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坠》 第1章 好久不见 阴云密布,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暴雨轰然而至。 刚好到下午六点下班时间,宋雨辞坐在椅子上整理好文件后准点下班。 轰隆隆—— 雨势渐大,宋雨辞站在公司楼下等着出租车,旁边有一个正在公司实习的女生,那是一个很活泼、烂漫的女孩,是公司里的宝儿。 忽然,女生的眼睛亮了,整个人儿像是被打了激素那般激动,朝正停车在她跟前的车主故作不满道:“你终于来了!冷死我了。” 车主是一个年轻俊朗的男生,他下车后将大衣裹在她身上,温柔哄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原来是男朋友来接她了。 宋雨辞垂眸低笑,真好。 女生准备上车时犹豫一下,朝宋雨辞喊道:“嗨,雨辞姐,雨下得这么大,我看这天都快黑了呢!要不我们送你回去吧!” 宋雨辞浅笑摇头,婉拒道:“不用了,谢谢。” 女生向她挥手道别,“那行,那明天见!” 宋雨辞点头,看着他们离开,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雨滴滴落在路上溅起小小水花,耳边是雨落的滴嗒嘀嗒声。 忽然,眼前仿佛有一个十七岁少年穿着云川的校服打着伞向她跑来,又是那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我就猜到你这白痴忘带伞了,妈说了今天有雨,让我们一人一把的,你每次都忘,你是白痴吗!” 凉风吹来,她眼睛不得不轻轻地眯了一下,那一幕如雾般散开,什么都没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渐渐的,心底泛起一阵苦涩。 “鑫树,我…又忘带伞了。”宋雨辞低喃,一阵黯然。 一阵手机铃声将宋雨辞从回忆里拉了出来,看到来电显示“妈妈”时,她接通电话,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温暖的关心,她的心不禁酸涩起来。 徐母通过电话温柔地嘱咐宋雨辞:“雨辞,妈妈看了北市这几天天气预报,说是将持续下雨一周左右,温度将大幅度下降啊,你可得记得注意身体,多穿衣服!” 宋雨辞心里一阵暖流划过胸口,热乎乎的,让她莫名地想要落泪,“嗯,妈妈,你们也是。” 徐母听着宋雨辞那端吵吵的,便忍不住关心道:“怎么听着你那边儿那么吵?还没下班?” “下了,正在等弟弟来接我下班,雨太大了。”宋雨辞本想着撒谎让徐母别担心她,却不想一朝路边儿看去,一辆轿车向她开来,是宋书清的车开了过来。 宋雨辞便朝徐母说道:“妈,书清到了,我到家在打给你们好吗?” 徐母不放心地嘱咐道:“行,那你们注意安全。” 宋雨辞应了一声:“好的。”她拉开车门坐在车上,一股暖气袭来使她不禁放松了身体。 宋书清将他的披风递给宋雨辞,“穿上。” 这时宋雨辞才发现自己颤抖得厉害,她哆嗦地将大衣披在身上。 “今天下班晚了,抱歉。”宋书清驾驶着轿车,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宋雨辞看去,宋书清虽然看着面无表情,可她却能从那张与她相似的容貌里看出了歉意,一股暖意涌入她的心房,宋雨辞轻轻地说:“没关系的。” 宋雨辞静静的靠着车椅透过玻璃窗看着沿途风景,听着雨声落在车窗发出的啪啦啪啦声音,心里一片荒芜。 人往往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就如她与宋书清,她从未想过,未来的她会与宋书清一起生活。 血缘,果然是个奇妙的东西。 宋雨辞还记得就在高考填志愿的前一天,宋书清朝她走来,清俊的容颜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宋雨辞,我在北市买了新屋,就填北市。” 不是询问,不是请求,而是通知,宋雨辞愣了一秒,浅笑道:“好。” 因为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就算她后来才知道原来北市离云川很远,就算要离开与她一起生活很久的家人… 就算,从不流泪的徐鑫树哭着对她说:“他是你的家人,他需要你,可我不是吗?我们也需要你,我们也是你的家人啊……” “家人…”宋雨辞也不知道怎么又开始伤春悲秋了,总控制不住那股悲伤的情绪,一时间,车厢里很安静,可彼此像是习惯了,也不觉得尴尬。 嗞—— 忽然,宋书清猛的按下脚刹,双眸紧盯着对面一家咖啡厅,一股低气压蔓延在车厢里。 宋雨辞沿他的视线看去,对面一对靓女俊男坐在咖啡厅里,那不是别人,正是宋雨辞的青梅,余景音。 古有青梅竹马,可惜从小宋雨辞就只有青梅青梅,其实仔细一想,徐鑫树也算是她的竹马吧。 “余景音,你在哪儿?” 宋雨辞回过神来,听着宋书清手里拿着手机毫无感情的问话,不禁为余景音默哀。 “呃…阿清,我在,我在上班!” 很好,宋雨辞见宋书清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更加浓厚,眉心紧皱,脸上就差写个儿“余景音,你死定了。” 宋雨辞见着对面的余景音坐在椅子上不安,她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来,“喂?阿清,还在吗?阿…” 宋书清按断通话,边解开安全带边说:“我先过去一下,你先等着。” 不待宋雨辞回应他就撑着伞走向咖啡厅,浑身散发着黑气,宋雨辞失笑,能让宋书清那么生气的人,恐怕也只有余景音了。 宋雨辞靠着车椅看着对面的咖啡厅,忽觉嗓子发痒,轻咳了好几声,觉着有些冷,就将暖气调高了几度。 不到一会儿,宋书清就领着余景音朝车走来,看着余景音在那儿一直说个不停,神色有些焦急,而宋书清则冷着脸不语。 俩人上了车后,宋书清发动车子行驶,余景音委屈的声音传来:“我都说了,那是我妈安排的相亲,你别生气了!” “……” “宋书清!你又不和我结婚,又不让我相亲,我爸妈担心不行吗!你…”余景音去摇宋雨辞的肩膀,又气又担心又想哭,眼眶都红了,委屈道:“小辞,你看他!” 宋雨辞轻咳一声,正要说宋书清几句。 宋书清冷冷打断:“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和你结婚?” 第2章 好久不见 车厢内霎时安静,宋雨辞和余景音俩人皆愣住,尤其是余景音,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她那张秀气可爱的小脸瞬间笑容满面,笑时那两颗小虎牙显得她格外可爱,她抬手轻轻戳了一下宋书清,“阿清,你这是愿意和我结婚的意思吗?” 宋书清目视前方,紧紧地抓着方向盘:“……” 余景音瞅见宋书清那白皙的脖子、耳朵通红不已,她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止不住。 宋雨辞浅浅地笑着看他们,心底由衷的为余景音开心,她终于等来这句话了。 余景音朝宋雨辞眨眼,宋雨辞笑道:“可别乐坏了你。” 余景音摇着宋雨辞的胳膊:“哎呀,阿辞,我好高兴,好高兴!” …… 一行人回到家了之后宋雨辞就对他们说她先去休息会儿。 余景音点头,见着宋雨辞进屋休息后她有些担心,朝宋书清说道:“阿辞会不会感冒了,她的脸看着很红…” 余景音继续问:“阿清,这儿有温度计吗?我给阿辞量量。” “有。”宋书清去电视柜里翻了一根温度计递给余景音。 余景音忍不住纠结道:“你说她才说休息呢我就去吵她,会不会吵着她了?要不等她醒来?可是万一严重了呢?又万一她没有生病只是我的错觉呢?” 宋书清叹气抬手揉她的头,“现在去给她量,她还没泡牛奶喝呢。” 余景音疑惑:“没泡牛奶?什么意思?” 宋书清眸中闪过一丝愧疚,缓缓地开口说:“她有入睡困难症。” 余景音震惊,“什么!那不就是失眠吗?多久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怎么没告诉我?” 宋书清走去饮水机前倒了杯温水递给余景音,“她不想让你担心,她每天睡前都要喝一杯热牛奶帮助她入眠。” 余景音轻叹口气,忧心忡忡地接过温水,“那我进去看看她。” 自从大学开始,宋雨辞开始爱走神,有一天,她忽然对余景音轻轻地说:“景音,我好难过。”说这句话的时候,宋雨辞那双好看的眼睛透着空洞,茫然。 余景音不会安慰人,想了半天儿只憋出了句:“阿辞,你别想太多了。” 宋雨辞垂眸浅笑,“嗯。” 后来是关窗户或是门,宋雨辞要起身看好几次,余景音都说了“都锁好了”的,可宋雨辞仍是放不下心,这行为起初余景音并没觉着不对劲,后来发现她每天晚上都这样,余景音的心隐隐有些担心。 可那时的宋雨辞又控制住了,余景音揪起的心暂时落下。 再后来在大三时圣诞节那夜,她本来和宋书清约好了一起去逛街的,哪知下了大雨,没办法,只能去奶茶店店里俩人聊天,当然,全程几乎是余景音在说话,那天晚上,是烙在余景音心底最深的回忆。 当她回到宿舍后,宿舍里飘着一股淡淡的酒味,宋雨辞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见余景音回来了她也没转身,轻轻地低喃:“我…后悔了。” 这时余景音就怕宿管阿姨查寝,连忙拿起书桌上的香水到处喷,边喷边问:“小辞,你怎么喝酒了?” 宋雨辞转过身来看着余景音,眼中隐隐含着泪花,又像是笑,又像是哭,“我睡不着。” 她看着是那么孤寂、悲伤,像是一个茫然的孩子。 余景音上前抱住宋雨辞,“阿辞,不难过,不难过…” 宋雨辞靠在她肩上,哭得浑身发抖,一颗颗热滚滚的眼泪浸湿了她的衣服。 余景音声音哽咽地一遍又一遍地哄着她。 第二天,宋雨辞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笑笑的。 余景音将这些告诉宋书清,俩人一段时间都看着宋雨辞,却又发觉她根本没事儿。 那天晚上就像是做梦一样。 余景音推开门时宋雨辞就躺在床上,她看见余景音拿温度计端着一杯温水朝她走来,然后坐在床边担忧地问她:“阿辞,你还好吧?” 宋雨辞轻咳好几声,接过温水喝下,“还好,好像是有点烧了,我不想量,你在我抽屉里翻一下,有感冒药的。” 余景音不放心且不赞同地说:“还是去看看吧?药不能乱吃的。” 宋雨辞摇摇头,“没关系,就是刚刚着了凉,有点不舒服。” “那行。”余景音在抽屉里翻了好几下,翻出来了感冒药将它撕开递给宋雨辞,“你要不舒服就给阿清说,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宋雨辞接过药将它带水混着吞进胃里,朝余景音点头,“嗯,我真没事,别担心了。” 余景音起身拿着杯子欲要离开,不放心地说:“那行,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 宋雨辞朝她点头,朝余景音嘱咐道:“回去时注意安全。” …… 宋书清送余景音回家还没回来。 这空荡的屋子里只剩下宋雨辞,耳边传来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她躺在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药效使她发困,可大脑却清醒得不行。 房间里响起宋雨辞的手机铃声,宋雨辞无力地伸手到床头柜上拿手机接通,来电显示是“妈妈”,她声音微微沙哑:“妈,怎么了?” 徐妈本想问问她和鑫树是否见了面,可一听她这声音就知道她生病了,瞬间徐母的注意力全都跑去关心宋雨辞了,她担忧道:“雨辞,感冒了吗?去医院了吗?吃药了吗?” “……”宋雨辞愣了半秒,眼眶一涩,带着鼻音道:“吃了。” 徐妈不放心地继续说:“那就行,要好好休息,晚上可别踢被子了,要是明早还不好得乖乖去打针知道吗?” 宋雨辞的嗓子一阵发痒,她捂着嘴轻轻咳嗽,“咳咳…好的,知道了,妈,你是有什么事吗?” 徐妈迟疑一小会儿说:“没事儿,就问问你到家了吗?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啊!” 宋雨辞答道:“知道了,妈,你和爸也是,”宋雨辞停顿几秒,“还有鑫树,你们都要注意身体。” “行了行了,快休息吧!” “嗯。” 宋雨辞挂了电话后,这一夜,她竟沉沉地熟睡过去,一夜好梦。 第3章 好久不见 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外洒落进房间里,使屋内看着敞亮且温暖。 宋雨辞从床上撑起来,她抬手揉揉太阳穴,忍不住咳了好几声,忽然感觉下身一阵暖流涌出,她浑身无力地起身去梳妆柜里翻了一包卫生巾去卫生间使用。 嘟… “喂,小宋,怎么了?” “主管,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想请个假…” “不是,小宋,这些天大伙儿都快忙死了,你这,不太好啊!” 宋雨辞低头沉吟半响,“其实我也没多大事,我这就来上班。” “咳,那啥,小宋,你也知道,大家都有难处,熬过这阵子就好了,也不是…” 宋雨辞静静听完主管说的话,面无表情的回答:“我知道,我这就来。” 宋雨辞待在卫生间里看着镜中那个面色苍白的自己,忽然笑了,眼中却噙着泪,手紧紧抓着水槽,最终抬手用力砸镜子,恶狠狠地盯着镜中的自己,笑得既扭曲又可怜,“宋雨辞,你想什么呢?” 宋雨辞去上班后宋书清才晨跑回来,宋书清去宋雨辞卧房里看她,皱眉自语:“都病了还上班?” 这一天,宋雨辞过得格外煎熬,从高二以后,她痛经越来越严重,只是后来好好的养着,就没之前严重,可是这又是感冒又是来月事的,整个人儿都虚了。 “哈哈,小吴,你可真是我们部门的幸运星啊!” “没有,主管您别夸我了,再夸我可得上天儿了!” 宋雨辞看去,原来是昨天那个女孩,主管正笑眯眯地夸赞她,想来,在这部门呆了两年多,主管对自己一直是不冷不热的,她要是能像她一样讨喜多好。 前台接待人忽然朝女孩喊道:“吴雪,有人找你!” 女孩应了一声就与主管道了别去前台,原来是她的男朋友买了爱心早餐给她,她那张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刺痛了宋雨辞的心,吴雪拿过早餐走进部门里,全组人都起哄闹这个惹人喜爱的小女孩,只见她拿着早餐站在宋雨辞面前,“雨辞姐,你吃早餐了吗?” 宋雨辞微愣,来不及思考就下意识的说:“谢谢,我吃了。” 吴雪朝她笑笑,“那行,我去茶水间吃会儿早餐,待会儿就来工作。” 宋雨辞朝她浅笑点头,然后一只手操作鼠标工作,另一只手捂着肚子。 终于,熬到下班时间,全组人只剩下宋雨辞一个人后,慢慢地腾起身子走出去锁门,走过大堂时那里有一面镜子,因妆容的原因,镜中的她看着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那双眼睛透着呆滞,无神。 宋雨辞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宋书清,许久都没人接,她收回手机双手抱着自己,明明阳光明媚,她却觉得很冷。 随后慢腾腾的走到路边站着,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安林医院。” 一路上,宋雨辞脑海中闪现了许多回忆,应接不暇,使她整个人儿晕乎不已,到了医院门口付了钱后去大厅挂号。 在宋雨辞坐在长椅上量体温时,走廊近处路过一个男子,宋雨辞无意瞥见,心底一惊,想要再看却也不见人影儿。 医生从屋里走出来,朝宋雨辞说:“拿温度出来。” 宋雨辞掏出温度计递给医生,医生一声惊叹:“不错啊,都39度了。” 随后医生脸色一变,拉着宋雨辞去病床边儿,“你现在得躺着打点滴睡觉。” 一想到病房里许多人,便浑身不舒服,宋雨辞几乎整个人儿都在抗拒,“谢谢,不用了,我不困,我就坐在椅子上就成。” “你这有四瓶点滴呢!” “没事,谢谢医生。” 医生看着宋雨辞想说几句又不知道怎么说,最终化为无奈地叹气,“行吧,那等着他们准备点滴。” 宋雨辞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她就接到宋书清的电话,“喂,书清。” “抱歉,刚刚在开会没法接电话。” “没事,我就想说声今天我回去晚些,你别担心。” “怎么了?” “我感冒了,在医院打点滴,大概要三个小时左右才好。” “……我,那我买东西去给你吃。” “不用了,你那儿隔这很远,这儿有超市,待会儿我去买点吃的就行。” …… “宋雨辞。” “嗯?” 宋雨辞靠着长椅迷瞪着,就听见有人喊她,那声音格外熟悉,低沉却格外清朗,她抬起头来看,入眸的便是一双修长的腿,再往上看去,一身白衣大褂,衣袋口戳带着工作牌,主治医生——徐鑫树。 宋雨辞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错愕地看着他,挺鼻薄唇,剑眉星目,眼前的他褪去了儿时的青涩,看着很是成熟稳重。 徐鑫树那双如黑曜石的眼睛盯着宋雨辞,皱起好看的眉,“生病了?” 宋雨辞半天儿也说不上话来,呆愣着点头。 “那宋书清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我叫他别来了。” “呵,什么时候,这宋雨辞也会心疼弟弟了!”徐鑫树故意将“弟弟”这两个字儿压重了语气,又嘲讽笑道,“也对,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不心疼他,心疼谁啊?” 宋雨辞听见这话手无意识握成拳头时一双温暖的大手覆盖着打点滴的左手,“你想飙血啊?” 随后,徐鑫树将点滴取下来,朝宋雨辞说:“瞧你那可怜样儿,我就施舍一下我的办公室沙发给你躺一会儿。” 宋雨辞语气僵硬地拒绝道:“不用,谢谢。” 徐鑫树脸色微变,冷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宋雨辞心头一酸,沉默不语。 徐鑫树冷冷地看了宋雨辞一眼。 第4章 好久不见 而后宋雨辞便在徐鑫树办公室休息,徐鑫树就坐在椅子上看病历。 阳光正好,微风轻抚,宋雨辞凝眸浅望徐鑫树,心底不禁一阵酸涩,她真的,好想他。 徐鑫树的手紧拽着病历,莫名有股火气乱窜,他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她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 安榄小区是几座公寓搭在一块儿,在种植一片绿植,住在这片的大都是工作族,原因便是吃行方便。 余景音在楼下小吃店里吃晚餐便接到宋书清的电话,她边吃边问:“喂,阿清,怎么了?” 宋书清答道:“雨辞生病了,我马上去医院。” 余景音‘噌’的一下,紧张的说道:“啊?昨天我就说她看着那么虚,哎呀!她一个人待在医院,不行,我得马上打车去,在哪个医院?” “安林医院。” …… 余景音与宋书清几乎同时到医院,俩人打宋雨辞的电话也没人接,余景音焦急地跺脚:“她怎么不接电话啊?” 俩人正要乘电梯到二楼感冒科问一下,电梯里又走来一个戴着口罩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和几位护士。 那医生摘掉口罩朝宋书清说:“宋雨辞在我办公室,你把她照顾得真好。”说这句话时徐鑫树眸中闪过一丝狠意。 宋书清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后淡淡地问道:“办公室几楼几室?” 徐鑫树冷笑,“三楼四号室,我暂时有事,你…”他的眼睛转向余景音,“好好照顾她。” 余景音顺势点头,目送徐鑫树离去,整个人儿还在懵,徐鑫树来北市了? 随后俩人推开徐鑫树办公室的门,入眸的便是宋雨辞躺在那张宽适柔软的沙发上睡着,身上盖着一层薄毯,很是恬静。 宋雨辞的手机在办公桌上一直响个不停,都没有将宋雨辞吵醒,宋书清一看备注是“主管”就想着或许宋雨辞没请假,还是帮她接一下稳妥些。 怎料宋书清一接通电话电话那端就传来一声尖锐刻薄的大骂:“宋雨辞!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下午还有好几份重要的文件你还没上传!你给我跑哪去了!” 余景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见宋书清面色渐渐黑了。 宋书清不悦道:“抱歉,宋雨辞生病了,今天恐…” 主管还不等宋书清说完就打断他的话,“生病?!当她是大小姐啊?!生点小病就旷工?知不知道我们公司是多少人想进还进不了的!叫她快来上班!,不然就辞职!” “那就辞职。”宋书清说完这句话后按断通话。 “怎么了,阿清?” “没事。” “那,那你别黑着一张脸。” 恍惚间,宋雨辞似乎听见有人在说话,她睁开眼睛环视四周,就见着宋书清拿着她的手机,虽看着面无表情,可宋雨辞却看出他的不悦,于是便问站在宋书清身旁的余景音,“怎么了?”声音听着很是沙哑。 余景音一见着宋雨辞醒了,摇摇头,抬手揪着宋书清的衣角,示意他别生气,“他给你说,我去泡杯药给你。”说完她就出了办公室的门。 一时间,办公室内氛围很是凝重,宋书清缓缓开口,“刚刚你主管打电话来,你睡着没听见,我帮你接了。” 宋雨辞隐隐猜到了原由,“然后呢?” “然后…”宋书清那股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涨上来,想着刚刚那主管语气极差的话语,他冷冷说:“等你病好了就去我公司上班,没必要受那样的气!” 宋雨辞看着这个不怎么会表达自己关心的弟弟,嘴角上扬,“好,那这段时间你就养养我吧,我享享福,怎样?” 宋书清若有所思地点头,“行。” 宋雨辞轻笑。 咔嚓—— 徐鑫树一推开办公室门入眸的便是宋雨辞朝宋书清笑,那么温馨,那么刺眼… 宋雨辞看去,心又止不住的跳着,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加深了,“鑫树,你什么时候来北市的?” 徐鑫树走到宋雨辞跟前看这点滴也快完了便边说边翻着棉签边回答,“来了有一个月多了。”言毕,他又加了句:“是工作调动,我只是来学习两个月就回去了。” 宋雨辞脸上的笑僵住了,心底想着,一个月多了,可是他都没联系她…还特意说是工作调动,是怕她误会吗?手又不自觉的抓紧,直到一阵刺痛使她回了神,她“嘶”了一声。 徐鑫树回过头来看,跑针了,血倒流进管子里,娴熟地将输液器针头拔掉,将棉签按着,握着她的手朝她大骂:“白痴,动不动就想飙个血是吧?” 宋雨辞整个人心绪不宁,将棉签夺过来,仿佛手上还留有他手心的温度,抽回手,起身朝他谢道:“谢谢,我先回去了。” 徐鑫树不悦,站在她跟前,“不是,宋雨辞,你什么意思?” 宋书清皱眉:“好好说话。” 徐鑫树吼道:“有你什么事儿?” 余景音一进屋就听见徐鑫树吼声吓得一哆嗦,连忙门锁起,将泡好的药递给宋雨辞,“这,是怎么了?” 宋雨辞将药喝了,把塑料杯扔进垃圾桶,又拿纸巾轻抹嘴角的水泽,最终她想说的话也没说出来,只说了句: “鑫树,别闹。”宋雨辞轻轻地说,“还有,好久不见。” 鑫树,我想你了,我,后悔了。 第5章 好久不见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陈奕迅《好久不见》 宋雨辞说完这话的刹那间,徐鑫树眼眶红了,他开口时,听着竟有些哽咽,“白眼狼!都不知道回云川的!” “我回过…”宋雨辞默默在心里接了一句,只是你没在。 后来,宋书清带着宋雨辞和余景音一同离开医院,余景音欲言又止的看着宋书清,整个人儿都在纠结。 宋书清抬眼看了一眼余景音,“怎么了?” “那个,我爸妈想见你…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反正…”余景音的声音越说越弱,说到后面就没声音了,悄悄地撇嘴,神色很是落寞。 宋书清眸中思绪万千,一脸严肃,“现在?” 余景音点点头,小心翼翼道:“阿清,要不你还是去一下?” 宋书清既郁闷又想笑,“我没说我不去。” 余景音的眼睛霎时亮了,抬手抓住宋雨辞胳膊,“哎呀!阿辞!他要和我去见我爸妈了!!” 宋雨辞打心底为余景音高兴,“恭喜你们,不过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说完,她就看向窗外不语,神情落寞。 余景音放下手轻轻叹了口气,与宋书清默默对视了一眼,酝酿半响,说:“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去吧?” 宋雨辞摇头,最终宋书清只能送宋书清到楼下,然后载着余景音去准备见家长的礼物顺便俩人整理衣装一番儿。 宋雨辞走进小区内打开大门乘电梯到七楼,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宋雨辞关了门顺着走道去卧室里躺着,脑海又浮现徐鑫树的面容,怎么也挥之不去。 到了凌晨两点,宋雨辞的大脑仍旧运行,怎也睡不着。 最终半睡半醒地熬到天亮。 宋雨辞昏昏沉沉的起来去洗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黑眼圈有些重,脸色苍白,然后有气无力的洗漱完,吃了点东西,就打车去医院输液。 宋雨辞坐在车上,默默为她哀叹,仅仅只是见了这么一面,就像丢了半条魂一样,真是太糟糕,太狼狈了。 到了医院,护士给她打好点滴后就离开了,宋雨辞昏昏沉沉的坐在椅子上,许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加上药物的作用,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宋雨辞恍惚间感觉忽然空气变暖和了。 徐鑫树刚查房完,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输液室,他走到输液大厅,目光四处张望,看见宋雨辞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头一摇一晃的。 徐鑫树走了过来用手扶住了她的头,凝视着她,宋雨辞,离开我们后,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吗? 随后徐鑫树叫来一个护士帮他拿着宋雨辞的输液瓶,抱着宋雨辞走向他的办公室,徐鑫树把她轻轻放在沙发上,拿了一条薄毯给她盖好,又把空调的温度上调,整个办公室的温度瞬间上升了不少。 “嗯…肚子疼。”徐鑫树坐在办公椅上就忽然听见宋雨辞痛吟,急急地蹲在她跟前轻声问:“你说什么?” 宋雨辞闭着眼额头冒着冷汗,手无意识的捂着肚子,“肚子疼…” 徐鑫树忽然明了,宋雨辞一来月事就容易生病,而且一病整个人就格外,脆弱。 “鑫树,我,肚子疼…”宋雨辞做了一个梦。 宋雨辞梦见她在一个破旧的门前蹲着,天空下着雨,灰蒙蒙的一片,她忽然看见徐鑫树朝她走近,可隔了一段距离他又转身就走了,她很着急,要跑去追他,小腹传来一阵剧痛,她追不动,急哭了,“你别走!” 然后远远地听见他问:“你说什么?” 宋雨辞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难过,心像是裂开一样,疼得控制不住,撕心裂肺道:“鑫树,别走…” 雨势渐大,雨滴打落在她脸上,她的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眼前模糊不清,只看见那身影,哽咽得不能自我,“我好难过…” 只见他越走越远,她也控制不住的大哭,腹部绞痛加上心底那深深难以言喻的悲伤使她喘不过来气。 “雨辞,雨辞,你醒醒!”宋雨辞是被徐鑫树摇醒的,茫然地看着他,“鑫树…” 徐鑫树满脸紧张,“你怎么了?” 宋雨辞仍缓不过神来。 徐鑫树见她面色苍白不已,以为是身体不适,便留下一句“等着。”走出了门。 徐鑫树去药厅开了一盒暖宫贴,顺带泡了杯红糖姜水,一推开门就看见宋雨辞神色晦朔不明,周身萦绕着一股浓浓的悲伤,他隐隐有股不好的感觉,她,觉着不太对劲。 徐鑫树将红糖姜水递给她。 宋雨辞缓过神来,接过那杯红糖姜水,喝了几口,然后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我怎么在这儿?” 徐鑫树皱起那好看的眉,将药盒拆了,拿出两片暖宫贴递给她,“贴上。” 宋雨辞眼眶一热,接过来掀开薄毯小腹又是一阵剧痛,痛得直接蹲在地上,将暖宫贴放在一旁,“算了,你去给我开盒止痛药。” “那不行,太伤身体了,你就在这贴,我转过身来不看你。”说完,徐鑫树转身不看她。 他身后过了一小会儿传来宋雨辞说:“好了。” “还是很痛吗?” “还好。” 徐鑫树便拿薄毯将宋雨辞盖好,看着很是担忧的模样。 宋雨辞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你,过得真惨。”徐鑫树忽然说。 “嗯。”宋雨辞应声,苦笑着。 “那你…”有没有想我,徐鑫树不敢问,怕失望,怕她又说,当然想,你是我的弟弟,怎么不想呢,可却又期待。 “怎么了?”宋雨辞问。 “没。” “……” 俩人相对无言,宋雨辞贪恋这一时的温暖,她想,如果可以,她想一直这样。 徐鑫树看着眼前的宋雨辞,比以前瘦了,而且脸色很不好,眼底还有一层黑眼圈,看着,莫名的令人心疼。 “鑫树…” “雨辞…” 俩人同时开口。 宋雨辞抬手阻止徐鑫树说话,示意让她先说,她轻轻开口,语中带着徐鑫树不曾察觉的期翼: “鑫树,你有女朋友了吗?” 第1章 失控 那瞬间徐鑫树愣了,跟不上她的思维,很是疑惑:“什么?” 宋雨辞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时间就好像停滞在这一刻,宋雨辞下意识捏起拳头就被徐鑫树温暖的手掌覆盖着,他眸光闪烁不定,欲言又止的,最终化为一句:“小,小心飙血。” 宋雨辞看着他的举动,心底一动,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再次问他:“那到底,有没有?” 徐鑫树停顿半会儿,缓缓开口回答:没有。” “那……”宋雨辞抬头对着他的眼睛问他,耳畔放佛听见自己的心咚咚作响,“你还喜欢我吗?” 徐鑫树片刻了然,心里不知作何感想,百感交集,欲开口却被宋雨辞打断。 “鑫树,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喜欢你,你,能接受我吗?”宋雨辞感觉她这辈子的厚脸皮都用在这时刻了,说完这一席话她感觉她的勇气也耗光了,那只没打点滴的手紧紧地拽着衣角,忐忑不安的等着他的答复。 徐鑫树虽是猜到了,可听见了仍是脑海瞬时一片空白,看着眼前宋雨辞眼中带着期翼的目光看着他,他就觉得这个宋雨辞像是冒牌的,又觉得好笑,这算什么? 他扯出一抹微笑:“接受啊!你是我的好姐姐,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顿时,宋雨辞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眸中那抹光亮渐渐淡了下去,只剩下一片灰败,她惨然笑了:“是吗?” 徐鑫树松开她的手,“你小心点,以防跑针了。”然后双手揣在兜里,轻咳一声,“爸妈挺想你的。” “……” “到时候我回去了你可得多来看我们啊!” “……” 宋雨辞坐在沙发上不语,她感觉好窒息,荒唐极了,她竟然说出那么可耻的话,他们才相聚几天,她就这样说了,她怎么可以那么恶心呢?宋雨辞,你怎么可以那么不要脸,连这样的主意,这样的话,这样可笑的心思都有了。 徐鑫树努力转移话题,却又觉着心里如同百抓挠痒似的,忍不住想,却又忍着不想,最终,他严肃的看着她问道:“你说的是认真的?” 徐鑫树的声音拉回了宋雨辞的思绪,宋雨辞点头,又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中。 徐鑫树揣在兜里的手紧紧拽着衣包,他转身走到门口开门,定住,“也不是不行,那你追我。”说完就快速走出门,只留下宋雨辞怔在原地,心底起伏跌宕,如海浪那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宋雨辞吊了一早上点滴,也感觉不到饿,待护士帮她将针头拔掉后准备离开医院,走到大厅就突然有一个男人捧着一束花朝她跑来,宋雨辞一脸疑惑,朝她身后看了看,没人? 宋雨辞默默地移开位置,假装看不见,却不想这男人将花捧在她跟前。 宋雨辞看着眼前这个面露爱慕之情的男人,又是震惊,又是不解,“那个,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叫林郁,今年27岁,目前单身,本科学历!目前有两套房,月薪八千…”林郁憋红脸,一口气将自己介绍完,抬手挠挠头害羞地看着宋雨辞,“或许你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在去年四月份时我陪我妈来看病时遇见了你,就看见你一个人坐在输液厅,我就喜欢上你了!我…我喜欢你!” 因他豁出去的决然使他声音格外引人注目,路人渐渐停住看着这一幕,宋雨辞尴尬道:“先生,你那是错觉,你可能是心疼我看着很可怜,这不是喜欢,是怜悯。” 林郁没料到宋雨辞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又急又恼,神色一暗,“不是的!我就住在你公司附近,我喜欢你好久了!我每天都会默默地看着你,可是这几天你没去上班,我担心极了,于是我想着你是不是又病了,果不其然,我想照顾你,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宋雨辞干笑道:“抱歉…” 忽然,耳边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哇,好感人!” “一见钟情啊,真棒!” “俩人看着挺般配的。” “啧啧,其实挺毛骨悚然的,被人盯了那么久。” “胡说,多痴情啊!美女,你就答应吧,多好一男的!” 渐渐的,宋雨辞听见别人在讨论着,莫名揪心,茫然的看着四周,路人都在说着,指着她,就在那里说个不停,宋雨辞慌了。 宋雨辞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正装的男人,想着他竟默默盯了自己看几个月,就浑身发冷,连退好几步,僵硬道:“谢谢垂爱,只是我有男朋友了,谢谢。” 林郁很激动的上前拽着她的手腕,满脸爱慕:“我知道你没男朋友,你就不能试着接受我一下吗?我真的很爱你!” 宋雨辞挣扎着将手抽出,半天儿也没用,哆哆嗦嗦的喊着:“不,不了,我很爱我男朋友,谢谢。”然后她觉着手腕上的力量重了几分,宋雨辞看向那些路人,竟都不上前来帮忙拉住他,一颗心猛的往下坠。 这一幕,活脱脱地像痴情男子求爱绝情女子。 林郁那双镜片后的眼睛盯着宋雨辞,他越看宋雨辞就越感觉有趣又漂亮,全然没发现宋雨辞已经被他吓到了。 忽然,宋雨辞被往后一扯拉到另一个怀里,是徐鑫树。 宋雨辞顿时安心了。 徐鑫树二话不说,深深皱着眉从兜里掏出手机打电话:“喂?这里有一个男子在骚扰…” 林郁摆摆手示意徐鑫树挂电话,然后一脸遗憾地看向宋雨辞,“下次见。”然后就转身离开。 随后路人也散了。 徐鑫树见人都散了领着宋雨辞去办公室,一关上门他就担忧问宋雨辞:“你还好吧?” 刚刚那会儿,若不是他看见了,怕是宋雨辞要被吓成什么样儿,但又忍不住骂她:“你不会叫保安啊?” 宋雨辞惊魂未定地,弱弱地说:“我怕他有刀。” 徐鑫树又好笑又无奈,“你小说看多了。” 宋雨辞凝眸看他,那样的笑容,那么好看,只是不属于她了。 第2章 失控 不知从何时开始,宋雨辞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明显感觉到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悲伤,清晰地听见心脏的跳动声紊乱无序,快要喘不过气了,莫名心情很是低落,很难过。 而现在她感觉那种感觉又涌现了。 徐鑫树本想调笑她使其放松一下,可看见宋雨辞脸色渐渐变了,担忧的看着她,“你还好吗?” 宋雨辞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抬手轻轻捶胸口,面色苍白,她淡淡地笑着:“胸口有点闷,没事。” 随后,宋雨辞就被薄毯裹住,耳边传来徐鑫树低沉缓和的声音,“月事来了,还刚打完点滴,小心点。” 宋雨辞低头,眯着眼睛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又想到昨天徐鑫树说的“追”半天儿才点点头说:“鑫树,你为什么让我追你?” “……”徐鑫树没想到宋雨辞忽然这么问,半天儿也说不出话,真是既尴尬,又词穷。 宋雨辞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手,抬着头眼中含着期翼的目光,她眼睛湿漉漉的,棕褐色的眼珠子盯着他,“我们在一起吧,好吗?” 徐鑫树凝视着她,薄唇紧抿,半天儿不语,宋雨辞的心沉了下去,第二次了,宋雨辞,你还想怎么样呢,算了,还是算了。 宋雨辞松开徐鑫树的手,牵强地笑着:“我先回去了,我和书清住在万安小区c栋,你有空,就过来找书清玩儿。” 徐鑫树目送着宋雨辞离去,低喃道: 我用了那么多年才说服自己把你当成姐姐,做到你想要的样子。 可是,宋雨辞,你怎么就那么自私,怎么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呢。 为什么,你总是说一套,做一套呢。 晴空万里,天空一片蓝。 微风不燥,吹拂宋雨辞的发丝,宋雨辞那双曾清亮透彻的眼睛似乎蒙上一层尘埃,暗淡无光。 远远走来的是宋书清和余景音,余景音手上拿着一件大衣,看见宋雨辞便跑上去为她披上,三人一同回到万安小区。 宋书清挽起衣袖对她们说:“你们先去坐着,我去做菜。” 余景音扶着沉默的宋雨辞坐在沙发上,“阿辞,你怎么了?” 宋雨辞缓缓开口,声音听着竟有一丝颤巍,“我,我向鑫树提出了在一起的请求。” “什么?!”余景音震惊,没想到宋雨辞才与徐鑫树见了几次面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半天儿也说不出话来。 “他拒绝了。”宋雨辞双手覆在眼上靠着沙发又像笑,又像哭,“我太恶心了。” “没有,没有,阿辞,想什么就做什么很好的,只是……”余景音小心翼翼的继续说,“人是会变的,他不会像以前一样那么宠你了,他也会遇见新的人,你,也要往前看啊!” 宋雨辞不语,她又何尝不想往前看,只是,她感觉她快要疯了。 午餐过后,宋雨辞躺在床上。 自从宋书清叫人帮她办理离职手续辞职后,已经有四天了,又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那股熟悉的窒息感袭来,她果然还是不能闲,闲下来,就会矫情。 第二天,宋雨辞在吃早餐的时候向宋书清提出了去他公司上班的想法,宋书清沉默一会儿,说:“你身体刚好,还是多休息好。” “不用,我身体很好。” “……” 宋书清不语,用沉默拒绝了宋雨辞的请求。 宋雨辞心里堵得慌,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将手中的勺子一拍,“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嫌我去公司给你丢脸?” 宋书清面露意外的看着宋雨辞,有些无措,说出的话却仍是淡淡的,冷冷的,“我只是想让你多休息。” “我不用!我很好,我很好!你听不到吗?!”宋雨辞此时看着很可怕,就像是被困住的野兽,恶狠狠的盯着他,笑意冷冷的,“怎么?帮我把工作辞了,不用负责吗?” 宋书清放下手中的勺子,起身拥住她,“抱歉。” 宋雨辞用力挣脱却被他紧紧的抱着,大喊着:“你们就只会看不起我!你们都讨厌我!啊——”宋雨辞崩溃大叫,又哭又笑,“我怎么那么讨厌啊!” 这是宋雨辞第几次失控了,宋书清不清楚,他一直感觉到宋雨辞过得不开心,可他不知道怎么办,每次只能紧紧抱着她,任她发泄够了才松开,他自私的将她带来这里,与她也只是片刻话语,俩人不热不冷,这便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宋书清内疚,自责,却又不知所措,宋雨辞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不想,也不能失去她。 许久,屋内渐渐安静了,宋雨辞像是做了噩梦醒来那样,哭着道歉:“书清,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不是这样想的,对不起…” 她一直在道歉,一直哭,宋书清轻轻拍着她的背,叹气道:“一会儿就和我一起去公司吧。” “对不起…” “我早就留了一个职位给你,既然你闲着,那就上班。” “对不起…” …… 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 宋雨辞在宋书清公司就任一个轻松的职位,虽说托着宋书清关系进来的,可大家却是保持沉默,周围的同事与她保持淡淡的关系,并没有唾弃,也没有殷勤献媚。 宋雨辞心里惦念着徐鑫树,却也没去联系他,下班后便听歌转移注意力,努力的不再想他。 在街上,宋雨辞看见一个手脚齐全的青年人落魄的跪在地上,地上还有一张简介以及一个茶缸用其乞讨,然后来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女孩,她们从兜里掏出零花钱放在茶缸里,神色悲悯。 宋雨辞却淡淡扫过那青年人一眼便走了,有手有脚的,不去找兼职,不去工作,却在这里行乞… 不行,不能这么想,万一他是有苦衷的呢? 呵,能有什么苦衷。 万一,万一… 宋雨辞想到从前的她,也是像那两个小女孩一样,可从什么时候,她变成这样了。 而后她抬眼一看,马路对面的一家服装店里,有一对俊男靓女,女的扎着马尾头发长而卷,额前流海微卷,显得她俏皮可爱,她用那双眼睛纯澈漂亮看着她身旁的男人,手舞足蹈的说个不停。 宋雨辞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心底那股莫名的森冷之意冒出,只觉好冷。 第3章 失控 这就是他沉默的理由吗? 真好,真合适。 宋雨辞转过身时,没有撕心裂肺的痛楚,只觉心底深处有什么崩塌了,恍若如梦,心如同有一颗细针扎着,隐隐作痛,惆怅,茫然。 就如余景音所说,人是会变的,谁又会在原地呢?她都变了,她又怎么要求别人原地踏步呢。 宋雨辞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走到一家店面前停住,进店里点了一份香菇稀粥,坐在凳子上拿手机发呆,拨了宋书清的号码,“我不回去吃饭了。” “……”宋书清说:“知道了。” 随后,一碗热腾腾的粥便放在桌上,宋雨辞小口小口地吃着,一碗粥足足吃了二十多分钟,然后付了钱,走到房区销售处门口站了几分钟,又走了。 最后在一栏“房屋出租”的单子上停住,掏出手机准备拨通时手机响了,手机那端传来余景音气急败坏的声音:“阿辞,你快回来!他俩个,太过分了!” 宋雨辞好久没听见余景音那么生气的语气,连应了好几声“好”就拦一辆出租车回去。 宋雨辞连忙赶到家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余景音的吼声:“宋书清,你敢让她住进来试试!” 宋雨辞连忙开门,眼前便是徐鑫树和那个女孩与余景音对峙着,宋书清站在一旁轻拍着余景音的背,随后四人都看向宋雨辞,宋雨辞错愕地看着他们,“怎么了?” 余景音跑到她跟前,像老鹰护着崽崽一样,怒气冲冲地说:“徐鑫树想让她在这寄住几天,宋书清竟然同意了!他俩有病吧!” 难怪余景音那么生气,原来是这样…宋雨辞淡淡地看向徐鑫树,不禁黯然,鑫树,原来你还可以这么羞辱人。 徐鑫树看向宋雨辞,似是观察,又似探究,轻咳一声:“她在我那儿不方便,又住不惯酒店,所以,就…” 宋雨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地说:“抱歉,我不答应,她住不惯酒店不关我的事。” 女孩看向宋雨辞,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就是雨辞姐吧?我叫祁云灿,刚来北市,伯母托我带了好多东西呢,在鑫树哥那儿,今天刚来就叨扰你,我很抱歉,可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啊?” “我说你……!”余景音刚要开口宋雨辞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见过我妈了?”宋雨辞看着眼前女孩,眼中闪过一抹难过,“他们,喜欢你吗?” “什么?”祁云灿皱着好看的轻秀眉看向徐鑫树,她不太明白宋雨辞的意思。 宋雨辞又问:“你在这呆多久?” “四天!就四天!”祁云灿讨笑道:“你就收留我四晚嘛…” 宋雨辞看着这个笑容甜美,真诚可爱的女孩,仿佛衬映着她的难堪,丑陋。 宋雨辞微笑摇摇头,“抱歉。” 宋书清皱眉道:“雨辞,外面酒店不安全…” 余景音打断他的话,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句!” 宋书清无奈,“……” 祁云灿尴尬地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那明天我再来看你们,我和鑫树哥再想想办法,哈哈哈…” 徐鑫树全程没有说话,凝视着宋雨辞,宋雨辞对上他的眼睛,不冷不淡的说:“慢走,不送。” 直到他们走了,宋雨辞再也笑不出来,浑身无力地走进房间里,耳中隐隐传来余景音和宋书清的争执声,她不想阻止,不想动,她… 很累。 …… 恰逢双休日,宋雨辞到了下午一点才起床,她走到客厅里看,宋书清早已出门,应该是与余景音约会了。 然后宋雨辞洗漱好,便坐在沙发上发呆。 叮咚—— 宋雨辞那双涣散无神的眼睛盯了门半响,慢腾腾地去开门,看见徐鑫树和祁云灿双双站门口,祁云灿扬起笑容,“雨辞姐,下午好!” 宋雨辞握着手柄的手加了几分力,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有事吗?” 徐鑫树看着眼前的宋雨辞,面容身形看着如此苍白消瘦,没有精神,深深皱起眉头。 祁云灿一脸懵,没想到宋雨辞是这态度,随后换上一脸热情的笑容:“哈哈,就是给你送来伯母送来的东西,一些吃的用的。” 宋雨辞侧身让路,俩人走进来后,宋雨辞关上门,徐鑫树环视四周,又看看厨房,问:“你吃午饭了吗?” 宋雨辞接过东西搁在储物柜里,想也没想就说:“吃了。” “撒谎。”随后徐鑫树挽起袖子走进厨房翻冰箱,拿起几样蔬菜就在厨房里做菜。 只剩下宋雨辞和祁云灿,祁云灿仍是笑容灿烂,看着,好刺眼。 忽然,一股恶意涌上心头,宋雨辞莫名笑得很奇怪的看着她,问:“你和徐鑫树什么关系?” 祁云灿笑着,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正在追他,嘿嘿。” 宋雨辞又问:“他什么态度?” 祁云灿想到这儿,有些气馁,嘟囔着:“就,就这样…”随后,她用那双纯澈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宋雨辞,亮晶晶的,“雨辞姐,你从小就和鑫树哥一起长大,你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吗?!或许我该换换风格来着!” “他啊,喜欢我这样的。”宋雨辞似笑非笑的看着祁云灿,眼中却是冷冷的寒意。 “嗯?”祁云灿疑惑,下意识的咬着拇指,随后灵光乍现,“对耶!我听伯母说,鑫树哥有严重的恋姐情节呢,很黏你呢,那我…” “你难道不知道,我和鑫树,不是亲姐弟?”宋雨辞走近她,看着她那好看的眼睛从迷茫到恍然大悟再到不可置信,“不,不会吧?!” “怎么不会?”宋雨辞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有种莫名的快意,她继续说:“他来这里,是为了找我,你还傻傻的帮你的情敌拉线呢。” 祁云灿动动唇,半天儿也没说出什么,只见那双漂亮的眼睛渐渐红了。 宋雨辞双手搭在她肩上,在她耳旁轻轻地说:“他是我的。” “胡说!”祁云灿大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讨厌你!” 徐鑫树闻言连忙跑出厨房,就看见神情漠然的宋雨辞和满脸是泪水的祁云灿,祁云灿看见徐鑫树,更加委屈,提着包就破门而出。 徐鑫树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宋雨辞笑着,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我和她说我和你不是亲姐弟,还说她傻。” 徐鑫树心底一窜火在胸口灼灼燃烧,咬牙道:“她只是好心送东西来给你,有必要这样吗?” 宋雨辞轻笑两声,“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带她来侮辱我呢。” “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还能怎么想?” “你,变了。” 第4章 失控 空气霎时安静下来了。 宋雨辞的心在听见他的那句话时碎了,轻轻地笑了,“是吗?变得怎么了?” 徐鑫树烦躁的抓着头,“你这样太过分了,云灿只是客人,你又何必?” 宋雨辞静静地看着他,“可我讨厌她。” 徐鑫树又说:“她从云川跑来这儿,送东西来,你…” 宋雨辞看着他,既愤怒又难过地打断他: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上个星期才被你拒绝了,你让我大方地对着你们俩个笑着,看你们秀恩爱吗?” “你,为了她,对我发火,说我的不是,是这样吗?” “鑫树,我倒希望,我们没有重聚就好了。” 徐鑫树听到这句话时,不敢相信的看着宋雨辞,“你,不想见我?” 宋雨辞笑得凄惨,点头,“对啊。” 徐鑫树走上前来,双手按着她的肩膀,眼底满是伤心,“给你一次机会,说你错了。” 宋雨辞挣脱他的手,心底那股暴戾因子就快涌出来,她转身拿着玻璃杯倒了杯水喝,连喝了三杯,徐鑫树看着原本一脸平静的宋雨辞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了。 她快速的走到徐鑫树跟前前,用手指着徐鑫树,咬牙切齿道: “哈…我错?我错?!” “你领着一个漂亮的女孩来这儿,暗示我有多不自量力吗?!我错了?我该好好的笑着,祝福你们吗?!” “你说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你不来找我,来这儿一个多月了也不找我,现在却因为她,来找我,来说我不是?!” “徐鑫树!你要真那么看不惯我,就给我走!带着她,离我远远的!” 徐鑫树错愕的看着宋雨辞,“你居然是这样想我的?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吗?!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去。 “走!你给我走!都走!”宋雨辞不知何时眼前模糊了,呆怔地去抽了几张纸搽脸,浑身抖着,心里一片荒芜。 而后蹲在地上,缓慢拾起碎片。 她干了什么。 她胡说了什么。 她,竟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 可宋雨辞脑海莫名地浮现了一幅幅画面。 有宋书清与余景音相爱的画面; 有爸妈慈爱的看着祁云灿,徐鑫树在一旁宠溺的看着祁云灿,一家和乐融融的画面; 有现任同事们疏离的浅笑,往时同事的不喜的画面… 各个画面来回切换,宋雨辞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手中那片尖锐的玻璃片,视线缓缓转移到她的手腕上,一时沉默。 “你在干什么?”宋书清的声音忽然从宋雨辞身后传来。 宋雨辞的手一抖,回过神来低低地说:“杯子破了,我在捡它。” 宋书清皱眉,厨房又传来一声尖锐的机鸣声,宋书清连忙跑进厨房关掉电磁炉,然后拿着扫把铲子出来,“我来。” 宋雨辞愣愣地侧开身让宋书清扫玻璃片,然后默默走进房间躺着,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宋书清的声音,“起来吃饭。” “我不饿。”宋雨辞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闷闷的,毫无精神的,他不悦的打开她卧室的门把她拉起来。 宋书清就这么看着宋雨辞,冷冷的说,“吃饭。” 宋雨辞看了宋书清一眼,走出卧室去餐桌吃饭。 宋书清就坐在一旁玩手机,宋雨辞吃了半碗,就放下手中的碗筷,踌躇不决,然后缓缓开口对他说: “书清,我好像病了。” …… 天色渐黑,北市的天变了。 徐鑫树下班后回来,就看见祁云灿蹲在租房门口,眼袋红肿,看见徐鑫树后她闷闷开口说:“对不起,昨天是我过分了,心脏承受力还不够强,我不应该这么说雨辞姐的。” 徐鑫树微愣,失笑地揉揉她的脑瓜,“云灿,问题不在你,是我和她,先进屋。” 祁云灿乖乖的跟着他进屋,在他身后忽然问:“你一直说的人就是雨辞姐吗?” 徐鑫树怔住脚步,然后倒了杯温水给她,点头,然后苦笑着:“好糟糕,似乎把一切都弄砸了…” 祁云灿那双漂亮的眼睛顿时又开始有了泪意,她吸吸鼻子开口继续问:“那你怎么不和我说?真像雨辞姐姐说的,傻傻地为你们牵线,我一直以为她是你的亲姐。” 徐鑫树眼中又是那浓浓的哀愁,扯了一抹难看的笑,“怎么说,说,看,那就是我喜欢的人?”然后他顿了半响,“她提过要和我在一起。” “什么?!”祁云灿震惊,手里的水溅出了一些,她抽了茶几上的纸巾低头擦着来掩饰她的慌乱无措,“那,你怎么说?” “我拒绝了。”徐鑫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人来人往,各自忙碌着。 “为什么?”祁云灿不明白徐鑫树怎么想的,既然爱宋雨辞,宋雨辞也提出了在一起的要求,他为什么要拒绝。 “你知道吗?我一直记得我满腔热血的对她表白,结果换来的是她说……”徐鑫树恍然又看见了那天宋雨辞一脸严肃的说,“你是我弟弟,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都是。” 祁云灿默然不语。 徐鑫树又说:“我那时候一直求她不要走,她对我说的就是,我走了,你永远是我的好弟弟。” 祁云灿听着都能听出徐鑫树的难过,悲伤,“鑫树哥…” 徐鑫树的手握成拳头,青筋暴起,声音微颤: “我用了那么多年,努力的摆正自己的位置,我,我好不容易,调理好心态再次站在她面前,可…” “云灿,你说,她怎么能这么善变,说一出是一出。” “她真是自私极了…” 徐鑫树神色悲哀地转过身来对祁云灿说:“我以为我放下她了,可我没想到,原来她在我心里一直那么重要,也没想,仍到现在我在她心里我一直那么不重要。” 祁云灿哭着摇头,含糊不清的说:“没,没事,我,我…”说着,又哽咽地哭了。 徐鑫树眸光黯然,走上前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满是歉意,“对不起。” 第5章 失控 后来,宋书清为宋雨辞预约了一位心理医生。 那天,阳光明媚,微风正好。 宋书清中午下班后去接余景音一同进餐,一路上俩人不怎么说话,沉默着进餐,沉默着又各自上班。 俩人冷战了好几天亦是如此。 然后,在那天进餐时,一向沉气的宋书清倒先沉不住气,他叹息道:“那天,可能我和你没想到一块儿,抱歉。”说的是那晚徐鑫树带祁云灿住处的事儿。 “……”余景音闷着不说话,显然还气着。 宋书清不知该笑还是该无奈,“雨辞是我姐,我不向着她,向着谁呢?” “那你明知道阿辞喜欢徐鑫树,你还让那女的住进来,不就是气她?”余景音明显不信,扭头看向窗外,不悦地噘起嘴。 宋书清轻轻揉她的头,无奈笑道:“那是因为那女孩不愿意住酒店,又不可能让她住徐鑫树那儿,就只能住这儿了。” “矫情!住不惯就别来,烦谁呢!”余景音猛喝一杯果汁,愤懑道:“你和徐鑫树就是怜惜她,觉着她可爱,喜欢她!” “……”宋书清叹了口气,“那女孩现在住在徐鑫树的一位女同事家,现在倒好,他们都以为她是他女朋友了。” 余景音说:“也不差了。” 宋书清酝酿半响才说:“我想徐鑫树是怕雨辞误会他,就直接带着人来了,而且那女孩心眼不错,这只能说我们思路不在同一条线上。” 余景音问:“怎么说?” 宋书清说:“徐父徐母都认识那个女孩,至于为什么我不方便说,估计他怕他爸妈给雨辞说些什么,又怕雨辞误会,就想让那个女孩待在雨辞身边,让雨辞不误会。” “……”余景音郁闷,兜兜绕绕的,却又有些恍然大悟,“不是,你们心眼怎么比我们还多呢?” “毕竟智商这回事,也不能勉强。”宋书清又在心里补了句,“本以为你能想透,高估了。” “……”余景音瞪宋书清,手中筷子狠狠戳着碗里的米饭,什么时候最恼火,是明明很生气,却无力反驳。 …… 在医院,走廊尽头,一道斜阳使地面折射光泽,四层楼人烟稀少,安静。 宋雨辞站在走廊上,双手搭着围栏看向天空,心里竟是空空的,却也莫名的慌,她转身走向前几步,停在写着“心理咨询室”的门牌前,踌躇不前。 随后,宋雨辞的心像是打了鼓的一样,慌乱不安,窒息极了,下意识的拇指用力地掐着食指,面色渐渐苍白,最终,转身离去。 咔嚓—— 门忽然开了,宋雨辞转过身看去,那是一个束着卷发,戴着眼镜,面容姣好的女医生,她露出一抹浅笑,笑的时候脸上有浅浅的小梨涡,她说:“你好。” 宋雨辞一时涩然,为她临时逃脱感到尴尬,“……你好。” “我叫祁宁森,是宋书清的学姐。”祁宁森仍浅浅地笑着,“刚好我下班了,如果不介意,那我们去找家咖啡厅聊天儿吧?” “下班?”宋雨辞愣了,这才下午三点…随后明了,很感激地说,“好的,谢谢。” “不客气。”祁宁森摆手道。 俩人找了一家环境幽静的茶馆,四处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使人不禁放松起来。 祁宁森抿了口茶,轻轻对着面前这个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宋雨辞说:“别紧张,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说出来,当我是一个知心的朋友就成。” 宋雨辞尴尬的笑了笑,轻抿一口茶,不语。 祁宁森也不急,她看见宋雨辞眼睛下的乌青,面色不好,精神时常紧绷着,准备要开口时宋雨辞低着头轻轻地开口了。 她说: “在我心里有个天平一直保持着平衡,但他打破了这个平衡。” “我自觉没经历过大喜大悲,没有别人惨,也没有别人幸运,平平凡凡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觉得好孤独,好痛苦。” “刚开始,我只是会难过,会惆怅,会迷茫,就像是无病呻吟,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却又觉着发生了什么。” “渐渐的,我的心空空的,毕业了,找工作,然后忙碌,可我仍不快乐,很痛苦,却不知道怎么说出来,慢慢的,我失眠了。” “睡不着,心躁,时时刻刻的,精神紧绷着。” “直到后来……” 宋雨辞抬起头来,指着胸口,“它会莫名的难受,没有理由,莫名的想哭,莫名的悲伤,我不知道原由,那时,我就感觉我病了。” 祁宁森怔然,见过不承认自己心里疾病的,见过沉默不言的,见过大笑大哭的,却头次觉着那么令人心疼的,然后祁宁森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柔声道:“然后呢?” 宋雨辞接过纸巾道了声谢继续说着,那双眼睛黯淡无光,“然后,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我会嫉妒那些阳光明媚的女孩,太……刺眼了。” 她捂着眼睛止不住的流泪,“我很恶心自己,可控制不住,想要去伤害身边的人,我怕,我怕我控制不住,我也怕我伤害自己。” “我看着窗户,莫名的想到自己坠落的样子;我看到尖锐的东西,莫名的会想割自己的手腕,;我,我最近莫名的觉得,自己好多余,既丑陋又恶心。” 祁宁森暗自叹了口气,怜惜眼前的女子,“不会的,他们都很需要你。” 宋雨辞并没有听进她的话,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祁小姐,你有过,当一直疼你的人为了别人来责骂的那种感觉吗?” 祁宁森答道:“有过,很糟糕呢。” 宋雨辞说:“是的,我感觉糟糕透了。”然后,猛灌了一杯茶,又苦又涩,“而且,最近还总回忆到从前的时光。” “哦?”祁宁森抬手撑着下颚浅笑,“说来听听。” 那天,暖阳洒落在宋雨辞身上,像是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当提到从前时,那双原本黯然无神的眼睛里燃起一丝光亮,璀璨夺目。 第1章 烈阳 宋雨辞: 那时的我十七岁,他十五岁。 滴答,滴答… 凌晨十二点整,一栋双层小楼里,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透出暖黄色的灯光。 屋内书桌前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从背影看去,女孩身形微胖,一头浓密自然卷短发,整个人似乎有点发抖,男孩板寸头,很是清朗帅气。 温暖的灯光洒落在他们身上,看着很是美好。 女孩闭着眼睛睫毛轻颤,推了旁边男孩,语气里全是紧张,“怎样,怎样?我,我考进了吗?” 男孩等了半响,电脑桌面显示“已录取”时他似乎比女孩还兴奋,“录取了!录取了!我就说了你能考得上!” 女孩欣喜睁大眼睛扑向电脑,“我的天啊!我居然考上云川了!我居然考上了!” “哼,那也不看看谁教你的!”男孩很是挑眉傲娇道。 女孩快速退出登录界面,拨了视频通话给余景音,不到一会儿便接通了,视频通话里的余景音端着一大碗面正吃着香呢,宋雨辞心想,看来是考上了,“喂?阿音,你考上了吗?” 余景音摇头,吸溜一口面,含糊不清地说:“没呢,考在第二个志愿去了。” 宋雨辞震惊,又替余景音感到惋惜,“那,那你别…” 余景音瞥她一眼,“不是,阿辞,你觉着我会是为这点小事儿难过的人吗?!” 徐鑫树无奈,“她这不是关心你呢?” 余景音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 不到一会儿俩人开始拌嘴,宋雨辞则在一旁一脸姨妈笑,瞧,多般配啊! 渐觉安静的余景音一看见宋雨辞这模样,就抓狂,“啊!要疯了,阿辞,你别再yy我和他了,三个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宋雨辞一脸温柔笑道:“阿音,这是九个字了。” 余景音:“……” 徐鑫树深深能感受余景音这快从电脑屏幕前蹦出来掐死宋雨辞的心,无奈起身揉揉宋雨辞那又软又卷的发丝,“我去睡了,你们聊。” “哎,鑫树,我饿了。”宋雨辞献媚笑着。 “饿了自己弄啊!”徐鑫树说完,默默瞥见宋雨辞这中考之后就有些不可控制的身材,“……” 还没等他俩说话,余景音就说:“控制一下!你这个假期已经超三位数了!” 宋雨辞那双棕褐色的眼睛染上一层委屈,又看看自己的身材,她是要减肥呢,还是…吃呢? 徐鑫树无奈,“行了,饿就吃呗,纠结个什么劲?”说完,他就自顾着去厨房煮面。 余景音羡慕道:“啧啧啧,这徐鑫树姐控越来越严重了。” 宋雨辞温柔笑道:“阿音,你也可以拥有的哦。” 余景音:“……”拥有一个喜欢看小说的闺蜜不可怕,可怕的是最近迷上了青梅竹马系列的宋雨辞才可怕。 …… 一声嘹亮的哨声吹响了正在云川高中部军训的学生。 烈日炎炎,就连时不时吹来的风儿都是热气腾腾的,远远看去,甚至能看见地上冒出的暑气。 这才是第二天,宋雨辞原本白嫩的皮肤已经晒伤了,红彤彤的,即便是带着军帽也不管用,原本齐肩的短发被剪至齐耳,头发汗水黏在一起,难受得她快崩溃了! 哨声一响,各个连队迅速找好位置站好,宋雨辞站在第二排,就听见教官洪亮的声音说:“站军姿十分钟!” 全班同学:“是!” 一分钟… 四分钟… 六分钟… 宋雨辞感觉汗水都快滴进眼里了,脸格外的辣痛,军训要一个星期…一个星期! 忽然,一只白皙冰凉的手搭在宋雨辞肩上,耳边传来声柔弱的声音:“同学…我不行了,麻烦你…” 宋雨辞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大喊一声报告:“报告教官!有人中暑了!” 于是宋雨辞很是幸运的扶着这位女同学去树下乘凉,拿了一瓶矿泉水打开瓶盖递给她,女同学很是感激的接过,喝了一口后虚弱道,“谢谢。” 余景音尴尬的笑着,这才发现她面色白得像纸一样,担忧道,“你还好吧?” 女同学摇头,“还好,只是需要缓一缓。” 宋雨辞照看她一会儿便又被喊去军训,虽说看着那女同学很难受,但还是好羡慕,她也想像她一样,多好就不用军训了。 那时的她并不太能领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么重要的涵义,一昧的羡慕着那些生了病的人有人照顾、不用做事,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羡慕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羡慕她。 军训了一周,她们都是住宿,直到军训结束后她们才解放回家,虽说在同一所学校,可就连在军训这段时间,宋雨辞也是今天才见到徐鑫树。 徐鑫树一见着宋雨辞就忍不住大笑,本来剪了头发的宋雨辞脸就显得圆圆的,经过这几天的军训,脸红彤彤的,像个大苹果。 宋雨辞气恼的踢了徐鑫树几脚,“笑什么笑!” 徐鑫树将手搭在宋雨辞肩上,“好了好了,不笑了,走走走,去找余景音去。” 三人约好一军训完便去玩耍一通。 宋雨辞见着余景音,算是明白徐鑫树为什么会想笑了,经过一周军训后的余景音也是黑了好几层,那双眼睛晶亮晶亮的,莫名的叫人想笑。 余景音笑得像个傻子一样,“阿辞,你现在就像个小红猪一样。” 宋雨辞:“……” 再后来,宋雨辞他们分班出来了,徐鑫树在尖子班,宋雨辞在平行班,俩人相隔了七个班,而且还不在同一栋楼。 “天呐,学校是对我们这些成绩不好的有意见吗?!” “嘘…别说了。” “本来就是嘛!那尖子班就在学校新修房!而我们居然在这一栋又旧又破的教学楼!” “能进来算是不错了,你要想好点的…” “我宁愿去安和中学!你是没听说,这么一大栋教学楼,厕所居然在一楼,一大栋楼,五楼啊!居然只有一楼有厕所!” 宋雨辞听到这儿也震惊了,教学楼可以破,但不能没有厕所啊!听说这一届高一生都是在五楼四楼的… 宋雨辞忧郁,这万一想上厕所岂不要疯了,祈祷自己所处楼层能低就尽量低吧。 然而,幸运并没有降临。 五楼,刚好五楼一拐就是她的班级,一步入教室,环视四周,高高墙角上的蜘蛛网,摇摇欲坠的灯管,年代久远的黑板有了丝裂痕,满是尘埃的课桌… 宋雨辞深深皱起眉来,默默走到教室里贴着窗边坐着,心底格外不舒服,而后进门的是两个女生,一个女生她见过,就是军训时撑不住的那位。 宋雨辞不禁有些羡慕那女生,虽然军训过了,她肤色几乎没什么变化,仍旧很白,她扎着马尾,面容清秀,笑起来看着有些害羞,而她身旁的女生看起来则是高挑漂亮的女孩,在同年龄女孩中她显得格外高挑。 第2章 烈阳 后来,走进来一位身形微胖,戴着黑色镜框,上身穿着荧色t恤衫,下身穿着红色运动裤,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他走进教室便抱着手,镜片后的那双小眼睛环视四周。 班里成功的安静下来。 “我姓王,是你们的班主任,现在,来十位男同学来抱书,剩下的,留在教室里打扫卫生。”王老师安排好后便转身离开,而后有着好几名男生跟着去抱书。 擦窗户,扫地,拖地… “同学,你脖子怎么了,看起来很红…嗯?是你!” 宋雨辞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那女生在和她说话,愣愣笑道:“好巧。” 女孩轻轻笑道:“是呢,我叫李雨荫。”她拉过那位高挑漂亮的女孩过来,“她是陆潋,你的名字叫什么呢?” 宋雨辞朝陆潋点点头微笑,打了声招呼,“我叫宋雨辞。” 李雨荫担忧道:“你脖子是怎么了?” 宋雨辞摆摆手说:“没事,就轻微过敏,有时候待在灰尘太重的地方就会这样。” “原来是这样,那你出去待着,我们打扫就好,行吗?” “没事,没事,一会儿它自己会好了的,不严重。” “那行。” 就这样,三人结识,成了好友。 后来,王老师调位置很是令人又气又无可奈何,用中考分数来调位置,因而宋雨辞和陆潋有幸成了同桌坐在正中间,李雨荫坐在第一排。 李雨荫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很是腼腆害羞,而陆潋则是平时不爱怎么说话,整个人儿经常趴在桌子上睡觉,或者悄悄的玩手机,好在宋雨辞不怎么爱说话,便也没多大感觉。 说来奇怪,她觉着这李雨荫很黏陆潋,明明都在同一班了,李雨荫却苦着一张脸说想要和宋雨辞换位置,说她不习惯坐第一排。 宋雨辞:“……”其实从小到大,说真的,她从来没坐过第一排,那么近距离与老师接触,她万万做不到。 宋雨辞摆摆手摇头,说抱歉她也不习惯,李雨荫就在那儿苦着脸,宋雨辞也为难,而后就见本来玩着手机的陆潋黑了屏幕抬眼撩了一眼李雨荫,“老师安排坐那儿就坐哪儿,哪那么多事儿?” 宋雨辞很是意外的看着陆潋,又看看李雨荫,怎么感觉,关系不太好啊? 李雨荫面色僵了僵,低头不语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她眸中各个情绪,最终抬头浅笑:“抱歉啊,雨辞,让你为难了。” 宋雨辞摇摇头,看着李雨荫走去原来的位置坐着,觉着她莫名的很难过? 宋雨辞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复习这几天学到的知识。 放学后,宋雨辞在校门口看见徐鑫树以及他腿边的自行车,宋雨辞便坐在后座抓着他的衣角。 耳边是风的呼呼声,宋雨辞忍不住抱怨,“学校太不公平了,你们那栋楼居然每层都有厕所!” “……”徐鑫树大声的说:“这事儿你一见我就念叨,这学校又不是我开的,我有啥办法?” 宋雨辞“哼”的一声,抬手捏他腰上的肉,“就看你不顺眼!” 吓得徐鑫树一哆嗦,差点儿车龙头就掌不稳了,“别闹!” 宋雨辞也吓了一跳,“哎!你别吓我啊!” “谁吓你了,谁叫你掐我了!” “哼!” “不是,你气什么气啊你!” “哼!” “……” 这一刻,徐鑫树觉着他太难了。 半个学期就这样过去了,随之而来的是半期测试。 考试前一晚—— 噗通,噗通! 看书,看书…啊!宋雨辞绝望的坐在椅子上,看不进去,简直越看越紧张。 徐鑫树在客厅喊道:“宋雨辞!吃饭了!” 徐母拍徐鑫树的头,“喊姐姐,没大没小的!” 徐鑫树朝徐母眨眼笑道:“是!”然后又去叫正在抽烟的徐父,“爸,吃饭了。” 宋雨辞走出房间,拍着胸口轻喘,朝徐母撒娇道:“妈,明天就要考试了,我好紧张,心莫名其妙地跳得好凶!” 徐母轻拍宋雨辞的肩膀,温柔笑道:“放松考,别急。” 徐鑫树乘好米饭摆放整齐,大伙一块儿坐下,他夹着一块鱼肉放入宋雨辞碗中,“急什么,都那么多年过来了,考得不就那样儿?” 宋雨辞瞅他一眼,又无从反驳,小声嘀咕,“人家就是紧张,又不像你…”说着,宋雨辞莫名的忧伤,“感觉我和鑫树太不像亲姐弟了。” 这时,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宋雨辞抬眼看向他们,眨着眼睛问道:“怎么了?”这才发觉他们神色不大好。 徐鑫树皱眉说道:“胡说什么呢?这样说爸妈会伤心的。” 徐父厉声道:“多吃饭,少说话!” 第二天,阳光明媚,清风习习。 宋雨辞坐在徐鑫树自行车后座,双手抓着徐鑫树的衣角,心慌得不行。 徐鑫树载着宋雨辞到校门口,将自行车停好后瞧见宋雨辞这一脸紧张的模样就想笑,抬手捏她的脸,“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高考,怕什么?” 宋雨辞幽幽看着他,“你不懂。” 徐鑫树抬腕看手表,还差二十五分钟就开考了。 云川中学对学生成绩一向重视,考试纪律自是严格。 连考了三天后,宋雨辞终于露出放松的神态,徐鑫树买来两个冰棍儿俩人坐在楼下院前的榕树吃着。 “我们班居然有人早恋,啧啧啧,还被班主任发现了,这什么运气?”宋雨辞忽然开口道。 徐鑫树毫不在意的说:“管关我啥事儿?” 宋雨辞笑着看向徐鑫树,说巧不巧,徐鑫树刚好瞥向她,就瞅见宋雨辞的眼睛像是有光一样,棕褐色的眼眸此时看着剔透纯澈,淡粉色舌头还舔着冰棍儿… 噗通,噗通… 徐鑫树忽然跳离宋雨辞好几米原,面颊泛红,一脸无措又尴尬的看向宋雨辞。 宋雨辞满脸疑问,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贼眉鼠眼的,“噗…鑫树该不会悄悄谈恋爱了吧?” 徐鑫树满脸通红,着急道:“别瞎说!” “呀!害羞了…” 徐鑫树:“……”从什么时候开始,会觉得她笑起来那么好看了。 等等,感觉有什么不太对。 忽然,见到宋雨辞的眼睛亮了,徐鑫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一个清俊的少年骑着自行车朝他们来。 第3章 烈阳 徐鑫树第一次发觉他的心情还可以转变得如此阴云不定的,前一秒晴空万里,后一秒就阴云密布。 徐鑫树不知道为何,他心底格外不舒服,格外的不愉悦,格外的想把她的脸板正,不爽道:“注意点儿形象,眼睛都快戳人儿身上去了。” 宋雨辞满脸花痴地看着少年,迷恋道:“好帅!”看了许久,忽然发现,他是穿云川中学的校服!她冒着星星眼看着少年,“我们是同一个学校的!我居然从没有遇见过他!” 徐鑫树冷笑,“想都别想了,人家那学霸,能瞧上你?” 宋雨辞剜一眼徐鑫树,不悦道:“不是,我有那么差劲吗?” 徐鑫树:“你心里没点数吗?” 宋雨辞温柔的笑着,咬牙切齿道:“徐!鑫!树!!” 徐鑫树朝她翻白眼,快速跑掉。 宋雨辞原地跺脚,气急了! 她身后传来少年清冷的声音,“是这儿吗?” 宋雨辞疑惑的看去,这一看,可是羡慕死了,少年扶着余景音,动作堪称温柔。 余景音瞧见宋雨辞这傻傻的模样,忍不住骂她:“傻傻站着干嘛?还不来扶我!” 宋雨辞应了好几声,接过余景音,余景音谢道:“谢谢。” 少年道:“不客气。” 一番道别后,宋雨辞也没能和他说上半句话,最终依依不舍的目送他离开。 余景音无奈,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能不能关心一下我!” 宋雨辞这才发现余景音的膝盖处裤子都被蹭坏了,叹息道:“你遇到流氓了?然后被他救了?” 余景音:“……”shit!她想骂人! 宋雨辞无辜道:“不是吗?” 余景音深吸一口气,温柔笑道:“没事,没事。” 宋雨辞:“那不去小诊所处理一下吗?” 余景音淡淡看了宋雨辞一眼,“我妈就是医生。” 宋雨辞恍然大悟,“噢!对!” 余景音:“……” 然后宋雨辞扶着余景音回到她家,让余母处理了膝盖的伤口,俩人在余景音卧房里待着聊天。 余景音喝着热水感叹道:“今天真是命大,刚考完试就差点出车祸了,被别人骑自行车刮伤了,不过没大碍,那个男生也不是撞着我的人,却把我拦下来,非要送我回来。” 宋雨辞羡慕道:“你怎么可以如此幸运。” “……”余景音白了她一眼,继续说,“他看见我膝盖流血了,急忙拉住我,我懵了,他说我膝盖受伤了,不宜运动,怎么也要送我回来。” 宋雨辞继续羡慕道:“哇…” “……”余景音忍不住了,拿了一个枕头扔向她,“重要的是,我和他不认识!你不觉得奇葩吗?不觉得怪吗?!” 宋雨辞接住枕头,贼兮兮笑道:“他这是看上你了?” 余景音无奈,“你以为我是万人迷啊?你真是言情小说看多了。” 宋雨辞耸肩,“我也没办法。” 俩人聊了一会儿,便传来敲门声,然后一张清秀的面容悄悄探头看向宋雨辞和余景音,细声道:“雨辞姐,妈妈叫你留下来吃饭再回去。” 宋雨辞点头道好,然后门又被她关上,转过头看向余景音,余景音拿着手机自个儿玩。 宋雨辞无奈道:“她是你的妹妹,怎么感觉你很讨厌她?” 余景音胸口略微不适,面色难看极了,“她就会在你们面前装乖,你没看见那丫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更是不悦,“算了,不说她,一想到就气。” 宋雨辞叹了口气,“她不就是成绩比你好了点,比你更讨你爸妈喜爱吗?我家不也是这样吗?别气了。” 宋雨辞不说还好,说了余景音就忍不住了,语气很是不好却深含悲伤道:“你知道吗?那天她打电话给我妈说她忘带了数学书,我妈就叫我给她送去,就听见她在和别人聊天…” “啧,你姐才考了这么点分?景诗,你姐怎么区别和你那么大,简直天壤之别。” “对啊,连你姐身边那个胖子的都考上云川了,你姐居然没考上。” “嗯,我姐是挺差的。” “啧啧,我都替你感觉惭愧,你这么优秀,你姐真是一言难尽。” “呵呵。” 余景音说着说着眼眶渐渐红了,倔强的看向窗外,声音略微发颤:“在她们眼里我是这样的存在,我已经,努力过了啊…” 宋雨辞震惊地听完了余景音这一席话,想要说些什么时就听见余母在客厅喊道:“吃饭了!” 余景音强颜欢笑,“我没事。” 餐桌前,各个安静地吃饭,余母夹了几块糖醋排骨放入余景诗碗里,慈爱道:“多吃点,你看你,初三学习太重了都瘦了。” 余景诗腼腆笑道:“谢谢妈妈。” 而后余母又夹了几块凉拌折耳根给宋雨辞,“雨辞多吃点,这可是你最喜欢的,有时间多叫鑫树来阿姨家玩儿。” 宋雨辞点头乖巧道:“好的,谢谢阿姨。” 余景音全程没说话,吃了一会儿便放下碗筷说吃饱了,便去卧房里待着。 余母不满道:“这丫头怎么回事?” 宋雨辞匆匆吃了几口便说她也饱了,然后快速进余景音卧房里安慰余景音,“你别想那么多,高兴点,我,我…”宋雨辞词穷,眼里却是满满的担忧。 余景音心底一暖,噗嗤一笑,“瞎担心什么呢?我没事儿。” …… 宋雨辞回到家后已经夜晚十点了,一脸不开心。 徐鑫树刚好煮了一碗面,就瞧见宋雨辞了,皱眉道:“谁欺负你了?” 宋雨辞话也不说便抢走徐鑫树手里那碗面,闷声吃起面来。 徐鑫树蹲在她跟前,疑惑道:“你和余景音吵架了?” 宋雨辞不到几分钟便把碗里的面吃了个精光,打了一个饱嗝,心情算是好点了。 徐鑫树:“你倒是说你咋了?” 宋雨辞将碗放在茶几上,坐正身姿,一脸严肃地看着徐鑫树:“我问你个问题。” 徐鑫树:“放。” “……”宋雨辞剜他一眼,然后轻咳几声,正色道:“我成绩那么不好,你嫌弃我吗?” 徐鑫树想也不想就说:“你这不是废…呃…”随着宋雨辞越发不善的目光,徐鑫树话锋一转,严肃道:“怎么会呢,不会的。” 宋雨辞靠着沙发揉揉太阳穴,“好烦。” 徐鑫树又去厨房里煮了碗面,宋雨辞就在他身旁晃悠,最终宋雨辞忍不住说:“你记得余景诗吗?” 徐鑫树说:“记得啊,怎么了?” 宋雨辞说来心里堵得慌,便把余景音说给她的话说来给徐鑫树听,徐鑫树越听越是不悦,最终百感交集,化为一句话,“她妹是戏精啊?” 宋雨辞气愤捶胸,因发育良好而已初显身姿,徐鑫树也不知道怎么了,莫名就… 宋雨辞见徐鑫树竟然,竟然盯着她的胸发呆?!她满脸通红的抱着胸大吼:“臭小子!你看什么呢你!” 徐鑫树回过神来,锅里的水沸腾涨出锅外来,慌乱的揭开锅盖放了一把面,红着脸半天儿也说不上话,最终说了一句:“小声点儿,爸妈在睡觉。” 宋雨辞脑海瞬间闪过她看过的各种眼前小说,这场景,这人物,不对啊,呸!这是犯流氓!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句:“你太饥不择食了,连你亲姐也不放过。” 徐鑫树满脸通红的看着宋雨辞,“你,你别乱说!”少有的结巴,徐鑫树真的慌了。 第4章 烈阳 在期中考试结束后,成绩公布出来了。 那天,阴云密布,几道闪电劈过,电闪雷鸣,凉风习习。 刚做完早操的宋雨辞就被旁边儿几个同学的话吸引,她们急冲冲的奔向教学楼大厅,隐约听见她们说成绩出来了。 宋雨辞抬手轻摇李雨荫,一脸激动道:“成绩出来了,我们去看看?” 李雨荫浅笑,很是佛系,“我不急,你去看吧。” 宋雨辞下意识嘟嘴,便悄悄瞄了陆潋一眼,欲言又止的,抬手勾着陆潋衣角,“陆潋,要不你陪我去看看?” 陆潋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满含笑意,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她一把将宋雨辞勾过来,捏一把宋雨辞脸,“行。”而后对李雨荫说:“那你先回教室。” 随即,俩人便朝教学楼大厅走去,李雨荫跟上前,面色苍白,看起来很是虚弱,宋雨辞真不知道她这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本来就这样。 李雨荫挽着宋雨辞的胳膊,宋雨辞微微偏向李雨荫,李雨荫浅笑,“算了,还是一起看吧。” 陆潋挑眉没说什么,三人便一同去教学楼大厅,在公布成绩栏驻足。 第一张名单赫然写着: 第一名:宋书清,徐鑫树; 第二名:李雨荫; 第三名:易书; …… 第三百二十九名:宋雨辞; 第五百一十二名:陆潋; 宋雨辞震惊极了,“雨荫,你竟然是全年级第,第二!” 陆潋倒是很淡定,看了眼她的成绩便拍拍宋雨辞的肩膀,“走了。” 一路上,宋雨辞仍是很震惊,不解地看着淡定的陆潋,“陆潋,你不惊讶吗?” 陆潋无所谓道:“又不是我的成绩,啧啧…”陆潋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糟糕的事儿,“你可不知道她啊,在临近中考那段时间,拉着我狂补了好多知识点,不然我怎么考得上云川,你可不知道,那真是一段噩梦…” 陆潋说着,忍不住皱眉,“感觉她比我还急,结果谁知道她居然中考失利了” 宋雨辞深有感触,想到在临近中考那段时间,徐鑫树每晚都给她补课的场景,这可真是个悲伤的回忆。 李雨荫打断她俩,忧心忡忡“潋潋,你成绩又下降了。” 陆潋无所谓道:“没关系。” 李雨荫:“这次尖子班开了班会,我听说班主任在期末要开一次班会,万一期末再考不好,阿姨会…” 陆潋不悦打断李雨荫的话,“啧,知道了。” 宋雨辞笑道:“你该感谢雨荫,是当你朋友才管着你。” …… 天空灰蒙蒙一片,像是掩上一层灰色的纱,使人心情格外压抑。 轰隆隆—— 窗外朔风呼啸,暴雨如注,耳边雷声不断,雨滴噼里啪啦地下着,落在窗户上,扰得人心烦意乱。 宋雨辞烦躁地拨开书趴在桌上,完全听不进课文,到处瞎看。 最后一节课过去了,宋雨辞利索地收拾好书具后,一起身就觉着下身血流不止,瞬间通红了脸坐回去,不敢动。 陆潋奇怪地看向宋雨辞,“你怎么了?” 宋雨辞满脸通红,小声地附在陆潋耳边道:“我那个来了,你带那个了吗?” 陆潋了然,摇头道:“没有,我帮你问问。” 陆潋连续问了好几个女生,都没有,便坐回来,“我去帮你买一包。”然后从包里掏出四十块钱,去拍了李雨荫肩膀,随后俩人便出去了。 宋雨辞觉着裤子都沾到了血,浑身僵硬着,因为学校小卖部有事儿已经关闭好几天了,陆潋只能去校外买超市买,路程也不算远,对于宋雨辞来说,却是很久的煎熬。 忽然,宋雨辞听见班里挨着门边儿的同学喊道:“宋雨辞,有人找你。” 宋雨辞应声知道了,朝门看去,是徐鑫树。 徐鑫树背着书包看向宋雨辞,“走了。” 宋雨辞未起身,便说:“你先走,陆潋她们有事找我。” 徐鑫树耸肩,“那行。” 徐鑫树便先走了。 差不多班里同学快走光了,陆潋和李雨荫匆匆赶来,将袋子递到宋雨辞面前,打开看去,袋子里面还附带了一条牛仔裤,宋雨辞感动得无以附加,欲要开口感谢就瞧见陆潋兜里的手机响了。 陆潋朝宋雨辞作禁止手势,接了一通电话后,便朝她俩说道:“我先回家了。” 宋雨辞点点头说:“谢谢。” 陆潋:“不客气。” 宋雨辞满脸通红,这可怎么办,因为是夏天,她只单穿了一件卫衣,可裤子都沾了血,虽说现在人少了,可万一遇见了些人,那岂不是要羞死了。 然后,宋雨辞就见着李雨荫将她的外套脱下,“你先将它遮着吧。” 宋雨辞感动得眼中蓄满盈盈泪水,“谢谢。” 将这一切整理好后,宋雨辞惊奇地发现竟然有很多人都在楼下躲雨还未曾离去。 然后,宋雨辞与李雨荫一同在楼下祈祷着雨停,不到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驾驶至教学楼下,下车的是一个穿着西装,模样三十岁左右,戴着金丝边儿镜框的男人。 他嘴角噙着笑容,左手拿着大衣,右手撑着伞,崭新的皮鞋因溅上泥水而染上一层污垢,恍若贵公子那般,浑身透着贵气二字。 他走到李雨荫跟前,将大衣披在李雨荫身上,声音低沉,“抱歉,来晚了。” 李雨荫扯着笑容,在宋雨辞看不到的情况下,浑身僵硬。 宋雨辞羡慕。 李雨荫朝宋雨辞说道:“我先走了。” 宋雨辞点点头。 渐渐的,人越来越少,宋雨辞不知为何,心底有些酸楚,看着他们家人来接他们,愈发委屈。 然后,不知道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宋雨辞看去,竟是那天余景音所说的奇葩,不过,为什么她就遇不到呢。 “我叫宋书清。”男孩开口道,那双棕褐色的眼眸看着宋雨辞,眉宇间竟觉他不高兴,却又不像是不高兴,宋雨辞愣住。 宋书清将手中的伞递给宋雨辞,然后自己淋着雨跑了。 宋雨辞:“……”阿音说得还真不错,真的有点奇葩,不过,也是好心。 再然后,她又看见穿着云川校服的徐鑫树打着伞向她跑来,又是那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啧,你有伞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宋雨辞踹了徐鑫树一脚,哪知扯到肚子,小腹一阵绞痛,她“嘶”了一声,便蹲在地上。 徐鑫树立即蹲着忧心道:“亲戚来了?” 宋雨辞:“……”虽说是亲弟,但要不要那么直白,于是别扭的点了点头。 徐鑫树蹲在她跟前,“来,背你。” 宋雨辞立即爬在他背上,撑着伞,徐鑫树一边儿走一边说:“你可以减肥了,重死了。” 宋雨辞揪着他的脸,“你再说一遍。” 徐鑫树吃痛道:“哎,松手,等下摔着你了!” 第5章 烈阳 云川中学离着家里很远,徐鑫树来接宋雨辞时是打车的,怎奈现在这倾盆大雨的,连个出租车也没有了。 一路走来,徐鑫树与宋雨辞都被淋着了。 只不过好在宋雨辞只淋着一点儿,徐鑫树几乎半截儿裤子都湿了。 俩人到了楼下,徐母开了房门,手里拿着干毛巾递给他俩。 宋雨辞边擦边进屋。 徐鑫树浑身打颤的跑进卧房里换衣服。 宋雨辞鼻头痒痒的,仰天半会儿也打不出个喷嚏,轻揉鼻头,看向餐桌那一桌菜肴,两眼发光欲要扑向餐桌。 徐母拦住宋雨辞,轻拍宋雨辞的背,“快先去换身衣服!” 宋雨辞眨眼调皮一笑,便也去房间里换身暖和的衣服。 一家四口,在白炽灯的灯光照亮下,共同进餐。 到了夜间,宋雨辞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隔壁传来一声声沉重的咳嗽声,仿佛要把整个肺咳出来似的。 宋雨辞微微睁开眼,打开床头灯,起身迷瞪地坐在床上一会儿,脑中一片空白,然后穿上拖鞋去敲徐鑫树的房门,“鑫树,鑫树?” 屋内传来一阵咳嗽,由远至近。 咔嚓—— 徐鑫树打开房门,捂着嘴咳嗽,面色通红,看起来很是浑身无力,他有气无力说:“吵到你了吗?” 宋雨辞踮脚上前将额头贴在他额头上一会儿,然后将手搭在他手上,徐鑫树竟全身发烫,宋雨辞一脸紧张道:“你感冒了,得去打针,我去喊爸妈起床。” 徐鑫树拉住宋雨辞,摇摇头,指着窗外说道:“你看,现在雨那么大,也别吵着爸妈了,算了。” “那怎么行?!”宋雨辞皱起眉,语气很是不好,眼中却全是担忧,“万一你烧坏了怎么办?” 徐鑫树抬手揉着宋雨辞的头发,声音略微沙哑,轻轻笑道:“没事的,你去客厅电视柜下拿感冒药来就行。” 宋雨辞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你先去床上躺着。”然后去客厅拿了感冒药,倒了杯热水。 进屋后,宋雨辞将卧房门扣好,抬了张椅子坐在徐鑫树床前,扶起徐鑫树吃药喝水。 不料徐鑫树却卡着脖子,猛的一吐,满嗓子苦味儿,在那咳嗽不停,满脸通红,宋雨辞急急轻拍他的背,不知所措。 徐鑫树摆手道:“没事,就是呛着了,你别急。” 在暖黄色灯光照亮下,徐鑫树咳了一会儿,缓过来后,抬起身来,恰巧对上了那双微微泛红、盈盈泪光在眼眶打转的眼睛。 不知为何,徐鑫树的心莫名一动,忽然就笑了,“你要哭了?” 宋雨辞强行憋泪,小声嘟嚷,“你吓着我了。” 徐鑫树朝她勾手,指着床边儿说道:“坐在这里。” 宋雨辞这时也顺着徐鑫树,乖乖的坐在床边,然后徐鑫树像是没了骨头一样整个人靠着宋雨辞,“那你亲亲我,我就不难受了。” 宋雨辞好笑的推了他一把,“你多大了,还撒娇。” 徐鑫树轻轻摇晃着宋雨辞的肩,“我不管,小时候你都经常亲我的。” 宋雨辞无奈,感慨万千,“哪能比吗?小时候你多可爱,胖胖的,多可爱。” “意思是我现在不可爱了?” “不然呢?你觉得你可爱?” “我怎么就不可爱了?” “啧啧,说来话长。” “不管,你不亲我不睡了。” 宋雨辞扶额,连应了好几声“行”。 徐鑫树睁着黑曜石那般的眼睛直盯着宋雨辞,盯得宋雨辞怪不好意思的。 渐渐的,宋雨辞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转念一想,自家亲弟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直到宋雨辞柔软的唇贴上来,徐鑫树仍是愣的,宋雨辞拍拍徐鑫树的肩膀,起身道:“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起来找我,我先回屋睡了。” 直到宋雨辞离开后,徐鑫树感觉整个人都冒烟儿了。 宋雨辞一夜好梦。 徐鑫树,竟做了一段不可描述的梦。 第二天,仍是阴雨连连。 早上吃早餐时,徐鑫树都不敢直视宋雨辞,整个人都是绷着的。 俩人去上学的时候,格外安静。 宋雨辞手里握着昨日那个叫宋书清的递给她的伞,一脸困惑。 徐鑫树撑着伞,宋雨辞就 挨着他,俩人一同打一把大伞,他将伞微微偏向宋雨辞,自己的心噗通地跳个不停。 宋雨辞忽然喊道:“鑫树。” 徐鑫树:“啊?” 宋雨辞无奈,皱眉道:“大清早的,傻愣傻愣的。” 徐鑫树微微缓过神,双颊泛红的看着她,“怎么了?” “我前几天看了成绩公布栏,有个人和你居然是同一名。”宋雨辞想想,啧,那个男生还是个学霸呢。 徐鑫树点头疑惑,“那又怎样了?” “你认识他吗?”宋雨辞手里拿着伞,递到徐鑫树面前,“这是他昨天给我的。” 徐鑫树忽略心底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接过伞来语气发冲道:“认识,不就是个书呆子罢了。” 宋雨辞忍不住掐徐鑫树一把,“你阴阳怪气些什么?人家招你惹你了?” 徐鑫树“嗷”地一声,“本来就是,在班里他都不怎么跟班里人说话。” “万一人家内向呢?” “嘁,一个男的,整天过得老干部一样的生活。” “徐鑫树,你能不能好好说了?” “不能。” “你说什么?” “……能。” …… 一整天儿上完课,回家后就听见余母在和徐母聊天,余母在抱怨余景音的不懂事,徐母在安慰余母。 “你说,看那小诗,怕姐姐没带伞,就跑去给姐姐送伞,却不想这丫头居然早恋!把小诗扔在一旁!” 宋雨辞面无表情:“……”等等,她听见什么了?早恋?!余景音? 宋雨辞立即坐在余母跟前,一脸严肃道:“不可能,阿姨,阿音从来没跟我提过,你是不是误会了,阿姨,你可别误会了。” 余母转瞬便换了一张笑脸,“小辞,这可不是阿姨胡说,这丫头,都因为人家小伙儿感冒了,一整天都没去上课,还在躺着呢。” 宋雨辞坚定道:“不可能的,阿姨。” 余母略微僵硬一番,沉默下去。 徐母拍宋雨辞的后脑勺,“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然后像余母表示歉意。 余母摆手道:“没事,没事,这也是关系好。” 宋雨辞瘪嘴。 而后宋雨辞便去找余景音。 “阿,阿嚏!”余景音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此刻的她头脑发涨,浑身难受。 “阿音,你不是一向身体很好吗,怎么忽然感冒了?”宋雨辞担忧道。 徐鑫树的体质是病来得快去得快,昨晚生病,早上就好了,而余景音则是不容易病,一病就病好几天的体质。 余景音抽了一张纸擤鼻涕,躺着闭眼睛:“阿辞,我想睡会儿。” 宋雨辞点头表示知道了,起身帮余景音掖好被子,“那好,你先休息,晚上我再来看你。” 宋雨辞轻轻掩上门,转身便看到余景诗坐在沙发上,转过身来乖巧笑道:“小辞姐要走了?小诗来送送你吧。” 宋雨辞微微皱眉:“不用。” 第6章 烈阳 家里播放着新闻联播,徐鑫树端着饭煲放在旁边椅子上,然后宋雨辞端来菜放在茶几上。 不到一会儿,饭菜齐了,一家人坐在沙发上边吃饭边看新闻联播。 饭后,宋雨辞便将碗筷收拾好后便朝徐父徐母说道:“爸妈,我先去看看阿音怎么样了。”然后就出门了。 徐家与余家相隔很近,不到几步路就到了。 宋雨辞一到余家门口,就听见余景音与余家父母的争执声。 “我都说了,那不是我男朋友!你们烦不烦啊,老是说我!” “这丫头,还顶嘴!说不得你了是不是?!” 随后,宋雨辞还没敲门进去,门就打开了。 余景音无视宋雨辞,破门而出。 宋雨辞尴尬地朝余父余母笑着,“我先去找阿音了,叔叔阿姨再见!” 还不待宋雨辞去追呢,余景音就在楼下等着宋雨辞。 余景音抹了一把脸,声音很是沙哑的说:“今晚我去你家睡。” 宋雨辞轻轻点头,挽着她的手臂走,不到一会儿俩人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清脆的声音喊住了她们:“景音,你要去哪儿?” 宋雨辞转过身来,便看见余景诗小喘气,看样子是赶过来的,可想到一切都是因为余景诗的话才引起的,宋雨辞便不悦地看着她,这余景诗,真是越来越看不顺眼了。 余景音转过身,伸出食指指着余景诗,冷冷说道:“我去哪儿,你管得着吗?陆诗。” 宋雨辞疑惑,怎么觉着不太对劲。 余景诗姣好的面容微微僵硬,半天儿也说不上来一句话,便低着头,看着很是可怜。 余景音火了,伸手推了余景诗一把,满脑子火气撒在她身上,“当初捡你回来,是我的仁慈,你别给我得寸进尺!” 宋雨辞错愕地看向余景音,不敢相信她听见的话语,上前制止余景音,“好了,阿音,先去我家吧。” 余景音愤愤收回手,转过身来欲要与宋雨辞一起走,谁想余景诗却又是说了一句:“你生病了,会把感冒传给小辞姐的。” 这倒是令余景音怔住,想来也是,便摆手道:“算了,改天再去你家吧。” 宋雨辞担忧余景音不高兴,“没事的。” “算了,万一传给你了,你弟不得恨死我。”说完,余景音朝宋雨辞招手,“明天见吧。” 宋雨辞点头,然后余景音就无视了余景诗,转回家去。 宋雨辞目送余景音走后,便看向余景诗。 余景诗忽然没头没脑地朝宋雨辞说了一句:“你为什么那么幸福,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 “什么?”不待宋雨辞回答,余景诗就走了,宋雨辞不明白,什么叫做她们都是一样的。 回到家后,已经十点多了。 徐父徐母早已歇息,徐鑫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是一部老剧,叫蓝色生死恋。 宋雨辞还记得当初宋雨辞第一次看的时候,她被虐得稀里哗啦的,没想到徐鑫树竟买了它的影碟来播放。 不过宋雨辞有更重要的事情问徐鑫树,便坐近徐鑫树,问道:“鑫树,那个…”宋雨辞也不知道怎么问,半天儿也没想好措辞。 “伞我还给宋书清了。”徐鑫树面无表情地说,“别打扰我看剧。” 很好,这就令宋雨辞不舒服了,语气不好的说:“知道了。”然后就起身睡觉去了。 在床上辗转难眠,宋雨辞拿起手机,便悄悄打了个电话去给余景音,不到三秒就接通了。 宋雨辞连忙问道:“阿音,你好点了吗?” 余景音像是蒙在被子里一样,听着声音嗡嗡响。 “阿音,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就气!” 余景音便叙述了昨天发生的事儿。 是这样的,她又遇见了那枚奇葩。 刚放学准备回家的余景音,撑着自己小巧可爱透明伞艰难的回家,水都漫上脚踝了,余景音便加快速度回家。 然后,狗血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见一抹黑影直向自己奔来余景音措不及防地与他一同倒在地上,那男生倒是没什么事,她倒是浑身都淋湿了。 满腔怒火在看清男生长相后消了一半。 男生连忙扶起余景音,撑着她的伞着急道:“抱歉,伤着哪儿了吗?” 余景音摇头笑道:“没事。” 男生额间发丝滴着水,浑身湿透了,看着格外可怜,余景音不禁怜惜道:“你忘带伞了吗?” “没,给我学校一个女孩了,她没带伞。” 余景音无语:“……”然后又忍不住问:“那女孩和你什么关系?还有,你叫什么来着?” “没有关系。”宋书清那双棕褐色眼眸看着余景音,格外认真道:“我叫宋书清。” 余景音点头,应了声“哦。” “你能送我回去吗?” 听见这样的问话,余景音几乎怀疑她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难道不应该是:“雨那么大,我送你回家吧?” 宋书清又问:“行吗?” 余景音面无表情地点头。 说到这儿,余景音就来气了,朝宋雨辞嚎叫:“那一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说,一句话也没说!而且余景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看见我的。” “结果我一回来,就被我妈训斥,我气得吃不下饭,就闷在房间里,哪知睡到半夜就被难受醒了。” “你可不知道,那余景诗多过分,居然朝我妈说我谈恋爱了,和别的男生勾搭,还说我因为送那男生回去才感冒什么的,就在那儿添油加醋的说。” “然后我妈就一瞧见我就忍不住念叨我。” 宋雨辞了解了大概,但这不是她主要想问的,她想问的是:“阿音,我刚刚听见你说她是捡来的,是怎么回事?” “……”余景音沉默半响,便说:“余景诗之前叫陆诗,在我八岁那年在医院看见的,然后我就领着她来找我妈。” “那么说,她和你不是亲姐妹?” “嗯,那时怎么也找不到她父母,后来才知道她父母故意把她扔在医院的,我便觉得她很可怜,就求我爸妈收养她。” “原来如此。” “你是不知道,我都快怀疑到底我是捡来的还是她了。” “可我为什么一点儿映像都没有呢?我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吗?” “记不住也正常好了,不早了,先挂了。” “好的,晚安。” “晚安。” 第7章 烈阳 一连下了好几天都雨。 眨眼间,就到了周末,已经是五月份,初秋就快到来了。 清晨,徐父一身正装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等了半会儿还等不来徐母,便朝卧房喊道:“鑫树他妈,快点儿!” 徐母在房间里梳妆打扮好后,拿起手包便走出卧室去敲宋雨辞的房门,“小辞啊,爸妈去南城参加聚会,你和鑫树在家好好看书做作业啊!” 然后又敲了敲徐鑫树的房门,“鑫树啊,早点起床做点吃的,别饿着你们了啊!妈妈和爸爸走了!” 一墙之隔,正躺在床上的宋雨辞和徐鑫树同时:“……”啊!昨天都说过了要出门,为什么大清早的又来吵吵嚷嚷的。 徐鑫树拉起被子蒙头就睡。 醒来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客厅传来炒菜的声音和放电视的声音。 徐鑫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拖鞋就走去客厅,就瞧见余景音正看着综艺节目哈哈大笑,宋雨辞在厨房炒菜。 余景音瞥见徐鑫树那一身傻愣的模样,很是嫌弃:“啧,好歹有客人在你家,注意点儿形象成不?” 徐鑫树去饮水机前接了杯温水,喝了两杯后,毫不客气地说:“客人?客人在哪儿?” 余景音指着自己,扬起下巴,“眼瞎啊!” 徐鑫树“嘁”地一声,就跑去厨房看宋雨辞炒菜。 嗯… 看了半天儿,徐鑫树忍不住说:“雨辞,我怎么觉着不太能吃啊?”不怪徐鑫树那么说,宋雨辞将四个西红柿剁得溶溶的,还放了…很多醋! 宋雨辞看了一眼徐鑫树,嫌弃道:“快去洗脸刷牙,看着太猥琐了。”然后迷之自信地说:“肯定很不错!” 徐鑫树转身看见余景音靠着厨房门,俩人默默对视。 俩人同时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哇,姐姐,这个团子看着好好吃噢!”九岁胖嘟嘟的徐鑫树站在一旁儿一直嘀咕着,“姐姐好棒!” “哇,雨辞你做的胡萝卜看着好漂亮哦!”十岁的余景音睁着晶亮的眼睛盯着宋雨辞手中菜品。 十一岁的宋雨辞仰头笑了,其实她做的不难,突发奇想地,就想到了将胡萝卜剁得溶溶的,然后放了许多白糖,因为她喜欢吃甜的,再然后将其放在青叶上与生糯米组成一个好看的图案,最后一道程序,把它蒸熟! 一个小时后。 起初,徐鑫树与余景音:“哇,好好吃!” 中间,徐鑫树与余景音:“姐姐,我们有点饱了。” 宋雨辞:“还多着呢,继续吃。” 最后,徐鑫树与余景音:“呕…” 当晚,余景音牙痛犯了,痛得她彻夜难眠。 当晚,徐鑫树拉肚子了,拉到他怀疑人生。 后来,渐渐习惯了宋雨辞的花式菜品,只不过俩人都比较…有阴影。 在徐鑫树洗漱好后,菜也端着桌上弄好了。 宋雨辞兴致勃勃地夹起菜来吃了一口,满足道:“是我喜欢的感觉。”然后转向徐鑫树问道:“怎么样?” 徐鑫树连忙点头,埋头吃饭。 宋雨辞高兴地哼起歌来,然后又问余景音,“阿音,怎么样?” 余景音嚼了一会儿,认真赞美道:“阿辞棒棒的!很好吃,只不过有点酸。” 宋雨辞无奈笑道:“行,那下次我少放点醋。” 吃完饭后,余景音帮着徐鑫树收拾碗筷,宋雨辞在一旁瞅他俩儿。 然后自个儿去房间拿了本言情小说挨着余景音在沙发上坐着,一脸猥琐样儿道:“这本书给你看。” 余景音瞟一眼那小说名,我的竹马哥哥,余景音:“……”默默转移视线,不想理人,要冷静,要冷静。 偏偏宋雨辞还在旁边儿嘀咕:“我好想有个竹马,好可惜,我都没有,阿音,你实在太幸福了,还有鑫树这么个竹马。” 余景音“咻”地一下撑起身来,一本正经的说:“唔,忽然想到我数学作业还没做完,我先回家了。” 瞧见余景音急急赶回家的身影,宋雨辞无奈,阿音怎么就不懂呢,青梅竹马多难得啊! 徐鑫树洗碗好后,就只见宋雨辞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便挨着她坐,然后又看见那本小说,忽然明白余景音为什么那么早就回家了。 “鑫树,你再不好好把握,阿音就要被抢走了。”宋雨辞一本正经道。 徐鑫树笑了,“我巴不得。” 宋雨辞皱着眉将手里遥控器放在茶几上,环抱着手不满道:“你知不知道青梅竹马多难得,都不知道好好的珍惜,真是的。” 徐鑫树忽然看着宋雨辞沉思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笑了,“那我跟你算不算青梅竹马啊?” 宋雨辞:“……”她默默拿起小说砸向徐鑫树,“我是你姐,臭小子,你到底懂不懂啊?!” 徐鑫树躲开,朝宋雨辞吐舌头翻白眼作鬼脸。 第8章 烈阳 咔嚓—— 宋雨辞盘着腿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苹果啃了一大口,双眼紧盯着电视,剧中刚好播到了香妃变成蝴蝶飞走了。 徐鑫树左手撑着沙发,左手拿着手机刷视频,慢慢地觉着眼睛有些痛,便放下手机揉眼睛,视线慢慢落在宋雨辞身上。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屋子里,宋雨辞周身像是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殷红的唇咬着苹果,然后她笑了,眼睛像是盛了星星一样好看,徐鑫树不自然的咽口水。 宋雨辞半天儿啃完一个苹果,看见剧中情节,忍不住大笑,将苹果核丢进垃圾桶里,转过头来笑着对徐鑫树说:“哈,我就喜欢看小燕子受罚,哈哈!” 徐鑫树不自在的侧过身,语气微微僵硬地说:“都多大了,还看还珠格格。” 电视广告时间到了,宋雨辞便起身倒了杯温水喝,然后挑眉道:“谁说长大了就不能看还珠格格了,我喜欢!” 宋雨辞话音刚落,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陆潋。 宋雨辞放下杯子去拿手机,疑惑道:“喂,陆潋?” 陆潋那边儿似乎很吵,她朝电话大喊:“宋雨辞!出来玩儿!” 宋雨辞蹲在茶几边儿用食指在打圈,支支吾吾地说:“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高兴就好。” 陆潋没听清宋雨辞说什么,旁边就传来几个人在说话,很是吵杂,她便大喊道:“行了!别磨磨唧唧的!我在南街溜冰场等你,快来!” 嘟嘟嘟… 宋雨辞满脸苦恼,整张脸纠成一团,电话都挂了,一个人在那嘀咕着:不想去,人多又吵,不喜欢。 但她又不好意思拒绝,便抬头看向徐鑫树,双眼冒金星,“鑫树…” 徐鑫树有种不祥的预感,默默起身准备回房间。 宋雨辞一把拉住徐鑫树,讨笑道:“我们一起去吧?叫上阿音。” 徐鑫树鄙视道:“你确定?”俩个不会溜冰的凑在一块儿,绝了。 最后,三人一同到达南街溜冰场。 一进室内,音乐声响彻室内,还有各个人因某些人的溜冰技术而发出的呼啸声。 “人可真不少!我先去那鞋子!”徐鑫树大声说道,说完便向小厅跑去。 远处有人滑冰行来,然后稳稳落在宋雨辞面前,是陆潋,她身后还有两个男生,一个不认识,一个认识,那不就是宋书清吗?太有缘分了! 宋雨辞总觉得少了什么,便想了一会儿。 陆潋轻拍宋雨辞的肩膀,挑眉道:“会滑冰吗?” 宋雨辞摇摇头,“不过我弟会。”她说这句话时,没有注意到陆潋身后的宋书清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然后继续说:“李雨荫怎么没来?” 还不待陆潋回答就被她身后的男生回答了,“雨荫家里管得严,平常都不给出门的。” 宋雨辞疑惑,她不认识这人儿,不过感觉他和李雨荫还有陆潋都很熟啊! 陆潋便指着他俩道:“这个是易书,他是宋书清。”随后又惊叹,“我发现你和宋书清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宋雨辞偷偷瞄了眼那模样清俊的男孩,略微不好意思道:“不就是姓氏一样吗?有什么的。” 宋书清表情微变,看了一眼宋雨辞,顺着看了一眼余景音,便拍着易书道:“走,继续滑。” 易书朝她俩挥手,陆潋则在一旁等着她俩,不到一会儿,徐鑫树就抱了三双溜冰鞋来。 余景音一脸为难:“阿辞…” 宋雨辞一脸决然:“加油。”待穿好鞋子后,宋雨辞扶着栏杆寸步难行。 徐鑫树和余景音同时扑哧一笑,然后陆潋动作协调有力地在冰上滑去,一把拉住宋雨辞,“来,我教你滑。” 宋雨辞本想摆手说不用的,视线却幽幽飘向余景音和徐鑫树,转过头来点点头,然后俩人一同远去。 余景音与徐鑫树:“……”是谁死活要拉着他她来的,结果一个人溜了? 俩人默默穿好鞋,余景音一脸惊恐,朝徐鑫树说道:“要不,我在这儿等你们滑完?”不怪余景音,小时候溜冰摔惨了,至今都忘不了那种感觉。 徐鑫树站起身来朝她伸手,无语道:“你来这儿的意义何在?” 余景音嚎叫一声,像赴死那般抬手拉住徐鑫树,在那儿尖叫,“徐鑫树!别让我摔了!” 徐鑫树无奈,看向远处也同样在嚎叫的宋雨辞,不觉好笑。 慢慢地,宋雨辞像是找到了感觉,陆潋便叫她松手,自己尝试一下,她便忐忑不安地松开手,慢慢在冰上滑着。 结果,远去竟有一个人向她飞速滑来,吓得宋雨辞身体一偏,失去平衡,重重地摔了一跤,痛了好半天儿。 徐鑫树便撒手余景音,急急向宋雨辞奔去。 陆潋在一旁愧疚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人会忽然过来。” 宋雨辞痛得“嘶”了一会儿,然后吃痛地被陆潋扶起来,徐鑫树急急赶来,一脸着急:“你怎么样?没事吧?!”然后忍不住找刚刚那没长眼的男生。 宋雨辞拍了好几下徐鑫树,“行了,行了,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快扶我过去坐着,痛死我了。”然后对陆潋说:“我先去休息区坐会儿,你们先玩。” 待宋雨辞将就去寻余景音一同去休息区休息时,她惊奇地发现,宋书清在扶着余景音,教她滑冰?! “快快快!余景音都要被勾走了!快去教她!快去!”宋雨辞一坐在椅子上就推着徐鑫树上前,满是焦急。 徐鑫树就不明白了,这宋雨辞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和余景音俩人根本不来电,无奈转身去余景音那儿。 过了一小会儿,陆潋也来了休息区,拿了瓶矿泉水喝了半天,终于喝足后便挨着宋雨辞坐,俩人一同看向那四人。 宋雨辞不禁有些羡慕,余景音不仅有青梅竹马,而且还遇见了这么个俊俏的男生,俩人故事发展得那么有趣,她怎么就遇不到呢。 想着,宋雨辞心里微微遗憾,没有青梅竹马,也没有遇见那么个男生,真是悲哀。 一旁儿的陆潋忽然开口说: 你弟不错,介绍给我认识一下,行吗? 第9章 烈阳 陆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宋雨辞听见。 宋雨辞脑间瞬时空白,愣住,然后有一种极其震惊的语气问陆潋:“你喜欢我弟?” 陆潋不去看宋雨辞的脸,侧过头去看远处的那四人,宋雨辞只当她是害羞,而且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不就是在看徐鑫树! 陆潋忽然笑了,“谈不上喜不喜欢,就有好感。” 宋雨辞微微叹了口气,拍拍陆潋的肩膀,“不是我不帮你,是我弟已经有主了,诺,你看。”她朝余景音方向扬扬下巴,余景音正被徐鑫树扶着,向他们滑来,“我可不能拆了他们。” 还不待陆潋说话,一行人便到了她俩跟前,徐鑫树朝宋雨辞道:“拿瓶水给我,渴死了。” 宋雨辞便从长椅上的包掏出一瓶矿泉水,正准备要递给徐鑫树时,却看见徐鑫树手里已经握着陆潋递给他的矿泉水了,然后目光微转,看向余景音身后的宋书清,略微羞涩道:“给你。” 宋书清接过水,不冷不淡地回了句:“谢谢。” 余景音怒了,朝宋雨辞“哼”一声,自个人儿去把溜冰鞋给脱了,闷着头不说话。 这下糟了,宋雨辞拿出包里仅剩的可乐,悄悄咪咪地坐在她身旁,献媚哄道:“阿音,人家错了,不要生气…” 余景音换好鞋子后,转身抱手,嘟着嘴鼓气不说话。 徐鑫树一行人都换好鞋子后,便走出溜冰场,来时九点过,现已经到下午三点多了。 一路上,宋雨辞好说歹说,才将余景音哄好,余景音手里拿着热肠,边吃边说:“太没良心了,好歹和你出来,你竟然拿水给一个不认识的人,都不问我渴不渴,哼,重色轻友!” “也不是不认识,就是前几天下雨,我给你说的拿把伞就是他送的。”想到这儿,宋雨辞竟看着有种迷之羞涩。 一时间,余景音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确定地问:“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宋雨辞悄悄瞄了一眼宋书清,微微羞涩,点头。 余景音皱着眉头,郁闷道:“徐鑫树这一类型的,你不喜欢?” 宋雨辞惊讶地看着余景音,一脸不可思议,“你让我肖想我亲弟?” 余景音翻了个白眼,然后边走边吃东西。 宋雨辞无奈,也不知道这余景音怎么想的。 不到一会儿,他们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最后还是易书提出了去享受一顿美餐的提议,全员答应。 陆潋拿出手机翻了几下,然后朝他们说道:“西街有家新开的火锅店,也不远,就二十分钟的事儿,看着上面评论还不错,要不然去他家?” 众人点头答应。 他们是边聊天边走着,易书和陆潋走在前面领路,宋雨辞、徐鑫树和余景音并排走着,宋书清落在后面,惹得宋雨辞不禁悄悄回头看了他好几次。 宋雨辞这些微妙的变化自然是逃不过徐鑫树的法眼,他一手搭在宋雨辞肩上手转过她脑袋,一脸委屈地看着宋雨辞:“姐姐…人家好累,需要扶扶。” 宋雨辞和余景音:“……” 宋雨辞推开他的手,一脸嫌弃,“滚一边儿去。” 余景音在那哈哈大笑,完美地展现了她那富有魔性的笑声。 宋书清在身后,看着他们,看着宋雨辞与徐鑫树的互动,看着她如此明媚、快乐,双眉紧紧皱着,耳边不断响起了母亲的话语:“你的姐姐那么悲惨,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及你的好,她那么可怜,那么悲惨,呜呜…我的女儿…你必须好好学习,日后照顾她,这是用她换来的,这是我们欠她的。” “悲惨?她真的,很悲惨吗。”宋书清看见这一幕,不禁觉得好笑。 西街算是一条美食街。 各个美食都聚在了西街,西街便是成了云川人最爱来的聚集之地。 宋雨辞走过马路到了对面,从她的视线看去,再走一条马路就到达西街了。 不经意间,宋雨辞瞟见了一家精品店里的音乐盒,外观非常精致小巧,盒子里面还坐着一个穿着水蓝色裙子的小公主,宋雨辞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好漂亮!!” 徐鑫树和余景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确实漂亮,便悄悄靠近余景音小声地说:“兄弟借我点钱。” 余景音翻白眼,默默从兜里掏出仅剩的七十元钱,然后徐鑫树悄悄道了谢,朝那行人说了一句:“我带她去买件东西。” 宋雨辞兴高采烈的跟着徐鑫树进了精品店,余景音一行人在外面等着,进了屋后她才发现,这音乐盒真的太妙了,那里面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旋律悠扬且动听,她真的太喜欢了。 结果令人尴尬的是——钱不够。 一个小小音乐盒竟要三百二十元钱,他们拢共在二百左右,宋雨辞失落地笑了笑,朝徐鑫树笑道:“没事没事,我也没多想要。” “把它包起来。” 徐鑫树身后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是不知何时进来的宋书清。 音乐盒包装好后,宋书清微信付款后将它递给宋雨辞,“送你。”然后二话不说就走了。 宋雨辞既是感动,又是害羞。 徐鑫树脸色微沉,朝宋雨辞道:“走了。” 第1章 分歧 李雨荫: 我所想在乎的,却是我不能在乎的。 他们走出精品店,宋雨辞整个人飘然不已,面泛红晕,小鹿乱撞,一路上默默凝视着宋书清。 在一旁儿的余景音都看出了不对劲,宋雨辞不对劲,徐鑫树也不对劲,想了半刻,到徐鑫树身旁用胳膊拐了他一下,“怎么了?” 徐鑫树沉着脸不说话。 余景音又偏向宋雨辞,拐了她胳膊,“怎么了?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宋雨辞抬手掩嘴在余景音耳旁说:“这是那个男生给我买的。” 余景音一脸不可思议,心底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便瞧了徐鑫树一眼,她想,她大概明白徐鑫树为什么会不开心了,不过她觉着徐鑫树对宋雨辞似乎太过于在乎了。 余景音又看了一眼宋书清,深深皱起眉头,然后又对宋雨辞说:“阿辞,这样是不行的,你和他不熟,怎么可以乱收他送的礼物。” 宋雨辞愣住,随后小声嘀咕:“我很喜欢这个音乐盒,而且…”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宋书清太对她的眼缘了,虽然看着很冷淡,却莫名觉得亲切。 余景音猜到宋雨辞要说什么,满心都是无奈,便默默走路。 宋雨辞抬眸浅望宋书清,恰巧宋书清回望一眼,四目相对,一人漠然,一人羞涩。 宋书清移开眼神跟上易书和陆潋。 宋雨辞的心如小鹿乱撞似的,目光漂移不定,却不想,往旁边停车区一看,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儿,随后有人下车,正是李雨荫和那天来接她的男人。 宋雨辞激动地喊住陆潋,“陆潋,你看,你看,李雨荫!她今天好漂亮!” 陆潋看去,着实被惊艳了,眸光微闪,淡淡地说:“看见了就看见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宋雨辞没料到陆潋竟然这么说,她看着有些不高兴,便有些踌躇不前,支支吾吾道:“嗯…那我们要去打声招呼吗?” 陆潋侧头看向身旁男生一眼,露出了苦恼的神情。 然而不待她苦恼多久,徐鑫树一行人自然是看见李雨荫了。 尤其是陆潋身旁的易书,他格外兴奋,不待她们说话便上前与李雨荫打招呼。 然后他们跟上易书,不得不说,今天的李雨荫格外漂亮,一袭白色连衣裙外加牛仔外套,在阳光下,她整个人都像是散发着光芒,站在男人身边看着更是娇小。 易书急急跑去李雨荫跟前,像个小孩似的,傻傻地向李雨荫打招呼:“嗨!雨荫!”而后又像是觉得自己鲁莽了,朝李雨荫身旁的男人乖乖叫道:“叔叔好。” 宋雨辞一行人纷纷向男人问好。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彼时的李雨荫面容闪过一丝慌乱,她的心满是不愿,满是痛苦。 宋雨辞看着男人的脸,在心里不禁嘀咕:“这是李雨荫的爸爸吗?好年轻好帅!” 男人薄唇微微勾起,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如深潭般,他的声音微微低沉,却有一丝儿说不出的魅惑,“你们都是云泠的同学吗?” 他们疑惑,云泠是谁? 男人轻扶眼框,轻声笑了,“抱歉,这是雨荫小名。”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姓傅,傅岸,是云泠的小叔。”说到这儿时,宋雨辞微微觉着不太对劲,听着竟有种玩味的感觉。 最终,是傅岸领着她们去一家高级餐厅。 一路上,傅岸到与易书、徐鑫树谈笑风生。 宋雨辞挽着余景音走,李雨荫和陆潋并排走,半响儿,李雨荫对陆潋说:“潋潋,小叔带我们去的那家餐厅全是你喜欢的。” 陆潋心里微微酸了一下,既是不自在又是心虚,对易书说李雨荫不能来是她胡编的,她… 李雨荫微微低头眸中闪过失落与难过,随后又扬起头来朝陆潋笑着,挽着她的胳膊,像是撒娇,又像是无形中的宠溺。 陆潋松了一口气,跟着笑了。 余景音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对宋雨辞说:“感觉真奇怪。” 宋雨辞疑惑道:“什么?” 余景音叹气摇头,“没什么。” 本是一群人在一起大吃大喝的场景,却是因为傅岸在场,他们都拘束着,不仅是因为他是长辈,而且还是他身上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忍不住怔住,不敢大呼小叫。 一行人陆续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上菜。 而后,傅岸起身,很绅士地为李雨荫拉开椅子。 李雨荫本已经在陆潋身旁拉开椅子,却对上傅岸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神,默默地将椅子推回去,走到傅岸身旁坐着。 宋雨辞竟有种说不上来感觉,好奇怪。 后来,陆续上菜了,大家开始动筷,这期间,傅岸一边为李雨荫夹菜,一边宠溺道:“多吃点。” 徐鑫树就坐在宋雨辞身旁,夹了一块鱼肉给她,在她耳边低语:“别东张西望的,这样不礼貌。” 宋雨辞埋头吃饭:“喔…” 然后傅岸接到了一通电话,朝她们道:“抱歉,我有事,得先走了。” 李雨荫忽然开口,眼底是宋雨辞她们看不见的小心翼翼,“小叔,我想和她们玩一会儿…” 傅岸眸中含笑地看着李雨荫,“行,那你送我出去一会儿。” 易书起身,“叔叔,我们送你吧?!” 傅岸摆手,抽了张纸擦手,然后起身,“云泠送我就行。” 李雨荫便随着傅岸一同出去。 宋雨辞手中的筷子戳着碗中的饭,然后起身说去洗手间,她根本不想上厕所,只是觉得这徐鑫树怎么回事,摆着臭脸给她看是怎么回事,在倾听这一方面,李雨荫向来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她想去找李雨荫在外面吐露心声。 停车区那处在下午四五点时人很少,静悄悄的。 宋雨辞赶到停车区时,竟看见傅岸在李雨荫额头落下一吻,心里震惊,可转念一想,想到徐母也亲过自己的脸,便又将那震惊的心情压了下去。 李雨荫目送傅岸车子离去,转过身来看见宋雨辞,整个人面色顿时苍白不已,她,都听到、看到了什么。 第2章 分歧 一阵无形的沉默让宋雨辞感觉到尴尬,她扯了扯嘴角,一双手无处安放的晃动,干笑道:“额……你和你小叔关系挺好的。” 李雨荫浑身僵硬地看向宋雨辞,同样干笑道:“是的呢。” 然后宋雨辞话锋一转,上前挽着李雨荫的胳膊,很是苦恼道:“陆潋看上了我弟了。” 还不待宋雨辞继续说完,李雨荫便打断她,坚定否认道:“不可能,她怎么会喜欢你弟?” 不知为何,李雨荫这么说,宋雨辞心里微微不舒服,不满道:“我弟很优秀的,怎么不可能?” 李雨荫闻言,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过激,便轻摇宋雨辞的胳膊,解释道:“雨辞,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的弟弟当然很优秀了,只不过陆潋一直有喜欢的人,还是个青梅竹马呢。” 得,又一对青梅竹马,怎么觉着谁都有青梅竹马,她就没有呢?宋雨辞心里酸酸的,感觉泡在了柠檬水里似的,又郁闷:“那她还叫我介绍我弟给她认识,她怎么想的?” 只是宋雨辞没注意到的是李雨荫眼底闪过的种种情绪,李雨荫拉着宋雨辞就去包厢里。 待她俩归来众人都差不多饱了。 易书起身为李雨荫拉来椅子,殷勤问道:“雨荫,你吃饱了吗?” 宋雨辞看着,羡慕+1。 然后旁边的余景音想要夹远处的虾,夹不到,宋书清便夹了好几只在她碗里。 宋雨辞看着,羡慕+2。 陆潋殷勤与徐鑫树搭讪,俩人也聊得很来。 宋雨辞看着,羡慕+3。 怎么就没人为她拉椅子,为她夹菜,来和她搭讪呢… 莫名的,竟觉得她的存在好多余,宋雨辞默默低着头,嘴唇不知不觉的嘟起来,失落着。 忽然,一只修长的手指夹住宋雨辞的嘴唇,耳边传来徐鑫树的声音,“啧,这嘴都可以把鱼儿钓着了。” 宋雨辞拍开徐鑫树的手,默默低着头,拾起碗筷夹菜,吃着吃着,发现忽然安静了。 宋雨辞看向他们,竟发现全部人都在看着她,宋雨辞的脸“唰”地一下子红了,期期艾艾道:“你们,都吃饱了?” 徐鑫树轻拍宋雨辞的后脑勺,语中尽是不易察觉的温柔,“没事,继续吃。” 余景音在一旁啧啧叹气道:“徐鑫树,我感觉你把宋雨辞当猪养了。” 众人哄笑。 宋雨辞放下碗筷擦擦嘴,“我好了,走吧。” 一行人走出餐厅后都已经五点过了。 余景音忽然紧张叫道:“阿辞!天呐,已经五点过了!” 宋雨辞同样紧张,是为余景音紧张的,余母要求余景音六点之前必须到家,否则后果自负,还记得当初余景音回家晚了,余母发她抄语文文言文二十遍,不抄完不许睡觉,而且还一直被念叨。 宋雨辞向陆潋他们几个道别,“陆潋,我们先走了,你们继续玩儿。” 因北街里榕树街很远,所以余景音、宋雨辞和徐鑫树打了辆出租车坐回家,匆匆赶回去。 他们绝尘而去,只剩下易书、李雨荫和陆潋,还有宋书清。 宋书清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便朝他们三个说:“易书,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易书点点头,“行,那你先回去。” 随后宋书清朝李雨荫和陆潋道别后,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一小会儿,陆潋也跟着摆手道:“成,我也先回去了。” 李雨荫上前挽着陆潋的胳膊,声音娇软轻柔,“潋潋,能不能再玩一会儿再回去。” 易书在一旁附和道:“对啊,雨荫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多陪着她玩一会儿再走了。”虽说是挽留的话,不过看着倒是没那么想让陆潋留下。 陆潋哪能不知道易书这心里的如意算盘,将胳膊从李雨荫手里抽出来,看似不耐烦:“啧,天天在班上见,有什么的?后天见了,拜!” 陆潋识趣的想要走开,这李雨荫却像是…有毛病一样?非得来个三人行,死命地不让陆潋走。 …… 徐鑫树三人赶到家的时候,时间是五点四十多。 徐鑫树无奈,“就说你俩急什么急,看,这不是还早着吗?” 宋雨辞与余景音异口同声道:“你不懂。” 徐鑫树连连摆手,最先走开,一边走一边嘀咕着:“不敢惹,惹不起。” 因为在外面都吃饱了,所以宋雨辞和徐鑫树回家后都没有去煮饭吃了。 到了晚上,宋雨辞突发奇想,想要看恐怖片,徐鑫树面无表情起身,要回房间。 结果是被宋雨辞拉着一起看,“一个人看多没意思,陪我一起看啦!” 徐鑫树:“……” 他忽然想到当初去外婆家时,宋雨辞故意编了个鬼故事吓唬他,吓得他一个人不敢睡觉,跑去找外公,想要和外公一起睡觉,结果是,仅有十二岁的宋雨辞一本正经地拦着他说:“不行,你得自己睡觉,要学会独立,怎么一个男娃娃比女孩还胆小呢。” 十岁胖嘟嘟的徐鑫树脸上全是泪:“呜呜……姐姐,树树怕,我要去和外公睡,呜呜…” 十二岁的宋雨辞一脸豁出去的样子,“大晚上的找外公,知不知羞啊,姐姐勉为其难的同意你跟我一起睡啦!” 十岁胖嘟嘟的徐鑫树一脸感激涕零的模样,“谢谢姐姐…” 啧啧,童年时的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徐鑫树想到从前,因为他长得胖,看起来圆滚滚的,宋雨辞特别爱逗他玩儿,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宋雨辞想着看电影怎么能少了吃的呢,便去楼下附近小卖部买了许多小零食和两瓶饮料。 徐鑫树瞧见,不禁好笑,“你真浪费。” 宋雨辞当做没听见,将零食那些摆在茶几上,就等着到了晚上开始看恐怖片时边吃边看。 然后过一会儿,“鑫树,要不我们打扫一下家里?” 徐鑫树环视家中,一个跨步躺在沙发上,莫名其妙道:“家里挺干净的,打扫什么?” 宋雨辞拉着徐鑫树起来,徐鑫树不肯,宋雨辞只好摆手道:“行吧,那我去打扫。”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传来宋雨辞的声音,“鑫树,帮我拿扫把过来一下!” 徐鑫树:“……”他就知道会这样! 又过了一会儿,“鑫树,快拿拖把来拖一下地。” …… “鑫树,拿块湿的帕子来一下。” “鑫树……” 第3章 分歧 到了时间,宋雨辞和徐鑫树双双坐在沙发上宋雨辞拿着遥控点击搜索恐怖电影。 最终选定一部韩国版公寓。 宋雨辞目不转睛地盯着电影看,从零食袋里掏出薯片,嘴里咔嚓,咔嚓地作响。 “谁能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圣诞夜,女子在阖家欢乐时,痛苦的爬着,痛苦地呻吟着。 宋雨辞慢慢地,慢了动作,手搭在腿上,心像是有根针刺着她的心,酥酥麻麻的,也有点痛,她的心情莫名沉重起来。 整部电影看完,结果出乎意料。 宋雨辞想要与徐鑫树感慨一下,便侧身看向徐鑫树,这时徐鑫树已经靠着沙发仰头呼呼大睡。 宋雨辞失笑,然后视线落在徐鑫树脸上,她仔细地端详他的面容,五官端正,俊逸帅气,说实话,徐鑫树真的长得很好看。 “鑫树,鑫树…”宋雨辞摇醒徐鑫树,“困了就回房间里睡。” 徐鑫树迷迷糊糊间睁开眼,入眸的便是宋雨辞那张清秀的面容,便搂过宋雨辞,靠着她的肩膀撒娇道:“我不困。” 宋雨辞失笑,宠溺地揉着他软乎乎的发丝,“真是越大越爱撒娇了。” 其实看完这部影片,宋雨辞的心情难受极了,尤其是那一段,女子撕心裂肺地呼救,痛苦地,绝望地躺在椅子上割腕自杀时,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棒似的,难以言喻的悲伤从中而生。 随后,俩人便坐着闲聊。 然后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宋书清,宋雨辞忍不住问徐鑫树:“你和宋书清读同一班吗?” 徐鑫树摇头,“他在我隔壁班,和今天那个男生同一班。” “那怎么感觉你和他认识?”宋雨辞好奇道,她可记得每次她一提到宋书清,徐鑫树都会说上两句,看他格外不顺眼,像是宋书清得罪了徐鑫树似的。 听着宋雨辞向他打听别的男生的事儿,徐鑫树格外不舒服,莫名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而且他怕他忍不住想要怼宋雨辞。 宋雨辞一脸疑惑的看着徐鑫树。 徐鑫树看了手机显示的时间一眼,都十点过了,便起身去倒了两杯热牛奶,一杯递给宋雨辞,一杯自己喝。 徐鑫树喝完后便把杯子放在水槽里,朝宋雨辞不悦地说:“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学习,就你那成绩,还整天想东想西的,你没瞅见人家眼睛全盯着余景音啊?” 措不及防地,宋雨辞被徐鑫树一番嫌弃,外加一个白眼,还不待她回答,徐鑫树又补上一刀:“就算人家要找女朋友也不会找你的,你看你,都一百多斤了,胖得像猪一样,谁喜欢啊?ok?”徐鑫树心里默默添了句,也就是我眼瞎,才看上你。 徐鑫树说完这一席话就回了房间锁了房门,任宋雨辞怎么敲门他也不开,宋雨辞又气又急往门边踹了一脚,恶狠狠地说道:“徐鑫树,你明天给我等着!” 嗒—— 嗒—— 街道上熙熙攘攘地,宋雨辞站在街上,明明是烈日炎炎,却莫名有一股寒意渗透身体,直达心扉。 