识的时间不短了,却不知他们还有这种过往。 可这林冲是如何得知的? 曹正心里,对林冲愈加的敬佩了。 “晁盖等人,均是江湖上少有的好汉,大宋想斩他们?我林冲,偏不让他斩!” 林冲说道。 张青脸色大变。 “林教头,你的意思,是要去劫狱么?” 孙二娘赶忙问了一句。 “牢狱之中,守卫森严,我也不熟悉地形,不好行事,我打算,若晁盖等人真要问斩,便是去劫法场!” 林冲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曹正此时,也拍了拍桌子。 “师父,我跟你一块去劫法场。” 曹正当即响应。 他此刻觉得,跟着林冲混,才有光明的前程。 张青与孙二娘对视了一眼,见孙二娘咬了咬嘴唇。 “当家的,咱们也跟林教头,一块去劫法场吧。” 孙二娘提议道。 张青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劫了法场,可就彻底与朝廷闹翻了啊。” “你怕么?” 林冲问了一句。 “我怕什么?若是害怕,也不会去劫生辰纲,只是,我考虑的是,劫完了法场,哪里有我们的栖身之地?” 张青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 “此事莫要担心,我已想好了一个去处。” 林冲当即说道。 “师父,是哪里?” 曹正忍不住问道。 “水泊梁山。” 林冲立刻回答道。 “林教头,不可。” 张青当即摇头。 “那梁山头领王伦,乃是个酸腐儒生,最不容人,我们一块去投奔,他决不肯收。” “没事,我有沧州小旋风柴进的亲笔书信一封,那水泊梁山乃是他暗中资助,方有如今的规模,王伦见了柴进的亲笔书信,不敢不收我们。” 林冲回答道。 张青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如此便好,林教头,既是我等害了晁盖一伙,那便跟着林教头,一块去劫法场吧,到时候,跟着林教头,一起上了梁山,也好过在这里装死要好。” 听了这话,林冲点了点头。 “既然打算劫法场了,那咱们得计划周密一点。” 孙二娘提议道。 “我知那朱仝,对我颇有几分情谊,这几日,你们暂且都住在酒楼,且莫外出,由我去找那朱仝打探消息,如何?” 孙二娘看着林冲。 若是没有林冲的话,一切都是由孙二娘做主。 可现在不行。 凡事必须得先问过林冲来才行。 “好。” 林冲觉得此提议可行。 唯独张青面露担忧之色。 “那朱仝……” 毕竟孙二娘是自己的娘子,明知那朱仝对孙二娘垂涎三尺,如今还要孙二娘去找朱仝打探消息,身为孙二娘的丈夫,张青自然是觉得心里有刺。 “哎哟,你还愁这个作甚?那朱仝,难道还能对我做出什么来不成?” 孙二娘白了张青一眼。 “也罢,那娘子万事小心。” 张青交代了一句。 几人商议了一宿,此时天色渐明。 门外鸡鸣之声响起。 “我先去给你们几人做好早饭,再去县衙探探口风。” 孙二娘起身,正欲去后厨,却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众人心中皆是一紧。 谁这般早会来? 第75章 生辰纲的下落 孙二娘示意几人先上二楼,她去开门。 林冲等人便是朝二楼赶去。 孙二娘这才来到门边,轻轻打开了门。 瞧见一个汉子站在门口,满脸落魄之情。 他背上背了把短刀,右手握着一把朴刀,双眼无神,布满血丝,脸上一块青色印记,让孙二娘感觉有一丝害怕。 “客官,您有事吗?我们店还没开业。” 孙二娘赶紧应付了一句。 那汉子苦涩一笑。 “老板娘,胡乱做些吃的给我垫垫肚子吧,实在饿的慌。” 汉子说道。 孙二娘有心要拒绝,可看到来人,带了刀刃,又恐他闹事,便点头道:“那只能简单弄点了,最多不收你钱便是。” “多谢。” 汉子朝孙二娘拱了拱手,便踏进了酒楼。 二楼的几个人偷偷往下瞄去,见到这个汉子,张青与曹正皆是一惊。 “怎么这杨志,追赶到此了?” 林冲也一眼认出,来人便是杨志。 对比在东京所见之时的杨志,他似乎更加落魄了。 一副苦瓜脸。 林冲摇了摇头。 杨志也太衰了。 找了个位置坐下后,杨志冲孙二娘喊道:“老板娘,可有酒?” “有,只是……” 孙二娘迟疑了一下。 现在店里几个伙计还没来呢。 而张青他们又是见不得人的。 要是这个家伙,喝醉了酒闹事可咋办? “放心,我不少你银子。” 杨志招呼了一句。 孙二娘摇了摇头。 “非是银子的事……” 杨志突然恼怒的将桌上的茶壶往地下一摔。 “怎的?连你也瞧我不起么?” 杨志恶狠狠地盯着孙二娘。 把孙二娘都给吓了一跳。 “娘子!” 张青惊呼了一声。 却是被曹正给捂住了嘴巴。 “张大哥,咱们可不是这杨志的对手。” 杨志可是见过他跟张青的。 要是被发现,杨志势必会宰了两人。 这边孙二娘赶忙朝杨志解释道:“客官,您误会了,我哪里敢瞧您不起!我这就给您上酒来。” 孙二娘招呼一声,急急给杨志端了一壶酒来。 杨志自己斟了一杯,直接一饮而尽。 喝完一杯,他还觉得不痛快,直接拿起酒壶,将酒从自己头顶上浇下来。 嘴里不停的痛骂:“贼老天,为何对我如此不公!” 孙二娘见起一脸的晦气,赶忙欲躲起来。 “站住!” 杨志忽然叫住了孙二娘。 “客官,有啥事吗?” 孙二娘害怕的询问道。 “我问你,此处是何处?” “此乃郓城县东溪村。” “郓城县东溪村?” 杨志喃喃自语了一句。 随即他起身。 走到了孙二娘的身边。 “你这酒楼,人来人往的,有没有瞧见一伙贩枣的客商来往?” 杨志一边说,一边还把吴用等人的相貌给形容了一遍。 “不瞒客官,未曾见过。” 孙二娘赶忙摇头。 杨志叹了口气,冲孙二娘摆了摆手。 “去弄吃的吧。” “是,是……” 孙二娘赶紧退了下去。 杨志又坐回了位置上,那壶酒已给他倒了个空。 他四下张望,欲再寻一壶酒。 却没寻到。 陡然间,瞧见墙的内壁,一字摆放了几个大的酒坛子。 杨志径直起身,朝那酒坛处走去。 “完了……” 张青看到这一幕,直吓得脸色铁青,将眼睛给闭了起来。 林冲心下好奇。 怎么杨志看一下酒坛,就会完了呢? 杨志来到那酒坛处,打开了盖子。 一股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 他径直将头给埋了进去。 咕噜噜…… 猛灌了几口。 忽然,他一双眼珠,睁的老大。 这酒坛底部,赫然是一堆珠宝! 杨志急忙起身。 他一脚踢碎了酒坛。 待坛中酒流了个干净。 那堆珠宝也显现出来。 杨志将那堆珠宝捧在手里。 他疑惑的说道:“这是……生辰纲?” 林冲这才明白,原来这张青夫妇,将生辰纲藏在了这一坛坛的酒水当中。 而孙二娘此时拿了几个大白馒头来,嘴里笑道:“客官,您……” 忽的瞧见杨志踢碎了酒坛,手里拿了几件珠宝,顿时吓得呆立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 杨志立刻逼问道。 “这……这是……” 孙二娘支支吾吾,原本善于答辩的她,此刻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就是生辰纲吧?你与那伙劫生辰纲的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杨志逼问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孙二娘急忙说道。 “不说?” 杨志又把眼光放在了其他几坛酒水上。 他抬起脚来,又一一将其他几个酒坛给踢了个粉碎。 果然每个酒坛当中,都露出一堆珠宝出来。 “好啊,原来你跟那伙枣贩子是一伙的,我拆了你这家黑店,再把你扭送官府,哈哈,老天爷待我不薄,丢了的生辰纲,终究是被我找了回来,我可以回去跟梁中书复命了!” 杨志刚才还一副苦瓜脸,顿时变得喜气洋洋了起来。 孙二娘急的大喊:“你这哪里来的野蛮汉子,我好心招待你吃东西,你砸我店不说,还要污蔑我与贼人勾结?” “还敢撒谎!” 杨志伸手就来拿孙二娘。 孙二娘也恼怒了。 这生辰纲已被这个家伙发现。 此人留他不得。 当即两人动起手来。 杨志见这个孙二娘居然会功夫,更是笃定她是贼人无疑。 两人交手几招,孙二娘不敌,被杨志踢中一脚,摔翻在地。 杨志一把上前,一脚踏住了孙二娘。 “娘子!” 张青忍耐不住,就要冲下去救孙二娘。 曹正却是死死的将他抱住。 因为他认为,张青现在下去,无非就是送死而已。 杨志拔出背上祖传宝刀,正欲一刀结果孙二娘的性命,却听一人喊道:“杨制使,且慢动手!” 听到杨制使三个字,杨志瞬间一愣。 怎的在这间黑店当中,还有人称呼自己杨制使? 他斜眼瞥去,见到林冲慢慢从二楼下来。 “林……林教头?” 杨志一眼就认出了林冲。 “杨制使,多日不见,可还好?” 林冲朝杨制使拱了拱手。 “林教头,叙旧稍后再说,我先结果了这个贼妇人!” 杨志更不二话,挺刀就往孙二娘胸口刺去。 林冲大惊,赶忙飞身一脚踢来。 正中杨志手腕,将他手中宝刀给踢飞。 杨志万料不到林冲会出手帮这孙二娘,他吃惊的看着林冲。 随即恶狠狠的说道:“好啊,林冲,原来你也是与贼人一伙的!上次在东京,未曾与你交手,倒有几分遗憾,今天,我杨志倒要领教领教,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的本事!” 说罢,杨志提起手中朴刀,就照林冲砍来! 第76章 开导杨志 林冲知道,现在的杨志,心里是憋了一肚子的火的。 要让他安静下来,非拳脚功夫制服他不可。 当下倒也不惧。 面对杨志提着朴刀砍来,林冲斜身避开,一个翻滚,将杨志的祖传宝刀握在手里。 “放下我的宝刀,你不配使它!” 杨志见状,更是大怒。 杀意更是凶猛了起来。 林冲也挺刀来斗。 直斗的刀身火光四溅! 孙二娘急忙爬到一旁,免得被二人打斗波及。 张青担忧的看着孙二娘,又看了看场中相斗的两人,赶忙问道:“曹正,你师父林冲,打不打得过这个杨志啊?” 曹正眼见杨志出招凶狠,跟林冲斗了几十回合,也不落下风,他皱着眉头说道:“不好说啊。” 林冲与杨志,一连打了五十回合,终究杨志因赶路劳累,加上饿着肚子,不及林冲以逸待劳,气力不济,渐渐落了下风。 两人再斗了数十回合,林冲一脚踢飞杨志手中朴刀,转过身来,一刀架在了杨志的脖子上。 张青看到这一幕,不禁脸上浮现一抹喜色:“曹正,你这师父的武功,果然厉害,连杨志也不是他的对手。” 而曹正看到这一幕,更是坚定了自己以后要跟着林冲混的想法。 杨志一愣,随即冷冷说道:“好个豹子头林冲,我杨志今天输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要告诉你,我今天输,不是输在武功不如你,而是我追了一天的贼人,气力不济……” 说罢杨志昂起脑袋,闭上了双眼。 静静等死。 林冲却是收回了宝刀。 “杨制使,可否听我说几句话?” 杨志一呆。 没想到林冲并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 “你要说什么?” 杨志赶忙问道。 “你可知道,你为何会落魄至此么?” 林冲淡淡的问道。 杨志一提起这个,满脸皆是不甘。 “老天不公,我有什么办法。” 他回想起,当初受到上司信任,替当今皇上押送花岗石。 怎料十艘船去,偏自己这艘船翻了,失了花石纲,搞的自己无法复命,只得 暂时逃亡,流落江湖。 后得知皇帝大赦天下,免了他的罪,他去找高俅,又被高俅利用,欲坑害林冲,让自己误杀了牛二,只得再次逃难。 好不容易碰到了梁中书,被他重用,奉命押送生辰纲去东京,又路遇贼人给洗劫一空。 他越想越气。 嘴里不断骂道:“贼老天,偏给我安排这多灾多难!我一心想报效朝廷,却又何错之有?” 看着仍旧满是怨气的杨志。 林冲不禁摇了摇头。 “杨制使,你有没有想过,不是老天不公,实在是你自己自作孽呢?” 杨志没想到,林冲会说出这番话来。 “我如何自作孽?那贼老天,十艘船,单单沉了我这艘,也算我自作孽?” 杨志忍不住叫嚣了起来。 “看你这幅怨天尤人的表情,难道还不是自作孽么?” 林冲冷哼了一句。 “押送花石纲的时候,我不清楚状况,但就拿你这次押送生辰纲来说吧。” “让你押送生辰纲,大路不走,偏走小路,梁中书的军队不用,偏要教士兵扮成挑夫,一人一担挑着这些珠宝,这倒算了,你还死脑筋,刚好就一人一担的分量,不多一人,也不少一人,你是空手走路,教他们担着沉重的珠宝,在这炎炎夏日下走,早晚清凉不赶路,非趁大中午晒死人赶路,换做谁吃得消?” “但凡多点人手,有个轮换,也不至于他们如此怨恨你,而你呢?非但没体谅他们,还把他们当牲口使,临行前特别准备了一根藤条,专门用来鞭打他们之用,走的慢又是打又是骂,变着法折腾下面的人,显摆你自己这点芝麻大小的权利!” “我想,当初十艘船押送花岗石,偏你这艘船出了事,肯定与你不把下属当人使唤大有关系,在梁中书面前,你是恭敬礼遇有加,而在下属面前,就变了副嘴脸,趾高气昂,上级面前是狗,下级面前是狼,你出了事,谁会同情你?” 林冲一番话,直把杨志骂的哑口无言! “身为一个大男人,一点责任感也没有,失了花石纲,跑,杀了牛二,又跑,这次丢了生辰纲,若非张青折返回来杀人,你肯定第一想法,还是跑吧?” 面对林冲的质问,杨志沉默不语。 他开始反思,林冲数落的自己这些种种。 “所以,你落得这个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怪什么老天爷?这世界人口那么多,老天爷累不累,单单来折腾你?” 林冲说完,将手中的宝刀随手一掷,正好插在了杨志的面前。 杨志双目含泪。 他拿起宝刀。 嘴里说道:“谢谢你,林教头,我杨志的确是咎由自取,我……我……” 杨志一个激动,直接拿起宝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哎!” 林冲大惊。 自己只是想叫杨志别那么激动跟自己动手,才数落了他一通。 没想到他心灵这么脆弱,就要寻死? 对了,寻死也是逃避的一种。 天杀的杨志,你丫的…… 林冲伸手过去,按住了杨志的手。 “大哥,你有点男子汉气概好不好?” 杨志愣在原地。 “林教头,我……我要怎样的男子汉气概?” “实话跟你说了吧,你押送的那堆东西,根本不是生辰纲,而是一堆碎石,那真的生辰纲,梁中书另外派人押送了,可见,他根本就没重视你。” 林冲道出了实情。 “此话当真?” 杨志根本不敢相信。 “我骗你干嘛?那伙贩枣的商贩跟我说的。” 林冲回答了一句。 杨志顿时一副质疑的眼神看着林冲。 “你别看着我,我跟那伙人没啥关系。” 林冲赶忙解释了一句。 “那我,可以回去找梁中书复命了?” 杨志试探性的问道。 本质上,他还是想在朝为官。 “算了吧,你要是第一时间回去向梁中书复命,那倒也还可以,可你已经跑路了,在梁中书的眼里,你已经是个逃兵了,再者,他岳丈蔡京,与高俅同朝为官,明面上,是你折了生辰纲,高俅若是在蔡京处嚼你几句耳根子,你觉得梁中书还会重用你吗?他不杀了你,都算不错了。” 杨志想了想,倒觉得林冲说的有几分道理。 “林教头,我现在该怎么办?” 杨志顿时一脸茫然之色! 第77章 打探情况 面对迷茫的杨志,林冲的神情,却更显坚毅。 “杨制使,你乃杨家将传人,一身本事,不报效祖国,实在可惜,然,目下朝廷,腐败不堪,奸臣当道,有家难回,有国难报,我有一话,不知杨制使肯不肯听?” 杨志当即点了点头。 “林教头请讲!” 林冲这才说道:“我观现今朝廷腐败,恐难以支撑持久,眼下,你我一同上了梁山,落草为寇,等待天下时机大变,到时,凭杨制使的一身本事,还愁没法建功立业吗?” 杨志听了这话,只是愣在原地。 “落草为寇?” 杨志喃喃自语。 “杨制使,你要明白,咱们要保的,是大宋百姓,可不是当下的朝廷。” 林冲点拨了一句。 杨志听到这里,不禁咬了咬牙。 “林教头,我杨志,以后就跟你干了。” “好,好……” 林冲大喜。 他拍了拍杨志的肩膀。 冲二楼喊道:“你们都下来吧。” 此时,张青跟曹正,才缓缓走了下来。 杨志瞧见张青与曹正,顿时双眼喷出怒火来。 “杨制使,这位好汉,叫做张青,另外一位,乃是我的徒弟曹正,你们之间不管有何恩怨,瞧在我的面子上,权且放下,如何?” 林冲询问了杨志一句。 杨志虽心有不甘,但既然答应了林冲,便只得听从林冲的话。 “杨制使,我们劫的生辰纲,非你所押送的,你押送的是一堆乱石罢了。” 张青赶忙解释了一句。 杨志摆了摆手。 “别说了,正如林教头所说,一切皆是我杨志咎由自取,今碰到林教头,也许是上天特意安排好的,我从今日起,便跟着林教头,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听到这里,张青与曹正皆是大喜。 他们还真怕杨志会来追杀自己。 “那这堆珠宝怎么处理?” 林冲指了指地上堆满的生辰纲珠宝。 张青沉思了一会,开口道:“林教头,我刚在楼上,听得你一番言语,让我内心感慨颇多,我张青没什么本事,却也有一颗保家卫国的心,只是当今这世道,让我这颗心逐渐冷了下来,若林教头所言属实,我张青,也跟着林教头你,欲干出一番大事来!” “对,师父,我早已筹划好了,不管你答不答应,今后,我都必定跟着师父你了。” 曹正也开口。 林冲倒也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竟能收服如此多的好汉。 当即看着孙二娘,问道:“二娘,你的想法呢?” 孙二娘看着张青,叹了口气:“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我这官人要跟着林教头你,我只好也跟着了,这些珠宝,我们带往梁山中,以做招兵买马之用吧?” “好。” 林冲笑了笑,随即脸色又变得严肃了起来。 “当务之急,是要救出晁盖他们来,二娘,就有请你去县衙大牢,探听一下虚实吧?” 林冲说道。 “没问题。” 孙二娘立刻出发,朝县衙大牢赶去了。 几人等了许久,却见孙二娘姗姗来迟。 众人急忙围了上去,询问情况。 哪知,孙二娘却是叹了口气。 “现在县衙派了大量的兵力驻守,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那朱仝,也以事忙为借口,不肯出来见我。” 得知此情况,众人方才明白,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 “你们均在此等候,切莫擅自行动。” 林冲忽然吩咐了一句。 杨志好奇的问道:“林教头,你打算怎么做?” 林冲想了想,开口说道:“我得去寻一个人,也许他会有点办法。” “谁?” 杨志赶忙问道。 林冲并未回答,只是让他们安心待在酒楼,静等消息,便是自行出门去了。 他要找的人,正是宋江。 因担心这宋江自带收服好汉光环,因此林冲并不跟杨志他们说宋江的事。 想那宋江,现在身为郓城县的押司,自然对县衙大牢的情况熟悉的很。 找他探探风也是件不错的事。 林冲在官兵面前,已然露了脸,此刻,只得戴个斗笠,掩人耳目。 宋江为人,在郓城县也算有点名气,要寻他倒也不难。 林冲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那些人素知宋江乐善好施,急人之所急,均以为林冲是个落魄的好汉,来此寻求宋江的帮助,便都热心的给林冲指路。 林冲问明之后,方才知道,宋江一向都有喝早茶的习惯。 这个点,他正在茶楼喝茶。 林冲来到那茶楼处,瞧见宋江果真一人,正慢慢品着清茶。 他缓缓走到了宋江的身后。 宋江似有感应,他回过身来,瞧见林冲,顿时吃了一惊。 “你……” 林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押司可借一步说话?” 宋江赶忙观望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赶忙起身,对林冲说道:“隔壁有座酒楼,环境清雅,无外人搅扰,是最合适不过,你且跟我来。” 说罢,宋江便是领着林冲,朝隔壁酒楼走去。 两人行至酒楼,那小二认得宋江,当即笑道:“宋押司,今日如何来的如此早?” “你且切盘肉来,再铺些菜蔬果品,多打些酒来,未曾叫你,不可前来打扰。” 宋江交代了一句。 小二依言而去。 宋江拣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小二早已将一壶酒,一盘肉,几盘菜蔬果子端了上来,便退了下去。 林冲正好肚子饥饿,吃了几口酒,胡乱吃了几口肉,这才看着宋江,说道:“宋押司,不知现今晁盖哥哥咋样了?” 闻言,宋江叹了口气。 “晁盖哥哥这回可惨了,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知县一早便传了公文下来,叫我迭成文案,备送下各乡村,济州府派了何涛,领了数千兵马赶至郓城县……” 他再度瞧了瞧四周,轻声说道:“三日之后,当问斩晁盖哥哥!” “三日之后么?” 林冲面色凝重。 没想到,济州府派了数千兵马过来。 情况比自己料想的要严重得多。 宋江点了点头,看着林冲,连忙说道: “兄弟你也快些逃命去吧,我看他们捉了晁盖哥哥等人,任凭如何逼问,始终无人说出兄弟你的下落,想来,济州府的人,也不会再追究下去了!” 林冲拱了拱手:“多谢关心,不知押司,可有什么办法,救晁盖一救?” 宋江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 “此番干系重大,我实无办法。” 上次他冒险去偷偷通知晁盖逃走,已是冒了天大的风险。 如今,哪里还敢再沾惹上晁盖这事。 而为今之计,要救晁盖,只得依靠自己了。 “哎哟,宋押司,如何在这里吃酒,亏我去茶楼寻了半天,未曾寻到押司人哩。” 两人正各自想事的时候,后面却传来一人之声! 第78章 争抢阎婆惜 林冲转身望去,瞧见不知何时,一个老妈子幽幽转将了过来。 在这老妈子的身边,还引了一个婆子。 宋江见到来人,便是跟林冲介绍道:“此乃王婆,专门与人做媒的。” “做媒的,来寻押司作甚?” 林冲问道。 宋江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那王婆走近宋江,笑眯眯说道:“宋押司,都知道你是郓城县天大的好人,如今有人欲求你救助,不知你肯也不肯?” “甚事?” 宋江立刻问道。 那王婆扯了扯身边的婆子,冲宋江说道:“押司,这一家三口,从东京而来,夫主阎公,昨日忽然病死,撇下这婆子与女儿婆惜,相依为命,如今她们无钱下葬阎公,尸体停在家中,我寻思押司是个好人,特领来请押司相助,她家女儿婆惜,自小好唱,又颇有几分姿色,押司如若不介意,不妨娶了她家女儿。” 听到婆惜两个字,林冲顿时清楚了来人的身份。 原来就是阎婆惜。 可惜也是个水性杨花的主。 最后死在宋江的手中,倒逼得宋江流落江湖,上了梁山。 林冲想到这里,顿时生出一股忧虑。 凭宋江的名声,日后若真上了梁山,说不得还真会把自己架空。 要阻止宋江上梁山,那唯一的办法,就是破坏这桩亲事。 宋江不杀人,自然也不会丢了公职,而逃窜江湖了。 想到此处,未等宋江开口,林冲自先去怀里,取出一些碎银,递给了那婆子。 “这些钱,够你葬人了,快拿钱走吧。” 王婆与那婆子皆是一愣。 没想到宋江没出手,这人倒是先出手。 那婆子瞧见林冲一表人才,又出手阔绰,比那宋江黑乎乎的,可俊俏太多。 心里便有几分喜意。 当即笑道:“这位官人,不知如何称呼?” 林冲摆了摆手:“萍水相逢,不用客气,我亦是东京来的,算起来,咱们还是个老乡,有困难之处,我帮扶一把,不算什么。” 婆子听了林冲也来自东京,更是大喜。 “官人竟然与我是老乡,真可是天大的缘分。” 王婆瞧见婆子满脸笑意,心想此人死了老公,刚还愁眉苦脸,如今见了这林冲,却又喜笑颜开,不如替她做了媒,也好收点喜钱。 “这位官人,这婆子有一女儿,名叫阎婆惜,生的美丽大方,又会吹拉弹唱,若官人没有娶妻,倒不如娶了婆惜,如何?” 王婆赶忙介绍道。 “会吹?” 林冲心下一喜,这阎婆惜玩的这么花么? “那当然,我女儿,吹的功夫一流。” 那婆子赶忙在一旁炫耀。 “不信,我让我女儿现在过来,给客官吹一次?” “别别别。” 林冲赶忙摆手。 大白天的,不合适。 他只想阻止宋江跟阎婆惜,自己对那阎婆惜倒是并没有什么想法。 当即便是要拒绝。 哪知,那婆子却是冲楼下喊了一句:“女儿啊,快上来见一见恩公。” 随即一个妙龄少女,款款上得楼来。 林冲见她之时,花容袅娜,玉质娉婷。 头发盘起,似一团乌云。 眉毛弯弯犹如新月。 眼睛大大的。 虽穿的朴素,却难掩傲人之姿。 林冲暗想,这女人有点东西啊。 阎婆惜上来,冲着林冲与宋江微微矮身,施了一礼。 “小女子婆惜,拜见恩公。” 宋江见了阎婆惜,当即咽了咽口水,赶忙起身,嘴里说道:“不必多礼。” 林冲见状,顿时一愣。 啥情况。 不是说这宋江,不好女色么? 王婆也是呆住了。 这可咋整? 一女被两男看中,那许给谁? 宋江正欲上前,哪知那婆子看见宋江黑脸皮,身材又矮小,已有了几分厌恶之色,立时将身子隔在了他与阎婆惜之间。 满脸堆笑的冲着林冲笑道:“这位官人,你看小女,长得如何?” 林冲打量了那阎婆惜一番。 似乎知道林冲在打量自己。 阎婆惜一双媚眼,也不时往林冲身上飘了过来。 林冲暗暗心惊。 好会勾人的女人。 “可以,很美。” 林冲敷衍了一句。 “如若官人不嫌弃,老身便将婆惜嫁与官人为妻,如何?” 婆子立刻说道。 林冲顿时犹豫了起来。 他是来找宋江打探晁盖情况的。 现在情况没打探到不说,总不至于就在此成亲吧? 再说了,自己已有了林娘子,断不肯对别的女人动情。 何况是阎婆惜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见林冲不答,婆子心里一急,赶忙问道:“莫非官人嫌弃了我家婆惜?” 连阎婆惜自己也纳闷。 凭自己一副绝世容貌,在那东京,有多少男人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 怎么这人却无动于衷? 她细细打量了林冲一番。 却惊讶的发现,此人似乎有几分面熟? 宋江见林冲不应,有些着急的推了推林冲。 “林兄弟,行与不行,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 林冲看到宋江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禁暗暗好笑。 若真把这阎婆惜许给了宋江,就等于是逼他上了梁山了。 绝不能这样做。 林冲当即拍了拍手。 “嫁给我做妻子,甚好甚好。” 宋江闻言,脸色煞白。 他见了阎婆惜,已有了几分欢喜。 原本想先出手阔绰,助其料理了父亲后事,再娶了这阎婆惜,也算美事一桩。 奈何半路杀出个林冲。 宋江连连叹气。 “押司莫非见我娶妻不悦?” 林冲好奇的询问道。 “没……没有……” 宋江赶忙陪着笑脸:“林兄弟能娶得娇妻,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林冲心想,这晁盖还有三天问斩,自己若回十字坡酒楼,多有不便,不如就借着阎婆惜这事,暂且住在郓城县,也好打探晁盖情况。 想到此处,林冲当即对阎婆惜说道:“既然要娶妻,就请带我去你家吧,先给你父亲安葬,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咱们再行夫妻之礼。” 阎婆惜大喜,笑意盈盈点了点头:“一切听从相公的吩咐。” 那婆子也欢喜,见自己女儿嫁了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很是安慰。 当下便要领着林冲往自己家赶去。 林冲临走前,却是冲那宋江交代了一句:“押司,若事情有变,还望告知。” 宋江明白林冲所说的是晁盖的事,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林冲这才跟着阎婆惜,往其家中赶去。 宋江不舍的看着阎婆惜的背影。 这一幕,却是被王婆看在了眼里。 “押司可是对这阎婆惜有了想法?” 王婆嘿嘿笑道。 宋江叹气道:“是又如何?如今她已答应嫁给了我那林兄弟,想我宋江何许人也,岂能与自家兄弟争抢女人?” “押司此言差矣,我知押司只有一个胞弟叫做宋清的,可不曾有什么胞弟是姓林的,既然非一母同胎的兄弟,有何争抢不得的呢?况且,我先来,是欲寻押司你的,反被他争了先机,若押司有意时,我却有一计,可保押司抱得美人归,就看押司的心意了!” 王婆哈哈大笑的看着宋江。 宋江颇有几分动心。 他忍不住问道:“有甚妙计,快快说来!” 第79章 三个条件 见宋江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王婆脸上,只是傻笑。 宋江倒也不傻,从怀里取出一点碎银,朝王婆给递了过去。 “一点心意,切勿客气。” 王婆这才接过银子,笑眯眯说道:“押司,你这长相,跟那姓林的没法比,但却有一个优势,那姓林的,却是拍马也不及押司你了,押司要想争过那婆惜,须得好生利用这个优势,方有希望。” 宋江瞧了瞧自己,禁不住好奇的问道:“我有何优势,能比得过我那林兄弟?” 王婆指了指宋江。 “押司别忘了,那姓林的,跟阎家一样,是从东京来到郓城县的外地人,押司的优势,自然是身为本地人的优势,想你贵为押司,在郓城县,总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姓林的一个外乡人,如何争得过押司你?” 王婆说的有鼻子有眼。 可宋江依旧不大明白。 “虽说我是郓城本地人,可男女之事,却哪里能以本地人来论?” 王婆却是摇了摇头。 “押司莫慌,我观那婆惜母女,均是贪财之人,那阎婆惜,更是个喜欢风流的主,她瞧那林冲生的俊俏,自然是有几分欢喜,但这种女人,却也极度爱财,目下她们所住的房子,不过是租下来的破烂房而已,加之刚死了人,如何还能再住?押司只消借着庆贺的名义,找到阎婆惜母女,许她们一个好房子居住,平时再资助些银钱,供她母女吃穿用度,那婆惜,自会对押司另眼相待。” 宋江听的此言,只鼓掌欢喜道:“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啊,便是我那林兄弟有银钱,却一时半会,去哪寻个好住所给她们母女?而我正好有一栋楼房空在那里,正好借与她们居住,只不知那婆惜母女,现租住在何处?” 王婆大喜:“正是如此,押司要争婆惜,还不手到擒来么?她母女二人,现在一僻静巷内暂住。” 宋江急忙起身,朝王婆拱了拱手。 “待我娶得阎婆惜之日,自当有厚礼相报!” 说罢,匆匆起身,欲朝阎婆惜母女住所赶去。 “押司慢往,老身且陪押司一同前去,但凭老身这三寸不烂之舌,定将阎婆惜说媒于你。” 王婆满脸自信的说道。 宋江大喜,当下与王婆一块同行。 林冲跟着阎婆惜,来到了她们的住处,瞧见这儿破破烂烂。 没一件好家具。 大厅内,还摆着一口一具尸体,拿白布遮掩了。 那婆子忙说道:“我且去叫人,来将似鬼抬去下葬,女儿啊,你好好招呼官人。” 说罢,婆子匆匆离去了。 林冲看着那阎婆惜,一时半会却也不知怎生跟她相处。 却听那阎婆惜问道:“相公,你从东京来,又姓林,是么?” “怎么?” 林冲反问了一句。 阎婆惜笑了笑,开口道:“我瞧相公,倒是长得像一人。” “哦?像谁?” 林冲好奇的问道。 “东京有个人,乃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的是也。” 阎婆惜说道。 林冲顿时心生警惕。 他看着阎婆惜,问道:“你见过他?” 阎婆惜点了点头。 林冲却心下奇怪。 怎生自己对这阎婆惜,毫无印象呢? “有一日,乃是当今高太尉大寿之日,我被请进高太尉府里,跳舞助兴,那林冲,便在席间吃酒。” 阎婆惜回了一句。 林冲在自己脑海里搜索了一阵。 才依稀记起来,是有那么回事。 不过,那时自己还没穿越过来呢。 而林冲也老实,心里头只有林娘子一人。 因此,不管这跳舞的女人,有多美丽,林冲却始终未曾瞧过一眼。 “我长得像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倒是我的荣幸了?” 林冲故意打了个哈哈。 那阎婆惜也不揭破林冲言语,自顾自的说道:“听闻,那林冲,因开罪了高太尉,被高太尉通缉呢。” 林冲当即冷冷一笑:“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阎婆惜摇了摇头。 “相公,我知道的倒是不多,不过,有些事,就知道一点点,也足够了。” 林冲没想到,这阎婆惜,这么快就来要挟自己了么? “你想怎样?” 林冲也知,此女人已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相公是个聪明人,亦是个有本事的男子,婆惜能嫁给相公,当真是三生有幸,不过我也知晓,相公已有了妻室,我刚亡了生父,与母在这异乡度日,着实艰难,能遇到相公,我好担心,相公将我抛弃!” 阎婆惜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出来。 “我既答应娶你,便是不会抛弃你。” 林冲随口说道。 他也并非真心要娶这阎婆惜,只是为了破坏她与宋江罢了。 “可小女子仍旧是不放心,相公,你若欲真实身份不为人所知,只要答应婆惜三件事,婆惜便永远替相公守住这个秘密。” 阎婆惜开口道。 “三件事?” 林冲眉头一皱。 “你且说说看,是哪三件事?” 阎婆惜当即说道:“第一,你必须给我母亲一百两银子,再给我两百两银子,以做日常开销。” “好。” 林冲当即答应了一声。 阎婆惜大喜。 万料不到,这林冲倒是挺有钱的。 “第二件事,我嫁了你后,便不再外出唱曲供人消遣,你要养着我,还有养着我母亲,有人欺负我们,你得替我们出头。” 阎婆惜说出了第二件事。 “这个自然。” 林冲又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这最后一件事,却也简单。” 阎婆惜说道:“只要,相公将发妻休了,从此一心一意待我一人,那相公的真实身份,我便能替相公,永远的隐瞒下去了。” 林冲双手紧握拳头,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这女人好狠毒。 竟然要逼自己休了林娘子。 林娘子可是自己的发妻,容貌秀丽,天下无双,举止端庄,甚是贤惠。 此等女子,又岂是阎婆惜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可比? 看到林冲变了脸色,阎婆惜当即问道:“莫非相公不愿?” “我若不愿呢?” 林冲冷冷问道。 “相公要是不愿,那小女子没办法了,只得去县衙告发,看是结发之妻重要呢,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 阎婆惜淡淡的威胁了一句。 她知道了林冲的真实身份之后,心里打定了无论如何,也要从林冲这里敲诈一笔钱财方可罢休。 林冲听得此话,不屑一笑。 在他的心里,自然是林娘子比自己的性命重要。 可眼前,他还要救晁盖等人。 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出事。 “相公,你好生考虑几日,我倒是不急,只是,银钱你不可少了我的。” 阎婆惜伸出手来,就要讨要银钱。 林冲眼里闪过一丝杀念! 这女人,端的可恶。 宋江杀的,自己为何杀不得? 第80章 展现财力 当下林冲欲将阎婆惜给杀了。 反正,只要这个事,没把宋江牵扯在内。 就算达成目标。 “相公,如何还不给我银子?” 阎婆惜问道。 林冲摇了摇头。 “手头暂时没这么多钱。” 阎婆惜顿时面露一丝厌恶之色。 “是暂时没有,还是一直没有?” 面对咄咄逼人的阎婆惜。 林冲正欲动手,门外却是传来一阵动静。 就瞧见,那婆子推门而入。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宋江,以及一伙下人。 那些下人,身上均披麻戴孝的。 婆子满脸堆笑。 挤的脸上的褶子都皱成一团。 “我儿,我们母女两个,端的是遇到好人了。” 阎婆边走边笑。 阎婆惜心下诧异,不禁走了出来。 看着阎婆,问道:“娘亲,又遇到什么好人了?” 阎婆这才指了指身后的宋江。 “这位宋押司,端的是个好人呐,我刚出门,欲去买口棺材,好安葬了你爹,哪知宋押司,已提前派人,去县东陈三郎家里,取了一口棺材过来,又命这些人,给你爹披麻戴孝,一块且去安葬。” 阎婆嘴里喋喋不休。 一开始,她见林冲出手大方,长得又英俊潇洒,心里只指望女儿能嫁给他,有个好的去处。 可出的门来,遇到王婆与宋押司,王婆却是极力撺掇宋押司与阎婆惜。 说那姓林的是个外乡人,在这郓城县也立足不得,一点银子,除去给阎老爹安葬,还能剩多少? 而宋押司却是不同。 他是郓城县本地人,且在本地口碑极好。 又有份押司的差事。 收入高,又舍得花银子。 虽说人长得又黑又矮。 可俗话说的好,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 这王婆一面夸,宋江自先取了十两银子,递给了那阎婆。 “权且拿去开销,我再命人买口棺材过来,一发给阎老爹安葬了。” 宋江在使唤银钱方面,倒是十分大方。 阎婆耳根子较软,被王婆这么一劝,心里对宋江,已有了几分钟意。 奈何,女儿已许了林冲。 便跟王婆诉说了这一苦恼。 正感为难之际,王婆笑了笑:“这个无妨,就看宋押司的手段了。” 宋江抬眼看着王婆,忍不住问道:“需要我什么手段?” 他知那林冲,武艺高强。 别说自己,便是再找什么帮手,也绝非他的敌手。 “押司只需擅使银钱,便可教那姓林的,知难而退!” 王婆嘿嘿一笑。 宋江当即点了点头。 此番进的院来,阎婆在阎婆惜面前,便是对宋江一通乱夸。 宋江见了林冲,赶忙拱了拱手,赔着笑脸道:“林兄。” 林冲看着这宋江,好似一块牛皮糖一般黏了过来,心想这家伙,是铁了心要娶这阎婆惜么? “宋押司来此何干呐?” 林冲故意问道。 宋江还未答话,那阎婆倒是抢先回答道:“刚不是说了么?宋押司替我安葬我家那死鬼老头呢。” “这不是我该干的活么?” 林冲径直问道。 阎婆一愣,随即有些语塞,不禁看着宋江。 宋江却是不慌不忙。 他露出一副淡淡的笑意。 “林兄,我与你,既以兄弟相称,那么,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况且这安葬一事,俗礼繁多,我身为郓城县本地人,比较熟知这些,所以替林兄处理了。” 宋江的话,可谓是说的滴水不漏。 连林冲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宋押司如此替我着想,真是感谢。” 林冲赶忙拍了拍宋江的肩膀。 宋江心下大喜。 他转过身来,冲着身后一群披麻戴孝的人,挥了挥手。 “尔等速速去办妥阎老爹下葬之事。” 随着宋江一声令下,这些人井然有序的开始干起活来。 抬了阎老爹的尸首,装入棺椁之中,一面使人前去安葬,一面又令人吹起哀乐,跪在阎老爹灵位前痛哭。 阎婆惜母女,也假意掉出了几滴泪来。 林冲心下挂念晁盖等人的安危,于这阎老爹的丧事,却不甚关心。 等宋江安排完毕,已中午时分。 宋江故意四下瞧了瞧,嘴里说道:“这屋子,如此破漏,还怎能住人?林兄,你应该不会让婆惜再陪着你一块住在这里吧?” 阎婆惜母女闻言,倒是全都看向了林冲,想看他有何安排。 林冲笑了笑:“依宋押司之见呢?” 宋江看着阎婆惜母女,嘴里说道:“我在县西巷内,讨了一所楼房,隔壁临近县衙,治安十分之好,且环境清雅,很是适合居住。” 随即他又看向了林冲,问道:“林兄,不如你与婆惜,暂且住那,如何?” 林冲故意摆了摆手,开口道:“我怎么好意思,住押司的房子?” 心里其实乐开了花。 临近县衙。 这不正好方便自己打探晁盖的消息么? 宋江还未开口,那阎婆惜倒已有了几分不满了。 “怎的不好意思?你们不是兄弟相称么?我在这里住,附近常有泼皮来骚扰我,如能搬走离开这里,我求之不得。” 阎婆惜幽怨的眼神瞪了林冲一眼。 那阎婆也一个劲的附和:“是啊,这里房子破烂不堪,且泼皮经常出没,我儿如此佳人,实在在此住不得。” 林冲笑道:“这个无妨,但有泼皮敢来骚扰,我定当叫他们有来无回!” “不,我要搬!” 阎婆惜面色坚定。 林冲怕她抖出自己的老底来,只好装出顺从了她的样子。 “那就依你,搬去宋押司楼房内暂且居住吧。” 听到林冲如此说,宋江与阎婆惜母女,均是心里一喜。 宋江暗道,都住上自己的房子了,那要将阎婆惜娶到手的希望又大了几分。 而阎婆惜母女,也早就想搬离这个破地方很久了。 “林兄,此时正是午饭时刻,我先派人,去那楼房清扫,咱们先去吃饭如何?” 宋江提议。 “甚好。” 林冲点头同意。 四人一并出来,往县西方向赶去。 不远处的王婆躲在暗处,瞧见这一幕,已算定宋江几乎得手,心里得意不已。 若宋江真娶了那阎婆惜,自己这做媒的银子,以宋江的为人,他还能少得了么? 宋江领了林冲等人,步入了一处高档酒楼内。 四人坐定。 宋江当即招呼了一句:“小二!” 那小二迎了上来,认出了宋江,赶忙笑道:“宋押司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 宋江取出一锭白银,递给了小二。 小二接过白银,急忙问道:“不知宋押司想吃些什么?” “此银,纯属赏给你的,不干饭钱的事,拿去花便是,另有好酒好菜,一发只管上来,吃完再一并算钱!” 宋江开口说道。 阎婆惜母女看到这一幕,震惊的嘴巴都张的老大,足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见过有钱的,还没见过这么有钱的啊。 上来就先给小二赏一锭白银? 连林冲也颇为震惊。 好个宋江。 你果然多财多亿啊。 第81章 装醉 宋江见区区一锭白银,便是震惊四座,看着林冲与阎婆惜母女的反应,他心下得意不已! 钱在宋江眼里,从来不是钱。 而是一个用来收买人心的工具罢了。 果然,阎婆惜母女的目光,已全然在了宋江的身上。 那小二平白无故得了一锭白银,对宋江更是殷勤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是取了酒,并端了鲜鱼、嫩鸡、鸭肉,一一端上了桌来。 宋江先替林冲斟了一杯酒,嘴里笑道:“恭喜林兄弟今日娶得娇妻,来,先喝一杯。” 林冲接过酒来,一饮而尽。 “林兄端的好酒量啊。” 宋江也陪着喝了一杯。 阎婆朝阎婆惜使了个眼色。 阎婆惜当即也斟了一杯酒,朝宋江递了过来。 “宋押司,小女子也敬你一杯。” 她举杯来敬的时候,小手却是不经意间,碰了碰宋江的手。 宋江挨了这一丝滑腻,心里犹如闪电略过一般。 又见阎婆惜,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心下认为那王婆倒是看人看的准。 这阎婆惜,是个贪财的主。 如此,事便可成了。 林冲看着阎婆惜跟宋江两人在自己跟前眉来眼去,也懒得管。 只顾自己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宋江却不时的来与林冲喝酒。 林冲瞥着宋江,见其一张乐呵呵的脸,嘴里说道:“宋押司,我酒量不好,可莫再喝了。” 宋江听了林冲这话,更是大喜。 他不时的给林冲斟酒,嘴里说道:“林兄弟,此言差矣,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林兄弟刚娶的美娇妻,又怎能不多喝几杯?” 林冲假意不拒绝,陪着宋江又一连喝了几杯。 此时,他装出要呕吐的样子,趴倒在了桌子上。 “林兄弟,林兄弟……” 宋江推了推林冲,却见他毫无反应。 心想,终是把此人给灌醉了。 “押司,他醉了,不能陪押司喝酒,我来陪押司喝酒吧。” 阎婆惜见林冲醉倒,胆也逐渐大了起来。 她挪了挪身子,径直坐在了宋江的身边。 宋江终归是担心林冲醒来发现,下意识挪远了些。 “哎,宋押司,你在害怕些什么?” 阎婆惜媚眼迷离的瞧着宋江。 直看的宋江心痒难耐。 “我倒不是害怕,只是,你已是林兄弟的妻子,我万不可……不可做出些对不起林兄弟的事来。” 宋江赶忙摆手。 “哦?是么?” 阎婆惜笑了笑,却是轻轻扯了扯衣领。 宋江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宋押司这是不想做出什么对不起你兄弟的事来么?” 阎婆惜伸出手来,在宋江的脸上轻轻推了一把。 宋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嗅到一丝胭脂水粉的香味。 他笑道:“看看倒没什么,只是真要做些什么,恐不妥当了。” 阎婆看着自己这女儿,端的在戏耍男人方面,有着极大的天分。 如今自己丈夫已死。 日后养老,得全落在了阎婆惜的身上。 原本还以为林冲是个有钱人。 可跟宋江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见宋江对自己的女儿,也有几分情谊,当下开口道:“押司,若是看上了小女,不若我把小女,许配给押司如何?” 宋江看了一眼林冲,急忙摆手道:“不可不可,你已先将女儿许配了林兄弟,又如何来许配给我?” “押司说的可不在理,我虽是答应了将小女嫁给这姓林的,可一来无媒做保,二来空口无凭,三来他也未准备聘礼,教我如何将小女嫁与了这姓林的?” 阎婆开口道。 宋江听罢,倒也觉得甚是有理。 “只是……” 宋江的脸上,仍旧挂了一丝忧虑。 “宋押司还担心些什么?难道不喜欢婆惜么?” 阎婆惜故意挨近宋江,将脑袋埋进了宋江的怀里。 宋江给整的,一颗心都砰砰乱跳了起来。 “我当然喜欢婆惜,只是……我若强行横刀夺爱,于我林兄弟面皮上,挂念不住!” 宋江闻言,忍痛将阎婆惜给推开了去。 阎婆看着宋江,可不想这煮熟的鸭子也给飞了。 “宋押司莫慌,咱们且先在押司的房里住下,且给我几日时间,我教这姓林的,自愿退了这门亲事,那时押司且再来迎娶小女,如何?” 阎婆笑问道。 “哦?如此果好,只不知,有何妙计让我林兄弟自愿退了这门亲事?” 宋江赶忙问道。 “这男人娶了女人嘛,自然是图那片刻欢愉,我教我儿,夜晚且只严裹了衣物,与他分开来睡,我再拿言语刺激于他,谅他也受不住,自然会主动提出退掉这门亲事,那时,我自会通知押司,前来迎娶小女。” 阎婆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一遍。 “妙,妙,甚秒!” 宋江禁不住对阎婆竖起了大拇指。 林冲趴在桌上,却是将这几人的言语全都听了个遍。 心中决定,救下晁盖后,就一刀宰了阎婆惜母女,让宋江好生在郓城县当差,自己则是去梁山落草了。 计议已定,他嘴里又嘟囔了几句:“来,喝酒!” 这一句话,却把宋江吓得面如土色。 他知林冲武艺高强,若是得知自己在他面前商量如何挖他墙角,还不被他痛扁一顿? 但见林冲依旧醉醺醺,终究是放下心来。 “我且带你们,去我那屋里住下,阎婆答应我之事,可切莫忘记。” 宋江叮嘱了一声。 “放心,忘不掉。” 阎婆赶紧打着包票似的的保证。 一旁的阎婆惜,也跟着说道:“押司放心,小女一颗心已在押司身上,我这人便也只是押司的人。” 有了阎婆惜这个保证,宋江心里欢喜的不行。 他让小二搀扶了林冲,领着阎婆惜母女,一块步入了自己巷内那栋空房内。 这是一间六橼楼屋。 前半间,安一副春台桌凳。 后半间铺着卧房。 小二扶了林冲,将其放置在床上。 报了宋江一声,便回店而去了。 宋江朝阎婆拱了拱手:“县衙还有公务要处理,我且先行回去,若我林兄弟退了亲事,可速来通知于我,我备足聘礼,前来迎娶令千金!” “好说好说,押司有事自便,我自晓得哩。” 阎婆满口应承了下来。 宋江这才欢喜的离去。 阎婆看着眼前这栋房子,越看越喜,嘴里说道:“我的儿,你可算命好,能碰到这般有钱,心地还好的人。” 阎婆惜却是叹了口气。 “可惜女儿不喜欢他。” 阎婆吓了一跳,赶忙询问道:“我的儿,你可莫干蠢事呐,咱们孤儿寡母的,在这郓城县,若无男人庇佑,可怎的生活?莫非,你还对这姓林的,有几分情谊?” 阎婆惜摇了摇头,忽的咧嘴笑道。 “娘亲,我有个相好,你又不是不知。” 阎婆闻言,当即耸拉着一张脸来。 “那个穷小子?切莫再提,我儿,你若跟了他,那后半辈子,倒是受苦,你若受苦,可也连累我跟着受苦。” “娘亲,若是以前,我倒不敢多想,可眼下,我却有个法子,不但能跟了我那相好,还能挣笔养老钱,供娘亲养老。” 阎婆惜满脸自信之色。 阎婆诧异问道:“我的儿,你有甚法子,能端的如此两全其美?” 阎婆惜欲要细说,却听那床上窸窣传来林冲翻身之声,耳听林冲嘴里叫道:“贱人,安敢来害我?” 顿时把阎婆惜吓得花容失色。 第82章 贪财的女人 阎婆惜只道自己想法被那林冲发现,正不知所措之际,又看到林冲复又翻身闭了眼。 “这厮原来说梦话。” 阎婆惜拍了拍自己胸脯,松了一口气。 阎婆却是冲阎婆惜说道: “我的儿,做娘的,自小便希望你好,若你当真有法子,能弄到替我养老的钱,那你便去跟你那穷小子相好,为娘也没什么可说的。” 阎婆只要钱。 至于阎婆惜嫁了谁,那跟她就没什么关系了。 “娘亲,放心,且看我今晚,如何驯服这姓林的。” 阎婆惜冲着躺在床上的林冲笑了笑。 “儿哩,你搞钱便专心搞钱,切不可失了清白身子,宋押司那知晓了,须不好看。” 阎婆赶忙叮嘱了一句。 阎婆惜白了阎婆一眼。 “娘亲,我如何还有这清白身子?” 阎婆拍了拍脑袋。 “我就知道,那穷小子准没干什么好事,不行,我现在就去县衙内,找那小子讨个公道出来,就算讨不出公道,好歹要诈他一点银钱来过活。” 阎婆边说边气,就要下得楼去。 哪知,却被阎婆惜一把抱住。 躺着床上的林冲听到这话,心中一惊。 怎么这阎婆惜的在县衙内,还有相好么? “娘亲,切不可去找三郎啊,正值生辰纲盗匪严审期间,他可没时间与我们相见,况且,你还不信女儿的本事么?” 阎婆惜抱住阎婆的手,用尽了全力。 阎婆能感受得出来,对于那个穷小子,自家女儿倒是动了真心。 “这些男人,拿捏他们,是女儿最为擅长的。” 阎婆惜又补充了一句。 阎婆眼见于此,只好说道:“那为娘,就等你好消息了。” 阎婆惜点了点头,目送阎婆下了楼,自去休息了。 此时,阎婆惜方才来到那床上,看着林冲,只是冷笑。 林冲忽的睁开了眼,盯着阎婆惜。 阎婆惜只道林冲是醉倒了,万没想到,他居然没睡着。 “我的好媳妇,你想怎么从为夫这里搞钱?” 林冲轻笑了一句。 “好个豹子头林冲,居然装醉。” 阎婆惜见林冲将刚才自己与阎婆的谈话都给听了去。 当下也不隐瞒了。 “你知道我是林冲,就该清楚我的手段。” 林冲起身,一把将阎婆惜给推倒在床上。 阎婆惜赶紧死死捂住自己的衣服。 她看着林冲。 脸色却不慌乱。 “林冲,我晓得你的本事,可你这本事,是用来对付男人的,不是用来对付女人的。” 阎婆惜见林冲目光不善,老是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有些不放心。 将一旁的被子挪了过来,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你可错了,我有门本事,可是专门用来对付女人的。” 林冲伸手抵住阎婆惜的下巴。 这女人,长得着实标志。 皮肤嫩滑无比。 尤其一双眼神。 端的勾人心魄。 “林冲,请你放尊重点。” 阎婆惜见无法挣脱,只好任由林冲抵住自己的下巴。 “怎么?刚见面的时候,你不是对我挺有好感的么?” 林冲反问了一句。 “那时,我还不确定你便是林冲,再者,你出手阔绰,也不似个穷鬼。” 阎婆惜当即回答了一句。 “原来你只爱钱?” 林冲问道。 阎婆惜摇了摇头。 “别误会,黄金、翡翠、珠宝、房产,任何一样,我都爱,你有吗?你有,我倒是愿意委身于你。” 听到阎婆惜说出这番话。 林冲还是第一次见到,贪财贪到如此份上的女人。 不过,想想阎婆惜的母亲阎婆,亦是如此。 那就不奇怪了。 “只因我没钱,宋江有钱,你便嫌了我,喜欢宋江是吧?” 林冲说道。 “嫌你倒也没有,喜欢宋江,却也不是。” 阎婆惜回答了一句。 “怎讲?” 这话,把林冲都给绕懵了。 “你总算一表人才,若是有钱,我倒也欢喜你,偏偏你没钱,几百两银子也拿不出,而那宋江,虽是有钱,却又矮又黑,跟他睡一宿,怕我是会吐几天。” 阎婆惜解释了一句。 林冲摇了摇头。 “你倒是好大的口气,几百两银子,却也不是小数目。” 阎婆惜哼了一句。 “那我不管,限你三天内,我要收到三百两白银,否则,咱们就去公堂见,正好最近受了生辰纲盗匪的影响,郓城县守卫森严,我瞧你想冲出去,也着实不容易吧?” 在阎婆惜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林冲心里早已起了一丝杀心。 他之所以迟迟未动手,却因眼前的阎婆惜,还有一分用处。 “若你拿不出银子,我倒是可以替你想个法子。” 阎婆惜见林冲沉默,又主动应了一句。 早在东京的时候,便听闻这林冲,懦弱无能。 她也只求财,并非真要去公堂告发林冲。 这种没利益的事,做它干甚? “什么法子?” 林冲顿时来了兴趣。 “想必,你也看到了,那宋江,对我挺喜欢,他有意,要我娘亲用言语羞辱你,教我不让你占着我身子,让你自愿与我退了这门亲事,好教他来娶我。” 阎婆惜慢慢说道。 “那又如何呢?” 林冲问道。 “明日晚上,你可摆酒,请那宋江前来,席间,你继续如今日一般装醉,我且去诱他,待他扑我身上,你就突然起来,那时,我明面上,还是你的妻子,他对你以兄弟相称,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来,自然是要百般请你原谅,那时,他便是砧板上的肉,任我们宰割了。” 阎婆惜说出了自己心中筹备的计划。 这阎婆惜,为了钱,可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你打算如何宰割宋江呢?” 林冲笑着问道。 阎婆惜见林冲脸色缓和,心知他定是同意了自己的计策。 否则,他就要去吃官司了。 “听闻这宋江,颇有家资,我且要诈他白银五百两。” 阎婆惜一口说道。 林冲听得这话,都略感吃惊。 “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要的这许多银钱?” “我拿了这钱,自然是要离开郓城县,与我那三郎长相厮守,这笔钱,可供我们一辈子吃穿用度不愁,怎样?林冲,你若答应与我合谋诈这宋江,我今晚,倒……倒也可以委身于你。” 阎婆惜嘴角,似笑非笑,瞥着林冲。 林冲却是沉默不语。 这把阎婆惜给惹恼了。 “林冲,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没你配合,我亦有办法诈那宋江钱财,倒是你,我明日便去县衙告发你的真实身份!” “别急。” 林冲笑了笑。 “若你应我一事,我自会与你合谋,诈宋江那厮钱财。” 阎婆惜眉头微皱。 “何事?” 林冲正欲说出口来,却听阎婆惜指着窗外,面露惊恐之色,声音颤抖的说道:“有……有人!” 第83章 约见雷横 林冲顺着阎婆惜所指的方向瞧去,果然看到一个人影,正扒拉在窗户边上。 “谁?” 林冲话刚出口,身法一转,便去了那窗边,只一把揪住那人衣领,直接拖拽进了屋来。 那人吃了一惊,万料不到林冲有如此身手。 阎婆惜也吓了一跳,慌忙从床上蹦了起来。 “你是谁?” 林冲立刻质问了起来。 那人赶忙拱手,嘴里说道:“好汉休要杀我,我不是坏人。” “哼,你扒人窗户门口,意欲何为?” 阎婆惜立刻怒骂道:“分明是见我天生丽质,欲偷看我的美貌,甚至想进屋与我行苟且之事,对不对?” 那人看了阎婆惜一眼,赶忙摇头。 “我不曾有过这个想法。” 哪知,阎婆惜更气。 她径直走到那人身前。 岔开五指就是一巴掌甩在了那人的脸上。 奈何那人皮糙肉厚,这一巴掌下去,疼的却不是那人的脸。 反而是阎婆惜那纤纤玉手。 那人只是好奇。 “小人不曾有苟且想法,为何姑娘还要打我?” “我生的如此美貌,你竟然没有想法,难道不该打么?” 阎婆惜揉着自己的巴掌,朝林冲说道:“替我打他几个嘴巴子。” 那人满脸苦恼之色。 想也有罪,不想却更有罪。 女人啊,真是搞不懂。 幸好老子是光棍一根。 若是讨个这种婆娘,日后的烦恼还不知有多少。 林冲懒得理会这阎婆惜。 凭她也配来指挥自己么? “你干什么趴窗户口?” 林冲继续喝问道。 那人只惧怕林冲。 若非林冲在,就阎婆惜扇自己一巴掌,他肯定十倍扇回去。 “禀好汉,小人名叫唐牛儿,在郓城县卖糟腌为生,因生计贫困,常受宋押司资助,因此小人日思夜想,欲报答宋押司,今路遇此宅而过,听到屋内传来动静,因我知宋押司此房一直空置,未曾住人,小人便疑心遭了小偷,故而大胆爬窗偷看,若遇贼人,好歹将他擒了,送至宋押司身前……” 听到这前因后果,林冲倒也佩服起那宋江来。 果是及时雨宋江,将银钱的魅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便是一个卖糟腌的小贩,也如此寻思报他恩惠。 自己将来欲图大事,此间倒是可以多向宋江学习。 林冲正欲将唐牛儿给放了的时候,阎婆惜却是呸了一句。 “你这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似你偷偷摸摸,分明自己做贼,又哪里是来抓贼?” 唐牛儿听的心中一慌。 赶忙说道:“姑娘明鉴,我真的是以为宋押司的宅子遭了贼,前来抓贼啊。” 林冲却想起,刚才阎婆惜与自己商议合谋敲诈宋江钱财一事。 也不知这唐牛儿有没有将此事给听了去。 虽自己并非会去做,但若传到宋江耳边,对自己的名声终归是不太好。 “兄弟,不管你言语是否真假,且在此暂住几天。” 林冲拍了拍唐牛儿的肩膀。 “好汉,求你放了我吧。” 唐牛儿赶忙哀求了起来。 林冲却是冲阎婆惜使了个眼色。 阎婆惜立刻知会,她冲楼下喊了几句,将那阎婆唤了上来。 阎婆瞧见二楼房间,多出一个陌生男人,不禁吓了一跳。 “我的儿,这是怎么回事?” 阎婆惜指着唐牛儿,怒骂道:“这该死的贼人,企图来盗窃财物,还意图……意图玷污女儿……呜呜……” 言毕,便是掩面痛哭了起来。 “哎哟,你这个毛贼,端的胆子大,欲玷污我女儿也就算了,还敢生出盗窃财物的心思?我……我……” 阎婆左右张望,一时寻不到称手的物件,直接将脚上那鞋子脱了下来,拿在手中,照着唐牛儿的脸上就是扇了过去。 阎婆惜大喜:“娘亲,我倒是忘记了你这招扇爹爹的本事,若然记得,刚才也不至于疼了自己的手。” 林冲看着这对母女,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 好家伙,合着自己女儿的身子,还没钱重要啊。 简直是长钱眼里了。 唐牛儿被扇了几个巴掌,急忙求饶:“老太太,放了我吧,太……太臭了,熏……熏的慌……” “谁是老太太?” 阎婆更是大怒。 林冲却是制止了阎婆。 “且去寻根绳索,将其捆了。” 他不想太为难唐牛儿,只是此时自己有要事要办,暂时放他不得。 况且,这阎婆的脚也着实太臭了些。 熏的人难以接受。 阎婆这才重新穿上鞋子,去一楼寻了根绳索上来。 林冲将唐牛儿给捆住。 阎婆惜想起与林冲的计划,便对阎婆说道:“娘亲,你且将此人押了下去,好生看管,我与相公,还有要事相商。” 边说,还边对阎婆使了几个眼色。 这是她们母女之间的暗号。 表示搞钱的意思。 阎婆明白过来,欢欢喜喜的押了唐牛儿下一楼去。 阎婆惜这才冲那林冲问道:“你刚才要我应你何事,方肯跟我合谋诈宋江钱财?” 林冲笑道:“这事,对你来说,倒也简单,刚听你说,有个相好,在这郓城县衙当差?” “没……没有的事。” 阎婆惜赶紧否认。 “你且宽心,既你有心上人了,我也落得个成人之美。” 林冲大方的表示。 “你就算不愿,那也没法,我这颗心呐,早已在我那张郎的身上。” 阎婆惜哼了一句。 “那有何用,你不答应我,我只将你让给宋江,你与你的情郎,照样没法在一起。” 林冲要挟了一句。 “哎,别,万事好商量嘛。” 阎婆惜赶忙改了嘴,也没了刚才那般硬气。 这让林冲很诧异,便是问道:“听你与你母亲对话,你那张郎,倒也是个穷鬼,何以你不介意他?反而介意我?” 他自信,论相貌,也不会比那张郎差吧? 阎婆惜闻言,冷哼了一声。 “你拿什么与我那张郎比?想我那张郎,自小在水边长大,每日吸食十斤田螺,擅闻各种腥臭鱼鲜,这门本事,你如何能比?” 林冲这才释然。 面露惭愧之色:“比不了,比不了,你这张郎,真是一点弯路都不想走啊。” 听得林冲也夸赞自己的张郎,阎婆惜面露傲娇之色。 “我要你应我的事,便是你让你的张郎,去县衙替我约雷横都头来此,如何?” 林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 阎婆惜大惊。 她怎么都没想到,被高俅通缉的林冲,竟然还敢主动约见衙门的人。 而且对方还是个都头的身份。 “你不愿意?” 林冲诧异了一句。 “我倒是愿意,只是,你敢见县衙的都头?” 阎婆惜很是诧异。 “这有何不敢,你只管叫你那张郎替我约来,今晚我与雷都头在外谈事,绝不打搅你与张郎的好事,等今晚过了,明日我再与你,合谋诈那宋江钱财,成功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林冲笑眯眯看着阎婆惜。 像极了一个哄骗三岁小女孩棒棒糖的怪蜀黍。 一想到张郎那擅吸田螺的嘴。 阎婆惜就心痒难耐。 “成交!” 顿时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84章 拔腿就跑 见阎婆惜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林冲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本来,这事找宋江来办,是最为妥当。 可宋江自认与晁盖关系非比寻常,先前已冒险帮了晁盖一次,再让他如此做,反而有些做贼心虚的味道。 因此,这件差事,倒是落在阎婆惜的情郎身上最为不错。 阎婆惜起身,朝一楼赶去。 林冲跟在阎婆惜的身后。 来了一楼,瞧见那阎婆,正抱住唐牛儿的脸乱啃。 “娘亲,你这是在作甚?” 阎婆惜看到这一幕,大为震惊。 那阎婆慌了神。 赶忙推开了唐牛儿。 嘴里说道:“我看这人的脸上,有蚊子,就想咬死它。” “蚊子?用咬的?” 阎婆惜皱眉问道。 “哎哟,女儿,你不在二楼好好呆着,下来作甚?” 阎婆一时难以解释,赶忙岔开了个话题。 “娘亲,眼下有个事,需要你去办。” 阎婆惜立刻说道。 “什么事?” 阎婆问道。 阎婆惜从怀里取出一方手帕,交给了阎婆。 “娘亲,且去县衙,请我那张郎张文远,约了县衙雷横雷都头来此。” 阎婆听到这个请求,只是满脸疑惑之色。 她看了看林冲,又看了看阎婆惜。 “我的儿,这是为何?” “娘亲休要多问,且去办妥此事即可。” 阎婆惜催促了一声。 她心中太想念张文远了。 林冲不愿这阎婆耽误事,又是掏出几两银子,递给了那阎婆。 “有劳操心了。” 阎婆见了银子,方喜笑颜开。 虽不知阎婆惜用意,但看在银子的面上,便跑一趟腿,也没什么。 收下银子后,阎婆担忧的问道:“若那张文远与雷都头不来,怎办?” 她也知道,现在县衙非比寻常。 所有公差都很忙。 “不妨。” 阎婆惜转过身去,摸索了一阵。 才转过身来。 手里,却是一件红色肚兜。 “将此物交给张文远,任他天大的事,也要快些跑过来。” 阎婆惜笑了笑。 林冲在一旁,听得佩服不已。 阎婆惜拿捏男人,果然有一套。 “那雷都头呢?” 阎婆又问了一句。 阎婆惜只对张文远有法子,但对雷横,却没啥法子,便是看向了林冲。 “你只说,有雷都头故人在此即可。” 林冲交代了一句。 “好。” 阎婆答应一句,领了这些物事,自出门去了。 阎婆惜这才叮嘱林冲,说道:“别忘了你答应了我的事,我自去二楼休息,切勿叫任何人来打搅我。” 说着,她才二楼走去。 林冲知她心思。 想必早已迫不及待的要与那张文远私会了。 自己打算约了雷横,潜伏前往大牢探一探晁盖等人。 才没空来理会这阎婆惜。 “好汉,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生不如死!” 此时,唐牛儿眼见就林冲一人,赶忙哀求了起来。 “怎么?” 林冲诧异的看着唐牛儿。 只是将他绑在这里,又未曾用任何大刑,他怎么看起来,如此痛苦的样子。 “那老太婆,端的恶心,言语挑拨我来,见我不动心,便来亲我,她那张臭嘴,只比我家的粪坑还要臭,太折磨人了,好汉,你行行好,且放了我吧。” 唐牛儿赶忙解释了一通。 林冲拍了拍唐牛儿的肩膀,笑道。 “兄弟,你是宋押司的朋友,那亦是我的朋友,我与宋押司,可是生死弟兄,要放你又有何难。” 说着,他便是替唐牛儿解下了绳索。 唐牛儿听到这里,却是露出一副将信将疑的目光。 林冲看到这里,便已猜出,阎婆惜与自己合谋诈宋江钱财的事,已被他给听了去。 “那女人欲跟我明日合谋,设局引宋押司前来,你肯定听到了,对不对?” 林冲立刻问道。 唐牛儿赶紧摇了摇头。 “我啥也没听见,根本不知道你们要敲诈宋押司钱财的事。” 林冲听了,只是轻笑。 唐牛儿顿时尴尬不已。 自己一紧张,怎么就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好汉,你说你是宋押司的好兄弟,那为何要暗地跟那女人勾结来坑宋押司钱财?” 唐牛儿索性也明问了起来。 “兄弟,有些事,你原不知情,也怪不得你,这屋子,宋押司一直空着,今日突然我与这女人搬了进来,你可知晓原因?” 林冲问道。 唐牛儿摇了摇头。 “不妨告诉你,这女人,被宋押司给看上了。” 林冲故意小声说道。 “哦?” 唐牛儿想起那阎婆惜的摸样,不禁说道:“这女人心思歹毒,相貌倒是不错,难怪能勾住宋押司的心。” “那可不,宋押司对这女人一片倾心,将房子都让与她母女住。” 林冲说道。 唐牛儿这是更好奇了起来。 “如何……你也住了进来?” “正如你所见,这女人不但心思歹毒,还水性杨花,我与宋押司,乃生死兄弟,他让我一块进来,为的就是看着这女人,你趴窗口看了那么久,可曾看到,我有对那女人有何粗鲁行为么?” 林冲问道。 唐牛儿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 “正因为我品格端正,宋押司方才放心,叫我前来看着这女人,只可惜啊……” “只可惜什么?” 唐牛儿追问了一句。 “这女人,知道我一个把柄,拿此把柄要挟我,让我跟她合谋,明日诈宋押司钱财,我碍于此把柄,又有事非她办才可成,方才假意答应了她,你刚也听到了,她更是明目张胆的要她娘亲去衙差,将她情郎张文远请来于此跟她幽会。” 林冲假意抱怨了一句。 “太过分了。” 唐牛儿听的却是咬牙切齿。 “那张文远,不过是个浪荡泼皮,并无寻常本事,平素只爱去那三瓦两舍,飘蓬浮荡之所,是宋押司提携个他,在县衙给他谋份差事,这狗畜生倒好,反与宋押司心爱的女子勾搭起来了,我若撞见他时,非一刀宰了他不可!” 林冲听得此话,对着唐牛儿竖起了大拇指。 “好汉果真义气,但你不怕因此吃了官司么?” “我孤家寡人,有甚可怕的?宋押司待我之恩,小人愿替他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唐牛儿哼哼了两句。 林冲却是看着唐牛儿,倒是羡慕起宋江来。 不知那宋江给这唐牛儿,灌了些什么迷魂汤。 竟如此替宋江着想。 此时,门外却是响起了敲门声。 林冲朝唐牛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是上前开了门。 见到阎婆领了一个眉清目秀的汉子,站在门口。 林冲猜测,此人估计便是张文远了。 张文远瞧见林冲,顿时眉头紧蹙,对阎婆询问道: “此人是谁?” “这个……” 阎婆一时语塞。 不敢告知张文远林冲的真实身份。 “雷都头呢?” 林冲反问了一句! 张文远朝后面指了指。 林冲顺势看去,就见不远处,一条汉子远远朝这投来目光。 正是雷横。 那雷横瞧见了林冲,却是转身拔腿便跑! 第85章 宋江犯事 林冲见雷横如此,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赶紧点足追了上去。 他轻功了得,片刻间便已追至雷横身旁。 雷横面色大为苦涩。 眼见甩不脱林冲,他对林冲招了招手。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且去我家。” 雷横说着,径直在前面带起路来。 林冲紧随其后。 二人步入一栋宅子。 雷横来了客厅,自行坐在了主位。 林冲瞧了瞧四周,见只简单摆设一些桌椅,更无二人。 “雷都头好生节俭,府上如何连个丫鬟也没?” 雷横摆摆手:“山野村夫,粗鲁惯了,受不得那些婆娘的伺候。” 林冲朝雷横拱了拱手:“雷都头真是过谦了。” 雷横却是满脸不忿之色。 “过谦个屁,那该死的婆子,拉着张文远,跟我扯什么故人在此,我当是什么故人,却原来是你。” 林冲笑了笑。 “莫非我林某人,当不得雷都头的故人?” 雷横面露为难之色。 他身为都头,不好跟劫生辰纲的盗匪走的太近。 “你跟晁盖,当时为什么不走呢?” 雷横反问了一句。 “你前脚走,那朱仝后脚就带兵过来抓人了,哪有时间走啊?” 林冲也颇为无语。 “那你现在也可以走啊。” 雷横面露焦躁之色。 “晁盖等人被抓了,济州来的那狗屁何缉捕,对晁盖等人私设大刑,不过你权且放心,他们嘴巴都咬的紧,没把你给供出来,你走就是了。” 林冲听了,暗暗着急。 “他们在狱中遭受酷刑,我如何能坐视不理?” 林冲看着雷横,满脸真诚的说道:“雷都头,你可有法子,带我进牢房,看看晁天王他们么?” 雷横听了,当即跳将起来。 “这如何使得?他们是犯了诛九族的大罪,由济州府的人严加看管,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没有知县手牌令,我根本没法带你去?若被人发现,连我也要小命难保。” “那有没有办法盗了知县的手牌令?” 林冲询问道。 “别想,知县的手牌令我都不知道放哪,如何去盗?再说,济州那边,私自派了一支弓箭队,任你武功再高,也要你将射成筛子!” 雷横赶忙摆手。 林冲却是冷笑了一声。 “济州的人,便是生的三头六臂么?” 雷横略感吃惊。 他看着林冲。 “你……你当真想劫狱?” 林冲点了点头。 原本林冲是想等晁盖等人,上了刑场,再组织杨志一伙人一块劫法场,救下晁盖等人的。 可眼下,听到他们在狱中遭受酷刑,多拖一天,也便多了一分危险。 他也知道,这些牢狱中的酷刑有多狠。 搞不好,晁盖他们都熬不到上刑场的日子。 这段时日的相处,林冲心中,自然也把晁盖认做了亲兄弟。 兄弟有难,自当两肋插刀! “疯了,你真是疯了,你以为你是谁?一人之力,就想劫狱?你就算不怕王法,也太小觑了济州的人,尤其是那支弓箭队!” 雷横连连摇首。 “凭我一人一枪,谁能挡我?” 林冲霸气的说道。 “你不怕死?” 雷横瞪大眼睛看着林冲。 “死有甚可怕?兄弟有难,我不去相助,苟且偷生,才可怕!” 林冲哼了一句。 雷横瞧见林冲颇为坚毅的脸色,知他不是在开玩笑。 心里暗暗震惊,此人倒是个义气之人。 当即他叹了口气。 “也罢,晁盖也是我的生死兄弟,看着他在狱中遭受酷刑,我心里也难受,既你想劫狱,我身为公差,不好与你一块劫狱,但待会戊时,是牢房衙差交接班的时刻,我可以带你进牢房,后续就靠你自己了。” “好。” 林冲立刻答应了下来。 “你既肯为了晁盖去劫狱,想必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我雷横,素来敬佩江湖上响当当的汉子,且受我一拜!” 说罢,雷横便是对着林冲纳头而拜。 “雷都头请起,我如何受得起你如此大礼?” 林冲赶忙扶起了雷横。 雷横起身,便打算趁着戊时牢狱衙差交班的时间,带林冲进入牢房内。 哪知,门外一个衙差,却是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在那院外,嘴里高声叫了句: “雷都头!” 雷横心中一惊,赶忙眼神示意林冲暂且躲避。 他亲去开了门,瞧见那衙差,很生诧异的询问道:“小二,你不在衙门当差,却跑来我这里做甚?” 那衙差喘了口粗气,却是说道:“都头……我寻你好久,大……大事不好了……” 雷横心下一沉。 莫非晁盖等人越狱了? 不对啊,林冲这个家伙,不是还在自己家里么? “甚……什么大事?” 雷横赶紧问道。 “宋……押司杀人了!” 衙差张口喊道。 雷横却是立刻摆手。 “小二,休要胡言,以宋押司的秉性,他如何会杀人?” “都头,是……是真的,有人证、物证且还有尸首,一应俱全,县令命我前来传你回县衙呢。” 衙差赶忙说道。 雷横额头惊出一滴冷汗。 他素知宋江为人谦和有礼,无论谁有求于他,皆是及时响应。 这般的人,又怎会杀人呢? “他……他杀的谁?” 雷横追问了一句。 “一外乡女子,唤作阎婆惜的。” 衙差回了一句。 “阎婆惜?没听过此人与宋押司有何瓜葛啊?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衙门,我收拾一下,随后就来。” 雷横交代了一句。 那衙差听了这话,才转身离去。 雷横现在有些心乱如麻的感觉。 晁盖的事还没解决,怎么宋江这边又出事了? 林冲此时已走了出来。 “那个……我手头有点急事,劫狱之事,能否改天?” 雷横讪讪的问道。 “你当请客吃饭呢,还改天?” 林冲没好气的说道。 “可你也听到了,现在县令召我呢。” 雷横满脸无奈。 林冲也觉奇怪。 明明自己出面,已坏了宋江与阎婆惜的缘分。 如何这宋江,还会杀人? “处理一个杀人嫌犯,你们衙门这么多人,难道还搞不定么?” 林冲忽然问道。 雷横苦笑一声。 “你有所不知,这杀人的嫌犯,不是别人,乃是郓城县本地有名的及时雨宋江,我们衙门上下,哪个跟他关系不好?他干出这事,我们都得想法子救他一救才是!” 林冲思索片刻,却觉得,眼下倒是一个劫狱的难得时机。 “雷都头,我且随你去衙门走一遭看看情况,那宋江,也是我的朋友,他出事了,我自然要去看一看。” “你?不太好吧?那朱仝可认识你。” 雷横担忧的说道。 “这个无妨,你找身衙差服,我换上,我只跟在你身后,不言语,想必无人发现。” 林冲说道。 雷横想了想,那朱仝与宋江交情匪浅,此时他出了事,朱仝必定一副精力全在宋江的身上。 便是点了点头。 “你等着,我去寻身衙差服给你换上。” 雷横说着,进了房去,片刻间便找了身衙差服递给林冲。 林冲换上之后,雷横这才放心带着林冲,赶往了衙门。 此时天色稍暗。 衙门大厅,此时却是升起了公堂。 公堂下方,跪着阎婆与张文远。 林冲就瞧见阎婆呜呜哭泣。 “那宋江,就这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的女儿婆惜,死的好惨呐!” 林冲见此,颇感无奈。 千防万防,怎么还是没能防住宋江杀阎婆惜呢? 第86章 进入牢房 那县令端坐于公堂之上,却是愁容满面。 要说谁杀人不好,偏偏说宋江杀人? 那宋江怎么会杀人? 上次自己单独宴请宋江,因妻子信佛,想叫宋江帮忙杀只鸡,那宋江都下不去手。 这样的人,你说他杀人,谁信呐。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县令见这阎婆哭哭啼啼个不休,早已心烦意乱。 “大人,我乃阎婆惜之母阎婆,我要告那县衙押司宋江,他杀了我女儿,我女儿死的好惨呐……” 阎婆不住的哭泣。 “荒唐,宋押司向来恪守规则,如何会杀人?” 县令只是不信。 “大人。” 此时,张文远拱了拱手。 “阎婆所讲,句句属实,此事,亦是小的亲眼所见。” 县令抬头瞧了张文远一眼。 “你且说说事情经过!” 张文远当即说道:“因我与阎婆惜,是表亲关系,今日我那表妹阎婆惜因家中闹了贼,来寻我去捉贼,我赶到时,果见他家有个毛贼,便是将其拿住。” 林冲听得这话,心中暗自冷笑。 这张文远吹牛皮还真不打草稿。 他知道张文远口中说的那个人,便是唐牛儿。 凭他一介文弱书生,能擒得住唐牛儿么? 而公堂之上的张文远,仍旧自夸道:“我擒住那贼后,便上楼去关心我家表妹,却听阎婆大喊,贼人逃脱,我担心贼人闹事,便下去打算继续痛扁他一顿,却看到那贼人扇了阎婆一巴掌。” “是啊,大人,你看,这是证据。” 阎婆赶忙将自己的脸给凑了上去。 知县微眯了双眼,瞧见阎婆的脸,的确是肿胀了起来。 “说来说去,也只是那贼人的事,干宋江何事?” 知县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我与阎婆外出去追赶那贼人,被那贼人跑掉,等我们回家,却是发现宋江手里拿着一把沾血的刀,而我表妹婆惜,则是倒在床上,脖子已挨了一刀,血还不断流出,那宋江见了我们,慌了神,把刀丢了,匆匆逃走了!” 县令听到此话,也不禁吃了一惊。 “此事四周街坊,皆可作证,还望大人替小人表妹做主!” 张文远急忙跪伏在地。 他侧过脸来,朝阎婆使了使眼色。 “大人快给我做主,若不做主,我便去济州府告,总归是要有个替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啊……” 阎婆哭哭啼啼。 县令正自为难,陡然间瞧见堂下雷横,当即对雷横招了招手。 “雷都头,你且过来。” 雷横急忙上前。 县令瞧着雷横,赶忙询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回大人,我站着看。” 雷横拱手回答道。 “混账!” 县令气的狠狠拍了拍惊堂木,把张文远与阎婆都吓了一跳。 “本县令是问你,怎么判这个案!” 县令气呼呼。 雷横这才挠了挠后脑勺。 犹豫了一句。 “这个么……” 他明知县令与宋江有交情,不肯下令抓那宋江,便是将锅甩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种杀人的官司,自然是直接拿人判刑,还需要多问什么呢? 如果自己这么建议,那县衙的其他人,必定会恨上了自己。 没办法,宋江人缘太好。 “朱仝呢?他一向鬼主意多,或许他有些高见!” 雷横才不上当。 这个锅,他想都没想,就甩给朱仝去了。 “他啊?他说他一门心思,都在看守劫生辰纲的那批盗匪身上,没空来理会这案子。” 县令回了一句。 雷横倒是没想到,朱仝这家伙,有事溜的贼快。 “回大人,小的也想起,那批生辰纲的盗匪,非朱仝一人能对付,我……” “你少来。” 县令立刻知晓,这雷横也打算学朱仝一般开溜。 他之前并非知晓是堂下的人告的是宋江,因此在准了那朱仝去。 可现在遇到这等为难的事,还如何能放过雷横。 必须要借雷横的口,说出来抓宋江的话。 这样就没人会在背后议论他了。 自己也算对得起宋江了。 雷横顿时尴尬不已。 “大人,正好有济州府的人到此,何不求教于他,如何断这个案子?” 林冲见雷横半天憋不出个屁来,只得替他回了一句。 知县本来为难之际,听得这个话,顿时抚掌笑道:“正是,正是如此,妙啊!” 阎婆听得声音有些熟悉,侧眼看去,却见对方身穿衙差服,背对着自己,一时也认不出来人便是林冲。 “雷横,这人是谁?怎的面生?” 知县眯起双眼,打量起林冲来。 这可把雷横吓得不轻。 万一林冲身份暴露,不但他自己有难,恐怕还要连累到自己。 “他是我新收的手下。” 雷横赶忙回了一句。 “好,好,小伙子前途无量,能想出这办法来,雷横,执我手牌令,速去牢房内请济州府的何缉捕来,本县令要问问他如何断这个案子” 知县赶忙吩咐了一句,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递给了雷横。 既然自己这些人,都不好说出不利宋江的话,那干脆就借济州府的何涛,来使一使了。 如此一来,众人也没什么可说的。 “是。” 雷横大喜,恭敬的接过手牌令,赶忙招呼了林冲,一块往牢房赶去。 两人脚步匆匆。 林冲跟在雷横身后,暗自观察着牢狱的地形。 “这事也凑巧,原本我要带你去牢房,非得趁换班的时候,偏偏宋押司犯了事,我反而借着县令的手牌令,一路畅通无阻,带你出入这牢房,倒是方便了许多,不然,现在非比寻常时期,断进不得这牢房!” 雷横忽然笑了起来。 “果是如此。” 林冲也没想到,宋江杀了阎婆惜,会误打误撞帮了自己。 他在来的路上,一直观察这牢房的地形。 虽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此处的防守力量,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有点多。 可对自己来讲,根本不在话下。 两人来到那牢房深处,一股霉臭味道便是涌了出来。 地面到处湿漉漉,墙壁早已发霉裂开,几只硕大的老鼠肆意的爬来爬去,一些牢房内,犯人无力的躺在地上,任凭老鼠蟑螂在身上乱爬,也无力躯赶。 远远的,就听到几句哀嚎之声。 林冲就瞧见,在最内侧的牢房里,晁盖等人,被剥了上衣,吊在半空之中。 他们的身上,尽是一道道长长的血淋淋伤痕! 看到这一幕,林冲不禁咬牙握拳! 一人手持长鞭,不断鞭打在晁盖等人的身上。 而晁盖这几人,皆是浑身血淋淋! “快说,生辰纲被你们藏在哪里了?” 那人面露凶狠之色。 不断叫嚣! “他便是济州府何涛!” 雷横低声说道。 晁盖等人紧咬牙关。 面对何涛的逼问,晁盖只淡淡一笑。 “要杀便杀,老爷我眨眨眼,都不算好汉,生辰纲的下落,你休想知道!” “哈哈哈……” 阮氏几兄弟顿时也跟着大笑了起来,笑声牵动了伤口,禁不住猛烈咳嗽起来。 何涛脸色都扭曲了起来。 “不说是吧,老子打死你们!” 他扬起长鞭,欲再狠狠鞭打晁盖,却突然发现长鞭被人一把握住! 何涛赶忙转过身来,瞧见一人右手握了自己的长鞭,一双目光,正冷冷的盯着自己。 “啊……林……林兄弟……” 晁盖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第87章 齐聚一堂 何涛顿时慌了神。 这里可是牢狱内啊。 莫说一个小卒。 便是郓城知县见了自己,那也得客客气气的。 眼下这个小卒,胆敢抓着自己的长鞭? “你……你是何人?” 何涛强装镇定询问了一句。 “我是你爹!” 林冲一拳砸向何涛面门。 砰的一声,何涛顿时仿佛看到了他太奶在慈祥的向他招手! “哎哟,我见着我太奶了……” 何涛胡言乱语了一句。 还没反应过来,林冲一把抢过了雷横腰间悬挂的佩刀,直接架在了何涛的脖子上。 雷横大惊失色。 他万万没想到,这林冲一言不发就直接在牢房内动手了? “你……” 雷横看着林冲,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冲却是毫不含糊,一刀劈在了雷横的肩头。 雷横一时反应不查,没能避开,中了这一刀,鲜血咔咔往外冒! “快快替我放了晁盖等人!否则,我杀了这厮!” 林冲要挟了一句,又是把刀架在何涛的脖子上。 何涛这才明白,他瞪大眼珠,看着林冲:“你……你竟然也是劫生辰纲的盗匪!” “是又如何?” 林冲冷笑一句,望着雷横。 “还不放人?” “哦哦。” 雷横反应再迟钝,此时也明白了过来。 林冲刚才砍自己一刀,便是叫人明白,自己与他并非一伙的。 看来,林冲也不愿连累自己。 当下雷横也顾不得肩膀上的伤势,慌忙去解了晁盖等人身上的绳索。 他边解嘴里还边说道:“你万不可伤了何缉捕,一切都好商量啊。” 何涛听得雷横如此说,倒也感动不已。 可看着他放了这些劫生辰纲的盗匪,顿时担忧道:“雷都头,不可放了这些人啊。” “何缉捕,在我的眼里,犯了没了可以再抓,可是你若被贼人杀了,那就难以复活了啊!” 雷横赶忙说道。 何涛听得这话,顿觉有理。 “雷都头,你没吃饱饭么?解绳索的速度咋这么慢?快快放了这些好汉!” 何涛倒是催促了起来。 雷横一愣。 好家伙,这何涛也是个变脸怪啊。 雷横加紧速度,解了晁盖等人身上的绳索。 晁盖等众人,获得自由,顿时围在了林冲身后。 “林兄弟,你如何不自己逃去,却来此冒险劫狱救我们?实不值当啊。” 晁盖埋怨了一句。 “嘿,要我舍弃兄弟偷生?那我还配做晁天王的兄弟么?为了兄弟,便是死也值了!” 林冲反问了一句。 晁盖内心大为触动。 阮氏三兄弟听了这话,也动容不已。 暗想这人如此重义。 若能与此人交上兄弟,也不枉此生了。 “好,林兄弟,咱们一块杀出去。” 晁盖顿时豪气横生。 “对,晁天王,咱们一块杀出去。” 阮氏三雄也齐声高呼。 刘唐与吴用,虽觉对不起晁盖,但此时众人已是同坐一条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杀出去!” 两人也高呼了一声。 林冲押着何涛在前。 那些看守牢房的狱卒,手持长枪,跃跃欲试。 雷横赶忙挡在身前,怒斥道:“你们还不让开?是想害死何缉捕吗?” 那些狱卒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让开了一条道来。 林冲押着何涛,一路往牢房外边走去。 出了牢房,雷横目送着林冲等人离去,他朝那些狱卒挥手道:“跟着他们,我去向县令报告此事!” 说罢,雷横朝公堂飞奔而来。 他知只要自己不跟着,那群狱卒即使跟在林冲等人身后,也不会擅自行动。 而且,自己这一声令下,直接让自己跟林冲等人撇断了关系。 那县令正自打瞌睡之际,瞧见雷横飞奔上了公堂,肩膀还咔咔流血,顿时赶跑了瞌睡虫,抖擞了精神。 “雷都头,你这是?” 他很是不解的看着雷横。 “大人,不……不好了,有人劫狱,把生辰纲那几个盗匪,给劫走了……” 雷横慌忙说了一句。 “啊?什么?” 知县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就欲昏倒过去。 幸得师爷上前扶住了知县。 “老爷,不可昏倒啊。” 师爷赶忙悄声说道。 那县令狐疑道:“以往遇到了急事,我不都装昏倒么?等我醒来,事便全解决了。” 那师爷摇头:“今时不同往日,有人劫狱啊,劫的还是生辰纲的那票死囚,不抓回来,恐梁中书那边,没法交代啊,到时,说不定乌纱难保!” “啊……” 知县急忙摸了摸自己头顶乌沙,立时跳了起来,嘴里叫道:“快……快派兵追赶!” “大人,我跟劫狱的盗匪搏斗,受了工伤,特此申请休息几个月。” 雷横赶忙说道。 “休个屁啊,不把人给我抓回来,你们都给老子卷铺盖走人!” 知县怒骂了一句。 他亲自召集了一伙衙差,动身前往公堂外追赶而去。 路过那阎婆身边之时,那阎婆一把抱住县令的大腿,苦苦哀求道:“大人,我女儿婆惜死的惨啊,你不应该替草民做主去缉拿那宋江吗?” 知县冷冷的看着那阎婆,怒道:“你这疯婆子,好不晓事,你死的只是一个女儿,我这边要损失的,可是头顶的乌纱帽啊,现在哪有空处理你这事,滚开!” 言罢,他狠狠一脚踹在那阎婆身上,将其踢开,领了衙差,速速往外追去。 林冲抓了何涛,带着众人,抢了县衙几匹快马,一行众人,速速朝十字坡酒楼奔袭而来。 十字坡酒楼大门紧锁。 林冲翻身下马,威逼那何涛上前。 他敲了敲门。 嘴里喊道:“二娘,快快开门!” 晁盖听了此话,神情有些紧张,嘴里不断的朝那阮小二问道:“我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很丑啊?” 阮小二轻笑一句:“晁天王,逃命的时刻,顾不得这许多了。” 正自攀谈之际,酒楼门已被打开。 孙二娘众人早已等候多时。 见林冲迟迟不归,早就担心不已。 听到门外林冲叫门,赶忙开门来迎。 可瞧见门外这许多人,孙二娘也吃了一惊。 尤其看到晁盖等人的现身,更是震惊不已。 “这……林教头,你把人给救回来了?” “二娘,此事说来话长,先进去再说。” 林冲赶忙说道。 “好。” 孙二娘赶忙招呼众人进了酒楼。 杨志等人也一并迎了上来。 他看到阮氏三兄弟以及刘唐吴用,还有白胜,脸色略微有些别扭。 毕竟就是这伙人,劫的自己的假生辰纲。 吴用等人看见杨志,也吃了一惊。 两拨人马立时警惕的互相瞧着对方。 “各位,今天冲我的面子,私人恩怨暂且放下,先过了今天这一关,后续任凭你们厮杀,如何?” 林冲开口道。 众人也清楚,从牢房越狱,后面衙差必定死命追赶。 今日有无性命活着出去,也尚未可知。 眼下还谈什么私人恩怨。 “一切,但凭吩咐!” 阮氏三兄弟齐声呼道! 第88章 准备干架 杨志见阮氏三兄弟已先表了态,况且自己之前已答应了林冲,跟着他干。 自踌不好违背林冲的意思。 何况眼前,也的确非解决私人恩怨的时候。 “林教头,我杨志,也任凭你吩咐。” 杨志拱了拱手,终究是下了决定。 “林教头?” 晁盖疑惑了一句。 林冲便是将自己真实身份给晁盖说了一遍。 晁盖听罢,大为震惊,笑道:“难怪林兄弟如此厉害,却原来是那大名鼎鼎的豹子头林冲!” 吴用见状,赶忙上前,赔着笑脸,对林冲竖起了大拇指:“林教头,我早看出你乃人中之龙凤,我智多星吴用,也愿为林教头你鞍前马后!” 他也清楚,在晁盖家里的时候,林冲就有些不大对付自己。 而现在,吴用却是看出,在众人里面,林冲的威望,甚至压过了晁盖。 如今自己已是犯了死罪之人。 他不像刘唐跟阮氏三兄弟。 有武力傍身。 即使林冲容不得他们,也可去其他地方混口饭吃。 吴用只是一介文弱书生。 若林冲不留他。 恐难活着走出郓城县。 林冲上下打量着吴用。 心里最是瞧他不起。 不知坑害了多少好汉。 但看他身上脸上,全是伤痕。 一个文弱书生,能扛到这种地步,也算难得了。 “在我面前,不用拍马屁,兄弟们玩的是真心,可不是脑筋!” 林冲敲打了吴用一句。 心中已定,若自己当了梁上的头领,日后吴用献的坑人毒计,不用便是。 至于他后期会倒向宋江那边,成为了招安一派,林冲也不担心。 大权在握,自己绝非如晁盖那般,会让宋江在梁山把自己给架空。 吴用听到林冲如此敲打自己,心知林冲算是愿意收下自己了。 也是放下心来。 只要能活命,其他的都不重要。 众人这才各自通了姓名! “好了,晁天王,阮氏三兄弟,你们伤势严重,暂且先歇息,待会指不定,得有一场厮杀,劳烦二娘,取些膏药来,让他们敷一敷。” 林冲对孙二娘说道。 “好。” 孙二娘急忙奔上二楼取药去了。 “恐怕没时间歇息了。” 晁盖摇了摇头。 林冲拍了拍何涛的脑袋。 那何涛吓得脸色惨白。 “诸位好汉,还请饶我一条性命啊。” 这何涛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倒是把阮氏三兄弟的火气给撩拨了起来。 “刚才在牢房内,你不是挺横的么?” 阮小七拍了拍何涛的脸,啐了一口浓痰在那何涛的脸上。 何涛只是吓得发抖,不敢有任何言语。 在牢房,他是猫,这些人是老鼠。 自己当然能横一点。 可现在身份调转过来了。 自己变成了老鼠,自然只求能活命就好。 “这人如何处置,就交给你们了。” 林冲直接冲阮氏三兄弟说了一句。 “杀了他!” 刘唐第一个跳了出来。 “在牢房内,就属这个人可恶,无时无刻不想着鞭打我们。” 他气不过,又甩了几巴掌在那何涛的脸上。 只因在牢房里,挨了顿毒打,因此现在气力不济。 “我来杀他!” 阮小七咬着牙,攥紧拳头,就要活活打死何涛。 “住手!” 晁盖却是喝止了阮小七。 “晁天王,你还留这等人的性命做甚?” 阮小七好奇的问道。 “此人留着,可以要挟追赶来的衙差,你把他杀了,那些衙差更加肆无忌惮了。” 晁盖分析了一句。 众人都觉有理。 “虽杀不得,但揍一顿出出气,不可少!” 林冲提示道。 刘唐等人顿时反应过来,对着何涛就是拳打脚踢! 直把何涛打的有进的气,没出的气,众人方才罢手。 孙二娘此时取了些膏药出来,并一些张青的旧衣服,一并分与众人。 晁盖接过药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垂了脑袋。 “晁盖,你坐个牢,咋还变得扭捏起来了?” 孙二娘打趣笑了一声,径直上前,替晁盖敷起药膏来。 “还是二娘心疼我,想我晁盖,每次见你是何等威风,如今落魄,倒是在二娘面前献丑了。” 晁盖苦笑了一声。 “害,这叫献什么丑啊。” 孙二娘倒是没啥顾忌。 将那药膏抹在掌心之中,揉匀后慢慢擦拭着晁盖的后背。 晁盖又惊又喜。 这么多年了。 自己总算与二娘,有“肌肤之亲”了。 正自得意之际。 张青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二娘,我来替晁天王抹药吧,你去找点东西,暂且给他们填填肚子,想必他们在牢房关了这么久,没吃东西呢。” 孙二娘顿时拍了拍脑袋。 “瞧我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便赶忙起身往后厨赶去。 晁盖扫了张青一眼,有些不大高兴的哼道:“这位兄弟,你好生不懂道理啊。” “晁天王,我怎么不懂道理了?” 张青询问了一句。 “整个东溪村,谁不知道,我爱二娘,好不容易,有了二娘替我抹药的机会,你来凑什么热闹?” 晁盖埋怨道。 “我也没办法啊,毕竟我跟她关系,非比寻常。” 张青叹了口气。 晁盖顿时来了兴趣:“你与二娘的关系非比寻常?你是他什么人?大哥?叔叔?还是干爹?啊呸,二娘不准有干爹!” 见晁盖说的离谱,张青顿时解释道:“我是二娘的相公!” “相公?” 晁盖嘀咕了一句,咧嘴笑道:“你这人古怪,名也古怪,世上,哪有姓相的,还叫相公?” 张青目光幽幽的看着晁盖。 晁盖刚才还咧着的嘴,瞬间垮了下来。 “不可能,二娘的相公早已横死了。” 晁盖急忙说道。 “那是为了躲避仇家,装死罢了。” 张青料定,日后他夫妇是跟着林冲混了。 因此也不想再隐瞒这些事。 晁盖看着张青,怔怔的发呆。 林冲见状,赶忙过来,让张青去替其他人敷药。 自己来给晁盖包扎伤口。 “兄弟……我难受……” 晁盖看着林冲,眼眶泛红! 他总算明白了,先前孙二娘说的下辈子再跟自己在一起时什么意思了。 “晁天王,大丈夫何患无妻,我日后替你另寻一女子为妻,可好?” 林冲安慰了一句。 “不,我晁盖,是世间难得的专一男子,除了二娘,别的女人又岂能入我的法眼?” 晁盖固执的说道。 “比二娘要白,也要大一些……” 林冲补充了一句。 “呃……几时约出来与我见一见?” 晁盖立刻追问道。 林冲顿时知晓晁盖喜欢的是哪类款型了。 正想在多宽慰晁盖几句,半空之中,嗖嗖射出几发冷箭过来。 “大家小心。” 林冲急忙出声提醒一句。 众人皆是蹲伏了身子。 就听外面,一人高声呼喊:“劫杀生辰纲的贼寇们,速速出来投降,否则,教你们万箭穿心!” 林冲轻笑一声。 取了自己的丈八蛇矛长枪在手。 “兄弟们,干架了,我打头阵,杨制使,你殿后,张青、曹正,你们护着晁天王等人!” 林冲吩咐了一句,各人均应承了下来! 之前为了隐藏身份,不被高俅追踪,一直低调行事。 如今,上梁山的时机已成熟。 自己不用再刻意低调了。 今天,就杀个痛快! 第89章 混战 林冲执了长枪在前。 一脚破开了酒楼大门。 早有两个衙差持刀砍来。 不过一回合,便被林冲挑飞。 晁盖等人慢慢跟在林冲身后。 林冲踏出酒楼,双目怒睁。 众衙差见此人如此生猛,均害怕的慢慢后退,哪肯再度向前。 那知县骑了匹快马,被一群衙差簇拥在中间。 他看着林冲,吃了一惊。 这不是雷横身后的那个衙差么? 万没想到,这人武艺如此高强。 但这里的衙差,并济州府的人马,足有上千人之多。 对方武艺再强,难道还能杀得光这上千号人么? “你衙差当的好好的,怎生跑盗匪那边去了?” 知县赶忙询问了一句。 林冲轻笑一声。 手持长枪,指着知县:“听好了,我乃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是也,识相的,给我让开路来,否则,我要你项上人头不保!” “林冲?” 知县嘀咕了一句。 “这名字,好生耳熟!” 一旁的师爷提示道:“老爷,那不是前阵子高太尉发了钧旨通缉的要犯么?” 知县顿时大喜。 “哎哟,原本指望着抓生辰纲盗匪的贼寇,不曾想连高太尉要通缉的林冲也在此,若将这些人抓获,可同时俘获了高太尉以及蔡太师的欢心,端的是双喜临门呐!” 师爷却面露苦恼之色。 “老爷,抓住了是双喜,抓不住,那就是双苦啊。” 知县毫不在意。 他仗着这上千号人,根本不惧怕林冲区区这几人。 “雷横呢?教他来迎敌,我也好听他解释解释,他口中的这个衙差,到底是怎生回事?” 知县哼了一句。 师爷哭丧着脸,埋怨道:“雷横此刻不知所踪。” “啊?那朱仝呢?” 知县又追问了一句。 他一向不懂带兵,凡有要事,平常皆是交由雷横与朱仝去办。 “朱仝去宋太公家里抓宋江去了啊。” 师爷回应道。 “这可如何是好?临紧要时刻,这两个都头皆不在身边。” 知县抱怨了一句。 “师爷,你来。” 知县看着师爷吩咐道。 师爷看着林冲那凶神恶煞的眼神,他咽了咽口水。 自己去,那跟提前投胎有什么区别? “老爷,我来不了啊,我是文官,不是武将啊。” “那我封你做武将就是了,你快带兵上啊。” 知县催促道。 这让师爷都无语了。 神特么武将还能封的啊? 不过,面对知县的催促,师爷也架不住知县给的压力,赶忙挥手,张嘴道:“老爷要你们杀敌,但有捉住贼匪者,赏白银一百两!” 那些衙差听了这话,纷纷抽出白刀朝林冲等人杀去。 知县不满的哼了一句:“你倒是拿我的钱来做人情?若真有活捉贼匪者,这赏银从你俸禄里面扣。” 师爷暗叫倒霉。 但眼见这些衙差,如潮水一般朝林冲等人扑了过去,心中祈盼,只要教衙差将林冲等人乱刀斩死,免去自己一百两白银之痛了。 面对这些衙差,林冲持枪在前。 他枪法抖擞,舞动起来,周身数米内无法近身。 晁盖等人看到林冲勇斗衙差,当即喝道:“弟兄们,咱们只是受伤,又不是死了,怎么让林兄弟一人厮杀?走,咱们也去!” 随着晁盖怒吼一声,阮氏三兄弟也加入战局。 他们抢过衙差手中的刀,奋力拼杀了起来。 众人与衙差战成一团。 知县眼见林冲一人冲杀过来,如入无人之境,而他的目标,似乎是自己。 吓得战战兢兢。 “师爷,你顶住,这个点,我妈喊我吃饭来着,你也不想我做个不孝子吧?” 知县撂下这句话,拨马便走。 师爷哭丧着脸:“老爷,你带我走啊,我妈这会也喊我回家吃饭来着。” “你妈两年前不是死了吗?” 知县诧异道。 “俺爹娶了七八个小妾,死不完……” 师爷胡诌了几句。 知县只是不听,拍马欲跑,却被师爷牵住了马头。 “狗东西,你要耽误我做孝子?” 知县怒骂了起来。 师爷握住缰绳的手,几欲松开,却瞧见林冲纵身一枪照知县挑来。 他只盼林冲这一枪,能杀死知县! “妈呀,我命休矣!” 知县骑在马上,惊恐喊叫了起来。 这时,从知县背后,嗖嗖连环射出冷箭。 林冲提枪甩开。 就见一阵马队飞奔而来。 “哈哈,济州府的弓箭队来了。” 知县大喜。 那阵马队,共计二十余匹快马,每个人身上背负长箭十八支! 他们骑射本事极强,边骑马边射箭。 箭法又精准。 乃是梁中书特意派来,相助何涛捉拿劫生辰纲盗匪的。 林冲被那箭雨挡着,只能提枪扫开这阵箭雨,一时拿这知县没有办法。 另外一边,杨志杀出一条血路。 冷不防一根冷箭射来。 “小心。” 阮小二一把扑了过去,将杨志撞开。 那一箭,却正中阮小二肩头。 “嘶……” 阮小二中箭,呼出一口冷气,疼的脸色煞白。 “哥哥……” 阮小五与阮小七均惊呼了一句。 杨志怎么都想不到,阮氏兄弟竟然会舍身救己。 当下问道:“你……你为何要救我?” 阮小二虽脸色煞白,倒也勉强一笑:“林教头是个人物,他看中的人,准错不了……咱们既然都跟了林教头,那自是要替兄弟两勒插刀……” 杨志听了这话,满脸惭愧之色。 “好兄弟,有我杨志在,任何人皆伤你不得!” 杨志咬牙,提了朴刀,挡在阮小二身前。 将那冲上来的衙差一一杀退! 自此,他与阮氏兄弟等人的恩怨,皆是化解的干干净净。 看着众人都在血战,独剩下吴用与白胜,背靠背。 “先生号称智多星,快想想办法。” 白胜看着如此多的衙差,仿佛杀不完似的,更有济州的弓箭队,不禁眼神里露出一丝恐惧。 “害,唬人用的你也信,我要真智多星,早去朝廷当官了,用得着在这当匪么?” 吴用摆了摆手,表示无能为力。 白胜禁不住对那吴用翻了翻白眼。 这吴用还真是无用! 眼瞅着孙二娘也提刀要加入战局。 吴用拍了拍脑袋。 “有了。” 他赶忙拦下了孙二娘,张嘴说道:“二娘啊,有那何涛在,干甚么不用?” 孙二娘顿时明白了吴用的意思。 众人一时热血,与衙差激斗,倒把何涛这个人质给忘了。 她抢将进酒楼,提了那半死不活的何涛出来,将刀架在了何涛的脖子上。 “叫他们住手,否则,我叫曹正一刀一刀将你身上的肉割下来!” 孙二娘要挟道。 何涛原本没啥气力,听到孙二娘这般说,不禁提了提神,嘴里说道:“大家住手!” 但众人忙于打斗,又有谁能听清何涛的声音。 林冲瞧见这一幕,他提枪杀回,抓起何涛的肩头,一并跃入人群,将何涛安挡在自己身前。 那些弓箭队一瞧何涛,顿时纷纷停手,不敢再放箭。 知县咆哮道:“继续射箭啊,不要停,你们快把这些贼人射死!” 何涛幽怨的眼神,望着那知县,怒道:“我的人,你指挥的动么?” 知县咬咬牙,对着身边的衙差说道:“给我把何涛砍了!” 只要杀了何涛,那弓箭队自然能听自己指挥,再度射箭。 到时,只需将何涛的死,推给林冲等人便是。 何涛大惊,万料不到知县会下这样的命令! 林冲却是趁那弓箭队犹豫之际,纵身一跃,一脚将那知县踢翻下马! 知县惨叫一声,跌落马下,还未反应过来,林冲长枪一抖,冰冷的枪尖,已对准了他的脖子! 第90章 不敢动你分毫? 场中谁也没想到,林冲居然能在重重包围的情况下,生擒了知县。 晁盖等人皆目瞪口呆。 他们虽练了些枪棒功夫,也只打磨身体罢了。 与林冲的差距实在太大。 东京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果然有点东西。 杨志立住朴刀,脑海里却是在想,自己武艺不低林冲,刚才若是自己,能否像林冲一样生擒了这知县呢? 那知县瞧见那泛着寒光的枪尖,近在迟尺,只消林冲稍稍往前一送,自己便要一命呜呼。 “好汉,把枪收起来吧,太危险了!” 知县伸出发抖的手,欲拨开那枪尖。 林冲把枪一抖,冷冷问道: “还要抓我们吗?” 知县的脑袋顿时如拨浪鼓一般摇晃了起来。 “不抓不抓,不瞒好汉,刚才指挥衙差动手,那都是我那师爷的鬼主意,我在马上一个劲的喊,这些劫生辰纲的好汉,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我们要客气点,询问他们吃了没,要是饿了,得给他们准备好食物,谁知道那师爷听错了,以为我询问你们死了没,要是没死,就让你们准备去死!哎,这种没文化的师爷,我早就想叫他滚了!” “我没有……” 师爷听到这知县如此污蔑自己,急的在原地打转。 又不敢靠近林冲。 “废话那么多,起来!” 林冲怒喝了一句。 那知县慌忙起来。 “好汉莫气,你要我做甚,我便做甚。” 林冲扫视了一圈周围,虽然杀了不少衙差,但仍旧有大批衙差对他们虎视眈眈。 “叫那队人马,将弓箭全部丢在地上。” 林冲吩咐道。 知县为难的看了何涛一眼:“弓箭队是他从济州带来的,只听他的。” 孙二娘则拿刀拍了拍何涛。 何涛有气无力的吩咐了一句:“你们且把弓箭给丢下!” 那些弓箭手只好将手中的弓箭纷纷丢在地上。 “叫他们把马让给我们。” 林冲又威胁了一句。 何涛没办法,又吩咐那些弓箭手纷纷下马。 知县此时弱弱的问道:“好汉,一切都照好汉的吩咐去做了,可以放了我吧?” “放你?急什么?” 林冲哼了一句。 他转过头来,对孙二娘问道:“二娘,你这里,有马车吧?” 孙二娘点了点头。 “有,我这酒楼,经常要外出进货,全仗马车。” “收拾一下东西,咱们要撤了。” 林冲说道。 孙二娘自然是明白林冲的意思,她说道:“东西早已收拾妥当了,当家的,去赶马车出来。” 张青应了一句,返回酒楼,不一会的功夫,架着一辆马车赶了出来。 林冲知道,那价值十万贯的生辰纲,便是在马车内。 “晁天王,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么?” 林冲询问道。 晁盖依稀记得,林冲曾经说过,要去水泊梁山落草,当即点了点头。 “好,教众人骑了马,去水泊梁山!” 林冲说道。 阮氏三兄弟听到水泊梁山四个字,顿时面色一紧。 “林大哥,那水泊梁山,紧挨着我们石碣村,不如由我们带路吧?” 阮小五当先开口。 “那再好不过了。” 林冲点了点头。 当下众人纷纷骑了一匹快马,张青孙二娘夫妇押着何涛,赶着马车,杨志押了那知县,阮小七并着阮小二,共同骑马往前行去。 众衙差碍于知县落入他们手中,都是不敢有所行动,只不远不近跟着。 行了一阵,又见一队人马追了过来。 为首的,赫然便是朱仝。 “朱都头,救我!” 眼见朱仝来了,知县急忙高声呼救! 朱仝骑马奔赴靠前,瞧见林冲晁盖为首,正拿了知县,令众衙差投鼠忌器。 “晁盖,你好大胆子,连知县老爷也敢抓?” 朱仝大惊。 晁盖哼了一句:“便是抓了,你又怎的?” “有本事把知县放了,你跟我大战三百回合,敢么?” 朱仝立刻说道。 “朱都头,可是去宋太公家里,私自照顾宋江去了?” 林冲忽然说道。 朱仝心中大惊。 自听到宋江杀人的消息,朱仝顾念与宋江的交情,第一时间奔赴了宋太公家里,以防其他人先手去抓了宋江。 他知道宋江躲藏的位置,将宋江找了出来,叮嘱他好生躲几天,他自会去替宋江打点上下,等风头过了,再寻其他法子逃难避祸。 朱仝自认为这一切,做的密不透风。 哪里知道,却是被林冲一语点破。 这人难道真是活神仙,能掐会算? 虽内心震惊,但他面上却是不慌,喝道:“贼人,休要胡说,且敢与我比试么?” “我怕一枪把你挑死!” 