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开挂》 楔子 二十一世纪第三十八个年头，第五个阳历月，清晨八点半，阳光已经变得毒辣，照在xx大学一附院外科大楼的玻璃窗上，折射出异样的光线。手术等待室内，诸璞玉在麻醉师的搀扶下走进备好的手术室，待麻醉师及其助手再次确认了姓名和病症，她按照吩咐，解开病号服上衣的扣子，躺在手术台上，冰冷的麻醉剂从右手臂注射进来，不到三秒钟的功夫，诸璞玉便陷入沉睡。 ——如果可以选择，宁愿从来不曾来到这个世界！ 这是诸璞玉昏迷之前最后的念想。 1998年，夏国大陆南端，大寒。 大寒是一年当中最冷的节气，这一天，欸乃村尽管地处祖国大陆南端，但依然冷得让人难受，尤其是一天中最冷的凌晨之时，寒气更深更重。 子夜刚过，希家老大希士良屋里的灯率先亮了起来，隔壁老二希士成、老三希士发家的灯也相继点亮。 “吱呀~”一声，接着又一声。 老二、老三家的门相继打开，希士成、希士发穿着厚重的棉衣棉裤，分别从自家走出，进入希士良屋里。 大约十五分钟，门再次打开。 希士良扛着三把锄头、铁锹，其上挂着一个篮子，走在最前头，身后的希士成、希士发用一条扁担扛起一只带绳的大竹筐，框内装着一米来高的棕色陶罐，两人手中同样拎着一个装着小物件的篮子，三人人手一部手电筒，在风寒露重中默然地往村子西头走去。 走过村子西头最后一户人家，途经一座山庙，而后渡河，爬山，三人总算到达目的地——棺坟地。 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照中，兄弟三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前头的坟地，最终停在最高处的那座坟面前。 希士良拿出口袋里的手表，就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 “凌晨两点。” “大哥，那咱们开始吧。”希士成搓了搓被冻得发僵的双手，希士皮也跟着附和。 “开始吧。” 希士皮率先从篮子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香烛、纸钱，点上香烛，插在坟前的空地上，希士成把准备好的一应供奉一一摆上，希士良则给供奉杯子满上酒。 三兄弟齐齐跪在坟前，齐口道： “妈，我们三兄弟来请您老起床了。” 说罢，便在坟前各磕了三个头，烧掉带来的纸钱，把一应供奉倒扣在土里，酒水也随之洒了一圈。 做完这些，三人站起来，把手电筒绑在周边比较便利的树枝上，随后人手一把锄头或铁锹，开始对眼前的棺坟进行挖掘。 锄头“吭坑”的锄土声和铁锹“锵锵”的铲土声，迎合着偶尔响起的猫头鹰“呜呜”的叫声，以及呼呼的风声，给寂然的山林增添一股更加森然的气息。 “起！”希士良兄弟三人携手撬开已经腐烂的棺木。 棺板一打开，一股浓郁的腐臭味从中传出来，三兄弟同时憋住气。 “先走开。”希士良皱着鼻子，忍着臭味，提醒两位弟弟。 希士成和希士皮用手臂捂着鼻子，退开两步，与希士良一起站到迎风口。 等到腐臭味略淡了些，三兄弟把陶罐抬到腐棺前，戴上干净的手套。 “我下棺，老二传接，老三扶稳罐子。” 希士良再次强调了分工，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窄小的棺木中，掀开盖在最上头的腐布，接着解开包裹住母亲尸骨的一层层腐衣，然后从最小的脚趾骨开始拾起。 这从哪里开始拾，是有讲究的，俗规是从脚趾头开始，寓意是脚先着地，才能站起来。 希士成接过大哥传来的脚趾骨，用带来的草纸把骨头擦拭一遍后，才一脸谨慎地把它放入陶罐中。 拾骨是一个较为精细的活，不能遗漏一根，否则就视为对逝去亲人的大不敬，不利于逝者往生，也会对生者的福运有损，因此，从脚趾骨捡到头骨，花费了比挖掘开棺更长的时间。 待所有的尸骨入罐完毕，希士皮把陶罐盖上的时候，周边虽然仍是漆黑一片，但时间已经接近四点半，即使冬天天亮得比较晚，但距离黎明也不远了。 听到老三的报时，希士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就这微弱的光照在棺中找寻着，过了一会儿才爬上来，摊开手把东西放在老二递过来的草纸上，三枚陪葬的铜币赫然呈现在眼前。 此时三兄弟悲戚严肃的表情中，皆有所松动。 用草纸擦拭了三遍，三枚铜币被红布包着放进篮子里。 趁着黑夜，三兄弟把放置着母亲尸骨的陶罐移到已经事先请风水先生看过并挖好坑的远处山头上，按照习俗将陶罐进行重新下葬，并弄成圆圆的坟头，而非之前在棺坟地中的长形坟。 做完这些，东方的天空已经泛白，三兄弟虽然很疲累，但对今夜的行动都表示很满意，他们做到了当地人所信仰的丧葬习俗，而且堪称完满。 这种习俗被称为拾骨葬，在当地由来已久，是指亲人去世后，首先以棺木葬之于集中的坟地，时隔大约三年后，大寒之日，凌晨之时，无人之际，再拾骨以再葬于家人所看好的风水宝地之中，圆满者，逝者得以转世投好胎，生者如得陪葬之物荫护，便得以福佑连绵。 希家三兄弟遵照这一俗规于大寒凌晨之夜拾骨，整个过程中未遇生人，未扰其他逝者，未让尸骨见阳光，还拾得三枚陪葬铜币，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陪葬之物都能够如数找到，能不能找到，找到多少，全凭运数。所以，此行实为圆满。 从此，伤逝远去，母亲得以超脱地站起来，转世投个好胎去了，三兄弟往后的日子也会越加美满。 三人迎着泛白的天空走回村子，希士成、希士皮并没有急着回自己家，而是兴匆匆地聚在自家大哥的屋里，围着那包裹着陪葬铜币的红布。 希士良知晓两个弟弟的心思，于是简单地洗漱之后，把铜币拿了出来。 “刚好三枚，索性就一家留一枚吧”。希士良淡然地开口。 希士成老实憨厚，是个地道的农民，听到大哥的建议，直接点头表示赞同。希士皮是个没啥主见的人，见到两位兄长如此，正打算附和。 “当家的，你可回来了，先回一趟家吧。”门外响起妻子香氏的声音。平日里就是个妻奴的希士皮没作他想，跟两位哥哥告罪一声，走出门外。 大约一刻钟左右，希士皮才推门走进来，眼神有些躲闪。 “大哥，二哥，我也同意两位哥哥的建议。只是麟儿他妈说……说……”希士皮支支吾吾，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后，三枚铜币都有了归宿。 老三希士皮谨遵“圣谕”，拿走了保存最为干净完好的铜币，老二希士成在大哥的谦让下，拿走了尚且完好的那枚，留给希士良的则是一枚带着点铜锈，圆边上还有一处小缺口的缺铜。 第一章 重生欸乃 寒风透过半开的门吹进来，吹在床上的被窝上，睡梦中的人儿似乎感到不舒服，淡雅的柳叶眉微蹙，勤玉兰赶紧把门关上，一脸担忧地走到床前，抬手探了一探女儿的额头，发现温度比昨天降了不少，面色也较前几日红润了些，心下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帮着掖了掖被角，确保不会有一丝寒气透进去后，才站起来走出去。 关门的声音很小，但随着脚步渐行渐远，床上的人儿猛地睁开了双眼。 诸璞玉眼中完全没有刚睡醒的迷糊，所闪现的完全是惊涛骇浪。早在勤玉兰坐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有点无措，有点接受无能，又有点玄乎罢了。 ——难道手术失败，她直接挂在手术台上了？ 不过想想，这个可能性并不少，毕竟动刀的部位是血管和神经都十分丰富又密集的脑部，失败也在所难免。咧嘴苦笑，自己终于有幸做了一回分数式中的分子，只不过是作为失败的例子罢了。 ——可是挂了就挂了，现在的状况又该如何解释？ 正思索着，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前世的脑病又发作了。 诸璞玉来不及感叹自己悲惨的命运，一阵阵信息伴随着疼痛传入脑海中…… 五分钟左右，诸璞玉抬手擦掉额头上因疼痛而流出的汗水，总算搞明白了一件事。 她——重生了！ 从二十一世纪重生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欸乃村，这个村是她前世出生并生活过十几年的村落，直到后来双亲故去，在外地工作的她便鲜少再回过这里。 虽然时隔久远，但是脑海中呈现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她都无比熟悉，跟母亲往来娴熟的王家婶子，与父亲称兄道弟的张家二叔、王家四叔……这些，她都记得。 但奇怪的是，脑海中却独独没有关于前世诸璞玉一家的信息，不仅如此，欸乃村中甚至没有诸姓家族的存在，而且，前世的欸乃村也没有希家。 诸璞玉有点方，感觉自己可能仍在梦中，但被掐得生疼的手臂和脑海中还未完全消散的疼痛又提醒着—— 这可比珍珠还真，比现实更加现实！ 现在的她叫希婉颜，今年刚满八岁，生活在一个四口之家中，此刻正因为一场来势汹汹的发热而躺在床上。父亲希士良，是村委会中的干部，除非必要，平时都是在家务农；母亲勤玉兰，是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平时话不多，但勤劳能干，和丈夫一道把整个家操持得井井有条的；希婉颜之上有一个年方十岁的哥哥，名唤希逸文，但这名字取得有点名不副实，平日里的希逸文下河摸鱼，上树捣蛋，追猫抓狗，干架扯嘴皮子都不在话下，着实是个让人头疼的小霸王熊孩纸，不过好在这孩纸对自家妹子还是非常不错的。 希家与前世的诸家一样，都是欸乃村的独姓，不过这一世的希家比诸家的人丁更兴旺一些。希士良的双亲已经故去，其之下还有两个弟弟，二弟希士成，娶妻金氏，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希逸才，今年十四岁；女儿希婉梅，今年十三岁。三弟希士皮，娶妻香氏，育有二女一儿，大女儿希婉清，今年七岁；二女儿希婉灵，今年六岁；最小的儿子希逸麟，今年刚满四岁。 诸璞玉，不~以后她就是希婉颜了，希婉颜理了理这貌似还蛮大的家族，默默地接受了新身份。 掀开花色的棉被，她开始打量自己，短手短脚，小个子，长头发，花衣服，嗯，典型的农村花姑娘，哦，不，应该是花娃娃。环顾一周，可惜没有发现镜子，无法给自己的颜值进行评分，希婉颜稍表遗憾。 不过她很快转移注意力，打量起所处的屋子，黑瓦青砖的“包围圈”内，不过十来平米的地方，有简易木床一张，暗旧的时下装衣木箱一个，有些上了年头的桌凳一副，还有数个勤氏用来装各种谷物杂物的小陶罐。 正打算按照时代背景对希家的家境进行评估，房门外传来希士良夫妻的对话。 “把这个清洗之后，串条红绳，给颜儿戴脖子上吧，这孩子从小体弱，希望她祖母能够庇佑她健康成长吧。小文是男孩子，用不到这个。”希士良的声音有点低沉。 “这东西毕竟在那个地方放了三年，如今又破损成这个样子，怕是洗不干净了，要是剐到孩子，怕是不妥，颜儿本来就体弱。”勤玉兰回应得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坚持说出心中所想。 希士良还没说话，她又接着提议道： “要不我给缝个小锦囊，把它放进去，再给颜儿戴上吧。” “行！”希士良回答得很干脆。 说罢，二人的脚步渐渐远去。 午饭过后，希婉颜坐在厨房灶台下，一边取暖，一边沉思。勤玉兰正就这锅里的热水清洗碗筷。碗筷叮当的声音交撞着，听着竟是难得的和谐。 “哟！大嫂，这是刚吃完呢。”一团平和之中，突然插入尖锐的声音。 希婉颜望向声音的源头——窗外。 只见一个穿着大红棉衣，留着浓密刘海，恨不得将头发扎成恨天高的胖脸女子正站在窗外往里望。 希婉颜知道，这是三叔的老婆香氏，凭着脑海中的记忆，打心底不想搭理这个三婶。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希婉颜还是小声叫了一声“三婶”。 “是她三婶啊，有啥事进屋说吧。”勤玉兰将碗筷放回老旧的橱柜，才转身对窗外的香氏道。 香氏进门，瞥了瞥坐在火堆前不动的希婉颜，撇了撇嘴走过去。 “哟，颜儿丫头这病真是大好了，你坐到那边去，三婶和你妈有话要说。”说着，趁着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把希婉颜挤到浓烟最密集的下风口，自己则一把将肥硕的大屁股坐在希婉颜原来的位置上。 希婉颜反应不及，差点一头扎进火堆上，好在勤玉兰反应及时，抓了她一把，不过希婉颜还是一下子吸进了大量的烟尘，呛咳着流了不少的眼泪，双眼红通通的。 勤玉兰爱女心切，帮着希婉颜拍了拍背，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等到情况缓解后，才回过头怒视着香氏。 “香氏，你真的是……”不过她的话还未说完，香氏便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大嫂，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有事跟你说，想坐得离你近些罢了，再说了，颜丫头也没事不是！这丫头也太不经折腾了，你看我家清丫头和灵丫头可没那么娇气。”没脸没皮估计也就这样了。 这么些年的妯娌相处下来，勤玉兰多少也知道眼前这位的尿性，知道再争下去，气得胃疼的永远是自己，看着希婉颜确实已经好了不少，才缓了缓胸口中的郁气。 “说罢，什么事，我还忙着呢？” 香氏一听，正事来了，赶紧言归正传，嘿嘿地笑着，眼中闪现着异样的光。 “大嫂，你是知道的，麟麟他爸是咱爸妈生前最疼爱的幺儿，麟麟又是妈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宝贝孙子，当然，他也是我和他爸的心头肉，哪怕我们吃糠咽菜，不吃不喝也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这样才对得起我们希家的列祖列宗，大嫂，你说对吧？我们的麟儿长得那么乖巧，比他两个堂哥都要懂事，你别看他年纪小，可是他……”说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希逸麟，香氏的话头更是滔滔不绝，赞不绝口。 希婉颜低下头，掩住眸中的讥讽，想着三叔家那个吃饭要人喂，走路要人或背或抱的四岁小胖墩，实在想不出他哪里对应香氏口中的乖巧懂事。说到乖巧懂事的恐怕是那体重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人重的两个姐姐吧。 “行了，有事说事！”勤玉兰的眉头突突地跳。 “这……嫂子，你听我把话说完啊，这可是正事，我家麟麟……他……他……我听说，用金线串那个铜币的话，可以增大先人的庇佑力度。嫂子，你说，我要用金线给麟麟串上可好？”看着勤玉兰皱得越来越紧的眉头和那好似恨不得马上转身离去的眼神，香氏赶忙说出所谓的正事。 “哦，用什么线串铜币那是你们家的事，你们自家折腾就好，不用来告知我们。”听到是这么回事，勤玉兰态度更是淡然，毕竟早晨分配铜币的经过，她已经知道了。这个香氏，得了便宜还来卖乖，简直了！ 勤玉兰起身，正打算回屋将上午缝好的小锦囊拿给希婉颜戴上。却没想到，香氏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僵住了。 第二章 香氏撒泼 “香氏你说什么？”勤玉兰瞪大双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香氏撇撇嘴，有些不以为意。 “大嫂，你把咱希家祖传的金镯子拿给我吧，我也好拿去熔了，炼成金线，给咱麟麟串上。” “金氏，你好大的脸！” 勤玉兰倒抽一口气，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妯娌竟然打着这个主意。 是！ 她手中是有希家祖传的金镯子，可那是婆婆传给她这个长媳的，以后还要将它一代代传下去。 而且一条金线怎么可能用得着一只手镯的分量，这香氏是把她当傻子耍吗？！ 再退一步来说，香氏并非自己拿不出金线，希家每位儿媳妇进门的时候，二老都给添置了一只金镯子，只不过，作为长媳的勤玉兰得到的是祖传的那只罢了，另外两只虽然没有祖传的那只分量重，但也是有一定便利之处的。 换句话来说，除了长媳的这只镯子不能随意处置之外，其他两位儿媳的镯子都可随她们自己处置的。 却不曾想，香氏眼红传家手镯，眼下竟想借口将它拿走。 局外吃瓜的希婉颜也大致知晓这个情况，简直要给香氏的厚颜无耻给跪了。 香氏不但不以为耻，反倒越说越觉得有理： “大嫂，都说长嫂如母，咱爸妈都不在了，你作为咱希家的长嫂，不是要担起长嫂的责任帮帮你小叔子吗？现在不过是你小叔子的儿子，咱爸妈最疼爱的孙子，咱希家最乖巧懂事的子孙，也可能是最有前途的孩子需要根金线，你不能袖手旁观吧？” 香氏的脑回路越走绕越奇葩，看着勤玉兰似乎不为所动，黄口白牙直接给撒泼上了： “再说啦，你手上的镯子本来就是希家的，哪有一直霸着的道理，眼下生活这么困难，谁也没有多余的钱去给麟麟买金线，你不主动拿出镯子，这不是要毁咱们麟麟的福荫吗？没想到大嫂你竟然那么黑心，见不得咱麟麟过得好！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拿出镯子，否则我就把你毁侄子福荫的事情给十里八乡说道说道，让大伙儿都知道你平日的贤惠都是装的！” 看着旁边二人目瞪口呆的样子，香氏自觉是被她给镇住了，面上洋洋得意，越说越起劲。 “咱麟麟可是希家正儿八经的孙子，又是最有前途的好苗子，这镯子不用说，下一辈肯定是要传给麟麟媳妇儿的，你现在拿出来，也就是时间提前点罢了……” “你给我滚！！” 勤玉兰忍无可忍，不善言辞的她确实不是香氏的对手，忍了半天，也只吐出几个字，但这也表明了她的态度——对于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妥协！ 哪知香氏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坚持耗着让勤玉兰交出手镯。 眼看着勤玉兰即将崩溃，希婉颜不忍再当吃瓜群众。于是拍了拍裤子上的烟灰，站起来，在香氏口干停顿的间歇，插话道： “三婶明明知道，我妈手上的镯子是传家的，不能随意处置，你却要拿去加工，如果不拿出来，在你看来就是不怀好意，那按你说的，您明明有爷爷奶奶给你的可以随你处置的金镯子，分量不比我妈的轻多少，而你却要留着你这只可以随意处置的镯子，去动我妈不能随意处置的那只，不知你还有没有心？再说了，希逸麟是你儿子，不是我妈的儿子，你儿子的父母健在，还轮不到你拿“长嫂如母”来吓唬人！” 希婉颜怼得一点都不留情，连勤玉兰都被她给吼住了，感觉自己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小女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震惊的同时也有点心酸，都怪自己太过无能，才逼着女儿面对这些破事。 香氏被绕得有点晕，不过大致意思她还是弄明白了，看来不使别的手段，估计今天拿不到镯子了，于是挪了挪身子，加大唾沫横飞的马力。 “咋的，大人都没话说。你这臭丫头赔钱货倒还有理了，真是没大没小，我的那只镯子可不是希家的，它姓香！你妈那只才是属于希家的，就应该用来为希家人服务。” 说着又扭头，一脸不满地对勤玉兰道： “我说嫂子，你可不能再纵着她，得管教管教，要不然越大越不讨喜，以后有你受的，我家清儿、灵儿要是敢插嘴大人的事，我定要抽她们的！” 没等勤玉兰回应，希婉颜再次怼回去。 “我的家教不用三婶操心，相比于您，我自认可以甩你十几条街，相信我，你绝对值得！”仿佛为了增大说服力，希婉颜还做出一副十分真诚的表情。 “还有，我妈的手镯绝对不给外人用，你要金线，用你自己的手镯熔它个八根十根的，谁也管不了，或者是自己去想别的办法，别在这里折腾……”。 “哎哟！真是反了天了！你个小丫头片子，我就不信治不了你，我看你服不服！” 香氏被希婉颜堵得哑口，抬手便欲扇过一巴掌。 “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希婉颜正疑惑之际，耳边便传来香氏杀猪般的尖叫声。 “啊！好你个勤玉兰，你竟敢打我！我跟你没完！”说罢撞向勤玉兰，抱着她开始撕扯。 勤玉兰也是气极，为母则强的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欺负，于是在香氏的巴掌掴向希婉颜时，果断反手打了香氏一巴掌。 没想到，这一巴掌下去，彻底把香氏这个泼妇给引爆了。 看着扑过来又咬又扯又抓的香氏，勤玉兰不得不集中精力对付。 厨房本来就那么点大，两人撕扯间不免殃及其它，厨房里的物件稀里哗啦掉了碎了一地。 不管是从块头还是从战斗力来看，勤玉兰都不是香氏的对手，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吃了不少亏，头发被抓了几把，脸庞上也抓出了血痕，衣服也被扯得歪歪扭扭，但她依然顾及身体才刚有所恢复的女儿，没有退往希婉颜那边。 香氏则无所顾忌，看着勤玉兰在自己面前节节败退，心中好不痛快！正打算狠狠地还勤玉兰一个巴掌，可抬起的手刚放下一半便动不了了。 扭头一看，好呀，竟然是希婉颜这个贱丫头，赔钱货！ 她冷笑一声，“好啊，那我就成全你一片孝心。” 说罢，放开勤玉兰，反手拎住希婉颜，另一只手则直直抽向希婉颜白嫩的脸蛋。 “住手！” 一声大喝在耳旁炸响，混乱中的三人同时停下动作，看向声源。 一看，都吓一跳。 不知何时，屋外已经站满了各路吃瓜群众。希士良沉着脸站在最前头，希士皮则木木地站在身后。 香氏抓着希婉颜的手下意识地一松，希婉颜踉跄地退了两步，可还是没站稳，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直直往火堆方向倒去。 “唔！”身体多部位同时压在火堆上，炭火炙热的温度透过厚重的棉衣灼烧进来，希婉颜疼得倒吸一口气。 反应过来的勤玉兰和希士良几乎同时冲到火堆旁，拉起倒地的女儿，手忙脚乱地拍打她身上的火苗星子，不过从衣服上烧出来的破洞来看，希婉颜还是不可幸免地被烧伤了。 来不及理会罪魁祸首香氏，希士良一把抱起希婉颜，奔向后头的房间，勤玉兰紧随其后，关好门窗，不让一丝寒风透进来，然后回到床边，摊开被子，一边颤着手急急解开希婉颜身上的衣服，一边轻声安慰从事发后未置一言，只是红着双眼的希婉颜。 “颜儿乖，不怕，不怕，妈先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看看都伤到哪里了，痛就哭出来啊”。 希婉颜点点头，配合着勤玉兰将衣服脱下来。 待看清身上烫伤的痕迹，勤玉兰吸了一口气。 右边胸口部位烫出红印，不过好在没有破皮，右手臂有巴掌大小的地方被烫得起了大大小小的泡，手背有三分之二的地方被烧破了皮。 勤玉兰看着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心疼的是，女儿遭受了无妄之灾；愤怒的是，香氏竟然如此狠毒，心中暗下决心，这事不能轻易给了了。 不过眼下还是女儿的伤要紧。 她伸手接过丈夫递过来的烫伤药，仔细地给希婉颜抹在烫伤处…… 再次穿好衣服的希婉颜合衣躺在被窝里，烫伤处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但是身上涂着黏腻腻的烫伤膏，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 希士良夫妇已经出门，想必是找香氏算账去了。 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勤玉兰走之前递给她的小锦囊，袋子是封口的，所以希婉颜并没有看清楚里边东西的庐山真面目，不过她知道，里边装的应该是希士良夫妇早前在门外讨论的那个吧，现在依靠手摸触碰，想来应该是硬币类的东西吧，据说这可是“护身符”呢。 希婉颜有点不以为意，不过想着勤玉兰递给她时，一脸郑重的表情，想想，还是把小锦囊放回衣服上的小口袋里，侧身睡去。 沉睡中的她，并不清楚，在她进入梦乡后，周身所发生的变化。 第三章 婉颜拜师 一道淡金色的流光自锦囊中溢出，慢慢凝聚实体，不久，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便漂浮在床沿上，他抚着白色的胡须，慈和的双眼望着沉睡中的小人儿，静默许久，然后喃喃自语， “便是这丫头吧……” 说罢，抬起手，一道淡金色的光自指尖冒出，将整个被窝笼罩在其中…… 沉睡中的希婉颜只觉被窝更暖和更舒服了，身上黏黏的药膏似乎也没那么让人难以忍受，她砸吧砸吧嘴巴，翻了个身继续安睡。 她并没有发觉，身上烫伤的地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修复，直至看不出痕迹。 老者将手放下，再次凝视着睡得脸颊红润的希婉颜，微微点了点头。 再次伸出手，放在希婉颜印堂处，一道浓郁的流光直接没入其中。 睡梦中的希婉颜感觉脑海中一阵疼痛，身上同时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疼痛过后，全身暖洋洋的，不仅被烫伤的地方不疼了，身上好似多出无限力量，她迷糊着醒过来。 不过这一睁，便有些傻眼了。 一定是自己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她急急闭上双眼，然后再蓄力睁开。 只是，眼前的情景并没有改变。 一名老者……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飘浮在她的床顶上…… 对！就是飘着，还一脸仁慈地对着她笑…… 希婉颜吞了吞口水，虽然自从重生后，她相信了世界上确实存在那种科学无法解释，玄而又玄的东西，但眼前的一幕确实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有点惊悚，又有点莫名的兴奋。 看着眼下目瞪口呆的女孩，老者会心一笑，主动开口。 “丫头，相信你所看到的，别太吃惊，我的时间不多，现在你先听我讲。”说罢，老者用平和的语气将所要说的话娓娓道来。 原来他来自与这一世界平行的异世界，那是一个以修行为主的玄幻界。 老者名唤天夬真人，本是异世界名噪一时的强者，加上一手出神入化的幻医之术，更为当世之人所追捧，但终因站得太高，也自视无敌，被身边的人穿了空子，在闭关突破的紧要关头，被残忍地杀害，并制造了他死于破关失败的假象。 老者发现自己遭人背叛后，自救已来不及，便在最后一刻拼尽全力将自己的一身功法修为及当时的意念封存在就近的一件不起眼的物件中。 强者故去的场景引发了乱流，那一物件便随着乱流机缘巧合来到了这个世界。 要说这之后也是有一番经历的： 这个物件的原型并不是铜币，而是一颗矿石，无意中被人捡到，加工成了好几枚铜币，如此，老者的一身功法修为及意念便分散在这几枚铜币中，随着时间的消逝，大部分铜币上残存的东西都慢慢流失，甚至消散了。 不幸中的万幸，矿石的主要精华，也就是老者的功法修为及意念大部分都集中在一枚铜币中，这便是希婉颜锦囊中的那一枚了。 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这枚铜币上封存的东西早前也面临过消散之灾，但因作为陪葬物，在极阴之地荫养了三年，里边的东西得以稳固下来，还让老者的封印有了松动的迹象。 而此前希婉颜以阳气之躯触碰它，用手摩挲了铜币许久，后来又将其放在身上，以体温润养之，交错间，便解开了这封存已久的印记。 听着老者的讲述，希婉颜感觉置身于既惊心动魄，又悬念重重的玄幻剧中，这简直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 “丫头，我之前传予你的便是我封存在这枚铜币中的全部功法和修为，虽然有所残缺，但只要你勤加修炼，终究是能够让你在这个世界随心所欲了。你现在实力尚无，很多能力还不能启用，现在我再授予你一套辅助功法，按照上边的指引，打好根基，严加修炼，早日将其化为己用，必有大造化，这也算老朽后继有人了。 这里还有一本《异界志略》，方便你了解未来的修行之路。”老者说着，手中光华再现，跟之前一样，直接没入希婉颜的额头。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虽然她不明白老者为何选中她，不过希婉颜明白这玄幻老者是在授徒了，本着不收白不收的道理，她很干脆地学着电视剧中的套路向着老者的方向拜了三拜。 “嗯。”老者抚着胡须，蔚然地笑了。 “师父，你给我传授的是什么功法，又如何能让我在这个世界为所欲为，哦，不！随心所欲呢？”这是希婉颜最关心的话头。 老者神秘一笑。 “颜丫头，你知晓了我的来历，便知现在在你面前的只不过是为师的一道残念而已，很快就要消散了，那些功法及修为需要你自己去领会、提升，以后行事不必憋屈，莫委屈了自己，不过凡事要对得起自己的本心，切记切记！这是为师对你的嘱托，也是期待。” 虽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听着老者的殷殷嘱托，希婉颜心中十分酸涩。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甚至可以说是很短，但师父给她的感觉真的很温暖，而这个很温暖的师父马上就要消失了，希婉颜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堵得慌。 看出她眼中的酸涩，老者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慈爱地看着她。 “那……师父，等徒儿有本事了，一定会为师父报仇，求师父告知那个背叛您的是何人？”看着身形慢慢淡化的老者，希婉颜咽下喉中的酸涩，转而问道。 “孩子，你记住，他日待你有了本事，到一个叫林泽大陆的地方，找到一个叫夬机门的势力，将我的一切告知他们的宗主吉浩宸，让他务必小心林家那群狼崽子。” 老者没有回答希婉颜的问题，而是又嘱咐了那么一句。 希婉颜还欲继续追问，老者在虚幻中摇了摇头，对方太强大了，这丫头不会是对手，上门也只能送命罢了，眼下自己一身修为及功法总算有了传承，也算了无牵挂了。 老者的身形渐渐消失，希婉颜直直地跪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知道师父不让她涉险的苦心，但依旧在心里发誓，虽然她目前没有什么能力，也没什么线索，但是师父的血仇，她一定会报！ “嘭~~” 正当希婉颜沉浸在悲痛和复仇当中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一下被撞开了。 第四章 妹控逸文 熊孩子希逸文虽然是个小霸王，但也是个绝对的妹控。 这不，下午第一节课刚下课，听说家里发生的事情后，他不做他想，果断翘课，抛下平时一起调皮捣蛋的兄弟，将书包往身边的小伙伴身上一甩，一溜烟跑回家去了。 “妹妹！”一把撞开希婉颜的房门，希逸文迫切地想要查探妹妹的情况。 希婉颜条件反射性地转过头。 这下，呈现在希逸文眼前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惨兮兮的妹妹跪坐在床上，脸上泪痕斑驳，双眼红通通的。 这可把希逸文心疼坏了，想他平日里乖巧懂事，可爱无敌的妹妹几时有过这副惨相！ 好你个香氏！ 一边在心里无数遍问候香氏的父母以及她那些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多少代的祖宗，一边冲到希婉颜身边，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上。 “妹妹不怕，来！告诉哥哥，哪里疼得厉害？哥哥给你呼呼，给你涂药，咱不哭啊……你放心，哥哥一定不会让你白受罪的！” 他认定肯定是因为很疼很疼，所以妹妹才哭得那么凄惨。 要说平时，希逸文虽然是个妹控，但并没有表露得那么明显，这次主要是被刚进门时所看到的情景给吓着了。 希婉颜回过神来，发现进来的是这个家的儿子，也就是她现在的哥哥，忙把眼泪鼻涕擦一擦，乖乖坐好。 听懂希逸文话语中的心疼及小心翼翼，希婉颜心下有些赧然，面颊和耳根发热，不过因为刚才过于激动，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所以希逸文并没有察觉出异样。 “哥，我没事，你放心吧。”希婉颜小声地道。 她眼下只想捋一捋师父留下来的东西，所以不想过多应付眼前的男孩。 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把妹控哥哥希逸文给伤着了。 前一刻还十分热切的眼眸一下子变得灰暗，仿佛星光点点一下子被乌云遮住，他定定地看着希婉颜，心中的激动和愤怒完全被委屈和伤心所取代。 妹妹变了，不再需要他这个哥哥了。 是不是因为妹妹受伤的时候，他没在身边帮忙，所以妹妹不想再依靠他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好心疼！好难受！好委屈！怎么办！ 要知道以前她受欺负的时候，哪次不是急急跟他告状的。 希婉颜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哥哥联想力那么爆棚，所以希逸文坐在身边未动分毫，她也没有多想，直接开口。 “哥，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唔~”捂着心口，希逸文一脸受伤。 妹妹的手掌明明被包裹得厚厚的，想必伤得不轻，听说身上其他地方也受伤了，刚才还哭得那么凄惨，肯定很痛！ 可是！ 可是他的妹妹嫌弃他，不要他了！竟然赶他走！ “被抛弃”的希逸文伤心极了，转念又想起罪魁祸首香氏，于是愤然起身，摔门而去。 看着那个像爆仗一般夺门而去的背影，希婉颜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这并不是眼下她最关心的。 收回眼神，将精力集中到脑海中，按照意识的指引，寻到所寻之处。 如果此刻有人进来，会发现希婉颜就如老僧入定一般，盘坐床上，周身还泛起淡淡的雾气。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希婉颜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未动。 “汪！汪！汪！” 伴随着远处传来的狗吠，希婉颜周身的雾气开始散去，紧闭的双眸也随之打开，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此刻的她，唇角微翘，双眸中流光溢彩，闪现着笑意，心中对那个突如其来的师父万分感激。 难怪师父说，她可以在这个世界过得随心所欲，现在看来，所言不虚呢。 试问，在这个凡世中，假若你不仅掌握了别人想象中玄而又玄的医术，还身具恐怖的实力，怎么会过得不随心所欲呢。 不过现在的希婉颜还处于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幻医之术与实力挂钩，用天夬真人的话来说，她目前还处于实力尚无阶段呢，所以能动用的幻医之术可谓少之又少，离随心所欲还远着呢。 “勤加修炼吧，小小少女！”希婉颜忍不住为自己加油。 解开手掌上的纱布，不出意料地发现，之前绝对称得上狰狞的伤疤此时已完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想必衣服遮住的手臂和胸部的两处伤疤也是如此，才入门，便收到如此大礼，希婉颜的心情更好上三分。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希婉颜还是重新将手掌给包好了。 她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吃晚饭的时候。 ———— 看着与之前判若两人，还傻兮兮地对着她笑的希逸文，希婉颜愕然，下午见到的明明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半大小伙子呀，怎么这会儿弄得鼻青脸肿的。 “哥，你这是怎么了？”看出希逸文没有主动“招供”的打算，希婉颜索性先开口。 “嘿嘿，嘿嘿~”希逸文没有回答，而是嘿嘿地笑着，半眯着的双眼闪现出邀功的光彩。 勤玉兰瞥了儿子一眼，有点心疼，又有点没好气地道， “他啊，肯定是又跟人打群架了。你说说你，一点都不学好，今天下午还翘课了是不是？？真不能让人省点心，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哦……”勤玉兰越说越恨铁不成钢。 希士良给自己满上一杯白酒，也板着脸数落了两句，大意跟勤玉兰说的差不多。 希逸文不敢与父母亲争辩，安静了一会儿，伸手给希婉颜夹了一筷子鸡蛋，然后凑到她耳边。 “先吃饭，晚点再跟你说。”随后，又是一波邀功的眼神。 希婉颜抽了出嘴角，用完好的左手拿起勺子慢慢地吃着饭。 桌上的父母也没有跟希婉颜说找香氏算账的情况，不过看二人的眼神，想来已经有了着落。 晚饭之后，希逸文跟在希婉颜身后回到屋里，不顾自己脸上的伤，绘声绘色地给她讲述所谓的“丰功伟绩”。 原来，希逸文从家里冲出去后，直接回到学校，找到他的那帮兄弟，一起商量如何给他的宝贝妹妹出气。 各位兄弟们积极“建言献策”，力争帮助他们的老大希逸文挽回妹妹的欢心。 不过很多点子都被pass掉了。 最后还是平时最滑溜的、号称“鬼点子手”的肖二牛给出了主意。 “老大，我晓得怎么惩治那个臭婆娘了，肯定让她一臭到底！”肖二牛双眼闪烁着贼样的光芒。 于是，有人悄悄回家拿了点料，趁香氏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投进她家的茶罐里。 当然，为了确保不被他人误服，他们还找各种理由把还未上学的小胖墩希逸麟引出家门，至于希三叔，他们早就看见人往镇上去了，听说是去买东西赔给老大家。 第五章 恶惩香氏 第五章恶惩香氏 香氏捂着肚子从家里跑出来，直奔百米外的村公厕。九十年代的农村，是没有室内厕所的，所以村民想生理问题，必须到公厕解决。 急奔的脚步有些虚浮，香氏苦着一张脸，在心中嘀咕，也不知道咋整的，喝完茶罐里的水之后，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她的肠子像是坏掉了一样，不停地拉肚子，这会儿已经是第四趟了，拉得她几乎腿软。 不过好在这会儿公厕没有排队，要不然她就有得罪受了。 好不容易跑到公厕，让肚子松快了些，她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嘭！” 这口气还未完全呼出，眼前便砸过一个不明飞行物，同时伴随着“嗡嗡嗡”的声音。 “啊！” 没来得及反应，那东西已经直砸脑门，香氏受力往后一退，然而脚力不够，腿一软，“噗通”一声，人便直直往下摔去…… 要知道，农村的公厕所产之物，最终还是要服务于农业的，因此，为了方便村民取物，公厕底下都是建成池子型的，且由于冬天严寒，地里作物也少，所以公厕已经有好多天没人清理了，而香氏又几乎是以平躺的方式掉下去的，她的遭遇可想而知。 “啊！谁干的，有种给老娘站出来！”香氏彻底发狂了，顾不得清理掉自身，气急败坏地嘶吼。 然而…… 回答她的却是，跟着她一起掉落的——阿嗡！ “嗡嗡嗡……” 密密麻麻的马蜂飞出来，用自己锐利的尾剑蛰向旁边名副其实的臭婆娘。 “啊！啊！啊！走开！走开！……疼死老娘了！救命！救命啊！” 然后……在不远处的村民眼中，呈现了这么一幕。 一个用言语无法形容的狼狈农妇，自公厕中冲出，在村道上踉踉跄跄地奔跑着，不时还摔上一跤，滚上一圈，身后还围着一群气势汹汹的“嗡大爷”…… 多么辣眼睛的画面！ “噗嗤！” 饶是希婉颜笑点再高，此刻也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默默地在心里为香氏点上一吨蜡。 “怎么样？哥哥办得还不错吧？” 希逸文看着妹妹开心，心中也兴奋非常。 希婉颜点点头，为他竖起大拇指。不过，她还是问出心中疑问， “哥，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熊孩子不会真的找人干架去了吧。 “香氏虽然爱占便宜，也毫无口德，心肠更是狠毒，大部分情况下也够蠢，但有时候还是有点脑子的，保不及会把自己的遭遇跟中午的事联系起来，所以为了给大伙儿摆脱嫌疑，拿出下午不在场的证据，我们特地找二组的对头切磋了一番……嘿嘿，妹妹你别担心，一点也不疼。”说罢，希逸文还自己摁了一下浮肿的脸部。 “~呲~” 好吧，这一摁就露馅了。 看他疼得呲牙咧嘴，还努力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希婉颜觉得这个哥哥虽然有点傻，但也挺好的。 不过希逸文脸上的淤青肿胀着实让她有些看不过眼。 想到自己的奇遇，罢了，还是还自己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哥哥好了。于是让希逸文在她床上躺下，伸出没被包裹住的左手，给他脸部作按摩。 希逸文简直受宠若惊，这可是妹妹第一次这么关心自己，以前可没这样的待遇，顶多就给递个药罢了。 所以，他暗下决心，等会儿不管有多痛，一定要做出一副享受的样子，不能伤了妹妹的心。 嗯，一定一定！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希婉颜的本事。从希婉颜的手按在他的脸上，到他不知不觉滴睡着，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意，反而觉得舒服极了。 此时睡得没心没肺的他，不会知道自己因此得了多么了不得的造化。 看着希逸文一副毫无防备的睡相，希婉颜慢慢收回手，心中甚是愉悦，师父的天夬功法果然厉害！ 嗯，她决定，以后就称师父所授的为天夬功法啦。 就刚才不过十来分的功夫，以她单手之力，不仅将希逸文脸上的肿胀瘀伤抹去，还将其面部神经进行了重塑，重塑后的面神经比之前坚韧了十倍不止。 这点让以后跟他一起打架，或打或摔得鼻青脸肿的敌我双方的兄弟都羡慕不已。 希婉颜虽然得到了天夬真人的大部分修为，但因为还是新手中的菜鸟级别，现在能发挥的能力不到百分之一而已。 不过，她对此还是十分满意的，推醒睡得一塌糊涂的希逸文，将呆愣着的他赶出屋外，嘱咐他保密之后，迅速洗涑一番，将门反锁，便闭眼盘坐床上。 不过一会儿，她的周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淡淡的白雾，这些雾气和下午散发出来的雾气有所不同，再过一会儿，雾气慢慢地由淡转浓，颜色也随着雾气渐浓而发生变化，先是白色，然后灰色、褐色，最后变成黑色，周遭的空气也由最开始的无色无味，变成最后的臭味，恶臭味。 这些变化，端坐在床上的希婉颜，一无所觉。 浓烈的恶臭味持续了大约小半夜，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散，雾气的颜色也随之变淡，当气味完全消失时，雾气也回归了最初的白色。 黎明时分，盘坐着的人儿终于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 希婉颜跳下床，觉得身子骨轻松了好多，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跳一跳，险些撞到屋顶。 她傻乎乎地摸了默脑门，此刻的她，仅着单衣，但在这寒冬的黎明并未觉出丝毫的寒意，反而觉得周身暖洋洋的。 而且双目神采奕奕，面部红润光泽，一点也没有一宿未睡的疲乏。 希婉颜心里清楚，她这是洗经伐髓了！ 没错！就是修行界中所说的洗经伐髓！ 不过很显然，她洗经伐髓的过程跟她在《异界志略》里了解的并不一样，《志略》讲述的过程其实蛮恶心、蛮恐怖的。 根载，所谓洗经伐髓，就是将身体和脑袋中所有的内部杂质废物排出体外，同时对全身各经脉进行清理重塑，从而达到脱胎换骨的功效。 而这些杂质主要通过毛孔排出，当它们由毛孔排出体外时，这些泛着恶臭的杂质并不会自动消散，而是附着在皮肤表面。 也就是说，杂质的恶臭味会一直追随着修行者，直至他洗伐完毕，然后再对自身进行大清洗为止。 此外，洗经伐髓也是对全身经脉进行重塑的过程，所以必然会经历破而后立的阶段，这一阶段的疼痛指数也是非常人能够忍受的。 所以，希婉颜是幸而又幸的，她并没有经历这些非人的阶段，便成功地脱胎换骨了。 “喔喔喔”。 院子中已经传来了公鸡的打鸣声。 希婉颜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刚好与对面同时打开房门的勤玉兰碰了个对头。 “颜儿，怎么不多睡会儿，这天还早着呢。哎！你这丫头，这天寒露重的，你穿得那么单薄，再生病可就不好了。” 勤玉兰一看对面的女儿只穿了件单衣，赶忙走过来，把希婉颜拉回屋里，让她躺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妈，我不冷。”希婉颜实话实说。 “瞎说，这大冷的天，穿得再厚都不觉得有多暖，你那样子怎么可能不冷，别不是冻坏身体了吧。”说罢，还不放心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希婉颜知道，做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索性就随她吧。 “颜儿，这天还早，你再眯一会儿，多睡会儿没关系，虽然不发烧了，可你这手也拿不了笔，暂时先别上学了，你爸一会儿去给你请假。”勤玉兰以为希婉颜急着去上学，毕竟这期末考试也将近了。 希婉颜这才想起，她还是一枚四年级的小学生呢。自己一大把心理年纪，还要装成一个啥也不可能知道太多的小朋友去读文章、抄写生字、算加减乘除，想想便有些汗颜。 她刚要回复勤玉兰，但在下一刻看到勤玉兰脸色的时候，顿时笑出声来。 “妈，你该去我们家猪圈看一看了。” 第六章 六畜有喜 修习天夬功法仅一夜的功夫，希婉颜便可从人的面相之中，看出一个人当天的基本运势。 这不，此刻她便能从勤玉兰饱满的印堂当中，看出自家有六畜之喜。 想想家中，除了那只挺着大肚子待产的老母猪，希婉颜不作他想。 “哎哟！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 本来早起就是因为放心不下猪圈中老母猪的勤玉兰，赶忙转个身，风风火火地赶往猪圈。不久，便听她喊着，让希士良多弄点稻杆子过去。 希婉颜觉得稀奇，索性也不睡了，掀开被子，套上勤玉兰放好在床沿上的衣服，路过希逸文房间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也没叫醒他，跟在希士良身后往猪圈跑去。 二人到的时候，老母猪已经在生产了，它躺在勤玉兰提前清理出来的干净的地上，黑色的背部以下，白白的肚子鼓鼓的，十二个**胀胀地垂落在地上，腿边已经躺着两只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白嫩嫩粉扑扑的小猪仔。 勤玉兰接过希士良带来的干稻杆，把它铺在老母猪身边，然后才把刚出生的小猪仔放在稻杆上，又让希士良在猪圈外头前后各升起一堆火。 这天太冷了，天还未全亮，阴沉沉的，有火堆在旁边烧着，也能让老母猪和刚出生的小猪仔取取暖。 经产的母猪很给力，平均20分钟到半小时就产出一只小猪仔，大约过了四个半小时，便产下了10只小猪仔。 再过去半个小时，老母猪似乎没了动静，肚皮也已经憋了下去。 勤玉兰一关注着母猪和小猪仔的状况，就在她以为生产完毕的时候，老母猪的后脚突然蹬了几下，嘴中发出“哼哧”的呻吟声，生产处慢慢撑大。 然而随之而出的不是新的小猪仔，而是大量的鲜血。 “坏了！横着出来的，看来是给卡住了！” 一看老母猪有难产的症状，勤玉兰赶紧蹲近老母猪身边，伸手至生产之处，欲给老母猪作助产。 但是，无论勤玉兰把以往给母猪接产的经验用了个遍，小猪仔依旧没有出来，鲜血却是流了一地…… 老母猪“哼哧哼哧”地呼着气，显然已经体力不支了，勤玉兰急得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希士良虽然一直在外边陪着，但一个大男人，对此也是爱莫能助。村子里有没有兽医，最近的还得去十公里外的镇上请。 就在人和猪都陷入绝望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妈，让我来试试吧。” 希婉颜开口，打算在老母猪身上试一试次初级的幻医之术。 天夬真人肯定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身幻医之术竟有一天用在猪身上。 想当年，就算异界那些有名的强者、豪霸，哪个找他治病不是都得卑躬屈膝，低声下气的。 如今，他的幻医之术竟落魄至斯！ 不过好在，他已经看不到了。 在此之前，勤玉兰的注意力都在大小猪身上，根本没注意到由始至终一直在外边看得津津有味的希婉颜。 这会儿听见她开口，正打算训她几句“不怕羞，不怕冷，赶紧回家”之类的话，突然又反应过来，刚刚希婉颜似乎有办法解决眼前困境，虽然不知道是否可行，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遂转口道： “颜儿，你有什么办法？” 看出勤玉兰并没有拒绝自己，希婉颜走进猪圈，蹲在老母猪身边。 在勤玉兰和希士良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将功力集中在左手上，然后单手上下抚摸着老母猪的背，接着对它的肚子一阵按揉，一股强劲的气流从老母猪的脊柱淌过，注入其旁边的经脉之中，最后一鼓作气往猪后臀方向涌去。 “噗”地一声，在双亲呆愣的目光中，一只瘦小的猪仔被产出体外。 老母猪也得救般地呼出一口气，终于安静下来，静静地躺着休息。 “这……颜儿，你是怎么做到的？”勤玉兰犹自不太敢相信。 就连大男人希士良也忍不住发问：“颜儿，这是谁教你的方法？还是你在哪里看到的？” “爸，妈，这不是谁教我的，也不是我在哪看到的，老师说过，抽筋的时候，要保持抽筋部位不挪动的同时，给那部位揉一揉，估计会好些，我看刚才老母猪的身子很僵硬，好像在抽筋，所以想用老师说的方法试试，没想到还真灵。” 希婉颜知道，如果她讲真话，双亲肯定不会相信，反而会以为她在说胡话，所以，索性编了一个他们更容易接受的理由。 希士良和勤玉兰不疑有他，连连说老师教得好，勉励希婉颜好好跟老师学之后，便开始收拾猪圈。 老母猪此胎共产下11只小猪仔，历时五个半小时，除了后边这只猪有些惊险外，整个生产过程还算顺利。 希婉颜夫妇喜滋滋地看着一地的猪仔，仿佛看到三十天后满屋待出栏的小猪仔和叠在手中的rmb。 谁也没有注意，第11号小猪仔正颤着四肢摇摇晃晃地向希婉颜走来。 直到鞋子上突然多出一丝重量，希婉颜才发现，小猪仔已经趴在自己的鞋子上呼呼大睡了。 “爸，妈，你们看！”希婉颜忍不住惊呼。 希士良和勤玉兰本已收拾完毕，看时间已经接近12点，正打算回家做一顿已经不算早的午餐，听见希婉颜的惊呼，再顺着她的眼神往下看，都觉得又惊奇又好笑。 “哟！看来这小东西还认得出救命恩人呢！” 勤玉兰已经有调笑的心情，不过，笑归笑，她还是麻利地弯腰，把小猪仔从希婉颜鞋子上捡起来，轻轻放回老母猪身边的干稻杆上。 看它扭动了一下之后，并没有别的动作，三人便离开了猪圈。 还没到家，半路碰到找出来的希逸文，他幽幽地开口： “爸、妈、妹妹，你们一大早都跑到哪里去了，我起床的时候就看不见你们，放学了，还是没见人。我这……都饿了。”说着，还摸了一摸肚子。 因为从家到猪圈，要拐过一户人家，刚好挡住了视线，所以希逸文上学的路上，并没有看到围在猪圈中的三人。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你就这点出息。难不成你以为我们跑出去玩了。” 累了一上午，看着儿子这副样子，再想到女儿刚才表现出的能干，两相一对比，希士良忍不住开口训斥。 受到父亲的训斥，希逸文不敢还嘴，只是嘟着嘴不说话，瞥到父母身后的希婉颜，他一下抛掉心中的那点小郁闷，奔到她身边，开始巴拉巴拉地问三人上午的去向。 当听说他们三个是去给老母猪接生时，他一下瞪大了眼睛， “妹妹？你……你也去接生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希逸文表示他一点都不想相信。 第七章 香氏赔罪 老一辈的习俗中，小孩子是不能去接触生产这件事情的，不管生产的是人还是动物，否则会污了小孩子的眼睛。 然鹅，他……他过年后才进9岁的妹妹竟然去给母猪接生了？ 这……爸妈不会不知道这个习俗吧？ 他把双眼转向父母，眼中的疑惑不言而喻。 想当年他偷偷跑去看隔壁家母牛生小牛仔的时候，差点被当时还在世的奶奶打瘸了双腿。 当时爸爸不在，而妈妈可是站在奶奶那一边的！ 所以！ 这是区别对待吗？！ “太不公平了！” 希逸文愤愤地想着。 其他三人并不知道这逗比孩纸又发挥了无穷的想象力，越过一脸被雷劈似的逸文，回家去了。 迟来的午餐上，希逸文郁闷地兀自吃着饭，直到从其他三人的对话中才得知，自己妹妹竟然做了一件那么了不得的事。 难怪爸妈没有把她赶回家！原来如此！他的妹妹就是厉害！ 希逸文与有荣焉地想着，然后转念又一想，妹妹说的方法是哪个老师讲的，他怎么似乎没有听说过？ 不过他可不敢问出来，要不然肯定又要迎接爸妈关于“不好好学习，整天就知道调皮捣蛋”之类的炮轰了。 至于妹妹，他也不敢问，就让妹妹认为他也听老师讲过这个方法吧，不能在妹妹面前损他高大伟岸的形象。 嗯，看来老师讲的也不是都没有用的，起码妹妹说的这个方法救了他们家老母猪和一群小猪仔。 决定了，以后他也要好好听老师的，争取也能为家里的老母猪，哦，不，争取也为这个家争光。 希婉颜不知道，她的一个举动，触动了希逸文对学习的看法。 吃完午饭之后，希逸文没有像平时一样跑出去找小伙伴们玩，而是回屋睡了个午觉，醒来后，便乖乖上学去了。 希士良夫妇觉得有点稀奇，但这会儿希士良要到村委会去办事，勤玉兰则忙着煮猪食去犒劳辛苦了一个上午的老母猪，所以两人都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都各忙各的去了。 希婉颜回到自己的屋中，并没有按照勤玉兰的交代好好睡午觉。 虽然在猪圈耗了整整一个上午，但她并不觉得有多累，这些得益于何处，她心中一清二楚。 她坐在床边，心中有些不平静，从接受天夬真人的传承起，她一共是用过两次幻医之术。 第一次用于希逸文那张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脸，第二次用于难产的母猪，两次都成功了，而且几乎是立竿见影。 这对于当时乃至再往后几十年的医疗水平而言，都是不可想象的。 而让希婉颜更加激动的是，因为幻医之术的使用等级与自身实力是挂钩的，也就是说，实力越强，所能使用的幻医之术等级越高。 而她当下虽然已经洗筋伐髓，但实力尚弱，几乎为零，所以，此刻她的幻医之术比低级还低一级，为次初级。 但仅仅是次初级的幻医之术，便有如此功效，如果再往下发展……希婉颜激动地滚在床上，各种yy。 给猪喂食回来的勤玉兰听着女儿房间中传来的嬉笑声，虽然不知道希婉颜在高兴什么，但心下也甚是欣慰，前两天因为女儿生病、香氏撒泼、女儿被烫伤而引起的阴翳一扫而空。 将自己清理干净后，没有过多干涉女儿，扛起锄头，拎着篮子出了门。 希婉颜并不知道勤玉兰回来之后又出门了，仍在床上独自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不知何时，便卷缩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到勤玉兰再次扛着锄头，拎着一篮子青菜回来的时候，她仍在睡梦中。 勤玉兰慈爱地看着乱糟糟地躺在被窝里的女儿，眼中一点责备的意思也没有，看天色确实不早了，才轻轻把希婉颜唤醒。 “颜儿，刚才妈碰见你们班主任梁老师了，他让你呀，明天就去上课呢，再有不到两个星期就要考试了。妈给你应下了，你明天先听听课，暂时不动手写字。”爱怜地抚摸着希婉颜柔顺的头发，勤玉兰柔柔地开口。 希婉颜知道，该来的总是躲不过的，于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大哥、大嫂，在家吗？”屋外好像是希士皮的声音，勤玉兰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收起，应了一声，往外走去。 “大嫂，大哥不在吗？我带香氏来给您和颜儿赔不是了。”希士皮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来。 希婉颜本来还想再睡个回笼觉，听到这里，顿时清醒了，赶忙起来把衣服穿好，开了门走出去。 屋外，一脸诚恳的希士皮带着香氏站在勤玉兰跟前，昨天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香氏，躲在比他瘦削不止一倍的希士皮身后扭捏着，听到希士皮的话之后，才慢腾腾地走出来。 “噗嗤！” 饶是知道香氏昨日的“神勇事迹”，此刻她一出场，希婉颜还是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 勤玉兰也从其他村民口中听说了昨天的事情，此刻看见香氏的模样，倒也还算平静。 香氏本就胖的脸此刻更是变了形，尤其是肿胀得更严重的左脸，几乎把眼睛给淹没了，此外，脸上各处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痕，也不知道是被蛰的，还是香氏自己抓痒给抓的，总之，此刻香氏的颜值简直可以比拼自家刚生产的老母猪了。 听见希婉颜的笑声，香氏下意识地想恼羞成怒地骂回去，希士皮及时拉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要给人赔罪呢。 想到要给这两个贱人道歉，还要赔礼，她就恨得牙痒痒的。 但是没办法，这是昨天下午希士良夫妇与他们达成的协议，否则她要赔给他们的就远不只是眼下带来的这些了。 香氏低头看着地上他们带来的赔礼，心中像刀割一般疼。 那么大块的肥肉，给自家吃着多好，还可以拿来炼油； 那么大的一只老母鸡，给自家留着下蛋或吃了都好，还可以给麟麟补补； 那么好的盐罐、油罐，给自家用着多好，还可以…… 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一字一字道： “大嫂，昨天都是我的不是，不该贪念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害得颜儿被烫伤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大嫂你就原谅我吧”。说罢，又转头对着希婉颜道： “颜儿啊，害你受伤，三婶很抱歉，现在婶子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正，你能原谅三婶吗？” 勤玉兰和希婉颜看着香氏那副皮笑肉不笑，甚至几乎可以称得上咬牙切齿的表情，都知道她并非真心悔改，因而都没接话。 第八章 轩辕灵猪 “大嫂、颜儿，香氏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看好她，不让她再胡来，这次还请你们多多担待。这些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能补上昨天被砸碎的罐子和倒掉的食油，还有这只鸡也杀了给颜儿补补，三叔三婶希望你早点康复。” 看出勤玉兰和希婉颜有些不乐意，希士皮赶忙把地上的东西往前推，希望二人能不弃前嫌，给香氏个台阶下。 最后，还是勤玉兰表态，看在希士皮的份上，原谅了香氏，并在香氏肉痛的眼神中，把东西如数收下。 晚饭的时候，希士良看着桌上多出来的猪肉，又听了勤玉兰的解释，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挑了一块瘦肉，夹到希婉颜的碗里，才道。 “过两天把那只鸡宰了，给孩子们补补。” 勤玉兰温顺地应下来。 晚饭之后，洗漱完毕，希婉颜陪着家人在黑白电视机跟前看了一会儿电视，便借口回到屋里，关好门，开始了例行的修炼。 直到即将破晓之时，才睁开眼睛。 伸脚下床，希婉颜准备活动活动筋骨，但当脚踩在鞋子上的时候，竟碰到一团不明物体。 万分惊讶之下，赶紧定睛一看， “哦，我的天！” 似乎是一只小猪仔！ 再仔细一看， “oh，my god！” 竟然是第11号小猪仔！ 希婉颜抬头看了看四周，最终将目光投向紧闭的门和窗，完全想象不出，这只小东西是怎么进来的。 仿佛为了回应她的疑问，小猪仔身上突然泛起淡蓝色的光，随后身形飘起，往窗口飘去，最后消失在窗口缝隙中。 希婉颜张大的嘴巴来不及合上，便匆匆冲出房间，追随这那道若隐若现的光，往自家的猪圈奔去。 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天上还下着小雨，仅着单衣，连袜子也没来得及穿的希婉颜急速狂奔着，丝毫不觉这微雨的天有多黑，有多冷，此刻的她，内心火热非常，眼神似要发光。 不到一分钟，希婉颜便停在猪圈前，仔仔细细地看着猪圈中安安静静地睡着的猪宝宝们，扫视了两圈，并没有看到第11号。 希婉颜疑惑万分之时，突然看到猪圈后头有一道淡蓝色的光。 她急急忙忙绕到猪圈后头，可不就是第11号猪宝宝！ 此刻的它，正卷缩在屋檐下，雨水从屋檐处滴落下来，被身上泛的淡蓝光挡住并消散。 希婉颜感觉自己的内心在颤抖，《异界志略》中有过相关的描述，她大概知道眼前这货是何物了。 灵猪！ 对！就是那本事大滔天的轩辕灵猪！ 意识到自己捡到大宝贝的希婉颜恨不得给早前早的自己一巴掌，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还好，还好，大宝贝还在！ 希婉颜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看小家伙似乎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于是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抱起轩辕灵猪。 小家伙拱了拱灵巧的小鼻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安睡，一股淡淡的清香从怀中散发出来。 “嘿嘿，还是一只香猪呢。”希婉颜乐呵着，轻手轻脚地回到家中。 把轩辕灵猪放到床上，希婉颜才开始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猪宝宝。 微微竖起的小耳朵，轻轻翘着的小鼻子，紧紧闭合的嘴巴，纤巧的四肢，短小的尾巴，怎么看怎么可爱！ “多么可爱的猪宝宝啊！”希婉颜感觉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母性的感触，扯起被角，轻轻盖在猪宝宝身上，随后趴在床沿，静静陪着这个小宝贝。 直到勤玉兰的身声音在屋外响起，希婉颜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糟糕！”暗叫不好。 希婉颜赶忙站起来，截住欲推门而进的勤玉兰，努力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妈，我马上就收拾好啦，一会儿就去上学。” 看着已经站在门口的希婉颜，勤玉兰有点稀奇，不过也没多问，嘱咐了几句，就去喊希逸文起床了。 “呼！” 关好门的那一刻，希婉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慢慢地挪到床边，看着由始至终一直睡得深沉的轩辕灵猪，有些无奈。 “猪宝宝，我该拿你怎么办？”看着睡熟的小家伙，她低喃。 然而回答她的始终是轩辕灵猪呼呼的沉睡声。 ———— 为了不成为大家眼中的异类，尽管不觉得冷，希婉颜还是穿上厚重的棉衣厚裤，套上笨重的花色棉鞋，在希逸文的热情陪同下，往学校走去。 一路上，希逸文叽叽喳喳地跟她讲着这几天学校发生的事情，希婉颜有点心不在焉，几乎没怎么理会热情洋溢的哥哥。 到了学校之后，兄妹俩各自往自己的教室走去。 希婉颜今年读四年级，希逸文则比她高一个年级。 希婉颜来得不算早，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的同学，吵吵嚷嚷的。 她从后门走进去，所以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循着记忆坐到进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座位上，王美美才发现请假了快半个星期的同桌总算回来了。大嗓门一吼， “希婉颜，你终于来了！” 话音刚落，全班同学都齐刷刷滴向希婉颜行注目礼。 饶是希婉颜心理年纪再大，此刻也不由得红了脸，好在此前的群众基础还算不错，大家都善意地与她寒暄几句，并没有说啥让人为难的话。 等到班主任梁老师走进教室的时候，早读课就开始了。 希婉颜从勤玉兰缝制的书包中拿出书本，跟着大伙儿有板有眼地读书。 早读课很快过去，接着来的课程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看着书本发呆。 让一个经过高等教育的灵魂重新学习小学的课程，那种感觉简直……唉！ 暗暗叹了一口气，希婉颜有苦难言。 梁汝本来重点关注刚返校的希婉颜，看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很认真听讲的样子，也算是欣慰。心下想查看一番这位学生的学习情况，遂点了希婉颜的名字。 “希婉颜，你来回答下一个问题。” 希婉颜犹自在识海中遨游，乍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回过神，站了起来。 看着梁汝写在黑板上关于近义词的复习题，她毫不犹豫地说出了答案，而且是几乎每个词语都能答出至少三个答案，不带丝毫停顿。 “高兴——兴奋、愉快、愉悦；忧伤——忧愁、悲伤、忧虑、担忧；喜欢——喜爱、喜好、爱好……” 整个班级仿佛一下子被人消了音，鸦雀无声。 梁汝看着这个刚收假回校，平时成绩也不算特别突出的学生，疑狐着继续把手指向反义词的题目。 没想到，希婉颜同样不急不缓，且不带停顿地全部正确地回答了出来。 第九章 婉颜上学 梁汝拿着粉笔的手有点抖，低头拿起课本，找出最后一课的课后复习题，然后让希婉颜解答。 希婉颜按照提示翻开课本，发现要回答的是一道主观题。 这一类题目虽然放在每一课后边，但由于它的发散性比较强，也有点超纲的意味，所以老师从来不作讲解，也不要求学生去做。 不过，这次，梁汝显然是打算好好考一考这个学生了。 希婉颜花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把简短的课文看完，然后就着题型，有条不紊地答出自己的见解。 “这篇文章通过……，它的中心思想是……，意在……。” 梁汝吞了吞口水，听着比自己教案书上答得还贴切还得体的答案，这下子，她完全确定希婉颜前边的回答不是侥幸了，而是确确实实有这个实力！ 虽然不明白她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进步，但作为她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梁汝表示乐见其成。 她压下心中的激动，让希婉颜坐下来，并且毫不吝啬地表扬了一番，让她继续再接再厉之后，便点了其它同学起来回答问题…… 一节课很快过去。 一下课，梁汝前脚才离开，教室后脚就炸开了。 同学们都跑过来，围着希婉颜，七嘴八舌地提出各种疑问。 “希婉颜，你怎么那么厉害！” “希婉颜，你这几天在家吃了什么？好像一下子成学神了！” “笨蛋，那不叫学神，叫学霸！霸气侧漏的那种霸！希婉颜，说说你到底怎么变得那么厉害吧？” “希婉颜，你吃了灵丹妙药吗？” “希婉颜，你在家洗脑了吗？” “希婉颜，说说看你是如何洗脑的吧……” “希婉颜……” …… 包围圈中的希婉颜扶额，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些走向越来越奇葩的问题，好在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同学们还没问完，上课的铃声向她发出解救的信号。 数学老师林宋手中拿着一堆试卷，一脸严肃地走进教室。 “同学们，这是昨天大家做的模拟试卷，可以很坦白地说，我对大家的成绩很不满意！全班参加考试的共25个同学，只有不到一半的同学及格，最高分只有86分，最低分……” 宋林盯着教室的某一个方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 “最低分竟然只有4分，这位考了4分的同学，难道你是闭着眼睛答题的吗？！” 本来还有些活跃的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有些同学的小脸甚至变得惨白。 “下面开始发试卷，王小小，86分。肖三牛，82分，张大栓，80分……”林宋推了一推滑落的眼镜，开始点人上来领试卷。 他的这种发卷方式，让班级再次陷入惶恐，这下丢脸可丢大发了！只有为数几个成绩排前头的还算镇定。 好在，发完75分以上同学的试卷之后，林宋大手一挥，直接把剩余的试卷交给坐在前排的同学发放，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 “呼呼，这个宋魔头太恐怖了，差点吓死我！”同桌王美美拍了拍胸口，趴在桌子上，心有余悸地道。 希婉颜因为不了解状况，所以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起伏。 王美美似乎看出她所想，于是凑过来，贴着她耳边，悄悄说道， “你不知道，这次模拟考试的题目太难了，简直不是人做的！该不会是宋魔头拿错高年级的试卷吧？他……” 话还没说完，发试卷的同学已经走到她们跟前。 王美美一把抓过自己的试卷，看清了上边的分数之后，小脸通红，“拍！”地一声，盖住了那个红色的数字。 不过就算她盖得再快，作为同桌的希婉颜还是看清了试卷上大大的个位数字。 看出王美美的窘迫，她没有凑过去，而是举手向林宋要了一份空白试卷。 因为前几天请假在家养病，希婉颜并没有参加这次模拟考试，自然没有试卷。 林宋本想让她和同桌用同一张试卷，不过瞥了瞥她的同桌王美美，还是痛快地给她抽了一份空白试卷。 拿到试卷的希婉颜大致扫了一眼在王美美眼中，可能是林宋拿错了、超纲的试卷，不过一些多位数的加减乘除和几道相应的应用题罢了，完全不是问题。 瞅了一眼还在“养伤”的右手，希婉颜在王美美诧异的目光中，左手拿起笔，歪歪扭扭地作答。 右手的情况暂时不能暴露，她不还有左手吗？ 好多人不清楚，其实希婉颜本是个左撇子，只不过幼时刚开始持笔写字那会儿，家人怕她以后被人当做另类而遭人讥笑，所以千叮咛万嘱咐当时负责的老师，在她用左手拿笔时，帮忙换到右手边。 因而，有好长一段时间，小小的希婉颜完全搞不懂应该用哪只手拿笔。 现在，左手总算有了发挥的余地。 虽然长时间不用左手，有些生疏，写出来的字也有些歪歪扭扭，不过适应几下，就写得比较顺利了。 王美美不可思议地看着用左手刷刷刷答题，不到五分钟就做完整张试卷的希婉颜，惊讶得完全闭不上嘴巴。 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她的同桌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左手答完了她一个小时才交卷，且仅考出4分的试卷！ 瞅了瞅自己的右手，真想狠狠地抽几下。 “要你何用！神啊！来道雷劈醒它吧，人艰不拆啊！” 王美美的感受没人知晓，希婉颜的动作也没被其他人发现，直到林宋在讲解试题，下班巡走的过程中，无意间一瞥，才发现其中的端倪。 他推了推眼镜，有些怀疑，放在希婉颜桌面上的那张答得满满的试卷到底是不是自己刚才所给的那张空白卷？ 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给错了试卷，给出去的其实是一张已经填满答案的试卷。 不过很快，他便否决，除了自己手上的这一张，他还能从哪里弄来别的填满答案的试卷！ 心中的疑问得不到解答，不过不妨碍他拿起希婉颜的试卷细细查阅，这越看越心惊，小小的镜片似乎已经容纳不下瞪大的眼睛。 “这……这是你做的？不对！这是谁做的？！” 指着从希婉颜桌面上拿起的试卷，他犹自不相信解答之人出自他自己的学生，而且是往日数学基础并不突出的学生。 希婉颜抿唇一笑，正欲答复，王美美已经抢先夺过话头，与有荣焉，又有点泄愤地大声说道。 “林老师，这是希婉颜刚才做的题，而且是用左手答的，我亲眼看见！” 第十章 小猪进门 王美美这一嗓子，又成功引来了全班同学的关注。 有大嗓门同桌如此，希婉颜也是醉了。索性闭嘴，等着林宋发问。 “等会儿下课，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林宋并没有如众人所想那般的追问，而是继续讲解剩下的试题。 下课的时候，希婉颜在众人目光的追随下，走进林宋的办公室。 林宋指着办公桌前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希婉颜乖顺地依言而坐。 “希婉颜同学，刚才那张试卷确实是你作答的？”林宋此时的语气比课堂上放缓了好多，他一边端起桌上的茶罐，一边开口。 “是我做的，老师。”希婉颜实话实说。 “那你说说，是如何想到用函数来解答最后一题？还有，你是如何知晓函数知识的？你现在所接触的是哪个年级的数学知识？”林宋终于问出了自己最不解的地方。 希婉颜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直到林宋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才道： “林老师，您最关心的不应该是学生会不会做题这个问题吗？至于用了什么方法、怎么学会的，这些真的那么重要吗？我无法跟您解释自己是如何学到函数的做题方法，但是我敢保证，我所做的完全是凭借自己的能力”。 关于这个问题，希婉颜不打算找任何理由来骗林宋，因为谎言说的越多，后面她要想出更多的谎言来作填补，得不偿失。 且林宋不是她的父母亲人，她自然不用那么顾忌对方的感受，于是坦然地回答——她无可奉告！ 本以为听了她的回复之后，林宋会暴跳如雷，或者继续端着老师的身份，让她“坦白从宽”，没想到，他只是转身，从桌上的一堆书当中，抽出其中的一本，翻到某一页，然后递给她。 希婉颜接过书本，发现是一本奥数真题，心下有些诧异，奥数这东西，当年不知道捧起了多少少年，也不知道剥夺了多少少年的课外时间，同时也不知毁了多少兴趣、能力不在此道的少年。 所以，她并不喜欢奥数。 “你看看这一页，能解几道题？”瞥见希婉颜略有些嫌弃的表情，林宋还是略带希翼地开口。 “老师，这些题目，我都不会。” 希婉颜回答得很干脆，似乎是真的不会。 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题目对现在的她而言，完全是小case，就算没有得到天夬真人的传承，没有洗经伐髓，仅凭前世累积的数字知识，这些题都在她的可解范围之内，更何况此世的希婉颜还开了挂，对于算数，哪怕是奥数，自然是无所不能的。 但她更清楚，如果此刻作出肯定的答复，那么等待她的绝对是无休止的奥数系列的培训、比赛，哪怕这里只是农村小学……这些并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果断拒绝。 “真的不会么？”林宋犹自不太相信，喃喃自语，四年级就表现出如此卓然的实力，用初中的函数知识来解题的学生，竟然不会解书上的这几道题，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转念一想，不会解也正常，奥数这东西有时候也要看缘分的。他没有责备希婉颜，也没有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便让她回了教室。 第三节、第四节课分别是思想品德课和音乐课，授课者是学校的校长王长和兼任音乐老师的方芳。 因为不是主课，所以老师对于上课纪律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也没有点名回答问题，所以希婉颜得以平静地度过上午的最后两节课。 ———— 回家的路上，希婉颜一直在纠结着如何解决抱养轩辕灵猪的事情，所以一路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希逸文以为妹妹是因为学习跟不上进度而伤心，所以说了不少安慰她的话，甚至还打算用他那比王美美高不了多少分的成绩来给妹妹补课。 虽然没有得到妹妹的应答，但这并不影响希逸文帮助妹妹提高成绩的热情，一路上滔滔不绝对希婉颜进行各种吹嘘。 就这样，一静一闹的两人回到家中，勤玉兰刚好把最后一道青菜端上桌。 饭桌上，希婉颜欲言又止，实在不知如何开口让父母答应她养猪，哦~不~是养灵猪的事。 没想到父母亲下一刻的对话，却给她打开了通往成功的天窗，真是打瞌睡之时，父母刚好把枕头递上过来了。 只见母亲勤玉兰皱眉担忧地道： “那小东西再不吃奶，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哎！没法子，出生的时候本来就吃了些亏，眼下还不吃不喝的，难办了！要不我下午道兽医站问问？”希士良只能寄希望于兽医站。 “只能这样了……”勤玉兰答得有些无力。 听着父母模棱两可的对话，希逸文有点摸不着头脑，索性开口问道： “爸、妈，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小东西？” 希婉颜也停下手中的筷子，看向父母。 “哎！还不是那只最小的小猪仔，从出生到现在，一口奶都没吃呢，把**塞到它嘴里，还能吐出来，真是个怪胎！” 勤玉兰率先开口，希士良随后补充道： “不仅如此，那小东西连猪圈都呆不住，稍不注意，就被它跑到猪圈后头去了，早上的时候，你妈还以为是被野猫叼走了呢。” 听到父母的解释，希婉颜低下头，并没有说出是她将灵猪宝宝放回猪圈后头的真相，而是开口道。 “爸、妈，要不一会儿吃完饭我去看看？” “你去顶什么用？小孩子家家的，下午还要去上学呢。”勤玉兰下意识地反驳。 “兰儿，要不让颜儿去看看吧，毕竟那小东西还是颜儿救下的。”还是希士良想到了点子上。 勤玉兰一香，也对。反正看一看又不花多长时间，说不定颜儿又从老师身上学到什么方法了呢，于是答应了下来。 “我也去，我也去！”希逸文不想放过任何可能看到妹妹“大显神威”的机会。 一家人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不过，他们的计划显然赶不上变化。 “哼哼～哼哼～” 希逸文的话音刚落，厨房门槛处便传来异样的声音。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原本空无一物的门槛上，率先出现两只白嫩嫩的小爪子，接着，是两个小小的鼻孔，再后来，一个小小的猪头冒出来…… 是第11号小猪仔！ 小家伙后腿使劲蹬了几下，前腿继续使力，几把就翻身而上，又以娇嫩之躯滚下门槛，站起来，稳了稳四肢，然后迈着软哒哒的脚步直直地走到希婉颜的脚边，趴在鞋子上，不动了！ ！！！！！ 众人顿觉天雷滚滚！ 卧槽，这只猪仔成精了！ “妹妹，这……这是怎么回事？”希逸文率先回过神来。 虽然对这个结果乐见其成，但希婉颜至今也搞不清楚，为何被这小东西给频频“赖”上，所以面对希逸文的疑问，也只能摇摇头。 这样的场景，希婉颜夫妇昨日已见识过，所以表现得没有希逸文那么夸张，但心中皆是不解。 一次可能是巧合，但是第二次也是巧合吗？ 二人看向小猪仔的目光严肃起来，这里是农村，而且是九十年代的农村，老一辈的村民还是有一些迷信的，“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情况少之又少，特别是妇女同志勤玉兰，此时已联想到小猪仔被某种不可言说之物附身的念头上。 看着自己娇弱的女儿，和那只不正常的小猪仔，心中已经下了决定——还是趁早把这只猪仔给解决了吧。 第十一章 祖先福荫 勤玉兰弯下腰，打算把小猪仔从希婉颜的鞋子上抱走。 没想到，前一刻还静止不动，似乎睡得深沉的小猪仔一下子便奋力挣扎起来，嘴中还发出“嚎嚎”的尖叫声。 一阵大力自小猪仔身上发出，勤玉兰的手被一把挣开。 小猪仔从半空掉到地上，但它一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刚刚还软塌塌的四肢放佛一下子注入了无限力量，矫健地跑离勤玉兰的可控范围。 “还看什么，快把它抓住！” 小猪仔的表现越发认定了勤玉兰的猜测，也越加坚定小猪仔不能留的念头，赶紧让那两个呆愣着不动的男人（男孩）加入追捕的行动中。 于是，在希婉颜的视线内，便出现了简直是猪飞人跳的一幕！ 只见窄小的厨房内，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一个半大的小伙子，将一只仅小孩双手掌便能合抱的小奶猪逼近柴垛。 其中一人扑过去欲抓住看似已经走投无路的小可怜，但见小奶猪四肢一蹬，小脑袋一扬，竟直直跃过三人的头顶，掉落在他们身后的小女孩脚边。 然后，不待众人反应，利落翻身，四肢并用，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嗖嗖嗖”地爬上小女孩的肩膀，随后又伸出短小的四肢，企图将小女孩的脖子抱住…… 它这一系列超越常人理解的“违规”动作，让抓捕行动组的三人陷入恐慌之中，生怕它“再显神威”，伤到希婉颜，就连知道小奶猪身份的希婉颜也愣得站在原地。 “不行，当家的，你们在这里看着，别让它伤到颜儿，我这就去请王道婆！” “行！你快去快回！”本来对那些看不见的东西持半信半疑态度的希士良，此刻也不由得多信了三分。 “爸、妈，你们不用那么紧张。”看着双亲谨慎严肃，对着小东西剑拔弩张的样子，回过神来的希婉颜忙把脖子上的小猪仔拿下来，抱在怀中。 呆在希婉颜怀中的小猪仔，发出舒服的“哼哼”声，原本委屈的小表情此刻正幸福地舒展着。 “颜儿，这是怎么回事？”一家之主希士良还算镇定。 “爸、妈，哥哥，……”组织好语言的希婉颜，开展了对三人的说服工作。 最后，怀中的小猪仔得以留在希家，并受到家人热烈的欢迎。 在希婉颜的讲述中，小猪仔其实是祖先福荫之下的福猪转世。 你要问希婉颜是如何知情的？ 嗯，这要从勤玉兰交给希婉颜的香囊开始讲起： 话说，拿到香囊的那个晚上，希婉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她见到了已逝的祖母，祖母感念他们一家人的仁孝之心，同时，想到自己即将转世投胎，放心不下家中的子孙，因此，想给家里留点福荫，遂将这福气托生在母猪的肚子里，让其以猪的形式生活在希家中，为希家带来福运。 希士良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都认为希婉颜是魔愣了，但想到小猪仔的怪异，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希婉颜看出他们的质疑，再接再厉， “妈，你还记得昨天早上我跟你说的话吗？” “什么话？”勤玉兰下意识地问道。 “昨天早上是不是我提醒你去猪圈看老母猪的？”希婉颜继续套路。 勤玉兰一想，可不就是这样。 昨天太忙了，她一直没注意到这一点，现在一听希婉颜的提醒，便不由得吃惊。 闺女往日其实并不怎么关注家中的牲畜，她也没跟孩子们说过老母猪即将生产的事情，可昨天，闺女一语中的，可不就是托了祖先的福荫？ 勤玉兰转过头与丈夫对视一眼，眼中的震惊不言而喻。 多年夫妻，希士良自是了解她心中所想，自己心下也有所松动。 希逸文本来就对妹妹绝对信服，不用希婉颜过多解释，早就相信了小猪仔是福猪的身份。 “妈，还记得您给我的那个锦囊吧？” “当然记得！”勤玉兰答得很干脆，笑话！那是她昨天才亲手缝制的，怎么可能不记得！ 眼下的勤玉兰显然已经被说服了，不过希婉颜不介意再继续锦上添花。 “锦囊里的东西您还记得吧？爸应该也知道的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希婉颜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久又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个淡黄色的锦囊。 “妈，你看，这是不是您给我的锦囊？”希婉颜把锦囊放到勤玉兰面前。 看着勤玉兰点头如捣蒜，又转头对着希士良道， “爸，您可还记得放在里边的东西？”希士良点头，那是他亲自交到妻子手中，看着妻子缝进锦囊的，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您二位摸摸里边的东西。”说罢，把锦囊放进希士良的手中。 希士良下意识地合上手掌，准备触碰锦囊内的铜币，然而，下一刻，他僵住了。 勤玉兰看着希士良的动作，有些不解地望着他，希士良没有说话，而是把锦囊递给勤玉兰。 勤玉兰一把接过，下意识地一摸，也不由地一愣。 “爸、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锦囊有什么古怪吗？”由始至终，一直都在状况之外的希逸文看着在表演哑剧般的父母，更是摸不着头脑。 希士良夫妇没有功夫理会他，而是将目光齐齐看向希婉颜。 “颜儿，这……这里边的东西呢？” 勤玉兰百思不得其解，还伸手翻弄了一下锦囊，最终还是得出的结论——这确实她所缝制的锦囊。 当时，她还特意在封口处多缝了两圈线，以防希婉颜在蹦哒的时候不小心把东西蹦出来。 现在这两圈线还安在，那里边的东西怎么会不见了呢？？ “小猪仔出生后，这里边的东西就消失了”。希婉颜点到即止，并没有过多解释。 虽然她也猜测，铜币应该是随着天夬真人的消散而消失了，但她不可能将之告知家人。 有时候，多说未必有奇效。 “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福猪已经出世，你锦囊里的东西知道使命已经完成，所以自动消失了？或者里边的东西变成了这只福猪？” 从状况之外回笼的希逸文不由得脑洞大开。 他是知道锦囊装着铜币这件事的，还曾经为此事给希逸麟找过茬，谁让他霸着那块看着品质最上层的铜币！ 不过，眼下知道自家得如此大福运的的他真觉得自己有错，绝对有错！有大错！错把鱼目当混珠！ 对于希逸文的解释，希士良夫妇也有一定的认同感，也许就是这样的……吧。 虽然对于铜币的去向仍不甚明朗，但小猪仔乃福猪转世的身份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希婉颜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拥有这只福猪了。 “颜儿，那这只小猪仔，哦，不是！这只福猪该如何处理？” 勤玉兰小心翼翼地把锦囊收好，打算找个日子让丈夫把它放到供奉祖宗的神翕之下，这可是装过祖先福荫的宝贝呢。 不过转眼看到希婉颜怀里的轩辕灵猪，才意识到，这货才是真正的大宝贝呢！ 既然锦囊要供着，那这个大宝贝呢？ “颜儿，要不咱把它供着？”带着希翼的口吻，勤玉兰小心翼翼地问到。 希婉颜差点一口口水卡在喉咙里，不可置信地看着开口的母亲，和她身边一脸附和的父亲和哥哥，简直不敢想象，一家人把轩辕灵猪供奉在祖宗台上的场景。 “妈，不用这样吧，你这样兴师动众的，别人家不都知道我们家有宝贝了？万一有人起了歹念，把它偷走或者直接杀掉，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希婉颜的一句话让其他三人不由地想到前日香氏撒泼的缘由，在这大冷的天里皆吓出一身冷汗！ 不行，绝对不行！ 他们家的福运，谁也不能夺走！ 第十二章 人不如猪 “要不，让它先跟着我吧，反正它那么黏我。”希婉颜看着怀中舒服地睡着的小东西，又加了一句。 “就按照一般家畜养着吧，只是吃住要精细些。” 众人狂点头，理应如此！ 既然知晓了小东西的身份，那么它的一切反常都说得过去了，就连不吃老母猪的奶水，不住猪圈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于是一家人开始为小十一的吃住出谋划策，对！小东西已经有了名字，就是低调的希十一，小名小十一。 “谁让它是第十一只出生的猪宝宝呢。”希婉颜坏坏地想道。 本来家里其他人对希婉颜取的这么个太随便的名字很是不满意，他们觉得理应用一个牛逼的名字才能烘托起福猪那么高大上的身份，但经希婉颜一再强调要低调的劝说（忽悠）后，也觉得甚是有理。 于是，“希十一”这苦逼的三个字成了轩辕灵猪往后牛逼哄哄的日子中最难以言说的痛。 知晓小十一黏希婉颜，勤玉兰不顾希逸文热情洋溢的眼神，做主把它的小窝规划在希婉颜的房间里。 至于小窝如何布置，夫妇俩觉得应该慎重对待，所以，夫妻俩打算先不管其他的事情，下午的时间先用给小十一捯饬出一个舒适的窝。 只是眼下最重要的还不是住的问题，而是小十一吃什么的问题。 对于这一点，希婉颜也摸不着头脑。 按理说，刚出生的小奶猪应该是要吃奶的，可从小十一自出生以来的表现来看，老母猪的奶，它是绝逼不会碰的。 不吃猪妈妈的奶水，难道要吃人奶？ 可这个家，哪来的人奶？ 这个念头刚产生，希婉颜下意识地抖了抖，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要不等会儿我把昨天那只鸡宰了，给小十一煮点鸡汤试试？”还是希士良率先开的口。 想不到其他办法的其他人只能点头赞同。 暂且试试吧。 说干就干，希士良撸了把袖子，转身向鸡笼走去。 折腾了大半个中午，小十一总算有了着落，希婉颜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跟着希逸文一道返校上课。 至于鸡汤，已经炖着了，希望小十一能多少吃点吧。 九十年代的农村小学只有语文和数学两门主课，所以下午的课一般都是安排美术课、写字课、作文课、体育课、劳动课之类的兴趣课程。 但因为临近期末考试的原因，这些课都被复习课给占据了，所以，下午的两节课，希婉颜依然见到了梁汝、林宋两位老师。 因为自身开挂的原因，这些对希婉颜而言完全是小儿科的复习课让她昏昏欲睡，她索性将书本竖起来，遮住前方可能来自老师的视线，闭上双眼修炼天夬功法。 然而，她的这些举动，在其他同学看来，完全是偷懒睡觉的表现，真是羡煞了她的一帮同学。 不过自从上午希婉颜表现出绝对的学霸潜质后，其它同学也不敢多说什么，王美美更是在每次老师望过来之前，都悄悄地捅了她几下，把她“唤醒”。 对于王美美的“仗义相助”，希婉颜表示很感激，但是在修炼过程中，每每被打断，那也绝对是不爽的。 这又不能打击王美美一番热忱的心，又不想在修炼过程中被打断，希婉颜只得暂且把修炼放下，将挡着的书一放，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要是能在保留学籍的情况下，不用来学校上课就好了。” 希婉颜如是想着，刚开始她觉得自己太异想天开了，后来转念一想，如果不这样，难道自己以后的时光都要荒废在这些于已而言就是重复浪费的课堂上吗？ 这绝对是不行的！ 嗯！是该好好想想办法。 下午的复习课，希婉颜虽然不在状态，但依旧成为老师重点关注的对象，每每点名回答的环节中都有她的名字，希婉颜的每一次回答都让老师惊喜，让同学羡慕。 一个下午的时间，再次让全班师生确认了希婉颜新任的学霸身份。 下午放学回到家，希婉颜首先去瞻仰了一下小十一的小窝，说是“瞻仰”，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虽然目前的小十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福”的潜质和实力，但勤玉兰对其绝对是深信不疑的。 且看她，以自己珍藏的唯一一块尼龙布作面料，以优质保暖的棉花进行填充，做成厚厚软软的小窝，上边盖着同款小棉被，棉被上还绣着几朵可爱的小花。 这也真是够够的了！ 希婉颜看着躺在小窝里头睡得香甜的小十一，羡慕非常，想着自家人盖的、用的被子和褥子，不由地感叹——这日子过得，还真是人不如猪啊！ “这小十一睡得真香，一看就是有福的。”希逸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看着小窝里睡得天昏地暗的小东西。 希婉颜抽了抽嘴角，不知他是从哪里看出的“福”。 这点，她真的不得不吐槽，自从接受小十一的身份后，在自家人眼中，就连小十一拉的粑粑都是带福的。 别以为她没看见勤玉兰让希士良给它做了一个专门的尿盆、便盆，准备攒到一定分量后，专门拿到她最宝贝的那块地去施肥。 “妹妹，妈说小十一终于喝下鸡汤了！你猜它喝了多少？” 没有第一时间随着希婉颜过来的希逸文，其实是去查探小十一的饮食了，不过眼下他还想吊吊妹妹的胃口。 一只小奶猪能喝多少，最多一碗罢了。 希婉颜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有啥稀奇的，不过还是转眸看着他。 “嘿嘿，三大海碗！”希逸文嘿嘿地笑着，还与有荣焉似的伸出三根手指。 希婉颜震惊地睁大双眼，看着小窝内比一个海碗还要小的小不点，怎么也无法相信它是如何喝下比它大了三倍不止的鸡汤。 要知道这个年代，农村的海碗可是容量超大的。 “是不是觉得很震惊？”希逸文眼眸里都是笑意，接着又嘚瑟地一句， “我们家小十一真棒！爸妈都很开心呢。” 希婉颜额头上冒出三根黑线，得！原本她还在担心家里人会因为发现小十一是个吃货，而对它有看法呢。 没想到，是她多虑了。 晚餐的时候，希婉颜看着勤玉兰小心翼翼地将鸡块从汤锅中盛出来，想想又将碗倾斜着，将里边仅有的一点点汤逼出，倒回锅里，打算等小十一睡醒了，再把汤给它端过去，希婉颜下意识地来了一句， “妈，不用给小十一喝那么多鸡汤，小半碗就可以了。” 没想到，话音刚落，桌上桌下三人的视线都直直扫向她，连一惯对她百依百顺的希逸文都面带责备地对着她说， “妹妹，我们不喝汤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吃鸡肉，还可以吃其他的菜，但是小十一只有鸡汤，它只喝得下鸡汤啊！” 果然人不如猪啊！ 第十三章 神识互通 希婉颜有点后悔给轩辕灵猪胡诌了这么个牛逼的身份，虽然它的真实身份确实很牛逼。 “要不，给孩子们盛点汤吧，其它的留给小十一。”好在希士良还没完全沦陷在小十一潜在的“福威”之下，让勤玉兰给两个孩子盛鸡汤。 “不不不！我不喝鸡汤！妹妹要喝，给她盛就好！”希逸文一听，赶忙摆手摇头，好似前方有洪水猛兽一般。 希婉颜的本意是，让家人都喝点汤，眼下如果变成她一人喝汤（当然还有一只目前还在睡觉的猪），她实在喝不下去，便索性开口，也跟着拒绝了。 可是，希婉颜知道，自家眼下的生活是不可能每天给小十一喂鸡汤的。 他们家虽然在村中的生活状况还可以，但也是要间隔一周左右才能沾荤腥，更何况，这些荤腥当中，绝大多数是猪肉，给小十一吃猪肉？！ 希婉颜不敢想，相信家人也不敢做。 那么，问题来了，小十一接下来的饮食问题该如何解决？ 希士良夫妇不知道希婉颜的忧虑，但他们比希婉颜更清楚家中的状况，也明白天天给小十一喂鸡汤是不可行的，不过眼下，自家不是还养着二十来只鸡吗？ 他们打算，下个集日到集市去看看，多买些小鸡仔回来，这段时间，先把自家养成的鸡杀了，每天用半只鸡来给小十一煮汤，总能撑它个个把月吧。 个把月之后，小十一应该能吃别的东西了，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 以后新买的小鸡仔长大了，小十一还能再喝鸡汤，说不定连鸡肉都能吃了呢。 希婉颜也不知道父母的打算，不过她也打算趁着哪天周末赶集之日，到集市去走走。 晚饭后，希婉颜自是神奇地看着小十一喝下了半锅鸡汤，还就着专属汤碗的碗沿意犹未尽地舔起来，让她更觉喂养责任之重。 想到明天就是周末了，不用上学，也许可以找点赚钱的门道。 一夜又是在修炼中度过。 希婉颜走进厨房，看见希士良已经又杀了一只鸡，勤玉兰正把鸡肉放进锅里，她有些愕然，父母亲不会打算一直用鸡汤喂着小十一吧？ 那可绝对伤不起！ 于是走进去，打算就小十一的饮食问题与父母亲进行讨论。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昨晚与小十一的对话。 是的，昨晚修炼之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哼哼，哼哼，主人，主人……” 修炼中的希婉颜下意识地睁开双眼，四下张望，发现并无人，下意识地晃了晃头，莫非修炼过程也会产生幻觉？ 正打算闭眼继续修炼，腿边有什么东西扯了她一下。 低头一看，好嘛，前一会儿还在自己窝中安睡的小十一不知何时跑到她床上，此刻正抬着头，用它那双湿漉漉的黑宝石似的眼睛看着它。 “小东西，怎么了？”希婉颜抚摸着萌萌哒的小不点，下意识地开口。 “主人，是我！轩辕灵猪。”奶声奶气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希婉颜半展的笑颜僵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小手微颤，指着腿边的软萌物体。 “是你在说话？” 没想到小东西还真点了点头，脑海中还同步回应着奶声奶气的声音。 “主人，是我！” 天啊，虽然希婉颜知道它是不俗的灵兽，总有一天会开口说话的，可并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早，她以为至少得有个契机、契约什么的。 仿佛知道希婉颜心中所想，轩辕灵猪奶萌的声音又在脑中响起。 “主人，十一已经与主人签订主仆契约，可以沟通，主人可以吩咐十一做任何事，十一永远也不会背叛主人。” “什么时候的事？”小十一一连串的解释让希婉颜更加糊涂。 据她所知，修行者与灵兽签订契约，是要以主人的血液为引的，而自己这几天除了烫伤，身上并没有发生任何流血事件啊！ 百思不得其解中，又迎来小十一的一番解释。 “是主人的灵气助十一来到这个世界，否则十一又要回到天道中继续轮回。因而，十一自出生时起，就带有主人身上灵气的气息呢。” “哦，难怪呢！”想到自身修炼的天夬功法，希婉颜心下渐渐明了，难怪小十一频频往她身边跑，原来是因为自身灵气呀。 希婉颜听说过，有些小动物出生后，会把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活着的生物视作自己的母亲。 小十一的这种表现，难道是把她当成妈妈了？ 咳咳咳！！！ 被当成猪妈妈的可能性吓得希婉颜差点无法拴住心中那一群蓄势狂奔的草泥马。 “嗯，应该不是，至少不是猪妈妈。”她自我安慰着。 “主人是主人，不是妈妈！”奶声奶气的声音也为自己辩解。 真是个可人的小东西！ “诶，不对啊，小十一，你竟然能够知道我的想法？！”前一刻还觉得小十一可人的希婉颜，突然意识到这个惊悚的问题。 “主人已与十一签订契约，神识是相通的，所以十一能知晓主人的想法，主人也能知晓十一的想法。” “谁要知晓你的想法！”希婉颜觉得这个功能绝对是鸡肋，不过好在希十一的下一番话解救了她。 “主人也可以自行选择是否开启神识互通功能，关闭之后，除非主人主动提出，否则十一将不会知晓您的任何想法。” “好！关闭！关闭！”希婉颜想都没有多想，直接喊关闭，然后在小十一的提示下，关闭了神识互通功能。 “诶，小十一，你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从哪里开的？”自觉无人能探知自己的想法后，希婉颜一身轻松，开始调查希十一的“身世”。 “十一虽是上古神兽轩辕灵猪，随着修为的增长，动可为主人披挂上阵，静可护主人一世无忧，但十一的出生及灵途皆由天道所控，因此并不知道自身的由来。” “那你都能做些什么，还有目前最重要的是，你都能吃些什么？” 既然问不出由来，希婉颜也不过多纠结，于是问出自己最关心，也是自家人目前最糟心的问题。 “十一可做主人吩咐的任何事，寻宝、造物、护主均不在话下；且十一既然生为猪，自是什么都可以吃，不挑食的，当然，这不包括自食己身或同类。” “那你之前怎么不吃你猪妈妈的奶水？”既然不挑食，干嘛之前把自家弄得鸡飞狗跳的？！希婉颜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咳咳~~主人，十一虽然不挑食，但毕竟生为灵身，所托生的猪妈妈身上凡腥之气过重，十一实在受不住，所以宁愿选择依气而存。” 小十一小心翼翼地解释着，但它并不知道这句话从此开启了它艰难的猪生涯。 第十四章 猪生多艰 “什么叫依气而存？”希婉颜面带惑色。 “呃~~就是通过吸食空气中的精华，来达到温饱并提高自身修为的目的。”小十一眨巴着那双黑色的小眼珠乖乖地回答。 “这么神奇？那通俗来讲，是不是吃空气就能饱的意思？”希婉颜双眼放光，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家简直赚大发了！ “理论上来讲，是的。”小十一被主人热切的眼神吓得倒退了一步，仿佛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赶忙补上一句。 “不过，这也是有时限的，且由于此处空气中的精华过于稀薄，十一此刻的状态只能维持7天的依气而存而已。” 还不知道已被推入坑的希十一老老实实地给自己再“挖”上一道坑。 “得嘞！七天就七天！”希婉颜一脸欣慰地拍了拍小十一，让它回到自己的小窝，便笑着盘腿闭眸继续修炼。 —————— “颜儿，你这是在发什么呆呢？” 厨房内的希士良夫妇看着自从走进厨房后就一直傻兮兮地笑着的女儿，有点莫名其妙。 “爸、妈，往后不用给小十一喂鸡汤了，弄点米粥就好。”希婉颜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笑眯眯地跟父母说道。 “那怎么行！”父母显然不同意希婉颜的看法，一脸责备地看着她。 “颜儿，那是托先祖的福，给咱们家带来的福荫，你别看小十一眼下吃的比我们好，但往后它肯定会给家里带来更大福运的，听话，别闹了啊！”勤玉兰以为希婉颜是舍不得那些鸡汤，所以循循善诱地劝着她。 早就知道父母会拒绝，希婉颜也没辩驳，而是接着勤玉兰的话。 “爸、妈，小十一昨晚跟我说了，相比于鸡汤，它更喜欢喝米粥。”希婉颜胡诌得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瞎说，它怎么可能跟你说话？！”勤玉兰下意识反驳。 “爸、妈，难道你们不好奇小十一为什么那么黏着我吗？因为我能和它沟通！不信你们跟我来。”说罢，希婉颜转身往自己房间走。 犹自不太相信的希士良夫妇跟在希婉颜身后进了屋。 屋内，小十一已经清醒，不过还赖在小窝里没有出来。 “小十一，来，跟我爸妈打个招呼。”希婉颜先让希十一来个最简单的动作。 然后，在希士良夫妇和从隔壁房间跟着走过来的希逸文三人瞪得老大的眼中，小十一伸出它白玉般的前爪，在几人跟前晃了晃。 “乖！晃三下。” 然后，这只可爱的白玉爪子，又乖顺地在三人跟前晃了三下才放下来。 “嗯，不错，现在去把我书包拿过来。”知道之前的举动不足以取信眼前的三人，希婉颜再接再厉。 接下来，大家看到的是，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猪，迈着它那过分矫健的四肢，以与自身形象不太协调的姿势，精准地跃上老旧的椅子，将希婉颜的书包推到地上，然后又用它那看似娇柔的嘴“哼哧哼哧”地将书包拖到希婉颜脚边。 希婉颜心疼地看着书包在地上拖出脏兮兮的痕迹，有种拿石头砸伤自己脚的痛感。 罢了，仅此一次！ 自我安慰了一番，她蹲下身子，打开书包，拿出两本泛黄的作业本在小十一跟前晃了晃，然后分别指着，一本正经地对小奶猪道， “小十一，看清楚了，假设这本是鸡汤，这本是米粥，你更喜欢哪个？” 小奶狗看了看作业本，又抬头望着希婉颜，有些不解。 “快！选那本代号米粥的作业本。”正当希十一不明白主人究竟在玩什么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听到主人的号令。 作为一只听话的小乖乖，当然不会违抗主人的命令。它伸出爪子，直直指向代号米粥的那本作业本。 “这……颜儿，这……”希士良夫妇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握草！小十一竟然能听得懂人话，还能跟人沟通！”希逸文喇叭似的一声吼，缓解了父母亲的不知所措。 希婉颜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手中的动作。 只见她把那两本代号分别为鸡汤和米粥的作业本拿起来，轮着交换了好几遍位置，然后才让小十一做选择。 当然，小十一的选择始终是代号米粥的作业本。 所以，在希家人的午餐上，希婉颜总算能看着一家人喝上了久违的鸡汤。 “真是来之不易啊！”舒服地喝下一口温温的鸡汤，希婉颜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转眸看了看还在锅里炜着的米粥，突然觉得都点对不住小十一了。 当小十一看到自己的午餐由油光滟滟的黄橙橙的鸡汤变成煮得糊糊的未见一丝油光的寡淡寡淡的白米粥时，总算明白了主人给自己挖了个多大的坑。 虽然它是一只不挑食的猪，一只可以连续不吃不喝七天的猪，但是！它现在还是一只小奶猪啊！ 说好的爱的关怀呢！ 说好的同甘共苦呢！ 猪生如此多艰！ 希婉颜看着小十一泪汪汪的指控般的小眼神，心中越发内疚了！ 唉！贫穷限制了我养猪！ 嗯，是该好好想想怎样赚钱了。 此刻的她，倒是想用自己的幻医之术来赚点钱，可是以她翻年才9岁的年纪去行医，说出来，谁能信呢？ 就连给老母猪接生的那次，还得拿老师当借口，这估计便是“家有千金却饿死人”的惨痛写照吧。 唉！ 可真愁煞人！ “颜儿姐姐，你在吗？……大伯母，颜儿姐姐在吗？”正当希婉颜兀自忧愁的时候，屋外传来清脆的声音。 “是清儿和灵儿啊，你们颜儿姐姐在呢，快进来吧。可吃过午饭了？”勤玉兰正在给老母猪煮猪食，闻声抬头，便看到结伴而来的希婉清和希婉灵两姐妹。 对于这两个乖巧懂事的小侄女，勤玉兰是打心底喜欢的，所以也一向看不惯重男轻女的香氏。 听两姐妹应了一声，勤玉兰把她们引到希婉颜房间跟前，便转身忙去了。 希婉颜打开房门，看到两个瘦小但都长着浓眉大眼的小姑娘站在门前。 大一点的穿着件半旧的拉链式外套，衣服上印着一只米老鼠，但是印记已经斑驳，糊掉了不少；小的则穿了一件纽扣式的花布棉衣，显然是从姐姐处传下来的，已经明显跑毛了，两人厚重的棉裤以下，均是一双单薄的解放鞋。 看着这种穿衣组合，再想到从头包到脚仍怕不够暖的希逸麟，希婉颜打心底看不起香氏。 “清儿、灵儿，快进来。”希婉颜避开身子，让她们进来。 “颜儿姐姐，我们不进去了，就是想问你，我们一会儿去挖树根，你一起去吗？”大些的希婉清先开口，带着点点希翼。 挖树根？ 希婉颜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幅画面。 第十五章 深冬上山 安静的深山里，几个小姑娘正有说有笑地挖着树根，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满脸胡渣的邋遢男子，一把扯住了离得最近的那个小姑娘，吓得那个姑娘哇哇大叫。 其他人也跟着受到了惊吓，丢下所有的东西，打算跑回去喊大人，可转眼一看，可不就是村里的二傻子，被抓的那个小姑娘的亲哥吗？！ 这个故事虽然以闹剧收尾，但依旧把村里的小姑娘、小媳妇们吓得不轻，这直接导致了整个冬季上山砍柴、挖树根的人少之又少。 而今天希婉清和希婉灵却来邀她一起上山，想必是家中已无柴火了。 “颜儿姐姐，你跟我们一起去吧，你放心，你的右手不方便，我跟姐姐帮你挖树根，一定给你挖满一整框……我，我们不敢两个人去，二梅、春儿她们都不愿意去，可是，如果我们不去，家里就没树根取暖了，妈肯定会打我们的……”希婉灵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希婉颜无法想象，香氏是以何种心态去奴役最大只有7岁的两姐妹在这种情况下上山的，这妥妥地是后妈吧？ 低头瞅了瞅自己还包得严严实实的右手，再看着两姐妹希翼的眼神，希婉颜终是不忍拒绝地点了点头。 两姐妹顿时高高兴兴地跑回家收拾需要带上山的物件了。 眼下，希婉颜正在跟母上大人打“上山申请”。 “胡闹！那么冷的天，你的手还受着伤，我们家又不缺那几截树根，再说前段时间山上发生的事情，你忘了？不许去！”勤玉兰一听希婉颜要上山，立马否决！ “妈，我的右手已经好了，不信你看！”已经做好劝说准备的希婉颜拆开右手上包裹的纱布，暗暗运气，原本干净无痕的手背被逼出几个类似烫伤疤的红痕。 勤玉兰一看，果真已经掉痂了，正要感叹，小孩子修复速度就是快，但转念一想希婉颜打的主意，还是不肯松口。 勤玉兰的态度很坚决，希婉颜无法，只得将希婉清两姐妹的处境告知。 听罢，勤玉兰确实动了恻隐之心，但更多的是对香氏的不满。 但她也清楚，这个件她管不到香氏头上。 想了想，要不自己跟着一起去？转念又否决了，下午她还真走不开。 “要不，让你哥跟你们一块去吧？” 希婉颜一想，多个小男子汉，也挺好，于是爽快应下。 勤玉兰这才忙着转身去找希逸文。 “主人，我也去！” 希婉颜已经背着背篓、拿了工具踏出家门，脑海中突然传来小十一的声音。 想到小十一的神奇之处，她转身瞅了瞅还在忙碌的勤玉兰，赶紧弯腰将已经跟到脚边的小十一抱起，放进背篓里，再把草帽盖在上头，一切都天衣无缝了。 已经拐到大路的希逸文并不知道随行的多了一名成员，此刻的他，自觉责任重大，也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作为强大如他的哥哥，怎么可能保护不了三个娇弱的妹妹呢？简直是笑话！ 掂了掂背后的空背篓，他率先迈开上山的步伐。 冬季的山林里，北风呼呼地刮着，树枝随风摇曳，哗啦哗啦作响，但更显山中寂静。 希婉清两姐妹本来坚持不让希婉颜动手，待她们挖好了给她装进背篓里就好。 希婉颜看着两个瘦小的小堂妹，向她们展示已经痊愈的右手，又指了指身边的希逸文，放下背篓，便开始挖动了。 看着她确实没有勉强的样子，两姐妹也没有再坚持，分散开来，各自挖树根。 希逸文虽然是哥哥，但平时鲜少管家务，因此对这活儿并不熟悉。 希婉颜作为一个“外来户”，前世虽曾在农村生活过，但也是生手一枚。 所以，两个生手只能学着小堂妹们的样子，就着乔木底下寻找小灌木的树根，然后希逸文负责挖掘，希婉颜则将树根捡起来，聚成一堆。 “主人！有宝贝，要不要？”如果不是小十一出声，希婉颜几乎将它遗忘在背篓里。 “什么宝贝，在哪里？”希婉颜扔掉刚抓起的树根，走到放在地上的背篓旁，弯下腰准备将小十一抱出来。 可是看着空空如也的背篓，她有点傻眼。 人，哦，不……猪呢？ “主人，主人，在这里……”小十一从身旁的灌木丛穿出来，抖抖身子，用它那黑宝石似的双眼望着她。 希婉颜看着明显已经在山里走了一遭的小十一，抽了抽嘴。 “主人，跟我来。”不待希婉颜发问，小十一转身往灌木稀少的方向跑去。 希婉颜看了看希婉清两姐妹距离得有些远的背影，越过挖好的树根堆，紧随其后。 “妹妹？”发现身后动静不对劲的希逸文，下意识一转身，刚好看见希婉颜的动作。 希婉颜转身回眸，向着两位小堂妹的方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向他招了招手。 希逸文一愣，不过就这功夫，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闪过。 他定睛一看。 “天啊！竟然是小十一！”希逸文抓着锄头，颠颠地向希婉颜跑来。 “妹妹，你……你咋把小十一带来了？妈知道不？” 对于希逸文紧张兮兮的询问，希婉颜并没有解释，而是轻声说了一句。 “跟上。”然后转身循着小十一的方向离去。 希逸文无法，只得跟在一人一兽身后，还不能发出太大的声响，以免把希婉清两姐妹引过来。 不是他们信不过两个小堂妹，而是此前一家人达成共识，不能把小十一的本事暴露在他人面前。 至少现在不行！ 穿过一片灌木稀少的山林，进入山沟，又经过一片高大的乔木，小十一在一块石头边停下。 “妹妹，小十一到底在干什么？” 虽然跟着走了那么多路，希逸文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为什么而奔走。 “寻宝。”希婉颜总算将此行的目的告诉他。 “寻宝？！”本来有些不耐的希逸文陡然一愣，双眼跟着发光，也不觉得脚下的路不好走了，走过来贴近希婉颜。 “是小十一在寻宝吗？什么宝贝？是不是这块石头？妹妹，你快问一下小十一！” 得知真相的希逸文喜不自禁，一连串地提问。 “主人，宝贝就在这里。”小十一可不管希逸文这小子，尽职尽责地提醒希婉颜。 希婉颜蹲下来，开启她目前能启动的能力之一——透视，这一看，仍是有些不解。 “小十一，那是什么？”看清里边的东西，希婉颜有些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想，只能询问最先找到宝贝的小十一。 “唔~主人，这个小十一也不清楚呢？”小十一的回答有点蠢萌。 “不清楚？！”不清楚你怎么寻宝寻到里边的货！希婉颜对小十一的能力表示怀疑。 第十六章 山中宝物 “主人，十一真的不知道里边是什么东西，但十一知道，它们闻着好香好香，好像还暖暖的的样子，吃了肯定会有好处的。” 希婉颜抽嘴，扶额…… 得！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即使号称可以持续7天不吃不喝的小十一，依旧改变不了猪的本性 ——吃！ 而且是一只要有得吃就是宝的猪！ 说好的身带福运的福猪呢？ 说好的牛逼哄哄的灵猪呢？ 难道都是在忽悠么！ 太桑心了！ “妹妹，到底是什么宝贝？”看着面色有些奇怪的妹妹，希逸文忍不住继续追问。 希婉颜瞥了瞥热情膨胀的希逸文，不忍心给他泼冷水。 “哥，东西在这边，要不你挖出来看看。” “好嘞！”不待希婉颜细讲，希逸文已经挥舞着锄头向着目标砸进。 “吭吭吭……” 希婉颜和小十一看着眼前兀自奋斗中的小男子汉，都有些傻眼。 小十一疑问脸：“主人，你确定这货是你哥哥？” 希婉颜扶额：“虽然不愿意相信，但应该是亲生的。” 小十一不解眼：“可是同一个妈生的？” 希婉颜剜眼：“废话！” 小十一惊诧：“那智商怎么差距那么大？” 希婉颜傲娇脸：“天生高智难自弃！” 小十一用它的小眼神翻了个白眼，干脆眼不见为净，转个身，将屁股面对奋斗中的希逸文。 希婉颜抬手擦了擦似乎还在额头上的三根黑线，认命地走到已经将石头锄掉，还准备继续挖的希逸文跟前。 “哥，东西不在这里。” “啥？！”这会儿轮到希逸文傻眼。 “不是，妹妹，你刚才不是说宝贝就在这里面吗？小十一你说是不是？”说着还想从小十一那里得到点头安慰，然而，面对他的却是小十一那白嫩的小屁股。 “哥，我和小十一说的是这里。”希婉颜越过石头原本所在的位置，用手指向旁边的一株山桃树上。 说来也怪，这大冷的天，周边的植物，除了那些耐寒的常青树还傲然于山林中，其它的都或秃枝或枯死了，而这株本应凋零的山桃树，此时已经长出了嫩芽，还隐隐冒出几朵花苞。 希逸文顺着希婉颜的手指一看，心中也有些诧异。 “妹妹，你们说的是它？” 希婉颜点点头，小十一也将正脸转了过来。 “好嘞！那我再来。”仿佛为了将功补过，希逸文舞动的锄头虎虎生威。 希婉颜和小十一虽然通过异能事先看见里边的东西，不过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锄头挥舞下的那片土地。 “妹妹，给！”弯腰将明显松动的山桃树连根拔起，希逸文将只有两个拇指大小的小山桃树递给希婉颜。 希婉颜愣了一下，扶额，她这个哥哥也真的是…… 小十一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去看待主人的哥哥。 “哥，把它放下吧，继续挖。” 希婉颜本不欲打击希逸文的信心，但又不得不开口让他继续，随后，又想了想，索性道： “哥，要不你歇一歇？我来锄两下？” 此刻方意识到自己又闹了乌龙的希逸文摸了摸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将手伸过来的妹妹，犹豫着该不该把锄头递过去。 递吧，恐怕就要辛苦妹妹了！ 不递，恐怕自己又要出洋相了！ 10岁的男孩已经到了将面子尊严看得十分重要的年纪。 罢了，先给妹妹，过会儿自己再多做些吧。 希婉颜拿着锄头，快狠准地锄向刚挖出一道小口的坑上。 “吭吭吭”的锄土声在山沟中响起。 在希逸文越睁越大的眼神中，希婉颜生生挖出了一个将近一米的坑，还挥舞着锄头继续奋斗。 “诶，不是！妹妹，你到底在干什么？” 在希逸文看来，此刻的希婉颜已经不是在挖坑寻宝，而是准备埋人了。 你看她！挖的坑都几乎与她的头齐平了。 希逸文既疑惑希婉颜挖坑的目的，又震惊于妹妹所展示出的力气。 她挖那么深的一口坑，所花的时间竟然比他刚才挖那么小的一道坑还短。 这……简直没天理！ 将天夬功法加持在锄头上的希婉颜不知道，希逸文此刻正以看怪人的眼光盯着她。 此前，为了避免引起希逸文的怀疑，她还特意减慢了速度，否则，以她现在的实力，挖这样的坑，一招即可了事。 希婉颜抬眼看了看站在坑前一脸不知是何种表情的希逸文，将锄头甩出坑外，然后蹲下身体，徒手挖掘…… 因为坑小，仅能容下一人，所以希婉颜一蹲下来，坑前的希逸文便看不清下边的动静，只得一脸懵逼地等着，直到希婉颜再次站起来，递给他一个又一个……蛋？ 希逸文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上抱着的三枚东西。 “妹妹，你们，不，小十一说的宝物是这些……大蛋？” “如你所见。”利落地爬出坑外，希婉颜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泥土。 因为透视眼用得还不是很熟练，所以刚才看到这些东西时，希婉颜以为是谁恶作剧将鸡蛋、鸟蛋、鸭蛋或鹅蛋埋到那么深的土里。 眼下看来，并非如此。 端看这些蛋的个头，一个有小足球那么大，足以排除它们的生母是普通禽类的可能。 可……不是这些禽类，又是什么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中，听到远处希婉清、希婉灵的呼声。 糟了，他们离开得太久，还走了那么远路，希婉清姐妹俩找不到他们，恐怕是着急了。 希逸文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忙要把那三枚蛋放好。 可低头一看，他们并没有把背篓带过来啊！ 这蛋没地放啊！ 真是操了扯蛋的心！ 希婉颜也有些懵，不知该如何是好。 “主人，小十一发现，主人修炼的功法中，有储物的功能，而且不局限于活物还是死物。” 正当他们打算先将蛋藏好，再找机会过来拿时，突然小十一糯糯的声音传来。 “真的？”希婉颜赶忙按照小十一的提示，将精力注入识海中，果然看到一方空间，虽然不大，但足以放下希逸文手中抱着的三个宝贝。 希婉颜舒了一口气，向小十一问清楚了存储的方法，伸手向希逸文。 “哥，把它们给我吧。” 接过希逸文递过来的蛋，希婉颜一溜烟地将它们放进了空间。 “妹妹，这……蛋呢？”希逸文感觉今天受到的刺激比他前十年加起来的还要多，还要大。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他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妹妹把三枚活生生的蛋变没了。 揉了揉眼睛，他感觉这双眼睛已经不可信了。 “哥，这全是小十一的功劳。”早在家人接受小十一的身份后，希婉颜就给自己以后展现的异能找到了借口。 “谁叫它是家人信奉非常的福猪呢？”希婉颜坏坏地打着小心思。 希婉颜的一句话，让希逸文一愣神，不过很快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颜儿姐姐，逸文哥哥！”远处希婉灵两姐妹的声音越发焦急。 “妹妹，我们过去吧。” 解决了藏蛋的问题，还得知了妹妹得了那么大一个福分，希逸文一点嫉妒的心都没有，紧绷的心总算舒缓过来，拉着希婉颜的手往回走。 希婉颜点头，让希逸文应了山那边的小堂妹一声，便打算往回走。 不过走之前，给了小十一一个眼神。 第十七章 堂哥逸才 作为签订主仆契约的灵兽，小十一当然明白希婉颜的意思。 待希逸文转过身去，便用它那副小巧的嘴巴鼻子拱着，将原本挖坑排出的土，一下就填了回去。 还用那看似小巧的爪子在上边拍了几拍，小嘴“哼哼”呼出几口气，眼前便再无挖坑的痕迹，一切与周遭的环境完全融为一体。 做完这些，小家伙才屁颠屁颠地跑向走远几步的两人。 “诶，妹妹，小十一呢？”希逸文下意识地准备转身，刚好看见小十一白色的身影跑过来。 “小十一，来，哥哥抱！”希逸文蹲下身子，伸出双手，释放出无限善意。 如果不是他脸上过分谄媚的笑容，小十一还是乐意有个人型代步工具的。 “主人，其实，你也可以把十一放进储物空间。”不理会希逸文，小十一哼哼嘴。 希婉颜前迈的步伐一顿，想了想，也对。 于是，在希逸文哀怨的眼神中，把小十一放进空间里。 “哥，快走吧，今天还是先别让清儿、灵儿见到小十一吧。”面对希逸文指控般的眼神，希婉颜忍不住多解释了一句。 希逸文一想，也是，在这个环境中见到小十一，还真不好对两位堂妹做解释。 两人走出山沟，迎面便碰上了焦急寻人的希婉清俩姐妹。 花了好大一会儿的功夫，才止住两姐妹的继续追问，回到刚才挖树根的地方。 由于希婉颜兄妹的中途“旷工”，他们挖的树根只装了一只背篓。 好在希婉清两姐妹都是家务小能手，虽然年纪小，但挖起树根来，那叫一个利索，所以多挖了不少。 刚好够希婉颜装上大半个背篓。 完成任务的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踏上回程，完全没留意周遭的一切。 碰巧的，四人刚回到村口下坡处，便碰到了骑着自行车从学校回来的大堂哥希逸才。 14岁的希逸才个子不高，还有点矮胖矮胖的，穿着一套半旧的校服，脚上没穿棉鞋，而是一双当下流行的回力牌运动鞋。 他肤色黝黑，衬出一副典型的农村男娃形象，据说学习成绩并不咋的，不过待人倒是不错，如今在镇上唯一的一所初中住读，今年刚好初二，因为临近期末考试，学校抓得很严，所以每周六都要多补半天的课才能回家。 此刻的希逸才，并没有见到久违堂弟、堂妹的欣喜，反而一脸肃然地盯着四人的身后，眼睛一眨也不眨。 “希逸哥，你在看什么呢？” 希逸文率先上前，看着平时跟他哥俩好的堂哥，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见面便和他热烙，忍不住发问。 希逸才把眼神收回来，看着眼前的四位堂弟、堂妹，暂时把心里的疑惑压下来，微微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还让最小的希婉灵将背篓放在自行车后座上运回家去。 虽然家里大人的关系有些微妙，不过几位堂兄妹的关系还算融洽，就连被香氏过分宠爱的小胖墩希逸麟与他们的关系也不错。 希婉灵笑嘻嘻地把背篓放到后座上，双手扶着篓沿，以防掉落，一行五人有说有笑地往家走去。 把希婉灵的背篓运到目的地，希逸才没急着回自己家，反而把自行车往墙边一靠，便急哄哄地赶到大伯家，到了门口，直接开喊。 “逸文，你先出来一下。” 希逸文正打算跟妹妹讨论巨蛋的问题，有些不情愿出去。 希婉颜推了他一把，无法，他只能走出门。 “逸才哥，啥事啊？我这还忙着呢。”还没有到跟前，希逸文便急着抱怨。 “你这小子，能有什么正事，左不过一些抓猫遛狗的事罢了。” 作为平日里玩得要好的堂哥，希逸才怎会不知希逸文的习性，听他一本正经地说忙，忍不住怼他几句。 希逸文撇撇嘴，总算体会到有口难言的滋味。 “我问你，你们今天去哪里挖树根了？”希逸文收起调侃堂弟的心情，一脸严肃地道。 “没去哪啊？也就清潭旁边的一座山，以前我们还常去玩呢？” 有些意外希逸才问的是这个问题，希逸文不以为意地答道。 “清潭旁边的廷家山？”希逸才再次发问。 “嗯。”希逸文点点头，又问：“逸才哥，有什么不对吗？” 希逸才看着眼前的堂弟似乎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到嘴的话咽下去又想吐出来。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希逸文有些不耐烦了。 “逸才哥，你到底要问什么？” “算了，没事，就怕你们在山上太辛苦会摔伤之类的，所以关心一下。” 希逸才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拍拍希逸文的肩膀，随意找了个可能连自己都不能信服的理由来搪塞希逸文，便转身离去。 “什么人啊这是！”看着远去的背影，希逸文还是搞不懂堂哥的来意，有些郁闷地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回屋里。 希婉颜从自家哥哥口中听说了希逸才所问之事，也觉得稀奇，不过也没深入琢磨。 “妹妹，那些蛋呢？”希逸文很快从堂哥到来的插曲中回过神来，目光热切地看着希婉颜。 接触到希逸文的目光，希婉颜左手一挥，三枚巨蛋连同小十一一起出现在桌面上。 空间里毕竟范围有限，所以小十一在里边呆着很是无聊。 如今被放出来，得了自由的它“霍霍”地在屋中跑来跑去。 与希逸文饶有兴趣的“观赏”不同，希婉颜有些无语地看着这道蹦来蹦去的身影，索性不作理会，低头看着面前的巨蛋。 之前在山上没有仔细查探，这会儿二人才发现这些蛋不但个头大，每一枚蛋壳上都有一层纹路，或暗或浅地分布在蛋壳上。 壳上有斑的蛋，希婉颜不是没见过，鹌鹑的蛋便是如此，不过鹌鹑的蛋本来就比诸如鸡蛋之类的普通禽蛋要小得多，更遑论是眼前的的巨蛋。 而且，这些壳上的痕迹并不是斑点或斑块，而是一些古怪的纹路。 希婉颜越看越摸不着头脑，身边的希逸文更是顶着满头满眼的问号。 蹦跶痛快了的小十一蹦回希婉颜身边，跃到桌面上，走近面前的三枚东西，仔细看，还能看出那双小小的眼中透出热切的光和嘴边欲滴不落的涎液。 不过，希婉颜显然没空理会这些，就在刚才，小十一走过来时，它那道小小的身影恰巧把从窗户照进来的光给遮住，阴影投射在其中一枚巨蛋身上，巨蛋上的纹路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希婉颜伸手抓住还欲走动的小十一，想了想，还是把一脸不情愿的小家伙抱离桌面，倾身拉上窗帘。 第十八章 疑是个球 拉上窗帘的瞬间，整个屋子变暗了不少。 “妹妹，你到底在干什么？” 神经过分大条的希逸文并不清楚自家妹妹这一系列动作的用意。 希婉颜弯下身子，在昏暗中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三枚蛋。 希逸文不明所以，也学着她的动作弯下身子，瞅了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哥，你看！”希婉颜开口。 希逸文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一看，并没有什么异常。 再看，还是没啥情况啊。 就当他打算收回眼神的时候，突然发现其中一枚蛋有了动静。 确切的说，是那枚蛋上的纹路有了动静。 只见原本没啥动静的纹路在慢慢地流动，还发出淡淡的光华。 也许它一直都在流动、发光，只不过此前在强烈的光照下，不易被发现罢了。 要不是希婉颜一直盯着它们，且自从洗经伐髓后，她的五官敏锐了好多，否则，恐怕也难以发现这些蛋的异常。 “这……天啊！妹妹，这枚蛋竟然在发光！”希逸文瞪大双眼，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枚神奇的蛋。 “不是一枚，三枚都一样。”伸手指了指另外的两枚蛋，希婉颜补充道。 虽然这两枚蛋上的纹路流动得没有那么快，也没有那么明显的流光，但以希婉颜的眼神，还是看到了，它们和另外那枚是一样的。 希逸文那毕竟是普通的肉眼，能看到的有限，不过希婉颜并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反而认真地解释道。 “天啊！三枚会发光的蛋！”尽管希逸文并没有在其它两枚蛋中发现相似的迹象，但他绝对相信妹妹的话，此刻听了希婉颜的解释，连连惊叹。 “妹妹，我以前听说，有一种能在黑暗中发光的宝贝叫夜明珠，那咱们这个叫夜明……蛋？也用来照明吗？” 面对这么神奇的宝贝，希逸文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是考虑这个它们的用处。 “怎么可能！” 希婉颜抽了抽嘴，心下暗道。 这个年代虽然不及自己前世生活过几十年的地方，但灯光照明却是早已普及了。 这会儿，他们若拿这么些神奇的东西来照明，不是暴殄天物又是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种动物生下的蛋，为何会埋在他们挖树根的那座山，但不能否认，它们绝对不俗。 “主人，煮了吃，十一想吃，香香香香……” 希婉颜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吃货小十一的声音响起。 希婉颜眼眸微转，看着不知何时又跳到桌上的小十一。 此刻的小十一，并没有注意主人的眼神，而是盯着那三枚随着纹路流转而发光的巨蛋。 希婉颜这会儿总算注意到它那快滴落的哈喇子。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希婉颜忍不住用手指弹了弹它那小巧的猪耳朵。 “主人，这些蛋，香香，大补！”小十一略有嫌弃地把耳朵从希婉颜身边别开，不过并没有忘记为自己争取口福。 希婉颜看着小十一那副热切的小模样，转眸看了看恨不得把眼睛贴在巨蛋上的希逸文，又看向桌上的那三枚巨蛋，心中暗自下了决定。 于是，傍晚时分，希士良家的厨房便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原本忙碌地做着晚饭的希士良夫妇，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惊奇地看着希逸文手中抱着的东西。 “小子，你手上是什么东西？”正拿着锅铲准备炒菜的希士良首先开口，在灶下生火的勤玉兰也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家儿子。 “儿子，这是球吧？你怎么把学校的东西带回家了？”在勤玉兰的眼中，希逸文手中拿着的可不就是白色的球吗，虽然那形状有点怪异，没有平时见到的那么圆，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对于这货是个球的判断。 她虽然不懂得那到底足球、篮球，还是排球，不过晓得是个球就行了。 本来一脸得意地从妹妹屋中将蛋抱出来的希逸文，听着母上大人那近乎完美的兀自解答，和父亲大人一脸似乎已经很明了的神色，嘚瑟的笑容一下卡在脸上，不知该不该按照原来的剧本将这个逼装下去。 “噗嗤！”跟在身后的希婉颜总算知道希逸文那粗大的神经是来自何处了。 遗传的魅力啊，真是伟大！ 看着希逸文一脸卡壳的表情，希婉颜正打算替他开口解释，不过，她这个又受了打击的哥哥显然憋不住了。 只见他将脚一跺，双眼微瞪，嘴中抱怨道： “爸、妈，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手上的宝贝看着哪里像个球了？你们再仔细看看……” 说着，把蛋伸到距离最近的勤玉兰跟前。 勤玉兰本来已经不把儿子手中抱着的“球”当回事了，不过眼看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便耐着性子瞥了一眼递过来的“球”。 这一看，便发出“咦”的一声，将希士良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他爸，你来看，这东西看着还真像个蛋呢。呵呵，要不是个头不对，我都还以为是真的咧。”勤玉兰指着眼前的蛋，笑着跟希士良说道。 希士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道：“现在的商家，为了赚钱，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整出来。” 希逸文泪目，简直要给自己的爸妈给跪了！ 一个辣么活生生的、活色生香的蛋宝贝，在他们眼中，不是学校体育课上的某个体育器材，便是某些商贩用以赚钱的噱头？！ 唉！他想暴走了，怎么办！ 希逸文已经不想说话，以他目前的能力，已经无法求出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了。 他将目光转向希婉颜，求救意味明显。 希婉颜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走向前，站在希士良夫妇中间，开口。 “爸、妈，这确实是一枚活生生的蛋。” “啥，生的蛋？”勤玉兰下意识地顺着希婉颜的口吻接下后边的话，一想，不对，忙改口，指着希逸文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的“球”，道： “颜儿，你说，这个……这个是真的蛋？” 勤玉兰的嘴巴张成“o”型，灶台后边的希士良干脆把锅铲一放，走到希逸文面前，把巨蛋从一脸不情愿的希逸文手中拿过来。 巨蛋一入手，那沉沉的份量让希士良心中便明了几分。 面上更是惊奇，他转过头，看着勤玉兰，点点头。 勤玉兰站起来，把双手上的灰拍了又拍，才颤着双手接过希士良手中的巨蛋，随后不可置信地盯着蛋猛瞧。 “颜儿，这是什么蛋？”纵是在村委会中算得上见多识广的希士良，也没见过这么大的一枚蛋。 “老天爷！这……这个蛋竟然是真的！颜儿，这是什么蛋？”回过神来的勤玉兰也跟着提问。 不过，他们询问的对象并不是一开始抱着蛋进来的儿子，而是平时乖巧懂事，最近更是表现突出的女儿。 希逸文撇撇嘴，已经习惯了自家父母的“重女轻男”，所以并没有觉得不爽。 对于父母的询问，希婉颜早就考虑到了，同时也找好了百试不爽的理由。 只见她小手轻指在勤玉兰身下绕来绕去，不是抬头盯着巨蛋的小十一，开口道。 “爸、妈，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蛋，但能够确定的是它是好东西，多亏了小十一，我们才从山上把它们挖回来。”希婉颜没有打算将另外两枚蛋瞒着父母。 “小十一？”希士良夫妇的眼神忙从希婉颜处收回来，看着此刻已经蹲在脚边，抬头往女主人怀中的巨蛋张望的小十一。 第十九章 巨蛋入锅 所以，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根本不用希婉颜过多解释，只寥寥几句解释了挖蛋的过程，再抬出小十一那牛逼哄哄的身份，便足以让希士良夫妇的信服指数增增地往上涨。 不过听说他们把蛋拿到厨房的目的之后，希士良夫妇均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难得地反驳了一回在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小十一。 “文儿、颜儿、小十一，你们听话！这么个宝贝的东西，我们可不能就这么轻率地处理了，那可要遭老天爷怪罪的。你们要是想吃，要不，妈给你们煮两个鸡蛋？小十一，给你做蛋羹好不好？” 勤玉兰已经将小十一看成与自家孩子一般的存在，说着，还蹲下来，用没有抱蛋的手给小十一顺了顺那几根短小稀疏的毛。 “爸、妈，既然蛋已经拿出来了，又是小十一要求的，我们就煮了吧。” 希逸文平日里虽然吃过不少家禽的蛋，也跟着小伙伴淘过不少鸟蛋，但这么巨大、那么神奇的蛋，他此前根本想都没想过，更何况说吃。 眼下天降奇福，哦，不，是小十一送口福，他怎么可能不争取争取呢。 “爸、妈，我们吃了这枚，还有两枚呢。” 希士良夫妇的态度很坚决，想来除了知晓蛋的珍贵之外，刚才的话没听清吧，希婉颜索性再强调一遍。 “啥？还有两枚？” “这样的宝贝蛋一共有三枚？” 果然！希士良夫妇没听清之前的话，这会儿听到希婉颜的复述，激动得简直要爆棚。 这是多么深厚的福泽啊！ 紧紧抱着怀中的蛋，勤玉兰看着小十一的眼神越加温柔。 希士良平时严肃的面孔也柔和了些。 不过两人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更没有松口的意思。 希婉颜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父母亲对于这些蛋的宝贝和执着程度，完全超乎她之前的预想。 眼下他们还不知道这些蛋除了个头大之外的神奇之处，就这么护着，要是知道它们还会发光，那还了的！ 他们三小只的计划就甭想了。 希婉颜用眼神制止了还想继续爆料的希逸文，决定再给父母亲下一济猛药。 “爸、妈，找到这些蛋都是小十一的功劳，它现在不过是要品尝其中一枚罢了，你们都抠搜着不放，那以后小十一闹情绪了怎办？” 说罢，不理会父母亲瞬间呆愣的眼神，又加了一句。 “要知道，小十一可是福猪，这福泽深厚着呢，这有一就有二，有了二，三还远吗？所以，我们应该作长远考虑……” 希婉颜bb地胡诌了一通，意在告知父母，舍得了眼前的蛋，才能让小十一带来更长远更深厚的福运。 最后，三小只完胜。 在希士良夫妇无限肉痛的眼神中，那枚巨蛋的蛋液被倒入锅中，烹饪美味的——蛋炒饭！ 没错！就是既可入平民嘴，又可上富豪桌，老少皆喜，人畜皆爱的的蛋炒饭！ 话说，这一道菜的最终确定，也是有一番由来的。 最终被说服的希士良夫妇本想用这枚宝贝蛋来炒个菜或者煮个汤，但都被三小只驳回了。 正经的或不正经的原因有三： 其一，此刻家中并无与巨蛋一起炒的配菜，那么神奇的蛋，岂是那些凡俗菜能配得起的！ 其二，若说单独用宝贝蛋煮个汤，也显得过于单调，而且，拿那么大的一枚蛋来煮汤，太暴殄天物了！ 其三，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们超级想吃蛋炒饭了！就连前两日都以汤、粥为为主食的小奶猪——小十一同志，都嚷嚷着要吃被蛋液包裹的香香的米饭。 当然，它的这一声“嚷嚷”是通过希婉颜传达的。 中午还给小十一煮了一锅粥的勤玉兰，正想表示没见过进化得那么迅猛的小猪仔，不过转念一想，小十一的身份，和它那看似柔弱，实则爆发力十足的小身板，遂将到嘴的话给咽了下来。 烹饪蛋炒饭的主厨是平时只要在家，就负责炒菜的希士良同志。 此刻的他，没有往常炒菜时的那种闲淡心情，而是顶着直直的腰板，一脸端正严肃地将本来已经洗干净了的锅铲重新洗了又洗，然后等着灶台下的勤玉兰将锅烧热。 锅热后，拎起平时舍不得用的花生油，一下倒进了好多，待锅中的花生油泛起油花，滋滋地冒着热气，便一脸庄严地将巨蛋抱起，不过看了看平时磕鸡蛋的锅沿，又望了望手中比平时大几十倍的巨蛋，不知该如何下手。 