宋雨辞无措地站在街上,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着自己,耳边传来阵阵叹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害怕一群人围着自己,像是观赏动物那般,令人难以忍受。 宋雨辞慌乱无措声音发颤地喊着:“鑫树,你在哪儿?” 宋雨辞一直喊着,没人回应,她越发害怕的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她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她却下意识的不想看,不想听。 宋雨辞仍在大喊,声音带着哭腔:“鑫树!徐鑫树!你在哪儿?徐鑫树!你在哪儿?” 那群人渐渐逼近她,宋雨辞便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无措地看着他们,“你们别过来,别过来了!别过来!” 忽然,宋雨辞一脚踩空,落入湖里。 宋雨辞在水里挣扎着,朝岸上的人求救: “求求你们,救救我…” “救救我…” “谁能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渐渐地,宋雨辞沉了下去,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辞辞。”耳边却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那声呼唤拨动宋雨辞心弦。 宋雨辞迫切地睁开眼睛,在水里远处,一抹白色身影,虽然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可她却能感觉到他在温柔的笑着。 忽然,水像是结了冰似的,冰得宋雨辞直打颤。 她惊喜般她在水里能呼吸,却又越来越恐慌,她想看清他,却又害怕看清他,那抹身影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宋雨辞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心跳声重重地跳动着。 宋雨辞连忙打开床头灯,坐在床上将头埋在双膝里,浑身微颤,脑海却还浮现着那画面,那男人竟是全身乏氧发白且溃烂,口唇青紫,眼球凸出… 越想越可怕,越想就越一个人待不下去,宋雨辞撑起身来下床穿鞋,跑去敲徐鑫树的房间门,敲了半天儿,徐鑫树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眯着眼睛,语气不好的说:“怎么了啊?!” 宋雨辞这一听,瘪着嘴,低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的。 徐鑫树有些疑惑,“这换作平时,他早该被骂来着。”结果低头一瞧,一看见宋雨辞,竟发现她在哭,瞌睡都被吓醒了,连忙轻声细语哄道:“哎,不是,我不是凶你来着,你怎么了?” 宋雨辞眼里圈着泪水,眼睛红红的看着徐鑫树,“鑫树,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第4章 分歧 听见宋雨辞这么说,徐鑫树微微觉着不太妥当,但也是应了宋雨辞。 徐鑫树按下开关,熄了灯,便躺在宋雨辞身旁,宋雨辞的手伸来抱着徐鑫树的胳膊,徐鑫树都能感觉到她在发抖,不觉有些生气:“啧,都说了少看这些恐怖电影,你看你,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宋雨辞靠着徐鑫树,嘴硬道:“我才没有被电影吓到。” 徐鑫树侧身,一片漆黑的夜里,宋雨辞竟能看见徐鑫树那双眼睛在泛着光似的,叫人心安。 徐鑫树将手掌放在宋雨辞脑袋上,语气中尽是不易察觉的温柔,“这世界上没有鬼,别怕。” 宋雨辞轻轻应了一声“嗯”便慢慢放松,沉睡过去。 徐鑫树的手轻轻抚着宋雨辞的脸颊,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晚安。” …… 清晨,仍旧是一个好天气。 宋雨辞被门外的声响给吵醒了,她醒来就看见徐鑫树那张被放大的俊颜,心莫名咯噔一下,竟有些觉得大脑缺氧,便急急起身准备去洗漱。 宋雨辞一打开房门,就刚好看见徐母在客厅收拾垃圾,徐父在在厨房不知道弄些什么,乒乒乓乓的一阵声响。 徐母瞧见宋雨辞穿着睡衣从徐鑫树房里走出来,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随后笑道:“小树这是多小了,还拉着姐姐陪着睡。” 宋雨辞走上去拉着徐母的胳膊,声音软糯糯地喊道:“妈,你们回来了喔。” 徐母用手轻拍宋雨辞的脑袋,“快去叫你弟弟洗漱去。” “喔…”宋雨辞穿着拖鞋踏踏地站在徐鑫树门前双手叉腰大喊,“徐鑫树!起床了!”这声音,这气势,倒不像是喊人起床,而是找人麻烦。 随后,全新的一周即将开启。 第一天上课,课间都是要升国旗的。 各个年级的同学听见第二节课铃声响后,迅速下楼集合。 “升国旗,奏国歌!”主持人话音一落,便放起那庄严、肃穆的国歌。 众人一齐看向那鲜艳的五星红旗,嘴里唱着国歌,在阳光的照耀下,他们如同红旗般,冉冉升起。 解散后,李雨荫拉着陆潋,陆潋拉着宋雨辞,宋雨辞则苦着一张脸,因为刚才竟通知全校学生都要穿着校服,剪发齐耳,无论是冷还是热,无论是冬还是秋,都得穿校服。 别的不说,宋雨辞忍不住吐槽,这校服,好歹余景音他们学校的校服是蓝白相间的,而他们的校服是大红色,而且买号数还是给大一号的,话称他们在长身体。 在一旁儿的陆潋看不下了,忍不住说:“不就剪个头发,穿个校服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俩个都丧着个脸做什么?” 宋雨辞幽幽道:“女人,你不懂。” 李雨荫神色悲伤,手摸着自己头发,感觉像是要哭了似的。 陆潋仰头长叹,然后又想到了刚刚领队升国旗的徐鑫树,越发觉得他不错,然后又问:“你弟刚刚很不错嘛!” 宋雨辞更忧伤了,“在朋友和闺蜜之间做选择是件很痛苦的事儿,你别逼我了,我弟已经预定给我闺蜜了。”说完还一脸“你说什么我都不听”的表情。 陆潋:“……”行,那她转移一下目标,嗯,就那天和易书一起来的男生,叫什么清来着,也不错,就他了。 全程李雨荫不曾说话,只是看着有些不高兴。 忽然,上数学课时,李雨荫的同桌突然举手。 全班同学都看向李雨荫的同桌,李雨荫的同桌“噌”地一下子起来,着急道:“老师,李雨荫她肚子疼。” 数学老师放下手中的课本,急急走下讲台去李雨荫桌前关心问道:“李雨荫同学,你这是怎么了?” 李雨荫小腹痛得浑身发颤,面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声音弱弱道:“肚子疼。” 数学老师便对班里同学说了声自主学习,便让她的同桌背着她去医务室。 班里一阵唏嘘,然后各做各的,不吵不闹,因为这学校还有个规定,是每个班级轮流值勤监督各个班级学习情况。 这要是谁惹了祸,便是谁来补。 宋雨辞在草稿纸上“唰唰”写下两行字: 李雨荫怎么了? 好担心她。 陆潋看了一眼,然后接过草稿纸在上面写道:“估计月经来了,她身体很虚弱,每次来了都像是要了她半条命似的。” 宋雨辞惊讶,她第一次知道这月经还可以痛成李雨荫那样儿的,毕竟她月事到了时只要不剧烈运动就不痛,平时都没什么事的。 然后宋雨辞又写:“你看着怎么都不担心她啊?” 陆潋在上面写了句:“我从初二那年就看见她那模样了,麻木了。” 这还能麻木?宋雨辞摆摆手,她不懂她的想法,随后俩人又开始了一个人玩手机,一个人在那算题目。 下了课后,宋雨辞和陆潋一同去医务室看望李雨荫,李雨荫卷着身子躺在病床上,在看见她们的那一刻,眼中放佛带着光,“潋潋,你们来了。” 陆潋将她从小卖部买的红枣放在桌上,然后关心道:“你好点了吗?” 陆潋话音刚落,便又来了两个男生,那便是易书和宋书清。 宋书清扶着易书躺在病床上,校医易书检查着身体,缓缓道:“你这是急性肠胃炎,小伙儿,你今天吃了什么?” 易书痛得满头大汗:“辣条…” 随后校医便开了止痛药给易书吃。 陆潋顾不上李雨荫,一瞧见易书便急急上前问:“他这是怎么了?” 宋书清淡淡回答:“急性肠胃炎。” 易书朝陆潋勉强笑了笑,没注意到隔着一层帘布的李雨荫。 宋雨辞觉着她是不是也该去看一下易书?不过不熟呢,但有宋书清啊!不过有李雨荫在呢,宋雨辞微微摇头叹气。 然而,宋雨辞并没有注意到李雨荫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和悲伤。 李雨荫将自己卷在被子里,好似要隔绝所有的声音。 还不待宋雨辞遗憾一会儿,宋书清便走到她跟前,不冷不淡地问了句:“你生病了?” 虽说这语气听起来冷冷的,可宋雨辞却听出了这语中的关心,便朝他笑道:“我没事,是我朋友身体不舒服。” 宋书清瞧见宋雨辞笑得灿烂,莫名其妙的回了句“哦”,然后与易书道别后就走了。 第5章 分歧 看望李雨荫后,宋雨辞和陆潋也回教室继续上课。 到了中午,宋雨辞和陆潋商量着,她们送李雨荫回去,不然李雨荫半路不舒服了怎么办呢,因此俩人一放学就去医务室。 俩人一到门口就听见两道声音在争执着,宋雨辞一看去,是李雨荫的同桌和易书。 话说一提到李雨荫的同桌,那可真是女生缘差极了,他的成绩委居李雨荫之下,身姿挺拔,坐在第一桌可是挡住不少同学的视线,然这人在同学提出调换位置后,他抬起手框住脑门柔弱道:“人家近视。” 是的,他虽说身姿挺拔,可人却略显女气,男生不爱和他玩儿,女生更不用说,他在班里,估计就只和李雨荫这个同桌说过一些话。 这时,李雨荫的同桌争得满脸通红,易书倒是风轻云淡。 宋雨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觉着她来得不是时候。 陆潋站在易书身旁环抱双手,神情高傲道:“吴安,你干嘛?” 往往在陆潋露出这样的姿态神情,就会莫名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力。 宋雨辞站去李雨荫身旁问道:“你好点了吗?” 李雨荫面色仍旧苍白,却看着好了不少,她点头看向宋雨辞,“你们怎么来了?” 宋雨辞道:“我和陆潋打算送你回去,他们怎么了?” 李雨荫眸光微闪,然后笑了。 忽然,宋雨辞像是第一次看见李雨荫笑似的,第一次发现她笑起来这么好看。 然后,宋雨辞就听见李雨荫说:“潋潋和雨辞送我回去就好,你们先回去吧。” 宋雨辞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在争谁送李雨荫回去,宋雨辞不禁羡慕,如果她生病了,估计只有徐鑫树,她的亲弟弟背她回去了,李雨荫真是幸福得像一个公主。 易书不赞同道:“她们俩个女生,怎么背得动你。” 吴安附和点头:“对。” 陆潋也搞清了情况,心底一股烦闷的情绪涌出,朝身旁的易书道:“我怎么背不动了?你这胃病才刚好点儿,你怎么送她,还有你。”陆潋看着吴安道,“李雨荫和你还没熟到那种地步吧?” 吴安面泛红晕,支支吾吾道:“我们是同学,就应该互相帮助。” 陆潋噗嗤一笑,“我还记得班里有个女生就在你旁边摔着了,你扶都不扶来着。” 吴安顿时脸色爆红,看着李雨荫紧张得说话断断续续的,“我…那是因为我……”半天儿也憋不出一句话。 李雨荫朝易书和吴安露出一抹疏离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小叔管得严,男孩子送我不太好,潋潋送我回去就好。” 听到这儿时,宋雨辞不禁觉着怪怪的,那刚才他们还没来时李雨荫怎么没这么说,随后转念一想,可能是她们来了,才好有这一番说辞吧。 随后易书与吴安陆续离开医务室,宋雨辞为难了,虽说她看起来有些胖,可她的力气着实小,可背不动李雨荫…… 陆潋朝宋雨辞说道:“帮她收拾一下书包。”然后她在李雨荫跟前弯下腰,“来吧。” 李雨荫温顺的攀着她的脖子,笑意盈盈道:“潋潋最好了。” 宋雨辞站在一旁,面色复杂,这平时看着陆潋对李雨荫不冷不淡的,甚至有时觉得陆潋讨厌李雨荫,真没想到啊!友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宋雨辞拿着李雨荫和陆潋的书包,书不多,也不重。 三人在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这是宋雨辞第一次去李雨荫家,不知道陆潋是不是和她一样。 然后,到了她家门口,看见那道白色花纹大门,院子中心还有一道喷池,房子外观豪华漂亮,看着像是别墅,或者说那就是别墅,宋雨辞惊了。 这李雨荫家是真富有,就连陆潋都忍不住开口道:“这是你家?!” 原来陆潋也是第一次来李雨荫家,倒叫宋雨辞有些惊奇了,毕竟像她和余景音,从小串门来着。 一行人下了车后,李雨荫爬在陆潋背上微微点头。 还不待她们打开房门,大门就打开了,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李雨荫轻声喊道:“傅叔。”喊完这一声,老人身后便走出了一位男人——傅岸。 傅岸嘴角噙着笑,接过李雨荫将她抱在怀里,向宋雨辞和陆潋道了谢,邀她们进屋坐。 这时,宋雨辞和陆潋神同步:“不不不,不用了,谢谢叔叔,我们先走了。” 傅岸也不作挽留,李雨荫更是没再说出半句话。 这一席折腾下来,又快到上课时间了。 宋雨辞仰头长叹,陆潋好笑地拍了宋雨辞一下,“回学校吧。” 谁知道下午竟小测物理,宋雨辞第一次做着试卷睡着了。 到了下课时间,宋雨辞猛的惊醒,慌乱摇晃着陆潋:“快快快,借我抄填空题。” 陆潋微微将试卷往宋雨辞那儿推,宋雨辞抄了几道填空题后试卷便被小组长给收了。 放学后,徐鑫树背着书包在自行车停车处等着宋雨辞。 宋雨辞无精打采地走过来,徐鑫树“哎呦呦”一声,“你这是被吸了阳气还是怎么的?怎么看着恹恹的。” 宋雨辞叹气,“今天考物理了,好在位置调换,我坐在最后一桌墙角处,要被人就被值勤人给记了。” “怎么被记了?” “我太困了……” “啧啧,瞌睡虫,走了。” 徐鑫树载着宋雨辞一同回家。 在云川中学,几乎是待在学校就是一整天儿,中午都是不回家的,直到下午上完课才回家。 到了家后,宋雨辞跟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徐鑫树去厨房里洗了两个梨子,将一个递给宋雨辞。 这阵子徐父和徐母都很忙,很多亲戚办了许多酒席,他们得去捧场,送礼,再加上公务缠身,整日东奔西跑的。 宋雨辞笑眯眯道:“鑫树…去做饭吧。” 徐鑫树无所谓地耸身,起身去厨房做饭。 不到一会儿,厨房便传出一阵菜香味儿,唤得宋雨辞肚子里的馋虫都跑出来了。 宋雨辞走去看,鱼香茄子,香菇油菜……都是她喜欢的菜,宋雨辞的视线不由转向徐鑫树,靠着门栏看着他,调笑道:“我在想啊,要哪个姑娘嫁给你那可真是幸福了。” 宋雨辞数着手指道:“会做饭,长得又好看,成绩又好,啧啧,我弟弟真是太棒了。” 徐鑫树背对着宋雨辞,炒着菜,忽然问了一句:“如果我不是你弟弟,那……你会喜欢我吗?” 第6章 分歧 莫名地,宋雨辞的脸霎时红了,急冲冲大声喊道:“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徐鑫树端了手中的盘子放在餐桌上,朝宋雨辞笑道:“啧,还害羞了?” 宋雨辞心底蔓延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偏离了轨道。 随后传来一阵敲门声,宋雨辞连忙起身去开门。 宋雨辞打开门便看见余景音的食指勾着一把钥匙转圈儿,满面笑容,看起来非常高兴。 宋雨辞侧身让道,跟着笑道:“这么高兴?发生什么事了?” 余景音在客厅兴奋地转了一圈儿,然后又跑去餐桌前,眼睛一亮:“哇,看起来好好吃!” 徐鑫树起身进厨房拿了一副餐具,为余景音添饭。 宋雨辞坐在位置上,无奈地笑着。 余景音也不客气,抬起碗筷就开始吃,边吃边兴奋道:“我妈给我买自行车了!” “真的啊?”宋雨辞闻言,为余景音高兴,余景音一直想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但她妈妈就是觉得骑自行车不安全,任余景音好说歹说余母也不答应,这下终于买到了,完美! 余景音仰头骄傲道:“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等下我带你去兜风!” 徐鑫树不屑一笑:“嘁,我姐我带!要你干嘛?” “啧啧,我还不能载一下阿辞了?”余景音转向宋雨辞,朝宋雨辞眨眼睛,“阿辞,你说呢?” 宋雨辞宠溺笑道:“能能能。” …… 当晚,余景音并没有载着宋雨辞出去兜风,在她家待了不到一会儿,余景诗那丫头就找上门来说有事。 然后他们连续三天课。 第四天的早上,宋雨辞一进教室就看见请假请了三天的李雨荫坐在位置上,宋雨辞走上前去看她,关心道:“李雨荫,你好些了吗?” 李雨荫合上课本,抬头朝宋雨辞浅浅一笑,“好多了,就是小叔不让我…”话语一顿,然后问:“这几天潋潋…” 李雨荫的声音越说越小,宋雨辞直接听不清楚,便问:“你说什么?” 李雨荫叹了口气,摇头,“没什么。” 宋雨辞朝自己位置指了指,“那我回我的位置了?” 李雨荫点头,随后宋雨辞便坐回她的位置也开始看书。 一整天的课听下来,宋雨辞收获不少新知识,下课后她背着书包去停车区等徐鑫树,却看见有几个女生朝她走来,各个双手抱胸,扬起下巴,模样看着甚是嚣张。 她们一共有五个女生,其中一个看着很是魁梧的女生一手搭在宋雨辞肩上,然后说了一句:“同学,找你有点事儿。” 宋雨辞扯了一下嘴角,有些莫名其妙却又有些不安地看着她们,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手指无处安放的扣着衣角,面无表情,语气僵硬道:“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另一个身形高挑的女生单手撑着下巴,语气淡淡道:“没什么,就是找妹妹聊一下。” 她们连拉带拽地将宋雨辞拉去校门口不远处的巷子,其中倒是有一个看着挺乖巧的女孩朝宋雨辞问道:“你是在和徐鑫树交往吗?” 宋雨辞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心脏重重地跳着,睁着大大的眼睛无措地看着她们,一时间竟说不上话来,放佛嘴唇被黏住那般。 看似乖巧的女孩微微皱眉,再次问道:“你是徐鑫树女朋友吗?” 还不待宋雨辞回答,她书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宋雨辞连忙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接通电话,“鑫……” 手机被身形高挑的女孩给夺了过去,看似乖巧的女孩皱着眉,“你怎么不尊重人呢?” “你们干什么呢?!”马路对面,余景音骑着她的自行车朝她们吼道,到了巷子里,她将自行车停放好后站在宋雨辞跟前双手张开,像是老鹰护小鸡那样儿将宋雨辞护在身后,“你们干嘛?” “我就是想问问她是不是徐鑫树女朋友?”看似乖巧的女孩无辜说道,“可是,她不理我。” 余景音瞬间就明白了,原来这么狗血的事情还能发生在宋雨辞身上,不由得冷笑,“你喜欢徐鑫树?” 高挑女孩听不惯余景音的语气,“有你什么事?” 余景音回道:“又有你什么事?”然后看向那个乖巧的女孩,不由得讽刺道:“就你这样,还把他姐姐都吓到了,我看你——没戏。” 五人同时懵了,“姐姐?!” 宋雨辞看见余景音,她的心微微放松,缓过来后,她面无表情地朝她们解释道:“我是他姐,亲姐。” 看似乖巧的女孩满脸不可置信,“你,是他亲姐?!” 余景音“呵”了一声。 宋雨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缓缓点头。 随后一群人朝宋雨辞道了歉,将手机还给宋雨辞,便走了,远处传来她们说话的声音,其中不乏有责怪那看似乖巧的女孩的话语,这就像是一场闹剧。 宋雨辞手里拿着刚刚她们还给自己的手机,手机页面就显示这徐鑫树来电显示,她接通了徐鑫树的电话,一听见徐鑫树的声音,不由想到刚刚所遇见的遭遇,忍不住拿徐鑫树出气,“干什么?” 徐鑫树在家门口楼下,好不容易打通宋雨辞的电话,却不想电话那端传来如此冷漠的话语,瞬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雨辞继续说:“没事我挂了。” 嘟嘟嘟—— 一阵忙音,徐鑫树对着手机一脸懵,最终只能将自行车停放好后开门,一边进门一边嘟嚷:“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 余景音站在宋雨辞身旁,忍不住说道:“这,不关徐鑫树的事吧?” 宋雨辞闷闷说了句“我知道”,然后撇嘴道:“但我忍不住。” 余景音无奈笑道:“你啊,就是吃定他不会生你的气。” 宋雨辞莫名被戳中笑点,“哈哈,这话,怎么听着像小说里‘女人,你就是仗着我的爱,无法无天。’这一套在我和徐鑫树身上,怕是笑死了,哈哈…” 余景音脑补了一下,想到徐鑫树那种模样,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还是少看一点总裁文吧。”看见宋雨辞这被茶毒得不轻的模样,忍不住说。 宋雨辞坐在余景音自行车后座,余景音载着她,俩人一同回家。 途中,宋雨辞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就问:“你怎么想到来我们学校找我了?” 耳边是呼呼风声,余景音大声说道:“想就来了呗!还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变成你给我惊吓了!” 第7章 分歧 今天,宋雨辞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徐鑫树已经长大,成为一个俊朗的少年了。 余景音载着宋雨辞缓缓行驶到宋雨辞家楼下,然后停下。 宋雨辞从自行车后座起身,拍拍身体朝余景音说道:“去我家玩会儿吧?” 余景音摇头像大波浪似的,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无奈又想笑,“对了,我还没给你说一件事儿。” 宋雨辞“啧啧”两声,瞅见余景音这高兴的模样,不禁纳闷道:“每次我衰的时候你总会遇见好事儿,咱俩是不是八字不合啊?” 余景音停放好自行车,拉着宋雨辞去楼下那棵榕树下坐着,“啊呸!胡说些啥呢!” “哈哈哈。”宋雨辞坐在草坪上靠着榕树看着余景音,“你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看着还这么高兴,这么神秘。” 余景音乐呵半会儿,朝宋雨辞说:“我发现我误会我余景诗了。” 宋雨辞一脸疑惑,“嗯?” 余景音缓缓叙述,自从那天她听见余景诗的朋友说她的不是,她便不再去余景诗的学校,但这不是买了自行车了嘛,因此余景诗就在余母面前好说歹说的,说要余景音送她去学校。 刚开始余景音当然不同意,好的,余母和余父开启了念叨模式,说来说去就是:“送你妹妹去会儿怎么了?会少你块肉?姐妹俩人啊,就该相亲相爱的,你看人家小辞和鑫树……” 最终耗不过他们,便送余景诗去学校,到校门口时候就遇见曾经与余景诗关系看着不错的那个女生,也是那次说她坏话的女生,看那女生的模样还想上前和她打招呼来着。 忽然,余景诗朝余景音说:“景音,那我先去教室了,还有,我和她不是朋友了。”说完,余景诗无视了那女生就走过去。 听到这儿,宋雨辞不禁说道:“你怎么就确定是因为你?” 余景音扬眉,“不管是不是因为我,反正我就是想通了,那是她朋友说我,又不是她,不闹别扭了。” 宋雨辞点头“喔”了一声,然后手机铃声又响了。 余景音一瞟,就看见来电提示是徐鑫树,就忍不住吐槽道:“这徐鑫树也太黏你了吧?” 宋雨辞挂断电话,嘀咕着:“都到家门口了还打什么电话。”然后有些好笑地说:“他哪黏着我了?看不出来。” 说到这儿,余景音就忍不住吐槽,“我看见的兄弟姐妹,都是互坑,互相吵架打架的,也没见着像徐鑫树这样,成天跟你呆一块儿的。” 宋雨辞不以为然,“那还不是有相亲相爱型的,再说了你家余景诗也很黏你的好吗?” 余景音无奈:“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 “……”余景音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却又觉得哪都不一样,憋屈地“嗷”了一声,然后又说:“阿诗明明成绩很好,却老拿那种基础题来问我,怪心塞的。” “你看你看,你妹妹是不是很黏你啊!”宋雨辞贱贱笑道。 “……”余景音一脸嫌弃,“行了行了,快回家吧,我先回去了。” 俩人挥手道别后,宋雨辞掏出钥匙开门,一进屋就闻见饭香味儿。 其实宋雨辞做菜的手艺到说不上差,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总是想到一些点子,想要尝试,大多失败,少数成功,若是按平常做菜方法,味道与徐鑫树做的也不差多少。 不过现在渐渐形成了徐鑫树做饭菜,宋雨辞打扫卫生。 恰巧徐鑫树端着一碟菜走出厨房,瞧见宋雨辞来了便说:“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 宋雨辞不吭声,去厨房里拿碗筷,坐在餐桌上,然后问徐鑫树,“你打电话给爸妈了吗?” 徐鑫树倒也不介意宋雨辞动不动就不理他的毛病,听见宋雨辞问他话,便回了句:“他们还在南市呢,估计要后天才能回来。” 宋雨辞点点头应了一声,随后俩人便开始吃饭。 到了晚上,宋雨辞打开电视开始追剧,徐鑫树则回到房间里写作业。 到了大约夜晚九点左右,宋雨辞追更的剧集更了一节,然后到了广告时间。 宋雨辞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大堆衣服没洗呢,正要起身去抱脏衣服出来,结果看见徐鑫树就抱着睡衣去洗手间,随后洗手间的暖灯亮起,传来阵阵水声。 宋雨辞心想,既然徐鑫树要洗澡,那肯定有脏衣服了,算了,等着他洗澡完后再洗衣服吧。 过了一会儿,徐鑫树洗好澡,穿着白熊图案睡衣,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就出来了,然后找吹风机吹头发。 宋雨辞便回屋里抱了她那团脏衣服进洗手机,然后扔进洗衣机里,随后又瞧见挂钩上挂着徐鑫树的校服校裤,便也一同扔进去,倒了洗衣液后关好盖子启动洗衣机,洗衣机开始放水。 徐鑫树只吹了一小会儿头发,半干的模样,然后坐在宋雨辞身旁和她一同看电视剧。 过了一会儿,洗手间传来洗衣机搅动的声音,徐鑫树便说:“你洗衣服了?” 宋雨辞说:“对啊!” 徐鑫树疑惑:“奇怪,我不是听妈说家里洗衣机坏了吗?” 宋雨辞摇头:“没坏呀!” 随后,徐鑫树突然想到他放在洗手间里校服校裤,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不会把我校服洗了吧?” 宋雨辞朝徐鑫树眨眼睛,一脸无辜:“洗了,怎么?” 徐鑫树默默看向窗外,想来快到秋季了,虽说天气渐渐转凉,但明早儿应该能晾干吧… 第一轮回洗衣程序过了,随后洗手机传来一阵叮叮叮—— 宋雨辞疑惑,这么快洗好了? 结果一去洗手间打开洗衣机看,“……”一团衣服搅在一起,水还在泡着,也没有之前排水甩衣的程序。 徐鑫树站在宋雨辞身旁,盯着洗衣机一阵沉默。 宋雨辞想了想,调了几下洗衣机,水便排出来了,排光水后,宋雨辞又调了几下洗衣机,然后淡定道:“估计是甩衣功能失效了,没事,就这么操作它就行了。” 徐鑫树再次默默看向窗外,衣服应该能晾干吧? 第8章 分歧 洗衣机洗启动了三次,然后宋雨辞放水清衣服。 结果,折腾到晚上十一点,俩人大晚上的还在拧干衣服,衣服都晾好后,徐鑫树抬头默默看着自己那两套都在晾着的校服,一套滴着水,一套还很湿润。 徐鑫树瞧了眼宋雨辞的身高,默默叹气。 第二天大清早的,徐鑫树就去阳台摸了一把校服校裤,这些衣服果然都没晾干,然后默默去敲宋雨辞的房门,“雨辞……” 房间里,宋雨辞猛的从梦中惊醒,捂着胸口大喘气,然后去开门,语气很不好地说:“烦死了。”然后去洗手机洗漱。 宋雨辞偶尔会做噩梦,梦里会有一个男人很温柔地喊她:“辞辞。” 明明很温柔的呼唤,却唤得宋雨辞的心有种说不出来的窒息和心疼。 宋雨辞在那刷着牙,徐鑫树跟在她身后,“拿你一套校服借我穿呗!” 宋雨辞边刷牙边模糊不清地说:“你的校服呢?” 徐鑫树幽幽道:“都被洗了。” 宋雨辞忽然想到昨晚被她扔进洗衣机里的校服:“……” 随后,宋雨辞拿出了自己另一套校服递给徐鑫树,好在宋雨辞的校服校裤都偏大,徐鑫树穿着也不算短。 …… 天气渐渐转凉了,校园内围着教学楼周围种了好几棵桂花树,尤其是在这个季节,桂花香气越发沁人心脾。 一晃眼,大半个学期都过去了。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小测,各种刷题。 他们也要开始烦恼一件新问题,那就是选文科还是选理科,真是很让人抉择呢。 班主任拿着最近月考的成绩在为他们分析着学习方向和学习进度,下午连续两节课都是他的课,他第一节课叨念许久,第二节课说到了分科的事儿。 无非就是让学生们考虑好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好好斟酌一番。 宋雨辞咬着笔头,睁着一双杏仁大眼睛看向陆潋,忍不住小声问她:“陆潋,你打算学文科还是理科啊?” 陆潋想也没想就说:“文科。” 恰巧下课,班主任拿着单子就离开了,余景音背着书包跑到她们桌前,“潋潋,你要学文科还是理科?” 宋雨辞收拾书具,准备起身离开,却听见陆潋说了句:“学理科吧,我喜欢数学。” 宋雨辞一脸疑惑,刚刚她不是说要学文科来着吗?怎么变了。 李雨荫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太好了,我也要学理科。” 陆潋起身拍拍李雨荫的肩膀,郑重道:“这次可别发挥失常了,尽量分去好班,反正我们还在同一所学校,你好好学习,然后来辅导我。” 宋雨辞虽说是满心疑惑,但也知道这也不是问陆潋问题的时候,便朝她俩说道:“我先走了。” 宋雨辞向她们道别后,便走出校园,自从那次被那几个女生拦下闹出的乌龙事件后,宋雨辞便不再和徐鑫树一路回去。 毕竟宋雨辞想,她们这误会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她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去到处说她是徐鑫树的姐姐吧? 宋雨辞担心再遇见这样乌龙事件,也担心她会无形中破坏了徐鑫树的桃花运,其实还有点担心她的桃花运。 宋雨辞一走出校园,就看见宋书清了。 宋书清经常孤身一人,而且他总是一脸漠然,让人望而却步,宋雨辞和他在学校几乎没说过话,她对他有种奇妙的感觉,总想去亲近他,可又不敢。 宋书清也看见宋雨辞了,在宋雨辞微微抬手向他打招呼时,他的视线默默移开。 宋雨辞:“……”说起来,宋雨辞这是第一次觉得这人那么合她的眼缘,可是他看起来似乎很不想理她。 宋雨辞不禁气馁,默默自己去坐公交车,结果一上公交车就看见双人座那里坐着宋书清,宋雨辞莫名顿时不好意思了。 徐鑫树推着自行车走出校门就看见宋雨辞上了公交车,随后看见了她羞涩地坐在宋书清身旁,别问他为什么那么远都能看出宋雨辞在害羞,就看见她那忸怩的样子,就算隔多远他也能感觉出来。 顿时,徐鑫树一股无名火从中而生,一脚跨过自行车,踩着脚踏跟上宋雨辞乘坐的那辆公交车,说什么怕别人误会,怕是她自个儿想去和别人玩儿吧! 还没到站呢,宋雨辞就跟着宋书清下了车,徐鑫树怒气值直接上涨到百分百,不待他们走远就快速骑着自行车停在宋雨辞身旁。 宋雨辞满面笑容,笑得傻傻的。 徐鑫树非常不舒服,他沉着声音说:“都还没到站你就下车了?” 宋雨辞“呃”了一声,再看看周围,顿时惭愧得羞红了脸,傻傻的朝宋书清道别:“啊!我下错站了,我,我先走了。” 宋书清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容,霎时宋雨辞顿觉如沐春风般,一股异样从中而生。 宋雨辞坐在徐鑫树朝宋书清道别,还不待宋雨辞反应过来徐鑫树猛的往前一冲,吓得宋雨辞急急抱住徐鑫树,“你骑慢点儿!” 一路上,徐鑫树竟难得的不说话。 宋雨辞隐隐觉着徐鑫树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到了家门口,徐鑫树停好自行车就开门回去。 宋雨辞一脸懵,“他怎么了?”然后小声嘀咕“难不成像我们一样,还有个生理期?” 几乎每天,不是宋雨辞去余景音家串门,就是余景音到宋雨辞家串门。 就连余景音一进屋就感觉到了宋雨辞家里氛围不太对,她朝他俩笑道:“你们吃饭了吗?” 徐鑫树淡淡看了余景音一眼,说:“我去写作业了。” 然后余景音和宋雨辞俩人同时看着徐鑫树满身散发着“我很不高兴的气息”进了屋。 余景音关上门,跟着宋雨辞一同坐在沙发上,宋雨辞端着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然后郁闷地说:“这徐鑫树太奇怪了。” 余景音拿起一串葡萄吃,边吃边说,“他怎么了?” 宋雨辞双手张开,一脸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啊!” 余景音笃定道:“你肯定惹他不高兴了。” 宋雨辞郁闷:“我真没做什么让他不高兴!” 余景音再次笃定道:“不,你有。” 宋雨辞冤枉:“我真没有。” 余景音一本正经:“你有。” 宋雨辞:“……” 第9章 分歧 宋雨辞放弃和余景音争执的念头,忽然想起刚刚她犯的傻事,忍不住捂着脸朝余景音嚎叫:“阿音,刚刚我居然下错站了。” 余景音吃着葡萄,淡淡说道:“你下错站了啊?有什么奇怪的?” 余景音说完这句话后,宋雨辞更加没脸见人了。 在宋雨辞初中的时候,她去南街买东西,回家的时候想抄近路,结果走着走着,她走到哪儿都不知道了,整个人都在蒙圈中,傻傻的绕着那几条小巷子好几圈。 那时徐鑫树去参加物理竞赛,徐父和徐母还在上班,因此就只能求救余景音了。 这是余景音第一次见识到路痴的厉害,她实在想不通,这宋雨辞都在云川呆了少说六年了,竟还能在云川迷路! 后来余景音急急赶去找她,然后两三下带着宋雨辞走出了那条宋雨辞所说的格外“复杂”的小巷子。 宋雨辞捂脸道:“你还记得那个宋书清吗?” 余景音一愣,然后说:“记得啊,怎么了?” 宋雨辞便说起来今天公交车奇遇,说来说去就是宋雨辞厚脸皮坐在人家身旁,然后俩人在那儿尬聊着,结果稀里糊涂的跟着人家一起下车,然后稀里糊涂的被徐鑫树带回来了。 余景音听着听着,渐渐地好像明白了徐鑫树为什么不高兴,可是她却又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徐鑫树会因为这个不高兴,是因为姐控吗?还是因为…… 宋雨辞在那儿自顾自地说着,然后话题又转到了徐鑫树身上,其实徐鑫树不高兴,她也不好受,她闷闷说道:“这鑫树到底是怎么了……” 余景音拍拍宋雨辞的肩膀,起身道:“别担心,我去看看。” 宋雨辞一脸欣慰,不愧是我未来的弟媳。 余景音无视了宋雨辞的表情,然后敲了敲徐鑫树的房门,进了屋。 然后宋雨辞一个人待着无聊,便坐在沙发上调了一个电视频道看着。 徐鑫树的房间里,窗户开着,传来阵阵风吹动榕树树叶的沙沙声。 其实说起来,徐鑫树与余景音相识比与宋雨辞相识还早,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可却又不是宋雨辞所想的那样。 徐鑫树自幼乖巧聪明,大人眼中的好孩子,而余景音虽是女孩子,但性子与男孩很像,不喜欢玩洋娃娃,喜欢玩玩具枪、弹珠那些儿。 他们两家是世交,他俩关系也不错,处成兄妹情了。 后来徐家在徐鑫树七岁那年来了宋雨辞,余家来了余景诗,两家变得更热闹了。 徐鑫树坐在书桌前,背对着余景音,余景音走上前来看,徐鑫树的书桌前摆着物理书,他盯着物理书发呆,余景音拍拍徐鑫树,“你怎么了?” 徐鑫树闻言回过神来,答道:“没怎么。” 余景音“呸”了一声,“你像是没怎么的样子吗?” 徐鑫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 余景音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欲言又止的,“你是不是……” 徐鑫树苦笑了一声,“是。” 余景音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拿了个本子坐在他的床上翻着,“可是,鑫树,你这样是不对的。” 徐鑫树面露苦色,“可我控制不住,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注意完全放在了她身上,她和别的男生说话,我会生气,她和别人走近,我会生气,这种奇怪的反应,我完全控制不了。” 余景音静静地听着他说。 徐鑫树继续说:“我该怎么办……” 虽说余景音知道宋雨辞不是徐鑫树亲生姐姐,可是在别人看来,她就是他亲生姐姐,她就是徐家人,这是有违背伦理的,更何况…… 余景音叹了口气,更何况,宋雨辞自始至终都当徐鑫树是她的亲弟弟,从未想过…大概宋雨辞怎么也想不到,她身边会有那么一个人在陪着她,喜欢她吧。 余景音心中感慨万千,为徐鑫树感到悲哀,可嘴上却不得不说:“万一那是错觉呢?,而且你才十六岁,能懂什么?”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余景音调侃徐鑫树,“我才是你的青梅竹马,居然放着我不喜欢。” 徐鑫树撇了余景音一眼,满脸嫌弃。 余景音顿时不悦,抬手劈手,微笑道:“来,我们好好聊聊。” 宋雨辞在屋外也能听见门内隐隐传来谈话声,怎奈听也听不清楚,便把电视音量调大,盖住那令她好奇的声音。 到了晚上,徐鑫树和宋雨辞饭后散步,俩人走在马路上。 宋雨辞忽然问:“鑫树,你要学文科还是理科啊?” 徐鑫树踢了踢脚边的石子,“理科。” 宋雨辞眼珠子一转,往路前蹦跶几下,“那我也学理科好了。” 徐鑫树眼睛一亮,“真的啊?”随后阴阳怪气的说:“你之前不是还想学文科吗?怎么改了?” “唔…我文科理科都不好。”宋雨辞莫名地底气不足,“既然你学理科了,那我也学,以后你就可以继续教我了。” 徐鑫树刚刚想着宋雨辞若是学了理科他们可能分在同一班,为此还高兴着,可他忽然想到了今天的那一幕,他眼中的光渐渐暗了,讽刺道:“之前让你选理科来着都在那儿纠结不同意,怎么今天就想通了呢?” 宋雨辞:“我都说了,为了你以后可以继续教我啊!” 徐鑫树冷笑:“你该不会是想和那个姓宋的分在同一班吧?” 宋雨辞像是被戳穿了似的,气急败坏道:“你胡说什么!” 徐鑫树看着宋雨辞的表情,有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了解宋雨辞,甚至可以从她的一个表情,一个言语,一个举动,就能看出她在想的是什么。 徐鑫树有些难过的说:“随便你。” 宋雨辞听着徐鑫树的话,心里隐隐不舒服,堵得慌,语气不好道:“神经病!” 近日来,宋雨辞觉得她和徐鑫树越来越谈不来,徐鑫树像是着魔似的各种找茬,气得宋雨辞快疯了。 宋雨辞朝余景音吐槽、抱怨,余景音竟然还说:“你要学会淡定。” 在那之后,宋雨辞一说起徐鑫树各种不满。 余景音一脸佛系:“孩子,你要学会淡定。” 宋雨辞:“……” 第1章 温如来风 一个学期就快过去了。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测试,其中一样是体测。 清晨第二节课下后,班主任拿着选文理科的单子,然后叫班长传下去,吩咐了一些事项后,又通知今日下午与明日一整天是全校高一高二统测体能,要拿身份证登记的,因而中午开通校门,叫没带身份证的回家拿身份证。 天空乌云密布,凉风一阵一阵地吹来,好生清凉,不得不说,他们的运气还真是很不错。 到了下午,宋雨辞见识到了该如何展示自个儿身高优势。 她们一同测八百米时,陆潋遥遥领先,宋雨辞拼命追赶,陆潋跨一步都值得宋雨辞跨两步了,宋雨辞那个羡慕啊! 最终陆潋跑得了第一名,宋雨辞十多名,李雨荫最后一名。 宋雨辞跑得胃里翻腾得犯恶心,拼命冲刺终点后快速跑去跑道旁边,整个人脑海一片空白,甚至有一瞬间的眩晕,站在原地怔怔缓过来,身后便传来班主任着急的声音,“宋雨辞,快来帮忙扶一下!” 宋雨辞不在状态地往那儿看一下,“……” 班主任见宋雨辞仍在那儿站着不动,心生不满,扶着面色苍白得快要晕过去的李雨荫走去宋雨辞跟前,“叫你来帮忙扶一把…”还没说完,班主任就发现宋雨辞有些不太对劲,便一手扶着宋雨辞,一手扶着李雨荫,“啧,你俩这体质还真是……” 陆潋跑完后便去拿了瓶水,然后从班主任手中接过她们俩个,宋雨辞倒是缓过来了,李雨荫却是有后遗症似的,跑去垃圾桶旁一阵干呕,宋雨辞轻轻拍着她的背,陆潋递上矿泉水,“没事吧?” 李雨荫接过水喝一口,在那儿低低喘气,“还好。” 然后宋雨辞远远看见徐鑫树朝她跑来,李雨荫忽然拉住陆潋,“潋潋,陪我去教室里待会儿好吗?” 陆潋点头说:“行。” 然后俩人转过来看向宋雨辞,宋雨辞尴尬笑道:“我弟要测1000米,我得去给他鼓励加油。” 陆潋摆手说:“得,那我们先走了。” 徐鑫树走到宋雨辞身旁,一脸疑惑:“她们这么快测完了?” 宋雨辞摇头,“没呢,我们都才测了八百米,还差仰卧起坐,坐位体前屈……” “还剩那么多她们怎么走了?”徐鑫树一手搭在宋雨辞肩上,“刚刚我被老师喊去搬器材了,真惨。” 然后远处便有人朝徐鑫树喊道:“徐鑫树,到你了。” 徐鑫树和宋雨辞同时向前方跑去,然后接过胸牌,徐鑫树递给宋雨辞让她帮他订上。 宋雨辞站在他跟前,接过胸牌帮他订上,她笑得灿烂,鼓励道:“鑫树,加油!” 徐鑫树面颊发热地看向别处,然后挠头道:“我先去了。” 宋雨辞就坐在跑道外看着在跑道上奔跑的少年,他浑身洋溢着生机勃勃的活力,帅气而又聪明,又会做菜,脾气又好,将来做他的女朋友的人应该很幸福吧,一瞬间,宋雨辞脑海间竟忽然冒出徐鑫树曾问过那句话,如果他不是她的弟弟,她会喜欢他吗?她会吗?她也不知道,况且这世上,根本没有如果。 “你和徐鑫树的感情真好。” 宋雨辞身旁忽然传来宋书清的声音,宋雨辞瞬间被吓了一跳,她拍拍胸口呼气,然后又开始不好意思了,“是挺好的。” “真好,你真幸福。”宋书清的眼睛像是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宋雨辞却听出了其中艳羡的意思,便忍不住问:“你是独生子吗?” 宋书清看向宋雨辞,“他们对你好吗?” “什么?”宋雨辞不明白宋书清指的是谁,一脸疑惑。 宋书清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后自嘲一笑,“你这样看来,他们怎么会对你不好,也就只有她才会觉得他们对你不好。” 宋雨辞微微皱起眉,“你在说些什么?”随后,哨声一响,操场传来阵阵欢呼声,宋雨辞看去,原来是一千米测试完毕了,徐鑫树跑得了第三名,徐鑫树喘着气看向宋雨辞,宋雨辞拿起矿泉水对宋书清说了声:“失陪。”然后跑向徐鑫树,然后递了矿泉水给徐鑫树,在那儿对徐鑫树好棒,俩人笑得好生灿烂。 宋书清看着他们俩个,脑海里满是母亲对他说的话,“谁不想待在自己亲生父母身边?都是因为你,我们一家都欠她,都欠她!我可怜的女儿……”可怜吗?为什么他觉得她好幸福,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然后宋书清拿着胸牌走到宋雨辞面前,说:“你能帮我订上吗?” 宋雨辞一脸懵:“啊?” 徐鑫树满脸不爽:“你不会自己订啊?!” 宋书清难得回了一句:“她刚刚帮你订了。”言外之意便是为什么你能我不能? 徐鑫树暴躁:“那能一样吗?” 宋书清静静的看着宋雨辞,明明她才是他的姐姐,明明徐鑫树所拥有宋雨辞的爱是他的,明明他可以不用过得那么糟糕的…… 宋雨辞的脸顿时爆红,接过胸牌就要帮他订上,徐鑫树一把抢过来,粗鲁地帮宋书清订上,“我大发慈悲帮你订一下!” 宋雨辞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徐鑫树,这臭小子,真是的,其实宋雨辞心底还是很想帮他订的,到了高二她就十八岁了,看着身边的女孩都有小男朋友,或者有个蓝颜知己的,她很羡慕的,她想在十八岁之前遇见一个人,想谈一场恋爱。 怎奈,她觉得这徐鑫树像是和她作对一样,这宋书清她真的很有好感的,徐鑫树老是挡她的桃花几个意思? 徐鑫树瞪了宋书清一眼然后手搭在宋雨辞的肩膀上强行把她带走。 然后宋书清也被叫去测试了。 放学后,宋书清一出校园门就看见了余景音。 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了她呢?大概是母亲说宋雨辞就是他的姐姐后,他便慢慢关注起宋雨辞,也慢慢关注了宋雨辞身边的女孩,那个笑起来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眼睛圆漉漉的女生,她像个小太阳一样,很可爱。 大概余景音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觉得她可爱吧。 余景音停着自行车一直拿手机拨通宋雨辞的号码,一直无人接听。 宋书清走上前说:“你好。” 余景音认出了宋书清,有些莫名其妙,“你好?”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迷之沉默。 宋书清轻轻咳嗽一声,“我们今天体能测试。” 余景音再次一脸莫名其妙,“哦!”关她啥事儿? 第2章 温如来风 一阵凉风吹来,吹得只穿短袖的余景音直打哆嗦,然后余景音就看见宋书清要脱校服外套给她,她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谢谢!” 说来奇怪,余景音听过徐鑫树说过宋书清,说他这人很冷淡的,可他对她这一股莫名的自来熟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莫名奇妙的说要送她回家。 第二次莫名其妙要她送他回家。 第三次自来熟的来教她滑冰…… 余景音默默在心里总结:真是个奇葩。 宋雨辞和徐鑫树在学校测试了几项运动后,见时间不早了,俩人打算明天再继续测试,然后他们一同走出校门,宋雨辞远远就看见余景音和宋雨辞在大眼瞪小眼的。 宋雨辞朝他俩招手,然后跑去余景音跟前,笑眯眯地,“你怎么来了,阿音。”然后又朝宋书清笑了笑,“好巧。” 徐鑫树在一旁又不高兴起来。 余景音拿出手机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道:“你就不能注意一下你手机吗?打了那么久都没人接。” 宋雨辞耸肩吐舌头,笑嘻嘻地一把坐在余景音自行车后座,“好啦,走!” 余景音只觉轮胎要被压扁似的,嚎叫一声,“拜托,我不是来接你的!快去让徐鑫树载你!” 宋雨辞笑得一脸无辜,“那你来我们学校干嘛?” 余景音哑口无言,郁闷道:“反正我不载你,让徐鑫树载你,免得某人怪我抢了他家亲爱的姐姐!” 宋雨辞摇头:“我不,我不,我就不。” 徐鑫树无奈,一脚踩着自行车朝她俩说:“行了,走了。” 宋雨辞朝宋书清浅浅一笑,“我们先走了。” 余景音也朝宋书清道别,然后跟上徐鑫树。 明明是一个阴天,宋书清却在他们身上仿佛看见了阳光,看着他们说说笑笑的,眼底是他都不曾发现的羡慕。 第二天,因为昨日陆潋和宋雨辞测验的项目很多,所以今天她们都只剩下三项了,反倒是李雨荫,因为昨天的八百米测试,体力不支,只能今天全补上。 不到一会儿,陆潋和宋雨辞陆续测试完毕,李雨荫还剩下四项。 陆潋忽然接到外市朋友的电话,说是她们来云川找她玩了,陆潋不得不对她俩个说:“雨荫,我有事,先让雨辞先陪你测试,我先去接她们。” 李雨荫浅浅地笑着,“好的。”然后一阵静默,她静静看着陆潋离开的背影,宋雨辞竟觉得她很失落。 宋雨辞不禁有些气闷,虽说她们认识不及陆潋和她认识的时间长,可感情不分先来后到的,她对李雨荫也很好啊!李雨荫这样子真让她心里微微不舒服,宋雨辞也不禁气恼自己这么小心眼。 宋雨闷闷地问李雨荫,“你还差哪几项没测完?” 李雨荫朝宋雨辞笑了笑,想了想便说:“还差肺活量,仰卧起坐,坐位体前屈和跳远。” 宋雨辞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又朝测肺活量那处看了一眼,觉得人挺少的,她对李雨荫说:“那先测肺活量吧,那儿人少。” 李雨荫轻轻地说:“好。” 徐鑫树测完所有项目后到处找宋雨辞,终于找到她了。 宋雨辞朝徐鑫树说:“你先回去,我还要陪她测会儿。” 徐鑫树郁闷:“……”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当李雨荫测试到仰卧起坐时,人已经所剩无几了。 李雨荫躺在垫子上,宋雨辞帮她按住脚,哨声一响,躺在垫子上的四个女孩一同腹部收力开始做仰卧起坐。 当宋雨辞数到地十一个时,李雨荫领口微张,从中隐隐看到几道红痕,宋雨辞不禁疑惑,这个季节还有蚊子吗?但还是默默继续帮她数着。 终于,哨声再次响了。 李雨荫做了三十一个,及格了。 在走出校园时,宋雨辞问出了一句话,当她往后每每想到时,都不禁自嘲自己真笨。 “雨荫,你这脖子是被蚊子咬了吗?” 李雨荫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急急拉起校服拉链,将整个脖子都遮住,眸中闪烁其词:“嗯……家里蚊子太多了。” 宋雨辞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拉着她就去超市:“被蚊子叮了也不可以小觑,当初我被蚊子咬了,结果整个人像是长了脓包似的,肿的不成样!” 李雨荫被宋雨辞逗笑了:“你那是过敏了。” 宋雨辞摇头,“可之后被蚊子咬了也没事啊!” 李雨荫笑着摇摇头,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这样真好。” 宋雨辞拉着李雨荫进超市买了两盒蚊香片,嘱咐道:“晚上别忘了点它,很有用的!” 俩人走出了超市,李雨荫眸光淡然,轻声说:“陪我去剪头发吧。” 宋雨辞看着李雨荫这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替李雨荫不忍心,“这都过多久了,况且班主任都没说什么,就不剪了吧?” 李雨荫摇头,“我不想做那个独特的人,我想和你们一样。” 在云川中学,学校规章制度管得很严,校服穿着不规范不许进校,发型不合标准也同样是不许进,后来有几个同学犟着不肯剪,老师便拿着一把剪刀亲自帮她剪了。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就放过了李雨荫,也没人逮着李雨荫说,害得好多女生都跟着很不舒服。 宋雨辞一想,确实是这样,班里的女生就李雨荫一个女孩扎着马尾的,其他女生都是短发,最长的的也是齐肩,她还是不忍心,遗憾道:“那好,走吧。” 后来,李雨荫剪了头发,看着她齐耳短发,竟莫名的觉得眼熟… 李雨荫照着镜子,失笑道:“很丑吗?” 宋雨辞急急说道:“怎么会呢?很好看,就是忽然觉得你很眼熟。” 李雨荫低头轻轻一笑,“是吗?” 宋雨辞觉得,人好看,剪什么发型都好看,她觉得李雨荫就是这样的人,而且她剪了头发,看着更加有精神了。 李雨荫付了钱,在临别时忽然对宋雨辞说:“雨辞,下个星期三就是我十七岁生日了。” 宋雨辞惊喜道:“那感情好,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出来玩,我们帮你庆祝生日!” 李雨荫微笑点头。 宋雨辞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便说:“那我先回去了。” 李雨荫点点头,看着宋雨辞离开,低喃道:“辞辞啊,这次,你不要忘了。” 第3章 温如来风 这时,已经下午三点了。 宋雨辞走到家楼下,便看见徐鑫树背着书包坐在榕树下,双腿盘着神情专注地玩手机。 宋雨辞往家门口一看,家门紧锁,她便凑到徐鑫树身旁,疑惑问道:“怎么不回家,你在这儿干嘛?”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吓得徐鑫树的手一哆嗦,手机落在草坪上,随后他捡起手机擦了擦,一个人在那儿嘟嚷:“现在才回来,我忘带钥匙了,干脆别回来了,回家那么晚……” 宋雨辞“啧啧”了两声,然后放下书包抱着书包拉开拉链翻书包,边翻边说:“没带钥匙早说嘛,不会打电话给我吗?傻瓜。” “你手机老调成静音,打给你也没人接。”徐鑫树走去门前,倚靠在门栏边儿上,瞧着这宋雨辞翻了半天儿也没翻出钥匙,看宋雨辞这架势,像是要翻出个花样儿来,忍不住说:“你别告诉我,你也忘记带钥匙了吧?!” 宋雨辞汗颜,整个书包都翻光了也没看见钥匙影子,然后她朝徐鑫树尴尬地笑了笑:“好像是这样耶。” 徐鑫树郁闷,他就不该指望宋雨辞的,然后默默拨出徐母的号码,电话响了一阵子才传来徐母的声音,“喂?鑫树啊?怎么了?” 徐鑫树的手抵在脑门上,无奈道:“喂?妈,我和雨辞忘带钥匙了,你和爸什么时候回来?” 徐母那边环境很是嘈杂,徐鑫树听了半天也没听出徐母在说什么,便只能说:“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宋雨辞也跟着耳朵贴着电话听,听了半天也听不出来徐母说什么。 徐鑫树“喂”了半天。 终于,徐母那边的环境安静下来,她的声音从那端传来,“我说:今个儿回去可能比较晚!门口地毯那儿我藏了把钥匙!先这样!挂了!” 宋雨辞和徐鑫树:“……”俩人视线同时落在脚下地毯,同时退了一步,同时蹲下,他们还真是第一次知道家门口还有一把备份钥匙放在这里。 徐鑫树翻开地毯,果然有一把钥匙,他俩儿同时松了一口气,徐鑫树把门打开,随后进了门将钥匙放在衣服兜里。 到了下午五点,宋雨辞肚子饿了,便把遥控器放在茶几上,转身去厨房淘米煮饭。 徐鑫树同样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然后打开冰箱看看还有些什么菜,然后看了看,还好,都够一餐了。 俩人用完晚餐后,徐鑫树和宋雨辞坐在沙发上,徐鑫树的头一点一点的,眼皮打架似的,然后头慢慢偏向宋雨辞的肩膀,靠着她睡着了。 一阵温热的呼吸从颈肩传来,宋雨辞很不适应地微微卷起身子,她偏头垂眼看了徐鑫树,又长又黑的睫毛,看得宋雨辞真是羡慕极了。 刚开始,宋雨辞想着便让徐鑫树靠着自己睡一会儿,可过了一会儿,她就开始觉得肩膀酸酸的,最终忍不住摇醒徐鑫树,“鑫树,醒醒,快醒醒。” 徐鑫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海一阵空白,然后抬头就对上宋雨辞那双漂亮的眼睛,又是一阵失神。 宋雨辞瞧见他这一副软萌的模样,不由得心化成一滩汪水,但手仍是继续摇头他,“困了就回房间睡,快去。” 徐鑫树乖乖地坐直身子,然后起身回房间。 宋雨辞有些想笑,这样的徐鑫树,看起来莫名的合她的心,好乖,好可爱。 宋雨辞每天晚上都追剧,这已经形成了习惯,广告时间时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晚上九点星期五,然后她的思维不禁飘走了,这相当于还有两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 随后手机页面显示来电提示——余景音,手机没声音,啧,要不是她刚好拿起手机,要不然就接不到这一通电话了。 宋雨辞接通电话,悠哉悠哉地说了一句:“下课了?” 哪知那一端传来余景音说话很大声的声音:“喂!哥!我在中安街,你到了没有啊!” 宋雨辞一脸懵,看了眼手机号码,然后以为余景音打错了,便说:“阿音,我是阿辞,你是不是打错了?” 余景音继续大声地说:“什么!你说你快到了啊?我就在中安街中心这里,你快来啊!这里路灯都坏了!我很害怕!” 宋雨辞隐隐觉得不对劲,坐直了身子,“阿音,怎么了?” 电话那端传来余景音声音,刚刚宋雨辞没有注意听,现在一听,虽然余景音的声音很大声,可听着却是发颤着的。 宋雨辞立即起身快速走到徐鑫树房间门前,她没有敲门就冲了进去,抬手急急地摇醒徐鑫树。 徐鑫树再次被摇醒就有些暴躁,他声音略微沙哑,不满道:“你干嘛啊?!” 宋雨辞快急疯了,急急拉起徐鑫树,好在徐鑫树并没有裸睡的习惯,不然他可快要尴尬死了。 宋雨辞朝门外跑:“阿音!你别怕!冷静,我和鑫树马上来!” 徐鑫树一听见宋雨辞那么说,脸色瞬间不对了,也顾不上穿外套就跟着宋雨辞急急出门赶去中安街。 宋雨辞手机里还传来余景音的声音,“哥,你说你就在中安街下面那楼梯那儿吗?” 宋雨辞和徐鑫树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中安街!”宋雨辞把手机放在耳边,一直对余景音说:“阿音,我们就快来了,别怕,没事的!” 徐鑫树皱着眉深思,他看见宋雨辞手足无措地捏着手机,眼眶都红了,便抬手握住宋雨辞那发颤的手,安慰道:“没事的。” 宋雨辞朝徐鑫树勉强笑了一下,仍是很不安。 榕树街较为偏离云川市中心,它是一个老城区,中安街离榕树街不算太远,从榕树街打车去坐五六分钟左右的车程就到了中安街路口。 宋雨辞急忙开了车门下车跑去,徐鑫树微信支付车费后急急跟上她。 宋雨辞茫然的看向四周,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她着急对手机大声问道:“阿音,我到中安街了,你在哪儿?!” 可就在这时,她们的通话一下子挂断了,手机传来一阵忙音。 第4章 温如来风 宋雨辞朝电话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宋雨辞原地着急地跺脚,朝四周大喊:“余景音,你在哪儿!回答一声啊!” 徐鑫树付好车费后,他跟上来,然后拉住宋雨辞,“跟我来。” 俩人兜了好几圈巷子,才找到余景音所描述的地方,那儿有一栏很宽敞的楼梯坎,路灯一闪一闪的,甚至有几个是坏的,可这儿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四周安静得可怕,徐鑫树面色越发难看,宋雨辞无措地看着四周。 忽然,前方传来一声闷哼声,还隐隐传来男人低声咒骂的声音。 宋雨辞不敢相信地往声源处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甚至都不敢上前去看,她怕她来晚了,她怕…… 徐鑫树看了宋雨辞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快速跑向前方巷子。 昏黄的路灯下,映着一个身形强壮的男人用脚踢着躺在地上的人,地上的人卷着身子,是不是发出一阵闷哼声。 因为路灯的太暗了,宋雨辞并没有看清那个卷着身子的人是谁,徐鑫树和宋雨辞下意识的一位是余景音。 宋雨辞脑海一片空白,只凭着身体本能冲了过去,想也没想便使出全身力气去狂揍那个男人。 男人却没多大的感觉,反倒是觉得宋雨辞在打扰他踢人似的,不耐烦的用力推宋雨辞一把,大声吼道:“哪来的人,找死吗?!” 徐鑫树阴阴地看着男人,眼神像是要把那个男人给杀了似的,神情阴霾得可怕,他抬手活动手腕,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一脚踹去。 男人猛的退了好几步,吃痛地发出一声“哎哟!痛死老子了!”然后愤怒地看向徐鑫树,面露凶相,朝地面吐了一口痰盂,“妈的!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老子今天非得好好叫你们好看!” 徐鑫树冷冷地笑着,上前走几步,神情倨傲,神情满是不屑,“行,来啊!” 俩人便纠缠在一起,打了起来。 这时,那卷在地上的人慢慢起身,宋雨辞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人不是余景音,而是穿着云川校服的宋书清,宋雨辞疑惑:“怎,怎么是他?那余景音呢,她去哪儿了,她怎么样了?” 宋书清慢慢从地上撑起身子,步伐踉跄,欲要倒下,宋雨辞连忙上前去扶宋书清,问:“你还好吧?你有没有看见余景音,就是我朋友,那个看着很可爱的女生,你有没有看见她?” 宋书清扯扯嘴角,嘴角被打青了,他吃痛的摸摸嘴角,“嘶”了一声,然后回答宋雨辞:“我还好,她没事。” 宋雨辞继续问:“那……” 还不待宋雨辞问完那边儿正在斗殴的徐鑫树猛地将男人撂倒在地。 那个男人毕竟是成年人,力量自是不容小觑,见着徐鑫树将男人撂倒在地,宋书清不由得惊讶了一番,宋雨辞瞧宋书清那么惊讶,便在旁边解释道:“鑫树从小就被妈妈逼着去练那些乱七八糟的拳击和武术。” 就在那时,宋书清在心里暗暗做下决定,他要去学习武术,他要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他不想再像今天一样被人按在地上被人打,不想再这么无用。 随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宋雨辞看去,是余景音领着俩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前来,那俩个男人前去帮助徐鑫树压制着男人,将男人擒获。 终于,徐鑫树拍拍身上的灰尘,与宋雨辞同时看向余景音,“你没事吧?” 余景音看见他们俩个,不禁红了眼眶,委屈道:“我没事,还好遇见宋书清了。” 宋雨辞松了一口气,走上前来抱着余景音,“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然后保安拨通号码报了警,不到一会儿警察来了,一位警官和宋雨辞领着宋书清去医院治疗。 另一个警官把那男人抓去警察局里,余景音跟着去警察局里做笔录,徐鑫树陪同余景音一起去。 随后警察通知了余景音父母和宋书清父母,叫他们前来警局一趟。 余景音在不到一会儿,余母和余父风尘仆仆地急急赶到警局,一看到余景音在椅子上好好坐着,便猛地抱住余景音,那浑身发抖的身子,向来冷静的余母眼眶都红了,这时抱着她,像是抱着珍贵的珍宝。 她知道徐父和徐母在从城里赶来,那时候的余景音第一个感觉是:她的母亲这么关心她,爱她,她怎么会觉得母亲不爱她呢?她怎么会觉得她偏心呢。 已经夜晚十一点过了,从警官背着宋书清来到医院后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了,他的父母仍旧还没有到来。 宋雨辞看着躺在病床上休养的宋书清,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袭来,她清晰地听见警官打电话给了他的母亲的,可是…… 宋雨辞忍不住问:“宋书清,你家离这儿很远吗?” 宋书清听见了宋雨辞的话,没有回答,可宋雨辞却从宋书清的神情中看出了自嘲,她便默默地陪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忽然,宋书清轻轻地笑了,他说:“是啊,很远,很远呢。” 宋雨辞欲言又止的看着宋书清,眼里满是心疼,最终默默叹了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病房的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位穿着紫针织开衫,踩着高跟鞋,身形消瘦,画着淡妆,神情漠然的女人。 女人环视四周,走到宋书清面前,她看见浑身伤痕的宋书清,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可却因为两人过少的交流,让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宋书清没有看见女人那一闪而过的心疼,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女人坐在病床前,语气不自然僵硬道:“你爸呢?” 不是关心他的病情,不是关心他是否好不好,而是关心那个人,宋书清笑了,眼底逬出的冷意直叫人发冷。 女人看着宋书清逐渐发冷的神情,便沉默下来,这时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一个宋雨辞待着,在她看见宋雨辞的时候,神情愕然变了。 宋书清看见女人的变化,心底微微发涩,他,果然是多余的。 第5章 温如来风 女人视线忽然落在宋雨辞身上,宋雨辞觉得快要尴尬以及窒息极了,这样的氛围真是怪极了。 单凭样貌,宋雨辞就知道那是宋书清的母亲,她站在墙角边儿,扯了一抹尴尬的笑容,干巴巴的喊道:“阿姨好。” 女人深深地凝视着宋雨辞,双眸逐渐蓄积泪水,最终别过头看向窗外,宋书清却能看出她在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悲痛,女人悄悄擦拭眼角的泪水,转过身来对宋雨辞强颜欢笑道:“你是书清的同学吗?” 宋雨辞摇头答道:“不是,我们是校友。” 随后又走进来一个身着西装,样貌英俊的男人,他年龄约莫四十岁,身上自带一股威严肃穆的气质,推门而入,看了宋书清一眼,瞧见并无大碍,便转过头来看宋雨辞,英挺的眉峰皱起,“你是?” 女人冷冷打断打断男人的话,冷嘲热讽道:“呵,知道来医院看你儿子了?怎么不叫上你的小老婆一起来呢?” 男人似是觉得因为女人的话让他颜面尽失,脸色便沉了下去,怒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我这是工作……” 男人一说到这儿,女人更是气愤激动,抬起手指着男人,厉声呵斥道:“工作?!有什么工作是和一个女人去西餐厅用餐?!还拥……” “够了!”宋书清怒斥他俩,低声笑起来,笑得眼眶都红了,声音微颤,“我在病着啊,你们怎么……就不知道关心我呢。”后面那一句声音很小声,像是没说一样。 宋雨辞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她第一次看见有人是如此不顾外人在场,便争吵的,她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想要去阻止却又觉得自己只是个外人,这么阻止不太恰当。 然后宋雨辞听见宋书清打断他们的话语,宋雨辞的心如同被针扎似的,酥酥麻麻地泛着刺痛,她忽然很想去抱住这个脆弱的男生。 安静的空气里响起了宋雨辞的手机铃声,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徐鑫树打来的,然后接通电话,不到一会儿徐鑫树来医院,病房内的氛围稍稍缓和些许。 徐鑫树瞧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向宋父宋母道别,宋雨辞也跟着道别,宋母忽然对宋雨辞说:“孩子,我可以抱一下你吗?我想要感谢一下你救了我家书清。” 宋雨辞下意识地看了徐鑫树一眼,徐鑫树朝她点点头。 宋雨辞便浑身不自在,僵硬笑道:“好。” 明明是一个短暂的拥抱,宋雨辞却感受到了不舍、疼惜的情绪,她一时心绪复杂,朝他们道了别后就走了。 俩人在医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后回家。 到了家门口后,俩人同时站在家门口,大眼瞪小眼的,宋雨辞莫名其妙道:“开门啊!” 徐鑫树神情复杂地看着宋雨辞,“我没带钥匙。” 宋雨辞:“……” 宋雨辞尝试敲了半会儿门,结果都没声音,宋雨辞瞄了徐鑫树一眼,弱弱说了句:“没人。” 徐鑫树掏出手机再次拨出徐母的号码,过了很久都没接,说:“估计他们睡着了。” 夜色撩人,俩人站在屋檐下,相对无言。 宋雨辞忍不住朝徐鑫树说:“要不,我们去阿音家蹭一晚吧?” 徐鑫树不赞成道:“今天她遇见那么多事,怎么好意思去烦她。” 结果…… 叮咚—— 余母开门瞧见徐家这两姐弟,侧身让道,轻声问道:“鑫树,小辞,你们怎么来了?” 宋雨辞尴尬笑道:“阿姨,我和鑫树忘带钥匙了,爸妈也不在家,所以只能来叨扰你们了。” 余母立刻明白这俩姐弟是忘带钥匙了,便腾出一间小屋子给徐鑫树睡,而宋雨辞便去和余景音一起睡。 本来,宋雨辞洗漱好后,轻手轻脚地打开卧房的门,却发现余景音睁着眼睛并没有睡着,吓得宋雨辞一哆嗦,“阿音,你还没睡啊?” 余景音本来还在发呆,闻言便看去,回过神来道:“我睡不着。” 宋雨辞躺在余景音身旁,担忧道:“你是不是还很怕,别怕,我在呢。” 余景音笑了笑,双眉却忍不住皱了起来,“那个宋书清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还好。”宋雨辞躺在余景音身旁答道:“他爸妈在陪着他呢,你别担心。” 余景音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她转过头去看宋雨辞,说:“那男的真的吓死我了。”然后余景音靠着宋雨辞的肩膀,缓缓叙述这今晚上的遭遇。 因为自行车链条断了,她便走路去上学,可今天晚自习放学后她却觉得有人在跟踪她。 余景音很不安,便想要朝人多的地方走去,谁知那男人竟光明正大地站在巷口中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得她浑身汗毛竖起。 不得已,她快速转了方向走,她已经很久没有走中安街了,都不知道中安街竟在维修马路和路灯,有些路灯一闪一闪的,真的可怕。 余景音明显感觉到那人仍在跟着她,她走快那人便跟着走快,她走慢那人也跟着走慢,似是很享受余景音这惊慌失措的表现。 他像是一匹狼盯上了兔子那样,在黑暗处眼睛如同发出幽绿的光,狠狠地盯着余景音。 余景音慌乱地悄悄拨通她父母的号码,却都是业务繁忙,她快急哭了,便想到宋雨辞和徐鑫树,徐鑫树会武术啊!那时的她根本没想到报警,便在那儿跟宋雨辞故意很大声地说话,想要透露出有人在等她的信息,想赶走那那男人。 哪知这一举动反而惹急了男人,她的手机被他夺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顿时,手机屏幕四分五裂。 余景音惊恐地看着他,转身就要跑,就被男人给抓住,男人满脸情欲地蹭了蹭余景音,余景音直接被吓傻了,她奋力挣扎着,隐隐看见有人影靠近男人,然后朝男人身后袭来。 男人恼怒地看向那人,余景音也看清了人,是宋书清,宋书清朝余景音快速说道:“快走,去找人。” 余景音欲要跑开,男人却一把牢牢地钳制住她,宋书清强行掰开他们,用尽全是力气让余景音逃走。 男人被破坏了好事,自是把气都撒在宋书清身上,俩人打着打着,宋书清逐渐落了下风。 后来的事宋雨辞他们都知道了。 宋雨辞轻轻地叹了口气,“还好你没事。” 余景音的眼睛在灯光床头灯下熠熠生辉,她轻轻地说:“那时,我以为我完了,还好有他在。” 宋雨辞点头,“对啊,还好有他在。” 第6章 温如来风 周一早上,开完校会后,疏散人群时宋雨辞看见宋书清在慢吞吞走着,面色淡然,孤身一人。 陆潋抬手在宋雨辞眼前晃了晃,顺着宋雨辞的的视线看去,这一看,便笑了,这不是易书的同桌吗,难不成宋雨辞看上他了? 宋雨辞眼珠子一转,又看了看陆潋,陆潋正一脸不怀好意地瞧着她,宋雨辞的视线不由得飘向缘分,她隐隐觉得陆潋要干大事儿。 果然,陆潋开口说:“你喜欢宋书清?我帮你撮合呗?” 宋雨辞的脸“唰”一下子红了,眼神慌乱飘忽,“胡说,胡说什么呢!”然后快速逃跑。 陆潋追上宋雨辞。 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班主任拿着一塔单子,是选择文理科的单子。 班级里安静了下来,有的唰唰几下写好了,有的在那儿咬笔头埋头苦想,纠结着,也有的人在转笔头,皱眉思考…… 过了二十分钟,班主任抬起手腕看时间,说:“再给你们五分钟,等下把单子从后面传上来。” 终于,宋雨辞写好了,陆潋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宋雨辞拿起陆潋填的单子,她选的是文科,而她自己,选理科,不为别的,就为她那该死的文科差到极致。 时间到了,各个小组由后往前传单子,传到宋雨辞手中时,宋雨辞把她和陆潋的一道儿往前传。 剩下的十分钟,班主任开启了叨念模式,宋雨辞听着昏昏欲睡,便趴在桌子上拿着笔在草稿本上无聊地画着。 终于,下课了,班主任唤了李雨荫上办公室一趟,班里同学便开始下课走出教室。 陆潋睡醒了,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打哈欠道:“李雨荫呢?” 宋雨辞收拾书具,“被班主任喊去办公室了,估计是要给她灌心灵鸡汤呢。”她背好书包,准备要走。 陆潋拉住她,“等会儿,我们一起,陪我去买件东西吧?”然后随意将书包塞在课桌抽屉里,一身轻松地与宋雨辞走了。 俩人走到市中心,进了一家商品店,陆潋左看右看,拿起一串手链,又放下,直摇头叹气。 宋雨辞看了看那串手链,挺好看的,可她看见这陆潋看这不满意,看那不满意的,忍不住问:“你是要买什么?” 陆潋边走边看边回答:“后天就是李雨荫生日了,买礼物,不然她可得难过成什么样子。” 宋雨辞也想来,懊恼地拍了自个儿的脑袋,朝陆潋侥幸道:“还好你说了,不说我差点忘了。” 陆潋看了这一整个商店,都没看见满意的,便朝门口走,“走,去别处看看。” 然后她俩又去了一家精品店,里面商品个个精致漂亮,但价格高得吓人,至少对于宋雨辞来说,一件小玩意儿也是上千元,宋雨辞是在是…… “嗯……这条手链不错,好看。”陆潋通过橱窗看见一条镶着淡淡蓝色的吊坠,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泛着淡淡蓝色的光泽。 宋雨辞赞叹道:“确实好漂亮!”不过她一看见价格就哽住了,目瞪口呆道:“两千七百五十元?!” 陆潋唤来一位服务员,“把这条手链包起来。” 宋雨辞结巴道:“不,不是吧?那么贵,你有那么多钱?” 陆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卡,收银员拿去刷,她朝宋雨辞说道:“我的压岁钱和平时零花钱凑的呢,你以为我有钱呐?” 可宋雨辞瞧见这陆潋丝毫不露出心疼的表情,很是阔气大方呢,默默地说了句:“我觉得你挺有钱的……” 陆潋忍不住笑起来,整个人看着漂亮极了,“李雨荫对我,那是真的好,我又不是木头,当然感受得到。”随后又说:“送礼物,是看心意,不是价格来定义的。” “唔……”宋雨辞的嘴不知不觉嘟着,因剪了短发,整张脸看着圆圆的,看着格外可爱。 宋雨辞在同龄人中算是偏胖的,整天嚷嚷着要减肥,却也不见她真的去减肥,陆潋到倒是不希望她减肥,这样看着刚刚好,可爱。 陆潋忍不住捏了一把宋雨辞的脸,“你真可爱。” 措不及防地被夸了一把的宋雨辞丝毫感受不到开心,郁闷道:“你还不如直接说我胖呢。” 陆潋将已经包装好的手链揣在兜里,“我们买好了就走吧?” 宋雨辞兜里都没带钱来,便点头道:“好,我没带钱来,那晚上我再和我弟去逛逛。” 一提到徐鑫树,陆潋便忍不住戳了戳宋雨辞胳膊,“不如考虑我给你当弟媳?” 宋雨辞想也没想就说:“我弟有人预定了。” “你说的是那次溜冰时的那个女生吗?”陆潋撑着下巴,好笑道:“你看不出他俩没戏吗?” 宋雨辞纳闷道:“怎么没戏了?” 陆潋边走边说:“说不上来,感觉他俩反倒像兄弟,考虑考虑我吧?”说着说着便拐着宋雨辞胳膊,“怎么样,嗯?” 可以说是,陆潋这算是变相的撒娇吗,宋雨辞不禁有些纳闷,她看着这徐鑫树和陆潋都没说过多少话,怎么就看上了呢? 她俩儿走着走着,便在马路对面看见了李雨荫,李雨荫远远看着很是单薄,宋雨辞觉着这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似的,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她那一瞬间竟觉得李雨荫很难过。 李雨荫等到绿灯亮起时过马路,然后走到她俩跟前,苍白的面容扬起一抹笑容,“潋潋,你们怎么还没回去呢?” 宋雨辞正要说起她们在为她挑选礼物,陆潋就拦住了她,然后朝她使眼色,宋雨辞立即领会她的意思,便朝李雨荫说:“我们逛街呢。” 这么一说,宋雨辞好像看见李雨荫眸中闪过一丝失落,她淡淡地说:“是吗?” 一时间,氛围骤然冷了下来,陆潋朝她俩说道:“不早了,我们各回各家吧,否则等下被家里人骂了。” 宋雨辞点头道:“对呢,那我也先走了。” 李雨荫看着她们的背影,眸中的光黯了下来,转身一人走在街上,仿佛一切都是幻影。 第7章 温如来风 到了周三下午,校园内传来朗朗诵读声,或是老师们讲课声。 宋雨辞坐在位置上百般无聊的盯着黑板,那块黑板上写着化学方程式,看得她头晕脑胀的。 而陆潋那双漂亮的眼睛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忍不住扯了一把宋雨辞的衣角,然后一脸神秘地对她说:“这一整天儿,李雨荫居然都没说她小叔不让她在外面过生日,这是头一次!我们得好好带李雨荫出去玩玩!你可不知道李雨荫的生活那可真是……” 陆潋话音刚落,下课铃就响了,今天是她们小组值日,宋雨辞有些好笑看了眼陆潋,然后拍推了把陆潋,说:“先扫地再说吧。” 待班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们小组便开始打扫卫生。 这时宋雨辞的视线不由落在李雨荫身上,李雨荫坐在靠边窗户第一桌,轻风吹来,她那短短的头发被吹得凌乱,她坐在座位上低着头手紧紧握着笔,一动不动的,远远看去,失落极了。 宋雨辞脑海莫名闪过一幅画面,那是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浑身脏兮兮地坐在泥巴堆里,不哭不闹的,一动不动的,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宋雨辞竟觉得这场景莫名的与李雨荫的模样相似。 不过宋雨辞眸中渐渐浮起疑问,这莫名浮现的画面,她竟想不来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陆潋手里拿着湿哒哒的抹布到处去擦,擦完窗户,擦着桌子,然后擦到李雨荫的桌子,正准备要朝李雨荫说话,李雨荫就先开口了,她看着陆潋说:“潋潋,抱歉,我得回去了。” 陆潋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悦地皱起眉,“不是说好的出去帮你庆祝生日了吗?怎么了,是你小叔又不同意你出来了?” 李雨荫眼里满是失落,勉强的扯了一下嘴角,“抱歉,要爽约了。” 陆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转身去她课桌前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精致漂亮的盒子,然后递给李雨荫,“生日快乐!” 李雨荫接过礼物,低头垂眸,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她眼中的情绪,不像以往收到礼物那么欣喜,而是如此的,低落,陆潋不禁有些奇怪,以为是她不能与她们一天庆祝而难过,便叹了口气:“没事的,改明儿我们在给你庆祝。” 李雨荫忽然抱住陆潋,把头埋在她的肩窝上,沉默不语。 宋雨辞也跟着从书包里掏出礼物,在一旁说:“李雨荫,生日快乐!” 李雨荫松开陆潋,眼角微红,接过礼物,将其揣在书包里,压着声音朝她俩说:“谢谢你们的礼物,我得回去了。” 待李雨荫走后,宋雨辞忍不住问陆潋:“怎么感觉她的小叔管她那么严呢?怎么回事?” 陆潋凝眸沉思,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总觉得那不叫管得严,那是占有欲强的问题吗?可感觉也不对,他可是她亲人,啧,便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感觉说不上来,我从初一就和她同一所学校,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随后徐鑫树便来了,陆潋嘴角一勾,靠着宋雨辞低声道:“姐妹,快!” 落日的余晖洒落在徐鑫树身上,他倚靠着门栏,穿着整洁的校服,看着格外温暖、帅气,但一说话,就不这么美好了,“麻溜点儿,每天慢得像蚯蚓一样,慢吞吞的,真是的。” 宋雨辞脸色瞬间黑了,“你把我比作蚯蚓?!还有,谁叫你等我了?”随后哼了一声,故意放慢速度,默默瞟了一眼陆潋,那眼神几乎在向陆潋传递“你什么眼神?居然看上他?” 陆潋无视宋雨辞,走上去就去与徐鑫树搭话,在这方面宋雨辞格外佩服陆潋,陆潋总是有种魔力,和谁都能聊得来,宋雨辞就不行,她很羡慕这样的陆潋。 也不知道是聊些什么,俩人就笑了,看向宋雨辞那眼神不怀好意似的,宋雨辞大喊:“你们俩个在说我什么?” 陆潋在那儿笑个不停,“没,没什么,就是……哈哈哈”她笑个不停,“就是说你政治考了二十几分,被老师骂的事儿,哈哈哈!” 这就很不够意思了,宋雨辞郁闷的看着陆潋,你要和徐鑫树拉近距离我不反对,但你挖我窘事去拉近你们关系就不好了。 宋雨辞和徐鑫树回到家后,又同往常一样,各做各的事。 临近期末考试,宋雨辞在卧室里又开始疯狂看书,她可不想放假去爷爷奶奶家玩,又被数落她的成绩怎么样怎么样的,可是她又看不进去,这种崩溃的感觉真令人烦躁。 徐鑫树敲了敲宋雨辞房门,然后抬了一张椅子在宋雨辞身旁,他拿着一踏笔记本去宋雨辞房间,指了指这些笔记朝宋雨辞说:“看这些就行了,这是老师说的重点。” 自从徐鑫树一进屋,宋雨辞便开始苦着个脸,默默接过笔记本放在书桌上,瞟了眼这密密麻麻的笔记和题目,然后忍不住拍着胸口扶额道:“哎!忽然好心急,不行不行,我得放松一下。” 徐鑫树一看就知道宋雨辞又想逃了,他坐在她身旁,淡淡地说:“别急,好好复习就好,有什么不会的问我就成。” 宋雨辞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余景音,猛的站起来,“唔……我还没问阿音选文科还是理科,我去问问!” 徐鑫树拉住她,把她按在椅子上,然后对宋雨辞说:“她肯定选文科,她这几次月考都得全年级前十,你就先急自个儿吧。” 宋雨辞惊讶道:“前十?那我怎么没听她说过?” 徐鑫树耸肩说:“余阿姨说的,还在那儿高兴着呢。” 宋雨辞真心为余景音高兴,“那我得去祝福她啊!” 徐鑫树拉住宋雨辞,朝宋雨辞微笑:“看书,做题。” 宋雨辞挎着一张脸,默默看书,徐鑫树没在,她看不进去书还可以偶尔发呆,徐鑫树在,她看不进去也得看,比爸妈管得还严。 第8章 温如来风 到了期末考试,校园里一片寂静。 考场内,传来笔尖落在卷子上的沙沙声,监考老师一人在讲台,一人在最后桌子坐着,一同监督学生们考试。 终于,三天过去,期末考试结束了。 此时已是秋天,宋雨辞一身着装休闲,她走出考场,到小卖部买了瓶饮料喝,这时阳光不如夏天那么火辣,时不时吹来的凉风让她浑身清爽。 宋雨辞多买了两瓶饮料,一瓶徐鑫树的,一瓶余景音的,到了期末考试,云川中学和安临中学交换一半考场,穿插监督,余景音恰巧被分来她们学校考试,宋雨辞拿着饮料在校门口的树下乘凉等着他俩。 不到一会儿,余景音和徐鑫树一同走出校门,还不待宋雨辞送去饮料,就有一个女生奔向他们,将饮料递给徐鑫树,徐鑫树浅笑婉拒,宋雨辞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女生。 宋雨辞别的不行,就记人牢,虽然人路痴,却不是人痴,瞬间心里有些不舒服,余景音也认出了那个女生,那不就是那次拦了阿辞,把阿辞吓到的女生吗? 女生倒是生了一副乖巧的模样,她见徐鑫树不接过饮料,看着很是失落,随后她强行塞进徐鑫树的怀里,徐鑫树不得不接住饮料,女生红着眼睛朝他说:“我先走了。” 余景音看见那女生就不舒服,将她塞给徐鑫树的饮料拿在手里,走上去扬起笑容,只是眼神看着不太和谐,“当我是空气呢?”然后将饮料同样塞进女生怀里,一只手拉过徐鑫树,“姑娘,别打他主意。” 这若有若无的暗示使那女生既悲伤又生气,女生狠狠地瞪了余景音一眼,手中的饮料被捏得变形,随后也不得不因徐鑫树在场而保持一幅良好的形象咽下了这口气,朝徐鑫树笑了笑就走。 徐鑫树倒是有些无奈,“她也是一片好心,你干嘛这么对她?”随后看见了宋雨辞,也不等余景音回答就跑向宋雨辞,余景音头上一群乌鸦飞过。 一层阳光洒落在徐鑫树的身上,他俊朗的容颜上满是笑容,眼中像是盛满了整个她一样,莫名地,宋雨辞仿佛觉得有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在她的心上,痒痒的,酥酥的,也仿佛像是一阵暖风吹来,莫名的令人舒心。 徐鑫树二话不说就拿走了一瓶饮料,露出一吃白牙,帅气俊朗,宋雨辞不由得想,她的弟弟真优秀,又好看。 余景音随后跟上,也拿了一瓶饮料,见宋雨辞这副痴痴的模样不由得笑起来,宋雨辞这副模样她再清楚不过了,这不就是在犯花痴吗。 一向了解宋雨辞的徐鑫树也知道宋雨辞这副模样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心里既是高兴又是酸涩,他真希望快快长大,真希望…… 宋雨辞面颊泛红,恼怒的看着他们,也气自己这花痴的毛病,转闷闷地走着路,徐鑫树跟上她,用手拐了一下她的胳膊,贱兮兮地笑着:“害羞了啊?” 宋雨辞恼羞成怒地瞪了徐鑫树一眼,“胡说八道,我才没有,不可能,怎么可能!”随后又转头偏向一侧,嘟着嘴闷声走着。 徐鑫树在一旁黏着她,拉着她的手,顺着她的话答道:“是是是,你没有,是我害羞了。”他走在宋雨辞身旁,俩人的影子像是牵着手那般亲密。 宋雨辞从未觉得他俩是否过于亲密了,也从未往别的方面想,虽然徐鑫树有时怪怪的,但在宋雨辞心里也不曾多想,有时冒出奇怪的感觉也会如雾般散开,她在想,自己的弟弟,有什么好奇怪的。 俩人不知不觉走在前面,离余景音有一段距离,宋雨辞才发现余景音并没有在他们身旁,着急找她,一转过身来,余景音便朝他俩挥手:“你们先走!” 宋雨辞疑惑道:“你在那儿做什么?”她欲要走上去去喊余景音和他们一同回去,说实话,宋雨辞现在看余景音像是看小孩似的,不想让她到处乱跑,生怕她出事。 余景音自然看出了宋雨辞的担忧,她朝宋雨辞做出了停下的手势,便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向她笑着,“我是在等宋书清,你们先回去!” 徐鑫树拉住宋雨辞,朝余景音点头,便向宋雨辞说:“走了。”徐鑫树是有私心的,当遇见一个和他一样优秀,样貌不逊于他的宋书清在宋雨辞的身边时,他是不安的,这种不安源于宋雨辞对他不一样的态度和他对宋雨辞不一样的关注,还有他那埋在心底的不能说出口的话,他怕她被抢走。 但在此同时,徐鑫树也看出来宋书清对余景音不一样的态度,徐鑫树疑惑了,他弄不清楚宋书清在想什么,他也不想去想,只要她,徐鑫树的目光落在宋雨辞身上,只要她一直在他身旁就好,哪知到最后,他这小小的愿望也破门了,当然,这也是后话。 当宋书清走出考场时看见那个等着他,向他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向他笑得灿烂的余景音时,他那颗寂静的心不落痕迹地跳动起来,仿佛有一阵温暖的风包裹着他的心,格外舒心。 余景音朝他走去,“你渴不渴啊?”随后余景音自问自答起来,“我都渴了你应该也渴了,走,我们去买点水喝!”余景音走向小卖铺,宋书清默默地跟着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余景音买了一瓶饮料递给他,宋书清又不大爱说话,余景音又莫名的有些害羞,就冷场下来,最终是宋书清打破这个氛围,宋书清朝她说:“谢谢。” “呃……不客气!”随后俩人走在路上,余景音在那儿想啊想的,就在想该说些什么呢。 宋书清开口说:“你是第一个等待我的人。”似乎觉得这个措辞不太好,便又斟酌一下,“你是第一个等我考完试等着我的人。” 看见宋书清那模样,像是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模样,不知为何,有些想笑,实际上她也笑了,“是吗?” 宋书清静静地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是的,谢谢。” 余景音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便东看西看的,看见了一家小吃店,便指了那家店,“我们去那儿吃点东西吧?” 第1章 委屈与在意 那是一家老店,味道正宗,食物干净,时常生意兴隆,店面装饰说不上有多豪华奢侈,却也是清新雅致,别有一番风味。 随后一道道菜端上来,糖醋排骨,香菇油菜,银耳羹…… 余景音双眼发光地盯着这一桌菜,咽了咽口水,仿佛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宋书清将碗筷用热水烫了一道儿然后递给余景音,他都不曾发觉自己的嘴角早已微微扬起,随后又在放调料的小柜子上看见了一碗由朝天辣剁成的辣酱,便将它一同放在桌子上。 余景音吃着正欢呢,觉着这菜还有些辣,便去要了两瓶可乐,猛喝了好几口,用手扇着,在那嘟嚷:“好辣,好辣!” 宋书清正拿着煮熟的蔬菜沾辣酱,手中动作微微一顿,疑惑道:“很辣吗?”宋书清又看了看他们点的菜,都是些清淡的,并不是很辣。 余景音瞧见宋书清不仅觉得不辣,还额外去沾辣酱,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你真能吃辣,你是我第二个见到如此能吃辣的人!厉害!”随后又喝了口冰可乐。 宋书清笑了笑,便有些好奇,“谁是第一个?” “阿辞,她忒能吃辣。”余景音说着,不由得看向宋书清说道,“你们两个名字挺搭的,而且还一样能吃辣,仔细一观察……”余景音微微眯着眼睛,很认真地说:“你们挺像的。” 宋书清手中的动作僵持了一番,也拿起冰可乐小口的喝着,心里不觉竟有些慌乱,随后朝余景音浅笑,“别开玩笑了。” 余景音很是耿直地说:“我没开玩笑啊!” 宋书清:“……” …… 次日,宋雨辞早早起床,然后去徐鑫树房里拉徐鑫树起床,徐鑫树窝在被子里怎么也不肯起床,宋雨辞便有些生气了,“你起不起床!” 一见这语气,徐鑫树是再困也睡不下去了,闷声闷气地去洗手间洗漱,宋雨辞便去房间里把她的书具收拾好,背好好后在客厅等待徐鑫树。 徐母大清早地起床,要赶去上班儿,瞧见这俩姐弟如此不分男女的去对方房里,就如前几日徐鑫树门也不敲就推开宋雨辞的门,那时宋雨辞正在换衣服,然后闹了个大乌龙,也如今日,宋雨辞如此地去推开徐鑫树的门,这也是当妈妈的不是。 徐母想了想,便朝宋雨辞说道:“小辞啊,你和鑫树都长大了,以后进门得敲门,知道吗?”徐母边说边边去鞋柜那儿换鞋。 宋雨辞有些奇怪,都是自家亲姐弟了,还担心什么,不过想来母亲也是为了他们好,便乖乖地应了下来。 徐鑫树穿戴整顿好后,拿起自行车的钥匙就同宋雨辞一起下楼,宋雨辞站在一旁等着徐鑫树开锁,徐鑫树开好锁后宋雨辞坐在后座,徐鑫树载着她去学校。 其实宋雨辞只是习惯了对徐鑫树不敲门,她并非是没有礼貌,只是对于徐鑫树,似乎从小到大她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便也不觉什么,忽然想到前几天徐鑫树也是像她一样没有敲门便进去了,那时她正在换衣服,一转过身来看见徐鑫树那张爆红的脸,自己的脸随之也“唰”地一下红了。 那时,徐鑫树还被徐母给骂了,徐父在一旁附和,给他上了一堂人生价值观,礼貌问题等等课程。 宋雨辞也不知道哪里变得怪了,今日便习惯性地去推开他的房门,徐母也忍不住说自己了,宋雨辞心想,她该改掉这坏毛病了。 徐鑫树说不上来有起床气,但是任谁睡觉睡得好好的,忽然被拉起来了也不会有个好心情的,一路上,徐鑫树都很沉闷,好在宋雨辞在琢磨别的事,也就没有注意到徐鑫树这不悦的情绪。 到了校门口,校门口的门海关着,宋雨辞目瞪口呆道:“怎么回事?不是八点到校吗?怎么还是这样,这都七点四十多了。”宋雨辞抬起手腕上的手表,在那儿自言自语地说着。 徐鑫树在一旁把自行车停好,仍到现在都觉得困得不行,宋雨辞往往对领成绩单这事特别积极,生怕错过了似的,他在一旁凉凉道:“我们班主任还说九点来着。” 宋雨辞挽起徐鑫树胳膊,朝他笑着,那双杏眼眼里盛满讨好之意,她摇呀摇徐鑫树的胳膊,“那我们先去吃早餐吧?” 徐鑫树一对上这双眼睛,一看见宋雨辞这个模样,也生不下去气,便“哼哼”两声,俩人便朝学校旁边小吃摊走去。 俩人走着走着,便看见了一身灰蒙蒙的宋书清,他一个人在马路对面坐着。 宋雨辞看见了自然忍不住凑上前去喊宋书清,徐鑫树那刚刚好转的心情一瞬间阴云密布,满脸不悦地跟在宋雨辞身后。 “宋书清,你也来那么早啊?”宋雨辞笑得灿烂,宋书清一抬头就看见那张笑得那么灿烂的面容,心里酸酸涩涩,也隐隐有些愤懑,手掌渐渐紧握成拳头,硬生生扯出一抹微笑。 才几日不见,宋雨辞就发现宋书清变得消瘦了,而且,他的额头上竟有一道伤口正泛着丝丝血迹,他整个人看着失魂落魄极了,宋雨辞大喊一声:“你怎么受伤了!” 宋书清起身轻轻坲去身上的灰尘,朝宋雨辞不冷不淡地说:“没事。”然后便自己走了。 徐鑫树深深皱起眉来,这宋书清实在是令人费解,时而对宋雨辞热情,时而对她冷漠,真是太奇怪了。 宋雨辞也是微微尴尬,瞧见宋书清离开的背影,心里堵得慌,而且也有一丝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心痛,然后她被徐鑫树拉到早餐店铺前,买了两份早餐,朝她说:“你就别热脸贴冷屁股了,没见着他不想搭理你吗?” 宋雨辞更加郁闷了,坐在板凳上闷声不响,待早餐端上来后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将悲愤化为力量,使劲吃! 徐鑫树准备开口:“你小心噎……” 宋雨辞猛的被食物卡着脖子,咳嗽得满脸通红,一直猛咳不停,吓着徐鑫树了,徐鑫树急急拍着她的背,将水端在她面前,“我都叫你慢点吃了,你怎么急得像猪一样,只知道在那囫囵吞枣,大口大口地吃呢!” 宋雨辞缓了过来,喝了好几口水,一听见徐鑫树这么说,双眼瞪着徐鑫树,那脸上的红晕也不知是刚刚噎着了久久不散去,还是被气着了。 第2章 委屈与在意 实际上,等到了早晨八点半才逐渐有人来往多了。 这时,摆在学校的小店铺也开始多了,有的人去买早餐吃,有的人背着书包乖乖地进校门,已经两个星期没进校园了,校园里地各个角落落下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今天不仅仅是领成绩单的日子,也是得知自己被分在哪一班的日子。 宋雨辞与徐鑫树分别走进属于自己的教学楼,教室里落下一层灰,宋雨辞一进去便有些不适,觉着皮肤有些瘙痒,也没多在意地去自己的座位上,从书包里掏出湿巾擦了自己的课桌,顺带着擦了陆潋的。 这时,宋雨辞低头擦桌子看见一双纤细的手递来一张纸巾,宋雨辞头也没抬就说:“谢谢,我还有的。” 随后才发现递纸巾的人是李雨荫,宋雨辞忽然觉着虽说天气变凉了,可看见她穿着一件较厚的外套,衣服拉着拉链领口高高竖着,她忍不住打趣道:“还没冬天呢你就开始了冬天的生活了。” 李雨荫收回纸巾,静静地看着宋雨辞手中的动作,眸中思绪万千,随后浅浅地笑着:“本来想帮潋潋擦桌子呢,你就抢先了,辞辞,你真勤快。” 宋雨辞手中动作一顿,心底一抹怪异的感觉闪过,随后便收拾了一下纸巾,朝李雨荫摆摆手势去扔垃圾,“这哪有什么勤不勤快的,我还不喜欢做这些呢。” 李雨荫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是呢,辞辞没有多喜欢什么,却总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说完这句话后,陆潋赶在铃声响前来到教室,李雨荫朝她笑了笑便去自己的位置,留下了一脸莫名其妙地宋雨辞坐在原位上。 陆潋含着一根棒棒糖,然后咔嚓几下,把它给咬碎了,在那儿模糊不清地问:“你们说什么呢?” 宋雨辞也不知该如何向陆潋说清楚那种感觉,她感觉李雨荫有时说话有些莫名其妙,而且还毫无厘头,并且还有些哀怨似的,说不上来,有些闷闷的,她朝陆潋摇摇头,“没什么。” 班主任拿着一小踏单子走到讲台上,一件深红色外套和墨绿色的裤子搭在他那微胖的身上,看着出奇的和谐,只不过他的脸色却差了许多,那双又小又尖锐的眼神环视教室一周,班里瞬间安静下来,不为别的,就为他那浑身低气压他们都不敢动了。 班主任手中在讲台课桌一下一下的敲着,最终忍不住说:“这是你们分班结果,还有成绩单,这次不得不说,我们班的测试竟得了倒数第二,同学们,还有一个学期就进了高二了,接着就是高三,你们这样的态度……”又开启了叨念模式。 当分班单子穿到李雨荫的手中时,她看见自己的名字与宋雨辞紧紧挨着,并且分在了同一班,她往后看了看,陆潋,文科五班,李雨荫霎时红了眼睛,手不觉紧捏着单子,将单子捏得发皱。 她的同桌也看了好几遍的分班单子,不敢相信地盯着单子,他记得李雨荫一直是班里前三,年纪前十,可这单子赫然写着年纪三百四十五名,李雨荫,瞧见李雨荫那双红了的眼睛,便以为是她考试失利了伤心,便安慰道:“没事的,下次考好点就行了。” 李雨荫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后将单子传给后桌,便慢慢转过头看向窗外,冰凉的风吹来她也毫无知觉。 单子传到宋雨辞手里后,宋雨辞竟惊奇般盯着单子,也如李雨荫的同桌那般不敢相信,李雨荫竟只比她高了十多分,怎么回事?她们还分在同一班了。 陆潋拿着分班的单子,好看的眉目皱起来,看着李雨荫那一落千丈的成绩,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也隐隐猜到为什么会这样,可是,为什么… 下课后,班主任收拾好单子便离开了。 同学们陆续离开,陆潋忍不住拿着单子用力拍在李雨荫桌子上,忍不住说:“你怎么回事?一到重点时候就掉线,你这高考怎么办,李雨荫,你可不能老是这样……” 陆潋忽然听见李雨荫冷笑一声,陆潋微微诧异。 宋雨辞见形势不太对,平时李雨荫都让着陆潋,可现在很明显李雨荫心情很差,还是不惹为妙,便想拉走陆潋。 谁知这一举动反而惹火了李雨荫,一把推开宋雨辞,“你放开她!”李雨荫忽然拆开宋雨辞拉着陆潋的手,“你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 说着,李雨荫像是说不出话来,便无视了她们,自己收拾书具,作势要离开。 陆潋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态度,宋雨辞怎么惹到你了,你摆什么脸色啊?”然后拉住李雨荫,认真道:“你好好说话不行吗?” 李雨荫的眼泪毫无预警地掉下了,如断了线的珍珠那般,掉个不停,她倔强地看向别处,“你就不愿意和我读同一班吗?为什么骗我说你要学理科,我只是,我只是……”李雨荫说不下去了,便闭了嘴不说话,只是眼泪仍是掉个不停。 宋雨辞连忙从书包里掏出纸巾递给李雨荫,她也说不上来,不就是分班吗,有必要搞得那么严重吗? 就连陆潋也想不通,但还说对李雨荫说:“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理科,李雨荫,我们是好朋友,你黏着我这没事,不过在这方面的选择,你不可以这么任性,你得选你喜欢,而不是因为我在哪你就选哪,你应该是变得更优秀,而不是和我一样……” 李雨荫忽然打断她,大声地说:“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你凭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待在一块吗?”李雨荫睁着眼睛,泪水大颗大颗地掉,她抹了一把脸,“我以后不碍你的眼睛了。” 陆潋见着李雨荫这么曲解自己的意思,也生气了,“随便你。”冷冷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只留下李雨荫和宋雨辞,宋雨辞的手还在轻轻拍着李雨荫的背,“李雨荫,你何必呢?” 第3章 委屈与在意 她是我的光——李雨荫 教室里静得可怕,李雨荫慢慢缓了过来,停止哭泣,她看向宋雨辞,低声说:“对不起。” 宋雨辞叹了口气,轻轻拍了她的胳膊,“没事。”然后收拾好书具,与李雨荫一同离校。 接下来,便是一个月多的假期。 榕树街那条道路有一辆轿车朝远处行驶。 车内,徐父驾驶着车辆,徐母坐在副驾驶上为徐父剥橘子,一口一口地喂他,宋雨辞和徐鑫树坐在车后座一直在说话,车厢内放着一首“lovingstrangs”。 “lovingstrangs,lovingstrangs,lovingstrangs.” “it''justthestartofthewinter.” “andi''malone.” “buti''vegotmyeyerightonyou.” 徐鑫树忽然跟着唱起来,他的歌声仿佛随着一缕阳光落在他的眼睛,他的脸庞上,他的侧颜上时带上一层浅浅的暖意。 宋雨辞看着他,不禁笑了,是那种傻愣的笑容。 徐母在一旁鼓掌赞美道:“鑫树唱得真好听,小辞你说是不是?” 宋雨辞朝徐鑫树竖起大拇指,“真好听!”这时,车子已经离城市有一段距离了。 他们要去徐老爷那儿度假,也就是徐父的父亲和母亲那儿,那儿名唤枫林镇,地如其名,遍地枫树,到了秋季时,更是美不胜收。 车辆行驶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一处分叉路口,一条大路,一条小道儿,徐父朝小道儿行驶,明明在云川那儿是阳光明媚,可这儿却像是雨后天晴般,地面还是湿的,宋雨辞开了车窗,清新的空气夹杂雨后青春芳香的气息向宋雨辞袭来,宋雨辞狠狠地吸了一口,“好闻!” 徐鑫树在一旁浅浅地笑着看着她。 一直沿着那条小道行驶,转了好几个山坡,前方的视野一下子宽阔了。 路边两岸种植着一排排枫树,此时落叶铺在马路上,远远看去,红红的一片,漂亮极了。 到了一座约有五层楼的楼房,徐父将车停下,宋雨辞和徐鑫树陆续下车,入眸的便是一座老楼房。 这座老房子是由很多人住在一起的的,爬山虎由墙角蔓延至三四楼左右,楼房下面有一串石子铺成的一段小路,两旁还有带着青苔的大石头。 他们一起走进这座老楼房,爬了三楼在拐角处停了下来,徐鑫树凑到门边去拍门,“爷爷,爷爷,开门啊!小树来了!” 随后一小会儿,那扇贴着倒字福,已经脱了漆的铁门缓缓打开,一位戴着老花镜的妇女开门,一瞧见是徐鑫树,那高兴得,“小树来了啊?” 徐鑫树急忙扶住老人,笑眯眯道:“对啊,奶奶,我和雨辞来看你了。” 宋雨辞站在那儿有些尴尬,不知为何,她那关于爷爷奶奶的记忆只剩下那严肃的面容了,一进客厅,就看见徐爷爷挺腰坐直地看向他们,随后朝徐母徐父点了点头,便看了一眼宋雨辞,宋雨辞立即干巴巴喊道:“爷爷好。” 徐爷爷点点头,那双锋利的眼睛看向徐鑫树时瞬间蓄满笑意,朝徐鑫树招招手,“小树啊?今年考得怎么样啊?” 宋雨辞默默放下手中的动作,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又来了,又开始问成绩了。 徐母含笑放置好东西后,便说:“今个儿我们还得赶回市里,还有工作呢,要过几天才得来,把这俩个小孩扔来爸妈这儿了。”徐母挽起袖子走去厨房。 宋雨辞也跟着去厨房,“妈,我帮你。”宋雨辞在一旁帮徐母择菜,心里可是万分不想出去,毕竟她真的经不起他们问成绩这块儿,一拿她和徐鑫树对比就难受。 徐母自然是看出了宋雨辞想什么,手指了指她脑门,故意调笑道:“你呀,不多去陪陪爷爷奶奶啊?” 徐鑫树朝厨房瞅了一眼,便继续和徐爷爷徐奶奶说话看电视,徐父则坐在一旁不怎么说话。 徐爷爷拉起徐鑫树的手说:“小树都瘦了。” 徐父在一旁不赞同道:“哪瘦了?” 徐爷爷一拍桌子,“我说瘦了就是瘦了!” 都说隔代亲,这在徐家完美地诠释了这仨字,徐鑫树的爷爷奶奶很疼徐鑫树,倒是徐爷爷和徐父俩人谈不来话,一说俩人都生气,徐鑫树小时候一放假就到这儿玩耍,每一个假期过去,徐鑫树都要胖上许多。 徐鑫树小时候本来没多胖,结果这养着养着越来越胖了,圆滚滚的,看着很是可爱,谁瞅见他了都忍不住去捏一把,就连当初对外界没什么反应的宋雨辞,她的目光总会落在小小的徐鑫树身上。 那时,徐父和徐母就对他说:“这是姐姐,你要多陪陪姐姐玩,知道吗?” 小小的徐鑫树睁着黑葡萄般大的眼珠子去瞅宋雨辞,随后变成他整天在宋雨辞身边晃悠,经过他,徐父和徐母的照顾与陪伴,慢慢的,宋雨辞重新活过来了。 那时的宋雨辞就爱干一件事儿,那就是喜欢揉徐鑫树那胖嘟嘟的脸蛋。 第4章 委屈与在意 一顿晚饭后,徐父和徐母赶回了云川,宋雨辞和徐鑫树留在枫林镇。 一餐下来,他们都吃得肚儿圆滚滚的,徐爷爷坐在沙发上继续看新闻,宋雨辞帮着徐奶奶端碟子进厨房,一大堆碗筷放在水槽里,叫人难以忍受。 见着徐奶奶挽起袖子就要洗碗宋雨辞便在一旁说:“奶奶,我来吧。”说完徐奶奶也不客气就看了一眼宋雨辞便走出厨房。 宋雨辞看见徐鑫树跟着徐爷爷坐在沙发上,好生安逸,便忍不住喊道:“鑫树,过来扫一下地。”话才刚出口,徐奶奶就说:“鑫树得看书,喊他做什么?”然后又走进厨房,“有什么要做的,我来就成。” 宋雨辞的手紧紧拽着洗碗抹布,心里堵得慌,火气蹭蹭上涨,面色不悦闷声道:“没事,我来就行。”便闷声洗碗。 徐鑫树问声走进厨房,徐奶奶瞬间满脸宠溺的望着他,“小树进来干什么,这是女儿家做的,出去歇着。”边说边推徐鑫树往厨房外走。 徐鑫树笑道:“我也没事,就来帮帮雨辞。”说完,他扶着徐奶奶坐在沙发上,“奶奶,我先去帮雨辞了。” 在这一栋老楼每家灯光都是昏黄色的,温馨而又舒适。 徐鑫树进厨房,接了一盆水,将宋雨辞洗干净的碗放入盆里清干净,见着宋雨辞在那昏黄色的灯光下嘟着嘴,愤愤地洗着碗,不觉好笑,忍不住扭了她的脸一把,“你这都能生气,别生气了。” 宋雨辞往旁边一躲,侧身低下头,恼羞成怒地瞪了徐鑫树一眼,这时的徐鑫树已经比她高一个头了,他双眸含着浅浅的笑意垂眼看向她时,她的气莫名地消了,然后继续洗碗:“就你需要看书,就你要学习,我都不需要的,真是的。” 徐鑫树在一旁附和道:“当然不是了,宋雨辞啊,得天天看书,得和徐鑫树考同一所大学呢!” 宋雨辞被他的话逗笑了,“胡说什么呢,我才不要和你考同一所大学。”她洗碗碗,将抹布清洗干净后拧干挂在架子上,然后在一旁看着徐鑫树清碗筷。 徐鑫树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又麻利地清碗,边清洗边问,“为什么不和我考同一所大学?你不想?”当问出这句话时,徐鑫树的心揪起来,连带着他心底那股不安地看了宋雨辞一眼,然后快速看向水盆。 宋雨辞并没有察觉到徐鑫树这细微的变化,感慨道:“我那成绩,考上个二本就算不错了,我可不敢奢想考什么重点大学了。” 徐鑫树将清洗好的碗筷放入消毒柜里,认真的看着宋雨辞说:“你现在才高一,还有两年的时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你想,你愿意。” 忽然严肃起来的徐鑫树令宋雨辞微微一愣,随后不在意的笑了笑,“随便了,走一步看一步。”然后去阳台拿了扫把扫厨房的地面。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考同一所学校?”徐鑫树不依不饶地问宋雨辞,在她身旁晃悠。 宋雨辞嫌他站在厨房碍手碍脚的,便挥挥手说:“滚一边儿去,去拿拖把拖地。”然后细细扫干净厨房。 徐鑫树不情不愿的去拿拖把拖地,他想了想,便拉着宋雨辞的手腕,朝她十分认真地说:“你要和我考同一所学校,这个假期我帮你补课,以后都帮你补课,直到你水平和我一样。” 宋雨辞看见这徐鑫树这认真的模样,想想未来的日子,真是暗无天日,真是想想都觉得惨,“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万万没想到,徐鑫树竟认真了。 本来打算美美睡上一个好觉,结果第二天…… 正在做着美梦的宋雨辞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宋雨辞睁着酸涩的眼睛,忍住一腔怒火地开门,徐鑫树正拿着一塔英语单词和语文课本浑身清爽利落的看向宋雨辞,宋雨辞怕将爷爷奶奶吵醒,便压低声音:“你干什么?” 徐鑫树堂而皇之地进了宋雨辞卧室,将那些资料放在书桌上,“一日之计在于晨,来,背书,我监督你。”说着,他就坐在宋雨辞的床拿起手机戴着耳塞看向窗外。 宋雨辞忍不可忍的指着墙上的闹钟吼道:“你发什么神经,现在才七点!七点!”宋雨辞在那骂了徐鑫树好一阵子,才发现他听歌听得正嗨呢,气得她当场吐血,朝他狠狠踢了一脚。 徐鑫树捂着小腿哼哼唧唧的,摘下耳塞朝宋雨辞挑衅道:“你去告爷爷奶奶啊,我告诉你,到时候我非得说我叫你学习,你还打我。”说完,徐鑫树装出一副可怜相,准备张口大喊:“爷……” 宋雨辞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满脸愤怒,道:“我背!”然后就脸也没洗,牙也没刷就去在那儿背书。 徐鑫树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她。 第5章 委屈与在意 一连待了好几天,宋雨辞积压在心底的那股气在一件小事给激发了。 中午,宋雨辞坐在卧房里趴在桌子上百般难受地盯着数学书上的三角函数公式,徐鑫树在一旁看着她,一股烦躁的情绪在胸腔里萦绕着。 徐奶奶来敲宋雨辞的房门,“小辞,都到中午了,出来煮饭吧?” 徐鑫树按住正想起身逃去煮饭的宋雨辞,“好好背公式,我去煮。”徐鑫树一打开卧室门徐奶奶就微微愣了一下,他朝徐奶奶说道:“奶奶,我去就成,雨辞要看书。” 徐奶奶往屋里瞅了一眼,不以为然道:“什么书不能等吃完饭再看?”然后朝宋雨辞不悦道:“小辞啊,你是姐姐,得帮着弟弟,怎么可以支弟弟做事呢?” 随后不免一阵叨叨,宋雨辞烦躁地合上书去门边从徐奶奶身边走过,这时真是有些堵心,虽说她看不进去多少,可徐奶奶这什么事都舍不得徐鑫树做的性子真叫人格外不舒服。 这时徐鑫树已经刚淘米,宋雨辞一把抢过来,“我来煮饭,你去坐着。”将米粒清洗了两遍后将其放在电饭煲上,调了几下便走出厨房继续去房间里待着。 徐鑫树跟着她,“生气了?” 宋雨辞想也没想就气冲冲地说:“能别烦我看书吗?” 徐鑫树:“……” 吃午餐的时候,异常安静,只有徐奶奶时不时夹菜给徐鑫树,然后徐爷爷朝徐奶奶使使眼色,徐奶奶立即领会到了,她说:“小辞,待会儿你去你陆阿姨家拿一下你爷爷的身份证,前几天他去陆阿姨登记居民医保时忘拿回来了。” 宋雨辞下意识问了一句:“那鑫树呢?” 徐奶奶想也没想就说:“小树得看书啊。” 徐鑫树在一旁说:“我和雨辞一起去。” 徐爷爷故意挎着一张脸,“一个人去就行了,还得几个人去,你好好待在家里看书就成。” 宋雨辞猛刨碗中的米饭,不到一小会儿碗中米饭就光了,她将碗筷放在桌上,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好,我先去拿回来。” 徐鑫树作势要跟着,宋雨辞就瞅见徐奶奶要叨念,忍不住说了一句:“行了你给我坐着。”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 不得不说,人倒霉,真是到哪儿都倒霉。 陆阿姨家离徐奶奶家有一段路程,才走到一半,天空就下起毛毛细雨,宋雨辞心里积郁火气,拔腿就跑,冲向前方。 在家待着的徐鑫树看见外面下起了雨,就急急去阳台上拿了一把伞朝徐奶奶说:“奶奶,下雨了!我去找雨辞!”还不待徐奶奶回答他就跑了出去。 雨势渐大,宋雨辞不得不跑去一家关着门的楼下躲雨,这雨下起了偏雨,往墙角飘来,任宋雨辞怎么躲也还是被淋着了。 远处跑来一个人,他一身洗得发白的衬衫,穿着黑色布鞋,撑着一把大伞,然后朝宋雨辞跑来,直到他走近,宋雨辞才看清他的长相。 他那长而卷密的睫毛,秀挺的鼻子,殷红的嘴唇,纤瘦的身子,那雌雄莫辩的面容,宋雨辞着实被惊讶了一番,直到他朝宋雨辞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辞辞,下雨了,我送你,下雨了,很大的雨。”说着,他抬手指了指天空。 宋雨辞每次一见着他,不由得想到当初十二岁时的窘事,那时大人们带他们去他家玩儿,到了晚上也没回去,便在他家睡,傻傻分不清男女的宋雨辞把他当成漂亮的小姐姐,特别喜欢这个温柔耐心的小姐姐,死活要跟他一起睡。 姐控的徐鑫树自然不同意,那胖嘟嘟的面颊气得脸上的肉肉一颤一颤的,好生可爱,宋最终变成了徐鑫树睡在他俩中间,直到了第二天她才知道他是个男孩,虽说那时的他们还是小孩,但小小的宋雨辞早已有男女之分的概念,害臊了许久的。 他有一个听着很温柔的名字,叫沈温,唯一让人比较遗憾的是,他比常人稍稍迟钝,因此比他们大了一岁的他还在读初三,在同龄人中算是较大的,因为他生得好看,人又温柔善良,身边大多人待他如亲友。 待徐鑫树赶来时,他就瞧见宋雨辞已经和沈家那小子走一路了,徐鑫树左看右看的,便悄悄将手中的伞合起来放在一棵大树石窟下,然后两三步跳到他俩中间,“啊!下雨好大!我来和你们蹭个伞用!”说着,硬生生把伞柄抢在自己手中。 好在沈温性子好,也没生气,只朝徐鑫树笑了笑。 倒是宋雨辞,她朝徐鑫树发火道:“你来干什么?等下奶奶骂我了怎么办?快回去!” 徐鑫树一只手搂过宋雨辞的肩膀,说:“来找你啊!我看下雨了就跑来找你了。” 宋雨辞带着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徐鑫树,“你看下雨了,怎么不带着伞来找我?” 徐鑫树:“……” 第6章 委屈与在意 沈温家与陆阿姨家相隔不远,徐鑫树眼珠子一转,朝沈温说:“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去,等下我们要回去又没伞,借你伞用用。”说着,把俩人往沈温家方向推着走。 沈温温吞地看了徐鑫树一眼,也觉得有道理,随后像是觉得忘了什么,在那儿想了一会儿。 宋雨辞在一旁问沈温:“沈温哥,你怎么会在这呢?”毕竟在她的映像里,沈温经常待在家里的。 沈温想了半天儿,也想不到刚刚出门做什么,只知道他出门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宋雨辞,雨都淋着她了,便忍不住朝宋雨辞走了。 天空灰蒙蒙一片,他们到了沈温家,沈母拉开木门一看宋雨辞他们俩人,便热情的招呼他们进屋,然后看沈温两手空空的,便问:“我叫你买的盐呢?” 沈温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妈妈喊我去买盐。”随后朝他俩憨憨地笑着。 好在颜值过硬,看着倒也觉着赏心悦目,宋雨辞算个妥妥的颜控,便也朝他笑着。 徐鑫树又开始不舒服了,气自己小心眼,连沈温的醋也吃,可他控制不住,便拉宋雨辞在他身后,朝正端着菜放在桌上的沈母说:“沈阿姨,我和雨辞得去拿东西,我们刚吃过午饭了,我们先走了!” 在一番客套下,宋雨辞和徐鑫树走出沈家,徐鑫树带着宋雨辞到一家合着门的楼下停下,然后弯下腰说:“我背你,怕你待会儿感冒了。” 宋雨辞一脸怪异地盯着他,有些纳闷,“我感觉你有毛病,这就几步路就到了,背什么背。”不说别的,才几步路就到陆阿姨家了,她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呢带她来这儿,这么近,背什么背! 徐鑫树:“……”为什么总和他想的不太一样,是他考虑欠佳,考虑欠佳…… 然后俩人撑着伞出发,不到一会儿就到了。 俩人拿回身份证回去后,徐鑫树不怕死的朝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宋雨辞来一句:“你数学题还没做完呢!” 宋雨辞对他“呵呵”一声,朝他翻白眼,“我要休息。”说着,无视徐鑫树便在一旁看起了电视。 徐鑫树看了她一眼,便去她的卧室拿出数学书,指了指书上的题目,“你得把基础打好,不好好学习,我就……”徐鑫树卡顿了,他真不知道该拿宋雨辞怎么办。 宋雨辞再次“呵呵”一声,“你能怎么样?” 徐鑫树忽然想到了徐奶奶,便张口大喊:“奶……” 宋雨辞连忙捂住他的嘴,瞪了他一眼,不满道:“你有毛病吧?我学不学习是我的事,我看别人家姐弟也不是这样,你管得太宽了。” 徐鑫树闻言,心底一涩,但是那双眼睛仍直直地盯着宋雨辞,“因为我不想和你分开。” 这分钟,宋雨辞觉得余景音说得不错,徐鑫树真的是个资深姐控,最终她败阵,认命地去看书做题。 晚上,十点过了,遵循徐爷爷和徐奶奶的作息时间,十点半回房休息,因此,宋雨辞早早地在卧房里躺下。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来电地点显示是“云川市”,宋雨辞接通了。 她朝电话“喂”了好几声,电话那端仍是没声音,宋雨辞嘀咕了一句“打错了吗?”便挂断了电话。 才挂断不到一秒,刚刚那电话又打来了,这时电话那端传来: “你给我说清楚,你去哪儿了?!” “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孩子还在这里,别吓着他了!” “呵!你怕吓着?宋振,你摸摸良心,孩子生病了是谁在照顾他?他害怕打雷一个人害怕,又是谁在陪他?你,去哪儿!” “你这说什么话!我这不是为了家里着想吗!我不赚钱你们哪来的那么好的生活条件!” “呵!话说得冠冕堂皇,真漂亮!你和你那小情人还去旅行不是吗!” “你胡说什么!真是不可理喻!” 随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宋雨辞还听见那女人在说:“你走了就别再回来!滚!”宋雨辞仿佛被那女人的撕心喊叫声给震到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随后电话被挂断了,宋雨辞感觉到心底那滋味不好受,她或许是闲的,明明可以挂断的,可她却着了魔似的听了下去。 叮—— 宋雨辞手机短信通知,她打开一看: “如果可以,我愿和你交换人生。” 这样不明不白的话语使宋雨辞既困惑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她便回了他好几条: “你是?” “我认识你吗?” “请问你家里是发生了什么吗?” “有什么事也可以向我倾诉一下的。” 宋雨辞连回了好几条,手机都无响应,那人不再理宋雨辞。 宋雨辞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一个人盯着天花板发呆,默默地消化了刚刚那通莫名其妙的通话,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云川市,凌晨两点,市中心商业区的高楼大厦二十层楼,宋书清开着窗户,任寒冷的风刮在他身上,他手里拿着手机,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你是?我认识你吗?请问你家里是发生了什么吗?有什么事也可以向我倾诉一下的。” 倾诉,就不用经历这些事了吗。 倾诉,就能让我开心了吗。 倾诉,根本没有用! 宋书清双眼泛红的盯着远处,脑海萦绕着:“妈妈,别和爸爸吵架了好不好,我害怕,你每次……”小小的他对她絮絮叨叨了许多心里事,换来的不过是更为激烈的吵架罢了。 他拿起手机,翻了翻手机号码,上面显示着“余景音”时,他的手顿了顿,随后翻起他在余景音微信里保存下的照片。 照片中的两个女孩笑得灿烂,一个扎着马尾笑着时还有浅浅的酒窝的宋雨辞,一个是短发笑着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余景音。 宋书清看着笑得灿烂的两个女孩,心里一阵难过,那窒息的感觉久久萦绕在他身上: “明明,你那么幸福,为什么她总说你可怜呢。” “他们以为我很幸福,可明明,我才那么可怜。” 第7章 委屈与在意 在之后几日,宋雨辞连续接到那号码,宋雨辞也不挂断,就听着,然后最后实在忍不住,就想着,这两个人,哪来那么多话,怎么整天儿都在吵架。 第二天清晨,宋雨辞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宋雨辞以为又是那人打来的,毕竟那人打的电话不定时间,有时十点过,有时凌晨一点过等等,都会有,在这里,有次,她又做那可怕的噩梦了,那铃声想起,宋雨辞竟觉得是天籁之音,她听着那端的吵架声,那股害怕不安的心情渐渐安了下来。 谁能在大清早的打电话来,想也不想就觉得是那陌生号码,便接通电话,十分暴躁,“干嘛?” “阿辞!我来枫林镇路口了!你快来接我啊!”忽然传来余景音的声音,宋雨辞大脑卡顿了。 “喂?阿辞,你不会还在睡吧?”余景音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我告诉你,还有个人来了!你绝对想不到!” 宋雨辞开了句玩笑:“宋书清?” 余景音倒是愣了,嘟嚷道:“你怎么变聪明了。” 宋雨辞也也愣了,很想说一句,她是开玩笑的。 宋雨辞掀开被子,急急换上便装和穿上拖鞋去敲徐鑫树的卧房门,“徐鑫树!起床了!” 徐鑫树在床上翻来翻去的,最终暴躁地起床穿上拖鞋去开门:“干嘛啊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宋雨辞见徐鑫树开门了便说:“快点收拾,阿音来找我们玩了。”说完,就穿着拖鞋“踏踏”底去洗手间洗漱。 徐鑫树十分郁闷,觉得余景音神奇到一种境界,来找人也不来晚点儿,现在才九点过,那她得七点就得坐车来了,况且,她不是晕车吗?这可真是姐妹情好到一种境界。 到了车站,不,应该说不上是车站,就只是个站台,徐鑫树心中滋味复杂万千,当看见余景音身边那人时。 不得不说,宋书清相当符合宋雨辞的审美,无论穿云川的校服还是穿便装,一如既往地很帅,徐鑫树在一旁瞧见宋雨辞那花痴样,不由得酸了,酸酸地问:“我和他,谁帅?” 宋雨辞还在生这几日徐鑫树他逼迫自己学习的气,便悠悠地说:“当然是他了。”然后很嫌弃的看了一眼徐鑫树,“看你在我面前晃悠那么久,都看腻了。” 随后余景音瞧见宋雨辞,便拉着身旁的宋书清朝他们走来,徐鑫树一副“我很不高兴”的样子,余景音不由得一气,“嘿!我来找你们是碍着你什么了,摆出这么一副脸色!” 徐鑫树傲娇地偏头看向别处,“又不是我叫你来的。”也是好友之间才能如此没有任何芥蒂地谈话了,然后他说:“怎么样,还晕车吗?喏,这是给你买水。”说着便拿出一瓶农夫山泉递给余景音。 余景音接过水“哼”了一声,便挽着宋雨辞一同走在前面。 这次期末考试,很少别人压过一头的徐鑫树输给了宋书清,仅仅比他低了一分!本来也没什么的,徐鑫树却是较上劲了,一想到宋雨辞总对他各种青睐有加,便总想与他比个高低之分。 现在可好了,他还与余景音一同来他家做客,而且,他们竟因这次分班,成了同班同学!听说按成绩调位置的,极有可能还是同桌,这,真是让人心里复杂万千。 最重要的是,这宋书清对人态度不明不白的,对余景音好,对宋雨辞时好时坏的,到叫人分不清他在想什么,格外叫人心里堵得慌。 到了徐爷爷家里,余景音很热情的朝徐爷爷徐奶奶打招呼,因为余景音与徐鑫树两家是故交,这徐爷爷徐奶奶自然是认识她的,也把她看做自家孙媳妇似的,格外热情,余景音一进屋便被徐奶奶握着手满脸慈爱的笑着。 宋雨辞心里酸酸的,默默走进厨房里淘米煮饭。 徐鑫树准备跟着宋雨辞凑上去徐奶奶便拉住了他,“人家小音好不容易来了还不多陪陪人家。” 徐鑫树想也没想就说:“我天天看她都看腻了。”说着正准备要往厨房里跑,徐爷爷忽然一拍桌子,吓得徐鑫树一哆嗦,立即坐在沙发和余景音大眼瞪小眼的。 宋书清坐在徐鑫树身旁,徐爷爷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笑眯眯朝宋书清说:“你就是小树学校的那个考得很好的孩子吧?”随后徐爷爷从兜里掏出手机翻了张照片,“这是开家长会时小树他妈妈拍的,你这小孩长得真俊。” 余景音不禁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 徐奶奶也跟着笑眯眯问道:“孩子,你家住哪里啊?爸妈是干什么的啊?多大了?” 有种相亲的既视感,徐鑫树和余景音同时觉得宋书清太不容易了。 宋书清也跟着懊恼,听见余景音跟他说她要来枫林镇找宋雨辞玩几天儿,他脑袋忽然一热,说他也想去,忽然想看看宋雨辞成长的地方,她身边的家人,现在看着格外热情的两位老人,竟有些害羞起来。 渐渐的,宋书清清俊的面颊上染上一层红晕,他轻轻的笑着,一五一十地回答徐奶奶问题。 徐奶奶家极其喜欢宋书清,一直拉着宋书清东问西问的,余景音微微松了口气,终于,他们的目标转变了。 宋雨辞从冰箱里掏出食材,听着客厅传来的欢声笑语,不禁心里难受,默默将手里的西红柿和青椒洗了一道便放在砧板上切。 徐鑫树悄悄地溜进厨房拉开宋雨辞,“我来吧,等下切到手了。”他抢过菜刀,朝宋雨辞灿烂一笑,“这下有没有觉得我很好?” 宋雨辞噗嗤一笑,“是是是,鑫树最好了。”她心底的那股不舒服的情绪也悄然散去,在一旁帮徐鑫树洗菜。 坐在客厅的余景音深深觉得,宋书清家里的祖宗十八代都快要给被问出来了。 宋书清在一旁和他们聊得甚欢,他默默的注视着厨房的一举一动,本来是一个人的宋雨辞变成了俩人,光看背影就知道他们很开心。 第8章 委屈与在意 到了晚上,自然是余景音与宋雨辞一起歇着,宋书清与徐鑫树一起歇着。 徐鑫树内心百般滋味交集,他总觉得他和宋书清简直是谜一样的缘分,不过,若不是因为宋雨辞,他倒有些欣赏宋书清,这人倒真的是很优秀。 宋书清洗漱好后进了徐鑫树卧房,微微有些尴尬,毕竟不熟,而且徐鑫树对他莫名的有种敌意,叫他觉得怪怪的。 俩人一同躺在床上,一时间空气安静了下来,他们内心同时在呐喊:“啊,真是尴尬。” 与此同时,另一间房间里,这时已经到晚上十点过,宋雨辞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宋雨辞深深地怀疑她有受虐倾向,不然居然会看那人是否会打电话来,这手机仍是静静地在她手中,没任何来电提醒。 余景音刚去洗手间,她甩甩沾上水的手,然后一下子扑到床上去,看见盯着手机看的宋雨辞,便双手撑着下巴朝宋雨辞说:“你看手机这么认真做什么?” 宋雨辞放下手机,脱了拖鞋跟着上床,缓缓开口朝余景音说了这几个晚上接到的电话的事儿。 余景音听了不由得深深皱起好看的眉,也想不到宋雨辞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每天接通电话,还形成了习惯,这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干好吗,那人简直是个变态好吗! 余景音忍不住朝宋雨辞说:“你是闲到了什么境界,居然还搭理他,如果是我我早就把他给拉黑了,这简直就是神经病好吗?” 宋雨辞在那支支吾吾的,半响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最终说了句:“估计我是闲得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习惯了。”然后忽然想到宋书清,调笑道道:“那宋书清什么时候跟你那么熟了,神奇了,他居然会来这儿。” 余景音一想到这个就觉得神奇,“其实那天我只是开玩笑问他要不要一起来,他居然就答应了,那时我也很震惊的。”然后说得越来越起劲。 俩人聊到到半夜方才睡意袭来,最终敌不过睡意俩人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清晨,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暖洋洋而不使人觉得炽热,温度刚刚好。 徐鑫树提出了去枫林镇的山林处玩耍,这时季节刚刚好,正是枫叶落地的日子,一大片枫树,远远看去甚像一幅画。 她们纷纷赞同,吃了早餐便开始启程。 那处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差不多在枫林镇靠左方的位置,在小镇子边缘上,那里的路早已修好,石梯蔓延至山顶,余景音看了一眼就咽了咽口水,“我的天哪,那么高…”她惨兮兮地看向宋雨辞,“要不,还是算了?” 宋雨辞鄙视地看了一眼余景音,“都还没开始,你就害怕了?”然后鼓励余景音似的,拍拍她的肩膀,“姐妹加油!我相信你。” 结果,四人爬到半路,不是余景音先开口喊累,而是宋雨辞,她抬头一看,仍还有很长的阶梯要走,不由得一阵哀嚎:“怎么以前不觉得这么难爬啊!” 这下变成余景音在那儿幸灾乐祸了,在一旁凉凉道:“姐妹,我相信你,加油!”她一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宋雨辞苦着个脸,深深体会到自作孽不可活这感觉,宋雨辞深深感觉她再爬着估计这双腿明天就废了,还记得当初在学校测那八百米的时候,第二天那腿酸得跟什么似的,仍到现在记忆犹新啊! 然后她的视线不由转到徐鑫树和宋书清身上,最终落在徐鑫树身上,毕竟自家弟弟,随便坑。 徐鑫树一瞧见宋雨辞那架势,要他背着她上去似的,作势要跑。 结果宋雨辞一把拉住他,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徐鑫树甚至能感觉到宋雨辞呼在他脖子的气息,瞬间面颊微微泛红,宋雨辞感叹道:“还是有个弟弟好。” 徐鑫树满脸绝望,生无可恋的拖着宋雨辞爬石梯。 宋书清在一旁看他们,随后快速地跟上余景音,脑海里萦绕着宋雨辞所说的话,还是有个弟弟好,还是有个弟弟好… 徐鑫树有些苦恼又有些开心,他总觉得宋雨辞不自知地在撩他。 终于,他们爬了许久,爬到了山中央,左边有一条小岔道,朝那岔道看去,远远看去便是遍地火红的枫树叶,还有挂在树上摇摇欲坠的叶子。 宋雨辞被那处的美景给惊艳到了,她顺着小岔道走去,徐鑫树在宋雨辞身后跟上她。 余景音坐在满是枫叶的地上,宋书清则拿手机到处拍,虽面无表情,眼中却尽是被惊艳了的模样。 一阵凉风吹来,吹动了宋雨辞的发丝,落叶轻轻落在她脸庞上,忽然听见徐鑫树唤她,她便回头看去。 