林冲把枪一挑,正对着朱仝! 朱仝却是大喜。 他可是郓城县马兵都头。 这马上功夫,自然娴熟。 自信论起马上功夫,十个林冲也非自己对手。 当下朱仝拍马挺刀来斗林冲。 林冲浑然不惧。 亦拍马挺枪来攻。 众人皆是围观两人这场马战! 两人坐下马儿翻涌,只三回合,林冲长枪巨力一抖,便是将朱仝手中大刀震飞出去。 朱仝大骇。 此人马上功夫,竟远胜自己。 他急忙拨转马头往回跑。 若是敌人,林冲只消拍马迎上一枪即可刺死朱仝。 但他也清楚,此人日后也是要上梁山的,便是放了他归去。 朱仝拍马赶回,心中突突狂跳。 “大家伙一块上!” 朱仝挥手喝道。 其他士兵纷纷互相对视。 知县老爷可在贼人的手里啊。 晁盖大怒,骂道:“朱仝,你输给我林兄弟,还敢如此?” 那知县也跟着张嘴叫嚣:“朱仝,你就不顾及本老爷安危么?” “大人放心,贼人要出郓城县,决计不敢伤了大人分毫。” 朱仝早已看穿了林冲等人的心思。 是以十分大胆。 “此话当真?” 知县将信将疑问了一句。 林冲却把枪一挥,凌空斩下知县一只耳朵! “嗷嗷……” 知县疼的痛苦哀嚎了起来。 “你再无礼,我看看他有几只耳朵给我砍!” 林冲冷笑一声。 “狗日的朱仝,你说的什么狗屁话,赶紧给老子退开……” 知县捂住耳朵,疯狂咆哮了起来。 “这……” 朱仝也没想到,林冲就当着他面斩下知县一只耳朵。 何涛看着这一幕,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朱仝眼有不甘之色,正欲吩咐手下士兵后撤,却陡然间发现,手下士兵自乱阵脚,对着空气不断挥动长枪! “闹鬼了?” 朱仝丝毫不解。 此时,一道人却是手舞长剑,拍马赶来。 “林兄,保正哥哥,我已施了法挡住这些衙差,咱们快撤!” 正是入云龙公孙胜赶到! 第91章 来投梁山 对于公孙胜的出现,场中所有人都感意外。 除了林冲与晁盖之外,他们皆是不认识公孙胜。 但林冲与晁盖,却是知晓公孙胜的本事。 别人是练武的,他直接是修仙的。 林冲问明了公孙胜何以来此,他笑了笑:“自得知晁盖大哥入狱,便一直暗中计划救他们,却看到林兄弟一马当先劫狱救了他们几个,我一路跟随至此,我公孙胜,愿跟众位兄弟同生共死!” 几人大喜。 “这位道长,也是我的好兄弟,大家先撤,容后再商量。” 林冲指挥了一句,众人这才奔上了快马,由阮氏三兄弟带路,一路疾行,朝石碣村赶去。 郓城县衙,得知林冲一伙人,不但捉了济州的何涛,连同本县知县大人也一块活捉了去,顿时没了主心骨。 朱仝赶回,正遇着雷横。 两人平日素来不大对付,一向瞧在知县的面上,才和平共处。 今没了知县,两人各自取了本部的兵马。 一个有心要放晁盖,提议去捉了宋江先。 一个有心要放宋江,提议去捉了晁盖先。 二人顿时争论起来,喋喋不休! 那师爷保着一条小命回来,瞧见雷横与朱仝在县衙争的激烈,忙叫停了二人。 “两位都头,这都什么时候了,如何还有心思在此争论?尤其朱仝,你干嘛争的面红耳赤的?” 师爷埋怨了一句。 朱仝气的跳脚。 “老子的脸天生就这个色,哪里是争论所致?” “行了行了。” 师爷摆手道。 暗道去捉贼人,反失了知县。 这知县贪生怕死,若教他回来,反对自己不利,不若故意拖延一番,让其死在贼人手中。 等朝廷新派知县来上任,岂不是更好? 打定主意,师爷当即对雷横与朱仝劝道: “贼人武功好生了得,凭咱们这些人手,恐难追击,为今之计,只得速着文书,请济州府加派兵力才是。” 朱仝与雷横也没什么主意,反正他们内心都不大想出力。 “一切皆听师爷吩咐。” 两人齐齐应了一声。 师爷自去拟定文书去了。 至于什么时候能拟好,便是谁也不清楚了。 林冲一行人,一连奔了一阵,已进了石碣村。 阮氏三兄弟轻车熟路的带领众人,先来阮小五家中,取了老娘与家人,接着往水泊梁山赶去。 他们只有几艘小渔船,由阮氏三兄弟划了过来。 林冲教那知县与何涛,均跪在地上。 “好汉,饶我性命吧。” 知县与何涛,赶忙求饶了起来。 阮小七向来性子野。 最是记仇。 在县衙大牢,他被这何涛鞭打的厉害,当即揪住了何涛的衣领。 “狗东西,老爷生在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前几日胆敢屡犯老子的虎威,今不杀你,难消心头之恨!” 说罢,阮小七摸出随身短刃,照着何涛胸口就是捅了一刀进去。 何涛惨叫一声,身子一栽,便是倒了下去! 晁盖等人瞧见,均觉心中默默出了一口恶气。 “小七,杀的好。” 阮小二与阮小五均拍手叫好。 那知县瞧见这一幕,直吓得屎尿齐流。 “老爷们,我……我可没冒犯你们啊,一切都是这何涛干的,可别杀我啊……” 说着,他呜呜大哭了起来。 林冲见这知县如此脓包,禁不住说道:“似你这样的,也配当知县么?” 知县听了这话,赶忙说道:“我也知不配,但……但这官职,可花了不少钱,我……我以后再也不当了,好汉饶我吧?” 林冲没想到,这厮的官竟然是买来的。 “林大哥,我一并将其杀了吧。” 阮小七天不怕地不怕,刚杀了何涛,已杀的性起。 “不可。” 此时,林冲却是出言阻止。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林冲。 “此人好歹是郓城知县,若将他杀了,朝廷势必会新派人来继任,那新派人不知轻重,说不定会大举带兵来攻我们,不若放他回去,此人如此脓包,今见识了我们的手段,朝廷就是要他来捉我们,谅他也不敢尽力而为。” 众人听完,皆觉得言之有理。 “林大哥说的对,就放他回去吧。” 晁盖也出声附和。 阮小七一脚踢在那知县的身上,喝道:“既哥哥要放你,那就快滚吧。” 那知县顿时如获大赦,咧嘴笑道:“多谢,多谢……” “慢!” 知县正欲爬走,却被林冲叫住。 “好汉还有何事?” 知县胆战心惊的看着林冲。 “狗官,叫你记住,老爷豹子头林冲,绝非好惹,回去告诉你的上司,知会东京蔡京高俅之流,终有一天,我会亲手,取了他们性命!” 说罢,他从阮小七手中接过短刃,手起刀落,将知县剩余的那只耳朵,一并割了下来。 知县虽吃痛,但得了性命,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拼命奔袭,自逃命去了。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这才纷纷上了渔船。 林冲立在船头,看到这湖迫里港汊极多,路径甚杂。 且水荡坡塘,不知深浅。 两边茫茫荡荡,皆是芦苇。 若非有阮氏三兄弟熟知路况,根本近不了水泊梁山。 很快众人离了石碣村湖泊,径投李家道口而来。 阮小二当即说道:“哥哥,这里是梁山设了一间酒楼,由旱地忽律朱贵掌管,专司探查各路消息,若要投梁山时,非要朱贵引路方可。” 此时天色已晚。 朱贵正趴在柜台打盹。 忽听小二高声叫道:“掌柜,有许多人来了!” 朱贵揉了揉惺忪的眼皮,暗想这个点,如何有许多人来。 他瞧见外面林冲一伙,各个相貌非凡,顿时困意全无。 朱贵赶忙迎了上去。 林冲等人步入店内,朱贵急忙说道:“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林冲笑了笑,见到来人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叉黄须,认出他便是朱贵。 当即拱手道:“朱掌柜你好。” 朱贵心下诧异,这人如何认得自己,当下也不敢大意,赶忙问道:“敢问有何贵干?” “我们想入伙了梁山,望朱掌柜引荐则个!” 林冲说道。 “入……入伙梁山?” 朱贵闻言大惊。 他的目光,一一从林冲等人身上转过。 顿时想起王伦对自己的叮嘱。 若是有乡间百姓来投,可教其献上贡银,方可加入做个喽啰。 若是有高明壮汉来投,权且打发了去。 水泊梁山不缺头领,只缺喽啰。 因他们每次外出抢夺,王伦只坐守后方,由着喽啰厮杀,这些年,倒折了不少喽啰。 但要有壮汉欲来水泊梁山,与他分权,却是王伦万万不允许的事。 朱贵断定林冲这些人,断然不是来当个喽啰的,便是讪讪的笑了笑 “不瞒各位,我家哥哥王伦,早有吩咐,自上月起,但凡有来相投的,一概不收,还请各位另投他处吧!” “这……” 晁盖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已犯下死罪,若是水泊梁山不收,却还能去哪里? 尤其吴用,更是担忧不已。 其他人都身怀武功,流落江湖也有去处,唯独自己,真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了。 众人皆是把目光放在了林冲的身上。 现在的林冲,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 “若是柴大官人推荐来的,也不收么?” 林冲冷笑一声! 第92章 入伙受阻 朱贵听到是柴进所推荐的人,当即变了副脸色。 “你莫不是豹子头林冲?” 朱贵赶紧问道。 林冲顿时脸露诧异之色。 “你如何识得我?” 朱贵大喜。 他笑道:“我不识林教头,只因柴大官人,早有信件至此,言明有个极厉害的人物,乃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来投梁山,叮嘱王头领,要好生招待,王头领亦吩咐下来,但有林教头来此,便直接带去山上,由他亲自招待!” 林冲没想到,这柴进倒是用心。 “我等盼了两月有余,还以为林教头不来相投,却不期今日来了,哈哈……” 朱贵大喜。 “中间有些事耽搁了时日,此乃柴大官人手书。” 林冲自怀里取出柴进的书信。 朱贵细细查看,欢喜道:“果真是柴大官人的笔迹!” “那还赶我们么?” 林冲笑道。 “柴大官人,乃是我水泊梁山大恩人,前期银钱,全赖柴大官人资助,方有如今规模,我们正愁不知如何报答柴大官人呢,既是柴大官人引荐,如何还敢赶?林教头,你们先坐下用饭,我且报了王头领来!” 朱贵满心欢喜。 众人厮杀了一天,正是饥饿的不行。 朱贵命酒保端来酒食,众人当即狼吞虎咽了起来。 朱贵从墙上取出一张皮靶弓来,搭上一枝响箭,望着芦苇深处射去。 不一会,早有喽啰摇了一只船来。 朱贵亲写了一封书呈,交由那喽啰,叮嘱道:“速去交由王头领,言柴大官人引荐的贵客林冲已至!” 小喽啰领命而去。 朱贵复又回来,教人杀猪宰羊,款待众人。 晁盖等人纷纷给林冲敬酒,若非林冲在此,恐怕水泊梁山也不会收他们。 林冲却是暗自思索,如何火并王伦。 他知道,依王伦的脾性,断不会容纳自己等人上山入伙的。 而朱贵却断定,林冲由柴大官人所引荐,入伙之事,必无什么意外。 这些人,今后便是梁山中的一员,也就是自家人了。 当即举杯来敬林冲等人。 晁盖等人倒也欢喜。 阮小七忽然酸溜溜的说道:“朱头领,前番我三兄弟来投,反被王头领打下山去,如今不会再打我们罢?” 朱贵闻言,顿生惭愧。 “今番有着柴大官人的引荐,定能入伙成功。” 朱贵赶紧保证似的说道。 林冲却是皱了皱眉。 他问道:“朱掌柜,若没有柴大官人的引荐,我等就入不得梁山么?” 朱贵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阮小七却是满脸不屑。 “王头领好生小气,不知我们个个都有顶天立地的本事,况且我们这次不但人入伙,更带了十万贯的生辰纲一发入伙,够你梁山吃穿用度半年有余呢。” 朱贵顿时瞧着阮小七,说道:“原来,劫了生辰纲的,是你们啊。” 他这里专门打探过往消息,早已得知了生辰纲被劫一事。 “何止是劫生辰纲,官差我们都杀了不少呢。” 阮小七得意洋洋。 “小七,闭嘴。” 阮小二赶忙喝止了阮小七。 朱贵听得阮小七的话,只觉这些人果真本事非凡。 若都加入了梁山,必定会令梁山更加兴旺。 此时,那送信的喽啰归来,见朱贵正与林冲等人一块饮酒,不觉踱步不前。 朱贵早已看到此人,立时说道:“如何不来跟我复命?反在门口徘徊作甚?” 那喽啰面露难色。 朱贵心知,定是有王伦口信带到。 当即他起身,朝林冲拱手道:“林教头,我且去看看什么情况,各位随意!” 说完,他便是起身,朝那喽啰走去。 近了那喽啰之身,那喽啰急忙附在朱贵的耳边,低声道:“王头领发话,暂且叫来投的好汉在店中休息一宿,入伙之事,明日再谈,现请朱头领速速上山商议要事!” 朱贵心下好奇,既有柴大官人推荐,为何不直接引了众人上山,反将众人留在自己客店中歇息一宿? 而且还如此紧急召自己上山商议要事? 但喽啰只是个带话人,要问明个中缘由,非得上梁山问王伦不可。 他转过身来,朝林冲等人拱手道:“各位,天色已晚,上山途中,多有不便,就请诸位今夜在此歇息一宿,明日一早,我在引各位上山,如何?” 晁盖等人奔了一天,吃饱喝足,早已困乏不已。 当即同意了起来。 朱贵吩咐酒保,给众人安排住宿事宜,自己随了那喽啰,一同往梁山赶去。 晁盖见那朱贵离去,对林冲感慨道:“林兄弟,今番多亏有你,不然,我们还真无处可去,此恩,我晁盖永世不忘!” “我等也是!” 阮氏三兄弟也纷纷表态。 却听吴用叹了口气。 林冲问道:“智多星,你叹什么气?” 吴用赶忙摆摆手,尴尬赔笑道:“林大哥,叫我小吴就好。” 林冲顿时一愣。 小吴? 好小众的词啊。 吴用接着回道:“我叹气,乃是叹那王伦,恐不容我等。” 众人皆是惊咦了一声。 孙二娘赶忙说道:“我也是开酒店的,观人脸色最为在行,我刚才瞧那朱贵,似是真心希望我等入伙的。” 吴用笑道:“朱贵是真心,可他却无权利让我等入伙,那真正有决定权的,恐怕不容我等入伙啊。” 孙二娘立刻反应了过来:“你是指……那梁上头领王伦,不容我们入伙?” “这怎么可能呢,朱贵也说了,柴大官人是他们的大恩人,他们正思要报柴大官人的大恩呢,今林教头有柴大官人的引荐书信,他如何不容我们入伙?” 张青也是不解。 “若真心容我们入伙,该直接引荐我们去梁山了,何以让我们歇息一宿?说甚么天色晚,上山不便,那朱贵的本事,该在你们之下吧?他上得山,我们为何上不得山?” 吴用细细分析道。 众人听了吴用这番分析,也觉有理。 不禁都又望向林冲。 “林兄,若王伦当真不容我们入伙,怎办?” 晁盖担忧的问道。 林冲眼神闪过一丝寒芒! 阮小七看到林冲这眼神,顿生明白。 他张口道:“今夜,入也得入,不入,也得入!这梁山,难道是他姓王的么?” 众人皆是一惊。 林冲却是挥手道:“小七,不可胡言,今夜权且歇息,我已有了入梁山的计策。” “哦?” 众人大喜。 都放宽了心思,去客房休息去了。 吴用正要走之际,却是被林冲搭在了肩头。 “小吴,你留一下!” 第93章 王伦的心思 吴用听到林冲唤自己小吴,丝毫不介意。 反而笑脸相迎。 他清楚,这是林冲打心底里,把自己当成了小弟的节奏。 “林大哥,有何吩咐?” 林冲拍了拍吴用的肩膀。 在水浒原着,就是这厮,拱火让林冲火并了王伦,今番,何不继续用他拱火? 只拱火的对象,换了人罢。 林冲附在吴用耳边,低声说道:“照目前情况,那王伦似乎不容我等入伙,等那朱贵回来,你只这般这般……” 吴用越听越喜。 水泊梁山! 聚义大厅! 当中间,坐着一个白衣秀才,正是白衣秀士王伦! 身下则是坐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则是摸着天杜迁以及云里金刚宋万! 朱贵匆匆赶路,被喽啰引至聚义厅。 “小弟参拜哥哥。” 朱贵上了聚义厅,当即对着王伦拱手行礼。 王伦摸了摸几缕胡须,笑道:“朱贵贤弟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朱贵坐定,方才问道:“不知哥哥紧急召我上山,欲商议何事?” 王伦叹了口气:“正为林冲等人入伙之事,召贤弟前来。” 朱贵面露诧异之色,当即说道:“他们入伙有何问题?” 王伦随即起身,双手背在身后。 他对朱贵说道:“贤弟可曾记得我对你的叮嘱?” 朱贵赶忙点头:“哥哥叮嘱,有高明壮汉相投,全且打发走,只收普通喽啰,须得缴纳贡金方可上山入伙,小弟至死不敢相忘!” 王伦点了点头,颇感欣慰。 “那贤弟可曾知道,我为何会有这样的叮嘱?” 朱贵顿时一脸茫然。 王伦这才说道:“想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亏得三位贤弟多有相帮,再加上柴大官人,并了九纹龙史大郎,与我们打下这水泊梁山的基础,方今聚集了五六百的喽啰,钱粮辎重,足以应付一年,这都是三位贤弟之功劳,若任那外界高明壮汉来投,所谓人心隔肚皮,谁知他人是否有异心?” 朱贵等三人听了王伦这番话,顿觉有理。 “想那林冲,乃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那是何等的厉害,三位贤弟,你们谁有能耐,与之相斗?” 王伦发问道。 朱贵等三人面面相觑。 “哥哥,依我之见,便是咱们一齐上,也斗他不过。” 朱贵摇了摇头。 “况且,他非一人前来,而是带了许多好汉……” 听到朱贵这番言语,王伦内心更加慌乱。 “你看,我就知这厮绝非安的好心,若他有异心,要来夺我们的寨子,那时我们怎么办?” 王伦问道。 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所以,我让贤弟你,将外界来投的高明之士,尽皆打发了去,我们四兄弟,守着这寨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不香么?” 王伦笑道。 朱贵这才点了点头:“哥哥,你的心思,小弟我懂了,只是,那林冲,乃是柴大官人引荐而来的,若就此打发了他去,于柴大官人面上,不大好看。” “正是,哥哥,我们受了柴大官人的恩德,不好打发那林冲走吧?” 杜迁赶忙说道。 “况且,柴大官人前几日来信,言明这几日,便亲来山寨探望那林冲,若是得知我们将其打发走了,恐怕……” 宋万张嘴欲说什么,看到王伦那一双盯着自己的眼神,又把到嘴的话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什么?柴大官人要来?我怎的不知?” 朱贵大惊,赶忙看着王伦。 王伦却只是轻笑。 “柴大官人与我私交之信,言明近期将访水泊梁山,要来看望那林冲,这也是我得知林冲来投,紧急召唤贤弟来商议的原因。” “既如此,那咱们更不该打发那林冲走啊。” 朱贵赶忙说道。 王伦看着朱贵,又看了看杜迁跟宋万。 “你们都想留那林冲一伙人下来?” 面对王伦的逼问,杜迁跟宋万皆是不敢言语。 朱贵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朱贤弟,我知你有留他们之意,但我的意思,却是不想留他们。” 王伦干脆挑明了话语。 朱贵顿时叹了口气。 “既哥哥如此决定,那小弟也只得遵照吩咐,只柴大官人来时,如何交代?” 王伦笑道:“柴大官人之信,几个月之前便言明林冲会来投山寨,可我们左等右等,均是没等到,谅柴大官人又没有那千里眼,顺风耳,哪里知晓林冲今天来投?况且,这世上同名同姓之人,又何其之多?怎生知晓,这个林冲,就是柴大官人所推荐的那个林冲?” “可他有柴大官人手书一封啊,我已亲自看过。” 朱贵赶忙说道。 “贤弟看了,将其手书骗来,一把火烧了,不就没了。” 王伦笑道。 “这……” 朱贵万料不到,王伦竟有这般想法。 “有劳贤弟,明日一早,将林冲一伙人打发了走,若柴大官人来访,自有我亲自应付!” 王伦当即说道。 “好……吧!” 朱贵无奈,只得同意。 他苦笑一声:“只可惜了那十万贯生辰纲,哥哥,我这就回去店中安排,明日一早就将他们打发走了。” 说罢,他转身欲走。 “贤弟慢走!” 王伦急忙喊住了朱贵。 “哥哥还有何事?” 朱贵好奇的问道。 “贤弟刚才说的什么十万贯生辰纲?” 王伦询问道。 “林冲带了那一伙劫生辰纲的盗匪来投,他们不但人来了,连同那一批价值十万贯的珠宝一并带来了。” 朱贵赶忙说道。 “本以为他们能成功入伙梁山,有了那批珠宝,咱们招兵买马,却也能宽裕不少啊,既哥哥不想要他们,那就算了。” “等等!” 王伦急忙张口说道。 “莫非哥哥改变了主意?” 朱贵顿时面露喜色。 他是真心希望林冲等人能留下来。 因为他发现,梁山这几个头领,本事稀松平常。 外出劫掠财物,难度也越来越大。 若非水泊梁山占据了天然有利的位置,早让朝廷派兵给剿灭了。 需得有些真本事的好汉加入,才能让梁山发展更为壮大。 “不不不。” 王伦却是细细沉思,随即说道:“想我们每次组织外出抢夺附近富户,冒的九死一生的风险,如今有富贵送上门,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岂不是上天给予我们的恩赐?” 朱贵听得王伦这话,越听越糊涂,当即问道:“哥哥想作甚?” 王伦在那厅中踱了几步,顿时有了主意。 他冲门外把守的喽啰招了招手。 低声附言了几句。 那喽啰快速跑了出去。 片刻功夫便已跑回。 将手中一包药粉,递给了王伦。 “贤弟,这乃蒙汗药,人若服了,任他多高的武功,一个时辰内,皆动弹不得,就有劳贤弟,明日找机会,下在那林冲等人的饮食处,将他们麻翻,我亲自带杜迁宋万,并两百个喽啰下山,将他们一一杀了,叫那十万贯生辰纲,尽归我等所有!” “啊……” 朱贵听得这话,只吓得后背一身冷汗! 第94章 内心挣扎 看到朱贵的表情,王伦心里已有了几分不喜。 不过,他面上,仍旧装出一丝笑意。 “贤弟,这下蒙汗药的事,是否有甚么难处?” 朱贵听的此话,赶忙摇头。 “没……没有。” “贤弟,莫要拿我当外人,有难处,可要跟我讲,我定当替贤弟妥善处理。” 王伦又说道。 朱贵立刻说道:“哥哥,真没有什么难处。” 王伦这才点了点头。 “那就照我的意思去办吧,事成之后,我记你头功一件,赏你白银一百两,你瞧如何?” 朱贵虽面带为难之色,但王伦是这梁山头领,他吩咐的话,自己又不能不听,只好点头道:“多谢哥哥。” “去吧,他们中了蒙汗药,依旧以响箭为号,听得响箭之时,我自与杜迁宋万,带了众兄弟一块杀将过来。” 王伦沉声道。 “是。” 朱贵领命而去了。 待朱贵离去后,王伦却是冲杜迁与宋万招了招手。 两人也急忙起身。 “哥哥有何吩咐?” “劳烦两位贤弟此刻下山,去南山酒店盯着朱贵那厮!” 王伦立刻吩咐道。 杜迁与宋万皆是一惊。 “哥哥,怎的叫我们盯着朱贵?” 若是让他们盯着林冲等人,倒也没这么困惑。 王伦哼了一句:“我让这朱贵,给林冲等人下蒙汗药,但看他刚才表情,似乎心中不愿,你二人秘密下山,替我监视于他,若他今晚不肯下蒙汗药,就将他当场秘密斩杀,你们再在林冲等人的酒水里下蒙汗药,天色一早便以宴请为借口,叫林冲等人吃下下了蒙汗药的酒!” 杜迁与宋万皆是瞪大眼睛。 万不敢相信,王伦会下出这样的命令。 杀林冲也就算了。 现在连自己人朱贵也要杀!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王伦么? “哥哥,倘若朱贵当真不肯在酒水里下药,我们真……真要杀他?” 两人再度询问了一句。 确保这不是王伦说的酒后胡话。 王伦眼神闪过一抹凶狠。 “两位贤弟莫非也不愿?” 杜迁与宋万当即齐齐跪下。 “哥哥有令,定当遵循!” 两人赶忙表起忠心来。 王伦见状,心知梁山以后,还要靠这二人替自己办事,当即也跟着跪了下来。 “两位贤弟,非是我不容朱贵,要去杀他,只是咱们入了这梁山,干的本就是杀人放火的勾当,况且林冲那伙人,他们都是本事极高的强人,让他们入伙,梁山还有我等位置么?朱贵不晓事,难道两位贤弟,也不理解我这一片苦心?” 说着,王伦硬挤出两滴泪来。 嘴里哀嚎道:“若然两位贤弟在意的话,我这就下山,邀林冲那些人入伙,然后我辞了这山寨之主的位置,另去别处谋生罢!咱们就此别过!” 说着,王伦起身,拂袖朝外赶去。 “哥哥!” 杜迁与宋万急忙起身,拦住了王伦的去路。 “既哥哥苦心一片,为的是我们着想,我等若不听从哥哥号令,与畜生何异?” 宋万当即说道。 杜迁也跟着点头:“我与宋万,这就下山,秘密监视那朱贵,若朱贵有一丝二心,定然将其秘密斩杀!” 王伦伸出双手,纷纷握住了杜迁与宋万的手掌,激动的说道:“两位贤弟,此事一成,我必烧黄纸,与两位结为异姓弟兄,从此三人一心,我们梁山黄土也变得黄金!” 杜迁与宋万又惊又喜。 没想到王伦竟有与他们结拜的心思。 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转身快步赶下山去监视朱贵去了。 望着两人背影,王伦面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嘿,两个憨货,还想与我结义?就你们这种猪脑子,被我玩死还要感谢我咧,等我得了生辰纲,就教你二人去干朱贵的活,从此梁山内部为我一人所占,谁也休想与我共享富贵,我也学那柴进,暗中秘密寻个地方建个庄院,万一朝廷大军来袭,我早早脱身,管你水泊梁山作甚!” 他越想越得意,虽觉天色较晚,心中依旧激动不已,毫无睡意。 当即冲一个近身喽啰说道:“前几日下山,掳来的那个小姑娘,今夜可将其送至我房内,我今晚就要为梁山将来人丁兴旺,努力奋斗!切记不可来打搅我!” “是!” 喽啰当即领命而去。 朱贵愁容满面,下了山,坐了只小船,回到南山酒楼。 刚步入酒楼,他唤来了小二,张口询问道:“林冲那伙人,住宿安排妥否?” 小二赶忙点头:“一切依照掌柜您的吩咐,均已安排妥当,此刻他们或许正在熟睡。” 朱贵点了点头,他也打了个哈欠。 “行了,你也早些去睡吧,明日五更,还得早起造饭,安排杀羊宰牛,招呼他们。” 朱贵吩咐一句。 那小二转身离去。 朱贵摸了摸怀中那包药粉,步履蹒跚,来到后厨间壁。 这里排放着一个大大的酒坛。 酒坛内装着满满一缸美酒。 他从怀里拿出那包药粉,欲倒往酒坛内,却又迟疑了一番。 “想我当年,与兄弟朱富,在沂州一块开了酒楼,却被当地富户嫉妒,故意诬陷我家酒楼的酒,吃坏了肚子,串通官府,封了我家酒楼,还将我兄弟二人打了一顿,我气不过,半夜摸进富户家中,将其一刀宰了。” “自此亡命天涯,去了沧州横海,投奔了柴大官人,蒙柴大官人相助,摆平了这人命官司,又举荐来这梁山入伙,柴大官人可谓是我朱贵一生恩人,若没他时,我早已被朝廷捉了去,做了刀下亡魂。” “初入梁山时,那王伦也不想要我,是柴大官人一力举荐,并资助在南山脚下设立酒楼,王伦找不到合适的人管理酒楼,方才应允我入伙,今虽入伙梁山,然那王伦,却教我谋害柴大官人的贵客林冲等人,这等行为,与那诬陷我的富户有何区别?” 他握着那包药粉的手,也略微颤抖了起来。 他的脑海里,开始了极力的思想斗争! 下药,对不起柴进! 不下药,又恐王伦对自己不利! 他开酒楼的,察言观色最是在行。 刚在聚义大厅,朱贵早已瞧出王伦欲对自己不利。 正自挣扎之间,一只手,却是轻轻搭在了朱贵的肩膀上。 朱贵被人一拍,身子吓得颤抖一番,手中那包蒙汗药,尽皆掉入了那坛酒水当中。 “朱掌柜,你深更半夜的,在此作甚?” 身后声音传来,他听出来人便是林冲,直把朱贵吓得魂飞魄散,心中暗道:我命休矣! 第95章 夜赚朱贵 朱贵只以为,自己下蒙汗药,要来药翻林冲等人之事,给泄露了。 想那林冲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他要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朱贵正闭目等死。 耳边却听林冲笑道:“我早听柴大官人说起,这梁山脚下的南山酒店掌柜朱贵,酿的一手好酒,今深更半夜,莫不是在酿造独门好酒专候明日来宴请我等?” 朱贵一听此话,赶忙赔笑道:“被林教头看穿,惭愧惭愧,只是,论起酿酒的本事,我倒是不如我那胞弟朱富了。” 心里暗自庆幸。 只道此人在东京做教头,对这江湖下三滥的手段蒙汗药,自是不认识。 还以为自己在酿造独门好酒宴请他们。 “哦?为何不邀你那胞弟前来梁山入伙呢?” 林冲好奇的问道。 朱贵想起自己上山的时候,王伦都不大愿意。 又如何肯再让自己的胞弟朱富来梁山入伙呢。 他苦笑一声:“王头领自有扩张计划,却不是我等能够做得了主的。” 林冲闻言,便是从怀里取出一锭金子,递给了那朱贵。 “林教头这是何意?” 朱贵赶忙问道。 “我等入伙梁山之事,还望朱掌柜在王头领面前,多多费心,若成功入伙,还有厚谢。” 林冲说道。 朱贵心想,王伦不但不肯你们入伙,还要我来坑害你们,欲杀了你们的人,抢了你们的生辰纲呢。 这锭金子,如何能收? 当即朱贵推却了去。 嘴里说道:“林教头,你乃柴大官人所荐,入伙之事,王头领自有主张,这钱,我断不能收。” 林冲见朱贵面色坚定,倒也不强求,将金子拿了回来。 “林教头,如何半夜还不入睡?” 朱贵好奇的问道。 “睡不着,我这右眼皮老跳,恐有灾祸。” 林冲摇了摇头。 朱贵心里发虚。 嘴上讪讪笑道:“似林教头这般人物,还能有甚么灾祸?” 林冲却是说道:“这可难讲,这世上,为人心最是叵测,你好好的在这,又能知道,谁会对你生出谋害之心呢?” 朱贵只听得一颗心砰砰乱跳了起来。 他忙岔开话题:“既睡不着,林教头来后厨做甚?” “白天没怎么吃饱,特来寻些东西吃。” 林冲找了个借口。 “此事简单,我且吩咐小二,烧几个小菜,供林教头充饥便是。” 朱贵说着,就要去外面把小二给叫起来。 林冲拉住了朱贵的手臂。 说道:“半夜扰人清梦,实在不妥,这样罢,朱掌柜,你且打壶酒,我与你喝上几杯,你给我介绍介绍这梁山状况,如何?” “这……” 朱贵有心拒绝,可是看到林冲满脸真诚的样子,又碍于他是柴进所荐,想起柴大官人的恩情,他当即点头同意:“好,在下有幸,能陪林教头喝酒。” 林冲指了指朱贵身后的那坛酒,说道:“刚才看朱掌柜倒了什么秘药进这酒坛,不如我们就喝这坛吧?” “不可不可!” 朱贵赶忙摆手。 “为何?” 林冲好奇问道。 “我这独门酿酒的秘药,放了得密封三天才有效,咱……咱们要不别喝酒了吧?” 他想着,待会陪酒,自己不喝,岂不惹林冲起疑? 倘若喝了,自己也得药翻,那可咋整。 “也行。” 林冲倒是随意。 “我这有上好的茶叶,咱们以茶代酒,如何?” 朱贵问道。 “好。” 林冲答应下来。 说着,朱贵匆匆取来一壶开水,这才随林冲出了后厨,来到大堂内。 此刻,整个大堂,只点了一根蜡烛。 微末的烛光照映出一条身影,坐在那里。 朱贵认出,乃是林冲那伙人当中的智多星吴用。 因他也是个落地秀才,与王伦相似,因此朱贵对他印象颇深。 “吴学究如何也没入睡?” 朱贵吃了一惊。 他还以为只有林冲一人失眠。 吴用起身,笑道:“我有几分心事,想不通,便是睡不着。” 林冲当即打了个哈哈,说道:“正好,我们一块与朱掌柜聊聊天,不会耽误了朱掌柜睡觉吧?” “不……不会。” 朱贵回了一句,他取来三个杯子,询问道:“不知两位,想冲泡些什么茶叶?” “啥也不放,就干喝。” 林冲回道。 “这……” 朱贵面露尴尬之色。 他还是头一次听人说干喝白开水的? 没办法,朱贵只得给林冲和吴用,倒满一杯开水。 “虽是白开水,但与朱掌柜喝,却更有一番滋味,来,朱掌柜,我跟吴学究,以水代酒,一起敬你一杯。” 说着,林冲与吴用,共同提杯来敬朱贵。 朱贵赶忙双手捧杯,将杯子压的低来,嘴里不停说道:“岂敢岂敢!” 刚抿了一口,吴用顿时龇牙咧嘴,吐了出来:“哎哟,烫死我也!” 朱贵赶忙自责的说道:“一直备在炉上烧的,怪我没有提醒!” 林冲朝吴用使了个眼色。 吴用顿时心领神会。 他抹了抹嘴,故意长长叹了口气。 “吴学究,怎么叹气?” 朱贵立刻询问了起来。 吴用看着朱贵,面带犹豫之色,嘴里说道:“有些话,我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哦,那就不说!” 朱贵直接说道。 林冲与吴用均是一呆。 好家伙,这还怎么聊下去? 朱贵看到林冲与吴用的表情,自知有些失礼。 当即解释道:“两位勿怪,因我还在老家之时,我那胞弟一旦有麻烦欲求我帮助,便是以此话当讲不当讲为借口,每次我要他讲来,他那麻烦倒累得我焦头烂额,因此时日久了,我听得这话,便情不自禁叫他不用讲!吴学究,你有何话,还请讲了吧。” 吴用这才放下心来。 “朱掌柜,我们林教头,乃是柴大官人所荐,素闻这水泊梁山,初来也是柴大官人资助,方有如今规模,算起来,我们也算一家人了罢?” 吴用询问了一句。 朱贵点了点头,却不言语。 “既是一家人,我也不说两家话,我观朱掌柜上了梁山,见了王首领,却是独自回来,小可虽不才,也猜出,王伦首领,恐不愿我们入伙吧?” 吴用接着问道。 朱贵一听,赶忙摇头道:“不……不是……” 吴用笑道:“朱掌柜这般说,是不把我们当家人了啊。” 朱贵沉默不语。 此时,林冲又是说道:“朱掌柜,咱们出来混江湖的,讲究个义字为先,是留是走,皆说清楚便是,我们也并非要赖着水泊梁山,我与柴大官人,私交甚厚,这水泊梁山,也有柴大官人的份,既是王头领不容我等入伙,明日一早,我等便告辞离去,以免坏了你们与柴大官人的交情,绝不让王伦头领难做!” 朱贵听得林冲讲的情真意切,听得他这般讲,又觉得他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若是离了梁山,一来可惜,二来于柴进面上不好交代,忍不住一掌拍在了桌面上,幽幽说道:“林教头,你们如此替王伦考虑,可那王伦,却未曾替你们考虑过半分,我……我真替你们不值啊!” 听得这话,林冲与吴用对视了一眼。 他们清楚,鱼儿开始上钩了! 第96章 再收两人 林冲故意装作惊讶的问道:“朱掌柜,此话怎讲!” 朱贵咬了咬牙,当即说道:“那王伦唤我上山,你们猜所谓何事?” 吴用当先猜道:“莫不是叫朱掌柜明日一早,赶我等走?” 朱掌柜叹了口气。 “若只如此,那倒也罢,他……” “他要做甚?” 林冲追问了一句。 朱贵闻言,当即起身,跪伏在林冲的面前。 “林教头,我对你不起,实不相瞒,刚才那坛酒里,下的不是什么酿酒秘药,乃是蒙汗药!” 朱贵如实回答道。 “他要我用蒙汗药,麻翻了诸位,将诸位杀死,好抢夺诸位带来的生辰纲!” “什么?” 吴用吓了一跳。 他看着林冲,很是佩服林冲的眼光。 毕竟是林冲瞧出那王伦不愿收留自己这伙人。 还教自己如何言语激那朱贵。 不曾想,这王伦,果有害自己等人之心。 林冲却没甚么表情。 本来,他只是觉得,王伦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 没曾想,他心思倒也歹毒。 赶自己等人走,也就算了。 还盯上了自己等人带来的财物。 王伦,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了! 林冲将朱贵扶起。 淡然的问道:“朱掌柜,你打算怎么做?” 朱贵面带坚毅之色。 “林教头,我既已将王伦的吩咐说了出来,便绝无谋害你们的心思,眼下,这梁山,我看我也呆不下去了,那王伦心胸狭隘,不能容人,况又为人奸诈,不似个明主,如蒙不弃,我愿跟着林教头,离了这梁山。” 林冲将朱贵扶起。 嘴里说道:“朱掌柜,我们这伙人,都犯下了大案,是朝廷通缉的重犯,出了梁山,生死尚且未知,你确定要跟我?” 朱贵咬着牙,说道:“我的这条命,是柴大官人给的,本早该死了,多活的这些年,都是赚的,便跟了林教头,就算身死,也绝不后悔!” “好,好兄弟!” 林冲拍了拍朱贵的肩膀。 吴用却是担忧的说道:“林大哥,咱们当真要离了水泊梁山么?” 出了水泊梁山,以现在朝廷对他们的追剿力度,恐怕他们连郓城县都出不去。 “王伦不仁,我们则不义,这水泊梁山,又非他王伦专属,况他一酸腐儒生,能有什么本事?他占得这梁山,难道我等就占不得么?” 林冲反问了一句。 吴用立刻明白了林冲的心思。 “林大哥,你的意思是,咱们来个反客为主,把那王伦……” 吴用说着,伸出手来,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林冲看着朱贵,笑道:“朱掌柜,你觉得如何?” 朱贵沉思了一会。 想到入山以来,自己便看管这酒店,专司探查各路消息。 寨内大小事务,王伦从不让自己参与。 虽名为头领。 实则跟喽啰地位差不多。 今番又欲害柴大官人的贵客。 他当即点头道:“林教头,咱就这么干!” 林冲心下满意。 能把朱贵拉入伙,杀王伦这事,倒也简单许多。 否则,厮杀起来,就算能胜,恐怕也不大容易。 他从桌上,摸出一把筷子。 忽的闪电出手,往门外撒去。 “唰唰”两声,那筷子没入门口木柱之内。 两个人影重重跌落下来。 “谁?” 朱贵面色大惊。 自己与林冲所谈之事,若是被人听去,传到王伦耳边,那可就不得了了。 林冲早已飞身上前,一手提了一个,犹如提小鸡一般,将那两人提将进来,丢在了地上。 朱贵看时,却认得是杜迁与宋万! “你们在外偷听多时,不嫌麻烦么?不若一块进来,这样听的更为清楚一点。” 林冲淡淡笑道。 杜迁与宋万吃了一惊,眼神惶恐的看着林冲。 难怪此人能被柴进力荐入伙。 他们从来没见过武功如此厉害之人。 朱贵看着两人,惊呼道:“你二人为何来此?” “我们……” 杜迁与宋万,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犹豫了起来。 吴用捋了捋胡须,立刻说道:“莫不是王伦派来杀我们的吧?” 杜迁与宋万皆是摆手:“不敢,不敢……” 朱贵却是冷笑一声:“两位,我现在跟了林教头,那王伦,不配当我大哥,你们若是要来杀林教头,我朱贵第一个不答应。” “朱贵兄弟,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杀林教头等人的。” 杜迁赶忙解释。 “那是来干嘛?” 朱贵追问了一句。 宋万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伸手指了指朱贵:“奉王头领的密令,特来监视你,若你不肯杀林教头,便是要我们将你斩杀!” “啊……” 朱贵听得这话,不由胆颤心惊! 真没想到,王伦竟然连自己也要杀。 他惨然一笑。 “原本,我对那王伦,还心存一丝愧疚,现在……呵,我只想将他千刀万剐了!” 朱贵咬着牙,双眼欲喷出火来。 多年来在王伦这里受到的压抑,一股脑的全喷了出来。 林冲当即说道:“朱贵现在是我的兄弟了,谁敢动他,就是动我,你二人,今天身死,怪不得别人!” 朱贵听了这话,心下感动不已。 王伦虽一口一个贤弟喊的亲热,心里却在算计谋害自己性命。 当真令人恶心。 而林冲,却是真的将自己视作兄弟。 “吴学究,去取把刀来,我今番取了这两个人的性命。” 林冲吩咐道。 “是。” 吴用满口应承了下来。 朱贵连忙阻饶:“林大哥,不可,他二人,也只是奉了王伦的命令,一切都怪那王伦,跟他们不相关!” 杜迁与宋万赶忙点头求饶:“都是王伦下的命令,寨内喽啰大半皆是他的心腹,我二人不听命,恐也难逃一死,望林教头看在柴大官人的面上,饶我两人一条性命吧?” 林冲本就没有杀这两人的心思。 他刚才也不过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林冲也知道,朱贵一定会阻止自己杀杜迁与宋万。 看的出,朱贵是个心思坦荡的真汉子! “亏你们还好意思提柴大官人呢,受了柴大官人的恩惠,今我们林教头被柴大官人引荐来投,你们不容也就罢了,还要害我们性命,夺我们钱财,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柴大官人的恩情?” 吴用在一旁怒骂了起来。 杜迁与宋万禁不住老脸一红。 这事做的的确不地道。 当强盗,也得讲究道义才是。 林冲挥了挥手,说道:“我知这并非他们二人本意,他们也是真汉子,那王伦,何德何能,能有你们三位大贤才辅佐!” 杜迁与宋万,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为大贤。 想起昔日在山寨内,王伦对他们呼来喝去,办的好时,一口一个贤弟,办的不好时,冷脸相待是轻,动辄痛骂一顿。 奈何这厮倒是会装,在柴大官人面前装的豪迈无比,因此深得柴大官人喜爱,资助钱财,皆通过王伦之手。 两人无奈,这才无脑听从王伦的吩咐。 他二人互相对视一眼,似是做了某些决定,当即两人齐齐跪拜在林冲面前。 “林教头,我二人也欲跟随你,望林教头收下我二人!” 说罢,两人齐齐给林冲磕起头来! 第97章 反常 这两人归顺了林冲,那要收拾王伦,简直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两位兄弟,快快请起。” 林冲将杜迁与宋万扶了起来。 两人虽被林冲扶起,仍旧满脸惶恐神色。 林冲也知道,这两人在王伦手底下待久了,自然而然变得多疑了起来。 “你们放心,若我们占了这梁山,我林冲在这跟你们保证,你们在梁山的地位,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林冲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杜迁与宋万皆是半信半疑。 可看这林冲,似不像说谎的样子。 “哥哥,我们该怎么做?” 杜迁询问了起来。 林冲想了想,随即说道:“你们现在就回去,对那王伦说,朱贵已在酒水里下了蒙汗药,等明日一早,你们二人,支开王伦的亲信喽啰,只你们二人陪他亲来。” 吴用在一旁插嘴道:“林大哥,便是他带些喽啰来,凭你的武功,还需要忌惮什么?” 林冲白了这吴用一眼。 “能来投梁山的,都是自家兄弟,无端端的,多生杀戮为何?” 吴用听的林冲这般斥责,赶忙低下了头。 “怪我多嘴。” 杜迁与宋万心下安定。 这人连小喽啰的性命都在意。 何况是自己二人呢? 想必将来是个英明的山寨之主。 两人齐齐朝林冲拱手:“我们定当不辱哥哥使命!” “好,去吧。” 林冲挥了挥手。 杜迁与宋万,立刻转身,又朝梁山赶去。 吴用瞧着两人背影,面露担忧之色:“林大哥,万一这两人回去了,通知王伦,带了大批喽啰杀来,我们可怎么办?” 林冲笑了笑,开口道:“有你这个智多星在,我们还怕什么?” 吴用赶忙摇头:“我虽足智多谋,但大批喽啰杀来,如此紧急,我也没什么好办法。” “你足智多谋?” 林冲皱了皱眉。 吴用只得嘿嘿傻笑。 朱贵却是拱手道:“哥哥放心,那杜迁与宋万,都是真汉子,绝不是那墙头草般的人物,朱贵愿以项上人头担保,他二人决计不会反水!” 面对朱贵,林冲还是得慎重一些。 他很是客气的说道:“朱掌柜言重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向是我的宗旨,我相信杜迁与宋万兄弟两个的人品。” 朱贵大喜。 跟着这样的人,总算不用担心他背后会对自己捅刀子了。 林冲之所以不担心杜迁与宋万反水,是因为对自己实力绝对的自信。 即使他二人反水,让王伦带喽啰杀过来,林冲能在一千衙差里面,生擒了知县。 难道几百个喽啰,还能护得住王伦么? “那我们就先去休息了,明日一早,你只摆开宴席,我们装做中了蒙汗药,用绳子将我等捆住,留个活结,再发信号,通知王伦过来即可。” 林冲嘱咐了一句。 “一切依了哥哥。” 朱贵点头称是。 当下,林冲与吴用,才回房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空气当中夹杂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朱贵早已安排酒保,杀猪宰羊。 晁盖等人醒转过来。 昨夜吃饱喝足,又休息了一夜。 体力已然恢复。 林冲将众人召集,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阮小七最是性子直。 得知那王伦竟然有杀害自己一伙人,要抢生辰纲的想法,嘴里骂道:“这酸腐儒生,前番将我们打出梁山,今又如此歹毒,林大哥,我非将他心肝挖出来下酒不可!” “不要冲动,一切依计而行。” 林冲吩咐道。 阮小七欲反驳两句,被阮小二一个眼神逼退。 “我等定然听从哥哥号令!” 阮小二赶忙说道。 林冲领了晁盖等人,出了客房。 酒楼大厅。 酒保们,已将酒食给安排好了。 朱贵当即迎了上来。 “众位哥哥,权且先用过早饭。” 因得知了这朱贵,已跟了林冲,众人对他也颇有几分好感。 大家落坐下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倒是好不自在。 林冲示意了朱贵,可以发响箭信号,通知那王伦了。 朱贵当即领命而去。 响箭信号发出。 早有喽啰奔上山来,要向王伦报告此信息。 王伦此时,赤条条,正搂着一个姑娘酣睡。 鼻息处,发出微弱的鼾声。 猛然间听得门外敲门声响,顿时惊醒。 “谁?” “王头领,是我,杜迁!” 杜迁回了一句。 王伦掀开被子,当即起身。 那女子却羞的赶忙将被子裹住了自己。 王伦见状,不禁摇头轻笑:“我昨夜,可强否?” 女子被这王伦掳来,面露惊恐之色。 嘴里说道:“只两三分钟,记不大清楚。” “这么漫长的两三分钟,你都记不清楚?看来你是欢乐过头了,放心,我掳了你来,自然会对你负责的,想我王伦,身为梁山之主,娶了你,也不会辱没你的,待会,我还有笔富贵入手,包你穿金戴银!你且穿衣起来,我欲讨你做个压寨夫人,带你认认我的那些手下!” 王伦得意的哼了一句,他简单穿了好了衣服,这才开了房门。 看到杜迁与宋万,皆是站在门口。 他打了个哈欠,随意的问道:“有何事?” 杜迁赶忙回答道:“王头领,喽啰传来消息,朱贵已得手。” “太好了。” 王伦禁不住鼓掌大笑。 “快,随我点一百喽啰,下山去会一会林冲那伙人!” 王伦赶忙吩咐。 宋万想起昨晚林冲交代他们的事,当即说道:“林冲那伙人,被蒙汗药麻翻,已被朱贵用麻绳捆住,谅他们也翻不起多大浪花,何须一百喽啰,只我等弟兄两个,陪同王头领去便可。” 王伦想了想,当即点了点头:“也好,有两位贤弟陪同,我也放心不少,你二人先去聚义厅等候,我收拾妥当,就跟过来。” “是!” 杜迁与宋万领命而去。 看着二人背影,王伦脸上,却是露出一丝阴狠之色。 他冲旁边守门的亲信喽啰招了招手。 嘴里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喽啰顿时领命而去。 交代好一切,王伦这才大喜,回到房内,看到那女子穿好了衣服。 他当即说道:“走,我今带你去见识一番。” 女子惧他,只得跟在王伦身后。 王伦领了那女子,来到聚义厅。 杜迁与宋万看到那女子,皆是不解。 “王头领,这女人是谁?” 杜迁问道。 “前些日子,山脚那姓陈的人家欠了我等银子还不起,便拿他女儿抵债,她却说仰慕我英俊潇洒,身强体壮,能让她达到好几分钟的快乐,非要嫁给我,我若不娶她,她就要寻死觅活,我这人,最是心善,恐一条人命无辜枉死,因此,遂了她的心愿,要收她做个压寨夫人。” 王伦解释了一句。 “好夫人,是这样吧?” 王伦不忘问了那女子一句。 “正……正是如此……” 女子害怕,只好回了一句。 杜迁与宋万没想到,这王伦无耻到这般地步。 “王头领,咱们这就下山吧?” 杜迁提议道。 “不急!” 王伦却是一反常态,挥了挥手。 这令杜迁与宋万,都有些纳闷了起来。 王伦最是贪财,得知了林冲等人被绑,那价值十万贯的生辰纲,已成囊中之物,为何今日却一反常态,不那么急躁了? 第98章 王伦来袭 虽觉王伦反常。 但杜迁与宋万二人,却没什么别的想法。 “来人,端酒来。” 王伦大喝一声,早有喽啰端了三杯酒来。 “两位贤弟,昨夜我已言明,此事办妥,便跟两位贤弟,结为异姓兄弟,今朱贵已绑了林冲等人,我现在,就跟两位贤弟结拜。” 王伦一手拉了杜迁,一手拉了宋万。 杜迁与宋万对视了一眼,万没想到,这王伦在此刻选择与他二人结拜。 “来,喝了这杯酒,我们三人,就是生死弟兄了,虽无桃园,但情义堪比刘关张!” 王伦笑了一声,端起了酒杯。 杜迁与宋万无奈。 只好端起酒杯。 仰头喝了个干净。 王伦却是将他的酒,置于托盘上。 杜迁诧异的问道:“王头领,结义之酒,为何你不喝?” 王伦当即冷笑道:“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有何资格与我结拜?” 杜迁与宋万皆是一惊。 万没想到,王伦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王头领,你……” 宋万咬牙切齿。 若非碍于王伦的身份,他早已动手了。 “刚才你们喝的酒,已被我下了蒙汗药。” 王伦直言不讳道。 “啊……” 杜迁惊吓一声,赶忙伸出手指往喉咙抠去,试图把刚才喝下去的酒给吐出来。 可他刚伸出两根手指,就感觉周遭天旋地转了起来。 顿时便失去了意识。 宋万举拳欲朝王伦打来,哪知拳还未至,自己已站立不稳,身子一栽,直直的摔了下去。 “两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平日里但凡遇到些什么事,调遣喽啰那叫一个速度,今日竟然一反常态,主动让我不要调遣喽啰,必定有诈,来人,给我捆了,待我回来,再来处置这二人!” 王伦吩咐了一句。 他挽着那女人的手,大踏步朝聚义厅外边走去。 女人害怕,嘴里说道:“你要去办甚么大事?我……我只待在山寨里等你,好吗?” “你想成为我的压寨夫人,就要陪我走一遭。” 王伦只是不许。 女人害怕的哭了起来。 “我……我不想当什么压寨夫人,求求你行行好,放我回去吧。” 王伦伸出手来,只是在那女人如绸缎般丝滑的脸皮上缓缓摸来摸去。 嘴里说道:“要放你回去,那也容易,除非你杀个人给我瞧瞧。” 女人吓了一跳。 “我……我不敢!” “不杀人,断然放你不得。” 王伦哼了一句,强硬挽着女人的臂膊。 出了聚义厅,他唤来一名喽啰,吩咐道:“点三百个弟兄,随我往南山酒店出发,先派信使,言我要那朱贵出店迎接,诱那朱贵出来,待其出来,不问缘由,立即将他斩首!” “是。” 王伦眼神凶狠。 “今日,我若不大开杀戒一番,尔等不知我手段厉害!” 林冲等人,在南山酒店,等候多时。 均不见杜迁与宋万带那王伦下山。 朱贵也急的在大厅走来走去。 按正常时间来算,杜迁与宋万,早该带了王伦下山了。 莫非他二人,真的又再反水了? 朱贵心里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自己可是在林冲面前,以性命替他二人作保了的啊。 吴用打了个饱嗝,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林大哥,为何那王伦还不来,我等的花都要谢了。” “我去,你说啥?” 林冲惊奇了一声。 吴用吓了一跳。 赶忙说道:“我有说错话吗?” “你竟然能说出等的花都要谢了这句话?” 林冲很是诧异。 “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 吴用也好奇了起来。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窗外。 林冲这才瞧见,窗外尽是一片青草。 不过有一株红花,已然凋谢。 “我一直在观察那株红花呢,看着它凋谢的。” 吴用说道。 林冲这才释然。 “观察的真仔细。” 林冲搪塞了一句过去。 晁盖也起疑道:“这许久不来,恐那两人出事了,林兄弟,我们怎么办?继续在这假装么?” “出事?” 林冲嘀咕了一声。 这王伦,没这么聪明吧? “来了。” 众人疑惑间,就听得朱贵说了一句。 大家伙顿时都振奋了精神起来。 若能一举擒住王伦,那大家往后都可以在梁山安稳脚跟。 否则,就要开启流离失所的逃亡生活了。 一个喽啰抢先进了酒店。 他看着朱贵,拱了拱手道:“朱掌柜,王头领在外面,要你去接他。” “这么点路,还要接么?” 朱贵嘴里抱怨了一句。 但为了计划顺利进行,朱贵还是说道:“前面带路!” 喽啰轻笑一声,转身在前面带起路来。 “不对劲!” 林冲立时挣脱了身上的绳索,快步跟了出去。 朱贵出得门来,早有四个喽啰,举起手中长刀,高高跃起,往朱贵头顶劈来。 “啊……你们……” 朱贵大惊,根本来不及躲闪。 “小心。” 林冲却是后方冲了出来,把这朱贵往后一拉,四个喽啰的长刀尽皆劈了个空。 四个喽啰一愣神间,已被林冲尽数打倒! 朱贵胆战心惊。 嘴里哆嗦的说道:“这四人,缘何要杀我?” 林冲冷笑一声:“没人下令,他们又怎敢自作主张?” 朱贵惊咦了一声,颤声道:“是……是王伦要他四人来杀我?” 林冲正欲回答,就见前方,一艘大船驶来。 在那大船附近,无数艘小船,跟随而至。 每艘小船之上,或三人或五人,纷纷手持利刃,嘴里不断吆喝。 朱贵大惊。 “这是梁山的人马!” 林冲瞧见那大船之上,一个白衣秀才,端坐于甲板之上。 身边还跟了一个女子。 甲板四周,尽皆都是持刀的喽啰。 朱贵望见这一幕,连忙说道:“这人便是白衣秀士王伦!” 那大船远远的停在湖泊中间,王伦起身,他看着朱贵,嘴里说道:“姓朱的,我待你不薄,缘何要反叛我?” 朱贵不知这王伦如何得知的此事,但想到既已撕破了脸皮,也无需再跟他好生言语。 “你心胸狭窄,贪财好色,平日只顾自己,根本不管我等死活,为人虚伪,又背信弃义,你这种不仁不义之人,有何资格,来当这梁山寨主?” 朱贵破口大骂了一句。 王伦却浑不在意。 “你说的这些都是屁话,我今日教你,这世上,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梁山当个土匪,不正是图个富贵么?讲什么仁义?连当今朝廷都没甚仁义可讲,你却指望我一个土匪头子来讲仁义,端的可笑!” 朱贵被王伦这一番话,讲的哑口无言。 一时沉默了下来。 林冲却是踏步上来,挡在了朱贵的身前。 “王伦是吧?” 林冲当即问道。 “你是?” 王伦面露疑惑之色。 “豹子头林冲!” 林冲介绍了一下自己。 “呵,原来你便是林冲,端的好手段,未曾上山,已把我手下三员大将给策反了去,今我已将你团团围住,任你插翅也难逃我手心!” 王伦咬牙切齿,恨恨的盯着林冲。 “怪不得你如此心胸狭隘,原来做个土匪头子,已满足了你平生所愿。” 林冲讥讽了一句。 “莫非你还想当那皇帝老儿么?今日,我要将你五马分尸,已报策反我三员大将之仇!” 王伦很是不屑。 “谅你一个小小土匪头子,有何能耐?” 林冲双手背负在身后。 王伦见他如此淡定,似有不祥之感。 “给我杀!” 王伦立刻挥手! 突然之间,早有喽啰来报:“头领,不好了,咱们的大船,不知怎得给人凿了个大坑,眼下正慢慢下沉了!” 第99章 生擒王伦 听到手下来报,船正在下沉。 王伦顿时满脸慌张之色。 “你说什么?” 王伦揪住那喽啰衣领。 “头领,我说咱这大船,不知给谁凿沉了。” 喽啰赶紧又汇报了一句。 “凿的是哪艘船?” 王伦复又问了一句。 喽啰一下给整懵圈了。 合着费那半天劲,全白讲。 你是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听进去。 “是咱们这艘!” 喽啰无奈,只得重复了一遍。 谁让这王伦是头领呢。 “谁这么损,干得这缺德事!” 王伦顿时骂骂咧咧了起来。 喽啰摇了摇头。 “快,速取一只小船,接我与夫人下船!” 王伦赶忙吩咐道。 早有一艘小船驶来,船上两个喽啰,接着王伦与那女子,坐稳了来。 “尔等留个百八十个兄弟服侍我,其余的可去厮杀!” 王伦指了指林冲。 喽啰无奈,只好说道:“头领,咱拢共才百八十号人。” “放你娘的狗屁,我不是点了三百号兄弟吗?人呢?” 王伦怒骂道。 “搁这湖里下饺子呢。” 喽啰指了指旁边。 王伦这才注意到,那一艘艘小船,却不知何故,都给人推翻了去。 一众喽啰都在湖泊里扑腾。 “这是怎么回事?” 王伦赶忙站了起来。 他还没搞懂什么情况,脚下的船却是剧烈摇晃了起来。 “不好,水震了!” 王伦惊呼一声。 嘴里咆哮道:“快来人救我……救我者,赏铜钱三个……” 众喽啰翻了翻白眼。 这赏钱太多了,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王伦见众喽啰无动于衷,很是焦急,猛然间自己那艘小船已给人推翻。 阮小七的脑袋探出了水面,看着那王伦落水扑腾挣扎,他喝了一口水,却朝那王伦喷了过去。 王伦又气又恼。 偏在这水里,毫无办法。 阮小七一把挟住王伦肋下,将其往岸上拖拽而去。 林冲等人站在酒店门口,瞧着阮氏三兄弟在水里大发神威,心中都佩服不已。 在这岸上,阮氏三兄弟的本事,逊了自己一筹。 可在这水里,他三人的水里功夫,就是林冲拍马也赶不及的了。 别说这区区三百来号喽啰,便是千军万马,在这水里,也斗他阮氏三雄不过啊。 阮小七挟了王伦,游到岸边,杨志上前,提了那王伦上来,将其推倒在了林冲的身前。 朱贵见状,当即振臂高呼:“王伦已被我大哥林冲生擒,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这些喽啰,本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来当土匪,都是求财,哪里舍得拼命。 陡然间听到朱贵如此讲,纷纷丢下武器,举手投降了起来。 林冲便是命人,将那些水里挣扎的喽啰一并救起。 眼下梁山人员严重不足,可不能折了这些喽啰。 吩咐完,林冲才笑着看向那王伦。 “王伦,都不用我出手,你就落入我手里了,今番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伦此时后悔莫及。 早知道林冲这边,有水性如此之好的人,他断然不会亲自上船来指挥喽啰战斗的。 “林……林教头,咱有话好说啊,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发生无谓的口角!” 王伦再也没了先前的那股子嚣张气焰。 “你这厮,还要抠我脚?” 林冲大怒。 王伦吓了一跳,慌忙解释道:“不是,我没说你小啊!” “我啥时候见谁就咬了?” 林冲更不二话,一拳打在王伦脸上! 晁盖等人面面相觑。 “好家伙,这两人各唠各的,真是谁也不耽搁谁。” 王伦挨了一拳,已头晕目眩,精神萎靡。 林冲将其摔在一旁,拍了拍手,嘴里说道:“绑了!” 朱贵提了麻绳上前,给这王伦缠了七七四十七圈,绑的死死的。 “大哥,还有个女子,似乎是王伦的压寨夫人,该如何处置?” 阮小二又捉了个女的来。 林冲看着那女人,浑身湿漉漉的,宽大的袍子,此刻紧紧的贴在身上,露出傲人的身段。 那女人赶忙跪倒在林冲面前,嘴里说道:“大人……我……我不是那王伦的压寨夫人,是他……是他强骗了我,把我掳来强逼做了他的压寨夫人!” 林冲摆摆手,当即说道:“我不是什么大人,你且说说,王伦是如何强骗了你?” “三个月前,王伦带了几个手下下山,偶遇了家父与我,强硬要塞五两银子给家父,说甚么他要破财消灾,家父不知何故,又惧他身边手下凶狠,不敢言语,只得接过五两银子,谁知,过了三个月,他竟到我家中,说当初借了家父五两银子,三个月得还一百两……家父拿不出钱来……” 女子说着,呜呜哭泣了起来。 吴用紧锁眉头,嘴里嘀咕:“一个月五两,三个月,三五一千五,那不得一千五百两?你这一百两,也不多啊!” 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吴用。 “怎么?” 吴用诧异了一句。 林冲对那吴用竖起了大拇指:“你真是个人才,日后我梁山专门为你成立个放贷部门,全权由你负责。” 吴用大喜。 “林教头放心,我打小算数就厉害,根本不带算盘的。” 众人心下暗暗决定,以后就是穷死,也不能找吴用借钱。 “你接着说。” 林冲冲那女子说道。 女子边哭边说道:“家父拿不出银子,王伦就把奴家强硬掳上山来,要了奴家的身子,还要逼奴家杀人,奴家实在不敢啊……” 林冲闻言,气的不行。 冲着王伦问道:“这是你干的好事?” 王伦大脑仍旧七荤八素,嘴里说道:“咱好歹读书人,干啥事好歹找个借口,若是换做别的强人,哪里会亏了五两银子,都直接上门强抢!” 林冲顿时揪起那王伦,咔咔抡了两巴掌。 “合着你特么还骄傲起来了?” 王伦吃了两巴掌,顿时不敢言语了起来。 林冲立刻吩咐朱贵,取了二十两白银,赠给了那女子,对那女子说道:“你回家去吧,今后,大可放心,梁山的人,绝不会再做出这等强抢民女的事来。” 女子不敢来要这钱,仍是满脸惊恐的看着林冲。 “朱掌柜,你派人,送这女子回去,确保安全送到家,今后,梁山谁敢做出强抢民女的事,立斩不赦!” 林冲语气森然的说道。 晁盖等人,皆是出自良家,落草并非本意,今见林冲,肃正纪律,不做那等寻常草莽之事,心下均是满意不已! 便是落草,也无悔了。 朱贵当下派了一名喽啰,护送这女子归家,那女子方才知晓,林冲是真心实意放她回去,即使坐在小船之上,仍旧不停朝林冲磕头拜谢! “林兄弟,这王伦,怎生处理?” 晁盖问道。 王伦面露惊恐之色,满脸紧张的神情看着林冲。 林冲顿时心里犯起难来,好歹这人是梁山的头领。 若自己杀了他,日后传将出去,自己等人倒成了抢占山头的贼人。 那天下的好汉,谁肯来投? 正自犹豫之际,忽听一酒保来报:“朱掌柜,柴大官人来了!” 第100章 柴进的秘密 柴大官人来了? 林冲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面色一喜。 尤其朱贵。 他早已把柴进,视作了救命恩人。 “快快请他来。” 朱贵脸色有些激动。 酒保还从未见过朱贵这个模样,赶忙迎接去了。 林冲发现,那王伦刚才还满脸紧张的样子,这会反而神情很舒展开来。 “王头领,你看着,似乎不怕死啊。” 林冲笑问了一句。 王伦倒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柴大官人不来,我有可能死,现柴大官人来了,那我必不可能死!” 林冲摇了摇头。 “柴大官人来与不来,你都要死!” 王伦轻笑一声:“那咱们就走着瞧。” 此时,酒保领了柴进,身后还跟着史进,一路往酒店走来。 林冲远远看见了柴进,当即笑着迎了上去。 “柴大官人,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柴进吃了一惊,慌忙朝林冲拱手:“哎哟,林教头,怎可好叫你亲自下山来迎?这些时日,可叫我想煞你也,这不,柴家庄的闲事处理完了,我就马不停蹄赶往梁山来探望你,你在梁山入伙这些日子,可还习惯罢?” 林冲一愣。 原来这柴进,以为自己早已入伙了梁山。 他朝史进拱了拱手:“大郎兄弟,别来无恙!” “林教头好。” 史进也回了一礼。 林冲这才携了柴进的手,一块朝晁盖等人走来。 嘴里说道:“柴大官人,我且与你引荐一些好汉。” 柴进最是喜爱结交天下好汉,听到林冲这话,自然是欢喜不已。 林冲来到晁盖身前,对晁盖说道:“晁盖哥哥,这位便是名满天下的沧州小旋风柴进!” 晁盖早已听闻过柴进的名号。 只是不曾拜访。 “柴大官人,这位是托塔天王晁盖,在郓城县东溪村,可是扛把子。” 林冲介绍了一句。 “久仰久仰!” 柴进面露笑意。 “久闻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之名,今日得以相见,实在荣幸!” 晁盖也客气了几句。 接下来,林冲将众人给一一介绍了一圈。 柴进纷纷拱手行礼。 这许多好汉,要是在柴家庄,柴进非要留他们待个一年半载不可。 “这位是九纹龙史进史大郎兄弟,也是一条好汉。” 介绍完了柴进,林冲又特意介绍了一下史进。 这让史进心里倍感舒服。 原来自己在林冲心中的地位,也如柴进一般受到他的尊重! “哦?死大郎?” 吴用当即起身,朝史进拱手道:“原来你就是死大郎啊。” 史进面露惊喜之色:“莫非先生听闻过我?” “何止听闻,我们村连五六岁小孩童,都知道你死大郎的名号。” 吴用摆手道。 “是吗?他们怎生知道的?” 史进颇感意外。 自己这九纹龙的名号,传的这么开吗? “有首歌谣啊,是这么唱的,阿耶,死大郎死大郎,卖个炊饼娶新娘,三十岁,瘫在床,一碗汤药上天堂!” 吴用满脸兴奋的唱着这首童谣,唱完兴奋的看着各位:“我这歌声如何?” “……” 众人满脸黑线。 史进黑着块脸,面无表情,哼道:“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歌谣唱的那个大郎。” “不……不是吗?那……那是哪个死大郎?” 吴用满脸尴尬之色。 “退下!” 林冲喝了一句。 吴用只得悻悻退下。 “大郎兄弟勿怪,他读书少,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林冲赶忙提了一嘴。 史进瞪了那吴用一眼,说道:“这就难怪了,史跟死,都分不清!” 吴用有心要辩驳,但看到林冲那股眼神,又不敢说出口。 只得原地唉声叹气。 众人介绍完毕,柴进这才发现,王伦给绳索捆住,跪在地面。 “这是……怎生回事?” 柴进面露诧异之色。 王伦此时,鼻涕眼泪一把全流了下来。 “柴大官人,你得给我做主啊。” “怎么了?王兄?” 柴进赶忙上前,欲解开王伦身上的绳索,奈何绑的太紧,他一时解不开。 嘴里问道:“何人如此大胆,敢把你捆缚在此?大郎,帮我解了王伦兄弟身上的绳索!” 史进正要上前,阮小五与阮小七面露凶狠之色,纷纷挡在了史进的身前。 史进提了哨棒,喝道:“让开!” “老爷我偏不让!” 阮小七抛了抛手中的短刀! “小五,小七,退开!” 林冲吩咐一句,阮小五与阮小七这才乖乖让开。 史进一呆。 这才清楚,这些人,似乎都只听从林冲的吩咐。 柴进显然也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王伦接着哭丧道:“柴大官人,你来评评理,你推荐的这个甚么豹子头林冲,要来投我梁山,我好心亲自下山来接他入伙,谁料,他要我让出梁山寨主的位置,我不肯,他就伙同那些人,将我捆了,要不是柴大官人你今天及时出现,我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再见柴大官人你了啊……” 王伦呜呜痛哭。 比死了爹还惨。 朱贵第一个听不下去了,立刻站上前来,朝柴进拱手道:“柴大官人,不是这样的……” “朱掌柜,退下!” 林冲又吩咐了一句。 朱贵很是诧异,怎的这林冲不让自己把真相说出来? 不过既然林冲让自己退下,那朱贵也不得不听从号令。 柴进看了看林冲,又看了看王伦。 王伦又是哭诉:“柴大官人,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毕竟,水泊梁山,是你资助的,我坐这山寨之主,也是替柴大官人你管理这里啊,他今番绑我,是完全没把柴大官人你放在眼里啊。” 柴进咬了咬牙。 反手一巴掌甩在了王伦的脸上。 啪的清脆响声。 把王伦都给打懵圈了。 “王伦,你莫不是以为,我是三岁小娃?” 柴进喝道。 “柴大官人,你打我作甚?我所讲的,句句属实啊!” 王伦赶忙说道。 “林教头的武功人品,均是一流,你若好生迎接他时,怎会无缘无故夺你寨主之位?” 柴进骂道。 “大官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王伦还想继续狡辩。 “混账,还想撒谎骗我。” 柴进又甩手扇了王伦几巴掌。 随即他望着朱贵,立刻问道:“朱掌柜,到底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朱贵看了林冲一眼,见他没有再阻止,这才将林冲等人欲投梁山,被王伦不但拒绝,还意图谋杀林冲等人,抢夺他们带来的生辰纲等事,一一备说了一遍。 “目前杜迁与宋万两位兄弟,生死不知,我朱贵所讲,句句属实,还望柴大官人明察!” 朱贵说到后面,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他为梁山尽心尽力,这王伦反欲害他性命。 实在让他觉得憋屈。 柴进听的,早已火冒三丈! “该死的畜生,竟然如此对待林教头等人,林教头不但是我的生死兄弟,更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拿了我的钱财,却还意图坏我救命恩人性命,实留你不得!” 王伦听到柴进如此说,心知大势已去,当即张嘴说道:“柴进,你不救我,我便将你的秘密当众给说出来,瞧你还有何脸面,装什么小旋风!” 顿时柴进脸色一慌! 第101章 梁山排座 眼见柴进脸色慌乱,王伦倒是来劲了。 “柴进啊,你这秘密,我吃一辈子。” 众人都狐疑的看着柴进。 都不知,这王伦,到底掌握了柴进什么秘密。 难怪这王伦再得知了柴进来了之后,很是自信的表示自己不会死了。 柴进四下张望。 脸色的神情,也恼怒到了极点。 阮小七立刻将手中的短刀递了过去,嘴里说道:“柴大官人,我这把短刀,削铁如泥,杀人是再好不过了。” 柴进立时接过那把短刀,面容凶狠的朝王伦走来。 王伦吓得脸色铁青。 “柴进,你个混蛋,你是……” 他正欲将柴进的秘密给说出来,好教众人全都知道,哪知柴进一把捂住了王伦的嘴巴,说时迟那时快,柴进手中的短刀噗的一声,插入了王伦的咽喉。 就见王伦身子不停抖动,柴进又是拔出了短刀,那血犹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 柴进兀自不放心,又照着王伦的胸口扎了几刀。 这才松了王伦的嘴巴。 王伦张嘴,咿咿呀呀发出虚弱而沙哑的声音,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柴进。 最终不甘的倒在了地面之上。 柴进冷笑一声,伸出衣袖,将那短刀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这才递还给了阮小七。 “兄弟,这把刀,果然锋利!” 柴进夸赞了一句。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柴进有些尴尬的笑道:“众位,莫听这厮胡言乱语,我有什么秘密?没有,没有……” 他连连摆手。 林冲见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连忙接嘴道:“王伦不过是死到临头,想把水搅浑,拖柴大官人下水罢了,这等劣质计谋,谁会上当。” “啊,对对对!” 柴进似乎抓住了救星一般,赶忙顺着林冲的话茬接了下去:“这王伦,就是这样,实在可恶,朱贵,给我把此人丢到湖里去喂鱼。” 朱贵拖了王伦的尸体,将其抛入了湖中。 “王伦这厮,如此恶劣,真是丢了李白的脸。” 柴进摇了摇头。 林冲不解的问道:“柴大官人,这厮跟李白有什么关系?” “他是李白的朋友啊,李白不是亲自写了首诗给他么?叫什么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王伦赠我情!我道他与李白是朋友,定是个坦荡荡的汉子,因此资助其在水泊梁山发展!想不到竟如此卑劣。” 柴进将自己当初为何看上王伦给做了个解释。 吴用听到柴进念起诗句,当即想卖弄自己学问,立刻说道:“柴大官人,你听错了,李白说的不是王伦,是汪伦。” “是吗?倒是我的不是了!” 柴进自嘲的笑了一句。 林冲心想,王伦已除,占据梁山的最大不利因素已排除。 当即他上前,对柴进说道:“柴大官人,现在王伦已死,梁山不可一日无主,不如就请柴大官人,当了这水泊梁山的寨主吧。” 柴进听了这话,立刻摆手。 “林教头,不可,我好歹在沧州还有产业,怎可胡乱在此落草,我看,这寨主之位,还是你来吧。” 听到柴进这样说,众人纷纷表示赞成。 “我?不行。” 林冲摇头,赶忙谦让了起来。 “世人都皆知,这梁山乃是你柴大官人的,别人怎好占了。” 柴进当即笑道:“这个无妨,林教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况且凭你数人之力,便将王伦生擒,梁山,是你的了。” 林冲沉吟之际,阮氏三兄弟立刻围了过来。 “哥哥,你便做了这山寨之主吧,也好教我等以后有个安稳的落脚点。” 林冲又看向了晁盖。 “晁盖哥哥,要不……” 未等林冲开口,晁盖当即摆手:“林兄弟,这寨主位置,我是万万坐不得的,如你强行要逼我来坐,那我只能离开梁山了!” 耳听晁盖如此说,林冲只好当仁不让了! 众人皆是欢喜不已。 朱贵挥了挥手,那些小喽啰齐齐下跪,嘴里恭敬的说道:“参见寨主!” 林冲看着尚有不少兄弟,成了落汤鸡,大船已沉,小船也翻了不少,当即说道:“此处非说话的地,咱们且一同上了梁山,再来发话。” 当即,朱贵在前开路。 林冲并着柴进与晁盖,一行众人往梁山赶去。 来到聚义厅,朱贵问明了喽啰,得知杜迁与宋万,只是被王伦喂了蒙汗药,麻翻了被捆住而已,当即命人将二人救了过来,带往了聚义厅。 看到杜迁与宋万来此,朱贵便跟两人解释了一下山脚发生的变故。 得知王伦已死,林冲做了山寨之主,两人齐齐在林冲面前跪下。 “各位兄弟请起,以后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不必多礼。” 林冲当即招呼道。 杜迁与宋万大喜。 这林冲,虽是贵为寨主之位,却仍旧将他二人当个人来看。 当即朱贵吩咐下去,教喽啰杀猪宰羊,摆下宴席。 林冲坐了首座,依次挨着晁盖与柴进。 他提起酒杯,说道:“林冲不才,暂时坐了这寨主之位,然还有众位兄弟,也须分个座次,日后大家好一同为梁山出力。” 大家伙互相张望了一番,一致推举晁盖坐了第二把交椅。 晁盖推辞不过,只得受任了。 第三把交椅,阮氏三兄弟有心要推那杨志,不过杨志却仍旧谦让,让公孙胜坐了第三把交椅。 毕竟道士会法术,谁也挡不住,公孙胜推辞不得,也只好坐了。 接下来推举吴用坐了第四把交椅。 林冲虽感意外,倒也没拒绝。 反正自己心里提防着吴用这厮便是了。 接下来,杨志第五把交椅! 阮小二第六把交椅! 阮小五第七把交椅! 阮小七第八把交椅! 刘唐第九把交椅! 张青第十把交椅! 孙二娘第十一把交椅! 曹正第十二把交椅! 朱贵第十三把交椅! 杜迁第十四把交椅! 宋万第十五把交椅! 白胜第十六把交椅! 在提到白日鼠白胜坐下这第十六把交椅之际,刘唐却是呸了一句。 “寨主,刘唐不才,有个疑惑,请寨主替我解答!” “什么疑惑?” 林冲好奇问道。 刘唐一双眼睛,瞪着白胜,张嘴说道:“寨主以及众位头领,那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我刘唐,是打心眼里佩服的,不过,出卖朋友之人,也能当个头领,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此言一出,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刘唐说的就是白日鼠白胜。 白胜两颗门牙,钻出了嘴唇,他死死咬着嘴唇,眼眶已然红了。 “白胜被衙差捉去,供出我与吴学究,导致我们被抓,难道这人,也配当头领?” 刘唐叫嚣了一句。 白胜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只感觉无地自容。 “各位头领,既不相容,我……我这便走罢!” 说罢,白胜毫不迟疑,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第102章 有人求助 白胜往外走了几步,林冲起身,喊道:“白胜兄弟,慢走一步!” 白胜立了双足,回身来看。 林冲也出了酒席,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别人不懂你,难道我也不懂?” 林冲忽而说道。 白胜一时不明所以。 林冲携了白胜的手,往酒席走来。 “刘唐,你说他出卖兄弟,我看未必,吴学究,你且说说,你那劫生辰纲的计谋,是如何谋划的。” 吴用紧张的看了一眼杨志。 见杨志满脸无所谓的神情,胆子才逐渐大了起来。 他将几人化成贩枣的客商,又让白胜装作卖酒的人,先勾出杨志这边押送队伍的酒虫出来,再趁机下了蒙汗药,让杨志等人都中了蒙汗药麻翻在地的计谋给当众说了出来。 张青与孙二娘听得此计谋,都朝吴用竖起了大拇指。 “吴学究,不愧是智多星,果真神机妙算!” 林冲当即说道:“各位都听见了吧,他这个计谋,其实以白胜兄弟最为关键,若他演的不好,杨制使等人又怎会上当?” “寨主,这跟他背叛兄弟,有何干系?” 刘唐当即不服的问了起来。 林冲笑了笑,又是说道:“虽白胜兄弟被抓,但却并非是他供出你与吴学究。” 刘唐吃了一惊,赶忙问道:“不是他,又会是谁知晓我们的计谋?” 林冲当即说道:“当日,你与吴用商量劫生辰纲的时候,就没注意到,有人偷听吗?” 刘唐颇为震惊的看着林冲,嘴里说道:“莫非是……” “哎,别误会。” 林冲当即摆手:“那日,西溪村何清,正在树上睡觉,偷听了你与吴用劫生辰纲的计谋,因此,他才生出了嫁祸晁盖的毒计,你们两人的身份,其实是何清供出来的,这怎么能够怪罪到白胜兄弟的头上?相反,白胜兄弟在监牢之中,受尽毒打,始终咬牙没能供出你们,是那衙差用你们的名字,故意套了他的话罢了!” 白胜听的心中委屈,此刻一一被林冲道出,眼泪不自觉的掉落下来。 “寨主之恩,白胜至死不忘!” 白胜情不自禁的跪倒在林冲面前! “白胜兄弟快快请起,我早已说了,咱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不必讲究这些繁文缛节!” 林冲将白胜给扶了起来。 刘唐此时,也面露惭愧之色。 他端来一杯酒,亲自给白胜满上,嘴里说道:“白胜兄弟,是我刘唐误会了你,这一杯,我敬你,喝完这杯酒,我任你痛打三拳,以向你道歉赔礼!” 白胜心中没了委屈,对刘唐刚才的话也浑不放在心上,抹了抹眼泪,冲刘唐胸口轻轻来了一拳,张嘴说道:“一了百了,我白日鼠白胜,心思可没鼠那般小!” 众人闻言,均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随后众人也一一闲聊了起来。 林冲心下挂念武松近况,忙对那柴进询问道:“我武松兄弟,可曾归来?” 柴进摇了摇头。 “他欲成全了他兄长武大郎迎娶潘金莲,不杀柴飞燕,誓不归来,只是,谁能想到,他兄长武大郎,倒是带了潘金莲私奔离了沧州,不知去向!” 柴进介绍了一句。 吴用耳尖,急忙插嘴道:“我村孩童,可能说的就是这个大郎。” “别胡说。” 林冲瞪了吴用一句。 吴用自跟其他头领敬酒闲聊了。 “曹兄弟,听说你是寨主的徒弟啊?” 吴用心知,要想在梁山上稳住自己的地位,那么林冲的马屁必然是要拍的。 作为林冲的徒弟,曹正也就成为了吴用拍马屁的对象。 “那是。” 曹正此时满面春风,只想对着众人说:我骄傲! “来,曹兄弟,我敬你一杯,不知你学了寨主几分本事?” 吴用赶忙恭维了起来。 “在下不才,在江湖上,人人皆称我为操刀鬼曹正!” 曹正得意的说道。 “哎哟,厉害厉害。” 吴用急忙竖起大拇指:“你连刀都敢……” 曹正看着那吴用,总觉得这个家伙说些不正经的话。 “吴学究,你丫脑袋里,整天想些什么事,来,我陪你喝酒!” 张青当即举杯朝吴用敬了起来。 那边杨志则是与阮氏三雄侃侃而谈了起来,几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林冲暂未得知武松的近况,心中难免有几分失落。 不过,他很快提了提神。 想到梁山距离北京大名府,倒是不远,是时候去师兄卢俊义的府里,把自家娘子接来了。 只是,当初鲁智深言明,护送好自家娘子去了卢俊义府里后,就来梁山找自己,算算时日,他应该早就护送成功了吧? 怎的还没来梁山呢? “朱贵!” 林冲喊了一句。 “寨主,有何吩咐?” 朱贵赶忙迎了上来。 “在我来之前,可有个唤作花和尚鲁智深的人来投梁山?” 林冲赶紧询问了起来。 别阴差阳错,鲁智深给那王伦赶跑了,那就难办了。 这年头,又没个手机啥的,不然还能给鲁智深发个微信。 朱贵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禀寨主,不曾听闻有此人!” 林冲心下好奇。 难道鲁智深出事了? 不应该啊,凭他的武功,在江湖已鲜有敌手了。 史大郎与鲁智深乃是旧交,听闻林冲念起,当即询问道:“林教头,莫非你与鲁兄弟,相约在了梁山?” 林冲点了点头。 “只不知何故,还未来梁山找我。” 晁盖笑道:“这个无妨,那鲁智深,现在何处,咱们派几个喽啰,带了你的手信,去寻他便是。” 林冲却是摇头道:“本是约好梁山共聚,既然他现在没来,我倒不知他此刻在哪里了,不过,他之前,乃是护送我娘子前往北京大名府,我师兄卢俊义处去了,今番我欲前往大名府一趟,看看情况。” 吴用赶忙站了出来,拱手道:“寨主,小弟不才,愿陪哥哥前往!”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站了出来,请求陪林冲一同前往大名府查探情况。 “用不了这么多人。” 林冲笑了笑,对晁盖说道:“晁盖哥哥,就有劳你镇守山寨,我领了吴用,明日一早便动身前往大名府查探情况。” 吴用听得林冲只点了他一人作陪,小眼神立马傲娇的扫视了众人一圈。 没武功没事。 咱靠的是脑袋。 “兄弟,放心,我定当守好寨子。” 晁盖立刻保证似的说道。 “报!” 此时,一名喽啰奔入了聚义厅。 朱贵认得,乃是山寨信使,当即说道:“有何事?” “禀头领,南山酒店酒保发了讯息,有个病蔫蔫的年轻后生,嘴里说来寻梁山好汉帮忙,酒保特来报信,不知如何处理!” 朱贵闻言,情不自禁的看了林冲一眼。 “速速带他上来。” 林冲吩咐道。 不知此人是谁,若是鲁智深,绝非病蔫蔫后生摸样! 而符合这种形象的,在林冲脑海里,又没有任何印象。 究竟是谁呢? 第103章 燕青报信 众人端坐于聚义大厅。 不一会儿,两个喽啰,架了一个年轻后生赶了过来。 林冲瞧时,见他六尺以上身材,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岁,面皮白净,五官俊朗,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脸无血色,显得极其虚弱。 那后生努力的睁了睁眼皮,瞧见这大厅内,依次坐了许多人,他强硬撑了一口气,拱手问道:“敢问谁是豹子头林冲?” 林冲听他念出自己名号,当即说道:“我便是林冲,敢问兄弟,姓甚名谁?” 那后生见到林冲,顿时脸上浮现一抹喜意。 “林……林师叔……” 后生喊了这三个字,终究是支持不住,双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兄弟……” 林冲赶忙上前,查探了一下这后生的情况。 “朱掌柜,梁山上可有良医否?” 林冲询问道。 朱贵犹豫的摇了摇头。 “来投梁上的,个个都是生龙活虎,因此没得良医。” “那你们平日生病什么的,怎么处理?” 林冲很是意外。 这偌大的梁山上,居然没个大夫。 “小病扛,大病亡!” 朱贵说到。 “……” 林冲简直无语了。 “哥哥,我之前也读过几年医书,不如让我来给这位小兄弟看一看病吧?” 吴用当即举手示意。 刚才这年轻后生,可是喊林冲师叔的。 而且看林冲这般紧张的模样。 肯定跟这个家伙的关系不一般。 眼下这人昏迷,正是自己立功的好时机。 “你?” 林冲有些狐疑的看着吴用。 这一路走来,这家伙实在是不靠谱。 “当然,我老娘,平时有些不怎么舒服,就是我去抓药给她医好的。” 吴用开口说道。 “哟,你连个字都认不清的人,还会给人看病啊?” 史进趁机嘲讽了一句。 显然,对于初次见面,就误会自己是死大郎一事,很是介意。 “小病能看,大病就不行了。” 吴用谦虚了一句。 “那你至今看好了几人?” 林冲接着问了一句。 “呃……” 吴用迟疑了一下。 “目前被我看过病的人,都没能撑到病痊愈的时候,就提前死掉了。” 吴用仔细想了想。 很认真的说道:“要是多活几日,他们的病肯定能好。” “……” 众人皆是一脸黑线。 史进更是摇头:“吴学究,有没有可能,是你根本治不好病,让他们病发死亡的呢?” “不可能。” 吴用固执的摇了摇头。 他走到那后生的身边,搭在那后生手腕脉搏处。 一边捋了捋下巴胡须。 林冲本不想叫他看病。 可一时之间,也请不来个大夫。 只好由着他了。 权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脉象虚弱,其他倒没什么。” 吴用号完了脉,又伸出手,查看了一下那后生面容情况,最后下了个结论:“哥哥,这后生没甚毛病,因饥饿过度导致的昏迷。” “真的假的?” 林冲只是不信。 “哥哥不信之时,且备些食物,给他喂下便可。” 吴用很是自信的说道。 林冲便是唤来孙二娘,毕竟她女儿家,做事细致一点,由她来喂这年轻后生吃东西。 张青坐在一旁,看到晁盖眼珠子圆鼓鼓的看着孙二娘。 那年轻后生原本是昏迷的状态,鼻息当中,嗅到一股食物的香味,慢慢的睁开了眼来。 孙二娘笑道:“小兄弟,你是饿坏了吧?” 后生点了点头。 “快些吃吧。” 孙二娘拿过一只肥鸡,递给了那后生。 后生接过那只肥鸡,三下五除二便是吃了个干净。 “还有。” 孙二娘又端来一盘熟牛肉。 后生直接拿起盘子,将肉塞入嘴里。 “慢些吃。” 孙二娘又拿了一壶酒来。 后生吃饱喝足,脸色也逐渐的红润了起来。 吴用大为得意:“是吧?我诊断的没错吧?哈哈哈……” 史进这才有些佩服,说道:“看来你这个读书人,还有点本事。” 吴用哼哼两句,懒得再搭理史进。 林冲见那后生醒转过来,赶忙问道:“小兄弟,你刚才……喊我师叔,你到底是何人?” 那后生这才跪在林冲面前,禁不住哽咽了起来:“小人燕青,乃是玉麒麟卢俊义的家仆,又拜了主人做师父,蒙他传授一身武艺,他常常对我提及,他有个叫做林冲的师弟,在东京当了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单论枪法,连主人也不及……” 林冲大为震撼。 万料不到,此人竟然就是浪子燕青。 可是,他怎么会混到这么惨的地步? “好兄弟,快快请起,你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我师兄卢俊义近况如何?” 林冲赶忙将燕青给扶了起来。 燕青却只是哭泣不起。 “师叔,眼下,只有你能救我家主人了。” “到底怎么回事?” 林冲追问了一句。 燕青这才说道:“数月之前,有个胖大和尚,带了一伙人,说是师叔的家眷,因师叔开罪了当今高俅高太尉,特来主人家里暂且避难,我家主人得知此情况,便将师叔的家眷留在府上。” “那胖大和尚,见将师叔家眷送到了主人府里,便说要去水泊梁山寻师叔,我家主人见那和尚武功不凡,遂留他下来,每日切磋武功,两人也算惺惺相惜,却因此,主人冷落了他娘子。” “时下管家李固,因与主人娘子有私情,遂趁机将主人收留师叔家眷一事,告知了官府,时任北京大名府知府梁中书,立刻派人捉了主人,那大和尚护着师叔家眷,在主人掩护下离去,不知所踪。” “李固见主人被抓,伙同主人娘子,控制了卢府,将小人给赶了出来,小人几番欲去牢房看望主人,只是不让,前些日子,惊闻那梁中书,要将主人刺配千里,李固花重金收买了看守的衙差,欲半路置主人于死地,我埋伏半路,欲救主人,却不想,那大和尚提前现身,救了主人。” “我与他二人,看到主人被打的浑身是伤,双脚给那衙差故意用开水烫的全是僚浆泡,行走不得,一时不知去哪,那些做公的,却发现衙差被人打死,复又来追,那大和尚推我走开,叫我来梁山寻师叔林冲帮忙,自己去抵御衙差,因寡不敌众,连同主人,一并被他们捉了去!现在身陷大牢,生死不明!我一路乞讨至此,总算是找到师叔了。” 燕青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 林冲听到这里,脸色铁青。 心里万分惭愧。 没想到卢俊义因自己蒙受了此等大祸! 晁盖听完燕青的讲述,当即说道:“那大和尚,果然情深义重,是个好汉!” “他是我结拜兄弟,花和尚鲁智深!” 林冲回了一句。 史进双拳紧握:“林教头,咱们还等什么?这就杀到大名府去,救了鲁兄弟与卢员外吧?” “对,咱们一块杀将过去!” 众人群情激愤! 人群当中,杨志却是缓缓开口道:“依我之见,凭我等数人,贸然前去救人,去了也只是徒劳送死罢了!” 第104章 各司其职 杨志当初就是在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手下办事的。 对于大名府的实力,自然是门清。 吴用有心要表现自己,当即对杨志嗷嗷叫道:“我说杨制使,你怎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凭咱们寨主的本事,郓城县衙,也一人之力,从数千衙差手里,杀出一条血路来,那大名府,有甚好怕的?” 林冲当即拍了拍吴用的肩膀。 “好兄弟,明天就带你去大名府杀一圈玩玩。” 吴用吓得面如土色,赶忙说道:“我是智将,出谋划策的,智可赖我,勇却需众位兄弟了。” 众人纷纷朝吴用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 杨志这才复又开口道:“众位兄弟,并非是小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郓城那些衙差,不过是些牛马,跟大名府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大名府的士兵,每日都是经受严格训练过的,尤其梁中书手下,有两员大将,唤做大刀闻达,天王李成,这二人,各统兵一万,均有万夫不当之勇。” 众人听到这句话,都面面相觑。 这统兵的大将,的确不是郓城这些县衙衙差能比的。 “那李成手下,还有一员虎将,唤作急先锋索超的,小弟昔日在梁中书手下做事,曾与他争过棋牌官一职,跟他斗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败。” 杨志缓缓道来。 众人皆吃了一惊。 场中,除了林冲外,便数杨志武功最高。 连梁中书手下的小弟都这般厉害,要学在郓城县这样强行劫囚救人,根本毫无希望。 林冲也明白,大名府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在水浒原着中,梁山也是派出大军,三战大名府,才把卢俊义救了出来。 可目前,水泊梁山喽啰不过五六百,头领不过十几人。 要论战斗力,除了自己与杨志外,其余人皆上不得战场。 强闯大名府,只能是被当做炮灰了。 燕青看着众人面露为难之色,当即拱手道:“既如此,小人也不劳烦各位,愿师叔赐我一些盘缠,我回了大名府,自去牢房救人,不管救不救得,我决心与主人同生共死!” 晁盖等人暗暗佩服燕青义气。 林冲当即说道:“小乙,你如此说,也忒小瞧我林冲了,便是粉身碎骨,我亦要救我师兄与我那智深兄弟出来。” 燕青面容一动。 晁盖等人,也热血上涌。 “行,兄弟们,既然寨主都这般说了,我们也一块豁出性命去,大家伙也不枉相交一场。” 晁盖带头振臂高呼了起来。 “好。” 众人满口答应。 杨志见状,也只得满脸无奈,说道:“如此,只好拼杀一阵了。” 林冲却是摇了摇头。 “兄弟们,我们辛苦从郓城大牢逃了出来,又杀了王伦,夺了这水泊梁山,难道这就去送死?那我们做的这些事情,有甚么意义?” 面对林冲的喝问,众人皆是沉默。 阮小七性急,当即问道:“寨主哥哥,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打肯定是要打的,不过不需要这么多人,你们放心,我已有救人计策了。” 林冲挥了挥手。 “晁大哥,我明日一早便动身前往大名府,梁山暂时且交给你管理,在我去大名府期间,有劳晁大哥,替我点清梁山目前兵马粮草情况。” 晁盖眼见林冲信心十足,他对林冲,有股莫名的信心。 当即拱手道:“林兄弟,你且放心去救人,我一定替你暂时管理好梁山。” “朱贵,张青,孙二娘。” 林冲又喝了一句。 “在!” 三人列阵出来。 “朱掌柜,目前梁山只有你一间南山酒店,我打算在其他东西北三山方向,各开一间酒店,专司勘查信息,此事,由你三人负责。” “哥哥放心,我一定办好此事。” 朱贵满口答应了下来。 “听你说你还有个胞弟叫朱富的,且去问一下,若他愿意来我梁山入伙,可分他一个酒店管理。” 朱贵早就想拉自家兄弟朱富来投梁山了,只因王伦一直不肯。 眼下林冲主动相邀,心里高兴不已。 “不瞒寨主,我家兄弟早就想来梁山入伙,因王伦当寨主时,规矩甚多,因此我那胞弟才不得来,今寨主相邀,小弟一封书信寄去,他定当来投。” 朱贵笑道。 “如此甚好,还有,今后,我梁山,招人不设门槛,凡有义气相投的兄弟,前来相投,只要不是奸诈小人之辈,一概允许入伙,无需缴纳什么贡金,这事,交由杜迁与宋万负责。” “遵命!” 杜迁与宋万也激动万分。 先前王伦在的时候,他们只配听王伦吩咐,虽是头领,然手里却没有任何权利。 只能在梁山跑来跑去,跑去跑来,事事都要问过王伦,得他允许,才能去办。 如今,林冲把招揽好汉一事托付给他们,可谓是对他们委以重任。 “公孙先生,有劳你辅佐晁大哥。” “小弟定不负寨主所托!” “杨制使,我梁山日后要壮大,必须要有自己的马军,就交由你来训练马军了。” 林冲看着杨志。 杨志惊咦了一声,张口道:“寨主,我对大名府熟络,不如我陪寨主走一遭?” 林冲摇了摇头:“救人一事,对我来说,举手之劳,现今急需的,乃是要将山寨壮大,日后朝廷大举派兵来征剿,我们也有反抗之力。” 杨志顿时明白林冲的雄心壮志,当即点头道:“寨主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训练山寨马军!” “阮氏三兄弟。” “小的在。” “经与王伦一战,我发现我们梁山众人水上功夫不行,这是万万不行的,梁山最大的优点就是八百里水泊形成的天然屏障,朝廷要来攻我们,必须派水军方可,因此,你三人,负责训练我梁山水军,以备今后御敌所需!” “寨主放心,尽在我们兄弟三人身上。” “其余人等,未尽事宜,且听从公孙道长与晁大哥安排,大家伙尽心尽力,我保证兄弟们能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共享富贵人生!” “是。” 剩下之人个个满腔热血。 仿佛已过上了富贵生活。 “寨主寨主……” 吴用赶忙挤了出来:“您还没给我派活呢?小吴等候多时啦,嘿嘿……” 原本,他认为,是他来辅佐晁盖的,可林冲却是派了公孙胜来辅佐。 这让他智多星,面目何在? “我们的智多星,那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明日一早,你收拾一番,随我跟燕青,同去大名府。” 林冲笑了笑。 吴用顿时傻眼了。 其他人都留梁山,毫无危险。 自己却要去大名府冒险? 林冲看着吴用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心想,还须得给吴用画个大饼才行。 救人之策,吴用可是关键。 “你随我救得人来,今后梁山军师一职,由你担任!” 林冲说道。 “好啊。” 吴用大喜。 军师啊。 多么高大上的字眼。 自己连个宋朝的秀才都考不上。 却能在梁山当军师。 真是爽哉。 “林教头,明日我陪你去趟大名府吧。” 柴进忽然发话。 第105章 入城 听得柴进也要去,林冲倒是心下好奇。 “柴大官人,这事与你无关,且去了大名府,危机重重,依我之见,不若你留在梁山小住几日,等我前往大名府打探回来,我们再一醉方休,如何?” 林冲建议了一句。 “哎,林教头,休要言与我无关,虽这水泊梁山是你林教头的了,但你林教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我柴进始终牢记在心中,你的事,便是我柴进的事。” 柴进赶忙回答道。 林冲也知道,柴进为人磊落,心里所想,既是嘴里所讲。 “况且,我去对你有利。” 柴进顿了顿。 接着说道:“我有两个相识的,在大名府大牢里当差,一个唤作铁胳膊蔡福,一个唤作一枝花蔡庆,两人乃亲生兄弟,若是你师兄卢俊义关在大牢里面,可向此二人探听消息。” “好,那便一同去大名府。” 林冲大喜。 总算不至于去了大名府,毫无头绪了。 史进在一旁听的大喜。 既柴进要去,那肯定是要带着自己去的。 毕竟自己是柴进的贴身保镖。 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刚才瞧见众人义气相投,柴进就要投梁山入伙了。 没办法,柴进给的太多了。 燕青见状,感激涕零,朝众人跪拜道:“小乙多谢各位鼎力相助!” “小乙哥,莫要客气,且先去休息一宿,去了大名府,可还要多依赖你。” 林冲说道。 燕青点了点头。 朱贵吩咐一个喽啰,领了燕青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 林冲早早收拾了包裹,晁盖等人也一大早就起来,要相送林冲。 一路送到梁山脚下。 晁盖握住林冲的双手,虎目含泪道:“林兄弟,去了大名府,万事千万小心啊。” “放心吧,晁大哥,我还要接我老婆回来,生他十个八个小林冲呢,又怎会轻易死去。” 林冲笑道。 一番言语,倒是化解了晁盖不少担心之色。 “晁大哥,咱们以梁山为家,可绝不是只当了这个小小的土匪头子。” 林冲似乎想起了什么正事,当即面色一紧。 晁盖也听闻过林冲的志向,那是图谋天下的大野心。 若非如此,晁盖也不会甘心随林冲来梁山落草。 “咱们现在势单力薄,王伦以前那一套,全部废除,今后,兄弟们外出打家劫舍,切不可侵扰良家百姓,只对无良富户下手,过路商旅,皆不得伤他们性命,只求财即可,如此这般,既可不激起商旅激烈反抗,亦可避免与朝廷发生激烈冲突,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哥哥应当谨记!” 听得林冲叮嘱,晁盖只将他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兄弟,我记下了。” “晁大哥保重,林冲去也。” 林冲转身便走。 晁盖只得看着林冲的背影,怔怔发呆。 “兄弟,我等着你,日后称王称霸!” 晁盖心里默念了一句。 林冲带了吴用与燕青,并了柴进与史进。 五人化作一般商人装扮,朝大名府进发。 一连行了几日,方才赶到北京城外客店歇脚。 五人寻了客栈,唤来酒保打酒来吃,切了几盘熟牛肉。 燕青挂念卢俊义安危,趁那酒保端酒来之际,当即询问道:“小二哥,最近北京城中,可有甚事发生?” “倒是有件大事,数十日前,一个大胖和尚,为了救卢老爷,杀了两个做公的,这事让梁中书大发雷霆,那卢老爷,说是最近几日,就要问斩!” 酒保回了一嘴。 燕青“啊”了一声,失魂落魄跌坐在凳子上。 吴用却是惊咦的看着林冲,询问道:“哥哥,你如何站起来?” “哦哦,听到卢老爷三个字,习惯了。” 林冲笑了笑,赶忙坐了下来。 “怎的卢老爷三个字,就要站起来吗?” 吴用很是好奇。 “在我老家是这样。” 林冲搪塞了一句。 燕青满脸焦急之色,待那酒保退去,他赶忙朝林冲问道:“师叔,这可如何是好?主人近日就要问斩!” “小乙哥莫急。” 林冲也知道,越是焦急,反而越是坏事。 “眼下,只有先让柴大官人,约了蔡氏兄弟出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了。” 林冲说道。 柴进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咱们尽早进城才是。” 几人草草吃过一顿,便是往北京城南门来。 林冲瞧见这城高地险,端的是一座好城池。 入得城内,所见之处,人物繁多,热闹非凡,堞道坦平,两侧满是店铺,琳琅满目,所需货物应有尽有。 即便是与东京城比,亦不落下风。 “真没想到,北京城内,如此富饶。” 柴进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吴用当即说道:“时令天下,各处盗贼生变,各县都有军马把守,惟此北京城,乃是河北第一个去处,那梁中书贵为当今蔡太师女婿,在此统领大军镇守,怎能不富饶?” 林冲倒是没想到,这吴用对天下局势,倒也清楚。 看来也不是真的无用。 只可惜了他满肚子的,全是些下三滥计谋,用来对付梁山好汉,那是万万不能的。 柴进知事态紧急,入城之后,又去了一家饭店歇脚。 唤来酒保,问了下蔡氏兄弟的住所。 那蔡氏兄弟,是大名府内,出了名的刽子手。 一向犯人砍头行刑,皆是由他们来处理。 因此,大名府内,倒是颇有几分名气。 酒保指了指路。 一行人用过餐,由燕青领着几人,前往蔡氏兄弟府中。 时下蔡氏兄弟,均并未婚娶。 天生的刽子手,身上自带杀气。 自然没有哪家愿意将姑娘许配给他们。 因此,两兄弟倒是住在一块。 柴进来到蔡氏兄弟的府前,敲了敲门。 恰逢蔡福前来开门。 乍一见乃是沧州小旋风柴进,蔡福禁不住揉了揉眼睛。 “是我看错了罢?柴大官人你缘何在我府门前?” 柴进大笑一声,一把上前抱住了蔡福,嘴里说道:“好兄弟,你没看错,正是我柴进来也。” “柴大官人,快快请进!” 蔡福赶忙邀了柴进进入府中。 “这几位,都是我的生死弟兄。” 柴进简短介绍了一番。 蔡福面露喜色,目光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最终在燕青身上停了下来。 他忽然面色大骇,指着燕青,惊恐说道:“柴大官人,如何跟此人在一起?” 第106章 救人之策 柴进故意装傻充愣。 “好兄弟,我这位兄弟怎么了?” 听到柴进发问,蔡福立刻将大门紧闭了起来。 这才说道:“柴大官人,你这位朋友,乃是牢房里,一个死囚的家仆,你与他在一起,恐要遭他连累,现带了来我这,我也被你连累了。” 说着,蔡福连连叹气。 “死囚?” 柴进吃了一惊。 “不是听说,刺配千里么?怎么变死囚了?” 柴进故意问道。 蔡福一愣,惊讶的问道:“柴大官人,你也知晓卢员外的事?” 柴进点了点头:“略知一二,柴某,正为了卢员外而来。” 蔡福大惊。 他知柴进相交满天下。 今番突然来北京,定有要事。 却没想到,竟是为了卢俊义。 燕青见状,急忙跪伏在蔡福的身前。 “蔡节级,我家主人,实属冤枉,还请蔡节级想法子救他一救。” 蔡福面露为难之色。 “先进来再说。” 蔡福将几人,迎入了自家大厅。 坐定之后,林冲朝吴用使了个眼色。 吴用从包袱里,摸出两根金条,放在了桌上。 林冲当即拱手道:“蔡福兄弟,明人不说暗话,那卢俊义,正是在下师兄,今番,劳烦兄弟你,想个法子,将他从牢房里,救出来,在下感激不尽!” 蔡福看着那两根金条,虽目光停滞不前,但伸出的手,却在半空犹豫了一番,终于是缩了回来。 “你说他是你师兄,那你是?” 蔡福好奇的问道。 “在下林冲!” 林冲自报了家门。 毕竟蔡福是柴进的朋友,在原着里,也是投了梁山的好汉。 因此,林冲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 “林冲?” 蔡福吃了一惊。 眼神看着柴进。 嘴里只是叫苦:“柴大官人,你今番,可坑苦我也。” 柴进笑道:“如何坑苦了你?” 蔡福指了指燕青,无奈道:“你带了卢俊义的家仆来找我,若被其他做公的看见,我不但前途不保,甚至还要问罪,如今还多了个林冲……” 蔡福又叹了口气。 接着冲着林冲说道:“卢俊义之祸,皆因你而起,你怎的还敢来北京城?” 林冲听的此话,却是颇感惭愧。 “正是因为如此,在下才不得不来北京城,我势必要救出我那师兄出来。” 蔡福摇了摇头。 “凭你几个人,就想去监牢救人?柴大官人,非我小瞧尔等,除非带了几万军马,攻入大名府,方有可能,将卢俊义等人救出去,可再过三日,梁中书便要将卢俊义并那个大胖和尚,一块问斩,光凭你们几人,如何能救得他们?” 柴进当即笑道:“我们不行,这不还有你吗?想个法子,带我们进入监牢,探望一下他们。” 看来,柴进也是得知了林冲当日是如何进入监牢,救出晁盖等人的。 如今想故技重施。 可蔡福,毕竟不是雷横。 大名府监牢,也绝非郓城县一个小小的县城监牢可比。 果然,蔡福直接拒绝了柴进的请求。 “柴大官人,若是来北京城游玩,小弟可作陪,若是为了卢俊义一事,小弟无能为力,还请柴大官人见谅。” “蔡福兄弟……” 柴进还想说什么,却是被林冲给打断了。 “柴大官人,咱们也别为难蔡福兄弟了。” 林冲直接说道。 柴进此时,也想不到什么办法。 就听林冲朝蔡福拱了拱手:“蔡福兄弟,这两条金子,你权且收下。” “我帮不得你们什么,这金子,断然收不得。” 蔡福摆了摆手。 无功不受禄的道理,蔡福还是懂的。 “我那师兄卢俊义并那大胖和尚,皆是我紧要之人,想他们马上就要被问斩了,在监牢之中,或许受尽了皮肉之苦,我想托蔡福兄弟,在监牢里面,好生照顾我那两位师兄,吃的喝的,不可短缺了他们,不知此事,能否帮忙?” 林冲问道。 蔡福听了此话,沉吟一番,开口道:“若仅如此,那权且落在我手上,监牢之内,我还是有话语权的,不过,除了这点,其他的,你休要指望我帮你什么。” 眼见蔡福都把话给说到这个份上了,林冲自然也知道,再谈下去意义也不大了。 “能帮我这个忙,已是感激不尽。” 林冲连忙道谢。 蔡福这才收下了金条,嘴里说道:“你放心,我拿了你的钱财,自会在监牢,对他们两个,好生照料,保证他们在监牢,不会受到任何的苦楚。” “如此,多谢,待日后,还另有重谢。” 林冲笑道。 “小事一桩。” 蔡福拍了拍自己胸脯。 “那我等,就告辞了。” 林冲说完,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带了吴用与燕青,往屋外赶去。 