最后，还是勤玉兰眼疾手快，起身拿起自家最大号的海碗，又用沉重的菜刀刀柄把蛋壳磕破，将蛋液倒入海碗中。 蛋液入碗，清莹剔透的蛋清包裹着金色的蛋黄，静静地淌在白色的瓷碗内，竟然没有平时生蛋液的腥味，反而有淡淡的馨香，令人口舌生香。 一直守在身旁的希逸文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无比郑重地接过装着蛋液的海碗，希士良看着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便将蛋液倒入锅中。 “滋滋滋”的声音便从锅中传来，锅中的蛋液迅速变成嫩白色，蛋黄也变得越加金黄，散发出一股别样的诱人香味。 香味很快弥漫在整个厨房，飘出屋外，向来淡定的希婉颜也不由得多吸了几口气，更不用说鼻子一直在剧烈抖动的希某人和那只双眼呆滞、哈喇子流了一地的小十一。 “他娘的，谁家煮的什么菜，简直太香了！吸！”隔壁不知道哪家的半大小子在狂吼，跑出家门狂吸。 厨房内的人谁也没在意这道声音。 希士良用锅铲将半凝的蛋液打散，倒入事先盛好的米饭。 米饭与半熟的蛋液相接处的瞬间，突然响起“轰”地一声，随后又“霹雳巴拉”的声音响起。 这一系列的爆炸声吓醒了沉醉在满屋蛋香中的一屋人，众人不由得看向爆炸源。 这一看，皆面色陡变，锅中原本黄白相间的蛋液，和一锅白白的米饭随着这似乎还带那么点节奏的爆裂声迅速变色！ 不管此前是嫩白的蛋清，还是金黄的蛋黄，亦或是白胖的米饭，都无一幸免地变成了黑色！ 然而，这还不是最惊悚的。 随着锅中蛋、米颜色的变化，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随之转变，原本香气十足，让人食欲爆棚的香味，慢慢变淡，变焦，变臭。 对！ 就是变臭！ 好好的一锅蛋炒饭就这么地——变臭了！ 拿着锅铲的希士良和准备将柴火塞进灶眼的勤玉兰都忘记了下一步的动作，希逸文抖动的鼻子卡了壳，希婉颜原本娴静柔和的一张脸也憋得通红，只有小十一还是一副完全沉醉在其中的样子。 “妈的，这又是哪家！好好的晚饭时间竟然在搅屎！”还是隔壁那家半大小子的声音，与此前浓浓的垂涎声不同，此刻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厌弃。 第二十章 十一食性 “咳咳咳~~爸，这是咋回事？”最先受不住的希逸文捏着鼻子，又呛咳几声，指着锅中那一大团黑乎乎，且泛着刺鼻臭味的东西。 “这……这是蛋炒饭啊！”话是这么说，但是拿着锅铲，一脸呆愣的希士良始终不明白，明明前一刻还让人垂涎欲滴的蛋炒饭，怎地就变成了这副人畜敬而远之的鬼样子。 不过，源于对小十一的绝对信仰，和刚刚蛋液入锅时的所散发出来的香气，家里人都没对巨蛋的宝贝指数产生怀疑。 反而认为，这个巨蛋绝非凡品，应该不能与米饭一起翻炒，否则变质变臭，实属正常。 不过，看着锅中让人糟心的一大陀，众人表示暂时无法接受。 此前还因为要吃掉巨蛋而一脸肉痛的勤玉兰，此刻脸上更是不好了。 “唉！好好地一个宝贝蛋，就这么毁了，可真是造孽！这个味道，怕是连猪都吃不下。今晚煮的米饭也全部倒进去了，咱家可吃什么哟！” 不仅勤玉兰惋惜，其他人心中也在各种咆哮。 mmp，本想着今晚来一顿不一样的晚餐。 没想到，晚餐确实是不一样了，但不一样得简直让人忍不住骂娘。 “主人，香香，香香，十一要吃！” 当所有人都陷入或绝望或郁闷或无奈，恨不得将鼻孔堵住之时，小十一的声音突然在希婉颜的脑海中响起。 希婉颜低头，看着将小小的双蹄踏在自己裤脚上，一副嘴馋模样的小十一，不由得疑惑，暗自嘀咕。 “这小东西不会被熏傻了吧。”她根本没想过小十一能把这恶臭的东西吃下去，不过随之一个念头闪过，希婉颜本能地打了个激灵，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她突然想起，猪的本能除了睡，就是吃，而且是什么都吃，而在农村这片土地上，它们尤为爱吃的可不就是香氏前几天“光顾”过的黄浊之物！ oh，天啊！ 所以，这锅在他们看来不忍直视、不堪入口的东西，在小十一的嗅觉和味觉中呈现出的是异样的诱人，异样的好吃。 简直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 “小十一怎么了？是被熏得受不了了吗？”注意到小十一动静的希士良开口，说罢，还建议希婉颜先把小东西给抱出去。 希婉颜耸耸肩，一脸无奈地对着屋里人“传达”了小十一的精神。 “小十一说，这些东西很香，它要吃！” “哐当”一声，希士良手中的锅铲掉入铁锅中，其他二人看向小十一的眼神也充满不可思议。 “这东西能吃？！”希逸文捏着鼻子的手没有放松，瓮声瓮气地发问。 没想到，小十一第一次对希婉颜以外的人所说的话有了反应。 只见它从希婉颜的裤腿处滑下来，转身到希逸文身边，用小爪子点了点希逸文的脚踝，然后又分别跑到希士良和勤玉兰的脚下，重复刚才的动作。 待引起众人的充分关注之后，才跑回几人中间，然后狂点头！ 看着地上恨不得将头点断的小十一，希逸文等人完全一脸懵逼。 他们也想到了猪的食性——爱吃翔！ “主人，要吃！要吃！” 看着众人没有动静，这会儿，小十一干脆连打滚耍赖都用上了，小身子在灰尘木屑遍地的厨房地上滚了几圈，原本白嫩可人的小东西几下就变了颜色，小眼睛中也流露出无限委屈。 “当家的，要不，给小十一盛一点吧，先试试？”勤玉兰率先忍不住，试探性地开口。 她思索着，这东西虽然不管是看起来，还是闻起来都与村中公厕所产之物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它的本质毕竟还是蛋炒饭啊！ 虽然是烧坏了的、让人反胃的蛋炒饭！ 勤玉兰说罢，径自从橱柜中找出一个最破旧、平时一般不用的瓷碗，放在灶台上。 希士良略加一思索，捡起锅铲给盛了小半碗。 于是，在众人一脸隐忍的目光注视下，小十一迫不及待地将无齿的小嘴伸进碗中，在家中人来不及考虑为何一只没长牙齿的猪，能够吃下那么硬的米饭之前，三下五除二就把半碗饭干掉了，还一脸享受地舔了舔嘴角上沾的饭粒。 “呕~”四人中，不知道谁干呕了一声，其他人也表示被直播吃了半碗“翔”，还意犹未尽的小十一给深深地吓到了。 希婉颜已经在考虑，要把小十一的小窝从她屋里挪出来了。 “主人，好好吃，小十一还要吃！”舔完嘴角，又舔干净碗的小十一接着提出要求。 希婉颜虽然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小十一，但本着吃半碗是吃，吃十碗也是吃的想法，还是将小东西的要求告知家人。 希士良干脆一碗接一碗给小十一盛上。 太太太美味！ 太太太幸福了！ 小十一一脸满足地拱着碗里的蛋炒饭，仿佛吃在嘴里的是无尚的美味。 “爸，要不也给我来一碗吧？” 就在其他三人不忍直视地将脸别开的时候，希逸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啥？儿子，你别不是也傻了吧？”听到希逸文的话，勤玉兰率先反应过来，忙道。 “妈，你看小十一吃得多香，这东西虽然闻起来是那个味道，但说不定吃起来不错呢？”希逸文其实也并没有多想吃这个让人无限反胃的东西，但看着小十一吃得喷香，便忍不住想试探一下。 勇者无畏！ 希婉颜忍不住默默给他点个赞，还想着，要不要把蜡也准备好，省得一会儿没人为他点蜡，不过这个念头，到了嘴边，就变成这样一句话。 “爸、妈，要不给哥试试？” 在他们家，希婉颜的话绝对比希逸文说的更有分量，因此，纵是心中有些不赞同，希士良还是给希逸文盛了小半碗的“小十一最爱版蛋炒饭”。 再不济，吃坏肚子了再吃药或看医生好了。 希逸文颤颤巍巍地端起饭碗，拿起勺子的动作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之久，等他将小半勺的饭填进嘴里，仿佛又经历了一个世纪。 一脸苦大仇深地将蛋炒饭放进嘴里后，希逸文本打算憋着气将整口饭吞下去，不料，这蛋炒饭一入口，味蕾中立刻传来不一样的感觉。 “诶！这是什么味道？！怎么可以那么香！完全没有闻起来那种恶臭的味道？真是太香太香了！”希逸文心中纵是又千般疑问和感叹，口中却是不停，急急忙忙地把饭粒嚼碎，吞下去，手中动作更是利索，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 “这……儿子，你怎么了？”其他三人一直关注着希逸文的动作，此刻看他的表情和动作，都不由得一惊，率先问出话的还是担心他吃坏肚子的勤玉兰。 不过沉浸在美味中的希逸文暂时没空理会家人。 “爸、妈、妹妹，好吃！好吃！真的很好吃！” 将半碗蛋炒饭吃完的希逸文，总算腾出空来回应双亲和妹妹。 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挤到希士良身边，拿起锅铲，给自己填上满满的一碗之后，似乎仍嫌不够，用铲子在已经冒尖的饭上压了又压，随后又填上满满的一大勺。 第二十一章 饭后诸像 看着端着碗吃得一脸忘我的希逸文和又吃完一碗，抬头热切地望着铁锅的小十一，希婉颜总算反应过来，恐怕自己之前是看走眼了。 “爸、妈，要不我们也试一试吧。”锅中的蛋炒饭所剩不多，希婉颜赶紧开口。 如果说，小十一对这锅蛋炒饭的喜爱，希士良夫妇还可以将之归因于“猪爱吃翔”的本性，但自家儿子的表现，却动摇了二人原本的想法。 ——莫非，这蛋炒饭真能吃？很好吃？ 想法一松动，两人对这蛋炒饭的排斥也就没那么强烈了，这会儿希婉颜开口，他们索性也应了下来。 由于此前小十一已经吃了不下5碗，随后希逸文也吃了半碗和一碗相当于两碗量的蛋炒饭，所以剩下的也就堪堪盛满了三碗，刚好够双亲和希婉颜人手一碗。 三人不顾小十一和希逸文可怜巴巴的表情，端起饭碗，慢慢地将饭送入口中。 饭粒入口，三人都同时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碗中那原本让他们嫌弃非常、退避三舍、敬而远之的蛋炒饭。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希士良嚼着口中q弹中带香，微焦中带嫩的蛋炒饭，不由得惊叹。 “真是太美味啦！当家的，我自从嫁到你们家，哦，不，是自从出生，都没吃过那么神奇，那么美味的蛋炒饭。”紧握饭碗的勤玉兰更是直接，热情洋溢、感动至极地给了手中这碗蛋炒饭最高评价。 希婉颜心中也庆幸，还好有小十一救场，要不然，这么美味的食物，可能就要白白倒掉了。 与希士良夫妇和希逸文单纯感受美食的滋味不同，这碗蛋炒饭除了让希婉颜感受到美食的魅力之外，也让她觉察到了体内气息的变化，之前修炼时怎么也摸不到窍门的点儿，这会儿似乎一下子开了窍。 虽然这种变化不甚明显，但希婉颜还是感觉到了。 此刻的她，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饭碗，有种给自己来一巴掌的冲动。 特么地，是第几次了！ 叫你脑洞再大开！ 叫你不相信十一哥！ 所以，她决定，在以后的日子中要坚信十一哥者的领导，坚持走十一哥指导的路线，一百年不动摇！ 当然，与她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家里的所有人！ 在家人的心目中，小十一的福运使者身份又升了一级。 果然天佑福猪啊！ 这天晚上，大伙儿的情绪都很高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吃完饭后先看会儿电视再洗漱睡觉，而是聚集在希婉颜的房间内，围着躺在小窝中的小十一，热情洋溢地夸奖了一通，然后又满怀豪情地畅想了在它的福泽荫护下的美好未来。 要不是希婉颜人忍不住连着催了三遍，小十一又配合着打了声哈欠，希婉颜相信，那歌功颂德的三人绝对能把这个话题聊到通宵。 好不容易送走了“歌功颂德三人组”，希婉颜心累地躺在床上，今晚索性不修炼了，闭上眼睛，放松身心，很快就进入梦乡。 因此，她并不知道，当她妥妥进入梦乡的时候，“歌功颂德三人组”才开始了夜间难得的“统一行动”。 “吱呀~~”不知谁的房门打开了，接着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哒哒哒”地往大门冲去。 过不了一会儿，又是“吱呀”一声，“哒哒哒”的脚步声又往门口冲去。 再过一会儿，同样的情况再次出现。 希婉颜尽管五官敏锐了好多，但今夜的她是以一种身心完全放松的姿态入眠的，所以对外边的动静并未觉察。 倒是不曾安眠的小十一，听着外边此起彼伏、断断续续的动静，有些疑惑，主人的家人大晚上的都在干什么？ 还让不让猪睡觉啦！ 整个晚上，屋外的动静断断续续的，直到快五更之时才渐渐静下来。 “喔喔喔……” 伴随着屋外公鸡的打鸣，希婉颜睁开双眼，一夜好眠的她，翻身下床，利落穿戴好衣物，瞥了一眼仍在安睡的小十一，便一脸神清气爽地打开房门。 家里静悄悄地。 希婉颜有点疑惑地看着父母紧闭的门扉，有点奇怪往常一向早起的人，今天怎么还没动静。 不过她也没有过多纠结，走进厨房中舀水洗漱。 洗漱完毕之后，发现家中诸人仍旧没有动静，她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想了想，干脆从米缸中掏了点米，开始煮粥。 早上喝粥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吧。 等到希婉颜将粥煮得差不多的时候，希士良夫妇的房门才打开，不过，先走出不是平时最早起的勤玉兰，而是向来晚十来分钟左右出来的希士良。 “爸。”希婉颜率先打了个招呼。 “嗯。”希士良回应的声音有些低沉，看着希婉颜已经把粥煮好了，微微点了点头。 从水缸中舀起一瓢水，迅速洗漱。 然后，从橱柜中拿出碗筷，给自己和希婉颜各盛了一碗粥，然后不顾热烫，端起自己那碗粥，“呼呼”地吹着喝下几口后，才舒服地叹出一口气。 希婉颜这才注意到，希士良的神色有些不对，面色似乎有些发青，眼中也带着红血丝，正打算开口询问，勤玉兰便从房间走了出来。 “颜儿起来了。”勤玉兰率先开的口，不过声音没有往常干脆洪亮。 希婉颜应了一声，打量起走过来的母亲，发现勤玉兰的状态也不对，面色憔悴，脚步也有些虚浮。 “吱呀~”好像赶趟似的，希婉颜正欲发问，希逸文的房门也打开了。 此刻的希逸文并没有昨晚那般活力十足，也没有往常早起时的神清气爽，反而软踏踏的，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肚子，慢慢朝厨房挪过来。 如果说，从希士良的面色中，希婉颜只是猜到了个大概——父亲昨晚睡得并不好；看到勤玉兰的神色后，希婉颜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再看希逸文的状态，希婉颜简直懵逼了！ 大伙儿这是咋的了？ 昨晚还一副热情洋溢、活力满满的“歌功颂德三人组”，怎么一夜之间竟变成了“病恹恹三人组”？ “爸、妈、哥，你们怎么了？”疑问在心的希婉颜忍不住问出口。 “先别说话，有没有吃的东西，我要吃热腾腾的东西，垫垫肚子。”捂着肚子的希逸文有些哀怨地瞅了一眼完全没事人模样的希婉颜，有气无力地说道。 勤玉兰也跟着希逸文的话，点点头。 知道希婉颜煮好的粥之后，希逸文干脆连牙也不刷，打算给自己先来上一碗。 希婉颜看他一副虚弱至极的可怜模样，索性把自己放着散热的那碗粥递给了他，又转身给洗漱中的勤玉兰和自己各盛了一碗。 “病恹恹三人组”在希婉颜的等待中，默默喝下了熨烫的粥。 暖暖的稀粥下肚，众人总算舒服了呼出一口气，才有功夫给满头满脑问号的希婉颜解惑。 第二十二章 十一解惑 原来，昨晚自希婉颜屋中离开后，众人回到各自屋中安寝，然而，才躺下不久，肚子便隐隐作疼，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痛意越发明显，到后来，完全是一股翻江倒海般的折腾。 “得！我知道了！”才听了个开头，希婉颜就猜到后续的场景了。 “所以，你们跑了一整夜的厕所？” 三人点点头，心中都认定造成昨夜悲惨遭遇的应该是那锅蛋炒饭无疑了。 可是看到希婉颜好端端地站着，完全不受影响，反而较前几天气色更好的样子，还早起煮了粥，心下的那点定论又在摇摆。 “妹妹，你昨晚难道一点反应也没有吗？”希逸文犹自不太相信年纪上比自己小，体制上较自己娇弱，前几天还在生病的妹妹竟然没吃坏肚子。 “没什么反应，我好着呢。”希婉颜知道希逸文话里的意思，还摊开双手，转了个圈，向大家展示自己完全无碍。 “那小十一呢？”看到女儿没被“蛋炒饭之毒”波及，勤玉兰欣慰之余，又关心起眼下还未出现的小十一。 “它好着呢，睡得不知有多香。”想起自己出屋前，仍卷缩在小窝里睡得深沉的小十一，希婉颜笑着回应。 “病恹恹三人组”默默地对视了一眼，虽然都对希婉颜和小十一为何不受黑料理蛋炒饭的影响感到不解，但对于眼下的状况还算欣慰。 至少没有全家覆没！ 因为夜里那一阵折腾，家人现在都还有些体力不支，于是，喝完粥后，没有要紧事的人又回屋躺着了。 情况稍微好点的希士良先去把煮给喂了，才回屋休息，剩下的家务则由希婉颜主动承担。 收拾好家务的希婉颜回到自己屋中，有些坏心眼地将小十一戳醒，看着它睁开迷糊的小眼睛，才问道。 “小十一，为什么昨夜家里人都拉肚子了，咱俩却没啥事？” 虽然心中已有了大致的猜测，希婉颜还想问问可能比较懂行的小十一，虽然现在的它还是小小的奶猪一枚，但人家毕竟是自带传承的上古神兽啊。 听到主人的询问，小十一眨巴着的眼睛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夜间的动静是因为这个呀，那就怪不得了。 晃了晃还有些不清醒的头脑，小十一才用它那糯糯的语调，一脸严肃地道。 “主人，咱们带回来的巨蛋，并非凡品，想来不是这个世界之物，却不知何原因出现在这里。” 说完这句话，小十一看了一眼自家主人，又接着道。 “昨晚十一吃下蛋炒饭之后，就发现体内的气息有所变动，想必主人应该也有所觉察吧，所以，这种东西对于我们的修炼来说，应该大有用处，但主人的家人，毕竟是肉体凡胎，可能是……是虚不受补吧。” 说到最后，感受到主人越发冰冷的眼神，小十一忙低下原本高昂的小脑袋，别开眼，声音也跟着降低，诺诺地说完最后一句话。 “那你怎么不早说！”希婉颜看着它那副小模样，没好气地点了点那小猪头。 “嘿嘿，嘿嘿，对不起，主人！小十一一旦沉浸在美食中，便会无法自拔地暂时忽略掉一些事情。”小十一将脑袋钻进被窝里，有点不好意思地将自身那小小的不足告知。 “你这个样子，我是不是有理由担心，有一天你也会无法自拔地把我也给忘了？”听到小十一还有这么个坑人的bug，希婉颜有些不淡定。 “不会不会！十一再无法自拔，也是有原则的，主人至上就是十一的原则，绝对不会忘记主人的。”说着还煞有其事地举起小猪蹄拍了拍小胸脯。 看着它那狗腿子的模样，希婉颜有些无语，不过还是问起了正事。 “那蛋炒饭我家人都吃了，可还会有事？” “唔~”小十一略微沉吟了一会儿，那双小小的眼睛微眯，几乎成了一条缝，才一本正经地道。 “理论上，凡人食非凡品之物，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所食之物所蕴含的灵气较多，进入凡人之体后，会霸道地涨破人的血管、经脉，使人爆亡； 第二种，所食之物所蕴含的灵气较稀少，进入凡人之体后，相对比较温和，因而不会致命，不过也会有不同程度的反应，眼下，主人的家人腹泻，应该就是第二种情况了。” 看着主人还在消化话中的内容，小十一忙又道。 “当然，这种反应结束后，凡人之体也会获得不同程度的造化，十一就是觉察出那蛋炒饭中的灵气对于凡人而言，比较温和，所以才在沉浸美食当中的同时，没有出声制止的。” 希婉颜看着不断给自己刷好感的小十一，有些好笑，不过听了它的一番解释后，吊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由于其他人身体不适，午餐也是由希婉颜做的。 勤玉兰本来有些不放心让这么小的女儿给全家人做饭，不过看她有模有样地操持着，也就放下心来，只是靠着墙坐在边上陪着女儿。 脑中却思索着昨晚跑厕前与丈夫的对话。 昨晚回到自己屋后，勤玉兰看着丈夫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索性问了问。 “当家的，你有话就说呗，咱老夫老妻的，用不着藏着掖着。” “兰儿，咱们今天得了小十一、也是咱妈的福佑，得以品尝那么美味的蛋炒饭。我思虑着，咱妈故去后，我便是家中老大，理应顾着两个弟弟一些，今天孩子们一共捡到三枚蛋，咱家吃掉了一枚，那生下的两枚是不是该给两个弟弟送过去？” 希士良虽然心中已有打算，但还是尊重妻子的想法，以商量的口吻道。 勤玉兰没有马上回话，这个问题她早就想到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提出来而已。 要说，如果早那么几天，她还没有与香氏闹翻，也许她还会考虑希士良的提议，但是眼下，她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就香氏那个性子，给了他们家这么一枚煮出来臭得超纲的蛋，她绝对相信等不到把蛋吃下，香氏就能把人怼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才懒得去做，也不会连带着让家人去做。 再者，祖先的福荫——婆婆的陪葬物已经平分了，他们家拿到的还是最差的那一枚铜币，虽然眼下她并不认为自家在吃亏，但此前自家确实是妥妥地在吃亏啊。 再说啦，自家那么次的一枚铜币，都能带来小十一这么个宝贝的福猪，谁能保证其他两家的没有呢？ 如果没有，那只能说明他们的功德未够，不能获得先祖的福荫罢了。 说她不识大体也好，小肚鸡肠也罢，反正她就是不想好好的一个家，被弄得鸡犬不宁的。 第二十三 身份受疑 勤玉兰没有遮掩，将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丈夫。 希士良听罢，久久没有言语，似乎是在考虑妻子的话，又像是在思索别的办法来说服妻子。 不过，还没等希士良再次开口，体质较弱的勤玉兰便开始觉得肚子隐隐作痛。 连夜跑厕这一行动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妈，你在想什么呢？吃饭啦！”希婉颜摆好碗筷，看向靠在墙根边上，一脸苦笑的勤玉兰。 勤玉兰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其他人已经坐在餐桌边上，便也站了起来，靠着餐桌坐下。 休息了一个上午，“病恹恹三人组”的气色都好了许多，就着希婉颜煮好的饭菜，简单地吃了午餐。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拉肚子风波已经过去的时候，才放下碗筷不久，新一轮的折腾又毫无预兆地开始了。 希婉颜看着一个个往公厕方向狂奔的身影，又看了看还来不及收拾的碗筷，有些傻眼。 想了又想，自己的厨艺虽然并不算好，但好歹也把饭菜煮熟了的啊，一道清炒大白菜、一道茄子炒豆角、一道土豆丝汤，并没有巨蛋式的违规菜品啊。 再说了，自己也吃了，不是好好的没事儿吗，难不成自己的肠子和胃是钢铁铸造的，万毒不侵？！ 她呵呵哒地否决了这个念头，转念又想了想，难道是巨蛋的能量余波还没过去？ 心中虽有想法，但并不能肯定，于是转身回屋，冲向那还躺在小窝中安睡的小十一。 自早上沟通之后，小十一表示，自己得益于昨晚蛋炒饭的帮助，近期可能就会有所突破，所以睡眠会有所增多，因而它决定，此后七日，保持依气而存的状态，不再食用凡物。 这会儿的希婉颜，虽然明白打断修炼中的小十一，是非常让猪不爽的行为，但是想到自家人还在受罪，又忍不住想问个究竟。 “小十一，醒醒”。 轻轻戳了戳小十一的小脑袋，等了一会儿，发现小家伙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她便加大了力度，抱着小身子摇了摇。 “唔~谁……主人！” 严重嗜睡且有一定起床气的小十一十分不爽，不是说了不要打扰猪吗？！ 小家伙正打算发脾气，不过待看清弄醒自己的“罪魁祸首”是亲亲主人后，便一下泄了气，软软地叫了声“主人”。 “小十一，我家人还在拉肚子，这是什么情况？” 希婉颜顾不得挑逗此刻看起来有些呆萌的小十一，急急地开口。 “嗯?”小十一原本迷蒙的小眼睛一下睁大，不过也就一会儿，又恢复了慵懒的姿态，暗暗嘀咕一声。 “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希婉颜最怕的就是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 小十一看了一眼面露急切的主人，忙收起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态，肃然道。 “主人莫担心，如果真如十一所想，这种情况也许并不是坏事。” 然后，又看着主人似乎并不相信的眼神，补充道。 “按理来说，凡人之体在食用较为温和的非凡品之物后，会有一定的吸收、消化过程，就比如眼下主人的家人拉肚子，就是这种情况。 这个过程一般是一次性的，也就是说，一次排出体内杂质。当然，所排出的只是部分杂质而已，与咱们修炼者的洗净法随简直不能比，但对于一个凡人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造化了。” 小十一解释了一通，但并没有让希婉颜释然。 “那我家人怎么还跑厕所？” 小十一站起来，抖了抖睡得有些僵的身子，才道。 “主人莫急，刚才十一说的是一般的情况，也就是绝大多数的情况，但是也有些个别的，并非一次性排出体内的杂质，这种情况显示在您家人身上发生了。” “废话少说，说重点。”希婉颜实在受不了小十一这种弯弯绕绕、九曲十八弯的讲解姿态。 “嗯，简单地说，主人的家人会拉好几次肚子，当然，这拉的过程肯定不好受，但是，拉的次数越多，就说明体内杂质排出的越多，个人所获得的好处也会相应更多。” 看出主人的不耐，小十一不敢再绕弯子，赶紧老老实实地回复。 听了这些解释，希婉颜总算放心不少，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 “也就是说，我家人可能还要经历好几次像昨夜那样的遭遇？那大概有多少次？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舒服一些？”她实在心疼那几个给自己无限温暖的家人。 小十一背对着主人翻了个白眼，才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道。 “主人，天道规制：唯付出，方能收获。所以，您家人所经历的这一过程是必然的。假若通过别的方法来缓解他们的痛苦，恐怕会适得其反。所以，十一认为，主人还是莫加干涉，让它顺其自然为佳。 至于还会再拉几次肚子，这要看每个人的因缘造化，所以这个问题，十一不知”。 虽然心里着急，但希婉颜还是听进了小十一的话，又听到它保证家人除了拉肚子之外，不会再有别的症状之后，就转身除了屋子，将饭桌上的碗筷收拾妥当，然后搬了把凳子，坐在家门前，等待拉肚子的三人归来。 她本打算将小十一的话转述给三人，但这三人并非一次性回来，且每一位回来不久，她的话匣子还没打开，对方又忙着跑厕了。 在这来来回回的过程中，拉到将近虚脱的三人不免会遇上其他的村民，看着这匆匆忙忙的一家三口，众人皆觉得甚是惊奇，不过众人表现不一。 有幸灾乐祸者，比如香氏和与她臭味相投的李二麻子家婆娘；有真正关心的，比如王家婶子、张家四叔……王家婶子还拿来了自家备着的止泻药。 不过，希婉颜代家人婉言谢绝了。因为，这些止泻药并不能驾驭住眼下那阵腹泻。否则，自家那些对症的药瓶儿也不会被勤玉兰束之高阁了。 就这样，“拉肚子三人组”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直到临近傍晚时分，这一轮的拉肚子“活动”才告了一段落。 “小十一呢？”希逸文瘫在客厅的木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问道。这会儿，他无限怀疑小十一福猪的身份。 “颜儿，小十一真的是在你祖母荫护下托生的转世福猪？”不只是希逸文，背靠着墙瘫坐在地上的希士良夫妇也有这种想法。 此刻的他们，连屋都不敢回，就怕才躺上床不久，又得急匆匆地跑厕。 说好的福猪转世，福运连绵呢？ 怎地第一轮就让他们拉得菊花都快残了！ 第二十四章 异常造化 “呃~”看着众人有气无力的模样和那略带质疑的眼神，希婉颜止住了本欲跨进厨房的脚步，转而走到三人中间。 “爸、妈、哥，你们有没有觉得舒服一些？”她没有一开口就为小十一辩白，而是先问了家人的情况。 “这……这会儿还好吧”勤玉兰摸了摸此刻暂时没有动静的肚子，看了一眼旁边的二人。 希士良和希逸文也跟着点了点头。 不过他们把这种情况归因于腹中无物，该拉的、不该拉的都拉完了，一整个下午，他们滴水未进、粒饭未沾，哪还有那股拉肚子的冲动。 换句话来说，已无存货可拉了！ 希婉颜抿了抿嘴唇，略微整理了一番思绪，这才把早前小十一关于拉肚子现象的解释一一告知，听得受了苦难的三人一愣一愣的，仿佛所听到的乃是天方夜谭。 希士良原本严肃的脸上有了龟裂的痕迹，勤玉兰的眼睛瞪大，嘴巴张成o型，希逸文更是直接，原本有气无力的身板瞬间像回光返照一般，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了起来。 然后，踏着略显虚浮的脚步，一副狗腿的模样走到希婉颜跟前。 “妹妹，你是说，哦~不，小十一说，我们之所以拉肚子，是因为在排出体内杂质？拉完肚子后，会有极深的造化？是什么造化？会成为大力士吗？会变成神仙吗？还是……”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的希逸文，滔滔不绝地提出各种疑问，所开的脑洞更是越来越大，完全看不出这货前一刻还对小十一抱着深深的质疑。 希婉颜实在对这样的一个哥哥表示无语，本不想理会他这些脑抽的问题，但是转眼看见父母以同样的眼神望着自己。 她微愣，撇撇嘴，干脆有些不负责地说道。 “你们会有什么造化，我不知道，小十一也不清楚，端看个人因缘造化。” 她这么不负责的一句话，并没有引起其他三人的反感，反而觉得，天命、造化什么的，正该如此的虚无缥缈、玄而又玄。 嗯，就该是这样的！ 看着他们一脸雀跃的样子，希婉颜虽然有些无语，不过也替他们感到开心，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造化，那必定是会有的，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可能还会再面临拉肚子的苦恼。” “没事儿！不苦恼，一点都不苦恼！我觉得多拉点也好，排毒养颜，强身健体！再合适不过了！” 自从听说拉的次数越多，所得造化可能会越大这么一个说法后，希逸文恨不得多跑几趟厕所。 身边的希士良夫妇更是狂点头，早就忘却了蹲坑、跑厕时，那一股股深深的怨念。 笑话！ 福运当头，不要白不要！ 连拉个肚子都能有造化！ 他们不拉它个十次八次才怪！ 当然，这也许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但是！ 他们可以创造拉肚子的条件啊！ 所以，当希婉颜问他们晚餐吃什么的时候，原本打算不吃或者干脆喝点稀粥暖暖肠胃就算了的三人，赶紧点了一大堆的菜。 希婉颜抽了抽嘴，看了一眼神经兮兮、振奋非常的三人，转身走进厨房捣鼓晚餐。 当然，三人点的一大堆菜，多不在她的菜谱范围内，什么爆炒辣椒、重油茄子、炕土豆之类，一看就不适合拉肚子后，肠胃虚弱之人食用的菜品，都被她列入了黑名单。 还是跟中午一样，两菜一汤，不过茄子炒豆角变成了蛋沫豆角。 饭菜端上饭桌后，众人有一瞬间的疑惑和郁闷，妹妹/女儿怎么没做自己点的菜？这吃下了可还能拉肚子？ 他们的这些想法，如果被外人知晓，估计会被列入精神极度兴奋而导致异常症状的患者行列。 不过，尽管有一丝小小的不满，三人还是低头吃起了晚饭，而且是以一种完全看不出病弱的速度将桌上的、锅里的饭菜一扫而光。 看着干净如也的餐盘和铁锅，希婉颜傻眼，简直要怀疑，拉肚子之人胃口不好这一说法的合理性了。 还好自己发现场面有些不对劲之后，眼疾手快地多夹了几筷子菜，要不然，就真得干饭配干饭吃了。 晚饭过后，除了勤玉兰撑着身子帮希婉颜收拾碗筷，其他的二人都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等待着。 至于等待什么，那简直不言而喻！ 勤玉兰在收拾碗筷的时候，还时不时地揉一把肚子，近旁的希婉颜都能听到她小声嘀咕着，希望里边的东西赶紧发酵，好让她再多拉几次肚子。 面对如此逗比的家人，希婉颜不知该作何感想。 罢了！他们高兴就好。 “哎哟！来了！”才帮着希婉颜将碗筷放进橱柜，勤玉兰便在客厅那二人羡慕的眼神中，匆匆地拿了草纸，打了个手电筒，往公厕方向奔去了。 看她那明明身体不适，却洋溢着满脸笑容的脸，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去领奖呢。 不过，这在客厅中二人的眼中，可不是去领奖吗？ 或许也不对，在他们眼里，这事儿恐怕比领奖更让人激动、兴奋吧。 看着三人没啥大碍，希婉颜也懒得待在客厅里感受三人那热情洋溢到近乎诡异的等待和“如厕表演”，便率先洗漱回了屋。 看了一眼睡相安然的小十一，希婉颜没有上前打扰，而是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例行的修炼。 所以，她不知道，今晚家人“成功”跑了几趟厕所。 当然，也不会知道，在她和小十一都未觉察之时，一阵风把紧闭的窗户吹开了，几片树叶随之飘进来，落在地上。 今晚月色有些朦胧，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阵风过，打开的窗户“吱呀”一声，自动合上。 天亮未亮，黎明之时，希婉颜紧闭的双眸总算睁开，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溢彩，显示着眸子主人的心情应该不错。 此刻的她，总算见识到那碗蛋炒饭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帮助。 是的，她的等级提升了，不过并不是《异界之略》中所讲述的武者、斗气之类的等级划分上的提升，而是天夬真人所独创的、《志略》中并没有记载的一种特殊功法上的提升。 简单地说，天夬功法的每一个等级规制皆与幻医之术息息相关，可以说是相辅相成的。 眼下的希婉颜，微微抬起右手，慢慢凝神，一股流光自指尖冒出，渐渐凝出实体，一株嫩绿色的小植株赫然浮现。 海蚌含珠！ 第二十五章 海蚌含珠 是的，眼前的这株看似普通的植物便是海蚌含珠的幼苗！ 虽是幼苗，但承载了天夬真人大部分功法的希婉颜一看便认出，这便是内可治肠炎、腹泻、胃胀、崩漏等疾，外可用于皮炎湿疹、痈疖疮疡之症的海蚌含珠！ 据载，海蚌含珠命名由来于其形：三角状卵形的苞片在闭合时，形如蚌壳；花开时，无花瓣，而是三花同生于蚌形苞片内，形似三颗珍珠藏于其中，故又名叶里含珠。 眼前的这株尚处于幼苗阶段，只是三五片苞状叶子自独枝中长出，并无含珠的现象，不过希婉颜已经很满足！ 看着在微曦的晨光中舒展叶脉的海蚌含珠，希婉颜会心一笑，合上手掌，幼苗便消失在半空中。 随后，她没有急着起床，反而将腿一伸，被子一摊，躺在暖暖的被窝里，消化着自从等级提升后，出现在识海中的信息。 她也是直到不久前，才算进一步了解天夬功法的基本构成。 当然，这也是目前她所能了解到的最详细信息。 天夬功法，为异界强者天夬真人所独创，该法共含两系，一为武系，一为医系。武者，即修行之人自身的作战和防御能力；医者，即救死扶伤，乃至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是为幻医之术。 该法虽分两系，但其实二者并不宜分开，以相辅相成为佳。 确切地说，二者只有合而为一，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简单点来说，武系可以提升修行之人的体魄及防御、抵抗外敌的能力，但在这一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总有受伤或需要药物提升修为之时，这个时候，一手出神入化的幻医之术傍身就显得尤为重要。 反之，医系拥有了超然的幻医之术，可谓备受尊崇，但在以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无足够自保的实力，那必然会步履维艰，甚至覆灭。 天夬真人正是考虑到这些，当初在创立功法时，设置了以武系启发相应等级医系的程序。 也就是说，只有武系的级别达到一定的等级，才能够启发、掌握相应等级的幻医之术。 所以，希婉颜虽然得到天道厚爱，承袭了天夬真人的大部分功法，医系上的修为将近圆满，但由于武系式微，自身防御及战斗力极差，所以以她目前的武系实力，尚不足以触发较高级别的幻医之术。 那么，此刻也就很有必要对武系和医系的等级划分作进一步了解了。 天夬功法的武系与医系共分九级，由低至高依次为次初级、初级、中级、高级、大师级、宗师级、大宗师级、圣级、神级。 具体到武系中，各级别的境界依次称为凡儒、武者、武师、大武师、武宗、武尊、武圣、武神。 这些境界相应可启发的医系则依次称为白衣、学徒、医者、医师、大医师、医宗、医尊、医圣、医神。 所谓凡儒，即指虽尚无武力值，但具有潜在天赋的修炼者，只有修炼出初步的实力，才能称之为武者，依此类推，一直可修炼指武神境界。 白衣作为最低级别的医系境界，是相对于凡儒而言的，即指具有潜在武系修炼天赋者所能掌握的幻医之术。 所以，凡儒境界的白衣，所掌握的幻医之术其实是最低级的，但此前希婉颜正是以这最低级白衣的“实力”，给希逸文抹除了脸上的於伤红肿，并重塑了面部神经；也给老母猪进行了接生，从而才有小十一的到来。 由此可见，天夬功法厉害之甚！ 而又有幸得到那颗神秘巨蛋的助力，希婉颜的武系实力得以提升，眼下已经是初级的武者了，所以相应地启发了医系学徒的实力，凝聚出实体草药的幼苗。 由此来看，这慢慢修炼路的进展其实并不算慢，可谓可喜可贺！ “喔喔喔”。 冬天的早晨，不仅天亮得晚，就连一向准时报时的公鸡也像被严寒和黑暗“堵住”了咽喉，延迟了打鸣的时间。 希婉颜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大亮，赶忙匆匆起身，开门出去。 尽管起得比较晚，但家里还是静悄悄的。 其他人都还没起，也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希婉颜有点不放心，正打算敲开父母的房间，看看情况，勤玉兰便打开了房间的门。 “颜儿，你起来了。” 勤玉兰没有走出来，而是探出半颗发丝凌乱的脑袋。 希婉颜趁机瞟了一眼她的面色，虽然还有一些发青，但显然已经比昨晚好看多了，而且，不知是错觉与否，希婉颜总觉得勤玉兰身上好似有什么不一样了，正打算细细观察，就被勤玉兰给打断了。 “颜儿，你今早先去上学吧，早饭你就看看厨房有些什么，先将就着吃了，不用担心我们，安心学习去！我们三儿没什么已经没啥事了，就是还有点虚，再多休息一会儿。” 希婉颜应了一声，正打算离去，勤玉兰又忙着补充了一句。 “对了，你哥昨夜比我和你爸多跑了好几趟，今儿估计暂时还不能去上学呢，你记得去帮他请个假吧。” 希婉颜早就料到这种结果，并没有过多惊疑，知道大伙儿没事，她就放心了。 出门的时候，经过希逸文紧闭的门扉，她突然想起自己凝出的那株可治腹泻的海蚌含珠，正跃跃欲试，不过转念一想，很快打消了念头。 小十一的忠告犹在耳边呢，况且自己那株海蚌含珠只是堪堪长出几片叶子而已，离“含珠”还远着呢。 索性做罢，安心踏上通往学校的路。 到校后，她先到五年级老师的办公室给希逸文请了假，才回到自己的教室。然后，一整个上午，便在老师的欣慰、同学的羡慕和自身的无聊当中度过了。 这一点也没有挑战难度的无聊课程，让希婉颜更加坚定了原先的想法。 嗯，应该找个理由，让她在保留学籍的情况下，不用天天来校报道了。 找什么理由呢？ 想了一个上午，还是没啥结果。 索性暂时做罢。 放学后，希婉颜照常回家。 不过，回到家后，她发现，才一个上午不见的功夫，整个家似乎都变了个样。 是的！ 也就一个上午而已！ 家中原本或瘫或弱着的三人，此刻像打了鸡血一样，满脸振奋地进行屋顶修补工作。 第二十六章 家人造化1 对！ 就是屋顶修补！ 三人的分工是：希士良负责填补屋顶上碎掉的瓦块，希逸文负责递新瓦块，勤玉兰则清扫掉落地上的瓦块碎片。 不过他们的动作，显然与希婉颜常识中所知晓的完全两样。 希婉颜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一步步走进工作现场。 只见希士良后退几步，轻轻一跃，便跳上了屋顶，双脚落在屋顶的瓦片上，那些平时被调皮小子扔块小石子便能轻易打碎的瓦块，竟然在一个成年男子的重压下竟然毫无破裂的痕迹。 “爸，注意！注意！”希士良刚站稳，身着一件夏季背心的希逸文便将手上的几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新瓦块“飞”到希士良脚下。 对！ 就是飞！ 接二连三的飞！ 看着一块接一块准确无误地飞到希士良脚下，整整齐齐地码成一堆的瓦片，希婉颜的脑袋有片刻的死机。 “哟，颜儿回来了，来，你先到一旁呆着，妈把这一处清扫清扫。” 拿着扫把的勤玉兰率先发现了放学归来的闺女，她那用毛巾捂住口鼻的脸上瞬间呈现出别样的光彩，正打算好好跟闺女聊聊，不过看着手中的扫把，想想还是先把正事做完吧。 说完，便低下头，清扫地上的碎瓦片。 看过了“凶猛”异常的父亲和哥哥，再看看勤玉兰，她瞬间觉得，在这个家里，也许就只有母亲是比较正常的了。 希婉颜忍住心中的疑问，没有向前打扰忙碌中的三人，而是站在一旁，看着街头卖艺玩把戏般的屋顶修补现场。 “爸、哥，你们没事儿吧？” 直到众人忙完，收拾妥当，又将早就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希婉颜才问出心中的疑问。 “没事！我们能有什么事，好着呢！”接过勤玉兰递过来盛得满满的一碗饭，希逸文哈哈笑着，一口饭塞进嘴巴，小心翼翼地避开希婉颜的眼神。 “颜儿，你哥说的没错！咱们一家都好着呢。会一直好下去！”希士良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低下头灌上满满一口。 “可是你们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希婉颜接过勤玉兰递过来的饭碗，不过眼神却盯着好似做贼心虚似的父兄。 “哈哈，妹妹！哈哈，咱刚才在修补屋顶啊，没事没事！”希逸文还是打着哈哈，好像怕希婉颜知道什么似的。 “颜儿，你爸和你哥没什么事，你不要多想，好好吃饭，乖啊。”勤玉兰虽然还在低头盛饭，但还是跟着附和了一句。 接着希逸文和希士良又先后开了口。 “是啊，妹妹，没事儿，你不要多想，以后哥哥罩着你！” “嗯，颜儿，你不要担心，你永远是爸妈最宝贝的女儿，好好吃饭吧。” “爸、妈、哥哥，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遮遮掩掩的？” 本来觉得应该没啥大事，最多也就是蛋炒饭的功效在他们身上发挥了的希婉颜，感受着家人越来越诡异的态度，总觉得有什么了不得的悲惨的事情在他们家、或者是在她身上发生了。 而眼前的家人似乎打定主意要瞒着她！ 希婉颜干脆将筷子一放，小嘴一嘟，瞪着双眼扫向身边的三人。 “这……颜儿……”勤玉兰把自己的那碗饭盛好，转过身来，刚坐在椅子上，便发现闺女好像有小情绪了，她看了看对面的父子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希婉颜将眼神转到母亲身上，正打算从她这里找寻突破口，不过，看到勤玉兰那干净白嫩的脸蛋，一下子愣住了。 母亲的皮肤咋一下变得那么好了？ 简直吹弹可破啊！ “妈，你的脸怎么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勤玉兰的脸一下红了，不过白里透红的，又泛着淡淡的光泽，反而比刚才更好看了。 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细嫩的脸蛋，虽然已经过去一个好几个小时，但心中的激动还没有褪去。 其实，勤玉兰的底子并不差，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和生活的磨砺，脸上的皮肤变得黑红粗糙，还长出了大块的黄褐斑、日晒斑，不过往常的她，并没有在意这些，村中的其他同龄人不都是她这副样子，有的甚至还不如她呢。 当然，没有哪一个女人不爱美！ 没有哪一个年纪的女人不爱美！ 所以，今早跟闺女交代完话后，她回去补了个眠，一觉醒来，从镜子中发现自己脸上的变化时，真可谓是吓傻了。 吓傻之后，回过神来，又激动得无以言表。 想到自家闺女昨天转述小十一的话，这应该就是自己的造化了？ 喜滋滋的她，正打算将这个大好的消息与丈夫一起分享，转身发现希士良已经到厨房去端水洗漱了，于是便也跟着来到厨房。 还没将自己的大造化告知当家的，便看见希士良捂着脑袋，一脸懵逼地看着屋顶。 她顺着希士良的目光往上看，好家伙！厨房的屋顶不知道被谁捅出了好大一个洞！ 正打算发问的勤玉兰，发现丈夫的目光又转到地上，于是也顺着看过去。 哎哟！还是好家伙！ 平时希士良用来洗漱的硬邦邦的铜制杯子，不知被谁给捏着变了形，此刻正与从屋顶上掉落的瓦块碎片躺在一起。 “当家的，这是咋回事？”勤玉兰顾不得分享自己的奇遇，急忙问出眼下的疑惑。 希士良也对眼下的情况摸不着头脑，听见妻子的问话，转过头来，正打算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告知，但是看到妻子脸蛋的那一刻，一下子呆住了。 他下意识地瞪大双眼，又有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心中暗暗嘀咕。 刚刚说话的明明是妻子啊，怎么一下变了个人？ 疑惑中的他，愣愣地望着对面那个肤白貌美的女子，忘记了说话。 勤玉兰也等着丈夫解释眼前的状况。 所以两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对方。 “他爸，你咋回事，问你话呢？”最终还是勤玉兰忍不住，看着愣愣盯着自己，并没有下一步动静的希士良，便率先开了口。 “你……你是兰儿？”希士良向来严肃的面色巨变，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以自己妻子口吻自居，也拥有妻子的嗓子，却独独长得与妻子大相径庭的貌美女子。 不！也不说大相径庭吧。 嗯！至少并不像。 第二十七章 家人造化2 多年的夫妻，再加上生活的磨砺，希士良只是依稀记得妻子当年的模样，但那会儿的生活条件和社会风气使然，再漂亮的姑娘都能被蒙上三层灰，所以，尽管勤玉兰当初的模样再如何清秀可人，与眼前的她相比较，也绝对是逊色不少的。 希士良一时半会儿没认出眼前的妻子，也情有可原。 勤玉兰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到厨房来的初衷，看着对面直直地盯着自己看的希士良，她面色微红，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才指着自己的脸蛋道。 “当家的，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变化很大？” 希士良已经回过神来，看着妻子那洁白无瑕，光滑细嫩的脸蛋，心中暗暗咆哮。 “这何止是大，简直都变样了，跟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他可不敢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妻子平日里虽温婉贤淑，但如果踩到她的痛点，那也是绝对会爆炸的，到时候，苦的还不是自己，于是斟酌一番后，方才开口。 “嗯，这乍看之下，确实变化很大，但细细看来，还是你的模样，只是肤色确实好上不少！兰儿你的模样本来就是咱村排得上号的俏媳妇，这下子，估计十里八乡的人都被甩出去好几条街了。” 这话虽然听着有些谄媚，但确确实实是希士良心中所想。 听了丈夫的回复，勤玉兰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自己的幻觉，心中越发激动，于是走上前，将自己的猜测告知了希士良。 希士良听罢，盯着勤玉兰的脸蛋看了一会儿，然后转眸看了看屋顶，随后又定定地瞅着自己的双手，没有说话。 “当家的，你这又是咋回事？” 纵是多年的夫妻，已经培养了好多生活上的默契，但此刻希士良的表现，勤玉兰表示还是摸不着头脑。 “兰儿，你是说，你脸蛋的变化是得益于那碗蛋炒饭？”希士良面色凝重，但从眼中蹦出的光彩可以看出，心情应该不差。 “是……对啊！难道你觉得不是？”勤玉兰以为丈夫在笑话自己的异想天开，心下有些忐忑。 不过，希士良没有直接答复她的话，反而咧嘴笑了。 一个平时总是端着一副架子，面色严肃的人，突然笑了，且不是一般的微笑，而是咧嘴傻兮兮笑的那种。 勤玉兰表示自己也被惊悚到了，正欲发问，希士良便有了动作。 只见他缓缓收敛脸上如花儿绽放般的笑意，低下头，弯下腰，捡起那个诡异变型的杯子，站起来，然后在勤玉兰的目瞪口呆中，那个用锤子敲打才有可变型的杯子，竟然在希士良的单手轮番操作中，变幻出各种形状。 “我的老天爷！当家的，你这是……这是……”勤玉兰不知道该如何表述此刻的心情，如果说，自己脸蛋的变化给她带来了莫大的惊喜，那自家男人的变化给自己带来的是啥？ 惊吓？！ 看着希士良那在外形上，与平时毫无二般的手，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随后又看了看，那个几乎被捏得瘪瘪的杯子，勤玉兰后退了几步，这手，要是拍到自己身上，怕是骨架都给拍散了。 希士良也注意到了妻子的动作，眼中闪过苦笑，如果妻子脸蛋上的变化是得益于那碗蛋炒饭，那自己的变化呢？ 应该也是吧。 只是这个力道实在不好掌控啊！ 嗯！这好好练练，总不至于把自家人、自家物件都给拍坏了。 “这个杯子是被被你捏变型的，那这屋顶上的洞又是怎么回事？”退后两步的勤玉兰，自觉这已经是安全距离了，又忍不住发问，心中暗自嘀咕。 总不会是拿着这个杯子砸出来的吧。 希士良摇摇头，勤玉兰暗松一口气，不过这口气，她显然松得太早了。 只见希士良单手轻轻拎起平时炒菜用的笨重的大铁锅，将它倒扣着，像撑起一把轻盈的伞一般，把它撑在头上，然后轻轻一跃。 “噼啪~噼里啪啦……”屋顶的瓦块受不住撞击，掉落地上，碎了一地。 这一动作，直接回应了勤玉兰的疑问。 勤玉兰不可置信地瞪着屋顶上又多出来的一个大洞，嘴巴张得大大的，一时间忘了合上。 “咳咳咳，咳咳咳……”一口口水呛在喉咙里，勤玉兰咳得有些难受。 将铁锅小心翼翼放回原位的希士良，正打算给妻子倒碗水，缓一缓这股难受劲，但看了看自己拎着大铁锅，都觉得轻飘飘的手，一下顿住了。 轻轻地刮一下鼻梁，想了想，要不给她拍一拍？ 爱妻心切的他正打算上前给妻子轻轻拍上一拍，不过还没走到跟前，勤玉兰便又后退了几步。 她大概猜测出希士良的想法，忙伸手止住他走过来的步伐。 “当家的，咳咳咳……你……咳咳咳，别过来，我一会儿就好，咳咳咳……” 希士良无奈，只能止住脚步，爱莫能助地看着咳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的妻子。 小小的一个呛咳，竟然让勤玉兰前前后后咳了将近十分钟之久。 待咳得没有那么频繁后，勤玉兰赶紧给自己倒了一碗温水，这才把这股呛咳给压下去，因为呛咳而导致的满脸通红，暂时是消不下去了。 不过，这在希士良看来，却是异样的好看。 具有高中文化水平的他，听说过一个叫“芙蓉如面”的词语，眼下的妻子可不就是一副活生生的写照。 “兰儿，你好些了吧？”看着妻子已经安静下来，他才轻声询问。 “嗯，没啥大碍了。”勤玉兰开口，不过呛咳过度的嗓子带着些许淡淡的沙哑，有些不舒服，她赶紧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温水。 喝罢，她就指着屋顶上的两个洞和地上瘪瘪的杯子，一脸苦笑地问道。 “所以，当家的，这……这些就是你的造化？” 希士良点点头，一身好似无穷的大力和轻盈无比的身形，应该就是他的造化了。 不过眼下这些造化，还不在他自如掌控的范围之内。 轻手轻脚地给妻子搬了把凳子，让她坐下，正欲跟她讨论如何控制自身力道，以达到物尽其用的目的之时。 “咔嚓~嘭！……哎哟，我去！”希逸文房间先是传出一声异响，接着便是希逸文气急败坏又有些莫名惊恐的声音。 厨房内的夫妻俩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然的神色。 想必自家儿子也在“遭遇”蛋炒饭给自身带来的的造化。 儿子之于父母，说不关心疼爱，那是不可能的。希士良夫妇很快从厨房出来，走向希逸文的房间。 第二十八章 家人造化3 “吱呀”一声，走在前边的希士良率先打开那没有上锁的门，勤玉兰紧随其后走进去。 “儿子，你咋啦？你……”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勤玉兰本来打算先例行来个询问，再看看儿子究竟得了什么造化，不过，看到眼前的情景之后，猛地止住了话头。 原本应该好好躺在床上的希逸文，此刻正穿着单衣，一脸无语地躺在地上，额上冒出了许多不知道是冷还是热的汗水。 那原本靠在他床边的桌子，已经散架，支离破碎地散了一地。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门口。 不过，也就在这个当头，一只小强妈妈带着一群小小强从散了架的桌子底下冒出来，悉悉索索地往床底钻去。 按照它们的路线，显然是要途径希逸文这个大块头的，所以，希逸文那光着的脚踝，不可避免地被这群小东西给光顾了。 本来就有些恼怒的希逸文，一看从自己脚踝处大摇大摆地爬过的小东西就来气，顺手抓了一把从散架的桌子抽屉中滚出来的玻璃珠，一下撒了出去。 这个动作刚好与勤玉兰的发问同步。 所以，这几颗玻璃珠子，在三人的共同目睹中，以很！极其！特别精准的弧度砸向那几只路过的小东西。 “叮！叮！叮！……”被撒出去的几颗玻璃珠落地又弹起，然后静静地滚开。 但是在它们最开始掉落的那一处，都或多或少地躺着一只小强或小小强的尸体！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希士良夫妇：“！！！” 就算他们比希逸文知晓得多一些，此刻也不由得呆住。 一脸懵逼的希逸文来不及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抬起手，“一、二、三、四……”地数起地上的小强尸体，然后扭头看了看身后仅存的玻璃珠子。 这些珠子都是他一颗一颗地攒起来的，一共只有七颗，他记得清清楚楚。 当初小伙伴们还开他玩笑，说集聚了七颗龙珠，他可以召唤神龙了。 然而，此刻自己身后还静静地躺着两颗珠子，那刚才自己砸出去的最多也就五颗。 是吧？ 可是！ 地上躺着的小强或小小强竟然有七只！ 七只！有两对小小强是靠在一起的。 “哎哟！卧槽！这准头超纲了！” 这意味着什么，平时不少拿弹弓来玩的希逸文不会不知道，回过神来的他，兴奋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然后一脸嘚瑟地看向呆愣地站着的父母。 “爸、妈，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吧？你们儿子厉害不？” 看着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还一副洋洋自得的儿子，希士良夫妇俩有些哭笑不得。 “我的儿子，当然厉害！地上凉，你赶紧起来。”勤玉兰捧场地附和了一声，然后走过来，扶起好似打算在冰冷的地上躺个地老天荒的希逸文。 “那是！你们的儿子那是杠杠的！”希逸文完全没有谦虚的自觉，还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看以后你们还说我只会瞎玩，嗯哼！这下打脸了吧！” 当然，希士良夫妇并不知道他的想法。 “儿子，你的准头我们看见了，可这桌子又是怎么回事？”进屋后一直没有开口的希士良看着散在地上的桌子“废墟”发问。 “这……”希逸文摸了摸鼻子，又挠了挠脑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果他说，他是觉得被子里边太热，所以打算把脚放到床边的桌面上，让脚凉快凉快，但是貌似用力过猛，双脚才“啪”地一声放到桌面，桌子便很不给面子地给……凉凉了！ 这个说法不知道父母能不能接受，会不会觉他又在瞎说。 但是，不管他们相不相信，这真的妥妥的是事实啊！ 希逸文至今也搞不清楚，在这大冷的天，又拉了半夜肚子的自己，怎么会觉得热得受不住，然后又怎么会一放脚，就把桌子给拆了。 瞟了瞟还在等待自己答复的父母，他这才惊觉老妈变得不一样了！ 不！眼前这个人，哪里是自己那个人到中年、面色暗黄的老妈。 “你是谁？” “噗嗤！”纵是有心理准备，但看着与自己丈夫的反应相差无几的儿子，勤玉兰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伸手从床上拿起来儿子的外套，给他披上。 这才跟他解释了一番，自己夫妻俩所得的造化。 希逸文的目光从年轻冒貌美的母亲，移到似乎一脸淡定的父亲，颤着嗓子，问道。 “所以，妈，你的造化是变得年轻漂亮，我爸的造化就是一身的大力和像电视里边演的轻功一样的轻盈身形，而我……”他又指了指自己。 “而我的造化就是那准到离谱的准头、一身的大力和满身的热气？”说着，还把披在身上的衣服给脱下来。 “大力？热气？”对于希逸文前边的总结，希士良夫妇勉强能接受，但他对自己的总结，他们表示听不懂。 “妈，我不热，真的，你看，我脸上还出汗呢。”看着勤玉兰还打算把衣服给他披上，希逸文刚忙推掉，然后说出了自己自睡醒后的经历。 希士良夫妇听罢，都暗暗咋舌。 “乖乖！他们这一家三口的造化，也真的是……” 三人在希逸文房中消化了好久这大到离谱的惊喜，要不是谁的肚子发出“咕咕”的抗议声，他们谁都没注意时间的流逝。 然后，场地换成了被开出两个大大天窗的厨房，话头首先是由希逸文提出来的。 “爸、妈，咱们三个都有了造化，可是妹妹却什么都没有，昨晚之前，我有多羡慕妹妹吃了蛋炒饭没拉肚子，那现在就有多替妹妹感到可惜。”希逸文小心翼翼地端着盛满热粥的碗，语气带着些许担忧。 在各自连续捏碎了两个碗之后，希士良和希逸文父子俩总算掌握了一点轻拿轻放，不至于使其破碎的技巧。 “谁说不是呢。”勤玉兰叹了口气，想到女儿得知他们的造化后，再想想自己什么也没有，还不知道会怎样伤心呢。 希士良轻轻地把碗筷放在桌面上，才摆出一家之长的架子，肃然道。 “不管怎样，颜儿总是咱们家的孩子，有咱们在的一天，必然不会让她受了委屈。”说着，顿了一下，往端着碗兀自出神的儿子看了一眼，又道。 “逸文，不管以后经历什么，哪怕我和你妈都不在了，你也有了自己的小家，但是，有一点你绝对不能忘记，那就是照顾好你妹妹，知道吗？” 这点不用父母担心，希逸文自是不会推脱，他都想好了，以后，她的妹妹，都由他罩着，绝对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第二十九章 无中生有 三人吃完这不算早的早饭后，便开始收拾此前弄出的残局。 所以，才有了希婉颜放学回家所看到的类似于街头表演的一幕。 而饭桌上，父母、兄长支支吾吾的表现，也是怕她知道大伙儿不同于自己后，会难受。 看着一脸担忧、忐忑地看着自己的三人，希婉颜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更多的却是心头那股暖暖的感觉。 有家人如此，她感动至极。 她裂开嘴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便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前世的她，虽然是家中的独女，但父母亲一向待她严格，他们的生活也很平淡，并没有过如此刻般让她感动的时刻。 她这一感动不要紧，但这哗啦哗啦往下流的眼泪却是把一直关注着她的三人给吓坏了。 众人赶忙朝着她坐的位置围过来，软声软语、掏心掏肺地说出各种安慰的话，就连一向不怎么真情流露的希士良都轻轻抚着希婉颜的脑袋，柔声安慰道。 “闺女，你别伤心，有爸爸、妈妈和你哥哥在，你永远是我们家最宝贝的孩子。”说着，还对她轻柔一笑。 “是啊，闺女，你永远是我们大家的小公主、小宝贝，爸爸、妈妈和哥哥永远爱你。”勤玉兰轻轻地把希婉颜抱在怀里，柔声安慰。 “对啊！妹妹，有哥哥罩着，绝对不会让你受一丁点一丁点的委屈，你就是咱大伙儿的公主、女王、太上皇！”希逸文说着，还用手指比了一眯眯的缝，任谁也别想欺负他妹妹。 看着众人有点慌不择路的样子，希婉颜破涕而笑，忙擦干眼泪，笑着道。 “爸、妈、哥哥，我没事，真的，我是感动的！谢谢爸爸、妈妈和哥哥对我的爱。”说着，还分别给眼前的三个一个大大的拥抱。 “安慰三人组”看着希婉颜的表情不似作假，都松了好大一口气，这才回到各自的座位中，就餐。 希婉颜看着围在饭桌上，围绕着各种话题聊天，但就是没有涉及他们身上变化的三人，知道他们还是在担心自己，不敢在她面前提及相关字眼，于是便率先开了口。 “妈，你除了变得更年漂亮之外，没有其他的变化吗？”在这三人的变化中，勤玉兰的变化可谓是最不值一提的。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直接说出口，一方面怕引起勤玉兰伤心；另一方面则看出勤玉兰其实对于自身的变化还是相当满意的，毕竟，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年轻貌美，青春永驻。 勤玉兰夹着青菜的筷子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很自然地将菜夹到自己碗里，才笑着对希婉颜道。 “颜儿不觉得妈这个样子很好吗？” 看着希婉颜点点头，才又继续道。 “妈一个女人家，可不就是盼着清清爽爽、漂漂亮亮的，眼下，这漂亮，你妈我呀，已经不缺了，这清爽嘛，有你爸和你哥在，妈以后还过得不清爽吗？”说着自己笑出声来。 希士良和希逸文在一旁听着，自是一脸万分赞同地猛点头。 母亲看得那么开，希婉颜也没再提出疑问，不过心下还在郁闷，勤玉兰的造化不应该只有这个呀，不过她也想不出问题出在哪儿，索性埋头吃饭。 吃着吃着，她又在思索，是否应当把自己的奇遇也告知家人呢？ 反正家人已经见识过那么多异于常规的现象，多她一件也不算多吧。 要不以后家人在施展异能时，还得顾忌自己的感受，岂不是太不应该了。 于是，等众人都放下碗筷后，希婉颜终于把藏在自己心头已久的秘密告知了以为自己是个小可怜的家人。 一秒、两秒、三秒，家人并没有反应，希婉颜以为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左手微抬，凝神，一株海蚌含珠的幼苗浮现在呆愣的众人跟前。 “咔嚓！”希逸文又控制不住力度，把自家的餐桌给凉凉了，还没来得及收走的碗筷随之落地，碎了好几个。 看着地上的残局，勤玉兰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向希逸文。 希逸文吓得一阵哆嗦，忙道。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妈，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下次不会！一定一定！” 说着，又指着希婉颜和她跟前的那株幼苗，狂吼。 “妈，你现在应该关注的是妹妹，是妹妹啊！” 勤玉兰本来也被希婉颜展现出来的异能吓到了，之所以在碗筷掉落之后扫了希逸文一眼，只是下意识的行为，此刻听到希逸文的吼叫，忙回归正题。 看着眼前的场景，勤玉兰连吞了几口口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过还带着微颤，对希婉颜道。 “颜儿，你说，这是你那已经过世的师父给你传授的本事？”勤玉兰的手指向那株漂浮在半空中，兀自摇曳着，还泛着点点光华的小草。 众人并不知道这株草叫什么、有何用，不过听希婉颜前边的讲解，他们都认定，这肯定是非常宝贝的东西。 希婉颜点点头，又说了一些让众人不用再担心她的话，才将幼苗收起来。 虽然刚刚已经见识过这无中生有的过程，现在又从有中变无，众人还是觉得万分神奇。 “哦！我知道了！”脑袋已经不知道死机了多久的希逸文，看到这似乎有些熟悉的一幕，才反应过来。 “妹妹之前把巨蛋放起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说着，还有点幽怨撇撇嘴。 “所以，妹妹之前是在骗我，说是小十一给的福运吗？” 希婉颜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颜儿、文儿，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希士良夫妇表示看不懂子女的互动。 希婉颜和希逸文对视一眼，然后在希逸文无限委屈的口吻中，希士良夫妇知道了希婉颜曾经两次在希逸文面前“表演”了“无中生有”和“从有变无”的经过，只是希逸文一向脑部线条表较粗，直到刚才才反应过来。 知道了儿子“上当受骗”的经历，勤玉兰点了点希逸文的脑袋，笑着说了句。 “你这傻儿子！” 希士良也跟着冒出一个字。 “该！” 双亲这幸灾乐祸的态度，将希逸文的委屈无限放大，只见他板起面孔，跺了跺脚，正准备义正言辞、慷慨激昂地为自己辩解一番。 希士良的大巴掌便拍到他背上。 “哎哟！”纵使希士良已经刻意放轻了拍下的力度，但也还是让希逸文踉跄了两步。 “爸，你这是干什么？你……”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拍，希逸文郁闷非常，正打算跟父亲好好理论，不过顺着希士良的目光往地上望。 “呃……”他才发现，自己刚才跺脚的地方，多出了一个坑。 看着还在向自己行“注目礼”的三人，希逸文表示，他错了！他投降！ 第三十章 村妇张氏 一个中午就在这人“吓”人的氛围中过去了。 满血复活的希逸文，在父母的的督促下，乖乖拎起书包，跟着希婉颜一道回校报到。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希士良一家人顺理成章地引起了全村人的关注。 确切来说，应该是勤玉兰引起了全村男女老少的关注。 自从无意中得了那么大的造化之后，一家人都兴奋非常，但也都懂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因此能藏着的都尽量藏着。 但是，这能藏的并不包括勤玉兰那张可以称得上“巨变”的脸。 尽管自从知晓自己的变化之后，她已经尽量做到最低调，尽量不出门，必须出门的时候，走到哪都低着头，不主动与他人攀谈，甚至在人群密集的地方还戴着帽子，但——群众的眼睛总是最雪亮的。 不过，很不幸的是，第一个发现勤玉兰变化不是平时与她要好的人，而是与香氏沆瀣一气的、村里有名的懒婆娘——李二麻子的媳妇张氏。 那日，勤玉兰像前几日一样，脖子上挂着汗巾、将头上的帽檐压得低低的，扛着锄头，提着篮子去给菜地施肥，本来一切都很顺利。 她在菜地里摘了一篮子的菜，看看菜地旁边的小河并没有人，便将篮子提过去，在河边蹲下，开始清洗篮子里的青菜。 “哟！这不是希士良家的吗？怎地，拉完肚子了？”一道尖锐的嗓子自身后响起，带着幸灾乐祸的语调。 勤玉兰一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来人正是平时与香氏要好的村妇张氏，对于张氏挑拨的话语，她并不打算理会，仍旧低头继续清洗。 “哎哟！这还摆上谱了，不理人呢。” 张氏本来是打算到自家菜地中摘点菜回去，但到目的地后，发现自家菜地能摘的都摘完了，只剩下几颗因为长期缺水，几乎焦成菜干的大白菜，这样的菜，她看着都倒胃口。 于是打道回府，思索着一会儿路过婆婆家的菜地，再摘几颗回去。 不过，还没走到婆婆的菜地，便看到蹲在河边洗菜的勤玉兰。 看着勤玉兰那满满一篮水嫩的青菜，张氏有些晃眼，但更多的是眼红、嫉妒和不甘。 要说这张氏，其实跟勤玉兰并没有多大的过节，只是自身好吃懒做，但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再加上平日里与香氏走得近，从香氏口中听说了她对勤玉兰的种种不满。 因此，心中自是看不惯勤玉兰。 这会儿，看见勤玉兰只顾着低头洗菜，理都没理她，心中颇为不满，于是走向前，从勤玉兰的篮子中巴拉出两颗最大的大白菜，甩甩手，一颗水嫩的大白菜就这样顺着河流往下游冲去。 整个事发过程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所以勤玉兰反应过来，要把它捞起的时候，那颗大白菜已经随着激流冲到下游好远的地方。 勤玉兰纵是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张氏这般的作贱。 此时的她，并没有忘却了自己应当低调行事的初衷，将帽檐压得更低，站起来，转过身，一把夺过张氏手中的那颗大白菜，怒道。 “张氏，你到底想干什么？” “哎哟！这就发火了，啧啧，刚才老娘喊你的时候怎么没动静？”张氏的目光追随着被夺走的大白菜，心下有点惋惜，不过不要紧，地上那不还有好大一篮呢，也省得她跑婆婆菜地摘了。 想到这，张氏打算祭出自己的杀手锏。 “毁自家侄子福荫的事都做得出来，你还装什么清高！哼！不过人面兽心罢了！” 勤玉兰一听这话，就知道这谣言是谁传出去的，除了香氏，她不作二想。 当然，她也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在张氏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面前，她说得再多，也不过是浪费口舌罢了。 张氏看着勤玉兰沉默不语，以为她怕了，于是以施舍般的口吻道。 “这样吧，我也不多要，你把这一篮子的青菜送给我，我就当不知道有这回事，要不然，嘿嘿，你就等着看好了。” 张氏本来只打算最多向勤玉兰要半篮子的菜，但是看到篮子中那青翠水嫩的各类青菜，舍了谁都觉得不甘心，于是张口全要。 碰到张氏这样的无赖，勤玉兰暗叹自己倒霉，知道再纠缠下去，张氏也还不回自己的大白菜，于是弯腰将所有青菜放回篮子里，不理会张氏那威胁的口吻，转身离去。 张氏本以为勤玉兰会拱手递上那一篮她眼红许久的青菜，没想到勤玉兰竟然就这么走了！ 这还得了！ 她顾不得脚上穿的布鞋，急急踏过河道上溢出来的水，追上勤玉兰，一把抓住菜篮子。 勤玉兰本没有走多远，还在河道上，被张氏那么始料未及地一抓，她身子一个踉跄地往旁边退了好几步，然后，在张氏惊恐的眼神中，“噗通”一声，掉到河里。 “啊！”河里的勤玉兰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响，岸上的张氏便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好在这条河并不算深，勤玉兰掉下去的地方也并不是河水最深的地方，因此，河水并没有将勤玉兰吞没，只是堪堪没到腰部以上的地方。 不过，这大冷的天，掉到冰冷的河水里，任谁也是够呛。 张氏呆愣地看着洒落在地上的青菜，有些傻眼，不过就为了一把青菜，咋就成这样了。 “张氏，你还要愣到什么时候？” 待在水中的勤玉兰虽然神奇地发现，自己并没有觉得在这冬天的河水里泡着有多难受，但是受不了张氏至今为止仍没有闯了祸的自觉。 河岸是人工用水泥砌成的，以勤玉兰的身手，很难顺利上岸。 原本她还等着张氏发现自己闯祸之后，自觉把自己拉上去呢。 结果那婆娘竟然还有心思盯着地上的青菜发呆。 “啊？哦哦，对！拉上来！这就拉上来！”总算回过神来的张氏这才火急火燎般准备把勤玉兰拉上来，还好勤玉兰的锄头没有跟着掉到河里，此刻正躺在菜篮子边上。 张氏捡起地上的锄头，将柄子递给河里的勤玉兰。 “啊！”勤玉兰的手还没有碰到锄头的手柄，张氏便“吧嗒”一声，松了手。 “你……你……你是谁？是人是鬼？！”张氏一下倒退好多步，满脸惊恐地看着河里那个与平日里的勤玉兰完全不一样的女子。 第三十一章 张氏传谣 在岸上的张氏眼里，此刻在河中的哪是希士良家那口子，分明就是一个……一个…… 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贴切的词。 “妖怪！” 一个念头闪过，原本已惊恐万分的脸顿时变得惨白，她本想尖叫出声，或者是拔腿就跑。 然而，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双脚更是软哒哒的，连站立都难以支撑，一下便瘫坐在地上。 冷风吹过，一股浓郁的骚臭味随之飘散开来。 从头至尾将张氏的反应看在眼里的勤玉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头上的帽子，已不知何时掉落，眼下已被河水冲到近岸的芦苇丛边上，汗巾倒还是挂在脖子上，不过没有帽子的掩护，想遮住自己这张脸，也是无济于事的。 她下意识地抬手，欲遮住脸蛋，但又想着，张氏已经将自己脸部的变化看在眼里，等这个懒婆娘兼长舌妇反应过来，自己这张脸也没有再藏着的必要了。 虽然知道接下来等着自己以及自家的将会是无尽的麻烦，不过她还是在心底暗暗舒了一口气，这种得了好东西，还得藏着掖着的日子真不好过。 想通了的勤玉兰不再指望瘫坐在岸边不远处的张氏能给自己搭把手，于是移动身子，缓缓挪到岸边，想办法爬上岸。 不过，她还是高估了自身的实力，连续三次尝试攀爬着上岸，都以失败告终，反倒把自己弄得更狼狈了。 她有些泄气地一掌拍到水面，看了一眼仍傻愣愣地瘫坐在地上的张氏，正打算喊她一嗓子。 “哟，这是哪家的大姑娘，怎么大冷的天掉河里去了，来！抓住这个手柄，大娘把你拉上来。”一个大娘带着一个小女孩经过，刚好看见勤玉兰在水中狼狈地扑腾着，便拾起半个头还在岸上撑着的锄头，向勤玉兰伸了过去。 勤玉兰赶忙抓住手柄，顺着大娘的力道，爬上岸。 上了岸的勤玉兰自是对大娘连连道谢，瞟了一眼掉落一地的青菜，她打算再到菜地里给大娘摘几颗上好的带回去。 因为她看着大娘和小女孩的穿着打扮，虽然收拾得干净利落，但有好几处都是打了补丁的，显然日子并不好过。 虽说给她们几颗青菜当做谢礼虽然有点轻了，但这是勤玉兰眼下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听出勤玉兰话里的意思，大娘忙罢手，表示自己不过走亲戚的途中碰巧给遇上了，顺便搭了一把手而已，不必放心上。 说罢，就牵着小女孩的手走了。 勤玉兰本打算追上，刚抬脚，便发现自己这湿漉漉的一身，实在有些不合适，因而只能看着那一老一小走了。 大娘路过张氏的时候，看了一眼毫无形象地瘫坐着，还在地上弄出一些可疑痕迹的奇怪婆娘，没有说话，而是牵紧了孙女的小手，急急走开。 “奶奶，我怕！”被奶奶牵住手的小女孩显然有些惧怕张氏，走远了还小声道。 不过正是她这道小小的声音，惊醒了被吓得几乎没魂的张氏，她下意识地往河中望去，发现那个“妖怪”已不知何时爬上了岸，此刻正蹲在地上捡青菜呢。 “啊！妖怪！妖怪！”总算找回自己声音的张氏，一开口便吼出卡在喉咙许久的话，随后，站起来，发现脚虽然还有些僵硬，但已经能动了。 几乎不假思索地，她转身便跑，嘴中还惊恐地喊着妖怪。 这道踉踉跄跄、嘴中不顶嘶吼着的身影一路狂冲着，很快赶上走在前边的祖孙俩，大娘赶忙将孙女拉到路边，二人目瞪口来地看着这道明显疯癫的身影狂奔而过。 张氏如一阵带着味道的风从二人跟前奔过，留下一股让人近乎窒息的味道。 “好臭！”小女孩小小的眉头紧蹙，还抬手紧紧地捂住鼻子。 大娘也微微皱眉，不过没有说话，拉着小女孩走远了。 勤玉兰看着张氏狂奔而去的身影，知道自家清净的日子算是到头了，将篮子拎起来，又将飘到岸边的帽子捡回来，甩了甩水滴，索性又将它戴回头上，然后快步往家走去。 希望能在事情散播开来之前回到家。 不过她显然低估了张氏的传谣速度。 刚靠近村口，勤玉兰便看见一群村民围在村道旁边的大榕树边上，齐刷刷地往她走来的方向望。 农村的寒冬，地里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活，所以大伙儿多在屋里猫着取暖，听听广播，看看电视，或与他人天南海北地话家常，日子本就这么无聊地过着，突然从张氏嘴中爆出那么一个惊悚的消息，可谓平静的水面激起了万朵水花。 勤玉兰心中微微发苦，不过暗暗给自己打气，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于是前进的脚步并没有停止，只是稍稍有些慢了下来。 虽然隔着大老远，众人刻意压低的交谈声还是传入她耳中。 “哪呢，哪呢，我瞧瞧，勤氏是不是真的变成妖怪了?”村民甲挤开围观在前边的众人，将头探出，望向缓缓走近的勤玉兰。 “哎哟！你挤什么？如果真的是妖怪来了，看你还那么积极地往前挤！”村民乙被挤得险些被挤到村道上，她啐了一口身边的村民，不耐烦地说道。 “看，妖怪来了，快跑啊！”不知道是谁，唯恐天下不乱地说出这么一句，一群小孩拔腿就跑，还有成年的村民，已将退往身后迈，不过看大多数似乎并没有跑的打算，于是又悻悻然地叫脚收回来。 然后，激烈的交谈声陆陆续续地传到勤玉兰耳中。 “你瞎说什么呢，这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妖怪？” “就是，我看勤氏往常就是这个穿着的，哪有什么妖怪的样子。” “诶！难道只有俺注意都了吗？勤氏身上湿漉漉，好像在水里泡过似的？” “对对对！这是咋回事？” “该不会是张氏贼喊捉贼，自己把勤氏撞到河里，结果倒反过来说人家是妖怪吧！”不得不说，这位村民真想了。 “不至于吧，张氏那婆娘虽然懒了点，但总不会是猪脑袋吧？撞了人不道歉也就罢了，还这么坑人家，啧啧啧~~” “谁说不是呢？诶！这勤氏到底是不是妖怪啊！”终于有人发现这楼好似有点歪了，赶忙开口扶正。 勤玉兰正是在这楼不幸被扶正的当头走到了众人跟前。 第三十二章 张氏作妖 众人看着勤玉兰那与平时一般无二的身形，都对张氏的话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平日里与勤玉兰要好的王四娘走上前，打算问个究竟。 不过待看到将帽檐压得低低的勤玉兰，她下意识地认为，勤玉兰是羞于一身湿漉漉地站在众人跟前，到嘴的话遂变了调子。 “玉兰妹子，你这是咋的，掉水里了？快！快回去把衣服给换了，这大冷的天，身子可别再遭罪了。”说着，还打算伸手扶上一把，不过被勤玉兰给避开了。 “梅姐姐，你别忙活了，俺身上都是湿的，省得把你也给过了。” “过”是当地的一种说话，意指把身上的湿气给沾到王四娘身上。 不远处的众人时刻关注着勤玉兰的动静，此刻听她不慌不忙地与王四娘交谈，都在心里暗暗啐了张氏一把。 “这蠢婆娘，平日里好吃懒做也就罢了，如今还竟编排起人来了。”不知谁带头说了那么一句，不出意料地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就是，就是，这还编排谁不好，偏偏就拿勤氏来开刀，呵呵……”希士良大小是村委会中的干部，张氏敢拿勤玉兰来开刀，可见胆子不小。 “谁说不是呢，还编排什么不好，偏偏说人家是妖怪！” “啧啧，老李家娶了那样一个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下次，我再相信那蠢婆娘的话，就让我变成全村最丑的那个！” “可拉倒吧你，就你这副熊样，可是稳稳高居全村第一呢，第一丑！” “诶！你这还带人身攻击哪，咋的，想打架，来啊！” “诶诶诶！你们这是干啥呢，要打架，换个地方！” …… 帽檐下的勤玉兰听着大伙儿聊着聊着，又把自己的换题给盖过去了，嘴角微翘，跟王四娘说了一句，便欲转身离去。 “妖怪！她是妖怪！”就当勤玉兰以为暂且躲过眼下这一关时，张氏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钻了出来，双手直直地指着她，嘶吼着。 此刻的张氏，比勤玉兰之前见到的时候，更加狼狈不堪。 头发不知是摔的，还是自己抓的，乱蓬蓬的简直比鸡窝还鸡窝，脸上也有擦破的痕迹，嘴角边上还吊着几根草屑。 最出彩的还是她那一身行头，绷着的上衣本就有些不合身，此刻更是鼓如皮球，即将胀破，细看还能看到针线被挣开的痕迹，还有她下身的裤子，本来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但从裤裆处一直到脚踝，竟然清晰地“描绘”着犹如地图般的痕迹。 这个痕迹，很多人在村里经常尿裤子的老赖处看到过。 所以，那代表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众人看着疯疯癫癫地指着勤玉兰，叫嚣着的张氏，都有些唾弃。 有人看不过去，直接站出来，对着张氏道。 “张氏，你这婆娘到底咋回事，人家希士良家的好端端地站着呢，哪来的什么妖怪！” “就是，你这红口白牙地诬陷人家，就不怕老天爷看不过去，降下一道雷劈死你吗？” “对啊！你这个样子，良心不会痛吗？” “我看她那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就是，这还当着大伙儿的面呢，你还如此信口胡说，你当我们都是傻的，都眼瞎了吗？！” …… 众人越说越激愤，矛头直直指向张氏。 本来还疯狂地叫嚣着的张氏，看着围观的众人，不仅没有上前揭开那“妖怪”的真面目，反而齐齐讨伐起她来了，心中更是着急。 这一急，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反正有那么多人看着，这“妖怪”也不能把自己怎样。 于是，她大步向前，朝勤玉兰冲过去，打算当场掀开勤玉兰的帽子，这样，众人就知道自己没有撒谎了。 不过，她并没能顺利冲到勤玉兰跟前。 众人一看那动作，就明白她的意图，就算再嫌弃她那周身散发出来的骚臭味，还是有几个人上前，截住了她冲过去的路径。 “你们干啥呢？！让开啊！”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堵在跟前，张氏简直快气炸了，她伸出那只粗短胖的手，气急败坏地道。 “你们这些怂蛋不敢去揭开妖怪的真面目，老娘去！让开！”说着，还用手扒开围堵着的几个人。 “张氏，你再胡闹下去，我们可要请村长了。”围堵着的几人中，有一人沉着嗓子开了口。 “请啊！请村长啊！我这还怕事情闹得不够大，请不来村长呢。村长一来，我看你们还护着她！”在张氏心里，这几人身后的勤玉兰绝对妥妥地是个妖怪！ 人，哪有长成那个样子的。 就算有人长了那么一副让所有女人都羡慕嫉妒的容貌，那人也绝对不是勤玉兰。 这会儿的张氏，脑袋总算清明了些，反正她就认定这个人不是勤玉兰。 那样，村长来了，就算认出这人不是妖怪，那也绝对不是往日里与她们这些村妇没有太大差别的勤玉兰。 众人看着张氏完全一副疯癫的样子，都为老李家娶了那么一个媳妇感到惋惜，本家的人更是恨恨地瞪着这个给家族脸面抹黑的蠢妇，有人已经跑回去，打算把能镇得住张氏的人——李二麻子给找来。 跑回去的人刚好在半道上碰到了听到消息后，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李二麻子，便一起顺道折回。 要说李二麻子这个人，也是个好的，虽说小学没上几年，便辍学了。 但他自小便得家中祖传，学得一手编竹蔑的好本事，少年时，还拜了隔壁村有名的酿酒老汉为师，可谓是两手本事在身，已经赢在了人生的起跑线。 按说，这样的人，日子应该过得不错，但那也仅限于成家之前的日子。 在媒婆那夸得天花乱坠的嘴中，他把传言中温柔贤惠、满脸福相的张氏娶进门，从此，便开始走向了人生的下坡路。 家中被这个又懒又馋，还爱贪小便宜的张氏给折腾得不轻，要不是张氏进门后，争气地给老李家生下了个胖儿子，甭管这个年代兴不兴离婚这回事，这老李家肯定是要将张氏给退货的。 生下儿子后的张氏更是无法无天，自身毛病不少，还老嫌弃李家二老的不是，气得年迈的李老汉夫妻一气之下，跟独子分了家。 所以，娶了张氏，应该算得上是李二麻子人生中最大的败笔。 今天，李二麻子本来在家编制过两天要拿给人家的竹筐，听到张氏又在作妖后，赶忙停下手中的工作，匆匆赶往闹事现场。 第三十三章 一碗姜汤 围堵着的几人快受不住张氏那撒泼的性子，打算放她过去之时，李二麻子终于赶到了。 “张氏！你给我住手！”看着眼前张氏那副简直让人不忍直视的模样，李二麻子整张脸都黑了。 “当……当家的，你咋来了？”看到李二麻子沉着脸，一脸怒意地站在跟前，张氏有些悻悻然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在这个村里，她最怕的不是那些当官的干部，而是自己的丈夫，只要他一沉着脸，张氏便开始担心，自己下一刻就得收拾东西回娘家了。 李二麻子没有理会一身邋遢的媳妇，而是直直走到勤玉兰跟前。 勤玉兰浑身湿漉漉地站着，连地面都被滴落的水给浸湿了，她将帽檐压得低低的，李二麻子几乎看不到她的表情。 不过，这些并不影响他的判断。 张氏这个蠢妇！ 他诚恳地替张氏倒了歉，并表示过后一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说法后，便拎着张氏的衣领，像拖曳着一只鹌鹑似的往家走去。 众人看着闹事者被弄走了，也没有了再继续围观的心思，都搓了搓手几乎被冻僵的手，各自回家猫着了。 有几个平日里与勤玉兰走得比较近的，正打算在离去之前，与勤玉兰攀谈两句。 勤玉兰应景地打了个喷嚏，众人这才恍惚地反应过来，勤玉兰可都还湿着身子呢。 于是到嘴的各种话，都变成了催促勤玉兰赶紧回家换衣服的关切声。 所以，直到勤玉兰顺利回到家，都没有人发现她脸上的变化。 利落地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勤玉兰松了一口气，今天这关算是过去了，但总是吊着一颗心，每天藏着掖着的日子，她实在是不想过了。 将湿漉漉的衣服放进桶里泡着，她切了几片生姜，放进锅里，又生火给自己煮了份姜汤。 在河里泡了那么长的时间，接着又被张氏堵在半路上，这来回总有快两个小时了，自己的身子向来并不算好，平时吹久了冷风都会受寒感冒，更何况是今天又是泡水、又是顶着一身湿在冷风中站了那么久。 她觉得，泡水、吹冷风的后遗症之所以还没发作，恐怕都在后头等着呢。 终于将期末考试等来的希婉颜提前交了卷，回到家中，便看见母亲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 “妈，你这是姜汤？”走近之后，希婉颜鼻子微抽，便知道碗里为何物。 “嗯，是姜汤，颜儿要不要也来一碗。”勤玉兰说罢，打算放下手中的碗，给女儿也倒上一碗。 希婉颜连忙摆手，她才不喜欢喝这种热辣辣的东西呢。 看出女儿确实没有要喝的打算，勤玉兰也没有勉强，而是端起自己的碗，小口小口地啜着。 “妈，你这是喝的什么呢？给我也来上一碗呗。”希逸文前脚刚跨进门框，便看见母亲在认真地喝着什么东西，这副表情配合着母亲那白皙光滑的脸蛋，煞是好看。 他今天超常发挥，往常至少要等到交卷的时候，才堪堪把试题做完，今天却破天荒地提前交了卷，本打算回家嘚瑟一番，便看到妹妹早已安坐在家中。 罢了！现在在学校里，还有谁不知道他有个学霸妹妹呢。 他撇撇嘴，在希婉颜身边坐下，接过勤玉兰递过来的碗。 “诶！妈，这是啥东西，看着黄灿灿的？”希逸文虽然闻到一股辛辣的味道，但一向粗线条的他，并不晓得碗里是啥东西。 “你喝喝看不就知道了。”希婉颜眨巴着眼睛，抢在勤玉兰开口之前回复了希逸文。 希逸文满脸赞同地点点头，将碗往嘴里送。 “噗！妈，你这煮的姜汤啊！真是太……太……太难喝了！”被那股辛辣刺激得不要不要的希逸文皱着一张苦瓜脸，一把将嘴里的姜汤吐出来，跟着还满脸嫌弃地抱怨一句。 “噗嗤！” 恶作剧成功的希婉颜忍不住笑出声，下一刻便引来希逸文哀怨的眼神，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把碗放得远远地，没打算再去碰。 “妈，你今天干嘛要煮姜汤啊，要说天气冷，那前几天可比今天冷多了，咋不见你煮呢？” 希逸文下意识地以为，勤玉兰之所以煮姜汤，那是因为天冷了，需要驱寒，往年不是没有过类似的情况。 不过与前几天想比，今天确实不算太冷。 不仅希逸文摸不清母亲的路数，就连希婉颜也表示不解。 所以，母亲为何煮姜汤？ 不会是……？ “妈，你身体不舒服吗？”兄妹俩难得异口同声地问出心中的疑问。 勤玉兰看着自家孩子关切的眼神，先是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不是她有意误导孩子们，而是就连她自己也不解，自身的体质，她自身是再清楚不过的。 按往常的经历来说，这会儿，她的身体应该已经报警了，就算不是来势汹汹的高烧、重感冒之类的病症，也应该出现一些轻微的症状。 可是，除了在村口那会儿打了个喷嚏之外，她并未觉察出身体有任何不适。 没喝下姜汤之前，她不觉得难受，喝下姜汤后，更是暖洋洋的，别提有多舒服了。 面对希逸文和希婉颜关切中带着疑惑的眼神，勤玉兰思索片刻，便将不久前的遭遇娓娓道来。 “这个张氏！简直就和咱那个三婶是一窝生的！”听罢母亲的解释，希逸文先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紧跟着又满脸义愤填膺地道。 “妈，你放心，这个亏，当儿子的绝对不会让你白吃的！”说着还抬起双臂，打算亮一亮自己那“健美”的肱二头肌，不过被勤玉兰“啪”地一声给拍了下来。 “你这臭小子，敢到处撒野，看你爸到时候怎么治你！” 勤玉兰是最看不惯自家儿子在外边撒野的，况且此时的希逸文身具异能，那身大力，还尚未能够完全自如地掌控，如果在整治张氏时，不慎把握不好力度，那后果绝对是她无法想象的。 而且，她相信，以李二麻子的性子，张氏这次绝对有得受！ “妈，那你现在是受凉了吗？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与希逸文的关注点不同，希婉颜更关心的是勤玉兰的身体状况。 第三十四章 母亲生病 “对对对！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去把爸找回来，让他载你到镇上找医生看看。”原本打算继续主张“暴力反抗”的希逸文，听到希婉颜的话之后，也回过神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母亲的身体。 于是，顾不上看勤玉兰的反应，拔腿便往外冲。 “诶！你这小子，快回来！”看着说风就是雨，像爆仗一样冲出去的儿子，勤玉兰忙开口制止。 但是，回应她的，只有希逸文那越跑越远的背影。 “这个臭小子，总是这样火急火燎的！” 勤玉兰有些无奈地收回眼神，面对目露关切的女儿，她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希婉颜的肩膀。 “颜儿，妈没事儿，你们放心吧，不用去看什么医生。”说罢，还轻笑一声，道。 “说到这，妈也觉得奇怪呢，要是以前碰到今天这种情况，你妈我呀，反应重一点的话，已经躺床上了，轻点的，鼻塞流鼻涕肯定是逃不过的，但是今天，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颜儿，你说奇不奇怪？” 看着眼前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下姜汤的缘故，脸蛋红扑扑，白里透红，又精神抖擞的勤玉兰，希婉颜基本相信，她身体是没啥毛病的。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遂暗暗施展幻医之术细细查看，得出的结果都在意料之中。 “颜儿，你咋了？”看到希婉颜静默着，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应，勤玉兰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放下心来的希婉颜此刻才有心思回应勤玉兰。 “妈，我没事，刚在想你说的话呢。” “诶，你别想了，妈一个大人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你个才九岁的小姑娘能知道些什么，索性你哥已经去找你爸了，等他回来，听听他怎么说吧。就算想不出来，那也没啥大碍，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说实在的，勤玉兰并不太相信希婉颜能解答她的疑惑，刚才之所以问出口，不过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罢了。 “呃……” 希婉颜一愣，勤玉兰的话，她竟然无言以对。 有些无语地挠了挠脑袋，她几乎已经忘却了自己身为一个九岁稚童的身份。 其实，她心里对勤玉兰的体质变化是有想法的。 罢了，只怕她说出来，已经在心里认定她是无知稚童的勤玉兰也不会相信。 既然如此，还是留着家人都在的时候再说啊。 她相信，这段时间对她的各种想法都颇为认可的希士良应该能听进她的话。 至于希逸文，那就更不用说，他可是个惟妹是从的哥哥。 希逸文将希士良找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而希婉颜已经将自己的大致思路理清了。 希士良本来在居委会办公室内埋头整理资料，眼看着快要过年了，这年一过，离开春也不远了。 开春后，各种农事便要忙开了，作为村干部，他们得将全村村民今年一年两季种植的各类作物及其产量进行统计、分析，然后对明年种植的各种作物及其产量作出基本预测。 往常做这些统计分析的事情，是每位同事最头疼的，他也不例外。 但是今天，他来到办公室一坐，将那些以往让人头疼不已的表格、数据罗列出来后，并没有以往那种脑胀头昏、迷茫不耐的感觉，反而觉得一切都再简单不过了。 还不到一个上午，他竟然快把以往一个月都难以完成的资料整理完了。 那速度，让坐在他对面，也做着同样工作的另一位村干部连连侧目。 “嘭！”原本安静的环境被打破，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边一脚踹开。 “哐当”一声，原本还称得上牢固的门板竟然如秋风下的落叶一般，不堪一击地倒在地上，碎成零碎的几块木片。 希士良和同事：“……” 希士良原本愉悦的心情一沉，暗道哪个不识好歹的，竟敢踹、且还踹坏了村委会办公室的门！ 他从资料卷中抬起头，打算好好训斥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同样动作的，还有对面那位同事。 要知道，这村委会可是代表整个村的，这人的举动，无疑是在挑衅整个欸乃村的权威。 不过看到冲进来的人后，两人都愣住了。 同事瞥了瞥面色几乎黑成焦炭的希士良，原本已经挪离座位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爸，妈被人欺负，还生病了，你快带她带镇上找医生看看。”简单粗暴、直冲进来的希逸文并没有注意自己父亲的脸色，开口直奔主题。 “什么？你妈生病了？严不严重？”本打算好好教训这个不识好歹的儿子的希士良，听到希逸文的话，心中哪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在希逸文还没回应之前，又道。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他眉头微皱，原本就不苟言笑的表情，此刻看来，更加严肃。 “哎呀，爸，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呀，你自己回去看吧。”希逸文恨不得直接上手将父亲拖回去，但又有心无胆。 “这……”希士良有心赶回家去，但又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还摊在桌面上的资料和地上那几乎毫无挽救余地的门板。 “士良老弟，你回去吧，剩下这点，我来整理。”同事很有眼色地表态，沉吟了一下，又开口：“那扇门，我来想办法。” 希士良带着希逸文健步如飞地回到家里，他以为进入眼帘的是妻子那具病弱的身躯，没想到，自家妻子正和女儿有说有笑地做着午饭。 “兰儿？”希士良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站在灶台后边、一副没啥大碍的妻子，然后又转身，看向同样满眼疑惑的儿子。 “妈，你这不是生病了吗？快住手，让……让……让我爸来。” 希逸文在自家人面前，向来是不带脑子的，此时看着母亲在炒菜，以为她是在带病劳作，忙开口制止。 他本来想说，“让我来！”，结果想想自己那从未沾过“阳春水”的双手，到嘴的话便绕了个弯。 “你个臭小子，说风就是雨的，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就跑出去了。”勤玉兰笑骂了希逸文两句，不过，她嘴上虽然这么数落着，但眼眸中还是透露出浓浓的笑意。 希士良对于眼前的状况万分不解，正打算追问，勤玉兰便道。 “你们回来得正好，马上就可以吃午饭了，儿子，你把碗筷摆上，把你爸的米酒也拿出来。” 说着，才转身对希士良道：“当家的，先吃饭，边吃边说。” 第三十五章 士良心思 饭到中巡，希士良才从妻子口中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有不舒服，吃药了吗，要不要找医生瞧瞧？”他端着碗的手顿住，担忧地望着勤玉兰。 妻子的身子底子并不好，他自是知晓的。 他还记得，希婉颜刚满一岁那年，勤玉兰因为不慎淋了雨，那会儿还是夏天，但她足足病了将近一个月，高烧重感冒接踵而至，高烧最高时将近40c，医生说，再烧下去，可就有生命危险了。 所以，虽然对张氏的作妖表现极度不满，但这事可容后再讨论，希士良眼下最在意的还是妻子的身体状况。 “对啊，妈，你有啥不舒服，说出来，可别撑着。”希逸文也跟着附和。 勤玉兰与希婉颜对视一眼后，对着父子两摇了摇头，才将心中的疑惑道出。 “我这也觉得奇怪呢，今天将近一个上午，又是泡水、又是吹冷风的，到现在竟然还没反应，当家的，你说，这奇不奇怪？” “真的没有不舒服？”希士良表示不太相信妻子的话。 勤玉兰一脸认真地摇了摇头。 希士良再次细细打量身边的妻子，发现她面色红润、双眼有神，伸手过去，摸了一下她的手，发现连掌心都是暖的，吊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 目前看来，没啥大碍。 但吊着的另一半，则在担忧，恐怕这病不是不来，而是来是时间还未到。 他可是见，过有的人前半刻还一副生龙活虎，充满生机的模样，下一刻，便被来势汹汹的病给折腾得不成人样。 思虑至此，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去找医生来瞧瞧，有病治病，没病也图个安心。 “兰儿，一会儿吃完饭，我载你到镇上诊所瞧一瞧吧。” “不用不用，瞧什么医生，我又没啥大碍。”在勤玉兰的认知里，医生这类身份的人，还是少碰为妙，只有生病了才去找医生，眼下她好好的，根本不用费那个时间和钱去瞎折腾。 “去给医生看看，也好放心。”希士良打定主意要将潜在的疾病扼杀在摇篮里，因此并不赞同勤玉兰的想法。 “当家的，我真没啥大碍！要是有问题，凭我这往常的经历，早就该病了。”没病找医生的事情，勤玉兰表示，坚决不干。 “兰儿……”希士良眼看着劝不住妻子，打算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爸，师父给我传授了一身本事，这些，咱家人都是知道的。还有，上次治好哥哥被人打肿的脸蛋和为老母猪接生，其实，我靠的，都是师父传授的本事，这些大家都知道的吧？” 希士良不太明白，自家闺女突然插入这样一个话题是何意，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这些事情，在不久前，他们都知晓了，希逸文还因此发觉自己被妹妹欺骗过呢，他们夫妻俩也是到那会儿才知道小十一的顺利到来，另有因果。 当然，知道真相后，他们也对小十一的身份有所怀疑，希婉颜也没有再隐瞒着他们，索性公布了小十一轩辕灵猪的真实身份。 听着那简直比福猪更牛逼的身份，他们都唏嘘不已，都表示要继续好好供着这尊大神。 “所以，爸，我刚才已经给妈看过了，没啥大碍的，她身体好着呢。”看着希士良好像还不是很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希婉颜索性挑明了说出来。 甭管勤玉兰此前相不相信自家九岁闺女的想法，此刻都不由得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医生，她真不想接触啊。 “是啊，当家的，闺女那本事，咱们都是见识过的，她都说没啥问题，那就确实是没问题啦。” 希士良暂时没有理会妻子的话，不过听了希婉颜的解释后，他反应过来，闺女所提到的本事，是她那一身诡异的医术，哦，好像听说，叫幻医之术。 于是，试探性地问道。 “颜儿，你刚才用幻医之术给你妈看过了？真的没问题吗？” 面对希士良那好似仍旧不太相信的眼神，希婉颜也有些苦恼。 也是，她自承袭了天夬真人的幻医之术，也就一共露过两次手而已，而坦白来讲，那两次出手的症状，确实并不足以表现出幻医之术的赫赫威力。 “爸，你若是实在不放心，那……。” 扫了一眼坐在勤玉兰旁边的希士良，她正打算开口，半道便被勤玉兰截了胡。 “甭去了，不用看什么医生！闺女，妈相信你！再说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吗，这会儿舒坦着呢。”以为希婉颜也跟着希士良的思路走，让她去看医生，勤玉兰赶忙开口制止。 “爸，是真的，妹妹那一身医术，可厉害了！我那次被打肿的脸，你们都是瞧见到了的。” 一向力挺妹妹的希逸文早就不记得自己前一刻还怂恿父亲带母亲去看医生的想法，听到父亲好像不太相信妹妹的话，赶忙站出来，力争为希婉颜加分，说到一半时，还得意地指了指自己那张脸，才继续道。 “往常没个三五天，绝对是消不下去的，而那次，我也就在妹妹床上小睡了一会儿，这张脸就完全没事儿了。你们那会儿不也很惊讶的吗？” 女儿和儿子说的事情，希士良自是知道的，当时他确实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不放心上了，这会儿又听到儿女的提起，不免又沉吟一番。 得出的结论是，闺女确实有医术傍身。 但是，那表现出的医术，并不足以支撑她能看出妻子的身体没问题啊。 所以，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希士良的反应，希婉颜看在眼里，她略微思索了片刻，道。 “爸，要不咱们先等等看，如果妈下午身体不舒服了，咱马上就去找医生，如果没啥大碍，那就不去看了吧。” “对对对！就这样，当家的，咱就赌这个下午，如果真有问题，我肯定二话不说，跟你去看医生。”勤玉兰知道，自家丈夫多少还抱着之前的想法，遂先拍板赞同希婉颜的提议。 希逸文也一脸赞同地表示支持。 希婉颜则眼巴巴地望着他。 希士良叹了口气，少数服从多数地点了点头。 纠结的问题总算暂时有了定论，众人赶紧就着已经快要凉了的饭菜吃完午餐。 希婉颜本来还打算，将自己对于母亲体质变化的想法给说出来呢，结果一整午餐的时间，都在讨论勤玉兰去或不去看医生的问题中度过了。 午餐过后，希士良并没有再赶回村委会，而是待在家中，时刻关注着妻子的变化。 他打算，一发现不好的苗头，马上送医。 希逸文和希婉颜因为下午还有考试，吃罢午餐，又各自在房中眯了一会儿后，都上学去了。 第三十六章 逸文心思 毫无意外地，下午的考试中，希婉颜和希逸文都早早地交了卷，希婉颜前脚刚进门，希逸文后脚便跟了进来。 进门时，希逸文脸上的神色，与上午提前交卷后回到家，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截然不同。 “哥，你怎么了？考得不好？”希婉颜看他一副好似连续便秘了一周的纠结模样，心中能想到的原因，便是跟考试相关的事情了。 “呃……没！我考得好着呢，以前会做的题，现在也能做，不会做的……至少有一半能做。”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的希逸文赶忙为自己辩白。 笑话！作为新任学霸的妹妹，他怎么可能考得不好，最起码，也该有个七八十分吧，这对于以往只能堪堪吊在及格线上的他，那绝对是史无前例、巨大的进步。 他暗暗得意地想着，到时候可要给那些不看好他的家伙“啪啪”打个爽快脸。 心中yy着，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换，从一副便秘式的表情，转换成洋洋自得的模样，也不过一瞬之间。 不过，在看到背对着蹲在地上的那一抹身影时，便秘式的表情又迅速回归脸上。 希婉颜看着他那变脸的速度，简直可以跟前世所见识到的川剧《变脸》相媲美了，不由得笑出声。 “哥，你这是在表演变脸呢？” 希逸文幽怨地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到正在修理农具的希士良跟前，呐呐地叫了一声。 “爸~” 希士良停住手中的动作，抬眼看了一下站在跟前的儿子，眼中有着不解。 “怎么了？没考好？” 虽然在忙着手中的活儿，但是兄妹俩的对话，他是听见了的。 刚才虽也听到了儿子的否认，但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希士良下意识地，也以为他没考好。 “不！不是的，爸，我……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碰到王伯伯了，他……他让我给您带句话。”希逸文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一边偷偷关注着希士良的表情变化。 希逸文提到这个人时，希士良的面色微微一顿，注视着低头不敢看他的希逸文，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 “你王伯伯怎么说？”希逸文口中的王伯伯，正是上午与希士良一道在村委会办公室整理资料的同事，眼下听希逸文说给他带话，心中已是了然。 希逸文偷偷瞟了眼，父亲的面色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难看，才开口道。 “他说，您早上的资料整理得很完美，简直打破了这么些年来的记录，要找机会向您学习呢。他……”说着，又瞅了一眼希士良。 “说重点！”知子莫若父，希士良相信，这传话的重点肯定不是儿子前边说的话。 “呃……”希逸文有些反应不及父亲的突然插话，不过还是斗了斗那颤抖了一路的胆，尽量保持平稳的语调，道。 “他说，那扇门，已经找人做新的了，不过……不过那个费用，得从咱们家出，王伯伯说，加上人工费，要100块钱。” 说罢，希逸文又迅速低下头，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他心下也很懊恼，中午踹门的那会儿，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和以往大不一样，那一脚其实他并没怎么用力，但还是把门板给撞坏了。 这下好了，自家还得掏钱赔偿，100块钱啊，他记得开学的时候，自己和妹妹两人的学费，加起来也就五百多而已。 所以，这个费用绝对是巨款。 他有些不安地看着，自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一直没有表态的希士良。 “嗯，我知道了。” 在希逸文的忐忑不安中，希士良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又低头捣鼓手上的农具。 “诶？”希逸文有些傻眼。 本已做好要被胖揍准备的希逸文，有点不太适应这样的父亲，以往只要他闯了祸，迎接他的永远是父亲那不讲情面的严惩。 所以，他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被放过了。 “还愣着干什么？走开点，别挡我的光。”希士良猜得到自己儿子的想法，不过这次，他并不打算惩罚希逸文。 一来，儿子踹门，初衷是好的；二来，他踹门的时候，其实没用什么力道，只是一时忘记了自身与往日不同的力道罢了。 所以，作为一个是非分明的父亲，他不觉得有惩罚的必要，那换门的钱，他出得没有怨言。 “哦哦！好！”反应过来的希逸文，有点控制不知那种从地狱升上天堂的欣喜若狂的心情，满脸傻笑地后退几步。 自己也有闯了祸，不被惩罚的一天！ 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帅太爽！ “爸，我妈呢？”终于等到希逸文了结了一桩心事，希婉颜才有机会问出进门时就像问的问题。 “对啊，爸，妈呢？下午她可有不舒服？”原本还在自我陶醉中的希逸文听到妹妹的之后，才想起自己交卷后，没有等那几个要好的小伙伴，急急往家赶的原因。 “她在屋里歇着呢。”希士良回了一句，站起来，打算把修好的农具放回杂物间，不过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又转身道。 “你们妈没事儿，是我让她去休息的。” 本来按照勤玉兰的想法，她又没啥不舒服的感觉，冬日里，也没有午休的习惯，但是架不住希士良的坚持，索性便顺了他一回，歇息去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希逸文拍拍胸口，虽然对妹妹的医术抱有绝对的信心，但是刚刚乍听父亲这么一说，还是不由自主地以为母亲真的病了。 唉！自己真是个矛盾又多变的人！ “吱呀~”仿佛为了印证希士良的话，旁边的房门打开了，面色红润的勤玉兰从里边走了出来，还笑着对儿女道。 “儿子、闺女，妈没啥事，你们放心吧，都是你爸瞎操心。”勤玉兰嘴里虽抱怨着，但嘴角和眼中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看着妻子睡了一觉后，气色更佳，希士良原本吊着的半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心中暗道，看来闺女的诊断是对的。 想到这里，看了看身边其乐融融的母子（女）三人，他突然想到自中午起就被他忽略的问题。 “颜儿，你妈这身体，按照往常来说，经历了上午那样的事情，不管轻重，总会生病的，但这次竟然没有反应，你怎么看？” 这话，希士良没有对着妻子和儿子说，反正询问年龄最小的闺女。 听着希士良的话，希婉颜突然想起前世因某部电视剧而红遍整个网络的台词。 真想回他一句。 “大人，此事必有蹊跷！” 心中暗暗偷笑着，不过，面上她还是表现出一副诚恳的模样，道。 “爸，这件问题我早就想跟大家说了。”希婉颜说着，还瞟了一眼身边的勤玉兰。 第三十七章 喜获真相 被希婉颜这么一看，勤玉兰有些莫名其妙，正打算询问，希婉颜便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爸，你和哥哥吃了那蛋炒饭后，身体上的变化并不止一项，是吧？” 看见希士良点头，没有说话，等着听希婉颜下一步的分析。 “当时我跟你们说过，吃下蛋炒饭后，可以排出体内杂质，排出的杂质越多，所得的造化也就会越多。” 说着，她又顿了顿，看着还是一脸迷糊的众人，继续道。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妈当时跑厕所的次数并没有比您和哥少几次吧。” 她可还记得，勤玉兰帮她收拾完碗筷后，就兴匆匆地蹲厕去了。 所以，那时，她便以为，勤玉兰所得的造化应该不会差。 可是，第二天却发现，勤玉兰除了肤色变得年轻、白皙之外，并无其它方面的改进，这与希士良父子俩的变化差距实在太大。 当时她就觉察出不对劲，还问过勤玉兰一回，只不过没敢深究罢了。 就像家人当初担心自己是个没有得到任何造化的小可怜，说话都要尽量避着她一样，她同样担心，自己若是深究无果，会让勤玉兰更加失落。 不过，幸得今天张氏的作妖，才让她发现勤玉兰身体上的其他变化。 是的，她已经基本认定，勤玉兰除了肤色、容貌上的改善之外，那枚巨蛋的能量也改进了她的体质。 “妈，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体有啥不一样？”希婉颜将目光转向在一旁愣愣地听着的勤玉兰。 “没有啊，刚刚大伙儿不是都知道了吗，我这身体没啥大碍。”勤玉兰以为希婉颜想要旧事重提，忙下意识脱口否认。 虽然吧，在听到闺女的解释后，她心中隐隐冒出一种想法，但是她不敢说出来，怕到时候是空欢喜一场。 “颜儿，你是说，你妈这次之所以受寒没有生病，是得益于那颗蛋？”希婉颜前边的话，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清明如希士良，如果此刻还想不到问题所在，那么，这个村干部，他估计是白当了。 “所以，咱妈除了获得外表上的改变之外，在体质上也得到了提升？”希逸文双眼放光，也跟着大胆猜测。 他们没有勤玉兰的顾虑，直接将自己的猜测大咧咧的说了出来。 面对如此上道的父兄，希婉颜表示很欣慰，痛快地点了点头。 父子俩加上希婉颜的目光炯炯地望向自己的妻子/母亲。 “兰儿/妈，恭喜你！”三人难得异口同声地对勤玉兰恭贺了起来。 勤玉兰呆愣地站在原地，这惊喜来得太突然，让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希婉颜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她才反应过来。 “诶！诶！好！好！好！”勤玉兰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不停地重复几个单音节词。 说着说着，眼眶便跟着红了。 之前看到丈夫、儿子和女儿都各自有了能够依仗的本事，也是有些羡慕的，但她向来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所以并不觉得有多委屈和难受。 不过就是担心自己这虚弱的身体会拖累家人罢了。 想想这么些年来，自己的身体每次一有个风吹草动，都连累一家人跟着劳力操心，眼下没有了这层顾虑，她是真的喜极而泣了。 怪不得近段时间以来，她总觉得身体莫名轻松多了，以前那种身子重重的感觉都消失不见，之前她还以为是错觉，没想到原来是被这么大一份惊喜给砸中了。 “颜儿，你说的是真的吗？”直到现在，勤玉兰还感觉仿佛自己置身于美梦中，一朝梦醒，又回到原来的轨迹中。 希婉颜看着身边激动万分，又有些小心、犹豫的勤玉兰，重重地点了点头。 “八九不离十！妈，你要是实在不敢相信，今晚睡一觉，明天起来如果还没感觉不舒服，那不就可以证明我的猜测没错了。” “妈相信！妈相信！”勤玉兰忙不迭地点头，除了闺女的解释，还有什么可以解答发生在她身上的疑惑呢。 “妈，这个变化，简直是太棒了！你再也不用喝那些苦苦的药汁了。”由于体弱，勤玉兰以往总要不时地给自己熬点中药，那又黑又苦又难闻的药汁，在希逸文看来，喝下它，简直是要命！ 这会儿知道母亲再也不用受这份罪之后，希逸文打心底里替她高兴。 身边的希士良虽然没有说话，不过微翘的嘴角和舒展的眉头，都显示出他此刻的好心情。 “嘿嘿，我以后就有一个肤白貌美、身体还倍儿棒的妈啦，哈哈哈~”希逸文嘿嘿哈哈地笑着。 众人心里高兴，也没有理会这个与傻子有十成像的家伙。 不过，这正是这一句话，点醒了之前一直萦绕在勤玉兰脑海中的想法，她渐渐收敛激动的情绪，叹了口气，道。 “唉！要说今早那件事啊，也不能全怪张氏，也是我这张脸给闹的。”说着，摸了摸前几日觉得是上天厚爱，这会儿却认为是鸡肋的脸蛋。 “妈，话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是那懒婆娘主动招惹你，怎么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希逸文是个护短的，并不觉得母亲有什么错。 当然与他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希士良和希婉颜父女俩。 确实，千错万错，都是张氏那个懒婆娘、泼妇的错！ 但是，与希逸文不同的是，父女俩想得更深一些，他们似乎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 心有灵犀的父女俩对视一眼后，希士良率先开口。 “兰儿，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勤玉兰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嗯，我是想啊，我这张脸，每日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儿，总有曝光的一天。况且，张氏已经看到我现在的面容，虽然这会儿大伙都不相信她，但是等她缓过劲来，肯定还是要来闹的，到时候……。” 没等勤玉兰说完，希婉颜便接过话头。 “所以，妈，你想在张氏再次闹事之前，把自己这张脸公诸于众吗？” “你们觉得，这样要不要紧？会不会把咱们家的秘密给全曝光了？”勤玉兰虽然有这个想法，但还是尊重丈夫和子女的意见。 之前他们所顾虑的是，这么逆天的事情若被外人发现，会给自家引来无尽的麻烦，所以一家人商量着，能藏着就尽量藏着，能藏多久是多久，但没想到，这暴露的日子来得那么快。 “嗯，这确实是我们之前考虑不周了。”希士良赞同妻子的想法，与被动地等着张氏发难，还不如他们主动出击，找个合理的理由将事情圆过去。 不过，如何将这件事公诸于众，还是需要从长计议的。 第三十八章 真面示人 “玉兰妹子，在家吗？” 正当屋内一家人正绞尽脑汁，试图找到最为合理的借口，以掩盖他们获得异能的真相时，屋外传来一道女声。 北风呼呼地吹着，屋里的人一时辨不出是何人发出的声音。 不过心中皆是一愣，张氏不会速度那么快，又开始折腾上了吧。 还好，因为冬天，平日里就算家里有人，也都把门给带上，外边就算来人了，也看不到屋里的情景。 众人一下静默，不知该作何反应，最后还是希士良率先反应过来，给勤玉兰使了个眼神，让她回屋，才出去开门探个究竟。 门扉打开后，便看见站在门前，将自己包得圆滚滚的王四娘。 “希大哥，玉兰妹子在不？”王四娘一看开门的不是勤玉兰，便探着身子从希士良背后打开的门望进去，发现并没有勤玉兰的身影，才转过身来问道。 “她有些不舒服，歇着了。”希士良堵在门口，声音略微低沉地道。 “不舒服呀，可是受了寒气？吃药了吗？唉！这也真是难为她了，喏，这是她前段时间拿给我的药，我还没有功夫煎服呢，这会儿先拿给她解解急。”看出希士良没有请她进屋的打算，王四娘也不打算耽搁太长的时间，将一包中药塞到他手上。 希士良看着那递过来的药包，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 王四娘转身离去后，希士良才关门回屋。 勤玉兰也从屋中走了出来，看着丈夫手中拿着那熟悉的药包，虽然知道这东西已经从她的生活日常当中划掉了，但她还是觉得心头暖呼呼的。 自己平日里虽然不太爱往人群里扎堆，不过结交的几个姐妹还是不错的。 希士良将药包放在桌面上，一家人又围在一起，讨论刚才被中断的话题。 最后，直到夜色降临，才商量出一个较为稳妥的办法。 —————— 第二天上午，王四娘怀着无限疑惑的念头，再次来到希家门口。 早上她正在收拾猪圈，希逸文便跑过来，让她到家里来一趟。 这小子也就是个传话的，什么事情也没说清楚，便跑开了。 所以，直到她被请进屋中，端着希婉颜递过来的茶水，仍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哟，四娘，你咋也来啦？”眼睛在屋内环顾一周后，并没有发现勤玉兰的身影，王四娘正准备开口，大门处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村中有名的巧嘴，能说会道的肖媒婆。 在媒婆身后，竟然还跟着一村之长王容章、希家老二希士成、老三希士皮。 看到这样的组合，王四娘表示自己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先后进来的四人也是有些懵逼。 肖媒婆是一直都搞不清楚希逸文一大早叫她到家里来的原因，后来想想，可能是请她帮哪家亲戚说媒吧，不过在门口碰到另外三人后，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王容章和希士皮兄弟俩原本以为是为了昨天上午勤玉兰受欺负的事，可是在门口碰到肖媒婆，进屋后又看到同样一脸懵逼的王四娘，三人都有些傻眼。 这又是村长，又是媒婆、又是兄弟，又是……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形容的王四娘，他们表示——实在是搞不懂！ “哥，你叫我们到家里来，究竟有啥事？”最终，还是老三希士皮率先问出大伙儿心中的疑问。 希士良示意众人都坐下后，才慢悠悠地开口。 “今天找大伙儿来，确实是有点事。”说罢，停下来，看了众人一眼。 “士良啊，有啥事你直说。”王容章理了理衣袖，率先表态。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不过希士良没有顺着他们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朝身后喊了一句。 “兰儿，来给大家倒茶。” “这还喝什么茶，希大哥，你到底有啥事，快说吧，大伙儿这心都像挠痒痒似的，快急死了。”王四娘简直受不了希士良这副磨磨蹭蹭的样子，哪还有喝茶的心情，她将手中的茶碗一放，目光炯炯地盯着希士良。 旁边的三位男士也都将目光转向希士良。 “哟！士良兄弟，这是哪家姑娘，长得可真水灵，你今儿找我来，是为了给她说合？”肖媒婆看着端着茶罐走进来的貌美女子，眼前一亮。 乖乖，她总算明白了今日来此的目的。 肖媒婆的话音刚落，本来一直关注着希士良的四道目光，顺着肖媒婆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慢慢走近的女子。 天啊！ 村里啥时候来了那么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他们怎么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听说？ 你看她，白白净净的脸蛋，柔滑细腻的皮肤，淡雅的柳叶眉之下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仿佛比夜空里的星星还要亮，微微笑着的嘴唇简直真特么地…… 哎呀！ 原谅他们都是粗俗的农村人，文化有限，不懂得那些形容美女的文绉绉的词眼。 但是，不可否认，眼前这人确实是他们见过的最貌美的女子，一身粗布衣裳都遮不住那道夺人眼光的光华。 诶？为什么那女子笑起来，竟给人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难道这就是美人效应吗？ 众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慢慢走进的女子，谁也没有说话，也有些不解。 就连希逸文和希婉颜都捂着嘴，在一旁偷偷笑着。 被众人灼热的目光追随着的勤玉兰也有点不好意思，白嫩的脸蛋微红，竟然更显娇态，她嗔怪地瞪了希士良一眼。 “咳咳~”希士良咳嗽出声。 被咳嗽声惊醒的众人，这次反应过来，忙把注意力移开，不过还是不时地往勤玉兰身上瞟去。 屋中有一瞬间的安静。 “村长老哥、肖大娘、四娘、二弟、三弟，这是我媳妇——玉兰。”希士良打破了这暂时的宁静。 “噗！咳咳，士良老弟，你说啥，这是你媳妇？”村长一口茶水喷出，本来打算喝口水压压惊的他，险些被呛到。 “什么，这是玉兰妹子？”肖媒婆和王四娘都瞪大了双眼，尤其是王四娘，更是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指着对面正对着她微笑的女子。 “大哥，你没搞错？这是我们嫂子？”希士皮、希士良两兄弟面面相觑，然后摇摇头，这哪是他们平日里见到的嫂子。 希士良正要进一步解释，王四娘已经直直地冲了过来，站在勤玉兰身边，对着她进行“全身扫描。” 她那原本震惊的脸色慢慢改变，许久，才重重地哼了声，转头怒视着希士良，道。 “希士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们玉兰妹子算是看走眼了！” 第三十九章 身份确认 王四娘的突然变脸，让众人始料不及，就连身为好姐妹的勤玉兰都不知道她此举的用意。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王四娘又直直地冲到村长跟前，指着希士良，一脸义愤填膺地道。 “村长，这样的人，不配当咱村的干部！我要聚宝（谐音）他，品德有失，行为不检！”王四娘气得面色通红，读过几年初中的她，一气之下，竟然冒出几个似乎还蛮应景的成语。 “呃，四娘啊，你这是咋回事？慢慢说。”王容章也被王四娘的举动吓了一跳，忙站起来，这个帽子一旦扣下来，可不是件小事。 “诶！四娘妹子，你这是干啥，怎么一下子生那么大的气。”肖媒婆也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走到王四娘身边，轻轻把她那只指着希士良的手压下来。 “肖大娘，你看看，这哪是咱们的玉兰妹子，这分明就是……就是要来抢玉兰妹子位子的坏女人、狐狸精。”挣开被束缚的手，王四娘又直直指向勤玉兰。 “这……”肖媒婆一时无语，她刚刚也被希士良的话吓了一跳。 今天来到希家的都是村里的人，村民之间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他们这些人，没有不认识勤玉兰的。 但是，眼前被希士良称为媳妇的女子并不是他们平日里见到的勤玉兰啊。 之前，他们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想到那么多。 眼下被王四娘那么一闹，顿时将或不解或指责的目光望向希士良。 “士良老弟，这究竟咋回事？你给大伙儿说说。”王容章皱着眉头，点上一根旱烟，思索着，若王四娘所言属实，那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村长、肖大娘、四娘姐、两位弟弟，我真的是士良的媳妇勤玉兰。”勤玉兰将茶罐放到桌面上，抬手指着自己。 她本来打算按照昨天预定的“剧情”给演下去，但看到众人都以不可理解的眼神指责自己的丈夫，一时心急，便忍不住站了出来。 “啥？你哄谁呢，欺负咱不认识玉兰妹子呀！” 王容章毕竟是一村之长，自恃身份，不会轻易动手；肖媒婆虽然能说会道，但与勤玉兰交情并不深；希士成、希士皮毕竟是希士良的亲弟弟，对于自家哥哥的这种事情，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因此，四人当中，最激动的要数将勤玉兰看作好姐妹的王四娘。 她简直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端着一张陌生的脸蛋，竟敢大咧咧地冒充自己的好姐妹，简直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心头一股恶气涌上来，她怎么压也压不住，于是，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冲到勤玉兰跟前，抬手先给这个在她眼中不要脸的女子甩上一巴掌再说。 她这一系列动作，不过一瞬之间，就连站得最近的希士良都来不及制止。 千钧一发之际，希婉颜动了。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可真不轻，众人心下一阵哆嗦，本以为会看到美人被扇的一幕。 不料，又是“啪啦”一声，原本放在桌面上的茶碗碎了一地，半温的茶水也将地面浸湿。 “哎哟！我这手！”王四娘不停地甩着自己的手，一脸痛意。 不过这些都掩藏不住她满眼的震惊，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的碎片，想不清楚，自己明明要扇的不是这个茶碗，怎么触碰到的、碎在地上的却成了原本好端端放在桌面上的茶碗？ 不仅王四娘如此，今天来到希家的其他三人都是一脸懵逼，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已经超出了他们能理解的范围。 难道那个茶碗会自己飞上来，挡住王四娘的巴掌？ 想到这点的三人，都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村长伯伯、肖奶奶、四娘婶子、二叔、三叔，这个确实是我妈。”在众人呆疑的目光中，希婉颜从角落走过来，亲昵地挽着勤玉兰的手臂，希逸文也跟着走过来，“占领”了勤玉兰的另一只手臂。 希婉颜有些无奈，事情的进展已经与他们原定的“剧本”脱轨了，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刚刚那一瞬间，天夬功法本可以凝气挡住王四娘的巴掌，但以她目前的实力，尚无完全把握将凝出的气精准地挡住王四娘的巴掌，而且，就算侥幸挡住了，后边的解释工作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不过，她瞟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无语地抽了抽嘴，眼下的解释工作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颜儿，逸文，你们这是咋回事，连自己的妈都不认得了？”王四娘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和眼下的疑惑，一脸痛惜地看着亲昵地站在“不要脸女子”身边的希婉颜和希逸文。 “婶子，这真的是我妈。不信……不信的话，你可以考考她啊。”希逸文笃定地开口，力争将“剧本”拉回正轨，希士良也在这个时候，站到了母子（女）三人身边。 “这……”王四娘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竟分外和谐的四人，有些傻眼。 希士良和那女子的话，她尚且可以当作是诳人的鬼话，但是希婉颜兄妹俩的话，她却忍不住信上两分。 作为经常往来希家的好姐妹，她自是知道这兄妹俩有多爱自己妈妈的，所以他们断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爸爸舍弃自己妈妈，而另觅新人的。 想到这点，她原本坚定的想法也跟着动摇了些许。 “四娘，要不你就考考她，我们大伙儿都在这儿看着呢。”王容章将带着火星的烟头丢到地上，用脚踩了踩。 “是啊，四娘妹子，你跟士良老弟的媳妇最熟悉，由你来问，大家都放心。”肖媒婆也跟着表态。 希士成和希士皮都没有说话，不过看样子，也是想知道答案的。 王四娘看着众人的态度，又瞅了一眼对面那个一脸淡定的人儿。 咬咬牙，道。 “好啊，那我就来考考你。 接着，她一个一个问题地问出口。 不过，所问的问题越多，她心下越发吃惊，就连她原本准备永远藏在心底、自己和勤玉兰最丢脸的事情都问出来了，勤玉兰还是神态自若地一一作答。 众人看到王四娘越来越凝重、越来越震惊的表情，已经大致知道了答案。 王四娘问出最后一个能想到的最隐秘的问题后，勤玉兰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准确地回答了出来。 “你……你真的是玉兰妹子？”王四娘颤着手，指着勤玉兰，眼睛睁得大大的，细看，还可以看出嘴角微微打着哆嗦。 “四娘姐，真的是我，谢谢你。”勤玉兰一脸笑意地微微点头，然后走过来，轻轻抱住身体还在微颤的的王四娘。 此刻的她，对王四娘是满怀感激的，试问，如果不是真心对你好，又怎会有王四娘今天的这般维护。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王四娘呆愣片刻，身子微僵。 “行啊你！咋变了一副模样，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哈哈，是不是吃了什么仙丹妙药？”王四娘的情绪就像夏季的暴雨天，来去匆匆，这会儿确定了勤玉兰的身份之后，连连拍着她的肩膀，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婶子，你难道没发现，我妈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皮肤变得更白更嫩了吗？枉你还说是我妈最好的姐妹呢，竟然没有第一眼便认出来。”知道危机已经基本解除了的希逸文开始管不住自己那张欠扁的嘴。 “你这臭小子，说啥呢！”勤玉兰一巴掌毫不客气地糊到希逸文的头上。 这力道可不算轻，希逸文顿时一脸委屈兮兮地望向自己那过河拆桥的妈。 “诶，你别打孩子，怪我怪我！我来瞅瞅，是不是真像逸文说的那样”。王四娘说着将脸凑近勤玉兰的脸蛋，比今天初见那会儿的打量更加贴近、细致。 “啪”的一声，她一掌狠狠地拍到自己那穿着厚厚棉裤的大腿上。 “哎哟，我这眼睛哟，真是瞎了哟！都说‘一白遮三丑’，我之前还不当回事，这会儿，真的是妥妥的打脸哟！我说，玉兰妹子，你这看着比十年前还年轻呢，这皮肤也比当年好多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四娘，这真的是士良媳妇？”王容章看着王四娘的态度转变，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要再确认一下。 其他三人也将目光转向那笑得红光满面的王四娘。 “嗯！千真万确！妥妥地是我那玉兰妹子，逸文和颜儿的亲妈，士良……呃……士良大哥的媳妇！”王四娘重重地点了点头，不过在说在希士良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刚才闹了那么大一个乌龙，一度给他难堪了。 所以，说完这句话后，她目露歉意地看了一眼站在勤玉兰背后的希士良，正打算开口道歉，希士良就率先摇了摇头，让她别太在意。 王四娘的态度转变，众人都看在眼里，所以，他们已经认可了勤玉兰的身份。 毕竟在这村中，除了自家人，再没有谁，比王四娘更了解勤玉兰了 这也是希士良一家今天请王四娘来的原因，这村中，也只有王四娘的话对于屋内的四人而言，最有可信度。 眼下，勤玉兰的身份确认问题已经圆满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四人还有诸多疑问。 首当其中的，便是王四娘刚才话中已经提到的问题——勤玉兰容貌变化的原因； 其二，则是希家请他们一伙人同时到到家里来的原因； 还有，就是众人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的茶碗破碎问题。 第四十章 藤状薯叶 临近午饭时分，以村长为首的一行四人从希家走出，与来时面带疑惑不同，他们离去的时候都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 特别是肖媒婆和王四娘，那嘴巴咧得简直快合不上了。 希家本来要留饭的，希士良早上的时候，还特意去割了两斤肉，米酒也备了两斤，但是四人因为心中有事，都不想多做耽搁，急匆匆地赶回家去了。 “当家的，咱这关算是过了吧？”屋内，勤玉兰眼中带着心疼，不过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丈夫。 希逸文也将目光转向希士良。 希士良低头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的希婉颜。 “嗯，咱就等着好消息吧。”希士良点头，心头在想着刚才向四人解释的经过，就算有太过出格的地方，他们也会帮着打掩护吧。 是的，就在刚才，他们将昨晚商定的“剧本”给疑惑的四人进行了解释。 剧情从“拉肚子事件”的开始。 话说，那天上午，勤玉兰开荒回来的路上，竟然在自家已经闲置下来的番薯地中看到几株几株长势极好、肥嘟嘟、鲜嫩的红薯藤。 她暗道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深感意外之喜，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吃得都快索然无味的那几道青菜，便毫不犹豫地把那异常青翠的蕃薯藤给摘了回来。 于是，这几株蕃薯藤便顺理成章地被摆上了餐桌，这才有了后续的拉肚子事件。 至于，他们为何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也很简单。 那天，除了后来拉肚子的三个人都碰过那道菜之外，向来不喜蕃薯藤的希婉颜是一口汤都没喝。 所以，她侥幸免遭拉肚子之劫难。 这些情况，当时看到希家三口子频繁跑厕，而希婉颜只能在旁干着急的吃瓜群众都是知晓的。 “你们拉肚子，跟那番薯藤有啥关系？那几株番薯藤，我是见过的，没啥稀奇的呀。”王四娘也是偶然路过希家那块地时，见过那几株番薯藤，当时她还觉得稀奇呢，毕竟那么冷冬天，那番薯藤还能在那块闲置下来的土地上，长得那么好。 开口的虽然是性子比较急的王四娘，但其余三人的眼中也露出浓浓的不解，这都哪跟哪啊！ “四娘姐，我们也是在怀疑，后来的拉肚子与那番薯叶有关，除了这个，我们想不出还有啥原因让我们有这样的改变。” “瞎说吧，番薯叶能吃坏肚子？我们大伙儿都吃了那么多年了，怎么不见因为这个拉过肚子？”就算是好姐妹，王四娘还是无法相信勤玉兰的说辞，这实在是太假了。 王四娘的反应早就在希家的的意料之中，所以勤玉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的神色，而是语气笃定地道。 “四娘姐，所以我们怀疑那吃下去的不是番薯叶呢。” “不是番薯叶，那是什么？等等，我们在说你的容貌改变问题呢，怎么扯到这儿来了。” “这是因为……” 不待勤玉兰发话，肖媒婆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打断勤玉兰的话。 “诶！不是，四娘妹子，你先等等，我说玉兰妹子啊，你刚才说你们的改变？什么你们，难道除了你，其他人还？” 肖媒婆的话没说完整，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难道……大哥，你也有变化？”进门后一直未开口的希士成，此时也放下了刚才不好过问哥嫂之情的包袱，讶然地看着自家大哥。 “那逸文……”随着希士成的开口，希士皮也跟着大胆猜测。 