咔嚓—— 徐鑫树稳稳照下一张照片,宋雨辞也反应过来,便朝徐鑫树笑道:“你偷拍我,过来,我看看拍得怎么样?” 徐鑫树拿着手机走向宋雨辞,将手机递在宋雨辞面前。 宋雨辞看了眼照片,采光刚刚好,落叶轻轻拂过她面颊,确认过内容,是宋雨辞喜欢的照片,她竖起大拇指不由得赞叹道:“拍得不错!”然后跑去余景音那儿坐在她身旁,拿手机递在余景音面前,“很漂亮吧?!” 余景音赞叹道:“对啊!”然后拉起宋雨辞到处跑,“好久没来枫林镇了,没想到这里还是那么美!” 他们在那儿欣赏满山枫林美景,全程宋书清的话很少,但余景音却能看出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余景音看向他浅浅地笑着,若是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他看着,总是那么的不开心。 宋雨辞此时,很想把眼前的一幕画下来,那么美的场景,弄得她手心痒痒的,想要画画,忽然灵光乍现,便朝徐鑫树激动道:“鑫树,你觉得我去学艺术怎么样?” 宋雨辞的成绩跟不上,可以用艺术分来补上,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徐鑫树朝宋雨辞点了点头,赞成道:“不错,到时候我们和爸妈商量一下。” 为此,宋雨辞还在沾沾自喜,这下就不用被徐鑫树逼着天天看书了。 第9章 委屈与在意 一趟下来,他们到处欣赏风景,一起玩耍到了下午三点多左右,他们才开始下山。 一行人沿着石梯下山,拐角处就遇见了俩个熟人——李雨荫和傅岸。 不同往日的穿着,李雨荫穿着一身黑色女士西装,而且看着比以前瘦了好多,人本来就瘦,这么一看,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宋雨辞看着觉得有些怪,真是瘦得有些变形了,随后又震惊喊她:“李雨荫!” 一直在神游的李雨荫眼神聚焦在宋雨辞身上,随后牵动嘴角轻轻笑着:“好巧呢,宋雨辞,你家在这儿附近吗?” 宋雨辞点点头,问:“你们这是去干什么呢?”随后很是热情的说:“去我家玩玩吧?” 还不待李雨荫回答,站在李雨荫身旁傅岸就先开口了,他也是一身黑色西装,手里抱着一束向日葵,他朝他们礼貌性的笑着:“小朋友们,我们还有事,过了时辰不好,我先带云泠上山了,抱歉。” 宋雨辞连忙摆手道:“没事儿,你们先忙,先忙。”随后与余景音他们一同与李雨荫道别后离开。 在宋雨辞他们离开后,李雨荫静静地跟在傅岸身后,傅岸停下脚步,朝身后的李雨荫说话,声音不冷不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累吗?” 李雨荫微微气喘,却说:“不累。” 傅岸却将手中的向日葵递给李雨荫,在她跟前蹲下,作势背她。 李雨荫皱起清秀的眉毛,连退好几步,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带着一丝恐惧,“不用了,我真的不累。” 傅岸看见李雨荫这副神色,不觉沉下脸,冷声道:“上来。” 往往在每年的这一天,李雨荫是最怕靠近他,也是不得不靠近他的一天,她不情愿的趴在他的背上,内心一阵翻涌出恶心。 到了山顶,那是一片平地还有一个墓碑,墓碑旁遍地都是满天星,傅岸放下李雨荫,拿过向日葵缓缓走向那块墓碑,墓碑上有一张照片,那模样,像是十年后的李雨荫。 傅岸缓缓抬手抚摸照片中的女人,双眸深情,轻轻叹息:“云泠……” 李雨荫看着那照片,格外渗人,任是看了多少次,她仍觉得渗人,浑身发冷,就好像,她就是那已故的人。 …… 到了徐爷爷家,他们个个瘫在沙发上,徐奶奶为徐鑫树和余景音端来两杯水,看得宋雨辞心里直发酸。 徐爷爷那时还在打电话,挂断电话后徐爷爷脸色凝重,徐奶奶在一旁瞧见便问:“怎么了?” “姓傅的那小子又来带着那小姑娘来了,还刚好被云泽瞧见了,云泽当然控制不住就动手了,听说还把那姑娘给伤到了。”徐爷爷这时身子健朗,枫林镇大大小小的事儿也都了解,也会去管,他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便要出门,“我先去看看情况。” 徐奶奶在一旁听闻,直叹气:“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唉,真是苦了云泽了。”然后朝徐爷爷说:“早去早回啊!” 徐爷爷出门过后,徐奶奶便一直叹气,徐鑫树走上前去捏徐奶奶的肩膀,“奶奶,别叹气了。”然后朝宋雨辞使使眼色,叫她倒杯枸杞红枣茶给徐奶奶。 宋雨辞拖着身子去烧水,然后将枸杞和红枣放入水杯里,待水开了她便将其倒入杯中,然后将茶端给徐奶奶,干巴巴地说:“奶奶,你别伤神了。” 徐奶奶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平时就爱给徐鑫树聊故事的徐奶奶此时像是被打开话匣子似的,就开始说起一个发生在枫林镇小姑娘身上的故事。 宋雨辞、徐鑫树和余景音还有宋书清一同聚精会神地等待徐奶奶接下来的话。 “枫林镇在十七年前出了两名名牌大学生,都是尹家俩兄妹。”徐奶奶的话顿了顿,“他们不是亲兄妹,妹妹名唤尹云泠,她是被尹家从小领养的,哥哥名唤尹云泽,俩人样貌出众,妹妹更是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天之骄人。” 明明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可到大学后,尹云泠遇见了一个蛮不讲理的公子哥,对尹云泠死缠烂打,这就算了,还有一个喜欢那公子哥的女孩,心思可坏了,整天想着害云泠。 但与云泽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云泠早已对云泽芳心暗许,对那公子哥视而不见,谁知在毕业的前一天,那尹家小姑娘被人害了,最终成了那公子哥的人。 那公子哥从一开始的兴趣转换为爱慕,声称要负责,一等尹云泠毕业就去提亲,待尹家人如亲人般和善,就连尹家人也纷纷劝导云泠嫁给这个一表人才又有钱财的公子哥。 尹云泠自是死活不同意,那公子哥软硬兼施,让她嫁给他,她怎么也不愿意,最终还是那公子哥失了耐心,用权势逼迫她,就这个时候,一直暗地爱慕公子哥的那个女生拿了半瓶浓硫酸对着云泠的脸泼去,霎时,一张漂亮的脸变得面目全非,她的命都快没了。 那女生消失了,那公子哥动用了全部势力也找不到那女生,云泠捡回一条命的同时被诊断出怀孕三个月多了,那时,云泠从一个温柔明朗的姑娘变成了沉默寡言的人。 然后她做了整容手术,自是不能与之前的相比,她一见到那公子哥就崩溃,就在那儿尖叫,撕心裂肺地痛哭,自此,那公子哥便不敢出现在她面前,好在有云泽的陪伴,让云泠渐渐好转。 就在她二十四岁时,生下了一个儿子,因发生种种事件,导致云泠整日痛苦不堪,吃东西也吃不下多少,孩子一生下来便生了重病,抢救许久才抢救回来一条生命。 他们把孩子给了沈家夫妇抚养,而云泠自此也不再踏出枫林镇一步,可悲的是,人太过于会伪装,以至于云泽竟没看出云泠的不对劲,在一个风清日朗的一天,她出门了。 她出门去找那公子哥了,一次出门后,就结束了她的生命,她才年仅25岁啊,为此,云泽终身未娶,独自守着墓碑度过往后的时光。 第1章 深藏于心 他们听着故事到最后,不禁纷纷感慨,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徐奶奶说到最后,微微叹了口气,瞧见天色不早了,便起身去厨房做晚餐。 宋雨辞总觉得徐奶奶说的名字倒是很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余景音起身一蹦一跳地去徐奶奶那儿,她朝徐奶奶甜甜地说:“奶奶,我来帮你!” 徐鑫树在一旁用胳膊拐了宋雨辞一下,“余景音都去帮奶奶了,你还不跟着去帮忙,等下被念叨了可别向我撒气。”然后他也跟着去厨房帮忙。 宋雨辞跟上徐鑫树一同进厨房帮徐奶奶的忙,宋书清自然是不好意思一个人待在客厅也跟着进去了。 这一下子本来就狭窄的小厨房变得格外拥挤,徐鑫树在水槽里洗着大蒜朝徐奶奶说道:“奶奶,你去休息吧,我和雨辞来做就好。” 徐奶奶应了声,然后推着余景音和宋书清走出厨房,乐呵呵地拉着余景音的手,“咱们阿音可真乖,还知道帮奶奶的忙。” 徐奶奶十分喜爱余景音,这股热情实在叫余景音难以招架啊,她能不知道徐奶奶在想什么吗,只能在那儿乖乖的笑着,内心十分尴尬,奶奶,你要知道如果徐鑫树喜欢的是阿辞,会不会被吓到? 一顿饭菜做下来,已经六点过了。 徐奶奶拿起座机刚要给徐爷爷打电话,门口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宋书清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然后马上去开门的,门外站着的正是徐爷爷,徐爷爷一看见是宋书清就笑了,“真乖这孩子。” 菜饭弄好了,宋雨辞站在厨房里忽然想到李雨荫,便唤了声余景音来端饭菜,她去打电话问问李雨荫在哪儿。 宋雨辞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溜进房间里打电话给李雨荫,许久才接通,李雨荫那边非常安静,可宋雨辞朝电话“喂”了好几声才缓缓传来李雨荫的声音。 “你在哪儿呢?”宋雨辞问,“来我家吃饭吧?” “抱歉,我已经回云川了。”李雨荫的声音听着很是有气无力的,“我受伤了。” 宋雨辞闻言急了起来,“你怎么了?哪受伤了?”这时,她脑海不由自主想到徐爷爷今天说的有个男人带着女孩来枫林镇,女孩受伤了…… 李雨荫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也没什么大事,就只是伤着额头了。” “那有人照顾你吗?”宋雨辞担忧道,“真的不严重吗?” 李雨荫说:“还好。” 她们挂断了电话后,宋雨辞的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在胸口,让人难受,李雨荫的情绪很低落,就算没有在她身旁,她也能感受得到。 一伙人围着餐桌吃饭,徐奶奶夹菜放入徐爷爷碗中,徐爷爷的食欲看起来不太好,连连叹气,徐奶奶耐不住好奇心便问徐爷爷:“情况怎么样了?” 宋雨辞他们自然很关注徐爷爷接下来的话,毕竟今天才听闻那么个可悲的故事,这后续他们自然也跟着竖起耳朵听,徐爷爷觉着孩子们都在,也不好唠嗑,便说:“好好吃饭,别闲聊。” 与徐爷爷相处这么久的徐奶奶自然是明白徐爷爷心中所想,便说:“说吧,那事儿我都给孩子们说了。” 徐爷爷索性也就说了,“那小子真荒唐,竟带了个和尹家姑娘年轻时模样相似的小姑娘来祭奠尹家姑娘,往年只是闻言他带着那小姑娘来祭奠尹家姑娘,也没遇着云泽,便也就算了,那时那小姑娘也还没长开,便也没注意,如今这模样,竟与尹家小姑娘的模样长相相似九分呐!” 徐奶奶将手中碗筷放下,疑惑道:“相似九分?这么巧?” “那可不是!”徐爷爷说起来还有些气愤,“今个儿两个大男人竟在尹家姑娘墓地前打起来,那小姑娘还磕着额头了,我去的时候啊,那血是怎么也止不住,糊得满脸都是血,可吓人了!” 徐奶奶跟着心疼起来,“这小姑娘也是可怜,她什么来头?” 宋雨辞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的,她明白了!李雨荫的小名根本不叫云泠!那是,那是尹家姑娘的名字啊!而傅岸,李雨荫的小叔,难道就是徐奶奶所说的那公子哥吗?可那个男人,明明看着那么贵气,那么的优雅,怎么可能是徐奶奶所说的那个公子哥呢…… 徐爷爷继续说:“那小姑娘就是他捡来的!这小姑娘磕着那么严重了,那姓傅的看都不看一眼,就派人送她回云川治疗了!可真是气人!” 徐奶奶唏嘘道:“那姑娘岂不是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 “到也不是,有护工照顾着。” “那能一样吗?” 一言一语的,便结束了晚餐,宋雨辞与余景音一同收拾碗筷,随后俩人一同回了卧房。 徐鑫树去厨房挽起袖子洗碗,宋书清去阳台拿了扫把扫地。 余景音进了卧房将房门反锁好便去坐在宋雨辞身旁,宋雨辞手里拿着手机,一脸凝重的盯着手机,看着很是不开心,余景音便问:“阿辞,你怎么了?” 宋雨辞抬起头来看着余景音说:“爷爷刚刚说的女孩好像就是我同学,我担心她,可又觉得这么口头上的安慰起不了作用,刚刚我和她打电话了,她的情绪很低落,我想要去陪她,又去不了。” 宋雨辞这么一说,余景音就想到了今天那个瘦弱的女生,“这么巧?”随后拍拍她肩膀,“我记得你不是还有个同学家就在云川吗,那个长得高高的女生,你不是说她们关系很好吗?” 宋雨辞一脸为难,“可她们领成绩单那天吵架了,也不知道和好了没有。”她打开手机屏幕,翻开电话簿,在显示陆潋那名字那里停顿,“我觉得陆潋去可能比我还管用,我觉得她俩可比我和她关系好多了。” 宋雨辞在说这的时候,语气发酸,听得余景音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想争宠啊?你再这么说我要吃醋了,我对你不好吗,多想想我不想吗?” 本来心情还有些低落的宋雨辞瞬间笑了,她挽着余景音的胳膊轻轻推了她一下,“是是是,阿音最好了,可是也不知道陆潋有没有在云川呢。” 余景音无奈道:“打一个电话不就清楚了?” 宋雨辞便松开余景音的胳膊拨通陆潋的号码,拨通第一次时无人接听,宋雨辞再次拨通了一次,这次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 第2章 深藏于心 手机那端传来异常吵闹的音乐,炸得宋雨辞耳朵直难受,她将免提功能打开,将手机放得远远的,在那儿喊了好几声陆潋,手机那端隐隐传来陆潋的声音,但宋雨辞听不清楚。 余景音抢过手机在那儿大声喊道:“姐妹!你能不能去个安静点儿地方打电话,可好?!” 有时不得不说,宋雨辞就喜欢余景音这性子,有什么说什么的,宋雨辞朝余景音露出一道赞赏的眼神,余景音对着宋雨辞眨眨眼睛,“是不是觉得我勇气可嘉,敢对她这么大喊?” 宋雨辞点头,不知道怎么说,可能陆潋天生有种高贵女王范的模样,教宋雨辞与她只能交往不深不浅,过密关系她也做不到了,总觉得只有像李雨荫这样的,才能和她慢慢走近。 余景音忽然说了句:“那里那么吵,她又听不清谁在说话。”然后很欠扁的朝宋雨辞眨眼睛。 宋雨辞想想还真是这样,发狂地作势要去掐她的脖子:“……” 余景音不得不说,虽然与那个名叫陆潋的女生见面很少,但她还是看出了那女生的性子是很凶的,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她还是很怵的。 手机那端的音乐声渐渐小了,传来一阵小皮鞋踩在地上的“踏踏”声。 过了半响儿,才传来陆潋的声音,“我出来了,有什么事?”陆潋好像不太确定地说了句:“刚刚你闺蜜在你旁边?” 余景音一脸紧张的朝宋雨辞摇头,比出“嘘”的手势。 宋雨辞无视了她,面无表情的说:“是的。” 电话那端传来陆潋豪爽的笑声,“你闺蜜可真是,哈哈,你给她说,我记住她了,咱下次好好见个面。” 余景音抬手掐住宋雨辞的脖子,要知道宋雨辞的脖子可是很敏感的,她瞬间在那儿挣扎个不停,缩着肩膀作势挣脱她的魔爪。 陆潋自然听见宋雨辞在那儿嗷嗷大叫,笑得更欢了,然后手机那端又传来一个女生喊陆潋的声音,陆潋问宋雨辞,“大晚上的打电话来给我干嘛?不会是想和我闲聊吧?我现在还在外边呢。” 余景音松开宋雨辞,一个人躺在床上气哼气哼的,宋雨辞敛起笑容,问陆潋:“你在云川吗?” 陆潋莫名其妙道:“不在云川还能去哪儿?怎么了?” “李雨荫受伤了。” …… 云川市,市中心医院的四楼,有人在悲鸣,有人在那儿大喊大叫,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大哭…… 门牌402病房是一间单独腾出的贵宾病房,只因放假了各种各样的意外出现,导致医院人多拥挤,就连床位都所剩无几了。 李雨荫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看向窗外,因靠着山,窗外一片漆黑,而她的眼睛里像是一潭死水死的,毫无波澜,她的耳边仍能听见外面传来的各种声音,那种为家人悲鸣,撕心裂肺的哭声,若是她死了,会有人为她哭吗? 从她十二岁时被领养起,她就知道傅岸透过她看向别人,年仅十二岁的她有着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很是早熟,也很敏感,在她步入傅家大门起,她就成为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在今天她磕到墓碑上时,血溅在墓碑上,他也从未回头看一眼,只叫了人将她送回云川,她看见他拿出手帕轻轻的擦着墓碑,像是对待爱人那么温柔。 李雨荫心里说不上有多难受,只是豁然开朗,她曾迷茫过,傅岸待她很好,忽略称呼,一切都很好,现在,她清楚的知道了,她,是个可悲的替身;她,也是个没人在乎的李雨荫。 她对傅岸,除去感激之情,也有这些年来相处下来的亲情,从无其他的感情,可是作为一个替身的她,能奢想什么,能要求什么,只能任由傅岸对她过于亲密举动视而不见,只能无视傅岸那隐藏在眼底汹涌澎湃的情欲,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啊。 咚咚—— 病房门忽然被敲响,李雨荫淡淡地说了句:“请进。” 走进病房来的不是护士,因高跟鞋与瓷砖相碰而发出的声响格外凸显,护士穿的是平跟鞋,也没有那么明显的声音,李雨荫也不在乎,说不定,又是傅岸的家人派人来叫她好好守规矩,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冷笑起来。 陆潋手里拿着一碗白菜瘦肉粥放在床头柜上,见李雨荫不但回头看自己,反而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不禁有些生气,但她更是生气她居然是从宋雨辞那儿得知李雨荫受伤了,这李雨荫到底拿她当朋友了吗,竟然也不跟她说一声! 陆潋硬生生的开口:“起来把粥喝了。”然后去调床板,床头那端渐渐升起来,她又去茶几那儿拿了小桌子架在床上,将粥放在小桌子上。 这一系列下来,直叫李雨荫处于茫然状态,低喃道:“潋潋……”在磕破脑门时她没有哭,在傅岸头也不回不关心她的时候她没有哭,在一个人在病房里待着时她没有哭,可这时,她却忍不住了,泪水像珍珠一样掉个不停。 陆潋顾不上别的,便抱着李雨荫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在她一进病房看着李雨荫孤零零地躺在病床时,心骤然痛了起来,这是心疼一个人的情绪,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易书会那么喜欢她了,光是她一个女生见着李雨荫都想保护她了,更何况易书呢。 李雨荫抽噎道:“你怎么来了?”然后接过陆潋递给她的纸巾抹了一把脸。 陆潋打开米粥,这粥虽是清清淡淡的,却是李雨荫最喜欢的粥,她对她说过曾有个姐姐带她去吃这碗粥,这粥不仅好吃,也对她有独特的意义,陆潋默默的记下了李雨荫这为数不多的爱好。 李雨荫舀起一小口米粥,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静静地吃着米粥,房里安静得只听见外面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哭声和李雨荫的抽噎声。 本来没吃东西的李雨荫不到一会儿便将粥吃了个精光,陆潋不确定地问:“饱了吗?要不我再去买一碗?” 李雨荫摇摇头说:“不用了,还有,潋潋,对不起,那天是我冲动了。” 陆潋忸怩道:“只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李雨荫浅浅地笑着,眼中仿佛有星星似的,格外闪亮,“我知道,潋潋是为我好,那天是我无理取闹了。” 第3章 深藏于心 渐近夜晚十二点,宋雨辞的手机视频通话响了。 还好宋雨辞也没有睡着,就划开手机屏幕接通视频,余景音趴在床上眼皮打架着,一听这铃声就吓得一哆嗦,宋雨辞忍住不笑,余景音拍着胸口,“真是可以的,大晚上的还打视频来!” 宋雨辞弱弱地说一句:“我接通视频了。” 余景音愣了一秒,随后朝宋雨辞“嘿嘿”一声笑了,给她一个眼神让她自行体会。 视频视角转动一番,才露出陆潋和李雨荫的脸,不过静悄悄的,李雨荫躺在病床上睡着了,陆潋朝她们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地关了门。 陆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朝视频框里的余景音和宋雨辞笑了笑打了声招呼,然后对宋雨辞说:“李雨荫她还好,就是磕着额头了,你是不知道生了病的李雨荫可真黏人,我哄了好久她才睡着的。” 宋雨辞只捕捉到了一个“哄”字,她实在想象不到像陆潋那么性格的女孩怎么哄人,想想画面还真有点美,“那你是要回家了吗?” 陆潋摇头,“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我不放心,我今晚就在这儿陪着她。”她朝医院大厅门口走去,“饿死我了,从下午到现在我都没吃东西,我出去买宵夜吃。” 宋雨辞皱眉担忧道:“大晚上的一个女生出去不太好吧?” 余景音跟在一旁赞成道:“对啊!” 陆潋不以为然,“这可是法治社会,谁还敢出来作怪?”不到一会儿前方就有一家烧烤摊,陆潋眼睛瞬间亮了,看看摊子上摆的那些烧烤串,咽了咽口水,指着烧烤串就说:“老板,我要这个四串儿,那个七串儿,还有那个……” 待陆潋点完烧烤串,宋雨辞与余景音已经在一旁石化了,同时心想:“没想到她这么能吃!” 她们三人聊了许久,也应该说是宋雨辞和余景音在看陆潋吃着烧烤,看得原本不饿的她们肚儿馋虫都起来活动了。 陆潋是没听见,可余景音着实听见宋雨辞的肚儿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余景音一脸凝重:“你最近称体重了吗?” 宋雨辞略微羞涩的说:“称了,还是之前那个数……” 余景音坚定道:“不可能。” 宋雨辞无奈,“好吧,我又胖了五斤,其实也没什么变化,对吧?” 宋雨辞怀着期翼的目光看向余景音,余景音艰难的偏过头,一脸悲愤道:“阿辞啊!你该减肥了!” 陆潋不赞成道:“减什么肥,这样看着多可爱,对吧?” …… 第二天,已经连续好几天没见的徐父和徐母回到了枫林镇,还带了好多好吃的,大清早的,宋雨辞就连吃了好几包零食,余景音在一旁朝徐鑫树说:“你不劝劝她少吃点吗?” 徐鑫树一脸慈爱,此时此刻与徐奶奶看自个儿的表情差不多一样,“多吃点,胖胖的,可爱。” 余景音:“……”她实在是无力反驳,不禁感慨,阿辞还好有鑫树。 余景音来枫林镇也有三天了,明天就得回去了。 宋书清又被徐父和徐母拉着给聊了许久的天,宋雨辞和徐鑫树进厨房帮徐奶奶做饭菜,徐爷爷在一旁和余景音看那动物世界的频道,好生热闹。 徐父忽然朝余景音和宋书清说道:“待会儿我和鑫树妈妈带你们去玩儿!” 徐母在一旁想到了人数好像超了,便朝徐父说:“待会儿去沈家借他家面包车去吧?”然后朝余景音他们说:“你们先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徐父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立马拿出他的手机拨通沈家号码,然后慢慢走去阳台那里,“喂?老沈,是这样的……” 余景音不觉瞧见宋书清在盯着徐父发呆,抬手在他面前招了一下,“你想什么呢?”将遥控器递给徐爷爷,现在是广告时间,她朝徐爷爷说:“爷爷,你想看什么你自个儿调!” 徐爷爷笑眯眯地接过遥控器,宋书清的表情似喜似悲的,叫本来心情还不错的余景音也跟着有些不高兴。 在厨房拿着勺子饭菜着菜的徐鑫树打开调料盒正要撒盐就传来徐父的声音,“做菜淡点儿,沈温过来送钥匙,将就留他吃饭!”然后默默倒了半勺盐,沈温这人,吃不得辣的,也吃不得重口味的,就如他们一般吃一勺盐,他只吃半勺,否则边吃边喝水,严重的话还会拉肚子。 一想到沈温要来,宋雨辞不禁有些高兴,不知不觉哼起小曲儿,弄得徐鑫树哭笑不得,“雨辞,我发现你好花心的。” 宋雨辞莫名其妙,“我怎么了?”她哪花心了,她只是纯粹欣赏沈温的外貌不行吗?!她只是纯粹欣赏宋书清不行吗?! 徐鑫树幽幽道:“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见那宋书清来了,还在那儿兴奋,啧,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傻,他分明看上余景音了好吗。”他将锅里的菜倒入碟中,继续道:“现在沈温来了你又这幅模样,啧,花痴!” 宋雨辞竟无力反驳,默默将菜端在餐桌上,徐奶奶在一旁用轻轻拍徐鑫树说道:“别这么说姐姐!” 宋书清接通了一个电话后便进了徐鑫树的房间打电话,菜都端上来了,徐父就叫徐鑫树去唤宋书清来吃饭。 徐鑫树敲门,不禁有些怪异的情绪升起来,这可是他房间,他还得敲门,可真是…… 半响,都没人开门,徐鑫树便推门而入,一进屋里就听见宋书清冷冷地朝电话那端说了一句:“我已经走了三天才发现我不在家吗?” 徐鑫树微愣,猜想:“难不成他来枫林镇没给他父母说一声吗?” 宋书清说完这句话后便把手机通话给挂断了,朝徐鑫树说了句“抱歉”便走了出去,徐鑫树也不好多说什么,俩人本来就不熟,也没必要问那么多,便也跟着去吃饭了。 …… 在宋书清挂断电话后,宋母满脸憔悴地盯着手机,低喃道:“妈妈怎么会不知道呢,傻孩子。”在他出门那瞬间她就知道了,她在和宋震赌,赌最终谁会低头罢了。 空荡的客厅里,只有一个女人,明明只有四十多岁了,却佝偻着背,消瘦得和个老婆婆似的。 随后房门被打开,进屋的是宋震,他环视一下四周,皱着眉头问:“小清呢?” 宋母朝他冷冷地笑着,眼神带着狠狠的恶意,“你不是想要儿子吗?怎么,生下来你不管,倒问我儿子在哪里?” 第4章 深藏于心 霎时,客厅里的温度降了好几分,宋震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化为浓浓的叹息,转身准备去书房待着。 还不待他走开,宋母就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朝宋震扔去,“怎么不说话?哑巴了?!”然后又抓了一个扔向他,呵斥道:“宋震,去外面潇洒够了就想着回家了?!” 宋震连连退步,对于宋母声声呵斥他是半句话也不哼声,最终被逼到墙角处站着说话,看着竟隐隐有些可怜。 对此,宋母更是气愤,“说话啊!变哑巴了!”她一直在那儿发泄着她的情绪,一直怒吼着,吼到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宋震看着眼前的女人,曾经的她虽说不上有多么知性优雅,却也是个温柔的女子,可他们如今,怎么成了这番模样,想着,他的烟瘾又犯了,总想抽几根来压制住心底那股烦躁的情绪。 他还记得前几天,他的亲生儿子拿着他和别的女人的照片,竟来要挟他,若是他们再吵一次架,若是再让宋母崩溃,他会毁了这个家,会毁了他,宋震深深地感到愤怒,这根本不是他的儿子,这是他的敌人! 宋震在宋母发泄完这一通情绪后,便去了书房,他将烟草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点燃烟草,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雾。 他现在仍记得他的亲生儿子对他露出那抹深恶痛绝的神情,那不是在看一个父亲,那是在看一个敌人! …… 用餐过后,宋雨辞拉着沈温说:“沈温哥,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玩吧?” 沈温摇头,“我,还有好多作业没写,云泽叔叔等我回家教我写。”随后起身朝徐家一家人鞠躬,真诚道:“谢谢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的好意,阿温回去了。” 徐父摆手道:“没事!鑫树,送你沈温哥回去!”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跟着徐爷爷一同在电视机前看军事频道。 徐鑫树默默放下手中的碗,作势送沈温回家,宋书清随之也跟上,“我和你一起送他。”这也不奇怪,一席饭桌下来,宋书清格外沉默,看着就知道有心事,不过他们也不好过问太多。 宋书清终究还是年轻,情绪压抑久了也控制不住,便在餐桌上失了态。 其实徐鑫树完全不用送沈温回去的,这沈温虽是看着身形纤细,人畜无害的,但力气可不小,也没谁会欺负他。 沈温因样貌出众看着又如此瘦小,云泽叔便一直不放心他的人身安全,同沈家人一同商议送他和徐鑫树一起到处练拳,虽说没有徐鑫树学得那么精透,却也是不容小觑的。 可每次他一来徐家,徐父定会叫徐鑫树送他回去,格外不放心沈温,深怕沈温出了事。 他们都不知道,宋书清将自己存的零花钱去报了武术班,入门太晚,学得格外艰辛,可他一直在坚持,他觉得这也不失为一种发泄心情的好办法。 三人一同并排走,各有千秋。 他们将沈温送到家后,只剩下徐鑫树和宋书清了。 徐鑫树踢踢脚边石子,宋书清在神游。 “你喜欢宋雨辞吗?”徐鑫树忽然开口问宋书清,这些天他一直憋着不问,可最终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宋书清愣了几秒,几乎在徐鑫树以为他默认的时候传来宋书清声音,听着比他还更加震惊,“怎么可能!” 好的,这话听得,得多嫌弃宋雨辞啊,徐鑫树松了口气,“不喜欢就好,不喜欢就好!”然后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宋书清想了想继续说:“我把她当姐姐。” “好啊!当姐姐好!”徐鑫树露出一齿白牙,笑得都快晃花宋书清的眼睛了。 宋书清感觉到徐鑫树对自己的那股敌意不见了,敌意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看着他笑得如此开心,宋书清也跟着笑了。 他们走到老房子楼下,徐鑫树忽然想起来,“那你喜欢余景音吗?”他想,得帮余景音这丫头打听一番,互相有意就撮合一下也是可以的。 宋书清出奇的沉默了,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然后宋雨辞她们就下楼了,余景音挽着宋雨辞的胳膊,宋雨辞朝他们说:“直接出门了,就别回去了,走,爸要带我们去最近新建的青林河看风景,可期待了!” 他们一行人坐在面包车里,不到一会儿余景音的晕车症又犯了,整个人靠着车椅闭着眼睛,面色泛白。 宋雨辞在一旁叹息:“阿音这种最可怜了,喜欢旅游还晕车。”然后开了瓶水递在余景音面前,“要喝下水吗?” 余景音虚弱的摇头,后来连宋雨辞和徐鑫树都没想到这传说中的青林河里枫林镇那么远! 他们可还好,这余景音抱着个袋子在那里吐得厉害,像是把刚刚吃的都吐个精光似的,吐得她难受到一种境界。 宋雨辞看着余景音一直在吐,不由得胃里一阵反胃,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毛病,看着别人吐,她也跟着难受。 宋书清一直在递纸巾给余景音擦嘴,徐鑫树开了瓶矿泉水给她,连徐母都看不下去了,朝徐父说:“不然就在这附近找一处地方玩儿吧,你看小音这样,这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呢!” 徐父应了声,便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位上,宋雨辞扶着余景音下车,余景音坐在石椅上生无可恋的脑袋放空中。 徐父瞧了眼附近,“听说这儿附近有一处峡谷也是绝美之地,不如去看看?” 徐母赞成道:“行,先等小音缓过来再走。” 余景音朝徐父和徐母虚弱道:“叔叔阿姨你们别等我了,阿辞陪我就好,你们先去玩吧,等下我们就来。” 徐母想了想,便朝余景音点了点头,然后与徐父一同出发。 徐鑫树在一旁说:“要不我背着你跟着去?”但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宋书清,她有感觉,这宋书清绝对喜欢余景音! 宋书清:“?” 徐鑫树:“……” 宋雨辞赞成道:“是呢!不如让鑫树背你去吧?” 余景音摇头,“不要。” 宋雨辞一脸豁出去的模样:“那我来背你,行了吧?” 余景音一脸嫌弃,“不要。”然后忍不住加了句,“你背得动我吗?两三步就停下来,还不如我在这里歇好了出发来得好。” 宋雨辞感受到了来自余景音深深的鄙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奴家伤心了。”她作势抹泪假装哭泣。 余景音本是虚弱得紧没有力气,却忍不住笑了。 第5章 深藏于心 待余景音休息好缓过来后,他们便启程跟着去那峡谷。 结果遇见了令他们三人同时尴尬的事情——门票。 一个门票一百六十元钱,徐鑫树和宋雨辞自是没带够钱财,余景音兜里只剩下回云川的车费,剩下的只有宋书清了,三人齐刷刷地看向宋书清。 徐鑫树不禁叨叨:“爸妈也真是的,要收门票也得帮他们买好再走,这让他们怎么办啊?” 宋雨辞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拨通徐父手机号码。 售货员就已经将三张门票递给宋书清,他们同时目瞪口呆道:“土豪啊!” 四人同时进入景区,他们一进峡谷里便被这峡谷的野生气息吸引了。 眺望远处,他们可以看到峰峦叠翠的峡谷和碧水如天的瀑布,放眼当前,他们看到一片林子中间有一条幽静的小道,两旁都是荆棘杂草。 他们沿着小道走去,两边峻峭的山崖,异常陡峭,顺着小道走到石坎前,又有一座小桥走去崖边另一端,旁边还有旅客说:“快快,那边有‘蜘蛛侠’表演节目!”随后拉着家人一同跑去前方。 听着好生有趣,余景音朝宋雨辞使使眼色,俩人便跟着小跑跟上。 前方有个大山洞,“蜘蛛侠”表演就在那里面进行,山洞里有一潭泉水,清澈透绿,有一座小桥延伸至山洞内,那里聚集了很多人,很是热闹。 徐鑫树和宋书清跟上她俩。 徐鑫树那时在想:“她这么开心,这么快乐,他也不求别的了,只求她一直在他的身边就够了,他把自己那份心思深藏起来也未尝不可。” 宋书清那时在想:“她这么开心,为什么要把她拉进自己所在的深渊呢,可是,为什么只有他这么痛苦呢?” 所谓“蜘蛛人”表演,真是让宋雨辞和余景音看得惊心胆颤的,他们站在桥上,有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左右的女人划着木筏缓缓划到他们对岸处,那里石壁上的岩石锋利陡峭,那女人在腰上捆了一件醒目的红色腰带,在旅客们的注目下缓缓攀上石壁。 宋雨辞面露恐惧,“这岂不是在用生命赚钱,走吧?”拉着余景音就要走。 余景音本来想跟着宋雨辞一同离开,可徐鑫树和宋书清像中邪似的一直看着那女人攀爬。 不得已,她俩只能停下来找个木椅子坐着,俩人尽量忽视那令人胆颤的攀岩,那女人身上可是什么都没栓住,真的是令人惊心恐惧。 有一个小孩子在一旁说:“妈妈,蜘蛛侠在那儿看着好危险啊!” 他的母亲回答:“孩子别怕,蜘蛛侠可是很厉害呢!” 他的父亲说:“这可真危险。” 宋雨辞的视线慢慢落在这一潭泉水上,泉水清澈透绿,却隐隐看得宋雨辞心底莫名窒息起来,她的耳边静了起来,脑海忽然一片模糊,有一大串人影袭来,阵阵熙攘声音袭来,“这人才二十多岁吧,真可怜……” “听说还有个女儿呢?” “对啊,真是造孽啊!这脸都泡烂了……” “唉,可怜呐!” “辞辞,过来。” 忽然,传来一阵声响,宋雨辞回过神来,脸色有些差,一脸莫名其妙的问徐鑫树:“怎么了?” 徐鑫树看着宋雨辞这脸色不太对,有些后悔没带宋雨辞走开,便皱着眉说:“那阿姨刚刚不小心晃了一下,我们走吧?” 宋雨辞看去,那女人已经爬到一半了,她朝徐鑫树摇头,悄悄指了指他身旁的宋书清,默默摇头,然后自己在那想着最后那一声熟悉又陌生的男音,冥思苦想,怎么也想不出来是谁,为什么每当一听见那声音就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很想哭,也窒息极了。 余景音张着嘴巴面露害怕,无形间注意力又被那那女人给吸引过去了。 最后,传来徐鑫树和宋书清以及那些旅客的鼓掌声,还有一阵欢呼声,宋雨辞一看,原来是攀到顶端了,那女人拿起鼓槌敲鼓,解开腰带在手中摇晃飘扬。 宋雨辞和余景音由衷佩服,双双抬起手鼓掌叫好! 然后他们坐了小船去另一个景点,到了岸边后,他们看着那条长长的石梯,宋雨辞和余景音同时不由想到枫林镇那座山,瞬间觉得不想动了。 徐鑫树朝宋雨辞伸手,“走啊!”然后宋雨辞无奈地将手搭在他手上,俩人跟着走在前头。 余景音不由的在心里酸酸地想:“徐鑫树这个臭不要脸的!重色轻友啊!过分!” 宋书清在一旁不确定道:“要我拉你吗?” 余景音霎时红了脸,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不用!”然后自个儿跑去前头跟上他们。 “姐姐,我要你背我,我好累……” 余景音眼前就有一家四口,父亲在一旁为母亲拍照,男孩约莫六岁,体型偏胖,女孩约莫十二岁,就只比男孩高一点儿,男孩在那儿撒娇,可明眼看出,这女孩也是累了。 这孩子父亲斜眼看向女孩,“弟弟叫你背会儿他,听不见吗?” 女孩在那里委屈得眼睛都红了,嘟着小嘴小声嘟嚷:“我也累了?” 男孩索性就坐在地上耍赖大哭:“我要姐姐背,我要姐姐背!”孩子母亲闻言跑过来抱起男孩,朝女孩斥责道:“你是姐姐,背下弟弟怎么了?” 女孩眼中憋着泪水站在男孩面前,男孩虎气地趴在女孩背上,竖起手势,“架!走咯!” 在一旁看着的余景音很是憋气,好想上前去说几句,可身为一个外人的她又能说些什么? 他们就跟在那家人后面,余景音气鼓鼓的盯着那家人,最终忍不住说:“你说要不喜欢女孩还生下来干嘛?直接不要女孩不就行了,这样子,我看那女孩早晚被这一家人给逼疯。” 虽是这么说有些严重了,可这重男轻女导致一系列的问题的事儿也屡屡出现在新闻里,若是不重视,确实日后会出现一些难以预料的后果。 他们走到了前方,有卖小吃的,男孩便哇哇大叫起来,指着烤火肠说:“我要那个,我要那个!” 女孩的眼睛也跟着亮了,“爸爸,我也想要!” 这时,或许五块钱一根香肠在别人眼里不算什么,可在一些家庭里便是觉得太浪费钱了,孩子的母亲朝男孩哄道:“宝宝,咱们回家,妈妈弄给你吃好不好?” 男孩在女孩背上用手拍着女孩的背在那里大叫:“我不!我就要!我不!” 第6章 深藏于心 孩子母亲看向孩子父亲,“要不买一根给孩子吃吧?” 孩子父亲走去小摊子面前付了五元钱,然后将热喷喷的香肠递在男孩那胖嘟嘟的手里,男孩心满意足的吃着,女孩咽了咽口水,朝她的父亲和母亲渴求道:“爸爸,我也想吃……” 孩子母亲不悦道:“宝宝还小,你看你,都比他大多少岁了,还吃这小孩子吃的玩意儿。” 明明女孩也还是一个孩子,却被她母亲说得是个成年的人似的,听得余景音心里直发难受。 女孩仍不死心道:“可弟弟有,我为什么没有,我也想吃。” 孩子母亲说:“你能和你弟弟比吗?”她似乎觉得语气过重,便放轻语气继续说:“都说了弟弟还小,让着点弟弟不行吗?” 措不及防地,余景音就瞧见宋雨辞买了一根香肠递给女孩,徐鑫树递给女孩一瓶酸奶,宋雨辞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姐姐买给你吃,姐姐那么大了也还吃!” 男孩看见女孩手里多出了一瓶酸奶便要伸手去抢,余景音一把捞回酸奶,朝男孩露出一抹笑容,如果细细品尝,会发现她那笑容里蕴含着不易察觉的不悦,宋雨辞在一旁说:“抱歉哦,小朋友,这是姐姐我。”她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小女孩,“送给她的。”然后朝余景音使眼色。 余景音立即体会到她那眼色的含义,立即撕开吸管塑料插入酸奶中,然后递给小女孩,“给你。”然后朝小女孩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 那父母被宋雨辞这一波操作给弄蒙了,反应过来后急忙将女孩手中的香肠和酸奶给还给宋雨辞他们,脸色以及语气都很是不好,“你给我孩子胡乱吃些什么?!” 宋雨辞和余景音忍不住沉下脸来,宋雨辞看向那对父母,淡漠地说:“叔叔阿姨,我很抱歉,只不过看见这女孩有些可怜,就想买东西给她吃罢了。” 听到这儿,他们的脸色更加不快,“我的女儿怎么样关你们什么事儿?” 宋雨辞还没开口呢,她们就被宋书清的行为给震惊到了,只见宋书清买了这周围能买的东西,一大袋的,满当当的,就将东西递给女孩母亲,“阿姨,这是我给这小女孩的礼物。”然后就对女孩父亲说了句,“叔叔,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他俩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见那女孩的父亲回来后,对女孩的态度好了很多,直叫宋雨辞和余景音双双拍手叫好! 在路途中,宋雨辞和余景音并排走,宋书清和徐鑫树走在她们身后,余景音问:“阿辞,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没瞧见你们?” 宋雨辞在一旁还余气未消,“就是一转头忽然看见那女孩那么瘦还背着那个男孩,而她父母竟然还没任何表示,真是气人!” 说到这个,余景音也很生气,便说:“对啊!还说是姐姐,让着点怎么了?呵呵,我看要是他是哥哥,估计就得说,你是妹妹,听哥哥话又怎么了?怎么都是那些大人有理!” 宋雨辞赞同道:“对啊!可真是气急了,这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 俩人在那儿越说越气,都没有欣赏这秀丽山河。 徐鑫树在一旁问:“你刚刚给他爸说什么了?” 宋书清回答:“也没什么,我就说了句好好对待她女儿,万一将来他女儿嫁了个有钱人,却因这些小事以后将他们弃之不理那些事罢了。” 徐鑫树惊讶道:“她爸信了?” 宋书清再次回答:“一般谈到钱。”他莫名其妙地朝徐鑫树自嘲道:“一谈到钱,其他的都是可以牺牲,可以忽略的。” 宋书清又开始沉默了。 徐鑫树在一旁不由得郁闷,“他这是说到宋书清哪道心坎了?” 在宋书清记事以来,他的母亲就不怎么管他,父亲看不下去的时候说她一两句,她的反应比父亲还要激烈:“你不是想要儿子吗?!你自己儿子你不管,叫我管?!” 每每说到这儿,他的父亲就开始沉默了。 直到他八岁那年,他的父母再次吵架,奶奶来劝导母亲,“你啊,该放下了,听说那孩子被领养到徐家了,那徐家可是一户好人家啊……” 父亲在书房和爷爷说:“不就是一个女儿吗!扔都扔了!她还跟我犟,我真是欠她的!” 后来,他自己慢慢知道了,他原来有一个姐姐啊! 他的母亲,就是因为他姐姐,常常对他漠视。 他的父亲,就是因为他是个男孩,早早的带他去各种他不喜欢的场合学会认识那些人,在他不舒服时,却不在他身边,陪着他的,是他的母亲。 她在哭,她总是在哭,听得宋书清快崩溃了,渐渐的,他学会一切别人口中的让父母开心的事,考试第一,会做饭,不惹事,可在他们看来,却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他们仍在吵,她仍在哭。 他常常在想,若是他的姐姐在这里,会不会好很多,会不会不吵了,他的姐姐会不会抱着自己哄着自己,叫自己别怕。 他也常常在想,若是没这个人的存在该有多好,他的父母就不会吵架了,他开始慢慢地打听,直到初一那年找到了他的姐姐,那是出乎他意料的模样。 他的母亲总是说:“你姐姐很可怜,她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她流浪在外,我可怜的女儿啊!”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哭了。 他以为,他的姐姐应该是一个很瘦小,很可怜兮兮,经常爱哭的女孩,可他没想到,他的姐姐长得胖胖的,脸上竟带着如此灿烂的笑容,笑得如此灿烂啊!她的身边有一个爱跟着她跑的弟弟,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孩陪着她。 她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是那么快乐!他气愤地回到家里:“妈妈,姐姐根本不可怜,她很快乐!” 啪—— 这是他的母亲第一次打他,她那手指指着他,“谁叫你去找她的!谁不想待在自己亲生父母身边!谁会有自己亲生父母对自己儿女更好?!” 宋书清被打蒙了,眼泪唰唰往下掉,“如果可以,我宁愿和她换!”我宁愿要一个不怎么富有却很温馨的家庭,我宁愿有一对爱我,时刻在意我的父母也不愿意拥有那么一对冷漠的父母! 他的母亲又开始哭了,宋书清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说:“对不起,我错了,你别哭了。” 她还是在哭着,宋书清就在一旁听着她哭,那时,他决定不再去找宋雨辞了。 第1章 新年快乐 不为别的,就为不让他的母亲再次失控,可宋书清没想到,竟如此有缘,高中后放学总是偶遇余景音,还得知宋雨辞竟与他同一所学校,徐鑫树还在他隔壁班。 “宋书清!你看!好美啊!”忽然传来余景音呼喊,顺着她手指方向就可以看见那瀑布像银河下泻,在山脚激起千波万浪,就连他们离得有一小段距离也感受到了那水雾蒙蒙像他们袭来,可他的注意力却被那个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很灿烂的女孩给吸引住了。 宋书清朝余景音浅浅一笑,害得余景音闹了个大红脸。 徐鑫树在一旁举起手机,“来来来,我帮你俩拍一张!”然后摆弄手机找好角度,“快,看过来!” 宋雨辞和余景音同时极其有默契的做了个无敌剪刀手的手势,笑容灿烂,夺目耀眼。 他们四人一整天游玩下来,除去那一段不怎么愉快的小插曲,其余时间他们还是玩得很愉快的。 第二天早上宋雨辞和徐鑫树带着余景音和宋书清到站台边等候客车来临,宋书清和余景音手里都拿了一大袋枫林镇特产,是徐奶奶塞给他俩的,可疼他俩了。 徐鑫树拿出一块姜来递给宋雨辞,他对余景音说:“我奶奶说了,拿姜片贴在后颈上和额头上有助于缓解晕车症。”然后对宋雨辞说:“这客车也快到了,你就帮她贴好吧。” 余景音半信半疑道:“有用吗?”然后捞开后颈衣领,“死马当活马医了,来,帮我贴上。” 宋雨辞帮余景音贴了好几块姜片,将剩下的放入她手中,“这个就等你上车之后自个儿贴在额头上。” 宋雨辞话音一落,客车便朝他们行驶来缓缓停靠在站台边儿上,余景音和宋书清同时与他俩道别,然后上车。 宋雨辞目送客车离去后拍拍徐鑫树的肩膀,“走吧。”俩人并肩一同回去。 余景音坐在车椅上,不到一会儿那股恶心眩晕的感觉袭来,她连忙将姜片贴在额头上,浑身都是姜片味儿,不过确实好了些,慢慢地,她开始困了,头一偏不偏的,摇摇晃晃,最终落在宋书清的肩上。 宋书清鬼使神差地轻轻地从兜里掏出手机,调了前摄像头,想要悄悄拍下一张照片留恋。 咔嚓—— 而且是连续的咔嚓连拍照片的声音。 宋书清一阵石化,毕竟在车厢里人很少,除了风吹过的呼呼声,很安静。 他成功的看见余景音从睁开眼后一脸茫然到一脸尴尬再到一脸通红。 宋书清:“……” 余景音:“……”她尴尬地拿过宋书清的手机,想要点进去看看宋书清拍成什么样子了,她却发现这相册上了锁,微微一抬头,姜片便从额头上落下,她捡起来丢进垃圾桶,“要不,我们重拍几张?”余景音想她应该是脑残了。 宋书清:“……好。” …… 到了家里,宋雨辞立即回到卧室里扑到床上,她其实还很困,要补觉! 徐鑫树跟着宋雨辞进屋,趴在宋雨辞旁边看着她,本来很困的宋雨辞睡意渐渐消散了,被一个人盯着还怎么睡得着呢,她不满道:“你干嘛啊?” 徐鑫树静静地看着她,“没干嘛,就陪着你睡。” 宋雨辞忍不住说:“你真黏人。” 徐鑫树笑道:“就黏你。” 宋雨辞拿起床头柜闹钟看了一眼,八点半,这时徐爷爷和徐奶奶已经出门去运动了,徐父和徐母还没起床,她一把撑起来走下床,“走吧,去给爸妈做早餐。” 徐母被一阵尿意给憋醒了,便起床去方便,方便好后,就看见厨房里的徐鑫树和宋雨辞在那儿说说笑笑的,不禁轻笑道:“俩个小宝贝,你们在做什么呢?” 宋雨辞朝徐母说:“在做早餐给你们呢,妈,你快叫爸起床吃早餐吧!”然后朝徐鑫树说:“把盐递给我。” 徐母便回房间叫醒了徐父,双双起床,洗漱好后一起吃儿女亲手做的早餐。 徐母调笑道:“咱们小辞真懂事,以后给哪家小伙当媳妇了那可不得美死那小伙了。” 徐母无意说出的话却叫徐鑫树的心沉下去,他正在饮水机前接着热水,不知不觉,水满了出来,宋雨辞瞧见了便喊道:“发什么愣呢?水漫了!” 到了中午,徐母她做了一大堆好吃的,其中有宋雨辞最喜欢的香菇,里面还放有很辣很辣的小米辣,因为宋雨辞喜欢吃辣,这味道非常鲜美,所以宋雨辞不禁多吃了一碗。 徐鑫树在一旁看着,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徐母在一旁看着,不禁觉得徐鑫树有些怪异,她一直都觉得徐鑫树很黏宋雨辞,该怎么说呢,弟弟粘姐姐也很正常,可是吧,这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从未犯过胃病的宋雨辞竟破天荒地犯了胃病。 在吃完午饭过后。徐父和徐母的都出了门赶去云川吃酒,徐爷爷和徐奶奶也去别家串门了。 宋雨辞在房间里,她躺在床上胃部隐隐作痛,她便卷曲身子捂着胃部,本来她没有重视的这小小的胃疼,忍忍便过去了,可是,却发现这胃部越来越痛,她痛得满头冒着冷汗,颤颤巍巍地去敲徐鑫树的卧房门。 半响,房门都没开,她这才想到徐鑫树被徐父喊去沈家帮沈温复习功课了,她捂着胃部面色苍白的拨通徐鑫树的电话号码,不到一会儿就接通了。 徐鑫树开口问:“怎么了?” 宋雨辞有气无力的朝徐鑫树喊道:“快回来,我胃疼,快受不住了。” 徐鑫树闻言,面露严肃道:“好,我马上来!”然后朝沈温说:“雨辞胃疼,我得赶回去!” 沈温跟着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 徐鑫树拿起外套想也不想就说:“不用了,你好好学习,我先走了!”然后飞奔而去。 宋雨辞实在受不住,脑门直冒冷汗,捂着胃部便开门准备下楼。 从未觉得这楼梯是这么难走,宋雨辞每走一步,就觉得胃部痛感越来越强烈,直到她走到二楼的时候实在受不住便拉着楼梯扶手缓缓蹲下,痛得直叫她想躺在地面上打滚。 徐鑫树一赶来就看见宋雨辞痛得走不动路的模样心瞬间刺痛起来,连忙蹲在她面前,“快,我背你去。” 第2章 新年快乐 还好这住处与枫林镇的小诊所离得不远,徐鑫树背着宋雨辞奔向小诊所,途中,宋雨辞痛得叫徐鑫树放她下来徐鑫树也不敢放。 那小诊所里的医生倒是认识徐鑫树和宋雨辞,她走上前来问:“怎么了这是?” 徐鑫树着急道:“她今天中午吃了辣,所以胃疼,可以前她不这样的,也不见得她会这么难受啊!” 医生一脸恍然,“她这估摸着是胃炎,我现在给她打一针止痛剂,再开一些奥美拉唑和胃炎颗粒给她服用。”然后医生建议道:“最好带她去一下胃镜检查 最近得吃清淡易消化的食物,不要暴饮暴食。” 徐鑫树连连点头道好,不禁为宋雨辞感到既无奈又心疼,朝宋雨辞说道:“听见了吗?” 医生给她打了止痛剂后便叫宋雨辞去那边沙发处待一会儿缓缓,宋雨辞额头直冒冷汗,一直在忍着胃疼带来的痛苦。 徐鑫树紧紧握着宋雨辞的手以防宋雨辞会痛得咬手指,那手心泛着丝丝汗意,他撩开宋雨辞额间的发丝,用纸巾帮她擦掉她额头上的冷汗,“忍忍就好了,忍忍就好了。” 忽然,宋雨辞胃里一阵翻涌,她起身跑去厕所里对着马桶一阵干呕,也没呕出些什么,徐鑫树面露心疼地在一旁拍着她的背。 宋雨辞在厕所呆了一会儿,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对着马桶一阵狂吐,把今个儿中午吃的都给吐出来了。 医生过来瞧见,“吐了就行了,以后注意饮食。” 这一整天,宋雨辞都恹恹的,徐鑫树去泡了一杯牛奶给宋雨辞,宋雨辞喝了没几口,便跑去洗手间里一阵狂吐。 就连徐奶奶瞧见了都不忍心,“这孩子,还没好吗?”然后走上前来扶着宋雨辞,“要不去市里看看吧?” 宋雨辞摆摆手,“奶奶,我好多了,你别担心,没事。”俩人扶着宋雨辞回了卧房,宋雨辞躺在床上,可能是折腾了一下午,导致她格外的发困,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晚上,徐鑫树等待徐爷爷和徐奶奶睡着后便去宋雨辞的房间抬了张软椅坐在床的旁边,静静地看着她。 第二天,宋雨辞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好像有什么温软的东西轻轻落下她额头上,然后很快的离开,她微微睁开眼睛,入眸的便是徐鑫树那张放大版的俊颜,他眼中满满都是关心:“你还好吗?” 一抹怪异的感觉直升宋雨辞心扉,她如实答道:“好多了,你,一晚上都在这儿吗?”她注意到徐鑫树那浓浓的黑眼圈,还有那张软椅,一般不是坐很久他们都懒得抬来的,不过,别家的亲姐弟也是这样吗? 徐鑫树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完全忽略了宋雨辞问他的后一句话,便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去给你做早餐。” 这下子,一连好几天,宋雨辞的胃口都不大好,吃东西也只吃一点儿。 然后到了一个好节日,接踵而至便是好几家远方亲戚一同办酒。 别的不说,就说最近的路程怎么说开车去也得有三十多分钟左右,徐爷爷和徐奶奶拿着这一塔请帖,默默叹气。 一共有四家在同一天办酒席,徐鑫树便出了个主意,“我去顾家吧!爷爷奶奶你们去表叔家,雨辞就去陆家。”徐鑫树给宋雨辞指了一家最近的地方,继续说:“等我去完顾家我再去李家就行了。” 徐爷爷推推老花眼镜,赞成道:“行。”然后对宋雨辞说:“待会儿你就和鑫树舅舅一起坐车去陆家。” 徐奶奶去房间里拿了钱分别递给宋雨辞和徐鑫树。 宋雨辞觉得徐爷爷说话有些奇怪,鑫树舅舅不就是她的舅舅吗,但也不好说什么,默默从徐奶奶的手中接过钱。 说实话她不太想与徐鑫树舅舅一起去,那舅舅太爱问有关学习这方面的问题了。 车途中,小轿车里,舅舅和舅妈坐在前面,宋雨辞和他们的女儿坐在后面,车里格外安静。 徐舅舅透过反光镜看了眼宋雨辞,然后不经意问了句:“小辞今年期末考试考得多少分了?” 宋雨辞乖乖答道:“五百一十六分。” 徐舅舅从兜里掏出烟来,叫徐舅妈帮他点燃,徐舅妈不满但也点燃递在他嘴边了。 一时间,车厢里全是烟味,宋雨辞闻得难受,便开了车窗,结果一开车窗那徐舅舅的女儿便捂着嘴咳嗽,便只能默默将窗户关上,好的,咳嗽声没了。 本来不晕车的她,此时到有些反胃了。 徐舅舅像是没话找话似的,“哦,五百一十六分啊?那是全年级多少名啊?” 宋雨辞开始有些浮躁起来,但将那不好的情绪给压下去,“全年级三百多名。” 随后传来徐舅妈轻轻笑了一声,“进步了啊!”也不知道这笑声里是不是带着不屑,直叫宋雨辞心里堵得慌。 徐舅舅作势微微叹了口气,“唉,就我家这女儿,真不争气,只考了她们学校第七名,以往都是前三来着。”这叹息中带着炫耀的意思,这就是宋雨辞不大爱跟他们呆一块儿的原因。 半响,宋雨辞也没吭声,徐舅舅继续说:“今年咱幺女还被老师说退步了。”然后朝他的女儿说道:“你今年可得给我好好学习知道吗?” 他的女儿乖乖答道:“知道了。” 然后又是一段炫耀的话语,闷闷的车厢里,有着浓浓的烟味,还有着徐舅舅一直叨叨的声音,弄得宋雨辞直难受。 宋雨辞在一旁忍不住说:“唉,其实我们家鑫树今年也退步了。” 徐鑫树一直成绩好那可是众所周知的,一听见宋雨辞说徐鑫树退步了,这三人同时来了精神,只见宋雨辞在那淡淡地说:“唉,以往他都是第一名,这次居然考了第二名,真是太惨了。” 瞧见他们那脸色微变的模样,宋雨辞心里舒服多了,继续道:“连他们老师都说他了呢,所以我就给徐鑫树说叫他下次考好点儿,姐姐成绩不好没关系,这不是还有弟弟罩着不是吗,你说对吧,舅舅?” 徐舅舅在那扯了扯嘴角干笑道:“那是,那是。” 他的女儿在一旁默不作声,从她神色中可看出她也在不高兴。 宋雨辞的心在想着,真是太爽了! 第3章 新年快乐 陆家办的是满月酒,这是他家第三个孩子,听说一直想要个儿子,可前两胎都是女儿,这一胎终于是个儿子了,可把他乐得大办宴席为他儿子庆生。 宋雨辞他们到了以后,人已经满了,都没坐的地方,他们站在门口候着,主人家出来迎接他们,很是热情接过贺礼邀他们进屋里坐。 宋雨辞将徐奶奶给她的钱递给记账的,然后她对主人家说了一句:“你家小孩真可爱!”因为那小孩,大的女孩扎着马尾圆滚滚的,小的尚在襁褓中吸吮大拇指,也是软糯糯圆滚滚的,极其可爱可爱。 客厅里和院子里人已经满了,主人家便领着他们去后屋待着,那后屋里边又是一大股浓浓的烟味儿,其实也算是隐藏区,专给那打麻将的客人准备的,徐舅舅很是兴奋的搓搓手便上前去打麻将。 严格来说宋雨辞也算是个娃控,一看见小孩就走不动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也只能在这里哄哄小孩玩了。 宋雨辞本来想吃完一顿饭就走的,可宋雨辞没想到徐舅舅竟打麻将上瘾了,便只能一等再等的。 到了下午三点过,宋雨辞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然后被小孩哭闹声给吵醒了,一看时间竟都这个点了,便又去问徐舅舅是否要走了,他竟说让宋雨辞与她女儿先走。 这本来是十点过来的,一点过就可以走的事儿偏偏拖到现在,现现在已经三点过了,开个车也要半个多小时,这让他们走路回去,那得走多久啊。 可那徐舅舅竟说她们一路作伴回去又怎么了,神情很是不耐烦,宋雨辞极其郁闷的转过身来看他的女儿,她的女儿没有说什么便与她朋友一同往外走,宋雨辞只能默默跟着他的女儿走。 宋雨辞与主人家道别后跟上他的女儿,走着走着走到一半,她才发现她们走的这条路是一条是一个小道,这很少走的,只跟徐鑫树一起走过一次而已,她记不清这路了,要让宋雨辞一个人走的话铁定迷路。 徐舅舅的女儿与她的朋友一同走在前面,宋雨辞默默地跟在她们的后面,结果走着走着就遇到了一个分叉小路,有人往左走,有人往右走。 宋雨辞不知道该往哪走,便只能跟着他的女儿继续走。 结果走着走着又到了一个分叉的小路口,她竟看见前方有一个小村子,他的女儿进去就要往那个小村庄里走。宋雨辞惊呆了,连忙叫住徐舅舅的女儿,“这是怎么回事?” 徐舅舅的女儿一转过来发现宋雨辞还跟着她表示很惊讶,一直与朋友相谈甚欢,都没怎么注意宋雨辞,还以为她自个儿往另一条小路走回去了,忍不住朝宋雨辞说:“你怎么还跟着我?” 宋雨辞很是莫名其妙,她说:“你爸叫我跟着你,然后我们一起回去的啊?” 徐舅舅的女儿有些无语,她指指身旁的朋友说:“我要去她家玩,我已经跟我爸说了,你要来吗?” 宋雨辞恼了,觉着被人戏耍了,愤愤道:“不了,我先回去,再见。”然后毅然转身原路返回。 一怒之下做的决定最终导致的后果是:宋雨辞迷路了。 宋雨辞站在四周荒废的山坡上,不由得有些慌闷,到处找路穿走,绕来绕去的,绕得自个儿都晕了。 宋雨辞拿起手机准备拨通电话,竟发现信号格满格四个如今只剩下这小小的一格了,便想着再走走,再找找,到了信号好的地方应该就有路了。 再不然,打电话叫徐舅舅来吧?宋雨辞想想就觉得头疼,默默在那儿摸索着路。 前方,宋雨辞往山下走过,看见一个穿着破烂,年纪却与她相似的男孩,浑身脏兮兮的,皮肤黝黑,朝宋雨辞露出一个憨厚老实的笑容,可宋雨辞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宋雨辞默默从兜里掏出手机,就感觉一颗小石子落在脚边,宋雨辞一回头就看见那个人在她身后不远处,朝她露出一抹傻兮兮的笑容。 宋雨辞朝那人干笑,然后回头加快步伐,她感觉那人一直在跟着她,怎么,怎么那么渗人! 后来,宋雨辞到处寻路,竟不下心跑去别处村子里去了。 那些村民个个面露异色,有一个妇女说:“小姑娘你这是从哪来的,这疯子怎么跟着你?” 宋雨辞既尴尬又紧张,然后乖巧的回答:“阿姨,请问枫林镇往哪走啊?我不认识他。”她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人,不确定地问道:“他是疯子?” 那阿姨说:“枫林镇?你走错路了,你从哪来的?”然后将肩上的扁担放下来,“那可不是,这疯子从小就这样,有时还会打人呢,你可得离他远点儿。” 宋雨辞吃惊地回答说:“打人?!”她有些害怕地往妇女身边凑,“阿,阿姨,那枫林镇往哪儿走?” 那阿姨好心道:“你得叫你家人来接你,这里离枫林镇太远了。”便热情地拉着宋雨辞的手,“先去阿姨家坐会儿去?” 宋雨辞不太适应地抽回手,乖巧笑着,“谢谢阿姨,我在这里等我舅舅来就行了。” 那阿姨又拉着宋雨辞,“没事儿,去阿姨家等等……” 忽然,那疯子忽然过来扯开她们的手,朝那妇女嗷嗷大叫,将宋雨辞拉在身后,说实话,那阿姨好心得让宋雨辞觉得怪怪的,可这疯子她更怕,默默的连退好几步路,那疯子拾起一块不小的石子作势要扔,吓得宋雨辞连忙说:“别扔别扔!” 那阿姨仍是不死心说了句:“姑娘啊,离这疯子远一点,你看,还准备拿石头扔我呢。”说完便挑起扁担跑开了。 宋雨辞总觉得有什么忘问了,忽然想到还没问这处地名呢!她朝已经走远了的阿姨喊道:“阿姨,你还没告诉我这是哪儿呢!”只可惜那阿姨没听见。 疯子嘴里一直嘟嘟嚷嚷地说:“谷村,谷村,谷村……” 宋雨辞疑惑,谷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疯子一直待在宋雨辞不远处,只要哪位大人要来与宋雨辞搭话,他都上前阻止,把那些人纷纷吓跑,宋雨辞想要问些什么都来不及问。 宋雨辞往村外走,那疯子也跟着,甚至有些人笑道:“这小疯子还知道护媳妇啊?”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直叫宋雨辞极其郁闷难受害怕。 第4章 新年快乐 天色渐晚,宋雨辞看了眼时间,也才差不多五点左右,但灰蒙蒙的,叫人心情不大美好,宋雨辞走在前头,那疯子便跟着她。 宋雨辞又急又害怕,想要朝他大吼叫他别跟着她了,却又不敢,在那儿弱弱地说了一句:“你别跟着我了,你快回去。” 疯子像是听不见一样,仍跟着她,朝宋雨辞露出一抹傻兮兮的笑容。 每当宋雨辞走几步路,那疯子便跟着走几步路,她停下,疯子也跟着停下,叫宋雨辞赶不走骂不了又害怕。 宋雨辞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看,现在信号格是满格,她便拨打徐鑫树的手机号码,不到一会儿便接通了。 徐鑫树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他似乎是在责怪她回来那么晚,“你怎么还没有回来,现在都已经快五点了。” 宋雨辞有些委屈,她说:“舅舅叫我自己先和她女儿回家,谁知她女儿跟别的朋友约好了要去她朋友家玩,也没有跟我说一声。” 所以她自己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徐鑫树都能猜到宋雨辞要说什么,便问:“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宋雨辞心里泛着甜泡泡,不自觉地嘟起嘴说:“我现在在一个村子门口,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个村。” 徐鑫树闻言便急了起来,他说:“你不认识路就别乱走,你等你打电话来给我不好吗?” 宋雨辞底气不足地说:“我以为我能找到路……” 徐鑫树中午两点过就回到家里了,他起身跑去沈温家借了辆自行车,然后朝宋雨辞说:“你先问一下这村里的人,问问你在那个村是哪个地方。” 一说到这个,宋雨辞更加郁闷了,便说:“我身边一直有个疯子在跟着我,每次有人要跟我说话,他就把他们给赶走了,根本来不及去问。”说着说着,宋雨辞还有些委屈,“我有点害怕。”说着说着她自个儿的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她微微扬起头看天空,对徐鑫树说。:“”你快点来。” 徐鑫树有些急:“疯子?!我的天呐,你快去找个人护着你一下。”说着边骑自行车便说,“快打听那儿是什么地方,我这就来了。” 那疯子仍在嘟嚷着:“谷村,谷村……” 宋雨辞听见了索性豁出去,便说:“你知道谷村吗?” 徐鑫树想了一会儿,便朝手机大叫道:“我知道那儿!你在那儿等着,我马上来!”说完,徐鑫树便挂了电话踩起脚踏板快速起程。 宋雨辞惊讶地看向疯子,“还真叫谷村?”然后她试探性问了他一句,“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疯子傻傻地笑着,“宝宝。”他指着自己傻兮兮地笑着,“宝宝。” “你叫宝宝?”随后她才刚刚问完便走来了一位妇女,手里拿着跟条子跑向他俩,别人都很怕疯子,她却不怕,她捏着疯子耳朵,“顺宝,你让老娘好找啊!大清早地给我乱跑!走,回家!” “不走,不走!”顺宝抱着一个树木死活不走,在那儿嗷嗷大叫,“保护媳妇,宝宝要保护媳妇!” 宋雨辞满脸黑线,一群乌鸦从她头顶飞过,默默在心里说:“这话可别乱说。”然后默默地朝那妇女问好:“阿姨,你好,你别误会了,没有的事儿!” 顺宝母亲身形魁梧,皮肤黝黑,看着便是长期干活而晒黑的,她朝宋雨辞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家宝儿……”她指指自个儿太阳穴处继续说:“他这儿伤着了,也没别的坏心思,姑娘你可别误会了。” 宋雨辞连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 顺宝像是讨奖励似的说:“西娘坏坏,赶跑了,宝宝要糖糖。” 顺宝母亲闻言,便问宋雨辞:“你刚刚遇着西娘了?” 宋雨辞不明白西娘是谁,便问:“西娘是谁呢?” 说起这个,村里人都不由得愤愤不平,顺宝母亲更是,她语气极其不好地说:“小时候,我家顺宝长得可水灵了,差点给那西娘给拐去卖了,还好有人及时发现,这才免过一劫,那西娘,自那件事后便离了这村子,前几天才回来,说自个儿改过了,谁也不愿抓着以前的事儿不放,便也没提出异议。” 宋雨辞心里那个震惊,瞪大眼睛看向顺宝母亲,嘴巴呈现“o”型,今天那好心妇女曾经差点儿是个人贩子?开什么玩笑,她有什么好骗的。 顺宝母亲接下来的话便解答了宋雨辞心中的疑惑,“这小孩卖去给别人家做孩子,这男的卖器官,女的卖去做媳妇,真是黑心极了。” “……”这是假的吧。 不到一小会儿,就看见远处徐鑫树骑着自行车往宋雨辞这个方向行驶来,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在那里喘着气说:“这是谁?” 宋雨辞一一介绍道:“他叫顺宝,这是他的妈妈。”她指了指顺宝,然后又指了指他的母亲,朝他俩说道:“谢谢顺宝,谢谢阿姨,那我我和我弟弟先回去了。” 从枫林镇到这儿大约十分钟就到了,宋雨辞心里不禁隐隐怀疑今个儿遇见的那个好心阿姨,她还说枫林镇离这里很远来着,而且在她走之后竟莫名来了些人和她搭话,说着还要来拉她,若不是顺宝,她估计就得被他们拉走了,这真是不想还好,这一想心里越发发毛。 宋雨辞双手抱着徐鑫树的腰,朝徐鑫树说:“鑫树,刚刚顺宝妈妈说我之前遇见了一个阿姨是坏人,好可怕。” 徐鑫树不禁疑惑问:“坏人?这话怎么说?” 宋雨辞便把今天的遭遇都给徐鑫树说了,徐鑫树听完后,也猜出了个大概,不禁唏嘘道:“还好你运气好,遇见了顺宝。” 宋雨辞答道:“对啊,还好我运气好。” 徐鑫树掌着车龙头的手紧紧了车把,神色面露严肃,“以后你得警惕些,要我不在你身边,你也没遇见顺宝那样的好人,那可得怎么办?” 宋雨辞大声说道:“我又不是傻子,我怎么不知道了?!我肯定会好好保护我自己的!” 明明灰蒙蒙一片,宋雨辞沿途看着路边的风景,一排排葱郁的树儿从她眼中略过,还看见两只鸟儿从天空飞过,莫名觉得这风景格外美好。 这时,宋雨辞觉得,今天虽是虚惊一场,但也给她上了一课,她抱着徐鑫树的手紧了紧,她靠在徐鑫树的背上,“鑫树,还好有你在。” 毫无厘头的话语让徐鑫树心里一暖,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雨辞,还好有你在。 第5章 新年快乐 时间一晃而过,他们已经在家里待了三个星期左右,再过几天便是过年,他们自是得准备年货。 因此,徐父和徐母这阵子特别忙,闲着的人也就只有徐鑫树和宋雨辞了。 在家待着的宋雨辞除了学习就是看电视,可谓是闲到发慌,随后她接到余景音的语音通话。 “阿辞,我最近发现了个玩意真好玩!有意思,来,我们一起玩!” “好啊,什么东西?” “我们来吃**!” “啥玩意?” “玩游戏,下载个和平精英!” 自此,宋雨辞便开始她的游戏之路。 宋雨辞瞧了瞧徐鑫树,问他:“你要不要也下载一个,然后我们一起玩?” 徐鑫树给了宋雨辞一个白眼就回卧室了。 一回卧室的徐鑫树就接到余景音的电话,那声音听起来贼兮兮的,“徐鑫树,你待会儿用个陌生号来玩游戏!” 徐鑫树一脸嫌弃,“无聊。”然后默默划开手机屏幕下载游戏,“怎么突然想到玩游戏了?”毕竟初中的时候他俩都玩过这游戏了,只不过余景音的技术没啥长进。 余景音在一旁吃着零食回答他:“我觉得你实在太可怜了,决定帮助你一把!” 徐鑫树不以为然的笑了声,“就凭游戏我能把她给追到?你是太高估我,还是太低估宋雨辞的智商了。” 余景音仔细一想,沉默半响,“……那,算了?” 徐鑫树说了句:“游戏已下好。” 余景音:“……”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应该说男人心,海底针吧? 这是宋雨辞第一次玩游戏,有些新奇地自个儿试玩了一下,徐鑫树出了卧室门坐在她旁边,“下载好了吗?” 宋雨辞皱着眉嘟嚷道:“不怎么好玩。”怎么什么都没有呢? 徐鑫树往手机那看一眼,“……你到是调视角啊!”他还第一次见到这玩游戏就在那埋头跑,视野全是青青草地。 “调视角?怎么调?”宋雨辞一脸茫然,徐鑫树用手在视角区转动一番,手机中人物视野忽然变了,前面还有房子!她一脸惊奇道:“哎!真神奇,怎么回事?” “这里有个眼睛的图标,看东西时用手点那里……”徐鑫树缓缓开始讲解游戏是怎么玩的,宋雨辞就在一旁认真的听,看见宋雨辞这认真的模样,徐鑫树有些心塞,也不见得他给她说题时那么认真。 终于,宋雨辞恍然大悟,她拿起手机加了余景音为好友,然后开麦说:“我摸索好这个游戏规则了!” 徐鑫树在一旁说:“你还是回房间玩比较好,等下奶奶看见了,可能……” 不用徐鑫树说得明白,宋雨辞就已经猜到了,她急忙起身回房间打算与余景音一起玩游戏! 徐鑫树也跟着进屋,划开手机屏幕搜索附近人,看见宋雨辞网名便加了。 余景音和宋雨辞刚组队,宋雨辞就看见有人添加她为好友,便点同意了。 余景音和宋雨辞都是开麦的,那人点击申请加入组队,宋雨辞点同意,就问:“能不能开麦啊?” 队友打字:“抱歉,不方便。” 宋雨辞应了一声表示明白,余景音则在一旁暗笑,还好阿辞以前不喜欢玩游戏。 宋雨辞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只开着床头灯,目光灼灼地盯着手机看,这可是她第一次玩游戏,当初初中时候不敢玩,怕影响中考,现在高中了,终于可以放心玩了。 要是徐鑫树知道宋雨辞这思想的话不得气死,他就觉得自己瞎操心,爸妈都没那么紧张成绩就他在那急。 宋雨辞忽然想到一个搞笑段子,是这样的: 中考君:嘤嘤嘤…… 高考君:你怎么了? 中考君:他们都不重视我。 高考君抱着中考君冷冷一笑:“放心,三年前的他们不重视你,三年后我让他们高攀不起。” 咋一听觉得很好笑,仔细一听觉得竟挺有道理的,宋雨辞想了想,初中成绩不理想不代表高中成绩理想,如果她因为玩游戏而松懈了学习问题,将来的她一定会后悔的,还是适可而止好点。 毕竟,她也想和徐鑫树考上同一所大学,虽然几率极小,但她也得试试,这样徐鑫树或许会很开心。 不过,偶尔放松还是可以的,想着,她便埋头玩游戏去了。 宋雨辞与余景音一起玩游戏,徐鑫树在另一个房间里躺在床上与宋雨辞同款姿势,他以一个陌生的身份与他们一起打游戏。 他们玩的是三排,游戏中乘飞机的时候余景音问:“我们要去跳哪里?” 宋雨辞答道:“不知道,随便吧。” 然后宋雨辞就看见徐鑫树标记了一个地点,当然,她并不知道那是徐鑫树。 余景音点开地图,看了眼,惊讶道:“天呐!你居然要带我们居然要去n港?!我才不要去呢,我枪法又不好,我不钢枪。”她这么说,一半原因是想让徐鑫树带带宋雨辞,培养下默契,还有一半原因是她技术真的不咋样,去那不就是送“死”吗。 然后宋雨辞在那弱弱地问一句:“这钢枪又是什么玩意儿?” 余景音解释道:“钢枪就是跟别人硬钢。” 宋雨辞:“……”她觉得这个解释说了和没说没什么区别,可能她太笨了。 仔细想想,宋雨辞就想跟着余景音一起跳伞,毕竟她还是个新手,可不能给队友拖后腿,当然,不包括余景音。 结果她才刚刚脱离跳伞跟随,那个队友又邀了她跟他一起跳伞,宋雨辞又不好拒绝,便跟着他一起跳伞。 余景音在那边说:“你们去刚枪吧,我就在这边苟着等你们。” 然后徐鑫树就带着宋雨辞到n港,落地的同时她看见了好多人,宋雨辞瞬间怂了,“人好多啊!” 队友打字在消息框里:“别傻站着,捡枪啊!” 宋雨辞连忙应了好几声,一去捡枪。 哔哔哔—— 你的队友已被sss击倒。 余景音在那大喊:“这么快被人打了?” 宋雨辞有些不好意思:“……嗯。” 徐鑫树:“……等着。”徐鑫树赶去救宋雨辞时,屏幕显示一串字:“你的队友已被sss淘汰。” 余景音:“……真快,还不到一分钟吧?”徐鑫树你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大显身手呢?! 又过了一会儿,她就看见那显示:“你的队友已击倒sss……” 看到最后,宋雨辞忍不住说了句:“兄弟,你真厉害!” 第6章 新年快乐 待在房间里受到夸奖的徐鑫树自然是很得意的,床头灯开着,暖黄色的灯光映在他身上,他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使他看着格外温暖俊朗,他越打越带劲。 在n港呆了一会儿后,徐鑫树便开着蹦蹦车去接余景音。 宋雨辞就在那里观战,看得津津有味的。 余景音默默地在心里想着,这场景不太对,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最后,他们只进了前十,然后寡不敌众,双双阵亡。 然后他们又重开了一局,徐鑫树打字对于宋雨辞说:“这次我会保护好你的。”之前本想带着宋雨辞一展身手的,和他计划中不太一样。 宋雨辞在那里乐呵呵地回答:“好啊,谢谢。”她又想到刚刚徐鑫树加她是显示附近人的,指不定她认识他呢,就问:“你是枫林镇的吗?” 徐鑫树想也不想就说:“不是,隔壁镇子的。”这样的话也就宋雨辞信了,这枫林镇本来就与别的的地方相离甚远,除了本镇的人大概也搜不到别的人。 人们都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所以徐鑫树再次带着宋雨辞准备跳n港。 余景音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忍不住说:“这兄弟真喜欢钢枪。” 宋雨辞都对n港微微有了点心里阴影,但也不好说什么,便朝余景音说:“你跟我们一起跳n港吧。” 余景音一字一句坚决回答道:“我,不,要。”然后她再次跳一个荒僻的地方苟着,跟着她的还有另一个队友,他们这次玩的是四排,那一个是他们都不认识的人。 余景音本意是想,徐鑫树带宋雨辞打,那再匹配一个队友和她一起打,顺便聊聊天什么的,结果人家压根不理你,这余景音也只好一直在跟宋雨辞聊天了。 徐鑫树带着宋雨辞跳n港,那队友跟着余景音一起跳。 然后余景音和那队友的运气不是很好,他们纷纷跳下去落在一个小房子院前,竟然也有一个人跳这儿,而且比他们先落地。 余景音一看见人就有些怂,然后想了想,他们是两个人,那是一个人,暗想:“我们是两个人应该没有事的。”自我安慰起了作用,她松了口气。 哪知,他俩一落地,那人便拿着一把手枪把他队友给击倒了。 “啊!”余景音瞬间愣了,“要不要那么快,就死了。”然后她头也不回就跑了。 结果那兄弟跟在她身后跑。然后朝她开枪,把余景音击倒后,没有立刻把她给杀了,而是开全麦问:“你是人机吗?” 说起来,宋雨辞是个娃控,那么余景音就是个音控了,虽然这声音这么好听,但慰藉不了余景音受伤的心灵,你见哪个人机跑得那么快? 当然,她肯定不会这么说的,余景音点开全麦,非常心塞的在那里说说:“我不是人机!好歹给我一点尊严好不好!我虽然菜,但是我不是人机好吗!” 那人有点尴尬,便“哈哈”笑了一声,留下一句,“我扔药给你,我不杀你,那你等你队友来救你吧。”说完,他就走了。 余景音闻言,听着这好听的声音,瞬间觉得,啊!这么温柔,啊!好喜欢!她说了声“谢谢。”后关了全麦在那里疯狂呼唤宋雨辞,“阿辞,阿辞!快来救我!” 宋雨辞想也不想就说:“我马上来了,我马上来了!” 徐鑫树在仓库路边找到了一辆吉普车,两人正在赶去的路上。 最终,余景音血量支持不住,还是被淘汰了,她在那里回味道:“那小哥哥的声音真好听,而且他居然没有打死他,还给我药。”越说,余景音就越兴奋。 宋雨辞和余景音同时很有默契地说了一句:“不过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徐鑫树在房间里受不了这么白痴的对话,用qq发消息给余景音说:“那不就是宋书清的声音吗,还耳熟,真不想拆穿你们,这一听就听得出来的好吗?” 余景音很是惊恐:“宋书清成绩那么好,像他那样的应该不玩游戏吧?”其实她想说的是,你和他熟到什么境界了,这一听就听出来了?我很惶恐啊! 徐鑫树很是奇怪道:“我不也玩吗?”难道他成绩不好吗,余景音这话问得真是让人不太愉快。 余景音就弄不懂了,徐鑫树怎么老爱和宋书清抬杠呢? 结果才聊了一小会儿,他俩点进游戏页面继续玩,结果发现,宋雨辞已被淘汰。 徐鑫树:“……你什么时候被淘汰的?” 宋雨辞:“嗯……刚刚你不小心掉线的时候。” 余景音:“……”真巧。 她俩就观战徐鑫树打枪,不得不说,徐鑫树在玩游戏,不,应该是在各个方面都是很优秀的,余景音如是想。 宋雨辞忽然说:“你真厉害,不行,改天我叫我弟和我们一起组队,你俩保护我俩,铁定能吃鸡。” 徐鑫树:“……好。” 余景音在那干呵呵地笑着,阿辞啊阿辞,但愿你知道鑫树喜欢你的时候不是那么的…… 最终,徐鑫树以吃鸡完美落幕,天色也不早了,他们便道了晚安,各自蒙头大睡。 第二天。客厅里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 宋雨辞和徐鑫树俩人因为睡得比较晚,所以都睡得比较沉,但还是也被吵醒了。 然后两人盯着熊猫眼去客厅,那吵吵的声音就是从客厅和厨房传来的,然后他们往厨房一看,就看见厨房里有一只鹅和一只鸡在那叫个不停,并且还有好多好多的好菜,这都是徐父和徐母今日早上赶去市里买的,都特别新鲜。 然后,宋雨辞听见客厅里传来小孩的声音,她一看,吓一跳,客厅里还有一堆人呢!宋雨辞眼睛忽然一亮,看向妇女怀里的宝宝,那不是她可爱的小表弟吗。 今年他才两岁,整个人都是圆滚滚,胖嘟嘟,而且白白的,非常可爱。他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宋雨辞,然后在那里甜甜的喊着:“辞辞姐姐。” 这一喊,喊得她心都化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抱他,“啊!小致致,你还是那么可爱,好喜欢你啊!” 小孩也很热情地跟着她回抱着,在那里咯咯笑着。 徐鑫树心里面有点酸,还记得小时候宋雨辞也对他这么说过呢,他在忍不住笑自己,竟连小孩都醋也要吃。 这小表弟是母亲的弟弟的儿子,在他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徐母还带过他一阵子,因此,这小表弟与徐母还有宋雨辞格外的亲近。 第7章 新年快乐 提起过年,自然是少不了去拜访远房亲戚什么的,这么艰难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了徐鑫树和宋雨辞身上。 小表弟父母一家来祝贺,大家热热闹闹地过了一天,在接待完小表弟和他们父母之后,也就是过年的前两天,他们得按往常的惯例,去给远房亲戚祝贺送贺礼,也就是徐父的妹妹,他们唤为徐姨。 徐父与徐姨不同,徐父是一个高知识、高学历份子,还拥有一份人人艳羡的工作,而徐姨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在他们那个年代,家庭环境并不富裕,并且还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因此,他的妹妹被迫放弃学习,全家一起供哥哥一个人读书。 但是徐姨心里毫无怨言,一心一意地赚钱与家里一同供哥哥读书,徐父曾说让她别放弃,但她拒绝了,说:“我们家有哥哥那么一个知识分子就够了,妹妹为哥哥高兴。” 徐姨是一个很瘦弱的女子,看着就要人想要保护,后来她嫁给一个男人,那男人勤勤恳恳的,憨厚老实,待她极好,她与她的丈夫后来还有了一个儿子,俩人居住在一个小村庄,生活幸福美满,唯一不足的便是小村庄离枫林镇还有点远。 徐父对于他的妹妹是很亏欠的,这些年来他想尽各种理由去给徐姨家送钱,买好的各种昂贵的东西送往她家,就连徐姨家打算翻新一下房子,徐父都说由他支付钱。 然后,徐姨生气了,她拒绝道:“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然后俩人促膝长谈一晚,徐父方才作罢。 后来,徐父又把目光转移到这俩个孩子身上,徐姨很疼这俩孩子的,因此,往后每逢过节他都与徐母去买一大堆东西叫这俩孩子送去,徐父想:这便,不算送钱了吧? 这说到这,宋雨辞不得不说真的太憋屈了,现在的情况还好,以前徐父也不想想,去徐姨家的那路还没修,路途坎坷不已,很陡!他们每次带那么一大堆东西过去的时候,俩人其实很累的,不过,他们一想到徐姨,那种累意便渐渐消散,心里瞬间也无怨无悔了。 第二天早晨,宋雨辞和徐鑫树格外积极并且很有默契,他们还没等徐父和徐母来叫他们起床,便早早的起床穿戴、洗漱完毕,一同在客厅等着早早起床准备东西的徐父和徐母,宋雨辞看了看,又是一大堆吃的用的。 宋雨辞忍不住嘀咕:“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徐姨父亏待徐姨呢。”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不谈姨夫那么疼爱徐姨,就说徐父这个妹控在场,徐姨父哪敢对徐姨不好,宋雨辞想着,不由想到:徐鑫树这姐控该不会是遗传徐父的吧? 徐父还在那里皱着眉叹气道:“哎,还是买少了。” 徐鑫树在一旁说,“够了够了,再多,我和雨辞也拿不了。” 宋雨辞和徐母:“……”这无可就药的妹控。 这次倒不是骑自行车去了,徐鑫树去沈温家借了一个摩托车,然后徐父把那些东西都绑在车后座上,徐鑫树载着宋雨辞,宋雨辞怀里还抱着好几袋东西。 徐父在一旁嘱咐道:“注意安全,注意看车,车来了……”不免一阵叨叨。 徐父好不容易嘱咐完毕,徐母随后嘱咐道:“慢慢的开,别急,注意安全……” 俩人听完父母的嘱咐后,便摆摆手说:“那我们先走了。”然后俩人便骑着摩托车走了。 不得不说,去徐姨家的路是那种蜿蜒小道,在前几年还没有修好路时,每次一去到那儿,都是黄土满天飞,吃的宋雨辞一口土,浑身都是灰尘,最重要的是,每次一去到那里宋雨辞晚上脸上脖子上都会长小疹疹,痒得她真的是很难受。 不过这路修好了,还是那种水泥路,沿途开车过去,没有之前那种黄土满天飞的灰尘了,一排排白杨树在那里屹立不倒,隐约间,还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味儿。 徐鑫树在一旁问:“怎么样了,你的脸痒吗?” 风吹得很大,呼呼地吹着,宋雨辞只能靠着他的背贴近他,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徐鑫树再次问了一遍,宋雨辞听明白了,大声说:“还好,还好!不痒!”然后她说一年没有到这地方了,突然觉得这里变的好美啊! 徐鑫树煞风景地说了句:“没什么变化啊!” 俩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徐姨家。 徐姨家是双层楼小平房,然后有一个院子,院子偏左处有一棵桂花树,香气扑鼻,树下面有一个小男孩在那里刨泥土玩耍,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旁边有一只小黄狗,那只小黄狗看见宋雨辞和徐鑫树就立即起身凶狠地在那儿汪汪大叫。 这一叫,吓得宋雨辞一哆嗦,动都不敢动。 徐鑫树在一旁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她,他说,“别怕,别怕。就是只狗而已,你怕什么。” 宋雨辞郁闷,然后在门口大喊,“徐姨,徐姨!我们来了!” 然后小男孩闻言抬头,一看见徐鑫树眼睛都亮了,就跑过来站在徐鑫树面前,乖乖地喊声:“哥哥好。” 说实话,徐鑫树对小孩无感,觉得小孩很吵很闹,但他还是很疼自己这个表弟的,他扬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小庆,妈妈和爸爸呢?”。 这小男孩跟着徐姨一样都很瘦,刚开始读学前班,他朝着徐鑫树做出了要抱抱的姿势,“妈妈出门了,爸爸在家。” 徐鑫树顺势把他抱起来,宋雨辞在一旁心里酸酸的,这小孩不喜欢她,好难过。 随后小男孩在那里朝屋内大喊:“爸爸,爸爸,哥哥来了,哥哥来了!” 随后房子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他身形高壮,皮肤黝黑,很是热情笑道:“鑫树,雨辞你们来了,快进来坐!你们吃饭了吗?”那是徐姨父,徐姨的丈夫。 宋雨辞和徐鑫树很诚实地摇摇头,徐姨父便挽起袖子说:“小庆他妈妈出门去别家和别人一起做衣服去了,所以你们等一会儿,她等一下就回来了。”说完他便去厨房做了一些吃的。 全程那小男孩都围着徐鑫树在那里转着,宋雨辞想跟他搭句话,那小孩还不怎么喜欢她,不搭理她,她便只能讪讪笑着,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默默玩手机。 第8章 新年快乐 徐鑫树和宋雨辞用完餐后,他们在客厅看电视等着徐姨回家,等到了中午,徐姨才从别人家回来,她手里拎着一袋子衣服,一看见徐鑫树和宋雨辞,便温柔地笑着说:“鑫树和小辞来了呀,你们吃饭了吗?” 徐鑫树和宋雨辞乖乖地回答,说:“我们吃过了。”然后他们便一起在客厅看电视,一起聊天。 徐鑫树在这儿有一些朋友,有人听闻他来这儿了,便来寻他玩儿。 刚恰逢恰逢一个名唤王路的男生的的十八岁生日,他们便想着叫上徐鑫树一同与王路庆生。 “兄弟,你来了呀,走走走,今天刚好是王路的生日,我们一起去给他过生日去!” “对啊!走,反正你待在家里也没啥事儿。” “走吧,走吧!” 徐鑫树自然是是同意的,他看了看宋雨辞,问:“你要一起去吗?”他担心宋雨辞觉得人多害怕,便想着宋雨辞 还不待宋雨辞回答,他的朋友便将宋雨辞一同拉了去。 去便去了,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说的过生日的地方可真的是远得她无法想象,这本来就是一个小村庄,她以为是同村的人过生日呢。 结果她发现这群人带着他俩往山上走,刚开始走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这一直在爬呀爬呀爬,宋雨辞开始累了。 那群男孩体力好,倒没有什么感觉,宋雨辞落在后面,她山下看了一眼,她在想要不然不去了。 徐鑫树回头看了她一眼,说:“走啊。” 宋雨辞累了,又听见徐鑫树这么说,她心想:他一点儿也不关心我着,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便摆着一张脸,没说什么默默跟着。 然后徐鑫树放慢了脚步,走在宋雨辞前面,微微抬起手拉着她,宋雨辞心里那不悦的情绪一扫而光,她感觉到徐新树其实在拖着她走,心里不禁一阵暖流划过,凉风吹动宋雨辞发丝,发丝随风微微飘起,一抹怪异的感觉从她心里悄然划过,不知不觉,不吭不响。 直到走到一个地方,看着眼前一座又一座的房子,宋雨辞愣了,这不是另一个村子吗?她竟徒步走到了另一个村子! 然后徐鑫树的朋友转过来,刚好瞧见看着徐鑫树拉着宋雨辞,想也不想调笑道:“你跟你姐感情可真好啊!” 宋雨辞莫名的尴尬,在一旁淡淡的微笑着看着他。 徐鑫树听见这话,心里也没多高兴,反而有些失落,如果能以另一个身份陪在她身边该有多好。 到了王路家门口,王路家的条件不是很好,一座矮小的瓦房,房子旁边有一个猪圈,院前有一把玉米撒在地面上,小鸡在那里唑着吃。 王路的父母热情地招呼他们,他家人很多,这是他的十八岁生日,很是热闹,看起来他的人缘很不错。 宋雨辞有些坐立不安,一到人多的地方她不是坐立不安就是有些失落,至于在失落什么她也不知道,热闹的地方她总会有种失落感,难以言喻。 他们在那里谈笑风生,徐鑫树挨着宋雨辞坐着,宋雨辞的心微微安定下来,不知为何,她明明很怕人多的地方,可一挨着徐鑫树,好像就没那么可怕了。 宋雨辞在那里坐着,她想着要不然去帮王路的父母做些饭菜吧,在这里呆着很是尴尬,可是去帮忙好像也挺尴尬的,万一被误会了就麻烦了。 随后又来了几个女生,她们都是互相认识的,徐鑫树坐在她的旁边问:“你要不要吃点水果?” 宋雨辞摇摇头,说:“不吃。” 这大家在一起过生日,自然是少不了要喝酒的,他们现在那里玩游戏,谁要是输了,就谁喝。 徐鑫树和他们一起玩,宋雨辞在一旁看着,徐鑫树只输过一次,倒是他们一直在输,喝得脸都泛红了。 这么一折腾下来,就已经快到傍晚了,落日的余晖洒落在这个小村庄上,像是为了它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恍若进了世外桃源的错觉。 宋雨辞站在院子前发呆,他们差不多都要走了,徐鑫树被一些人拦着还在屋里待着,她来这儿后感觉有些尿意,又不好意思问别人厕所在哪里,便一直憋着,现在是真的有些急了。 宋雨辞跑去王路妈妈跟前,面色泛红地问:“阿姨,你家厕所在哪里啊?” 王路妈妈停下手中的动作,问:“尼似问偶缩茅坑在哪点哈嘛?”她说话带着浓浓的方言味儿,不过不影响,宋雨辞能听得懂。 宋雨辞连忙点头,“对对对。” 然后王路妈妈领着宋雨辞到房子后面,那里有个简陋的小棚子,她说:“茅坑逗寨纳里,浓去嘛。” 宋雨辞:“……”她一言难尽的看着那几根木头搭起来的棚子,那块短短的布好似写着人家是块遮羞布,这一眼望去,都能瞧见有没有在那里上厕所,她站在那里没动。 王路妈妈以为宋雨辞害羞,便走回去让宋雨辞放心上厕所。 宋雨辞很不放心啊!她急忙跑去拉徐鑫树,“该回去了!” 王路在一旁说:“玩一下再回去吧?” 剩下的人也跟着说:“对啊,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多留会儿!” 宋雨辞:“……”她不说话,只是双眼盯着徐鑫树,徐鑫树被盯无奈,便只能摆手说:“改天再来找你们玩儿,真的要天黑了,待会儿回去不方便。” 既然徐鑫树都发话了,他们也不好强留,便只能送他们到门前,然后又回屋玩去儿。 一路上,宋雨辞走得很急,徐鑫树忍不住说:“走那么急干么?尿急啊”他哪知道自己这随意一说还说到了坎上了。 宋雨辞连忙点头,接下来就传来徐鑫树的声音,“哎,走错了,这边儿。”他一把拉着宋雨辞往另一个方向走,这个小路痴,他忍不住笑了。 上山难走下山容易,终于,他们到徐姨家了。 宋雨辞朝厕所飞奔,啊!厕所,我来了! 宋雨辞上好厕所刚刚提上裤子后,咔嗒—— 宋雨辞一看,很好,那一串钥匙落在了便盆里,慢慢落在坑里,宋雨辞:“……” 宋雨辞默默系好裤腰去洗手台洗手,一出去,便一脸神秘地唤来徐鑫树。 徐鑫树听见宋雨辞在喊他,便跟着她进了厕所,就瞧见宋雨辞用那双漂亮的杏仁眼睛盯着他,听见她软糯糯地喊:“鑫树……” 徐鑫树双颊一红,“干嘛?” 宋雨辞朝便盆那个方向一指,徐鑫树顺着看过去,“……”他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作势离开。 宋雨辞拉住他,柔声道:“鑫树,鑫树……你最好了……” 徐鑫树面无表情:“不可能,你想多了,我这样的身份会去干这种事儿?绝对不可能。” 第9章 新年快乐 最终徐鑫树在宋雨辞的注视下认输了,他还是受不了宋雨辞的撒娇,只能极其郁闷地去问寻问一下徐姨是否有一次性手套,结果便只能去院前找了两根木头来,俩人蹲在便盆前,徐鑫树在那里捞,宋雨辞在那里看着。 结果发现徐鑫树捞了半天也捞不上来,所以宋雨辞在一旁急着道:“你别把它给弄堵到了。” 徐鑫树怼回去,在一旁说:“你弄掉了,还叫我来捞,在这里说些什么。” 宋雨辞便乖乖的闭了嘴。 最终徐鑫树还是将钥匙给捞了上来,然后用肥皂和洗衣液再加上消毒液搓了它好几遍。 宋雨辞在一旁拍手道:“鑫树好棒!真好!” 徐鑫树面无表情:“……” 结果他俩从厕所一起出来便撞上了徐姨,徐姨看着他俩,一脸怪异道:“你俩一起在厕所待那么久干什么?” 徐姨刚会儿小庆想上洗手间却发现门锁了,等了半会儿还是没出来,她便只能带他到楼下一处偏僻处解决了,这一出来就看见这两孩子一起从洗手间出来。 徐鑫树和宋雨辞同时说:“她我弄钥匙丢在厕所里了。” 徐姨愣了一秒,她朝他俩浅浅笑道:“快来吃饭吧。” 徐鑫树和宋雨辞对视一眼:“……”这种诡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随之而来的就热热闹闹的过年。 一大早,宋雨辞就被鞭炮的声音给吵醒了,她赶紧起床跑去窗前一看,窗外别家都张灯结彩的,充满了热闹的气氛。 下午,全家人都在忙碌着,宋雨辞便跑到厨房,徐母在炒菜,徐父在一旁帮忙,徐鑫树去外面玩耍了。 徐母做了一大堆好吃的,先供老祖宗灵牌后他们才开始动筷。 到了晚上,枫林镇格外热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他们纷纷开始点燃烟花,黑黑的夜空上绽放着绚丽的烟花,忽明忽暗的。 徐父跟着也唤来徐鑫树与他一起搬烟花到楼下院子前,然后徐鑫树点燃烟花,一道道炫目的烟花在天空上绽放,美极了。 接连好几户人家,也搬烟花放院前,跟着点烟花。 宋雨辞瞧见,不禁担心道:“这会不会出火灾啊?” 徐鑫树看向她,安慰道:“不会的,放心。” 这时,徐鑫树忽然喊宋雨辞,宋雨辞“嗯”了一声,看向他,紧接着又有一个烟花在空中绽放,映着他的笑脸,他的眼神极其温柔,他说:“雨辞新年快乐!” 宋雨辞的心落拍好几下,她扬起笑容说:“鑫树,新年快乐!” …… 云川市,宋震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穿梭在喧哗的城市夜里的车流如水,过年家家户户热热闹闹,最有意义的莫过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一整夜,烟花声连绵不断。 宋书清刚进家门,就看见宋震站在落地窗前,家里格外安静,冷冷清清的,他问:“我妈呢?” 宋震在那儿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在那里抽,面色阴晴不定,背对宋书清说:“对啊!你妈呢?你身为儿子都不知道关心关心你妈的情况吗?” 这阴晴不定的语气叫宋书清微微不悦,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皱起眉就要回房间。 宋震拦住他,然后从兜里掏出从掏出手机在里面翻了翻,最终叫手机甩在桌上,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你还说我,你看你妈,你看你妈干的好事!” 宋书清看了眼手机,顿时浑身冷透了,浑身上下血液凝固了,半响也说不出话来,又想笑又想哭,那种由心底发出的寒意怎么也抵不住,他想他快要疯了。 空气霎时冷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俩听见开门的声音,同时往那看去,宋母手里拿着两大袋吃的,她刚将门关上,宋震就将手机砸下去在她脚边,冷声道:“你还有脸回来!你给我解释清楚!” 宋母看了眼那破碎的屏幕里有她跟另一个男人的照片,她默默换上了拖鞋,将菜放在厨房里,然后语气很淡地说:“今天是过年,我不想跟你吵。” 徐父青筋暴起,怒吼道:“你还知道是过年!你他妈给老子整戴绿帽子,你还好意思说?”说着他忍不住跨上前来,踹了她一脚,“你还好意思说!你还有脸回来!贱女人……”一声声肮脏不堪地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宋书清被吓到了,连忙护着宋母,不敢置信地看着宋震怒吼道:“你干什么?!” 宋震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宋母道:“你还护着她?!你为什么要护着她!她出轨了,你看不见吗?” 宋书清冷冷地笑了,他像是要把他给吞掉似的,狠狠地说:“你不也出轨了吗?为什么不让母亲踹你几脚呢,你有什么脸说她的不是?” 宋震的手指颤抖哆嗦指向宋书清,“那能一样吗?我们男人不过就是玩玩而已!那能一样吗!”随后嘲讽道:“好啊,好啊!我的好儿子!我算是看清楚你了!我算是白养了一个儿子!” 宋母在宋书清身后冷冷地说:“这照片是谁发给你的?”她推开宋书清,双眼泛红地看着他,“宋震,我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宋震看着宋母的眼睛,渐渐冷静下来,语气僵硬道:“你甭管是谁发给我的,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这事儿,如果不是,为什么你会跟这男人待在一块儿?” 宋母冷冷一笑,说:“这是你那情人发给你的吧?人家想拆散这个家庭还不容易吗?难道我就不允许身边有个异性朋友吗?宋震,你太自私了。”她定定地看着他,“你想要离婚,就找律师来分割好财产,属于我儿子的,一分不能少!” 这是宋母第一次提离婚的事儿,他们吵得再厉害也不会提离婚的,宋震不由慌了,当时看到这照片的时候,一股怒气直冲上头,他根本没有想到别地,现在仔细一下,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宋震在那继续嘴硬,“明明是你想离婚,你还给我说些什么事儿?” 宋母在那儿讽刺道:“不是吗?” 俩人又开始吵架,宋书清默默回到房间,去抽屉里翻了一下,拿出一个瓶子走到宋母旁边递给她,“记得抹。” 原本热热闹闹的过年,又是这样过去了。 第10章 新年快乐 宋书清待在房间里,已经十一点过了,他们仍在吵架,隔着一面墙他也能听见他们还在吵架,他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一整天都在吵,他静静地坐在床上发呆。 直到他的手机忽然响了,宋书清接通电话就听见余景音那边热闹的欢乐声,她说:“宋书清,新年快乐!” 余景音的声音清脆悦耳,像一束光一样照进宋书清心里,霎时,宋书清的眼眶红了,他低声回道:“嗯,新年快乐。” …… 在此同时,傅家大宅里,傅岸的房间的灯光熄灭了,李雨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神色黯然,脑海中闪过今天下午的一幕幕场景,最终落在陆潋身上,她说:“雨荫,你就同意他了吧,他可是从初中就喜欢你了。” 后来,她说了什么,她说:“好。”明明不喜欢,却同意了,只因她心里那黑暗的一面,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她还记得易书那表情,那么开心。 易书开心,潋潋就开心,潋潋开心,她就开心。 忽然,灯光亮了,身后传来脚步声,然后有人从她的身后圈抱住她,李雨荫也没有回过头,她就知道那是谁,她浑身僵硬着不动,话也不说就在那里沉默着。 傅岸将头靠在她肩上,声音低沉迷人,“那么晚还不睡吗?”他无视了怀里人的僵硬,抱着她低声轻笑,“是在等我吗?还差一年你就十八岁了,真好。” 李雨荫闻言脸色闪过一抹难堪,她应了声,“马上睡了。”她的话语刚落,便被傅岸拦腰抱起,李雨荫脸色微微一变,也乖乖地任他将她抱着放在床上。 傅岸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睡吧。”便在她的旁边跟着躺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说:“云泠,新年快乐。” 霎时,李雨荫眼泪夺眶而出,她抑制着声音应了声,“傅岸,新年快乐。”她在傅岸面前一向不怎么说话,就算说了,声音也很低,傅岸听不出李雨荫在哭。 不知不觉间,李雨荫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恶梦。 童天孤儿院,一群小孩在那儿玩老鹰抓小鸡,忽然,一个五岁短发瘦小的女孩被甩出来,她的胳膊都擦伤了,便坐在地上大哭。 忽然另一个五岁小女孩拿着纸巾来擦拭伤口,她也很瘦小,扎着马尾,那双棕褐色的眼睛盯着她受伤的地方,“雨荫,你受伤了!” “辞辞,我没事。”小小的李雨荫安慰小小的宋雨辞,俩人手牵着手一起进房间不玩了。 画面一转,就到了一间小黑屋里,小小的宋雨辞手里拿着一根蜡烛,用火柴点燃它,她说:“雨荫,快,许愿吧!” 李雨荫双手合十许愿道:“我希望往后的生日都有辞辞陪着!” 再后来,画面一转,她看到了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他的妻子过世了,也不愿再娶妻子,膝下无子,便想领养一个孩子。 李雨荫远远看着就觉得这个男人很好,这是她的直觉,她想要这个男人领养她,便在他观察孩子时间时她每日表现好好的,乖乖的。 宋雨辞自然看出了,便说:“雨荫那么棒,自然会领养雨荫啦!” 后来的一幕是那男人牵着宋雨辞的手一同离去的场景,李雨荫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眼泪不知不觉流下了,“为什么选她不选我,我哪里不好了?” 她不禁在心里诋毁自己,我们不是朋友吗,她好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这样这么难过,为什么要这么狭隘地想着如果没有宋雨辞就好了。 后来那几年,宋雨辞都会与她的养父一同来看她,为她庆生,李雨荫从一开始的嫉妒到后来为她开心,她也在等着未来的家人,她在向往着如宋雨辞那样的生活。 直到九岁那年,她的生日宋雨辞缺席了,宋雨辞从此以后不再有消息了。 后来,她悄悄跑出去,想要找宋雨辞,第一次遇见了陆潋,那时她迷路了,蹲在墙角哭着,就看见一个穿着鹅黄色的公主裙的陆潋,她在那里说:“喂,你哭什么?” 李雨荫哭着说:“我找不到辞辞了。” 陆潋蹲在她的面前说:“你别哭了,我亲你一口,你就别哭了!”随后一口水糊在李雨荫的脸上,然后她就看见陆潋被小小的易书给叫走了。 李雨荫看着她渐走渐远的身影,想要追上却发现她被钉在原地,她在心里大喊:别走!别走!别离开我!直到她的身影再也没有了。 她的身后传来傅岸低沉的笑声,“呵,别想走。”李雨荫感觉她被囚禁在一个黑色笼子里,逃不出去,想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渐渐的,她听见宋雨辞的声音: “李雨荫,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总在心里嫉妒我?” “李雨荫,你真恶心,居然还被包养了,你不配做我的朋友,以后,陆潋是我的,易书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就是那地沟里的肮脏老鼠,见不得光。” 她听见易书的声音: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却同意我了,为什么你要脚踏两条船?” “李雨荫,你怎么那么恶心,你被人包养了还同意我,你不配做我的朋友,不配做陆潋的的朋友!” 李雨荫渐渐松开了手,她的手抓着胸口,她感觉她快喘不过来气了。 随后她听见陆潋说: “李雨荫,你真恶心。” 她听见傅岸在嘲笑她,“你只能是云泠,你什么都不配,云泠啊……”一声低低的叹息,她感觉她快窒息死了。 “云泠,你醒醒!你快醒醒!” 最终李雨荫猛地醒过来,抓着胸口猛地喘了好几口气,傅岸抬手轻扶她的背,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云泠,做恶梦了?” 李雨荫急急穿上拖鞋远离傅岸,仿佛他是洪水猛兽,捂着胸口在那里有气无力地说:“你别过来。” 傅岸皱眉不悦道:“云泠,你怎么了?过来。”他的眼睛紧盯着李雨荫。 李雨荫顿时情绪失控了,朝他大吼:“我不是云泠!我不是尹云泠!我是李雨荫!”说着就要跑出去。 傅岸连跨好几步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强制抱在怀里,“别闹。” 李雨荫浑身颤抖,捂着脸哭着,“我,我不是尹云泠,我是李雨荫啊……”她也觉得,她好恶心啊。 第1章 专业户坑队友 年后,徐鑫树发现了一件大事——宋雨辞竟然有游戏瘾了。 然后在高一下学期,成绩完美地下降了。 宋雨辞和李雨荫被分在了同一班,陆潋和李雨荫在放假时和好了,并且李雨荫是她们三人中成绩最好的,也居然是早恋的人。 李雨荫早恋对象是易书,宋雨辞见过的,是个成绩好长相好的男生,不过他也被刷来和她们一班,还是李雨荫的同桌,真是个人人艳羡的对象。 都说不早恋的人生是不完美的,宋雨辞也想偷偷早恋来着,可是还是遇不到那合适的人,便只能暗中羡慕李雨荫。 还有个特别重要的事,就是学校竟在构建一个新校区,还是在市外的! 为此,宋雨辞格外难受。 徐鑫树就在一旁凉凉道:“你不是嫌学校对待学生不公平吗?以后搬去新校区后就一样了,就公平了,不好吗?” 宋雨辞抓狂:“我宁愿在市里,这去市外,必须得住校啊!” 是的,住校,从高二起,学校开启全封闭式教学,云川中学的每一位学生都必须住校。 这消息一传出去,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听见这消息,宋雨辞就开始难过了,她不想要与一群人在一起生活,一想到就格外的窒息,虽说在班里待久了,但大家都是成群结队的,各有各的玩伴,大家都是点头之交,只有那几个亲密的朋友而已。 现在,在班里她就与李雨荫较好,其余人也都是点头之交,并不亲密,若是与那不熟的人待在一起,想想就难受。 徐鑫树就在一旁说:“别烦了,再烦你也逃不了,去和余景音打游戏吧。” 宋雨辞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便回房间拿起手机玩游戏。 刚开始,徐鑫树觉得偶尔放松也不错的,可是他发现宋雨辞有点上瘾了。 到了冬季,宋书清与徐鑫树不出所料的成了同桌,俩个学霸当成了同桌,那易书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刷下去了,不然就热闹了。 徐鑫树坐在窗边,一到冬天,班里的同学就把门和窗户给关了,二氧化碳极其浓厚啊,徐鑫树忍不住悄悄开了窗缝,然后冷冽的寒风吹来,吹得他精神一震,不禁缩了缩脖子,舒服! 徐鑫树拿手拖着腮帮子,另一只手在那无意识地转着笔,该怎么让宋雨辞戒掉网瘾呢,她成绩可是下降了好多。 “那么这道题就让徐鑫树来解一下吧。” 忽然传来数学老师的声音,徐鑫树愣了一秒,身旁的宋书清用胳膊拐了徐鑫树一下,“老师喊你。” 徐鑫树:“……我知道。”他默默放下手中的笔起身从宋书清身后绕过,走去讲台上,从讲桌上拿了一颗粉笔,在那看着黑板上的数学题,还好,是他前几天刷过的。 徐鑫树开始在黑板上唰唰写下答案,写完后,数学老师瞅了一眼,面露满意之色,悄悄在他耳旁说:“上课别走神,下去吧。”然后老师指着黑板说:“徐鑫树同学这样解是不错的,这道题有三个解法,接下来我们来看……” 下课了,坐在中间的女同学抱紧衣裳朝徐鑫树喊了声,“你可不可以把窗子关了,咳咳……”话语一落,她忍不住咳了好几声。 徐鑫树将窗子关上,宋书清在一旁解题,徐鑫树看了一眼,忍不住说:“你都做到这儿了?”然后凑到他旁边,“我昨天做这题,还有些想不明白,这一看你做的思路,我竟一下子明白了!厉害!” 然后俩人开始刷题,到了中午他们去食堂用餐回来后,宋书清拿出草稿纸又开始看书,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你今天怎么走神了?” 徐鑫树挺意外宋书清问他事儿的,他和宋书清当了快半个月的同桌,俩人话都没说过几句,便说:“也没什么,就雨辞她最近迷上游戏,网瘾有点重,成绩成绩下降了好多。” “你为什么不喊她姐姐?”宋书清看起来是真的很疑惑,“据我所知,她比你大两岁,怎么直呼她的名字呢?” 徐鑫树:“……”兄弟,你这终点抓得不太对啊!他尴尬地笑了笑,挠头道:“习惯了。” 宋书清一脸疑惑:“下个学期就住校了,学校不允许带手机,担心什么?”他从抽屉里拿出物理作业,“这几个月你监督她不就好了。” 徐鑫树哑然,他竟无言以对。 俩人做题不到一会儿,就有一个隔壁班的女生向他们走来,穿着云川校服的她在同龄人中格外显着不同,整个人看起来小巧可爱,她面泛桃花,双眼含羞看着宋书清,徐鑫树不禁在心里“哟”了声。 女孩是隔壁班的班花,叫顾雁,她那双白皙的手紧紧拽着衣角,看着格外紧张,她说:“那个……我叫顾雁,你,你能出去一下吗?”她朝宋书清说。 宋书清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很冷淡地回了句:“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顾雁无措地看了他一眼,脸霎时通红,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拜托,能出去说吗?” 徐鑫树在一旁看不下去,这小女孩可真可怜,而且还那么害羞,便附在宋书清耳边说:“出去吧,她估计要跟你表白,在这儿人那么多,多难为情啊!” 宋书清脑回路显然和徐鑫树不在同一个频道,他闻言点了点头,徐鑫树以为他同意了,顾雁也松了口气,结果宋书清说:“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出去说待会儿别人看见误会了,就更不好了。” 徐鑫树:“……” 顾雁下定决心开口道:“……我,我,我……没事,我就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宋书清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最终脑海忽然闪现一个女孩的身影,他微微皱眉,怎么想到她了,不觉间,开始思考起来他为什么想到了余景音那种笑脸。 顾雁在一旁小心翼翼道:“这个问题,很难吗?” 宋书清摇摇头,说:“长头发,扎着马尾,笑着很灿烂,要有虎牙,眼睛像小鹿一样,时常都很快乐……”不知不觉间,他说出了一大长串描述的话。 顾雁愣了一秒,听见他这么仔细地描述出来,就隐隐猜到了原因,随后失落地看着他,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你这是,有喜欢的人吗?” 宋书清:“没有,怎么了?” 顾雁眼睛亮了一下,宋书清看着她,暗示性说:“我不打算早恋的。” 第2章 专业户坑队友 顾雁不在意地笑了笑,“没关系的。”她看着宋书清,双颊泛红,“那我,我……我大学追你!”留下这一句话,就跑开了。 随后班里一阵哄闹,宋书清觉得有些尴尬,默默低头做作业,大家见徐鑫树没什么反应,没趣地自个做自个儿的事。 徐鑫树从书包里悄悄翻出手机,在抽屉里发了一条短信给余景音,“宋书清被人表白了。”发完这一条后,伸伸懒腰,然后趴在课桌上小憩一会儿。 直到下午第二节课下了,余景音才看见这条信息,拿起手机啪啪地打字: “谁啊?长得漂亮吗?” “他同意了吗?” “成绩怎么样?同班的吗?” 余景音发了一长串信息回徐鑫树,这些信息都都石沉大海了,她很郁闷的趴在桌子上,至于为什么郁闷,也想不通。 放学后,余景音推着自行车在人行道走着,一边走着一边出神,直到宋书清走在她旁边她也没有发现。 “你怎么不骑自行车回去?”宋书清忽然开口。 余景音吓得一哆嗦,睁着大大眼睛看着宋书清,“你吓我一跳!”她看着他,莫名有股气涌上心头,她看了看他身旁,语气怪怪地说:“那女生呢?” 宋书清莫名其妙,他不明白余景音怎么了,问:“谁?你怎么了?” 随后余景音懊恼自己怎么冲宋书清发火,她转过头一脚跨过自行车,闷闷地说:“没怎么,抱歉。”说完,她就说:“我先走了。” 宋书清一把拉着自行车,跨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你到底怎么了?”他不想余景音不开心,非常不想,而且他看得出,余景音就是在等他才没骑自行车的,如果让她这么走了,指不定又不高兴了。 余景音卡住刹车,转过头看宋书清,索性就问:“今天有人和你表白了?” 宋书清点头:“怎么了?” 余景音问的时候,都弄不清自个儿为什么要紧张,她下意识看向别处,语气发虚道:“那你同意了吗?” 宋书清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打算早恋的,怎么会同意。” 余景音急了,“那你意思是,如果年龄到了,你就同意她了?!” 宋书清皱眉道:“没有,怎么会?” 余景音继续着急道:“可你说你不打算早恋,这言外之意不就是年龄到了就同意人家了吗?!” 宋书清看着她轻轻笑了,“你不希望我同意她?” 这一瞬间,空气弥漫着尴尬的气息,余景音“唰”的一下子脸红了,宋书清觉得格外可爱,他觉得余景音一直都好可爱,让他忍不住想逗逗她,“为什么?” 余景音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有。” 宋书清一本正经的说:“你有。” …… 晚上,宋雨辞朝在洗手间洗澡的徐鑫树说:“鑫树,我手机停机了!我拿你手机充下话费!”说着,就去徐鑫树的房间里找徐鑫树的手机。 徐鑫树在洗手间应了声:“知道了。” 宋雨辞刚刚打开手机屏幕就看见余景音这好几条消息,就在那嘀咕道:“什么情况?”然后自顾自地往上翻。 宋雨辞从来没想到余景音和徐鑫树私下竟有那么多话要聊,翻到顶了花了好一会儿时间,她默默地看着,一页一页地翻着,越看心底那抹怪异感越来越强烈,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她和徐鑫树向来没有隐私,她的手机时常被徐鑫树拿去翻看,她也时常玩徐鑫树的手机,直到高一那一阵子,徐鑫树怎么也不给她碰他手机了,她不满过,后来也没碰了,只是这徐鑫树仍像往常一样玩她手机。 宋雨辞就生气了,凭啥你能玩我的手机,我却碰都不能碰你的手机?可也只能暗自不高兴,和徐鑫树争执也争不赢他,真是气死了。 现在好像所有一切都柳岸花明了。 然后徐鑫树急急打开门,“你充了没?我帮你充吧!”然后将手机夺过来,一瞧,正是微信界面支付成功的页面,他微微松了口气。 宋雨辞看了徐鑫树一眼,“你急什么?”然后起身离开,徐鑫树太急了,也没注意到宋雨辞那不对劲的表情。 徐父和徐母到了晚上九点还没有回家,他说:“爸妈可能今晚赶不回来了。” 宋雨辞:“……哦。”她调了一个频道,也没什么好看,就调了一个法治频道,就传来主持人的声音,“这俩兄妹在一起有违伦理吗?” 这话说的,宋雨辞有些好奇,看了会儿,才明白,妹妹被哥哥家领养,结果他们长大后互生情愫,他们在一起了,遭到了母亲的反对,闹了好久的事儿。 宋雨辞快速调了一个频道,随后找不到想看到电视,就说:“我回房间睡觉了!” 往常宋雨辞都是十一二点左右才开始歇息,今天睡那么早,徐鑫树就问:“你不舒服吗?” 宋雨辞边走边回答:“没有,就困了。”然后走进房间里,把门给关上,躺在床上,脑海一片混乱,全是余景音和徐鑫树的聊天记录的信息。 “你真的喜欢雨辞啊?” “嗯。” “那你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 “不是,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想想办法,把雨辞追到手啊!” “我能想出什么办法?各种对她好,各种撩,我也没办法了。” “……” “我想了一个办法!雨辞反应那么慢,你得用另一个身份去接近她,让她对你产生好感,要不想网恋吧?” “你觉得可能吗?我觉得不可能。” “哎呀,反正都这样了,那么是试一试也无妨吧?” “好,我试试。” 宋雨辞内心震撼着,完全无法想象!余景音在帮着徐鑫树追她?! 徐鑫树喜欢她?! 她的弟弟,亲弟弟,喜欢她?! 完全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余景音怎么还跟着徐鑫树胡闹!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快要糊涂极了。 宋雨辞闭着眼睛逼着自己睡觉,睡着,睡着,别想了! 她失眠了,辗转难眠。 咔嚓—— 忽然,宋雨辞听见开门声,然后听见他故意放慢脚步,让脚步声音变小声的而传来地面与毛拖鞋的摩擦声。 然后只温暖的手掌覆盖在宋雨辞额头上,宋雨辞紧紧闭着眼睛,她的心揪着难受,实在太乱了! 过了一会儿那只手掌离开了她的额头,一个温软的东西落在她的额头上,她听见他低声说:“雨辞,晚安。” 宋雨辞的脑海炸了。 第3章 专业户坑队友 徐鑫树开了房间的灯,把门带锁给关上了,躺在床上点开手机屏幕,看着手机一条消息多久没有,不禁有些疑惑,这都一天儿了,余景音那么淡定,一条消息都没回? 想着,便点开消息框,徐鑫树就看见余景音回的那几条消息,他心一惊,猛的撑起身来看这几条消息,沉思半响,心凉了,他明白宋雨辞为什么会那么反常了,像她那么兜不住事儿的,明个儿肯定忍不住问他了。 徐鑫树凝眸,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她了。 第二天,大清早儿的徐鑫树就被外面放电视声给吵醒了,瞬间又想到了短信的事儿,也睡不着起床了。 徐鑫树一出门,就瞧见宋雨辞站在饮水机前喝水,那双眼睛一下一下地往他身上瞟,然后快速地移开视线,莫名的,徐鑫树觉得这样的宋雨辞好有趣,她这是在不好意思吗? 宋雨辞喝了两杯水就放下杯子去电视机前坐着,徐鑫树跟着也喝了一杯水,他想着宋雨辞这模样应该问不出来了,便在那儿慢吞吞地喝水。 “鑫树。”宋雨辞忽然开口喊他。 徐鑫树下意识地应了声“嗯?” 宋雨辞看着他,“你昨晚亲我干嘛?” 徐鑫树一下子呛着了,在那儿咳得满脸通红。 宋雨辞一瞧,那不就是有事儿吗,还呛着了!一急,“还有,你都跟余景音聊些什么鬼东西,你可别想着来什么姐弟恋,小说都是骗人的!现实很残酷!” 徐鑫树缓过来就听见宋雨辞那么说,暗想:“可真不容易,还说小说都是骗人的。”他看着宋雨辞,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珠子直盯着她,“可你不是一直看小说,想撮合我和余景音吗?” 宋雨辞闻言一言难尽的看着徐鑫树,“那能一样吗?你们别胡闹了,这不可能的事儿,你什么时候长歪了,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你别乱想了,不可能的事儿,不可能!” 徐鑫树反驳道:“我哪长歪了,明明就很帅的好吗?” 宋雨辞:“……”你这理解,你这重点抓得可真是…她烦躁的抓了把头发,“不是,你没长歪还能看上自家姐姐,你什么毛病?” 徐鑫树稀里糊涂的就说了一句很火的网络用语,“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宋雨辞想想就难受,“你别跟我扯这些文绉绉的,你别瞎想,这不可能的,你,你不觉得恶心吗?” 徐鑫树难过的看着宋雨辞,“你觉得恶心吗?” 从那以后,宋雨辞和徐鑫树开始冷战了,也可以说是徐鑫树单方面不理宋雨辞。 就连徐父和徐母都看出来了,问他俩,谁也不说。 余景音去问徐鑫树,得知缘由,徐父和徐母问她,她也难以启齿。 她对徐鑫树说:“鑫树,你要理解阿辞,在她看来你就是她亲弟弟,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徐鑫树闻言眼眸微微一颤,“我也知道,但还是很伤心,她说恶心,不知道是针对是因为身份而觉得,还是单纯觉得这感情恶心。” 余景音叹了口气,安慰道:“阿辞这阵子因为你已经难过很久了,别让那么爱笑的她那么难过了。” 就在期中考试成绩下来,宋雨辞成绩一落千丈,她看着那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成绩,低着头垂眸不语。 宋雨辞的同桌是一个女孩,和徐鑫树一样大的女孩,名唤林施,她是班里第三,正在高兴着,然后拿着题目去问易书。 天空又开始下起毛毛细雨,宋雨辞站在屋檐下,等着徐鑫树来接她,待人都快走完了他都没来,她的嘴角慢慢地没了弧度,鼻子一酸,眼眶渐渐红了,嘟嚷一句:“不来接我就算了。” 然后宋雨辞在雨中奔跑着,就看见宋书清打着伞向她跑来,宋书清为她撑着伞,在那解释道:“今天是我们班值勤,老师刚刚又把徐鑫树叫走了,他叫我给你说一声,结果有人问我题目,就给耽搁了,抱歉。” 宋雨辞闷闷的推开宋书清表示知道了,然后自个儿走了。 宋书清自然是又跟上来,问:“你不等徐鑫树吗?” 宋雨辞闷头往前走,“不等。”说完这一句话就走了。 宋书清在回去后就拨通了余景音的电话。 不到一会儿就接通了,余景音那里很安静,她问:“喂,宋书清?” 宋书清不知从何问起,在那里“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余景音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宋书清的话一向很少,俩人便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后来,宋书清忍不住问余景音,“徐鑫树和宋雨辞怎么了?” 一向知无不言的余景音闭了嘴,她在那闷闷道:“抱歉,这不能说呢。”就因为这件事,宋雨辞连着她一起生气,都没理她好几天了。 宋书清刚刚一说:“没事。”外面便传来一声巨响,吓得他连忙挂了电话走去客厅一看,原来是宋母摔到花瓶了,他问:“妈,你没事吧?” 宋母盯着地上的那一地碎片,垂眸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抬起头来笑了笑,“妈妈没事,书清饿了吗?我去给你弄吃的。” 宋书清点了点头,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却说不出来,他有些不安地去拿扫把和铲子把这一地碎片给扫丢在垃圾桶里。 随后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余景音一直在打电话给他,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渐渐压了下去,“喂,我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 余景音在那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宋雨辞回到家后全身已经淋湿了,徐母看见吓了一跳,连忙拿了块干毛巾递给宋雨辞擦头发,然后去洗手间开了暖灯,“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又忘带伞了?那就等等鑫树一起回来啊。” 宋雨辞将书包挂在书架上,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对徐母说:“知道了,妈,我先去洗澡了。” 在洗手间里宋雨辞开着花洒,温热的水洒落在她身上,她那双眼睛渐渐红了,她抬手捂着眼睛发出小声的抽噎声,肩膀微微颤抖着。 到了晚饭,一家人安安静静地吃饭,徐父和徐母互相使眼色给对方,然后徐母夹菜放入宋雨辞碗中,“小辞,来来来,多吃点儿。” 徐父也给着夹菜放入徐鑫树碗中,“鑫树,这次期中考试怎么样?” 第4章 专业户坑队友 徐父话语一落,宋雨辞就朝一旁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朗朗嗓子,然后将碗筷放下,“爸妈,我有点儿困,我想去睡会儿。” 徐母抬手摸摸她额头,“有点烧了。”她担忧道:“那你先去睡会儿,哪不舒服告诉妈妈知道吗?” 宋雨辞点点头,拖着一身疲倦的身子进屋里睡着,并没有注意到徐鑫树担忧的神情。 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间,宋雨辞热得厉害,踢开被子,怎么也踢不开,就在一旁嘟嚷:“热……” 第二天,宋雨辞醒来,入眼的便是白色的天花板,她环视四周,简洁的屋子里只有她……还有趴在床边睡着的徐鑫树,她也注意到自己还在打点滴,可这么冷,鑫树就这么趴在这儿,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宋雨辞轻轻唤了声徐鑫树,然后摇醒他,徐鑫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瞧见宋雨辞醒了就急急问她:“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一问,问得宋雨辞想哭极了,她嘟着嘴委屈道:“心里不舒服。” 徐鑫树抱着宋雨辞,“对不起,是我错了,别难过了,你昨晚把我吓坏了。”他说着,也跟着哽咽起来。 宋雨辞抱着徐鑫树,“那你不许和我冷战了。” 徐鑫树点头道:“好,不冷战了,都是我的错。” 长达四天的冷战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感冒而关系更好了。 宋雨辞也不再提短信的事儿,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徐鑫树看了宋雨辞期中考试的成绩单,简直惨不忍睹,他皱着眉说:“你可不能再玩游戏了,再玩你就要废了。” 宋雨辞在一旁乖乖点头。 徐鑫树就说,“这样吧,今天再玩三次,跟你游戏好好道别。”说着,徐鑫树也掏出手机不再掩饰,“我带你玩。” 宋雨辞眼睛一亮,点点头,发了消息和余景音说一声。 余景音在那儿嚎着:“我妈要没收我的手机,嗷,气死我了!”说着,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听见余母说:“小辞啊,这丫头这次考试差极了,再不管管怕是她要翻天了,先这样,先挂了啊!” “妈,先别挂!先别挂!” 嘟嘟嘟—— 宋雨辞忽然觉得自己还算幸运的,摸摸鼻头不好意思笑了笑,“那我们俩个开始吧?” 徐鑫树点点头,点了开始匹配。 宋雨辞看了看,说:“欸,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人?” 徐鑫树回答:“我玩双人四排。” 宋雨辞不太确定地问了句,“我们俩人对人家四人?” 徐鑫树点头。 宋雨辞一脸复杂道:“你怕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徐鑫树在屏幕上操作着,“我们先打野,到后面再去钢枪。” 结果运气极其不好,落地的地方刚好遇见了别人也在打野,好在徐鑫树捡到枪,便几枪将其淘汰。 宋雨辞捡了好几颗手雷,至今还没捡到一把好枪,随后就传来一阵开车声,地图显示有车子来了。 徐鑫树在一旁说:“可能是刚刚淘汰的那人队友来帮他报仇了。”然后他说,“待会儿他们走到楼梯间,你就……” 碰—— 俩人血量一下子掉了一半,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便三对二将他们给打死了。 徐鑫树放下手机,一脸复杂道:“我叫你拿雷炸他们,你炸自个儿干嘛?” 宋雨辞“嘿嘿”一声,“我,我这不是忘扔了吗……” 徐鑫树:“……”他默默重开一局,开了四排。 也不知道怎么了,宋雨辞没跟着徐鑫树跳伞,反而跟了另一名队友,徐鑫树在一旁问:“你怎么没跟我跳?” 宋雨辞:“啊?没跟吗?” 徐鑫树一言难尽地看着宋雨辞,不得不说,宋雨辞真没玩游戏这细胞,玩了这么久她还是摸不清游戏规则。 随后就传来宋雨辞在那儿嚎:“鑫树,鑫树,快来救我们,这儿有四个人!” 然后那名队友把俩人给淘汰了,随后被人击倒了,宋雨辞想要去扶,半天儿也找不着人找哪儿。 那队友开麦:“四号,四号救我啊!” 四号就是宋雨辞,宋雨辞没开麦,就在那儿急,“我也想救你,可你在哪儿啊?” 随后那名队友就被淘汰了,那队友留下一句:“怂包。”然后就下线了。 宋雨辞委屈:“我又不是不想救你,怪我咯?” 徐鑫树在一旁说:“别理他。” 最终,徐鑫树和另一名队友带着宋雨辞吃鸡了。 徐鑫树看了眼宋雨辞,“好好珍惜吧,最后一把游戏了。” 这话说得,宋雨辞不由得认真起来,结果—— “你的队友已被ada击倒。” 不到一会儿,“你的队友已被ada淘汰。” 徐鑫树有些想笑又不敢笑出来,“你认真起来……蛮厉害的。” 宋雨辞:“……”于是全程观战徐鑫树。 最终,徐鑫树和其他队友一同赢了。 …… 夜晚,狂风呼啸,大树在狂风中摇晃,一条条树枝就像一条条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着。 随后传来冰雹拍打着窗户的声音,都没将熟睡中的宋雨辞给吵醒。 梦中,宋雨辞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眼前出现了儿童时的她,约莫六岁,她穿着鹅黄色羽绒服和加绒打底裤,外面套着一条小裙子,穿着及小腿的蝎子鞋,戴着一个白绒绒的帽子,看着可爱极了。 忽然有一男人买了一个暖手袋给她,笑得很温柔,“辞辞,暖和吗?” 小小的宋雨辞乖巧点头,“暖和。” 宋雨辞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男人的脸总是看不清楚,而且她怎么一点儿映像也没有呢? 随后是男人牵着她的小手,俩人一同离去。 宋雨辞仿佛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忽然画面一转,转到了一个画面,她的血液瞬间凝固了,那俩个男人在打着架,宋雨辞在那儿喊:“别打了,别打了!” 随后她看见小小的宋雨辞倒在地上闭着眼睛,另一个男人镜片都被打碎了,身上的西装也发皱着,沾着泥土,看着狼狈极了,他那双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狠狠的恶意,“宋氏集团还不够换一个女孩吗?”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狠狠地怒意:“滚!” 那男人轻轻一笑,“我会让你后悔的。”然后拍拍身上的衣裳,就走了。 那男人走向宋雨辞,像是看见宋雨辞,又像是没看见,嘴角噙着笑,眼底带着嗜血的狠意朝宋雨辞走来。 宋雨辞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觉浑身汗毛竖起,内心恐惧极了,“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啊——!”宋雨辞满头冷汗,拍着胸大口喘着气。 第1章 新的地方 又是那么可怕的梦,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总会梦见那么可怕的梦。 宋雨辞打开床头灯,穿上拖鞋下床走出房间,倒了杯温水喝,在她路过徐鑫树房间门口时,她停下了,抬手想要敲他的房门,最终还是放下手,默默地回到房间,拿起手机东翻翻西翻翻的。 最终翻到那个曾连着好几天打电话给她的陌生号码,他打扰我那么多天了,我只是偶尔打扰一下可以吧? 想着,宋雨辞就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消息给他,虽然之前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但不影响她想骚扰他的心情,“你最近还好吗?你爸妈不吵架了吗?” 不到一会儿,手机屏幕亮起来,宋雨辞一看,竟是那陌生人稀有的回复,“已经凌晨两点了,怎么还没睡?” 宋雨辞还没回复,那陌生人又发来一条,“做恶梦了吗?” 一时间,宋雨辞有了想要倾诉的欲望,她一字一句打道:“我隔一段时间会梦见一个人,明明他让我感到安心的,可每次我都会感到很害怕,会被吓醒,而且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我又梦见他了。” 过了一会儿,宋雨辞就瞧见那陌生人发了一个音频过来,“每次我一睡不着就听这音乐,一听我就睡着了,你试试?” 宋雨辞不自觉的嘟起嘴,这一般不是安慰人的吗?她点开音频,这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中伴随着蛙鸣声的纯音乐,很安静,让人的心静下来。 慢慢地,宋雨辞开着音乐睡着了。 宋书清在房间里,隔壁传来隐隐吵闹声,他没有告诉宋雨辞,他们还在吵,仍在吵呢,他只不过被吵醒了而已。 宋书清起床,从书包里拿出耳机插入手机孔里,放着刚刚发去给宋雨辞的音乐,循环播放着。 …… 一晃眼,就到了高二。 正逢春日,百花绽放,他们的校区也搬去市外了。 在开学的前一天,宋雨辞和徐鑫树在各自的房间里收拾衣服。 余景音在宋雨辞衣柜前拿起宋雨辞以往的衣服,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宋雨辞,很惊讶的说:“阿辞!我发现你瘦了!” 宋雨辞闻言,很是兴奋,“哪瘦了?哪瘦了?”然后跑去镜子前转了一圈,“看不出来啊?” 余景音拿了一件外套和一条裤子在宋雨辞面前比了比,“你看,这裤子腰这儿都宽了好多,还有这衣服……”说着,她放下手中的衣服,惋惜道:“你们这一住校,那就只能一周回来一次了,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宋雨辞想了想,说:“你妹妹不是考来你的学校了吗?还有沈温哥,这不也是很热闹的吗?” 余景音一脸欠揍,“也对。” 到了第二天,徐父和徐母非常积极地起床顺便把徐鑫树和宋雨辞叫起床来。 他俩非常无奈,俩人坐在沙发那儿神游,徐鑫树顶着个熊猫眼在那儿幽幽道:“现在才八点,谁八点就去学校啊?” 徐父就说:“我们又没有去过你们新学校,我们得早点去啊,万一去晚了怎么办?” 一这么说,徐鑫树极其无奈地说:“这里离我们学校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到了,你们到底在急些什么?急什么啊?” 徐父哑然闭着嘴不说话。 徐母悄悄掐了徐鑫树一下子,“你这孩子,我们送你们去还不好吗?” 这轻轻一掐,让毫无防备的徐鑫树龇牙一跳,嗷嗷大叫,“干嘛啊?痛死我了!” 徐母“啧啧”两声,“哎哟,痛着咱家鑫树了啊?” 宋雨辞和徐父被逗笑,俩人在一旁笑着。 随后,徐父和徐母带着徐鑫树和宋雨辞早早的出了门,他们带着这俩孩子去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随后便开着小车去了学校。 听闻学新校区的比原校区还大上很多,建筑物也比原校区好看很多,倒叫宋雨辞和徐鑫树暗暗期待。 结果在途中就遇见一件很不好的事情,那时宋雨辞顿时有种去徐姨家的感觉。 一出了云川市他们就踏上了一条狭窄的上坡山道,新校区建设在南杉上,南杉位处高处,那儿空气清新,视野极其宽阔。 只不过这路刚修不久,只修了一半,剩下的那段还没好,由于那段马路没有修好,一路上有些颠簸不已,车辆前行缓慢,别的车辆开过时,灰尘随车尾而飘动起来,为车窗留下一层尘印。 沿途看风景,宋雨辞心中有不舍,也有惆怅,要与一群不大熟的人一起生活,想想就难受,要与徐父和徐母分开,每周才能见一次,心里落空空的。 到了南杉拐角处,便是云川中学的大门了,还有公交车也跟着停下,公交车中人蜂拥而下,宋雨辞瞧见直接惊呆了,她抱着衣物坐在车内,忍不住说:“我还以为我们来早了!” 徐鑫树微微一笑,“我也是。” 徐父和徐母感叹道:“人可真多。” 这一趟下来,宋雨辞的脖子和脸颊开始发痒,泛起淡淡红色疹子,随后徐父和徐母还有徐鑫树连忙把车窗给关上,徐鑫树拿出湿纸巾递给宋雨辞,“你怎么样,还好吗?” 宋雨辞摇摇头,接过湿纸巾擦脸和脖子,忍不住轻轻挠了一下,“还好还好。” 等了一会儿,待人少了,他们便开始下车去学校报道。 不得不说,新校区比原校区真的大了好多,而且还漂亮,气派! 徐父和徐鑫树拿着沉重的行李,宋雨辞和徐母拿着一些轻便的行李,他们一同进校门,然后去宿舍楼下报道,徐父拿着宋雨辞的行李和宋雨辞一同上楼,还好今年宋雨辞高二了,住宿楼在二楼,高三的学生最舒服,住在一楼和二楼,高二的住在二三四楼。 高一的最惨,住在四五六楼,不过幸运的是,还好每楼都有一间淋浴房外加每个寝室都有洗漱间,这对于大家来说可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在原校区那条件可真是让人有苦说不出。 在学校,最重要的自然是学习,但是有一个好的环境更能有益于学生学习,徐鑫树看了眼,男、女宿舍楼各有两栋,教师宿舍里学生宿舍很远,食堂有两个,有一个很宽敞的操场,种植了许多绿植,随后他听见徐母唤了声,“鑫树,快点儿!” 徐鑫树跟上徐母:“来了!” 第2章 新的地方 徐父帮宋雨辞将行李箱抬到宿舍里,一开宿舍门就看见李雨荫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阳台上沐浴阳光的场景。 李雨荫也听见开门的声音,看向门口,就迎着阳光向宋雨辞走来,脸上带着微笑:“雨辞,你来了。” 以往,宋雨辞看见李雨荫笑时要么是在陆潋在场,要么就是这样,她一个人待着时也会很开心,李雨荫真正笑起来时,真的好美,那种形容不出来的吸引人的美。 宋雨辞将行李搬进寝室,很惊喜地说:“我俩在同一寝室吗?”随后看了看床位,选了个靠窗户上铺的位置,将行李放在床上,然后接过徐父行李箱,“爸,我们待会儿先去班主任那儿登记再去找鑫树他们。” 徐父点点头。 李雨荫在一旁乖巧喊道:“徐叔叔好,我叫李雨荫,是宋雨辞的同学。”然后端了张凳子来,“叔叔,您坐。” 徐父摆手笑道:“没事没事,你坐,待会儿我陪我这孩子去登记会儿,你登记了吗?要一块吗?” 李雨荫摇头,“我已经登记过了。”然后就去书桌前拿起课本开始做题,“叔叔,那您自便了,我先做题了。” 徐父满意地看了李雨荫一眼,然后拍拍宋雨辞的肩膀,“好好跟人家学,知道吗?” 宋雨辞耸肩,“知道了,知道了。” 另一边,男生宿舍楼,徐鑫树将行李箱抬到三楼,然后到自个儿门牌号前停下,掏出刚刚宿管阿姨给他的钥匙,“妈,待会儿我自己铺床就行了,你别忙活了。” 徐母不在意地笑着说:“你会吗?” 然后开了门,一看见他的室友,徐鑫树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佩服的感觉,他真觉得他和宋书清有种迷一样的缘分,俩人莫名其妙成了一个学期的同桌,然后还成了室友,啧,这缘分。 宋书清也挺意外的,他淡淡地看了徐鑫树一眼,然后看见徐母,便问了声好:“阿姨,您好。” 徐母也看出了这孩子较为冷淡,便朝宋书清和蔼地笑了笑,问:“孩子,你一个人来的吗?” 宋书清正在理书的手顿了顿,然后点头。 徐母:“……待会儿跟我们一块去吃个饭吧?”她边说边拿出垫子和床上三件套来给徐鑫树铺床,“你俩以后好好相处,说不定要成两年室友。”徐母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宋书清乖乖的应了声,徐鑫树跟着也掏出衣物放入柜子里,弄好后他朝宋书清喊道:“走,我们一起去报道吧?” 随后三人便一同出了寝室。 然后三人与徐父和宋雨辞相遇,大伙儿一同去登记,然后在学校转了一圈,了解了学校的环境后又出了校门,那时已经到了中午,徐父带着他们去了南杉附近一家餐馆吃了午饭,随后徐父和徐母便回去了。 这一路上,宋书清都在默默关注着徐家一家人,他们对宋雨辞真的如亲人一样,不,应该是他们把她当成亲人了,看着宋雨辞这么灿烂的笑容,宋书清觉得她的笑容能感染人似的,让人会跟着开心。 宋书清心想:“你就那么一直开心着,我默默陪着你就好了。” …… 这男女寝室都是四人寝,宋雨辞和李雨荫是同一个寝室,还剩下两位室友,有一位是宋雨辞的同桌林施,还有一位是班里一个生活委员,叫卢今。 李雨荫将手机放在书桌上自个儿去洗手间洗头,然后就听见手机声儿响了,想着会不会是陆潋打来的,便急急起身冲了泡泡就拿了块毛巾裹着头发跑进寝室。 李雨荫抬眼一看,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谁允许你动我手机了?” 向来李雨荫在班里一直很温柔的,咋一听李雨荫这语气,林施吓了一跳,她连忙放下李雨荫的手机,说:“抱歉,我刚刚是想拿递给你的。” 李雨荫冷冷地笑了,“递给我只需要几秒,而你,在这儿翻我的手机干什么?” 林施被说得脸上一躁,心里却又不服气,只在那儿干噔噔的看着李雨荫,李雨荫拿回手机翻了一下,看见陆潋发来的信息,脸上柔和下来,对林施说:“下次别再碰我手机了。” 林施应了声“谁想碰你手机,真是的。”然后就去自己的床上躺着。 这时宋雨辞刚刚回寝室,正想去洗个澡呢,陆潋就来了,她一看,就问:“你要洗澡啊?” 宋雨辞点头道:“对啊!”说着,她拿起沐浴露放在盆里准备要走。 陆潋将宋雨辞拦下,一只手搭在宋雨辞的肩上,“姐妹,晚点儿再洗,走,和我们一起去吃饭!”说着,便把宋雨辞手中的盆放在洗漱台上。 宋雨辞“啊”了一声,说:“我刚刚吃饱了!”她揉揉肚子,“我饱了。” 陆潋不由分说地拉着宋雨辞跟着走,在她耳旁悄悄说:“陪我去,我不想一个人当这电灯泡,太难了!你看你,都瘦了,走走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宋雨辞仰天长啸,“我真的不饿。” 自从在徐奶奶家那次犯了胃痛后,宋雨辞胃口便不如以往那么好了,也吃不了那些重口味的食物,宋雨辞慢慢的瘦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些,还有就是宋雨辞心理上的问题,她总梦见那个梦,让她寝食难安,徐鑫树居然,居然还喜欢她,这都什么事儿。 宋雨辞总觉得她忘了什么,可是却想不起来,糟糕极了。 随后,他们四人在食堂里,宋雨辞总算明白为什么陆潋不愿意一个人跟着李雨荫和易书一起去吃饭了,这简直是虐狗啊! 只见易书一直在李雨荫身旁嘘寒问暖的,各种温柔示好,宋雨辞和陆潋同时相视一笑,“她俩可真是够亮了。” 饭后,陆潋和宋雨辞溜了。 宋雨辞朝陆潋说:“易书对李雨荫可真好,不过就是有点儿怪,好像有哪点不太一样儿。” 陆潋走在宋雨辞前头,转过身来看着宋雨辞,“那不一样了?” 宋雨辞想了想,说:“你不觉得,李雨荫对易书有点冷漠吗?” 陆潋摇摇头:“不觉得啊!她一直都这样。” 宋雨辞沉思道:“她对你都比对易书还热情些。” 陆潋敲了宋雨辞头顶一把,“你说什么呢你!拿我和易书对比?好歹和别的男生对比啊!” 宋雨辞想了想,“对哦!” 第3章 新的地方 到了下午,她们开始去教室里进行自修课。 宋雨辞的同桌随意一瞟,就在那儿喊了声:“我的天呐,你怎么了?脖子和脸都长了这么多红疹子。” 宋雨辞摆摆手,“应该是过敏了,待会儿我回寝室拿药擦一擦就行了。” 第三天,是正式上课的时间。 在分班后,宋雨辞他们班级的班主任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教师,班里有一些学生是她的原来教的学生,有一些就像宋雨辞他们一样,两班或三个班的打散重分在同一个班级,如今已经待在一块一个学期了,大家也算是熟悉了。 今天,班主任穿着高跟鞋,一身红色薄衫,一头波浪卷头发,画着精致的妆容走进教室,班里同学一见着班主任换了个形象,全班大叫起来,“哇,老师,你好漂亮!” 第一天上课,自然是免不了絮絮叨叨的,随后班主任双手抬起示意叫他们声音小声点儿,然后朝门口勾手,那双月牙般好看的眼睛带着笑意,笑得眼睛弯弯的,好看极了。 随后班里同学同时往门口一看,有个靠窗边的男生看见了,他起哄道:“哇,来了个漂亮的姑娘!” 这么一说,大家都很好奇的往窗外一看,随后缓缓走进了一个女生,宋雨辞不经意看了一眼,随后瞪大眼睛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余景音,惊呆了。 余景音穿着云川中学的校服,扎着高高的马尾,那双小鹿般的眼睛看着台下的同学们,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声音清脆悦耳,“嗨,大家好,我叫余景音,喜欢旅游,画画,希望今后同学们可以多多关照。” 余景音话音一落,便响起一阵阵响亮鼓掌声,班主任指了指一个女生身旁的空位,“你就去那儿坐吧?” 余景音点头,一蹦一跳的去坐在那女生旁边,她朝那女生笑道:“你好!” 那女生温婉一笑,“你好,我叫卢今” 到了下课时间,宋雨辞连慢起身去余景音那儿,非常惊喜地问:“我的天呐,你怎么来了?” 余景音摇摇头,笑眯眯道:“这说起来可就复杂了,说到底就是一句话,我是沾了旁人的福气才来这儿的。” 俩人才说话不到一会儿,上课铃又响了,宋雨辞不得不退回自个儿座位上坐着,真的太好了! 到了中午,宋雨辞挽着余景音胳膊一同走出教室门,李雨荫和易书在她们身后,然后就遇着陆潋,陆潋一瞧见余景音就笑了,朝她打招呼:“嗨?你还记得我吗?” 余景音笑着说:“当然还记得。” 然后一行人去食堂用餐。 在吃饭的时候,徐鑫树坐在宋雨辞身旁,余景音和陆潋挨着,李雨荫和易书坐在一侧,六人坐在靠窗户边儿。 徐鑫树问:“你怎么转来云川中学了?” 余景音边吃饭边回答,“还不是托了沈温哥的福。”她回忆道:“我爸妈被调到北市上班去了。” 余景音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就连转学去北市的手续都办好了,余景音自然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的,这么大的一件事儿她居然才刚刚知道。 不过出现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沈温。 沈温不知道怎么了,死缠着余景诗,听说余景诗要转去北市,便死活都要跟着,沈叔叔和沈姨自然是不容易的,三人便犟着,较劲儿。 最终也不知道从哪来了一个特英俊的男人,说到这儿,余景音的眼神不由得看向李雨荫,她说:“好像就是她小叔。”她继续说着。 那傅岸闻言,自是也不同意沈温出了云川市,便说把余景诗留下,让他们住校。 余景诗那可不干,自然是要跟着余景音和余家一同去北市的,再不济,也得跟余景音一同待在一起。 余母想了想,这安临中学的教学质量还不如他们在北市联系的学校好,但碍于傅岸,犹豫了。 这傅岸,光一站在那儿就觉得惹不起他了,随后傅岸了解余父余母的想法后,很阔气地说:“那我把这俩丫头转进云川,你们看怎么样?” 还不待余父和余母回答,余景音就一拍手说:“好啊!”这样她不就能和宋雨辞在同一个学校读书了吗? 这一拍即合,余父和余母去了北市上班,余景音和余景诗便留在了云川。 宋雨辞在一旁不解道:“看不出来啊,沈温哥那么温柔,怎么会耍无赖呢?”说着,身旁的徐鑫树也跟着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 余景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笑,“还好沈温长得不错,不然非得报警不可。” 陆潋在一旁笑道:“真有趣儿,继续说啊!” 余景音说:“那沈温在余景诗面前可真是个无赖,整天跟着余景诗,看着余景诗傻笑。”说着,她忍不住大笑起来,“阿辞,你是不知道,一向很高冷的景诗都被气疯了,骂不走,整天犯着花痴对着她傻笑。” 宋雨辞半信半疑,“不会吧?沈温哥还有这痴汉行为?” 余景音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她说:“那天那叔叔还对景诗说了一句话,‘他如我一样,看上谁了,就非她不可。’那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叫景诗从了不是?” 在一旁的李雨荫忽然起身,神色淡然却看着好像不大高兴,她对他们说:“我吃饱了,先走了。” 本来还在一旁吃着的易书连忙大吃几口饭便也跟他们道了别跟上李雨荫,余景音尴尬地摸摸鼻头,“呃……我说到她小叔了,她该不会不高兴了吧?” 陆潋在一旁擦嘴,然后抽了几张纸巾分别分给他们,说:“雨荫就是这样,你别在意,估计姨妈要来了。” 这饭也吃完了,宋雨辞擦嘴朝余景音说:“那你现在住哪儿?” 余景音擦擦嘴说:“学校额外为我和景诗安排了一间宿舍,我俩住在一块儿呢。” 宋雨辞羡慕道:“真好,只有你们俩人呢。” 然后一行人拿着盘子去放在铁架子上,待会儿会有食堂阿姨来推走拿去洗碗房用机器洗碗。 李雨荫从食堂走出来后并没有回寝室,她一个人默默走着,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学校后花园,那儿有一个小走廊,小走廊两侧的架子上还有爬山虎蔓延至架顶上,再走进去就有好几个长石椅,静悄悄的。 第4章 新的地方 李雨荫走过小走廊后眼前便是茂盛的参天大树,那儿有一堵围墙围着,墙角还种植了好多绿植,为学生提供了一个安静的学习地方。 李雨荫坐在长石椅上垂眸发呆,随后她身旁就走来一个人,光听脚步声她就知道是易书。 易书坐在她身旁,轻声问:“你怎么了?” 李雨荫摇头,在他刚坐下李雨荫就起身上前走了几步,她开口问了一句,她的声音极其小声,但易书还是听见了,“潋潋呢?” 易书心里闪过一抹怪异的感觉,随后开玩笑道,“你可真关心陆潋,都不知道关心一下你男朋友。”说着,想便要伸手拉住李雨荫的手。 李雨荫像是有预感似的,上前走了好几步,那双清眸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她淡淡地说:“易书,这是在学校。” 易书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心里空落落的,随后笑了笑,“抱歉,是我失礼了。”然后俩人并排走着,“你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别一个人憋着,这样很难过的。” 李雨荫闻言只是点点头,仍是闷声不响。 然后他俩就慢慢走到了操场,那儿有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李雨荫看了眼便准备要走,就听见女生说:“沈温,真的,你别再在班里老是盯着我了行吗?” 男生害羞地笑着说:“诗诗好看,忍不住想看。”说着,他俊美的容颜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李雨荫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那个男生,那男生长而卷密的睫毛,秀挺的鼻子,殷红的嘴唇,纤瘦的身子,那雌雄莫辩的面容,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朝身旁的易书问:“我和他,长得像吗?” 易书愣了愣,看了看男生,又看了看李雨荫,一脸惊奇道:“你和他长得还真的有点儿像!” 李雨荫怔然,语气怪怪的,“就只是像一点儿吗?”说着,她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 易书连忙从兜里掏出纸巾来,“你怎么了?”他有些急,刚认识李雨荫的时候她只是看起来有些害羞,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 可怎么李雨荫越长大就越不爱笑了,总是心事重重的,问她她也不说,易书心疼的捧着她的脸,“别哭了,陆潋看见又得说我欺负你了。” 他俩说着,李雨荫眼前又多出了一包纸巾,她泪眼蒙蒙的看着眼前那笑着很灿烂的男生,“你别哭了,你不知道,我小姨笑起来可漂亮了,你和她一样,都好漂亮。” 殊不知,这一说,反而让李雨荫更加悲痛,她一把甩开沈温的手,“我和她不像!我和她不一样!”说着,便跑开了。 余景音欲要走上前去拉住李雨荫,易书在一旁挡住,诚恳地朝他俩道歉,“抱歉抱歉,我和我女朋友吵架了,所以把气给撒在你们身上,真是万分抱歉。” 沈温在一旁拉住余景诗,“诗诗别气,要开心。” 余景诗愤愤地看着沈温,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模样,随后朝易书应了声“没事,没事,你先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吧。” 易书离开后,又只剩下余景诗和沈温俩人,余景诗看着那一脸笑得傻傻的沈温,真是有气找不到地儿撒,发狂原地跺脚,“你能不能别老看我了!” 沈温一脸温柔地摇着头,很诚实的说:“不能。” 回到寝室后的宋雨辞在床上躺着准备睡午觉,然后就感觉有人回了寝室,还带有小声的抽噎声,宋雨辞爬起床来看,一看见是李雨荫,连忙走下床来从书桌上抽了几张纸递给李雨荫,“你怎么了?” 李雨荫摇头,过一会儿,她慢慢缓过来,停止哭泣,看着宋雨辞怔然道:“为什么你那么幸福,为什么我却……”后面的那一句话她说不出口,为什么她过得那么累,那么肮脏,那么见不得光啊。 宋雨辞也没注意到李雨荫说什么,便一直在一旁安慰着她,她觉得李雨荫真的像个水晶女孩一样,漂亮却易碎。 到了下午上课,李雨荫的状态不是很好,被老师提问了也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林施在一旁哼哼唧唧道:“啧啧,整天儿看着一副要晕了模样,还不如在家里待着。” 宋雨辞看了眼林施,有些不悦,“你不懂就别乱说,有本事当着她的面儿说。”说实话,宋雨辞不大喜欢她这同桌,整天儿就知道在后边说别人不好,真是叫人不大舒服。 最重要的是,班里都知道了易书和李雨荫是一对儿的,这林施还老去找易书问东问西的,一副嗲样儿。 …… 下课了,余景音便来拉着宋雨辞说:“走走走!去找徐鑫树去!” 宋雨辞无奈,“我从未觉得你原来这么看重我弟。”说着,宋雨辞扬起一抹猥琐的笑容,“难不成……” 余景音一身鸡皮疙瘩都起了,“磨磨唧唧的干嘛!走!”拉着宋雨辞就跑去徐鑫树班教室门口。 很简单,第一排就是徐鑫树和宋书清坐在那儿,一眼就能瞧见徐鑫树和宋书清以及宋书清旁边那个女生,余景音一下子瞪大眼睛,拉过宋雨辞,语气里她自个儿都没察觉到到自己的怒意,“又是那女的,她是谁啊?” 宋雨辞摇头说:“我不认识。”然后对门边儿的同学说:“同学,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徐鑫树。” 徐鑫树闻言看见宋雨辞和余景音,就走出教室,宋书清也下意识看了眼门口,“……”他怎么感觉余景音瞪他了。 徐鑫树一走出来余景音就一把捞过徐鑫树,在徐鑫树耳边悄悄问:“在宋书清身边的那女生是谁?” 徐鑫树连忙推开她到宋雨辞身边一只手捞过宋雨辞,“男女授受不亲,你注意点儿形象。” 余景音“嘁”了一声,“有本事你放开阿辞,你这个流氓!”按着弟弟的身份占阿辞的便宜,流氓! 宋雨辞听见着话题就要飘去别处了,便打断这俩正在互怼的人,“欸,鑫树,宋书清旁边那女生是谁呢?不然啊,这阿音明个儿可得失眠了。” 余景音轻轻锤了宋雨辞一把,“胡说什么呢!” 如果到现在宋雨辞还不明白余景音的心思,那可真是她傻了,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余景音是看上宋书清了,可怜了鑫树,自个儿青梅被拐走了还不急,真是的。 第5章 新的地方 长长的走廊上,各个同学追逐嬉闹,也有的在看着风景透气儿。 余景音靠在墙上从窗户那儿悄悄的又看了一眼,恰巧不巧的,和宋书清对上了眼,宋书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弄得她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便讪讪回过头来,拉着宋雨辞走了。 宋书清坐在位置上仍还在发愣中,他总觉得余景音好像不大高兴。 顾雁抬手拉着他的衣袖,声音温柔如水,“那这题怎么做呢?” 宋书清回神来,恰巧班里来了一位成绩不错的同学,宋书清唤来那个男生,“我有点事儿,这些题老师今天都讲过了,他也清楚,我就先走了,抱歉。” 顾雁闻言神色一黯,朝宋书清浅浅一笑,“没关系,你先忙吧。”然后她也跟着收拾好这些资料,“那我改天再来问你题目吧?我闺蜜刚好找我有事儿。” 随后,独留那男同学在原地风中凌乱。 余景音拉着宋雨辞到小超市里,到冰箱前停留半秒,下意识看了看里边儿的冰棍雪糕,然后又揉揉小腹,她在心里暗暗地想:“吃一点应该没事儿吧?” 随后宋雨辞就打断余景音一切美好的幻想,她站着冰箱前双手叉腰,笑得一脸阴险,“你敢买试试?” 余景音便嘟着嘴转身去找别的零食,最终挑了几包甜食来吃,宋雨辞和徐鑫树在一旁,俩人都吃着冰棍儿,好生羡慕。 然后余景音眼前就递来一颗冰棍儿,她一抬头就瞧见宋书清另一只手里也拿着冰棍儿,他看起来有点不自然,他说:“给你。” 余景音刚刚要伸手接过去,宋雨辞就给抢了过来,她朝宋书清说:“她来月经了,不能碰冰的。” 这冰棍儿还没在宋雨辞手里待多久呢,就被徐鑫树给抢了过去,然后朝宋雨辞说:“你胃不好,少吃点冰的。”说着,就撕开包装袋大口吃了起来。 宋书清在一旁很抱歉地看着余景音,“抱歉,我不知道你……那个,来了。” 这不说还好,说了让余景音闹了个大红脸,余景音摇摇头,脑海忽然闪过那女生和宋书清待在一块儿的场景,心里微微不舒服,看着宋书清就有些说不出的堵心,便说:“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寝室了。” 宋书清急急说出口:“你是不是生气了?” 余景音别扭极了,失口否认道:“没有。” 徐鑫树在一旁,悄悄拉着宋雨辞走开,宋雨辞和徐鑫树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只剩下余景音和宋书清,宋书清走到余景音跟前,小声说道:“她拿题目问我,我不可能不理人家吗?”他说话的声音软软的,像是撒娇,像是讨好。 余景音睁着圆鹿鹿的眼睛盯着宋书清,“她有问题不会去问老师吗?或者问她们班别的同学也成啊!”说着自个儿又开始气了。 宋书清嘴角上扬,眼睛里像是有柔柔的光波,“是是是,下次我就说,叫她自个儿去问老师去,我不理她,以后我教你,成了吗?” 余景音闻言点点头,“就是要这样!徐鑫树可是就在你身边看着你,不许理她。” 宋书清点头,“是是是,知道了。” 他俩的关系,说不上是男女朋友,却又凌驾于友情之上,仿佛对方所提出的要求都可一一应允,这样的相处模式,互相也不觉得奇怪,仿佛是理所当然。 徐鑫树和宋雨辞到学校后花园,就有一群女生在那儿排练舞蹈,其中领舞的女生倒是很眼熟,宋雨辞使劲地想,最终想到了她被人堵的那一天。 那个女生也是一头短发,面容清秀乖巧,舞姿却在那群人中最好的,她们一舞完毕,那女生就跑上前来朝徐鑫树打招呼,“徐鑫树,你怎么来了?” 这话,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意来看她的呢,宋雨辞没那么大度,也没这么小气,便在一旁看着他俩寒暄,一个文科班一个理科班,倒是隔了几层楼,不特意去注意,那也不怎么会遇着了。 宋雨辞百般无聊时,就瞧见陆潋和一个男生走来,男生乖巧帅气,眼神都在陆潋身上,陆潋在一旁笑着,却看不出那种喜欢的感觉,宋雨辞想,他们应该是朋友吧? 不止是宋雨辞瞧见陆潋,那女生也看见了,便连忙拉过陆潋,很高兴的说:“陆潋!欢迎你加入我们!” 宋雨辞惊讶,陆潋竟参加跳舞,陆潋朝宋雨辞打招呼,随后加入舞队里,这下领舞的变成了陆潋,而那男生则在一旁看着陆潋,眼中尽是柔情蜜意。 那女生在一旁说:“哥,你眼珠子都看盯落了,收收神!” 男生笑得很腼腆,抬手揉揉那女生的头发,“乐乐,别闹。” 那女生名唤江乐,哥哥叫江泐,俩名字念起来还挺像的。 一舞完毕,陆潋接过江泐给她的矿泉水喝了几口,说:“你那小姐妹余景音呢?”然后她把瓶盖给合上,跟着宋雨辞还有徐鑫树一同走着。 江泐和江乐还有其他人往另一边儿走,宋雨辞站在一棵树下,问陆潋:“你和那江泐,什么情况啊?” 陆潋一脸惊讶地看着宋雨辞,“行啊,你居然能看出来他对我有意思?厉害了。”然后看见脚边的有一条细细的…… 陆潋忽然开口道:“宋雨辞,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宋雨辞闻言低头看去,瞬间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跑带跳的退了好几步,大喊:“哦买嘎!蚯蚓!离我远点,离我远点!”宋雨辞不怕蜘蛛不怕鼠,就怕这细细长长的动物,蛇,蚯蚓什么的,一见到就崩溃。 徐鑫树二话不说就一把将那只蚯蚓给揪起来扔进泥土堆里,朝宋雨辞说:“没事了,你别怕。”他使宋雨辞的心安定下来,然后他就瞧见宋雨辞一脸嫌弃地说:“快去洗手,脏死了。” 徐鑫树:“……”他无奈地去别处洗手,就剩下陆潋和宋雨辞。 宋雨辞朝陆潋说:“你怎么骗李雨荫说你们要补课啊?”本来今个儿李雨荫想拉着她来一起找陆潋吃饭的。 陆潋找到一张木椅坐着,“我不想当电灯泡啊!”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竟有淡淡的悲伤,“雨辞,我再不找个人来谈恋爱,我会疯的。” 第6章 新的地方 陆潋刚刚说完,宋雨辞就感觉到她在不开心。 很少能看见陆潋这么心事重重的样子,宋雨辞坐在她身边,轻声问她:“怎么了?” 陆潋像是憋了很久,忍不住说出来,“我喜欢易书,他和我一起长大,我们认识认识了多久,就喜欢他多久了。” 宋雨辞怔怔地看着陆潋,继续听她说:“可是易书喜欢李雨荫,我真希望我能像李雨荫一样,娇弱怜人,但我不是,易书不喜欢我,他喜欢李雨荫,可李雨荫是我的好朋友啊!” 第一次知道易书喜欢李雨荫的时候是在初二。 陆潋和李雨荫初一就认识了,李雨荫人很好,很温柔,她包容着自己一切不好的脾气,以至于她知道易书喜欢李雨荫的时候心里是说不上的感觉。 她当时并没放在心上,毕竟大家都还小,谁会把一个小孩的喜欢放在眼里,直到他们出去玩儿,易书事事以李雨荫为重,对她好过自己,陆潋心里的天平不平衡了。 她开始嫉妒李雨荫,对李雨荫渐渐冷淡,李雨荫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似的,对她仍很好,好到她不忍心去伤害那么好的女孩。 她想,她该放下了,李雨荫和易书在一起也可以的,郎才女貌,都是学霸,都是一路人儿。 可她没想到的是,李雨荫竟拒绝易书了,不只一次,她想不到为什么李雨荫不接受那么好的易书,刚开始她还在暗自高兴,自己又有机会了。 可是,当她看见易书为李雨荫难过时,她不开心了。 易书开心,她才会开心,她昧着心去帮易书追李雨荫,终于,在过年那一天,李雨荫同意了,可一切像是没有变化似的,仍是三人行,仍是去哪儿都三个人。 终于,有次她不小心看见易书在轻吻李雨荫的额头,那一瞬间,她的感觉是:是该这样了。 她慢慢的减少在他们面前出现,慢慢的远离他们,她想去遇见一个人,带她走出只有易书的的世界。 说到这儿,陆潋便抬起头来看宋雨辞,“你觉得江泐怎么样?” 宋雨辞皱眉沉思,看着陆潋欲言又止的,“陆潋,感情的事不能急,你不能因此将就了,不然你不止会伤了自己,也会伤了别人。” 陆潋说:“可我不这样的话,我会疯的,我会想去伤害李雨荫,她那么好,我真怕啊……”她说着说着就抬手捂住眼睛,“那毕竟是我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孩,我真的怕我控制不住,我的心态真的会崩了。” 宋雨辞闻言,就小心翼翼地说:“那你和他试试?” 陆潋被宋雨辞逗笑了,“真没主见。”她拍拍宋雨辞的肩膀,“我先回寝室了,你找你弟弟去吧?” 宋雨辞点点头,“那你开心点儿。” 陆潋摆摆手便离开了。 …… 后来,李雨荫和陆潋发生争执了。 具体是什么宋雨辞也不清楚,她一到陆潋寝室门口就听见陆潋朝李雨荫说:“李雨荫,你特么恶心到我了,绝交吧,以后别再联系了。” 宋雨辞还在发愣中陆潋就拉开门,看了一眼宋雨辞就离开了。 宋雨辞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去追陆潋呢,还是留在寝室关心一下李雨荫,最终,她去了徐鑫树那儿。 宋雨辞抓狂道:“我的天呐,她俩隔着好几层楼教室,隔了好几间寝室,怎么还吵起来了。”她趴在桌子上,“鑫树,我该怎么办啊?” 徐鑫树拿出练习本来,“做题,整天儿想这些有的没的,她俩各走各的不影响你两边跑儿,又不是你和她们吵架了,别想了。”然后他的手指指着一个数学题,“这题很经典,你把它……” 虽是这么说,可宋雨辞仍是放心不下,她俩这次像是闹真的了,她和易书想了各种办法让她俩和好,都没有用。 宋雨辞去问她俩为什么吵架,李雨荫闭口不言,陆潋打着马虎眼,俩人都不肯说。 然后,宋雨辞发火了,便留下一句:“随你们爱怎么吵就怎么吵。”就走了。 陆潋跟上宋雨辞,李雨荫则留在原地,身后走来徐鑫树,徐鑫树关心道:“你还好吗?” 李雨荫面色苍白地看着她俩离去的背影,然后转过身来对徐鑫树说:“你喜欢她。” 徐鑫树闻言深深皱起眉,左看右看四周有没有人。 李雨荫轻轻地笑了,说:“怕被人听见,然后传到宋雨辞耳中吗?怕她知道,你不是她亲弟弟后她会伤心吗?”说着,李雨荫眼中浮起淡淡的悲伤,为什么她就遇不着呢。 徐鑫树面色严肃地问李雨荫,“你怎么知道的?” 李雨荫一边走一边叨念,“我怎么知道?因为你的眼神,你看她的眼神不对啊。”况且,我原本就知道你不是她的弟弟。 徐鑫树在她身后,“你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李雨荫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走了。 徐鑫树身后就传来宋书清的那不敢相信的话语,“你喜欢宋雨辞?!” …… 陆潋跟上宋雨辞,拉住宋雨辞,“你别生气了,我跟她吵架就是她给作的。” 宋雨辞下意识嘟着嘴,陆潋瞧见就笑了,“还真是像徐鑫树说的一样,你这嘴都可以当鱼钩钓鱼了。” 宋雨辞买了两杯冷饮,一杯递给陆潋,“说说吧。” 陆潋就叙述道:“还能怎么样,就是我和江泐走在一起了,李雨荫叫我别跟他一块儿,我就说我和他在一块了,他对我很好,然后你猜李雨荫怎么说?” 宋雨辞睁着眼睛认真地看着陆潋,“她怎么说?” 陆潋继续说,她模仿李雨荫的语气:“你成绩不大好,不稳定,你别分心了,和他分手好好学习。” 宋雨辞闻言,说:“这没啥毛病啊?” 陆潋就说,“我肯定不同意的,然后李雨荫越说越急,就说:‘你不是喜欢易书的吗?这么快就变心了?’你知道吗,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震惊了。”她狠狠地喝了一口冷饮,“她知道我喜欢易书,还整天在我面前秀她和易书的恩爱!” 宋雨辞“啊?”一声,“这也太过分了。” 陆潋冷笑道:“她还说她能让易书喜欢她,就能让江泐也喜欢她,玩一个是玩,玩两个也是玩,呵,看不出来她是这样的人。” 宋雨辞震惊了,瞪大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还真是李雨荫自个儿作的。 第7章 新的地方 空气里蔓延着尴尬的气息,他还没在李雨荫在那忽然说出口的话里缓过神,徐鑫树就陷入了深深的尴尬中,他和宋书清相望无言,其实他实在搞不清这徐鑫树一脸震惊是怎么回事,这,不关他的事吧? 宋书清那一向淡定的神情全没了,满脸震惊,随后他琢磨着,这徐鑫树早就知道宋雨辞不是他姐了? 就在宋书清怀疑徐鑫树的这一秒,他双手插兜里眯着眼睛,“你这么惊讶干什么?” 宋书清不确定地问:“宋雨辞不是你亲姐吗?” 徐鑫树摇头,嘀咕道:“又不是亲姐。” 宋书清:“……”徐鑫树独留宋书清一人待在原地,就走了。 宋书清跟上徐鑫树,一边走一边问:“你是怎么知道她不是你姐的?” …… 云川中学内,到了高二第二个学期,他们就变成了宋书清与余景音,徐鑫树与宋雨辞四人经常待在一块儿,李雨荫和易书一块儿,陆潋和江泐一块儿。 偶尔他们会与陆潋遇着,也就聊聊,并没别的。 陆潋和李雨荫俩人仍是在冷战。 只不过李雨荫越来越瘦了。 放了五一节,他们纷纷收拾东西回去。 校门口,宋雨辞和徐鑫树就一个行李箱待在门口等着徐父来接他们。 余景音和余景诗一同走出来,余景诗身旁还跟着沈温,沈温手里推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一看就知道是余景诗的,宋雨辞上前去和沈温打招呼。 徐鑫树跟在宋雨辞身后,沈温朝宋雨辞温和一笑。 然后陆潋和江泐就来了,陆潋将手搭在宋雨辞肩上,“你们爸妈还没来啊?” 陆潋刚刚说完话,就有一辆白色小轿车开车来了,里面有一个身形微胖却别有风韵的妇女在朝陆潋招手,陆潋看去,朝他们说:“我妈来了,我先走了。” 宋雨辞挥手说:“快去吧。” 不到一会儿,李雨荫和易书也跟着走出校园,易书也看见陆母,便上前去和陆母打招呼,陆母说:“跟我和潋潋一块儿回去就得了,打电话叫你爸妈别来了。”说着,徐母就朝陆潋使使眼色,说:“快,给易书腾个座位。” 陆潋理理车后座,腾出了一个位置,易书倒也不拒绝,就去朝李雨荫道别,然后跟着他们一块儿走了。 陆潋看去,只见李雨荫对他浅笑点头,然后她朝陆潋这个方向看着,神色淡然,她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难过,那一瞬间,陆潋几乎有种想下车去和她说:“我们和好吧?” 可是她的自尊心不允许,便硬生生地转过头来看向别处,易书则在一旁深深地叹了口气。 到了易家门口,陆母停住了车,然后朝易书说:“小书,要不来阿姨家玩玩儿?” 易书摆手道:“别了阿姨,我一直跑去您家,我妈都吃味了,你可得和潋潋一起来我家多玩玩才是。” 陆母笑了笑,“成!等我有空了就带潋潋一起来。” 陆潋忽然说:“妈,我想在易书家玩会儿。” 陆母摆手挥一挥,“去吧去吧。” 陆潋和易书去了易家里,易书放好行李后,就去泡了杯茶给陆潋。 陆潋接过水,抿了一口,看着易书道:“你怎么回事,这李雨荫怎么越来越瘦了?看着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似的。” 易书朝她苦笑,“我也想劝她多吃点,可她吃不下了。”他瘫在沙发上,深深叹了口气,说:“潋潋,还好你不是男的,要你是男的,我可得嫉妒死你了。” 陆潋“呵呵”笑了声,翻白眼,“嫉妒我什么?” 易书喃喃自语,“嫉妒什么?大概是嫉妒她对你的态度,而且,你们吵架后不久,我就和她分手了,她提的,明明我该生气的,可一看到她,我就莫名消了气,潋潋,如果你是男生,我真的会嫉妒的。” 与此同时,在陆潋走后一会儿,就来了一辆黑色宝马车,下车的人是傅岸。 沈温帮余景诗拿着行李箱塞进傅岸车子的后备箱,李雨荫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正要自个儿抬起,沈温就拦住她,朝她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我帮你吧。” 李雨荫收回手,心里微微刺痛,他的笑容,好灿烂。 余景音朝宋雨辞和徐鑫树道别,然后和沈温他们一同上了傅岸的车。 李雨荫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余景音因为晕车,靠着车椅闭眼缓着,余景诗在一旁时时关注着余景音。 沈温在一旁看着余景诗,傅岸通过车镜看着沈温,眼中闪过一抹温柔,嘴角噙着笑,宠溺笑道:“温温,别这么看着景诗,你会吓着人家的。” 沈温闻言,羞涩地笑了笑,“忍不住。” 傅岸就开口询问沈温,声音极其温柔,说:“今天先去傅叔叔家玩儿,成吗?” 沈温摇摇头,“不,要回枫林镇。” 傅岸便温柔地笑了,“好,那就先送你回枫林镇。”从云川到枫林镇是很远的,傅岸先送余景音和余景诗回了余家,然后才送沈温回去。 李雨荫靠着车椅闭着眼睛,沈温以为李雨荫睡着了,便在傅岸要开口说话时比“嘘”的模样,他指了指李雨荫,然后小声说:“她睡着了。” 一路上,都很安静,到了下午三点左右,才到枫林镇,沈温邀傅岸到沈家坐,他摇摇头拒绝道:“我还有事儿呢。” 沈温便转身回家去了。 这时,李雨荫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看不出是睡着了刚醒的样子。 随后,傅岸一只温厚的手掌覆盖在李雨荫手上,他看起来心情很好,“我已经准备好了,明个儿我们就出国去加拿大旅行。” 李雨荫闭上眼睛不说话,她知道,这不过是在弥补他心里的遗憾而已。 徐鑫树和宋雨辞在余景音们走了很久后,徐父方才姗姗来迟,徐鑫树和宋雨辞那叫一个郁闷,恰巧不巧的,徐父瞧见了宋书清只背了个书包走出来,徐父就朝徐鑫树招手,“嗨!小清,来和咱们一块回去吧?” 宋书清犹豫了一下,说:“不用了,叔叔,你们先走吧,我叫了车来接我了,差不多快到了。”他朝宋他们说:“谢谢你们了。” 徐父便说:“那成你注意安全啊!我们先走了。”他们道了别,徐父便载着徐鑫树和宋雨辞离开了。 第8章 新的地方 徐鑫树他们刚走不到一会儿就有辆小轿车在宋书清面前停下,宋书清对了眼车牌号,确认过后就就开车门坐进去。 在家这五天,宋雨辞过得极其有规律。 第一天,宋雨辞就去买了好几件漂亮的衣裳。 第二天,宋雨辞狂吃各种美食。 第三天,她还想偷偷下载游戏去玩,结果不幸被被徐鑫树知道了,然后被他给阻止了。 第四天,他们和徐父徐母一同出去游玩,游玩途中,宋雨辞接到了一个电话,她看了看来电显示地址居然是外国,然后她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居然是国外打来的,那应该是骚扰电话了,她便挂断了电话。 可不到一会儿,那手机又响了,还是刚刚的号码,宋雨辞便接通了,手机那端很安静,宋雨辞“喂”了好几声,然后听见她蹩脚的说了句“hello?” 宋雨辞听见了电话那端传来声声哭泣声,那种压抑着控制不住的哭声,她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然后宋雨辞就愣了,“你好?请问你是?” 这不到一会儿,宋雨辞就听见手机那端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然后手机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 宋雨辞听见手机那端隐隐约约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脚步声渐行渐远,哭泣声音也没了。 宋雨辞一脸懵,这是什么情况? 第五天,就到返校日了。 一回到学校,宋雨辞到了教室就和余景音挨着聊天,俩人像是有聊不完的话。 徐鑫树也回到自个儿班级里,然后瞧见宋书清坐在位置上低头做题目,徐鑫树朝他比比大拇指,“考不过你,我认了!” 随后,徐鑫树就瞧见宋书清那双眼睛的黑眼圈可真重,心里感慨:这孩子,可真刻苦。 第三天,在中午时,宋雨辞月经来了,她的肚子痛得不行,连续下午三节课都没力气听,趴在桌上,以前她理解不了李雨荫这一到生理期就走不动路的模样,现在她算是深刻地理解了。 宋雨辞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听着课,到了下课,余景音就来她身旁担忧道:“我去帮你打饭就成,你在这儿好好坐着休息吧,是在不行就回寝室休息吧?” 宋雨辞迷迷糊糊地应了声,余景音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宋雨辞抬眼看向李雨荫的位置,李雨荫已经请了三天事假了,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联系不到人。 随后,她便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睡半醒期间,她感觉有一件大衣披在她的身上,暖和极了。 又过了很久,宋雨辞被肚子给痛醒了,她一抬头看,就看见了少年拿着粉笔站在黑板前,一动不动的,像是在沉思,然后他在黑板上写着: 宋雨辞?徐鑫树 那天,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虽然那时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她却像是自带滤镜似的,仿佛他身上有光芒,他们的名字恰巧出奇显眼,宋雨辞很清楚地看见了。 宋雨辞的心里那一抹怪异的感觉又浮上心头,一闪而过,她虚弱喊道:“鑫树……” 徐鑫树头也不回就立即擦掉他写下的字,然后跑来宋雨辞身边,关心问道:“怎么样?还痛吗?” 宋雨辞点头,面色苍白,冒着冷汗。 徐鑫树拿起她的水杯去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她,然后又拿了一个矿泉水瓶子接了热水,“拿着这个捂肚子。” 宋雨辞接过来,捂着肚子,在那恹恹的。 徐鑫树自责道:“你怎么越来越虚弱了,是不是那次淋雨伤着身体了,都怪我……” 宋雨辞看着徐鑫树,“不怪你,你别想多了。”然后她朝门口看去,“阿音怎么还没来,都饿了。” 然后余景音就拎着一盒东西进了教室,“我刚刚去医务室买了这个,看你疼得那么厉害,我就想给你买止痛药来着,校医就说叫我买暖宫贴。”说着,她拿出一盒暖宫贴,说:“你拿这一张贴在腰上,一张贴在小腹上。” 宋雨辞恹恹的趴在桌子上,“又饿又肚子疼,没力气,不想动,待会儿在弄。”然后她扒了余景音拎来的饭盒吃着吃着又吃不下去了,她捂着肚子,“不行不行,我要回寝室,帮我给班长说声我身体不舒服。” 徐鑫树背着宋雨辞到她宿舍楼下,说:“要不给宿管阿姨说一声,我背你上去吧?” 宋雨辞摇摇头,“别了,这太大题小做了。”说着,她就拍拍徐鑫树,“放我下来,我自个儿走上去就成。” 徐鑫树仍很担心,宋雨辞看着他,“你别担心,挨过这一晚上就不怎么痛了。” 到了晚上,宿管阿姨来查寝室,发现宋雨辞躺在床上,以为她睡过了就拍床板,“欸!都上课了你还在睡,快去上课了!” 宋雨辞虚弱道:“我不舒服,已经请了假。” 那宿管阿姨闻言便关心了句:“那你怎么样了?” 宋雨辞答道:“还好。” 待宿管阿姨关上门后,她隐隐听见那宿管阿姨在和另一个阿姨说话,“现在的小姑娘可真娇气,生理期来了就要死要活的,这要生在我们那年代……” 声音渐行渐远,慢慢地没了。 宋雨辞躺在床上卷着身子,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咔嚓—— 寝室门又开了,是已经见不到一周左右的李雨荫,她一打开灯就看见宋雨辞那痛得直冒冷汗的场景,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你怎么了?还好吗?” 宋雨辞虚弱道:“生理期来了,不舒服。” 李雨荫闻言,便去自己的抽屉里翻了翻,看见抽屉里凌乱的模样,李雨荫神色渐渐冷了,她的手紧紧捏成拳头,抑制着心里的怒火,说:“辞辞,谁翻我抽屉了?” 宋雨辞躺在床上痛得打滚,哪知道谁翻了李雨荫的抽屉,“我不知道,我很少回寝室的。” 李雨荫合上抽屉,从她刚刚拎来的袋子里翻出一个磨碎了的红糖,然后拿出几片干姜来,她去宋雨辞书桌前拿了她的的杯子,随后舀了几勺红糖,又放了两片干姜,去饮水机前接了开水,她拿着勺子在那里搅拌均匀。 待到红糖姜水和好后,李雨荫说:“辞辞,来,把它喝了。” 宋雨辞接过李雨荫泡好的红糖姜水,心里一阵感动,她喝了一口,很甜,甜味儿沁入心扉,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她竟觉得她好了不少。 李雨荫看着宋雨辞,温柔地笑着,“辞辞,你好些了吗? 第1章 日记里的秘密 这一瞬间,宋雨辞忽然觉得李雨荫好温柔,她呆呆地点头,李雨荫便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到了晚自习下课,林施和卢今都回来了,卢今手里拿着颗一包麻辣薯条在吃着,香味蔓延着整个寝室,林施一进寝室就瞧见李雨荫,愣了愣,然后转身去做自个儿的事儿。 卢今拿着零食问李雨荫,“李雨荫,你要吃点吗?” 李雨荫摇摇头,“谢谢。”她从柜子里拿出已经脏掉了的鞋子去洗手间那里,拿着自己的刷子清洗。 卢今扒在床边,问宋雨辞,“你身体好点了吗?” 宋雨辞撑起身子,点头,“好多了。”然后揉揉肚子,“好饿。” 林施坐在自己的床位,带着耳机听着歌看书,隔绝了一切外源干扰。 随后,寝室房门被敲响了。 卢今拉开门一看,然后笑了笑,“你好,我来找宋雨辞。”其实她们差不多都是认识的,陆潋以往来找李雨荫,现在来找宋雨辞。 卢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侧身让道,陆潋进来后她把寝室门给关上。 陆潋拎着一些热食来看宋雨辞,这时宋雨辞已经坐起来,陆潋将食物打开,然后递给宋雨辞,“你好点了吗?” 宋雨辞接过食物,点点头,深深闻了一下饭菜香味儿,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边吃边感谢陆潋,“你太好了,陆潋,谢谢你。” 陆潋摇头,“这可是可是徐鑫树叫我拿来给你的,余景音和你又不在同一个宿舍楼,啧,你怎么身体越来越差了。”然后在宋雨辞的的椅子上坐着,眼睛不由得看向李雨荫的床位,仍是空的。 宋雨辞瞧见陆潋这模样,就知道她又在担心李雨荫了,陆潋这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话说得狠,却也是先败下阵的人。 宋雨辞微微张口准备要说话,陆潋就站起来,贴着床栏,神色担忧,小声地问:“这李雨荫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天还没来学校?”说着,她自个儿脑补了一下,“该不会放假出去玩儿出车祸什么的?” 李雨荫刚刷好鞋子,手里端着盆挎在腰上推开寝室门,一开门就见着陆潋和宋雨辞在说着悄悄话,心里一黯,便默默地抬着盆去阳台上晾。 陆潋听见开门声音,自然是往门口一看,看见李雨荫像是没瞧见她的模样,心里不舒服,便朝宋雨辞说:“我先回寝室了。” 宋雨辞看着她俩,叹了口气,点头道:“好,那你去吧。” 李雨荫晾好鞋子进寝室,陆潋已经走了。 在半期考试时,宋雨辞是李雨荫的邻桌,徐鑫树坐在第一桌,宋书清和余景音被分在隔壁班考试。 教室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某个同学的轻咳声,或是饱嗝声…… 忽然,李雨荫捂着嘴起身,跑出教室,老师随后跟着,宋雨辞担忧地看着,过了一会儿,李雨荫回来了,脸色极其苍白。 这场考试下来,宋雨辞注意到这李雨荫不大对劲,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考试结束后,李雨荫站起身来,忽然晃了一下,吓得宋雨辞连忙扶住她,“你还好吧?” 李雨荫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她摇摇头,用手捏捏鼻梁,“还好,就是有点低血糖了。” 宋雨辞扶着她,“我送你回寝室吧,晚自习就别去了。”然后她朝徐鑫树说,“你先去食堂打饭,我待会儿就来。” 徐鑫树点点头,出了教室门。 宋雨辞全程扶着李雨荫,李雨荫手心都冒着冷汗,刚到寝室门口,李雨荫就捂着嘴唇冲向洗手台那儿,一阵干呕。 宋雨辞轻轻拍着她的背,“你这是怎么了?要不去医务室看看吧?”然后她去拿起李雨荫的杯子接了杯水递给李雨荫。 李雨荫听见去医务室,手微微抖了一下,勉强笑道:“没事,就是犯胃病了。”然后喝着水,沉思。 到了晚自习,班里同学用班班通放着电影,大伙坐在一块儿看电影,名曰其实放松一下。 寝室里,黑漆漆的一片,李雨荫卷着身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双目无神地盯着前面那一堵墙,眼泪一直流着。 校内暖黄色的路灯光芒照进阳台上,隐隐落进寝室里。 在宋雨辞班里放着电影大家都在看的时候,易书轻手轻脚地来到宋雨辞身边,小声地唤她出去。 教室走廊上,也有的同学在外面看书。 易书问:“李雨荫怎么了?她怎么没来上晚自习呢?” 宋雨辞答道:“她胃病犯了。”然后她手搭在围栏上,叹了口气,“感觉李雨荫很不开心,从我认识她起,她就有种淡淡的悲伤感,现在更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易书沉思半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看着宋雨辞说:“你,去找潋潋看看她吧,可能这样她会开心点。”他说完,便转身进教室。 宋雨辞小声嘀咕着:“你怎么不去找?”然后默默去徐鑫树的班级里,“陪我去找陆潋。” 这时,徐鑫树他们班里也在看电影,徐鑫树闻言便起身跟着宋雨辞走了。 宋书清坐在位置上,电影的灯光落在他清俊的面容上,他那双眼睛仿佛带着光,仔细看,隐隐含有激动,不得不说,徐鑫树待宋雨辞极好的,如果…… 忽然,全校都黑了。 宋雨辞怔住,下意识拉住徐鑫树,“怎么了?” 徐鑫树回握着宋雨辞的手,借着淡淡的月光,宋雨辞看见他眼中那如星星般的光芒,心里忽然落了一拍,脸唰的一下红了。 好在是在晚上,还停了电,徐鑫树没有瞧见。 ,月亮高高挂在天空上,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芒洒落在校园里,隐隐还能看见自个儿的影子。 他们到了陆潋班级门口,就瞧见她们班里的同学逐渐走出教室,宋雨辞拉住正要走的陆潋。 陆潋一脸疑惑,然后朝身旁的江泐说:“你先走吧。”然后和宋雨辞他们在后头走着。 这时也才九点过,还没到下课时间,但因为停电了,大家纷纷回寝室了。 陆潋问:“找我什么事儿?” 宋雨辞酝酿半会儿,说:“陆潋,要不你去和李雨荫和好吧?”说着,她看见陆潋脸色沉了下来,宋雨辞暗自提起心来,尴尬地笑着,“呃……要是你不愿意,那也没事,嗯…那我,先走了。” 第2章 日记里的秘密 宋雨辞还是挺怵陆潋的,陆潋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气场,这虽然成了朋友,可看见陆潋这样,她是又怵又担心。 陆潋缓缓开口说:“雨辞,不是我想和她闹,可错的人不是我,这样会把她惯坏的。”她看着宋雨辞,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我也想和她和好,可这次她不来找我,我不会理她的。”说完,她就走了。 宋雨辞看着陆潋离去,她极其郁闷,“怎么感觉像是闹别扭的小情侣一样的,不过李雨荫是真的很过分。” 徐鑫树将手搭在宋雨辞的肩上,“她们的事让她们自个儿解决,你一个外人能做出什么呢?” 宋雨辞耸肩,“算了,说我也说了,剩下的随便她们了。” 随后,远处就走来一位手里拿着手电筒来照向宋雨辞和徐鑫树。 白色光芒在这暗暗的地方极其刺眼,他们下意识闭上眼睛将手放在眼睛上,然后微微睁开眼睛看过去。 老师走过来,一脸铁青色,“你俩干嘛呢?!” 宋雨辞被吓怂了,虽然她什么也没做。 倒是徐鑫树,他笑眯眯地看着老师,乖乖答道:“老师,我们在讨论题目呢。” 老师冷哼道:“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还谈恋爱!明个儿还得继续考试!还在这儿谈情说爱!走!跟我去趟办公室!” 宋雨辞闻言,满脸疑惑,可惜,天太黑,老师没瞧见。 徐鑫树憋着不笑,瞧见宋雨辞一脸茫然,最终忍不住,捧腹大笑,说:“老师,那是我姐。” 老师自是不信,说:“还是堂兄表妹不是?哼,就知道给我玩花样儿,呵,想得美!” 结果,不知道是他俩运气太差还是什么,明明老师觉着天黑了,办公室也没电,便给予警告就行了,哪知下一秒,电又来了。 老师冷哼道:“走,去办公去。” 结果自是闹了一场乌龙,倒叫宋雨辞记忆尤为深刻。 直到调出他俩档案,老师那脸色由青变红,尴尬地看着他俩。 宋雨辞很郁闷,“搞什么,为什么要我姓宋啊?这都闹了几次乌龙了。”说着,极其郁闷地踢了踢脚边石子。 徐鑫树在一旁说:“好了,不早了,咱们先回教室去。” 宋雨辞回到教室就看见教室里只剩下几个人了,宋雨辞郁闷,“她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不回寝室,真是的。” 那几个人里,自然有易书了。 易书像是在等宋雨辞,一看见宋雨辞就问,“怎么样?潋潋去看她了吗?” 宋雨辞摇摇头,“没呢。”然后她叹了口气,说:“陆潋说李雨荫不低头她是不会低头的,真是的。” 易书点点头,“我早该想到的,怎么会以为她因此而放下自尊呢,是我过分了。”说着,他便朝宋雨辞道了别,然后走了。 随后,宋雨辞就跟着回了寝室。 今天寝室里很是吵闹,卢今在那放着音乐跟着轻声哼唱,林施将英语听力放得很大声,两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吵得宋雨辞头疼。 宋雨辞又想到这李雨荫身体还不舒服呢,便上前问李雨荫:“李雨荫,你怎么样了?” 李雨荫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过了。 宋雨辞心里心疼着李雨荫,抬手在她的额头上贴着,怕她发烧什么的。 李雨荫睁开眼睛,眼球泛着红血丝,眼神清明冷冽,看清宋雨辞后眼神渐渐柔和下来,“我没事了,别担心。” 宋雨辞自然是没错过李雨荫那一闪而过的陌生的冷意,心生怪感,“还想吐吗,欸,我忘买吃的给你了,你等等,我现在去食堂小卖部去给你个面包回来。” 李雨荫拉住她,“不用了。” 宋雨辞严肃道:“东西还是要吃的,你看看你,这么瘦了。” 李雨荫说:“真的不用了,现在小卖部应该也关门了。” 宋雨辞想了想,就说:“那我就去陆潋那要点燕麦给你。” 李雨荫微微松开手,沉默了。 宋雨辞就当她同意了,便走出寝室去陆潋的寝室问她要了包燕麦。 陆潋翻着抽屉,拿出好几包,还拿几何牛奶,“我不想喝了,你拿去……拿去喝。” 宋雨辞心里微微复杂,点点头出了陆潋的寝室,然后回了自个儿的寝室。 宋雨辞帮李雨荫泡了杯燕麦粥给她,李雨荫埋头小口吃着。 到了十一点过,宋雨辞躺在床上睡意来袭,慢慢地要睡着了,忽然就听见林施还在放英语听力,宋雨辞不由得有些烦躁,“林施,很晚了,别听了,我们都得睡觉。” 林施在那说:“还有一片篇就好了,你等等。” 宋雨辞闻言,烦躁的将被子盖在头上,闭着眼睛脑壳痛。 李雨荫忽然开口:“我桌子上有耳机,你戴着听。” 林施没有动,过了半响还是有英语听力声,卢今倒是没什么感觉,一个人在那儿带着耳机听英语歌曲。 宋雨辞烦躁地捞开被子,这时寝室灯已经关了,宋雨辞发现这林施台灯的灯光直照李雨荫那个方向,宋雨辞忍不住了,“你要听你就戴着耳机听,这寝室不止有你一个人,请你注意点儿好吗?还有,李雨荫身体不舒服,麻烦你把你台灯的灯光调便去你床墙那一块儿。” 林施便不听了,又是收东西又是把声响弄得很大声,宋雨辞极其暴躁,“你小声点儿行不行?!” 林施说:“我都不听了,我收拾都东西不行吗?!”说着,又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 还不待宋雨辞开口,寝室里就传来李雨荫极其冷漠的声音,“别作,否则我让你在云川待不下去。” 林施冷笑,“你厉害,我们穷孩子,惹不起你们这些城里人,不敢作。”她话中带刺,冷冷笑着。 李雨荫声音依旧很冷淡,“呵呵,是吗?林施,知道惹不起,乱翻我东西做什么?” 这话一说,林施脸上立马变了,宋雨辞闻言瞌睡都醒了,卢今摘下耳机,惊讶道:“什么?!” 林施咬牙切齿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翻你东西了。” 李雨荫闭上眼睛,“我不想追究这些了,但请你以后别再冷嘲热讽了,有没有你心里有数,我没有证据也不会乱冤枉人。” 这下寝室彻底安静了。 宋雨辞和卢今看向林施时眼中带有一丝厌恶。 第3章 日记里的秘密 半期考试结束了,一如既往的成绩公布栏那里人潮拥挤。 宋雨辞和余景音好不容易挤进去,俩人站在成绩公布栏前,第一名宋书清,第二名徐鑫树,第三名易书…… 宋雨辞继续往下看,第二十一名李雨荫,宋雨辞咂舌,这李雨荫,身体都不舒服了,还能考那么高,真是佩服极了。 余景音在一旁幸灾乐祸道:“徐鑫树算是遇着对手了,以往他都是第一来着。”然后又看了看李雨荫的成绩,感慨道:“李雨荫真的好厉害!” 余景音这么一说,宋雨辞想了想,点头赞成道:“也对,宋书清都考过徐鑫树好几次了。”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事说不准,鑫树也可能超过他的,这俩人其实都差不多一样。” 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俩身边站着陆潋,然后陆潋一手捞一个,将余景音和宋雨辞通通捞在她怀里,一边走一边说:“怎么回事?李雨荫怎么退步了?” 余景音惊讶道:“这还不够高吗?” 陆潋看向宋雨辞,问:“你说呢?” 宋雨辞说:“估计都是因为糟心事儿太多了。” 陆潋说:“怎么回事儿?什么事儿?” 宋雨辞和余景音同时看向陆潋,翻白眼:“你不知道吗?” 陆潋沉思道:“她没那么脆弱,就跟我闹别扭还不至于影响她考试。”说着,她拍着宋雨辞的肩膀问,“她到底怎么了?” 宋雨辞说:“我不是给你说她身体不舒服了吗?” 陆潋疑惑:“有吗?”她想了下,“我怎么记不得了,你真讲过?” 宋雨辞陷入回想,她没说过? 陆潋摆手,“行了别想了,那她现在好点了吗?” 宋雨辞点头,“好了。” 又过了几日,宋雨辞他们班上体育课。 这天烈日炎炎,一点儿风都没有,个个同学都晒得面颊发红。 体育老师叫他们去操场跑了两圈,然后做了一套准备活动后大家就自由活动了。 余景音坐在树下乘凉,双手抬起扇风,嘴里念念叨叨,“好热啊,好热,啊!热死我了!” 李雨荫坐在余景音旁边,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她捂着肚子闷不吭声地额头冒冷汗。 余景音随意一瞥,看着李雨荫这么虚弱,吓得她连忙扶着李雨荫,深怕她晕了,“欸,你没事吗?你还好吗?” 李雨荫摇摇头“还好,就是有点不舒服而已。”说着,她看向远处和易书一起走来的宋雨辞,轻轻唤了声,“宋雨辞。” 宋雨辞应了声,手里拿着一瓶冷饮,易书手里拿着一小袋冷饮,俩人加快速度走来。 李雨荫有气无力地说:“我有点不舒服,你扶我回寝室一下,好吗?”然后她用一只冰凉得吓人的手搭在宋雨辞胳膊上。 宋雨辞吓了一跳,说:“好,阿音,你去帮她请假一下。”说着,一旁的易书很是担心,就说:“我背你回寝室吧?” 李雨荫摇摇头,让宋雨辞扶着她俩人就走了。 宋雨辞问:“你哪里不舒服?” 李雨荫就蹲在地上,吓得宋雨辞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扶着李雨荫着急道:“你怎么了?” 李雨荫说:“快,打电话给我小叔……” 宋雨辞着急道:“我,我没手机啊!” 李雨荫面色苍白冒着冷汗,极其痛苦道:“你去宿舍阿姨那儿借手机,我在这儿等着你。” 宋雨辞起身,“那你先等着,我先去借手机!”说着,就跑开了。 李雨荫蹲在地上,肚子疼得叫她直发晕,在她意识一点一点消散时,她远远看见一个人朝她跑了,很像陆潋,李雨荫轻声低喃,“潋潋啊……” 陆潋被吓着了,她连忙把李雨荫背在背上,她隐隐感觉到有什么黏答答的东西黏在她的身上,陆潋也没深思,背着陆潋就要往医务室跑,她就听见李雨荫无意识地说:“不去医务室,不要去医务室,不要让别人知道。” 陆潋急得想爆口,“不去医务室?你看你什么样子?”边说边带着李雨荫往医务室跑。 宋雨辞远远瞧见陆潋背着李雨荫往医务室跑,便也跟上。 到了医务室,校医急忙接住李雨荫躺在病床上,这时血染上李雨荫校裤,李雨荫已经不省人事了。 校医问:“她怎么了?”说着,便拿着小电筒照着李雨荫的眼睛。 陆潋不确定道:“痛经吧?可以往她没那么严重啊?” 宋雨辞拿着手机跑来医务室,气喘吁吁地说:“李雨荫,我给借来手机了。” 陆潋在一旁忧心道:“她晕过去了。” 校医神色渐渐凝重,放下听诊器看着宋雨辞和陆潋,“这事儿你们别声张,我这儿医不了,快打120,快!” 宋雨辞看着李雨荫身下的那一滩血,手里哆哆嗦嗦地拨通120,半天儿也解释不清事儿。 陆潋抢过手机对那一通解释,挂断电话后陆潋的手甚至于全是都在微微颤抖。 校医为李雨荫做好一系列措施后,不到一会儿,急救车就来了。 宋雨辞和陆潋跟着上了车,然后校医联系了宋雨辞班里的班主任,班主任又联系李雨荫的家属。 恰逢周四,傅岸叫那些不相关的人离开,宋雨辞打电话对自个儿对班主任说:“我想留下来照顾李雨荫。”在班主任同意后,她朝傅岸哀求道:“叔叔,让我们留下来照顾李雨荫吧?” 傅岸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宋雨辞朝班主任请了假,陆潋却被算了旷课,因为陆潋压根没想到,她仍不敢相信李雨荫在急救室里的事实,脑海一片混乱。 急救室门口有陆潋和宋雨辞,以及傅岸在侯着。 随后,小护士从急救室里走出来,拿着一张单子,说:“病人身体虚弱,失血过多,有生命危险。”说着,拿着一张单子递给傅岸,“请把这张单子签了。” 陆潋和宋雨辞同时凑过去看,病危通知单! 傅岸在单子上签了字,双眸泛红,沉声道:“无论如何,把她救活”说这话时,傅岸全身泛着一股阴霾气息,把那小护士给吓着了。 小护士又回了急救室,傅岸颓废地坐在椅子上,眼中一片荒芜。 过了很久,急救室门牌暗了下来,主治医生和其他人一同走了出来。 傅岸和她们一同凑上前来,主治医生将口罩摘下来,说:“病人身体太虚,孩子没保住。” 第4章 日记里的秘密 宋雨辞和陆潋听见这话时,如同晴天霹雳,焦得脑袋都糊了。 傅岸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说:“人没事就好。” 到了晚上,傅岸叫她俩先回去,自己留在病房里照顾李雨荫。 陆潋朝宋雨辞说:“我爸妈出差了,我来得急,没带钥匙先去你那歇着。” 宋雨辞点点头。 陆潋脑海忽然响起了李雨荫今天在那儿哀求着她别去医务室的场景,陆潋停住脚步,又想到了李雨荫说:玩一个男人是玩,玩俩个男人也是玩。她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宋雨辞发现陆潋没有跟着她走,转过身来对陆潋说:“你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跟来?” 陆潋看着宋雨辞,“宋雨辞,我真的不想相信我想的是真的。” …… 病房内,李雨荫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像极了她。 傅岸眼眶泛红,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云泠,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过了一会儿,李雨荫闭上的双眼微微轻颤,她睁开了眼睛,就看见傅岸在看着她。 傅岸收起自己那悲伤的神情,松开手,脸色冷了下来,“你知道的,是吗?” 李雨荫看向窗外,不说话。 下一秒,傅岸抬手捏着她的下颚,“你知道你怀孕了,是吗?” 李雨荫吃痛的转过头看着傅岸,神情淡然道:“那又怎么样?” 就是这样的神情,就是这样语气,真是像极了她。 傅岸哑着声痛苦道:“为我生个孩子就是那么痛苦吗?”他轻轻抚摸着李雨荫的脸颊,“不过没关系的,我们以后会再有的,云泠……”他像是陷入了魔怔中走不出来,痴迷地看着李雨荫。 李雨荫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掉下来,扯着全身发痛,又陷入一阵昏迷。 傅岸着急唤来了医生。 医生为李雨荫检查了一下,说:“病人还很虚弱,别让她受到刺激。” 第二天,宋雨辞和陆潋早上六点过就来医院看李雨荫了。 李雨荫错愕地看向陆潋,是陆潋背她,不是她记错了。 宋雨辞拎着粥,是李雨荫最喜欢的粥,李雨荫眼眶瞬间红了,“潋潋……” 宋雨辞解开盒子,一口一口喂着李雨荫,陆潋在一旁看着,这时傅岸也不在。 俩人对李雨荫流产的事儿闭口不提,李雨荫只是一个劲地看陆潋。 待宋雨辞忽然来了感觉,想要去洗手间一趟,陆潋就说:“你去吧,我在这儿看着她。” 宋雨辞不放心地走了,说不清楚,昨晚陆潋说:如果是这样,李雨荫怀孕了,那么她和易书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宋雨辞自然知道陆潋那么在乎易书,一时间为李雨荫解释不来,只见陆潋的脸色变差了。 待宋雨辞走后,只剩下陆潋和李雨荫。 陆潋站在窗边,转过身来。 她站在那里,光线从她身后射进病房内,仿佛她身上带着光芒一样的。 陆潋开口道:“雨荫,我问你一件事儿,你认真的回答我。” 李雨荫心渐渐沉了下去,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她身上,使她喘不气来,“你问。” 陆潋的手不自觉地捏成拳头,抿嘴问道:“你……之前就脚踏两条船吗?” 李雨荫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样镌刻在自己心里,她听见自己开口说:“是。” 一股火气从心中生起,陆潋看向她,不敢相信地说:“你,那你,喜欢谁?雨荫,你不是这样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李雨荫开口说:“我就是这样的人,潋潋,我不是说过了吗?” 陆潋问:“那人是谁?还有,你喜欢易书吗?或者,喜欢过他吗?” 李雨荫摇头,“没有,从来就没有。” 陆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在为易书打抱不平,说:“李雨荫,你竟然,会是这样的人!易书那么喜欢你,如果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你这是在欺骗他的感情!你怎么可以这么无……” 李雨荫忽然捂住胸口咳嗽,眼泪跟着流了出来,浑身扯痛极了。 陆潋先是一愣,再是担忧,“你怎么样了?李雨荫,雨荫……!” 只见李雨荫吐出一口血,吓得陆潋连忙按床铃,不到一会儿一群人来了,对李雨荫进行抢救。 宋雨辞来了,看见陆潋傻傻的站在那里,说:“这是怎么了?” 陆潋捂着脸哭了,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控制不住,对不起……” 宋雨辞闻言,气急了,指着陆潋吼道:“陆潋,我昨天没有反驳你那是我找不到什么来回你的话,可现在我清楚地告诉你,那是因为你,她才会这样的。” 宋雨辞才刚说完,身后就传来傅岸阴沉的笑声,“易书?这是云泠在学校交的男朋友吗?” 宋雨辞和陆潋被傅岸那神情给吓到了,噤声不敢说话。 然后,宋雨辞就说了,“陆潋,李雨荫很在乎你这个朋友,易书追不到她很难过,你看易书难过她就难过,所以就同意了。”然后她顿了顿,说:“陆潋,她很在乎你,你别这么对她,她会受不了的。” 陆潋蹲在地上,脑海闪过一片片画面,都是李雨荫在看着她笑着,都是她对她的好,她为什么总把坏的揣测压在李雨荫身上,明明她那么了解李雨荫,明明李雨荫那么在乎她。 待李雨荫醒来后,就看见陆潋趴在她的病床边睡着了。 宋雨辞走进来,看见李雨荫醒了,兴奋得准备开口说:“你……” 李雨荫轻轻朝她比了“嘘”的手势。 过了一会儿,陆潋醒了,看见李雨荫也醒了,就急急问道:“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吗?”然后她的眼眶就红了,很自责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怪我。” 李雨荫轻轻开口道:“潋潋,我怎么会怪你呢?” 这次,李雨荫请了一个月的假在家里修养。 宋雨辞和陆潋回了学校,继续上课。 现在,寝室里只剩下宋雨辞,林施和卢今。 夜晚,宋雨辞在看书,卢今在听歌,林施在做题,极其安静。 然后寝室就来了班主任,那她少有的查寝,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最近宿舍楼闹小偷,你们小心点儿个人重要物品。” 宋雨辞闻言,将书放下来,问:“啊?谁被偷东西了?” 班主任说:“就被偷钱了,好几百块呢,还有……”说着,她脸上浮上一层怪异的表情,“听说还有偷贴身衣物的,你们小心点儿。” 宋雨辞和卢今以及林施同时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天哪…” 第5章 日记里的秘密 又是一个好天气,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中午放学后,宋雨辞的班级又被老师给留课了,其他班开始陆续放学,班里同学盯着门口,望眼欲穿。 这堂课整整拖了十五分钟,才放学。 宋雨辞收拾好书具后,然后和余景音一起走到楼下,她俩看见易书孤身只影地走着,然后远远看见陆潋朝他挥手,俩人一同去食堂。 余景音在一旁附在宋雨辞的耳边悄悄地问:“你说,这易书知道李雨荫的事儿吗?” 宋雨辞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事儿?” 余景音拍了宋雨辞一下,“就是那个啊?” 宋雨辞反应过来,摇摇头,“他不知道。”随后身后窜出徐鑫树来。 徐鑫树问:“你们在说什么?”说着,三人边走边聊。 宋雨辞说:“欸,你怎么没和宋书清一块去吃饭?下次别等我了。” …… 到了晚上,一轮圆月高高挂在天空上,繁星点点。 今个儿各个班级都因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全年级自习。 宋雨辞看着物理题,烦躁地挠头,怎么这么难,她崩溃。 宋雨辞绝望地趴在桌上,手握着笔在草稿本乱花,整个人都看着恹恹的,她往旁边一瞥,就看见林施正在兴致勃勃地做题,她又往她做的题目上看一眼,同样的题目,为什么差别那么大。 自从那晚李雨荫和林施的那对话后,她们就没怎么说话了。 宋雨辞心里有些膈应这种做法,乱翻别人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后来宋雨辞问李雨荫损失了什么,李雨荫说没有损失什么,就是东西被翻了。 可是…… 宋雨辞满心疑惑,悄悄看着林施,她干嘛乱翻李雨荫的东西,她和卢今的都没被动过,想着,她就写下一句话:“你为什么乱翻李雨荫的东西?”写完后,她犹豫着要不要递给林施。 随后纸条就被人给抽走了,宋雨辞转头一看,林施推推鼻梁骨上的镜框,殷红色的嘴唇轻轻一勾,然后埋头写字。 过了一会儿,宋雨辞就接到林施的纸条,笔锋遒劲有力: “大概,因为嫉妒。” 因为嫉妒,所以想了解,是这样吗?宋雨辞实在不能理解林施的心理,看着林施,她觉得林施这人,利益心虽重,爱争风头,可人还是不错的,宋雨辞欲言又止,小声嘀咕:“你别再这样了,感觉像个变态似的。” 林施耳尖,听见了,沉默了下,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林施用笔头敲敲桌子,“不会做?” 宋雨辞为难地点点头,“物理真的太难了。” 林施沉吟半响,“需要我教你吗?” 宋雨辞点头,“谢谢!” 到了晚自习下课,同学们陆续走出教室,有的去小卖部买东西吃,有的去操场运动或是谈情说爱,也有的回了寝室。 徐鑫树和宋雨辞一同在操场草坪上坐着,徐鑫树仰望着天空,“要高三了,你规划好你要考哪所大学了吗?” 宋雨辞手里拿着一袋零食,咬一口便嘎吱嘎吱地响着,闹得徐鑫树都想跟着吃了,事实上,他也伸手去拿了。 宋雨辞说:“尽量和你考同一所大学,实在不行,考你隔壁的那所也成。” 宋雨辞才刚一说完,徐鑫树就蹦起来,眼睛里全是惊喜,他大声喊道:“真的?” 宋雨辞皱眉,“你抽风了?不是你叫我挨着你吗?”说着,她起身拍拍屁股,“也不早了,我回寝室了。” 徐鑫树忽然从宋雨辞身后抱住她,脑袋在她肩窝上蹭了蹭,“好高兴。” 宋雨辞吓得跳起来,连忙推开徐鑫树,“你有没有脑子!我真没见着哪家兄妹像我们这样,你别闹了!”说着,就跑开了。 徐鑫树虽被宋雨辞骂了,仍在原地傻乐,然后跟上宋雨辞,一直黏在宋雨辞身边。 宋雨辞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离我远一点。”不经意间,宋雨辞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的情绪,她脑海乱哄哄的,脸爆红着,只可惜夜色太黑,徐鑫树只顾着高兴,并没有注意到宋雨辞微妙的变化。 宋雨辞回到寝室,傻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胸口,心脏还在噗噗跳着。 林施坐在位置上,下意识地看向李雨荫那个桌位,然后默默转过头来做题。 由远至近,宋雨辞和林施同时听见卢今在走廊大笑的声音。 卢今的声音很有魔性,一听见这笑声,宋雨辞和林施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卢今将盆跨在腰上,盆里有沐浴露和搓澡巾,她进了寝室仍在大笑。 宋雨辞笑意盈盈地看着卢今,“你怎么了?” 林施也放下手中的书,也跟着看向卢今。 卢今站在中间,手抬起来,“我告诉你们,忒逗!哈哈哈……”她刚要一说,又脑补了刚刚的那场景,忍不住又在那儿笑起来。 宋雨辞和林施同时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 卢今津津乐道道:“刚我去洗澡,在那儿洗着洗着,来了俩个姑娘,她们就在我旁边洗,然后有一个姑娘就说,欸,我这水卡怎么没用啊?” 卢今放下盆,双手叉腰,大笑:“哈哈…她朋友就说,会不会是你卡没钱了?那女生说她卡里还有七十多块呢,她朋友又说,难不成是你卡坏了?那女生就在那儿一直嚷嚷,没道理啊,它怎么坏了?” 卢今说着,然后她看着林施和宋雨辞一脸神秘,“我丢!你们不知道,这弄了大半天儿,她朋友为了她快速洗澡,就为了准备借自个儿卡给那女生洗,结果那女生来了句,欸,这卡怎么变成我身份证了?” 卢今叉腰大笑,“你都不知她朋友那表情,简直了,她朋友直骂她白痴,哈哈哈,居然把身份证看成水卡,那女生也是厉害了!” 卢今说完,看向宋雨辞和林施,“你们怎么不笑?不觉得忒好笑了吗?!” 林施和宋雨辞拍手鼓掌,“哈哈哈,好好笑哦!” 卢今白了她俩一眼,“嘁,你们不懂,得,我得去洗我鞋子了。” 宋雨辞后知后觉地回想卢今讲的事儿,自个儿忍不住在那儿笑,傻呵呵的模样。 林施疑惑问道:“你笑什么?” 宋雨辞傻笑着,“忽然get到卢今的笑点了,呵呵呵。” 林施:“……”你这反射弧有点长,她默默看了宋雨辞一眼,然后就开始看书了。 第6章 日记里的秘密 第二天,又开始早早地起床去教室上早课。 到了中午,徐鑫树和宋雨辞还有余景音一同去食堂里用餐,今天宋雨辞穿的是一双帆布鞋,一进食堂,宋雨辞连忙拽住徐鑫树和余景音,“哇偶,我的天呐,好滑!” 徐鑫树闻言,便扶着宋雨辞,“你小心点,别摔着了。”宋雨辞被他像是拖拽着似的,宋雨辞就觉着自己像是在溜冰似的,这地板太滑了。 一顿饭下来,宋雨辞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抬着残羹剩饭和徐鑫树还有余景音一同去铁架子那儿放盘子,结果刚一到那儿,就有一个女生像宋雨辞扑来,宋雨辞那时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oh,no!” 余景音和徐鑫树傻眼了。 宋雨辞手里的盘子倒扣在自己身上,并且她和那女生同时倒在地上,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宋雨辞倒在地上,那女生趴在宋雨辞身上,俩人浑身是油渍。 徐鑫树和余景音连忙扶起她俩,那女生一直在那儿道歉,看起来都快要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宋雨辞极其郁闷,她接过徐鑫树递给她的纸巾,将一半递给那女生,闷闷道:“没关系的,没事就好。” 明明她中午不想回寝室来着,默默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朝徐鑫树和余景音说:“我先回寝室了,全是是油,难受。” 余景音点点头,“去吧!” 徐鑫树跟着点头,三人走出来食堂,“那我也先回寝室了。” 只剩下余景音一人,余景音住宿的地方是教师宿舍,她和余景诗俩人一同住在那儿。 半路上,她看见陆潋和易书正坐在教学楼门口边上,俩人吃着雪糕,男的帅气女生漂亮,其实挺般配的,啧,这狗血的剧情,三角恋,真惨,还好她和宋书清…呸,八字没一撇呢,她胡想什么? 余景音摇摇头,到了教室宿舍楼下,忽然有一个女生朝她走来,身形偏瘦,一双狐狸眼若有若无地勾着人似的,她那薄唇被抹了一层淡红色口红,嘴角弯着。 待她走近了,余景音微微皱眉,好重的香水儿。 女生走近余景音,很近,余景音甚至能感受到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随着那浓浓的香水味儿,余景音受不住,连退了好几步。 女生语气轻飘飘的,“啧,还有那么年轻的老师?” 余景音微微一愣,干笑道:“你误会了,我……” “嘘……”女生竖起手指比在她唇上,笑了起来,笑得余景音浑身发怵,汗毛竖起,然后不自觉地退了好几步。 然后女生朝她…余景音觉得,她在朝自己抛媚眼?余景音鸡皮疙瘩了,有点反胃,也不知是那香水味儿还是别的,跑到洗手间就是一阵干呕。 余景诗本来在房里看书的,连忙跟着余景音到洗手间,轻轻拍着她的背,“姐姐,你怎么了?还好吗?” 余景音摆手。 余景诗抽了几张纸递给余景音,余景音接过擦擦嘴,在那儿说:“刚刚我在门口遇见一个女的,身上一大股香水味儿,而且…”她有些难以启齿。 余景诗继续问:“而且什么?” 余景音一脸不可思议,“她,她好像朝我抛媚眼!这,这怎么会这有这样的人!” 余景诗闻言,扶起她来,皱眉说:“真糟心,别想那么多了,以后遇着她了绕着路走。” …… 到了十二点半,宋雨辞回到寝室从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并且又翻了抽屉找贴身衣物,她翻了翻,小声嘀咕:“诶,怎么只有一件了?我不是记得有三件吗?” 想着,她便去阳台上看了眼晾衣杆,没有,宋雨辞回了到寝室,她想了想,难不成这个星期放在家里忘带来了? 宋雨辞耸肩,算了,不想了,去洗澡。 宋雨辞将水卡仍在盆里,然后端着盆拿着干净衣裳和沐浴露进了浴室。 浴室里很安静,宋雨辞十多分钟,忽然听见一声轻飘飘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吓得宋雨辞一哆嗦。 “请问,能借我一下沐浴露吗?我觉得你的沐浴露味道好香啊。” 宋雨辞闻言,想着自己反正也要洗好了,便答道:“可以啊,你……” 还不待宋雨辞说完,那人就说:“是吗?那我来找你拿了。” 唰—— 浴帘一下子被捞开,吓得宋雨辞拽过浴帘躲在墙角,水汽蒙蒙的一片,宋雨辞忍不住责骂道:“你干嘛啊你?” 那人听着,那双狐狸眼睛却不自觉的往宋雨辞身上看,宋雨辞又气又囧,那人说:“我来拿沐浴露啊。” 宋雨辞心想,虽说都是女的,可这么光着身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神色难看地将沐浴露踢开,那人也不生气,笑意盈盈地看了眼宋雨辞就走了。 宋雨辞急忙穿好衣物,拿了水卡就走。 宋雨辞回到寝室,越想越气,闷着声不说话。 卢今放下耳机,“怎么了这么不高兴?”说着,掏出一颗棒棒糖,“来来来,吃根糖,别气别气,大中午的,气什么呢?” 随后不到一会儿,寝室门就被敲响了。 这时,这时宋雨辞才看清这人的模样,她这身形偏瘦,一双狐狸眼,看着就很媚,嘴角弯着。“我来还你沐浴露了。” 宋雨辞接过沐浴露,淡淡的看着她。 女生笑了笑,就走了。 宋雨辞重重的关上门,像是在发泄她的不满。 卢今刚往门口一看,瞧见一个陌生面孔,好奇道:“谁啊?” 宋雨辞说:“我也不认识。”然后看着林施和卢今说,“刚刚我在洗澡,她说觉得我这沐浴露香,和我借了去,我那时也差不多洗好了,就同意了,本想洗好了给她,她居然一把捞开浴帘,我真受不了!” 林施在一旁看着她俩说:“宋雨辞,卢今,你看看你们有什么东西少了吗,我的…”她有些难以启齿,“贴身衣物不见了。” 宋雨辞神色严肃起来,“我也是,我还以为我忘带了,听你这么一说,可能…” 卢今闻言,“哎哟,不是吧?”说着,她去翻一下自己的抽屉,发现自个儿压箱底的钱不见了,贴身衣物倒还在的,“我三百块钱不见了!” 宋雨辞和林施同时开口说:“不行,我们得换锁!” 卢今赞成道:“成!” 然后三人去宿舍阿姨那儿调监控,看了一中午都没看不出个名堂。 第7章 日记里的秘密 宿舍阿姨看了眼墙上的闹钟,一点五十多了,就在那儿问:“诶,你们是不是两点上了来着?” 卢今还在盯着监控屏幕看,下意识的说:“还早呢!” 宋雨辞和林施同时看向闹钟,“……”俩人同时捞起卢今朝寝室阿姨说了声再见,朝教学楼狂奔。 刚到教室上课铃就响了,宋雨辞和林施气喘吁吁地坐在位置上。 卢今坐在位置上,微微气喘,然后拿着矿泉水猛喝好几口,“我真特么衰死了!” 作为卢今的同桌,余景音自然要友好地问她一句,“亲爱的同桌,你咋了?” 卢今刚要开口说话全班就起立,说:“老师好。” 这堂课是班主任的课,她们也不敢吭声,憋着到了下课才聊天儿。 好不容易下课了,结果又被自个儿朋友给叫出去,余景音下课了就趴在桌上歇息。 到了第三节课上物理课,物理老师在讲台上津津乐道,余景音在做着课堂笔记,卢今用手托着腮闭着眼睛,打瞌睡睡得那叫一个光明正大。 林施依旧很有精神的听着课。 宋雨辞迷迷糊糊的,一直想着,别睡,千万别睡,忍住…… 下一秒,物理老师拿着讲题说:“这题简单,我叫个同学来回答一下。”说着,他环视一周,看向卢今,“诶,就那个同学,这怎么睡觉还那么光明正大的,来来来,回答一下这问题。” 余景音用手拽了一下卢今,卢今懵懵地看着余景音,随后她听见物理老师叫她,她一脸茫然的站起来,老师就问:“这题选什么?” 卢今满脑打结似的,下意识地说:“c。” 随后物理老师笑了,“啧,这睡觉还能答对呢?不错不错。” 这时宋雨辞也清醒了,万般庆幸还好老师没有抽到她。 随后卢今一脸茫然地坐在位置上,下课了掏出棒棒糖吃着,余景音在一旁笑道:“你运气还真好,蒙都蒙对了。” 卢今揉揉眼睛,“都怪那该死的小偷!害我中午觉没睡,困死我了。”然后看了一眼桌面上的课程表,“啧,还有一节课,我告诉你,我们那栋宿舍楼最近不是有小偷吗?” 余景音手中的笔在她手指上一圈一圈地转着,说:“你们被偷了?” 卢今点点头,特别郁闷,“林施和宋雨辞的…”她看看周围,觉得不太方便,就附在余景音耳朵边儿上悄悄说:“她俩内衣被偷了!” 余景音一脸震惊,“谁这么变态?!”然后又问,“那你呢,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说到这儿,卢今一脸悲伤,“我被偷了三百块钱!” 不得不说,这时,余景音有点想笑,不过她憋住了,说:“那你们调监控来看了吗?” 卢今点头,“调了,可是啥都没看见。”她捏捏拳头,“敢偷我的钱,让我逮到不得暴揍那人一顿!” 余景音点头赞成道:“然后再把那人交给警察!” 到了放学,余景音捂着嘴,欲哭无泪,“我都叫你别拿糖来勾引我了。” 卢今一脸无辜,“我就是和你分享一下,哪知道你这么受不住甜…” 然后余景音就拉着宋雨辞一块儿跑去医务室开止痛药了。 余景音的牙疼得不行,整张脸都皱成一团,宋雨辞在一旁凉凉道:“知道痛了吗?下次还敢吃那么多糖吗?” 余景音可怜巴巴地说:“不敢了。” 这时徐鑫树和宋书清一块儿去食堂打好饭,放在餐桌上等着她俩。 宋雨辞和余景音一到食堂门口,就猛地被一个人给撞到,一只手环着宋雨辞的腰,还没到她反应过来,那个就松开了,宋雨辞一看,那穿着云川校服呢!就是她浴室遇着的那姑娘,shit!这被人吃了豆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那女生回头朝宋雨辞和余景音笑了一下,然后就走了。 余景音在一旁皱眉,“那女的…”然后摇摇头,拉着宋雨辞的胳膊就走了。 宋雨辞问:“你认识那女的?” 余景音摇头,“不认识,就遇着一次,有点奇葩。” 宋雨辞点头,“简直不是奇葩能形容的。” 然后进了食堂,找着徐鑫树和宋书清,徐鑫树在一旁说:“诶,你俩总算来了。” 然后四人一块儿用餐,用餐过后,他们在操场坐着。 “鑫树,我东西被偷了。”宋雨辞闷闷不乐,“好吓人,居然被人偷偷摸摸的进了寝室偷了我们寝室的东西,好过分,好怵。” 徐鑫树问:“你被偷了什么?” 宋雨辞瞧见这宋书清还在一旁呢,便含糊的说了句,“就一些东西,我们寝室还有人被偷钱了。” 宋书清在一旁提醒徐鑫树,“要开始上课了。” 余景音看了眼手表,“还早啊,还有半个多小时才上课。” 徐鑫树一脸苦相,“我们老师叫我们去补课。” 随后他们只能一块儿回到教学楼,宋雨辞和余景音一块儿走进教室,班长一瞧见她俩,就说:“诶!就差你俩了!快来快来!把这表填了。” 宋雨辞一瞧,个人基本信息表,便拿起表唰唰开始写。 余景音拿着表到宋雨辞身旁,她盯着自己的那张表,说:“诶,阿辞,我的身份证是不是放你那了?我忘记我身份证号码是多少了,你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宋雨辞点点头,说:“好,你等等。”然后她在书包里翻了翻,惊讶道:“怎么没有啊?我不是记得我放在书包里面了吗?” 余景音也跟着走过来跟着一起看,说:“你会不会是放在寝室了?” 宋雨辞摇头肯定道:“不可能,我才不敢放在寝室里,这才出了个小偷,我哪敢把重要的证件放那儿。” 余景音着急道:“啊?那你会不会弄丢了?” 宋雨辞沉思,“难不成是刚刚我弄丢了?”越想就越有这个可能,刚刚带着余景音去医务室,她揣着钱包跟着去了,等等,钱包…她的钱! 宋雨辞抱头大叫,“啊!我这个星期的生活费全在钱包里了,不成不成,我得去找找!”说着,她将表递给班长就破门而出了。 余景音跟着宋雨辞,“我和你一起去找!” 她们按原来的路线重走了一遍,别说钱包了,就连个垃圾影子都没有。 宋雨辞捂脸愧疚道:“对不起,阿音,把你身份证给弄丢了。”顺带把自个儿的身份证以及钱也弄丢了。 余景音安慰道:“没事,我们这个星期回去补办就成了。” 第8章 日记里的秘密 到了晚上,回了寝室,宋雨辞洗漱好后躺在床上,一直在回想这钱包落哪了?就听见林施那蕴含怒气的声音传来,“那小偷是上脸了吗?!” 卢今闻言从厕所急急走出来,“怎么着?你又被偷了?” 宋雨辞跟着扒在床栏边儿上,“你什么被偷了?” 林施盯着李雨荫的书桌说:“李雨荫的护肤品不见了,而且她抽屉本来上了锁的,现在,锁开了。” 卢今跑去李雨荫抽屉前看着,“今天下午我才和林施去买来锁的,李雨荫那锁的钥匙在你身上啊?”说着,卢今看向宋雨辞。 宋雨辞苦恼的说:“我把我钱包弄丢了,钥匙在里边…” 林施抱着手说,“重新去买把锁吧,这次把李雨荫的锁给我。”她想了想,“算了,给卢今保管,你看看你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宋雨辞下床,去翻了翻抽屉,这次也没丢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好丢的了。 宋雨辞换上便衣,说:“我先去买把锁。”然后就走出寝室门。 卢今仔细一想,“林施,你是怎么注意到李雨荫东西不见的?” 林施闻言,面露尴尬。 卢今“啊呀”一声,难以言喻的看着林施,“你不会还……” “我没有!”林施自然是明白卢今说的是什么,恼怒成羞的瞪了卢今一眼,“我。我就是习惯了。” 卢今撇嘴悄悄瞥一眼林施,默默坐在自个儿位置上开始听歌。 宋雨辞去买了两把锁,走在路上,刚上楼梯坎上,就遇着那女生了,她手里拿的,不正是她的钱包吗? 那女生朝宋雨辞耳边吹了一口气,“你的钱包掉了,我来还给你。” 宋雨辞接过钱包,退了好几步,恕她实在很难对这女生摆好脸色,感觉有点反感,宋雨辞扯扯嘴角,“谢谢。” 那女生笑意盈盈的看着宋雨辞,“你不打算感谢我吗?” 宋雨辞:“非常感谢你。” 那女生笑了笑,没说什么就走了。 宋雨辞回到寝室,脑海忽然想到今天在食堂门口,那女生忽然撞了她的那一下,她一惊,难不成…随后她猛的摇摇头,不可能,怎么会呢? 第二天,李雨荫回来了,才两个星期,她就回来了。 中午,在寝室里,她一直翻着抽屉,指尖颤抖着,艰难地开口说:“谁,翻了我抽屉。”说着,她恶狠狠地盯着林施,“是你?你又翻我抽屉里了?” 林施气着了,红着眼睛瞪着她,“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没碰你抽屉!” 卢今一进寝室进听见林施和李雨荫的对话,寝室里充满硝烟味儿。 宋雨辞一进来,就问:“怎么了?” 李雨荫看着林施,一字一句地说:“把我日记本还给我。” 林施怒吼,“我没有拿!” 李雨荫抬手就抓着书桌上的课本扔向林施,“不是你是谁?!” 吓得宋雨辞和卢今连忙拉开这两人,宋雨辞说:“李雨荫,东西真不是林施拿的,你先冷静!你先冷静!” 卢今在一旁说:“你别激动,我们寝室来小偷了!不是林施拿的!” 宋雨辞和卢今在一旁,左一言右一语的解释了这些天遇着的事,然后看着李雨荫说:“你身体不好,别那么激动。” 听见这儿,李雨荫的脸唰一下子白了,她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捂着眼睛,惨淡地笑了。 宋雨辞在一旁安慰道:“呃……没事吧?要不再重新买个笔记本来写?” 李雨荫摇摇头,默默爬上床上背对着她们。 卢今担忧道:“李雨荫,你还好吧?” 李雨荫背对着她们,说:“我没事。” 林施抿着嘴,那双戴着眼镜的眼睛里尽是一些难以说出口的情绪,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去自己床上躺着。 …… 宋雨辞从来没想到,一本日记本竟是压倒李雨荫的最后一根稻草。 翌日,宋雨辞回到教室里,余景音便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旁边,“我听陆潋她们班的人说,李雨荫她…”她欲言又止的,很不敢相信地说:“李雨荫是变态。” 宋雨辞皱眉,“瞎说什么?”她看了眼李雨荫,自从日记本落了以后,李雨荫就一直神不守舍的,“别瞎说。” 余景音附在宋雨辞耳边,“有人说,她喜欢女的,这在陆潋她们班传开了。”说着,她不由看向李雨荫,万分不敢相信她所闻所看的。 宋雨辞听了,想也不想就说:“怎么可能?李雨荫交了男朋友的,ok?”打死她,她也不相信这谣言。 谣言就如潮水般来得让人措不及防。 渐渐的,传开了。 她的身旁只有宋雨辞和易书他们。 班里女生就只有宋雨辞和余景音还有卢今挨着李雨荫,尤其是宋雨辞,她怕李雨荫出了事,时时都在看着李雨荫。 不知何时,明明和谐的一个班级变成了两级分派,带头的那女生像是对李雨荫积怨很久似的,对李雨荫各种冷嘲热讽的。 李雨荫像是与她们不在同一个国度,她的周身像是罩了一层玻璃,别人说什么笑什么,她都没有反应。 只有宋雨辞和余景音在那里为她着急,帮她怼回去,可是她们发现当事人丝毫不在意,这是件好事,可宋雨辞隐隐有些不安。 带头的女生逼急了,就说:“你俩该不会和她搞基吧?那么护着她?哎呦哎呦,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余景音“啊呸”一声,“只有你思想龌龊才会这么想,你真恶心,说实话,你不就是嫉妒李雨荫吗?我告诉你,惹毛她,小心她让你连家都没了!” 这话不是余景音放大话,她可是见识过傅岸那只手遮天的能力。 那女生自然是听说过李雨荫的背景,大伙儿面色变了,然后大家便散了。 午饭的时候,宋雨辞边戳着米饭边狠狠地说:“谁那么缺德,乱传这谣言!” 徐鑫树在一旁安慰道:“别气了,吃个饭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余景音在一旁咬牙切齿地说:“徐鑫树,你是不知道,这帮女的有多过分!我自己想着都气!” 宋书清在一旁皱眉道:“其实,我觉得这谣言不一定是假的,无风不起浪,况且,李雨荫真的有点不对劲,她对易书很疏离。” 宋雨辞和余景音同时沉默,然后异口同声道:“那李雨荫喜欢谁关她们什么事儿?碍着她们了?” 宋书清默默地说:“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们别激动。” 徐鑫树在一旁幸灾乐祸,好!多了一个人就是好! 第9章 日记里的秘密 一连好几天,阴雨连绵。 宋雨辞坐在位置上看向窗外,雨啪啦啪啦地拍打窗户,窗外一片水汽朦胧。 谣言不仅没有缓解下来,反而愈加强烈。 到哪儿,都有人看着李雨荫议论,宋雨辞紧紧握着手中的笔,到底是谁传的,为什么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下了课,宋雨辞和徐鑫树撑着同一把伞,宋雨辞猛地打了个喷嚏,徐鑫树在一旁担忧,“感冒了?” 宋雨辞声音微微沙哑,“没事,就是鼻子有点塞。”说着,俩人一同去小卖部楼下,“等等,我去买包卫生巾。” 徐鑫树在门口等着,余景音和宋书清跟着也到小卖部门口,余景音往小卖部里边儿瞅了一眼,随后被人撞了,一下子扑在了地上,宋书清连忙去扶着,徐鑫树跟着也来到她身旁问:“你没事儿吧?” 余景音这膝盖都湿了,手心都磕红了,本来就有些恼怒,这一抬头看居然是班里的顾柳,而且她看着毫无愧意,气得余景音腮帮一鼓一鼓的,“你哑巴吗?撞了人不会道歉啊?” 顾柳“哎呦”一声,眼中全是戏虐以及嘲笑,“对不起啊,不小心撞着你了。”说着,旁边给她撑伞的女生也跟着笑了。 宋书清冷眼看着她俩,一字一句说:“请道歉。” 顾柳摆手道:“嘿!我道歉了啊。” 徐鑫树在一旁不悦道:“有你这么个道歉法儿吗?” 余景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无可奈何,真是要气炸了。 也不知道从哪儿窜来一个人,挨着徐鑫树身边儿一把推了顾柳,顾柳连退好几步,一不小心拌着草坪坎儿一屁股坐在草坪上,雨淋湿了顾柳的身子,她“啊”一声,她的朋友来扶起她,俩人狼狈不堪极了。 余景音他们三人同时看向徐鑫树身旁的女生,那女生长着一双狐狸眼,嘴角微微上勾着,她神情冷傲地看着顾柳,没有打伞就一个人手托着腮看着顾柳,语气轻飘飘地说:“哎呦哎呦……不好意思,不小心撞着你了啊!” 顾柳上前想要推她,“你就是故意的!”但那女生她轻松躲过了,她虽笑着,眼睛却像是盯上一个食物的蛇似的,让人不自觉地害怕。 顾柳的心落拍一下,心里不由生起一种的怵意,她收回手,瞪了她一眼便和自己的朋友回了寝室换洗衣服。 余景音认出了那女生,她就是那香水味儿很浓的那女的,不过今天没有那味道了,余景音上前朝她道谢,“谢谢你,帮我出了口恶气。” 然后徐鑫树把自己的伞递给她,“你打着吧,女生淋雨了不好。” 余景音在一旁说:“对,你就拿着这伞吧!” 那女生看着余景音,说:“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说完,她就顶着雨跑开了。 余景音一脸茫然,“她感谢我什么?” 宋雨辞付好钱走出小卖部,看见他三儿还在那发愣,就说:“你们怎么了?” 顺着余景音的视线看去,是一个女生跑开的背影,宋雨辞问:“你们认识?” 余景音回答说:“那就是那天在食堂门口撞着你的那女生,刚刚她帮我出了口气。”说着,她有些郁闷,“这差别也太大了。” 宋雨辞一想到那女生,不由得皱起眉来,心里微微不舒服,徐鑫树自然是注意到宋雨辞这小小的面部变化,问:“怎么了?” 宋雨辞摇摇头,挽着余景音的胳膊,拿过徐鑫树手中的伞,“去我寝室睡中午觉吧?今天下雨了,在教室冷,而且伞不够用。” 余景音点点头,朝徐鑫树他们说:“你俩在同一个寝室,那就这样,你们一起打伞回去就得了,我们先走了!”说着,俩人便撑着伞回寝室。 徐鑫树倒也不介意,笑了笑,和宋书清一同撑伞回寝室。 到了寝室,寝室里边儿很安静,她们并没有在睡午觉,而是卢今在床上听音乐玩手机,林施在床上放了一个桌子,在那儿看着书,李雨荫侧身对着墙,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什么。 宋雨辞和余景音不由得轻手轻脚地走进寝室,看着猥琐极了,像个小偷似的。 卢今瞧见了,“噗嗤”一笑,“我们都没睡,你俩有必要这样吗?” 宋雨辞比了个“嘘”的手势,指指李雨荫,“她睡了?” 卢今说:“她也没睡,这还早着呢。” 宋雨辞便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另一套校服,“你去洗手间换一下。”然后她去阳台上,“诶,我内衣怎么自动回来了。”不过,这丢了那么久的内衣忽然失而复得,也不知道拿去做什么了,这自然心里是膈应的。 宋雨辞收了阳台上挂着的衣服,然后将那消失了好久的内衣给扔了,问:“林施,卢今,你俩的呢?” 卢今摘下耳机,一脸惊奇,“回来了?”然后连忙下床去翻抽屉,翻了一下她的钱包,“诶!诶!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三百块钱在那儿兴奋着,“我的钱钱居然自个儿回来了!” 林施闻言,也去翻了一下自己的抽屉,没有,然后再去阳台上看了一眼,她的内衣也回来了,然后就去李雨荫床边儿朝她说:“李雨荫,我们东西回来了,你要不要也看看你的日记还回来了没有。” 李雨荫的声音小声地传来,说:“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吧。” 林施闻言,便蹲着去李雨荫抽屉前翻了一下,李雨荫的护肤品那些都还回来了,就那本日记本仍不见踪迹。 李雨荫问:“在吗?” 林施关上抽屉,“没有。” 随后寝室一片寂静,余景音换好了干净的校服,将脏的校服扔在自己的盆里,看了眼李雨荫,朝宋雨辞摇摇头,叹气。 午休时间到了,各个人都在睡午觉。 林施睡不着,这久发生的事儿实在太多了,她很嫉妒李雨荫,真的很嫉妒,直到后来,她发现李雨荫有写日记的习惯,她就想着,怎么会有人那么优秀,还有那么优秀的男朋友,家世又好,她一定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越想就越忍不住,就忍不住去翻了她的日记本。 她一页一页地读着,心噗噗地跳着,震惊的看着日记里的内容,万分不敢相信,那小说里的情节竟会发生在一个还十七岁的女生身上,她身上戴着的枷锁那么沉重,那么,让她看了,喘不气来。 第10章 日记里的秘密 那一页页写满了那个名叫陆潋的名字的纸,让她心底震惊极了。 她一直以为李雨荫不知道她翻了她的日记,直到那晚上,措不及防地被她揭开了自己这丑陋的一面…… 忽然,林施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施转过身看去,是李雨荫悄悄的下床,她悄悄下床穿了鞋子就走出去了。 林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她,就不由自主地跟着了。 李雨荫一个人走到宿舍楼下,撑着伞就走了。 林施懊恼,她还没带伞,回去要伞这一眨眼估计李雨荫就不见了,随后她咬牙跟上。 李雨荫并没有去别的地方,就去了文科班四班,因为已经快到高三了,有很多人会留在教室里学习和午休。 李雨荫站在窗外,静静地看着那个班级里的人,眼神哀伤,她很瘦,真的很瘦,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这时,大部分人都睡了,李雨荫悄悄推开门进去,去陆潋位置前站着,抬手轻扶陆潋的头发,林施就站在角落看着,难不成,谣言… 陆潋睡得迷迷糊糊的,然后被一阵尿意给憋醒了,她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她支起身来抬头一看,是好久不见的李雨荫,因为那些谣言,陆潋也不敢去找李雨荫,怕惹上了不好的事儿。 陆潋下意识地皱眉,然后看看周围的同学,送了一口气,然后她起身往后门出去,李雨荫跟上她,俩人走到楼顶走廊那儿,林施就站在拐角处。 雨飘进走廊,陆潋下意识的朝站着门槛边儿上的李雨荫说:“你进来点,身体还没好就淋雨。” 可李雨荫像是没有听见似的,背对着她,朝着天空,细雨飘在她的脸上。 陆潋一把扯过她往里边儿走,“你真是,一天找虐不是,身体才刚好点儿!又想作生病不是。”说着,从兜里掏出纸巾,帮她擦了一下。 李雨荫忽然像是被打开开关似的,泪水一直流着,她的眼睛黯淡无光,泪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落了。 陆潋抿嘴,“你…你别哭了!”她有些烦躁,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高中过后,她就发现这李雨荫很爱哭,一直在哭,哭得让人那么心疼。 林施在那儿站着,抬头就能看见李雨荫和陆潋,她的身旁忽然被一个人给撞了下,林施看去,是一个长着一双狐狸眼笑意盈盈的女生,她也跟着抬头看,林施连忙拉着她往外走,深怕遇着别人也跟着来。 林施脸色不好地说:“你干嘛?” 那女生像是感受不到林施的不悦,说:“你在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林施哑口无言,瞪着眼睛看她,“不许乱说。” 那女生笑着不说话。 李雨荫仍在哭,她说:“潋潋,我找不到雨荫了,我找不到雨荫了。” 她的话牛头不对马嘴的,听得陆潋开始忧心起来,她抬手搭在李雨荫身上,“雨荫,你怎么了?” 李雨荫怔然,看着陆潋,眼中隐隐含着光亮,“潋潋啊,你亲我一口,我就能找到雨荫了,好不好,这样,我就不哭了。” 陆潋松开搭在李雨荫肩上的手,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胡说什么?!难不成,难不成你真的是……”说着,她漂亮的脸庞闪过一抹李雨荫常见过的神色,那是在恶心啊… 就连你,也恶心我了,李雨荫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一样,想要笑出来也笑不出,最后静静地看着陆潋,深深地,像是要把她携刻在她心底似的。 陆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抿抿嘴,“雨荫,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你别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李雨荫点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潋潋,我累了。”说着,她转过身走了。 然后就是上课时间,李雨荫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像是灵魂出窍了。 到了下课,李雨荫转过头来看着易书,朝他浅浅笑着,“易书。” 易书闻言,放下手中的笔,担忧道:“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李雨荫摇摇头,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装满自己叠的星星的盒子,“送给你,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 易书看着那盒子,瞬间眼眶红了,这是他曾说:“我朋友他们的女朋友都会帮他们叠星星,叠了好多个,雨荫,你也帮我叠吧?”他接过盒子,哑声道:“谢谢。” 李雨荫浅浅地笑着,看着易书一字一句地说,“易书,谢谢你。” 易书抬手揉揉她的头发,“谢什么呢,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第二天,傅岸带着俩人来宋雨辞她们寝室,开始收拾李雨荫的东西。 宋雨辞在一旁惊讶道:“李雨荫,你怎么了?你这是准备休学?!” 李雨荫在一旁点点头,任他们收拾自己的物品,林施拿着手的书紧紧地捏着不动,眉头紧锁,卢今在一旁说:“好舍不得你,你怎么就要走了?”她刚刚说完这句话,又想到这阵子发生在李雨荫身上的事儿,默默的拍了自己的嘴。 李雨荫朝宋雨辞说:“待会儿,你送我出校门,好吗?” 宋雨辞点点头,心里不知为何,涩涩的,有些压抑,闷哼着不说话。 到了校门口,宋雨辞忽然想到,“你把你要走的事儿告诉易书和陆潋他们了吗?” 这时,一阵风吹来,吹乱了李雨荫的发丝,她撩开头发,摆弄好,朝宋雨辞说:“没呢,辞辞,只有你来送我。”就像当初我看着你走一样,辞辞,再见了。 宋雨辞闷着声不说话,远处傅岸的声音传来,“该走了。” 傅岸的那辆车后还有一辆车,专给李雨荫的行李还有那俩人用的,李雨荫朝宋雨辞说:“辞辞啊,再见了。” 宋雨辞点点头,一股不安的预感油然而生,“再见。” 宋雨辞目送着李雨荫上车,久久不动。 车内极其安静,傅岸开着车,李雨荫看着窗外,眼中毫无波澜。 傅岸透过车窗看了眼李雨荫,准备开口说话时,李雨荫开口了。 李雨荫开口,缓缓地说: “你知道吗?当初你领养我的时候,我真的很感激你。” “你对我那么好,我简直是感激你到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我将你看作我的父亲一样尊敬,感激着。” 第11章 日记里的秘密 “呵…”李雨荫朝着窗外自嘲,“瞧,当初我把你想得多伟大呢。” 傅岸开着车,眉头紧锁,“好好休息。” 李雨荫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幕幕画面从她眼前划过,到了拐弯处后,便到了蜿蜒绵亘的马路,一排排护栏在边儿上,稍有不慎,掉了下去,会落得不死也得半残的状态。 “我听说,尹云泠就是和你呆一块儿出车祸了的,你,想不想重温一下,当初的场景。”李雨荫看着傅岸,眼睛蓄积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嘴角却上扬着,幽幽地说,“你把我当成她,那我自然是要,和她一样。” 傅岸心底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李雨荫在一旁继续说:“傅岸,我不欠你了,你抚养我,我用身体还给你了,你知道吗,你让我变成了连我都恶心的人,我们,一起去死吧。” 李雨荫一把抢过方向盘,车瞬间东弯西拐地开着,傅岸着急了,说:“你在干什么?!” 李雨荫用尽所有力气,改变了车子的轨道,最终破栏而落,从第五环路重重地落在一环路上。 一刹那,傅岸紧紧地将李雨荫护在怀里,李雨荫和傅岸被卡在车里,车已经坠毁了,他们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李雨荫想到陆潋,又回想到了刚刚傅岸说的话:“云泠,这次,我护住你了。”缓缓地,她闭上了眼睛。 那一瞬间,傅岸脑海闪过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云泠,而是那个刚陪在自己身边,瘦瘦小小的,带着小心翼翼和崇拜的神情看着自己的女孩,是他,毁了她啊。 …… 远远地,宋雨辞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似乎听到了“呜哩呜哩——”的声音,她不由得往窗外看一眼,心骤然痛了一下,有些不安。 后来,宋雨辞听说李雨荫在那次回家后出了车祸,傅岸当场死亡,而李雨荫,不见踪迹。 宋雨辞找过李雨荫,但是没有找到,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找,她对李雨荫,一无所知,就连陆潋也找不到。 在云川市,晚上逛夜市时,宋雨辞遇见了陆潋,陆潋变了很多,那高高在上的女王样儿的她变得颓废,变得很阴郁。 陆潋穿着黑色蕾丝上衣,银色包臀裙,她将头发烫卷了,环抱着手靠着墙低头,面色绯红,她看向宋雨辞,“宋雨辞,我好难受。” 宋雨辞走到陆潋身旁,在她身上闻见淡淡的酒味儿,她看了看周围,“怎么就你一个人?你朋友呢?” 陆潋双手捂着眼睛,哽咽道:“朋友……我的朋友不见了,都怪我,都怪我…”如果那天她安慰李雨荫,如果她没有待李雨荫那么冷漠,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宋雨辞红着眼睛不说话,也不安慰她,直到徐鑫树来找宋雨辞,宋雨辞才开口说:“天色已晚,你早点回去吧。” 陆潋在宋雨辞身后问:“雨辞,你是不是怪我了?” 宋雨辞摇摇头,朝她淡淡一笑,便走了。 榕树下,宋雨辞和徐鑫树坐在草坪上,徐鑫树抽了一张纸递给宋雨辞,“别哭了,待会儿回家爸妈会担心的。” 宋雨辞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道:“我怪她?我哪有资格怪她,我只是觉得,李雨荫那么好,对她那么好她却总是在伤害她,她从来就不关心李雨荫!” 徐鑫树叹了口气,“雨辞,这事儿怨不得陆潋,你自己想想,要是你身边出现了这样的事儿你该怎么办?” 宋雨辞起身,站在月光下,红着眼睛说:“朋友就是朋友,别的感情产生不了自然是要好好解释,保持原状不行吗?” 徐鑫树的心沉了下去,抬眸看着宋雨辞,如果有一天,我说我喜欢你,你会不会说,弟弟就是弟弟…徐鑫树不敢想,想了心里愈加难受,便沉默了。 宋雨辞朝徐鑫树说:“走,我们回家吧,不早了。” 徐鑫树点点头,“我们回家。” 时间一晃而过,眨眼间,他们就到了高三,每日开始紧张的复习和学习。 到了高三,宋雨辞他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对于宋雨辞和余景音来说却不是陌生面孔,那就是那位长着一双漂亮的狐狸眼,时时都笑盈盈的女生——韩心故。 韩心故忽然从文科班转来理科班,并且到了高三才转科,压力自然是不小的,可她却看着毫无压力,她成了易书的同桌,李雨荫走后,易书的同桌位置一直空着,她便坐在那儿。 听说,韩心故家里很穷,她是以全校前十的分数考进了云川中学还领得了额外的奖金,却在半个学期内,成绩垮台,一下子被分去了平行班,整日独来独往,阴里阴气的。 然后,宋雨辞看见陆潋帮她抬书进教室里,内心十分震惊,陆潋和韩心故竟是同班同学,并且还是同一个寝室的。 余景音在一旁“啧啧”感叹道:“缘分,可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陆潋帮完韩心故,就看向宋雨辞,朝宋雨辞招手叫她出来,宋雨辞便跟着陆潋出了教室门,陆潋眼中带着星星似的,“我听说,李雨荫没事,我在南市的朋友说她看见她了。” 宋雨辞一时高兴道:“真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然后转念一想,便朝陆潋说:“都过了那么久了,你怎么还在打听她。” 陆潋闻言,眸中带着难过的情绪苦笑,“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谁都不亏欠,可唯独对不起李雨荫,我想弥补她,我想考去南市,好好的照顾她。” “万一,又有谣言了呢?”宋雨辞问,“如果再次发生这样的事,你该怎么办?陆潋,就这样算了,她好好的,你好好的,就行了,别去找她了。”别再给她无谓的希望了。 陆潋沉默着,明显是下定决心了。 宋雨辞叹了口气,就走进教室里。 高三过后,宋雨辞和卢今协商,俩人调换了位置,林施和卢今成了同桌,而宋雨辞和余景音也成了同桌。 宋雨辞一到教室里,余景音就问:“你和陆潋在外边儿说什么呢?” 宋雨辞坐在位置上,朝余景音摇摇头,“她说李雨荫没事儿了。”然后她从抽屉里拿出化学试卷开始刷题。 余景音闻言,暗自拍了自己嘴巴一巴掌,然后也跟着拿出试卷开始刷题。 原本的月考便成了周测,成绩都在不断地刷新中。 第1章 幸运 宋雨辞瘦了,原本一百多斤的她瘦到了八十多斤,这时的她脸上的婴儿肥也褪去了,学校也不强制性要求女生剪短发,她扎着马尾,轮廓分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爱嚷嚷着什么。 余景音仍是短短的头发,留着平刘海,可爱俏皮极了。 在别人看来,她俩便是一个文静温婉,一个可爱俏皮。 下课了,徐鑫树的笔在食指上一圈一圈地转着,俊朗的面容上全是忧心。 宋书清看了徐鑫树一眼,问:“你怎么了?” 徐鑫树缓缓开口道:“雨辞压力太大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宋书清沉吟半响,说:“带她出去逛逛吧。” 徐鑫树想着点点头,“是该带她出去逛逛了。”然后俩人又开始看书。 到了夜晚,余景音和宋雨辞一同回寝室。 李雨荫走了,那自然是将余景音分派来她们寝室了。 宋雨辞去洗手台洗漱好后朝余景音说:“我先睡了,很累。”然后爬上床去躺着闭眼,一会儿就陷入沉睡中。 余景音她们在寝室里安静地看书,在这个班里,现如今是林施成为班级第一,年级第三,妥妥的大学霸了。 而卢今和宋雨辞以及余景音,她们的成绩都保持着中上游的水平。 宋雨辞做了一个梦,又是那个可怕的梦,可又好像不太一样。 梦里,像是陈旧的照片里的场景一样,泛着淡黄色的折痕似的。 有一个小女孩,瘦瘦小小的,经常在泥巴堆里蹲在,一言不发。 宋雨辞下意识地问:“你怎么老弄得脏兮兮的,待会院长来了又得说你了。”语气中是藏不住的亲昵和熟悉,宋雨辞怔住了,她认识这个女孩吗?为什么,她一点儿映像也没有…… 随后,她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的行动起来,就连她的嘴都不受控制的说着:“你看你,又磕伤了,真是,你以后再这样,我就不跟你玩了。” 小女孩抬起头来:“辞辞,我不会了。”她的声音莫名的有些熟悉,可宋雨辞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她想要使劲看,也看不清。 画面一转,她们在一间小屋子里,小女孩许愿道:“我希望以后的每一个生日都有辞辞陪着我。” 宋雨辞的心骤然一痛,酸涩的情绪向她涌来,她流着泪,说:“好。” 然后,她看见了一女人向她走来,抱着她一直在哭着,哭了好久,宋雨辞问:“阿姨,你是要来领养我的吗?”这一问,那女人更是哭的厉害。 这周围,好像一片熟悉,却又很陌生,周边的人都看不清楚,宋雨辞抓狂,让我看清楚你们,让我看清楚你们! 那个女人,隔着一段时间就会来这所孤儿院,她会带很多好吃的,总是在流着泪,很奇怪,明明看不清楚她的脸,却能感觉到她一直在哭,仿佛要把自己的眼泪流干似的。 后来,又来了一位男人,宋雨辞发自肺腑高兴,她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高兴,在靠近他的那一步起,远处就传来,“唉,这人真可怜,居然那么久才被人发现。” “对啊,听说他还有一个女儿。” “唉,真可怜……” 宋雨辞僵硬地转过头去看那群人,那群人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男人被盖上了白布,警察和法医在做检查。 宋雨辞由心底地发冷,骨髓像是浸泡在寒冰里似的,叫她直发抖,她控制不住的大哭,控制不住心底那崩塌了世界,她看见那男人正在消失不见了。 宋雨辞想要开口,却开不了口,钉在原地,心底撕心裂肺的痛,“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阿辞!阿辞!你醒醒!”余景音和林施还有卢今一同围着宋雨辞的床栏,余景音摇晃着宋雨辞,宋雨辞像是陷入了泥潭中喘不气来地在床上用手抓着胸口,一直念念叨叨:“不要走,不要走。” 卢今在一旁朝余景音说:“你太温柔了,看我的。”说着,她一把猛拍床边儿,产生一阵巨响。 余景音和林施同时被吓了一跳,俩人又同时看向宋雨辞,宋雨辞猛地从床坐起,脸上还带着未擦拭的泪水。 余景音在一旁担忧道:“阿辞,你没事儿吧?” 宋雨辞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她们,然后对余景音说:“我没事,我就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从李雨荫走后,她总会梦见那个小女孩,每次一梦见她,心就控制不住疼。 还有,那个男人…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余景音泡了一杯热牛奶,“你喝了吧,压压惊,阿辞,你心里有什么事儿得说出来,别憋坏了。”她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担心。 宋雨辞接过热牛奶,点点头,“没事,我就是又梦着那个男人了。”她曾向余景音说过她做的梦,便这么一提,余景音陷入了沉默。 余景音抬手拉着宋雨辞另一只手,“雨辞,你别想那么多,你现在那么幸福,你,你睡前想些好的事儿,比如徐鑫树,比如徐叔叔和徐阿姨,你再不梦着他们,他们可是会吃醋的。” 宋雨辞笑了笑,说:“知道了,你别担心。”说着,她喝了一口牛奶,梦中的那些痛苦的情绪也随着她醒来,渐渐消散了。 到了周末,徐鑫树和余景音一致提议带着宋雨辞去云川市动物园中心玩一会儿,带她放松放松,宋雨辞本想着,大周末的,有什么好玩儿的呢?还不如好好在家歇着,这就是最好的放松了。 徐鑫树和余景音自然是不同意的,他们拉上宋雨辞就出了门,然后跟着来的有余景诗以及余景诗的小跟班沈温,余景音拨了宋书清的电话,叫宋书清一同出门玩耍,宋书清拒绝了,说:“我不去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余景音便闷闷地挂了电话,徐鑫树在一旁逗她:“诶?雨辞,瞧见没,余景音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着!” 宋雨辞浅浅地笑着,余景音挂了电话本来就不高兴了,徐鑫树这无疑是往火坑上跳,余景音一字一句道:“徐,鑫,树!你找死是吗?!” 徐鑫树跑来宋雨辞身后,双手搭在宋雨辞肩上,朝余景音吐舌头,“有本事,你来打我?” 余景音二话不说,就伸手过来扯徐鑫树,徐鑫树下意识将宋雨辞往怀里一带,“你打我也不能碰着雨辞了,你说对吧?雨辞。” 第2章 幸运 宋雨辞拦住余景音,说:“好了,别闹了,我们去动物园吧。”说着,她的胃隐隐有些不适,抬手默默的轻揉胃部。 徐鑫树一眼就注意到了,担忧道:“不舒服吗?” 宋雨辞摇摇头,“没事儿。”然后他们开始出发去动物园。 估计三年,宋雨辞和徐鑫树都没有去动物园观赏那些奇珍异兽了。 到了动物园门口,他们买好门票进去,这时动物园已经变化很大了,从以前的稍微狭窄的地方,拓宽了许多,今天人也很多,熙熙攘攘的,大伙儿各看各喜爱的动物。 他们首先去看憨态可掬的熊猫,那儿有很多人在拍照,咔嚓咔嚓地响声,余景音在那儿心都快融化了,余景诗看着正在啃竹笋的熊猫,眼中全是温柔,沈温则在一旁看看熊猫,又看看余景诗。 宋雨辞站在围栏边儿上,看着正在享受美食的熊猫,这一阵子的压抑情绪渐渐消散,徐鑫树就站在她身旁,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开心道:“早知道就带你来动物园放松一下了!” 宋雨辞眼中含着笑意看着他,波光潋滟,那一瞬间,徐鑫树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脸轰地一下子红了。 宋雨辞哪会注意到徐鑫树这微妙的变化,在观看完熊猫过后,他们又去别处看了其它动物,本想顺着楼梯走上山区观看猴子以及其它飞行动物,只不过这天色看着灰蒙蒙地一片,像是要下雨了。 宋雨辞他们便在园子里观赏了那些惹人喜爱的动物后,便离开了。 他们走出动物园,去了近处一家饭馆吃饭。 饭席间,宋雨辞忽然想到沈温与傅岸的关系,便用随意的语气问沈温,“沈温哥,你还记得李雨荫吗?” 沈温正在给余景诗夹菜,闻言,看向宋雨辞说:“记得,她现在去别的地方了,奶奶说,叫她别再回来了。” 现如今,傅岸死了,傅家自是想起了他们不闻不问的孙子,怎么说,也得把傅岸给接回去,傅家财大业大,从前的尹家就斗不过傅家,更何况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沈家。 沈温便对他们说:“去傅家可以,得经常让他回来看望父母和尹叔并且给他们一笔钱,还得让余景诗做他媳妇儿。”别说沈温虽说脑子迟钝,可是关键时刻,他想得清清楚楚的。 宋雨辞手中夹着菜的筷子顿了顿,她说:“那她还好吗?” 沈温摇摇头,“不清楚。” 宋雨辞便低着头闷声吃饭。 轰隆隆—— 天空乌云密布,眼前一片昏暗中,一声彻响云霄的雷响,接着又是一道闪电劈来。 听着外面那雨滴落在地面的“啪啦啪啦”的声音,宋雨辞刚刚好一点的心情又坏透了。 宋雨辞他们吃完饭后,在饭馆里静等雨势变小。 等了十多分钟,雨势见小,这时出租车里都载满了人,他们拦不到出租车,便只能顶着雨抄近道跑回家。 近道那条路,有一条河流,小溪旁住了好几户人家。 他们顶着雨跑进巷子里,徐鑫树一只手拉着宋雨辞,宋雨辞拉着余景音,沈温拉着余景诗,五人在小雨中奔跑。 小巷子地面上有些许青苔,两面墙长满爬山虎,他们一直左拐右跑的,终于,眼前一片敞亮,入眸的便是一户户小房子以及一条湍急河流。 绕过了好几户人家,眼前便有一群小孩在那儿大哭。 其中有一个瘦小的小孩跑来拉住徐鑫树的手,“哥哥,哥哥,帮帮我们,小武落水里了,呜呜……” 徐鑫树闻言,面露肃色,问:“他掉进去多久了?” 余景音在一旁着急道:“嗐!你们怎么不叫大人来!” 小孩哭得可怜兮兮的,说:“刚刚小武不小心踩到空草头,一下子掉进去了,小武妹妹跑去找她爹妈了,但还是…哥哥,求求你,去救救小武,呜呜…” 徐鑫树松开了宋雨辞的手,跑去河边,他瞧见河流中央有个人影儿正在水中挣扎,二话不说准备跳下去,宋雨辞拉住了他,白着脸说:“他们都叫家长来了,别去。” 徐鑫树皱眉挣脱宋雨辞的手,看了一眼宋雨辞,没有说话,立即跳入河中。 宋雨辞站在原地,感觉头脚轻飘飘地,仿佛眼前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她看着徐鑫树游近那个孩子,然后,慢慢不见了。 余景音他们担忧的看着徐鑫树,他们五人,除了徐鑫树,四人都是旱鸭子。 随后,远处跑来了一群大人,大人们来到了,徐鑫树和那孩子却不见踪影了。 