柴进看着蔡福,有心要说什么,可蔡福已经表明了态度,柴进无奈,也只得跟了林冲出去。 出了蔡福家之后,柴进满脸歉意的表情:“林教头,只怪我与蔡福交情不够深厚,没有什么办法,将你两位师兄给救出来。” “柴大官人,不必忧虑,想那蔡福,人家好好的节级不当,来替你卖命,也不现实,他能帮我好好在监牢里面,照顾好我两位师兄,已是天大的恩情了。” 林冲说道。 “那……后续怎生救人?难道只看着他们被斩?” 柴进担忧的问道。 林冲想了想,这才说道:“柴大官人,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柴进立刻说道:“林教头,有甚事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林冲附在柴进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柴进只听得面带惊悚之色。 “这……能行吗?” 林冲无奈笑笑:“死马当活马医吧,目前也只有这样的办法了。” 柴进闻言,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我便依你计划行事,史进,咱们这就回梁山去吧。” “啊?回梁山?” 史进大惊失色。 鲁智深都还没救出来,怎的就要回去? “你跟我回去,另有任务安排。” 柴进吩咐了一句。 史进虽想留下,但听到柴进如此说,也只得点了点头。 “寨主,咱们就这么回去,有点不地道吧?” 一旁的吴用小声说道。 他道柴进要回梁山,显然林冲跟自己也要回去。 林冲大喜,这吴用还挺讲义气的。 “你且说说,如何不地道?” 吴用想了想,开口道: “还有三天,你两位师兄就要问斩了,咱们最起码待够三日,等他二人被斩,给他二人买副上等棺材,安葬了再回梁山啊,你这直接回去,哪够兄弟的啊!” 听到吴用这般讲,林冲直接气的一拳打在吴用眼眶上。 第107章 装扮算卦 吴用挨了这一拳。 眼眶四周顿时青黑了起来。 活活一只熊猫眼的样子。 他摸着眼眶,噙着泪水。 “寨主,我哪里说错了吗?” “再胡言乱语,我手撕了你这张嘴巴。” 林冲气冲冲道。 燕青守在一旁,刚才吴用说出这番话来,如果林冲不给吴用一拳的话,他就要使出自己的飞箭来对付吴用了。 吴用只好闭上嘴巴,不敢再有什么言语。 “林教头,那我跟史进,就先告辞了。” 柴进朝林冲拱了拱手。 “一路多加小心。” 林冲交代一句,目送着柴进与史进离去。 吴用好奇的问道:“寨主,怎的我们不跟着一起回梁山?一块上路,大家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谁跟你说我们也要回梁山的?人还没救出来,你就想回梁山?” 林冲反问了一句。 “啊?若我们不回梁山,为何要叫柴大官人跟死大郎一块回去?就算劫狱,多两个人也算多两份力量啊。” 吴用哀嚎道。 “今番救人,只能智取,无法力敌,先找个客栈住下来再说。” 林冲在前面带头,吴用与燕青对视了一眼,均不知林冲到底有何用意,只得跟在了林冲的身后。 三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燕青担心卢俊义安危,进了客房后,就着急的问道:“师叔,可有什么良策来救我主人?” 林冲拍了拍燕青的肩膀,开口道:“小乙哥,我知道你很急,但现在请你先别急。” 燕青苦笑一声:“还有三日,主人便要问斩,叫我如何不能急?” 吴用在一旁忍不住哼唧了一句:“你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林冲瞪了那吴用一眼,吓得吴用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嘴里讪讪笑道:“寨主,权当我胡说八道。” 没想到,林冲却是笑了笑:“吴学究……” “寨主,还是叫我小吴的好,一下子把我们两个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吴用赶忙说道。 林冲此刻满脸关切之色的看着吴用:“眼眶还疼吧?” 吴用叹了口气:“身体上的疼痛,怎比的上心里的痛!” “行了,卢俊义与鲁智深,乃是我最敬爱的两个师兄,你咒他们死,我不打你打谁!” 林冲解释了一句。 吴用赶忙轻轻扇了扇自己的脸,赔笑道:“寨主,是我说错话了,我这人,平素就爱胡说八道,寨主多多见谅,以后我坚决不多说一句话。” “哎,这可不行,接下来,我倒是要你好好的胡说八道,而且你得给我认真的胡说八道,还得说好这个胡说八道。” 林冲叮嘱道。 看着林冲一脸认真的神色,吴用都有些懵圈。 “寨主,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吴用看到林冲认真的脸色,就觉得他可能要搞事了。 “接下来,你将会是我救人最为关键的一步,能不能救下我两位师兄,就看你的发挥了。” 林冲说道。 “我?” 吴用心里只感觉七上八下。 忍不住萌生了退缩之意:“寨主,我恐怕不行啊。” “我相信你,肯定能行,毕竟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那能是白读的吗?” 林冲拍了拍吴用的肩膀。 吴用紧张的问道:“寨主,究竟要我做何事?” “我要你,明日扮成个算命先生!” 林冲直接说道。 “啊?算命先生?” 吴用赶忙摇头:“我也不会算命啊,我扮成那玩意干啥?” “这个很简单的,你只需要谨记六字真言。” “哪六字?” “审、敲、打、千、隆、卖!” 林冲念出这六个字,吴用只听得稀里哗啦。 “寨主,这几个字,是啥意思?” 吴用赶忙问了起来。 “审,便是观察人,敲就是试探,打则是坚定批断,千则是骗,隆便是奉承,至于最后一个卖字,咱这次只为救人,并不是来赚钱的,因此你不需要理解。” 林冲解释了一番。 “等等,我先把我脑子捋捋,感觉我脑子落在了梁山,没带来。” “行吧,你捋捋吧。” 吴用掰了掰手指头。 “审是试探,敲是坚定批断,千是奉承,卖是卖身……” “我尼玛,你全记混了!” 林冲这个爆脾气,上来照着吴用的脑袋就是一记糖炒栗子。 “哎哟,寨主,你这太多了,我实在记不住啊,要不寨主你亲自来?” 吴用哭丧着脸。 “那不行,我没你有气质。” 林冲立刻说道。 吴用脸色一喜:“我这气质,是不是杠杠的?” “不是,你这就照江湖骗子那模样长的,装成算命的都不要过多化妆。” 林冲解释了一句。 “……” 吴用吭哧了半天,才把林冲所教的这六字真言给勉强记住。 待得完全记住后,吴用这才想起来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寨主啊,你这明显是要去坑人的,咱们坑的人,是谁啊?” 吴用赶忙问道。 “蔡京的好女婿,北京大名府的知府梁世杰梁中书!” 林冲说道。 吴用听了此人,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我滴妈,他这种人,也是我能骗的?” 吴用顿时担忧了起来。 “怎么骗不得?你骗我师兄卢俊义就骗的?” 林冲反问了一句。 吴用满脸问号。 “不是,寨主,我跟你师兄都没见过面,什么时候骗过他了?” “呃……” 林冲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差点把原着剧情给说出来。 原着里,吴用这厮可把卢俊义骗的老惨了。 林冲当即正色道:“我跟你开玩笑的,明日一早,由小乙哥带我们去大名府转转去。” 燕青大惊失色,急忙说道:“师叔,那梁中书,出行皆有士兵护卫,我们连近他身都不得,如何去骗他?” “山人自有妙计!” 林冲自信一笑。 燕青也不知这林冲到底是真计还是假计。 但事到临头,除了把希望寄托在林冲身上,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三人各怀心事,草草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林冲托那店小二,买来一身道士服,给吴用换下了,又买来一个黄金熟铜铃杵,直摇的清脆作响。 燕青带二人来了大名府附近,林冲便示意燕青回客栈等候,自己则是跟在吴用身后,要那吴用摇铃,依计行事。 吴用摇着铃铛,走在这大街上,嘴里喊道:“算卦算卦,十两黄金一卦,不准我全家都挂……” 林冲心中暗暗一惊,吴用这厮,坑起自己来都这么狠! 第108章 养生小诀窍 当下吴用摇着个铃杵,只在那梁中书府前后,走来走去。 一天下来,皆无所获。 吴用喊的嗓子都冒烟了。 林冲见状,只得提议暂时先回客栈再作打算。 回了客栈,吴用急切的捧起一壶茶水,猛的往嘴里灌。 燕青赶忙凑到林冲跟前,紧张的问道:“师叔,可有收获?” 林冲摇了摇头。 燕青满脸担忧之色。 “这可咋整?” 林冲稍稍安抚道:“莫急,且明日再去试试。” 吴用听得林冲说起这话,不禁喷出一口水来,面露哭丧之色:“寨主,还去啊?今日我喊这一天,已是累到筋疲力尽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喉咙,劳其喉咙,饿其……算了,饿不到你。” 林冲挥了挥手。 “你只有经历过这番考验,将来,才能成为我梁上人人敬仰的军师啊。” 吴用听到军师两个字,喜上眉梢。 “寨主放心,我这喉咙,还能喊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吴用保证似的说道。 林冲暗自摇了摇头。 只剩两天时间了。 哪里来的十天半个月给你喊啊。 第二天一大早,林冲依旧带了吴用,来到那梁中书府前,开始摇铃呐喊。 经昨天一喊,倒也不是没有什么收获,在吴用身后,跟着四五十个顽童,一路嘻嘻哈哈跟着吴用,嘴里也学那吴用般言语:“算卦算卦,十两黄金一卦,不准我全家挂!” 只是,这一天,依旧一无所获。 回到客栈内的时候,燕青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师叔,明日如再无进展,小人拼上这条性命不要,也要去法场将主人救出来,以报主人之恩情。” “还有一天,别担心。” 林冲再度安慰了燕青一句。 心里却是如燕青一般的想法。 到了那最后一步,只能劫法场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第三日一大早,林冲特意提前醒了一个时辰,他摇醒了吴用,叫他出门。 吴用慌忙穿了衣服,揉着惺忪睡眼,瞧见外边,日光初洒,穿透厚厚的云层,漏出一丝微弱光芒。 道路两旁店面,都还没开门。 星空似乎依旧几点繁星。 “寨主,咱起这么早啊。” 吴用打了个哈欠。 “明日便是我那两位师兄问斩之期了,今天不得不早些出来,多争取点时间。” 林冲交代了一句。 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贸然去劫法场。 两人复又来到梁中书府前,吴用正欲摇铃呐喊,却听墙内传来一道声音。 “早上起来,一个茶杯,晚上睡前,一个酒杯,坚持五年……” 吴用听的这话,忍不住扯着嗓子,下意识的嚎了一句:“化作骨灰!” 就听墙内传来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哪个瘪犊子瞎改老爷我的养生小秘诀?速速擒来。” 吴用听得,吓得脸如土色。 “寨主,赶紧跑,我这张嘴,今番又惹事了。” 吴用拔腿就想跑,却是给林冲搭住了肩膀,根本挣脱不开。 林冲笑道:“今天你这张嘴,不但没惹事,反而还立大功了。” “立大功?” 吴用正自琢磨不透之际,梁中书府里,却是窜出来一队人马。 为首的一个威猛汉子,面露凶狠之色。 “刚才谁在胡言乱语?” 吴用赶忙捂住了嘴巴。 那汉子冷笑一声,喝道:“给我将两人都擒了。” 身后士兵,顿时将林冲与吴用捉进了梁中书府邸,带到了梁中书面前。 梁中书穿着一件浅色大褂,正在花园湖边,慢悠悠品着一壶清茶。 周遭几个侍女立在一旁,小心伺候。 见那威猛汉子带了林冲与吴用上前来,梁中书面带不悦之色,哼道:“你二人是何人?焉敢篡改我的养生秘诀?” 吴用早已吓得战战兢兢,口不能言。 林冲暗道这无用的东西。 今番还得依靠自己了。 “禀梁大人,这位乃是我的师父,绰号熊猫仙人,乃是龙虎山修道的高人,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师徒两个,今日偶然路过贵府,听得梁大人颂读养生小秘诀,我师父觉得毫无道理,便忍不住跟着念了起来。” 林冲话说完,梁中书的目光,立时落在了吴用的身上。 “你?龙虎山修道?熊猫仙人?” 梁中书瞪大眼珠,打量着吴用。 吴用心里慌的一批,见梁中书问话,他咽了咽口水,赶忙说道:“难道我不像个熊猫么?” 梁中书见吴用眼眶青了一块,黑乎乎的,乃是林冲几日前打的一拳。 於肿还未消散。 倒是像个熊猫。 不禁笑道:“像个熊猫便像个熊猫,却唤作什么熊猫仙人?仙人二字,你也配?” “小道家父乃是专门配锁的,自然是配的。” 吴用慌忙答了一句。 “休要胡言,你且说说,我这养生小秘诀,哪里不对?” 梁中书当即质问了起来:“若说不出个理由来,将你明日,与监牢中的罪犯,一并问斩!” “啊……” 吴用表情微苦。 事到临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敢问梁大人,这早上一个茶杯,冲茶是不是得滚烫滚烫的开水?” 梁中书点了点头。 “那不就是了,那滚烫滚烫的开水,是不能喝的。” “喝了会怎样?” 梁中书急忙问道。 “烫嘴!” 吴用回答道。 “拖下去,斩了。” 梁中书没有任何的犹豫。 特么的,什么狗屁熊猫仙人,自己但凡跟他多说一句话,那都是多余的。 “梁大人且慢,我师父说这话,可能没解释清楚,这早上开水喝下去,不是烫嘴,他的意思是,会烫坏肚子。” 林冲跟在一旁解释了一句。 “对对对,是烫坏肚子。” 吴用赶忙说道。 “那还用的着你俩说?” 梁中书哼了一句。 “早起喝开水,会让人肠胃不适,从而导致胃口不佳,梁大人近日是否没甚食欲,从而变得逐渐消瘦?” 林冲又是问了一句。 梁中书想起近况,倒是有一点像。 “你继续说。” 见梁中书来了兴趣,林冲总算放下心来。 “再说您的养生小秘诀,什么睡前一杯酒,那还能睡得着吗?梁大人晚上肯定失眠多梦吧?且心肝也隐隐作痛?” 梁中书听到林冲将自己的症状全部说对,当即露出一副惊诧的眼神。 林冲瞧他这表情,已猜到自己蒙对了。 但凡长期喝酒的,哪个身体会没点毛病。 林冲笑呵呵道:“梁中书啊,你这养生小诀窍,是阎王爷教你的吗?” 第109章 信了一分 听到林冲把自己的症状都讲了出来,梁中书心中,对这林冲与吴用,已信了一分。 “那你且说说,人应该如何养生?” 梁中书询问了一句。 林冲心下感慨,普通百姓,只为谋求一碗饭吃,而这梁中书,却开始讲究起养生来了。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倒也的确很大。 “其实,人的命,是天注定的,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不肯留你到五更,跟养生倒也无多大关系。” 林冲缓缓说道。 “命?” 梁中书皱了皱眉,看到吴用这个装扮,倒也清楚,对方就是个算命先生。 “那你且跟本大人算算,看本大人的命如何?” 梁中书吩咐道。 吴用正欲开口,却被林冲抢先答道:“大人,道不轻传,术不贱卖,我师父修行不易,这卦金,需要黄金十两,先付钱,后算卦!” “一卦竟然要十两黄金?” 梁中书眉头紧锁。 显得有些不耐。 这两人,也不知是真有本事,还是来诓骗自己的。 “大胆,敢跟我们梁大人要钱?” 他身后一员大将,怒瞪林冲与吴用。 林冲丝毫不惧。 淡然说道:“我师父算卦,算无遗漏,如果你嫌贵,不是我们的缺点,是你的缺点。” 那大将一怔,万料不到,林冲竟敢当众顶撞自己。 想自己在军营内,是何等威风,今被一个无名小卒顶撞,他心下大怒。 “老子我砍了你。” 那大汉抽出身边大刀,却是被梁中书拦下。 “闻将军,且慢!他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若无真本事,哪里敢收这么高的价钱?来人,取黄金十两付给他们。” “梁大人,他们……” 闻达还想阻止,却被梁中书一个眼神给逼退了下去。 手下早已取来十两黄金奉上,林冲接过那黄金,暗地里对吴用使了使眼色。 接下来,就看这个吴用的表演了。 要是他演砸了,那他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林冲要走,想来是没有任何人能阻拦的了的。 吴用心里默念了林冲教给自己的五字真言! 审、敲、打、千、隆、卖! 吴用装模作样观察了梁中书一番,当即伸出拇指来,赞道:“梁大人生的富贵相,端的令人羡慕,不但官运亨通,连家庭也一并和睦。” 梁中书暗道,自己老丈人乃是当今太师,能不家庭和睦么? 稍有不顺心,自己老婆那可是给自己嘎嘎一顿乱揍啊。 “不过,梁大人最近却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吴用暗自掐算。 本想以卢俊义之事来搪塞,哪知那梁中书哼道:“我给我丈人送的生辰纲,为贼人所劫了去,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岂需要你来多讲?” 吴用吓了一跳,好家伙,敢情卢俊义的事,在梁中书的眼里,压根就不叫事啊。 “梁大人你误会我了,我所言之事,不是过去之事,乃是未来之事。” 吴用赶忙话锋一转。 “未来之事?” 梁中书这下来了兴趣:“未来之事,我怎会生的烦恼。” 吴用笑道:“我观梁大人,额前一团黑云缭绕,显是将有血光之灾。” “混账,竟敢诅咒我家大人。” 那闻达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将那长刀照吴用劈了过来。 林冲眼疾手快,将吴用往后一拉。 闻达一刀劈了个空。 吴用慌忙说道:“梁大人,莫非你是个只能听好话,却听不得坏话之人么?若是如此,我只消恭维你几句,拿了这十两黄金走人便是,何苦还要来开罪你呢?” 梁中书听了,觉得甚有道理。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身为堂堂知府,出入皆有护卫随行。 城内守卫森严。 自己又如何会有血光之灾呢? “我这血光之灾,可有躲避之法?” 梁中书又问了一句。 “当然有,否则,我不白修行了吗?” 吴用当即打着包票,哼道:“大人要解此血光之灾,只消一个月内,不妄自杀生,生出善心来,且由此往东南方一千里处暂住一个月,方能避开此祸,而后便是鲤鱼跃龙门,一帆风顺了。” 吴用捋须答道。 梁中书暗暗思索了会,挥了挥手:“终是江湖术士之言,不可信,不可信呐。” “梁大人,我有四句偈语,可写给大人看,日后便知我这卦象,是否应验!” 吴用又趁机说道。 “哪四句?” 梁中书好奇道。 “请取笔砚来。” 吴用笑了笑。 梁中书朝手下使了个眼色,那手下便是取了笔砚而来。 吴用拿起笔,蘸了黑墨,就在那堵墙壁上,挥豪泼墨写了起来: 梁山好汉顶呱呱, 世人都要来夸他。 杰出人才都投去, 反教大家齐团聚! 当吴用写出这四句话的时候,林冲当时的想法是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尼玛,这吴用,确定是饱读了诗书吗? 便是叫条狗来也写的比他好啊。 果然,梁中书的脸色开始变化了起来。 “梁山?那是何去处?” 吴用却是摇了摇头:“大人,天机不可泄露。” 梁中书却是哑然失笑:“你这哪是什么偈语,分明就是四句打油诗罢了。” “不管偈语还是打油诗,能日后留个验证,不就行了吗?” 吴用辩驳了一句。 “哈哈,这世上,我倒是没见过似你这般修道之人,你们走吧。” 梁中书挥了挥手。 “拜拜!” 吴用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的迟疑。 连林冲都给吓了一跳。 这家伙,是真的怕死啊。 闻达看着两人背影,当即上前,对梁中书拱手道:“大人,我看这两人着急走,定当有诈!待末将追上前去,将他们抓入监牢?” 梁中书却是摇了摇头。 “两个骗钱的江湖术士罢了,找人盯着他们,同时,命那守城士兵,严加看管,这两人若要出城,立时抓来!” “是!” 闻达领命而去。 梁中书却是自言自语道:“说来可笑,明知这两个是江湖术士,我内心,为何会偏信一分?且等几日,看灵不灵,若不灵,定教这二人,尸首分离!” 吴用匆匆出了梁府,不敢回头观望,只嘴里细问道:“寨主,你且看看后头有人跟踪否?” 林冲却是大喜:“放心,梁中书既然放了我等出府,心里已信了几分。” “这血光之灾,去哪给他找?” 吴用疑惑的瞧了瞧林冲:“莫非寨主要夜闯梁中书府里,给他人为制造一个?” “夜闯是夜闯,只是不是我夜闯。” 林冲笑了笑。 “那是谁?” 吴用赶忙问道。 第110章 刺杀 面对吴用的追问,林冲倒是并未直接回答。 “后方有人跟踪我们,咱们且在城中再闲转几圈。” 林冲叮嘱了一句。 吴用得知这个信息,当即又摇起铃儿来。 一连转到天色渐暗,那梁中书府里派来跟踪的人,也不觉得腿软。 暗道反正这两人就在城内,也出不去,权且先回去胡乱复命再说。 再跟着这两人瞎转,那鬼知道要转到什么时候去。 一念至此,那人便是悄然隐了身去,自回梁中书府里复命去了。 那人一举一动,焉能瞒过林冲? 见他已不再跟踪,林冲这才带着吴用,速速赶回了客栈。 房内。 燕青焦急的走来走去。 现在最后一天都要过去了。 等明天一大早,卢俊义就要问斩了。 “师叔,可有什么消息?” 燕青见到林冲跟吴用回来,焦急的上前询问了起来。 “哎哟,今天累死我了,差点小命不保。” 吴用瘫坐在床上,不断敲打自己的双腿。 林冲对那燕青笑道:“小乙哥,我这张网,已经撒出去了,收上来有没有收获,就要看你了。” 燕青很是不解,当即说道:“师叔,此是何意?” 林冲问道:“听说,你有一张川弩,只用三枝短箭,可百发百中?” 燕青点了点头。 “那便好了,今番正要利用你这个本事。” 林冲探查了一下四周,感受不到有人偷听,这才说道:“今夜,你换了夜行衣,去那梁中书府里,我要你以短箭,刺伤那梁中书。” 燕青咬牙道:“不若,我就杀了他,救了主人,也为民除害。” 林冲摇了摇头。 “莽夫,你杀了梁中书,还有李中书,吴中书……” 吴用听到这里,却是哼道:“寨主,我是要当军师的人,可不当什么中书!” 林冲懒得理会,继续对燕青说道:“杀了梁中书,救不得我两位师兄,伤了他,才有机会救我两位师兄,你可清楚?” 燕青见林冲面色严肃,当即点了点头。 “好,能不能顺利救出两位师兄,就全看你的了。” 林冲拍了拍燕青的肩膀。 这让焦急等待了快三天的燕青,终于是有事可干了。 当夜。 燕青换了夜行衣。 一路飞檐走壁。 闯入了那梁中书府邸。 虽府中侍卫来回巡逻。 却并未发现燕青踪迹。 燕青沿着房顶悄悄蹑行。 瞧见那梁中书正端坐书房内,正对着窗口,手捧一卷书,打着瞌睡。 鼻涕泡都忽大忽小。 燕青大喜。 此非天助我也? 当即,他搭弩射箭。 嗖的一箭,正中梁中书左臂。 梁中书吃痛,猛然梦中惊醒。 瞧见左臂中了短箭,当即大声哀嚎:“快来人啊,有刺客……” 瞬间,底下大批侍卫,尽皆朝梁中书书房赶去。 燕青见已伤了那梁中书,复又搭上弓弩,再发一枝利箭。 唰。 那利箭正中梁中书发髻。 吓得梁中书身子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燕青咬了咬牙,若非林冲提前交代,只这一下,便要了这梁中书的小命。 事已办成,燕青闪身离去。 那批侍卫,涌入书房,将梁中书给团团围了起来。 “快……快找大夫来给我治伤!” 梁中书急忙吼道。 手下慌忙,去唤那大夫。 众侍卫将梁中书护卫到其房间,由侍女立在一侧照顾。 早有大夫赶来查看梁中书伤势,他拔出利箭,给梁中书敷了药膏,嘴里说道:“梁大人,此箭未伤及筋骨,不大甚紧。” 梁中书躺在床上,面色惨白,额头敷着一条温水毛巾。 嘴里哼唧道:“刚才那箭,差点射中我额头,吓煞我也……” 此时,一位妇人走入房内。 “夫君。” 那妇人正是蔡京之女,梁中书之妻蔡氏。 梁中书见到蔡氏,赶忙哭泣了起来:“娘子,相公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相公,惊闻你中箭,可吓煞奴家了,幸好相公吉人天相,并无损伤。” 蔡氏紧紧抚住了梁中书手掌。 “都是沾的夫人的福气。” 梁中书恭维了一句。 这话,倒是让蔡氏心里美滋滋。 “老爷,夫人,闻达将军求见!” 一个侍女上来报信。 “叫他进来。” 蔡氏吩咐道。 “是。” 侍女退了下去,很快闻达便是踏入房内。 “大人。” 闻达急忙拱手。 “闻达,你来此作甚?” 梁中书问道。 “我知大人府里遭了刺客,特来查看。” 闻达赶忙说道。 “你查看我有个屁用,去捉刺客啊,捉住了,让我来将他凌迟处死。” 梁中书咬牙切齿道。 那射中自己发髻一箭,已然成了梁中书的心理阴影。 只要闭上眼睛,他就会看到那锋利的箭头射向自己。 似乎要取了自己小命。 闻达却是一笑:“大人,我已知晓是何人下的手,明日定能将他捉来,交由大人处置。” “哦?” 梁中书立刻问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来行刺我?” 闻达说道:“在这北京城内,擅使短箭,又例无虚发者,除了卢俊义的那个家仆,号称浪子燕青的,还能有谁?” “啊?是他?” 梁中书惊咦了一句。 “想是这人,为了救卢俊义,特来行刺相公。” 蔡氏在一旁附和道。 “他要救卢俊义,自去牢房救便是了,来刺杀我作甚?” 梁中书脸色变得很难看。 “凭他那点微末本事,哪里去得监牢。” 闻达却是很自豪的说道。 “你说明日便能将他捉来,是怎生回事?你若有这个本事,何不现在去将他捉来?” 梁中书问道。 闻达立刻解释道:“大人难道忘了?明日一早,便是处斩卢俊义之期,想那燕青,明日必定会现身来救卢俊义,只要他一现身,凭我这一身好武艺,定能捉住燕青,现在他刚行刺完退去,却去哪里捉得他来?” 听闻达这么一说,梁中书倒是觉得甚有道理。 蔡氏忽然说道:“相公,今天你跟我说,一早有两个龙虎山修道的入府,言你近日有血光之灾,今果有应验,恐不得不防!有道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梁中书此时,才想起那吴用的话。 “娘子说的对,闻达,且将那卢俊义问斩之期,推迟一个月,这个月内,我不杀生!” 梁中书吩咐道。 闻达顿时着急了。 “大人,那些江湖术士,胡言乱语,不可轻信啊!况且不斩卢俊义,怎生引那燕青出来?” 梁中书指了指门外,喝道:“我娘子说的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是晚一个月斩那卢俊义,于我来说也没甚损失,我的命可金贵的多,至于怎么捉燕青,那是你的事,他在城内总没出去罢?你捉不住,是你本事不济,今我意已决,你不可多言,快滚出去!” 第111章 监牢之内 闻达还从来没见过梁中书生这么大的气。 赶忙出了房间。 待闻达走后,梁中书又握着蔡氏的手,这才开口道:“娘子,那算卦的先生,言要躲避这场灾难,非要去东南方向一千里处,暂住一个月不可。” 蔡氏想了想,开口道:“东南方向,一千里处,乃是泰安州,那儿有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帝金殿,专管天下人生死灾厄。” 梁中书大喜。 “有这等地方,实在是我避祸最佳场所,那两个人,倒是有些本事。” “相公如要去那,来回至少需要三四个月不可。” 蔡氏面露担忧之色。 梁中书宽慰道:“有甚事,比我命还重要?” “相公若去了,却教我如何独守这空房?” 蔡氏扭捏了一句。 梁中书顿时明白了蔡氏意思。 “娘子莫要担忧,且随我一同前去便可。” 梁中书虽是左臂伤了,但右臂却甚完好,一只手已挽住了蔡氏如水桶一般的腰肢。 几个侍女急忙盈盈欠身道:“老爷,夫人,奴婢告退!” 在那几个侍女告退后,蔡氏再也忍耐不住,翻身便是骑在了梁中书的身上…… 第二日一大早。 侍女服侍梁中书穿了衣服。 那蔡氏盖着被子。 躺在床上,看着梁中书。 脸上带有一抹喜色。 “相公,打算何时出发?” 梁中书当即说道:“事不宜迟,我今日便是动身。” “好,相公先去打理,奴家收拾好就来。” 蔡氏回了一句。 梁中书穿好衣服,入得厅来,命人唤来闻达与李成两位将军。 一大清早,便听梁中书召唤,闻达与李成心里都忐忑不安。 不知梁中书到底有何事。 来到中书府,两人拜过梁中书后,却听梁中书开口道:“闻达,我打算今日动身,前往东南方向一千里处东岳泰山,修行一段时间,在我回来之前,监牢所有犯人,暂时严加看管,不得教他们无故枉死,以免增我杀戮之罪孽!” 闻达听了,只感震惊。 这好端端的,为何梁中书要突然远行? 难道是听信了昨日那两个妖人胡言乱语么? “大人……” 闻达还要来劝。 却被梁中书制止:“汝只要奉命,休要多言。” 闻达只好闭上了嘴巴。 “李成,沿途由你带兵护卫,此一路之上,可有甚么盗匪之类?” 梁中书询问道。 李成想了想,当即拱手道:“这一路,只经过一处叫什么水泊梁山的地方,但小人听闻,那水泊梁山,乃是一伙不成气候的盗匪,无甚可担忧的,若敢来侵扰了大人,我捏死他们,犹如捏死一只蚂蚁耳。” “好,李将军武功果然厉害,回来之时,赏银百两。” 梁中书大手一挥,甚是得意。 李成听了大喜,赶忙跪伏在梁中书面前,嘴里说道:“多谢大人!” 闻达醋意满满的看着李成。 心里懊恼不已。 原本,自己是梁中书的贴身保镖。 这等出行护卫之事,本该自己来做。 就怪自己昨晚多嘴。 惹得这梁中书不大开心。 不然,这白银百两,就是赏赐给自己的了。 当下,李成兴致冲冲,统领了五百兵马,梁中书并了一个管家,收拾了十车行囊,便是踏上了东南之路。 大名府监牢。 卢俊义手脚皆是上了镣铐,身上满身的伤痕,他透过监牢一扇小窗,瞧见外面阳光灿烂,一小束光透过窗户,洒在自己脸上。 “想我卢俊义,一身本事,今却遭此横祸,已多日不见阳光,真是悔不当初!” 卢俊义暗自感慨了一句。 鲁智深听得卢俊义感慨,心下也甚是惭愧。 “卢员外,都怪我,携了林兄家眷前来找你,否则,你也不会遭此横祸。” 卢俊义听得鲁智深这般讲,当即挥手道:“大师此言差矣,我今有此横祸,与林师弟无关。” 鲁智深面露惊讶之色。 明明是管家李固,向梁中书举报了卢俊义私藏林冲家眷,方才落得身陷大牢的劫难。 怎么与林冲无关呢? 见鲁智深面露疑惑,卢俊义当即解释道:“我后悔,非后悔收留林师弟家眷,乃是后悔,当日收留了那忘恩负义的小人李固。” 鲁智深一愣。 卢俊义继续说道:“几年前的一个冬天,下了大雪,那李固倒在我家后院门口,眼看要饿死,我可怜他,留他在府上,赏他一口饭吃,因见他办事机灵,遂升他当了个管家,哪里想到,他竟然与我那娇妻私通,想我卢俊义大好男儿,竟是救了这等狼心狗肺之徒!这二人生了异心,便是没有师弟家眷这事,终究也会有其他事来谋害于我。” 卢俊义顿了顿,又看着鲁智深,笑道:“反而因为林师弟家眷,带来了大师你,于那林子里,救了卢某一条性命,福祸之事,又岂能说的清楚?” 鲁智深闻言,也叹了口气。 “你师兄弟二人,命运倒是一般,林兄弟也是救了那狼心狗肺的陆谦,他不思报恩,反倒帮起高俅,来害林兄弟,幸好林兄弟用计,将其弄死!” 卢俊义闻言,紧握一拳,狠狠打在那墙壁上。 那墙壁瞬间出现一丝裂缝。 连鲁智深也暗暗吃惊。 卢俊义端的一身好功夫,难怪能当林冲的师兄。 “可怜我今日就要被问斩,不能亲手杀了那对狗男女报仇雪恨!我死不瞑目!” 鲁智深却是抬头,怔怔望着窗外,心里思索,也不知此刻林兄弟怎样了? 若自己一死,恐他难与他家娘子团聚。 二人正各怀心事,一个牢狱衙差慢慢行将过来。 卢俊义认得来人,乃是绰号一枝花蔡庆。 他知今日便是自己问斩之期,这蔡庆,定是来将他带去法场问斩。 当即默不作声。 岂料,蔡庆来到那牢房,瞧见卢俊义身上还挂着枷锁,连忙吩咐道:“来人,给我将卢员外身上的枷锁,给取了。” 卢俊义听得此话,心下倒是宽慰。 也好,便是死了,倒也落得个自由之身,而非枷锁在身了。 几个狱卒上前,替卢俊义解了身上镣铐。 卢俊义面色坦然:“就请解去刑场问斩吧。” 蔡庆一听此话,却是露出一丝笑意,他冲身旁狱卒挥了挥手:“去备两桶热水提来。” 狱卒们纷纷退了下去。 卢俊义与鲁智深,皆是一愣。 “都要问斩了,提热水来做甚?” 卢俊义好奇的问道。 蔡庆瞧了瞧四周,并无外人,当即低声说道:“卢员外,鲁大师,不知何故,那梁中书,打算延期问斩两位,具体问斩日期不明,我哥哥已得了东京豹子头林冲的嘱托,要好生照顾两位,这段时间,我可担保两位吃饱喝足,一切尽在小人身上!” “啊?师弟来了?” 卢俊义大喜。 连鲁智深也面色激动。 林兄,洒家就知道,你不会撇下洒家不管的。 第112章 上门捉人 燕青一大早就起床了。 今天可是卢俊义问斩的时间。 反观林冲,却并未采取什么行动。 这让燕青心里很是不安。 他不时的去那大街上观察动向。 林冲与吴用,却只坐着喝茶。 “寨主,万一你的计策不灵,可咋整?” 吴用担忧的问道。 “那就把你抓到梁中书面前,让他好好的给你说叨说叨。” 林冲慢悠悠说了一句。 给吴用吓的。 是大气也不敢喘。 很快,燕青便是回了客栈。 “师叔,好消息啊。” 燕青一进了客房,就忍不住喊了起来。 “什么好消息?” 林冲问道。 其实,他心里已经断定,自己计策成功了。 燕青满脸兴奋,说道:“据我打探得知,主人的问斩日期延后了,那梁中书一大早,备了马车,出城去了。” 吴用听到这话,顿时面露喜色。 他连忙朝林冲竖起了大拇指:“寨主,好计策啊,那梁中书果然上当了。” 林冲笑了笑,并未答话。 他起身,对燕青说道:“小乙哥,咱们这就动身,去你主人家。” 燕青当即纳闷的问道:“去主人家做甚?” “那对狗男女,岂能放过他们?” 林冲沉声道。 燕青闻言,脸上也显现恼怒之色。 “师叔说的对,不过不劳师叔了,且看我回府里,将那对狗男女给杀了。” “不可。” 林冲当即阻止了燕青。 “师叔,这是为何?” 燕青不解的问道。 “那对狗男女,把师兄害的如此惨,若被你杀了,解不了我师兄心中这口怨气,得须我师兄亲自下手,方才行。” 林冲解释了一句。 燕青也觉得有道理。 不过,很快他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师叔,虽说,那梁中书并未如期斩主人,可眼下,主人依旧在大牢里,还未救出来啊,万一那梁中书回去了,主人依旧有性命之忧啊。” 燕青又担忧了起来。 “我已设下陷阱,教那梁中书有去无回,况监牢内,有蔡氏兄弟照料,想来师兄们不会受到任何苦累,相反还能趁机养伤恢复精力,你就放一万个心,且带我去师兄府里,捉了那对狗男女再说。” 林冲自信满满道。 “好。” 燕青对于救人,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只能一切听从林冲的吩咐。 “寨主,你们去吧,我在此给你们点一桌好酒好菜来慰劳你们。” 吴用立刻说道。 林冲摇了摇头。 “你也有任务。” 吴用顿时脸露为难之色。 “寨主,我有什么任务?可别整些太难的啊。” 吴用急忙说道。 “去买一辆马车,赶至我家师兄门口,今番我欲抓了那对狗男女,带上梁山关起来,日后救了我师兄,由他来发落。” 林冲说道。 “这个好,我保证完成任务。” 吴用立刻笑道。 林冲与燕青出了客栈,直本卢府而去。 卢府内。 管家李固,在客厅走来走去。 不一会,家丁匆匆来报:“李管家,未曾见到有官兵押着卢员外前去问斩!” 李固听到这个消息,只感觉心急如焚。 卢俊义一天不死,他便寝食难安。 “行了,知道了,再去报来。” 李固挥了挥手。 那家丁应声退了下去。 “老爷……” 此时,卢俊义的妻子贾氏,却是伸着懒腰,缓缓朝李固走来。 她走到李固的身前,一双手勾住了李固的脖子。 “老爷今日为何如此烦恼?莫非嫌我服侍的不好?” 贾氏笑嘻嘻道。 李固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一双手,握住贾氏盈盈细腰。 嘴里说道:“不知何故,卢俊义今天并未问斩,我心里始终放不下心来。” “他不问斩,便也在大牢之中,若是在那大牢之中,还怕他不死么?” 贾氏哼了一句。 “娘子,此话何解?” 李固疑惑道。 贾氏伸出手指,点了点李固的脑袋。 “你好笨哦,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那监牢里的衙差,哪个不是贪财之人?现如今,卢俊义这偌大的家产,尽皆落入你我之手,你还舍不得这点钱么?” 听得贾氏这么说,李固恍然大悟。 “娘子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这就去一趟蔡福家。” 李固拍了拍脑袋,就要朝府外走去。 那贾氏却并未松手。 “娘子……” 李固赶忙说道:“事不宜迟,先且放了我,去找蔡氏兄弟,让他们暗中在牢房里将那卢俊义给宰了,以免夜长梦多……” “不嘛,人家现在……想要呢……” 贾氏勾魂般的声音,在李固耳边响起。 李固心里大为叫苦。 原本,有卢俊义在时,两人只背地偷情。 李固在卢府当了管家,养尊处优,倒也把身子骨补的壮实。 偶尔偷情几次,李固倒也觉得刺激无比。 可自卢俊义被捉入牢后,这贾氏则是光明正大了起来。 如此不停索要。 便是一头水牛,也得给活活累死。 李固正感为难,那贾氏忽的松开了手。 李固大喜,只道这贾氏明白事理,却猛然瞧见贾氏满脸惊恐之色。 “燕……燕青……” 贾氏指着李固身后,嘴里哆嗦的念了一句。 “燕青?” 李固转过身来,瞧见不知何时,燕青带了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前院之中。 “啊……来人啊……” 李固赶忙大声呼喊。 他知这燕青,今天肯定是来者不善。 “别喊了,你养的一群打手,已被我师叔给解决了。” 燕青冷笑一声。 “你师叔?” 李固顿时把目光放在了林冲的身上。 “小乙,现如今,这卢府已成了我的人,你要多少钱,只管开口,我一定满足你。” 李固赶忙说道。 燕青听了这话,勃然大怒。 要不是得把这二人的性命,留给卢俊义来取,他早已将此二人给杀了。 燕青大踏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李固的衣领,喝道:“主人待你不薄,你竟狼心狗肺,来祸害主人,我真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小乙,莫要冲动啊。” 李固吓的浑身颤抖。 燕青再不二话,一记手刀,将那李固给砍晕了过去。 剩下贾氏,满脸惊恐的看着燕青。 “小乙,你……你要老婆不要?” 贾氏忽然问道。 第113章 出城寻妻 老婆? 燕青皱了皱眉。 贾氏急忙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肩膀来。 “小乙,你身强体壮,必定是个好男子,我愿意做你的老婆。” 贾氏赶忙说道。 “就你?” 燕青哼唧了两句。 “怎么?我不好看么?” 贾氏颇为自信的指了指自己的脸。 “呸,我太奶从坟圈子里抠出来,搁当院晒五年,都比你好看。” 燕青满脸鄙夷。 “你……” 贾氏气的不行。 “躺下吧你。” 燕青也不二话。 直接一记手刀,将贾氏给撂倒! 燕青收拾完这对狗男女,看着府里的一切,只感觉心酸不已。 “主人偌大的家业,没曾想,竟落得个如此下场。” 林冲上前拍了拍燕青的肩膀。 “放心吧,师兄的东西,没人敢动。” 燕青点了点头,且去柴房寻了两根绳子,一并将李固与贾氏给捆了。 吴用已赶了马车过来。 林冲与燕青,一人提了一个,丢入了马车内。 “小乙哥,你且安心随我回梁山。” 林冲叮嘱了一句。 “好,一切由师叔吩咐。” 燕青在没见着林冲前,犹如一只没头的苍蝇。 现在跟在林冲身边,仿佛事事有主心骨一般。 几人上了马车,由吴用当起了车夫。 “寨主,咱们这就回梁山是吧?” 吴用问道。 “再去一趟蔡福家里。” 林冲说道。 “去他家做甚?” 吴用好奇的询问了一句。 看到林冲不善的脸色,吴用赶忙自己扇了自己几个耳刮子,嘴里笑道:“怪我多嘴。” 当即吴用驾着马车,来到了蔡福的门前。 “你二人稍等我片刻。” 林冲独自下了马车,敲了敲门。 蔡福赶来,开了门,发现是林冲,慌忙将林冲迎入府中。 “兄弟,你怎的还没离开北京城?” 蔡福好奇的问道。 林冲从怀里摸出一根金条,递给了那蔡福。 “蔡兄,有劳你……” 蔡福却是把那根金条推了过来。 “兄弟,我与柴大官人,交情非浅,前次已收了你的钱,便是照料卢员外与鲁大师,也用不完,今番说什么,也不能再收你的钱了。” 林冲笑了笑,知这蔡福,倒也是个坦率汉子。 “我今有件事,欲托蔡兄帮忙。” 林冲脸色郑重道。 “兄弟,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虽那梁中书出城去了,但却命了那闻达,对监牢严加看管,你要去探监,我也没法办到。” 蔡福立刻回答道。 “蔡兄放心,我所托并非此事。” 林冲说道。 “哦?那是何事?” 蔡福心下好奇。 他觉得,以林冲的本事,所托之事,估计很难办。 是以并不一开始便答应下来。 林冲当即开口道:“当初,鲁大师来北京城,乃是护送我娘子一家,来投奔我师兄卢员外,现今他二人双双入狱,我娘子一家的下落,却不知所踪,想来,也只有鲁大师知晓我家娘子一家下落,劳烦蔡兄,去监牢里询问一番,我也好一家早日团聚。” 蔡福闻言,当即笑道:“此事简单,你等着,我这便是去监牢替你问一问。” 他刚打开了门,却撞着兄弟蔡庆赶了回来。 “哥哥,门口那辆马车,是何人的啊?” 蔡庆询问了一句。 蔡福接着蔡庆,对那蔡庆说道:“贤弟休问,今我有一事,欲去监牢问个明白,此处贵客,乃是柴大官人的朋友,你且先与我招呼着。” 蔡庆见了林冲,知他竟是柴进的朋友,当即拱了拱手。 林冲也抱拳还礼。 却听蔡庆拉住了蔡福的手臂,开口道:“哥哥慢行,那监牢的和尚,托我带句话,给他兄弟叫豹子头林冲的,你且去帮我寻了此人来。” 蔡福指了指林冲,说道:“正是此人。” “啊!” 蔡庆惊讶了一声,却是对林冲纳头便拜! “原来哥哥便是豹子头林冲,小弟眼拙,竟没能认出哥哥来,恕罪恕罪。” 林冲也很惊讶,为何这蔡庆对自己如此尊崇。 他赶忙将蔡庆扶起,笑道:“好兄弟,切莫要客气,起来再说。” 蔡庆给林冲扶起,对蔡福说道:“哥哥,我今番服侍卢员外与鲁大师沐浴更衣,听他二人诉说了林教头的英雄事迹,端的是条好汉啊。” 蔡福点点头:“能与柴大官人结交的,必然是好汉。” 林冲没想到,卢俊义跟鲁智深,还能在牢房当中提及自己。 不过听到蔡庆说帮他们沐浴更衣,显然他们在监牢里的日子,估计好了很多。 蔡庆又转而对林冲说道:“林教头放心,闻达虽命令严加看守牢房,但在那牢房内,便是我们蔡氏兄弟的天下,我保卢员外与鲁大师,吃饱喝足。” “如此多谢了。” 林冲想起刚才蔡庆所提及之事,忙问道:“不知我那智深兄弟,托你给我带了什么话?” 蔡庆赶忙说道:“瞧我险些误了事,鲁大师托我告诉你,欲寻你家娘子,且出城往南行二十余里,你娘子一家,暂住那里。” 林冲心下激动。 总算是有娘子一家的消息了。 他当即拱手道:“多谢,待林冲一家团聚,自当另有酬谢。” 当下也不二话,径直推门离去。 出了门,径上了马车。 林冲吩咐那吴用道:“速速出城,往东南方向二十余里处出发。” “是,寨主!” 吴用领命,当即甩了甩马鞭,那马吃痛,快速奔跑了起来。 路过那城门之际,吴用担忧的说道:“寨主,有士兵把守,往来之人,皆被仔细搜索,恐我们过去不得。” 林冲掀开门帘,瞧见那些士兵,果是对每个来往之人细细查看。 当下取出两锭白银,递给那吴用。 吴用心领神会。 驱车到那城门口时,守城的士兵架了两杆铁枪,将马车给拦了下来。 “下来,我们要检查。” 那士兵吆喝道。 吴用笑道:“小哥,家里老母身患重病,急于出城去寻大夫,望给个方便。” 说着,便是取出那两锭白银偷偷塞了过去。 那士兵悄眯接了过来,挥了挥手:“快走吧,去看你妈的病!” 吴用眉头一皱:“你怎么像是在骂我?” 林冲隔着门帘一脚踹在了吴用的屁股上,吴用不敢多言,马上挥鞭赶起马来。 第114章 遭遇抢劫 林冲怎么也没想到,原本是胡编哄骗那梁中书,却没想到,倒是自家娘子下落,也在那东南方向。 吴用一路赶马车,他一介书生,赶了一程,已有疲累之感。 奈何林冲在身后,又不敢称苦,只得强行打起精神来。 如此行了一个时辰,他实感吃不消,又见日头正在头顶,晒的难受,瞧见官道旁一个村酒店,当即提议道:“寨主,我已行了二十余里,不如先吃点东西填饱些肚子,再要行时,也好有力气赶马。” 林冲已知这吴用是劳累了,暗道鲁智深要那蔡庆带话,只说了东南方向二十余里,却并无具体地址。 这可如何去寻找娘子下落? 不过,就算是大海捞针,林冲也势必要将林娘子给找回来。 “行吧,就且休息会,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 林冲说道。 他与燕青跳下马车。 瞧那村中酒店,并无几个客人。 只有一个大汉,背对着自己等人,正闷头喝酒吃肉。 “太好了。” 吴用大喜。 忙钻入店中。 那小二立时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吴用啪叽一声,拍下一锭白银,落在那饭桌之上,嘴里说道:“好酒好菜尽管上来,不少你银钱。” 那小二眼睛发亮,盯着这锭白银,咧嘴笑道:“好勒,客官您稍等。” 林冲等人坐下后,瞧见这村中酒店,附近无甚人家。 只前方一座山,有条小路,径直通往山上。 林冲暗暗叫苦。 这是什么鬼地方? 自家娘子若是在此生活,却不知要吃了多少苦。 很快,小二便是切了盘熟牛肉,蒸了只肥鸡,烧了只乳猪,炒了碟花生米,并一盘青菜,再端了壶酒过来。 “小二哥,这附近,可有住什么人家?” 林冲当即询问道。 那小二摇了摇头:“这里地段偏僻,不曾有人家住,再往外走,有处水泊梁山,常有强人出没,谁敢在此居住,往里走,则是北京城大名府,若要住时,也该在城内居住才是。” 林冲忙道谢:“有劳。” 小二这才退了下去。 吴用立马狼吞虎咽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寨主,你唤我来此处做甚?” 林冲并未言明,心想这里既然无人居住,那又去哪里寻找自家娘子? 燕青看到林冲眉头紧锁,似有烦心之事,当即说道:“师叔,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来此找人,吃饱些也有力气寻找。” 林冲当即笑道:“你怎知我是来此寻人?” 燕青点了点头:“小人虽无甚大本事,倒也跟着主人混迹了不少时日,能猜出一点来,不知师叔找的是何人?” 林冲想了想,直接回答道:“不瞒小乙,我来此寻找的,乃是我那娘子一家。” “啊?” 燕青惊咦了一声,连那吴用,也瞪大了双眼。 “寨主,你居然有老婆了?” 吴用诧异了一声。 “怎么?我不配?” 林冲反问了一句。 吴用看到林冲眼色不善,赶忙摇头。 “寨主英勇,啥女子能配的上寨主啊,再说,这里如此荒芜,你娘子在此怎么能住?莫不是被人哄骗了吧?” 听得吴用说起此话,林冲只摇了摇头。 “我智深兄弟,断然是不会来骗我的。” 几人正自谈话间,却瞧见那村酒店外,十几个大汉,手持长刀,快步走来。 就看到那店小二匆匆迎了出去,与一个为首的汉子交头接耳,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即又伸手指了指林冲这一桌。 吴用瞧见这一幕,当即吓坏了:“不好,咱们遇到黑店了。” 林冲笑道:“黑店又怎的?你忘了我们是啥人?” 吴用顿时想起,林冲可是水泊梁山的寨主。 那是强盗的祖宗啊。 就见外边那几个持刀的汉子,慢慢围了过来。 为首的一个汉子,摇晃着手里的长刀,冲着林冲几个人笑道:“几位爷,借点银子来使使吧?” 林冲与燕青只顾喝酒,也不搭理那大汉。 吴用仗着林冲在旁,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伸手指着那汉子的鼻子,咧嘴骂道:“老爷我借钱,倒也简单,利息一天一倍,你要借多少?” 那汉子当即笑了起来:“哈哈,老爷我借钱,从来是有借不还,你几个,给你点脸面,喊几声老爷,若得乖时,把身上银子全交出来,留了你等性命,若是不交,便斩成肉片,丢去山里喂了虎豹!” “你是何人?胆敢来抢我们?” 林冲忍不住问了一句。 若是梁山好汉,林冲倒要顾忌一下。 “爷爷我叫韩伯龙,乃是这枯树山上的二当家,别说你们了,就是那大名府梁中书从此处经过,也得给老爷我留下买路财来!” 韩伯龙轻笑一声。 “韩伯龙?” 林冲摇了摇头。 对于此人,没什么印象。 在原着里,被黑旋风李逵斩成了两段。 如今不长眼,竟然抢起自己来了。 “快快拿钱!” 韩伯龙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们在此处,抢了多少人,坏了多少人性命?” 林冲又问了一句。 “老爷我,在此抢了无数人,坏了无数人性命,又待怎的?” 韩伯龙极其嚣张:“但凡不乖乖交钱,便是跺成两段。” “真是丢我强盗辈的脸。” 林冲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筷子,照那韩伯龙额头直直投去。 几根筷子唰的穿透了韩伯龙的额头,韩伯龙应声倒地。 其余一伙喽啰瞧见这一幕,均吓得转身就跑。 林冲跳了出来,一手就抓住了那店小二。 “你这家伙,开的黑店,想抢我们的钱财?” 那店小二慌忙跪下,嘴里求饶道:“爷爷饶命,我见你们出手大方,便通知了二当家,我再也不敢了。” “你不是不敢,是不能了。” 林冲一掌拍在小二额头,那小二登时毙命。 这种杀人无数的强盗,留着干嘛? 吴用欢喜的起身,从那店小二的身上,摸出那锭白银,塞入了自己口袋。 嘴里笑道:“嘿嘿,白吃一顿,真痛快!” 林冲听到刚才韩伯龙说什么是这里枯树山的二当家。 这里既然无寻常百姓居住,那自家娘子的下落,非得去这座山头问问不可了。 “小乙,吴用,且随我上山一趟。” 林冲说道。 吴用听的还要上山,顿时愁眉苦脸,只得无奈起身。 三人刚走没几步,却听背后一个汉子冷笑道:“杀了人便想走?老子要解了你们几个杀人凶手,去官府请赏!” 第115章 试探武功 听到这人,居然要拿自己三人去官府请赏,吴用第一个忍不了。 “哪来的野狗,在这乱吠?” 那壮汉嘿嘿干笑一声,身子猛的一纵,便是掠至吴用身前。 吴用还没反应过来,被这壮汉勒住腰,只一脚往上一勾,便把吴用重重摔在地面上。 “哎哟,你个王八蛋,我是文人,与我动武作甚?” 吴用摸着老腰,只不停叫唤。 那壮汉放倒了吴用,又把目光放在了林冲的身上。 “让老子来试试你有多厉害。” 壮汉说着,便要来摔林冲。 一旁的燕青早已抢上前来,嘴里叫嚣道:“想摔我师叔,没门!” 两人立刻厮打在一块。 一时之间,竟是僵在原地,谁也奈何不了谁。 林冲把手搭在那壮汉肩上,只轻轻往后一使劲,那壮汉正与燕青较劲,根本没空闲来对付林冲。 被林冲这么一推,他踉跄几步,身子朝后摔倒了过去。 燕青当即欺身上前,一记膝盖顶在那壮汉脖子处。 “凭你这点本事,还想拿我们去官府请赏?” 燕青冷笑一句。 那壮汉满脸不忿之色。 “哼,二打一,算什么好汉?若是单挑,我不输你。” 虽被燕青制住,但他满脸的不服气。 “咱们又不是擂台比武,要什么单挑?现在我一刀把你宰了,别人也没甚话说。” 燕青喝道。 林冲瞧那壮汉,一身相扑本事倒是厉害,连燕青也拿他不下,便问道:“那汉子,你姓甚么?且说出来,我不为难你。” 那壮汉冷哼了一句,当即回嘴道:“我姓……老爷没姓!” 林冲一愣。 连吴用也摇头晃脑。 “一个人从生下来,便是有姓,你没姓,莫不是没爹?” “你才没爹!” 壮汉叫骂了一句。 “那你又说你没姓!” 吴用回了一嘴。 那壮汉不再搭理吴用,径直说道:“老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焦挺是也,因四处投人不着,山东、河北都叫我做没面目焦挺!” “那不还是有姓么,原来你是姓……” 吴用说到此处,声音戛然而止。 “确实还是没要姓的好。” 林冲冲燕青说道:“小乙,放了他。” “师叔,他要拿我们去官府请赏,如何能放他?” 燕青有些担忧的问道。 “凭他这点本事,如何拿我们三个?” 林冲说道。 燕青心想也有道理,当即松了那焦挺。 焦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林冲,却是纳头拜倒。 “这位好汉,我看你似乎是绿林中的好汉,我焦挺愿意跟着你,不知好汉肯否收下我?” 吴用瞪大眼珠,在一旁冷嘲热讽道:“打不过就加入,你倒是会算计!” 焦挺却是低头,不敢抬头。 心里很是紧张。 生怕林冲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兄弟,你且起来。” 林冲将焦挺给扶了起来。 “不瞒你说,我乃前方水泊梁山的寨主,豹子头林冲,你若有心跟我,我许你来梁山当个头领。” 听到林冲自报家门,乃是什么梁山的寨主,焦挺皱眉道:“那梁山的寨主,不是什么白衣秀士王伦的么?江湖传闻,那王伦心胸狭窄,不然,我早就去投梁山了。” 吴用在一旁笑道:“就王伦那厮,早被我们寨主给杀了。” 焦挺吃了一惊。 没想到林冲这般有本事。 “林寨主,小人愿跟随在寨主身边,执马坠蹬!” 焦挺赶紧表忠心。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好,我梁山又添了一个好汉。” 林冲笑道:“不过,我眼下有要事要办,等办完了事,我再带你回梁山。” 焦挺想起刚才林冲的谈话,当即问道:“寨主,你是否要上这枯树山?” 林冲点了点头。 “正好,我原本也要上这枯树山,就由我来带路吧。” 焦挺立刻说道。 “你上这枯树上干什么?” 林冲好奇的问道。 焦挺指了指那山顶,嘴里说道:“这山上,有个强人,平生只好杀人,得了个丧门神的绰号,姓鲍名旭,我本来吃完饭,就去山上找他入伙,今番既已跟了寨主,那便绝无二心,若是寨主要上山火并了那厮,我焦挺,第一个动手!” 林冲听的此话,当即摇头道:“我倒是不知,这山上还有个强人,不过,先且上山了再说。” 焦挺点了点头,当先在前面带起路来。 这枯树山,地势倒也不高。 不过,只一条小路,蜿蜒而上。 几人赶了两个时辰,早望见山顶一处寨子。 把守的喽啰瞧见有人赶来,连忙吹响了号角。 不一会的功夫,那山寨大门打开,上百个喽啰手持刀枪,围了过来。 焦挺挺身在前,嘴里喝道:“教你们寨主出来答话!” 早有一人,手执阔剑,在众喽啰叫嚣声中,踏步而来。 林冲瞧他,长得面色果然凶狠。 搁门头辟邪,搁床头避孕!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我枯树山?” 鲍旭冷冷的问道。 焦挺正待回答,却突然想起,不知林冲到底找鲍旭,有何要事。 只得尴尬的望着林冲。 林冲当即拱手道:“在下林冲,乃是水泊梁山的寨主,因受朋友指引,来到这里,敢问鲍寨主,可曾收留过谁家家眷么?” 鲍旭听闻来人便是林冲,当即提起阔剑,指着林冲,说道:“你当真是那什么豹子头林冲?” “这还能有假?我家寨主问你话,你如实回答便是。” 吴用在一旁虚张声势道。 鲍旭眼神示意了旁边那个小弟,说道:“且丢杆长枪给他。” 那小弟将手中的长枪朝林冲丢了过去。 林冲接在手里。 却不知这鲍旭,到底是何意思。 “是有个人,送了个美娇娘来我这里,不过嘛,听说你林冲,枪法出神入化,我倒是不大信,今你若能赢得我手中这把剑,我便领你去见她,若你赢不得我手中那把剑,那娇滴滴的美娘子,可就要当我的压寨夫人咯。” 林冲冷笑一声,将那长枪立在地上,摊开右掌,不屑的说道:“对付你,又何须用枪?我只凭这一只手,便能赢你手中剑!” 第116章 夫妻团聚 鲍旭听的林冲如此猖狂,心下大怒。 “纳命来!” 鲍旭挥剑斩来。 林冲侧身避开,见其挥剑砍来之际,中门大开,只一掌,拍在其胸口,鲍旭身子连连后退。 焦挺与吴用看到这一幕,不禁喝起彩来。 鲍旭被林冲拍中一掌,不怒反喜,又提剑来攻。 林冲顺着他挥剑方向,捏住他手腕,稍稍用力,鲍旭便疼的握剑都握不稳。 咣当一声,那柄阔剑应声落地。 林冲当即松开了鲍旭的手腕,他拾起那柄阔剑,递给了鲍旭。 嘴里说道:“承让!” 鲍旭此时,方知林冲惊天武艺。 他接了阔剑,又是拜倒在林冲面前。 “久闻豹子头林冲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小弟鲍旭,愿携了这山寨弟兄,一同跟随哥哥!” 这番变故,倒是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吴用微眯着双眼,不屑的哼道:“又来一个打不过就加入的家伙。” 焦挺拿手肘撞了撞吴用,问道:“那你是怎么加入梁山,跟着寨主的?” “我?” 吴用昂起头,得意的说道:“我的路子,你们可走不来,我将来,啊呸,我现在可是梁山的总军师,你们都要听从我的调遣。” 焦挺见吴用这厮,好大喜功,尤其吹牛皮的本事,更是一流。 也不拿他当回事。 林冲将那鲍旭扶起,开口说道:“我娘子此刻在哪里?” 鲍旭赶忙说道:“哥哥休要担心,嫂嫂一家,现在我这山寨后院处安心住着,平日衣食不曾短缺,专等哥哥来接!” 林冲诧异道:“你们占山为王的,都这般客气么?” 鲍旭憨憨的笑道:“不瞒哥哥,当日我们下山准备抢点银钱回去,却遇到官兵,因小弟不曾有准备,被那官兵围困,是花和尚鲁智深出手,救了我等,他见小弟性格坦率,便将哥哥家眷交托于我,让我好生照料,他要继续回城,去救什么人。” 林冲这才点了点头。 原来鲁智深对这鲍旭,有救命之恩。 难怪这鲍旭会对自家娘子如此之好。 “快带我去找我家娘子。” 林冲赶忙吩咐道。 鲍旭立刻在前面带起路来。 山寨后院之内。 有几幢房子。 林冲一眼就瞧见张三李四,领了十几个弟兄,正在院内练习棍棒。 “张三兄弟,李四兄弟!” 林冲大喜。 连忙迎了进去。 那张三李四,正自练习棍法,陡然间瞧见林冲。 正是又惊又喜,恍如梦中。 “林……林教头……” 两人面色激动的跑了过来。 “两位兄弟,辛苦你们了。” 林冲拍了拍两人肩膀。 那张三冲里屋喊道:“张教头,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里屋顿时传来张教头略带些苍老的声音:“莫不是智深回来了?” 林冲听到张教头的声音,心里一颤,赶忙快步上前。 就瞧见自家岳丈,张教头步履蹒跚的走出屋来。 “啊……” 张教头瞧见林冲,顿时一阵激动,身子几欲摇摇欲坠。 “林冲拜见岳丈大人。” 林冲赶忙行礼。 张教头禁不住掩面哭泣了起来。 “贤婿,你可算来了。” 林冲赶忙上前,扶住了张教头。 “岳丈大人看起来,身体抱恙?” 林冲惊咦了一声,瞧张教头脸色苍白,几无血色。 张教头摆了摆手,笑道:“老毛病了,今你来了,那便好了,女儿啊,你快出来。” “爹爹,有何事?” 耳听屋内自家娘子的声音,林冲一颗心砰砰乱跳了起来。 分别了这么久,总算是要重逢了。 林冲甚至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林娘子便是在女使锦儿的陪同下,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娘……娘子……” 林冲声音都有些发颤。 “相公……真……真的是你?” 林娘子如何都没想到,今天会见到林冲。 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相思之情,一把扑入林冲的怀里,大声的哭泣了起来。 这许多时日的委屈,尽皆宣泄了出来。 “娘子,怪我不好,如此晚才来接你。” 林冲轻抚林娘子后背。 吴用看着这一幕,禁不住感慨:“我道寨主跟我一样是条单身汉子,却没想到,他早已提前娶了美娇娘,看来,我是时候也要娶个媳妇了。” 焦挺顿时鄙夷的说道:“你还是个人吗?居然要娶媳妇?” 吴用瞪大眼睛,不满的说道:“我要娶媳妇,怎么就不是人了?” 焦挺拍了拍自己胸脯,当即说道:“我便不打算娶媳妇,这才是好汉的所为。” “你这不是好汉的所为,是光棍的所为,不正常,咱们寨主都娶媳妇呢。” 吴用撇撇嘴。 这焦挺,可能还没开窍。 不懂女人的快乐。 张教头欣慰的看着女儿女婿。 却没瞧见鲁智深,当下好奇的问道:“贤婿,如何不见智深?” 张三李四也投来好奇的目光:“是啊,林教头,我家师父没跟你一块来么?” 林冲知晓,现在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宽慰了一番林娘子,便是说道:“师兄他现被关在大名府监牢里。” “啊!” 张三李四吃了一惊。 “不过你们放心,我已托人好生照顾他们,并有救他们之策了。” 林冲赶忙说道。 听到林冲如此说,众人才宽慰了一些。 鲍旭此时迎了上来,张嘴笑道:“哥哥,今番你一家团聚,我且命小弟杀鸡宰羊,来替你庆祝!” 林冲挥了挥手,嘴里说道:“没时间了,鲍旭,我这就要回梁山去。” 鲍旭一惊,没想到林冲去意这般急。 “既如此,哥哥稍等,我且率寨中兄弟,收拾行囊,一并跟随哥哥出发。” 鲍旭当下也不废话。 林冲问道:“你寨中,有多少人马?” 鲍旭想了想,开口道:“寨中有喽啰五六百人,马匹二百多匹。” 林冲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枯树山,人员竟比自家梁山喽啰还多。 这该死的王伦,这些年,不知拦了多少欲投梁山的好汉。 “你且吩咐下去,愿去我梁山的,一块跟随,若有不愿跟随的,就给了安家费,随他去,投梁山之事,切记不可强求!” 林冲叮嘱了一句。 鲍旭当即领命而去。 林冲想着,这里有不少人马,倒是可以跟梁中书来一场硬对硬的较量了! 第117章 车轮战 梁中书一众人马,慢慢前行,不知不觉间,已经数日。 一路之上,梁中书与蔡氏,皆感无聊。 又第一次出城。 路上所遇路人,未曾跪拜行礼者,均命李成抓来将其痛打一顿。 常以此为乐。 这一路行来,百姓却是苦不堪言! 这一日。 守将李成,骑着快马,与梁中书马车并行。 忽然之间,手下索超勒马回转,拱手道:“将军,前方不远处,乃是水泊梁山势力范围,听闻那里聚集了不少人马,咱们须得小心为上。” 梁中书在马车内,听得此言,不禁掀开门帘,妻子蔡氏躺在梁中书怀里,正拿着一颗葡萄,亲自喂给他吃。 梁中书嚼了一颗葡萄,当即笑道:“谅此等小贼,焉敢来犯我等虎威?李成,我欲与夫人安心休息,不想外人来打搅,你能办到吗?” 李成听到此话,当即面色严肃的说道:“请大人放心,便是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绝不让任何人,影响大人。” 梁中书这才放心挂下门帘。 那蔡氏早已等不及,爬到了梁中书的身上。 梁中书面露苦涩,为难道:“夫人,当真要在这里?” “嗯,人家没试过嘛。” 蔡氏央求了一句。 “那……好吧……” 梁中书只得同意。 李成骑马在外,瞧见那马车不时晃动,索超迎上前来,嘴里说道:“将军,大人的马车,是否有什么问题?为何老是晃动?” “大人的事,小孩莫要打听。” 李成挥了挥手。 心里却莫名一股心酸。 “且继续去前方探路!” 索超心里老大不爽。 你才是小孩,你全家都是小孩。 心有不甘的索超,也只得听命,往前方继续探路。 索超骑在马上,早已望到前方不远处一座大林。 只听得一声呼哨响动,林子边闪出三四百个喽啰出来。 那些喽啰拦在前方,挡住了去路。 索超大怒,手持大斧,喝道:“尔等贼寇,还不让路?莫非要抢来做我斧下亡魂么?” 此时,众喽啰让开一条路来。 一个汉子骑了一匹马赶来。 索超望见来人,吃了一惊。 来人正是青面兽杨志。 此时,他右手持了一杆浑铁点钢枪! “杨志?” 索超当即冷笑了一声:“你这厮,押送生辰纲失利,便是跑去当盗匪了?” 杨志面无表情。 “奉我家寨主之命,杨志在此,专候梁大人,请他往我水泊梁山暂住些时日。” “呸,大人如何会跟你去这土匪窝里居住?” 索超大骂了一句,提斧便来迎战杨志。 杨志正要来试这索超武功有没有长进,当即抖擞了精神,提枪来斗。 一斧一枪。 各自竭尽全力。 一时之间,不分胜败。 “杨头领休慌,我等来助你一臂之力!” 左边闪出晁盖,右边闪出公孙胜。 二人骑了两匹快马,一同来战索超。 杨志与索超本斗了个旗鼓相当,哪知又来两人,顿时不敌。 他边斗边退。 李成早已察觉情况有异。 立刻纵马上前,来助阵索超。 暗想这些贼人,端的好大胆。 连梁中书的队伍,也敢来劫? 有了李成的加入,晁盖与公孙胜顿时不敌,拨马往回赶去。 杨志一人独斗李成并那索超。 战不过十回合,自觉不敌,亦是拨马回走。 “贼将莫走!” 索超提斧来追。 誓要拿杨志人头去找梁中书复命。 李成唯恐有诈,当即喝道:“索超,穷寇莫追!” 索超杀的性起,哪还管那么多,只管纵马前去追赶。 瞧见那杨志骑了快马,在这林中东躲西闪,索超嘴里叫骂道:“杨志,你个无胆匪类,快来与我一较高低!” 冷不防前面一个大坑,索超连人带马栽入坑内。 早有喽啰挺着刀枪袭来。 索超跌落深坑,起身不得,被那喽啰刀枪挟持,动弹不得。 此时,杨志提了长枪赶来,望着索超,笑道:“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既落入你手,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索超把头一昂,只是不来看那杨志。 杨志吩咐喽啰绑了索超,嘴里说道:“如何发落,得听我家寨主吩咐,暂且先委屈了你。” 说罢,吩咐喽啰,将索超押入梁山。 李成瞧见索超追赶而去,久久不回,心道不妙。 他拨马回身,来到梁中书马车处,连忙说道:“大人,待会再玩吧,前方梁山贼人处没,暂且过去不得。” 梁中书听得此话,赶忙推开了蔡氏,连忙说道:“娘子,有强盗来找茬了,咱们看李成杀强盗好不好?你猜李成杀的是双数还是单数?” 蔡氏意犹未尽,脸带不满之色。 “什么单数双数,教李成,把水泊梁山的贼寇,全给杀了便是。” “好,好,一切依了娘子之言。” 梁中书大喜。 他掀开门帘,瞧见李成满脸慌张之色,顿时不满的说道:“你刚才不是说,纵使天塌下来,也有你顶着吗?” 李成面色尴尬,又恐梁中书有何闪失,只得说道:“原本以为,水泊梁山是一伙不成气候的贼寇,可刚才,我却瞧见,杨志那厮,竟然成为了梁山贼寇,他的本事,大人应该知晓。” 梁中书听闻这个消息,大感震惊。 “杨志这厮,真是畜生不如,我重用提携了他,他不思报恩,现在反欲来害我,李成,我命你取他人头来见我。” 李成顿时说道:“大人,单末将一人,要杀那杨志,倒也轻松,只大人在此,我怕梁山贼人另有阴谋,因此要顾着大人,不敢离大人太远。” 话犹未必,就见林中闪出一人,执了铁棍,嘴里喝道:“梁世杰,你个坑害百姓的狗官,还不速速受死!” 正是史进拍马来袭。 李成与那史进斗在一块,不三回合,史进拨马便走。 梁中书坐在马车上,瞧见那史进武艺娴熟,心下有几分害怕。 李成见史进离去,亦不敢去追。 他急忙对梁中书说道:“大人,盗贼甚多,咱们人手有限,不若先退十里,安营扎寨,且派人去城中,召那闻达带兵来解此围?” “如此,甚好!” 梁中书赶忙点头同意。 李成立刻下令,教众士兵护着梁中书后退。 林中又有一人,手提朴刀,骑了快马,领了一百喽啰杀将过来,嘴里叫嚣道:“坑害百姓的狗官休走,且吃我赤发鬼刘唐一刀!” 第118章 拦截 刘唐这一叫喝,只把坐在马车上的梁中书吓的面如土色。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轻信算卦之人的言语,出来走这一遭了。 “诶,娘子,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梁中书缩在马车角落里,瑟瑟发抖。 蔡氏推开门帘,瞧见李成与刘唐斗在一块。 不过几个回合,李成便占据了上风。 刘唐见斗那李成不过,直接拍马便走。 蔡氏见状大喜,嘴里说道:“相公,李将军赢了。” 梁中书听到这个消息,赶忙探出头来,瞧见李成手持长枪,守在马车边上。 “李成,咱们快些撤退,安营扎寨,派人去城中通知闻达,带兵来把这些匪徒给彻底剿灭干净。” 梁中书吩咐了一句。 “是,大人!” 李成继续护卫,命令众士兵后撤。 刘唐退了回来,遇到来迎接他的阮氏三兄弟。 “刘唐兄弟,梁中书那厮在哪?且叫他尝尝我们三兄弟的厉害。” 阮小七高声叫道。 刘唐赶忙说道:“那狗官手下一员大将端的厉害,我斗他不过,不过他挂念那狗官的安危,并不敢来追,咱们还是听寨主的吩咐,先且回梁山吧。” 阮氏三兄弟听闻连刘唐也斗那员大将不过,心知自己三人也绝非那大将的对手。 他们的本事,只在水里显现。 在这岸上,却要逊色不少了。 几人当即拍马,领了众喽啰回山。 李成一路护着梁中书,领兵在前,行不过几里山路,瞧见一名男子,骑了匹快马,手执丈八蛇矛长枪,身后还跟着数百喽啰。 李成当即警惕了起来,张嘴吼道:“尔等何人?敢拦我的去路?” 林冲与娘子团聚之后,便命鲍旭带了众兄弟,一块追赶过来。 他之前吩咐柴进,回了梁山,教众人在路上设下埋伏,对梁中书等人只围而不杀! 一方面,梁中书这边所带人员虽不多,但都是精兵,梁山众喽啰若是与之硬拼,恐死伤不少。 再加上李成与索超,皆是武艺娴熟的大将。 凭梁山目前这些头领的实力,除了杨志之外,谁人能敌这两人。 是以林冲打算自己在后方堵截。 只是没想到,意外收编了鲍旭的山寨。 林冲拿枪一指,面带笑意道:“特来请梁中书往梁山一叙!” “好啊,又是梁山盗贼。” 李成大怒,提枪来战。 林冲亦是挺枪来斗。 梁中书坐那马车上,又听得外面叫喊声,赶忙掀开门帘查看情况。 那蔡氏瞧见林冲身形消瘦,当即笑道:“此等小贼,也敢与李成将军斗么?莫不是找死?” 她笑完,将脑袋钻将出来,嘴里叫嚣道:“李将军,且把这小贼的眼珠挖出,我没事的时候,当鱼泡踩着玩!” 林冲听的这妇人如此轻视自己性命,当下大怒。 手中枪法越舞越狠。 李成与林冲斗了五十回合,渐感吃力。 鲍旭提了阔剑,嘴里朝吴用问道:“要上前帮寨主么?” 吴用摇了摇头:“凭咱们寨主的本事,区区一个小将,何须你出手。” 燕青在一旁瞧的仔细,手中弓弩已按在手中。 林冲与那李成再斗了二十回合,见李成枪法渐乱,径直一枪扫在那李成肩头,喝声:“下去!” 李成偌大的身躯,便是被林冲一枪横扫下马。 “给我绑了。” 林冲击败了这李成,鲍旭立时领了绳索,将李成给捆了个结实。 蔡氏见到这一幕,顿时慌忙钻入车内。 林冲手持长枪,踏步上前。 那些士兵,瞧见李成被俘,一时之间没了主心骨,皆是不敢动手。 林冲一枪挑飞了那马车门帘,瞧见梁中书与蔡氏相拥在一起,均是打着冷颤。 梁中书瞧着林冲,认出他便是当日以什么熊猫仙人徒弟自居的家伙。 当即满脸悔恨之色:“原来,这一切,尽是你设下的计谋!” “梁大人,我乃水泊梁山寨主林冲,一直仰慕大人,所以出此下策,请大人前往梁山一聚,有事与大人商量!” 林冲倒是显得客气。 “你……你就是高太尉通缉的那个罪犯?” 梁中书吃了一惊。 “是又怎的?那高俅,我早晚去摘了他脑袋,梁大人,你且先下马车,随我去一趟梁山。” 林冲说道。 梁中书见林冲如此说,又未曾对自己动粗,心中暗想,莫非此人有事求我? 想到此处,梁中书顿时恢复了一丝镇定。 “你有甚事与我商量,且就在此处说了罢,能办到的话,我自然会替你办妥。” 梁中书当即说道。 燕青急忙上前,嘴里说道:“快放了我……” 林冲却是伸手捂住了燕青的嘴巴,冲那梁中书说道:“此事,必须上了梁山,方才有的商量。” 梁中书顿时有些生气了:“我堂堂朝廷大官,你要我随你去梁山这种贼窝?荒唐!” 林冲冷笑一声,手中长枪挥过,尖锐的枪尖,轻易划破了梁中书的脸皮。 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哎哟……” 梁中书又惊又怒。 “梁大人,你不会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吧?” 林冲收回了长枪,对那枪尖轻轻吹了口气:“下一枪,我打算在你夫人的脸上划拉一下,你瞧好不好?” 蔡氏急忙捂住脸蛋,惊恐的说道:“别……别毁我容,梁世杰,你个混蛋,就跟他去梁山怎么了?” 梁中书也害怕了这林冲。 一开始见这个家伙客客气气的,还以为这个家伙是有事求自己,因此会害怕自己。 哪里知道,他压根就没把自己放眼里。 “你……你休要动手,我……我只随你去一趟梁山便是了。” 梁中书只得答应了下来。 林冲看着这附近的数百精兵,当即说道:“你令这些人,全部回城,叫这些人去了只说你与夫人,有李成与索超护卫即可,切记不可泄露了你的行踪,但凡我手下,得到一丝消息,说北京城中有人知晓你梁中书去了梁山,那你这颗项上人头,我可要割下来了,至于你这位娇滴滴的夫人嘛,我梁山上人虽不多,未曾婚娶的好汉,没有一千,也有七八百,不知你那夫人,扛不扛的住?” 蔡氏听了这话,不禁眼前一亮, 七八百人? 这也太刺激了吧? 梁中书看到蔡氏的表情,已知她想法,不禁暗自焦虑。 泄露了行踪,你倒是当成享受来了,可怜我却要断送了性命在此。 当即梁中书喝道:“尔等速速回去,教那闻达好生守城,今日之事,有泄露者,老子不但要诛他五六七八九族!连他家里的鸡蛋都要摇散来!” 第119章 回寨 众士兵被梁中书这一吼,可吓的不轻。 要说诛什么五六七八九族倒是小事,家里鸡蛋黄都给摇散,那真是谁也受不了。 当下众士兵齐齐退了去。 林冲此时方才松了一口气。 要不然,这些士兵,还真没发安顿。 抓去梁山,还得费粮食养着。 他们又非普通百姓,能说服入了梁山。 梁中书见喝退了众士兵,这才朝林冲开口道:“我这般安排,可还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 林冲长枪一指,喝道:“众位兄弟,往前出发。” 吴用当先纵马带起头来。 一骑独在前,让吴用心里说不出的爽。 仿佛身后,全是他的兵马。 自己捋了捋额下几根胡须,总觉得手里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 “对了,三国的诸葛亮,拿的是羽扇,我回去,高低得整把扇子,方才显出我军师的形象出来。” 吴用心里窃喜。 燕青与林冲并行,当即不解的问道:“师叔,刚才为何不直接要挟那梁中书,放了主人他们?” 林冲笑道:“小乙哥,你还是太小瞧这些官场中的人了。” 燕青有些不解的问道:“此话怎讲?” 林冲当即正色道:“若你要求那梁中书放了我师兄与智深兄弟,岂不是让他知道了我们的软肋?到时他来一招鱼死网破,以此二人安危相要挟,你又如何应付?他一条狗命,如何比得过我师兄与智深兄弟的性命?” 燕青一时语塞。 “现在,他不知道我的目的,心里就会害怕,等他心理破防,那时再要他放人,方万无一失!况现在有蔡氏兄弟在监牢好生照料师兄他们,让他们养养精力,日后放出来,也有力气跑不是。” 林冲又补充了一句。 燕青这才拱手道:“还是师叔考虑的周到,小乙不如也。” “你放心,梁中书现已落入我手,还愁救不出人么?” 林冲笑了笑。 燕青这才点了点头。 一行众人,朝水泊梁山赶去。 南山酒店朱贵,早已得知消息,特意领了喽啰赶来迎接。 “寨主!” 朱贵瞧见林冲又带了大批的人马,不禁吃了一惊。 “朱掌柜,我来介绍一下,此乃没面目焦挺,丧门神鲍旭,皆是我此去途中所结识的好汉。” 听得林冲介绍,朱贵赶忙朝焦挺与鲍旭二人拱手。 “且回了梁山再说。” 林冲心知此处非说话之地。 当即吩咐了一句。 朱贵发出响箭,阮氏三兄弟,驾了快船,纷纷来迎。 “寨主,那狗官,捉住了罢?” 阮小七焦急的问道。 吴用当即哼道:“废话,我们寨主出马,还有捉不到的人么?” 阮小七听了大喜,直接要腰间抽出短刀,说道:“寨主,杀人的事,交由我来办吧,免得脏了寨主你的手。” 这阮小七,不愧是有活阎罗的称号,如此喜欢杀人。 幸好倒也没有滥杀无辜的臭毛病。 否则,自己可要一枪挑了他。 梁中书夫妇听得阮小七要杀自己二人,嘴巴都哆嗦了起来。 “这狗官,我还有大用。” 林冲吩咐了一句:“且先捉回山上。” 阮小七闻言,只得不大情愿的收回了短刀。 他与阮小五,一人扛了一个,自往山上走去了。 “寨主,这人怎么处理?” 焦挺与鲍旭,捉了李成来。 李成虽是被绑,却面无惧色。 “梁山贼寇,你们要杀便杀,我李成,眨眨眼,便不算好汉。” 林冲瞧这李成,喝道:“你既如此嘴硬,我倒成全了你,鲍旭,就砍了他这颗脑袋,丢下湖里喂鱼去吧。” “是。” 鲍旭抽出阔剑,那李成却是惊慌失措,赶忙后退几步,嘴里赔笑道:“盗匪爷爷,我刚才是开玩笑的,还请饶我一条小命吧,我愿归顺梁山,替各位头领鞍前马后!” 林冲丝毫不屑:“我梁山,可不收垃圾。” 一句话,呛的李成脸色铁青。 “且先带回山寨。” 林冲吩咐了一句,这才来到林娘子的马车前,嘴里柔声道:“娘子,下车吧,我们到家了。” “到家了?” 林娘子在马车上听到这声音,心下一阵触动。 自逃离了东京,她已经很久没有家这个概念了。 林娘子掀开门帘,林冲扶她下来。 锦儿瞧见眼前,均是一些大汉,不禁吓得紧跟在了林娘子的身边。 “官人,你的家,怎生如此吓人?” 林冲倒也理解,这周围,可全是强盗。 锦儿又如何不害怕? “锦儿啊,这可不是我的家,以后可是我们的家了。” 林冲大笑一声,执起林娘子的手,吴用也赶忙上前,拉起张教头的手。 张教头赶忙把手抽回来,错愕的问道:“你拉老朽手干嘛?” “您是寨主的老丈人,我拉您手,就犹如寨主深爱令千金一般,我亦深爱老丈人您呀!” 吴用赶忙拍起了马屁。 “滚!老朽可没这癖好。” 张教头一把推开了吴用。 要不是瞧在林冲的面上,早一脚踹过去了。 吴用倒也不生气,仍旧紧跟在张教头身后。 早有大船开了过来。 晁盖与柴进站在船头,亲自来接。 “寨主,此番收获不小啊。” 晁盖瞧见数百喽啰以及马匹,不用说肯定都是林冲招纳过来的。 这下梁山的实力,又增强了不少。 “娘子,见过晁盖哥哥与柴大官人。” 林冲介绍道。 林娘子经过这些时日的奔波,尤其是在鲍旭的枯树山上住了些时日,对这些强盗,倒也习惯。 “奴家见过叔叔!” 林娘子赶忙施礼。 林冲却是砸吧两下嘴。 这话,怎么越听越别扭? 晁盖顿时慌的有些不知所措,倒是柴进,见惯了大场面,慢慢笑道: “弟妹休要多礼,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且请上山,山上已设下宴席,替你们接风洗尘!” 众人随晁盖迎接上了山。 聚义大厅内。 众好汉一字排开,早已等候多时。 瞧见林冲等人赶来,纷纷上前问候了起来。 虽分离了几日,倒像分离了几年一般。 林冲携了林娘子的手,一一向众人介绍。 介绍完毕,众人这才依照座位排次入定。 “来,大家先敬寨主一杯。” 晁盖提议道。 林冲提起酒杯,环顾了四周,却是发现少了一人,不禁问道:“杨制使何在?” 第120章 索超归顺 听林冲这么一问,众人倒是面面相觑。 众头领之间,虽说义气相投,来了梁山聚义。 但却彼此间关系却是有疏有近。 杨志在梁山之上,平日只单独一人,除了偶尔间与阮氏三兄弟攀谈几句,与其他人倒也没甚往来。 因此,他缺了酒席,无人过问。 阮小二却是起身,拱手道:“哥哥,我方才瞧见,杨制使端了一些饭菜,似像是给人送去了。” 吴用嘀咕道:“此时,咱们山寨当中,关着的,无非是狗官梁世杰夫妇,还有那什么天王李成,这杨志之前便是在梁世杰手下办事,眼下又瞒着大家伙单独给那梁世杰送饭,莫不是……” “不可胡言。” 林冲立刻打断了吴用的话。 “我相信杨制使的为人,他今跟了我,必无异心。” 林冲稳住了众人。 正说之间,就见杨志,挺了朴刀,朝聚义大厅赶来。 众人见他脸上杀气腾腾,都是吃了一惊。 “杨志,你……你提刀来聚义大厅,想做什么?” 吴用当先喝问了一句。 杨志这才注意到自己言行有些不妥,当即弃了朴刀,由身边跟着的小喽啰接了。 这才朝林冲拱手道:“寨主,杨志因说服索超入伙,所以来迟了,还望寨主见谅!” “急先锋索超么?” 林冲立刻询问了一句。 杨志点了点头。 “此人武功,不在我之下,为人真诚,也是条好汉,我想邀他入伙梁山,刚与他比试了一番武艺,奈何此人仍旧顽固不化,气坏我也……” 杨志叹了口气。 “他如此顽固么?” 林冲问道。 杨志点了点头。 “哼,他不肯,我梁山还不愿收他呢,毕竟我梁山,可不收垃圾。” 吴用在一旁插嘴道。 林冲瞪了那吴用一眼,当即说道:“你能不能别学我说话?” 吴用诧异的问道:“索超不过是李成的手下,寨主连李成都看不上,难道还能看上那索超么?” “李成是垃圾,索超可不是,众位兄弟,咱们稍晚些用餐,杨制使,你且带我去见那索超。” 林冲当即说道。 杨志不知林冲有何意图,有些担忧的说道:“寨主,那索超性格刚烈,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寨主多多担待。” 林冲坦然笑道:“杨制使,你也忒小瞧我林冲了。” 杨志一惊,只好在前面带起路来。 这杨志,带林冲去的地方,倒也不是梁山所造的监牢。 而是杨志自己的住所。 梁山占地面积极大,每个头领,都分配了一所房屋居住。 杨志喜爱僻静,他住的屋子里头,除了安排几个喽啰照顾生活起居,倒无外人了。 此时,索超正立于庭院之内。 林冲与杨志赶了过来。 索超当即冷眼扫视杨志与林冲。 “杨志,你们不杀我,要将我关到何时?” 索超直接询问了起来。 杨志并未答话。 却是默默的站在了林冲的身后。 索超顿时明白,这梁山之内,说的上话的人,便是此人。 “你便是梁山的寨主么?” 索超问道。 林冲点了点头,笑道:“不才林冲,索超将军,你倒是磊落,被杨制使松了绑,倒也不逃!” 索超望着林冲,冷笑道:“原来你便是在东京恶了高太尉的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啊,想不到,你竟然来梁山落草为寇了。” 林冲听的这话,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 “落草为寇怎么了?” 林冲问道。 “男子汉大丈夫,空有一身本事,却不思为国效忠,算什么好汉?” 索超昂头质问道。 “我算不算好汉?” 林冲反问了一句。 索超一时愣住。 “你能担任禁军枪棒教头,自然武艺高超,算个好汉。” 听得索超回答,林冲又指了指杨志,问道:“那杨制使算不算好汉?” 索超点了点头。 “我是好汉,但那高太尉的儿子高衙内,窥觑我娘子美色,高俅老贼就意图设计害死我,好教他那混蛋霸占我那娘子,我杀了高俅老贼的儿子,带了我娘子一路逃到梁山,方才有个落脚之地,试问,此事换做是你,你怎么做?” 林冲逼问道。 “我……” 索超一时之间,倒也答不出来。 但听得林冲提及杀了那高衙内,心里却莫名的觉得爽了一下。 “杨制使在你眼里,也是好汉,可是他投入梁中书麾下,却只是被他设计,成了押送虚假生辰纲的工具人,他难道不想报效朝廷吗?他难道不想上战场杀敌吗?究竟是谁不让杨制使上战场杀敌报效朝廷的?” 林冲又是逼问了一句。 索超看了杨志一眼,又是说不出话来。 “报效朝廷,的确是每个大宋男儿应该做的事,可是,现在的朝廷,不是百姓的朝廷,而是一群奸臣的朝廷,你辛苦护卫的梁中书,搜刮了十万贯民脂民膏,只为了送上东京去给他丈人蔡京贺寿,你们这些原本该征战沙场的大将,也只配成为护送他贺礼的保镖,甚至连保护人的资格都没有,呵,这样的朝廷,你还口口声声要尽忠?” 林冲一番话,直说的索超面红耳赤! “我梁山,绝非一般盗匪,我林冲,亦不是只局限做个强盗头子,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今我放你回去,你走罢!” 林冲喝道。 索超一时不知所措。 本来他比谁都想离开梁山。 可眼下,林冲却是放他回去,他又有些踌躇不前了。 杨志见状,当即说道:“索超兄弟,我们寨主,绝非诚心与朝廷作对,乃是为奸臣所逼,况他胸中,有着远大抱负,你回了朝廷,也只不过是做梁中书手下一条狗罢了,难道你辛苦练武,就为了当梁中书一条狗?” 索超面容耸动。 他咬了咬牙,终是跪在了林冲的面前。 “寨主,我索超,愿降寨主!” 林冲大喜,连忙将索超扶起。 “索超将军,你且放心,梁山只不过是我们的暂居之地,要不了多久,你便能在战场杀敌,扬我大宋国威!” “此话当真?” 索超惊讶的问道。 他怎么都想不到,林冲心中,竟有这般抱负。 “大宋人不骗大宋人。” 林冲回了一嘴。 第121章 分配钱粮 听到林冲说什么大宋人不骗大宋人。 索超就感觉,这是世上最真诚的一句保证。 “好,寨主哥哥,既你这般说,那索超就跟着你干了。” 索超说着,紧紧握住了林冲的手。 “好,好,我梁山,又能再添一员马军头领,真是可喜可贺,索超将军,且随我去聚义大厅,与众兄弟一块喝酒。” 林冲携了索超,一块往聚义大厅赶来。 杨志跟在身后,瞧见这一幕,心中倒也开心。 今后,在梁山之上,倒也不会显得太寂寞了。 林冲三人回了聚义大厅,众人皆都等他归来,方敢动筷子。 眼见他带了索超过来,众人都是不解的看着林冲。 “诸位兄弟,今天,我们梁山,再添一名好汉,那便是急先锋索超。” 林冲朝诸位好汉拱了拱手。 索超也是满脸客气,朝诸位问好。 众人也知索超的本事,那可是跟杨志五五开的存在。 见他归降了梁山,那倒是令梁山的实力壮大了不少。 “索超兄弟,今天,可是不醉不归哦。” 晁盖举杯上前,便来敬这索超。 这让索超受宠若惊。 看来这梁山上的众位好汉,倒也都是实在人。 一旦认定你为兄弟,便是真心相待。 “来,喝。” 索超干脆就豁出去了。 几乎来者不拒。 杨志怕索超喝醉了,倒是主动来替索超挡酒。 众人纷纷又劝起杨志酒来。 燕青凑到林冲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师叔,既这索超都归降你了,何不叫他去劝那梁中书,就此放了主人他们?” 林冲暗暗摇头。 “小乙,我说了,莫要急,那梁中书,我自有办法对付。” 燕青无奈,只好喝了一杯闷酒。 林娘子与那孙二娘坐了一桌。 她怔怔的看着林冲,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从前的林冲,在东京当禁军枪棒教头的时候,性格可谓唯唯诺诺。 如今怎的能令这诸多人心服口服,成了一个山寨之主呢? 他落草成了强盗,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强盗夫人? “林娘子,来,我二娘,敬你一杯。” 孙二娘举着酒杯,朝林娘子递了过来。 林娘子略显尴尬,只得说道:“实在抱歉,我不会喝酒。” “没事,以茶代酒,亦可以。” 孙二娘笑了笑,凑到林娘子的身边坐了下来。 林娘子虽有些不适,但却也不好推辞。 孙二娘闷了一口酒,看着场中众人喝酒打闹,忽然开口道:“林娘子乃是个良人,看着这许多人,均是强盗,是否心有不悦?” 林娘子没想到,孙二娘一语点破了自己的心思。 “倒也没有不悦,毕竟相公去哪,我身为他的娘子,自然也要去哪。” 林娘子解释了一句。 孙二娘笑道:“我们这些人呢,流浪江湖,干的是一些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是你家相公,把我们聚拢了起来,一块占了梁山,从此也算有个家,不至于在江湖上流浪,我知道我们干的事不对,但是这个世上,却也没有谁规定,人这一辈子,一定要如何干事。” 孙二娘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在东京,被那高衙内纠缠,若你继续做你认为对的事,那就该从了高衙内,让寨主继续安稳当那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但那是你人生的意义吗?” 林娘子没想到,孙二娘竟然能给自己讲出这一番大道理来。 “所以,对与不对,权且在你一念之间,现在,待这梁山,我感觉比以前更加快乐,我就觉得,我从来没有做错过。” 孙二娘笑了笑。 林娘子点了点头:“二娘,我明白你的意思,相公他一路走来不易,我应该多多体谅他才是。” 林冲与众人喝了一圈酒。 这才想起一些正事。 “晁盖哥哥,咱们梁山,此刻粮草情况怎样?” 林冲还不熟知自家梁山的状况呢。 这身为一名头领,实在是不合格。 “寨主,我已点算了梁山的粮草,共计1500石粮食。” “兵马情况如何?” 林冲又询问了一句。 “目前有小弟500余人,加上此次鲍旭兄弟带来的300余人,合计有八百余人,战马四百匹。” 晁盖回道。 林冲皱了皱眉头。 这么点人手,肯定是不够的。 而且,粮食也不够吃多久的。 “今后咱们梁山,按月给每位上山的兄弟分配钱粮,任何人不得苛刻,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林冲挥了挥手。 这一番话,教朱贵他们都惊呆了。 “寨主,就算当月没有去下山打劫,当真要每月给他们分发钱粮?” 宋万惊讶的说道。 林冲点了点头:“能来投我梁山的,哪个不是被朝廷逼的没有活路才来的,若是来了梁山,还要受到压迫,那来我梁山的意义何在?朝廷能给军队发军饷,我林冲难道不能给自家兄弟发么?” 宋万听得这话,又惊又喜。 想那王伦当寨主之时,莫说分配钱粮,但凡抢了财物上山,皆入了他的私库。 只肯拿一小部分,来赏赐,在这梁山的日子,也紧巴巴的,就比上山前好那么一丢丢。 起码这里只有王伦一人压迫,而在梁山外面,却是被无数官吏压迫。 没想到林冲一当了寨主,竟然主动月月给众人分配银钱。 这等好事,简直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 “寨主,如此分法,恐分不了多少时日啊。” 杜迁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个无妨,一定不能让众兄弟受了委屈,至于后续的钱粮,我自有办法。” 林冲直接说道。 听得林冲这般说,杜迁只得拱手,激动的说道:“寨主,真是替兄弟们着想!” “关于具体分配细则,杜迁宋万,你们两个负责,标准就是每个月分配的钱粮,须够一家三口一个月生活所需。” 林冲大手一挥,直接定了下来。 “好。” 晁盖当即对林冲点赞:“众兄弟豁出性命不要,来梁山投我们,若过的比入伙前还不好,那岂不是证明我们无能?” “晁盖哥哥,此话正合我意。” 林冲举杯,与晁盖又干了一杯。 柴进此时也站起来,笑道:“林教头,我柴家庄每个月总算有一笔银钱入账,这样罢,我每个月,分三成利润,送到梁山来。” “不可。” 林冲却是拒绝了柴进的好意。 “柴大官人,你经营着柴家庄,平时也众多好汉常常来投,你的开销也大,我梁山,又岂能占你这个便宜。” 柴进听见林冲如此说,只得作罢。 “报,寨主,那梁中书托我给您带句口信,说要见您,与您谈判!” 此时,一名喽啰飞速奔来。 第122章 开枝散叶 听到梁中书居然主动想找自己谈判,林冲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他众头领却是群情激愤。 “寨主,此等狗官,不如一刀宰了吧。” 阮小七提议道。 “权且由他,明日再说,咱们接着奏乐接着舞。” 林冲大手一挥。 谁也不曾把这梁中书的事放在心上。 众头领一连喝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才各自伶仃大醉散去。 林冲也有几分醉意。 林娘子与锦儿搀扶着他,往自家住所赶去。 “娘子,如今我已做了个强盗,你……你会不会瞧我不起?” 林冲醉醺醺问道。 “相公,我怎会瞧你不起呢?如今看到你有这番成就,我替你开心还来不及呢。” 林娘子连忙说道。 “好,好,哈哈,不瞒娘子,这点成就,于我来说,算不得什么,我将来,要宰了高俅老贼,肃清这个朝廷,让大宋的百姓,真正的过上好日子……” 林冲豪言壮语。 林娘子一面附和,一面搀扶林冲回了房间。 她细心的替林冲除了鞋袜,锦儿端来一盆热水,林娘子温柔的替林冲擦拭。 林冲忍不住握住了林娘子滑腻的手腕。 “娘子,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相公,我不对你好,又对谁好。” 林娘子害羞的笑了笑。 “对了,你们怎么会在鲍旭的山寨里?” 林冲好奇的问道。 “那日,卢俊义师兄的管家,招来官府,要抓我等,幸得师兄周全,智深大哥并了张三李四一伙,舍命保了我们,逃出北京城来,途中撞到那鲍旭下山被官兵围困,智深大哥出手,救了鲍旭。” “鲍旭便想拉鲁智深大哥入伙,鲁智深大哥担忧卢俊义师兄的安危,又见那鲍旭是个真汉子,便是将我等托付给鲍旭,并令那张三李四留下保护我们,言明我们乃是你的家眷,那鲍旭也知相公的威名,倒是对我们礼遇有加,智深大哥他则独自回城去打探卢俊义师兄情况了。” “娘子,这一路,你受苦了。” 林冲心疼的轻抚林娘子的脸庞。 “相公才苦,这一路走来,想必更不容易。” 林娘子体贴的说道。 “总算雨过天晴了。” 林冲松了一口气。 感慨这一路的不容易。 “相公打算如何营救卢俊义师兄与鲁智深大哥?” 林娘子问道。 林冲想了想,才说道:“救人的关键,都在梁中书的身上,不过,要他老实放人,不耍诡计,甚至事后不来报复我梁山,倒要动点脑筋,娘子不必担心,我必能将师兄与智深兄弟平安救出来。” “如此便好,不然我们也太对不起师兄了。” 林娘子深感自责。 “欠师兄的,我一定会连本带利还给他。” 林冲握了握林娘子的手。 “娘子,我有一事相问。” 林娘子面露好奇之色:“相公有何事要问?” “那日,你说岳庙拜完回来,得分房睡一个月,如今时间,早过一个月了吧?” 林娘子听得这话,白皙的脸蛋上,浮现一抹红晕。 害羞的点了点头。 “那……” 林冲顿时来了精神。 “相公,我也想早日替你林家,开枝散叶……” 林娘子说到最后,声若细蚊了起来。 “哈哈……” 林冲当即吹灭了蜡烛,一把将林娘子拉入了怀中。 此处省略一百万字…… 第二天一大早。 林冲早早的起了床。 回想昨晚曼妙时光,端得是人间至高享受了。 “娘子!” 瞧见林娘子也睁开了眼,林冲坐在床边,替林娘子盖好被子。 “现在还早,你多睡一会。” 林冲说道。 “相公,我……我还有些疼……” 林冲握住林娘子的手,轻轻在自己脸上拍了拍,自责道:“怪我……” “相公,我与你成亲这么多年,还是……还是第一次方才知晓此事要这般……” 林冲也甚是不解。 难怪林娘子一直不曾怀孕。 昨天晚上,林冲才发现林娘子还是个黄花闺女。 “你们以前……不是,咱们以前是怎么弄的?” 林冲挠了挠脑袋。 “依书上之言,睡在一块。” 林娘子回答道。 “倒是我以前迂腐了。” 林冲赶忙找了个借口。 好家伙。 光睡在一块,要能怀孕,那除非隔壁老王帮忙了。 不过,以前的林冲是块木头,倒是便宜现在的自己了。 黄花闺女啊。 现代多少男人,付出昂贵的彩礼,才娶了个不知道多少手的女人呢。 林冲心中更加珍惜起林娘子来。 “咚咚咚!”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林冲心下生气。 谁这般不识趣,这么一大早就来打搅自己呢? 早上精力最旺盛,正是开枝散叶的好时候。 林冲还打算再来一次呢。 “娘子,我且去看看是哪个王八蛋。” 林冲交代一句,急忙起身,推开了房门,却瞧见是女使锦儿。 “官人,你今天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锦儿上下打量着林冲。 嘴里说道:“我也说不出来,就感觉官人,神清气爽,似乎把积累了多年的压力,全发泄了出去一般!” 林冲吃惊的看着锦儿。 “我滴龟龟,锦儿你这都能看出来?” 锦儿尴尬的说道:“能看出来一点点。” “哎,锦儿,以后,不要这么早来敲我的房门,知道吗?” 林冲交代了一句。 “官人,非我来敲官人的房门,是那个甚么智多星吴用,一直缠着我,要我来叫官人!” 听到锦儿的回答,林冲心里这个气。 这吴用,咋这么烦。 “锦儿不要烦恼,我这就去替你打断吴用那双狗腿!” 林冲气冲冲出了院外。 早瞧见吴用在自家院子里,踱来踱去。 “哎哟,寨主!” 吴用见了林冲,赶忙兴奋的喊了一句。 “你有甚事?一大早就来找我?” 林冲不满的问道。 吴用见林冲面色不善,他先是后退了好几步,以防林冲又突袭自己。 见有了安全距离,吴用这才开口道:“寨主,梁中书那边,出了点事。” “他能出什么事?” 林冲好奇的问道。 “咱们有个弟兄,早上去给那梁中书夫妇送饭,谁料那梁中书突然发狂,扇了我们那送饭的兄弟一巴掌!几个头领为此事争论了起来,寨主快去看看吧。” 吴用赶忙说道。 “竟有这事?” 林冲大手一挥:“带我去看看!” 第123章 替喽啰出头 在吴用的带领下,林冲来到了关押梁中书的地方。 远远的,林冲就瞧见,索超还有杨志,与阮氏三兄弟,似乎是在争吵些什么。 几人瞧见林冲来了,赶忙连声问好了起来。 “寨主。” 阮小七脸色铁青,对赶来的林冲说道:“你来评评理,梁中书那狗官,无缘无故扇了我的一个兄弟一巴掌,我要把他杀了,这过分吗?杨志与索超那厮,竟然不让我杀他。” 林冲一愣。 这梁中书惹谁不好,怎么偏偏惹到阮小七的头上了。 杨志也上前,对林冲解释道:“寨主,我知道你费了很大的心思,才把梁中书给抓到梁山上来,显然是有大用处,如果就这么一刀给杀了,显然会坏了寨主你的大事,故而阻止小七动手。” 面对杨志与阮小七的争执,林冲瞥了瞥身旁的吴用。 “军师,此事你怎么看?” 吴用想了想,当即说道:“梁中书是朝廷命官,又是当朝太师蔡京的女婿,若是贸然死在我梁山,恐怕会惹来朝廷的报复,万万不能杀!” 听到吴用这般讲,阮小七咬牙切齿的看着吴用。 那梁中书在屋里,听得吴用如此点评,又想杨志索超,以前均是自己的手下。 虽然现在身处梁山之上,但自己只要对这两人许之以利,不愁他们不重新听命于自己。 他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屋来。 “你就是梁山寨主吧?” 梁中书面露高傲之色。 “是啊。” 林冲回了一句。 “我堂堂大名府知府,你让我睡这硬板床,吃的我家狗都不吃的东西,是不是过分了点?” 梁中书斥责道。 在梁中书的印象中,梁山也不过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山贼窝罢了。 林冲并未理会梁中书,反而望向了阮小七:“小七,被打的兄弟何在?” “寨……寨主,小的便是。” 未等阮小七答话,那小喽啰有些害怕的回答了一句。 他低垂着脑袋,不敢看林冲。 丝毫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事,不但惹的几个头领之间争论不休,还把寨主也给引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林冲面露不满之色。 这喽啰听的此话,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了起来。 “回寨主,小人名叫赵四!” “这梁中书,打了你几巴掌?” 林冲又问了一句。 赵四勉强抬起头,颤抖的竖起了两根手指头:“就……就两巴掌,我……我已经不疼了。” 梁中书听得此话,在一旁大笑道:“想我在大名府,排着队的人想让我扇他巴掌呢,你小子,能让我扇你巴掌,今天倒也算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林冲指了指梁中书,冲赵四说道:“去,给他四巴掌!” 赵四一愣! 阮小七也是一呆。 连杨志与索超,也惊讶的看着林冲。 “怎么?我的话你不听?” 林冲立刻问道。 “不敢。” 赵四走到那梁中书的面前,抡起巴掌,就是咔咔四个巴掌甩了下去。 “记住,加入了梁山,就不要怂,被人欺负了不敢还手,你丢得起这个人,我林冲丢不起!” 林冲大声呵斥了起来。 赵四听的这话,却是感动的流下泪来。 他也没想到,堂堂一个梁山的寨主,竟然会替自己一个小喽啰出头。 看到赵四这幅样子,林冲拍了拍他的肩膀:“加入了梁山,那么梁山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小的……记住了!” 赵四赶忙回了一句。 阮小七刚才还铁青的脸色,现在已经喜笑颜开了。 这林冲,果然是个好大哥啊。 林冲看着轻抚脸颊的梁中书,冷冷的问道:“在大名府,我尊称你一句梁大人,现在是在梁山,请注意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个阶下囚而已。” 梁中书恨恨的看着林冲,不敢再说什么了。 林冲一把推开了那梁中书,往他屋里瞧去。 见他妻子蔡氏,正缩在床上一角。 当即计上心头。 “军师!” 吴用赶忙迎了上来。 “寨主,有何吩咐?” “把这妇人,抓到旁边那个房子里关起来,特么的,坐个牢还想有女人陪?” 林冲皱着眉头道。 “寨主,旁边关着的,是那李成。” 此时,吴用赶忙说道:“将梁中书的妻子,与那李成关在一起,似乎有些不妥吧?” “我觉得很妥。” 林冲只回了这么一句。 吴用便再无废话,命喽啰将蔡氏关进了旁边那个房子。 梁中书看到这一切,顿时气急败坏了。 “林冲,你什么意思?把我老婆跟别的男人关在一个房间?这孤男寡女的,万一他们发生点什么,怎么办?” “一个是你老婆,一个是你下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林冲反问了一句。 这话,把梁中书都给问懵圈了。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早些说出来,我答应你便是。” 梁中书的心里,是真的害怕了。 这林冲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 “没什么目的,纯仰慕你梁中书的为人,所以请你来梁山做客,来人,请梁中书回屋坐好来。” 林冲一句吩咐,赵四这次再也没了刚才的那副畏畏缩缩。 直接拎着梁中书,赶入了房屋之中。 锁好房门后,林冲带着众头领朝聚义大厅赶去。 林冲看到杨志与索超,均是跟在自己身后,沉默不语,趁机问道:“两位,你们是否与那梁中书,还有旧情?若是的话,我倒是可以卖你们一个面子,放了那梁中书。” 听到这话,杨志与索超立刻定在了原地,赶忙说道:“我们已归顺了寨主,决无二心。” 林冲也知道,这些人既然加入了梁山,就没有再反叛的道理。 不然,官府不容他们,盗匪也不容他们,那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没有就好,总之,我对你们的许诺,一定会实现。” 林冲宽慰了一句。 杨志趁机问道:“寨主,刚才梁中书都妥协了,我们大可趁此机会,去要挟他放了卢员外他们等人,为何寨主不这么做呢?” 林冲笑了笑,反问了一句:“杨制使,我且问你,梁中书回北京城,放了人,然后带了大批军马杀过来,以我们梁山目前的实力,抵挡的住吗?” 杨志听得这个问话,不禁后背吓出一身冷汗。 第124章 每日宴请 林冲看到杨志如此模样,知道他也明白,当下梁山的局势。 “以目前,我们梁山,水军加步军,不足千人之数,那梁中书是何许人也?当朝太师的女婿,放他回去,必定会大肆报复我们梁山。” 林冲分析道。 原着中,那蔡太师就是派了大刀关胜前来围剿梁山。 可原着中的梁山,实力远比现在强大多了,不但头领多,连兵马也有好几万。 远非现在的梁山可以比。 “我考虑的不止是要救人,还有梁山的前途。” 林冲当即说道:“我既要梁中书心甘情愿的放人,还要他彻底失去报复我梁山的勇气,要同时做到这两点,必须得有点耐性。” 杨志这才明白林冲的想法,当即说道:“寨主考虑的周到,杨志所不及也。” “杨制使,你与索超将军,应该抓紧时间,好生替我训练马军才是。” 林冲说道。 “放心,一切在我们哥两上。” 索超也在一旁保证似的说道。 回了聚义大厅,晁盖等人早已恭候多时了。 林冲想了想,便是开口道:“诸位兄弟,我目前有一计,要靠各位共同来办。” 晁盖当先领头,拱手道:“寨主,有事吩咐便可。” 林冲沉吟了一会,这才说道:“从今天开始,我要诸位兄弟,轮流去宴请那梁中书。” “什么?” 众头领大惊。 没想到林冲会说出这样的请求。 晁盖当即不服的说道:“寨主,梁中书那种狗官,哪里值得我们宴请他?” “就是,这种狗官,饶他一条狗命,已是天大的恩惠了,还想我们每天宴请他?” “寨主,此事万万不可!” 众头领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诸位兄弟,且听我一言,我要求的名为宴请,实为刁难,只需要演一场戏,给别人看。” 林冲解释了一句。 这一番话,却把众人绕的更加迷糊了起来。 “寨主,要演给谁看?” 