王四娘的疑问暂时被搁置一边，众人的目光越发惊疑地投向希士良父子俩。 希士良低头与儿子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走到角落边，捡起两块早已摆放在那儿的老砖头。 虽说叫老砖头，但并不是说它年代久远，而是与近几年兴起的砖厂批量烧出的红砖头相对而称的。 自家砖窑里烧出来的都是青砖，那牢固程度自是砖厂烧出来的那些所不能比拟的，只不过由于耗时耗力等原因，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在自家砖窑里烧砖头了。 不过，老砖头比红砖头牢固，那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眼下，在他们眼里牢固非常的老砖头，竟然在他们的眼中，被希士良父子俩轻轻松松地给捏成了粉斋。 这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全程目睹这一过程的四人：“……” 安静！ 满室的安静！ 王容章原本端着茶碗的手，一阵哆嗦，茶水也随之溢出了大半，弄湿了棉衣的袖子，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肖媒婆、王四娘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粉末，久久没有言语。 “这……大哥、逸文，你们这是……？”率先反应过来的希士成，连续吞了好几口口水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过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 “我的老天爷！”王四娘双掌撑在脸蛋上，不可思议地惊叹。 “哎哟！士良兄弟，你们父子俩这可真是，可真是……！”肖媒婆摇了摇头，与希士皮一样，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士良老弟，你给我们解释解释，你们这一家究竟是怎么回事？”此刻的王容章顾不得被沾湿的袖子，也顾不得端上一村之长的架子，站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希士良父子俩。 如果说，刚才知晓勤玉兰的容貌变化，他的反应是惊奇大于激动，那么，此刻看到希士良父子的表现，他的激动无疑是大大超过了惊奇。 就连希士成和希士皮都热切地望着自己的哥哥和侄子。 男人嘛，不管是老的少的，都对力量有着一股迷之向往。 如果，他们也能拥有这样的大力，那…… 只是想想而已，便让他们热血沸腾。 “哥，你就跟大伙儿说说呗。”看着希士良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样，希士皮忍不住催促。 希士良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向勤玉兰递了个眼神。 勤玉兰会意，转身走了出去。 本就疑狐的四人更是搞不清这夫妻俩的路数。 “颜儿，你跟婶子说说，你爸妈这是啥意思。”王四娘忍不住，低头小声地问希婉颜，边上的肖媒婆也悄悄地将耳朵凑近她们。 这些动作，希婉颜都看在眼里，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也不知道这后边得用多少个谎来圆他们今天这场戏。 “婶子，您就等着吧，很快就知道了。”虽然“真想”马上就要揭晓了，但她也不好提前透露剧情。 不到三分钟的功夫，勤玉兰又走回屋中，与出去时不同的是，此刻她手中多了几根光秃秃的藤条。 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也没人发问。 反正已经一脑门问号了，人家不说，他们干着急也没有，所以都静静地等待着希士良将谜底揭开。 看着勤玉兰已经站定，希士良环顾了一个众人的表情，才慢悠悠地开口道。 “这件事情，我们本不想做得太过轰动，但是我媳妇这张脸和张氏昨天那一场闹，都让我们发现，之前把问题想得太过简单了。 “王大哥，您是一村之长，您的话在咱们村最有分量；王大娘，您这一张巧嘴，惯是能说会道，在咱村也是无人能比的；四娘，你是除了咱自家人之外，村中最了解我媳妇的人；二弟、三弟，你们都是我最亲的弟弟，所以今天把大家请来，给我们一家做个见证。” 说到这里，希士良从勤玉兰手中抽出一根几近干枯萎烂的藤条，手掌轻轻地前后抚摸着。 “我们一家人，除了颜儿之外，因为吃了这几株看着与番薯叶十分相似，实则大不一样的藤状植物，导致我们整整拉了一天两夜的肚子，那拉肚子的架势，是吃什么药都不管用的，当时的我们，都以为只能自认倒霉了”。 希士良顿了顿，看了看好似像在听书一样津津有味的几个人，抽了抽嘴，不过还是继续接着道。 “却没想到，拉完肚子之后，等待着我们的竟然是那么大的一份惊喜。这些惊喜，就是我媳妇这张脸和我们父子这一身大力。” 昨天商定的剧本，是将自家人身上的变化假中含真，真中渗假地向外人透露，反正到时候，若被人发现异样，他们可以将之解释为连带效应。 勤玉兰体制上的提升，如果自家人不主动提出，是不会有人关注的，因此，除了那张脸，她没啥会引起别人起疑的地方。 希士良除了一身大力之外的轻盈身形和希逸文那准得离谱的准头，都可以将归纳到一身大力的连带效应上。 希士良说完，拉着近旁的勤玉兰一块座下，又提起茶罐给自己倒上一碗茶水。 安静。 屋内除了希士良倒水的声音，别的什么响动也没有。 “大哥，你是说，你们是因为吃了那几株神奇的番薯叶，哦，不是，是那几株跟番薯藤长得很像的植物，才有这样的变化？”安静了大约一分钟，希士皮略显兴奋的声音响起。 老幺希士皮原本就是老希家中心眼最多的人，只不过，成家后被香氏管着，再加上后来父母相继离世，生活的现实慢慢磨平了往昔的棱角，才让他变成如今这般相对沉稳的模样。 但是，眼下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那沉寂已久的心似乎又渐渐复苏。 面对幺弟的疑问，希士良这次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还附赠了一字。 “嗯。” “士良老弟，你没骗你老哥吧？” “玉兰妹子，这可是真的？” “诶，颜儿丫头，你爸说的是不是真的？” “逸文小子，你们真的是因为拉肚子，不是！是因为吃了那藤状植物的叶子，才得到这一身大力？” …… 回过神来的众人，难言心中的震惊和激动，纷纷询问知晓事情经过的当事人和全程旁观者。 第四十一章 藤条汤水 “诶，大嫂，你手上拿的是啥东西？”希士皮看自家大哥还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样子，有些按捺不住心中那股好奇心，遂将目光投向勤玉兰。 勤玉兰嘴角微翘，总算有人关注到重点了。 美人一笑，就算知晓这人是自家大嫂，希士皮也被晃的眼前一花，不由地吞了吞口水。 “这可不就是我们当天吃了叶子的藤条，我当时把它们当做普通的蕃薯藤，丢到屋外了，本打算拿去给猪嚼的，一时半会儿给忘了，这不，都过去好几天了，这藤条变成了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勤玉兰指着手中的藤条道。 她说完，对面的四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投射向那已经有些干瘪枯萎的藤条。 那眼神哟，仿佛看的不也是几根不起眼的藤条，而是一堆光芒万丈的宝贝。 “嫂子，这……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那个……”希士皮没想到惊喜来的那么突然，他们还没问清事情原委，嫂子便把宝贝亮了出来。 希士皮有心向前扯几根，但被希家二哥给拉了一下。 他撇撇嘴，只能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勤玉兰手中的宝贝。 其他人虽然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但眼神中透出的那股渴望，简直不要太明显。 虽然他们还是不太相信希士良好和勤玉兰的说辞，但希士良夫妻和儿子的改变却是实实在在的，眼下还将话中提及的宝贝藤条拿了出来，所以，原本半信半疑的内心又多信了三分。 此时，又听希士良道。 “就像我媳妇说的，我们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所以，我们想把这几根仅剩的藤条送给大家，大家回去煮了吃下，结果自然一目了然。” 希婉颜看着众人，自听到希士良的话后，便一脸急切地恨不得冲过来，从勤玉兰手中抢走宝贝的模样，赶紧站出来，补充了一句。 “各位叔伯、大娘婶子，这丑话，我们可得说在前头，这藤条被我妈扔在地上好多天了，你们看，一副蔫啦吧唧的样子，有没有效果，效果如何，我们不敢保证的，到时候，若是没啥效果或者效果不如意，可不能怪我们哦。” 虽然她里已经有底，这几根经过她特殊处理的藤条会有一定的效果，但这效果……自然是不能跟自家人比拟的。 想着此刻还在恒温空间中保存着的剩下的蛋液，希婉颜心中还是有点抽疼，不过，这也没办法，舍不住孩子套不着狼啊！ 好在，这些藤条的浸泡也仅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蛋液而已。 稀释什么的，果然是最划算的！ “那是！那是！颜儿丫头，这你们家就放心吧。” 众人本就热切地盯着宝贝藤条，听希婉颜那么一说，并没有人站出来，指责希婉颜一个黄毛丫头出来插嘴大人的事，反而觉得确实是这个理。 不过心中都有些惋惜。 唉！都过去那么久了，也不知道这宝贝还有没有用呢。 不行！得赶快把它煮了吃下，要不然，再拖下去，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在希士良将刚好人手一根的藤条分给他们之后，四人便火急火燎地告辞了。 不过，走之前，也再三表示，会给他们在全村人面前做个见证，绝对不会让他们受了委屈。 且不说，四人走之后，希士良一家如何想象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事情。 单说这四人离去之后的状况，又是一幅啼笑皆非的画面。 王容章回到家的时候，村长媳妇梁氏正在收拾碗筷，小儿子不知道跑到哪儿去玩了。 看到他回来，梁氏忙把温在锅里的热饭菜端上来，还打算把酒也给倒上。 这样的情况，在他们家已是常态，身肩村长一职，王容章经常会忙得错过饭点，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梁氏带着孩子一起先吃的。 不过这会儿，王容章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顺着坐下来吃午饭，而是一脸兴奋地把手伸进衣服里，掏出一根半尺来长的藤条。 “当家的，你这是……？”梁氏看着自家丈夫宝贝似的从怀中掏出一根平日里，自己用来喂猪的蕃薯藤，有些不明所以。 “媳妇，去！拿去煮了，好好煮！就煮汤！”王容章没有注意自家媳妇的眼神，反而一脸激动地催促着梁氏赶紧生火煮汤。 梁氏看着丈夫脸上那激动莫名的神色，和他手中那根光秃秃、干瘪瘪，且已经长出淡淡黑斑的藤条，更是傻眼。 她干站着，没有动静。 王容章看着希家媳妇傻愣愣地站着，有些心急地想要再催促，不过转而一想，自己在希士良家那会儿，可不也是这副模样。 于是便收起脸上那抹急不可耐的神色，绕过梁氏，来到灶台跟前，亲自烧火煮汤。 “当家的，热饭热菜都给你好好地留着呢，你这又是咋回事？” 回过神来的梁氏，看着平日里并不热衷于灶台之事的丈夫，竟然兴冲冲地打算煮汤，而且，那截在她眼里黑黢黢、分外刺眼的藤条，竟然被他切成几根后，连洗都没洗，便投进了滚开的水中。 梁氏额头两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平日里，她虽然对丈夫言听计从，但是，眼下这件事情，却是“绷断”了她那根言听计从的神经。 她走上前，打算阻止她看来，过分荒唐的举动。 “别说话！别动！你等着吃就好！对了，把儿子也叫回来，一起喝汤。”王容章没空跟她解释那么清楚，等到煮好汤或者喝下之后，再一并跟她和儿子解释好了。 梁氏实在搞不清楚，早上还好端端的丈夫，出了一趟门后，会变成这副样子。 就算是村长的媳妇，梁氏本质上，还是一个纯朴的、迷信的农村妇女，所以，她一下想到了那些平日里敬而远之的东西。 不过，没等到她想出个所以然，王容章便走过来，将她推到屋外，嘱咐她赶紧把儿子喊回来。 冷风呼呼地吹着，树上还结了一层霜，一群毛绒绒的小鸡仔受不住严寒，抖着身子缩到老母鸡的羽翼之下，不过，这些都不及梁氏心头的凉意。 她在屋外站了一会儿，犹豫着是按照丈夫说的，去把儿子找回来，还是按照自己心里想的，去把黄道婆给请来。 “梁妹子，村长在不？”说话的是肖媒婆，她原本已经赶回家里，但一坐下来后，才想到一件事，便急匆匆往兜里塞了几块钱，直直赶往村长家。 还没到门口，大老远地就看见村长媳妇梁氏直愣愣地站在屋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肖大娘啊，找容章有啥事？”看到疾步而来的肖媒婆，梁氏问了一句。 按理说，人家找的是自己作为一村之长的丈夫，那些事情并不是她能过问的，不过，想到厨房里，那一反常态的王容章，她下意识地不想被外人看到那个情景。 “哦，村长还没到家啊？”因为厨房的门关着，肖媒婆便以为王容章并没有回到家，她心中虽觉得奇怪，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反正她这事儿，村长不在，也照样能办。 “那这事跟你说也一样，咱就想借村里的电话给打一下，你放心，会给钱的。”仿佛怕遭到梁氏拒绝，肖媒婆把手往衣兜里掏了掏。 九十年代末的欸乃村，电话还不普及，村里只有村长家，为了方便公务联系，装了电话，所以村子里的人，若是想打电话，只能到村长家来打。 “吱呀！”仿佛专门跟梁氏作对似的，正当她打算把肖媒婆引进放电话的堂屋时，厨房的门便从里边打开了。 “肖大娘，您这还没回家呢？”已经将汤水煮好的王容章，原本打算看看媳妇和儿子回到哪里了，没想到开门便看见屋外正与媳妇面对面的肖媒婆。 他没有向媳妇催问儿子的下落，而是先询问原本应该跟自己一样，急着赶回家的肖媒婆。 肖媒婆微微一笑，把刚才的话跟王容章说了一遍。 末了，还加上一句。 “大娘我呀，听说旷儿这两天就放假了，所以想给他的班主任打个电话，让他放假了不要耽搁，赶紧回家。”她的儿子儿媳都在外打工，平日里都是肖媒婆带着孙子王如旷留守在家。 “行！我懂！我懂！哈哈，你用吧，谈啥钱不钱的，村里的电话，就应该给村民一起用。” 王容章此刻的心情很好，也听出肖媒婆话里的意思，她那根宝贝藤条怕是要等着孙子回来再处理了。 直到肖媒婆一脸心满意足地离去，王容章才发现自己儿子仍不见踪迹，忙对着梁氏道。 “媳妇，咱儿子呢？” 梁氏本来已经观察了自己丈夫好一会儿，原本看他从厨房里出来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神态，心下才刚松了一口气，此时听见他又旧话重提，不由地心头一颤。 “傻愣着干啥，儿子呢？你不会没去找他吧？”王容章毕竟是一村之长，此前因为心头激动，忽略了妻子的神色，眼下反应过来，便看出妻子的不对劲。 “媳妇，你不会以为我魔愣了吧？”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妻子，没想到，梁氏还真的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王容章想着锅中已经煮好的宝贝汤、至今不知去向的儿子和眼前一脸怀疑的媳妇，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罢了！罢了！还得先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再说。 于是，在梁氏瞪得越来越大的眼睛和张得越来越大的嘴巴里，以及随后一溜烟狂奔着去找儿子的背影中，王容章的内心总算圆满了。 类似的一幕，在王四娘家和希士成家几乎同步上演，而在极度重男轻女的希士皮家里，以香氏为首的一家三口都在“满足”地喝着那飘着几截黑黢黢藤条的汤水。 希婉清和希婉灵两姐妹破天荒地喝着平日里只能干望的鸡蛋汤，心中甚是不解，与她们同样疑惑的，还有被父母逼着喝下那寡淡寡淡的汤水，哇哇直叫的希逸麟小朋友。 第四十二章 士皮不解 希逸麟因其得天独厚的性别，自小便得到父母的偏爱。 那种近乎偏执的宠爱，让小小年纪的他，从来不知公平与不公平为何物。 所以，此刻的他，看着两个姐姐喝上了平时只有他才能喝的肉沫蛋汤，而自己和爸妈竟然要喝这平日里连姐姐们都不会喝的、黑黢黢的、还有一股子臭味的藤条汤。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万分不解。 自己何尝受过这样的待遇。 太不公平了！ 他气得哇哇大哭，一把打翻香氏递过来的汤匙，他不要喝这个恶心的东西！ 他要喝鸡蛋肉沫汤！ “你这臭小子，还无法无天了！看我怎么修理你！”从未对希逸麟说过一句硬话的希士皮忍不住开口训斥，他看着被打翻的汤水，虽然不是很多，但心中依旧抽疼。 这可是宝贝呀，打翻了可就没有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像香氏平日里打希婉清和希婉灵一样，欲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儿子一巴掌。 希逸麟吓得躲进香氏的怀里，发出更大、更尖锐的哭声。 “希士皮，你敢！”香氏一看丈夫的举动，立马尖声制止。 她怒瞪着丈夫，抱紧怀中哭得一抽一抽的小胖墩，柔声哄着。 其实，香氏并不见得有多相信希士皮到家后所说的话，但是架不住他的坚持和自己心中那股宁可错过，不愿放过的心态，便在希士皮提议将小儿子的肉沫蛋汤给两个女儿，而他们三个喝藤条汤时，忍痛点了头。 但是，随着藤条下锅，煮成了这副恶心的鬼样子，她就已经不乐意了。 眼下，看着自己的心肝宝贝竟然因为这碗汤而白白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心中的逆鳞一下被撸中了。 只见她，将原本放在希婉清两姐妹面前的肉末蛋汤一把夺过去，放到自己跟前，然后又把原本打算给自己和小儿子盛的藤条汤放到希婉清俩姐妹跟前。 “清丫头、灵丫头，你们喝这个汤吧！……诶唷！我说，麟麟是你们的弟弟，这肉沫蛋汤，弟弟都没吃，你们当人家姐姐的，怎么不想着多给他留点，看来真是白瞎养活你们了，简直就是两个小白眼狼！” 香氏原本打算好好哄骗两个女儿，让她们把汤跟自己和儿子的作交换，不过，待看清端过来的肉末蛋汤已经去了一大半之后，一时怒火中烧，刻薄地吼道。 “清儿、灵儿，别管你们妈和弟弟，把这汤喝下，对你们没有坏处！” 希士皮本就对小儿子刚才的表现不满，眼下看着妻子不仅不可理喻地站在儿子那一边，还那么糟蹋自己的一番苦心，顿时一口气堵在心里，对着向来不怎么重视的两个女儿道。 哼！想想自己是为了谁！纵使他平日里都听香氏的，凡事都偏向儿子一些，但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他想到自家大嫂那简直称得上巨变的容貌，便认定，给女儿喝下这些汤，也未必没有好处。 至于不识好歹的人，到时候有他们后悔的！ 这么想着，希士皮还赌气地给希婉清姐妹俩各舀了一大勺的藤条汤，自己也端着碗“咕噜咕噜”大口大口地喝着。 希婉清和希婉灵虽然年纪不大，但家庭环境使然，让她们从小就会察言观色，所以，好早之前，她们就知道，父母给弟弟的，向来是最好的，而给她们的，都是弟弟看不上眼，或者父母认为对弟弟没有好处的。 所以，当今天中午，香氏将那碗肉末蛋汤端到她们跟前，让她们喝的时候，她们便觉察出不寻常的味道。 随后，那碗据说是藤条汤的汤水端上来后，父母竟然还哄着希逸麟喝下去。 她们便知道，那碗藤条疼虽然看着倒胃口，但肯定非同寻常。 所以，看着眼前的藤条汤，她们并没有表现出有多排斥的样子，反而顺从地端起汤碗，喝下去。 令人惊奇的是，汤水入口之后，那股原本充斥鼻尖的臭味并没有随之进入味蕾，反而变成一股有淡至浓的香味。 香！ 真香！ 太香了！ 希婉清俩姐妹忍不住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话，而是加快了喝汤的速度。 尽管她们的速度已经比往日快得多，但当姐妹俩喝完自己碗里的汤时，对面的希士皮早已把那超大号海碗中剩下的藤条汤一扫而尽。 罢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随后，弯腰往原本盛汤的碗中添了一碗饭。 香氏一边哄着抽噎中的宝贝儿子，一边给他喂肉末蛋汤，还不时抽空瞥了一眼父女三人的吃相。 眼中满是不屑和嫌弃。 都是没出息的，那么恶心的东西也能喝下去！ 真是上不了台面！ “妈，还要，快点！”当她打算讽上两句时，怀里的儿子便发出叫唤，她赶忙将注意力集中到怀中的小宝贝，轻声地哄着，柔柔地喂着。 “麟麟乖，来，张嘴，啊~~”。 ———————— 吃完午饭后，希士皮没有像往常一样，到村中找人闲谈、晃悠，而是急急地往自己兜里塞了好几张草纸，在家中静静地坐着。 待希婉清和希婉灵将碗筷收拾妥当后，他还难得地发扬了一番父爱精神。 “清儿、灵儿，来，这些你们拿着，一会儿要用得到的。”他把两个女儿唤到身边，递过早已放置在一旁的草纸。 希婉清：“……” 希婉灵：“……” 姐妹俩有些不明白自家父亲今天的路数，刚才在饭桌上，给她们盛汤的举动，还可以理解为是受到母亲和弟弟的刺激，一时赌气罢了。 而眼下，他那一副关切的眼神，和手中那只有上厕所还会用到的草纸…… 说实话，此刻的她们，有些不知所措！ 这样的父亲，她们不习惯。 太惊悚了！ “还愣着干嘛，拿过去啊！”希士皮一看俩姐妹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却不将草纸接过去，便有些不耐烦，干脆坐直身子，一把将草纸赛到离得最近的希婉灵手里。 这丫头，果然不能宠！ “刚才给你们喝的，是好东西，会给你们带来好处的，不过，在此之前，可能，不，不是可能，是一定会拉肚子，拉过几次肚子之后，你们就知道那汤的好处了。”他尽量将话说得浅显一些，免得太委婉了，两个小丫头听不懂。 说罢，还瞅了眼，饭后仍抱着希逸麟柔声哄着的香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唉！刚才是有些冲动了，也不知道媳妇知道那汤水的功效后，会闹成怎样！ 还有儿子……唉！早知道就算是逼，也得逼他喝下哪怕那么一口汤。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赌气时的神气，有的，反而是对媳妇和儿子错失那么一个大好机会的惋惜。 想到这里，他又扭头看了一眼两个女儿。 唉！这两个终究是要泼出去的水啊！ 希士皮越想越不得劲，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好好的一家蜕变计划，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忍不住挠了挠那头本来已经有些凌乱的短发。 罢了罢了！ 希望这两个丫头以后得了造化，能想着多帮衬家里一些吧。 希士皮就是在这种不断怀疑，又不断给自己打气的过程中，等待着那“神圣一刻”的降临。 可是，从吃罢午饭，一直香氏将小儿子哄睡，到希逸麟起床，再到希婉清开始量米煮晚饭，他的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从两个女儿口中听说她们下午也没有啥动静时，希士皮本已皱巴巴的眉头，一下皱得更紧了。 脑海中，海量念头闪过。 不应该啊！ 他明明亲眼看见大哥一家三口的变化，那确实是做不得假的！ 难道引起大哥他们的体能改变的，不是这藤条？ 还是只有叶子才有那么神奇的功效，而藤条根本就无用？ 还是这根藤条已经过了有效期？ 亦或是…… 一道道疑问闪过，但希士皮始终摸不清，问题到底出在何处。 味同嚼蜡地将晚饭吃完，他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他紧了紧外套的扣子，打算到大哥家问个究竟。 不过走到半路，又觉得找到大哥，也不一定能得到答案，于是转身往二哥家走去。 谁知道，他人都站在二哥家门外喊了好几声，里头依旧乌漆嘛黑的，也没有人回应。 撇撇嘴，他实在想不通，二哥家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想着早上一起从大哥家领走藤条的，还有好几家人，他思索了片刻，便往离得较近的村长家走去。 才走到半路，大老远地，便看见村长家那橘黄色的灯光，希士皮原本有些丧气的心，似乎一下又活了过来。 “儿子，好样的！” “不错！不错！再来一次！” “爸妈，我厉不厉害？哈哈哈！” 脚步刚停在王容章屋外，希士皮便听见屋内传来的动静。 听这动静，王容章的小儿子似乎在向父母表演这什么，不时传来王容章夫妇欣慰的笑声。 难道？ 希士皮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忙伸手敲了敲挡在前面的门板。 “容章大哥，你在吗？我是希家老三啊。”因为怕风声盖过自己的声音，希士皮扯着嗓子大声吼着。 “……” 原本欢腾的屋内，突然一下陷入沉寂，过来一会儿，没再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人出来开门。 希士皮有些心急，加大了力道，又吼了一遍。 “是士皮老弟吗？”这声吼叫之后，屋内很快传来王容章的声音。 “是啊，容章大哥，我是希士皮啊！希家老三！”听到里头的回应，希士皮赶忙跟着答道。 “吱呀~~”大门打开，露出王容章略带疑惑的脸。 “士皮老弟，你怎么这个时候家来了？可是有事？快进来。”王容章一边说着，一边避开身子，让希士皮进来。 第四十三章 堂哥送汤 就在希士皮走进王容章屋里的同时，原本乌漆嘛黑的希士成家总算亮起了灯光。 “逸才，你刚刚让咱们把屋里的灯给关了，就是因为这个，你咋发现的？”首先开口的是一家之主希士成。 希逸才手中捏着一根光秃秃的藤条，他将藤条放到鼻前，闻了又闻。 “爸，这个真的是从大伯家拿回来的？”他没有回答希士成的问题，反而一脸认真地反问道。 “是啊，咋的啦，爸跟你说，这可是好东西，刚好你和梅儿都回来了，干脆咱今晚就把它煮了吧。”希士皮并不介意儿子的答非所问，心中还庆幸着，还好儿子和女儿都回来了，这样，一家人就齐齐整整的了。 “我知道了，爸，把它煮了吧。”希逸才把手中的藤条放下，没再说话。 心中在思索着，这一个下午的经历。 虽然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今天下午已经全部考完，但是学校明天才会统一放假，但不知为何，自中午时起，自己的内心便一直觉得不对劲。 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连最后一门的物理考试，他都在纠结着心中的那股怪异感，但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考完试之后，他不顾其他同学的不解，向班主任告假后，急急往家赶。 学校离家有一定的距离，就算他骑着自行车，到家的时候，天也已经快黑了。 父亲见到他这个时候回家，不仅没有表现出惊奇的神色，反而异常地惊喜，连道“回来的正是时候”。 然后，在他不解的眼神中，父亲双手像捧着什么宝贝一般，将一根几近干瘪的藤条递过来。 定睛一看，不过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番薯藤，没啥稀奇的。 撇撇嘴，鼻端突然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 希逸才原本不屑一顾的眼神，突地变了，一个健步向前，将父亲手中的藤条接过去，仔细地查看。 遗憾的是，并没有得出心中想要的答案。 鼻端那股熟悉的气味依旧萦绕着，但是手中拿着的，确实只是一根很普通、且已经快要枯萎的番薯藤。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突然看到桌子在灯光照射下的影子，突然灵机一动。 “妹妹，把灯关一下吧。”他嘱咐靠近电灯拉绳的希婉梅。 希婉梅自小便听自家哥哥的话，听到希逸才那么一说，也没有询问身旁的父母，“吧嗒”一声，屋子一下陷入黑暗。 “逸才，梅儿，你们这是干啥？”原本站在一边，一边收拾家中物件，一边关注丈夫和儿子互动的金氏，有些不适应这突然的黑暗。 “你们过来看。”不待家人再次询问，希逸才便开口。 三个心生好奇的人，很快聚到希逸才身边，按照他的提醒，注视着那根藤条。 “天啊！这……当家的，这到底是什么宝贝？”金氏从来没想过，关灯后的藤条竟然是这番模样。 “哥，这根藤条为啥会发光？”与金氏凡事都习惯向自己的丈夫询问不同，作为哥哥的迷妹，希婉梅热衷于从希逸才这里获取问题的答案。 黑暗中的希逸才，轻轻翘起嘴角，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总算找到了源头。 刚打算让人把灯打开，突然，耳朵微微动了动，到嘴的话一下止住，只是站着静静地等待。 果不其然，过不了多久，屋外便响起了希士皮的声音、 “二哥，二嫂，在家吗？我是老三啊！” “是……”屋内的希士成，原本正一脸激动地盯着那发光的宝贝，听到屋外弟弟的叫唤，正准备开口应和。 “爸，先别出声。”心中不知想到了什么，希逸才下意识地制止父亲回应屋外的二叔。 直到屋外的希士皮连续叫唤了几次，依旧没得到回应，最终离去之后，希逸文才开口。 “爸，这个事情，还是少点人知道为妙吧。”事出反常必有妖，希逸才认为，这样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呃，逸文啊，这样的宝贝，你二叔、村长、王四娘、肖媒婆也都有一根呢。”发现儿子可能想左了，希士成赶忙解释。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除了将这宝贝的由来和用处告知妻子和女儿之外，对于刚进家门的儿子，只字未提。 挠了挠头，希士皮赶紧将这宝贝藤条的来处和用法告知了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的儿子。 “还有四根？”听到希士成的解释，希逸才嘴角微抽，脑海中突然想到，“这东西似乎还量产了。” “对啊，你大伯那里一共才有五根，刚好够我们一家分一根，连当初啥都没吃着的颜儿，也没留上一根。诶，你们说，咱一会儿要不要给颜儿也端上一碗？” 希士成说着说着，突然想到大哥把所有的宝贝藤条都分给他们了，自家反而一根也没留下，便想着煮好了藤条汤，也给希婉颜送一碗过去。 说完之后，他下意识地要看众人的反应，这一看，才发现，屋里还伸手不见五指呢。 “逸才，这灯咱可以打开了吧？” 希士成没有直接开灯，而是在得到儿子肯定的答复之后，才亲自摸黑找到拉绳，将灯给打开。 重新回到光明中的众人，看着那藤条，眼神越发虔诚了。 看儿子没再说话，希士成便将藤条拿给妻子，让她赶紧拿去煮了。 “妈，煮的时候，少放点水，按照人各一碗就够了。”在金氏转身往厨房去的时候，希逸才在身后加了那么一句。 ———————— 已经吃过晚饭的希士良一家，已经聚集在屋内看着电视，还不时地闲话家常，屋中萦绕着一股安宁恬淡的气氛，连希婉颜都没有急着回屋进行例行的修炼。 “叩叩叩！”屋外大门板被敲响，希婉颜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身边的双亲和兄长，发现三人并没有啥动静。 呃，她差点又忘记了，屋外敲门的声音本就不大，还夹杂着北风的呼呼声，那敲门声更是被衬托得没了音迹。 “爸、妈，好像有人在敲门。”她指了指屋外，对着希士良夫妇道。 众人凝神一听，刚好屋外的人又叫唤了一声。 “大伯，伯母，我是逸才。” 听出是大侄子的声音，希士良赶忙站起来，要将屋外的人迎进来，希逸文却一个健步，超过他，颠颠地跑去开门。 “逸才哥，你啥时候回来的？”看到与自己玩得要好的堂哥，希逸文一脸兴奋，扯着他的手臂，准备拉进来。 “诶诶诶，停停停！你注意点啊！”看着堂弟还是一如以往，一副鲁莽的样子，希逸才赶忙喊住他。 希逸文这才注意到，希逸才手中还端着一个不知道盛着什么的碗，上边还用一个更大号的碗盖着。 “逸才哥，你这端的啥？” “走，进去再说。”希逸才没有理会希逸文的疑问，跨过他，率先进了屋。 希逸才进屋后，先问候了希士良夫妇，才将手中的碗递过去，一脸认真地道。 看到勤玉兰不同于往昔的容貌，他眼神微变，不过没做过多停顿。 “大伯、伯母，这是我妈煮的藤条汤，知道颜儿妹妹当初没能喝上，所以嘱咐我送一份过来。” 说着，把碗往坐在勤玉兰身边的希婉颜又递近了一些。 面对这碗突如其来的“眷顾”，希婉颜有些懵逼，感情自己才在家里摆脱了小可怜的身份，如今，又成了更广大的人民群众眼中的小小小可怜！ 正打算拒绝。 “颜儿，这是你二伯家的一番好意，咱就收下吧。” 希士良夫妇眉眼带笑地催促希婉颜将碗接过去，虽然这个状况完全在意料之外，但却让他们深感欣慰。 二弟一家，还真是有心了。 “颜儿，你快把它喝下吧，这天冷，过会儿就凉了，这汤虽然闻起来不好，但是味道其实是非常不错的。”看着希婉颜将碗接过去，却没有马上喝，希逸文便催道。 希婉颜看着手中那飘着两三截黑黢黢的番薯藤的汤水，虽然知道喝下去，不会有坏处，但她实在下不了口。 当时，为了使他们的解释更具说服力，找来的番薯藤可真的是丢在屋外，风吹露浸好多天的，那些藤条都枯萎了，有的还发了霉。 那会儿，勤玉兰还担心，会让来人吃坏肚子，但是希婉颜再三保障，浸泡过巨蛋蛋液的番薯藤，吃了就算会拉肚子，也绝对是会给人带来好处的拉肚子。 而眼下，由那样的藤条煮出来的汤，正好好地端在自己手上。 将汤水送来的堂哥还眼巴巴地在一旁看着，等着她把汤水喝下去。 “主人，主人，十一要喝，给十一喝香香的汤！ 正当希婉颜较劲脑汁，想要找到暂时解脱的借口时，一道小小的身影撞开她那半掩的房门，急匆匆地冲到希婉颜脚下，抬起那颗小小的脑袋，一双黑眼珠，巴巴地望着希婉颜急着脱手的碗。 “这是……”原本打算等着希婉颜将汤水喝完后，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来的希逸才，看着突然蹦到希婉颜跟前的小身影。 原本还算平静的眼神猛地一缩，还有些不太相信地揉了揉揉眼睛。 “哦，逸才啊，那是咱家母猪前些日子产下来的小猪仔，这小东西，自出生时就体弱，还什么都不吃，眼看快不行了，你颜儿妹妹看着可惜，就把它抱回来养着了，没想到，还真的养活了。” 发现希逸才看向小十一的眼神有些不对，勤玉兰赶忙将早前家人商量好的说辞给讲了一遍。 “母猪产下的小猪仔么？”希逸文喃喃地复述着勤玉兰的话，眼中直直地盯着伯母口中的小猪仔，微垂的眼眸中，一片惊涛骇浪。 第四十四章 疑惑重重 “嗯，什么动静？”原本热衷于自家主人手上所端汤碗的小十一，软软短短的耳朵微微一动，突然感知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小小的脑袋疑惑地转向视线的源头，小嘴发出“吱吱”的声音。 这声音，在希婉颜的耳朵里，自动变成了可识别的音节。 “主人，你堂哥看人家的眼神好奇怪哦。” “嗯？”希婉颜微微一愣，顺着小十一的话，将目光投向希逸才。 只见希逸才的面色变得严肃，原本嘴角边微微的笑意已经不见了踪影，眼睛也变得极为深邃，直直注视着小十一。 她心里突然没来由地“咯噔”一声。 “逸才哥~”她试探性地叫唤一声。 “呃，颜儿妹妹，咋啦，汤喝完了？”听到叫唤，希逸才一下被惊醒，将目光从小十一身上挪开，没看希婉颜手上的汤碗，便下意识地问道。 不过，问完之后，才发现，希婉颜那碗汤根本就没有动过的痕迹。 “咳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出声，掩饰性地道。 “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机灵的小猪仔，刚刚一时看愣了。” “哈哈，是吧，逸才哥，你也觉得小十一机灵，你这真是……真是火眼金睛啊！跟电视里演的孙悟空一样一样的。” 听见有人夸奖小十一，希逸文兴奋非常，卖弄了一番自己的成语储备量之后，蹲到希婉颜脚边，不顾小十一小眼中嫌弃的眼神，一把将它抱起来，嘴里夸着希逸才，眼神中却分明一副炫耀的神色。 “哦？还给取了名字，叫小十一吗？”希逸才没理会自家堂弟那副嘚瑟的表情，反而一脸正经地问道。 “对啊，因为它是最后一只出生的小猪仔，排行十一，所以，我们给它取了名字，就叫希十一，她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希逸文掂了掂怀中的小可爱，想都没想，一股脑儿将小十一名字的由来告知了希逸才。 希逸文说话的时候，希逸才的眼光在大伯一家人之间巡视了一圈，发现众人的表情并没有可疑之处。 心中的疑问加剧。 难道是自己的感知出了问题？ 摇了摇头，不应该呀，刚才他明明从希逸文怀中的小东西身上感知到到了能量的波动，还有沾了那东西的番薯藤…… 不对！希逸才突然想起，自己原本是打算趁着送汤的由头，到大伯家探听那藤条的由来的。 但看见小十一后，到嘴的话，变了个调。 “大伯、伯母，我听说，您二位，还有逸文，自打吃了这个神奇的东西之后，身体上都发生了变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的认不出伯母呢？”他看了一眼希婉颜手中的汤碗，面上完全是一副惊奇的神色。 希士良夫妇还没说话，就听他又道。 “伯母的变化，侄儿算是见识过了，简直就是……就是……”他挠了挠脑袋，一时想不出较为贴切的形容词。 “逸才哥，你是不是想说大开眼界，哈哈，可不就是大开眼界吗，我妈呀，现在可是咱全村，哦，不，应该是全镇、全县、全市、全国最年轻貌美的妈妈啦。” 希逸文原本因为小十一而嘚瑟的表情还没收回去，这会儿听希逸才那么一说，顿时又给傲娇上了，给勤玉兰的颜值评价，那是越评越高，毫无极限。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拍拍自己的胸脯，意犹未尽地道。 “逸才哥，我妈的变化，你一眼就瞧出来了，可是我爸和我的变化，你可就看不出了吧，哈哈，二叔有没有跟你说过，怎么样，要不要弟弟给你露上两手？” 这幅场景，要是放在平时，希逸才绝对要给这个简直要开染坊的堂弟怼上几句，或者干脆不理睬，不过这会儿的情况有异，他忍住想要狠狠拍一下堂弟的冲动，将脸上那副惊奇的神色保持到底。 “好呀，你这弟弟，赶紧让我再开开眼界吧。” “好咧，你等会儿瞧好了！”希逸文爽快地应下来，瞅了一眼屋内的物件，然后又看了一眼并没有打算干涉的双亲，一遛跑出屋外。 不到半分钟，便看见他一脸轻松将原本放在院子中，供人夏夜乘凉的大石块给抱了回来，原本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十一，正端坐在石块上边，一副睥睨天下的架势。 看到这副逗比的场景，希婉颜赶紧向小十一发号施令，让它速速从希逸文身边跑开。 听到主人的召唤，小十一这才收起它那副自我认为，十分良好的表情，从石块上一跃而下，回到希婉颜脚边。 这一跃，落在希逸才的眼里，又起了一番涟漪。 不过，这道涟漪很快被他压下，目光锁定抱着石头的那个人。 希逸才虽然心下已经有底，但是看着希逸文将那么一块少说也有两百斤的大石块抱在怀里，一副完全无压力的轻松模样，还是有些小小的吃惊。 “怎么样！瞧见了吧？”进屋后，希逸文并没有将手中的石块放下来，反而将它抱着，直直地站在希逸才跟前。 “嗯，厉害！厉害！”希逸才毫不吝惜自己的赞赏，竖着大拇指连连称赞。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要说谦虚这种美德，在希逸文身上，是绝对找不到的，因此，对于堂哥的赞扬，他毫无心理压力地照单全收。 他瞅了瞅堂哥的表情，正打算将石头放下来，然后亲自给大伙儿来一场“单手碎大石”的表演，但是，看到被勤玉兰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地面和端坐在边上的父亲，心下有些怂了，便只能做罢。 罢了，这个逼，就算是不装，也够他逸才哥吃惊了。 趁着希逸才的目光被希逸文吸引之际，希婉颜悄悄将碗中的汤倒到小十一的专属盆里，然后将它藏到沙发底下，又嘱咐了小十一，先不要开动之后，才将碗放回沙发边的桌面上。 “逸才，这汤你们一家都喝了吧，快回家去吧。” 希逸文脸上那副欠扁的表情，连希士良都看不下去，这小子，完全不知道低调为何物。因而，只能开口，催促希逸才回家。 他知道，大侄子这一趟，除了送汤水，还是带着一股好奇之心的，眼下，该看的都看过了，那就回家去，等着干他们该干的事情吧。 “是啊，逸才，这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还有啥事，咱明天再说。”一旁的勤玉兰也开口劝道，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 “对对对！逸才哥，快回去吧，要不然一会儿有你受的。” 希逸文被大石块遮住的脸上，眨巴了下眼睛，荡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神色，自己和爸妈当初吃下那蛋炒饭后，整夜清肠的场景，历历在目啊！ 嘿嘿，今晚，有得他们受得了。 希逸文这一趟的目的并未达成，有些不想走，不过看大伯一家完全为他着想的表情，那个关于藤条由来的疑问最终没有问出口，只将希婉颜已经“喝干净”的汤碗一拿，便离开了。 “哧溜~哧溜~” 希逸才前脚刚走出大门，屋内便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直直地往生声望去。 只见沙发底下，小十一正撅着屁股，一副十分享受地舔着盆里的汤，不时“呸呸呸”地将已经被吸干的藤条给吐出来，还一边发出“吱吱”的声音。 这个声音，在希婉颜之外的众人听来，是它享受美食的声音，而在希婉颜听来，则是它对食材不满的抱怨声。 “呸呸呸！主人，这是谁干的，竟然把那么香、那么好吃的东西涂到这么恶心的丑东西身上。” 希婉颜抽了抽嘴角，才不会告诉它，这个主意最初是由她想出来的呢。 “恶心，你不照样喝得津津有味。” “嗝~主人，美食当前，就算有那么小小的一点瑕疵，也是可以接受的。” 刚从沉睡中醒来，便能享受那么好喝的汤，小十一已经十分满意，刚刚的抱怨，不过是所有的吃货，在吃食面前，下意识地追求完美罢了。 “颜儿，小十一是啥时候醒来的，要不要给它弄点吃的？” 小十一在自己的小窝中，已经沉睡了好多天，要不是有希婉颜的解释在前，勤玉兰等人还不知道急成啥样。 刚才那会儿，看到突然钻出来的小十一，勤玉兰的母爱就已经泛滥了，不过碍着希逸才在场，才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眼下，只有自家人在场，她哪里还忍得住。 “妈，不需要的。” “吱吱，吱吱。” 希婉颜和小十一的声音同步响起，不过对于小十一的语言，勤玉兰等人表示，根本不能理解。 感受着齐刷刷射过来的、疑惑满满的眼神。 希婉颜撇撇嘴，有些无奈地开口。 “妈，要不，你看着家里还有啥，随便给这小东西煮点吧。” “好嘞，我去看看，家里还有啥好东西，给小十一好好补补。”勤玉兰完全不理会女儿口中的“随便”，而是捉摸着给这个沉睡了好多天的小十一煮点好吃又补身子的。 “兰儿，要不煮几个鸡蛋吧，明天把家里那只公鸡给杀了，好好给小十一补补。”看着勤玉兰转身离去的背影，希士良在身后补了一句。 “小十一，咱又有好东西吃咯，高不高兴？”希逸文握着小十一的小爪子，轻声逗着。 希婉颜看着三人的行动，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又是一个被娇宠的“孩纸”。 —————— 且不说希士良家中，小十一正备受家人的关爱，被村长引进屋里的希士皮，也被屋中的情景吓呆了。 第四十五章 烹煮分量 “容章大哥，这……这是咋回事？”希士皮看着眼前的情景，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王容章作为一村之长，家里的日子，在村中处于中上水平，因而，当多数村民的屋子还以夯实的泥土铺就地面时，他家已经早早地铺上了水泥地板。 干净爽利的水泥地板，曾一度让村长一家在村中出尽了风头，包括希士皮在内的村民，都渴望自己家中能早日铺上水泥地板。 但是，瞧瞧眼下都发生了什么。 在希士皮的视线范围内，王容章和梁氏那只有七岁的胖儿子王海正轮着拳头，一脸兴奋地往水泥地上砸，身为父母的王容章夫妇不仅没有制止王海那自残性和破坏性的行为，蹲在一旁的梁氏反而一脸欣慰地鼓励道。 “儿子，好样的，再来！” 这一幕，已经让人匪夷所思。 更离谱的是，王海拳头砸过的地方，竟然都被砸出一个个小坑，那些坑虽然不深，但在平整的水泥地上，突然出现这么几道坑坑洼洼的痕迹，特别显眼。 瞟了一眼，还无动于衷的村长夫妇，希士皮心中倒抽口凉气，不自觉地揉了揉自己好似隐隐作痛的手。 “容章大哥，孩子这手不疼么？可别伤着了。”他原本想问的是，砸坏地板，你们不心疼吗，但是转念一想，这么问有些不近人情，于是改口问王海的手。 “哈哈，士皮老弟啊，这你难道不知道吗？”王容章一改往日严肃端正的表情，乐哈哈地拍着希士皮的肩膀。 “啥？我不知道啊。” 希士皮可不记得，王海这小子有徒手砸地板的爱好，不过看他那副样子，脸上没有丝毫痛意，不仅如此，他已经仔细瞅过了，那双砸地的小手，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简直了！ 稀奇！真稀奇！ “不应该啊，老弟，难道你拿回家的宝贝还没用掉？”看着希士皮那副疑惑的眼神不似作假，王容章也跟着疑狐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 “什么宝贝？”希士皮抓抓自己的脑袋，实在想不出自家能有什么宝贝。 “诶，不对，容章大哥，你是说……是说……那个！”原本带呆愣的希士皮，突然灵光一闪，双眼放光，他今晚来此一遭，可不就为了这事！ “哈哈，可不就是‘那个’”。王容章的心情显然不错，说话的时候，都自带一股愉悦的调子，又接着道。 “我说老弟，你那宝贝都吃了吧，说说看，都有啥收获？” 面对王容章的突然发问，希士皮有些傻眼，也有些难以启齿。 自己喝下那藤条汤，都已经大半天了，还一点反应也没有，可是，人家村长家的儿子，竟然得了那么大的造化。 难不成那些藤条的功效还有差别？ 大哥之前知道吗？ 如果知道，为啥分给他那么一根根本没有啥用的藤条？ 大哥还当自己是他嫡亲的弟弟吗？ 这还是自己的大哥吗？ …… 想得越多，希士皮的脸色越发难看，看着王容章一家那一脸满足的笑脸，他简直快要气炸了。 “士皮老弟，你这是啥表情啊。”王容章发现，希士皮不仅没有回答自己的疑问，脸色还在不停地变换，遂推他一把。 “呃，容章大哥，你们一家都吃了吗？”被推醒的希士皮，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村长家呢，这里可不是适合发泄的场所，遂压下心头的那口气，整理了一番表情，才开口问道。 他早就记不起，同样的一句话，村长早前也问过，自己也是因为这句话而陷入不可自拔的怀疑当中。 “呃~吃了呀，都吃了，不过也就那么一小碗，我和孩子他妈就沾了点，大部分都留给海子了。”王容章说着，还意犹未尽地砸吧了下嘴巴。 那宝贝，闻着虽然不好受，但那味道，可真的是杠杠的。 “一小碗？”希士皮好像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字眼。 “可不是一小碗，唉！这宝贝，要是再多一点，不知有多好！”王容章并没有注意到希士皮的面色变化，而是一脸惋惜地慨叹，这宝贝藤条的分量太少太少！ “这……容章大哥，你说的碗有……有多小？”希士皮感觉自己说话的语调都在颤抖。 难道…… 自己的藤条没问题。 大哥对自己也没有别的看法。 而是自己的烹饪方式出了问题！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 他要怎样做，才能原谅作死的自己！ 也怪大哥，怎么不说清楚，那藤条的烹煮方式！ 看着梁氏转身往厨房去的身影，希士皮心中暗暗祈祷，但愿不是他想得那样吧。 那双已经发红的眼睛，眼巴巴地盯着从厨房到堂屋的入口。 “嘭！”刚与梁氏端进来的碗打了个照面，希士皮再也忍不住，双腿一软，一把瘫在地上，嘴中还喃喃自语。 “完了！这下完了！” “诶，我说，士皮老弟，你这是咋回事？快，快起来，地上凉着呢。”希士皮这毫无预兆的举动，吓坏了王容章一家。 “容章大哥，我完了！完了啊！”堂堂的七尺男儿希士皮，软哒哒地瘫坐着地板上，没有站起来的打算，而是一直重复念叨着那几个字，最后竟然还呜呜地哭了起来。 王容章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这希家老三，到底在搞什么！老希家怎会有那么怂的子孙！ “你这是咋回事，起来说话！”看软的不行，王容章干脆端起比平时更加严肃的态度和更生硬的口吻。 “呜呜，容章大哥，我……我那根宝贝藤条也煮了。” 一听王容章说话的口吻变得强硬，希士皮有些怂，下意识地扶着旁边的电视桌，慢慢站起来，不过，站起来后，还是得靠在桌边上，才稳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煮了是好事啊，怎么，你没吃上？净留给你那媳妇和宝贝儿子了？” 作为一村之长，王容章多少知道每一户村民的大致情况，眼下听希士皮那么一说，便以为东西进了香氏和他们那个宝贝儿子嘴，至于他们家的两个女儿，他根本不认为，那俩姐妹有这口福。 “没有，我媳妇和儿子根本就没有喝那个藤条汤。” “没喝？为啥没喝？那有谁喝了？” “他们没喝，就我和两个女儿喝了。” “……”希士皮的回答，与自己想象的出入太大，王容章一时顿住，想了想，才道。 “都是一家人，不管是谁喝了，都是好事，有啥好伤心的。” “可是，我们都喝下去那么久了，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容章大哥，之前在我大哥家的时候，不是说，这东西，吃下去之后，会拉肚子，排出体内杂质的吗？” “是啊！难道你们还没反应？”王容章终于意识到，希士皮这一身绝望的气息因何而来。 不应该啊，自家人喝下那宝贝藤条汤后，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反应，他儿子可是整整跑了三趟厕所，才在傍晚时分止住腹中的那股不适，他和媳妇，虽然喝得不多，但也是光顾过一次厕所的。 王容章想着，希士皮自进屋后的表现，尤其是刚刚瘫倒的那一刻，思路一下明了了。 “老弟，你那根藤条一共煮了多少汤？” 希士皮已经心痛得不想说话，只是堪堪竖起一身手指。 “一碗？”王容章猜测。 身子倚靠着桌边的希士皮点了点头，有些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 “一大海碗……” “一大海碗？有多大？”王容章追问。 了无生气的人指了指，梁氏还拿在手中的碗，伸出一个巴掌。 “我喝下的，像嫂子手上那碗的量，五碗！不包括清儿和灵儿喝下的。” “呲~~”就算是一脸严肃的王容章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梁氏也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希士皮，只有年少不经事的王海，还一脸懵逼状。 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的王容章，简直想直接对着希士皮问上一句。 “你是有多大的心，才用那么小的一根藤条，煮了那么大的一碗水？” 但是想想，这货已经够绝望了，可不能再受刺激，便只好做罢。 看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沉吟了片刻，才道。 “老弟啊，你的情况，我已经知晓了。嗯，眼下不是才过了半天吗？这东西，怎么说，你都喝下了，至于功效嘛，肯定是跑不掉的，说不定是还没到发作的时候呢，你且再等等。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好做准备不是？” 说实话，王容章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真个心高气短的家伙，“拉肚子的时候未到”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借口了。 希士皮原本灰暗的眼眸微微一亮，顺着王容章的提示想下去，眸子越来越亮，嗯，也许真的是时候未到呢，说不定自己是虚惊一场了。 再次将目光转向地面那坑坑洼洼的痕迹，又想到早上在大哥家看到的那一幕，一颗刚刚似乎已经沉寂了的心，又开始欢快地“噗通、噗通”直跳。 “容章大哥，你说的在理呢，估计还真应了那句‘不是不到，时候未到’的话呢。” 希士皮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顾腿上传来的刺疼，一脸兴奋地道。 王容章怎么说，也具有一定的文化水平，眼下听着希士皮来了那么一句，忍不住抽了抽嘴。 唉！没文化，真可怕！ 不过，这话，可不敢当着希士皮的面说出来。 “容章大哥、嫂子，那我先回去了，有机会再来拜访。” 因为王容章的一句猜测而复苏的希士皮，心中已经无法平静，给了王容章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便转身离去。 “当家的，希家老三最后那眼神是什啥意思？” 等到希士皮的脚步远去之后，梁氏才问出心中的疑惑。 王容章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地道。 “谁知道呢。” ———————— 原路返回的希士皮，已经没有了来时路上的忐忑和不安，有的是一股迎接美好未来的激动。 “嗯？清儿、灵儿，你们这是干啥？” 还没到家门口，脚步刚踏上拐进自家屋子的小路，迎面便来了两道小小的身影，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两个女儿。 第四十六章 婉清被打 此刻，希士皮心情大好，看见两个女儿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待着，反而跑出外边来，并没有开口训斥，反而和颜悦色地问道。 谁料，那两道身影并没有在他跟前停下来，反而绕开他，想要冲过去。 “诶！我说，你们两个丫头，想造反呢？”看到女儿对自己不理不睬，原本还觉得今晚的女儿特别顺眼的希士皮，一下又被气着了，他一把揪住跑在后边的希婉灵。 “爸！我……我肚子疼！”被拉住的希婉清捂着肚子，一脸憋屈。 “爸，我们回来再跟您说。”拿着手电筒，冲在前边的希婉清，一看妹妹被截住了脚步，忙急急跑回来，掰开希士皮的手，拉着希婉灵跑开了。 “肚子疼？诶！我说，你们两个，肚子疼不会叫你们妈拿药吃下去，往外边跑干嘛！”看着极速远去的光照，希士皮实在不解。 “嗯？肚子疼？肚子疼！”原本迷糊的希士皮忽然灵光一闪，内心顿时如汹涌的波涛一般，激动不已。 天啊！和他喝下同一碗汤的女儿肚子疼了！ 终于肚子疼了！ 女儿们的反应来了，他的还远吗？ “哈哈哈，终于要来了！”越想越激动的希士皮忍不住哈哈大笑，心中对王容章更是佩服不已，村长大哥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过了好一会儿，希婉清俩姐妹才互相搀扶着回来，两人原本清瘦的脸上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一身的精气神仿佛被夺走了一般。 刚进屋，本想直接回屋躺着的希婉清和希婉灵，抬眼便看见希士皮一副大马金刀地端坐在堂屋的椅子上。 “爸。”俩姐妹弱弱地喊了一声。 “嗯，回来了，感觉如何？”纵是心中有万般的激动，希士皮依旧端着一副严父的架子。 俩姐妹默默地对视一眼，父亲的这句“感觉如何”，怎么听着怪怪的，不像是问她们肚子疼有没有缓和一些，倒像是在询问她们拉了个肚子，有啥收获。 最后，还是希婉清站出来，回答道。 “爸，我和妹妹好多了，但是这会儿身子乏得紧，想回去睡觉了。” 希婉清说话的时候，希士皮的目光在俩姐妹身上都扫了一圈，发现她们的神态确实算不上好，估计是有点拉脱了，遂挥挥手，让她们回屋去了，而自己则依旧干坐着，等待那神圣一刻的降临。 可是，他这一坐，一直到月上中天，依旧没等来心中的期待，而这期间，希婉清和希婉灵俩姐妹，又陆续地往屋外来回跑动。 “爸，你这是在干啥？”第二趟从外边回来的希婉清，对父亲大晚上不睡觉，而是无所事事地坐在堂屋的行为，表示极度不解，刚才她出门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 “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家的，别管那么多。看你这副样子，快回屋歇着！”原本已经等得极度不耐烦的希士皮，看到女儿那般，在他看来，完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眼神，他表示相当不爽。 “哦。”早已经习惯了父亲这副说话的态度，希婉清并没有觉得他这话里有啥异常，应了一声便乖乖地回了屋。 屋外的希士皮，一直睁着眼睛，干巴巴地等待着。 越等，这心就越焦，越烦躁，越不爽。 但是，预想中，该来的迟迟不来。 直到黎明将近，希士皮蜷缩着身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时候，腹中才渐渐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哐当！”心心念念的那种感觉总算来了，这人就算是在迷蒙中，也不忘睡前的执念，于是，兴奋神经反射过度的希士皮，很不幸地从椅子上一摔而下。 “唔~”屁股一下与冰冷的地面相接触，希士皮疼得，忍不住倒抽口气。 真他奶奶的疼！ 这份疼痛，不仅将他从迷蒙中唤醒，还险些让他忘记醒来的目的，直到那道期待已久的感觉再次出现，希士皮才一脸兴奋地从地上爬起来，兴匆匆地往屋外跑去。 “喔喔喔~喔喔喔~~”村中各家公鸡又开始了一天的打鸣。 不久，炊烟便从各家各户的烟囱中袅袅升起，整个欸乃村，一派安宁和谐的景象。 “大晚上的不睡觉，这会儿倒是给睡死了！你说你这死鬼，到底想干嘛！”一道不和谐的怒吼，打破村中的宁静。 香氏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丈夫，气急败坏地吼道，过来一会儿，床上那道身影，一点翻动的迹象都没有，她忍不住上前，用手开扒。 “死鬼，你给我起来！”香氏气呼呼的吼道，昨天都说好了，今天要赶早，跟她一起，回娘家拜个早年，但是，这死鬼，都那么晚了还不起来。 “哎呀！你这婆娘！松开！松开！”希士皮被摇得有些不耐烦，抓着被子不松手。 此刻的他，早已忘记了，自己平日里是怎样怂自家媳妇的。 不过，这并不是他刻意为之，而是，昨天一夜，他根本就没怎么睡觉，直到刚刚才躺下的他，极度困乏，不想被任何人、被任何事情吵醒。 “希士皮，你给我麻溜地滚起来！”看着好像一夜之间，吃了半副熊心豹子胆的希士皮，香氏简直气翻，那股气，怎么压也压不下，一个又一个拳头直接砸在床上的人身上。 “诶诶诶，你还敢动手！我这……哎哟，媳妇，你轻点，轻点啊！好好好，我这就起，这就起来了，你快停下，快停下……”面对香氏的暴力手段，希士皮原本强硬的态度，一下子怂回原型。 “哼！你就是找打！”看着希士皮已经被自己驯服得利落起身，香氏才冷哼了一声，转身吆喝希婉清给她端早饭。 “你们一个两个，一大早上的，不气死我，不甘心是吧，啊？！”希士皮才堪堪把刚脱下不久的衣服，重新套回身上，厨房里又传来香氏的叫骂声。 他扯了扯嘴角，脸上没有太惊讶的表情，在这个家里，香氏的叫骂声是最平常的了。 除了心肝宝贝希逸麟没有被她吼过之外，他和两个女儿，那简直是把被吼当成家常便饭了。 所以，心里有数的他，也没有急着走出去，直到厨房里陆续传来“哐当”“啪”的声音，他才觉察出，今天这场似乎超出家常便饭范围了。 “媳妇，咋啦，清儿、灵儿又惹你生气了？”人还未到，希士皮的声音已经传进厨房。 “哼！你自己来看看，好好看看，你这两个败家子女儿都干了些什么？”香氏的声音已经不能用气急败坏来形容，而是非常非常气急败坏！ “清儿、灵儿，你们两个不懂事的丫头，又怎么惹到你妈了，胆子肥了是不是？”希士皮前脚刚踏进厨房，便开口训斥。 一腔生硬的口吻，一副严肃的面孔，希士皮又端起严父的架子，完全不记得不久前，自己是一副怎样的怂态。 “爸，呜呜~~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惹妈生气了。”希婉灵一手捂着被香氏扇了一巴掌的脸颊，呜呜地低声抽泣，希婉清则红着眼眶，将希婉灵抱在怀中，一脸愤恨地瞪着香氏。 “嘿，我说你这丫头，你还敢瞪我，你再瞪，再瞪！”香氏原本打算将这事情交给“严父”希士皮来处理，但是看到希婉清完全一副不服气的表情，她刚放下不久的手，又抬了起来。 “妈，平时你不关心我们也就罢了，我知道你嫌弃我和妹妹不是男孩子，让你丢脸了，可这是我们的错吗，我们也不想有你这样的妈，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们生下来！还有，现在，你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们，这一巴掌打在妹妹脸上，你难道一点都不心虚吗？” 不顾香氏的表情骤变，希婉清一股脑儿将心中的愤懑说了出来。 “哎哟！这真是翻了天了！你个丫头片子，还敢跟我顶嘴！看我怎么收拾你！”香氏放下已将抬起的手掌，转头往四周看了看，目光锁定在放在门后的扁担上。 只见她，将那足足有有希婉清一个手掌宽的扁担拿起，一把抽向希婉清。 “唔~啊！”就算再坚强，再倔强，希婉清也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粗厚的扁担打在身上，那真的是钻心地疼，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打得移了位。 “呜呜，姐姐……妈，求求你，不要打姐姐，不要再打了！”希婉灵看着自己的姐姐被痛打，哭得更是大声，她想跑过去，像刚刚姐姐护着自己一样，把她抱住，但是被希婉清一把推开了。 希士皮本想上前劝止媳妇的暴力行为，但是看到她那根不长眼睛的扁担，他又怂得退了回去。 于是，一大早上，各家各户都还在享受安静的清晨的时候，希士皮家已经乱得鸡飞狗跳。 “住手！” 一声怒喝自门口处响起，屋内的人下意识的往声源处望去。 “呜呜，大伯，你快救救姐姐，妈要打死姐姐啊！”希婉灵一看来人，便呜呜地跑上前，抱着对方的大腿求救。 希士良的面色，沉如水。 他轻轻地拍了拍，身子还在不停颤抖的希婉灵，然后，先看向拿着扁担，一脸呆愣地望着自己的香氏和蜷缩在地上的小身影，接着，瞪了一眼同样一副呆愣地看着自己的希士皮。 “大哥，你咋来了？”希士良的的眼神中，好像带着刀子，让希士皮人不知缩了缩身子，倒退两步。 “哼！”希士良没有理会这个脑袋被粪便填满的三弟，一把走到香氏跟前。 “诶诶诶！他大伯，你这是要干啥？”迎面走来的希士良，气场不低，直接把香氏震得倒退了两步。 这个时候，她也怂了。 希士良没有理会这些，而是一把夺过那根让他看着碍眼的扁担，就在香氏以为，自己即将要和这根扁担来个热烈的亲密接触时，希士良“咔嚓、咔嚓”几声，那根用老竹子做的、粗厚的扁担，一下断成了好几节。 第四十七章 士良救场 “他……他大伯……”目光游荡在那断成几节的扁担，香氏仿佛看到自己被盛怒的希士良手撕的场景，她连续吞了好几口口水，才结结巴巴地说出几个字。 但她不知道怎么解释眼前的景象，只好把求救的眼神投向希士皮。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内心才会真正把希士皮当成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希士皮不是感受不到媳妇那热切的目光，且不说，他本来就不知道事情的最初期因，他同样被自家大哥给震慑住了。 昨天从大哥家回来之后，他并没有将事情给香氏说清楚，只说那藤条是个宝贝而已，所以，香氏并不知道，此刻的大哥有多恐怖。 就这样，香氏眼巴巴地等着希士皮来给她解围，希士皮则干巴巴地站着，没有丝毫动静。 在希士皮夫妇的眼中，时间仿佛一下子定格了。 不过希士良显然并不打算就这样不了了之，虽然这是弟弟的家事，他本不应管，但刚才香氏暴打希婉清的场景，已经超出了平日打骂的范畴，简直就是家暴。 家暴这种事情，不管是在哪个年代，都是为人所唾骂的。 在此之前，希士良只是知道香氏重男轻女，平日里经常打骂两个女儿，但他并不清楚，这种打骂是到怎样的程度。 今早，要不是他刚好经过门外，听到屋里尖锐的哭声、叫骂声，才多了个心思进来看看，要不然，今天这希婉清怕是得交代在香氏的扁担之下了。 他将目光投向躺在地上的希婉清，看她已经被打得浑身是伤，前一刻在不停地抽搐，后一刻便静止不动了。 希士良忙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侄女的伤情，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眉头紧皱。 “香氏，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犯法了，你知道吗！” 说罢，又朝那木楞地站着，还一脸无动于衷的希士皮低吼。 “三弟，还愣着干啥，你不打算要这个女儿了，是吧！” “大……大哥，清儿她妈，也不是有心的，今天这是例外，例外。” 希士良这一吼，让希士皮不得不站到跟前，不过，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女儿的伤情，而是先惦记这为媳妇求情，要不然，大哥这一怒，香氏准没有好果子吃。 他并不知道，香氏此刻在希士良心里，已经被记下狠狠的一笔，这件事过后，总会有得受的。 “姐姐，呜呜~~姐姐，你不要死，不要丢下灵儿啊！呜呜……” 希婉灵也蹲在姐姐身边呜呜地哭着，看着她满头满脸都是血，身上的衣服也被打破了好多处，露出夹层里边破败的棉絮，希婉灵原本想扶她起来的手，不知该放到何处。 “你！……你真的是，枉为人父！” 希士良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要暴扁自己三弟的冲到，原本他对自己这个弟弟，多少还有一点信心的，认为他至少知晓轻重缓急，不管事出何因，眼下最重要的是处理希婉清的伤情。 但是！希士皮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绝望了。 果然，是被父母给宠坏的幺弟啊！ 他已经懒得再跟希士皮浪费口舌，以一副命令式的口吻道。 “少给我瞎扯些有的没的，赶紧地，把孩子抱起来，我现在回去把摩托车骑过来，送镇上去。” “诶，好好好！我这就送，这就送，清儿她妈，快去拿钱。”希士皮一听，自家大哥好似没有追究自家媳妇的意思，赶忙按照希士良的要求抱起希婉清。 “哟！清儿，你咋伤成这样了，痛不痛？你放心，爸这就送你到镇上卫生院去！”直到此刻，希士皮才看清，大女儿这次还真的伤得不轻，难怪大哥生那么大的气。 唉！自家媳妇也真的是…… 他慢慢将希婉清抱起来，发现自家媳妇还在在厨房中，并没有动，便忍不住催促。 “媳妇，快点，给我拿点钱，一会儿大哥就把车骑过来了。” “催催催！有什么好催的，这也不是啥多大的事，家里哪有闲钱拿去烧给卫生院，我说，咱们就在家给抹点药，不就行了吗？” 希士良吩咐希士皮抱起希婉清之后，就快步离去了。 所以，他并不知道，没有被自己的气场震慑的香氏，又把刚刚消散的胆量给收了回来，把持着家中的钱财，不愿掏出来为希婉清看病。 “这……这……媳妇，你仔细看看，这清儿，还是平日被打的那副样子吗？”饶是希士皮再对香氏言听计从，此刻也不由得为怀中的女儿抱上一丝小小的不平。 香氏并不是没有看见希婉清的伤势，所以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牵强。 这会儿，她总算后悔刚才过于莽撞了，不该下那么重的手。 别误会，香氏之所以心疼、后悔，并不是出于对希婉清的心疼和愧疚，而是对于要将钱白白花在这个不听话的大女儿身上，而感到不甘而已。 这钱，如果花在自己那宝贝儿子身上，她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掏钱，只要她有，再多她都给，就算没有，她也会想办法满足儿子的需求。 “滴滴！三弟，你们好了没有，快出来！” 正当香氏还在执拗着，不肯掏钱的时候，屋外响起了摩托车的喇叭声，伴随着的，还有希士良浑厚响亮的声音。 听到这道声音更，香氏吓得一阵抖索，理智瞬间回笼，急急忙忙回屋拿钱。 “当家的，我跟你们也快去，也好有个照应。” 从屋里出来的香氏，态度变好了不少，还一副担忧地看着希士皮怀中一动不动的希婉清，至于她心里是否如面色所示，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好！好！一起去！”对于香氏的积极配合，让希士皮相当高兴，连声道好。 说罢，便率先朝门口外，骑着摩托车的希士良走去。 “灵儿丫头，在家好好看着弟弟，我回来，要是知道你惹弟弟不高兴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香氏一把挤开想要跟上前去的希婉灵，沉着嗓音道。 “妈，我也想去看姐姐，呜呜，我不想在家里。”希婉清半边脸红肿，还印着一个清晰的手指印，双眼也是红红的，但还是坚持，希望能陪着姐姐一起去医院。 “去什么去，小孩子家家的，你去了能帮什么，快回去，等你弟弟起床了，记得给他煮两个鸡蛋，如果被我发现你偷嘴，嗯哼！还有，把你这张脸也给我洗洗，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这些不入流的玩意儿。” 香氏并不理会希婉灵那眼巴巴的眼神，一把将她外屋里推，临了，还给了她一个威吓的眼神。 要说平日，希婉灵准会被这个眼神，给吓得乖乖听话，但今天，她真的被姐姐那副样子给吓到了，她好怕，姐姐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年纪虽小，但也听村中的老人讲过一些俗规，在外咽气的人，是不能再抬回家里的。 所以，她愣是顶着香氏那高压的眼神，朝希士良那辆摩托车跑去。 此刻的希士皮已经抱着希婉清坐上了摩托，正疑惑香氏为何迟迟不来呢，就看见小女儿顶着一脸哭包的表情跑过来。 “灵儿，你这是要干啥，你妈呢，让她快点出来，你姐这可不能再耽搁了。” 希士皮一直抱着希婉清，能清楚地感知到希婉清的体温变化，此刻希婉清的体温已经不复刚刚在屋内时的热度，所以，他原本不是很在意的心瞬间提紧了。 “来了来了，这不要提好些东西嘛。”没等希婉灵答复，刚踏出门的香氏，刚好听到了这一句，嘀咕着走过来。 “媳妇，快！上车！”希士皮一看见香氏来了，赶忙催促她赶紧上车，心中越来越焦虑的他，并没有注意香氏手中提的是什么。 “大伯，我也想去陪姐姐，把我也带上，好不好！”希婉灵知道，求自己的父母是没有的，所以，她可怜巴巴地望着坐在摩托车最前端的希士良。 “灵儿，你姐的伤势，你也看到了，不能再耽搁，你还小，一会儿到镇上，咱们还有好多事，可能估计顾忌不到你啊，你听话，在家好好待着，等着我们回来，好不好？” 面对着柔弱的小侄女那渴望的眼神，希士良柔声道。 “大伯，我听话，不用大人照顾，只要你带我去，让我陪在姐姐身边，好不好？大伯，求你了！呜呜~~”希婉灵说着说着，眼泪又巴拉巴拉地流了下来。 “灵儿，回屋去，你再耽搁下去，你姐可真就……”大女儿的体温不断下降，小女儿却还在这里缠着，希士皮语气相当不好，脸色也非常难看。 “听到没有，快回屋去，仔细照看你弟弟。”已经在摩托车尾端坐稳的香氏，三句话不离屋中那个家里吵翻天了都没醒来的小儿子。 “灵儿，听话，快回屋去吧。”面对这样的小侄女，希士良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把她劝回去，只能简单说了一句，便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呜呜呜……哇哇哇……” 看着不断远去，直至消失的摩托车，希婉灵再也忍不住，蹲在门外，哇哇大哭。 她这哭声，听着异常凄惨，把周边的好些村民吸引了过来。 “小灵儿，哎哟，这一大早，好好的，怎么就哭得那么惨？” “对啊，小灵儿，出了啥事，你跟叔说，叔帮你出主意。” “对对对，咱不哭，不哭哦，你这哭得，把我的心都哭疼了。” “诶~这希士皮夫妇怎么回事，孩子哭得那么大声，怎么也没人出来看看？” …… 不断有人朝着痛哭的希婉灵走过来，试图安慰这个哭得昏天暗地的小女娃，但是，无论他们说什么，希婉灵的哭声也不见停止，反而越哭越惨烈，嗓子哑了，都还在呜呜地哭着。 第四十八章 为人父母 希士良把摩托车开得飞速，平日里至少要花上十五分钟的车程，这会儿不到十分钟，就把希士皮夫妇和希婉清送到镇卫生院门口。 “医生，医生，快救救我家孩子！”希士良刚把车停稳，心急如焚的希士皮立马抱着越发虚弱的的希婉清，冲进大门。 希士良也紧随其后跟着冲进去。 香氏看着丈夫和大伯的身影，在入门后第一个拐角处消失了，撇了撇嘴，转身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渐渐热闹起来的集市，又盯着卫生院的大门看了许久，才慢吞吞地往里走去。 镇卫生院的建筑和设施都比较老旧，也不算大，所以，就算香氏几乎没来过几次，进入大门，拐了个弯，也很快就看到希士皮他们的身影。 全科诊室内，一名戴着眼睛的老医生带着一名年轻的医生，正在给床上昏迷不醒的希婉清做检查。 “医生，我女儿怎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希士皮原本和希士良站在医生的身后，等待检查结果。 但两位医生一会儿翻眼皮，一会儿测心跳，一会儿又量血压……时间已悄然过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给出结论。 希士皮忍不住上前询问。 年纪大一点的医生，沉吟了片刻，目光看向站在前边的希士皮。 “你是病人的父亲？” “对对对！医生，我是她的父亲，我女儿怎样了？” 好不容易得到医生的答复，希士皮连连点头，又一脸忐忑地问道。 “你家孩子是怎回事，怎么伤得那么重，你看看，你孩子这头、这胳膊、这身子，还有哪里没受伤？！” 老医生语气并不好，从医那么多年，他一眼便看出，希婉清这一身伤究竟来自何处。 他并不是不明白，农村里的孩子大多是在父母的棍棒下长大的，所以，农家孩子多多少少都有被父母打过的经历，但是，像此刻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的孩子的伤情，并不多见。 “这……这……医生……” 希士皮被老医生的一通指责，堵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能说，这只是父母对子女的手动教育方式吗？ 显然，不能！这话要是说出来，他也心虚。 “医生，我是孩子的大伯，孩子怎样了？” 希士良本想把主场交给希士皮，但见他被医生问得答不出话来，最终忍不住，站了出来。 老医生将目光投向希士良，看他眉眼比刚才那个顺眼多了，便没有再说什么为难的话，而是对身边的年轻医生说了一句。 “小刘，把体温计拿出来。” “好的。” 小刘医生伸手，把之前放进希婉清腋窝的体温计拿了出来，对着光照看了看，眉头微皱。 “低温31.5摄氏度。” 老医生听到小刘医生的话，眉头微皱，又拿起之前记录心率和血压等资料的病历本，转身看着身前的两个大男人，声音比刚才严肃了几分。 “孩子的状况，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还要糟糕，我们不能保证，孩子救回来了，会不会出现什么后遗症，我建议你们赶快把孩子送到县人民医院去，县里的配套设施都比我们镇里的齐全，能够给孩子做更全面的检查，如果送去及时，也许孩子还能健健康康地救回来。” “这……医生，我家孩子……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希士皮虽然知道大女儿伤得不轻，但没想到，竟然严重到医生嘴里“可能会有后遗症”，需要送到县医院的地步。 老医生点了点头。 “你们抓紧时间，去迟了，可就不好说了。如果你们愿意，卫生院可以安排救护车，毕竟孩子的情况，不宜过多颠簸，不过出车费是要你们付的。” “那……那医生，咱们请镇卫生院的救护车送去！” 希士皮只听见医生的前半句，看了自家大哥一眼，发现他也跟着医生点了点头。 “不行，俺不同意送到县医院去！”就在老医生准备派遣小刘医生去安排救护车事宜时，门外的香氏一把冲了进来。 其实，她早就来到诊室门口了，原本前脚已经迈进来，但听到老医生对希士皮的态度算不得好，她那踏进来的脚，又收了回去。 不过眼下，听到希士皮俨然听从医生的建议，要将希婉清送到县里去，又忍不住站了出来。 “不行！我不同意将清儿丫头送到县里去。”这句话，她不敢直接对着医生说，只敢对着希士皮表示。 “这……媳妇，医生说，再不送到县医院，咱这女儿可能就……！”希士皮看着自家媳妇强硬的态度，以为她之前没听到医生的话，于是把老医生的话复述了一遍。 “当家的，你可别诳我，医生的话，我都听到了，镇里并不是不能救治，只是说，可能会发生一些无法预料的事情，那谁又能保证，县医院就能将这丫头给全须全尾的救回来？再说了，这到了县医院，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我们家哪来那么多钱？” 一口气对着希士皮说了一通，她又鼓起勇气，对面色越发不佳的老医生道。 “医生，咱们不去县医院，咱们相信镇里的医术，一定会将孩子给治好了，麻烦您给治一治吧？” “你是孩子的什么人？”老医生对这个突然冲进来，态度强势的妇女十分不满。 “这……这孩子是我的大女儿。” 面对老医生的冷眼，香氏突然感觉脊背有些凉，有些后怕，但并不后悔，她本来对于将希婉清送到镇卫生院救治，已经相当不满，如今医生还要将清丫头送到县里去，那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除非，这治疗的费用，不用他们出。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县医院不可能白白给希婉清治疗。 所以，要将希婉清送到县医院去治疗，想！都！别！想！ “医生，要不咱先在镇里治一治，如果实在不行，再送去县里吧？” 老医生本来想再劝一劝这个似乎并不了解自己女儿伤情的妇女，但听到原本已同意自己建议的孩子父亲，在听到这个妇女的话之后，也跟着放弃去县医院的打算，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为人父母，做到这份上，也是绝了！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毫无知觉的小女孩，心中暗叹。 碰到这样的父母，这个小女娃，真是可惜了！ “三弟，你可都要想清楚了，这可是关系到孩子一辈子的事情。” 希士良对于自家三弟的性子，简直无语，原本想要劝说的话，在看到夫妻俩不停地眼神对视时，便只能做罢。 “罢了，我尊重你们作为孩子监护人的选择，既然这样，我给孩子安排住院吧，不过可事先说好，我们可不能保证，能完完全全把孩子治好。” 老医生坐回自己的位置，从文件架中抽出一张纸，准备开入院通知。 “啊？还要住院啊，不是缝几针，再吊几瓶药水就可以了吗？” 老医生的话刚说完，香氏便忍不住嘀咕一句。 说是嘀咕，她说的这句话，在屋里的人，除了昏迷的希婉清，都能听得见。 老医生原本在填写入院通知单的手一顿，抬头瞥了一眼香氏，又看向身边无动于衷的希士皮，干脆将笔往桌上一扔，身子往椅子背部一靠，冷冷地道。 “得了，就你们这个态度，这个孩子，我们是不敢接收了，你们还是另寻他处吧。” “……” 老医生说完话，站了起来，准备再次叫号，将等在外头的病人叫进来。 外边的人，之前可都是排在希婉清前边的，只不过看她伤势严重，情况紧急，所以对于她的插队，没有多说什么罢了。 “诶诶！医生，不是，我们就在您这里医治，就在您这里住院，麻烦您给安排安排。”希士皮一看，医生的态度不对，赶忙上前央求。 希士良无法，眼看着县医院是去不成了，难不成镇里也因为香氏的一句话而不接收侄女住院？ 于是，也跟着向前求情。 香氏则一脸干巴巴地站着，没有上前，但也不敢再说话。 希士良兄弟好说歹说，才让老医生收回成命，接收了希婉清入院，并安排好后续一系列救治事宜。 惧于医生的冷然态度，所以在处理各项入院事宜的时候，香氏都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在缴纳入院费用的时候，忍不住抱怨了几句，不过迎着希士良冷冰冰的眼神，她赶紧闭紧嘴巴。 希婉清很快被安排进手术室处理伤口。 希士皮原本紧张的心情，慢慢安定下来。 香氏也跟着坐在一边，该花的、不该花的钱，都花出去了，她也没有了再发牢骚的劲头。 她懒懒地瞥了一眼，放在地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塞得满满的袋子，没有了来时的那股期待。 希士良也跟着他们坐在手术室外边，静静地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下午，镇里的事情才告上一段落。 希士良将车开回村里，准备给希士皮带点换洗衣物，以方便他在卫生院陪着希婉清。 卫生院的医护人员原本以为，留下陪床的应该是孩子的母亲，谁知道，希婉清才从手术室推回病房，人还处于昏迷中，香氏便找借口逛街去了。 所以，最终留下陪床的只能是希士皮。 希士良的车还没开到希士皮家门前，大老远的，便看见自家老三家门前聚集了好些人。 第四十九章 家街乱像 “滴滴！”希士良一路打着喇叭将摩托车开过来，停在众人跟前，原本吵吵嚷嚷的众人才发现他，待他从车上下来后，才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希婉清的状况。 “希老大，你回来了，清儿那孩子咋样了？” “对啊，士良兄弟，孩子伤到哪儿了，没啥事情吧？” “我早上也是隐隐听见孩子在哭，但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要不然，早过来看看了。” “可不是，我家离这里不远，几乎每天都能听到香氏在骂孩子，今天还以为跟平常一样呢，哪成想，这当妈的竟然下那么重的手！” “是啊是啊，要不是听见灵儿在门外哭得那么凄惨，大伙儿都还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看看，大伙儿看看这扁担都被打断了。” “哎哟！那么粗的扁担都断成这副模样，孩子哪能受得了！” “我说，士良老弟，你倒是说句话啊，孩子咋样了？” …… 众人原本在询问希婉清的状况，后来就变成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感慨，还有人指着地上，断成几节的扁担，啧啧惊呼。 希士良看着围观的众人，又低头瞅了一眼，不知道被谁拿出来的断扁担，不，现在已经算不上扁担了，而是几节竹子。 “孩子要在卫生院待几天才能回来，我代三弟一家谢谢各位乡亲的牵挂了。我这还有点事，麻烦大家让一让。” 想到卫生院病床上躺着的被包裹着像个木乃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希婉清，希士良不欲多说，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只能简短地说了两句，便挤开人群往屋里走。 众人本想跟着进去，但是希士良走进门，伸手拉了一把之前被人群挤到大门后头的希婉灵和希婉颜之后，转身再次谢绝吃瓜群众，便把门关上了。 他关上门之后，原本等得心急如焚的希婉灵，才有机会站在自己大伯的跟前。 “大伯，我姐……我姐……”小姑娘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嗓音沙哑，到嘴的话，怎么也不敢问出来。 虽然大伯刚刚说姐姐已经在卫生院，但并没说清她到底如何了，希婉灵怕，怕她问出口之后，会从大伯口中听到自己最不愿意听的“万一”。 “爸，清儿妹妹咋样了？”希婉颜多少能理解小堂妹的心情，今天上午，她一直在陪在堂妹身边，知道她心中的惶恐和不安，便替她问出口。 勤玉兰本想过来的，但又碍于她那张还没来得及公诸于众的脸蛋，只好按捺下心中的焦虑，让希婉颜过来陪着。 至于希逸文，一大早上的，便不知道跟着小伙伴跑到哪里去了。 希士成一家，早上那会儿也来过了，知道希婉清已经送医后，陪了希婉灵一会儿，便先帮着把希逸麟带到他们家去了。 小胖墩希逸麟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多大的事，知道父母不在家后，便屁颠屁颠地跟着二伯一家走了。 只有希婉灵，死活不肯听劝，先随着大人到二伯或者大伯家去，而是坚持留在自家，等着姐姐的消息，所以希婉清只能留下来陪着这个倔强的小堂妹。 “灵儿，你姐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这会儿在镇卫生院住院养伤，所以这几天就不回来了。” 听到女儿的问话，希士良又看了看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希婉清，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揉着她稀软的头发，柔声道。 出于对小侄女的疼爱，他没有打算将医院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眼前的小姑娘，心中暗暗祈祷，愿清儿吉人自有天相吧！ 但是他不说，并不代表小姑娘不会追问。 希婉灵眨了眨红肿的眼睛，眼眶里的泪水被挤出，顺着脸颊留下来，比平日里更加苍白的脸上，泪痕斑驳，不过，她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对着大伯道。 “大伯，我姐她的伤咋样了，卫生院能将她治好吗？” “这……” 希士良看着小姑娘眼中坚定的眼神，和自家闺女那同样疑惑的表情，沉吟了片刻，便将上午在卫生院发生的事情告知了两位小姑娘。 当听到是姐姐可能会因此患上一些奇奇怪怪的后遗症时，小姑娘便直接开哭了，此刻，在她心里，恨透了那个不将她和姐姐当家人的香氏。 希婉颜一边在心里默默替希婉清惋惜，一边狠狠地给香氏的恶毒记上一笔，人在做，天在看，香氏总有后悔的那一天。 正想着安慰希婉清两句，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手掌微微一动，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光亮，有了！ “爸，你一会儿还去卫生院吗？” 希士良不明所以地看着，原本还一副义愤填膺的女儿，怎么一下又变换了表情，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自己，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不过，纵是心中有疑问，他还是给希婉颜作了回答。 “嗯，要去的，我回来把你三叔拿点换洗的衣服，这几天，他得在镇上陪床。” “大伯，我想去看看姐姐，你就带我去看吧，我会听话，绝对不乱走。” 希士良的话音刚落，原本还在哭泣的希婉灵一顿，随后，一边抽泣着，一边央求希士良。 “对啊，爸，你带我们去看看吧，我也想去镇上看看清儿妹妹。”希婉颜也跟着加入央求的行列。 “好吧，一会儿，我带你们两个去。” 对于女儿和小侄女放请求，希士良没想多久，便答应了下来。 所以，简答地给希士皮收拾了一套衣服、洗漱物品之后，又让希婉颜将镇上的消息告知希士成一家及等在家中的勤玉兰之后，便载着两个小姑娘往镇上而去。 —————— 而不久之前的镇上，靠近街头的某栋二层楼房内，一位年过中旬的妇女，掂了掂手中的袋子，又打开看了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希家大嫂，你这来的太是时候了，我这几日还在捉摸着，到哪去找那么好吃的红薯呢，你这个是一点红吧，怪好吃的，我家孩子别的不爱吃，就喜欢吃这个品种的红薯，天天吃都不腻！” “是的呢，这可是地道的一点红，都是从地里捡回来之后，挑的最好的，我本来是打算留给我那儿子吃的，他也爱吃这东西，但是……唉！老板娘啊，你们镇上的人是不知道，村里的生活苦啊，眼看这天越发冷了，我那孩子，也没件像样的厚衣服，所以，我只能把这些宝贝疙瘩带到您这里来了，嘿嘿，您看看，这个价钱……” 端着茶杯，坐在椅子上的香氏挪了挪那肥硕的屁股，一会儿慨叹农村生活的苦，一会儿又谄媚地看着对面的女子。 “哈哈，这个好说！希家大嫂也是爽快人，这样吧，我就不按照市场的价格给你了，你这个红薯，我是真的很满意，也不用过称了，我直接给你50块钱，你拿去给孩子买件衣服吧。不过，以后还有好东西的话，记得送来哦。” 中年妇女哈哈一笑，很爽快地给香氏递上了一张三人头的的50块钱。 香氏没想到，对方竟然那么大方，一下子给了那么大额的一张钞票，她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将钱接过来，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对着那张可爱的三人头吻上一圈。 此刻，她心中，因为之前给希婉清交医疗费而产生的憋闷，总算缓和了些。 辞别中年妇女后，香氏走在拥挤的集市上，兜中捂着刚到手的50块钱，准备拐进卖衣服的区域。 她打算用这个钱，给儿子买上一件厚棉衣，然后再给自己看看，有啥需要添置的。 “滴滴！” 香氏前脚才拐向通往买衣服专区的小道，身后便响起车辆鸣笛的声音。 她本不作理会，这热闹的大街，啥样的车铃声没有，所以，只顾往前走，并没注意到，那鸣笛的车，靠着她越来越近，直至截住她前行的步伐。 “诶！我说，有你这么开车的吗，好狗不挡道，赶紧麻溜地给老娘滚开！” 香氏的心思本就不在走路上，早就飘到不远处的衣服摊，所以，当车子挡住去路时，她非常不爽，看也没看来人，开口便骂了几句。 “香氏。”低沉中带着些许威严的嗓音从车上传来。 “呃……是他大伯啊！”听到自己怂到骨子里的声音，香氏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畏缩的目光投向车上的人身上，才发现来人是希士良。 希士良还没开口说话，香氏又发现了车子后边的两个小女孩。 “灵丫头，你怎么也来了？你这不懂事的丫头，不在家好好看着弟弟，跑镇上来干什么？” 一眼瞅见坐在希士良父女中间的希婉灵，香氏仿佛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对希士良的惧意，一脸不高兴地对着希婉灵道。 “哼！”希婉灵此刻是恨极了香氏，听到香氏那一副指责的面孔，她冷冷地哼了一声，将头扭过一边去。 “诶！我说，你这丫头，胆子肥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是不是？好呀，那我给你长长记性！”香氏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十分怯懦的小女儿，竟然敢给自己甩脸，她气得向前踏了好大一步，欲揪住希婉灵的头发。 “香氏，住手！”希士良的一声低喝，及时止住了香氏的举动。 香氏扬起的手僵，身子一抖，这才发现，自己发威的场合有些不对，不说在这大街上，不过短短的一会儿，已经有不少人围着他们看热闹，就说怒沉着一张脸的希士良，也让她吓得够呛。 她唯唯诺诺地收回扬起的手，低下头，不过眸中的怒意并不见减少，来日方长，她就不信希士良能一直护着这个臭丫头！ 第五十章 婉清之疾 “三婶，我们到镇上来看清儿妹妹，您这是去哪呢？” 希婉颜看香氏所走的方向似乎并不是通往镇卫生院，于是开口问道。 “我这不是…不是…”香氏下意识地要说出自己的思法，不过刚开了个头，便顿住了，支支吾吾地，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在这种事信上，香氏其实一点也不傻，反而精明得很，如果说出自己此番的目的，必定会招来他人的职责，她本来打算将东西好后，偷偷带回家的，谁想到，会碰到他们几个。 “我有点事，要去那边ー下”她伸手随便指了一个方向，说完，便绕开车子快步走了。 车上三人看着香氏那仓皇而逃般的背影，都有些无语。 希士良也不再说话，启动车子，往卫生院而去。 窄小的病房内，摆放着三张病床，希清被安排在进门的第一张床上。 此刻的地，脸上、头上和身上都包满了绷带，只有眼睛、鼻孔、嘴巴和一双脚露在外头，一身宽松的病号服罩在身上，让她看着更显娇弱。 因为技术水平和后勤设备条件有限，所以，镇卫生院很少对住院病人提供病号服，来住院的病人大多穿自己的衣服，但是希清伤势太严重，穿自己的衣服，在穿脱之间，难免会牵动伤口，加重病情，且当时送来的时候，家属并没有带上换洗衣物，伤口处理结束后，医护人员好心地给地换上了病号服。 希婉颜一行三人走进卫生院的时候，刚好看见希士皮走进医生办公室，希士良考虑了一番，先将两个孩子带到希婉清的病床之外，便转身去找希土皮。 病房的门打开，包得严严实实的希清手上吊看药水，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没有醒来的迹象，隔壁的两张床都是空的，整个个房间安静得可怕。 “姐姐！”看到这幅景象，希婉灵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又刷刷地往外流。 她快步走到希婉清跟前，想要摸一摸姐姐，但被绷带占满的头、脸和手，让她无从下手。 与希婉灵一样，希婉颜第一眼看到希清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心中对希蜿清的遭遇越发同情，对香氏的人品也越发厌恶。 她走到希婉灵身边，轻拍了拍小堂妹的肩膀，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将希婉清从头到脚扫视一遍 罢了，才柔声安慰。 “灵儿，不要哭，你姐睡着呢，莫要吵醒她，一切都会的。” “可是……可是医生不是说，我姐可能会治不好吗？”希婉清此刻的模样给希灵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对于希婉颜的话，她并不敢信。 “有医生在，不怕！我们要相信医生，也要相信你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希婉颜也很无奈，安慰的话是这么说，但她知道，希清全身多处骨折只是明面上的伤，这些伤对于镇卫生院而言，已经相当棘手，更何况，还有卫生院不能查出来的多处内脏损伤，那简直是要命的。 所以，如果希婉清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以后连生活自理都成问题，如果之前按照医生建议的，送到更上级的医院去，也许还能有所挽回。 但是，现在，已经太迟了！就算是送到省级医院，能挽救回来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想到这里，希婉颜不由地深深呼出一口气。 好在，地还有幻医之术在手。 好在，昨天一夜修行之后，她终于有所突破，成功进阶初幻医之术。 这时的地，不仅能疑出针对希婉清症状的药草，还开启了对症的医术。 她正犹豫着，该如何把救治的想法付诸行动，这堂妹得治，但不能那么明目张用胆地治，总不能直白地跟医生说，你们及你们的上级、上上级、上上上……都医治不好我这个堂妹，只有我能！ 话虽然是实话，但绝对不能这么说，否则她不是被群起而攻之，就是被众人当成疯子关进景深病院（谐音）。 嗯，这个得好好想想。 冥思苦想中，一名老医生带看希士良兄弟便走进病房。 “我早前就说过了，孩子伤得很严重，我们院水平有限，让你们送到县里去，结果你们不听，现在，看看，看见了吧，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孩子连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老医生先俯身查探了希婉清情况，才站起对这两个大人家属道。 “这……医生，我们家确实……” 士皮原本想把香氏上午的那一套说辞拿出来，让医生尽力医治，但看着病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儿，他又实在开不出那道ロ。 “医生，我们现在把孩子送到县医院，还来得及吗？”希士良看了自家三弟一眼，抿着唇，咨询老医生的意见。 “对对对！医生，我们现在送县医院！”希土良的话音刚落，原本支支吾吾的希土皮一下反应过来，也跟着看向老医生。 “现在オ想看送县医院，早干嘛去了”老医生瞪了ー眼，这些个主意不定的家属。 “孩子受伤已经足足过去将近大半天了，县医院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些，实话跟你们说，这孩子，送不送县医院，意义已经不大了，以他们的水平，也很难还你们一个健健康的孩子，不过你们可以试试？” “这……医生，オ过去不到一天的功夫。我这孩子怎么就治不好了？”医生的话，让希士皮直接傻眼，他实在不愿相信，不过短短的时间，希婉清的病情已进展得那么严重。 此刻，他的内心拔凉拔凉的，早知道，之前就不应听香氏的，直接把孩子送到县里去。 说不定，现在清儿都醒过来了，而已经吊了大半天的心也能缓一缓。 与希士皮一样，希士良也在心中也在惋惜，早知道，上午那会儿，他就应该坚持让三弟把孩子送到县里去。 可惜，人生难买早知道啊！ 老医生看了一眼，呆愣的两人没有再提及送县医院的事情，只能叹了口气，道。 “要不这样吧，我再给孩子打一剂加强珍（谐音），这可是省里最新研制的珍剂（谐音），对你孩子的情况可能有一定的帮助，当然，这效果，我们也不敢打包票，就看这孩子，今晚到明天能不能醒过来了。” 希士良兄弟俩原本失落的表情，有了转晴的边迹象，正欲点头，又听老医生道。 “不过，有一点要说清楚，这个针，有点贵，一剂要50块钱，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这就安排给孩子注射。” 老医生不得不补充一句，实在是早上见识到了孩子的母亲之后，他多少知道这个病患家庭的一些情况。 “打！医生，我们给孩子打！”希士皮这次没有多做考虑，几乎医生的话音刚落，他便立刻表态同意。 老医生点了点头，嘱咐了两句之后，就转身去开注射单。 老医生离去之后，屋里又一下陷入了安静。 有了！ 希婉颜忍不住打了个响指。 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那么突兀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其他三人的目光。 “颜儿，你怎么了？”希士良疑惑地看着自家闺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刚他进门时，这孩子是皱着眉头，一脸苦恼状，而此刻，竟然笑得眉眼弯弯的。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以为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但是看看周围的环境，他心下很快否决。 希婉颜这才注意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忙将脸上的笑意收起来，抱歉地看了一眼希士皮和希婉灵。 然后，在众人惊愣的目光中，拉过希土良的手，往屋外走去。 “颜儿，你这是干啥？”希士良实在不明白自家闺女的用意，不过还是顺着她的拉扯来到病房之外。 “爸，你把耳朵靠过来。”希婉颜看着病房之外，虽然也还算安静，但还是不时有人走过，所以只能要求希士良倒身侧耳。 于是，病房的走廊上，便出了这样的一幕。 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微微身，将耳朵凑到一个灵巧可爱的小女孩跟前，小女孩将小嘴靠近男子耳边，巧言细语地不知在说什么。 不知道小女孩说了什么，那男子的表情由最初的不在意，慢慢变成惊讶，然后变成惊喜，最后又变成不可置信。 男子干脆一把蹲在地上，眼神带光地看着小女孩，问道。 “颜儿，你有把握吗？” 小女孩没有犹豫，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这事情交给爸来安排，你尽管按照计划行事。” 男子脸上露出了笑容，一脸欣地看着小女孩，然后，便站起来，牵着小女孩的手，走进他们身后的病房。 也就在这个时候，被安排过来给希婉清注射加强珍剂的护士走进了病房。 屋内两大两小四个家属的目光都随看护士转动，直到护士打完珍剂离开之后，他们才又齐刷刷地看向病床上的希婉清。 当然，此刻的希婉清并没有对众人的注视给予任何回复。 三弟，我听颜儿说，灵儿这孩子，因为担心姐姐，大半天都没吃啥东西，要不，你先带她到集镇上吃点东西，总不能大的还没醒，这小的又饿坏了，清儿这边，你放心，我和颜儿在这看着。” 希士良接收到自家闺女的眼神之后，开口说那么一句话。 希婉灵现在哪有吃东西的心情，听到自己大伯的建议之后，看也没看自己的父亲，立马摇头。 哪知，希士皮这会儿也不知咋想的，跟着自家大哥道了一声谢，便好说歹说，拉扯看一脸不情愿的希婉灵走了出去。 “呼叫小十ー，呼叫小十ー。” 待希士皮父女俩的背影从病房走廊上消失，希腕才让希士良到门口守看，自己则站在希婉清床前，意念中呼唤着此刻远在家中的小十ー。 第五十一章 因祸得福 欸乃村，希士良家，原本埋头在自己的专属碗盘里，享受着香氏为自己提供的“下午茶”——鸡蛋汤的小十一，突然竖起耳朵，甩了甩小脑袋，眼神透过透过屋子，望向某一个方向。 “主人？” “嗯，是我。小十一，现在需要你把我昨天放在床头箱子里的海蚌含珠传送过来，可以做到吗？”几乎在听到小十一软糯的声调瞬间，希婉颜立马发布任务。 小十一刚出生的时候，就具有瞬移的本领，所以之前才会在半夜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希婉颜的房间里。 但那时候的它，只能够做到将自身进行瞬移，并不能携带任何身外之物。 这次，得益于那枚巨蛋的能量，它有幸获得了突破，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仅可以携物瞬移，还可以仅仅通过意念，将所需之物瞬移到指定的地方。 知道自己在这一方面获得突破的小十一，还在希婉颜面前嘚瑟了好久，所以，当希婉颜在考虑针对希婉清的救治方案之时，将小十一的本事纳入传输媒介中。 “当然可以！主人，现在马上要吗？”作为一只听话的乖乖灵猪，小十一并干涉主人要海蚌含珠的用意。 “嗯，现在便传过来吧。”希婉颜不敢保证，希婉清的病房能够保持多久的无人状态，所以当然希望自己的计划，越早进行越好。 “嗯嗯，主人，马上传送，你注意接收。”知道主人可能有急用，小十一也不含糊，立刻将自己的意念锁定在主人房里的海蚌含珠和主人现在所处的位置之前，不过一瞬的功夫，就完成了传送工作。 随着脑海中响起“叮”的一声，希婉颜抬起手掌，凝神，一株已经成熟的海蚌含珠顿时浮现在眼前。 看着眼前摇曳着多姿的灵植，希婉颜会心一笑，随后又露出苦笑。 这可是她凝出来的第一株成熟药草，本来打算将它作为修行路上的第一次实品成果而收藏着，所以，出于世俗习惯，她没有把这株海蚌含珠随身携带在自己的空间里，而是锁在床头箱中。 却没想到，这东西还没放热，便被派上了用场。 一株小小的灵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一股绿色的轻烟，慢慢没入希婉清体内。 绿烟入体的那瞬间，希婉颜便能明显感觉到床上那人的变化，原本氤氲在一片衰腐之气的人，一下子重现了生机，这道生机慢慢勃发、壮大。 “唔~”床上的希婉清就算在昏睡中，也还是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就算希婉颜已经有所准备，但还是被这显着的疗效给吓了一条，她不由地又对希婉清的身体仔细查探一番，然后，便神奇地发现了这样的一幕。 希婉清体内原本受损的内脏，感应到绿烟的能量之后，都在以她意料中的速度恢复，除此之外，这股绿烟还激发了她体内的一股奇特力量，这道力量虽不大，但与绿烟一道合并，便大大提升了各处受损内脏和外伤的恢复速度。 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希婉颜明白，如果没有绿烟的刺激，这股细小的力量几乎不能为希婉清所用，但是，一经激活，这股力量便以绝对的优势，成为希婉清康复路上不可或缺的一道神力。 这股力量来自何处？ 希婉颜有些纳闷。 “颜儿，好了吗？” 希士良虽然一直守在门口，但是屋里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虽然已经见识过自家闺女的本事，不过希婉颜的这次表现，又让他震惊良久。 难不成治疗不顺利？ 他盯着床上的希婉清，默默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 就连他这个门外汉，都能够感知到，希婉清的状况好了很多，所以，他不明白希婉颜此刻一副疑惑表情是何意？ 实在猜不透自家闺女的想法，他索性问了出来。 “爸，清儿妹妹没啥大碍了。” 希婉颜转身回复希士良，不过眼中的疑惑还未散去，希士良正待询问，又听她接着道。 “爸，据我观察，清儿妹妹体内潜伏着一道自我修复的力量，只是之前尚未开启，所以她的伤势一直未见好转，这次，我也是因缘巧合，把它激活了，才发现这股力量，您知不知道，清儿妹妹有些什么神奇的经历吗？” “你说的是，自我修复的力量？” 希士良一听希婉颜的话，立马抓到重点，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一股疑似了然的神色。 “有没有可能，跟你妈的一样？” “嗯？跟我妈的一样？”希婉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希婉清那缠满绷带的脸蛋，正欲反驳，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是了！ 强体的力量！ 她之前之所以没有往这方面想，实在是三叔家那情况，简直不是一般的重男轻女，所以，她没想到希婉清会有机会碰到那根几乎是被三叔一路供着拿回家的藤条。 更没想到，希婉清不仅破天荒地享受到了藤条汤，还因此得了那么大的造化。 要知道，那藤条上可没有沾上多少巨蛋蛋液。 正因如此，藤条所含能量也不可能太多，希婉清在吸收了蛋液的能量之后，所产生的变化也就越不显，就像她之前的状况，明明体内潜伏这一股可以自我修复的力量，但却缺少被激活的契机。 所以，香氏这次的家暴，简直就让希婉清因祸得福啊！ 这么想着，希婉颜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既然希婉清能沾到那藤条汤，那希婉灵呢？ 这个时候，希婉清才开始回忆今天所见到的希婉灵跟平日里有啥不一样。 对了！ 就是那张脸蛋！ 希婉灵的脸蛋确实比以往要白嫩、红润许多，此前她还以为，那白，是因为担心希婉清而心焦的苍白；那红，是被香氏刮掌后的痕迹。 殊不知，这两姐妹都得了造化。 想通了这点，希婉颜对着希士良粲然一笑，也感觉自己对香氏也没太大的怨念了。 她把自己梳理出来的想法告知了希士良，父女俩相视一笑。 随后，希婉清又转身查探了希婉清的状况，发现她那恢复速度简直了！ 相信再过不了多久，希婉清就该醒过来了，醒过来之后，用不了多久，就能康复了。 整个过程，应该用不到两天！ 神速啊！ 希婉颜一边感叹希婉清的恢复速度，一边担忧医生会对她这种不科学的速度产生怀疑，同时还感到阵阵肉疼。 早知道，就不用上整株的药草了。 虽然，现在的她，每过三天，就能凝结出一株成熟的海蚌含珠，越往后，凝结的时间会越短，凝结出的药草种类也会越来越多，功效也会更显着。 但是，这毕竟她修行路上的第一次成果啊！ 留下半株也行啊！ 唉！悔不当初！ 不过再想想，她也没料到，希婉清此前竟然已经得了那么个造化，本来按照她的估计，一株海蚌含珠，刚好能将希婉清的伤势治好。 她仰头望着天花板，所以，这……权当是天意吧。 “唔~大伯，颜儿妹妹。” 希婉清睁开沉重的双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心下了然的同时，也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陷入昏迷之前，她还以为自己终于解脱，再也不用在这个父母眼里只有弟弟的家庭里生活了，没想到，还是醒了过来。 希婉颜正给她无限纠结的内心做着自我安慰，突然听见床上人的呼唤。 几乎是同时，希士皮也跟在急匆匆的希婉灵身后走了进来，刚好听见了希婉清的声音。 “姐姐！”比靠近床前的希婉颜父女俩更迅速，希婉灵一下冲到病床跟前，趴在床上，双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希婉清。 希士皮则跟在她身后，也一脸激动地看着已经醒过来的大女儿。 “灵儿。”希婉清扯了扯被绷带包围住的嘴角，看着一脸泪意的妹妹，抬起还缠着绷带的手，打算为她擦掉眼泪。 “姐！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呜呜呜~~”希婉灵一把抓住姐姐伸出手，将它抱在自己的怀里，将近一天的焦虑、绝望，这会儿总算发泄出来。 希婉灵这一哭，不仅哭出了自己的不安，也引来了走廊外的医护人员。 以为是病人发生了紧急状况，之前给希婉清注射加强这的护士忙跑过来。 进门一看，便发现，让他们主任（老医生）念叨了将近一天的小姑娘终于醒过来了，护士原本紧绷的心顿时松了下来。 看了一眼病房内的情况，转身离去。 不到一分钟，便又拿着各种小型医疗器械，给希婉清做了检查。 她刚把能检查的项目做了一遍，老医生便带着小刘医生匆匆而来，从神态中，可以看出，他十分关注希婉清这个病人。 没办法，谁叫希婉清的遭遇那么叫人同情呢。 老医生先大致看了一下希婉清的精神状况，又问了她几句，才从护士处了解了各项检查的结果，老医生原本严肃的脸上总算缓和了些，细看，还呈现着微微的笑意。 “嗯，精神尚可，生命体征也已经稳定下来，不错！小刘，一会儿回办公室之后，你去跟院里报备，争取向上级多申请几只加强针。” 老医生看着床上的希婉清连连点头，心中对剂加强针十分满意，在他看来，希婉清能够呈现出这样的变化，完全得益于那剂加强针。 老医生话里的意思，希婉颜和希士良都明白，但父女俩完全没有被人居功的反感，反而觉得如此甚好，甚好！ 也省得他们找别的理由来填塞了。 第五十二章 方寸大乱 医生对希婉清的状况查探一番后，确认各项指标已经基本稳定，满意地点头而去。 希婉颜父女俩看着病床上一会儿相拥而泣，一会儿又破涕而笑的姐妹俩，并不觉得有多可笑，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身边一直紧绷着一颗心的希士皮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希家康健的三人一直陪着希婉清好一会儿，直到她有些困乏睡去。 “三弟，这会儿清儿的情况已经好些了，那我先带两个孩子回去。”希士良指着希婉颜和希婉灵道。 他今天本来是安排了事情的，不过因为事出紧急，只能先顾着希婉清这边，眼下希婉清已经好转了不少，所以有些急着回去。 “嗯，大哥……” 希士皮应了一声，心中对大哥自是充满感激的，要不是大哥今早及时赶到，她这大女儿，恐怕就凶多吉少了，他本打算说几句感谢的话，便被门外一阵由远而近的喧闹声给盖了过去。 众人扭头，只见两名医护人员在前推着一辆推车，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和两个农民装扮的中年男女在后头簇拥着，进了希婉清所在的房间，一直停在最靠里边的那张病床上。 才从病房离去不久的老医生又带着小刘医生匆匆而来。 “来，让让，让让，你俩给医护人员让个位置。” 将推车上的人安置到病床上之后，其中一名护送过来的工作人员，看到匆匆而来的主任，忙让已经冲到病床前头的中年男女腾出位置。 “医生，这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可是个大好人啊，求求您，一定要治好他！”病床跟前的两人一听医生来了，忙挪开身子，其中的女子还一脸焦虑地求着医生。 “唉！我说你们，刚才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送上级医院，送上级医院，可是你们偏偏不听，硬要坚持留在我们院治疗。我还是那句话，人留在这里，我们会尽力治疗，但是效果可不敢保证。” 老医生说着，还往希婉清的病床瞥了一眼，心中嘀咕，也不知道今天咋的，竟然碰到两个死活不愿转上级医院救治的重症患者。 那丫头也就罢了，不愿意转院是因为父母舍不得那几个钱。 而这个人，简直就是奇葩。 原本将他送过来的这对男女，在听了他这个医生的建议之后，极力赞同，立即要求给患者转上级医院，还说，钱不是大问题，他们就算砸锅卖铁也给他治，但是…… 这个男子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不去”，便不再多言，随后，便一副事不关己地在一旁静默着。 更可气的是，那个从穿着打扮来看，绝对不一般的青年，竟然没有跟着劝男子向上就医，反而劝他这个医生打消转院的念头。 可奇怪的是，患者说这句话的时候，面部虽然没有什么表情，语调也相当平淡，但却让当时在场的几个人说不出反驳的话。 所以，这人，就这么被安排进了病房。 镇卫生院的条件实在有限，病房也就那么三五间，住院的人并不算多，空床倒是还有那么几张，但同一个房间的都是一些轻症患者，而眼前这个人的症状，绝对不能称之为轻症。 粉碎性骨折，对于卫生院的水平来说，绝对是重症。 所以，没有性别之分意识的老医生考虑再三，将他安排进了希婉清所在的病房。 再说了，希婉清怎么都是个小女孩，这就更少了些顾忌。 当然，这只是老医生一个人的看法，并不包括躺在床上，打量四周的男子。 只见他，剑眉微蹙，薄唇轻抿，深邃的眼眸转了转，似乎有流光从中一闪而过，正忙着给他做检查的小护士，抬眼看到这一幕，不由地小脸微红。 躺在病床上，任由医护人员“折腾”的男子，正打算开口，让人给他换个病房，突然看到站在进门口那张病床跟前的男子动了动身子，一道身影刚好露出来，男子原本毫不在意的眸子微顿，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身子一僵一松间，再也没有说话的打算。 希婉颜几人也对病房突然转进那么一个大男人，有些不适应，但这明显都是医生的安排，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不时往最里头的病床瞟几眼。 希婉清早就被那么大的动静给吵醒了，此时的她，睁大眼睛看向自己的“病友”，瞧见男子面容的一刻，被绷带包围着的小嘴还咧了一下，对着靠在身边的妹妹使了个眼神，待她把耳朵凑过来之后，才悄咪咪地对说了两个字。 “好帅！” 原本吧，这句话原本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他人都不知的事情，可架不住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五官特别敏锐的人。 原本站在外围，看着医护人员忙活的青年，下意识地想看床上男子的反应。 只见病床上的男子，脸色并没有青年想象当中的冷峻或恼怒，反而一脸淡然的样子，眸子转向前边的病床，细看还有些玩味的神色。 “这……” 青年眼中闪过疑惑，再瞅了瞅前边病床上，被包得像个木乃伊一样的小丫头，吞了吞口水，不应该是这样的！ 难道，主子没有听见这句话？ 这个想法刚产生，青年便在意识里给它划了一个大叉叉，这简直就是个比天还大的笑话！ 但是…… 眼前的这一幕，该如何解？ 青年抓了抓脑袋，把原本油光水量的齐整短发给弄得乱糟糟的，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 希婉颜这边，也毫无例外地听到了希婉清的话。 她有些好笑地看着以为分享了一个秘密，兀自傻兮兮笑着的俩姐妹，没有说破，而是下意识地往里边的病床瞟了一眼。 这一眼看过去，便恰好对上一双深邃中带着让人迷离的眼神，仓促间的希婉颜始料不及，眼神一下顿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直到对方“呵”地一声轻笑出来，她才仓惶地收回眼神。 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她暗暗运气强压了好久，才让心率恢复正常水平。 有了这次的经历，希婉颜不敢再往那边看，心下思索着，这种情况，她前世今生都没有经历过，且自从修炼天夬功法，她已经甚少有慌乱的时刻，但是刚才竟然仅仅在一个对视之间，便让她有种方寸大乱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着实让她很不爽，仿佛在那人面前，自己就是一只无处遁逃的小可怜！ 诶！等等，难道？ 一个念头闪过，她压抑住想要再望一眼那边的病床的冲动，内心如排山倒海般涌动。 作为修炼者，她多少知道自己有超越于一般人认知的本事，所以在常人面前，理应不会出现刚才那样的状况。 难道……那人也是修炼者，而且是能将自己秒成渣渣的修炼强者？ 希婉颜低着头，兀自分析着，感觉这屋子呆着有些压抑。 正好这会儿希士良又跟希士皮告辞，希婉颜便顺着走出病房，临走之前，又不怕死地瞟了一眼那名疑似修炼强者，还好，还好，这次没有碰到那可怕的对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出病房的那一刻，男子原本轻抿的薄唇竟然呈现出浅浅的笑意。 与来时焦虑万分的心情完全不一样，虽然走之前有些恋恋不舍，但是出了卫生院的大门之后，希婉灵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一路蹦蹦跳跳地来到希士良的车前，欢快地爬上车，还嘻嘻哈哈地跟希婉颜说笑。 因为还有事情，所以尽管今天是集日，但是希士良并没有带着两个小姑娘逛一逛街，而是直接启动车子，往家的方向行驶而去。 他准备一鼓作气，把车开回村里，然后再去办自己的事情，以他现在的水平，他相信，尽管耽搁了大半天，但是今天应该能把事情办完的。 不过，他的车刚驶到集镇街上，便碰到一脸急匆匆的希逸才。 作为大伯，看着这样的希逸才，希士良有些不放心，最终还是把车停在希逸才身边。 “大伯……”还没来得及开口，希逸才便发现了希士良三人。 他先是有些惊奇地看了看三人，随后眼眸又似有躲闪地转了几转。 “逸才，你这是去哪里，出了什么事？”希逸才的不对劲，别说是五官超敏的希婉颜，就连希士良都看了出来。 希逸才平日里，可不是这不稳重的人。 “呃……大伯，我听说清儿妹妹住到卫生院了，所以来看看，清儿还好吧？嘿嘿~” 希逸才一看眼前的三人组合，再想今早发生的事情，便知道他们从何而来，所以，也顺着说出自己的理由。 “去吧，她住在……”以他对这侄儿的了解，希逸才应该不会干出什么坏事，所以即使感觉他的反应不似平常，希士良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直接报了希婉清的病房号。 直到希逸才笑着应下，记住了，再转身朝卫生院而去，希士良才又发动车子，赶着回程，刚出街口的时候，好似听到有人在叫唤。 不过，他没有再作停顿，而是一口气将车开回村里。 站在街口巷子处的香氏，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有些恼怒地嘀咕了几句，摸了摸兜里，又看了一眼卫生院的方向，思索了片刻，便弯腰提起地上的两个大袋子，迈开步子，往欸乃村的方向走去。 辞别希士良三人后，希逸才还真急匆匆地往卫生院而去，进入大门后，他也没作停顿，而是直直往住院的病房走去。 第五十三章 伤情原由 病房内，墨沉让人将病床头部位摇高，看着自己左脚脚踝处裹着的一层硬邦邦的，据说叫石膏的东西，有些无语，几次想把这碍眼的东西挣脱，无奈那对中年男女始终在一旁紧张兮兮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连翻个身，都能引来二人关注的眼神，好似恨不得能帮他代劳似的。 墨沉此刻的心情相当不平静，想他堂堂一个至尊强者，何时有过如此落魄的时刻。 斜了一眼，杵在床尾，一副看热闹模样的某青年，墨沉冷哼一声。 “湮泽，我看你挺闲的。” 原本看热闹不嫌大的湮泽赶忙回过神来，收回自己那副看热闹不嫌大的表情，摸了鼻子，一脸讨好地道。 “呃，不是，主……老大，我这不是看大哥大姐盛情难却，所以想让他们表现表现罢了。” “是啊，是啊，恩人，这位小哥说得对，要不是你，俺和俺家媳妇早就没命了，所以，你安心治疗，其他的不用操心，俺们照顾你，都是应该的。” 中年男女听湮泽那么一说，赶紧点头，男的还站出来，一脸诚恳地道。 性子使然，墨沉并不多话，也不喜欢多话的人，如果说，中年男女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有点反应，但在听了无数遍之后，他表示，已经麻木了。 所以，他只是瞥了两人一眼，便没了说话的兴致。 心中不由得后悔，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别人的性命关他何事。 更何况，他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思绪一下回到事发当时。 话说，今天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 初来乍到的他，刚从传送阵出来，还没搞清楚周身的情况，便发现，不远处的一个坡道上，一对中年男女正被一辆倒退的卡车给逼得频频倒退，眼看车子已经快要将二人碾压，情况十分危急。 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他，不知怎地，脑子一热，一把冲过去，以一脚之力逼停了急速倒退的卡车。 劫后余生的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霸气的一幕，满脸不可思议。 反应过来之后，忙在附近找了几块大石头，挡在车轮下方，这才一脸感激地上前道谢。 墨沉一脸淡漠，没有开口的打算，正打算收回自己的脚，才发现好似有些不对劲，把脚收回来的过程中，能听到明显的“咔嚓”声。 “天啊！恩人，你的脚！”身旁传来一声惊呼，让他不由地看向自己的脚。 这一看，他便愣然，自己原本应该好端端的脚，不知何时，竟然呈现出诡异的弧度。 看着这么神奇的一幕，他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是的，对他而言，这就是神奇的一幕。 神奇到，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肉身受创的痛楚。 看他只是沉默地盯着受伤的脚，中年男女以为他是因为疼痛而说不出话来，赶忙张罗着把他送到最近的镇卫生院。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自己那辆抛锚的卡车，又望了望此处偏僻、几乎很少车辆经过的路段，抓了一把脑袋，走到墨沉跟前，然后转过身去，蹲下身子。 “恩人，俺那车起不了火了，这鬼地方又很少有车辆经过，咱可能一时半会儿，等不来过路车了，要不俺背着你到镇上去吧。” “没必要。” 墨沉抬头，瞥了一眼那道蹲下来的背影，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有点嫌弃那道背影，那是真的，但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必要去做什么治疗。 这点小伤，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恩人，你看着面生，口音也跟咱们的不一样，应该不是镇上的人吧，俺跟你说，从这里到镇上有点远，开车的话大概要半个小时，但是咱这个情况，估计是坐不了车了，让俺家的背上你，咱们抄小路，走山路，走快一点，个把小时就能到镇上了。” 中年女子一看墨沉的态度，也加入劝说的行列。 原本已经蹲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也站了起来，两人满腹焦急地要送墨沉就医。 但是墨沉除了最开始说出的“不去”两个字，就再没有说话，只是没啥事似的，一副淡定地站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被二人逼急了，也只是摇摇头而已。 墨沉的这副拒不合作的态度，急得中年夫妇不知该如何是好。 “滴滴！”几声响亮的喇叭声由远而近，过不了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三人跟前。 中年夫妇早就在听到喇叭声的时候，双眼就一直紧紧地盯着来车，待看清驶过来的是辆看着非一般豪华的小轿车之后，心下还有些担忧，怕这车拦不下来。 毕竟，这个年代，能开这种小车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多数人的骨子里，都认为这类车的车主都是比较难接触的。 黑色轿车主动停了下来，让中年夫妇欣喜异常，正打算上前求上一求，希望这位车主能菩萨心肠，把恩人送到镇上就医。 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车门便被打开了，从里走出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在中年夫妇呆滞的眼神中，快步走到恩人跟前，90度鞠了个躬，才咧嘴笑道。 “主……老大，湮泽来迟，还请您赎罪。” “嗯。”对于湮泽的到来，墨沉早有预料，他之所以在这跟这对夫妇干耗着，不是在等他们拿出一个他能接受的送医方式，而是在等眼前的人罢了。 “这……恩人，你们认识？这可真是太好了。”中年夫妇原本还担忧的心情，在见到两人的互动之后，都放下了心。 来人是二人的兄弟，这下好了，总算能将恩人送到卫生院去了。 在他们的认知里，湮泽口中的“老大”，就是大哥的意思，这个“大哥”，不管是亲生的，还是拜把子的，都没关系，只要来人能把恩人送去就医就行了！ 于是，热心的夫妇赶忙走过去，插在墨沉和湮泽之间，你一嘴我一句地说出事情的原委，并恳请这个叫湮泽的人，赶紧将自己的大哥送到镇卫生院去。 “老大，你受伤了？”湮泽脸上原本的笑意和仰慕消失殆尽，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家老大。 只见自家老大一身合体的休闲装套在身上，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如果不是中年夫妇的告知，湮泽根本不知道自家老大竟然受伤了。 受伤了！ 受伤了！！ 受伤了！！！ 他心中至高无上的老大竟然受伤了！！！！！ 这道消息如果发生在那个地方，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一件笑话。 可是，经人提醒后，他再次望向老大那只沾了些许灰尘的裤腿，心下便了然。 恐怕……这是真的！ “噗嗤！咳咳~~”湮泽好似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在感应到一股凉飕飕的视线之后，赶忙收声，还掩饰性地咳了几声。 最后，墨沉还是在中年夫妇加上湮泽的合理劝说之下，被送到了镇卫生院。 他本不打算理会送医的念头，但是自湮泽在悄声跟他沟通了一番之后，才点了头。 然后，才有了后来的这一幕幕。 ———— 希逸才走进病房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从里边走出来的两名护士，拿着空药瓶的小护士，俏脸微红，低声跟身边的同伴说了一句。 “简直太酷，太闷骚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音调压得很低，但还是被迎面走进来的希逸才听到了，小护士好像意识到了这点，忙低下头，快步离去。 希逸才内心“切！”了一声，暗道，不管是那个职业，都不乏花痴少女的存在。 “三叔、清儿妹妹。”进门后，希逸才一眼就看见了最靠近门口的那张病床上，希士皮正把体温计放进希婉清的腋窝。 “逸才来了。” “逸才哥。” 希士皮父女对希逸才的到来有些惊奇，但于希士皮而言，比惊奇更多的是欣慰，毕竟希家三兄弟，三家都有代表来看希婉清了，这证明虽然这些年来，他一直由着香氏各种作，多多少少给两个哥哥家造成了烦扰，但去论如何，大哥、二哥心里都还是有他的。 而对希婉清而言，比惊奇更多的是欣喜，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大伯、颜儿姐和妹妹离开之后，自己的父亲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的态度简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亲切，各种嘘寒问暖，应有尽有，只有她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以往，父亲的这中态度，永远都是对着他的心肝宝贝儿子希逸麟的。 所以，希士皮的这一转变，着实让希婉清感到忐忑不安，总担心这他会在这后头憋着什么大招。 现在，逸才哥的到来，转移了父亲的注意力，她暂时能从那股紧张不安中缓过来，捋一捋自己的思绪。 希逸才本来就没有打算多呆，看了一下希婉清的恢复情况，又跟父女俩聊了几句，便打算转身离去，他来这一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咳咳~~”如果不是这声突兀的咳嗽，希逸才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个房间里还有别的病人。 漫不经心地抬眼看过去，心中还在嘀咕这，哪来那么隐形的一个病人，不过，这一眼瞟过去，他便定住了。 下意识张嘴，吐出两个字。 “主子。” 希逸才原本怎么也想不到，自家主子便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自自己跟前，而自己进来那么久，竟然没有发现主子的存在。 第五十四章 逸才见主 “逸才，你说什么，什么蒸的煮的？”希逸才的声音不是很大，所以近旁的希士皮只是模糊地听了个大概。 希婉清也有些奇怪地看向自家的堂哥。 “呃……”希逸才这才发现，自己失语了，赶忙收回眼神，若无其事地道。 “呵呵，没事儿，我来的时候，听说你这病房又住进了一个人，没想到是真的。怎么，都是病友，大家没有聊一聊吗？” 他很快为自己的失语和失神找到借口，还顺便搭起了与主子沟通的桥梁，正在沾沾自喜中，湮泽便从外边走进来。 看见希逸才的身影，湮泽的身子顿了顿，眼神也跟着闪烁了一下，不过他没有直接对着希逸才开口，而是以一种随意的口吻，对着希士皮道。 “大哥，住院的是你女儿吧，哟！这得伤得有多严重，包得那么严实。” 希士皮其实不擅长与陌生人，特别是一看就气势不凡的陌生人交流，所以尽管墨沉已经住进来有好一会儿了，他也没有主动攀谈过，这会儿湮泽主动沟通，他赶忙站起来，搓着双手，干巴巴地回应着。 “是咱家女儿，嘿嘿。” “小姑娘几岁了，看着怪可怜的，小小年纪便受那么大的罪，啧啧……”湮泽好似没有发现希士皮的窘迫，还一副热情地交谈着。 “七岁。” 希士皮像学生回复老师的提问一样，有板有眼地，多一个字也不说地回答。 “才七岁呀，应该上学了吧，这还好是在放寒假，要不然，可不知道要请多久的假哟。”湮泽继续活络气氛。 没想到，希士皮的回复，比刚刚还不如，咧嘴只道出两个音节。 “嘿嘿”。 湮泽额头上冒出三根黑线，这位大兄弟简直就是聊天杀手，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不过，好在他的目的并不是跟希士皮聊天。 “大哥，这位是你家亲戚吧，小伙子长得蛮精神的。”说完，也不指望能从希士皮口中听到啥回复，便指了指靠里的床，对希逸才道。 “小伙子，里边那位是我老大，叫墨沉，我叫湮泽，我看你和我们挺有眼缘的，不介意的话，交个朋友吧。” 希逸才也挺会来事，湮泽的话音刚落，他便一把走到湮泽的身边，先是对着里头床上的人，九十度鞠了个躬，道了一句，“墨老大好！我叫希逸才，承蒙不弃，以后还请您多多指点”，听到对方“嗯”的一声，才一脸激动地转过头来，对着湮泽道。 “湮泽大哥，你这主……咱老大是咋回事，怎么住到这里来了？” “逸才。”湮泽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原本一脸木讷的希士皮叫唤了一声。 “三叔，咋了？”希逸才扭头看向希士皮。 “逸才，你先过来。”希士皮对着希逸才招了招手，率先往病房外走去，虽然他对同病房的这两个看起来非富即贵的两人有点怂，但并不表示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侄子被人忽悠了去。 眼看着希士皮的背影已经在门口处消失，希逸才只能递给湮泽一个无奈的眼神，然后才跟着走出去。 大概十五分钟以后，叔侄俩才又走进病房，也不知道二人在外头说了什么，希士皮进门后直接在希婉清病床钱的椅子坐下，脸上呈现出一股释然，希逸才则一脸笑嘻嘻地走到里边的病床，继续跟湮泽二人“套近乎。” “所以，咱老大这是粉碎性骨折？那两个人呢？”希逸才从湮泽口中听说了墨沉的伤情来由后，也跟湮泽最初的反应一样，有些愣然，不过，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又释然，接着问起被老大救起的两人。 他来了那么久，都没看到那两人呢。 “这两人啊……”湮泽拉着长长的调子，偷偷地瞅了一眼，床上闭目养神的人，看他似乎没啥反应，才将那中年夫妇的去向告知了希逸才。 原来，尽管多番隐忍，墨沉终是受不住那对中年夫妇的过分热忱，于是勒令湮泽赶紧把二人弄走，否则后果自负。 湮泽一听，自家老大快要发飙了，赶忙把中年夫妇拉出去，一番好说歹说，最后甚至将要动怒的情况下，才将二人给劝走。 希逸才一直在跟湮泽聊着，而躺在床上的墨沉，从头到尾都没啥动静，直到希逸才看天色不早，提出告辞的时候，才堪堪“嗯”了一声。 —————— 第二天上午，虽然对自己的幻医之术有信心，但是希婉颜还是忍不住，央求希士良带她到卫生院看望希婉清。 希士良心中也对自己闺女的本事很好奇，于是二话不说，骑上摩托车，父女俩便往镇上而去。 希逸文和一帮小伙伴从路旁经过，看见父亲和妹妹绝尘而去的身影，气得直跺脚！ mmp！ 又错过了！ 他昨天原本就有些惋惜，没能跟着一起去看看清儿妹妹，今儿又眼睁睁地看着家人消失在眼前，他怎能不生气。 瞪了一眼，硬是一大早就上门找他一起掏鸟蛋的肖二牛，他重重地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那股想揍人的冲动。 小伙伴肖二牛看着，愣愣的，摸不着头脑。 “我说逸文，咱这还去不去了，我可跟你说，再不快点，那鸟蛋可就被二队那群小子捷足先登了。” “去去去！怎么可能不去！”憋着一口气的希逸文，不敢动手走人，只能够把它发泄在双脚上，开足马力，一溜烟便冲了出去。 “诶！你等等啊，别跑那么快！诶！你倒是等等我呀，喂，逸文！……”肖二牛始料不及希逸文会突然跑起来，反应过来之后，也跟着跑过去，但是，他惊恐地发现，这希逸文不知道咋回事，这一跑，便跑出了火箭般的速度，他的话还没说完呢，那人影便在远方拐角处消失了。 “这人，是吃了火箭吧，跑得比火箭还快！” 肖二牛有些泄气地停住脚步，闷闷地走着，经过村中小卖部的时候，看到好多人一边在打着扑克牌，一边聊天。 这种事情，在村中的小卖部并不少见，他本来打算无所谓地走过去，但突然听到几句话，让他不由侧着耳朵，驻足倾听。 这一听，乖乖，可不得了！ 肖二牛的耳朵虽然在听着里头人的谈话，眼睛却瞟想希逸文消失的方向，脑海中则在回放着希逸文最近的表现。 这越听越咋舌，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没有将里头的话听完，便鼓足力气，一股脑儿往希逸文消失的方向跑去。 第五十五章 受了假伤 希士良父女俩来到希婉清病房的时候，小刘医生正带着一名护士解开希婉清脸上的绷带。 “清儿妹妹，你这是好了？”一看见这番动静，希婉颜就明了基本情况。 就算之前已经有所预料，此时希婉颜也不由得惊讶，她以为医生最早应该到下午才给希婉清拆绷带的，没想到他们的动作那么迅速。 如果希婉颜父女早来个把小时，估计就能看到医生早上查房时的表情了。 原本还担心院里的两个重症病号的伤势得不到控制，可能会有反复的老医生，一大早第一个查的就是希婉清和墨沉所在的病房。 没想到，恰恰是他最不放心的那两个病号，给了他那么大的惊吓。 是的！ 就是比惊喜更吓人的惊吓。 因为惊喜已经不能形容他的感受，只有就惊吓才能够形容他那颗，自从走进这间病房后，一直持续性地颤抖的心脏。 如果不是希婉清脸上还蒙着绷带、墨沉脚上的石膏还没拆下来，他简直都以为昨天一早一晚收进来的两个病号，原本就是再健康不过的人。 所以，他当机立断，安排医护人员给希婉清“解绑”。 至于墨沉，则需要例行拍片检查，确认骨裂的地方已经愈合，才能“解绑”。 虽然他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但也算是安全起见吧。 用他的话来说，这都没事了，还绑个什么绷带，裹个什么石膏！ 因为卫生院的人手有限，所以“解绑”工作只能由老医生的助手小刘医生和一名护士担任。 “唔~”因为医生和护士正在解开她脸上的绷带，所以希婉清不敢张大嘴巴说话，只能发出一个鼻音当作应和。 