宋雨辞手脚冰凉,看向那些站在河边正在说话的大人们,看着他们说:“你们快去救人啊?为什么还站在这里?” 站在河流边上一个大人说:“哎呦,这人都瞧不见了,估计是不成了!”话语一落,有一位妇人便坐在地上大哭大嚎,“我的儿子啊!啊!呜呜…我的儿子…” 妇人旁边还站着一个悄然拭泪的男人,他眼眶发红地看着河流,在那儿面露悲痛。 宋雨辞又看向余景音他们,他们从最初的眼中担忧变成了伤心,变成了流泪,宋雨辞的心骤然一痛,大吼:“死你们也得把尸体捞出来!你们怎么,怎么就站在这儿看着,啊?!快去救他们!我弟弟,他也在啊!” 余景音在一旁附和道:“他为了救你们的儿子都跳进去了,你们在干嘛?” 然后那些大人左一言右一语的: “嗐!都过了那么久了,估计是不成了。” “现在河流那么急,可不得往下跳啊,这要不得的!” “唉,真可怜,那娃才七岁啊。” “对啊,等雨过了,再来捞吧…这也见不着一个人影儿。” “可这也太不人道了,这小姑娘弟弟还在水里头呢。” 宋雨辞脑里闹哄哄的,她茫然的看着河流,心痛的感觉愈加猛烈,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流。 这时雨势变大,忽然河流对岸有俩个人影儿,水汽蒙蒙的,看不清,可宋雨辞知道,那跪在地上手正在为那小孩做心脏复苏的是徐鑫树,哑着声音说不来话,只觉得忽然喉咙微甜,并且发痒着,她捂着嘴一直咳嗽,像是把肺都要咳出来似的。 余景音扶着宋雨辞,着急道:“阿辞?你没事儿吧?” 忽然,宋雨辞口腔里全是一股腥味儿,她猛地一咳,咳出了血,血从手里蜿蜒而下,滴落在草地上。 宋雨辞捂着胸咳嗽,眼睛眼前的一幕幕渐渐消失,她缓缓闭上了。 宋雨辞晕在了余景音的怀里,余景音坐在地上抱着宋雨辞嚎啕大哭,“阿辞!阿辞,你怎么了?你醒醒!”宋雨辞的血染上了她橙色t恤衫,让她十分崩溃。 那些大人急了,连忙背起宋雨辞赶去医院。 第3章 幸运 那孩子的父母瞧见了对岸边儿上的徐鑫树,开着小船游到河对岸去,看见他们的儿子正好好地坐在地上,他们一到,徐鑫树就撑起身来着急道:“怎么回事?那边儿是不是有人晕倒了?!” 妇人抱住自己孩子嚎啕大哭,边哭边骂那小孩:“臭小子,看你以后不得给我小心点儿,呜呜…” 孩子的父亲朝徐鑫树感谢道:“谢谢你,实在太感谢你了!”然后他回答徐鑫树刚刚问的话,说:“刚那声称是你的姐姐的小姑娘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吐血了!” 徐鑫树不敢相信道:“什么?!”跳入湍急的河流时徐鑫树没有害怕,被冰冷的河流包裹着周身的时候他没有害怕,这时,他害怕了。 徐鑫树和那孩子的父亲一同赶到医院门口时,刚好遇见正赶来医院的徐父和徐母,徐鑫树一身湿透了的衣服让他们瞧见不自觉的责怪起来,问:“你怎么湿着衣着了?你姐呢?她怎么样了?” 徐鑫树刚救完人,又马不停蹄地跑来医院,这时他忽觉大脑缺氧,脑袋一黑,一下子朝地面砸去,徐父和徐母连忙扶住徐鑫树,徐父将徐鑫树背起来跑进医院里头,徐母大声呼唤医生。 …… 滴,滴,滴…… 宋雨辞睁开眼睛,入眸的便是白色天花板,四面都白色的墙,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从窗户吹进来,以及趴在床边儿的余景音。 咔嚓—— 病房门被打开了,徐鑫树推开门,手背上还吊着点滴,宋雨辞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心安了下来,眼泪是怎么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徐鑫树急忙到她的病床边儿上,一只手握着她的手,着急道:“你别激动!别激动!你受了刺激,胃出血了!” 余景音跟着也醒了,抱着宋雨辞大哭道:“你吓死我了!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吗?阿辞,你,你可别出事儿啊!” 宋雨辞朝徐鑫树说:“鑫树,幸好你没事。” 夜里,宋雨辞躺在病床上,徐父和徐母耐不住余景音的撒娇,便让她晚上陪护宋雨辞。 余景音躺在另一张床上,徐鑫树因身体刚刚恢复,想要来照顾宋雨辞,被宋雨辞义正言辞拒绝了,说:“你只要白天来照顾我就成,你别折腾自个儿。” 余景音看着宋雨辞,宋雨辞自从醒来后,变得沉默了,只有他们问她,她才会反应过来似的回答问题,而且她不爱笑了,眼中像是没有光一样,死气沉沉的。 宋雨辞闭着眼睛,脑海闪过那一片片零碎的画面,她偏过看向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开口说:“阿音,我好难受。” 余景音闻言,立即撑起身来跑到她旁边,着急道:“你怎么了?哪难受了?我去叫医生来。”说着,她准备跑出病房去喊医生。 宋雨辞拉住她,摇摇头,然后指指自己的胸口,“我的心,好难受。”说着,她看着余景音,“阿音啊,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我梦见,原来雨荫是我,是我一直想要护着的妹妹啊!我们那么要好,从小陪在彼此的身边儿…” 余景音去端了张凳子来,她想,宋雨辞现在大概最需要的就是有人来倾听她说话,和她分享这一切。 宋雨辞缓缓说出口: “那梦,太真实了。” 从记事儿起,她就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她身边有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好朋友,俩人互相陪伴彼此到了六岁,直到那个男人来领养她。 那个男人姓宋,他叫宋河,温润如玉的一个男子,想到他,宋雨辞淡淡地笑了,眼中带着柔和的光芒,他对她真的很好,她唤他作爸爸,他待她如亲女儿。 那个女人,她的亲生母亲,自她记事起那女人就来看她,直到那次那个叫宋震的男人来了,还带着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和她长得如此像啊!他们在孤儿院门口争执,那女人哭了,眼中带着悲伤的看向宋雨辞,她走了,她就再也没回来了。 后来,宋雨辞知道了,原来领养她的是宋震的弟弟,原来他是那个重男轻女的男人的弟弟,她将一切不满撒在这个待她如此之好的男人,宋河包容着她,尽可能的为自己哥哥犯下的错误做出弥补。 宋雨辞想:“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他不领养如此乖巧的李雨荫,而是领养自己那么个小里小气的人。 她与他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她早已将宋河看作自己生命的全部,她的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还知道她有一个弟弟,但她从来不去找他们,深怕,碍了他们的眼。 每年,宋河都会与宋雨辞一同来孤儿院,为李雨荫庆生,她以为,这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了。 直到后来遇见了一位恋童癖的大叔,他是宋河的顶头上司,谈交易时,说:“一个宋氏集团,够不够换一个小女孩儿?” 那男人用恶心的目光看着宋雨辞,宋雨辞害怕地躲在宋河身后,避开了那恶心的人。 后来那几天,宋河不见了。 然后,有警察带着自己去河边,河边,担架上躺着一个蒙着白布的人,那儿有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有一群人。 轻风吹来,揭开了白布,宋雨辞永远也忘不了,那温润如玉,帅气的男人,变成了这个模样,他全身乏氧发白且溃烂,口唇青紫,眼球凸出的模样吓退了些许人,宋雨辞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那些人在说她可怜,在说宋河可怜,围着宋雨辞说她怎么不哭啊?怕不是吓傻了。 宋雨辞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警察又将白布给盖上,像是陷入了泥潭一样无法呼吸,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宋河出事了,宋雨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哭不闹,谁和她说话都没有反应,只会用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盯着人看,宋震没有带她回家,宋雨辞被接回孤儿院了,李雨荫却不见了。 几重打击之下,宋雨辞生了场大病,变得沉闷,不爱说话,傻呆呆的,并且忘记了一切。 后来,她遇见了徐父和徐母,他们心疼她,将她带回家,领做了女儿,第一次看见七岁的徐鑫树,他白白胖胖的,唇红齿白,圆滚滚的,可爱极了,宋雨辞眼中微微起了波动,他的父母领着女孩到他面前,说: “鑫树,以后她就是你的姐姐了。” 第4章 幸运 余景音听完这一席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宋雨辞捂着脸又哭又笑,“就因为我是女的,把我给扔在孤儿院里,哈哈哈…”笑着,她咳嗽起来。 余景音帮她顺着气,“你别激动,真的,别激动别激动!阿辞,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还有徐鑫树,还有那么多人陪在你的身边啊!”说不难受是假的,从小待在父母身边,受尽宠爱的她实在难以想象,明明宋雨辞有父母的,可却因为她是女孩,就把她给扔了。 俩个女孩互相抱着,给予对方无声安慰。 在医院养了几日,宋雨辞便准备出院了。 徐母去做出院手续,徐父去停车处开车到马路停车处等着,徐鑫树和余景音一同帮宋雨辞收拾好东西,三人一同走出病房。 在医院大厅那儿,宋雨辞看见了一个样貌与宋河极其相似的男人,那就是她的亲生父亲,他一只手拿着单子,一只手扶着一个看着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女人,面带笑容,好生意气风发。 宋震看见了宋雨辞,不为别的,只因宋雨辞一直在盯着他看,他疑惑,随后想到了莫不是认识他的人,他扶着那女人的手下意识的松开了,面露尬色,但却仍面色沉稳地朝宋雨辞点点头。 宋雨辞的心猛然刺痛,这陌生、礼貌性的招呼,呵…他真的不认识她,他真的不记得了,他还有一个女儿,叫宋雨辞! 宋震身旁那女人抬起纤纤玉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怎么了?回去吧。” 宋雨辞转过身来朝医院大门口走去,那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怎么值得她伤心呢,不该再这么庸人自扰了,只是,可怜了那女人,那个在她记忆最深处,一直在哭的女人。 宋震闻言,回过神来,抬手扶住女人,朝她嘘寒问暖,他心里有些隐隐不安,总觉得刚刚那女孩,很面熟。 宋雨辞坐在车里,徐鑫树坐在她身旁。 风呼呼地从车窗吹进来,吹乱了宋雨辞的发丝,徐鑫树抬手去帮她理好,将车窗关上,“身体才刚好,别吹风了。” 车内放着一首安静的歌曲,宋雨辞靠着徐鑫树闭上眼睛,心里涌起一股念头,那就是:鑫树,我想离开了。 到了家里,恰逢周末,后天儿他们便能一同返校。 宋雨辞请了一周左右的假期,落下了许多课程,徐鑫树帮她整理课本,说:“你别急,到了学校,我给你好好补补,你现在把身体养好了最重要的。” 宋雨辞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正在帮她理课本的徐鑫树,忽然朝徐鑫树张开双臂,说:“鑫树,来,抱抱。” 徐鑫树微微一愣,脸“唰”的一下子红了,“你,你怎么了?”他看向宋雨辞时,眼中带着光芒,带着丝丝期翼。 宋雨辞浅浅地笑着,“鑫树这是害羞了吗?”她心里莫名一暖,起身走到徐鑫树跟前,抱住他,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格外安心,鑫树,幸好,我还有你。 徐鑫树僵着身子抱着宋雨辞,渐渐放松下来,面露柔和之色,将脸贴在她的发丝上,蹭了蹭她的发丝。 到了晚上,宋雨辞拉开房间里的窗帘,窗外繁星点点,月光洒落在她消瘦的脸上,眼中多了一层悲伤。 徐鑫树,不,徐家一家人都不知道宋雨辞已经想起了从前的事儿,宋雨辞也不提,就这么好好的过着。 安静的夜里,宋雨辞的手机又响起了。 宋雨辞拿起手机一看,是那个陌生号码,从前宋雨辞想不通,现在她都能想通了,这大概就是她的弟弟,宋书清打来的吧,时不时的打来,她都能听见那俩个人在吵架,吵得如此的厉害,甚至能听见那女人的悲鸣声。 宋雨辞将手机按掉挂断键,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宋雨辞接通手机,静静的听着电话那端的动静,没有任何声音,那边很安静,渐渐传来一个人的哭泣声。 那是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宋雨辞站在窗前,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哑着声音说:“别哭了,别再哭了…” 这打电话来给宋雨辞的人不是之前一直打给她的人,听着那声音,宋雨辞猜到了,她是怎么拿宋书清的手机打来的呢?是悄悄地偷了宋书清手机打来的,还是宋书清就在站在一旁看着呢? 为什么她哭得那么伤心,宋书清都不安慰人呢? 明明她才是被抛弃的人,为什么她却在这儿安慰抛弃的人呢? 明明,她这么的难过,却在听见女人哭泣声的时候,心静了下来,张不了口斥责她,还在心疼她,宋雨辞,你真贱! 云川市中心,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女人坐在床边儿捂着嘴无声的哭泣,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通话:宋雨辞。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女人打开台灯,从床头柜上的抽了几张纸擦擦眼泪,然后去开门,门外站着刚洗好澡的宋书清,宋书清穿着白色睡衣,头发还滴着水,他说:“妈,我手机在你那儿吗?” 宋书清一看,他的母亲,又哭红了眼睛,他眸中思绪万千闪过,最终化为无声的心疼,她将手机还给宋书清,朝宋书清勉强笑道:“你这屏幕上的俩个女生长得真好看。” 宋书清张了张口,最终化为一声叹息,点点头,看着他的母亲,“是啊,她们很好看,你喜欢吗?到时候我带她们来见见你,好吗?” 宋母摇摇头,脚步有些不稳,看着极其脆弱,她说:“算了,算了,你好好和她们联系就好,好好的对她们,她…”说着,她的眼眶又开始红了,摆摆手,然后关上了卧房的门。 宋书清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通话记录发呆,时间一点一点地消逝了,他的父亲仍还没有回来。 到了晚上十一点,门锁响了。 屋里客厅关着灯,开着电视,电视的光线落在宋书清清俊的脸庞上,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父亲,眸光极其冷漠,说:“怎么还想着回来呢?” 宋震本来轻手轻脚地进屋,瞧见宋书清,脸上一阵子红一阵子青的。 宋书清看着他,然后走进房间里,然后从房间里拿出一塔资料放在桌上,说:“这是我叫吴叔叔帮我整理来的离婚协议书,你和妈妈签了。” 第5章 幸运 客厅里的声响自然是瞒不过待在卧房里的宋母,她面色苍白,眼睛红肿地打开卧房的门,看见那么晚才回来的宋震,不由得冷冷一笑,“呵,你还知道回来?” 宋震还在震惊宋书清会做出这种事儿的时候,来了宋母,他来不及反应,便与宋母打算吵一吵,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宋震上前双手拉住宋母,轻声道:“我这不是加班吗?你困了怎么不早着歇息。” 宋母用力甩开宋震的手,指尖颤抖地指着他,“你知道我听说了什么吗?”说着,她拿起一个水杯朝宋震扔去。 哐当—— 水杯即刻破碎,四分五裂的在地上。 宋震避开了水杯,发怒道:“顾慈!你说话好好儿说!我怎么你了我?!你真是的!真越来越像一个疯子!” 顾慈哈哈大笑,笑得癫狂,指着他说:“现在儿子也大了,也懂事儿了,就让他来评评理!”然后她朝宋书清喊道:“书清,你爸在外头养了个小三!今个儿有个阿姨碰着他们在医院!那女人怀孕了!呵!宋震,你高兴什么?!你高兴什么?!” 宋震闻言,便恼羞成怒地回道:“你别乱说!孩子还在这儿呢!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儿分寸!”说着,便去门边儿准备换上皮鞋,边说边嚷嚷,“我不跟你这泼妇计较,等你改天儿冷静了我们再谈!” 顾慈一把拉住正要开溜的宋震,一巴掌扇在他英俊的脸庞上,落下一个红红的五指印。 宋震瞪大眼睛看着顾慈,半天儿也说不出来话,任顾慈在他身上发泄各种怒气。 他们一直吵吵嚷嚷的,日复一日,日复一日啊。 宋书清就站在那里,漠然地看着他们,他幸福吗?幸运吗? 他们都说: “哇,这是宋氏集团的大少爷,可有钱了,可幸福了。” “哇,这是宋氏独生子,太幸运了!” “哇,他一定特幸福吧?宋震那么有才华,那么顾家,他的妻子那么温柔,简直太和谐了!” “宋书清,你这么幸福,你看你,宋氏的少爷,独生子,什么都不用干就拥有了那么多的财富,多少人羡慕你啊!” 宋书清看着他俩,他的父亲和他的母亲,在别人看来家庭美满和谐,实则内在却满是痍疮的家庭,真的幸福吗? 他宁愿,他是宋雨辞,拥有那一段难以忘怀的幸福的回忆,就算后来有了遗憾又如何?他宁愿在孤儿院,也不愿再听见他们天天吵吵嚷嚷的,在那里,有自己的小伙伴,遇见了像徐鑫树、余景音,还有徐叔叔和徐阿姨那样阳光灿烂的人儿,他也不愿意过着这样的生活。 宋书清看着他们,他们仍在吵,这墙壁隔音效果怎么那么好呢?为什么不差一点儿,为什么没有来阻止一下,他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有想过吗,他,高三了啊!他面临着高考啊! 仿佛学业在他们眼里就不是一回事儿,仿佛吵架才是最重要的事儿。 宋书清看着他们,说:“你们别吵了,我和你们商量件事儿。”说着,他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文件,一一摊开。 那里共两份文件,上面赫然写着“离婚协议书。” 顾慈愣了,她走上前去翻了翻,不敢相信地看着宋震,说:“你要跟我离婚?!你居然要跟我离婚?!”说着,将文件朝他扔去。 宋震的脸被文件拍打着,文件“啪啦”地落在地上,他面露难过之色,抱着顾慈叹息道:“我没有要离婚,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宋书清在一旁看着他们,冷冷地笑了,“是我要你们离婚。”他将另一份文件拿起来,一字不落地读着文件里的内容,然后看着他俩,说:“爸爸,妈妈,你们离婚吧。” 宋震皱眉道:“你这孩子,你怎么想的?别人都是要陪在父母身边,你倒是叫我们离婚,可真是的!” 顾慈跟着说:“书清,你怎么想的?我不离婚,我告诉你,宋震!”她恶狠狠地瞪着宋震,说:“你想都别想!这宋家的家产是书清的!你别想挪去给那三儿!” 这时,他们倒是同仇敌忾了,仿佛宋书清是破坏他们婚姻的恶人。 顾慈继续说:“书清,你傻吗?我和他离婚了不就是叫你父亲外面那三儿占了便宜!宋震,只要我在一日,你别想着带那女人给我进门!” 宋震附和道:“好好好!怎么会呢。” 宋书清看着他们,一字一句道:“你们,把字签了吧。” 他们恨不能理解地看向他,宋书清说:“他们以为我很幸运,我很幸福,我很快乐,可是…” 宋书清红着眼,声音沙哑怒吼道:“你们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的好母亲,整日念叨着那待在徐家、幸福快乐生活的姐姐!为了她,你们天天吵!” 然后他看向他的父亲,“还有啊,我的好父亲!你在外边儿都干了些什么?你为了坐稳宋氏集团的位置,一心一意地想要个儿子,生了女儿,便把女儿给扔了,呵……可有了儿子,你有什么理由去偷腥?” 宋书清笑得扭曲,“你们不难受!我难受!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们当我是傻子吗?!我要被你们逼疯了!知道吗,徐鑫树家,知道他和姐姐高三了,还温和细语的慰问他们,照顾他们,爱护他们!” “而我呢?”宋书清指着自己,哈哈大笑,“我啊,一回来,就是,你儿子也在这儿,他当个见证!你们说着对方的不堪,让我听着,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会难过啊?有没有想过,我高三了,我压力那么大,会很难熬啊?” “你们肯定没有,因为你们只想着自己!只想着那个在外面过得如此幸福的宋雨辞!” “你们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 “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离婚?啊?!你说啊!”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以后,你们别再我面前吵了,我怕我控制不住,想要消失,想要远离这可怕的家庭!” 宋书清将自己的这一席话说完,回了房间,“砰”地一下将门重重地关上。 只剩下宋震和顾慈面面相觑。 宋震坐在沙发上,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 顾慈站在落地窗前回想着宋书清的话语,默默地拭泪。 第6章 幸运 到了第二天,宋书清提早回了学校。 第三天,宋雨辞他们也早早地出发,回了学校。 才一周左右,宋雨辞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似的,回到学校觉着什么都很新鲜。 余景音和徐鑫树帮着宋雨辞拎东西,宋雨辞在一旁忍不住笑道:“我又不是残了,你们有必要吗?”说着,她接过徐鑫树手里的东西,朝他摆手道:“快走吧,我们先上楼了。” 徐鑫树在一旁嘱咐道:“注意着身体,不舒服了记着找我,知道吗?”说着,一步三回头的,看起来极其不放心。 余景音看不下去了,朝他捏拳道:“你再啰嗦!这不是有我在的吗?嗐!你当我空气啊?!”她边说着边推着徐鑫树往对面走,“快走吧!快走吧!” 宋雨辞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身旁走来那穿着颜色极其鲜艳的便服,散着头发,画着淡妆的韩心故,画了妆的她眼角带着媚色地瞧着宋雨辞,说:“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好些了吗?” 宋雨辞不大喜欢她,这时候她身上还带着浓烈的香水味儿,宋雨辞搞不懂,韩心故这样还能进学校,也是厉害了,她默默离韩心故远一些,露出一抹疏离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谢谢关心,我好多了。” 韩心故点点头,说:“好的。”然后拎着小包包进了宿舍楼。 随后,余景音跑回宋雨辞身边,一把捞了宋雨辞手里的东西,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嗯…好浓的香水味儿!”然后拉着宋雨辞一同进寝室楼。 一回到寝室,就见着林施正躺在床上看书,听见开门的声音,往门边儿一看,就瞧见宋雨辞和余景音,她放下手里的书,下床问道:“你身体好些了吗?” 宋雨辞点点头,“好多了。”然后将东西整理好。 余景音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嗐!才两楼,我怎么累成这模样儿。”说着,拿起自个儿书桌上的奶茶,猛喝了一口,“不行不行,我老了,干点啥事儿都累得不行了,果然是老了。” 宋雨辞和林施俩个比她还大的人正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她俩默默各做各的。 宋雨辞缺席的那一周,徐鑫树他们又周测了,这刚回校两天儿她们就听说周测试成绩出来了 宋雨辞和余景音去看了排行榜,这一次,徐鑫树位居第一名,宋书清竟掉出了前十,宋雨辞来不及说话一旁儿的余景音就大喊起来,“这宋书清怎么回事儿?” 余景音朝宋雨辞说:“阿辞,你先回寝室,我先去找宋书清一会儿。”然后她就跑开了。 宋雨辞一个人走在校园里,身后跑来徐鑫树,徐鑫树说:“余景音呢?怎么就你一个人?”然后他与宋雨辞并排走着。 这几天,宋雨辞想了很多事儿,心绪乱极了,她想要知道,宋河,她的父亲被葬在哪儿了。 宋雨辞出神地走着,忽然,徐鑫树一把将宋雨辞拉到他的怀里,皱着眉头,说:“你怎么回事,好好看路,你看你,要刚刚我不在,指不定你又出了什么事,好好儿的,别出神。” 宋雨辞连连点头说:“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然后俩人走着走着,到了学校一处角落下,看见了宋书清和余景音。 余景音坐在宋书清身旁,问:“宋书清,你这次状态不好吗?怎么落后那么多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委婉的去问宋书清,她硬着头皮去将自己心底的担忧和疑惑问出来。 宋书清盯着墙角下的那株花儿发呆,余景音在一旁看着,竟觉得,这样的宋书清与宋雨辞是如此的相似,她心疼安慰道:“没事的,这次考不好,下次好好考。” 宋书清语气淡淡地说:“考好或是考不好有什么关系吗?”他那双与宋雨辞极其相似的眼睛看向余景音,“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没在乎,不是吗?” 余景音疑惑,“你怎么会这么想?”说着,她站在宋书清面前蹲着,看着他很认真地说:“这需要别人在乎吗?这是你的事儿,这是关乎你的人生,你自己在乎就成了,何必管其他人,况且,别的不说,我就很在乎你……的成绩啊!” 宋书清那张清俊的面容上展开一抹笑颜,由内而外的高兴着,大概余景音自己也不知道,此时她的脸红成什么样子了,宋书清点点头,说:“我知道,你在乎我……的成绩。” 余景音干巴巴道:“对啊。” 这种迷之尴尬的氛围是怎么回事儿?余景音的心又开始噗噗噗地跳个不停,宋书清不大爱笑,这一笑,简直要命! 宋雨辞站在背面听着他们的谈话,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余景音始终都会是她的弟妹。 徐鑫树被宋雨辞拉住,刚刚他一瞧见宋书清和余景音,便想着上前去和他们打声招呼来着,谁知道宋雨辞一把拉住他,俩人站这儿偷听。 到了晚上,宋雨辞和余景音下了晚自习后,宋雨辞朝余景音说:“我去找鑫树有点事,你先回寝室。” 余景音点点头,“好,那你早点回来。” 宋雨辞避过徐鑫树,去找了宋书清。 宋书清很惊讶宋雨辞会忽然找他,不由得有些紧张。 漆黑的夜里,她的眼睛与他如此相似,俩人都在沉默着不说话。 最终,他们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路灯下,昏黄色的灯光洒落在宋雨辞身上,宋书清仔细端详宋雨辞的面容,自宋雨辞瘦了下来后,她竟与母亲如此相似。 宋雨辞缓缓开口道:“宋河,葬在哪儿了?” 她的一句话,像是一块大石头落入水中,溅起惊天浪花,宋书清看着宋雨辞,久久不能言语。 宋雨辞看着宋书清,一字一句道:“我问,宋河,你的叔叔,葬哪儿了?”她眼中含着泪,声音隐隐带着哭腔问他。 宋书清现在发觉,他连说话出来都很困难,渐渐的,他眼眶红了,说:“葬在了青陵。”青陵是云川市里有名的墓园,风水极其好。 宋雨辞点点头,说:“好。”然后就慢慢地走开了。 宋书清在身后问:“你,全都想起来了?” 宋雨辞侧过头看向宋书清,说:“对啊,宋书清,我的好弟弟,我想起你了,想起全部人了,我居然把他忘了,我实在太该死了。” 宋书清哑声道:“好,想起来就好。” 第7章 幸运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 他们日复一日地学习,复习,再学习。 宋雨辞和宋书清彼此摊开了后,便变得亲密起来,为此,徐鑫树又开始吃味儿了。 徐鑫树将心底的不满说出来,宋雨辞便朝他说:“你和宋书清一样,都是我的好弟弟,都一样重要,争什么呢?” 徐鑫树闻言,更加心塞,说不出来,放佛回校后的宋雨辞与宋书清,变得不大一样了。 宋书清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他不知道该如何对余景音述说他家里的那些不堪,可如今多出了宋雨辞,他便将一切都给宋雨辞说出来: “是我打电话来给你的。” “我就想让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生活。” “他们天天吵架,但不离婚,我,很想离开他们。” “他们总说我很幸福,爷爷奶奶说我很幸福,每个人都以为你很惨,可是,我却宁愿过着你的生活,你来体验我的生活。” …… 宋雨辞一直不知道,他们一直想要个儿子,却没想到,最终他们的儿子,那么的想要远离他们,他们可真失败啊。 宋书清不幸吗?亦或者说他幸运吗?这连宋雨辞都说不准,每个人所经历的事儿不一样,或许,如果她待在宋书清所描述的家庭,她也会想要逃避。 宋雨辞对宋书清说:“书清,你没经历过我的事,或许你不知道,其实你幸运多了,经历了生离死别,我才知道,只要人活着人就好。” 宋书清看着她,笑了,对宋雨辞说:“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离开这个令我窒息的家庭,我的母亲,她真的太自私了。” 宋书清仰望天空,说出让宋雨辞不敢相信的话语,“在我五年级的时候,她和他吵架,呵…想用死来惩罚他,想用死来结束自己不幸的一生,结果,你知道吗?” 宋书清看着宋雨辞,一字一句地说:“她啊,在我五年级的时候,买了一瓶安眠药,整瓶都吃了,就躺在我的床上,面如死灰的,呵呵呵…” “我看着他抱着她哭,然后医生来抢救她,然后他们他们又和好如初,然后又吵,吵啊吵啊吵,你知道吗?”宋书清指着自己的耳朵,“我现在,就连明明知道他不在家了,我这儿,总能感觉他们在吵。” “我幸运吗?如果这是幸运,那我宁可不要,我宁可是你,拥有那么一瞬的幸福也好。” …… 在余景音知道宋书清是宋雨辞的弟弟时,震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宋雨辞在一旁笑盈盈地说:“你注定是我弟妹呐。” 余景音下一秒脸“唰”地一下子红了,结结巴巴道:“我还以为,这阵子你和宋书清…我没想到,他居然是你弟弟!”说着,余景音兴奋地尖叫起来,“这是什么神奇的缘分啊!” 而后,余景音冷静下来,问宋雨辞:“阿辞,那鑫树知道宋书清是你弟弟吗?” 宋雨辞正在翻着课本的手停顿两秒,然后她摇摇头,“没有。” 余景音“啊?了一声,说:“那怎么行,到最后他才知道他会生气的!”她趴在宋雨辞身边,说:“你难不成想要一直那么瞒着吗?” 宋雨辞沉默了,抿抿嘴,说:“让他知道了会乱的,你知道,鑫树他…”说着,她叹了口气,“现在爸爸妈妈当我是亲生女儿,而且我已经在徐家户口本上了名字,在别人看来,我就是徐家的女儿,鑫树要是知道了,那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让人笑话的事儿。” 余景音不赞同道:“可你那么一直瞒着他,真的不好,你试想一下,要是是你,你会怎么样?” 宋雨辞想了想,说:“我这是善意的欺骗,他会理解的,更何况,他又没问我。” 余景音替徐鑫树着急,说:“阿辞,鑫树他对你那么好,你就……” 还不待余景音说完,宋雨辞脸色冷了下来,她打断她的话,说:“阿音,现在这样不好吗?非得闹得乱哄哄的才有意思吗?” 这是宋雨辞第一次对余景音发火,余景音怵了,连忙点头,默默地移开身子去自己书桌上做作业。 宋雨辞盯着书本上的生物题,半天儿也看不进去,心里乱成一团。 再后来,陆潋因打架斗殴被给予处分,并且在台上做自我检讨,因为她是高三毕业班,发生这事儿更是令人唏嘘不已。 有人不禁感慨道:“都高三了还闹事,这心是得多大啊!” 另一个人说:“嗐,你不知道,听说被打的那姑娘,可惨了!居然才被处分,这女生后台得多硬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嗐!我一朋友告诉我的。” 听到这通知时,宋雨辞就站在台下,余景音站在她身后,一脸震惊。 宋雨辞静静地看着台上的陆潋,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发了怒的陆潋真的很可怕。 回到教室后,余景音还在一旁“啧啧”感慨道:“陆潋都高三了,她怎么还这样闹啊?” 宋雨辞看向余景音,说:“你知道她打的人是谁吗?” 余景音一脸茫然,说:“我不知道啊。” 宋雨辞坐在位置上,在草稿本上写下三个字——韩心故。 余景音瞪大眼睛,然后连忙抬起板凳挨着宋雨辞,在宋雨辞身旁小声问道:“陆潋为什么要打她啊?” 宋雨辞看着黑板,眸中露出一抹狠色,“因为,她活该!”说着,她低下头,低声说:“阿音,你知道吗?这韩心故这的有病!” 余景音连忙问:“怎么说?” “李雨荫写的日记是她散播开的!呵……我们寝室和别的寝室之前掉的东西也是她偷的!”宋雨辞说着,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一脸悲愤地看着余景音,说:“她才是那种人,是她偷看了李雨荫的日记,就以为李雨荫和她一样,就拿李雨荫来开刀,试试大伙儿对李雨荫的态度!” 余景音不明白,问:“那种人是哪种人?” “她喜欢女的!这个神经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是她,毁了李雨荫!”宋雨辞眼眶渐渐红了,然后她趴在桌子上,悄悄拭泪,说:“她活该!” 余景音闻言,从桌子里抽出几张纸来,既气愤又无可奈何,她叹息道:“阿辞,别伤心了,一切都过去了。”说着,她又忍不住问:“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第1章 当我离开了你 这时,宋雨辞红着眼睛说:“因为是陆潋告诉我的,她说她在班里面不小心撞翻了韩心故的课桌,李雨荫的日记本碰出来了。” 余景音眉头紧皱,说:“啊!韩心故真的是,可打人是犯法的啊。”说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只能在那里沉默起来。 宋雨辞开着窗户看向外边儿,语气不冷不淡地说:“我觉得她就是活该。” 后来,韩心故偷人钱财的事儿被人抖出来了,并且还有人站出来说:“韩心故她会盯着女的胸部看,而且怪里怪气的,说李雨荫是那种人,还不如说韩心故……” 一言一语地,韩心故各种坏事儿在整个高三年级散开了。 韩心故被陆潋打得很惨,胳膊都骨折了,面带淤青,在她回校后,从往时眼中带着的笑意盈盈变成满是阴霾之色的眼神,李雨荫曾经历的事情,她都一一品尝。 当她看向宋雨辞和余景音时,她俩眼中多了嫌恶之色,她的心猛然一痛,她面色苍白,那双漂亮的狐狸眼蓄积眼泪,迟迟不落下,她倔强地看着宋雨辞和余景音,说:“明明,我和她一样,可为什么你们对她那么好,安慰她,却如此嫌恶我。” 余景音“呸”了一声,说:“你算什么玩意儿!敢跟李雨荫比?就是你,毁了李雨荫!” 韩心故看向宋雨辞,宋雨辞目光极其冷冽地看着她,说:“这是你该得的!” 韩心故无力地退了两步,眸光全是碎片,“我毁了她,你们别忘了,你们毁了我。”说着,她转身跑向楼顶。 余景音一惊,说:“她这是要做什么?!该不会想不开吧?” 宋雨辞摇头,说:“阿音,你不知道,像我们这种在黑暗里成长的人,不会那么脆弱的。”说着,拉着余景音和自己一同往寝室楼走去。 余景音不放心地往教学楼楼顶瞟一眼,随后回过头来跟着宋雨辞一同回寝室楼。 后来,宋雨辞听说,韩心故因为和寝室里某个女生发生争执,将那女生给弄伤了,然后被学校开除了。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让宋雨辞感觉到精疲力尽,她现在只想好好学习,好好考一个大学,好好调理自己的心态,她觉得她的心实在太乱了。 ……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还剩下三个月左右他们就要开始高考了。 叮铃铃—— 下课时间刚响,宋雨辞和余景音就收拾好书具去教学楼下等着徐鑫树和宋书清,他们一同去食堂用餐。 用餐过后,他们便分开各自回寝室,宋雨辞和余景音到了寝室楼下,宋雨辞站着说:“阿音,你先回寝室吧,我不回寝室了。” 余景音疑惑道:“那你刚刚怎么不直接会教学楼就成了?” 宋雨辞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说:“还不是鑫树啊,我一待在教室,他就跟着我去,我这是睡不着才去教室学习的,怕待在寝室会吵着你们,可鑫树不一样,他得好好养好精神。” 余景音点头道:“好,那我先回寝室了。”说着,俩人便挥手再见。 宋雨辞一个人走着,到了楼梯口,看见徐鑫树站在那儿,她下意识皱眉道:“你怎么在这儿?” 徐鑫树从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说:“我来教室里拿这个,你呢?该不会又想在教室午休吧?我都说了在教室午休你趴在桌子上容易得脊椎病,你怎么……” 宋雨辞连忙摆手:“行了,行了!我会寝室,像个老头子似的老念叨。”说着,徐鑫树这时已经站在宋雨辞身旁。 徐鑫树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宋雨辞微微抬头,对上那双如星辰般好看的眼睛,微微不自在地侧过头看向别处,秀巧的耳垂红了。 到了下午,刚下课宋雨辞也不忙着去吃饭,在那里刷化学题目,随后,盯着题目发愁,然后在题目序号前勾了一个小勾。 余景音趴在坐上哀嚎:“我的天哪,这数学怎么可以那么难!这是人做的吗?!实在是太难了!” 宋雨辞收拾好那些题目课本,然后朝余景音说:“阿音,我去问鑫树题目了,待会儿再来找你一块儿去吃饭!” 余景音萎靡不振地趴在桌上,手朝宋雨辞挥着,说:“去吧,我休息会儿。” 宋雨辞手里拿着习题去徐鑫树他的班级,这时人也很少了,徐鑫树趴在桌上小憩,宋雨辞轻手轻脚地坐在宋书清的位置上,仔细的端详徐鑫树俊朗的面容,她的目光落下他脸上,半刻也不离开。 徐鑫树趴在桌上枕着头的那只胳膊酸了,他便微微睁开眼准备换胳膊,一睁开眼就看见宋雨辞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这一时间,时间滴答滴答地过去了。 徐鑫树愣了好久,然后趴起来,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嗓音,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是饿了吗?”说着,他揉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 宋雨辞收回目光,拿出自己的化学习题本,打开到后边儿,说:“这化学平衡常数我是怎么也弄不清楚,所以就想来问问你。”说着,她看向徐鑫树,然后从兜里掏出湿纸巾递给他,“擦擦吧。” 徐鑫树接过纸巾,看了一眼黑板上边儿的闹钟,说:“啧,都快六点了,不成不成,待会儿我们快去吃饭吧,待会儿我们又要开始上课了。”说着,他撕开湿纸巾包装袋,擦了擦脸庞。 宋雨辞想了一下,说:“对呢,我都忘了你们六点四十要补课来着,走吧!”说着,她把刚摊开的习题合上。 俩人一同去了宋雨辞的班级,徐鑫树在门口候着,宋雨辞进教室去喊余景音,这时余景音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呢。 余景音身上还披着一件宽大的校服,宋雨辞将她摇醒,余景音猛地一抬头,衣服就落地上了。 宋雨辞隐约听见什么东西“啪”地一声落在地上,她捡起校服,然后看了看地面四周,啥也没有,她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递给余景音,说:“去吃饭了。” 余景音自醒来就一直处于茫然状态,她呆呆地看了眼宋雨辞手中校服,说:“这不是我的,不是你的校服吗?” 宋雨辞翻翻衣领,说:“这一看就知道是男生的校服,应该是宋书清的吧。” 余景音呆呆道:“是吗?他怎么不叫醒我啊?” 第2章 当我离开了你 当余景音问出这句话时,宋雨辞的心里莫名多出了一句:“大概是不舍得吧。”想着,她自己就愣了。 余景音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说:“走吧!” 宋雨辞将宋书清的校服放下自己的课桌上,俩人一同出了教室和徐鑫树去食堂吃饭。 到了晚上,教室里没有老师在,只有一位课代表坐在讲台上,其他同学们都在安安静静地在自习。 嗡嗡嗡—— 忽然,宋雨辞抽屉里传来一阵震动声,在这安静的班级里这声响极其明显。 隐隐都有前边儿和后边儿的人都往她们这儿看,宋雨辞心一惊,连忙翻抽屉,虽说学校是全封闭的管理,并且严令同学们不许使用手机,可还是有些人,用着一些小手段将手机悄悄带来学校。 宋雨辞也很懵,她可没带手机,这怎么回事儿? 余景音在一旁朝旁边儿的同学们双手合十,小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她笑着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看着乖巧可爱极了。 终于,宋雨辞从抽屉里那件校服里的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她划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了一条信息,信息上赫然写着: “书清,无论妈妈怎么样了,你都要好好地照顾姐姐,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们彼此是对方的至亲。” 又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条信息: “书清,我的孩子,再见了。” 余景音在一旁也能看见这信息,说:“这什么意思?是宋书清的妈妈发来的吗?她什么意思?还有,她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忽然,宋雨辞感觉到她的心,像是被一根针扎着似的,酥酥麻麻,并且伴随着忽略不了的刺痛,毫无预兆地,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很慌。 宋雨辞朝余景音说:“我去找宋书清,你等着。”说着,她将手机放在自己兜里,朝课代表请假好后,她刚一走出教室门口,就遇着值勤老师。 这时那手机又响起来,嗡嗡响了一会儿,宋雨辞的脸是红一阵青一阵的,值勤老师更是生气,说:“把手机拿出来!” 宋雨辞默默将手机掏出来,原来刚刚手机响了是电量不足关机了! 班里同学都往门口看,值勤老师说:“你们好好看书,你!”他指了指宋雨辞,“跟我来!” 宋雨辞跟着老师去办公室的途中,那股不安愈加强烈,她站住在原地说:“老师,刚刚我手机响了是因为家里头出了大事,我得去找我弟,求你了!” 宋雨辞的语气很着急,老师便点头道:“行,你把你弟给我一起叫来!”这老师恰巧不巧的就是上一次误会了宋雨辞和徐鑫树在谈恋爱的老师,因此对宋雨辞和徐鑫树的映像较为深刻。 宋雨辞感激道:“谢谢老师!”说完,她便朝徐鑫树班级门口飞奔而去。 不到一会儿,宋雨辞就跑到了徐鑫树班级门口,她气喘吁吁地朝门边儿的同学说:“同学,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徐鑫树和宋书清,谢谢!” 徐鑫树和宋书清纷纷走出来,徐鑫树问:“怎么了?”说着,他抬手轻拍宋雨辞的背,帮她顺气。 “宋书清,你妈妈刚刚发短信来了,很奇怪,我怕会不会是出了事儿。”宋雨辞的心揪着,忐忑不安地看向宋书清。 宋书清闻言,他不安地看向宋雨辞说:“她说了什么?” 宋雨辞说:“书清,再见了。” 宋雨辞刚刚说完,宋书清清俊的面容渐渐破裂了,眼眶立即红了,说:“我手机呢?” 宋雨辞的心凉了一半,说:“在老师那儿,书清,你别急,没事的,没事的。”说着,宋雨辞和宋书清同时跑向楼下办公室处。 徐鑫树随后也跟上。 宋书清跟老师要回了手机,红着眼睛一遍又一遍地拨打顾慈的电话号码,都关机了。 那老师倒也是热心肠,二话不说载着宋雨辞和宋书清回了云川市,徐鑫树想要跟着,老师严词拒绝道:“没你的事儿,你快给我回去看书去!” 本来连着宋雨辞都没能跟着去的,是宋书清乞求老师将她一同带上的,毕竟高三了,学习第一位。 徐鑫树回了教室,陷入沉默,他盯着课本,笔在他的食指上一圈一圈地转着,他,放佛想通了一些事儿,可他却又迟疑了。 一路上,宋书清不停的拨通顾慈的号码,都是关机的,宋雨辞便在一旁说:“你爸呢?快打电话叫他回去看看!” 宋书清闻言,便拨打给宋震。 嘟嘟嘟——您拨打电话无人接听,sorry…… 宋书清的身体不可见地微微颤抖着,宋雨辞抬手握住宋书清的手,看着宋书清说:“相信我,没事儿的。” 老师在一旁安慰道:“对啊,没事的。” 忽然,宋雨辞想到了徐父和徐母,说:“书清,把手机给我,我打给我爸妈,叫他们去看!” 宋书清将手机递给宋雨辞,宋雨辞拨通徐母的电话,不到一会儿徐母接通了,说:“喂?谁啊?” 宋雨辞朝徐母一口气说:“妈,我有个同学他家里大人好像在家里出事了,你们能去看一下吗?!” 徐母闻言语气,急了起来,说:“哎!我们不在云川啊!我们和你爸爸才刚去你爷爷奶奶家!” 宋雨辞着急道:“那先算了,妈,那我先挂了!” 宋雨辞挂断电话后,车内陷入一阵难言的沉默,宋雨辞拿着手机代替宋书清一直在拨通宋震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宋书清将手机夺过来,手里哆哆嗦嗦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吴叔叔吗?你在云川吗?” “在的,怎么了?” “我妈在家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拜托您去帮我看一眼成吗?” “什么?!好好好,我马上去!” 宋书清挂了电话后,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放佛如他的心,卷入无穷无尽的黑漩涡里。 老师加快车速,不到半小时他们便到了云川市里,这时他们开着车去市医院。 到了医院大厅,宋书清所唤的吴叔是个身形矮胖的男人,他看见宋书清来了,便急急说道:“宋夫人还在抢救室,你们跟我来。” 抢救室的灯牌开着,宋书清坐在长椅上,双目无神地盯着面前的那一面雪白的墙面,宋雨辞站在抢救室门口,指尖微颤,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第3章 当我离开了你 徐鑫树在教室里神游了一节课,到了下课时间,他收起习题起身去宋雨辞的班级,余景音背着书包刚走出教室就被徐鑫树给拦住了。 “我肚子饿了,陪我去食堂买份辣鸡粉吃。”徐鑫树一把拉着余景音的书包,拖着她往食堂走。 余景音挣脱开徐鑫树的手,她皱着眉眼中全是担忧,“也不知道宋书清家里是个什么情况,真担心。” 徐鑫树闻言,安慰道:“没事的,你想太多了也没办法,你急也没用对吧?”说着,俩人慢慢走到食堂。 到了卖粉窗口,徐鑫树从兜里掏出饭卡,转过头问余景音,“你要来一碗吗?” 余景音摇摇头,“没心情吃。” 徐鑫树点头在刷卡机上刷了一下,说:“阿姨,我要一碗辣鸡粉。”过了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粉就来了。 这时晚上也没多少人在食堂,食堂极其空旷安静。 余景音坐在徐鑫树的对面,抬手拖着腮在那儿发呆,过了一会儿,她就听见徐鑫树忽然说了一句:“我觉得雨辞好像想起来了。” 余景音愣了一秒,下意识地问:“你说什么?” 徐鑫树喝了一口汤,然后掏出纸巾擦擦嘴,俩人也不慌走,就说:“雨辞老给我一种,她已经想起了的感觉,你知道吗?我的猜测是这样的。”说着,徐鑫树一本正经地跟她分析,“雨辞之前就做恶梦,然后前一阵子不是受了刺激么?我琢磨着,她会不会那时候就想起来了。” 余景音额头冒着冷汗,干巴巴笑着,说:“呵呵呵,你想多了,肯定没有,怎么可能,都那么多年了,你说对吧?”她很心虚,极其心虚地东看看,西看看的。 徐鑫树皱眉沉思,然后说:“可能吧,可她跟宋书清是怎么回事儿?她该不会还喜欢宋书清吧?” 余景音闻言,撑起身来,大声否认道:“怎么可能?!根本不可能!” 徐鑫树下意识看看周围,朝余景音摆摆手,“你小声点儿成吗?”说着,他和余景音一同走出食堂门口,“她对宋书清不太一样,我说不上来,你说她莫名其妙地对宋书清那么好,不是喜欢是什么?” 余景音眸光闪烁道:“嗐!这有什么的,阿辞对你还不是很好?” 徐鑫树回了句:“那能一样吗?她把我当亲弟,对我好不应该吗?那宋书清算什么?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余景音默默看了徐鑫树一眼,欲言又止的,宋书清也是阿辞的弟弟,可是,阿辞不让她说,余景音觉得憋屈极了,她闷声道:“鑫树啊,要不,你别喜欢阿辞了。” 徐鑫树闻言,看向余景音,满脸疑惑道:“为什么?” 余景音支支吾吾地说:“在她心里,你就是弟弟,你又不会因为喜欢她而告诉她你们不是亲姐弟的事儿,你这是暗无天日的暗恋,还不如早点结了。”她对徐鑫树认真地说:“更何况,你如何让一个一直把你看作亲人的转化成爱人。” 徐鑫树沉默了,他盯着前方的路灯发呆,说:“阿音,感情这事儿,我控制不了,如果可以,我宁愿喜欢别人,这样大家和和美美的,可是,我没办法啊……” 余景音有些急,说:“在别人看来,她就你亲姐,你喜欢她就是乱伦,会闹笑话的,鑫树,你别喜欢阿辞了,真的,早点切断这情愫,对你有利无害!” 余景音并非不赞同徐鑫树喜欢宋雨辞,她甚至很希望他俩能够在一起,可是宋雨辞的态度那么明显,她不喜欢徐鑫树,况且,还有其他种种原因,这都是在告示着徐鑫树,不能再喜欢宋雨辞了。 徐鑫树眼中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子,他紧紧地盯着余景音,说:“是谁告诉你这番道理的。”他实在太了解余景音这人了,余景音这样的脑回路,若是想起这一番道理,早在她发现他喜欢宋雨辞时就说了,怎么可能现在才说。 余景音霎时无声,干呵呵地踢踢脚边儿的石子,说:“我自己想的啊?还能是谁说的,难不成是阿辞啊?你觉得可能吗?不可能,对吧?”她刚刚说完,忍不住拍自己一巴掌,她没事干嘛又提阿辞,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徐鑫树皱眉思索,说:“是雨辞说的吗?我就说……”说着,他有些激动,说:“她是不是想起来了?!” 余景音连退好几步,慌乱的摆手,说:“不早了,我,我要回寝室了!”说着,她作势要溜。 徐鑫树看着她,说:“阿音,你就告诉我吧。” 余景音转过头看徐鑫树,叹了口气,说:“鑫树,你是何必呢,她想起来或是没想起来有什么区别?你,你都是她弟弟,这都不会变的,不是吗?” 徐鑫树惨然一笑,他曾幻想过如果宋雨辞想起来了,他该怎么办,他想他应该是使劲全力去追求她,然后和爸妈坦白,俩人一同度过往后余生。 他以为他了解宋雨辞,可在此同时,宋雨辞也了解他啊,她想起来了,不想让他知道,不就是怕他会做这事儿吗? 徐鑫树心里难受极了,宋雨辞明白他的心意了,所以她表明了她的立场,她的态度,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可徐鑫树心底深处却是极其不甘,他哑声道:“所以,这是她的意思,她叫你别告诉我的,对吗?” 余景音点点头,她真觉得她不是徐鑫树的对手,三言两语的,就架不住一一全招了,亦或是她心底深处,是想让徐鑫树知道,让他死心,毕竟阿辞都表明了徐鑫树会一直是她的弟弟。 徐鑫树说:“行,我明白了,其实没关系的,只要她一直在我身边就好,只要我能一直陪着她就好。”说着,他便走了。 余景音看着徐鑫树,十分心疼,便不禁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踏入女生宿舍楼。 …… 在抢救室门口,宋雨辞和宋书清坐在长椅上,俩人都闭口不言,吴叔在门口前走来走去的,老师在一旁安慰宋书清,“相信老师,你的母亲会没事儿的。” 宋书清朝老师点点头,宋雨辞在一旁盯着门口,心一直是吊着的状态。 忽然,宋书清的手机响起来,他抬起手机看,是宋震回电话了。 第4章 当我离开了你 宋书清接通手机,将手机贴在耳朵上,面无表情的说:“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宋书清的语气毫无波澜,听得宋震微微一愣,讨笑道:“是书清啊?你们在学校不是不能用手机吗?我,我还以为是你妈打来的。” “那你还回电话干什么?”宋书清看着面前的那一面雪白的墙,仿佛要把那墙看穿似的,“宋震,我不会原谅你了,我也不会原谅她,我会离开你们。” 宋震在某a酒店里待着,听见宋书清的话,他不由得烦躁起来,然后他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说:“你胡说什么?我们是你的父母,你……” “我没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宋书清看着抢救室门口上的牌子,说:“如果你还有心,那就快来市医院看我妈妈,呵……如果你忙着陪那人,就不用来了。”说完,宋书清就把手机通话给挂断了。 又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宋雨辞看去,是风尘仆仆赶来的宋震,宋雨辞哑然,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宋书清看向宋震,眼睛像是刀子似的在宋震身上来回刮,最终无视了他。 宋震瞧见他的下属吴安也在抢救室门口,就着急问道:“怎么回事儿啊吴安?” 吴安看见宋震,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仍恭敬道:“宋董,夫人今个儿在家里服药自杀了,我赶到时,她口吐白沫,快要不行了。” 宋震闻言,连退了好几步,不敢相信地盯着抢救门口看,哆哆嗦嗦道:“她,她自杀了?”他耳旁甚至能响起今天早上顾慈在他耳边儿咆哮道:“宋震,你敢再侮辱我,敢再去找那三儿,我就死给你看!” 在这样沉重的氛围下,宋雨辞的心仿佛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终于,抢救室门口上的牌子暗了下来,门口被医生推开,医生摘下口罩,环视了一周,问:“谁是病人家属?” 宋震和宋书清连忙走上前来,宋雨辞跟上去听。 宋震走到医生跟前,揪着心着急问道:“医生,我是她丈夫,她,她怎么样了?” 医生说:“病人服用大量药品导致中毒,还好送来及时,病人现在很虚弱,得在重症监护室里看守,你们拿个人去续费一下,再拿一个人跟着我去办公室,有些相关事宜需要交代。” 宋震掏出钱包拿了一张卡递给宋书清,然后自己跟着医生走了。 宋书清有条不紊地把所有事情做好,这时,已经凌晨一点过了。 宋书清看向一直陪着他的宋雨辞,说:“你饿吗?” 宋雨辞眼睛里泛着红血丝,她打了个哈欠,说:“不饿。” 宋书清拉着宋雨辞,说:“你没带钥匙回来,那就去我家睡。”说着,拉着宋雨辞往医院门口走。 宋雨辞一旁说:“我们走了,你妈怎么办?没人照顾她啊?” 宋书清说:“宋震会照顾她,毕竟,这是他该做的。” 到宋书清家里后,宋书清腾出自己的房间给宋雨辞睡觉,然后自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心里极其压抑。 咔嚓—— 宋雨辞穿上拖鞋,走出卧房,然后在宋书清跟前蹲着,说:“书清,你别难受了。” 宋书清没有开口说话。 宋雨辞抬手握住宋书清的手,安慰道:“她没事就好了,以后好好开导她,别让她再做傻事了。” “这是她第二次,呵……第二次了。”宋书清看着宋书清,这时,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透过落地窗洒落进屋里月光,他眼里一片灰败,甚至还带着隐隐的恨意。 宋雨辞紧紧握着他的手,说:“你别这样,你难过,就哭出来吧,好吗?别憋着。” 宋书清说:“我为什么要哭?他们有什么值得我哭的!呵,他们根本不值得!他们那么自私,有什么值得我为他们难过!” …… 在二十四小时待在重症监控室的顾慈生命体征稳定后,她被转入了普通病房,宋震为她开了一间单人病房,环境清新雅致,安静宁和。 宋书清买了一碗粥和宋雨辞一起推门而入,宋震一看见他们,就说:“你们来得正好,公司里有点儿事,我得去处理一下,书清,照顾好你妈妈。”说着,他没等宋书清回答就离开了。 宋雨辞去抬了小桌子放在顾慈的病床上,宋书清将粥放在桌子上。 顾慈小口小口地吃着粥。 病房里极其安静,顾慈吃完过后,宋雨辞帮着收拾残羹,以往心心念念的宋雨辞这时就在她的面前了,她却隐隐不安,她发现她的儿子好像有哪儿不太一样了。 宋雨辞忽然来了尿意,说:“宋书清,我先去一下洗手间!”病房里就有厕所,可她不好意思在这里边儿上,就跑去了医院大厅旁边儿的洗手间去上厕所。 病房里就只剩下宋书清和顾慈,病房内安静极了。 宋书清看向顾慈,说:“妈妈,你高兴吗?” 顾慈这时也恢复了不少,面色红润许多,但她却还是有些没有力气,说:“你说什么?” “你心心念念的女儿就在你眼前,看着你,伺候你,高兴吗?”宋书清语气不冷不淡的,说:“他们说你可能怀有抑郁症,可是……”宋书清摇摇头,“我看得出来,你并没有。” 顾慈面色难看起来,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书清继续说:“如果是我,我要自杀的话,我一定会吃完整瓶药的,并且不联系任何人,无声无息的,一个人死去,你说,对吗?” 宋书清看着顾慈,眼眶红了起来,说:“所以啊,你发短信给我干嘛呢?怎么才吃一半的药呢?怎么,就连死,都想的是她呢?你怎么就没有想到,你这么做会带给我多大的影响,你肯定没想到我吧?” “呵呵……毕竟,像我这种有钱,又幸福的人,你肯定是考虑不到的,对吗?” 顾慈又开始流泪了,说:“书清,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 宋书清笑着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说:“我这次回学校,我就不回来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我不会原谅你们的,我不会再原谅你们了。” 宋雨辞一进病房,就瞧见正在哭着的顾慈和站在一旁的流泪的宋书清,她连忙抽了几张纸擦着顾慈的面庞,责怪宋书清道:“宋书清,你妈妈还病着,你怎么着她了?” 第5章 当我离开了你 病房里安静极了,宋雨辞心里生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却说不上来在气什么。 宋书清眼中蓄积着泪水,倔强的不让它掉下来,他看向窗外,说:“我走了。”然后便走出病房了。 宋雨辞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书清走,顾慈坐在病床上哭,宋雨辞只觉脑壳突突的发痛,她开口道:“你别哭了。” 顾慈看向宋雨辞,那张与宋雨辞极其相似的面容上挂满了泪水,她眼中全是愧疚之色,她哽咽道:“我对不起书清,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宋雨辞的心底骤然一痛,她难受地沉默起来,安静的病房里传来顾慈阵阵抽噎声。 ……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一眨眼,就只剩下三周就要高考了。 到了高考前一周,他们放假回家,各自准备高考应战。 自那次顾慈出事后宋雨辞从医院回学校,余景音就跟她坦白徐鑫树已经知晓自己恢复记忆的事儿,在那以后宋雨辞和徐鑫树之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宋雨辞沉默着,并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徐鑫树早晚该知道的,她只能看看徐鑫树是什么态度,让宋雨辞觉得惊讶的是,徐鑫树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俩人若无其事的一直相处着。 只不过他们之间有了一层隔膜,看不见,摸不着,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得到,宋雨辞为此有些苦恼,她觉得鑫树好像生气了,可又像是没有。 在高考的那一天,阴雨连绵,像是为他们践行。 云川市里高中和初中的学校被当做考场,宋雨辞和徐鑫树被分在了余景音的原来就读的学校,余景音和宋书清被分在了初中部校区。 高考的那一天,考场大门口站满送自家孩子去“战场”的父母,他们为他们打气、加油! 徐父和徐母开着小车送徐鑫树和宋雨辞到考场大门口,徐母紧紧地握着徐鑫树和宋雨辞的手,看起来比他们还紧张似的,她说:“你们别慌,慢慢做,加油!我的宝贝儿们!” 徐父在一旁鼓励道:“记得检查卷子,还有,加油!hold住,别慌!” 徐鑫树和宋雨辞同时点点头,俩人一同踏进学校。 徐鑫树撑着的伞微微偏向宋雨辞,宋雨辞站在他身旁,说:“鑫树,考试加油!” 徐鑫树带着宋雨辞走到屋檐下,这时考场门紧闭着,还没开通通道,宋雨辞抽出纸巾擦擦徐鑫树耳旁的碎发,说:“头发都湿了。” 徐鑫树看着宋雨辞,忽然说,“我要爱的鼓励!” 宋雨辞微微一愣,笑道:“什么呢?” 远处跑来一个穿着长裙跑来的女生,她跑到宋雨辞和徐鑫树跟前,看向徐鑫树,说:“徐鑫树,高考加油!” 徐鑫树微微一愣,不记得人是谁了,便礼貌性的微笑道:“你也是,高考加油!” 宋雨辞在一旁,不得不说,她记得这女生映像挺深的,毕竟她是第一个带着一群女生围着自己的人,着实让人映像深刻。 再后来,这女生还和陆潋分在同一班了,她哥哥还是陆潋曾经的追求者,又因为李雨荫,宋雨辞莫名对陆潋身边的人格外关注,自然而然的,便注意起这女生了。 女生也不嫌尴尬,在徐鑫树身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徐鑫树说话,宋雨辞在一旁沉默着。 终于,一阵预备铃响了,广播处传来一声女音声: “距离高考还有三十分钟,请同学们进入考场,准备考试。” 宋雨辞和徐鑫树在同一栋教学楼考试,那女生听见了提示声便朝徐鑫树道别,撑着伞跑向另一栋教学楼。 徐鑫树看向宋雨辞,说:“雨辞,加油!” 宋雨辞忽然上前抱住徐鑫树,然后又松开他,她看着徐鑫树,浅浅的笑着,说:“鑫树,高考加油!” 回溯前半个多小时,另一边儿,余父和余母以及余景诗一同陪着余景音到考场大门口,余母朝余景音说:“你再检查一下还有什么没带?” 余景音看了看,身份证,准考证,她点点头,“我都带齐了!” 余景诗在一旁紧紧拽着余景音的手,说:“姐,你别紧张,尽力而为就好了!” 余父在一旁道:“对啊!音音,别压力太大,好好加油考就成!” 余景音既无奈又好笑道:“我不紧张啊,你们紧张什么。” 余景音下了车后,她撑着伞朝余父和余母还有余景诗挥挥手,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嗐!雨那么大,你们快回去吧!” 余景音看着他们走后,自己走进考场大门口,这虽是初中校区,却与云川中学差不多一般大,余景音这是第二次来,前几天怕找不着考场,提前去看了眼,现在她发现仍还是找不着地儿。 随后,她瞧见有一群人站在一个牌子前,便挤着进去一看,是考场分布示意图,余景音看了看,唔……在五楼啊! 余景音了解好自己的位置后,便转过身来,谁知身后就站着宋书清,她一喜,说:“你来了啊!” 宋书清跟着余景音走出人群,随后俩人找了一个很安静的屋檐角下坐着,宋书清眼底有一层浓厚的黑眼圈,余景音不禁有些担忧,说:“你是不是熬夜看书了?” 宋书清摇摇头,说:“没有,只是他们总在吵,我睡不着。”说着,他盯着手中那把黑色的伞发呆。 余景音有些生气,说:“他们怎么这样啊!你都要高考了,他们怎么还这么过分!” 宋书清淡淡地说:“我习惯了,没关系的。” 随后,一阵预备铃响了,广播处传来一声女音声: “距离高考还有三十分钟,请同学们进入考场,准备考试。” 随后,同学们一窝蜂地往教学楼走,余景音和宋书清同时起身,他俩没有在同一栋教学楼,余景音和宋书清分开走不到几步路,余景音转过身来,她的手撑着伞朝宋书清喊道:“宋书清!” 宋书清听见余景音的呼唤声,回过头来看向余景音,就见着余景音朝他露出一抹阳光明媚的笑容,向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她说:“宋书清!加油!” 宋书清看着余景音,忽然笑了,那双眼睛像染了一层色彩,变得熠熠生辉,他朝余景音说:“余景音,高考加油。” 第6章 当我离开了你 高考连考了三天后,他们的高考结束了。 高三毕业生纷纷回校收拾自己的东西,宋雨辞在宿舍里收拾自己的床套以及课本。 余景音盯着自己那一大塔书发愁,她看着宋雨辞,绝望地朝宋雨辞说:“阿辞,我想把这些书给卖了。”她比了比这课本,“那么高!太难带回去了,嗐,都是阿诗,说什么想要提前了解一下高三的课本,真的是……” 宋雨辞一脸疑惑,“那你叫她来寝室带去她寝室不就成了,带回家做什么?”说着,宋雨辞盯着自己这一塔比课桌还高的书本以及资料等等这些书,认真道:“嗯……我认为我可以把这书卖了。” 宋雨辞朝余景音招招手,说:“陪我搬下楼去,让宿舍阿姨量量。”说着,俩人便开始搬书到楼下。 宋雨辞卖的了一些零花钱,然后和余景音上楼道:“待会儿请你喝奶茶。”俩人边说边聊,随后宋雨辞手机响了,是徐鑫树打电话来,她说:“喂?鑫树,你那么快收拾好了?” 徐鑫树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说:“对啊,收拾好了,你和余景音好了吗?” 宋雨辞说:“还没呢,你们等会儿。” “好,待会儿有什么搬不了的告诉我,我去帮你们。” “好的,先挂了。” 余景音整理着自己的行李,她边整理边问:“阿辞,你怎么想的啊?” 宋雨辞差不多收拾好了,便来帮余景音一起收拾,说:“什么怎么想的?” “就是徐鑫树啊!”余景音的行李也收拾好了,她看着宋雨辞,认真的说:“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宋雨辞沉默了,她皱眉抿抿嘴,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但是,他是我弟弟,不是吗?” 余景音不太能理解,说:“可不是亲的啊,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吗?徐鑫树对你那么好……” 宋雨辞说:“阿音,你不明白,这会让别人会怎么看爸爸和妈妈,并且又让爸爸妈妈怎么看待我,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让他们闹了笑话……” “你……哎!”余景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宋雨辞,说:“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让自己过得舒心,过得快乐,你怎么想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并不是这样的,阿音,我很怕,我怕我悟错了自己对鑫树的感觉,我怕我会让鑫树失望,我更怕我只是依赖鑫树,错把亲情当成爱情,在这样奇怪的情绪没理清前,我只能制止让鑫树别多想。” 宋雨辞字字说到心坎上,余景音默然,毕竟一直把徐鑫树当做亲弟弟,让她一下子绕过来怎么做得到,是她和徐鑫树强人所难了。 更何况,宋雨辞那么珍惜这个家庭,在她发现自己不是徐家亲生女儿后,更是珍惜、小心翼翼地爱护着这个家庭,她怎么忍心打破这幸福美满的家庭,她怎么会忍心让徐叔叔和徐阿姨让别人笑话呢。 …… 在家里待了几天,徐鑫树被徐父叫去给他同事的一个女儿补课,宋雨辞则待在家里,她感觉快要带残废了似的,无聊至极。 而余景音则是因为余父和余母的工作调去了北市,早在高考结束后就跟着去北市了。 在宋雨辞百般无聊地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后,余景音打电话来了,她说:“阿辞!我来云川了!” 宋雨辞“噌”地一下子,“你来了!”说着,她快速跑进房间里边翻衣柜边说:“我马上来接你!” 短短几日不见,宋雨辞却觉得好久都没见到余景音似的,抱着余景音不撒手,“我实在太无聊了!” 余景音挽着宋雨辞胳膊道:“宋书清他说他在南市找了一份暑假工,嘻嘻,我想去找他玩儿。” 宋雨辞惊讶道:“他家里都那么有钱了,还去打暑假工?” 余景音说:“你也知道他对他爸妈的态度,就当他去磨炼经验了。” 宋雨辞闻言,点点头,说:“也对,他那么……讨厌他。”那天她还记得宋书清说:“他要远离他们。” 余景音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为了去南市,我连晕车药都准备好了,忒远了。” 宋雨辞鄙夷道:“啧,你该不会是因为路过云川,所以才来找我的吧?”从北市去南市的路上,要通过云川转站通往南市,她深深叹了口气,“嗐!我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啊,居然只是为了看他顺道来看我,我还沾了他的光似的。” 余景音笑嘻嘻地拐了一下宋雨辞胳膊,说:“怎么会呢,我实在太想阿辞了,还有就是我想跟着去那儿找份暑假工,在家待着实在太无聊了!” 宋雨辞脑海灵光一闪,“也对!那我跟着你一起去!” 余景音连忙点头,“宋书清说他在那儿当收银员,那店是一家冷饮店,环境很不错的,还缺服务员。” “那敢情好啊!”宋雨辞随后想到了什么,酸酸道:“嗐!宋书清都不联系我,我在想他是不是有点讨厌我。” 余景音连忙摆手,一本正经解释道:“不不不,他是在嫉妒你,他那样的人,不怎么会表达情感的,你习惯就好!” “啧啧,你真了解他。”宋雨辞献媚笑道:“我就说了,你就注定是我弟妹,对了,打暑假工,你怎么不在北市找啊?” 余景音一言难尽地盯着宋雨辞看,宋雨辞秒懂,因为北市没有宋书清在,她都傻问这些做什么? 到了晚上,宋雨辞和徐父以及徐母说:“爸妈,阿音说她想去南市找份暑假工,我也想跟着去,成吗?” 徐母皱眉不赞成道:“南市那么远,不安全!要找就在云川找就成了。” 徐父在一旁赞成道:“对啊,雨辞,听你妈妈的,在云川找份轻松的小工做就成,南市太远了。” 徐鑫树跟着点头,“那么远,万一出事儿怎么办?” 余景音在一旁说:“叔叔阿姨,你们别担心,去别的城市工作也可以四处看看,增长见识呢!那里有宋书清在,就是鑫树的同学,你们见过的,他在那里帮我们找好了的,那儿很安全。” 徐母握着余景音的手,担忧道:“阿音啊,鑫树那同学万一是骗子了怎么办?” 余景音既无奈又想笑,说:“不会的,阿姨,你放心吧!宋书清在南市的工作还是他亲戚安排给他的,忒安全了。” 第7章 当我离开了你 终于,在余景音极力说服下,徐父和徐母终于松口了。 徐父想了想,说:“你们实在想去也不是不行,我在南市有个老朋友,去那儿叫他带着你们找。” 徐母一旁用胳膊拐了拐徐父,说:“你说的是吴安吗?这都多久没联系人家了,太麻烦人家了吧?” 徐父不以为然,“我跟他是什么啊?那可是高中到大学再到如今的老朋友了,没事儿!” 徐母看向宋雨辞和余景音,抿抿嘴想要再次劝导这俩孩子,随后又叹了口气,说:“她们想去就去吧,你你打电话给吴安说一声。” 徐父闻言,便起身走到阳台拨通吴安的电话,余景音在一旁很激动地朝宋雨辞笑着,我们可以一起去南市了! 徐鑫树手里握着水杯,然后将水杯放在茶几上,“嗖”地一下子跑去挽着徐母的胳膊,说:“妈,我也跟着去呗,这样我还能保护她俩,看着她俩,对吧?” 徐母拍了徐鑫树一下,“那祁家那小姑娘怎么办?人家父亲可是托了你爸好久,叫你来辅导那姑娘的。” 徐鑫树不满道:“她成绩不错的好吗?她爸爸要求也真是高,非得逼她考上全市第一才罢休。”他极其郁闷,“谁都出去了,就我留在家里,还去给别人补课,我不干。” 徐母乐了,笑呵呵地看着徐鑫树,“你这小跟屁虫,你姐去哪儿就想跟着去哪儿,我还不懂你吗?” 这话听得徐鑫树脸都发臊了,他红着脸撇嘴道:“反正我不管,我就要跟着她们一块儿去。” 这时徐父也挂了电话回到客厅,说:“嘿,没想到这吴安和鑫树他同学是认识来着,说帮着雨辞和景音留意了两个职位,环境不错,就是给人端端冷饮,擦擦桌子,也不累。” 徐母无奈道:“你儿子说也要跟着她俩去,你说怎么弄才好?” 徐父下意识皱眉道:“胡闹什么,你姐她们是去打暑假工的,你这还得帮祁家那小姑娘补课,别瞎凑热闹!” 徐鑫树这一听,没戏,瞬间恹恹的,余景音在一旁说:“那徐鑫树你就好好在家待着呗!改明儿我和宋雨辞熟悉南市了带你一块儿去玩!” 宋雨辞也在一旁附和道:“鑫树,没关系的,我们一个多月就回来了。” 宋雨辞的眸光很宁静,像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徐鑫树是否能去南市,不由得叫他心里难受一番,此事便不了了之。 晚上,宋余景音在房间里帮宋雨辞收拾衣物,余景音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接通电话,是安临中学的好友,叫她去love酒吧里玩儿,余景音挂了电话,摇晃着宋雨辞胳膊,说:“阿辞,和我一块儿去玩吧?” 宋雨辞一听,就知道是个吵闹的地方,她皱着眉头摇摇头,说:“你去玩儿吧,到了……”宋雨辞看看时间显示,现在八点过,她说:“到了十点半我和鑫树去接你。” 余景音无奈,也不强迫宋雨辞跟她一块儿去那酒吧,毕竟她也知道宋雨辞不爱吵闹的地方,说:“那行,我先打车去了,待会儿记得和徐鑫树一块儿来接我!” 宋雨辞点点头,嘱咐道:“注意安全。” 余景音一推开卧室房门就遇着正要出门的徐父和徐母,她甜甜喊道:“叔叔阿姨,你们要出门啊?” 徐母点头道:“我们得回公司加班啊!” 余景音转念一想,这徐叔叔和徐阿姨所就业的公司得路过love酒吧,便一蹦一跳到他们跟前,说:“我同学叫我出去玩儿,阿姨,我跟你一块儿出去。” 徐父在一旁开口道:“这么晚了找你出去干什么?景音啊?你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这安不安全啊?”余景音自小便在徐父和徐母眼皮底下长大的,就算当不成儿媳,那也是他们半个女儿了。 余景音微微缩头,讨笑道:“女的女的!你们别担心了,大家都是认识的啦!” 他们边说着边一块儿出门。 门被关上了,家里顿时变得很安静。 宋雨辞在房间里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便试试行李箱的重量,还行,也不算太重。 随后,宋雨辞到客厅去倒了杯水喝,徐鑫树穿着睡衣就从卧房里走出来,他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打开电视,宋雨辞:“……”莫名的,竟有点点尴尬。 徐鑫树的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心思却飞去别处了,他隐隐有些不安,宋书清在南市,宋雨辞跟着去了,余景音也去了,宋书清是她的亲弟弟,她的亲人,她会不会因为他而离开他们。 宋雨辞忽然开口道:“鑫树,我要煮点东西吃,你要吃吗?” 徐鑫树连忙点头,然后起身跑去宋雨辞旁边,宋雨辞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一瞬间,宋雨辞脑海里忽然浮现今天那会儿徐母说的话,你这小跟屁虫,你姐去哪儿你就想去哪儿,她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你干嘛老跟着我?” 徐鑫树站在一旁,说:“明天你和余景音就要去南市了,干脆我悄悄订票跟着你们一块儿去吧?” 宋雨辞想也不想就说:“你会被爸揪回来暴打一顿的,相信我。” 徐鑫树忽然有些不自然,不自然中夹带着小心翼翼,“你不会跟着宋书清,就跟着离开了吧?” 宋雨辞微微一愣,疑惑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她边说着边从冰箱里拿出米粉来,然后烧开水。 徐鑫树微微不自在道:“那还不是,还不是……”他说不出理由,可心底隐隐不安着,在最初他知道宋雨辞恢复记忆后,又被余景音告知宋书清是她的亲弟弟,他是高兴的,兴奋的,他以为这样就能正大光明的追宋雨辞了。 可是后来他转念一想,宋书清家里如此富有,宋书清待宋雨辞也是极好的,并且那是她失散多年的家人,他害怕了,害怕宋雨辞会离开,他沉默着不将这层纸给捅破,却发现宋雨辞与宋书清越走越近,他很不安。 明明他那么了解宋雨辞的性子,知道她那么爱护这个家庭,可他仍忍不住杞人忧天,忍不住胡思乱想。 宋雨辞看着徐鑫树,静静开口道:“鑫树,我不会离开你们的,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很爱你们,你……”她顿了顿,说:“你和书清一样,都是我的好弟弟,都是一样的存在。” 第8章 当我离开了你 徐鑫树闻言,心中思绪万千,他看着宋雨辞,认真的说:“如果我……”他想说:如果我不想当你的弟弟呢? 宋雨辞皱眉打断徐鑫树的话,徐鑫树没有注意到,她有些慌乱并且有些暗示性地说:“现在就很好,不是吗?鑫树,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你别整天瞎想了。” 宋雨辞能明白的道理徐鑫树自然也明白,可是他仍不甘心,难道就因为这些原因,他就要和宋雨辞永远做别人眼里的姐弟吗?这是一辈子的事儿,就算别人笑得了你一时,那能笑不了你一世吗? 徐鑫树看向宋雨辞,说:“雨辞,和我在一起吧,好吗?” 宋雨辞脑海“轰”的一下子炸了,她以为她这么说已经够明显了,她没想到徐鑫树会这么直白,直到听见水沸腾的声音,她连忙把电磁炉给关上,将米粉放入锅里烫着。 徐鑫树在一旁继续说:“你又不是活着给别人看,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只要爸妈接受就好了不是吗?” 宋雨辞在一旁脑仁都发疼了,“你别说了成吗?不可能的。” 徐鑫树在一旁不依不饶道:“怎么不可能了?这非常有可能的!”说着,他上前拉住宋雨辞的手,极其认真道:“我真的很喜欢你。” 咻—— 宋雨辞只觉脑海快炸翻天了,她将手抽回来,闷头切着葱花,徐鑫树在一旁说出一句句让她惊心的话语,她渐渐冷静下来,这时,两碗热腾腾的肉沫粉也做好了。 徐鑫树闭嘴安静下来,俩人静静地吃着粉,吃完一碗粉后,徐鑫树收拾碗筷在水槽里洗干净了后,瞧见宋雨辞站在客厅看着他。 宋雨辞朝徐鑫树说:“跟我来我房间一下,我们谈谈。” 徐鑫树跟在宋雨辞身后,宋雨辞为什么不在客厅聊呢?因为她觉得在客厅那么个宽敞的地方谈这种问题实在让人觉得羞耻,客厅里还挂着徐父和徐母的的相片,仿佛就在那儿看着她似的。 宋雨辞坐在椅子上,示意徐鑫树坐着。 徐鑫树乖乖地坐着,那双如星辰般好看的眼睛像是盛了一个太阳,炽热而又带着光芒的看着宋雨辞。 宋雨辞下意识的瞥向别处,咽了咽口水,说:“鑫树啊,你会不会弄错了,万一你把亲戚误会成爱情了呢?” 徐鑫树闻言,反问宋雨辞,说:“你觉得我会弄错?” 宋雨辞白了徐鑫树一眼,她无奈道:“鑫树,别闹了。” “你觉得我在闹?”徐鑫树有些泄气,看着宋雨辞一字一句认真地说:“你觉得我会拿这种这种事儿开玩笑吗?” “你这不是在闹是在做什么?”宋雨辞烦躁的说:“这样不好吗?你非得闹得大家都不开心,我都说了不可能。” “为什么?你明明也喜欢我,我感受得到,你为什么就不跟我在一起?” “我是喜欢你,那是对弟弟的喜欢,你别多想了。” “你胡说!明明我感受得到,你和我一样的!” “我都说了,那只是对弟弟的喜欢,不是别的,你怎么就这么固执。” “好,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对我,产生除了亲情之外的情感?认真的想,认真的给我回答。” “……”宋雨辞沉默了,半响也不吭声。 徐鑫树说:“你看,你自己都答不上来,不是吗?” “没有,你就是我弟弟,仅此而已。” “你迟疑了。” “可我回答了。” “真的,一点也没有吗?” 徐鑫树走出宋雨辞的卧房后,明明宋雨辞该开心的,可为什么却像是压上了一块更重的石头,使她喘不过气来。 宋雨辞站在窗户前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她这么做对吗? 还没到十点半,余景音就打电话来了。 宋雨辞接通电话,说:“阿音,你是要回来了吗?” 余景音那端很吵闹,但宋雨辞仍听见余景音说:“阿辞,你快叫徐鑫树来接我!不然我就走不了!” 宋雨辞紧张起来,说:“怎么了?遇见流氓了?你在哪个包厢,我马上来!” 余景音自是听出宋雨辞着急的语气,她连忙安抚道:“不是不是,他们不让我走,要你一个人来,指不定你也被拉着一起喝酒去了。” “徐鑫树来了还不是一样。” “那不一样,嘿嘿……”余景音奸笑道:“这还得多亏你,安临学校这边儿的朋友都还以为徐鑫树是我男朋友诶。” 宋雨辞点点头,“我和鑫树马上来,你等着。”说着,她换了身衣服,去敲徐鑫树的房门。 徐鑫树开门,脸色很是不好的问:“怎么了?” 宋雨辞说:“换身衣服,和我一块儿去接阿音回来。” 徐鑫树“哦”了一声,关上了门,就转身去翻衣柜,宋雨辞站在门口等着徐鑫树,徐鑫树换上一身清爽利落的休闲装,使他看起来帅气极了。 他俩走到马路边儿,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都极其安静。 到了love酒吧门口,宋雨辞和徐鑫树下了车,俩人走进酒吧里,走到207包厢里,宋雨辞敲了敲门,不到一会儿门就开了,是一个女生,在她看见宋雨辞身后的徐鑫树时,眼睛亮了,“哎!余景音男朋友来了!” 随后,有一个男生起身一把搂住徐鑫树的肩膀,“兄弟,既然是余景音的男朋友,那怎么着也得和我们喝杯啊!” 宋雨辞被余景音拉在身旁,余景音朝正在递酒给宋雨辞的女生说:“她胃不行,喝了会出事儿,谅解一下谅解一下!” 女生点点头,和善地朝宋雨辞开玩笑道:“姐姐,你还有没有弟弟啊?介绍一个给我呗?” 宋雨辞还没开口余景音就说:“没有了!她弟弟就那一位!诺,就那个,送给你!” 女生揶揄道:“谁不知道那是你男朋友啊?啧啧,怎么着也不能打朋友的男朋友,这可是我的原则。” 余景音头疼,怎么说呢?几乎大多数人都一直以为徐鑫树是她男朋友,就连当初宋雨辞也曾揶揄她,嗐,她解释她们就当她害羞,她不解释她们就当她默认,死活都认定这徐鑫树是她男朋友,她太无奈了。 宋雨辞目光渐渐落在徐鑫树的身上,他看着很不开心,几乎有人递酒来他就接一杯跟着一杯的往肚儿灌,宋雨辞深深皱起眉头,她朝余景音说:“阿音,我们该回去了。” 第9章 当我离开了你 第二天早上,徐鑫树起床坐在床上发愣几秒,从床头柜拿起手机看一眼,已经十一点过了。 他穿好拖鞋去客厅,徐母正在厨房里做午饭,徐父在看午间新闻报道,他问:“雨辞和余景音呢?” 徐父说:“去南市了,今个儿看你睡得太熟了,就没叫醒你。” 徐鑫树的心闷极了,他转身去洗漱间刷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泛着红血丝,面色颓然的模样,他都忍不住唾弃自己一番,徐鑫树,最坏的结果你不是想过了吗?为什么要这么急,为什么不慢慢来,渐渐的,他懊恼起来。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徐鑫树用完午餐过后,家里门铃就响了,徐母去开门,是他补习的那小女生,叫祁云灿,她背着书包朝徐父和徐母乖乖打招呼,说:“叔叔阿姨,抱歉啊!我爸妈今天都不在家,所以我就想着来找鑫树哥来帮我补课了。” 徐母和徐父很欢迎的招呼着她,徐鑫树倒了一杯温水给她,说:“待会儿我在教你做题,我先去……” 徐母在一旁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和你爸爸收拾这些就成,你们先忙吧。” 徐鑫树点点头,就叫她把课本放在客厅里的茶几上,祁云灿翻了翻,指着一道应用题,说:“我这题昨晚算了好久都没算出来,好难呢!” 徐鑫树闻言,说:“你先做别的题目,我先算算。”说着,他拿出草稿本坐在她身旁算题目。 祁云灿坐在徐鑫树身旁,她低头算题时微微侧头悄悄看了徐鑫树一眼,然后快速的转过头来,面颊泛红,双眸泛着盈盈波光,莫名的,她的心跳加快了几拍。 徐鑫树拿起草稿本,对她说:“这题是这样的,你看着。” 祁云灿按捺住心里那股莫名的悸动,收回心神,认真听徐鑫树讲题,从那以后,她隐隐有了一个不成型的目标。 到了下午,祁云灿收拾好自己的课本,临走前她忽然问徐鑫树:“鑫树哥,你要填哪个学校啊?” 徐鑫树说:“霖岸大学。”他所说的霖岸大学在y国是一个数一数二的重点名牌大学,若成绩不是数一数二的好,那便是在放空话罢了,可从徐鑫树口里说出来却是令人信服的。 祁云灿想了想自己目前的成绩,不由得黯然起来,这还差好多的距离,她能赶上吗?随后,她扬起笑容和徐鑫树挥手道别,说:“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徐鑫树点点头,他送祁云灿到了楼下,然后有人将她接走了,徐鑫树便转身回家关上卧室门。 他手里握着手机,上面刚刚来了一条信息: “鑫树,我和阿音到南市了。” …… 南市客车站里,人潮人海。 刚一到站,宋雨辞便摇醒了半睡半醒的余景音,余景音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袋子,她整个人看起来虚脱极了。 宋雨辞帮着余景音拿她的包包,扶着余景音下车。 余景音靠着扶手,然后打开黑袋子又是一阵呕吐,宋雨辞去抬行李箱下来,一手一个行李箱的推着朝余景音走去,然后她从兜里掏出纸来递给余景音,余景音一吐为快,吐了之后好多了,她接过纸擦擦嘴,说:“为了来一趟南市,我容易吗我。” 宋雨辞轻轻拍着她的背,“为了宋书清,你太不容易了。”说着,她看向四周,“宋书清人呢?” 余景音打开矿泉水猛漱口,然后将水吐在黑袋子里,说:“我打电话问问。”说着,她拿出手机拨通宋书清的电话。 “喂?宋书清,你在哪儿?”余景音和宋书清边打着电话,她和宋雨辞边往大厅出口处走,“行,那你在外边儿等我。” 余景音朝宋雨辞说:“他就在门口,我们走吧!”说着,她挽着让宋雨辞一同走出去,顺带把黑袋子给丢进垃圾桶里。 余景音看见宋书清那一瞬间,竟觉得许久没见了,他好像又变帅了,她不禁犯花痴。 自然,余景音看见了他眼底下那一层黑眼圈,心不由得揪起来,他是不是没好好的休息?怎么会这样呢! 宋书清朝宋雨辞浅笑打招呼,宋雨辞竟觉得心里有些奇妙的感觉,这是她的弟弟,她的亲弟弟啊! 宋书清接过她俩手中的行李箱,放在车后备箱里,余景音惊奇道:“你买车了?!” 宋雨辞同样惊讶着。 宋书清摇摇头,“这是吴叔的车,借他的车来接你们。” 余景音问:“啊?那你考驾照了吗?” 宋书清点点头,说:“考了。” “你怎么考那么早?!”余景音摆着手指想了想,我记得前一阵子你才满十九岁来着。 宋书清朝她俩喊道:“上车吧,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看看。” 一路上因晕车折腾得不行的余景音这时像是被注入了鸡血似的,格外有活力,余景音坐在车椅上一直在宋书清耳旁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反倒是宋雨辞,困意袭来,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沉睡了过去。 宋书清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余景音唠嗑。 大约十五分钟左右,宋雨辞被人给摇醒了。 余景音说:“阿辞,我们到了。” 宋雨辞木木的点头,然后下车一看,宋书清将他们带入一个环境幽静的小区里,宋雨辞目测了一下楼层,大约四周都是约莫二十层楼的商业房。 宋书清推着她们的行李箱进了一栋房子楼下,然后用门卡将其打开,到了七楼,他拎着她俩到了一套小公寓里面。 小公寓里装饰温暖漂亮,不由得叫宋雨辞和余景音眼前一亮,余景音朝宋书清兴奋道:“这是给我和阿辞住的吗?!” 宋书清眼里含着笑意地看着余景音,点点头。 宋雨辞问:“那一个月租金是多少?” 宋书清摇摇头,说:“不用,这是吴叔安排的,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那怎么行?”宋雨辞皱眉道,“你就说吧,这儿一个月租金是多少?” 宋书清无奈,随口说了一个数,宋雨辞和余景音应下来,说她俩到时间便按这个数付租金。 在南市休息一天后,宋雨辞和余景音开始去那家冷饮上班。 这份工作着实不累,有时甚至没有客人便一天待在店里没事儿干。 可余景音发现这宋书清好像时时都很疲倦似的,眼圈越来越重了。 第10章 当我离开了你 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下午六点半,到了宋雨辞和余景音下班时间,她们便朝宋书清道了别回公寓,宋雨辞坐在客厅沙发上,盯着手机愁眉不展。 余景音刚洗好澡,用毛巾擦头发,瞧见宋雨辞那副模样,便问:“你怎么了?” 宋雨辞闷声摇头。 “是因为徐鑫树吗?”余景音将毛巾搭在肩上,然后去柜子里翻吹风机,说:“昨天他就打电话来给我了,你俩是不是闹矛盾了?” 宋雨辞说:“阿音,鑫树那天向我表白了。” 余景音闻言,就猜到宋雨辞和徐鑫树是怎么回事儿了,说:“你该不会抨击了他自尊心了吧?好歹委婉一些,话说,我也算看出来了,你是真对徐鑫树没意思。” 宋雨辞叹了口气,说:“我就想让他恢复跟以前一样,可是他这样,我连待在家里都尴尬,怕爸妈发现,怕别人发现。” 余景音看了宋雨辞一眼,“阿辞,我不太赞同你的看法,这别人是别人,你何必在乎他们的看法,徐叔叔和徐阿姨他们又不一定不同意,只要努力就好了,况且!” 余景音说着有些生气,“你是活给别人看的吗?你又没做错什么,你就直接说喜欢还是不喜欢,何必绕那么多弯路,阿辞,你这样你和徐鑫树都不好受的。” 还不待宋雨辞开口,余景音就拿着吹风机去洗手间里吹头发去了。 待到晚上九点,余景音看了看时间说:“阿辞,我先去找宋书清了,你困了就先睡。” 余景音打了辆出租车去冷饮店门口,进店里去找宋书清,哪知里边儿的工作人员说他已经下班了。 余景音面色难看的拨通电话给宋书清,不到一会儿就接通了,她问:“宋书清,你还在店里吗?” 宋书清答道:“嗯,怎么了?” 余景音看着前边的来来往往的人们,顿时心中升起一片荒芜之感,她忽然质疑起自己来南市的决定,她轻轻开口说:“没事,就是问问你。” 余景音和宋书清挂断电话后,她自己慢慢走到宋书清租房门口,在门口站着,然后蹲着,她双手抱膝,盯着地面发呆,脑海忽然想起宋书清常说的话,反正也没人在乎我。 不知为何,她心里泛起淡淡的酸楚,难道他就只在乎他的父母在不在乎他吗?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她以为她在宋书清心里不一样,她以为宋书清会听她的话,会好好照顾自己,可是,她想错了,这宋书清在做什么,拼命的消耗自己的精力,拼命的伤害自己的身体。 余景音一直等啊等,等啊等,到了十一点过宋书清都还没回来,余景音的腿都蹲麻了,她缓缓起身撑着墙面一步一步的走,走到走廊窗前,她是真的伤心了,她觉得自己在自作多情。 忽然,安静的的走廊传来余景音的手机铃声,余景音打开手机屏幕一看,是宋雨辞打来的,她说:“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余景音看着窗外南市的夜景,说:“我在等宋书清回来。” 宋雨辞躺在床上揉揉眉心,说:“宋书清还没回来?不对,你现在是在他的家门口吗?他去哪儿了?” 余景音的声音听着就很不对劲,她那端很安静,宋雨辞能听见余景音清楚的说:“两个因素,要么在外边儿玩,遇着别的女生,喜欢别人,要么又再找了一份工作,我想,应该是第二种,毕竟他看着总是那么疲倦。” 宋雨辞不太能理解,“那你打电话叫他回来不就成了?”她不明白余景音为什么要傻呆呆的在宋书清租房门口等着。 “因为,我要看他平时到底叫几点回来的。”余景音语气毫无波澜,宋雨辞却知道,像是这样的余景音才是最可怕,她这是在酝酿情绪,等着爆发呢。 宋雨辞起床说:“那我去陪你一起等。” “不用了。”余景音拒绝道,“我就自个儿在这儿等他就好。” 滴答滴答—— 到了凌晨三点,宋书清才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出电梯,就看见余景音蹲在他家门口,他顿时不知所措了。 余景音看了眼手机屏幕,语气毫无波澜道:“三点十分。”然后她起身的那一瞬间头脑恍惚一下子,宋书清连忙扶住她,余景音挣脱开了,看着宋书清冷笑着,“宋书清,我先回去了。” 宋书清拉住余景音,低声哀求道:“先进屋吧,那么晚了。”说着,开了门将余景音推进屋里,余景音就站在那儿看着他,他低着头说:“对不起,我错了。” 听见宋书清说这话的瞬间,余景音霎时眼睛红了,她闭着嘴不说话,眼泪早已不知不觉的落下。 宋书清慌乱的擦掉她的眼泪,说:“你别哭,我错了,对不起。” 余景音在一旁忍不住大吼:“你知道鬼个错!宋书清!你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是因为觉得没人在乎是吗?!啊?!” 宋书清本来就精神状态不太好,再加上余景音这么生气,他一下子慌了,并且脑仁直发疼得厉害,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余景音吓坏了,哆哆嗦嗦的拨打120急救电话,然后抱着宋书清哭个不停,若是宋雨辞在场,定会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在宋雨辞印象里,余景音几乎没有哭过的。 大半夜的,宋雨辞接到余景音的电话,急急忙忙的赶去医院,赶到时看见宋书清正在吊着点滴,余景音就坐在他身旁看着他。 宋雨辞问:“他这是怎么了?” “气血亏虚,因为长期熬夜,脑力过劳等各种原因导致的忽然晕厥。”余景音重复着医生说的话,“我觉得他真的是使劲折腾自己啊,或许,他根本不在乎。” “阿音……” “阿辞,我觉得我自作多情了,他压根就不在乎我怎么想的,呵呵呵。” “不,书清是在乎你的。” “在乎我?呵……” 宋雨辞断定:余景音是真的生气了。 第二天,宋书清醒来,就看见宋雨辞在他病床边儿趴着睡着了,余景音不在,他不由得一慌,她会不会还在生气? 宋雨辞睡得胳膊发酸,然后便醒了,就看宋书清睁着眼睛呆呆的盯着门口看,宋雨辞担忧问道:“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第11章 当我离开了你 “余景音呢?”宋书清摇头说:“我好多了,她还生气吗?” “书清,我问你一件事儿。”宋雨辞接了一杯水递给宋书清,“在你心里阿音是怎样的存在?” 宋书清酝酿半响,说:“她很重要。” “你知道她晕车这事儿吧?”宋雨辞随意一问。 宋书清手里握着杯子抿了一口水,点点头。 “她一路上来,晕车得不行,一直在吐,从北市坐车来云川,又从云川转来南市。”宋雨辞看向宋书清,问:“你说她要找暑假工,在北市找不成吗?或者是在云川,干嘛非得跑那么远来呢?” 宋书清的手下意识紧紧握着水杯,沉默不语。 “那还不是因为你,可你这样伤害自己,就是在伤害她,因为她心疼你,你伤着哪了她都难受得不行,就连徐鑫树都不敢把余景音弄哭,你怎么有这胆子呢?” “书清,你好好想想吧。”宋雨辞说完,便在一旁拿着手机刷视频玩儿,她的心情格外烦躁,现在,就连天气都灰蒙蒙的一片,压抑极了。 宋书清陷入沉思。 咔嚓—— 病房们开了,余景音手里拿着三份早餐,宋书清在看见余景音的那一瞬间眼睛顿时亮了,一直盯着她看,若换做以往,余景音早就臊得不行了,现在,她竟心如止水。 她将一份早餐递给宋雨辞,另一份递给宋书清,全程面无表情,看都不带宋书清一眼,就着桌子和宋雨辞一同打开早餐盒子开吃。 宋雨辞小口小口地吃着早餐,抬头轻轻瞄一眼余景音,余景音浑身低气压,并且头顶像是有一层乌云密布似的,就等着打雷下暴雨! 宋书清特有眼力见的不去招惹余景音,就用那双眼睛一直往余景音那里瞄了一眼,然后又快速低下头,又继续瞄了一眼,低头,像极了小孩子犯了错不敢说话的模样。 早餐吃完了,余景音面无表情的去收了宋书清的纸盒子,准备拿去扔,宋雨辞拦住她,说:“我去扔,待会儿我就回店里了。”说着,她拿过余景音手中的垃圾,走出病房顺带把门给关上了。 余景音站在原地不动,身后传来宋书清的声音,他说:“你别生气了。” 余景音面无表情,语气中却透露了她还很生气的讯息,“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是我的谁啊?真逗!”说着,她气冲冲地拉开椅子离宋书清远一些,然后背对着他坐着,不说话。 因为是背对着宋书清,她并没有注意到宋书清在听见这一句话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他低声笑着,“没生气就好,反正我也不值得你生气。” 余景音那是一时的气话,自然想着宋书清若能哄哄她,能跟她保证他再也不糟蹋自己,能重视她的情感,可她没想到,没想到宋书清竟是这样回答她,霎时,余景音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难过的,眼眶忽然红了。 余景音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宋书清向来就不会说话,说了那句话后他隐隐后悔,余景音对他是不一样的,可是,他不知道该怎办才能扭转这僵局。 余景音豁然起身,肩膀一抖一抖的,宋书清不知所措的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看余景音,余景音就转过身来大吼:“你给我坐好!” 这一声吼得宋书清连忙在床上盖好被子坐好,睁着深褐色的眼眸小心翼翼地看着余景音。 余景音去病床旁的柜子上抽了一张纸摸了一把脸,狠狠的将纸团扔在垃圾桶里,说:“宋书清!你给我说清楚了!” 宋书清点点头,说:“说什么?” 余景音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宋书清,她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南市吗?” 宋书清点点头,说:“知道。” “宋书清,我喜欢你,所以我来南市陪你了,可是,你却让我觉得我在自作多情,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态度?” 宋书清听见这话时,眼睛顿时亮得像太阳一样,他脸上染满笑意,满脑袋都是余景音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他觉得自己像是飞入云端那番,轻飘飘的,不真实,像做梦一样。 余景音大吼:“我在问你话!” 宋书清顿时被震得回过神来,清俊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说:“我当然也是和你一样。”说完,病房里诡异的安静下来了。 “那,那一样,你就归我管了对不对。”余景音一直暗示自己,要严肃,不能笑!绝对不能笑!可她太开心了怎么办?!宋书清也喜欢她!喜欢她! 宋书清乖乖点头。 空气里仿佛冒着粉色的泡泡,余景音之前的难过、伤心一扫而光,随之而来的全是开心、快乐。 余景音雄赳赳、气昂昂的说: “那你给我辞掉晚上的那份工作!” “还有,每天给我按时吃饭!” “我会监督你的!” 余景音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长串话,宋书清浅浅笑着点点头答应,他忽然朝余景音说:“你过来些。” 余景音走上前来,担忧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宋书清忽然一把拉过余景音,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余景音当场卡机:“!!!” “以后你喊我阿清吧?”宋书清轻轻笑出声来,“你真呆。” 余景音只觉脑海都快冒烟了,脸烫得不行,呆呆的点头。 …… 就这样,因为一场吵架,余景音和宋书清正式在一起了。 宋雨辞成功的变成了他们身旁一颗最亮的夜明珠。 这是高考过后的第二十五天,也是高考成绩公布的一天。 夜晚,徐鑫树拨通了余景音的视频通话,说:“我和你们一块儿视频等成绩。” 估计是网络崩溃的问题,这网满格却怎么也查不出成绩来,因此他们就在那里等到了凌晨十二点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余景音和徐鑫树说:“我听徐阿姨说你帮着补习的那个女生考得了全班第一名?” 徐鑫树在厨房煮面,他打破一个鸡蛋来做蛋汤,说:“她成绩本来就不错,就是她家对她期望太高了。”说着,他去冰箱里翻了几根葱花来切成沫儿。 余景音咽了咽口水,说:“我的天,我饿了。”说着,她朝宋雨辞眨眨眼睛,“阿辞……” 宋雨辞拍拍余景音,起身道:“明天再查成绩吧!” 余景音朝徐鑫树笑眯眯道:“我们要去买东西吃了!待会儿再聊。” 第12章 当我离开了你 宋雨辞和余景音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余景音叹了口气,说:“你和徐鑫树现在都需要我来传话了,你俩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我没和他闹别扭,只是……”宋雨辞皱眉道,“我回应不了鑫树想要的感情。” 余景音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俩就这样慢慢熬着吧。” 她俩说着,就到了一家烧烤摊,余景音一激动就准备拉着宋雨辞前去买吃的,她的手机就响了。 余景音一看,是才刚挂断视频不久的徐鑫树,她接通电话,说:“喂?又咋了?” 徐鑫树边吃着边说:“待会儿你别带她去买那些辣的刺激性的食物,她胃不行,等下犯胃病来可有的你忙了,对了,如果她想吃,给我拦着!” 余景音拉住宋雨辞,说:“什么?你说现在网好了啊?”她拉着宋雨辞往另一个方向走,“啊?网又不好了啊?嘿!害我白激动!” 宋雨辞在一旁盯着越来越远的烧烤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说:“阿音,我们去买烧烤吧?” 余景音故意皱眉嫌弃道:“我不爱吃烧烤。” “胡说,刚才你还准备拉着我去买呢!”宋雨辞毫不留情的打余景音的脸,“你觉得我会信吗?” 余景音“啪啪”地被打脸了,但仍欲盖弥彰地说:“那油腻腻的,又辣,又有味道,我,我才不喜欢呢!” 宋雨辞翻了个白眼,说:“那我们吃什么?” 余景音四处看了看,指着一家还在营业的餐馆,说:“吃饭吧?” “……”宋雨辞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烧烤摊,“我要吃烧烤,我要吃麻辣,我要吃非常非常辣的,我已经好久没吃了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念它们的味道。” 余景音抱住宋雨辞胳膊,大嚎大叫:“嗷!我不管我不管,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反正我吃啥你就得跟着吃啥!”说着,她拖着宋雨辞往餐馆的方向走。 她们出门一趟儿回来就已经到了凌晨一点过了,宋雨辞和余景音吃完一顿饭,饱得她俩直打哈欠,一回来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宋雨辞和余景音是被手机铃声给震醒的,余景音下意识的挂断电话随手一扔继续蒙头大睡,宋雨辞眯着眼睛接通电话,她的声音软软的,说:“喂,爸,怎么了……” 宋父的声音听起来极其高兴,说:“雨辞啊!你的鑫树的分数我都收到了!你们是我的骄傲!棒棒的!” 一听见“分数”这俩字儿,宋雨辞登时就醒了,说:“什么?爸,你收到我和鑫树的成绩了?” 徐父乐呵呵道:“对啊!” 宋雨辞揪着心紧张问道:“鑫树考了多少啊?” 徐父语气里尽是藏不住的得意:“736分!” 宋雨辞欢呼大叫,“736分?!我的天哪,他是怎么做到的!”总分750分,他就差了14分就满分了!她兴奋地摇醒余景音,“阿音,阿音!你快醒醒!” 余景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干嘛啊?” 宋雨辞非常激动的大喊:“徐鑫树考了736分!” 余景音顿时睁大眼睛,说:“我的天啊!”说着,她急忙爬起床来找手机,嘴里一直叨叨念念,“我得问阿清考得多少。” 结果余景音的手机就响了,她在床脚下找到了她的手机,是宋书清拨来的,她连忙接通电话,问:“阿清,你考得多少啊?” 宋书清说了他的分数后,余景音犹如被雷劈了,朝宋雨辞一脸震惊地说:“宋书清考了735分,这俩人的脑子是怎么做的?” 宋雨辞高兴得尖叫起来,说:“他们实在太棒了!” 随后徐父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他好笑道:“雨辞,你咋就不关心你的成绩一下呢?” 这一次,宋雨辞和余景音同时屏住呼吸,宋雨辞问:“那爸,我考得多少分了?” 徐父再次乐呵呵道:“571分!雨辞,不错啊!”徐父由衷赞叹道,“进步真大!” 而在一旁的余景音看见了自己信息箱里有一条未读信息,是余景诗发来的: “姐,你考了564分,爸妈都给乐坏了,你醒了快接电话!” 宋雨辞和余景音同时兴奋的尖叫,“我的天哪!”要知道她俩平时测试都是四百多分,有时甚至三百多分!这一下子竟然考了那么高,可把她俩乐坏了,俩人在床上一直乐呵蹦蹦跳跳的。 恰逢双休日,他们在南市工作也差不多一个月左右了,宋雨辞和余景音商量着要不然放弃这份工作回云川,然后一同好好斟酌一下报志愿的事儿。 可余景音担心宋书清一个人在这儿又要开始那逆天的作息,一直犹豫不决。 宋书清主动找她俩说:“你们别纠结了,我和你们一块儿回云川。” 因此,在成绩出来的第三天,他们辞了职领了自己所该得的工资就就订好票回云川了。 徐鑫树成了云川市的状元郎,这阵子来向徐父道喜的人多得很,宋书清回了云川并没有回宋震他们的住处那儿,而是自己租了一间屋子住,宋雨辞白天就去陪着他,到了晚上就回宋雨辞那儿歇着。 徐鑫树已经决定好了报霖岸大学,而宋雨辞一直在犹豫不定,她的分数不上不下的,报好的学校有可能会滑档,可报一般的,心里又有些不愿意,况且她还答应过报挨着徐鑫树旁边的学校,再怎么着也得六百以上才有一定希望。 徐鑫树得知宋雨辞可能不能报挨着霖岸大学的学校,可能要留在云川,或是去别的城市,他急了,跑去宋雨辞房间里问:“你要报哪儿?” 宋雨辞摇摇头,说:“我还没想好。” 徐鑫树张口就说:“你报哪儿我就报哪儿!” 宋雨辞深深皱起好看的眉头,说:“瞎说什么呢?” 徐鑫树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认真道:“我没瞎说,我认真的。” 宋雨辞捏捏秀挺的鼻梁,无奈道:“行了行了,我会多看看霖岸大学周围的那些学校,你就安心报霖岸大学就成。”她知道,上霖岸大学一直是徐鑫树心中所向,能有机会上霖岸是多么不容易,怎么能放弃呢。 徐鑫树半信半疑,“真的?” 宋雨辞点点头,随后往门口一看,心跳落了一拍,徐母竟站在门口看着他俩,她干巴巴的喊道:“妈,你站在门口干嘛呢?” 第13章 当我离开了你 徐母眼中一闪而过的异色他俩并没有注意到,她推开门进了屋子,说:“雨辞,你想好了要报哪儿了吗?” 宋雨辞摇摇头,“还没呢。”说着,她翻了翻手里那一大本高考志愿报名指南书发愁,小声嘀咕:“实在太纠结了。” 徐母上前揉揉宋雨辞的头发,温柔的笑着,说:“我和你爸向你们班主任了解一下,我们想了想,要不,你报云川内的一所大学吧?” 宋雨辞点点头,说:“报云川的也不错,我再想想吧。” 晚餐过后,徐父和徐母因公事得出门一趟,徐鑫树得去帮那个祁家小姑娘补课,家里就只剩宋雨辞一个人了,余景音这时还在外边儿和宋书清商量高考的事儿呢。 宋书清在原来云川中学的旁边租了一间小屋子,空间很小,但应了一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屋子被他收拾得很干净,余景音坐在小椅子上盯着高考报名指南书发呆。 宋书清抬了张凳子在她身旁,说:“你想好报哪儿了吗?” 余景音回过神来,一脸纠结道:“阿清,我这分数你也是知道的,我家叫我报北市g大,听说那儿环境也不错,也有我喜欢的专业,可是……” 宋书清宠溺的揉揉余景音的头,说:“g大确实不错,我听说北市大学这所学校也不错,那我报这所就成。” 余景音起身大喊,“那不成,北市大学可没霖岸大学好,你就得和徐鑫树一块儿报霖岸大学才是!”她比宋书清还要在乎他的一切,“你该不会因为我才报北市大学吧?” 宋书清点点头又摇摇头,分析道:“有你的原因,但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在北市大学毕业后发展前景也不错,它比较注重……”以下省略n字,他朝余景音分析这些原因,就是不想要余景音心里有负担,也不想要她因此而不开心,他想表示他是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 余景音闻言,觉得宋书清说得挺有道理的,点点头,说:“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北市大学还挺不错的!要是你上了北市大学,我俩就能经常见面了!”说着,她愈加向往美好的大学生活。 …… 到了晚上九点,徐鑫树才刚回来,他面露倦色,打着哈欠的进了屋,环视家里一周,然后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宋雨辞问:“爸妈还没回来?” 宋雨辞点点头,后天儿就是报志愿的时间,她还是在犹豫报哪儿,为此,她都开始烦躁起来了。 徐鑫树坐在宋雨辞身旁,像以往一样儿把头搭在宋雨辞肩上,在她的肩窝上蹭了蹭,说:“好累,最近那小姑娘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拼了命的在学习,一直缠着我问题目,我都讲得口干舌燥起来了。” 在以往,宋雨辞定会认为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可这时她开始不自在了,她推开徐鑫树去饮水机前倒了两杯温水递给他,说:“你累了就回房间休息吧,我再看会儿电视。” 徐鑫树摇摇头,盯着宋雨辞说:“我就挨着你,不睡觉。” 宋雨辞只觉一股烦躁的情绪由心中升起,“你累了就给我去睡觉,你看犯人啊?” 徐鑫树微微错愕的看着她,“我没这么想,我只是……” “行了行了,你别说这老让人误会的话了,快回房间去睡觉!”宋雨辞拉起徐鑫树往他卧室门口推着,“晚安!” 随后徐鑫树就被宋雨辞推进卧室里,他最终抵不过睡意来袭,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到了晚上十点半,宋雨辞看着电视剧,忽然困意袭来,她把电视给关上了就回卧室里睡觉。 半夜,宋雨辞被一阵尿意给憋醒了,她急忙起床去厕所小便,然后她的眼睛极其疲倦而大脑却很清晰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她睡不着了。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宋雨辞有些失眠了,只要从熟睡中醒来后就很难再睡着了。 咔嚓—— “今个儿这俩孩子怎么睡得那么早?”客厅里传来徐父的声音,然后听见徐母在一旁小声呵斥道:“小声点儿,待会儿吵醒他俩了!” “更何况,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儿了,还早吗?” 明明徐母说得挺小声的,可宋雨辞却能一字不漏的听完徐母在说什么,宋雨辞翻了个身用被子遮住头,真难受,睡不着。 “我有点饿了。”徐母在一旁拉着徐父说,“去给我煮碗面条吃,刚刚就只顾着干事儿了,东西都没吃多少。” 徐父连连点头道:“成,等着,我去下两碗面来我们一块儿吃。”说着,他挽起袖子去冰箱前拿了两个鸡蛋和几根葱花等等,便走进了厨房。 徐母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刷刷信息,然后伸手自个儿捏肩,今天可真是累极了,随后,宋母眼睛往她的儿女卧室门口看了一眼,脑海回想起今个儿徐鑫树在宋雨辞身边儿说的话: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徐母微微皱眉沉思,从小鑫树就黏着雨辞,她倒觉得是好事儿,可是自俩孩子上了高中后,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这鑫树该不会喜欢雨辞了吧? 徐母这么一想,把她自个儿吓得一哆嗦,连忙跑去厨房看自个儿老公煮面条,厨房里弥漫着香味儿,勾得她肚儿呱呱直叫。 徐父回头望了一眼,笑道:“好了,来端着去沙发那儿吃吧,小心烫。” 徐母点点头,端起香喷喷的面条望客厅走。 徐父和徐母在那儿扑哧扑哧地吃着,直到一碗面都吃完了徐母都没压下心底的疑虑,忽然朝徐父说:“老徐,你觉不觉得咱们鑫树和雨辞不太对劲啊?” 卧室里的宋雨辞听见宋母这么一问,直接从床上蹦起来,连忙穿上鞋子轻轻走到门边上,然后趴在门上偷听。 徐父一脸疑惑,他放下手中的手机想了想,说:“我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啊?” “你这呆子!今个儿你知道我听到什么了?”徐母一脸神秘地朝徐父说,“鑫树说,雨辞去哪儿读大学他就去哪儿读大学!” 徐父闻言,怒拍大腿,说:“胡闹!这报志愿多大的事儿!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儿!” “那可不是!”徐母猛拍徐父的大腿一巴掌,“你给我小声点儿!”随即她换上一脸不可思议道,“你要知道,咱鑫树可是从小就想上霖岸大学的,他居然因为雨辞放弃了!” “这太胡闹了!”徐父立即小声的皱眉不悦道:“鑫树这也太黏雨辞了,真是的。” 第14章 当我离开了你 徐母叹气,一脸忧愁道:“这要是黏还好,万一不是呢?” 徐父心思不如徐母的细腻,自然也没想到喜欢那一方面的事儿,他反问:“不是黏着还能是什么?还有别的原因吗?” “嗐!你这呆子!”徐母忍不住再次拍了徐父的大腿一巴掌,“喜欢呐!呆子!你说咱们鑫树会不会是喜欢雨辞了?我觉得很有可能啊!” 徐父“哎哟”了一声,揉揉大腿,嘟嚷道:“我这腿迟早被你给拍废了,真是的。”随后他想也不想就否认道:“怎么可能,这雨辞可是鑫树的姐姐,公认的姐姐呢!” “可不是亲的啊!这万一鑫树喜欢雨辞了那可怎么办?”徐母一脸忧愁,“这俩孩子可真是愁死我了。” “铁定是不行的,这不是胡闹么?”徐父断言道,“别的不说,这要鑫树真喜欢雨辞了,那我们面子往哪搁?这不是让人看笑话不是?” “对啊,但愿我的猜测不是真的,这俩孩子,唉……”徐母说,“雨辞从小被我们看着长大,要是她和景音一样,我也不至于这样愁了。” 徐父轻轻拍着徐母肩膀安慰道:“咱们也别乱猜了,万一鑫树只是黏着雨辞呢?这雨辞来的时候鑫树才六七岁,那么丁点儿小孩记忆能有多好,指不定他现在就只是黏雨辞呢?别想了别想了,咱们还是赶快去歇着吧。” “嗐!鑫树那孩子的记忆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连他五岁时景音害他被老师骂这事儿他都还记着呢。”徐母叹了口气,起身拍拍身子,说:“算了,我不想了,我还是赶快去睡觉实在点儿。” 徐父:“……”他看着徐母走进洗手间洗漱,自个儿在原地坐着沉思了半响,愈加觉得徐母说得有道理,他想:这鑫树该不会真的喜欢雨辞吧? 宋雨辞站在卧房里听了徐父和徐母的对话,陷入了沉默,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她刚刚,竟莫名的期待起来,越听心越往下沉,她可不能让爸爸妈妈成为别人眼里的笑话啊。 宋雨辞走到床边儿坐着,低眸沉思着,这一时刻,她在想:为什么我不是余景音呢?随之而来的是莫名其妙,她为什么要这么想,她为什么有点儿难受呢。 这一晚,宋雨辞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徐鑫树就注意到宋雨辞眼底下的黑眼圈,疑惑道:“你昨晚没睡好吗?” 宋雨辞点点头,徐鑫树就靠上前来将手搭在宋雨辞额头上,担忧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宋雨辞避开了徐鑫树的手,这一动作让徐鑫树有些伤心,“你这是在嫌弃我吗?你开始讨厌我了吗?就因为我……” “不是的,我身体很好,就是做恶梦了,我没事,你别想多了,你是我弟弟,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宋雨辞困难的扯扯嘴角笑道:“鑫树,刚刚阿音打电话来给我说叫我去她那儿一趟。” 徐鑫树皱眉不满道:“昨晚她就一直没有回来吗?她怎么回事?就是和宋书清在一起了也不该和他一块儿呆一晚上。” “不是的,她在卢今家玩儿,所以将就在她家歇息了。”宋雨辞心里酸酸涩涩的,“鑫树,我先走了。” 徐鑫树问宋雨辞:“那你中午要回来吃午饭吗?” 宋雨辞摇摇头,“不回了。”说着,她到门边儿换鞋子。 徐鑫树莫名的焦躁不安起来,说:“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宋雨辞说:“你去干嘛?在家好好待着。”说着,她换好了鞋子,打开门就走出去了。 徐鑫树那一瞬间竟觉得,宋雨辞会这么一走了之,不再回来了。 …… 宋雨辞和余景音去了一家奶茶店里坐着。 余景音兴高采烈地朝宋雨辞说:“阿辞,你知道吗!阿清要报北市大学了!我还以为他要报霖岸大学,我这才刚开始恋爱就要开始异地恋了呢!” “恭喜恭喜。”宋雨辞心不在焉的祝贺,然后张嘴咬住吸管,沉思着。 随后余景音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宋书清拨来的,她笑着接通电话,说:“阿清,怎么了?” 宋书清问:“你在哪儿呢?” 余景音答道:“我和阿辞在lucky奶茶店里,你要来吗?” “来,那你们等着我。” 不到一会儿,宋书清就赶到奶茶店门口。 余景音起身去柜台帮宋书清点奶茶,宋书清朝她走来,清俊的容颜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他朝宋雨辞说:“宋雨辞,我在北市买了新屋,就填北市。” 不是询问,不是请求,而是通知,宋雨辞愣了一秒,心中豁然开朗,她浅笑道:“好。” 宋书清需要她,宋雨辞也需要宋书清,他们是彼此的亲人,就在那一刻,宋雨辞明白了她的去向,去北市,那个城市有宋书清,有余景音,有余阿姨他们,虽然徐鑫树和爸爸妈妈不在,但他们仍可以保持联系。 如果她去了北市,这时间一久,说不定就可以淡化了徐鑫树对她那些念想,甚至断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此后把她当做姐姐,这样一来,爸爸妈妈也放心他们,她和徐鑫树也恢复了以往的状态,皆大欢喜! 她和徐鑫树都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一下。 宋雨辞这样一想,愈发觉得有道理。 随后,余景音端着一杯冷饮放在宋书清桌前,问:“我刚刚怎么听到你俩说什么买房来着?”她看向宋书清,一脸疑惑,“你哪来的钱买房?” 宋书清难得的害羞起来,说:“我叫吴叔帮我买的。” “这吴叔是谁啊?对你那么好?他有没有女儿什么的,或者其实……你才是他儿子?”余景音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越想也觉得有可能,她说:“不会吧?阿清,那你也太惨了吧?” “你胡想什么呢?”宋书清无奈笑道,“他是我爸的下属,用的钱就当是我借他的,将来我会还给他的。” 随后,他笑了笑,说:“吴叔也算是我半个爸爸了,我从小就受他的照顾,他对我很好,不过你别担心,他没女儿,人家有一个儿子呢。” 宋雨辞在一旁开玩笑道:“说不定想给他儿子相你呢。” 余景音一脸震惊的看着宋书清:“不会吧?!” 宋书清扶额长叹,轻拍了余景音额头一下,“你都胡想什么呢你。” 第15章 当我离开了你 高考志愿报名那天,徐鑫树本想着他和宋雨辞俩人在家里报就成了,但宋雨辞说去学校报名要安全些,便只能和她一块儿去学校报名了。 徐父和徐母带着他俩还有余景音一同到云川中学门口,徐母说:“你俩可得仔细一点儿,别马虎大意。” 徐鑫树点点头,“知道了,爸妈,你俩怎么了一路上老是叨叨的,高考的时候也不见得你俩这么紧张。”随后,他摆摆手,拉着宋雨辞就一同回了学校。 徐父和徐母面面相觑,便在校门口等着他们报名回来。 宋雨辞一路上心事重重的,她没有告诉徐鑫树她要报北市g大,她怕徐鑫树会意气用事,可是她能想象在高考志愿书寄来家里时的场景,她怕徐鑫树会生气,会伤心。 他们三人才刚到学校不久,宋书清也跟着来了。 徐鑫树他们班里是第一波报志愿的班级,他们一同踏进计算机室里,里边儿有四个老师,俩个老师监督电脑,一个是他们班主任,一个是教他们如何操作的。 他们的位置是岔开坐的,徐鑫树根据老师的指示打开电脑网址,他用学号和密码登录后,班主任就在他身旁看着,他选了霖岸大学,班主任面带微笑的看了眼后又走到宋书清身旁看了看,同样是很满意的笑了笑。 徐鑫树报好后就拿着准考证去学校门口和徐父徐母一块儿等宋雨辞,徐母走上前来问:“你报哪儿了?” 徐鑫树说:“霖岸大学啊,不然我还能报哪儿?” 徐母问:“你不是说你姐报哪儿你就报哪儿来着?” “对啊!”徐鑫树高高扬起头,笑得灿烂极了,说:“她昨个儿给我说了她要报e大的!”e大和霖岸相隔不远,都在同一个城市。 徐母放心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到了宋雨辞的班级去报名时,余景音挽着宋雨辞的胳膊,说:“阿辞,你看着怎么不开心呢?” 宋雨辞摇摇头,说:“没事儿。” 宋雨辞和余景音报了一模一样的志愿,不到一会儿,她们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就走出来计算机室里,余景音仰天长叹:“总算解放了!” 宋雨辞报了名后,她横下心想着:“反正怎么着也要面对那后果,自个儿现在担忧也没用,还不如坦然面对来得痛快!”她这一想通,浑身也轻松多了。 在回去的路上,徐父笑呵呵问余景音,“景音,你报哪儿了?” 余景音笑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乖乖答道:“我报了g大,叔叔,明个儿我就得回北市了,您和阿姨有空了就经常来北市玩儿!我带你俩去逛北市!” 徐母笑了笑,说:“那是一定的呀!” 徐父爽朗大笑,开玩笑道:“你可别去那儿就把叔叔和阿姨给忘了喽!” 余景音大喊:“怎么会!” 随后,到了家里,又如以往一样,吃饭看电视,然后睡觉。 这一天的晚餐很是丰盛,徐母做了好多余景音喜欢的菜,这一餐可把余景音给吃得撑极了。 宋雨辞在卧室里帮余景音收拾她的衣物,她边整理边羡慕道:“爸妈对你可真好,可惜……” 余景音叠着衣服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问:“可惜什么?” “妈妈就一直很喜欢你,想你给她做儿媳,可惜,你和鑫树不来电,要不然就完美了。”宋雨辞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一晃而过,高中生涯就这么过去了。” 余景音随口一说:“阿姨还喜欢你呢,你怎么不给她做儿媳呢?”说完,她快速懊恼起来,拍拍自己大脑,你瞎胡说些啥呢!她朝宋雨辞解释道:“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宋雨辞面色微微难看,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随后她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地址也是云川市里的,她接通开了免提,问:“你好,请问你是?”她之所以开免提那是因为她在扣行李箱,不方便接电话。 “我是鲁林。”电话那端很安静,传来一声陌生的男音,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听得宋雨辞微微一愣,这名字有点儿耳熟。 倒是余景音,她激动起来,放下手中的衣服跑去拿起宋雨辞的手机,朝宋雨辞张张嘴做口语,宋雨辞看了半天儿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余景音比划了大半天儿,宋雨辞仍一脸茫然,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将手机递给宋雨辞,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说:“我来弄这行李箱,你先和他通话。” 宋雨辞点点头,然后她接过手机,问:“你是不是打错了?” “……你,不是宋雨辞吗?”鲁林开始有些不确认道,“难不成我打错了?” 宋雨辞疑惑,这人是谁,打电话来给她干什么?随后,她听见手机另一端传来纸张翻页的声音,隐隐还听见他小声嘟嚷道:“没错啊,难不成她乱写的?” “呃……我就是宋雨辞,请问你有什么事儿吗?”卧室里不知不觉中很安静,宋雨辞一转过头来,就瞧见余景音挨着她老近了。 余景音被宋雨辞发现她在偷听了,便朝宋雨辞憨憨一笑,眨眨眼睛,圆鹿鹿的眼睛里全是求知欲。 宋雨辞把手机免提打开,在这卧室里,鲁林的声音显得格外突显,他说:“我没事儿。” 这时,仿佛一群乌鸦从宋雨辞和余景音头顶飞过,她俩满心无语,余景音再次翻了个白眼自个儿去叠衣服,宋雨辞张口说:“哦,既然没事儿,那我挂了?” 鲁林说:“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是你隔壁班的同学,我就想向你说一声我喜欢你而已。” 余景音:“……!!” 宋雨辞:“……”她这时愣了,随之而来的是满心震惊,她的脸立即充血红了,这,这是有人向她表白了?!这措不及防的告白啊! 余景音激动的拉着宋雨辞的胳膊,说:“表白啊!阿辞,有人向你表白!”问为什么余景音会这么激动呢?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就是很激动,很高兴! 很快,宋雨辞冷静下来了,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深呼一口气,说:“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很抱歉。” 余景音在一旁拉着宋雨辞做口势,宋雨辞看懂了,叫她先考虑再回答他,但她装看不见就直言拒绝了。 鲁林的声音听着微微失落,随后轻轻一笑,说:“没什么好抱歉的,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我只是想毕业后把这件事告诉你而已。” 第16章 当我离开了你 “谢谢。”除此之外,宋雨辞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祝福你在大学里能遇见你的心仪的女生。” 鲁林回道:“但愿,我也祝福你在大学里能遇见你的他。” 宋雨辞“嗯”了一声,俩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就挂了。 宋雨辞挂了电话后,她朝余景音说:“这人,表白都好高冷啊!” 余景音抬手轻轻拍了宋雨辞脑门一把,说:“我刚刚叫你考虑一下,你怎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真是可惜了!” “你认识他?”宋雨辞听余景音这语气,就能听得出余景音认识刚刚这人。 余景音点点头,这时衣服也叠好了,她将衣服装进袋子里,说:“他是隔壁班的体育委员,长得高高的,小麦色皮肤,浓眉大眼的,老帅了。” 