众人纷纷不解。 “演给梁中书的老婆蔡氏还有那大将李成看。” 林冲回答道。 “给他二人看作甚?” 吴用也不解了。 他身为梁山上的军师,可怎么总感觉,耍计谋比不上这林冲? “我故意当着梁中书的面,安排他娘子蔡氏,与李成关押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要离间他夫妻二人的关系,再让众位每日前往宴请梁中书,教他妻子蔡氏与李成,误以为梁中书与我们相谈甚欢!” “如此持续一段时间,我再放他娘子蔡氏与李成回去,放回我师兄卢俊义与鲁智深,并告知他娘子,梁中书要加入我梁山入伙,你猜蔡氏,是信也不信?” 众人听到林冲这般解释,这才恍然大悟。 “寨主,妙啊。” 吴用当先竖起了大拇指:“如此一来,蔡氏回了大名府,有梁中书在此为人质,她必会放了卢员外等人,而后我们再放梁中书回大名府,那梁中书定认为蔡氏与李成关在一起,定有不正当的关系,他夫妻二人这场架,我看得从初一打到十五了,哈哈哈……那时,估计他们也没精力来派兵征剿我梁山了吧?” 经吴用这么一解释,晁盖等人才彻底明白了林冲的计策。 燕青大喜。 “原来师叔在入大名府就开始布局了。” “小意思,只要诸位兄弟好生与我配合,在那妇人面前,装出跟梁中书哥两好的样子,邀请回各家饮宴,至于回了各家之后,你们请梁中书吃的是隔了夜的馊馒头,还是长了霉的炊饼,我一概不管!” 晁盖等人顿时明白了过来。 “寨主放心,我们都准备好了丰厚的食物,来宴请梁中书,哈哈哈……” 在林冲的安排下,众头领纷纷来宴请那梁中书。 第一日,则是由晁盖来宴请。 梁中书听得有人宴请,倒是心里有几分喜易。 被晁盖接了回去,摆下宴席,瞧见一桌子丰盛的美餐,早已饥肠辘辘,口水直流。 “多谢头领。” 梁中书朝晁盖拱了拱手,伸手就要抓两个鸡腿,却是被晁盖一把按住。 “头领这是何故?” 梁中书反问了一句。 “这上面的东西,是我吃的。” 晁盖回了一句。 “那我吃什么?” 梁中书立刻问道。 “来人,把我们梁大人的专属食物端上来。” 晁盖吩咐了一句。 早有喽啰,端了一个盘子上来,那盘子上,摆放了两根鸡骨头。 “这是我们昨日吃过的,没啃食干净,上面还有些许肉,梁大人可随意,不够我再叫人给你续上。” 晁盖笑道。 “这……这哪里是人吃的?” 梁中书气愤不已,端起盘子,就要往地下摔。 “梁大人,摔碎一个碗,可要挨个几巴掌啊,还有,今天你的食物,就这两块鸡骨头,是饿肚子还是吃下去,随你便。” 晁盖哼了一句。 梁中书悻悻的缩回了手。 这梁山上的人都是些强盗,下手没轻没重的,梁中书如何挨得巴掌。 可要他吃这些被人吃剩的鸡骨头,他宁愿饿死也不吃。 晁盖懒得管,请了公孙胜等几个头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看的一旁的梁中书两眼都发直。 等晁盖等人吃饱喝足,再派了喽啰将那梁中书押回了屋子。 梁中书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又开始后悔,早知道就吃那两根被吃剩的鸡骨头了。 起码能有点饱。 第二天一大早,公孙胜又来请。 梁中书早已饿的不行,心想,不管这人今天请自己吃什么,说什么也要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这饿肚子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如此这般,每日都有头领来宴请那梁中书,已有月余。 李成与蔡氏,每天都透过小小的窗户,瞧见梁中书被人请去,心里都不是滋味。 “这该死的,原来跟梁上的盗匪,关系如此之好,每天都请他大吃大喝,可怜我每天,都啃着干馒头,气煞我也。” 蔡氏越想越气,抓起手中的馒头,狠狠的丢在地上,还顺带踩了几脚。 李成看到蔡氏发起了脾气,不敢言语些什么。 蔡氏起身,一双眼睛,却是在上下盯着李成。 “夫人,您在看什么?” 李成低下头来,不敢直视蔡氏。 这段时间,两人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叫李成的心里,倒有了一番别样的想法。 而蔡氏自然也明白李成的心思,她心里有意要撩拨一下这李成。 “李成,你胆子大不大?” 蔡氏忽然问道。 “为了夫人,我什么都敢。” 李成咬咬牙回答道。 蔡氏走到那李成的身边,悄悄说道:“那我要你陪我睡一觉,你敢吗?” 第125章 撞破好事 李成陡然间,听到蔡氏说出这句话,心里顿时紧张的砰砰乱跳了起来。 “怎么?你不敢?” 蔡氏的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李成只是低下脑袋,不敢言语。 “懦夫,蠢材。” 蔡氏怒骂了一句。 那李成忽然抬起头来。 怔怔的看着蔡氏。 他舔了舔嘴唇! “怎么?我难道骂错你了?给你睡你都不敢睡,你不是懦夫是什么?我这么美丽的女子,你不睡,不是蠢材又是什么?” “老子我不是懦夫,也不是蠢材!” 李成大喝一声,一把将那蔡氏拦腰抱起。 蔡氏娇喝一声,嘴里慌忙说道:“你……你轻点……” “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李成再也忍耐不住了。 这一个月以来,他已经忍的够辛苦了。 眼下,又是郎有情,妾有意。 那还不擦枪走了火。 此时窗口一道人影,迅速闪身而去。 林冲正在自家前院练枪,忽听一喽啰快速来报:“寨主……出……出事了……” “什么事?” 林冲紧张的问道。 这段时间,他的精力都在应付那梁中书,压根就没下山打劫过。 如此还能出什么事? “我依寨主吩咐,时刻监视那对狗男女,就在刚才,那……那对狗男女,已经开始干柴烧烈火了!” 喽啰汇报道。 “好,很好,速去通知杨志与索超,共同欣赏干柴烧烈火的好戏。” 林冲吩咐道。 “是。” 喽啰领命而去。 林冲也是快步朝关押蔡氏与李成的房子赶去。 心里暗自嘀咕,这李成倒也够能忍的啊。 足足一个月,才按捺不住心中那份冲动了。 林冲赶到的时候,那杨志与索超,也才姗姗来迟。 “寨主,不知你命人通知我二人,来此有何吩咐?” 杨志当即询问道。 “没事,叫你们二人过来,做个见证。” 林冲回了一句。 杨志与索超都不明所以的时候,林冲命那喽啰打开了关押蔡氏与李成的屋子的房门。 林冲一马当先,闯了进去。 就听到蔡氏尖叫了起来。 杨志与索超也赶忙抢将进去。 就瞧见那李成赤条条,护在蔡氏的身前。 而蔡氏,用一卷薄被裹住了自己的身子。 从她露出的香肩来看,显然这两人刚才可没干啥好事。 “李将军,好雅兴啊。” 林冲当即鼓掌。 李成老脸一红。 这种事被人当场捉住,实在是叫人难堪。 尤其还在索超面前。 索超可是自己的手下啊。 “李将军,你……你竟做出这等事来!” 索超指着李成,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成咬了咬牙,冷冷的说道:“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么?有什么可说的?” 林冲却是喝道:“梁中书是我们的好兄弟,你在我眼皮底下,睡了他的娘子,我决不放过你。” 说罢,他抬手就照李成攻去。 李成一来心虚,二来怎敌林冲武力,不过三个回合,便被林冲擒住。 “我这就去叫梁中书来,将你们这对狗男女一块斩了。” 林冲说道。 李成吓得面如土色,急忙跪在地上,嘴里哀求道:“寨主,切勿告诉梁大人啊,不然我小命难保啊。” 那蔡氏也吓得慌了神,赶忙说道:“寨主,你行行好,勿对我家相公说,有什么要求,我都同意,便……便是要我陪你睡一觉,我也愿意。” “呸,你倒是想的美。” 林冲哼了一句。 “不让我告诉梁中书也行,不过,你们得把你们今天的罪状,全部写下来。” 林冲说道。 “啊?” 李成大惊失色。 蔡氏赶忙说道:“不写行不行?” “不写,就叫梁中书来杀了你们。” 林冲威胁了一句。 蔡氏没办法,有点后悔,没等半夜再动手了。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这一个月以来,除了固定的三餐有人送来,其余时刻,均无任何人来打搅。 哪怕她扯着嗓子对外骂娘,也无人应答。 这让蔡氏以为,她与李成,压根就没人看管。 谁知道,今日自己刚与李成有点想法,这林冲就闯过来了。 “取纸笔来。” 林冲一声令下,早有小弟将纸笔给端了上来。 “蔡夫人,就由你来写吧。” 林冲吩咐道。 蔡氏不敢不从,若真叫梁中书来,他一刀宰了自己,自己都没啥可说的。 当下蔡氏将自己与李成的经过,一一写了下来。 林冲接过纸张,过目了一番。 见内容倒是也写的详尽,心下满意,说道:“就请两位签个名吧,也免得两位日后抵赖。” 李成与蔡氏,被逼无奈,只好在那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杨制使,索超将军,今请你二人做个见证,打搅了,二位可回。” 林冲做个请的手势。 “寨主,此等小事,不足挂齿。” 杨志与索超当即拱手告辞。 待那杨志与索超离去后,林冲对那李成说道:“你跟我出来一趟。” 李成心下害怕,也不知这林冲要自己出去干什么。 他忐忑的跟随林冲来到了屋外。 林冲将那房屋的门重新锁好,这才低声对李成说道:“李将军,那蔡氏的身材如何?” “好,皮肤丝滑,尤其那一对……” 李成正欲细讲下去,陡然间戛然而止。 天呐,自己跟一个土匪头子讲这些做什么? “那个……寨主,此事,还请千万不要泄露给梁大人,我这辈子给您当牛做马都行。” 李成赶忙央求了起来。 “兄弟,你也忒小瞧我林冲了,自古君子有成人之美,既你与蔡夫人成了好事,我又怎舍得破坏?” 林冲笑着说道。 这让李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 “既寨主不愿破坏,为何……为何刚才又突然闯入……” “李将军,我其实是在替你考虑啊。” 林冲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成满脸不解,立刻问道:“此话怎讲?” 林冲顿了顿,当即说道:“这蔡夫人,就算陪你睡了,那又怎样?日后回了大名府,她依旧把你当个下属,但是我今天突然撞破你与她的好事,这就叫她有个把柄落在我的手里,你想,等你们回了大名府,蔡氏担心此事泄露,必然会天天找你商量如何解决,这一来二去,够你干柴烈火多少次的。” 听得林冲这番话,李成幡然醒悟。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寨主,你对李成的大恩大德,李成没齿难忘!” 李成赶忙道谢。 “李中书,不用客气。” 林冲摆了摆手。 李成惊讶了一句,立刻问道:“寨主,你……你刚才喊我什么?” 第126章 放人 看着李成如此吃惊的样子,林冲又重复了一句:“我叫你李中书啊。” 李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讪讪笑道:“我不过是梁中书府下的一个兵马都监,怎……怎么会是中书大人……” “此言差矣,想那梁世杰,又有什么本事?不过草包一个,他都能做大名府的知府,为何你做不得?” 林冲劝道。 “今你与蔡氏成了好事,我且再留你二人一段时间,叫你们感情加深一点,再派人送你们回大名府,这大名府的知府,只能是蔡太师的女婿,至于蔡太师的女婿,是梁世杰还是你,那不全看蔡夫人的选择嘛!” 李成听到此话,面露激动之色。 嘴角比ak还难压下去。 “寨主……不过,若是梁中书放了回去,我……我终究……” 李成又担忧了起来。 “我早已替你考虑过此事了,那梁中书院子墙壁上,题了一首四字偈语,每一个字的开头,连起来便是梁世杰反,对付一个反贼,李中书要怎么做,应该不用我教你了吧?” 李成兴奋的喊了出来:“我肯定一刀宰了他。” “梁中书一死,你不就是名正言顺的李中书了嘛。” 林冲拍了拍李成的胸脯。 “寨主之恩,李成永世不忘!” 李成此时恨不得跪下来喊林冲爹。 亲爹。 不,比亲爹还亲。 亲爹都不会,安排一个女人给你睡,然后还让你升官发财的。 可林冲就做到了。 “我只希望,李中书回了大名府,将我师兄卢俊义与鲁智深平安放回来。” 林冲这才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李成也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还有,你看我这梁山,缺钱少粮的……” 林冲打量了一下四周。 “等我回了大名府,定备足一百万贯银钱,送与寨主!我真没想到,以为我是替梁中书做事,现在看来,却是他在替我做事了,这一切,都仰仗寨主。” 李成识趣的说道。 “如此,也不枉我费这一番苦心了,好了,李中书,你且回去继续跟蔡夫人干柴烈火,我保证,再也没人会打搅你了。” 林冲拍了拍李成的肩膀。 李成大喜,再度道了句谢,匆匆回了屋子。 如此又过了半月。 林冲派了个小弟,往返大名府与梁山之间,找那蔡福打探卢俊义与鲁智深的消息。 得知他们二人,在大名府监牢吃的好穿的好,甚至还胖了几斤肉,林冲才放心不少。 林冲估摸着,关押梁中书等人,这时日也够了。 再不放人,恐怕蔡氏出来的时候,得挺着个大肚子了。 他命人,抓了李成,带到了聚义大厅。 林冲坐在正中间。 其他头领分坐在两侧。 李成见了林冲,仿佛见了亲人一般。 “小人李成,参见寨主。” 他满脸笑意。 这半个月来,恐怕是他最为开心的日子了。 索超瞧见李成满脸谄媚之色,心中已瞧他不起。 不知这种人,有什么资格,来当自己的顶头上司。 “李将军,今天,我打算放你回去。” 林冲淡淡的说道。 “不可。” 李成下意识的摆手:“我觉得在梁山,吃的好住的好,尤其……” 想到蔡氏,李成就憨憨傻笑了起来。 如此模样,可把其他头领给看呆了。 这家伙,关久了,给关傻了么? 居然不肯走了。 “李将军,莫非你还想留在我梁山上,养老么?” 林冲反问了一句。 李成挠了挠头。 不是很懂林冲的意思。 “我今放你回去,希望你答应我的事,得做到。” 李成诧异了一下。 “你回了大名府,放了卢俊义与鲁智深,顺便,将一百万贯银钱一并派人送来,我会叫兄弟在半路接收。” 林冲慢慢说道。 “一……一百万贯……” 晁盖等人听了此数字,都是震惊不已。 这笔钱,可供山寨目前人马好几年使用了。 原本以为那李成会拒绝,就算不拒绝,也起码为难意思一下。 哪曾想,李成却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就依寨主所言。” 这让林冲都有些后悔,是不是一百万开价,也还低了些? “寨主请先放了我与蔡夫人回大名府,人与钱,我一并送到。” 李成赶紧说道。 林冲摇了摇头。 “只你一人回去,我两位师兄与一百万到时,可再放蔡夫人与你回去。” 林冲说道。 李成跟蔡夫人关系不清不楚,而且他要继续往上爬,非依赖蔡氏不可。 这样留蔡氏在梁山,可以稳稳的操控李成,叫他不敢耍什么阴谋诡计。 救人才能万无一失。 李成很想跟蔡夫人一块回了大名府,那样他们就可以无视梁山这边了。 甚至惹急了,还能领兵来打这梁山。 没想到,这林冲如此鸡贼,居然只放自己一人回去。 留下蔡氏与梁中书都在此为人质。 “小七,送李成将军出去。” 林冲吩咐了一句。 阮小七当即起身,冲那李成说道:“李将军,请吧!” 李成无奈,只好跟在了阮小七的身后。 在放李成走后,众头领依旧来宴请那梁中书。 蔡氏见李成走后,一连几天都不曾归来,心下害怕。 难道这群盗贼,把李成拖出去宰了么? 正当她惶恐不安的时候,林冲又是出现在了蔡氏的面前。 “寨主,你把李成将军,抓哪里去了?” 蔡氏见了林冲,赶忙问了起来。 林冲笑道:“蔡夫人如何不问你相公梁中书,反而关心起一个下属李成来了?” 蔡氏当即沉默不语。 “也罢,今日我便放你回去,也教你与李成相聚!” 林冲开口道。 “此话当真?” 蔡氏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 她不相信,林冲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自己走。 “我身为一寨之主,自然是说话算话的,来,我亲自从你出梁山。” 林冲说道。 “岂敢,岂敢……” 蔡氏客气了一声,林冲命两个喽啰跟在那蔡氏的身后,自己带头,朝梁山外走去。 梁中书关在屋子里,透过小窗,瞧见林冲把蔡氏带走,急忙摇晃那小窗,嘴里喊道:“你们这些贼寇,要把我老婆带到哪里去?” 只是,根本无人回应他。 第127章 必死的结局 林冲叫了燕青,一块送那蔡氏出梁山。 两人叫了数十个喽啰,一齐朝大名府方向走去。 那蔡氏被一个喽啰抱着,共骑一匹马,心中不爽。 嘴里说道:“寨主,可否让我与你共乘一匹马?” “你想的美。” 林冲笑了一句。 他收到了李成派人送来的书信,言明今日便带卢俊义与鲁智深,并一百万贯银钱,前来接蔡氏回大名府。 林冲暗想,这李成办事效率还算快。 想来也是,那李成要坐上大名府知府这个位置,全得仰仗蔡氏,能不心急嘛。 行了十几里路,林冲远远的就瞧见,前方一队人马,正快速赶来。 燕青眼尖,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卢俊义。 “主人……” 燕青大喜。 这几个月来,他日夜期盼的,就是卢俊义能平安归来。 如今终于是见到了卢俊义本人。 燕青纵马朝前狂奔。 卢俊义也瞧见了燕青。 竟忍不住抹出一滴泪来。 经历这一番生死变故,卢俊义方知身边谁人是真心。 同样是收留,李固想着法来谋害自己,而燕青却是以死相报! “小乙!” 卢俊义也策马狂奔。 燕青急忙翻身下马,跪拜在了卢俊义的面前。 “主人,你还好罢?” 燕青脸色激动的询问了起来。 “还好,还好……” 卢俊义赶紧点头,伸出手来,替燕青擦拭了眼泪。 “小乙,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为了主人,便是死也甘心。” 燕青回了一句。 卢俊义听到这句话,倒感平生大慰。 “师兄!” 此时,林冲也赶了过来。 他瞧卢俊义,生的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如银,威风凛凛,仪表似天神。 好个河北玉麒麟卢俊义! “师弟,好久不见。” 卢俊义瞧了林冲一眼,忍耐不住,与那林冲相拥在一起。 “师兄,对不起,因为林冲,连累你受了这场牢狱之灾!” 林冲满脸歉意。 “哎,师弟,话不可如此说,那李固包藏祸心,留在我身边,便是这次不害我,下次也必害我,这次还能有你所救,总算有惊无险!” 卢俊义大笑了起来。 “能平安出来就好。” 林冲也是大喜。 “林兄!” 鲁智深也凑了上来。 “好兄弟,受苦了!” 林冲又与鲁智深相拥在了一起。 “哈哈,洒家还以为,在那大名府,要做个刀下亡魂了,没想到,那阎王爷倒是不敢收洒家。” “以兄长的威名,便是再活个五百年,那阎王也不敢兹屁啊。” “哈哈……” 几人放声大笑。 此时,李成纵马赶来。 他手持长枪,对林冲说道:“寨主,人我已放了,一百万贯银钱,也准备好了,就请让蔡夫人,随我一同回去吧。” 林冲这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处理。 卢俊义与鲁智深也明白,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两人皆是后退了几步。 林冲叫那喽啰将蔡氏带了上来。 他看李成这次,并无带什么士兵。 便是料定,这李成是诚心来带蔡氏回去的。 估计他感激自己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有与自己为敌的想法。 “蔡夫人在此,就交给李成将军了。” 林冲一把将蔡氏推向了李成。 李成趁机,将那蔡氏揽在怀里,当即笑道:“多谢寨主,那我这就回去了。” 李成将蔡氏扶了上马。 蔡氏上了马,仗着有李成护卫,当下也不那么害怕了。 嘴里朝林冲问道:“我相公梁中书,你们为何不放?” 李成听到这里,心里颇为紧张。 这蔡氏,之前关在一起的时候,说自己多么多么好,怎么现在还挂念着梁中书? 此刻,恐怕没有谁,会比李成更想梁中书死了。 毕竟梁中书平安归来的话,那自己恐怕没好日子过了。 “蔡夫人,你也看到了,梁中书与我山寨众位头领投缘,大家每日痛快大碗喝酒,大碗吃肉,我们也把梁中书当成了山寨的一员,你就勿想他了,他不会回大名府了,我梁山自会好好待他。” 林冲回了一句。 蔡氏咬了咬牙,嘴里哼道:“梁世杰那厮,果真与你们这些盗匪勾结!” 李成却是内心窃喜。 这样一来,梁中书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林冲却是提醒道:“李将军,切勿忘了那四句揭语。” 李成瞬间醒悟。 他要跟蔡夫人长期好下去,那梁中书是必须要死的。 而现在院墙上的那四句偈语,正是言明梁中书谋反的罪证。 有这四句偈语,再加上现在林冲说那梁中书已归顺了梁山,这是蔡氏亲眼所见。 日后梁中书就算再回大名府,自己一刀宰了他,外人也断然不敢再说什么。 想到此处,李成又是打心眼里感激了林冲一把。 这哥们,能处! 简直是把饭嚼碎了喂自己嘴里。 “蔡夫人,你的字迹娟秀,我林冲倒是很钦佩,我想,蔡夫人回了大名府,应该会好好的跟李成将军过日子吧?” 林冲又笑问了起来。 他知,已收买了李成的心。 现在就担心这个蔡氏,会来报复梁山。 便来敲打了蔡氏一下。 蔡氏想起自己与李成被林冲当面捉住的丑事,面色不由得一红。 她可以日后光明正大的跟李成在一起,毕竟梁中书已归顺了梁山。 可在梁山上与李成的事,决不能泄露出去。 不然,堂堂太师之女,竟然在盗贼窝里跟下属纠缠在了一起。 传言出去,恐怕自己爹爹都会嫌丢人吧? “哼。” 蔡氏心里害怕,但面上却强装镇定,叫那李成快些离开。 李成巴不得早点走,他拨马回转,还不忘回头冲林冲使了使眼色。 看来这小子,是真的爽歪歪了。 目送着李成带着蔡氏走了后,林冲这才命令身后的喽啰,将李成带来的数十辆车的财物,一并拖回梁山。 有了这笔钱财,林冲倒是不用急于去附近找富户打劫了。 还能抽时间去外边再寻找一些能人加入梁山,把梁山的实力不断壮大。 卢俊义与鲁智深,各骑了一匹马,与林冲并行。 “师弟,刚才听你说,那梁中书,也归顺你梁山了?” 卢俊义好奇的问道。 林冲听了大笑。 将自己的计谋一并说了出来。 卢俊义听得这般计谋,连连夸赞。 “师弟果然厉害,如此一来,那李成与蔡氏,回了大名府,不会再来攻打梁山,而梁中书,反而成了弃子,等你放他回大名府,恐怕凶多吉少了。” 林冲摇了摇头。 “梁中书回了大名府,不是凶多吉少,而是必死的结局,敢抓我林冲的师兄与兄弟,他不死谁死!” 林冲哼了一句。 第128章 柴进的邀请 听到林冲这般说,众人都很庆幸,自己不是林冲的敌人。 这家伙,还挺记仇。 武功高,心机深。 做他的敌人,可真惨。 “对了,师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林冲问了一句。 虽然他救了卢俊义,可不代表,卢俊义就会像自己一样,落草为寇。 卢俊义双眼迷茫。 鲁智深见状,当即笑道:“卢员外,何不就一并加入梁山,有林兄在,你这个做师兄的,还愁什么?” 卢俊义脸上,升起一抹忧虑。 “要我落草为寇么?” 林冲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卢俊义其实还是挺在乎名声的。 燕青却是说道:“主人,师叔的梁山,可非一般的落草为寇。” 卢俊义瞥了燕青一眼。 心想,你一个见识浅薄的家仆,能懂什么? 林冲这时说道:“师兄,权且去我梁山暂住几日,日后有何想法,再作打算。” 卢俊义沉吟片刻,方才点了点头。 众人得知林冲带了卢俊义与鲁智深归来,还有一百万贯银钱,均是兴奋不已。 晁盖等人一齐出来迎接。 林冲给各人介绍了一番。 卢俊义瞧晁盖等人,均是一等一的汉子,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连这等人,都选择跟着师弟落草为寇,难道真如燕青所说,梁山非一般的落草为寇吗? 众人迎了卢俊义与鲁智深进了寨主。 林冲当即说道:“师兄,有个事,非得你才能办。” 卢俊义当即问道:“何事非我才能办?” “你且跟我来。” 林冲当先带起路来。 众头领均是不解。 都跟在了林冲的身后。 林冲来到了梁山的监牢。 这里是真正关押罪恶之人的地方。 到处都潮湿。 散发出一股霉味。 卢俊义一进入监牢,就瞧见李固与自己的妻子贾氏,被吊在了半空之中。 只剩下半口气。 林冲说道:“这对狗男女,谋害了师兄,我与小乙,将他二人捉了回来,关在这里,每日只喂一碗饭,教他二人不死,就留了口气,等着师兄回来处置。” 卢俊义看到李固与贾氏,当即面露恼色。 他从一名喽啰手中,抢过一把长刀,冲到那李固的身前。 “狗东西,我待你不薄,竟如此害我!今你还有何话好说?” 卢俊义咬牙切齿,瞪着那李固。 李固看到卢俊义,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员……员外饶命啊……” 卢俊义一刀便是咔嚓抹断了李固的脖子。 “还有你这个贱人,我供你吃供你穿,身上金银首饰不曾短缺,如何背叛我去跟了那李固?” 卢俊义捏住贾氏的喉咙,冷冷的问了一句。 贾氏慌忙答道:“老爷,是那李固强迫我的,我心中,只老爷一个人啊……” “是吗?且让我看看你的心。” 卢俊义当即喝道。 “老爷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奴家都依得。” 贾氏赶忙说道。 “我要挖出来看。” 卢俊义倒喝了一句。 贾氏惊恐惨叫了一声,卢俊义刀快,早已穿了贾氏的胸膛,挖出一颗心脏来。 眼见这对狗男女都死在了自己的手中,总算是大仇得报。 “哈哈……” 卢俊义忽然仰头狂笑了起来。 “主人……” 燕青有些害怕,万一卢俊义就此走火入魔可咋办。 卢俊义狂笑了一阵,才逐渐恢复了一丝清醒。 “师弟,多谢你替我捉了这对狗男女来,让我亲自报了此仇。” 卢俊义拱手道谢。 “师兄,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来人,替我师兄备上一间上等宅子,伺候其洗漱一番。” 林冲吩咐道。 “是。” 早有喽啰去办此事。 “朱掌柜,有劳你,备好宴席,好替我师兄卢俊义与义兄鲁智深接风洗尘!” “寨主放心。” 朱贵领命而去。 林冲一面派人,送卢俊义去洗净身子,一面带了鲁智深,去见张三李四等人。 鲁智深瞧见这些跟班兄弟,一个没损失,甚是欣慰。 张三李四见到自己的师父鲁智深出现在自己眼前,纷纷上前抱头痛哭了起来。 几人叙旧了一番。 “林兄,如今你做了这梁山之主,洒家当初在东京就说了,跟着林兄干,今洒家也决定加入梁山,与众位兄弟一同跟你干番大事业。” “有兄弟你加入,我梁山何愁不壮大,哈哈……” 林冲大笑道。 众人闲聊了一会,早有喽啰前来通知,卢俊义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朱贵也把宴席备好。 林冲与鲁智深,带了张三李四等人,一块朝聚义厅赶去。 晁盖等人早已恭候多时。 林冲坐了主位,左边晁盖,右边卢俊义,接着鲁智深,公孙胜,吴用依次坐了下来。 “诸位兄弟,我们来敬一下我师兄。” 林冲首先提了酒杯。 卢俊义赶忙起身,嘴里说道:“有劳各位兄弟,将我救出来,卢某在此,多谢各位!” 众人将酒一饮而尽。 晁盖笑道:“卢员外,听闻你棍棒天下无双,我们梁山,有你跟鲁大师加入,这实力可壮大不少啊。” 卢俊义听到此话,面露为难之色。 林冲当即解释道:“晁天王,我师兄并未决定加入梁山,智深兄弟已加入了我梁山。” 众人听得这话,纷纷不解。 阮小七性子急,当即拍了拍桌子,嘴里说道:“卢员外,为何不加入我梁山,大家伙一块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岂不快哉?” 林冲立刻制止了阮小七。 “今番只饮酒,不谈其他。” 众头领又是开始喝起酒来。 再无人谈及卢俊义入伙一事。 卢俊义心下犹豫不决,面对众头领的敬酒,都是来者不拒。 鲁智深也喝了不少,已有几分醉意。 史进上前,与鲁智深攀谈了起来。 二人自延安府分手以来,才再度见面。 此时,一名小喽啰快步跑来,朝林冲拱手道:“寨主,门外有一人,声称是柴大官人府里的,要来见柴大官人,说有要事相告!” “哦?速请。” 林冲吩咐道。 那喽啰下去,带了一人上得大厅来。 柴进认得,是自家府里的家丁,当即询问道:“有何事?” 那家丁立刻回道:“庄主,庄里前阵子来了个客人相投,庄上好多庄客以他为首,我恐他生事,特来请庄主速归!” “哦?什么人这么有本事,竟能在我的庄子里有这么大威望?” 柴进惊讶了一声。 “他说他叫什么及时雨宋江!” 家丁回答道。 “原来是他!” 柴进脸上一喜。 林冲却是纳闷。 自那阎婆惜死了,宋江便逃的不知去向了。 却原来兜兜转转的往柴家庄避难去了。 柴进见众人喝酒喝的差不多了,当即起身,拱手道:“诸位,正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从柴家庄来到梁山,已有数月,也是时候该告辞了,况江湖上,谁人不知及时雨宋公明,如今他住在我庄上,我须得回去,免得下人无礼,怠慢了他。” 众人听到这话,却仍旧都纷纷出言挽留。 柴进心知,梁山招揽了这许多好汉,又见林冲这次救卢俊义,展现出来的计谋,叫他都佩服不已。 能文能武,这样的林冲,定能让梁山不断壮大。 他也放心不少。 面对众好汉的挽留,柴进倒是狠心拒绝。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卢俊义的身上。 “卢员外,倘若你不愿待在梁山,可与小弟,一同回柴家庄,不知员外意下如何?” 第129章 验证一下实力 听到柴进的话,桌上众人均是一惊。 好家伙,这柴进,可以说是公然挖梁山的墙角了。 柴进瞧见大家刚才还热闹的气氛,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还全部都盯着自己。 他脸唰的一下红了。 完鸟。 误会了。 “呃……诸位兄弟,我……我只是单纯的仰慕卢员外。” 柴进赶忙解释了一句。 “哈哈,谁不知道你柴大官人,好招贤纳士啊,何况我师兄是如此的优秀,别说你了,我的这些兄弟谁不仰慕。” 林冲笑着打了个哈哈。 “对,我等都仰慕卢员外的紧呢。” 晁盖当先发话。 柴进只得尴尬的赔笑。 卢俊义也忙举起酒杯,张嘴说道:“柴大官人,我与师弟久别重逢,还想再在梁山多待几日,与他好生切磋一下枪法,若他日得空,必去你柴家庄走一遭。” 柴进连忙点头称是。 这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不大不小的台阶了。 众人一番饮宴完毕。 便是一齐来送柴进。 送至金沙滩外,柴进朝众人拱手道:“各位,就此为止吧,他日终于相聚之时,告辞了!” “柴大官人一路保重!” 众头领纷纷与柴进告辞。 林冲却是上前,携了柴进的手,嘴里说道:“柴大官人,借一步说话。” 柴进不明所以,心下忐忑。 莫非是自己邀请卢俊义一事,惹他不快? 林冲将柴进拉至一边,当即小声说道:“听你家丁说,那宋江,已投在你庄上了,柴大官人,你觉得此人如何?” 柴进听到不是刚才自己邀请卢俊义之事,当下也放宽了心。 “人称及时雨的宋江,为人必定优秀,我只听闻他的大名,却还未曾与他见过面,此番回去,倒要与这位名满江湖的好汉,好生见上一见!” 宋江在柴进的心中,倒是有着很高的评价。 林冲却是摇了摇头。 “宋江此人虚伪,柴大官人,万万小心才是。” 林冲忽然说道。 柴进面色一惊。 “林教头,此话怎讲?” “宋江虽义薄云天,慷慨仗义,但他有个最大的缺点……” 林冲瞧了瞧四周。 “什么缺点?” 柴进急忙追问了一句。 “此人心里,对权利的追求,有着过分的执念。” 林冲点评了一句。 “权利?” 柴进有些不解。 “他想当官,而且是当大官!” 林冲开口道。 柴进闻言,也有些沉默了起来。 之所以柴进招贤纳士,尤其喜欢招纳那些犯了大宋律例的犯人。 就是因为,他看不惯这大宋朝廷。 可他没想到,堂堂及时雨宋江,竟然也一心想要在大宋朝廷为官! “多谢林教头提醒,我心中,已有计较了。” 柴进拱了拱手。 “好,柴大官人,梁山也是因你资助而起,日后,你柴家庄的事,便是梁山的事,但凡有人敢来与你为难,我林冲,第一个不答应。” 柴进面露喜色。 “林教头,日后你梁山,缺银少粮,只管知会一声,我柴进,必定派人送来。” “好。” 林冲也不与这柴进客气。 大家意气相投。 再客气的话,难免显得有些矫情了。 柴进叫了史进与那家丁,上了一艘快船。 吴用看着史进,有些不舍的说道:“死大郎,下次再来梁山,我可要喝倒你!” “行了,吴学究,希望你多看点书,下次来,请叫我史大郎。” 史进站在小船上喊了一句。 “好的,死大郎!” 吴用回了一句。 气的史进差点就掀翻了这友谊的小船。 众人大笑。 林冲准备带人回山寨,却看到又一艘小船快速划来。 那船上的喽啰,见了林冲,赶忙说道:“寨主,我们有几个弟兄,在路上遇到一个做公的,本想打劫了他,不想被他打翻,他一路追赶至朱掌柜酒店,将酒店砸了个稀巴烂,还请寨主派人增援!” “啊……” 朱贵听得此话,当即大怒。 “什么人,敢在我的地盘闹事?” 林冲眉头一皱。 这几个家伙还真是胆肥,连做公的也敢打劫。 焦挺闻言,当即上前一步,嘴里说道:“寨主,我上山并无寸功,既然有人敢来闹事,且由我去生擒了此人,带来寨主面前发落吧。” “我也去。” 鲍旭也急于立功。 “二位有心了。” 林冲笑了笑:“这事,还是由我和晁天王出面处理吧,这附近做公的,也就郓城县那边的公差,说不定都是晁天王的熟人。” “正是如此,众位兄弟还请先回山寨。” 晁盖也拱了拱手。 “那寨主与天王哥哥小心。” 众头领挂念了一句,便即回山。 林冲叮嘱了吴用,让他好生照顾卢俊义与燕青的衣食起居,吴用点头称是。 众人上山后,林冲与晁盖,连同朱贵,一同坐了小船,往南山酒店出发。 上了岸,朱贵匆匆往自家酒店赶去。 见到酒店内,桌椅均被砸了个粉碎。 几个喽啰被一条麻绳捆在了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一个做公的,占了一张桌子,正独自喝着酒。 “衙差老爷,咱们掌柜的回来了。” 地上被绑的喽啰,瞧见朱贵来了,赶忙说了一句。 那做公的瞥了朱贵一眼,冷冷的说道:“原来你这店,还是个黑店,老爷我手上回去,正愁没什么功绩,倒好拿你来充当。” 朱贵大怒:“好你个衙差,坏了我的酒楼,今天不赔个万把两银子,你休要走。” “老爷我不但砸了你的酒楼,还要抓了你回去。” 那做公的抽出佩刀,就要朝朱贵劈来。 朱贵身后转出一人,拦在了朱贵的身前,冲那做公的喊道:“贤弟,休要动手。” 那做公的见到来人,大吃一惊。 赶忙收了佩刀,嘴里问道:“晁盖?你怎么在这里?” “雷都头,不止他,还有我呢。” 林冲也从朱贵背后转了出来。 “你们……” 那做公的原来便是雷横。 雷横看着二人,均目瞪口呆。 “雷横兄弟,别来无恙啊。” 晁盖激动的抱住了雷横。 那日雷横冒险,去县衙盗了县令的令牌,好叫自己能平安出得城去。 虽然没什么卵用。 但这份情义,晁盖还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哎。” 雷横被晁盖抱住,有些不适,赶忙推开了晁盖。 “我说晁盖,你跟这朱贵是一伙的啊?” 雷横赶紧问道。 晁盖笑道:“不瞒兄弟,如今我已在梁山落了草,朱贵也是我的兄弟。” “牛啊,你能在梁山落草?就王伦那心眼,你们在他手底下当强盗,得受多大委屈!” 雷横摇头晃脑道。 林冲没想到,王伦这厮的名声,连雷横也知道。 “我们弟兄,在梁山不受气,快活的很,因为我们把王伦那厮杀了。” 晁盖笑道。 “凭你们几人,能把人家那么大一个梁山给抢了过来?” 雷横脸上只是疑惑。 他摇头道:“我不信,除非……你马上给我十两银子,验证一下实力!” 第130章 寻找打劫目标 听到雷横说出这样的话,晁盖丝毫不在意。 “雷横兄弟,我昔日没落草之际,这区区十两就不叫个事,如今,我已落了草,就更不叫个事了。” 雷横笑道:“那晁天王,你倒是给啊。” 晁盖凑到那雷横的面前,说道:“你路过我们的地盘,我招呼个百八十个兄弟来打劫你,你有能力反抗么?” “什么意思?” 雷横面色严肃道。 “你身上带了多少银子,那都是我赏赐给你的。” 晁盖哼了一句。 雷横当即对晁盖竖起了大拇指:“高,真高,拿我的钱,办我的事?” “不然呢?我现在可是强盗。” 晁盖说道。 “哈哈……” 雷横立刻笑了起来。 “如此,多谢你了。” 雷横赶忙拱手。 他不敢不道谢。 因为林冲一直盯着自己。 这货可不好惹。 “不用谢,咱们再来商量商量,这被你砸坏的酒楼,怎么赔?” 晁盖把手搭在了雷横的肩膀上。 雷横大惊。 “这还要我赔?” 晁盖点了点头。 “这年头,强盗可不好做。” 雷横下意识的捂紧了自己的钱袋子。 “你强盗干的无本生意,天底下还有比你难做的事?我这当公差的,才不好做。” 林冲笑道:“雷都头,怎的几个月不见,你似乎困难了不少?” 雷横眼珠子一转,当即顺着林冲的话茬接了下去:“太难了,你们之前擒了知县,削了他耳朵放他回去,把他吓得,一连数月,都不处理公务,那天他心血来潮,说要处理一下公务,我看到他没耳朵的样子,当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到这里,雷横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股悲伤。 “然后呢?” 林冲赶忙问道。 “然后,我就被他穿小鞋了,专门找些去押送刺配犯人的活给我,这不我刚押送了个犯人回来,路过你这里,就碰到你们的兄弟打劫,我本来窝了一肚子气,索性就一同发泄了出来。” 雷横苦笑了一声。 晁盖听得雷横遭遇,赶忙拍了拍雷横的肩膀。 “雷横兄弟,不曾想你混的如此不好,也罢,这砸酒店的费用,我只要你赔一半好了,剩下另外一半,我替你贴了。” 雷横瞪了晁盖一眼。 “我特么都这么惨了,你还好意思要我赔?” “晁天王与你开玩笑的呢,大家都是好朋友,这点银子怎么要你赔。” 林冲出来打圆场。 雷横顿时松了口气。 “雷横兄弟,那朱仝,怎么没被穿小鞋?” 晁盖急忙问道。 当初自己出事,这朱仝可是抓自己最积极的一个了。 “朱仝那货,太特么会装了,那日知县来了,我当场忍不住笑了,气走了知县,待知县一走,他抱着肚子笑的在地上打滚。” 雷横一边说着,一边脸上还是愤愤不平的脸色。 “这活该你被穿小鞋啊。” 林冲摇了摇头。 “诶。” 雷横叹了口气。 “你又咋了?” 晁盖将脑袋探了上来。 “不好混啊,那县令,减了我等薪水,又没了保正这样的地方可以捞点外快,快连老母都要供养不起了。” 听雷横说的如此难,晁盖直接说道:“干脆,你也来我梁山入伙算了,我们分钱,那可是用秤来称的,至少论斤起。” “我去,你拿银子当石子啊!” 雷横听了都瞪大双眼,完全不敢相信。 “银子嘛,用了才是钱,不用就是石子,你要来吗?” 林冲也问了一句。 雷横有几分心动。 很快他又摇了摇头。 “不行,我还有老母要供养,我好好的一个衙差,要是沦落成为了强盗,那我老母亲得骂死我。” 晁盖当即说道:“做强盗有什么的,养不起老母亲,才该骂。” 雷横纠结了半天,咬了咬牙,哼道:“容我考虑几日。” 晁盖听了这话,心中惊喜。 雷横与他交情,一向都很深厚。 若他真能来梁山入伙,倒是遂了自己一个心愿。 “好了,既然现在梁山你们做主了,这几个家伙,你们自己放了吧,我要回去找县令复命了。” 雷横拱了拱手,就想开溜。 “着啥急,在我这里多住几日,你不是想验证一下我的实力么?” 晁盖说道。 “不了不了。” 雷横只是不允,以家里老母为由,固执要走。 “行吧,你要来入伙,只来这酒店,联系朱掌柜就行了。” 晁盖交代了一句。 “好,记下了。” 雷横点了点头,便是匆匆下山。 晁盖看着雷横的背影,嘴里嘀咕道:“这厮,也不知是不是诓我。” “他走的这么急,估计是怕你要找他赔钱吧。” 林冲说道。 晁盖闻言大笑了起来。 朱贵自去替那几个喽啰解了绳索,命人重新置办了桌椅。 林冲与晁盖便是回了梁山。 一连几天过去,众头领在山上只是饮宴,好不潇洒快活。 有时林冲都在想,要不要就这么一辈子下去? 果然安逸使人颓废! 他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林冲吩咐那吴用,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无良富户的,林冲打算拿他开个刀。 吴用听到也很兴奋,连夜打探消息去了。 这日一大早,林冲起床,在院中练起了林家枪法。 正舞之间,却瞧见卢俊义不知何时,领了燕青在一旁细细观察自己。 “师兄,都说你枪棒天下无双,咱们分别多日,也不知师兄枪棒,有没有生疏?” 听到林冲如此问,卢俊义自然是知道林冲的想法。 “师弟,咱们不如切磋一下。” 卢俊义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林冲的身前。 林冲提起长枪,将那兵器架上一根木棍扫了过去。 卢俊义接在手里。 林冲当即提枪攻来。 卢俊义举棒来挡。 两人犹如两条游龙,上下翻腾挪飞。 一连数十回合,谁也奈何不了谁! 燕青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他原来只道主人的武功天下第一,今见了林冲的枪法,也感慨师叔枪法当不弱于主人。 两人再斗了几十回合,林冲隐隐感觉,自己已用尽了全力。 而反观卢俊义,却仍旧游刃有余。 这玉麒麟卢俊义的枪棒功夫,果真是天下无双。 自己赢不下这卢俊义。 但卢俊义要胜自己,却也并非易事。 当下林冲跳开了来,将那长枪往兵器架上一杵,直接拱手道:“师兄枪棒功夫,果然厉害,小弟佩服佩服。” 卢俊义也只轻轻一抛,那手中木棍精准无比的插入兵器架内。 “师弟的枪法,果然厉害。” 卢俊义也客气了几句。 两人商业胡吹了几句,林冲也知卢俊义不会贸然来找自己。 当即问道:“师兄,这几日在我梁山,住的还习惯吧?” “还习惯。” 卢俊义点了点头。 “那不知师兄一早来找我,可有什么紧要的事?” 林冲询问了一句。 他心里担忧,难道卢俊义是来请辞的? 这般大高手,若是不留在梁山,实在是一大损失。 “师弟,我听那吴用说,你意欲去打劫山下附近的富户?” 卢俊义这时才忍不住询问了起来。 第131章 富户白家 听到卢俊义这样问,林冲当即点了点头。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卢俊义面露不悦之色。 “师弟,你当真……要去做那强盗?” 林冲无奈笑了笑。 “师兄,我现在已经是强盗了啊,而且还是强盗头子,这山上,一伙兄弟,等着我养活呢。” 卢俊义沉思了会,摇头叹了口气。 “师弟,那你下山去打劫的时候,能带上我一起吗?” 面对卢俊义的这个提问,林冲倒是有些好奇了起来。 看卢俊义的样子,分明是不想做强盗。 这也能理解。 毕竟是出自正经人家。 也没受到朝廷的非正常迫害。 说到底,还是怪自己连累了他。 虽说卢俊义嘴上说着,不怪自己,可林冲却是一直过意不去。 万没想到,打劫的时候,卢俊义还想跟着。 “师兄,这倒不难,只是……” 林冲面露诧异之色。 卢俊义笑笑,随口说道:“我就是纯好奇,没别的意思。” “好,等我们行动的时候,就通知你。” 林冲答应了下来。 “那就好。” 卢俊义这才领了燕青退去。 在回去的路上,燕青忍不住问道:“主人,既然你不愿加入梁山,那为何要跟着师叔去参与打劫?” 卢俊义面露深沉之色:“我要看看,你师叔,到底是为了一己之私去打劫,还是真正的替天行道,若是他做的不对,我也好出手及时制止,免得他平添罪孽。” 燕青想了想,开口说道:“我看师叔,不是那等寻常强盗。” “小乙,你不懂,多少人,初入官场,都是抱着造福一方百姓去的,可入了朝廷,享受了那纸醉金迷的生活,逐渐的也会迷失了本心。” 卢俊义说道。 燕青诧异的看着卢俊义,释然道:“原来主人是担心,师叔会迷失本心。” 卢俊义点了点头。 “我来梁山这些时日,他们这些人,每日都大鱼大肉,这样的富贵生活,难保他们会逐渐迷失了本心。” 说着,卢俊义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深深的担忧之色。 林冲待卢俊义走后,直奔关押梁中书的地方。 他叫人带了梁中书出来。 此时的梁中书,已接近精神崩溃的行列。 “寨主,求求你了,不要再安排我吃宴席了。” 梁中书苦苦哀求。 他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啃馒头喝凉水,那都没啥关系。 偏偏这些人,拉自己去所谓的宴席,他们吃的大餐,让自己看着。 这多难受啊。 林冲拍了拍梁中书的肩膀,说道:“梁大人,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我今天,打算放你回去。” “真的?” 梁中书似乎都没有做好要走的准备。 “怎么?你不想走?” 林冲反问了一句。 梁中书赶忙摇头。 “当然想走,只是……你真的愿意放我走?” 林冲指了指旁边那个空屋子。 “你看,你的下属跟老婆,我都放了,我还留着你干什么?” 梁中书也知道,自己的老婆早已放走多日了。 那贼婆娘,竟然也没想着带兵,来梁山救自己。 害自己一个人,在梁山受尽了这么多的苦楚。 “那……我走?” 梁中书试探性的问道。 “你走吧。” 林冲点了点头。 梁中书大喜,赶忙往前狂奔了几步。 随即又后退了回来。 “寨主,可怜可怜小人吧,你这里地方这么大,我连个方向也摸不着,请派个人送我回去吧。” “好,梁大人有要求,我自然是要满足的,不过,梁大人,你回了大名府,不会带兵来攻打我梁山吧?” 林冲问道。 梁中书连忙摆手。 “寨主,您这话说笑了,我不来打你打谁?” “什么?” “我打谁也不敢来打您。” 梁中书赶忙改了下口。 心中忐忑不安。 一不小心就吐露了实情。 这家伙,不会不放自己走吧? 索性林冲也没跟他计较什么。 他找了个小喽啰,派他护送梁中书出寨。 自己则是去了聚义大厅,召集了众位头领前来。 其他头领得知林冲放走了梁中书,都大感可惜。 尤其是阮小七。 都恨不得追上去给梁中书来上几刀方才肯罢休。 林冲却是笑道:“梁中书此番回了大名府,必死,不需要咱们动手,眼下,却是另有件事需要去做。” 众人一听,都严肃了脸色。 林冲把眼神投向吴用,开口问道:“军师,我命你打探山下富户的事情,打探的如何了?” 吴用听到军师两个字,心里暗自窃喜。 这是林冲第一次当着众头领的面,喊自己军师。 看来,前番陪他去大名府一遭,真不虚此行。 当下吴用轻轻咳嗽了一声,立起身来,朝诸位头领拱了拱手,这才开口说道:“各位兄弟,之前寨主命我去山下搜寻不良富户的消息,小弟我不辱使命,搜到了一户,山下邻近东溪村附近的一个村子,有户大户人家,主人家唤作白玉乔。” “哦?白玉乔白家?” 此时,晁盖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晁天王知道这个白家?” 林冲好奇的问道。 晁盖点了点头。 “这白玉乔,有个女儿,唤作白秀英,生的肤白貌美,尤其是胸前一对……” “咳咳……晁天王,咱们讨论的是白家,不是他女儿。” 林冲赶忙提醒了一声。 晁盖脸色一红,面露尴尬之色,急忙改口道:“他女儿白秀英,因生的漂亮,被知县老爷看中,纳为了小妾,因此,那白家,才发迹起来,靠着县令的庇佑,一连吞并了好几个大家族的财产,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了村里第一富户,当初我还在东溪村的时候,他尚且忌惮我几分,不敢来东溪村滋事,现如今,却不知了。” “现如今,他隐隐有吞并东溪村与西溪村的迹象。” 吴用补充道:“据我调查得知,他利用知县老爷的关系,垄断了附近所有农田,但凡村里人要种地,须得向他交租金,方有地能种,且种好了之后,还得交一半的粮给他,不少百姓被他强借地,弄的一身的债务,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地步,只能不停的给他当牛做马。” 林冲听得这些话,面色有些阴沉。 一个富户,就敢如此欺压百姓。 那更别提其他人了。 “寨主,得亏是这个白玉乔,只一个女儿,他也年纪大了,生不出儿子来,不然,不知道还要祸害多久哩。” 晁盖叹了口气。 “晁天王,此言差矣,这白玉乔虽没有儿子,可那县令有啊,光凭白玉乔一人,能有这手段?背后都是县令派了衙差替他撑腰,村中百姓有不服告官者,尽皆被衙差乱棍打出,死伤的百姓据我调查得知就有好几个呢。” 吴用继续说道。 “这狗官!” 众头领听着纷纷咬牙切齿。 上次只割了他耳朵,真便宜他了。 “行了,兄弟们,准备准备,今晚,就去劫了这白家!” 林冲招呼道。 第132章 轻松控制 听到林冲说要去打劫这白家,大家纷纷摩拳擦掌。 “一切听从寨主指挥!” 这算是梁山第一次集体行动了。 林冲还是格外的谨慎。 “今夜,点两百个弟兄,先去了白家,由军师带路,将白家围起来,休要放走一人!” “晁天王、鲁智深、杨志、阮氏三兄弟、焦挺、鲍旭,劳烦几位头领,随我下山。” “是。” 被点中姓名的人,立刻起身示意。 其余未被点名的人,就不服了。 “寨主,如何不带我等去?” 索超第一个站起来问话。 他自认为与杨志地位相等,如今梁山的第一次行动不带他,岂不是瞧他不起么? 林冲笑道:“索超将军,非是不带你,要劳烦你与公孙胜、刘唐、还有曹正,带两百号兄弟,在东溪村接应我等,若遇着官府,也好前后夹击他们。” 索超闻言,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保证完成任务!” “其余人等,坐守山寨。” 林冲大手一挥。 “散帐!” 众头领才逐渐退去。 林冲想着,小小的一个白家,差不多让自己梁山出动家底了。 实在是杀鸡用了牛刀。 但是没办法,目前也只有打劫些富户这些事做。 入夜。 月黑风高。 正是杀人的好时机。 林冲点了两百喽啰。 早已恭候待命。 他们穿着战袍,手持武器。 这精气神,便是跟梁中书带的那些士兵,也不惶多让。 果然训练士兵,还是有些作用的。 众喽啰纷纷上了小船,快速朝金沙滩靠近。 林冲与晁盖吴用等人,坐了艘大船。 瞧见卢俊义与燕青也一并跟了过来,吴用顿时有些不满。 嘴里说道:“这是咱们梁山的行动,卢员外不在寨中美美睡上一觉,却跟来做甚?” 卢俊义也自知理亏。 他并未答应加入梁山。 这种行动,本不应跟着。 但他心里却是一心为了林冲好,当下也不理吴用这言语刺激。 林冲拍了拍吴用的肩膀,说道:“师兄是我请的。” 吴用顿时赶忙赔着笑说道:“卢员外有玉麒麟的称号,那跟着我们,足以保佑我们行动圆满成功,卢员外这次,来的好来的妙来的呱呱叫啊。” 众人皆惊叹这吴用变脸之快。 不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倒也习惯了这厮。 行至金沙滩,林冲一声令下,众喽啰立刻跳上了岸。 由吴用与晁盖带头,一行人朝白家出发。 “各位兄弟,进了村之后,切勿惊扰了百姓,更不得浑水摸鱼去打劫百姓,咱们的目标只有白家,违我令者,斩!” 林冲严肃喝道。 众喽啰齐声称是。 他们有的在王伦还是寨主的时候就上梁山了。 其中不乏不少因为生活所迫才投梁山的人。 跟着王伦去打劫,总让他们的心里,有几分罪恶感。 可现在跟着林冲去打劫,总觉得自己是在替老百姓做好事。 这种心理变化,让他们对这次打劫,毫无负罪感,甚至还有满满的成就感! 在吴用与晁盖的带领下,很快辨明了白家所在。 此时,夜已深。 寻常百姓,早已熄灯入睡。 那白家,庭院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不少庄客,手持棍棒,来回巡逻。 显然是这白家养的打手。 瞧他家庄院,颇为豪华,而周遭老百姓却住的土坯房。 看来,这白玉乔,平日可没少搜刮百姓啊。 林冲打了个手势。 焦挺与鲍旭,各领了几十个喽啰,分左右而去,将白家给团团围住。 “上!” 林冲一句令下。 鲁智深一马当先,一禅杖拍开了大门。 “谁?” 里面守卫的男子,纷纷手持木棍,围了上来。 鲁智深开路,林冲与晁盖紧随其后,杨志提了朴刀,那些替白家看守的男子,二话不说提起木棍就要来打。 被鲁智深一禅杖拍翻好几个。 杨志一朴刀下去,也干翻几个。 剩余的男子,吓得直接丢了木棍就要跑。 岂料,四周全是人,哪里跑得掉。 林冲上的前来,嘴里喝道:“抱头下蹲,有反抗者,杀!” 那些庄客哪里敢反抗,纷纷抱头下蹲。 林冲吩咐喽啰抓了一个庄客过来,直接问道:“白玉乔在哪里?” 那庄客吓得颤颤巍巍,连忙回道:“白老爷在他卧室里睡觉。” “小七,你去将他捉来。” 林冲吩咐道。 “好勒。” 阮小七大喜。 他抽出短刀,恶狠狠朝那庄客说道:“快带我去那白玉乔的卧室。” 那庄客不敢不依从,只得带路。 林冲等人,大摇大摆的进了白玉乔的宅子。 大厅之上,林冲坐了首位。 不一会的功夫,阮小七提了一个老汉出来。 那老汉光着上身,只穿了条裤子。 他惊恐的看着林冲。 “寨主,这人便是白玉乔,好家伙,一把年纪了,睡觉还抱着三个小妾呢,还有两个小妾在床边,随时等着侍奉他呢。” 林冲听得阮小七这般介绍,轻轻冷笑一声:“好个老东西,倒是会享受啊。” “大……大王饶命啊!” 白玉乔不知林冲等人是何方神圣。 只知道,现在的局面,是这伙强盗掌控着。 自己只消留了性命,回去报了知县,那自然知县会派兵剿灭这帮盗匪。 自己依旧能享受这般富贵生活。 “饶命?你欺压百姓,焉能饶你?” 阮小七取了短刀,对林冲说道:“寨主,我已多日不曾杀人,如今手痒的很,就让我杀了他吧?” 林冲摇了摇头。 “不急,吴用,去把本村村长喊来。” 吴用很是诧异:“寨主,喊村长来作甚?那村长,肯定也是跟白玉乔勾结一伙的。” “你按我吩咐去做就是了。” 林冲重复了一句。 吴用没法子,只好带了几个喽啰,去找那村长去了。 那白玉乔心里忐忑不安,不知这山大王到底要如何。 “大王,你们来,不就是求财么?要多少钱财,只管说个数,我愿散尽家财,只为保一条小命。” 白玉乔又说道。 哪知,林冲根本不为所动。 卢俊义在一旁,看着林冲,心想,若他只抢劫财物,倒也罢了。 这白玉乔如此压榨百姓钱财,抢他钱财,那也应该,便是杀了,那自己也无话可说。 若是无端杀村长或者其他百姓,自己就该管一管了。 “寨主,村长带到!” 吴用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 第133章 群情激愤 那村长原本在床上安睡。 谁料,直接就被人提了起来。 吓得他尿了一裤子。 那些人进来,也不二话,直接就捉了他,往白家赶去。 村长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开罪了白玉乔。 可到了白家,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白家周围,全部都被手持武器的人团团围住。 进入白家大厅,更是发现白玉乔本人都跌坐在地上。 吴用领那村长进来,笑道:“寨主,人带到了。” 林冲上下打量那村长。 那村长看了白玉乔一眼,又看了林冲一眼。 悻悻的问道:“这位大王,不知您找我来,所为何事?” 林冲指了指白玉乔,问道:“你可认识他么?” 村长点了点头。 “我乃村长,村里上下两千号人,没有我不认识的。” “那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你可知道?” 林冲又问了一句。 村长顿时沉默了下来。 “喂,我们寨主问你话呢,不说老子宰了你。” 阮小七威胁道。 村长害怕,只得说道:“知道。” “行。” 林冲起身,看着那白玉乔,又看了看村长,张嘴说道:“我乃梁山寨主林冲,今夜造访,一来是找白家拿点银钱,二来,是专门替百姓,除了这个祸害,不过,杀不杀你们,我却决定不了。” 白玉乔闻言,当即说道:“是是是,大王可把我们送至官府,是否欺压百姓,官府自有定论。” “你倒是有个好女婿当了县令老爷,送你去官府,跟送你回家有什么区别?” 林冲讥笑了一句。 白玉乔吓得不敢说话。 敢情自己这点底细,被林冲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村长忐忑的问道:“敢问大王,杀不杀人,由谁来决定?” 林冲当即回答道:“自然是由百姓来决定,村长,你去召集全村百姓到白家大院集合,今夜,你们的性命,权在那些百姓的身上。” 白玉乔顿时吓得脸色都翻白。 “不可,不可啊,大王,那些人,都是些粗鲁蛮汉子,没念过什么书,亦不识什么理,他们只会胡言乱语啊!” 林冲懒得理会白玉乔,吩咐吴用,陪同村长,去通知那些百姓。 晁盖有些疑惑的问道:“寨主,你来之前,说了不得惊扰百姓,为何又……” 林冲挥手道:“天王哥哥,我们来,若是单纯的抢了白家的钱财回去,光图自己潇洒快活,只是一种自私的表现,对不起我们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也不是我落草的初衷。” “那……” 晁盖惊咦了一声。 “这人,平日欺压百姓,他的财富,可以说都是由百姓们创造出来的,今番我梁山,既抢了他的财物,自然也要分给百姓一份,再由百姓们决定,要不要处死这个白老头,如此做法,才符合替天行道这四个字。” 林冲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晁盖听了大喜,连忙点头道:“理应如此。” 连卢俊义在一旁听了,也心下暗赞。 师弟这样做,我倒是挑不出任何毛病来了。 “军师!” 林冲又喊了一句。 “在。” 吴用立刻说道。 “去点一下,这白玉乔家里,银钱多少,粮食多少。” 林冲吩咐道。 “是。” 吴用亲自点了数十个喽啰,一块搜寻了起来。 良久,吴用喘着粗气,一路小跑了过来:“寨主,不得了!” “何事惊慌?” 林冲问道。 “这白老头,挺富有的啊,我们搜到他府里,黄金1000两,白银5000两,铜钱两万贯!” 吴用连声念道。 这数字一出来,众头领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家伙,你这么会搜刮钱财么?” 林冲瞪了那白玉乔一眼。 白玉乔低垂着脑袋,毫无生气。 “不止呢,寨主,还有古玩字画那些没算,他仓库里,粮食堆积如山,保守估计,至少在两万石左右!” 吴用满脸兴奋之色。 今天这一笔捞的,够山寨安逸好几年的了。 “这厮,倒是厉害啊。” 晁盖忍不住惊讶了一句。 “还有,在白老头卧室里,搜出一箱的房屋良田地契,以及百姓的欠条!” 说着,吴用拍了拍手,两个喽啰抬了一个大箱子出来。 林冲掀开箱子,看到里面厚厚的铺满的纸张,全是地契以及欠条。 他一脚踢在那白玉乔的身上,怒道:“你这是趴在老百姓身上吸血啊。” 白玉乔不敢反抗。 只后悔,今夜没去女婿家住上一晚,不然就能逃此劫难了。 此时,在村长的带领下,村里千余人,除了老人与小孩之外,陆陆续续的聚拢在了白家大院之内。 这白家大院倒也挺大,能容纳这许多人。 众百姓见到到处都是手持武器的喽啰,均害怕的不行。 虽然白家遭了强盗,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可这强盗把自己众人都召来,莫不是也要他们交出自己家里的银钱? 一想到这里,众百姓都忧心忡忡。 那村长走到林冲身前,小声说道:“禀大王,我村共计480户,刨去行动不便的老人以及孩童,剩余1500人均已到场。” 林冲提了白玉乔,走到院中,提了口中气,朗声道:“各位乡亲,你们好,我是水泊梁山的寨主林冲,今夜搅扰了各位的美梦,待会每户人家,派一个代表,来我这里,领取白银五两,粮食十石。” “什么?” 此言一出,在众百姓这边炸开了锅。 要知道,五两白银,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半年的开销了。 十石粮食,也是普通人家半年的口粮。 这林冲一开口,众百姓便是未来半年来衣食无忧,还有银钱使唤。 这哪里是强盗。 这分明是亲爹啊。 “大王……多谢啊……” 众百姓纷纷自发的下跪了起来。 “大家不要下跪,咱们生下来,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没有谁是值得咱们去跪的,而且,我们生下来,也不是注定就要受到别人欺负的,你们起来,现在我在这里,这白老头与村长,往日有欺负你们的,咱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众百姓互相张望,仍旧有疑惑兼恐惧。 林冲笑道:“莫非,这白老头与村长,平日里没欺负各位?” 此时,一个村民站了出来,冲到那白玉乔的身前,咔咔抡起了两个巴掌,嘴里怒骂道:“白老头,我被你强借了三两银子,给你利滚利滚到了三百两,一年到头,我都休息不上几日,全给你家干活,上次我媳妇生孩子,你还要派人来抢了我的救命钱,导致我媳妇难产,一尸两命,你还我媳妇跟孩子性命来……” 眼见有人主动来抽那白玉乔,那白玉乔却不敢动弹,人群之中逐渐窜动了起来。 “白老头,还我母亲性命来。” “死白老头子,你纵容家丁,打死我家孙儿,我……我今天要咬下你一块肉来!” “……” 众百姓群情激愤,纷纷涌上前来声讨白玉乔! 第134章 卢俊义加入 众百姓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拳打脚踢,白玉乔立马被揍的鼻青脸肿。 林冲任由这些百姓自己去讨自己的公道。 忽然间,门口却是传来一阵兵器械斗声。 众人抬眼望去,就瞧见一条人影,手持了长刀,砍倒了数十个喽啰,一路杀将过来。 “莫非是这白老头家的家丁?” 鲁智深顿时来了兴趣,提起禅杖就冲了下去。 那人一路砍来,忽见一胖大和尚提了禅杖拍来,他毫无惧色,挺刀来战。 只一回合,那人便被鲁智深一杖震的手臂酸麻。 “好厉害的大和尚。” 那人一咬牙,双腿忽的弯曲,待鲁智深再一禅杖劈来,他纵身一跃,竟是从鲁智深的头顶跃了过去。 “好厉害的腿功。” 鲁智深也夸了一句。 那人跳到林冲与晁盖面前,林冲才认清来人居然是雷横。 雷横也吃了一惊。 “晁盖,林冲,你二人如何在这里?” 此时鲁智深提了禅杖赶来,林冲急忙制止道:“师兄,切勿动手,这是自己人。” “哦?自己人么?” 鲁智深闻言,当即收了禅杖。 晁盖暗道,难道自家来打劫白家,被官府知晓了? 那白玉乔陡然间在人群里,见到了雷横,赶忙哀求道:“雷都头,救命啊……这些刁民跟强盗,要害死我啊。” 这些百姓一听来人竟然是个县衙都头,纷纷都害怕了起来。 他们都知道,白玉乔的靠山正是县衙老爷。 那这都头,自然是过来帮白玉乔的。 雷横见了白玉乔,却是满脸怒气。 他提步过去,一把揪住白玉乔的头发,怒道:“你把我老娘抓了在哪里?” 白玉乔慌忙答道:“在柴房里。” 雷横直接扇了那白玉乔一巴掌,嘴里说道:“连我老娘你也敢抓,找死啊?” 说罢,他放下白玉乔,冲身后一群百姓拱手道:“你们继续,我什么也看不见。” 说着,就往里赶去。 林冲使了个眼色,晁盖急忙朝雷横追了过去。 那些百姓听雷横这么一说,纷纷再度朝白玉乔围了过来。 白玉乔吓得肝胆俱裂,活生生被吓死。 林冲拿了火把,将那一箱子的地契与借贷欠条,一把火全给烧了。 众百姓纷纷跪在了林冲的面前。 “感谢大王,替我们做主,除了这一恶霸。” 林冲看着眼前这一幕,无比的欣慰。 这或许就是自己在梁山落草为寇的意义吧。 不但林冲,连鲁智深他们一伙人,也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自豪。 卢俊义也慢慢开始转变对林冲的看法。 “这村长,平日没压迫你们吗?” 林冲把目光放在了村长的身上。 村长只是紧闭双眼,似乎不敢看任何人。 “禀大王,村长乃是受了白玉乔胁迫,平日里,对我等并无压迫。” 一个老者上前解释道。 林冲这才知道,错怪了村长。 他亲自上前,握住了村长的手。 “对不住了,我错怪你了。” 村长感慨道:“无妨,大王替我村除了一个恶霸,当真是功德无量。” “军师,安排下去,叫众百姓排好队,将银钱与粮食,分发下去。” 林冲吩咐道。 “是。” 吴用立刻组织了起来。 众百姓见有钱跟粮食领,纷纷乖巧的排起队来。 此时,雷横扶了自己的老母亲,并晁盖,一同出得屋来。 本想再捶打那白玉乔几下,见其已死了,便也作罢了。 “雷横,你身为都头,这白玉乔为何连你母亲也敢抓来?” 林冲问道。 “只因我前几日,开罪了他女儿,诶。” 雷横只是叹气。 晁盖当即拍着雷横的肩膀,说道:“雷横兄弟,我看你在这县衙,也混不下去了,不如跟我们上梁山吧?” 雷横摇了摇头。 “诸位,我先扶老母亲回去休息,再会。” 雷横害怕林冲等人惊扰了自己老母,便是急于告辞。 “等一下。” 林冲取了十两黄金,递给雷横。 “我看你母亲伤势严重,这点钱,拿去请个好大夫,替她医治吧。” 雷横倒也不客气,接过金条,道了声多谢,便是扶老母亲离去。 林冲等吴用给众百姓发完了钱粮,才命众喽啰,将今晚的战利品全部装上车子,拖回梁山。 正欲走之时,那村长却是拉住了林冲。 “村长,还有何事?” 林冲好奇的问道。 那村长哽咽的说道:“大王,你行行好,把我们村一些年轻人,带了去吧。” “呃?” 林冲初时不解。 就见人群之中,十几个年轻后生,齐刷刷冲上前来,跪在林冲面前。 “大王,你收了我们吧,我们也想跟着你落草。” 林冲这才明白了村长的说法。 “你们可要想清楚,入了我梁山,那以后过的可就是刀口上舔生活的人了,而且我梁山军规颇多,若违反了,我可不会轻饶。” 林冲先把丑话给说在前头。 他不想这些人,因为一时头脑发热,或者看着这硕大的财富,以为进了梁山,就直接享福了。 这样的人,林冲也不会要。 “大王,我们想清楚了,我们除了一身的力气,也没什么本事,与其留在村里耕地,受尽欺负,不如跟着大王,一起替天行道。” 林冲思索了片刻,这才点头道:“好,你们要投梁山的,今夜便跟我们走,去了梁山,自然有人来编排你们。” 那些年轻后生听到林冲这番话,都高兴不已。 等那些小喽啰装好了金银珠宝,鲁智深凑到林冲耳边,小声嘀咕道:“林兄,粗略估算了下,大概有三百多人,要随我们今夜上梁山。” “哦?这么多人?” 林冲也颇感意外。 不过,眼下山寨,也正是缺人的时候。 自然是来者不拒。 梁山一伙人,这次满载而归。 回了梁山后,林冲论功行赏,将金银一半入了山寨库存,一半拿来分配给梁山众人。 便是没去的,也领到了银钱。 这让所有人心中,都对林冲崇拜的五体投地。 新招纳的三百号人,则是分在了鲁智深名下,由鲁智深来训练他们。 过了几日,林冲派人去大名府打探梁中书的消息,很快便是来了回应。 那梁中书回了大名府,却是见到,李成取代了他的位置,并以院墙那首反诗为证据,直接一刀剁了梁中书的脑袋。 李成有这一切,全拜林冲所赐,而那蔡氏,又怕林冲将自己在梁山与李成的丑事宣扬出去,是以两人都没有派兵攻打梁山的想法。 听到这个消息,众头领都十分高兴。 尤其是卢俊义。 他满脸红光,看着林冲,再也忍耐不住了:“师弟,我决定,加入梁山,卢俊义参见寨主!” 第135章 义释雷横 听到卢俊义这么说,林冲都是给吓了一跳。 他赶忙将卢俊义给扶了起来。 “师兄,你如何参拜得我。” 卢俊义摇了摇头。 “咱们俩各论各的,在这聚义大厅,你是我的寨主,出了这聚义大厅,我便是你的师兄。” 林冲也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当即应允了下来。 燕青此时也跟着跪拜道:“师叔,既我主人加入梁山,那我也加入梁山了。” “好,欢迎小乙哥。” 林冲大笑道。 众头领都知卢俊义的本事。 尤其鲁智深,之前在卢府内,可没少跟卢俊义切磋。 他的武功,高的可怕。 对于卢俊义的加入,自然都是十分欢迎。 当夜太晚,众人皆回去休息。 过得几日,林冲召来众人,因为卢俊义的加入,得重新排个座次。 晁盖直接说道:“寨主,就让卢员外坐这第二把交椅吧。” 卢俊义当即摆手道:“不可,晁天王,我初入山寨,怎可坐了这第二把交椅?” 晁盖急忙说道:“论身份,你是寨主的师兄,论本事,棍棒功夫天下无双,这第二把交椅,非你莫属。” 卢俊义只是谦让不肯。 吴用当即摇了摇羽扇。 “座次什么的,都是虚名,大家上下一心,跟着寨主,共同把我梁山壮大,替天行道,才是正事。” 众人听得吴用这番话,纷纷点头称是。 公孙胜让出第三把交椅,让卢俊义坐下,自己后退了一位。 自此,座次排定。 林冲心目中的梁山集团,初具雏形。 “各位兄弟,我梁山,虽暂居于此,但咱们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咱们以后的目标,绝不止做个打劫的强盗,待时机成熟,便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 林冲发表了一番热血的宣言。 却被吴用打断。 “寨主,你这话,说的不对。” “哪里不对?” 林冲问道。 “我的麻雀,可不小!” 说着,吴用得意的瞅了瞅自己。 “滚!” 众头领纷纷投来鄙夷的神色。 “哎,你们别不信啊,晚上谁跟我一块泡澡,敢跟我比比吗?” 吴用连忙说道。 林冲本来准备的一番豪言壮语,被吴用打断了,也没了再继续说下去的心思了。 直接叫人准备宴席了。 “寨主。” 此时,朱贵匆匆上山。 “哦?朱掌柜,何事惊慌?” 林冲瞧见朱贵匆匆上得山来,料来必有大事发生。 否则,一些小事,朱贵只需派个小喽啰上来通报即可,没必要亲自上山。 “寨主,我得到消息,你们的朋友,那个叫雷横的都头,因遗失了佩刀在那白家,被第二天赶来调查白家被劫的衙差发现,现他们一口咬定雷横与我们有关系,那县令将他刺配千里,现正往我们水泊梁山的路上赶来,敢问寨主,要不要救他一救?” 朱贵急忙问道。 “当然要救。” 晁盖当先说道。 “他可是我兄弟。” 朱贵看了林冲一眼。 林冲立刻吩咐道:“朱掌柜,你先派人,去把雷横的老母接到梁山上来,我与晁天王亲自去救雷横,有没有探清谁人押送雷横?” “已探清了,乃是另外一名马军都头朱仝!” 朱贵回答道。 “居然是他?” 晁盖吃惊了一句。 “这朱仝,一向与雷横不大对付,今我雷横兄弟落在朱仝的手里,恐要受尽他折磨了,寨主,咱们快些出发吧。” 晁盖催促了一句。 “好。” 林冲点了点头。 当即两人点了一百喽啰,往雷横等人的必经之路埋伏了起来。 这里山高林深。 林冲与晁盖,已埋伏于此。 不知谁说了一句,人来了。 众人立刻打起了精神来。 林冲往前方看去,瞧见雷横带了枷锁,由朱仝领了十几个衙差押送。 晁盖摸着手里的刀,只要这朱仝靠近,他就带领兄弟们杀过去,把雷横给救了下来。 岂料,那朱仝却是将那雷横推搡了一把,便是坐在地上休息了起来。 雷横戴着枷锁,看着坐下的朱仝,冷冷的说道:“如何不走了?” “走什么?老爷我累了,休息下不行么?要不是看你戴了枷锁,老爷我高低要你给老爷捶肩捏腿。” 朱仝哼了一句。 众衙差闻言,纷纷大笑了起来。 他们都是马军的人,可以说是朱仝的亲信。 雷横恨恨的盯着朱仝。 “你这般恨我干什么?” 朱仝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真没想到,堂堂步兵头领雷横,也会成为囚犯,落在我的手里啊。” 朱仝肆虐的笑道。 “就那狗官办事,我看你早晚也要栽他手里。” 雷横喝道。 “这就不劳你操心啦,好端端的人不做,却去与盗贼勾结,还打劫的是县令大人的岳丈,你说你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朱仝问道。 雷横只是不语。 他虽知道是以林冲晁盖为首的一伙打劫了白家。 但他怎么会出卖兄弟? “你知道吗?县令大人为什么会派我来押送你?” 朱仝问道。 “我哪知道,要是知道,我岂不是县令大人了。” 雷横说道。 朱仝阴恻恻一笑。 “县令大人发话了,要我在路上,解决了你。” 朱仝说着,抽出了腰间佩刀。 “你……” 雷横面露惊恐之色,他缓步后退。 可身上戴了枷锁,脚上也有脚镣。 根本脱身不得。 “你可别怪我,这都是县令大人那小妾的意思。” 朱仝笑道。 雷横心知难逃一死,垂泪道:“朱仝,念在你我同僚多年的份上,待我死后,求你照顾我老母。” “呸,你老母又不是我老母,我凭啥照顾她?” 朱仝骂了一句。 “反正你孤寡一人,多个老母不好么?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雷横反问了一句。 “宝你大爷,受死吧。” 朱仝举刀就照雷横劈来。 雷横闭目待死。 却听哐当一声,他身上的枷锁却是被朱仝一刀给劈开。 雷横诧异的睁开了眼。 就见朱仝将刀抽了回来,叹了口气:“诶,我与你,一同入了县衙,这么多年,互相看不顺眼,偏又一同做了这都头的位置,你说,就这么把你给杀了,留我一人在这世上,那得多寂寞!” 雷横不知这朱仝说出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走吧。” 朱仝将刀丢在了地上。 “朱仝,你……” 雷横大惊。 万料不到,这朱仝会放过自己。 “快走,你的老母,自己去养,别想指望我。” 朱仝挥了挥手。 雷横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擦拭了一把眼泪。 “那……你放了我,你怎么回去交差?” 雷横担忧的问了起来。 “你以为我跟你一般没用?我这张嘴,把县令大人哄的跟个宝宝似的,你自己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朱仝哼了一句,随即转身,对那些衙差说道:“兄弟们,雷横借口上厕所,抢了我的刀,直接跑路了,这一切,都怪我看守不力,回了县衙,自有我一力承担。” 第136章 寻找大夫 雷横看着朱仝的背影,怔怔发呆。 他有想过,在经过梁山的时候,林冲跟晁盖会现身来救自己。 可怎么都想不到,一向看自己不爽的朱仝,会亲自放了自己。 “该死的,让我欠了你的人情,这可怎么还!” 雷横泪眼朦胧。 直到朱仝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当中,雷横才擦了擦眼泪。 “眼下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先偷偷回家,取了老母,投奔梁山了。” 雷横打定主意,正想走之际,却听到背后一声喊声:“雷都头止步!” 雷横转身望去,瞧见林冲与晁盖不知何时来到。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雷横赶忙问道。 “哟,雷都头,你哭啦?” 林冲笑着问道。 “谁说我哭了,明明是沙子大,把风刮进眼里了。” 雷横急忙擦起眼睛来。 一双眼睛,很快给擦的通红。 “行了,眼下,去咱们梁山入伙不?” 林冲问道。 雷横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能上梁山了。” “哎,你特喵的,是有多看不上我梁山?还只能上梁山?得得得,你瞧不上我梁山,我也懒得要你,你走罢。” 林冲一副嫌弃的眼神。 “哎呀,好哥哥,我一时说错了话,你大人有大量,别这么小气嘛。” 雷横赶忙赔笑道。 “谁是你好哥哥,也不嫌恶心。” 林冲推开了雷横的手。 雷横尴尬的看着晁盖。 晁盖笑道:“好啦,林兄,咱们别为难雷横兄弟啦,雷横兄弟,欢迎你加入我们梁山。” “晁天王,林教头,且等我回家寻了老母来,跟你们一块上梁山。” 雷横说道。 “不必啦。” 林冲说道:“我早已派人去取你老母了。” “什么?娶我老母?平白无故给我添个爹?关键我老母这把年纪,也扛不住啊,不过,你年轻体力旺,又是山寨之主,我老母跟你也不吃亏,你娶了我老母,可要好好待她,还有,该给我的抚养费,一分不能少……” 雷横絮絮叨叨。 “什么跟什么啊,我说派人去接你母亲上梁山了,本来我跟晁盖,就在前方埋伏着,就等朱仝带了你来,现身把你救走呢。” 林冲指了指后方大林。 “哈哈,误会,误会……多谢林教头。” 雷横赶忙道谢。 就这样,雷横跟着林冲与晁盖,上了梁山。 在梁山坐稳了位置后,雷横便是派人去郓城县打探朱仝的消息。 得知因私放了自己,那县令虽有替朱仝周转的意思,但架不住白秀英那厮不断在耳边软磨硬泡。 她认定雷横是杀死父亲的凶手之一,因此要那县令将朱仝严判。 县令没办法,只得判了个朱仝刺配沧州。 沧州,那可是柴进的地盘。 林冲当即修书一封,派人送往沧州柴大官人处,教他到时,好生照顾朱仝。 得到这个结果,雷横才放下心来。 林冲暗道,柴大官人去了多日,恐怕已回家了罢? 不知他有没有接到宋江? 自己的好兄弟武松,现又在何处呢? 一连几日,林冲思绪重重。 幸好有卢俊义与鲁智深,陪他切磋武艺。 武功倒是长进了不少。 这日一早。 林冲起身,准备继续找卢俊义跟鲁智深切磋,却听林娘子在隔壁房子惊叫了一声。 “娘子,什么事?” 林冲赶忙过去查看。 隔壁房子,住的是自己老丈人张教头。 等林冲赶到时,却瞧见张教头昏厥在地上。 林冲赶忙将张教头扶起,安在床上。 “娘子,岳丈他怎么了?” 林冲问道。 林娘子垂下泪来:“爹爹年纪大了,身体也日渐不行,病症发作,越来越频繁了。” “什么病症?” 林冲这才意识到,张教头往日只是强打精神,自己得病之事,却是瞒了自己。 “相公,你有所不知,爹爹自从东京一路逃亡出来,便是害了一阵怪病,三五日便昏厥一次,在师兄府里居住,倒也控制得住,只一两日昏厥一次,原本以为上了梁山,好吃好喝供着,可休养生息,哪知这半个月来,竟是每日昏厥一次。” “如此情况,为何不早告诉我?” 林冲责备道。 林娘子只是轻声啜泣,不敢言语。 林冲将林娘子搂在怀里,心疼的说道:“娘子,这些日子,我的确是忙了些,你不愿叨扰我,但我们是夫妻呀,有事本该一起解决。” “相公,我以为爹爹的怪症会好的。” 林娘子哭泣道。 “没事,老丈人的病一定会好的,我现在这么有钱,等着,我请最好的大夫来给咱们老丈人治病。” 林冲说道。 林娘子点了点头。 当即林冲召来了吴用相商。 “军师,给我找个好大夫来。” 林冲说道。 “大夫?” 吴用大喜:“莫非,嫂子有喜了?恭喜啊寨主!” “休要胡言,我老丈人得了怪病,去寻个大夫来替我老丈人看病,还有,若那些大夫肯落草,咱们高薪养着他,山寨本来也要备个大夫,不然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好处理。” 林冲吩咐道。 “是。” 吴用马上派人去山下搜寻。 事关林冲老丈人,吴用办的特别用心。 仅半天功夫,吴用便是请来了十几个大夫。 “军师真厉害,办事效率就是高啊。” 林冲看到这么多大夫,当即对吴用竖起了大拇指。 吴用听了林冲夸赞,心下暗喜。 林冲看着这十多个大夫,当即拱手道:“我老丈人得了怪病,有劳诸位帮忙看看了。” 那十几个大夫纷纷点头。 “放心,老夫可是神医,任何病都是药到病除!” “我乃神医他爹,这世间,就没我看不好的病。” “我更是神医的祖宗,只我一剂药,世间再无病人!” “……” 这十几个大夫越吹越狠,林冲不禁皱起了眉头。 哪有神医这般自夸的? 当下林冲一个一个考验了起来。 “你说你是神医?你治过什么人?治好了什么病?” “啊?小人没给人治过,小人是名兽医!至今为止替一千八百一十一头母猪成功接生,无一例失败。” “……” “小人专治风寒感冒,药到,不是病死,就是病人死!” “……” “俺专门负责替妇人接生的,放心,包活,不活最多一尸两命!” “……” 林冲听到这里,脸色已铁青了起来。 “吴用,你个混蛋,你请的是些什么大夫?” 吴用吓得脸色铁青。 “寨……寨主,这方圆几十里的大夫,都在这里了!” 他赶忙回了一句。 “不如,让他们试一试?” “我把你打个半死,让他们试试看能不能治好你?” 林冲一把揪住了吴用的衣领! 第137章 上了黑船 吴用也清楚,这林冲的武功,是何等的厉害。 只一拳下来,自己估计就得全身不遂了。 “寨主息怒,他们不行,我可能行。” 吴用赶忙说了一句。 林冲也只吓唬那吴用一下,并未有想过要真的揍他。 自己老丈人生病了,他倒好,连特么的兽医都给请来了。 “算了,生病的是我老丈人,怎可让你胡来?” 林冲当即撒开了吴用的衣领。 吴用颤颤巍巍起身,恨恨的看了那十几个大夫一眼。 “寨主放心,我再派人,扩大搜寻范围,势必要寻一个名医来替张教头看病。” 吴用连声说道。 “不必了。” 林冲挥了挥手。 “啊?” 吴用满脸好奇的看着林冲。 “我已知哪里有神医了,不过得我亲自去请。” 林冲回了一句:“你忙你的去吧。” “寨主,不如还是让我陪着你,一块去请吧?” 吴用试探性的问道。 跟着林冲上了一趟大名府,自己在梁山就当了军师。 要是跟着林冲,再出去一趟,请那什么名医,那自己的地位不还得再往上窜两窜? “咱们寨中,新收了不少弟兄,最近也入库了不少银钱跟粮食,需要你来帮着筹划,这次,我打算一个人去。” 林冲开口道。 吴用见状,只得应声退去。 林冲心意已定,他打算去找神医安道全。 除了他之外,恐无人能医治自己老丈人的怪病。 林冲来到屋内,瞧见张教头已睡了过去。 “娘子,我知这世上,有个神医,他肯定能治好丈人的病,今番我打算下山,亲自去请他来给老丈人治病。” 林冲安慰道。 林娘子才与林冲团聚没多久,又见他要外出,忍不住问道:“相公,此去得多少时日?” 林冲苦笑了一声。 “这我也不知了,不过,找到神医我便回来。” 林冲保证的说道。 林娘子舍不得与林冲分别,可一面又是自己父亲重病,只得含泪道:“相公,早去早回啊。” “嗯。” 林冲点了点头。 “若有啥事,尽皆与晁天王、卢俊义师兄、智深兄弟相商。” 林冲交代了一句。 这几人,乃是林冲的心腹。 “我知道,相公在外,凡事小心。” 林娘子也担忧的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我还没跟娘子开枝散叶完呢,怎舍得死在外边……” 林娘子赶忙用手指堵住了林冲的嘴。 “相公不可胡言。” 林冲笑了笑,轻轻在林娘子额头上浅浅一吻。 告别了林娘子后,林冲又找到了晁盖与卢俊义,言明自己要下山寻找神医一事。 两位均要跟随林冲一同前往,却是被林冲拒绝。 他是去请神医,又不是去干什么坏事。 人多反而碍事。 交代好两人看好寨子之后,林冲收拾好了包袱,只身一人便是出发。 离了水泊梁山,林冲一人一骑,往建康府赶去。 他记得原着里面,那神医安道全,便是住在建康府。 一路问过来,林冲已赶了三四日。 逐渐靠近扬子江边。 林冲弃了马,此时夜色逐渐降临,天上飘起雨来。 “真倒霉。” 林冲埋怨了一句。 他心里筹划着,梁山虽然日后要领兵作战,能打的固然重要,但一些能人异士,也缺少不得。 像什么神行太保戴宗之流,必须尽快招纳。 日后跑腿送外卖……啊呸,是跑腿送信啥的,也方便快捷。 “有船吗?” 林冲站在岸边,张嘴喊了一句。 不一会儿,芦苇丛中,摇来一艘小船。 船头立着一个艄公,头戴蓑笠,身披蓑衣。 他瞥了林冲一眼,立刻问道:“客官只一人么?” 林冲瞧他一双眼珠子,贼溜溜的在打量自己,心中已有了警惕。 又想起原着中,那张顺便是被这家伙绑了丢下湖去了。 要不是张顺会水,就死在这人手中了。 今天这条黑船,遇到自己,算他倒霉了。 林冲笑了笑,故意抖了抖自己的包袱,里面发出金条撞击的响声。 “便我一人,也少不得你的撑船钱,只管渡我过去便是。” 艄公听得林冲如此说,脸色大喜,急忙将那船摇向林冲。 “不知客官要去哪里?” 艄公客气的问道。 林冲上了船,随手将那包袱丢在了船舱。 一包金银,发出咣当重重的撞击之声。 那艄公一双眼珠子,尽皆落在了那袋包袱上。 林冲看在眼里,倒也不露声色。 “船家,有无干衣服,随便寻身给我换了。” 林冲将身上的湿衣服给脱下。 “有。” 那艄公朝后喊道:“小三,寻身你的衣服,给这位客官换上。” “好勒。” 船舱后边,又立过一个瘦后生。 他捧了一身干衣服,递了过来。 林冲将那身衣服给换上,又问道:“有吃的么?” 艄公笑道:“只有一碗饭。” “行吧,尽管端来,不少你银钱。” 林冲说道。 那艄公朝那瘦后生打了个眼色,那瘦后生,捧了一碗饭来。 林冲这一路走来,倒是风尘仆仆。 虽是一碗白米饭,倒也吃的津津有味。 “吃饱喝足睡一觉,赛过活神仙哟。” 林冲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就在船舱内躺了下来。 那艄公摇了一会船,伸出手来,朝那船舱上的包袱指了指。 那瘦后生当即心领神会,蹑手蹑脚过去,将那包袱捡了起来,他提了提,面露喜色道:“哥,还挺重,怕是不少。” 说着,他匆匆解开包袱,瞧见里面黄灿灿的尽是金条,几乎口水都流了下来。 “这么多钱,能好好去那烟花之地潇洒了,哥,我来杀了此人吧?” 瘦后生面露凶狠之色道。 “不急,待到江心动手,你先去给他捆住,叫他插翅难逃。” 艄公提示道。 瘦后生当即寻来一条麻绳,扶起林冲的双手,就要将他捆缚住。 哪知,林冲忽然瞪了双眼。 吓得那瘦后生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两个小贼,敢抢你爷爷?” 林冲当即起身。 那艄公眼见事败,索性也不装了,扯下蓑衣,背后摸出一把刀来。 笑道:“财不外露的道理,你都不懂,既然露了财,那就你该死。” “我不知财不外露的道理,我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林冲笑道。 “那老爷我今天就教教你财不外露的道理。” 艄公挥了挥手,喝道:“小弟,快去杀了他。” 那瘦后生也摸出一把刀,照林冲砍来。 林冲反手夺了那刀,只一刀,将那瘦后生劈做两段。 艄公吓了一跳,万料不到这人身手这般好。 “看这次,是谁教谁道理?” 林冲提了刀,又朝那艄公走来。 “去你丫的。” 那艄公将手中刀往林冲身上掷来,林冲拿刀架开,那艄公趁机往江里一跳,林冲拿起手中长刀,照那艄公身上丢了过去。 正扎中那艄公的后背,艄公惨叫一声,潜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第138章 王定六拜师 这艄公跌入江里之后,林冲立刻出得舱来查看。 只是,天色阴暗,根本无法看清。 林冲暗道自己出手速度较快,若是给这家伙好生钻入水中,把这船给掀翻,那自己在水里,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眼下他背后扎了一刀,便是不死也去掉了半条命,倒是不用担心他有后手。 林冲冒雨摇船,往对岸划去。 得亏在水泊梁山跟着阮氏三兄弟学了一手。 不然,在这江中,自己还真没啥办法。 等林冲摇到岸边的时候,新换的干衣服,又给淋湿。 他拿了包袱,跳上岸来。 这岸边,尽是一道道的丛林,林中闪过一丝灯光来。 林冲顺着灯光找去,眼前一座村酒店映入眼帘。 此时那村酒店,已关了大门。 林冲上前,敲了敲门。 良久,有个老丈,提了一个灯笼,开了门。 瞧见门外略显狼狈的林冲,不禁吃了一惊,问道:“客官,你莫不是被那江中人劫了,跳水逃得性命么?” 林冲笑道:“老丈,你却识得那江中划船的,是两个强盗么?” 老丈苦笑了一声:“那两人,一个唤作截江鬼张旺,一个唤作油里鳅孙三,在这江中,不知害了多少人性命。” 林冲哼道:“既你知道他二人是个歹人,如何不去报官,将这二人抓了?” 老丈叹气道:“客官有所不知,咱们这官府,没钱可见不着面,如何肯替你来拿这两个强人?况那两个强人好生了得,若得知我报官捉他,岂肯干休?” 林冲倒也觉得是这个理。 官府都不管,还能指望这个老头来管么? “老丈休要担心,那什么截江鬼,油里鳅,此刻统统唤作落水鬼,全给我杀了。” 林冲拍了拍胸膛。 老丈闻言,满目震惊。 “他二人身手了得,又在那水上,客官你休要吹牛。” 见那老丈不信,林冲也不愿过多解释,当即说道:“老丈,且先容我进去再说。” “好,客官请进。” 老丈将林冲迎进了店内。 “劳烦老丈,寻身干衣服给我换上,再烫壶热酒来与我吃。” 林冲从包袱里,取出一锭白银。 老丈却是摆手道:“客官,你半夜逃得性命,落难于此,我怎能收你银钱,衣服与酒,我且去准备,你且稍等!” 说罢,那老丈便是退了下去。 林冲脱了身上的湿衣服,随手丢在了地面上。 心想这老丈倒是为人不错,待会向他询问一下,那安道全的的住所,再赏他一条黄金,算是报答他了。 正自思索间,一个年轻后生闪了出来。 他仔细打量着林冲。 林冲当即没甚好脸色,喝道:“你个大男人,生了双眼珠子,不去瞧那娘们,却来瞧我作甚?” 那后生冷笑一声:“你说你杀了截江鬼张旺与油里鳅孙三?” “杀他们两个,比踩死蚂蚁还简单,这有甚说的。” 林冲摆手道。 “我却不信,看招。” 那后生一拳捣来。 林冲随手一拨,把那后生的拳头拨开,哪知那后生往后一跳,竟是跳了三米多远。 “好小子,倒是有一手,且再吃我一招!” 说罢,那后生又再度跳了过来。 林冲瞅准时机,抬脚照那后生脸颊踩了过去。 “让老爷量量你的脸有多长,敢来跟老爷我比划!” 林冲这一脚,正踩中那后生的脸颊。 后生顿时捂住脸,一道42码的鞋印却是清晰可见。 “小六,不可动手。” 此时,那老丈捧了身干净衣裳过来。 “客官,实在抱歉,这人乃是我的小儿子,平日就爱使枪弄棒,因听我说起客官杀了截江鬼张旺,油里鳅孙三,他偏不信,非要来试探客官一番。” 老丈赶忙解释了一句。 林冲接过那身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开口道:“我早知他是你儿子,否则,他便有十条性命,也不够我杀的。” 老丈赶忙拜谢:“多谢客官手下留情。” 那后生一把又是跳了过来,却是噗通跪在了林冲的面前。 “我去,你丫跳跳忍者啊。” 林冲惊呼了一句。 “好汉,小人王定六,因走跳的快,因此人人唤我做活闪婆,小人自幼便喜好枪棒,只是苦无名师指点,一直不得真传,今见好汉武艺高强,小人特请好汉收为徒弟,传授我武艺!” 王定六说着,砰砰砰给林冲磕起头来。 林冲将那王定六扶起,当即询问道:“你要学武,是为了什么?” 王定六赶忙说道:“我辈学武,乃是强身健体,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将武学精神发扬光大,让师父开宗立派,万古流芳……” “哎,打住。” 林冲打断了王定六的话:“你小子,觉悟太高,不适合当我的徒弟!” “……” 王定六顿时傻眼了。 头一次听说觉悟高还不收徒的。 看着林冲,他忍不住问道:“师父,那我辈学武,是为了什么?” 林冲攥紧了拳头,笑道:“当然是欺男霸女,不然费那劲练身这么好的武功出来,还得被道德绑架,活的累不累啊。” 老丈与王定六均是一呆。 “怎么样?这欺男霸女的行径,你干不干得?” 林冲反问了一句。 王定六仔细想了想,回道:“小人还没做过,不过,我可以试一试!” 林冲当即脸色一紧,随即说道:“行了,不与你玩笑了,不瞒你说,我来自山东,水泊梁山你听过没?” “哦,及时雨宋江?莫非师父就是宋江?” 王定六急忙猜测道。 “呸,你才是宋江,你丫全家都是宋江。” 林冲急了。 这王定六太埋汰人了。 王定六见到林冲一脸恼色,吓得不敢言语。 “等下,那宋江又没去水泊梁山,怎么我一提水泊梁山,你就说及时雨宋江?” 林冲问道。 “小人想,水不就是雨下来形成的嘛,在那山东,也曾听闻过及时雨宋江的名号,因此小人猜测师父是及时雨宋江。” 王定六解释了一句。 “记住,以后你骂人,就骂他是宋江,懂吗?” 林冲交代道。 王定六有些迷糊。 这及时雨宋江,不是出了名的好汉么? 怎么在师父嘴里,反倒成了骂人的字眼? “我也不瞒你,我乃是山东水泊梁山寨主林冲,你若要当我的徒弟,便是要学会欺男霸女。” 林冲直言不讳道。 王定六有些为难的说道:“师父,我好像办不到啊。” “若欺的是恶男,霸的是渣女呢?” 林冲追问了一句。 第139章 神医安道全 恶男渣女? 王定六听到这四个字,顿时来了兴趣。 “师父,这我在行啊。” “这不就得了,够资格做我徒弟。” 林冲说道。 “啊哟,徒儿拜见师父。” 王定六满脸欢喜,就在林冲面前跪了下来。 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那老丈,见自己儿子拜了个高手为师,也很高兴。 他端来一壶刚热好的酒,切了一盘熟牛肉,款待林冲来吃。 “好汉,我这乡野小店,没甚好招待的,权且胡乱吃些。” 老丈客气道。 “三更半夜,有这些吃的,已经很好了,是我打搅了老丈才对。” 林冲也不嫌弃。 拿了一块熟牛肉,就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王定六则是很殷勤的给林冲倒起酒来。 正吃之间,老丈好奇的问道:“不知好汉从山东来到这建康府,有何要事?” 林冲一面吃,一面问道:“老丈,不瞒你说,我来建康府,特寻一个人。” “师父,你要寻什么人?不是跟你吹牛,这建康府,由东至西,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便是地里的蚂蚁窝有多少只蚂蚁,就没我不知道的。” 王定六当即拍着胸脯道。 “那好啊。” 林冲当即询问道:“你可知,那神医安道全在哪里?” “师父你找安道全?” 王定六当即关切的问道:“师父,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林冲摆了摆手。 “不是我不舒服,是我老丈人不舒服。” “原来如此。” 王定六当即说道:“师父今夜只管休息,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去寻他。” “也好。” 林冲放下心来。 只要得知了那安道全的下落,倒不愁他跑了。 吃完之后,王定六特意给林冲收拾了一间上等的客房,安顿他住了下来。 次日一早。 林冲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舞弄棍棒的声音。 他掀开被子,循声而来。 瞧见前院中,王定六持了一根木棒,正在操练。 林冲瞧他演了一路,当即摇了摇头。 王定六收了枪棒,有些诧异的询问道:“师父,你看我这路棒法,如何?” “当初王进指点那九纹龙史进,说他练的棒法,中看不中用。” 林冲缓缓开口道。 王定六当即明白。 “师父是说,我这棒法,也如那九纹龙史进一般,中看不中用?” “不是。” 林冲毫不客气的说道:“你的棒法,不但不中用,连看也不中看。” 王定六听到这话,顿时面露愧色。 “不瞒师父,就这套棒法,还是我花了大半积蓄,拜师学的。” “不妨,今日,我传你一套我林家枪法!” 林冲身子一纵,已从那王定六手中,抢了棍棒过来。 他一套枪法,如行云流水。 看的王定六目瞪口呆,心驰神往。 尤其最后一招龙转身。 简直帅呆了。 一套演练完毕,林冲收了枪棒,问道:“看清楚了吗?” 王定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最后一招龙转身,师父能再演练一遍吗?我没看清楚怎么耍的。” “我只能演练一遍,其他,靠你自己练吧。” 林冲将棍棒朝王定六丢还了过去。 老丈此时已备好了早餐。 服侍那林冲吃下后,王定六也练的满头大汗。 “师父,你这枪法,我只记住了前面几招,后面的,全忘记了。” 王定六尴尬的说道。 “没事,我这套林家枪法,要是你能一眼就记住,那你岂不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天才。” 林冲笑道。 王定六想想也是。 “快吃早餐吧,等吃完,带我去找那王道全。” 林冲催促道。 “好。” 王定六不敢耽误林冲的大事,匆匆扒拉了几口饭,便带着林冲前去寻找安道全。 林冲跟着王定六,入了城中,径直走到一座槐桥下面。 王定六指了指前方一座医馆,对林冲说道:“师父,前面那座医馆,就是安道全的医馆。” “好。” 林冲点了点头。 心里却想着。 该怎么请安道全去梁山呢? “师父,你在想什么?” 王定六好奇的问道。 “没事,我在想,这安道全,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般,医术超神?” 林冲故意问道。 “师父,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这安道全的医术,那可是这个!” 说着,王定六当即竖起了大拇指。 “他一身医术,都是祖传下来,内科外科尽皆医得,号称扁鹊重生,但凡还吊了一口气,这安道全,都能起死回生。” 听到王定六这般夸赞,林冲倒是有些不信了。 即便是现代医术,也不敢称把一个吊着一口气的人,给治的起死回生吧? “且待为师去看看。” 林冲迫不及待的朝医馆赶去。 行至那医馆门口,林冲瞧见这医馆倒是宏伟,门头上,挂着一块金匾,上书安氏医馆! 此时天色尚早,这医馆,倒没什么病人。 林冲踏步进去。 瞧见医馆内,一名老者,正眉头紧锁,手持笔砚,似乎在写些什么。 王定六当即上前,冲那老者哼道:“安神医,我师父来找你看病。” “小六子,你这一年,起码拜了二十来个师父吧?” 安道全连眼皮都没抬,仍旧自顾自的写着。 嘴里讥讽道:“这次,又被人家收了多少银子当学费啊?” 王定六眼见安道全嘲讽自己,当即不悦道:“安神医,你莫小瞧人,这回,我可是拜的高人。” “高人?哼。” 安道全冷哼了一句:“高人又何须来找我看病?” “你……” 王定六给安道全呛的不知如何回话。 林冲当即笑道:“老先生,一个人就算再高明,总是吃的五谷杂粮,又不是天上的神仙,既然是吃五谷杂粮的,又怎会不生病?” 听到这阵质疑,安道全这才抬起头来,瞧了林冲一眼。 “你倒是眼生,恐怕不是建康府人士吧?” 安道全问道。 “先生好眼力,只不知,这医术,是外人讹传的呢,还是真有此事?” 林冲略带了一丝挑衅的意味。 安道全轻抚了一缕白须,说道:“你且要看什么病?” 林冲在那安道全面前坐下,笑道:“若是我讲出病症来,你还算什么神医?” “这倒也不难。” 安道全放下笔砚,将自己写的纸张,收在一旁,对林冲说道:“且把手拿来,你要看什么病,待我号一号脉便知。” 林冲倒不信,这安道全有如此神奇,仅凭号一下脉便能知晓自己身体哪里有病? 当即伸出手来。 安道全将手指搭在了林冲的脉搏上,只消片刻,他轻声说道:“你肾虚!” “呸,你个庸医!” 林冲当即破口大骂。 “我能治。” “哎哟,神医!请帮我治一下。” 林冲立马改口。 第140章 青楼寻人 王定六在一旁,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的师父,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您不愧是神医啊,我这肾虚,得怎么医治?” 林冲赶忙问道。 安道全取出笔来,写了一张药方,递给了林冲。 “按这药方,你连服一个月,自然龙精虎猛。” 林冲如获至宝。 将那张药方捧在手心,细细打量了一遍。 见上面的药材,自己有些字都认不得。 便是先将那药方收入怀中,心想,如此医术高人,自己不得挖到梁山去岂不可惜? 日后真打起仗来,有安道全这样的神医在,梁山兄弟能减少多少伤亡? “先生,这是诊金。” 林冲取出一根金条,递给了安道全。 安道全却是将金条推了回来。 “你除了肾虚,倒是没别的毛病,我猜你非是来替自己看病的,这诊金,我不要你的。” 林冲听了这话,更加佩服起安道全来。 “不瞒神医,此次我从山东远道而来,特意来请神医,前去替我老丈人看病。” 林冲很是真诚的说道。 “从山东来的啊?” 安道全皱了皱眉:“你老丈人,生了什么病?” “我哪里知道,他只每日,都无故昏迷,从前只三五日发作一次,近日每天都发作一次,可把我娘子吓坏了。” 林冲赶忙说道。 安道全想了想,随即又摇头:“此去山东,路途遥远,我年纪大了,随你去不得,就请回吧。” 林冲见安道全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自己,当即说道:“神医,我派人八抬大轿,抬你过去,如何?” 安道全摆了摆手。 “你有这精力,不如用八台大轿,把你老丈人给抬到建康府来。” 林冲摇了摇头。 “我老丈人生了怪病,体虚的很,如此长途,如何赶得。” “你倒也知晓啊,若你将你老丈人抬来,恐半道上他就得死咯。” 安道全回道。 “所以,还是请神医跟我去一趟山东吧,放心,诊金我付十倍……不,百倍!” 林冲连忙说道。 现在只要哄这安道全上了梁山,他能否回来,主动权就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我差的是钱么?” 安道全不屑的哼了一句:“你快走吧,我不会跟你去山东的。” 王定六听到安道全如此直白拒绝林冲,当即一把揪住安道全衣领,恶狠狠的说道:“安老头,我师父给你面子,才如此来请你,你要是不识好歹,小心我把你这医馆给拆咯,再用麻绳给你绑到山东去。” 林冲倒是颇感意外。 这王定六说的,倒不失一个好方法啊。 虽然说,用强有些不地道。 但起码,先让这安道全,把自己老丈人给救了再说。 安道全满脸不忿之色:“王定六,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便是绑了我去,到了山东,我不给你师父老丈人看病,你们能奈我何?何况我多开一剂药,少开一剂药,你们又如何知道?到时,没能救他性命,反倒害了他性命!” “你……” 王定六听到这里,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安道全浑然不惧。 显然,他仗着自己医术高明,并不惧怕任何人。 毕竟,林冲等人是来求他的。 林冲也知道,要让安道全上梁山,只能智取了。 “小六,不得对神医无礼。” 林冲叫退了王定六,当即朝安道全拱了拱手,说道:“神医既然不肯前往山东,那我也不强求,就此告辞了。” 说罢,林冲带了王定六,出了医馆。 “师父,那安道全,太不识抬举了,你都这样来请他了,他居然还是不去。” 王定六仍旧嘴里愤愤不平。 “他心有牵挂,怎能随我去山东。” 林冲当即说道。 “心有牵挂?” 王定六立刻诧异的问道:“师父,你怎知那安道全,心有牵挂?” “这是秘密。” 林冲笑了笑,开口问道:“这附近,哪里有青楼?” 王定六咽了咽口水,当即笑道:“师父,您是不是考虑,先治好了肾虚,再去青楼?” 林冲拍了拍王定六的脑袋,骂道:“肾虚跟上青楼有什么关系?你懂医术上的肾虚是什么意思吗?” “懂啊,不是见了女人,只能枉自空流泪么?” 王定六开口道。 “你小子懂个屁,那医术上的肾虚,就是说人气血不旺,别啥事都联系上男女那点事,再说了,师父肾虚,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小伙子,血气方刚的,就不想女人?” 林冲问道。 “想啊,师父。” 王定六满脸笑意。 “那不得了,今个儿师父点个888技师给你服务。” 林冲潇洒的说道。 “什么888技师?” 王定六满脸问号。 “呃……用你们这的话来说,就是头牌。” 林冲稍微解释了一下。 “哎哟,师父,我这的头牌,可不便宜。” 王定六赶忙说道。 “废话,便宜的,我还不点呢,快快前方带路。” 林冲喝道。 王定六立刻在前方带起路来。 林冲也知道,在原着中,这安道全在青楼,有个相好叫做李巧奴的。 要让这安道全乖乖跟自己上梁山,那非得在李巧奴的身上找突破口不可。 很快,王定六带着林冲,寻了一处青楼。 这青楼里边,乌烟瘴气。 各式各样的女子,穿的花枝招展,捧着一方手巾,不断揽客。 瞧见林冲带了王定六来,那些个姑娘们,均是满脸不屑之色。 “哟,小六子,你还有钱来这里么?莫不是又想学上次一样,玩完了就跑路不给钱?” 王定六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绿。 林冲笑道:“好徒弟,你还有这般英雄事迹呢?” 王定六老脸一红,低垂了脑袋,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林冲取出一根金条,朝那些女人晃了晃。 “谁服侍好我徒弟,这根东西就拿走。” 那些女人见了这根金条,犹如猫儿闻着腥一般,纷纷涌了过来。 林冲瞧见这些女的,一个个都瘆得慌,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就这种货色,搁现代,连捏脚都不配啊。 王定六憨憨的看着这些个女子,一双眼珠,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林冲大摇大摆的坐定。 