倒是一旁的希士皮，看见自家大哥和侄女又来了，不由得高兴地将医生查房时说的话告知了二人。 看他眉飞色舞的表情，早就没有了昨天的焦躁不安，一边说，还一边打着一个夸张的手势，也不顾希婉清身边还围着两个医护人员。 “大哥、颜儿，哈哈，你们没有瞧见，早前医生来查房，看见清儿的恢复情况，那个表情，简直比吃了大粪还要惊讶！” “咳咳！” “咳咳~~” “噗嗤~~ …… 他的话音刚落，病房内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声响，希婉颜和希士良额头上也忍不住冒出几根黑线，用“吃了大粪”来形容相当于希婉清的救命恩人的表情的，也就希士皮而已，仅此一家。 希婉颜不由地看向自家老爸，眼中闪着浓浓的疑惑。 这货真的读过书，还是高中学历，我们老希家的种？ 闺女眼中的寓意那么明显，希士良不可能感知不到，但他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然后赶紧截住希士皮的话头，免得他再说出什么骇人的话。 不仅是希婉颜，就连他，也能感觉到，原本正在安心帮希婉清解绷带的两名医护人员，已经有些不满的情绪，手上的动作都重了些。 希婉清原本紧张的小脸更是皱得紧巴巴的。 因此，截住希士皮的话头，又训斥了几句之后，希士良赶忙跟两名医护人员说了几句抱歉的话，请二人多多海涵，这才解了因希士皮乱说胡话所带来的危机。 希婉清脸上的“解绑”工作，在希婉颜父女俩进来的时候，本来已经进行到了一半，这会儿他们说话的功夫，两名医护人员已经将所以的绷带都解了下来。 看着露出面容的希婉清，原本已经对希婉清的恢复神速表示震惊的二人，此时更是看怪胎一样瞪着希婉清那张白净无瑕的脸。 “哟！希家三哥，你这女儿不是脸部受伤了吗？”医护人员和希家众人都还没来得及说话，从里头床边便传来湮泽的声音。 “嘿嘿，俺家大女儿确实是脸部不受伤了，昨天还肿得老高呢，要不怎么包得那么严实呢。” 经过一个下午，在加一个晚上的相处，希士皮已经能够比较自如地跟湮泽二人说话，确切来说，应该是只跟湮泽说话，因为墨沉除了偶尔跟湮泽说几句简短的话之外，便再无其他话语。 而且，他那周身泛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还是让希士皮有些怯意。 希士皮嘴里虽然这么回应这，其实心里也在纳闷，清儿脸上的伤势，湮泽他们不知情，但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清儿脸上的伤，可不轻，不说那些虽然肿起来，但表皮完好部位，就说那几道狰狞的伤口，也是很渗人的。 可是，希婉清现在的脸上，哪里有什么受伤的痕迹，简直跟平时没啥两样。 要不是这人是他送来的，也切切实实感受到希婉清奄奄一息的状态，希士皮简直要怀疑他的大女儿是受了场假伤。 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实在搞不清楚。 不过，他也没有再做思索，反正这怎么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谁管他是怎么来的啊。 估计就是老医生口中那只加强针的功效吧。 嗯，就是这样的！ 这么想着，希士皮心下坦然了，看着两名医护人员，眼神充满了感激。 小刘医生和那名护士虽然心下也不解，不过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而是将床边的帘子一拉，将家属隔绝在外之后，才动手帮助希婉清解身上的绷带。 这个过程也花费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 解除身上绷带的希婉清，套着原本就很宽大的病号服，更显的松松垮垮，不过，她那精神头是足足的。 两名医护人员完成希婉清的“解绑”工作之后，才“转战”到里头墨沉的病床。 希婉颜父女进来的时候，希婉清的“解绑”工作才刚进行一半，墨沉还躺在自己的床上等待着。 他原本很不耐烦躺在床上，要不是为了不显得那么突兀，他早就把脚上那鬼东西给挣开了，这于他而言，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一个动作而已。 但是，他的恢复速度已经引起了医生的怀疑，刚才例行查房的时候，那老医生看到他那只就算裹着厚厚的石膏，依旧能比较自如地转动，甚至还下床走了几步的脚，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连连惊呼“不可能！” 所以，还是少些异常的举动为佳。 毕竟，他来到这里的事情，还是越隐秘越好。 希婉清解绷带的时候，他看了一眼便垂下眸子，心下有些懊恼，早知道昨天晚上索性就随了医生的意，打上那个据说叫什么加强针的东西，也省得那老医生，怀疑这怀疑那的，那小姑娘的恢复速度也不慢，就没怎么被怀疑，医生还连声称赞都是加强针的奇效所致。 坐在身旁的湮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老大原本暴躁的好似要将整个病房给爆了的情绪，在前头那床的亲人来探访之后，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这个变化如此明显，湮泽不可能感受不出来。 他忍不住看向刚走进来的那两个人。 昨晚希逸才走了之后，他多多少少又跟希婉清和“聊天杀手”希士皮套了一下近乎，因此，也知道，来人是希婉清的大伯和堂姐。 作为一个合格的追随者，湮泽密切关注这自家老大的一举一动，所以，很快便发现，老大的眼神会时不时地扫向刚进来的小姑娘，也就是希婉清的堂姐。 据说，好像叫什么希婉颜。 第五十六章 铁树开花 不待湮泽再做探究，两名医护人员已经朝墨沉的病床走来。 因为是管状石膏，所以两名医护人员必须先用石膏刀、石膏剪等工具将其割开之后，才能进行拆除，所以整个过程比拆开希婉清脸上、身上的绷带要谨慎得多，耗时自然也更多些。 等墨沉这边石膏拆除完毕，那边希婉清等人已经收拾妥当，就等着希士皮办好出院手续，便可以回去了。 拆除石膏后，小刘医生让陪在一旁的湮泽扶着墨沉，尝试性地练习走路。 一般说来，拆除石膏之后，患者会有不同程度的不适感，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功能锻炼之后，骨折的地方才能够慢慢康复，但是墨沉显然是医学治疗史上的特例，这石膏还没拆呢，都能比较自如地走路，石膏一拆，那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只见他一把甩开湮泽伸过来的手，与往常一般，将脚放在地上，在两名医护人员的目瞪口呆之中，若无其事地绕着病床走了一圈。 来病房之前，小刘医生虽然已经见过墨沉刚拍的片子，确定已经骨愈，但眼下看见墨沉这副没事人的模样，还是让他忍不住惊叹！ 这速度，简直神了！ “墨先生，脚上可有不适？”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定论，小刘医生还是进行了例行的询问。 墨沉摇了摇头，又向湮泽递了一个眼神。 湮泽会意，赶忙向前，询问办理出院的相关事宜。 小刘医生也没有多说什么，尽责告知相关事宜之后，便离开了。 湮泽紧随其后，去办理出院手续。 也不知道他怎么办理的，希士皮前脚才刚踏进病房，湮泽后脚就进来了，手中拿着已经办好的出院资料和几包西药。 两边的人互相聊了几句之后，才相互告辞。 墨沉从希婉清床前经过之时，希婉颜好似有感应般抬起头，便看见他正定定地望着自己，眼神中意味不明，嘴角淡笑。 这么一个突兀的照面，让希婉颜觉得心里怪怪的，仿佛堵得慌，又有种莫名其妙的释然。 她赶忙低头，掩住眼底的慌乱。 直到墨沉和湮泽走出病房，她才抬起头，跟着大伙儿一起走出病房。 同一天内住进来的两个据说是整个卫生院最重症的病人，仅仅过了一夜零半个早上，便齐齐整整、健健康康地出院了。 真是难得一见！ 所以，他们从病房里开的时候，许多手上暂时无事的医患都齐齐地目送他们离开。 出院之后，希士良一行人没有多作耽搁，直接开着摩托车，往欸乃村驶去。 他们并不知道，停在卫生院大门边的一辆黑色轿车，看着他们离开之后，才发动引擎，往市区而去。 车厢内，墨沉端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驾驶坐上的湮泽从后视镜中，看到后座之人的情况之后，伸手关掉了车内的音乐。 “湮泽，明天之前，我要看到希婉颜的所有资料。” 音乐声消失，之前没有动静的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呲~~”原本平稳的车，突然来了一个紧急刹车，湮泽转过头，一脸疑惑又纠结地看着自家老大。 “老大，你要希婉颜的资料干什么，那个小姑娘有什么特别的？”问完之后又在心底咆哮：“今天已经过去了半天，老大明天之前要拿到资料，那简直是太赶太赶了！” 湮泽知道墨沉对那个叫希婉颜的姑娘有些关注，但实在搞不清，自家老大为何要大费周章的了解这么一个小姑娘。 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有啥好了解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念头。 老大身上自带的某种属性，让他无论到哪都能吸引许多痴迷的女子，要不是他的气场太强大，那些人只怕要把眼睛寄生在墨沉身上。 尽管如此，也还是有一些不识趣的女子，以为自己是特例的那一汪，能将墨沉这块冰给融化的温泉，一脸娇羞地上前搭讪，却没想到墨沉要么直接不理不睬，要么，直接拍飞。 所以，在认识墨沉的女子心中，都有一个给你共同的认知——墨沉此人，就是一株只可远观，不可近触的天山雪莲。 来到这里后，墨沉虽然用术法敛去了自己的真容，使一般人与他对面时，除了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之外，便再无其他印象。 但他周身的气场和个性并没与改变，所以尽管没有颜值加持，还是吸引里院里那些个小护士的眼光，不过一个下午加晚上，便不时有小护士以各种名目路过病房门口，然后偷偷地瞅上一眼。 她们的动静，墨沉和湮泽都看在眼里，每每这个时候，墨沉都是无动于衷地给了翻了个身，给了对方一个后脑勺，而湮泽，则忍不住在心底叹息。 湮泽和一众弟兄们一度遗憾地认为，自家老大恐怕是与女子绝缘吧。 那个叫希婉颜的小姑娘，暂且称作女子吧。 眼下难得希婉颜引起了老大的关注，竟然还主动要去了解人家，莫不是，老大不是与女子绝缘，而是……比较稀罕向年龄偏小，就比如希婉颜那样的女子？ “收回你那眼神！”正当湮泽在无线头脑风暴中的时候，耳旁响起墨沉低沉的嗓音。 “是是是！老大，我保证明天之前一定把最详细的资料交到你跟前。” 自认为想通了老大意图的湮泽，赶忙应下墨沉的要求，原本他还想着请老大多宽限些时间，这会儿却二话不说地应了下来。 笑话，老铁树开花，那可是头一回，也有可能是仅此一回，他可是老大的亲随，岂能不为老大的漫漫人生路考虑。 希婉颜资料什么的，只要他愿意，那都是分分钟都能拿到手的事。 想到这里的湮泽，仿佛看到了自己老大和小姑娘在一起的浪漫生涯，咧着嘴，也不顾身后连车内暖气也hold不住的源源冷气，轻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往市区一路开去。 ———————— 第五十七章 玉兰被围 希士良一行回到欸乃村的时候，刚好是晌午时分。 按往常来说，这个时候，村民们应该都在各家要么忙着准备午饭，要么已经围在桌前吃上了。 但是，希士良的车刚开到村口，却看见不少村民往一个方向赶，有的还不怕冷地端着饭碗，一边走着，一边就着冷风，不时吃上几口饭。 “滴滴”，希士良打着喇叭，打算穿过前边的行人。 不料，前边的几个人，扭头看到他之后，面部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纷呈，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他看。 “士良大哥。”离得最近的一位小青年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又有些小激动对着希士良上下扫视，完全没有理会希士良身后的希士皮等三人。 “东子，你们这是干啥？”被盯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希士良，耐着性子开口。 “士良老哥，听说了你变成大力士了，这可是真的？”名唤东子的小青年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身后的一名年长些的男子抢去了话头。 一听男子的询问，摩托车上除了由始至终都弄不清状况的希婉清之外，其余三人心下便有些了然。 看来，他们家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希士良抿着唇，沉吟了一会儿，正打算应答，身后的希婉颜便率先开了口。 “石子叔，所以你们是特意来打探情况的吗？” “对啊！颜儿，你跟石子叔说，村里传出来的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你爸、你哥和你妈都得了天大的奇遇？” 一听到人群是往自家去的，希士良瞬间想起独自在家的勤玉兰，于是不顾围在身边的几人，再次发动引擎，往自家的方向驶去。 这段并不算长的路上，虽然碰到了好些人，看到希士良骑车经过，都打算上前询问，无奈飞奔中的摩托车，就像一阵风一样，一下便驶过人前，留给他人的只是车上人的背影而已。 离家越近，希士良一行人便发现，聚齐的人群就越多，在距离自己大门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摩托车已经挤不过这条拥挤的路。 虽说打着喇叭，照样能让人群主动让出一条路，但听到人群中心发出的声响之后，希士良直接将车停在靠边路上。 因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中心处，而后头的人还没赶上来，所以，人群中，竟然没人发现希士良几人的到来。 将车停稳之后，希士良便带着希婉颜往人群走去。 人还没挤进去，便听见几道尖锐的争吵声自中心处传出来。 “我就说吧，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勤玉兰，她就是个妖怪！专门害人的妖怪！” “张氏，你休要血口本人，这人就是我那玉兰妹子，她不过是得了偏方，焕发了容颜而已，大家看看这眉眼，不是玉兰妹子本人，又是谁！” “王四娘，枉你还自称是勤氏最好的姐妹，眼下她被这不要脸的妖怪顶替了，你竟然还为这冒牌货撑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这妖怪的亲姐姐呢。哎哟，我那可怜的大嫂，还不知道被这妖怪给弄到哪里去了，可怜我那逸文侄子和婉颜侄女，不会就这么成为没有妈的孩子吧。” “香氏啊，做人要留点口德，玉兰妹子是你大嫂，你不敬重长嫂也就罢了，竟然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是何居心啊你！别人都说，“媒婆一张嘴，骗吃骗喝捞油水”，但我老婆子干媒婆这一行，可没说过什么亏心的话，拉媒保纤时，说出的话都是实打实的，这点大家伙都知道，今天，老婆子我敢打包票，这人就是玉兰妹子！” “哎哟！肖大娘，这妖怪摆在那里，哪有半分勤氏的样子，您老别不是看着人家长得年轻貌美，就想要撮合他跟希士良吧，那你这一等一的口碑，可是会很臭很臭的！” “就是，肖大娘，我敢保证，这人不是我大嫂，处了那么多年的妯娌，我能不知道自家大嫂长啥样吗，您老啊，就别瞎掺和这事情了。我看您老和王四娘啊，八成是被这妖怪的法术给迷住了。” “就是，就是，大家别相信这个妖怪说的话，快上啊，打死这个妖怪！要不然，咱们这个村，就要被她给祸害了！” “住口！” 正当围观的众人被张氏和香氏煽动得蠢蠢欲动时，两声怒喝自人群前后同时响起。 一声来自已经挤到人前的村长，另一道则来自人群身后的希士良。 村长好不容易挤开拥挤的人群，来到希士良家门口，便看见张氏和香氏二人正指着被肖媒婆和王四娘护在身后的勤玉兰指指点点，还怂恿众人动手。 顿时怒从心头起，一把走过去，瞪了二人好一会儿，这二人才悻悻然地收回指着勤玉兰的手。 “李二麻子，管好你家媳妇。”看到两人停作后，村长才扭头对着一路跟着过来的李二麻子道。 张氏也是到这个时候，才发现李二麻子已经站在身后，正黑沉着一张脸看着她。 此刻，李二麻子的内心相当崩溃的，前番害得勤玉兰落水的事情还没给人家一个交代，这蠢婆娘竟然又作上了，简直是时刻不忘挑战他的耐性。 看来上次给的惩罚太轻了。 被丈夫盯着的张氏，“乖顺”得像一只鹌鹑，被李二麻子揪着走到人群边上，也没敢再说什么。 倒是香氏，看到自己的搭档被揪走之后，一个人突兀地站在人群前头，有些不知所措，瞅了一眼已经将眼光转向勤玉兰的村长，又不知道哪的勇气，一把又冲到村长跟前，指着勤玉兰道。 “村长，不是我和张氏胡闹，而是这妖……这人冒充我家大嫂，您快给评评理，赶紧让她把我大嫂交出来！” 面对本村最大的官，香氏突然意识到，不该将“妖怪”这个词说出口，毕竟以往村里开会时，村长可是三番两次强调了，“建国后不许成精”，所以，“妖精、妖怪”这些词是不能乱说的，刚才她也是顺口了，才跟这张氏说出了这个词。 “香氏，你给我住口！这人就是我媳妇，我家逸文和颜儿的亲妈。”不待村长回应香氏的话，希士良低沉的嗓音便在香氏身后响起，带着不少的寒意，香氏下意识地打个哆嗦。 “没错，这人就是希士良的媳妇勤氏。”看见希士良显然情绪不佳，村长赶忙表态。 村长这句话，相当是给勤玉兰的身份作了盖章定论，在场的人，虽然心底仍有诸多疑惑，但也不敢出声反驳，就连香氏和人群边上的张氏也不敢再多嘴。 看到众人已经安静下来，村长这才开口，将希士良一家的奇遇，一并他们这几家受惠者的经历，向村民娓娓道来，也算是给希士良一家一个交代。 第五十八章 手撕钢条 村长的话头，从勤玉兰将那几株稀奇的“番薯藤”当作蔬菜摘回来讲起，一直到希士良几人“误服”后的反应及变化，最后将他本人和王四娘等五家因缘巧合之下，得到本已弃之的光杆藤条，并将其烹煮服用后的身体变化情况，一一道来。 村长的话，村民原本并当真，还有不怕官的村民瞎起哄，说村长在讲述的简直就是一个大笑话，整个场面闹哄哄的。 “安静！大家给我安静！” 尽管使出最大的力，村长的嗓音还是盖不住周围闹哄哄的群众，他有些后悔，没有把村委会那只话筒拿过来，那话筒破是破了些，但多少能起点作用，总比他在这干喊着，却止不住众人的喧闹强多了。 正当他万分无奈之际，希士良一把站到他身边，没有说话，但原本喧闹无比的声音慢慢变低，不过一会儿，直接陷入默然。 村长扭头往希士良看了一眼，眉毛忍不住抖了几抖。 只见希士良手中拿着一根两根指头粗的硬钢条，横放在胸前，还很随意地摆弄了几下。 然后，这根千锤百炼而成的坚硬的钢条在希士良手中，就像枯枝一样，在众人的直视中，“咔嚓、咔嚓”几下，便断成了好几节。 希士良的动作，好随意，好干脆！ 枯枝般的钢条，好脆弱，好脆弱！ 众人：“……” 众人，包括村长在内，都被希士良的这一举动给震慑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丢在地上的断钢，然后又有些畏惧地盯着希士良的手，最后，不知道谁先发出一声惊呼，寂静的场面一下又陷入喧闹。 “希家老大手上拿的那根东西，瞅着好眼熟，那不是当初希老二家建房子时，用剩的钢条吗？之前，我不小心被那东西砸了一下脚，那可是疼了好几天呢。” “可不是咋的，那东西可是真钢，重着呢，而且硬度也是杠杠的，按理说，不用专门的电锯是分割不了的。” “老兄，快掐一下我，这八成是在做梦呢，我竟然看见竟然有人能徒手撕钢条，这个梦做得简直太离谱了……！嘶！我说你，掐就掐，咋那么用力，疼死我了！” “我说，大伙儿有没有觉得眼前的断钢，跟昨天在希士皮家看到的断扁担有点像呢？” “对对对！昨晚我就问过香氏了，扁担不是她打孩子给折断的，只是她又不肯说出断的原因，天啊！难道，那也是出自希士良之手？” “这有啥稀奇，扁担再怎样，也不过是一根竹子而已，而这根钢条，可真是货真价实的硬钢！” “我的天，这双手，可真的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 “我的老天爷！难道村长说的是真的，竟然有那么神奇的事情！” 这一句话，让众人的目光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都目光炯炯地望着村长，哦，不，是当事人希士良。 更有甚者，直接冲到希士良跟前，一把抓住希士良刚刚展示过的力大无穷的手，一脸激动地问道。 “士良老弟，村长说的可是真的？你们一家真的因为那神奇的藤条，获得了那么大的奇遇？” 希士良淡定地拍开那只激动的手，镇定地点了点头。 “是的。”沉默寡言一向是希士良的说话风格，所以当初才想着找村长这么一个在村中既有威信，又能言善道的人来解说自家的奇遇。 “天啊！竟然是真的？！世界上竟然有那么神奇的东西，让人一夜之间变得力大无穷！真的真的真的太神奇了！” 希士良现场展示了“手撕钢条”之后，群众对于希他们一家人的变化都有了一定的接受度，此刻再看向容貌巨变的勤玉兰，便没有之前那么矛盾了。 有几个村妇围着勤玉兰，对着她那细腻红润，泛着淡淡光泽的脸蛋，羡慕非常，连连赞叹，同时，心下也不由得惋惜，怎么自家没碰到这样的事情。 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过，不知道是谁，率先想到了那神奇藤条的来源，暗自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那地里还有没有那神奇的宝贝。 这句话，本来只是一个人的暗自嘀咕，但很不巧地被身旁的人听了去，然后这人再跟旁边的人嘀咕，不到十分钟，众人的脑海中，都产生了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虽然大伙儿都知道，这想法确实不切实际，可是想到希士良夫妇的变化之后，心中那点犹豫又坚定了些。 也许，说不定还有呢。 然后，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人群以极快的速度散去。 于是，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希士良家门前，原本挤得不可开交的人群，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个人。 定睛一个，这几个人，还都是自家人——希士皮、希婉清俩姐妹和一脸恼怒地瞪着希士皮的香氏。 希士良夫妇、村长、肖媒婆、王四娘等人，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些匆匆离去的背影，众人的讨论声那么大，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人焦急离开的目的。 村长准备的话都还没说完呢，这人都散了，不过这样也好，大伙儿的接受程度那么高，也省得他再浪费口舌了。 希士良冷冷地扫了香氏一眼，嘱咐希士皮好好照顾希婉清，再好好管教自家媳妇之后，才开口请村长几人进屋。 村长等人也没有矜持，除了他是接到勤玉兰被众人围堵的消息之后，才匆匆忙忙赶过来的，其他几个人则都是心怀感激来到希士良家的。 是的，肖媒婆和王四娘就是来分享，自家人服用那宝贝藤条汤后的情况，没想到，还没进屋，便碰到了张氏和香氏带着一群人围堵在外。 眼下，这人群终于散了，他们才有功夫跟希士良一家道谢。 在肖媒婆、王四娘和村长的依次讲述中，希士良夫妇和希婉颜总算知道了这几人家服用藤条汤后的变化情况。 首先开口的是肖媒婆，她本来想要把自家孙子王如旷给带上的，但是孩子的舅舅，今天一大早就把王如旷给接走了，说是带王如旷到市区去买几件衣服。 知道孩子的舅舅是一番好意，肖媒婆便放行了。 她打算今天先自己一个人来希家道谢，等孙子回来了，再带着他来一次。 “士良老弟、玉兰妹子，别的先不说，我这先代表我们全家，特别是我孙子王如旷谢谢你们！” 肖媒婆刚开口，音调便有些哽咽，眼眶还有些发红，她站起来，打算跪倒地上给希士良夫妇磕头。 “诶诶诶！大娘，你这是干啥！真是折煞我们啊！”肖媒婆的这一举动，一屋子的人吓了一大跳，希士良夫妇更是首当中，勤玉兰赶忙冲过去，搀扶起已经跪到一半的肖媒婆。 第五十九章 如旷变化 “大娘，咱有话好好说，可不要再这样了。” 将肖媒婆搀扶起来后，勤玉兰仍心有余悸。 “玉兰妹子啊，我真的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是你们成全了我那孙子啊。” 知道自己把大伙儿吓住了，肖媒婆也没有再坚持下跪，只是不住地给希士良夫妇道谢。 随后，在肖媒婆的讲述中，大伙儿才知道，肖媒婆拿回去的那根藤条，全部进了独孙王如旷的肚子。 要说这王如旷，其实是个可怜的孩子，当年其母在怀孕八个月时，因为意外早产，拼尽全力生下王如旷之后，身子大受损伤，再难怀孕，因而，肖媒婆的孙子辈，仅得王如旷一人而已，全家人自然对这根独苗疼爱有加。 而王如旷，也因为早产的缘故，比一般的新生儿要弱得多，未满周岁时，有好几次险些背过气去。 随着年纪的增长和一家人小心翼翼的照料，王如旷的身子虽然渐有起色，可以照常上学，能够做些轻省的活儿，但与其他同龄人相比，还是弱得多，家里的重活沾不得，日常的剧烈活动，如学校的体育课参加不了，更何况说，跟村里的小伙伴一起调皮捣蛋。 平日里，天气稍微有变，都能让他病上好几天。 可以说，王如旷其人，在整个欸乃村，就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代表。 肖媒婆虽然不知道宝贝藤条的具体烹煮方法，但是这么些年来，她一个人带着孙子留守在家，经常为孙子熬中药，所以，她知道，在一定的范围内，这药效自然是熬得越久越好。 因此，她用平日里给王如旷熬药的药罐，用小火整整熬了两个小时，直到将三碗水的量熬成一碗的量，她才把熬得稠烂的藤条汤端给自家孙子。 也许是因为煎服得当的原因，王如旷将藤条汤喝下不久，腹中便有了反应。 因为此前已经听希士良讲过，服用藤条汤后，会有一个排除体内杂质的过程，所以，肖媒婆早有准备，不可能让体弱的孙子不停地往公厕跑。 她给王如旷指了指，自家猪圈隔壁的杂物间，让他到那里解决生理问题。 王如旷足足往杂物间往返了四个来回之后，才瘫倒在床上，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变得惨白惨白的。 因为肖媒婆事先并没有讲清楚，所以王如旷只是以为自己体弱，承受不住药效，所以才导致腹泻，此前这种情况也并不是没有过。 肖媒婆看到这样的孙子，止不住地心疼，但是想到希士良一家（不包括希婉颜）服用藤条汤的情况之后，也知道这是必不可少的过程，因此只能强压下这股心疼，给王如旷掖了掖被子，便转身去收拾杂物间了。 拉得虚脱后，睡得昏昏沉沉的王如旷，还不知道，自己将给肖媒婆带来一个怎样的惊喜。 他虽然体弱，但自小便很懂事，知道奶奶年纪大了，一个人带着他，操持家里家外的，很辛苦，所以只要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好了些，便抢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一天，他醒得特别早，家里的公鸡还没打鸣，他便睁开了眼睛，来回翻了几个身，发现实在睡不着之后，索性便起了身。 躺着还没啥感觉，但这一坐起来，他便觉察出自身的异样。 原本不管是何时都犯沉的身子，这一觉醒来，竟然出奇地轻快，身上也没有那种乏力的感觉，手臂上的青筋似乎都隐去了些。 穿好衣服，打开房门，一阵冷风吹进来，他竟然没有像往日那般，不管穿得多厚，都会被这冷风吹得瑟瑟发抖，此刻的他，倒觉得这北风吹在身上，凉凉的，怪舒服的。 王如旷摸了摸鼻子，想到昨晚奶奶给自己喝下的那碗不知名的稠稠的药汁，心下有些诧异，奶奶昨晚给自己喝的到底是什么灵方妙药，竟有如此奇效。 一边想着，一边看了一眼自家奶奶那还紧闭着的房门，心中暗道，等奶奶醒来再说吧。 身子清爽了，心情也跟着开朗了不少，他走进厨房，洗漱完毕之后，打算给自家和奶奶煮点白粥当早餐。 但当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他才发现，厨房里的柴火已经用完了。 于是，他便来到自家柴房，看着捆成一垛一垛，整齐码在一处的柴垛，心下有了点不一样的想法。 半个小时之后，肖媒婆在一阵劈柴声中，疑惑地走进厨房。 进了门，才发现，王如旷正扛着自家那把平日里连她都用不了，只有等自家儿子打工回来，才能派上用场的斧头，哼哧哼哧地在劈柴。 “小旷，快停下来，停下来！”王如旷的举动，把肖媒婆吓得魂都快没了，连喊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 她急急忙忙地冲到王如旷跟前，一边抢下他手中那把斧头，心中焦虑万分，嘴上更是责备着。 “你这孩子，真是太不爱惜自己身子了！快坐下，看看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王如旷看着把奶奶夺走的斧头，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又摸了摸好脑勺，裂开嘴笑出了声。 听到孙儿的笑声，肖媒婆下意识地往孙子脸上瞅，这才发现，自家孙儿好似有哪里不一样了。 先不说他刚刚那骇人的举动，就说他那往日苍白的脸上，此刻竟然泛着健康的红润，额头上竟然还冒出热汗。 甭跟她说，这是运动过后，再正常不过的红润。 这在别人眼里，再正常不过的红润，对于王如旷而言，简直是十几年来的头一遭。 要知道，往日的他，只要有稍微剧烈一些的举动，脸色便会变得惨白惨白的，动得越剧烈，惨白程度就越甚，有时候还会冒出冷汗。 所以，看到自家孙子不同于往日的面容时，肖媒婆惊讶得目瞪口呆。 看到奶奶的反应，王如旷再次咧嘴，走到她身边，并搀扶着坐下之后，才道出自家身体的变化。 王如旷一边说，肖媒婆一边消化他话里的信息，脸上的表情由最开始的疑疑惑不解，到随后的释然，再到最后的欣喜若狂。 罢了，她拍了拍自家孙子的肩膀，上下打量了好几番之后，才展现出这么些年来最舒心的笑容，随后，才道出昨晚那碗藤条汤的来处和神奇之处。 因为昨晚那碗藤条汤，她家孙子这病弱的身体，是彻底好了！ 她之前有想过，那藤条汤可能对自家孙子有点用处，但没想到，那用处竟然那么显着，简直比传说中的灵丹妙药还要灵。 想到这里的肖媒婆，心中溢满了对希士良一家的感激之情，所以才想着尽早赶来道谢，没想到便遇上了勤玉兰被围困的场景。 “士良老弟、玉兰妹子，以后但凡有用到我老婆子和我们家的地方，你们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不会推辞。”肖媒婆说着，还面带笑意地瞥了希婉颜一眼。 第六十章 众人造化 希婉颜被肖媒婆这富含深意的眼神下了一跳，赶忙回退几步，躲在勤玉兰身后。 众人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知道肖媒婆的孙子得到了如此的造化，众人都真心实意地跟肖媒婆道喜。 这么些年来，肖媒婆一家子对王如旷的照料，整个村子的人都看在眼里，实在不容易啊，好在赶上了那么神奇的藤条汤。 肖媒婆说完之后，话头换到王四娘家等人。 有了王如旷那么显着的变化在前，后头几人的变化似乎也就没有那么让人震惊，但依旧能让当事人兴奋非常。 首先是王四娘一家服用藤条汤后的情况，因为她的丈夫李容军常年在外地打工，婆婆又早已离世，所以，在家的，只有她那年迈的公公李固年、八岁的儿子李及旭以及王四娘本人。 王四娘将藤条汤拿回去之后，当天中午就把它给煮了，她没有肖媒婆考虑得那么周到，只是按照一般煮菜汤的方法将它给煮了，不过那分量自然不会太多，也只够一人一碗而已。 喝完藤条汤之后，如王四娘所愿，一家三口跑了几趟厕所，排出体内杂质之后，王四娘和公公李固年的变化便现出来了，李及旭的变化倒是没看出来。 李固年年轻的时候，身体就有便秘的毛病，随着年纪的增长，这个毛病越来越明显，最严重的一次，十天都没上过一次大号，弄得整个人特别难受，也把一家人急得团团转，最后还是到卫生院打了好几针之后，才勉强将淤积体内的废弃物排泄出来。 王四娘将藤条汤拿回去之后，虽然将这东西的神奇之处告知了李固年，但是老人家当时并不把它当回事。 直到喝完藤条汤过后不久，腹中出现那股好多年都不曾出现过的隐痛，随后又来回跑了好几趟厕所之后，老人家摸着好多年都不曾那么舒畅的肚子，才对那喝下去的藤条汤惊为神物。 随后几天，李固年每天都保持一天拉一次大号的习惯，高兴得老人家，整天乐呵呵的。 得知王四娘这天早上要到希士良家的时候，他本来是一起过来的，但是走到半路，大老远地便看见一群人在希士良家门前围堵，王四娘怕他被人给挤着摔倒了，硬是把原本急着冲过去的李固年给劝了回去。 再说王四娘本人，其实也并不是个很健康的人，早年生下儿子后，因为月子没有坐好，落下了腰疼的毛病，而且这种情况每每大姨妈造访的时候，就更严重，有时候甚至直不起腰来。 而且自那会儿之后，她这亲戚也来得没规律，每次都算不准，就算来了也是淅淅沥沥的，有时候要半个月才结束。 也是碰巧，她喝下那碗藤条汤之后的第二天，大姨妈就上门了，这次的大姨妈出奇地乖顺，并没有像往常那般，揪得几乎快让她窒息的疼痛感，往日僵疼的老腰竟然也没有发作的迹象。 尽管大姨妈造访，但是这几天她的身子却是自生了儿子以后最轻快的几天，甚至可以说，比当姑娘那会儿还要爽利些。 王四娘知道，公公和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不是偶然，而是得益于那根自希士良家带回来的藤条。 虽然，自家儿子看着还是老样子，但正如当时希士良将藤条给他们的时候所说的，这还得看缘分。 缘分这个东西，就是老天的安排，最是捉摸不透，谁也无法预料。 王四娘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想得很开，没有就没有吧，只要他平安健康长大，就比什么都强。 这么自我安慰着的王四娘，转念又一想，也许儿子也是有变化的，只是暂时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且等着看吧。 王四娘当然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面说出自己那么隐秘的变化，她只是大致讲了自己的腰疼好转和公公的便秘大大改善，并对希士良夫妇大大地感谢一番之后，便将话头转给了其他人。 因为希士成和希士皮两家都不在，所以王四娘过后，就轮到了村长王容章这个压轴代表。 原本众人是打算让他先说的，但是因为之前在门外“镇压”众人的时候，王容章几乎吼破了嗓子，所以他让其他人先讲述各家的变化，他来作压轴。 这会儿，王容章搓着双手，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哪有以往在人前的那副严肃的样子。 未开口之前，他就先朝希士良那边点了点头，才带着略显激动的语气讲述自家人的变化。 喝下藤条汤后，王容章一家三口都有变化，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王容章最明显的变化在于自身的老腿寒治愈了。 这几天天气比前几天冷得多，加上夜间还下起了雨，更显得湿冷湿冷的，若是以往，他那老腿寒早就发作了，可自从喝下那碗藤条汤之后，陪伴了他多年的“老伙计”竟然没有来“报到”。 这个变化，让他和梁氏都高兴不已。 王容章高兴，原因无他，是因为自身不用再受折腾了，而梁氏的高兴，则在于老腿寒没发作之后，王容章抽烟的频率大大降低了。 其实王容章的烟瘾并不大，有时候一天一根就可以了，但是，当老腿寒发作时，只能通过不停地吸烟来转移注意力，有时候，一抽便是好几包。 就算是农村妇女，梁氏也知道，吸烟有害健康，每每看到掉落一地的烟头，梁氏的内心都忍不住抽疼，既心疼丈夫的身体，也心疼那买烟的钱。 眼下，王容章的老腿寒终于好了，也就等于说，王容章不用再那样没日没夜地抽烟了，梁氏怎么可能不高兴。 除了王容章的老腿寒之外，梁氏身上也有变化，只不过与儿子和丈夫的变化相比，她的变化是最微小的。 与勤玉兰其一的变化一样，梁氏的变化体现在面部肌肤上，她脸上原本密密麻麻的斑痕，在一夜之间，淡了好多，几乎看不出痕迹，尽管变化没有勤玉兰的那么肤白貌美，但是看到自己那张清清爽爽的脸蛋，依旧让她激动不已。 女人，谁不爱美呢？ 所以，她原本打算明天美哒哒地和王容章一起，到希士良家道谢的，但没想到，事出意外，王容章今天便被急匆匆地叫过来给勤玉兰解围。 她都没来得及跟上。 要说王容章这一家子，变化最显着的就是小儿子王海了。 第六十一章 玻璃男孩 王海与王四娘的儿子李及旭同岁，但是许多李及旭能做的事情，小胖墩王海却不能做。 胖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这只是次要的，主要的原因还在于王海的骨质娇脆。 同样是摔上一跤，于他人而言，可能也就是擦破皮的小事，最多也就伤口深一点，痛感明显一点。 但对王海来说，每摔一跤，必伤到筋骨，骨折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王海虽然不似王如旷那般，离不开药罐，但家人对其的照料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闪失，让他磕着碰着。 知道自家儿子有这么个毛病之后，这些年来，王容章一家子一直坚持为王海寻医问药，王海的那已经出嫁的长姐也不时托人给带各种药方，但依旧毫无进展。 王海的爷爷奶奶离世之前，最放心不下的莫过于王海这个大孙子，老人的资源便是让家人，尽一切所能，治好王海着一身怪病 然而，这么些年过去了，王海还是当初那个极易骨折的“玻璃骨质”男孩。 王容章虽然是一村之长，村里的很多事情都由他拍板决定，但独独儿子的病情，让他爱莫能助，愁煞了心。 每次一听说，哪里有什么治疗的灵方、妙方，都忍不住想要找来给王海试一试，这不，这次从希士良家拿回藤条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是王海。 所以，在煮藤条汤的时候，才多次催促梁氏去将儿子找回来。 要不是因为王海端起汤碗时，对藤条汤的气味太过排斥，王容章夫妇是不会沾那碗汤的。 为了让王海放心喝下去，夫妇俩一人匀了小半碗出来，喝下之后，并极力表示味道极为可口之后，王海才半信半疑地将碗口端近嘴巴。 没想到，这大半碗藤条汤，竟然解了王容章夫妇一直以来的忧愁。 因为排出体内杂质，是藤条汤起效的一个标志，所以，王海“很荣幸地”迎来了腹泻之旅。 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他都在家与公厕之间往返，到最后，拉得实在走不动了，只能在家里的尿桶里解决。 最后一趟拉完，他整个人都虚脱了，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直到晚饭时分，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如果不是看他面色红润，睡得极为舒坦的样子，王容章夫妇都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陷入昏迷。 不过，好在，王容章夫妇用完晚饭，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以后，王海便醒来了。 由于还没有完全清醒，以至于让他暂时忘记了自身所处的环境，伸着懒腰，很随意地翻了好几个身。 “哐当！” 很不幸地，刚从沉睡中醒来的人儿，在翻身的时候，不慎翻空，从床上滚了下来。 头部还撞到旁边的桌角上。 “唔~”王海捂着头部，紧皱着一张脸，这一撞，可把他撞醒了。 他这一动静，同时也吓坏了坐在身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来不及伸手接住他的王容章夫妇。 “海儿，怎么样？哪里摔着了，快让妈看看？他爸，快去拿药膏。” 王海这一摔倒，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梁氏便心疼地上前，但不敢轻易去扶儿子，怕把他可能摔伤的地方给再折腾一道，而是让丈夫去拿平日里备着的药膏。 那东西虽然没有多大的用处，但家中还是常备着。 毕竟王海如果是白天摔着的还好，可以及时送到卫生院去治疗。 但像这种大晚上的，又是极冷的情况心下，如果王海的情况还算可以，他们往往是第二天一早才送去治疗。 这会儿，那药膏便起到一点点不管是物理作用上的止痛，还是心理作用上的安慰的功效。 “爸、妈，我没事儿，不用去拿药膏。” 王海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又动了动双脚，发现今天这一跤摔得简直太神奇了，从床上摔下来，那么大的动静，自己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如果是往日，自己恐怕早已疼得冒冷汗了。 再次不可置信地蹬了蹬脚，发现依然没有任何不适之后，王海瞅了瞅自己那双沾满地上灰尘的双手，一把砸到地面。 “啊！海儿，你这是干什么！” 王海这个类似自残的举动，吓坏了一旁的梁氏，王容章也赶紧蹲下来，打算制止王海的行为。 不过，等他们看到接下来的一幕时，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就连王海本人，都吓着了，双眼在水泥地板上凹进去的浅坑和自己那只除了多沾了点粉尘、碎屑，却丝毫无损的拳头之间转动。 “这……这，海儿，这是你砸出来的？” 梁氏不可能看不到儿子那转动的目光，但是还是不可置信地与丈夫对视了一眼，随后又转向儿子。 待到从王海处肯定的答复之后，又接着问了一句。 “手……手可折了？” 王海将拳头上的灰尘、碎屑抹掉，将刚刚砸地的拳头对着梁氏，一脸兴奋地摇了摇头。 “妈，你看，我没事儿！” 梁氏定睛一看，乖乖，可不就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王海那只平日里被家人及他自己保护得宜的小嫩拳头，别说受伤，就连皮都没有擦破。 “当家的，这……这……是真的？” 梁氏握着王海那只拳头，激动得语无伦次。 王容章也激动舒展了向来微皱的眉头，这意味着什么，梁氏心里应该清楚，而他，更不可能不知道。 自家儿子，再也不是那个易碎的“玻璃男孩”了！ 自家儿子，终于是个正常的，甚至可能比正常的孩子还要强健几分孩子了！ 自家儿子，终于有望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希家老大的那根藤条，果然是神物！ 激动得不知该如何发泄的一家人，只能将这股兴奋化作王海几乎不怎么费力，便在地上砸出的一道道浅坑上。 这场酣畅淋漓的发泄现场，一直延续到希士皮的突然造访。 也恰巧是希士皮这一突然造访，才让高兴地忘乎所以的王容章夫妇和王海本人记起，王海的晚饭还没吃呢。 儿子的变化，让王容章夫妇俩吊了那么多年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原本他们对于藤条汤给自家儿子带来的变化已经极为满意和感激，但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也可喜地发现了自身的变化。 虽然那些变化没有儿子明显，但二人已经十分、非常满意。 所以，正准备找个日子，到希士良家好好道谢一番，却没想到，最终竟然是王容章一个人急匆匆地赶来救场，并顺着便跟希士良一家道谢。 “士良老弟，玉兰妹子，像肖大姐说的一样，以后但凡有需要到我，或者我家里任何一人的地方，你们尽管开口。” 说完自家人的变化，王容章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表示感谢。 第六十二章 逸文神威 这边，几人在希士良家叨扰了一个中午，方才各自离去。 那边，村道上。 希逸文走在前头，双手捧着一只“叽叽喳喳”叫着的、精神头还不错的麻雀，身后跟着裤兜里塞得鼓鼓的、一脸兴奋的肖二牛。 此刻的希逸文，在肖二牛心里，简直帅出了二米八！ 今天上午，肖二牛从小卖部听说希家的事迹之后，便急哄哄地追着希逸文去了。 然后，在掏鸟蛋的地方，亲眼见识了希逸文的神威。 是的，就是神威！ 原本，鸟儿在冬天就不怎么产蛋，而且村里附近的鸟巢已经被他们这帮小伙伴掏得差不多了，今天他们去掏的那个并不是之前没被人发现，而是它坐落的位置比较特殊，鸟妈妈把巢建在电线杆的构架上。 所以，尽管小伙伴们对窝中的鸟蛋垂涎三尺，却依然没人敢、也没能力攀爬上电线杆，将鸟巢中的蛋掏下来。 就当包括肖二牛在内的小伙伴们都以为，他们只能干看着巢中的鸟蛋变成小鸟，然后再看着小鸟长大，最后飞走的一幕。 哪知，一天傍晚，肖二牛在跟希逸文聊天侃地的时候，希逸文突然表示，他有办法将上边的鸟蛋给弄下来。 所以，肖二牛才一大早，急哄哄地上门找希逸文去掏鸟蛋。 肖二牛气喘吁吁地赶到鸟巢所处的电线杆附近时，希逸文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看到肖二牛过来之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才让肖二牛把捎带来的旧外套递给他。 “逸才，你拿这破衣服干什么？” 原本打算将心中的疑问提出来的肖二牛，被希逸文这一瞪之后，竟然忘记了装了一路的话，而是开口问那件衣服的用处。 他实在搞不清楚，一件破旧的外套，对掏鸟蛋又什么用处。 总不至于是拿来包头的吧。 用衣服包头明明是掏马蜂窝的装备，所以，他又立马否决掉了这个想法。 希逸文瞥了肖二牛一眼，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接过衣服之后，蹲下身子，就地捡了几块小石子。 然后，在肖二牛的目瞪口呆中，“嗖嗖”几声，几颗石子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直直朝着鸟巢射去。 被这几颗看似不堪一击的小石子同时击中，原本安然地稳固于电线杆构架的鸟巢，竟然一下便倾倒了。 而随着这个动作，鸟巢中的鸟蛋便如冰雹一般，“簌簌”地往下掉落。 “啊！”肖二牛还没从希逸文这逆天的准头中反应过来，便看到这么让他肉疼的一幕，被吓得尖叫出声，心中还在埋怨着，希逸文掏鸟蛋的方法竟然是这个！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他还记得，最近的某部热剧中，有过这样一句台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虽然他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深刻寓意，但字面的意思，还是明了的。 鸟巢都倒扣了，里边的蛋可不就全掉到地上，砸烂了吗？！ 心里这么想着，眼中更是惋惜地看着那一个个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然后爆出汁液的鸟蛋。 没想到，希逸文下一秒的举动，打翻了他对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解释。 这句话，显然不适用于希逸文击中之后，倾覆的这个鸟巢。 只见鸟巢倾覆的同时，希逸文展开手上的那件旧外套，快步上前，身形如同舞影一般，围着电线杆转了一圈。 等到他停下来之后，手中的那件外套，已经裹了从巢中掉落的所有鸟蛋。 肖二牛如果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站在边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十几秒钟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仔细地想要在地面上找到鸟蛋被砸破的痕迹，但发现无果之后，才愣愣地看着希逸文手中的外套。 “逸文，鸟……鸟蛋在这里？” 肖二牛吞了口口水，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着希逸文手中的外套。 “可不是咋滴！” 希逸文将手中扎了口的外套在小伙伴跟前晃了晃，看着肖二牛被自己吓得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心中得意非常，说话的语气更是十分臭屁。 “天啊！逸文，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牛逼了！哦哦，对了，是不是就像村里人说的那样，你和你爸妈都获得了天大的奇遇？” 肖二牛回想着希逸文刚刚如有神助的举动，这才想起此前在小卖部中听到的话。 “嗯？呃，嗯！” 原本以为会从小伙伴口中听到滔滔不绝的赞美仰慕之词的希逸文，没想到肖二牛在恭维了一两句之后，竟然一下转换了话题，而且一下就提到点子上。 他心下有些小郁闷，谜底就这么揭开了，有一点小小的不爽。 不过，在看到肖二牛一副眼巴巴地等着他回复的眼神，他心下又舒畅了。 毕竟，自己可是有很大的炫耀资本的。 这会儿，他很痛快地承认了自己身负“神力”的事情，并将希士良那天在家对村长等人解说的说辞，跟肖二牛复述了一遍。 罢了，还说自己刚刚的表现，不过是“神力”的附加功能罢了，其实，他的“神力”是——一身大力。 说着，仿佛为了使自己说的更具说服力，他转眼看了一下四周之后，便将裹着鸟蛋的外套给肖二牛拿着，弯腰捡起近旁最大的那块石头。 “咔嚓！”一声，原本就算是被车压过，都有可能压不碎的石头，竟然被希逸文一把很轻松地，就捏碎了。 “这……”肖二牛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碎末，再次吞了吞口水，此刻的他，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撼。 能做的，只是一遍遍地在希逸文那只捏碎石头的手和地上的手碎末之间来回转动。 希逸文也站在那里，没有再说话，等着小伙伴消化刚刚看到的一切。 最后，要不是鸟妈妈回来了，围着掉落在地上的鸟巢凄厉地叫着，肖二牛可能还要再愣上好一会儿。 只是，他才刚回过神来，又被眼前的一幕，拉回了呆愣当中。 之间希逸文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捡起刚刚掉落在地上的石头碎片，然后，一把射向鸟巢边的鸟妈妈身上。 原本“叽叽喳喳”哀叫着鸟妈妈，一把被希逸文射过来的石子砸中，掉到地上，然后，在它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被如风一般“飘”到跟前的希逸文一把抓在手里。 所以，希逸文和肖二牛这一趟，不仅收获了一窝完整无损的鸟蛋，还活捉了一只鸟妈妈。 希逸文跟肖二牛说好了，鸟蛋给肖二牛，鸟妈妈归希逸文。 对于这样的分配，肖二牛完全没有反对，毕竟出来的全是希逸文，他也就提供了一件接鸟蛋的外套而已。 而且，这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里，他对希逸文已经崇拜地简直要直达苍穹的高度，所以，希逸文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诶！逸文，你看那个是不是你逸才哥？” 走在后头的肖二牛，原本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对希逸文的崇拜和羡慕，脚上突然撞到路旁横出来的一根木头，他踉跄了几步，才算站稳，不过这一抬眼，便看见走边村道的拐角处，走过几个人，其中一人好像就是希逸文的堂哥希逸才。 第六十三章 麻雀受惊 “嗯？”走在前头的希逸文，听到肖二牛的提醒之后，下意识地顺着他目光望过去。 不过，他没看到肖二牛口中的希逸文，而是看到两个陌生的背影。 “那都是谁啊？” 从那两人的穿着来看，不太像本村的村民。 “呃~大概是来找逸才哥的吧。”肖二牛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口袋，发现兜中装着之物尚且完好，才呼出一口气，回应希逸文。 虽然不明白陌生人找希逸才有何事，但是二人也没有多想，毕竟希逸才在镇上上学，认识一些非本村的人，是再正常不过的。 两人走到道路分叉处，就各自回家去了。 这边，希逸才把两人由大路带到小道，然后又拐进一处高过人头的草垛，才停下来，低声交谈着，其中一个陌生人还拿出一只这个年代并不多见的录音笔，并按下开启键。 过来好一会儿，两个陌生人才从隐身处走出来，离开村子。 希逸才则在陌生人走了快一刻钟的时候，才一副淡然地走出来。 希逸文到家的时候，勤玉兰刚好在炒最后一道菜。 看见儿子手捧着一只麻雀，她先是惊奇地看了一眼，半晌儿，才无奈地道。 “你这孩子，又去瞎折腾祸害小动物了吧，今儿怎么连麻雀也给抓回来了。” 平日里，虽然希逸文也经常跟着小伙伴们去闹腾，但从来没有带回过这么一只雀儿，所以勤玉兰才有此一说。 “嘿嘿，妈，妹妹呢？” 希逸文摸着脑袋，嘿嘿地笑着，开口直接找妹妹。 “哥，我在这呢，啥事？” 希婉颜前脚刚踏进门槛，便听见希逸文在找她 “妹妹，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看见希婉颜，希逸文忙献宝似的将手中的小麻雀递过去。 村里的小姑娘都喜欢这些看着很可的小东西，所以，希逸文认为，自己的妹妹自然也不例外。 “呃～这是？” 在希婉颜浅薄的认知里，只有鸟类的概念，并没有具体分类，所以指着希逸文手中的鸟儿，一时叫不出名字。 “哈哈，妹妹，这是麻雀呀，你咋会不认识？” 希逸文将手中的麻雀递到希婉颜手边，本以为希婉颜会直接笑纳。 但是，没想到，希婉颜被吓得退了好几步，倒退的同时，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咋地，妹妹你不喜欢这只可爱的麻雀吗？” 看到妹妹好似吓得不轻，希逸文有些傻眼，手中的麻雀，拿着不是，放了也不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哥，你……这只麻雀哪来的？” 希婉颜回过神来，看到希逸文的神色有些尴尬，忙想办法补救。 但她实在对这麻雀无感，不是说惧怕什么的，而是实在不喜欢闻着它身上的味道，更不想用手去触碰，所以只问了那么一句。 “哦，这是我跟肖二牛掏鸟窝的时候，顺道抓的。” 看到妹妹确实没有露出惊喜的神色，希逸文拿着手中原本以为是哄妹神器，到头来却是个鸡肋的麻雀，确实有些失落，还有点惋惜地砸吧了下嘴巴。 早知道就不该把麻雀蛋全给肖二牛了，那麻雀蛋再小，也是蛋，烤熟了依然很美味，妹妹以前可喜欢吃了。 可是，他竟然傻乎乎地以为，喜欢吃烤蛋的妹妹，理所当然地，会喜欢产下它们的鸟妈妈。 哪知道，妹妹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欢喜，反而避之唯恐不及。 诶！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妹妹竟然那么怕麻雀？ 希逸文懊恼地抓了把脑袋，暗自自责，这个哥哥，简直当得太不称职了！ 希婉颜可不知道，希逸文因为她对这只麻雀的态度，想了那么多，也自责得那么深。 “哥，要不，咱把它放了吧，你看，它扑腾得多可怜呀，而且你们已经取走了它产下的蛋，应该知足了，书本上不是还说，鸟儿还是人类的好朋友呢。” 希婉颜像个小大人一样（事实上，心理上确实是个大人啦。）对希逸文小朋友循循善诱。 知道妹妹的反应之后，希逸文本来已经觉得手中的麻雀实在烫手，如今又听希婉颜那么一说。 他干脆张开原本抓着麻雀的手，让这只渴望重回自由而不断扑腾的麻雀兀自飞走。 但是，麻雀下一瞬的举动，让他愣住了。 只见原本在自己手中，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还一副不要命似地扑腾的麻雀，在希逸文松手的瞬间，突然一下静了下来，连脑袋也挤进希逸文手掌中，细看，那小身子似乎还在发抖。 “这……” 希逸文看着这只与前一秒判若两鸟的麻雀，实在搞不清这只鸟儿在唱哪一出。 他将目光转向希婉颜，眼中疑惑的神色，不言而喻。 希婉颜原本已经避开拿着麻雀的希逸文，帮着勤玉兰把碗筷摆到桌面上，准备开饭。 听见希逸文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才发现他手中那只表现异常的麻雀。 “它这是怎么了？” 对于麻雀突然异常的举动，希婉颜也极为不解。 就连勤玉兰也跟着递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嗯哼！” 不过，还没等希逸文开口，希婉颜脚底下便传来一道声音。 低头一看，希婉颜这才发现，小十一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厨房，此刻正惬意地蜷缩在餐桌底下，抬着小脑袋，懒懒地盯着那只麻雀。 “主人，这只小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太不经吓了！” 听到小十一糯糯的抱怨声，希婉颜忍不住抽了抽嘴。 感情这只小麻雀是被小十一给吓住了。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兽威压？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难怪了。 “小十一，是你把小麻雀吓着了？”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希婉颜还是忍不住再确定一遍。 “嗯哼！这小东西真是太太太……弱了！” 小十一傲娇地“嗯哼”了一声，还不满地抱怨道。 “得了，你别吓着人家，可不许你这样恃强凌弱哦。” 听到小十一臭屁的回答，希婉颜忍不住用脚顶了顶它那白嫩的小肚子，并“教育”它做猪的道理。 看着小十一乖顺地俯下高昂的小脑袋，才对着一直等着回应的希逸文道。 “哥，没啥事儿，这小东西估计是被小十一吓着了，你要不把它抱到外边去，再试试看？” “啊？被小十一吓着了？小十一有那么恐怖吗？” 希逸文看着趴在桌子底下，一副乖顺得不得了的小十一，对于希婉颜的解释，有些接受无能。 不过，他到底还是那个对自家妹妹言听计从的十二孝亲哥，尽管心中对妹妹的说法不以为然，但还是果断地转身，走出厨房。 “诶诶诶，真的飞走了耶！” 不到五秒钟的功夫，厨房外便传来希逸文的惊呼声。 第六十四章 不明之物 希婉颜不太想理会匆匆跑来，一脸癫狂状的希逸文，埋着头将碗筷摆好。 勤玉兰好奇地看了眼桌子底下，一副乖顺的小十一，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麻雀真是被小十一给吓着了？” “这不太可能啊，妹妹，小十一那么乖巧可爱，怎么可能吓着麻雀呢？”希逸文挠挠头，瞅了小十一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希婉颜。 希婉颜在心中叹了口气，都是多嘴惹的祸，早知道直接让他把鸟儿拿出去放了。 “妈、哥，小十一是一只福猪，是灵兽本尊啊，区区麻雀只不过是凡鸟中最普通的种类之一，被小十一的威压吓着并不是啥稀奇的事情，威压你们知道不？” “威压？” 勤玉兰和希逸文对视一眼，眼中的疑惑不言而喻。 希婉颜默叹一口气，索性科普道。 “所谓威压，就是高级物种对低级物种在等级上的一种压制，等级低的只能受制或服从于等级高的动物，刚才小麻雀的情况，就是被比它的等级高得多的小十一压制，从而让小麻雀本能地产生一种服从甚至是恐惧的心理，这么解释，你们明白不？” 勤玉兰和希逸文眼中的疑惑退去，不过二者眼中闪烁了一下，最后还是希逸文开口。 “妹妹，等级威压的事，我们明白了，只是……小十一真的是福猪吗？” 希婉颜讶然抬眸，看着眼前的母亲和兄长。 “谁说小十一不是福猪？” “可是……颜儿，你上次说，你的本事来源于你那了不得的师父吗？所以我们以为……这福猪的事情……也许并不做的真……” 对着女儿那闪亮中带着揶揄的双眸，勤玉兰说到最后有点结巴。 “我的本事授于师父，跟小十一是不是福猪有什么关系？” “这……我们以为，小十一只是你之前拿来掩盖自己本事来源的借口，所以，当你坦白了本事的来源，我们……我们自然就怀疑小十一的身份了。” 勤玉兰按捺下心中的尴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夫妻和儿子的想法和盘托出。 当初，他们得知女儿的本事来源之后，虽心下对小十一没有产生任何不满，但还是有所怀疑的，只是为了不让希婉颜多虑，便一直没有说出口罢了。 眼下，听希婉颜话里的意思，他们便知道之前的想法错得离谱了。 这…… 勤玉兰和希逸文心中都有些不好意思，两人看向桌子底下的小十一，眼神中充满了歉意。 希婉颜捋了捋额上并不存在的黑线，索性将小十一牛逼哄哄的轩辕灵猪的身份告知了勤玉兰和希逸文，也算是正式给小十一给正了身份。 “……所以，你们不必怀疑，小十一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灵兽轩辕灵猪，有它在身边陪伴，咱家总会有福的。远的不说，哪怕咱们一家子暂时没有什么大的福报，但是只要没病没灾，远离病痛灾难，难道不是福吗？” 看着对面二人越来越肯定和羞愧的眼神，希婉颜再接再厉。 “再说了，那么难道你们忘了咱家那宝贝巨蛋，都是谁的功劳吗？所以，我说小十一是咱家的福猪，有错吗？” “啊！对对对！没错没错！小十一妥妥的是我们家的福猪，而且是大大福猪！” 尽管对希婉颜前半部分关于小十一身份的介绍一知半解，但后半部分的话，无疑是说道勤玉兰母子心坎里去了。 是啊，那三枚巨蛋，能让他们自己和家人获得天大造化的宝贝巨蛋，可不就是小十一最先发现的吗？！ 想到此处，二者赞同地猛点头，希逸文更是接过希婉颜的话头，裂开嘴，弯腰将小十一抱在怀里，柔情地抚摸着怀中因为希婉颜的夸赞而呈现出“我是你大爷！”般姿态的小十一，露出逸文牌傻笑，不住地赞叹。 “哟，你们这是在干啥呢？” 推门进来的希士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自家妻子目光炙热地看着自家傻儿子怀中的小十一，傻儿子则咧着嘴，一脸痴笑注地视着小十一，女儿则用一种解脱般的表情看着对面的母子……和一脸傲娇的小十一。 “爸，你回来了？” 听到希士良的声音，希婉颜率先回过神来。 希士良指了指这会儿对他的出现还浑然不觉的母子俩，眼中闪过疑问。 “怎么回事？” 希婉颜嘴角勾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心累地不想再对希士良复述一遍关于小十一的牛逼身份。 所以，她干脆利落地走到希逸文身边，“啪”地一声打在他的肩膀，同时也惊醒了身边的勤玉兰。 解释什么的，还是让母亲和哥哥代劳吧。 果然，听完勤玉兰和希逸文那不算细致，但大致意思能弄懂的解释后，希士良看向小十一的眼神，也呈现出一股与刚才母子二人一般无二的神情。 不过，希士良毕竟比母子二人见识得多一些，所以，很快调整好心态，重复三次强调，好好对待家中的一份子——小十一之后，一家人才坐下来吃午餐。 吃罢午饭，小十一便跟着希婉颜回到屋里，躺在勤玉兰为它精心铺就得厚厚的、暖暖的小窝里，呼呼地睡着，小鼻子一耸一耸的，小耳朵并没有像它那一母同胞的十位“猪兄”一样，短中带塌，而是如两个正立的三角形一样，稳固地矗立在它那小巧的头上。 希婉颜盯着它的睡颜好一会儿，心中羡慕小十一的无忧，想来经过刚才的一番解说之后，这个小家伙应该真正能在这个家无忧地生活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躺倒自己的床上，不其然间，想起在镇卫生院碰到的那个如墨一般的男子。 他是希婉颜重生之后，在这个世界中遇到的第一个如墨迹般看不出深浅的人。 以希婉颜前世的阅历和重生后的经历，一般人在她眼里，只要有所接触，有时候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多多少少看出对方的某些特性及基本信息。 而那个男子，却让她在与之对视后，心中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对于男子的基本情况分析，她压根就分析不出来，脑海中只有那双如墨一般迷离的眼睛和那声带着莫名情绪的“呵”声。 剪不断，理还乱。 在床上辗转反侧，希婉颜始终理不清心中的那股怪异之感为何物，也分析不出那个男子大至的身份，这种无厘头的感觉让她很抓狂。 于是，本想睡个简短的午觉就起来的希婉颜，直到勤玉兰从地里回来，准备着手煮晚饭了，才堪堪眯了一会儿。 听见屋外的动静，希婉颜索性坐起来，用被子裹住身子，聊赖地望向窗外那难得的冬日夕阳。 “咦？”眼神不其然地触碰到窗边的某物，嘴里更不自觉地惊呼。 她顾不得贪恋被子的温暖，披衣下床，快步走到窗边，盯着那处…… 第六十五章 紫玉墨玉 只见窗台下的书桌上端正地摆放着一块墨玉，墨玉中绘这一只卧龙，龙形之下雕着细致的纹路，整块玉色泽湿润，莹和光洁。 握在手中，更觉质地细腻，一股暖流流转于周身，冷风自窗外吹来，希婉颜竟一丝都不觉得寒风凛冽，反而有种暖风拂面的轻柔之感。 自从修炼天夬功法后，希婉颜自身体质已大有提升，不惧冷热，但此前的感觉与此刻墨玉在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以往，她只是对过冷或过热的东西不敏感罢了，而此刻比沐浴在朝阳之下更甚，浑身通透般既清爽又暖和，仿佛身上的每个毛孔都打开了，极度舒适。 放下暖玉，那种通体舒泰的感觉也随之而去。 希婉颜勾了勾嘴角，她曾听人说，只有品质极佳的美玉才具有冬不冰手，夏不畏汗之质的品质。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块墨玉显然具备冬不冰手的特性，想必夏天之时，便会显现它的另一半属性。 前世，她也接触过不少玉，但仅限于质地普通的吊玉或玉镯，根本就没接触过什么好玉，更遑论这块墨玉般的极品美玉。 美滋滋地瞅着墨玉的同时，希婉颜看向那扇半开的窗，心下不由得疑惑，这墨玉从何而来？ 现在的她，睡觉很警醒，一丝异动都能发觉，况且刚才因为思虑过多，并没有真正睡着，但却丝毫没觉察到屋里何时多了这么一块东西。 秀美微蹙，希婉颜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对方意欲何为？ 也怪她粗心，进屋的时候，除了盯着小十一安睡，并没有过多关注屋里的其他东西。 嗯？ 小十一？ 似乎想到了什么，希婉颜转过身，看向小窝里，睡得一塌糊涂的小十一，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捏了捏那小巧的猪耳朵，又轻轻拍了拍白嫩嫩的猪肚子。 “小十一，快醒醒~……” 听到主人熟悉的声音，小十一半眯地睁开眼睛，小小的眼睛带着刚刚睡醒的泪珠，还未完全清醒，便已发出软糯的声音。 “唔~主人……” 一边低喃着，一边将身子蹭过来，就这希婉颜搁在小窝上的手，舒服地把小身子卷起来，贴在希婉颜手边，随后又闭眼，打算继续安睡。 “哎！你快起来！有事问你。” 看它这副黏糊的模样，希婉颜有些哭笑不得，干脆拎起小十一莹白如藕节般的前蹄，将它晃醒。 “啥事啊，主人，人家可困着呢。” 被放回窝里的小十一翻滚了几圈，终于清醒过来，一边摊开四蹄，伸了个懒腰，一边问道。 “小十一，你看看，这个东西你可认识？” 受不了小家伙那股慵懒的劲儿，希婉颜干脆伸手，将墨玉呈现在它跟前。 “呃~嗯？啊！” 看着跟前的墨玉，小十一原本慵懒的姿态一扫而尽，小眼睛瞪到最大，语气也由疑惑变成轻呼，它抬起小前蹄，去触碰墨玉。 “主人，这……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前蹄仍轻摁在墨玉上，焦急的语气已呼出口。 “你知道这是什么？”希婉颜摇头，看小十一的神情，感觉它似乎知道些什么，于是问道。 “知道啊，极品美玉！”小十一回答得理所当然，目光依旧炯炯地盯着墨玉。 “废话！我当然看得出这是美玉，问题是这块玉从而何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希婉颜有些气急败坏地一掌拍在小十一身上，将小十一的爪子移开，接着问道。 “这……这不是主人所有之物？” 小十一踮起小身子，双蹄攀在希婉颜放着墨玉的手掌上，疑惑地把头抬得更高。 “不是啊，这是刚才……” 希婉颜将发现墨玉的经过一一告知，看着小十一沉吟了片刻，又让希婉颜将墨玉放到它的小窝中，围着墨玉转了几圈，不时还凑近闻了闻，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小眼睛始终没离开墨玉。 “怎么样，有头绪了吗？” 希婉颜忍不住打断这只难得端出严肃表情的小奶猪。 “没有……” 小十一回答的语气有些有气无力。 “你这小家伙，不是号称无所不能，牛逼哄哄的轩辕灵猪吗？” 看着小家伙气馁中带着不爽，又不得不服气的小表情，希婉颜抿唇一笑，用起激将法。 “不是的，主人，在小十一的传承中，对这块玉，不，不是，应该说有一块玉与咱现在看到的这块玉有些类似，但又有所不同，所以我拿不准这二者是否有关联。” 小十一难得地没有受激，反正一本正经地向希婉颜解释。 “哦？那你倒说说看，那块玉是怎样的？与这块又有什么区别？” 听着小十一这么一解释，希婉颜便来了兴趣，追问道。 看出主人眼中的浓厚兴趣，小十一也不做扭捏，将自己所知的娓娓道来。 “嗯，主人，小十一传承中的玉并非墨玉，而是紫玉。所谓紫玉，即玉之精髓，所以也叫紫玉髓。在色泽上，它有红紫色、暗紫色和白紫色之分。其中，以深紫红色且无杂质者为上品。 而小十一说的那块紫玉，便是紫玉中的上品，形有卧龙之姿，色泽通透均匀，紫红娇艳欲滴，光照之下，更是呈现出美轮美奂的幻紫风采。 然而，这块紫玉最重要的并不是它的形状，而是用途。 据说，它不仅具有一般美玉冬暖夏凉的属性，更能够吸收空气中的诸多气为佩戴者所用，而且其所吸纳之气与佩戴者息息相关。 如果佩戴者为武者，那么紫玉吸收的便是对武者修炼有益的武者斗气；如果佩戴者为医者，那么其所吸纳的便是可提升医者医术的治愈之气。总是，它所吸纳之气对佩戴者大有裨益。 正因为其如此逆天的功效，所以人人欲将其收入囊中，为己所用，所以这块紫玉毫无疑义地成为天下十大热门宝物之一。 当然，不可避免地发生多次抢夺争端，最后总归是有能者居之。 遗憾的是，在某一次抢夺争端中，有人不慎将其打落万丈悬崖，自此，这块玉便失去了踪影。关于这块紫玉的记载，也就终止了。” 讲到这里，小十一看希婉颜眼中兴趣不减，便继续道。 “您手上的这块墨玉，形状恰好与紫玉相似，均为卧龙之姿，用途方面，除了基本的冬暖属性之外，其余的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它的色泽与紫玉有出入，一为墨，一为紫，所以小十一拿不准，这块墨玉是由紫玉进化而来，紫得发黑，还是二者并无关联，形状相近只是巧合而已。” 小十一好不容易把该说的说完，摊在自己的小窝里，伸出小巧的舌头，做出歇口气状。 “所以，我们的小十一不是不知道这块玉的来源，而是不能确定，是吧？”摸摸小十一的小耳朵，希婉颜心下已经有了基本的打算。 这块玉如果是那块传说中的紫玉，那再好不过；如果不是，那也无所谓，总归是一块难得的好玉就行了。 是或不是，相信过段时间便会知晓，她也不急了。 至于玉从何而来，她也懒得追究。 嗯！既来之，则收之！ “士良兄弟，士良兄弟！哐当！” 握紧手中的墨玉，希婉颜正打算过一会儿向勤玉兰讨根线，以后就挂脖子上的时候，屋外传来一声疾呼。 第六十六章 再求藤条 希婉颜顺着声音，从房间走出去，看向大门处。 入眼处，自家门前，村民李柱弯腰抚着膝盖，面上呈现出龇牙咧嘴的神态，地上倒着一个勤玉兰没来记得放好的木盆。 希婉颜一下便明白了刚才那一声“哐当”的由来，抽抽嘴角，正打算走上前，李柱倒是先看见她。 “颜儿，你爸呢？” 李柱一看出来的人只有希婉颜一个，便急急开口道。 希婉颜回身狐疑地瞅了一下自家，暗自奇怪，原本在屋内的父母不知到哪儿去了。看来人神态焦急，不似作为，便暗自运起天夬功法，再往自家屋里屋外扫视，不过半分钟，便抬手让李柱进门，引人入座，才答道。 “柱子叔，我爸在后院呢，您先坐着，我去喊他。”说着拿起茶杯，打算先给他倒杯茶。 “快去快去，叔有急事找你爸呢。” 李柱摆摆手，止住她倒茶的动作中，催着她快去喊人。 希婉颜便在他的灼灼注视下，往后院快步走去。 离后院越近，自家猪圈传来的猪叫声越来越明显，希婉颜心下了然，难怪他们刚才没听见门外李柱发出的动静，原来是被猪叫声给盖住了。 后院猪圈里，希士良夫妇正陪着一个陌生男子在忙着将已经长大不小、吱吱乱叫、挣扎不休的小猪仔放进篮子里。 希婉颜一看，便明白，应是到了小猪仔出栏的时候了。 希婉颜看着父母眉眼间的喜色，心中也不由得跟着舒畅起来。如今年关将至，家里要置办的东西不少，需要的花费自然也省不了，这会儿能有个进项，确实不错！ 这些思绪在希婉颜脑海中不过一会儿便过去了，她走进前，将李柱到访的事情告知希士良。 等到希士良快步往前院而去，希婉颜陪着勤氏看了一会儿捉小猪仔的 直到小十一的“同胞兄弟”被全部放进数个篮子里，放到运送的车拉走，才跟着勤氏回到前屋。 客厅里，李柱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有希士良一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眉头微皱，沉思着什么。 “当家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勤玉兰原本打算将小猪仔结算的钱放回屋里，看到希士良的状态，不由得问出声，希婉颜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家父亲。 希士良似乎此刻才发现已经近前的母女，抬头，将目光投向妻女。 “李三婶腿疾发作，已经下不来床，原本吃喝等照料都有柱子在照顾，但是今天接到电报，成子摔断腿了，人在外省，已经住院了，同行的拍电报回来，说家里人去照料。” 李柱母亲由于早年受寒，患了风湿之症，且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病症越来越严重，这次更是直接下不来床了。希士良口中的成子，是李柱的弟弟，还未成家，而李柱虽已成家，但媳妇农氏与婆婆的关系不好，这是村里都闻名的，所以，并不能指望她能照顾好婆婆。 希婉颜还曾听说，早些年李柱的母亲也生过一次重病，彼时，婆媳的关系还没那么糟，病榻前起先是由农氏照料的，但时间一久，农氏便不着调了，竟然给病得迷糊不清的李三奶奶喂起了那简直不忍直视的五谷轮回之物。 这一幕，恰巧被前来探望的族嫂给看到了，霎时被惊吓得连连呕了好一段时间。 农氏侍疾之时的“壮举”一时便传得沸沸扬扬，农氏的“威名”一时也被当成了恶妇的代名词。 “颜儿，你柱子叔刚才是来问那藤条的事情，希望我们能给他一些……” 希婉颜正在想着农氏其人，冷不防听见希士良的轻唤，虽回过神来，仔细聆听。 原来，自从前段时间那神奇的红薯藤条自家传出，并产生了那些个惊人的神效之后，关于红薯藤条的传说便一直在村里村外传得一发不可收拾，乃至传遍方圆百里。 也曾有本村、外地的人，循着各种借口、各种理由找上门来，明里暗里地想要得到哪怕一支半节的藤条，但都被自家以及曾经受惠于藤条的哪几家人给回绝了。 对于那几家受惠的人而言，当初希士良家将藤条拿出来时，便说那是绝无仅有的几根，那会儿便全数分给了自个儿几家，这世上便真的没了。 而对于希婉颜自家人来说，当初之所以将这所谓的“神奇藤条”拿出来，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家人因食用巨蛋之后产生巨变的一道由头而已，当时已经说出，“神奇藤条”是绝无仅有的几根之后，便没打算再将这些东西拿出来面世。 所以，不管是希婉颜一家，还是受惠的那几家，回绝的理由都是一样的——没了！ 没了便是没了，外人再怎么问，也是不可能无中生有的。 几家人的态度，由始至终，都是一致的，所以，这一道因“神奇藤条”而产生的狂风便便慢慢消散了，哪怕这个话题不时被人提起，也不过似一颗扔进深潭里的石子，激不起多大的水花。 如今，李柱找上门来，也是冲着这藤条来的…… “当家的，那你怎么回的？” 希士良沉吟着，没有继续讲述，勤玉兰便急着问道，她心中既同情李柱一家的遭遇，暗暗唾弃李媳妇的不着调，又不知该不该动用家中的“藤条存货”，这么想着，她有些为难地看着身边的女儿。 希婉颜看出母亲眼中的为难和父亲眼中的欲言又止，没有说话，而是等希士良讲完接下来的话。 希士良看了对面的妻女一眼，一脸肃容。 “我当然是跟之前一样，回绝了，我们之前已经说过，那东西没了，如果现在再拿出来，打我们自己的脸也就罢了，更严重的是，可能会给咱家带来无穷的祸患，你们想想，如果现在把东西给李柱，以后东西真的没了，谁还会信，心中不信也就罢了，就怕有些人生出歹念，到时候，真干出什么事来，就不是咱们能预料的了。” 听着丈夫那么一讲解，勤玉兰后背吓出一身冷汗，她本来还打算劝说丈夫和女儿，将巨蛋拿出来帮上一帮李奶奶，至于那些打脸的话，打就打吧，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但听到希士良的话，赶忙将要脱口的劝说压下，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暗叹，没再开口。 “爸、妈，那巨蛋确实没有了。” 眼看父母都没再说话，希婉颜沉吟片刻，开口道。 巨蛋如果一直存在，以后再碰到这种能帮而不帮的情况不会少，这对自己良善的家人而言，绝对是妥妥的煎熬。 为了以绝后患，与其让家人担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心理负担，胆颤心惊地应对每一个前来求助的人，还不如让家人打从心底认定这东西确实没了吧。 至于李家奶奶的事情，希婉颜想了想，便道。 “颜儿，那巨蛋怎么没了？” “爸、妈，要不这样吧。” “吱呀~” 希士良夫妇的询问、希婉颜的声音和开门的声音同时响起。 第六十七章 甜果入心 听到开门的声音，屋内的三人同时将目光投向门口处。 “爸、妈、妹妹，你们都在呢。” 希逸文手中拿着的外套，不知包裹着什么，他对屋内三人脸上，还没来记得及完全消散的凝重神情有些疑惑，不过没有过多关注，而是径直走进堂屋，将包裹放在桌上摊开，咧嘴看着希婉颜。 前段时间，因为自己的鲁莽，让抓来的小麻雀吓着了妹妹，他一直十分愧疚，总想着找机会补偿回来。今天跟着肖二牛等一干小伙伴上山，看到妹妹以往最喜欢吃的红捻子已经熟了，欣喜之下，摘了一大把，又豪爽地脱掉外套将果子包着，随后抛下一旁目瞪口呆的小伙伴，乐颠颠地跑回家去。 希婉颜三人将目光看向桌面，一大把红珠子似的野果子映入眼帘。 “哟，这红捻子都熟了，看着怪甜的，颜儿，快尝尝……” 勤玉兰率先回过神来，看向桌上被称作红捻子的果子，开口对希婉颜道。 希逸文这么一打岔，把刚才屋内严肃的氛围打散了。 希婉颜也看着桌上的野果子，唇角微翘，在家人暖暖的注视下，拿起一颗已经熟透的红捻子放进嘴里。果子一入口，薄薄的果皮被咬破，浓浓的汁液自果子渗出，让她觉得整个胃部，乃至全身，都被一股甘甜的气息环绕着，甜滋滋的……她把果子往面前三人推了推，道： “爸、妈、哥，这果子熟透了，好甜，你们都尝尝吧。” 希婉颜的话落下，几人表现各不相同。 希逸文摆起一副全国模范孝子和哥哥的样儿，连连摆摆手，说自己已经在山上吃过瘾了，桌上这些都留给爸妈和妹妹吃。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本来就不怎么爱吃野果，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娃而言，河里的虾蟹、树上的鸟窝可比这果子诱人多了。不过今天这红捻子确实不错，他摘的时候，先尝了尝，觉得味道似乎比以往好些，就顺手把那些不是很熟的都吃了，拿回家的这些，都比他吃下肚子的要成熟些。 不过，这些事儿他是不会告诉家人的，只是嘿嘿笑着，让家人不用管他。 希士良则是拿起一颗果子尝了尝味道，砸吧砸吧下嘴巴之后，点点头，就没有再吃了。 他本就不喜欢吃甜食，哪怕是水果，也很少碰，今天之所以吃了一颗，主要是不想驳了儿女的一份孝心。 勤玉兰倒是连着吃了好几个，说来也怪，她以前吃过的红捻子，不管熟得多通透，但吃起来总有一股难以掩去的涩味，所以她很少碰这东西。今天难得给儿子一个面子，尝了几颗，没想到，味道倒是出奇的好，不管是那些完全熟透了的，就连那些红中带青，尚未完全成熟的红捻子，都没有以往的涩味，反而有一股纯纯的甘甜，因而忍不住多吃了几颗，看向儿子的眼神带着满满的笑意。 “儿子，好样的！这果子真是甜到妈心坎里了！”心之所向，勤玉兰忍不住表扬起儿子。 希婉颜看着母亲温柔的表情和只会嘿嘿傻笑挠头的哥哥，眉头也跟着一翘，心中顿生一计。 仿佛有心灵感应般，希士良往希婉颜看了一眼，父女眼神对上，希婉颜暗暗叹了口气。 她明白，老爸这是想起刚才柱子叔的事情了，罢了，该来的总是躲不过的。 “爸、妈，那巨蛋，已经被小十一给处理了，以后不管是谁来问，咱们都像以往那般回答就行了。时间一久，大家也就接受了这一事实，应该就不会再登门了。” 希婉颜毫无心理负担地将小十一推了出来，她心底十分清楚。如今，家人对小十一的身份已经完全认同，对它好上加好，希士良夫妇变着花样满足小十一的菜谱需求，要鸡肉不给肉饼，要肉饼不给青菜的，在这个物资资源相对匮乏的年代，可谓是操碎了心。希逸文更是三天两头地琢磨出各种小玩意去哄逗小家伙，简直称得上“供祖宗”了。 “怎么，又有人上门了？” 希婉颜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希逸文原本傻笑的脸庞顿时一凛，这变脸的速度简直了！ 因为回来得晚，希逸文对李柱家的事情不清楚，但他也知道，这是又有人上门来找那什么“神奇的救命藤条”了！难怪刚刚进门的时候，自己家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感情就是这件事吧。 他心中暗叹，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真是有得烦啊！他忍不住又伸手挠了挠原本也已经十分鸡窝状的头发，猛地又响起妹妹刚刚还说了什么来着？ “诶~妹妹，你说巨蛋被小十一给处理了，是什么意思？” 他这句话，也恰恰问出希士良夫妇的疑问，所以三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希婉颜。 希婉颜没有开口解释，只是淡淡地露出一抹苦笑，随后又爱莫能助地摊了摊手。 小十一怎么“处理”巨蛋，希婉颜认为，不明说的效果会更好，这又不得不说是她心中一个小小的计谋。 看到希婉颜的动作和表情，希士良三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简直就明白得透透的！ 作为小十一的“衣食父母”，他们深知小家伙身为吃货的本性，希婉颜口中的“处理”，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大气凛然，可听在三人的心中，所谓的“处理”，可不就是说——那神奇、宝贝、无价的巨蛋被小十一给霍霍到肚子去了嘛！ 想到这点，几人心里都觉心、肝、肾的每一块肉都在疼，那简直就是……就是！唉！ 在屋中扫视了一圈，发现没有小十一的踪迹，三人只能将心中想要告诫小十一，下不为例的话给吞回肚子里。 不过，他们都是明白人，更将小十一当成家中的一份子，虽然对这家伙的行径表示相当的……相当的“无法容忍”！但终究还是接受了这惊天霹雳般的事实。 罢了罢了，那东西本来就是小十一给找来的，他们已经因此而沾了天大的福气，应该知足了。其他的，它要霍霍，就霍霍去吧。 这么一想，心中那股难平之气顿时消散了。 “唉！你们李家奶奶的事情，咱家真的是没法子了！” 勤玉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既感叹于自家不用再为到底帮不帮李家而纠结，又暗自对李家的遭遇表示深深的同情和怜悯。 “妈，什么李家奶奶的事情，他们家怎么了？” 对于自家老妈的感叹，希逸文这回是真的猜不透了。 勤玉兰对上自家儿子迷茫又充满求知欲方眼神，便三下两下地将之前李柱到访的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原来李家奶奶又病了，真可怜！怪不得这几天李家门前乱糟糟的，前几天，二娃子还被他们家门前的木头给绊倒了，门牙都磕出血了咧！” 想到那个往日里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玩耍，还不时给他们分些炒豆子的慈祥老人，希逸文听到老人眼下的遭遇，心中也很不舒服。 希士良也沉默着没有说话，不知是无话可说，还是在思考着什么。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屋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宁静之中。 “其实，李家奶奶的病，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希婉颜的一句话，打破了这片宁静。 第六十八章 展新医术 希婉颜的这句话，将几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颜儿，你刚才不是说，巨蛋已经没了吗？” 勤玉兰抢先问出口，希士良父子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希婉颜。 在他们心目中，家里最神奇的、也是目前最有望治愈李家奶奶疾症的，就是巨蛋液，也就是外人眼中的“神奇藤条”了！毕竟，村长的疾症就是这么治好的。 所以，此刻听到希婉颜轻描淡写地来了这么一句，他们十分不解。 莫非？！ 希士良突然心中一动，想起女儿在卫生院时，给侄女希婉清治疗的手段，他的眼睛不由得一亮，牢牢地将目光锁定在希婉颜身上。 “颜儿，你的意思是不是？”希士良没有把讲话说完，不过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已经有了猜测，不过是不敢肯定罢了，所以才有此一问。 希婉颜对着老爸灼灼的目光，淡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她的一番动作，不仅让原本就对这对父女间的互动相当不解的勤玉兰和希逸文更加摸不着头脑，就连原本认定自己可能猜测到女儿想法的希士良也迷惘了起来。 “妹妹，你这是啥意思啊？老爸说的是啥意思，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又是啥意思？” 性子本来就比较急的希逸文实在看不懂自家老爸和妹妹到底上演着什么哑剧，遂开口急急地道。 勤玉兰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也将目光投向自家女儿，眼中的疑惑不言而喻。 希士良倒还算镇定，不过看得出来，他也在等着希婉颜的解释。 “爸、妈、哥哥，你们忘了吗，除了之前的巨蛋之外，咱家不是还有一个强者天夬真人的徒弟吗？”说到这里，希婉颜忍不住笑着用手指着自己，那双明眸中透出一股自豪的神色。 “我师父，那可是绝对的至尊强者，除了功法奇高之外，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我目前虽不及师父半分，但对于咱这个世界而言，治疗很多病症都是手到擒来的，李家奶奶那个病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 说完这些，希婉颜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等着家人的反应。 没让她等太久，约莫半分钟之后，勤玉兰率先发问。 “颜儿，你说的是不是上次那株叫……叫什么珠的植物？”勤玉兰记得女儿前几天在他们面前展现的那株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来去无影的植物，不过一时记不起它叫什么名字。 “对对对！妹妹，是不是那株海蚌含珠？它能治好李家奶奶的病？”勤玉兰话落，希逸文马上接着道，由于当时的场面太过神奇，自己的猎奇之心本就很重，所以希逸文牢牢记住了海蚌含珠的名字，他甚至还记得那植叶的大致形状。 “颜儿，你上次是不是用那海……海蚌含珠把清儿给治好的？”眼前的三人情绪都十分激动，就连原本还算镇定的希士良也忍不住地，紧跟在希逸文后边发出疑问。 对于自家人的猜测，希婉颜有些啼笑皆非，她先对希士良点了点头，又对着勤玉兰和希逸文摇了摇头。随后，在希逸文再次催促之前，赶紧道： “爸猜得对，清儿是用海蚌含珠治好的，因为海蚌含珠的功效恰好与清儿的伤势对症，所以可以治好清儿身上的伤，但是李家奶奶的病症却是不适用海蚌含珠的，在师父传授给我的医术里，除了海蚌含珠之外，还有其他的呢，比如李家奶奶这种腿疾的症状，对我来说，不算难事。” 希婉颜气定神闲地说着，世上的诸多疾病，诸如风湿之类的病因，说到底是自身免疫系统过于脆弱，有的甚至不堪一击，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抵制病菌的入侵所导致的。也就是说，双方在对战时，因为自身力量不足，自身免疫系统打了败仗。 此时，如果要反败为胜，唯有提升自身实力，也就是提高免疫力一条途径。 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重点来了：如何提升自身实力呢？ 可以说，不管面对何种病症，采取何种治疗手段，所有医者的最终目的都是为提升病人的抗病能力，也就是提升自身免疫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世间百态千变万化，病症自然也是千千万万，在医学发展的道路上，仍有诸多病症，让医者措手不及、无能为力。这就是现实，人们无法打破的现实！ 就如这风湿之症，医者们虽明白其因，却不知该如何下手，提升患者的免疫力以治愈该顽疾，这就是风湿治疗上的现实。 不过，这个现实，在接受了天夬真人功法，得知了相关信息的希婉颜跟前，便不攻自破了！ 如今的希婉颜，虽修习天夬功法的时间尚短，还不能达到所谓的“活死人肉白骨”的水平，但治疗区区一个风湿所导致的腿疾之症，对她而言，也不过是小意思罢了。 她只需往李家奶奶体内注入一丝元气，便能将其原本偃旗息鼓的免疫力激活，同时固本培元，重塑自身免疫系统，使其激发更强劲的力量，从而打败病菌的滋生、入侵，从根本上提升自身免疫力。如此一来，李家奶奶的病症，自然就不药而愈了。 这个方法说起来，那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不过一丝元气而已，给出去了，还可以再练回来，但元气这东西，却是这世间人无我有、绝无仅有的存在，又不是人人都有希婉颜这般的奇遇，所以，在她看来不过小小的一件事情，在外人眼中，却是不可思议的。 所以，在外人眼中重若大山压顶的症状，她都会说得那么云淡风轻。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希婉颜要面诊之后，才能确定最终的治疗方案。别问她为啥没用齐中医理论中的望闻问切，笑话！以她现在这身异于常人的修为，只要她愿意，一眼望去，她能一眼望透人体所有的细胞组织，之所以要事先瞧瞧，不过是要确认一遍罢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希婉颜那是相当清楚，且有深刻认知的。所以，她目前并不打算让更多的人知晓自己的本事。 所以，在向家人阐明自己有把握治好李家奶奶之后，她还是让勤玉兰以探望的名义，带她到李家去走一遭。 于是，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勤玉兰左手挎着一篮子鸡蛋，右手牵着希婉颜往李柱家走去，身后还跟着一个好奇欲十分强烈的希逸文。 第六十九章 上门探视 希婉颜三人走到李家跟前，看到眼前的景象，都不由得眼角一抽。 李家的房子是个独栋，坐落在村子北部吊村尾的位置，平日往来的人不多，勤玉兰他们也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到这边来了。 不过，在他们印象里，这李家前面的空地总是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李家奶奶还在空地上搭上一些竹架，在上面晒些衣物被褥或者干货之类的物件。 可是，这会儿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与以往看到的景象简直大相径庭。 只见空地上，几张撕碎的、不知沾着什么污渍的学生作业纸在冬日的狂风中漫天飞舞；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根不知是从河里捞出来的，还是从屋梁上换下来的腐木，许多细碎的瓦屑东一堆、西一块，就连原本用来晾晒物件的架子也歪歪扭扭，不堪风吹，临近的地面上还有几件不知有没有洗过的衣物…… “吱呀~” 正当勤玉兰三人震慑于眼前的情景中时，李家的大门打开了，身着军绿色旧棉衣的李柱走了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勤玉兰三人。 李柱一愣，接着又是狂喜，忙道： “嫂子，你们这是？” 他一脸惊喜地盯着勤玉兰手中的挎篮，脑中飞快转动。 莫非嫂子给妈送“神药”来了？村中多数人喜欢称那些从希士良家传出来的宝物为“神奇的藤条”，但李柱和几个关系较为亲近的哥们儿更喜欢称之为“神药”，在他们看来，那“神奇的藤条”可不就是“神药”吗。 “柱子，今日空闲，我们娘三个来看看老婶子。”勤玉兰直言来意。 “快！嫂子、逸文、颜儿快进来！” 李柱一听，忙转身敞开大门，之后犹觉不够有礼，又快步走向三人，打算亲自把人引进屋，只是太过心急，忽略了脚下的情形，被横在路上的木头绊得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意识到自己的囧样，再看看自家门前空地的情景，李柱老脸一红，对着前面的三人尬笑。 这几天他忙着伺候病床上的老母亲，又为在外省住院的自家兄弟操心，实在无暇顾及这些家事，自家婆娘……。 从自家老母亲发病后，他家那懒婆娘就推说娘家弟弟要相亲，便以相看弟媳的幌子回娘家去了，这一去好多天，就没了音讯。 罢了罢了，就算那婆娘在家，也是万万指望不上的，他可不想原本就孱弱的老母亲再被那婆娘伺候出什么好歹来。当年她给老母亲喂那腌臜之物的事情，至今还不时被人拿来说道，李柱现在想来都觉得脊梁骨在疼。 “阿柱，是谁来了？” 几人刚走进堂屋，隔壁东屋内便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语气孱弱。 “妈，是希家二嫂和孩子们来看您了。” 李柱一边嘴上回应着，一边将几人引入堂屋，待几人坐下后，才转身走进隔壁屋。没办法，他一个糙老爷们，平时伺候病中的母亲，也不过是不让老人家饿着、冻着罢了，谈不上有多干净妥帖。 此时，有外人来探视，自然得先给母亲收拾妥当了，才好让外人进去探视。 李柱在母亲屋里屋外进出了好几趟，搬出了些东西，又将屋檐下挂着的衣服收进屋，才将三人引入屋内。 希婉颜跟在勤玉兰身后往东屋走，刚到门前，还没进屋，便闻到一股酸腐气息，踏进屋内，那股压抑的气息更是毫无顾忌地扑面而来，险些让人窒息。 希婉颜看着前面明显一愣，但很快又镇定自若地走着的勤玉兰，再看看身边一脸便秘之色的希逸文，暗自运起天夬功法，一层常人无法看到的屏障便将母子三人牢牢笼罩其中，她明显感知到母亲和哥哥的呼吸顿时一松，随后母亲的步伐更自然了，自家哥哥的面部表情也恢复了常态，希逸文还暗暗给他竖起大拇指。 已经照顾母亲好一段时间的李柱自然知道屋内的气息不好闻，他婆娘还没回娘家的时候，便整天嚷嚷着这屋内的气息能熏死人。 如今看到勤玉兰三人没有嫌弃的意思，脸上还露出关切的表情，心中感动不已，连自家人都嫌弃的气息，他们却能镇定自若地面对，看来大富运找上这样的一家，是有道理的。 “婶子，我是士良家的，我和孩子们来看您了，您老身子骨可还好？” 待到李家奶奶的床前，勤玉兰关切地问候半坐在病床上的老人，希婉颜和希逸文也先后向前问好。 “原来是阿兰啊，烦你们走一遭了，我这是老毛病了，这腿啊，唉！……” 李家奶奶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出屋了，李柱又每天忙里忙外的，所以只能一个人在屋里闷着，如今好不容易看到有人来探视，精神头比往日好了几分，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李成的事情，李家奶奶并不知晓，他思量着，待自己安排清楚了再跟母亲交代，也省得老母亲操太长的心。 希婉颜站在母亲身后，默默地看着对面的老太太，心中暗自思量。 床上的老妇面容憔悴，褶皱成堆，头上白发苍苍，和村中其他老妇一样，盘成一个发髻，也许是一直躺在床上，久未梳理，如今已经散乱了，勤玉兰拿起床前木柜上一把老旧的木梳，帮老人挽好发髻。 伸手入兜，希婉颜抓起昨日特意攒下的一把红捻子，待跟前谈话停歇的间隙，走上前，递给床上的老人。 “李奶奶，山上的捻子已经熟了，这是我哥摘回来的，可甜了，您尝尝。” 老人家闻言，看向希婉颜小手中那几颗胖嘟嘟的小果子，眼中闪过一抹情绪。勤玉兰正本打算制止，这果子吃多了，可是会便秘的，老人家如今又不能下床，要是真便秘了，那可真是遭大罪了。 不过她转瞬又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自家女儿的表现并无不妥，所以便没有制止。 老人家伸手颤颤巍巍地接过红捻子，一边把其中一颗往嘴边送，一边叹道。 “诶，孩子们真是有心了。” 她原本只打算尝一颗，以算回应孩子们的一片尊老之心，但不知何时，等她反应过来之后，果子已经尽数入腹了。她一愣神，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无奈地放了下来。 罢了，不过几个果子，应该没啥大碍，等会儿让柱子给自己多端几杯水吧。 第七十章 明探暗探 “颜儿，你李家奶奶的病情如何，你有把握吗？实在不行，妈帮着去他家照看几天。妈看着老人家的精气神还不错，不过是腿上的毛病，不能下床罢了” 刚到家，勤玉兰迫不及待地将憋了一路的疑问道出。希逸文也眨巴着眼睛看着希婉颜，眼中的疑问不言而喻。 回家路上，她几次欲言又止，不过路上不时有人经过，她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才忍住没说。 她也怕自家女儿实力不够却要逞强，便提出自己的办法。李家除了那个不像话的儿媳妇，其他的都是老实人，都是乡里乡亲的，帮着照顾几天也是应该的。 “妈，您放心吧，李奶奶的腿已经没有大碍了，最迟后天就能站起来了。”知道母亲的担忧，希婉颜没有隐瞒，把自己的在李家的所为一一道来。 事实上，在看到李家奶奶的那一刻，希婉颜便将她身上的病症看了个透彻，老人家除了目前已露出狰狞面目的风湿之外，还有老年人常患的高血压之类的症状。 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问题，在明确病症之后，她便将一小股自天夬功法中习得的药元真气注入一颗红捻子中，最后，这颗带有奇效的果子，自然是混在希婉颜送给老人家的一把捻子中，进入老人家的肚子。 勤玉兰和希逸文听罢，都不由得咋舌，有些不敢相信，自家女儿（妹妹）已经那么厉害了吗？但又不得不相信，女儿（妹妹）已经如此厉害了！两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中午希士良回家吃饭的时候，便得知了李家的状况，他琢磨了片刻，便道： “逸文，你晚点找机会去探探李家的情况，记住，不要让人发现，探明之后，就回家来。如果已经好转，兰儿，这几天，咱家就先帮着照看老李婶，成子那边也急需要人，让柱子早日出发吧。” 安排完毕，希士良便看向自家人，等待如往常一般的全票通过。 事实上，他的妻子和儿子也很给面子，毫不犹豫地投了赞成票，而自己乖巧的女儿却没有如往般乖巧地点头。 “颜儿，你觉得这样安排不好？”希士良忍不住问出口。勤玉兰和希逸文也将目光投向希婉颜。 “爸，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不进李家的屋子，怎么能探知李家奶奶状况，进去了，就很难不被发现的。”不怪她看不起自家哥哥，实在是这件事对于希逸文而言，确实有些难度。 早上进李家的时候，她看得清楚，李家屋内养了一条大狗，他们进门的时候，是因为家主带进去的，所以那只狗只是懒洋洋地趴在自家温暖的窝中，懒洋洋地看着他们，恐怕勤玉兰和希逸文都没注意到门后的那只大狗吧。 如果是偷偷进去而不被大狗发现，那是不太可能的。 希婉颜将大狗的事情说出之后，轻轻拍了拍在自己脚下，就着自己专属的餐盘吃得不亦乐乎的小十一，笑得继续说道。 “探知李家的情况，让小十一出马就行了。” 自从经历了家人对小十一身份的质疑，哪怕是善意的质疑之后，希婉颜便将小十一的真实身世大部分告诉了家里人，所以这会儿，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它的本事了。 “小十一？”希士良几人将目光投向撅着屁股扫盘的小十一，实在搞不懂这小家伙怎么出马，难道这家伙能隐身不成。 “妹妹，你大狗看不到小十一？”希逸文率先将疑问道出。 希婉颜笑笑，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拍拍小十一的身子，道。 “小十一，现在李家奶奶现在在干嘛？” “唔~嗝~”受到主人召唤的小十一进食的动作一顿，打了一个饱嗝，奶声奶气的声音便在希婉颜的脑中响起。 “报告主人，李家奶奶扶着床在挪步，李家那个大个柱子在炒菜，还烧焦了。那只傻啦吧唧的笨狗在追着院子的鸡跑，啧啧……”隔空探视对于小十一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了，它臭屁地显摆自己在李家看到的一切，还想继续发表言论的时候，便被自己无良主子的巴掌下截断了话头，只能将一双小眼睛瞪得老大，以其表达自己的愤慨之情。 希婉颜没有理会小十一，而是将小十一传达的情况告知了家人。对于小十一本事的信任，她是完全信任的，也希望家人通过这件事以后，能不打折扣地信任小十一。 “爸，妈，哥，你们要是不信，晚点找个人到李家去看看吧。”现在的情况，他们家人实在不方便再出现在李家，至少今天是不方便的，总不能一天两次上门探病吧，其他人的话，就无大碍了。 希士良三人闻言，沉默了下来，事实上，他们心底已经相信了小十一的本领，对希婉颜也是完全信任的，但是如果不亲眼看到李家奶奶下床走动，他们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一个被风湿病痛折磨了那么久、又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的人，能在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便下床走动了。 罢了，晚点找个人去看看吧，看到了才心安。 不过，他们暗自下决心，这件事情确认之后，他们便不再怀疑希婉颜和小十一的任何一句话。 冬日的午后，天气阴沉沉的，希士良走在往村委会的道路上，心中正琢磨着该找哪个人到李家走一遭呢，迎面便迎来了一人。 “士良哥，你这是上哪呢？” 希士良抬眼看过去，迎面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和家人讨论的话题人物之一——李柱。 “哦，是柱子啊，我到村委会看看，你这是？” 眼前的李柱不复昨日的苦楚，脸上的忧虑少了些，最明显的是那一脸毫无掩饰的激动。 “士良哥，我正要去你家，还好看到你了，你晚点再去村委会那边没事儿吧，嫂子他们在家吗，咱们家去吧。” 李柱说着，一把将希士良的身子掰过来，拖着往家里走。 “诶诶~柱子，你这是有啥事啊？”面对如此激动的李柱，希士良虽然心底下已经有了些许把握，还是有点吃不消。 没等他回过神，人便以坐在自家堂屋中。他往四周一看，得！自家人都在这里了。 不过李柱人呢？ 第七十一章 母子合计 希士良环顾整个堂屋，却发现除了自家人之外，再无他人。 就在他自我怀疑的时候，“嘭！”的一声，一道黑影将自家大门给合上，还上了栓，接着大踏步走进堂屋，再“噗通”一下，在一家人跟前跪了下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李柱。 只见李柱满脸激动地看着希士良和勤玉兰， “哎呀，柱子！你这是咋回事啊？当家的，你看这……” 一家人被李柱的举动吓懵了，希士良转过身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勤玉兰便率先急了，问道。 “士良哥，嫂子，我妈她真的……她走路……她是真的好了……” 激动中的李柱没注意希士良将他搀扶起来的举动，语无伦次地说道。早起那会儿，母亲还是跟往日一样，病恹恹的下不来床，更是因为天气阴沉的缘故，腿部较往日更难受些。不过，自打接待了勤玉兰娘三儿之后，老母亲便感觉身子好受些了，腿部上的疼痛似乎也减少了些。 刚开始的时候，李柱也没太把老母亲的话当回事，当这又是她宽慰自己的话罢了，毕竟，这段时间，母亲没少在自己这个当儿子的面前表示身子比往日好受多了，但母亲那隐忍的面容是怎么遮也遮不住的。 知子莫若母。李家奶奶多少知道儿子的心思，索性不再说什么，而是趁着儿子在厨房煮饭的功夫，轻轻活动那双先前还疼痛不堪，如今已轻省好多，甚至感觉不出疼痛的双腿，双脚触地，她扶着床沿试探性地战略起来，刚开始的时候，她的动作很轻，以便在出现意外的时候，及时坐回床上。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双脚在触地之后，除了初时的些许麻木不适之外，由脚心至腿部便传来舒适的感觉，那些不适的感觉完全消失的同时，双腿似乎被注满了活力，那种站在平底上的感觉，就如年轻那会儿满满的力量一样，老人家震惊之余，索性放开搀扶着床沿的双手，迈开双脚，走了出去。 尽管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李柱依旧记得满脸笑意的老母亲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自己眼前的情景，当时的他，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铲子“哐当”一声落入大锅中发出的巨响也没有把他惊醒，直到大锅中传来菜焦的糊味，他才在老母亲的惊呼声中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收拾残局。 事后，母子俩就李家奶奶身上发生的变化进行了一番畅谈，均认为这一改变来自于希婉颜给的那几颗野捻子。虽然他们猜不出其中的关窍，为何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神奇藤条”变成了那几颗毫不起眼的小果子。母子都是老实人，既然想不通，便不再多想。 李家奶奶沉吟半响儿，道： “柱子，希家对咱有大恩啊。士良娘三儿今天来明着来探望老婆子，实际上做了什么，咱都知道，不过，他们没有明说，想来是不想太显眼，咱娘两儿也要知好歹，把这恩情放心底，莫往外说，免得给你希二哥家惹麻烦。至于往后，你和你兄弟多跟希二哥走动走动，老婆子也常往那边走走，看看有什么用得上的，至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咱也要有个底。” 李柱听着老母亲的谆谆教导，点头如捣蒜。打量老母亲面色不错，脚步也走得利索，他思量片刻，便将弟弟成子在外工伤住院的事情告知了李家奶奶，这也是自己前往希士良家求药的原由之一。 李家奶奶一听，小儿子受伤了，心中自是焦急，细问之后，便催着大儿子尽快上路，前往外省照顾就医的成子。她先打发李柱到希家感谢一番，自己则在家给李柱收拾出门的包裹。 没办法，这段时间，她一直躺在床上，李柱忙里忙外的，又是个糙爷门儿，家中实在没啥能拿出手的东西，所以，只能暂时打发李柱空手上门，无礼也有心吧。 想了想，她掀开自家米缸盖子，发现还有大半缸的大米，拿着量筒舀出两筒，想了想，又倒出好几筒，将装米的木盘拿到厨房，再将灶台上烧好的水倒进去，想着，用开水泡的能省好多时间，明天给柱子带着出门，应该来得及。这么想着，老人将锅盖盖住整个木盘，才去忙其他的事情。 老人在家忙着收拾东西，希婉颜一家人也在忙着听李柱的讲述。 “……二哥，二婶，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没齿难忘，以后有用到我李柱或我们李家人的地方，你们说一声，我们一定照办！也请你们放心，我母亲和我商量了，这件事情不会外传，就连我媳妇和成子都不会知道您们家的事情，我李柱说道做到！咕咚咕咚~”李柱终于将一大把的话说完，抓起手边的茶盅咕咚咕咚地喝水。 希家人本已从希婉颜口中得知李家奶奶的情况，不过当时不敢确定罢了，此时听了李柱的话之后，自然是深信不疑，他们欣慰于李家奶奶病情好转的同时，对希婉颜的本事更加确信了。 与希士良夫再絮叨了几句，李柱便在希家人的送别下回了家。 当天傍晚，村道上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久病不能下床的李家老奶奶，在自家老大李柱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往村口走去，李柱左手搀扶着老母亲，右手提着一只桶，一脸的焦急和心疼。 过往行人上前询问，这才得知，母子二人这是往村口磨盘而去。 路人婶子a：“李家婶子，您身子不爽利，怎么不在家歇着，磨浆这些事儿，让柱子去就行了，这大冷天的，您老这是多受罪啊！” 路人婆婆b：“是啊，柱子，你看你这孩子，怎不知道心疼你老娘，这病还没好了，就往外走，今儿这风那么大，你娘身子骨可受不得啊！李家姐姐，回家去吧，这些事情，让年轻人去忙吧，咱不要操这些心了。” 其他各路路人：“是啊是啊，回去吧，李柱快扶你娘家去吧……” 第七十二章 母子合戏 面对路人或谴责或关心的询问，李柱没有说话，李家奶奶则停住脚步，露出些许强撑式的笑容，叹道： “唉！可怜我家成子，在外省工地摔伤了，好心的同伴把他送到医院，可没个家人在身边照顾，也不知道咋样了，这都好几天了，之前柱子一直没敢跟我说，我这身子骨太差了，好在这些天吃了好些药，终于有点气色，能下床了，这才知道成子遭大罪了……我这心焦啊！这不，磨点米浆，做几个馍馍，给柱子带路上吃，让他去照顾成子……” 现在的欸乃村，信息闭塞，与外地最直接、最快速的联系便是拍电报了，李柱接了电报之后，除了回家跟婆娘农氏说了之后，便没再往外说，没想到农氏第二天便找借口回娘家了。一回去好几天，都不见归来的人影。所以，村里很少人知道李成的事情。 听到李家奶奶的絮叨，村里人才知道李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婶子a：“哎呀，柱子，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咋不跟大家说说，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兄弟姐妹，能帮的大家都不会推辞的。” 小伙b：“是啊，柱子兄弟，昨儿还看见你了，你咋不跟咱说说，莫不是看不起兄弟？” 听到消息后赶来的村长王容章：“这样，李家婶子，咱先回去，磨米浆这事儿，那个老三家的，你去帮婶子磨一下，磨完送到柱子家。柱子，扶好你娘，咱去你家，大家一起好好商量，拿个章程出来……” 于是，李家母子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路回到家里。路上，不仅是李柱，就连李家奶奶也有点懵了，他们原本的计划是，李家奶奶装作病体有所恢复的姿态，在李柱的搀扶下去磨浆米，碰见村人便说李成的事情，由此，李柱出门后，李家奶奶照料自己，之后又在在村中走动，便不会引起太多人讶异。 那时，村里人自然认为，这便是老话说的为母则强了。为了让大儿子放心去照顾小儿子，李家奶奶便从病床上走了下来，能照顾自己了。难怪常听老人说，有些病，吓一吓就好了。 话虽这样说，但没有人敢去轻易尝试，万一没吓好，反而更坏就遭了。只能说，李家奶奶这一次算是走运了。 李柱母子虽然揭开了这个计划，却没能执行到底，他们错估了村人的热情。一群人在李柱家商量一番之后，便有章程。 给李柱走前李柱按原计划，明早出门，虽然听说李成是工伤，医药费不用本人负责，但李家的堂亲和村长还是给李柱凑了五百块钱，以防不时之需。李家奶奶则由李柱堂叔家的几个儿媳帮着照看。 说到照看的时候，李柱母子连连拒绝。笑话！自己（自家娘）自从吃下希家给的神药之后，不仅腿脚恢复到了年轻时的状态，就连缠在身上多年的其他不适都一并消失，身上有使不完的劲，自然不需外人照顾。不过，希家的事情是不能说的秘密，只得干巴巴地表示自己（自家娘）身子已经好多了，能照顾好自己。 最后，受不住其他人的连番劝说，母子俩终于答应，前几天由小辈来照料老人，待确认老人家身子无碍后，再由老人照顾自己。 期间，也有人提议将农氏从娘家叫回来，婆母生病，儿媳自然得在跟前照料。不过，这个提议，最终被否决了。农氏的为人处世，大伙儿都知道，恶媳妇一个，是不能指望的。 确定之后，大伙儿不顾李柱母子的留饭挽留，很快散去。母子俩看着好好安置在橱柜边上的浆米桶，心下自是感慨不已。 李柱的父亲排行老三，不过这个排序位是跟堂家的人一起的，其上还有两位堂哥，大堂哥身子骨也不好，好在膝下子孙繁盛，育有三子二女，孩子们也还算孝顺，常年在旁照料。二堂哥只得一子，不过儿媳陈氏会做人，也表示会跟几个堂嫂轮流照看三婶。 按理说，李成出事，李柱最先上门求援的是自家两个堂叔，但他没有，只因李老三在世时，时常与两个堂哥闹矛盾，原本也不是多大的事，但矛盾攒得多了，三家的关系越来越僵，以至于李老三去世后，母子三人便很少与两个堂兄联系。 “柱子，以前的事情，过了就过了吧，这次，你两个堂叔出力不少，也全是一番好意。咱三家以后好好过，多走动吧。”李三婶叹了一口气之后，对李柱道。 李柱自然点头。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本就年幼，对于三家的关系知之甚少，往日也只是听话地没往堂叔家跑罢了。其实，私下里，他跟几个堂兄弟姐妹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只不过长辈不知道而已。 李柱出门需要带的没啥东西，李三奶奶早就收拾好了，所以，整个下午，李柱便在家劈了柴，挑了满满三大缸的水，又往自家菜地浇了一遍水，摘了满满一筐青菜，好在这会儿是冬天，这些东西坏得慢，能放好长时间。 傍晚，母子俩就这昏黄的灯光用了晚餐，便早早睡了。 希家这边，自送李柱离开后，除了希士良往村委会走了一趟，其他人都没再往李家这边走，自然不知这个下午李柱家的动静。 早晨，连着吹了一夜的风终于停了，天气暖和了些，久违的太阳穿透云层，露出了真容，一缕阳光自打开的门照进来，将赖床中希婉颜照了个通透。 她一边举起手遮盖住半眯的双眼，一边没好气地道。 “哥，大早上的，你干嘛呢？” 希逸文靠近房间的时候，希婉颜便知道来者何人，此时不用看，也能知道进来的是往日比自己还能赖床的哥哥，暗悔昨晚没锁门的同时，她猜想着这家伙这一大早上又在闹什么。不过，还没等她相处个所以然，希逸文已经大步走到床前，一边伸手扯了扯她的被子，一边夸张地叫到。 “我的好妹妹！你咋还不起床？你看看，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第七十三章 兄妹获奖 一边说着，一边将希婉颜昨晚放在床边架子上的衣服塞给床上的人，一边催促，没留意塞过去的衣服最终放在了什么地方。 “哥！”希婉颜一把将盖在头上的衣服扯下来，瞪着眼睛，气鼓鼓地道。如果这家伙不是自己的便宜哥哥，她一点都不介意给对方一顿胖揍。 “诶诶~对不起，对不起，妹妹，我不是故意的，我太急了，你快点，我在外边等你，快点哦。”希逸文也知道自己把妹妹惹毛了，忙不迭地道歉，说完，踏步往外走去。 “等等！你到底有啥事？”希婉颜喊住往外走的身影，问出心中想不透的疑惑，她实在想不出今天有啥需要一大早就出门的重大事情。 “妹妹，你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忘了呢？今天可是发期末试卷的日子啊，上次放假之前，你们班主任没跟你说不能迟到吗？”希逸文仿佛见鬼般地看着自家妹妹，很想上去挠一把那可与鸡窝相媲美的头，暗道，莫不是失忆了吧。 希婉颜这才想起，今天是腊月二十三，距离期末考试结束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她隐约记得，开考前一天，班主任梁老师好像说过，考试后一周到校领试卷，并参加期末总结，考试的时候，她提前交卷，回家后，便没再去学校了。 好吧，她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虽然对上学这件事，特别是上小学这件事不上心，但多少也要给学校和父母辛苦攒来的学费一个交代，她利索地收拾好自己，在希逸文的连反催促下，走在了上学的路上。 期间，希逸文给她塞了一块温热的青馍馍，说是柱子叔一大早上送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希婉颜有些诧异，问道。 “柱子叔今天不是要出远门吗？” 希逸文砸吧着嘴里的馍馍，吞下去后，才道。 “是啊，昨天李三奶奶和李二爷家的陈婶子连夜做的青馍馍，给柱子叔带路上吃的，有多的，柱子叔先给咱家送了半篮子，这才出的远门。听说，这段时间李三奶奶又堂家的几个嫂子轮流照顾着，咱妈就不用过去照看了。” 听到这里，希婉颜默默地咬了一口卖相极佳的馍馍，入口软糯香甜，既不寡淡，也不甜腻，对一分则硬实，少一分则软塌，一切都是刚刚好，就连希婉颜这个在后世吃过无数美味的人，也在不由得在心底默默地给将这美食做出来的手艺人点赞。 正思量着，便听身边的便宜哥哥含糊不清地道。 “唔~李三奶奶~唔~吧唧~做的青馍馍就是好吃，整个村里，只有他们家做的馍馍最好吃……吧唧吧唧，太好吃了！” 看着身边吃得不亦乐乎的吃货，希婉颜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表现得太过了吧。 “！！！” 兄妹俩紧赶慢赶，终于在上课的铃声响的时候，走进了校园。这个时候的学校，还没有安装后世的电子铃，只能用一个铁铸的大钟作为上下课的铃声，敲几下便是上课，再敲几下，便是下课了。 希婉颜是整个班级中最晚进教室的一位，就连平日经常迟到的那几个调皮同学都已经好端端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在等她在自己位置坐好，又跟自己的同桌王美美及周边的同学寒暄了几句，班主任梁老师才在众人的瞩目中，抱着两叠试卷走进教室。她手中拿着的，自然是同学们的试卷。 这个时候的小学，只设有语文和数学两门主课，其他的自然科学、思想品德、美术、音乐之类的，并不在考核范围之内，英语这门外来学科，自然仍徘徊在小学的课程之外。 毫无疑问，真的是毫无疑问，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还是希婉颜本人，都认定希婉颜应该是本次考试的第一名，实际上，也正式如此。希婉颜在学习的妖孽表现已经深深地折服了全班师生，希婉颜对自己也有绝对的信息。笑话，除非她本人愿意，双科双百的成绩，那是绝对跑不掉的。 拿到自己的试卷，又接受了梁老师的一番表扬及同学们的再次仰慕之后，希婉颜和同学们一道，在梁老师的带领下，来到操场集合。 这次是全校集合，按照惯例，学生将试卷拿到手后，便得集中到一起，召开全校大会，这个集会，由校长主持，对本学期表现良好，取得优异成绩的同学进行表扬，并颁发奖状。同时，对寒假期间的注意事项，特别是安全工作进行安排。 颁发奖状的时候，希婉颜与其它年级取得优异成绩的同学排排站，在几张桌子拼凑而成的主席台上接受了奖状，令她震惊的时，自家便宜哥哥希逸文竟然也在授奖的行列之中，这家伙，接到奖状的时候，嘴巴都快笑歪了，小小的少年人，仿佛要笑成两百斤的大胖子。 回家路上，希逸文还没止住那满脸的傻笑，手中的奖状，更是没塞进身后的书包，而是得意洋洋地拿在手上，展开着，好像拿着的是一个装裱好的奖牌。 希婉颜翻了翻白眼，实在不能理解，不就一个二等奖嘛，看他笑成那样，唉！简直掉分啊！ 她不可能理解，一个向来是老师和同学们眼中的差等生，也曾自暴自弃到“立志”将差等生做到天荒地老底的苦心人，突然在某一天，站在那至高无上的颁奖台上，亲手从校长手中接过黄橙橙的奖状，那种飘飘然的感觉，那种被人羡慕，受人尊重的感觉，希逸文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 所以，他不顾自家妹妹那走得越来越慢，仿佛要跟自家保持距离的身影，一路颠颠地“搬” 着他有生以来的无上荣誉，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上，希逸文接受了过往行人或真诚或揶揄的赞叹，回到家中，更是受到了来自母亲勤玉兰的深情拥抱。希婉颜在希逸文的催促下，将书包中的奖状拿给勤玉兰之后，同样得到了到母亲的深拥认可。 第七十四章 婉颜退学 勤玉兰是真的高兴，自家女儿就不必说了，以前的学习成绩，虽算不得十分出挑，但多少也能在班级拿个名词，这次拿了第一名，实在是意外惊喜。至于自家儿子，在勤玉兰看来，他只要不调皮捣蛋，被老师叫家长的次数少一些，那就是极好的了，没想到，这次竟然破天荒地拿了奖状，还是二等奖啊，还是二等奖的头名，那可不就是妥妥的第二名嘛。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勤玉兰越想越乐，一边想着等丈夫回来之后，她得跟着商量，是不是给祖宗上个香，感谢祖宗保佑！一边思量着，给自家争气的儿女发个奖励。 吃午饭时，希士良得知儿女如此给力之后，也大为欣慰，想了想，他干脆大方地给两人一人颁发了十块钱的奖金，鼓励他们再接再厉。 将十块钱拿在手中，希逸文笑得见牙不见眼，他们家的家境在村中虽说不错，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得到这么多的钱，要知道，平时爸妈给的零花钱不过是两毛、五毛罢了，最多不会超过两块，这次那么大手笔的奖金，真是让人美滋滋！嗯！他一定再接再厉，下回拿个一等奖，说不定奖金会更多，他就再也不用遐想镇上的大水枪和各种美食了，哈哈…… 希逸文畅想辉煌未来的同时，希婉颜默默将钱放到自己的衣兜，趁着父母心情不错，说出了自己考虑良久的想法。 “爸、妈，我不想上学了……” “噗呲~” 希婉颜的话，仿佛在滚烫的开水中注入了一大瓢冰水，希士良夫妻原本滚烫的心突地凉了半截。希逸文惊得不敢说话，勤玉兰也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最适合发言的只有一家之主希士良。 希士良将嘴角喷出的酒水抹净，面容变得严肃，道：“颜儿，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了？”女儿优异的成绩摆在眼前，希士良想不出女儿提出退学的其他原因。 希婉颜摇摇头，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在学校的时间不长，但老师和同学对她都是很好的，特别是发现她的“学神”本性后，同学们对她简直是要顶礼膜拜了，老师们更是对她宝贝有佳。 “那是为什么？颜儿，你才上四年级，很多知识还要从书本和老师那里获取，如果退学，那就只能止步在这里了。只有学习，才能进步，让你懂得更多做人的道理，这些，等你长大后，就知道了。”希士良语重心长地说道。 希婉颜仍旧摇头。她这举动，把勤玉兰也惹急了，她以为希婉颜这是累的，干脆插话道。 “颜儿，是不是学习太累了？乖女儿，咱用不着这么努力啊，你好好去上学就行了，爸妈不用你每次都拿奖啊。” “是啊，妹妹，不上学可不就成文盲了，咱不当文盲啊！”原本在旁边干看着的希逸文也赶忙插口，他可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变成被人看不起的文盲。 勤玉兰想想，又道：“当家的，孩子估计是上学累了，今天是集日，要不咱赶个集，多买几斤猪肉，给孩子们好好补补，看颜儿这小脸瘦的。立秋那会儿孵的小鸡也长大了，大年时，多宰几只，让孩子们好好吃。” “嗯，吃过午饭，全家人一起去赶集，给孩子们添些新衣，孩子他妈，你看着，给颜儿买双新皮鞋，我看王村长侄女穿得不错。”希士良自然赞同，点点头，毫无避讳地在儿子跟前偏袒闺女。 “对对，还要买个帽子，那种有两个兔耳朵的，肖二牛他姐说，镇上百货店那里有卖的，妹妹戴上肯定好看。”希逸文毫无被父亲“遗弃”的自觉，兴匆匆地建议道。 看着因自己的一句话而引起的全家温情轰动，希婉颜有些庆幸，更多的是感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前世她见多了那种哪怕是血缘至亲，也能因为些蝇头小利而争得面红耳赤的人。如今，自己何德何能，竟能收获如此沉甸甸的亲情。她轻轻吸了吸鼻子，打断家人的话。 “爸、妈、哥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没有人欺负我，学习也不累，我就是……就是觉得没必要去上学，自从学了我师父教授的功夫之后，老师讲的那些知识，我一学便知，刚翻过哥今天拿回来的试卷，那些题目我都能做。前几天，在大伯家翻看了逸才家的寒假作业，那些题目我也不觉得有多难……”希婉颜打着师父他老人家所传授功法的幌子，尽量说得诚恳些，希望家人能满足她不去读书的愿望。 这段时间以来，家人已对希婉颜所掌握的本事已经深为信服，此刻听她那么一讲，也不由得信了九分，勤玉兰和希逸文便没再劝说，希逸文更是满脸幽怨地看着自家妹妹，心中的羡慕嫉妒到底涨到什么程度，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希婉颜的退学提议全票通过的时候，希士良却投了反对票。他看着不解的三人，道。 “咳咳~咱家这段时间所闹的动静已经不少了，村里村外好多人都盯着呢，如果突然让颜儿退学，刚开始，也许大家也就说一说，毕竟咱村辍学的儿童不少，等时间久了，颜儿却比常年在校的学生表现得更加优秀，那时可就不好解释了。虽然咱家不怕麻烦，但凡事低调点也总是好的。” 此话一出，希婉颜原本已经有所放松的心神又提了起来，是啊，自己考虑得还是太简单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可是，自己真的要按部就班地去回炉重造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再走一遭吗？这也太折腾人了！ “要不，让妹妹跳级吧？隔壁村的林大妮不就是连学前班都没上，就直接跳读三年级吗？”看不得妹妹失望，希逸文忙把满脑的羡慕嫉妒抛之脑后，想方设法为妹妹排忧解难。说这话时，心中暗暗将妹妹与林大妮做了比较，这么一比较，他撇撇嘴，完全没有可比性，听跟林大妮同一个村的表哥说，林大妮的成绩到是连自己当初那班级不上不下的成绩还不如呢，也不知道她的爸妈母是怎么想的。 第七十五章 堂奶奶家旧事(一) “跳级？” “跳级……” “跳级！” 屋内的其余三人听到这么一个提议，都不由得沉思，希婉颜虽不太满意，但跳级总比按部就班地就读更能让人接受。 最后，一家人经过充分商量，最终驳回希婉颜退学的提议，由退学改为跳级。考虑到希婉颜已经上了一个学期的四年级，下学期就跳级的话，太过突兀，所以读完整个四年级之后，再进行跳级更为妥当。 当然，不可能直接由小学四年级跳读到初中，如果这样，学校那里也不会通过的，怎么说也得拿到小学毕业证之后，才能跳读初中。至于跳读到初中的哪个年级，读几年初中，只能等到时候再具体思量了。 至于四年级的下学期，希婉颜可以通过自己的表现来缓冲未来跳级可能会给其他师生带来的冲击，这样一来，在他人眼里，希婉颜跳级读书，就变成了能够接受、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顿午饭吃完，希婉颜的跳级计划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 中午，一家人收拾妥当，希士良骑着二八杠自行车，载着不愿跟勤玉兰等人技拖拉机的希逸文，勤玉兰则带着蹭不上自行车的希婉颜到村口处坐村支书家的拖拉机，全家出动赶集去。 勤玉兰母女来到拖拉机跟前的时候，车上已经站了好些人，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嘴地聊得不亦乐乎。 “士良家的，你也赶集啊，瞧你哟，日子过得比老婆子滋润多了，瞧瞧这脸蛋这身段，简直就跟刚过门的小媳妇一样，怪水灵的，快来快来，大家一起坐车去赶集！哟，颜儿也来了，快到堂奶奶这边来，你可是好久没到家里来玩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扶着拖拉机的护栏，满面笑容，车上的其他人也吆喝着，让勤玉兰母女快上车。 这位老人是希婉颜的堂奶奶，堂爷爷已去世多年，那会儿原主希婉颜还未记事，所以现在的希婉颜自然对堂爷爷没啥印象，倒是跟这位头发花白的堂奶奶有些接触，这位老人这会儿笑眯眯的，给人很容易亲近的感觉，平日里见到希婉颜兄妹及婉颜叔伯家的几个孩子都是一脸慈祥。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希婉颜还曾一度想要跟她亲近来着，但被家人给拦住了。 后来，她才从家人口中得知，这位堂奶奶与自家的关系颇为复杂。当年，希婉颜的曾祖父先后娶了三房媳妇，当然，不是同时娶的，也没同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而是在前头的去世之后，才迎娶后边的进门。 希婉颜的爷爷是曾祖父的原配所生，一母同胞的还有两位姐姐，后来，曾祖母因病去世，曾祖父为了照顾年幼的儿女，又娶进了一房媳妇，然而，好景不长，这个媳妇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而亡，只留下襁褓中的女儿。此后，曾祖父又在媒人的牵线之下，迎娶了第三房媳妇，这个媳妇，便是堂爷爷的生母，与之同胞的还有一姐二弟。 十个后娘九个坏，自从继母进门并先后生下其他子女后，爷爷的日子便一日不如一日。好在，亲娘在世的时候，给他定与同村王家定了娃娃亲，这个娃娃亲的对象便是希婉颜的奶奶。在那段难熬的岁月里，王家对爷爷多有照料，这才让他囫囵长到18岁。 那年，奶奶15岁，经过两家商定，为二人办了婚席，王家以亲家的名义给曾祖父施加压力，并“割让”了多方条款之后，才成功的让爷爷从继曾祖母所把持的大家庭中分了出，立户而居。此后，爷爷和奶奶自己的辛劳和娘家的帮扶下，白手起家，生活渐渐有了起色，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与之相反的是，曾祖父家的日子却渐渐没落了，继曾祖母多次要求曾祖父向爷爷提出各种无理要求，希望爷爷承担赡养父母责任的同时，还要不时贴补弟妹，曾祖父也跟爷爷提过几次，刚开始的时候，爷爷还管了几分，但次数多了之后，他便没了心思，只按当初分家时所说的将赡养长辈的那一份给了，其余的便不再管了。气得继曾祖母跑到他家门前痛骂了好机会，各种撒泼打滚、哀怨咒骂，层出不穷。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曾爷爷去世，都没得到改善。待曾爷爷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后，继曾祖母本来想用孝道来压制奶奶，要求她会老宅伺候自己，照顾小叔子、小姑子，否则就是不孝不悌。 爷爷一气之下，便在村干部的公证下，一次性给足了一笔赡养费，又指着那三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弟妹，让他们赡养好自己的亲娘，便没再管了。 没有曾爷爷当靠山后，继曾祖母的腰杆也不敢挺得太直，一家也不敢在爷爷面前耍横，此时他家的日子，落魄的势头已成定局，两个弟弟，空长得五大三粗，却身无一技之长，啥事都只听母亲的安排。长女也把自己当成一盆水，泼出家门之后，便不再管娘家的事情了。 后来某日，兄弟中性子更冲的老二与人打群架，被人摔在石块上，脑袋磕破了好大一个窟窿，鲜血直流，熬了一个晚上，便去了。因为是群架，无法确定是谁下的手，所以，他这么一条命，也就这样轻飘飘地交代了。 再后来，老大娶了现在他姨婆家的侄孙女，也就是现在的堂奶奶，这两人，都不是爽利之人，干活的时候能躲懒时，绝不多干，凑合在一起，日子磕磕碰碰，倒也过了好些年，二人共育有一女二子。 大生产时期，继曾祖母意外去世，家中没有了发号施令的人，夫妻俩相互间都不服对方否管束，堂爷爷家的日子越发难过。 土地改革后，田产分发到户，所有人都站在同一其起跑线上，两口子痛定思痛，一改集体劳动时期的慵懒姿态，风风火火地决定带着子女为美好生活拼一把。 只是这股劲头并没能持续多久，自从家里的粮食较为充足之后，堂爷爷便染上了极重的酒瘾，大有一番当酒仙的劲头，但空有满腔的劲头，却没有一副好肝，不过几年功夫，便被酒气掏干了身子，重度酒精肝不请自来。 自此，他被家人严格限制饮酒，可很多人就是这个样子，你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还偏偏就惦记什么。 第七十六章 堂奶奶家旧事(二) 在女儿希芸儿出嫁的前夕，堂爷爷趁着家人睡熟之际，偷偷将准备用于嫁女宴上待客的酒搬出好几坛，自己关在柴房里大口畅饮，这下子，酒瘾是解了，却把生命代价了出去。等到家人第二天发现他时，堂爷爷的整个身子都僵了。 希芸儿的婚宴也因此被推迟了三个月后，趁着热孝出了门。本地的习俗讲究的是，家中亲人病故，如果不趁着处于热孝的当年操办嫁娶事宜，那么，这些事情变得延迟至三年脱孝之后。 从这个时候开始，堂奶奶就被冠上了寡妇之名，这个身份，在多数人眼里，都是不祥的代名词，但在堂奶奶身上，这一身份成了她博取同情、获取利益的有力武器。 大女儿出嫁后，堂奶奶便跟两个未成年的儿子希士奎、希士来一起生活。老话说的不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希士奎兄弟俩正处于“吃穷老子”的时候，他们老子不在了，跟着老娘一起过活，粮食不够，两人也是四体不勤的，受够了那种饱了上顿愁下顿的感觉。 于是，两人便打起了别人家的主意，刚开始，是从隔壁家顺走几个瓜、一把菜，或许是这些东西不起眼，也或许是明眼人同情他们家的遭遇，没有说破，反正自从上手以来，他们的行为并没有被人道破。 可是，时间一久，甜头尝得越多，两人便不再满足于现状，看不起这些掉价又不好吃的食物，转而盯上了更有价值的东西，把手伸向了村里人养的鸡鸭猪牛之类的家禽家畜身上。这些东西，不仅可以拿来饱口福，还能用来卖钱，鸡鸭也许没几个钱，但猪呢？牛呢？那可值老大钱了！而且这是个无本万利的买卖，傻子才不干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哥俩精心策划了几次偷本村鸡鸭的事件，每次都顺利得手了，后来，在隔壁村成功偷卖了一头壮牛，让他们乐呵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下子，他们信心大增，更加乐于从事这一手勾当了。 不过，他们的好运显然到了头，某天半夜，就在他们联手从牛棚中将牛牵出，准备悄咪咪地将其带离村子，并藏起来的时候，被因邻村丢牛事件而警惕地坚守在牛棚附近的牛主人给抓个了正着，这下子，他们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半夜爆发的偷牛事件直接引爆了整个村庄，村干部赶来了，附近的村民赶来了，近段时间丢失家禽家畜的村民也赶来了，一时之间，各种讨伐声不断，纷纷要求村干部秉公执法，让公安抓他们去坐牢，并赔偿自家的损失。 看到这一幕，两个偷牛贼涨得满脸通红，不敢置一言。这次被抓了现行，而且偷盗的还是牛这样一个大家伙，他们无从辩驳啊。正当这时，披头散发的堂奶奶拨开人群，往地上一坐，嗓子一嚎，挥舞着手臂指着老天，开始念起她那无往不利的“孤儿寡母经”。 “我的老天爷啊！我命好苦啊！希大军你个死鬼、短命鬼！年纪轻轻就抛下我们娘几个，孤儿寡母的，吃不饱，穿不暖，活着就是受罪啊！你个没良心的，咋不把你家这些个苦命的人都带走？你这一走，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看着别人家的娃儿吃香喝辣，你家的娃儿却连碗稀粥都喝不着哇，我苦命的娃呀，别人都有当爸的疼，有当妈的爱，你们却只能跟着我这个没用的妈吃苦，如今还被别人扯着鼻子骂，还要让你们去坐牢……老天爷，你开开眼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堂奶奶一顿哭嚎下来，句句不离自己命苦，自家孩子可怜的事实，却只字不提她俩孩子偷盗别人家东西的事实，搞得在场的人，一下不知该做何表示。有的心肠软的人，还被她一番话给带到沟里，觉得这家人确实太不容易了，刚刚说要把这俩孩子送进牢里的举动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过，这些人只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绷紧了理智的那根弦，堂大军已经过世好几年了，两个儿子小的都已经16岁，大的18岁，这岁数在农村，都成年了，还整天游手好闲，净干些偷鸡摸狗，为害乡邻的事情，算什么话！ 就事论事，你家境清贫，这是事实，但是你家孩子侵犯了乡邻的利益，而且是大大的利益，这更是不争的事实，难道说，你穷你有理，你是寡妇，你就有理啊？这不明显是胡闹嘛！所以，村干部秉公执法，将二人扭送派出所，过啥分了？ 达成统一意见后，村干部由一人站出来，向堂奶奶宣布了这一决定。