宋雨辞听余景音这么一说,想不通道:“既然他长得这么好,那他怎么看上我了?开玩笑的吧?” “嘁,这有什么的,徐鑫树还不是喜欢你……啊呸!”余景音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嘴,今个你咋那么嘴贱呢! 宋雨辞微微皱眉,“阿音,你以后别再这么说了,我和鑫树是不可能的。” 余景音连忙点点头,说:“刚刚口误,我错了我错了!” 这一段插曲过后,第二天早上宋雨辞和徐鑫树送余景音到车站,宋雨辞朝余景音说:“到了家给我说一声。” 余景音点点头,她朝他俩挥挥手道别,“你俩先回去吧!” 宋雨辞点点头,说:“注意安全!” 徐鑫树和宋雨辞便一同转身走出车站,然后俩人走在街上。 余景音刚刚坐在车上准备酝酿睡意,就发现宋书清竟进了她乘坐的客车,然后他坐在她身旁,她兴奋得大叫起来,“我的天哪!你怎么跟着来了?” 宋书清宠溺笑道:“我先去北市了解一下环境。”然后他将余景音的头掰在自己肩上,说:“你晕车,快睡吧,不然待会儿有得你受的。” 余景音靠着宋书清的肩膀,心里软成一潭汪水,说:“阿清,你真好。”她闭上眼睛酝酿睡意,睡前她说:“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徐鑫树和宋雨辞在街上漫步,宋雨辞微微侧头抬眼看向徐鑫树,这几日他都是那么的开心,要是他知道了自己在骗他…… 徐鑫树没有发觉宋雨辞的不对劲,俩人路过一家精品店时,他看见一个音乐盒,蓝色水晶天使娃娃在转动着,忽然想到当初自个儿没买到那八音盒,还是宋书清买送给她的,心里就一阵不平衡,便拉着宋雨辞进了精品店,他问宋雨辞,说:“你觉得这个漂亮吗?” 宋雨辞向来偏爱蓝色,这个音乐盒比起之前宋书清送给她的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漂亮极了,还是她喜欢的颜色,顿时,她的眼睛亮了。 徐鑫树这一看,就知道宋雨辞喜欢了,便招手唤来销售员,说:“这音乐盒给我包起来。” 销售员闻言,她利索地将音乐盒拿去收银台那儿给收银员扫了一下,便拿去包装了。 收银员朝他俩说:“一共七百六十九元,请问你们是现金,还是微信支付呢?” 宋雨辞听见这价格,顿时心都疼了,可这又扫描了,不要不成,她肉疼的看着徐鑫树拿出手机微信支付。 叮——这一声响,七百多块钱就没了,宋雨辞那叫一个懊恼。 徐鑫树看着倒是很开心,一路上乐呵乐呵的,宋雨辞极其郁闷道:“下次买东西还是先问好价格再决定买不买,这太浪费了,真不值得。” 徐鑫树看着宋雨辞,认真的说:“只要你喜欢,就值得。” 宋雨辞:“……”她目视前方,浑身都不自在极了! 到了家里,宋雨辞把音乐盒打开,把它放在床头柜上,调转一圈儿,这音乐盒就发出清脆悦耳的音乐声,好听! …… 在家里待了几乎一个月左右,高考录取通知书纷纷发了下来。 那也是宋雨辞印象最深的一天,一切乱套了! 那天阳光明媚,天气极好,自前天徐父和徐母就一块儿出门去徐姨家玩耍去了,徐鑫树因为要给那女孩补课,不能去,他便死活拉着宋雨辞叫她陪着他,不许她走。 这天中午,家里的门铃响了,宋雨辞去开门,是一个快递小哥,他露出一齿白牙,笑道:“你好,请问你是徐鑫树的家长吗?这儿有他的一份快递。” 宋雨辞朝他点点头,她签了字就接过快递,然后关上门,便朝徐鑫树的卧房喊道:“鑫树!你的快递到了!” 徐鑫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卧房里走出来,说:“我没买东西啊!”他一脸疑惑道,“难不成记错了?” 宋雨辞摇摇头,说:“不可能,这上头就写着你的名字呢!”说着,她撕开了快递盒子,看到里边的封面,她顿时大叫起来。 徐鑫树往那儿看一眼,急急走上前,是他的录取通知书!是霖岸大学寄来的! 宋雨辞在一旁兴奋得大叫起来,“你被录取了!鑫树!你被录取了!”她的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粉,棕褐色的眼眸里全是光辉点点,漂亮极了。 徐鑫树静静的看着她,忽然一把抱住她,明明很高兴,嘴上却说:“这是能猜到的事儿,你这么激动干嘛?” 宋雨辞措不及防的被徐鑫树一把抱在怀里,她微微不自在的想要挣脱开,徐鑫树在她的肩窝上蹭了蹭,“别动,让我抱抱,你都还没奖励我呢?” 宋雨辞笑盈盈的问他:“你想要什么?我尽我所能给你买一件东西,你说!” “买你,好不好?”徐鑫树开玩笑道,“我就想要你。” 宋雨辞闻言,她的心落拍几下,她慌乱的推开徐鑫树,却推不开,她艰难开口道:“鑫树,你先放开我。” “我不要。”徐鑫树紧紧的抱着她,“等你去了e大,我就叫爸妈在外边儿给我们租一个公寓,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在云川中学住校有你认识的人你都那么不适应了,更何况去新的学校呢。” “我想好了,到时候我们在外边儿租一间公寓,离e大近点儿就成,我每天就骑自行去学校就成了。” “你不是很喜欢那种胖嘟嘟的小狗狗吗?到时候我用我的压岁钱给你买一只,我俩一起养。” “你的胃不好,到了大学就好好养着,我厨艺那么好,可有信心把它养好了。” 第17章 当我离开了你 徐鑫树每说一句话就如同在宋雨辞的心里剜一刀似的,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眶湿了。 徐鑫树还沉浸在他美好的想象中,说:“我前几天看见了e大的录取分数线,536分就能上了,你都超了差不多四十分了,铁定也能上,这样一来,我们又可以继续在一块儿了。” “鑫树,我……” 叮咚—— 又是一阵门铃声响了,徐鑫树松开宋雨辞满脸笑容朝她说道:“这肯定是你录取通知书来了,我去看看!” 宋雨辞一把拉住徐鑫树,“我去拿!”说着,她连忙跑到门口堵住门口,徐鑫树想跟着出来都不行。 宋雨辞签了字接过包裹,这是和徐鑫树外观一样的,她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她的录取通知书,她紧紧的拽着包装不拆开,脸上不再是刚才那么高兴,而是紧张,慌乱无措。 徐鑫树一脸疑惑,“你怎么还不拆开呢?”随后他一想,就说:“哦……你该不会是在紧张吧?没事儿,你别紧张,要不,我帮你拆拆看?”说着,他伸手去拿宋雨辞的录取通知书。 宋雨辞连退了好几步,将录取通知书躲在自个儿身后,她扯了扯嘴角艰难笑道:“那个,鑫树,我想说的是,嗯……其实我报e大还有可能滑档的,你别抱太大希望。” 徐鑫树想也不想就说:“不会的,你放心,你还记得那个江乐吧?就是高考那天儿来和我说话的那个女生,她分数都比你低,昨个儿都收到e大的录取通知书了。” 宋雨辞看着徐鑫树不说话,眸光闪烁的看着他,迟迟不拆快递。 徐鑫树笑了笑,说:“看你紧张的,我来帮你看看你考上没有。”说着,他拿过宋雨辞手里的包裹,把它给拆开了。 徐鑫树那张笑脸渐渐凝固在了脸上,他睁大眼睛看着g大录取通知书,然后看了看宋雨辞,动动唇,没有说话。 仿佛前一秒在暖洋洋的夏日里,下一秒就坠入寒冷的冬日一样,徐鑫树沉默了。 宋雨辞走上前来想要拉住徐鑫树,徐鑫树退了一步,抬手挡住她伸来的手,阳光落在宋雨辞身上,徐鑫树退到阴影处,使他们看起来像是分割开来一样。 “雨辞,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没有报e大?”徐鑫树的表情看起来很平和,没有宋雨辞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平和得让宋雨辞毛骨悚然。 宋雨辞像是有什么梗在脖子上,说不出话来,她早想好措辞朝徐鑫树撒谎说她报了,只是滑档了而已,可是到这一时候,她却说不出来话。 徐鑫树观察着宋雨辞的神情变化,他的心如同被打入寒冰里那般,叫他浑身僵冷,叫他冷得发痛。 “鑫树,你听我说……”宋雨辞上前一步,徐鑫树就退后一步。 徐鑫树那双像是盛了太阳的眼睛这时光芒黯淡下来了,他将宋雨辞的录取通知书还给她,然后从宋雨辞身旁走过,他说:“你别跟我说话。”然后他就回了房间。 房间的门被徐鑫树重重的关上,像是在宣泄他的愤怒的情绪。 宋雨辞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没有她想象中的暴跳如雷,没有她想象中的大喊大骂,而是这么平静的接受了,她做好了一切被他质问、大骂的准备,可是他就这么平静的进了房间。 到了晚上,徐父和徐母一同回了家里,俩孩子一个在卧室里待着,一个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徐母放下手里的包包,问:“雨辞,你弟弟呢?” 宋雨辞木木答道:“在卧室里。” 徐父往茶几上一看,两份高考录取通知书正静静的躺在茶几上,他捡起来看,看了徐鑫树的录取通知书后面露满意之色,随后看见了宋雨辞的录取通知书后面露意外之色,说:“你报了g大?” 徐母闻言,她伸过头去看宋雨辞的录取通知书,皱眉道:“雨辞啊,这北市离云川很远的,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决定要去了?” 宋雨辞心里微微错愕,北市离云川很远吗?她想了想,两个市相隔自然是有些距离的,便有些紧张的轻咬着唇,说:“阿音也报了,那里有余阿姨和余叔叔,所以我想了想就报了,抱歉爸妈,我忘了,我以为我跟你们说了。” 徐父沉默半响道:“g大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是太远了,也没事儿,报就报了吧,你和鑫树还没吃饭吗?” 宋雨辞点点头,低声道:“鑫树,他生气了。” “那这样吧,我和你爸带你们一块儿去外边儿吃好吃的,你去叫鑫树出来,我们一块儿去。”说着,徐母朝徐父使眼色,这俩孩子闹别扭了。 徐父意会到徐母的意思,他赞成的点点头,俩人朝门口走了出去。 宋雨辞走到徐鑫树门口,她抬手敲房门,轻声喊道:“鑫树,鑫树。” 不到一会儿,徐鑫树就开了房门,他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便自己走到鞋柜边儿上换鞋。 宋雨辞难受的垂头,鑫树果然是很生气。 徐鑫树忽然开口问宋雨辞:“那宋书清是不是也报了北市?” 宋雨辞微微一愣,点点头。 “呵。”徐鑫树自嘲的扭过头,破门而出。 宋雨辞急忙换上鞋子跟上徐鑫树,她不明白,徐鑫树看起来好像更生气了。 一路上,车内都极其安静,徐鑫树浑身冒着低气压的气场,徐母开口缓和气氛,徐父附和,俩人也没能将这僵硬的局面给弄缓和些。 宋雨辞极力配合徐父和徐母,她小心翼翼的哄着徐鑫树,然而,她发现并没有什么用。 徐父和徐母载着他们一同到了一家海鲜店,那家海鲜店在云川可是出了名的地道,香! 徐鑫树看着一道道色相俱全的菜上来,丝毫没什么胃口。 宋雨辞在一旁剥了一只虾放入徐鑫树的碗中,“你最喜欢的虾,你快吃吧!”说着,她朝徐鑫树讨好性地笑了笑。 徐鑫树只觉胸口处一丛怒火无处撒放,看见宋雨辞那么没心没肺的笑着,他真的是气闷到了极点! 徐父叫了一瓶酒,在徐鑫树和他自个儿的杯中倒满,说:“来,庆祝咱们鑫树和雨辞得到了录取通知书!” 徐母在一旁不满道:“鑫树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让他喝酒呢?” 第18章 当我离开了你 “嗐!他都十八岁了!想当年,我十五岁就和我兄弟拼酒来着!”徐父豪迈道,“来!干!” 宋雨辞和徐母的杯子里装的是果汁,她俩举起杯子和徐父碰杯,徐鑫树抬起手中的就和徐父碰杯后仰头一口喝尽杯中的酒。 宋雨辞看见徐鑫树这般毫无顾忌的一口喝完,担忧道:“你小心胃撑不住了。” “关你什么事儿?”徐鑫树冷冷说了一句,“你管得着吗?” 徐父在一旁呵斥道:“鑫树,你瞎胡说些什么!” 徐母在一旁跟着皱眉,“鑫树,不可以没有礼貌。” 徐鑫树闭上了嘴,默默夹着菜吃着。 宋雨辞如同被铁锤重重一击,霎时,眼眶都红了,她埋着头小口吃饭,眼里的泪意是怎么也止不住,这是鑫树第一次这么对她说话,鑫树生气了。 一顿饭下来,徐鑫树喝了大半瓶酒,徐父和徐母他们看了对方一眼,隐隐猜得出徐鑫树为什么会这样,这孩子真的喜欢雨辞了。 他们走出海鲜店,徐鑫树白皙的面容染上一层淡粉色红晕,开车回去的路上,徐鑫树闭着眼睛小憩,宋雨辞看向窗外,渐渐的,她感觉到徐鑫树靠在她的肩上,他身上有着淡淡的酒香味儿。 到了家楼下,徐父和徐母下了车,宋雨辞轻轻摇醒徐鑫树,徐鑫树挨着宋雨辞闭着眼睛,像小狗儿一样蹭着宋雨辞的脖颈。 徐母在一旁小声道:“他应该是喝醉了。”然后她抬手轻轻扯了徐父一把,说:“要不你把孩子背上楼去。” 徐父点点头,他弯腰进去想要捞徐鑫树出来,徐鑫树像是有感应似的,几乎整个人儿都挤着宋雨辞,口里念念叨叨:“不许把我们分开!” 宋雨辞感觉整个人儿像是被徐鑫树给抱住了似的,整个人都懵了,她不适的推了推徐鑫树,徐鑫树猛的抬头看她:“你这个骗子,还敢推我!” 宋雨辞不敢动了,“不推不推,可是得上楼啊。”她轻轻开口说:“先上来好吗?” 徐母在一旁温柔说道:“对啊,鑫树,你先和姐姐出来,我们先回家,好吗?” “好。”徐鑫树自己走出车里,徐母连忙上前扶住他,徐父在一旁皱眉道:“早知道就让他少喝点儿了,这醉醺醺的样子,真的是。” 徐父背着徐鑫树进了他的房间,徐母端了一盆温水给他擦脸,宋雨辞站在一旁看着,她很心疼这样的徐鑫树,如果,如果她报了e大,他会不会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他们照看好徐鑫树后,便各自洗漱好回了房间休息。 宋雨辞关上灯刚刚躺下,她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宋雨辞吓得连忙坐起,按开床头柜的台灯,徐鑫树正站在门边背对着她,她微微松了一口气,问:“鑫树,你干嘛呢?” 咔嚓—— 宋雨辞听见门被反锁的声音,她不禁有些疑惑,说:“鑫树?” 徐鑫树转过身来,他看见宋雨辞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凌乱的发丝洒落在肩上,暖黄色的灯光洒落在她身上,使她看起来温暖极了。 “你这个骗子。”徐鑫树站在门边儿,眸光晦朔不明的看着宋雨辞,“你怎么可以,骗我呢?” “鑫树,我读哪儿都一样,你又何必想那么多。”宋雨辞解释道:“我读北市也不错啊,那里有阿音,有余阿姨,余叔叔他们……” “可是没有我。”徐鑫树说,“在你心里,我还不及他们重要吗?亦或者是不及宋书清重要?” “书清?”宋雨辞疑惑,“这关他什么事儿?” “你敢说,你去北市,没有一点儿是因为他?”徐鑫树咬牙切齿道,“你敢说吗?!” “虽然有,但这不是主要的啊,鑫树,我……” “呵,那就是我连次要的都不上不是?” 宋雨辞皱着好看的眉看着徐鑫树,“鑫树,你究竟在纠结什么?只是因为宋书清吗?”她从来不知道徐鑫树会这么兜兜绕绕的说话,这分明就是故意来找事儿的。 徐鑫树再次问宋雨辞:“你为什么要骗我?” “鑫树,我们都需要分开一段时间来冷静一下,你总这样,会让我很困惑,也会让爸妈困惑,不是吗?”宋雨辞努力解释道,“书清,他需要我,而且g大是个不错的选择,你在大学也会遇见别的女生,她们比我好多了,你何必就只念着我呢。” “他需要你?”徐鑫树自嘲的笑了,“难不成他没有别人陪着了吗?” 宋雨辞沉默半响,说:“鑫树,他和他爸妈决裂了,他现在就只有我了,我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你还有爸妈陪着,可他没有人陪着。” “他是你的家人,他需要你,可我不是吗?我们也需要你,我们也是你的家人啊……”徐鑫树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你就不在乎我,你在乎爸妈烦恼,你在乎宋书清会不会孤独,你在乎余景音,你就,没想过我。” 宋雨辞的心骤然疼了起来,她连忙起身穿上拖鞋去徐鑫树跟前,抬手擦掉徐鑫树的眼泪,她觉得她的心快疼死了,你别哭,你别哭,你别哭! “你就想离我远一点,把我甩开,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鑫树,我怎么会讨厌你,你别想多了,我不讨厌你,你是我弟弟,我很喜欢你,真的!” “可我不想当你弟弟!”徐鑫树大吼,“你不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才想要远离我吗?!” “我,我只是想让我们冷静一下,鑫树,你何必那么死脑筋,你到了大学,会遇见很多美好、漂亮的女孩子,你……” 徐鑫树固执道:“我不管!我就要你,我就要你!” 宋雨辞挨着徐鑫树近近的,甚至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味儿,这时的徐鑫树像是在朝宋雨辞撒酒疯似的,完全说不通,宋雨辞默默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们明天再说吧,鑫树,你先回房间歇着,明天你清醒了我们再聊。” 忽然,徐鑫树安静下来,宋雨辞抬头看徐鑫树,他的目光极其炽热,像是要把宋雨辞吞了似的。 宋雨辞抿抿嘴,她干巴巴的说:“你快回房间吧。”说完,她默默移开脚步远离徐鑫树。 徐鑫树没有动,就这么一眼不眨的盯着宋雨辞,盯得宋雨辞心底有些发怵,她左看看房间,右看看房间,然后干巴巴的说:“鑫……” 下一秒,她被徐鑫树一把抱在怀里,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亲吻。 第19章 当我离开了你 宋雨辞怔住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反应过来后用力推开徐鑫树。 徐鑫树不管不顾的将宋雨辞抱在怀里,他这是借着酒劲儿撒酒疯呢! 宋雨辞抬手使劲拧了一下徐鑫树胳膊,徐鑫树吃痛的松开宋雨辞,他看着宋雨辞的表情阴霾的可怕。 宋雨辞立即扭头开锁,刚刚把门打开了,徐鑫树拉住她,一手把门合上,宋雨辞急了,皱眉呵斥道:“鑫树,你别胡闹了!” 徐鑫树将头凑上前来,她抬手抵住徐鑫树的额头,说:“鑫树,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徐鑫树静静地着看着她,沉吟半响才沉声道:“那你不许去北市,不许和宋书清住在一起,不许去g大。” “那怎么可能呢?我不去g大,我读哪儿?书清他……” “书清书清书清!你他妈就只会想宋书清!他有余景音陪着,你瞎凑什么热闹?还是你还惦记他呢?!”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是我亲弟!” “我不这么想还能怎么想?我们在一起生活多少年了?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你竟然为了他去北市!” “我都说了不是因为这个,怎么跟你说不通!” “说不通是被我说得无话可说了吧?!你就是因为他,就是因为讨厌我才想离开,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你是我的!” 宋雨辞头疼的看着徐鑫树,眼见徐鑫树又要凑上前来,她一把推开徐鑫树,扭头跑出房间,她一出卧房后她的心的安了下来,她觉得现在的徐鑫树真的讲不通道理! “徐鑫树,你够了!我报哪儿是我的自由!”宋雨辞站在客厅中央朝徐鑫树低吼,“你有完没完!” 徐鑫树跟着从宋雨辞的卧房走出来,听见宋雨辞这么一说,脸色沉了下来,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是,你报哪儿与我无关是吗?” 宋雨辞内心发狂,又无可奈何的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在哪儿读不一样?你又何必揪着不放,我在北市读你也可以来北市找我,我也可以去你们学校找你,你到底在闹什么?”她试图在跟一个喝醉的人讲道理,不知道是不是她脑子抽了。 “不一样,我想要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你不懂,你根本不懂。”徐鑫树走上前来,宋雨辞就退了一步。 宋雨辞着急道:“有什么事儿我们好好说,你别,你别老这样行不行。”她绕去另一端,和徐鑫树隔着茶几,“我们好好说话行吗?” 宋雨辞话语刚一落下,徐鑫树就扑来了上来,双双落在沙发上,吓得宋雨辞大叫起来,“鑫树,徐鑫树!你神经病啊!”她推不开徐鑫树,只能朝徐父和徐母卧室房门大喊,“爸!妈!” 徐母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门外传来什么声音,吵得她心躁起来,她抬手用力一拍徐父,“怎么回事儿?那么吵,快给我去看看。” 徐父本来睡得沉,还打着呼噜呢,被徐母这么一拍,吓得从床上直蹦起来,脑子晕沉沉的,颇有起床气的大喊:“怎么回事儿!你大半夜打我干嘛?!” 徐母翻身用被子盖住自己,说:“外边儿吵极了,这会儿怎么不吵了?”她抬脚踢踢徐父,“快出去看看,该不会是有小偷来了?” 徐父那叫一个气啊!随后闷闷爬上床自言自语,“神经病儿,这哪来的声音,真是的,打扰我睡觉!” 哐当—— 忽然徐父和徐母就听见这重物落地的清脆响声,随后他俩立即睁开眼,该不会真来了小偷了吧? 徐父连忙起身轻手轻脚的拿起房间里的衣架,徐母跟在徐父身后,俩人悄悄打开门,就瞧见宋雨辞的房门是开的,俩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徐母打开客厅的灯喊道:“雨辞啊?你在弄什么这么吵?” 徐父走到客厅一去瞧,顿时血气上涌,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你在干什么!”随后他一把揪起正压着宋雨辞的徐鑫树,就抬脚用力一踹徐鑫树的大腿。 徐鑫树被踹得连退好几步。 徐母连忙走上前来,简直一口气儿差点喘不上来,她万万没想到在他们眼中的乖儿子,竟然会干出这种事儿,她连忙扶起宋雨辞,抽了几张纸擦擦宋雨辞脸上的泪,只见她嘴唇红肿,不禁心惊,还好他们今晚在家,不然可得出什么事儿! 徐父怒不可遏的又踹了徐鑫树几脚,徐鑫树毫无知觉的紧盯着宋雨辞,宋雨辞下意识的揪着徐母的衣角,避开了徐鑫树的目光。 徐母抱着宋雨辞哄道:“没事儿没事儿,妈妈在,别怕,别怕。” 徐父在一旁大骂:“你都干了什么你!那可是你姐!” 这时,徐鑫树有了反应,看了看徐母,又看了看徐父,最终又看着宋雨辞,“可你们都知道,她不是我亲姐,不是吗?” “你!你真是愚蠢!”徐父哑然,他从未想过,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会做出这样有违伦理的事,“她再怎么样,也是你的姐姐!也是我们徐家户口本上,法律上公认的徐家女儿!” “我喜欢她。”徐鑫树看着徐父,忽然哭了,眼泪就这么从他眼角静静的滑落,“我真的喜欢她,我不要她走,我不要,我喜欢她,爸,我,该怎么办啊?” “鑫树,你就算喜欢雨辞也不能这样啊,你这样做是错的。”徐母看着自己那自懂事后便不怎么哭了的儿子,她的心底泛疼,怎么也发不出火来,叹着起好言相劝道:“更何况雨辞,她只当你是亲弟弟啊,你真的是胡涂!”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徐鑫树就想到宋书清,他脑袋一热,脱口而出说:“弟弟?在她心里,就只有那个宋书清是她弟弟罢了,我算老几呢。” “鑫树,你别胡说!”宋雨辞急急打断他,她的心底不由慌乱起来,她不想要徐父和徐母知道,宋书清是她的弟弟,她已经想起一切了。 徐鑫树的话语犹如恶魔一般,将一切事实都说出口来,他自嘲道:“胡说?你觉得我是在胡说吗?” 第20章 当我离开了你 徐母不明白徐鑫树为什么会提起他的同学,微微皱眉道:“这关你同学什么事儿?” “当然关他的事儿,因为他是她的亲弟弟啊,她就是因为他才要去的北市。”徐鑫树一字一句的说,把这最后一层纸给捅破了,“爸妈,你们不知道吧?她早就想起来了,就装着不知道呢。” “我告诉你,没那么好的事儿!我们和宋书清,你只能选一个,你要选他,就……” 啪—— 徐父一巴掌的打偏徐鑫树的脸,红红的五掌印落在他俊朗的脸上,徐母一脸震惊的看着宋雨辞,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雨辞啊,你都想起来了?” 徐父朝徐鑫树怒吼道:“雨辞无论是谁家的孩子,现在她都是你的姐姐,我们的女儿!只要我和你妈妈在,她就是徐家的女儿!” 宋雨辞听见徐父的话,一阵暖流划入心扉,她红着眼睛朝徐母点头,“那次鑫树去救那小孩后,我就想起来了,爸妈,对不起,我没能告诉你们。” 徐母叹了口气,这能想起来的又不是些什么好事儿,那些痛苦的回忆还不如不想起来,人要有多痛苦才能强迫自己失忆呢?“没事儿,你好好儿的就成,今个儿鑫树也是醉糊涂,你别……”说着,她说不下去了。 宋雨辞低着头摇摇头,说:“没事,我不怪鑫树,他只是气疯了。”说着,她压下心底那股悲凉之感,乱套了,一切都乱套了。 当天晚上,徐鑫树被徐父和徐母给叫进了他们卧房里,宋雨辞回了自己房间,彻夜难眠。 徐鑫树被徐父给叫跪在地上,徐鑫树一声不吭的跪着,怎么也不承认自己的错,就算,他真的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他也不想承认。 “你知道,雨辞为什么会来我们家的吗?”徐母长长叹了口气,问徐鑫树。 徐鑫树生硬答道:“因为她是孤儿。” 徐母点点头,说:“是呢,我还记得我和你爸爸去孤儿院看见她的时候,她瘦得要命,简直一阵风就能把她给刮走。” 徐父走到窗前,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眉目间全是浓浓的哀愁。 “鑫树啊,我和你爸当初一直愧疚着一件事儿。”徐母缓缓叙述道: 当初我跟你爸上班,为了这个家,工作日夜颠倒,但心里也极其满足。 当初我和你爸爸还有吴叔叔是在一家名叫宋氏集团底下工作的,我们老板很爱他的妻子,后来出了意外,他妻子去世了,未能留下一男半女,便去福利院收养了一个姑娘。 你也知道,那姑娘就是雨辞了,他很疼爱雨辞,那时候宋董很是看重我们,他对我们有知遇之恩啊!我们有如今的生活也少不了宋董的帮忙。 后来,我们公司与另一个大公司合作,那大公司的老板长得斯文,却不想他竟是个败类!我和你爸爸开车抄近道回家时,那天天色也很晚了。 那男人竟在猥亵仅有八岁多点的雨辞,雨辞都吓傻了,几个人正拉着宋董,我和你爸报了警立即冲了过去,宋董挣脱开那些人的掌控后发了疯的去揍那人。 我抱着雨辞,雨辞在那儿睁着大大的眼睛眼泪一直流着,不哭不闹的,你爸爸去帮忙,随后赶来警察,可最后这些事儿都不了了之。 那王氏集团权力之大,是我们这些老百姓无法想象的,就连宋氏集团,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公司罢了。 此后,公司开始运营不周,宋氏集团是宋董和他的妻子一同苦心经营起来的,这明明好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就资金紧张了呢? 徐鑫树闻言,他错愕的抬起头来看着徐母,徐母苦笑着说:“难不成你以为我和你爸那么有钱呢还想去领养一个?那倒还不如再生一个呢。” 徐父深深吸了一口烟,他朝窗外吐出烟雾,接着徐母刚刚说的话,说: 那是王氏在从中作祟,我还记得他那天对宋董说,一个宋氏够不够换一个小孩?不够他再加钱,这么令人作呕的话竟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实在万万没想到。 他们这些有钱人,有些就有特殊的癖好,可没想到这种事儿会发生在我们的身边,当初,我们以为这样熬着就过去了。 可我们没想到,宋氏破产了,宋董一夜之间变得苍老不已,他一直在撑着,他说,他不会让雨辞再成为孤儿的,他很爱雨辞,将她视为己出。 我和你妈妈从新找了一家公司上班,待遇比在宋氏好上不少,渐渐的,我们淡忘了雨辞和宋董,直到有一个晚上我接到了一通电话,那是宋董打来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像是在奔跑时说的话,他手机那端传来风的呼呼声音,宋董的声音从中传来,那是他今生最后的一次通话,他说: “徐海,如果我出事儿了,麻烦你和王雪帮我照顾我的女儿!算我求你了,我……”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嘟嘟嘟—— 我和你妈妈再次回拨电话回去时,已经是无人接听了,我们找了他好几天都没找着,后来听说他被人害了给扔进湖里泡了好几天,那尸体都给泡烂了,你知道吗,雨辞看见了。 她看见她最爱的父亲成为了一具腐烂可怕的尸体,她的灵魂破碎了,她被接回了福利院,而王氏,被宋董的哥哥,他刚转来云川就以大股东的身份强制性撤资,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王氏给搞垮,那人也因做了非法的事儿进了牢房被判了二十年。 可是!是他害了宋董,却苦于没证据,竟因此了结! 我们以为宋董的哥哥会领养雨辞却从未想过,他们竟将孩子给扔在孤儿院里任她自生自灭! 下面的事儿你也知道了,后来,我们就领养了雨辞。 徐鑫树听完徐父和徐母的这一席话,内心悲痛万分,所以,雨辞怕人多,怕有人碰着她,是因为那个男人!是因为他,雨辞失去了爱她的父亲,变成了木偶娃娃,可他今天都做了什么? 徐鑫树捂着脸痛哭,他竟想强迫雨辞,他混蛋,他实在太混蛋了!他以为从孤儿院出来的人都是这么阴沉沉的,都是这么的瘦,他从来没想过,雨辞在那么小的年龄,就遭遇了那么多的事,他实在,太该死了! 第21章 当我离开了你 徐鑫树在徐父和徐母的房间跪了一晚上,徐母在一旁唉声叹气,徐父沉默着看向窗外。 远处天边渐渐染上一层淡黄色的光芒,太阳渐渐升起。 徐鑫树从徐父和徐母的房间里走出来,就和宋雨辞打了个照面,徐鑫树双眼红肿,声音沙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说着,他的声音不由哽咽起来。 宋雨辞微微尴尬的侧过头,心中滋味万千,沉吟半响,说:“没关系。”说着,她从徐鑫树身旁走过,进了洗手间把门锁上。 徐父和徐母刚从卧房里走出来,默默看了对方一眼,彼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终究,这俩孩子还是有了隔阂。 在家里待着的这些天徐父和徐母按时回家,也不参加什么老朋友聚会什么的,他们回家来陪着这俩孩子,一晃眼,就到了孩子们要开学的日子。 宋雨辞与徐鑫树在那晚以后,俩人便处于一个尴尬的境界,徐鑫树不再如以往宋雨辞拒绝他后再次黏上来,宋雨辞也没有没话找话的去和徐鑫树聊天儿缓和他俩的关系,便这么淡然处之。 宋雨辞比徐鑫树早开学几天,她走的前一晚上徐鑫树来找她谈话了。 徐母在帮着宋雨辞收拾衣物,不放心的嘱咐道:“你体质差,在北市可得多穿点儿,胃不好啊,可别和景音老去吃那些刺激性强的食物,放假就多回回家,实在不行我就和你爸去看你。” 徐父从客厅里走进宋雨辞的卧房,问徐母:“收拾得怎么样了?够不够?要不要我们出去再买点儿?” 宋雨辞在一旁浅笑道:“爸,够多了,妈,你们别担心了,我都多大了!” 徐父从兜里掏出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来递给宋雨辞,说:“这卡里边儿有一些钱,学费那些都在里边儿了,不够你再打电话给爸爸。”说着,他叹了口气,说:“可惜我和你妈妈没有时间,不然就陪着你一块儿去了。” 宋雨辞“哎呀”一声,她摇晃着徐父的胳膊,讨笑道:“爸爸,你就别叹气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明个儿我自个儿去就成了!” 徐母在一旁笑道:“这孩子,莫不是还嫌我们烦了?” “哪有啊?”宋雨辞冤枉叫道,“我怎么会嫌你们呐!” 卧房内,一片欢声笑语。 徐鑫树站在卧室门外,靠着墙低着头沉默。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着,到了夜晚十一点左右,宋雨辞送徐父和徐母走出卧室,她嚷嚷着:“好晚了,爸妈,我好困,你们也快休息吧!” 从八点过宋雨辞就被徐母和徐父叨叨着到现在,现在都给弄得晕头转向的。 徐母在一旁说无奈笑道:“这孩子还嫌我们烦了。” “没有没有,爸妈,我是怕你们给累着了!”宋雨辞挠头道,“你们快去睡吧!都挺晚了。” 徐父在一旁忽然皱眉道:“鑫树,你在这儿干嘛呢?” 徐鑫树立即站直了身子,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徐母就在一旁说:“鑫树,明个儿姐姐就要去读书了,你就别闹了。” 徐父在一旁拧着徐鑫树的耳朵,“给我滚回房间去,你还想整出什么幺蛾子?!”说着,他拉着徐鑫树往徐鑫树的房间走。 徐鑫树吃痛的捂着耳朵大喊:“爸,爸,你放手,哎哟,痛死我了!” 徐母在一旁安慰道:“雨辞,你别怕啊。” 宋雨辞心中百感交集,她扯扯嘴角笑了笑,说:“妈,我没事的。” 随后,徐父和徐母回了自己的房间,宋雨辞在自己的卧房里坐着,她曾经想过,与徐鑫树一同上同一所大学,亦或是相邻着的大学,可一切都来得措不及防,鑫树,自己是伤透了他的心了吗。 忽然,宋雨辞听见一阵敲门声,她像是预感到门外站着的是谁,心,猛然难受起来,今晚,是该说清楚一切了。 宋雨辞缓缓走到门边,她抬手在把手上,迟迟不肯开门。 “雨辞,是我,我可以进来吗?”徐鑫树隔着门板询问宋雨辞。 宋雨辞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卧房门,让徐鑫树进了屋后把门给合上,徐鑫树站在灯光下,那双眼睛凝视着宋雨辞,宋雨辞抿抿嘴,说:“鑫树,明天我就要走了。” 徐鑫树眼底闪过一抹难过之色,他苦笑着说:“我知道,我一直数着呢。”随后,他看向宋雨辞问:“雨辞,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儿。” 宋雨辞的心提了起来,她声音干涩道:“你问。” 徐鑫树眼中带着期翼之色的看着她,“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就算是一点点?” 宋雨辞东看看西看看的,慌乱不已,张口就说:“喜欢啊,你是我的弟弟,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随后,徐鑫树自嘲地笑了笑,说:“算了,你不早就表示过了吗,我还问什么呢。” 宋雨辞看着徐鑫树那双如星辰般好看的眼睛渐渐黯淡下来,她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就静静的看着徐鑫树。 “我冷静的想了想,你去北市也挺好的,你这是在为我们着想,我们都需要冷静,我知道的,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那次是我无理取闹了。” “以后,我们别再见面了,或者说,我希望我以后变成了你想要的那个样子以后,我们再相见。” “雨辞,我会努力变成你想要的样子,我会努力纠正这错位的感情。” “对不起,这一阵子,是我无理取闹了。” …… 第二天清晨,徐父开着车载着宋雨辞和徐鑫树一同前往云川高铁站中心,一路上,车内极其安静。 这天高铁站人多极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徐父和徐鑫树帮着宋雨辞拎着行李箱挤在人群里。 宋雨辞去自助取票机前取了高铁票,她接过行李箱,对徐父说:“爸,我走了!” 徐父不舍的点点头,“到了那边儿记得打电话给我们,还有,记得注意安全啊!” 宋雨辞点点头,她看向徐鑫树,抬手抚摸徐鑫树的头,轻声道:“鑫树,我走了,你永远是我的好弟弟,再见了。” 徐鑫树霎时红了眼,他点点头说:“路上注意安全,再见。” 宋雨辞朝徐父和徐鑫树挥挥手道别,随后拖着行李箱进了安检区。 这一别,他们就是好几年没见面。 第1章 不曾挽留 阴雨连绵,这过了好几天,宋雨辞窝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出神的盯着阳台,她想起了那天,祁宁森问她的那句话,“那后来你是怎么知道你喜欢上徐鑫树了呢?” 怎么喜欢上他了呢?或许是分开的第一年,她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或许是第二年,那个追了她一年多的男生,她同意了,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恋爱的感觉,直到他想要亲吻她的时候一股恶心的情绪涨了上来后,她豁然明白,原来鑫树在她的心里不一样啊。 或许是第三年她忽然看见一个徐鑫树长得特别像的男生,忽然就哭了,她很想他,很想很想他啊。 后来的几年,她都在后悔着,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么执拗,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傻! 那股悲哀的情绪又来了,宋雨辞捂着胸口大哭着,鑫树,鑫树,我想你…… 她的心仿佛被撕裂开了,哭着哭着,她跑去洗手间干呕着,看着镜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己,她惨然一笑,这不是自己作的吗?你在这儿自艾自怜的做什么?矫情! 宋雨辞抬手猛的一锤洗手台,丝毫感觉不到痛楚,她为什么不去找徐鑫树呢?还不是因为那该死的面子,那该死的顾忌,如今你不在乎了,别人哪会在原地等你?宋雨辞,你就是活该,活该! 宋雨辞打开水龙头,任水将水槽接满,她猛的将脸埋进水里,屏住呼吸,憋着气待在水里,足足二十秒她才猛的抬头,又再埋进水里,往复做着相同的动作,直到她彻底的冷静下来,她才将干毛巾擦净脸庞,面无表情的走出洗手间。 她又继续去沙发上双手抱膝的坐着,眼睛盯着墙面上的闹钟看,滴答,滴答…… 宋书清送余景音回家后,他才回了自己的住处,到了家门口,他开锁进屋就看见宋雨辞卷作一团睡在沙发上,不由得心疼起来,他轻轻的合上门,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前弯腰将宋雨辞抱起来进屋。 “鑫树……”宋雨辞无意识的低喃着。 宋书清为宋雨辞盖上了被子,然后走出房门进厨房一看,厨房里干干净净的,他又去垃圾桶前看了看,仍是空空的,她又没吃东西了。 宋书清深深皱起眉头,他走到客厅茶几上拿起手机拨通祁宁森的电话,不到一会儿就接通了,他问:“学姐,你好,请问我姐的检查报告出了吗?” 祁宁森那端传来翻纸页的声音,说:“出来了,明个儿你挑个时间来拿,你姐情况不太乐观。” 宋书清握着手机的手指渐渐泛白起来,他沉声道:“我姐,她怎么了?” “据我判断,你姐得了抑郁症,如果不及时接受治疗,这后果无法想象。” …… “什么?!抑郁症?”余景音震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眼中渐渐蓄积眼泪,她哽咽道:“怎么会这样……明明阿辞好好的,都怪我,都怪我没好好注意阿辞的情绪变化,都怪我。” 宋书清将余景音抱在怀里,无声的安慰,眼眶泛红,他何尝不自责,如果不是他叫雨辞来北市,说不定她就和徐鑫树去了霖岸,说不定,她就不会病了。 宋雨辞一觉醒来,就听见外边儿吵吵嚷嚷的,她走出卧房,看见余景音正大包小包的拎着行李进屋,宋书清跟在身后,他拿着一大袋行李,宋雨辞疑惑道:“阿音,你和书清是要同居了吗?” 余景音摇摇头,说:“谁要跟他一块儿住!阿辞,我来你房里,跟你一块儿住!”说着,她指挥宋书清道:“把这些都给我搬进阿辞的房里!” 宋书清点点头将行李都搬进宋雨辞的房里,余景音上前来摸摸宋雨辞的脸,心疼道:“阿辞,你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了?你看你,又瘦了!”说着,她仰着头大声说:“不过没事儿!我来这儿,我和书清天天儿监督你吃饭!” 宋雨辞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心里却是在想,她该搬出走了。 余景音挽起袖子,悄悄抬眼瞄了一眼宋雨辞,阿辞又在发呆了!她拉着宋雨辞到厨房,大喊道:“好饿啊,我和阿清下午都没吃饭呢!阿辞,来,你帮我打下手好不好?” 宋雨辞点点头,她去冰箱前拿起蔬菜去水槽里洗菜,开口问道:“书清去见叔叔阿姨了,叔叔阿姨喜欢他吗?” “还好吧。”余景音切着胡萝卜,她朝宋雨辞说:“阿辞,你有什么心事儿别憋着,要和我说,知道吗?” 宋雨辞又问:“那你们决定什么时候结婚呢?” “结婚?还早还早!我这才二十五岁,我怎么也得二十八岁以后才结婚,阿辞,你别无视我刚刚说的话,我是认真的。” 宋雨辞点点头,“知道了。”然后她将洗好的菜递给余景音,一言不发。 明明这样的宋雨辞就很不对劲,她却没发现,她真的太粗心大意!余景音懊恼的翻炒菜,她得好好弥补,她得好好陪着阿辞才是。 “阿音,我做了一个梦。” 宋雨辞在一旁忽然开口,吓得余景音的手一抖,她连忙问:“你梦着什么了?” 宋雨辞在一旁轻轻笑着,“不知道你还记得奶奶说的那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余景音抬手取了一勺盐撒进菜里,想了想,还是没想着。 “就在我们高中那会儿,奶奶在枫林镇给我们说那个故事,有个女人嫉妒另一个女人,就往她的脸上泼了浓硫酸。” 余景音微微错愕,她没想到阿辞会想起这么不好的故事,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就只是故事,你别瞎想。” “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变成了那个恶毒的女人,而鑫树身边的那个女人变成了她,我向她泼了浓硫酸。” 余景音听完宋雨辞这一席话,一股荒唐的情绪涌上心头,她连“呸”了好几声,“梦是与现实相反的,你这连蚯蚓都怕的人,怎么干得了这事儿,你别瞎想了!” 宋雨辞浅浅笑了,说:“在阿音心里,我最好了。” “嘁。”余景音噘嘴哼哼唧唧道:“谁说了,我可没说。”随后朝正在客厅里的宋书清大喊,“阿清,快来端菜,吃饭了!” 余景音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这话,宋书清时不时的附和几句,只有在这时候,宋雨辞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才感觉到自己不是那么的多余。 第2章 不曾挽留 饭桌上,宋雨辞吃了一小碗饭就不怎么吃了,余景音在一旁看见,忍不住说:“阿辞,你多吃点儿,你吃得真少!”说着,她拿起宋雨辞的碗盛了一碗饭递到宋雨辞的面前。 “阿音,我真的吃不下了。”宋雨辞皱着眉盯着这一碗米饭,轻声道,“好阿音,再吃我的胃撑不住了。” 余景音欲言又止的看着宋雨辞,宋书清抬手拍余景音一下,朝她摇摇头,余景音便叹了口气,只能作罢,说:“好,那你先去看会儿电视,待会儿我就来陪你。” 宋雨辞点点头,然后走到沙发上坐着,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将电视打开,忽然想到自己的检测报告还没拿呢,就朝正在吃饭的宋书清喊道:“书清,我的检测报告出来了吗?” 宋书清手中动作微微一顿,应了声,“拿到了,在我公文包里,你翻一下就找着了。” 余景音拐了宋书清胳膊一下,凑到他身旁小声问道:“你怎么告诉阿辞你拿到报告了?怎么不瞒着?” “这有什么好瞒着的,她需要疏解心底郁结,也需要配合药物治疗,这怎么瞒得了?”宋书清抬手揉揉余景音柔软的头发,“你别太担心了,我会注意的。” 余景音一吃完饭就跑来宋雨辞身边黏着她坐着,“这电视剧我看过,可甜了,男主和女主青梅竹马,男主好帅的!”说着,她瞧见了宋雨辞手中的检测报告,将其夺了过来,“阿辞,你别想太多了,你有我和阿清呢!” 宋雨辞回过神来,浅浅笑着,应了声“嗯。”便没了下文,她将头靠在余景音的肩膀上,那双棕褐色漂亮的杏仁眼睛盯着电视出神。 宋书清从厨房收拾残羹,他走到余景音身旁坐着,朝宋雨辞说:“你身体好些了吗?” 宋雨辞点点头,随后起身道:“我去卧室歇会儿。”便走进卧室里待着。 余景音准备起身跟着宋雨辞一块儿进卧室,宋书清拉住她,说:“让她好好想想。”说着,一把将余景音抱着怀里。 余景音面色微微泛红,可心底仍是担忧,“这样老让阿辞一个人待着不好,她会胡思乱想的,不成不成,我还是进屋陪着她!”说着,余景音捧着宋书清那张清俊的脸,重重落下一吻,“我去陪阿辞了!” 卧室里,宋雨辞并没有开灯,余景音刚要按上开关,就听见宋雨辞坐在床上双手抱膝的低声喊道:“别开灯。”她的声音听着轻飘飘的,带有一丝颤音。 余景音把门给扣上,慢慢爬上床抱着宋雨辞,她都快哭了,“阿辞,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阿音,我没事,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宋雨辞口口声声说她没事,可那一颗颗落在她肩上温热的泪水却让她慌了,她傻傻的抱着宋雨辞哭着安慰道:“阿辞,没事,有我陪着你呢,阿辞,别难过……” 到了半夜,余景音沉沉睡着了,宋雨辞躺在她身旁卷着身子面色苍白,冷汗直冒。 最终,她抬手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将余景音摇醒,“阿音……”她的声音实在是虚弱得不能再虚弱了。 余景音迷迷糊糊地应了“嗯”一声,随后她撑起身来揉揉眼睛,声音带着鼻音问道:“阿辞,怎么了?” “我胃疼,你快去叫书清来,我受不了了。”说着,宋雨辞疼得卷起身子来,冷汗直冒。 余景音登时清醒起来,她拉着宋雨辞的胳膊大喊道:“阿辞,你还好吧?!”说着,她急忙穿上拖鞋去跑去宋书清卧房门前,“阿清!阿清!你快醒醒!” 这半天儿也没有个回应,眼瞧着宋雨辞疼得半死,她咬牙下定决心去推开宋书清的门,好在宋书清没有裸睡的习惯,睡相极好,她急急跑上前去朝宋书清的胳膊就是“啪”的一下。 一瞬间,宋书清就醒了,他一脸茫然的看着余景音,余景音急急拉起他,“阿辞胃疼,快带她去医院!” 宋书清闻言,立即起身当着余景音的面儿换了身衣服,淡定的走出卧室去宋雨辞卧室将她抱了出来。 余景音被宋书清这大胆的行为给惊到了,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儿换衣服,啊啊!我的天呐,羞死人了!不行不行,不能想了,余景音,你要冷静,你要冷静! “呼……”余景音深深吸了一口气,跑去宋雨辞卧室拿了两件风衣就跟着跑出房门跟上他们。 宋书清的车在北市的夜市路快速的朝去医院的路上飞驰,余景音坐在车后座,宋雨辞躺在她的腿上,她甚至能感受到宋雨辞因胃疼而浑身发抖,她着急道:“能不能在快点儿?” “已经最快了。”宋书清面色严肃的盯着前方的红绿灯。 终于,他们赶到了医院,余景音拿着宋雨辞身份证跑去前台挂急诊科,宋书清抱着宋雨辞跟在后边,这时宋雨辞缓得差不多了,只是时不时的一阵痛。 宋雨辞在病床上检查,余景音和宋书清站在病房门外等着,宋书清忽然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 这时余景音才发现她的手一直颤抖着,手心全是冷汗,她抱着宋书清,“我好怕阿辞出事儿,我真的好怕。” “没事的。”宋书清轻轻拍着余景音的背安慰道,“雨辞会没事的。” 另一端急救室里,徐鑫树刚做完一个手术,和同事们从抢救室里出来,病人家属急急跑上前来,他们着急问道:“医生,我儿子没事吧?他怎么样了?” 徐鑫树摘下医用口罩,朝病人家属说:“病人已抢救过来,你们放心,一切都好。”说完,他朝病人家属道了别便回了办公室。 徐鑫树的办公室里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祁云灿正抱着饭盒在那儿发呆呢,看见徐鑫树的那一刻眼睛亮了,“呀,徐大医生,你可算是下班了,诺,快来吃些东西吧!” 徐鑫树笑着走上前来,接过饭盒笑道:“谢了。”说着,他也不客气,拆开筷子就开吃了。 “嗯……”祁云灿欲言又止的看着徐鑫树,脑海闪过刚刚她来到医院时遇到的那三个人,她好像看起来病得很严重,她要不要说呢?说?可她的内心自私的不想让徐鑫树见到她;不说?可她又觉得干了坏事儿似的,这可真是两难的选择! 不到一会儿徐鑫树就把这饭菜给吃完了,他一抬头就看见祁云灿在那儿一脸纠结,小脸纠结成一团了,他忍不住笑道:“你怎么了?” 第3章 不曾挽留 祁云灿闭上眼狠下心说:“就,就刚刚我来医院的时候,看见雨辞姐了,看她好像病得很严重,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嗐,我说也说了,就看看你怎么想的。” 徐鑫树皱眉道:“怎么又进医院了?”说着,他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祁云灿内心极其郁闷,叫你别说,你看说了,大家都不高兴,不,好在说了后她自己心里好受些,她简直成了矛盾体! “那你,要去看看她吗?”祁云灿在一旁小心翼翼问道,“刚刚我看了,她在一楼。”说完,她又忍不住想打自己了,叫你多嘴,叫你多嘴!你和她是情敌!傻子! 徐鑫树走到办公桌前,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他那双好看的眉深深皱着,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门外,却迟迟不肯动身,自从那天他们吵架过后,他们便再也没联系,或者在她心里,她说的喜欢不过就是嘴上的喜欢而已,只有自己会傻傻的放在心上罢了。 徐鑫树抬手轻捏俊挺的鼻梁,随后去更衣室将工作服换了,便跟祁云灿一同走出办公室,祁云灿在一旁问:“你真的不去看看她吗?” 徐鑫树微微一怔,说:“在她看来,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去不去又有什么重要?”他发现,他说出这些话时,心里仍难受得紧,他盯着前方眸光带着淡淡的哀愁。 祁云灿闷闷开口道:“你想去看她就去吧。” 徐鑫树闻言,不禁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废话,我喜不喜欢你,你不清楚吗?”祁云灿垂眸低声道,“我想让你开开心心的,你这样我难受。” 徐鑫树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揉了祁云灿的头,“明个儿就回校去,那里有好多人等着你呢,别那么傻。”说着,他忍不住感慨道,“如果当初我能有你这一半胸襟,也不至于和她闹成这样了。” 祁云灿扬起头来,郁闷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 他俩乘电梯下楼,到了一楼就看见正在结账处结账的宋书清,宋雨辞和余景音坐在大厅长椅上,措不及防的,徐鑫树和宋雨辞对上了眼睛。 宋雨辞的视线移到了站在徐鑫树身旁的祁云灿,这么晚了,他们还待在一起,宋雨辞,你还在奢想什么呢? 徐鑫树朝余景音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祁云灿跟上徐鑫树,霎时,宋雨辞浑身冰凉极了,“呵呵”地笑了起来,她捂着眼睛大笑起来,余景音在一旁从兜里掏出纸巾擦宋雨辞脸上的泪水。 宋书清结好账后,蹲在宋雨辞跟前问余景音,“怎么回事?” “没事儿,快背阿辞回去吧!”余景音忒糟心的说,“这运气可真不好,真的是。”这个时候来医院还能遇着徐鑫树以及他身边的那个女的,真的是糟糕极了! 这折腾了一晚上,余景音睡意早没了,她便在床边儿一直照看宋雨辞,宋雨辞今晚是犯了胃炎,饮食不规律,再加上体虚这才导致的忽然胃疼,现在想来,阿辞还真没在家里吃过几次饭呢。 宋雨辞睡着了,余景音便坐在床上靠着墙和宋书清发短信,俩人为宋雨辞制定了一张食谱,想着,她抬手在宋雨辞那日渐消瘦的脸颊上轻轻摸着,阿辞可真是越来越瘦了。 她忘不了徐鑫树,肯定是还没遇着合适的人儿,余景音灵光乍现,她快速打字给宋书清:“我们给阿辞介绍个男朋友吧?!” 这徐鑫树都有祁云灿陪在身边儿了,她家阿辞凭什么单着,她一定介绍一个比徐鑫树还好的人给阿辞! 正发着信息起劲的余景音,她的手机屏幕忽然来了个来电提示,她一不小心就点到了接通,这一看,不正是对阿辞视而不见的徐鑫树吗,她走出卧室到客厅,朝他没好气道:“干嘛?” 徐鑫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北市的夜景,说:“她怎么了?” “啧,刚刚那会儿不是还装看不见她吗?现在又来关心她干嘛?”余景音在客厅里通话,宋书清自然听见了,便走了出来,不悦的问余景音,“大晚上的,谁打电话给你?” “是徐鑫树,你别误会!”余景音朝宋书清解释清楚后,继续对徐鑫树说,“嘁,改明儿我就给阿辞介绍个男朋友,你俩就好好做一对相亲相爱的姐弟就成!” “你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徐鑫树不悦的皱起眉头,“不准。” “哟呵!就许你身边有那什么灿,就不许阿辞身边有别人?你想得美!” “我和云灿是清白的。” “那你是想和阿辞在一块儿的了?” “……” 眼瞧着徐鑫树沉默了,余景音心里那个着急,脱口而出道:“你不想那我就给阿辞介绍对象去了!” “随你。” 嘟嘟嘟—— “喂,喂?”余景音气急了,敢挂她的电话!徐鑫树,你今晚可别想睡觉了,结果她回拨回去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宋书清在一旁看着余景音吃瘪,他无可奈何笑道:“你俩从小一块儿长大,他还不知道你的性格吗?” 余景音恶狠狠道:“呵!改明儿我定要给阿辞介绍个比他好上很多倍的男朋友,让他后悔去吧!”说着,她不由得气馁,“算了,这事儿得阿辞自己来,我们还是想想算了。” 宋书清赞成道:“是的。” 余景音郁闷道:“那你刚刚怎么还同意我给阿辞介绍男朋友了?” “……”宋书清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过了,他故作打哈欠,“有点儿困了,我先去睡了。” 一听见宋书清困了,余景音连忙推着宋书清进卧室里,“那你快些休息,晚安!”宋书清回了卧室后,她总觉得哪儿少了点儿什么,啧,阿清又忽悠她了! 余景音想到在大学时,有个男生很喜欢阿辞,追了阿辞一年多,俩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可阿辞却格外抵触那个男生碰着她,就连亲额头什么的她都接受不了,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阿辞她讨厌别人碰着她,除了鑫树和书清,她几乎受不了别人离她太近,这是一种心理疾病,他们却也无可奈何,想来,若是她自作主张为阿辞介绍男朋友,估计也只会弄巧成拙。 第4章 不曾挽留 清晨,余景音早早的起了床准备早餐,宋书清从她的身后抱着她,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将头搭在她的肩上。 宋雨辞起床刷好牙洗漱好后,到客厅倒了一杯温水,就看见一抹阳光落在余景音和宋书清身上,他俩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让人看着产生岁月静好的感觉。 宋雨辞浅浅地笑着看了他们一眼,便在沙发上坐着看早间新闻。 他们共用一顿丰盛的早餐过后,宋书清送余景音去她工作单位上班,宋书清叫宋雨辞与他们一同去上班。 宋雨辞拒绝了和宋书清一块儿上班的提议,自己走出家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公司里上班。 宋雨辞的手提包里有着一份辞职文件,想来,连续旷工那么几天了,好在是书清的公司,要是在别家,估计早就被开除了,只不过她也不想宋书清搭上不好的传言,她还是辞职,好好调理自己身体和心态吧。 宋雨辞递交了辞职文件后,便抱起自己的那一些东西走出了公司,远处行驶来一辆自行车,直奔宋雨辞的方向,那一瞬间,宋雨辞竟不想躲开,反倒是那自行车的主人急急刹车,为此还翻到在地上。 自行车的主人是个模样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帅气小伙,宋雨辞抱着东西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里却在想:“我要不要去扶他?” 好在那人没出什么事儿,爬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他朝宋雨辞露出一齿贝白的牙齿,“刚刚我没撞着你吧?” 宋雨辞摇摇头,瞧见他没事儿了便想走了,他拦住宋雨辞,说:“你被炒啦?”那股自来熟的语气不禁叫宋雨辞微微一愣。 “我叫云天,我刚来给我姐送早餐的,我们交个朋友吧?”云天像是天空中悬挂着的那一轮太阳,笑起来能让他周围的人感觉到暖暖的。 “我……”宋雨辞刚刚张口介绍自己,哪知身后来了一个人,打断了他们说的话。 徐鑫树在一旁打量着云天,啧,二十出头的小男生,这余景音怎么想的,介绍那么小的人给她,他挑眉道:“小孩儿,我叫徐鑫树,咱俩交个朋友吧?” 云天看着站在宋雨辞身旁的徐鑫树,不禁面露尴尬,这一看就是人家男朋友找上来了,这姐打听的不太对啊。 徐鑫树一来,宋雨辞满心满眼都是他,既高兴着遇见了他,又疑惑着他怎么会在这儿,待云天走后,她问:“鑫树,你怎么来了?” “今个儿祁云灿就要走了,爸妈叫你和我一块儿送送她。”徐鑫树面无表情的说着,然后不由分说的接过宋雨辞手里那一箱东西,他才不会承认是因为昨个儿余景音说她要给她介绍男朋友什么的原因。 “哦。”宋雨辞站在原地,朝徐鑫树说,“把我东西还我,我不去了,我还有事。” 徐鑫树闻言,转过身来皱眉道:“你都辞职了还能有什么事儿?” “算了,你要拿就拿走吧,我不要了。”宋雨辞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一遇见徐鑫树提起祁云灿,她就忍不住要失控了,她强行压住自己心里即将爆发的情绪,转头就走。 徐鑫树急忙将东西放在后座上,开车到宋雨辞身旁停下,压着火气朝宋雨辞喊道:“上车!” 宋雨辞无视了徐鑫树的话,自顾自的打车回去了。 一路上,徐鑫树开着车跟着那辆出租车,那双眼睛的怒火愈加明显,说什么喜欢他!这算喜欢他?!明明是自己舔着脸去黏着她!等我把你这些东西扔给你,你看我还理不理你! 到了小区楼下,宋雨辞要付费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提包给放在那箱子里了,眼瞧着徐鑫树跟着她来,她连忙跑去徐鑫树那儿要自己的手提包。 徐鑫树黑着脸下车用手机扫了一下二维码帮宋雨辞支付车费,宋雨辞站在他车旁等着他,静静的看着他,忽然问:“鑫树,你还有多久回去来着?” “一个月。”徐鑫树走上前来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面无表情的说:“上车。” 宋雨辞说:“我和她不熟,不想送她。”说着,她看向徐鑫树的车后座,抿抿嘴说:“你把我的东西给我就成了,我也不去打扰你你们了。” 随后,徐鑫树大力将宋雨辞拉进副驾驶上坐着,然后帮她把安全带给栓好,自己打开了驾驶位上的车门,坐上去关上门启动车子。 宋雨辞紧紧抿着嘴,那双秀气的眉紧紧皱着,祁云灿就那么重要吗?非得让她和他一块儿去送她,明明上一次见面闹得那么不愉快,为什么非得把她们凑在一块儿。 难道在鑫树心里,她已经重要到这种地步了,爸妈在家里疼着她,来了鑫树这里他的同事喜爱她,这一切都在向她说:徐鑫树已经不是你的了。 铺天盖地袭来一股窒息感,宋雨辞觉得她真的快被自己给逼疯了,她哑着声喊道:“我说了,我不要去送她!” 徐鑫树将车靠边停,转头来问:“为什么?” 宋雨辞忽然抬手搂住徐鑫树的脖子凑上前去,随之徐鑫树就感受一个温软的的东西贴在他的唇上,他微微一愣,随之而来的是震惊,只有他自己感受到那久违的悸动,他慌乱推开宋雨辞,“你干什么?” 宋雨辞观察着徐鑫树脸上的表情,只有疑惑,只有皱眉,没有开心,没有惊喜,她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恶心你啊。” “什么?”徐鑫树如同被一桶冷水泼了,将那心底的悸动被泼个透心凉,他启动车子往祁云灿的住处,一路上俩人都没有说话。 祁云灿和徐鑫树的同事一同在门口等着徐鑫树,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嘴里念念叨叨:“怎么还没来呢?” 随后,徐鑫树就到了,祁云灿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朝徐鑫树挥挥手,然后她又看见宋雨辞从徐鑫树的车上下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徐鑫树的同事在一旁好奇道:“这是谁呢?怎么没看见过?” 祁云灿郁闷小声道:“昨个儿才对人家视而不见,今个儿就带着她来送我,这是给谁添堵呢。” 徐鑫树接过祁云灿的行李,朝他同事介绍宋雨辞道:“这是我……朋友。” 第5章 不曾挽留 宋雨辞和他的同事握了握手,脸上挂着一抹疏离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你好。” 在去车站的路上,宋雨辞坐在副驾驶上靠着车椅看向窗外一言不发,徐鑫树看了宋雨辞一眼,朝祁云灿说:“云灿,你到了霖岸大学后给我通一声平安。” 祁云灿应了声“ok!” 到了分别的时候,一向笑得很灿烂的祁云灿忍不住红了眼,抱着徐鑫树不撒手,“我舍不得你。” 徐鑫树下意识的往宋雨辞那儿看了一眼,宋雨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俩,他便回过头来安慰道:“好了好了,都多大了,快上车吧。” 待祁云灿走后,宋雨辞朝徐鑫树开口道:“你叫我来,就是想让我看你们俩儿拥抱吗?” 随后,一只有力刚劲的手拽住宋雨辞的手腕,宋雨辞一回头,看到的是一张略微眼熟的面容,却一时想不起来,她不适的想要挣脱这人的手,难受,真的太难受了! 徐鑫树走上前来拉住宋雨辞另一只手,看着那男人皱眉道:“又是你!”这不就是前一阵子在医院和宋雨辞表白的那人吗? 宋雨辞朝林郁不悦道:“先生,请你松手。” “我没想到能够在这儿遇见你,真的是太巧了!”林郁仍没有松开手,兴高采烈道:“你没有在之前那公司上班了?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宋雨辞神色冷了下来,“先把你的手松开行吗?”她想起来了,是那天在医院遇见的那个人,她心里即是抵触又是害怕。 徐鑫树拨开林郁的手,拉着宋雨辞就走,林郁跟在宋雨辞身旁,宋雨辞绕道徐鑫树另一侧,皱眉冷声道:“你别跟着我。” 林郁并没有因为宋雨辞的态度而打垮积极性,反倒是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炽热,宋雨辞浑身汗毛都竖起了,徐鑫树在一旁站住,挽起袖子朝林郁说:“哥们儿,我你想不想尝尝拳头的滋味儿?” 果然,林郁停住了,他看着宋雨辞上了徐鑫树的车,眼底闪过一抹迷恋。 在路上,徐鑫树开着车问道:“你是怎么跟那人认识的?” “我不认识他。”宋雨辞觉着闷得慌,开了车窗往车镜看一眼,顿时汗毛竖起,那人竟开着车跟着他们,“鑫树,那人还跟着我们,怎,怎么还跟着我们?” 徐鑫树闻言,往车镜看一眼,果不其然,一辆黑色的车开在他们后边儿不声不响的跟着他们,他深深皱起眉头,这人是有毛病吧? 徐鑫树一个掉头,往自己住处开走,“先去我那儿,免得他知道了你的住处来找你麻烦。” 这是宋雨辞第一次到徐鑫树的住处,屋子里整洁干净,徐鑫树走去落地窗前看楼下,那人在那儿停一会儿车便开车走了。 徐鑫树走到冰箱前问:“你要吃点儿东西吗?”说着,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些食材,做了两碗面条。 随后,徐鑫树的手机响了,上边儿显示“妈。”宋雨辞拿起手机去厨房递给徐鑫树,徐鑫树正切着东西呢,宋雨辞只好将手机贴在他耳边让他接听。 “喂,妈?怎么了?”徐鑫树微微低头,贴着耳朵切着食材通话。 徐母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说:“今个儿景音说你姐昨晚那胃疼的都进医院了,你在那边儿好好的看着你姐,这孩子,怎么弄得胃炎那么严重了。” 徐鑫树看了一眼宋雨辞,“谁叫她不好好吃饭呢?”说着,他继续低头切食材,“一天天的,把自己弄得一阵风就吹走似的。” 徐母着急道:“这孩子,怎么回事儿!不成不成,后天儿我来北市照顾你姐成了,这年纪轻轻的,万一闹成了胃癌那可不成!” “妈,你就别来了,有我呢,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个医生。”说着,徐鑫树淡淡的说了句,“就怕某些人不乐意,嫌我多管闲事。” “嗐!怎么会!记得看着你姐啊!” “是是是。” 在一旁站着的宋雨辞早已眼眶泛红,她拿着手机去客厅坐在沙发上,随后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余景音拨来的。 “阿辞,你在哪儿呢?”余景音和宋书清早已做好饭菜,就等着宋雨辞回来大家一块儿开动。 “我在鑫树这儿。”宋雨辞问,“阿音,你为什么要跟我妈说我胃疼的事儿。” 余景音支支吾吾道:“我不能告诉阿姨吗?” “我不想要他们担心,以后这种小事就别告诉他们了。” “呃,知道了,那你要回来吃午饭吗?” “不回来了。” 余景音挂了电话后,一脸苦恼,宋书清在一旁抱着她安慰道:“真是委屈你了。” 宋雨辞的抑郁症是需要重要的人在身旁陪伴着她,在宋雨辞第一次来徐家的时候就有些抑郁的她变好了,他们自然是想让徐父和徐母陪着阿辞,开导她。 余景音难过的说:“我哪有什么委屈啊,是委屈阿辞了。” …… 到了下午,宋雨辞靠着沙发睡着了,徐鑫树刚从书房走出来,蹲在宋雨辞面前仔细端详宋雨辞的面容,随后将宋雨辞轻轻抱起来进了卧房。 徐鑫树坐在床边儿凝视着宋雨辞,或许,你是真的喜欢我,可是为什么你不挽留我呢?亦或者,你是因为依赖我才说喜欢我吗? 这一夜,宋雨辞睡得格外沉,早上她迷迷糊糊的听见了徐鑫树说他去上班了,待她清醒过来后,已是八点半了。 洗手间里备好一次性牙刷和毛巾,她洗漱好后就到客厅就看见一碗香喷喷的米糊正在茶几上冒着热气,她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小口吃着,忽然听见门铃声响了。 宋雨辞疑惑,徐鑫树有钥匙还按门铃干什么,她起身去开门,“你是忘……”宋雨辞瞪大眼睛看着站着门口前的林郁,一股森冷之意袭来。 “你竟一晚上待在他家!”林郁看起来很是愤怒,像是妻子背叛了丈夫那般气愤,“你和他才认识不久,怎么可以在他家呆一晚上!” 宋雨辞一字一句说:“先生,我已经和你说明白了,很抱歉,我们真的不可能,那个人是我男朋友,所以麻烦你不要做出让我困惑的事儿好吗?” 林郁摘下眼睛,那双如黑夜一样漆黑的眼睛紧盯着宋雨辞,他轻声笑了,“试都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呢?” 第6章 不曾挽留 在林郁摘下眼睛的那一瞬间,宋雨辞浑身的血都凝固了,只觉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来袭,脑海来闪现起来那个人的身影。 “小辞辞,和王叔叔回家好不好?嗯?”那个人戴着眼镜在黑夜里如同一条毒蛇一样的在朝宋雨辞吐着蛇信子,他抬手抚摸她的脸,以至于慢慢的往下…… 小小的宋雨辞害怕极了,动都不敢动的站在原地无助的看向那个被人困住的宋河,带着哭腔喊道:“爸爸……” 远处跑来两个人,那是徐叔叔和徐阿姨,徐叔叔上前来和那个人打起来,徐阿姨抱着她一直轻声哄着:“雨辞别怕,雨辞别怕……” 林郁走上前一步,宋雨辞就退后一步。 他的身影仿佛和那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那双眼睛是如此的相似,渐渐的,宋雨辞受不了跑进洗手间干呕,胃里一阵翻涌,呕得她眼泪都掉出来,她的指尖在颤抖着。 林郁靠在洗手间门口看着她,见宋雨辞好点儿了,他递上一张干净的手帕给她,宋雨辞没有接过,抽了几张纸擦擦嘴,没有看林郁,说:“你把眼镜戴上。” “为什么?”林郁说,“她们可都说我不戴眼镜很迷人。” “你戴着好看。”宋雨辞盯着水槽面无表情的说着,随后见着林郁把眼镜给戴上了,便侧身从他身前走到客厅,抱着自己那一箱东西走出徐鑫树家里。 她朝正站在客厅的林郁喊道:“你出来,我要走了。” 林郁跟着宋雨辞,不由分说的抢过她手里的那一箱东西,他们下了楼后,他将那一箱东西放在后备箱里,打开副驾驶车门,“我送你回去。” 宋雨辞手里拿着手提包,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林郁回答道:“林郁。” “不是姓王啊……”宋雨辞低喃道,随后看着林郁笑得有些怪,“你的父亲姓什么?” “我父亲已经去世了。”林郁眸中渐渐染上一层兴奋之色,她开始打听他了,她开始愿意接触他了! “我问,你的父亲姓什么?”宋雨辞一字一句问道,带着丝丝咬牙切齿的味道儿。 “自然是林。”林郁上前想要拉着宋雨辞进车里,宋雨辞退后一步,她看着林郁,笑了。 “林郁是吗,我现在明确的的告诉你,我对你无感,并且不会产生其他的感情,请你以后,别来骚扰我,毕竟!”宋雨辞残忍的笑着,“毕竟,你要巧不巧,长得还和那人那么像。” 林郁脸色沉了下去,那双与那人相似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宋雨辞,随后,他的眼里升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我不在乎,只要你是我的,就行了。” 宋雨辞闻言,她嫌恶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像是预料到林郁会上前拉住她,宋雨辞往左边一偏躲过,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吗,在我看来,我拢共就见了你三次,你给我唯一的感觉就是你有病,你别再跟着我了!” 林郁不为所动的看着她,宋雨辞每走一步他就跟一步,似乎看着宋雨辞恼火的样子也是一种乐趣。 宋雨辞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她拨通了宋书清的电话,显示无人接听,她烦躁的又拨了余景音的电话,余景音接通了,“阿辞?” “阿音,你在哪儿呢?” “在上班啊,怎么了?” “……没,就打来问问,那先挂了。” 宋雨辞挂断电话后,街道上人来人往,消除了她心底的不安,她烦躁的吼道:“你老跟着我干什么?”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敢吼林郁,看着林郁她心底即是害怕又是烦躁。 林郁不慌不乱的解释道:“我说了我送你。” 随后宋雨辞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徐鑫树打来的。 一瞬间,宋雨辞的手机就被夺走了,她眼睁睁看着林郁把徐鑫树的电话给挂断了,一股怒火从中而生,“你这人神经病吧?!” 林郁点点头,“遇到你我就不正常了。”说着,他理所当然的把宋雨辞的手机给揣在兜里。 宋雨辞却不敢上前去夺手机,气得眼睛都红了,她愤愤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往前走,走到了宋书清的公司楼下,林郁跟着她到了楼下。 宋雨辞面无表情的问:“可以把我手机还我了吗?” 林郁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他拿出宋雨辞的手机拨打自己的号码,然后将宋雨辞的号码给保存下来后还给她。 “我那些东西都不要了,你到时候把它们扔了。”宋雨辞说完就转身进了公司里。 直到看不见宋雨辞的身影后,林郁才缓缓转身离去,他嘴角微微勾起,耳边响起宋雨辞问他的话,“你的父亲姓什么?”呵……自然,姓王。 …… 本想着搬出去的宋雨辞暂时断了这念头,她实在是担心再遇见林郁,一直窝在家里不出门。 到了晚餐时间,宋雨辞起了兴致想要去做晚餐等候余景音和宋书清回来,便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就进了厨房开始做饭菜。 楼下来了一辆出租车,余景音从车里走出来,她疲倦的捏着自己的肩膀,慢慢走进楼房里,然后点开电梯进去按了七楼,这几日工作量增加,弄得她都有些吃不消了。 随后,到了家门口余景音掏出钥匙开门,换了鞋子后坐在沙发上瘫着,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她便以为是宋书清,朝厨房大喊:“阿清,要好了没有啊?我好饿好累……” 叮—— 只见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余景音支起身来拿起来一看,上边儿就写着: “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你的一颦一笑都在我的心里回放着。” “好爱你。” 顿时,肉麻得余景音鸡皮疙瘩都起了,就见着宋雨辞端着菜放在餐桌上,她不由喊道:“阿辞,给你发信息的这人是谁啊?那么肉麻!” 宋雨辞闻言,说:“一个神经病。”然后她走进厨房里继续端菜。 “你怎么不把他给拉黑了?”余景音疑惑道,“遇着这种人拉黑不就成了。” “待会儿和我重新去换个号码吧。”宋雨辞解开围腰挂在架子上,这时宋书清也回来了,还带着一个男生。 余景音在一旁打量着这个男生,他是一个看着青春活力,帅气阳光的一个小伙儿,随后,她扬起一抹笑容,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打招呼道:“你好呀!” 宋书清微微皱眉,走到余景音身旁遮住余景音的视线,那小伙儿很拘束喊道:“你好,我叫云天。” 第7章 不曾挽留 宋雨辞闻言,抬眼一看,与云天对上一眼,她朝他点点头浅笑,“你好。” 云天羞涩的低下头。 这一餐吃下来,极其安静,就见着余景音那双圆鹿鹿的眼睛看看宋雨辞又看看云天,很明显,这云天喜欢阿辞啊! 瞧瞧那眼神,那语气,啧啧,阿辞春天来了。 晚饭过后,云天说天色不早了得回去了,余景音和宋书清很有默契的点点头却不开口说送云天,只见那云天一直看着宋雨辞,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宋雨辞说:“我送你下楼。” 云天立即欢乐答道:“好!” 待他们出门过后,余景音急急摇晃着宋书清的胳膊,惊喜道:“阿清,你这是开窍了吗?居然来当月老了!” 宋书清解释道:“是他主动来找我的。” “啊,怎么回事儿?”余景音好奇问道,“快给我说说!” 云天的姐姐是宋书清的助理,云兰。 在公司的办公室里,云兰抱着一塔文件敲门进来,随后在一旁欲言又止的。 云兰与宋书清是大学校友,并且俩人毕业后一同创业,为此余景音还吃醋过,好在云兰自个儿交了一个男朋友,余景音那一直泡在醋缸里的心总算不是那么酸了。 宋书清便问:“怎么了?” 云兰在一旁不好意思笑道:“就我那弟弟,云天,现在大四,这不是来公司找我的时候遇着你姐姐了。”说着,她无奈了,“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喜欢得紧,托我来问问你,你姐姐有没有男朋友?” 顿时,宋书清想到了几天前余景音才提出的要给雨辞介绍男朋友,云兰如此优秀,想必弟弟也不会差,便说:“那行,今晚我带他俩见见面。” 余景音在一旁听完宋书清这一席话,目瞪口呆道:“不是,你都还没了解清楚就带他来见阿辞了?” 宋书清解释道:“他来找云兰好几次了,据我观察,他还算不错。” “……”余景音一脸复杂的看着宋书清,“你觉不觉得,这云天,年纪太小了,阿辞都比他大好几岁了!” 宋书清沉默了,他看着余景音欲言又止,余景音在一旁摆手道:“你想说什么就说!” “我还记得你说过,年龄不是问题,只要互相喜欢就成。” “我,有说过吗?” 在楼下,宋雨辞送着云天出了楼房,云天看着宋雨辞,像一个大狗狗黏着主人一样的目光,不由得叫宋雨辞想笑,她那双棕褐色的杏仁眼里含着笑意,嘴角微微勾起。 云天在一旁惊喜大叫:“你又笑了!” “嗯?”宋雨辞看向云天,“什么叫又笑了?” 云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目光闪烁的东张西望的,一张俊脸涨红不已,“那个……”他索性下定决心张口大喊道:“我喜欢你!” 宋雨辞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她浅浅笑道:“小孩儿,你才多大点儿。” “我,我不小了,我已经二十一岁了!” “我已经二十六岁了。” 云天想要拉住宋雨辞的手,却又觉得唐突,便收回手,那双小狗狗似的的眼睛就这么紧紧盯着宋雨辞,叫宋雨辞不由得想要伸手去摸摸他那一头柔软的头发,她叹气道:“你喜欢我什么?” “你笑起来很好看!”云天回忆道,“你很不爱笑,从我来找姐姐起,就很少看见你笑,直到圣诞夜那晚我看见你在打电话,你笑了!” 那晚,他去给正在加班的姐姐送晚餐,看见那个女孩在打电话,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浅浅的梨涡,眼睛全是星星点点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霎时把他给惊艳到了。 宋雨辞点点头,“我不笑就不好看了吗?” 云天微微一愣,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你不笑也好看!” 随后,宋雨辞看见了远处走来的徐鑫树,他身着浅蓝细格的衬衣和灰色长裤,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搭配,却看起来帅气极了。 云天顺着宋雨辞的视线看去,是上次遇着的那个男人,他再看看宋雨辞的表情,就是这样,她眼中星星点点的光芒燃起来,他微微失落着,问:“你喜欢那个人吗?” 宋雨辞轻轻点头,应了声“嗯。”她看向云天,浅浅笑着,“云天,谢谢你的喜欢。” 这算是被拒绝了吧?云天有些泄气,朝宋雨辞勉强笑道:“没事,那,我先走了。” 宋雨辞朝他挥手道:“再见。” 云天对宋雨辞的喜欢是好感加上怜悯,便想要去多多了解她,不过现在看来,早日放手早日解脱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朝她挥手道:“再见!雨辞姐。” 徐鑫树走到宋雨辞身旁,“那人怎么会在你家楼下?” “书清他们给我介绍的对象。”宋雨辞看着徐鑫树解释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妈叫我来看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徐鑫树忍不住说,“嗐,那人年纪那么小,你怎么忍心老牛吃嫩草诶?” “你还不是比我小。”宋雨辞转过身回家,徐鑫树跟在她的身旁,“我觉得他挺不错的。” “什么不错?那就是个小孩!”徐鑫树想也不想就说,“还是算了吧你。” 宋雨辞忽然站着,抬头认真的看着徐鑫树,说:“鑫树,你是喜欢我的吧?”在问出这句话后,她不由得紧张起来,拇指掐着食指让自己冷静。 徐鑫树被问得一愣,随后“呵”一声,走在宋雨辞跟前去按了电梯,“你觉得可能吗?” “可我总觉得,你还喜欢我。”宋雨辞进了电梯,忽然想到了电话卡的事儿,又按开电梯,朝徐鑫树解释道:“我得去重办张手机卡。” 徐鑫树跟着宋雨辞又走出楼房,俩人去了一家手机店里,宋雨辞摸摸自己的兜里,啧,忘带身份证了。 徐鑫树在一旁从钱包里掏出自个儿的身份证,“用我的办就成了。” “你看,你就是喜欢我的,对吗?”宋雨辞又在一旁问。 工作人员不由得瞟徐鑫树和宋雨辞一眼,徐鑫树默默看向别处,小声扯着宋雨辞衣角说:“你瞎说什么?”他以前可没想到宋雨辞会这么大胆,以前就随意调笑她,她都羞成什么样儿,现在,可真不一样了。 他们办好卡后,宋雨辞想也不想就把那张卡给拆拦给扔了。 徐鑫树疑惑道:“这卡也还用得成,你怎么给扔了?” 第8章 不曾挽留 徐鑫树这么一问,宋雨辞想了想,就想到了这几天那些恶心的短信,这也没有必要告诉他,徒增烦恼罢了。 “那号码我不想用了。”宋雨辞偏过头,话题一转,问:“鑫树,你吃晚饭了吗?” 徐鑫树答道:“吃了。” 俩人漫步在北市的街上,一阵烧烤香味儿飘来,宋雨辞深深闻了一下,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烧烤摊上,咽了咽口水,“那个……”她一转过头来,徐鑫树早已走到对面的商店门口。 徐鑫树朝宋雨辞勾勾手,“过来。”他站在对面,像是逗小孩儿似的一直勾勾手。 宋雨辞忽然想到了从前徐鑫树还是个小胖子的时候,她朝他勾勾手,“鑫树,过来!”那时,胖嘟嘟的徐鑫树跑去宋雨辞跟前,乖巧的笑着,可爱极了。 宋雨辞看了眼红绿灯,正是红灯,她便停住脚步,等着等绿灯亮了才过马路,她走到徐鑫树身旁,徐鑫树领着她一同进了商场逛街。 途中,徐鑫树买了一碗粥给宋雨辞,他下意识嘱咐道:“你胃不好,就别想着吃那些了,多吃些清淡的。”说着,忍不住一直朝她念叨,“你好好儿注意饮食,可别再去吃那些刺激性的食物了。” 宋雨辞听着徐鑫树的话语,她的心底泛起一阵苦涩之味,她淡淡地朝笑了一下,低头小口喝粥。 忽然,传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唤。 “徐医生!好巧,我竟在这儿遇着你了!”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蕾丝长裙,戴着漂亮的耳坠,一袭波浪卷长发,精致的妆容,身段极好年龄与他们相仿的女人朝他们走来。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这是宋雨辞对她的第一印象。 徐鑫树闻言看去,是前几日他的病人的姐姐叶颜,他朝叶颜浅浅微笑道:“你好。” “徐医生,这位是?”叶颜看向徐鑫树身旁的宋雨辞,暗自打量她。 “她是我姐姐。”徐鑫树抬手介绍道,“宋雨辞。” 宋雨辞大脑如同被重重一击,姐姐?她眨了眨眼睛,她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好像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落下,怎么可以那么没有出息?太丢人了!宋雨辞憋着一口气,憋回眼泪,她扯着嘴角朝叶颜笑道:“你好。” 叶颜一听见宋雨辞是徐鑫树的姐姐,顿时对宋雨辞展开笑颜,热情道:“诶!姐姐好,你是来看什么呢?”说着,她热情的挽着宋雨辞胳膊到处介绍。 一路上,宋雨辞恍恍惚惚的看着各个商品,时不时回应叶颜。 自然,叶颜也没有忽略徐鑫树,她缓缓松开手走去徐鑫树身旁,漂亮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羞涩,她那双眼睛带着爱慕之意看着徐鑫树,徐鑫树则在一旁浅浅笑着回应她。 慢慢的,宋雨辞放慢了脚步,看着叶颜和徐鑫树一同走在前面,他们郎才女貌,如此的相配,宋雨辞微微侧头看向商场那一面镜子,镜子中的她面色瘦黄,如此死气沉沉,长得又那么的不好看,她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徐鑫树身旁相伴他呢? 没有了祁云灿,还有叶颜,还有千千万万个漂亮的女孩子,鑫树一直那么受欢迎,自己那么糟糕,她有什么资格让鑫树停留在她身旁呢?是她说的不要在一起,现在又有什么颜面要求鑫树回到她身边。 是她太自私了,想什么是什么,是她忘了,并不是每个人都一直停留在原地踏步的,鑫树的身边也应该有更好的女生陪着他,她不该再这么自私了。 这一圈逛下来,也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 叶颜的朋友开车在商场楼下来接她回去,宋雨辞浅笑朝叶颜道别,徐鑫树为叶颜看车门浅笑挥手道别。 叶颜走后,又只剩下宋雨辞和徐鑫树了。 宋雨辞一路上就沉默着不说话,徐鑫树早已发现,只是碍于叶颜在场,不好问她,他走在宋雨辞身旁,张口问:“你怎么了?” 宋雨辞摇摇头静静走在他的旁边,前方有个女生拉着一个男生的胳膊,说:“哎呀,你最好了,你最好了,就帮帮我吧!拜托了。” 宋雨辞失笑,忽然想到从前的自己拉着徐鑫树撒娇的样子,那时候的鑫树也是如那个男生那般宠溺,无奈,如果那时候她用这时的勇气,有这时的想法,那会不会仍到现在她能拥有鑫树的温柔和宠溺。 徐鑫树不明白,明明刚刚宋雨辞都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变得这死气沉沉的了?难不成,是吃醋?这么一想,他不由得心里一乐,想逗逗宋雨辞,他朗朗嗓子问:“你觉得叶颜怎么样?” “别问我这些,我不想回答。”宋雨辞静静地看着徐鑫树说,“鑫树,我以为你还喜欢我,我还以为一切都能挽回,可终究是我想多了。” 徐鑫树站在原地,他皱着眉盯着她看,“你什么意思?” 宋雨辞勉强笑道:“没什么意思,以后,我们就少见面吧。”渐渐的,她眼眶红了,她哑着声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放假了我会回去看爸妈,就这样吧。” 徐鑫树脸色逐渐凝固,一团怒火在胸口燃烧,他怒极反笑,“那行,就这样,我送你回去就走了。” 宋雨辞点点头,俩人沉默的走着。 到了楼下,徐鑫树看着宋雨辞,一字一句的说:“我想,喜欢你确实是个错误的选择。” 徐鑫树忽然开口说这句话使宋雨辞一愣,随后一阵难言的悲痛感袭来,她动了动唇没开口说话。 “你一直是这样不是吗?你一直选择的,都是放弃我。”徐鑫树自嘲的笑了笑,“莫名的说喜欢我,莫名的放弃我,为了爸妈,你放弃我,为了别人的眼光,放弃我,现在,你还是放弃我,你从来都不会选择挽留我,雨辞,你说得对,我们以后少见吧。” 如果没有喜欢,他怎么会莫名的照顾她,他怎么会三番五次的找她,她却什么都看不到,感受不到,可她,一直在放弃我。 徐鑫树走了,宋雨辞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离开,转身进了楼房,她走进楼梯间,一步一步走着,想到徐鑫树刚刚说的话: “你一直是放弃我,一直都在放弃我。” 放弃,是她放弃他了吗?可她不放弃,又有什么用,给他增加烦恼,给大家都增加麻烦,况且,她就算不放弃,他就会回到了她身边吗? 第1章 黑暗 宋雨辞靠着墙缓缓蹲下,一言不发的盯着地面不说话,眼泪兀然掉了下来,鑫树,鑫树……我没有放弃你,我那么喜欢你,我念了你那么久,怎么会舍得放弃你。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余景音开始被家里的人催婚。 在余父和余母看来,这都住一块儿了,还不结婚,那成何体统!于是,她便被她爸妈给逮了回去,整日被念叨着叫他俩考虑结婚的事儿。 余景音崩溃的在宋雨辞跟前大喊,“我的天呐!我这才刚满二十五岁,我爸妈怎么就那么怕我嫁不出去啊!”说着,她烦躁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嚎叫。 “那你就和书清结婚不就成了吗?”宋雨辞不明白问道,明明他俩都在一起好多年了,都可以结婚了却迟迟不结婚,还有被催婚的烦恼,宋雨辞失笑,“你俩是怎么想的?要不要结婚呢?” “其实,也不是我不想结婚,阿辞,你知道的,我真的很爱阿清,我当然很想嫁给他了。”余景音叹了口气,说:“宋叔叔和宋阿姨的那情况,我怕阿清有阴影,怕他不想结婚,我不想给他压力,不想他烦恼,这些事儿嘛,我自个儿顶住就成。” “书清在这一方面是很迟钝的,你如果不说,或许他一直不知道。”宋雨辞拨动鼠标看着电脑上的页面,说:“要不我向他提提吧。” 余景音连忙阻止道:“不不不,你千万别提,只要阿清一直高兴就好了。” 宋雨辞确认问道:“真的?” 余景音点头道:“那当然了。” 又是一晚,余景音被余父和余母给叫回去了。 宋书清抬着碗心不在焉的吃着,像是在沉思事儿。 宋雨辞在一旁开口道:“书清,你想过和阿音结婚吗?” 宋书清微微一愣,诚实的点点头,他面带羞涩朝宋雨辞说:“我很想娶她回家。”说着,他话语顿了一下,他朝宋雨辞问道:“你觉得什么样的求婚好些呢?” 宋雨辞由衷为他俩高兴,说:“求婚只是形式,只要你真心诚意,满怀爱意,自然是最动人的求婚。” …… 后来,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宋书清向余景音求婚了,那天,余景音被感动得稀里糊涂的,俩人互戴了戒指,在众人的见证下求婚成功。 随之而来的是紧锣密鼓的商量婚事,婚事自然是要两家人一同商量,为此,宋书清开始犯难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去找他们,宋雨辞来找他了,说:“再怎么样,这是你和阿音最重要的婚礼,自然是少不了他们,去叫他们一同来商量婚事,就算是为了阿音,你也得放下这些事儿。” 宋书清点了点头,拨通了许久从未拨通过的电话,就算是他们打电话来给他,他也不曾接过。 余景音又解放了,被放回来了。 余景音手里拿着一塔册子,问宋雨辞挑哪套婚纱好看,宋雨辞和余景音一同仔细认真的挑婚纱礼服。 余父和余母一同与从云川赶来的宋父和宋母商量婚事,两家一致达成订在下个月中旬,宋书清每日沉浸在要与余景音结婚了的喜悦中,就连对从云川赶来的宋父和宋母脸色都稍微缓和,时不时和他们讨论一下婚事。 这余景音都要结婚了,徐父和徐母闻言喜讯,高兴极了,自然想到了徐鑫树和宋雨辞,徐母在一旁叹气道:“鑫树这孩子,那么死心眼,这云灿都追了他好几年了,怎么就不开窍呢?” 徐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这雨辞,现在有男朋友吗?” 顿时,徐母即刻意会到徐父这话里的含义,试探道:“你不怕别人笑话你了吗?” “这人能笑话你一辈子?孩子们高兴就成了,雨辞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当女儿和当儿媳也没啥区别,你说对吧?” 徐母沉吟半响,说:“要雨辞嫁去别家,我也舍不得,这要嫁来我们家,还能和我们一块儿待着,这不挺好的的吗?” 随后,徐父和徐母相视对方一眼,顿时心热起来,越想越觉得可行,要是成的话,说不定日后能够早日抱得孙子了! 而后,徐母又皱起眉来忧心道:“可这雨辞不喜欢鑫树啊,当初鑫树干那浑事儿,这真的是……” 徐父跟着沉默了下来,此番说得甚是有理,抱上孙儿这事可能得拖拖了。 …… 这一阵子,宋雨辞忙着陪余景音挑选婚纱礼服和打点其它事物,没有分心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儿,精神都变好了些,只是偶尔静下来时,她还是感到难言的悲伤。 一晃而过,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算一算,这也得有一个月左右没见着徐鑫树了,不过到了阿音结婚那日便又可以再次见着鑫树了。 还差一个周,便到余景音和宋书清的结婚之日。 这段时间,徐鑫树也告了假来帮忙婚礼上的事儿,并且将从云川赶来的徐父和徐母接到家中休息。 叶颜对徐鑫树展开了强势的追求,每日都来医院为徐鑫树送吃的,还给他的同事们各带一份,以各种徐鑫树拒绝不了的理由约他出来。 自然,徐父和徐母到了北市这事儿逃不过叶颜的耳朵,她想要去拜访徐父和徐母,却不料一向谦谦有礼的徐鑫树冷言拒绝了。 这让叶颜感觉到有些难堪,她追求他一个多月了,各种讨好,他都是以拒绝的姿态回复,她想她可以努力去争取到她想要的,可是那一刻她迟疑了,难道徐鑫树就没有一丝心动吗? 她不想相信,却挫败的承认了,徐鑫树真的只是拿她当朋友而已,她还要继续吗? 徐鑫树自然意识到自己言辞过于僵硬了,便缓和道:“你和我只是朋友,这样会让我爸妈误会的,这对你的名声也不好,抱歉。” 叶颜勉强笑道:“没事,是我唐突了。”她想,徐鑫树是值得的,她还要加油,毕竟,徐鑫树是她遇见第一个想要共度余生的人,她,还得努力! 一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小到你会经常遇见一些人,大到你想遇着谁都遇不上。 那个人,好像是固定在宋书清公司楼下等着,当看见宋雨辞那一刻,他那双镜片后的眼睛如同黑夜里的毒蛇一样,泛着绿光看着宋雨辞。 第2章 黑暗 看起来,这并不是偶然遇见的,显然是林郁故意在宋氏楼下等着。 这时,宋雨辞心底烦躁极了,最终,她只能压抑心底的那股烦躁选择面无表情的无视了他,自顾自个儿的走进了公司。 林郁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有想到宋雨辞会是这么淡然的看他,他跟上宋雨辞进了宋氏。 俩人一同乘电梯,到了十五层楼,林郁挨着宋雨辞近近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宋雨辞的面容。 到了宋书清办公室,宋雨辞放下手中的钥匙静静的看着林郁,眸光底下压抑着怒火。 林郁就倚靠在门边,一动不动的,毫无波澜的看着宋雨辞,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俩人就这么对视着。 “我想我已经向你表达明白我的意思了,你到底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宋雨辞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老是带着一股迷一样的喜爱看着她,这种感觉真不好受,就如被蛇盯上了的小白兔,啾的一下把那兔子给咬了,她忍不住问:“我们以前是见过吗?” 林郁刚刚要开口,宋雨辞又说:“你可别说什么在医院对我一见钟情,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毕竟,宋雨辞对于自己自身条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林郁沉默的看着她,绕过宋雨辞的问话,声音低沉缓和地开口问她:“最终你都是要找个人共度余生,为什么那人不能是我?”说着,他走上前来,想要拉住宋雨辞的手。 宋雨辞微微皱眉往后退了一步,不悦道:“可我要找,也要找我喜欢的,我不喜欢你并且映像极其不好。”说着,她转身去翻宋书清的抽屉,拿出一件小物件后走出来办公室。 林郁仍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俩人走到楼下。 到了马路边儿,宋雨辞抬手拦住他,“你别再跟着我,否则我报警告你骚扰。”说完,她拦了辆出租车准备回去,她微微往反光镜处一看,林郁竟还开车跟着她!这人是不是有病! 宋雨辞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森冷之意,握着手机的手指尖泛白,身子微微颤抖,“师傅,去……”她说了去徐鑫树的住处,她真的怕这人会跟着她到家里,永无止境的骚扰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说了徐鑫树家的地址,好像一到那儿她就没有那么害怕,一到那儿就没有这么寒冷。 宋雨辞一到徐鑫树家楼下,她就跑去大门前,准备按门铃时却恍然想到了,才前一阵子,她和徐鑫树说过了不能互相干扰啊……渐渐的,她眸光渐渐黯淡下来,她垂下手,抿抿嘴转身,不远处林郁正停着车透过车窗看着宋雨辞,宋雨辞甚至能感受到林郁那灼灼发热的视线,令她觉得如同被蛇盯上了那般。 宋雨辞从拨通了宋书清的号码,不到一会儿便接通了。 宋书清那儿很安静,从手机那端传来令人放松的轻音乐,他问:“喂,雨辞?” 宋雨辞的声音不自觉的发颤:“书清,有个人跟着我,我不敢回去。” 宋书清正和余景音在试婚纱,一听见宋雨辞那么说,立即,他面色严肃的站起身来,说:“那你找个人多的地方待着,我马上来。” 余景音正换好婚纱,瞧见宋书清那么急,便忍不住在一旁担忧道:“阿清,怎么了?” 宋书清快速进了换衣间换了身休闲装,他朝余景音说:“雨辞那边儿有点事儿,我去接她一趟,你在这儿等着我。” 余景音立即反驳道:“阿辞有急事儿?那怎么行啊?”说着,她连忙唤来工作人员为她换回便装,说:“我和你一块儿去,这到底怎么了?” 宋书清面色严肃地与余景音一同走出婚纱店,边打开车门边说:“雨辞说有人跟着她。” 余景音不敢置信的大声喊道:“什么?!” 宋雨辞蹲在楼下等着宋书清,时不时看向林郁停车的那方向,林郁一直没有走,随后,她远远看见徐父和徐母手里拿着一提菜,俩人谈笑风生地朝宋雨辞那儿走来。 宋雨辞心底微微一涩,多久没见着他们了,大概有两年了吧,那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去,想要去看一眼鑫树,想要去看一眼许久不见的爸爸妈妈,结果鑫树却因为某些原因留在了霖岸而导致他俩错过了。 她一直很自私,鑫树说得没错,她为了爸妈放弃他,可却因为心理的原因,愈发不敢见鑫树,越发的不想再见到任何人,她放弃了鑫树,她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放弃他,现在想来,她的所作所为,不一直都再放弃他吗,甚至自私的很少回去看望徐父徐母,她真的是该死极了。 明明是她作的,却矫情的在这里难过,宋雨辞啊宋雨辞,你真是越来越恶心了。 徐母眼尖着呢,一眼就瞧见站着门口前的宋雨辞,这宋雨辞瘦得,那叫一个心疼,她连忙走上前来,她朝宋雨辞喊道:“诶!雨辞,你来看我和你爸了啊?” 这时宋雨辞不知所措起来,像是许久未见,生疏了,也或许是心理变化的原因,她无法像从前一样抱着徐母撒娇,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喊了声:“爸,妈,好久不见了。” 徐父看着宋雨辞瘦成这样,眸中闪过一抹心疼,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钥匙开了楼下大门,然后带着徐母和宋雨辞进了楼,。 不到一会儿,余景音和宋书清匆匆赶到楼房下,便与正刚下班回家的徐鑫树撞个正着。 余景音一见着徐鑫树就着急大声问:“徐鑫树,阿辞呢,你见着她了吗?” 宋书清微微扯着余景音的衣角,余景音没当一回事儿继续着急问道:“我问你话呢?” 徐鑫树一脸莫名其妙,说:“我怎么知道她去哪儿了?她怎么了?” 在屋里待着的宋雨辞手机铃响了,是宋书清,她朝徐母浅浅笑道:“妈,我先接个电话。” 一接通电话就听见宋书清那语气中带有着急的意味儿,“你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着你。” 宋雨辞顿时心生歉意,她缓缓开口道:“我在鑫树家里,和我爸妈待着,抱歉,忘告诉你了。” 宋书清闻言,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儿就好。” 徐鑫树在一旁问:“怎么回事?” “雨辞说有人跟踪她!” 第3章 黑暗 徐鑫树往周围环视一眼,深深皱起眉来思索着,问:“只有这一天吗?” 宋书清摇摇头,语气里包含着歉意道:“我也不太清楚,估计是。” 霎时,余景音就忽然想到了她那几日看见有人发短信来给宋雨辞,就是她看了都觉得肉麻不已,换句话来,挺恶心人的,她说:“阿辞前一阵子还收到过骚扰信息,这么一说,难不成也是那人跟着阿辞?” “骚扰信息?”徐鑫树想到了宋雨辞换手机卡的事儿,难不成是因为这件事儿她才换卡的? “我们先上楼,景音,我爸妈都在呢,让他们瞧瞧是谁抢了他们从小就看中的儿媳妇的人是什么样子。”说着,徐鑫树领着宋书清和余景音一同进了楼房,他按了电梯门,随后三人一同走进去。 要知道,徐父和徐母这就相当于余景音的第二对父母一样的,见他们就如同见余父和余母一样,宋书清不由得紧张起来,余景音在一旁忍不住笑道:“你紧张什么呐?徐叔叔和徐阿姨你也是见过的啊?” 宋书清嘴硬道:“我没有紧张。” 徐鑫树在一旁忍不住乐呵呵笑了起来,余景音话题一转,问徐鑫树:“你到底还喜欢阿辞吗?” 徐鑫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沉默着,恰巧电梯门开了,他便走了出去,余景音朝宋书清摆了个鬼脸,俩人跟着徐鑫树一同进了屋,这时宋书清才想到他和余景音两手空空的来看望徐父和徐母,这是多么不好啊! 好在徐母和徐父向来不注重这些形式,乐呵呵的欢迎这对儿即将成婚的小夫妻,徐鑫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宋雨辞,不由得气恼起来,又瘦了,这真的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似的。 宋雨辞抬眼和徐鑫树对上眼,心底一慌,便不动声色的转移视线看向别处。 徐鑫树就如同没看见般的上前拉着徐母,“妈,做好饭饭菜没有啊?我好饿。” 徐父在一旁忍不住笑道:“都多大孩子了,还跟你妈撒娇。” 家里一片闹哄哄的,宋雨辞却发现自己融不进这闹哄哄,喜气洋洋的氛围里,在这样的烘托对比下,她莫名的失落起来,至于失落什么,她说不清,道不明。 她像是与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似的,他们在高兴着,欢呼着,可她却莫名的失落着,难过着,这就是所谓的无痛呻吟吗?宋雨辞,你真矫情! 这一晚,他们吃得格外高兴,宋雨辞却吃了一小碗后便吃不下了,徐母在一旁皱眉又为宋雨辞乘了一小碗,忍不住责骂道:“你这孩子,吃的是猫食吗?才吃这么一点儿,嫌妈妈做的不好吃?” 宋雨辞浅浅笑着,“哪会呢妈,你做的最好吃了,只是我来这儿的时候吃过一些了。”她朝徐母撒谎道。 徐父在一旁开口道:“多吃点儿,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儿了?”说着,他朗朗嗓子,说:“雨辞啊,这景音和书清结婚了你和他们住一块儿恐怕不太妥当,你一个姑娘家的在外边儿住也不安全,要不然,你来咱们这儿住,我和你妈帮你养养身子,你看你瘦得,这一阵风儿都能吹走了。” 宋雨辞微微一愣,看了眼徐鑫树,徐鑫树无关事己的吃着饭,她的心沉了下去,婉拒道:“我已经在物色房子了,我来这个住也不太妥当。” 余景音连忙摆手道:“方便方便!阿辞和我们一块儿住也没事儿,阿辞,不急不急,你别急着看房子。” 徐父皱眉道:“这像什么话,你结婚了雨辞还跟你们住一块儿!” 余景音顿时噤声。 宋书清想到今日还有人跟踪宋雨辞这事儿,微微皱眉,宋雨辞一个人出去住也不安全,跟他俩住传出去也不好,想来徐叔叔和徐阿姨应该是知道宋雨辞和徐鑫树的事儿的,如今叫宋雨辞搬回去住,也是不妥,只是他们怎么想着叫她搬回去呢?难不成…… 余景音则在一旁苦恼,不结婚,烦;结婚,还是烦。 徐母则在一旁一直苦口婆心的劝宋雨辞搬过来住,顺道陪她和徐父,这许久没见了,可是想她想得紧,宋雨辞闻言,便沉默了下来,她最终还是没有同意搬过来住,反倒是说以后他们要在北市的话,她每天儿就来陪他俩玩儿。 到了晚上十点,徐鑫树送宋雨辞和余景音还有宋书清下楼,嘱咐道:“小心开车,注意安全。” 宋书清点点头,他去把车开了过来。 徐鑫树站在宋雨辞身旁,宋雨辞往林郁停车位看了一眼,他已经不在了,她便微微松了一口气,徐鑫树在一旁张口问道:“今个儿跟踪你的那人是谁?” “车站遇着的那个人。”宋雨辞微微诧异,鑫树和她说话了,她心底隐隐激动着。 徐鑫树面色沉了下来,说:“你离那人远点儿,别理他。” 宋雨辞点点头,徐鑫树忽然转过头看着宋雨辞,又问:“你为什么要到我家楼下?” 宋雨辞被问得一愣,她无措的揪着衣角看向别处,“抱歉,让你困惑了。” 徐鑫树深深吸了一口气,“呵”了一声,说:“没事。” 余景音在一旁干着急,这阿辞怎么说话呢?专往人心窝子里戳,这徐鑫树再喜欢她,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余景音一把拉过宋雨辞,说:“诶,车来了,我带阿辞走了!” 徐鑫树点点头,转身回家。 夜晚,在卧房里,余景音躺在宋雨辞身旁,忍不住问:“阿辞,你是不是还喜欢鑫树呢?” 宋雨辞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余景音单手支着身子拖着腮看宋雨辞,“阿辞,你要真喜欢徐鑫树,你就参照一下人家祁云灿,或者,参照一下我啊!你这张口就要人家和你在一起这肯定不行的。” “我不打算喜欢他了。”宋雨辞说,“毕竟,他都不喜欢我了。” “阿辞,幸福是自己争取来的。”余景音叹了口气,“你和鑫树说话总是往他心窝子戳,他还那么关心你,阿辞,你真的要放弃他了吗?” “我往他心窝子里戳?”宋雨辞问,“我哪有了?” “就像今天,他问你为什么来找他,你就直接说怕了找他安慰不成吗?非得那么下意识的疏离你俩关系,有些事儿鑫树也给我说了,阿辞,你这样是不对的。” 第4章 黑暗 夜晚,余景音语重心长的朝宋雨辞谈论各种道理,这一席话谈下来,余景音总觉得这阿辞心不在焉的,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好生让人着急。 第二天,向来睡眠就浅的宋雨辞大清早的被正在客厅里打电话的余景音打电话声音给吵醒了。 “什么结婚前一个星期不能见面啊?这都剩六天儿了你们才说。”余景音扶额,仰天长叹,“行了行了,我回来我回来!你们别念叨了!” 余景音挂完电话,她转过身来轻手轻脚的回卧室,就瞧见宋雨辞坐在床上玩手机,语中包含歉意道:“阿辞,我是不是吵着你了?” 宋雨辞放下手机朝余景音浅笑道:“怎么会呢?”说着,她穿上拖鞋换了身衣服便走进洗手间洗漱。 余景音简简单单的收拾自己的行李,刚一走出卧室门就见着宋书清要推开卧室门,余景音立马抵着门板,她朝卧室里的宋书清大喊道:“我妈说了,咱们结婚前一个星期都不能见面!所以你给我好好待在卧室里!” “……”宋雨辞在饮水机前喝了一杯温水,总觉得余景音说的话哪儿不太对劲。 宋书清在卧房里隔着门板和余景音说:“那,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 “别了!我打出租车,你别出来啊!”余景音急急跑进卧房里推出行李箱,时不时往宋书清卧房门口看了一眼,“你别出来啊!” 宋雨辞放下手中的杯子,然后帮着余景音推行李箱,余景音朝正靠着门板发呆的宋书清大喊:“阿清,我们六天后见!” 宋书清闻言,眼里泛起淡淡的笑意:“好,六天后见。” 宋雨辞送余景音到马路边儿打车离开后,便转身回家,到了楼房下,她一眼看去,林郁正倚着墙眼神忽明忽暗的看着宋雨辞。 余景音想着拿出手机和宋书清聊聊天儿,结果翻包包,手机不在,她又摸摸兜里,忽然想到自己拿手机给宋雨辞揣着了,“诶,我手机还在阿辞那儿!”随后,她朝师傅喊道:“师傅,麻烦你掉头回去,我有东西给落下了。” 不到一会儿,他们到了宋书清家路口前,余景音朝出租车师傅说道:“麻烦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余景音小跑去宋书清家楼下,就瞧见宋雨辞和一个男人在对峙着,不觉间,她对那男人第一映像极差,只觉他浑身冒着黑气儿似的,阴沉阴沉的,让人极其不舒服。 余景音跑到宋雨辞身旁,说:“阿辞,我手机给落你这儿了!” 宋雨辞闻言,才发现自己兜里有两部手机,她掏出余景音的手机还给她。 余景音朝林郁那儿努努嘴,问:“这位是?” “林郁。”宋雨辞像是遇见了敌人似的刺猬,浑身竖起刺来看着林郁,余景音自然发现她的不对劲,她皱着眉头朝宋雨辞说:“阿辞,要不你去我家陪我吧?” 余景音才刚刚说完这句话,徐母的电话就来了。 “雨辞啊,今个儿我和你爸爸做了好多你爱吃的,来这儿吃顿饭呐?叫上书清和景音一块儿。”徐母在手机乐呵呵道。 宋雨辞面色稍稍缓和,她点点头朝电话里头的徐母应了声“好。”便挂了电话,转头对余景音说:“阿音,你先走,一会儿我就去鑫树那儿吃饭了。” 余景音不放心的看了宋雨辞,又看了眼林郁,怎么没听说过阿辞身边还有林郁这么个人在呢? 宋雨辞拍拍余景音的肩膀,说:“你放心,没事儿的,你再不走待会儿书清就要下楼了。” 余景音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转过身去走了。 这时只剩下宋雨辞和林郁,林郁面色不善的看着宋雨辞,说:“你要去那个男人家?” 宋雨辞心底燃起一丛怒火,她目瞪林郁,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特别像一个变态?” “变态?”林郁耸肩,无所谓的笑了,“是变态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宋雨辞低声吼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继续跟着我?” 林郁走上前来,离宋雨辞极其近,宋雨辞不适的往后退了几步,只觉心底一阵反胃,“你离我远一点!” 林郁一手揽过宋雨辞腰,吓得宋雨辞惊呼起来,她连忙推开林郁,“你干什么?!” 林郁如愿以偿的凑过脸来轻轻咬了宋雨辞腮帮,低声道:“安静。” 随后,迎面而来一阵强有力的风袭来,只见林郁被一脚踹得远远的,宋雨辞转过身来连忙跑到宋书清身后,顿时胃里一阵反胃,刚刚林郁咬了她,好恶心,好恶心! 宋雨辞受不了的往垃圾桶边儿跑,一阵干呕,吐出苦水来。 宋书清浑身泛着冷气,目光冷冽的看着林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你就是,跟踪她的那人?” 林郁连退好几步,拍拍身上的灰尘,只觉腰边儿隐隐作痛,他不动声色的朝宋书清挑衅道:“是我,又如何?” 霎时,宋书清冲了上去与林郁扭做一团打了起来,这过几天宋书清就要结婚了,可不能出半点儿事!宋雨辞连忙缓过劲后却又看见一辆车向他俩行驶来,顿时,宋雨辞的血液都凝固了。 就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那车子就要撞着他俩了,而宋书清与林郁像是感觉不到自己才刚与死神擦边而过,仍在斗殴。 这下车的人是徐鑫树,徐母见宋雨辞迟迟不来,便着急推桑着徐鑫树出门去接宋雨辞,这好在他反应灵敏,不然就撞着这俩人了! 宋雨辞连忙跑上前来,这是宋书清和林郁脸上都挂了彩,徐鑫树走上前来看看宋雨辞,又看看林郁,猜出了个大概,尤其是看见宋雨辞那泛红的腮帮,瞳孔骤然一缩,他竟敢,轻薄宋雨辞! 宋雨辞好不容易拦住了宋书清,徐鑫树又凑上前去二话不说一拳朝林郁肚子打去,顿时,林郁痛得弯下了腰。 宋雨辞连忙跑上前去拉住徐鑫树,徐鑫树朝宋雨辞恶狠狠道:“你居然还拦我!” 林郁便趁此机会悄悄逃走,宋书清跟上去想要追林郁,宋雨辞朝宋书清大喊:“你都要结婚了,别让这糟心的事影响你。”然后转过头来对徐鑫树说:“你也别瞎参合。” 徐鑫树气急了,口不遮拦道:“我当初亲你你特么哭成那样,现在居然拦着我,帮他?!” “不是,我哪有帮他?”宋雨辞脸都燥红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提它干什么?” 第5章 黑暗 氛围忽变,宋书清打断了他俩说话,看着宋雨辞,极其不悦,“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明明他就在家里,若不是余景音打电话来给他,这时怕是宋雨辞早已被林郁给拉走了。 “我只是想和他谈谈。”宋雨辞这一通解释并没有让宋书清脸色缓和下来,他或许不是在生宋雨辞的气,而是在生自己的气,或许是他做得还不够好,以至于宋雨辞产生一种怕连累他,怕麻烦他的心理。 宋书清看着宋雨辞,认真道:“你是我的姐姐。”说完,他转身回了楼房里。 你是我的姐姐,所以无论何时,遇着什么事都该想到我,而不是怕麻烦我,怕连累我,书清,你是这样的意思吗?宋雨辞垂眸眼底闪过一抹难过,怎么自己变得那么讨厌,她惹书清生气了。 徐鑫树打开车后座,面色淡漠的说:“妈叫我来接你一块儿去吃饭。”说完,自己转到驾驶位置上合上车门等待宋雨辞上车。 宋雨辞坐在车上,一言不发,昨天,阿音说她的做法有问题,今天她惹书清生气了,更早以前,她还伤了鑫树的心,她真的太过分了,太恶心了。 他们把她扔掉,可意外的收获了两份温暖真挚的亲情和友情,可是,这些怎么感觉离她越来越远了,明明徐父和徐母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爱她,她却不由自主的觉得,怎么那么孤单。 慢慢的,宋雨辞的视线转向了车后镜,她看见镜中的自己面色泛白,双颊带着雀斑,嘴唇微微泛紫,脸上瘦得不行,真丑,她真的好丑啊!这样的她怎么还去肖想鑫树呢?明明像云灿或是叶颜那样,漂亮且明媚动人才陪站在他身旁。 车内安静不已,徐鑫树微微侧头看了眼宋雨辞,只见她眸光黯淡,看起来极其颓废的模样,不由得心生烦躁起来,说:“今个儿那人,下次他再来骚扰你,你就报警。” 宋雨辞闻言,她下意识的点点头。 一路上,俩人也没说过什么话了。 到了徐鑫树家楼下,宋雨辞扬起一抹笑容挂在脸上,只是眼中却仍是黯然无光的,徐鑫树跟在宋雨辞身后,俩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家里。 徐母连忙上前来握住宋雨辞的手,“诶,雨辞,你可算来了?书清和景音呢?” “余阿姨说他俩结婚前一个星期都不能见面,所以阿音回去了。”宋雨辞解释道,她走到饭桌前,深深闻了一口菜香儿,大喊道:“好香啊!” 吃饭期间,徐母夹了一道菜放入宋雨辞碗中,笑眯眯问:“雨辞啊,这景音都要结婚了,你怎么打算的啊?” 宋雨辞摇摇头,说:“我还没想。” 徐母看了眼徐父,徐父立即朝徐鑫树开口:“这宋书清都要结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们带个儿媳妇过来?” 徐鑫树心不在焉的说:“我这才二十五,还早着呢。” “诶,你妈和我,当初那可是从小就在一块儿了,到了法定年龄就结婚了,你们这都这么大了,怎么一点事儿都不懂呢!” “啧,你们催我做什么?她都还没结婚,我慌什么?”徐鑫树朝宋雨辞那儿努努嘴,“等她结了我再考虑考虑。” 徐母又问宋雨辞,“雨辞啊,那你有没有遇见心仪的男孩子啊?有空带回来给妈瞅一眼。”她想了想,这雨辞都二十七岁快二十八岁了,不由得有些急了,“要不,我给你看看?” 宋雨辞渐渐的,有些食不知味了,她抿抿嘴朝徐母浅笑着:“妈,这事儿急不来。” 徐父朗朗嗓子,说:“雨辞啊?你喜欢什么样儿的男孩?爸这里可是认识好多……” “得了吧,就她那挑剔的德行,爸你介绍的估计是没一个成的。”徐鑫树没等徐父说完,便凉嗖嗖的在一旁开口说话。 徐父面色微微一僵,徐母抬手掐了一把徐鑫树的胳膊,“臭小子,你瞎说什么?!” 徐鑫树龇牙一叫,宋雨辞在一旁缓缓开口婉拒徐父的好意,说:“爸,这事儿不急。” 你们不急可我们急啊!徐父和徐母同时在心底呐喊,这鑫树,前几日他们遇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那叫一个漂亮,那叫一个乖巧,和祁家小姑娘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他俩这过来人都看得懂那小姑娘的心思,就鑫树在那儿装傻充愣的。 这么好的小姑娘都不喜欢,自家儿子真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就念着雨辞,只是那时候鑫树对雨辞犯浑,这事儿真的难办,徐母怎么也想不着如何开口干脆让这俩孩子凑一块儿就成了,徐父更是不知如何开口。 不觉间,徐父烟瘾犯了,便走到阳台抽烟,徐母也闭了嘴不说话。 宋雨辞小口小口的吃着饭,抬眼悄悄的看了眼徐母,又看了眼徐父,她,让爸妈不高兴了吗? 徐鑫树毫无所觉的继续吃着,胃口极其好。 宋雨辞吃了一碗后,便放下了碗筷,徐母瞧见了,忍不住念叨:“多吃点儿,多吃点儿,你这孩子,现在胃口怎么变得那么小了。”说着,她盛了一碗米饭给宋雨辞。 这时,徐父一支烟也抽完了,便继续回来吃饭,宋雨辞欲言又止的看向徐父和徐母,最终开口说:“要不,爸妈,你们帮我看看有没有人单着吧?” 顿时,徐父和徐母那叫一个激动,这时他们自然没有忽略自家儿子的情况,俩人同时看向徐鑫树,徐鑫树果然改了口,说:“那你们也帮我看看呗?” 顿时,俩老都乐开花了。 宋雨辞看见徐父和徐母笑得那么开心,自然也是跟着开心,随后心底却渐渐泛起一阵苦涩,他们要给鑫树介绍女朋友了。 当晚,徐父和徐母怎么着也要把宋雨辞给留下来过夜,这本来就只有两间房,一间主卧室一间客房,徐母朝宋雨辞说:“就让这小子睡沙发得了,你就别回去了。” 徐父在一旁说:“你这孩子,留一晚又怎么了?你就这么不想爸爸妈妈吗?” 最终,宋雨辞犟不过徐父和徐母,留了下来,她拨通宋书清的电话,“书清,今晚我不回去了。”她顿了顿语气,说:“书清,对不起。” 宋雨辞挂了电话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恍惚间,她感觉他们像是回到了几年前,那时,他们也曾像这般,待在一块儿看电视,房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6章 黑暗 当晚,宋雨辞并没有去徐鑫树的房里睡而是和徐母一块儿睡,徐父去和徐鑫树挤一块儿了。 徐母铺好被子,宋雨辞刚从洗手间出来,进了卧房里,与徐母同床而眠。 宋雨辞向来睡眠浅,如今更是频频失眠,只听见黑暗中,徐母在微微叹息,她便开口道:“妈,你是有心事吗?” 徐母闻言,转过身来对着宋雨辞,问:“我是不是吵着你了?” 宋雨辞摇摇头,“妈,你在烦什么呢?” “雨辞啊,妈妈问你件事儿。”徐母眸光亮晶晶的盯着宋雨辞,“那个,你觉得咱们鑫树怎么样儿?” 宋雨辞如实回答:“鑫树自然是很优秀了。” 徐母继续问:“那,你怎么看鑫树的呢?” 宋雨辞觉得再美好的词形容徐鑫树都不为过,徐母这是在为鑫树挑儿媳而发愁吗?她沉吟半响,说:“鑫树很好。” “那你对鑫树是什么感觉呢?”徐母问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只因卧室里的灯关了,漆黑一片,她并没有看到宋雨辞眸中的情绪变化,“雨辞,妈妈就直说了,要不,你和鑫树凑合在一块儿过成了?” 宋雨辞霎时瞪大眼睛,她的心在黑暗里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着,从床上爬起来不敢置信道:“妈,你这是在说什么?”明明当初,他们那么反对,怎么会忽然同意了。 徐母面色微微难堪,“当初鑫树犯那浑事儿,我们也不好向你提这事儿,可如今见着你都快二十八岁了身边儿都没有人照顾你,这如今景音和书清要结婚了,你俩还单着,我和你爸都琢磨透了鑫树那心思,就想问问你,如果成的话,那你俩就在一块儿,一家团团圆圆的,和和美美的。” 那股激动劲儿过了后,宋雨辞冷静了下来,徐父和徐母都同意了又怎么样呢?她苦笑着说:“妈,鑫树不喜欢我。” …… 清晨,在徐母起床的那一刻宋雨辞跟着也醒了。 徐母轻手轻脚的出了卧房去洗漱,宋雨辞睁着眼睛看向窗外,天气渐渐变冷,玻璃窗上都有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她想起昨晚徐母在那儿仔细分析徐鑫树是喜欢她的事儿,不由一阵出神,她也很想和鑫树在一块儿,可是她的勇气早已在医院时频频向他表白被拒后就没了。 更何况,徐鑫树早在前阵子才说了俩人少联系,这若不是徐父和徐母来北市了,或许他们到现在都还没见着。 她和鑫树还有可能吗?宋雨辞起身走出卧房,徐鑫树就与她打了个照面。 徐鑫树一眼就瞧见宋雨辞眼皮子底下那层淡淡的黑眼圈,又没睡好了,他走上前去从冰箱里拿出三盒牛奶进厨房捣鼓着。 随后,一股淡淡的甜腻的牛奶味从厨房里飘出来,徐母这才从洗手间出来,就瞧见了徐鑫树在厨房里弄早餐,那叫一个惊讶,以往那可是懒成什么样儿了,这还不是因为雨辞来了才这么勤快,这还不叫喜欢雨辞,昨晚儿雨辞可是说了她很喜欢鑫树呢。 随即,宋雨辞进厨房里帮忙,徐母在徐父耳旁小声说话,渐渐的,徐父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待大家整顿好后一桌丰盛的早餐满当当的摆在餐桌上,徐父朗朗嗓子,道:“雨辞啊,昨个儿我帮你问了,你赵叔叔家儿子今年二十八岁,模样端正,平时作风也挺……” 徐父还没说完,徐鑫树就不悦张口道:“大清早儿的,能不能好好儿的吃东西,昨个儿我怎么没听见爸打电话给赵叔叔?” “哼,现在谁还有事儿没事儿打电话,我们都用微信发短信了!”徐父准备朝宋雨辞继续说。 徐鑫树又说:“那人叫赵,赵什么来着?长得都没我高,也没我优秀,那哪行?”这语气,这表情,像是徐父在为他介绍女朋友似的。 徐父和徐母对视一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徐母忽然“欸”了一声,说:“那个李家的大儿子也不错。”随后瞅了徐鑫树一眼,凉嗖嗖道:“他人比你高,跟一样优秀,家里环境也好,人品也不差,这总行了吧?” 徐鑫树闻言,“呵呵”一声,说:“那么优秀,人家能看上她吗?别丢脸去了。” 宋雨辞垂眸低声笑了,看向徐鑫树时那双眼睛是黯然的,如同一潭死水似的,“是啊,他怎么会看得上我,毕竟我那么差劲。”她的语气淡淡的,脸上带着自嘲的微笑。 徐鑫树忽然觉得心里闷闷的,堵得慌,动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场面又冷了下来,徐母用胳膊拐拐徐父,朝他使眼色,徐父顿时领会,朝徐鑫树说:“鑫树,你去试了伴郎服了吗?景音和书清都订好了,还有雨辞,你伴娘服试好了吗?” 宋雨辞和徐鑫树同时摇摇头,徐母往椅子上一靠,双手一拍,说:“欸!正好我和你爸都闲着,我俩跟你俩去看看你俩试礼服的样子。” 宋雨辞说:“我和阿音去看婚纱的时候我试过了。” “……”徐母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用胳膊拐了拐徐父。 徐父顿时皱眉道:“那就再试一次,我和你妈还没看过你穿伴娘服的样子呢!” 徐鑫树挑眉看了眼宋雨辞,宋雨辞默默的点点头,忽然有种爸妈在牵红线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四人到了婚纱店,销售人员立即扬起一抹热情的笑容:“欢迎光临,请问你们是要看哪种款式的婚纱呢?” 宋雨辞报出了余景音和宋书清订购的伴郎伴娘服装,那人闻言便转身进库房里找,宋雨辞坐在沙发上垂头发呆,徐父和徐母兴致勃勃的在看那些婚纱样式,徐鑫树坐在宋雨辞身旁,不悦道:“和我一块儿来这儿就那么不高兴吗?” “嗯?”宋雨辞茫然的看向徐鑫树,哪知徐鑫树离她那么近了,差一点儿就撞着他的鼻头,她惊得连忙站起身来,随后便撞到了正看着婚纱的徐母,她连忙扶住徐母,“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徐母摆摆手并没有介意,笑眯眯的指着一套做工精美的婚纱朝徐鑫树和宋雨辞说:“这套好不好看?” 宋雨辞抿抿嘴,欲言又止的看着徐母,最终点点头。 徐鑫树跟着点点头。 第7章 黑暗 果不其然,宋雨辞就听见徐母说:“雨辞,那你去试试吧?” 宋雨辞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说:“妈,我不想试。” 这时销售人员抱着两套礼服从库房里走出来,宋雨辞和徐鑫树分别接过礼服,然后进了试衣间。 徐母朝徐父叹了口气,说:“雨辞这孩子在外面是受了什么苦,怎么变得那么死气沉沉的,当初的她多明朗啊!” 徐父点点头赞成道:“雨辞跟以前确实不大一样了。” 帘子一拉开,徐鑫树一身银灰色修身西服,这使他身材显得更加修长,衬得他那俊朗的面容更加帅气不已,宋雨辞愣愣的盯着徐鑫树看,徐母上前鼓掌道:“诶,我儿子女儿太帅太漂亮了!” 徐鑫树看向宋雨辞时微微一怔,宋雨辞的头发散落至腰间,她穿着一袭淡蓝色蕾丝边儿束腰长裙,使她看起来清丽动人,徐鑫树只觉自己那颗心不易察觉的扑通扑通加速跳着。 他俩走到镜子前,男的帅气俊朗,女的清丽动人,怎么看怎么配,就连在一旁的销售员都忍不住朝徐母夸赞道:“夫人,您的儿子和儿媳实在是太配了,这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可宋雨辞却觉得镜子的自己如此的丑,站在如此亮眼的鑫树身旁是如此的不搭,她转过头来对徐母说:“妈,那我换下来了行吗?” 徐母手里拿着手机,说:“来来来,你俩挨着点儿,我给你俩拍张照片。” 宋雨辞闻言,便往徐鑫树身旁靠着,徐母手又摆着说:“再靠着鑫树点儿。” 随后,徐鑫树一把搂过宋雨辞的腰贴近自己,他朝徐母那儿面露笑容,宋雨辞同时闹了个大红脸,朝徐母那儿僵硬的笑着。 终于,徐母拍够了照片,惋惜的往刚刚那套婚纱上看了一眼,便朝销售员说:“把他俩这套给包下来我们带回去。” 宋雨辞直到走出婚纱店仍是浑浑噩噩的,他们一路上开车回家,这晚宋雨辞回了宋书清那儿。 宋书清正在书房里整理公务,宋雨辞看见了便走进厨房里做饭菜。 宋书清把公务整理好后,走出书房便看见饭桌上那热气腾腾的饭菜,顿时心中一热,就见着宋雨辞端着饭菜从厨房走出来,他清俊的面容上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雨辞解开围腰坐在椅子上,说:“回来得一小会儿了,都要结婚了,就别那么劳累,得保持最好的状态去参加婚礼。” 宋书清点点头,他拿起饭碗夹了一道菜,嗯……脑海瞬间想起了余景音说的话: “这阿辞的手艺,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就是有时候很好吃,有时候却是一言难尽。” “你可不知道,小时候徐鑫树那小胖子不知道被阿辞给害拉肚子好几次了,不过好在后来做的挺好吃的。” “结果,过了一阵子,哎哟,那菜,酸死我了。” 宋雨辞看见宋书清这凝固了的表情,不禁疑惑道:“是不好吃吗?” 宋书清闻言,摇摇头说:“不是,挺好吃的,就是有咸。” “……”宋雨辞沉默,莫名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 第二天,宋书清的公司里出现一件大事儿,得他亲自去处理,他便早早的出门去了,到了中午余景音就打电话来给宋雨辞,问:“阿辞,我听说阿清公司的财务出了问题,这没事儿吧?要不要紧?” 宋雨辞安慰道:“没事儿,你好好安心当你新娘就成,别糟心这些事儿。” 余景音微微松了口气,随后又提起心来,“那他今天有没有吃饭啊?” “这,我不太清楚,我去看看。”说着,宋雨辞边走边说,“待会儿我买份午餐给他送去。” 余景音琢磨着,说:“我估计阿清这一两天是弄不好这件事儿了,老在外边儿买吃不行的,诶,我爸妈又不让我去他那儿,我想亲自做给他吃。” 宋雨辞闻言,便说:“那你做,做好了我就去你那儿拿就成了。” “哎呀……太爱你了阿辞!”余景音朝电话那端猛亲了好几口,随后她说:“那行,就这样定了,下午你来我这儿拿晚饭。” 宋雨辞应了声“好。” 初冬将至,明明才五点过,天色却灰暗不已。 宋雨辞穿着一件加厚外套拿着手机就出门了,她看了眼时间,五点零三分,还挺早的,她拦了辆出租车去余景音那儿拿晚饭去给宋书清。 余景音本来自己住在一个小区里,怎奈要结婚了,余父和余母便叫她回去和他们一块儿住,余父和余母住在如同像云川以往那儿的老城区,那儿不似北市中心那么繁华热闹,却也是安静祥和,各有各的好处。 这点儿却开始堵车了,余景音见宋雨辞迟迟不来,以为她遇着了什么事儿,便打电话问:“阿辞,你怎么还没来呢?” 宋雨辞无奈道:“堵车了。” “呃,那没事儿,你们注意安全啊!”余景音抱着保温饭盒在门口蹲着,想着阿辞就算打车来也得自己走一段路来这儿,便想着自个儿走出这巷子等阿辞,这样也节省些时间,她站起来,腿都麻了。 余景音无奈,便只能站在原地缓着,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来,冷得她直哆嗦,她抖抖身子忍不住叨念:“这冬天还没到呢怎么这么冷,冷死我了!也不知道阿清有没有多穿点儿衣服,诶,好想见阿清……” 终于,车辆疏散开了,不堵了,宋雨辞看了眼时间,啧,这都多久了,差不多堵了十分钟左右了。 随后,她随意往窗外一瞥,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宋雨辞不禁皱了皱眉,这辆车怎么会这样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怎奈如何想也想不起来,便移开视线继续发呆。 