一个女子摇着蒲扇,满脸堆笑走来:“这位客官,可有相好的姑娘?” 林冲当即喝道:“唤那李巧奴来见我!” “李巧奴?” 那女子脸色一愣。 随即尴尬的笑道:“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吧?” “怎么?外地来的,吃不得你本地的鸡?爷我正想看看你本地的特色!” 林冲一脸不满之色。 那女子立刻解释道:“客官您误会我了,那李巧奴,早在三个月前,便已被神医安道全老先生给赎了身,此刻已养在府里呢,我这还有其他姑娘,比那李巧奴更加会伺候您,客官,您看我给您叫来,让您挑一挑?” “还挑你妹啊。” 林冲当即起身。 李巧奴不在,那来这青楼干甚? “客官怎知我妹也在?嘿嘿,若客官喜欢,我倒是立刻喊我妹来。” 女子急忙回答道。 “喊你妈。” 林冲拖拽了那王定六,就朝外赶去。 “客官,您倒是好有眼光,我马上把我妈喊来,我妈今年七十有三,除了皮肤粗糙些,技术那可没得说,尤其她那张嘴,牙齿已掉光,绝不会剐蹭了您……客官,您别走呀……” 林冲只听得汗毛倒竖,加紧了外出的脚步! 第141章 试探李巧奴 出了青楼,林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古代的青楼,也太阔怕了。 王定六跟在林冲的身后,有些情绪失落。 “师父,咱不是说好了,给我找个姑娘的嘛?” 林冲摇头叹息。 “徒弟,你拜了我为师,怎的如此没追求?这些庸脂俗粉,怎配的上你。” “我不介意,饿急了,能吃饱就行,不讲究味道!” 王定六赶忙说道。 林冲倒吸了一口凉气。 “混账,如此没出息,简直是丢为师的脸,记住,宁缺毋滥!” 瞧见林冲生气了,王定六也不敢再争论下去了。 “带我去那李巧奴家。” 林冲吩咐道。 “师父,既然那李巧奴,已被安道全赎了身,那她就是从良了,从良的女子,咱们还去找她干什么?” 王定六问道。 “你懂什么,干这行的女人,我就没见过能从良上岸的。” 林冲坚定的说道。 “行,师父,我带你去看看吧。” 王定六只得在前面带起路来。 林冲心想,还好收了这王定六为徒弟。 有他在,这建康府倒也好办事。 不然,自己一个人瞎折腾,指不定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王定六带着林冲,来到了一栋宅子面前。 这宅子大门紧闭。 王定六有些为难的说道:“师父,没开门。” “这年头,谁泡妞还走正门?” 林冲提了一口气,轻轻一跃,便是上了墙头。 “要我拉你么?” 林冲看着王定六问道。 王定六摇了摇头。 “师父,你别小瞧我,好歹我也是学过几年枪棒功夫的。” 王定六冲手里哈了几口气,也使劲一蹬,上了墙头。 “功夫还不错嘛。” 林冲夸赞了一句。 王定六嘿嘿干笑两声,一个踉跄不稳,直接栽倒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 王定六磕的浑身酸痛。 “师父……” 看到王定六苦哈哈的表情,林冲也有些难为情。 “不好意思,没能及时拉住你。” 林冲跳下来,将王定六给扶了起来。 “你没受伤吧?” 林冲问道。 王定六摇了摇头。 林冲搀扶着王定六,朝屋子里走去。 门口却是闪来一名女子。 她警惕的看着林冲与王定六。 手里还拿了一根木棒。 “你们是谁?” 女子娇喝一声。 林冲见这女子生的婀娜多娇,兰质蕙心,倒是个难得的小美女。 “我们是客!” 林冲赶忙回了一句。 “客?” 女子仍旧警惕的看着林冲与王定六。 “我可不认识你们。” “你可是李巧奴?” 林冲又问了一句。 “你认识我?” 李巧奴也很诧异。 “还别说,穿上衣服,差点没认出来。” 林冲笑了笑。 李巧奴脸色一红。 似乎明白这林冲说的客是什么意思了。 “还做吗?” 林冲趁这李巧奴害羞之际,连忙问了一句。 王定六心里颇为震惊。 自己师父,这么直接的吗? “我已赎身了,不做了。” 李巧奴轻轻摇了摇头。 “诶,你不做了,那我要这些个玩意干什么。” 林冲从兜里摸出几根金条,全撒在地面上。 李巧奴眼都直了。 “客官,您这么有钱呐。” “这点钱算什么,还以为你还干老本行呢,本来这些钱,打算全在你身上消费的,既然你不做了,那就没办法了。” 林冲摇了摇头,对王定六说道:“徒弟,捡起来,咱们还是去青楼吧。” “哦。” 王定六答应了一声,弯腰将那些金条给拾起来。 李巧奴见状,赶忙说道:“客官,我……我虽被赎身,但……但偶尔还是能接一下客的。” “真的?” 林冲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快餐多少钱?包夜又多少钱?” “????” 李巧奴瞪大眼珠盯着林冲。 “呃……就是睡一次多少钱,睡一宿又多少钱?” 林冲换了个说法。 李巧奴的视线,尽皆在那些金条上面。 她款款笑道:“客官,您有这些钱,随便您睡多久了。” “我两个人,也可以?” 林冲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王定六。 “可以,再来几个都无所谓。” 李巧奴笑道。 林冲早就猜到,这种女人,眼里只有钱。 只要给钱,什么都行。 安道全虽然能挣钱,还替李巧奴赎了身,可他毕竟是个老头了。 谁家漂亮姑娘,愿意跟个糟老头子的。 “那……不先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林冲笑着问道。 “做做?现在还是白天啊,不等晚上吗?” 李巧奴有些为难。 “我去,我的意思是,坐在凳子上的那种坐。” 林冲赶忙解释了一句。 一旁的王定六插嘴道:“白天不是更有一番滋味么?” 林冲拍了拍王定六的脑袋一把。 “看不出来你小子,贼心思挺多啊。” 林冲始终保持清醒,他来找李巧奴,是为了从她身上入手,要将安道全带回梁山的。 别给王定六整的是特意来找李巧奴的。 李巧奴明白了林冲的意思,赶忙将林冲与王定六邀请进了客厅。 待林冲与王定六坐定后,李巧奴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是端了一壶酒,几式糕点过来。 “客官,我先陪您喝几杯。” 李巧奴殷勤的替林冲斟了一杯酒。 林冲接过那杯酒,故意在李巧奴的手上摸了一把。 “啧啧,这小手,这般嫩滑,拿来倒酒,真是可惜了。” 李巧奴早已见惯了欢场上的男人,见林冲如此,心里已判定,此乃老色批一个。 “不拿来倒酒,还能拿来干什么?” 李巧奴笑嘻嘻问道。 她要挣林冲身上的金条,就要努力工作才行。 “拿来打……” 林冲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王定六插嘴道:“师父,你让人一娇滴滴的姑娘打架?不合适吧?” 林冲瞪了那王定六一眼:“吃你的糕点!” 王定六不敢违抗林冲的命令,只得埋头苦吃那些糕点。 “客官,这酒有些滋味,你多喝几杯。” 李巧奴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林冲的腿上。 王定六很是羡慕。 不过,想到是林冲花的钱。 又是自己的师父。 他先来,合情又合理。 自己排队能轮上就行。 李巧奴接过酒杯,要给林冲喂下,却是被林冲挡住。 “你想不想多挣些钱?” 林冲问道。 李巧奴笑道:“客官这话说的,谁不想多挣些钱呢。” “我听说,你可是被神医安道全拿钱赎身的,就连这宅子,也是安道全给你买的,他医术那般高明,自然挣钱不少,怎么你还会缺钱么?” 林冲好奇的问道。 “怎的不缺?那安道全虽然医术高明,可他挣了钱,又不是全给我,他刚死了娘子,还要顾忌点脸面,得过个三年之后,才能娶我。” 李巧奴叹了口气。 “我住在这房子里,好似金丝雀一般,真叫人为难。” “可人家安神医,好歹对你痴心一片呐。” 林冲说道。 “那有什么用,他的年纪,都够做我爷爷了,身上一股子老人味,说什么神医,还不是不行?跟着他,我守活寡么?只盼他早些死了,把些家产全给我,那才好哩。” 李巧奴满脸抱怨之色。 林冲听到李巧奴抱怨,当下有了主意。 “你与我合作,我让你有钱,还能恢复自由身,如何?” 林冲问道。 第142章 打发安道全 听了林冲的话,李巧奴果然有几分心动。 不过,她却不懂,林冲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客官,不知道,我有什么,能与你合作的?” 李巧奴为了林冲手中的金条,还是问了出来。 “简单来说,你要钱,我要安道全。” 林冲把自己此行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李巧奴瞪大眼珠看着林冲。 “客官,你口味这般重?连安道全那种老头,也看得上?” 林冲鄙夷的瞧了李巧奴一眼。 “我看重的是他的医术。” “哦哦,我还以为……” 李巧奴哑然失笑。 “怎么样?合作吗?” 林冲追问了一句。 李巧奴当即点了点头。 “只是,不知怎生合作?” 林冲盘算了会。 这安道全,之所以不跟自己去梁山,多半是不舍得这李巧奴。 如果李巧奴跟他翻脸,让他伤心难过,那安道全自然是会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你只要能彻底伤透安道全的心,让他甘愿跟我一块,离开建康府,那便算你成功,我给你一百两金子。” 林冲也算大手笔了。 “此话当真?” 李巧奴一颗心都要砰砰跳出来了。 一百两金子啊。 自己要挣到这笔钱,那得接多少男人才够啊。 “我至于来哄骗你么?” 林冲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似的说道:“只要你伤了安道全的心,那我马上给你钱。” “好。” 李巧奴满口答应了下来。 “你有什么办法,来伤他的心?” 林冲立刻问道。 “这还不简单。” 李巧奴笑了笑,一双眼睛,落在了林冲的身上。 “客官你英俊潇洒,我把那安道全约来,然后当着他的面,让他看我跟你共度良宵,他自然就伤透了心啊。” 林冲摇了摇头。 “怎么?此计不行还是你不行?” 李巧奴立刻询问了起来。 “肯定是你这个计不行啊。” 林冲没好气的说道:“安道全对我有大用,我要你伤了他的心,就是想将他收为己用,被你这样一设计,安道全岂不恨死我了?这样一来,我还怎么收他为己用?” 李巧奴的目光,又落在了王定六的身上。 王定六满脸欣喜之色。 他紧张的擦了擦手掌心上的汗。 “师父,为了你的大计,我……我愿意牺牲!” 王定六赶忙说道。 哪知,李巧奴摇了摇头。 王定六满脸诧异。 “怎么?我不行?” “你不行。” 李巧奴直言不讳。 “我怎么不行?” 王定六立刻不服了起来。 “谁让你是他的徒弟呢,他想收伏安道全,总不能让安道全恨上他的徒弟吧?” 李巧奴说道。 王定六咬了咬牙。 看着林冲。 “师父,我先脱离师门几分钟。” “呃?” 林冲都震惊了。 “行了,你脱离师门,我也不跟你。” 李巧奴哼了一句。 “为……为什么?” 王定六简直都无语了。 “我讨厌你。” 李巧奴直接说道。 “……” 王定六很伤心。 林冲拍了拍王定六的后背。 “师父……” 王定六想要安慰。 “你手上得有米,才会不缺鸡。” 林冲教导道。 “啊?” 王定六满脸问号。 “这么深奥的道理,回头我再细教你。” 林冲安定好王定六,冲李巧奴说道:“给你三天时间,办妥此事,怎么样?” 李巧奴笑道:“客官放心,只消两天,我便办妥此事。” “行。” 林冲得到这个答复,倒是显得满意。 拽了王定六,就出门离去。 李巧奴心下大喜。 真没想到,好端端坐在家里,会有一百两金子送上门来。 这笔钱,真是不挣白不挣,挣了还想挣。 待到傍晚,门外才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李巧奴听那敲门声的力度,就知道,是安道全这厮来了。 她缓慢起身,开了大门。 安道全瞧见李巧奴,一脸愁容,马上化作一脸笑意。 摊开双手,就要去抱李巧奴。 李巧奴满脸嫌弃,一把推开了安道全。 “哈哈,巧奴,我忘了,你爱干净,我刚给病人看完病,还没洗手呢,你等着。” 安道全兴致冲冲的进了屋子,自顾自打了一盆水,将手给洗了个干净。 又拿毛巾左右上下擦拭了好几遍。 这才出的屋来。 冲李巧奴说道:“巧奴,快让我抱抱,简直想死我了。” 李巧奴只是不理。 她坐在桌上。 安道全心下诧异。 往日,这李巧奴见了自己,哪次不是喜笑颜开来着。 何以今日,似乎发了脾气? “巧奴,谁惹你了?” 安道全忙问道。 李巧奴只是不说话。 安道全从兜里,摸出一些碎银,拍在桌面上。 心想,李巧奴爱财,见了这些碎银子,必定会对自己好。 哪知,那李巧奴,却是收了桌上的碎银,仍旧摆了一副臭脸,盯着那安道全,哼道:“钱我领了,心意你退回去。” “巧奴,今日是怎了?” 安道全的心,顿时惴惴不安了起来。 “安道全,我今天不高兴。” 李巧奴终于开口。 这可把安道全给高兴坏了。 只要李巧奴肯跟自己说话,那就证明不是在跟自己生气。 “巧奴,告诉我,谁惹你不高兴了,我找人去削他。” 安道全颇为有底气。 “你?还削人家?怕是被别人削哦。” 李巧奴哼了一句。 “那县太爷,都是我给他治的病,我要他帮我削个人,还不是小事一桩么?” 安道全颇为不屑的说道。 李巧奴倒没想到,这安道全有这方面的关系。 “安道全,我问你啊,如果要你离开这建康府,你会不会离开?” 李巧奴忽然问道。 “不离开。” 安道全摇头。 “为什么?” 李巧奴好奇的问道。 “这建康府,我待习惯了,四周都尊称我为神医,我去别的地方,哪里有这个待遇?而且,建康府还有你在,我更舍不得离开了。” 安道全如实回答道。 李巧奴听了此话,却是哼道:“安道全,你可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么?” 安道全有些激动的问道:“什么样的?” “我喜欢那种,游历四方的好男儿,而不是跟个乌龟一般,缩在一个小地方。” 李巧奴开口道。 安道全皱了皱眉头。 “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人找过你?” 李巧奴心下一急。 “没……没有……” 看到李巧奴这般慌乱的样子,安道全心里更是起疑。 此时,门口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李巧奴心下一紧。 莫非林冲跟王定六来了? 这要是撞到了安道全,那就说不清了。 “怎么不去开门?” 安道全问道。 第143章 截江鬼张旺 安道全催的越急,李巧奴越是不敢去开门。 “你不去开,我去。” 安道全当即起身,就朝外面走去。 李巧奴一个着急,一把拦腰抱住了安道全。 “道全,我现在好寂寞,我们去睡觉好吗?” 安道全此刻疑心大起。 他拉长了脸,狠下心来,拨开了李巧奴的双手。 嘴里骂道:“定是有人,在你耳边搅了什么风,我倒要看看,那是什么人。” 安道全的脑海里,已想到了林冲与王定六。 他们为了让自己去山东治病,可谓煞费苦心,竟然把手伸到李巧奴这里来了。 安道全越想越气。 脚步也越来越快。 李巧奴慌了神,在安道全的背后追赶了起来。 “道全,莫开门,定是什么小流氓,要来骚扰我。” 李巧奴在后面喊了起来。 安道全哪里肯信。 他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却是瞧见,门口一个病恹恹的汉子。 安道全吃了一惊。 他还以为是林冲跟王定六。 李巧奴看到来人,不是林冲跟王定六,总算是放下心来。 “表哥?” 李巧奴看清来人,急忙上前搀扶了起来。 那病恹恹的汉子,浑身无力,给李巧奴搀扶进了院子。 安道全心知大事不妙。 赶忙关上了房门。 追在李巧奴身后。 赔着笑脸说道:“巧奴,我误会你了。” “你如此喜欢去开门,那就去开啊,最好就站门口,专门替我开门。” 李巧奴占了几分理,自然是不饶人了起来。 “巧奴,都怪我。” 安道全一边赔罪,一边从身上摸出一锭白银出来。 这可是自己今天全部的诊金了。 可以说,都花在了李巧奴的身上。 李巧奴接过那锭白银。 扶了那病恹恹的汉子坐下。 这才满脸肃穆的看着安道全。 安道全不敢看着李巧奴。 “人家只是随口一问,你倒好,偏要说什么人在我耳边搅风,你快说,谁能在我耳边搅什么风?” 李巧奴越说越气,还伸出手来,掐住了安道全的耳朵。 可怜安道全,一把年纪,给李巧奴捏住耳朵,连叫疼也不敢。 那病恹恹的汉子,见到这一幕,赶忙开口道:“表妹,快去替我请你那个姘头大夫来。” 李巧奴吃了一惊,赶忙朝那病恹恹汉子使了个眼色。 那汉子顿时明白怎生回事。 安道全疑惑的看了李巧奴一眼,又看了那病恹恹的汉子一眼。 “看什么看啊,还不快去替我表哥看病?” 李巧奴在安道全的面前,那自然是肆无忌惮。 “行,只要巧奴你莫要再生气就行。” 安道全此刻也顾不得许多。 谁让自己喜欢这个李巧奴呢。 他来到那病恹恹汉子身边。 叫那汉子伸出手臂来。 替那汉子把起脉来。 李巧奴在一旁问道:“我表哥怎么了?” 安道全皱了皱眉头。 “你表哥,伤的很严重,要不是身体健硕,怕是丢了性命。” 李巧奴听到这里,不禁吓了一跳。 赶忙问道:“表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汉子叹了口气,随即说道:“别提了,我前几日遇到一歹人,欲谋害我性命,幸亏我拼死跳湖逃生,但背后中了他一刀。” “幸好这刀偏了尺寸,否则你立时就要毙命。” 安道全在一旁说道。 “什么人,这么厉害?” 李巧奴好奇的询问了起来。 自己这表哥的本事,李巧奴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汉子朝李巧奴微微摇了摇头。 显然,安道全在身边,他是不方便说什么的。 李巧奴当即心领神会。 她伸出手来,拍了拍安道全的脑袋。 “我表哥,还有得治没?” 安道全得意的说道:“若是换做别的大夫,那自然是没得治了,若是换做我嘛,嘿嘿,便是阎王叫你三更死,我也能留你到五更!” 那汉子听了,满脸恼怒,举拳就朝安道全眼眶打来。 安道全躲闪不及,结实挨了这一拳。 也幸好那汉子病恹恹,并无甚么力气。 这一拳,倒也不重。 安道全顿时黑着块脸。 “你是巧奴的表哥,也知道我跟巧奴的关系,何况我还是替你治病的大夫,你如何如此无礼来打我?” “谁他妈叫你胡言乱语,什么阎王要我死?赶紧给我老实治病,否则,我一刀宰了你。” 那汉子焦躁的骂了起来。 安道全满脸委屈的看着李巧奴。 只盼她能够替自己做主。 李巧奴看着安道全,也骂道:“对啊,我表哥说的对,你好端端的,咒他死干嘛?” “不是,你们有没有读过书啊,我说的是阎王让你死,我能留你活啊。” 安道全赶忙解释。 “你还说?是不是还想挨打?” 李巧奴骂道。 安道全顿时不再说什么。 “行吧,我回诊所,取点药材来,替你表哥敷上,只消休息个三五天,伤势便能复原。” 安道全默默起身。 目送着安道全离去。 那病恹恹的汉子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伸手就来摸李巧奴的脸。 “哎呀,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什么呢?” 李巧奴拨开那汉子的手。 心里盘算着,怎么挣到林冲那一百两金子。 那汉子有些不悦。 “几日不见,就跟我生疏了?” 李巧奴看那汉子生气,有些害怕。 当即握住了那汉子的手。 赔着笑脸说道:“哪里有生疏嘛,人家还不是关心你的身体,对了,你到底怎么弄的?” 那汉子听到这问话,脸上浮现一抹阴沉。 “玩了多年的鹰,终有被鹰啄了眼的时刻,那天碰到一个憨货,看他带了不少金子,我以为能狠狠宰他一笔,不成想,他武功高强,杀了我小弟,还伤了我,若非我水性功夫好,怕是也要死他在手上。” 这汉子,正是截江鬼张旺。 那日他给林冲那刀扎伤了后背,跳入水中,游到了岸边,寻了个地方养伤。 眼瞅着伤势越来越严重,他想到了自己的相好李巧奴,被一个神医赎身。 便拖着半条命,赶到了李巧奴这里。 “没想到,竟有此等强人,表哥你莫害怕,暂且在我这住上些时日,待养好了伤,我与你远走高飞。” 李巧奴开口道。 张旺不解的问道:“远走高飞?那老头子这般有钱,你远走高飞去哪里弄钱?” “表哥你有所不知,今日有一人上门,找我合作,只要我伤了那安道全的心,让他离开建康府,便是给我一百两金子,有这笔钱,足够我们两个后半辈子无忧了。” 李巧奴忙解释了一句。 “会有这种冤大头么?” 张旺也很不解。 “管他呢,他要不给我钱,我叫那安道全,决不离了建康府半步!” 李巧奴自信的说道。 “当务之急,是先给我把伤势治好。” 张旺催促道。 “放心吧,那安道全,被我吃的死死的,我叫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李巧奴笑了笑。 “如此,我便放心了。” 张旺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朝那李巧奴问道:“说给你一百两金子的人,怎生模样?” 第144章 收徒告示 听到张旺这样问,李巧奴笑了笑。 “表哥,怎生问起他来?你放心,他就算再有钱,我心里也只你一个,那安道全替我赎身,还买了房子给我住,我不一样,一心念着你么?” 说着,李巧奴双手勾住了张旺的脖子,径直坐在了他的腿上。 张旺也露出一丝笑意。 要不是自己此刻身体太虚。 他高低要跟李巧奴一块运动几次。 “表妹,我知你心里有我,只是,我怀疑,那个说与你合作的人,便是伤我的人。” 张旺开口道。 “竟有此事?” 李巧奴当即脸色一沉。 “敢伤我表哥,就是我的敌人。” 李巧奴脑海里,浮现出了林冲的模样。 她给张旺形容了一番。 “果然是他。” 张旺咬了咬牙。 “此人杀了我小弟,连我也差点死在他手上,这个仇,我非报不可。” 李巧奴见状,连忙说道:“表哥,听你那样说,这人武功倒是高的可怕,莫说你现在受伤了,便是没受伤,恐怕也非他敌手吧?我们怎生报仇?” 张旺沉吟片刻。 当即说道:“没事,那人不知我与你的关系,只要你约他来,假意跟他喝酒,在他酒里下了蒙汗药,那时,他不任我宰割?” “这倒是好主意,不过,我要先跟他合作,把他那一百两金子赚到手,然后再给他喂蒙汗药,让表哥你来将他杀了。” 李巧奴说道。 张旺点了点头。 “在船上,没能抢他钱财,没想到,还是表妹你有本事,他这个财,却在这里等着我。” 张旺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李巧奴宽慰了一句:“表哥,还是先让安道全把你给治好,咱们再来谋划杀了那人。” “嗯。” 张旺点了点头。 安道全回了医馆,越想越觉得憋屈。 自己可谓是对李巧奴掏心掏肺了,就是不能掏老二。 她那个表哥,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为什么她对她表哥的态度,跟对自己的态度,相差如此大? 搞不清楚这点,安道全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原本你表哥的伤势,倒也好治,但我偏不一下给你治好,我慢慢的治,且看清楚你们到底什么关系,若是你们关系不清不楚,我只能忍痛割爱了。” 一念至此,安道全便简单收拾了几味药,去了李巧奴那宅子处,交代那李巧奴煎药给那张旺喝。 做完这些,安道全开口对那李巧奴说道:“巧奴,我先回去了。” 李巧奴根本没回话。 只顾烧火熬药。 “巧奴,我说我先回去了。” 安道全又重复了一句。 “哎呀,你回去就回去啊,咋?还要我放鞭炮送你啊?” 李巧奴不耐烦的哼了一句。 安道全心里很不是滋味。 “巧奴啊,要不,你随我一同回去?” 安道全试探性的问道。 “为何?” 李巧奴好奇的问道。 “这宅子,就只你跟你表哥两个人,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不太好吧?” 安道全担忧的说道。 “怎么?我跟你回去,就不是孤男寡女了?” 李巧奴反问了一句。 “那怎么同呢。” 安道全急忙辩解:“我跟你的关系,那可不一般。” “我跟我表哥的关系,更不一般呢,你瞎操的什么心?没事你就快走吧。” 李巧奴说着,又继续熬着药。 连看都懒得再看安道全。 安道全无奈,叹了口气,只得告辞回府。 第二天一大早,林冲便敲响了李巧奴家的门。 李巧奴安排张旺住在了二楼自己闺房内。 喝了那安道全的药,张旺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 暗想这老头,虽老不正经,一把年纪还贪恋自己表妹的美色,但医术的确是很好。 听到有人敲门,心想,莫不是那安道全来了? 他走到那窗边,略微支开一条缝隙,眯着眼睛看去,瞧见那门口,赫然站着的就是林冲。 吓得张旺往后栽倒几步,几欲站都站不稳。 林冲见了李巧奴,当即开门见山的问道:“昨日进度如何?” 李巧奴原本对林冲颇有好感,但知道是此人伤了自己的表哥后,心里对他就恨上了起来。 “差不多了,不过,那安道全,不离开建康府,有两点舍不得。” 李巧奴开口道。 “哪两点?” 林冲立刻问道。 “第一,他舍不得这建康府神医的名头,去了外地,恐无人尊他神医。” “第二呢?” 林冲问道。 “第二嘛,你不必知晓,倘若你能坏了他在建康府名医的名号,那事便成了一半。” 李巧奴朝林冲眨了眨眼。 林冲心下好奇。 这女人今天有些不对劲啊。 怎么朝自己放秋天的菠菜了? “你干嘛?” 林冲警惕的问道。 “小哥,你若坏了他的名声,再把他约到我这来,我当着他的面,喂你喝酒,保证他伤心离开建康府。” 李巧奴建议道。 “那我岂不是还得罪了神医?” 林冲可不傻。 “我要求的是,我跟神医之间,不能有生分。” 林冲当即说道。 要开罪了安道全,那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那倒也无妨,我可以与别人喝酒,教安道全死了这条心。” 李巧奴又改了口。 “这还差不多。” 林冲笑道。 “不过,奴家还是想陪小哥你喝几杯。” 李巧奴笑眯眯说道。 “待此事成了,我自摆张台子谢你。” 林冲也没想那么多,应付了李巧奴一句,就此离去。 李巧奴赶紧关上大门,一路小跑,往二楼自己闺房赶去。 “表哥……” 李巧奴喊了一句。 张旺走了出来。 “刚才……” 李巧奴还想说什么,被张旺摆了摆手。 “不必多说,我已知晓。” “你就知晓了?” 李巧奴很是诧异。 “那个家伙,我真恨不得生吃了他。” 张旺咬牙切齿道。 “表哥休要心急,我本想今日邀他喝酒,可我这没蒙汗药,表哥你且去备好来,要不了几日,我便再约他喝酒,到时,可替表哥你报仇。” 李巧奴说道。 “好,有劳表妹了。” 张旺大喜。 他精神恢复了一些,便径直出门,去弄蒙汗药了。 林冲一路上,都在想,要怎么破坏那安道全在建康府的神医名号呢? 王定六跟在林冲身后,见他沉思,也不敢搭话。 不知不觉间,林冲又走到了安道全的医馆门口。 他瞧见,这医馆门口,居然贴了一则告示。 原来是那安道全打算收徒,把他那一身医术给传下去。 林冲看着这则收徒告示,顿时大喜,上前一把就撕了下来。 第145章 替人看病 见林冲撕下了这个收徒告示,身后的王定六很是不解。 “师父,你这是干什么?” 王定六赶忙问道:“故意刁难这安道全,叫他连徒弟也收不成,好迫使他离开建康府吗?好计啊,好计啊……” 听到这王定六胡乱拍的马屁。 林冲说道:“小徒弟,今天我教你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王定六赶忙问道。 他下意识觉得,凡是林冲教的道理,那都是至理名言。 “活到老,学到老。” 林冲拍了拍王定六的肩膀。 王定六看着林冲那张浅笑的脸,脑海里,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浮现出来。 “师父……你该不会,要去拜那安道全为师,跟他学医术吧?” “你还挺聪明嘛。” 林冲笑道。 王定六顿时傻眼了。 “师父,咱放着好好的枪棒功夫不学,去学他那什么医术干嘛?” 林冲摇了摇头。 “凭我的水平,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教我枪棒功夫?反而医术这个东西,倒是值得一学。” 王定六有些无奈。 “师父要是拜了那安道全为师,那我岂不是成了他的徒孙?” “你做人家一代神医的徒孙,倒也不吃亏。” 林冲说完,径直往里面赶去。 安道全正在写一张药方,斜眼瞥到这林冲带着王定六又赶了过来。 当即张嘴说道:“你们怎么还是不死心?我不会跟你去山东的。” “安神医,谁说要你跟我去山东了啊,我想过了,既然你不肯医治我老丈人,那只能我自己医治了。” 林冲说道。 安道全听了这话,不禁冷笑一声。 他目光将林冲从头打量到脚。 “你懂医术?” 林冲摇了摇头。 “既不懂医术,还敢妄言治好你老丈人?” 安道全哼道:“你老丈人这病症,别说你,便是我去,都要费一番功夫,方才能治愈。” “既如此,安神医,我看你门头,贴着收徒告示,这样吧,你看我能不能当你徒弟?” 林冲将撕下来的收徒告示,拍在了安道全的面前。 “你?做我徒弟?” 安道全就更诧异了。 “怎么?不行么?” 林冲当即问道。 “倒也不是不行。” 安道全迟疑了会。 “只是,学医很苦,还费时间,等你学会了,恐怕你老丈人,早归西了。” “没事,你且先教我,如何治疗我老丈人,我单学这个技术,学费要多少,你开口便是。” 林冲连忙说道。 “我收徒,可不要学费,只怕你吃不得这个苦,学不成。” 安道全当即正色了起来。 “这你别管,吃不得苦的,不是好汉。” 林冲立刻说道。 “好,好,好,那你且留在我这医馆,我考验你三个月,若三个月还能待得住,我便正式传授你医术,如何?” 安道全心里也有自己的算盘。 他老丈人的病,可拖不得三个月。 如果他是真心来学医,那教他倒也无妨。 王定六听到要考察三个月,早就不耐烦了起来。 “还要三个月?我师父如何等的?” 他一颗心,早已飞到梁山上去了。 拦路打劫,才是王定六想要干的正经事,而不是留在这里学什么狗屁医术。 “好,三个月便三个月。” 林冲反而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才不是真的打算学这安道全的医术。 他是打算,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搞臭这安道全的名声。 这样一来,他在建康府待不下去了,不就得乖乖跟着自己一块回梁山么? 听到林冲答应下来三个月,安道全也颇感意外。 心想,这人难道是真心想来学医的么? 不过,管他呢。 接受不住自己的考验,到时候再赶他走人便是。 “好,你有这个恒心,倒也不错。” 安道全指了指身后满墙的药柜。 “你且过来,我要你,三天之内,把这些药材的名字全部背诵下来。” 安道全说道。 “啥玩意?” 林冲看到满墙的药柜,就颇感头疼。 “怎么?不愿意?” 安道全反问了一句。 “愿意,愿意。” 林冲连声应了两句。 “如此便好。” 安道全又看了王定六一眼。 “神医,你看我干什么?” 王定六有些心虚。 “你陪我上山,去采些药材去。” 安道全开口道。 “我不去。” 王定六一口回绝了安道全的请求。 “我可没答应,要跟你学医。” 林冲看了那王定六一眼,说道:“你既是我徒弟,便应跟我一条心,神医说要带你去山上采药,你便乖乖跟他去就是。” 王定六顿时面露苦恼之色。 “采完药,我把我耍的最帅的一套龙转身教给你。” 林冲也知,委屈了王定六。 赶忙给颗甜枣。 果然,听到龙转身这三个字,王定六高兴的像个成功拿下母狒狒的公狒狒。 “神医,咱们赶紧上山吧。” 王定六顿时一把扯过那安道全,就推搡他外出。 “等下,背个篓子。” 安道全取来篓子,教王定六背上。 又叮嘱林冲:“好生记这些药材名字,若有病人来时,你且让他等我。” 交代好这些,安道全才领着王定六上山去了。 林冲大喜。 把自己留着独守医馆。 那自己还不趁机,给你捣乱。 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记这些药材的名字。 直接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安道全的椅子上。 两条腿,架在了那桌子上。 一会的功夫,一个男子,拖着惨淡的脸色,走了进来。 “大夫!” 那男子喊了一句,却是瞧见林冲坐在那,忙疑惑一声:“安大夫呢?” “他找女人去了,你找他干嘛?” 林冲下意识的问道。 那男子失笑道:“我来找大夫,自然是看病了,还能干什么,既然大夫不在,那我改日再来。” 说着他就要走。 “慢着。” 林冲将脚放了下来。 看着那男子,当即说道:“我的医术,比那安道全还好,你有什么病,我可替你看。” “当真?” 男子的脸上,浮现一抹喜意。 “我的医术要是没有安道全好,那安道全能让我坐他的位置么?” 林冲立刻说道。 那男子也觉得有些道理。 “那……大夫,你替我看看病吧。” 男子急忙央求道。 “说吧,你有什么病?” 林冲直接问道。 “我这胸口,用手指按压一下,就疼的很。” 男子说道。 “这样啊……” 林冲挠了挠后脑勺,忽然说道:“那你别用手指按压,胸口不就不疼了吗?” 第146章 送药 听了林冲的话,那男子先是一愣。 随即点了点头。 “大夫说的好有道理。” 说完,那男子起身,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嘿,大夫,不疼了。” 男子大喜。 “我去,这也行?” 林冲都感觉不可思议。 “多谢大夫,大夫你医术,果然比那安神医强啊。” 那男子激动的握住了林冲的手。 千恩万谢,才离去。 留下林冲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我特么到底是在败坏安道全的名声,还是在帮他啊?” 不一会,又有几个病人前来看病。 “大夫,我这腿疼,站着都无力。” “好办,你拿这条腿,使劲跺地面!” “大夫,我手疼!” “没救了,截肢吧。” “……” 林冲发誓。 他已经尽量在胡说八道了。 可今天来看病的病人,没一个是正常的。 经林冲这么胡说八道,反而个个的病都好了。 这下,门外都排起了老长的队伍。 安道全与王定六采完草药回来,瞧见自己医馆排起的长队。 他都懵圈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怎么我不在医馆里,反而今天病人额外的多?” 安道全诧异了一声,他迫不及待的往里面赶去。 哪知,却是被一个病人推翻在地。 “咋?想插队?老实排队去。” 安道全一怒之下,便一怒之下。 他一个老头子,咋打得过这个看起来浑身肌肉的病人。 “我是这医馆的大夫,不是来看病的。” 安道全赶忙解释了一声。 那病人看到王定六背上的一筐草药,便是信了几分。 “怎么?安大夫的医馆,还有几个大夫?” 那病人疑惑了一句。 “胡说,我这医馆,只我一个大夫而已。” 安道全哼了一句,再也忍耐不住。 他要看看,是不是什么人,来自己这里踢馆来了。 待得进去之后,瞧见是林冲在给众人看病。 他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什么情况?我这就老眼昏花了?” 安道全实在不相信,林冲能给人看病? 王定六看到这一幕,禁不住乐了起来。 “哎哟,我师父不仅武功高强,还是个先天大夫圣体啊?” “瞎说,他算哪门子圣体。” 安道全气呼呼的冲了过去。 林冲还在给病人胡说八道来着,看到那安道全冲了过来。 “你……给我起来。” “哟,安大夫,你就回来啦?” 林冲笑道:“没事,你替我去打下手,这些病人,我能应付。” “呸,你胡乱看病,简直是败坏我医馆的名声。” 安道全气急败坏。 “好好好,你来。” 林冲当即起身。 安道全坐了下来。 岂料,那病人直接不干了。 “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不让神医替我看病,却叫你这个糟老头子来,是想吃老娘的豆腐吗?” 安道全看着眼前这个连牙齿都没有的老太太,禁不住面容沮丧。 “就你这块老豆腐,送给我也不吃啊。” “那你如何占了那神医的位置?” 老太太质问到。 安道全没想到,这林冲仅是在医馆待了这么一会,就差点让自己位置不保了。 “老太太,你看清楚,我才是安道全,我才是神医,我来替你看病。” 安道全再三解释。 那老太太只是不让。 安道全心里很气。 他取了几包药,冲林冲说道:“你,给我送到隔壁那栋宅子处去。” “隔壁那栋宅子?” 林冲吃了一惊。 这不是李巧奴住的宅子么? “对,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送!” 安道全火急火燎的催促着。 再让林冲待在这里,估计自己地位要不保了。 “行吧。” 林冲接过那包药。 王定六跟了上来。 “师父,我替你送吧。” 林冲摇了摇头。 出了医馆。 林冲却对那王定六说道:“小六子,你给我弄些泻药来。” “弄这些东西干什么?” 王定六好奇的问道。 “这安道全,不知给那李巧奴什么药,我弄些泻药,叫那李巧奴先拉个虚脱,好让李巧奴,彻底恨上了安道全,这样她才会更加用心,替我做事。” 林冲解释道。 “好,好,师父稍等,我去弄。” 王定六干正事不行。 但弄这些事,速度那叫一个快。 林冲小心翼翼打开了那几包药材,将泻药均匀的撒了进去。 做好这些,林冲才朝李巧奴的宅子赶去。 他敲了敲门。 李巧奴开门来迎接。 看到是林冲。 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了起来。 “我的巧奴妹子,你身体不舒服么?” 林冲笑着问道。 “你才身体不舒服。” 李巧奴立刻骂了一句。 “干嘛火气这么大?哦,我懂了。” 林冲顿时猜测,这李巧奴估计是来大姨妈了。 安道全给开的药,说不定就是这方面的药。 “你懂什么了?” 李巧奴好奇的问道。 林冲提溜着手里的药,递了过去。 “安神医叫我送过来的。” 李巧奴顿时明白,这是给表哥治伤的药。 她赶忙接了过来。 好奇的问道:“怎么安道全,今日让你送药来?”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做好你自己的事便是。” 林冲哼了一句,送完药便是自行回去。 看着林冲的背影,李巧奴自言自语道:等我用蒙汗药麻翻了你,就把你阉了! 她想到只有表哥的伤势尽快复原,方有能力报复林冲。 当下赶忙将这些药,倒入罐内小火慢慢煎熬了起来。 足足煎熬了两个时辰,李巧奴才倒了一碗药,给张旺送了过来。 “表哥,快趁热喝吧,安道全那厮,医术果真了得,昨日你服了他一帖药,已好了三分,今日再喝完这帖药,那离复原也差不多了。” 张旺接过那碗汤药,笑嘻嘻道:“都是表妹煎的好,待我喝完这碗药,身体恢复一些,晚上我好好疼你!” “讨厌……” 李巧奴娇羞的低垂了脑袋。 这番景象,倒是把张旺给撩拨的心痒难耐。 他立刻将这碗汤药咕噜噜喝了个干净。 心中只盼这病情早点恢复,好与表妹大战三个回合。 “表哥,你好生休息,我去将蒙汗药配置到那酒里,今晚,便约了安道全与那厮过来,教他们都一齐麻翻了,咱们拿了金子,一块远走高飞。” 张旺点了点头。 李巧奴没走几步。 张旺忽然捂住了肚子。 “哎哟。” 张旺忍不住哀嚎了一句。 “表哥怎么了?” 李巧奴赶忙问道。 “不行,我忍不住了。” 张旺连忙喊了一句。 “啊……表哥,那……我先脱?” 李巧奴试探性问道。 “脱……” 张旺吼了一句。 李巧奴无奈,心想表哥有这兴致,只好先满足表哥了。 “脱不及了……” 张旺后几个字脱口而出。 噗的一声。 一股恶臭,瞬间在房间内弥漫开来! 第147章 找上门来 李巧奴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待那股恶臭袭来。 她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 顿时,李巧奴把三天前吃的饭菜都给吐了出来。 “表哥,你……” 李巧奴吐的身子都没了力气。 “你怎可在我闺房内,做这种事啊?” 张旺也满脸尴尬的神色。 “对不起,我实在憋不住了。” 他刚拉完,感觉肚子舒服了些。 “快寻条新裤子给我换上吧。” 张旺催促道。 李巧奴无奈。 要不是小时候,是吃张旺母亲奶水长大的,她绝对要抛弃张旺了。 “这是那安老头的裤子,表哥你暂且换上。” 李巧奴一面说着,一面走入闺房内。 就瞧见张旺撅着腚,稀里哗啦放肆着。 “表哥,你……你有完没完!” 李巧奴生气了。 把门狠狠一关。 因为这个事。 李巧奴甚至有不要这栋宅子的想法。 张旺也很苦恼。 自己的肚子总不舒服。 一直持续了一整夜。 张旺差点虚脱死掉。 第二天一大早,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精神。 他从李巧奴的闺房内爬了出来。 李巧奴捂着鼻子。 “表哥,你不是在那扬子江边混饭吃的么?眼下,我劝你,顺道回一趟扬子江,把你身上的污臭味,给洗了干净。” 张旺眼神却是一股恨意。 “这定是那安道全捣的鬼。” “什么?” 李巧奴诧异了一声。 “这药,不是安道全那老头开给我的么?肯定他嫉妒我跟表妹你的关系,所以弄些这个药来谋害我。” 张旺攥紧拳头,狠狠砸在了桌面上。 李巧奴想想,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这安道全太可恶了。” 李巧奴也附和了一句。 “我要这安老头,把我身上脏的地方,给舔干净。” 张旺大怒道。 “表哥勿忧,今晚我便领你去安道全家,给表哥你讨个说法来。” 李巧奴也愤愤不平。 好端端的房子,给污的不能住了。 她也以为,这是安道全搞的鬼。 张旺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 苦涩的笑道:“表妹,都干了!” 李巧奴露出一副嫌弃的神情。 “表哥,你最好跟我保持十米远的距离,我一向爱干净,你不可污了我。” 李巧奴连忙说道。 “放心,我今晚,一定要安道全把我身上给舔干净,方才跟表妹你亲近亲近。” 张旺发誓道。 “先找安道全讨个说法。” 李巧奴连忙说道,心里却是在想,就算安道全那老头给你舔干净了,你也休想与我亲近亲近了。 除非跳进扬子江里洗个一百遍还差不多。 趁着夜色,李巧奴领了张旺,气冲冲朝安道全家里赶去。 此时,虽入夜。 但安道全,刚看完了病人,一身腰酸背痛。 他伸了伸懒腰。 看到王定六趴在地上,呼呼睡的流口水。 林冲拿着烛台,靠在那一壁药柜前,也上眼皮跟下眼皮开始打架。 “咳咳!” 安道全故意咳嗽了几声。 林冲立马惊醒。 “安神医,病人都看完了?” 林冲抬眼瞧去,见医馆内空无一人。 连门也给关了起来。 “看完了,拖你的福,这两天,来看病的病人,多了一倍。” 安道全的脸上,看不出是喜还是忧。 林冲却有些为难。 没想到,忙活了半天,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还要跟我学医术吗?” 安道全继续问了一句。 “想。” 林冲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下来。 “我看你,也并非学医的料。” 安道全叹了口气。 “总算我与你有缘,这样罢,你与王定六,今夜便在我家住下,明日一早,我同你去一趟山东,替你岳丈治病。” “真的?” 林冲大喜。 怎么都没想到,安道全居然痛快的答应了自己。 “是的。” 安道全点了点头。 “这段日子,我看出你虽非学医的料,但胜在一颗心赤诚无比,我安道全,虽是个大夫,平生倒也敬佩一些好汉。” “你舍得离开建康府了?” 林冲好奇的问道。 安道全想了想,那李巧奴无视自己,对她表哥却热情有加的场景,又在自己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你们快去休息吧,我还要整理几张药方。” 安道全催促了一声。 “好,神医,你也早些休息,多注意些身体。” 林冲也困乏的不行,当即一把提起王定六,扛在了肩头。 就朝后院赶去。 这王定六倒是睡的沉,被林冲扛在肩上,浑然不知,仍旧呼呼大睡了起来。 安道全提笔,开始写起了药方来。 正写之间,门外却是砰砰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安道全心里起疑。 自己明明关了医馆的门,谁这么晚还来敲门? 莫非是有急诊? 安道全连忙前去开门。 待那大门打开。 却是看到李巧奴捂住了鼻息。 她身后,则是站着那满脸阴沉的张旺。 “巧奴?你怎么来了?” 安道全吃了一惊。 不晓得这李巧奴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安道全,我且问你,今天给我表哥的药,是你开的吧?” 李巧奴问道。 “是啊。” 安道全当即回答道。 “是你亲自将药材包好的,没让外人插手?” 李巧奴再次确认了一遍。 “对。” 安道全当即承认了下来。 “好,你肯承认,那就好了,总算我没冤枉你。” 李巧奴生气的说道:“你且说,你在那药材里,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安道全大感震惊。 他瞪大眼睛,瞧着李巧奴。 “你……你都知道了?” 安道全因嫉妒那张旺与李巧奴那股子亲热劲,便是故意将药效给降了下来。 原本一剂药便可治好张旺,他愣是分成了需要五剂药的量。 一般这样下药,除了当世名医,便是一般的大夫都察觉不出来,更何况是李巧奴? 因此安道全很震惊,这李巧奴是如何知晓的。 “哼,我岂有不知之理?你这糟老头,竟然敢谋害我表哥!” 李巧奴撇撇嘴,说道:“表哥,交给你了。” 张旺捏紧拳头,当先一拳朝那安道全眼眶砸来。 安道全吃了这一拳,身子踉跄后退好几步,栽倒在地面上。 张旺抢了进来,他怒道:“死老头,今天,我要你把我身上的脏东西,给舔干净!” 说罢,他又撅起腚来。 “今天,你不舔干净,我活剐了你。” 安道全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那张旺撅起的腚,无奈道:“我只将药效降低了些,需要多些时日,但依旧能治好你,如何……如何这般侮辱我啊。” “是,差点没拉死我,这样治好我是吗?” 张旺怒火不止。 嘴里喝道:“快给老子舔!” 安道全绝望了,他急忙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李巧奴。 “巧奴,好歹我也把你从青楼赎了出来,今天你替我说两句情吧。” 李巧奴摇了摇头:“我与你,可没什么情,你坑我表哥,罪该万死!” 听到这话,安道全陷入一股绝望! 这就是自己痴心一片对待的女人? 第148章 落草 “老东西,还不舔,净耽误我时间是吗?” 张旺见那安道全,迟迟不动嘴。 直接一巴掌抡了过去。 啪的脆响。 安道全被这一巴掌呼的眼冒金星。 “哎哟,我年纪大了,受不得这般折腾。” 安道全赶忙求饶。 “安老头,你就乖乖替我表哥舔干净,再赔个百把两银子,不就不用受这种罪吗?” 李巧奴在一旁催促道。 “你们……你们简直是畜生啊。” 安道全大声哀嚎了起来。 “你丫舔不舔!” 张旺举起巴掌,扬在半空之中。 安道全咬了咬牙,哼道:“你打死我吧。” “好啊,那就成全了你。” 张旺一巴掌正要落下来,却见一道人影,纵身而至,一把将那安道全拉到了身后。 张旺这一巴掌拍了个空。 “什么人?” 张旺大怒。 抬眼瞧见林冲时,顿时吓得双腿发软。 “哎哟,不得了。” 李巧奴也吓了一跳。 她怎么都没想到,林冲会在安道全的医馆里。 “快逃命!” 张旺转身就要跑。 他清楚的知道,林冲这个家伙,可是真会要人命的啊。 “逃得了么?” 林冲飞身一脚踹在那张旺的腰上,张旺就感觉腰都要给踹断了一般,瘫软在地,再也起不来。 李巧奴还想开门跑路,被林冲一把揪住了那头长发,狠狠给拉了回来。 “哎哟,疼……松手……” 李巧奴惊呼了一声,也跌落在地。 林冲拍了拍手,冲安道全说道:“安神医,这对狗男女,如何处置,你说了算。” 安道全恨恨的看着张旺与李巧奴。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李巧奴,我安道全,哪里对你不起?你如此帮你表哥,浑然没有在意我一丝一毫。” 李巧奴看到张旺躺在地上哀嚎,显然大势已去。 要再帮着张旺,恐连累自己。 当下李巧奴假意挤出两滴泪来。 “道全,我哪里没有在意你,是……是张旺这厮,他用武力威胁我,我一个弱女子,自然害怕,其实……其实我一颗心,都在道全你的身上啊。” “真的么?” 安道全忍不住问了起来。 李巧奴赶忙点了点头。 “人家好痛哦,道全,呜呜……” 说着,李巧奴便装起可怜来。 林冲在一旁看到这李巧奴装可怜,赶忙说道:“安神医,切莫上了这女人的当。” 李巧奴见状,心里骂臭了林冲祖宗十八代,嘴里仍旧娇滴滴的说道:“道全,人家好痛啦!” “我扶你起来。” 安道全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忙将李巧奴给扶了起来。 林冲无奈摇了摇头。 这安道全虽是神医,却也治不了自己一颗恋爱脑。 李巧奴心下大喜。 能勾住安道全,那自己在建康府的好日子,便能继续。 “道全,人家这里好痛哦。” 李巧奴主动握住了安道全的手,把他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按来。 安道全笑了笑:“我知道,我知道……” 忽然之间,他化掌攥拳,狠狠的照那李巧奴的肚子上打去。 “我知道,你他妈是个贱人!” 安道全咬着牙,一拳又一拳,尽皆往李巧奴肚皮上招呼了过去。 “啊……” 李巧奴痛苦的惨叫了起来。 “贱人贱人贱人……” 安道全一边打一边骂。 也不知打了这李巧奴多少拳。 安道全只觉得自己手骨都要碎裂了。 才停下了手来。 林冲大喜,连忙对安道全竖起了大拇指。 “安神医,你可真是大宋唯一的真男人。” “是吗?” 安道全的脸上,有了一丝傲娇之色。 随即,他又看向了那张旺。 张旺见识到了发狠的安道全,急忙求饶道:“安神医,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再也不敢开罪您了。” “现在求饶,会不会太晚了?” 安道全愤怒的盯着张旺。 今天要不是林冲的话,自己指不定要受多大的侮辱。 “安神医,饶命啊。” 张旺顾不得疼痛,直接在安道全的面前,跪着磕起头来。 “兄弟,我这把老骨头,只能杀杀鸡,这人,你替我杀了吧。” 安道全朝林冲说道。 “杀人?别闹,杀了人,我可是要吃官司的。” 林冲假意说道。 “官司我来吃,放心,我安道全,虽不是习武之人,却也懂得,义气为先,况人活一世,就为了一口气,这对狗男女,今天如此欺负我,不杀了他们,难消我心头之恨!” 安道全义正严词的说道。 “说的好,人活一口气,这人,我替你杀了。” 林冲也不二话,一掌拍在了那张旺的天灵盖上,登时将那张旺毙命。 “多谢。” 安道全虔诚的朝林冲鞠了一躬,接着,他又去药柜,寻了一把小刀。 径直走到那李巧奴的身边,抓起她的脑袋,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拿小刀划破了李巧奴的喉咙。 “哈哈,爽!” 安道全丢了刀,痛快的大笑了起来。 “兄弟,我这就去找官府投案自首,抱歉,不能陪你去山东,替你老丈人治病了,你可与王定六,速速离开建康府,相信官府不会追究你们。” “安神医,你这般说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很没义气?” 林冲当即说道。 “此话怎讲?” 安道全满脸不解。 “安神医,我问你,为什么这两人,可以平白无故的欺负你,反而你反抗了他们,却要吃官司呢?” 林冲问道。 “我杀了他们啊,难道不吃官司吗?” 安道全问了一句。 “那我再问你,若是外敌入侵,欺侮咱们大宋,你觉得,咱们大宋的子民,就该任由他们欺负屠杀么?” 林冲又问道。 “当然不行,外敌入侵,咱们大宋子民,应该奋勇杀敌才是。” 安道全赶忙说道。 “那杀了敌人,要吃官司么?” 林冲笑道。 安道全顿时拍了拍脑门。 “你说的对,我杀的是敌人,如果这世上,杀敌人还要吃官司,那不是我的错,是这世道的错。” “哈哈,安神医,说的好。” 林冲立刻说道:“你别怕,我已替你安排了一条后路。” “什么后路?” 安道全好奇的问道。 “其实,我乃山东水泊梁山寨主,今你既杀了人,无处可去,正好去我梁山落草,凭你这一手医术,我保证你在我梁山,吃香的喝辣的。” “落……落草?” 安道全有些震惊。 “如你不愿,可先随我去山东,替我医治好了我老丈人,然后我再引荐你,去沧州小旋风柴进那暂避,如何?” 林冲又问了一句。 安道全沉吟了半响,摇了摇头。 “去沧州找柴进,终究是寄人篱下,那柴进我也不了解他为人,若是去了受气,岂不是窝囊一世?罢了罢了,我……我要落草,你总不会让我在梁山受气!” 安道全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149章 前往江州 听到安道全决定落草,林冲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安神医,你放心,我梁山好汉,那都是如我一般的赤诚汉子,我们上了山,就是自家兄弟,若有谁敢让你受了窝囊气,我自替你出头。” 有了林冲这番保证,安道全便不再多虑。 “好,咱们收拾收拾,连夜走吧。” 安道全提议。 “正合我意。” 林冲与安道全赶入后院,那安道全草草收拾了一些衣物,卷了一包金银。 林冲则是喊醒了王定六,那王定六还睡的迷糊之际,林冲直接说道:“小六子,咱们要走了。” “师父,咱们走哪去啊?” 王定六好奇的问道。 “回梁山啊。” 林冲答道。 王定六听到梁山两个字,当下睡意全无。 立刻便是精神抖擞。 “师父,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咱们现在便动身。” 林冲说道。 王定六急忙翻身起来,来到屋外,瞧见安道全也背了行囊。 他好奇的问道:“安神医,你也一同随我们去梁山么?” “是啊,你去得梁山,我难道还去不得么?” 安道全说道。 “去与去不得,那全在我师父身上,我却没啥资格说这个。” 王定六回嘴道。 “小六,休要与安神医斗嘴,你速去寻辆马车来,安神医不比我们,要徒步回梁山,可遭不了这个罪,还有,连同你父亲,一并接了回梁山吧。” 林冲说道。 王定六没想到,林冲心里,还记挂着自己的老父亲。 “师父,我替我爹谢谢你了。” 王定六感动的就要跪下磕头。 “别整这些虚的了,快去办妥此事。” 林冲吩咐道。 “好。” 王定六心里不明白,何以这林冲与安道全,这般匆忙。 待他来到前院,瞧见地上躺了张旺与李巧奴的尸首,顿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师父与那安道全杀了人,难怪要这般匆忙离开建康府了。 王定六摆弄了一下李巧奴的尸首,林冲与安道全赶了过来,瞧见这一幕,林冲好奇的问道:“小六子,你在干什么?” “师父,这李巧奴的尸体,还是热的,我想趁热……” “你特喵的,都啥时候了,还耽误时间?” 林冲怒骂了一句。 “放心,师父,我很快的,不耽误时间。” 王定六摸索着裤腰带。 “老子现在就阉了你。” 林冲气势汹汹赶来。 “师父,我……我去找马车!” 王定六吓得九十度变一百八十度,脑海里哪里还敢有那些小九九的想法,赶忙推门出去寻找马车去了。 “这个王定六,真的是……” 林冲摇头叹息。 自己堂堂好汉,怎么收了个这么猥琐的徒弟。 “咦?安神医,你在干嘛?” 林冲回过头来,看着安道全也在解裤腰带。 “我觉得,王定六那厮说的不错,李巧奴死了可惜,不如趁热……” “……” 连拖带拽,林冲才把安道全拖出了门。 不一会的功夫,也不知那王定六哪里弄来的马车,还是一辆豪华马车。 “小六子,可以嘛,这办事效率,这大晚上的,还能买到这么豪华的马车。” 林冲称赞了一句。 “买?” 王定六尴尬的笑了笑。 “建康府的富户,我摸的一清二楚,谁家有马车,我顺手牵过来了。” “以后不许偷东西。” 林冲警告道。 “啊?” 王定六诧异了一声。 “咱们是强盗,直接抢,懂吗?” 林冲叮嘱了一句。 “是,师父!” 林冲扶安道全上了马车,王定六当起了车夫,赶起马车来。 顺道接上了王定六的父亲,王定六便赶马车,朝梁山方向出发。 安道全心里忐忑不已。 他一时脑热,杀了李巧奴。 这一去梁山,恐怕过的生活,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赶了几日路,这日中午,路遇一个饭店,林冲等人下来吃饭。 进了饭店,林冲却是在心里盘算着,眼下梁山刚劫了白家,有钱有粮。 自己回山寨,无非又是跟众头领整日把酒言欢。 这样的日子,虽好,但并不是林冲想要过的。 要想日后争霸天下,所依仗的,乃是人才。 梁山好汉,必须尽快收服。 他想起这次,自己赶路来建康府寻安道全,可谓是磨叽的很。 那神行太保戴宗,实在有收服的必要。 有了此人,自己简直是有了超跑一般。 那戴宗,可是日行八百里啊。 林冲依稀记得,原着中,这戴宗,乃是吴用的好友。 他有些后悔,没带吴用那厮出来了。 没他在耳边絮叨,自己倒有几分不习惯了。 “小六子,我有个任务,要交与你去办。” 林冲忽然说道。 “师父有事尽管吩咐。” 王定六赶忙说道。 “你赶马车,先回梁山,到了梁山,你找那吴用,要他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到江州他好友神行太保戴宗处。” 王定六听了此言,大感诧异。 “师父,你不随我们一同上梁山?” “我还另有要事,安神医,上了梁山,劳烦你替我老丈人看下病了。” 林冲说道。 “你放心,只要你老丈人还有一口气在,我都能治好他来。” 安道全立刻说道。 反而一旁的王定六担忧的说道:“师父,你不随我们一同前往,那梁山的人,要是不收我等咋办?” “这个好办,我且修书一封,你带在身上,先前往南山酒店,寻了朱贵,他见我书信,自会领你们上山。” 林冲叫那小二,备了笔砚,亲自修书一封,交于那王定六。 “师父放心,我定安全把安神医送到梁山。” 王定六咬牙道。 “如此,为师便放心了。” 林冲匆匆用完餐后,便是与王定六等人分别。 他另买了一匹良驹,问了江州方向,便朝江州赶去。 此次的目的,便是收服戴宗,然后再去打听武松的下落。 虽不知那武松的下落,但听那柴进说,武大郎与潘金莲私奔而去。 想那武大郎,必定是回了老家清河县。 到时候,自己骑了戴宗……啊不是,是与戴宗,一块去清河县打探一下。 只是,那戴宗,却不知能用个什么办法,说服他上梁山了。 第150章 教训李逵 林冲一连行了许久,终于到了这江州。 不过,他独自来这陌生地方,倒也得须万分小心。 江州知府蔡德章,乃是蔡京的第九个儿子。 这蔡德章为官贪滥,作事骄奢,若是有机会让林冲撞到这狗官,好歹也要替天行道一番。 他在城中胡乱逛了一会,却不知那戴宗在何处。 况且,找到了戴宗,目前也无甚良策,拖那戴宗入伙梁山。 正走之际,忽然背后一人踉跄走来,与林冲撞了个满怀。 “什么人,瞎了你的狗眼,挡你黑爷的道?” 那人顿时骂骂咧咧。 林冲禁不住冷笑了一声。 这人先冲撞了自己,反而恶人先告状? 抬眼瞧时,只见那人黑熊般一身粗肉,一字赤黄眉,双眼布满血丝,此刻正满脸狰狞的瞧着自己。 这人,莫非就是黑旋风李逵? 林冲心下正诧异之际,那黑汉子举拳便朝林冲面门捣来。 嘴里还叫嚣:“挡你黑爷的道,还敢一直盯着你黑爷看?” 林冲轻松握住那汉子的拳头,只顺势往后一拉,那黑汉子便跌了一跤,趴在了那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好小子,敢偷袭你黑爷。” 黑汉子急忙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又举拳来打。 林冲此刻不再留手,避开这黑汉子一拳,五指岔开,往那黑汉子脸上狠狠拍了过去。 “啪!” 一声重响,那黑汉子登时鼻血横飞。 周遭人群也围拢了过来。 瞧见这一幕,却是纷纷喝彩了起来。 那黑汉子脸上显出一道五指手印,见斗不过林冲,忽而发了疯似的朝围观众人打去。 见他三拳两脚,便是将路人打倒,嘴里依旧叫嚣:“看看看,看你黑大爷打不死你!” 围观人群哪里敢招惹这黑汉子,纷纷四散逃去。 林冲立刻断定,此人绝对是天杀星,黑旋风李逵。 在原着中,这李逵是宋江身边绝对忠实的一条狗,滥杀无辜,是个十足的混蛋。 林冲见他无故殴打路人,心下生气,再度冲上前来,一把揪住那李逵的肩膀,一拳揍在李逵的肚皮上。 “噗……” 李逵只感腹部剧痛,吐出一口酸水,终究是忍耐不住,口里叫道:“好汉,饶我性命……” 林冲揪住那李逵的衣领,骂道:“你无故殴打路人时,可曾想过饶过他们?” 李逵愣神之际,他嘴巴张了张,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似乎,他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可是叫做黑旋风李逵?” 林冲问道。 “你如何识得我?” 李逵诧异了一声。 “我打的就是你李逵!” 林冲复又揍了那李逵几拳。 李逵疼的浑身冒冷汗。 “你以后,还敢无故打人么?” 林冲问道。 李逵被揍的浑身瘫软无力,连站也站不起来。 嘴里却强硬说道:“我自揍他们,干你鸟事!” “他妈的。” 林冲提拳再打。 今日,必须把这李逵给打服。 要改一改李逵这滥杀无辜的臭毛病。 若他能改掉这一缺点,日后倒不失为自己的一条忠实打手。 “好……好汉,我……我不敢了……” 李逵终于挨不住了。 林冲这才松开了那李逵。 “刚才,你无故冲撞了我,为何还要主动挑衅?” 林冲又问了起来。 李逵揉着自己肚子,脸露无奈之色:“好汉,小人因在前面赌场,输光了银子,没本钱赔,不想认账,便匆忙跑出来,不想冲撞了好汉,还请好汉饶恕则个。” 林冲看这李逵,此刻倒是如此乖巧。 心想,恶人还需恶人磨。 他回过头来,瞧见人群之中,有几个后生,一直盯着李逵。 当即林冲喝道:“你们谁是赌场中的人?” 那几个后生互相对视,见凶狠如李逵,也被此人揍成了死狗,更何况自己这几人? 算了,这李逵赖几个账,可不值当自己把命给赔进去。 几个后生转身就要走。 林冲喝道:“跟李逵赌了钱的人,不准走,否则,我把你们也痛打一顿!” 那几个后生听到林冲这话,顿时满脸沮丧,纷纷转过身来,跪倒在林冲面前。 “这位爷,我们不要李大哥的钱了,还请放过我们吧。” 几个后生赶忙求饶了起来。 李逵看到这一幕,却是一头雾水。 这人揍了自己,怎么还管起追自己的赌徒来了? “这李逵,刚才赖了你们多少银子?” 林冲问道。 那后生嘴里连忙摇头:“没……李大哥没赖账。” “快说。” 林冲沉声一喝。 那后生无奈,只得伸出手指,说道:“赖了我们二十两白银。” 林冲从包袱里,取出两锭大银,丢了过去。 “现在李逵跟你们的赌债,两清了,滚吧。” 那几个后生怎么都没想到,林冲居然会替李逵付银子,赶忙从地上捡起那两锭白银,满脸惊喜的跑走了。 李逵骂骂咧咧:“把银子给我留下……” 林冲瞪了那李逵一眼,李逵登时不敢再言语。 “我瞧你,也是一个好汉,怎么做出赖人赌债这种败人品的事来?” 李逵低下了脑袋,苦笑道:“因输红了眼,因此头脑发热,便赖了起来。” 林冲看着李逵,问道:“肚子还疼么?” 李逵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了好几步,摸着肚子,担忧的说道:“好汉,你既替我还清了赌债,帮了铁牛一把,就莫要再揍铁牛了吧?” “只要你不胡乱殴打无辜,我自然不会再揍你。” 听到林冲如此说,李逵赶忙举起手指,应天发誓道:“好汉,我以后,再也不胡乱殴打无辜了。” “如此甚好,我看你也是个人物,欲跟你交个朋友,如何?” 林冲笑了笑。 李逵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这林冲居然会主动要跟自己交朋友。 “怎么?你不愿意?” 林冲问道。 李逵连忙摇头。 “好汉,你为何要与俺交朋友?” “我自小,就在江湖流浪,一向广交天下豪杰,我看你与常人不同,倒是条汉子,又因我初来江州,也需要个人来当我的向导,好游历欣赏一番江州美景,因此,便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林冲回答道。 “原来如此。” 李逵嘿嘿傻笑了起来。 “接着。” 林冲又从兜里摸出一根金条,朝那李逵丢了过去。 李逵一把握在手里,问道:“好汉,这是何故?” “这是你做我向导的报酬。” 林冲说道。 “不可。” 李逵虽满眼不舍,却仍旧将那金条递还给林冲。 “既然好汉要与我交朋友,那替朋友做向导,谈什么报酬不报酬的。” “那……就当请你喝酒了!” 林冲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李逵这才欣喜的将金条塞入怀中,心想,虽然这人揍了我一顿,可我铁牛皮糙肉厚,又揍不坏,他反给了我一根金条,真乃当世豪杰,我与他做朋友,倒是不吃亏。 “铁牛,谁人敢欺负你?” 此时,一条人影赶至。 第151章 浔阳楼 林冲循声望去,见来人面阔唇方,一双眼珠突起,身材瘦长。 他身后,还跟了几个公差。 显然,是来替李逵撑腰的。 “戴院长,你缘何来此?” 李逵得了一根金条,正自高兴间,生怕这戴宗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金条,要拿了去。 “我听手下来报,说你给人揍趴在地,整个江州,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我听了此事,立刻带了兄弟几个,前来替你助阵。” 戴宗把眼光扫了林冲一眼,当下挥了挥手。 “来人,拿下!” 他身后几个公差,持了手铐脚镣,便来捉林冲。 李逵见状,赶忙拦在了那林冲的身前。 “戴院长,这人乃是铁牛的朋友,不可捉他。” 戴宗面色诧异,看着李逵,喝道:“铁牛,你给他打坏了脑袋么?如何还护着他?” “呸,我铁牛的脑袋,比石头还硬,岂是那么容易打坏的?” 李逵骂骂咧咧了一句。 戴宗心下沉思,这李逵,一向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 被这人揍了一遍,还能维护这人。 说明此人身上,定有些钱财。 铁牛要瞒着自己,一个人下手。 我可不能让铁牛如意。 戴宗当下挥手:“赶走铁牛,将这人给捉了。” 那几个公差顿时来拖李逵。 李逵挨了林冲一顿揍,此刻手上无甚力气。 但他依旧站在林冲身前,用力拨开那几个公差。 终究是力气不济,那几个公差一块发力,将李逵撞开。 李逵跌倒在地,怀里那根金条也甩了出来。 戴宗一眼就看到了那根金条。 李逵慌忙将那金条塞入怀里。 戴宗大喜。 果然如自己猜想一般。 “好个铁牛,我待你不薄,今日竟想吃独食。” 戴宗心里暗念了一句。 再看向林冲时,已把他当成了钱袋子。 今番,无论如何,也要将此人给捉入牢里,那时,他有多少钱财,也要给自己敲诈干净了。 “快捉住此人。” 戴宗急忙催促。 林冲并未反抗,只是任由这几个公差将自己给拿住。 戴宗更加料定,此人性子软弱,估计见了公差,就手软脚软,不敢还手了。 “今你无故殴打我的铁牛兄弟,还有何话可说?” 戴宗走到那林冲面前,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我无话可说。” 林冲笑了笑。 “行吧,跟我进牢营,你就有话说了。” 戴宗转身就在前面带路。 “戴院长,你就这样抓了我,恐怕你在吴用面前,不好交代吧?” 林冲忽然说道。 戴宗原本满心欢喜,要把此人捉入牢里好好敲诈一番。 却没想,他嘴里蹦出吴用两个字来。 他赶忙转身,望着那林冲,问道:“你……你究竟是何人?与吴用是什么关系?” “我是吴用的祖宗。” 林冲淡淡的笑道。 戴宗听了这话,不禁吓了一跳。 赶忙吩咐道:“快……快给此人松绑。” 那些公差很是诧异,刚才这戴宗,还口口声声的说要把此人抓入牢房,怎么这会就改口要放了此人? 但戴宗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 忙替林冲解开了手铐脚镣。 戴宗看着林冲,顿时脸色也变得极为的客气了起来:“先生,此处非说话之地,这边请。” 林冲点了点头。 李逵也跟在那林冲的身后,朝戴宗问道:“戴院长,这吴用又是你什么人?怎么你见了吴用的祖宗,好似见了你的祖宗一般?” “闭嘴。” 戴宗骂了一句,喝散那几个公差。 林冲当即说道:“这几位公差大哥,总算跟着你来此出力,怎可无功而返?” 当下又是取出一锭大银,递给那戴宗:“就将此银,分与他们吧。” “不不不,他们都是我的手下,刚才来抓先生您,已是多有冒犯,又如何肯要先生出钱?” 戴宗急忙摆手,不肯接受。 “我这是赏给他们的,又不是赏给你的,你拒绝什么?” 林冲没好气的说道。 “是。” 戴宗无奈,只得接过那锭大银,转交给那几个公差。 这几个公差顿时心花怒放,看向林冲的眼神,也充满了恭敬之意。 “先生,前面靠江,有个琵琶酒馆,就请去那喝上三杯,如何?” 戴宗连忙问道。 林冲摇了摇头。 “先生想去哪里?” 戴宗好奇的问道。 “我听闻,江州有座楼,名唤浔阳楼,端的天下闻名,景致极为不错,我初来江州,正想去看看。” “先生既然想去那浔阳楼,那由小弟在前面带路。” 戴宗客气道。 “好,有劳。” 李逵赶忙抢在前头,嘴里说道:“我朋友来江州,如何要你带路?我难道不会带路么?” 说着,他并力在前面快走带起路来。 戴宗看了只是发笑。 心想,你跟我比武,倒是惧你,可跟我比走路快,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若非怕你们跟不上,我若做起法来,你们谁也追不上。 戴宗有神行步法,林冲与李逵,又是练武人士,脚步自都不慢。 不一会的功夫,三人已来到了那浔阳楼前。 林冲往前看去,见这酒楼门前,竖了一根望竿,悬挂着一个清布,上写道“浔阳江正库!” 雕檐外一面牌额,上有苏东坡大书“浔阳楼。” 端的是气派无比。 “先生,这浔阳楼便到了。” 戴宗指了指前方。 林冲踏步上去,李逵在前方开路,进了浔阳楼,寻了一个靠江的座位,当下用自己袖口,将那凳子擦了又擦,这才冲林冲笑道:“好汉,你且坐。” 林冲倒也不客气,径直坐了下来。 戴宗笑道:“铁牛,你如何不与我擦这凳子?” “你自己没手么?” 李逵哼了一句。 戴宗无奈摇了摇头。 见了这林冲,李逵这一百八十多斤的骨头,倒有一百七十斤的反骨。 三人坐定,那酒保上前,问道:“请问三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戴宗当下说道:“先取一樽好酒来,果品肉食,只顾卖来。” 小二听了,下楼去了。 那戴宗朝林冲拱了拱手:“先生,前日小人收到吴用的书信,言他一个极为重要的人,要来江州,托我好生招待先生,今日,总算见到了先生,实乃万幸!” 林冲倒也没想到,吴用这封书信,寄的倒快。 “哎呀,戴院长,你还没告诉我,那吴用,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李逵焦急催促道。 “我与吴用,乃是挚爱亲朋,因此,吴学究重要之人,亦是戴某重要之人,先生在江州,吃的喝的玩的,尽皆算在我身上。” 戴宗赶忙说道。 “那我的呢?” 李逵追问了一句。 第152章 题诗 戴宗瞪了那李逵一眼。 “哪里凉快,你哪边待去。” 瞧见戴宗如此看轻自己,李逵干脆就耍起了无赖。 “不行,我的吃喝,你也得负责。” 说罢,李逵瘫坐在地上,大有不给吃喝,就不走的迹象。 惹的周遭的食客,都把目光给投了过来。 戴宗觉得丢人,连忙说道:“你起来罢,我供你吃喝便是。” 李逵这才笑嘻嘻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径直坐在了林冲的对面。 戴宗无奈摇头,也坐了下来。 此时,酒保托来一壶酒列下,摆下菜蔬时新果品,列几般肥羊、嫩鸡、酿鹅、精肉。 李逵看时,面色大喜。 他早已饥肠辘辘,此刻一双眼睛只看着林冲。 “吃吧。” 林冲笑了笑。 李逵当下毫不客气,径直撕扯了一块羊肉,就大口咀嚼了起来。 戴宗见状,慌忙伸出手来,欲按住李逵,嘴里说道:“铁牛,我主要宴请的可不是你啊,你休得无礼。” 林冲却是摆手道:“戴院长,这些东西端上来,就是供人吃的,就随李逵兄弟吧。” 眼见林冲阻止,戴宗也只得作罢。 李逵边吃,边冲林冲笑道:“哥哥,你虽揍我一顿,但为人确实不错,我本以为,当今天下,只有山东及时雨宋江,方才称得上好汉,竟不曾想到,还有比他还好汉的好汉。” 林冲心里暗喜。 只花了一点点的小钱,便算收买了李逵。 今后,就让他乖乖当自己的打手。 而且,有自己在,绝对可以阻止他滥杀无辜。 否则,林冲也会毫不留情,抹杀李逵。 戴宗看李逵吃相丑陋,吃起肉来,连骨头也不吐,当下说道:“吴学究好歹也算是一个秀才,这位先生,看起来也是个文化人,我戴宗虽不才,倒也读过些书,铁牛,你这般粗蛮鄙夷,实跟我们不搭啊。” 李逵一听这话,顿时来气。 “戴院长,你休取笑我,我铁牛可不是什么粗鄙的汉子。” “哦?” 林冲倒感意外。 他仔细的回忆着原着中的李逵。 实在没有他心思细腻的证据啊。 “哥哥你也不信是不?” 李逵将头昂向林冲。 林冲笑而不语。 李逵将手上油渍抹干净在衣服上,嘴里吼道:“小二,取笔砚来,我要写字。” 那小二瞧见李逵这般粗犷的样子,当即问道:“客官,我没听错吧?你要取笔砚来写字?” 李逵登时大怒。 岔开五指,正要将那小二扇个几巴掌时,瞧见林冲一双眼神,冷冷在旁边瞥着自己。 赶忙收了手,嘴里说道:“叫你取笔砚来便是,你不听话,我……我可不结账给你。” 那小二吓了一跳。 本身李逵的样子就够凶狠了。 又听他居然拿不结账要挟自己,小二哪里敢迟疑。 “客官稍等。” 小二火速退下去,寻了笔砚来。 李逵执了毛笔在手,先用嘴舔湿了笔锋,接着又磨了磨砚,嘿嘿笑道:“哥哥,戴院长,你们休小觑了铁牛。” 说罢,李逵转过身来,在那堵白墙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了李逵两个字。 写完了自己的名字,李逵兴奋的说道:“瞧见没?我可是会写自己名字的。” 林冲大失所望。 敢情在这李逵的世界里,会写自己的名字,就算是读过书了吗? “戴院长,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李逵又朝戴宗询问了起来。 “区区名字,如何不会写,只是,会写名字,算不得读书人。” 戴宗摆了摆手。 李逵面露诧异之色。 “照你这般说,如何才能算的上读书人?” 戴宗想了想。 开口道:“我朋友吴用,可是会吟诗作对的,若你能写首诗出来,我便认你是个读书人。” 李逵握住毛笔,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他心下立刻焦躁。 正要将笔丢在地上,然后随便寻个路人揍他一顿,却瞧见林冲坐在自己身后。 他灵机一动。 将毛笔递给林冲,嘴里说道:“哥哥,你既是戴宗那什么吴学究的祖宗,那想必,你也是会吟诗作对吧?” 林冲点点头。 “哥哥,就请你写一首诗来看看,也好让铁牛我开开眼。” 李逵赶忙说道。 林冲接过毛笔。 看到戴宗也露出一副期待的眼神。 显然,戴宗把自己误会成与吴用一类的文人了。 林冲握住毛笔。 却是有些为难。 要他耍两招林家枪,那倒是不难。 可要他来吟诗作对。 这就有点难度了。 他想了半天。 忽然想起,原着中,那宋江便是在这浔阳楼题了反诗,才招来牢狱之灾,最终惹得梁山好汉齐齐来劫法场,顺带让戴宗与李逵一同招揽上了梁山。 如今,何不将计就计? 林冲当即有了想法,提笔便写: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高俅蔡京去吃屎! 写完这四句,林冲随手将那毛笔丢在地上。 李逵睁大眼睛,慢慢念着:“心在山东身在吴,啥啥江海啥啥啥,他时若啥啥云志,高俅蔡京去吃屎,哈哈哈,好诗,好诗啊……” 戴宗瞧见这四句诗,前面三句还好,这第四句,却是大逆不道。 高俅与蔡京,可是当今天下两大权臣。 谁敢公然与他们作对? “铁牛,你懂诗吗?就说好诗?” 戴宗脸色已经拉了下来。 他在蔡德章手下做事,这蔡德章,正是蔡京的第九个儿子。 若是被他知道,有人敢公然侮辱他爹,定然不肯罢休。 李逵面对戴宗的责备,反而显得毫不在意。 “这诗,怎么不好?我看到高俅蔡京吃屎,这一句,便觉顶天一般的好。” 林冲笑道:“铁牛兄弟,你如何觉得,单就这一句,顶天一般的好呢?” 李逵立刻说道:“谁人不知,那高俅蔡京,两个大奸臣,我时常做梦,都举着双斧,要将他二人砍成碎片呢。” “连你也知道他们二人是大奸臣么?” 林冲问道。 “那可不。” 李逵急忙点头。 戴宗却面色难堪。 朝林冲拱手道:“先生,文采虽佳,然这第四句,给旁人看去了,可不得了,依我看,还是尽早擦了去吧。” “我要是不擦呢?” 林冲反问了一句。 戴宗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就不擦。” 李逵拍了拍胸脯。 “非但不要擦,依铁牛之见,还应抄写个几千遍,上街去一张一张发出去。” 戴宗无奈摇头。 心想,如此必定惹出祸端来。 第153章 渔夫争执 见戴宗眉目凝重。 林冲知他心中所虑之事。 当即对戴宗说道:“戴院长,你放心,倘若事发,我装做不认识你便是。” 戴宗心下苦恼。 这林冲,可是吴用的贵人。 看在吴用的面上,他也不好拂了林冲的面子。 当下他举杯道:“先生说的哪里话,难道我戴宗还怕先生连累么?” 李逵听到这里,猛的一拍大腿。 冲戴宗喊道:“戴院长,我说一开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直到现在,方才对劲了起来,哈哈……” 戴宗懒得搭理林冲,他给林冲斟了一杯酒,说道:“这是咱们江州有名的玉壶春酒,先生且请品尝一杯试试。” 林冲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但觉味道辛辣干涩。 入喉却自有一股甜味。 不禁伸出大拇指来,夸道:“好酒,好酒。” “哥哥,给我尝尝。” 李逵在一旁喊道。 “给。” 林冲刚将酒壶推了过去,李逵便是双手抢了过来,昂起脑袋,咕噜咕噜就把一壶酒给喝了个干净。 “跟喝水没啥两样啊。” 李逵伸了伸舌头。 戴宗苦笑道:“美酒给你这样糟蹋,当真是可惜。” 李逵只是嘿嘿傻笑,又开始将肉一股脑的往自己嘴巴里塞。 林冲起身,俯视江景。 但觉阵阵微风拂面,瞧见眼前,好一座浔阳楼。 雕檐映日,画栋飞云。 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 戴宗也跟在林冲身边。 他有意试探道:“先生,我听闻,吴学究,去了一座什么水泊梁山落草,不知先生,是在哪里认识的吴学究?” 林冲心下生起一丝防备。 眼下戴宗,可不知他心里想些什么。 他跟吴用的关系,到底可不可靠也未知。 自己自然是不能贸然将自己底细和盘托出。 “戴院长,日后与吴用见上一面,自然就知晓了。” 林冲打了个迷糊。 “哈哈,说的也是。” 戴宗见问不出个什么来,只得作罢。 但心里却对林冲怀疑了起来。 敢公然题高俅与蔡京的反诗,他的胆色可不一般。 “那是在干什么?” 林冲指了指浔阳楼下方。 戴宗瞧见,江边聚集了两波人,各自对峙,面色狰狞,似乎在争吵些什么东西。 “这浔阳江边,常有渔夫打鱼,想必是两波人,为了一些鱼争执了起来,见怪不怪了。” 戴宗笑了笑。 “哪里有争执?” 李逵却是扒拉了过来。 “铁牛,好好吃你的饭便是,外边的争执,与你有何干系?” 戴宗问道。 “我吃饱喝足,正愁这满肚子力气,没处发泄呢,既有争执,我且去替他们主持公道去。” 说罢,李逵兴冲冲往下赶去。 戴宗顿时面露担忧之色。 “铁牛,回来。” 林冲见状,说道:“不妨让李逵去主持下公道,没准有意外收获呢?” 戴宗苦笑道:“先生有所不知,这附近的渔夫,可都是拉帮结派的,便是官府,也不敢轻易开罪他们,李逵又是火爆脾气,去了必定惹出事端来,到时候,我也救他不得。” 林冲这才说道:“那咱们快跟上前去,若李逵有什么危险,倒可以出手救他。” 说罢,林冲朝李逵追了上去。 戴宗也只得跟上去。 心里却好奇。 怎么这林冲,如此看重李逵这个粗蛮汉子? 李逵来到那两波人前,瞧见两波人争的面红耳赤,不禁嘿嘿笑道:“你们两伙人,在争执些什么?且说给我听听,由我来给你们主持公道。” 那两伙人,正争执间,见没来由的冒出一个黑厮,还大言不惭,要听各家争执言语,主持公道,谁也没把他瞧在心上。 李逵见无人搭理自己,顿时心里一股无名火冒了出来。 他回头瞥了一眼,不见林冲。 当即揪住其中一个渔夫,怒道:“你黑老爷问你话,如何不回答?是不是讨打?” 他举起拳头,就要照那渔夫脸上砸去。 猛然间想起林冲的话,那拳头落在那渔夫上方,却是迟迟不敢落下去。 他自寻思:哥哥给我钱,又请我喝酒吃肉,我对他是一万个佩服,他教我不可无故伤人,我怎可违了他的命令? 那渔夫被李逵擒住,眼瞅着要结实挨上一拳,哪知这李逵的拳头迟迟未曾落下。 见他似乎在寻思什么,渔夫大怒,反先一拳打在李逵下巴处。 李逵被疼痛惊醒。 他龇牙咧嘴。 “好你个王八蛋,你黑爷我没来打你,你反过来打老子了?” 李逵将那渔夫高高举起,心里的一丝理智早已给冲动淹没。 直接将那渔夫狠狠摔在地上。 其他渔夫见状,再也顾不得争吵,纷纷朝李逵动起手来。 李逵打红了眼,这上来的渔夫,一拳一个,一脚一双,打的好不尽兴。 不一会的功夫,两伙渔夫都给李逵打趴下,躺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林冲与戴宗赶了过来,见到这一幕,李逵赶紧跪在林冲面前,嘴里说道:“哥哥,我好心给他们主持公道,没曾想,他们反先来打我,这可怪我不得,我没无故打人。” 林冲看李逵老实认错的模样,心想,管制李逵已有了几分效果。 当下冲李逵说道:“起来吧,我不怪你。” “哥哥真不怪我?” 李逵登时咧嘴笑了起来。 他打了这些渔夫,都没林冲一句不怪你来的痛快。 “不怪。” 林冲摇了摇头。 他也看的清楚,是这些渔夫先动的手。 “什么人,胆敢在我这里打架?” 此时,江面上,一条渔船上,站着一人。 他手持一条竹竿,划动江面,那艘渔船,好似飞一般赶来。 其他渔夫见了此人,脸色纷纷一喜。 “主人来了,这黑厮,今日可遭殃了。” 那人划了艘小船过来,还未靠岸,他先撑起竹竿,纵身高高跃起,在那空中翻了几翻,稳稳的落在了林冲等人的面前。 林冲看那人时,六尺五六身材,三十二三年纪,三柳掩口黑髯,头上裹顶青纱万字巾,掩映着穿心红一点儿,上穿一领白布衫,腰系一条绢搭膊,下面青白袅脚多耳麻鞋。 “主人。” 其他渔夫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纷纷起身。 “怎么回事?” 那人满脸严肃之色。 那些渔夫面面相觑。 接着纷纷指向李逵。 “我等正在为那筐金鱼争执,不曾想跑来一个黑厮,大言不惭要给我等主持公道,我们不服,他还出手打人,将我们弟兄几个,全给打伤了。” “哦?” 那人一双眼睛,尽皆落在了李逵的身上。 “哪里来的黑厮,敢无故打人?” 李逵连忙摇头:“你可别乱说,是他们先揍我的,可怪不得铁牛。” “铁牛?你伤我弟兄,今日,我倒要叫你变死牛!” 那人举拳,便朝李逵打来。 第154章 水里相斗 李逵打的兴起,瞧见还有人主动来跟自己打架,满脸兴奋之色。 那人举拳捣来,李逵往旁一闪,一把揪住那人头发,将其脑袋往腋下一勒,张嘴笑道:“凭你这厮,也敢跟你黑爷动手?” 林冲瞧见那人脸色都绿了,双眼泛白,浑身颤抖,恐惹出人命来,况此人,林冲已猜出他的身份。 定然是那浪里白条张顺。 这也是一条好汉,林冲又怎肯让其被李逵所杀? “铁牛,放手。” 林冲吩咐道。 “好。” 李逵此刻,把林冲当成了祖宗。 他的话,不敢不听。 当下撒手,将那张顺猛的一推,那张顺踉跄后退几步,跌在地面上。 其他渔夫赶忙上前,将张顺给搀扶了起来。 李逵得意的冲张顺笑道:“怎样?你黑爷的力气,可比牛还大。” 张顺大口喘息了几下,拍了拍自己的脸皮,才勉强清醒过来。 他站起身来,推开那些搀扶自己的渔夫,冲李逵说道:“你有个屁的力气,老子是被你那一身狐臭给熏晕的,你有本事,敢洗干净了身子,再跟我打么?” “打就打,洗干净身子做甚?你黑爷我,从来只大年三十洗一次澡,要我洗澡,那得等大年三十。” 李逵拍了拍胸脯,丝毫没有要去洗澡的意思。 张顺见这家伙不上当,眼珠一转,又是激道:“我知道了,你怕你洗干净身子,就打不过我了,哼,无胆鼠类。” “呸,你黑爷我一根手指头,便能戳死你,不就洗个澡么?你黑爷有甚不敢的?” 李逵当即剥了衣裳,就朝江边走去。 戴宗识出这是那张顺的激将法,只是这李逵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才会中计,连忙说道:“李逵,回来。” “戴院长,你别管,今天,我要把这厮给打服。” 李逵哪里肯听戴宗的话。 戴宗无奈,只好朝林冲投来求助的目光:“先生,这李逵,只听你的话,还请先生叫他回来吧。” 林冲却是摇了摇头,冲戴宗说道:“戴院长,放心,李逵不会有危险的,况且,男人之间的情谊,往往是从打架开始的。” “呃?情谊?” 戴宗有些懵圈。 难道这林冲的意思,是想结识这卖鱼的头子么? 李逵走到那江边,伸手舀起水来,擦拭自己的身子。 斗大的泥条给他搓了下来。 张顺跳上渔船,说道:“你这黑厮,就江边这点浅水,怕是洗个鸟都不够的,快上船,我载你去江中,那里水深,你早早洗净,好早些跟我比完,莫要浪费时间。” 李逵听了,深觉有理。 “好,咱们速战速决,莫要耽误时间。” 李逵径直跳上了渔船。 张顺大喜。 这蠢货,总算上当了。 他架起竹竿,往地面一撑,那艘渔船,快速往江中心赶去。 李逵丝毫没有察觉中计,嘴里咧嘴说道:“我说,我洗澡的时候,你可不许偷袭我。” 张顺只是冷笑。 渔船已行至江中,他看着李逵,冷冷说道:“蠢货,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你这鸟人,还敢嘴硬,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臭嘴。” 李逵举拳来打。 张顺丝毫不慌。 他双脚分别用力踏船。 那渔船顿时左右翻转了起来。 李逵失了重心,一个不稳,跌坐在船上。 他似乎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 “今天,叫你见识见识,我浪里白条张顺的厉害。” 张顺右脚猛的一踏,那船倾斜下来,险些翻了。 李逵却是被甩了出去,跌落水中。 “不好,我不会游水……” 李逵心知不妙。 张顺却早已跃了下去。 冲着李逵一拳又一拳。 又猛的按住李逵的脑袋,将他往水下按去。 戴宗在岸上,看的心惊胆战。 “先生,你说铁牛没有危险,可我怎么看,他此番有性命之忧啊。” 林冲拾起地上一根竹杆,身子一纵,跃上岸边一艘渔船。 他也往地上一撑,那艘渔船迅疾朝江中赶来。 张顺正打的起劲,陡然间见到一艘渔船飞快行至。 他认出,来人是跟李逵这一伙的。 当下从水里跃上渔船,警惕的盯着林冲。 他自信,论水里功夫,谁也没他厉害。 林冲将那渔船划至前面,看着张顺,笑道:“这位兄弟,还请放了我这铁牛兄弟。” “放他?凭什么?” 张顺冷冷说道。 这李逵,在岸边,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将自己打的毫无颜面。 今天好不容易诱他上船,如何能轻易放过他? “你除非能在这江面上,打赢我,否则,别说他了,便是你,也要下水喝上几口。” 张顺脸上充满挑衅的味道。 林冲暗自思索,自己只跟阮氏三兄弟学了点水上本事,如何能跟张顺相比? 他笑道:“浪里白条张顺的名号,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怎敢与你相比,不过,纵使你再厉害,我说出一人来,你在他面前,也依旧是个弟弟。” “哦?你倒是说说看,这世上,谁人的水上功夫,能比我好?” 张顺自信的说道。 “船火儿张横。” 林冲念出这名字来。 “啊……” 张顺惊讶了一句,脸色已不复刚才高傲之色,急忙说道:“你认识我哥?” “现在可以放了我家铁牛兄弟吗?” 林冲问道。 张顺略加思索了会,心知自己哥哥张横干的勾当,若是外人,在他手里断然不会有活口。 此人刚才划船的本事就不低,又识的自己哥哥,定然不是外人。 当下二话不说,从船里掏出一个抄网,只往水下一抄,将那李逵犹如鱼儿一般捞上了船。 此时,李逵昏迷不醒,倒在船上。 林冲有些担忧。 “我这铁牛兄弟不会被淹死了吧?” “先生放心,淹不死的。” 张顺走到那李逵身前,伸手往那李逵肚子按压了几下,李逵嘴里吐出几口白水来,不过依旧是昏迷不醒。 林冲有些担忧的问道:“如何还不醒?” “没事,我还有最后一招。” 张顺说着,哈了一口气,照着李逵的嘴就吹了过去。 “啊……噗……” 李逵马上醒转,趴在那船上,往江中稀里哗啦的吐了起来。 “谁的嘴,这般臭?” 李逵边吐边抱怨了起来。 第155章 互相斗嘴 看到李逵苏醒过来,林冲总算是放下心来。 张顺瞧见李逵一个劲的呕吐,边吐还边抱怨,不禁笑道:“好你个黑旋风李逵,你拿狐臭来熏我,现在我拿口臭来熏你,倒也谁也不欠谁了。” 李逵听到张顺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他攥紧拳头,又想动手。 可想起,眼下可是在渔船上。 他万万不是这张顺的对手。 “你若是好汉,就去岸上,把牙给洗刷几遍,咱们再来拳脚上见高低。” 李逵把张顺那一招给学了过去。 哪知,张顺只是摆一摆手。 “李逵,今天若非这位先生,我定要淹死你不可,瞧在这位先生的面上,我放你一条生路,去吧。” 李逵瞥到林冲划了船在一旁,他小心翼翼起身,纵身一跃,跳到了林冲的船上。 这才感觉,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哥哥,你救了铁牛一命,今后,铁牛这条命,就是哥哥你的了,但凡哥哥有何吩咐,纵使刀山火海,铁牛也去的。” 林冲知道,李逵这说的是心里话。 他头脑简单,才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哥哥,你且撑住船,我要再与他较量一番。” 李逵说着,恶狠狠的盯着张顺。 “铁牛,莫要冲动,这位乃是号称浪里白条的张顺,能在水下闭气七天七夜,凭你这点微末本事,也配与他动粗么?” 林冲立刻喝止了李逵。 张顺没想到,这林冲如此高看自己。 想必是自己的哥哥将自己的本事告诉他的。 “这位好汉,谬赞了。” 张顺朝林冲拱了拱手。 “切,闭气七天七夜,有甚了不起?我奶的闭气功夫,可比你强多了。” 李逵顿时拍着胸脯道。 “哦?” 张顺面露诧异之色。 这世上,他可不信,有人的闭气功夫,可以比得过他。 “你奶是何人?闭气功夫能有多厉害?” 李逵面露傲色:“我奶常山赵梓聋,你要问她闭气功夫多强,哼,我十岁那年,我奶便跌入湖中,沉了下去,至今都未曾出水,你可有这本事?” “……” 林冲与张顺听了直摇头。 跟一个傻子较真作甚? “张顺兄弟,咱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不如一块去浔阳楼上,喝上几杯,岂不痛快?” 林冲邀请道。 梁山依靠八百里水泊作为天然屏障,水军至关重要。 张横张顺这种水上的天才,林冲怎肯错过。 “好。” 张顺立马答应了下来。 他还想在林冲的口中,探听自家哥哥的下落。 李逵却是一喜。 一双眼珠子不停打转。 只待上岸,便揪住这张顺,好生教训他一番。 林冲看穿了李逵这点小心思,当即警告道:“铁牛,人家在这水上放过了你,上了岸,你可不许胡闹,都是自家兄弟。” 李逵听到此话,只得无奈道:“哥哥放心,你说是自家兄弟,我不打他便是。” 张顺这才放下心来。 他还真怕,上了岸之后,这李逵会跟一条疯狗一般,缠上自己。 张顺也跃上林冲的渔船,竹竿轻轻一点,那船犹如利箭一般,往岸边靠去。 岸上的戴宗,瞧见这一幕,总算是放下心来。 “铁牛,你没啥事吧?” 待林冲等人靠岸,戴宗连忙询问了起来。 “有哥哥在,我有甚事?” 李逵当即不屑的摆摆手。 戴宗也不揭穿这李逵,只对林冲说道:“先生好本事。”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今我又结识了一个新的好兄弟,戴院长,走,咱们一块喝酒去。” 林冲笑道。 戴宗将目光放在了张顺的身上。 张顺忙拱手道:“戴院长,我认得你,你却不认得我,我乃浪里白条张顺,今天我这些手下,因为一筐金色的鱼起了些争执,不想李大哥却来擅自要做主,他们在这江边,一向只服我,不服外人,因此与李大哥生出了些误会来。” 李逵原本对这张顺,还憋了一肚子的火。 上了岸后,见这人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李大哥,倒也挺尊重自己。 又林冲有吩咐,说这张顺,是自家兄弟。 李逵咧嘴笑道:“张顺兄弟,既你被哥哥认作好兄弟,那也便是我铁牛的好兄弟。” “哈哈……” 张顺也大喜。 他知戴宗是江州牢营的一个节级,与他攀上些关系,对自己倒有些好处。 林冲邀请众人,重新来到浔阳楼上,各自斟酒痛快吃喝了起来。 喝了几杯,张顺忍不住朝林冲问道:“林大哥,不知我哥哥张横,现在怎样?” 林冲也没见过那船火儿张横,只知道,在水浒原着里,这个家伙,现在还在浔阳江做着黑心船老板的勾当。 “他很好,只是时常挂念着你。” 林冲敷衍了一句。 张顺听到这里,也生出一丝忧伤。 “既如此,我改天抽空,且去我哥哥那走一遭。” “哎,张顺兄弟,你我好不容易才认识,岂能轻易就放你走?我们的拳脚功夫,还没分高低呢。” 李逵赶忙趁机说道。 “你啊……” 张顺笑着手指了指李逵:“再与我比拼拳脚功夫,你可得把身子给我洗干净咯。” “那你也得把嘴巴给我洗干净咯。” 李逵也说道。 “难道你嘴巴,就比我的干净?” 张顺不服道。 “那咱们来试试?” 说着,李逵就龇着一口大黄牙。 眼见张顺也欲如此,林冲与戴宗皆是没了胃口。 “今天酒局,到此为止,改天再吃。” 林冲摆摆手,冲戴宗使了个眼色。 戴宗倒也明白,立刻陪了林冲一块出去。 张顺与李逵,仍旧在斗嘴。 下了楼来,林冲寻到那掌柜的,付清了酒钱。 戴宗急忙说道:“先生何故如此,说好的先生这段时间在江州,吃喝玩乐我全负担的,怎可要先生动用自己的钱财?” “小事一桩,莫要放在心上。” 林冲毫不在意。 “劳烦戴院长,今晚替我寻个住处。” 林冲说道。 “这个无妨,先生且请跟我来。” 戴宗当即在前面带路。 李逵与张顺斗了半天嘴,各自觉得在这里熏对方的口臭,好没味道,李逵又不见了林冲,慌忙下楼来寻找。 却哪里还有林冲的踪影。 好在他知道戴宗的住所,心想,等去找到了戴宗,自然能找到哥哥的下落。 张顺也跟着下了楼。 李逵说道:“我急于去寻我哥哥,比试一事,容日后再说。” “行,怕输的,不是好汉。” 张顺也拱了拱手,两人就此别过。 那掌柜的见李逵走了,擦了擦额头的汗,嘴里说道:“送走这尊门神可就好了。” “什么门神啊?” 店门口,一道声音冷冷传来。 掌柜的抬头,瞧见来人,不禁吓了一跳。 第156章 捉拿李逵 掌柜见了来人,慌忙走出柜台,在那人面前跪了下来,嘴里颤抖的说道:“不知黄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该死该死。” 来人乃是江州对岸无为军城中一个在闲通判黄文炳。 此人虽饱读经书,却是个阿谀奉承之辈,心胸狭窄,专门妒贤嫉能,有比自己优胜者要害之,不如自己者,亦要害之,专门在他管辖的一亩三分地里害人。 闻听得江州知府蔡德章乃是当朝太师蔡京的儿子,因此时长过江来拜访蔡德章,指望蔡德章能引荐自己,拜见蔡京,谋个一官半职。 每每来拜访蔡德章,遇不到时,他便来这浔阳楼吃饭,曾海吃了一顿,却不给钱,掌柜的向他来讨,黄文炳却放言:老子要扶你这座酒楼起来,的确不容易,但要弄垮你这酒楼,却不过举手之劳。 掌柜的起初不信,硬逼着黄文炳付了饭钱,却不曾想,后续时间,每日都有做公的前来酒楼,查这查那,有食客吃饭,也以盘查通缉犯为由,莫名带走,一时之间,弄的人心惶惶,哪里还有食客敢上浔阳楼吃饭。 吓得那掌柜的亲自前往无为军,登门拜访那黄文炳,送上厚礼,日后非但不敢收他酒钱,每每他来之时,不但卑躬屈膝跪着,还得安排好饭食。 “起来吧。” 黄文炳面无表情哼了一句。 那掌柜的这才敢起身,躬着腰,做了个请的姿势:“大人,已给您安排好了上等的雅间。” “无妨,今日无事,我且登楼看看,你自命人安排酒食送来。” 黄文炳交代一句,背着双手,登上了浔阳楼。 他本欲寻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哪知,那粉白墙壁上的一首诗,却是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高俅蔡京去吃屎!” 念到这里,黄文炳大喜。 他正愁,见了蔡德章,无甚功绩。 这首反诗,岂不是上天送给自己的珍贵礼物? 他看了一下落款下方,有个名字,歪歪扭扭的写着李逵两个字。 “李逵?真乃胆大狗贼。” 当下,黄文炳在楼上怒喊道:“掌柜的,你给我上来。” 那掌柜的胆战心惊,急忙赶上楼来。 “黄大人,不知叫小人前来,有甚紧急事?” “这李逵是什么人?” 黄文炳立刻问道。 掌柜的想起那李逵的模样,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你不知道?” 黄文炳催促了一句。 “这李逵,就是个地痞无赖,仗着一身蛮劲,无法无天。” 掌柜的赶忙说道。 “他要不无法无天,倒也不敢写这首反诗了。” 黄文炳立刻吩咐掌柜的,取来笔砚。 他自先将这首反诗给抄录下来,藏在身上,吩咐那掌柜的道:“这堵墙,切记不可给我刮咯,要像保护你老母一样,保护这堵墙,若是被刮,我可不饶你。” 掌柜的赶忙点头:“小人必定好生保护这堵墙。” 当下,黄文炳匆匆下了楼,招来仆人,往知府家里赶去。 此时夜色有些黑,恰逢蔡德章回了府。 闻听得黄文炳求见,当下命人将黄文炳给请了过来。 蔡德章邀那黄文炳,坐在后堂,吩咐下人献上茶,互相寒暄了一方。 黄文炳恭敬的笑道:“蔡知府,下官此次渡江前来求见,乃是有一件天大的事,要禀报知府大人。” “哦?黄大人乃我心腹之交,有何天大的事禀报?” 蔡德章倒是满脸诧异之色。 黄文炳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递给蔡德章。 “请大人过目。” 蔡德章接过那张纸,瞧见纸上的四句诗句,他轻轻念了起来。 待念到最后一句,高俅蔡京去吃屎,蔡德章登时恼怒,将那纸张揉成一团,怒道:“何人胆敢如此辱骂我父亲与高太尉?” 说着,他狠狠的瞪了黄文炳一眼。 黄文炳急忙说道:“知府大人,这诗,乃是一个叫李逵的,在浔阳楼上白粉壁上写的。” “李逵?” 蔡德章诧异道:“此是何人?如何敢题这般大逆不道的反诗?” “这便要问知府大人了,想那李逵,定是江州人士,我无为军中,可没这号人,那浔阳楼掌柜的,也知此人是个无法无天的粗鄙汉子,想必在江州,也颇有些名声,不妨叫几个做公的来打听一二便有知晓。” 黄文炳立刻说道。 蔡德章沉思了一会,朝那黄文炳竖起拇指道:“还是通判高明。”遂立刻唤了几个下人过来。 “你们可知,这李逵,是什么人?” 蔡德章询问了起来。 那几人都知李逵,乃是戴宗的一个牢头子手下。 他们与戴宗感情不错,心知这蔡德章突然问起李逵来,必定有要害的事。 若说出李逵与戴宗的关系,恐连累了戴宗。 其中一人立刻说道:“这李逵,乃是街上一个闲散的汉子,常在赌场厮混,居无定所。” 蔡德章听到居然是这种人,敢题反诗辱骂自己父亲,很是生气。 “叫那两院押牢节级过来。” 听得蔡德章的命令,几个下人立刻下去寻人。 戴宗刚安排好了林冲的住宿问题,正欲回家,却撞上前来寻找自己的几个公差。 “戴院长,知府大人紧急召见,还请速回。” 听到这紧急两个字,戴宗也吃了一惊。 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这蔡德章,如此紧急的寻找自己,到底所为何事了。 跟着这几人,戴宗来到了知府府里。 “小人戴宗,参见知府大人。” 戴宗见了蔡德章,赶忙行礼。 “你速带几个做公的,去将一个叫做李逵的人,给抓来,不可耽误了时刻。” “啊?” 戴宗听到这个命令,感觉头都是大的。 怎么蔡德章要抓李逵?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办?” 蔡德章恼怒道。 戴宗慌忙点头称是,他瞧见一旁的阴恻恻偷笑的黄文炳,又瞧见蔡德章手里抓的一团纸,依稀用笔墨写了些什么。 他立刻想到林冲题的那首反诗。 莫不是给黄文炳抄录了下来,特意告到了蔡德章这里? 那李逵,为了炫耀自己读过书,偏偏又在墙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反被黄文炳当成了题诗人。 也罢,这诗毕竟不是李逵题的,抓他过来对质一番,估计蔡德章也不会拿李逵怎样。 只是,若李逵情急之下供出林冲来,这却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了。 目前当务之急,还是先通知林冲,火速离了江州再说。 第157章 想法救人 戴宗领着众做公的,出了府门,戴宗立刻说道:“那李逵,颇有几分力气,又擅使一双大斧,他那种没脑子的人,惹急他了,抡起大斧来,便是亲生爹娘也砍翻了,咱们各回各家,执了器械,再去捉他。” 众做公的纷纷夸赞戴宗做事考虑周详。 若就这般空手去捉李逵,给他打死了,又找谁说理去? 当下各回各家去了。 戴宗见众人散尽,他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做起神行法来。 先来了林冲所住的客栈。 林冲还在客房内看书,陡然听到外面剧烈的敲门声。 心想,若是饭店的人寻自己,断然不会找的这般着急。 定是相识之人来寻自己。 林冲放下书,立刻开了房门。 瞧见戴宗满脸焦急之色。 “哥哥,大事不好了。” “别慌,说,啥事。” 戴宗见林冲如此镇定,苦笑道:“今日在那浔阳楼吃酒,哥哥题了那四句反诗,被那黄文炳抄录,告发到了蔡知府那去了,那蔡知府,乃是蔡京的儿子,今见父亲被辱,他岂肯干休?” “这么说来,他是派你来捉我了?” 林冲问道。 戴宗摇了摇头:“哥哥不要误会,只因铁牛在那墙壁上,写下了他的名字,被那黄文炳误认为是题诗人,因此蔡知府命我等去捉铁牛,我担心,到了公堂上,铁牛熬不住那顿杀威棒,供出哥哥来,岂不糟糕?因此特意提前赶来告知哥哥,哥哥可速离了江州。” “那黄文炳是何人?” 林冲问道。 “浔阳江对面有处地方,唤做无为军,这黄文炳,便是城中的一个在闲通判,为人狡诈,专思些害人的心思,因得知蔡知府乃是蔡京的儿子,便经常渡江前来拜访。” “此种人,倒是可恶。” 林冲面露不悦之色。 “是,奸臣当道,咱们没法管,哥哥还是连夜,离了江州较为妥当。” 林冲随即笑道:“不过,我不打算离开江州。” “啊?这是为何?” 戴宗慌忙问道。 “我相信,铁牛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便是将他打死,也断然不会供出我来。” 戴宗倒是认同这一点。 别看李逵脑袋不怎么灵光。 但这样的人,固执起来,就是十头牛,也断然拉不回来。 “再者,此事因我而起,连累了李逵兄弟,我岂能一走了之?” “可是……” 戴宗仍旧担忧不已。 林冲返回屋内,从包裹里,取出几根金条,递给那戴宗。 “哥哥这是作甚?” 戴宗只是推却,不肯收下。 “你拿去,上下打点一番,去捉李逵前,告知先让他装疯卖傻,让众做公的,保持口径一致,言这李逵不过是个疯汉子,如何能题的那首反诗,我自有救他的法子。” 戴宗摇了摇头。 “哥哥,这李逵本来就傻,何须装。” 林冲笑了笑,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那也拿去打点一二,切莫让铁牛兄弟吃了苦头。” 戴宗只得点头答应。 “不知哥哥,有甚法子,救那铁牛?” 戴宗好奇的问道。 “你待抓了铁牛,去给蔡德章复命,言那首反诗,非铁牛所写,将此事嫁祸给黄文炳,是他贪功,无端惹出这桩事来,我自去浔阳楼,将那首反诗给擦去。” 林冲交代道。 “好,还是哥哥厉害。” 戴宗转身便去了。 林冲早知这首诗会惹出事来。 