而站出来的这位村干部，正是希婉颜的老爸希士良。 堂奶奶一听这个处置结果，瞬间一改原本哀怨可怜的姿态，跳起身子，指着希士良的鼻子大骂道：“好你个希士良，好歹都是同根同族的，你和大奎兄弟俩都是同一个爷爷生的，往日里你不帮着照顾着我们孤儿寡母就罢了，如今还跟外人一道欺负我们娘三儿，简直跟你那死鬼爸妈一样，该死！希士良，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让他们抓走我的娃儿，我跟你没完！” 说这话时，她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菜刀，顶着自己的脖子，语气强硬地道：“今天，你要是让他们将我的娃儿们送去坐牢，我就死给你看，就死给你们看，等到阴曹地府，我就说，我是被你们给活活逼死的！我看到时候谁能好过！”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希士良开始，绕着人群指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子在希士良身上，瞪红的一双眼睛，仿佛将要化作一把把实质的刀刃，将对面的人片成肉片。儿子肖母，堂奶奶做出这番举动时，希士奎兄弟也跟自家母亲一样，目光恨恨地瞪着周围的人。 这样一来，场面就有些僵了。原本闹哄中的村民都噤了生，将目光投向支持大局的村干部。 第七十七章 堂奶奶家旧事(三) 看到如此状况，堂奶奶母子相互对了个眼神，眼中都闪过得意之色。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母子三人沉浸在好事将成的喜悦中时，曾在民兵连担任过副连长一职的希士良给母子三人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一个眼神，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健步上前，一把夺下制住堂奶奶手中的菜刀，身后的两人也有了动作，快步上前，电光石火间，便制止了堂奶奶的疯狂扑叫。其他人也及时将欲扑而上希士奎兄弟俩给制止住了。 场面一下得到了控制。这时，希士来才一脸严肃地站到母子三人跟前，对着满脸不甘的堂奶奶道。 “堂婶，我叫您一声堂婶，是看在您是长辈的份上说这么几句，国家法律有规定，偷盗是重罪，每次召开村民大会时，村长和支书都一再强调了，这条法律，大伙儿都知晓。士奎、士来知法犯法，偷盗被抓了现行，罪证确凿，送去劳教，是必然的。在今夜事发之前，村里好多人反映，自家的财产被人偷盗，损失的也不算少，如果最终查明东西都是被他们两人偷去的，那么国家对于他们的处罚不会轻判。” 看着对面的女人还要辩驳，希士良又道。 “你们不要以为像刚才那样胡闹，以死相逼，就能免去处罚，我可以很明确地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士奎兄弟俩反而可能会因为您的这种行为，被加重处罚的力度。如果不信，你大可以一试，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如果弄假成真，你三人都不会好过。” “不！我不相信，国家不会这样对待我们孤儿寡母的，我们国家是社会主义国家，对每一个人都是仁慈的！你休想骗我！” 希士良的一番说辞，不但没能打消堂奶奶要搅混这锅浑水的念头，反而激起了她更强大的反抗，她挥舞着社会主义国家的大旗，嘶声呐喊。 “对！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对拥护国家的人民定然是仁慈的，但对于那些破坏国家法律的人，必定不会姑息。**同志说过’对待同志要像春天一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冬天一样残酷无情。’现在，您的儿子破坏了国家的法律，损害了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现在的他们，站在了国家的对立面，就是国家的敌人，所以要接受国家公安机关的处罚……” 希士良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连周围的人都跟着点头。 堂奶奶不想就此屈服，还想再扯几面大旗，呼喝几下，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众怒之下，她其实也怂了。 连她都认了，她的两个儿子自然也只能灰溜溜地被人绑住，关在村委会的一个房间里，只等天亮，便报警由公安带走。 这件事情，后来以希士奎作为主犯，被判有期徒刑5年，并赔偿受害人损失共计1500元；希士来因还差两个月才满16岁，不承担刑事责任，但需接受治安管理处罚，被拘留了15日，同时责成其监护人赔偿受害人损失，共计人民币500元。 这么一判决下来，堂奶奶家除了承受大儿子被劳教，小儿子被拘留的处罚，同时还担上2000元的债务。九十年代的2000元，本就不是个小数目，对拖着儿子过活的寡妇家而言，更是难以承受。希士奎兄弟俩以前偷盗别人财物而获得的那些钱，早就被他们花光了。对相关部门及多名被偷窃财务受害人的频频上门要债，堂奶奶哭天抢地，反正就是拿不出一分钱。 法院也想对这个家庭采用强制手段，或变卖家中的物件以抵消部分罚金，但堂奶奶家的家境就摆在那里，实在没啥可以抵消的，只能寄希望于等俩兄弟将来挣钱之后，再将罚金补上。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希婉颜家与堂奶奶家的关系在原本就不甚牢固的基础上，更添新裂痕。 除了希婉颜家之外，二叔希士发也与这个堂奶奶家关系不睦。据说，二叔年轻那会儿，堂奶奶曾经唆使他人使坏，差点毁了二叔和二婶的姻缘，所以，希士发是不待见这位老太太的，后来，在土地分配的时候，堂奶奶偷偷将刚拉好的分割线往希士发家移动了量尺，扩大了自家的土地面积，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举动，被希士发夫妇和在场的村干部看了个正着，自此，两家彻底闹掰。 至于三叔希士皮，希婉颜倒是没听说这两家有啥矛盾，大致是这位堂奶奶刚好对了三婶香氏的胃口，总能挑着香氏爱听的话说，也总能从香氏这里拿到不少好处。相比于自家亲妯娌，香氏与这个堂婶的关系更亲。希士皮有惯是个听老婆话的，所以，自然而然，这对夫妇就成了堂奶奶眼里的善人。 而希婉颜及二叔一家，自然是大大的恶人了。 不过，这个堂奶奶也是“妙人”，总能想出一些膈应人的做法。尽管她对希士良和希士发俩兄弟不满，但每当面对希婉颜这帮小辈时，总能摆出一副慈祥的面孔，和蔼地对待他们，有些时候，还能给点小恩小惠。 更小的时候，希婉颜兄妹及堂哥堂姐都喜欢亲近她，只是不明白自家父母为何每次都皱着眉头，不让他们过于亲近这个堂奶奶。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渐渐懂事，才明白堂奶奶的笑脸，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而是一种在看别人笑话的笑，因为，每次从她那里离开时，他们总带着一股自家父母有千般不是的想法。 自然地，抱着这股想法的他们，要么到家后找父母理论一番，要么把这些情绪放在心底，等到某一天爆发时，把真个家庭弄得鸡飞狗跳，总而言之，就是让人看笑话了。 唔~以后还是离这位老太太远些吧。 越想着这位堂奶奶，希婉颜越觉得这个老太太确实够阴险。 “颜儿，你咋啦？快伸手，妈拉你上来。”已经先一步爬上车的勤玉兰，看着站在车子下边，一脸呆愣的希婉颜，有些不解地问道。 希婉颜赶忙回过神，收回关于这位面慈心不慈的堂奶奶的想法，就这勤玉兰的拉扯，爬上来拖拉机。 第七十八章 年前赶集 拖拉机本就不大，等勤玉兰带着希婉颜往上一站，也就挤的差不多了。老村支书发动车子，拖拉机便载着一村人往集镇而去。 车子在石子路上下坡，希婉颜站在人群中，既拥挤，又颠簸，看着勤玉兰好很自然地将希婉颜护在身前的同时，不忘跟旁边的人唠家常。被人群挤、道路颠得七荤八素的希婉颜简直对自家老娘及车上的其他人的耐颠耐挤性深深拜服，她暗暗运起天夬功法，这才把身上的那股压抑不适给压下去。 欸乃村距离集镇也就八九公里，所以拖拉机慢吞吞地开着，也不过用了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变到了集镇。 下车后，勤玉兰掏出五毛钱的车费，交给老村支书。不过，才转头，便对堂婶那双带着莫名情绪的眼睛。 她不是没注意这位堂婶一直眼巴巴地望着她，明明比自己母女下车早，却偏偏站一旁，干等着没付车费，勤玉兰明白她的意思，总不过是让自己给她这个长辈垫付罢了。 不过，勤玉兰并没有如她所愿，付了母女俩一人一童的车费后，便打算带着希婉颜到旁边百货店等希士良和希逸文父子，拖拉机快开到镇上的时候，她看到这对父子也快到镇上了。哪知，她们才走一步，身后的人也跟着走一步。 勤玉兰只能无奈地转身：“堂婶，您老这趟赶集准备买啥东西？”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这位老太太多次想找勤玉兰母女说话，但勤玉兰一直在跟旁边的媳妇婆子聊着，颜儿丫头更是靠在勤玉兰怀里，闭着眼睛，不知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所以她一直找不上机会说话。 这会儿到镇上了，本想等勤玉兰给自己付了车费之后，自己再跟她谈的，结果没想到这个勤氏，一点都没有身为小辈的自觉，只付了她们的车费，便转身要走了。 老太太郁闷得只能赶紧将一早就准备好的三毛钱交给了等在旁边，面露不愉的老村支书，自己跟上勤玉兰母女。 “侄媳妇，唉！老婆子今儿不是来买东西的，是虎子那娃儿生病了，她妈带着在卫生院打针，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娃儿咋样了……老婆子要去看看啊，你说是不是，这来都来了，老婆子要去看看啊……”听到前边的话，勤玉兰有些了然，原来是虎子那孩子病了，但是听到后半段，便无语地撇撇嘴，总算搞清楚了这位堂婶一直黏着自己的目的。 其实，老太太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勤玉兰去探看自家孙子，因为按照习俗，去探望病人时，是不能空手的，怎么着，也得买点补品，给个慰问金什么的。所以，她就是打算让勤玉兰破破财了。 勤玉兰无奈，既然听说了这事，她也不能无动于衷，起码基本的人情礼仪还是懂得。所以，她也不等希士良父子了，在街上水果摊买了两斤苹果、两斤橘子，又在杂货店称了些糖果饼干，便跟着笑眯眯的堂婶一起去了卫生院。 三人到卫生院时，病房里，医生刚给小家伙挂完点滴，虎子妈，也就是希婉颜的堂婶林氏正抱着半睡半醒的小虎子，低声哄着。 “虎子，奶奶的大孙子咧，看看谁来看你了？”走进病房的时候，堂奶奶人到声到，把原本昏昏欲睡的小虎子吓得一个激灵，半眯的双眼一下睁大，接着，也没看向走进来的人，张大嘴巴，哇哇大哭，嗓音中带着明显的嘶哑。 “宝宝乖，不怕不怕，妈妈在这里，乖哦……”林氏皱眉瞥了一眼婆婆，又看了一眼手上提满东西勤玉兰和侄女，才面色微缓，低头哄着儿子，好一会儿，才把孩子哄好。 “这……大儿媳妇，虎子咋了？”老太太有些讪讪，看向林氏。 “孩子刚要睡着，被惊醒了。”林氏心中暗骂，这还用问吗，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是您老这个大嗓门惹的祸，她想直言，但考虑到婆婆的性子，还是算了，她可不想因为一句话，引起婆婆疯狂的秋后算账。 “唉！这卫生院是咋回事，咋让孩子受惊了？你可得注意着点，别让虎子再受罪了。”老太太嘀嘀咕咕，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反而对儿媳说教。 林氏淡淡地应和，没有跟她继续讨论为何卫生院会让孩子被吓着的原因，而是转头对着勤玉兰母女点了点头，看了看被自家婆婆占着的凳子，才指着自己坐着的小床，道。 “二堂嫂，颜儿，你们咋来了？快过来坐。” 勤玉兰依言坐了下来，顺手将手上的东西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希婉颜没有急着坐，而是将目光投向林氏怀里咿呀咿呀叫着，脸上犹带泪痕的希士虎。 这是希婉颜第一次见到这位小堂弟，才七个月大的小家伙，小小的一团，窝在母亲的怀里，可能是因为刚哭过一场，脸上还有些微红，此刻，他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眉形淡淡，睫毛长如小扇，萌萌哒地打量着希婉颜。 尽管，整体上希婉颜对堂奶奶一家不太感冒，但此时被小虎子这么一看，也不由得被萌到了，忍不住逗弄了几下，惹得小家伙连续露出了好几次无齿的笑容。 期间，希婉颜用天夬功法给小家伙扫了一下，发现只是常见的小儿肺炎，基本上已经痊愈了，所以也就没有多事，给他治疗。 其后，勤玉兰又跟着婆媳量聊了几句，逗了会儿小虎子，又给林氏塞了10块钱，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拉着希婉颜回到大街上。 到卫生院看望小虎子本就是个意外插曲，所以母女在卫生院待的时间也不长，回到之前下车的地方，便看到街边自行车看管处，希士良正在放车。 一家四口集中在一起，开始“浩浩荡荡”地扫街购物。 尽管改革开放已经十几年了，但九十年代的集镇，各种设施还相当老旧，不过街上卖货的摊子不少，有农家自产的土货、山货，有让人垂涎的水果、小吃，有新年气息满满的对联、贴画，有吸引孩童眼球的各类玩具，还有诸多杂七杂八的物品。 第七十九章 置办年货 希士良夫妇先带着兄妹俩去落实午餐上的承诺——给孩子们添置新衣物。售卖衣服鞋帽地方没有在大街上摆摊，而是集中在镇子东南角的一间大棚。希婉颜跟着家人走进大棚，入眼，一股浓浓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各色衣服中，最显眼的不是那些颜色款式低调的男装，而是那些印着花花绿绿图案的女装。 希婉颜看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细细品评，便被兴匆匆的父母给拉扯着试新衣新鞋，这件试一下，那双比划比划。尽管心中有万般无奈，但抵不住父母兄长的满腔热情，希婉颜只得在矮子里面找高个，买了一套相对素雅的新衣，外加一双白底红杠的回力牌运动鞋。 希逸文则喜滋滋地添了一套垂涎已久的军绿色套装，一双同色系的布鞋。希婉颜看着便宜哥哥那双经典款的解放牌布鞋，心中好笑不已，不过更多的是感动。 这家伙本来可以买一双与希婉颜同款的运动鞋，不过在听勤玉兰说给希逸虎小堂弟买了不少东西，又送了钱之后，他便大咧咧地摆摆手。 “爸、妈，我穿鞋坏得快，解放鞋不仅耐穿，也耐脏，颜色也和我这套新衣服相称，这大冷天的，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三天两头得给我洗刷脏鞋了，等我再配上一双厚棉袜，就是班里最帅气的大佬了，咱就选这双吧。” 听见儿子乖巧的话，希士良夫妻欣慰地对视一眼，爽快地付了买鞋钱。 至于之前提到要给希婉颜买的帽子，早在希婉颜在百货店看到实物时，便当场否决了。笑话，戴上这顶帽子，她就可以直接改名，叫移动着的大红花得了，帽子上的那朵红花，整整占了帽子的三分之二还多几分，除了红花之外，帽子的底色是绿色的，红绿两色凑在一块，绿的那叫一个绿，红的那叫一个红啊，嗯~个中滋味，只能自己体会。 买好新衣后，一家人就准备干正事——置办年货了，主要是买些油盐、干货、肉菜、瓜果饼干、年糕、对联贴画之类的物品。因为是大年前的最后一个集日，所以今天赶集的人特别多，从十里八村的人把集镇本就不大的几条街给挤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程度一点都不比希婉颜在拖拉机上的“享受”的待遇差。 “二叔、二婶，逸文、颜儿，你们也来了！” 一家人好不容易挤过最拥挤的地段，来到人流较为稀少的杂货摊，希逸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身旁还跟着几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子，大概是同学吧，几人都没有打招呼，只是笑着站在希逸才身后。 希士良夫妇笑着跟侄子打了个招呼，又关切了问了几句。 “逸才哥，你也来赶集啊。”希逸文一蹦上前，满脸兴奋。希婉颜也跟着叫了一声“逸才哥”。 希逸才拍了拍希逸文的肩膀，又顺着希婉颜扎在脑后的马尾绕了几圈，转身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几人，眸中带笑，对着希婉颜兄妹道。 “逸文、颜儿，要不要跟哥几个一起逛，咱们一会儿去吃烧烤。”希逸文一听有烧烤吃，眼睛都亮了几分，转身自父母那得到许可后，便忙不迭地跟点头。 希婉颜想想，婉拒了希逸才的提议，跟在父母身边，再次挤进人群中。 一直到下午快五点的时候，三人才将货品买齐了，考虑到希逸文今天应该是跟着希逸才一路回去了，希士良便将原本留给希逸文的后座给放满的货物，勤玉兰母女也往村里接人的拖拉机放了好些东西，这才把东西安置好了。 因为拖拉机刚将一批人送回村，此时返回到集镇不到十分钟，因而这会儿车上除了勤玉兰母女之外，只有寥寥几人，因而车子还继续等着其他的乘客。 这么一等，还没等到凑满一车的人，倒是等到朝他们跑来的希逸才和希逸文，只是，跟在他们身后的不是之前跟在希逸才的同学，而是一名身着正装的中年男子。 不待几人走进，希婉颜便暗暗仔细打量对方，发现这人很脸生，想来并不是他们村的人，莫不是逸才哥的老师？ 她隐隐猜测着，他们村中确实没有这么一号人，恐怕就连整个龙马集镇也没有。这里有的，大多是穿着或朴素、或大俗的人们，就连镇上的干部，也鲜少有人传正装，更不会有人能将正装穿出此人所显示的气势。 所以，此人应该也不是堂哥的老师，如此一来，这人到底是谁呢？ “妈，我爸呢，回去了吗？” 没等希婉颜想出个所以然，耳边便传来希逸文急哄哄的大嗓门，几人已经来到拖拉机旁，希逸文正仰着头，对车上的勤玉兰叫道。 “儿子，出啥事了？看你急的，找你爸干啥？” 勤玉兰心疼地看着额头已经跑出汗的儿子，往自己口袋了掏了掏，扯出一条手绢递过去。 “妈，我爸是不是回去了？这位大叔是从省城来的，找我爸，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希逸文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拒绝了母亲的手绢，还是一脸急切。 听到儿子的话，勤玉兰这才将目光投向站在儿子和侄子身边的男子。她眼睛不瞎，早就看到这名与男子了，只是没有希婉颜的敏锐度，发现这人是与自家孩子想到一伙的罢了。毕竟今天赶集的人实在不少，每个人身边都有无数路人。 “同志，您这是……找我当家的？” 勤玉兰有些犹疑地看着这个气势不凡男子，自家丈夫是一名村干部，平日里来找他的人不少，但大多是村民或同事之类的，向眼前男子这种的很少碰到，不，根本就没碰到过。 “妹子，你好！我姓秦，你可以称呼我秦先生，如果方便，能不能借一步说几句话。” 男子开口，嗓音低沉，富有磁性，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这……可是……我们的车，马上就开了……”勤玉兰转头看了看已经快挤满的一车人，有些犹豫，这可是回村的最后一趟车了，他们要是错过，可就得徒步回去了。 男子看了看她的神态，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伸手掏出一个皮夹，拿出一个证件，不过，他没将证件交给勤玉兰，而是静静地看着她。 第八十章 又双叒求药 勤玉兰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咬咬牙，跟希婉颜交代几句后，爬下了拖拉机。 下车后，男子带着勤玉兰往街边走，希逸才哥俩也想跟过去，不过男子转身，一个眼神，两人便站着不敢动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男子将勤玉兰带到一个无人往来的角落，他们看到两人嘴巴张合，明显在交谈，却听不清任何一句。 希婉颜琢磨片刻，暗暗运起功法，远在十几米之外两人的动静，被她掌握得一清二楚。 男子把封面上印着“jun官证”的证件交给勤玉兰。 “妹子，我全名秦时全，是当兵的，目前在南部jun区服役，这次是有重要事情找你家帮忙，因为情况特殊，现在只能低调行事，所以不便在群众面前表明身份，还请你体谅，这是我的证件，你若不放心，现在可以查验。” “不，不是……同志，解放jun同志，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有啥事需要我家帮忙？如果能帮，我们一定帮！可是，我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能帮您什么呢？” 这个年代的人，对jun人是十分敬重的，这种敬重直接提升了人们对jun人的信任度，且勤玉兰归根结底只是个淳朴的农村妇女，听到男子的自我介绍之后，她连证件都没翻看，便完全相信了对方的话。 希婉颜撇撇嘴，暗叹自家老妈太实在了，如果对方是那种巧言令色的骗子，可不就遭了。好在，就目前的观察来看，此人身上带着一股凛然之气，举止和谈吐间更显沉稳端正，应该是个正人君子。想必，真如其所言，是一名jun人，而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看，其在jun中所处的职位应当不低。 “解放jun同志，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农村妇女，懂的东西不多，要不这样，您到我家，跟我当家的聊吧？”看着对方没有回话，勤玉兰有些不好意思地建议。 闻言，秦时全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臂上的表，点了点头。转身，指了指不远处。 “如此，便叨扰了。你们也要回家吧，不介意的话，可以坐我的车。” “这……不太好吧，太麻烦您了！我们坐拖拉机就行。” 勤玉兰顺着他的手势望过去，才发现不知何时，一辆吉普车停靠在距离拖拉机不远的地方，吃惊之余，忙要拒绝。 “不麻烦，我没去过你家，不知道路怎么走，自然得有人带路，再说，我今天还得回城，如果跟在你们的拖拉机后边去你家，怕是有些晚了。” 秦时全只是摆事实，将情况分析了一遍。勤玉兰听罢，只能点点头，走到拖拉机边上，将希婉颜唤下来，又将自家的货物卸了下来，在车上众人灼热的目光中，带着儿女和侄子，坐进了那辆高档的吉普车。 希逸才本是骑自行车来的，不可能丢下自行车跟着希婉颜等人上吉普，只能干站在一旁，跟他们道别。秦时全了解情况后，让司机直接将自行车绑在吉普车顶的行李架上，一伙儿便在吉普车的疾驰中驶向欸乃村。 毫无意外地，半路上，他们遇到了推着满载年货的自行车，正哼哧哼哧地爬坡的希士良。得知此人便是希士良后，秦时全下车，作简单介绍，便让司机将希士良车上的货物一股脑儿全塞进后座，至于自行车，则跟着希逸才的那辆作伴去了。 汽车的速度果然不是盖的，估计村里的那台拖拉机刚出镇子不久，也许就五六分钟的时候，吉普车便稳稳地停在希婉颜家门前的晒谷平上。 几人忙乎几下，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之后，希士良便将秦时全引进自家，希婉颜等人也跟着进去，推着自行车的希逸才想了想，到底没有打搅二叔家接待客人，便自顾地回家去了。 “希士良同志，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托。前阵子，听一位医者说，你这里有一种神奇的药草，好像叫什么藤条的，那东西是否真如传闻所言，能治好血友病、早产儿先天不足症、顽固性风湿，还能让人力气大增、寒暑不惧、容颜返青……” 说到这时，秦时全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勤玉兰，在街上的时候，勤玉兰头上裹着头巾，脖子上又围着很厚的围脖，只露出一部分脸颊，当然，当时他也没仔细打量，此刻，进屋后的勤玉兰把赶集的“装备”都卸了下来，秦时全才看清了她的全貌。 果然是人如其名，美人如玉，如玉般静美，如兰般悠然。尽管他秦时全出身名门，见到的女子不少，但区区一个村妇勤玉兰，这么一展露真容，竟然丝毫不亚于自己平日里见到的那些高门雅女，此刻，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传说中的“容颜返青”，指的莫不就是这位吧。 不过，自己并没有见过勤玉兰之前的容貌，所以不敢妄下定论，只得将目光再次转回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希士良身上。 希士良等人听到秦时全的这番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得了，又是一个上门求药的。可是，自家人明明很早就对外声明，那东西早就没了呀，怎么这些人总是没完没了地找上门呢？ 只能说，他们错估了那巨蛋液对其他人的影响了，还以为经历过那么多上门求药的人败兴而归之后，大家都认可了“此药已无，绝无再有”的说法，然后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事实上，希家人认为的已经过去好长时间，其实不到半个月，而且，他们也以为，这件事情，最远也只能在乡下集镇范围内的十里八村发酵罢了，应该没有再往上发展的可能。 然而，事实就是专门用来打脸的，人家偏偏就又找上门来了，而且还是远在四五百公里外的省城，这不能不说，是个意外。 不过，这个时候，希家人是没有想过那么多的。他们这么想着，莫不是李柱那小子给透露了风声？他这次去外省照顾李成，说不定在路过省城的时候，把自家治好李柱老母亲顽固性风湿的事情跟对面这个人说了，然后对方就这么找上门？可是，秦时全刚才命名说是听一名医者说的，难道李柱跟这名医者说了之后，医者又去跟秦时全说？等等，这好像也不对，李柱前次上门时，发誓说不会说出去，否则天打五雷轰的。 第八十一章 始发原由 村中人多少有些迷信，不得好死的誓言都发了，应该不会以身犯险，且李柱这人吧，虽然话不多，但也是很重诺言的，想来不会是他。那么，这个出卖他们的人，或者说是将这个消息散步到集镇之外的人，到底是谁？还传得那么远，居然都传到省城去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前段时间，希婉清被香氏打打重伤，被送到镇卫生院救治时，县人民医院刚好有检查组下来指导工作，当时他们听说了希婉清的伤情之后，也以为家属会将其送往县医院，因而没有插手救治工作，反正这孩子，最终十有八九是要送到他们那里的，因为，集镇卫生院的医疗水平摆在那里，如果留在这里治疗，那么只有落下终身残疾的可能。 没想到的是，患者家属竟然没有听取医生的建议，而是坚持将孩子留在最基层的医疗单位进行救治，得知消息后，带队的陈姓主任医师忍不住叹了口气。 世间百态，多的是为母则刚的正面经典，也少不了那种枉为人母的反面案例。纵使怀着一颗为人医者的父母心，他也仅仅是一个局外人，这种事情虽然见得不多，但也不算少，自然也就麻木了，没办法，当下社会，乡下重男轻女的情况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在乡下，十户当中，至少有七八户是这样的。 陈主任一边为希婉清这个可怜的孩子惋惜，一边想着该怎么利用县城医院所具备的条件，尽可能地帮助这个孩子，没想到，不过才短短不到两天的功夫，从龙马镇卫生院竟然传出，希婉清病愈出院的消息。 这个病愈，是指完完全全的病愈，并不是瘸腿、毁容、缺胳膊，希婉清身上的各个“零部件”都好好地发挥了应有的作用，且整个治疗过程，短到不可思议，简直堪称神迹了。 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惊了！要知道，就算是他们医院，也不可能让一个身上多处刮伤、骨折，或兼有多处器藏受损的孩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须全尾地康复出院，而且，他们也相信，就算是更高级的省、市医院，也不太可能有那么神的速度。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往往当局者不当回事，或者说是不太当那么一回事的事情，这个事情放在一些局外人的眼中，便不仅仅是“那么一回事”，而是很重要，需要引起十分关注的重大事件。 所以，在龙马镇卫生院的医生对希婉清自身体能过硬、省里提供的加强针剂功效够强悍的一番感叹，然后将病历本束之高阁之后，陈主任对该病例起了十分浓厚的兴趣。 当然，在此之前，县人民医院也差点引发一起也许不会太小的医疗风波。起因就在于那个被龙马镇卫生院医生吹得神乎其神的加强针剂上。据他们说，希婉清其实只接受了最基本的药物和手段治疗，因为镇卫生院能提供的也就是那些药和治疗手段，要不然他们之前不会千百提议让家长给希婉清转上级医院。 纵观整个治疗过程，在对于希婉清的救治工作上，最出格的就是那支加强针剂。所以，当希婉清几乎以“神速”般痊愈出院后，镇卫生院的医生便将本次救治重症患者成功的大功记在加强针剂上。 这个结论，很快传到县人民医院。医院得到消息后，各科医生们都十分振奋，如果真如龙马镇的那帮家伙所言，那绝对是医学界中的一大幸事。因为，那支加强剂不仅能用在希婉清那种病症当中，还能用在诸多科室的治疗当中，这样，无形中，既为医生的救治工作提供了强大的助力，又为患者的康复提供强大保障，完全是妥妥的、皆大欢喜的大喜事。 很开心、很欢乐，很想普天同庆有木有？！ 然而，这惊喜来得太突然，这随之而来的巴掌更突然、更响亮。 一段不长的时间内，也就那么个把周吧，县卫生院经过充分讨论，合理分析，引进并将这一类型的加强针运用在与希婉清同程度伤情的五位患者身上，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没办法，只能草草收手了事。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地结束。因为诚如此前所言，这支针剂并不便宜，患者及家属是在听医生的基本肯定后，才决定使用的，然而，事实的巴掌打得那么响，那么亮。患者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因此耽搁的，有两例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而且，不是每个患者的家庭条件都很好，事实上，县医院接收的病人，大多数都是来自底下集镇的，就算是有点钱的城里人，也不想花那冤枉钱啊，花钱也就罢了，还耽搁了病情，简直得不偿失啊。 因此，那段时间，往来县人民医院的人，常看到患者家主举着黑底白字的白布条，站在医院大门前抗议“庸医乱用药，导致患者病情不轻反重”等各种事件。 好在医院的应急举措比较到位，在事件还在可控范围之内的时候，经过与患者家属及患者多方交涉，又是赔礼道歉，又是优先治疗，又是减免部分医药费的，总算将这股隐隐形成一股势头的医患纠纷给压了下去。 这么一来，等医院从这件未成型的医患纠纷缓过劲来的时候，其中的某些人便想到了希婉清病情的蹊跷之处。首要之人，便是这位当初带队下龙马镇卫生院工作的主任陈医生。 他利用职务之便以及休假的时候，多次到龙马镇卫生院调查希婉清的病例，又对希婉清所在家庭的情况进行了一番梳理，最终，在希婉清的亲爹妈及弟妹身上没发现什么异样，倒是听说了不少希婉清二伯父家的不少奇异事件。 后来，又打听到欸乃村不久前才传出“神奇藤条”、“神药”的事件，他便由此计上心头。也对从希士良家传出的能够治疗医学上难以攻克的疾症，轻者如风湿、早产儿体弱之症，重重如败血症，他咬咬牙，多少还能接受一部分，但说什么让人力气大增、寒暑不侵，返老还童，哦，不，是青春永驻，也不对，应该叫容颜返青，传说中的那位农村妇女不过三四十来岁，所以用不上“返老”一词，目前也还不能明确称为“青春永驻”，这个要经过时间的检验的，所以，明摆着的事实嘛，那位妇女据说之前也有了沧桑之色，后来变得向青年人一样的年轻了，目前就且称“容颜返青”吧。 然而，这些事情，真是是发生在现实当中吗？他忍不住对这些消息的可靠性产生深深的怀疑。 第八十二章 有心人 陈主任将查探到的消息进行多次梳理，却始终得不到一个比较准确的结论。他也曾以求药人的身份低调到欸乃村希家求过药，但毫无疑问地，与其他人一样，都空手而归，连被拒绝的理由都一样——所谓的“神药”已经没了。 作为医院的骨干主任医师，陈主任平时工作很忙，这段时间，为了解开希婉清病愈之谜，他已经像挤牙膏一样挤出了不少时间，但始终无果，医院里积压的一大堆工作，不可能再继续耽搁了，他只能将这件事放在心底，重新全副心思投入工作，没再继续关注希婉清之事。 只是在百忙之余，偶尔感叹一声，也许当初不过是个巧合，希家那病患伤得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所以才会早早治愈出院了。想到这时，他暗暗心虚，想他陈某人，行医将近二十载，在坂水县人民医院也干了将近十年，虽然只是县级医院的主任医师，但多少也有些医术，没想到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难怪古人行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四者齐备，而不是只重其中一科呢，现代医学更是以医疗器械的检查结果为准，医生想要仅凭肉眼来判断病情，简直是不可能的。罢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这么想着，他渐渐将这事儿放下了。某次，到省里参加研讨会，会餐的时候，他将这件事当作一件奇闻跟自己同行分享。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的话被有心人记了下来。这位有心人便是省中心医院的实习医生腾勇亮。 要说腾勇亮其人，不过是个实习生，今年大学毕业分配到中心医院，目前还没确定分配在哪个科室，只是按惯例，先在各科室进行轮岗，这会儿刚好安排在干部保健科。 腾勇亮在校表现平常，与班上众多优秀的同学相比，并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可他偏偏能越过那些比自己优秀的同学，跻身到全省最好的中心医院，这不是没有原因的，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有一个在省中心医院当副院长的叔叔。 在腾副院长的关照之下，腾勇亮在同学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光荣地成为了中心医院的一名职工，虽然目前仍在实习期，但只要腾副院长不倒，转正那是迟早的事情。好在，这个腾勇亮也不孬，虽然在校成绩平平，但在人际关系上却有那么一手，再加上头顶着副院长亲侄子的光环，可以说，在中心医院工作的日子，他混得风生水起，简直不要太顺心。 这不，那次研讨会，原本他是没有资格参与的，但干部保健科的孙科长大手一挥，直接让他以科室的名义，跟着保健科的一名主任医师和两名副主任医师前去参会，美其名说是为几位主任跑跑腿，端杯茶、递份资料什么的，但是哪个主任真的把这句话当回事，还不是“小腾、小腾”地叫着，让他不用客气，只管好好坐着，听各位专家、学者的发言讨论就行了。 腾勇亮也识趣，到达会场后，真的去给三位主任重新泡了杯热茶，又谦虚地请教几句之后，才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坐在一旁听大家研讨各种医学课题。 等到会餐的时候，他识趣地也没有跟着几位主任坐到名医汇翠的那一桌，而是低调地加入基层同事的队伍，和他们一起谈天说地，吃吃喝喝间，大家的话题也放开了好多，不再一板一眼地讨论刚才研讨会的课题，而是多了一些平日生活中的话题，这才有了后来坂水县人民医院陈主任分享的“重症女童乡下就医，两天痊愈”的奇闻。 听到这个奇闻，众人反应不一，有的跟陈主任之前一样，对该病例的治疗手段大感兴趣，不过在听说陈主任后续追踪无果之后，就不再说话；有的则是对女童“重症”的程度产生会怀疑，说不定其实并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而是受制于乡下落后的医疗水平，被误认为是重症罢了；还有一些人则干脆对整个事件的真实度执怀疑姿态。众说纷纭之后，这件事情很快被别的话题给取代。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反正这件事情让同坐一桌的腾勇亮眼前一亮。他记得自家叔叔说过，医院不久前接手了一位来头不小的病人，这个病人所患的不是什么绝症，但却相当棘手，病人患有相当严重的便秘，各种检查都做了好几遍，治疗手段也换了好几种，中西医都看了遍，就是没有缓解，距离上次排便，他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有排泄了。目前，病人不仅身体不适，情绪还相当糟糕，身边的医护人员都得小心翼翼地陪护。 有人建议，对病人给予强力肠动力药，通过加强肠胃自身的肌运动速度和能力，将宿便排出。这不失为一个方法，但患者年龄已逾80，身上各器官都有老化迹象，如此强劲的药力，病患有极大可能承受不住药效起作用之后的后果，到时候，腹泻不止、各器官联合衰竭就麻烦大了。 还有人建议采取手术方式，将排泄物取出，但这种方式治标不治本，且手术不可避免地会造成创伤，不适合当前的情况。 也有人说，采用中医手段，通过针灸加服用中药的手段，内服外灸，双管齐下，为此，医院安排了国手级别的老中医为其治疗，但收效甚微，根本缓解不了病人当前的症状。 众人思来想去，抓破脑袋，也没想出有效的办法。医院为该病患成立的专门医疗小组为此真是愁得想哭，而这个医疗小组的组长正是腾勇亮的叔叔腾福远，更是鸭梨山大！ 腾勇亮不止一次在叔叔的办公室看见这位平时不怎么抽烟的叔叔，烟气弥漫，想来是抽了不少烟。作为一个合格的侄子，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一帮叔叔，但他只是医学界的小萌新一枚，连优秀也算不上，也只能干看着，爱莫能助。 只是没想到，这次来蹭个会，竟听说了这么一件事。他深信，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坂水县医院的这位陈主任既然说他亲自见过这一病例，且有后续的调查，这件事的真实性应该是有把握的，那么，接下来，该考虑的就应该是“女孩是否重症，且是否短时间痊愈”的事情了。 第八十三章 讨论病情(一) 对于这个可能存在的状况，尽管陈主任说曾调查无果，但腾勇亮觉得自己可以从别的角度试试。不过，时间得抓紧一些，毕竟病情不能再继续耽搁了。 所以，当其他人都在热火朝天地聊着别的话题，而陈主任好似又插不进嘴的时候，他靠近陈主任，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实习医生身份及工作情况后，便直入主题，从陈主任口中获取更多关于“重症女童，短期痊愈”的信息。 面对这么一名实习医生，陈主任没有拿乔，很大方地将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分享给了对方。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好拿乔的，尽管腾勇亮只是个实习医生，在职称上与自己这个主任医师差了好几级，但他所在的医院比自己所在的基层县级医院级别牛气多了，妥妥的是全省的no.1，其实力不言而喻。不管这个小伙子将来如何发展，仅凭这声名赫赫的就职单位，就足以让自己这个来自基层的同行望尘莫及。 关于这一点，陈主任不得不相信，眼前的情形便是明证之一，自己这个参会名额是从县里的多名医生中筛选出来，而且是县里唯一的参会名额，可以说是相当难得的了，可是在省中心医院，似乎并不存在这样的情况，没看见连实习医生都来参会了吗？ 其实，这一点是他误会了，事实上，本次研讨会的级别较高，能参会的大都是副主任级别以上的医生，腾勇亮得益于中心医院副院长侄子的光环才得以破例参会的。不过，对于这层带有光环的身份，腾勇亮并没有在介绍的时候跟他言明，所以陈主任自然不可能了解。 不过，就算不知道这层身份，陈主任也有意与眼前这个小伙子交好。两者一个有心，一个有意，聊得相当畅快。一顿会餐之后，腾勇亮已经了解了希婉清家及其二伯希士良家的基本情况，散席时，两人还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研讨会结束当晚，腾勇亮便来到了叔叔家，一起用过晚饭后，叔侄俩进了书房，腾勇亮将希婉清的病例情况及发生在希士良家的奇异事件告知腾副院长腾福远，叔侄在书房里谈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快十点钟时，腾勇亮才告辞离开。 第二天，腾福远如往常一般，带着专项治疗小组查房，病人的状况并无起色，且情绪越发萎靡，情绪更加暴躁。温言安慰病人几句之后，他给一旁陪护的中年妇女打了个眼色，率先走出房间，直到走到外间的会客厅才停下来，挥手让随行的其他医护人员先行离开，才与中年妇人面对面地坐在客厅沙发上。 “孙夫人，情况是这样的，之前我们给老爷子采用了常规治疗便秘的治疗方法，但很遗憾，收效甚微，如果是年轻些的病人，我们可以通过加大药剂量来作进一步的治疗，那样可能很快就会有效果，但老爷子年纪大了，还患有一些基础病，所以我们在治疗和用药的时候，都需要比较谨慎。” 中年妇人听着腾福远的话，眉头微皱。这些话，从自家公公住到这家医院起，她就听了不下10遍，今天看这个副院长这么郑重其事地把自己叫出来，她还以为有新进展呢，没想到还是老话，她一时有些气恼。 “腾院长，你说的这些，我和老孙都清楚，只是我公公的病已经耽搁了那么长时间，这眼看着整个人都快不成样了，你们那么多专家，难道还想不出一个有效的治疗方法吗？” “孙夫人，你先别急，我这里还有一个情况……” “孙书记来了！”腾福远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敲门声，护士长带着两人走了进来。走在前边的是一个四、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方脸挺鼻，面容刚毅，个子中等，行走间自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不过此时他的眉宇间带着些许担忧。走在后边的是一个圆脸的年轻小伙子，手上还拎着公文包，应该是前边这位的下属。 客厅内的两人听到声音的时候，就站了起来，此时见到来人，腾副院长更是满脸笑容地迎上去，伸出双手，热情道： “孙书记，您来了，我正在跟夫人讨论孙老的病情呢，您来的正好。” 一边说着话，特一边将人往沙发上引。 进来的这两人正是本省南域省的省委一号孙志沉和他的秘书吴展鹏，病房内躺着的老人是孙志沉的父亲孙康为，老人退休前是国内知名高校的校长，所以腾副院长称呼其为“先生”，一点也不为过。至于中年妇人，自然是孙志沉的妻子王芳。 孙志沉原本想先看过父亲之后，才跟医院讨论父亲的病情，此时看腾福远的架势，便停住了走向病房的脚步，转向客厅沙发。 “腾院长，这段时间省委事情比较多，我不能长期在旁照料，所以我父亲的病还得你们多多关照，辛苦医院的诸位同志了。” “哪里哪里，孙书记您客气了，这是我们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倒是孙书记您日理万机，为我们全省千千万万的百姓操心，可得注意保重身体！” 听到省委一号开口就认出自己，还说了那么恳切的一番言辞，腾副院长赶忙点头哈腰地回应，要说他平时也不是没见过孙志沉，但都是远远地看着，并没有机会面对面地交谈，所以，眼下的他，还是很激动的。 孙志沉在王芳身边做了下来，将刚刚两人在屋内交谈的情况了解一番后，也问道。 “腾院长，关于我父亲的病情，医院目前的治疗方案是什么？”他虽然没有像王芳一样直言让医院拿出有效的治疗方法，但其实两者都是一样的，都希望医院尽快拿出有效的治疗方法，免去父亲的病痛。 都是老油条，这句话中隐含的深意，腾副院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轻咳一下，从激动中缓过劲来，面色也严肃了些。 “孙书记，情况是这样的，我刚才正准备刚夫人说的，没想到您百忙中抽空来了，那我就把情况跟您二位汇报一下……”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第八十四章 讨论病情(二) 屋内的声音顿时停下，随行的秘书走过去，将门打开，来人是中心医院的院长严平，一个五、六十来岁左右，头发有点微秃的中个子男子。他是听说省委一号到医院之后匆匆赶来的，虽然是冬天，但此时脑门上还是冒出了微汗。 简单地介绍之后，吴秘书将人引了进来。见到孙志沉，严平又是一番热情的嘘寒问暖，连道未能及时迎接，还请书记见谅之类的话，不过当孙志沉问及其父亲的治疗方案时，他就卡顿了，一时答不上来。 不是严平不关注孙老的病情，事实上，他几乎每天都到孙老病房探望一次，也几次三番地催促治疗小组赶紧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但很无奈，截至目前，他们并未取得任何进展。 “腾院长，请继续你刚才的话吧。” 从对方尴尬的表情中，孙志沉便明白严平的窘境，于是把话题从他身上绕开，转向腾福远。 听到书记的话，严平看向作为自己副手之一的腾福远，心中疑惑，莫不是姓腾的家伙捣鼓出什么治疗良方了？只是，这事情自己这个一院之长怎么事先没有得到消息？ 腾福远也有些尴尬，按理来说，他是这次治疗小组的组长，可以全权决定治疗的相关事宜，并不需要向院长汇报什么，但因为孙老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严平事先有过交代，如果想出治疗方法，可先向其汇报。腾福远查房之前也找过严平，但是那时候严平并不在办公室，连他的助手不知他的去向，所以，只能采取先告知家属，再汇报上级的策略。毕竟，每次查房的时候，看到孙老及陪护家属那失望的眼神，他的压力也很大。 而且，退一步来说，自己现在要反应的情况还未经过调查，真实性这点不敢保证，所以，他打算先将听到的情况跟孙老这边反映一下，再由他们决定是否着手调查这一事件的真实性。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将这种真假未知的消息拿到这种场合、面对如此身份的人说，但实在没办法，一方面，孙老的病情实在耽搁得有点久了，而他们目前还在治疗的道路上束手无策；另一方面，如果他将事情调查清楚，确定事情的真实性之后，再跟孙老这边反应，可能时间就要耽搁得更久，因为，他明白，如果由自己或者医院这边去着手调查，要花费的时间肯定比孙书记这边要长得多。 疾病面前，时间就是生命，所以，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去挖掘治病良方，刻不容缓。 想明白了这一点，腾福远把之前准备好的话跟在场的几人一一交代。当然，他交代的版本是经过自己改造升级过后的版本，不过改造的都是些无关大雅的部分，事件的还原度把握在九成以上。 “事情是这样的，书记、夫人、严院长，我侄儿从坂水县一名主任医师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前段时间，在我省安岚市坂水县龙马镇发生了一件医学奇闻。据说当时龙马镇卫生院收治了一名被殴的女童，这名女童的伤势极重，据卫生院医生及刚好在场的县医院医生断言，如不尽快将此女送往更高级的医院接受检查和治疗，那么孩子很可能重伤不治，就算救过来，也必定会落下终身残疾的后果。” 这么说着，腾福远打量了一下在座的各位，看大家听得都很认真，连书记都把原本端着的水杯给放下了，他才继续道。 “但女童的家属拒绝将其转移到更高级的医院，坚持将女童留在卫生院治疗。医生们劝告无效，只能将女童留下，在没有ct扫描等仪器检定及更适合药材的情况下，辅以最基本的医治，原本大家对该病例治愈的可能性已不抱太大希望，但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那个女童，从重伤昏迷入院，到彻底痊愈出院所花费的时间，不是一个月，不是半个月，也不是一周，而是短短的不到两天的时间。”腾福远说着，自己都激动了，嗓音不由得变大了些。 “这一点，你们相信吗？你们能相信吗？不到两天啊！” “老藤，瞧你说什么胡话呢？这事情说得，你自己信吗？世上如果真有那么神奇的药，那还要我们这些医生干什么？” 其余几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严平。他现在虽然已经很少直接接手治疗病人了，但医学底子还是相当不错的，正因如此，当听完整个事件的经过之后，他便觉得这事情太扯，简直荒谬。看来孙老这病确实棘手，把治疗组的组长都急得说胡话了。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把腾福远这名副手给逼得有些急了。难道要临时换人当组长？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他得在孙书记跟前，赶紧把话给圆过来，要不然他们医院在孙书记心中的印象肯定会对大打折扣的。正寻思这怎么力挽狂澜，原本一直沉默的孙志沉先开了口。 “腾院长，说说你反应这件医学奇闻的用意吧。事件的真实性有没有把握？” “呃~孙书记，是这样的，关于孙老的病症，我们医疗小组一直在努力攻克，力求在不会对孙老的身体造成二次伤害的基础上，拿出一个有效的治疗方案，而且，如果再给我们更多的时间，我相信，问题一定能解决的。”感觉到对面孙书记的眼神越来越冷，腾福远的声音慢慢变小，同时也加快了语速。 “我的意思是，治好孙老的病症刻不容缓，我们应该尽可以地以最快的速度，用做有效的方法来为孙老缓解病痛。” 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眼神的温度有所回声之后，腾福远默默松了一口气，咬咬牙，说出自己最终的目的。 “孙书记，您看可不可以这样，一方面，医院这边，我们依然安排专家继续研究治疗孙老的良方；另一方面，也派人去调查一下这件事情，如果确有其事，那就想办法拿到当初治好那重症女童的’神药’，说不定，那东西对孙老的病症也有奇效呢。” 腾福远一番话说得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严平想了想，没再反驳，反正医院这边也没停止研究治疗的方法，那边如果着手调查这个“医学奇闻”，也不会耽搁医院这边的研究进程。 “这样吧，福远同志，你把关于女童的资料交一份给吴秘书，我来安排调查事宜，这个你们就不用管了，不管是那一边先有所突破，我都希望尽快听到好消息。” 孙志沉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循着自病房中传来的轻咳声，走了进去。其他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第八十五章 查探消息(一) 老爷子的状态还是一如既往的萎靡中带着焦躁，看见儿子后，情绪稍微平和了些，但脸上的病容怎样也掩不下去，眼窝深陷，眉头也皱着。看着老父忍受病痛，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孙志沉，心中实在不好受，忍不住又交代了随行的严平、腾福远等人尽快拿出治疗方案，后者唯有连连点头。 孙志沉没有在医院待太久，他原本就是趁着上午未开会的空档赶过来的，刚才在客厅讨论病情花了些时间，又在病房中陪了父亲一会儿，吴秘书便上前，悄悄提醒他，开会的时间快到了。他只能温言劝慰父亲几句后，就像来时那般，匆匆离去。 腾福远的速度很快，下午刚上班，吴秘书便收到了关于女童希婉清的病例及其家庭的基本资料。不过，等孙志沉有时间去看这份资料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九点多了。 他让吴秘书把资料放进公文包，随后坐上车，往县委住宅区的一号楼驶去。 回到家时，妻子王芳也刚从从医院回来，医院那边晚间都安排了专业的陪护，不用家属留夜，因此，她每天都是等公公入睡后，就回家来，第二天一早再赶过去。 看见丈夫进门，她微笑着帮对方把公文包放好，又到厨房去沏了一杯热茶端。出来的时候，孙志沉已经坐在沙发上，面色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王芳看着这样的丈夫有些心疼，走过去，将茶杯放在沙发跟前的茶几上，又走到沙发背面，娴熟地帮孙志沉揉着太阳穴，一边揉着，一边开口。 “老孙，爸那边先由我照看着，你也不用太担心。工作上的事我帮不上什么忙，但也明白事情总是做不完的，你可得多注意着点自己的身体。还有，中午那会儿，美樱把电话打到医院，当时爸爸在休息，所以没接到，是我接的电话，她说在米国那边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处理不了，暂时回不来，秦时全前段时间刚完成了趟任务，眼下他已跟基地申请休长假，这段时间，就跟我们一起照顾爸爸。” 王芳口中的美樱是孙志沉的妹妹孙美樱，秦时全是他的丈夫，两口子一个在基地工作，一个与人合伙开了家外贸公司。两人的工作都很忙，孙康为刚住院那会儿，孙美樱恰好在国外处理公司的紧急事务，秦时全也碰巧在外地出任务，连人都联系不上，所以两人都没能带医院来。 秦时全回到基地，跟自家媳妇联系之后，才得知岳父生病住院的事情，于是，他二话不说，果断地把今年的年假都休了，随后匆匆往南域省赶来。 “秦时全要过来？美樱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到？” 听妻子这么说，原本闭目享受的孙志沉睁开了眼睛。 “这个，美樱倒是没说，不过从他们基地到南域省，坐飞机两个小时就差不多到了，现在还没见到人，估计是赶火车或汽车了，想来最迟，明天应该能到了。” “叮铃铃……”仿佛为了迎合两人的谈话般，客厅边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王芳停下按摩的动作，走到边上拿起电话。 “你好，这里是……哦，是时全啊，你到了？现在到哪里了……那你等等……”王芳说着，转过头，对孙志沉道。 “老孙，是时全的电话，他到医院了，要跟你说几句话。” 秦时全早在听出这个电话是秦时全打来之后，便站了起来，此时听到妻子的叫唤，便快步走了过去。 “时全，是我……”两人简单地寒暄几句之后，孙志沉又问老爷子目前的状况，得知他正睡着，便道。 “时全，现在是九点半，要不你今晚先到家里来，我也有点事情要跟你商量。” 电话那头的秦时全，原本是打算跟大舅哥两口子报到之后，直接在医院这边住下了，毕竟医院给老爷子安排的是套间，目前是陪护在住着，他来了，自然就用不上什么陪护了。不过在听到大舅哥说有事相商之后，就放弃了原本的打算，往老爷子的房间瞅了一眼，发现一切无恙之后，就带上自己的随身物品，下楼打车。 秦时全本想赶在天黑之前落地南域省，但是很不凑巧地，送他前往机场的车半路抛锚了，司机和他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修好，这样一来，他就错过了最近一趟前往南域省的航班，只能等间隔了几个小时后的下一趟，所以人落地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 因为是夜间，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车辆，所以路况很好，秦时全赶到孙志沉家的时候，还不到十点钟。进门后，几人又寒暄了几句，王芳又从厨房了给他端了碗热腾腾的鸡蛋肉丝面。秦时全一边感谢嫂子想得周全，一边痛快地吃下这顿迟来的晚餐。 是的，他还没来得及吃晚餐，原本是打算见过岳父、跟大舅哥两口子报过到之后，再简单对付点就行了，没想到临时受到大舅哥的召唤，所以，他还没来得及考虑自己的晚餐问题，刚进门就让嫂子给解决了。 “你看你，饿坏了吧，又没人跟你抢，吃慢点，不够的话，厨房里还有，你说一声，嫂子给你盛。”王芳有点不习惯秦时全这基地作风的吃饭速度，以为他是饿坏了，赶忙劝阻道。 “嫂子，别忙活了，这一大碗就管饱了。”喝完最后一口汤，秦时全满足地笑道，这一大海碗，怎么着也有个两斤吧，他又不是饿了几天没吃饭，这碗绝对够了。 一直陪在一旁，喝着茶水的孙志沉看他已经吃饱，便站起身，拿过自己的公文包，示意秦时全跟上。 郎舅俩在房间谈了将近两个小时，书房的门才打开。出来时，秦时全的面色有些凝重，手中拿着孙志沉带回家的一份档案袋回到王芳为他收拾好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三人一起用过早餐后，孙志沉照常上班，秦时全则跟着王芳一道，到医院照看老爷子。见到女婿后，老爷子的情绪缓和了些，拉着秦时全的手聊了好一会儿，只是到底病痛太折腾人，不到半个钟头，他的精神就萎靡了下去，情绪再度焦躁，医生只得一次次地为他做各种暂时性的缓解治疗。 第八十六章 查探消息(二) 看着往日精神矍铄，老而弥坚的岳父被病痛折磨成这个样子，秦时全心下微沉，想到昨天听大舅哥说的那件事，又看了看岳父这边用不上自己，他转身走出病房，借用医院的电话往外拨了几个号码，简单地交代几句之后，又回到病房。 整个上午，他都陪在孙康为身边，老人精神好的时候，翁婿两人就聊聊天，老人病痛发作的时候，他就在一旁陪着，看医生给岳父缓解病痛。这个上午，让他明白，医生目前所采取的那种缓解病痛的手段只是暂时性的，治标不治本，间隔几个小时或个把小时就发作一次，太折腾人了。 中午的时候，医生给孙康为吊了点滴，药剂里放入了定量的安眠药，老人总算能够缓过劲来，沉沉睡去。这便是这段时间以来，医院为了让老人得以安睡所采取的日常助眠疗法。 一直陪在病房的秦时全抬手看了看腕表，轻轻走出房间，跟客厅里的王芳打了个招呼之后，走出了医院。 此时，距离医院不远的茶餐厅包间里，酒席已经撤了下去，酒足饭饱的人三三两两地离去，只有一人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静静地地抽着烟。秦时全推门进去的时候，里边的人刷地一下，站了起来。 “老大，您来了！” “嗯，坐着吧，咱们坐下聊。”秦时全大步向前，与对方握拳碰了一下，才在那人身边坐了下来。 这人是秦时全的老部下葛宾，十几年前从基地退下来后，他按照政策转业回家乡，如今在南域省域城东片区的派出所当所长，混得还算不错。 十几年不见，秦时全看着当年才十几、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下也步入了中年大叔的行列，不由得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不过，他能感觉得出，两人之间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产生隔阂，他们还是一如当年那般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老大，您啥时候到域城的，咋不事先通知我，我好去接您，咱们从基地分别后，都好些年没见面了。上午接到电话，我就想过来了，后来听您说，让我中午再来，碰巧今天我在这个餐厅有个饭局，所以就安排在这见面了。” 葛宾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门口，对着外边喊道。 “服务员，来两瓶68度的五粮液，再炒几个好菜。” 听到他的话，门外的服务员还没回应，秦时全率先把他扯了回来，跟外边的人说不用忙活之后，关上了包间的门。 “行了，酒留着下次喝，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事相托。” “老大，有啥事您说一声，只要我老葛能办到，我一定给您办得妥妥的！暂时办不了的，想法子也给您办到！”葛宾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满脸豪气地打着包票。 “不是我吹牛，老大，您别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但在整个南域省，还没多少事情是我老葛办不到的！” 看着一如当年般臭屁的葛宾，秦时全笑了笑，才道。 “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是想请你帮我查个人，确切的说，是查一件事……”秦时全将岳父住院，目前暂无救治之法及关于希婉清的事情一一跟葛宾交代之后，又郑重地道： “这件事，只是我家里的私事，所以最好不要影响到你们的正常工作，也务必不要让对方知道你们在查这件事，能做到吗？” “保证完成任务！”葛宾一听，不过是让他们调查一件事情而已，这种事情，对他们这种专门机构而言，早就轻车熟路了，他想也不想地答应了下来。 因为听秦时全说，事情比较紧急，于是两人也不再耽搁，秦时全原路返回医院的时候，葛宾已经在琢磨安排调查的相关事宜了。 关于调查这件事，孙志沉本来也可以安排底下的人去做，但基地出来的人，无论从手段还是速度上来说，都比他们处理得更好更快，因此，在得知秦时全要来南域侍疾的时候，孙志沉便把调查希婉清的事情交个了秦时全。所以，才有了茶餐厅秦时全与老部下碰面这一幕。 葛宾的速度也是够快，当天晚上不到九点钟，秦时全看着岳父在药物的辅助下睡过去之后，才刚走出病房，便有护士过来，轻声跟他说，走廊外有人找。 秦时全带着疑惑走出门去，就看见葛宾站在走廊通道上，对上秦时全的眼睛，他搓着手，有些尴尬。 “老大，真是对不住，我本想着给你老丈人带个花篮水果以及补品之类的，结果跟我家那口子一说，她便狠批了我一顿，说是晚上不宜探病，对病人不好，我明天一定补上。” 听他这么一说，秦时全摆摆手，表示理解。他自己也是个糙老爷们，很少关注礼节性的东西，如果不是妻子提醒，他也会是空手来探病的一员。 他把葛宾领进会客厅，双方坐下后，直入主题。 “阿宾，这么晚了，你这是有结果了？” “对，老大，您交代的事情，我这边有眉目了，确有其事。”葛宾点头，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份资料。他一边递给秦时全，一边接着道： “希婉清的二伯家确实曾经出现过一种能够短时间内改造体质的药材，据说，那种东西长得像乡下薯科植物的藤条，村民称之为’神奇的藤条’或’神药’。这种神药不仅能让身患败血症、早产儿先天体弱症、老腿寒的人康复，还能让人力气大增、寒暑不惧、容颜返青……”葛宾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这些资料不是通过最可靠的渠道传来的，他自己也不会相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不管你信，或者不信，事实就摆在那里，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我们的人，通过多种渠道，先后调查了那些服用过那种药材的人的现状及过去，发现他们服用过药材的前后差别真的如前所说的一样，体质上，有的甚至是其他方面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所以，我们基本能断定，确实存在这样一种药材。” “至于患者希婉清的伤势，我们也从医院和欸乃村的知情人士得到证实，此前她的伤势确实很重，按常规治疗手段，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康复出院。我们还由此查出，希婉清在被殴打重伤之前，曾服用过那种药材。结合其他服用过药材之人的前后变化，我们有理由相信，希婉清得以迅速康复的最大原因来源于那种药材。” 第八十七章 查探得果 说到这里，葛宾顿了顿，才继续道。 “老大，其实希老二家有神药的事情，在欸乃村不算什么隐秘的事情，整个村子甚至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所以，我们在调查的时候才会如此顺利。” “你确定这个消息可靠？希老二家里真的那么神奇的药材，那……”听到这句话，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时全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葛宾截断了。 “老大，这消息是经过我们专门的渠道传送上来的，确定可靠，只是咱们能够确定的仅是希老二家曾经出现过那种药材，但他家目前还有没有，我们还没查到。据传，消息传出来后，曾经有很多人上门求药，但是不管这些人开出什么条件，希老二家都回复药材已经没有了，所以，大家也都基本认定了“神药已无”的说法。 听到这里，秦时全原本已经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过葛宾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揪着的心缓了缓，他忍不住瞪了眼这个说话喘大气的老部下，这都什么毛病，当年在基地时，要是让他发现这家伙有这个说话爱留半截的毛病，他早给他安排一天早中晚，外加宵夜式的五十公里越野操练，到时候，就让他喘大气喘个够。不过，他也只是想想，眼下人家已经不是自己管辖下的崽子，他再气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只听葛宾接着又道。 “我们的人在调查的时候，本来也基本认定了大多数人的看法，不过，后来偶然听说了一件事，就琢磨着，事情也许还有转机，希老二家未必没有那种药材。那东西确实太神奇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连小学生都懂，更何况，希老二本人还是村里的干部，这点见识，他还是有的。所以，我们有理由推测，之前他们之所以声称药材已无，或许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事实上，他家里还有这种药材。” “你们认定希老二家还有那种药材的理由是什么，是什么事情让调查的人改变了之前的看法？”此时，秦时全的精神已经有些亢奋了，眼神中的期待之色愈发明显。 “老大，我们在欸乃村查访的人准备离开时，在村道上见到一位跑得飞快的村民，刚开始，我们的人没太在意，直到那人拉扯着离他们不远的希家老二，也就是希士良，满脸激动地往一处地方走，我们的人觉得有点蹊跷，便悄悄跟了上去。 随后，我们发现二人所去的方向正是希士良的家，两人进门后，希家的大门立马被关上。为保险起见，我们不敢靠得太近，所以屋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清楚。过了半响儿，那人才从希家出来，虽然表情已经镇定了好多，但还是有些不一样的端倪。 后来，我们的人悄然跟到他家，发现家中还有一个老太太，听他们之间的谈话，老太太应该是那人的母亲，而我们所调查事情的转机恰恰就出现在这位老太太身上。 原来，直到上午那会儿，这位老太太还是个因老腿寒而卧床多日的病号，但只过了短短不到一天的功夫，这位老人竟然就能下地自如行走了。 从他们母子的对话中，我们得知，就在今天上午，希老二家的媳妇勤氏和孩子曾来探过病，期间，他们似乎给老人吃了什么东西，老人吃下那东西后，病情迅速好转，中午的时候，就能扶着床下地，我们的人见到她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出她不久之前还是个被病痛折磨得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而之前那名男子之所以急匆匆地跑去希老二家，纯粹是为了道声感谢的。 所以，老大，我们认为希士良家中还有神药的可能性很高，至于这个可能性能不能变成确定性，还要做进一步调查。以上的信息也是不久之前才传上来的，我得到消息后，就第一时间赶到向您汇报了。” 知道秦时全对这件事情的看重，葛宾也不敢再喘什么大气，一口气便把这大半个下午的调查结果全部告知。 “嗯，一个下午就能拿出样的结果，看来你们的工作确实干得不错！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们忙活了，我来安排。现在时机不对，你跟兄弟们说一声，酒先欠着，有机会我请大家喝个够。” 秦时全沉沉吟了片刻，随后拍了拍葛宾的肩膀，面露欣赏和感激。 “诶~老大，您这说的哪里话，我是您带出来的，若没有您当年的教导，就不会有现在的葛宾！咱也别说什么客套的话了，有啥需要，您尽管找我，我保证完成任务。”说着，葛宾还给秦时全敬了个礼。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秦时全便将葛宾送了出来，看他进电梯后，才转身回病房。今晚他就在医院陪护，原先的护工已经被他打发回家了。他走进孙康为的房间看了看，发现老爷子睡得还算安稳，便轻轻退了出来，走进一旁的陪护间。 第二天早上，秦时全吃过王芳从家里带来的早餐，又等着医生查过房，确定老爷子生命体征还算平稳之后，才跟王芳交待了几句，就离开医院。 走出医院大门之后，他就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吉普车，他大步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这是他昨晚跟葛宾要的，考虑到单位的公车过于显眼，葛宾很痛快地把自家的爱车给派了出来，还给配了一个熟悉路况的司机。 没办法，这个时候的汽车还没有安装先进的导航设备，所以，尽管秦时全更乐意自己开车，但无奈的是，他对南域省不熟，如果看地图或一路问过去，无形中会耗费很多时间。因此，他只能坐上这辆专门为自己配备的临时“专车”。 被派来的司机是葛宾所辖派出所的一名老司机，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来之前，他已被自家老板告诫过，此行要少说多做，务必遵从秦时全的安排。因此，秦时全上车后，双方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待秦时全说出此行的目的地之后，车子便一路往青云市坂水县下辖的欸乃村驶去。 第八十八章 所求遭拒 只是没想到，车子还没开到欸乃村，刚到龙马镇集镇，就碰上了群众赶集，年前的最后一个集日，就是一场大规模的乡亲购物大会，乌压压的人群堵在唯一通往欸乃村的大街上，之间行人走，不容车辆行。秦时全只能耐着性子，等着司机几乎以寸进的速度慢慢往前挪动。 车子不知挪动了多久，窗外的几道声音引起了秦时全的注意。 此时的窗外，一群少年正围着一个临时搭建的烧烤架子一边吃烧烤，一边聊着天。 “希逸文，你是逸才的堂弟啊？今年上几年级了？要我说，你们两个长得一点也不像，你看你堂哥长得黑黝黝的，好像从非洲逃难过来似的，而你，却长得跟那边摊子上刚出炉的包子一样，白白嫩嫩的……”一名少年调侃着旁边肤色白皙的小个子男生。 “对啊，希逸才，暑假那会儿我们去家，也没见你说，家里有那么娘……啊呸！那么白面的一位兄弟！话说，你这兄弟是怎么养的呀，是不是像那些娇滴滴的女生一样，都躲在家里不出门？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白，你们两兄弟，确实不像是同一个爷爷奶奶生的。”另一个少年也轻笑着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哄。 被人调侃的两个男生并没有生气，大的面色较黑的那一个先怼回了一句： “谁规定堂兄弟就一定要长得像，亲兄弟都不一定会长得像呢。还有，王大头，你倒是跟我说说，谁是爷爷奶奶生的，你是？还是你弟弟妹妹是？我就不信，有谁是爷爷奶奶生的，能生你的，那叫你爸爸妈妈，更确切地说，叫你妈妈，你个傻子文盲！” 小的长得比较白嫩的那个一边快速地解决手中的烧烤，一边嘿嘿地笑道：“各位大哥，你们行行好！就别拿我们哥俩儿开涮了，我跟我逸才哥是如假包换的堂兄弟，我们的爸爸都是一个爹妈生的。这个肤色不一样也不能怪到我们身上啊，再说，我们也不是一个妈生的……” 其他人听着，都哄堂大笑。 后边的话，秦时全没有再听下去，他下车往希逸文兄弟俩走去。这才有了后边兄弟俩带着秦时全来找勤玉兰的事。 这便是秦时全今日登门求药的前因。当然，他没有傻到将自己找人调查希家的事情告知这家人，而是将自己岳父身患奇症，就连大医院的医生也束手无策的情况跟希士良等人说了一遍；随后，又借口无意中得知希家有一种药材，对许多病症有奇效，所以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上门求药，希望希家能伸出援手。除此之外，他简单介绍了孙家及自己的大致情况，还以自己的jun籍及dang性起誓，如果希家能提供帮助，他们肯定守口如瓶，绝对不将消息外传。 秦时全说完这段话，便等待着希家人的回复。说实话，此刻的他，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个道理，他懂。毕竟，在此之前，并没有人从这个家里拿到所求之物。 而事实上，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希士良夫妇没有考虑多久，几乎在秦时全刚说完话，便拒绝了秦时全的请求，且拒绝得毫无牵强之色。虽然他们也为秦时全的孝心所感动，但是在他们的认知里，那东西确实没有了。 给李柱的母亲治疗老寒腿的时候，自家女儿已经明明白白地说：真正的神药巨蛋液已经没有了。至于为啥没了，女儿没说，爱女心切的他们也没有多问。如今，秦时全上门求的便是那巨蛋液，他们想当然地拒绝了，不带含糊。 此时的他们，也没有将希婉颜的医术与治好秦时全岳父的可能性联系在一起。在他们看来，此前希婉颜之所以在没有巨蛋液的情况下，治好了李三婶的老寒腿，可能是凑巧这病症不重的原因，而秦时全岳父的病情连大医院的医生都没办法，肯定是相当严重的，自家女儿所习的医术再怎么逆天，也没学多久，又怎么可能比大医院的医生还厉害。 总之，希士良夫妇并不认为自家女儿的医术能够和大医院的医生相抗衡，他们担心万一女儿出手，不仅没治好对方的病，反而弄得更糟糕，那岂不是害了别人，还把女儿推到风口浪尖上。所以，两口子绝口不提希婉颜懂医的事情。 得到对方这几乎不带考虑的拒绝和拒绝的理由，秦时全微愣，他虽然想到过这个可能，但没想到对方拒绝得那么干脆。他有些失望，但也不敢拿从李柱家调查到的消息来质问这一家子，为何李柱的母亲能恢复得那么迅速；也不敢拿身份来要求这一家人满足他的需求。因为，他知道，如此一来，事态的发展绝对不是他们任何一人想见到的。 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他坐着沉吟了半响儿，把桌上的茶碗端起来，将里边的水喝光，原本刚毅的脸上带着明显的落寞与孤寂，言语中更是如此。 “既然如此，是我唐突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也是太急了，见不得老人家受罪，您二位不知道，我那岳父……唉！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绝对不会放弃！也请士良兄弟和嫂子，如果……如果有一线可能，还请告知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随时静候佳音。” 说着，秦时全递过事先准备好的纸条，上边写了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他没有明说这“一线可能”是什么意思，不过这里边的意思大伙儿都清楚。希士良夫妇只能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也不是绝情之人，要不之前也不会偷偷地治好李三婶的病了，可是现在，他们是真的爱莫能助啊。 “秦……秦总长，对于您岳父的病情，我们也深表遗憾，只是您所说的那东西，我们是真的没有了，要不然不会看着老人家受罪的，还让您白跑了一趟，您要是早点来，说不定……唉！” 希士良想上去拍拍秦时全的肩膀，表示安慰，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他还是放弃了，只得干巴巴地说了这么几句。 秦时全理解般地点点头，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士良兄弟、嫂子，今天多有打扰，实在抱歉。” 说着，他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就在他准备踏出堂屋门槛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嗓子喊住了他。 “叔叔，请等一下。” 第八十九章 婉颜出声 秦时全闻声而视，原来是这家的女儿，资料上有记载，好像叫希婉颜。他疑惑地看着这个把自己叫住的小女孩。 “小姑娘，你有事吗？” “颜儿，别胡闹！”希士良夫妇几乎异口同声地叫住希婉颜，二人表情严肃，他们心中都有一股不太好的、名叫“怕什么来什么”的预感。 只有希逸文还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爸妈，相信我，没事儿的。” 希婉颜知道父母的担忧，但她有自己的打算。当她听到秦时全的介绍时，便在心底打起了小算盘。据她观察及分析，秦时全应该是一个正人君子，且在基地有较强的关系，手中掌握的权力应该不小，且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岳家的身份应该也不低。她一直都明白，有些事情，有钱不一定能做到，但有权就能轻而易举地解决。 尽管他老爸是村里的一名干部，家里也算自给自足，但是在社会大背景面前，他们还是无权无势一族，起码，他们就没有能力制止那一波又一波前来求药的人。 这些日子，她早就烦透了那些没完没了、不厌其烦上门求药的人，她真搞不懂，明明那些人中没有一个人拿到所求之物，当然，李柱除外，这个是他们家自愿救治，而且是偷偷进行的，并没有人知道。 可为何这些人就是不死心，一个接一个地来呢？虽然随随着时间的推移，来的人比刚开始那会儿少了很多，不会再出现最初那种蜂拥而至的现象，但每隔上几天，总会有人再来。这又马上过年了，她真担心那些人又借着春节过年送礼的名义再次掀起上门求药的狂潮。 她实在不愿家人及自己再次面对那样的画面。所以，她决定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而秦时全，便是她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 “叔叔，您方便把您家人的病情再具体地说一下吗？”面对不解的秦时全，希婉颜没有作过多的解释，而是直接开问。 “小姑娘，你这是？” 秦时全问希婉颜的同时，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面色一下变得凝重的希士良夫妇。因为调查的时间很短，所以，在秦时全所拿到的资料中，并没有重点谈及希婉颜这个人，只提到她是希士良夫妇的女儿，上边还有一个哥哥希逸文，就是他在龙马镇集镇中见到的那个。 希士良夫妇双双走到希婉颜身旁，对着秦时全笑得有些力不从心。 “秦总长，小孩不懂事，乱喊的，您别介意，时候不早了，我看您的司机往这里瞅了好几眼呢。” “是啊，秦总长，如果有好消息，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您的，您放心回去吧，夜路可不好走呢。” 如果不是希婉颜临时插话，希士良原本是想让秦时全留下吃过晚饭再赶回省城的，但此刻的他，以及勤玉兰，都希望秦时全越早离开越好。 “呃~爸、妈，你们先让我说几句，别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相信我好不好，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秦时全还没对希士良夫妇的话做出表示，希婉颜便一脸诚恳的努力说服自己的父母。 “颜儿……”希士良夫妇看着女儿稚嫩的脸庞中那双澄澈见底的眼眸，心中不由得定住，想想她这段时间所表现出来的确实足够优秀，所做的事情都没让他们失望，这其中的很多事还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那么，他们何妨再信她一回？！就算真的不如意，大不了他们一家人一起扛着！ 相通之后，夫妻俩便没再制止女儿和秦时全的对话。 秦时全是何许人也，很快便看出事有蹊跷，也许他所求的事情有转机了，而这个转机就出现在希婉颜身上。 所以，在希婉颜再次将目光投向他的时候，秦时全便将包括医生此前的用药及孙康为的各阶段的病情报告在内的各项信息一五一十、详细地告诉了希婉颜。 希婉颜眨巴着大眼睛，认真地听着秦时全的讲述。罢了，灿然一笑，道： “叔叔，您家人的病，我能治！” “什么？！小姑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小孩子不能撒谎的哦。” 尽管秦时全此前已经抱着能通过希婉颜打破求药僵局，进而迎来转机的想法，但是此刻他听到、并领会到的意思竟然是小姑娘亲自出手，并打了包票说能治好岳父！ 他抱着深深的怀疑，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估计连十岁都不到的小姑娘，这么小，怎么可能懂医，就算再神童，这个年纪，最多也就懂些皮毛而已，她怎么就能张口就打包票说能治好让大医院的医生都没法治的病症？！而且，她这连病人都没见着呢。 他不由得看了看此前还一脸严肃地制止希婉颜的希士良夫妇，发现这两口子竟然面色淡淡的，一点也没有没被自己女儿的信口开河吓着的意思。 秦时全的头脑好似刮起了一场风暴，是他自己玄幻了？还是这个世界玄幻了？为什么他人对小姑娘的话一点也无感？恕他孤陋寡闻，纵使已过不惑之年，经历的事情不少，但也没见识过当下这般怪异的情形啊。 “叔叔，您不必大惊小怪，我妹妹说的是真的，她可厉害了，她说能治，就一定能治好！” 看到秦时全的面色一会儿变一个样，一直没机会说上话的希逸文基本能理解他此刻的感受，当初自己发现妹妹身上有那种只有在神话故事中才出现的神通时，他也消化了好久，后来，经历得多了，诸多匪夷所思的一件件在自己身边发生之后，他就完全接受了自己有个无所不能妹妹的事实。所以，看到眼前的情景，他忍不住站出来，为自己的妹妹证言。 “秦总长，请您相信我家颜儿，她不会说谎的。” “是啊，是啊，秦总长，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家人，，不会说谎的。” 希士良夫妇一反此前反对的态度，积极地为自家女儿的信誉及实力摇旗助威。 几人的话，将秦时全从头脑风暴和自我怀疑中拉回来，镇定下来之后，他也想明白了，世间之大无奇不用，也许，这个小姑娘是个奇人呢？ 接受了这一点，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咳~抱歉，刚刚我有些失态了，听几位这么一说，我也明白是自己看走眼。不过，小姑娘，凡事呢，咱们都得有个依据，有句话叫眼见为实，所以，你能不能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让叔叔开一开眼界呢？” 第九十章 十一出场 听到秦时全的话，希婉颜很想翻个白眼，然后再回复一句“你爱治不治！”弄得好像自己才是上门求药的人一样，我还要上赶着去给你家人治病怎么的？这都是什么歪理！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打算，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好似自己确实有事要摆脱对方，哦，不对，应该算是等价交换，她可以帮对方把家人的病治好，但对方必须满足她的条件——为自家杜绝上门求药的人，同时把关于“神药”的消息都压下去。 这个事情对于自家人而言，完全没有做到的可能，但希婉颜相信，对于秦时全的家族而言，这也许并不是什么难事，因此，她很痛快地朝自己的房间喊了一声。 “小十一，吃饭啦！” 话音刚落，原本虚掩的房门被撑开了一个缝隙，一只白玉般的小爪子出现在门缝中，接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一只粉嫩的小奶猪出现在众人的眼中。小家伙将门打开后，一鼓作气“哼哧哼哧”地跑向希婉颜。 从小十一出现时起，秦时全便认出这是一头猪，确切地说，是一头小奶猪。他知道城里很多人喜欢养宠物，农村人也有养些猫、狗之类的动物，不过多用于看家护院。至于说把猪当宠物养，城里不是没有，但很少见，在农村，猪绝对是妥妥的家畜，养着就是为了吃肉或卖钱的。所以，在此之前，秦时全不会认为，在农村会有把猪当宠物养的情况，可是眼前这一幕毫不留情地打翻了他之前的认知。 这头肥嘟嘟、粉嫩嫩、干干净净的小奶猪，可不就是一头宠物猪？！瞧它身上，还穿着一件用花布缝制的小衣服呢。可是，秦时全不明白，自己是让希婉颜展示医术的，她叫来一头小奶猪想要干啥？莫不是让想他观赏观赏这家人的小宠物猪？可这小东西与自己此行的目的有什么关系？ 冲刺而来的小十一可不管秦时全在想什么，原本在屋里睡得香甜的它，听见希婉颜说吃饭的时候，立马条件反射般醒了过来，一鼓作气地冲出来，纯粹是为了那口的。要说，这小家伙已经出生好几个月了，“同胞”猪仔们都已经出栏了，它还是那么娇娇小小的，跟出生那会儿相比，只是圆润了，肤色和活力也好了许多而已。至于说长个子，抱歉，没人发现。 关于小十一只吃不长个的问题，希士良等人都怀疑过，后来，才由希婉颜口中才得知，这家伙不是长不大，而是随着修为的增长，它可以自由控制身形的大小，只要它乐意，就能够一直保持着当下的身形，当然，也可以随心所动，变大或变小。很明显，小十一对自己眼下的身形很满意，所以暂时没有改变身形的想法。希士良等人听过后都唏嘘不已，此后更是对小十一牛逼的身份及能力深信不疑，自然，对其所求，更是无条件满足。这段时间以来，这小家伙对这个家所求的，就是吃吃吃。 村里不少人知道希老二家的闺女养了一头猪当宠物，刚开始时，大家伙儿都觉得希士良夫妇太放纵孩子了，家里养只猫、狗就行了，怎么还把猪养到自家住的屋里了，难不成猪还能看门，还能抓老鼠不成？简直是糟蹋粮食，胡闹之举！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发现这头小猪仔竟然长不大，别的小猪仔都出栏卖出去了，它还跟刚出生那会儿差不多，于是，便有好事者上门询问，得到的答复是——这是一头残疾的猪，一头长不大的猪，他们又舍不得丢弃或宰杀，所以只能自家养着，就当给孩子找个玩伴吧，反正它个子那么小，也糟蹋不了多少粮食。 所以说，农村人就是那么淳朴，见不得浪费的行为。当七大姑八大姨们从勤玉兰口中得知小十一的“悲惨遭遇”后，都放下了之前的成见，也就没再念叨希老二家纵容孩子把猪当宠物养，糟蹋粮食的事情。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小十一真的“糟蹋”不了多少粮食吗？当然不是！必须不是！反正希婉颜一家人就没见过这个小家伙有吃撑的时候，所以，村里人对小十一胃口的认知，完全被误导了。不过，这也是希婉颜一家集思广益之后，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小十一如果再继续没有理由地“一直长不大”，那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可就多了，他们一家这阵子出的风头太多太大了，可不敢再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别看小十一身材娇小，那速度却一点也不慢，秦时全还没反应过来呢，这小家伙已经跑到希婉颜的脚边，“哼哼”叫着求投喂，它猪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吃了。 不过，作为无良主人的希婉颜只是抿嘴一笑，对着小家伙道：“乖，先去抓只受伤的鸟雀来。” 小十一闻言，欣然领命，转身往门外冲去，然后，在秦时全还没完全消散的震惊眼神中，利索地叼回一只受伤的麻雀。 希婉颜抚了抚小十一的小脑袋，接过那只麻雀，转手递到秦时全跟前。秦时全一看，麻雀一边的翅膀耷拉着，羽毛上还带着血迹，一只脚也折成七字形，显然伤得不轻。可怜的家伙“啾啾”地哀叫着，似乎在发出生前最后的呐喊。他默默地看了一眼希婉颜脚下，满脸乖巧状的小十一，暗道难道是这小家伙出门就遇到了这么一直手上的麻雀？这也未免太巧了吧。 等到秦时全看清了麻雀的伤势，希婉颜将这小家伙放到堂屋的桌面上，然后低头，从小十一口中取下不知何时叼来的一个小布袋。她将布袋打开，取出一块布，把它剪成小块，放在一旁备用，接着，又拿出一个小瓶子，拧开盖头，倒出些许粉末，涂抹在麻雀受伤的翅膀和脚上，最后用小布条绑住受伤的部位。 看着主人的动作，小十一的眼神有点委屈，它还以为主人让它抓鸟雀回来，是为了给它烤鸟吃呢，这东西，之前希逸文和他的小伙伴们给它吃过，虽然肉少了点，没有鸡肉吃得过瘾，但再少也是肉啊。只是它没想到，自己连这么小的一块肉都吃不到，真是白让猪高兴一场！ 小十一怎么想的，秦时全不知道，他也没有去关注，希婉颜的一番动作，他看得了然，不过是普通的包扎手段罢了，是个人应该都会，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很快，他便不能再这么不以为然了。 第九十一章 医路解说 这……这药怕是要逆天吧？！希婉颜才松手不久，秦时全就算没有计时，也知道过去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可……那原本还让人深以为命不久矣的小麻雀竟然动了，它歪歪扭扭地站起来，先是在桌子上绕了几圈，等走得基本利索了，便扑腾着翅膀，仿佛就要飞起来了！整只鸟儿的生命力似乎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都回来了。秦时全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不是翅膀上绑着的那块布碍着，这小麻雀可能就真的展翅飞走了。 他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希婉颜之前用过的药，暗道： “难道这药……？！” 这么一想着，他内心掀起一阵狂喜，这就是传说中的特效奇药吗？ 希婉颜一看秦时全的眼神，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拿起那瓶药粉，递给秦时全，道。 “叔叔，这是我自己研制的药粉，对脱臼、骨折等症有效，里边有当归尾、桃仁、红花、苏木、生地黄等十几种药材，这些药材是是从山上采摘的，我们这里懂医的人都可以研制，只是成分和剂量有所不同，所以每个人所研制出的药粉功效也不同。我研制出来的这种，可能比其他人的略胜一筹。” 秦时全一愣，接过药瓶，看了看，又凑近鼻子闻了闻，作为一个门外汉，他除了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其他的什么也闻不出来。 “呃~小姑娘，这不是那种特效奇药？” “叔叔，我们家人不会骗人的，说了之前的那种药没了就是没了，不会再有，所以，您就别再想了。但是，那种药没了，我可以自己研制啊。您别看我年纪小，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拜了个很厉害的师父，一直偷偷地跟着他学医，这些连我家人都不知道。直到不久之前，师父他老人家离开时，才正式宣布我可以出师了。你也看到了，刚刚这只小麻雀，如果我不出手的话，肯定就死翘翘了，别人肯定没有我这么厉害吧。” 希婉颜仿佛化身王婆，开始卖弄起自己的医术。没办法，她可不想再经历之前众人蜂拥上门的事件，所以，只能当着家人的面扯谎了。 事实上，那瓶药的成分，真的只是几种常见药材研磨而成，药材虽然对症，对症状较轻微的脱臼、骨折等有点用，但毕竟是侧重温养的中药，那疗程必然不会短，村里的老中医也是用的这 那为何希婉颜用同样的药方配置出来的药，能那么快的见效，完全能称得上是药到病除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用了幻医之术，在给小麻雀涂抹药粉时，暗暗将一丝药元真气渡进小麻雀体 个药方，但因见效特别慢，所以村民受到这种程度的伤时，往往选择到卫生院接受西医的治疗。内，别看只是一丝，但效果绝对不是盖的，就算那只麻雀马上要死了，只要还吊着一口气，也能全须全尾的活过来。 当然，这个过程，其他人看不见。小麻雀所受的伤，如果是发生在人身上，那绝对算得上极为严重的了，可是希婉颜之简单地给小麻雀敷了药粉，做了包扎，连连牵引之列的基础治疗手段都没用上，奄奄一息的伤患便以肉眼可见的超速度痊愈了。 如果在此之前，有人跟秦时全说，有这么一件事，那他绝对要把那人的脑袋摇一摇，看看是否能听见大海的声音，这妥妥的是脑袋进水的节奏啊！ 可是，这一幕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铁一般的事实连老天也不能反驳，由不得他不信。 秦时全扯着嘴角，努力地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 “小姑娘，呃~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刚才你爸妈叫你颜儿，叔叔也这么叫你，好不好？你的本事，叔叔算是见识了，很厉害！” 秦时全可不敢说，他已经事先调查了希婉颜一家，知道他们及希家其他两位弟弟家所有人的名字。能叫出希士良的名字，还好解释，毕竟，“神药”一事传出去的时候，大家都会说那是从希士良家传出去的，但如果连其他人的名字都知道，那就不好解释了，所以，他只能装傻地问出这一句，罢了，还给希婉颜伸出一个拇指，赞赏道。 “我妹妹叫希婉颜，今年八岁；我是她哥哥，叫希逸文，过了年就十一岁了。”希逸文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之前的一些话，他答不上来，所以只能在一旁干看着，现在秦时全问的话，完全在他能回答的范围之内啊，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作了抢答。 自家哥哥的性子，希婉颜早就了解，所以一点也没有怪他抢话的意思，希士良夫妇则瞪了自家不懂事的儿子一眼，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这般没礼数呢。 “你是希逸文，我知道，还有一个堂哥叫希逸才吧，刚才在集镇的时候，我听见别人是你们这么叫你们的，小伙子不错！你们兄妹都不错！” 秦时全笑着一脸深意，拍了拍希逸文的肩膀，意外地发现这小伙子的身子骨倒是蛮结实的，别的差不多年纪的男孩被他这么一拍，怎么的也会有点受不住，没想到这个希逸文倒是一脸轻松、毫无反应的样子，如果不是看出这家伙是个直性子，被他夸了这么几句，就乐呵得小脸红扑扑，笑容傻兮兮的，他都以为对方是强撑的。 秦时全默默地将某事记在心头，不过，此事还不着急。他笑着又把希翼的目光转向希婉颜。 “颜儿，你的医术很厉害，叔叔非常相信你，叔叔今天来呢，就是想找一个治疗我家人的良方，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叔叔这个忙呢？你放心，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只要在政策允许范围内，叔叔都会满足。” 希婉颜点点头。 “嗯，可以的，秦叔叔。”既然人家已经这么亲昵地称呼自己了，希婉颜自然也得叫得亲近些，就在叔叔跟前冠个姓吧。 听到希婉颜那么肯定的答复，秦时全心下一松，吊着的那颗心总算有了着落。不过，他还是转头又对着希士良夫妇道： “士良老哥、嫂子，请恕我眼拙，刚刚没看出令爱和令郎竟然有如此本事。令爱颜儿的医术，实在是高超，我打心底里服了。不知道今天家里是否方便，让颜儿跟我回去见见老爷子？” “这……秦总长，今天恐怕不太方便吧？” 第九十二章 拒不出门 说话的是希士良，他看了一眼自家闺女，又看了看面露恳切之色的秦时全，一脸为难。虽然说治病如救火，越快越好。可自家闺女还这么小，他们夫妇肯定不放心让她一人去那么远的陌生之地，闺女出远门，他这个家长，肯定是要跟着去的。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这一天一家人肯定要团团圆圆的，如果他们今晚跟着秦时全赶到省城医院，明天就不一定能回来了。 这一点，勤玉兰自然也想到了，所以，夫妻俩很是为难。也就希逸文还是一副你们在说什么，这句我听不懂的懵逼状。 秦时全有些不解，因为常年在基地工作，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跟家人一起过大年了，再加上此刻心系着岳父的病情，从基地离开后，他直接飞到域城，此后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医院，并没有感受到即将要过年的气息，所以，一时没想到希士良夫妇的顾虑。 “士良老哥、嫂子，可是有什么难处？”他试探性地问道，想想如果可以，自己立马就给他们解决了，救治岳父的病要紧。 “秦总之，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这个时候，希士良不好说话，还是勤玉兰这个当妈的先说出口，她也没多说什么，点到即止。 “大年三十？诶，瞧我这脑袋！士良老哥、嫂子，你们看这……真是抱歉，还请莫怪！” 秦时全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抱着双拳歉意地道。他怎么感觉自己今天的状态一直不在线呢，所说所做净跟缺根弦的傻缺靠拢，难怪他媳妇前段时间还说他老糊涂了。唉！果然是上了年纪吗，可他还不到五十啊！ 不过，此刻不是秦时全哀叹的时候，他想了想，又争取道。 “士良大哥、嫂子，你们看能不能这样，今晚我先带颜儿回省城，当然，您二位如果有时间，可以跟着一起去，明早先让颜儿给我岳父看一看，也让她心里有个底，然后再回家过年，过年期间可以研制药方之类的，我保证明天，明天中午一定将她送回来，你们看，如何？” 他是真的想赶紧把希婉颜接走，马上给岳父治疗，也好让老人少受点罪。但他也知道眼下的情形，急不来，所以只能退一步，先让希婉颜面诊病人，待过年后再安排治疗事宜。 希士良夫妇对视一眼，心中默默合计，希士良考虑得比较充分，正打算答应下来，没想到希婉颜先说话了。 “秦叔叔，不用了，我过完年再去给老爷爷看病。” 希婉清清脆的嗓音响起，秦时全及希士良三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原本答应得那么干脆的希婉颜竟然不同意在年前先看病人。 “颜儿，咱也不是说马上治，看一眼就回来，待会儿爸陪你去，明天就一起回来，你别担心。” 希士良以为自家闺女是害怕独自出远门，所以出言安慰道。 “是啊，颜儿，你放心，叔叔明天中午肯定送你们回来，还给你送一个过年礼物，好不好？”秦时全也赶忙劝道。 勤玉兰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示，倒是希逸文眼中跃跃欲试，他也想去省城玩一玩，长这么大，他连县城都没去过几次，更何况说省城呢。所以，他踏步向前，打算加入劝说妹妹的队伍。没想打，脚才刚转过来，便被身边的母亲大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还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希逸文很无语，也很无辜，他做什么了？真是的！老爸不也是在劝着妹妹吗？ 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大人虽说识大体懂礼数，是村里不可多得的贤妻良母，但怎么的也是见识有限，此刻，她并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大过年前夕还往外跑。 要知道，他们村的习俗，大年三十这一天，过午就要开始祭祀了，各家各户都抢着去祠堂、宗庙上第一柱香，可以这么说，大年三十这一天，只要中午十二点一过，村民们立马就会拎着提前准备好的香烛纸钱及各色供品等前往祭祀之地供奉。 就算希士良他们明天中午能赶回来，那也是来不及准备的，因为要上供的好多物品都是得由一家之主准备的，比如说杀鸡宰鸭、炸扣肉之类的，她和希逸文可干不来，到时候他们家的供奉肯定要远远落在其他村民之后了，这样可不好，说不定会影响他们家一整年的运数呢。 所以，尽管勤玉兰知道秦时全岳父的病情比较急，可不也已经拖了那么久嘛，再拖几天，等过年了再去看，不就行了嘛，也不必急着这一天两天的。当希婉颜拒绝秦时全的请求时，她松了一口气。 勤玉兰不敢上前去劝阻希士良这个一家之主，但自己的儿子，她可没有什么顾忌的，所以，希逸文童鞋很悲催地遭受了池鱼之殃。 “秦叔叔，你不用担心，等我一会儿，我给你拿点东西，这几天你就先把我给你的药兑水给老爷爷服用，我过了年再去给他看病，不会有问题的。” 希婉颜说罢，没等秦时全回话，便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经过勤玉兰母子身边的时候，一把将面有郁色的希逸文拉走了，小十一自知被无良主人骗了一回，眼瞅着堂屋里也没啥好吃的，想想还不如回屋继续睡觉呢，所以，也摇头晃脑地扭着小身子跟在两人身后。 两人一猪那么一走，堂屋里就只剩下三个大人，原本这才是最正常的，一般家里来客，都是由大人陪同的，但在希士良家不一样，希婉颜和希逸文，甚至是小奶猪希十一都有发言权，所以，此时少了这么几号人及猪，屋里顿时显得有些冷清。 “秦总长，您先坐，颜儿去拿药了，您等一会儿。玉兰，再去倒杯茶来。”希士良端起主家的身份，客气地招呼秦时全坐下。 秦时全也回以客气的一笑，心中虽对希婉颜不愿前去给老爷子看病有些不快，但很快又琢磨起这个小姑娘到底要给他拿什么东西。 几人就这么一边聊着天，一边等待希婉颜把药拿出来。 不久，房间的门开了，希逸文急匆匆地走出来，也没往堂屋这边看，而是走进旁边的房间，很快又跑回希婉颜所在的房间。 第九十三章 婉颜赠药 房间内：希逸文肉疼地将自己珍藏的小瓷瓶递给希婉颜，这可是他和肖二牛谋划了好久，才请动肖二牛那开瓷窑的舅舅，仿照武侠剧中的丹药瓶而特意烧制的，瓷瓶做工虽然有些粗糙，但是在他们看来，都是万分珍贵，平时都不敢拿出来玩，只把这些宝贝藏在家里，偶尔拿出来过过眼瘾。两人一人只分得六个，如今给妹妹两个，自己就只剩四个了，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在炸裂、在滴血。 作为二十四孝好哥，他可以把自己的任何东西都跟妹妹一起分享，但眼下妹妹是要把东西送出去，他自然十分不舍。希婉颜看他一脸舍不得又英勇就义般的模样，不由得一笑，道。 “哥，有句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相信我，你的付出，很快就会有回报的。” 希逸文便秘般的脸上，扯出一抹苦笑，妹妹这是在安慰他呢。 希婉颜接过那两个三、四寸长，圆肚长形的小瓷瓶，把事先准备好的水到了进去，摇晃几下，塞上瓶塞，然后用拇指按压几下。 对于自家妹妹，希逸文那是绝对信任的，所以这个过程中，他什么也没问，就在一旁看着，哪怕看见希婉颜往瓷瓶中倒凉白开，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吃惊之色。在他看来，就算是普通的凉白开，只要到希婉颜手中转一圈，那肯定就不是凡水了。 一切准备妥当，希婉颜满意地看着手中那两个憨态可掬的小瓷瓶，满意地点点头。其实，她可以随便找个瓶子，把自己的药水放进去，然后拿给秦时全即可。但是作为有一定生活阅历和经验的人，希婉颜深刻明白外包装的重要性，国人爱颜面，送东西也讲究档次，而档次这种东西，有些时候，或者说大多数时候，还是要通过外包装来体现的。 如果她今天将药水装在两个普通的矿泉水瓶或者其他普通的瓶子里送给秦时全，那她基本可以肯定，被轻慢对待，是这个药水在发挥效用之前的唯一命运。也许还有更悲催的，便是这药水还没见到病人正主呢，便被无情丢弃了。 料事如神如希婉颜，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所以她才打起了希逸文珍藏宝贝的主意，打算从根本上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将自己的药水稳固地高档次药液的位置上。 至于为什么是两瓶，而不是一瓶呢？答案很简单。 两人开门走出去，希婉颜便将手中的两个瓷瓶递给了秦时全，道。 “秦叔叔，这是两瓶药水，印有猴字的那瓶，您每次取5g左右的量，按照1:10的比例兑温水给老爷爷喝，一日三次，饭前喝，这瓶是10天的量，这药，虽然不能根治老爷爷的病，但对他现在的症状有缓解之效。” 说罢，希婉颜又指着另一个瓷瓶道。 “至于这一瓶，您自己留着，等你下次旧疾发作的时候，每次取10g的量，按照同样的方法服用，相信过不了多久，您就不用再受疼痛及寒疾之苦了。” 希婉颜淡淡地说着，她表情淡然，但秦时全却一定都不淡定，如果说，在希婉颜说出第一个瓷瓶对老爷子病症的疗效时，他有些许的激动；那当希婉颜提到另一瓶药是给自己的，并指出自己常年所遭受的寒疾之苦时，他就万分震惊了！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那自己应该没有跟这家人说过自己的老毛病，那这个小姑娘，又是如何知晓的呢？难道，仅凭看，她就看出自己的旧疾吗？如果真都是这样，那这个希婉颜绝对不简单啊！ 要知道，他的这个毛病，除了自家人和最亲近的几名属下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毛病，是他年轻那会儿，在执行某次秘密任务时遗留下来的。当时，他肩胛骨处同时被两枚流弹射中，其中一枚子弹没有贯穿，卡在肩胛骨缝中，经过救治后，子弹是取出来了，但由于但是条件有限且战况紧急，他还没休养好，又提枪冲上了战场。那场对战，打得尤为艰难，几乎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他跟着人员锐减的队伍与敌方在野外耗了将近一个月，才取得最终胜利。等到那时，他的伤口已经感染得严重发炎了，整个人烧得不省人事，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星期，才算脱离危险。 他虽然在那次任务中活了下来，但还是落下了病根，每当碰到阴雨天气，旧伤口处就会疼痛，开始时他还能坚持着，忍忍就扛过去了，但随着年纪的增长，这毛病发作得越发频繁，不再只挑阴雨天气发作了，且疼痛也不断加剧，还伴有浑身发冷，一旦发作，就连他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字都想咬碎钢牙。 他也不是没去看过医生，但都没啥效果。就在他以为自己这辈子恐怕是摆脱不了这个老毛病的时候，希婉颜竟然跟他说，只要按照她说的，服用瓷瓶里的药水，就可以不用再怕什么旧疾发作之苦了。 这实在是让他太震惊了！秦时全将瓷瓶紧紧握在手里，郑重地对希婉颜道。 “颜儿，谢谢你！” 他没问希婉颜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上的老毛病的，既然她不说，自己便不问，只要记得对方的恩情就可以了。 随后，秦时全跟希士良夫妇及希婉颜约好时间，大年初四来接人去省城之后，便带着那两个瓷瓶匆匆赶回省城。 炮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大年三十这天的凌晨，公鸡刚叫了一遍，离天亮还有好长时间呢，欸乃村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大家都忙着杀鸡宰鸭、焖扣肉、榨粉条、做甜饼……忙的不亦乐乎，等天亮了，又筹备香烛供品、挂灯笼、贴对联……整个村子到处都洋溢着浓浓的年味。 晌午十二点刚过，便有村民提着自家准备好的香烛、供品等物品哧溜地往祠堂、宗庙跑，大家都想争上头一炷香，所以，谁也不甘落后。希婉颜及希逸文跟在希士良的身后，最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先后到祠堂和宗庙中给本族、本村的先祖们供上香火和祭品，随后燃放爆竹。 震天响的各色炮竹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炸开一朵朵耀眼的火花，仿佛预示着农家来年的日子红火，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第九十四章 辞旧迎新 从宗庙、祠堂回来之后，一家人就开始忙活着准备年夜饭。当然，主力军是希士良夫妇，希婉颜和希逸文两个小萝卜头只能算是个添头的。不是说他们不会做，则是两个大人都把活儿包圆了，两个小的只有帮忙干点边角的活。 年夜饭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一顿饭，也叫团年饭，一家人不管多忙，都要坐在一起吃，寓意着团团圆圆，幸福和美。按照欸乃村的习俗，如果家有长辈，就算儿子们已各自分家，年夜饭也必须是一大家子一起吃的；没有长辈的，就在自己的小家过。希婉颜的爷爷奶奶早已故去，所以，这些年来，希士良三兄弟都各过各的日子，过年的各类事务也是各自操持。 下午五点左右，希婉颜家的年夜饭就准备好了，干锅鸡、红焖鸭、软芋蒸扣肉、糖醋鱼、干煸鱿鱼须、年糕炒瘦肉、清炒白菜心和冬菇莲藕排骨摆满了整整一桌，主食备有米饭、米粉和肉粽，喝的有希士良的米酒和希婉颜等人的柠檬香槟饮料。显然，这么大一桌美食，一家四口是不可能消化得了的，肯定会余下不少，但这就是村里的习俗，所谓年年有余，这一年的年夜饭余下的越多，来年所得就会越丰盛。所以，不管家境如何，各家各户都可劲地把自家的年夜饭准备得更丰盛些。 开动之前，一家之主希士良同志首先发表重要讲话，他总结了今年家里所取得的成绩，认为本年度自家可谓是仓廪实而衣食足，更有喜事盈门，人财两旺，在此，他充分肯定了以勤玉兰同志为首的家庭后勤团队所做出的贡献，同时，高度赞扬了希逸文和希婉颜两位小同学在学习和生活中的进步，另外，还特别提到了今年新加入这个家庭的小成员希十一小盆友，充分认可了小家伙为这个家带来的各种欢乐和有爱，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在来年的生活中，朝着更美好的方向奋进。 接着，勤玉兰、希逸文及希婉颜也分别发言，表示将从我做起，不负所托，为实现更高层次幸福美满的家庭奋斗目标而不懈努力！就连小十一也跟着“哼哼”地“表态”了几句。最后，一家人举杯、举爪欢庆，圆满揭开辞旧迎新大幕。 酒足饭饱之后，桌上的食材还剩下一大半，当然，这是在希婉颜事先告诫小十一不得贪嘴的前提之下的结果。勤玉兰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又端上提前准备的瓜子糖果等零嘴，乐得小十一有哼哧哼哧地沉浸在美食的享受中。一家人一边开电视，一边守岁。 年夜饭吃得早，这会儿没什么好看的电视节目，一家人就围在电视机跟前聊天。刚开始的时候，希婉颜不太明白为啥要开着电视聊天，以往看电视的时候，希士良可是不准人说话的，直到黑白电视机灰色的电视屏幕中出现《春晚》两个字，希婉颜才知道明白其中的原由。 原来是春晚啊！在曾经那个全民皆网友的时代，希婉颜早就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看过春晚了，这会儿看到自家人表现得如此热情，希婉颜也不由得将精力投入当电视中。事实证明，这会儿的春晚还是很值得一看的，至少没有她当初看过的那么乏善可陈。 时间就在《春晚》的带动下慢慢过去了，等到节目中倒计时结束的时候，电视里和现实中，都响起了霹雳巴拉的炮竹声，半空中也亮起绚烂的烟花，新的一年就这么来了！ 希士良夫妇给灶君神位和自家先祖灵台上了香烛，又将事先准备好的供品一一摆上。希婉颜兄妹俩笑嘻嘻地给爸妈拜了年，分别接过期待已久的压岁钱。勤玉兰还凑趣地给还沉浸在新年零嘴美食中不可自拔的小十一脖子上挂了个红绳，红绳上串着一个红包，权当给小家伙的压岁钱了。 压岁钱派发结束，希逸文兴匆匆地跑进屋里，拿出年前买好的烟花，递给希婉颜两支。 “妹妹，快来！咱们也要放烟花了……”丢下这么一句话，人已经跑出门外，没了影儿。 等到希婉颜等人走出门的时候，希逸文已经将烟花点燃，一朵朵光彩夺目的烟花自希逸文高高举起的长型烟花管中蹦出，光影直冲云霄，照亮了自家所在的这片天。 等到希逸文的烟花放完之后，希婉颜也难得孩子气一回，一脸兴奋地走上前，亲自点燃烟花。感受着烟花种蹦出管时的震颤，看着天空中炸开的亮光，希婉颜心里也暖烘烘、亮堂堂的！她相信，老天把她送回来，必然不是让她来受罪的，她在心底暗暗发誓，自己会好好地过，也会让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都能好好地过。 等到自家的的烟花都放完，一家人欣赏了一会儿村里其他人燃放的烟花，等到这些动静变得稀疏之后，才回屋休息，守岁活动算是结束了。 希婉颜感觉自己闭上眼睛没多久，屋外便响起了说话的声音，听声音好像不是自家人，而且人数应该还不少。希婉颜睁开眼睛，就着屋里的灯光感受了一下，发现天还没亮呢。除夕夜不关灯，这又是当地的一个习俗。希婉颜心中正疑惑着，房间的门被人从外头打开了，希逸文的脑袋露了出来，兄妹俩的眼睛一下就对上了。 “妹妹，你醒了，快起来，咱们要出发了。” 发现希婉颜已经醒了，希逸文赶忙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穿好衣服就快点出来，大家都等着呢，咱们今年争取让自己变得更聪明、更会算！” 说着，他的脑袋撤了出去，门也给掩上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大半夜的，什么更聪明、更会算啊！”希婉颜摸摸脑袋，嘀咕着，正想把希逸文喊回来问个清楚，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等等，更聪明、更会算……不就是更葱明、更会蒜吗？”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突然意识到这又是村里的一大习俗。在村里人看来，“葱”就是“聪”，“蒜”即为“算”，所以，在大年初一这一天，村里的小孩都会进行一场暗地里的比赛，即偷葱、偷蒜比赛！ 第九十五章 如约接人 没错！就是偷葱和蒜！这个偷，既是字面上的偷，又是意思上的偷。直译就是一群孩子到别人家的菜地偷葱和蒜这两种食材。 至于说是暗地里举行的，则有两层意思，一个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个比赛选择的时段是在天亮之前的这段时间，所以是暗地；另一层意思则是说，这个比赛的整个过程，从谋划、举行到结果，都是在暗中进行的，不会让大人发现和参与，如果不幸被人发现了，那么很遗憾，这个比赛，你们失败了，这一年，你这只小队就与聪明、会算无缘。 事实上，大人们对孩子们的这场比赛心知肚明，毕竟他们的孩童时代也是这么过来的，自家孩子也多是参赛人员之一，他们拿不准只是比赛的目的地及具体行动方案罢了。 每年大年大年初一这一天，菜地里种着葱、蒜的人家都会发现，自己的菜地被人关顾过了，丢失的往往都是葱和蒜。当然孩子们也不会太过分，只是拔了菜地里的部分葱蒜，不会实行拔光政策，对此，大家都心下了然，一笑置之。 希婉颜穿好衣服，跟着小伙伴们一道，在夜黑风高中，连续光顾了三家菜地，收获葱、葱数根，大家心下激动，但都很有默契地没说话，就连某胖娃被过河的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倒，都没有呼出声，直到回到村里，大伙儿也都只是低声打了个招呼，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回到家后，天才微亮。希婉颜和希逸文在父母欣慰和赞赏的眼神中，“上缴”了所有“战利品”，这才回到各自的房间，将勤玉兰提前帮他们准备好的新衣服换上。等到天大亮的时候，两人又到厨房喝了水，才完成了新年第一天的所有前期工作。 村民们平时的饮水都是用入户的自来水烧开的，但新年这一天，万事都有讲究，新年喝的第一口水，必须是新水。 所谓新水，其实就是井水，在当地的方言中，“井”与“新”同音，因此，“井水”意为“新水”，新年喝新水，就如同新年穿新衣一样，都是对新的一年万象更新的美好展望。 这一天，希婉颜又跟在希逸文身后，到二叔、三叔及其他平日里相往来的人家拜年，收获了压岁红包数枚，各类零嘴自然也少不了，李三奶奶除了给兄妹俩一人一个大红包之外，还给塞了一双手工棉鞋，两人回家拿给希士良夫妇看，一家人自是对李三奶奶的好意感慨不已。有所付出，果然是有所回报的。 下午跟着小伙伴经过堂奶奶家的时候，兄妹俩本来不想进去，但无奈被随行的小伙伴给簇拥着一道进去了。堂奶奶还是跟以往见到的一样，笑眯眯地跟他们说着话，给他们一人抓了一把瓜子和两颗糖果，其他的，就没啥东西了，希婉颜和希逸文也没多做停留，给她拜过年后就出来了。 初一这一天，最忙的是小孩子，天未亮时忙着光顾别人家的菜地，到了白天又奔波于各家各户，给长辈拜年，当然啦，这都是他们乐在其中的，因为拜年可以得到好些平日吃不到或吃不够的零嘴，简直再好不过了。 大人们则相对比较清闲，因为这一天对于他们而言，是不允许动工劳作，也不允许走门窜户的，所以他们一般在家里呆着，如果有小孩上门拜年，就给发个红包，抓点零嘴什么的。 过了初一，这种现象就反过来了，从初二起，走亲访友的事儿就轰轰烈烈地展开了。初二，希婉颜家接待了外嫁的两位姑姑和姑妈及其家眷，希士成和希士皮两家人也都赶来集中在一处，一屋子人热热闹闹地吃喝玩了一天。 初三这天，天空下起了雨，冷冷的冰雨让原本就冷的天气变得严寒，但是希婉颜一家的行程没有改变，兄妹俩跟着希士良夫妇回勤玉兰的娘家拜年。希婉颜的外婆早年就去世了，外公倒还硬朗着，整日里忙里忙外，不仅照顾孙儿，地里的活儿也没少干。 回到外公家，希婉颜和希逸文跟着表亲们待在外公的小厨房里，一边烤着火吃着零嘴，一边胡天海侃地聊着村里新近发生的事情。希婉颜共有一个表姐，两个表哥，表弟妹各一个，其中，三个表哥、表姐是大舅舅家的，表弟妹是二舅舅家的，表妹的身份比较特殊，是二舅妈跟前夫生的。 几个人，最大的表哥已经14岁了，最小的表弟才6岁，凑在一块却有有聊不完的话题，直到大人把午饭准备好，几人才挪窝。又是一天的吃吃喝喝，直到快天黑的时候，几人才回到家，希婉颜和希逸文自然收获了不少来自外公和舅舅舅妈的红包爱。 大年初四这一天，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总算停了。希婉颜等人正吃着早餐，自家门前便走来了四个人，几人手上都提着不少东西，打头的正是秦时全。透过敞开的大门往里看，秦时全顿时笑了。 “士良老哥、嫂子，新年好啊！” 看见来人，屋内的几人吓了一跳，知道秦时全今天回来，按没想到他全来得那么早，要知道，从省城到欸乃村这段路程可不短，村里人赶早去省城的话，也得快中午才能到达，虽然自家开车会快些，但也不会到得那么早，看秦时全这个架势，恐怕天还没亮就往这里赶了。 希士良夫妇赶忙迎了出去，一边热络地打着招呼，一边将人往屋里请。 “秦总长，您来了，新年好！几位快请进！”希士良道。 秦时全也不扭捏，带着人踏步走进屋中。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希士良和勤玉兰，道： “士良老哥、嫂子，新年新气象，我在这里给你们拜年了！这些东西都是从自家拿来的，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还请你们收下。” 说着，又示意身后的人将手上的礼品就近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希士良夫妇连连摆手，但没能制止这些人的动作。 秦时全又朝着希婉颜兄妹道： “颜儿、逸文，过年好啊！还记得秦叔叔吧，恭喜你俩又长大一岁！喏，这是叔叔给你们的红包，希望你们新的一年健康快乐、学业有成、快长快大！” 他伸手从外衣口袋中掏出两个大红包，一把塞进希婉颜和希逸文手中，二人也笑着给秦时全拜了年，才将红包收下。 相比于希婉颜的淡定，希逸文心下则是激动非常，这是他今年收到的最大一个红包……壳，咳……虽然现在不知道里边装的到底有多少，但肯定不少太少！太兴奋了，有木有！ “颜儿妹妹，逸文弟弟，你们好！这是我们给你们的红包，谢谢你们能去给我爷爷治病。” 希逸文还没从获得大红包的喜悦中缓过劲来，又被一个亮闪闪的红包给“砸中”了，他有点懵，希婉颜也愣然地看着手上又多出来的一个红包，兄妹俩同时看向派发红包的人，就连听到动静的希士良和勤玉兰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第九十六章 劝说勤氏 秦时全一看眼下的情形，指着那个给希婉颜兄妹派发红包的青年男子，笑着解释道。 “哦，士良老哥、嫂子，这是我侄子孙奕呈，在常省理工大学念书，寒假一直在跟教授搞项目，忙到大年夜才回到家，到家后才得知老爷子生病住院的事情，听说我今天要来接你们，就也跟着一道来了。” 秦时全随后又介绍了随行的两名司机，希士良夫妇心下了然，忙招呼着人坐下吃早餐，希婉颜兄妹俩自是痛痛快快地“笑纳”了那两个红包不提。希逸文还坐到孙奕呈身边，换身为“十万个为什么”童鞋，一脸兴趣地道： “奕呈哥，你好厉害啊，你真的是大学生吗，大学是不是要读好多书才能考上，是不是只有聪明的人才能上大学，你是不是特别聪明，所以才能上大学，大学好不好玩呢？” 孙奕呈一边优雅地咬了一口希家自制的米糕，满足地眯了眯眼，一边温和地回道。 “是啊，逸文弟弟，大学可好玩了，你还在上小学吧，等你上了初中和高中，也能上大学了，我一看你就是个聪明的，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 说着，又转身对着坐在勤玉兰身边的希婉颜道。 “婉颜妹妹，你哥哥那么机灵，你肯定也是个聪明的，等你将来考大学的时候，奕呈哥哥帮你好好参谋，包你能上最好的大学。你们这次去省城，我带你们到好玩的地方去转转，保准让你们吃好玩好。” 希婉颜抿嘴一笑，心中暗道，这人虽然有点自来熟，但并不让人觉得反感，姑且给他点面子吧，于是，她点了点头，道。 “谢谢，奕呈哥，等给老爷爷看过病，你就带我们去好玩的地方吧，我们家，好多人都没去过省城呢。” “是啊，是啊，奕呈哥，你先说说，省城有什么好玩的，到时候你就带我们去好好玩，我那些小伙伴，要是知道我能去省城玩，肯定羡慕死了，哈哈……” 希逸文想到小伙伴们到时候看他那种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心里得意坏了，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不过他的美好心情很快被他父亲大人的一句话给噎住了。 只听秦时全对希士良夫妇道： “士良老哥、嫂子，我今天的来意想必您二位都知道了，家里这两天都安排好了吧，如果没有问题，咱们尽快出发吧。” “秦总长，您的来意我们自然是知道的，这样，等会儿我跟颜儿陪着几位走一趟，不过，我家颜儿年纪小，说话不知轻重，有些话可能说得有点过了，如果，我是说如果……颜儿也对您岳父的病情爱莫能助，到时候还请总长您及家人多多见谅。” 希士良把丑话说在前头，虽然他对自家闺女有信心，但谁能保证一定能治好呢，“万一”这种事情，还是有一定概率的。 “士良老哥，这点您放心，不管能不能治好我家老爷子的病，我们都承您家的情，绝不敢有所怨怼，况且，您不知道，我家老爷子现在……算了，等到家里，您就知道了。” 秦时全本想将老爷子服用希婉颜给的那些药液之后的情况说出来，但他还是忍住了，等他们见到老爷子现在的情况就不用他废话了。想到希士良前半段的话，秦时全又忙道。 “怎么，老哥，只有您跟颜儿一起去吗？嫂子和逸文不去？可是家里还有走不开的事情？” 与此同时，不知何时走到希士良身边的希逸文扯了扯自家老爸的袖子，眼中中带着慢慢的渴望，弱弱地道。 “爸，我也想去，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省城呢……” 希士良瞪了自家不懂事的倒霉儿子一眼，不悦地道。 “别胡闹，我和你妹妹去省城是有正事，你以为我们闹着玩的啊。” 说罢，又面向秦时全，有些为难地道。 “秦总长，咱们这一趟是去给您岳父看病的，哪能带上这么多人，而且，虽说这段时间地里没啥活计，但家里还养了些家禽、家畜，需要定时喂养，这总是离不得人的。” 秦时全和家里其他人原本的打算是把这家人接到省城，再好好招待一番的，所以这次特意开来了两辆车，还为了表示重视，特意将孙奕呈安排在其中的一辆车上，也好陪着说说话，免得他们途中无聊。 但是没考虑到农家的实际情况，看来这次只能带着希士良父女回去了。他正打算点头，没想到希婉颜倒先开了口。 “爸，前天我碰见李及旭的时候，听他说他们家的猪过年时全卖完了，他爸妈正打算元宵节之后去买小猪仔呢，要不请王四婶先帮忙喂几天咱家的猪和鸡、鸭吧。” 希婉颜口中的王四姨正是勤玉兰在村里交好的媳妇王四娘，两人平日里本来就处得好，再加上希婉颜家分出去的“神奇藤条”也给了他们家一份，王四娘对他们家更是亲近，平时有什么好吃好用的都给希婉颜家带一份。所以，希婉颜才想着自家人外出这段时间请她帮忙照看，王四娘的人品他们都是信得过的。 至于希士良的担忧，她是很清楚，总不过是怕到时候病没给人家治好，还麻烦了对方。但希婉颜有信心，自己肯定能将老爷子的病症治好，所以，她是真的有意带自家人到外头去长长见识。 “颜儿，这不好吧，妈就不去了，要不，你和你爸，再带上你哥，你们爷三儿一起去，妈就不去凑那份热闹了，妈在家看家，喂猪、喂鸡、喂鸭，还有小十一……” 希士良还没有说话，勤玉兰倒先拒绝了。说实话，勤玉兰可不想去什么省城，她活了半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几次，更何况说省城呢。她不是怕麻烦王四娘，而是自觉自己就是一个乡野村妇，没见过啥大世面，也没有啥见识，去了省城，说不定也只可能给自家闺女丢脸罢了，她还是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呆着舒坦。 “妈，咱家其他人都去了，你不去那咋整？要去就一起去，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希逸文的心情从刚才起，就像过山车一样，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原本他满怀期待地想跟着妹妹到省城畅游一番，但老爸显然不打算带他去，好不容易妹妹开口劝说了让一家子都去，老妈又来“拆台”，他心里清楚，老妈如果不去，老爸肯定不会带他的，索性，他破罐子破摔，不去就不去吧！唉！做人，太南了！ 第九十七章 齐家出动 “嫂子，您看，今天家里开来了两辆车，是特意接您一家人的，我家老爷子和大哥大嫂可都在家等着，都想见见您、士良老哥，还有孩子们呢。您就当赏个脸，去见一见家里人吧。”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秦时全，多少也看出了些门道，也加入劝说勤玉兰的队伍。 “是啊，婶婶，昨儿晚上，我爷爷和爸妈还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把您全家人一起带到家里，您若不来，那我肯定要被骂惨的！您就当可怜我这个侄儿，和希叔叔带着婉颜妹妹和逸文弟弟到我家走走吧。” 自家姑父都这么可劲地说了，孙奕呈自然也不能落后，赶忙说道。 夫妻多年，希士良自然知道妻子的顾虑，他想了又想，道。 “玉兰，你看，秦总长一家都这么热情邀请了，咱不去有点说不过去，要不咱一家到省城走一趟？自从结婚，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也没能带你和孩子们去过省城，这次就借秦总长一家的福，咱们好好去省城转一转吧？你只管一起去，其他的不用担心，有我呢。” …… 在几人的轮番劝说之下，勤玉兰总算点了头。一家人便开始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找人托付照看家里的找人托付。 就在秦时全以为万事俱备，只待这家人上车的时候，希婉颜走到他跟前，用小女孩特有的清脆音调，一脸郑重地说了一句。 “秦叔叔，我答应去给您家人看病，是有条件的，你答应了，我才能去，要不然，我是不会去的，我家人也不会去。” 对于过年之前给秦时全的那瓶药液的疗效，希婉颜是很有信心的，而且秦时全今日的神情，并没有之前的焦躁，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秦时全会拒绝她的条件，所以，希婉颜说得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秦时全一愣，看着眼前这个临阵耍赖的小姑娘，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他有心想逗一逗这个分明就是个小孩子，偏偏装出一副大人样的小姑娘，但又想起这小姑娘的那身本事，可是连大人都望尘莫及的，这么一想，便歇了心思，也一脸郑重地道： “当然，颜儿，什么条件你跟叔叔说，叔叔之前也说过了，只要能做到，一定满足。” 于是，希婉颜将自家因“神奇藤条”事件而带来的各种麻烦告诉了秦时全，希望他能够把这件事给压下去，杜绝再次上门求药的人。 秦时全一听，原本微皱的眉头舒展开了，正如希婉颜之前想的那样，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一件罢了。他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希婉颜一看他答应得那么利索，心下不由得暗道，这条件莫不是太简单了？她暗戳戳地想了又想，于是凑上前，又提了一个条件。 所以，待希士良等人准备妥当，在堂屋汇集的时候，就看到希婉颜跟秦时全叔侄聊着天，双方有说有笑的，场面气氛还相当不错。 因为秦时全特意安排了两辆车，所以几人都坐得很宽松，希士良父子跟着秦时全坐一车，勤玉兰母女和小十一跟着孙奕呈坐一车。 孙奕呈之前听姑父说过希婉颜家有一只机灵的宠物猪，但没见着实物，他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希婉颜将小家伙抱上车后，小家伙那洁白如玉，甚至泛着荧光的样貌及表现出的那如人般的智慧，他才大为惊奇地关注起这只小奶猪。 这一关注，便对小十一表示出了十分浓厚的兴趣。一路上，他一边不停地逗弄小家伙，一边跟勤玉兰母女谈论着各种话题，车上的气氛越来越融洽，不时传出笑声，等到省城的时候，几人的关系已经极为亲近，一点也不像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要不是小十一不乐意，孙奕呈都想将小十一抱在自己怀里了。 而希士良那边，几人也聊得挺嗨，希士良已经不再生疏地称呼秦时全为“总长”了，而是热络地称他为“时全老弟”。 车子进入省城后，沿着主干道开了半个多小时，拐进一个有岗哨值班的小区，又往里开了几分钟，最后在一座二层小楼面前停下。 希婉颜看着这栋小楼的装饰和周边的建筑环境，心中疑惑，这里应该不是医院吧。正纳闷着呢，勤玉兰拉了她一把，让她赶紧下车，希婉颜只能跟在勤玉兰身后走下车。 与此同时，屋内走出一对中年男女，只看两人的穿着及气度，希婉颜便认定两人应该都不是普通人，特别是那个男的，尽管是居家打扮，但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只有久居上位者才具备，那个女的虽没有这样的气势，但她面色温婉、气质上佳，应该就是所谓的名媛贵妇吧。 两人走到跟前，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秦时全笑着跟双方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希士良等人才得知对面站着的两人竟然是省里最大的高关（音）及其夫人，也就是秦时全口中的哥嫂，孙奕呈的爸妈，更是希婉颜将要诊治患者的儿子和儿媳。 这一下，希士良夫妇都吓着了，他们虽然猜测到秦时全本人及岳父的家里有点地位，但也没想到会那么高，不说勤玉兰一下僵住的身子，就连希士良都有些局促地不敢上前，他虽然大小也算是个干不（音），但与省尾舒记（音）相比，自己这个村级的干不（音）简直连颗黄豆都算不上，估计也就是一粒芝麻吧。 与父母相比，希婉颜兄妹就淡定多了。希婉颜淡定，是因为前世的她，见过不少世面，而且此生的她，身怀奇技，对方是有求于自己的一方，自己干啥要怕对方？至于希逸文的淡定，那是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的他，根本就不知道省尾舒记（音）代表的是什么样的关（音），只知道这家人的来头不小罢了，而且，看着走来的两人，都是一副亲切的模样，所以没啥好慌张的。 “士良老弟、弟妹，孩子们，一路辛苦了！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大家快进屋吧。” 坐在这个位置上，孙志沉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所以，一看希士良夫妇的表情，便明白了二人此刻的状态。他不便做什么表示，只是给身边的妻子递了一个眼神，王芳会意地走过去，笑着挽起勤玉兰的手，热情地把一家人请进去。 希士良夫妇还没从被省尾舒记（音）夫妇迎接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人就被带进温暖如春的屋里。这才刚走过门槛，屋内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第九十八章 初见病人 “人怎么还没进来？这天冷的，也不怕冻坏孩子！小章啊，你去看看，让他们赶快进屋，有啥话进屋再谈。还有，那个小罗啊，你厨房那边准备得怎样了，能不能上菜？” 希婉颜等人闻言看过去，只见宽敞的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套造型雅致的红木家具，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铺着坐垫的沙发上，一边吩咐身边的保姆出门瞧瞧，一边扭头对厨房那边的人嘱托几句。 “老爷子，人来了，你看！”站在老人旁边的保姆阿姨笑着道。 老爷子转过头来一看，果然看见了刚进门的希士良等人。 这时，对希婉颜一家比较熟悉的秦时全也对着老爷子道： “爸，我们回来了。” 老爷子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指着自己对面的沙发对着希婉颜一家人道： “好！好！好！回来了就好，快坐快坐！” 等到希婉颜等人依言坐下之后，秦时全给老爷子及希婉颜等人做了介绍。 希婉颜等人这会儿才知道，这个看着精神头还不错的老人竟然就是希婉颜所要看诊的病人——秦时全的岳父、孙志沉的父亲孙康为。 这样一来，希士良夫妇以及向来都很少在状态的希逸文就有些不解了，不是说这老爷子病得很严重，医生都拿他没办法吗？可如今这副精神饱满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忍不住怀疑，难道城里人说话方式与乡下人的有很大区别？ 只有希婉颜清楚，老爷子如果不这样，那才怪呢，她给秦时全带回来的那瓶药液可不是给着玩的。听到秦时全介绍老爷子身份的时候，她就把老爷子的身子上下扫了一遍，知道对方之前确实患有很严重的便秘，这个严重的程度可以说，如果不及时治疗，就有极大可能会危及生命了。 不过，现在从他的肠胃蠕动及肠内细胞的活跃度来看，那便秘的老毛病在近期已经得到了极大的缓解，短时间内，老爷子的身体都与常人无异。但如果不作进一步的治疗，那病情还是要回到原点。 所以，才有希婉颜来省城为老爷子看病这一遭。其实，希婉颜完全有本事让老爷子一剂而愈，但她没有这么做。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她已经深切体会到了，就他们家之前的那个“神奇藤条”事件，恐怕险些或者已经被人认为是反常之举，所以才有了后边不管他们家人怎么解释，别人还是不断上门求药的情形。 痛定思痛之下，她觉得低调行事很有必要。 当然，除此之外，她还有另一个目的，希望能通过再次接触，来获得这一家人的认可，进而尽可能地改善自己及自家人境况。背靠大树好乘凉，在大背景上，他们家是无权无势的，而孙家和秦家则不然，他们家的本事肯定大着呢。所以，希婉颜决定好好好抱紧这棵大树。 正想着呢，就听希士良用微颤且不确定的语气道。 “孙老，您……您就是我家颜儿要看诊的病人？” 得到老爷子笑眯眯地点头回应之后，又听希士良道： “可是……秦老……秦总长说您的病情不是……不是有点不是很好吗？” 希士良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也不敢称呼秦时全为“老弟”了，正月里头，还是大过年的，他也不敢直接说“孙老，您之前明明病得很严重、快死了”之类的话，索性用“不是很好”来代替了。 