到了老城区路口,宋雨辞付了款便只身朝一条南街走去,隐隐间,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她转过头一看,却是一些平常老人家在下棋,或者是小孩在嬉戏玩闹…… 随后,宋雨辞忽然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而且是奔她来的,她一转过头看,是几天前骚扰她的林郁,霎时,她想到了刚刚看到的那辆黑色轿车,是他!他一直在跟着她! 宋雨辞想也不想就扭头跑向余家大楼方向,只是,她哪跑得过林郁,不到几步就被抓住了,宋雨辞面色恐惧的看着林郁,她朝四周张口大喊:“救命!救命!” 第8章 黑暗 “我有什么比不上他的?” “就连你在大学都同意了那个男生的追求,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你为什么一看见我就讨厌,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林郁一把抓住宋雨辞的手,使劲的说一些宋雨辞听不懂的话,宋雨辞脸都白了,林郁眼中全是疯狂之色,他失控的看着宋雨辞,“我只想要你陪着我,陪着我而已,你竟然和他去试婚纱,竟然和他一同进出。” 林郁眼睛都红了,盯着宋雨辞狰狞的笑着,“雨辞,陪着我。” 哐当—— 一盒保温饭盒重重的击落在林郁身上,保温饭盒里的汤汁和其他菜落在林郁身上,饭盒落地,在幽静的小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余景音气喘吁吁的朝他们跑来,她一跑上来就使劲扒开抓着宋雨辞的手,怎奈林郁的手像是钳在宋雨辞手腕上似的,她急得大叫起来:“你给我放开阿辞!” 宋雨辞看着林郁,脑海隐隐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她同余景音一起奋力挣脱林郁的手,林郁被折腾烦了便一手甩开余景音,余景音措不及防的被重重摔落在地上,顿时眼前一片恍惚,换过身来又看见那人抓着宋雨辞,她一急,就扑上去咬林郁的胳膊。 林郁吃痛的松开宋雨辞的手,恶狠狠的盯着余景音,直叫余景音手脚发软,但她仍硬撑着双手张开,将宋雨辞护在身后,语气极差的大喊道:“你给我滚!不然我们报警了!” 林郁不屑一笑,如同恶魔般朝她俩一步一步地走来。 余景音抓着宋雨辞扭头就跑,却不想那人一把拉住宋雨辞的胳膊,一手将余景音拉着宋雨辞的手给拨开,宋雨辞费尽全身力气也挣脱不开,霎时,宋雨辞像是回到了她八岁那年,那个人也如这般,叫人害怕。 余景音对林郁拳打脚踢,被林郁狠狠一推,再次摔倒在地,眼见宋雨辞就要被林郁给拖进车里,她一急拿起早已落在地上的饭盒,饭盒是玻璃制的,比较重,她捡起来朝林郁狠狠砸去,拉着宋雨辞往自家方向跑。 林郁眼前一片模糊,待缓过神来时,她俩早已不见了。 一路上她俩都在跑着,余景音从未觉得自己家原来是那么的远,渐渐的,俩人体力不支慢慢停了下来,她抬头看着宋雨辞,发现宋雨辞神色不太对,便抱着宋雨辞轻声哄道道:“阿辞,别怕别怕,有我在,我保护着你,阿辞别怕。” 宋雨辞仿佛被卷入黑漩涡里,内心害怕荒芜,浑身都抖着,只觉眼前一片黑暗,她仿佛只听见宋河在那儿大喊:“放开我女儿!”渐渐的,变成了另一个画面,她的父亲,就躺在岸边,被一层白布给遮着,耳畔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那么年轻就死了,真可怜。” “这孩子还这么小,唉,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余景音哄了半天儿,却发现宋雨辞仍还抖着,她松开宋雨辞看着她,只觉宋雨辞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余景音喊了宋雨辞大半天儿,她也不回应,余景音急了,她连慢掏出手机拨打宋书清的电话,不到一会儿就接通了,听见宋书清的声音时余景音顿时鼻头酸酸的,带着哭腔喊道:“阿清,你快来我爸妈这儿,雨辞好像不太对劲。” 宋书清闻言,将剩下的事务交给云兰,便急急下楼去车库,他边走边安慰:“你别急,你先跟雨辞多说说话,我马上来。” “好好好,那你注意安全!”余景音挂了电话后,抬手握着宋雨辞的手一直喊着她,“阿辞,阿辞,你回过神来,你别怕,我在这儿呢。” 渐渐的,余景音觉得后脑微微刺痛,她微微皱眉抬手想要揉一揉,却不小心摸到黏答答的液体,她抬手一看,霎时脸都白了,她估摸着可能是刚刚不小心给磕到了。 她从包里掏出纸巾按住发痛的部位,只是这血怎么老是流着,血染红了纸巾,本来没什么事儿的,现在余景音慢慢的觉得眼前开始变模糊了,她脸色苍白的一把靠在宋雨辞身上,有气无力的喊着:“阿辞,我不舒服了,你打电话给120……” 直到余景音从宋雨辞身上滑落倒在地上,宋雨辞猛然一震,她哆哆嗦嗦的拨了120的电话,坐在地上抱着余景音,温热的血从宋雨辞指尖滴落,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大口喘着气,眼泪毫无预防大颗大颗的滴落在余景音脸上。 “阿辞,我没事……你别害怕。”余景音声音极其虚弱,她想要抬手擦掉宋雨辞脸上的泪水,没有力气,“阿辞,别怕。” 宋雨辞抱着余景音,心底最后的防线崩塌了,她撕心裂肺大哭着,像落入深渊里绝望的悲鸣,余景音缓缓闭上眼睛,远处传来急救车的声音,一群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向她们跑来,将余景音轻轻放在担架上推出巷子。 宋雨辞跟着医生跑出巷子,碰到了急急赶来的宋书清,宋书清看见宋雨辞衣服上的血迹,大脑如同被重重一击,仿佛有什么话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他看向宋雨辞时眼眶红了,宋雨辞哭着看着宋书清,“书清,对不起。” 宋书清跟着进了急救车,他坐在一旁看着正在被抢救的余景音不说话,他紧紧的盯着她,深怕她下一秒不见了。 宋雨辞停在原地看着急救车走了,便跑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医院地址,是她,是她害了宋河,现在,她又害了阿音,她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因为是女孩被扔了,为什么不是她死了,为什么! 宋雨辞捂着脸肩膀一颤一颤的,出租车司机见着宋雨辞衣服上和手上都是血,忍不住问道:“姑娘,你这是咋地了?” 宋雨辞充耳不闻,她满脑子都是宋河和余景音倒在地上场景,是她,都是她,如果她不在了,他们都会好好的,都会好好的。 嗞—— 车子稳稳停在医院门口,宋雨辞怯步了,她站在医院门口不敢进去,她害怕,害怕看见…… 她身后跑来一群人,是余叔叔和余阿姨以及余景诗和沈温,余母看见宋雨辞便跑上前红着眼眶,颤颤巍巍的握着宋雨辞的开口问道:“雨辞啊,我家阿音怎么样了?” 宋雨辞哑着声摇摇头,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仿佛怎么也掉不完似的,“我不知道。” 第9章 黑暗 余母闻言,她差点儿就站不住,她被余父给扶着走进医院,他们才刚走进去,又跑来徐父和徐母以及徐鑫树,徐母同样是眼眶泛红着,她上前来和余母问了同样的话,随后便和徐父一同赶进医院里。 徐鑫树本来抬脚就要跟着徐父他们一块儿,却发现宋雨辞傻傻的站在原地不动,便一把拉住宋雨辞往医院一走,宋雨辞猛的抽回手,朝徐鑫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宋河因为保护她,死了;阿音因为保护她,现在生死未明,她就不该在这个世界上,她简直是灾星,她简直是在祸害人!她不能再害鑫树,不能让鑫树受伤,绝对不能。 徐鑫树深深皱起眉头,“你不去看景音吗?” 宋雨辞表情微微松动,徐鑫树再次拉着宋雨辞的手,他的手掌温暖厚实,使她不想放开。 急救室门口站满了人,唯有宋书清站在门口,像一座雕塑一样站在那儿盯着门口看,余景诗走上前来问宋雨辞,一字一句看着宋雨辞张口问:“我姐这是怎么回事儿?” 宋雨辞动了动唇,“我……”她刚刚一张口,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下了。 余景诗同样在流着泪,沈温在一旁拿着纸巾擦她的泪水,被她一把甩开,她激动的上前抓住宋雨辞的衣领,撕心喊道:“是不是因为你!是不是!为什么受伤总是你身边的人!而你却没事!只知道哭!” 徐鑫树和沈温在一旁拨开俩人,沈温轻声安慰余景诗,“你姐姐会没事的,相信我,真的。” “她怎么会希望你姐出事,你别无理取闹,安静。”徐鑫树开口训余景诗。 宋书清转过身来看着他们,说:“你们安静。” 霎时,他们都安静下来了。 宋雨辞蹲在地上看着宋书清,乞求上天千万不要让余景音出事,因为她,宋书清的童年早毁了,他现在拥有了他的太阳,上天,求求你,别让她再次毁了宋书清的幸福。 终于,急救室的灯暗了下来,他们全部站起来盯着门口看,急救医生从里边儿走出来,摘了口罩,朝他们说:“病人已无大碍,你们放心。” 医生话音一落,他们顿时松了一口气,余母走上前来问医生:“医生,那我们可以进去看我女儿吗?” 医生摇摇头,说:“病人还得需要在重症室里观察二十四小时,二十四小时后无事便可以转入普通病房。”说着,他便走了。 他们在重症室门口坐着,宋书清走到宋雨辞面前蹲下,说:“雨辞,你别自责,景音也舍不得看你那么难过,这不怪你,刚才我太急了,没有跟你说这些。” 宋雨辞动了动眼珠子,静静的看着宋书清,她哑着声说:“书清,又因为我,差点儿,毁了你的幸福。” 宋书清抬手在宋雨辞头上轻轻安抚,“景音她没事,以后我们一起好好保护她,好吗?别自责,调整好心态,她还需要我们照顾她,景音那么在乎你,舍不得让你伤心的。” 宋雨辞扯了扯嘴角,却发现她怎么也笑不出来,她点点头,“林郁今天又跟着我,是因为他,阿音才会受伤的,不,要是没有我,阿音就不会遇见他了,一切都是因为我。” 林郁?宋书清顿时想到前几日跟着宋雨辞的那个男人,脸色沉了下来。 徐鑫树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这人,看来得好好教训他了!” 徐母上前问:“林郁是谁?” 宋雨辞把今天发生的事儿给说了,余景诗在一旁咬牙切齿道:“那人,就想到了那儿没监控想要把你给带走!你看,都是因为你!” “阿诗!”沈温难得的发了脾气,他俊美的面容上带着不悦,“你别这样说雨辞,若是可以,雨辞又怎么舍得阿音受伤。” 余景诗本来就委屈,向来百依百顺的沈温竟因为宋雨辞而责怪她,一瞬间她眼眶就红了,她又没说错,不就是因为她,景音才受伤的吗?! …… 到了半夜,宋书清穿着医院分发的消过毒的衣服坐在余景音身旁看着余景音,余景音头上绑着绷带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忽然,余景音眼睛微颤,她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见坐在她身旁带着口罩的宋书清,她朝宋书清笑着,眼睛亮晶晶的,她声音很虚弱,对于宋书清来说却犹如天籁之音,她说:“阿清,你别哭,我还在。” 宋书清握着她的手,声音哽咽道:“醒了就好。” 那晚,是余景音内心最为震惊的一天,她第一次看见宋书清哭了,是因为她,就算宋书清以前再难过,却也是硬生生撑着,她想要他一直开心着,可却因为她哭了,他像是孩子一样哭着,余景音心疼极了,恨不得马上就好了去安慰他,最终她只能说:“阿清,你别这样,我会难过的。” 宋书清渐渐止住了眼泪,一眼不眨的盯着余景音,深怕她不见了。 余景音笑了笑,说:“阿清,别难过,我舍不得你难过。” 病房外,宋雨辞站着靠着墙发呆,远处走来穿着白衣大褂的徐鑫树,她的眼珠子微微转动,又变成了之前的沉寂状态。 这时,余家父母也回去了,被宋书清给劝回去的,徐家父母也回去了,只剩下宋雨辞一个人站在病房外,徐鑫树走上前来问:“你吃过晚饭了吗?” 宋雨辞沉默着不说话。 徐鑫树隐隐觉得宋雨辞不太对劲,想着或许是余景音出事儿了受打击太重,便安慰道:“余景音现在情况稳定,你别难过了,好好儿去吃东西,你得养好身子去照顾余景音。” 宋雨辞像是一个木偶娃娃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墙面发呆,毫无所觉徐鑫树说了什么。 徐鑫树便抬手拉着宋雨辞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将白衣大褂脱了下来换上一件外套,然后他拉着她往医院门口走,他带着她往对面的一家面馆走,宋雨辞挣脱开徐鑫树的手,木木的说:“鑫树,我在这里等你,你买过来。” 徐鑫树点点头,说:“好,那你在这儿等着。”说着,他便跑了过去马路对面。 宋雨辞静静的看着徐鑫树走进面馆的背影,目光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鑫树在面馆里等着老板做面,不由得莫名不安,想着还是叫宋雨辞跟着进面馆好些,万一又碰上了林郁怎么办? 第10章 黑暗 徐鑫树这么一想,便急急走出面馆,他走出来眼前的一幕叫他呼吸一窒。 宋雨辞双眸无神的站在马路中央,一辆红色小轿车向她行驶来,明明她可以避开的,她却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徐鑫树看不到宋雨辞的表情,却由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在那辆红色小轿车朝宋雨辞行驶来时,她并不想避开,她缓缓闭上了双眼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等待着那辆车向她行驶来。 而那辆红色小轿车却为了不伤到宋雨辞,猛的一打方向盘撞上路边的围栏,车灯都被撞坏了,车主人是一个身形高挑,画着淡妆的漂亮女人,她急急下车去看宋雨辞,“你好,请问我没撞到你吧?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宋雨辞因惯性被吓倒在地上,就差一点儿,她就可以去陪宋爸爸了,就差一点儿,她就要离开鑫树了。 女人抬起她纤纤玉手在宋雨辞面前招了招,徐鑫树也急急跑来,扶起宋雨辞就到处检查她有没有伤着,女人在一旁十分抱歉的递了自己的名片给徐鑫树,“你是她的男朋友吧?很抱歉,我这才领得驾驶证……”她慌慌张张的解释着。 徐鑫树检查完宋雨辞并无大碍,便对女人说:“她没事,只是你的车……”说着,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元递给女人。 女人连忙摆摆手,说:“她没事就好了,我可不敢接。”说着,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朝他俩挥着,说:“记一个号码吧?她万一有事儿就打电话给我。” 徐鑫树面色沉重的点点头,女人说:“我叫古媛,那没事儿了我就先走了。” “好的,再见。” 古媛开车走后,徐鑫树面色凝重的拉着宋雨辞去面馆,这时老板已经将两份面给做好了,正在打包。 徐鑫树付了钱后接过面带着宋雨辞一起往医院走。 到了徐鑫树的办公室,徐鑫树将两份面给摊开,为宋雨辞拆筷子将面递在她眼前,宋雨辞眼珠子微微转动,她看着徐鑫树,明显的感受到徐鑫树的浑身低气压,一路上,徐鑫树也没有说话。 徐鑫树吃了几口后没有胃口,他将办公室门给锁上,在门边儿走来走去,宋雨辞抬眸凝视着徐鑫树,茶几上的面她动都没有动。 徐鑫树问:“你怎么不吃?” 宋雨辞摇摇头,她低声答道:“我吃不下。” “呵……”徐鑫树不知是气的还是难过的,他眼眶泛红的看着宋雨辞,哑着声艰难开口问:“你刚刚是故意的,对吗?” 宋雨辞不自觉浑身一震,她抿抿嘴沉默了。 徐鑫树一看见宋雨辞着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简直要气疯了! “你是故意的!你明明可以避开,可以避开!” “如果不是那女人偏了方向,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没有命!” “你这有必要吗?余景音现在在重症室躺着,你到底在胡闹什么?!”徐鑫树红着眼睛朝宋雨辞怒吼道,“她为了你受伤!你不好好养好身子照顾她,反而竟然想着自杀,你是脑袋有病吗?!” “是因为我,阿音才受伤的。”宋雨辞悲痛的看着徐鑫树,“爸爸也是因为保护我才惹到了那人,才会死,书清也是因为我才会从小生活不幸,我就不该在这世界上,我不在了他们都会好好的,都会好好的。” “那我呢?”徐鑫树哽咽不已,哭着又笑了,“我从来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如果没有余景音受伤的就是你,她代你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你想死,你问问她同不同意。” 宋雨辞缓缓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无声的哭泣,没了我,你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爸妈会有一个漂亮的儿媳,不会被人嘲笑,阿音不会受伤,书清不会难过,你们会很快的忘了我,终会有人代替我,活在你们的身边。 渐渐的,徐鑫树看着陷入悲痛情绪里的宋雨辞隐隐察觉不对劲,他走上前来抬手放在宋雨辞的胳膊上,宋雨辞浑身抖得不成样子,她松开手目光空洞的看着徐鑫树,仿佛他不存在似的,一直喃喃自语:“我是多余的,我要去陪爸爸了,爸爸需要我。” 徐鑫树听得浑身发冷,他抬手用力摇晃宋雨辞,“雨辞,你怎么了?雨辞!” 终于,在徐鑫树不停的呼唤下,宋雨辞清醒过来,他抱着宋雨辞声音沙哑道:“你别吓我了,雨辞。” 宋雨辞抬手轻轻安抚着徐鑫树,目光时而有神时而空洞。 在一整天儿观察下来,余景音情况稳定下来,她被转入普通病房,余景音看见病床前那堵墙面上挂着的钟表,忍不住大叫:“诶!是到七号了,后天儿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我待在医院多不好啊!” 宋书清坐在她身旁削梨子,他眸光柔和的看着余景音,“我和爸妈已经商量好了,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再举办婚礼。” “不行!”余景音那叫一个激动,随后扯得大脑一阵发痛,吓得宋书清连忙叫来医生。 医生为余景音检查后说:“没事儿,别让病人情绪太过于激动,病人才刚恢复,不宜情绪激动。” 待医生走后,余景音抬手拉着宋书清的手,晃呀晃呀晃,声音软软的,说:“阿清,这好不容易挑的黄道吉日,要推迟延办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宋书清皱着眉严肃开口道:“你的身体最重要,养好了再说。” 余景音眼珠子一转,故意捂着头大喊道:“哎哟,头又疼了。” 宋书清连忙又要按床铃,余景音拦住了他,圆鹿鹿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宋书清看,“阿清……不要推迟好不好?” 宋书清瞧见余景音那么撒娇,自然是面色泛红不已,他眉宇间却是犹豫不定的,“可你的身体……” “哎哟,没事的!”说着,余景音试图起身来证明自己的身体棒棒的,当然,被宋书清给按住了。 宋书清忍不住笑了,清俊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余景音顿时羞红了脸,他抬手轻抚余景音的脸颊,轻声道:“你就这么想嫁给我吗?” 余景音羞得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宋书清在余景音耳边低喃:“我也想赶快把你娶进门。” 随后,传来一阵敲门声,是徐鑫树进来了。 第11章 黑暗 余景音往门外看了看,她没见着宋雨辞,便问徐鑫树:“阿辞呢?她没事吧?” 徐鑫树走上前来看着余景音,问:“你好点儿了吗?” 余景音点点头,又问:“阿辞呢?” “她才刚刚歇着。”徐鑫树站在病床旁,叫了宋书清出来,俩人有事私聊。 余景音不高兴了,说:“有什么事儿是不能我听的?” “你身体还虚弱,别想那么多事儿。”徐鑫树解释道,“只是有关婚礼的事儿而已。” “胡说,阿清明明给他们说了婚礼推迟举行,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景音,你先休息,我去鑫树出去谈一会儿,待会我告诉你我们说了什么。” 余景音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行,那你们先聊,我休息会儿。”待徐鑫树和宋书清出去后,她隐隐感觉大脑有些痛,也没放在心上,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徐鑫树和宋书清走出来后,俩人到了医院后院楼下,宋书清坐在石椅上,徐鑫树站着看着那一株株渐渐枯萎的花朵,心底不由得烦躁起来。 宋书清问:“你有什么事儿要问吗?” “雨辞好像病了,据我判断,她应该得了抑郁症。”徐鑫树看着宋书清,说:“现在她需要换个环境好好调养身体以及心理,因此我想等你们结婚后,带她回云川。” “她愿意吗?”宋书清眼中满是愧疚,“雨辞,确实患了抑郁症,是我学姐诊断的,那时我和景音想着陪在她的身边,或许要好点儿,毕竟药物治疗对身体不好。” 随后,宋书清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他的父亲,宋震。 宋书清面色淡然道:“找到他了吗?” 他俩聊了一会儿后挂了电话,他看着徐鑫树笑了,带着快意的语气朝他说:“那人已经失职了,宋震叫人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并且以故意伤人罪使他进牢里坐两年。” 徐鑫树顿时舒了一口气,笑了笑,这简直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儿!他本以为在这种死无对证的情况下拿林郁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去想办法去找他,这还是宋父有办法。 他自然明白宋书清与宋震之间的隔阂,如今却因事儿能与他稍稍缓和关系,这也是一件好事儿。 宋书清说:“只要她没有意见,我就同意,我的家就是她的家,她永远都可以和我住一辈子都行。” 徐鑫树点点头,说:“我回去和她商量一下。” …… 这一天,宋雨辞睡得格外沉,她醒来时又是一个夜晚来临。 徐鑫树泡了一杯牛奶给宋雨辞,宋雨辞接过来,大脑仍是浑浑噩噩的状态,牛奶是热的,暖入宋雨辞的心扉。 “雨辞,等余景音完婚后我的实习期也过了,和我一起回云川,好吗?”徐鑫树蹲在宋雨辞跟前,眸光柔和不已。 宋雨辞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反应迟钝,木木的问他:“你说什么?” 他看着宋雨辞,极其认真的说:“我说,和我回云川,好吗?” 宋雨辞指尖微微颤抖,看着徐鑫树,动了动唇,沉默了。 “你不愿意吗?”徐鑫树看着可怜极了,“你那么讨厌我,不想跟我回去吗?” 宋雨辞说:“我离你近了,你也要遭殃,我会害人出事的。”她抬手捧着徐鑫树俊朗的面容,看着极其认真,“我会害了你。” 徐鑫树心疼的将宋雨辞拥在怀里,他还在别扭什么,他还喜欢她,不,爱着她,既然还爱着,早该在她提出在一起时就该同意了,何必要纠结呢?这一切都说通了,因为抑郁,她自卑,爱胡思乱想,消极…… 她不该这样的,她应该像向日葵一样阳光灿烂,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向他表明心意,却被自己一次次打破,这该说谁对谁错呢? 徐鑫树抱着宋雨辞,在宋雨辞耳旁说:“雨辞,我们在一起吧。” 宋雨辞闻言,浑身一震,随后木木的点点头,这时的她明明应该高兴的,可为什么还是那么的空寂难受,一股莫名的悲伤将她笼罩在里面,使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宋书清与余景音的婚礼如期举办。 那一天很热闹,客人纷纷来到婚礼场地入席就坐。 一首悠扬悦耳的歌曲缓缓流入人的心扉,余景音挽着余父的胳膊,宋雨辞和另外三个女人在余景音身后,远处站着一袭黑色西装的宋书清以及伴郎徐鑫树还有三个宋雨辞不认识的人。 余景音眼睛笑得弯弯的,浑身洋溢着幸福的气息,余父将余景音的手托付在宋书清手中,他眼眶泛红的朝宋书清说:“以后好好照顾我的女儿。” 宋书清郑重回答道:“我会的,爸。” 接下来是宣誓,他们彼此情意绵绵绵的看着对方,说着最美的誓言: 主持人:“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宋书清:“我愿意!“ 主持人:“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余景音:“我愿意!” 他们为彼此交换带戒指,相拥深吻。 到了抛捧花的环节,余景音背对着她们,将捧花抛向宋雨辞,捧花稳稳落在宋雨辞的怀里,余景音朝宋雨辞笑道:“阿辞!希望下一个新娘是你!” 宋雨辞朝余景音浅浅的笑着,余景音站在宋书清身旁,俩人站一块儿简直是郎才女貌,“阿音,祝你们幸福。” 在敬酒的环节,宋书清频频帮余景音挡酒,余景音忽然踉跄一小步,眼前恍惚了一下,宋书清立即揽住她的腰,担忧道:“是不是累着你了?要不然你回房里休息会儿。” 余景音缓过神来,摇摇头摆手说:“没事儿。” 徐鑫树身旁坐着一个伴娘,他张眼四处寻找宋雨辞的身影,在一个角落里看见宋雨辞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看着宋书清和余景音,他松了口气,朝这位一直在他身旁滔滔不绝的说着话的伴娘说:“抱歉,我有事先过去一趟,失陪了。” 徐鑫树拿了一块甜品坐在宋雨辞身旁,他用勺子挖了一小口甜品放在宋雨辞眼前,宋雨辞张口把它给吃了,徐鑫树便笑意盈盈的看着宋雨辞,“真乖。” 第1章 治愈 徐鑫树松了口气,朝这位一直在他身旁滔滔不绝的说着话的伴娘说:“抱歉,我有事先过去一趟,失陪了。” 徐鑫树拿了一块甜品坐在宋雨辞身旁,他用勺子挖了一小口甜品放在宋雨辞眼前,宋雨辞张口把它给吃了,徐鑫树便笑意盈盈的看着宋雨辞,“真乖。” 在宋书清和余景音婚礼举办完后,徐鑫树和宋雨辞在一起了。 徐鑫树带着宋雨辞回到云川,一条条熟悉的街道,以及心底涌起的那一段段回忆让宋雨辞感触颇深,明明她自己也回来过,却没有当初这种感触,物是人非。 徐鑫树拖着宋雨辞的行李箱,徐父和徐母开着车进车库里,宋雨辞走到大榕树下坐着,她垂眸盯着地面一动不动的,徐鑫树坐在她的旁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徐鑫树的问话宋雨辞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她仍愣愣的盯着地面看,徐鑫树抬手揉揉她柔软的发丝,说:“该不会是近乡情怯吧?来,我背你上楼,行李待会儿爸妈来背。” 这次宋雨辞反应过来了,她微微动了动眼珠子,想要笑出来却笑不来,徐鑫树在她面前蹲下,宋雨辞趴在他的背上,一步一步的往徐家大门走进去。 渐渐的,徐鑫树感觉到他肩膀上的湿意,他的心底微微刺痛着,宋雨辞变得很轻,体重甚至不如在高中的时候高。 到了家里,他将宋雨辞轻轻放在沙发上,他蹲在宋雨辞面前抬手轻轻擦拭宋雨辞眼角的泪意,声音低沉温柔:“我在云川买了房子,最近在装修,房子装修好后我们两个就搬进去住,好吗?” 宋雨辞木然的点头,她看着徐鑫树俊朗的面容,一时停住了眼泪,他看着她的时候目光是那么的温柔,是那么令人心动,她缓缓抬起手来轻抚徐鑫树的脸颊,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悲伤,她喃喃自语:“鑫树,你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 明明她伤害了他,明明他都放弃了她,明明她不配拥有鑫树的感情,明明……她就是多余的人啊。 宋雨辞知道自己的病开始严重了,在余景音出事那天,她就开始受不了一个人待着,她真的觉得自己不该活在这世上,可是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在叫她,不要放弃,千万不要放弃。 那日以后,徐鑫树对她寸步不离,并且温柔到了极致,她知道,鑫树是在帮她走出这消极的心理,也知道,鑫树一如既往的喜欢她,他那么在乎她,可她却矫情的控制不住心底那股总是莫名涌来的悲伤情绪。 她控制不住自己悲伤的情绪,控制不住自己消极的人生态度,更控制不住她自己会无理取闹的狂发脾气,像一只疯狗一样乱咬人,书清就被她这么对待过,她怕自己也会这么对待鑫树,让鑫树看见自己那么不堪的一面。 想着,宋雨辞就抽回了手,如果她,伤害到了鑫树怎么办?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她害了阿音,害了宋爸爸,差点害了书清,只有鑫树了,她不能伤害鑫树,不能啊…… 徐鑫树担忧的握着宋雨辞的手,一直呼唤着宋雨辞,可宋雨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他着急的一把搂过宋雨辞,双唇贴上去。 顿时,宋雨辞看见放在大在自己面前的俊颜,唇间传来温热的温度,随后徐父和徐母开锁进了屋就瞧见这一幕,徐父和徐母这又以为徐鑫树犯浑了,臭小子,追女孩子不是叫你耍流氓! 气得徐父随手拿起鞋柜上的一只皮鞋扔向徐鑫树,徐母上前来坐在宋雨辞身旁朝徐鑫树不满道:“鑫树,你这又是干什么浑事儿?” 徐鑫树的措不及防的被徐父这么一扔鞋子,他吓了一跳摔倒在地,就见着自己的母亲在那儿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看着自己,脸上那是一阵茫然一阵通红。 他憋了大半天儿也说不出话来,刚刚本想对宋雨辞说:“你再给我发愣傻傻的,那我每天都以这种方式来叫你回神。”可万万没想到自家爸妈就这么进来了,眼睛里满满写着“你再给我耍流氓试试,信不信我和你妈揍死你”的表情。 顿时,徐鑫树极其无奈,他准备开口说自己前几日和宋雨辞在一起了的事儿,宋雨辞却像是猛的回过神来,她傻傻的抱着他看着徐父和徐母,深怕徐父和徐母对徐鑫树动粗。 徐父和徐母面面相觑,徐母朝宋雨辞温柔问道:“雨辞啊,妈妈和爸爸不是要打鑫树,就是在教鑫树怎么做人而已,甭让他对你耍流氓。”这宋雨辞的不对劲,徐父和徐母自然瞧在眼里,担心在心底,后来是徐鑫树告知他们宋雨辞病了,他们更加将宋雨辞当做瓷娃娃一样对待,深怕她受了什么伤害。 “不要,伤害鑫树。”宋雨辞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似的,声音干涩不已,断断续续的,“鑫树和我,在一起了。” 徐鑫树和她在一起了,因此他想亲她不是算流氓,她舍不得看他们打徐鑫树,雨辞想表达这个意思吗?顿时,徐母心里涩涩的,这雨辞小的时候就遭受了那么大的打击,这好不容好了,怎么出去几年了就成这样了。 徐父在一旁温柔笑道:“好好好,我们不打鑫树,乖女儿……”他转念一想,这鑫树和雨辞在一块儿了,那雨辞不就是他儿媳了吗?顿时,笑颜展开道:“诶,也不算,应该是乖儿媳,这么护着鑫树呢?” 若是往常,或许宋雨辞早已臊红了脸,可现如今,她却任何表情变化,呆呆愣愣的,木讷不已。 到了晚上,就寝成了一个问题。 徐鑫树觉得他和宋雨辞还没结婚呢就睡一块儿不大好,可是他又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睡着,徐父和徐母也开始上班了,有时出差了都没时间回来的那种,他面露为难之色的站在卧室门口。 宋雨辞就站在门口看着徐鑫树,她抬手轻轻扯了扯徐鑫树的衣角,说:“别,担心,我没事的。” 徐鑫树微微皱眉不放心道:“真的吗?” 宋雨辞乖乖的应了声。 第2章 治愈 宋雨辞就站在门口看着徐鑫树,她抬手轻轻扯了扯徐鑫树的衣角,说:“别,担心,我没事的。” 徐鑫树微微皱眉不放心道:“真的吗?” 宋雨辞乖乖的应了声。 凌晨两点了,宋雨辞仍睡不着,她起身走到客厅去翻抽屉里的安眠药,刚倒出两颗转过身来就见着徐鑫树站在走廊上看着她,她手里安眠药一不小心洒落在地上,她不知所措的看着徐鑫树。 徐鑫树辗转难眠,担心宋雨辞出了事儿,他曾见到过因抑郁症而自残的病人进急诊室,这越想越担心,却又不敢却打扰宋雨辞,最终只能在那儿担心。 随后,他就听见门外传来的声响,顿时他警铃大响,急急翻身起床开门走到走廊就看见宋雨辞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徐鑫树已经出卧室门站着那儿看着她,在转过身的时候她被吓到了,徐鑫树想。 “鑫树……”宋雨辞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她胆怯的站在原地看着徐鑫树,“我……” 徐鑫树走上前来蹲下捡起地面上的药物,闻了一下,站起来凝视着宋雨辞,说:“这是什么药?” 宋雨辞嗫嚅道:“安眠药。”说着,她抿抿嘴看着徐鑫树,“我睡不着。” “可之前就让你服用了一颗,你知不知道吃多了安眠药是会出事的。”徐鑫树脸色渐渐沉了下去,“或者说,你是故意的。” “不是,我没有。”宋雨辞努力解释道,“我真的没有……” 徐鑫树上前抱住宋雨辞,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但是我要你向我保证,不许做傻事!”他怕宋雨辞不明白,还加了句:“例如自杀自残什么的,我爱你,雨辞,如果没有你,我会痛苦一辈子的,你舍不得看我难过,对吗?” 徐鑫树的话语在宋雨辞耳边旋绕,她那颗心仿佛破土而出,长出了一株小小的树苗,她抬手抱着徐鑫树,点点头,“不会。” 这一晚,宋雨辞躺在徐鑫树怀里,看着徐鑫树有意无意的和她搭话,可他眼底的倦意是清晰可见的,所以宋雨辞朝徐鑫树说:“鑫树,你睡吧。” 渐渐的,徐鑫树拥着宋雨辞,沉沉的睡着了。 宋雨辞静静地看着徐鑫树的睡颜,她的心格外安定。 到了第二天,徐母早早的起床洗漱完毕走进厨房里为两个孩子准备早餐,徐父也跟着醒了,他进洗手间洗漱完毕后去开电视机,看早间新闻。 咔嚓—— 孩子们的房门开锁声响了,徐父下意识的往卧室门口看一眼,这一眼叫他大清晨的那叫一个激动,只见宋雨辞穿着睡衣就从徐鑫树卧室里走出来,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儿给呛着了,憋得他满脸通红的在咳嗽。 宋雨辞连忙走上前来为徐父顺气,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满脸担忧之色。 徐母自然是听见了徐父这响彻客厅的咳嗽声,她手里拿着勺子跑出来就瞧见徐父在那儿咳得昏天黑地的,那叫一个着急哟,连忙跑上前来接了一杯温水给他喝,嘴里叨念着徐父:“这大清早儿的你这是着了什么道儿,你给我注意点儿不成吗?” 徐父真的是又委屈又难受,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吧,这徐母就一直在他耳旁念叨,他抬起茶几上的温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硬是活生生的无视了徐母的念叨。 徐母见着他不理自个儿,顿时气了,她抬手狠狠地往徐父耳朵上揪,“嘿,我说你你还不耐烦了?你是不是……” 大清早儿的,很吵闹,但也很热闹,看着徐父和徐母俩人从客厅吵到了厨房,宋雨辞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心里一阵暖流划过,随后,她就看见穿着睡衣急急打开卧室门来东张西望的徐鑫树,徐鑫树在看见她的那一眼后他那双不安的眼睛终于定了下来。 宋雨辞跑上前去站在徐鑫树跟前,踮起脚抱着他不说话,好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来抚慰徐鑫树心底的不安,她好像在对徐鑫树说:鑫树,我在这儿,鑫树,你别担心我。 徐鑫树埋头在宋雨辞肩窝蹭了蹭,嘟嚷道:“我一醒来看不见你,我还以为你又走了。”说着,他抬头就在宋雨辞脸上落下一吻,然后快速跑进洗手间里锁门开始洗漱。 他们开始吃早餐,宋雨辞的一日三餐都被徐父和徐母以及徐鑫树给监督德严严的,势要宋雨辞再长胖个十来斤才肯罢休的架势。 而后,就到了徐鑫树和徐父以及徐母去上班的时间了,这得了抑郁症的宋雨辞他们自然不敢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便琢磨着要不雇佣一个仆人来看护宋雨辞,可徐鑫树仍然不安,他想着,要不然就带着宋雨辞与他一同进医院里,可这样,徐父和徐母又不答应了。 他们说:“医院病气重,雨辞身子不好,少往医院跑才是。” 为此,他们苦苦烦恼了好久。 后来,他们想到了一个远方亲戚,他们刚生了个小孩,在云川买了房子打算常住在云川,并且大伙儿也是熟人,他们就想着要不然让宋雨辞去那儿吧。 后来,徐鑫树吃醋了。 原因是因为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有三岁大左右,人啊,那长得可是水灵灵的,又可爱,重点是,长得胖嘟嘟、圆滚滚的! 要知道,宋雨辞向来是个娃控,当初徐鑫树和宋雨辞玩得来,宋雨辞那么宠徐鑫树,那么爱亲徐鑫树,那可不就是因为小时候的徐鑫树长得胖嘟嘟的,惹人喜爱么? 那时候的徐鑫树可是整日被宋雨辞捏捏抱抱亲亲的,这如今徐鑫树长大了,宋雨辞反倒是不那么做了,这能理解,可当看见那小屁孩儿在宋雨辞怀里撒娇,宋雨辞许久不曾有的笑容绽放在那张清秀的脸上时,他心里既是高兴,又是心酸。 想来,他连一个孩子都不如啊! 宋雨辞老是惦念着那胖嘟嘟的小孩子整日不用人家请她自个儿就会跑去那儿,那徐鑫树心底都冒酸气儿了。 第3章 治愈 在云川市中心,夜晚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宋雨辞坐在奶茶店里手捧着一杯热奶茶咬着吸管,那双棕褐色的眼眸四处张望,那段时间眼中失去了的神采渐渐复燃,这时的她也不再如同刚回云川那么瘦弱,长了几斤肉了,脸颊看着圆润,气色恢复了不少。 忽然旁边跑来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女孩,她睁着圆鹿鹿的眼睛盯着宋雨辞,样貌约莫六岁,天真可爱极了。 宋雨辞和她面面相觑,随后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弯下腰朝小女孩说:“小朋友,你是有什么事吗?” 小女孩霎时被宋雨辞那笑容给惊艳了,这个姐姐第一眼看着很平凡,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当她笑起来时,仿佛万物复苏了似的,耀眼漂亮极了,她本来并没有害羞的情绪这时涌了上来,她扭扭捏捏的看着宋雨辞说:“姐姐,我的小叔想要你的联系方式,你可以给我吗?” 宋雨辞闻言,眼中的笑意加深了,顺着小女孩的视线看去,是一个儒雅的男子,他朝宋雨辞点点头浅笑着,宋雨辞同样回了他一个笑容,小女孩黏上她,说:“姐姐,你笑起来好好看!” “谢谢夸奖呢,只不过姐姐……”宋雨辞轻声细语的朝小女孩说话,身后就跑来一个小胖子抱住宋雨辞的腰,顿时她笑颜展开,往小胖子身后的那人轻声喊道:“你来了。” 那小胖子只到她的腰间那么高,那殷红的小嘴撅着瞪着小女孩,他朝她大喊:“雨辞姐姐是我的!” 小女孩被吼得愣住了,小嘴一撇,圆鹿鹿的眼睛立即满是雾气,要哭不哭的,宋雨辞连忙安慰小女孩,转过头来朝小胖子轻声呵斥道:“原宝,不能吓姐姐。” 那个男子也走上前来,将小女孩抱在怀里,朝宋雨辞身后的徐鑫树浅浅笑着打了声招呼,“徐学弟,好久不见。” “学长,好久不见。”徐鑫树和他握了手,俩人寒暄了一会儿,便各自走了。 他们三人走在大街上,宋雨辞穿着军绿色毛绒大衣,带着黑色针毡帽,她穿着看着暖极了。 徐鑫树穿着黑色大衣,他怀里抱着那胖嘟嘟的小孩子,俩人踏着雪地漫步着,小孩儿经不住这白雪皑皑的诱惑,不到一会儿那小腿儿就一直摇晃着嚷嚷要下来走路。 徐鑫树将他放下来,那胖嘟嘟的小身影在他们眼前窜来窜去,快乐极了。 徐鑫树走到宋雨辞身旁并肩站着,他们三人看起来就像一家人。 不知不觉,三个月就那么过去了,宋雨辞微微侧头看徐鑫树,她的心底暖洋洋的,而我们,如从前那般,亲密无间。 宋雨辞和徐鑫树抱着原宝到了原宝家里,将原宝递在原妈妈怀里,原宝的小嘴往下拉耸着,黑葡萄般漂亮的眼珠子隐隐含有泪意,满满的不舍。 宋雨辞临走前在他那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了一口,尽管原宝经常与宋雨辞待在一块儿,但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不舍得她走,宋雨辞便总会笑意盈盈的哄着他,待他注意力转移后,她才与徐鑫树默默离开。 徐鑫树和宋雨辞漫步在雪地里,徐鑫树闷闷的不说话,宋雨辞不免有些担忧起来,便问:“鑫树,你怎么了?” 徐鑫树像是在与自己赌气似的,随后想起自己这郁闷的来源,不由得笑起来,弄得宋雨辞云里雾里的,她不明白徐鑫树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徐鑫树抬手揉揉宋雨辞那一头柔软的发丝,语气里带着无奈道:“我啊,吃原宝的醋了。” 宋雨辞闻言,像是掉进了蜜罐里似的,心底冒着丝丝甜味儿,她垂眸浅笑,低声道:“你怎么连原宝的醋都吃呢,他只是个小孩儿。” 徐鑫树挑眉一一算起来,他轻咳几声朗朗嗓子,说:“第一,你每天儿都跑去找他,我俩约会他这小电灯泡老在;第二,你老是不由自主的亲他的脸,我也不见得你老亲我,你说我该不该生气。”他越说越起劲,竟然宋雨辞觉得他有种陈年旧事也得翻出来算算的架势。 宋雨辞连忙摆手抬手挽着徐鑫树的胳膊,徐鑫树“诶”了好几声,说:“我可还没说完,你可别想转移注意力,我可感觉我在这男朋友连那小屁孩都不如,这是件很严肃的事情……” 他话语刚落,宋雨辞便踮起脚尖浅浅的吻了徐鑫树的嘴唇,她抬手轻抚徐鑫树的面容,说:“我可不会对原宝这样。” 明明俩人在一起都有三个月有余了,可每次宋雨辞这么措不及防的撩一下徐鑫树,都得害的徐鑫树闹了个大红脸,徐鑫树往她面前拱了拱,他认真的看着宋雨辞说:“我还要。”说着他撅起嘴来。 宋雨辞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说:“鑫树,你怎么像个小孩儿一样呢。” …… 早在宋雨辞和徐鑫树回来的第二个月,徐鑫树在云川买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后来在徐父和徐母的同意下,他们搬进了。 那片小区是一处很安静的地方,环境幽静,楼下种植着好几颗桂花树,就连到了冬天,宋雨辞在楼上也能隐隐闻到桂花淡淡的清香味儿。 清晨,小区楼下会有老人在楼下打太极或者练早操,也有别的人在晨跑,到了下午,便会传来小孩子的玩耍而发出爽朗开心的笑声,有时会有人在楼下吹着口琴。 也因如此,宋雨辞一个人待在家里时,到了下午徐鑫树下班的时间,他仍没回来,她便会盯着客厅上挂着的那一个闹钟,心底升起一股烦躁之意,并且非常的不安,她脑海里不由自主想着,鑫树为什么还没有回来,鑫树是不是不想看见我了,鑫树是不是讨厌我了。 明明她知道不会的,可就是控制不住的不安,焦躁。 就在这时,小区楼下传来口琴声,那琴声悠然响起,舒缓如泉水,清脆动听,渐渐的,宋雨辞那颗焦躁不安的心就安定下来。 她走到阳台往楼下看,是一位老人背着他的孙子,他手里拿着口琴在那儿吹着。 老人站在冬日的暖阳里,他的周身彷佛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就这样,宋雨辞听着他一曲吹完后,她的心便不如之前那么的焦躁不安了。 徐鑫树回来就看见宋雨辞站在阳台上,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顿时,他的心暖极了。 第4章 治愈 虽说宋雨辞和徐鑫树在一起了,可是俩人仍是分房睡的。 徐父和徐母眼瞧着这宋雨辞都快三十了,他俩心底也急,便想叫他俩结婚领结婚证,他们因顾忌宋雨辞的病情,不敢去念叨宋雨辞,,便只能来找徐鑫树旁敲侧听,看看徐鑫树的态度如何。 经过与徐父和徐母的讨论,徐鑫树也开始重视这件事起来。 徐鑫树各种试探宋雨辞,可也不知道宋雨辞是装傻还是怎么的,怎么也不松口,他自我安慰道:“大概是没懂。” 可宋雨辞自然是明白了徐鑫树的用意,那一瞬间,她是非常幸福高兴的,可是,她没有把握,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这样与徐鑫树生活下去,她怕她哪天儿忽然发病了,不理鑫树,或是拿鑫树去当出气包怎么办。 可她又与鑫树在一起了,这年龄到了自然是要结婚的,为此,她又开始莫名的焦躁起来。 徐父和徐母琢磨着想着把宋雨辞户籍改到宋书清户下,那这么一算,他俩不就可以结婚了? 徐鑫树闻言,便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宋书清商量这事儿,哪知却听见了一件不幸的消息,余景音那次出事儿后,她被伤到了脑子,现在已经失忆了,就连余父和余母都不认识了! 就在他们回到云川后,余景音就忘记了,只是因为宋雨辞的病情,宋书清也不敢告诉她,便将徐鑫树一块儿瞒着,可如今的余景音并不再是以宋书清为中心围绕的余景音了,想着,宋书清又开始黯然神伤了。 徐鑫树担忧问道:“没有办法可以让她想起来吗?” 宋书清苦笑着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因为余景音的病情,这件事延后了,徐鑫树不敢告诉宋雨辞,他怕她受不了,他怕她再次像三个月前那样死气沉沉的,雨辞,原谅我的自私,徐鑫树在心底默念着。 经过一番心底斗争后,宋雨辞暗自下定决心做了一个决定。 晚上,他们吃完晚饭后如同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宋雨辞刚要开口,徐鑫树就忽然朝宋雨辞说:“我们去买一只小狗狗吧?” “呃……”宋雨辞想了想,养一只狗狗也很不错的,便点点头,准备又要开口说话时,徐鑫树又打断她。 徐鑫树说:“那养什么狗狗好呢?你喜欢胖胖的,那我们就养阿拉斯加犬吧?” 宋雨辞疑惑道:“这是什么狗狗?” 徐鑫树听见宋雨辞这么一问,他便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搜了一张阿拉斯加犬的图片递在宋雨辞眼前,宋雨辞一看,眼睛立即亮了,好可爱! 这毛茸茸胖嘟嘟的小身板,就是宋雨辞喜欢的类型,她说:“那行,我们买这只狗狗吧!” 徐鑫树点点头,说:“明天我双休,明天儿我们去宠物店看看。” 宋雨辞兴高采烈的点点头,就连刚刚要讲什么,她都忘了。 她躺在卧房里,心底总是觉得不踏实,怎么回事儿,她总觉着有什么事儿还没做。 第二天,徐鑫树生病了。宋雨辞去敲徐鑫树的卧房门,他的房门没有锁,宋雨辞便推门而入,她见着徐鑫树如此病弱的样子,一时间慌了手脚,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徐鑫树朝她招招手宋雨辞便凑上前来,满眼全是担忧,徐鑫树朝她说:“我只是有点儿小感冒,没事儿,下午就好了。” 到了下午,果然徐鑫树的气色变好了许多,随后,房屋门铃响了,宋雨辞一打开门,就是扎着马尾,笑容灿烂的祁云灿,一瞬间,宋雨辞那股烦躁的情绪上涨了起来。 祁云灿很有礼貌的像宋雨辞打了声招呼,便侧身进了屋,徐鑫树就坐在沙发上,祁云灿走上前将手中的药盒子递给徐鑫树,宋雨辞那时在想:我一天儿都在看着鑫树,鑫树没有打电话这祁云灿是怎么知道他生病了。 又或者是:家里就有药的,她为什么还要送来她对鑫树没有死心吗?鑫树为什么要接过药,明明刚才她才喂他吃过药了,这多余且是别人送的药,他为什么要收? “鑫树哥,我考研成功了!”祁云灿满脸兴奋的看着徐鑫树,说,“我太感谢你了,鑫树哥,要是没有你,我估计都考不上了,啧,那题目也太难了。” 徐鑫树起身去帮祁云灿倒了一杯热茶,祁云灿乖巧的说了声“谢谢。” 宋雨辞就在那儿站着,徐鑫树从未想过宋雨辞对祁云灿的敌意会那么大,这竟会是他们吵架的源泉。 祁云灿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宋雨辞睁着棕褐色杏仁眼看着他,她语气极其不好的说:“我的狗狗还没有买。” 徐鑫树微微一愣,说:“现在晚了,明天儿再买吧?” “为什么?”宋雨辞眼底渐渐蓄积了怒意,心底的那头被困住了的恶兽破笼而出,“我就要现在去买。” 也许是徐鑫树今日身体不适的原因,就算现在好了但仍有点疲倦,他拿起茶几上祁云灿给他送来的药准备放在抽屉里,哪知这一动作惹着了宋雨辞。 宋雨辞一把扯过徐鑫树手里的药扔进垃圾桶里,她抬眼挑衅的看着徐鑫树,心底闪过丝丝快意。 徐鑫树本来就有些累了,他心想将这药放好就去卧室休息,却不想宋雨辞竟会将药给扔进垃圾桶里,顿时他脸色不好看起来,问:“你干什么呢?” 宋雨辞说:“我要去买狗狗。” 莫名的,徐鑫树心底涌起一股名为生气的情绪,他压制住那股情绪轻声安抚道:“今天时间已经晚了,估计宠物店也关门了,明个儿我们再去看,好吗?” “鑫树,你真的在乎我吗?”宋雨辞说,“我不喜欢她,如果你在乎我,就和她断了联系,不然我俩就这样算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她怎么会这么恶毒,要求鑫树这么做呢。 徐鑫树脸色沉了下去,说:“我在不在乎你,你不知道吗?”说着,他怒了,“倒是你,你在乎我吗?你知道我和云灿认识了多少年吗?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雨辞啊……” 宋雨辞脸色渐渐泛白,她眼中蓄积了泪水,徐鑫树抬手盖住她的眼睛,说:“你别这样,我们静一静吧。”说着,他便进了卧室里。 宋雨辞无力的后退好几步,双手捂着脸哭泣,果然,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第5章 治愈 咔嚓—— 宋雨辞蹲在地上,她将手放下抬眼看去,徐鑫树站在那暖黄色灯光下看着她,最终他朝宋雨辞缓缓走来。 徐鑫树走上前来蹲在她面前,轻轻的叹了口气,轻声说:“走吧,我带你去买狗狗,至于云灿,我以后少跟她联系就是了,你别哭了。” 霎时,宋雨辞眼中的泪意更强烈了,她凑上前去抱着徐鑫树,摇摇头哽咽道:“不买了,明天儿我们再去买。” “你刚刚不是闹着要买狗狗吗?”徐鑫树无奈道,“这会儿叫你去买你不去了?” “鑫树,我一直很在乎你,很喜欢你的,我没有不在乎你。”宋雨辞在徐鑫树耳旁低声说道,她紧紧的抱着徐鑫树,非常愧疚自责的朝他说:“我不想伤害你,我刚刚说的话是不经过大脑的,我控制不住我自己,鑫树,对不起。” “雨辞,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你。”徐鑫树拉开与宋雨辞的距离,认真的看着她说:“你是真的喜欢我吗?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是因为依赖我,愧疚于我,才会产生喜欢我的错觉,所以才和我在一起的?” 宋雨辞满脸错愕的看着徐鑫树,震惊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我想了想,你因为愧疚宋书清,他的童年因为你而残缺,所以你愧疚,你觉得他需要你,大学时,那个人对你很好,追了你一年多,你也同意了,也是因为觉得他对你太好内心过意不去,雨辞,所以,你是因为愧疚于我,依赖我才想要和我在一起,是吗?” 宋雨辞摇摇头,解释道:“愧疚于一个人,并不需要以身相许。”她看着徐鑫树说,“或许,在那一瞬间我一时良心不安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可我受不了与他有肢体接触,鑫树,你是不一样的,如果我愧疚于你,依赖你,我完全可以用姐姐的身份留在你身边。” 徐鑫树苦笑着摇摇头,说:“可你没有,因为你知道我最想要的就是和你在一起。” 当徐鑫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宋雨辞心想:这大概是她听过最动听的情话了。明明前一秒俩人还在吵架,对峙,闹得彼此都不开心,可这一秒她却落入了云端那般,轻飘飘的,美妙极了。 宋雨辞抬手轻抚徐鑫树的脸庞,轻声笑道:“是吗?我以为,你最想的事儿是和我结婚呢。” “那在一起的概念不就是结婚吗?”在徐鑫树的认知里,与一个人在一起了自然是要考虑往后余生的生活,那定是包含结婚在里边儿的,不知何时,他看向宋雨辞时她早已笑颜展开,她笑着的时候脸上带着浅浅的梨涡,眼睛全是星星点点的光芒,一时间,他愣住了。 随后,徐鑫树意识到了,宋雨辞在调笑他呢,可这时他想不到别的了,他不由自主的凑上前去亲吻宋雨辞。 宋雨辞闭上双眼迎合着他,俩人唇齿相依…… 第二天,睡梦中的宋雨辞被徐鑫树给摇醒了。 宋雨辞看了一眼徐鑫树,转过身继续睡觉,徐鑫树将碗里的粥放在床头柜上,低头去亲吻宋雨辞的额头,低声道:“吃了早餐再睡。”他的声音温柔得不行。 宋雨辞闭着眼睛眼睫毛微微颤动,她哪还睡得着呢,徐鑫树一起来后她就醒了,只不过是一见着徐鑫树,便臊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鑫树罢了。 徐鑫树看着她白皙的脸庞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就连卧室里还弥留着暧昧的气息,一时间,他也开始不好意思了。 宋雨辞磨磨蹭蹭的睁开眼睛,声音软软的,说:“你先出去,我穿衣服。”她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抬头看徐鑫树,耳垂红透了。 徐鑫树干巴巴的应了声:“好的。”然后一溜烟儿跑出卧房站在客厅深深吸一口气,又倒了一杯温水猛灌进胃里,只觉一切像是在做梦似的,他昨天,昨天竟和雨辞……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 徐鑫树在客厅渐渐冷静后,见着宋雨辞半天儿也不出卧室门,便推开卧室门进去,看见宋雨辞正端着那碗粥在喝着,徐鑫树坐在床边儿,俩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一碗粥喝完,宋雨辞将碗放在床头柜上,他俩同时开口:“那个……” 宋雨辞抬眼看着徐鑫树,徐鑫树连忙摆手说:“你先说,你先说。” 宋雨辞说:“鑫树,我去北市找书清把我户口转到他名下吧?” 徐鑫树闻言,头脑一热,说:“好啊!”随后他刚刚一说完,又想了余景音,脸顿时垮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说:“不过这几天儿不行呢,我们明天就有好几台手术要去准备,后面好几天也都是这样,这事儿,等等吧?” 宋雨辞说:“我可以自个儿去找书清,你忙你的。” “那可不成!”徐鑫树立即反对,说:“我不放心,万一你路上遇着什么事儿了怎么办,等我一块儿去。” “真没……” “不行。” 叮咚—— 门铃声响起,徐鑫树宛如遇着救星般奔向大门,宋雨辞垂眸沉思,心底暗暗的做了决定。 大清早儿来的人是徐父和徐母以及胖嘟嘟的小原宝,原宝往客厅和厨房跑了一圈儿,都没找着宋雨辞,便上前来拉着徐鑫树的手,问:“鑫树哥哥,我的雨辞姐姐呢?” 徐鑫树不满道:“什么叫你的雨辞姐姐,那是我的雨辞姐姐!” 徐父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说:“你这孩子,都快二十七岁了还和一个四岁小孩儿争,真不懂事儿。” 徐母挽起袖子问:“你俩吃了早餐没有?” 徐鑫树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还没吃呢,雨辞吃过了。” 随后,宋雨辞就从徐鑫树房里走出来,她看着颇为害羞道:“爸,妈,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徐父和徐母立即心领神会的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他们对视了一眼,离抱孙子这事儿不远了。 原宝上前抱着宋雨辞的腰在那儿朝徐鑫树大喊:“这是我的雨辞姐姐!” 宋雨辞笑意盈盈的看着徐鑫树,徐鑫树也跟着笑起来,他的眼睛仿佛盛满一个太阳似的,眼中的光芒耀眼极了。 …… 在徐鑫树上班期间,宋雨辞暗自计划了去北市的事儿,她自然是要去找徐父和徐母要了户口本,徐父问:“这事儿鑫树知道吗?” 第6章 治愈 宋雨辞摇摇头,“他不让我一个人去北市,但这没事儿的。” 随后徐母就说:“诶,我和你爸刚好没事儿,要不然我们和你一块儿去北市吧?”说着,她就转身进卧室里开始收拾东西。 宋雨辞在此期间任她怎么劝说,徐父和徐母都充耳不闻,他俩坚决要陪着宋雨辞一块儿去北市,这万一他们不在她身边,这雨辞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宋雨辞既无奈又好笑,便走上前来帮徐母拿了件大衣,三人一块儿出门,随后徐父忽然一拍自个儿大腿,说:“哎呦!我忘了,这车子昨日才刚拿去保修呢!” 徐母闻言,点点头,说:“那我们坐高铁去北市就成,反正不碍事儿?” 宋雨辞赞同道:“也成。 于是三人便到了云川高铁站准备购票,徐父去排队购票了,徐母和宋雨辞俩人坐在长椅上等着徐父,现如今,宋雨辞就是他们手里头的瓷娃娃,可不能摔着了碰着了,他们可不敢让宋雨辞一个人去别处,就连购票这种事儿也是徐母叫徐父去的。 宋雨辞抬手挽着徐母的胳膊,眼底全是浅浅的笑意,她轻声温柔说道:妈,我已经没事儿了,你们别那么担心我了。”她想,或许是几个月前的她吓着徐父和徐母了。 那时候的她几乎不怎么说话,往往面对徐鑫树时才会说一些话语,就连那时候的徐父和徐母与她交流,她都是像隔绝了他们,一直发愣,甚至有一段时间,还自残过,也是因为那次,徐鑫树在她面前崩溃大哭,像是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家一样。 宋雨辞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一道几乎不注意都看不见的疤痕,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答应好徐鑫树不做傻事,不让他难过的,可是她那次一个人待在家里时,心底一片荒芜,那时,她就听见徐鑫树在那儿大喊:“你在干什么!” 她在干什么?她被徐鑫树的吼声给震醒了,她低头一看,她的手腕上冒着丝丝血珠,这看着就是一道小伤口,就如平时切菜不小心切到手了,也就这般,可徐鑫树哭了,他从抽屉拿出药箱帮她消毒处理好这道小伤口,他边处理着伤口边哭着。 一滴泪水落在宋雨辞的手心里,宋雨辞抬手轻抚徐鑫树的脸,说:“鑫树,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 从那时候,徐父和徐母以及徐鑫树轮流照看她,要么就带她去原宝家里玩儿,孩子像一小天使一样的,在大家的陪伴下,宋雨辞的病情开始渐渐好转了。 她会逗小孩,会主动与徐父和徐母交流,会去煮一些食物等待徐鑫树回来…… 宋雨辞在家里,偶尔听着楼下传来的口琴声,或是徐父和徐母打电话来的问候,她都感觉到无比的安心温暖,他们是那么的爱她,她也不该让他们伤心失望才是。 随后,宋雨辞抬眼往徐父那儿看了一眼,说:“今个儿人真多。” 徐母抬手握住宋雨辞的手,温暖的温度从手心传到了宋雨辞的手背上,她语重心长的说:“雨辞啊,妈妈只希望你和鑫树以后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就成,也别无所求了。” 宋雨辞浅笑道:“我们会的,妈,你和爸爸放心,我没事儿的。” 随后,宋雨辞便在大厅门口瞄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阿音? 自余景音和宋书清结婚后,反倒是宋书清连连拨打电话来问宋雨辞的情况怎么样了,而余景音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那时宋雨辞并没有想到那么多,待她情况稳定下来后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儿了。 那时她和徐鑫树又忙着搬家的事儿,一时忘了,后来她打电话去给余景音的时候,是宋书清接的电话,宋书清说他俩在度蜜月,估计还有一个多月才回来,在此期间就别打电话来了。 宋雨辞朝徐母说了一声:“妈,我先去洗手间一趟儿。”她现在仔细一想,余景音是什么性格呢?怎么可能放任她在云川就不打电话来关心她了呢,说不定她会跑来云川看她也不一定。 只是余景音怎么会在云川呢?来了云川怎么也不打电话给她?宋雨辞跑到大厅门口,就看见急冲冲跑来的宋书清,他面色焦急道:“雨辞,你怎么会在这儿?” 宋雨辞心想: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但她还是很如实的回答道:“我本来打算去北市找你来着,我想把……” “你看见景音了吗?”宋书清焦急问道,他朝广场东张西望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宋雨辞疑惑道:“打电话给她不就成了?”说着,她便在宋书清身后不远处看见了那一身穿着粉色长棉袄,戴着白色针织帽,那双戴着手套的手时不时放在嘴边儿哈欠,她说:“阿音不就在那儿吗?” 宋书清闻言,立即转过头看去,看见余景音的那一瞬间那颗一直悬挂着的心稳稳落地,宋雨辞说:“既然你们都到了云川,那我就叫爸别买票了,等着,我去叫爸妈出来。” 宋书清点点头,宋雨辞便走进大厅里叫徐父别买票了,三人一块儿走出来,宋雨辞一眼就看见站在楼梯旁的宋书清和余景音。 宋雨辞走上前来想要挽着余景音的胳膊,余景音却朝她露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你好。” 宋雨辞微微皱眉,总觉得现在的余景音好像不太对劲,她仍是从前的模样,可是说出来的话却那么奇怪,就连感觉,都让她有种她们是头一次见面的奇异感。 徐母上前乐呵呵笑道:“你呀,这时候才知道回云川来看我们。”说着,她拉起余景音的手,俩人边走边聊,“书清待你好不好啊?你俩最近过得怎么样了?” “宋书清对我很好!”说着,余景音朝宋书清露出一抹可爱的笑容。 宋雨辞有些疑惑余景音对宋书清的称呼,便问:“你俩是吵架了吗?” 宋书清苦笑着说:“景音失忆了。” 宋雨辞如同五雷轰顶般,站在原地看着宋书清,指尖微微颤抖着看着他,问:“是,是因为那次受伤的原因吗?” 宋书清脸色微变,宋雨辞便猜出了是什么原因,她低喃道:“明明我们回云川前都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第7章 治愈 宋书清静静地看着余景音,眼中满是柔情蜜意,轻声道:“尽管她失忆了也没关系,只要她健健康康的就好。”说着,他转头看着宋雨辞,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你别自责,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一起陪着她,让她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就好了。” 宋雨辞眼底隐隐含有泪意,哑声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儿……”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还能为什么,那时候她那样子,说了不过是让她更加崩溃罢了。 因为她的病情,所以书清才隐瞒她,如今她又怎么可以再伤害自己呢,现在,重要的是阿音,她不能自责,不能难过,更不能因此陷入悲痛,阿音需要她,他们大家都需要她,她不可以让他们担心,成为他们的累赘。 忽然,宋雨辞豁然开朗地抬眼看着余景音,这个面容上扬着明媚笑容的余景音,是啊,有什么比阿音的健康快乐更重要呢?她目光坚毅的朝宋书清说:“是的呢,阿音开心是最重要的,无论她有没有失去记忆,她都是我们的阿音。” 他们进了超市,徐父买了余景音最爱吃的零食,徐母买一堆食材,宋书清帮着徐父和徐母拿东西,宋雨辞走在他身旁俩人一直聊着天儿。 徐母慈爱的抬手捏捏余景音那略微肉肉的小脸蛋,说:“今个儿去徐阿姨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 余景音转过头来看向宋书清,宋书清朝她点点头,随即余景音扬起灿烂的笑容,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她朝徐母乖巧的点点头说:“好啊!”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中午,徐鑫树给宋雨辞拨了电话,他的语气有些急道:“你在哪儿?” 宋雨辞忽然想到自己并没有给徐鑫树说她准备去北市的事,也没有告诉他现在她在徐家里,她“呀”了一声,说:“我忘跟你说了,我在爸妈这儿,你待会儿也来这儿吃饭就成。”说着,她朝正坐在客厅里与徐母聊天儿的余景音看了一眼,宋书清在与徐父看午间新闻,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鑫树,阿音和书清来云川了。” 渐渐的,徐母在和余景音聊天儿途中知道她忘记以前的事儿了,她不觉惊起,看着余景音频频叹气,神色看着极其难过失落。 余景音凑上前去抱着徐阿姨的胳膊,撒娇道:“我这虽记不得以前的事儿了,但也没事啊!阿姨,你别难过!” 徐母叹了口气起身去厨房里,随后余景音跟上去,宋雨辞这才把饭给淘干净刚按下开关煮饭,徐母朝她俩挥挥手道:“你俩出去玩儿,我来做菜就成。” “妈,我帮你。”宋雨辞说着,抬起篮子里的菜放在水槽里,余景音走上前来帮忙洗菜,她朝宋雨辞笑着,“你是宋书清的姐姐吧?” 宋雨辞微微一愣,点点头浅笑道:“是的。” 随后,三人一块儿在厨房里忙活着,徐鑫树从他们的住处赶来这边儿,家里热闹非凡,徐父看了一眼徐鑫树便笑了笑,说了一句:“来了啊?” 徐鑫树一进屋就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渗入徐他的身体里,他不禁舒展眉目,朝厨房看了一眼,余景音刚端着菜出来就与徐鑫树对视一眼。 徐鑫树朝她招招手:“嗨……” 余景音自来熟的说:“嗨……” 宋雨辞看见这一幕不由得轻笑起来,徐鑫树走到宋雨辞身旁抱着宋雨辞蹭了蹭她的肩窝,说:“今天做了两台手术,好累。” 宋雨辞将手中的碗筷放在柜台上,抬手揉揉徐鑫树的脑袋,忍不住笑道:“哪还需要买个大狗狗呢,你就像一只狗狗一样的。”说着,她的心底不禁软了下来,在刚刚宋雨辞看到徐鑫树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徐鑫树眼底的担忧和慌乱。 她想,他大概是怕她因为阿音的事儿而自责,因此不让她去北市,也怕她出事儿,鑫树啊鑫树,你怎么待我那么好呢。 徐母在一旁朗朗嗓子“咳”了一声,徐鑫树便抬起头来便离着宋雨辞有一小段儿距离,他跑到徐母身旁讨笑道:“妈,还有什么需要我做吗?” 徐母不觉翻翻白眼,摆摆手推徐鑫树往厨房外走,说:“快去洗手吃饭就成,没你什么事儿了。” 到了晚上,余景音和宋书清他们待在徐母家休息,顺带将宋雨辞和徐鑫树给留下了。 宋雨辞和余景音睡在一间屋子里,余景音走进宋雨辞卧房就看见宋雨辞书桌上的一个相册,上边儿有宋雨辞和徐鑫树以及她,那时候的他们模样青涩稚嫩,他们对照样貌一眼就能看出谁是谁了,倒是宋雨辞,照片中的她与现在的她差别可真大。 余景音凝眸沉思这照片什么时候照的,什么头绪都没有,这种感觉真令人不愉悦。 宋雨辞一进屋子里,她就看见余景音手里拿着相册在发呆,她走上前轻声说:“阿音,这张照片是我们初中毕业时拍的。”说着,她眼底浮起一层淡淡的笑意,“那时候我胖,不爱照相,还是你使劲拉我来一块儿照的。” 余景音的头微微泛疼,她将相册放下,极其郁闷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忘了,你可不知道,那天我一醒来就是宋书清那放大版的脸,吓得我都有心里阴影了。” “书清……”宋雨辞问,“要你一直想不起来了,那你和书清要怎么办?” 余景音坐在床上面色微微泛红,她朝宋雨辞指指自己的那颗心脏很无奈的说:“我本来是没什么事儿的,你可不知道,我这颗心,看不得他难过。” 余景音嘴里的“他”自然指的是宋书清,她说:“我忘记了一切,心底那股陌生的感情还是在的,他因为我失忆了暗自难过我都看在眼里,只要我一看见他难过,我的心很难受,我想把一切都想起来,这样或许他就不会难过了。” “阿音,书清只想你好好的。”宋雨辞轻声道,“就算你想不起来了,也别勉强自己,你开心对于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儿。” “虽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想要记起一切,每当我看见他那失落的表情,我就难受。”余景音叹了一口气,“都已经三个多月了,我还是记不起来,我也不抱什么希望,就想着来这儿试试看,能不能想起一切。” “所以,你想要想起这一切,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书清吗?” “是啊。” 结局 后来,宋雨辞与宋书清去将户口上的名字给转了过来,余景音回到云川待了几日,仍是想不起来了,便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顺其自然了。 再后来,春天到了。 徐鑫树休了假,他琢磨着,自己和雨辞在一起这么久,还没有好好正式的带雨辞去约会过,便想趁着这次机会要好好带雨辞去好好玩耍一番。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天气晴朗。 徐树鑫就把宋雨辞从床上拉了起来。 宋雨辞睡眼惺忪,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些鼻音道:“鑫树,怎么了?好困呢,还想睡……” 徐树鑫双手捧着宋雨辞的脸,轻声温柔道:“起床了,我今天休假,我俩好好去耍一番。” 宋雨辞摇了摇头,眼皮紧闭,撒娇道:“不想去,我要睡觉。” 徐树鑫低了低头,对着宋雨辞的嘴唇吻去,宋雨辞闭着的眼睛微微颤动着,慢慢的她脸上染上一层红晕,瞬间睡意都被这吻给吻没了。 徐树鑫看见宋雨辞清醒了,笑了笑,离开了宋雨辞的嘴唇,满足的笑道“你再不起来,我还亲你,或者说……”他看着宋雨辞这害羞的模样,眼神渐渐变了。 宋雨辞看见徐鑫树这表情,她的脸瞬间红了,连忙起身推着徐鑫树往门外走,“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马上就来。”说完,她微微松了口气,这鑫树可真是……太要命了。 徐树鑫奸计得逞般的笑了笑,朝卧室里的宋雨辞大喊:“好!”说着,他走到阳台上伸伸懒腰,深吸一口气,享受着清晨阳光的沐浴。 宋雨辞换了一袭浅色雪纺中长裙,穿着一双平跟鞋,手里拿着一个手提包,她走到客厅,抬手拍了一下正在看着手机的徐鑫树,浅浅一笑:“我好了,我们走。” 徐树鑫极少看到宋雨辞穿裙子,不免被惊艳到了。 他站了起来在宋雨辞前面,情不自禁在宋雨辞的唇上轻落下一吻:“等我拿个外套。”便转身进了房间,他拿了一件白色外套,挽着宋雨辞的腰柔声道“走吧。” 宋雨辞看着车外,已经坐了半个小时的车了,不禁有些疑惑道:“树鑫,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徐树鑫勾了勾唇角,眼中洋溢出兴奋,却故作神秘道:“秘密,到了你就知道了。” 终于,他们行驶了两个小时的车程后到达目的地,徐鑫树把车停好,带着宋雨辞来到一个游乐场。 宋雨辞忍不住疑惑,明明在云川就有游乐场,为什么要来到这儿,不过她也没说出来,她看得出来从早上开始鑫树的心情就出奇的好,只要徐鑫树高兴就好,在哪儿她无所谓。 这游乐场来人并不多,或许刚开发好,知名度不怎么出名的缘由。 在游乐场的入口,有俩人装扮的布偶娃娃,徐鑫树拉着宋雨辞的手,将门票递给售票员,便带着宋雨辞进去了。 他们一进去,是新开的迪士尼乐园,粉红色城堡的房子,随处可见的动物玩偶,宋雨辞被惊艳到了,太美了! 徐鑫树带着宋雨辞逛完了粉红色的城堡,又带着她到一个全部都是淡蓝色装修的房子,小路以及路边儿的长椅都是蓝色的,连路灯都是蓝色的,这就是一个蓝色的世界,虽是蓝色的,但却不会使人产生视觉疲劳。 宋雨辞向来喜欢蓝色,看到这一幕,便明白徐鑫树的用意,鑫树可真是时时都在想着她,她垫高脚尖,抱着徐鑫树的脖子,兴奋道:“鑫树,我很喜欢这儿,谢谢你带我来这儿。” 徐鑫树回抱住着宋雨辞,轻声温柔道:“喜欢就好。”随即他带着宋雨辞四处逛着,拍了好多照片。 徐鑫树带着宋雨辞来到游乐场地,俩人站在旋转木马前,宋雨辞口渴了,徐鑫树便让宋雨辞坐在凉亭下等着他,转身去买水了。 宋雨辞白般无聊的等着徐鑫树,她拿出手机看刚刚他们两个人拍的照片,眼底全是浅浅的笑意,霎时整个人儿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这时,她不远处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小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宋雨辞闻声抬起头,迎面走来一个男生,他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他对着宋雨辞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小姐姐,你真好看,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宋雨辞刚准备说点什么,肩膀上被人披上一件薄款外套,她转头看到是徐鑫树后,立既笑意更深了。 徐鑫树皱眉不满道:“她有男朋友了。”他边说边将一杯柠檬水放到宋雨辞嘴边,宋雨辞想要接过,徐鑫树不松手,她无奈的笑了笑,凑上前去喝了一口。 男生被撒了一把狗粮,尴尬的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他说完后,便转身就离开了。 宋雨辞看见那人离开,伸手接过柠檬水,无奈笑了笑,“你干嘛呢,当着别人面前这样。” 徐鑫树不以为然道:“要不是怕你害羞,我都想着当着他面吻你了。” 宋雨辞的脸面色微微泛红,徐鑫树愤愤道:“真是不在你身边一会儿,就有人老往你跟前凑!” 宋雨辞踮起脚尖,在徐鑫树的脸上落下一吻,认真道:“可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徐鑫树霎时掉进了蜜罐里似的,心底冒着丝丝甜味儿,宋雨辞总是能在不经意的撩他。 徐鑫树抱住宋雨辞,在她的肩窝处出蹭了蹭,低声道:“我也是。” ………… 后来,徐鑫树等人回了枫林镇。 在枫林镇时,徐鑫树叫来宋书清和余景音以及其他人来帮忙准备求婚场地,那时的枫叶翠绿碧透,天地间万物复苏。 那天晚上,一轮明月高高悬挂在天空上,繁星点点,春风轻轻吹拂宋雨辞的发丝,迷乱了她的眼睛。 在她的面前幻灯片播放着,她和徐鑫树小时候的照片,徐鑫树的温柔声音从幻灯片里缓缓传来,“谢谢你来到到我身边,谢谢你给了我陪伴和爱……” 到这幻灯片结束了,徐鑫树抱着一束花背对着光走来,对着宋雨辞单膝跪地,轻声温柔深情的看着她,说:“雨辞,我爱你,嫁给我吧!” 她浅浅的笑着,眼底隐隐含着泪意,轻声说:“好。” 番外——林郁篇.1 我想,我是遗传了他的恶劣根性。 ——林郁 小时候,小孩们都会拉帮结派,这一拨组队,那一拨组队,落伍的人便是他们欺负的人。 小林郁站在一群男孩子身后,看着那被打到在地上的男孩,心底隐隐发怵,带头的一个男生转过头来看着林郁,说:“你傻不拉几的站那儿干什么?快来我们一块儿揍他!” 小林郁走上前来,颤着手朝那人脸上挥去,这是他第一次动手,那时他九岁,但却因发育不良,就连低年级的小孩儿都比他高。 他动手打的那个男孩是他的同桌,那个男孩转学了,那时他们才小学三年级。 后来,他们班转来了一个女孩子,她说不上很瘦,看着很娇小,有着一双灵动漂亮的眼睛,她叫顾灵,人如其名,可爱极了。 她会在林郁耳边一直说: “林郁,你怎么不爱笑啊?” “林郁,我觉得你笑起来肯定很好看!” “林郁,林郁……” 渐渐的,不知不觉中他们当了一年的同桌,到了五年级,他们班里有个小霸王喜欢上了顾灵,顾灵却充耳不闻,整日在林郁身后转悠,后来,那人来找林郁麻烦了。 林郁见识过被群殴的下场,那可不是一般的惨烈,那男孩将他堵在巷子口,专往身上打,最后放了一狠句:“明个儿你就给我换座位,不许和顾灵坐!不然我叫你好看!” 可别看人儿比林郁小了两岁,但是可比林郁有气势,凶多了,林郁的身高都没有他强壮,林郁狼狈的点点头,心底却痛恨自己的懦弱,他拖着满是是淤青的身体往路边儿走,忽然看见一个小男孩扑进一个男人怀里。 小男孩指着另一个比他还高上许多的男孩朝男人大哭,告状道:“爸爸,哥哥欺负我!” 男人看向那男孩,男孩瞬间怂了,他缩了缩头,胆怯道:“叔叔,对不起,我错了。” 男人不怒自威的面容缓缓有了一丝笑意,朝怀里的小男孩温柔的说:“宝宝,哥哥道歉了,我们原谅哥哥吧?” 渐渐的,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林郁背着书包面无表情的走在路边,缓缓走到一处破旧的小区,他到了一个陈旧的门口前停住,从脖子里摸到一根儿细线,线上有一把生锈了的钥匙。 他将锁打开,屋里就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朝他说:“鱼鱼回来了啊?快来洗手吃饭,妈妈今天做了一锅鸡汤,可香了呢。” 林郁默不作声的走进那狭隘的卧室里,将书包放在床上,去了一个铁盆接了水洗了一把脸,然后走到他母亲身后,接过一碗鸡汤喝了暖身子,他的母亲很年轻,年轻到别人看见她都以为她是他的姐姐,而不是母亲。 但这也正常,她的母亲如今才二十八岁,他是在她十八岁时出生的,她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抚养着他,从不埋怨生活艰辛,可是,他受不了了! 他知道,如果他一向她提到那个人,她就会难过,就会惊慌失措,所以他开口了,说:“妈妈,我今天被人打了。” 女人立即放下碗筷,连忙跑到他身边检查他的身体,眼泪簌簌往下流,“哪儿伤着了,快给妈妈看看,鱼鱼……”她一撩起他的衣服,就看见后背上的淤青,她捂着嘴受不住哭了。 “我为什么没有爸爸,这样他就可以保护我了。”林郁的声音犹如从地狱般传来,使女人怔住了。 她抬手轻抚他青雉的面庞,轻声低喃说:“鱼鱼啊,你真的想一个爸爸吗?” “是。” 林郁想,如果上天能给他从来的机会,他一定会选择说不是,无论如何,他都会阻止他的母亲找到那个男人。 第二天,林郁就将自己的课桌抬去最后一排,顾灵上前来看着他,她这时清晨地一缕阳光照进教室里,他看见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带着委屈,阳光照进她的眼睛里,那双棕褐色眼眸清澈漂亮极了,像一个大太阳似的。 她说:“林郁,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林郁摇摇头她又继续说:“那你为什么要换位置?” “想换,就换了。” “那你还不是嫌我烦!”说着,顾灵一委屈,就捂着脸跑出去了。 但是她仍在林郁身旁晃悠,整日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 林郁三番五次的被警告,他受不住这样的伤害,忍不住对顾灵冷下脸来,说:“你很烦。” “呃……”顾灵瘪嘴,随后眼珠子一转,说:“林郁,你初中要读哪儿?我和你考同一所学校好吗?” 林郁正在写着作业的手顿了顿,看了顾灵一眼,又低下头来,说:“我要考一中,云川一中。” “一中不错,那就这么说定了!”顾灵随后跑回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数学来看,“考一中,得考一中……” 到了下午,他放学回家,顾灵跟在他的身后,林郁疑惑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顾灵小脸都气红了,说:“我听说有人老找你麻烦,我要保护你!” 林郁笑了,眼底的阴霾一扫而光,明明才十岁的他,却像个暮年老人一样的,顾灵眼睛一下子亮了,说:“林郁,你笑起来真好看!” “你别跟着我了,我要回家。”林郁说,“只要你离我远一点就没人找我麻烦了。” 顾灵无语凝噎,瘪嘴道:“那不行,我送你回家!” 林郁疑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热情?”顾灵对他确实有迷一样的热情,无论他有多冷淡,她仍会凑上前来在他身旁环绕。 顾灵一本正经的说:“我妈妈说了,好老公要从小培养,我看上你了!所以得和你多在一块儿。” “胡说八道。”林郁白了她一眼。 不知不觉俩人走到林郁家门口,林郁仔细观察顾灵的表情,顾灵没有嫌弃或是震惊,只有那肉眼可见的紧张,她满脸通红的看着林郁,说:“我有点紧张呢!” 随后林郁家门开了,顾灵一见着女人那么年轻,便乖乖张口喊道:“姐姐好!” 林郁在一旁说:“那是我妈妈。” 顾灵傻眼了,说:“那,那你妈妈好年轻啊!” 林郁是跟着他的妈妈姓的,林母笑颜如花的抬手揉揉顾灵那头柔软的头发,说:“这可是鱼鱼第一次带同学回家呢,来来来,快进屋。” “鱼鱼?你小名叫鱼鱼啊?”顾灵笑嘻嘻的朝林郁说,“真可爱的小名,那以后我也叫你鱼鱼!” 番外——林郁篇.2 在这狭小的屋子里,有了顾灵的存在热闹了不少,这一餐下来,她都在叽里咕噜的说个不停,或许林郁不知道,他那双眼睛看向顾灵时,是带着柔柔浅浅的笑意的,林母一脸慈爱的看着这俩孩子。 林母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为了他,她甘愿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可最后才知道,那男人竟是处于深渊的恶魔,他像是一条毒蛇一样,一口咬人便致人于死地。 当她用肮脏的手段与他结合后,换来的只是他的厌弃与恶心,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非得要与这个男人在一起。 她从未想过他竟有那种癖好,难怪,难怪她怎么努力也做不到让他爱上她。 如今,她只想一个人好好抚养林郁成长,可是林郁的情况……想着,她陷入了沉思。 …… 林郁第一次见到他的父亲,是在他十一岁的时候,小学五年级第二个学期。 顾灵每日放学都会跑去林郁家玩一会儿,这已经成了习惯。 林郁和顾灵一同回了林家,他们一进屋,扑鼻而来的是满屋子的菜香味儿,顾灵一蹦一跳的跑进厨房里,甜甜说道:“林姨,你做菜真香!” 林郁将书包放在卧室里,刚好看见一个模样三十五岁左右,西装革履,光是看他的样貌,他就知道,这个人是他的父亲——王远。 王远看了他一眼,眼中全是疏离之意,他戴着金丝边儿眼睛,推推镜框勾起嘴角道:“你是林郁?” 林郁看见他时,没有想象中的委屈,也没想象中的激动,更没有那种见到亲人后的热泪盈眶,他僵硬的点点头,随后传来顾灵喊他的声音,“鱼鱼,快来吃饭了!” 林郁没有注意到当王远看向顾灵的时,眸光瞬间变了。 林母像是刚反应过来家里还有那么个人在场,她脸色难看的将顾灵拉到身后,顾灵微微疑惑的看着林母。 饭桌前,林郁才知道原来他的父亲就是别人口中的有钱人,王氏集团的董事长王远,他之所以来来这儿不过是因为不想结婚,恰逢林母去找他,有一个现成的孩子不用被催婚罢了。 他对顾灵很热情,时不时夹菜给顾灵,整个人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林郁看着心底隐隐觉得不太舒服,也有些奇怪,但却没多想,或许是顾灵太可爱漂亮了,所以他才会这样热情吧。 后来他们小学毕业了。 林郁和顾灵小学毕业那天儿,顾灵睁着那双漂亮灵动的眼睛看着林郁,声音清脆悦耳:“鱼鱼,我觉得我考上一中的几率很大,我们又可以继续在同一个学校读了!” 林郁这时窜个子长高了不少,再加上王远给林母不少的钱财,她为他买了许多漂亮的衣服,看着活脱脱的贵公子一个。 顾灵瞧见了林郁这俊俏样儿,都忍不住调笑道:“鱼鱼,我觉得你和王叔叔越来越像了!” 过了一会儿,顾灵在旁边看着林郁小心翼翼的说:“你是不高兴吗?” 林郁摇摇头没说什么,顾灵便跟在他的身后,除了林母,大概是顾灵最了解他了,林郁心想。 他确实在不高兴,他不想要变成和王远一样那么花心的人,花边儿新闻那么多。 顾灵和林郁回到了林家,林母做了一大堆好吃的,王远坐在沙发上电脑放在他的腿上,他抬头看了一眼他们,也没说话。 到了吃饭的时候,他拿出一盒精美的盒子递给顾灵,说:“这是叔叔买给你的礼物,你去试试看。” 林郁往盒子里看,是一条漂亮的公主裙,顾灵第一次看见那么漂亮的裙子,激动极了,但无功不受禄,她将礼物推回去,说:“谢谢叔叔,我不能收。” 王远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就连氛围都冷极了。 想来王远在王氏稍一皱眉就会使他那些下属心惊胆战的,更何况是那么年幼的顾灵呢,顾灵畏畏脖子胆怯的看着王远。 林母面色不自然的朝顾灵说:“叔叔送给你,你就收了吧,快去房里换来试试看?” 顾灵仍是有些尴尬,她抿抿嘴看向林郁,林郁看着林母和王远,说:“在这里试,不方便。” 随后林母拿了四个杯子,王远不知从哪儿来的一瓶酒,他倒了四杯,顾灵连忙摇摇头说:“不行不行,叔叔阿姨,我不能喝酒,我爸爸妈妈说了,不能给小孩儿喝酒。” 林郁也在一旁不赞同道:“妈,我们还是小孩儿,,不能喝酒。” 王远眸光晦朔不明的盯着杯子看,声音低沉迷惑人心,“这是一种特制饮料,不信你们闻闻。” 他一说完,林郁和顾灵半信半疑的捧起杯子闻了一下,是一股香甜的味道。 林郁捧起杯子喝了一口,觉得挺好喝的,便又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 渐渐的,他感觉到头脑发晕,这时顾灵早已趴在桌上睡着了,他看见王远把她抱起来往门外走,他现在就连开口的格外困难,“顾……灵。” 踏——踏—— 他那双皮鞋与地面发生的摩擦发出的声音在林郁耳边格外清晰,越来越远。 第二天,林郁醒来时是在他的卧房里,他立即想到了顾灵,急急穿上鞋跑出卧室,他看见林母在客厅做早餐,分明她的背影在微微颤动着,他跑上前去拉住他的母亲,问:“顾灵呢?” “鱼鱼……”林母的眼眶是红的,显然是哭了很久,他渐渐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她说:“灵灵,灵灵……” 林郁着急吼道:“她到底在哪儿?” 随后,林母她蹲下身捂着眼睛自责崩溃大哭,“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他仍是这样,我以为灵灵是你的朋友,他就不会动她了,鱼鱼,对不起,对不起……” 林母说得断断续续的,林郁却仍不明白,不过看林母这模样,他由心底发出的一股森冷之意,林母上前拉住林郁的手,一直在说:“对不起。” 后来连续几天,顾灵都没有来找他,林郁越发焦急不安,他问林母,林母闭口不言,要么就是在那儿自责的哭着。 他这才发现,顾灵知道他的所有,而他对顾灵一无所知,他跑去找王远,连人影都没见到就被赶出来了,他去问其他人顾灵去哪儿了,他们说顾灵走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再后来,林母成了王氏的董事长夫人,他成了王氏少爷,他们搬进了大别墅住,他听见了他们在吵架,他听见了顾灵的名字。 番外——林郁篇.3 “那孩子还那么小,你为什么非盯着她不放。” “我的事,什么轮到你来决定了?” “可灵灵是鱼鱼的同学啊,他们认识了三年了……” “那又怎么了?”王远嘴角噙着笑,眼睛冒着幽冷的寒光,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书桌,忽然感慨道:“不愧是我儿子啊,就连眼光都那么附和我的胃口。” 林雨抬手准备扇王远英俊的面庞,他一把给接住了,轻轻地笑了,抬手抚住林雨的脸颊,附在她耳边低语:“你不早就知道了,我喜欢孩子,还整日让他带着她来。”说着,他如一条毒蛇般朝林雨吐着蛇信子,“感谢你送我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林雨忽然面色苍白的看着他,浑身也不知是气得发抖还是害怕的,她动了动唇却半天儿也说不上话来,我没有,我没有送灵灵给你,我没有……可为什么她开不了口,因为,她心底隐隐明白,她分明拿着顾灵来当诱饵,让他时常来林家。 她知道,区区一个孩子,若王远想要,随时有一大波女人愿意为他生孩子,所以,所以……她崩溃的“啊”了一声,尖叫着,那个可爱灵动小女孩总是围绕在她身边喊:“林姨,你做菜好香呀,林姨,你好漂亮,林姨,林姨……” 林郁如同掉入冰窖里那般,浑身僵冷不已,他瞪大双眼看着这对名曰他的父母,一片黑色漩涡向他卷来,他破门而入,青筋暴起,双眼目瞪王远道:“你把顾灵怎么了!” 王远不悦的看着闯进自己书房的孩子,他拥有着和他相似的面貌,身高到他的胳膊处,呵,他的孩子…… 林雨惊慌失措的推着林郁往门外走,可一个女人的力气哪有全身蓄积力量、刚步入初中的男孩相比呢?她被他猛的推到在地,他使尽浑身力气扑向王远,林雨惊呼道:“鱼鱼!” 王远身体一偏,林郁扑来个空,随后小腿被王远狠狠的踹了一脚,他痛得闷哼一声,随后转过身来,恶狠狠道:“你把顾灵怎么了?!” “呵……灵灵啊。”王远耐人寻味笑道,“我能把她怎么了?”随后他附在林郁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林郁如同发了疯一样的向王远,只是没碰到他就被王远给一脚踢飞在地上,看着林郁这狼狈的模样,不禁摇摇头,他就像一条没有毒牙的小蛇,王远根本不放在心上,“林郁,别张狂,如果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 “我会杀了你的。”林郁恶狠狠的看着他说。 王远不悦的抬脚又踹了他一脚,林郁闷不做声的恶狠狠的盯着他,他再次抬起脚来,林雨扑在林郁身上,哀求道:“我求求你,别伤害我儿子。” 王远面色淡然的收回脚,冷冷的留下一句“好好教他怎么做人”就走了。 渐渐的,房子里只剩下林郁和林雨,屋子显得空旷清冷极了。 林雨边哭边准备撩起林郁的衣服检查伤口,林郁猛的推开她,他看着她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不,应该是在看仇人一样,她心底一痛,抬手想要轻抚他的脸颊,她看着自己的儿子怔然道:“鱼鱼……” 林郁冷声道:“顾灵在哪儿?” 林雨变得犹豫起来,她眼泪又开始掉下来了,她肩膀发抖,泪眼朦胧的看着林郁,“我,我……” “你别哭了,我看着恶心。”林郁的话语如同冷箭似的直射她的心脏,痛得她说不出话来,他说,“以后,别再我面前哭,我觉得恶心。” “鱼鱼……” “别叫我鱼鱼,恶心。”林郁恶狠狠的看着林雨,“你的所有一切都让我恶心,就连我自己的恶心自己。”说着,他眼泪簌簌流下,他却毫不自知,“告诉我,顾灵在哪儿?” 第二天,林雨带着林郁打车报了一个陌生的地点,车开着到另一处地方,那儿的房子外观都是欧美式建筑,林雨带着林郁下车到了一处门口不远处停下。 林郁远远的看见顾灵穿着公主裙,打扮漂亮极了,眼睛亮晶晶的站门口,随后走出来王远,王远在她面前蹲下,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顾灵不见丝毫闪躲,反而笑嘻嘻的搂住王远的脖子,对准他的嘴唇亲了一口。 顿时,林郁如同五雷轰顶般看着他们,待王远开着车走后,林雨松了一口气,她看见林郁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解释道:“灵灵,她被洗脑了。” “洗脑是什么?”林郁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顾灵说,“为什么会这样……” 林雨向林郁解释了顾灵现在的情况,简而言之就是,他盯上顾灵了,并且兴趣不小,他用尽手段让顾灵的父母亲手将顾灵送给他,可顾灵却没有之前那灵动可人的模样,他便联系了一个专家,为顾灵重新建造了一个新的世界,顾灵忘了之前的种种,眼中只有王远。 林郁震惊道:“竟会有这样的事!” 后来,林郁总会偷偷跑来顾灵这儿,却没想到王远安排了人在附近看着,根本靠近不了,他远远的看着顾灵每天笑嘻嘻的亲吻着王远,心如同沉入无尽海底。 有次,他站在角落上看着顾灵,顾灵像是有了感应似的,她朝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随后转身回了屋子里。 再后来,顾灵消失了。 她措不及防的消失在他们眼底下,就连王远都找不到她,那时林郁才知道,原来顾灵早就看见他了,原来顾灵那天是在和他道别,原来,顾灵没有忘记他,顾灵,顾灵……他彻底失去顾灵了。 林郁发了疯的想要报复王远,却发现自己是多么渺小,多么的不堪一击,多么的没用! 王远仍在找顾灵,他扩大人手去寻找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可都无疾而终,渐渐的,他越发的暴躁,越发的疯狂。 林郁看着王远满身酒气的走进屋子里,“要我找到她了,老子要她好看,呵……她不是很喜欢你吗?”他抬手掐着林郁的下巴,“老子把你弄死了,她会不会出现?” 林雨听见这话顿时冷汗直冒,她连忙抱着林郁大哭道:“这可是你亲儿子啊!” 林郁厌恶的看着他们,缓缓走到沙发边拿起水果刀向他劈去,王远一偏,他落了空,他再次挥起水果刀,脸上的神情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他双眼底的寒光与王远相似极了,他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我们一起去死吧。” 番外——林郁篇.4 林雨在尖叫着,家里一片混乱。 当王远面色苍白的躺在血泊中时,林郁那双染上血丝的眼睛隐隐有了笑意,他看向林雨,林雨猛的把他手中的水果刀抢过来,倒在地上大哭着。 林郁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那张与王远如此相似的面容,他恶心不已,他缓缓走到林雨的面前拿起水果刀往自己脸上划了几刀,像是不觉得痛似的。 林雨拼死抢过水果刀,不敢相信这一切,她捂着嘴撕心大哭,哽咽道:“鱼……鱼,快走吧,快走,妈妈在,妈妈护着你。” 林郁头也不回的走出王家大门,因为是半夜,并没有看见他脸上的上,他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走着走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是一位老人救了她,他看了一眼林郁,“你醒了啊?来来来,快喝药。”说着,他捧着一碗慢十块苦味儿的汤汁递给他。 林郁没有接过,而是看着老人,说:“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不让我死在大街上,多管闲事。”说着,他穿上鞋子准备走出门。 老人悠然道:“走吧,走吧,就是可怜那小姑娘,拖着你到我这儿门口。” 林郁顿时站住了,他震惊的回过头,跑到老人面前问:“小姑娘?谁,长什么样子?” “长得水灵水灵的,这没钱我可不治你,她可是哭了好久,求了好久我这才勉为其难答应了。” 林郁哭了,看着老人问:“她现在在哪儿?” “早走了。” 待在老人这儿林郁才知道,原来老人是这一片远近闻名的中医,当他要给他治脸上的伤的时候,林郁微微侧头,说:“我讨厌这张脸,烂了毁了我不在意,最好是面目全非。” 老人抬手默默下巴,说:“要不我试试给你微微整形?” 林郁沉吟半响,说:“过几天,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说着他便走出了医馆。 那个男人没死,他仍好好的活着!林郁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恶狠狠的盯着王远,这几天他一直都在盯着王远,他能伤他一次就能伤他两次,总能把他弄死,老人买给他的诺基亚忽然响了。 来了一条信息: “鱼鱼,我走了,别担心我,也别做傻事,恶人自有恶报,我希望几年后我们可以再次相见,那时候的你我仍然如从前那样,再见。” 渐渐的,他放下了揣在包里的刀,眼底泛红的看着信息,顾灵…顾灵…… 后来,他十二岁了。 王远因那次受伤,在医院看见了一个女孩,就连林郁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都怔住了。 那个女孩比顾灵小了三岁,像是他第一次遇见顾灵时的年龄,她和顾灵长得并不像,唯有相似的是那双棕褐色的眼眸以及那灿烂的笑容,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林郁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思念顾灵。 王远盯上了这个女孩,他站在巷子角落里听见王远对小女孩的父亲说:“一个宋氏集团够不够换她,或者我再加一百万。” 嘭—— 随后传来斗殴的声音,小女孩的父亲唾弃道:“没想到王氏集团的董事长是如此的不堪设想,别让我再见到你!”说着,他抱着小女孩走了。 小女孩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林郁,她扬起灿烂的笑容,那双棕褐色眼眸与顾灵的是如此相像,他怔住了。 后来,宋氏集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垮台了。 那是一个晚上,王远找人堵住他们,他没想到宋河是如此的倔强,他嘴角噙着笑,他戴着眼镜在黑夜里如同一条毒蛇一样的在朝他们吐着蛇信子,他叫人将宋河钳制住。 王远走到小女孩面前,他抬手抚摸她的脸,以至于慢慢的往下…… 小女孩害怕极了,动都不敢动的站在原地无助的看向那个被人困住的宋河,带着哭腔喊道:“爸爸……” 林郁捡起地上的石头,准备上前时他看见远处跑来两个人,男人上前来和那个人打起来,女人抱着她一直轻声哄着:“雨辞别怕,雨辞别怕……” 雨辞,她的名字叫宋雨辞,林郁看着那个小女孩,顾灵,你当初是不是像她一样害怕,是不是像她一样那么绝望。 随后传来警车呼啸声,他们朝王远他们跑来…… 他回到了医馆,过了几天,云川出了一桩命案,尸体被泡在河里好几天才被打捞起来,当他看见那具尸体时,浑身寒冷极了,那是那个小女孩的父亲,他,死了。 他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埋头痛哭,他看见宋河的下场,仿佛像看见了自己的下场,他们都是如此渺小而没有用,他该怎么办,他究竟该怎么办…… “哥哥,你怎么了?”小女孩穿着小熊背带裤扎着马尾,棕褐色的眼眸盯着他看,眼中全是担忧,他霎时想到了顾灵,顾灵说的他们以后会相见的,她,她叫他不要做傻事,他要找顾灵,他要陪着她。 林郁抬头摸了摸一把眼泪,勉强笑道:“哥哥没事。” 远处有人喊宋雨辞,“雨辞,你快过来。” 宋雨辞朝林郁说:“有人叫我了,我得过去了,哥哥,你要开开心心的。” 林郁哑着声音看着她,“能给哥哥一个爱的鼓励吗?” 宋雨辞张开怀抱抱住林郁,“雨辞希望哥哥以后都开开心心的哦,爸爸说了爱笑的小孩都是小天使。” 林郁怔住了,他松开宋雨辞,看着她眸光黯然道:“那边儿有很可怕的东西,你别过去。” 宋雨辞摇摇头,说:“警察叔叔说找我有事儿,我得当乖娃娃,哥哥,我走了。”她朝林郁展开一抹灿烂的笑容,随后转身就走了。 林郁也跟着转身,他不想看见那双酷似顾灵的眼睛流泪,他想要逃离这个城市了。 …… 后来林郁去找了林雨,林雨悄悄拿了一笔钱给林郁,抹着泪不舍的叫他能走多远就走多。 林郁拿着那笔钱去了北市读了初高中,他凭借着奖学金和林雨时不时打来的钱独自一人在北市慢慢成长,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的模样变了,他来到北市前当了老人的试验品做了面部微整,他那张与王远相似英俊的样貌变成平凡无奇,如今的他戴上厚重的镜框,整个人看着老实憨厚极了。 番外——林郁篇.5 林郁一直在找顾灵,可茫茫人海,哪是他想找到就能找到的呢。 渐渐的,林郁觉得自己病了,不,或许他不是病了,而是遗传了和王远一样的恶劣根性。 不然他怎么会在十二岁的时候提刀伤了王远却没有丝毫怯意,反而是一种快意由心中而生。 不然他怎么会盯上了那个人死死不放手,看见她眼中的害怕恐惧,他心底隐隐有一丝快意呢。 林郁知道,他变成了和王远一样的变态了。 渐渐的,他开始放弃寻找顾灵,却遇见另一个人。 他再次遇见那个小女孩,是在他二十九岁的时候,她那双眼睛不再是璀璨夺目,而是一汪死水,他们是在医院里相遇的,她看起来消瘦脆弱极了。 看见她,林郁仿佛看见了顾灵,他想要她笑起来,她笑起来肯定很漂亮,在他映象里,顾灵的模样早已模糊不清了,渐渐的,她的身影和顾灵重合在一起。 明明十六年前没见了,他却能一眼认出她来,那个和顾灵一样可怜的女孩——宋雨辞。 当他快要放弃自己生命的时候,是她让他想起了顾灵,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当他快要放弃寻找顾灵的时候她又出现了,明明她不是顾灵,明明她们如此的不像,可他还是开始热血沸腾起来。 他开始兴奋起来开始激动,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他去买了一束花,在跑向她的时候,他要以什么理由接近她呢?她还记得他吗?应该不记得了吧,毕竟他变化那么大了。 当他走到她的面前时,她果然不认识自己了,自己随意编造了一个谎言。 如果我找不到顾灵,那你就来代替她吧。 当他看见她眼底的慌乱时,他怔住了,忽然有一个人俊朗的男人推开了他,并且掏出手机来拨打电话时,他看见了她都在那个男人的身后,他讪讪地收回手走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去骚扰她,跟着她,仿佛只有看见她的时候,自己那颗沉寂的心才骤然跳动起来。 林郁想,他变成和王远一样的人了。 在他离开云川不久后,他听见林雨打电话来给他,她说王远惹到了一个大人物,公司垮台了,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他去监狱里看过他一次,王远穿着囚服一头板寸头,戴着眼镜不慌不乱的坐在里边儿,林郁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王远就认出来了,他说:“还好,我王家还有你,林郁,你是我的儿子。” 你是我儿子,你是我儿子……这句话仿佛如同恶咒一样在他脑海萦绕,他逃离了云川,他来到了北市,他曾四处游走寻找顾灵,可顾灵的模样在他的映像里越来越模糊了。 后来他遇见了宋雨辞,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当他站在那个男人的门口,摘下厚重老气的镜框时,他看见她陷入了恐惧中,但他充耳不闻,他走上前一步宋雨辞就后退一步,她很害怕他啊,林郁想。 他看见她受不住跑去吐了,他在想,如果顾灵看见自己,会不会也是一样呢?不行,她不能讨厌他,不能! 他想,他要带走她,他失去了顾灵,不能失去她了。 他如同变态那般整日跟在她身后,他看见她去另一个女孩家拿东西,那一晚,他在那几条巷子里转了很久,沉思了很久。 终于,他还是失败了他看见另一个女孩拼死保护她,甚至为了她受伤了却不自知,他想,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他得走了,不然得有人来了。 后来,那个保护她的女孩受伤进了重症室,他看见宋雨辞眼底的光芒彻底没有了,那仿佛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身体。 再后来宋雨辞的父亲,也就是十几年前扳倒王远的那个男人出手,将他送进了监狱里,那时候,他恍然大悟,他在监狱里哈哈大笑起来,他终究成了和王远一样恶心、变态的人。 当初的王远是不是在想,如果找不到顾灵了,叫宋雨辞陪在他身边就行了,哈……他们可真是父子,恶心到了极点! 那个女人又出现了,又在他面前哭啊哭,仿佛她的眼泪流不尽似的,她去求了王氏的人来救他出来,林郁说:“你别找他们,我嫌恶心。” 林雨不肯听,她仍是想尽了各种办法,把他给捞出来了,明明才两年多,对于他来说,在哪儿不是待着呢? 他回了云川,看见坐在小区楼下,目光呆滞的宋雨辞,顿时生出一股悲痛感,是他,害了她啊。 随后他看见那个俊朗的那人捧着一杯温热的奶茶在她面前,她才勉强有了反应,他想,对宋雨辞最好的办法,大概就是别出现在她眼前了。 林郁写了一封信,放在了宋雨辞的邮箱,他想,他还欠她一个道歉: “宋雨辞,对不起。” ……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儿,林郁站在巍峨的山顶上,与其他的旅客一同欣赏这极美的风景。 “灵灵姐,你看那那儿,好美啊!”林郁旁边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当他听见女生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呼吸一窒,他缓缓扭过头看过去。 女生身旁站着一个人,她扎着马尾,穿着浅色t恤和一条运动裤,清丽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抬手揉揉女生的柔软的头发,那双棕褐色的眼眸深邃漂亮,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芒,她准备开口的时候,看见了站在女生身旁不远处的林郁。 在看见她正脸的那一瞬间,他记忆中早已模糊的顾灵一下子生动起来,他知道,这是顾灵,这是成年以后的顾灵。 林郁想,他们相遇了,就这么措不及防的相遇了。 他狼狈的转过身来,抬脚就走,他伤害了一个宋雨辞,怎么再能伤害另一个人,他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鱼鱼,你怎么一见着我就跑了。”他身后传来一阵脚步身,一只纤细的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他耳边听见她因跑步而气喘吁吁的呼声,她说,“鱼鱼,好久不见。” 时隔多年,他的模样早已变得不一样了,但她仍能一眼认出他,她另一只手里手机屏幕泛着光,林郁看去,那是他现在的照片。 他哑着声问:“你怎么有我的照片?” 她面色微微泛红,说:“我一直在找你。”就如你一直在找我,她后来回了云川去找他,可她却听见林姨说林郁早已离开,与他们断绝关系,唯一的联系只不过就是她每年打钱去给那张卡,他四处游走,只为找她,可茫茫人海,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她好不容易听见林姨找着了林郁,林姨还来不及给林郁说她回来了,她还没来得及见他,林郁再次不见了,她听说了林郁在她走后犯的所有事,她满脸不敢相信之余心底涌出心疼,林郁,林郁,你这个傻子。 顾灵扬起灿烂的笑容,朝林郁说:“鱼鱼啊,好久不见。” 林郁一把抱住顾灵,他眼眶泛红的在她耳旁说:“顾灵,好久不见。” 番外——李雨荫篇.1 她害了我,却也救了我。 ——李雨荫 夕阳如咖啡馆中颇具情调的暗黄灯光一样晕染在墙壁上,散出几分宁静气息,馆里放着悠扬的钢琴声,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 女人穿着深蓝色长裙,一袭长发,身形高挑,画着精致的妆容,看着漂亮极了,她走进咖啡馆里,往前一看,看见了男人坐在靠窗边,阳光照在他身上,她忽然想到一句话: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男人看见了她,微微一笑:“潋潋,你来了。” 陆潋面颊微微发热,无论过了多久,她看见他仍会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她年少时的心上人,他如今二十九岁,仍是孤身一人。 陆潋把手提包放在一旁,朝他浅浅笑道:“你来得挺早的。”说着,她拿起摆在茶几上的咖啡用勺子轻轻搅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 莫名的,俩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陆潋多久没有跟他见面了呢?应该有两年了,他们只是偶尔在网上联系而已,他的面容隐隐透着疲倦,他们为什么会在这儿约见面,只不过是他们的父母眼见他们快奔三十了身边还没有一个人陪着,便想着让他俩凑合一对。 “易书,你为什么还不找个人陪在你的身边?”陆潋打破这安静的氛围,她看着他,“你该找个人陪在你的身边了。” 易书转过头看向窗外,眼中浮起淡淡的怅然,他说:“很奇怪,我面对别人没有感觉,我还会时不时的想起她,时不时的想要见到她,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陆潋霎时红了眼,她眼底隐隐含着泪意,面色渐渐苍白,“你是不是在怪我?” 易书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以为我对她不够好,我就使劲对她好,哪知,我的好对于她来说却是负担,潋潋啊……”他看向陆潋,目光悲哀的看着他她说,“如果,我是你就好了。” 陆潋渐渐心底揪了起来,她指尖微微发颤的握着咖啡杯,想笑又笑不出来,她低着头,“为什么要当我,你自己就很好,易书,你很好啊。” “可是,在她心里,你最好啊……”易书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潋潋,我想找到她,你能帮我吗?” 陆潋自嘲笑道:“我怎么帮你找,我该怎么帮你找?”她抬起头来,精致的妆容早已花了,“易书,你知道我们今天是来干什么吗?” 易书看着她,说:“潋潋,对不起。” 陆潋妥协的笑了笑,“我真他妈傻逼。”说着,她站起身来走进洗手间里补妆,她从洗手间出来后易书早已付好款在门口等候她。 陆潋走上前去接过自己的手提包,她和易书一同往咖啡馆路旁走着,随后她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在里边儿翻了翻,翻出了一个陌生的号码,说:“这是近期发短信给我的,我想,应该是她。” 说起来好笑,陆潋之于她,不仅仅是喜欢的人,更是亲人,所以她会时不时换一个号码来告诉她,近期南市天气怎么样,得加衣服还是怎么的,这个傻子的傻劲和易书一样,如果易书去陪她了,那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对她那么好,身边如果有一个人陪着她,她也能安心。 易书接过手机,他拿着她的手机就拨通了那个号码。 嘟—— “喂,你好?”电话接通了,可是他俩都不确定是不是她。 易书怀着激动的心情开口问:“你好,请问你是李雨荫吗?” 随后,电话那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那人说:“我不是,你打错……” “欢迎光临,心雨奶茶店……” 易书隐隐听见电话那端传来的另一个女声,他神情激动道:“请问能给刚刚开口说话的人接下电话……” 嘟—— 电话被挂断了,易书激动道:“就是她,这就是她的号码!” 陆潋一直在旁边听着,她漂亮的双眉渐渐皱起来,她看着易书问:“如果,你找到她了,可她身边有人了呢?易书,你找她是没有意义的,她不喜欢你。” 易书愣住了,随后他摇摇头说:“不会的。” 陆潋仍不死心,看着他问:“你看见她身边有人了会死心吗?易书,你早晚是要结婚的,那就跟我结婚吧?” 在易书打电话期间,她脑海中闪现了各种事物,她就算是愿意易书去李雨荫身边,可李雨荫原因吗?答案自然是不愿意,她伤害了李雨荫那么多,她又怎么能再让她受伤。 易书微微皱起双眉,随后淡然的笑着说:“我没关系的,只要我看见她过得好,只要我能时不时的看见她就好了。” …… 心雨奶茶店是在南市边区的一间奶茶店,里面装饰精美,双层楼,一进奶茶店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奶茶甜味儿。 收银台上坐着一个卷卷的短发的女人,她那双狐狸眼时不时往往楼上看一眼,然后低下头,又往楼上看一眼。 “老板,结账。”两位穿着初中校服的女孩跑到收银台,她便心不在焉的接了账,直到看见楼上走下来的女人,她才收了心,不过下一秒又开始有点儿慌乱了,她刚刚可是乱接她的电话了。 女人面容清秀,一袭连衣长裙,穿着凉鞋走过来,笑意盈盈的说:“你刚刚偷玩儿我手机了?” 叮咚—— 随后她不由得转过身去说:“欢迎光临,心雨奶茶店……”当她看见客人的模样时,眼角的笑意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她看着客人说:“二位,想要喝什么呢?” 宋雨辞看见女人那一瞬间,脑海隐隐闪过一些画面,这人怎么那么眼熟呢?她拐了拐身旁徐鑫树的胳膊,问:“鑫树,这……” “你高中同学,李雨荫。”徐鑫树通过自己超强记忆回想着,随后准确无误的说出女人的名字,说完,他微微诧异着,听说当初李雨荫可是人间蒸发了,谁都找不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宋雨辞愣了一秒,随后震惊的看向面前这个女人,那双杏仁眼瞪得大大的,她走上前来拉住她的手,惊喜得落泪起来,“雨荫?你是雨荫!你没事儿,你还好好的,太好了,太好了!” 李雨荫抬手浅笑道:“这么高兴呢?辞辞,好久不见。” 番外篇——李雨荫.2 在看见他们的那一瞬间,短发女人早已悄然跑去楼上不曾露面。 宋雨辞和李雨荫坐在奶茶店里,徐鑫树坐在宋雨辞身旁。 李雨荫看见宋雨辞握着奶茶的无名指戴着的戒指,不由得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说:“你结婚了吗?” 宋雨辞闻言,忍不住笑了,她指着徐鑫树介绍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徐鑫树。”她看向徐鑫树时眼底全是柔情蜜意。 徐鑫树浅笑着朝李雨荫点了头,俩人握手打了招呼,李雨荫朝宋雨辞笑道:“我当初就觉得他喜欢你,你们能走到现在也真的很不容易,待会儿去我那儿吃个晚饭吧?” 宋雨辞看了一眼徐鑫树,征求他的意见,眼底全是期翼之色,徐鑫树无奈的笑了笑,他朝她点点头,立即她眼底浮起一阵激动,她便朝李雨荫点头道:“好。” 随后,她们彼此交换了对方的号码,宋雨辞说:“那我和鑫树先去逛会儿,待会儿联系。” 李雨荫点点头,说:“好的。” 宋雨辞和徐鑫树走后,短发女人才从楼楼上走下来,李雨荫抬头看着正下楼的她,问:“怎么不上前给他们打个招呼呢?” 女人面露难堪之色,说:“我怕她还讨厌我。” 李雨荫抬手轻轻揉了她那一头卷发,轻轻叹气道:“怎么会呢,你这么讨人喜欢。” …… 到了晚上,李雨荫联系了宋雨辞他们来她住处吃晚饭。 徐鑫树领着宋雨辞到李雨荫所说的地点,李雨荫跑下楼来接待他们,她带着宋雨辞和徐鑫树到她的住处。 她们的住处离奶茶店不远,拐个弯儿就到了,他们一进屋,扑鼻而来的是一阵菜香味儿,随后宋雨辞就听见一道女声喊道:“雨荫,你朋友来了啊?” 李雨荫应了一声,随后向他俩说:“你俩先坐着,我去帮忙。”说着,她就走进了厨房。 宋雨辞环视了一下屋子,这是一间很温馨屋子,阳台上种满植物,客厅里干净整洁,厨房里时不时传来说话声。 徐鑫树坐在沙发上手托着腮看着宋雨辞,轻声问道:“你看什么呢?” 宋雨辞抑制不住的扬起笑容,说:“雨荫没事,她还好好的,现在她还有一个温馨的小屋,这太美好了。”在他们结婚以后,她给徐鑫树说了她心底最大的遗憾就是在高中的时候没有好好保护李雨荫,说起这个自然少不了想起那罪魁祸首韩心故。 每当提起韩心故,宋雨辞的脸色就难看极了,她心底极其厌恶韩心故,自己作就算了,还得拉李雨荫下水。 徐鑫树抬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是,她还好好的,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别想了。” “无论过了多久,我总想到雨荫当时的模样,那么绝望,那么的可怜……”说着,宋雨辞的心不禁酸涩起来,“雨荫真的太不容易了。” 随后厨房里走出一个戴着围腰的女人,她端着菜放在桌子上,宋雨辞一眼看过去,她怔住了,总觉得这人…… 李雨荫随后也跟着端菜放桌子上,她指着身旁的女人介绍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她叫韩心故。”随后她朝韩心故一一介绍他俩,“这是宋雨辞,徐鑫树,他们都是我朋友。” 轰—— 宋雨辞犹如五雷轰顶,她万万没想到,多年以后的李雨荫和韩心故竟在一块儿住,还相处得如此融洽,她满脸震惊的看着她俩,她准备张口说话时徐鑫树打断了她,说:“你好,我叫徐鑫树。” 韩心故面色尴尬的点点头,当她看见宋雨辞的表情时,她不自觉的卷起手指低下头,果然是这样……随后她感觉到一只柔软温暖的手拉住了她,李雨荫笑意盈盈的看着宋雨辞,说:“傻愣在那儿干什么呢,快来吃饭吧。” 他们吃完饭后,他们坐在沙发上一块儿聊天儿,韩心故坐在李雨荫身旁,半天儿也不说话,李雨荫说:“当初,是傅岸护住了我的命,辞辞,死过一次的我不敢死第二次了,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了,现如今,只有享受当下,珍惜眼前人,不是吗?” 渐渐的,李雨荫眼前浮现起那一幕,当那辆车翻过围栏时,那人一把抱住她死死的不松手,他在护着她,李雨荫想,他大概舍不得他的云泠受伤吧。 一阵阵滚动落地的声音,隐隐约约间,她听见他说:“雨荫,对不起。” 雨荫……这个名字鲜少从他嘴里喊出,他一直喊她叫做云泠,一直把她当做她,后来她被救了,而他当场死亡。 她没有参加他的葬礼,她不欠他了。 她离开了云川,去南市开始新的生活,她想要重新来过,她想要过作为李雨荫的生活。 李雨荫没想到的是,陆潋来南市找她了。 不可否认的是,当她看见她的时候她是非常高兴的,陆潋对她说:“雨荫,对不起,我想要弥补你。” 那时的李雨荫浅浅的笑了,她摇着头说:“弥补什么呢,你不欠我什么,潋潋,过你自己的生活,我们以后少联系吧。” 陆潋眼眶泛红的说:“为什么?你还怪我,是吗?”她一直深深自责着,当李雨荫最脆弱的时候,她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远离她,而不是陪伴着她,甚至还嫌恶她,她实在是太该死了。 她扪心自问,她陆潋向来不做亏心事,唯独对李雨荫一直念在心上,因为她欠她太多了,那个一直温柔的喊她潋潋的女孩,当初是有多绝望才会选择与那人同归于尽呢? 后来,她从韩心故那儿夺回了李雨荫的日记,那里面记载了李雨荫所有的心事,她明白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要弥补她,想要对她好,仿佛这样自己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李雨荫却仍摇着头,说:“潋潋,你对我来说不一样,我得把你忘了,不然这样会令你困惑的。” 陆潋心底明白,却仍是不听,她觉得欠了李雨荫,便要偿还她,否则她不安心。 后来陆潋知道李雨荫在一家小超市店里当收银员,她便时时来找她,给她带各种好吃的,仿佛这样她对李雨荫的亏欠感才能降低下来。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这样不过是再次伤害了她。 李雨荫那簇渐渐熄灭的火苗在心底越来越旺,陆潋对她真的太好了,她会不会是……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陆潋上了大二,李雨荫也渐渐有了自己的一笔收入,她和陆潋一起去旅游,四处游玩,这大概是李雨荫最快乐的时光了。 番外——李雨荫.3 到了陆潋大三,易书无意间听见陆潋说李雨荫的事儿,跑来南市了,当她看见陆潋看他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误会了。 李雨荫看见易书对自己那么好,她的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种悲哀感,这可悲的三角恋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她对易书说:“易书,你知道我喜欢谁的,对吗?别再喜欢我了,我们不可能的。” 易书看向李雨荫时眼底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他说:“抱歉,是我让你困惑了。” 在一个夜晚,陆潋一脸神秘的带着她去了一家餐厅,说:“有个惊喜!” 她们到了那家餐厅里,那里面放着轻音乐,环境优美,舒适安静。 餐厅的中央坐着一个漂亮的女生,可以说与陆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看见李雨荫时眼睛亮了一下,她对李雨荫说:“你好,我叫昭云。” 陆潋在一旁兴致勃勃的说:“这是我大学室友,昭云,雨荫,你俩可以认识一下,我相信你们会聊得来的。” 李雨荫心底全是茫然,她坐在椅子上听着她俩聊天,总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她,渐渐的,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看见那女生看向她的时候目光和陆潋时不时有意的拉上她一块儿聊天。 李雨荫渐渐明白陆潋是什么意思了,一股悲凉之感由心底生出,她扯扯嘴角笑了笑,她忽然朝陆潋说:“潋潋啊,我生气了。” 就是这样,不冷不淡的说出了这句话,陆潋愣了,昭云也愣了。 李雨荫还不待她们反应过来就走了,她知道很不礼貌,可是她不想让她们看见她的狼狈不堪,转身的那一刹那泪水夺眶而出,她在肖想什么?她真该死! 随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陆潋跟上她,她气喘吁吁并且很不悦的问她:“我就是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你的反应有必要这么大吗?” 李雨荫轻轻地笑了,脸上带着嘲讽的神情,她说:“潋潋,你是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样的,对吗?” 陆潋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她张嘴就说:“我知道啊,我们是好朋友,好姐妹,不对吗?” 李雨荫走上前来看着她,因为陆潋比她高了一个头,她不得不扬起头来,陆潋看见她那双眼睛又红了,她哭了,她又哭了,又是自己害她哭了,真该死啊她! 李雨荫说:“潋潋,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你这样,就以为我是那种人?” 陆潋想要张口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就是这样想的,她不知所措的看着李雨荫,低下头说:“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你不想认识她,那就算了,是我错了。” 李雨荫摇摇头,退了一步又一步,说:“潋潋,我们还是别见面了。” “你为什么总这样,动不动就说别见面!”陆潋烦躁起来,“易书那么好你都不接受,我有什么好的?雨荫,我可以对你很好,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啊,可我最想要的,就是这个啊,如果……”李雨荫看着她,她目光悲凉,笑得很凄惨,“如果你给不了我想要的,那我们别再见了,好吗?” “你别这样好不好,雨荫,你非得这样吗?” “是。” 随后,李雨荫便转身走了,陆潋没有追上她,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无力,她蹲在原地双眼泛红的看着李雨荫离去的背影,她眼前多了一张纸巾,是易书。 易书同样是眼眶泛红,陆潋接过纸巾忍不住抱着易书簌簌流下眼泪,她说:“为什么我这么糟糕,我又惹她伤心了,我又搞砸了一切……” 那晚之后,李雨荫离开了,她辞了小超市的工作走了。 她没有向易书和陆潋道别,她知道若她说了他们肯定会拦着她的。 当在另一个城市,她仍是会想起陆潋,仍是会关注南市的天气,她会时不时的发信息给她注意保暖,然后她打电话来后,她又将号码给换了。 就这样,四处漂泊着,直到遇见韩心故。 再然后,她们决定回韩心故的故乡开一家奶茶店,就这么安安稳稳的度过往后余生。 听到这儿,宋雨辞不由得站起身来,她指着韩心故满脸震惊,说:“雨荫,你糊涂了吗?!你知道她怎么回事吗?是她,把你日记给泄露出去的!” 李雨荫点点头,说:“我知道啊,可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就得继续活在傅岸的阴影下。”她笑了笑,朝宋雨辞说:“辞辞啊,虽然她害了我,却也救了我。” 宋雨辞仍想说点什么,徐鑫树拉住了她,他朝她使眼色,她便只能咽下那些话,时间到了,他们便离开了。 李雨荫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对并肩走着情侣,眼底浮起一阵淡淡的笑意,遇见故人,她是非常高兴的。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李雨荫准备下楼上去看店时,她被韩心故给拦着不让下楼,李雨荫挑眉看着韩心故,韩心故面露慌乱,说:“下面有我就成,你上楼休息。” 李雨荫缓缓开口说:“是陆潋来了吗?” 韩心故面露诧异之色,随后脸色沉了下去,李雨荫好笑的抬手揉揉她那一头软软的卷发,她说:“有朋友来了,自然得去接待,你瞎想什么呢。”说着,她从韩心故身旁侧身走过。 楼下不只是有陆潋,还有易书,当易书看见她的那一刹那李雨荫看见了,他看着她的目光始终不变,仍是一往情深,李雨荫却忽视了他眼底的情深,朝他俩说:“易书,陆潋,好久不见了。” 陆潋看见如今的李雨荫看着她的神情是淡然的,是仅来自于老朋友的问候,她便松了一口气,李雨荫看着比她记忆中的模样要圆润了许多,气色都好了很多,她笑着说:“雨荫,好久不见。” 易书在一旁也跟着说:“雨荫,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李雨荫点点头,说:“我很好。” 他们便坐在靠着窗户的那一桌上,易书说:“我听见我表姑的女儿说有一家心雨奶茶店,便想到了你,就带着潋潋来这儿撞撞运气,没想到真的是你。” 陆潋在一旁说:“对啊,找了你那么久,没想到你就在南市。” 他们聊着聊着,易书问她,“你身边有人照顾你吗?” 李雨荫点点头,眼底浮起浅浅的笑意,说:“我身边有一个人一直陪着我,那人傻傻的,学会了好多菜只为养好我的身体,你们看,我都胖了不少了呢,那人啊,真是个傻瓜。” 陆潋微微侧头看向易书,易书自始至终都是看着李雨荫,当他看见李雨荫想起那人时忍不住笑起来的神情,他心底又涩又高兴,李雨荫有人照顾着她最好不过了。 李雨荫送走他们时,她忽然对陆潋说:“潋潋,再见。” 陆潋闻言,朝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说:“雨荫,再见。” 番外——余景诗篇.1 阿诗,依赖不是爱情; 有的人看上第一眼就注定牵绊一辈子。 ——沈温 凌晨一点,云川市中心医院。 小女孩穿着鹅黄色裙子,看着医生们着急的推着病人进急救室,那双漂亮的眼眸满是雾气,她脑海浮现今日女人抱着她嚎啕大哭,她说:“诗诗,妈妈去给你买吃的,你在这里等着我。” 她蹲在角落看着人来人往,却没有她母亲的身影,随后走来一个男孩,他有一张俊美的面容,他拥有长而卷密的睫毛,秀挺的鼻子,殷红的嘴唇,这比一个女孩子还要漂亮的男孩子。 