眼下,倒是拉拢戴宗李逵与张顺入伙梁山的大好时机。 他收拾一番,径直往浔阳楼赶去。 此时夜色黯淡,楼内烛光微弱。 林冲想着,若是在现代,这浔阳江夜景肯定也是不错。 只是现在大宋朝,没有电,倒是看不到浔阳江的夜景了。 他孤身潜入那浔阳楼。 虽是关了店门,但楼上窗户,却是大开。 区区高度,在林冲面前,不足挂齿。 他跃上了二楼,来到那白墙前,取出匕首,将那墙壁上的诗句给刮了去,这才跳了出去,自回客栈去了。 戴宗与众做公的,在城隍庙集合,便满街搜寻李逵的下落。 打听的李逵,白天得了林冲银子,已在赌场大杀四方。 虽是天黑,赌场内,倒也灯火通明。 众赌徒高声喝叫,双眼都布满血丝,越赌越是兴奋。 李逵紧咬牙关,已把林冲给的银子,输了个精光。 他看着赌桌上一堆的白银,一双手隐隐发抖,想要冲上前将那堆钱揽来抢走。 奈何林冲的话语一直在他脑海里缭绕。 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正自犹豫间,砰的一声,赌场大门给人踹开。 众赌徒急忙朝门口瞧去。 就见戴宗,领了数十个做公的,各自手执兵器。 李逵见了大喜:“戴院长,我正输了个精光,心里想着,有个熟人来借钱给我,正好你就来了,快借我十两银子翻本。” “来啊,把李逵给绑了。” 戴宗根本不鸟李逵,大手一挥,他身后的几个公差立刻来捉李逵。 李逵大怒。 “戴院长,为何捉我?” “铁牛,你犯了一事,现蔡知府命我拿你回去问话,只要解释清楚了这其中的误会,便没事了。” 戴宗宽慰了一句。 “呸,戴院长,你把俺铁牛当傻子啊,牢营里屈死的鬼还不多么?我不去。” 李逵说着,发起狠来,朝门口冲撞过去。 “铁牛,你莫要逼我动手。” 戴宗立刻喝道。 “凭你几个,也能捉得住我么?” 李逵冷笑一声,只顾冲撞。 门口看守的几个做公的,一时不慎,给那李逵冲撞开去,李逵这一身蛮力,那些做公的哪里比得上。 出了赌场大门,李逵拔腿就跑。 众做公的面面相觑。 他们收了戴宗的银钱,自是不好跟这李逵拼命。 可不拼命,又捉不住李逵。 戴宗无奈,又做起神行法来,赶上那李逵。 “铁牛,你干嘛反抗?知不知道这样罪加一等?” 李逵怒道:“戴院长,我跟你这么多年,你不为我好便算了,怎么还反过来带人还害我?” “这是你那哥哥题的那首反诗,给人抄录了去,告到蔡知府那去了,只因你写了你的名字,被误认成了题诗人,今我寻你,就是去蔡知府面前讲清楚这件事,况且,你哥哥已有救你办法,若你逃跑,反而会搞的问题更严重。” 戴宗赶忙劝说。 李逵听说此事与林冲有关,这才站住了脚步。 “如此说来,原本应该捉哥哥的,反来捉我铁牛了?” 戴宗点头道:“正是如此。” “既是替哥哥抵过,铁牛就不跑了,戴院长,你捉我去吧。” 李逵乖乖的伸出两条手臂来。 第158章 浔阳楼查证 见李逵如此乖巧的就伸出了双手,戴宗都感觉不可思议。 “铁牛,往日,我要你往东,你便往西,出了名的不服管教,今天怎的如此老实?” 李逵叹了口气。 他看着戴宗。 开口说道:“俺铁牛,从小除了俺娘,就没人好生看待我,甚至外人都联合起来欺负俺,因此只要惹的俺性起,便要揍人,今哥哥见了我,不但给了银钱,还救了我一命,俺铁牛心里清楚,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只要真心待俺铁牛的,俺铁牛便拿性命来回报他。” 戴宗还是第一次听到李逵主动袒露心声。 他笑道:“铁牛,难道我待你不好么?” “你?” 李逵摇头一笑。 “你待俺铁牛好,是觉得俺铁牛对你有用,遇着那些个不服管教的刺头贼配军,便由我出手应付,倘若铁牛没这本事,恐怕戴院长才看不上我哩。” 戴宗没想到,平时看着傻乎乎的李逵,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 看来,以后不能把李逵当成个傻子来看待了。 “好吧,不过,今天这事,不管如何,你得走一趟了,记住,你哥哥交代过了,去了那蔡知府面前,只推托不知。” 戴宗交代了一句。 “什么叫推托不知?我本来就不知。” 李逵哼了一句。 戴宗这才抓了李逵,往知府府里赶去。 那些做公的,从赌场出来,各自揉着胳膊后背,看到戴宗一人擒住了李逵,纷纷都佩服了起来。 蔡德章闻听手下来报,戴宗已抓了李逵,他立刻命人,就在江州府里,升起高堂来。 他独坐高堂之上,黄文炳则是坐在他右侧。 戴宗等人,将李逵给推了进来。 李逵身上戴了手铐脚镣,站在公堂之上,四下打量。 蔡德章大怒,狠狠拍了拍惊堂木。 “大胆李逵,竟然敢公然题反诗,辱骂我父亲与高太尉,你可知罪?” 面对蔡德章的询问,李逵只是摇头。 “蔡大人,想来这等泼皮,不打他是不会招的。” 黄文炳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说的是。” 蔡德章立刻吩咐道:“来人啊,给我将这李逵,重打二十大板,看他认不认罪。” 李逵大怒,他怒目瞪着那黄文炳,骂道:“你是哪个鸟人,在这里寻思害我?老爷我出去了,定拿斧头,将你劈成两半。” 黄文炳见这李逵,在公堂之上,还敢如此胆大包天的威胁自己,当下冷笑道:“臭泼皮,今日,你以为还有命,走出这公堂么?来人,快打!” 那些做公的都有些犹豫,戴宗急忙站出来,拱手道:“大人,这李逵是个文盲老粗,在这江州,也算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说不知道,也许那首反诗,真的不是他做的。” “放屁。” 未等蔡德章发话,黄文炳抢先说道:“那白墙上,明明写着李逵的名字,怎么就不是他题的?” “白墙?什么白墙?” 戴宗假装询问了一句。 蔡德章见状,只得解释道:“这首反诗,乃是文炳在浔阳楼上的白墙上,抄录下来的。” 戴宗见状,知道那白墙上的反诗,已被林冲给刮了去,当下说道:“知府大人,这诗既然是抄录下来的,那定然是要去浔阳楼上一看,方才见事情的真相,可别被人蒙蔽了。” 黄文炳见戴宗这个家伙,竟然把矛头针对了自己,当下不怒反笑道:“好好好,你一个小小的节级,竟然敢跟犯人串通一气来对付本官,行,蔡大人,就劳驾您,陪同我等,一同去那浔阳楼上,看是否有这首反诗。” “也好。” 蔡德章当即点了点头。 “戴宗,就先将此人,下入大牢,听候发落。” 蔡德章吩咐道。 “是,大人。” 戴宗领命,带了李逵下去。 蔡德章宣了人,准备了马车,随同黄文炳,一同赶赴那浔阳楼来。 此时,浔阳楼早已关了大门。 蔡德章领了数百人马,举了火把,命两个做公的,粗鲁的敲响了浔阳楼的大门。 那掌柜的还在睡梦之中,陡然间听到外面剧烈的拍门声,他连外衣也来不及穿,赶忙出来开门。 瞧见门外,大批的兵马,不禁吓得脸色铁青。 “大……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黄文炳哼道:“掌柜的,楼上那堵白墙,你有好生保护吧?” 掌柜的点了点头:“小的谨遵大人的命令,将那堵白墙,如同生母一样看待,任何人等,都不曾靠近。” “如此便好。” 黄文炳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蔡大人,请。” 蔡德章在几个做公的护卫下,朝二楼赶去。 众人来到楼上,瞧见那堵白墙,已然没了那首反诗。 “这……” 黄文炳大惊失色。 他赶忙上前,细细查看那堵白墙。 任他怎么看,都没能再找到那首反诗了。 “文炳啊,那首反诗,怎的没了?” 蔡德章立刻问道。 黄文炳心里发慌。 他狠狠的瞪了那掌柜的一眼。 掌柜的见状,当即吓得跪地求饶:“大人,小人为了不让外人来碰这堵墙,已吩咐了小二,这二层楼,暂时不招待任何客人,所以,绝对无人会靠近这堵白墙啊。” “怎么?你的意思是,这堵白墙上的反诗,自己长脚,飞了吗?” 黄文炳怒道。 掌柜的额头不断冒出冷汗,一时之间,不知怎生回答。 “文炳,这首反诗,究竟是谁所写?” 蔡德章从第一眼见到李逵的时候,就看出李逵是个大老粗。 让他拉屎还行,写诗? 估计重新投胎都难以办到。 蔡德章开始怀疑,这是黄文炳故意弄出来的事端,好向自己邀功。 他弄别的事端,倒也好说,可弄出这等侮辱自己父亲的事端来,蔡德章就不能忍了。 黄文炳心里正慌,瞧见这白墙上,有刮擦过的痕迹,又想起公堂上,戴宗一直替那李逵说话,当即拍了拍大脑。 “蔡大人,我们中计了。” “什么?” 蔡德章好奇的问道。 “这墙上的反诗,可能被戴宗给擦去了,他在公堂之上,一直替那李逵说话,而且看他与李逵的关系,似乎很深,此事,绝对大有蹊跷。” 黄文炳猜测了起来。 蔡德章稍加思考了一番,冲周围做公的招了招手,吩咐道:“去将平日里,与戴宗一同干事的人,给我找来,记住,勿要让那戴宗知晓,我且问问,这李逵与戴宗,到底是怎生关系。” 第159章 双双被抓 早有人,将平日里与戴宗一块共事的几个人带了过来。 蔡德章神情肃穆,让几人心里都忐忑不已。 “我今有些话,要询问你们,若有半句掺假,我便将你们刺配千里充军。” 听到这话,几人赶忙惊恐跪下,嘴里说道:“知府大人,小的定然老实回答,不敢掺假。” 蔡德章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张口问道:“你们平日,与那戴宗一块共事,必定知晓他的一些事迹,我且问你们,那李逵,究竟与戴宗,是何关系?” 几人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不想出卖戴宗,可现在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若是再顾全戴宗,那自己几人就要遭殃了。 “回大人,那李逵,原是沂州人士,因杀了人,逃到了江州,戴宗瞧他身手了得,便收了他在身边,专门替他管教牢营里不听话的犯人。” 听到这个回答,黄文炳简直要笑歪了嘴。 “大人,怎样?我就说,这戴宗,与李逵,早就认识吧。” 蔡德章笑了笑,看着黄文炳说道:“得亏文炳你想的周全,差点让我误会好人。” 接着,他神情一黑,冷冷的说道:“这戴宗,端的好大胆,擅自收了杀人犯不说,这杀人犯题了反诗,还敢包庇他,今日,我要狠狠的治他的罪不可。” 他黑着一张脸,与众人赶回了江州府里,再度宣了戴宗来公堂。 “知府大人,怎样?那首反诗,没有吧?” 戴宗笑嘻嘻问道。 他相信林冲的办事能力。 “没有,已被人刮去了。” 蔡德章摇了摇头。 戴宗更是大喜。 他连忙说道:“如此说来,这首反诗,倒有可能真非李逵所题,恐有人故意设计陷害啊。” 说着,他故意看了看黄文炳一眼。 这个人,端的叫人恶心。 黄文炳只是冷笑,心想,你戴宗尽管自作聪明,殊不知已死到临头了。 蔡德章却是狠拍了惊堂木一下,怒道:“大胆戴宗,分明是你与李逵关系较深,得知他犯下事来,先施了你的神行法,去那浔阳楼上刮去了反诗痕迹,再捉李逵来公堂,故意扰乱本府视听。” 戴宗万没想到,会从蔡德章的口里,听出这样的话来。 “知府大人,小的没有做过啊,诸位兄弟可以替我作证,我一直与他们在一起,哪有时间,去那浔阳楼上将反诗给刮掉啊?” 说着,戴宗将目光扫向平日里与自己共同做事的几个衙差。 岂料,他们都纷纷低下了脑袋,不敢与戴宗对视。 “戴宗,你看有人替你作证吗?” 黄文炳笑道:“邪恶,是永远战胜不了正义的。” 蔡德章也骂道:“戴宗,你个狗东西,我待你不薄,你倒好,辱骂起我父亲来了,来人啊,给我拷了,打入牢营,听候发落。” “是。” 几个做公的,架起戴宗,便往牢营里赶去。 只听得戴宗嘴里不断喊道:“知府大人,冤枉啊……” 见理清了这事,蔡德章看向黄文炳,问道:“文炳啊,这两人如何发落,你可有好的意见?” 黄文炳内心窃喜。 他知这蔡德章,能当江州的知府,全是因为他有个好爹。 能力明显不够。 遇到这种事,必定要请教自己。 今天自己可得好好的表现,日后这蔡德章,就离不开自己了。 到时候,再让这蔡德章去东京蔡太师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那升官发财,不就来了吗? 当下黄文炳说道:“大人在上,依下官之见,这事倒也不宜操之过急,先修书一封,往京师发去,告知令尊蔡太师,教他得知,大人你也是能干出一番大事之人,也能维护蔡太师的名声。” “如此甚合我意。” 蔡德章轻抚手掌。 这些倒是他没有考虑到的。 蔡京儿子众多,各自都要争宠,今天自己维护了蔡京的名声,想必他也会在众儿子当中,高看自己一眼。 “咱们就等蔡太师吩咐,若他要活的,咱们就派人,将此二人装入囚车内,运至京师,若太师不要活的,咱们就将此二人就地斩首,除了此害。” 黄文炳笑道。 “不愧是文炳啊,你所说的话,正是我心中所想的呢。” 蔡德章朝黄文炳竖起了大拇指。 见此情景,黄文炳知道,机会来了。 当下他旁敲侧击的说道:“大人,若能再蔡太师面前,替下官多美言几句,那真是感激不尽了。” “你放心,我定然修书一封,言明这都是你的功劳。” 蔡德章倒是豪爽。 “如此,多谢了。” 黄文炳双膝一软,就要跪下来拜谢蔡德章。 “文炳,大家都是自己人,无需如此。” 蔡德章赶忙扶起黄文炳。 黄文炳情知自己升迁有望,再阿谀奉承了蔡德章几句,便是告辞回无为军去了。 第二日一早,林冲在客栈内早早醒来,料想戴宗必定会来寻找自己,哪知直等到日晒三竿,依旧不见人来。 他心下好奇,出了客房,吃了早饭,便对那小二问道:“今日,如何不见戴院长前来?” 那小二诧异了一声,当即说道:“客官难道不知?” “什么?” 林冲好奇的问道。 “昨日那李逵在浔阳楼上题了反诗,被蔡知府命人捉入牢内,那戴院长因与李逵关系深厚,擅自去浔阳楼将那反诗给刮了去,因此也被一并捉在牢里,只等蔡知府告知京师蔡太师,听候发落了。” “什么?” 林冲听闻这个消息,不禁吃了一惊。 “此事当真?” “客官不信时,可出去查看,衙门通告已张贴在告示栏内了。” 小二说道。 林冲料想,李逵是个大老粗,这反诗本就不是他所写,为何会招致如此? 况浔阳楼上的反诗,也是自己所刮去,这事怎么赖到戴宗的头上? “此案,是蔡德章所判的么?” 林冲问道。 小二摇头道:“听说,是无为军的黄文炳出的主意。” “小二,多谢告知。” 林冲起身,立刻朝外赶去。 原本他以为李逵与戴宗二人,均无甚事,哪晓得,竟然全部陷入了牢内。 若不想法子救他二人,岂不让他们枉送了性命。 林冲来到浔阳江边,老远就瞧见,张顺与一伙渔民,正在用筐装鱼。 张顺瞧见林冲赶来,赶忙放下鱼筐,朝林冲拱手道:“哥哥今日倒是好早,我特意留了几尾鲜鱼,专等给哥哥做鱼汤喝呢。” 林冲摆了摆手,朝张顺说道:“暂时没心情吃了,我的那两个好兄弟,现在被囚在牢内,我要去救他们,你跟不跟我一起?” 第160章 张顺的熟人 林冲之所以来找张顺,一是这张顺,好歹也在江州待了不少时日,总比自己熟悉环境。 二来,他之前与他哥在浔阳江,干的也是谋财害命的勾当。 找他落草,估计难度不会太大。 不过,听到林冲的询问,张顺倒是沉默了下来。 “此事事关重大,你若不想,我也不勉强。” 林冲故意刺激了一句。 果然,张顺立刻说道:“哥哥不要小瞧我,我之所以未曾答应,是因为单凭你我两个人,如何去救得了人?” 林冲笑道:“要去救人,自然不能单让你我两个人,贤弟,你且跟我来,此处非说话的地方。” 张顺吩咐那几个渔民,尽心装鱼,跟林冲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见四下无人,林冲这才说道:“不瞒贤弟,我乃山东水泊梁山寨主林冲,张顺兄弟,我瞧你一身本事,留在这江边卖鱼,岂不浪费人才,不如跟我一块去梁山落草,凭你的本事,日后定有一番大作为。” 张顺听得林冲的来历,当真是又惊又喜,很是兴奋的样子。 “不曾想到,哥哥竟然是梁山的寨主。” 林冲看到张顺的表情,很是满意。 “你听过我的故事?” 张顺摇了摇头。 “那你听过梁山的故事?” 林冲又问了一句。 张顺依旧摇了摇头。 “不是,那你刚才兴奋个什么劲?” 林冲好奇的问道。 “我看哥哥的脸上,就像写满了故事。” 张顺笑道:“不瞒哥哥,昔日我与家兄在那浔阳江上做事,便知此不是长久之计,因此小弟才来这边暂且卖鱼营生,目的是为了寻个好去处,今哥哥既然是水泊梁山的寨主,那小弟就跟哥哥一同前往山寨落草吧。” “有贤弟随同去梁山,那可太好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把李逵与戴宗两位兄弟给救出来才行。” 林冲说道。 张顺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哥哥,凭咱们两个,要想去那江州牢营城内救人,简直是痴人说梦,那城内有五七千人马,若贸然去救人,必然有失。” “救人,也不一定要去那江州牢营城内。” 林冲沉吟了一番。 “这话怎讲?” 张顺好奇的问道。 “此事,皆因无为军城中的通判黄文炳所起,要救人,还得从他的身上下手。” 林冲说道。 “如何从无为军中下手?” 张顺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但凡他脑子灵光一点,也不至于,在浔阳江边卖鱼了。 “咱们先去一趟无为军,查探一下这黄文炳的情况再说。” “好。” 张顺当即领着林冲,来到住处,先换了身衣裳,然后与林冲,驾了一艘小船,往无为军城中赶去。 两人来到城中,已是正午时分。 林冲心想,要打探消息,只有找饭店的店小二才行。 南来北往的人,都是要吃饭的,因此,饭店的小二倒是有不少一手消息。 “哥哥,我去问清楚那黄文炳的住所,然后咱们两个夜里潜伏进去,捉住那黄文炳,如何?” 张顺提议道。 “你当黄文炳家里住在水里啊,能被你轻易捉住?” 林冲摇了摇头。 “这不是还有哥哥你么?” 张顺咧嘴笑了起来。 “我又不是黄飞鸿,能战无不胜。” 林冲苦笑了一句。 他也就是个普通人,只是武功高了一些罢了。 鬼知道这黄文炳手里有多少人马。 “哥哥,黄飞鸿是哪位好汉?他很能打吗?” 张顺问道。 “能吧,我也只听说过,倒没亲自见过。” 林冲想了想,指了指前面一个饭店。 “咱们先吃饭,吃饱了才好办事。” “好。” 张顺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把黄飞鸿这个名字给记了下来。 两人正欲进那饭店,瞧见前面围了一圈人。 张顺斜眼瞥去,略微张大了嘴巴,对林冲说道:“哥哥,那个卖艺的人,倒有些眼熟。” “哦?” 林冲立刻追问道:“你认识他么?” “等我上前看一看。” 张顺说着,就朝人群里钻了进去。 林冲也跟在那张顺身后。 就见人群中间,一个汉子冲着周遭围观的人抱拳,面带笑意的说道:“小人远道而来,路过贵宝地,无甚惊人本事,倒会些拳脚功夫,因盘缠紧缺,特地在贵宝地献丑一番,若有人小人耍的好,这里有筋骨药膏,可赏点银子来取,若不需要,则劳烦赐些银钱,也好让小人赶路。” 说着,这人抬脚一踢,将地上一根木棍踢了上来,握在手中,开始耍将了起来。 林冲对那张顺问道:“你认识这人么?” 张顺点了点头。 “既然认识,如何不去相认?” 林冲好奇道。 “哥哥,你咋不懂这江湖规矩?他虽是我旧相识,但在此卖艺,我怎可搅扰了他?” 张顺回了一句。 “意思,你得等他卖完艺,才能去相认?” 林冲有些无语。 “那当然。” 张顺看着来人耍棍棒,倒是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我说,你就不能赏他些银钱,这样他不就不用卖艺了么?” 张顺听到此话,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兜里,苦笑道:“哥哥,咱就是个打鱼的,手底下还管着一票兄弟,其实比他卖艺,多挣不了多少钱,况,江湖好汉,有哪个是要他人怜悯出资过活的,真男人,就得靠自己的本事挣钱。” “得,打住吧您。” 林冲打断了张顺的话,眼见那人卖力的耍着枪棒,那周遭的人,却是没一人出钱打赏。 林冲寻思,我要救李逵与戴宗,那正是救火的着急时刻,如何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当下林冲从兜里摸出十两银子,朝那卖艺的好汉丢了过去。 那人接过这锭银子,面露大喜之色,冲林冲抱拳道:“多谢这位恩官赏赐。” 张顺倒没想到,林冲出手倒是阔绰。 跟着这样的大哥混,应该不会太差。 “哎,好汉,你不该打赏的。” 此时,林冲旁边一个人连忙说道。 “怎么?我自己的钱,难道还打赏不得?” 林冲好奇道。 那人环顾一下四周,无奈叹了口气,直接离去。 倒是弄的林冲一头雾水。 “兄弟,可还记得我?” 张顺倒是立刻朝那卖艺的汉子,打起招呼来。 那人见了张顺,顿时大喜。 “张大哥,这么巧,在这里见到你?” 张顺指了指林冲,开口道:“如今,这位是我大哥,我跟他混。” 那人顿时满脸恭敬之色,看着林冲,说道:“恩官在上,受小弟一拜。” 林冲将那人扶起,说道:“收拾一下吧,莫要卖艺了,咱们一块喝两杯?” “好。” 那人立刻答应了下来,便是收拾东西。 “让开让开……” 这时,一队做公的,大大咧咧走了上来。 其中一个领头的,抬脚便是将那卖艺之人的东西给踩住,张嘴说道:“在我这卖艺,你交税了吗?” 第161章 病大虫薛永 “交税?” 卖艺的大汉,一脸懵圈的表情。 “交什么税?” 听到那大汉的询问,这几个做公的,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带头的,指着那卖艺大汉的鼻子,嗤笑道:“谅你一个卖艺的粗汉,一点规矩也不懂,今天老爷我就教你,你要交的税,分别是个人所得税五两银子,擅用官地税五两银子,娱乐事业税五两银子,我们保护你的安全费,这保护费,你要不要出,也是五两银子,还有一个,咱们这无为军的空气,可不同其他地方……” 他说完,使劲用鼻子深吸了一口。 “吸了,简直神清气爽,这空气税,也得五两银子,总共需要交税二十五两银子!” 说着,那做公的摊开手来,就要这卖艺的大汉交钱。 大汉满脸恼怒,狠狠一把推开那做公的手,怒骂道:“我才开张,不过得了恩官的二十两银子,你们这样一来,我一分不挣不说,还要倒赔你五两银子,这是什么破规矩?” “哎呀,你敢推我?告诉你,这可是咱们黄大人定下来的规矩,你抗拒交税,就是造反,兄弟们,把他给我捉起来。” 其他几个做公的,抽出刀来,就指着那卖艺的汉子。 “今番你不交税,我们有权利,将你乱刀砍死。” 林冲看到这里,已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人,不让自己打赏了。 敢情这些家伙,早在暗地里盯着。 一旦发现这卖艺的汉子挣了银钱,就直接过来敲诈打劫了。 林冲虽是个土匪头子,可要去打劫,也得选个黑灯瞎火的时候,而且还要调查对方是发的不义之财,才去打劫。 这些家伙倒好,不但光明正大的打劫,根本就不管你是谁,只要看着好欺负,他们就来抢劫你。 这更加坚定了林冲内心,要推翻这腐朽大宋朝廷的想法。 那卖艺的汉子手握棍棒,紧咬牙关,脸上青筋都爆了起来。 张顺也攥紧拳头。 这卖艺的汉子,跟他是多年的好友,若要打架,他自然是要帮着自己这位兄弟的。 林冲将二人的脸色看在眼里,知道眼下这冲突起来,定要坏了自己的大事。 “这位兄弟,正所谓与天斗,与地斗,就是不能与官斗,这几位差老爷,大热天的出来执行公务,倒也辛苦,咱们老百姓,贡献点税银,那有什么关系呢。” 林冲笑了笑,伸出手来,按住哪卖艺汉子握紧的棍棒。 那做公的见林冲说出这番话来,顿时心里惊喜不已。 “还是这位兄弟懂事啊。” 那做公的大笑了起来。 竟然有人能够把马屁拍到这种程度,定然又是个软柿子。 卖艺之人,感受到林冲掌上的压力,心里大为震撼。 他武功之高,远超自己。 何况,这二十两银子,也是他打赏的,既然他出言相劝,自己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当下,卖艺的汉子,将那锭白银摸了出来,朝那领头的做公丢了过去。 那做公的接过那锭白银,脸色大喜。 “我只这二十两银子,多的没有了。” 卖艺的大汉哼了一句。 “没事没事,少这五两银子,就当我们补贴你了,只要你记得我们黄大人的恩情,出去对人说,无为军城的黄大人,为官清廉,一心为了百姓,来无为军做生意,直接补贴五两银子。” 卖艺的大汉闻言更是大怒。 好家伙,明明是敲诈,在他嘴里反倒成补贴了。 “这位差爷,敢问高姓大名?” 林冲拱了拱手。 “老爷我的尊姓大名,也是你配问的吗?” 那做公的昂头,满脸不屑。 “是这样的,我过段时间,准备来无为军做点小生意,你看,这税收方面,是否可以优惠一些,我可单独向你缴纳税钱,因此提前通个姓名,万一下次来的时候,遇到别的差爷征收税钱,我不知差爷你的名字,那不就只能给别的差爷缴纳了嘛。” 那做公的听到林冲这番话,倒是觉得有理。 “嗯嗯,好,好。” 那做公的沉吟一番,张嘴说道:“你倒也懂事,老爷我叫张乙,记住咯,日后来无为军做生意,遇到别的衙差,只管报我大名,保你在无为军生意亨通。” “多谢差爷,我已记下了。” 林冲笑道。 “好。” 张乙朝身后几个做公的招手道:“哥几个,咱们喝酒去。” 说着抛了抛手中的那锭白银,得意的瞟了那卖艺的汉子一眼,领着几个做公的离开了。 “真是拿白银喂了狗。” 卖艺的大汉咬牙恨恨的说道。 张顺冲上前来,不解的问道:“哥哥,刚才,我兄弟要跟这几个衙差干一架,你为何阻止?凭他几个人,有我跟我兄弟,他们几人,哪里干得过我们?” 那卖艺的汉子也抬头看着林冲,显然也在等林冲的回答。 林冲看着张顺,问道:“我们来无为军,是干什么的?” 张顺立刻回答道:“来找黄文炳,从他手上去救李逵与戴宗两个……” 忽然,他也明白了过来。 “这几个做公的,明显就是黄文炳的手下,你现在与他们起了冲突,岂不是打草惊蛇?谅他几个小喽啰,能逃得脱我掌心?今番以救人为主,这几个,到时候我自会替你们出头。” 听到林冲如此说,张顺这才慌忙说道:“幸亏有哥哥,否则,我险些惹出大事来,跟这几个做公的起冲突倒不怕,就怕救不得李逵与戴宗。” 那卖艺的汉子,听得张顺如此说,当下询问起详情来。 张顺便把李逵与戴宗被黄文炳故意勾陷之事给说了出来。 “如此,是该以救人为主,这些个小喽啰倒,要教训他们,倒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 卖艺的汉子点头说道。 “此处非说话之地,走,咱们去前面的酒楼,边吃边聊。” 林冲说道。 张顺帮着那卖艺的汉子收拾了行囊,那卖艺的汉子挑在肩头,与林冲一块入了那饭店。 林冲挑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吩咐那小二上好酒好菜。 三人坐定后,那卖艺的汉子抱拳道:“小人薛永,祖父曾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军官,但因得罪同僚,不得升迁,因此流落江湖,靠使枪棒卖药度日,江湖人称病大虫。” “原来是薛永兄弟,久仰大名。” 林冲也抱拳还礼。 薛永顿生好奇道:“小弟行走江湖,倒没甚名声,兄长何故久仰?” 林冲尴尬的笑了笑:“听得你的一些事迹。” 张顺竖起大拇指道:“哥哥,你好厉害,连我这兄弟的一些事迹,倒也知晓,你且说说看,我这兄弟,有些什么事迹?” “……” 林冲狠狠瞪了那张顺一眼。 张顺尴尬的端起面前一碗酒喝了起来。 “兄长,小弟流落江湖,一向居无定所,今张顺兄弟跟了兄长你,望兄长不嫌弃,一并把小弟给收下,小弟定当替兄长执马坠蹬,绝无二心。” 薛永再度抱拳道。 第162章 通臂猿侯建 薛永这个人,在水浒传原着里,虽然是个小角色,但要对付黄文炳,倒是个挺关键的人物。 何况,他还通晓些棍棒功夫。 自身也是因为朝廷不济才流落江湖,并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这样的人,林冲自然是会招纳。 “薛永兄弟,非是我不肯收你,只是,你跟了我,那就彻底沦为了强盗贼寇,而且干的也只是替天行道的事,这些,你肯么?” 林冲把丑话给说在了前头。 薛永连想都没想,直接点头。 “与其过着这种流落江湖的日子,受到这些狗官的欺压,不如落草为寇,图个自在。” “好,欢迎你加入我梁山,等我救出李逵与戴宗两位兄弟,咱们便一同回去。” 林冲说道。 薛永很是激动。 自己以后,终于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对了,哥哥,咱们到底怎么救人?” 张顺好奇的问道。 “此番救人,关键点,倒在薛永兄弟身上了。” 林冲看着薛永。 “我?” 薛永满脸好奇。 “他能干什么?” 张顺也不解。 “你缘何来无为军?” 林冲问道。 薛永想了想,当即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前些年,我收了个徒弟,得知他在无为军谋生,因此前来,不曾想,前几日,他不在家,我又盘缠用尽,因此在这街头卖起艺来。” 张顺闻言,不禁笑道:“兄弟,你还能收徒弟么?” “怎么?我就收不得徒弟?你不就水上本事比我强一点么?在岸上,你可打的过我?” 薛永不服的问道。 林冲打断了两人斗嘴。 “好,咱们快吃,吃完,你带我去找你徒弟。” 林冲吩咐道。 “好。” 薛永快速扒拉了几口饭,填饱肚子后,便带着林冲与张顺,去了自己徒弟家。 他来到徒弟家门前,敲了敲。 不一会的功夫,便是有人开了门。 门内一个黑瘦身材的汉子,探出脑袋来。 瞧见了薛永,他顿时咧嘴笑道:“师父,你来了?” “好徒弟,总算是见到你了,你要再不回来,师父我可要饿死了。” 薛永大笑道。 “怪我,前几日,那黄文炳命我出城寻几匹好布,我只得奉命行事,师父,快请进。” 那人立马招呼薛永进去。 他瞧见林冲与张顺,顿时问道:“师父,此二人是何人?” 薛永指了指林冲,开口道:“这位乃是山东水泊梁山寨主林冲,也是我的大哥,至于他,是我兄弟,人称浪里白条张顺。” 那人听到水泊梁山寨主,顿时面露震撼之色。 “小人外出寻访布匹时,也听闻过水泊梁山,被一伙强人整顿,不费一兵一卒,就去大名府救出了玉麒麟卢俊义等人,又整顿军纪,下山专挑无良富户抢掠一通,所得财物,三成分与附近穷苦百姓,此等义举,端的令小弟神往,今好汉就在眼前,请受小弟侯建一拜。” 说着,那人立刻在林冲面前跪拜了下来。 “兄弟快快请起。” 林冲赶忙将侯建扶起。 心里倒是意外。 在这个没有网络的时代,自己的事迹倒是传的开啊。 “我说徒弟,你怎知我家寨主这么多事?” 薛永也好奇了起来。 侯建挠了挠后脑勺,憨憨的笑道:“我外出时,便爱找人打听些好汉的事,除了寨主的威名,还有山东及时雨宋公明哥哥,也是个好汉。” 薛永闻言,有些自嘲的笑道:“倒是我,一心只为了生计,全然不知这些个江湖事。” 张顺却是开口道:“侯建,你刚才说,前几日,那黄文炳命你外出寻几匹好布,这么说,你就是在黄文炳府里办事了?” 侯建点了点头。 他解释道:“小弟我自幼喜爱枪棒,虽受了薛永师父指点,但棍棒功夫,一直不大拿的出手,不过小弟我有一手飞针走线的本事,倒是无人能及,江湖人称我为第一裁缝手,因我瘦弱,便被人称作通臂猿,那黄文炳全家的衣服,便都是由小弟负责,因此,在黄文炳家做事。” 张顺闻言,不禁摇了摇头,问道:“那黄文炳,为人如何?” 侯建迟疑了一下,这才讪讪说道:“这人虽是个罢闲通判,一心却只会害人,行事歹毒,城中百姓,无不被他搜刮过一番,因此,人人背地里都叫他黄蜂刺。” 张顺喝道:“这般小人,你如何替他做事?” 侯建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薛永趁机说道:“徒弟,眼下你何不离了那黄文炳家,跟我一同,归顺兄长,日后做些替天行道的义举,岂不胜过待在这黄文炳家做个裁缝?” 侯建有些担忧的看着林冲。 “小弟虽有心,但无甚本事,怕……” 林冲笑道:“兄弟勿要担心,凭你一手裁缝本事,在我水泊梁山,便有一席之地!” 听到这里,侯建再不迟疑,当即跪地,对林冲说道:“小弟拜见寨主。” “请起。” 林冲扶起那侯建,暗想为替老丈人看病,出来寻访神医安道全,不曾想一连收服了不少好汉,倒是意外之喜了。 “这才是咱们的好兄弟嘛。” 张顺听到这侯建,也入伙梁山,当下开心的搂住了侯建的肩膀。 “对了,侯兄弟,那黄文炳家中,底细如何?” 林冲又问道。 “黄文炳家中男子妇人,共四十五口,因平日受了那黄文炳熏陶,一家子在这城中,都嚣张跋扈惯了,不知欺压了多少百姓。” 听到这里,林冲不禁冷笑。 “早晚将这黄文炳一家全锅端了,替无为军的百姓出了这口鸟气。” “寨主,不若今晚便行动?我先入那黄文炳家里,半夜烧起火来,你们见火为信号,一块杀将进来?” 侯建提议道。 “好主意。” 张顺与薛永立刻赞成。 林冲却是摇了摇头。 “此为后策,待我救出李逵与戴宗两位兄弟,咱们再施此计。” 三人这才齐齐看着林冲。 显然,他们除了杀黄文炳之外,没有任何的想法。 “侯兄,那黄文炳,现在在家罢?” 林冲询问道。 “昨日回来后,黄文炳春风满面,跟他几个妻妾说要升官发财,倒是不曾出去。” 侯建回答道。 “好,你现在,带我去黄文炳家中。” 林冲开口道。 “什么?” 三人大惊。 怎么都想不到,这林冲,大白天就要去黄文炳家里? 第163章 忽悠黄文炳 面对三人的惊讶,林冲表示相当的淡定。 “不要慌,我心里已有了计策,教那黄文炳,必定死于非命。” 林冲轻笑了一句。 三人见林冲如此自信,便都信了几分。 齐声喝道:“愿听哥哥吩咐。” “张顺,薛永,你二人,暂且住在侯建家里,听我吩咐。” “是。” 张顺与薛永当即领命。 “侯建,你只领我去那黄文炳家里,对那黄文炳言,我乃江州知府蔡德章府里的人。” 林冲交代了一句。 侯建连忙摆手。 “哥哥,不可,那黄文炳,有心要拍那蔡德章的马屁,他府里上下,都摸了个遍,若说出此身份,在他面前,必定露馅。” 林冲却毫不担心。 “放心,他决计识破不了我的身份。” 侯建将信将疑。 当下领了林冲,往黄文炳家里赶去。 一路之上,林冲吩咐道:“你只说,在家门口撞到我即可。” 侯建将林冲的话,牢记在了心中。 来到那黄文炳的家门前,侯建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一个老管家瞧见是侯建,当即笑道:“侯裁缝,你的布寻好了吧?” “寻好了。” 侯建回了一句。 那老管家又警惕的看着林冲。 “这是何人?” 林冲面露不屑之色:“凭你一个糟老头,还没资格来问我身份。” 那老管家先是不悦,在这无为军城中,哪个不对自己客气三分? “凭我还没资格问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便能叫来十多个人,将你给乱棍打出去?” 侯建赶忙解释道:“这位是我在府门前,刚碰到的一个人,他说他从江州来的,乃是蔡知府府里的人。” 老管家吃了一惊。 难怪此人胆敢如此目中无人。 原来是江州知府里的人。 这可是连老爷黄文炳都要拍马屁的人啊。 当下他恭敬的将林冲给迎了进去:“这位爷,里边请。” “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 林冲拍了拍那老管家皱巴巴的脸皮。 老管家这把年纪,何曾被人如此拍过脸,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但想到来人的身份,硬生生将这股火气给在心里掐灭。 林冲毫不在意,大踏步的进了黄文炳的府里,嘴里说道:“快叫你家黄文炳前来见我。” “爷,您先请坐,我去通报老爷一声。” 老管家赶忙给林冲安排座位,又命几个丫鬟奉上香茶伺候,自己则是匆匆下去通知黄文炳了。 黄文炳刚用完了午膳,正穿了件单薄的睡衣,椅在一个小妾的腿上,悠闲的享受着小妾给自己揉捏肩膀。 忽听那老管家急匆匆脚步声赶来,对那黄文炳说道:“大人,不好了,蔡知府派了人过来,言明要见老爷你。” “哦?是吗?” 黄文炳大喜。 赶忙起身,穿好衣服。 嘴里说道:“莫不是蔡大人,对那两个犯人不知如何发落?特意派人来请我去给他出谋划策?快带路。” 老管家急忙在前边带起路来,黄文炳也是脚步匆匆,一路行至客厅,瞧见正中间林冲正细细品茶,侯建则是立于一侧,似乎在小心伺候。 黄文炳一眼瞧去,见林冲完全脸生,当下心疑,对那老管家说道:“这人,是你从哪里请来的?” 老管家当即说道:“老爷,非是我请来的,乃是这侯建,说在咱们府门口遇到的。” “哼,蔡大人府里上下,我谁人不知,这人却未曾见过,你去召集些人来,于厅中,听我摔杯为号,然后一齐冲进来,将他捆了。” “是。” 黄文炳吩咐完这一切,这才挺起胸膛,往客厅里赶去。 林冲抿了一口清茶,侯建瞧见那黄文炳正慢慢赶来,嘴里轻声说道:“哥哥,这黄文炳来了。” 林冲放下茶杯,瞧见那黄文炳慢悠悠赶来,心里已明白,这厮肯定怀疑自己的身份。 否则,以他对蔡德章拍马屁的劲,早该飞奔而来。 “黄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明知我召见,竟如此慢腾腾。” 林冲摇了摇头。 黄文炳轻笑一声,坐了下来。 丫鬟上前奉上一杯清茶。 那黄文炳端了茶杯在手,轻抚茶盖,嘴里问道:“这位先生看着眼生,敢问是蔡大人府里新招的人吗?” 他知蔡德章近端时日,并无新招的人,因此,若他直接回答是,自己立时就把手里的茶杯摔碎,好叫外边潜伏的人进来将他捆住。 自己定要对此人严刑拷打。 连蔡大人府里的人都敢冒充。 “我在蔡大人府里,可干了有十年咯。” 林冲摆了摆手。 黄文炳吃了一惊。 万料不到,这林冲会有此一回答。 难道这人真的是蔡知府府里的人? 可干了十来年,没理由自己会不认识啊。 “若阁下在蔡大人府里干了十来年,怎的我会一无所知?” 黄文炳立刻质疑了起来。 他自信,自己熟读兵法,一般的小贼,决计难以骗到自己。 “黄大人,你来知府府里,眼里只有蔡大人,对他身边的人,自然熟悉不过,不过我问你,你可知晓蔡大人夫人的情况么?” 林冲立刻问道。 黄文炳听了这话,赶忙摇头道:“蔡夫人何等尊贵,我如何敢冒犯?但蔡大人夫人的情况,我也略知一二,可未曾见过阁下。” 林冲早已料定,这黄文炳只对蔡德章身边的人熟悉,对他夫人决计不敢冒犯。 就算熟悉,那也绝对没有事事具知的地步。 “我乃蔡大人夫人的贴身保镖,是在夫人娘家里就跟她了,秘密保护她安全,若是给你见了,我又如何保蔡大人夫人安全?” 林冲冷哼了一句。 “这……” 黄文炳这下犯难了起来。 他无法断定,林冲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若你是蔡大人夫人的贴身保镖,又……又怎么会单独来我府上找我?” 黄文炳又问了起来。 要找,也应该是蔡德章派人来找自己才对。 怎的蔡大人的夫人,会派她的贴身保镖来找自己? 林冲并未回答,反而看了看侯建与黄文炳身边的丫鬟一眼。 “你们且退下去。” 黄文炳立刻吩咐道。 侯建不知林冲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但既然黄文炳发话了,他只得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偌大的客厅,就剩下林冲与黄文炳了。 “夫人得知,你府里,有个厉害的裁缝,特命我前来,召他回江州,替夫人做几身衣裳。” 林冲回答道。 “此倒是小事一桩,若夫人有需要,可派人通知一声,我自派侯建上府里就是,何苦劳……劳您亲自来访。” 黄文炳对林冲的话,已信了三分。 “若是单纯的叫这裁缝,我倒是不必亲自来了,不过,夫人还有一句话,须得是我亲口跟黄大人你说才行。” 林冲压低了声音。 “什么话?” 黄文炳好奇的问道。 “夫人欣赏黄大人运筹帷幄的样子,比那蔡知府,可强上了百倍。” 林冲朝黄文炳竖起了大拇指。 “啊呀……” 黄文炳听到这里,一个激动,手中的茶杯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冲呀!” 顿时,门外一伙家丁,手持棍棒,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第164章 已经上钩 那些家丁冲进来,二话不说,照着林冲就使棍棒挥打过去。 黄文炳吓了一跳,根本来不及阻止。 林冲压根就没在乎这些小卡拉蜜。 随便一出手,这些小卡拉蜜就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黄文炳见了这一幕,震惊的不行。 不愧是蔡大人夫人的替身保镖,这身手,果然厉害。 那老管家后续又领了一批家丁赶来。 黄文炳觉得不能再任由这些家伙继续动手下去了。 “住手。” 他挡在了林冲的前面。 “老爷……” 老管家疑惑了一声。 明明是这黄文炳说的,以摔杯为号。 怎么这杯摔了,自己又护在了林冲身前? “老爷你麻痹,耽误我与贵客饮茶,该死的老东西。” 黄文炳一巴掌甩在了那老管家的脸上。 老管家身子原地转了几圈,摸着肿胀的脸颊,目中含泪,看着黄文炳。 “老爷,我哪里做错了?” 黄文炳指着门外,怒道:“你打娘胎里出来就是个错误,给老子滚出去。” 老管家不敢再有甚言语。 的确,他打娘胎里出来,都没见过,黄文炳像今天这般生气的。 带上剩余的家丁,老管家是屁滚尿流的溜之大吉。 见这些人跑了个干净,黄文炳这才朝林冲拱手道:“都怪我平时管教不严,让这些个家伙养成了放肆的个性,还请见谅。” “没事,我家夫人既看上你了,想必日后也是个自己人。” 林冲拍了拍黄文炳的肩膀。 “自……自己人……” 黄文炳又惊又喜。 他怎么都不敢想,自己会与蔡夫人的夫人是自己人。 “是啊,夫人一生慕强,对那蔡德章,不过是应付罢了,那日偷偷撞见黄大人你在蔡德章面前,指点江山,端的有男子汉气概。” 黄文炳心里简直美上了天。 “我观夫……夫人也是国色天香一般的姿色。” “此事,你知我知夫人知,切记不可泄露,若被那蔡德章得知,恐怕……” 黄文炳咽了咽口水,赶忙说道:“请放心,此事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行,把你府里那个裁缝叫来,让他与我一块回江州,我好向夫人复命。” 林冲回答道。 “是。” 黄文炳立刻召来下人,叫来了侯建。 黄文炳指着那侯建,一本正经的说道:“侯建,今你有福气,被蔡大人夫人看中,要你去替她做几件衣服,记住,一定要好好的做,若有差错,小心回来,我不轻饶了你。” 侯建满脸懵圈的看着林冲。 也不知这林冲到底跟黄文炳说了什么。 怎么看着,就把黄文炳给征服了呢? “小人记下了。” 侯建当即回了一句。 “如此,黄大人,那我就告辞了。” 林冲拱了拱手。 “大人慢走。” 黄文炳叫住了林冲,又对着一个下人耳语了几句,那下人立刻退了下去。 不一会的功夫,林冲就瞧见,那下人托了一盘白银过来。 黄文炳亲自接了过来,笑嘻嘻对林冲说道:“一点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哈哈……” 林冲见了这盘白银,大笑了两句。 他毫不客气,尽皆收入囊中。 侯建看到这一幕,心里对这林冲佩服不已。 不愧是大哥。 能让黄文炳笑嘻嘻的送银钱。 这个本事,自己真万不及也。 见林冲收下了钱,黄文炳笑的更加灿烂了起来。 收了自己的钱,意味着会更加卖力的替自己办事。 “走吧。” 林冲对侯建说了一声。 黄文炳一路送至门口。 “行了,黄大人,我身份特殊,不能对太多人泄露,还要秘密保护夫人呢,你就送到这里吧。” 林冲叫住了这黄文炳。 再让他送下去,估计这家伙要目送自己横渡浔阳江了。 “是。” 黄文炳急忙称是。 林冲这才放心的带着侯建,离开了黄文炳的家。 直到黄文炳的府邸,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林冲才与那侯建重新回了侯建家。 “哥哥回来了。” 薛永看到林冲与侯建回来,脸色大喜。 赶忙上前询问道:“哥哥,你去了那黄文炳家里,怎么样了?” 侯建立刻在一旁笑道:“哥哥端的好本事,不知怎生忽悠了那黄文炳一通,那黄文炳不但对咱们哥哥客客气气,甚至还恭敬的送上了一盘白银。” “哥哥这般厉害?” 薛永也瞪大眼珠子看着林冲。 林冲从兜里摸出那些白银,拿了两锭给那薛永。 “这是那些个公差敲诈你的钱,如今双份还回给了你。” 薛永赶忙摆手道:“哥哥,那些钱,原本是你赏赐给我的,算不得我的。” “哎,我赏赐给你的,那就是你的了,你先收下,白天阻止你与那些公差干架,倒是委屈你了,跟了我林冲,就不能委屈了我的兄弟,再等个几日,我定叫那些公差沦为你砧板上的鱼肉。” 薛永听了这话,才收下了银子。 心里更是兴奋不已。 这个大哥,跟着他不但有钱,还能照顾到自己的情绪。 简直是太值了。 “张顺,这些是你的,你手底下跟着吃饭的兄弟多,若回了江州,问下有无想跟着你来我梁山的,咱们梁山,此刻正是缺人的时候,有真心想跟的,尽皆招纳来。” 张顺大喜。 他倒是没有客气,接下了这些白银。 “不分些给我侯建兄弟么?” 张顺笑着说道。 “不急。” 林冲拍了拍侯建的肩膀。 “兄弟,这个计谋,你是最关键的人物,等救出李逵与戴宗,回了梁山,我自重重赏你。” 侯建当即说道:“能替哥哥办事,便是我侯建的荣幸,区区赏赐,算不得什么。” “那不行,有功赏,有过罚,一向是我做人的宗旨。” 林冲脸色一正。 “侯兄,这无为军城中,可有青楼?” “什……什么?” 侯建脸色一红。 “哥哥问这个作甚?我……我从不去那地方。” 张顺与薛永,也好奇的问道:“哥哥,这个时候,你还有那心思?这青楼有甚可去的,那些女人,最是麻烦了。” 林冲笑道:“你们三条单身狗,不懂女人的快乐,何况,不是我要上青楼,而是我要买点东西,只有青楼的女子才愿意卖。” 三人均是不解。 “什么东西,是那青楼女子才愿意卖的?” 林冲顿了顿,这才说道:“便是她们穿过的红肚兜。” 三人一听这话,纷纷咋舌。 要不是眼前这人,是自己大哥,他们定然要觉得这林冲是个大变态了。 侯建却知,凭林冲的计策,自己是决计想不到的,自己只要听话即可。 “哥哥放心,我一定买最好的,正好我在青楼有个相好,找她买最为妥当。” 侯建回答道。 “你不是说你从不去那地方吗?” 张顺与薛永皆是问道。 侯建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解释了, 一下说漏嘴了。 “男儿本色嘛,你们勿狗叫,侯兄,记住,不是最好的,是最……最燃的。” 林冲开口道。 “最燃的?” 侯建也有些不懂了。 “就是男人看到,就能躁动不安的。” 林冲重复了一遍。 “妈呀,听着就很刺激啊,哥哥,我们都想去青楼找女人了。” 张顺与薛永齐声说道。 第165章 出谋献策 看着张顺与薛永,嘴馋的不行的样子,林冲哼道:“我是来救人的,可不是带你们去青楼的。” 张顺与薛永,顿时满脸委屈的表情。 侯建则是开口道:“哥哥,小弟这就去青楼了。” “好,一切费用,我全给你报销了。” 林冲点了点头。 张顺与薛永,满眼羡慕的看着侯建。 这可是奉命去青楼了。 多么好的待遇啊。 侯建更是开心的不行。 这上青楼的费用还能报销。 上哪里找这样的好大哥去? 当下,林冲几人,就在侯建家里住了一晚。 那张顺与薛永,总是睡不太着,直熬了个通宵,都未曾见到那侯建回来。 林冲也有些担心。 莫非侯建有何不测?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门外才传来一阵窸窣的开门声。 林冲很是警惕看着那门口。 却是看到侯建一脸憔悴的表情,他打了个哈欠,看到林冲等三人,均是在看着自己,有些尴尬的笑道:“几位哥哥,为何这般看着我?” “你买个肚兜,需要买一个晚上?” 张顺立刻质问了起来。 侯建苦笑了一句。 “我去那青楼,总不能直接言明,要买肚兜吧?我得先挑一个头牌,这很合理吧?” “合理。” 三人点了点头。 均想这侯建,拿公家的钱办事,果然会玩,明明有相好不找了,还找起头牌来了。 “进了房间,我总不能直接言明,说要买肚兜吧?跟那头牌,喝上几杯,这很合理吧?” “合理。” “喝完了酒,我浑身燥热,总不能直接言明,要买肚兜吧?于是那女人勾住我脖子,把我往床上引去,她曼妙的身段,端的迷人不已,我跟她一块躺在床上,这很合理吧?” “合你妹的理。” 三人立刻反应了过来。 “你丫的,自己在外面风流了一夜,独留我三人在这苦等你回来。” 张顺很是不服。 “你今晚,必须带我去一次,否则,这兄弟,不要当了。” “还有我,我好歹也是你师父,不带我去,逐你出师门。” 薛永急忙插嘴。 “咳咳,你们注意点形象,好歹也是我水泊梁山的好汉。” 林冲严肃交代了几句。 这才看着侯建:“侯兄,这头牌也玩过了,事你给我办好了没?” “办妥了。” 侯建从怀里,取出好几件鲜红色的肚兜。 “上面,还有那女子的体温呢。” 侯建笑了笑。 “恶心!” 张顺与薛永两人看向侯建的眼神当中,充满了鄙夷的味道。 “可以,可以。” 林冲却是很为满意。 “另外再寻几匹布,吃完早餐,咱们再去那黄文炳家,这次,我得钓到他翘嘴不可。” “哥哥,我家里就有几匹好布。” 侯建说道。 “那太好了。” 林冲大喜。 命那侯建,将那几匹布取来,将那红色肚兜,塞入了布匹当中。 这才不紧不慢的外出吃了个早餐。 领着侯建,再度朝黄文炳家里赶去。 黄文炳自从得知了这蔡德章的夫人,对自己有几分意思后,就兴奋的睡不着觉。 睡梦中,常常幻想,自己做了那江州知府。 端的是风光无限。 “老爷,昨天那人,又来了。” 老管家的声音,在黄文炳的耳边响起。 “什么?快请!” 黄文炳激动的从床上直接滚落下来。 他顾不得疼痛,赶忙穿好衣服,跟那老管家来客厅见那林冲。 瞧见林冲已端坐在那喝茶。 黄文炳赶忙跑了过去。 “大人今天这么早啊。” 黄文炳笑嘻嘻。 与昨日的态度判若两人。 “为了夫人的事,不敢不尽心啊。” 林冲笑了笑,特意摆了摆自己手里的布匹。 “夫人夸你府里的这位兄弟,裁缝手艺端的精妙,特回赠了些布匹赏赐于你。” 黄文炳接过林冲手中的布匹,笑着对那侯建说道:“随那老管家,去库房取十两赏钱吧。” “是。” 侯建看了林冲一眼,这才跟着那老管家退了下去。 林冲复又坐了下来。 黄文炳有些激动的问道:“大人,不知……不知夫人还有甚么言语。” “有。” 林冲立刻回答了一句,同时,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大人放心,我知此事事关紧要,已提前叫退了这里的人。” 黄文炳立刻说了一句。 “当真?可没什么人埋伏着吧?今天我心情不好,弄不好就得弄出几条人命啊。” 林冲慢条斯理的说道。 “保证没有。” 黄文炳也给这林冲吓了一跳。 他是蔡德章夫人的贴身保镖。 杀了自己这里的人,也是白杀。 “很好,这件事,也确实不能让外人知道,夫人对我说,她有个特别的礼物送给你,不过,这些布匹,也只有你亲自打开便知。” 林冲笑道。 “哦?特别的礼物?” 黄文炳大喜,赶忙打开这些布匹。 忽然之间,他看到一团鲜红的事物。 黄文炳急忙抓在手里。 “这……这是什么?” 林冲笑道:“黄大人,你这是明知故问啊,这东西,你见的可比我见的多吧?” 黄大人语气都有些激动了:“这明明是女子的贴身之物,难道……难道是夫人的?” 林冲哼道:“夫人赏赐的布匹,这东西不是夫人的,还能是谁的?” 黄文炳更加激动了。 “似乎尚有余温,呃……” 黄文炳又拿在鼻息处贪婪的嗅了嗅。 “好香啊,是夫人的味道。” “什么?你闻过?” 林冲吓了一跳。 黄文炳见状,赶忙解释道:“昨天给大人这么一点拨,我昨夜便是梦到了夫人,这味道,倒与昨夜梦中的味道一致。” 林冲这才放下心来。 “夫人连此等物件都交于你,你可明白夫人的心思了吧?” 林冲问道。 黄文炳立刻点了点头。 “夫人待我这般情深义重,我……我便是死了,也难以报答夫人的恩情。” 林冲心下哼道,那你就去死吧。 嘴里却是说道:“夫人也是这个意思,想尽快与黄大人你成全好事。” 黄文炳面露为难之色。 “毕竟她是知府夫人,我……我如何能与她成全好事?” “此事倒也不难,眼下,江州大牢里,不正关押着两个囚犯么?你想与夫人成全好事,尽皆在这两人身上。” 林冲说道。 “怎讲?” 黄文炳不解的问道。 “那蔡德章一向听从黄大人你的建议,不若今天,黄大人就乘舟,去那知府府里,告知蔡德章,要他亲自押送这两个死囚,去京师朝太师复命,既可聊表孝心,又可诛杀这两个死囚,更他这一去,知府府里,便是落了个空,没了蔡德章,那就是夫人最大,你岂不趁这个大好机会,与夫人成全了这桩美事?” 林冲提议道。 这番提议,直把黄文炳撩拨的心痒痒。 “好计策,好计策啊……” 黄文炳恨不得此刻装上翅膀,就飞到蔡德章面前去出这个主意了。 第166章 明示 看到黄文炳这个急不可耐的样子,林冲就知道,他的脑海里,已经在畅想些什么画面了。 “对了,黄大人,别怪我没提醒你,咱们夫人,那绝对是慕强的一个女人,你见了她,得拿出点男子汉气概来,才能征服她,教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林冲提醒了一句。 黄文炳却是被这句话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赶忙拱手道:“大人,小人愚钝,还请点拨则个,何为慕强啊?” 林冲敲了敲那黄文炳的脑袋。 虽未十分力气,但林冲随意一敲,也是普通人扛不住的。 黄文炳哎哟一声,双手抱住脑袋。 感觉额头都肿了起来。 林冲笑道:“慕强,就是用强,懂吗?” “用强?” 黄文炳嘀咕了一句。 心中似乎明白了林冲所说的意思。 “那……我几时动身?” 黄文炳赶忙问道。 “今晚动身,我先提前回去,知会夫人,你给蔡知府出完主意,便在江州外边找个客栈住下,待蔡知府亲自带队离开江州,你自去知府府里找夫人即可。” 林冲回答道。 “好。” 黄文炳大喜。 “如此,我先告辞了。” 林冲见这黄文炳已上钩了,也懒得在此过多停留了。 “我送送大人。” 黄文炳急忙说道。 “不必,以免他人惹疑。” 林冲果断拒绝了黄文炳的相送。 “记住我说的话,慕强!” 再度交代了这一句后,林冲这才离开了黄文炳的府邸。 他回到侯建的家里,冲张顺等人说道:“收拾收拾,咱们回江州去。” 张顺诧异的问道:“这么快就回去吗?那黄文炳跟他一家,咱们还没来得及教训呢?” “不急,教训人这事,得交给李逵来办,他是天生的超雄综合症,适合干这种事。” 林冲说了一句。 “超雄综合症?” 三人均是一懵。 “简单来讲,就是杀人狂魔。” 林冲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三人狂魔四个字一出口,张顺等人均是心里一紧。 他们想的,是将那黄文炳全家老小尽皆教训一通,没想到在林冲的眼里,已经对他们起了杀念。 不愧是强盗头子,做事手段就是狠。 几人收拾一番,便是渡江回了江州。 找了一个靠近城门口的客栈住下。 住在这里,可以很方便的观察,那蔡德章有没有亲自带队将李逵与戴宗,押送上京师。 黄文炳在自家府邸,焦急的等到天色暗了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刻,他急忙催手下备好船只,要去蔡德章府里。 蔡德章正在后院与夫人一块赏月,忽听的下人来报,说这黄文炳求见。 他与黄文炳一向交情匪浅,知道黄文炳这人读过几年书,肚子里是有点货的,因此常常向那黄文炳讨教一些事情。 听他求见,便是马上让下人邀他进来。 黄文炳跟随家丁,来到蔡府后花园。 瞧见蔡德章夫人唇红齿白,身材丰满,早已心猿意马。 不曾想,自己竟有这等魅力,能让蔡德章夫人看上自己。 “文炳啊,你在看什么?” 蔡德章看到这黄文炳进了后花园后,一双眼睛就直溜溜的盯着自己的老婆看。 黄文炳这才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口水,笑着对蔡德章说道:“蔡大人,我特意为了那两个侮辱太师的死囚而来。” “哦?” 蔡德章脸上诧异。 “此话怎讲?” 黄文炳有心要在蔡德章夫人面前,卖弄自己的本事,当即说道:“敢问,大人发去京师的家书,太师可有回信否?” 蔡德章摇了摇头。 “若是派那戴宗去送,他有神行之法,能日行八百里,倒是能一天之间到达,可他也被陷入牢中,是个死囚,如今派了其他人去,恐没个十来天的时间,没法送达,因此,我爹不曾回过家书。” 黄文炳摇头道:“蔡大人,此言差矣,依下官之间,却不该送封家书去。” “哦?那该送什么去?” 蔡德章好奇的问道。 “该大人你亲自送去。” 黄文炳立刻说道。 “我?亲自送去?” 蔡德章吃了一惊。 这路途遥远,要去京师,可得吃不少的苦头。 他养尊处优惯了,如何能吃得这个苦? 见蔡德章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黄文炳的眼神,忍不住贪婪的瞧了蔡德章夫人一眼,又对蔡德章说道:“下官得知,太师生辰在六月十五,已然临近,届时,必定满朝官员,尽皆要来对太师庆贺生辰,大人这趟,亲自押送那两个死囚去,一来显示自己拜寿诚意,二来,这两个死囚,不但侮辱了太师,也侮辱了当今高太尉,此举,不但得到太师欢心,更能蒙太尉垂青,日后,太尉在太师面前,也能替大人你美言几句呢……” 蔡德章的夫人听到这里,也深觉有理。 她知蔡京有众多儿子,自己丈夫在众多儿子当中,并不受到什么待见。 此番若能得到蔡京的另眼相待,那日后蔡家的产业,也能多分一点。 当即蔡德章夫人说道:“相公,我瞧,黄大人说的,句句在理。” 蔡德章也点了点头。 “夫人,我亦知文炳说的在理,只是,此去路途遥远,恐怕……” 蔡德章夫人却是上前,握住了蔡德章的双手,温言道:“相公,这点苦难道也吃不得么?一路之上,你坐在马车之上,叫他们一路小心服侍便可,此次若能得到爹爹垂青,日后倒是受用无穷了。” 蔡德章想到能够得到蔡京的重用,也是心动不已。 “如此,夫人,那我明日便动身,亲自押着这两个死囚,去替我父亲祝寿。” “好,只是,相公,虽说这两个死囚去替爹爹祝寿,是很不错,但寻常寿礼,也得准备一二才行。” 蔡德章夫人开口道。 “娘子说的是。” 蔡德章立刻应了下来。 黄文炳见这蔡德章夫人,如此配合自己,料定是林冲已暗中知会了她。 想到等明天蔡德章一走,自己就能跟蔡德章夫人翻云覆雨,端的是快乐无穷。 蔡德章朝黄文炳拱手道:“文炳,多亏你趁着夜色来向我提议,否则,我还想不到这一层,等我见了爹爹,定在他面前重重的举荐你。” 黄文炳更是窃喜不已。 “我一心只为大人着想,于自己的处境,倒不甚考虑。” 他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蔡德章夫人闻言,朝黄文炳竖起了大拇指:“文炳真乃大丈夫也。” 一句话,更是夸的黄文炳找不着北。 “相公,天色已暗,人家文炳趁着夜色来帮你出谋划策,就不着急赶人家走了吧?不若留文炳在府里住下来,明日天亮,再让他回无为军?” 蔡德章夫人提议道。 黄文炳一颗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夫人呐,你这可是明示自己了啊! 第167章 劫道 蔡德章想起,这黄文炳刚来后院之时,一双眼睛竟然敢偷瞄自己的老婆。 本不欲留他在自家府里住下来。 但想了一想,这黄文炳,的确是一心为了自己。 何况,这里是自己的府里。 谅这黄文炳如何敢乱来? 便是点了点头。 “文炳啊,你一路赶来,也辛苦,不若今晚,就留在我府里住下,待明日,吃个早饭,再回无为军如何?” 蔡德章问道。 若是平时,黄文炳定然不会考虑留下来。 可今天却不同。 这是蔡德章夫人提议的。 她肯定是想把自己留下来,好多看自己一眼。 黄文炳当即笑道:“那下官恭敬不如从命了。” 蔡德章招来家丁,给黄文炳去安排客房,蔡德章夫人则是去替相公备好寿礼。 第二日一大早。 黄文炳早早的起了床,陪同那蔡德章与夫人,一块共进早饭。 饭毕。 蔡德章夫人命人备好寿礼,蔡德章则是叫人押了那李逵与戴宗,一行人出得府门,蔡德章点了数百个公差,对自家夫人说道:“娘子,我见了爹爹就回。” 蔡德章夫人却是说道:“相公,凡事以前途为重,不可儿女情长啊。” 黄文炳在一旁听的乐呵了起来。 这分明是夫人嫌了你这蔡德章,巴不得你在京师留个一年半载,好教与自己厮守。 蔡德章听了夫人的话,这才点了点头。 “娘子教训的是,为夫去了。” 蔡德章说完,便是钻入了马车。 那百来个公差,分前五十个开路,后五十个,护着囚车,队伍浩浩荡荡往江州城外赶去。 蔡德章夫人目送着丈夫的队伍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当中,这才命下人抬轿,护送自己回府。 黄文炳趁机说道:“夫人慢行。” “文炳还有何事?” 蔡德章夫人问道。 “我有些事,得回府里,方能跟夫人说。” 黄文炳笑眯眯道。 蔡德章夫人只以为这黄文炳,又是替自己相公出什么计策,便是点了点头。 “那行,你便一块跟我回府吧。” 有了蔡德章夫人的应允,黄文炳大喜。 他的脑海里,始终牢记着林冲教给自己的慕强两个字。 回了知府府里后,那蔡德章夫人便将黄文炳招在客厅,有丫鬟奉茶伺候。 “文炳,有何事?此番可以说了吧?” 黄文炳环顾左右,笑道:“夫人,有外人在,岂可说?” 蔡德章夫人不知是计,对那些丫鬟说道:“你等退下去,未有召见,不得擅自前来。” “是。” 众丫鬟听令退下。 蔡德章夫人这才说道:“好了,文炳,你快说吧,到底何事?” 黄文炳却是突然起身,猛的一把将那蔡德章夫人按倒在墙壁上。 “文炳,你……你这是作什么?” 蔡德章夫人大惊。 “嘿嘿,夫人,我够不够强?” 黄文炳却是不管,他伸出手来,就撕扯夫人的衣裳。 “天杀的黄文炳,你……你要干什么?” 夫人大惊失色。 而黄文炳只以为这夫人是在装的,他丝毫不顾及,开始尽情发挥了起来。 林冲等人在客栈内,时刻注意城门的动向。 见蔡德章果真亲自带队押送李逵与戴宗,前往京师,他倒是挺佩服那黄文炳的本事。 能把蔡德章忽悠住,也算是厉害了。 林冲赶忙唤来张顺等三人。 “兄弟们,咱们去劫囚车了。” “什么?” 听到劫囚车三个字,三人顿时清醒了起来。 “寨主,凭咱们四个么?” 侯建有些担忧。 “足够了,我看他带的那些公差,不过百来人,还不够我一个人杀的。” 林冲丝毫不在意。 “行,既寨主吩咐,那便是刀山火海,也去得。” 薛永立刻表态。 “好。” 张顺也赶忙答应。 几人收拾了一番,购了几匹快马,一路朝蔡德章的队伍追赶而去。 蔡德章坐在那马车之上,眼皮隐隐跳动。 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黄文炳偷瞄自己老婆的画面。 “这厮,往日都不敢正眼看我夫人,为何昨晚,就敢偷瞄了?” 人总是在没事的时候,喜欢多想。 蔡德章越想越不对劲。 “为何趁着夜色,来支开我?夫人为何又赞成那黄文炳的建议?难道这二人有勾结?” 一想到这种可能,蔡德章就咬牙切齿。 “不对,我夫人是何等身份,她平日也未曾见她与黄文炳搭话,两人必然不会有什么关系。” 蔡德章努力说服自己。 岂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蔡德章大怒,他掀开车帘,冲那马夫骂道:“为何停下?” “大人,有人拦路。” 那马夫赶忙说道。 蔡德章探出脑袋来,瞧见林冲等四人骑了快马,拦在了路前。 李逵虽被绑住了手脚,瞧见林冲现身,嘴里欢喜道:“哥哥,铁牛就知道,你不会撇下俺的。” 戴宗见到林冲,也像见到了救星一般。 他有神行之法,哪里舍得这般去死。 蔡德章怒道:“你们是何人?胆敢拦我的去路?” “梁山林冲!” 林冲立刻自报了家门。 他现在有梁山做根据地,便是有了初步对抗朝廷的资本。 因此,行事不再低调。 若能打出名声,反而能招揽更多的好汉来梁山相投。 “林冲?” 蔡德章顿时冷笑道:“原来是昔日的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啊,你开罪了高太尉,却跟丧家犬一般逃离了东京,不知去向,没想到,竟然在梁山落草,今日更是狗胆包天,来拦我的去路,正好,我一并将你擒了,献给高太尉,来人啊,给我拿下。” 早有两个公差来斗林冲。 被林冲一枪挑死。 蔡德章吃了一惊。 他知道林冲厉害,却不知道林冲这般厉害。 “快,杀了他们。” 蔡德章赶忙吩咐。 数十个公差冲杀过来。 左有张顺提刀来砍,右有薛永提棒就打。 一时之间,竟无公差近得他们身。 林冲瞅准时机,纵身一跃,一枪挑断了绑缚李逵的绳子。 李逵得了自由,双眼顿时变得赤红。 “狗官,无缘无故来擒你李逵爷爷,去死吧。” 李逵一把从一公差身上抢过刀来,一路就往蔡德章的方向劈砍过去。 蔡德章吓了一跳,赶忙抱头鼠窜。 林冲再救下戴宗。 李逵已杀了数十个公差。 林冲再度一跃,一把擒住了那蔡德章。 “狗官,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林冲冷冷的问道。 蔡德章再也没了先前那股傲气,腿脚发软的说道:“好……好汉,还请饶我性命……” 第168章 报仇 面对乞求的蔡德章,林冲戏谑的笑道:“现在求饶,会不会太迟了些呢?” “不迟不迟,好汉要救这二人,尽管救去,我发誓,回城了,绝不追究。” 蔡德章赶忙说道。 若是别人,林冲还真不信他的誓言。 可这蔡德章,却是个十足的草包。 他的话,倒是可信。 “哥哥让开,让我一刀劈了他。” 李逵举刀大喝。 一刀径直朝蔡德章的天灵盖劈将下来。 蔡德章吓的屎尿齐流。 林冲提枪,挡下了李逵这一斧。 “哥哥,为何阻止我杀这狗官?” 李逵不解的问道。 “杀他做什么?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罪魁祸首是那黄文炳,我给你留着呢,有你杀的时候。” 林冲回道。 听到这句话,李逵方才收了刀。 蔡德章赶忙抚平自己胸口,嘴里说道:“好汉,幸亏有你,否则,我命休矣,不过,好汉,你为何说我是个可怜人?” 自己好歹也是蔡京的儿子,又是这江州的知府。 命不知比多少人好。 “黄文炳趁你外出的时候,正在你家对你老婆图谋不轨呢,你说你命好还是不好?” 林冲说道。 “什么?” 蔡德章虽然早已疑心这两人有鬼,但亲耳从林冲的嘴里听到这话,心中怒火横生。 “我这就回去,活剐了那黄文炳。” 蔡德章急忙起身,也没空再计较林冲劫道的事了。 “对了,日后,你去跟高俅老贼说,有本事,来梁山干我,如果不来干我,等我再壮大些,我定去京师,活剐了高俅老贼。” “这……” 蔡德章有些哆嗦的说道:“经过今日之事,打死我也不出城了,我就老实待在江州。” “那你给你爹写信,教他转交给高俅老贼。” 林冲交代道。 此刻寄人篱下,蔡德章只得点头同意。 不过,他也没什么心思记这些事。 只想早些回府,去捉那黄文炳与自己老婆的丑事。 “好了,你走吧。” 林冲放了那蔡德章。 蔡德章赶忙领着残余部队,匆匆往回赶去。 戴宗有些担心的说道:“哥哥,若是此人回城纠齐了大部队杀来,我们哪里逃的出去?” “就他这种草包,会有这种气魄么?他回去,定要气个半死呢。” 林冲笑了笑。 “为何?” 戴宗只是疑惑。 不过,眼下倒也不是跟戴宗解释这个时候。 “兄弟们,咱们去无为军。” 林冲说道。 “去那干什么?” 众人均是不解。 既然已经救出来李逵与戴宗,那该直接奔梁山而去才对啊。 再回那无为军,不知要冒多少风险。 “人是救出来了,仇还没报,我这人,不喜欢记仇,所以,有仇当场就要报了。” 林冲解释道。 “哈哈,哥哥,铁牛多谢你记着俺的仇怨,不杀那黄文炳,我咽不下心里这口鸟气。” 李逵赶忙说道。 戴宗沉吟半天,也开口道:“此事,皆因这黄文炳而起,差点害我也死,不杀他,的确是难消心头之恨。” “那还等什么?无为军,走起!” 林冲招呼一声,骑了快马。 李逵见状,跃上那林冲的马,挨着那林冲坐下。 “铁牛,你这是作甚?” 林冲诧异问道。 “俺只跟哥哥亲,这就四匹马,他们都骑了,我只能跟哥哥同乘一匹了。” 李逵解释道。 “同乘一匹马,没啥问题,但你丫的,别挨我那么近啊。” 林冲担忧的说道。 “不挨的近些,我岂不是要掉下去?” 李逵说着,还特意抱紧了一下林冲。 “……” 林冲只感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对了,戴院长,你与谁共乘一匹马?” 张顺此时问道。 戴宗摇了摇头。 “马岂有我快,你们只在前面赶路,我自作法赶来。” 戴宗说道。 林冲实不想跟这李逵共乘一匹马,只得奋力赶路,早点到无为军,好早点摆脱李逵。 蔡德章匆匆回了府,推了门,嘴里就怒道:“夫人,夫人……” 却听得夫人在客厅呜呜哭泣。 蔡德章赶忙上前,询问道:“夫人,你……你为何哭泣?” 又瞧见夫人头发散乱,衣服凌乱,还露出一抹雪白香肩,顿时怒不可遏。 他揪住夫人的衣领,骂道:“你果然与那黄文炳,做出这等丑事来?” “相公,你误会我了,你走后,那黄文炳借故有事要与我相商,随我回府,又教我叫退了下人,下人刚一走,他便用强,想……想对我图谋不轨……” “啊……” 蔡德章咬牙攥拳,骂道:“狗日的黄文炳,我待你不薄,你竟敢如此……夫人,你……你有被他占得便宜么?” 夫人摇了摇头:“我拼命呼喊,终究是引来家丁,那黄文炳见我死命不从,慌忙逃走了……” “夫人,你且休息好,待我带人去无为军,把那黄文炳抓来,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蔡德章杀气腾腾道。 心里却想着,那林冲果然没骗我。 蔡德章夫人却是抓住了蔡德章的手,好奇的问道:“相公不是押送犯人去了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瞒夫人,我刚出城,便遇到了强人劫道,因我带的人少,被那强人将那两个死囚劫了去,正是那强人告知我,黄文炳对夫人你图谋不轨,我才慌忙返回来救夫人。” 蔡德章夫人想起黄文炳那副恶心摸样,心里气急。 “相公,那强人虽说劫了死囚,却并未伤害相公,他那可暂且不理,这黄文炳,却是可恶,相公绝不可饶他。” “放心。” 蔡德章当即点起兵马,要杀向无为军城中去。 那黄文炳从蔡知府府里逃出来后,赶忙寻了个船,往无为军赶去。 心里始终都想不明白。 一开始,他用强的时候,那蔡德章夫人还反抗不激烈,自己还以为他是装的。 待到的后面,她却是反抗越来越激烈,还咬住了自己的耳朵,惊动了下人。 看这模样,不似欣赏自己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呢? 黄文炳怎么都想不通。 待看到蔡德章府里的家丁,都冲过来,黄文炳吓得跳起来就跑。 他这一跳,因为两脚离地了,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联想这几天遇到林冲的情景,顿时想明白了。 自己被那林冲诓骗了。 等蔡德章回来,必定会找自己算账。 黄文炳的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早点开溜。 他要回到家,点好银钱,另寻个地方过富贵生活去。 刚到家门口,那老管家却是说道:“老爷,那蔡知府府里的那人,又来了。” “什么?” 黄文炳听了大怒。 这人端的胆子挺大,诓骗了自己,还敢来自己府里。 “摇人,今天,这个混蛋必须死!” 黄文炳大骂了起来。 第169章 一斧砍了 老管家见到黄文炳这个样子,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毕竟昨天,他还见这黄文炳,像服侍祖宗一般的去服侍那林冲。 怎么只隔了一天。 严格来说,只隔了一夜,就变化这么大了吗? “看你麻痹,还不去摇人?” 黄文炳又是一巴掌甩在了那老管家的身上。 老管家心里这个气啊。 自己前几日摇人来打林冲,被这黄文炳给打了一巴掌。 今天没去摇人打林冲,又要挨一巴掌? 合着你特么是在玩自己? “怎么?不服?” 黄文炳冷冷的说道。 老管家回过神来。 终究明白,自己在黄文炳家里的地位。 “服,我服,老爷你等着,我这就去摇人。” 老管家急忙去叫人了。 黄文炳气冲冲的朝客厅赶去。 看到林冲又是大摇大摆的坐在客厅当中品着茶。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在这林冲的两侧,各自站了几个人。 尤其一条黑汉,怒目瞪视自己。 黄文炳一眼就认出,这不是那在浔阳楼题反诗的死囚么? 怎的他会在这? “不好,我中计了。” 黄文炳脑袋瓜子还是转的快。 他转身拔腿就跑。 可是,刚转身,就撞在一人胸膛之上,反给弹飞了出去。 黄文炳跌坐在地上,看到挡住自己之人,赫然是戴宗。 “黄大人,你这是着急去哪?” 戴宗双手环抱胸前,目光阴狠的盯着黄文炳。 这厮,差点害死自己。 今日不可轻饶了他。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黄文炳知道,这些人敢来自己府里,显然是做好了准备的。 他有些后悔,没有等老管家摇来人,再一块过来了。 林冲这个时候起身,走到黄文炳面前,说道:“黄大人,别来无恙啊。” “你……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来诓骗我?” 黄文炳惊恐的问道。 “我诓骗你?怕是便宜了你这个混蛋吧?” 林冲反笑了一句。 “难道,蔡德章离开了江州后,你没对他老婆用强么?” 黄文炳听到这里,叹了口气。 “我刚用强,那妇人反抗的激烈,惊动了下人,我没占到什么便宜不说,还给那妇人抓破了脸,咬伤了耳朵。” 黄文炳越说越委屈。 心里埋怨自己,怎么这么笨。 现在细想起来,林冲诓骗自己的骗局,简直是漏洞百出。 最大的漏洞就是,蔡德章的老婆,怎么会看上自己? “没用的东西,机会我给你了,是你自己没把握住。” 林冲说道:“这样罢,我管你要个人,你给我找他来。” “什……什么人?” 黄文炳紧张的问道。 “你手下的一个衙差,叫张乙的。” 林冲点名道。 “好好好,我这就亲自去唤他来。” 黄文炳转头就往外爬。 哪知,李逵跳了过来。 一脚踢来。 黄文炳身子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了一圈,以狗吃屎的姿态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黄文炳,你把我们当傻子啊,你这般出去了,还会回来吗?” 林冲摇了摇头。 “铁牛,断他一指,让他长长记性。” “好勒。” 李逵杀人不眨眼的人。 抡起手中板斧,就剁了黄文炳一根手指头。 “哎哟……” 黄文炳疼的撕心裂肺的哭喊了起来。 “找个下人,去叫张乙过来。” 林冲吩咐道。 黄文炳总算明白了这些人,简直是凶残成性,哪里还敢再耍什么诡计。 当即唤来一个家丁,命他去找衙差张乙来。 心里却是嘀咕。 这老管家摇人,怎么摇了这么半天,却是一个人都没来? “这手指断了,疼吗?” 林冲问道。 黄文炳点了点头。 “好汉,我已开罪了那蔡德章,这无为军,怕我也是待不下去了,饶我一条性命吧,我远走他乡,再也不敢招惹众位好汉了。” 黄文炳开始求饶起来了。 “放了你?也行啊,我看你这府邸,挺有钱的,去找人,把所有财物装起来,给我看看你的实力。” 林冲说道。 “什么?” 黄文炳又恼又怒。 这人端的恶毒。 这是要把自己所有财产全部抢劫一空的节奏啊。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警告你,你只有九根手指头了。” 林冲冷冷的说道。 黄文炳无奈,只得又找来家丁,去库房将自己的财物全部拿木箱装好。 不一会的功夫,那些家丁,就抬了三四个木箱出来。 林冲倒是很惊喜。 这笔财物,又让梁山的实力壮大了不少。 “黄大人。” 外面,传来了张乙的声音。 他听到黄文炳召见自己,心里美的不行。 无为军中,谁不知道,黄文炳一般不轻易召人。 有召那说明就是看重了。 “叫他进来。” 林冲吩咐道。 黄文炳只得开口说道:“张乙,你进来。” 林冲同时朝薛永与张顺使了个眼色。 两人快速摸到那门后。 待张乙推门进来,他二人立刻出手擒了那张乙,将门给重新关了起来。 “你们是谁?” 张乙大惊。 他万想不到,自己来到这黄文炳家里,会是这个待遇。 难道是这黄文炳要谋害自己么? “兄弟,还记得我吗?” 薛永拍了拍那张乙的脑袋。 “啊呀,你……你个卖艺的,莫非是黄大人的亲戚?” 张乙大惊失色。 “他妈的,这般侮辱我是吧?谁跟那狗官是亲戚?” 薛永照那张乙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你丫不是挺喜欢收税的吗?今天,老子也来给你收点税。” 薛永撸起袖子,开始掰扯着手指头:“打你伤我手掌税,五两银子,骂你脏我嘴巴税五两银子,看你脏我眼睛税五两银子,跟你说话浪费我口水税五两银子……” 林冲听得这话,不禁有些震惊。 好家伙,这薛永要黑起来,可比这衙差狠多了。 张乙赶忙从口袋里摸出十两银子来,求饶道:“好汉,我身上只十两银子,实无多余的银钱了,全给你了吧,再说,这些税目,皆是黄大人所定,我只不过是个执行者罢了……” “原来又是跟你有关啊。” 林冲拍了拍那黄文炳的脑袋。 黄文炳气的冲那张乙破口大骂:“狗东西,我什么时候叫你收那么多税了?” 张乙被黄文炳骂了一句,也不敢还嘴。 毕竟明面上他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林冲朝李逵使了个眼色:“铁牛,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多谢大哥。” 李逵抡起板斧,先是将那黄文炳剁成两段,又冲那张乙劈了过去。 张乙简直吓尿了。 他无比后悔,当日为什么要来敲诈那薛永。 他不断磕头。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李逵哪里肯听他废话,只一斧,便砍了那张乙。 薛永顿时埋怨道:“李逵兄弟,这人是我的仇人,如何抢了我的报仇机会?” 李逵咧嘴笑道:“都是兄弟,俺铁牛杀上瘾了,便替你报了。” 说着,他将板斧插在腰间,又到那黄文炳的尸体旁摸索了起来。 “铁牛,你干什么?” 林冲被李逵的行动吓了一跳。 想起那王定六要对李巧奴的尸体来一发趁热。 难道这李逵也是一般的想法? 这也太恐怖了吧? “我要剖了这厮的心肝出来下酒!” 李逵头也不回的说道。 第170章 揭阳三霸 林冲听到李逵的这话,都吓了一跳。 他赶忙喝止了李逵的动作。 “铁牛,你跟我混,可曾短了你的吃喝?” 李逵摇了摇头。 “跟着大哥混,三天吃九顿啊。” “那你怎么想吃人的心肝?” 林冲赶忙说道:“你也不怕得病啊?” 李逵有些好奇的问道:“哥哥,我吃仇人的心肝,端的快意恩仇,再说,吃人怎会得病?” 林冲怎么也过不了吃人这一心理防线,恼怒道:“若要吃人,老子活剐了你。” 李逵吓了一跳。 他现在最害怕的事就是林冲生气了。 当下老实站了起来。 嘴里服软道:“哥哥,你不让我吃,那铁牛不吃好了,回头,我弄点猪肝猪心吃就是了。” “这就对了,猪肝猪心不比人的心肝好吃么?” 林冲见李逵听话,便松了一口气。 “那也难说,人心下酒,最是美味。” 李逵嘀咕了一句。 “我去,你吃过?” 林冲惊讶问道。 李逵摇了摇头。 “常听人说,铁牛倒是不曾吃过。” 林冲这才放心。 要是李逵吃过人,林冲说什么也留他不得了。 “行了,这黄文炳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就欺压百姓惯了,就交给你一并收拾了吧。” 林冲吩咐道。 “好勒。” 李逵听到能够杀人,顿时来了兴趣。 提了双斧,直奔后院而去。 “侯建,薛永,张顺,你三人,去备了马车,将这些财物装好,咱们这就运回梁山。” 林冲吩咐道。 “是,哥哥。” 三人领命而去。 “戴院长。” 戴宗急忙上前。 “你待李逵杀完,便放一把火,把这黄文炳的宅子给烧了。” “是。” 林冲也知道,蔡德章很快便是会领大军杀来。 他见张顺等三人装完了财物,等李逵提了双斧出来,戴宗就后院放起一把火,将那黄文炳的宅子给烧了起来。 几人来那浔阳江边,张顺早已叫了数艘船在此等候,这些人都是愿意跟着张顺去梁山落草的小弟。 众人将这些财物装上船,便是匆匆离去。 待林冲等人离去。 蔡德章这才带着大军,乘着大船,气势汹汹朝无为军赶来。 不过,此时无为军城中乱糟糟。 他命人打探得知,那通判黄文炳的府里,已燃气熊熊大火。 黄文炳一家四十多口,一个都没能逃出来。 蔡德章得知这个消息,恨恨的说道:“黄文炳,就这般死了,倒是便宜你了,落在我的手上,定然是要叫你碎尸万段的。” 他转念一想,猜测这事,定然是林冲所做。 想起林冲不过是救了李逵与戴宗,倒是没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反而提点了那黄文炳欲对自己老婆图谋不轨,更是亲自替自己报仇,火烧了黄文炳一家。 他心中对那林冲倒颇有几分好感。 于是他当着大军的面,朗声说道: “黄文炳这厮,在我府里冲撞了我夫人,犯下弥天大罪,趁机想逃,却因家中失火,导致全家死于这场火灾,此是他自找的,你们围住那黄文炳府邸,待火势灭了,排查一下,若有生还者,一律格杀勿论!” “是。” 众人朗声回了一句。 蔡德章这才乘了大船返回江州去了。 那老管家被黄文炳甩了巴掌,便负气逃了出来,心想你要我快点摇人,我偏慢点摇人。 等他摇好人赶回去,才发现黄文炳的宅子烧的渣都不剩。 他心里暗自嘀咕:得亏黄文炳给了自己一巴掌,否则自己定然也要死于这场大火中了。 此刻的他,有些迷茫了。 不知到底该不该感谢黄文炳了。 福祸往往旦夕之间,但是福是祸,却谁也不知了。 林冲等人,可谓是满载而归。 不但报了黄文炳之仇,连带他积攒搜刮多年的财富,也给自己洗劫一空。 几人顺着江州水路,朝水泊梁山方向赶去。 李逵蹲坐在那船上,冲林冲咧嘴笑道:“哥哥,今番去了梁山,封我个什么职位?” 林冲反问了一句:“铁牛,你想要个什么职位?” 李逵顿时认真的说道:“哥哥,俺铁牛,啥职位都不要,只要让我专心服侍哥哥便好。” 戴宗听了这话,当即出声笑道:“铁牛,似你这般粗手粗脚,如何服侍得咱们哥哥?哥哥身边,自有丫鬟服侍,哪里需要你?” 李逵却是不屑的哼了一句:“你说的那是床上的服侍,床下的服侍,不轮到我铁牛,却轮到谁呢?” 一番话,说的林冲都有些急眼了。 “铁牛休要胡说,我可是个正经人。” 林冲赶忙辩解了一番。 “哥哥正不正经,我还不知道嘛。” 说着,李逵嘿嘿傻笑了起来。 张顺则是好奇的问道:“那你说,咱们哥哥,到底正不正经呢?” 李逵正想说着,看到林冲的眼神有些不对。 他赶紧捂住了嘴巴。 知道再说下去,可就没啥好果子吃了。 而且现在还是在船上,连逃都没地方逃。 林冲瞧了瞧周围的环境,似乎脱离了那江州范围。 当即问道:“此是哪里?” 张顺上前,仔细勘查了一番,却是笑道:“哥哥,咱们到了揭阳镇范围了。” “揭阳镇?” 林冲皱了皱眉头。 薛永却是面露担忧之色:“不好,听说这揭阳镇,有三霸,都不是好惹的主,我之前就打算在揭阳镇卖艺讨生活,听到有这揭阳镇三霸,方才去的无为军。” 张顺闻言,却是大笑道:“薛永兄弟,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啊。” “怎讲?” 薛永立刻问道。 “你可知道,这揭阳镇三霸,究竟是哪三霸?” 张顺问了一句。 薛永听到这个问题,却是摇了摇头。 “我只知揭阳镇有三霸,但具体是哪三霸,我却不清楚了。” “嘿,那我来告诉你吧,揭阳岭上岭下,有混江龙李俊与催命判官李立,这是一霸,揭阳镇上,则是穆家两兄弟没遮拦穆弘、小遮拦穆春,此是第二霸。” “那第三霸呢?” 薛永赶忙问道。 张顺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指了指自己。 “这第三霸嘛,自然是浔阳江边,我大哥船火儿张横,再加小弟我浪里白条张顺!” “切,你都能当那第三霸,说明那揭阳镇三霸,也没什么了不起。” 薛永当即摆了摆手。 “谁说我揭阳镇三霸没什么了不起的?” 忽然之间,一道声音传来,林冲立刻发现,自己的船队,被几艘船给包围了起来。 第171章 穆家庄 李逵等人也注意到自己等人被包饺子了。 若是在岸上,李逵肯定就抡起两把板斧砍过去了。 可是,现在是在船上。 自从上次跟张顺在船上相斗了一番后,让李逵对这船起了一丝阴影。 他也不敢嚣张了起来。 “喂,你们哑巴了么?” 那声音又传了过来。 林冲起身,瞧见一艘船,正横挡在自己前头。 他瞥见,那张顺躲在船舱里,正自发笑。 心想,这人必定是张顺的熟人。 倒不用担心了。 当即林冲拱手道:“这位兄弟,我们在船上闲聊讲笑,当不得真。” “是吗?” 那人立在船头,冷冷的说道:“闲聊讲笑,就可不把我揭阳三霸放在眼里么?” 林冲心里顿时也来了气。 “我给你个面子,你是揭阳三霸,要是不给你面子,老子打的你叫爸爸。” 那人大怒,提了刀就跳将过来要砍林冲。 “哥哥……” 几人均是担心不已。 张顺也吃了一惊,赶忙从船舱钻将出来。 岂料,那人跃上自己的船,横劈竖劈两刀,均是被林冲躲过。 再提刀来砍时,早被林冲反手夺了刀去,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其他船上的人,见到这一幕,都吓了一跳,嘴里齐声叫道:“休伤我家哥哥。” 林冲拿起刀背,砸在了那人脑袋上。 笑道:“这点本事,也配做什么揭阳三霸?” 那人被林冲擒住,倒也无话可说。 却是硬气的哼道:“落在你手里,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林冲顿时佩服此人是条硬汉,当即将刀递还了过去。 “你这是?” 那人诧异。 张顺赶忙说道:“哥哥,都是自己人。” 那人正自纳闷间,听到张顺的声音,忙说道:“张顺兄弟,你如何在这里?” 张顺急忙指着林冲,介绍道:“兄弟,我来给你介绍,这位乃是水泊梁山寨主林冲。” 又转头,指着那人对林冲介绍道:“哥哥,这是我的把兄弟李俊,因精通水性,因此得了个绰号混江龙。” “哦?混江龙李俊?” 林冲当即对那人拱手道:“兄弟,多有得罪,见谅见谅。” 李俊也见过一些山寨之主,但像林冲这般没有任何架子的,还是头一遭。 况他们这种人,最佩服的,便是本事比自己厉害的人。 见林冲对自己施礼,李俊赶忙抱拳还礼:“手下败将,怎敢怪罪寨主,倒是我冲撞了寨主,还望寨主见谅。” “好说好说。” 张顺也在一旁劝道:“兄弟,我们寨主,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汉,他为人心胸宽阔,待人真诚,你在这扬子江讨生活,不如带了兄弟,一块归顺我家寨主哥哥,同去水泊梁山落草,岂不快哉?” 李俊当下有几分心动。 他在这扬子江以贩卖私盐为主,不过是混碗饭吃,昔日听得山东郓城县有个押司,叫及时雨宋江的,是条人人钦佩的汉子。 本想去投奔他,但因他犯了人命官司,已不知去向。 但那也是听说的。 可眼前的林冲,自己亲眼所见,端的是条好汉。 更兼张顺如此推崇,他相信张顺的眼光。 当即跪在林冲的面前。 诚恳的说道:“如蒙寨主不弃,小弟愿归顺寨主。” “兄弟请起。” 林冲也知这李俊的本事。 他是个聪明人。 更能审时度势。 水浒里一百单八将里面,李俊是为数不多落个好结局的人。 张顺知道,林冲这是接纳李俊的归顺了。 当下拍着李俊的肩膀,笑道:“兄弟,回了水泊梁山,你可得多请我吃饭喝酒了,若是没我的话,你如何能有这般好归宿?” 李俊笑道:“要吃饭喝酒,又何须等到去水泊梁山?我瞧寨主等人,也有些乏累,不如现在就去吃顿好的,那我兄弟李立,估计也愿意归顺寨主。” 张顺点了点头:“正是此理。” 便对林冲说道:“哥哥,他口中的李立,也是条好汉,在那揭阳岭上开了家酒楼,因相貌凶狠,被人称做催命判官。” “正好,我水泊梁山,打算开四家酒楼,正是缺人的时候,若你这位兄弟,肯入伙我水泊梁山,便可去做个掌柜的。” 林冲说道。 李俊听了大喜。 那水泊梁山的威名,他也有所耳闻。 叫李立去水泊梁山的酒店当掌柜的,可比待在这小小的揭阳岭开什么黑店,要强的多了。 “寨主,请跟我来。” 李立吩咐一声,他的船当即在前面带起路来。 张顺忽然想起一个事,当即询问道:“李俊兄弟,如何不见我哥哥张横?” 李俊拍了拍脑袋,顿时说道:“都怪我,遇到了寨主哥哥,高兴的险些把这事给忘了。” 当下开口说道:“张顺兄弟,你哥张横,去了穆家。” “去穆家做甚?” 张顺连忙问道。 李俊当即回道:“只因揭阳镇前些日子,出了个强人,没把那穆家二公子穆春放在眼里,惹得那穆春不爽,要与那强人争斗,反被那强人三拳两脚,打成重伤,他哥穆弘见自己弟弟被人打伤,心知那人不好对付,因此叫了我等,今晚去他家一块商量对策,共同对付那强人,因我听见你们出言不逊,便怀疑你们是那强人,因此询问起你们来。” 张顺没想到,在揭阳镇,还能有人敢惹穆家。 看来那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哥哥,那穆家,在揭阳镇,势力不小,不知什么强人,敢伤他二公子,我哥恐也不是他对手……” 张顺有些结巴了起来。 “我知你意思,李俊兄弟,你就带我等,一块去那穆家看看,我也很想见见,那位强人,到底是什么人。” 林冲说道。 张顺大喜。 他知林冲武艺高强。 有他在,那就稳了。 李俊当即点了点头。 又吩咐手下,赶往穆家。 众人跟着李俊,行了一阵水路,上得岸来。 侯建有些担忧的附在林冲耳边说道:“寨主,这些财物,如何处置?” 林冲笑道:“便安置在船上,叫几个弟兄看着,揭阳三霸,我们已得了两霸,难道还怕有人给他抢了去么?” 李俊当即拱手道:“寨主放心,从来只有我们抢别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抢我们。” 林冲点了点头,瞧见李俊身后两条汉子,倒也颇具威严之色,便是问道:“这两位兄弟是什么人?” 李俊当即回答道:“这两位兄弟,是专贩私盐的,因此来跟我安身立命,一个唤作出洞蛟童威,一个唤作翻江蜃童猛。” “今后,都是我兄弟。” 林冲大笑道。 童威与童猛当即也跪在林冲面前,齐声喝道:“拜见哥哥。” “起来,走,跟我干架去。” 林冲将二人扶起。 由李俊在前面开路,行不至二里路,见林子背后闪出一座大庄院来。 李俊指着那庄院说道:“这便是穆家庄,且让我去开门。” 他上前正欲敲门,却听门内传来几声惨叫! “不好,有人在里面行凶!” 林冲二话不说,一脚破开了大门! 第172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大门破开,众人一齐冲了进去。 瞧见庭院之内,数十个人手持器械,当中围了一个道人。 地上躺了不少人,生死不知。 林冲看那道人时,见他双手持了两把戒刀,肩膀上还扛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坐在那道人肩头,脸上挂着笑意,手里捧了一个酒葫芦,正给那道人喝。 张顺一眼就瞧见,围着那道人的人群里,有一个正是自己的亲大哥,船火儿张横。 “哥哥,你如何在此?”张顺大喜。 张横颇感意外,瞧见张顺与李俊在一块,急忙说道:“兄弟,你们快走。” 张顺立刻不解的问道:“哥哥说这话是何道理?你我兄弟分别多日,今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如何叫兄弟快走?” 张横面带焦急之色,只把手来推搡那张顺肩膀:“叫你走便走,如何这般多嘴?” 哪知,场中那道人却是嘿嘿冷笑两句:“原来是亲弟弟来了啊,正好,你们兄弟两个,黄泉路上有个伴。” 说罢,那道人挺刀来斗张顺。 张横提刀架开,挡在张顺身前。 斗不过几回合,张横被那道人双刀划破胸膛,渗出血水来。 “大哥。” 张顺咬牙切齿,怒骂道:“贼道人,好大胆子,敢伤我哥。” 便来斗那道人。 那道人丝毫不慌。 扯起双刀来,与张顺缠斗起来。 “兄弟小心。” 李俊看出这道人武艺高强,挺了哨棒来助张顺。 两人二打一,却依旧不敌那道人。 林冲见这道人,虽肩上扛了一个女子,但游斗起李俊与张顺,依旧显的游刃有余。 显是武功不低。 不知这道人是何身份,竟有这般本事。 林冲一时之间,倒想不起水浒原着里,有谁是这般的。 道人挺刀 砍退张顺与李俊。 薛永也来帮忙,只几个回合,又败下阵来。 “你们让开,俺铁牛一人对付他。”李逵举起双斧,胡乱劈砍过来。 道人看了李逵,大笑了起来:“哪里冒出来个烧炭的家伙,真是黑的不行。” 李逵大怒:“俺黑自关你什么事?且吃俺一斧。” 他一连砍出数斧,皆被那道人拿刀轻松架开。 “怎么?黑娃子,你就这点本事么?”道人嗤笑道。 李逵咬咬牙,提斧又欲来砍,林冲张嘴说道:“铁牛退下。” 那道人这才把目光瞥向林冲。 见其不过是个公子哥模样,谅他能有什么本事? “你们都是穆家找来的帮手么?”道人张嘴问道。 “什么穆家,与我无关。” 林冲摆了摆手。 张顺一急,赶忙说道:“寨主,我们揭阳三霸,都是同生共死,穆家如今出了事,那便是我们一块的事。” 此时,人群之中,一条汉子赶忙说道:“张顺兄弟,这贼道士端的厉害,今天我穆家恐怕要毁在他手上,就不要让你的朋友无故来送死了吧?” 未等张顺回答,林冲看着那人,问道:“兄弟,高姓大名?” 那人愣了一下,这才抱拳道:“我乃穆家大公子,绰号没遮拦穆弘。” 林冲在灯光下,瞧见那人面似银盆身似玉,头圆眼细眉单,威风凛凛逼人寒,倒也是条汉子,当即笑道:“眼下,张顺拜了我是大哥,既你们生死与共,那你穆家的事,我替你扛了,这道人与你们穆家,有何仇怨?” 听到林冲说抗下穆家的事,张顺与李俊都是大喜。 林冲武功多强,他们可是都亲眼看过的。 有他管下此事,这贼道人便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了 穆弘苦涩一笑,对林冲说道:“兄弟一片好心,穆弘心领了,只是这贼道人武功太高,我穆弘不想连累你们。” “婆婆妈妈,亏你还是个大男人。”林冲哼了一句,也懒得问那穆弘,径直对那道人说道:“你听到了?现在,穆家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了,你准备一下投胎的事宜吧。” 道人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瞧你这话说的,从你踏进穆家大门开始,便是与穆家无关,今天也难逃一死,我看,准备投胎的人是你吧?” “哦?你这么凶残的吗?”林冲假装吃惊的询问了起来:“不知我这些兄弟,如何开罪了道爷你?” 道人听到林冲如此问,心中便断定这林冲是惧怕自己,当下张嘴,喝了一口肩膀上的女子倒来的一口酒。 这才开口道:“倒是没有开罪我,不过道爷我,想杀他一家罢了。” 林冲朝那道人竖起拇指,问道:“敢问道人道号?” 道人轻蔑一笑:“好,本道爷叫你死个明白,我乃蜈蚣道人。” 林冲执了长枪,说道:“什么破蜈蚣道人,今天叫你变无脚道人。” 说罢,挺枪来斗蜈蚣道人。 蜈蚣道人没把林冲放在心上,执了双刀,只想快速斩杀林冲。 穆弘担忧道:“这贼道武功太高,他要对付的,是我穆家,与诸位兄弟无关,你们可速离去,我自来挡他。” 他话刚说完,就听蜈蚣道人一声惨叫,膝盖已被林冲长枪扎中,接着又是一枪挑飞了那蜈蚣道人手中两把戒刀。 蜈蚣道人吃痛,跪在地上,痛苦哀嚎了起来。 穆弘满脸震惊之色的看着林冲。 原本以为这蜈蚣道人天下无敌的感觉。 可对上林冲,居然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张顺很得意的朝穆弘哼了一句:“穆老弟,你当我张顺,岂是那么容易拜大哥的?” 连张横也吃惊的将张顺拉到一旁,张嘴问道:“贤弟,你在哪里拜的这般厉害的大哥?” 张顺笑了笑:“哥哥,此事说来话长,待解决了这蜈蚣道人,我自细细与你说来。” 张横点了点头。 林冲将那长枪收了,戴宗上前接在手里。 “蜈蚣道人?”林冲摇了摇头:“现在变无脚道人了吧?” 蜈蚣道人满脸惊恐的看着林冲,他被林冲挑断了双腿,行走不得,只得嘴上求饶道:“好汉,我已成了废人,还请饶我一命。” 林冲却是指了指穆弘,开口道:“兄弟,这个无脚道人,交给你处置吧。” 穆弘大喜,赶忙对林冲说道:“多谢。”当即气势汹汹冲到那蜈蚣道人的面前,更不二话,一刀剁下蜈蚣道人的脑袋来。 吓得那女子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嘴里颤抖的对林冲说道:“大侠饶我性命。” 林冲摆了摆手,说道:“别傻了,大嫂,我从不杀女人。”说着,他向李逵使了个眼色。 第173章 张顺的提议 李逵看到林冲的眼色,把心一狠,提斧就来砍那女子。 林冲提枪挡下,问道:“铁牛你这是做甚?” 李逵诧异道:“哥哥刚才朝我使眼色,不正是叫我砍了这娘们么?” 林冲摇了摇头。 “我是叫你盘问她的来历。” 李逵挠了挠后脑勺,当即说道:“哥哥,你也知道我俺铁牛,粗人一个,杀入放火可叫我,盘问这种事情,俺铁牛可干不来。” 林冲笑道:“这不是看你长得帅么,所以叫你来问问。” 李逵顿时抚摸着自己的脸,带了几分喜意:“真想不到,在哥哥眼里,我还是个帅哥咧,要哥哥是个女人,那俺一定娶了哥哥。” “……” 众人皆是无语。 戴宗开口说道:“哥哥,莫要再夸这铁牛了,他这人脑子一根筋,你夸他他会当真的。” 林冲也觉得戴宗说的有道理。 李逵却是恼了,骂道:“戴院长,你这分明是在嫉妒我吧?” 戴宗哼了一句,不屑道:“凭长相我还要嫉妒你?” 李逵正欲再争论几句,林冲挥手道:“莫要再争执了。” 他走到那女子面前,当即问道:“我且问你,那蜈蚣道人,与你是何关系?” 女子闻言,顿时哭哭啼啼了起来。 “不瞒官人,小女子原是蜈蚣岭下张太公家的女儿,一日这道人路过我家,与我爹爹谈论风水布局,我爹爹见他是个高人,留他在庄上住了下来,岂料他住下就不肯走,不但谋害了我爹娘哥嫂,还强占了奴家……” 女子越说越伤心,禁不住呜呜大哭了起来。 穆弘却是起疑,立刻质问道:“蜈蚣岭离我这里路途甚远,你既是那里人士,又如何会来我这揭阳镇?” 女子急忙解释:“官人休要误会,只因那道人强占了我家,每日逼迫奴家,偶遇一壮汉,他见这贼道士举止不端,便出手教训那道人,那道人敌他不过,吩咐自己的几个道童应付,他则掳了奴家,一路赶至这揭阳镇上。” 林冲看的出,这蜈蚣道人武功不低,能赢他的梁山好汉都不多,当即对那女子问道:“那壮汉生的何等模样?” 女子想了想,便将那大汉模样描绘了一遍。 林冲却是激动不已。 这不正是自己的武松兄弟吗? 林冲一激动,急忙抓住那女子的手,问道:“那大汉,你可知去了何处?” 女子赶忙摇了摇头。 ““这道人掳我出来,便不知了那壮汉的下落。” 林冲闻言有些失望。 不过好在,总算是有了一点武松的消息。 张顺见状,立刻问道:“哥哥,那壮汉莫非是哥哥的熟人?” 林冲点了点头:“那是我的结义兄弟,打虎好汉武松。” 众人听到竟是个打虎的猛人,纷纷心生敬意。 林冲见这女人给自己带来了武松的消息,心里便打算放她一马,开口问道:“这道人可有银钱?” 女子点了点头。 “你可取了他的银钱,回老家去吧。”林冲说道。 女子闻言,顿时在林冲面前拜了几拜:“官人之恩,如同亲生父母也。” “行了,休要废话那么多。”林冲摆了摆手。 女子这才慌忙在那蜈蚣道人身上,摸出一袋金银,自提了离去。 待那女子走后,穆弘走到林冲面前,直接跪下参拜道:“多谢好汉替我报了杀父大仇,我穆弘无以为报,这辈子给恩公当牛做马吧。” 林冲吃了一惊,赶忙问道:“我几时替你报了杀父大仇?” 穆弘眼眶发红,苦涩一笑:“这贼道,来了我揭阳镇,独自招纳人马,欲要做那揭阳第四霸,我弟弟瞧他不顺眼,带人前去找他麻烦,不曾想被他打伤,卧病在床月余不曾起,我那时外出,不在家中,我父亲去找他理论,反被他一刀砍伤,回家不治身亡,待我回了家中,便打算找齐张横与李俊为帮手,共同对付那道人,不曾想那道人得知,反而打上门来,若不是恩公出现,恐怕……” 说到这里,穆弘背后都直冒冷汗。 今天没有林冲出现的话,恐怕整个穆家,都要团灭了。 林冲闻言,不禁叹息:“不曾想这道人竟做出如此多的恶事来。” 穆弘擦了擦眼泪,赶忙说道:“恩公,请里边坐下,我待吩咐下人清扫了一番再来招呼恩公。” 林冲点了点头,带头进去。 张顺与张横一块跟在后面。 张横对张顺使了个眼色。 张顺这才对林冲说道:“寨主,我哥哥,也欲投梁山,还请寨主接纳。” 林冲看了张横一眼,那张横纳头便拜道:“小弟倾慕寨主的本事,欲跟着寨主,但有吩咐,定当遵从。” 林冲知道这些人,就算不是去梁山落草,干的也是些杀人放火的勾当。 当即应允道:“好,日后你兄弟两个,当全心全意训练我梁山水军,以应付朝廷征剿。” 张横见顺利入伙梁山,心里开心的不行。 赶紧保证似的回道:“小弟定当竭尽全力,训练我梁山水军。” 众人商议了一阵,穆弘命人清扫了外面一番,这才扶了自己的弟弟穆春前来拜见林冲。 穆春伤了一条手臂与一条腿,虽是如此,仍旧执意要对那林冲参拜。 林冲将那穆春扶起,嘴里说道:“兄弟不必如此客气。” 穆春却固执摇头道:“恩公恩情之重,小弟我必须下跪参拜。” 林冲无奈,只得由着他去了。 张顺此时对那穆弘问道:“兄弟,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穆弘摇了摇头。 穆家庄一向是由自己父亲打理,他与弟弟穆春,只负责一些打手的事宜。 现在父亲突然身故,来不及交代任何事宜,穆弘也感觉头皮发麻。 张顺趁机说道:“兄弟,我倒有个主意,不知你肯听也是不肯听?” 穆弘当即拱手道:“张顺兄弟请讲。” 张顺当即说道:“我们寨主的本事,想必你也见识过了,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在揭阳镇,虽然咱们号称三霸,可是遇到了真正厉害的高手,依旧没什么卵用,今天若非我家寨主,恐怕以后你穆家就要在揭阳镇除名了。” 穆弘点了点头,很是认同张顺的观点。 “依我之见,你与穆春,一块跟了我家寨主,在梁山,便是当今朝廷,也不敢轻易动我们,你觉得如何?” 第174章 灵前商量 听到了张顺的提议,穆弘也陷入了沉思。 虽然在揭阳镇,当了一霸,小日子倒也过的挺舒坦。 可万一,日后再碰到蜈蚣道人这样的强人,该如何应付? 何况,穆老庄主已死,要如何去维系这整个穆家,是摆在穆弘面前最大的难题。 见穆弘沉思,林冲对张顺说道:“你怎么总劝人落草?当强盗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张顺不敢反驳。 他与兄张横干的这些事,本来就与强盗没什么区别。 投梁山对他们来说,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而且,还能有林冲这般大的靠山。 但穆家两兄弟却不一样。 他们穆家庄在这揭阳镇上,可是有产业的。 不可能像自己一般轻易落草。 李逵忍不住哼道:“哥哥说的却是没甚道理。” 众人没想到,李逵反而敢当着众人的面反驳林冲。 “铁牛,你倒是说说,我如何没道理?” 林冲倒是很想听听李逵的高见。 李逵张嘴说道:“俺铁牛读书少,但小的时候,常听俺娘讲,这历朝历代的祖宗,哪个不是靠抢夺来的江山?难道现在大宋皇帝的江山,是生下来就有的吗?哥哥有这般好本事,又有我等以死相报,难道抢不得这个江山?当不得这个皇帝?” 李逵一番话,把在场的众人都给干沉默了。 众人里面,除了林冲之外,都是想着在梁山当个土匪小头领,潇洒过完这一辈子便完事。 倒没想到,这李逵竟然还有这般大的理想。 林冲倒是抱着欣赏的眼神看了李逵一眼。 戴宗慌忙说道:“铁牛,你还没喝醉,怎的说起醉话来了?” 他担心隔墙有耳。 当土匪强盗,朝廷或许不会把你怎么样。 但是敢编排当今朝廷,实乃大罪。 若给有心人听去的话,必将惹出大祸来。 戴宗刚才死里逃生出来,可不想因此再陷入死囚里面。 李逵哼道:“俺铁牛虽然爱喝酒,但从来不说胡话,只说的真心话。” “好了,铁牛,我知你心思了。” 林冲也不想现在跟这些人讨论这个话题。 那都是日后水泊梁山聚义才应该讨论的事。 他对穆弘说道:“兄弟,张顺的话,你慢慢考虑,反正我梁山的大门,永远对你们敞开,眼下,尽快处理好你父亲的身后事比较重要些。” 穆弘拱手道:“恩公说的是。” 当下安排下人,杀鸡宰羊来招待林冲一行人,一面替自己父亲发丧。 林冲等人就在穆家庄上住了下来。 当晚守灵,穆弘跪在穆老爷子灵位前,脑海里尽是张顺的提议。 “哥,你在想什么?” 穆春的声音在背后传了出来。 穆弘瞧见自己弟弟手脚多有不便,当即说道:“父亲有我守灵即可,你不方便,该躺在房间尽心养伤才是,胡乱出来干什么?” 穆春却是面带不满的说道:“我也是爹爹的儿子,只不过断了手断了脚罢了,哥哥何苦连灵也不让我守?” 穆弘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论起脾气来,恐怕比自己还要掘上几分。 当下柔声道:“小弟,你自小便被父亲与我宠溺,不知天高地厚,今父亲已亡,今后该多懂事些才是,穆家庄今后,可还要靠你撑起来呢。” 