被希士良这句拗口的话说得一愣，孙家几口人，包括秦时全在内都地笑出声，老爷子甚至还“哈哈”笑了好几声，直到把希士良一干人笑得有些尴尬了，才止住。 孙康为满意地看着希士良，眼中都是笑意。 “小希同志，你听说的没错，我之前确实是‘不是很好’了，就在时全这小子去你家的那天，我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等着医生研究出治疗的方案呢。后来，时全把药拿回来了，我按你家丫头说的方法兑水服用，当天夜里就有效果了，那种感觉啊，我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没那么舒服了……小希啊，多亏有你，养了这么个有本事的闺女，你有福气啊！” 老爷子说着，还不忘看向坐在勤玉兰身边，怀里抱着小十一的希婉颜。 除了第一次服药，老爷子这几天的药水都是由王芳亲手做的，所以内心的震撼也是很大的，这个时候，她也忍不住说道。 “是啊，士良老弟，我就托大，跟我家老孙叫你‘老弟’吧，你是不知道，我公公自从服用了颜儿给配的药水，第二天精神就好多了，中午的时候，他就张罗着要出院了，说大年三十必须回家过，可把那些医生给吓得，险些以为老爷子脑海也烧坏了，结果一检查，你们猜怎么着，各项指标都回升了！所以，大年夜我们都是在家一起过的。士良老弟、弟妹，你们真的是有福气啊，颜儿真的很不错！” 王芳这么一解释，希士良等人总算明白了为啥会在家里见到精神这么好的老爷子，心下明了的同时，也不由得舒了一口气，自家的闺女/妹妹真是好样的！随后又想到，老爷子的病已经好了，所以，孙家这次把他们接来，是打算道谢的？ 仿佛为了回应他们一般，秦时全随后作了进一步的补充。 “颜儿给的药，昨天就全部喝完了，我岳父也觉得身子是前所未有的好，但之前颜儿把药给我的时候说过，那个药只能作缓解之用，所以，我们也不敢大意，让颜儿再来看看，是否需要再做进一步的治疗。” 秦时全说完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希婉颜，就连一直在旁坐着，不怎么开口的孙志沉都开了口，用温和的语调对希婉颜道。 “小颜子，你是个有本事的好孩子，以后，你孙爷爷的老毛病就拜托你了。” 希婉颜嘴角抽出了两下，僵着那张乖巧的脸点了点头，心中却暗暗吐槽孙志沉，马得（音）！“小颜子”是什么鬼，当她是宫廷剧里服侍贵人的公公呢，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省尾舒记（音）！ 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个称呼还是孙志沉为表亲切才特意这么叫的呢，身居高位那么多年，他除了对自己的家人之外，很少对外人表现得这么亲切，这次要不是希婉颜解了父亲的疾症，缓了他公私连轴转也转不过来的燃眉之急，且小姑娘一家看着都是老实人，他才不会表现得如此平易近人，要知道，他的那帮属下，都暗戳戳地称呼他为“冷面舒记（音）”呢。 希婉颜可不知道孙志沉的良苦用心，她还沉浸在要不要让对面的大叔把对自己的称呼改过来的纠结中。 “老爷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要端上来？”这时，从厨房里走来一名腰上系着围裙的保姆，轻声询问孙康为。 第九十九章 祖孙互动 “嗯，都端上来吧，小希一家大老远地来一趟不容易，肚子肯定饿了。小章，你去厨房给小罗搭把手，先把给小希他们熬的鸡汤端上来，让他们先暖暖胃，咱们边吃边聊。”老爷子一句话吩咐下去，让保姆上菜，根本没有顾及到他的好女婿和大孙子才是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去接人的人，才是真的不容易。 对于老爷子的偏袒，秦时全没什么反应，干脆利索地坐到餐桌跟前，准备开饭。倒是孙奕呈佯装委屈地道。 “爷爷，您的意思是颜儿妹妹一家辛苦，得喝鸡汤补一补，您就没看见您大孙子一大早就出门，回来一口热的也没吃上，也很不容易吗？” 他这一句话，把其他人都给都笑了。 孙康为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你这臭小子，知道辛苦，你还一直等到大年三十才回家啊，我看你比你爸还忙，你怎么不等吃过年夜饭了才回来呢？” 老爷子对大孙子大年三十下午才赶到家的行为非常不满，他就这么一个大孙子，又常年在外读书，好不容易有个寒假吧，这小子还非要凑到教授跟前，搞什么项目研究，也不知道早点回来陪陪他这个老头子，简直太不像话了。 老爷子此言一出，孙奕呈暗道一声“不好”，引火烧身了！他看了看四周，指着对面的希婉颜兄妹，转移火力。 “爷爷，您瞧，颜儿妹妹和逸文弟弟，我看都不错，您可以当孙子孙女看待，他们比愠家那一对阿谀奉承的好多了，我平时不在家，回来一趟还得坐两个小时的飞机，你要是想孙子孙女了，可以接颜儿和逸文来陪您，他们课业还不重，您老要是想，每周见一面还是很有保障的。” 孙奕呈原本是想借希婉颜兄妹俩转移爷爷的火力，突地又想到愠家那对经常往他们家跑的姐弟，便忍不住多念叨了几句。如果能让爷爷把希婉颜和希逸文认作干孙，就可以把愠家那对姐弟从爷爷身边扯开了。 “臭小子，这还不是你闹的，要不是你跑得离我那么远，我还用稀罕别人家的孙子孙女吗？什么‘阿谀奉承’的话，也是你该说的？！佳佳和佳辉那俩孩子不挺好的吗，你不在家的时候，都是他俩来陪我这个老人家。” 孙康为知道自家孙儿不喜欢愠家那对兄妹，但不明白他为何不喜欢。愠家姐弟是他老同事的孙辈，他和愠家老爷子在一个单位共事了几十年，关系还算不错，两家都是本地人，住的地方离得也不远，如今两人都退休了，闲暇之余，常凑在一块儿喝茶、下棋，两家的孩子也常聚在一块玩。 老爷子记得，自家孙子上初中那会儿，对愠家姐弟还算不错的，尽管孙奕呈比姐弟中年纪最大的愠佳佳大了将近五岁，但几人总能玩到一块去。确切地说，是自家大孙子总护着愠家俩姐弟。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状态就改变了，孙子对愠家姐弟的态度变了好多，不再跟他们一起玩，更不会处处维护着他们，反而一反常态地避开那姐弟俩，实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也都冷着一张脸，尽量不搭理那姐弟俩。 老爷子有时候还在像想，他们南域省可是教育大省，可自家大孙子非要跑都省外那么远去读大学，莫不是为了避开愠家这俩娃儿吧。在老爷子看来，佳佳那小姑娘乖巧懂事，又可爱，每次来都能让他开怀大笑，佳辉那小子皮是皮了点，但男孩子嘛，哪有不皮的。 所以，孙康为实在搞不懂自家孙儿是怎么想的，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看自家爷爷这么维护那俩姐弟，孙奕呈不干了，他的生理年龄虽然已经18岁了，学习成绩也不错，同龄人都还在苦逼地奋战高考呢，他已经是国内知名高校的大二学长了，是家长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的典型代表，但孙奕呈本质上就是个跳脱的、长不大的熊孩子， 之前在希婉颜一家人面前表现出的形象，完全是他事先对着镜子努力了好久之后，才做出的最最完美的成熟表象。 如今，大家都这么熟悉了，又是在自己家，所以他就完全解放自我本性了。 “爷爷，他俩有什么好的，虚伪狡诈、贪慕虚荣、见风使舵、心性差，以前您不是常教育我，看人看事，都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吗，您看看您现在，都啥样了，我看您这是上了年纪，脑袋不清醒了，随便轻易地就被敌人的迷魂汤给灌醉了。您就不能听一听您大孙子的话，离那俩货远一些吗？” 孙康为抬手给孙奕呈一个爆栗，瞪着双眼，怒道： “臭小子！我现在咋样了？我看你就是找打，信不信您再说这些无中生有的话，我现在就能打断你的腿！” 说着，作势要拿过搁在一旁的拐杖，真的给孙奕呈来一个“杖刑伺候”。 看到自家爷爷似乎真被自己气着了，孙奕呈忙退出三步之外，不敢再回嘴。 孙康为也懒得再理会他，转头对着希婉颜兄妹俩，脸上的神情就像变脸似的，又变成了初见时的那副温和慈爱的模样。 “颜儿丫头、逸文小子，你们都是好孩子，别学你们奕呈哥哥，他是坏孩子，我这病啊，估计就是被这臭小子给气的。孙爷爷今天看见你们就觉得很高兴，等颜儿给我这个老头子看了病，你们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陪陪我这个孤独的老人好不好？” 面对如此诚恳的请求，希婉颜和希逸文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稍后，希婉颜才回过神来，她刚刚完全被孙康为的演技给折服了，要不是刚看过这对祖孙的互动，她都以为老爷子是一个温和儒雅，却又孤独的老学者呢，果然表象误人啊。 “孙爷爷，您的病再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了，这次我们全家都来了，家里估计不能离开太久呢。” 这么说，主要是因为希婉颜虽然有恩于孙家，两家人目前都处得挺好，但她给老爷子治病是有条件的，而且双方毕竟认识的时间不长，关系还算不上太熟悉，如果初次登门就留住那么长时间，委实不太合适。 第一百章 搭脉诊治 希婉颜原本的打算是每日给老爷子治病之后，就和家人在省城玩转，等老爷子病愈了，他们就回家去。这样，既不耽搁给老爷子治病，也不耽搁他们家人游玩的时间，还不影响回家的行程，一举三得。 所以，她婉颜谢绝了孙康为的提议。其实这句话，本应由希士良来回答的，但孙康为问的是他们兄妹俩，希婉颜也只能自己上了。至于希逸文这个便宜哥哥，他早就习惯了小事自己看着办，大事都由妹妹代言了。 “爸，菜都上齐了，要不咱们先用饭吧。我扶您到那边的椅子坐好。颜儿，你怀里的小家伙是你养的宠物吧，要不先让罗嫂带它去吃点东西？” 王芳看几人那架势，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干脆走过来催了几句。 又看见希婉颜怀里抱着一只进门后就没撒手的小奶猪，便建议道。关于小十一的事情，秦时全之前只是说了那么一嘴，家里人都不太放在心上，只认为不过是平常的家养宠物罢了，虽然这宠物的物种有点奇葩，但也算不得太出格，所以王芳只是嘱咐了阿姨给小家伙准备些好吃的东西。 闻言，希逸文本想说，小十一平日里都是跟他们一块吃的，他们吃什么，就给小家伙吃什么，只不过碍于小家伙的体型不可能坐在桌边吃饭，所以没在同桌吃罢了。 希婉颜一看希逸文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她一把拽住希逸文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她刚刚用透视眼扫射过了，靠近厨房的房间中孙家给小十一准备的是浓稠的骨头粥，还有几样别致的点心，虽然分量有点少，但也看得出是根据小家伙的身板而量身准备的，毕竟，对小十一不了解的人肯定不会知道这小家伙的惊人饭量，孙家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有心了。 与小十一确认过眼神，让它把握好分寸之后，才放手让保姆罗嫂带它下去吃东西。几人又洗了手，才回到桌上。 接过另一个保姆章嫂递来的鸡汤，希婉颜品了品，其他人的感受她不清楚，但她却吃得出，这汤里放了很多名贵的药材补料，但吃起来却没有那种浓郁的药涩之味，反而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喝下一碗，让人通体舒泰，还暖洋洋的。 等到希家人将一碗鸡汤喝下去之后，孙康为及孙家其他的人分别再次对希婉颜一家的到来表示欢迎，同时对希婉颜为治疗老爷子病症提供的帮助表示感谢。 面对这个阵仗，希士良自然是战战兢兢地代表全家人一一回应。 好在孙家人都没端什么架子，并没表现出希士良等人以为的，电视剧中常见的那种有身份地位的人高高在上的气势，所以，一顿饭下来，可谓是宾主尽欢。 希士良夫妇除了对孙志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仍有些敬畏之外，已经基本上能与其他人打成一片。 希士良和秦时全哥俩好地聊着天，王芳则笑着问勤玉兰保养皮肤的秘诀，孙奕呈则与希婉颜兄妹聊得正欢，孙康为乐呵呵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孙志沉聊着天，一点也不因没人提及要给他看病的事情而生气。 不过，他不在意，别人可不敢不在意。希婉颜往大厅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他们放下碗筷的时候是十二点三十五分左右，现在已经一点过五分了，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她可以动手给老爷子治病了。 于是，希婉颜瞅了瞅正两两聊得正嗨的众人，对着一旁大部分时间都干看着，却乐在其中的孙康为道： “孙爷爷，我给您瞧一瞧身体吧。” 此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停下来了，仿佛突然断电的收音机，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特别是希士良夫妇，总算舒了一口气，他们早就想提醒自家闺女给老爷子瞧一瞧了，但无奈孙家几人太热情，都跟他们好似有聊不完的话，所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其实，这夫妻俩不知道，孙家的人，除了老爷子，心里也都急得很，但不敢表现出来，怕希家人想多了，只能等着对方首先开口，好在不用他们等太久，希婉颜就发话了。 于是，大家又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在众人的瞩目中，希婉颜将手指搭到老爷子的手腕上，一番沉吟之后，微笑着对大家道： “总得来说，孙爷爷的身子没啥大问题，只是小毛病还是需要注意些。前段时间多用了些药物，身体需要一定时间来将一些残留的成分代谢出来；便秘之症已得到极大缓解，但还没有根治，他的肠胃动力还是难比常人；另外，还有一些老年常见病，从孙爷爷的脉象看，服用降压、降血脂药应该有些年头了吧，心脏在年轻的时候，应该受过创伤，这几年应该也有在服药吧。我师父跟我说过，是药三分毒，任何药物服用久了，对身体也是不好的。这样吧，我先给扎两针，先看看情况再说。” 希婉颜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自己的诊断和建议，众人一听，都不由震撼。希家人自然是为希婉颜而骄傲，孙家人则是被希婉颜的医术所震慑。 小姑娘不过是摸了一下他们家老爷子的脉搏，五分钟不到吧，竟然把话说得那么准。 如果说她提出的第一和第二条“小毛病”是因为事先知道老爷子前段时间住院的事情，才有针对性地提出来的，那第三条呢，可没有人事先跟她说过老爷子是高血压、高血脂患者，更不可能知道他心脏早年动过手术，心脏手术这事，估计连作为亲孙子的孙奕呈都不知情。 孙家人也不会认为希婉颜能事先查看到老爷子的病史。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希婉颜的医术那是杠杠的，容不得人不信服。 所以，他们不敢把希婉颜口中的“小毛病”真的当作“小毛病”来对待，如果真的是“小毛病”，那为何医院拿都它们没办法呢。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这些毛病对医院那群医生来说，是让人束手无策的大问题，但对希婉颜而言，也许真的就只是小毛病而已。 这么想着，孙家人看希婉颜的目光中充满了炙热，原本沉稳在旁，不怎么开口的孙志沉直接走向前，陈恳地对希婉颜道。 “小颜子，你诊的都没错，你很厉害，那我就把老爷子托付给你了，希望你能尽力医治，需要我们做什么安排，你只管说。” 面对舒记（音）大人这声“超凡脱俗”的一句“小颜子”和殷切的嘱托，希婉颜还能说什么，她只能点点头，表示她会尽力的。 第一百零一章 十一遭诽 事实上，老爷子身上的毛病哪用得着希婉颜尽什么力，这对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当然，希婉颜不可能将这个情况告诉别人，如果那样，她还怎么树立起自己的口碑和信誉。 “颜儿，你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准备的，你尽管说出来，我这就去安排。” 看见希婉颜点头，王芳忙问道，她跟自己丈夫一样，对这小姑娘很有信心。 “嗯，王阿姨，那就麻烦您让人把小十一叫过来一下。” 希婉颜淡定地开口道。 “小十一？” 王芳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希婉颜口中的小十一是哪位？倒是孙奕呈反应得快些，知道小十一就是今天跟他们乘坐同一辆车回来的小宠物猪。 “颜儿，你找小十一干嘛，我刚看罗嫂带它去用餐了，就在厨房那边的小房间，我去把它找来。” “这……小十一是它？”王芳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只宠物猪叫“小十一”，可是，一只宠物而已，跟给老爷子治病有什么关系？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门铃声响了起来，不一会儿，章嫂带着两人走进屋。走在前边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穿着一件橘黄色的连帽面议，黑色的紧身裤，再配一双小皮靴；走在后边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一副工装打扮。 章嫂还没说话呢，那位姑娘便欢快地走过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脆生生地叫道： “孙爷爷新年好，孙伯父、伯母新年好！秦姑父新年好！佳佳给各位长辈拜年了，祝长辈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阖家幸福、天天乐哈哈！也祝奕呈哥哥新年学业有成、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一番甜蜜的祝福逗得长辈们笑开了颜，王芳更是直夸小姑娘乖巧懂事。 “佳佳真是个懂事的孩子，瞧瞧，这才刚刚过了一年，小姑娘就长成大姑娘了，真是个漂亮的可人儿。” 没错！此人就是孙奕呈最不待见的愠家二人组之一——愠佳佳。 “伯母才是美人呢，我常听妈妈和街坊邻居的大妈们说，孙伯母年轻的时候就是咱们省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如今过去了那么多年，还依然美貌不减当年呢。她们都想向您打探保养的秘方呢。” 愠佳佳甜甜地回应道，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听到愠佳佳这么说，王芳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她佯装生气地瞪了愠佳佳一眼，道： “你这丫头，嘴巴像抹了蜜似的，净瞎说！你……” “咳咳……” 王芳的话没说完，就被孙奕呈的咳嗽声打断了。 孙奕呈没看自己的母亲，更没往愠佳佳那边瞧，而是指着脚边不让他抱的小十一，对希婉颜道。 “颜儿妹妹，小十一带到了，你看看需要它做啥？” 孙奕呈的本意是打断母亲与愠佳佳的对话，那对话听得他想翻白眼。 事实上，他的目的达到了，众人的注意力从愠佳佳的身上转回到了给老爷子治病的事情上。不过，他显然错估了形势。 “呀！这是什么东西？！”看到地上一团肉呼呼、白兮兮的东西，愠佳佳惊呼出声来，她被小十一的样子吓到了。 其实小十一并不丑，甚至可以说是猪中长得最可爱的一只，只是愠佳佳见惯了那些被自家主人打扮得或漂漂亮亮或威风凛凛的宠物喵和宠物汪，她家中还养着一只可爱的萨摩耶呢，但实在没见过长成小十一这样的宠物，原谅她这个自小长在大城市里，身边也没有人养宠物猪，不知道猪长啥样的小姑娘，直接把小十一当畸形物种来看待了。 “奕呈哥哥，你脚下的是什么怪物，快把它丢出去，被它伤着可就惨了！” 她连连惊叫，发现孙奕呈没反应之后，又指着小十一对之前将她领进来的阿姨道： “章阿姨，快！快！把这个怪物丢出去！不对，不能丢，快报警，这也许是一只畸形物种，得让专业人士来对付，快！阿姨，快去报警！”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打算将自己躲孙奕呈身后，不过孙奕呈毫不留情地移开身子，站到了希婉颜兄妹跟前。 面对愠佳佳的突然发作，屋里的人显然始料不及，原本脸上还挂着笑容的王芳尴尬地解释道。 “佳佳，这不是怪物，是颜儿家养的宠物。” 但愠佳佳显然并不相信王芳的解释，她面色中带着三分焦急七分恐惧，道：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谁家会养这样的宠物？颜儿是谁，阿姨，你们肯定是被她给骗了！” 面对它的愠佳佳，当事猪小十一表示非常不满，它气哄哄地通过识海给希婉颜传话。 “主人，我能给她点颜色瞧瞧吗，竟然敢这么污蔑本轩辕灵猪！” 闻言，希婉颜看了看脚下气得连小尾巴、小耳朵都竖起了的小十一，心里也对这个明显脑残的的愠佳佳很不满，老娘的小十一招你惹你了，要这么恶心咱！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授于小十一暴揍这个傻缺的权利。但眼下的场合显然并不适合。 她蹲下身子，将小十一抱在怀里，正打算说点什么，就听身前的孙奕呈先阴阳怪气地说道。 “愠佳佳，再眼瘸的人也看得出小十一是什么物种，视力是个好东西，可惜你这个明显没保护好，我建议看你赶紧到眼科去看一看了，免得到时候去迟了后悔，再弄出这种把无知当作纯真的事情，可就不好了。” 听到这句话，希婉颜连续抽了好几下嘴角，暗道孙奕呈这人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嘴巴那么准，哦，不，是那么毒。希逸文更是毫无顾忌地“噗嗤”笑出声，给孙奕呈大大地点了个赞！ “奕呈哥哥，你真厉害，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其他人也都表情各异，但没人先站出来说话。 “奕呈哥哥，你……呜呜，你为什么要骂我，我哪里眼瘸，怎么无知了，那明明就是……？” 愠佳佳显然受不住孙奕呈的冷嘲热讽，原本疯狂叫嚣着要把小十一怎样怎样的女汉子一下变成了一个梨花带雨的小可怜，呜呜地哭出声来。以前她这么哭的时候，奕呈哥哥都会疼惜地劝慰她的。 不过她显然错误地估计了孙奕呈“狼心似铁”的程度，孙奕呈一点不为所动的样子，冷冷的笑道。 “愠佳佳，我不知道是你真的傻白甜还是在惺惺作态，我奉劝你一句，识相的赶紧给小十一道歉，否则……” 他没把话说完，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后边的话肯定不会好听到哪去。 第一百零二章 闹剧一出 愠佳佳呆呆地看着这个小时候就对自己呵护有加的奕呈哥哥，有些反应不过来，奕呈哥哥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之前是有感觉，这几年来奕呈哥哥似乎对自己不一样了的，但她只以为是因为他们都长大了，奕呈哥哥注重男女之防，所以才对自己那么客气的。可是眼前这一幕，彻底打破了她一贯的自以为是。 事实上，愠佳佳不知道，孙奕呈早就想来这么一场了，之前之所以没有跟她扯破脸皮，一是因为没碰到合适的契机，他不好直接冲到她面前开战；二是觉得他们姐弟俩再怎么虚伪，只要自己避开他们，就不会扯到自己身上。 可是，今天愠佳佳闹了这么一出，孙奕呈就毛了。 这肯定影响到了自家人在希家人心中的印象，要知道，他家老爷子还得指望婉颜妹妹帮着治病呢。而且，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觉得这家人挺合自己眼缘的，所以已经把希婉颜兄妹，连带着小十一当作自己的弟弟妹妹看待，自己的人自己不罩着，谁来罩着？ 眼看着这情形是不吵不休了，王芳赶忙当起了和事佬，她轻轻拍了一把孙奕呈，语气中带着责备，道： “好了，小呈，你少说两句，看把这事闹得！” 说完这句话，立马转过头，对愠佳佳道。 “佳佳啊，小十一是我家客人养的小宠物猪，不是什么畸形或怪物之类的，你可能之前没见过，所以才闹出这这么一个乌龙，不过，你刚才说的话，确实是有点过了，要不这样吧，你给小十一道个歉，小十一原谅你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大家以后都不再提，好不好？” 等到愠佳佳委委屈屈地点头后，王芳又把头转向抱着小十一的希婉颜道： “颜儿，这位是愠佳佳，跟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她之前没见过宠物猪，所以对小十一有些误会，才说错了话，你看她现在知道错了，阿姨让它给小十一道个歉，咱们就把这事儿过了，好不好？”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场合，这么多人看着，希婉颜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心中却暗暗打起了别的主意。她可不认为这么刁蛮的人会因为王芳的两句话就心甘情愿地给小十一道歉认错，所以，她们之间，呵呵，来日方长。 得到希婉颜的同意，王芳赶忙拉过愠佳佳，道： “佳佳，这位是小十一的主人希婉颜，小十一不会说话，也不能表态，你道歉的话，就对着她说吧。” “阿姨，我……” 愠佳佳又想哭了，她本以为就是对着那只小畜生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可以过关了，可王芳现在让她对着希婉颜道歉，她感觉自己被耍了，凭什么要自己给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乡下丫头道歉！ “佳佳！” 王芳看她站着不动，知道这小妮子怕是又拧上了，只得催了一句。 愠佳佳咬碎银牙，将心中的不甘忍下，这才迈步走到希婉颜跟前，委屈地道。 “婉颜妹妹，对……” 话才出口，就把希婉颜喊住了。 “停！愠佳佳小姐，恕我冒昧，咱们还没有熟悉到能以姐妹相称的地步，你还是叫我全名吧。还有，你刚才侮辱的是我家的小十一，你直接对着它道歉就行了，如果你的态度够诚恳，我就代小十一接受你的歉意。” 愠佳佳感觉心头一股热血在往上涌，她憋得脸都涨得通红，才把那股吐血的冲动压下。她在心中给希婉颜记了一笔，努力扬起笑脸，对着被希婉颜抱在怀里，正睁着一双黑眼睛，仿佛看笑话一般的小十一，说道。 “小十一，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样说你，都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以后……呜呜……我以后再也不会……呜呜……不会那样对……呜呜……那样说你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愠佳佳又委屈上了，想她一个城里的姑娘，从小都是家人浇灌着长大的，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低声下气地给这种小畜生道歉的时候，这简直是她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奇耻大辱！ 如果能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肯定不会看这个讨人厌的畜生一眼，不，她今天肯定不会因为听说孙奕呈叔侄俩将一家陌生人接到家里来后，便急急登门。 然而，事实如钢铁一般不可曲折，她注定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看到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先哭得昏天暗地的愠佳佳，希婉颜更无语了，这个画面，不了解事实的人，恐怕都会认为自己和小十一才是欺负人的那一方吧。 唉！希婉颜叹了一口气，在自己父母的眼神催促和其他人的目光中，代表小十一口头原谅了愠佳佳。 “王芳，先给老爷子看病，其他的以后再说。” 孙志沉显然也不想再看这出闹剧，开口对王芳道。 多年的夫妻，王芳自是明白丈夫话里的意思，她看了看哭得忘我的愠佳佳，感觉自己的偏头痛又要发作了，但也只能上前温言劝慰着，好一会儿，才让愠佳佳止住了哭泣。 “佳佳，阿姨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今天家里还有事，阿姨改天再请你到家里来玩，好不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衣兜里掏出两个随身携带的红包，一把塞带愠佳佳手中，又接着道： “这是阿姨给你和佳辉的压岁钱，你拿着，回家给佳辉一份，阿姨也祝你们兄妹俩新年身体健康、学业进步！” 说着，把愠佳佳往自家大门带去。 “阿姨，可是我除了来给大家拜年，还要来看望孙爷爷的，我一听说他老人家病了，就急着跑过来了，我还没跟孙爷爷说几句话呢，我……” 云佳佳沙哑的声音渐传渐远，屋里总算恢复了宁静。希婉颜抱着小十一，抚摸着它的小身子，没有说话。希士良等人也围在她身边，爱怜地看着小十一。 在希家人眼里，小十一就是他们的家人，刚才那个女孩疯一般地说小十一是怪物，他们真的被气坏了。 如果不是孙家处理的还算及时妥当，可能就算是这个家中最怯懦的勤玉兰都要站出来，为自家的孩子争口气，更不论说希士良爷三个了。 在他们看来，自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他们不管，什么形势比人强的话鬼都不会听。 第一百零三章 告知来意 “士良老哥，刚刚那个……让小十一受委屈了，佳佳那丫头被她家人宠坏了，没见过什么世面，她说了啥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状况。” 曾经见识过小十一与希家人的互动，并亲眼目睹了小十一展现惊人智慧的秦时全，自然知道希家人对这小家伙的看重，希家人是他接来的，发生这样的一幕，他觉得有些头疼，但也认为应该给希士良等人一个说法。 抱着同样想法的不仅秦时全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孙志沉也开了口，不过他说话的对象是希婉颜，他多少看得出在这件事情上，跟她说是最关键的。 “小颜子，刚才那事情有一不会再有二，你放心。” “是啊，颜儿妹妹，如果那个愠佳佳还敢对你们不客气，你们跟我说，我给你们出气！”孙奕呈不甘落后地跟了一句。 只有孙老爷子还是如之前一边，乐呵呵地看着他们，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咳咳……” 正在这时，屋内响起了两声轻咳，众人寻声望去，发现发出声音的是和愠佳佳一起进来的那个工装中年男子。 “小董，你怎么来了？”孙康为一脸惊讶地看着对面的人，这个人他认识。 接着又忙问道： “你家老头子出事了？” 退休后，孙康为经常到附近的公园散步，有时候还跟其他的老头子、老太太下棋、聊天、打太极。这群人当中有一个叫董伟大的老爷子，和孙康为还算熟识，今天上门来的这个中年人叫董达闵，是董伟大的长子，孙老爷子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双方都互相认识。 孙康为曾听董伟大说过，董达闵从事的是医疗器械生产方面的工作，可他们家又不需要购买什么医疗器械，所以，今天见董达闵突兀上门，孙康为便下意识地就想到，莫不是老董那家伙出了啥状况。 “没有没有，孙老，我爸都挺好的，没出什么事。我今天是受公司领导的委托，前来送针灸针的。”说着，董达闵从自己的包中取出一个盒子，恭敬地递了过来。 说实话，在接到这个加急派送的任务时，董达闵是有些郁闷的，想他怎么着也是公司的一名质量副总监，公司又不是没有专职的派送员，可经理竟然安排他给客户送件，而且所送的产品竟不过是一包小小的针灸针而已。 但他再怎么想不明白，也只有照办的份，他十分清楚不听从上司安排的下场，那滋味绝对不是他愿意受的。 因此，下班后，董达闵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就急匆匆地赶过来了，路上还很不幸地碰到了车祸大堵车，白白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干巴巴地赶到目的地，他的郁闷可想而知。 但等他随着一个小姑娘进了这座独栋的小楼，看到孙老爷子后，那股郁闷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孙老爷子这人，他认识啊，不仅认识，他还知道老爷子有一个官居省尾舒记（音）的儿子，省尾舒记（音）代表这什么，他就算用头发丝想也知道。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偷偷将目光转向那个跟孙老爷子长得有几分相像，又经常在省电视台及报纸中看到的那个熟悉面孔，心中激动非常，自己这个小老百姓也有跟省尾舒记（音）靠得那么近的一天啊！ 这一刻，他再也不埋怨那个将他临阵派出送件的经理，反而琢磨着回去肯定好好好感谢那个英明神武的经理。 董达闵的情绪自进屋后就一直处于激动之中，且愠佳佳一进来就开始大喊大叫，他就一直没有机会说明来意，这会儿愠佳佳走了，而且眼下的气氛似乎比较尴尬，他才鼓足勇气，主动将自己的来意告知。 秦时全一看到董达闵递过来的那盒东西，快步上前，将东西接到自己手中，问道。 “你是苏氏集团的员工？” 听到秦时全的话，董达闵点了点头，他虽然不认识这个问话的人，但来了那么久，也看得出这人应该也是孙家的一份子，能说的上话的那种，于是毫不犹疑地回道: “是的，先生，确切地说是我是苏氏集团旗下医疗器械公司的员工，现任公司质量副总监一职，这是我的名片，请您过目。”。 董达闵将自己的名片递给秦时全，接着又谦恭地说道： “今天领导派我来送针灸针，您可以对产品的质量及其他方面进行查看，如果有什么问题和建议，可以跟我反馈，我会及时向上级回报，并以最快的速度给您解决。” 秦时全道了声谢，接过名片。就听孙康为道： “时全，这是你买的？你用这东西干干什么？” 不等秦时全回答，又对董达闵道： “我说小董啊，到家里来就不用这么客气，跟你说话的这位，是我女婿，姓秦，你喊他医生秦大哥就行，至于……今天让你专程跑这么一趟，辛苦了！” 孙康为本想再给他介绍孙志沉，但想想现在家里人那么多，介绍了孙志沉，剩下的还有儿媳、孙子、希婉颜一家，如果都一一介绍就太麻烦了，而且也没太大的必要，他相信就算不介绍，小董应该也是认得自己儿子的，索性就只介绍了跟他有交流的秦时全。 听到孙老爷子的话，董达闵一副受宠若惊地回道： “孙老，您老才客气了，您家人在我们公司订购货物，我们给您这里送件是职责所在，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说完，又转头对这秦时全笑道： “秦大哥，这是我们公司最好的针灸针，盒子里共装了20套，采用的是当前国际最优质的不锈钢材质，通过十道工序打磨而成，每一根针的韧性极佳，针体细软，针尖顺滑无倒勾，使用的时候能最大限度地较少病人的痛苦，甚至感觉不出疼痛，另外，这个是一次性使用，能最大程度地避免因重复使用而感染的风险……您现在要不要查看一下产品？” 董达闵巴拉巴拉地推销着自家公司的产品，事实上，他能说的都只是这些表面的东西，这还是他离开公司时，临时查看了一下，才记住的，他平日里可没有关注过这个小而冷门的小产品。 秦时全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将手中的盒子打开，朝里瞅了一眼，发现都是密封着的小包，便将东西递给希婉颜。 第一百零四章 针灸假灸 “颜儿，这是你之前让我准备的东西，你看合不合适？” 上午进屋的时候，希婉颜就跟秦时全说了需要准备一套针来给老爷子做针灸，所以当董达闵说来送的是针灸针之后，她就知道自己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她接过秦时全递过来的那个盒子，取出其中的一个小包，启动天夬功法，用透视眼往里头查看了一下，发现这套针的材质，果然如董达闵所言，是不锈钢针，而非所谓的金针、银针。 古人常用的针灸针由金或银所制，所以，直到现在，人们都会习惯性地将针灸针称作“金针”或“银针”，但这两种材质的针太软，容易断，对施针者的手法要求很高，当然，造价成本也不低，而且，金针或银针一般都是重复使用的，如果消毒不彻底，就会影响到下一位患者的治疗。所以，现在临床上所采用的一般都是一次性的不锈钢针。 事实上，不管这针的材质是什么，对希婉颜都没有影响，因为针灸只是她给孙老爷子治病的一个障眼法罢了。 之前给孙老爷子兑水服用的那瓶药水，其实是希婉颜前段时间莫名得到的那块墨玉的“洗澡水”。 希婉颜从小十一口中了解到那块墨玉的妙用之后，就一直把墨玉随身佩戴着。这段时间以来，她切身感受到了其中逆天的功效，以往要好多天才能进一步的功法，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增进了一倍不止。 刚开始的时候，希婉颜还没发现，这个认知发生在她为李三奶奶治疗老寒腿之后。原本按照她的预料，把药元之气输入给李三奶奶的果子之后，自己体内的药元之气会相应减少，这个减少的量虽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但她能觉察得到那一缕气息从自己体内消散，至少要三天后才能修炼回来。 但奇怪的是，药元之气输出去后，希婉颜却发现那缕气息消散的地方很快就被另一股比之前更浓醇的气息补上，体内的药元之气神奇地不减反增了！ 这个发现大大地出乎希婉颜的意料，她又查探了自己全身的状况，就发现前段时间还停留在初阶中期瓶颈的幻医之术已经打破了，如今已经到了幻医初阶巅峰，相应地，天夬功法的实力也精进了一步，达到初段中期。 虽然这样的实力，对于幻医大圆满和天夬功成的终极目标还相当遥远，但这万里长征怎么地也已经踏出了好几百步，可以算是相当大的进步了。 惊喜之余，希婉颜开始查探发生这一现象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她便想到了这块墨玉。 当她满心激动地将这个猜测跟小十一分享时，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小家伙的点赞或反驳，反而得到来自它那黑豆般的眼睛中传来的鄙视眼神。 当时小家伙是这么回应她的。 “主人，我经常听这个村的人骂人笨时，经常说‘笨得像猪一样！’，可是猪有什么错，他们有考虑过猪的感受吗？其实最笨的就是你们人类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已经跟您讲解过墨玉的用处了，它能根据佩戴者的实际情况选择性地吸纳对佩戴者有益的气，我们那里的人称这些气为灵气，这边好像没有这个说法，但说的都是一个东西，所以，你的医术和功法进步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不在意这点进步呢，毕竟这里的灵气实在太稀薄了，你就算时时佩戴着这个开挂神器，进步得也是慢得出奇……” 声音软糯，但语气却带着满满的小十一式鄙夷。 当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得到来自主人“五指山”对其屁屁的亲切问候和晚上断粮的威胁。 “小东西，你还学会鄙视你主子了是吧，我看你是找打了，看我的如来五行山压阵……” 小十一把自己的小屁屁挪开，远离希婉颜“五指山”的问候，语气中带着委屈。 “主人，十一知道错了，您就别罚了，我堂堂一只神兽，还要被打小屁屁，简直太有辱兽威了。” 不过，它委屈归委屈，还是相当有责任心地又补充了一句。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这块墨玉和我之前跟您说的那块紫玉还还是有些区别的，它的身上似乎有一股浓厚的之气，主人，您以后需要用到幻医之术时，不妨先试试这块玉的功效，说不定会有可喜收获呢。” 一听到小十一这句话，希婉颜心中一喜，她怎么没发现这块墨玉中还有这么一股之气，而且还是浓厚的。 心中疑惑着，嘴上也不由得问了出来。 “主人，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小十一那么机敏的，况且，就您目前这低得简直要掉渣的水平，是不可能发现这玉里边的蹊跷的，所以……” 说到这里，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的小十一才发现，爱说大实话果然是自己的一大毛病啊，看吧，又踩到踩地雷了。 希婉颜双目一瞪，也不用“五指山”去问候它了，而是别有深意地看着它，语气中带着别样的“善意”。 “看来你是吃腻了平日里的好饭好菜了，得了，从今晚开始，咱们就试试白粥配白开水吧，荤素要均沾，否则对身体不好，对了，你不是可以好多天都不吃饭的吗，要不过段时间，让我见识见识你这项逆天的本事？” 小十一泪目，这比用“五指山”镇压它的兽威还要让猪难受，它眼中泛起点点泪意，眼巴巴地看着希婉颜，希望能唤醒主人为数不多的良知，把这事当做放个那啥就算过去了。 然而，当天晚上，它看着自己饭盆中那稀得可以清晰照出自己身影的粥和那一丝温度也无的凉白开时，内心也是凉凉的，就算十首《凉凉》都不能表达它当时的心情。 只能暗悔自己懂得太迟太迟。 “那个叫‘子’的人‘曰’得对，果然‘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如果可以重来，自己一定少说多吃多吃多吃！” 那样遭罪的日子，一共维持了三天，整整三天啊！ 那对小十一来说，是它猪生中最大的噩梦。 不过，对希婉颜而言，却是她的学医路上的一大进步。 第一百零五章 十一洗澡 三天中，希婉颜解锁了好几种墨玉的药用功效，其中，就有以墨玉所泡之水来调养身体的功效。 将墨玉泡在水中三秒钟，玉中所散发出来的药元之气便融入水中，所泡之水可使一般人强身健体；若泡上六秒钟，一般体虚的病症便可得到极大的缓解；如果泡上十二秒，便可使一般体虚的病症痊愈，使重症之人从垂死中被拉回来，等待下一步的治疗。 就这样，墨玉泡水的时间越长，所泡之水的药效就越强，以此来推，如将墨玉泡足七七四十九秒，那使重症之病痊愈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且，这块墨玉颇有灵性，在其身上的药元之气减少后，它能自行修复，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所以，希婉颜也不用担心，这块玉会因为“泡澡”时间过长而变成一块普玉或石头。 总之，这就是一块开挂得连神仙都汗颜的玉！ 在秦时全上希家求药时，希婉颜就想到利用墨玉来为孙老爷子治病，但她没打算一次性将他治好，给秦时全带回来的两瓶墨玉牌“洗澡水”都只泡了六秒，老爷子就算服用后身体得到极大的缓解，也不能立马痊愈。 至于给秦时全的那瓶，他的身体本就不差，所以将他身上那老毛病出去还是绰绰有余的。 希婉颜对墨玉牌“洗澡水”的功效抱有十足的信心，同样，也相信秦时全的家人会再来找自己。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今儿一早，秦时全就上门去接他们了。 将密封着的针灸小包放回盒子里，希婉颜朝众人点了点头，表示这正是她需要的东西。 派送任务顺利达成，董达闵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客气地告辞离去。 这次，希婉颜同样可以再给孙老爷子一瓶墨玉牌“洗澡水”，不过浓度换成泡水十二秒的，如此一来，整个治疗过程可以变得非常简洁高效。 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有时候，太过简单的治疗方式，反而降低了医者在患者及家属心中的地位，他们会认同墨玉牌“洗澡水”的神奇功效，却难以认同医者的医术水平。 到时候，在别人眼里，希婉颜就是一个只会生产奇效药液的三无药品生产商而已，这跟她的初衷相差太大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希婉颜决定放弃使用墨玉牌“洗澡水”，自己亲自上阵。 她让孙老爷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屋内已经装上了空调，心中暗道果然是有权人，这年头空调应该还是个稀有物吧。 她让人将空调打开，又请孙老爷子脱掉身上除底裤之外的衣服并躺好后，在孙志沉和秦时全的注目下，将一根根细长的针灸针扎进了老爷子周身的穴位当中。 除了希婉颜，屋内其他人都没看到，一股股气流随着针体流入老爷子的体内，如涓涓细流般冲刷着那些衰老易折的经脉和日渐萎缩的细胞组织……唯一能看出其中关翘的小十一，此刻并不在屋内。 想到小十一，希婉颜突然想到刚才那个叫愠佳佳的疯女人，那人之所以敢指着小十一叫嚣，不过是认为小家伙不过是一只仅能供主人玩乐的宠物罢了。 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留一个人在这看着，其他的人先出去吧，太多人在这里也不好。” 所有的针扎完后，希婉颜轻声跟孙志沉两人交待了一句，老爷子在扎针的时候就睡着了，得有个人看着，免得他翻身碰到针灸针。 希婉颜走出房间的第一句话就是找小十一。 “小十一呢？” 这次不仅是王芳郁闷，就连在场的其他人也有些疑惑。 “妹妹，小十一在这里呢，你找它干啥？” 希逸文指了指乖巧地蹲坐在沙发边上，正被孙奕呈投喂着，吃点心吃得不亦乐乎的小家伙。 希婉颜一看小家伙吃货十足的模样，抚了抚额。 “果然是猪啊！” 对着疑惑地望着自己的人回复道： “没什么，一会儿针灸的时间过了，就轮到小十一上场了。” 这句解释，比不解释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王芳让阿姨给希婉颜拿了一瓶盒装牛奶，不解地道。 “颜儿，这……小十一上场是什么意思，它也能给老爷子治病？” 说到小十一时，希婉颜就考虑过其他人的反应，此时听到王芳发问，没回复，而是先提出了一个请求。 “阿姨，您家里有没有地方，让小十一洗个澡呢？” 王芳更急不解。 “啊？给小十一洗澡？颜儿，你不是说笑吧” 她本来就搞不清楚小十一和给自家公公治病之间的关系，现在希婉颜又提出这么个请求，哦，这对她来说，或许应该是要求，毕竟希婉颜刚才说，要小十一上场给公公治病。 这个要求她必须满足，不够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嗯，是这样的，每次针灸过后，针气大多集中在针穴中，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游走到全身各处经脉及五脏之中，此时如果再辅以蹄按之术，便能以最快的速度促进其游走，从而更快更好地唤醒体内的活力。” 看众人基本都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希婉颜走过去，抱起那吃得忘我的小十一，指着它那白润粉嫩的四只蹄子，接着道。 “这个蹄压之术，简单地说，就是让实现接受过训练的动物踩在被施针者的身上，用蹄子按摩的方式有目的性地将针气赶到身体各处经脉及五脏中，从而促进针气最大限度发挥功效。所以，阿姨，你这里方便找个地方给小十一洗一下身子吗？或者，擦一下四肢也行。” 小十一本身是一只爱干净的猪，平日里勤玉兰和希婉颜也把它收拾得很干净，但村里可没有给小动物穿鞋子的习惯，所以，小十一想来都是光着脚的。 眼下需要把它放到孙老爷子身上做按摩，自然要先做好小家伙的清洁工作。 王芳听到这个解释，心中的疑虑尽去，温和地笑着，将希婉颜带到一楼的卫生间。 “有的有的，你跟我来，卫生间在这边，热水也是现成，我再给你拿条新毛巾，要不要让章嫂给小十一洗？” 希婉颜谢绝了阿姨的帮助，亲手给小家伙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 第一百零六章 解释病因 半个小时后，希婉颜将孙老爷子身上的针取下来，孙老爷子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样子睡得很沉。 等到她将小十一放到他身上，让小家伙按照事先沟通好的暗号给孙老爷子活络活络筋骨。 事实上，哪有什么蹄按之术，不过是希婉颜给小十一争取的一个表现机会罢了。 她也没有完全瞎说，让小十一给孙老爷子做踩式按摩，绝对是老人家赚到了。 小十一可不是那些灵智未开的普通动物，它能观察到老爷子体内细小的变化，从而将自己的蹄子按压于那个部位，引导那些变化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这个步骤，不仅对老爷子久而未愈的便秘有疗效，对于他的老年基础病及陈年旧疾也有着极大的帮助，它的这一顿“乱踩”再结合希婉颜用以遮人耳目的针灸之术，等到疗程结束后，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便能恢复到最佳状态。 整个过程，孙老爷子只是动了一下，迷糊地睁开眼睛，又接着睡了过去，间或还打起了小呼噜。 听到孙老爷子打起呼噜，孙志沉内心十分感慨。他已经记不清父亲多久没睡得这么沉了。 看来希家的这个闺女确实有一手。 小十一在孙老爷子身上来回“蹦跶”了十五分钟，老爷子身上就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希婉颜让人用干软的毛巾给他擦干身上的汗水，又盖好被子之后，几人才一同回到客厅。 “颜儿，我爷爷怎么样了？” 刚到客厅坐下，孙奕呈最先忍不住发问。 希婉颜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其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明显也在等着她回答的众人，笑着点了点头。 “孙爷爷今天的状态很好。如果一切顺利，三天之后，就可以将病根除去了。” “那要多久才会醒？” 拔针的时候，孙奕呈也跟着进去了，将小十一所施展的“蹄按之术”看了个全程，也因此发现了异样。 这么大的动静，自家老爷子竟然还能睡得那么沉，老爷子的睡眠质量他是知道的，一丁点的吵闹就能把他闹醒，更何况此刻的小十一更是直接在他身上“蹦跶”了。 他没有孙志沉那么能沉得住心，直担心爷爷是不是昏过去了。 希婉颜知道他的担忧，对着这个自从见面，就对自己及家人展露善意的大男孩露出一个本不该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温和笑容。 “孙爷爷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我也拿不准，不过我可以保证，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如果我没看错，孙爷爷应该好久没有睡得那么深沉了吧？” 希婉颜这句话一出口，不仅孙奕呈，就连孙家其他人都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他们既揪心老爷子何时能醒过来的问题，又震惊于希婉颜能一语道破老爷子的睡眠质量真相。 沉稳如孙志沉，此时也不由得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他很少摆关微（因），更何况现在是在家中，处理的又是私事，所以他的语气很温和。 “小颜子，伯伯相信你的本事，不过‘拿不准’这句话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 这个问题在希婉颜的意料之中，她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尽量用最通俗易懂的话表达出来。 “根据我对孙爷爷身体状况的了解，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至少有十年了吧，老人家的睡眠质量应该都不是很好，从而导致长期的精神疲乏，进而影响到整个身体机制的正常运转。 身体机能的运转一旦出现故障，很多毛病就会不请自来，什么降低工作效劳、影响情绪、损害记忆力等症状都是常见的。 除此之外，还会出现更严重的健康问题，老爷子的高血压、便秘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此，且他早年做的那个心脏手术，按理说应该早就不用吃药了，可为何这几年又得吃了呢？原因之一也是也不外乎于此。” 随着希婉颜的话，孙家人脸上的焦虑越发明显。 “但我们都知道，是药三分毒，孙爷爷这边因为精神高度疲乏而导致身体机能受损，各种毛病接踵而至，这个时候，就需要通过服用药物来将体内那些不和谐的因子压下去，但这毕竟治标不治本，长期服药又给身体造成另一层负担，这些前前后后加起来，到最后总是不好的。 所以，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找出孙爷爷出现睡眠障碍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在多年前睡眠质量变差的，这点家里人知道吗？” 希婉颜话落，孙家人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几人都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没人先开口。 这时候，一直在旁看着的勤玉兰好像发现了什么，谁家还没点说不出口的事，于是她一边对希婉颜使眼色，一边说道： “可是，颜儿，你刚才不是说，用你的方法，可以让你孙爷爷三天后就痊愈吗？” 希婉颜看懂了她眼中的信息，对着老妈点了点头，轻咳一声，收起自己的八卦之心，转向孙家众人。 “咳~我刚才可能没说清楚，我不是想要查探孙爷爷失眠的原因，只是想说如果能够找到他失眠的原因，那就可以更有针对性地进行治疗，到时候愈后效果会更好。这个原因是孙爷爷的心结，也是造成孙爷爷眼下境况的根源，所谓心病还要心药医治，就算我的医术再好，在心病这点上还是无能无力的。” 看着几人点头，似乎很赞同自己的说法，她又接着道。 “关于这个心病的化解，我无法参与，只能靠家人开解或者孙爷爷自己看开，所以如果知道孙爷爷失眠的原因，你们可以私下跟他老人家谈，最好把它化解了。 当然，如果没人知道这个原因，我也可以如期让孙爷爷的身子好起来，只是这样一来，就还有复发的可能，毕竟这个心病一日不除，再好的药剂也不能阻止病情再次卷土重来。” 希婉颜讲得很有道理，众人都不由得点头。 这个时候，孙志沉递给王芳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对着希婉颜，由衷地夸赞道。 “颜儿，你说你真的只有九岁吗？我看你考虑得比我们这些大人都要周到呢。” 说着又转向希士良夫妇。 “玉兰妹子，你和士良老弟真是养了个好闺女哇，我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自愧不如啊，将来，你们可有得享福了。” 顿了顿，她的语气就变得有些为难。 第一百零七章 屋外听事 “说实话吧，关于十年前的事情，家里人都是清楚，原本家里是想着，这事毕竟关系到我公公和婆婆，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不好多说什么，可谁能想到，老爷子这么些年来所受的罪竟然是都来源于当年那件事。 唉！也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疏忽了，要是早知如此，我们也不会只是干着急而爱莫能助，就连医院的医生都没办法……” 听她这么一说，希婉颜的眼睛不受控制地一亮，果然是家家都有不得外传的丑事啊。体内的八卦之火不受控制地熊熊燃起，吓得她赶忙掐掉。 又听王芳接着感慨道。 “好在能碰到颜儿你这么个小神医，我们孙家也算是走大运了。” 这个时候，孙志沉也跟着表态。 “小颜子，你尽管给老爷子治疗身上的毛病，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 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表示孙老爷子心里的疙瘩，由他们来解开，希婉颜只要做她的专职医生就可以了。 整个内外兼具的治疗方案就这么生成了，希婉颜和孙家人都表示很满意。 虽然这个时间都点晚了，但孙家人都有午休的习惯，且希婉颜一家大早上就出门了，这会儿也有些累，所以孙志沉让王芳给希婉颜一家安排好了房间，又交代保姆注意着点孙老爷子房间的动静之后，众人就各自回屋休息。 一觉醒来，希婉颜也不知道是几点，只是觉得外边的天色好像已经有些暗了。 她暗暗咋舌，不会吧，自己竟然一觉从下午三点睡到了黄昏。 她瞅了一眼原本趴在自己床边的小十一，预料中睡得一塌糊涂的小身影并没有进入眼帘，那个地方只余下一个孤零零的蒲团。 “连这家伙都醒了！” 希婉颜心中汗颜，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门往外走去。 王芳把希家人都安排在一楼的客房，四人一猪分别安排在三个房间，希婉颜兄妹的房间紧邻着，希士良夫妻俩的则安排在客厅的另一头，所以，希婉颜走向客厅的时候，先会路过希逸文的房间。 还没走到希逸文的门口，就听见里边传来谈话声，听声音好像还不止两个。 “嘿嘿，奕呈哥、谢二哥，我们那里鸟蛋可好掏了，看见鸟巢，我一个石子扔上去，你们猜怎么着？” 希逸文贼贼的话音刚落，一道粗爽的嗓子响起。 “还能咋的，你这样掏法，那鸟蛋还不都全摔烂了。唉！常常听人说，城会玩！城会玩！我看你们农村来的才会玩。诶，我说你们这样糟蹋，不可惜吗，我可听说鸟蛋大补，特别是那个，奕呈，咱们高中那个门卫老陈说的叫什么鸟类来着……对了！白鹭，就是白鹭蛋！据说一颗白鹭蛋比几十个鸡蛋都有营养呢。” “嘿！谢二哥，这个您就想错了，咱可不知道鸟蛋有什么补不补的，乡下那里别的没有，鸟蛋那是最不缺的。我为啥说您错了？哈哈，您不知道吧，那东西从鸟巢上掉下来，我就没让它们有碰到地面上的机会。不信，您瞧好了！” 接着，屋中的希逸文好像弄出了什么动静，只听屋内响起两声惊呼。 之前那个叫谢二哥的声音又激动地响起。 “握草！逸文，你怎么做到的，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民间高手？哎哟我天！这样你都能全部接住，这盘子里在怎么也有二三十个吧，简直神了！你怎么做到的，快告诉哥哥，哥哥跟你学两手，到时候在外边随便漏两手，那些妹儿还不个个拜倒在你哥哥的西裤之下，哈哈哈……” 顺着声音，希婉颜往屋里瞅了一眼，屋内三个大小男生或坐或站地围在小沙发及椅子上，希逸文手中端着一盘鸽子蛋大小的金桔，看样子不像是要拿来给人吃的，反而显摆的意味更浓厚，想来这就是他刚刚显摆的道具了。 一个身材比他要宽一倍不止的男生用短胖的手指指着那盘金桔，笑得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 孙奕呈虽然以一副云淡风轻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但脸上的表情并不淡定，对着希逸文露出诧异之色。 几人都没注意站在门口的希婉颜，还继续聊着，只听希逸文臭屁地笑道。 “呃，二哥您这个可就难倒我了，这就是从小瞎折腾的玩意儿，乡下比不得城里，没啥娱乐设施，我们就在村里掏鸟窝、摸鱼，这时间久、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就学了这么一些尚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其实没啥诀窍的。再说，您可是我哥，哪有让当哥哥的跟弟弟学习的道理呢，您说是不是？” 希逸文显摆的话语中，隐藏着他的本意，也就是要打消这位老哥的主意，毕竟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等本事，他心里门儿清，但这是自家最大的秘密，是万万不可外传的。 只是没想到这招不仅没有凑效，反而激起了这位谢哥哥更高的热情。 “诶，不是，逸文，只要能学到本事，哪分什么哥哥弟弟的，再说，‘达者为师’这个你懂不？就是说，不管年龄大小，只要有本事，年纪再大的人都可以跟年纪小的学习，而且我这也比你大不了几岁，我这再过两个月才满18呢，所以，这点没啥好介意的。” 自以为是已将打消了希逸文的顾虑之后，他又接着道： “听你话的意思，多掏店点鸟蛋就可以练成你这一手了，是吧？那还等什么，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到时候哥哥跟你一起去回去，好好掏一段时间，反正现在还是寒假，哥哥有的是时间。呃……这个时间可能短了点，估计学不成你这样的，但多少也能学个三五成，那也足够了。” 说着，还转头对孙奕呈道： “奕呈，你去不去？要不咱哥俩搭个伴去逸文家，一起跟逸文好好学学，这可是不可得多的好机会啊。” 孙奕呈直接给了谢胖子一个白眼。因为家庭的缘故，孙奕呈身上虽然带有衙内的一些习气，但比一般的衙内还是好太多了，察言观色这一点更是学得很好。他早就注意到希逸文在听到谢胖子说跟着到乡下学本事时，脸色都变僵硬了。 这为难和拒绝的意味那么明显，恐怕也只有那沉浸在自己有朝一日大出风头的谢胖子一无所察。 “我说你翻白眼是什么意思，不去就不去，看还把你能的！你不去正好，我一个人学好了本事，到时候把那些围在你身边的妹子都撩过来，你只有眼馋的份！” 孙奕呈的白眼翻得那么明显，谢胖子就算想要不注意都难，从小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他还能猜不透孙奕呈的心思，肯定又在鄙视他了。 第一百零八章 显摆险翻车 诚如谢胖子所料，孙奕呈的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我说胖子，你能不能让身上的这一堆脂肪留点空位给你的脑细胞，现在你脑袋里装着的不会都是肥肉吧？你摇摇头，我听听看有没有肥肉晃动的声音。” 孙奕呈的话，一下将谢胖子给点燃了。他脸色一变，饱满脂肪环绕的双眼怒意十足。 “我娶你大揶的（音）！孙奕呈，你不说这些损话会消化不良还是咋的，有你这么损自己兄弟的吗？老子要跟你绝交！” 孙奕呈撇撇嘴，没理会这个给他一个打火机，他就能把屋顶炸开的兄弟，还是之前那副怒其不争的语气。 “逸文都说了，那东西没啥诀窍，都是他们自小熟能生巧地琢磨出来的，你要怎么学？打算也花个十来年从掏鸟窝开始学起啊，你还是省省吧。” 说着，又对希逸文道。 “而且，逸文，你们村里的伙伴也跟你一样，都有这么一手本事吗？” 希逸文摇了摇头。 “这个没有，不是每个人，我……我应该是目前学得最好的。” 希逸文本想直接回复：不是每个人都有他们家那样的造化，村里除了他，再也没有谁掌握这本事分毫之类的话。 但他随即又想到，如此一来，就更解释不清了，万一引人怀疑，对他们家来个通透的调查怎么办，虽然之前“神奇藤条”事件传出后，很多人都知道自己家人都在体能及身形上的改良，可他们实在受够了那些人看他们家的眼神，仿佛是群狼垂涎之下的小白羊似的。 所以，他只能模糊地回应，其他人没有自己学得好。掰开来说，就是这个本事大家都会，只不过他是学得最好的那位罢了。 希婉颜无语地看着这个显摆得太过分，险些把自己摔着的便宜哥哥，摇摇头，走向客厅。 客厅内，希士良夫妇和秦时全、王芳正聊着。 看见希婉颜走过来，王芳笑着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颜儿，你醒了，睡得还好吗？” 希婉颜笑着点了点头，又跟大家打了个招呼，才在王芳身边，对着自己的爸妈坐下。 她看了看在座的人，没有发现孙志沉的身影，不过她没有问出来，只是坐在沙发上，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听众人聊天。 后来，在其他人的话语中，希婉颜才得知，他们刚进屋休息不久，省尾（尾）办打来电话，孙志沉就出门了。 这会儿天都快黑了，还没回来，不久之前打回电话，孙志沉问过孙老爷子还没醒来之后，就说如果他赶不及回来，让家里先吃饭，不用刻意等他。 希婉颜暗叹，果然是职位有多高，责任就有多重。今天才大年初四，全国绝大多数的人民还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中，他们这些公仆就已经走向工作岗位。或者说，他们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 “颜儿，你之前给我的那两瓶药液，是什么东西？” 看见王芳站起来走进厨房，秦时全移到希婉颜身边，轻声地问出了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孙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之外，他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问题，他在早上到欸乃村的时候就想问了，一直憋到现在，等希婉颜给孙老爷子进行治疗后才问出来，可知他憋得有多不好受。 当初，如果不是老爷子服用后起了那么大的效果，他都要怀疑，希婉颜是随便拿几滴水来敷衍自己了。 等见识到那药的奇效后，不仅秦时全，就连孙志沉都有些怀疑，那种药液莫不是之前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特效神药吧。 可转念一想又不对，据说那神药是藤条状的，而希婉颜拿给秦时全的是无色无味的液体，这一点与传闻中说的不一样。 郎舅俩琢磨了好几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秦时全这会儿有点焦躁，又有点激动，他实在有些按耐不住了，毕竟那种药，他自己还有一瓶呢，当初，希婉颜拿给他的时候，可是说了，把那瓶药服用完，自己那见不得变天的老毛病就可以治愈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不太把希婉颜的话当一回事，但见识了老爷子服用后的效果后，他是大大地把那些话当一回事了。作为是一名铁骨铮铮的j人，他不怕流汗，更不怕淌血，但只要能好好地，谁愿意多受罪？ 他恨不得自己的老毛病立马发作，也好让他见识见识那奇药的功效，同时也把那让自己遭罪了多年的病根去掉。 秦时全这会儿仅仅想着就很激动，也等不及等孙志沉这个大舅哥回来之后再问了，直接向希婉颜抛出了问题。 对于秦时全的心理活动，希婉颜多少能懂一些。 “那是我师门的一种秘药，不过不是您之前听说过的那种特效药，特效药是我们无意中得到并送给了乡亲，早就没有了。您……” “什么特效药没了？时全，你跟颜儿在聊什么？” 希婉颜的话还没说完，刚刚起身到厨房端来一盘哈密瓜的王芳插了一句。 秦时全心中一紧，暗道自己太急了，怎么能在这样的场合问希婉颜，要是教导自己的那位老私令（音）在场，估计会气得直接让他收拾包袱，从j营滚蛋吧。 不过想到希婉颜回答的那一部分，他那颗揪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王芳知道关于“神奇藤条”“神药”的传闻，并且认同了希家已无此物的说法，当看到秦时全拿出这么一瓶白开水似的药液时，她也没往这种药液就是那传闻中的神药身上想。 今早回来之后，秦时全就找机会把希婉颜提出的条件跟孙志沉说了，孙志沉跟他一样，毫不考虑地接受了希婉颜的条件，同时也提出了相关的行事办法，力争以最快最有效的方式将希家有奇药的消息给压下去，杜绝有人再次找上门求药。 所以，郎舅俩经过充分商量，决定就算那瓶药的真实身份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他们也要捂紧了不外传，免得又给希家带来更大的麻烦。 而这个外人，自然就是除了他们郎舅之外所有人，当然，希婉颜一家这些事先知情人除外，至于孙家其余的人，他们没打算告知。 特别是王芳。 第一百零九章 吃货十一 王芳这人吧，不可否认，是个难得的贤妻良母。但这仅限于她个人，她娘家可不是人人都那么好相处，就他那个二哥，自从酒后上工致残后，就一天到晚自暴自弃，厂里给优待安排的班也不好好上，打妻骂儿成了家常便饭，还不时因各种原因被请到警局去蹲几天，整得老王家乌烟瘴气的。 王老爷子和老太太一年中至少有三次要向王芳这边求援，希望他们想办法让王老二振作起来的。 可王芳能怎么样，二哥的手掌少了一半，就算她丈夫贵为省级膏关（音），也没有本事让二哥再长出半个手掌。而且，王家也不在南域省境内，孙家就算手再长，也伸不到别的省份，再说，孙志沉也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这个道理，王芳懂。但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那王老二毕竟是她亲哥，如果能帮上一把，她也是不会推辞的。王老二刚受伤那会儿，她给请了多位专家、名医，但后者无一例外的都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在中心医院那会儿，听到腾副院长提到希家的传闻时，王芳便提到过这么一嘴。 “如果真有这样的神药，也不知道我二哥那病能不能治好。” 当时，孙志沉面上不置可否，心中却在思量，他那个二舅哥就算有幸治好了手上的残缺，还会变回以前那样吗？变回以前那样又怎样，还不是抓猫遛狗，大恶不做，小恶不断的“一把好手。” 那家伙当年在暗地里做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在妻子和年迈岳父母的面子上，孙志沉早就告发他了，何来之后乱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等到秦时全将希婉颜的要求提出来时，他便决定不管希家有没有传闻中的那种药，都不能拿给王老二那样的人。这样的药，值得给更需要的人服用。 不过，希婉颜的话中显然否决了秦时全和孙志沉的想法，她给老爷子服用的药并非传闻中的那种。如此一来，秦时全也没有什么需顾忌的了。 面对王芳疑惑的眼神，他刚毅的脸上扯出一抹淡笑。 “没什么，就是跟颜儿打听一下上次给老爷子服用的那种药液。” 听到秦时全的话，王芳果然眼睛一亮，连手中端着的东西都没放下，便问道。 “哦？老爷子前段时间服用的就是传闻中的‘神奇藤条’吗？颜儿，真的是这样吗？” 看见王芳的反应，秦时全暗赞大舅哥想得周到，他完全相信，如果王芳此时从希婉颜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那她的下一句肯定会提到自己娘家那点事，这样一来，希家给还是不给？ 给，那有了第一次，就不可避免地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如此，希家人之前关于“神奇藤条”已经没有了的说辞又该如何解释。 而且，自己和大舅哥早就答应了希婉颜的条件，会帮他们压下有关“神奇藤条”的消息，如果在自家这里破了例，那他们又该如何面对希家人和自己的党性、原则、良心。 这个时候，秦时全恍然发现，尽管这东西被传得神乎其神，可自己竟一点都不希望那“神奇藤条”还存在于世间，这也是离奇。 好在希婉颜接下来的话，直接打消了王芳的计划。 “没呢，阿姨，那种药我们家早就没有了，如果还有，孙爷爷的病早就痊愈，自然也不用我再来一趟，给孙爷爷的那瓶药液其实是我配置的，只能缓解，不治病根，所以才需要做进一步的治疗。” 听到这样的回复，王芳有些许失望，不过很快整理好情绪，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哦，那没事，阿姨就随便问问。来来来，大家快来尝尝，这是奕呈姑姑从国外寄回来的瓜，可甜了！咱们国内这季节可是很少见的，来，颜儿，你吃这块大的，姑娘家的，多吃水果才能长得更水灵。” 说着给希婉颜递了最大块的哈密瓜，又给希士良夫妇拿了两块，秦时全早就不客气地自给自足了。 “哼哼~哼哼~” 就在大伙儿在一边吃着瓜，一边由衷赞叹瓜甜的时候，小十一不知从哪里冒了过来，它迈着四肢小短腿快速靠近茶几后，步伐慢了下来，小短腿依旧在前进，但目光却一直如情人注视此生挚爱般看着茶几上的那几块哈密瓜。 就这样，它一直走到希婉颜跟前坐下，小眼神始终不离哈密瓜分毫，小鼻子不时耸一耸，嘴巴发出“哼哼”的声音。 希婉颜没好气地拍了拍它的小脑袋，真是吃货本货！ “噗嗤！” 不知谁先笑出声，其他人也跟着笑。在座的其他人显然都被这小东西春萌的样子给逗住了，不过希士良夫妇虽然宠小十一，但刚王芳可说了，这是洋货呢。 在淳朴的夫妻俩看来，凡事外国传进来的东西，都是十分稀罕且贵重的，所以不敢在别人家给小家伙喂这么贵重的东西。 王芳倒是没想这么多，且自从得知并见识到小十一也习得一脚好医术之后，她就对小家伙刮目相看了，她笑着拿起一块没碰过的瓜，在小十一面前晃了晃，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慈爱。 “小十一，到阿姨这里来，给你吃好吃的瓜。” 小十一早就等着这一句了，这个时候，不管对方是王芳还是谁，只要给它吃那闻起来就甜滋滋的东西，它就跟谁走。 所以，王芳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小十一的小脑袋就已经碰到了她那拿着哈密瓜的手。 那个速度，看得众人瞠目结舌。秦时全都忍不住怀疑，这小家伙真的是那向来以好吃懒做慢速度而着称的猪吗，那速度可一点也不比训练有素的j犬差。 只有希婉颜知道，这个无吃不欢的小家伙，只有在吃的东西面前，才会表现的这么威猛神速。 因为王芳是坐着的姿势，所以拿着哈密瓜的手相对与小十一的身高来说，还是比较高的，所以小家伙只能以“站姿”——后脚蹬地，前爪攀在王芳的手背上，靠近那让自己垂涎不已的美食。 不过，王芳不发话，它也不敢直接对着那美食张嘴，只是用自家独有的乖巧又热切眼神看着王芳。 第一百一十章 秦时全的打算 “哈哈哈，这小家伙真是太机灵了！” 王芳被逗得忍不住笑出声，她把手放低，让小家伙四肢着地。这样一来，小十一吃起东西就更畅快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哈密瓜，被它三两口就吃下去了，那速度比在座的任何人都要快，而且吃得很是讲究，其他人不吃的皮，它一口也没碰。 没见识过这样场面的王芳和秦时全看着小家伙的眼神更加稀罕了。 秦时全别有深意地看了小家伙一眼，往后走几步，离茶几大概有四五米的样子，然后对着小十一晃了晃手上没吃过的哈密瓜。 “小十一，想不想吃这块哈密瓜？你过来，叔叔就把瓜给你。” 一边说着，秦时全一边集中精力，观察小十一的下一步动作。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比吃更能激起小十一胸中的灼灼斗志。只见一道白影闪过，原本吃完王芳手中的哈密瓜后，又将目光转向茶几的小家伙，已经扑到秦时全身上。 此刻的画面是：小家伙依旧像之前在王芳身上一样前爪攀着那只拿着瓜的手，但后脚就蹬不着地面了，小身板如荡秋千般地在秦时全的手上前后摆动，小眼睛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烈焰，固执地盯着哈密瓜上那橙黄的瓜瓤，仿佛对方是它誓要消灭殆尽的敌人般…… 秦时全是站着的，而且他身材又高，足有一米八几的样子，所以他拿在手上的瓜自然也不会放得太低，起码也有一米五六吧。 只是就连已经有心理准备的他，都没预料到，这小家伙能跳得这么高！这高度足足有小家伙身高的好七、八倍吧。 秦时全本来就是想要再测试一下小十一的速度，此时看到这样的场面，他还有什么不能证实的：特么地，这小家伙就是一只披着猪皮的雪豹！ 他突然想到，那天在希家见到小十一将受伤的小麻雀叼回来的画面，心中先后划下一个问号和感叹号——那小麻雀该不会是小十一从树上捕捉回来的吧？！或者，从半空中抓的？！ 见识了这小家伙妖孽的速度之后，秦时全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怀疑的方向有问题。 事实上，小十一哪用得着费劲跳到树上或半空抓鸟，它只要往那一站，稍微释放一点儿神兽威压，那半空的鸟儿还不像雨点儿一样摔落到地上？可惜，这些，除了的希家人之外，再无人知。 “哎哟！玉兰妹子，你家小十一可真是……” 被小十一攀着的秦时全还没说话，王芳就惊呼出口，她是真的没想到小家伙会有这等本事，惊诧之余，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感受。 “呵呵，我家十一就是个调皮的孩子，王姐您别见怪才好！” 勤玉兰乐呵呵地看着小十一，眼中尽是与有荣焉的神色。他们虽然来自乡下，但自家的孩子也是个个都争气的，颜儿就不必说了，那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有本事，小十一也不在话下，至于儿子嘛，嗯，勉勉强强，也比一般人好些吧。 正这么想着呢，屋内的三个男孩子就走了出来，看到小十一在秦时全手掌上下荡秋千的画面，都不由得一乐。 被孙奕呈称作“谢胖子”的男生最先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秦姑父，您这是在干什么呢，表演节目吗，人猪共舞？哈哈，这也太逗了吧。” 孙奕呈和希逸文也笑嘻嘻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 秦时全没好气了看了三个男孩一眼，蹲下身子，把小十一放到地上，然后看着小家伙迫不及待地将哈密瓜啃完后，才冷冷的道。 “谢老二，我小子皮痒了是吧，听说你家老爷子有意让你到多锻炼锻炼身子，要不我跟他提个建议，让你去我们那里磨磨皮，都是熟人，你放心，姑父肯定会对你特别照顾。” 都是自小看到大的熟人，秦时全对谢家的后辈说话，向来不怎么客气。 “诶诶诶，秦姑父，我的亲亲姑父，小侄知道错了，您要打要骂随意，可千万千万不要去跟我们家老爷子说什么基地的事情，要不然，小侄只能哭给您看了。” 谢胖子显然被秦时全的话吓到了。就他这身肥肉，如果到了基地，那还不知道还能剩几两。当然，能够瘦下来，他是求之不得的，但这瘦下来的过程，他就是想想都觉得内心在发颤，那绝对是不可想象的磨难啊。 “瞧你这点出息，连猪都不如！” 这本来是出于本能脱口而出的话，秦时全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也觉得很实在，是啊，谢家老二可不就比不上小十一这只猪嘛，自家的亲侄子估计也比不上，至于希家的这个儿子希逸文嘛，他还没考察，暂时不做评论。 这么想着，秦时全突然有了个主意，对着希家一家之主希士良，目光炯炯。 “士良老哥，你们家小十一可还有兄弟姐妹？有的话，能不能考虑卖给我们基地，我看小十一这样的，可比我们基地那j犬还要强，要是再经过专业的训练，那可以大大提升我们基地的作战能力。” 希士良原本听到这句话的前半段时，还以为秦时全打算从他们家买进肉猪呢，可听到后半句，便明白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时全兄弟，不是老哥骗你，小十一确实有其它兄弟姐妹，它之所以叫小十一，那是因为它是家里母猪这一胎的第十一只崽。” 说到这时，他明显的看到秦时全眼中的精光大盛，赶忙把话说完。 “等等，时全兄弟，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一胎猪仔除了小十一，其它的都跟普通的肉猪一样，没啥区别，而且，我们之前也没有发现小十一的异样，是后来这小家伙不吃母猪的奶水，我们才单独养着的。它那时候瘦瘦小小的，比其他的猪仔弱太多了，我们还以为养不活呢，谁知道，这小家伙除了不长个，其它的都比其它猪仔要强得多。” 听完希士良的解释，秦时全眼中的亮光暗淡了下来，不过还垂死挣扎着。 “你确定其它猪仔没有小十一这样的？” 看他这个样子，仿佛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宝贝一般。希士良也没法，只能实话实说。 “嗯，确定，其他的猪仔都很正常，年前就已经出栏了，我和孩子他妈已经养了好几年的母猪了，村里也有好多人养了母猪，像小十一这样的猪仔，还是第一次碰到，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了。” “唉！那真是可惜了！” 希士良犹如一锤定盈的结论，秦时全就算再不甘，也只能接受。他前一刻还想着，要不把小十一带到基地去，但这个想法才刚生出，就被他掐灭了，他能预料得到，凭着这一家子对小家伙的感情，只要他一开口，希家人就立马会拒绝，到时候，惹得双方难堪就不好了。 秦时全正惋惜着，院子外响起了汽车的声音，应该是孙志沉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游玩计划 果然，没过多久，孙志沉便走进客厅，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提着公文包的年轻人。 众人各自打了招呼，希婉颜等人才知道这个跟进来的年轻人是孙志沉的秘书吴展鹏。 等到众人坐下之后，王芳便开口道。 “之前接到电话，我们还以为你晚饭前回不来呢，罗嫂的饭菜已经整得差不多了，要不要现在开饭，小吴也坐下一起吃吧。” 受到老板夫人的邀请，年轻的吴秘书忙站了起来，谦卑地道。 “王听（音）长，我把明天的行程跟老板汇报之后就走了，您不必麻烦。” 王芳是省环饱听的副听长，所以吴秘书称呼她为“听长”这一点没毛病。 事实上，王芳确实是环保听的副听长，享受副听级待遇，可她这个副听长所管辖的是党工一类工作，相对比较清闲，所以年前才能抽出那么多的时间到医院照看孙老爷子。 “小吴，要是家里没啥急事，先吃饭吧，吃了饭，晚点跟我到书房去谈。” 孙志沉多少了解一点自己这个下属，看他说话的样子，便知道这个小吴应该没什么急事，只是客气罢了。 “这个，老板……” 听到孙志沉的话，吴秘书很想马上答应下来，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在老板这里吃饭了，能在这里吃上一顿饭，也是莫大的荣幸，这可是很多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的。 但是理智让他咽下想说的话，老板家今天有客人，看样子好像还不少，自己如果留下来，恐怕不太合适，说不定老板夫人只是客气地邀请一下自己而已呢。 孙志沉一看他的表情，眉头微拧。 “怎么，你家里有事？有事你就先回去，关于行程的事情，你把资料给我留下，我看过后，有不妥的明天你来早点，我再跟你说。” “好的，老板。” 吴秘书顺从地点了点头，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行程单，递给孙志沉。 孙志沉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下属，没想到这小子还真要走啊，他对自己的猜测失误有些不解，往常这小子可没有今晚这么客气，一般叫他留下，他就不会走，而且都是一副受宠若惊、乐意至极的姿态。 可是今晚这是……孙志沉又观察了四周，这才发现家里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他顿时恍然大悟，也是，自家来了客人，老爷子还病着呢，小吴留下来确实不太合适，这个下属想着还挺周到，这么想着，他心中对这个吴秘书更满意了。 他把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接过行程单当放进自己的公文包，便对吴秘书说道。 “让老向送你回去吧，明天也让他先去接你，一块到我这里来。” “好的，老板。”吴秘书依言离去。 等吴秘书离去之后，孙志沉才看向王芳。 “老爷子还没醒吗？” 虽然这个问题他在不久前的电话中问过，但此时仍忍不住再次发问。 王芳摇了摇头，往希婉颜那边看了一眼，又迅速移开。 “还没有，半个小时之前，我和章嫂进去看过，老爷子睡得挺沉的，看样子晚饭是赶不上了。” 听到妻子的回答，孙志沉点了点头，虽然之前已经听希婉颜说过，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老爷子一刻醒不过来，他这心就一刻也放不下来。 沉吟片刻，他对着妻子和妹婿道。 “嗯，那让罗嫂把饭菜给温锅里，老爷子什么醒来，就什么时候吃。时全，咱们晚上都清醒着点，老爷子要是夜里醒来，就都照看着点。” “大哥，这个事情就交给我吧，你辛苦了大半天，明早还有工作，今晚我就在客厅沙发上睡，老爷子什么时候醒来，我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秦时全作为j人，那身体素质绝对不是盖的，尽管这几年上了点年纪，但比同龄人好太多了，所以，一个晚上不睡觉对他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 “那好，今晚你就辛苦点，等老爷子醒来了，你就好好休息。” 孙志沉也不扭捏，他了解自己这个妹婿，绝对的说到做到，所以认同了秦时全的打算。 “那就这么说定了。” 孙志沉一锤定音，然后才转过头来跟希家人聊起来。 “小颜子，今天下午睡得还习惯吗，有没有让你奕呈哥带出去转转？” 这个问题让希婉颜有些汗颜，她可以直接回复，自己其实刚睡醒不久吗？ 不过好在，孙志沉没有一直等着她的回复，看她神态有异后，便基本明白了其中缘由，嘴角微翘地转而跟希士良夫妇交谈起来。 “士良老弟、弟妹，你们之前可能很少到域城来，对这里都不熟悉，明天我安排人，时全、王芳、奕呈都可以，你们也可以自己选，让他们带你们到处去转转，想去哪里，就跟他们说。” 面对孙大老板这么妥帖的安排，希士良和勤玉兰自然连连点头，他们全家出动到省城的原因之一可不就是要好好见识大城市的繁华吗，所以夫妻俩对孙志沉的安排都没有推辞。 至于选谁作为导游，夫妻俩及希婉颜兄妹经过充分斟酌，觉得孙奕呈是最佳人选。主要是这家伙年轻会玩，知道应该带他们去哪里玩，而且，与秦时全和王芳相比，孙奕呈的空闲时间也是最多的。 于是，孙奕呈就这么光荣地被推上了负责带希家人玩转域城的导游职务。当然，孙奕呈本人也很乐意为希家众人服务，所以他乐呵呵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听到这样的安排，一旁不知何时已经拿起一块哈密瓜啃得不亦乐乎的谢胖子拍了拍自己宽广的胸怀，也赶紧插了一句。 “孙叔叔，还有我，我也可以加入咱们域城游的小组，我和奕呈一块儿当导游，保证能让希叔叔和婶婶，还有逸文兄妹吃好喝好玩好！” 谢胖子是孙奕呈的发小，跟孙奕呈之间是穿开裆裤的交情，所以他跟孙家人相处都很自如，哪怕孙志沉贵为一省最大的政治老板，谢胖子在面对他时，也没有太大的拘束，只不过把自己那吊儿郎当的习气给暂时卸下罢了。 所以，这会儿听到孙志沉安排希婉颜一家的游玩活动，也乐得参了一脚。 这也从侧面完美地诠释了所谓的“心宽体胖”吧。 几人又聊了几句，讨论这几日的游玩安排，王芳就让罗嫂安排着上菜了。 为看护老爷子而从疗养院特意调来的章嫂看老爷子还在睡着，也动手帮罗嫂上菜。 等饭菜都上齐之后，原本眼珠片刻不离桌上那几片哈密瓜的小十一突然有了动作。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十一找吃 只见它走到希婉颜的身边，用短胖的小腿圈住希婉颜的小腿，空出一只爪子指了指自己看不到的桌面，“哼哼”地叫着。 孙、秦、谢等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俊不禁。 孙、秦两家知情的人都没有往小十一要吃这方面想，因为刚刚小家伙已经吃下了两块成人量的哈密瓜，就它那个小身板，估计这会儿已经撑了，哪里还能吃下别的东西。 至于谢胖子，则是看着小家伙那白嫩的身子、灵巧的身子和乖萌的动作啧啧称奇怪，他轻声附在孙奕呈耳边，道。 “奕呈，你家何时养了这么只小家伙啊，哥们儿前次来还没看见呢，看着怪机灵的。这是猪吧，看着比电视上的可爱多了，咱吃的猪肉，就长在这样的动物身上吗？嘿，你还别说，这小家伙用来烤乳猪，肯定很美味！百味香那里的估计都比不上。” 他的这句话直接换来孙奕呈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孙奕呈很庆幸谢胖子这话只是跟他说，如果被希家人听到，那可就不好收场了，他可是知道小十一在希家人心中的分量，而且孙奕呈本人也很喜欢小家伙，自然也容不得损友拿小家伙开玩笑。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吃吃吃，你可真的是对得起身上的这堆肥肉。” 谢胖子被拍得龇牙咧嘴，但也不敢抱怨啥，毕竟这个场合，可不适合开展撕逼大战，而且自己刚刚说的好像确实有点过了，怎么着那也是别人家养的宠物，自己实在不该起什么坏心思。 罢了，权当吃一堑长一智吧。他默默地安慰自己。 事实上，希婉颜早就听到了谢胖子的话，修炼到现在，只要她愿意，方圆几百米内的动静她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谢大胖子说出后边的那句话之后，她就已经在考虑该给这个想把小十一当美食的家伙还什么大礼了。 至于小十一，则是恨恨地瞪了那个谢胖子一眼，小牙齿暗暗摩着，如果不是主人不允许它乱来，估计此刻谢胖子早已尝到“话不能乱说”这句话的绝对真谛了。 回到原来的话题上，其他人要么以为小十一在搞怪，要么想把小家伙当菜吃，只有希家人知道，其他人都想多了，这小十一是真的在要吃的啊。 对于无吃不欢的吃货小十一来说，有的吃，它就吃；有得好吃的，它也吃；有更好吃的，它还吃，反正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吃的，它向来来者不拒。 如果两种档次的食品摆在面前，那小家伙绝对是很有优选意识地选择那更能满足自己口腹之欲的那份。 比如，现在有作为水果之王的哈密瓜和作为荤食经典的肉类两个选项，小家伙就果断把心思从如何才能把那些水果之王干掉的思绪中掉转过来，专攻如何更好更快地获取桌上那美味的烧鸡、炖肉之类的美味。 希士良夫妇和希逸文是从小家伙的动作及表情中看出小十一是在求吃，希婉颜则切切实实听见小十一在花式求吃。 “主人，哼哼，哼哼，好香好香，小十一好想吃桌上那香香的东西……主人，小十一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小十一想吃……主人，小十一不想吃中午的那些骨头粥和小点心了，小十一想吃桌上那些香香的菜……主人，你不爱小十一了吗，为什么不给小十一吃那些香香的东西……主人主人，小十一好可怜的……主人主人主人……” 小家伙的声音如大魔咒一般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希婉颜无语得很，简直想把脚上的“猪形挂件”给甩出去，无奈小家伙鬼精得很，她的脚才刚刚有要挪动的迹象，它就把希婉颜的脚圈得紧紧的，希婉颜想甩也甩不掉。 “颜儿，要不……” 勤玉兰看到这样的画面，也觉得好笑，但也不好直接开口跟孙家人说，让小十一跟在家的时候一样，跟他们吃同样的食物，但如果不让小十一得到满足，她由不由得心疼这个小家伙。她看向希婉颜，有些欲言又止。 “妈，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希婉颜知道勤玉兰的顾虑，她伸手圈住老妈的手臂，安慰道。 随即，转身对王芳道。 “王阿姨，那个，可不可以给小十一加点菜，呃~我的意思是说，小十一平时都是跟我们同吃同住，它习惯了跟我们吃一样的东西，所以……” 后边的话，她没有说完，但她相信，这种不言而喻的表达方式，在场的只有不是傻子或二愣子，肯定都能听得出其中的意思。 “颜儿，你是说，给小十一吃咱们吃的晚餐吗？可是，不怕它撑着吗？我和奕呈的姑父刚刚才给它喂了两大块哈密瓜呢。” 对于希婉颜话里的意思，王芳秒懂，其实，她对于给小十一分享晚餐没啥看法，毕竟小家伙的小身板放在那里，再能吃也吃不了多少，但她不认为此刻小家伙的肚子还能吃得下其他东西，不过她也确实稀罕这只小东西，想了想便道。 “要不这样吧，等过个把小时，小十一肚子里的东西都消化了，我再让罗嫂给它准备点吃的，你看怎样？” 希婉颜很想回答说，不怎么样！但看到王芳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和孙、秦家人赞同的眼神，她吞下了想要吐槽的那句话，只能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道。 “那就这样吧，谢谢王阿姨。” 王芳明显松了口气，没办法，希婉颜虽然只是个小姑娘，但不知怎地，王芳总是莫名地产生一种自己应该顺着小姑娘的错觉。所以，看到希婉颜的同意之后，她也跟着给小十一许诺。 “嗯，不客气，那咱们就先吃吧，我晚点让阿姨给小十一做只烧鸡，保证跟咱们晚餐是的一样。” 所以，最后的结局是，可怜的小十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善解猪意”的人美滋滋地享受那些令它垂涎三尺的美食，而自己只能在一旁干看着，口水不知道吞咽了多少次空气，这实在是太欺负猪了！ 用过晚饭，大家三三两两地都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天，孙志沉、秦时全和希士良一边看《新闻联播》，一边聊时政方面的一些问题，孙志沉间或问希士良一些乡村的情况。 能得到孙大老板的垂询，希士良受宠若惊，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乡下当前的发展态势及局限一一道来，孙志沉仔细听着，眉头一会儿拧着，一会儿舒展开，最后，他干脆拍板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饭后闲谈 “这样吧，你把刚刚说的情况写成一份报告，到时候交给我，我看看能不能让省尾（音）及zf联手农业听（音）做一下有关方面的改进。” “是，孙书计（音），我晚上就准备。” 希士良颤声点头，如果不是这会儿离开不太合适，他估计已经跑回房间，整理汇报资料了。 孙志沉看出他的急切，便出言安慰道： “嗯，不急，我听颜儿的意思，你们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你慢慢写，但务必保证交给我的资料详实可靠。还有，这件事除了家里的几个人之外，你先别跟其他人说，也不要让家人往外说，一切等省里的消息，知道吗？” “是，孙书技（音），我一定保质保量完成任务，没得到上级的指令之前，绝不将消息透露分毫。” 希士良连连保证，他以自己的党性作担保，绝对不辜负孙大老板的期望。 给希士良交代了任务，几人又谈起了别的事情。这个时候，希士良的话就明显比之前少多了，此刻的他正在绞尽脑汁地琢磨着该怎么写好这份汇报资料呢。 孙志沉郎舅心下了然，但都没有说破，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概到八点半左右，孙志沉等人又到老爷子屋里走了一圈，发现一切照旧之后，孙志沉便去了书房，估计还有公务要处理。 秦时全本来怕希士无聊，想要跟他再聊几句，但希士良一看孙志沉已经离去了，也不再理会其他，火急火燎地跑回了房间，很明显，是写材料去了。 秦时全看得都觉得好笑，但也表示理解。他扭头看了看客厅的其他人，谢胖子用过饭之后，就满意地回家去了。 此时，王芳和勤玉兰坐在一侧沙发上，聊得正欢。 “玉兰妹子，你都36了？！怎么会，我以为你不到30呢，我这不过比你长了几岁，但你看看咱俩的皮肤，真的不是差了几岁的问题，你看你否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我看啊，比那二十出头的少女都要水灵，你再看看我的，这些年，国内、国外各个牌子的护肤品用了不少，可跟你简直就没得比啊。 玉兰妹子，你倒是说说，你都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这个问题，我一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这会儿，总算逮到机会了。” 爱美之心，人人都有，女人尤甚，王芳自然也不能免俗。 其实，从刚见面的时候，王芳就注意到勤玉兰的皮肤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勤玉兰的身份，她绝对会以为对方就是个未婚的芳龄女子。她有想过，这莫非就是有关“神奇藤条”传闻中的“容颜返青”？ 但没得到确切答复之前，她不敢确定。事实上，她希望这不是真的。 因为传闻中的“神奇藤条”已经没有了，如果勤玉兰的姣好肌肤是得益于那“神奇藤条”，那就没自己啥事了。她无比希望勤玉兰是用了某个牌子的护肤品或某种护肤偏方，才早就了如今这么年轻的肤态。 “这……王姐，我没怎么用护肤品，就是天冷的时候，涂点雪花膏、美加净防干裂罢了，其它的啥都没用，你应该知道，我们乡下人不讲究这些的。” 相比于王芳的激动，勤玉兰的回答显然就干巴了好多，不过她说的都是事实，雪花膏、美加净确实是她用过的唯二护肤品。 “这怎么可能？玉兰妹子，难道传闻中那个“神奇藤条”可以让人容颜返青是真的？你是不是就会那个容颜返青的人？” 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王芳其实已经基本猜到了勤玉兰的答复。 勤玉兰没有回答，但她这种磨人的姿态无疑让王芳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勤玉兰看她的神色，便知道这恐怕又是一个想保住青春容颜的人吧。这样的人，他们家前段时间接待了不少，所以勤玉兰多少能感知到王芳的失望，她正打算安慰对方几句，就听王芳叹了口气，缓缓地道。 “唉！也是我魔愣了，这世上，哪有事事顺心的……玉兰妹子，你不用安慰我，之前是我想左了。” 说着，她倾身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牛奶，对勤玉兰道。 “这是用新鲜的羊奶煮的，罗嫂做了加工处理，没有膻腥味的，你尝尝，这羊奶很养生的，也很养皮肤，我每天晚上都喝一杯，这皮肤虽然赶不上你的，但比一般人还是好上一些。” 王芳的前后反差比较大，勤玉兰握着手中温热的杯子，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但始终想不明白王芳到底是怎么据想通了。 刚刚一脸激动的是她，此刻一脸镇定的还是她。 不过，王芳这种变化，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勤玉兰来说，都是好事。一者不用再纠结于如何从勤玉兰这里获得美容偏方的事情，另一者也不用再被对方拿这件事来纠缠，嗯，都挺好的。 对于王芳这种拿得起，又放得下的性子，勤玉兰表示自己很欣赏。无形之中，她觉得自己在王芳这个贵妇面前，没有之前那么拘谨了。 沙发的另一头，孙奕呈和希婉颜兄妹也聊得正嗨，主要是孙奕呈向希家兄妹俩介绍域城比较好玩，又值得一去的地方，三人窝在一起讨论着明天的出行攻略。 “那好，咱们明天的大致旅游行程就是这样了，明天等颜儿这边腾出空来，咱们就出发。” 孙奕呈总结性地说了这么一句，几人就这么愉快地拍板了明日的出行计划。 “哼哼……哼哼……”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自希婉颜裤脚处响起，众人低头一看，发现刚刚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去的小十一回来了。 它直接爬到希婉颜的鞋背上，把四只小短腿圈着希婉颜的小腿上小屁股坐在希婉颜的鞋背上，还一扭一扭的，好似一个跟大人撒娇的小孩子。 此刻的眼神中闪着两种矛盾的情绪，其他人自然看不到，希婉颜却看得真真切切。 那是被弃于晚餐美食之外的深深控诉和等待自己专属晚餐烧鸡的熊熊渴望。 这小家伙显然是怕希婉颜等人忘了所承诺的烧鸡这回事，所以“哼哼”地提醒大家，该给你猪大爷上烧鸡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十一抢鸡 面对这样的小东西，希婉颜还能说什么，只得将目光转向厨房，看看里边是否有罗嫂的身影，也好请她帮忙兑现王芳所说的烧鸡。 只是她刚要转身，就听王芳对着厨房招呼了一句。 “罗嫂，把东西端出来吧。” 如果说晚餐之前小十一求吃的时候，王芳等人没有意识到小家伙是在求吃，那么经过希婉颜为小家伙争取同等待遇晚餐之后，王芳等人就明白此刻小十一的动作就是明晃晃的在求投喂。 所以，当希婉颜转头望向厨房的时候，罗嫂已经端着一个上头盖着大碗的餐盘从厨房走了出来，随着她的靠近，盘子中飘散出来的香味越来越浓郁。 闻到这个味道，小十一哪里还坐得住，它一咕噜地从希婉颜脚边滑下来，犹如一道白色的闪电般，冲向端着盘子的罗嫂。 “哎呀！” 对于小十一的反应，罗嫂始料不及，错愣之下，餐盘就离了手，一只烤得焦黄、香气四溢的烧鸡从盘中滑落，眼看就要着地。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多数人都以为这只烧鸡即将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之时，晃动的白影转变了跳跃的方向…… “咣当！” 瓷碗应声而碎…… 等到一切尘埃落地，众人往“事故”现场望过去，意料中的碎片撒了一地，但并没有看到那本应该已经和地板相亲相爱地“拥抱”在一起的烧鸡。 众人的目光开始在碎片周围寻找，但无一例外的都没有发现烧鸡的踪迹，就连始作俑者小十一，都没了踪影。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听希婉颜没好气地对着挂在客厅墙壁中央的挂钟低吼道。 “希十一，你给我下来，立刻！马上！” 希婉颜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称呼小十一为希十一，这么一称呼，小十一就知道自己闯祸了，因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希婉颜和希家人都叫它小十一，只有某一次，小家伙对村里的一户人家恶作剧，导致那家的熊孩纸无辜地被家长胖揍，希婉颜得知实情，连名带姓地喊它之后，后来就再也没有这样称呼过小家伙了。 想到那次事件之后，主人不仅带着自己上那户人家赔礼道歉，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搭理自己，就连希爸爸、希妈妈和希逸文都被主人给强制要求，不能给它弄好吃的。 那段艰难的岁月，小十一记忆犹新，此刻的它，内心里是慌的，它觉得这只烧鸡恐怕就成了它从今天开始，到未来的好长一段时间，唯一能吃到的美味了。 “唉，猪生如此多艰！”它忍不住在心头感叹。 听到希婉颜的声音，众人随着她的目光望去，顿时都瞪大了双眼。 身材娇小的小十一嘴巴叼着一只比整个它都要大的大烧鸡，面露无辜之色地站在大挂钟的顶部。 “天啊，这……这……” 罗嫂之前没有见到小十一在秦时全手上荡秋千的画面，所以这个画面对她冲击太大了，先不说小家伙怎么叼得动那么大的一只烧鸡，就说刚刚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它怎么就能那么及时地把烧鸡接住，还能跳到那么高，那么远的地方去？她惊呼出声，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到底没说出什么。 不说罗嫂，之前已经见识过小十一恐怖弹跳力的众人，包括希士良夫妇和希逸文在内，都被小十一这样的豪举给震惊了。 秦时全原本已经掐灭的将小十一带回基地的烈焰又有了复燃的迹象。 “还不快下来！还等着别人上去接你吗？” 希婉颜没好气地看着对她的话无动于衷的小家伙。 小十一冤枉地眨了眨小眼睛，它这不是忙着感叹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生活，所以还没来得及根据主人的指令行动嘛。 虽然这么想着，小家伙还是迈动看似软绵，实则实力惊人的小短腿，一跃跳到茶几边上。 它可不敢直接跳到这个地上，因为这只烧鸡的身高比它还高，它若站在地上，那这只烧鸡就得拖地了。它虽然只是一只猪，但也是很有猪格的，脏了的东西，能不吃就不吃。 当然，这也是与选择的。比如说这只烧鸡，如果掉到地上，它还是会吃的，只是没有现在吃得这么痛快罢了。 众人只觉眼前白影一晃，小十一那小巧的身影已经落在茶几上。只是他们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小家伙要一直站在茶几边上，而不是直接跳到地上。 希婉颜只能无奈地解惑道。 “罗嫂，麻烦您再去那一只盆子来吧，小家伙中午用的餐盆就行。” 中午的时候，希婉颜从透视眼中看得清晰，中午那会儿给小十一装饭食的是一个塑料的盆子，她觉得那个就挺好，只是不知为何，到了晚上，罗嫂要将给小十一的烧鸡放在瓷制的餐盘上。 希婉颜哪里知道，罗嫂之所以这么装着烧鸡，是因为她认为以小十一那小奶猪的身板，吃不了那么大一只鸡，想着大伙儿如果想吃，也可以吃点的，现在好了，这只烧鸡没大伙儿什么事了，这个小家伙还不知道要吃几顿呢。 当然，这段话她没说出来，所以至少在小十一消灭这只烧鸡之前，她无从见识吃货小十一的恐怖饭量。 听到希婉颜的解释，众人这才明白小十一为啥一直咬着烧鸡不松口，没落到地上，也没站在茶几中央，而是身子站在茶几上，脖子和烧鸡腾空在茶几之外，感情这家伙是怕把烧鸡和茶几给弄脏了啊。 弄明白了这一点，众人哈哈大笑，都觉得这小家伙简直是太有灵性了！ 王芳也不疼惜那摔碎的餐盘，听到希婉颜指明要中午的那个塑料盆之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姑娘怕是担心小十一再把自家的碗给摔了吧。王芳干脆素手一挥，直接对着罗嫂道。 “罗嫂，把那个放在橱柜底层的不锈钢盘拿给小十一吧，那个东西放着也是放着，刚好可以当小十一的餐盆。中午那个是塑料的，用多了对身体不好，小十一正在长身体呢，咱们得仔细这点这些用具。” 如果说，中午那会儿，王芳还把小十一当作那种可有可无的宠物来对待，那下午和刚才先后见识了小十一的各项本事之后，她简直要把小家伙当成自家的孩子来对待了。 自家的孩子，自然不能马虎对待。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专属餐盆 此刻的王芳，终于明白为何那么多人喜欢养宠物，而有些丁克的家庭不生孩子，却养宠物的原因。实在是宠物们的好多举止，深得人心啊！ 希婉颜可不知道王芳的各种感叹，等到看见罗嫂拿来一个亮闪闪的不锈钢盆时，她感觉自己都快亮瞎眼了。这东西一看就不是便宜货，在希婉颜的认知里，这个盆绝对比她在孙家见到的所有餐盘、瓷碗都要贵重。 她看向王芳，只见此刻的王芳正如老母亲注视幼崽一般地看着小十一，脸上的慈爱之色溢于言表。 再看看小十一，小家伙倒是没去管王芳的神色，它此刻正盯着罗嫂手上的不锈钢盆，眼中精光大放，看得罗嫂都有一种小家伙随时都有可能要再次上演“扑功大法”的错觉。 不过，好在这次真的是错觉，小家伙虽然喜欢那个不锈钢盆，但也不至于像对吃的一样，会义无反顾地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来不及考虑后果的行为。 “王阿姨，这个盆子太贵重了，会不会不太合适啊？” 犹豫了片刻，希婉颜还是将心中的想法问了出来。她不觉得有必要给小十一用这么好的餐盆。当然，如果这东西是自家的，那就另当别论，她自然不会吝啬到不给小十一用好东西，但这会儿他们是在别人家，给小十一用这么豪的餐盆，这个家的主人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吗？ “你这孩子，不就是一个餐盆嘛，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说，咱们小十一多乖巧懂事啊，你看，这不是怕把茶几弄脏了，才咬着烧鸡不放吗，来，小十一，把鸡放到盆里来，以后这就是你的专属餐盆……” 说到后边的时候，王芳直接从罗嫂手中接过不锈钢盆，绕过茶几的一端，把餐盆递到烧鸡下方。 看着王芳的举动，希婉颜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得了！盆子的原主人都没意见，她还瞎折腾个什么劲，可别话说多了，平白遭人嫌弃！ 小十一依言把烧鸡放入不锈钢盆，但它没像众人的意料中的那样直接开吃，而是舔干净自己的嘴巴，跳下茶几，迈着乖巧的脚步，走到希婉颜脚下，轻轻地蹭着她的裤脚，小脑袋一晃一晃的，那样子，要说多乖巧，就有多乖巧；要说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这一幕看得众人又是一阵稀罕，他们自然看得出小家伙是在认错，刚才它站在挂钟上的时候，希婉颜那一声吼，可不是假的，定然是生小家伙的气了，如今看到小十一这样的姿态，自然明白小家伙的意思。 在场的人看希婉颜对小家伙的认错无动于衷，都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为小十一声援一下。 其实希婉颜也没有真的生小十一的气，不就是摔了两个碗嘛，能有多大的事。只是这件事毕竟不是发生在自己家，小十一如此的行径，如果是发生在其他人家里，早就被“大刑伺候”了。 希婉颜还担心，小十一表现出这么反常的举动，其他人会不会对小家伙产生怀疑，然后把它抓去切片，做科学研究什么的。她虽然相信自己和小十一有些能力，不受外界的束缚，但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一个人的能力再大，也不是无懈可击的。 她之所以这样吼小家伙，一方面是要给孙家一个交代罢了，另一方面是对这不会藏拙的小东西表示担忧。 只是这孙家人的态度，显然与希婉颜预料的相差许多，他们不仅没有怪罪小家伙的意思，反而对它越发稀罕。至于他们有没有对小家伙产生怀疑，把它当怪物看待，然后抓取做研究，希婉颜这会儿看着好像可能性不大。 罢了，该来的躲不过，过好当下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她也懒得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 在她眼里，小十一就是自家的重要成员，既然如此，自己人何必为难自己猪呢？ 希婉颜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说些自己已经原谅小十一的话，同时告诫它以后切忌再做出如此鲁莽的行为。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身边就有人给小家伙求情了。 这次开口的不是给小家伙赐高档餐盆的王芳，也不是心心念念要把小十一带到基地的秦时全，更不是希家的其他人，而是一直在一旁看着，没怎么说话的孙奕呈。 “那个……颜儿妹妹，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宠物呢，就中午那个恽佳佳，家里也养了只宠物猫，据说还是什么了不得的品种，但我看那只猫要么呆呆傻傻，要么跟它主人一样刁蛮任性……简直连小十一的一根毛都比不上，看在小十一这么有灵性，又知错能改的份上，你就原谅小十一吧。我看它下回不会再犯了。” 听着如此捧高小十一而踩低中午那个女疯子宠物猫的孙奕呈，希婉颜表示很受用，非常乐意接受这顶高帽子，又听王芳道。 “颜儿，也不是啥多大的事儿，你看这小家伙也知道自己错了，咱就原谅它，不生气了，好不好？” 希婉颜有些无语，怎么感觉王芳母子把话说的，自己好像成了一个苛待宠物的坏主人了呢？这实在是太扯了。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蹲下身子把努力装乖认错小家伙从自己的裤脚下扒拉开，别问她是怎么知道对方是装的，反正她就是知道，这个小东西，自从出生，可没有真心认错的时候，积极认错，死不悔改大概说的就是这货了。 不过该表示的，她还是要表示一下，免得其他人都用看坏人的眼光来看她。 “你知道错了？”希婉颜发问。 “哼哼~哼哼”小十一一边哼哼着，一边乖巧地点头。 希婉颜又接着问：“错在哪里了？” 小十一用小蹄子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罗嫂，又指了指地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碎瓷片，哼哼一下，接着又指着自己曾经“造访”过的挂针，又哼哼了一下。 这些举动，就算周围的人听不懂小家伙这“哼哼”中所表达的确切意思，但也明白它要表达的基本意思。 翻译一下就是：自己错在不该吓着罗嫂，把碗撞碎，还不该叼着烧鸡，跳到那么高的地方。 这是他们的理解，但并不全面，小家伙的这些表示在希婉颜识海中是这样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十一认错 “主人，小十一不该因为饿得受不了了，就急着找吃的，这样就不会扑到别人身上弄碎餐盘；还有，不该跳得这么远，浪费了体力不说，还把自己的本事显露出来，亮瞎大家的眼了，实在不应该……” 希婉颜听它这似抱怨，又似自夸的忏悔，忍不住拍了几下它的脑袋，又揪了揪那对小耳朵，看它小pp还一扭一扭的，也想来上两巴掌，就听勤玉兰心疼地说道。 “颜儿，小十一都认错了你咋还打它呀，这多乖的孩子，你和逸文兄妹俩犯错的时候，你看我和你爸可没这样打过你们，如今你王阿姨都说不计较了，小十一认错态度也诚恳，你咋还下得了手？” 老妈这一通话，说得“有理有据”，希婉颜那扬起的手，只能悻悻然放下，做出一副我啥也不管了，你们看着办的样子，自然也懒得理会这个众人眼中乖巧懂事的小家伙了。 众人看出希婉颜的态度变化，知道小十一的这场处罚算是到期了。 王芳将装着大烧鸡的不锈钢盆放到地上，温和地对小十一招手。 “小十一，快来吃烧鸡，这是罗嫂特意给你准备的，你尝尝，可香了！” 听到王芳的召唤，小十一原本低垂着头，积极认错的小脑袋猛地一抬，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渴望，但小身板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希婉颜身边，那姿态活像是摆明了立场——未经主人允许的所有行动，小十一坚决不做！ “颜儿~” 勤玉兰轻推了希婉颜一把，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希婉颜真想给脚下这只装得连主人都要坑的小东西一个亲密的“脚底之吻”，但理智告诉她，如果真这样做了，那么，等待着她的将来自屋内众人四面八方的谴责。 所以，她只得强忍着胸中的那口浊气，蹲下身子，努力调整气息，用温和的语气对着小家伙吐出两个字。 “去吧！” 小十一等的就是这一句，希婉颜“吧”字的余音还在，这家伙已经跟烧鸡干上了。 小家伙的速度在场的人刚才都见识过了，所以白影过后，看着它已经在吃烧鸡了，也没有表现得太惊讶。只是，这看着看着，希家之外的人都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已经空空如也的不锈钢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来说他们都不信——这个无论身高还是体重都比烧鸡略差一筹的小家伙，竟然就这么三下五除二地把整只烧鸡都给吃到肚子里去了，且看它舔餐盆舔都意犹未尽的样子，很明显，这小家伙离吃饱还有一段距离呢。 “玉兰妹子，这……这小十一平时都是这么吃的？” 王芳一把抓住离她最近的勤玉兰的手，满脸诧异地问道。 “呃~这个，王姐……” 面对这个问题，勤玉兰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一家人都知道小十一是个填不饱的大胃王，所以自从小十一来到他们家，自家煮饭和做菜的时候，都加大了分量。 不过关于小十一的这个大胃王身份，除了自家人之外，其他人并不知晓。希婉颜事先有跟小家伙交代，在外人面前，要表现得像一只正常的猪，否则就扣它三天的口粮。 克扣口粮，对于小十一而言，绝对是个残酷的惩罚，就算它能够保持连续几个月不吃不喝，也饿不死的的记录，但只要看到还有一口吃的，它都不愿意放弃把东西带进自己胃里消化的想法，更不会去想什么‘自己其实可以不吃’的无聊念头。 所以，希婉颜的威胁对于小十一非常有效，它一直以来也都做得很好，村里没人知道希老大家那只养不大的小猪仔竟然比这一家四口还能吃。 只是不知为何，来到孙家之后，小家伙竟然变得肆无忌惮了。先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超强的实力，现在又将自己的饭桶属性呈现于人前。 勤玉兰想不通这一点，想用“小家伙饿了才会吃这么多”的理由给敷衍过去，但这作弊的嫌疑太明显了，毕竟晚饭前不久，小家伙吃的两块哈密瓜，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那也是能暂时管饱的。 这会儿晚饭才撤下不过个把小时，如果就说饿了，这话说出来，恐怕信的人没有几个。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那两快哈密瓜根本就没有填饱小家伙的胃，所以小家伙由始至终一直饿着！这么一来，晚饭之前，小十一缠着希婉颜，要跟他们用同样晚餐的行为就解释得清了。 可笑王芳等人之前还怕小东西把肚子吃撑了，才说晚点再给它准备晚餐，实则是想得太多，画蛇添足了。 勤玉兰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把这么扯的真相告诉王芳等人，又怕知道真相后，这些人会把小十一当怪物看待，她一时陷入犹豫不决的漩涡中。 对于勤玉兰想不通的，希婉颜倒是想得非常通透，小十一之所以敢这么放飞自我，肯定是认为希婉颜既然已经把它加入到救治孙老爷子的团队当中，也让它在这家人面前露了一手本事，那么，主人应该不会介意它再露几手吧？ 小十一猜得没错，她确实不介意让小十一在这家人的面前放飞自我，事实上，她也有意让孙、秦家人知道小十一的厉害之处。 希婉颜知道，如果能抓住这次机会，让孙、秦家人见识到自家的不凡之处，那他们家接下来的日子才会走得更好！ 不过，眼下不是她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她正考虑的是：该怎么帮老妈垮过这一坎，让王芳等人接受小十一的饭桶属性，就听孙老爷子的房间传出了动静。 众人把目光转向老爷子的房间，就看见章嫂从房间里匆匆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惊喜的神色。 “王听（音）长、秦先生，老爷子醒了！” 众人一听，都惊喜地站起来，王芳让孙奕呈上楼喊孙志沉之后，就匆匆地先往老爷子的房间快步走去，谁也没有再理会小十一为啥这么能吃的无聊话题。 跟在后边的勤玉兰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嘘出一口气，这关暂且过了。 得知孙老爷子已经醒来，希婉颜也有点诧异，以她对老人身体状况的了解，药元之气进入体内之后，至少也要等到子夜过了才能醒过来呢，没想到早醒了好几个小时。 她瞅了一眼还在满身满心地回味着烧鸡美味的小十一，不由得感叹，这家伙也不是除了吃，便一无用处。 第一百一十七章 老爷子醒来 小十一不知道希婉颜此刻的想法，否则肯定会跳起来抗议：“主人说的这叫什么话，人家明明用处多多好不好？” 当然，希婉颜没有给它感知到自己想法的机会，她随着众人走进孙老爷子的房间，此时老爷子已经坐起来了，身上随意地披了一件棉衣外套。 她首先查看了孙老爷子的面容，发现之前萦绕在整张脸上的灰青之气已经消散了不少，脸颊还难得地泛起健康的红晕，神态也平和了许多，从中医的“望”这一点来看，老爷子的状态相当不错。 王芳等人也看出了老爷子的变化。 “爸，您感觉如何，有没有舒服一些？” 王芳关切地问道。 孙老爷子看了看进来的几人，重点在希婉颜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把目光转回儿媳妇身上，笑呵呵地说道： “呵呵，舒服啊，比之前舒服太多咯！这种浑身轻松的感觉，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感受到了，比你们的妈还在的那几年，还要轻松，没想到，临老了老了，我这把老骨头竟然还有感受年轻状态的时候，真是太值了！” 孙老爷子之前的眼神，大家都注意到了，此时再听他的感慨，王芳便喜不自禁地道。 “那感情好啊，爸，您老睡着了不知道，您这都睡了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了，我们就算心里着急，那也只能是干瞪眼的份，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懂的，还好颜儿说，您这身子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大伙儿这才放了心。这会儿看到您醒来有这么个精神状态，我们就更放心了，颜儿可真是咱们家的福星啊！” 王芳说这话的时候，孙志沉父子快步走了进来，希士良倒是没见着人影，恐怕此刻正忙着写汇报材料的他还不知道老爷子已经醒来了吧。 走在前边的孙志沉看见老父亲的神色，也感受到了房间内弥漫着的轻松气氛，便知道希婉的治疗方法起效了。他接过妻子的话，对着希婉颜及希家的其他人道。 “小颜子一家都是咱们老孙家的福星，老爷子能得到你们的救治，真是我们的荣幸！我孙某人在这里代表孙家感谢你们！”说着，还真的准备给他们鞠躬了。 希家人一看这架势，都吓傻了，这礼他们哪里受得起啊！要是真受了，那可不得夭寿啊！ 此时，一家之主希士良不在场；勤玉兰又不好上前制止；希逸文傻愣愣的，搞不清自己该怎么做；希婉颜只好快步上前，在孙志沉还没弯下他那高贵的腰之际，扶住了他的手臂，制止他的下一步动作。 “孙叔叔，您和家人不用客气，我既然有这一身医术，就是一名医者，给孙爷爷治病就是我分内之事，能让孙爷爷摆脱病痛的折磨，我也很高兴，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再给孙爷爷把把脉，查看他恢复的情况。” “那是自然！来，你到前边来，这个位置刚好适合。” 听到希婉颜的话，孙志沉忙让开位置，也不再纠结于鞠躬道谢的事情，他让希婉颜坐到距离老爷子最近的地方。 希婉颜也没有扭捏，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让老爷子把手放到床头柜上，她把自己的手指搭到老爷子的手腕处，装模作样地把起脉来。 是的，就是装模作样。如果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希婉颜才不会这么麻烦，直接把从透视眼中看到的一切情况告知对方，再对症下药便是。 但这个骚动作，对于当前的她来说，还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要她一日不想引人怀疑，进而给自己招来无止境的麻烦，她就不能这么做。 所以，她与师父天夬真人所期许的“为所欲为”发展大计还是有相当长的距离，这个距离恐怕只能用漫漫长路来表示吧。 “孙爷爷的身子已经有了很大的气色，但还有一些比较顽固的经年陈疴沉积在体内，如果不及时排出来，恐怕之前的治疗就白费了，所以接下来的治疗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很容易反复。 我看孙爷爷这次治疗的效果很好，说明他身子的吸收及代谢能力都很不错，所以接下来，只要配合我的治疗，很快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见识了希婉颜的惊人医术，众人都对她的话表示绝对信服。所以当希婉颜说，让孙老爷子配合她做下一步治疗的时候，没有人提出异议。 希婉颜看众人的神态，就知道自己的医术已经得到了孙、秦家人的认可，她淡定地安排下一个阶段的治疗方案。 “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那么接下来两天，我每天午饭后给孙爷爷扎针，小十一做按摩，两天后，看恢复情况，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离开的时候，会给孙爷爷留下一瓶跟上次配方一样，但剂量不同的药液，孙爷爷按时服用，一瓶药喝完，那病根就去得差不多了。” “小颜子，叔叔代表全家感谢你！这几天就辛苦你了！” 孙志沉拍了拍希婉颜的肩膀，诚恳地道。他身边的王芳随即问道。 “颜儿，那你孙爷爷这段时间的饮食，需不需要注意什么，傍晚那会儿我让罗嫂给煮了鸡肉粥和一些清淡的菜肴，现在还在锅里温着，你看可以吃吗？” 希婉颜没有犹豫，直接交代了一句。 “可以吃，提倡清淡饮食，每天补充足够的肉、蛋、奶及蔬果，以保证身体所需营养的摄入，注意不要吃那些生冷及辛辣、刺激及其他重口味的食物。” 话毕，她发觉自己疏忽了一个问题，她看了看在场的人，让自家老妈和便宜哥哥先出去，等到屋里只剩下孙家自家人之后，才接着道。 “在治疗期间，孙爷爷的排泄可能会出现点异样，主要表现在排便次数增多、气味重、时间长、腹泻等症状，不过大家不用着急，这是体内陈疴排出的迹象，这是一个好的现象，等到这些不好的东西排净之后，就恢复正常了。” 原本听到希婉颜的前半句的话而有些焦急的众人，在听到她后半句的解释之后，都把心放了下来，表示可接受、能理解。 孙老爷子表现得最乐观，他听完希婉颜的解释，便乐呵呵地道。 “听颜儿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厕所去转转了，只是现在腹中空空如也，实在没什么存货啊，哈哈哈……” 老爷子这句话也提醒了孙家几人，是该给老人家端吃的东西去了。 “爸，你这是打算到餐厅去吃，还是就在屋里吃，我马上去把饭菜端出来。” 王芳充分发挥当家好儿媳的范儿，温言询问孙老爷子。 “到外边去吃吧，我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孙老爷子笑呵呵地答道。 “行！那老孙、时全，你们给爸收拾好，再扶到外边客厅，我去把饭菜端出来……” 王芳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话音落下的时候，人就已经到屋外。 希婉颜看这里暂时也没自己什么事了，也跟着走了出去 孙志沉应了王芳一声，就和秦时全一道给孙老爷子把衣服穿好，就要搀扶着老爷子往客厅走去。 “不用，你们都不用瞎忙活，我自己走就好。刚才不是说了嘛，我这会儿的状态比十几年前你们妈还在的时候都还好，用不着你们搀扶。” 老爷子拿开郎舅俩伸过来的说，将双手放到背后，一副斗志昂扬地走出屋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老爷子的疑惑 十五分钟之后 孙家的餐厅内，孙老爷子坐在餐桌边，端着一碗浓稠鲜香的鸡肉粥，喝得正香，桌上摆着卖相上佳的虾仁炒秋葵、山药炖排骨和一份炒青菜，这些本来就是特意为他准备的，所以都做得很清淡，对于其他人而言，或许会显得有些寡淡，但老爷子吃得津津有味，看得出吃得十分满意，在场的其他人也都表示很满意。 希婉颜一家没来的前几天，虽然服用了秦时全带回来的药液后，孙老爷子的症状得到了很大的缓解，但不知是因为身体上仍有不适，还是老爷子在心理上刻意少吃，从医院回来之后，他的饭量就减了好多，也就喝水比平时多一些。 孙志沉等人曾猜测，老爷子估计是被便秘整怕了，担心吃多了还出现之前的症状，所以不敢多吃，只是尽可能地多喝水，以期望如此能稀释吃进肚子里的食物。 对于这一点，孙志沉曾私下找老爷子谈过，希望他能放下心中的顾虑，好好吃饭，但这个全省的头号父母关（音）却被自己的老父亲给痛骂了一顿，之后的饭还是照样用得少。其他人也不好再劝说，只能寄希望于希婉颜到来之后，那样的状况能有所改变。 事实证明，希婉颜果然不负所望，使老爷子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她不过是给孙老爷子做了一次治疗，老爷子就恢复了往常的饭量，确切地说，是恢复比往常还要好的就餐状态，所以，看到如此变化的孙老爷子，孙、秦家等人都是打心底里高兴。 不过，最高兴的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不久之前才“惊吓”过众人的吃货小十一。 这个还要从老爷子刚开始喝第一口粥的时候讲起，当时，他刚把粥含到嘴里，正难得有闲情地享受那久违的鲜香之气萦绕于舌尖、味蕾的感觉，无意间发现距离餐桌不远的一个矮柜上，有一只白色的小奶猪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孙老爷子有些愣然，这个小家伙他认识，上午希家人进来的时候，希婉颜就是抱着它进来的，所以孙老爷子知道，这只小奶猪是希家的宠物，只是不明白小家伙为何要盯着自己看。 之前希婉颜给他做治疗的时候，孙老爷子曾迷迷糊糊醒过一次，那会儿，他似乎看见这小家伙在自己身上走来走去，但因为神志不清醒，他也不敢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想。 醒来之后，他还没想起这件事，这个似乎在迷糊中见过的小身影便映入眼帘，孙老爷子不由地指着矮柜上的小十一问道。 “这个……这个小十一之前也在我房里？” 孙老爷子恍惚记得，这个小东西叫小十一。 “爷爷，您问这个干啥？小十一刚刚一直在外边啊，没有进您房间。爷爷，你是不知道，小十一可厉害了，它奔跑的速度和弹跳的高度那可真是……” 孙奕呈不知道孙老爷子问这话的原因，便直接解释了一句。他之前去向父亲汇报老爷子已经醒来消息的时候，从楼上下来可是看得很清楚，大伙儿都进屋看刚醒来的老爷子时，小家伙还在舔着餐盆回忆美食滋味呢。说到这里，孙奕呈又忍不住要将小家伙的一些类“丰功伟绩”告诉老爷子，可老爷子此刻的心思并不在这点上。 孙老爷子本来就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幻象，此时又听孙奕呈这么直接的否认，便认定自己看到的是假象了。他忍不住呢喃了一句。 “难道真的是睡糊涂了？唉，怎么会在梦中见到这个小家伙呢？” 孙老爷子心中诧异，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对这只才见了一面的小东西有这么深的印象，以至于直接入梦了。 孙老爷子的呢喃声虽然不高，但一旁的秦时全倒是听清了，这才明白老爷子指着小十一询问的真实原因。 “爸，您没睡糊涂，小十一确实进了您的房间，但不是刚刚您醒来之后，而是在你治疗过程中进去的，那会儿您已经睡过去了，小家伙也给您治病了。” “嗯？” 听到秦时全的话，老爷子皱紧的眉头微微舒展，不是自己睡糊涂了就好，转念又没好气了瞪了自个儿大孙子一眼，这个臭小子太不像话了，差点把自己给误导了！ 孙奕呈摸了摸鼻头，默默地后退两步，他从老爷子那嫌弃的眼神中接收到了老人的不满。孙奕呈嘴上不敢辩解什么，心中却在抗议：明明是老爷子把问题问得不清不楚，自己才下意识地按照自己理解的回答，谁知道还会错意了，早知道就不凑着这热闹了，乖乖地在一旁当个看客不挺好吗，也怪自己太冲动，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欠骂体质吧。 想得再多，孙奕呈也只能把这些委屈放在心底，如果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他相信，不用爷爷动手，爸妈和姑父就能把自己好好地收拾一顿，以此当作对长辈不敬的惩罚。 得知自己没有睡糊涂，而且小十一还给自己治病的孙老爷子，也不急着喝粥了，他让秦时全把小十一如何给自己治疗的过程给说了一遍。 当听说因为小十一的加入，自己才得以恢复得这么快之后，大为震惊，他往小十一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发现这小家伙还保持着原来的姿态注视着这边。 但孙老爷子很快发现不对劲，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自己表错情了：小家伙由始至终看的都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在吃的东西。 第一次发现小十一在往这边瞅的时候，孙老爷子手上端着鸡肉粥，碗里还放着几块排骨，小家伙看着他碗里的食物，老爷子就误以为是在看自己，这会儿他把碗放下来了，小家伙的眼神自然也随之改变，转到桌上那一堆吃的东西中。 孙老爷子抽了抽嘴，这小家伙真是古灵精怪的吃货！他招了招手，唤了一声，让小十一过来。 “小家伙，到这边来。” 小十一听到第一声召唤时，没什么反应，因为它确实不知道孙老爷子在叫自己，大伙儿平时都叫它“小十一”，所以尽管听到孙老爷子在呼唤谁，但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它还是看着桌上的美食过过眼瘾更划算些。 孙老爷子见小家伙没理会自己，眼睛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的食物，便玩心大起，拿起筷子夹起最大的一块排骨，在桌上的几道菜晃了一圈，才对小十一道。 “来，小家伙，到这边来，这个给你吃。你不过来，我可要全吃光了。” 老爷子的动作这么明显，小十一怎么可能没反应，它绷紧身子，正打算往老爷子这边来个飞扑，突然记起不久之前才被主人训斥过一遍，顿时停住了身子，转头去找自己的主人，结果却发现希婉颜竟然不在餐厅内。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念饿肚子 希婉颜从孙老爷子房间出来后，就回到了客厅，和老妈、哥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后两者得知老爷子在餐厅用饭，也没有过去打扰的意思。所以，小十一在极度渴望获得主人许可的情况下，却连希婉颜的影子都没瞧见，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它能感知到希婉颜所在的位置，想跑到客厅讨要“行动许可”，但又担心自己这一走开，孙老爷子会错了意，以为它不喜欢吃，那块美味的排骨就会被老爷子无情地吃掉。 如果真那样自己可就亏死了，盯着桌上的美食那么久，它对老爷子夹起来的这块排骨尤其看好。 此刻的小十一相当后悔，早知如此，它就该好好督促主人勤加修炼，也不至于现在自己想跟她来个双向沟通都做不到。以往每次都是主人有事了，单向跟自己联系，这倒是方便了主人，但却苦逼了自己。 如果主人的功法修炼得再高几层，就有能力开启双向沟通的技能，如此，自己有什么事，也可以及时向主人沟通，也就不会出现当下这么折磨猪的事情。 唉！真是一念得生，一念赴死，一念饿肚子。 “怎么，小十一不想吃排骨吗？” 王芳走过来，一把抱住小家伙。她见识过小十一的饭量，虽然之前还没来得及听勤玉兰的回复，大家就都去看刚刚醒过来的老爷子了，但小家伙神速消灭两大块哈密瓜、一整只烧鸡的画面，王芳都是亲眼目睹的，所以，就算没有得到答复，她也大致猜得出，小十一这家伙应该就是个大胃王。 但眼下小十一在孙老爷子跟前的表现，却一点都没有大胃王吃货的特质，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这小家伙不管是面对哈密瓜，还是大烧鸡，都表现的非常激动，几乎是飞一般地跑到美食跟前大快朵颐，而此刻老爷子都连续拿吃的撩它两次了，它竟然无动于衷。 王芳又不由得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也许小十一只是个普通的吃货，还赶不上大胃王这个级别吧。她心中有疑惑，但脚步并没有停下来，把小十一抱到孙老爷子的斜对面坐了下来，对老爷子道。 “爸，您先趁热吃吧，我看小十一是吃饱了，它晚饭之前才吃了两大块瓜，您醒来之前又吃掉了一整只烧鸡，估计这会儿是饱了……” 王芳的本意是让孙老爷子赶紧吃饭，免得饭菜凉了，吃下去对身子不好。至于对小十一举动的解释，则是自己心中的一个偏于常理的猜测罢了，结果小十一这家伙一点也不给她留面子，“了”字的语音还未消散，小十一就挣扎着要下地。 王芳抱着小家伙往孙老爷子这边走的短短一段路，小十一突然如茅塞顿开一般，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主人不是不让它吃东西，而是禁止它搞破坏，所以只要它不弄坏屋里的东西，不让屋里的人受到惊吓，那么一切都可以好商量的吧。 想明白了这点，小家伙心里通透多了，等到王芳将它放下之后，它迈着格外端庄正经的小短腿，轻巧地穿过餐桌的底部，来到孙老爷子脚下，小鼻子轻轻地蹭着孙老爷子的裤脚，小模样那是十分的乖巧。 “哟，这小家伙是在撒娇吧。” 孙老爷子看到这样憨态可掬的小十一，欣喜之余，手一抖，原本听了王芳的话就要放下来的筷子也跟着抖了一下，那块上好的排骨就失去了筷子的掌控，直线掉落…… “哎呀！”孙老爷子惊呼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都以为排骨最终只能与地上的灰尘为伴时，原本还一副乖宝宝模样的小十一犹如被注入鸡血一般，瞬间血液爆棚，再次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遍飞速接物的神技，一口接住下坠中的排骨，然后……世间就没有这块排骨什么事了。 