他那双漆黑的瞳孔看着她,呆呆的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回答说:“我在等我妈妈。” 他便蹲在她旁边儿,又继续问:“你妈妈去干什么了?” 她再次回答说:“我妈妈去买吃的了,她让我在这里等着她。” 他恍然大悟道:“哦,那我陪你等,你妈妈还有多久回来?”随后他朝她露出一抹憨厚老实的笑容,这与他那样貌和气质极其不符合,“我叫沈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诗。”陆诗抬着小手抹掉脸上的泪水,那双大眼睛里仍是水蒙蒙,“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会的,你这么好看,你妈妈舍不得不要你。”沈温认真的看着陆诗说,“我的尹叔叔生病了,爸爸妈妈都在陪着他,我看见你在这儿好久了。” 许久,传来陆诗哽咽的声音,她说:“妈妈不要我了……”仅有九岁的她清晰的知道,自己被亲生母亲给丢弃了,她那颗心彷徨无助,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沈温捞起衣袖就擦她那满脸是泪的脸蛋,“别哭,别哭,哭了不好看了。” 随后有一个大人匆匆忙忙的跑到沈温面前,她红着眼轻轻拍着沈温的胳膊,“臭小子,你还给我乱跑,吓死我了你。”说着,拉起他就要走了。 沈温一把抱着陆诗,他嘴里嘟嘟嚷嚷道:“不走,不走,要陪妹妹,不走!” 那大人看了一眼瘦小的陆诗,默默叹了口气,想着,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她从钱包里抽出一些钱揣进她的衣兜里,便拉着死活不肯离开沈温走了,如今尹云泽生病住院已经花了一大笔钱,实在是没有能力再去抚养一个孩子了。 陆诗看着沈温离开后,再次一个人蹲着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医院大厅门口,渐渐的,她抵不住睡意在墙角下睡着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进医院大厅里,洒落在小女孩身上。 “你怎么了?”陆诗被这声音给吓到了,她愕然睁开眼睛抬头看去,“天使姐姐。” 那是一个穿着棕色小皮鞋,扎着马尾,眼睛圆鹿鹿的女孩,她背对着阳光,仿佛像是一位天使。 还不待她回答,女孩又说:“你不会在这儿睡了一晚吧?”说着,她像一个小大人似的皱起眉来,她将手中的粥递给陆诗,说:“你肯定腿都麻了,你先吃着粥,我帮你揉一会儿你的腿,否则你腿估计要抽了。” 陆诗接过小米粥,没有吃,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这位小天使。 她看见陆诗没有吃小米粥,便说:“你吃呀,待会儿我重新去给妈妈买一份就成了。”说着,她将米粥的盒子给打开,舀了一勺递在她嘴前,说:“啊……吃吧!” 陆诗张口吞下第一口小米粥,她接过小米粥在那儿小口小口的吃着,女孩开口说:“我叫余景音,你叫什么名字?” “陆诗。”陆诗声音低低的,小心翼翼的答道。 余景音看似不经意问道:“你的家人把你给扔在医院了吗?” 余景音这么一问,陆诗连粥都吃不下了,小嘴微抿,眼泪作势夺眶而出。 余景音又再次不经意的说:“你很幸运的了,我看见有的小孩,才刚出生就被他妈妈给扔了,或者有的还没出生就不在了,你的家人把你养那么大,你很幸运了,对吧?” 陆诗呆呆道:“真的吗?” 余景音一本正经的说:“当然了!我可是看见好多可怜的小朋友比你小多得多了,都被他们的家人给扔了。”她抬起手来,说:“你这么好看,你家人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走,我带你去见我妈妈。” 后来,她被余家领养了。 她成了余家的小女儿,改名为余景诗。 …… 时间一晃而过,她到了初三,她成为云川市里成绩最为优异的学生,而余景音读高一,她高了她一级,她身边还有两个玩伴,徐家的姐弟,余景音和他们很要好。 她也知道,徐家姐姐宋雨辞不是他家亲生的,而是和她一样被领养的。 她看着余景音从最初的陪伴自己到后来总跑去找宋雨辞,她内心隐隐嫉妒着宋雨辞,明明她们都一样,明明都是被领养来的,为什么徐鑫树时时转在宋雨辞身边,而余景音却开始对她冷淡下来了。 最初,余景音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妹妹的时候,她很高兴,整日拿着漂亮的小裙子给她穿,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那时余景音对她非常好,让她渐渐忘了那个狠心将她抛弃的女人,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在她身上,她就像一个发光发热的大太阳,笑起来是可爱极了。 自小有伙伴,少不了被攀比,就如徐鑫树和余景音。 徐鑫树成绩优异,对待家人极好,待人礼貌真诚,简直就是别人家口中的孩子,余母每当看见余景音像个男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不由得大脑发疼,说:“你这孩子,能不能给我安分点儿,成绩没人家鑫树好,也没有人家雨辞温柔,真是叫人操心极了。” 慢慢的,余母的话语转到了余景诗身上,她指着余景诗对余景音说:“你看看人家小诗,成绩又好又懂事,能不能学学人家?” 渐渐的,余景音和余景诗生疏了。 或者说,余景音有意无意的冷淡了余景诗。 余景诗很焦急,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知道余景音怎么开始讨厌她了,每当她想要上前和她说话的时候她都不理自己。 她到了初三的时候,余景音也高一了,她考试成绩并不理想,考上了安临中学,余景诗想,她也想去安临中学,和她一块儿度过高中最美好的日子。 番外——余景诗篇.2 余景诗怎么也没料到,她身边的朋友竟会说余景音的不是,说:“余景诗,你姐和你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是啊,你看你成绩,啧,再看看她的……” 那时候余景诗没有说话,她自嘲笑道:“她交到的都是什么朋友呢?她们有什么资格说余景音的不是。”那日之后,余景诗就和那两人断了联系。 后来,就连余景音来给她送资料时她也不愿余景音与这种人说话 后来她想,是不是因为余母和别人老拿自己来和她对比,所以她心里不高兴,就不想理自己了? 可是,是余景音曾对她说:“天呐,这徐鑫树也太厉害了,我想我是赶不上了,阿诗,你得加油,追上徐鑫树才行。” 一半是因为自己,一半是因为她,所以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变得更好。 令她惊奇的是,那次余景音送完资料给她之后,她和余景音的关系莫名的缓和下来了。 余景诗借着不会做题目,便每日缠着余景音教她做题,那时的余景音哪知道,她身旁的这人儿可是全校第一的学霸。 初三时期,他们马不停蹄的学习,复习,考试,日复一日,终于,中考到了。 余景诗以全省第一名报了安临中学,而不是云川中学。 这人优秀了自然会少不了有人会酸,逐渐有人开始找余景诗的麻烦,叫她考试发答案给她们,或者说帮她们做作业…… 不仅如此,余景诗还感觉到有人在暗处整日在盯着她,这种感觉着实令人毛骨悚然,可当她转过身来却找不着人,身后一片空荡。 余景诗不曾理会那些女生找她麻烦,直到她被一群女生给堵在巷子里。 随后,远处跑来一个也穿着安临中学的校服的少年,当看见他的时候,那些女生立即变得温柔极了,余景诗没有看那个人,而是自己趁此机会溜走了。 余景诗跑到一定距离时看向少年,恰好与他对上眼。 余景诗那瞬间敢确定,整日跟在她身后的人就是那个少年,那种不带任何恶意却整日跟着她,隐隐让她察觉到,那人是在保护她。 她不由得疑惑起来,那个少年她不是没看见过,每当不经意看见他时,他总会露出一齿白牙朝她笑着,那张俊美的容颜因此更加夺目耀眼。 如此俊美的少年,怎么会那么奇怪,整日跟着她做什么? 难不成,喜欢她? 轰隆隆—— 下雨了,余景诗看着窗外的雨啪啦啪啦的拍打着窗户,她手托着腮转过头盯着黑板看,老师正讲课起劲呢。 到了放学时间,那人跑到她面前,傻里傻气的拿了一把伞递在她眼前,说:“下雨了,要打伞。”说完,他拿起书包就淋着雨跑走了。 余景诗微微眯眼看着远去的少年,脑海慢慢浮现一个小男孩的身影,她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他啊,沈温。 班里人看见这一幕,哄着起闹,有一个女孩在她身旁说:“好羡慕你,成绩那么好,还有那么帅的男朋友。” 余景诗皱眉不悦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女孩微微诧异道:“啊?他不是吗?那他整天儿老看你,我们都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那你太幸福了,有那么帅的追求者。” 余景诗挑眉没有说话,她撑起伞走了。 不远处,她看见余景音和另一个男生躲在同一把伞下,男生是云川中学学生,她眉头紧锁看向男生时有着很强的敌意,仿佛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人抢了似的。 男生面容清俊帅气,和她站在一起是如此刺眼的相配,她的手紧紧的拽着伞的把柄,愤然转身离去。 在余景音去找宋雨辞玩耍的时候,余景诗不经意的向余母说:“姐姐好像有男朋友了,我是觉得姐姐的成绩不太稳定,现在谈恋爱可能不太妥当……” 果然,当晚余景音被余母教育了许久,余景音再次期间解释了很多次她并没有谈恋爱,然而比起余景音,余母自然更相信余景诗,她愤愤道:“有没有你心底没点数吗?” 余景音简直要疯了,她发狂道:“你们爱信不信!” 她们开始冷战了,可她不后悔,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 直到晚上,余景音对她恶狠狠的说:“陆诗,你不要得寸进尺!”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碎了,余景音跑回了家里,她看向宋雨辞,目光悲哀,“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她却待我们不一样……”说着,她便走了。 这才过了一阵子,余父和余母便通知她俩,说让她们转学去北市,他们工作被调去了北市,不放心她俩在云川,尤其是在余景音高一的时候遇见了个变态差点儿出事,余父和余母怎么的也得带上她们。 可是意外出现了。 沈温这个向来一直悄悄跟在她身后的少年,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牛脾气,非得闹着家里说要跟着余景诗去北市,这场景不由得让她想到几年前他也是这样闹的。 更何况,说起来她跟沈温也不怎么熟的好吗? 所以看见这个面泛桃花的少年站在她面前,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看的时候,她不由得脑壳发疼,她说:“我们俩人不熟吧?你可别闹了,好好儿在安临中学上课行吗?” 沈温目光坚毅的看着她,说:“不要,我要陪着你。” “我不需要你陪着我。” “可是我需要陪着你。” “……” 最终,竟闹得了沈温的父母上门来劝说余母和余父,这说来可真是好笑,余家和徐家是挚交,徐家又与沈家是老乡,自然而然的,他们找上门来了。 说到最后,余父和余母宽下心来对余景诗说:“要不你就留下吧?” 余景诗哪会同意,唯一留下的条件是余景音也得留下,最终那个男人出面了。 那个叫傅岸的男人,他一开口,余家和沈家都不吭声了,他说:“我把这三孩子转去云川中学,云川全封闭式管理,很安全,这里俩老可以放心了吗?你们看行吗?” 余景音第一个同意,为什么呢,那是因为有宋雨辞,有徐鑫树,还有那个人…… 不得已,他们被转去了云川中学,好死不活的这傅岸还给她安排和沈温同一班,每当看见那个盯着自己傻傻的笑着的沈温,她真是臊得慌,又忍不住生气,说:“你能别老盯着我看吗?” 沈温诚恳的摇头说:“不能,阿诗好看。” 番外——余景诗篇.3 沈温这人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忒死心眼,但凡他长得丑一点儿,余景诗都不会每次被他臊红了脸,每次一本正经的说那些令人心动的话语,她真的又气又想笑又羞。 沈温整日围在余景诗的身边,看着她,看着她,还是看着她,直到月考成绩下来了,余景诗不禁冷下脸来,说:“你这成绩,可以再烂点儿吗。” 沈温睁着漂亮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然后又瞟了一眼成绩单,眼底迸发出兴奋的火苗,他上四百了!他竟然上四百了! “……”余景诗怒了,说:“你才考得四百零一分,你高兴什么劲儿?” 在余景诗强大的怒火下,他缩缩脖子,说:“阿诗,这是我考得最高的一次了。” 别的不说,就谈沈温这个成绩,沈温上学晚,比同龄人大,并且反应比别人慢半拍,他成绩一直在班里是中下等的状态,这次能与余景诗读同一班,那也是托了傅岸的福。 余景诗随后莫名其妙起来,沈温考差了,成绩差了,关她什么事儿,她生什么气儿,她郁闷的放下成绩单往后传,说:“哦。” “阿诗,你别生气,我以后会努力学习的。” “我生什么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没生气。” “阿诗,对不起……” “你道歉干什么?我都说了我没生气了!” 余景诗抓狂的看着沈温,太郁闷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委屈,不由得叫她无可奈何,她叹了口气,说:“沈温,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沈温诚恳地点点头,说:“阿诗最好看了,最喜欢阿诗。” “……”余景诗又问,“那我不漂亮你就不喜欢了?”脑残,余景诗想她应该是脑残了。 沈温抬手揉揉余景诗的头发,说:“阿诗怎么样儿都是最好看的,可惜我小时候没有陪在阿诗身边。” 余景诗抬手抓住沈温那只不安分的手,脸色严肃道:“别揉我头发,我和你很熟吗?” 后来余景诗看见了一个女孩,她长得和沈温实在太像了,叫李雨荫。 她看见李雨荫老是闷闷不乐的,瘦得一阵风就能吹走,当她看见沈温时她哭了,沈温好意安慰道:“你别哭了,你和我小姨长得可像了,笑起来一定很漂亮。” 李雨荫阴阳怪气的说了一些话叫余景诗心底不舒服,想要上前去拉住李雨荫理论,可是沈温拉住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她,她的心莫名落了几拍,她说:“你别老盯着我看行吗?” 他再次老实的摇摇头说:“阿诗好看,不行。” 时间如流沙一样慢慢变少,他们步入了高二并且分了文理科班,余景诗选了文科班,沈温本想跟着选文科,她哪会同意,死命拦住他,说:“沈温,你的理科比文科好,你得选理科,并且就算你选了文科,我们也不一定能分在同一班,你懂吧?” 沈温眉头紧蹙,说:“可我想和你同一班。” 余景诗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耐烦的说:“你怎么那么黏人,正常点儿行吗?” 沈温抬眼看了余景诗一眼,默不作声的把文科改成理科,然后起身闷声道:“我改好了,阿诗,我先回寝室了。” 这可是沈温第一次朝余景诗发小脾气,余景诗愣住了,沈温走了。 渐渐的,余景诗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她默默收起书包然后走出去,回了寝室后有一个女生拿着习题本跑上前来问她,“余景诗,这题怎么做啊?” 余景诗放下书包接过习题本看着题目,女生将凳子抬到她身旁,一人讲题一人听着。 随后,传来另一个室友的惊呼声,她说:“我的内衣不见了好几件!” 余景诗闻言,朝身旁的女生说:“你看看你的有没有不见。”她便自己打开自己的抽屉,啧,也不见了两件。 “谁那么变态,竟然会偷内衣!”一号室友愤愤道。 二号室友接着说:“这也太变态了。” 三号室友汗毛竖起,说:“天呐,太吓人了。” 随后,她们去调了监控,却找不到偷衣服的人,没办法,便考虑换了一个锁和在自己抽屉上加了一个锁。 分班结果出来了,沈温在平行班,而余景诗在尖子班。 沈温在不高兴,可余景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渐渐感觉到自己浮躁起来了,余景音高三了,她跑来找余景诗,说:“你和沈温没分在同一班啊?” 余景音身旁还站着那个男生,就是她曾向余母告状说他是余景音“男朋友”的男生,他不爱说话,可余景诗知道,他肯定很喜欢余景音,因为他那双眼睛的目光时时都落在余景音的身上,就如余景音看向那个男生时一样,眼中带着光。 这时的她反而没有以往那么难受,那么失落,那么嫉妒了,只是心底有点惆怅罢了。 余景音他们走了以后,余景诗拿起书包就走了,走到了沈温班级的门口,那儿正有一个女生在教沈温做题,余景诗抬手敲敲教室的门,沈温一抬头看见余景诗时眼睛登时亮了。 余景诗心底不由得一怔,她以为沈温对她是一阵愧疚感,是因为小时候没有陪在她身边而想弥补她,明明不关他的事,他却傻乎乎的整日对她那么好,明明他也没有义务对她好,这个傻子…… 沈温身旁的女生却故意凑近沈温,轻声道:“沈温,还有这儿没讲完呢。” 沈温朝余景诗露出一齿贝白,说:“阿诗,你……” 余景诗走上前来,绕到他俩身后看了眼题目,说:“也不算太难,我们先去吃饭,待会儿我教你就成。”说着,她朝沈温身旁的女生浅浅一笑,“抱歉,我们先去吃饭了。” 女生面露尴尬,她点点头说:“好的。” 教学楼后花园,沈温站在余景音身边,他问:“阿诗,你是在不高兴吗?” 余景诗微微一怔,摇摇头,说:“你还记得雨荫姐姐吗?” 沈温点点头,对这人说不上是讨厌还是喜欢只是怜悯这人身世凄惨,她害傅岸死了,沈温却没有多大的感觉,对于他来说,他的亲人只有沈家和尹家,傅家他根本不认识并且也不想认识。 他们将他丢在外面这么多年,却在傅岸出事后想要强行接回自己,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番外——余景诗.6 余景诗继续说:“我听说她喜欢上了她身边的朋友,我以为我对阿音姐也是这样的感情,可很奇怪,在看见阿音姐和那人如此登对的站在一起时,我心底只剩下惆怅,我不嫉妒他了。” 沈温看着余景诗的眼睛说:“阿诗,依赖并不是爱情,你只是依赖她,怕她丢下你,可是她不会的,她是你的亲人,对吗?” 余景诗怔然,沈温又继续说:“现在有一种称呼叫什么来着,叫资深姐控,你知道吗,你就是那种,深怕别人把你姐姐给抢走了。” 沈温说着越来越来劲,他说:“你就像护着自己的食物,深怕被人抢走的小蛇。” “哪有你这么形容的。”余景诗和沈温说了自己这一通话后,心底豁然开朗,她抬手托腮笑意盈盈的看着沈温,说:“以往你都是呆呆愣愣的,怎么这时候说什么都如此精透,你该不会是装傻吧?” 沈温那张俊美的容颜忽然涨红了,余景诗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他说:“阿诗,你笑起来真好看,想亲你。” 余景诗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她转过身去走在路边,对沈温丢下一句,“以后题目不会就来问我。”就走了。 余景音高考后报了北市的学校,那个男生也报了北市,余景诗了解到,那个男生可是全省第二名,可却没有去霖岸大学读书,而是跟着报了北市一所大学,大学之后他们在一起了。 不知不觉中,他们也高三了。 沈温成绩在全校排名提升了不少,至少不是中下游水平了,而余景诗常常与班里的另一个男生夺第一名的位置。 在别人看来,沈温与余景诗就是一对儿璧人,就连老师也误会,可余景诗也没有再解释这其中的缘由,任她们误会。 到了最后一个月,随之而来的是拍毕业照。 沈温他们班选择的是白衬衫黑裤,中规中矩的一副好扮相。 而余景诗他们班则是选择彩色t恤搭着中款裤子,难得一见的是每个女孩画起了淡淡的美妆,而余景诗她们室友帮她也化一个淡妆,早已在高二的时候因为过度学习导致她的眼睛近视了。 余景诗摘下眼镜戴上隐形眼镜,一身打扮下来,她的室友们同时惊呼:“余景诗,这眼镜简直把你的颜值给封印了。” 余景诗到镜前看着自己,不禁想到某个傻子,看见自己笑都会脸红,真的是…… 她的室友们面面相觑,同时心想:“这姑娘又在思春了。” “来来来,一,二,三……” 咔嚓—— 他们拍了三张照片便解散各自找自己的伙伴一同拍照纪念,余景诗手里拿着手机正翻沈温的号码,随后身后走来一个男生喊住她,她一看去,哦,原来是他们班里的自己的竞争对手,舒赫。 舒赫说起来也是一个帅气的男生,浓眉大眼,身材比例刚刚好,成绩也不错,并且在文科班这个女多男少的班级里,更是深受欢迎,余景诗微微眯眼说:“有事吗?” 舒赫诡异的面泛粉色,他说:“能跟你拍张照片吗?” 余景诗点点头,说:“可以。” 随后他便找来一个男生来叫他给他俩拍张照片,舒赫站在余景诗的旁边抬手搭在余景诗的肩膀上,余景诗不悦的看了一眼后看向镜头露出一抹笑容,拍了好几张后余景诗问:“可以了吗?” 舒赫微微发愣,说:“可以了。” 余景诗点点头,说:“那我去找我室友了。”说着,还不待舒赫反应过来就走了。 余景诗走到室友旁边才看见坐在楼梯处的沈温,她挑眉走到沈温身旁,问:“来找我的?” 沈温闷闷地应了声,余景诗站在他面前,问:“有没有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沈温低着头点点头,余景诗好笑的蹲下捧起沈温俊美的脸颊,说:“你这是吃醋了吗?” 沈温目光闪烁的看向余景诗,脸“唰”的一下子红了,余景诗好笑道:“你自己长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怎么看见我还害羞了。” 沈温虽比余景诗大三岁,可却时时被余景诗调笑,就如这时,他傻愣愣的说:“阿诗好看,非常好看。” “是是是,我知道。”余景诗拉起沈温,“走,我们去拍照留念。” 随后,各个班级准备了毕业晚会,余景诗坐在台下看着同学们准备的节目,热热闹闹的。 随后,她又被舒赫喊了出去。 余景诗隐隐猜到舒赫是什么意思了,却觉得不可思议,这舒赫怎么会看得上她呢? “那个……”舒赫的那双眼睛在夜晚显得极其明亮,他满脸通红的说:“有些话,我不说出来想来会给自己留下遗憾,余景诗,我,我从高二和你分在同一班的时候就很喜欢你了,当时我就想着,你那么优秀,我得努力追上你的步伐,才与你表白,现如今要毕业了,你,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余景诗笑了笑,说:“我以为全班人都知道我和沈温在一起了。” 舒赫愣住了,他着急道:“可你说过,你们没有在一起啊!” 余景诗摇摇头,满是歉意的看着他,说:“抱歉,是我误导了你,你很好,但是我们只能是同学,我和他确实没有在一起,但是舒赫,我喜欢沈温。” 她看着他说:“我和你一样,都想着毕业以后再表白,在一起,所以,我很抱歉。” 舒赫失落的摆摆手,说:“没什么好抱歉的,我早应该猜到的,没事,我们仍是同学啊,我,我先进教室了。” 余景诗点点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向天边儿那一轮皎洁的月亮,远处沈温跑来,他手里端着一小盘蛋糕朝余景诗端来,他目光真挚诚恳的看着余景诗,说:“阿诗,蛋糕,给你吃。” 余景诗接过蛋糕,轻轻叹气道:“傻子,我们班也有蛋糕。”说着,她挖了一勺蛋糕入口中,甜甜的,随后她又挖了一勺递在沈温面前,“吃吧。”这个什么事儿都先想到自己的呆子,如何叫她不动心,如何叫她不喜欢呢。 余景诗看着他,缓缓开口问:“沈温,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 沈温说:“我一看见你,就很喜欢你,控制不住的喜欢你。” 番外——祁云灿篇.1 我想,每个人的心底大概都住着一个恶魔,或者是天使。 ——祁云灿 从小身边就有一个比你还优秀的姐姐,你是该怎么办? 那就努力做到最好就足够了,祁云灿后来是这么想的。 祁家是一个比较富有家庭,父母都有工作,他们有一对女儿,大女儿叫祁宁森,小女儿叫祁云灿。 祁宁森稳重不爱说话,在他们都以为她会选择与祁爸爸和祁妈妈一样的金融学专业时,她却选了他们都意想不到的专业,学了心理学,成为了一位着名的心理学专家。 祁云灿整日笑嘻嘻的,看着小家子气,可最后却选择了与父母一样的金融学。 祁宁森比祁云灿大了六岁,最初俩人可亲密了,可后来却在不知不觉中生疏了。 明明在祁云灿高一那段时间,祁宁森有能力帮助祁云灿补习,却被拒绝了,她二话不说拎起包包就往北市奔走,独自留黯然神伤的祁云灿,在那儿以后,她认识了一个男生,叫徐鑫树。 那是她第二个心动的男孩。 祁云灿有一个很优秀的姐姐,这是她从记事起就知道的。 在她蹒跚学步时,她眼前站着一个九岁左右的女孩,那是她的姐姐,她温柔的喊她:“云灿,慢慢走过来,乖……” 祁宁森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似的,祁云灿因为怕摔着,便一直扶着身旁的栏杆或者趴在地上,可是渐渐的,她察觉到姐姐的不高兴,因此当她听见姐姐的那声呼唤,她便慢慢一步一个脚印走去,最终扑向那个温暖的怀抱。 祁爸爸和祁妈妈看见那一幕的时候,欢呼起来,小小的祁云灿跟着傻乐,她满嘴口水的糊在祁宁森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祁宁森笑了,眼睛像是蔚蓝的天空一样,使人心生向往。 祁云灿学会的第一声呼唤是:“吉……吉。”姐姐,是的,不是爸爸妈妈,而是姐姐,祁宁森满心欢喜的将小云灿抱在怀里哄着,眼角笑意盈盈。 到了她开始上幼儿园,她就看见任课老师一脸欣赏的看着祁宁森,祁宁森拜托老师照顾她,老师连连称好,她想,祁宁森都这么聪颖过人,妹妹自然差不到哪儿。 祁宁森是云川市里鼎鼎有名的大学霸,参加过各种竞赛,拿过的冠军更是多得数不清。 到了祁云灿这儿,当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做作业交上去后,老师一脸郁闷的看着她,说:“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祁云灿拿着自己那全是化叉的作业本,眼睛都红了,小嘴一撇,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这可是吓坏了老师,老师是一个刚毕业的幼师,自然不知所措了。 祁宁森走上前来,祁云灿委屈的朝她告状,说:“那些小朋友说我不是姐姐的妹妹,说我成绩差,说我不好……”说着,她忍不住大哭起来。 祁宁森温柔道:“云灿乖,云灿最棒了,云灿,你要知道喔,只要你尽自己最大努力做到最好就行了,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祁云灿睁着湿漉漉的眼珠子看着她,一脸茫然。 祁宁森忍不住笑了,自己和一个小孩说什么大道理呢,她把祁云灿抱起来,说:“他们都是胡说的,我们云灿最棒了。” 祁云灿立即高兴起来,大声问:“真的吗?” 渐渐的,祁云灿上了六年级,成绩在班里偏中上等,明明并不差,但在别人看来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首先是祁爸爸和祁妈妈,他们再次看见祁云灿数学、语文等成绩都才八十多分,不禁深深皱起眉来,祁云灿胆颤心惊的看着他们,小声的说:“我这次考了班里十四名……” 不说还好,一说祁爸爸就怒了,说:“才考得十四?你知道当初你姐姐每年考得多少吗?全省第一!你看看你,真的是,糟糕极了!”他将成绩单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愤愤离开客厅。 祁妈妈在一旁叹气道:“云灿啊,你得努力啊,得像你姐姐一样,知道吗?” 祁云灿点点头,她抬手抹抹自己的眼泪,然后背起书包回了卧室,现在她刚升六年级,祁宁森已经高三了。 祁云灿想:我还得更努力才是。随后,她翻起课本看书。 滴答,滴答—— 时间一点一点儿流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一点了。 祁云灿却没有任何睡意,满脑子的知识点,就连祁宁森什么时候进她的卧房她都不知道,当她终于看完书准备上床睡觉时,她看见祁宁森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她心底发怵的喊着她:“姐姐……” 祁宁森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她走上前来看了眼祁云灿的课本,是数学,她的手指有意无意的的敲着书桌,语气淡淡的问:“你,每晚都睡得那么晚吗?” 祁云灿连忙摆手说:“我没有,怎么会呢,我只有今天而已。”不怪她怂,她对爸妈生气有时都产生免疫了,可唯独怕这个平时什么都不说,一发起火来那可是吓死人了。 还记得当初她与隔壁小伙伴有一次放学约着一起出去耍,那时他们三年级,他们自以为成了小大人,他们四处走走停停的,甚至招了一辆出租车兜风,那天,把祁爸爸和祁妈妈给吓坏了,就连一向对她宠溺有加的祁宁森在一旁从未露出笑容。 祁爸爸拿出祖传条子打她的手掌心,那小手的红肿极了,她委屈的去找祁宁森求安慰,祁宁森反而问:“你们是怎么去外边儿的?” “我们,我们跑去的呀……”祁云灿如实回答。 祁宁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第二天她看见祁爸爸那手里的条子落在祁宁森的手里,不禁一愣,问:“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祁宁森一脚跨过自己的自行车,面色淡然的说:“今天,交给你一个任务,从这儿跑去南街,从南街再跑到北街,最后回来。” 祁云灿目瞪口呆的看着祁宁森,不敢相信的问:“什么?!那很远的!” 祁宁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瞬间把她看怂了,她像是不经意的说:“可昨个儿也不知道是谁,从学校跑去市外玩了。”她嘴角一勾,“今天姐姐陪你兜一圈,加油,少了一条街这条子就得落在你另一只小手喔。” 祁云灿完全不敢回想那天的场景,简直要人命啊! “云灿,学习并不是这么熬着学的,这样反而适得其反。”祁宁森语重心长的对祁云灿说,“学习是一步一步慢慢积累起来,而不是一蹴而就。” 番外——祁云灿篇.2 祁云灿连连点头说:“姐姐,我知道了,是我太心急了。” 然而,事情却一件件发生了。 班里的老师叫她去办公室谈话,说:“你这和你姐姐不太一样啊?云灿啊,你得加把劲啊!” 祁云灿僵着身子连连点头,她身边的朋友问:“你姐成绩怎么那么好,啧,太羡慕了,还好我俩差不多一样不然可得心塞死了。” 渐渐的,她耳边只剩下她们这么说:祁云灿,你得努力追上你姐姐的脚步才是啊!祁云灿,你怎么比你姐姐差了那么多,祁云灿,你姐姐…… 或许是叛逆期到了,她莫名开始厌恶起来祁宁森,明明祁宁森对她那么好,她厌恶祁宁森的同时,更厌恶自己。 祁宁森高考成绩出来了,不出所料,全省第一。 她第一次和祁爸爸有了分歧,祁爸爸叫她学习金融学,报霖岸大学,而祁宁森却心底有了主意,她报了北市一所医学院,她说:“我喜欢学医,不喜欢金融。” 为此,祁爸爸和她闹了好久的冷战,到了开学,祁宁森去了北市,她看向祁妈妈身后的祁云灿,这时的祁云灿也刚好考了云川一所中学,刚刚步入初中,她张张嘴想要对她说些什么最终化为无奈的叹气,她对他们说:“爸妈,你们保重,记得照顾好自己。” 祁云灿心里酸酸涩涩的,祁宁森一向宠她,可是她是何等聪明的人,自然察觉到祁云灿的排斥与厌恶,她便淡淡的看待祁云灿,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凑上前去自讨没趣,俩人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玻璃。 他们送走祁宁森后,祁爸爸的目光转向了祁云灿,整日严格监督她学习,像是要造出第二个祁宁森似的,祁云灿没有表现排斥的反应,可是心底隐隐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要从胸腔喷出,她想对他说:我不是祁宁森!我们不一样!我也不想像她一样那么无趣! 到了初中,便有了一些人开始早恋,刚开始祁云灿惊讶极震惊极了,他们还那么小,竟然谈恋爱,真是太过分了! 可是她遇见了一个男生,他笑起来如沐春风,他穿着安临中学的校服,那双眼睛像是要把祁云灿给吸进去似的,他说:“小朋友,可以认识你吗?” 祁云灿笑容灿烂极了,说:“大哥哥,我叫祁云灿,我才不小,我今年十四岁了!” “喔,云灿小朋友,我叫陆和,很高兴认识你呢。” 陆和是个高中生,今年高二了,他在放学时总会遇见祁云灿,他说祁云灿笑起来灿烂极了,很漂亮,很想要让人接近。 逐渐的,祁云灿和陆和熟悉起来了,她总会叽里咕噜的给陆和说一些搞笑的事情,陆和则在一旁坐着静静的听着,随后抬手轻轻揉着祁云灿柔软的卷发,笑道:“云灿,你真像个向日葵。” “嗯?”祁云灿随后反应过来,笑嘻嘻的说,“陆和,我就当你夸我了。” 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疼得祁云灿差点儿晕过去,她身下一股暖流划出,她看着染红裤子的血,先是吓傻了。 在家里,祁家人没有对她普及这方面的知识,在学校,上了生理课,她都是戴着耳机听音乐隔绝外界,安安静静的刷题,这下子她隐隐明白,这就是她身边女生所说的“大姨妈”来了。 好死不活的,在大街上来了月事,疼得她路都走不动,她的小伙伴是一个比她还要瘦小的女生,她在那儿急得快哭了,随后一件大衣披在她身上,祁云灿看去,是陆和。 陆和将她拦腰抱起拦了一辆出租车和她同学一块儿去云川的医院的路上,祁云灿摇摇头,说:“不去医院。”这也太尴尬了,月经痛得进医院又能怎么样,顶多就是开止疼药。 随后,出租车掉头开往她同学家里方向,她同学下车了后,他也跟着去药店开了一盒暖宫贴和药,说:“虽然吃药对身体不好,但是实在受不住就吃一点儿吧。” 祁云灿感激的点点头,说:“谢谢你。” 陆和带着她去了他家,他熬了红糖水给她,又去屋里拿了一件大衣出来,他说:“等你缓过劲了我在送你回去。” 祁云灿点点头,说:“好的,谢谢你。” 渐渐的,祁云灿对陆和的感觉慢慢变了,在她心里,陆和与她班里的那些男同学不一样的,陆和很温柔,陆和很好,陆和,陆和,一切都是泪陆和,她上课时忍不住想到他,下课时忍不住想着他,连课都听不进去了。 而她的这一切变化,陆和自然看在眼里,他眸光深沉的看着祁云灿,动了动唇,最终化为无奈的叹息,他抬手轻轻揉着祁云灿的头发,说:“云灿好可爱,我一直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儿?”祁云灿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陆和,“快到寒假了!太好了!” “我一直想要个妹妹,可惜我爸妈生了我之后就没要孩子了,我看见你那么活泼可爱,就忍不住想要认识你,想要你当我的妹妹,亲妹妹一样。” 祁云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后,她点点头,说:“好啊,可以,那我就多了一个哥哥了。” 陆和笑了,说:“云灿妹妹,你真可爱。” 那日之后,祁云灿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缓了好久才缓过来这种感觉,结果到了初二的时候,她的成绩一落千丈,她再次被祁爸爸用条子打手,就连放假回来的祁宁森看见了这成绩,都忍不住说:“云灿,你怎么回事儿?” 祁云灿闭着嘴不吭声祁家一家人唉声叹气的,祁宁森在一旁带着祁云灿走进了她的房间,她问:“你是谈恋爱了吗?” 祁宁森好久没有找她谈心了,或者是说,好久没有和她说话了,她听见祁宁森这问题中隐含的关心,祁云灿顿时红眼了,她撇嘴想哭又哭不出来,说:“才没有呢,陆和他不喜欢我,弄了那么久,他原来是相认我当他妹妹……” 祁宁森抽了书桌上的一张纸,微微皱眉道:“陆和?”她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她放学回家时经常遇着的一个男生,他学习很刻苦,整日坐在石阶上看书,遇到不会的就在那儿皱眉头,笑起来时乖极了。 番外——祁云灿篇.3 祁宁森看着暖黄色的台灯渐渐出了神,这个人的名字好久没有听见别人提起过了。 “姐姐,姐姐……”祁云灿本想着祁宁森会上前来安慰她,却没想到她在那儿发起呆来,便叫了她几声,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心虚的。 祁宁森回过神来,淡淡地说:“哦,原来你是失恋了,少女怀春被打破了心事,因此成绩一落千丈,从此不再相信爱情,自我堕落,是这样吗?” 嗖—— 祁云灿听完这一席话,只觉得有一道道冷箭向她刺来,她顿时被戳破心事似的又气又脑,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她这都算好了,她身边的朋友那可是更疯狂好吗。 祁宁森抬手捏捏她白嫩的脸颊,微微叹气道:“云灿,你还小,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他不过是对你好,所以你才产生的那种朦胧的感情,或许你只是喜欢他对你的好,喜欢依赖他,懂吗?” 祁云灿如今已经初二了,祁宁森说的道理她自然懂,但她心底也明白,她对陆和不仅仅是依赖,更是有那股蠢蠢欲动的心动在作祟,她想,若不是陆和那日说了他只拿她当妹妹,或许她会一直以为陆和也与她一样,彼此喜欢着对方。 她喜欢陆和,这是她第一次那么渴望遇见一个人,那么渴望时时见到他,那么想要与他时时待在一块儿,这不仅仅是依赖,更是满心的喜欢。 “可是姐姐,我是真的喜欢他,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产生过这种感觉啊。”祁云灿说出来时,浑身觉得轻松极了,向她吐露自己的心声,仿佛压在自己心底的事一下子轻了。 祁宁森没有在说话,而是陷入了一阵沉默中。 …… 冬天来了,她们出门去购买东西时,祁云灿被祁宁森给套上好几件厚衣服,她一打开祁家大门时,一阵刺骨的寒风向她袭来,她不禁双手挽着祁宁森的胳膊,一直嚷嚷着:“好冷啊,好冷,姐姐,冷死我了!” 她们走在路上时,天空下起了星星点点的雪花,祁宁森走上前去从包包里拿出黑色的针织帽给戴在祁云灿头上,无奈叹气道:“小心摔倒,地面很滑的。” 祁云灿眼睛亮晶晶的,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下雪,可每一次下雪她还是很兴奋很激动,她那双戴着手套的手张开接住雪花,雪花落在手套上,不到一会儿化成水了。 祁宁森便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祁云灿,脑海里是那晚祁云灿难过的话语,她说:“可是我真的喜欢陆和啊。” 忽然有一个小孩不小心滑倒在地上,落在祁宁森的脚边,祁宁森蹲下准备扶起孩子,远处跑来一个女人的身影,小孩不知怎么了,瞅了祁宁森一眼便在那儿哇哇大哭,祁宁森想,应该是摔疼了。 女人跑上前来二话不说将孩子抱了起来,她朝祁宁森不满道:“我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你也不知道哄哄,喔……宝贝,别哭了。”女人哄着她的孩子。 祁云灿闻言,立即不高兴了,她走上前来将祁宁森拉到自己的身后,说:“他又不是我姐的孩子,我姐有什么义务帮你哄孩子,倒是你,自个儿没看好自个儿孩子,还在这儿发脾气,要不是遇着我姐了,指不定他还会跑哪儿去!” 女人大声嚷嚷道:“嘿,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我就说了她这么一句还说不得了?” 祁云灿冷笑道:“那要不你拿你儿子给我说一通成吗?” 女人瞪了祁云灿一眼便抱着她孩子走了,祁云灿皱眉不悦道:“这什么人,真的太没素质了。” 祁宁森抬手轻揉祁云灿的脑袋,眼底全是浅浅的笑意,在祁爸爸和祁妈妈眼里,祁宁森对待祁云灿的方式太过于宠溺,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祁云灿何尝对待她不也一样。 她们都认为祁宁森宠祁云灿,可却没看出来祁云灿也在护着祁宁森。 祁宁森从小是学霸没错,可她却也有自己不擅长的,例如做饭,她做的饭菜可是难吃极了。 因此,祁云灿的手艺那可是蹭蹭地往上涨;祁宁森不爱说话,也不爱出去玩儿,祁云灿便每日给她说一些有趣的事儿;祁宁森遇见难缠的人,祁云灿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对那人各种恶语相向…… 祁云灿对她的好,从来都是不经意的,却也是最暖入心扉的。 在这个寒假,祁宁森对祁云灿开启了魔鬼训练,整日教她做题或是背书,辅导祁云灿学习,终于,在她们的共同努力下,祁云灿的成绩慢慢提了上来了。 她们快要开学的那几天,祁宁森大发慈悲让祁云灿出去玩耍。 祁云灿欢呼雀跃,她拨通了好友的电话号码,然后摇晃着祁宁森的胳膊,说:“姐姐,我们一块儿去玩吧?嗯?” 祁宁森二话不说走到书房里,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来看,祁云灿叹了口气,姐姐太宅了,这都大二了还没谈个恋爱,她们同学可是初一就偷偷摸摸的早恋来着。 祁云灿出门过后,祁宁森放下手中的书,她站到窗前,手里的手机一闪一闪的,上面有一条:“宁森姐,中午了,别忘记吃饭。” “陆和……”祁宁森轻轻的叹气,她轻轻叹气,默念着他的名字,“陆和啊……” …… 没有什么感情是来得莫名其妙的,陆和之所以想要认识祁云灿,不过是因为曾经祁宁森说:“我去北市了,云灿肯定会被爸妈逼得很紧,我怕她受委屈,一直放心不下。” 就因为祁宁森无意向他吐露自己烦恼时,陆和心底便有了打算,他想代替祁宁森好好照顾她的妹妹,这样她在北市也能安心。 可他忽略了祁云灿小女儿家的心态,没有料到祁云灿会喜欢他,好在他发现得快,斩断这不该有的情愫。 祁云灿活泼开朗,与成熟稳重的祁宁森不同,祁云灿害怕祁宁森,他也害怕祁宁森,祁宁森教他做题时一板一眼的,严肃极了。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说话的场景是这样的、 当他坐在石阶上看书时,意外的是祁宁森竟主动来与他搭话,她说:“你在看什么呢?” 霎时,他脸红得像猴子一样的,他的心落了一拍,可嘴上却不缓不慢的说:“我在看这函数题是怎么计算的。” 番外——祁云灿篇.4 祁宁森点点头,坐在他的旁边问他:“那你算出来了吗,需要帮忙吗?” 就这样,俩人认识了。 祁宁森外冷内热,看似听话懂事实则心底很犟,她样貌生得好,追她的人可多了,可祁宁森都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每天放学来教他做题。 陆和与大多数人一样,渐渐对这个优秀的女孩上了心,他却不敢打破这种祥和的画面,直到有一天,祁宁森给他讲完课后,说:“我在你身上看见了我妹妹的影子,都很努力,忍不住来看看你学得如何。” 祁宁森接着说:“你和我妹妹不大一样的是,我妹妹可活泼好动了,整日像个向日葵一样,你很安静,陆和,我很喜欢你,要不然你做我弟弟吧?” 陆和那日的心情可谓是大喜大落,他错愕的看着祁宁森,动了动唇,问:“弟弟?”原来祁宁森之所以对他特殊是因为她在他身上看见了她妹妹的影子,是这样吗?怎么会这样…… 祁宁森那双如古潭般深幽的眼睛看着陆和,点点头,说:“你比我小两岁,认你做我弟弟也不过分吧?” 陆和收拾书本僵着身子起身,双眼目视前方,说:“好,我知道了,那以后我就叫你宁森姐怎么样呢?”他转过身来看着祁宁森,祁宁森反倒是不看着他。 祁宁森轻轻地应了一声“嗯”就笑了笑,说:“我先去接我妹妹回来了。” 陆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光中全是淡淡的悲伤,“宁森……” 在那之后,陆和没有再去石阶那儿了,他想,祁宁森那么聪明,自然想得到自己对她是什么心思,所以才用那么委婉的办法婉拒他,既然她不愿意,那他就如她所愿,也不会纠缠她的。 她上大学后,他会时不时发短信给她,让她注意保暖,注意饮食……或许,在那大学里,她会遇见志同道合的另一半,俩人开始甜甜的恋爱,他一想到这儿,感觉心都要痛死了。 他没有告诉她,他去找了她妹妹,并且成了她的好朋友,直到后来他发现祁云灿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了,他忽然慌了,他觉得,他闯祸了。 他把祁宁森用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套措辞用在了祁云灿身上,他看见祁云灿眼底的失落和难过,他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了,便只能抬手揉揉她的头发以示安慰,他在想,当初祁宁森是不是对自己也如这般心情。 如果可以,他很想要喜欢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可是他做不到,他只能将她当妹妹一样的疼爱,却无法给她更多的了。 陆和心想,你实在太坏了,害得宁森的妹妹难过。 再次见到祁宁森的时候,他高三,祁云灿初二,他和祁宁森已经三年没见了,虽在同一个城市,可想要遇见一个人却是那么的难。 祁宁森是故意来找他的,她说:“陆和,好久不见。” 陆和面部僵硬的扯出一抹微笑,无措的扣着门板把手,她是不是来找他算账了,是不是因为他还得祁云灿伤心了,所以她来算账了…… 祁宁森说:“我们可以谈一谈吗?” 陆和点点头,换上鞋子跟着祁宁森出门去了。 他们在一家奶茶店里坐着,外面满天飞雪。 祁宁森直奔主题,说:“前几天我听见我妹妹说到你的名字,还挺惊讶的,她说她很喜欢你。” 陆和双手合十抿抿嘴,随后张口说:“对不起,我只是想要好好照顾她,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是因为我的原因吗?”祁宁森用手托着腮静静地看着陆和,“是因为当初我说我不放心我妹妹,所以你才会去照顾她吗?” 陆和觉得自己在祁宁森面前就像是个透明人似的,无所遁形。 祁宁森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陆和啊……你这样,让我怎么办才好,我会很愧疚的,对于你和云灿,我都会很愧疚的。” 陆和说:“对不起,宁森姐,我让你又困惑了,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云灿面前了,对不起。” 祁宁森摇摇头,说:“一切出发点都是好的,可是云灿这傻丫头死心眼,怕是没有一定的理由,她还是会继续喜欢你的,毕竟在她看来,只要够努力,就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她有理有据的分析道:“云灿我再了解不过了,陆和,你对云灿,究竟……” “没有!我当她是我的亲妹妹在疼着!”陆和也不知道自己急个什么劲儿。 祁宁森点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下,陆和,你快高考了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嗯……”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说:“如果你能考上北市大学,那我们就在一起,怎么样呢?” 轰—— 陆和站起来兴奋地站起来,大喊道:“真的吗?你说真的吗?!” 祁宁森好笑的拉回他,点点头,说:“前提是你能考上。”她从来没有与别人分享过自己的心事,就连祁云灿,也没有。 祁宁森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当看见那个坐在石阶上皱眉眉头看书的男孩,她脑海闪过祁云灿看书的那一幕,不由得多看几眼。 祁宁森向来喜静,与班里的人相处都是不冷不淡的,放学一个人走安静的青巷,一直平静的水面因为那个男生解出一道题后展露笑容而荡起了水漾,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与人交流,这是一位叫陆和的男生。 祁宁森很喜欢陆和笑起来的样子,他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在俩人相处下来的时光里,有人问她:“你是不是恋爱了?” 恋爱?祁宁森心底茫然着,她开始思考自己对陆和的感情,并且开始观察陆和看自己的神情,她的心,仿佛明了。 陆和喜欢她,她明白了,可她却弄不明白自己的感情,鬼使神差的说要认陆和为弟弟,她看见陆和眼底的难过时,心底竟隐隐难受起来。 她上了大学后,陆和每天都会发信息过来给她,不多,却也能从信息里看出他的关心,他从未打电话给她过,祁宁森偶尔会回他几句,这几乎成了习惯。 当她听见祁云灿说:“陆和对我真的很好,我以为他喜欢我。”那一瞬间,她心底百感交集,隐隐间,她察觉到了自己不悦的情绪,她明白了,原来她喜欢陆和啊! 番外——祁云灿篇.5 祁宁森向来不是拖拉的人,对于自己这份迟迟才发觉的情感,她很快的反应过来并且去探究陆和的态度,对于祁云灿她是很抱歉的,但是她仍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因为陆和值得她这样做。 当看见陆和面露欣喜之色的时候,她就知道,陆和还喜欢她,说考上北市大学不过是想试试他的态度罢了。 如今陆和高三了,她并不想影响陆和学习,只希望陆和考上一所他如意的大学,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会放弃他的。 在祁云灿刚升初三时,她是第一个知道祁宁森与陆和在交往的人,祁宁森并不想隐瞒祁云灿这件事,她花了一晚上给她解释自己与陆和的故事,并且最终轻轻拍着祁云灿的肩膀说:“云灿,你以后会遇见合适你的那个人的。” 祁云灿不知道自己知道祁宁森与陆和在一起的那一瞬间,是愤怒多一点儿还是生气多一点儿,她脑海只剩下一句话,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喜欢姐姐,是因为她优秀吗? 祁云灿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大吼大叫,而是勉强扬起笑容祝福他们,只是那早已隐藏起来的在心底那株嫉妒祁宁森的小芽慢慢在黑暗里破土而出,她嫉妒祁宁森,嫉妒爸爸妈妈老拿自己和她比,嫉妒老师同学老拿自己和她比,嫉妒她第一个心动的男生也喜欢祁宁森…… 后来,祁云灿不听祁宁森的劝解,晚上熬夜看书做题,为此,祁宁森少有的生气又被祁云灿给激起来了,她朝祁云灿发火了,说:“你这是怎么了?你是想要超越我,让你心底平衡吗?你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去虐待自己,去虐待我们,是吗?云灿,你太幼稚了。” 祁云灿紧紧握着手中的笔,她抬头看着祁宁森淡漠道:“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我只想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做好我该做的事,姐姐,你别管我了,我说再多也说不过你。”说完,她拿起桌上的耳机听音乐,无视了祁宁森的存在。 祁宁森在祁云灿看不见的角落里,眼眶渐渐泛红了,是她以为祁云灿不会将那些事放在心上,是她低估了陆和在祁云灿心底的位置,一切都是她太自以为是了,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 经过了祁云灿一年的努力,她的中考成绩刚好够得着云川中学的录取分数线,但只能分在平行班,若是在安临中学,便可以上一个好的班级,祁宁森建议她:“选择安临中学,宁可做鸡头也不能做凤尾。” 而祁爸爸却不以为然,说:“这好不容易上了云川中学的分数线,便去云川中学,到时候云灿在努力,分文理科时还可以再冲一把。” 他们说的各有各的道理,祁云灿最终选择听祁爸爸的建议,报了云川中学。 就连祁爸爸和祁妈妈都察觉到了这两姐妹的不对劲,祁妈妈说:“你们是世界上彼此的亲人,以后就算我和你们的爸爸不在了,你们也得互相依偎,互相依靠,宁森,你这么大了还和妹妹闹别扭,让让妹妹,别闹了。” 祁宁森凝眸看向祁云灿,说:“是,妈妈,云灿,姐姐错了。” 霎时,祁云灿眼边儿泛红的不看她,硬生生憋出了一句,“没关系。” …… 到了祁云灿高一放暑假,她的成绩出来了,在全校排名里还好,可在祁爸爸眼里却不太理想,祁爸爸当晚叫来祁宁森,这时的祁宁森已经大三了,正忙着学业,哪还抽得空去辅导祁云灿。 祁宁森耐着心给家人解释,她得准备很多事儿,没那么多时间辅导祁云灿,祁爸爸和祁妈妈为难地看了对方一眼,便沉默着点点头表示理解,而祁云灿却说了这么一句话:“没空就没空,反正我无所谓。” 话虽如此,可任谁听见这话的语气和这表情都会觉得生气,那好像给人一种好像是祁宁森故意不愿意去辅导她并且还讨厌她的错觉,祁宁森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便拿起手提包回了卧室,第二天赶回了北市。 祁云灿觉得自己像是神经病,明明知道祁宁森不会不愿意辅导自己,反倒是乐意至极,只不过是因为太过于忙碌而尽力解释,深怕自己误会了她的意思。 可最终却换回自己的这一句话,当看见祁宁森生气的表情时,她心底涌起的是一阵无措和难过,她想,她实在太过分了。 一天晚上,祁妈妈无奈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云灿,你可别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伤害姐姐的心,否则以后想要挽回可就迟了。” 就连一向不管这些事儿的祁爸爸都忍不住责怪祁云灿,“云灿,你要清楚的知道,谁才是你的至亲,谁才是一直默默对你好的人,你自己好好想想。” 后来,祁爸爸与公司里的交往甚好的同事忍不住吐苦水,想着便让祁云灿去上补习班,尽量打好基础,为分文理科班时做好基础。 祁爸爸的同事正是徐鑫树的父亲,他想到自家儿子从小辅导宋雨辞学习,效果比起补习班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便觉得祁爸爸没必要花费这冤枉钱,建议道:“我儿子今年刚高考完,他成绩还不错,不如就让他去给云灿补习吧?” 祁爸爸自然是乐意至极,只是不知道徐父的儿子是否愿意,徐鑫树看着徐父那对带着期翼的目光看着他时,无奈叹气说:“行行行。” 这事儿就这么敲定了,徐鑫树第二天主动去祁家,他礼貌的朝他们喊了声:“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徐鑫树。” 祁爸爸很是热情的迎接徐鑫树进屋,祁妈妈去冰箱里拿出一瓶冷饮,慈爱笑道:“外边儿可热了,没热坏吧?” 徐鑫树笑了笑,说:“没事儿,云灿妹妹在哪儿呢?我去看看她有哪些地方需要加强补习。” 随后祁云灿就从卧室里走出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怔怔的看了一眼祁爸爸和祁妈妈,再看了他们身边那个俊朗的少年。 “……”祁云灿愣了一秒,随后“唰”地一下子脸爆红了,好帅的男生,好帅! 祁爸爸轻轻咳嗽一声,指着徐鑫树介绍道:“这是你鑫树哥哥,以后他来辅导你做功课,你可得好好儿学习,别辜负人家一片苦心。” 番外——祁云灿篇.6 祁云灿如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急急跑去卧室里抱出数学书、物理书……然后将其放在茶几上,目光炯炯的看着徐鑫树,说:“鑫树哥,这些我都不会!” 祁妈妈一言难尽的看着祁云灿这傻样儿,不禁扶额长叹,这丫头总算有点以前的样子了。 徐鑫树点点头,说:“那先看看数学吧,我们从第一章开始……”说着,他抽出数学本,开始一一为祁云灿仔细讲解。 祁云灿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徐鑫树那俊朗的面容上,实在是好看极了。 祁云灿以最短暂的速度喜欢上了徐鑫树,喜欢,是真的很喜欢他,当初她以为除了陆和她不会再对别人产生那种心动的感觉,可是遇见徐鑫树的那一瞬间,她就在想,这世界上怎么会刚好有一个人,在第一眼就那么合你的眼缘呢。 就连当初喜欢陆和,那都是相处了一段时间才喜欢上他的,而徐鑫树,可谓是一见钟情,她想,她就是别人口中的花心女生了,她自己都不可思议起来,怎么会那么喜欢徐鑫树呢?长得比徐鑫树还好看的人又不是没有,祁云灿想,这大概是感觉来了怎么也挡不住了。 后来她得知了徐鑫树考上了霖岸大学,便下定决心要跟上他的步伐,她要配得上他! 可哪曾想到,徐鑫树早已心有所属了。 徐鑫树一放假期便前来给她补课,补课时他忍不住念叨:“我觉得你成绩不错,怎么你爸妈还那么着急呢?” 祁云灿摆手道:“估计是我还没有我姐优秀,所以在他们眼里我很糟糕。”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儿的流逝,她也到了高三,长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身边的追求者一个接着一个,这时的她俨然成了第二个祁宁森,云川中学的尖子生,别人眼中的好孩子。 她考上大学了,她用三年的时间努力学习,终于考上了霖岸大学,她选择了金融学,这是她喜欢的专业,就连祁宁森在看见她录取通知书时都忍不住笑意加深了好几个度,这是祁宁森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她说:“云灿,你真棒!” 在过去三年里,只要祁云灿不主动与祁宁森说话,祁宁森便不会来找她说话,她仿佛在等祁云灿的道歉,却又不像,因为她会在节日里发红包给她,她会在祁云灿生病的时候来照顾她,待她好了后又不声不响的走了…… 渐渐的,俩人的相处模式变成了有话就说,没话各做各的模式,俩人也没一块儿去逛街,除非祁妈妈拉着她俩一块儿出门。 祁云灿看见祁宁森因为看见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时那么高兴的模样,心底不禁涩涩的,有点儿难过,当初祁宁森看见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时只瞟了一眼便放在抽屉里不再过问,一点儿也没有兴奋或是高兴的神情。 不过想想,祁宁森大概是猜到了自己能考得上,所以在那么冷静,而自己这次考上,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为了这次祁云灿高中状元,祁爸爸和祁妈妈举办了一个酒宴,邀请那些宾客来参加,他们便拿着一小杯酒来恭喜祁家父母,或是有人拿着酒杯来敬祁云灿酒,渐渐的,她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晚上,祁云灿面色微醺的看着祁宁森,眼睛隐隐含着泪意,她抱着祁宁森说:“姐姐,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这一声声对不起,早在三年前就该说了。 她任性,是祁宁森在包容着她;她生病,是祁宁森在照顾着她;她难过,是祁宁森陪着她,一切都是祁宁森,祁宁森那么爱她,疼她,她却因为一个男的或是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远离她,伤害她,她实在是令人作呕,她自我厌恶,自我恶心。 她一直在祁宁森耳边哭着说这几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把自己所有的心事都吐露出来,她甚至说了她很嫉妒祁宁森,这期间,祁宁森像哄着小孩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静静地听着她的心事。 在此期间,她了解到了,祁云灿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徐鑫树,她认识这个男生,他是个很好的人,可是她还记得,徐鑫树身旁一直有一个青梅竹马,叫余景音,大伙都说他俩在一块儿了。 在大一的时候,祁云灿向徐鑫树表白了,这时的徐鑫树不像当初她刚见到他时那么爱说话,他会时不时发愣,浑身笼罩着一股低气压,当听见她表白时,他摇摇头说:“云灿,我有喜欢的人了,你是知道的。” 是的,在她高二的时候她就知道徐鑫树有喜欢的人了,可是她却见着徐鑫树一日不如一日开心,仿佛什么也激不起他的兴趣似的,整个人低落极了,听说他整日留在实验室学习,徐父和徐母都忍不住朝祁爸爸念叨他这儿子了。 她心疼徐鑫树,她想要帮助他走出来,她希望徐鑫树能给她一个机会,所以她无所谓的笑了笑,说:“我知道,但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啊,反正你也是单着。” 徐鑫树再次摇摇头,说:“云灿,我很抱歉。” 祁云灿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之色,她扯扯嘴角,为自己鼓劲道:“没事儿,我还有更多的时间去追你,我会继续努力的!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 终于,经过她的不懈努力下,徐鑫树的态度慢慢松懈下来了,可却出现了一件事儿,学校有两份名额,可以去北市市中心医院实习,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锻炼的好机会,徐鑫树的导师找来徐鑫树谈话,问他意向如何。 祁云灿注意到,那一瞬间的徐鑫树眼底泛起一丝光芒,她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问:“你能不去北市实习吗?” 徐鑫树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云灿,我想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放下她。” 到最后,这个结果是他没有放下他心底的那个人,原来徐鑫树喜欢的一直是他的姐姐,喜欢了十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她一个人从北市回霖岸的途中,坐在高铁上哭得狼狈极了,她实在太难过了,实在难过极了,她不得不放弃徐鑫树了。 那时,祁云灿想,她再也不要喜欢上别人了,再也不要。 番外——祁云灿篇.7 大学毕业后,祁云灿选择继续读研,彼时祁宁森与陆和已与对方家里人见过面了,正筹划婚礼。 他们举办婚礼的那一天,宾客盈门。 祁宁森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祁爸爸一步一步走向陆和,祁云灿是她的伴娘,徐鑫树和宋雨辞坐在席下,后来祁云灿了解到原来宋雨辞曾是祁宁森的病人,她患有抑郁症,而她,是宋雨辞潜在意识的情敌。 为此,祁云灿苦笑着,她哪算什么情敌,一没样貌二没身材的,也不知道宋雨辞对她敌意那么大是做什么。 徐鑫树领着宋雨辞向祁宁森道喜,祁云灿艳羡的看着一对又一对情侣在一块,嘴角微微勾起,可是眼底却隐隐是孤寂之情,她一杯酒一杯酒的往肚子里灌,她很为她的姐姐高兴,只不过是有点失落罢了。 渐渐的,她开始手脚乏力,眼前一片模糊,耳边传来祁宁森那道温柔的声音,还有母亲心疼的声音。 祁宁森轻声道:“云灿醉了,爸,你扶云灿去楼上歇会儿。” 祁妈妈叹息道:“这孩子,怎么那么傻愣愣的。” 祁云灿被祁爸爸背上楼去休息,楼下一片欢声笑语,祁云灿做了一个不是很美好的梦,她梦见有人在对她说:“你永远都是可有可无的,不是最重要的,无论你再怎么讨他们喜欢,你都是多余的那一个。” 第二天醒来,她太阳穴突突的发疼,祁宁森大早儿的端着一碗醒酒汤进她屋里,她帮她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太阳穴,温柔道:“云灿,把醒酒汤给喝了,还难受吗?” 祁云灿端起床头柜上的醒酒汤,皱着眉头喝了一口就不想喝了,祁云灿扬眉看着她,她便把这烫一口闷给喝完了,她放下手中的碗,垂眸道:“姐姐,我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祁宁森轻声问道:“什么梦呢?” “我梦见,他们都在说我多余,好像,我真的挺多余的。”祁云灿也不想这样在大清早的跟祁宁森说这些话,可是她自从那次和徐鑫树道别后,心底仿佛落空了一块儿,她总是不由自主失落着,实在太难受了。 祁宁森将祁云灿拥入怀中,好笑道:“傻丫头,你可是我们的心头宝儿,怎么会是多余的呢?如果以后你再有这样的想法,就想想爸爸妈妈,想想我和你姐夫,我们都那么爱你,你怎么会是多余的呢?” 祁云灿心底泛起一阵阵涟漪,酸酸涩涩的情绪涌上心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前方,说:“姐姐,我好难过啊……” “哭出来就好了,以后有什么事儿别憋着,说出来给姐姐听,知道吗?” …… 后来,祁家有了一件喜事儿,祁宁森怀孕了。 祁云灿时不时往祁宁森住处跑,整日带着很多补品来,祁宁森这时还没开始显怀,祁云灿便整日盯着她的肚子看,说:“这真的还是假的?我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呢?” 祁宁森轻轻揉着肚子,笑意盈盈道:“还早着呢,我……”她忽然站起身来,吓得祁云灿连忙跟着站起来,她无奈道:“我只是口渴了,想倒杯水喝。” 祁云灿连忙拉住她,说:“我来倒我来倒!” 祁宁森眼底的笑意是怎么也抵不住笑出了声,说:“我这才怀了没多久,你急什么呢?陆和也真是的,就都告诉你们了。” 祁云灿摆起脸色道:“这哪是姐夫的不是,你怀孕了竟然是姐夫告诉我们的,你怎么想的,姐,你可得注意饮食……”她絮絮叨叨了好久,正逢陆和下班。 陆和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的,眉目俊朗,米黄色的t恤以及一条中长款运动裤,他手里拎着很多东西,看见祁宁森连连问好,“宁森姐,你好,我是云天,云兰的弟弟,我姐挂念你,但在出差,就差我来看望你。” 祁宁森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她笑着接过礼品,陆和上前来扶着她,说:“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宁森无奈地叹气道:“你别那么紧张,我没事。”随后一脸笑意的迎来云天,问:“我听你姐说,你今年刚毕业吧?” 云天点点头,祁宁森便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道:“哦,好巧呢,我妹妹也是今年刚毕业,诺……”她指指祁云灿,说:“这是我妹妹,祁云灿,啧,你们一个天一个灿的,呵呵呵……” 顿时,家里一阵尴尬的沉默,祁宁森也不觉得有什么,硬生生拖着祁云灿和云天俩人在一块儿聊天,祁云灿扶额,做媒什么的真的不太适合祁宁森,这做媒也太生硬了。 祁云灿和云天莫名对视一眼,云天朝她一笑,祁云灿微微一愣,浅笑回应着。 他们俩人就这么认识了,按祁宁森所说的话,反正单着也是单着,那就试着处处看。 他们俩个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决定在一起了。可奇怪的是,祁云灿和云天俩人就如相处已久的老夫老妻那般,偶尔喝喝茶看看书,谁也不打扰谁。 随后,祁宁森建议他俩同居一段时间试一试,祁云灿犹豫道:“姐,这不太适合吧?” 祁宁森这时已经显怀了,她说:“你们既然处下来了,那就同居试试,如果合适就找个日子把事儿订了。” 云天和祁云灿一如既往的各做各的,祁云灿手里握着书本发愣,她在想她要不要给云天提一提这事儿,云天却端着两杯茶放在书桌上,他摸摸鼻头,“嗯……那个,云灿,我姐跟我提了一件事儿。” 祁云灿发下书本,隐隐猜到是什么事儿,可这莫名的尴尬是怎么回事儿,她朗朗嗓子,问:“什么事儿?” “我姐说,让我俩同居,你看怎么样?” “……我,都行。” “那就这样定了?” “嗯。” 好的,他们俩人同居了,结果还是一样,没什么变化。 几个月后,祁宁森耐不住性子,问:“你俩感情怎么了?有没有好一点儿?” 祁云灿愣了,说:“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啊。” 祁宁森那无语的眼神直向她射来,仿佛在看白痴,祁云灿一脸莫名其妙,说:“我怎么了我?” “没怎么,嘶……”祁宁森脸色忽变,她捂着肚子脸上冷汗直冒,“云灿,云灿,不行,我肚子疼,好像要生了,你快打电话给120,然后给陆和打电话,快……” 番外——祁云灿篇.8 祁云灿坐在祁宁森身旁,手指微颤的拨通急救中心的电话,随后又拨通了陆和的电话,随后,她鬼使神差的拨通了云天的号码,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云天在那儿着急道:“你别害怕,我马上回来!” 当她感受到祁宁森在她怀里疼得发颤,脸色越来越苍白了,祁云灿吓惨了,说:“姐,姐,你别吓我。” “云灿,你别怕,我没事……”祁宁森疼痛之余竟还想着安慰祁云灿,一时间祁云灿崩不住了在那里大哭,直到医生与陆和匆匆赶来,祁宁森被接进医院里,几个小时候,生下一名男婴,这时大家方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云天也从外边儿匆匆赶来,他走到祁云灿身旁双手张开将她抱住,“没事了,没事了,你别害怕。” 明明平时俩人并不如别的情侣那么亲近,没有那么爱黏在一起,可是当祁宁森要生的那一刻,她却鬼使神差的拨通了正在外地实习的云天的号码,她紧紧的抱着他,泪水浸染了他的衣服,她想,或许有一种喜欢是日久生情,云天终究在她心底不一样了。 当云灿抱着祁宁森小孩时,她简直像是抱住了一个瓷娃娃,动都不敢动,傻呵呵的盯着这孩子笑,他们为这孩子取名叫陆宁安,祁云灿便在那儿喊着:“宁安,宁安,你真可爱。” 陆和难得调笑一句,“云灿,你这么喜欢孩子,那就和云天赶快把事儿给定了。” 祁云灿默默看了一眼云天,怎料云天也在看着她,眼中仿佛有星星似的,明亮耀眼。 可祁云灿终究不敢再把爱全部扑在一个人身上了,那种大起大落的心情实在令人窒息,更何况她猜想或许云天不过是觉得他俩刚好合适,便就这么凑在一块儿了。 叮—— 云天洗手间里沐浴,但他的手机放在茶几上,祁云灿不由自主的往他手机看了一眼,是宋雨辞发来的短信,祁云灿瞬间这个人如被冷水泼了似的,那叫一个透心凉。 待云天洗好澡后,他俩坐在沙发上看着晚间连续剧,祁云灿手里拿着苹果在那儿出神的咬了一口,结果,措不及防的咬到了口腔内壁,痛得她眼泪水都给逼出来了。 一旁的云天连忙凑上前来,“诶,要哪儿了?我看看,不痛不痛,我吹吹。” 祁云灿的脸颊被云天给捧着,她的脸早已红透了,她微微侧脸,闷声道:“不痛了。” 这时他们俩人的距离近极了,云天目不转睛的盯着祁云灿看,一股暧昧的氛围萦绕在他俩身旁,云天声音向来清朗,这时却带着丝丝沙哑,说:“云灿,你脸红了,好漂亮。” “……”祁云灿东张西望的应了声“嗯”后再无发出声音,她的唇贴上了一个温软的东西,她抬眼看是云天闭眼动情的亲吻她。 ……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祁云灿下床时脚步都是虚软的,她正换着干净的衣服,门就被云天给推开了,她霎时脸红了,云天也跟着脸红了。 祁云灿连忙把衣服给穿好,云天背对着她,他话都说不利索了,说:“那,那个,云灿,我,我们要不结婚吧?” 祁云灿听见他说的这句话时当场大脑死机,结婚?嗯……她就这么被草率的求婚了?渐渐的,心底不由得失落起来,她闷着声不说话,云天急了,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祁云灿向来想到什么说什么,就说:“鲜花没有,戒指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就这么跟我求婚吗?况且,我从来没有听过你说过那一句话。” “那一句话?”云天一脸呆萌,“哪一句话啊?” 祁云灿瞬间气急了,说:“那你就没话跟我说吗?” 云天着急道:“我有啊!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你想听什么。” 祁云灿朝他招手,“你过来。”随后云天走过来后,云灿从他包里掏出他的手机,说:“我听云兰姐说过,你喜欢过宋雨辞。” 云天点点头,一脸正气,“是啊!” 祁云灿看他这什么也不明白的表情,更是一肚子气找不到地儿发,问:“你喜欢宋雨辞什么?” “她笑起来很好。”云天如实说。 “那我和她谁笑起来更好看?”祁云灿问。 “这不一样,云灿,你和雨辞是不一样的。” 祁云灿微笑道:“还雨辞,呵呵,再见。”说着,她低着头弯腰心底难受极了,又是一个喜欢别人的男生,她真的是自作多情,还以为云天真的很喜欢她,算了,祁云灿,你得忍住,别哭,别哭! 云天眼见祁云灿蹲在那儿收拾东西,一时间慌了,说:“你,你怎么了?”他以为说出和祁云灿结婚后,祁云灿会明白他要与她共度余生,就明白他的心意了,他一直在想,自己做错了什么或是说错了什么。 等等,这不会是在吃醋吧?想着,云天不由得乐起来,他刚要张口就看见祁云灿肩膀瑟瑟发抖,他顿时不知所措起来,连忙哄着祁云灿,说:“你好看,你最好看了,我之所以说你们不一样是因为我那么喜欢你,断然评价你俩不太合适,在我心里你最好看的了!” 祁云灿低着头说:“那昨天我还看见你俩发短信了,你是不是对她还念念不忘,是不是因为我俩合适你才选择和我在一起,云天,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 “当然不是,云灿,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吗?”云天好笑道,“昨天是雨辞和鑫树哥俩人说请我们吃饭,毕竟她之前对你那样态度不大好,她一直很愧疚,又不敢联系你,就来联系我了。” 云天又说:“更何况,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云灿,难道我姐姐没跟你说过,其实也有很多女孩喜欢我的并且也很合适我的吗?” 祁云灿抿嘴不说话。 云天将她搂入怀中,叹息道:“我记不得了是什么时候的,有一个女孩坐在高铁上,坐在靠窗处哭得像个傻子一样,莫名的叫我心底疼起来,因为我觉得她应该像太阳一样,永远阳光灿烂才是。” 祁云灿怔住了,不可思议道:“你,你早就认识我了?” 云天说:“对啊,但我怕吓坏你,便想着你循序渐进处感情,慢慢来,若当初说的是心疼,如今更是多了喜爱,云灿,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祁云灿抬手抱住他,说:“云天,你说的是真的吗?” 云天柔声道:“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番外——余景音篇.1 喜欢你,爱你,一直都是你。 ——余景音 遇见你,与你相知相爱,是我今生遇见最幸运的事,宋书清在婚礼上对她说的话,余景音想着这最美的情话也莫过于此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通过窗户洒落在客厅以及卧室里,照耀在余景音圆润白皙的脸庞上,她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一滴眼泪从眼睛划过,随后一阵阵敲门声把她给吵醒了。 她醒来时眼角隐隐有着泪意,她捂着胸口深深呼了一口气,抬手抹抹眼睛便穿上拖鞋去开门,门外站着宋书清,他手里端着一碗粥,他开口对她说:“景音,吃点早餐再睡吧。” 余景音接过粥过后看着宋书清,他淡淡的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她端着粥在那儿心不在焉的搅拌着粥,她又梦见一个场景,那里很黑,很安静,她却能清晰的看见他在哭,就连现在一想起那梦,心底便是一阵翻天覆地的疼痛,她想,她该是多喜欢他,才会连做梦都因为看见梦见他难过而难过。 从上次去云川回来已经相距两年了,不知不觉中她和宋书清同居三年了,余景音心底感觉到很奇怪,宋书清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后来的一脸淡定,说:“只要你好好的,失忆也没什么可怕的。” 他并不着急自己是否想得起他,反而是说自己平安就好,这心可真宽,要他俩换一下角色,这要结婚后的第一天他把她给忘了的话,她不得急死了。 她从失忆醒来的第一天她是与宋书清赤裸相对的躺在床上,这一睁眼便是宋书清那放大版的俊颜,可是把吓坏她了。 宋书清最初的一脸茫然,后来渐渐明白了她忘记一切后,咨询了医生这样会不会有什么事儿,医生说了只是忘了以前的事儿,并无大碍后他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很体贴的搬出了主卧,住在隔壁他们曾计划给小孩当卧室的房间,当然,说是给小孩住这也是宋书清给她说的,她什么也记不住,最初她还疑惑怎么有两间卧室呢。 刚开始他想尽各种办法让她回忆起他们之间的事,可是余景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但看见他失落的神情时心竟难受起来了,是那种酥酥麻麻的心疼,不明显却忽略不了,她下意识就说:“我以前是不是特别看不得你难过啊?” 宋书清微微一愣,苦笑道:“是呢,很舍不得。” 余景音也不知道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怎么了,说:“怪不得我一看见你这样子我就难受,我爸妈看我想不起来,他们也跟你一样难过时,说句没良心的话,我当时看他们只是心里急得慌,连自己爹妈都忘了,实在太没良心了,得赶快使劲想起来才是,但没有见着你这样子时那么难受。” 宋书清闻言,浅浅一笑,说:“你虽然失忆了,但感情还在,或许是因为那份感情你才会这样吧,景音,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余景音极其郁闷的将一碗粥喝尽,他说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可他们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都快三年了,她都二十九岁了,余母说了女人三十岁之前要一个孩子最合适,不然过了这年龄要孩子可能会有风险什么的…… 可是,她和宋书清俩人这就像只是租在一起的客房似的,别说生孩子了,他俩现在还分房睡呢,她可不好意思说,虽然我想不起来了但我们仍是夫妻,仍可以睡在一块儿? 那得多厚的脸皮啊?她不知道该跟宋书清说什么,她也不好主动去做什么,这宋书清也不知道主动点,只知道照顾她细致入微,但是却总和她保持适当距离,好像怕吓着她似的。 想到这点,余景音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明明他们都是夫妻了。 她端着碗到客厅,宋书清正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看书,一缕阳光洒落在他身上,美好极了。 一时间,余景音的心莫名落拍了好几下,这不是第一次了,她觉得宋书清真是那种,越看越帅型,越看越喜欢…… 她转移视线,快步走进厨房里,然后迅速跑进洗手间洗漱,她知道自己这莫名涌上来的情绪名唤“害羞。”不由得吐槽自己,余景音,你可太颜控了。 宋书清手里拿着一本书在出神着,脑海是几日前余景诗来找他,说:“我姐今年就要满二十九岁,一眨眼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你俩还处得来吗?如果不行就算了吧,毕竟,都三年了,你俩也别耗着对方了。” 渐渐的,他放下书本看向窗外那一盆向日葵,是该问一下余景音的意思了,如果她不愿意和他继续在一起,他……想到这儿,宋书清不由得都快窒息了。 余景音洗漱好后走到客厅沙发上坐着,宋书清看向余景音,问:“景音,你喜欢我吗?”他的声音很小声,这一不注意就听不见了。 但余景音对宋书清的声音一向很敏感,他一开口她就听见了,她立即诚恳的点点头,说:“喜欢。”难得他提起这方面的问题,这是开窍了吗?得把握住。 随之换来的是宋书清错愕的神情,余景音愣了一下,随后不由好笑道:“怎么那么惊讶呢?喜欢你不是很正常吗?”跟你待在这儿快三年了,不想喜欢你都不成。 “我……”宋书清起身上前抱住她,语气里全是抑制不住的欢喜,“抱歉,是我太笨了。”失忆以后的余景音和之前的余景音不一样,这时的她安静很多,也不像从前整日阿清阿清叫着他或是围着他转,他向来不自信,他真的,太怕失去余景音了。 余景音抬手抱着他,眉眼间全是笑意,是的,很喜欢宋书清,她失忆后,莫名对宋书清有好感,看不见他时她会莫名的失落,看见他难过的时候她也会很难过,这些,不过是因为喜欢他。 他们同居了三年,她曾担心着若自己一直想不起来,宋书清能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她想问他,但她怯步了,她一直,都那么胆小吗?应该不是吧,不然怎么会觉得这么憋屈呢。 宋书清在余景音耳旁说:“果然,无论你有没有失忆,你都是我的。” 唰—— 余景音的脸毫无预兆的红了,在听见宋书清那句话时,她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嗯。” 那之后,他们亲近起来了,其实很简单,只要互相喜欢,一切都明了。 番外——余景音篇.2 在那天之后,他俩的感情有了质的飞跃,明明一切都相处的好好的,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余景音吃醋了。 宋书清身旁有一个很漂亮女秘书,那长相长得可是漂亮的不行,一头乌黑长头发,曲线曼妙的身材,踩着高跟鞋抱着文件走来时,那气质,那气场,可是杠杠的。 这是余景音为数不多的来到宋书清的公司楼下,但宋书清公司里面的人大多数都是认识余景音的,废话,那可是他们老板娘! 在大学生时期余景音与宋书清在谈恋爱时,一同创业的合伙人都知道宋书清有一个女朋友,当初学校有一个学姐,那可是长得漂亮不行啊,追着那宋书清两年了都没有成功。 然后他们就忍不住问他,说:“你怎么不同意她呢,这长得多漂亮,多优秀的女生啊!” 宋书清嘴角噙着笑,眼中含着柔情的光,说:“我有女朋友了,我很喜欢他。” 然后他们又继续问:“你那女朋友是什么样啊,带来瞧一瞧,连我们学校的系花都比都比不上这得有多优秀啊!” 宋书清笑了笑,说:“在我心里她最漂亮。” 再后来他们结婚了,那些合伙人总算见着了他女朋友,样貌不是很出众,但笑起来像个小太阳似的,耀眼极了。 公司里面也有人去参加他们的婚礼,那时可是热闹极了。 但是后来他们也听说了,他们的老板娘婚后不幸失去了记忆,把他们老板给忘了,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余景音虽然说失去了记忆,但是她的心底还是没有忘记的关于宋书清的一些事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的就认为宋书清的胃不好。 在这三年来,她因为和宋书清处于那种尴尬的境地,她就算知道宋书清这事儿也没有去管,只有宋书清忘带了文件着急用她才会来公司里的。 现如今他俩重新在一块儿了,自然中午跟下午都会送餐给宋书清,把他的胃给养好。 结果,这次她来到公司里面就看见那个女人穿着黑色西装,老有气质了。 她就站在宋书清身旁,在那里汇报这公司的各种报表,明明这是很正常不过的,但是看在他们站在一起,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狗血剧里面的老板跟小三发生的种种的事情,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余景音不由得嘀咕道:“他身边的这秘书也太漂亮了吧。” 这不是余景音第一次遇见她,她遇见了这个女秘书很好几次了,心底有些自卑的,并且不是余景音想记住她,而是宋书清对她的态度!她为此不得不记住他。 因为这是宋书清除了她以外,还经常和颜悦色的对别人笑着,笑得那叫一个帅气。 那一瞬间,一股愤怒的情绪由心底生出来,她朗朗嗓子轻轻哼了一声。 随后,宋书清和云兰往这边看了,顿时宋淑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云兰也朝她浅浅的笑着。 余景音不由心虚起来,她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但是她又莫名的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在这样的情况下,已经连续在余景音心底憋了很久,直到有一次,云兰生病了,然后他们在那里开会,她站起来的时候,云兰一不小心眼前一黑,晃了一下。 宋书清便扶着她,恰好余景音来送饭的,她看到了这一幕,就如同宋书清在抱着云兰那般,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发火的,但是还是忍不住了。 她在那里冷声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宋书清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余景音会生气,他说:“云兰姐她身体不舒服,她刚刚有点晕,所以我扶了一下。” 余景音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说:“你不是说她有男朋友的吗?让她男朋友来接她,给她批一下假不行吗?非得在这里硬撑着靠在你怀里吗?“好吧,后面的这一句才是重点。 顿时宋书清有些无奈,宠溺地朝余景音笑了笑,“景音啊……” 云兰她强撑地推开了宋书清,说:“谢谢你,我已经打电话给我男朋友叫他来接我了,待会儿我去人事部登记一下,请假回家休息。” 然后宋书清便说:“好的。” 余景音说完这些话后心里便舒服了,但又隐隐不安的,她害怕宋书清生气她无理取闹。 她跟着宋书清来到他的办公室以后,宋书清很强硬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低声道:“你怎么了?” 余景音闷着声没有说话,总不能说我吃醋了,我吃了这个云兰莫名其妙的醋,明明知道这个醋不该吃,我还是吃了,那肯定不行,肯定要被他笑话的,指不定还说她无理取闹呢。 最后,宋书清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笑了,余景音恼怒成羞的说:“你干嘛呢,你笑什么,我很严肃的。” 宋书清说:“没什么,我只是忽然觉得这里面有点眼熟而已。” 余景音一脸莫名其妙,问:“哪里眼熟了,是什么事?” 宋书清回忆道:“好像是在五年前还是四年前的时候,有一个小姑娘啊,她特别喜欢她男朋友,她男朋友身边有一个女生,她明明知道那个女生有男朋友了的,却还是在那里吃干醋。” 那天也是这样的云兰不小心摔了一交,然后他扶住了云兰,余景音远远的跑过来一把把他们给拉开了,像老鹰护着小鸡似的,恶狠狠的瞪着云兰,说:“”我就知道你俩有事,我生气了,宋书清你还不赶快来哄我,我生气了!” 那时候宋书清哪看不出来这余景音啊,虽然是很生气,但眼底更多的是心虚,她心虚他可是能看得出来的。 但是宋书很配合她,说:“你别生气了,别生气了,她刚刚就是滑了一跤,我扶住她而已。”然后他就在那屋子里解释了很久,最后最终是以一个亲吻结束的。 余景音听见她这么说,感觉是在暗示自己,莫名的有些心虚来着,随后余景音的唇便被封上了。 这是余景音与宋书清这三年以来第一次的亲吻,格外撩人格外令人心动。 他无奈地轻揉余景音的头发,叹气道:“怎么你连吃醋都放在同一个人身上呢,这云兰姐到底是给你多大的压力了。” 余景音她瞪着眼睛看着宋书清说:“我以前也因为她吃醋过?你刚刚说的人是我?” 宋书清好笑地点头道:“是的,没错。” 霎时,余景音的脸爆红了,什么鬼呀,吃醋还能在同一个人连续吃两次,简直丢脸丢到家了。 番外——余景音篇.3 余景音想不起以前的事,宋书清便把他们之间的故事一一说给说给余景音听。 余景音靠在宋书清的怀里,她听了之后,忍不住问:“我以前有那么主动吗?” 宋书清笑了笑,“以前的你可是时时都粘在我身边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眼角含着戏虐的光。 余景音瞧见,原来他是在戏弄自己,不由得又气又好笑,宋书清还有这一面,不过想了想当初的她应该也知道自己在宋书清心里面分量,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去黏着他。 不过现在她还是她,她还是余景音,虽然她失去记忆了,可她仍是宋书清心里面的那个人啊,她之前到底在绕什么呢。 然后余景音抬手挽着宋书清的脖子,在他耳旁低语:“书清,我们要个孩子吧。” 宋书清的眼色暗了下来,他将与余景音拦腰抱起,俩人进了卧室。 …… 余景音其实挺喜欢小孩子的,尤其是那种长得胖嘟嘟的孩子,现在家长催着,他们自然也得将这事儿提上日程。 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的,她会对周围的人产生一种我还挺了解他们似的错觉,明明都不怎么记住他们的,但是她就很容易知道他们是什么性格。 就如宋书清的姐姐宋雨辞,听说她是自己幼年好友,性格这方面,典型的在外人看来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只有在对重要的人的身边的时候,才会一直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然后那个徐鑫树吧,就是那种傲娇型,亦或者是自己的妹妹也是有这种傲娇的属性,还有那个沈温,典型的妻奴,整日围着她妹妹转。 后来她去咨询了一下医生,医生说这是你的记忆正在慢慢的转回来,这是一个好兆头,说不定再过几年可能你就慢慢地全部想起来了。 余景音郁闷,这三年了才慢慢把人家的属性那些给弄透了,要是想起那些事岂不是要等个十来年。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既来之,则安之。 余景音她已经辞去了自己的工作,自从结婚以后她便一个在家里面,或是时常去她父母那儿串门,然后偶尔去逛逛街。 然后在家里等宋书清下班,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宋书清担心她的安危,而她想给宋书清最温暖的家。 每天在宋书清下班的时候,为他端上一碗热腾腾的汤或是他加班的时候去给他送餐,这对于余景音来说就是最好美好不过。 对于她来说,宋书清就是最重要的,就是最好的。 如今宋书清的公司越做越大,虽不及他父亲那边庞大,但在北市也具有一定的地位。 每当她去公司的时候,他的下属就会甜甜地喊她老板娘,那时候她心里面那叫一个兴奋,高兴极了。 后来她去找了云兰道歉说自己那天冲动了,很抱歉。 云兰摆摆手说:“这也有我的问题。让你误会了,是我的不对。”然后两个人便冰释前嫌。 日子一天一天的这么过去了,直到有一天晚上,宋书清打电话来给她说:“我今晚不回去了,我得加班。” 余景音在的手指卷了卷头发,略有些撒娇的意味,“那我去公司陪你好不好?” 宋书清嘴角勾起,眼底尽是笑意,说:“你想来就来,我又没拦着你。” 他们挂了电话后余景音换了一身衣服后,她走到楼下,然后去拦了一辆出租车。 这时天太黑,她也没有注意到那出租车的车牌是多少,宋书清的公司距离他们的住处比较远,否则她自己都可以走路过去了。 她想早一点儿去陪宋书清了,宋书清说得果然没错,自己潜在的有点黏他来着。 这时已是秋天,一阵凉风吹来,不觉让余景音感觉到有点冷,她低头玩了一会儿手机后,在那坐了一会儿,发现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便有些疑惑,抬头看看窗外,并不是从前那条去宋书清的路,她问:“师傅,怎么绕这条路走了?” 那司机说:“如今这个点那条路有点堵,我们换一条路走。” 余景音也没有想多,她点点头说:“好的。”随后,她又玩了一会儿手机,她看了时间,不禁疑惑起来,这时已经晚上十点左右了,怎么会人多,怎么会堵车呢。 这余景音渐渐的有感到有点不安。她有意无意的问师傅说:“师傅,咱们这是到哪儿了,要到那个公司的地点了吗?” 司机有点不耐烦的说:“要到了,要到了,你别急。” 余景音在这里生活有十来年了,自然看得出这司机开着车往市外走,她不由得有些慌了,怎么这糟心的事怎么老往她身上跑呢。 随后宋书清就打电话来给余景音,问:“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到呢?” 余景音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正要开口说话时,车子猛地一打转,她往前扑了一下,一不小心撞在车座一处地儿,手机给落在前座了,她“嘶”了一声,撞到的那一瞬间她的小腹痛极了。 这时他们通话界面已经被挂了电话,她看着那司机说:“师傅,我是不是欠了你什么,或者我老公欠了你什么,你是专在我家楼下等我下楼的吗?” 渐渐的余景音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不太对劲,她的额头开始泛着冷汗,她捂着小腹,小腹剧烈的疼痛着。 她抬手上前来抓住司机的胳膊,手冰凉得不行,她牢牢的拉着司机的手说:“师傅,我不行了,我肚子很疼,麻烦你送我去一下医院,我求求你了。” 司机停下车转过来看见余景音这面色泛白的模样,急了,“你咋了?你可别吓我啊。” 余景音吃痛道:“可能是刚刚撞着了,我肚子疼得不行,拜托你送我去趟医院,拜托……” 那司机便二话不说面色焦急地带着余景音掉头往市中心医院走,余景音疼得在后座里直打滚。 途中宋书清不停的打电话来给她,司机将手机递给余景音,余景音接了电话在那里哭了说:“阿清……我肚子好疼啊。”渐渐的,她的意识慢慢消散了,脑海涌起一片片零碎的画面,最终她看见宋书清看着她,问:“你是我的吗?” 她说:“是的,我是你的。”随后她晕了过去。 宋书清整个人都急死了,脑海里再次涌起满是余景音躺在急救车上,那血染红了白色的床单,他浑身不由的颤抖起来,他一直在安慰自己,宋书清,你不能慌,你绝对不能慌。 番外——余景音篇.4 车子到了医院后稳稳停着,司机面色焦急的抱出余景音,他感觉他的胳膊隐隐传来湿意,他低头一看,那是血! 他家里面有困难,早听闻这宋书清和余景音很相爱,便打起了这坏主意想带着余景音去乡下,然后让宋书清拿钱把她赎回来。 可是他没有想到竟会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他只是想……渐渐地,他觉得他这一辈子都完了。 他抱着余景音到医院大厅,大声喊道:“医生,医生,快来啊!快来救救人啊!” 恰逢祁宁森刚下班,她就看见余景音被抱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怀里的余景音面色苍白,她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连忙唤起别的护士叫人抬了担架过来。 她走上前来问:“这怎么回事?” 那男人支支吾吾的说不知道,然后又想到余景音说的话,他说:“她半路就,就肚子疼,然后就这样了。” 祁宁森闻言,抬眼一看余景音的下身,她看这她的裤子已经染上了一些血,她立即猜到了这是什么,他们送余景音进急救室时她打电话叫宋书清来医院,然后他们就开始为余景音准备手术。 宋书清赶到医院的时候,那个男人就蹲在长椅旁,抱着腿然地蹲在地下,他刚看见宋书清赶来的时候,他双膝跪地的在那里抓着宋书清的裤角,说:“宋总,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撞了一下,然后肚子就疼了。” 宋书清看见了这人的模样,那曾是他们公司辞掉的专职司机,他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抬手拎着他的衣领狠声道:“如果她有了什么事,我要让你全家人跟着陪葬!” 随后,有一位医生便从急救室走了出来,问:“谁是病人家属?请签字。” 宋书清便走上前来说:“我是我是,我是她的丈夫。” 然后医生解释道:“是这样的。你的妻子已怀孕三个月,身子骨比较弱,刚刚可能是摔着或是碰着了,对胎儿会产生了一些影响,因此我们也不能确定胎儿能不能保下来,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宋书清签了字后,哀求道:“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我妻子,我求求你们。”待医生进了急救室后他颓然的蹲在地上。 祁宁森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看见宋书清蹲在地上,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说:“刚刚我看了这情况,他们应该会没事的,相信我。” 宋书清惨淡一笑,说:“你说她跟在我身边怎么就那么倒霉呢,你说如果我跟他分开了,会不会就遇不见这些事,怎么会那么糟糕呢,我那么舍不得让她受伤,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我或者是我的家人而受伤,仿佛我给她带来的只有灾难而没有幸运。” 祁宁森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学弟,你怎么能那么想呢,在余景音心里,你就是最重要的,并不需要你为她做什么,只要你在她身旁,对她来说就是幸运,你给她最好的爱情呢,不是吗?” “她那么喜欢你,如果你这么想岂不是让她伤了心。” 宋书清苦笑着说:“可是我是真的害怕。” 嘀嗒—— 时间这么过去了,终于急救灯给关上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说:“孩子和大人都平安,你们放心。” 那一瞬间,宋书清他笑了。 待到余景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她睁开眼睛看见了宋书清趴在自己的床边,她仿佛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的宋书清总露出来那么孤寂悲哀的表情,她简直心疼死了。 随后余景音抬手轻抚宋书清柔软的头发,阿清,在我失忆的这段时间里,你是怎么过来的呢,是不是时时都担心我会不会离开你呢?毕竟你那么没有安全感。 都说余景音很黏宋书清,以为她没有安全感,可他们哪知道宋书清何尝不是没有安全感呢,在看见宋父和宋母那样的婚姻过后,他多怕婚姻呢,这不过是因为她,他在一点一点将自己的不安给驱逐罢了。 余景音轻抚他的头发那时,宋书清就醒过来了,他拉着余景音的手在那里说:“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余景音摇摇头说:“我还好,就是身体有点虚,那个师傅呢?” 宋书清说:“在门口,我打算把他送进警察局里让他好好呆着。” 余景音叹了口气说:“是他送我来医院的,如果不是他,我也可能赶不及了,算了吧。” “可如果不是他,你就不会有这样的风险。”宋书清仍不为所动。 余景音抬手轻抚他的脸颊,“阿清,我又吓着你了。” 宋书清眼眶瞬间红了,他眼底蓄积泪水,哑声道:“你要出事了,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很害怕,还好你没有事。” 余景音张开双臂温柔道:“来,给你爱的抱抱。”随后她又问,“我这是生了什么病?” 说到这儿,宋书清眸光不禁柔和下来了,他说:“你怀了孩子。” 余景音的眼睛瞬间亮了,说:“我怀了宝宝?真的吗?我怀了我们的宝宝?!” 看见余景音那么高兴,宋书清之前心底的悲哀一一扫而光满腔柔情,他点点头说:“是的,我们的孩子。” 后来宋雨辞和徐鑫树带着他们的孩子来看望余景音,这时的余景音已经开始显怀了,肚儿圆滚滚的。 宋雨辞和徐鑫树俩人在结婚的后就有了一个孩子,现如两岁大了,那是一个男孩,叫徐开心,原因是想让他每日过得活泼开朗,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 这名字取得,每当想起,余景音不禁摇头道:“这名字取得太草率了。” 这孩子长得可像徐鑫树小时候的样子了,余景音好久没有看见他们的孩子,一看见那叫一个喜欢呀,她笑眯眯地招手,这时的开心才刚开始学走路,胖嘟嘟的一团,可爱极了。 余景音捏捏他的脸,又过了一会儿,忍不住捏捏他的脸,然后问宋雨辞,“阿辞,你们最近还好吗?” 宋雨辞激动道:“阿音,你这是都想起来吗?”因为自从余景音失忆过后,她就没再喊她阿辞了。 余景音点点头说:“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居然一下子把那些事给想起来了,还怀了宝宝。” 这时宋书清还在厨房里忙活,徐鑫树走上前去帮他做菜。 宋雨辞热泪盈眶道:“阿音,你没事就好。” 余景音点点头感慨道:“是啊,如今还与阿清组了一个家庭,你不知道这三年,恍若一场梦一样的,可真是委屈阿清了。” 宋雨辞笑着说:“虽然你失忆了,但是你人很爱书清呢。” 余景音笑了笑,说:“对啊,虽然我失忆了,但是我爱的,喜欢的,一直都是他。” 番外——林施篇.1 他说:我会保护你,一直保护你。 ——林施 林施是一个从小山村里走出来的高中生,大学生,在她的家乡,她的成绩从小就是第一名。 那个小山村的路途很曲折,就连车子也开不进来,得徒步走进村子里,他们的学校很小,是由小学和初中一块儿上的,学生并不多,老师是外地来的。 学校外观陈旧破烂,时不时有小动物出没,屋檐墙角都起了裂缝和蜘蛛网,仅有一个小操场,两个篮球框,时不时有几个小孩抱着篮球在那儿耍着玩。 林施坐在教室里边儿,在别人研究怎么扎头发好看,怎么打扮好看时,她在看书;在别人嬉戏玩闹时,她在写作业,仿佛与他们是不同世界的。 忽然,林施的胳膊被人戳了戳,她不耐烦的抬眼侧头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个少年,他穿着白色背心,一条中长款裤子,小麦色皮肤,那双眼睛乌亮乌亮的正看着林施,他说:“林施,别看书了,咱们去踢球成吗?” 林施不为所动,她不耐烦地朝他说:“章汶,你别烦我。”说着,又埋着头去看书了。 章汶叹了一口气,说:“成,我不烦你。”他说完,也没有离开,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看她,林施不似村子里的其他女孩,林施看着有种书卷气,而且长得好看,他就喜欢成天儿没事就去林施身旁守着她。 林施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说:“你这么闲着就给我看书,成吗?” 到了放学,章汶会主动帮林施背着书包,然后俩人一块儿回去,甚至有人看不惯他俩,去老师那儿告状,说他俩早恋,但这章汶浑成啥样了,谁能管得住他啊?再谈谈这林施,啧,这孩子成绩那么好,他们没事儿找事儿作甚?只要好好学习就成了。 林施和章汶家住处挨着的,他俩算是青梅竹马,他们的这个村子里的大人思想落后,甚至有些和林施一般的女孩早早被别的村子预定,这一到时候就给让他们嫁过去。 自然,林施家里头也是这样想的,毕竟谁想养这“赔钱货。”他们今年林施初二了,都已经十五岁了,早在他们那个年纪就开始寻找亲家了,好在林施身旁一直有个章汶在,他们也不多说啥了。 章汶和林施在林家和章家看来,那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这章家有时就急啊,这闺女都大了,怎么还不让她进咱章家的门,这时章汶便一脸痴笑,她爱学习咱就让她学,喜欢干啥就让她去干啥,媳妇儿么,得宠着。 他俩到了林家门口,章汶将书包还给林施,依依不舍道:“小施,咱明个儿见。”说着,他向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林施点点头,心底像是压着一块儿大石头似的,使她喘不过气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进了屋子里后一股刺鼻的烟味儿满屋子都是,她的父亲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回来了,快去煮饭,待会儿饿着你弟了那可怎么办?” 不由得,林施心底渐渐涌起一股火来,她默不作声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放下书包,然后挽起袖子去厨房拿起挂在墙上早已黑得不成样子的围腰拴在她腰上,开始淘米煮饭,然后又从小冰箱里拿出今个儿刚从菜地采摘的白菜和萝卜,仔仔细细的洗了起来。 林施全程不曾说话,在厨房里安安静静的做菜,而她的父亲就在那儿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过了半个多小时儿,她的母亲和弟弟林西从外边儿种地回来,弟弟今个儿初一,放假了便自告奋勇的提出去帮林母种地,平日里,都是林施和她的父母一块儿去干活,而她的弟弟留在家里,名曰其实道:“你弟弟小,干不得重活。” 林西一进屋便大声嚷嚷着,说:“啊!好饿,要弄好了吗?爸妈,我好饿啊!”他瘫坐在椅子上,林母去倒了一杯水给林西喝。 林西咕噜咕噜地喝着,一会儿就见底了,林母就问:“还渴吗?要妈妈再倒一杯水吗?” 林西摇摇头,摸着肚儿嚷嚷,“太饿了我。” 林父不悦地朝厨房大喊,“要弄好没?你弟弟都快饿昏了!” 林施加快手中的动作,不到一会儿,两油一素一汤便被端来桌子上,她淡淡的喊着:“好了,快来吃吧。” 林西坐在椅子上没有盛饭,而是在那儿哀嚎几声,说:“我手好酸啊,姐,你帮我盛饭好么?” 林施手里端着晚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手没断,装什么柔弱。” 她这一说可不得了,林母立马说:“你弟今个儿都上山干活去了,那么累你帮他盛饭怎么了?” 林父点点头道:“施施,你可别那么小心眼成吗?” 渐渐的,林施捏着的筷子的手指逐渐泛白,她“呵呵”地两声笑起来,说:“我没去干活吗?我干活了还得赶回来做饭菜给你们吃,这林西在家里啥事儿也不干,你们怎么不说他呢?” 林母不悦道:“你让让你弟怎么了?你比你弟大那么多,让让他怎么了?更何况现在还有哪个男生做饭,这不都是咱女人该做的吗?” 林施觉得自己真的是气都要气饱了,她将碗筷重重的拍在桌上,吓得林母的心骤然一缩,她起桌离开,说:“我吃饱了,我去看书。” 宋父朝正在进房间的林施猛然一吼,“看书看书!看那么多书有什么屁用!这什么态度,还说不得了!” 林西在一旁说:“算了算了,爸,咱们别理姐姐,我自己盛饭就自己盛饭,谁需要她啊!” 门外传来林母在夸奖林西懂事大方的声音,又传来林父乐呵呵的笑声,林西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眼底蓄积泪水,她强忍着把这无用的泪水给憋回去,这个家真是令她窒息极了,她要离开,她要离开! 想着,她便从书包里拿出数学书来开始做题去,这是初三的书,她提前去跟老师借来的,她怕自己跟不上,这时候的她深深明白,只有自己变得足够优秀了才能够摆脱这样的家庭,她还小,她未来的人生还很美好,她不想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早早嫁给别人,生儿育女,一生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 番外——林施篇.2 可是意外总是来得那么措不及防,上初二的林西瞧上邻村的一个女孩,那女孩长得水灵灵的,和林西差不多一样大,人家并没有与林西多大的交流,林西便在家里闹了起来,死活非得娶人家。 那时正逢林施中考,林父仅仅给了她十元钱打车到小镇子上考试,那时家里人怕联系不上她,就将家里唯一的老式手机给林施用了。 林施考完试的下午从学校走出来,她的电话屏幕就闪个不停,是章汶打电话来给她的,电话里头的他似乎在跑步,听着气喘吁吁的,他在那儿大吼道:“林施,你别回来了,你在小镇子上等着我。” 林施疑惑道:“怎么了?” 章汶咬牙切齿道:“林施,相信我,你别回来,你找个地儿躲起来,我马上到镇子上了。” 若是这一生,问林施她最感谢的人是谁,那莫过于是章汶,章汶从小到大都很护着她,也不似别人那么大男子主义到了时间非得让林施辍学嫁给她,仿佛林施做什么都是对的。 待章汶赶到镇子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他额头上冒着热汗,在那儿大喘气儿,林施便递上自己考试那会儿还没喝完的水,章汶二话不说接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喝着,这时的章汶十八岁了,林施十六岁。 章汶拉着她往小路上走,说:“你身份证那些儿正好也带来了,我也带来了,你这成绩,一定能考得上云川中学的,云川那么大,我就不信你爸妈能找着你。” 林施问:“这时怎么回事儿?” 章汶往地面吐口水,“呸”了一声,说:“你爹妈可真不是东西,竟然想把你给卖了。” 林施闻言,浑身僵冷透了,她不可置信道:“你胡说什么?!” 他俩爬着山坡,杂草割伤了林施的脸颊她却毫不自知,她跟着章汶走在他身后,这时的她满脸是泪水,浑身抖个不停,章汶缓缓给她叙述事情的经过。 因为章家和林家两家挨着,这林施和章汶走得又近,便想着给这俩孩子定了事儿,哪知还不等他俩成事儿,林家父母悔婚了! 这两家本来是邻居,这么一闹那可不得了,闹得双方都难堪,这林施在村子里也算是出了名的美人,成绩又好又能持家,谁不想娶啊? 这林西死活这么一闹,非得娶邻村的那家小姑娘,这不得交定金,不得下聘礼么,那家一张口就要十五万,这他们哪有那钱呐,那家便说他们村子里头有个男的前阵子老婆刚去世,家里头可富裕了,他啊,瞧上了林施。 他们一打探,才知道这男的今年二十八岁,家里光是房子就四层楼,这对他们来说,那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这人是比林施大了点,但长得也还不错,林父和林母面面相觑,最终做了一个决定。 他们回到自个儿村子后,便朝章家张口就要二十万,这章家哪有那么多钱啊?林母便故意说:“我家施施等了你家章汶那么多年了,再等下去这人儿可都老了,实在不成,咱们门亲事就算了。” 林施听到这儿,忍不住自嘲道:“他们还真干得出这事儿,相当于卖一个女儿去买一个女儿么,呵呵。” 章汶叹了一口气,心疼的轻抚她的脸颊,说:“小施,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么小就嫁人,我懂你,没事儿,我爸妈给了我们一些钱,够我俩在去云川的,到时候咱俩找一份工,打到开学就凑够学费了。” 林施抱着章汶在他怀里哭,说:“章汶,我只有你了。” …… 林施和章汶去了云川,他俩找了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打到了开学,这期间章母打电话来问他俩还好吗,章汶都说:“我们挺好的。” 章母说:“这施施她爸妈还在找她呢,你们小心点儿,现在那林西可是闹腾得紧。” 章汶拳头捏成拳头,沉声道:“我知道了。” 在打工的这期间,林施的成绩出来了,分数线足以上云川中学,章汶可高兴极了,说:“林施,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林施那张许久不见的笑颜慢慢展开,漂亮极了,她报了云川中学,刚升高一,这时的章汶也差不多高二了,在安临中学上课,她踮起脚尖在章汶脸颊落下一吻,开心极了,说:“在家里干活我反而被他们奚落,如今我出来工作还有工资,并且考试我心仪的高中,还有你陪着我,这一切都美好得不行,我实在太高兴了。” 章汶傻愣愣地笑了,说:“你开心就好,你开心就好。” 到了开学,章母和章父寄了一些钱来,说:“给那丫头买点住的用品,这住校床板可是硬得很。” 林施很感谢章家为她做的一切,好像她就是他们的亲女儿,反而自己的父母……想到这儿,她眼神不由得黯然起来,随后章汶挂了电话,朝林施说:“走,咱俩去买点儿东西。” 而林施考上云川中学这事儿自然是瞒不住她的父母,在他们上课的时候,有人从外边儿喊着:“林施,你家有人来找你。” 林施走了出去,她到了老师的办公室里边儿,随后她被林父一脚给踹到地上去,林母上前来给了她一巴掌,吓得老师连忙拉住他俩说:“你们冷静一会儿,别冲动,别冲动……” 林母故作可怜道:“唉,我这女儿啊,这离家出走了三个多月都没找着她,可急死我们了,我们真是又气又伤心啊,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呢。” 老师看向林施,嘴巴惊讶得合不起来,说:“林施,这,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再怎么着你也不能离家出走啊!” 林施看着她的父母,又看着她的老师,眼眶泛红道:“老师,我想读书,我想读书啊……”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微颤着,带着丝丝哭音。 “你知道吗?他们打算把我卖给一个结了婚的男人,把我卖了给我弟讨媳妇,我不走,我还能站在这儿跟你说话吗?”林施说着,眼泪夺眶而出,她恶狠狠的看着她的父母,咆哮道:“林西是你们的孩子,我就不是吗?!我对你们还不够好吗?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老师被这一连串信息给弄晕了,反应过来后她将林施拉到自个儿身后,面色严肃的看着他们说:“林施爸妈,这林施才十七岁,你们就要她嫁人?!!” 番外——林施篇.3 林施爸妈闻言,面色顿时变得五彩缤纷,他们看向林施时,眸中闪过一抹难堪亦或是愧疚,林母支支吾吾道:“这有什么的,在我们那儿十五岁都能嫁人了。” 老师推推鼻梁上的镜框,说:“林施现在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不是你们的木偶,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并没有到法定年龄,如果你们强行让她嫁给别人,林施是完全可以用法律来保护自己的。” 林母深深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也不想这样啊,可家里实在经济困难,这孩子又闹腾……” “所以你们就决定把我给卖出去?!”林施怒视她的父母,又哭又笑的看着他们,“亏得你们是我父母,太让我恶心了!” 林父全程不说话,林母自知有愧也不敢说什么,最终从兜里掏出一块儿方巾,方巾里有钱,林母数了有五百块钱塞进林施手里,眼眶泛红道:“施施,是爸妈糊涂了,现在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别再消失不见了。” 都说人心是肉长的,更何况这林施是他们从小拉扯大的,这林施不见的三个月里,他们先开始是不敢相信,到后来逐渐的担心,他们偏心是偏心,可他们也爱林施的啊! 林施也不矫情,就将钱给揣进兜里,然后抹抹脸就回了教室,这一段小插曲就过去了。 到了林施高二,他们的校区搬到了市外,那时候文理科班分下来,她被分在了平行班,她深深受到了打击,并且分在平行班时自己的排名还是第三位,第一名易书,第二名李雨荫,而且李雨荫还是她的新室友,渐渐的,她不由自主的注意起这个女孩起来了。 当章汶看见她的成绩时,眼睛一亮,赞叹道:“哇,五百多分,真高,我平时最高也就四百多分呢。” 林施郁闷的看向别处没有说话,她曾以为自己可以考得不错,可没想到学校里成绩好的人那么多,自己也不过是如此,一时间心底难受极了。 章汶哪看不出来林施不高兴呢,便拉着她一块儿去玩,散心。 林施向来是个勤奋好学的人,这高中不似初中那般,她有时自个儿看书都看不懂,就去问班里的第一名易书,结果去的次数多了,她的同桌忍不住问她了,说:“你是不是喜欢李雨荫男朋友啊?” 林施的同桌是宋雨辞,一个身形微胖笑起来很好看的女孩,她错愕道:“李雨荫和易书是一对吗?” 宋雨辞点点头,林施那时有股自卑感由心底发出,李雨荫真是个令人羡慕的女孩,有那么优秀并且温柔的男朋友,家世又好,家人待她极好,真是羡慕极了。 林施开始注意李雨荫的一举一动,她发现李雨荫很不爱笑,甚至时常看起来很难过,她不知道该如何与李雨荫相处,虽是室友,却形同陌路。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比另外两个室友还先回寝室,寝室里漆黑一片,传来小声的哭泣声,她知道,那是李雨荫,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该开灯还是不开,随后她听见“嘭”地一声,吓得她一哆嗦,连忙开灯,地面上静静躺着一本笔记本,她走上前蹲下去看,是李雨荫的日记本! 李雨荫支起身子眼睛红肿的看着她,说:“麻烦你,帮我捡起来放我抽屉一下,谢谢。” 林施一眼就看见笔记本上写着“我是个变态,我竟然喜欢潋潋,我该怎么办……”的字样儿,她瞬间蒙了,在她映像里,李雨荫口中的潋潋,不是个女的吗?更何况,易书不是她男朋友吗? 她默默将李雨荫的笔记本放在抽屉里,自己躺在床上拿起章汶买个自己的mp3放音乐听,她的心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似的,好奇极了。 终于,在有一次李雨荫生病之后不在寝室,那时寝室正好只有她一个人,她抵不住心底的好奇心,将笔记本给拿出来看,她躲在床上开着台灯一页一页的翻着看,她的情感由对李雨荫的羡慕转化为对李雨荫的同情,她实在没有想到,令人艳羡的李雨荫竟过得如此凄惨,如此惨淡。 包养,喜欢同性……这其中一个词都足以令林施久久不能消化,她并没有在学校将这些不堪的事说出去,而是默默的放回去,过了几天,李雨荫回来了,并且还发现她看了她日记本,在那天晚上,她就这么说出这件事儿,林施那时是无措的,是难堪的,她向来问心无愧,可唯独在李雨荫这儿犯浑了。 她忍不住在早上买豆浆时多买一杯,然后默默放在她抽屉里,她实在太瘦了,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她忍不住在李雨荫一个人走路时会悄悄跟着她,因为她总觉得李雨荫精神状况不大好,总觉得会发生坏事儿,她曾想,若不是有章汶的存在,或许她都快怀疑自己对李雨荫是何居心了。 可没想到的是,寝室里竟出了小偷,李雨荫那时刚生完病回来,铺天盖地的是对她的唾弃和恶心,林施怔住了,谁那么缺心把李雨荫的事儿给抖出来了,她看见李雨荫的眼中的光逐渐黯淡,变得空洞呆滞极了。 明明那么优秀的女孩子,却有如此的悲惨的经历,林施以为自己很惨,可相比于李雨荫,她发现自己幸运多了,至少,她还有章汶,而李雨荫想要拥有的那个人是如此遥不可及。 在流言蜚语与精神状况的打击下,李雨荫选择退学了,她走的那一天林施心底格外惆怅,她分不清自己对李雨荫究竟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这李雨荫实在是太可怜了。 林施收起整日胡想乱猜的心思,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她们班后来转来了一个叫余景音的女孩,她和自己的同桌是幼年好友,笑起来可爱极了。 到了高三,她们换了位置,林施和卢今成为了同桌,而余景音和宋雨辞成了同桌,在此期间,林家父母也不再管林施的事儿,只是时不时叫章家父母一同寄钱来给林施。 最后,林施凭借着优异的成绩考上一本院校,她选择一所省外有名的重点院校,而章汶则上了职校类,与她相距不远。 林施是他们村里的第一位女状元,就连林家父母脸上都浮起了笑容,各面八方的亲戚都来了,为了给林施庆祝考上大学,那天,林施当着众多亲戚对着章汶满眼情意地说:“章汶,等我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章汶手中的杯子一抖,酒洒在桌面上,他热泪盈眶看着她,大喊道:“好!” 林西端着酒在林施和章汶面前,双颊泛红道:“姐,姐夫,之前我不懂事儿,你们可别怪我。” 后来,章家和林家一起合出了钱在他们大学附近租了一间小屋子,专给林施和章汶住的。 番外——林施篇.4 林施在读大学期间,还找了一份兼职,空余时间便去给小孩补课,而章汶则是学会做奶茶,去奶茶店兼职,俩人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过着,不腻也不厌。 不知不觉又到了一个冬天,寒风刺骨,雪花飘飘。 这时的林施已经大二了,而章汶也已经开始去实习了。 如今的章汶一米八七的高个子,小麦色皮肤,浓眉大眼,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引来不少小姑娘的追求,林施刚开始并不在意,直到有一个女生踩着高跟鞋拎着昂贵的包指气高昂的看着林施,说:“你就是章汶女朋友?” 林施从头到脚打量这女生,估摸着跟她差不多一般大,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孩,她点点头,说:“是,怎么了?” 女生说:“我喜欢章汶,你把他给我,我给你……” 还没等女生说完,林施就笑了,她忍不住摇摇头看着女生,说:“你是小说看多了,还是电视剧看多了?你是打算给我钱还是给我房?”她拍拍女生的肩膀,说:“快回去吧,别丢人现眼了。” 女生脸色变了,她恼怒成羞的怒视林施,林施熟视无睹,章汶手里拎着一大袋菜站在女生身后,问:“王小姐,你怎么来了?” 林施想上前去帮他拎菜,他一偏给躲过了,说:“这很重,我来就成。” 林施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进屋里,章汶邀请王小姐,说:“来一块儿吃饭啊!” 王小姐也不客气,就这么进了屋子里,这林施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她就坐在林施身旁,林施便起身倒了一杯茶给王小姐喝,章汶进厨房做菜去了,林施走进厨房里想要帮忙,被他给拦住了。 王小姐一个人在客厅里闲着无聊,便悄悄走到厨房门口,听见章汶说:“你就站在那儿,甭动,你这上个月来了月经淋了雨,这生了多久的病你不知道吗?这个月来了你还想碰冷水,你是不想要你这身子了是吗?” 林施轻声道:“成了,都过去过久了还拿这事儿来说,翻页了成吗?” 章汶较劲道:“那可不成,你得听我的。” 林施笑道:“是是是。” 全程,王小姐目睹了这俩人无形之间的亲密,无形中散发出来的粉色泡泡,章汶很爱林施,王小姐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别人都说这两人在一起久了会厌烦,她可是听说了这俩在一起很久很久了,怎么反而还如此亲昵呢? 直到送走王小姐后,林施双手抱胸站在客厅挑眉看着章汶,“这王小姐长得还不错么?” 章汶挠头憨笑道:“这是我在那家奶茶店里上班的老板的女儿,我也不知道她会来这儿。” 林施点点头,心底有些郁闷,但碍于面子又不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然后去洗手间洗漱好后准备回卧室,章汶一把拉住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林施,说:“施施,我不喜欢她。” 林施看着这章汶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她忽然傲娇起来,冷哼一声,说:“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她,但你得离她远点儿。” 章汶笑了两声,连连点头说:“好,我知道了,施施你有事儿可别憋在心里,得说出来,知道吗?” 林施点点头,说:“好。” 又过一年了,这时林施已经大三,而章汶工作一年有余了。 今日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渐渐下起了小雨,林施去给小孩辅导完功课后,在回家的途中下起了雨,雨势渐大,她连忙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章汶,说:“章汶,你要下班了吗?这儿快下大雨了,能来接我下吗?” 章汶在电话里边儿说:“好,我马上来接你,你找个地方躲雨等着我。” 林施找了一处屋檐角躲雨,无论再怎么避雨都免不了雨飘进来,不到一会儿她浑身就打湿了,这倒没事,令林施不安的是她身旁站着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他那双眼睛有意无意的的打量着林施,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林施往周边环视一眼,这雨大了人人都往家里跑或是在别处避雨,他们这儿根本没多少人,忽然,那男人走近林施身旁,林施浑身僵硬的感受到了有一把小刀抵在她腰间,她脸色顿时苍白起来,男人在她耳旁沙哑低语道:“跟着我走。” 在别人看来,他们就像是一对正在相互拥抱的情侣,只有林施此时才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林施一直在深呼吸,冷静,冷静,林施你要冷静! 男人带她来到一处避雨的小巷子,这路坑坑洼洼的。 林施忽然扬起一抹妩媚的笑容,说:“哥,你何必这样呢,你先松开我,咱俩找一个地儿好好休息怎么样?”说着,她转过身来看见男人眼中的情欲,她笑道:“正巧,我也是单着,要不咱们就凑一对儿成了,现在的好男人可真不好找。” 男人在林施耳旁呼出一口热气,沙哑道:“我这算是好男人吗?”说着,他的手慢慢滑到林施腰间,慢慢往上。 林施缓缓伸手轻抚男人的脸,划过他的锁骨,缓缓划到他那只拎着小刀的手,说:“你把这玩意扔了吧,怪吓人的,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 男人语气中充满情欲的轻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骚的,这么放得开?玩过吗?”说着,他手里的小刀一松,林施一把夺过小刀往他后腰一刺,男人吃痛的松开林施,恶狠狠地盯着她,“你他妈阴我?” 林施二话不说准备再次刺去,男人哪会让她得逞,一把躲过,他吃痛的捂着那一直流着血的后腰,看着林施的表情越发阴狠,林施自然看出情况不妙,抬脚就跑! 哪知巷子里突然跑来章汶,她一张口喊章汶,就被男人一脚给踹到在地,章汶闻言看去,顿时瞳孔剧缩,大步飞奔过去朝男人扭做一团打起来,待林施吃痛的从泥巴坑里爬起来时,男人已经被章汶给压在身下一拳又一拳的往他脸上招呼。 这本来受了林施一刀,哪还打得过这年轻气盛的章汶,渐渐的,男人嘴角和脸上被章汶给揍出血来,意识开始模糊了,林施上前拉住章汶,“章汶,章汶,够了,把他交给警察,别再打了!” 章汶缓缓垂下手大口呼气,看向林施时,他眼底蓄积泪水,“施施,你有没有哪儿受伤?” 林施拉他起来,拨通了报警电话,不到一会儿警察就来了,他们被一同带进警局里做笔录。 “那边有录像,可以证明他是要挟我进巷子的,我刺来他一刀是正当防卫,而我男朋友也是为了保护才与他斗殴,你们可以调监控去看。” 待他们出了警局时,已是夜半,这时雨已经停了,一层淡淡的云笼罩着月亮,若有若无的,而章汶,他全程紧紧的拉着林施的手,深怕林施又出了什么事儿。 林施忽然一把抱住她,浑身颤栗道:“章汶,我害怕,我怕极了。” 章汶紧紧的抱着林施,哑声道:“施施,别怕,我会保护你,一直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