穆弘闻言,却是双眼一红,悲怆道:“哥,都怪我不知天高地厚,惹了那贼道人,才让我穆家招此横祸,更害死了父亲,我……我真恨不得,那个死去的人是我。” “小弟休要胡说。” 穆弘安慰道:“我们穆家在揭阳镇,树大招风,以那贼道人的脾性,便是你不去惹他,他早晚会来找我们,今日父亲之死,要怪只怪你我武功低微,没能保护好父亲。” 听到这里,穆春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穆弘看着痛哭的弟弟,蠕动了下嘴巴,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穆春大哭了一阵,擦干眼里,抬起头来,看着穆弘,说道:“哥,这穆家庄,还是交由你来管理吧,我……我想……” 穆弘又怎会不知弟弟心意,当即问道:“你想去水泊梁山落草,跟着恩公混?” 穆春点了点头。 “不行。” 穆弘当即回绝了穆春的想法。 “为什么?” 穆春不解的问道。 “你以为强盗是那么好当的么?张氏兄弟与李俊还有李立,他们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你武功可不及他们,如何当的这强盗?” 穆弘冷声问道。 “我武功也不差,像恩公这般武功好手,毕竟是少数,咱穆家要继续在揭阳镇立威,非得有个大靠山不可,哥哥,你继续执掌我穆家,由我加入梁山,这样方能保住穆家的产业。” 穆春开口说道。 穆弘倒没想到,这穆春一番心思,倒都是为了穆家。 “你还是不能去当强盗。” 穆弘执意不肯。 “哼,哥哥,我已经长大了,我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穆春当即表态。 “父亲不在,所谓长兄如父,我的话便是爹爹的话,你给我老实呆在穆家,去梁山当强盗的人,该是我才对。” 穆弘开口道。 “啊?哥,你也有当强盗的想法?” 穆春吃了一惊。 穆弘叹了口气,无奈道:“正如你所说,我们穆家,的确是需要一个大靠山,梁山正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那日张顺提议的时候,我便想一口答应了,奈何顾虑良多,今与你商议了此事,我再无顾虑,弟弟,你好好执掌穆家,若……若我日后有何不测,你便变卖家产,情愿回乡耕田也好,莫让穆家,在你我手中断了香火。” “哥……” 穆春见自己大哥如此替自己考虑,不禁感动不已。 “扯这么麻烦做甚?哥两一块入了梁山不就得了。” 两兄弟正感伤之际,门外传来一阵声音。 兄弟两个抬眼望去,瞧见不知何时,黑旋风李逵出现在门口。 “原来是李大哥。” 穆弘见了李逵,赶忙抱拳。 “什么李大哥王大哥,别扭,看得上俺,叫一句铁牛便是。” 李逵大摇大摆走进灵堂,径直伸手在那穆老太公灵位前,扯下供奉的鸡腿来,塞入嘴里大口咀嚼了起来。 “你……” 穆春见李逵对自己父亲如此不敬,正欲发火,被穆弘一个眼神压了下去。 李逵看到穆春欲发火,边吃边笑道:“小老弟,你发甚火?死人又不能吃东西,这鸡腿活人吃了方才有意义,摆在这里当贡品,有何意义?” 第175章 寻找武松 听李逵这样说,穆春当即不爽了。 “怎么能说没意义?好歹这也是我们当儿子的一片孝心呐。” 穆春解释了一句。 李逵听了,反而咀嚼的更香。 他甚至一屁股坐在了穆老爷子的灵位前。 穆春这下不能忍了。 即使李逵是恩公的人,他这般对自己父亲不敬,也不能饶他了。 “给我下来。” 穆春大吼道。 连穆弘也脸色不善了起来。 他们两个,对穆老爷子还是挺孝顺的。 李逵一边吃,一边笑道:“你们两兄弟说,摆这些贡品,是为了给你们的爹敬一份孝心,实在是可笑啊。” 穆弘强忍心中怒火,问道:“敢问李大哥,如何个可笑法?” 李逵指着穆春,开口道:“你惹事生非,招来强人,害死你爹,死了摆几份贡品,张口说是孝顺,岂不是可笑?” 穆弘与穆春听了这话,都惊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尽孝那得是人活着的时候,既死了,便是一团死肉,给虫吃了或给人吃了,你再谈什么尽孝,莫非就是特意给俺铁牛看的么?” 李逵跳下灵台,把油腻的手指往身上擦了擦。 看着沉默的两兄弟,李逵又哼道:“听你两的意思,是准备一个接管穆家,一个投我梁山,拿梁山当靠山,来保你穆家的产业是嘛?” 穆弘见李逵前面的话颇有几分道理,心想这粗蛮汉子,倒也晓的几分事理。 当下收了小觑之心,拱手道:“我们正是这般打算,还请李大哥在恩公面前,替我兄弟两个,多美言几句。” “呸,你们心里倒打的好算盘,好处全要占,似你们这样的,我得跟我家哥哥说,绝不能收了你们。” 李逵说着,就朝外大踏步赶去。 穆弘心下一惊。 若给这李逵出去胡说八道,说不定还真断了自己投梁山的路子。 当即他飞身来拦李逵,被李逵按了肩膀,轻松给推开。 “怎么?要跟俺铁牛打架?” 李逵当即摆开了个架势:“那就来吧,对付你,我空手也能打死你。” 穆弘自知不是李逵对手,赶忙解释道:“李大哥,你误会了,我并非要来与你打架,而是觉得你说的有理,刚才,我已决定,将家产全部打包,我兄弟两个,一块投了梁山。” “哥,你当真这么决定?” 穆春吃惊道。 穆弘叹了口气:“咱们要投梁山,须的心诚,否则对恩公不起,也被其他好汉笑话,至于这祖传的家产,弟弟,我想明白了,花得掉的才是财产,花不掉的,这银子跟石头有甚区别?就像我们的爹爹,偌大的家财还没花完,人已死了,这些财产对他老人家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穆春没想到穆弘思想转变的如此快。 “再说,凭我们兄弟的本事,怕是守不住这份家业,不如一起投了梁山,快活一天是一天。” 听到穆弘如此说,穆春也没意见了。 “哥,你决定吧,我都听你的。” “好。” 穆弘当下冲李逵说道:“李大哥,有劳你跟恩公说,我们这几日变卖家产,便同恩公一块去梁山。” “如此甚好,哈哈,放心,你们这个态度,俺铁牛到了哥哥身边,高低得替你们美言几句。” 李逵说完,兴冲冲奔林冲房间而去了。 林冲正在挑灯夜读,听到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 开了门,那李逵咧嘴笑道:“哥哥,搞定了,按你的说辞,那穆家两兄弟,已打算变卖家产,一块来投我梁山了。” “铁牛,干的不错。” 林冲拍了拍李逵的肩膀。 李逵有些诧异的问道:“哥哥,为何这次,会派我去说辞?这种活,一般不都是找戴院长比我合适吗?” 林冲摇头道:“其实你更有说服力,谁能想到,你会说出这番道理来呢?最要紧的是,穆家两兄弟都是个刺头,戴宗恐怕搞不定。” 李逵满脸得意之色:“哥哥,那你找俺铁牛,可算找对人了,对付刺头,俺可是最在行的。” “以后还有刺头,再派你对付。” 林冲说道。 “那太好了,哥哥,今晚早点歇息吧。” 李逵说着,就要开始脱鞋袜。 “你干什么?”林冲惊讶道。 “我要与哥哥一块睡,好服侍哥哥啊。”李逵赶忙说道。 “穿上,出去。” 林冲指了指门外。 “哥哥不要我服侍?” 李逵面露失望之色。 “出去。” 林冲只是简单重复了这两个字。 李逵无奈,只好出门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穆家兄弟又安排宴席招待诸位好汉。 在宴席上,穆弘当即向林冲讲明白了自己的想法。 林冲早已提前知晓,当然一概应允。 众人得知穆家兄弟要变卖了家产,一块投梁山而去,都大为兴奋。 席间,李俊已吩咐小弟去叫了催命判官李立前来拜见林冲,并跟他说了投梁山的事。 李立当即应允,林冲见这一行,招纳了不少好汉,很是高兴。 当下管穆弘讨来了笔砚,亲自写了一封书信。 李逵纳闷道:“哥哥写信,却要寄往哪里?” 林冲将那信件交给戴宗,开口道:“本来我欲跟诸位一块回梁山,但既然在那蜈蚣道人的嘴里知道了我结拜兄弟武松的消息,我自然是要去寻他一番,你们可带了我的亲笔书信,去梁山上,吴用是戴宗旧相识,他必会安排好一切。” 众人皆是一惊。 李逵立刻说道:“哥哥,既然你要去找结拜兄弟,我们干脆跟着哥哥你一起好了,到时候哥哥要使唤个人,也好有人跑腿。” 戴宗也拱手道:“哥哥,铁牛说的是,我有日行八百里的本事,就让我留在哥哥身边,早晚可充当个信使。” 林冲摇了摇头。 “我那结拜兄弟,下落不明,我也只是尝试一番,咱们这么一伙人若是在一块,必然引人注目,你们先去梁山,早些训练我梁山军马才好。” 听到林冲如此说,众人也无二话。 在穆家庄又住了七日,穆家兄弟变卖了家产,装了几车,一块拖了往梁山赶去。 林冲与众人在一个分叉路口分手,一人一骑,朝蜈蚣岭进发。 这番,必定寻到武松,带他回梁山! 第176章 乡村野店 林冲一连行了数十日,边行边问路。 却发现,路遇村坊道店,市镇乡城,都挂了榜文。 上面赫然都是捕获武松的官文。 林冲吃了一惊,心里寻思,不知武松兄弟这段时间犯下了什么大案,惹的这么多官府批文抓捕。 这般紧密抓捕,要寻武松兄弟,却是不太容易了。 上得一条土冈,林冲望见前面有一座高山,林冲拍马加速赶路。 又行不过三五里路,林冲隐隐感觉,背后有人跟踪自己。 当下勒马横停在路中间。 冷冷往后喝道:“什么人,胆敢来跟踪我?” 从一棵大树背后钻出一条黑影,正是黑旋风李逵。 “铁牛?你怎的没跟他们一块去梁山?” 林冲没想到,这李逵居然会跟踪自己。 李逵见状,笑嘻嘻道:“哥哥,俺铁牛说了,一定要来服侍哥哥你,若不能服侍哥哥你,俺铁牛便是上了梁山,也没多大鸟意思。” 林冲虽然清楚,李逵是一个绝佳的忠实打手。 但没想到,李逵能忠实到这种程度。 “铁牛,你在他们当中,武功最好,我们抢了黄文炳的家财,并那穆家家产,你不去护卫,路上被他人抢走可怎么办?” 林冲问道。 李逵却丝毫不太担心。 他径直小跑上前,主动给林冲牵起马来。 “我说哥哥,咱们既然做了强盗,又怎会惧怕其他强盗,别人敢来抢咱们的钱财,那咱们也能去抢他的钱财啊,我不信这个世上,有比哥哥还厉害的人。” 林冲看的出,自己现在在李逵眼里的地位,已然跟神差不多了。 “铁牛,这世上高人何其多,怎敢妄言没有比我厉害的人?便是我梁山之上,我师兄卢俊义的武功,就比我强。” 李逵浑然不在乎。 “比哥哥强又咋滴?哥哥身边有铁牛,他身边有谁?俺与哥哥联手,谁人能敌?” 看着李逵一副如此自信的模样,林冲也不忍打击他的自信。 “铁牛啊,等回了梁山,我给你说个大媳妇好不好?” 林冲有点搞不懂,这李逵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感情。 “不要。” 李逵赶忙摇头。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如何不要?” 林冲问道。 “俺这辈子有哥哥足矣,不需要那些个娘们。” 李逵固执的说道。 “什么?” 林冲警惕的打量着李逵。 水浒里面,这些家伙好像都不近女色的。 这是林冲所搞不懂的地方。 都是热血沸腾的大好青年,怎的会对女人不感兴趣呢? “哥哥,前方有个酒店,俺一路靠两条腿来追你,端的辛苦,且先来填饱肚子可好?” 李逵指了指前方。 林冲瞧李逵似乎刻意避开女人这个话题,心想管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自己提防着点便是了。 他顺着李逵手指方向看去,见果然有一座酒店横立在前。 酒店门前是一道清澈溪流,屋后却是一片颠石乱山。 “你早跟我说,也不用靠双腿赶这么久的路啊,也罢,暂且歇息一会吧。” 林冲跳下马来。 李逵兴奋的牵马往那酒店赶去。 心里想着,哥哥这番,算是同意自己与他一块赶路了。 林冲与李逵奔入酒店,拣了个位置坐下。 李逵当即囔起来:“小二,快些上酒菜来,饿死了。” 一个酒保慢慢赶来,嘴里笑道:“两位客官,不好意思,我这乡野村店,可没甚好东西,只有自家酿的一些水酒,后坡种的一些青菜,无甚肉食,两位要是不介意,我这就去安排,若是介意,还请就此离开。” 李逵听那酒保如此说,脸色立刻焦躁了起来,攥起拳头,怒道:“连肉也没有,你开的什么破酒店?” 若非林冲在旁,李逵肯定先打那酒保几拳再来问话。 林冲深知李逵性子,心想让这李逵跟在自己身边,磨一磨他的性子也是好事。 省得他日后妄杀无辜。 酒保听了李逵的话,当下也没甚么好脸色。 “客官,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已说了我这里是乡野小店,也不靠赚客人这点银子讨活,你爱吃时我也顺手给你备来,你若不吃,出去便是。” 酒保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李逵。 “他妈的,俺先拆了你这破店,叫你如此嚣张。” “铁牛,坐好。” 林冲知李逵性子已到了爆发的极点。 不阻止他,必定要惹出事来。 李逵满腔怒火,被林冲一句话,倒也乖乖坐了下来。 林冲对那酒保拱手道:“小兄弟,我这位朋友性子是燥了点,多担待些,我们赶了许久的路,又累又渴,就请小兄弟上几角水酒,弄些青菜来下酒。” 酒保见林冲态度和善,这才说道:“客官,你这话说的倒让人舒服,行,我这就去给你安排下去。” 待那酒保退下去,李逵仍旧不服:“哥哥,这种鸟店,就该让我拆了它。” 林冲问道:“你拆它作甚?它又不曾害你。” “没肉的店也好意思开?” 李逵立刻说道。 “暂且先填饱肚子,进的城里,我再请你吃好的。” 林冲安慰了一句。 李逵只得听命。 不一会的功夫,酒保打了一壶酒,端了一碗熟菜过来。 李逵瞧了那碗熟菜,怒目圆睁道:“没肉食也就罢了,如何连素菜,也只一碗?” 酒保哼了一句:“我是瞧在这位客官的面上,才与你安排这些饭食,若没这位客官,别说一碗青菜,便是一片菜叶,你也吃不到。” 李逵听了这话,咬牙切齿。 狠狠拍了拍桌子。 酒保见这李逵胡乱发脾气,也懒得理会,只对林冲客气笑道:“客官慢吃,小的先退下去了。” 待那酒保退下去后,林冲好奇的看着李逵:“铁牛,你这次怎么没有焦躁寻那酒保麻烦?” 李逵叹了口气:“我知哥哥必定阻我,因此只敢生闷气。” 林冲看着李逵闷闷不乐的样子,开口问道:“铁牛,你是否怪我管你太宽?” 李逵沉默不语。 林冲知道,李逵虽忠心自己,但也免不了有些小脾气。 当下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的目标,绝不是当个普通强盗,而且做人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还,欺负个酒保算什么好汉?日后,那些贪官奸臣,才是你欺负的对象。” 李逵听了这话,又想起黄文炳来,不禁笑道:“哥哥的话,铁牛记下了。” “那就好,快吃吧,吃完咱们好继续赶路。” 林冲催促道。 李逵点了点头,提起筷子,瞧见那盘熟菜,不禁皱起眉头来。 他是无肉不欢,这一盘熟菜,如何咽的下去? 这时,外面又一条大汉走了进来。 张嘴说道:“小二,酒肉安排过来。” “好勒,大郎,那鸡肉与青花瓮酒,都给您热好了。” 那酒保痛苦答应了一声。 李逵看着林冲,开口道:“哥哥,此番却不是我无故欺负他了,分明是他来欺负我们了。” 当下端起那盘熟菜,狠狠哐当一声摔在地面上。 第177章 李逵发威 李逵这番动静,把那酒保与那大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那酒保见李逵摔碎了自家的碗,当即怒道:“你个黑厮好没道理,我给你准备酒菜,你反而来摔碎我家的碗,我可警告你,这碗没十两银子你别想走。” 李逵本就在气头上,听这酒保叫嚣,骂道:“你个狗娘养的东西,老爷我要吃酒吃肉你推说没有,为何这人要吃,你就有鸡肉与青花瓮酒了?” 酒保听了这话,当即讥讽了起来:“蠢东西,凭你也配跟我们大郎比么?” “什么狗屁大郎,他配跟俺铁牛比?” 李逵再也忍耐不住,攥拳就往那酒保脸上打来。 林冲瞧在眼里,却也没有拒绝。 这酒保无礼,确实该打。 酒保挨了一拳,脸颊顿时肿胀起来。 李逵揪住那酒保衣领,怒喝道:“快去把鸡肉与青花瓮酒拿来孝敬你黑爷,否则,我打断你一条手。” 酒保见这李逵威猛,又直接动手打人,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赶忙解释道:“客官,小店的确是没有肉食,这鸡肉与酒,都是大郎自己带来的,我们只帮忙做好而已。” “鬼才信你。” 李逵只是不信,举拳复又来打。 一旁的大汉提掌扫来。 李逵弃了那酒保,与这大汉斗在一起。 不过三回合,那大汉便是被李逵放倒。 “就这点三脚猫功夫,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啊?” 李逵乐了起来。 那大汉被李逵摔倒,赶忙爬起,指着那李逵,骂道:“你这黑厮,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有本事别走。” 说着,他骂骂咧咧出去。 “你黑爷会怕你么?” 李逵浑然不惧。 见那大汉走了,他又揪住那酒保,叫道:“那家伙走了,你把鸡肉与酒,给我们端来。” 酒保不敢不应,只得说道:“是。” 李逵这才松开了那酒保,笑嘻嘻坐在林冲对面。 “哥哥,你不怪我吧?” 林冲摇了摇头。 “那小二的确有些过分,该打。” 得到林冲的认可,李逵更加兴奋起来了。 不一会的功夫,那小二端了一盘熟鸡,一盘精肉,并一樽青花瓮酒,摆在林冲桌前。 李逵当先给林冲斟了一杯酒,那酒倒出来,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林冲忍不住赞道:“果是好酒。” 忍不住小酌了一口。 李逵只要林冲开心。 见他夸赞,自己先扯下一块鸡肉塞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哥哥,还是这肉吃的有滋味。” 林冲想着,没李逵今日这般一闹,如何吃得到这好酒好肉? 当下对李逵的看法也在逐渐改观。 只要讲义,不乱杀无辜百姓,便也不能多管这李逵了。 那酒保见二人吃的开心,这才开口道:“两位爷,你们吃好喝好,我先退下去了。” “慢着。” 酒保还没走一步路,便被林冲喊住。 酒保心里忐忑不已。 那凶狠的黑汉子,在这人面前乖的跟个孙子似的。 岂不是说,这人却是更狠? 酒保小心翼翼问道:“敢问客官还有甚事?” 林冲从怀里取出二十两银子,递给那酒保,张嘴说道:“拿去养伤吧,出来做生意嘛,嘴巴得客气点,我这兄弟得亏是我在边上,若是我不在,恐怕你已性命难保。” 酒保颤颤巍巍接过银子,但心里对李逵的恨倒也烟消云散。 出来不就是为了挣钱么。 现在挣到了。 挨的那一拳,倒也没啥。 酒保客气道:“客官教诲,小的一定牢记在心。” 林冲这才问道:“刚才那大汉,是什么人?” 酒保赶忙说道:“客官,你们现在快走,刚才那大汉,乃是白虎山孔太公庄上的小公子,因他性急,到处叫他独火星孔亮,在这白虎山,孔家可比官府的话还好使,你们开罪了他,若不早些跑时,被他捉住,可就完了。” 李逵边吃边不屑哼道:“又是什么狗屁庄院的二公子,我哥哥可是刚收了揭阳镇穆家两个公子,大家都是公子,却不知谁更公一点呢?” 林冲听那李逵在胡说八道,也不理会,他没想到,这会间已到了孔家的地盘上。 酒保看向那李逵,连忙说道:“别的公子我不清楚 但这孔家两个公子可不一般,他们还拜了一个好汉做师父,他们的师父在江湖上极有名声,更听说前些日子他们师父杀了人,在孔家庄上避祸,你们敢招惹杀人犯吗?” 李逵却更是不屑了。 “这年头,谁还没杀过几个人呢。” 酒保吓了一跳,看这李逵的语气,不似说假。 当下害怕的退了几步,朝林冲拱手道:“客官,我该说的与不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匆匆退了下去。 要是其他人,林冲倒也有点担心,可这孔家,在林冲看来,还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又坐下来,品尝那青花瓮酒,端的别有一番味道。 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一阵叫喊声。 “里面的黑厮,有本事你出来。” 李逵听的声音,正是被自己摔倒的那个汉子。 当下对林冲说道:“哥哥,你且坐了安心吃喝,待我去解决那两个家伙再来。” 说罢李逵冲了出去。 瞧见门口,站着二三十个壮汉,手里执了棍棒。 为首的,赫然便是那独火星孔亮。 在那孔亮旁边,另立了一个汉子。 正是孔亮的哥哥毛头星孔明。 “哥哥,就是他惹事还打了我。” 孔亮当即指了指李逵。 孔明喝道:“你这黑厮,端的大胆,惹了我孔家,倒也不跑。” “跑?凭你几个,我需要跑?” 李逵不屑哼了一句。 “给我打。” 孔明一声令下,其身后的壮汉纷纷执了棍棒劈将打来。 李逵倒也不闪不避。 他皮糙肉厚。 任由这些棍棒打在身上,却不疼不痒。 不过,他提起硕大的拳头,一拳能放倒两个。 只片刻功夫,二三十个壮汉就被李逵给打趴下。 孔明两兄弟吃了一惊。 不曾想这个黑厮,这般厉害。 “来啊,你们两个。” 李逵指了指孔明孔亮两兄弟。 两人见李逵如此轻视自己,均感受了奇耻大辱。 两人一左一右,朝李逵打来。 李逵却是一手一个干翻在地。 “哈哈哈……” 李逵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等我再一人给你们补上几拳。” 李逵提拳就要照两人揍下去,却听身后传来林冲的声音。 “铁牛,住手。” 第178章 宋江的消息 李逵正打的热闹,突然听到林冲喝止声,忙收了拳头。 孔明与孔亮均很好奇。 什么人有这般本事,能让李逵这样粗鲁的人,乖乖听话? 就看到林冲走了出来。 孔明孔亮皆受了伤,他俩带来的这些大汉,也被李逵所震慑住。 压根不敢再出手。 面对林冲,更是满脸恐惧之色。 “你们便是孔家庄的两兄弟么?” 林冲问了一句。 两人点了点头。 当即孔明拱手道:“小弟孔明,人送外号毛头星,此乃我弟孔亮,因性子急,便被人称作独火星。” 孔明也清楚,自己弟弟惹了不该惹的人。 至少目前局势上,对他们是不利的。 因此嘴上服软道:“这位好汉,我弟弟不懂事,得罪了你们,还请恕罪,我孔家,自当摆桌宴席赔礼道歉。” 李逵在一旁笑道:“现在知道惹错人了吗?” 孔明听到李逵的冷嘲热讽,也毫无办法,只得随他。 不过他的目光,却只看着林冲。 只要林冲不再追究此事,那两人今天便可安全回去。 至于后续,那只得去禀告师父,看他能否找些厉害的人来,帮自己找回场子了。 林冲看着孔家两兄弟,当即说道:“这事,我们也理亏三分,因此,我也不想为难你们。” 孔明听得这话,心下感慨,终归是遇到了个讲理的人。 后续,只要报复那个黑汉子便是了。 不过,林冲却是话锋一转。 “但是我这位兄弟,着实气的不轻,而且,你们孔家庄,在这白虎山,欺人太甚,连个乡野酒店都酒保,都敢仗你们的势来欺负我么这些外人,这一点,我不给你们些教训,也说不过去。” 孔明听到这里,心中一紧。 看来,这人也并非面上看起来都这般好说话。 “那不知,阁下想如何解决这事?” 孔明有些紧张的问道。 “此事要解决,倒也简单,那店小二说,你们有个杀人犯的师父是吗?” 林冲询问了一句。 孔明听到对方提及自己的师父,想到自己师父平日义薄云天,名声传遍了整个大江南北。 当即壮着胆子说道:“既然你知道,我们有个杀人犯师父,就不要来招惹我们。” “呸,杀人犯咋滴?” 李逵第一个不服了起来。 “惹恼了老爷,我把你们都杀了,也做个杀人犯。” 看到李逵如此凶狠,所有人都心里发怵。 因为这人说的话,真不似跟你开玩笑的。 林冲也说道:“我这位兄弟,要杀你们,可比杀鸡还简单。” 孔明当即拱手道:“好汉,我已知晓了,这样吧,这事要如何解决,就请好汉开个条件出来,不管什么条件,我都尽量满足好汉。” “行,你也是个爽利的人,我也不给你拐弯抹角了,你们两兄弟,留下 一个为人质,去把你们那所谓的杀人犯师父给叫来。” 听到这个条件,孔明倒是一愣。 还以为此人会求财什么都。 可他居然连银钱提都没提。 只是要见自己的师父?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过了,人质可就要被我这位兄弟,给一斧头劈了。” 林冲强调了一句。 孔明点了点头。 他孔家庄,离此地又不远。 一炷香的时间,便是找个女人在床上打上一架再赶过来,也足够了。 “兄弟,你且回去,通知了师父前来,由我留下在此做人质。” 孔明对孔亮说道。 “哥,让我留下吧。” 孔亮赶忙说道。 “你性子向来很急,若是留下来,倒会坏了大事。” 孔明叮嘱了一声。 “万一他们……” 孔亮有些担忧的看了林冲等人一眼。 “放心,我看的出来,他们都是坦率的汉子,绝不会不守信用的。” 孔明倒是很相信林冲。 “既如此,那哥哥稍等,我快去快回。” 孔亮也不再含糊,径直领了众人,一块朝孔家庄奔去。 林冲立刻朝孔明招了招手,笑道:“一块进来喝两杯如何?” 孔明点了点头。 进了客栈,三人分宾主坐下。 却是由林冲坐了主位,李逵次之。 林冲笑道:“你孔家大少爷的身份,想必这小二定会卖你面子,什么好酒好菜,都会上的吧?” 孔明当即明白林冲的意思,便是招来小二,吩咐再上些好酒好菜。 小二哪里还敢违背,只得应允下来。 林冲看着孔明,开口道:“你倒是与三国的诸葛丞相同字号,却没那诸葛丞相的智慧。” 孔明也面露尴尬之色。 “三国诸葛亮丞相,乃是神人,我如何能与他比?” “你那师父,是什么人?” 林冲问道。 孔明心想,说出师父名来,或许能摆平此事。 毕竟自己师父在初入孔家庄的时候,便曾豪放言论。 说遇到什么事,只要报出自己大名,就没有解决不了的。 今何不试一试? 当即孔明说道:“不瞒好汉,我师父,乃是山东郓城县及时雨宋江。” “什么?” 未等林冲说什么,那李逵反而先惊讶了一声。 嘴里哼道:“兄弟如何不早说?那宋江的名声,我早有耳闻,说是一条好汉,我先前,也有去投靠的心思呢。” 孔亮大喜。 看来师父果然没有欺骗过自己。 报出他的名号来,真能摆平事。 孔明笑道:“既如此,大家倒是自己人了,不如请两位,前往我孔家庄,这里乡野酒店,也没什么好的食材招待两位。” 李逵却是闭口不语。 林冲看着李逵,说到:“铁牛,现在那宋江,待会就会过来,你一向崇拜他,待会便可去投靠他了。” 李逵立即撇嘴道:“哥哥这说的是什么话?虽那宋江是个好汉,但我现在觉得,这天下的好汉,没有比得过哥哥的,俺铁牛现在跟了哥哥,那是绝无二心,否则,叫俺老娘,给老虎吃掉去。” 林冲赶忙瞪了李逵一眼,说道:“你这厮,如何拿自己的老娘胡乱发毒誓?话不可乱说,知道吗?” 李逵憨憨笑道:“这世上,便只有俺娘与哥哥你对俺铁牛好,你两若是死了,可比铁牛自己死还难过,因此,俺只拿俺娘来发毒誓,以表对哥哥忠心。” “好了,我知道你忠心,不过毒誓不要随便乱发,会应验的。” 林冲说道。 李逵却浑不在乎。 “以俺的本事,便是一窝虎,也给它杀个干净,如何能叫它来吃俺老娘?” 林冲却不与李逵过多争执,当即对孔明说道:“你师父虽是宋江,但若此时要摆平,也得由他亲自来此方可。” 找武松没找到,却偶遇了宋江。 在原着中,这宋江便是由此开启招揽好汉的进程。 眼下,何不利用宋江,来将这些好汉,尽数招揽至自己麾下呢? 第179章 你的银子我不要 孔亮因担心哥哥安危,便是领了众人,火速赶回了孔家庄。 孔老太爷还从未瞧过自家儿子如此慌张过,便是问道:“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孔亮急忙说道:“父亲大人,咱们没时间了,师父何在?” “你师父?” 孔老太爷立刻回答道:“他正在后花园写诗呢,你找他如此急,莫非有什么紧要的事?” 孔亮也不解释,径直往后花园赶去。 果然瞧见宋江一手执笔,一手捧了一方砚台,正在自家后花园的墙壁上写诗。 孔亮赶忙上前,拱手道:“师父,大事不好了。” 宋江正满意的看着墙上自己的杰作,听到孔亮如此着急呼喊,便是问道:“徒弟,你有何事?怎么不见你的兄长孔明呢?” 孔亮这才说道:“不瞒师父,因我开罪了一个强人,本欲找哥哥去替我找回场子来,不想那强人武功太高,反把我哥哥,扣押在了那里,他言明,要师父亲自去见他,方才肯放了我哥哥。” “哦?竟有此事?” 宋江却是略微一笑。 “徒弟莫要慌张,他既点名要找我,显然是知道你师父我,及时雨宋江的名号,区区小事,我这就随你走一遭吧。” 宋江大笑两声,便与孔亮同往。 一路之上,宋江均是在寻思。 若那人知晓我的名号,只是为了求与我见一见面,那倒没甚么。 就怕是个莽撞之人,他武功既高,我可斗他不过。 到时候,则只能见机行事。 必要的话,只得卖了这孔明的性命,闻听得晁盖与林冲,已从王伦的手上,夺了那水泊梁山。 自己那时可前往梁山,寻找帮手,来替孔家兄弟报仇也未迟。 一切料想妥当,宋江便无甚牵挂。 孔亮见宋江一副自信的样子,倒也放心不少。 来到那乡野酒店,孔亮就见那酒保,独自一人正在店门口守着。 孔亮当即上前,对那酒保问道:“那两个人与我哥哥呢?” 酒保反手指了指里面,嘴里说道:“他们三人,正在里面吃酒。” 孔亮哼了一句:“倒是好雅兴,师父,咱们进去吧。” 宋江点了点头。 正要进去的时候,却是被那酒保伸手给拦了下来。 “小二,你这是干什么?” 孔亮问道。 酒保苦笑一声:“大郎,非是我要拦你,而是那人已吩咐过了,若你师父来了,让他独自进去,其余人等,只在门口守候,不可搅扰了他吃酒的雅兴,否则,他发起火来,不但要拆了我这酒店,连你哥哥性命也恐难保。” 孔亮大怒,喝道:“我师父亲来,他安敢如此?” 宋江却是挥手示意道:“小徒弟,不可放肆,且容我一人去看看。” 孔亮有些担心的说道:“万一他连师父也给捉住,那可咋办?” 宋江倒是很自信。 “不会的,他既点名见我,就说明此事还有得商量。” 宋江毕竟当过郓城县的押司,与人打交道方面,正是他的强项。 孔亮见宋江敢独自进去,心里对他钦佩到了极点。 当即说道:“好,师父,我与众兄弟,只在门外等候,若有任何情况,师父只需大喊一声,我等便是杀进去救师父。” 宋江点了点头,便对那酒保说道:“小二,前面带路。” 酒保领了那宋江,进了酒店。 他心里也开始忐忑。 不知究竟是什么人,点名要见自己了。 哪知,刚一进去,就瞧见前方,三人正在吃酒。 宋江一眼就认出,坐在首位的,赫然便是豹子头林冲。 当即宋江大喜,正欲张嘴说话,却看到那黑汉子,猛的窜了起来,几个纵身之间,便来到了自己身前,揪住自己衣领,二话不说,上来就是给了一拳。 “哎哟,林兄弟……” 宋江赶忙求饶。 他自行走江湖以来,还从未吃过这等亏。 哪次不是自己报了及时雨宋江的名号,对方纳头便拜呢? 从未遇到过似李逵这般上来啥话也不说就动手的。 李逵听到那宋江呼喊,嘴里喝道:“你这黑东西,瞎叫什么?老爷我姓李,可不姓林。” 宋江诧异的盯着那李逵,急忙说道:“我说的不是你,是他,我与他是旧相识。” 宋江赶忙伸手指了指林冲。 李逵回过头来,看着林冲,立刻问道:“哥哥,这人说是你的旧相识,你且来认认?若是他扯谎话来骗俺铁牛,俺就一拳打死他。” 林冲喝完了杯中的酒,有些意犹未尽。 他这才起身,看到了宋江,嘴里说道:“哎哟,这不是宋押司么?铁牛,快放开他,果真是我的旧相识。” 孔明听到林冲这般那说,心里悬着的大石,也沉了下来。 自家师父果然厉害,真是在哪里都能遇到熟人。 有这样的师父,自己当真是可以在江湖上面横着走了。 李逵松开了那宋江,拍了拍手,嘴里说道:“哎呀,真不好意思,不知你是我哥哥的旧相识,还以为你是孔家请来的打手,抱歉了,你这一拳,痛吗?” 宋江心里这个气啊。 老子打你一拳看通不痛。 不过他嘴里却依旧乐呵呵笑道:“这位兄弟,好大的力气啊,这一拳,显然是有二十年的功力,我在江湖这么久,还从未见过有如兄弟一般厉害的人。” 林冲听到这里,倒是佩服这宋江。 无缘无故挨了一拳,还能说出这样漂亮的场面话来。 “宋押司,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兄弟,一向莽撞惯了,你给他打了一拳,放心,我让他站着不动,也给你打一拳。” 说着,林冲瞪了那铁牛一眼。 “铁牛啊,你打我旧相识一拳,如今我要你站着不动,叫他打你一拳,这样大家互不相欠,如何?” 李逵却是笑嘻嘻道:“哥哥,一拳不够,就让他打十拳吧。” 说着,他果真站在原地,身子丝毫不动弹。 宋江心想,自己武功低微,别说十拳,就算一百拳下去,恐怕这黑厮也伤不得一分。 不如拿这个去做了人情。 看这黑厮,似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样子,若是能给自己收买,做一条自己忠实的打手,日后行走江湖,也较为方便。 当即宋江朝林冲拱手道:“林兄弟,你这兄弟性子直,武功好,是个好汉,刚才他不知我是你的旧相识,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说什么打一拳还回去,不如大家喝两杯,岂不是更好?” 这话倒是很对李逵的胃口,当即说道:“看不出来,你又黑又矮,倒是条汉子。” 一旁的孔明当即说道:“我师父,号称及时雨,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李逵听到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及时雨宋江,脸色也有些激动。 “哎呀,你就是那及时雨宋江啊?我早就听说你的名声了,一直想来投奔你呢。” 宋江听到李逵居然还是自己的小迷弟,当即心下大喜,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那李逵。 “兄弟,好说好说,我手下,正缺一个像兄弟这般身手好的人呢。” 李逵接过银子,把玩了一番,又朝宋江丢还了过去。 “嘿嘿,你的银子虽好,可不是哥哥赏给我的,我不要。” 第180章 狠人 宋江稍显纳闷。 这李逵不是自己的迷弟吗? 怎么自己给钱还不要? 林冲从怀里,摸出一点碎银,朝那李逵丢了过去。 “铁牛,赏你的。” 李逵接过那点碎银,却是欢喜的不行。 “多谢哥哥赏赐。” 宋江看到这一幕,却更是不解了起来。 就林冲那点碎银,连一两银子都不到。 可自己给了他十两银子,他居然不要? 林冲知道这宋江刚一见了李逵的面,便想动用钞能力,来收买李逵。 只可惜,现在的李逵,已绝对忠心自己了。 “宋押司,这边请,我们先喝一杯。” 林冲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江笑呵呵坐了下来。 嘴里说道:“林兄弟,切莫再喊我押司了,我现在已是罪人一个,再不是什么押司了。” 林冲好奇道:“你怎么会成为杀人犯的呢?” 宋江叹了口气,说道:“在郓城县的时候,咱们不是撞到了那个阎婆惜吗?我还给我的房子给她住,那一日我去找她,却碰到她与我名下一个张文远的家伙厮混在一起,我正欲走的时候,那唐牛儿不知从哪窜了出来,他说那阎婆惜既然是我的女人,如今与别的男人厮混,如何能饶她?” 宋江越说越无奈。 “我被那唐牛儿撺掇了一番,只感觉胸口一股怒气上涌,直接一刀宰了那阎婆惜,因此开启了逃亡之路。” 林冲这才了解到了这宋江杀阎婆惜的真相。 自己本意是让这宋江好好的在郓城县当他的押司,没想到命运使然,还是让阎婆惜死在了他的手上。 “那种女人,杀便杀了吧,师父,我支持你。” 孔明却是对宋江大为赞赏,还给宋江斟满了一杯酒。 宋江接过酒来,对那林冲说道:“林兄弟,这孔家两个儿子,因好习枪棒,拜了我为师,让我点拨他们一番,不知何故开罪了你,还望林兄弟瞧在我的面上,放了他二人一马吧?” 一旁的李逵忽然咧嘴笑道:“你这宋江,名声虽响,但个头还没枪棒高,如何做人家的师父,去点拨人家枪棒功夫?这不是耽误人家么?” 宋江闻言满脸尴尬之色。 李逵又冲那孔明说道:“你要学枪棒,不如拜我哥哥为师,我哥哥的枪棒功夫,那绝对的天下第一。” 孔明倒是眼前一亮。 林冲的枪棒功夫厉害,这是他知晓的。 当初拜了宋江,也不过是奔着宋江及时雨的名头罢了。 至于枪棒功夫,那是另聘请了师父点拨。 但对外,则一直宣称是师父宋江点拨的。 借助及时雨宋江徒弟这个身份,孔家庄在江湖上做事,也得了不少方便。 而宋江则靠着这个,每年都要向孔家领取一大笔银钱。 双方可以说是各取所需。 但孔明孔亮,好习枪棒却是不假。 若真能拜这林冲为师学习枪棒功夫,倒了却他们二人一个心愿了。 林冲心里倒没什么收徒的想法。 他冲那李逵说道:“宋押司学枪棒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怎可如此说宋押司?” 李逵只好闭上了嘴巴。 林冲又对那宋江说道:“宋押司,我不知他二人是你的徒弟,若早知道,我该随他们,一块来孔家庄拜会一下你,如今,这都是误会,大家都是自己人,咱们就两清了。” 宋江听到这话,心里很是满意。 回头又可以向孔老太爷要一笔银子了。 毕竟能摆平林冲这事,都是靠自己。 宋江嘿嘿笑了笑,朝林冲敬了一杯酒,开口说道:“林兄弟,我杀了那阎婆惜后,先是去了沧州小旋风柴进大官人的庄上,住了一段时日,听闻兄弟你,与晁天王,夺了王伦的水泊梁山,不知你如何会来到这里呢?” 林冲喝了一杯酒,开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现在的水泊梁山,倒的确是我的地盘了。” 李逵立刻在一旁补充道:“我哥哥,现在可是水泊梁山的寨主。” 宋江面上装的淡定,心里却震撼不已。 他道这林冲,不过是一般都武夫。 怎的有本事,去坐那水泊梁山的寨主之位? “我说宋江,你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好汉,不如你带着这孔家两兄弟,一块加入我水泊梁山咋样?” 李逵在一旁询问了起来。 宋江讪讪一笑。 既没答应,也没不答应。 只嘴里说道:“我父亲曾有吩咐,叫我好好改造,等日后皇上大赦天下,我依旧可以回郓城县,侍奉我父亲终老,因此,不敢随意决定。” 李逵听得这话,哼了两句:“一把年纪了,还听爹的话。” 林冲可没收宋江的打算。 这厮进来了,怕是要抢夺自己寨主之位了。 “宋押司可是有名的孝义黑三郎,是咱们学习的楷模,铁牛啊,难道你不听你娘的话么?” 林冲问了一句。 李逵摇了摇头:“不听不听,俺娘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 林冲懒得搭理这李逵,对宋江说道:“宋押司,你来这白虎山,多久了?” 宋江掐指算了算时间。 “刚不足月余。” 林冲立刻问道:“我来的时候,发现一路之上,都张贴了一张榜文,捉拿一个叫武松的人,却不知,此人犯了何事?” 宋江瞥了孔亮一眼,问道:“徒弟,我刚来不久,不曾知晓此人来历,你可知晓?” 孔亮点了点头:“师父,我也知道一些,只知这是个狠人,早些时候,他是本地张都监的一个手下,不知何故,背叛了那张都监,还杀了张都监远嫁出去的女儿,被张都监捉入死囚,因这人在牢里有个相识的,绰号金眼彪施恩的,上下打点银子,因此当地县令判了个刺配千里,张都监却趁机在半路上,布置下了杀手,岂料被这武松尽数杀了,还返回了张都监的府里,将张都监一家全部给杀的干干净净,据说,连手底下都丫鬟都没放过呢。” 宋江听到这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真没想到,世上竟有这等狠人。” 连一向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李逵,听到武松这般壮举,都哑口无言。 林冲没想到,武松到底还是没能逃过张都监一劫。 只是,他如何会再度落在张都监的手里,只有找到武松本人方才能知晓了。 “孔明兄弟,不知你可知晓,这武松的下落?” 林冲赶紧问道。 第181章 抄袭的诗 连孔明也不知武松的下落。 林冲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想起,在原着中,那武松,似乎是去了二龙山落草。 想到这里,林冲的心中,又似乎燃起了一丝希望。 “孔明兄弟,这附近是否有座二龙山?” 孔明惊讶的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知晓?” 林冲猜测,武松犯下这般大案,必定是去了那二龙山落草。 只是,他也不敢肯定。 在原着中,二龙山乃是被鲁智深与杨志所占领。 武松在菜园子张青的推荐下,才去了二龙山落草的。 可眼下这个情况,因为自己的介入,二龙山团伙现在尽数在自家的水泊梁山内。 就不知道武松到底会不会去二龙山落草了。 不管武松会不会去,自己也要去一趟二龙山了。 打定这个主意,林冲当即起身,朝宋江拱手道:“宋押司,你把你的徒弟领回去吧,我还有事,要赶路了。” 宋江见林冲走的匆忙,心下不舍。 现在的林冲,已经成了水泊梁山的寨主。 宋江也知,自己犯下的杀人罪过,要摆脱杀人犯的身份,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等朝廷大赦天下。 可这般漫无目的的等待,谁也不知道,究竟要等多久。 也许,自己一辈子过去了,也难等到。 二则是发展自己的势力,等慢慢壮大了,有了资格,便可以主动找朝廷谈判。 虽然宋江在江湖上,颇有些名声。 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又没得一块什么地盘。 就算别人冲着自己的名声来投奔自己,恐怕也没地方安置这些人。 眼下,这水泊梁山,便是自己绝佳的机会。 只要哄好眼前的林冲,待自己也上了梁山,再慢慢收服人心。 至于林冲。 日后想条计策,给他除去。 以自己的威望,还怕不能当上水泊梁山的寨主之位么? 想到这里,宋江一把拉住了林冲的手臂,苦苦哀求道:“林兄弟,我在外逃亡多日,总算是见到了你这个旧相识,如今你我同在陌生的地方,况这白虎山,也算是我的地盘,如何能叫我不敬下地主之谊来招待你呢?” 林冲清楚的知道,宋江心机深不可测。 一个名满江湖的好汉,你要说他是个傻白甜,显然不合适。 类比晁盖,两个人都是仗义疏财的好汉,但原着里面,两个人的下场却截然不同。 先占了梁山的晁盖,反而被后来赶上的宋江,给架空了权势。 以至于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晁盖究竟是否是宋江所杀,已无从考证。 但宋江这厮,慢慢设计,夺了晁盖的位置,却是不争的事实。 今他如此接近自己,必定有自己的目的。 看到苦苦哀求的宋江,一旁的孔明也立刻说道:“好汉,既然我师父苦苦哀求,不如就请好汉,在我孔家庄上住上些时日,我孔家庄,在这总算颇有些势力,便是你要找人,也方便打探消息。” 林冲诧异的看了孔明一眼。 这家伙,难怪敢用孔明两个字当名字。 果然有些智慧。 “你怎知我要找人?” 林冲问道。 孔明笑道:“刚才你不是在问那武松的下落吗?我猜,他对先生你,肯定很重要,是吧?” 林冲点了点头。 “不瞒你们,他正是我的结拜兄弟。” 听到林冲与武松有这层身份,宋江都吓了一跳。 也不知这林冲,到底经历了些什么,竟然与这等狠人是结拜兄弟。 而孔明却是担心,既然林冲是武松的结拜兄弟,那证明林冲也是如武松那般的狠人。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孔家庄招惹上一个这样的狠人,怕是日后都永无宁日。 但是,能结交这样一个狠人,倒是有莫大的好处。 “既是先生的结拜兄弟,那我更好替先生好好打探打探了。” 孔明立刻表态。 “对啊,林兄弟,就先在孔家庄住下来吧,想你那武松兄弟犯了这般大的案子,一路之上,必定有人知晓他的行踪,且先留下,让孔家去打探下消息,若是打探不到,再走也不迟。” 宋江开口说道。 听到宋江这套说辞,林冲反而觉得,也没走的必要了。 “好,那就打搅了。” 林冲答应留下来。 孔明大喜。 赶忙起身,来到那酒店外。 孔亮赶忙迎了上去,张嘴问道:“哥哥,如何只你一个独自出来?师父呢?” 孔明笑道:“弟弟,咱们这次倒是因祸得福了。” “哦?怎么个因祸得福法?” 孔亮好奇的问道。 孔明有些激动的说道:“你猜,你得罪的好汉,是个什么人?” 孔亮摇了摇头。 “他是我们师父的旧相识,而且本身是个枪棒高手,刚才,我与师父一块,请他留了下来,暂时住在咱们孔家庄,这段时间,倒是可以向他请教一些枪棒功夫。” 孔亮闻言,也露出一丝笑意。 “若有此人传授我们枪棒功夫,倒受用无穷了。” 孔明拉了孔亮的手,便往酒店内赶去:“既然你开罪了他,那就给他赔个礼道个歉吧。” “好说好说。” 孔亮倒也不介意。 跟着孔明进了酒店,瞧见林冲,当即磕头拜倒。 “不知先生是我师父的旧相识,多有得罪,见谅见谅。” 林冲见这孔亮话语之中,倒也显出几分真诚,便是将他扶起来,说道:“客气了,兄弟,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今后便是自家兄弟。” 听林冲如此说,孔家两兄弟心中兴奋不已。 能够跟林冲这样的牛人,成为自家人,端的是福分不浅呐。 两人一块邀请那林冲与李逵,往孔家庄上赶去。 见了孔老太爷,孔明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给孔老太爷说了一下。 孔老太爷见两个儿子领回一个枪棒高手,知他们素来爱习枪棒功夫,今有一个真高手加以点拨,倒也替自己两个儿子高兴。 当下命人杀猪宰羊,来款待林冲。 自此,林冲与李逵,便是在孔家庄上住了下来。 一连三五日,那孔老太爷,都命下人好生款待林冲与李逵。 衣食住行,皆不敢短缺。 林冲也架不住孔老太爷这般热情,便是点拨了一下孔家两个兄弟的枪棒功夫。 这林冲的枪棒功夫,可比宋江要高明不知多少。 得林冲点拨一天,胜过宋江点拨一辈子。 这几日,宋江瞧见,孔家的重心,渐渐的落在了林冲的身上。 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本想跟林冲商议,自己也上梁山,可奈何,林冲总是言语之间含糊推辞。 精明的宋江,又如何不知林冲有推却之意呢? 这天一早,宋江又在后花园墙壁上写诗,林冲不知何时,站在了那宋江的后头。 看到那宋江写了四句词: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李逵也跟在林冲后头,看到这四句诗,当即说道:“哥哥,这宋江,好不要脸,竟然抄袭哥哥你写的诗。” 第182章 讨要路费 听到李逵这样说,宋江当即有些不悦了起来。 他转过身来,对那李逵说道:“我说铁牛兄弟,这诗也是我刚才想到的,才有感而发写出来,怎么叫我抄袭了你家哥哥的诗?” 李逵却是不懂,指着那墙上的诗句,嘴里说道:“我哥哥早些时日,在江州浔阳楼上,便写下了这四句诗,除了最后一句与你不一样,其他三句,倒是一模一样。” “江州浔阳楼?” 宋江满脸诧异之色的看着林冲。 林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本来就是宋江的原创。 倒是自己抄袭他了。 “宋押司,你这写的,可是反诗啊,若是给朝廷的人看到,不但你有罪过,还要连累孔家庄了。” 宋江老脸一红,赶忙拿起墨水往墙上一泼,将那诗句给掩盖了下来。 “林兄弟,我这只是酒后胡言乱语罢了,当不得真。” 宋江赶忙解释了一下。 “没关系,宋押司,我跟你可是好兄弟,被我看到了不要紧,我不会报官的。” 林冲拍了拍宋江的肩膀。 宋江也放心一笑。 哪知一旁的李逵却是说道:“不过,也被我看到了,当初因为这几句诗,俺铁牛可是吃了不少的苦,今天,又来这首诗,宋押司,你不撒点银子,怕是没那么容易摆平我哦。” 林冲倒很意外。 这李逵,居然主动敲诈起宋江来了? 铁牛什么时候开窍了? 宋江无奈,只得从怀里,取出一锭白银递给那铁牛。 “铁牛兄弟,你就当不知道吧。” 李逵大喜,接过那银子,塞入怀内,开口笑道:“行了,有这银子,俺铁牛的嘴,只管闭的死死的。” 宋江也终于放下心来。 不过,他开始觉得,跟林冲待在一块,没那么自由畅快了。 这几天,找孔老爷子拿银子,他也不似先前那般爽快了。 得换个地方,去弄点银子才行。 孔明此时也赶来了后花园。 看到林冲,当即抱拳道:“林大哥,我已派人,去了二龙山打探,那里的确是有一伙山贼落草,但最近也不曾听闻,有什么强人加入二龙山,更没你那个结拜兄弟武松。” 听到这个消息,林冲很是无奈。 这一下,又是把武松的线索给断了啊。 宋江吃了一惊,没想到林冲秘密让孔明派人去了一趟二龙山调查。 得到这个结果,林冲只得说道:“行,我知道了,有劳孔兄弟了。” 孔明倒是坦率。 “林大哥,都是自家人,何苦说这些客套话。” 正说之间,孔亮一路小跑来到了后花园。 “孔亮,你有甚急事?” 宋江立刻问道。 在孔亮面前,宋江还是能感受到他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尊重。 孔亮见了宋江,赶忙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来,递给那宋江,说道:“师父,有封书信,从郓城县带来的,你快看看。” 听到是郓城县带来的,宋江赶忙拆开来查阅。 看完了书信,宋江面露喜色。 “师父,有甚好事?” 孔亮着急问道。 “清风寨的知寨小李广花荣,是我故交,他得知我因杀了阎婆惜,流落江湖,因此写了书信前往我家,邀我去清风寨小住几日。” 宋江将那书信收好,对孔亮说道:“徒弟,看来我是时候走一遭了。” 听到小李广花荣这个名字,林冲也是眼前一亮。 这种百发百中的射箭高手,可是难得的一个人才。 只是,在原着中,这小李广花荣,也是宋江的小迷弟。 如何将他拉拢到自己这边来,却成为了一个难题。 孔明听到宋江之言,当即说道:“这清风寨,离此处倒是不远,只是,路途之中,却经常有强人出没,如师父一人前往,端的是凶险。” 宋江听到这里,心下倒也害怕了几分。 他斜眼瞥了林冲一眼,开口说道:“林兄弟,不知你肯陪我,去那清风寨走一遭么?” 林冲也知道,这宋江是想让自己给他当这个免费的保镖。 不过,林冲有心要拉拢花荣,便是说道:“宋押司是我的朋友,既然花知寨邀请,那我就陪宋押司走一遭吧。” 宋江听了大喜。 他知道花荣对自己崇拜至极,可不是孔家两兄弟所能比的。 到时候,去了清风寨,也好叫这林冲见识一下,自己的人脉到底有多广。 你有个李逵,我有个花荣。 我的花荣,可比你的李逵,强多了。 听到林冲答应陪宋江去一趟清风寨,孔家两兄弟只是不舍。 “林大哥,你教我们的那套棒法,还没练好呢,怎的就要走?” 孔明赶紧说道。 “功夫需要时间苦练,我已点拨了你们,剩下的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林冲说道。 一旁的宋江也插嘴道:“林兄弟说的道理,我可是每天都给你们讲过了,怎的你们就是不听?” 孔家两兄弟闻言,不禁翻了翻白眼。 这宋江传授枪棒棍法,向来只说大道理。 可动手传授,却从来没有过。 孔家两兄弟空有一身大道理。 棍棒却是稀松平常。 都要拜宋江所赐。 但碍于宋江的面子,两兄弟倒也不好说些什么。 林冲也不想在孔家庄耽误时间,顺着宋江的话说道:“有宋押司传授枪棒功夫,你们只要下苦心,日后必定有一番成就的。” 孔家俩兄弟无奈,只得笑脸迎合。 那孔老太爷得知林冲与宋江都要走,又是苦留了三五日。 见去意已决,再也留不住了,只好派人给林冲等人,重新做了衣裳,备好了路上的干粮。 宋江将那孔老太爷拉到一旁,偷偷的说道:“孔老太爷,若非我的面子,你那两个儿子,都要死于我朋友林冲之手,你孔家血脉也要断在你手,这样的大恩,你不打算报答我个?” 孔老太爷有些纳闷的问道:“宋押司,你在我庄上,我每日只好吃好住供着,这还不算报答么?” “我是你两个儿子的师父,这些事,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宋江理直气壮的说道。 孔老太爷有些为难了:“那不知,宋押司,到底要我怎生报答呢?” “你看,这一路上的路费,是不是……” 宋江说着,伸出手来。 孔老太爷立刻懂了宋江的意思。 他赶忙吩咐管家,去库房取了一盘银子过来。 先取了五十两给那宋江。 又各取了五十两给林冲与李逵。 他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林冲有心要拒绝,但看到孔老爷子固执的态度,只好收下了。 宋江见自己要银子,还要私下找这孔老爷子说,可林冲跟李逵,却直接白白相送。 看来这孔老爷子,当真是对自己没爱了。 三人辞了孔老太爷,朝清风寨出发。 刚走没几里路,宋江笑道:“林兄弟,那孔老爷子好生吝啬,临走之际,我说咱们林兄弟点拨你两个儿子学习枪棒功夫,如此辛苦,你怎么不表示表示?我想我是他两儿子的师父,教授他们功夫,自然不是奔着酬劳去的,可我林兄弟那不同啊。” 林冲一愣,随即说道:“这么说来,我与铁牛得了银子,还全是托你的福咯?” 第183章 吃人的强盗 宋江听到林冲这样问,倒是大方的挥了挥手,嘴上说道:“都是小意思,不必客气。” “客气个鸟,你当我哥哥,缺这五十两银子吗?李逵破口大骂了一句。 宋江有点怵这个李逵。 只得向林冲投来求助的目光。 “铁牛,宋押司好歹一片好心,不可如此说他。” 林冲象征性的教育了李逵一句。 宋江却是赶忙说道:“无妨无妨,铁牛兄弟心直口快,倒是合我的意,等到了清风寨,我定然要再跟铁牛兄弟喝上几杯。” 一提及酒,就把李逵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这个倒是可以。” 李逵马上应了一句。 林冲也知道,这宋江可以说是时刻都在挖自己的墙角。 奈何对李逵,林冲还是相当信任的。 何况,自己也欲挖这宋江的墙角。 把那小李广花荣给挖到自己身边来。 究竟谁能挖动谁,那就各凭本事了。 宋江见李逵答应与自己喝酒,对把李逵收买过来,倒是抱了七分希望。 只是,如何能避开林冲,单独跟这李逵喝酒,方能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那李逵说动来跟随自己了。 好在,此事也暂时不急,可等到了清风寨,再来想办法。 说不定那个时候,还能让花荣帮着自己一块想个法子。 毕竟花荣打小就鬼点子多。 一连行了几日。 宋江为了展示自己的钞能力,一路之上,住店或者用餐,都是宋江抢着出钱。 林冲也就随他了。 毕竟在付账这块上,自己的速度还真的没有这个宋江快。 一路之上,尽是险峻高山。 林冲瞧前面一座高山,生得有些古怪。 树木稠密,以他强盗头子的经验,判断此处,应该是有强人出没。 “铁牛,万事得小心一些,这里说不定有强盗。” 宋江听到这个话,却是摆手道。 “林兄弟,你多虑了,在出发后,每遇一座客栈,我都要向小二打听情况,一路上,除了与我们反向的那座二龙山外,不曾有什么盗匪。” 林冲见这宋江不信,当即笑道:“宋押司,我这人啊,天生胆小,不如由你走前面探路,如何?” 宋江有心要在两人面前,卖弄自己的胆色,当即拍了拍胸脯,说道:“好,就由我在前方探路吧。” 他它出几步,就瞧见前面密林深处,看不到尽头,心中没来由得升起了一丝恐惧。 “林兄弟,铁牛兄弟,虽说我不怕这里有盗匪,但你们两个,不可离我太远,否则,有什么情况,我怕照顾不了你们两个。” “行了,宋押司,你且往前探路吧,我跟紧在你身后就是。” 李逵喊了一句。 有李逵这句话,宋江倒是放心不少。 待那宋江在前面探起路来,李逵小声在林冲耳边问道:“哥哥,此处真有盗匪么?” 林冲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只是心中有个第六感罢了。” 李逵笑道:“哥哥,凭你的武艺,还怕甚么盗匪,便是有盗匪,俺铁牛两把板斧,也替哥哥把些个盗匪尽数给砍了。” 林冲说道:“我不怕盗匪,但这里地势复杂,若是中了敌人设下的陷阱,便是你武功再厉害,恐怕也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李逵是个莽夫,却不太懂这些。 二人正自说话间,陡然听到前方宋江传来一声呼喊声。 “哎哟,救命……” 林冲与李逵抬眼看去,就见宋江给一条绳索,高高挂起吊了起来。 李逵大惊,嘴里说道:“好家伙,哥哥,这里可真的有盗匪,嘿嘿,让我来大开杀戒一番。” 在宋江被高高吊起之后,林中闪出四五十个喽啰来。 他们将那宋江捉了,用麻绳犹如捆粽子一般给捆了起来,夺了宋江的朴刀跟包裹。 此时李逵已提了板斧冲杀了过来。 宋江见到李逵杀来,赶忙呼救道:“铁牛兄弟,快些救我。” 那些喽啰见只李逵一人,谁也没放在心上。 五六个喽啰并在一块,提了刀就朝李逵砍去。 李逵抡起板斧,这三五个喽啰却是近不得身,早已给李逵砍做两段。 余下的喽啰看到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 抬了宋江,便往一个方向扛去。 “铁牛兄弟,快来救我。” 宋江急忙呼叫。 李逵一路追赶,却因天色暗淡,看不清路,加上又不熟悉,那些喽啰脚快,早已溜之大吉,不知去向。 李逵回首望去,又不见了林冲的身影。 心里苦闷。 前救不得宋江,后撞不见大哥,这可如何是好? 正想挨到天亮,再来寻人,却见草丛一阵抖动,一个喽啰给人推搡一把,跌到了李逵面前。 接着一道人影跳了过来。 赫然便是林冲。 “哥哥……” 李逵见了林冲,不禁大喜。 “宋押司呢?” 林冲问道。 李逵无奈道:“被那伙喽啰捉去了。” 林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这个喽啰,对李逵说道:“交给你拷问吧。” 李逵揪住那喽啰衣领,怒道:“说,你们是哪里的盗匪?把宋押司抓到哪里去了?” 那喽啰何曾见过李逵这般凶狠的人,赶忙说道:“兄弟们准是把货给带往山寨去了。” “货?” 李逵诧异了一下。 “我们在这片地方,都设下了陷阱,把捉到的人统一称为货。” 小喽啰开口道。 林冲此时问道:“寻常盗匪,若是捉到了人,只抢了财物便罢了,恶性点的,也是抢完人,当场将人给杀了,怎么你们还要把人捉往山寨?” 那喽啰不敢撒谎,只得解释道:“我们三位大王,一向爱用人心下酒,用人肉下饭,因此,捉的人,都是咱们寨里的口粮……” 听到这里,林冲顿时怒火从心中升起。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真有人爱吃人肉的。 “带路,去你们山寨。” 林冲喝道。 那喽啰不敢违命,只得在前面带起路来。 李逵感慨道:“哥哥,还是你聪明,知道提前捉个活口,要是给俺铁牛撞到,早把他给砍死了。” “我见那伙喽啰来的速度好快,这里咱们又不熟悉地形,因此抢先一步活捉了个。” 林冲解释了一句。 言语间,两人来到了一个山寨门口。 林冲见这山寨,依山而建,四处都是木栅,外头门口,点起火把。 只见寨门大开,为首一人,提了朴刀,领了数十个喽啰,冲了出来,将林冲与李逵给团团围住。 第184章 求生的意识 林冲见那为首的头领,生得五短身材,一双光眼,借着火把的光,不停在林冲身上打转。 “是你两个泼皮,杀了我的孩儿是吧?” 那头领问道。 李逵见对方身材矮小,也不放在心上,当即拍了拍胸脯,喝道:“是你黑旋风爷爷杀的,要怎的?” “哼,你这黑厮,看着肉质就不好吃,待会把你宰了喂狗,倒是你这厮嘛……” 那头领上下打量林冲,露出一丝笑意。 “白白净净的,看着味道不错,倒拿你来,祭奠我死去的孩儿们。” 这头领更不搭话,挺刀来取林冲。 李逵抡起板斧,冲上前,挡在林冲面前,与那头领斗在一起。 两人斗了几十回合,倒也不分胜负。 那头领心下却是大骇。 难怪这两人敢追上门来,果然有点本事。 这黑厮的武艺,倒也不低。 我一个人斗他不过。 不知那白净汉子,本事怎样。 若他再插手,我倒要吃亏了。 眼下不宜莽撞。 等通知了其他两位山大王出来,再一并与他们斗上一斗。 想清楚了这些事宜,那头领提了朴刀当即跳开了一步。 挥手冲李逵说道:“慢着,我与你打起来,肚子饿了,气力不济,你等我回山寨,吃饱了再来与你斗。” 李逵却是不允。 “要打就打,打到一半去吃饭是什么道理?” 那头领没想到,这李逵居然不上当。 当下笑道:“我明白了,你肯定是怕我吃饱了,再出来,你就打不过我了,对吧?” “放你娘的臭屁,我会打不过你?你尽管回去吃饭,我就在此等你。” 李逵被他一激,显然也不服了起来。 那头领嘿嘿一笑,暗道这人,倒也笨的可以。 正提了朴刀,想回山寨。 哪知林冲一个纵身跃来,挡在了那头领的身前。 他手持丈八蛇矛枪,双眼冰冷。 “你回山寨,是吃人呢,还是吃饭呢?” 那头领见林冲问的有些奇怪,当即说道:“我吃人怎的?吃饭又怎的?” “吃人,现在死,吃饭,晚点死。” 林冲冷漠的回答了一句。 “你真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那头领也怒了起来。 “杀你,跟杀条狗,有什么区别?” 林冲把枪一挑,指着那人,问道:“你若能接我三招,我便让你回去。” 那头领心道,自己武功在这江湖上,虽非绝顶,可也难逢敌手。 这人如此托大,竟觉得我连他三招也接不住么?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这头领挺了朴刀,斜劈将来。 林冲侧身一闪,一枪刺来,已刺穿了那人喉咙。 这人瞪大眼珠,丝毫不敢相信,自己竟连他一招都没能接住,就此断气。 林冲一脚将那人身子踹开,收了枪。 这一幕,只看的周遭的喽啰头皮发麻。 “王英!” 不远处,两条大汉快速奔来。 他们的身后,带了数百喽啰。 听到这个名字,林冲就知道,自己没杀错人。 这死的,便是矮脚虎王英。 在原着中,这人倒是个人渣。 还给宋江安排了扈三娘嫁给了此人。 这种货色,林冲还真瞧不上他。 先前一条大汉冲了过来,林冲瞧他赤发黄须,双眼圆睁,双臂很长,他抱着王英的尸首,怒目盯着林冲。 “你杀了我家兄弟,我必杀你。” 李逵见对方人多势众,下意识的挡在林冲的身前。 嘴里说道:“哥哥,对方人太多了,铁牛给你断后,要是铁牛死了,有劳哥哥你去一趟沂州,给笔银子给俺老娘养老,俺铁牛下辈子再给哥哥当牛做马。” 林冲心下感动,对铁牛笑道:“铁牛,你放心,能来当强盗的人,大都是惜命的人,那些喽啰,其实不成气候,咱们擒贼先擒王便是了。” 此时,又一条大汉赶了过来。 林冲见他生的面皮白净,三牙掩口长须,身形消瘦,头上裹了顶红巾。 “你二人,一起上吧,省的浪费我时间。” 林冲丝毫不惧。 那抱着王英尸首的人,提了刀正欲来斗林冲,却被那白净汉子给拦了下来。 “老三,你这是干什么?为何不让我与老二报仇雪恨?” 那白净汉子当即摇头道:“这人一枪便将老二给杀了,你怎能是他的对手?” 那人略微一愣,也深知这个道理。 “那……老二的仇,不报了?” 白净汉子却是不理会那人,来到林冲面前,当即跪拜道:“好汉,小弟郑天寿,因生的白净俊俏,因此人送外号白面郎君,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姓燕名顺,绰号锦毛虎,被好汉杀的那个,唤做矮脚虎王英,我三人在这清风山上落草,不慎开罪了好汉,还请好汉饶恕则个,刚被捉的人,我自当好生奉还。” 林冲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郑天寿,当即问道:“你既同是清风山的头领,那便也是个吃人的大王了?” 郑天寿一愣,赶忙摇头道:“不瞒好汉,在我这清风山上,只那王英爱吃人肉,我与燕顺,倒不曾吃过,小弟也劝阻过那王英,但他似乎上了瘾,并不曾听劝。” 林冲又岂会听信这郑天寿一面之词。 当即唤了个喽啰上前来,张口询问道:“你们家三个大王,谁最喜欢吃人肉?” 那喽啰紧张的看了郑天寿一眼。 郑天寿脸色坦然。 林冲心中猜测,这郑天寿估计不曾说谎骗我。 喽啰也开口道:“吃人肉,乃是我家二大王所为,除了吃人肉,我家二大王,还……还喜欢……” “喜欢什么?” 林冲又追问了一句。 “还喜欢下山,抢了女人上山,玩完了再吃了。” 喽啰补充了一句。 这话,听的林冲都觉得恶心不已。 郑天寿这才说道:“好汉,虽我们两个,与王英同是山寨之主,但他许多行径,我们也瞧不上,今好汉杀了此人,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桩好事。” “哦?你们不是结义兄弟嘛?怎么杀了他,还是好事?” 林冲冷冷的问道。 “燕顺原是个贩卖羊马的客人,因折了本钱,因此流落在此绿林丛内打劫,我因好习枪棒,在路过此处时,那王英与我斗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负,拉我入伙,唯这王英,却是车家出身,替客人押送货物,见财起意,杀人越货,才来此落草,因为,王英与我等二人,常常意见不和,因此,好汉杀了王英,对我们来说,也算好事一件。” 林冲拿枪指了指燕顺。 “你呢?” 燕顺也不傻,知道郑天寿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保留了自己与他的性命。 死一个王英,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能拉眼前之人入伙,可胜过十个百个王英了。 当下燕顺也说道:“王英所作所为,好汉杀了倒是应该,如果好汉肯来我清风山入伙,我愿奉好汉为兄长,一切听从兄长的号令。” 第185章 开席 林冲之前,都是拉别人入伙自己的梁山。 没想到,今天还有人主动拉他入伙。 李逵听了这话,笑道:“谅你小小一个清风山,如何安得我哥哥这座大佛?” 燕顺一惊,心里猜测,这人不知是何来历了。 郑天寿却是拱手道:“好汉,还请入山寨一行,我也要备下宴席,招待好汉。” 李逵倒是心生警惕。 “怎的?你想赚我们入了山寨,好来对付我们吗?” 郑天寿赶忙说道:“不敢不敢。” 林冲也信,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如此做。 这三个大王中,既然就属王英最不是人,如今已杀了他,那这二人,倒是可以趁机招揽进自己的水泊梁山了。 “铁牛,他二人,也是铁铮铮的汉子,又如何会来害我们,再说了,就算是刀山火海,我又有何惧?” 听到林冲这番话,燕顺与郑天寿均心中一凛,却是不敢再生出谋害林冲之心。 两人将林冲与李逵,招呼进了山寨。 吩咐了几个喽啰,将那王英的尸体,抬了就丢入山林之中,叫那野兽给叼了去。 郑天寿与燕顺,把林冲给请入了山寨之内。 此刻山寨大厅内,灯烛被点的剔透明亮。 还未进入大厅,就听到里面传来宋江的叫喊声。 “可怜宋江今日死于此地啊。” “可怜山东郓城县宋押司及时雨宋江宋公明今日死于此地啊。” “可怜山东郓城县宋押司,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斤,生辰九月十二日,家中有一老父亲跟一个兄弟,杀了阎婆惜,逃出在江湖上的及时雨宋江死于……” “啪”的一声脆响,传来一个喽啰的叫骂声:“黑东西,这么多废话?” “不是,小老弟,你不认识我宋江么?你地位不够,叫你们寨主来,他必定认识我……” 燕顺与郑天寿听到大厅里传来的这般言语,心知此人乃是林冲与李逵的人,被自家小喽啰打脸,怎可得了? 他们赶忙快步冲了进去。 眼瞅着那喽啰,抬起巴掌来,又准备给这宋江脸上来一巴掌,郑天寿赶忙出声喝止。 “住手。” 这边燕顺冲到那宋江面前,对那喽啰说道:“你聋了吗?没听到他说他是宋江吗?” 那喽啰有些懵圈。 “大王,我不知那宋江是什么人。” 这时的郑天寿走了过来,冲那喽啰挥了挥手。 “退下去吧,连大名鼎鼎的及时雨宋江也不认识。” 宋江瞧见这一幕,脸上不禁闪现一抹得意的神色。 心想,我好不容易经营出来了宋江的这个名号,就说不可能没人认识我吧? 喝退了那个喽啰之后,燕顺小声的附在郑天寿的耳边,轻声问道:“贤弟,这宋江,是什么人?” 郑天寿摇了摇头。 “兄长,我也不认得,但这人是那两个强人的朋友,我这是借坡下驴,现在只求保了我哥俩的性命再说。” 燕顺深觉有理。 他认为,演戏就要演的彻底一些。 燕顺直接在那宋江的面前拜了下来。 “原来哥哥就是宋江,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哥哥恕罪则个。” 郑天寿看了燕顺一眼。 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 好家伙,你这动作够快的啊。 此时,林冲与李逵,被几个喽啰领了进来。 郑天寿也不含糊,立刻在宋江面前也跪拜了下来。 “好汉宋江,小弟早有耳闻,一直福缘浅薄,不曾得见,今日不知这祖上,哪个祖宗显灵,竟叫我遇到了宋江哥哥你啊。” 这两个人,在林冲与李逵面前,互飙演技。 宋江听闻这话,脸上更添了几分得意之色。 李逵看到这一幕,心生不悦道:“哥哥,没想到,宋江这厮,倒是挺有面子,去了哪里,都有熟人。” “倒看他怎么个熟法。” 林冲轻声应了一句。 燕顺起身,提了一把尖刀,就把捆缚宋江身上的绳索给斩断。 那郑天寿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宋江的身上。 二人心里均想,捉了你的人,现在如此客气对待,你也杀了我们一个头领,此事应该作罢了吧? 宋江看到林冲与李逵一块走了进来,故作惊讶道:“林兄弟,铁牛兄弟,你们也是被他们给捉来的吧?” 听到这话,燕顺与郑天寿都是吓了一跳。 郑天寿赶忙解释道:“哥哥不可乱说,这两位,乃是我们请进来的。” “呃?” 宋江心里又纳闷了。 凭什么,这两个人是被请进来的。 而自己,却是被五花大绑,给捆进来的呢? “误会,都是一场误会。” 燕顺赶忙打圆场。 冲着底下的喽啰挥手喊道:“孩儿们,快去备下酒席,咱们山寨,今日来了贵客,今晚不醉不休。” 宋江只以为燕顺口里说的是自己,立刻笑道:“兄弟别太客气,随便杀两只鸡,蒸两条鱼,然后米饭一大锅就行了,我虽然大名鼎鼎,但我自己本人,其实生活还是挺简单的……” 燕顺想着,这宋江与林冲跟李逵是一伙的,现在他这样要求,那就按他的要求来办吧。 便是说道:“孩儿们,咱们就依宋江哥哥的意思。” 李逵这下不干了,他立刻吼道:“依他个鸟意思,这饭没酒,如何下的去嘴?” 燕顺心里还挺好奇,这伙人,怎么意见都还不统一呢? 郑天寿在一旁另行吩咐道:“孩儿们,把我们珍藏的好酒,全给抬上来。” 吩咐好喽啰之后,郑天寿这才做了个请的姿势。 将林冲请入了饭席,坐了首位。 宋江与李逵,挨着林冲坐下。 小喽啰们的效率倒是快,不一会的功夫,便将饭食端了上来。 林冲等人赶路,也已饥肠辘辘,李逵更是直接开吃了起来。 燕顺本来有些担心的看着林冲。 心想这人发起难来,恐怕自己跟郑天寿都要小命不保。 虽然手下喽啰众多,但那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一但自己被杀,他们肯定不敢再反抗。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发财,可不是为了来拼命的。 跟谁混不是混呢。 现在看到林冲开口吃席,心下也放心不少。 “来来来,好汉,我敬你三杯。” 燕顺主动给林冲斟了酒。 林冲见这二人倒也坦荡,当即说道:“别什么好汉好汉的叫了,我乃水泊梁山寨主林冲,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 听到水泊梁山这四个字,燕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水泊梁山的寨主,难怪武功如此厉害。” 郑天寿也插嘴道:“近来,闻听得梁山兴旺,招兵买马,连附近的朝廷,也忌惮不已,不知林寨主,何以到此?” 林冲倒没想到,现在梁山已有了些威名。 宋江刚才一直插不上话,心想,这哪里符合自己大名鼎鼎宋江的身份? 见郑天寿如此问,宋江立刻回答道:“林兄弟,乃是为了陪我,来此清风寨,寻知寨花荣的。” 第186章 收买喽啰 听宋江这么一说。 燕顺与郑天寿似乎意识到,这个宋江有可能真不是个什么简单角色。 竟能让水泊梁山的寨主,来陪同他一块赶路。 难道宋江这人,真的大有来头? 见宋江这般说了,林冲也算默认了。 宋江心里暗喜。 在燕顺与郑天寿这两个头领看来,连水泊梁山的寨主,都似乎是替自己做事。 那岂不是说明,自己的身份更加尊贵无比? “你二人来此落草,有多少时日了?” 林冲倒是更加关心这燕顺与郑天寿。 郑天寿连忙说道:“我们在此落草,不过半年多,之前一直是王英在此,因见我们本事不错,才一块当了山大王,林寨主放心,我们绝没干过吃人肉的事。” 林冲当即笑道:“谅此一座小山,如何能安得你们两位兄弟,不如加入我梁山,我们一块做大做强,如何?” 燕顺与郑天寿互相对视了一眼,均是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两人起身,跪倒在林冲面前。 “得蒙寨主垂青,若我二人有幸能加入梁山,那是我们的福分。” 林冲将二人扶起。 嘴里说道:“二位兄弟快快请起,正好我们陪宋押司在此间还有点事要办,等了结了之后,与两位同上梁山。” 燕顺与郑天寿满口答应了下来。 宋江提杯对林冲说道:“林兄弟,不曾想因为小可被捉,反让林兄弟山寨又添了两条好汉,真是可喜可贺啊。” “那是。” 林冲举杯喝了,便说道:“这清风寨,离此多远?” “不远不远,走得半日功夫,也便到了。” 听到这个回答,林冲对宋江说道:“宋押司,咱们明早便赶路,可好?” 宋江点了点头。 他也的确是想早些见到花荣。 那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人。 等见了花荣,再言明今日被抓之事,到时叫花荣派兵来征剿这清风山的盗匪。 自己再出面救下这燕顺与郑天寿。 如此二人自然将会被自己收买人心。 日后就算自己无甚出路,也去投了那水泊梁山,有了自己的心腹,到时候办起事来,那可就方便太多了。 燕顺与郑天寿听到林冲明日一早就要赶路,如何舍得,当即出言挽留。 “哥哥,那清风寨离此不远,哥哥又何须急于一时?先在我山寨之中住上几日,好叫哥哥熟知了我山寨情况,日后上了梁山,也须能更好的给哥哥效命。” 听到郑天寿这话,林冲也明白,郑天寿话里的意思,是让林冲考虑好,在梁山给他们这伙清风山的兄弟一个归宿。 “放心,我梁山绝对不会亏待兄弟,这样吧,我们便在清风山上住上几日,我与你细细商量一番上梁山的事宜。” 林冲立刻答应了下来。 郑天寿大喜。 这林冲,能读懂自己话里的意思,显然不是什么庸人。 跟着这样聪明人,才有前途。 而且当山贼头领,其实风险最大。 虽然每次抢劫的时候,能分大多数都财产,可官兵来围剿,你得真带头上,遇到强人挑事,你也得真上。 因此,若无真本事,其实当山贼头领,是一件风险极高的行当。 现在,有了林冲跟水泊梁山,他们以后的日子不但要好过,危险系数也降低了不少,自然是求之不得。 就这样,林冲三人,在清风山上住了下来。 宋江虽有心,要早些去找花荣。 可看到林冲愿意住下来,他也没甚办法。 这一日,林冲带着李逵,跟着燕顺与郑天寿,去参观了整座清风山,留下来宋江一人无所事事。 他闲逛了一圈,来到一处喽啰们的住处。 那些喽啰也知道宋江的身份。 连山寨头领,都对他敬重有加,这些喽啰如何敢无礼。 见了宋江,纷纷都行礼问好。 宋江在郓城县当押司的时候,便是如今天一般,去了哪里都有人问好。 这让他恍惚间又回到了郓城县当押司的日子。 心里后悔,当初不该冲动,听那唐牛儿撺掇,杀了阎婆惜。 以致自己今天逃亡江湖。 他摇了摇头。 收回了思绪。 心想,既已逃难在此,还是应当想着,如何早些回归到朝廷内,谋个一官半职,也好服侍自己父亲终老。 正想着,忽然脚下被绊了一下,身子踉跄往前一栽,差点摔倒。 心里正想发怒,却见一喽啰赶忙冲了上来,嘴里担忧的说道:“对不起,我……我们这里住的太差,没能及时收拾,这地上到处都是碎石,差点颠倒了好汉您……还请您别告诉我们大王,不然……” 宋江转念一想,要收买那两个头领,倒是有些困难。 可收买这些喽啰的心思,那还不简单么? 有了这些喽啰做基础,要收买他们的大王,却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当即宋江笑嘻嘻道:“放心,我不会跟你们大王讲的。” 接着,宋江又从兜里掏出一些银子来,都给那喽啰。 “兄弟,你们这工作,风险也挺高的,这些钱,权且拿着,还有,我叫宋江,你们叫我江哥,也是可以的。” “江哥……” 那喽啰显得很激动。 这可是连大王都敬重的人物。 没想到如此平易近人。 不但不怪罪自己,还赏给自己银钱。 “你们这山寨,哪里都好,就是……” 宋江环顾四周,嘀咕了一声。 “江哥,就是什么?” 喽啰这颗心,立刻被宋江收买了。 “嘿嘿,就是……没有女人。” 宋江讪讪的笑了两句。 那喽啰顿时说道:“江哥,要女人还不简单,我们这就下山捉个来就是来。” “……” 宋江没想到,这些家伙,如此简单粗暴。 “真……真能捉个来么?你们大王不会怪罪么?” 宋江有些不敢相信。 “这有何不敢,江哥,你给我们等着,我们大王从来不管我们下山打劫之事,放心,多不过一炷香时间,保管给您捉个女人来。” 那喽啰得了宋江的银子,自然是满心向着宋江,冲着身后一群喽啰招呼一声,便是组成了一支二十来人的小队,一块下山去了。 宋江心里七上八下。 也不知那喽啰,到底说的是真还是假。 便是真捉了个女人上来,那必然惊动林冲等人。 心里想着,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来呢? “宋押司,你怎的在这里啊?” 此时,李逵的声音传了过来。 宋江抬头看去,见不知何时,李逵已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铁牛兄弟,有何事啊?” “我家哥哥喊你,快来。” 李逵说完,转身在前面带起路来。 第187章 指认 老实说,现在的宋江,其实并不太想见林冲。 本来,他都搞定这几个喽啰了。 叫他们去山下捉个女人上来,那都是很简单的事。 偏偏林冲此时有事要来找自己。 宋江无奈,只得对那个喽啰说道:“咱们的话题先暂停,待我去了再来与你商量。” 那喽啰倒也懂事,张嘴就说道:“江哥,你放心吧,风里雨里,我就在这里等你。” 宋江朝那喽啰竖起大拇指夸赞了一番:“真懂事。” 便是跟在了李逵的身后。 一路上,宋江小心翼翼的问道:“铁牛啊,不知你那哥哥,找我有何事啊?” 李逵摇了摇头。 “俺也不懂,反正哥哥吩咐,俺只管去办就是了,谁还问他那么多干什么?俺哥哥便是叫我去跳崖,俺铁牛也不带皱下眉头的。” 宋江忍不住问道:“那如果是叫你喝下毒酒呢?马上就死的那种,你喝吗?” “那也喝。” 李逵毫不迟疑的回了一句。 “不过,俺哥哥可没这般缺德吧?给毒酒给俺喝?” 李逵嘀咕了几句。 “宋押司,你说这世上,有这么缺德的人吗?” 面对李逵的追问,宋江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说道:“应该是没有吧。” 心里对这李逵,却是喜爱到了极点。 这样的莽夫,要是收来己用,日后真是大大的方便啊。 “铁牛啊,你有没有想过,日后报效朝廷,替朝廷出力啊?” 宋江又忍不住问道。 “报效个鸟朝廷,俺眼里,只有哥哥,没有什么鸟朝廷。” 李逵大大咧咧说道。 宋江急忙摇头,说道:“铁牛,这话不可乱说,难道……你想一辈子当个土匪吗?” “当土匪又咋滴?难道不好吗?” 李逵反问了一句。 “当土匪,只是图一时快活,难道你想死后,你的子孙被世人诟骂?教他们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宋江又说道。 李逵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宋江。 宋江大喜。 莫非自己的话,触动了这李逵的心灵深处么? “是吧?铁牛,我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吧?如果你想为朝廷出力,眼下倒是有个机会,我与那花荣……” “宋押司,俺铁牛没老婆没后代,就算有后代,他要不当土匪,俺直接一板斧剁了他。” 宋江听到这里,满肚子的话,都噎在了喉咙,说不出来了。 “铁牛好家训,好家训……” 宋江皮笑面不笑的敷衍了几句。 看来要收服这李逵,任重而道远啊。 两人攀谈之间,已来到了山寨外的一座山头上。 宋江瞧见,燕顺与那郑天寿,并了林冲在中间,三人摆了三把交椅,还叫小喽啰们奉上了香茶。 真没想到,这三人倒有这般雅兴。 在这山野头上,还有品茶的雅兴。 宋江走到三人面前,见他们无一人让座的意思,心里有了几分不快。 他脸上笑道:“林兄弟,不知你叫铁牛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林冲放下茶杯,看着宋江,说道:“宋押司啊,你说,你与那花荣,乃是多年相交的好友对吧?” 宋江赶忙点了点头。 “刚才啊,我陪同两位头领,在山脚下巡山的时候,瞧见一顶花轿在这里经过,我们本没有劫他们的意思,谁成想,花轿里有个女人,反而对我们骂骂咧咧,叫我们让路,我们是什么人?那是占山为王的强人,这女人如此无礼,我们就顺手,把她给捉了上来。” 林冲解释了一番。 “啊?女人?” 宋江瞪大了眼睛。 心想自己收买喽啰,就是让他们去山下捉个女人。 怎么还没开始行动,林冲这边就已经捉了个女人来了? “是要把这个女人交给我来审问么?哈哈,林兄弟,我不是跟你吹牛,我在郓城县当押司的时候,那县令大人遇到一些嘴巴紧的犯人,就交由我来审问,因此,我这审问人的本事,倒是一流,你把这个女人交给我来审问,倒是给对人了,对了……” 宋江又朝燕顺与郑天寿拱了拱手:“劳烦两位头领,给我准备一个房间,我这审人的方法有些特殊,需在一个安静的室内,然后外人不可来打搅,审问时间,得视我的身体状况来看,我有时候状态好,需要的时间久一点,若身体状态不好,三五分钟的,也就审问好了,敢问两位头领……” 燕顺与郑天寿瞪大眼睛看着那宋江。 “我说,押司兄弟,你这是审问呢,还是洞房呢?” 宋江赶忙咳嗽了两句。 “当然是审问了。” 林冲笑了笑,对宋江说道:“宋押司啊,我也想把这个女人,交个你来,按你的方法来让你审,不过嘛,在你来之前,我们三个已经审过一遍了。” “啊?你们三?还好这口?” 宋江满是震惊之色。 随即想到,这三人都是强盗,什么事干不出来。 立刻问道:“那我排第四还是排李逵后面?” “……” 几人都有些无语了。 “宋押司,我们审问了那女人一番,她说她是清风寨知寨的夫人,我想,那清风寨的知寨,不就是花荣吗?想到你与花荣相熟,因此找你来指认一下,看那女人有没有说谎,如果她真是花荣的妻子,那就卖你个面子,放她回去,要是她扯慌,那就交给你来审问,如何?” 听到林冲这样说,宋江大喜。 “好,好,这个提议好。” 宋江满口答应了下来。 燕顺这时张口道:“孩儿们,把那女人给带上来。” 几个喽啰推搡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你们给老娘客气点,不然等老娘回去,告诉了我相公,他带兵过来,把你们都给杀了。” 很快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宋江听到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怎么如此无礼,落入了强盗的手里还这般嚣张? 他虽与花荣是旧相识,可也有多年未见,到底此人是不是花荣的妻子,宋江也不大清楚。 不过,看着女子如此嚣张的态度,肯定是以往嚣张惯了,才导致现在落入了强盗窝的手中,也一贯蛮横。 估计真的是花荣的妻子。 否则,她哪敢啊。 待那女人上来,宋江瞧去时,见她身穿一袭缟素,腰上袭了一条孝裙,脸上白白净净,没抹什么胭脂,倒有几分秀丽姿色。 林冲见宋江看的有些呆了,不禁问道:“宋押司,此人到底是不是清风寨知寨的夫人?” 那女人听到这话,立刻不满的说道:“笑话,我堂堂知寨夫人,岂能有假?” 宋江却是出言道:“林兄弟,我敢确定,这女人,绝对不是清风寨知寨的夫人。” 第188章 宋江救人 那女人听到宋江否认自己的身份,当即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这黑厮,又矮又丑,不好好躲在自己家里,跑出来吓唬人就算了,还敢在老娘面前胡言乱语,等老娘回了清风寨,马上就让我相公拿刀剁了你的狗头加那个头。” 宋江也憋了一肚子火。 他从一旁的喽啰身边抽出一把长刀,对那女人冷冷的说道:“贱人,你再看多嘴,我现在一刀就剁了你,我别的本事没有,杀女人可是最在行。” 林冲一愣。 貌似这宋江说的,还挺有道理。 本以为那女人,见了刀子,就会服软。 哪晓得,她反而把脖子伸长了出来,嘴里叫嚣道:“你砍,你砍呐,老娘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宋江听到这话,不禁握着刀的手,都开始隐隐发颤。 再看林冲等人都看着自己。 这一幕,像极了当日唐牛儿撺掇自己杀了阎婆惜的场景。 宋江咬了咬牙。 忽然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哈哈,夫人,果然是知寨之妻。” 此言一出,大家都惊呆了。 连那女人,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那宋江。 “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宋江开口笑道:“夫人切莫误会,我与你相公乃是多年的好友,今他得知我路过清风山,特地邀请我去清风寨小住几日,他也曾跟我提及过夫人你,说夫人性子刚烈,不惧怕任何人,我刚才拿刀,不过试探夫人耳。” 宋江说完,把那刀随意的丢在了地上。 他一开始的主意,乃是吓唬这女人,好把她单独掳到房间里去。 哪知道这娘们这么虎,面对自己持刀砍人都不害怕。 心想,干脆借坡下驴,放她一马好了。 他心里盘算着,自己的隐忍境界又提升了一大截。 今后,任何人刺激自己,都无法让自己做出不理性的事情来。 这一点,对以后在朝为官,那是相当的重要。 那女人听到宋江这般说,也有些懵圈。 怎的自家相公,却从未对自己提及,有一个又黑又丑还矮的家伙是好友呢? 不过,这家伙倒是说对了一点。 那就是,自己的确是天不怕地不怕。 别说这一窝土匪。 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了,她也不带眨巴眼的。 “好啊,你既然是我相公的好友,怎么跟这些山贼串通一气?” 女人当即趾高气昂的质问了起来。 宋江心里这个气啊。 回头见了花荣,必定要劝他休掉这个蠢女人。 在这土匪窝里,你还搁着腰里踹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干嘛?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 宋江赶忙解释了一句。 随即他望向燕顺,张嘴说道:“兄弟,瞧在我的薄面上,可否放了她一马?” 燕顺却是看向一旁的林冲,回答道:“宋押司,我已跟了我大哥林冲,一切皆由我大哥做主。” 宋江只得再度看向林冲。 “林兄弟……” “哎,宋押司,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这女人,你确定要放她回去?” 林冲问道。 宋江点了点头。 这女人既然是花荣的老婆,那自己放了她,也好叫花荣欠自己一个人情。 “宋押司,我看你,印堂发黑,这个月内,恐有牢狱之灾,劝你暂且将这女人关押起来,如此才能抵挡这场牢狱之灾。” 宋江闻言,不禁笑了起来。 “林兄弟,你好好的一个梁山寨主,如何学起江湖术士之流,干起算命的勾当来了?” 林冲摇了摇头。 “宋押司这是不信了?” 宋江摆手道:“小可从来不信这些。” 林冲这才说道:“好吧,我已经提醒过你了,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你就放她走吧。” 宋江这才对那女人说道:“夫人,就请放回去吧?” 那女人却是眼皮都懒得抬。 “放我回去?你让我怎么回去?我是坐轿子出来的,今儿个给我母亲上坟,你们倒好,一下出来,把我的轿夫都给吓跑了,难道教我走回去?” 宋江心里恨不得把这女人按在地上摩擦个几千遍。 都这种情况了,她还耍这些个大小姐脾气? “这样吧,林兄弟,你送两匹马给我,我护送她回去,顺道去清风寨,让我那知寨兄弟,提前设好酒宴,等你前来。” 宋江提议道。 林冲点了点头。 “宋押司,路上可得小心些呐。” 林冲交代了一句。 “不怕,此处乃是清风寨的地盘,再加上有燕顺与郑天寿两位兄弟在此占山为王,剩余的路段,还能有甚危险?” 宋江毫不在意道。 “行。” 林冲对那燕顺说道:“那就给宋押司备好两匹马吧。” 那女人听了这话,又是骂骂咧咧道:“你这黑厮,还说是我相公好友,难道不知道,老娘我不会骑马吗?” 宋江这下有些为难了起来。 “那……” 他抬眼看了看林冲。 “你别看我,我不可能派小弟去当轿夫抬她回去,那女人的轿子还在山脚下,你要有本事,自己一人抬了她回去。” 宋江无奈,只得看向那女人,张嘴说道:“夫人,眼下情况,你也知晓了,实在是条件有限,不如这样,你我共乘一匹马,也好早些回了清风寨,见了你相公,如何?” “呸,你这黑厮,这个时候都不忘来占老娘的便宜,想跟老娘共乘一匹马,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宋江听到这女人还是不满意,心里也没了主意。 哪知,那李逵却是突然窜了出来,走到那女人的面前,扬起巴掌就是甩在了那女人的脸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待俺一板斧把你给砍了,省的你这么多屁事。” 李逵说着,举起板斧。 那女人看到李逵凶狠的摸样,又见他长得甚是吓人,不禁吓破了胆。 宋江赶忙上前拦住李逵,开口说道:“铁牛兄弟,切莫动手啊。” 那女人一向趾高气昂,可是碰到李逵这样的,终究是怕了,嘴里说道:“兀那黑厮,就与你共乘一匹马吧。” 宋江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 林冲也出面,喝退了李逵。 宋江对着几人笑了笑,便领了那女人,由几个喽啰带去挑了匹马,就往清风寨而去。 林冲却是心下大喜。 他知道,这女人并非花荣的妻子,而是清风寨另一个知寨刘高的夫人。 宋江此去,必落在刘高的手上。 是生是死,那就看他命够不够硬了。 这些林冲管不着。 这宋江,坑害了梁山好汉,有此下场,也是他罪有应得。 反正自己也提醒过他了。 正好趁着宋江落入刘高之手的那段时间,自己可去会一会这小李广花荣了。 听说他的箭法……呃,薄发薄中,就是菌呐! 第189章 搞错了 宋江骑了马,由那女人骑在自己前头。 他牵起绳索,骑在那女人的后头,直接拍马赶路。 那马一颠一颠。 女人不停的撞在他胸膛上。 宋江心里倒说不出的惬意。 那女人却是冷冷的说道:“你这黑厮,给我收起你那点小心思。” 宋江面露诧异之色,问道:“夫人怎知我那点小心思?” “你硌到我了。” 女人一脸厌恶的表情。 宋江却是笑道:“此乃人的正常反应,却不是我能控制的,不是小弟不是人,实在夫人太迷人!” 那女人听了这话,不禁翻了翻白眼。 “等去了清风寨,我把此事跟我相公说,看他饶是不饶你。” 宋江听到这话,当即脸就黑了。 “夫人这是何意?你可知道,那清风山上,是一群什么人?” 女人不屑的哼道:“不就是一伙山贼么?等回了清风寨,我便喊我相公,带兵将这伙山贼,全给围剿了。” 宋江却是冷笑道:“不是我小看了我那兄弟的能力,他射箭的本事,那是叫一个准,但妄想带着区区清风寨的兵马,来围剿我林兄弟,那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了。” “什么射箭的本事?” 那女人忽然问道。 “亏你还是我兄弟的老婆,难道我那兄弟,没在你面前,展示过射箭的本事么?” 宋江好奇的问了一句。 “射箭?去掉箭,他倒是展示过,也就那样吧,你加上箭,我就没见过了。” 女人哼道。 “难道你不知,你相公,有小李广的绰号么?” 宋江无语道。 “什么小李广?你说的是花荣那厮?” 女人这才明白,这宋江到底说的是谁了。 “这清风寨的知寨,除了我兄弟花荣,还能有谁?” 宋江说道。 女人却是心里一惊。 嘴上问道:“你是花荣的朋友?” “那还有假?” 宋江很是自豪的说道。 他觉着还不过瘾。 又把身子挨近了女人。 女人感受到宋江这些小动作,当下也不发作,心想刚离了那清风山,且先回了清风寨,再来与这黑厮理论。 当下她笑道:“怎的我不曾听他提及过你这个朋友?” “我们也好多年没见了,要不是我这次犯事,恐怕要见面,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宋江回了一句。 “哦?你犯了什么事?” 女人故意问道。 “哎,不小心杀了个婆娘。” 宋江不屑的说道。 女人听到宋江这般说,心里一阵胆寒。 难怪这黑厮说自己杀女人倒是专业。 女人吓得不敢再说话。 心里却是想着。 原来这花荣,与杀人犯还有来往? 这岂不是天助自己相公? 当下女人默不作声。 还故意挨近了宋江。 “我冷。” 女人哼了一句。 “哈哈,夫人放心,有我呢。” 说着,宋江更是将这女人抱紧了一番。 “回了清风寨,夫人可别乱说哈,以免影响了我与花荣兄弟的交情,我这可完全是为了照顾你。” 宋江叮嘱了一句。 “放心,不过,既然你与花荣是好兄弟,岂不知朋友妻不可期?” 女人问道。 “我也没欺你啊,若要欺你,早叫人把你带到小房间里去了,在我宋江的心中,那可是兄弟第一,女人第二。” 宋江大义凛然的说道。 女人心中只是冷笑,好个黑厮,睁着眼睛说瞎话。 两人奔走了一程,女人心知此时离清风寨也不远了。 正想喝退宋江,却瞧见前方一大批人马,提了火把赶来。 女人借着月色看的分明,为首的,正是自己的丈夫刘高。 “相公!” 女人急忙大声呼喊。 刘高听闻手下来报,自己的老婆给清风山的一伙土匪给掳了去,又急又怒。 当下点了人马,便要去清风山救自己的老婆。 哪知,刚走了一半的路程,就看到自己的老婆跟一个陌生男人同乘一匹马。 他大手一挥。 嘴里喝道:“给我围起来。” 宋江在那马上,听到这女人高声呼喊相公,急忙问道:“怎么?我那花荣兄弟已经来了?” 刘高纵马冲到宋江面前,对那女人骂道:“好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与陌生男人共乘一匹马,还敢来见我么?” 女人立刻声泪俱下。 “相公,我被那伙强人捉上了山,被这黑厮欺负,一定要与我同乘一匹马,方才肯放我归来见相公。” 说着,她便呜呜痛哭了起来。 刘高听了这妇人的解释,这才知道误会了自己的夫人。 “滚开。” 刘高对那宋江大声喝骂了起来。 宋江看那刘高,不似花荣模样,但仍旧抱了一丝幻想。 “花荣兄弟,你……几时去整了容吗?” “花荣?” 刘高怒及反笑道:“哪里来的黑厮,老子名叫刘高。” “刘高?你几时入赘了刘家,还改了名字?” 宋江疑惑了一句。 “哪里来的笨蛋,还好意思当土匪。” 刘高提起脚来,就照宋江身子踹来。 虽然宋江功夫不高,可也不是一个文官能踹的动的。 刘高没能把宋江踹下马,反让自己给震下了马。 “哎哟。” “刘知寨。” 他的手下纷纷将刘高给扶了起来。 宋江听到刘知寨三个字,心道不妙。 这清风寨,何时换了个知寨? 怎的花荣书信里没跟自己提及呢? 这不是坑自己么? “搞错了,我先告辞了。” 宋江拨马就想跑。 那女人却是拿肩一撞,把宋江撞下马。 刘高的手下立刻掏出长刀,架在了宋江的脖子上。 那女人俯视着宋江,笑道:“你这黑厮,又丑又笨,今叫你得知,清风寨有两个知寨,一文一武,你那兄弟花荣,乃是武知寨,我相公刘高,就是文知寨。” 宋江万料不到,自己会闹出这么大的乌龙。 他怪自己在清风山的时候,怎么不问清楚来? “这黑厮,老子非要一刀剁了他不可。” 刘高气急败坏,就要手下拿刀来。 宋江赶忙对那女人求饶道:“夫人,好歹是我力排众议,在清风山放了你,否则,依照那群人的尿性,非把你虐待一番再杀了不可,你瞧在这个份上,放了我一马吧,再说,你相公与我兄弟花荣,也算同僚一场,你今杀了我,日后怎去见我兄弟花荣?” “你要不提花荣,我倒可饶你狗命,你提了花荣,我却饶你不得了。” 刘高举刀就要照宋江脑袋劈来。 “相公住手。” 那女人却是叫停了刘高。 “夫人,你难道舍不得这黑厮?” 刘高冷冷问道。 “相公说的哪里话,他连你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只是,这人是个杀人犯,花荣竟然与这样的人有来往,何不报上朝廷,叫朝廷,撤了花荣的职,治他个与杀人犯来往之罪,从此清风寨,不就是相公你的天下了吗?” 刘高听到这里,顿时兴奋不已。 “夫人说的是。” 刘高立马吩咐手下,暂且将宋江给捉住关押起来。 宋江顿时流出了两行泪来。 想起林冲交代自己的话。 悔不该不听林冲的话啊。 第190章 互相不信 林冲待那宋江护送了那女人去了清风寨之后,便也打算动身。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叫李逵背上包袱。 燕顺与郑天寿齐声问道:“大哥去了清风寨,不知我们兄弟如何安排?” “你们暂且坐守清风山,于这路上日夜看守,若有官兵押送囚犯路过,便去劫了他。” 林冲交代道。 “好。” 燕顺与郑天寿点头领命。 “待我拉了花荣入伙,咱们大家一块便往梁山赶去。” 林冲说道。 “行,我们就等哥哥消息了。” 燕顺拱手道。 “嗯。” 林冲略微点头,带上那李逵,就下了清风山。 燕顺与郑天寿则是一路相送至山下二十余里的官道旁,方才与林冲跟李逵分别。 行在路上,李逵嘟囔道:“哥哥,我觉得咱们梁山,人马够多了吧?为何还要招揽他人?那花荣,究竟有甚本事?能让哥哥如此垂青?” “他的本事,便是连我也不及。” 林冲张嘴笑道:“国服顶尖射手,就问你怕不怕?” “呃?” 李逵瞪大眼珠看着林冲。 “什么是国服顶尖射手?” “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待会我们去了清风寨,见了花荣,你自会知晓。” 林冲说道。 李逵仍旧有些担忧。 “那花荣,乃是宋江的好友,今不见了宋江,那花荣,还肯见我们么?” 林冲也皱了皱眉。 这倒也是个问题。 宋江这家伙,虽然拿梁山好汉的血来染红自己一身官袍,但他为人处世,倒的确是给他打造了一块金字招牌。 花荣也不知其人性格如何,好歹他大小也是个知寨,算是一个官了。 会轻易来见一个陌生人吗? 李逵见林冲皱眉,当即笑道:“哥哥勿扰,我倒有个计策,保管那花荣,能乖乖出来见哥哥。” 林冲惊咦了一声,笑道:“连铁牛你也有计策了?那你且说说,你有甚计策,能叫那花荣出来见我?” 李逵拍了拍自己的脸,笑道:“哥哥你看,宋江是个黑厮,我铁牛也长得黑,不如就让我冒充了他及时雨宋江,这样花荣听到宋江的名号,岂不是能来见我们了?” 林冲却是摇了摇头。 李逵好奇的问道:“哥哥,我这个计策,不好么?” “好是好,但我梁山要广招天下好汉加入,又岂能借那宋江的名声?难道我豹子头林冲的名声,不如他?” 林冲脸色认真的说道。 李逵当即点头道:“哥哥教训的是,凭哥哥的名声,要胜过那破及时雨宋江百倍。” 林冲也知道,这李逵是在安慰自己。 以目前的江湖名望来看,宋江的名声的确是要大过自己的。 不过没关系。 梁山在自己的掌握下,做的都是替天行道的义举。 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早晚也会超过这个宋江的。 林冲在清风山,就查看了地图,知道这清风山,距离青州不过百里路程,那清风寨座落在青州的三岔路口,地名唤作清风镇。 这三岔路口,通向三处恶山,分别是二龙山、清风山以及桃花山。 因此,把个清风寨设在此处,抵御这附近三山的强人。 林冲心里挂念武松,不知那武松此刻投了何处?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赶到了清风镇上。 二人寻了个酒店,就坐下来吃酒。 席间,林冲便向那小二询问了一下花荣的住所。 那小二当即答道:“这清风寨衙门,在镇市中间,南边有个小寨,是文官刘知寨的住所,北边也有个小寨,便是武官花知寨的住宅。” 林冲取出一些碎银,赏了那小二,与李逵吃完了饭,便朝北寨投来。 来到那北寨门前,瞧见几个军汉把守,林冲当即拱手道:“两位兄弟,劳烦去向花知寨通传一声,就说故人来访。” “故人?是何故人?” 那守门的警惕问道。 林冲迟疑了一会,这才开口道:“你就说,是从山东来的故人。” 那守门的立刻便进去通报。 不过片刻功夫,林冲就瞧见寨里,走出一个年轻军官来。 林冲瞧见那人,唇红齿白,双眼清澈透亮,两眉入鬓,细腰宽膀,端的是个好儿男。 不愧是小李广花荣! 花荣脸上挂着笑容,听到手下通传寨外来了个山东的故人。 他立刻猜测,来人定是宋江。 便是匆忙来见。 哪知,出了寨来,瞧见林冲与李逵,花荣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花知寨,你好。” 林冲朝花荣抱了抱拳。 “你好。” 花荣也客气的还了一礼。 心想,这人是谁,怎的会认识我? 林冲看出花荣的诧异,当即解释道:“我本与一个朋友,约好一块来见花知寨,他因着急,便提前一天来见花知寨,想必,现在正在花知寨的府里休息吧?” 花荣听了这话,顿时更加诧异了起来。 “我寨里这几日,不曾有人来访,不知你说的朋友,究竟是谁?” 林冲知道,这次不把宋江抬出来的话,以花荣武官的警惕性,恐不那么容易让自己接近。 “我那朋友,人称及时雨。” 林冲回答道。 “啊……” 花荣听了这个绰号,登时心惊。 “不知……他在何处?” 花荣四下张望。 林冲做出一副诧异的表情。 “他昨晚,已先行了一步,难道,没来花知寨府里么?” 林冲好奇问道。 花荣摇了摇头。 不过,他也意识到,此处非说话之地,便是做了个请的姿势:“既是及时雨的朋友,那便也是我花荣的朋友,快快请进。” 林冲与李逵,便是跟在花荣的身后,进了他的府邸。 花荣将两人迎入了正厅上,待两人坐下,便安排下人奉上清茶。 “及时雨宋江,乃是我的兄长,我与他,有五六年没见了,听得他杀了一个泼烟花,被官司通缉,流亡江湖,我心甚急,一连发了十来封书信前往郓城县,也不知我那兄长收没收到,两位既见了我那兄长,不知他还好否?” 林冲还未答话,李逵哼道:“你放心吧,你那兄长,好的紧呐,他逃亡江湖之上,还有闲心去想女人哩。” 花荣闻听宋江居然有心去想女人,只是不信。 “兄弟勿要胡言,我那兄长的禀性,我最是了解,他对女人可不感兴趣。” 李逵见花荣不信,又听林冲夸这花荣,是什么国服顶尖射手,心下已有了几分不爽。 “你了解他个屁,他想女人的时候,乃是我亲眼所见,还能来诓你?不过,他说的话,我也不大相信。” 花荣好奇道:“我那兄长,说了什么话?” “他说你花荣,很能打?我偏要试试。” 李逵说完,一拳就往花荣胸口打去。 第191章 花家妹子 花荣怎么也没想到,这李逵说动手就动手。 他一拳捣来,花荣侧身闪开。 嘴里叫道:“你干什么?” “俺要验证一下,那宋江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说着,他又再度攻来。 花荣一面应付那李逵,一面想着,这李逵刚才的态度,似乎对宋江抱有敌意。 这两人,也许不是宋江的朋友。 当下出手也不留情。 两人就在正厅打了起来。 交手十来个回合,不分胜败。 两人各自卖个破绽退开在一旁。 李逵心想,这人果然有些本事,要赢他,非得抡我那两把板斧不可。 花荣也惊讶这黑厮身手不错。 自己空手对他,没甚胜算。 但若待自己取了弓箭,倒分分钟能射死他。 “你敢跟我比兵器么?” 李逵立刻问道。 花荣心下大喜。 这黑厮,还敢跟自己比兵器,不是自己找死么? “有何不敢?” 花荣立刻应了下来。 “他们说你射箭的本事厉害,我偏不信,我只两把板斧,看能不能砍断你的弓箭。” 李逵叫嚣了起来。 “呵,你倒是大言不惭。” 花荣非常自信。 林冲此刻出声阻止道:“铁牛,你干什么?” 他知花荣的本事,那可是说射你上眼皮,就绝不射你下眼皮的顶级射手啊。 李逵身子骨再硬朗,恐怕也挡不住花荣一箭吧? 李逵听到林冲出声阻止,赶忙说道:“哥哥,咱们出来混江湖的,以武会友,不是常有的事么?” 花荣却是面露不善之色。 “以武会友是常有的事,但若不是友的话,那就是真的敌对比武了。” 说着,花荣拍了拍巴掌。 门外冲进来二三十个军汉。 花荣立刻对林冲质问道:“你二人,究竟是什么人?” 李逵兀自不服的说道:“刚才我哥哥不是说了,是你那故人宋江的朋友。” “还想瞒我到几时?” 花荣冷笑一声:“再不如实说来,我便把你们两个,下入囚牢,严刑拷打,不信你们不说。” 李逵怒道:“你倒试试,看俺剁不剁你的鸟头。” 花荣咬牙喝道:“左右,给我拿下。” 那二三十个军汉纷纷朝林冲与李逵围攻而来。 林冲赤手空拳,打退了十来个军汉。 剩下的,被李逵摊开双臂往前一抱,就此冲散开去。 花荣见了这一幕,心下大惊。 这两人竟有如此武艺。 林冲打退了那些军汉,倒是脸现客气之色:“花知寨,得罪了。” 花荣见他言语之间,倒是有几分客气,丝毫没有恃强凌弱的作风,当下对这林冲也有了几分好感。 “我与宋押司,的确是朋友,只是,他昨晚护送了一个妇人,先回了清风寨,因那妇人说她是清风寨知寨的妻子,因此宋押司才提前护送她去。” “什么?” 花荣皱了皱眉头。 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女人,生的何等模样?” 花荣连忙问道。 李逵性急,当先回答道:“她生的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花荣按李逵形容想象,不过片刻功夫,他立刻骂道:“呸,你这黑厮来戏弄我?哪个女人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李逵嘿嘿傻笑道:“那我见到的那个女人就是这个样子,你叫我怎生形容?” 花荣看那李逵,禁不住摇了摇头。 这人多半有病。 便是将目光投向林冲。 “其实,花知寨,你不用多问,就问你自己的夫人,昨晚有没有外出?” 林冲问道。 花荣立刻摇了摇头。 “我夫人一直好好的在我寨上住着,可没有外出过。” “那这清风寨,除了你的夫人称为知寨夫人,可曾还有别人也称为知寨夫人?” 林冲又问道。 “不好,我那兄长,怕不是护送了那刘高的夫人回来,此番必定落入了刘高的手中。” 花荣大惊失色。 他朝林冲与李逵拱手道:“两位,你们暂且在我寨中住下,我先带人去救了我那兄长,再来与两位攀谈。” 说着,花荣匆匆赶了出去。 他点了三十来个军汉,气势汹汹的往刘高府上赶去。 那李逵见花荣离去,愤愤不平的说道:“这花荣,好生无礼,我们都来他府里了,住的地方不安排个就罢了,连吃的也不安排么?” “他必定是着急去救宋江了。” 林冲猜测道。 “要我说,那宋江也是活该。” 李逵哼道:“哥哥你明明算出来了他有牢狱之灾,他偏不信。” “命理之说,的确是很难叫人信服。” 林冲倒是很释然。 “虽不可尽信,但也不可不信呐!” 李逵哼了一句。 林冲继续坐了下来,笑道:“咱们慢慢等,依我猜测,那花荣此番前去,应该很快就会把宋江给救回来。” 李逵却是难以安心坐下。 在正厅上走来走去。 林冲正抿了一口茶,忽然他抬头,照那偏厅小门将那茶杯丢了过去,嘴里喝道:“什么人?” 李逵拔腿就往那小门处奔去,把手一捞,捏住一人肩膀,往外一提,嘴里骂道:“什么人,胆敢偷听我与哥哥谈话?” “哎哟,黑汉子,你放手,捏疼我了。” 一道声音传来,林冲一惊。 怎么是个小姑娘? 李逵却无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倒仍旧把那小姑娘的肩膀,给捏的死死的。 “快放开我。” 小姑娘立刻喊道。 林冲赶忙吩咐:“铁牛,放了她。” 李逵听到这话,才松开了那姑娘的肩膀。 林冲瞧这女子,个子不是很高,但身材很匀称。 脸蛋非常漂亮,雪白的肌肤,穿的一身青色长裙,头发札了两条又细又长的辫子。 一双眸子,不住的打量着林冲。 “你是谁?” 林冲问道。 “你又是谁?” 小姑娘俏皮的昂起了脑袋来。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林冲反问了一句。 那小姑娘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随即说道:“我虽然知道,你是那什么及时雨宋江的朋友,但我确实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冲。” 林冲回答道。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那小姑娘却是揉着自己的肩膀,埋怨道:“你这个兄弟,捏疼我了,必须给本小姐道歉。” 林冲摇了摇头。 “是你偷听在先,怪不得我这个兄弟。” 李逵见林冲难得维护自己,心下很是高兴。 “哼,在这里,我偷听一下算什么。” 小姑娘跺了跺脚,望着林冲,问道:“刚才,听你们讨论,你似乎会算卦?” 林冲点了点头:“会一点。” “我可不信,你倒是算算,我是谁?” 小姑娘立刻问道。 “你是花荣的妹子,对么?” 林冲猜测道。 小姑娘摇了摇头。 “我是花荣的丫鬟,嘿嘿,你算错了。” 林冲把眼一翻,嘴里说道:“铁牛,弄她!” 第192章 花大小姐的忙 小姑娘知道这李逵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 听到林冲的吩咐,立刻吓得花容失色。 李逵撸起袖子。 就要来捉那小姑娘。 那小姑娘急忙开口道:“我叫花宝燕,乃是花荣的亲生妹子。” 李逵嘿嘿一笑。 “你是花荣的妹子,我倒是更兴奋了,跟他打不过瘾,我跟你打铁定过瘾。” 花宝燕急忙一溜身,钻入林冲背后,嘴里说道:“你这黑厮,好生恶心。” “我恶心?” 李逵听这花宝燕还敢骂自己,只当这女人,是在替花荣说话,心里更生气了。 正要来拿她,被林冲给挡了下来。 “铁牛,这里是花荣的地盘,这女人好歹是他的亲生妹子,咱们还是别太为难她了。” 李逵立刻说道:“既哥哥这样说,俺铁牛还有什么说的,只待那花荣归来,我再与他斗上一斗罢了。” 花宝燕见这李逵,倒是很听林冲的话。 见他还要与自己哥哥比斗,当即将小脑袋探了出来,冲那李逵吐了吐舌头。 “凭你还敢跟我哥哥打?我哥哥要绰了银枪,拿了弓箭,便是十个你,也不够我哥哥杀的。” 李逵冷笑一声:“你是他妹子,自然是帮他的,我可不信,他真有这般本事。” 花宝燕又冲李逵做了个鬼脸,心想这人不信,由得他去找自己哥哥好了。 她拍了拍林冲的肩膀。 笑盈盈说道:“看你倒是个人模狗样,怎的会有这般粗鲁的朋友?” “朋友贵乎交心。” 林冲简单的回了一句。 “是吗?” 花宝燕拿手捋着自己的辫子,当即说道:“那我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林冲点了点头。 “你是花荣的妹子,自然是可以的。” “哼,那我不是花荣的妹子,就不可以了?” 花宝燕追问了一句。 “那当然。” 林冲很肯定的回答了一句。 “你这男人,真没劲。” 花宝燕摇了摇头。 “我这兄弟有劲,你跟他交朋友吧。” 林冲推了推李逵。 花宝燕不由得吓了一跳,又把身子缩在了林冲背后。 李逵见这花宝燕很害怕自己,当即说道:“你怕个什么?我哥哥叫我不要为难你,我便不会再为难你。” 花宝燕这才胆子大了一些。 她想了想,对林冲说道:“刚才,我看哥哥的手下,都拿你没办法,你武功似乎很好?” “一般一般,大宋第三。” 林冲谦虚道。 花宝燕听了这话,不禁翻了翻白眼。 “拉倒吧,还大宋第三,不知你的武艺,有没有我哥哥厉害。” 林冲笑道:“论弓箭,我自然是比他不过,但若论长枪,便是十个花荣,也胜我不过。” “吹牛的吧你。” 花宝燕丝毫不信。 “那你就当我吹牛咯。” 林冲毫不客气。 对付这种小女孩。 就得已读乱回。 太正经,她只会把你当个好人。 “好,你既然如此吹嘘自己,我眼下有个忙,要请你帮上一帮,如果你替我做好了这事,我哥哥那边,我会帮你说话。” 花宝燕立刻说道。 “我要你在你哥哥面前说什么话?” 林冲好奇道。 “嘿嘿,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结识我哥哥吧?但我哥哥是何等人物,这清风寨,我哥哥说一不二,每天不知多少人,想排着队来请我哥哥吃饭呢。” 花宝燕说到这里,脸上还有一丝小傲娇之色。 林冲当即说道:“你哥哥虽是个知寨,但在我眼里,也没甚么,我想结识你哥哥,并非因为他是个知寨,而是他是一条好汉,我才想结识,似你这般想,倒是我想巴结你哥哥了?” “难道不是吗?” 花宝燕可不信林冲的话。 “呸,我哥哥何等身份,需要来巴结你哥哥?” 李逵也在一旁帮着林冲搭腔。 “哦?那你是什么身份?” 花宝燕圆圆的大眼睛,打量着林冲。 李逵正想说,却被林冲捂住了嘴巴。 虽然自己手下人马,比花荣这里多了不知道多少。 但好歹,花荣现在是代表的朝廷。 自己是个山贼头子。 怎可如此暴露自己的身份? “连个身份都不敢说,不会是哪座山的土匪头子吧?” 花宝燕猜测了一句。 李逵瞪大眼珠。 要不是被林冲捂住了嘴巴,他肯定要问一句,你怎么知道了。 林冲见这花宝燕如此古灵精怪,心知再给她说下去,估计李逵银行卡密码都要被她骗出来。 当即开口道:“行了,就当我想巴结你哥哥了,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嘻嘻。” 花宝燕这才轻笑了起来。 “跟我来吧。” 花宝燕伸出雪白的小手,朝林冲招了招。 林冲也跟了过去。 李逵也想跟过来。 却被那花宝燕喊道:“你这黑厮,不要过来。” “为什么?” 李逵问道。 “你个粗鲁汉子,我讨厌你。” 花宝燕直白的说道。 “呸,说的好像俺喜欢你似的。” 李逵也很直接。 “呸呸呸,谁要你喜欢。” 花宝燕赶忙呸了两句。 李逵还要与花宝燕斗嘴,林冲朝李逵微微摇了摇头。 “铁牛,你就在府里,等我替她办了事回来。” “好。” 李逵答应一声,果然就待在正厅。 花宝燕这才放心带着林冲,出了花荣的寨子。 行走在大街上。 花宝燕自顾自的说道:“你来巴结我哥哥,到底有什么事求他?” “在你眼里,你哥哥是不是很厉害?” 林冲反问了一句。 “那当然咯。” 花宝燕很自然的说道。 “如果,我告诉你,你哥哥七日之内,便有牢狱之灾,你信吗?” 林冲开口道。 “哈哈,我才不信你这鬼话。” 花宝燕咧嘴大笑了起来。 “在这清风寨,我还真没看到有敢招惹我哥哥的人,便是那文官知寨刘高,平日见了我哥哥,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更别提别人了。” “你不信算了,对了,到底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林冲问道。 他要搞清楚这个忙,值不值得自己帮。 “我有个姐妹,欠了些别人的银子,本金都还了不少,那些家伙心太黑了,收了不少利息,还不肯罢休,今天正好是还钱的日子,我要你,替我教训他们一顿。” 花宝燕开口道。 “你口中的这个姐妹,说的是你自己吧?” 林冲问道。 花宝燕脸色一红。 随即立刻说道:“不该你打听的事别问,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你要求我哥哥办什么事,我替你说话,我哥哥平日最疼我了,只要我开口,都会顺从我的。” “既然如此,为何不叫你哥哥替你摆平这些人?” 林冲好奇的问道。 以花荣在清风寨的势力以及他自身的武力,摆平这些人,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有些事,不能跟哥哥说。” 花宝燕扭捏了一句,似乎不愿再过多提及。 “可我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当你的打手。” 林冲摆了摆手。 “告辞。” “哎!” 花宝燕吓了一跳,赶忙要来追那林冲。 途经一条巷子口,却转出来数条大汉,把那花宝燕给拦了下来。 “花大小姐,是来还钱的吗?” 第193章 赌债缘由 花宝燕瞧见了那些人,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的神情。 “手头还没钱,催什么?” 说着,她就要走。 哪知,那些闲汉子,却是摊开双手,拦住了花宝燕的去路。 “我的花大小姐,上个月你便是这般说,瞧在你兄长花知寨的面上,已宽允你一个月了,这个月,怎的还是这个借口?” 花宝燕见这些闲汉,似乎没有打算放过自己的样子。 当即把脸拉长。 冷冷说道:“亏你们还知道我兄长花知寨,再跟我为难,我便告诉他,让他来好好教训你们一顿。” “好啊,正好,让花知寨来评评理,看看她妹子,欠下我们五百两赌债,要不要还。” 那些闲汉,似乎压根就不怕。 花宝燕听到这里,脸色早已变幻了起来。 林冲听到赌债两个字,已皱起了眉头。 何况还是五百两这么多。 难怪这花宝燕,不敢告诉花荣。 一个女孩子,怎的这般烂赌? “今天,要么还钱,要么,哼,你随我们兄弟几个走一遭。” 为首的一个闲汉,脸色不善了起来。 花宝燕将目光投向了林冲。 见他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心里先把林冲给骂了一遍。 嘴里对那几个闲汉强硬道:“我今日没钱还你们,我现在就走,我看你们谁敢来对我无礼。” 说着,她挺起胸膛,就朝前面走去。 那几个闲汉,伸手就来抓。 花宝燕吓了一跳,赶忙身子一缩,那几双爪子来的好快,却被一只手给捏住。 几个闲汉一抬头,瞧见不知何时,一条汉子已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花宝燕大喜。 林冲这个家伙,表面高冷,看到自己遇到了危险,还是会挺身而出来救自己的嘛。 那些闲汉被林冲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为首的闲汉当即说道:“这位兄弟,你是要多管闲事了?” “欠了点银子嘛,你们想把她怎样?” 林冲问道。 那为首的汉子哼道:“这与你无关。” “怎么与他无关,他是我哥哥专门派来,替我教训你们的。” 花宝燕在林冲身后叫嚣了起来。 她知道,以林冲的武艺,要教训这几个闲汉,那肯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毕竟在花荣寨子里,自己可是亲眼瞧他对付花荣手底下的军汉,都轻轻松松。 这几个闲汉的实力,哪里比的上花荣手底下的军汉! 为首的闲汉,见花宝燕如此嚣张,当即说道:“花大小姐,你别以为,你兄长是花荣,便能赖了这笔账,我不怕告诉你,我们的后台,可你比哥哥,还要硬。” “那你且说说,你们的后台是谁?” 花宝燕可不信,在这清风镇,会有比自己哥哥势力还大的人。 “你今日不还银子,便是跟我们去见他一见,若他要放你走,我们自然也无话可说,但若你不跟我们去见,便是闹到你兄长花荣面前,我们也定要争执个道理出来。” 为首的闲汉说的很坚定。 花宝燕也很奇怪。 不知这人到底什么后台。 竟不惧怕自己哥哥? 她还真担心,自己欠下巨额赌债的事,会被花荣知晓。 当即开口道:“好,我就随你们去一趟,不过我可警告你们,不许对我无礼,否则,我哥哥派来的这手下,可不会放过你们。” 那几个闲汉都惧怕的瞧了林冲一眼。 林冲已有几分不悦。 “你要随他们去,那便去吧,我可不去。” 林冲冷冷说道。 花宝燕吃了一惊,赶忙问道:“我一个弱女子,跟他们几个去,万一他们……” “他们对你怎么样,一概与我无关,凭你哥哥,也配指派我么?” 林冲高傲的说道。 花宝燕的脸上,露出几丝委屈的表情。 “林哥哥,我错啦,你不是我哥哥派来的,是我求你来帮我的。” 林冲看到花宝燕这幅表情,心里倒是佩服这花宝燕冰雪聪明。 一下就能戳中自己的痛点。 “要我随你去一趟,倒也可以,你得先跟我说,如何会欠下这么大一笔赌债?” 林冲质问了起来。 他对好赌的女人,没有任何好感。 不管你长得多好看,一旦好赌,在林冲的心里,则是会直接被判死刑。 花宝燕有些犹豫了起来。 “不说算了,我走了。” 林冲撇了那几个闲汉,大踏步就往回赶去。 心想,这花宝燕毕竟是花荣的亲妹子,这几个闲汉也是求财,应该不会对花宝燕怎么样。 见林冲真要走了,花宝燕倒是着急了。 “等一等。” 花宝燕立刻喊住了林冲。 “我说还不行吗?” 花宝燕撅起了嘴巴。 林冲这才停下了脚步。 “那你说吧。” 花宝燕停顿了一会,这才开口道:“一年前,清风镇上遭了一场天灾,镇上的百姓所种的粮食颗粒无收,那时我哥要开粮仓救济百姓,那刘高却不允许,只因刘高是正知寨,我哥是副知寨,争执他不过,我哥告上青州知府,却被那青州知府责骂了一顿,给赶了回来。” “这跟你欠赌债有什么关系?” 林冲好奇的问道。 花宝燕叹了口气。 “我一时气不过,便私自开放了粮仓,此事被那刘高知晓,要捉我解上青州治罪,我哥花荣自是不允许,那刘高惧怕我哥武艺,也不敢与我哥闹的太僵,便说要我补足开粮仓的损失,此事便罢了,若不补这个损失,就要状告到青州知府去。” “刘高命人算了一下开粮仓接济百姓的损失,大概白银一千两,我哥为了筹钱,忙的焦头烂额,终是只筹措了五百两银子,我于心不忍,心想这五百两,若是拿去赌场,只消翻个一番,便能解决这次的事,就没忍住,去了赌场,谁知,这五百两不到片刻,便输了个精光,后来,这些人说,可以借钱给我,并说区区一千两,也是小钱,我就向他们借了一千两银子,言明每个月还本付息,要一百两。” “我把这钱给了哥哥,只说是几个好汉接济的,哥哥拿了这钱,去给了刘高,我私自开放粮仓之事便作罢,但这边,我每个月都还几十两银子,我记得数目还了有七百多两,谁知道他们却说我还的不过是利息,本金并无减少,还有五百两,我……我实在还不过来……” 花宝燕说到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拿着五百两银子去赌场的。 林冲听到这里,心下释然。 还以为这花宝燕是个烂赌的女人,没想到她心中竟有如此大义。 “她说的,是真的吗?” 林冲还是警惕的再问了一遍那些个闲汉。 那几个闲汉点了点头。 “有一件事,是假的。” 为首的闲汉开口道。 “什么事?” 林冲好奇的问道。 当初在柴家庄,被那柴飞燕骗了。 今天,可不能轻易的再被这花宝燕给骗了。 “她还的利息,其实本金还剩七百两,可不是她口中的五百两!” 为首的大汉说的十分认真! 第194章 打情骂俏 看着那掰算如此认真的闲汉,林冲怒从心起。 抡起巴掌就甩在了那闲汉的脸上。 “你们这些畜生。” 林冲朗声骂道:“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怎的如此吸人骨血,还了这么多钱,本金倒还越来越多了?” 那闲汉挨了一个巴掌,被其他闲汉扶住,满目惊恐的看着林冲,结结巴巴说道:“你……你就是打……打死我,她本金也还剩七百两……” 林冲都惊呆了。 这家伙,典型的要钱不要命啊。 太适合去梁山当土匪了。 “人家小姑娘,好歹干的是开仓救灾的好事,你们怎的心如此黑,还收人家如此多利息?” 林冲喝道。 那挨了一巴掌的闲汉,忍不住嘀咕道:“她开仓救灾,干我等什么事?头头给我们发钱,他让咋干咱就咋干。” 林冲听到这里也明白。 这些不过是些小角色。 要解决掉花宝燕的这笔欠债,还得找到他们的头头才行。 “带我去找你们头头吧。” 林冲也不想跟他们废话那么多了。 那闲汉有些委屈的说道:“我们本来就要带你们去,是你们在争执不休,还拿我撒气。” 林冲忍不住说道:“你还委屈上了是吧?赶紧带路。” 那闲汉赶忙起身,在前面带起路来。 花宝燕见林冲肯帮自己,不禁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 “嘻嘻,林大哥,你真好。” “别。” 林冲说道:“我看你干的是义举,才打算帮你。” “可没啥用。” 花宝燕摇了摇头。 “我算看明白了,这个世界,你干对别人好的事,没啥用。” 林冲好奇的问道:“那要干什么事才有用?” 花宝燕昂起脑袋,想了想,终于说道:“得干对那些朝廷有好处的事才有用。” 林冲吃了一惊。 这花宝燕肯私自开仓接济灾民,显然是有义在心中的。 可不曾想,她竟有这般想法。 “不可乱说。” 林冲打算,纠正这花宝燕的想法。 “其实,你做的是好事,跟你哥哥坦白,或许他也能理解你,由他出面,这些人如何还能再来骚扰你?” 林冲很是不解。 “林大哥,我刚才说的话,可不是空口无凭,你当我不知道他们头头是谁么?” 花宝燕哼了一句。 “你知道?” 林冲更诧异了。 花宝燕点了点头。 “我可不想将我哥哥牵涉其中,他为了给我筹钱,已有大半年没添置新的衣裳了,况且,我哥哥知晓了此事,必定会去找这些人的头头,那时,说不定将我哥哥撤职,那可就麻烦啦。” 花宝燕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 “可我看,那些闲汉,其实也并不敢把你咋样啊。” 林冲说道。 “他们当然不敢,真惹急了,我哥哥又岂是吃素的?这就叫双方都掌握一个平衡度,我怕惹急他们头头,弄得我哥被撤职,他们也怕惹急了我,我哥哥杀红了眼,将他们全部都给杀了。” 花宝燕认真分析道。 林冲没想到,这花宝燕对这些情况,可谓是门清。 “说了这么久,他们的头头,究竟是什么人?” 林冲好奇的问道。 花宝燕却是摇头。 “林大哥,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此番前去,你只需替我震慑他一番,我猜,他定然不知道,我身边还有你这样的好手,他必定会投鼠忌器,正所谓,他不惧怕我哥,就是因为我哥是个知寨,可他不知你底细,那么就会惧怕你,待这个月先糊弄过去了再说。” 林冲却是不赞同。 “这个月糊弄过去了,那下个月咋办?” 面对林冲的询问,花宝燕看向林冲,笑嘻嘻道:“下个月,林大哥你再陪我来一趟呗。” “拉倒吧,你还想我在你哥府上,住上一辈子么?” 花宝燕笑了笑:“那也不是不可以。” “怎么?你要嫁给我?” 林冲问了一句。 花宝燕却没来由羞红了脸。 “呸,谁要嫁你。” “切,老子还不愿娶你呢。” 林冲想起自己娘子,那叫一个端庄贤淑。 怎是花宝燕这种少女能比的。 正所谓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啊。 听到林冲居然说不愿娶自己。 来自少女的心底傲气很快就不服了起来。 “你凭什么不愿娶我?我能嫁你,那是你的福气。” “算了吧。” 林冲摇头道:“我消受不起。” “哼哼,我还不愿嫁给你呢。” 花宝燕固执的说道。 林冲看着花宝燕,心里却感慨万千。 是啊,你怎会嫁给自己? 你要嫁的人,便是你自己也决定不了。 花宝燕看林冲忽然深沉了起来,以为自己说的话,伤到了他,便是安慰道:“哎,你也别伤心,其实,你武功好,长得也可以,我不愿嫁给你,还是有很多女孩子愿意嫁给你的。” 林冲咧嘴笑道:“连你这样的玩意都不愿嫁给我,还有谁愿意嫁给我啊?” 花宝燕大怒。 “林冲,你混蛋!” 说着,就要拿手来掐林冲。 被林冲给躲过了。 花宝燕又气又急。 “哎,我问你,要是你哥,把你嫁给一个……你连面都没见过的人,你会同意吗?” 林冲忽然认真的问道。 “怎么可能?我哥最疼我了,他怎么会如此做?” 花宝燕立刻摇头。 “万一呢?” 林冲好奇的问道。 “万一也不会。” 花宝燕认为这是绝无可能的事。 “这世上的事,可难说的紧,真有这么一天,希望你能保持开心。” 林冲认真的说道。 花宝燕看林冲说的认真,当即也说道:“真有那么一天,你就来把我抢了去,起码,我见过你,要嫁给一个我连面都没见过的人,我可不干,还不如嫁了你。” “说的嫁给我多委屈似的。” 林冲不屑的说道:“想嫁给我的女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林冲,你不吹牛会死哦。” 花宝燕又伸手来掐林冲。 两人打闹之间,就瞧前面带路的一众闲汉纷纷停下了脚步来。 林冲好奇的问道:“怎么?就到了吗?” 可环顾四周,还是在路边上啊。 那为首的闲汉说道:“我们等你们两个打情骂俏完了再走,你们继续!” 林冲与花宝燕均是老脸一红。 “快些带路。” 林冲催促了一句。 第195章 另类赌法 见林冲跟花宝燕,恢复了一些正经。 那几个闲汉才开始老实在前面带起路来。 很快,便是带着林冲跟花宝燕进了一间赌场。 这赌场里,十分的热闹。 各种台子面前,都挤满了赌徒。 林冲对这些赌徒,丝毫没有兴趣。 跟着那闲汉,穿过赌场,进了一间房间内。 刚进了房间,林冲眼角余光就瞧见门口,十几个持刀的男子围堵了上来。 显然是没有打算放过自己跟花宝燕了。 就见房间内,也摆了一张赌桌。 一个大汉,正摆弄着一副赌具。 为首的闲汉,走到那大汉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头,人已经带过来了。” 那大汉摆弄赌具,却是连头也没抬。 嘴里说道:“花大小姐,这个月怎么说?” 花宝燕见了这人,没来由的心里有些害怕。 “今天还不还么?” 那人抬起头来。 林冲瞧他,相貌端方如虎豹,身躯长大似蛟龙,倒也是条好汉。 “还又怎样?不还又怎样?” 林冲出声道。 那大汉漫不经心的摆弄手里的赌具。 出声说道:“照这样看,你是想替这个丫头,出这个头了?” 林冲摇了摇头。 场中的人都是一愣。 明明这林冲,都出声要帮这花宝燕了。 怎的现在又不替花宝燕出头吗? 连花宝燕自己也愣住了。 她有些焦急的推搡了林冲一把,嘴里嘀咕道:“林大哥,你到底来是不是帮我的?” 不过林冲并未搭理花宝燕。 那大汉看着林冲,说道:“既不是为这丫头出头,那你来此作甚?” 林冲笑了笑,看着那大汉手中的赌具,饶有兴趣的说道:“手痒,想赌一把。” “哦?” 那大汉倒是颇感意外。 “赌?怎么赌?” “她还欠你们多少银子?” 林冲问道。 那大汉伸出五根手指头。 “还有五百两。” “行,咱们就用这五百两来作为赌注。” 林冲当即说道。 那大汉愣了愣神。 “你有这么多钱吗?” 林冲当即将花宝燕推搡了上来。 “这丫头,长得怎样?” 大汉越来越不理解这林冲,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了。 花宝燕有心要退回去,却给林冲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还行吧。” 那大汉哼了一句。 “她值五百两吗?” 林冲问道。 “她可是花知寨的亲妹子,怎么不值五百两。” 那大汉很肯定的说道。 “行,我的赌注就是她,赢了,她随你处置,输了,这笔赌债,就一笔勾销。” 林冲说道。 花宝燕听到林冲说这话,当即骂道:“林冲,你凭什么拿我当赌注?你是我什么人?” 那大汉听到此话,也不禁笑道:“是啊,你是这丫头什么人?能来做这个丫头的主?” “你别管我是什么人,我输了,这丫头敢反抗,我替你斩了她的手。” 林冲忽然说道。 那大汉吓了一跳。 花宝燕也脸色铁青。 想不到林冲会说出这般凶狠的话来。 “就算我赢了,她大哥花荣,也不会同意她随便我们处置吧?” 大汉担忧道。 “这个简单,花荣不同意,我连他也一块杀了。” 林冲再度语出惊人。 “你……疯子!” 大汉眉头紧锁。 “赌,还是不赌?” 林冲喝问道。 花宝燕被林冲的话给吓呆了。 她心里开始无比的后悔,找林冲来给自己出头了。 事情的发展,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还以为林冲武功高强,带他过来,凭他的武功,直接帮自己摆平这些个闲汉,安安心心的拖过这个月。 哪晓得这个林冲这么疯狂,连自己大哥花荣也敢出言杀害? “我不跟疯子赌。” 大汉直接拒绝了林冲的请求。 “你怕?” 林冲问道。 “我会怕你?” 大汉不屑的说道:“只是,你说杀了花荣,我如何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林冲也不废话,当即推门出去,照着那些持刀的汉子一拳一脚打去。 很快,十多个持刀的大汉,均被林冲打倒在地,痛苦哀嚎不已。 那大汉看的出来,这林冲是下了狠手的。 自己的这些手下倒地之后就丧失了战斗力,再也站不起来。 他心里开始嘀咕了,这又是哪里蹦出来的一号狠人? 林冲夺了一把刀在手,对那大汉冷笑道:“你说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大汉也很震惊林冲这般雷霆手段。 “好,我暂且信你。” 大汉回过了神来。 心想,此人手段再狠,但要论赌,自己怎会惧怕此人? “骰子,牌九你要赌哪个?” 大汉立刻问道。 这两样,大汉都玩的出神入化。 可以说,他有必胜的把握。 “这些糊弄人的玩意,谁跟你赌这个?” 林冲冷笑一声。 “那你要赌什么?” 大汉好奇的问道。 就见林冲身形一转,已朝那大汉攻来。 大汉大惊。 刚起身还未来得及还手,林冲手里的刀,就落在了那大汉的脖子上。 “咱们就赌,在你反击之前,我这把刀,敢不敢剁了你这颗狗头!” 林冲淡淡的笑道。 但这一丝笑容,在大汉的眼里看来,却显得如此的恐怖。 “你……” 大汉咬牙。 那锋利的刀刃,散发出阵阵的寒意。 就靠在自己的脖子上。 只要他一使劲,自己这脖子就要被砍断。 “快说。” 林冲催促了一句。 那大汉恼怒道:“你不讲江湖规矩。”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林冲淡定的说道:“我数三个数,你不说,我就公布答案了,三……” “二……” 大汉额头渗透出细密的汗珠。 “你赢了。” 大汉立刻服软了。 “花家丫头的五百两赌债,一笔勾销了。” 他不敢去赌。 林冲真的会不会砍出这一刀。 “行。” 林冲收了刀,随手一抛,那刀径直插入身后木柱之内。 没了刀的威胁,那大汉当即举拳打来。 林冲也挥拳反击。 两人在这屋内斗了几个回合。 那大汉明显占了下风。 “怎么?输不起?” 林冲冷笑道。 “没见过你这样赌的。” 大汉立刻反驳了一句。 “你早见到我,就能知道这种赌法了。” 林冲丝毫不惧。 “小子,你惹毛了我,可没好果子吃。” 大汉出声威胁了起来。 “一码归一码,咱们现在是赌,你赌输了。” 林冲当即正色道。 那大汉喝道:“再赌一次,我拿了刀,你敢再与我比试一次么?” “有何不敢。” 林冲笑道:“别说你拿刀,你要是怕拿了刀还打不过我,还能去摇人,便是你摇来千军万马,我又有何惧?” 第196章 赌场秒变图书馆 林冲很狂。 简直狂到没边。 花宝燕听到林冲那句,便是摇来千军万马又何妨? 简直帅炸天。 她第一次认真欣赏起林冲来。 那大汉冷哼道:“话可别说太满,来人,抬我的丧门剑来!” 几个闲汉在屋外抬了一口重剑来。 林冲瞧那几个闲汉,似乎很吃力的样子。 心想,一把剑而已,有那么重吗? 你当你是杨过啊。 还耍重剑? 正自疑惑间,那大汉单手拿捏那柄重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老伙计,来吧,陪我一块,灭了此人嚣张气焰。” 花宝燕见对方亮出了兵器,顿时担忧了起来。 “林大哥,快走,别跟他打。” “干嘛不跟他打?” 林冲问道。 “他剑法很厉害,尤其这口丧门剑,不知多少高手败在他的手里。” 花宝燕虽然很想林冲来替自己出头。 可也不想他死在这人手上。 “不厉害,还不配跟我交手呢。” 林冲倒是来了兴趣。 “好,老子服你是条汉子。” 那大汉说道:“这里屋子小,咱们出去打?” “行。” 林冲答应了一声,当先出去。 那大汉随后跟出。 两人在一个院子里,摆好了架势。 听闻这两人比武,那些赌徒,甚至都舍弃了赌局,将两人围在了中间。 “你挑件兵器吧,免得输了,说我欺负你。” 那大汉说道。 林冲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那些闲汉手里的普通长刀,并无什么称手的兵器。 却见一个汉子,手里提了把菜刀。 林冲走到那汉子面前,问道:“兄弟,可否借你的菜刀给我一用?” 那大汉顿时愣神道:“这刀是我切菜用的,你拿它来跟我们头比武?” 林冲点了点头。 那大汉看了一眼场中的头头,见他点头允许,便是将手中的菜刀给递了过去。 林冲手持菜刀,回到了场中间。 围观的众人瞧见这人,拿了把菜刀,就要跟自己头头打,不禁都笑了起来。 “这人有病吧,他拿把菜刀,知道的是比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送菜的呢。” “就是,咱头头的丧门剑,可厉害的很呢,便是清风寨的武知寨花荣,他也不敢跟拿了丧门剑的头头打呢。” “咱们就擦亮眼睛,看头头怎么将此人劈死吧。” 听到众人的议论声,花宝燕不禁担忧不已。 “林大哥,要不咱们还是不比了吧。” 花宝燕出声提议。 她的确是知道,眼前之人,是自己哥哥的劲敌。 “男人做事,女人闭嘴。” 林冲哼了一句。 花宝燕再也不敢说什么。 那人提了丧门剑,看着林冲,嘴里说道:“你拿把菜刀跟我打,简直欺人太甚,我一定要杀了你,记住,我叫黄信,绰号镇三山,日后你死了,也叫你知道是谁所杀,省的去了阎王爷那,做个糊涂鬼。” “镇三山黄信?” 林冲挑了挑眉头。 “小子,受死吧。” 黄信提了丧门剑,嘴里喝道:“横扫千军!” 说着纵身跃起,举剑照林冲头顶劈来。 “我尼玛,你嘴巴说的横扫千军,怎么使的力劈华山?” 林冲赶忙闪身避开。 黄信持了丧门剑,简直有大杀四方的节奏。 林冲若是换了丈八蛇矛长枪,倒是不惧这黄信。 但手里只有一把菜刀。 如何能跟这黄信硬拼? 躲了那黄信几招,林冲凭借灵活的身法,与那黄信拉开了距离。 就在黄信提剑追赶来之际,林冲抓起手中的菜刀,照那黄信的面门甩了过去。 黄信大惊,赶忙提了丧门剑挡在自己面门前。 “铛” 那菜刀擦着丧门剑刃飞过,火花四溅。 林冲趁那黄信提剑抵挡的空挡,直接飞身一脚踹来。 黄信哪有林冲身法灵活,来不及躲闪,被林冲一脚踹倒。 林冲趁势伸手去夺了那黄信手里的丧门剑。 没了丧门剑的黄信,就好似一条丧门犬。 被林冲一脚绊倒,随即抬脚踏住那黄信的胸膛,将那丧门剑插在脸侧。 “你还有何话说?” 林冲当即问道。 黄信面如死灰。 看着林冲。 恨恨的说道:“我大意了,我没有闪!” 这一幕,直把周围围观的赌徒,都惊得目瞪口呆。 黄信输了,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了。 可是他输的也太快了一些吧。 “今天,你大意了,没闪,我不会把你怎样,可你日后上了战场,还拿大意当借口,你觉得,这不显得可笑么?” 林冲冷冷说道。 黄信心头一震。 他看着林冲,面露震惊之色:“你……你到底是何人?” “你无需知道,花大小姐的赌债……” 黄信深知此人厉害,只得开口道:“一笔勾销了。” 听到这里,花宝燕恨不得蹦起脚来欢呼。 “一笔勾销?有这么容易的事?” 林冲眉头一蹙。 “你莫得了便宜还卖乖!” 黄信怒道。 虽然输了。 但周围都是自己的小弟。 该硬的时候,就得硬。 否则,自己以后怎么带团队。 “我得了什么便宜?你们这么心黑,收了那高额的利息,这不得吐出来?” 林冲直言不讳道。 “吃下去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你要,等我去茅房拉给你。” 黄信嘴硬道。 “哈哈……” 这一席话,把周围围观的人都哄笑了起来。 “是啊,你要,我也可以拉给你。” “对对对,我们都可以拉。” “你去拿麻袋来装吧,多的很。” 周围尽是嗤笑声。 林冲倒也不恼,他拿起那柄丧门剑,对准了黄信的肚皮。 “我没时间等你去茅房拉给我,现在,我剖开你的肚子,直接拿。” 林冲说完,就把丧门剑往下一顶。 锋利的剑刃,瞬间划破了黄信的肚皮。 “给给给……” 黄信简直就要吓尿。 “你们他妈的,还不去把收了花大小姐的利息,悉数奉还?” 黄信破口大骂了起来。 再慢一步,这家伙是真的要剖开自己肚子了。 几个心腹手下,早就去拿银子了。 林冲转过头来,看着周围的赌徒,轻轻问道:“刚才,是谁说也要去茅房拉给我的?” 周围还在哄笑的赌徒,此刻都吓得脸色铁青,情不自禁的捂起了自己的肚子。 谁还敢兹屁一句? 偌大的赌场,瞬间变成了安静的图书馆! 第197章 救济灾民 面对林冲的威压,这里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喘。 黄信的几个心腹手下,捧了个托盘上来。 上面尽是白灿灿的银子。 黄信立刻说道:“好汉,这里是白银五百两,乃是我们收了花大小姐的利息,还请收下。” 林冲倒也不客气。 管那黄信的人,借了个布袋子,将这些银子系数装下。 “走吧。” 收完了银子,林冲这才带了花宝燕,离开了赌场。 在林冲离开了后,那些闲汉纷纷朝黄信围了上来。 “头,要去抢回来吗?” 黄信像看傻子似的看着那个家伙。 “你能抢回来,我的位置给你坐。” 那人讪讪笑了两句:“我就是习惯性的问一嘴。” 黄信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里说道:“此人,只有请我师父出马,方可对付他。”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 黄信说的对,也只有他的师父,才是这人的对手。 林冲带花宝燕出了赌场后,花宝燕急忙说道:“林大哥,你好棒啊,不但替我摆平了这笔赌债,还能敲诈那黄信五百两银子,真是叫人痛快。” 林冲瞪了那花宝燕一眼。 “我这是敲诈么?” 见林冲神色不善,花宝燕赶紧摇头。 “不是不是,这本来就是黄信敲诈我的,那……” 花宝燕犹豫了一下,张口说道:“这些银子,可以给我吗?” “给你?” 林冲摇了摇头。 花宝燕也知道,林冲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胆识跟谋略,都是上乘。 不然怎么能从黄信的手中,拿到这五百两银子来? 这样的男人,可不是自己那么容易就能对付的了。 “清风镇,哪里穷苦人最多?” 林冲忽然问道。 “啊?林大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花宝燕诧异道。 林冲掂了掂手中的银子。 “把这些钱,散出去。” 花宝燕这才明白了林冲的意图。 “天呐,这可是整整五百两银子啊,你……你就这么散出去?” 花宝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钱难道不就是拿来用的吗?” 林冲反问了一句。 花宝燕想了想,便是说道:“好,林大哥,你跟我来吧。” 说着,花宝燕带林冲,一路往清风镇的贫民窟赶去。 这里的房子,均是破旧不堪。 不少老人小孩,甚至都衣不蔽体,瘦弱不堪。 花宝燕开口说道:“这里就是清风镇最穷的地方了,这里的人,大都出身穷苦,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却挣不到什么钱,尤其近几年受了旱灾,连地里也没甚么收成。” 林冲看着眼前的场景,好奇的问道:“难道朝廷不管吗?” “怎么管?” 花宝燕叹了口气。 “朝廷可不需要这些穷人。” 林冲想了想,似乎是这个道理。 他估算了一下这里的人数,便是将五百两银子尽数散给他们。 瞧见林冲散发白银,顿时整个村的人都围了过来。 花宝燕也一块来帮忙。 那些村的人,得了银子,都纷纷跪在林冲面前。 “恩公,多谢恩公呐!” “大家起来吧,这些银子,也只支持大家暂时度过眼前困难,想长久安定,还是需要自己努力才是。” 听到林冲这样说,不少老人都暗自抹眼角擦泪。 “恩公,非是我们懒惰,而是近些年天灾不断,朝廷不管我们,那些富户却加重剥削我们,才让我们如此贫穷,更兼这附近一座桃花山,山上强人出没,我们根本看不到活路啊。” “桃花山?” 林冲抬眼往前方看去,正被一座山给遮挡了视线。 “那黄信,绰号镇三山,便是自负要捉尽桃花山、二龙山以及清风山三座山上的土匪,可惜,他空有这个名号,却没得这个本事。” 花宝燕在林冲旁边感慨了一句。 林冲面对眼前的场景,倒也无能为力。 这个钱,本身就是从黄信手里压榨的。 他不会带回梁山。 现在的梁山,并不缺钱。 眼前这些人却能因为这五百两银子,暂时活下来。 林冲觉得,这才是银子真正的用处。 “走吧。” 林冲感慨了一声。 转身就要走,忽然听到村民惊恐的声音。 “桃花山上的强盗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 村民们都惊恐的慌乱逃窜了起来。 林冲瞧见,几个强盗手持了长刀,正朝村里赶来。 “该死的强盗,这里的百姓已经生存如此困难了,他们还要来抢么?” 林冲眼里泛出一丝杀气。 正欲动手,却听得那为首的强盗喊道:“大家不要慌,我们不是来打劫你们的。” 众百姓都吓得不行,猛然间听到这强盗如此喊,都觉得是一件稀奇事。 这强盗不打劫,岂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只是,虽然强盗说不打劫,可众百姓依旧害怕,不敢靠上前。 林冲立刻出声问道:“你们不打劫,那是来做什么?” 那强盗扫了众人一眼,把目光落在了林冲的身上。 “你是这的村长吗?” 强盗头子问道。 林冲当即点了点头。 既然送了这些村民银子,那干脆就送佛送到底,一并替他们除了这些强盗吧。 “好,你是村长就好了,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寨主有话要跟你说。” 那强盗不由分说,就要带林冲走。 岂料,刚才还惧怕强盗的一群村民,纷纷冲了上来,将那伙强盗给围了起来。 虽然都是老弱妇孺,但拿锄头的,拿菜刀的,拿扫把的,没一个脸上有惧怕之色。 “你们这些强盗,想抓我们的恩公,没门。” “对,我们可以死,但是绝不能放任恩公不管。” “大不了跟他们拼了,一定要保护好恩公!” 众村民义愤填膺。 林冲听到这些村民的声音,倒也觉得这五百两银子没有白花了。 若我大宋百姓人人有此魄力,何愁外敌入侵? 那几个强盗也愣住了,还以为这些村民,随便一吼就会吓得屁滚尿流。 哪里知道,一个个的都这么虎。 这个村长,到底是给了他们多大的恩惠? “他妈的,一个个的,想吃刀子是吧?” 那强盗头子见众村民围了上来,立刻亮出了自己的长刀。 众百姓虽然害怕,却没一个后退的。 “给老子让开,老子要带他上山。” 强盗头子怒道。 依旧是没人让开。 “妈的,别怪我了。” 强盗头子举起刀,就要往村民身上招呼。 林冲一把夺了那强盗头子的长刀,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其他几个强盗也持刀来攻,被林冲拿刀一砍,震飞了他们手中的刀,几个回合,全干趴下了。 “谁给你们的胆,来我们村闹事?” 林冲冷冷的说道。 那强盗头子没想到,林冲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当即说道: “大家不要误会,我们寨主这次派我们下山,是想请你们村长上山,商量将山下那些良田,分给你们耕种的事。” 这下不但村民感觉不可思议,连林冲也觉得有些诡异了。 “你们寨主怎会这么好心?” 林冲立刻问道。 “就是,之前你们寨主,可没少叫你们来骚扰我们啊。” 有村民立刻喊了出来。 “上次还牵走了我家一头牛。” “我家顺走了三只鸡。” “还有还我家养的两只猪。” “……” 众人都开始翻起旧账来了。 见众村民越说越激动,林冲撇了手中的长刀,说道:“你们犯下这么多罪行,饶你们不得了!” 第198章 背着上山 林冲提刀,正欲将那几个强盗给一刀削了。 那强盗当时就急眼了。 “好汉,我们真是奉了寨主,下山来做好事的,之前干的那些事,都是前任寨主做的,咱们现在换了个新的寨主了。” “新的寨主?” 林冲听到这里,收了刀,问道:“你们新寨主,长得何等模样?” 一提起这个,那强盗倒是脸色大喜。 “我们新寨主,那可是仪表堂堂,好似天神一般,他因犯下死罪,来投我们上任寨主,上任寨主怕朝廷追究,就不答允,咱们新寨主,就一刀把上任寨主给宰咯。” 听到这个回答,林冲当即心中一喜。 这新人寨主,定是自己的武松兄弟。 他犯了死罪,肯定走不太远。 二龙山没有,清风山也没有。 现在这桃花山忽然冒出来一个猛人,不是武松兄弟又是谁? “好,你带我去见你家新寨主,好生商量一下。” 林冲当即放了这几个强盗。 “行,跟我们来吧。” 那几个强盗当即在前面带起路来。 几个村民立刻拉住了林冲。 “恩公,不可信了他们的鬼话,那强盗都是些没人性的人才去当的,万一他们把你诱骗上了山,就地杀害,可怎了得?” 林冲听到这村民的话,却是摇头道:“当今天下朝廷腐败,民不聊生,当强盗也未必是没有人性,你们不用替我担心,要杀我也并非那么容易。” 他想自己也是个强盗头子,这村民一番话,岂不是连自己也给骂了过去? 见林冲如此说,众村民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了。 花宝燕见状,主动上前挽住了林冲的手臂,嘴里说道:“林大哥,我也随你去。” “胡闹。” 林冲扒拉开花宝燕的手,哪知这丫头片子倒是抓的紧。 “这山上都是强盗,不适合你这个女孩子家家的去。” 林冲立刻说道。 “不嘛,我就要去,我哥可是清风寨武知寨花荣,我怕什么强盗?” 花宝燕娇喝了一句。 “什么?你便是那武知寨花荣的妹子?” 众村民都露出一副惊诧的神色。 对于花荣的威名,大家自是有所耳闻。 没想到这年轻的姑娘,就是花荣的妹子。 那强盗一听这女人是花荣,也有些为难了起来。 毕竟花荣是官家的人。 明面上,他们与官家,还是要保持些距离的好。 林冲却是明白花宝燕的意思。 她故意泄露自己的身份,同时保持跟自己亲密的状态,就是要那些强盗投鼠忌器,不敢坑害自己。 这一点倒是让林冲心里感动。 林冲想着,反正这新任寨主,也是武松。 就算不是武松,能够把良田分给老百姓去种的人,也是个胸有大义的好汉。 这样的人,自己也应当结交一番才对。 再说,难道凭自己一身好本事,还保护不了一个花宝燕么? “行吧,那咱们就一块上山吧。” 林冲当即同意了花宝燕的请求。 “嘻嘻,好呀,林大哥。” 花宝燕显得很开心。 从小到大,她都得到了花荣很好的保护,如今得知要去强盗窝里走一遭,心里就感到莫名的兴奋起来。 那几个强盗虽有些为难,但碍于林冲的武力值,也不敢说什么。 只想到了山上,那自然有寨主处理。 凭寨主的神勇本事,眼前之人,倒也能对付。 当下便是带起路来。 这桃花山,看着不高,但是真爬起来,倒也有些累。 林冲这几个人,练武出身,爬一座山,倒是不算什么。 可苦了花宝燕。 她从小可没吃什么苦头。 虽然跟着花荣,也学了一些功夫。 但毕竟吃不得这个苦,学的也是些花拳绣腿的本事。 没走半个时辰,就感觉双腿胀痛难忍。 “林大哥,我走不动了。” 花宝燕有些无奈的看着林冲。 “走不动了,就爬吧。” 林冲冷不丁的说道。 “你……” 花宝燕咬了咬牙,忍着双腿胀痛,又跟在林冲的身后走了一段时间。 嘴里骂道:“我好心,暴露自己身份,让那些强盗看在我哥花荣的面子上,不敢动你,你倒好,我走不动了,你居然叫我爬上山去,个死没良心的。” 林冲听到这花宝燕的咒骂,当即说道:“我叫你不要跟过来了,你偏要跟,你以为是好玩的吗?” 花宝燕心里生着闷气。 自顾自往前走。 一个不小心便是崴了脚。 林冲拍了拍额头。 “尼玛,你别来这种狗血桥段好不好?” 花宝燕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肿胀的脚踝,泪眼朦胧。 “人家崴了脚,你还说人家,又不是人家故意的。” 林冲无奈,只得说道:“那你要怎么办?要不你就待在这里休息,等我去了山寨,见了他们寨主,再下来?” 花宝燕瞧了一眼四周,都是密林,万一跑只猛虎出来把自己给叼了去,那岂不是糟糕? “不要。” 花宝燕当即说道:“你背我上去。” “我不背。” 林冲立刻拒绝。 “你不背,我就叫他们背。” 花宝燕指了指那几个带路的强盗。 顿时那几个强盗喜笑颜开。 “花大小姐,小的们乐意效劳,咱们虽然武功比不上这位官人,但论爬山的本事,那可是江湖一绝。” 强盗们纷纷吹嘘了起来。 花宝燕见这几个强盗对自己溜须拍马,当即得意的瞪了瞪林冲。 心里想着,你不想背,有的是人背。 “好,那就劳烦几位了。” 林冲说完,就继续向山顶走去。 “哎……” 花宝燕见林冲居然不带一丝犹豫的,心里委屈,豆大的泪珠不停的掉落下来。 那强盗蹲在花宝燕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花大学小姐,来吧,我背部宽敞,很是舒适。” “大哥,我来背吧。” “我背我背。” 几个强盗当即争论了起来。 “他妈的,争个屁啊,排好队。” 强盗头子怒骂了一句。 花宝燕听到这几个强盗争论,当即骂道:“滚啊,谁要你们背啊。” 那几个强盗一愣。 “花大小姐,不是你要我们背你的么?” 花宝燕当即咆哮道:“滚!” “算了,我来背你吧。” 林冲的声音从花宝燕的耳边传来。 她瞧见,林冲不知何时,又折返了回来。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也不害臊?” 林冲哼了一句。 “我替你哭坟。” 花宝燕倔强的说道。 “我没死,你替我哭什么坟?” 林冲好奇的问道。 “提前哭,不行吗?” 花宝燕哼道。 “你跟我非亲非故的,给我哭的哪门子坟?” 林冲摆了摆手。 花宝燕轻咬嘴唇,看着林冲。 “行了,来吧。” 林冲蹲下身子来。 花宝燕乖乖趴到了林冲的后背。 她很轻。 林冲可以说毫不费力的把花宝燕给背了起来。 刚背上花宝燕。 她就照着林冲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 “住嘴,不住嘴,我把你扔下去。” 林冲要挟道。 哪知,花宝燕就是不松口。 后边的强盗看着这幅场景,不禁叹了口气。 “咱还是练好武功吧,武功低微,哪里有妹子看的上咱。” 说着,很沮丧的跟了上去。 第199章 再见武松 尽管花宝燕一直咬着自己的肩膀。 但林冲似乎感觉疼痛早已麻木。 背着她,很快便是奔赴了山顶。 山顶是一片平地。 建了个大的寨子。 寨子门前,有不少喽啰正在操练。 瞧见林冲背了个姑娘上来,那些喽啰也停止了操练。 身后那几个强盗头子跟了过来。 打过招呼后,就带着林冲与花宝燕进了寨子。 “你腿好了些吧?” 林冲问道。 花宝燕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自己走吧。” 林冲说罢,把花宝燕给放了下来。 花宝燕一瘸一拐的跟在林冲身边。 那几个强盗头子领着林冲与花宝燕来到山寨正厅。 一个强盗说道:“你先坐一会,我去请我们寨主来。” 说罢,他一路小跑而去。 林冲当即坐了下来。 心里猜测,若此人不是武松,该如何是好? 花宝燕跟在林冲身边,有些害怕的说道:“这里全是山贼,要是待会你与他们谈崩了,怎么办?” 林冲斜眼瞥着花宝燕,笑道:“你这会害怕了?” 花宝燕摇了摇头。 “我怕什么,在清风寨,我谁也不怕,谁不得给我哥花荣几分面子?我怕的是你。” “怕我什么?” 林冲问道:“怕我被他们给弄死么?” 花宝燕也不回答。 林冲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我怕自己没被他们给弄死,倒是先被你给咬死了。” 听到林冲明显是在抱怨自己,花宝燕有些尴尬的说道:“谁叫你来气我的?” 林冲暗自摇头。 这女人的脑回路,真的不能以正常的眼光看待。 还是自家娘子好啊。 这些事解决了,自己非要回梁山一趟,多多跟自己的娘子研究研究软件硬化工程才行。 正自想间,厅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就见一道宽大的身影,慢慢行将过来。 林冲赶忙起身,瞧见来人,赫然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武松兄弟。 武松见了林冲,先是吃了一惊,赶忙上前,对林冲纳头便拜。 “哎哟,哥哥。” 武松也大喜。 林冲握住那武松宽阔的肩膀,大笑道:“兄弟,想煞我也。” “小弟也思念哥哥啊。” 武松当即咧嘴笑了起来。 一旁的花宝燕惊讶的看着林冲:“你认识这山贼头子?” 武松听到这话,不禁一愣,随即好奇的问道:“哥哥,这位是?” “她是清风寨花荣的妹子。” 林冲解释了一下花宝燕的身份。 随即朝那花宝燕正色道:“什么山贼头子,这是我好兄弟,武松武二郎。” 花宝燕当即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你……你便是那个,杀了张都监上下满门一十六口杀人犯,武松?” 武松听到那张都监三个字,当即脸色一冷。 “是又咋滴?” 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 便是花荣亲来,他也不惧。 何况是他的妹子。 林冲看花宝燕如此吃惊的样子,当即说道:“张都监欲加害我兄弟,他家满门,没一个好东西,我兄弟,杀便杀了,要待怎样?” 花宝燕听到连林冲也这样说,当即也明白,现在自己说什么,这林冲也是会向着他那兄弟武松的。 她只好不说话了。 心想,一切等见了哥哥,自有分晓。 武松忙招待林冲入座,连忙问道:“哥哥,如何做了村长?” 林冲笑道:“我不是什么村长,刚在赌场,敲诈了一笔不义之财,想着分发给清风镇的穷苦百姓,正好碰到你的几个弟兄来此,他们误把我当成村长了。” 武松见状,也不禁释然。 “对了,哥哥,我亲兄武大郎,在柴家庄还好么?” 武松问道。 林冲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了,不过,上次与柴大官人见了一面,他说你兄武大郎,带了潘金莲连夜私奔,不知去向。” 听到这里,武松便陷入了一丝忧虑。 “我兄长,性子敦厚,易受人欺负,总算能娶个老婆,只是他如今带了个娇美的嫂子在身边,恐更会惹人嫉妒。” “这无妨,回头,我让人去找寻一下你兄武大郎的下落,想来他也只有回你老家这个去处。” 林冲开口道。 武松点了点头。 “不劳哥哥了,如今小弟占了这桃花山,手下倒有些人马,我吩咐他们去找我兄武大郎便是了。” 武松笑道。 “对了,兄弟,你怎么来这桃花山落草了?” 林冲好奇的问道。 武松当即说道:“自上次,与哥哥分别之后,我一路追踪那柴飞燕的下落,岂料,她知我在追踪她,竟故意引我回了张都监府,先一步污蔑我,杀了张都监的女儿,那张都监当即找人将我捉了,陷入牢中,幸得牢狱中一个好汉,唤作金眼彪施恩的,知我冤枉,上下使银钱,方判了个刺配千里。” “岂料,那张都监暗中派下杀手,欲置我于死地,行至飞云浦,一众杀手惹恼了我,被我全部杀了,再折返回他府里,将他满门给宰了,只可惜,不知那柴飞燕的去向!” 说到这里,武松狠狠锤了锤椅子。 “这女人,心思机警,手段狠辣,不除了她,倒是个祸害。” 林冲也出言道。 “我杀了张都监满门,被朝廷通缉,便打算落草为寇,先是去了二龙山,岂料路遇了那镇三山黄信在出兵征剿二龙山,小弟便转投桃花山来,谁曾想,那桃花山寨主是个鸡肠小肚之人,不肯容我,被我火了,一刀给宰了,哥哥,你赠送的这把刀,端的是柄宝刀啊。” 说着,武松又忍不住抽出腰间的宝刀,细细抚摸了一番。 林冲看到这柄宝刀,就想起高俅。 他笑道:“兄弟,这柄刀,你好生使着,将来,我要借你这刀杀一个人。” 武松当即说道:“哥哥,你要杀谁?如今小弟杀了那么多人,便是多杀一个,也不算多,你告诉我,小弟去替你杀了。” “这个人,害得我好端端的一个家没了,我要亲手杀他,方才消了我心头之恨。” 林冲握拳道。 武松这才说道:“好,哥哥但凡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吩咐。” “谈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对了,你怎么会命人来通知底下的村民,将田地分给他们呢?” 林冲问道。 一提到这个,武松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也没做过什么山寨之主,但想,一个山寨,要养活这么多兄弟,除了下山打劫,还得有点自己的产业为好,这山下的良田,都是不良富户的,我抢了过来,分给那些百姓,日后若是朝廷前来围剿,起码有这些粮食,我们不至于这么被动。” 听到武松提起这个,林冲倒也开始考虑,是否要在梁山,也开辟一些田土来种植呢? “哥哥,你比小弟读的书多,更是见过不少世面,不如就留在桃花山,小弟情愿让位于哥哥。” 武松当即说道。 第200章 合成一处 听到武松有意要让位于自己,林冲心里便是有了计较。 “兄弟,这山寨,乃是你一手打下来的,如何能让位于我。” 林冲故作谦让了起来。 “哎,哥哥。” 武松赶忙说道:“非是我在这矫情,你也知道,我武松,一向独来独往,除了一个亲哥武大郎,我并无甚牵挂,因此行事比较火爆,三句话不对,就要动手,我这样的性格,也当不得这山寨之主,非得是哥哥这样的人,才能当得这山寨之主。” 林冲摆手道:“我也没做过山寨之主,跟你一样毫无经验,你为何一定要让位于我?” 武松当即叹了口气。 “哥哥,我武松,一介莽夫,但也明白,这么一大帮兄弟,跟着我混饭吃,要是因为我的失误,让朝廷有机可乘,坏了我这一帮兄弟的性命,我岂不是罪人?” 林冲听到这里,忍不住对武松竖起了大拇指:“兄弟,你乃真豪杰也,不过……” 林冲说着,斜眼瞥了一眼那花宝燕。 花宝燕立刻说道:“行了,我懂你这个眼神,你意思,我站旁边多余了呗?我走还不行吗?” 林冲倒没想到,这花宝燕还挺善解人意的。 “我自己出去逛逛。” 花宝燕说着,径直向大厅外赶去。 林冲对武松说道:“找几个兄弟跟着她,这丫头,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我担心她会惹出什么事来。” 武松当即吩咐了几个喽啰,一路跟随那花宝燕而去。 此刻四下无人,林冲这才说道:“兄弟,不瞒你说,我已是水泊梁山的寨主。” “水泊梁山?” 武松惊咦了一句。 “哥哥,我听过那个地方。” “你也听过?” 林冲好奇道。 武松点了点头。 “我自占了桃花山,自然是会多关注一些各地强盗的地盘,得知了那梁山,不但势力壮大,而且做的都是一些替天行道的义举,我心神已久,若非官府追捕的紧,我都打算投梁山去呢。” 林冲大笑道:“兄弟,咱们之间,我也不绕圈了,你这桃花山,地势不够好,也就够小打小闹的,真把朝廷惹恼了,恐要全军覆没,不如这样,你带了桃花山的兄弟,一块投奔我梁山而去,凭兄弟你的本事,足以在梁山,当个步军的头领!” 武松眼前一亮。 “步……步军头领?” “怎么?兄弟,你马上功夫也很棒么?” 林冲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不是,哥哥,我只是没想到,我一个草寇,竟能当步……步军的头领?” “什么草寇,兄弟,莫要看轻自己。” 林冲立刻说道:“当今天下朝廷腐败,我断定,不出十年,必将天下大乱,那个时候,便是我们干大事的时候。” “干大事?” 武松有些好奇的问道:“哥哥所指的大事,是什么大事?” “当然是平定天下,称王称霸,还我大宋百姓,一个安定的江山!” 林冲毫不忌讳的说了出来。 “啊……就是造反?” 武松简单的理解了一下。 “可以这么说吧,难道,你还想指望,在现在的这个朝廷里,干出什么大事来吗?” 林冲问了一句。 武松急忙摇头。 “以前的时候,或许会有这个想法,可是现如今,早已被张都监给磨灭了,朝廷当中,这种人多的是,小弟我心里耿直,不懂溜须拍马,实难适应官场那一套。” “兄弟,日后跟我打天下,我不需要溜须拍马,你我是结拜兄弟,你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样?” 林冲立刻问道。 武松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 “哥哥,小弟我,就直接跟你干了,我现在就去叫山寨所有兄弟集合,若有随我去梁山的,一块出发,若有不愿跟随的,给他们路费,叫他们另投他处去。” 武松很是兴奋。 “兄弟,这倒也暂时不急,现如今,我有个人,想将他招揽进梁山。” 林冲开口道。 “谁?” 武松问道。 “清风寨花荣。” 林冲回答道。 武松点了点头:“这花荣,倒也是个真汉子,我占了这桃花山,他并不来侵扰我,倒是那文知寨刘高,三番两次派兵来我这,被我杀退了回去,此等脓包,也想捉我?” “花荣武艺高强,尤其一手弓箭,端的百发百中,此等人才,正是我梁山急需的。” 林冲开口道。 “可他好好的当着清风寨的知寨,又如何肯落草?” 武松担忧道。 “他既是个真好汉,迟早会受不了官场那一套,而且,我料定,他这知寨,也当不得多久,前些日子,我倒是路过那清风山,结识了那山头的两个寨主。” 武松听到这里,立刻问道:“那里不是三个寨主么?” “还一个叫什么矮脚虎王英的,被我杀了。” 林冲解释了一句。 武松笑道:“哥哥本事倒是不小。” “兄弟勿要取笑,以兄弟你的本事,那三个家伙,在你面前也是盘菜,本来,我担心此计划会不成,不过,现在有兄弟你,那大事已定。” 林冲脸上露出一丝放心的表情。 “哦?哥哥有何计划?” 武松立刻追问道:“小弟我,随时听候调遣。” “这样吧,兄弟,你带了人马,往清风山进发,我写封书信给你,你带了,去交给锦毛虎燕顺与玉面郎君郑天寿,花荣这几日,便是会有牢狱之灾,劳烦兄弟你,并了那燕顺与郑天寿,在半道上,劫了囚车,那花荣,便是跟我们上梁山上定了。” 武松立刻答应了下来。 “好,哥哥放心,我这就吩咐下去。” 武松立刻拍着胸膛保证。 “嗯,我料想,此刻花荣已救了人回来,我得带着他妹子,赶回去了。” 林冲冲武松抱了抱拳:“兄弟,日后再见。” “好。” 武松相送林冲,出了大厅。 他唤来几个喽啰,叫他们去通知那花宝燕过来,跟随林冲一块下山。 几个喽啰跑去寻了半天,却是不见了那花宝燕的踪影。 当即飞奔赶来回报武松。 武松听了大惊失色。 “好端端的,怎的不见了踪影?” 他连忙看了林冲一眼,生怕林冲会怀疑,是自己故意叫人捉了花宝燕。 “兄弟,你无需多言,我都知晓。” 林冲虽有些担心,但绝对不会怀疑到武松的头上来。 这种真性情的汉子,哪里会跟你玩脑筋。 “有人知道,她最后的去向么?” 林冲问道。 那喽啰立刻说道:“据盯梢的兄弟来报,她先一步下山去了。” 第201章 至今未归 得知花宝燕提前下山去了,林冲也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武松兄弟,那我先告辞了。” “好。” 武松送了林冲至半山腰,方才返回了山寨,着手安排桃花山众兄弟往清风山合并的事宜了。 林冲下了山后,原本以为那花宝燕,会在山下等自己。 岂料,自己下了山后,那些村民纷纷都围了过来。 “恩公,那些山贼,没有伤害你吧?” 林冲摇了摇头。 冲大家笑道:“大家放心,新任的寨主,乃是个有大义的好寨主,他主张把良田分发给大家种植粮食,以后也不会来侵扰各位,大家就放心吧。” 听到了这个消息,众村民都欢呼了起来。 有林冲散发的银子,短期不愁了。 现在又有了良田可以种植粮食,那以后长期,也不用再愁什么了。 “对了,跟我一块上去的那姑娘,有没有下山?” 林冲好奇的问道。 “下了,不过她似乎很生气,一个人走了。” 有个村民开口道。 “好,多谢。” 林冲道了谢后,便离开了这里。 径直往清风寨花荣住处赶去。 等林冲回到花荣的住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早有手下通报了花荣。 林冲进了大厅。 李逵立刻蹦跶了过来。 “哥哥,你去了哪里,怎的如此晚才回来?” “此事说来话长。” 林冲不想提及今日见了武松之事。 毕竟花荣此刻还是朝廷中的人。 他见花荣已把宋江给救了出来。 此刻的宋江,浑身是血,给刘高酷酷一顿皮鞭捆绑滴蜡,弄得伤痕累累。 “林兄弟,我悔不该不听你之言。” 宋江瘫坐在椅子上,见了林冲,声泪俱下。 花荣方才得知,原来林冲并无欺骗自己。 他果真是宋江的朋友。 花荣冲那林冲拱手道:“林兄弟,小弟我生性警惕了些,白天多有得罪,勿怪勿怪。” “此小事一桩。” 林冲大度的摆了摆手。 “只是,你是如何将宋江兄弟救出来的?” 花荣提到这个,当即面有恼色。 “我直接带了一票兄弟,去了那刘高的寨内,他一个文官,哪里挡得住我?我叫兄弟们把他寨内掘地三尺,终于找到了我宋江哥哥,才把他给救了回来。” “宋江兄弟有你这么个好兄弟,当真是福气。” 林冲笑了笑。 一旁的宋江闻言,心里有点小得意。 随口也说道:“不过,李逵兄弟有你这么个好大哥,亦是好福气。” 李逵却是喝道:“那我福气要比你好一点。” 花荣也不愿跟那李逵争执,当即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若就一块在我寨内居住下来,等宋江哥哥养好了伤,且再来商议。” 宋江点了点头。 林冲却是挑眉道:“花荣兄弟,我有一事,却是不得不提。” “什么事?” 花荣询问道。 “你擅自带人,闯了刘高的寨子,他若报上青州知府那,恐你不好交代。” 林冲随口说道。 “怕甚么。” 花荣大声喝了一句。 “倘若青州知府派兵来捉你,以花荣兄弟你的本事,自然是不用惧怕,至于我与李逵,便是撞到千军万马,也能杀出重围,只是……” 说着,林冲斜眼看了下宋江。 宋江顿时脸都绿了。 “便是我没受伤,我也没甚脱身之计啊。” 宋江立刻慌了。 花荣听到这里,也开始担忧了起来。 “这倒是我没想到,以刘高那鸟人的性子,他必然是要到知府那去的,宋江哥哥给他当成了山贼,若慕容知府派兵来拿我,我自去跟知府解释,就怕期间,那刘高会带兵来又把宋江哥哥给捉了去。” 宋江听罢此话,当即说道:“兄弟不用烦恼,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花荣好奇的问道。 “我还回清风山。” 宋江看着林冲,说道:“凭我与林兄弟的交情,那山寨的两个大王,定然可以收留我些时间。” “那没问题。” 林冲保证似的说道。 “我就留在那清风山,就算那刘高,去知府那告发了,他拿不到我,也就没有什么证据,今日之事,也只当你与刘高,文武不合,朝廷里面,官员不合,向来都是常态,上级也只会选择调和一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宋江分析了一番。 花荣听了此话,甚觉有理。 宋江看向林冲,问道:“林兄弟,我这主意咋样?” “好。” 林冲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是吗?” 宋江都有些意外。 “要不,林兄弟,你再掐指给我算上一卦?” 宋江现在对林冲的算卦本事,深信不疑了起来。 “我这个算卦,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不是说算就能算的,宋江兄弟,你这个主意好的不得了。” 林冲又大肆夸赞了一番宋江。 宋江给林冲夸的有些飘飘然了起来。 这才说道:“花荣兄弟,我这就收拾一番,往清风山赶去吧。” 花荣脸上又有担忧之色:“此去清风山,虽是不远,但哥哥身上有伤,如何去得?” “这个简单。” 宋江赶忙朝林冲说道:“林兄弟,借李逵兄弟一用,可以吗?让他一路护送我去清风山即可。” 林冲看了李逵一眼。 “哥哥,我除了你,可谁也不护。” 李逵连忙摆手拒绝。 “李逵兄弟,此乃突发状况,你可看在义气二字的份上,权且送我一送吧?” 宋江哀求了起来。 “少扯淡,俺只认寨主哥哥,其他鸟人,关我甚事?况我爱发狂,抡起板斧就砍,你没我哥哥的本事,若被我发狂砍死,算谁的?” 李逵说着,就抡起两把板斧来。 宋江吓得瑟瑟发抖。 “既如此,那就不劳李逵兄弟了。” 花荣笑道:“哥哥勿扰,我派两个心腹,护送哥哥去了清风山便是。”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宋江无奈感慨了一句。 林冲却是心里暗喜。 宋江啊宋江,你这是又往刘高的陷阱里钻了啊。 不过,你不钻这个陷阱,花荣是没法跟自己去梁山的啊。 当下花荣命了两个心腹手下,收拾了东西,连夜护送宋江,往清风山赶去了。 送走了宋江后,花荣松了一口气。 他招呼林冲与李逵回了寨子,刚坐下,就看到自己的夫人一脸慌乱之色的跑了出来。 “相公,不好了。” “娘子,何事如此慌张?” 花荣立刻起身询问。 “小妹……小妹至今未归!” 第202章 前往赌场 听到自己娘子说小妹不见了,花荣倒是一笑了之。 他朝林冲说道:“我这个妹子,自小被我宠溺坏了,她准是贪玩,去哪里了,不用担心。” 林冲心里却是升起一丝忧虑。 花荣的娘子崔氏却是摇头道:“相公,小妹虽是贪玩,但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晚还未归过,我担心……她会出事。” “不会的。” 花荣倒是相当的自信。 “在清风寨,谁不知道,她是我花荣的妹子,谁敢为难她?” 花荣宽慰了崔氏一句:“娘子,你就放心吧,小妹玩累了,自然会回来的。” 尽管崔氏面上很担心,但既然花荣都这样说了,她也没啥说的了。 “希望如此吧。” 李逵却是突然开口道:“哥哥,那花家的妹子,白天不是跟你一块出去了吗?” 此话一出,花荣与崔氏,皆是看着林冲。 林冲赶忙解释道:“她的确是跟我一块出去的,不过呢,我有点事要办,她等不及,就先回来了。” 花荣立刻问道:“敢问林兄弟,你们去了哪里?” 林冲想到,这花宝燕瞒着花荣,欠了赌债,加上又跟自己上了一趟桃花山,自然是不好跟花荣言明。 “恕我无可奉告。” 听到林冲这般说,花荣不禁挑了挑眉毛。 “你放心,我一定将令妹找回来。” 林冲开口道。 花荣摇了摇头。 “此是我的地盘,找人的事,我自会加派人手,不劳林兄弟你了,天色也不晚了,你们去休息吧。” 花荣开口道。 “好。” 林冲也不矫情,带着李逵,便是退了下去。 花荣派了个家丁,给林冲与李逵安排了一间客房。 进入房间后,李逵小心翼翼的问道:“哥哥,是不是我又多嘴了?” 林冲摇了摇头。 “没有。” 说罢,林冲便是坐在了椅子上,自顾自倒了杯茶。 李逵当即凑了上来。 问道:“哥哥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为何这么问?” 林冲好奇的问道。 “我看哥哥眉头紧锁,猜想哥哥定然有心事。” 李逵咧嘴笑道:“要不,俺今晚不睡了,去外边逛逛,看能否找到花家那妹子?” “不用,铁牛,你好生休息吧。” 林冲开口道。 “找人的事,交给我。” 李逵当即不同意。 “哥哥怎的还与我见外?我铁牛,岂能看着哥哥去辛苦做事,自己反而呼呼躺床上大睡?” 林冲当即解释道:“倒也不是我不愿麻烦你,而是花宝燕失踪的线索,只有我清楚。” “有什么线索?” 李逵问道。 林冲开口道:“今天,花宝燕带我去,乃是为了替她了结一桩赌债。” “赌债?” 李逵听到赌这个字,瞬间就来了兴趣。 “哥哥,这你就不厚道了,了结赌债,俺铁牛可最顺手了,带了俺去,管叫他有什么赌债,俺只拿这手上的两把板斧抵押给他,看他敢不敢要。” 林冲知道李逵的脾气,绝对的超雄综合症,当即说道:“我早已吩咐过你,人家没有无理取闹,你也不可胡乱行事。” “好吧。” 李逵只好问道:“照哥哥这般分析,定是清赌债的那伙人,捉了花家妹子咯?” 林冲点头道:“应该是,也只有他,在清风寨不惧怕花荣。” “那还等什么,哥哥,你带我,杀到他家去,救了花家妹子便好。” 李逵立刻催促道。 “嗯。” 林冲答应了一声,他打开窗子,瞧见这附近,并无花荣的家丁看守。 当即领了李逵,朝花荣寨子外边赶去。 花荣正在大厅上,手持一杆银枪,正细细的擦拭。 早有家丁来报。 “花大人,那林冲与李逵,偷偷溜出府去了。” 花荣点了点头。 “行了,我知道了。” 当即,他栓束了弓箭,绰了银枪,便快步朝外赶去。 妻子崔氏迎面走来,赶忙问道:“相公何往?” “我怀疑,小妹的失踪,与林兄弟有关系,刚才,我命了家丁,偷偷监视他们,没想到他们私自溜出府去了。” 崔氏听到这里,不禁惊讶了一句:“他们两个,不是你那宋江大哥的朋友么?” 花荣冷笑一声:“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宋江哥哥,是个疏财仗义的好男子,不免有些奸诈小人借此来接近我哥哥,娘子休要担忧,我且跟他们去,若发现小妹是被他们捉了,定两箭射死他们。” 崔氏面露担忧之色。 “他们两个,武功可不低,而且,我看那林冲兄弟,不似奸诈小人,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 “有甚误会?” 花荣顿时不满的说道:“白天,小妹可是跟了林冲出去的,他现在回来,也不跟我言明,带着小妹去了何处,这由不得我不怀疑,至于他们武功,哼,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这张弓,可谓百发百中,任他武功多高,终究难逃一死。” “可是……” 崔氏还想说什么,却是被花荣给推搡在一旁。 “娘子快去休息,再耽误时间,就跟不上他们了。” 说着,花荣匆匆也出了寨子。 林冲带了李逵,径直奔向了那间赌场。 此刻赌场内,依旧灯火通明,众赌徒赌的火热。 李逵见了赌场,一双手就开始发痒了。 “哥哥,容我赌两手。” 李逵不由分说,一把朝人群里挤了进去。 几个赌徒立刻不满的喝道:“哪里来的黑厮,好不讲规矩,要赌去排队。” 砰! 李逵直接一拳砸向对方面门,恼怒道:“敢叫你黑爷排队?” 那几个赌徒顿时不敢再说什么,慌忙退到了一旁去。 李逵这才大喜,他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一把押了下去。 “我买大!” “买定离手!” 摇骰子的大声吆喝一声,将那碗掀了开来。 “一二三,六点小!” 说罢,伸出手来,将那桌上的银钱一并捞向自己这里。 在他伸手来捞李逵的赌注时,李逵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狗东西,敢使诈?” 李逵怒道。 那人顿时骂道:“好你个黑厮,你敢来我这闹事?是输不起吗?” “我刚才,看到你掀开碗的时候,偷走了一粒骰子,你明明使诈,还敢来要我的钱?” 李逵一手按住他手,一拳又捣向那人面门。 “哎哟。” 那人惨叫一声,嘴里喝道:“兄弟们,有人砸场子了。” 后院顿时冒出十多个持刀的汉子出来。 林冲此时,一把站在前方。 那些持刀的汉子瞧见林冲,顿时吓得四散跑开。 “站住,动一步,死!” 林冲冷冷的说道。 第203章 霹雳火秦明 林冲话音刚落,那些持刀的汉子,犹如中了定身术一般,站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们头头呢?” 林冲径直问道。 那些大汉面面相觑。 “不说,我拆了你这家赌场。” 林冲恼怒道。 这时,一个闲汉才开口道:“爷,我们头头,外出办事去了,还没回来呢。” “去办什么事了?” 林冲立刻追问道。 “那我们可不知了。” 那闲汉赶忙摇头。 “他住哪里?” 林冲又问了一句。 众闲汉均是不敢应话。 他们都清楚,这林冲可是个狠人。 要是得知了头头的住处,对头头不利,回头追究起来,那就是死罪。 “不说吧,好,我一人砍你们一条手臂。” 林冲立刻说道。 “哥哥,交给我。” 李逵顿时大喜。 那些闲汉再也不敢隐瞒,只得报了黄信的住址。 林冲也不过多停留,当即带了李逵,朝黄信的家赶去。 花荣跟在了那林冲与李逵的身后。 见他们大闹了赌场,心下也起疑。 他们两个闹这里的赌场做什么? 花荣知道,这赌场的背景深厚。 因此,他也交代自家妹子,去哪里玩都可以,千万不要来这间赌场玩。 莫非,自家妹子的失踪,与这间赌场有关系? 眼看着林冲与李逵,又朝黄信家的方向赶去。 花荣心里嘀咕。 莫非,此事与镇三山黄信有干系? 看来,不跟着他们,此事终究难以水落石出。 林冲与李逵一路快步走着,行至一半,林冲小声说道:“铁牛,有人在跟踪我们。” 李逵刚想回头,林冲叫道:“莫回头。” 李逵吓了一跳,只好忍住,一直往前走着,嘴里嘟囔道:“哥哥,谁人这么大胆,敢跟踪我们?” “除了花荣,还有谁有这本事。” 林冲回了一句。 李逵顿时露出诧异之色:“这花荣,跟踪我们做甚?” 林冲当即回答道:“他见我带他妹子出去,又不肯跟他言明带他妹子去了哪里,自然是把他妹子失踪的事,赖在了我的头上。” 听到这里,李逵当即有些不服气的说道:“这花荣,可真是不识好人心,哥哥你不睡觉,来帮他找妹子,他倒好,反怀疑到哥哥头上来了。” 林冲却是说道:“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他妹子的失踪,也跟我有关。” 正说之间,他与李逵,来到了那黄信的家门口。 瞧见黄信的府邸,大门紧闭。 林冲对李逵说道:“铁牛,你守在门口,莫放了一个人出来。” “好,那花荣怎么办?” 李逵问道。 “他只是怀疑我们,但是我们问心无愧,不用管他。” 林冲交代一句,纵身一跃,便是翻墙而入。 不远处的花荣瞧见这一幕,不禁吃了一惊。 这林冲,如何深夜潜入了黄信的府中? 林冲跃入那黄信府中,瞧见院落之中,一道身影,手持一条狼牙棒,正舞的虎虎生风。 见了林冲,那人方才停下了手来。 他冷笑一声:“小贼,连我徒弟家,也敢翻墙进来偷盗么?” 林冲看着那人,问道:“你是何人?” “霹雳火,秦明!” 秦明手持狼牙棒,指着林冲。 “我徒弟,便是败在你手里吧?” 林冲一愣,当即问道:“你怎知我的身份?” “哈哈,花家妹子,落入我手,我猜你定然会追踪而来,因此,特在这里等你。” 林冲没想到,花宝燕居然是被秦明给捉了去。 “你也是一方将军,居然干出如此卑鄙的事来,真不愧是霹雳火啊。” 秦明见他讥讽自己,当即哼道:“我捉花家妹子,可不是无缘无故。” “你有甚么缘故?” 林冲问道。 “花荣勾结强盗,意图谋反,他全家早晚,都要落入我手,他妹子,我只提前捉了便是。” 秦明回答道。 “花荣如何勾结强盗?” 林冲立刻问道。 “刘高捉了那黑厮,与清风山的盗贼往来,却被花荣奉为座上宾,还去刘高寨里抢了去,此事你当知府大人他不知道吗?” 秦明质问道。 花荣潜身在那墙头,听到秦明如此说,心里大惊失色。 没想到,刘高早已将此事报到了青州知府处。 不过,他庆幸,宋江已先一步回了清风山。 就算闹到知府那,没拿到宋江本人,就算知府,也断然不敢治自己的罪。 “所谓捉贼拿赃,你们污蔑花荣跟盗贼勾结,也得拿出证据来才行,那黑厮,你们可在花荣府里,能找到?” 林冲当即问道。 秦明大笑一声:“且不说那黑厮,单说你。” “我?” 林冲好奇的问道:“我又怎么了?” “你今日,带了花家妹子,来替她清了这笔赌债,又去了桃花山,与桃花山的盗贼勾结,便是没那黑厮,花荣与你,也算勾结盗贼。” 秦明厉声说道。 “放你娘的臭屁,我与花荣,又没甚关系,你若要抓贼立功,只管来对付我就是了。” 林冲当即大骂了起来。 花荣听到这里,心里倒是敬佩这林冲,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 “若你跟花荣没甚关系,凭什么来替花宝燕解决那笔赌债?” 秦明又问了一句。 花荣在墙头,越听越奇怪。 怎的自家妹子,会欠下一笔赌债? 而且,还是林冲替自家妹子出头解决? 妹妹就算欠了赌债,怎么不来找自己? 这一连串的疑问,只在花荣脑海里回荡。 此刻,他不禁有些自责。 人家林冲,替自己妹妹解决了赌债,自己竟然怀疑他绑架了自己妹妹。 端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懂了,这赌场,你也有参与,是吧?” 林冲笑道:“这笔赌债,解决了倒是损了你的利益,所以你这么猴急,要来对付我。” 秦明喝道:“算你小子识相,今天,我已布下天罗地网,教你难逃一死,你乖乖束手投降,我可保你一条全尸!” “凭你?” 林冲冷笑一声,双腿一踏,就要跃出墙去。 他不想跟秦明斗。 反正这秦明,日后也是要加入自己梁山的。 岂料,半空之中,一道渔网撒了下来。 林冲一时不查,被那渔网给罩住。 “我说了,你今日,难逃一死!” 秦明见罩住了林冲,脸色大喜。 吩咐手下,将那林冲捆了。 岂料,半空之中,几道冷箭嗖嗖射来。 将那秦明的手下,纷纷射中了肩膀。 林冲趁机撕碎了渔网,纵身跃了出去。 “花荣?” 秦明瞧见这几支冷箭,顿时咬牙切齿了起来。 第204章 黄信来请 在花荣的帮助下,秦明所设下的圈套,并未把林冲怎么样。 林冲跃出了墙外,招呼了李逵,快速的撤退离去。 “哥哥,为何如此慌张?” 李逵赶忙问道。 “事情有点超出预料之外。” 林冲简单说了一句。 两人没行几步,面前却是挡来一条人影。 “花荣?” 林冲惊讶了一句。 没想到花荣会主动现身。 “别说了,跟我来。” 花荣应了一句,就在前面带起路来。 林冲与李逵,跟在花荣的身后,往一条僻静巷子钻了进去。 就听到身后,大批的人马,手持火把追赶而来。 林冲清楚,若非花荣带自己钻了僻静巷子,恐怕要被秦明的人给发现了。 直到外面没了动静。 花荣这才说道:“好了,咱们安全了。” 林冲忍不住问道:“你为何会现身救我?” 花荣面露惭愧之色:“林兄弟,我还以为,我妹妹的失踪,与你有关,想不到,这一切,都是秦明耍的把戏。” “不管是谁耍的把戏,终归是要将令妹给平安救出来才是。” 林冲开口道。 “既落入了秦明之手,恐怕没那么容易救出来。” 花荣叹了口气。 “此事容后再说,先跟我回寨子里去吧。” 林冲担忧的说道:“那秦明说我与桃花山盗匪勾结,恐会连累你,不如,我也学那宋江,一块去了清风山吧。” 花荣摇了摇头。 “单凭秦明一家之言,怎能说你与盗匪勾结?不用担心,明日一早,我便去了青州知府处,亲自面见慕容知府,与他解释一切。” 其实,花荣倒是舍不得林冲走。 以他如此身手,留在自己的身边,其实是一个大大的助力。 花荣实在没什么办法,去救自己的亲生妹子。 要是到了最后一步,也只能去劫囚牢。 可自己虽弓箭本事了得,但拳脚功夫,却不敌那秦明。 非得是林冲这种高手方可。 林冲倒也知晓花荣的心事,心想,要他乖乖投入自己的梁山,这点事倒也不算什么。 当夜,花荣领了林冲与李逵回了寨子。 他知秦明也惧怕自己这手弓箭本事,自然是不敢找上门来。 而林冲得知了花宝燕的下落,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落在秦明的手里,总比落在其他人手里要好的多。 几人好好熟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 花荣便是派了家丁,来请林冲与李逵共进早餐。 林冲瞧见这早餐,倒也简单。 蒸了一屉馒头,摆下大碗,烫下酒,一斤熟肉。 李逵无肉不欢。 见了这一斤熟肉,自先开心了几分,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是大口开吃了起来。 花荣端起一碗酒,便来敬林冲。 “林兄弟,小弟冒昧问一下,我妹妹,到底欠下的什么赌债?” 林冲知道,这事是花宝燕瞒下了花荣,当即将这笔赌债的来龙去脉,给花荣说了个清楚。 花荣得知了花宝燕默默的承受了这一笔赌债,很是心痛。 “这个丫头,若然告诉了我,自会替她解决,如何要她独自承担!” 林冲笑道:“你心疼妹妹,难道你妹妹就不心疼你么?” 花荣又是亲自给林冲倒了一碗酒。 “林兄弟,你替我妹妹摆平了这笔赌债,便也是我花荣的恩人,来,我再敬你一碗,日后,有用得着我花荣的地方,尽管吩咐。” 听到这话,林冲知道,自己在花荣心中的形象,又提升了不少。 “大家都是好兄弟,不用这么客气。” 林冲回应了一句。 “况且,我与桃花山盗匪勾结,也是事实,我怕那秦明以此为借口,来对花荣兄弟你不利。” 听到这里,花荣脸色大变。 他狠狠将那碗摔在地上,怒道:“盗匪又怎地?这附近三处山的盗匪,但凡为非作歹过了火,我早带兵灭了他们,奈何他们的头领均是好汉,尤其是那桃花山新来的头领,杀了那狗官张都监全家,我更是钦佩,若非我有职务在身,定然要去桃花山与他结交一番!” 林冲没想到,这花荣,对待盗匪的态度倒是大不一样。 “花兄弟,你是当官的人家,不可说如此的话。” 花荣却是笑道:“无妨,小弟若非这身衣服,恐早已落草去了。” 林冲心中大喜。 看来要花荣入梁山,还只差那最后一步了。 两人正商谈间,一道人影忽然而至。 花荣正自奇怪,有人来访,为何手下没人前来通传? 他抬头一看,瞧见来人赫然便是镇三山黄信。 而黄信瞧见了林冲,下意识的就想转身跑路。 可一想到自己来这的目的,便是又强装了镇定起来。 林冲为了心中的计划,倒也不来点破这黄信。 黄信尽量不去看那林冲。 “都监所来何事?” 花荣知道,这黄信是秦明的徒弟。 自己昨晚,在黄信的家里,出手救了林冲。 黄信今天就赶来了,准没什么好事。 因此,花荣言语之间,倒也不怎么客气了起来。 “哈哈,花知寨,下官瞧你,怎生的火气大了?” 黄信故作惊讶道。 “可能最近上火了吧。” 花荣回应道。 “那得多注意,整点凉茶喝喝,去去火也好,不过嘛,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知府大人听说,你与刘高,闹了点别扭,还闯到刘高府上去了,因此特意命下官前来,调解一下你们之间的矛盾。” 听到黄信此话,花荣倒也奇怪。 这人怎的不是被秦明派来的? 却是知府大人派来调和我与刘高的矛盾? “不知都监大人,要怎么调和?” 花荣问道。 黄信当即说道:“我已去了刘高府里,劝他说,你一个文官,如何能跟武官去斗?这清风寨的安全,还得靠花荣兄弟你来维护,他听了我这话,也觉得有道理,因此,特意在家中,设下宴来,我专程过来,请你一块前往刘高府里,大家都是在朝为官,份属同僚,一块喝上两杯,有什么过不去的矛盾呢?” 花荣听他说的在理。 心里盘算,这黄信曾夸口要捉尽三处恶山的盗匪,想来也是条好汉。 他既奉了知府的命令前来调和我与刘高的矛盾,我倒可趁机与他结交一番。 再通过他,联系那秦明,送上点礼物,叫那秦明放了自家妹子。 想到这里,花荣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有劳都监大人了,那我就随都监大人走一趟。” “哈哈,好说好说。” 黄信一边看了林冲,见其并无什么举动,这才放下心来。 花荣冲林冲说道:“兄弟,我去一趟,你有甚事,尽管吩咐我府里家丁即可。” 交代完后,便是跟随黄信而去。 林冲知道,花荣这番去了,必定被抓。 当即对李逵说道:“铁牛,吃饱了没?准备干活了。” 第205章 押解上路 李逵这人,倒有个好处。 他虽脾气暴躁,爱耍无赖。 但却足够忠诚。 也爱做事。 听到林冲交代自己做事,马上就跳了起来。 “哈哈,哥哥,我就等你这句话了。” 花荣跟随黄信,一路来到了那刘高的寨子中。 刘高早已在寨子门口恭候多时。 花荣与黄信瞧见了刘高,纷纷翻身下马。 刘高连忙迎了上去。 “都监大人,花荣兄弟!” 花荣看到刘高对黄信的态度,见了他好像见了亲爹一般,心想,这跟在知府身边做事就是不一样。 黄信当即说道:“刘知寨,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把花知寨给请了过来,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可得好好的解释清楚才好啊。” “一定一定。” 刘高立刻保证似的说道。 将两人迎进了大厅。 刘高命人上酒上菜。 三人坐定。 黄信给花荣斟了一杯酒,说道:“花将军,清风寨有你,才足够安稳多年,来,我先敬你一杯。” 花荣提起酒杯,就抿了一口。 黄信面上笑呵呵,待花荣喝完了一杯,当即将手中的酒杯摔了个粉碎。 听得厅内杯碎之声,屋外一伙军汉一拥而入。 花荣被那一伙军汉摁住,动弹不得。 “都监大人,你这是何意?” 花荣冷冷问道。 “花荣,你勾结盗匪,还好意思来问我?” 黄信喝道。 “我如何勾结盗匪?” 花荣心想,宋江已上了清风山,那林冲在刚才黄信来的时候,就坐在自己身边。 可黄信连个屁也不敢放。 总不至于,他说的盗匪,就是林冲吧? “好,我叫你死的瞑目。” 黄信对那刘高说道:“刘知寨,你把人给带上来吧。” 刘高大喜,赶忙吩咐手下去将宋江带来。 不一会的功夫,几个手下将那宋江给带了上来。 花荣见了宋江,大为诧异,忍不住问道: “哥哥,你如何在此?” 宋江叹了口气:“我昨晚出了你府,行不过十里,便是被捉了。” 刘高得意的说道:“花荣,你不过一介武夫,论头脑,怎能与我相比?我料你会将此盗匪送走,因此提前埋伏,来了个瓮中捉鳖,哈哈……” 黄信也跟着说道:“花荣,你口口声声称此人为哥哥,如今你还有何话好说?” “哼,落在你手上,我还能有什么话可说的?要杀便杀,要剐便剐,眨一下眼的,不算好汉。” 花荣嘴硬道。 宋江却是吓得不行,急忙说道:“兄弟,你怎可如此嘴硬?就算咱们勾结盗匪,犯的也不是死罪,况你也是个知寨,跟他们好歹算同僚,与他们嘴里服下软,或许能得一条生路呢。” 花荣听得宋江口出此言,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哥哥,怎可如此说?这刘高与我,可谓水火不容,我恨不得他死,又如何肯开口求他?” “话不可如此说,我宋江可是有雄心壮志的人,怎可轻易死在这里?” 宋江却是朝那刘高与黄信开口道:“两位大人,你们明鉴,我真不是什么盗匪,你说,盗匪有我这样的吗?你看我扛把朴刀,跟扛把锄头一样,况且我手无缚鸡之力,怎生做的盗匪?还请放了我一条生路。” 刘高听到宋江求饶,很是开心。 对那宋江说道:“黑厮,你求饶没啥用,如果花荣肯求饶嘛,我倒是可以考虑对你们网开一面。” 宋江听罢此话,当即大喜,对花荣说道:“好兄弟,我已争取到了这个机会,你就跟他求个饶吧。” “不行。” 花荣面色坚毅。 “我便是死,也不与他求饶。” 宋江急了。 “兄弟,你这是何苦呢?想我宋江,不过一个区区小吏,死不足惜,但兄弟你一身本事,死了岂不可惜?” 花荣微微一笑:“哥哥,我当你是个汉子,你怎的如今贪生怕死了起来?” 宋江被花荣给呛了一句,做声不得。 “花荣,你倒是有骨气。” 黄信倒是对花荣竖起了大拇指。 一旁的刘高,很是不爽的说道:“都监大人,这花荣与盗匪勾结,已是事实,不如我们现在,一刀将他二人给宰了吧?” “不行。” 黄信连忙摇了摇头。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林冲的身影。 这家伙,能够跟花荣一块坐着吃早餐,显然是跟花荣关系匪浅。 “花荣,我问你,刚才我去你府里,与你一块吃早餐的两个人,跟你什么关系?” 黄信立刻询问道。 “跟你有关系吗?” 花荣反问了一句。 宋江却是猜出那两人便是林冲与李逵。 当即说道:“这位大人,小人知道,那两人也是小人的好朋友,也是花荣的好朋友。” “好朋友?” 黄信面露紧张之色。 “到底有多好?” 宋江看到黄信如此紧张,心里便猜出这黄信定然是惧怕林冲。 否则,怎会如此失态? 当下宋江说道:“到底有多好?我大抵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我们同吃同住同睡,若我被人杀了,他便是刨尽你家祖坟,也要替我报仇。” 黄信听到这话,脸都吓绿了。 哪里还敢动这二人。 “都监大人,你怎么了?” 刘高好奇的问道。 黄信现在,只想撇清关系。 当即说道:“花荣怎么说,大小也是个知寨,你怎可动用私刑?须得押到知府那去,由他发落。” 刘高虽满心不愿,但黄信发话,他也只好答应。 花荣心想,去了知府处,自有分解。 当下对黄信说道:“都监大人,我花荣,怎么说,也是个朝廷命官,现在被你赚来,无端捉了,等去了知府大人处,我自会让他替我讨回个公道,你若要押送我时,不可去了我衣服,我便同你走这一遭,如若不然,我花荣,可也不是吃素的。” 黄信只惧怕那林冲。 心想,眼下正好卖这花荣一个面子。 当即说道:“好说好说。” 当下与刘高一同都上了马,监押了两辆囚车。 刘高点了一百寨兵,簇拥着车子,一路取青州府来。 正行之间,后方一队人马追赶而来。 黄信瞧见为首的,正是自己的师父霹雳火秦明。 当即下马,拱手道:“师父,你如何来了?” 秦明扫了花荣一眼,便是对黄信说道:“徒弟,这一路,经过那清风山,我担心会有盗匪作祟,因此,特意赶来,护送你,一同去知府处。” 第206章 半路劫道 听到秦明是特意为了护送自己而来的,黄信倒颇为的感动。 “师父有心了,不过,那清风山的一窝盗匪,我又如何会看在眼里,便是那三处恶山的盗匪全都来了,我又何惧?更兼师父在旁,他们不来便罢,来了,你我师徒也好将他们尽数捉了,也算大功一件了。” 黄信立刻侃侃而谈了起来。 秦明听了此话,大为高兴。 “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弟,待会面见了知府大人,我定然要在他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刘高听了此话,赶忙说道:“将军,也请替我美言几句吧,能捉花荣,全赖我这颗聪明的大脑,算无遗漏!” 秦明现在正是高兴的时候,大手一挥:“好,一并美言了几句。” 那宋江坐在囚车内,见秦明爽朗大笑,心想此人倒也好说话,当下冲那花荣嘘嘘两声。 花荣朝宋江望去。 宋江嘀咕道:“兄弟,这将军,为人似乎不错,他连刘高这样的人也肯美言,你何不求他?” 花荣心里叹息。 自己当年认识的那个义薄云天的宋公明,怎的变成如今贪生怕死了? “哥哥,死便死了,又待怎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宋江却是愁眉苦脸。 “贤弟,我不似你这般潇洒,江湖上谁人不知,我乃孝义三郎宋公明,家有老父尚存,我怎可先走一步,舍他而去啊。” 说着,宋江呜呜哽咽了起来。 秦明骑在马上,听到那哽咽之声,当即张嘴问道:“何人哭泣啊?” 刘高为了在秦明面前表现,赶忙指着那宋江,开口道:“将军,是这个黑厮盗匪在哭泣。” 秦明拨马来至那宋江的囚车前,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爹娘生你下来,干什么不好,去干盗匪?” 宋江一边啜泣,一边说道:“天可怜将军明鉴,我并非什么盗匪,因我路过那清风山,被那伙盗贼捉去,奈何小人虽无缚鸡之力,却在江湖上颇有些名声,因此得那群盗贼以礼相待,恰逢他们捉了刘知寨的夫人上山,我费尽艰辛才求得他们放了刘知寨妻子,并护送她回去,却不料,反被刘知寨当成盗匪给捉了。” 秦明听了这番话,看了刘高一眼。 却见到刘高浑身发抖。 宋江大喜。 料来眼前的这个将军,乃是个仁义公道之人,定然能替自己做主,洗刷了自己身上的冤屈。 “他说的,是事实吗?” 秦明追问了一句。 刘高连忙矢口否认道:“将军莫要信了这些盗匪的话,明明是我派了人,去救回了我家娘子,跟这个黑厮有什么关系?” 宋江顿时急了。 他指着刘高,怒道:“你敢发誓说你的话是属实的么?我就敢发毒誓,我若有半句假话,叫我不得好死。” 刘高却是不敢发誓。 秦明却是摆手道:“刘知寨,你怎的与这个盗匪认真起来了?难道我还能信他不信你么?” 刘高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宋江听了这话,浑身无力,瘫坐在囚车里。 “赶路。” 秦明大手一挥,整个队伍有序前进。 花荣却是在那宋江面前说道:“哥哥,你还是不太懂啊。” 宋江有些好奇的问道:“贤弟为何如此说?” “哥哥的这一套,在江湖上,是很吃的开的,为什么呢?因为混迹江湖的,没几个有钱的,甚至可以说,都是穷鬼,哥哥撒点银子,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大的恩惠,但这些人是什么人?” 花荣指了指前方的秦明等人。 “他们是朝廷的人,你拿江湖的那一套来对待他们,行不通的,他们缺钱么?他们缺事么?你撒银子,你替他们办事,都没用,他们要往上爬,得巴结上司,因此哥哥向他们求助,简直异想天开,你若是知府的亲戚,他们保证八抬大轿抬着你走,还用坐什么囚车呢?” 宋江一愣。 没想到,花荣把这一切看的如此清楚。 “贤弟果真看的透彻。” 宋江竖起了大拇指。 同时,内心也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投身仕途的决心。 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自己一定要把官袍披在身上。 “我若不看的透彻,凭我一身本事,早已晋升了。” 花荣不屑的哼了一句。 宋江也无奈。 只心里祈祷,满天神佛,保佑自己能脱此一难。 队伍行至前方,逐渐靠近一处林子。 忽然之间,秦明等胯下所骑的马惊叫了一声,不断嘶鸣起来。 秦明脸色一沉,立刻喝道:“大家小心戒备。” 黄信抽出丧门剑,目光警惕的盯着前方。 刘高则是吓得瑟瑟发抖,企图缩在秦明与黄信的身后。 那林子当中,钻出数十个喽啰,拿了大锣,顿时敲响了起来。 黄信见只这几个喽啰,不禁笑道:“师父,你且看徒弟我,将这些喽啰,斩于马下。” 他纵马前行,帅不过三秒,便拨马回转。 秦明惊道:“怎么回来?” “人太多了。” 黄信慌忙答了一句。 此时,秦明就看到,那三十多个喽啰后面,又赶来了数百个喽啰。 人群散开,两个头领各自骑了一匹快马。 赫然便是锦毛虎燕顺与白面郎君郑天寿。 宋江瞧见这两人,面露大喜之色。 开心的说道:“贤弟,此番我们有救了。” 花荣也朝前方瞧去,他虽没结识过燕顺与郑天寿,但也了解此二人,当即说道:“哥哥可莫高兴早了,这两人,加在一起,也不是秦明的对手。” 宋江听了此话,顿时沮丧了起来。 “前面的人,留下一千两黄金买路财,方可放你过了此路。” 燕顺当先开口。 “哪里来的毛贼,连我也敢收买路钱?” 秦明冷笑道。 “便是天王老子,从这里过,也得付了买路钱。” 燕顺叫嚣道。 “好,你去阎王爷那收吧。” 秦明大怒,提了狼牙棒就来斗那燕顺。 燕顺举刀招架,几个回合便是不敌,郑天寿赶忙纵马加入战团。 刘高有些害怕的说道:“黄大人,你如何不去帮秦将军?” 黄信笑道:“谅此两小毛贼,如何斗得过我师父?” 果然,秦明独斗燕顺与郑天寿,数十回合,便取得了上风。 待要将两人一棒打死,那燕顺与郑天寿对视一眼,齐齐拨马转身就逃! “小贼,哪里逃!” 秦明举起狼牙棒追赶,怎料又是一匹快骑飞奔而来。 他还未看清来人,便是看到一点寒芒先到! 随后枪出如龙! 秦明慌忙提起狼牙棒抵挡了一下,才看清,来人便是昨晚未抓到的那个家伙。 豹子头林冲! 第207章 招入麾下 瞧见林冲现身,宋江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贤弟,你瞧见没有,我林兄弟来救我们了。” 宋江大喊了起来。 花荣也没想到,林冲居然会现身来救自己。 只是,他武功虽好,可能比得过秦明吗? 秦明手舞狼牙棒,见了林冲,轻笑道:“又是你?昨晚若非花荣,你已落入我手。” 林冲持枪勒住马,笑道:“若非我故意的,你焉有擒我的机会?” “好,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秦明当即拍马来战林冲。 林冲亦是不惧,挺枪来斗。 两人斗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败。 黄信等人顿时振臂高呼:“师父必胜!” 其身后的寨兵也高声叫喊了起来。 燕顺这边见了此等情况,自然也是不服,张口叫喊:“寨主必胜。” 那数百个喽啰,也一齐喊出声来。 两边声势滔天。 秦明再度拍马来斗林冲。 林冲笑道:“秦将军,我已让了你三分,在你手下面前,也算给足面子了,现在,我可不让你了。” “你有本事,便捉了我去,谈什么让与不让?” 秦明握紧狼牙棒,出手力度更是狠辣了起来。 不过,这次交手,十几回合,秦明便感吃力了起来。 再斗下去,恐怕自己要输在他手上了。 他心想,莫非这厮果真让我? 黄信瞧出不对劲了。 他立刻拍马,持剑来助秦明。 身后的李逵大怒:“二打一,算什么好汉,过来分一个给俺铁牛打。” 他挥舞双斧,却是没人搭理他。 李逵又气又急,持了双斧,想近身去砍那秦明与黄信,奈何对方骑马,李逵根本近不得身。 “李逵兄弟,此马让了给你。” 燕顺当即做个顺水人情。 李逵咬着牙,怒道:“我喝了酒,就不骑马了。” 燕顺皱眉道:“喝了酒,为何就不骑马了?” “哥哥曾教导我,喝酒不骑马,骑马不喝酒。” 李逵回应道。 燕顺只得讪讪一笑。 众人再瞧那战圈,林冲以一斗二,丝毫不落下风。 “咱们去救了宋江与花知寨。” 燕顺吩咐道。 众喽啰顿时朝那两辆囚车进发。 那些寨兵平时操练较少,碰到了这些土匪,竟是吓得丢兵弃甲而跑。 秦明与黄信被林冲缠住了,脱身不得。 李逵一斧头将关押宋江的囚车给劈了个粉碎,宋江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兄弟,多亏了你,不然我宋江就要葬身于此了。” 李逵也不搭理宋江,径直就要来救花荣。 花荣笑道:“兄弟,我无须你救,区区一辆囚车,能困得住我么?” 说罢,他大喝一声,掀开了那囚车。 秦明在马上与林冲斗得正慌,猛然间看到花荣掀开了囚车,心想这厮箭法厉害无比。 若是趁自己与林冲比斗的时候,突然来上这么一箭,那自己还有小命么? 当即一个虚晃一棒,秦明不再迟疑,拍马便跑。 黄信见到师父跑路,也跟着骑马追去。 林冲对此二人并无杀心,倒也不去追赶。 刘高眼见大势已去,赶忙拍马要跑。 花荣喝道:“谁有弓箭?” 一个喽啰早已拿出一张弓并了十发箭,递给花荣,开口道:“寨主早已替您备好。” 花荣感激的瞧了林冲一眼,当即张弓搭箭。 刘高死命狂奔,花荣当即一箭射出,穿透了刘高的脑袋,当即跌落下马。 “好箭法,杀的好。” 宋江在一旁不停的称赞。 花荣反笑道:“你刚才不还想向刘高乞讨一条生路么?” 宋江脸色一慌,赶忙说道:“须知今时不同往日,做人应当随机应变。” “这不就是墙头草么?” 花荣冷哼了一句。 宋江见花荣已不似初见般对自己客气了,心想此人已再难为自己所用了。 林冲纵马过来,关切的问道:“花荣兄弟,你没事吧?” “多谢林兄弟相救,我们没事。” 宋江抢先回答了一句。 花荣见状,也只好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 林冲翻身下马,执了花荣的手,说道:“咱们现在一同上那清风山,暂且歇息吧。” 花荣感慨道:“真没想到,你居然是清风山的寨主,秦明说我与盗贼勾结,倒也没冤枉我。” 林冲听罢,却是哈哈大笑道:“花荣兄弟,你也忒小瞧我了,这小小的清风山,岂能容得下我?不瞒你说,我乃山东水泊梁山寨主,豹子头林冲!” “什么?水泊梁山?” 花荣一惊。 “花荣兄弟,你若不想跟我们这些盗匪有来往,那也没关系,现在刘高死了,你大可回去,继续镇守清风寨,至于秦明跟黄信,我已安排了人,教他们逃不出去。” 林冲解释道。 花荣连忙摆手:“林兄你误会了,我……我可不愿再回去做那什么知寨了……” “那……加入我梁山?” 林冲问道。 一旁的宋江赶忙点头道:“加入,加入,贤弟啊,咱们现在是无路可去了,不如跟随了林兄弟上了梁山,等这阵风波过了再说,如何?” 李逵哼道:“宋押司,我哥哥邀请的是花荣上梁山,可没邀请你啊。” 宋江却是舔着块老脸,笑道:“凭我跟林兄弟的交情,我加入梁山,难道还有不允吗?” 说着他便是看向林冲。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林冲倒也不好回绝宋江,再说了,这宋江说到底,在江湖上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当下林冲笑道:“宋押司想加入我梁山,那自然是欢迎的。” 宋江大喜。 再度看向花荣。 花荣迟疑了一下,也开口道:“也罢,我便也一块加入梁山吧,只是……” 林冲当即说道:“我知你担心什么事,你的妻子,我已接到了清风山来,待我再去将令妹救出,教你一家团聚。” 听到这话,花荣再无迟疑,立刻跪倒在林冲面前:“若得一家团聚,花荣再无二心。” “兄弟快快请起。” 林冲连忙将花荣给扶了起来。 这个国服第一射手,总算是招入麾下了。 花荣起身后,疑惑道:“寨主,我有一事担忧,那秦明武功不低,身后还跟了个黄信,除非你我一块出手,否则,一般人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个你就无须担心了。” 林冲说道:“我安排的,可是大宋第一狠人招呼他们。” “大宋第一狠人?” 花荣皱了皱眉头。 “对,狠人,俺铁牛谁也敢惹,唯独那家伙一瞪我,铁牛我心里就莫名的害怕不已。” 李逵一边说,一边拍着胸口,花荣看的出来,他这份害怕,可不是假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