将排骨吞下之后，小家伙一副意犹未尽地看着孙老爷子，屁屁的小短尾一摆一摆的。 “这……这小家伙……！” “真是不可思议啊！” 它的这一番动作，让之前没见识过这一幕的孙老爷子和孙志沉忍不住惊叹出声。 看到这对向来以见识颇广而自诩的父子俩难得地露出震惊的表情，王芳、秦时全及孙奕呈心理平衡了不少，他们当初估计也是这么个窘态，“幸灾乐祸”过后，便笑着给他们讲了小十一吃哈密瓜和烧鸡时所展示出来的实力。 这一下，孙老爷子及孙志沉看小十一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王芳等人却无从得知。 就这样，把握了孙、秦家人不知名“宠爱点”的小十一，开始了在孙家无往不利的混吃混喝生活。 得知小十一有这么多了不得的本事之后，孙老爷子和孙志沉也曾打起小十一同胞兄弟的主意，不过很快，秦时全以自己的经历打消了他们那不切实际的念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的小十一又恢复了乖巧的模样，仿佛之前豪气接排骨的那道身影不是它的一般。 孙老爷子看它那副惹人疼爱的模样，忍不住发出邀请。 “小十一，老头子我一个人吃饭，怪孤单的，你要不要陪一陪我这个老人家？”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孙老爷子本就带着玩笑的意味，没指望小家伙能回应，结果没想到，小十一竟然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下，从不远处的柜子底下，扒拉出一个大号的不锈钢盆，然后小小的身子，就这么叼着一个比自己大两三倍的盆子轻快自如地往老爷子这边走。 正满头虚汗地在厨房找东西的罗嫂不经意间往餐厅瞅了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放下提着的心，笑道； “哎哟，我说这盆子怎么就一直找不着呢，原来是小十一把它藏起来了，没丢就好，这小东西，真是个鬼精灵！” 罗嫂每天晚上休息之前，都要把厨房中比较贵重的东西清查一遍，而这个不锈钢盆也是清查的对象之一，所以罗嫂在发现东西不见之后，就在厨房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可惜都没踪影，直到小十一主动“露赃”，她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干保姆这一行的都知道，如果在岗期间，主人家的东西丢了或坏了，不管是不是因为保姆的原因，也不管主家计不计较，总归都是不好的，更何况罗嫂现在所服务的这一家身份特殊，她也才来孙家不过一年，谈不上跟孙家有多深的交情，如果因餐盆丢失而被孙家人嫌弃，她不敢想象会有什么下场。 所以，没找到不锈钢之前，她真的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在，事实证明，不过是虚惊一场。 小十一可不知道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差点酿成了罗嫂的悲剧，此刻的它，正一脸渴望、满眼虔诚地蹲坐在孙老爷子身边，等得陪伴这个孤独的老人家一起用餐。 第一百二十章 共进晚餐 孙老爷子看着这么正式地接受自己吃饭邀请的小十一，也哭笑不得地认真起来，一本正经地对此刻已经走出厨房的罗嫂道。 “罗嫂，今天这顿晚餐由小十一和我共同享用，你去给小十一盛点鸡肉粥吧。” 刚从惊吓中回魂的罗嫂赶忙答应着，转身打算回厨房给小十一盛粥，只是这是才刚转身，就听见耳旁响起“duang！duang！duang！”敲盆子的声音。罗嫂巡声望去，发现小十一正用它那白玉般的小蹄子敲击着不锈钢盆，发现罗嫂看过来之后，还把盆往她这边推了推。 这么明显的提示，罗嫂不可能看不懂，可是看看这个超大号的饭盆，再想想锅里所剩不多的粥，罗嫂有些难办了。这鸡肉粥本来就是专门为孙老爷子准备的，就算她事先考虑到其他人或许会来上这么一碗，煮得稍微多了些，可也不够铺满小十一的专属餐盆啊。 而且孙老爷子这才吃第一碗粥呢，她要是把剩下的都给小家伙了，老爷子再要添饭，到时候可怎么整？ 此刻的罗嫂，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怎么了？是锅里的粥不够吗？” 老爷子发现罗嫂的表情有异，便试探性的问道，刚刚是他没考虑到这点，才下意识地让罗嫂去给小十一盛粥，此刻看见罗嫂为难的表情，他便猜出了个大概。 “孙老，我是用小砂锅给您煮的，那个锅最多只能装四碗……” 罗嫂咬咬牙，说出自己的难处。她不知道老爷子还要吃几碗，所以只能强调这次其实一共煮了四碗粥的量。 孙老爷子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粥和桌上的几道菜，炒的菜应该都全上了，再临时准备的话，太麻烦，他想了想，又问道。 “排骨汤还有多的吗？” 罗嫂赶忙点了点头，说出自己原本的打算。 “有的有的，这个汤我想着如果喝不完，可以在灶台上温着，明早用来下面吃，所以多煮了些。” 孙老爷子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地上那个乖巧的小身影，有条不紊的安排起来。 “这样，先别管明早煮什么，把排骨汤都给小十一，我有桌上这些就够了，至于粥，你给我留一碗，剩下的就给这小家伙吧……” 就这样，一老一少，一人一动物，美滋滋、乐呵呵地享受起属于他俩的晚餐。小十一也没有像前两次那般吃得那么神速，它好在在刻意迎合着老爷子的速度般，不急不缓地吃着，直到最后两块虾仁分别被他们吃下肚子，它才舔干净自己的餐盆，结束这场用餐。 吃过晚餐，孙老爷子也没有再跟儿孙聊什么，而是带着小十一在屋内走了几圈，权当饭后散步，小十一亦步亦趋地跟上老爷子的步伐，两个身影看着倒是和谐得很。 等到一老一少散步结束，大家在客厅里又看了会儿电视，这才各自散去，回屋休息。 孙志沉和秦时全本来还担心老爷子白天睡得太多，晚上会睡不着，半夜还起来看过两次，没想到老爷子倒是睡得很沉，一点也没有失眠的迹象，只是第二天比平时早起了半个小时，上卫生间的时间比平时久，次数比较频繁。 因为事先已经得到希婉颜的交代，所以他们都心理有数，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担忧之色，只是每次在老爷子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关切地问上一句“可有什么不舒服。” 对此，孙老爷子只是乐呵呵地摆摆手，让他们随意就好，不用管他。 当然，这个任务主要是由在家的秦时全和王芳负责，孙志沉一如既往地扮演大忙人的角色，用过早餐后，就在吴秘书的陪同下离开了家。孙奕呈则与孙大胖子一道，带着希家人玩转域城。 早起那会儿，希士良本来不打算去的，他昨天在房间里写写删删到半夜，勤玉兰催了好几遍之后，才肯上床休息。早上起来的时候，脑海中还在想着该如何进一步完善资料，才能最大限度地达到孙大老板所要求的详实可靠，如果不是之前答应了妻子，要陪着她和孩子们一起好好逛域城，希士良真的不想出门，至少在汇报资料还未完成之前，他不想出门。 只是，用早餐的时候，孙志沉看出他似乎对出去游玩这个话题有些心不在焉，与昨天第一次提到全家一起出去游玩的态度大为不同，便猜到了希士良的顾虑，于是又跟他强调了一遍，“慢慢写，不着急”之类的话，希士良本来也不想让妻子和儿女失望，就放下心中的纠结，带着家人跟着孙奕呈一起出了门。 此时孙家门口停着一辆丰田九座考斯特，看见希婉颜等人出来，孙大胖从副驾驶位置探出头来，向他们招手，大咧咧地道。 “叔、婶、弟弟妹妹们，快上车！” 说罢，又对着正打量着车的孙奕呈，臭屁地道： “老孙，这是从我舅舅那里拿到的最新款考斯特，保准能为大家玩转域城做好交通服务，你看哥们儿这事干得不错吧。” 谢大胖的舅舅是开租车公司的，昨晚用餐时，孙志沉就请谢大胖到他舅舅公司去弄辆车来，以供希家这段时间出门时用，车费由孙家出，孙大胖自然拍着胸脯接下了这个任务。 从孙家离开后，谢大胖连家都没回，就跑到舅舅家说要租车的事情，他舅舅一听是孙大老板家要租车，连连说不用租用费，让外甥看上哪辆车直接开走就是，这点谢大胖可不敢做孙家的主，且孙志沉早就考虑到这一点，让他务必以正常的方式进行车辆租用，否则就另外找车，谢大胖舅舅无法，问清所载人数之后，给他安排了公司最新款的考斯特，就是眼下停在孙家门口的这辆车。 孙奕呈显然也对这车很满意，他走到副驾驶窗户边，给谢大胖伸了个大拇指。 “大胖你这次干得不错，够意思！” 说完，也不看谢胖子那得意的笑脸，转身跟希婉颜等人道。 “叔叔婶婶，逸文、颜儿，咱们都上车吧，这车够宽敞，大家可以敞开着坐。” 这次出行，小十一充分发挥好吃懒动的习性，耗在孙家享受着孙家长辈的美食疼爱，不肯出门了，对此，希婉颜也不勉强，也就由着它了。 希士良是第一个踏上车的，只是脚刚踏上车门，身子就有些僵住了，大伙儿看到也只是以为他是被车上的摆设给震慑到了，毕竟这么高级的车，他们乡下可没见过，而且希士良反应也很快，不过一瞬间就放松了身子，大步走上车。 身后的勤玉兰也紧随其后跟上，她和希士良一样，看清车上的状况之后，身子也僵了一下，随后才往车内部走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全家出游 接着，轮到希婉颜和希逸文兄妹俩上车，等希婉颜看清车上的状况之后，才知道父母哪里是被车上的摆设给震慑到了，这分明是被人给吓住了，希婉颜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状况，尽管心里有些膈应，也只能跟希士良两人一样，若无其事地上了车。 希逸文却跟他们的反应不同，他在希婉颜身后看到车上的那个人，确切地说，是两个人，有一个趴在另一人的肩上睡着了，看见希逸文瞪大眼睛看向自己，醒着的那个向希逸文露出了一个微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 希逸文觉得自己怕是ri了g了，怎么会在这里碰到这个人？！他往谢大胖那里看过去，结果因为高度及角度的问题，他连谢大胖的后脑勺都没看见。 “怎么了，车上有什么不对吗？” 底下的孙奕呈早就发现了希家每个上车的人，踏上车门后必有一个僵住的动作，他还纳闷了一下，难道谢大胖租来的车这么豪华，才把希家所有的人都震慑住了？ 他透过车门往车内可见部分瞅了一眼，也没有多豪华呀，除了车比较新之外，其余的和一般的考斯特没太大区别，或许是乡下确实没见过一般的考斯特吧，这是孙奕呈唯一能给自己的解释。 此刻看到希家最后一个上车的希逸文僵住的时间比较长，所有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本意是提醒希逸文赶紧上车，但没想到希逸文倒是干脆，直接转身问了他一个问题。 “奕呈哥，今天还有其他人跟咱们一起去玩吗？” 希逸文才不管车上的人做什么嘘声的手势，听到孙奕呈的问话后，毫不犹豫地直接开了口。 “什么其他人？今天就咱几个，你们一家，还有谢大胖和我呀。” 对希逸文的疑问，孙奕呈有些惘然，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车上还有其他人？” 这句话，他不仅问希逸文，还问谢大胖，而且重点关照的是后者，因为车是谢大胖开来的，车上都有谁，他最清楚。 谢大胖的头又从窗口弹出来，此时胖脸上已经不复之前的得意之色，而是满脸的尬笑。 “这个……老孙啊，我这不是觉得人多好玩一点吗，所以才昨晚回去的路上看到他们姐弟俩，就把今天的行程说了，他们听说后，也很感兴趣，所以我刚刚过来的路上就顺道带上了，老孙，这没啥问题吧？”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谢大胖觉得自己底气有些不足了，因为他发现，孙奕呈此刻的表情并不像“没问题”的样子，谢大胖暗道一声“糟了！”自己莫不是把事情给弄砸了？ “什么姐弟俩，你带了谁？”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孙奕呈新心下已经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刚刚希家人上车的反应他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且此时站在车满口的希逸文就差点没把“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脸上了，他觉得这趟出行，怕是不能顺利进行了。 希逸文口中的其他人对于希家人来说，应该是认识的。可希家昨天中午才到域城，此后就没有出过门，也没听他们说之前在域城有认识的人，所以，车上的人只可能是希家人在自己家认识的。 昨天来自己家的外人，除了谢大胖，就只有愠佳佳和送件的“邮递员”董达闵，而谢大胖口中听到的是“姐弟俩”，那么，希逸文口中，车上的“其他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分析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孙奕呈恨不得给谢大胖的大脑袋来上一掌，这死胖子的脑袋果然被肥肉挤满了，这样的事也能干得出来，真是猪！啊，呸！是连猪都不如，小十一可比他聪明太多太多了！ 提到小十一，他默默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紧闭的家门，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今天小家伙没有跟着出门，自家的长辈也在希士良等人的劝说下，没有出门相送，要不然让愠佳佳看到小十一，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是孙奕呈对小十一没有信心，而是小家伙在他们跟前的表现，虽然跑、跳、吃的实力都很强大，但却异常乖巧懂事，所以，在他的认知里，愠佳佳这种动则“指猪为怪物”的疯女人是不配与小十一相提并论的。 所以，他特么的实在想不明白，谢大胖这是闹得哪一出，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昨天又不是没有看见愠佳佳刁难小十一的场景，也不是见证自己家人还为此事跟希家人道歉的场面，也不知道是谁一直怂恿自己到乡下希逸文家去学习“接鸟蛋”技能的…… 孙奕呈越想越不明白，如果不是跟这货有着穿开裆裤的交情，而且此刻的场合不对，他都想把这个死胖子揪下来，好好来一场哥们间的较量。 孙奕呈考虑到的这些，谢大胖显然没有意识到，他只是本能地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事情了，但你若问他知不知道错在哪里，他绝对是摇头以示意。 “奕呈哥哥，你不要怪大胖哥，是我和弟弟也想趁着寒假未开学，好好到外边玩一玩，才让大胖哥把我们也带上的，奕呈哥哥，你难得不欢迎佳佳和弟弟加入吗？” 就在孙奕呈不知该拿谢大胖如何的时候，耳旁响起一道让他一听，脑壳就隐隐作疼的柔弱女声，他转头看去，发现希逸文已经上了车，此时站在车门口的是一身柔弱的愠佳佳，她身后还站着正揉着双眼，似乎还没睡醒的愠佳辉。 后者看见孙奕呈看过来，连忙乖巧地喊了一声“奕呈哥”。 眼下这个场景，孙奕呈就算再抗拒愠家姐弟俩加入他们的旅游团，也不得不把场面话给说圆了。 “佳佳、佳辉，寒假还有很长时间，你们不必这么赶着出门游玩，这会儿正是大过年时间，一家人聚一起也不容易，你们应好好在家陪家人，知道吗？要不这样吧，一会儿我们的车经过你们家的时候，我让司机师傅停一下，到时候你们下车，想要玩，以后还机会多的是，用不着一定要选在过年这几天。” 孙奕呈这一番话说得倒是有理有据，只是听在愠家兄妹耳中，就没这么中听了，愠佳辉显然就是个暴脾气，孙奕呈话落，他就忍不住嚷嚷，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乐意。 “奕呈哥，你不能这样，这对我们不公平，我和姐姐为了能和你们一起出门，可是一大早就……” 看到随着愠佳辉的话，脸色变得愈发冷的孙奕呈，愠佳佳回身扯了扯弟弟的衣服，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愠佳辉显然很听这个姐姐的话，虽然他脸上依旧带着明显的不甘，倒是没有再言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外人加入 愠佳佳搞定了自家弟弟，转过身，一副可怜兮兮又善解人意地对孙奕呈解释。 “奕呈哥哥，我和弟弟过两天就要跟着爸妈一起去西临省外婆家，这次去了，可能要一直等到开学了才能回来，那时候，你和胖子哥都已经回学校了，所以我们想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跟大家好好聚一聚，咱不在家里聚不要紧，一起出去游玩也是很有意思的。”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外婆家？” 孙奕呈对愠佳佳后边的话不感兴趣，倒是对这姐弟俩要出很久的远门表示兴趣斐然。如此一来，自己接下来的寒假，就不用再见到这两个讨人嫌的家伙了。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听到孙奕呈的问题，愠佳佳眼神闪了闪，答道。 “具体的还不清楚，最快可能是后天吧。” 身后的愠佳辉听到姐姐的话，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不过也没开口表示什么。 车门口的交谈虽然没有涉及到自家，但这一幕希婉颜等人都看在眼里，希婉颜注意到愠佳佳说要去外婆家的时候，后边的愠佳辉神色明显不对，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性的笑，默默地看着眼前这出戏。 最终，孙奕呈还是在愠佳佳姐弟俩的攻势下，让两人加入了他们的游玩团队，对此，希家的人都没有过多的反应，就算孙奕呈尬笑着给他们做解释的时候，只有希士良客套地说了几句话，其余几人或是一笑而过，或是面无表情，终究是未置一语。 很显然，愠佳佳姐弟俩更不将希家人放在眼里，从众人上车到车子启动，再到景区游玩，两人从头至尾都没跟希家人有过交谈，希家人也乐得不跟这对姐弟俩相接触。 这两人一路上倒是跟孙奕城、谢大胖两人倒聊得欢，欢得让简直能让希家人无语，每当孙、谢两人打算给希婉颜等人介绍景点的详情及特色的时候，愠家姐弟俩总能找出别的话题，成功地把与景点相关的话题打断。 所以，一个上午游玩下来，游玩团队虽然如期完成了预定的游玩计划，该去的景点已经去了，但希家没有一个人真正开心。 他们这哪里是游玩啊，分明是陪着公主少爷俩回忆过往、畅想未来。心累果然比身累要难受得多，这简直就比他们在家干一天农活还有累！ 不仅是希家人有如此感受，孙奕呈的心情也不好，希婉颜早就注意到孙奕呈的脸色一直阴郁着，要不是谢大胖不时在旁边各种暗示加劝阻，孙奕呈早就把这姐弟俩给踹开了。 回到孙家后，希家人表示，下午他们还有事，就在家里呆着好不出门了，勤玉兰要陪着希士良在家写稿子，希士良自然十万分赞同妻子的想法；希婉颜的理由也是现成的，给孙老爷子扎针之后，她还要观察老子的身子状况变化；至于希逸文，他摸了摸脑袋，实在想不出更有说服力的理由，只好来了一句，既然爸妈和妹妹都不去，他也不好意思一个人独自出游，索性也不去了。 孙家的长辈对希家人的这一变化很不理解，早上出门的时候，不都是一副兴匆匆的样子吗，怎么才出去一个上午，大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于是，长他们将疑惑的目光都投向带队的孙奕呈和谢大胖。 愠佳佳和愠佳辉倒是鬼精灵，车子回到他们家附近的时候，两人不用其他人相劝，道了声“下午再见”之后，就主动地下了车。当时谢大胖还跟孙奕呈说，愠佳佳姐弟俩还是蛮懂事的，没有跟到孙家去麻烦别人，让他大气点，别总是带着偏见看待两人。 对此，孙奕呈直接给他回了个大白眼。谢大胖自讨没趣，摸摸鼻子，也不敢再去惹这个明显心情不佳的孙奕呈。 此时，听到希家人说下午不想出门了，谢大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但他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是本能地认为，希家人不稀罕上午游玩的景点，所以才没了继续游玩的兴趣。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问了出来。 “叔、婶，逸文、颜儿妹妹，是不是上午的那些地方不好玩？没关系，如果你们不喜欢这种风格的，我们调整一下路线，下午就去别的景区吧，我看佳佳上午说的那个南亚植物园应该不错，里边的动植物，都是您几位在乡下都见不着的呢，要不咱们下午就去这个地方？” 对于谢大胖的提议，希家众人没有拒绝，只是把自己不能出门的理由又重新说了一遍。 孙奕呈早就在谢大胖提到“佳佳”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事情糟了，所以看到希家人的反应，并无意外，只是考虑着，自己是否要和这个猪队友继续保持良好的哥们儿关系。 特么的！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的思想单蠢的如此让人触目惊心。 孙奕呈摇了摇头，目前看来，指望这家伙挽回局面，是万万不可能了，要不是今天用的车是谢大胖弄来的，孙奕呈真想把这家伙踢出游玩团队。 等到希家几人都各自回屋之后，王芳把孙奕呈拉到厨房边的小房间里，不解地问道。 “呈儿，怎么回事？” 早上出门的时候，孙志沉打过招呼，中午不会回来吃饭，老爷子现在还在卫生间蹲着，所以此时最能代表全家说话的，就是王芳了。 秦时全得到王芳的眼神暗示，跟着这对母子俩走进房间，他也很想知道希家人为何一下子对出游的兴趣变得如此寡淡，不过眼下大嫂已经发话了，他这个做姑爷的没必要抢话头，索性就等着看孙奕呈怎么解释。 在老妈和姑父的双重眼神“威压”之下，孙奕呈终于磕磕碰碰地将上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王芳和秦时全听说游玩团队中莫名加入了愠佳佳和愠佳辉姐弟俩时，都皱了皱眉，等到听到这姐弟俩喧宾夺主地阻挠孙奕呈和谢大胖给希家人介绍景点的时候，脸色都得更加不好了。 “佳佳和佳辉这两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我以往看他们挺懂事的啊，呈儿，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你自己不喜欢人家到咱家里来，故意抹黑他们的？” 王芳一直以来对愠家姐弟俩的印象还不错，不管是愠佳佳，还是愠佳辉，每次上门的时候，都是表现得异常懂事乖巧，有时候就算孙奕呈没给他们好脸色看，他们都没抱怨什么，过段时间，又乐颠颠地跑到家里来玩了。 “妈，您这说的什么话！在您眼里，您儿子就是这么是非不分，没有道德底线的吗？他们既然做得出来，我说几句真话，还成抹黑他们了！” 孙奕呈对于母亲偏袒外人来猜疑自己表示非常不高兴。 第一百二十三章 解决办法 对于王芳的反应，孙奕呈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听到她后边的那段话，还是忍不住炸毛了。他实在想不明白，愠家那两人有什么好，为何自家爷爷和老妈都对他们印象这么好，每次他们到家里来，都高高兴兴地接待，还这夸那夸的，每次自己看了都很无语。 这会儿自己只不过实事求是地说几句罢了，竟然让老妈以为自己在趁机抹黑对方，真是叔可忍，婶可忍，儿子不能忍！ 倒是秦时全表现得客观一些，简单地总结了一下孙奕呈刚刚说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说，颜儿一家是因为上午愠佳佳姐弟俩的加入，闹得不愉快，所以下午才不想出门了，是吗？” 孙奕呈点了点头。 “可不就是因为那姐弟俩，姑父，你是不知道，上午那会儿只要我们想跟颜儿几个说话，那两人就总要插嘴，最后，颜儿他们都是自己玩的，自己玩着也倒也罢了，愠佳佳和愠佳辉好处处拿话挤兑他们，说什么乡下来的见识短，孤陋寡闻，不懂规矩……” “既然看不惯，你为何不阻止这姐弟俩继续挑事？” 秦时全问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我也想啊，可是那谢大胖一直拉着我，总是让我忍忍，说什么和气生财，退一步海阔天空，闹开了对希家的叔婶及弟弟妹妹都尴尬之类的话，所以我就……” 孙奕呈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当时进退两难的处境，此时他也颇为后悔，怎么当时就没有果断到底直接让那对姐弟俩下车，那样问题就解决了，哪有现在这样的倒霉事。 “所以，最终的关键还在于你碍于谢家小子说的话，所以才没有当场果断解决问题，对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孙奕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他当时可不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依旧觉得这个是难解的问题。 “那你忍下来之后，大家就真的和气了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明摆着了，孙奕呈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不！姑父，一点都不和气，听了谢大胖的话之后，愠佳佳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改变，依旧不亦乐乎地聊天、赏景，但希家人就沉默了好多，我都不知道这个现象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只知道，等我发现的时候，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那你现在可有解决的办法？” 孙奕呈颓丧地低下头，枉他自诩聪慧过人，此时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总不能就这么跑到愠家，直接摊牌让愠佳佳姐弟俩下午不要跟来了。可如果不摆脱那对烦人的姐弟俩，自家就太对不起希婉颜一家人了。 进也不是，退也不行，孙奕呈觉得，现在不管自己怎么做，都很难，要么会让希家人难以自处，要么让孙、愠两家的关系都会受到影响。 虽说，他老爸是省里最大的政治老板，愠家再怎么样，也不敢跟他们家较劲，但他们孙家向来低调处事、行事谨慎，也没想过要以权压人，如果他真这么做了，那就是货真价实的坑爹了。 上午那会儿，他之所以一直苦苦忍着没发作，除了碍于谢大胖子说的话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考虑到自家的处境，他可不要做那种只会坑爹的废材关（音）二代。 孙奕呈可以很自豪地拍着胸脯说，长这么大，他没让家里为自己收拾过什么烂摊子，也没有让老爸给自己开过什么绿灯，他现在所取得的成绩，都是自己辛苦努力获得的。 对于孙奕呈不借长辈之力而自立自强的行为，秦时全一直都很欣赏，他还知道直到现在，孙奕呈的同学当中，除了几个对孙家有了解的人之外，都不知道的这小子是一省大老板的公子。 此时难得看到这个大侄子吃瘪的样子，秦时全忍不住多欣赏了一会儿。 “呈儿，要不……” 王芳喃喃地说着，想给出个建议，但一时也不知道从何处着手。她深知人际关系的微妙，有时候不过是一个无心之失，便会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所以这个事情，需谨慎对待。 “大嫂、呈儿，不必担心，既然已经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那咱们就针对性地去想解决的办法就好了。我们可以……” 秦时全看出王芳母子俩的纠结，索性不再吊着他们，说出自己的打算，只是话还没说完，孙奕呈便忍不住地截住了他的话。 “姑父，你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秦时全把话说得这么云淡风轻，仿佛这不过是小事一件般，孙奕呈不激动才怪。 王芳嗔怪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孩子，性子怎么变得这么急躁，等你姑父说完，再轮到你来说。” 说罢，又面向秦时全，问了一个跟孙奕呈之前问的所差无几的问题。 “时全，你打算怎么做？” 孙奕呈翻了翻白眼，老妈之前还抱怨自己性子急躁，这会儿她不也还是急上了，真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秦时全倒没有再卖关子，直接说出自己的打算。 “这样，下午颜儿给老爷子做完治疗之后，呈儿和大胖就不去游玩了，你们去找愠家姐弟俩玩，咱家这边，就由我带着士良老哥他们出去转转，呈儿，你把你们之前制定的出游攻略跟我说一下，这域城我虽然没有你们熟悉，但大致的情况也还是了解一些。” “诶！姑父，我可以不参加下午的游玩活动，但我们为什么要去愠家？我可不去哪个地方。您还有别的办法吗？”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愠佳佳姐弟俩的不喜，孙奕呈很反感到愠家去，算算这时间，从初中那时候开始，他已经有好些年没去那边了，此时听到秦时全说，让他和谢大胖主动去愠家，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秦时全也知道孙奕呈的性子，他既然这么说了，估计就真的不会去，沉吟了片刻，才说道。 “我之所以让你俩去愠家的，就是不想让愠佳佳姐弟再来干扰咱们的游玩活动，她们不是要和你们聚一聚吗，那就在愠家聚不就好了。当然，你们到底聚不聚，怎么聚，你去不去愠家，我都不管，反正只要让愠家姐弟知道你们没有跟着希家人一起出游就行了，明白了吗？” 秦时全解释得这么清楚，孙奕呈怎么可能听不明白，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得到秦时全的指点之后，他很快想到了自己不去愠家，却能够完美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是——甩包袱！ 对！就是毫无责任感可言的甩包袱！ 而这个被甩包袱的对象，自然就是不二人选谢大胖童鞋了。孙奕呈已经想好了，这一趟愠家之行，谢大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绝对不容反驳！谁叫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这家伙引起的，如果他不多此一举地将自家的事情告诉愠佳佳姐弟，就不会有后头这么郁闷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四章 游景观园 谢大胖果然身宽体胖，接收到孙奕呈甩过来的“包袱”之后，虽然没有从孙奕呈口中得知秦姑父取消他们下午的导游任务之后，还让他们去找愠佳佳姐弟玩的真实原因，不过他还是很痛快地接受了这个新任务。 在他想来，秦姑父之所以有这样的安排，很大可能是孙奕呈跟他们说了愠佳佳姐弟要到外婆家去呆好长一段时间的事，所以秦姑父才体贴地让他们小伙伴之间抓紧时间好好聚一聚，毕竟外出游玩哪有在家呆着好聊天、说话。 对于孙奕呈表示自己不去愠家，而由自己全权负责相聚事宜的事情，谢大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左不过是这小子还在生上午的气罢了，过段时间自然会好起来！ 他暗暗唾弃了小气吧啦的孙奕呈一把，顿时觉得自己的形象更加伟岸了。 他挺了挺宽广的胸怀，向孙奕呈保证道。 “奕呈，你放心，一会儿我就去愠家，跟佳佳他们说，咱们下午不出去游玩了，有时间就在家聚一聚。” 听到他的保证，孙奕呈前半段还听得挺放心，后半段就头疼了，他对着谢大胖摆摆手。 “别别别！你可千万不要跟他们说‘咱在家好好聚一聚’之类的话，我可跟你说了，不管是今天，还是以后，要聚你们自己聚，可别加上我。对了，你下午到他们家去的时候，就多呆一段时间，陪着他们姐弟俩，还有愠家的其他人好好聚聚，我就算了，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加上我，要不然，嘿嘿嘿~我的手段，大胖你可是好久没有见识到了……” 一边说着，孙奕呈把手指头压得咔咔作响。 孙大胖仿佛条件反射一般，用与他那臃肿的身材极为不相称的速度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停住，心有余悸地对孙奕呈道。 “兄弟，你可别乱来，我刚刚说的‘聚一聚’这事没有带上你，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把你给扯进来的。” 说这句话时，谢大胖那个态度要说多诚恳就有多诚恳，没办法，在他这不长不短的十八年岁月里，别的什么都不怕，就怕两件事情。 第一个是饿肚子。六岁的那年，他曾经因为意外走失了两天两夜，这期间粒米未进，等被人找到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又饿得瘫倒在地上了……自此，一饿全身瘫，就是他的真实写照，也是从那之后，只要有吃的，他绝对不轻易放过，现在的这副身材及谢大胖的绰号也由此而来。 谢大胖第二怕的是痒，最怕别人挠他痒痒。一挠，他就会像被人同时点中笑穴和动穴一样，四肢乱舞，笑个不停，完全是一副不受控制的疯癫状。这些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他累啊，非常非常累！每次停下来之后，他都感觉整个人已经虚脱了，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提前抽空了一般，要过好久才能缓和过来。 所幸，知道他这个秘密的人不多，但很不幸的是，孙奕呈便是知情者之一，所以，孙奕呈那句话和那个动作一摆出，向来神经大条的谢大胖就像突然灵光乍现一般，秒懂——自己怕是要遭受挠痒痒之灾了！因此，他连连否认，全力保证，绝对不会将孙奕呈扯进与愠家姐弟相聚的相关事情当中。 孙奕呈对于谢大胖的反应还算满意，便歇了对这家伙用“刑”的心思。谢大胖这人的大部分想法都单蠢得可以，有时候就算被人坑了，还用傻呵呵地用真善美的姿态来帮别人数钱。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些年来，大多数伙伴不喜欢跟谢大胖玩耍，实在是这家伙脑袋缺根筋。 不过，孙奕呈就喜欢他这样的性子，谢大胖虽单蠢，但起码比那些肠子绕绕弯弯，甚至九曲十八弯的人好相处多了，跟他相处没那么累心。 当然，孙奕呈自然不会让谢大胖的这个单蠢的niao性真正坑到自己，上午那会儿虽然自己险些被这家伙误坑了，但他这不是很快就找回场子了吗。 所以，生活啊，就是这么奇妙，你永远也想不到下一步会有怎么的变化…… 午饭时，秦时全将下午的安排跟大家伙提了出来，邀请希士良一家人跟他一起出去游玩，孙奕呈和谢大胖另有任务，就不参加了。 刚开始的时候，希士良等人一个劲地推说下午有事，不便出门，知道事情根源的秦时全等人自然没有真的信了希士良等人的话，努力地劝说着，最后，希婉颜实在看不惯他们推推嚷嚷，客套话一来二去的根本停不下来，便直接跟希士良说道。 “爸，难得来一趟，要不咱下午就跟秦叔叔一起出去转转吧，说不定能看到比上午更好的景色呢。” 面对闺女的劝说，希士良向来不会反驳，最后的结果自然及时跟着秦时全的安排走。 饭后半个小时，希婉颜按照昨天的流程给孙老爷子做了一番治疗，小十一也上阵按摩之后，一家人就跟着秦时全出了门。 这次他们坐的还是上午那辆考斯特，谢大胖虽然不再参加今天的游玩活动，但司机师傅还是尽职尽责地按时把车开到孙家门口，接希婉颜等人去游览的景区。 这个下午，秦时全带希婉颜等人游览了域城最着名的几处景点，大家玩得相当畅快，其中，在游览农业科学景观园的时候，希士良夫妇对里边展示的珍稀蔬菜瓜果乐园叹为观止，声称自己当了半辈子农民，也没见到有比人还高的南瓜，以及各种无土栽培的作物…… 希逸文则对其中的小鸟乐园非常感兴趣，他在乡下的时候，虽然经常掏鸟窝，见过不少鸟类，但与这个园区内上百个品质几千之的鸟儿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这次，他总算见识了世界最大的鸟类——鸵鸟，远古传说凤凰的原型——孔雀，以及各种之前只有在书上和电视中见过的八哥、鹦鹏之类的鸟儿，少年心中暗暗得意，回去有得吹了。 至于希婉颜，则各处都看看瞧瞧，这些东西，她以前都见识过，比之更好看好玩的地方她还去过不少，所以没有表现太多惊奇。 这会儿，他们正随着秦时全的介绍来到兰花生产及观赏中心，这个园区由十几个温室组成，里边的湿度和温度都是由先进的电脑科技自动调控，所以室内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叶翠花艳，非常适合兰花的生长，所以此时虽然是冬天，但室内的兰花草都长势茂盛，各品质的兰花争奇斗艳。 大概是因为当下还处于年关，大伙儿都在忙着走访拜年，今天到景观园游览的人不多，希婉颜等人逛了几个园区，都没有碰到新闻中经常播报的人满为患的现象，对此，希婉颜表示很满意，她可不想“享受”那种人挤人的“待遇”，像现在这种既能够欣赏到美景，又不会让身体受罪的的游玩方式，她很喜欢。 希婉颜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家人，发现父母的劲头倒还不错，正指着一株株开得正盛的兰花说这朵长得像飞舞的蝴蝶，那株开得最像一串铃铛；而希逸文这个糙男孩，显然感受不了兰花那种高洁、雅致的气质，在他眼里，这些不过是山野花一朵朵罢了，所以兴致不算高，左顾右望地观赏室内的环境及构造。 “妹妹，你瞧，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二十五章 游园遇急 第一百二十五章突发急事 希婉颜正在观赏篱笆边的一株长相奇特的君子兰，手臂冷不丁被身边的希逸文扯了一下，她顺着希逸文所指的方向望过去。 便看见观赏中心内，与他们距离不远的篱笆有几个人忽地聚在了一起，把一个即将倒地的身影扶住，与此同时，一道焦急中带着哭腔的男童声传出。 “奶奶，你怎么了？！救命，请你们救救我奶奶！” 男童身边也有人发出疾呼。 “有没有医生，这里有没有懂医的，有人晕倒了，快打急救电话！” 周围本来三三两两、隔得不算近的游人听到叫声，都快步围了过来，希婉颜也下意识地跟人跑过去，因为这个园区内的人本就不多，加上希婉颜离得又进，跑过去的途中就看清了那边的状况。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此时被人缓缓放到地上，她双眼紧闭，仿佛毫无知觉，但眉目紧缩，又似乎在忍受这巨大的疼痛。 一个比看着比希婉颜的年龄还要小的男童蹲在她身边，手足无措，脸上是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看着身边的人都觉得揪心。大过年的，这一老一少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身边也没个靠谱点的人跟着，眼下还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造孽。 希婉颜站在人群中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人主动上前帮忙施救，想来这里边没有懂医的吧。 她推开挡在身前的人，“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这个声音虽然稍显稚嫩，但很沉稳，无助中的男孩和观望的人群都以为是医生来了。 只是，当希婉颜走出人群之后，众人都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医生，大概是哪家熊孩纸跑来看热闹的吧。 小男孩也失望地眨巴了一下泪汪汪的眼睛，没再理会希婉颜，又向着周围的人求救。 他显然有点常识，尽管仍不时地在呼唤着“奶奶”，但一直都克制着不去触碰躺在地上的那名老人。 这个时候，园区的负责人也跑了过来，对小男孩道。 “小朋友，我们已经给急救中心打电话了，但是景区地处郊区，离医院比较远，救护车来得会慢一些，这位是你奶奶吧，今天还有其他人跟你们一起来吗？” 听到园区负责人的话，小男孩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那……” 因为小男孩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园区负责人有些猜不透他有没有说真话，于是又劝导似的说道。 “那你奶奶平时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就是有没有这样晕倒的经历？她身上带药了吗？有的话，咱们先拿出来给你奶奶服用吧。” 小男孩一听，愣了一下，好像在回忆什么，眼中似有挣扎之色，最后还是颓丧地摇了摇头。 他这一摇头，众人都不知道这意思是说老太太以前没出现过这种状况，还是说今天没带常备药，还会说老太太既没有既往病史，也无常备药。 “这个孩子怕是都吓着了吧。” 园区负责人和围观的人都如是想着，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如此一来，园区负责人就抓瞎了，他之前刚好在巡视园区，所以看见老太太倒下之后，第一时间就跑去打急救电话了。 急救中心那边得知患者的大致症状之后，让他在救护车赶到之前先询问患者家属，患者是否有既往病史，可否带有常备药，如有，可先给患者服用，这样可以为后期抢救赢得不少时间。 但从眼下的情形来看，园区这边怕是啥都干不了，只能寄希望于救护车赶紧到来了。 此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昏迷的老太太和他身边的小男孩身上，没有人往希婉颜这边瞅一眼，还真把她当爱看热闹的熊孩纸了。 希婉颜撇撇嘴，暗道果然皮相最能哄人，如果自己的皮相再加上十来岁，那这些人绝对不会这么忽视她，可惜自己如今的皮相只有九岁幼龄，根本哄不住眼前的这群人，恐怕就算她说自己医术高明，别人都当她是隔壁老王家的傻闺女吧。 她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好人，但也做不出那种见死不救的事情，所以救还是必须要救的。 从她的观察来看，已经可以认定，如果老太太一直在这里等着救护车的到来，而不事先采取一定的急救措施的话，恐怕到时候就算救护车来了，那也为时晚矣。 希婉颜看了看自己的家人和秦时全，发现希士良夫妇正一脸担忧又同情地看着那对祖孙俩，希逸文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至于秦时全，希婉颜才刚把目光转过去，敏锐如他的秦时全便同时把目光转了过来。 他推开身边的人，走到希婉颜跟前，轻声问道。 “颜儿，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叔叔说？” 关键时刻，希婉颜也不绕弯子。 “秦叔叔，这个昏迷的老奶奶等不及救护车了，如果能得到许可，我可以帮忙延迟一下时间。” 希婉颜没有说出昏迷者的症状，只是把当下最可能发生的后果和自己可以提供的帮助告知秦时全，她相信，凭秦时全的领悟力，肯定能知道她所要表达的意思。 秦时全果然不负她的期望，闻言往地上躺着，不过一两分钟，面色已经变成猪肝色的老人看了一眼，又低声询问。 “颜儿，这个老太太还能……叔叔的意思是说，你有把握不让自己陷进去吗？” 老太太此时的面色确实很不好，秦时全虽然是个j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他坚守的做人做事的宗旨，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如果希婉颜有把握帮助这个患者，他自然二话不说，放手帮助小丫头去施为，但如若注定救不回来，那小丫头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免得徒惹一身麻烦。 他虽然不怕麻烦，但小丫头还这么小，可不能受太大的打击。所以，在付诸行动之前，他必须能够确保，这样做对小丫头无碍。 希婉颜眨巴了下眼睛，瞬间明白了秦时全的良苦用心，内心一阵感动的同时，狠狠地点了点头。 “秦叔叔，你放心吧，我对自己有信心。” 得到希婉颜的肯定，秦时全也不再有所顾忌，大步走到小男孩跟前，蹲下身子，诚恳地道。 “小朋友，你奶奶情况应该是急症，急症你懂吗？就是那种如果耽搁一秒，就有可能会造成很严重后果的病症”，说到这里，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希婉颜。 “这是我的侄女，虽然年纪不大，但她自小拜得奇人，学了医术，目前已有小成，如果你同意，叔叔可以让她给你奶奶先做一下急救措施。” 蹲坐在带上的小男孩发现秦时全所指的对象正是不久之前站出来的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有些不可置信。 他打起精神，仔细观察起希婉颜，发现这个小姐姐虽然跟自己差不多大，但那看向自己的眼睛仿佛自带安神的效果，让他一眼望过去，便觉得心安了不少，以往这种情况，只有在奶奶那里他才能感受到，可是奶奶现在…… 第一百二十六章 急救风波 鬼使神差之下，小男孩点了点头。 身边的人一看小男孩竟然答应让希婉颜这个小不点去给昏迷中的老人做急救措施，都纷纷开口相劝： “小朋友，你可不能随便让人去碰你奶奶，这万一碰坏了可咋整？咱宁愿多等一分钟，也不要让不懂行的人胡来啊。” “对啊对啊，这孩子一看就没比你大多少，你自己想想，你能给你奶奶做急救吗，不能吧，所以你可千万不要被骗了！” “就算她从娘胎起就开始学医，也学不到什么皮毛，小朋友，你可不要轻信啊。” “是啊，晕倒的人可不能让人随意触碰，还是等救护车来了，让专业的人士来急救吧。” …… 除了劝阻小男孩不让“特别不专业人士”希婉颜为老太太施救之外，这些人还指责“熊家长”秦时全。 “我说你这人咋想的，人家祖孙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让自家孩子胡闹。” “就是，想让人配你家孩子过家家，也不看看现在合不合适，这可不是能胡闹的地方。” “快让你家孩子住手吧，要不然到时候闹出人命，可就不好收拾了！” …… 看着被越来越多的人围攻的秦时全，希婉颜默默地在心底为他点了一根赞颂之蜡，j人什么的，果然是甘于奉献自己，乐于成全他人的最可爱的人啊。 面对众人的指责，秦时全面不改色，希士良夫妇也没有太激动的表现，倒是希逸文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对着不断嚷嚷的人群道： “秦叔叔没有胡说，我妹妹就是厉害，谁规定年纪小就不能治好病，你们等着，一会儿就算医生来了，也只有感激我妹妹的份，绝对不会说她胡来！” 众人一听希逸文口中称呼希婉颜为妹妹，便知道他跟希婉颜等人是一伙的，都是熊孩纸，也懒得理会他，依旧自顾地劝说小男孩及声讨秦时全。 被众人直接漠视的希逸文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些人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个个都紧抓着那两人不放，自己说的话仿佛就成了空气般，被风一吹，便了无踪迹。 希婉颜也很好奇这些人的想法，为何他们不来数落即将向老太太伸出“魔抓”的自己，反而绕道去拿那两个只是出主意和拿主意的人。 她摇摇头，城里人的世界，她果然不懂！ 不过，老太太的情况确实不能再等了，如果继续让这些人闹着耽搁下去，别说等救护车来了，恐怕就算希婉颜拿出她当下最强的实力，也很难让老太太安全度过这次病灾。 她跟秦时全强调了一下时间的紧迫性，之后不知道秦时全和园区负责人用了什么办法，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竟然奇迹般地安静下来。 对此，希婉颜无暇顾及，她蹲坐到老太太身边，先装模作样地轻轻拍了拍，嘴里轻声唤了几声，看看对方有没有回应，接着查看了一下她的眼皮，手指在颈动脉处摸了一下，又倾身在胸口处听了一会儿，转身对秦时全道。 “秦叔叔，麻烦让人把围观的人都遣散开，这里需要有充足的空气流通。” 这里是温室，空气本就不是很流通，此时那么多人挤在一起，空气的流通性就会更差，无形之中会加重患者的病症，但此时患者不宜移动，所以希婉颜只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没有直接交代园区的负责人去做这件事，主要是怕自己在没显露伸手之前，所说的话没有说服力，进而直接影响执行力，所以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秦时全来负责好了，至于自己，只要做自己手中的活儿就行了。 对于希婉颜的安排，秦时全自然是照单全做，园区负责人也懂得一些常识，秦时全刚说完，他就开始遣散围观的众人，就连希士良夫妇和希逸文都得退到十米开外。 这样，希婉颜身边就只剩下昏迷的老人、小男孩、秦时全和园区负责人。 众人散去之后，希婉颜收起了心底的漫不经心，端正心思，集中注意力，将昏迷着的人的头部位置摆正、后仰，然后将老太太的外衣的扣子解开，围巾拿开，保证其气道畅通，随后往后蹲一步，双手握成交叉状，对昏迷的人作胸外按压，进行心肺复苏急救。 之前围观的人群都没离开，站在远处看着希婉颜的动作，只见之前被他们看成熊孩纸的希婉颜此刻表情严肃，不管是起伏按压，还是对昏迷的老人进行人工呼吸，都有条不紊，没有一丝慌乱，更没有一丝逞强。 这一幕，让人叹为观止，围观的人虽然没有医生，但一些基本的急救常识还是有的，所以，他们都知道，不管是进行胸外按压，还是人工呼吸，都对施行者的身体素质有严格的要求。 其中，最基本的就是体力和肺活量，如果这两者不充足，根本就做不了心肺复苏急救。 而此刻的希婉颜，就像一位有着无数临床经验的资深教授一般，身上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人们仿佛能看到在她的按压间，患者的身子也随之上下摆动。 周围的人越看，脸色越烧得谎慌。 是啊，刚刚那个自称是小姑娘哥哥的小少年说得对，谁规定年纪小就不能治好病！ 毋庸置疑，不管希婉颜最终能否让老者转危为安，她此刻的表现已足以说明，她有为患者施救的资格和能力，患者转为为安，那绝对是她的功劳，如果不幸没有救回来，那也绝不是她的错，只能说是无力回天。 希婉颜可不知道众人的想法，此时的她，一边用自己前世工作时学到的心肺复苏急救方式来给老太太做急救，一边暗暗地运起天夬功法，使自身体力不断加固、升级，这样，才能保证有足够的力气来完成这次急救。 这次她想在不用药元之气的情况下，救下这个老人，所以虽然启动了天夬功法，但只是让它为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体力支持。 这样，在外人看来，希婉颜就是一个不知疲倦的大力萝莉。不过，此时人们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 施救工作大约进行了七八分钟，原本一直没什么反应的老太太轻咳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醒了！” “快看，真的醒了！” “哎呀！我刚才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想不到这么丁点大的小孩子，竟然有这等惊人的手法。” “对啊，也不知道人家家长是咋教孩子的，我们家孩子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整天抓猫遛狗，皮得让人恨不得一天三顿打，你再看看人家小姑娘，唉！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老太太刚醒过来，身边的几个人还没说什么，围在远处的人就先发出惊呼，他们既为老抬头的得救欢呼，又为希婉颜的施救手段高超惊呼，还为希婉颜家长的家教有方折服。 此刻的他们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就在不久之前，大伙儿都是如何看待这一场“胡闹的”施救及那一个胡闹的“熊家长”……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急上又急 老太太的醒来，不仅引起周围人的欢呼，更让围在她身旁的几人人松了一口气。 小男孩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老太太，连续轻声低唤了好几声“奶奶”；秦时全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看向希婉颜的眼中莫名地有一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园区负责人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心中暗道，幸好幸好！老太太在他们园区晕倒，虽然不是园区的责任，但如果园区这边抢救不及时，让她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机会，那自己也于心有愧。 “小姐姐，谢谢……” 小男孩诚恳地跟希婉颜道谢，只是“谢”字还没说完，老太太突然蜷缩起身体，痛苦的呻吟不断自其口中溢出。 “哎哟！唔……哎哟！” 痛呼声由弱到强，一声更比一声凄厉，可见声音的主人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这个叫声一下盖住了众人的欢呼声，也让秦时全等人又一下绷直了神经。 众人的目光又全部集中到老太太身上，只见原本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老太太，此时面色紫青，表情痛苦，双下肢还在隐隐抽搐。 众人一看都懵了。 这又是啥情况？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小男孩原本已经缓过来的神情变得更惊慌，他连唤了好几声，却发现老太太根本就回应不了他的呼唤，而且她脸上的表情越发痛苦狰狞。 小男孩急得快哭了，他一把抓住希婉颜的手臂。 “小姐姐，我奶奶她又怎么了？” 希婉颜抬手轻轻拍了几下小男孩的手臂，低声安抚。 “别慌，有我在。” 平淡的语气中仿佛自带着一股镇定人心的力量，神奇地让小男孩原本慌乱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对于老太太的状态，希婉颜早所预料，所以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还一直不放松对老太太的观察。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老太太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她身上又一个毛病发作了。 她往老太太的双手看了一眼，随后又轻手轻脚地把老太太的鞋袜脱掉，袜子离脚的瞬间，希婉颜便确认了此时在老太太身上“作祟”的到底是什么毛病。 除了希婉颜和小男孩之外，看清老太太手指和脚上状况的秦时全和园区负责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样的一双手和脚啊，五根手指和五根脚趾都被大大小小的包块侵蚀得面目全非，有些包块的顶端还如化脓般呈现乳白色，脚指头之外的脚脖子处凸起的大包块，让整只脚的畸形程度愈加明显。 明了了病症，就明白老太太此刻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希婉颜没有过多犹豫，她一边把手伸进自己的衣兜，一边与小十一取得了单项联系。 很快，伸进兜里的手就摸到两个小针灸包。 希婉颜将小针包拿出来的时候，秦时全一眼便看出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暗想，小丫头果然是块行医的料，连出门游玩都随身带着针灸包，这么想着，他又往希婉颜的衣兜里看了看，暗暗做了个决定。 回头让家里给小丫头准备一个小挎包吧，省得她总把针放到衣服口袋里，万一哪天不小心扎到自己，那可就不好了。 希婉颜并不知道秦时全的心理活动，她轻声安抚了几声老太太，发现此刻的老太太除了痛便无其他知觉后，便让秦时全轻轻地配合自己把老太太的双脚摆正。 随后，她将针包打开，手起针落地将一根根针扎在老太太的三阴、解溪、太白、昆仑、丘墟、申脉等穴位上，带老太太安静下来之后，又往她双手的不同穴位扎了好几针。 十几步之外的众人一眼开过去，便看见老太太的双脚和双手扎满了长短不一的针，明眼人一个便知道是针灸，只是不知希婉颜这么做是否会对老太太有所帮助。 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没看到结果之前，他们也不敢随意评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又不急不缓地过了五分钟，在这个过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没有从老太太身上离开，因此老太太的变化，大家都看得很真切。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老太太的痛呼声慢慢减弱，直至停止，脸上的神色也从骇人的青紫色缓了过来，只是还带着点病态的苍白。 对于这一点，大家都能理解，老太太刚刚所受的罪他们都看在眼里，此刻能有这样的脸色已经算的上是非常不错了。 再过十五分钟，老太太的神智已经清醒，脸色也恢复了很多，弄清楚自己的状况之后，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被希婉颜一把挡住，制止了她的动作。 “您手上和脚上都扎着针，现在最好还是躺着吧。” 老太太只能感激地看着希婉颜，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谢谢！” 希婉颜点头，受了她的情，看她嘴巴一张一合，但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您先缓缓，别急着说话，这里的负责人已经给您叫救护车了，等医生来了，再给您好好检查。” 老太太的状况虽然已经比发病时好了很多，但身体依旧很虚弱。她之前之所以晕倒，是因为本身就患有比较严重的冠心病，刚才倒下的时候，又并发急性梗塞，要不是抢救及时，恐怕早已休克，所以希婉颜才跟秦时全断言，老太太等不及救护车的到来。 此外，希婉颜在对老太太身子进行扫射的时候，还发现她的四肢关节处都有不同程度的积液和侵蚀，在手指和脚趾关节处更是长出了明显的结晶体，很明显地，老太太除了有心脏方面的疾病之外，还患有非常严重的痛风。 痛风这个病，在古时候被称作“白虎病”，意思是说痛得犹如被活生生地被白虎啃食。平日里，常听人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而痛风所引起的疼痛，比牙疼要剧烈十倍不止，可想而知，这得痛到什么程度。 痛风不但发作的时候痛，还会对人体骨骼、皮肤造成极大的侵蚀和伤害，希婉颜虽然没有看到老太太握拳的动作，但她基本可以肯定，以老太太手指的畸形程度来看，怕是早就握不了拳头了吧。 “您平时吃饭能用筷子吗？” 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测，也为了转移老太太的注意力，希婉颜问出了这个问题。 听到希婉颜的话，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后好似明白了希婉颜的意思，她苦笑着动了动双手。 “不能，早两年就只能用勺子吃饭了……小姑娘，你真厉害！今天要不是有你在，我这老婆子怕是要没命了，我这一走啊，自己倒不要紧，也算是解脱了，可怜我这孙子孤身一人，可怎么活啊！” 老太太说着，慈爱又疼惜地看了一眼自她醒来后，就一直默默蹲守在一旁的小男孩。 “奶奶……” 听到老太太提到自己，小男孩又往老太太身子靠近了一些，眼里带着满满的孺慕和依恋。 “快！救护车来了！” 其他人正待继续问什么，便听到门口有人喊救护车来了。 老太太一听，便有些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神医出少年 老太太动了动身子，朝离她最近的希婉颜焦急地道。 “小姑娘，这个来的救护车是哪家医院的？” 希婉颜一愣，她对域城不熟，而且急救电话也不是她打的，这个问题她还真回答不上来。 她看向秦时全，后者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刚才给急救中心打电话的园区负责人此刻已经往门口处引导急救人员了，老太太的这个问题还真一时没人回答得出来。 秦时全想了想，主动问道。 “老太太，您为什么要知道来的是哪家医院？一般说来，能来的应该是辖区内离咱们这里最近的一家医院。” 秦时全虽然报不出确切的医院名称，倒是给出了个基本的答案，如果老太太是本地人，应该能想到此时正赶过来的是哪家医院的救护车。 谁知，秦时全不解释还好，他这么一解释，原本孱弱的老太太一反之前的病态，激动地挥舞着双手，想要坐了起来，双脚更是不顾一切地做出要站起来的动作。 还好希婉颜眼疾手快，一把摁住她的双膝，秦时全也及时制止了她手上的动作，这才堪堪避免了她被双手和双脚上的针给弄得伤上加伤的局面。 被两人制止住的老太太仍旧不甘心地挣扎着。 “不行！不能去华乐医院，你们放开我，老婆子就是死也不要踏进华乐那块地！你们让我走吧，我现在已经没事儿了，这就跟我家宝儿回家，我们哪儿也不去。” 老太太一边挣扎，一边哀求希婉颜和秦时全，希望他们把禁锢自己双手和双膝的手拿开。 此时的她，早已顾不上自己手上和脚上还扎了几十根针。 “老太太，你先别急，咱有话慢慢说，您这手上和脚上都还扎着针呢，万一再把手和脚都弄伤，那就更不好办了。” 秦时全一边用言语安抚着激动的老太太，一边向希婉颜投去等待指示的目光。 希婉颜读懂了秦时全意思，她观察了一下老太太听到秦时全的劝说之后，并没有停止挣扎的意思。 心中算了一下，扎针的时间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再抬眼一看，园区负责人已经把急救人员带来过了。 她先往老太太身边的小男孩打量了片刻，暗暗否决自己之前的打算，回身将不远处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希逸文给喊了过来。 “哥，你像我一样，把双膝摁住，不让她乱动。” 等人过来之后，希婉颜也没有客气，直接给希逸文安排了任务。 希逸文这会儿也很上道，什么话也没问，直接上手接过禁锢老太太双膝的工作。 得到巨蛋液的造化之后，别说是摁住这么一个老太太不让她乱动，就算再来十几二十个这样的人，对希逸文而言，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他操作起来，那真的叫一个轻松。 上头负责摁住老太太双手的秦时全看到这样的希逸文，不由得诧异，内心又起了一道波澜。 双手得到解放之后，希婉颜眼疾手快地将老太太身上的针都取了下来，这才让人将她放开。 此时，救护人员已经来到了几人的身边。 老太太应该是识字的，在看清救护人员服装上的标志与自己深恶痛绝的那家医院的标志不同之后，便安静了下来。 而且，经过刚刚的挣扎，她身上仅有的力气已经被抽光了，只能无力地躺回地上。 希婉颜等人看见老太太的动作，都不由得暗暗舒了一口气。 也没有问为何过来的不是老太太口中的华乐医院，而是另一个辖区的医院——省五院。 带队的医生了解到老太太之前连续发病的症状之后，用携带的仪器给她做了基础检查，得出的结果让他很诧异。 从园区负责人的讲述及他的初步检查中，他大致可以判断这位患者不久之前，心脏曾经发病，且当时的状况不会太乐观，可是眼下从他的检查结果及患者的神情来看，患者的心脏确实有问题，不过现在已经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如果不受强刺激，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危险。 至于患者后来发作的痛风，他虽然用现有仪器检查不出她内里的情况，但单从她四肢畸形的状况来判定，这样程度的痛风，每到发作的时候，必定不会让人好受，甚至可是说是痛不欲生。 可是，据了解，从老太太从发病到现在，也就过了半个钟头，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到将痛风发作的剧痛化作无形，可见这个做急救治疗的人手段之高明。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看了一眼希婉颜，这个据说是给患者做急救措施的小姑娘，心下不由得暗叹——果然高手在民间，神医出少年啊。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在出任务的时候，耽搁太多时间，这个带队医生都想坐下来，好好跟希婉颜聊聊，问问她究竟师出何处，竟然在小小年纪就练就了如此高水平的救人之术。 不过，带队医生很明白这也只能想想而已，他招呼自己的手下，简短地下达命令。 “初步诊断，患者患有心脏病和较为严重的痛风，现在先送医院，待进一步检查再作下一步治疗。” 说罢，就率先行动起来，帮着把老太太抬到担架上。 离去之前，老太太不住地向希婉颜道谢，同时也问了她的名字，希望有机会的时候能够报答。 希婉颜只是淡笑，承了她的谢意之后，并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只让老太太安心治病，便退后几步，让救护人员抬着她离去。 小男孩看见自己的奶奶被人抬走了，也快步地跟在后头，小小的身子，跟在一群行色匆匆的急救人员之后，显得异常孤凄。 看到这样的情形，原本站着目送祖孙俩离去的园区负责人不知怎么想的，大步跟了上去，走到小男孩身边的时候，一把牵起了小男孩的手，两人一起跟在救护人员身后离开园区。 “颜儿，干得不错，爸爸妈妈为你骄傲！” 不知何时，希士良夫妇已经来到了希婉颜等人到身边，勤玉兰用手抚摸着希婉颜的头，笑意盈盈的眼中还洋溢这满满的自豪之色。 除了勤玉兰之外，希士良父子也同样露出自豪的表情，就连秦时全，也莫名地产生一股与有荣焉之感。 “小姑娘，你真厉害！你是这个！” 把希婉颜救助老太太的场景看了全程的围观群众此时也聚到了希婉颜身边，对着希婉颜不停地夸赞，其中一个大妈给她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其他人的赞扬之词更是不要钱似的不断砸来。 “小姑娘这一手急救之术真不是盖的，我看都比得上大医院里的那些医生了。” “人家大医院里的医生谁不是经过七八年的系统学习才能上手，然后再花费十好几年，甚至几十年才练就出高超的医术，哪里像小姑娘你呀，小小年纪就这样厉害了，他们简直是没法比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哀叹遭遇 “真羡慕你爸爸妈妈，有你这么个乖巧懂事又争气的女儿，我要是能有你这么个孩子，怕是晚上睡觉都要笑醒了。” “得了吧，就你这习性，也就只能在梦里想想，诶~你说我怎么着也是个知识分子，咋就教不出这样的孩子呢？难道真是是天生蠢胎吗？” “妈，我看您就甭想了，就您这没事也要把我骂上几句的性子，这辈子也就只能有我这样的孩子。您咧，就将就着吧。” “你这熊孩纸！你还好意思说，看到没，枉你比人家小姑娘大了好几岁，可你倒是说说，除了个头和饭量，你哪点比得上人家小姑娘！” …… 对于大家的称赞，希婉颜没有说什么，全程一笑而过，围观的大叔大婶大妈大哥大姐们都以为她是害羞，也没有强制性地让她回答，反而觉得这样腼腆的希婉颜更惹人喜爱了，真是越看越觉得希婉颜只能存在于“别人家的孩子”的幻想中，自家的永远是熊孩纸。 待众人散去之后，希婉颜等人又继续将景观园中剩下的观赏区参观一遍之后，才尽兴而归。 一群人回到家的时候，老爷子难得的已经醒了，此刻正坐在客厅里和孙奕呈逗着小十一。 “小十一，再来一次，你再给我们表演一次刚才的动作，我晚上就给你加餐，一个鸡腿怎么样？” 希婉颜等人进门的时候，就听见了孙奕呈说了这么一句话。不难想象，孙奕呈应该是对吃货小十一动用美食攻势了。这点，从茶几上放着的那个显然不久之前还装着什么吃食的空盘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只是这一招，在希婉颜等人露面的时候失灵了。 看见他们进来，小十一立马“抛弃”投喂了它不少美食的孙老爷子祖孙俩，屁颠屁颠地往希婉颜等人跑来，看它那样子，撒娇劲头十足。 希婉颜看着都有点眼疼了，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鬼精灵了！ 几人上前跟孙老爷子打招呼，孙老爷子笑呵呵地应着。 “回来了？看样子你们下午玩得还算不错，听说你们下午去参观农科景观园了，怎么样，今天那边都有哪些展出？” 几人进门的时候，老爷子就观察过他们的神情，知道他们下午应该玩得还算尽兴，所以主动问起游玩的一些事情。 希士良等人自然也很乐意跟孙老爷子分享下午的游玩经历，希婉颜和秦时全都没有加入其中，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希士良夫妇和希逸文你一句我一嘴，说得老爷子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哈哈大笑。 说着说着，就免不得会提到希婉颜给老太太做急救的事情。 孙老爷子听罢，收起之前轻松愉悦的神情，叹了口气。 “唉！看样子也是可怜人”。 说着，看向希婉颜。 “颜儿，依你看来，那位老太太的病可还能治？” 希婉颜没有过多犹豫，摇了摇头，不说老太太身上的疾病有多严重，只说她的精神，根据希婉颜的观察，这位老太太的身上早已没了求生的意志，之所以一直撑着没倒下，恐怕是因为放不下那个小男孩吧。 如果此时能有好心人站出来照顾小男孩，老太太必定会立马倒下。 “都回来了！饿不饿？晚饭马上就好！” 几人正为老太太祖孙俩的遭遇哀叹的时候，穿着围裙的王芳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希婉颜等人已经回来了，笑着打了个招呼。 今天老爷子醒得早，王芳也就放了心，难得有闲情，想想自己也好长时间没有下厨了，所以就到厨房里跟罗嫂一起张罗全家的晚饭。 希婉颜几人又跟王芳寒暄了几句，在随后的闲谈中，王芳也得知了老太太的事情，她也跟老爷子一样长叹一口气，不过随后就提出了一个建议。 “要不，等晚些呈儿他爸回来了，我跟他说说，看看有没有法子帮一帮这对祖孙吧。” 闻言，老爷子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唉！天下可怜人何其多，今天这事我们既然遇到了，能帮就尽量帮吧。” 说着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吩咐了一句。 “这个事情等志沉回来再说，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开饭吧。” 王芳闻言点头，对众人道。 “大家先洗洗手，到餐厅坐着，我和罗嫂这就把饭菜端上来。” 王芳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走出，一路上还听见她招呼罗嫂上菜的声音。 秦时全和孙奕呈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安排，两人叫上希婉颜一家人，簇拥着孙老爷子，往餐厅旁边的洗手池走出。 似乎永远也吃不饱的小十一自然也不落其后地跟在希婉颜身边，如果不是希婉颜那警告的眼神，这个仿佛突然被撒娇之神附体的小家伙估计要直接抱住希婉颜的小腿，让她拖着走。 走到半路的时候，勤玉兰忍不住捅了捅希士良的手臂，暗示他赶紧说话。 希士良知道妻子的意思，他自己也觉得这样直接用晚饭有些不妥，于是对孙老爷子道： “孙老，下午我们在外边也吃了些东西，现在还不是很饿，晚点吃不要紧，要不您老和家人先用，我们等孙舒计（音）回来了再一起用餐，您看如何？” 希士良的话，让孙老爷子一愣，秦时全和孙奕呈也停住了脚步。 “诶~没事儿，是我疏忽，刚才忘记跟你们说了，志沉早前来过电话，说是今天省里出了点事，他要忙着处理，晚饭就在外边用了，咱们吃咱们的，不用等他。” 孙老爷子这么一解释，希士良夫妇总算不用带着心理包袱用晚饭了，连声说了几句“孙舒计（音）真是日理万机、真辛苦”之类的话之后，就跟在几人身后洗手、入座。 期间，秦时全还跟他们解释了一遍。 “士良老哥、弟妹，我大哥不回家用晚饭那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候忙起来可能整夜都不回家，这些我们都习以为常了，所以你们不用客气，尽管放心用饭，没事的。” 希士良夫妇自然连连点头。 回到餐厅的时候，勤玉兰本来想帮忙端饭菜，被王芳给制止了。用王芳的话来说，希家上门来为自家老爷子治病，那就是他们家的贵客，万万没有让贵客亲自动手端饭菜的道理。 勤玉兰只能坐回位置等着开饭。 几人用过晚饭，又聊了一会儿，便坐在客厅看电视。 《新闻联播》结束之后，秦时全叫住要回屋赶写汇报材料的希士良，把他拉到一边嘀嘀咕咕了好一阵，才把人放走，他自己则回到客厅陪着孙老爷子等人继续聊着。 晚饭后希婉颜给孙老爷子做了检查，得出的结果让她很满意，老爷子的身子比昨天好了很多。 因为下午睡得好，此时精神很充足，所以没有按照往常的作息习惯，看完《新闻联播》后就休息，而是陪着秦时全等人制定明天的出游攻略，间或还给了不少意见。 第一百三十章 士良心思 等到他们将明天的出游攻略敲定，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王芳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催着大家赶紧洗漱休息。 众人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都顺着她的话各自回屋。 直到他们回屋，大忙人孙志沉依旧未归。 勤玉兰回到房间，忍不住把这个情况跟丈夫说了。 “难怪人家孙舒计（音）能把关（音）做得这么大，就单单是这种早出晚归、劳心劳力的付出，我看好多人就做不到。” 希士良难得地从书稿中抬起头，一脸正色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很多人只看到了孙舒计（音）出现在人前那光鲜的一面，却没想到他在这背后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我虽然只是咱们村里的一个小小的干不（音），但也知道，这几年孙舒计（音）提出的很多举措都是切切实实为老百姓考虑的，他是个能尽心尽力、能做实事的好关（音）。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写这份材料，为什么一定把材料写好？如果孙舒计（音）不是一个值得老百姓信任的好关（关），早就没我这份材料什么事了。我跟你说……” 勤玉兰本质上就是一个淳朴、地道的农村妇女，刚刚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跟自己丈夫感叹孙志沉的工作辛苦，没想到竟然引来希士良这么长的一通话。 她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制止，这个突然话痨的丈夫可能要给她上好长时间的思想政治课，于是她赶紧道。 “好了好了，我就是一个简单的农村，你说的这一大堆道理，说多了我也不懂，反正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就是，别再念叨了，赶紧写你的材料，我不打搅了。” 难得在一向温顺的妻子身上看到不耐烦的神色，希士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把妻子当作同事来交流了，难怪妻子会嫌弃。 他轻咳一声，对勤玉兰说了一句“你收拾好了就先睡，我再写一会儿”之后，就转身继续去赶稿子了。 他的稿子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一些的具体数据时隔久远，需要不断的仔细回忆、敲定、确认。 这个时候，希士良暗暗庆幸，自己的记忆力自上次得到巨蛋液的造化之后，就得到了逆天的改进，只要是他曾经接手过，或者是见到过的各类数据，只要给他充足的时间，他都能记得十分清楚。 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过目不忘！ 真是多亏了小十一，多亏了颜儿！真是家门之幸！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想起刚才回屋之前，秦时全拉着他说的那些话，思绪又不免飘忽起来。 勤玉兰看他只是在那干坐着，也没有动笔，以为他是在沉思怎么写好稿子的问题，也不敢上前打扰，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自己之后，就闭眼休息了。 不久，希士良却转过身，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兰儿，你说咱们以后让逸文去当兵怎样？” 只是他这句话，没有得到勤玉兰的回应，今天他们游玩了好几个景点，中午为了多玩几个地方也没有午休，勤玉兰就算身子再好，此时也乏了，躺下来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希士良问完这句话之后，才发现勤玉兰已经睡着了，他盯着妻子那姣好的容颜看了一会儿，又果断了扭头，继续奋斗写稿子。关于希逸文的事情，先暂且放着吧，反正还有时间。 第二天早晨，希婉颜等人起床用早饭的时候，没有看见孙志沉的人影。后来从王芳的口中才得知，孙志沉一直忙到凌晨快四点的时候，才到家，此时还在休息。 听到她这么说，几人都刻意放缓了脚步、压低了声音，希望自己没有打扰到楼上之人的休息。 “志沉今天还出门吗？” 孙老爷子喝了一口稀粥，拿起一个包子，问王芳。 “上午应该不出门了，不过他说下午可能还要出去一趟。” 王芳把丈夫夜里说的话向孙老爷子转述，老爷子点了点头，让希婉颜等人多吃一点，随后对秦时全道。 “时全，吃过早饭，你就带着小希他们按计划出门吧，家里没什么事，你尽管带着大家好好玩”。 说着，又转向希婉颜一家人。 “颜儿丫头、逸文小子，还有小希你们两个，中午想吃什么，跟家里说，我们在家安排，你们尽管好好玩，啥都不用操心。” “哼哧哼哧……” 孙老爷子说到这里，便被某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众人巡声望去，发现是正对这自己的专属餐盆，吃得不亦乐乎的小十一。 此时的小家伙已经获得了孙家的认可，所以它的用餐地点和吃食都跟其他人等同待遇，不再被隔离在餐厅之外用餐，也不用再缠着希婉颜央求吃桌上的食物。 发现众人在看自己，小家伙三两下便将盆里大肉包吞了下去，然后抬起小脑袋，一脸懵懂无辜地向大伙儿看过来。 “噗嗤！” 它这副表情把众人都逗笑了，孙奕呈也来了兴趣。 “小十一，今天要不要跟你主人和哥哥一起出去玩啊，我跟你说，外边好玩的东西可多了，你见过摩天轮吗？有没有坐过木马、凌霄飞车、海盗船……” 对于昨天上午没能让希家人玩得尽兴，孙奕呈很内疚，总想着要弥补，所以今早他再三恳求，希望秦时全能把他带上，让他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秦时全犹豫了一下，再加上老爷子及希士良等人在一旁劝说，孙奕呈便再次加入游玩团队中。看到小十一萌萌哒的样子，他抛出一大堆好玩的项目，看看能不能把小家伙也带出去一起玩。 小十一无聊地看了他那表现得过分夸张的表情，扭头看向另一边，显然没啥兴趣。 秦时全看不得自家侄子那傻缺样，直接拍了他一把，随后笑着跟小十一道。 “小十一，我们今天上午主要去游乐场玩，那里不仅有许多好玩的地方，还有很多好吃的，听说那里的珍珠奶茶特别浓，那里的爆米花特别香，在那里，还可以吃到只有夏天才有的雪糕、冰激凌……” “呼呼，呼呼……” 秦时全的话还未说完，小十一连发出的声音都变了，它抬头注视着秦时全，那双黑葡萄似的的眼珠亮闪闪的，两只小耳朵开心得竖了起来，嘴巴上还有可疑的液体要流出。 众人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吃货永远是吃货，在吃货面前，没有什么比吃更能吸引它。 就这样，在希家游玩的队伍中，又增加了两名成员。 今天的天气很给面子，到达南域省游乐场，希婉颜等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此时天上晴空万里，有些许微风，虽说是冬日，但并没有多冷，是个难得的冬日晴天。 一下车，带着“将功赎罪”心态出来的孙奕呈很积极地去给众人买了门票。 这个时候，希士良等人才知道，原来进景点是要收门票的，他们不是爱占别人便宜的人，昨天也没看到孙奕呈或秦时全买票，所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丧心病狂 此时，看到孙奕呈去买票，希士良才意识到自己把这点给忽略了。 他掏出口袋里的钱，让希逸文把景点门票的费用拿给孙奕呈，被对方全力拒绝了，双方为此互相推扯了好几下，最后还是秦时全说，门票的钱从希婉颜给孙老爷子看病的费用里边扣，希士良夫妇才算没再坚持。 一般说来，游乐场是不允许带宠物进去的，秦时全不知道跟游乐场那边的工作人员说了什么，回来之后，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背包，让小十一跳进去，景区那边的人看到了，也没说什么。 刚开始，小家伙是非常不乐意躲进那个黑洞洞的背包，那种感觉，让它觉得要憋屈了。无奈形势比人强，如果不进去，它就只能留在车上了，那它今天是来干啥啊？说好的那些美食岂不是没有它的份了，这怎么行！ 所以，小家伙经过一番利弊权衡之后，乖乖都服从安排。 难得来一次，再加上孙奕呈说今天游乐场各游玩项目都打对折，他们家还办了会员卡，打折的力度更高，所以希家人将游乐场中能玩的项目玩了大半。当然，这些打不打折的都是负责去买票的孙奕呈说的，事实如何，希士良等人并不清楚。 全体人员兴匆匆地进了游乐场，不过，在选择游玩项目的时候，就不是全员参与了。 希婉颜不喜欢那种太过刺激的项目，勤玉兰是受不了太刺激的项目，所以母女俩除了坐坐旋转木马这种比较温和的项目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着那几个大男人、小伙子及小动物挑战各种刺激性的项目。 他们倒是玩得不亦乐乎，特别是之前对玩这事不怎么上心的小十一在经历了过山车的刺激之后，便一直在背包中不断了扭动身子，如果不是背包的空间有限，这家伙估计得在里边翻跟斗了。 起初，背着背包的人发现小家伙的动静，还以为它是被吓的，准备放下背包把它交给勤玉兰母女，最后还是希婉颜跟大伙儿解释了一遍，众人才明白这小家伙是兴奋坏了。 后来，经过小家伙的不断暗示+希婉颜的现场翻译，每个大家游玩过的刺激性项目，小家伙都玩了两遍。 这下子，它倒是玩得尽兴了，可就苦了带着它玩的人。进游乐场的时候，背包是由自告奋勇承包今天苦力活的孙奕呈背着的，但是经历了背着小家伙分别连续两次坐过山车、凌霄飞车之后，他就有些受不住了，把背包换给了别人。 随后这个背包就在秦时全、希士良和希逸文之间轮转，等到众人最终离开游乐场，回到车上的时候，这些曾经与小十一有过“背包之缘”的勇士们都有种被小家伙玩坏了的感觉。 这小家伙实在是太能折腾了，他们除了得承受两次同样的游玩刺激之外，还得承受从背包上传开的“拳打脚踢”，而且，前者所带来的刺激与后者相比，那简直是不值一提。 而此刻已经从背包中解脱的罪魁祸首，正乐颠颠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兴趣高昂地吃着在游乐场了买的，但玩的时候没顾得吃的各种零食，今天的游玩经历对于它来说，这是太太爽了！ 因为是算着时间回去的，所以几人回到孙家不久，午餐是准备好了。 也是直到餐桌上，几人才见到了大忙人孙志沉。 孙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是家里的常态。 从孙志沉口中，他们才知道昨天在农科景观园时，为何来接老太太的救护车不是辖区内的华乐医院。 老太太病倒前不久，华乐医院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医闹事件。两名患者家属跑到该院急救中心把里边的某位主任医生给捅了，这位医生当场倒下，中心的与医护人员要送倒下的医生去抢救，却被这两人拦着，不让任何人接近。 不仅如此，丧心病狂的两人还在那名医生咽气之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不知名有毒气体在急救中心散播，导致当场数名医、患及普通群众头晕，甚至晕倒，他们则在抛出有毒气体的瓶子之后，疯狂地将带来的刀挥向自己的脖子……场面一时失控，直到闻讯而来的特警及其他专业人士到来，才控制了局面。 更郁闷的是，事发之前，那位主任医生正在对一名急症患者进行抢救，行凶者找到目标之后，直接就地对该医生动手，导致那名抢救中的患者病情急剧恶化。 事后才得知，这名患者是京城某位重要人物的亲属，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家属很快将电话打到京城，京城那边的电话很快又打到孙志沉那里。 孙志沉接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原本已经知道事态严重的他更觉鸭梨山大。 挂断电话后，他迅速做出安排，将患者送到省中心医院急救，要求医院务必保证那名患者生命无忧，他自己则在华乐医院监督、部署好相关工作之后，才匆匆赶到省中心医院急诊科。 省中心医院接到命令之后，便紧急调动精锐力量对那名患者进行抢救，但由于该患者从下午发病送医，到抢救途中被突兀打断，再到转院前的时间耽搁，病情已经发展到非常严重的地步，医院安排的最权威医生对其进行了三次抢救，才在半夜的时候让他的生命体征趋于平稳。 众人听到孙志沉的述说，都惊得瞠目结舌。 希婉颜猜测，这两人之所以有目的地去找那名医生泄愤，肯定事出有因，但所采取的方式真的是让人无法接受。 这世上果然什么人都有，玉石俱焚这件事，有的人会把它办得轰轰烈烈的同时，让人们由衷赞叹其过人的胆色及气魄；有的人，却只是以一己之私为重，不顾自己的行为将祸及无辜，实在让人痛恶和胆寒。 一般说来，这种消息的媒体传播是受控制的，轻易不上新闻，或者只有等到事情有了结果，才会报道出来，在此之前，上边都是尽可能地封锁消息，所以，昨晚的本地新闻，并没有播报这则消息。 如今，孙志沉既然已经主动跟他们说了，想必应该已经有了处理结果，希婉颜等人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昨天与他们同处于一个辖区内的华乐医院，竟然发生了这么丧心病狂的事件。 此时，他们不由得暗暗为昨天在农科景观园中碰到的那位老太太庆幸，还好她晕倒的时间迟了些，要不然在希婉颜给她争取了救治条件之后，再被送到那家医院做检查和治疗，期间碰到这么糟心的事，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王芳又代表其他人跟孙志沉反映了老太太祖孙俩的事情，孙志沉沉吟了片刻，对桌上都停下筷子望着他的众人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游玩尽兴 “这个事情，我会交代民正（音）那边的人，让他们到医院去了解情况，并做好慰问工作，尽可能地给这对祖孙俩提供帮助。等老太太好些，再让小吴做一下跟进，把事情调查清楚，这样才能有的放矢地去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其实，你们见到的这种现象并不是个案，只是这种事情，很多人认为是家丑，不愿摆到明面上求助，只有事发于人前，外人才能知晓，且清官难断家务事，相关部门处理起来也有一定的困难……等拿到调查结果，我会跟有关部门协商，看看能不能在一定范围内系统地做出一个规划，对这种情况进行综合治理、帮扶。” 孙志沉说这话的时候，希婉颜看见他的手指习惯性地做出了个夹烟的动作，想必如果此刻不是在饭桌上，且家里有体弱之人和孩子，孙志沉应该会深深地吸上几口烟吧。 估计是上午玩得太嗨的缘故，用过午饭之后，希士良等人没有去参观希婉颜及小十一给老爷子做针灸、按摩，而是趁这个时间回屋休息，等希婉颜这边结束之后，他们又精神满满地出门了。 这个下午，秦时全和孙奕呈又带着希家人游转了域城城区内的好几处景点，几人都玩得很开心，就连没怎么吃到零食的吃货小十一都玩得不亦乐乎。 晚上回来再给孙老爷子做了一遍检查之后，希婉颜便笑嘻嘻地对大家宣布，孙老爷子的针灸及按摩治疗可以停了，接下来以服用药液及休养为主。 听到这个消息，孙、秦家人自然是欣喜万分，对希婉颜及希家其他人连连道谢。 希士良等人自然客气地推脱了几句，又连连向孙老爷子道喜。 整个晚上，一家人都是乐呵呵的，就连下午出去了一趟，对医闹纠纷及其引发的恶劣事件作后续处理的孙志沉都被家里的气氛感染，胸中的阴郁之气消散不少。 接下来的两天，因为中午不用再给孙老爷子做治疗，所以游玩团队一大早出门，就往离市区比较远的景点而去，午饭也在外边解决，饭后在车上休息一会儿，便又继续愉快地观光游玩。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去了，游玩的这四天，希家人几乎将域城市区及郊区的主要景点玩了个通透。整个游玩行程也比较完满，除了第一次出门的时候，碰到愠佳佳姐弟俩闹了不愉快之外，其余的时间都玩得非常尽兴，孙、秦家把东道主的工作做得非常到位！ 虽然只有四天时间，但希家人现在对域城许多地方都已经很熟悉了，以后就算是自己到省城来，不用问路，也能找得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当然，这只是假设，欸乃村离域城那么远，希士良夫妻俩并不认为自家人能有多少机会再到域城来。或许，机会是有的，但可能也要等到自己孩子长大后，升学或参加工作了，才有可能经常往来域城吧。 此时的希士良夫妇俩，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家人此后会经常往返于域城与欸乃村。等到好久以后才意识到，这次跟着自家闺女到省城游玩，会成为改变自家的一个极大转折点。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这几天里，孙老爷子的身体也如预期般康复了起来。希婉颜给他做治疗的最后一天，午休醒来之后，天色还早，他难得地到小区溜了一圈。 因为孙家有意封锁消息，孙老爷子之前住院的事情很少有人知晓，从医院回来之后，他的状态又得到了很大的缓解，所以尽管春节这几天有不少人上门拜年，也都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左不过是跟平时一样，有些老年常见的毛病罢了。 而且，这些上门拜年的都是年轻一辈的人，他们没看出孙老爷子没有什么不对劲，回到家，自然也不会跟自家长辈说什么。 此时，看到孙老爷子容光焕发，与往日大大不同的样子，小区里的那些老家伙都被震惊到了。 “哟！老孙，你这个年都吃了啥，怎么才一段时间不见，精神面貌咋就变化这么大！” “是啊，孙老，你别不是过年的时候，躲在家里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吧，我看你这状态可比前阵子看着年轻多了。” “可不是咋的，孙老，您倒是跟我们说说，这段时间您都干啥了，有啥好事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也沾沾福气呗。” …… 对于大家伙善意的起哄，孙老爷子心里美滋滋，面上也乐呵呵地受着了，但他就是不说，为何自己的状态变得如此好，急得那几个平日里经常往来的老家伙气得吹胡子瞪眼，他依旧一副“关我何事”的态度，大摇大摆地继续在小区里散步。 希士良的汇报材料是在出门游玩的第三天晚饭后交给孙志沉的。 孙志沉接过之后，便当场翻看了起来，当他看到材料中的数据时，愣了一下，随后别有深意地看了希士良一眼。 这份材料中，只要涉及到相关数据，希士良都记录得十分仔细，有的甚至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两位。 孙志沉沉思着，他给希士良安的排这个任务，不过是临时起意的，希士良不可能提前准备这么多、这么精确的数据。可要说这些数据是伪造的，可能性也不大，只要希士良不是太傻，就会想到只要他孙志沉愿意，资料上这些数据所涉及到的项目，他都能查到最原始的数据。 既然数据不太可能造假，也不是希士良提前准备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希士良这人对数据非常敏感！ 考虑到这个可能，孙志沉默默地下心底筹划了一下。 把资料交给孙志沉时，希士良的心是很忐忑的，尽管在此之前，他已经对这几张纸上的内容进行了反复确认后，才决定把它们交出去的，但当他发现孙志沉看到他的资料后，除了在开始的时候，向他投来莫名其妙的一眼，之后就一直没有吭声。 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足够孙志沉把这几张纸来来回回看好几遍了。 “孙舒记（音），您看这里边有啥不妥的，可以跟我说，我一定及时改，或者有不清楚的地方，我都能作进一步补充。” 不愿在沉默中煎熬的希士良，终于开了口。 “嗯，写得不错，内容的确符合我给提出你的要求，够具体……这样吧，你跟我到书房一趟，我跟你交代点事情。” 孙志沉看了希士良一眼，便站起身，往楼上走去。 希士良静默地跟在后头。 就在众人以为两人会在书房聊上一段时间的时候，才关上不到两分钟的书房门，又被打开了。希士良一脸疑惑地从里边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本书，脸上的表情和楼下的人看他从楼上下来的表情如出一撤，都非常疑惑。 第一百三十三章 自揭老底 那个时候，孙老爷子已经去休息了，秦时全还在客厅跟着大伙儿聊天，看见这样的情景，便忍不住问希士良。 “士良老哥，大哥交代你什么事啊，怎么刚进去就出来了，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书？” 希士良收起自己的思绪，又整理了一下表情，走过来把书的封面摆给秦时全看。 不仅是秦时全，在场的其他人都看清了希士良手中那本书暗青色的封皮上印着几个大号黑体字——资本论，在这几个字的下头还有几个小点的字：第一卷。 “啧啧，大哥竟然让你看这本牛书，真是……深谋远虑。” 秦时全看清这本书的书名之后，有些幸灾乐祸地调侃道。 当年还在j校学习的时候，老教授在课上拿着这本书讲了好久，但秦时全向来对这些内容无感，要不然也不会选择现在的职业。老教授讲得再多，他也没兴趣听，也听不懂，所以至今为止，他都弄不懂里边到底具体都讲的都是啥玩意儿，如今看到孙志沉竟然让希士良看这本书，他对希士良表示由衷的……拭目以待！ 在他看来，能够看得懂这本书的人，都是牛人！比如孙志沉，再比如孙老爷子，至于他这种的，还是多在基地努力努力，兴许还能更好地报效祖国。 希士良拿到这本书的时候，也很懵，他虽然是村里的干不（音），但也只有高中学历，这本书，他连听都没听说过，更不用说什么了解里边的内容。 孙志沉把这本书拿给他时，只说了一句“你今晚先看看这本书，能看多少是多少，明天有时间的时候，我再问你点事。”其余的便什么也没交代，就让他出来了。 所以，孙大老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自己的汇报材料有问题，孙大老板不满意，所以让他加强学习，还是怎地？ 想到这里，希士良也没有心思再坐在客厅跟大家聊天，他又像前几天晚上一样，早早地回到房间，不过这次不是写材料，而是看书。 虽然他猜不透孙志沉的用意，但既然这么安排，那他执行就是了，多看书也没什么坏处，还可以增加自己的见识，怎么着得益的都是自己。 翻开书本，希士良认真地看了起来，得益于那过目不忘的本事，他看书的速度比一般人要快得多，还没到前几天写稿子停笔的时间，他就把一整卷的《资本论》看完了。 看过一遍之后，他就把书中的内容都记了下来，虽然大部分知识理解不了，但一些较为浅显的内容还是读得懂的，只要孙志沉不问太深的问题，他应该能应付得过来。 不过，为了保守起见，入睡之前，希士良还是在脑海里把这本书的内容又过了一遍，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晚饭后的书房里，希士良如期迎来了孙志沉的考问。 一个小时之后，孙志沉不仅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希士良对数据很敏感，同时，还得知了一个让他都觉得稀奇的事情——希士良竟然是个过目不忘的人！ 由此，他确认了希士良汇报材料上所提交的数据的真实性，这些并不是为了做好表面功夫而临时假造的数据。 孙志沉看向希士良的眼神中，带着欣赏，这简直是一个人才啊！ 只是可惜了，这样的人才，被发现的时间有点晚，希士良虽有这等堪称逆天的本事，但年纪已经摆在那里，学历也不高，还常年生活在乡下，对省城各处的运作都不了解，要不然定然能成为自己工作上的一员助手，真是越想越觉得可惜…… 希士良不知道孙志沉此刻所想，但他从孙志沉对他的考问方式中，隐约猜到了孙大老板的用意，恐怕是发现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了！ 关于这个本事，希士良并不打算藏着掖着，就算孙大老板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只是，他猜得到这一点，却想不通孙大老板是怎么怀疑自己有这个本事的。 希士良就算再能想，也想不到孙志沉最初的用意，不过是要通过查探他对数据的敏感度来验证那份回报材料中所记录数据的真实性。 孙志沉也没想到，这次考问不仅让自己从侧面验证了那份材料的真实性，还得知了希士良还有这等本事，他最初是惋惜不能把希士良调到身边人尽其才，但仔细想想，不能调到省城，那在基层部门也可以啊！ 希士良大小也是个村关（音），他再让人运作一下，把希士良调到乡镇、县里，也不是不可能的，这方面，只要有能力、守德行，孙志沉都不会吝惜提拔，这样的人才，不管在哪里，都很吃香。 只是孙志沉还有些疑惑，希士良既然有此等本事，为何这么些年来，只在当地混了一个最基层的村关（音），连个乡镇干不（音）都没当上？ 难道是这人天性淡泊名利，只愿生活在乡野间，只想为本村老百姓服务？或者是被有心人打压，所以这么些年才一直窝在乡下？ 这么想着，孙志沉也这么问了出来。 “士良同志，你既然有这等本事，怎么这些年还一直待在村里？是你自己不想离开村里，还是有人不让你离开？” 被孙志沉问得一愣，希士良暗道，孙大老板就是孙大老板，做的每件事，问的每个问题都让人这么猝不及防。 虽然这么想着，希士良还是端正态度，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孙舒记（音），过目不忘这个本事不是我生来就有的，是上次……上次那个“神奇藤条”事件之后，我才这样的。” 关于这个问题，希士良不打算用谎言来敷衍孙志沉，虽然他及家人一直想将“神奇藤条”事件压制下去，但经过这段时间不停地有人上门求药的烦扰，让他清楚地认知到，这件事已经在一定范围内传播，且有了相应的受益人，自家人想要压制下去，很难很难，此时，如果能得到像孙志沉这样的人提供帮助，说不定这个困扰自家许久的难题就可以解决了。 “孙舒记（音），‘神奇藤条’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就算我们一再表示已经没有了，但还是不停地有人上门求药，这给我家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我……我们，主要是孩子，这些人经常上门，对孩子们的学习、生活的影响都很大，我是想，您……您这边有办法把这个消息压下去吗？” 磕磕碰碰地，就算底气再不足，希士良还是咬咬牙，将自己的请求提了出来。 希婉颜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出于不想让家人再操心的，所以才不将与孙、秦家人达成的治疗孙老爷子的条件告知家人的打算，把自家老爸给坑了。 如果希士良知道自家多此一举地提出这么一个条件，还自揭老底，不知该做何感想。 孙志沉显然也很想看看希士良得知实情后的反应，听到希士良的答复，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笑了声，原本严肃的神情变得调侃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明示暗示 “难道小颜子没跟你们说，她给我家老爷子治疗的条件，就是让我们把有关‘神奇藤条’的事件给压制下去？这个条件我们已经答应，并且已经在实施了。” 这句话，孙志沉说得风轻云淡，但希士良听来，却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此刻的希士良心理阴影面积有点不好算，对于自家向来乖巧懂事的小棉袄的感觉，也变得五味杂陈。原来小棉袄也有破的时候啊！ “颜儿已经说了？” 显然，希士良知道他这么问很傻，孙志沉不是个会骗人的人，起码在现在的这个场合中，他不会骗自己，但希士良还是不死心地再确认一遍。 知道希士良此刻看的感觉肯定称不上好，孙志沉表示理解，没有再继续调侃，认真的点了点头。 “等你们回家之后，应该不会有人在上门了。” 说到这里，孙志沉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那个什么“神奇藤条”的，真的没有了吗？” 初次听说这个事件的时候，孙志沉是把它当乡野传闻来听，后来，省中心医院的腾副院长把相关信息说得那么形象具体，且当时老爷子的状况确实很不好，他就不由得动了心，才让秦时全去查探事情的真假。 查来查去，最终得到结果表明，不久之前，自己辖区内的一个偏远乡村，确实发生过这么让人匪夷所思的一个事件。 随后，秦时全顺藤摸瓜，也跟所有上希家求药的人一样，找到了希婉颜家，但得到的答复与此前的人无异议—“神奇藤条”已经成了过去式。 所谓过去式，就是以前曾经出现过，现在、以后都不可能再出现了。用在“神奇藤条”这件事上来说，就是这东西以前确实存在过，但现在已经用完没有了，以后也不会再有。 幸好，秦时全不死心，实诚地道出自己的身份及求药的诚意，获得希家人的好感，也因此结识了希婉颜这么一名小神医，并救治好了自家老爷子，这对孙家而言，的确是万幸之事。 “那东西是真的没有了，这一点，我不会骗您。” 对于这个问题，希士良回答得很干脆，因为希婉颜早就说过那个巨蛋液，也就是他们制造“神奇藤条”的引子已经没有了，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剩下的那两个巨蛋为什么没了，但闺女既然说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希婉颜的话，他们是相信的。 刚刚那件让自己一时难受的事，仔细说起来，也不是自家闺女的错，她没有欺骗家人，只是忘记把提条件的这件事跟家里人讲了，自己跟孙大老板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不是也没有事先跟家里人商量嘛。 嗯！绝对是这样的！ 希士良暗暗肯定自己的想法，这比让他接受小棉袄颜儿“坑爹”的事实更好接受。 “嗯，没事儿，我就问问，你不用放在心上。” 识人无数的孙志沉自然看得出希士良并没有说谎，且他本人也不是贪心的人，刚刚之所以有这么一问，不过是好奇罢了。得到希士良否定的答案之后，他就没有兴趣继续追问了。 再回想起希士良最开始的回复，并没有提到说不喜关场（音）或被人压制之类的话，孙志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要希士良没有失去在关场（音）上继续奋进的心就好。 他虽然不再追问希家那“神奇藤条”的事情，但并未放弃追问希士良关于从正（音）的想法。 “既然你现在有这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你有没有想过，要好好利用这一本事来一乡百姓造福呢？” 顿了顿，他怕希士良还听不懂自己的话，又继续道。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在视图（音）上更进一步的想法？” 希士良听到到这么明显的提示，哪里还能不明白孙志沉的意思，他一脸的受宠若惊。 “孙舒记（音），您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到镇上去工作？” 看到希士良的表情，孙志沉的神色变得越发轻松、温和。 “不一定是镇上，也可能是更上一级，我目前对你们那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这个需要一定的调查时间，等……或者，你可以先跟我说说，你比较中意哪个部门？” 最后这一问，孙志沉有心再考察一下希士良。 希士良这会儿哪里会想这么多，他本性使然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孙舒记（音），我听您的，您觉得把我安排到哪个部门合适，我就去哪个部门。” 这么本心的一句话，让孙志沉原本还吊着那么一点点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还好这人不贪心，也有自知之明。 “这样吧，你交上来的那份资料，我还要仔细研究，到时候，也会拿到专题会议上去讨论，你的事情，我也会好好考虑。” 听到自己写的那份材料，竟然会被拿到省级专题会议上去讨论，希士良原本就激动的心，此时跳得更欢腾了。 “谢谢孙舒记（音）的认可，我回去之后，一定更加努力工作，不辜负您对我的信任。” “嗯，不过今天的谈话，在上边的文件没有下达之前，你不能跟任何人透露，这个任何人，就是除了你我以外的其他人，这点，你明白吧。” “是是是！孙舒记（音），这点我很明白，保证守口如瓶，回去之后，还像以前一样，继续认真工作，一切行动听上级指示。” “嗯，那就这样吧。” 两人的谈话就这么结束了，希士良当晚回到房间之后，还激动了好久，搞得勤玉兰莫名其妙的。 不过，当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勤玉兰也知道，有些事情，希士良这个丈夫不说，她就不能过问。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饭之后，希家人就向孙、秦家人辞行了。 希士良夫妇的说辞是，已经在域城待了五天，今天是第六天，这段时间麻烦孙家够久了，而且在来之前，他们也跟帮忙照料家里的人说好，一周内回去，如果再不回去的话，对家里那边不好交代。 乍然听到希家人说要走，孙、秦家人都表示相当震惊，其中，以王芳表现得最为明显。 “士良老弟、弟妹，你们这就回去了？怎么不多呆一段时间，我还打算这两天带你们出门买点东西呢，前几天都是几个大老爷们带你们出去，玩的都是景点，没买什么东西吧？到了域城，怎么地也要逛逛域城的商场吧？” 王芳他们原本以为希家人在回去之前，怎么地也会提前一天告知，这样家里也好做安排。没想到，希家人辞行得这么突然。 事实上，希士良夫妇原本也没想到今天就走的，因为是希士良这边还在等孙志沉关于汇报材料的回复，所以一直没有提回家的事情。 昨天晚上，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所以，希士良夫妇商量着，自家应该回去了。此时看到反应这么大的孙、秦家人，他们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家这趟辞行，确实有些太突然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临行购物 “要不，咱们今天先去逛个街，我给孩子买几件衣服，再买点特产和纪念品之类的，你们全家难得来域城一趟，不带点东西回去，那怎么成！” 在王芳好说歹说的劝说之下，希士良夫妇终于点了头，决定再在域城耽搁一天，明天一早就回去。 就像王芳说的，难得来域城一趟，他们确实不能就这么回去，且这是他们全家的第一次出游，不弄店纪念品回去似乎真的说不过去，再说，也该给帮着照看家里的王四娘和兄弟家带点礼物，否则，就真的是太不近人情了。 商量好明早再回欸乃村后，众人这才用早餐。期间，孙、秦家人把域城的一些特产、纪念品，以及购买这些东西的商场、街道跟希家人介绍了一遍。 这次出门，秦时全和孙奕呈都没打算唱主导，主要是陪玩、介绍景点什么的，他们还可以胜任，但购物这件事情，就像王芳说的，他们这些大老爷们真的不在行，所以，希家的这次购物活动由购物达人王芳负责带队。 今天已经初九，原本王芳昨天就该去上班的，但因为这几天家里还有客人，且春节刚收假这几天，单位一般不会有什么事情，她就跟单位又请了两天的假，所以对于购物安排，她自然欣然接下。 临出门时，孙老爷子笑呵呵地给希婉颜兄妹，还有小十一都塞了一个红包，说这是过年的压岁钱，让他们想买什么尽管买，不用舍不得钱。 王芳和秦时全见状，也笑着分别给这兄妹俩及小宠物都派发了压岁红包。王芳还从自己房里找出一个迷你挂包，斜挎在小十一身上。 这个挎包确实很小，只能放入折叠好的红包，不过斜挎在小十一身上，倒也像那么一回事。 那辆从谢大胖舅舅公司租来的车已经还回去了，现在家里只有两辆之前接希婉颜一家人到域城的轿车。 只是，车是有了，但之前的司机在把希家人接到孙后，孙家人就给他们放假了。说好了，等希家人回去的时候，再回来上班。 听到孙家人的解释，希士良夫妇就脸红了，他们把回家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如果刚才他们坚持要今天回家，那岂不是还得麻烦孙家给自己找司机？ 唉！果然自家人的见识还是太浅了…… 因为就算现在联系司机，他们也不宜一定能够马上赶过来，王芳和秦时全商量了一下，不打算再等了，秦时全和孙奕呈都会开车，所以，今天这两辆车的司机，就由他们担任了。 于是，勤玉兰母女和王芳坐在一辆车上，司机是孙奕呈，希士良父子及小十一则坐在由秦时全开的车上，两辆车、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杀向”域城有名的商场、街道。 在车上的时候，趁着王芳给勤玉兰介绍域城名产的功夫，希婉颜偷偷地查看了一下刚刚收到红包的情况。 这不查看，她还能稳住，一查看，就不由得暗暗咋舌。 我滴个乖乖！果然是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人家！这个大腿真的好粗！ 孙老爷子给的红包里塞了整整五百块，王芳和秦时全都是一个红包里塞了三百块，就刚刚那会儿，她就收到了一千一百块的压岁钱，这可真的是大手笔！ 一千一百块，希婉颜隐约记得，她和希逸文两人的一个学年的学费加起来，也不过是五六百块吧，如今她这一收压岁钱，竟然就收到了他们兄妹俩两年的学费！ 难怪孙老爷子把红包塞给他们的时候，说得那么豪气，让他们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虽然城乡生活有差距，但希婉颜相信，这个时候的一千一百块钱，在域城还是很有购买力的。所以，可不就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吗。 车子很快就到了域城有名的商业街，这里商场云集，街道上还有许多销售本地特产及域城纪念品的店铺，虽然是上午，但此刻街上已经有了不少逛街的人。 下车之后，王芳招呼一声，几人就在她的带领下，在这繁华的商业街一路逛过去。 走进商场之前，希逸文瞅准机会，悄悄地靠近希婉颜，轻声说问道。 “妹妹，你知道刚才我收到了多少红包吗？” 从下车那会儿，希婉颜觉察出希逸文的表情有些不对，她一看便知这家伙准是跟自己一样，偷偷查看了红包的数额。 所以，这会儿听他这么神神秘秘地问自己，就知道他也被红包的数额给吓到了。 看到希逸文这么神秘又激动的表情，希婉颜难得地配合他，疑惑地问道。 “有多少？” 看到妹妹意料中的反应，希逸文一个不到60斤的小少年简直要笑成一百斤的小胖子，他用一种“有福同享”地语气跟希婉颜分享他道。 “一千一百块，哈哈哈，是整整一千一百块！” 接着又继续兴奋地低嚎几句，催促希婉颜道。 “妹妹，你快看看你的，是不是也是这么多钱，是不是一千一百块。” 希婉颜看着他那迫不及待的表情，再看看渐渐走远的王芳等人，还有身边熙熙攘的人群，有些无语，这让她怎么查看啊！ 这样当街拆红包，跟直接把钱摆在小偷跟前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王芳等人还在前面呢，被他们瞧见，自己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希婉颜有些后悔没有直接跟希逸文坦白自己已经看过红包，并且知道里边装的也是一千一百块钱的的事实，又听见身边的人不停地催促。 “妹妹，快呀，再不快点，就要被发现了！” 希逸文看她一点也没有拆红包的意思，真是恨不得直接把手伸进希婉颜的衣兜，亲自替她拆。 希婉颜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正打算让他低调点，孙奕呈的声音就从前方的人群中传了过来。 “逸文，颜儿妹妹，你们在干什么呢，快跟上！” 希逸文一听，便知道这会儿是没戏了，便只能无奈地看了希婉颜一眼，仿佛为她错过了什么大好时机而惋惜。随后便拉着希婉颜的手，一边回应着孙奕呈，一边小跑着跟上去。 走到几人跟前的时候，勤玉兰看了自家掉队的两个儿女一眼，有心说上几句，身边的王芳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一把拉住她，道。 “弟妹，没事儿，孩子们赶上来就好了，咱们进这家店铺去看看吧，这个店铺啊，在域城这里可是出了名的老字号了。” 说着，一边拉着勤玉兰的手臂，一边往里走。 看见勤玉兰被王芳拉进店里，希婉颜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刚刚母上大人看兄妹俩的眼神实在算不得好，这与勤玉兰平日温和的慈母形象相差太大了。 希婉颜与希逸文对视一眼，都不明白勤玉兰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他们不懂的是，勤玉兰之所以会这么生气，完全是太过担心的缘故。 第一百三十六章 惨案惊心 要说，勤玉兰也是奇怪，前几天出门游玩的时候，希婉颜和希逸文不是没有出现过落后于人群的情况，那时她都没说什么，可今天出现同样的情况，勤玉兰的态度就明显不一样了。 希婉颜兄妹想不明白的问题，身边的几个大人的倒是都心里有数。 昨晚饭后，孙奕呈和希婉颜兄妹便凑到一边聊天了；小十一充分发挥吃饱就睡的精神，早就回房呼呼大睡了。 几个大人照常看完《新闻联播》之后，没有像往常一样接着看八点档的电视剧，而是转到了另一个频道，看了一个访谈类的节目。 那是一个主要是由政法方面的专家讲述执法办案经历及犯罪心理剖析的节目。在昨天的节目中，邀请嘉宾、国内某知名犯罪心理学研究专家介绍了几起关于拐卖儿童的案例，其中不仅分析了罪犯在违法过程中的心理活动，还不可避免地提到犯案的经过及被拐孩子的相关情况。 其中的一个案例便说到一家人带着孩子出门逛街，在人流拥挤的大街上，几人被挤散，导致孩子走失，孩子父母紧急报案，却一直没找到孩子。 等到警方掌握了相关线索，费尽千辛万苦，在其他省份找到孩子的时候，已是半年之后，而孩子早已被人折磨得不成人形——四肢被扭断，说话不成形，被人扔到街上作童乞。 在讲述的过程中，节目还以图片的形式播放了孩子刚找回时的样子，虽然孩子的脸部被打上了马赛克，观众们都看不清，但那四肢残缺、扭曲的画面却是清晰展现的，那样的画面实在粗目惊心，让人不忍直视…… 勤玉兰牢牢记住了照片中那孩子残破的躯体，心下唏嘘不已，既对孩子及这个家庭的遭遇表示深切同情，又对那些犯罪分子深恶痛绝，同时，暗自庆幸自家没出现这样悲剧，也有心提高对孩子们的安全保护意识。 域城对于希家来说，与乡下有很大的区别，这里既是繁华的大都市，也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勤玉兰不敢想象，自家两个孩子要是在这样的地方走丢了，还能不能找回来，自家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相信，如果真的发生这么糟糕的情况，孙、秦家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孩子能找回来的几率很大，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没能找回来，或者不能及时找回来呢，那怎么办？！那样的后果，她实在不敢想象。 由于要接受孙志沉的考问，希士良做昨晚没有跟大家一起观看这期节目，勤玉兰跟王芳、秦时全看完这期节目并交流了自己的心理感受之后，回房就把这个案件及自己的打算跟自己丈夫说了。 希士良听后，也后怕不已，他们这几天出门游玩，可是去了不少人流众多的地方，游玩的过程中，与孩子们离得远些也是常有的事。他也同意妻子的看法，在域城期间，如果再外出，就牢牢看紧两个孩子及小十一。 这是他们在入睡前的决定。 第二天早上睡醒之后，在眼底下带着暗影的勤玉兰向希士良提出，与其这样不放心地让孩子们呆着域城这个人流众多的大都市里，还不如直接回自家那个小地方算了的想法时，原本的决定就改变了。 希士良认为妻子的想法没错，反正自家来域城的所有任务和目的都已经完成，孙老爷子如今只要按时服用颜儿配的药液就可保身体康健，不需要颜儿一直在身旁守着。孙志沉交给他安排的任务也已经完成，自家组团游玩省城的目的也已达到，且自家打扰孙、秦家的时间也够久了，实在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所以，吃早饭那会儿，他们才这么突兀地提出辞行。 当然，辞行的这个真正原因，他们不可能直接跟孙、秦家人说出来，所以只用了早餐那会儿的说辞。 无奈自家考虑不周到，没有提前跟孙、秦家打招呼，让人家有所准备，前几天出门时也没有采购需要带回家的东西，所以只能继续耽搁一天的时间，也因此才有的此次的出门购物。 刚刚下车的时候，勤玉兰本来想嘱咐一下两个孩子，要他们跟紧大人，不要跟丢了之类的话，但下车之后，王芳又热情地给他们做各种讲解，孩子们也一直跟在自家的队伍中，所以，她的话一时没有说出来。 可是，刚才如果不是孙奕呈喊了这么一句，她和希士良都没发现这两孩子掉队了。 当时的她，真的又气又悔。气的是，自家孩子不懂事，差点跟大家走丢；悔的是，自己夫妻对孩子们的疏忽差点酿成大错。 好在，他们很快就要离开域城了，等回到他们那个小地方，孩子们就相对安全多了，自己也能放松许多。 想到这里，勤玉兰朝希士良看了一眼，夫妻俩默默对了一个眼神，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意思，接下来，可要看紧这两家伙了。 出现了刚刚的状况之后，希婉颜兄妹也不敢再擅自掉队了，整个购物过程都乖乖地跟在大人身边，这也让希士良夫妇欣慰不少。 整个上午，一群人就在域城商业街的大大小小商场、店铺进进出出，等到中午的时候，不仅是几个大老爷们手中提了满满的东西，就连几个女性手上都各自提了几个购物的袋子。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王芳买的，希家人买的东西只占其中不到三分之一的份额，不过就算是如此，希士良夫妇也觉得是大出血了！这一上午花的钱，比他们办年货时花的还要多，他们暗暗庆幸，还好当初出门的时候，多带了点钱，要不然可就囧了。 希婉颜手中提的是用自己的压岁钱购买的几个小瓶子和其他一些小玩意，那些小玩意其实没有什么多大的用途，都是呆在孙奕呈背包里的小十一，透过拉链缝看到后，让她给买的，希婉颜向来对这小家伙就不吝啬，既然它喜欢，而且东西也不贵，想要那就买了。 至于那几个小瓶子，则是希婉颜自己看上眼后买下的。第一眼看到这种做工精致，又价格合理的小瓶子，希婉颜就在心底有了打算。 这几天以来，孙、秦家人对自己家人的态度，希婉颜都看在眼里，如果仅仅是为了给孙老爷子治病，他们只要把她和不放心让自己一人出远门的希士良带上就行了，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将他们一家人都接到域城来，整个过程还陪吃陪玩配逛街的，就连愠佳佳那人对小十一找茬时，他们都能站在自家人这边…… 从这些事中，她可以看到孙、秦家人待他们一家的诚心。 投桃报李这个道理，希婉颜还是懂的。所以她打算，明天离开的时候，给这几个人都送点小礼物，也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疯狂购物 一个上午买的东西，几乎要把两辆车的后备箱都塞满了，把东西从车上卸下来之后，希家人都以为下午应该不用出门了，谁知道王芳跟孙老爷子说了几句话，转头便提到了下午的安排。 “士良老弟、弟妹，纪念品和特产之类的咱们上午买的差不多了，中午大家就好好睡个午觉，等睡醒了，咱们下午继续逛，我给孩子们买几件衣服，你们要是喜欢，也可以添上一两套。” 听到王芳的话，希士良夫妇连连摇头。勤玉兰客气地谢绝王芳的提议。 “王姐，衣服孩子们都有的穿，年前我和孩子他爸也才给他们添了新衣服，这次就不用买了吧。再说，我们这段时间也让你们破费不少，哪能这样没完没了地麻烦你们……” 王芳佯装生气地瞪了勤玉兰一眼。 “什么叫没完没了？可不兴你这么说的。你们家之于我们孙家，那是绝对的大恩，我们拿出点表示那也是应该的，再说，我也很喜欢颜儿和逸文兄妹俩，他们能穿着我给买的新衣服，我想着也高兴。” “王姐，这……” 勤玉兰想要继续推拒，但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她往希婉颜那边一眼，希望自家闺女能站出来救个场，以往这种时候，都是希婉颜出来解围的，而且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她这解围的本事真的是一解一个准，比家里其他人都要厉害。 希婉颜受命于自家母上大人的暗示，正打算站出来说上两句，争取把王芳的念头打消，就听王芳又开口了。 “你们呀，就别再推了，再这么推来推去的，一会儿就不是我跟你们说，而是我家老爷子来跟你们说了，刚刚进屋的时候，老爷子还问我给孩子们买了几件衣服呢，我这如果不买，在老爷子那边也不好交代……” 王芳的见识毕竟长于常年居于偏僻小村的希士良夫妇，知道从哪方面劝说这两口子，才能让他们无法推拒。 希婉颜其实也不认为，王芳给自个儿兄妹俩买两件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孙老爷子这次犯病，如果没有自己出手，她相信最终的结果就算要不了他的老命，也会让他元气大伤，从此身体不复康健，日渐萎靡。这样算来，离要了老命也就不远了。 所以，下午两点半，睡足午觉的原班人马又出发购物了。 这次他们的目的地不再是上午那个专卖纪念品及特产、美食之类的街道，而是品牌服装街。 走进第一家服装店的时候，希士良夫妇被里边摆放的衣服给震慑住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走进这种只卖一个品牌衣服的店面，店内打着柔和的灯光，一件件做工精细，又充满童趣韵味的衣服被整整齐齐地挂在隔架上，夫妇俩一眼扫过去，不用试穿，他们都知道这里的每一件衣服必定都是极好的。 王芳在店铺里大致转了一圈，在男童区和女童区挑挑选选地拿了几件衣服，让随行的售货员带希婉颜兄妹去试穿。 等到兄妹俩分别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众人都觉得眼前一亮。等在外边的售货员更是好话不要钱似的夸个不停。 “哎呀，您家孩子长得可真好，我们店里好久没有接待到长得这么精致的孩子了，瞧，小帅哥这衣服穿在身上，我看比宣传册上的那些模特要好看多了；还有小姑娘这么一打扮，粉粉嫩嫩的，可爱极了，您这么穿出去，说不定会被人认为是小童星呢，bb……” 对此，王芳等人听着也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这个售货员慧眼识珠，说的没错。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希婉颜来域城的这几天，虽说穿的都是年前刚买的新衣服，这些衣服在家里穿穿还是很惹眼的，但在域城这样的大都市，如此的穿着就显得太过朴素了，跟愠佳佳同车出游的那一次，愠佳佳曾经几次，趁着孙奕呈和谢大胖不注意，偷偷拿话讽刺他们穿得寒酸呢。 希士良夫妇也不由得点头，自家儿子和闺女这么一换装，感觉像换了个人似的，这种感觉是他们在集镇上买再多的衣服都穿不出来的效果，难怪城里的孩子都这么有精神，感情都是穿出来的效果！ 这个时候的希士良夫妇俩，不知道气质这种东西，并不是人人都有的，有的人就算是穿上一件大几千，甚至上万块的衣服，也只能穿出几十块地摊货的效果；有的人，不过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杂牌衣服，却能穿出大品牌定制服装的效果。 而希婉颜和希逸文，恰恰就是后者。 得益于巨蛋液对身体各项机能的改进，希家各人的身体内部及周身气场都在潜移默化地发生改变，现在的希士良，哪怕是站在一镇之长，甚至是更高级别的人物跟前，都不会丢了气势。 现在的勤玉兰，如果不是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点难消的怯懦，单单从她个人的外在形象来看，绝对是一名妥妥的贵妇，这也是王芳喜欢跟她亲近的原因之一。 这段时间以来，希逸文虽然在身高和体重上没太过明显的增长，但身上骨骼的硬实度和肌肉的结实度都提升了至少一个等级，就连身上的皮肤都在往白里透红方向发展，也许乍看之下，会被人误认为是娘娘腔，但了解了他的实力之后，对方就能深刻体会到被打脸的感觉到底有多痛。 希婉颜本身在修炼天夬功法，又经历了洗净法髓，已然脱胎换骨，身上的气质，自是其他人所不能比拟的。 一家四口身上的变化可以说是相当惊人的，只是他们常年在村里住着，村民之间在吃穿上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再加上村里村外的乡邻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并没有看出希家人有什么变化。 至于愠佳佳说他们穿着寒酸，不过是酸葡萄心理作祟罢了，希家人就是知道这点，所以懒得跟她计较。他们这几天出门游玩的时候，还有不少游人以为他们一家跟自己一样，也是常年居住在城里的小康人家呢。 “这几件衣服都要吗？” “嗯，都要了，麻烦给我们包起来。” “好的，收银台在这边，您几位请往这边走。” 希士良夫妇正沉浸在自家儿子、闺女带来的震撼中，便听到王芳已经跟售货员谈到结账这件事了。 等到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王芳已经率先跟着手上拿着衣服的售货员往结账区域走去。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既然来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王芳会给孩子们买衣服，而且孩子们穿着那衣服确实好看，他们就不再纠结了，想通了的两口子赶忙快步跟上去。 不过，他们这个心，显然放得太早了。才堪堪赶到收银台，就听见收银员用甜美的嗓音，彬彬有礼地说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买衣惊吓 “一共是五百六十八块钱。” 五百六十八？！希士良夫妇瞪大眼睛，看着那个笑得一脸恬淡的收银员，一脸不可置信，自己应该是听错了吧。 收银员似乎听到了这两人的心声，又接着补充道。 “五百六十八块钱是打八五折后的总额，请问您是给现金，还是刷卡？” 这次，夫妻俩都听懂了，真的是五百六十八，不是一百六十八，更不是六十八！ “王……” 勤玉兰吞了吞口水，第一个字刚吐出口，就听王芳淡然地道。 “刷卡吧。” 说着，随手给收银员递了一张银行卡。 于是，在希士良夫妇目瞪口呆中，王芳与收银员之间，如行云流水般办完了结账手续。 希士良夫妇俨然被王芳的大手笔给吓住了，她这一出手，都得抵得过自家卖上一头年猪了，他们看着希婉颜兄妹手中各种提着的那两个袋子，感觉里边装着的不是一套衣服，而是一头两百斤重的大猪！ 可怜的夫妻俩，此刻还不知道，早上孙、秦家人给希婉颜兄妹及小十一的红包里，都塞了好几头大猪…… 从这家专卖店出来之后，王芳又带着众人逛了好几家服装店，一共给希婉颜兄妹俩各买了整整五套衣服！ 等到从最后一间服装店走出来的时候，对王芳的大手笔表示深深拜服的希士良夫妇总算舒了一口气。 这个过程中，王芳又问了好几遍希士良夫妇俩要不要也添一两件衣服，后者都吓得连连点头，表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希士良夫妇俩算是发现了，这条街上的衣服几乎都是差不多的价格，他们既可不能让王芳再破费，也没想过要花费那么多钱给自己买这么贵的衣服。 孙家的这份谢礼，由孩子们受着就行了。 这个时候的希士良夫妇已经基本认定，这些衣服应该就是孙、秦家人给自家闺女的诊费了吧。 知道劝不住这两人，王芳也就只能做罢，毕竟给孩子们买衣服，她还能按着自己的意思来，可希士良夫妇都跟自己是一个年纪的人，自己还那样做的话，就太不妥了。 这会儿天色还早，几人又到别的街区逛了逛。在体育用品店里，孙奕呈打听了欸乃村的体育条件之后，就给兄妹俩买了一副羽毛球球拍及一盒球，一对乒乓球拍及一筒球，还另外买了一个篮球送给希逸文。 秦时全则在品牌鞋店里，给兄妹俩各自买了一双运动鞋。 王芳还特意把他们带到宠物用品店里，把小十一从背包里放出来，让它自己选喜欢的东西，最后，在这家店里，小十一收获了宠物服装两套，宠物玩具若干。 随后，几人又逛了几家小店，希婉颜给自己的几个堂姐妹买了礼物，堂兄弟们的礼物则由希逸文负责。 路过一家成人服装店时，希婉颜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间店的服装看着都还不错，但比起之前那条品牌服装街里的高档品牌服装实惠多了。 她跟希逸文通了通气，在兄妹俩的合力劝说之下，希士良夫妇终于答应进店看看，这一进去，就被兄妹俩各自塞了一套衣服，希婉颜兄妹俩用早上的压岁钱给他们各自买了一套衣服。 感动得勤玉兰眼眶都红了，希士良则是欣慰地笑了笑，二者都没有推辞，这是儿女们的一番孝心，他们只要受着就是了，孩子们的压岁钱要是都用完了，回去他们给补上就是了。 也许是习惯了之前王芳给孩子们买衣服时的大手笔，平均一套一百多，将近两百的衣服，希婉颜兄妹付钱时，希士良夫妇竟然难得地没有上前阻止。 孙奕呈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幕，不由得大为触动，他往王芳那边瞅了一眼，暗道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表表孝心？这个念头一起，他的目光就往店铺里的服装扫去。 不过也就一眼，他就把视线收了回来。 算了，这里的衣服，老妈肯定看不上，自己还是改天到她经常去的那些品牌店瞅瞅吧。 想到这里，孙奕呈感觉自己心猛地一抽，老妈平时穿的那些品牌衣服似乎都不便宜啊，估计她那一件得抵得上这里的好多件了……虽说，自己手头大部分的钱都是家里给的，可到了自己手里的钱，那就是自己的，那么，对于表孝心这件事，自己要不要在考虑一下，换个方式其实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这么想着，他的心背又是一抽，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感情刚才不是自己在心痛啊，而是后边的小家伙在捶打自己。 “小十一，你要干嘛，要尿尿，还是别的？你先别急，这里是服装店，不能让宠物走动的，我这就带你出去。” 想到了这一种可能，孙奕呈顿时打了一个冷战，也顾不得纠结表孝心这件事了，他现在之祈求这小家伙千万不要在他背上解决生理问题啊！ 他急着转身，就要往外走，结果发现小家伙在他背部捶得更欢了，他走得越快，小家伙捶得越频繁，力道越大，孙奕呈感觉等自己找到厕所，背部估计要被这身小力气的小家伙给捶穿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向小十一的主人发出求救信号。 “颜儿妹妹，你快来看看，小十一这是怎么了，一直动个不停，这不会是要尿尿前奏吧？你一定要它跟说，千万千万要忍者，我马上去给它找厕所，相信我，很快的。” 原本听到孙奕呈前边的话已经快步走过来的希婉颜，顿了顿脚步，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好几下。 背包里的小十一也停止了捶打的动作，它简直是要被孙奕呈这货的话给气shi了！ “主人，这人怕不是猴子请来的神经病吧，本小爷什么时候要尿尿了？真是脑袋缝隙太大，想得宽！” 希婉颜的脑海中响起小十一气鼓鼓的声音。 她笑着安慰了小家伙几句，就走到孙奕呈身后，打开背包的拉链，让小家伙露出一个头，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小十一，你想要做什么？” 王芳等人的目光此刻都已经转向这边，就连希士良夫妇俩都没顾上接过老板递过来打包好的衣服。 “哼哼，哼哼~” 这是众人听到小十一发出的声音。 “主人，我也是咱们家的一份子，你们给爸爸妈妈买礼物了，小十一也要给他们买。” 这是希婉颜听到小家伙的声音。 听到小家伙的提议，希婉颜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它的提议，同时将小家伙的意思向众人表达。 “什么？小十一要给希叔叔、婶婶买礼物？！别逗了！” 这话是孙奕呈说出的，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虽然知道这小家伙不简单，但也没有到这么它能有这么多想法。 不仅是他，王芳和秦时全都不要相信，所以，孙奕呈的话问出后，他们的目光也投向小十一和希婉颜。 希婉颜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一切都看小十一的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聊表孝心 孙奕呈发现自己背上的小家伙又在不停地动来动去，只是这次不是捶打自己的背部，所以他没有喊疼，只是疑狐地看着希婉颜，希望能得到解答。 希婉颜的解答还没给出来，小十一已经有了下一步动作，王芳不由得惊呼出声。 “哦！我的天，难道这还是真的？” 随行的人都随着王芳的惊呼看向小十一，就连柜台上的老板都往他们这边望过来，面带狐疑之色。他并没有听见希婉颜之前说的话，只是听到王芳的惊呼后，下意识地把目光投过来。 希婉颜暗自庆幸，还好这会儿店里除了他们，没有其他顾客，否则被那么多人看到这样的一幕，就不好解释了。她可不想过几天传出“域城惊现妖精猪”之类的话题。 至于孙、秦家的人，希婉颜觉得以他们的为人，应该不会、也不想把这件事情传出去的。 她从小十一爪子上拿过它递过来的东西，让它乖乖把小脑袋缩回背包，然后拉好背包拉链，回身示意希士良夫妇将新衣服拿好，就率先把孙奕呈拉出店铺。 身后的几人也尾随而出。 等走到没什么行人经过的角落处，希婉颜才将小十一的意思跟其他人转达。 “小十一的意思是，作为家里的一员，它也想给爸妈买点礼物，喏，这是买礼物的钱。” 一边说着，希婉颜一边将刚才从小十一处拿到的一个未拆封的红包递给希士良及勤玉兰。 这个红包应该是小十一上午那会儿收到的压岁红包之一，希婉颜兄妹已经知道，他们三个的从孙、秦家得到的压岁钱是一样的，当时还是有些震惊的，毕竟，他们没想过小家伙的压岁钱会跟他们的一样。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此刻听到希婉颜将小家伙的意思完整地表达出来，众人依然觉得不可思议，这不是说他们不相信希婉颜的话，而是因为太相信了，才会表现的这么震惊。 希家人震惊的是小十一的态度，他们实在没有料到小家伙还有这么一番心意。 至于王芳等人之所以震惊，就有些复杂了。 “颜儿，小十一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聪明吗？” 王芳这句话是对希婉颜说的，但眼光却注视着孙奕呈背上的那个背包。活了这把年纪，又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她见识过的宠物还真不少，但能像小十一这种聪明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还真没见过。 王芳可不认为，这是因为小十一是猪，而不是自己以往见过的宠物猫或狗，所以自个儿以前才没有发现，猪其实比猫和狗都聪明的原因，她隐隐有种感觉，小十一这家伙有古怪！ 希士良夫妇看着王芳那不断变换的脸色，心中有些忐忑，小十一的身份，他们家人十分清楚，但这是个不能外传的秘密，他们不可能将真想告知自家人以外的其他人，孙、秦家人也不例外！ 希婉颜还没有回答王芳的问题，观察敏锐的秦时全倒是先开了口。 “这个世界上，聪明的可不仅仅是人，嫂子，您平时接触的那些别人家圈养的宠物，大多品种高贵，形象惹人喜爱，但灵智方面就很难说了，有的可能连普通的动物都比不上……我们基地里的j犬，经过专门的训练之后，智商都跟能达到，甚至超过一般人的水平，像小十一这样的水平的，其实也很一般。” 秦时全说得一本正经，大有一种你若不信，就是你傻，是你想不开的感觉，至于他的内心所想是否和他说的这些话相称，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 听到秦时全的话，像一记闷棍敲在王芳心头，她忙收回思绪，有些尴尬地看着希家人，暗恼自己的鲁莽，就算再怀疑小十一，也不能在希家人面前表现出来。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也看出来了，希家的都是老实人，自己刚刚应该是想太多了。 而且，秦时全说的也没错，很多动物经过训练，都能变得很聪明，不说基地里那些平常人见不到的狗，就是导盲犬这样的，不久之前，她还听单位里的同事提到过，那种动物的智商相当高，它们不仅能听得懂人话，还能做出许多人性化的举动。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也不扭捏，立马调整心态和态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哎呀！瞧我这脑袋，刚刚是被小十一这么人性化的举动给震住了，一时转不过弯来，希士良老弟、弟妹，既然如此，你们就成全小家伙的一番心意吧，我看你们刚才买了新衣服，那干脆咱就凑一身，把鞋子也买了吧，我们再往前走走，前边应该有卖鞋的店。” 说到后边，王芳还对小十一给希士良夫妇送什么礼物提了个建议，这个建议立刻获得了其他人的认可。 于是，一片针对小十一“多智近妖”的疑云就这么消弭于无形中。 跟着众人往前走的时候，希婉颜悄悄打量了一下秦时全，暗道此人果然心思不凡，难怪能在那样的基地服务。 很快，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希士良夫妇又一人新添了一双带绒的皮鞋，夫妻俩从售货员手中接过打包好的鞋子时，脸上都笑开了花。 虽然冬天已经快过去，这双皮鞋也许穿不了几天就得收起来，但他们还是很高兴，不仅高兴于买到中意的鞋子，更高兴于收到小十一的一份心意。 难得看到一向都比较矜持内敛的父母笑得这么开怀，希婉颜兄妹也在一旁开心地看着，至于家庭最小成员的小十一，此刻还呆在黑暗的背包里，它此刻的心情，无人知晓，不过倒是没有再折腾背着背包的孙奕呈了，向来应该还不错。 这一幕，让王芳和秦时全也深受触动，眼中不由得露出的羡慕之色，为人父母的，没人能对眼前的这一幕无动于衷。 为人儿子的孙奕呈此刻正受到良心和孝心的双重拷问，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就算自己比不上颜儿妹妹和逸文的乖巧懂事惹人疼爱，但难道连小十一都不如吗？ 作为一只宠物，小十一都能这么慷慨地对待自己的主家；他作为亲儿子，难道真的连一只宠物也比不上？！ 不行！他也要对自己爸妈好一点，再好一点。孝心什么的，他还是大大地有的。 平日里，老妈经常与那些到家里来玩的阿姨们谈及她们这个年纪女性所钟爱的服装、配饰品牌，他记得不止一次，她们提到过爱马仕这个牌子，那他就给老妈送一个爱马仕牌子的配饰吧。 至于老爸，他的服装好像大多数都是定制的，偶尔老妈会在专卖店里给他买上两件成衣，孙奕呈自认自己不一定能挑选到合适老爸穿的衣服，所以干脆也送个配饰，比如皮带、手表什么的，应该就很不错。 第一百四十章 临别赠宴 成功说服自己，并下定决心后，孙奕呈顿觉身心一阵轻松，刚才那股萦绕心头的不适终于消散。 至于等他从专卖店里给孙志沉选好价格合理、品相适宜的手表，又走进爱马仕品牌专卖店后，看到那一条小小的丝巾就标出让自己看着都觉得眼花的金额时，会有什么感想，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与上午一样，这个下午他们买的东西又几乎塞满了两辆车的后备箱。 将东西卸下来的时候，希士良还在暗自庆幸，还好上午买的东西大部分都不是他们的，要不然明天回家的时候，就没有装这些东西的地方了。 因为下午买的东西需要不停地试穿，这个过程花的时间比较多，所以几人回到家的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 只是，奇怪的是几人走进屋的时候，没有像往常一样闻到从厨房飘出来的饭菜香味，厨房的灯也没有全打开，只开了小灯，灯光下能看到罗嫂的身影，不过并不像是在准备晚餐的样子。 就在众人不解，王芳打算问人的时候，罗嫂给大家端来了热茶，笑着对大家解释。 “四点多那会儿，孙舒记（音）的秘书打来电话，说已经在长城酒店锦言轩订好了七点的包间，晚上就在外边吃，家里就不开饭了，大家饿不饿？要是饿的话，我给你们准备点小吃，先填填肚子。” 听到罗嫂的话，大家都明白了，这应该是为希家人准备的送别宴。 王芳、秦时全等人点头，表示知道了。 希士良夫妇对视了一眼，他们都觉得孙家这样太客气了，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但听罗嫂话里的意思，酒店那边已经订好了宴席，不去的话，恐怕更不好，所以两人都没说什么推辞的话。 对于罗嫂的提议，众人都摆摆手，不需要准备吃的，他们回来之前，已经吃了点东西，现在还不饿，而且这会儿离七点也不过个把小时，等希家人把买回来的东西归置好，再休息一下，就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罗嫂，老爷子不在家吗？” 秦时全拿起两杯热茶，其中一杯递给希士良后，走到窗户边，往后院瞧了瞧，没有发现老爷子的身影，便问道。 “哦，说来也巧，今晚六点钟，陈家给小孙子摆周岁宴，也请了咱家老爷子，五点钟他们就把人接走了，老爷子还给你们留了话，你们到那边之后，派个人去一号餐厅找他。” “陈老？” 秦时全对于孙老爷子的交际有一定的了解，但与老爷子年纪相当，又姓陈的不止一个，所以一时想不起这个“陈老”指的是谁。 “是住在铭豪苑那边的陈老吗？” 对于这个情况，王芳显然更了解一些，她知道老爷子有一个姓陈的老同事就是住在铭豪苑，而且他的老来子去年才给他生了个大胖孙子，听罗嫂这么一说，王芳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家老爷子退休前的同事陈百。 罗嫂点头，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应该是的，我听他们的谈话，来接老爷子的就是铭豪苑陈老家的大儿子”。 几人听罢，都表示了解，随后各自回屋收拾了一下，半个小时之后，原班人马又出门往长城酒店驶去。 他们到达酒店的时候，时间已将近七点，跟着引导的服务员走进预定好的锦言轩包间，发现孙志沉已经坐在里边等着了。看见几人进来，他把手上正翻看的册子合上，放回桌面。 “哟！今天真是稀奇啊，难得你也有这么准时的时候。” 看见孙志沉坐在那里，王芳笑着打趣道。她说的也没错，以往的家庭聚餐，孙志沉往往都是最后一个到场，有时候，还是宴席已过半，他才匆匆入席的。 家人还曾经开玩笑，说重要人物总是要压轴出场的，这样才显得霸气。 其实，几个大人心里都明白，孙志沉之所以来得那么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实在是工作太忙了，聚餐的时候，迟到早退那是常有的事。 他今天能这么早就到场，真的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听到妻子的调侃，孙志沉难得地也开起了玩笑。 “只允许你们见天儿地在外边逛街、游玩，就不允许我上了一天班的人正常下个班啊。就是机器人，也有充电的时候。” 孙奕呈一听孙志沉说话的语气，便知道自家老爸今天的心情不错，也不由得加入调侃。 “爸，这哪能啊，我妈这不是受宠若惊嘛，您要是想逛街、游玩，我们随时奉陪。说真的，您这么重量级的人物难得地没有压轴入场，真是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您别不是翘班了吧？” 孙志沉看了孙奕呈一眼，笑骂道。 “臭小子！就你话多，天天想着让你老子最后一个到场，就不兴我做开场引导啊！翘不翘班的，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如果你的尾巴再这么翘着，你信不信这会儿你翘得有多高，一会儿就要笑着哭多久？” 被自家老子威胁了，孙奕呈也不怕不恼，还一脸傻兮兮地笑着。 “还愣着干什么，快起一号餐厅把你爷爷接过来。过去的时候，讲点礼貌。” 孙志沉虽然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性子，看他这个傻样，也不由得郁闷，这小子智商不低，要不然也不会在没靠家里关系的情况下，考上如今的大学，现在连同一个寝室的室友都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 但这情商似乎一直处于欠费状态，有时候说出来的话，简直让人忍不住想给他点颜色瞧瞧，索性把他派去接孙老爷子，来个短时间的眼不见为净！ “得咧，小的马上就去。” 孙奕呈贱兮兮的声音消失在包厢门外。 秦时全抚了抚额头，感觉眼睛有点疼，这小子真是个热衷于找骂的熊孩纸，实在没法看了。 发现希婉颜一家人还站着，孙志沉语气轻松地说道。 “来来来，大家都坐下，都别客气，小颜子、逸文，让你们爸妈坐下，你也坐下。” 等所有人都坐下之后，他还转动餐桌上的圆盘，将刚才放在桌上的册子转到希婉颜等人面前。 “这是菜单，你们看看，喜欢什么就点，我们家都没什么忌口的，这家酒店的菜味道还不错。” 孙志沉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名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点菜员已经站在一旁候着，等待记录希婉颜等人点的菜。 说真的，希士良夫妇很想将册子给转回去，然后表示自己一家都不挑食，吃什么菜都可以，至于点菜这件事情，还是别让他们来吧。 他们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场所，哪知道怎么点菜，应该点什么菜啊，而且这里边标的价格也太吓人了，一道青菜比他们年里的两三道肉菜都要贵。 王芳看出他们有些难为情，正想站起来说几句解围的话，就被孙志沉给制止了，她疑惑地看向自己的丈夫，就听孙志沉对着希家人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怒怼孙子 “今晚咱们每人至少点一个菜，这样才有大家都参与的感觉，吃起来更香，小颜子、逸文，你们跟爸妈一起商量，看看都点什么菜。” 孙志沉这句话一出口，希士良就不敢反驳了，勤玉兰自然也如此，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自家闺女、儿子能给力点，帮他们把菜都点了，要是也跟他们一样，不会点、不敢点，那就尴尬了。 事实上，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希婉颜和希逸文，一人淡定、一人兴奋地翻看菜单册子，找到平时父母喜欢吃的，两人就指给希士良和勤玉兰看，希婉颜还悄悄地跟他们比划，点哪个最好。 很快，希士良夫妇就各自点了一道菜，卸下了点菜的包袱。 等到希逸文点好他最爱的里脊肉之后，希婉颜在家人诧异的眼神中，镇定地点了芙蓉鸡片和番茄虾球两道菜。 对面的孙志沉倒是先笑了。 “小颜子，你再看看，还有没有想吃的，有的话就继续点，就算吃不完，我们可以打包，不会浪费。” 听到孙志沉的提醒，希婉颜也没有客气，一口气又点了一菜一汤，吓得希士良夫妇脸色都白了。 自家闺女这是咋回事哟，刚才她点两个菜的时候，他们还能理解为，其中的一道菜是给现在还呆着背包里的小十一点的，可她后边又点了两个，到底是咋想的。 不管他们想没想明白，孙志沉这边倒是进展得很顺利，孙志沉、王芳、秦时全三人分别点了几个菜，这才合上菜单。 点菜员出去之前，王芳让她准备一个大号的一次性餐盆，这是专门为小十一准备的。 点菜员得知这个餐盆的用途之后，脸色诡异地变了变，不过到底什么话都没说，就出去了。 不久，酒店的经理就满面笑容地把一个精致的一次性大号塑料盆给送了进来，那态度比刚才那名点菜员热情了三倍不止。 看见坐在希婉颜身边的小十一，也没有表现出不喜的神色。 希婉颜暗暗将这个经理脸上无懈可击的笑容与刚刚那个点菜员听到餐盘用途之后的便秘脸做了一下比较，又往孙志沉那边看了几眼，心下便了然了。 估计经理把孙志沉认出来了，果然，有大佛在，什么样的大鬼小神都治得服服帖帖的！ 对于孙志沉几人点了几个菜，希士良夫妇没有在意，毕竟请客的是孙、秦家人，而且他们比自己两口子更懂这里的规则，所以听到几人连续报出好几个菜名之后，也没有露出什么吃惊的神色。 等到上第一道菜的时候，孙老爷子和孙奕呈也回来了。 老爷子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孙奕呈却把脸拉得老长，早就不是刚才的嘻哈样，也不知道从这里出去之后，碰到了什么糟心事。 孙志沉照例让老爷子和孙奕呈点了菜，然后让上菜的服务员把新点的菜加入原来的单子中，这才跟大家伙聊了起来。 首先聊的是陈家那边周岁宴的情况，孙老爷子把那边的情况跟大家说了一下，无非是陈百的那个小孙子长得有多虎头虎脑，有多惹人疼爱，抓周的时候都抓了什么东西等等之类的话。 随后，提到宴席开了多少桌，有哪些人参与时，希婉颜总算知道了孙奕呈脸色变得这么差的原因。 “刚才在宴席上啊，愠老头把他家孙子和孙女都带过去了，佳佳和佳辉那两孩子确实乖巧懂事，怕我们这些老头忙着说话，没工夫倒茶，就一直在旁边帮着给我们倒茶，说的话也暖心，他们对愠老头那嘘寒问暖的样子，我看着都羡慕啊。” 说着，看了一眼木着脸坐在他身边，仿佛了无生趣一般的孙奕呈，拍了他一掌。 “就是不知道你这小子是怎么想的，一见到那两孩子，就像看见仇人似的，他们是偷了你的钱，还是抢了你的货？真是的，原本好好的气氛差点被你搞砸了，还好，佳佳那孩子会来事，帮你把事情给遮过去了。” 越说，老爷子越激动，拍在孙奕呈肩膀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重了些。 “枉费你比他们还年长好几岁，怎么还没人家懂事呢，你说说你，除了年纪，还有什么比得上人家，你倒好，别人还没嫌弃你，你倒是先嫌弃别人了。” 孙奕呈一口喝掉放在自己面前那杯水，说话的语气也不好。 “爷爷，我看您这是当局者迷，被人蒙蔽了双眼而不自知啊，愠佳佳姐弟俩哪有那么好，您几个老头都被骗了，我刚才不是跟您说原因了吗，难道您连自己孙子的话都不信？” 听到孙奕呈这么不服气的话，孙老爷子气得简直要吹胡子瞪眼了。 “臭小子，你说那个事，佳佳他们不是都解释了吗，他们家临时有事，暂时回不了外婆家，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前阵子放寒假之前不也打电话回来说，放假了立马就回家陪老头子吗？ 可你小子不也还是一直等到大年三十下午才到家，怎么，是你们学校腊月三十才放寒假，还是你们学校离家太远，回一趟家路上要花费十几天的时间？哼！你自己都不实诚，却不能容忍别人的过失，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孙老爷子越说越激动，简直要把今晚的聚餐变成批斗孙奕呈的大会了。 孙志沉淡定地给自己的老父亲倒了一杯热茶，道。 “爸，孩子们的事，咱们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用不着把自己气着了，再说，您这孙子，这么些年来，您还看不明白吗？除了智商比别人高上一点之外，其余的就别指望了。 今天咱们出来聚餐，主要是为了感谢小颜子一家对我们家的帮助，奕呈这个臭小子，等这餐过了，您有的是时间好好修理这家伙。” 孙老爷子听到儿子的话，这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来，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在孙老爷子看来，设宴什么的，只有在外边酒店吃的饭，才算是设宴款待，至于在家里吃的，就算再丰盛，那只能算是家常便饭。希家人来的那天，他们没有设宴欢迎，人家走的时候，怎么地也要做个表示。 所以，才这在早上的时候，趁着其他人都出门了，他才跟儿子提出要设宴送别的事。 对于自家老爷子的提议，孙志沉自然欣然接受，并让自己的秘书做好了安排。 孙老爷子没想到，这宴席是安排好了，却差点被自家老是惹自己生气的臭小子给搞砸了，他能不气才怪！ 又对着不争气的孙子瞪了一眼，孙老爷子才调整情绪，笑呵呵地面对希家众人。 这变脸的速度，希婉颜觉得，简直能跟川剧中的变脸神技有得一比了。 “小希、小希媳妇，我这孙子不争气，让你们看笑话了，今天下午大家都玩得还好吧，怎么样，孩子们的衣服都买了吗？” 和他以往的说话方式一样，前半段问的是希士良夫妇，后半段就直接对着王芳说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赠药液 好在王芳早就了解老爷子这个习惯，希士良夫妇也不介意这样的说话方式。 几人分别作了回答。 得知下午的行程一切顺利，小十一还给希士良夫妇买了礼物，孙老爷子欣慰羡慕之余，看向自家孙子的眼神就更加嫌弃了。 “看看人家小十一，再看看你，真的是……唉！” 孙老爷子脸上满满的是大写的不争气！ 孙奕呈有苦难言，面上摆出一副“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的表情，心里却默默地在表孝心的计划单上，加上一笔——给老爷子送礼物！ 忘什么，千万不能忘了给老爷子的礼物。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家这个越老脾气越古怪的老爷子得知自己给爸妈送了礼物，却没给他老人家，还不知道会气成啥样。 这么想着，孙志沉仿佛听到自己那瘪得几乎前胸贴后背的腰包，悲痛欲绝的哭声…… 这……也是他的心声啊！ 唉！人生总是如此多艰！ 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就当破财免灾了…… 言归正传之后，宴席就顺利进行了。 饭桌上，孙志沉再次代表孙家向希家人表示感谢，并承诺希家人回去之后，如果有什么困难，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可以向孙家求助，同时，对希士良的工作进行了勉励，希望他继续认真工作，在工作岗位上做出应有的贡献。 对此，希士良夫妇自然连连点头。希婉颜和希逸文倒没怎么理会这边，反正他们是小孩子，表态什么的，让大人来就是了，他们要做的，就是低头吃饭夹菜，吃好吃香吃饱，然后偶尔回答大人的问题就可以了。 至于小十一，那就更不用说了，整个聚餐过程，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直都保持丰盛状态的餐盘上，身边的人会不时地给它夹菜，所以，孙志沉之前说的“吃不完可以打包”之类的情况，那是完全不存在的。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孙、秦家人也算是对小十一这个吃货大胃王的习性免疫了，所以，当看到小家伙像无底洞一般吃光它餐盆里的东西，再把餐桌上他们吃剩的菜、汤全部消灭之后，也没有表现得太过吃惊，只是面色稍微怪异地看向它那与饭前没什么变化的小肚子。 当酒足饭饱的一群人，外加一只宠物从包间离去之后，进去收拾的服务员看着桌上干净得就连汤汁也没剩几滴的餐盘，都不由得怀疑自己的眼睛，从业这么多年，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碰到把菜吃得这么干净的客人，两名服务员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震惊与不解。 想到刚才经理这么热情地把这个包间的客人送出去，按理来说，那批客人的身份应该不低，只是不知为何就餐时会这么……奇怪。算了，也许这是人家特有的习惯呢，这个习惯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比那些点了一大堆菜，最后只夹了几筷子，还把每道菜翻腾得不像样的客人强太多了。 离去的希婉颜等人可不知道，他们留下的那一桌空盘引发了酒店服务员这么多的联想，回到家之后，时间已经不早，大家也没再聚在一起，都各自回房休息了。 孙志沉夫妻俩的房间内，在睡前闲聊中，王芳把下午小十一的惊人表现告诉了孙志沉，并说出自己之前的想法。 孙志沉沉吟了片刻，没有对王芳的想法作出品评，倒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小十一的事情，咱们自家人知道就行了，切忌不要外传，免得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当作为自己牟利的工具。还有，小颜子的本事，在没有得到她本人及家人同意之前，就不要轻易传出去了，这样，也省得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芳了解丈夫这样安排的用意，点了点头。 两人又闲聊几句后，才歇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众人像往常一样，坐在餐厅里用早餐。 希婉颜等大家都吃好之后，拿出了昨天逛街时买的小瓶子，不过和昨天不一样的是，此刻的瓶子里不再是空的，而是装满了无色液体，这些液体就是希婉颜送给孙、秦家人的礼物。 没错，希婉颜送出的礼物其实就是被她戏称为墨玉牌“泡澡水”的药液。 此刻她手上拿的这一批，是三秒浓度墨玉牌“泡澡水”。 希婉颜跟几人简单介绍了这些药液的功效。 “孙伯伯、王姨、秦叔叔、奕呈哥哥，这几个瓶子里装的是一种保健药水，成分上与孙爷爷服用的相似，但药液的浓度不同，所以功效上也有差别。 服用的方法是每日一次，每次取5g，按照1:10的比例温水兑服，能够将身上的一些小毛病，或潜在的未病去除，从而达到强身健体的功效，这一瓶，至少能保证服用者五年内，身子不会出现大毛病。当然，前提是这个服用者在服药之前本身没有太大的毛病。“ 顿了顿，希婉颜才继续说道。 “不过，这些都是我根据师父留下来的方子研制出来的，没有相关的医学证明，您几位要不要服用，还得看大家的意思。” 说罢，她观察了一些对面几人的神情，发现他们看向她的目光，确切地说是看向这些瓶子的目光并没有带着预想当中的嫌弃或质疑之色，反而透出一股隐隐的渴望。 希婉颜哪里知道，在她说出这瓶药的成分跟孙老爷子服用的那种差不多之后，这几个人心中早已给这些瓶子中的药液盖上了一个大大的戳——此乃奇药是也！ 事实上，在秦时全第一次在医院未知晓的情况下，将这种药液给孙老爷子服用，并神奇地、几乎神速般将老爷子从病痛的折磨中拉回来之后，这种药液就引起了院方的重视。 院长亲自出面，死皮赖脸地向孙家讨要了几滴拿去做化验。 当时，医院的说法是，这种三无产品的药液不能直接应用于临床，因为里边也许含有一些短时间内可以改善人体机能，但长期服用会引发严重后果的成分， 孙老爷子既然已经，并仍坚持会继续服用，院方本着知己知彼的原则，将这种药液拿去分析、化验，到时候万一孙老爷子这边出现状况，医院这边也能有一个应对之策。 院方虽然这么说，但孙志沉及秦时全等人心里都清楚，院方给出的这个理由虽然有一定的合理性，但他们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这个。 说到底，院方应该是想要通过分析化验这药液里的成分及相关信息，来研发出类似的产品。 毕竟这个药液的效果太逆天了。 孙老爷子的状况医院这边最清楚，那可是连行医数十载的资深老专家都束手无策的毛病，结果就在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候，所有的问题就被这么一瓶其貌不扬，又名不见经传的药液给解决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众人反应 这对于医院来说，绝对是大大的讽刺，所以，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这种药液的相关信息。可以的话，还希望获得更多的实体药液。 孙志沉也明白医院的难处，且处在这样的位置上，他自然也希望自己在任期间，能够为一方百姓谋更多福祉，但药液只有一瓶，那可是老爷子眼下的救命药，能给出几滴拿去化验已经是极限了。 孙志沉的身份摆在那里，院方这边自然也没胆强逼，只能用检测这种药液的安全性能为借口，并一再承诺不会将相关信息外传之后，拿走了五滴药液。 药液到手后，院方连过大年都顾不上，年三十晚便连夜启动最精锐的化验专家组对这几滴宝贵的药液进行精密检测、化验、分析，忙忙碌碌好几天，终于在希婉颜一家到来的前一天，得出了大致的结果。 遗憾的是，专家们除了检测出药液里的成分对人体无害，且具有一定激活身体机能的作用之外，始终分析不出这里边的成分到底是什么物质。连成分都搞不清楚，他们想要研制出类似的药物，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毋庸置疑，这个消息对院方来说，是个极大的打击，但对于孙家人来讲，却也是个好消息。 在看到老爷子服药后的反应之后，他们虽然基本认可了这种药的强大功效，但多少还是有点担心会产生院方所假设的那种后果，所以，院方做化验检测的那几天，他们的内心也并不如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直到检测结果从医院传来之后，才真正放下心，同时也对希婉颜给的那瓶药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 这个世上，没有谁会嫌弃自己身体太过健康。 诸如秦时全，更是希望以往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老毛病赶紧发作，也好让他彻底摆脱那种非人的折磨。当初希婉颜把药液拿给他时，曾经说过服用完那瓶药之后，他的老毛病就彻底治愈了。 经过孙老爷子这一事，秦时全一点都不怀疑希婉颜所说那些话的可信度。他都想好了，等将身体上的隐患彻底除掉之后，他就能完全放开自己，挑战基地里的某些特殊项目，自从患上那个毛病之后，挑战这些项目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如今也算有了圆梦的盼头。 其他人的想法虽然没有秦时全这么具体，但多少也会有点自己的想法。 得知希婉颜手上的那些药瓶里装的是与孙老爷子服用的药液相类时，而且看样子，这些东西还是要送给他们的，他们就算再傻也不会推拒。 于是，当希婉颜说完那句“要不要服用，那还要看大家的意思”的时候，有人已经忍不住把爪子伸了过去。 “颜儿妹妹，这是你送我们的礼物吗，真是太好了！爷爷服用的那些药液我见过，无色无味的，爷爷说喝着跟水差不多，这种药太合我的胃口了。”孙奕呈一边摩挲着装药液的瓶身，一边高兴地说道。 他是真的高兴，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的，身上好像也没啥问题，但他这人吧，自小就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十分讨厌吃药，讨厌到那种不管是中药，还是西药，不管是带糖衣的，还是不带糖衣的，统统“恨之入骨”的程度。 据王芳等人回忆，孙奕呈小的时候，每次生病家人给他喂药，都能把全家折腾得人仰马翻，每每都是药喂了一小半，吐掉一大半，结果就是生病的人哭惨了，喂药的人也累瘫了。 如今，虽然那样的状况不会再发生，孙奕呈拒绝吃药，可以要求让医生直接注射，这样，他既可免受吃药之苦，也能让病好得快些。 但那也不是万全之计，高中那会儿，在参加一次野外夏令营的时候，他不慎被身边患病毒性流感的同学传染了，刚生病时的症状很轻，不过是咳嗽、鼻塞、流涕之类的症状，按一般情况来说，只要及时吃药就没事了，可偏偏这小子有讨厌吃药的见鬼毛病，野外又没有随行的医生，所以一直拖着，等到严重到发高烧，物理降温根本就不见效的地步，带队老师只能把他送到附近的医院，让医生给他注射，又吊了好几天点滴之后，才算恢复过来。 就这事，也不过是孙奕呈与所有口服药抗争史的一个普通事件，类似的情况还多的是。而且，只要他一日改不掉这个毛病，就一日得忍受因抗拒吃药而带来的各种后果。 所以，当初得知自家老爷子服用的竟然是跟喝水没啥两样的药液时，他确确实实地羡慕了，要是他生病的时候，也能服用这样的药水就好了。 不过，孙奕呈就算再羡慕，也知道药不能乱吃的道理，所以对自家老爷子的羡慕，也只停留在心理上。说白了，他不可能去抢自家老爷子的药，也不可能让希婉颜给他也来上一份跟老爷子一样的药液。 天无绝人之路，当听到希婉颜介绍刚拿出那几瓶药液的时，他就知道自己的转机来了，心中的小小人已经在欢快地飞舞。 “有了这种无色无味，跟喝水没啥两样的药液，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生病不吃药了！” 孙奕呈拿着药瓶，嘿嘿地笑着，屋里所有知道孙奕呈那个从小到大都改不了的毛病的人，也都跟着笑起来，是啊，这种药液确实很适合孙奕呈。 “瞧你这孩子，像什么话！你颜儿妹妹还没说这药液要给谁呢，你这手倒是伸得够快。” 王芳轻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佯装生气地道。 “嘿嘿，妈，颜儿妹妹不都说清楚了吗，这些药液是给咱们的礼物，当然爷爷肯定是没有的，他的那份颜儿妹妹是另外配置的。颜儿妹妹，我说的没错吧？” 此刻的孙奕呈心情倍儿爽，王芳说的那几句貌似责怪的话，他完全不在意，还继续乐呵呵地向希婉颜求证。 希婉颜已经将大家的神色来来回回分析、观察了两遍，发现这些人似乎对自己手上的药液并没有反感或质疑的意思，一时间有些疑惑，她还以为自己得解释好久呢。 随即转念又想到，这样也好，有句话不是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这句话用在眼下这些药液身上，用药不疑，疑药不用，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便朝着对面的孙奕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说法，另外补充道。 “奕呈哥哥，这瓶药液本来就是专门为一般人群配制的，不需要等到生病的才服用，服用这一瓶的剂量之后，可保五年之内不生病，五年之后，会出现两种可能，可能会变回现在这个状态，也可能会比现在的状态还要好些，总之，不会变得更差就是了。” 说到这里，希婉颜的手臂突然被人扯了一下。希婉颜下意识地扭头，发现自己老爸希士良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身后。 第一百四十四章 辞别归家 看见希婉颜抬头望着自己，希士良笑着抚了抚自家闺女的头，然后诚恳看向孙志沉等人。 “孙舒记（音）、秦老弟、王姐，我知道颜儿的话可能会让人一时无法相信，毕竟谁也不知道五年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我相信我闺女不会骗人，也相信您几位肯定有办法在短时间内验证这些话的真假，在此，我也恳请您们在进行相关验证的时候，能够把颜儿、把我们家从这件事情中摘出来，如果实在不行，那……” 希士良本来想说，“如果实在不行，就把我说出来吧。”但转念一想，把自己推出来，跟把颜儿、把自家推到明面上有什么区别，所以就卡壳了。 慧眼如孙志沉，早就看出了希士良的窘境，他抬手做了一个往下压的动作，示意希士良不必再说。 “颜儿的医术及药液的疗效，我们已见识过了，真的相当厉害。今天颜儿能再拿出这些药液送给我们，这份心意我个人和家人都十分感激。 实不相瞒，老爷子之前服用的药液，我们已经检测过了，得出的结果和颜儿当初说的一样，所以，颜儿今天说的这些话，我们都是相信的。 至于士良你担心的那些事，你大可放心，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未经你们同意，不会有人知道治好老爷子是颜儿。” 得到孙志沉的保证，希士良松了一口气，他跟孙志沉道了一声“还是孙舒记（音）考虑得周到”的之后，就把主场留给希婉颜。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希婉颜便不再多说什么，她将手上的小瓶子人手一瓶地分给对面还没收到礼物的孙志沉、王芳及秦时全。 把瓶子递给秦时全的时候，还特意说道。 “秦叔叔，您有之前那瓶就够了，这一瓶您可以留给其他人，在没开瓶的情况下，这一瓶能保留五年。” 来到孙家这几天，希婉颜知道秦时全的妻女都不在国内，也许短时间内不会回国，所以才多交代了一句，至于秦时全想把这瓶药液给谁用，那就只能看他自己的意思了，希婉颜并不认为自己应当给没见过面的秦时全的妻女各送一瓶药液，给了他妻女，那还有秦家的其他人呢？给还是不给？ 希婉颜可不想让人认为，这些药液来得太过简单。虽然事实上确实如此，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她是深有体会并坚持贯彻执行的。 所以，自己给出的这几瓶已经算是诚意满满的了。 对面的几个人也没有多想，愉快地收下礼物之后，就开始安排希家人返程。 这会儿，两位提前得到通知的司机已经到了，希士良等人将自家人买的东西都搬出门后，身后王芳携家里的几个老少爷们也搬出了一大堆东西，就连尊贵如孙大老板，手上也提了好几袋东西。 这一幕，希士良看得直心颤。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昨天王芳购买的那些东西都是送给自家的，而且，他们还发现了，除了昨天买的东西之外，孙家还另外提出了好多包装精致的礼包，一看便知里边装的肯定都不是便宜货。 孙、秦家人可不管这么多，全部一股脑儿地塞到车上，看得希家众人直眼抽，这也未免太多了吧。 最后，大大小小的货物、礼包不仅将那两辆车的后备箱塞满了，就连前边坐人的位置上，也只留下足够人坐的位置，因为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原本打算有来有往，继续跟车希家人送回欸乃村的秦时全和孙奕呈都放弃了送人的念头，实在是没地方坐人了。 就在希家众人对着塞得满满的两辆车感叹，王芳等人也对眼前的情景忍俊不禁的时候，孙家大门处响起哐当哐当的声音。 众人巡声扭头看去，都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其中以孙奕呈笑得最夸张。 “哎哟，小十一，行啊你，真是太厉害了！厉害得棒棒哒！” 就连孙老爷子也乐呵呵地看向小家伙，笑着道。 “我看你们这一群人，在那瞎忙活了那么久，都没有小十一想得周到，看看，可不是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王芳走过去，一把接过小十一拖过来的不锈钢餐盆，笑得已经有些岔气了。 “都是我们的错，把小十一吃饭的东西给落下了，实在不该，来，小十一，咱们把盘子放到车上去。” 说着，一把将小家伙抱进比它还要大的餐盘里，就这么端进车厢，在拥挤的车厢中找了一个位置，让它乖乖地坐着。 从小十一将那个不锈钢盆拖出来时起，希婉颜等人已经傻眼了，虽然这个不锈钢盆是小家伙这几天的专属餐盆，但他们从来没想过要把它拿回自家啊。 这餐盆，就算孙家不再用它来装吃的东西，但还是有很多用途的呀。 不管他们有多想不通，这个专属餐盆长长久久地成为小家伙从今往后的专属餐盆已经成了定局。 车子启动之前，王芳又往两辆车各塞了一大袋橘子，说是车上东西多，怕他们觉得闷，吃点橘子可以缓一缓，对此，希家人都没有推辞，反正这么多东西都已经收了，也不差这几个橘子。 而且，坐上车后，勤玉兰就已经感觉到车上的空气很闷，与前几天相差太多了，闻一闻橘子的气味，还真能缓一缓。 不过，勤玉兰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她跟着希婉颜和小十一同坐一辆车上，这一人一宠怎么可能会让她觉得难受呢，简简单单一个小法术，就能让车上始终保持清新的空气，所以，勤玉兰除了刚开始上车的时候，觉得空气有些闷之外，一路上都挺好的，他们本来就没有在车上吃东西的习惯，所以一直到欸乃村，两人一宠都没动过这袋橘子。 上午将近十二点，离家将近一周的希家人终于回到了家。 车子开到希婉颜家门口的时候，王四娘刚好拿钥匙要开希家的大门，听见声音转过头，就看见门口停了两辆车，把她吓了一跳。 等到看见从车上下来的几人之后，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也顾不上开门了，走过来对着刚下车的勤玉兰道。 “玉兰，你们回来了！” 一下车就看到王四娘，希家众人都很高兴，勤玉兰更是将一路上都抱在怀里的那袋橘子一股脑儿地塞到王四娘的怀里。 “四娘，这几天辛苦你了，这是从域城带回来的橘子，我前几天吃过，可甜了，你拿回家吧，给你家旭儿也尝尝。” 王四娘看着怀里的那袋又大又沉的橘子，心里也很高兴，也没跟勤玉兰客气，直接收下了。 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希士良和希逸文也过来打了招呼之后，几人和司机也便一起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王四娘一看车上那么多东西，便把怀里的橘子往旁边的石墩一放，也过来帮忙。 第一百四十五章 抢橘风波(一) 欸乃村很少有汽车进入，这会儿一下子来了两辆，而且车子进村的时候刚好是午饭饭点，大部分村民都在家，所以两辆车子进村的动静，很快吸引了村民的注意。 车子最终停在希老大家门口，希婉颜等人从车上下来，大家就知道车子里都有谁了。 等到看见希家众人及司机模样的人不断地从车上搬东西之后，赶来围观的村民都炸开了。 有几个来得早的，还看到了勤玉兰把橘子递给王四娘的一幕，看向王四娘的眼神中都不由得带上了羡慕之色。 靠在前边的，有几个是平日里喜欢念叨东家长西家短的婆子，此时她们也在低声嘀咕着。 “希老大这一家也不知道打哪回来，整了这么多东西，我滴个乖乖，希老大媳妇给及旭妈的那一袋子，是橘子吧，看着怪好吃的，肯定不便宜。” “可不是嘛，前阵子，我那城里的外甥来拜年，带了几个橘子，个头和颜色跟及旭妈那一袋的差不多，好吃得紧，就是价格太贵，听说十块钱也买不了三四个呢。” “诶~李婆子你这么一说，及旭妈手上那一袋可不止三四个，我虽然不会数数，但看着大概也有十来个吧，那岂不是值好几十块了，我的老天爷，咱们村有谁舍得一次买几十块钱的橘子？那都可以买好几斤猪肉了！” “唉！几十块钱的东西就这么直接送人，希老大家的真是太不会过日子了。咱们刚才都瞧见了，给的时候，可都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要我说啊，当年她婆婆还在的时候，可是跟我们这些老姐妹最聊得来的，希兄弟几个小的时候也没少往咱们几家跑，老姐妹们，要不咱们一会儿也进去瞧瞧？” 一个门牙已经掉落，挽着花白发髻的老婆子，睁着浑浊的双眼，跟老姐妹们商量着。 “这……我看行。” “咱们一会儿都进去瞧瞧，也算是给老姐妹把把眼了。” …… 几个老婆子的心思都动了起来，几双浑浊的老眼望向来搬东西的希家人，目光中都闪着点点亮光。 除了这几个打算倚老卖老的婆子之外，别有用心的人还真不少。 此时，比别人来迟一步，只能踮着脚尖趴在人群外围往里瞧的一个年轻媳妇，看了看身边跟着一起过来的，此时正悠闲地嗑瓜子的香氏。 “三嫂，你大哥大嫂从哪里回来啊，带了这么多东西，你瞧瞧，都装了两辆车呢，都是亲兄弟亲妯娌，到时候你大哥大嫂肯定会分给你们一份，哎呀，三嫂，你可真是好福气……＂ 好话连着恭维了一番后，她把身子凑近了些，轻声道。 “那些东西是很多，可是你瞧，这么多人看着，打着别样心思的人肯定不少……你还不快去看看，可别让别人抢先了。” 说着，还别有用心地指了指王四娘。 “呸！” 香氏把嘴里的瓜子壳吐到地上，又将手上剩余的几粒瓜子往说话的那个媳妇手上一塞，拍了拍手掌，便挤开人群往里走去。大喇叭似的嗓音也同时响起。 “哎哟，大哥大嫂，你们总算回来了，好些天没见到你们，士皮和清儿几个前几天还说想你们来着，如今总算是回来了……哟~这带的都是什么东西啊，怪多的，大哥大嫂，还有什么要搬的，你们跟我说，我来搬，咱都是自家人，自家的东西还是自家人来搬得好。” 说着这话的时候，香氏一点也不避讳地将目光投向正和勤玉兰合力从车上搬下一个大箱子的王四娘。 正在搬东西的希士良夫妇和王四娘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这是打算来隔应王四娘了。 王四娘倒是无所谓，香氏这人和她说的话，在王四娘看来，跟翔没啥两样。不小心被大路中央的一坨翔给糊了一脚，难不成她还指望跟能这坨翔讲道理不成？ 所以，她就算听懂了香氏话里的意思，也没有开口为自己争辩。 希士良夫妇也没有过多理会这个向来只会无理取闹的弟妹，淡淡地说了一声“弟妹你来了”之后，就继续搬东西。 香氏说话的这个功夫，围观的人群中又走上来几个男子，都是平日里跟希婉颜家较好，李柱也在其中。 几人跟希士良夫妇打过招呼之后，就帮忙把从车上卸下来的东西往屋里搬！ 香氏发现没人理会自己，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更没有像她话里说的一样，帮忙搬东西。她的眼睛不停地在地上的东西扫视，但那些东西都有外包装，她根本看不出里边到底装着什么东西，直到目光停留在石墩上的那袋橘子。 她面上一喜，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提起那袋橘子，笑眯眯地对着此刻正背对着她，将东西搬进屋的勤玉兰喊道。 “大嫂，这橘子是你们带回来的吧，看着怪好吃过的，早上那会儿，麟儿还闹着要吃大橘子呢，可大嫂你们也知道，士皮和我哪有多余的钱给孩子买橘子啊，而且咱们镇子上也没有卖这种大橘子的，还是大嫂你们心疼麟儿，那这样，大嫂，我先把橘子给麟儿送回去，一会儿再过来搬东西。” 香氏说着，便迅速转身，提着橘子就打算冲出人群。 不过，她刚转身，就被及时赶到的王四娘拉住了。 “香氏，你手上拿的是我家的橘子。” 王四娘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过去，打算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哪知香氏肥硕的身子一扭，提着橘子的手臂更是转了九十度，直接放到身后，王四娘伸过去的手，自然就捞空了。 “王四娘，你瞎说什么，这明明是我大哥大嫂带回来的东西，给他们侄子带的。关你家什么事，你又不是我们家的，要我说，你这做人也得要点脸，跑到别人家里，还想霸占别人家的东西，真是稀奇！” 听到香氏这么大言不惭地说出黑白颠倒的话，王四娘就算再了解眼前这人的破习性，此刻也不由得气黑了脸，她什么时候跑到别人家霸占别人东西，什么时候不要脸了？！ 她刚要发作，急着把手上的东西带回家里的香氏扯了几下，发现扯不开王四娘抓着她的手之后，就开始喋喋不休地骂了起来。 “王四娘，我说你这人到底咱们回事？光天化日之下，你老扯着我干什么，快放手，抓得再紧，这东西也不是你的，你再不松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顿时提高了叫骂的嗓音。 “大伙儿都来瞧瞧，有人臭不要脸，抢长辈带给自家侄子的东西了……” 勤玉兰把橘子递给王四娘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村民围观，所以了解事情真相的人并不多，一些不明状况的人都被香氏这么理直气壮的一吼，看向王四娘的眼光就有些异样，有些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还不时地往王四娘这边指指点点。 第一百四十六章 抢橘风波(二) 更郁闷的是，刚才明明有好几个人看见勤玉兰把橘子递给王四娘，此时愣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上一句公道话。 王四娘心里那个气啊，可香氏这摆明了一定要把橘子占为己有，她能怎么办，不放手吧，有些抵不过某些人的目光和指指点点，放手吧，到底还是舍不得……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放弃这袋橘子时，看见这边动静的勤玉兰走了过来，她看也没看香氏那“声色并茂”的表演，一把夺过香氏藏在身后的那袋橘子，面色冷凝地对着好像突然失声般哑然的人道。 “老三家的，这东西是我给四娘的，你要吃橘子，就自己去买，别抢我家送出去的。” 在橘子被抢的那一刻，香氏就没有再继续表演了，她是真的没想到王四娘刚刚说的竟然是真的，这橘子竟然真的是大嫂送出去的，自己刚才说的那一大堆道理，岂不是自打嘴巴了！ 这么想得，她便觉得内心有点虚，不过这一咪咪的心虚在看到勤玉兰手中提着的那袋橘子之后，那一丁点的不自在就完全消散殆尽了。 刚才她可是来回看了好几遍，除了石墩那里放着橘子，其他的地方都没有，也就是说，勤玉兰手中的这一袋子，是他们带回来的唯一一袋橘子。 她不知道的是，希士良父子坐的那辆车上原本也放着一袋子橘子，虽然路上吃了几个，但还剩下还有不少。 快到村口的时候，希逸文不知道打起了什么主意，把身边一个装满东西的纸箱掏空了一半，然后将那剩下的橘子都塞了进去，从箱子里掏出来的东西，他就自己拿着，所以，没有人发现从车上搬下来的东西中，有一个箱子里装着大橘子。 此时的香氏，全副心思都放在勤玉兰手中的那袋橘子上，一点也没有为自己刚才的无理言行感到不好意思。 “大嫂，咱们才是一家人，你要送东西怎么地也得先紧着自家的兄弟吧，搬进屋的那些东西我先不管，但你们就只带回了这么几个橘子，再怎么样也得给自家人尝尝吧，你侄子麟儿可是最喜欢吃橘子的，我们全家人都喜欢，你们不喜欢吃可以给我们吃啊，用不着便宜外人！” 在香氏看来，就像刚才那个媳妇跟自己说的，搬进屋的那些东西注定有一部分是自家的，不用去争取也有自家的一份，所以她现在暂时不用理会，但这几个橘子，如果自己不去争取，那就只能白白便宜王四娘这个外人了。 把自家人和外人分得这么清楚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勤玉兰为什么会把这一整袋的橘子送给王四娘。前几天，看见王四娘在希士良家猪圈清理猪粪的时候，香氏还笑着嘲讽了好几句呢。而且，如果眼下再看到这样的一幕，她也依旧会笑话王四娘的傻缺。 勤玉兰简直要被香氏的神逻辑给气乐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自己又担着香氏长嫂的身份，她真恨不得给这没理还要咬三分的蠢婆娘来上两巴掌。 但是，就算勤玉兰再气，也只能忍着，深吸几口气后，她看都没看这个将歪理讲得头头是道的妯娌，一把拉过王四娘的手打算往回走，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香氏肥硕的身子给挡住了去路。 “嫂子，你不能走，不能就这么走，你把橘子留下，我就放你走，要不……要不你给王四娘拿两个，其余的我拿回去给麟儿吃，这样总行了吧？” 香氏咬咬牙，肉疼地给王四娘分出两个，在她看来，这已经很大方了，王四娘又不是他们希家的，其它围观的人想要还没有呢。 希士良早就看到了这边的动静，他以为勤玉兰过去之后，很快就能把事情摆平，毕竟香氏就算再胡闹，对上勤玉兰这个长嫂，也总得低几分头，讲点道理。 没想到他低估了香氏厚颜无耻的度，感情香氏这是打算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看着那边越闹越不像话，没办法，希士良只能暂时丢下两位司机，让李柱等几个兄弟和希婉颜兄妹接待一下，便迈着大步子往这边走来。 来到勤玉兰等人身边的希士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跟勤玉兰站在一起，注视着香氏。眼中的神色似古井无波，又似翻涌着惊涛骇浪，简直要把人给溺毙方休。 等到香氏被看得连整个身子都僵住了，结结巴巴低声叫了声“大哥”，他才向围观的人群中喊了一句。 “老三，过来把你家媳妇带回去，要闹的话，回自己家里闹，这里是我家，不是谁都能胡来的地方。要是你管不好的话，咱们就把她送到能管得好的地方。” 希士良早就发现躲在人群里往这边偷瞄的希士皮了，听到希士良的话，其他人这才发现，希士皮竟然也在围观的人群当中，顿时觉得一阵好笑。 这家伙也是够可以的，在自己大哥家门前，看自己媳妇与长嫂争执，也没有站出来表示一下。 不过，了解希士皮的人都知道，希士皮向来都是如此，自己的媳妇在前头闹，他就在外头围观，既不相帮，也不相劝，妥妥地一个局外人、吃瓜群众。 被点名的希士皮听到大哥的话，头皮猛地一紧，听大哥这说话的语气，肯定是生气了，生气的大哥他见识过无数次，但每次都让他印象深刻，心虚不已。 这次，虽然作妖的是自己媳妇，但他依旧心虚，可就算再心虚，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出人群，来到香氏身边，跟对面的人喊了生“大哥、大嫂”之后，就拉了拉香氏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闹了。 香氏已经被希士良的眼神给虐了一回，这会儿也听清希士良的话，虽然不太明白他话里“管得好的地方”是哪里，但也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说不定是公安局呢。 这么想着，香氏心中一颤，这才反应过来，对面的这人可是对人向来只讲道理，不讲情面的大伯哥，她虽然闹得欢，但也知道自己说的很多话站不住脚，如果硬要讲正理的话，自己肯定是不占理的那一方，她平日里之所以敢这么闹，不过是仗着自己比对方放得开，比对方更不顾脸面罢了。 可是碰到大伯哥这样，身上自带能够冻死人的冷气，帮理不帮亲，还能在村上说得上话的，她就哑火了。 香氏不由得暗恼，自己刚才怕是脑袋抽风了，竟然干出了这么让人觉得后怕的事情。 已经完全回过神的她，被希士皮轻轻一拉扯，便从勤玉兰等人对面让开，再也不敢嚷嚷着什么橘子之类的了。只是离去的时候，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希士良那堆满东西的屋里扫了好几眼。 罢了，橘子是要不到手了，只能指望屋里那些能分得多一些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分糖待乡亲 “大哥，那我就先带她回去，晚点再过来赔罪。” 气场自动低三分的希士皮诚意十足地对着自家的冷面大哥说道。 “嗯。” 希士良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同意让希士良把人带走，还是同意晚点再来赔罪的事，亦或是两件事都同意了。 希士皮摸了摸鼻子，想不明白大哥这个“嗯”字到底代表什么意思，他还以为大哥直接回绝了赔罪的事情呢，以往碰到这种情况，大哥总会说“赔不赔罪的，你们心里有数就行，用不着做这些虚头巴脑的”，然后，关于赔罪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看来大哥这次真的是气着了。不过，这个时候的希士皮，也不敢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只能回家后，自己再慢慢琢磨吧。 希士良能不气着吗，香氏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无理取闹也就罢了，关键是今天在场的还有省城孙舒记（音）家的两个司机。 司机这类人，看似不起眼，在职位上说大不大，但并不是多数人眼里的小罗罗。很多司机，其实都跟主家的关系非常密切，特别是专职司机，那绝对算得上是自己老板最亲近的人之一，也是最说得上话的人之一。 平日里，人们常说“枕头风”的厉害，一件原本已经基本确定的事情，被“枕头风”这么一吹，说不定就没戏了；反之，原本没什么把握的事，得到“枕头风”的助力之后，就一帆风顺，水到渠成了。 在希士良看来，“枕头风”这种现象除了存在于伴侣之间以外，还存在于老板与其亲近的人之间，而专职司机就是老板的亲近之人之一。 虽然今天送他们回家的不是孙舒记（音）的专职司机啊，但这两人可是孙整个孙家的专属司机啊，他们服务的对象就是孙大老板最亲的人，而且，孙大老板偶尔坐一下这两辆车，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因此，希士良是一点都不想让这两位司机看到自家不堪的一面，但万万没想到，他的想法就这么轻易地被自家蠢笨如猪的弟媳给毁了。 叹了口气，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表情，又跟围观的人群打了几声招呼之后，这才转过身来，走进屋里。 这个时候，两位司机已经被希婉颜等人迎进了屋里，王四娘这几天不时地会将屋里打扫一遍，所以屋子里还是很干净的，只是因为屋里没住人，所以没有现成的茶水。 最后，还是希逸文想得周到，一把将自己之前藏在纸箱里的橘子翻了出来，给屋里的几个都拿了一个，剩下的几个就直接摆在桌上，希婉颜又从他们昨天买的那些东西里，翻出一些糖果点心，和橘子一道摆在桌面上，谁想吃就自己拿，这才有了一点待客的样子。 希士良夫妇进屋的时候，看到这个安排，都欣慰不已，暗道还是自家的孩子懂事啊。 跟着勤玉兰一起进屋的王四娘一看屋里没有茶水，便跟勤玉兰招呼一声，自告奋勇地到厨房里忙活着烧开水。 其实，王四娘家里有烧好的茶水，但那都是乡下人自己喝的，乡下人没有那么多讲究，烧一锅水就泡一大壶，泡都是茶碎末，拿来待客的话不合适，所以一般家有贵客的话，村民们一般都会提前烧好待客用的茶水。 只是希婉颜家这次待客的情况有点特殊，不可能提前烧好水，要招待茶水，只能现成烧了。 希士良先跟两位司机道了抱歉，这才聊起其它的话题。李柱等人也在一旁作陪。 屋外的人群虽然已经散了些，但大多数人还围在村里难得一见的两辆车指指点点，有的还趁机偷偷往屋里瞧。 勤玉兰看到外边的动静，朝着希婉颜兄妹招了招手，塞给他们一袋从省城带回来的糖果，让两人拿到屋外去分发。 希婉颜兄妹俩领命而去，就连小十一也屁颠屁颠地跟在两人身后，往屋外蹦去。 村里人早就知道希老大家养了一只不会长大的残疾猪，除了刚开始有些人看不顺眼说了几句，希家不痛不痒地回应几句，依旧该怎么养还怎么养之后，大伙儿就没怎么当回事了，人家养人家的，又不吃你家的粮食，你丫的瞎嚷嚷个什么劲！ 所以，众人看见小十一跟着希婉颜兄妹俩走出来，都没有怎么在意，他们在意的是兄妹俩手中的糖果。 村里已经有人打听到，希老大家这是从省城回来的，省城啊，那是怎样的地方啊，对于欸乃村这个偏远小山村来说，很多人连县城都没去过，更不用说更远更大更繁华的省城了。 希婉颜和希逸文将糖果分到每一位在场的村民手中之后，大家看着手中比自己平日里见到或吃过的糖果都高档的糖果，好多人都舍不得吃，只有几个忍不住的熊孩纸在糖果到手的下一刻，就急不可耐地撕掉包装纸，将糖果含进嘴里。 随即，一阵阵满足的喟叹声便传了出来。 “唔，这种糖果……真是太好ci了！” “好甜……好香！还有一股浓浓的奶味……滋~滋~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果！” “好ci，滋~好ci……大城市带回来的糖果就是好ci！滋滋~” …… 几个熊孩纸你一句好吃，我一句好甜，他一句好香，弄得那些暂时舍不得吃的人，都忍不住暗暗吞了好几下口水，有几个立场不坚定的，早就“丢盔卸甲”，加入地“滋溜”糖果的大军中。 这一下子，还巴巴地拿着糖果，而没有吃的人就更少了，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家里有孩子，而自家孩子此刻不在这里的大人。 “也许是大人不爱吃糖吧。” 希婉颜想当然地以为这些人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 希婉颜等人不知道，此刻这些人心里早就把自家的“臭小子”“臭丫头”给连番地骂了好几遍。 平时看自家那臭小子/臭丫头挺机灵的啊，有时候觉得哪哪都有他们的事，但是眼下碰到这等好事的时候，他们竟然给自己玩失踪？！真是太气人了！要不是因为他们人不在这里，老子/老娘早就把手上的这几块糖给吃掉了。谁还不曾经是个爱吃糖的孩纸呢。 这些人虽然埋怨自家孩子，但没有人想过，要先把自己手上的糖果先吃了，再向希婉颜兄妹俩讨要一份带回去给自家的熊孩纸，总的来说，欸乃村的大多数村民还是很淳朴的。 得到希婉颜家实惠的村民，乐呵呵地问希婉颜和希逸文有关省城的事情。 “颜儿，听说你们这几天去省城玩了，省城怎么样，大不大，好不好玩？” “逸文，你们一去就这么多天，那晚上住哪里啊？你们在省城有什么亲戚吗？” 对于这些问题，希婉颜兄妹俩把能回答的都答了，只说了这些天游玩了哪些地方，省城怎么样之类的，并没有提到他们晚上居住的地方，更没有说孙家的任何任何事情。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别有用心 对于此行的真实目的，希婉颜倒是说了一句。 “爸妈带我们到省城拜访一位老人家。” 这是他们回来之前就想好了，他们不打算将这次到省城的真实目的告知其他人，因为希婉颜过去是个怎样的人，村里人都清楚得很，如果说出她一下子就掌握了这么厉害的医术，村里人要么不相信，要么也会联想得更多更远，搞不好，“身亲藤条”的事件又会再次爆发，经历了前段时前不停有人上门的烦扰之后，他们真的不想再次站在风口浪尖上，所以只能选择对此行的目的进行遮掩。 但他们全家离开这么多天，来去都有人接送，村里人肯定会对此非常好奇，他们总得有个说法，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个说辞。 事实上，他们也不是骗人，这趟去省城的主要目的确实是为了孙老爷子这位老人家，只是并不是单纯的拜访，而是治病罢了。 至于这位老人家是谁，别人再问，希婉颜兄妹俩只说是一位老爷爷，其他的就没多说了。 好在大家也只是聊聊而已，并没有究根结底的打算，所以，从希婉颜兄妹这里问不出拜访的人是谁之后，大家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你们带回了这么多东西，要花不少钱吧，是别人送的吗？”有人问道。 这么问的村民倒不是有什么坏心，而是村里人大多习惯把话说得直白一些，想到什么就直接问，不过是好奇罢了。 对于这种问题，希家没什么好隐瞒的，兄妹俩直接实话实说，带回来的东西有些是自家买的，有些是别人送的，至于自家买了多少，别人又送了多少，这个倒是没说，由着村民自己去想吧。 村中的人大部分都很淳朴，不会把好好的或者很普通的一件事情往坏处想，但这也只是大多数而已，林子多了什么鸟都有，淳朴的人多了，拥有别样心思的人也不是没有。 这不，刚才嘀咕着要进去帮已逝的老姐妹，也就是希婉颜的奶奶把把关，不让勤玉兰继续败家的几个老婆子就开启起幺蛾子了。 “逸文小子啊，你们家带回了这么多东西，有没有想过这么分啊，我跟你们说啊，这些东西呢，你自家留着一些，其余的多考虑考虑自家的兄弟、朋友以及亲戚，这个人情啊，都是走出来的，再好的亲戚朋友，再好的关系，若不经常走动走动，那都生疏了，往后家里要是有个什么事啊，要找人帮忙可就不好办了……对了，你们也好久没上姨奶奶家去了吧，要不这两天去姨奶奶家走走吧，我呀，还给你们留了好些个甜饼和柿饼呢。” 一个年纪最大，因而总自认资历最老，据说还和希家有那么点亲戚关系的老婆子率先开了口。希婉颜兄妹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不解，这是哪门子的姨奶奶啊，他们怎么没听说过。往日里，他们不都跟村里其他人一样，都叫她桂子奶奶吗？ 不过，容不得兄妹俩把疑惑问出，桂子奶奶这道口子一开，与她一起的其他三位老婆子也不甘落后地给希家人提意见，主要是教他们如何更合理地分配带回来的东西。 这个说一句希家奶奶和自己是多年拜把子的好姐妹，那个来一句希士良哥几个小时候跟自家孩子拜过把子，剩下一个说希士良家现在的牛是自家母牛产的……各种说辞层出不穷。 一串串冠冕堂皇地套关系的话，从老婆子们口中蹦出，希婉颜兄妹俩都不由地抽了抽嘴，就连围观着的其他人都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这些大言不惭的老婆子，但老婆子们的年纪和辈分摆在那里，其中一个据说还真跟希家有那么点亲戚关系，所以围观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实在是辈高一级压死人啊，在欸乃村这里，对于某些俗规还是很重视的。 “各位奶奶，我和哥哥年纪还小，您几位说的这些我们都不懂，要不，等有机会了，我们再问问爸妈吧。” 没办法，希婉颜真的不想直接怒怼这几个一只半脚都踏进棺材，还老爱惦记别人家东西怎么分的老人。她怕自己多说几句，就把气氛给搞砸了，在她看来，自家又不欠你们什么，凭什么要听你们安排啊。 几个老婆子发现自己几个老姐妹说了这么多，却只得到希婉颜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有点不乐意了。正想继续念叨，就被听见这边风声的村长王容章给制止了。 春耕在即，王容章夫妻俩一大早就下地整秧苗地了，一直忙到中午才回家，回来后便听人说，希士良一家回来了，带来整整两辆车的东西，他除了有些惊讶，也没想过要过来，这跟自家、跟整个村里都没啥关系，他过去干啥，还不如想想田里的事情呢。 只是，等到用过午饭，王容章听说希家那边还没散，他想着，反正饭后也要走一走散散步，于是，便晃晃悠悠地来到希士良家，刚到门口，就听见村里有名的碎嘴老婆子组正喋喋不休地抓着希婉颜兄妹在说什么。 仔细一听，他就不由得在心底冷笑，这些老婆子呀，总喜欢拿她们那一套来说事，合着她们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或者别人都乐意被她们用辈分压着？ 以往他只是听说过这种情况，如今既然被自己碰到了，怎么地也得说几句，要不然这些人就以往自己这个村长是白当的，辈分、关系什么的比村长这个位置更重要。 “各位婶婶，逸文和颜儿只是个小娃儿，你们跟他俩讲这些有啥用，他们能懂啥，再说，要怎么做，这是希老大家两口子的事情，咱们啊都是外人，还是少管的好。” 王容章这句话，咋听之下，还蛮温和有理的，但在几个老婆子听来，却是说得重了，这是说她们多管闲事啊。可人家是村长，自己姐妹几个的后辈家里都得看着他的脸色行事呢， 四人组的其中三个已经有了退意，唯独那个跟希婉颜家沾点亲戚关系的桂子奶奶战意未减，她理了理被风吹散的鬓毛，以一副长辈的口吻说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村长，再怎么说，我也是逸文小子和颜儿丫头的姨奶奶，我和他们奶奶可是一起吃过十几年的饭呢，都是自家人，我今天站在这里，也是怕外甥媳妇年轻，不懂得理事，所以才多说了几句。” “桂子婶，您也说了是外甥媳妇，那你对着两个孩子说啥，你的外甥媳妇不还在屋里吗？” 王容章估计对希家奶奶与这个老婆子的关系有点了解，所以他没有反驳老人前半段的话，只是拿后半段来反驳，他的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了几道低沉的笑声，一些原本不敢出声的人都捂住了嘴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早就该这样了，也让这些总是自以为是的老货们尝尝自打嘴巴的滋味。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戳破老脸 “我……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 桂老婆子老脸一红，发觉自己原本的路数已经被王容章给堵住了，狡辩无门之下只能硬梗着脖子说道。 这个时候，屋里的几个人除了希士良还在陪着两位司机之外，其他人已经忙开了。王四娘烧好的茶水已经端进堂屋。 两位司机原本是打算跟希士良打个招呼之后就直接回城的，但希士良夫妇一再挽留，让他们用过午饭再回去，司机们也考虑到这会儿已经中午，回程还要继续开四个小时的车，可不能空着肚子开车。 按说，他们可以在路上把午饭吃了再回市区，不过上次来接希家人进城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希家用过饭，一回生二回熟，所以两人也就没有再客气，答应了下来。 把两位司机留下来后，勤玉兰就忙开了，她一会儿招呼李柱等人抓鸡逮鸭，一会儿请王四娘帮忙到自家菜地里摘些青菜，她自己则包下灶台的活，等到把米饭下锅，杀鸡宰鸭需要的水也在烧了，她才走出厨房，打算安排希逸文到村东头的张屠夫家买点猪肉，也让希婉颜到她同桌王美美家看看有没有做好的豆腐。 抱着找自家儿女帮忙干活的勤玉兰刚走出门，就碰见了王容章给几个老婆子讲“上课”的一幕。 她走过去，先给自家孩子交代了要他们去办的事情，这才跟王容章和那几个面色看亲起来不是很好的老婆子打招呼。 “村长、几位婶婶，你们都在呀，这是在干嘛呢？” 看见勤玉兰到来，桂老婆子抢先开了口。 “老大家的，你来得正好，你过来说说，我刚才不过是跟两个孩子说了点事，让他们有时间到我那里玩玩，怎么说咱们也是亲戚，孩子们还得叫我一声姨奶奶呢，这没错吧，可村长一来，就说我多管闲事，你说我有没有多管闲事？” 听到桂老婆子提到“亲戚”一词，勤玉兰愣了一下，想了片刻，才想起来，这人跟自己婆婆好像是堂姐妹关系，只是两人在娘家时的关系就不怎么好，最好嫁到一个村，也没有什么往来，她都不记得自家孩子在本村还有一个姨奶奶了。 “呃~桂子婶……桂子姨，您有话好好说，村长不是不讲理的人，这里边肯定有什么误会吧？” 看见桂老婆子听到自己的称呼后，立马不悦地瞪大了双眼，勤玉兰赶忙改口，换上亲戚的称谓。 与此同时，王容章也忍不住说道。 “桂子婶，您刚刚的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吧，刚才大伙儿都听着呢，要不您让士良家的问问其他人？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您说是不是？” 桂老婆子“避重就轻”的本事让王容章充分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村长遇到闹事精，有理也差点说不清”，只是这个老婆子未免太低估了他王某人，再怎么说他也是一村之长，论说话的本事还是要比这些自以为年老成精的老婆子强上一些。 原本看到勤玉兰的反应之后，脸色已经放缓的桂老婆子被村长的话一噎，想发作，又不知道怎么发出来，一下子又回到之前狡辩无门的尴尬处境。 又得胜一局的王容章心里清楚，老婆子给她自己安上了个“亲戚”的帽子后，这件事就成家务事了，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情况下，他就算是村长，也不好再说什么。 所以，看到桂老婆子好像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他也没有再继续怼下去，主动给她找了个梯子。 “桂子婶，我过来的时候，在村口碰到你家春娃两口子了，大包小包的，不知道是打哪回来的，您不回去看看吗？” 王容章说的是事实，他刚才就在进村口的岔道碰到了桂老婆子的大孙子两口子，这会儿刚好可以用这个理由把她支开，免得呆在这里难堪。 如他所料，桂老婆子一听大孙子春娃回来了，也没打算再继续呆再去，跟几个老姐妹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看到桂老婆子离去的背影，勤玉兰也松了一口气，她确实不怎么想跟这个突然凑上来，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往来的亲戚相处。对于村里这个碎嘴八卦婆子组，她还是“敬”而远之，能避则避的。 “村长，良子他们都在屋里呢，您进屋聊吧。” 回过神来的勤玉兰发现王容章还站在门外，没有像往常一样径直进屋，就开口邀请道。 没想到，这次王容章倒是摇了摇头，一副不以为意地说道。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就是饭后散步路过而已，这就要回去了，一会儿还得下地呢。你们家要招待客人，要忙活的事情多得是，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改天闲下来再说。”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脚离开。 勤玉兰开口挽留，王容章连身子都没转过来，摆了摆手，就这么离开了。 原本还在围观的村民，看见村长就这么悄悄地来，又轻轻地走了，也不好意思再呆在这里，都跟着散了。 等希婉颜从王美美家提着两斤豆腐回来的时候，自家门前的空地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连那几个打算借机占自己便宜的老婆子都没了身影。 对此，希婉颜表示很高兴，碎嘴、八婆什么的，她最反感了；至于吃瓜群众这一类的，只要观看的对象不是自己或自家人，她还是持平常心态的。 进屋把豆腐放进厨房后，她就走进堂屋，从桌上抓了几把糖果，又从地上还没来得及整理的行李里掏出几个包装精美的小饼干，又跟勤玉兰打了声招呼，这才又走出门去。 刚才去王美美家买豆腐的时候，王家刚吃完午饭，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吃饱了，王美美五岁的弟弟王小弟正一边抽抽噎噎地掉眼泪，一边巴拉着青菜汤泡饭，希婉颜看到这个样子的王小弟，莫名地被戳到了萌点，问王美美这是什么情况。 后来得知是桂老婆子的大孙子春娃带着媳妇从隔壁镇回来，给家里带了些吃的，其中有一种炒米躺，甜甜脆脆的，村里的小孩子都爱吃。 春娃最小的堂弟山娃跟王小弟同岁，但两人平时都是互看对方不顺眼的主，两个小屁孩每次一见面不是开骂，就是开打，反正一直没有和睦相处的时候。 这次，山娃得了好吃的，便忍不住拿到王小弟跟前显摆，王小弟就算再懂事，也不过是个才五岁大，刚上学前班的小孩子，看见山娃那嘚瑟模样，又是生气又是眼馋，于是跑回自己家里，吵着闹着也要吃炒米糖。 王家不过是个普通的村户，家里哪有什么炒米糖，村里小卖部也没有卖的，就算家里再疼他，也不可能马上到镇上去给他买，而且王美美爷奶和爸妈也不是惯孩子的长辈，所以，王小弟的讨糖活动以失败告终。 第一百五十章 途遇堂妹 哪怕王小弟小朋友使出中午绝食的计谋，也没有打动王家长辈们的“铁石心肠”，最后，还是得在家人都吃饱喝足之后，自己委委屈屈地就着青菜汤泡饭，填一填自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这才有了希婉颜刚到王家时看见的那一幕。 得知事情经过之后，希婉颜就有了打算。王小弟这个要求，王家暂时不能满足，但自家可以啊！虽然自家没有炒米糖，可是有比炒米糖好吃得多的各类糖果点心啊。 想到王小弟刚才那明明很委屈很难过，却偏偏一副萌萌哒模样的小表情，希婉颜往王美美家走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 经过一处三岔小路，刚要拐弯的时候，希婉颜碰到了希婉清和希婉灵姐妹俩。 此时的希婉清姐妹俩正各自担着一担比她们身子还要粗的柴火，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旧衣服也被山上的草木刮出不少痕迹。 堂姐妹几个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不过这并不会影响她们相遇后的惊喜，姐妹俩看见希婉颜，原本累得两眼都失神的脸蛋如同接到绽放的信号一般，一下子便绽放出了一朵花。 “颜儿姐，你回来了！太好了，以后我们又可以一起玩了！颜儿姐，你们这几天去哪里了，怎么去了那这么久，我和姐姐bb……” 最先开口的是希婉灵，这小丫头向来比较话多，她高兴的时候，如果没有人制止，能叽叽喳喳不停地说上一个小时不停顿，眼下就是这样的情况。 但这小丫头同时也是一个胆小的主，在家里每每碰到香氏大发雷霆的时候，她都噤若寒蝉，躲在姐姐背后，啥话都不敢说。 而希婉清这个姐姐，原本就比较沉默寡言，做的比说的要多得多，自从上次被香氏打到重伤住院，回来后。她说的话就更少了，平时在家除了必要的交流，她一般很少跟除了希婉灵之外的其他人说话。 希婉清的改变，同处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希士皮和香氏自然发现了。 希士皮自觉对长女有亏欠，曾经试着多跟希婉清交流，但都被希婉清淡漠不理给打了退堂鼓。 香氏倒觉得无所谓，对她来说，只要女儿听话、能做事就好，其他的自己并不在意，不过她也发现，自从这个长女从卫生院回来之后，看向自己的眼神变了，不再是以往的那种怯懦中带着渴望，现在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连她这个母亲都看不懂，但香氏直觉对上这种眼神的时候，她很不舒服。 为了这件事，她还曾经找过希婉清，让她收起这种渗人的眼神，但最终被希婉清更加冷漠的表情给打败了。 确切地说，香氏是怕了希婉清那种眼神了。 为此，香氏不得不改变自己对待长女的态度，不敢再像以往一样对她呼来喝去，或者大骂小打，连带着对希婉灵的态度也好了些。 对于香氏的这个改变，希士皮是打心底里高兴，在他看来，香氏是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才对女儿们的态度和善了些。其实，他哪里知道，香氏不过是欺软怕硬，不敢对上希婉清那渗人的眼神罢了。 对于香氏改变态度的原因，希婉清心里门儿清，不过她并不打算改变自己，不仅如此，她还打算如果香氏再敢打骂她们姐妹，她也要让这个女人尝尝被人打的滋味。 没错，香氏的一顿暴打，不仅把希婉清打进了医院，还打醒了她心底的狠劲。希婉清是发现了，自己以往只懂得一味卑微地等待母亲难得一见的温情，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姐妹俩被痛打的那一幕幕还历历在目，自己如果不强大起来，那样的惨痛经历有了第一次，必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和妹妹，所以，现在的希婉清完全摒弃了以往那种，卑微地等待那丁点母爱降临的可怜念头，她只想着，强大！强大！只有强大，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然，母爱早已排在外。 希婉颜看着姐妹俩的样子，便知道这两人又上山找干柴火了，她有些诧异，年前那会儿不是才担回来不少吗，她记得那会儿希士皮家门前的空地都被这姐妹俩担回来的柴火堆得满满的。 看着周围的大妈大婶还对此都羡慕不已，直夸两姐妹勤快懂事，还让香氏惜福，好好对这姐妹俩……可是眼下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香氏那婆娘又故态复萌，虐待希婉清和希婉灵了？ “清儿、灵儿，你妈又打骂你们，让你们去找柴火了？” “没有，不是，颜儿姐，今天是我和姐姐主动要去找柴火的，姐姐说，如果我们一直待在家里，我妈虽然不敢骂我们，也不怎么敢指使我妈姐姐做事，但总会给我安排许多事情，那还不如直接上山呢，现在天气也不冷了，在山上待着比在家要舒服多了，我们都相好了，等以后上学了，一放学我们就跑到山上去，等天快黑了再担上一捆柴火回来，这样，她想指使我，也找不到人了。” 希婉灵越说越兴奋，仿佛姐妹俩这个计划一施行，她们就能逃脱香氏的魔抓一般，殊不知，这个计划有多站不住脚，这里边的变数还多着呢，其他的先不说，碰到下雨天呢，难道她们还能跑到山上去避雨？ 希婉颜将目光转向一直没说话，只是对着她微笑的希婉清。 希婉清点了点头，表示妹妹说的没错，这就是她们的打算。 对于这样的姐妹俩，希婉颜也不知道怎么跟她们解释这个计划的蹩脚性，她现在还想不到适合的能够更好地帮助这对姐妹俩的方法，她考虑过可以让她们到自己家去呆着，做作业或者只是单纯地玩都可以，但这都不是长久之计，自己家里并不是一直有人，而且香氏也会趁着自家大人不再的时候找过来，搞不好还要为此跟勤玉兰闹上一场。 没有希士良在场的时候，香氏可是向来都不把勤玉兰这个长嫂当回事的。 想不通这一点，希婉颜只能暂时不纠结，看着姐妹俩还一直担着担子，也没有放下来的心思。她从提着的袋子里巴拉出两块糖果，撕去外包装，给她们一人塞了一颗太妃奶糖，这是她觉得从省城里带回来的最好吃的糖果，比大白兔奶糖还要好吃。 希婉清和希婉灵两姐妹可不知道什么太妃奶糖和大白兔奶糖的，在她们有限的记忆力，自己吃到糖果的次数少之又少的，一毛钱五颗的糖果对于她们来说，都是难得吃上一回的，更不用说嘴里的这种了。 “滋~颜儿~滋~颜儿姐，这是什么东西滋~是糖果吗？好甜，好好吃！滋滋~” 希婉灵一边滋溜地吮吸着香甜的奶滋，一边口齿不清地问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姐妹相遇 希婉清也睁大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如同小蒲扇般的睫毛随着眼睛的闭合上下摆动，这样的一双眼睛再配上小姑娘直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还有那日渐白皙的肤色，看得希婉颜惊艳不已，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这个堂妹还是个美人胚子啊。 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希婉颜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好似有些懊恼。 哦，是了，希婉灵好像有跟自己提过，说她姐自从住院回来之后，除了更不爱说话之外，也变得比以前更好看了。希婉灵小朋友还天真地以为，自家姐姐之所以产生这样的变化，是因为话少的缘故。 为此，小丫头还特意憋了两天不说话，看看自己是不是也会变得跟姐姐一样好看。然而结果表明，这两天，她除了被香氏多横了好几眼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是让自己憋了一肚子的话。 自此，希婉灵放弃了向自己姐姐学习的念头，自己还是像以前那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总闷着不说话，这对她来说太难太难了！ 希婉颜看了看对面一动一静，但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笑意的姐妹俩，笑了笑，跟她们介绍了一下嘴里含的是什么东西，又让她们晚点到自己家去之后，就跟两人分开了。 如果她一直不发话，希婉颜可以肯定，这对姐妹肯定会一直就这样傻傻地担着沉重的柴火跟自己聊天。 得知希婉颜还有事，希婉清姐妹俩也不再多话，跟她道别后就回家去了。 等靠近家门口的时候，两人便听见屋里传来香氏那惯有的咆哮声。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拿我当一回事，不就是几个破橘子吗，有什么稀罕的，她爱给外人，有本事把拿回来的那些东西都送出去啊，我看她装什么大方……” 放下担子，并将柴火归置好后，希婉灵拉了拉姐姐的手臂，她有些担心待会儿姐妹俩进去的时候，会直接撞在香氏的枪口上，被她连着一起骂。 希婉清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怕，一切还有我呢。 于是，两分钟之后，香氏指天怒骂地得正来劲，希婉清和希婉灵就开门走了进来，走在前边的希婉清看都没往香氏这边看一眼，也没理会堂屋内希士皮刻意向他们扯出微笑的脸，径直走进厨房。 香氏那满腔的怒意仿佛被一下子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憋得整个身子都颤抖了。 “我……我……我……” 她恨恨地瞪着姐妹俩的背影，想要大声地、毫无顾忌地咆哮出来，把这两个没良心的赔钱货也骂上一通，但想到大女儿那越发阴冷的眼神，她就像一个有气无处泄的气球一般，气鼓鼓地瘫在堂屋的门槛上。 屋内的希士良看她总算消停了，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暗暗庆幸两个女儿回来得是时候，要不然由着香氏这么骂下去，被有心人传到大哥大嫂那里就不好了。 晚些时候，自己可还要带着她去赔罪的。 这会儿，希士皮突然觉得自家大女儿变成这样也挺好，至少能镇一镇香氏这个随时都能爆发的脾气。至于他自己，那还是算了吧，他如果敢开口为香氏怒怼的对象说上一句话，香氏就有十句、百句讨伐他的话在那里等着，被骂得狗血淋头是他的唯一下场。 希士良知道三弟夫妇的相处之道，一直都是希士皮被香氏吃得死死的，希士皮就算在外人面前答应得好好的，会管束好自己的婆娘，但一离开人前，被管束的对象就互换了位置，所以希士良之前才特意加上那句“你若管不好，就把她送到能管好的地方”，这看似是对希士皮说的，实则是在提醒香氏，做人要懂得收敛，否则有她好受的。 香氏也正是接收到了这个信号，才这么乖顺地让希士皮带着离开闹事的现场。 回到自己家后，香氏自然没了顾忌，心中有什么想法都尽情地发泄了出来，刚开始的时候，希士皮还劝说了几句，最后受不住香氏的连带怪罪，也就闭嘴，啥也不劝了，就看着香氏一个人在那里尽情“表演”。 也不知道香氏这次是气狠了，还是咋的，她这第一顿发泄一直持续了好长时间，直到希婉清两姐妹回来之后，才“被迫”终止。 “都是你养的好女儿！整天跑得没影，连饭都不煮，一回来就知道吃吃吃！怎么撑不死她们！” 坐在门槛上大口喘好的香氏听着厨房了传来的声响，扭头朝希士皮剜了一眼，不解气地低声咒骂。 对于她这样的迁怒行为，希士皮早就习以为常，所以他只是笑笑，什么话都没说。 厨房内，希婉灵麻利地从橱柜拿碗给姐姐和自己盛饭，只是两只小碗还没填满，锅里的饭就没了，她的眼神稍稍黯淡了些，她扭头看了一下希婉清，发现对方正背对着她掀开桌上沉重的老旧式菜罩，于是，她眼疾手快地把其中一碗的饭拨了半勺到另一个碗中压实，然后又用勺子把比较少的那碗饭拨得松软，让它看起来跟另一碗差不多，这才把压实的那一碗递给希婉清。 “姐，吃饭了。” 话音落下，希婉清没有像往常般把碗接过去，希婉灵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刚才的动作被发现了，她不由得紧张起来，正要开口解释，抬眼便看清了饭桌上的情形。 脏污油腻的饭桌上，如往常般凌乱地摆放着希士良夫妇及希逸麟吃过后没收拾的三双碗筷，两个空空的碟子除了平铺碗底的油渍，连一块能吃的菜都没有，除此之外，一个海碗装了半碗汤水，上面倒是飘着几片菜叶，这也许就是香氏几人给她们姐妹俩留的菜了。 希婉灵原本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但眼神却比之前更黯淡。 希婉清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色比刚进屋那会儿更冷了，希婉灵能感觉到姐姐此时的心情也很不好。 “姐，要不咱们就吃汤泡饭吧，刚才吃了颜儿姐给的糖，再把这些吃了，应该饿不着咱们。” 希婉灵默默地将递过去的碗塞到希婉清手中，然后空出的那只手就要拿起饭桌上的那只海碗，看样子是要吃汤泡饭了。 “灵丫头，吃过饭记得把猪食给煮了，然后去喂猪，你们上学的学费还指望这卖猪的钱呢，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跑，啥事也干不好，也不知道我这么就生出了你们这些个没出息的。” 屋内的两姐妹正沉默着，厨房外便出来香氏那尖锐的嗓音。这段时间，这人虽然不敢直接指使希婉清干活，但她知道只要叫动了希婉灵，希婉清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她不会放心让希婉灵一个人提着那么大的桶去给猪喂食喂猪。 希婉清一把放下手中的那碗饭，随后又要去拦希婉灵伸出去的手，姐妹俩的眼神就这么对上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秘密行动 希婉清被妹妹眼中的哀伤给触动了，伸出去的手顿住，改成轻拍希婉灵脑袋的动作，嘴上说了一句“你先吃”之后，就行动起来。 她先从厨房的窗户往外瞅了一眼，得出香氏和希士皮短时间内不会进来的结论之后，就走进与厨房相连的杂货房，从一个不起眼的陶瓷缸中掏出四个鸡蛋。 这些鸡蛋，是姐妹俩的私货。 他们家原本有三只下蛋鸡，香氏除了每天给希逸麟蒸上一两个之外，其余的都攒起来，等攒够一定的数之后，就亲自拿到集市去卖。这也是她家里的经济来源之一。 但前段时间有一只鸡就不安于家了，总是跑到外头去下蛋。香氏为此生了好几场气，希婉清姐妹俩曾经见过她提着鸡脖子威胁那只母鸡，再把蛋下在外头，就把它宰了吃肉，但对着一只鸡开骂显然是一种无脑的行为，这只母鸡该下蛋的时候，依旧我行我素地下在自己乐意，而你却找不到的地方。 为此，香氏特意把那只母鸡关在家里，等它下蛋后再放行，但这只母鸡也是够硬气，大有一种你要关就关吧，老娘就是不下蛋的威霸之气，香氏关它一整天，它就一整天；关它整整两天，它就整整两天都不下蛋。 香氏无法，只能放鸡自由，自己则在鸡屁股后边跟踪了大半天，希望能找到这只鸡在外的窝，但跟踪了两次，每次都跟丢了。 最后，这个跟踪鸡的任务，就落到希婉灵手中，不仅如此，香氏还给她限制了时间，找不到母鸡下蛋的地方，当天的晚饭就减半，如果第二天还没找到，那连午饭也要减半，再到第三天，晚餐就没有了。 希婉灵完全相信，以香氏的性子和对他们姐妹俩的态度，这样的惩罚，她绝对都能说到做到。所以，从第一天开始，希婉灵就盯紧了那只犯事的母鸡，就连希婉清在做完自己的家务之后，也跟着盯梢。 黄天不负苦心人，就在两姐妹以为当天得失望而归的时候，终于在村头小溪边的一簇草丛中找到了母鸡的窝。 鸡窝周边的情景，与姐妹俩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自家鸡的窝旁边，还有另外一个鸡窝。两个鸡窝相隔不到一米，两人赶到的时候，另一个鸡窝里还蹲着一只母鸡呢。 希婉清和希婉灵打量了一下另一只鸡，发现这只鸡是她们最不喜欢的那一家，也就是女主人经常与香氏嚼舌头根的那一户人家的鸡。 两姐妹对视了一眼，都读懂了彼此眼里的意思。 等到两只鸡慢悠悠踱步离开，走了好远才开始“咯咯哒”地鸣叫之后，等在不远处的希婉清姐妹俩才冒出头，走到小溪边，近距离观察这两个鸡窝。 只见两个鸡窝里，都躺着不少鸡蛋。 希婉清和希婉灵分别数了数，自家鸡窝的鸡蛋数目竟然难得地与鸡离家下蛋的天数一致，完全是每天下一个鸡蛋的节奏，而隔壁那个鸡窝里的鸡蛋则比自家这边多了六个，那个鸡窝搭建的时间应该更久吧。 姐妹俩按照计划，将自家鸡下的蛋都捡起来，把窝捣毁，这样，那只鸡应该就不会再跑到这里来下蛋了。而且，一般说来，发生这样的情况之后，这只鸡应该就不放心把蛋下在外头了。 至于另一个鸡窝，她们拿走了大部分的蛋，给鸡窝里留了两个，如此一来，闻到熟悉气息的母鸡也许还会继续把蛋下在这里，在鸡的主人找过来之前，她们还可以继续捡里边的鸡蛋。 她们拿这些鸡蛋，拿得一心理点负担也没有，谁让那家的女主人和香氏是一伙的，香氏还曾指使姐妹俩为那人干过不少活，她们担回来的柴火也被那家的人搬用了不少。 回家之前，姐妹俩先把多余的鸡蛋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才拿着自家鸡在外头所下鸡蛋的半数回了家。 没错，就是半数。 早当家的姐妹俩很清楚，跑到家外下蛋的鸡，并不一定每天都会下蛋，所以两人拿了这些鸡蛋回去，香氏就算再气闷，也不会她们有多大的怀疑。 就这样，希婉清和希婉灵有了一个属于两人的秘密基地，基地里最初放的她们第一次放进去的鸡蛋，一有二十二个，后来每隔几天又从小溪边的鸡窝拿回几个。那户人家一直没有找过来，估计以为这只母鸡已经不下蛋了吧。 这么多的鸡蛋，两人都没舍得吃，原本打算拿到集镇去卖钱，但是又怕被香氏发现，或者被熟人看见了跟香氏告密，所以直到现在，那个秘密基地里已经放了不下五十个鸡蛋，要不是因为冬天气温比较低，估计有些鸡蛋都坏掉了。 由于鸡蛋太多，秘密基地快放不下了，姐妹俩担心最开始放进去的那些鸡蛋坏掉，这几次从小溪边捡回鸡蛋后，就把新鸡蛋放在秘密基地，又从旧鸡蛋里选了相应数量的鸡蛋拿回家里，偷偷放进杂货房中，打算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吃掉。 这才有了希婉清从杂货房拿出四个鸡蛋的一幕。 回到厨房后，她希婉清从厨房水缸后面靠墙的地方掏出一大块早前放在那里的泥块，因为靠近水缸，平时经常被水浇灌，所以这块泥并不干，浓稠的程度对希婉清要做的事情来说恰到好处。 希婉清将鸡蛋拿出来的时候，希婉灵就知道姐姐的目的了，小丫头连饭也顾不上吃了，偷偷朝屋外瞄了一眼，发现外边的两人都没啥动静之后，就快步来到希婉清身边，一起和稀泥。 两人将和好的泥巴均匀地涂抹鸡蛋表面，直到每个鸡蛋都被糊上厚厚的一层泥，这才停了手把鸡蛋放到灶台的洞口。 接下来，姐妹俩分工，一个负责将早上出门前准备好的生猪食倒进大锅，一个负责生火，等到火势烧起来后，希婉清才把四个泥巴球放进灶洞中。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家做这种事情，希婉灵倒猪食的手都是抖，这倒不是说小丫头在怕，完全是激动的。 “终于可以吃一整个鸡蛋了。” 这是小丫头激动的原因。 尽管好没吃到嘴，但希婉灵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在她的记忆力，这还是她们姐妹俩第一次能吃到一个完整的鸡蛋呢。虽然说，生日的时候，香氏会象征性地给她们各自煮上一个鸡蛋，可真正吃到她们嘴里的最多只有半个，剩下的半个都被香氏喂进了希逸麟的嘴里。 看见厨房里冒出了烟，香氏原本气闷的心总算顺了些，暗道还算这两个丫头识相，没有耍懒。她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裤子，站起身，也没往厨房看一眼，就径直出门了。 她得去把在外边玩的宝贝儿子找回来，该午睡了。 等到香氏离去之后，堂屋内的希士皮也站了起来，也没有要走进厨房的意思，只是很随意地瞥了一眼，便转身回卧室了，是该午休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饱尝美食 厨房里，干燥的柴火在灶洞中烧得正旺，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柴火发出的火光映衬这些声响，照在希婉清和希婉灵两张小脸上，顿时让两人的表情看起来生动了好多。 桌上的残羹冷炙还没有收拾，两碗饭也早就凉透了，但两人都没有要把它们吃掉的意思。 等到香氏回来的时候，灶洞里的火光已经暗了下来，希婉清看了一眼把头往里伸，大半个身子却还站在外边的香氏，又往里塞了几把柴火，这才让暗淡的光又亮了起来。 香氏刚好瞧见希婉清塞柴火的动作，她“哼”了一声，俨然以为希婉清偷懒被自己抓了个正着，所以才赶紧把柴火塞进灶洞里。随后，她的目光又往饭桌上扫了一眼，发现这两人似乎还没动筷吃饭，估计是嫌饭菜不好，在闹脾气呢。 她“嘁”了一声，说道。 “有的给你们吃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的，我们家可养不起尊贵的大小姐。还是你们喝山风喝饱了，不用吃饭？” 希婉清懒得理会又抽风的香氏，把柴火塞进去之后，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几根柴。这个时候，她不想让香氏坏了自己的心情。 倒是一向胆小的希婉灵给弱弱地回了一句。 “我们待会儿会吃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希婉灵小朋友已经想好了，等会儿，厨房里只剩下她们姐妹俩的时候，她就把那两碗饭倒进猪食里，给猪吃。 她和姐姐有鸡蛋吃就可以了。 之所以这么回答，她是担心以后香氏连饭都不会给她们留了，而直接让她们去喝山风，这样可就遭了。 听到希婉灵的回复，香氏又“哼”了一声，再次嘱咐了一遍煮好猪食后，赶紧去喂猪，谁饿着也不能让猪饿着的话之后，就带着玩得一脸意犹未尽的希逸麟回来卧房，午休去了。 听到卧房门关上的声音，希婉清眼睛眨巴了几下，她知道，不到两个小时之后，这一家三口是不会出来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她站了起来，走到饭桌旁，端起还没动过的那两碗饭，这时，她才发现原本属于希婉灵的那碗饭比自己的这碗少了很多，希婉清眼神闪烁了一下，便若无其事地将两个碗都放到灶台上。 看到摆在一起后，饭量的多寡表现得愈发明显的两个碗，希婉灵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希婉清没让她有太多不好意思的时间，她走到里头的的那个专门用来煮菜的灶台，把灶台上的锅清洗了一遍之后，示意希婉灵将柴火从正烧着火的那个灶洞移到里边这个来。 猪食早就熟透了，她刚刚往里头塞柴火，不过是做给香氏看罢了，反正这人向来不管猪食要煮多久的事。 看希婉灵行动起来后，希婉清自己则从橱柜中，拿出放猪油的罐子，以事后不会让人觉察异样的方式挖出两勺猪油，倒进锅中，待锅热油化之后，就把两碗饭都倒了进去，等滋滋的油水炸着饭粒的声音响起，炒饭的香味即将传出的时候，她往锅里洒了点水，然后把厚重的锅盖往锅上轻轻盖上，便将那些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刻的声音和香味隔绝在了里头。 此时，香氏等人就算隐约听见锅铲炒动的声音，也只会往猪食这件事情上想，她根本就不会想到，昔日谨小慎微的两姐妹已经胆子大到了如此地步。 希婉灵一直都是唯姐姐命是从的三好妹妹，希婉清做什么，她都无条件支持，更何况姐姐现在炒的东西是自己一直想吃，却一直没只能看着别人吃的炒饭。 所以，炒饭的整个过程中，小丫头除了配合地烧着柴火，啥话都没说。 炒饭还在锅里焖着的时候，希婉清就把另一个灶洞中的泥巴球掏了出来，用木棍在泥巴上轻轻一敲，白色的鸡蛋壳就露了出来。 用水冲洗过一遍之后，鸡蛋表面就变得更干净了，姐妹俩就在灶台前蹲着，一人吃了一个半鸡蛋，剩下的一个，经过两人一致同意，决定把这个鸡蛋送给希婉颜，也让她们的颜儿姐尝尝美味的烤鸡蛋。 在她们看来，除了不久前吃过的那块糖果之外，这个烤鸡蛋是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品尝了美味的烤鸡蛋后，希婉清和希婉灵又饱饱地一人吃了大半碗的炒饭。 这次分饭的是希婉清，所以希婉灵的那碗比她之前留给自己的要多了不少，小丫头看着姐姐那说平淡中带着温情的眼神，默默地吃完了整碗饭。 等把该吃的都吃完之后，两人这才开始收拾残局。 鸡蛋壳直接往还有些火光的灶洞一扔，不消片刻就化成灰烬；干硬的泥巴聚成一堆，直接扔到屋外；炒饭的洗锅水，直接倒进猪食里。 至于弥漫在空气中的炒饭香，那就更简单了，煮猪食的锅盖一掀开，问题就已经解决了一大半，再用铲子把猪食上下翻动两遍，整个厨房接下来至少半个小时，都会被这股猪食特有的气味所覆盖。 炒饭香，鸡蛋香，或者其他什么香，都会被这股气味完全掩盖，一丝气味也不留。 美美哒、棒棒哒吃完一顿丰盛的午餐之后，姐妹俩难得愉快地干起接下来的家务——喂猪和收拾正午睡着的那一家三口留下来的残盘冷筷。 这个时候，心情愉悦的不仅是希婉清姐妹俩，她们的姐姐希婉颜也同样心情倍儿爽！ 在王美美家，希婉颜如愿看到了王小弟脸上的笑容，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之前那委屈的表情虽然让希婉颜觉得好玩、好笑，但等她看到小家伙那完全不带一丝阴霾的赤子之笑时，自己也连带这心情愉悦了不少。 她带过来的糖果不少，有小半袋，半斤左右，除了糖果之外，还有几包小饼干，这样的礼物对于王家而言，绝对是重礼。 王美美的爷奶和爸妈都是实诚人，看到希婉颜拿出的这些东西，便连连推拒，后来，抵不过希婉颜的热情和两个孩子的渴望，便让希婉颜给王美美姐弟两个留下几块糖果之后，其他的都带回去。 希婉颜怎么可能听他们的，连说这这只是自家的一点小心意，让王家人不用客气，最后看王家人推拒的表情不像是做表面样子，她便灵机一动，跟他们说等什么时候做了豆腐花，再给自家送点，王家人这才点头，收下了糖果和饼干，并表示过两天就做豆腐花，给希婉颜家送过去。 希婉颜这人吧，其实有些挑食，不喜欢吃的东西很多，比如她不喜欢闻姜、葱、蒜、花椒等佐料的气味，不吃香菜、韭菜、芹菜、茼蒿之类气味重的青菜，也不喜欢吃西蓝花那种颜色深得像中毒一样的蔬菜，还不喜欢吃牛羊之类膻味重的肉类…… 总之，用勤玉兰的话来说，希婉颜能这么健健康康地长这么大，真是祖宗保佑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巨额红包 而处于挑食层次中高层的希婉颜，最喜欢吃的就是白白嫩嫩的豆腐花，只要想到在白白嫩嫩的豆腐花浇上色泽鲜亮的红糖水，然后美美地轻啜一口，软嫩的豆腐花合着甘甜的糖水就这么沾满整个味蕾，那种滋味，简直太妙不可言了。 希婉颜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吃过豆腐花了，之前一直忙于工作，关于豆腐花的美好记忆还停留在学生时代，重回欸乃村后，她也还没机会品尝到这款美味，所以这会儿得到王家的允诺，不久便能吃上多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美食，那心情简直不要太美。 她美滋滋地从王家离开，随后又在家用了丰盛的午餐之后，满足得喟叹出声，果然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啊。 这几天，他们在孙家虽然享受到了极高的待遇，好吃好用好玩的，什么都不缺，但总归是在别人家里，无论待遇有多好，总会觉得有些不自在，如今，回到自家这与孙家简直能称得上天壤之别的砖瓦屋，却觉得舒服自在多了。 希婉颜观察了一下家人，发现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每个人的神情都比在省城自在多了，就连小十一都没有像往常一般，饭前窝里等饭，吃后回窝养膘，而是在屋里屋外欢快地蹦来蹦去。有几次，还差点撞到人，好在小家伙就算玩得再忘形，也多少还记得收敛些，知道自己可能会变成别人的路障，就跑出门前空地去蹦跶了。 于是，过往的村民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希老大家那只养不大的猪仔在自家门前空地上，像追逐什么东西一样，撒欢地跑圈…… 饭后，希婉颜等人送走了两名司机，王四娘、李柱等人也相继离开。 离开之前，勤氏给村民都塞了些从省城带回来的特产及纪念品，当然，送出去的都是他们自家花钱买的东西，至于孙家送的那些，他们还没打开，不清楚都有些什么东西，也没打算就这么送出去。 尽管如此，王四娘等人都对希士良夫妇的出手大方感激不已，希家人也只是笑着将人送出了门，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人情往来吧。 等到屋里只剩下自家人之后，希婉颜等人才开始收拾从省城带回来的东西。这些东西，按照欸乃村的惯例，大部分是自家留着，然后拿出一部分送给自家的亲友，也就是希士良的两位兄弟希士成和希士皮两家，以及一些平日里与他们家往来交好的朋友，如王四娘、李柱等人。 王四娘、李柱等人刚才已经送过了，剩下的就只剩下希士成和希士皮两家了。 按理来说，希婉颜家的这顿午饭，应该要把希士良的两位兄弟都邀来的，但据说希士成岳家有喜事，夫妇俩带着希逸才兄妹俩一大早就回了二婶金氏的娘家，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村；至于希士成一家，经过刚才香氏那一场闹剧，希士良有心给自己三弟及弟媳妇一个教训，所以也没有让人去把他们叫来。 从省城带回来的东西，不收拾还不知道，这一收拾就把希家人吓了一跳，不说那包装精美的礼盒中放着的东西有多贵重，反正自家人也不清楚那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就单凭从某个箱子中翻出来的一个红包，就把一家人给吓住了。 希士良拿着那个厚重的大红包数了至少十分钟，才得知这红包里一共包了多少钱。 一万块！ 整整一万块啊！ 在九十年代末的欸乃村，一万块钱绝对算得上巨款。以希士良这个村干部每个月拿几百块钱的工资来说，要想赚到一万块，全家人就算一直不挪用这份工资，也要攒上两三年，而在这个外出务工刚兴起不久的年代，就算一个壮劳力外出打工两年，省吃俭用下最终能拿回家的钱，也不见得有一万块。 此外，孙老爷子那个毛病，在希士良夫妇看来，尽管秦时全初次找到自家的时候，把孙老爷子的症状形容得那么严重，那么危急，但自家闺女不过花了三天功夫，扎个针，按个摩，剩下的，就只是服药静养，所以，他们并不认为孙老爷子这个并其实也不是太重。 既然不是太重的病，那这治疗的费用自然就不用这么多，他们已经听李柱说了，前阵子，他兄弟成子腿伤住院将近半个月，也不过是花了不到两千块钱，当然，两千块对于他们农村来说，已经算是个极大的数目，但这也恰恰说明，孙家给孙老爷子付的治疗费太多太多了。 希士良夫妇着实被吓得不轻，在他们看来，自家四口人加一只超能吃的小十一这段时间吃住在孙家，所有的游玩花费也都不用他们自个儿掏腰包，临行前一天，孙家又给自家孩子买了那么多贵重的东西。 此外，还有重要的一点，自家闺女给孙老爷子治病是有条件的，所以，夫妻俩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些便是孙家对希婉颜救治孙老爷子的重金酬谢了。 只是，夫妻俩谁也没有想到，那酬谢除了他们想当然的东西及行为之外，还有这么厚重的一个大红包。 实诚的夫妻俩相互对视一眼，勤玉兰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点点担忧。 “良子，这钱会不会太多了？” 希士良显然也认同妻子的想法，点了点头。 “确实太多了。” 说着，他往已经关好的大门看了一眼，那神色，希婉颜大致能猜出一点意思，自家老爸此刻想着的，恐怕是那两位已经在返程路上驰骋的两位司机吧。 她一点都不怀疑，如果此时两位司机还没离开，自家爸妈肯定会想方设法把这笔钱，或者这笔钱的大部分塞给两位司机，让他们拿回去还给孙家。 也许，孙家人也是考虑到这了一点，才把钱夹在这一堆带回来的东西中，而不是直接当面拿给希家人。 “爸，这么多钱，真的一万块吗？是整整一百张的百元大钞吗？” 希逸文习惯性地砸吧一下嘴巴，表示此刻内心的激动，这倒不是说这小子知道一万块钱到底意味这什么，而是纯粹被这么厚的一叠百元大钞给震惊了，这才有此一问。 长这么大，这还是希逸文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以往见过最多的，也不过是每个学年开学之初，希士良到学校给他们交学费的时候见到的那么几张百元钞票，所以，眼前那整整齐齐，厚厚的一沓，着实让他看花了眼。 希士良看了看表情夸张的儿子，没说话，眼神扫向一旁镇定自若的闺女，心中暗叹，果然还是自家闺女镇得住。 希婉颜倒没有其他人那么震惊，除了刚开始看都红包的时候，有些诧异之外，她很快便静下心来。一万块钱，对于现在的希家来说，绝对不算少，但对于曾经见识过比一万块还多得多的希婉颜而言，真的不算什么，很久以前，她一个月能够拿到手的钱，都不止这个数。 第一百五十五章 热菜以待 所以，尽管此时的一万块与她当初那个时候的一万块在购买力强上好几倍，但希婉颜并没有太震惊。 看到希士良看向自己，希婉颜回之以微笑，完全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希逸文没有得到答案，有些挫败地抓了抓脑袋，莫不是自己的问题太难，所以不好回答？还是说，太过简单，所以老爸根本就是懒得回答？ 越想，他越觉得更倾向于后者。 循着老爸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妹妹，这才发现，妹妹果然比自己淡定多了，看来，果然是自己少见多怪了！ 于是，半大小伙子原本就郁闷的脸，变得更加郁闷了。 既然已经不能推辞，希士良便把钱交给勤玉兰，让她回屋放好之后，几人才继续收拾带回来的东西。 一家四口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将东西收拾妥当。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孙家送的礼物竟然比自家花钱买回来的还要多得多，自家带回来的东西，估计只占所有物品的三分之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已经受过巨额红包的“轰炸”，此时希士良夫妇和希逸文的表现倒是比较平静，也许，在他们看来，这些东西就算看起来再多，也抵不过那个红包的分量吧。 勤玉兰将向来只以“两”为单位来售卖或者干脆直接特供的茶叶放在平时用来待客的茶罐中，又将其他印有特供字样的礼盒一一归置，希婉颜默默地看着，没有出声打断或解释这些东西的价值其实一点也不比刚刚那个红包低，想着这样不明不白的也好，省得他们知道了会背上更沉重的心理包袱。 有时候，无知也是福。 “逸文，晚些时候，到你二叔家去看看，如果他们回来了，便把这其中一半的东西给他们带过去。” 希士良指着带上那特意留出来的两堆东西，对希逸文说道。 希逸文心下了然，知道这便是分给二叔家的礼物了，他爽快地点了点头。 “爸，我知道了，一会儿出去玩的时候，我就去二叔家瞧瞧，如果他们回来了，我就把东西给送过去，如果没回，我就晚点再去看一遍。” 离家将近一个星期，希逸文早就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见到自己的小伙伴，然后大家一起挥挥霍霍，好好把村里村外游荡一遍。 此刻的他，心中除了激动，还有些不解，刚才那么多人在自家门前围观，自己的小伙伴竟然一个都不在，这也太稀奇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想到这个可能，他随手抓了把糖果放进自己的衣兜，转身便快步跑出门去。 “臭小子！” 希士良看他那飞奔的背影，便知道这小子肯定是又跑出去疯玩了，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爸，剩下的一部分是给三叔家的吧，要不我给送过去？” 希婉颜指着地上的另一堆物品问道。说实话，之所以这么问，并不是说她有多想去希士皮家，只是想到希婉清姐妹俩，便不由自主地想把这些东西送给她们。 提到希士皮，希士良原本半扬的嘴角垂了下来。 “不用，颜儿，你三叔家的这一份，不用咱们送过去，等他们自己来拿。” 希士良实在是对这个三番两次给家里惹麻烦，又死不悔改的香氏无语，连带着，也对老三的夫纲不振头疼不已，这次，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再给这对夫妻俩紧一紧发条，如果他们不主动上门，并诚意道歉，那么这些东西就没有必要给出去了。 “大伯、大伯母、颜儿姐。” 正当希士良寻思着，该怎么给希士皮两口子好好上一课的时候，半开的大门门缝中露出两个小脑袋，是希婉清和希婉灵两姐妹来了。 屋里两大一小看见这姐妹俩之后，忙招呼她们进来。希婉清姐妹俩向来也跟希婉颜家比较亲近，通过到招呼后，便自然而然的走了进来。 “清儿、灵儿，你们来了，哟，这温度还没升多少呢，你俩怎么穿得这么少……吃过午饭没有，我让你们颜儿姐给拿吃的。” 勤玉兰看着走到跟前的姐妹俩，笑着牵起两人的小手，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希婉清和希婉灵的穿着有些归于单薄了。不过话一出口，她便止住了，怕姐妹俩伤心，又把话题转到吃的问题上。 这是勤玉兰的惯有动作，也是出于长辈的一片慈爱之心，勤玉兰一直都知道，希婉清姐妹俩在香氏这么一个不着调，又重男轻女的妈手下过活，不可能生活得太好，所以每次两姐妹来家里，她最先关注的是两人的吃、穿问题。 这不，今天这一关注，便发现了问题。这天气，虽然比过年那会儿暖了许多，但怎么着也没到穿薄外套配小里衣的时候。这个香氏，真的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希婉颜早就发现，这姐妹俩身上穿的还是刚才在路上碰见她时穿的衣服，那会儿，希婉颜还以为两人之所以这么装扮，是因为干活出汗后身子发热，以及怕山上的草木刮坏好衣服才这么穿的，不过眼下看来，并非是自己想的那样，想来这段时间以来，姐妹俩的日常穿着就是这样的。 希婉颜记得，前几天收拾衣物去省城时，她整理了好几件自己已经穿不下，但其实并没怎么穿过的衣服，扔了怪可惜的，看着姐妹俩单薄的小身板和破旧的衣服，她觉得那些衣服给这两人穿应该正好。 不过，这件事可以等会儿再说，她一手一个，牵着希婉清和希婉灵的手，转身走出堂屋，进了厨房，然后在姐妹俩惊讶的眼神中，端出温在锅里的两小盘菜放到厨房的桌上，又从碗橱里拿出一个海碗，从锅里舀出一碗香喷喷的鸡汤。 这些是希婉颜让父母特意给这对小姐妹留下的，希士良夫妇也是真心疼爱这对侄女，听到希婉颜的提议后二话不说，就把菜分了一小部分留在锅里。 “清儿、灵儿，这是特意留给你们的，来，先喝碗汤，喝汤之后再吃饭，这样对身子更好。” 希婉颜拿起大汤勺，给姐妹俩一人舀了满满的一碗鸡汤。 “谢谢颜儿姐……” 接过希婉颜递过来的碗，希婉灵说话的音色中带着哽咽，希婉清的大眼睛中也闪着泪花。 她们虽然知道，到大伯家肯定能吃到好吃的，但没想过，大伯一家还会特意给她们留了这么好吃的饭菜，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希婉颜看两姐妹这番模样，自己如果不说上两句，估计两人也吃不好这顿饭，她用手在她们身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好了，什么话都不用说，你们先吃着，一会儿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们呢。” 希婉清和希婉灵对视一眼，然后，谁都没有把自己已经吃过午饭的事给说出来，两人端起碗，默不作声地把鸡汤喝光，随后又各自盛了半碗米饭，就这碗饭，将桌上菜扫光…… 第一百五十六章 堂妹求助 打了个饱嗝，姐妹俩双双放下筷子，这是她们有生以来吃得最畅快、最饱、最美味的一顿饭。 可笑的是，明明就在不久之前，她们还在为能吃到一整个鸡蛋和两勺猪油炒制的饭而感动不已呢。 希婉清一边用手轻抚着饱胀的肚子，一边下意识地把另一只手伸进裤兜里，那里放到正是她们从家里带来的烤鸡蛋。 她犹豫着，要不要把鸡蛋拿出来，也不知道颜儿姐会不会嫌弃这个礼物太过寒酸。 希婉颜一直关注这她们俩的表情变化，所以没有错过希婉清脸上一闪而过的呆滞表情，忙问道。 “清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希婉颜对于姐妹俩能将给她们准备的东西吃光表示很欣慰，但同时也担心，她们这样吃，会不会把胃给撑坏了。 “没……没有，颜儿姐，我很好，只是吃得有点撑了……” 说到这，希婉清抬眼看了看那被自己姐妹俩“扫荡”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几只空碗碟的桌子，就算平日里装得再老成，此刻的她也忍不住小脸微红，她们是不是太能吃了？ 得到希婉清的回复，希婉颜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好笑，自己这么紧张干嘛，就算希婉清和希婉灵吃撑了，对于自己来说，不就是小事一件罢了。一碗特制的白开水，就能让她们顺利消食。 不过，看希婉清和希婉灵两人的状态，似乎也用不上那种特制的消食水。 “颜儿姐，这是我和妹妹专门给你带的烤鸡蛋，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尝一尝，不好吃的话，你……你就把它扔掉，或……或者给猪吃也可以的。” 希婉清沉吟再三，最终还是把鸡蛋掏了出来。 正想着是不是应该弄点开水牌消食水出来，以待平日备用的希婉颜，听到希婉清的话之后，下意识地看向希婉清手中的那枚白色圆形物体。 嗯，确实是一枚鸡蛋，很普通的鸡蛋。 “颜儿姐，这是我和姐姐烤的鸡蛋，我们偷偷烤的，可好吃了，这个是专门留给你的，你尝尝吧。” 希婉灵显然没有自己姐姐想得那么多，她还记得不久之前自己初次尝到烤蛋时，那种无法形容的满足感和幸福感。虽然颜儿姐刚才给她们吃的这些饭菜也很美味，但第一次尝到整个鸡蛋的感觉，她却无法忘怀，小丫头希婉灵觉得自己可以一直记得这个味道很久很久。 所以，她并不觉得这枚烤鸡蛋寒酸，或者不好吃。 “清儿、灵儿，你们从哪里拿的鸡蛋？” 希婉颜接过希婉清手中的那枚鸡蛋，之所以这么问，并不是质疑或者指责她们，而是带着关切和担心，如果两人是从家里偷偷拿的，那以香氏的人品，等到被她发现，恐怕那一顿打，这姐妹俩是逃不过的。 如果是从别家捡来，或者偷来的，那自己这个堂姐得跟她们好好谈谈心了，以免得她们误入歧途，越陷越深。 希婉颜将鸡蛋接过去之后，希婉清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即听到希婉颜这么一问，她便呆愣了下，看向希婉颜的目光中带着点滴的不自在。 烤鸡蛋已经拿在手里，不管来路是怎样的，希婉颜也不打算为难这对可怜的堂妹，她把鸡蛋往桌上敲了敲，剥壳后，几口便把整个鸡蛋都吃了下去，末了，还做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舔了舔嘴巴。 期间，还默不作声地观察了身边两人的神情。 看见希婉颜这么干脆就把整个鸡蛋给吃下去了，希婉清两人的神情都放松了好多，特别是希婉清，脸上的不自在之色已经完全消退， 这样一来，希婉颜就疑惑了，难道刚在希婉清眼中的忐忑和不自在是怕自己嫌弃那个鸡蛋不成？ 想到了什么，希婉颜叹了一口气，唉！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早当家的孩子心思也早熟，看这日子过得，连给人送吃的都那么小心翼翼。 “颜儿姐，烤鸡蛋好吃吧？” 希婉灵小朋友仰着小脸，脸上的笑容如春光般明媚。 希婉颜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点了点头。 “嗯，很好吃，那灵儿能不能告诉姐姐，这么好吃的鸡蛋是从哪里来的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希婉颜的眼神也暗中留意着希婉清。 随后，她便发现，这两姐妹的表情还算镇定，这样一来，希婉颜就更加疑惑了，难道这鸡蛋还是香氏拿给她们的不成？香氏是这样的人吗？希婉颜表示更深的怀疑。 按照希婉灵所说，那是她们偷偷烤的。何谓“偷偷”，那肯定是说避着除了她们姐妹俩之外的其他人了，希士皮夫妇和希逸麟自然也在其他人的行列中，所以，这个烤鸡蛋跟香氏应该没什么关系。 她把不解的目光投向姐妹俩。 听到希婉颜的话，希婉灵下意识地看向希婉清，她不知道要不要把秘密基地的事情讲出来。 这个动作，希婉颜看在眼里，不过她不急，等着姐妹俩慢慢商量。 “颜儿姐，这些鸡蛋是我们在小溪边捡来的……” 接收到妹妹的眼神之后，希婉清咬咬牙，将这些鸡蛋的来源和她们姐妹俩的秘密基地跟希婉颜如数道出，这个时候，她心里也有了打算。 希婉颜听到这么一出“溪边捡野蛋，洞满愁售出”的短戏，一时有些乐呵。 “所以，你们现在每天都能捡到一个蛋，而且藏鸡蛋的地方已经放不下了，你们在愁着怎么把鸡蛋卖出去？” 希婉颜双手轻轻摩挲着，指出两人当下的难处。 希婉清姐妹俩乖乖地点了点头，希婉清更是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颜儿姐，你什么时候去赶集的时候，能不能帮我们把鸡蛋拿去卖了，我们分你一半钱。” 这是她考虑再三之后的打算。 希婉颜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倒不是说她不同意帮这对姐妹的忙，而是不想拿她们的钱，鸡蛋才多少钱一个，最多也不过几毛钱，就算有五十个，卖得的钱，对她来说，简直不值一提，所以希婉颜摇头表示的是，自己不愿接受她们分的钱。 但希婉清显然不知道希婉颜心中所想，看到希婉颜摇头，便直觉地认为自己的请求被拒绝了，她一时有些着急，说话的语气中带着急色。 “颜儿姐……” 希婉颜没等她继续说下去，把手往希婉清肩膀上压一压，示意她不用再说。 她对于两姐妹捡鸡蛋的做法不置可否，生活在香氏的阴影下，能有一点意外收入也是相当不错的，不过这并不是一劳永逸的事情，万一哪一天，她们捡鸡蛋的时候，被鸡的主人发现了，告到香氏面前，那等着她们的，绝对是来自香氏的大刑伺候， 还有另一种可能，就算她们的行为没有被撞破，可如果那只鸡不下蛋或者被宰了，那她们的这个秘密活动就没了，自然连着也没了收入。 第一百五十七章 幸福时光 她琢磨着，得想个办法，让这对姐妹俩有个正规且相对持久的收入渠道，到时候就算不能一劳永逸，至少也能在较长的时间内给这对姐妹俩带来一定的收入。 如果一直指望着希士皮和香氏，那她们的日子将会一如既往地悲催。 希婉颜一边想着，目光在希婉清和希婉灵身上来回扫视，看得姐妹俩心里一阵发毛。 “有了！” 就在希婉清打算放弃再次恳请希婉颜帮忙卖鸡蛋时，希婉颜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清儿、灵儿，我们知道该怎么帮你们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姐妹俩拉着坐下。 正打算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身后便传来勤玉兰温和的声音。 “都吃完了？” 勤玉兰先扫了一眼桌上的状况，发现只剩下几个空碗碟，脸上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对着希婉颜等人道。 “行了，你们吃完了就出去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一把拦住姐妹齐齐上阵收拾碗筷的希婉清和希婉灵，这两人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家务了，听见勤玉兰让她们出去，便寻思这先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所以收拾起来也很利索。 等到勤玉兰将她们制止住的时候，两人已经把碗筷叠好了。 看着这么懂事的两个孩子，勤玉兰并没有表示欣慰，反而是一阵心疼，都是香氏这懒婆娘给折腾的，小小的孩子干起活力来，比她这个大人还利索，由此可知，这两孩子是从很小的时候便开始给家里做家务了。 可惜，别人家的事情她管不了，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妯娌，也管不了。 第无数次无奈地叹息之后，她一把抢过那些碗筷，嗔怪地说道。 “东西不多，几个碗筷而已，大伯母来收拾就行了，你们姐妹几个就到房间里去玩吧，对了，颜儿，等会儿装点吃的带到你房里，你们几个可以一边吃一边聊，清儿和灵儿也多吃点，一会儿回去了，让你们颜儿姐给带点回去，留着自己吃。” “我知道了，妈。” “谢谢大伯母。” 堂姐妹三人先后表态，便离开了厨房。 希婉颜知道母亲的意思是让她抓点糖果点心之类的进屋，所以回屋之前，她把之前放在堂屋的那碟糖果点心都端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小十一的窝还是空的，这小家伙估计也是在省城被憋的太久了，难得没有来个日常式的饭后午休，而是不知跑哪里撒欢了。 “清儿、灵儿，这是从省城带回来的糖果点心，你们若是还能吃，可以先吃点。” 刚刚姐妹俩吃饱饭的情形希婉颜已经看到了，所以她不认为此时这两人的胃还能腾出空位给这些糖果点心。 希婉清姐妹俩在看到糖果点心的那一刹那，眼睛都放光了，特别是希婉灵，一边抚摸着还饱胀的肚子，一边紧紧地盯着桌上那些精美的零食。 希婉颜的话音刚落，她便跟着接道。 “颜儿姐，这是你之前给我吃的糖果吗？” 她指着一块太妃糖问希婉颜，清澈的水泽在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转着，熠熠生辉。 希婉颜点了点头。 “是啊，这就是之前给你们吃的奶糖，不过给你们吃的是原味的，这里除了原味的之外，还有巧克力味、咖啡味、花生味等，你们要不要尝尝？” 尽管知道这两人目前应该吃不下任何东西，希婉颜还是顺嘴邀请道。 没想到，不仅是心思单纯、想法简单的希婉灵点了头，就连向来镇定老成的希婉清也跟着伸出了手。 姐妹俩各自拿了一颗不同口味的太妃糖，学着希婉颜之前那给她们剥的那样，小心翼翼地扭开外边的彩色包装，将糖含进嘴里，便满足地砸吧起来，罢了，还将那层彩色外包装谨慎收好，仿佛那东西不是一张糖果外包纸，而是一个十分贵重的物品一般。 此刻的姐妹俩觉得今天简直太幸福了，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她们便品尝到了四种以往想都不敢想的美食，烤鸡蛋、炒饭、特意留给两人的美味饭菜，还有那连自己一年也没机会去几趟的集镇都没得卖的太妃糖！ 今天的日子过得比以往所有的生日加起来都要幸福，在两人的记忆力，每年的生日应该是她们过得相对幸福的一天，这一天，除了能吃到半个鸡蛋之外，他们要做的家务也少了很多，如果恰逢家里买了肉，她们多少也能跟着吃上一些…… 希婉颜看姐妹俩那满足的样子，想要开口的话便吞了回去，罢了，左右不过一块糖果而已，再撑也不见得能撑到哪里去。 “颜儿姐姐，滋溜~这个糖太好吃了，滋滋~比村里小卖部卖的那些好吃多了。” 小丫头希婉灵灵动的眼睛闪烁着，小嘴不停地砸吧砸吧，脸上的神色如花开般灿烂。 希婉清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向希婉颜的深情，也充盈着满满的欣喜与感激。 希婉颜笑笑，摸了摸姐妹俩的脑袋，指了指桌上这一碟不算太少的糖果点心。 “喜欢吃就多吃点，还有其他的糖果和点心，味道也不错，你们若是吃不下，也没关系，吃不完再带回去就是了，我爸妈也给你们家准备了一些礼物，和二叔家的是一样的，不过不包括这碟子里的这些，所以，你们如果吃不下了，不用着急蒙我待会儿给你们找个袋子，你们带回去自己吃。” 之所以说这句话，希婉颜是真的怕这两个小姑娘会因为担心回家后，这些东西会被香氏扣起来，再也进不了她们的嘴，所以才这么不计后果地胡吃海塞。 虽说配置那种开水牌的消食水，对她来说小菜一碟，但这种消食水这种东西总归是要身体难受并发出警告之后，才会服用，所以做好预防工作，防微杜渐还是相当重要的。 听到希婉颜类似于保证的话，希婉清姐妹俩果然松了一口气，她们是真的怕这么好吃的东西，一带回家，就与她们无缘了，所以这才不顾隐隐胀痛的肚子，把想吃的都吃进肚子里。 不过，这心一放下来，希婉清就想起了在厨房里谈及的事情，神情便变得落寞了些，也许颜儿姐也有苦衷，才不能帮她们卖鸡蛋吧。 希婉颜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走到她身边，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关于鸡蛋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找机会，帮你们卖了，要不到时候，你们也跟我一起去，或者有个人跟我一起去，就说是陪我去卖鸡蛋的，得了钱，你们就直接拿着，也不用分给我了。” 看到姐妹俩听到她后边的话之后，同时变得严肃的小脸蛋，希婉颜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先别说话。 “这些鸡蛋是你们辛苦捡来的，好不容易攒了这么些，我不过是帮着拿去卖罢了，怎么能拿你们的钱，再说，我这趟去省城，也得了些钱，所以你们的钱自己收着就是，等攒得多了，也能给自己买点东西。” 第一百五十八章 赚钱法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希婉颜又观察了一下姐妹俩的神情，发现两人果然听进了自己的话，神色都松缓了不少，只是年龄大点的希婉清好似还有些疑虑，便接着继续解释。 “还有，我刚才摇头，不是拒绝帮助你们，而是在想一件事情。” “颜儿姐，你在想什么事情，很重要吗？” 小丫头希婉灵睁着那双水灵的大眼睛，脆声问道。在她看来，卖鸡蛋这件事情已经算是很大的事情了，颜儿姐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别的事情，想来这件事情应该很重要吧。 希婉颜笑着点了点头，抓起一块糖果在手中摩挲着。 “嗯，很重要。” 说着也不再卖关子。 “我在想一个可以让你们一直能够赚到钱的方法。” “一直能赚钱的方法？” 希婉清和希婉灵同时低喃出声，惊喜中略带求知的渴望眼神齐齐投向希婉颜。 面对两人如此高涨的热情，希婉颜略微吃惊，轻咳了一声，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来。 “咳咳~，是这样的，我这次去省城呢，主要是去拜师学艺，学的是医术，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但我也学到不少知识，特别是辨认药材这一科，已经让我认识了不少药材，其中一些药材是我们这里常见的，我找个时间跟你们上山，到时候告诉你们可以采哪些草药，你们采集回来之后，晒干，就可以拿去卖钱了。 至于卖药材这个环节，你们如果怕被家里人发现，我可以像卖鸡蛋那样帮你们拿去卖，被人看见，也只说是我自己学医需要做的。” 关于他们这一趟去省城的目的，希婉颜一家人早就编好理由，并已和孙、秦家人通了气，到时候就算有人查起来，也很难查到真实的情况。 因为除了自家人之外，村里人都不知道希婉颜懂医的这个事情，但事情总有露出水面的那一刻，与其突兀地被人发现，进而产生各种怀疑，还不如他们主动出击，给希婉颜的医术安排一个合理的来源渠道，那样，便可一劳永逸地解决好多潜在的麻烦。 于是便有了这个拜师学艺的理由，如此，希家人既不用向其他人交待到省城的真实目的，希婉颜的一手医术也有了靠谱的来源，皆大欢喜。 希婉颜犹记得，当自家人向孙、秦家人提出请求，希望他们能跟自家人统一说法时，对方很是不解。 “士良老哥，你的意思是说，颜儿懂医的这件事情，你们那里的人都不知情？” 最先发问的是秦时全，他是最早接触希家的孙家亲人，也是最早知道希婉颜身怀医术的希家外人。但他并不知道希婉清的事情，竟然在欸乃村无人知晓。可这又为了什么，学医这件事本事不是挺好的吗？他表示很不解。 以孙老爷子为首的孙家人也表示疑惑。 后来，还是希家代表希士良作出解释。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尽量长话短说吧。当初颜儿的师父为她传授医术时，就有所交代，不到学成之日，不可让外人知晓她的本事。我们当时也觉得小颜儿年纪太小，能不能学成也未可知，且这是她师门的规矩，必然是要遵守的，所以就跟着隐瞒了这么些年…… 后来，颜儿师父仙去，她又自学了几年，这才达到了出师的水平，这也是去年年底的事情，所以村里人都不知情。” 为了自家闺女，希士良也是拼了，谎话说得头头是道，说着说着，连自己都信了，就是这么一回事。他那藏在心底的小人默默竖起小拇指，这也许就是谎话的最高境界吧。 不过，他这一解释，对面的几个人就更加不解了，难得有闲情陪着众人话聊的孙志沉问出心中的疑惑。 “如今小颜子已经医术有成，依据她师父的交代，便可让其他人知晓了，你们如今又为何要把这一段给隐去？” 希士良似乎早就等着这么一句，闻言后，他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低沉了些。 “唉，这也是我们之前没理会透颜儿师父的话，老人家临行前，再次强调了一遍，我们这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是，等到眼下这个时候，我们便可将颜儿的医术展现于人前，但切不可提及与她师父相关的事情。 至于理由，老人家也交代，他是为了避祸才来到我们那里的，这个世间还有人在追查他的下落，所以他要求在小女没有足够的实力与对方相抗衡之前，不可将他与小女的关系公诸于众，否则容易找来祸端，唉！这也是老人家的一片爱徒之心吧。” 这些话，希士良倒是说得半真半假，天夬真人确实是被人所害，才来到他们这块大陆，而他老人家的影像消失之前，也确实交代过敌人太强大，让希婉颜不要去招惹，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可，如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去到他之前所处的大陆，可将他的消息告知他的后人。 对面的几人听罢，都沉吟了片刻。这次开口的换成了往日只听不发表观点的孙老爷子。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呢？万一我们中有人说漏嘴，把事情传出去，这样一来，岂不是增加了颜儿，甚至是你们一家的危险吗？” 希士良与希婉颜对视了一眼，这次开口解答的变成了希婉颜，此时她的手上多了一块黑色的物件。 众人仔细一看，不过是一块黑色的石头罢了，从表面看，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孙爷爷，这是我师父留下的一块奇石，能够对师父的仇家有所感应，只要他们出现在一万公里范围内，我便可以提前感知，并尽可能地避免与对方相遇。而且，相处这么几天，我和家人都相信孙爷爷一家和秦叔叔都是好人，不会把这件事情给传出去的。” 话到这里，她不再多言，她相信在座的人都能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说罢，希婉颜将手中的黑色石头收好，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石头，而是被她施了障眼法的宝贝墨玉。出于多重考虑，此时的她，可不敢就这么明晃晃地将墨玉的原身现出来。 “颜儿妹妹，这块石头有这么神奇，这就是传说中的超自然现象吧？” 听到希婉颜的解释之后，孙奕呈的注意力已经从之前的事情转移出来，投注到那块黑色的石头中。 希婉颜没想到，孙奕呈的思维竟然如此跳跃，此时大家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她的师承来源与此前隐瞒医术的原因吗？怎么突然就跳到这块“石头”上，这也太出乎意料了，可她也不能现场给他展示“石头”的神效啊。说好了，仇人出现在一万公里范围内才能感知的。 “呃~师父老人家将石头交给我的时候，是这么交代的，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从这石头中感应到任何情况，所以还看不出效果。不过，我师父从来不会骗人的，所以我相信这石头确实有那种功效。” ……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谋划谋划 最终，希婉颜外加自己老爸的说辞，还是将件事圆了过去，也让孙、秦家人不管心里怎么想得都点了头，统一说辞，如果往后有人向他们询问有关希婉颜的情况，便按希家编的这一套来回答。 所以，今天希婉颜在跟希婉清姐妹俩交代自家人去省城的目的时，说得那叫一个顺畅自然。 “哇，颜儿姐，你真的去拜师学艺了吗？像电视里演的一样吗？那你以后是不是会成为很厉害的神医，就是那种什么活什么白骨的那种？” 希婉灵毕竟年纪太小，平日里虽然常受香氏苛待，但因为希婉清这个姐姐当得称职，每每都把她护得好好的，所以小丫头的心思还是很单纯的，这会儿听到希婉颜说她去拜师学艺了，思绪就一下从希婉颜让她们采草药卖钱的事件中飘跃而出，全部集中在“拜师学艺”这四个字上。 她最喜欢看电视了，可惜她们家的电视放在香氏的卧房里，轮不到两姐妹看，所以每次只要一有时间，她就跑到小伙伴家里看一会儿。古装武侠是她最喜欢看的电视剧，而这个主题的剧通常少不了拜师学艺的经典戏码，所以小丫头才会在听到希婉颜提到拜师学艺的时候，表现得那么激动，连着迸出好几个问题。 希婉颜摸了一把小丫头黄发稀疏的小脑袋，笑道。 “哪有这么夸张，我确实是去拜师学医术了，不过如想要成为神医，那可就难了，得花不少时间和经历呢，还有，电视里那些都是演的，什么活死人肉白骨之类的话，你们呀，看看就行了，不要当真。” 小丫头听了希婉颜的话，连连点头，此时的她可不管希婉颜后边说的“不要当真”之类的话，对于她而言，只要知道自己的颜儿姐是真的拜师学艺了就成，反正拜师学艺之后，总会有成为大神医的一天，那她作为大神医的亲堂妹，可是太太骄傲了！ 希婉清毕竟年长于希婉灵，平日里的行事也比妹妹成熟许多，所以她更关注的还是之前希婉颜提到的那个关于持续性赚钱的事情。 “颜儿姐，你说的那些药材，山上真的有吗？我们真的能采回来换钱吗？” 对上希婉清那诚恳中带着渴望的眼神，希婉颜点了点头。 “嗯，有的，咱们山里的药材还是不少的，只是很多药材比较常见，所以价钱也不高，你们可能要辛苦一点，多采摘一些。” 得到希婉颜肯定答复的希婉清顿时放下心来，眼中露出喜悦之色，重重地点了好几下头。 “嗯嗯，我知道的，颜儿姐，只有能够赚到钱，我们都不怕辛苦。” 这个时候，小丫头希婉灵也从激动中回过神来，也跟着自己姐姐一道点头，还挺了挺小胸脯，一副敢想敢干的模样。 “颜儿姐，你放心，我跟姐姐都不怕辛苦，我们会采好多好多的药材，然后赚好多好多的钱。” 看到姐妹俩这么有志气，希婉颜笑了笑，随即又想到什么，便接着道。 “这样吧，药材采摘回来之后，你们直接拿到我家，在我家晾晒，等卖了钱，你们再来拿。” 她实在不放心，让两姐妹直接把采集回来的药材带回家，这万一香氏不识货，把晒好的药材当柴火给烧了，或者她识货，直接没收姐妹俩的劳动所得，这些都不是她的初衷，也不是希婉清和希婉灵所想要的。 对于这个安排，希婉清姐妹俩自然万分赞同，她们也怕两人的赚钱计划被香氏给毁了。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来，清儿、灵儿，这是我从省城给你们带回来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希婉颜从床架子边的小柜子取出两条色泽鲜亮活泼的围巾，递给姐妹俩。 “颜儿姐，这……这是什么，好漂亮，摸着好舒服啊！” 希婉灵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轻柔绵软又漂亮的长型布料，一双小手不停地在布料上摸来摸去，小表情露出极度舒服的神态。希婉清也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东西。 看到两人的神情，希婉颜给希婉清递了条粉红色的围巾，给希婉灵的则是鹅黄色的，柜子里还有一条，是大红色的，她准备把那条送给堂姐希婉梅。 “这个呢，是围巾，咱们这里地处祖国的南方，每年真正天冷的时间不长，所以乡下很少有人戴围巾，你们没见过也是正常的，不过，城里人戴这东西就很普遍了，这个围巾戴起来又好看又保暖，等天气真正冷起来的那几天，你们就可以拿出来戴，到时候，保准跟城里人一样，又好看又保暖。来，我先教你们怎么戴。” 希婉颜说着，亲自上手示范，很快便让姐妹俩掌握了戴围巾最基本的方法。 戴上围巾中，喜滋滋的姐妹俩不停地抚摸着围巾，小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看样子，短时那内，她们应该不打算取下来了。 希婉颜也没让两人取下来，反正这几天温度也不高，这两人身上穿的衣服也确实单薄了些，戴上围巾，也不会觉得热。 大约一个小时后，希婉清姐妹俩从希婉颜家离开，出来时，两人那套单薄破旧的衣服已经换了下来，身上穿的都是希婉颜找出来的，已经穿不了的七到九成新的衣服。希婉颜的衣服也是好久没有清理了，所以才会翻出好几套希婉灵也能穿得上的衣服。 这两人不仅换了衣服，脖子上也各自围着一条颜色鲜亮的围巾，让两张消瘦的小脸看着神气了好多。除此之外，两人手中还各自抱着一个包裹，都是从希婉颜整理出来的衣服，而那包答应好要让姐妹俩悄悄带回去的糖果点心，也藏在其中，不过是藏在希婉灵的那个包裹里。 两人离开之前，希婉颜叮嘱她们，回到家没碰到香氏最好，那样她们便有机会把这些吃的藏好；假若不幸碰到了，就想办法制止香氏扯开藏着糖果点心的包袱，比如可以把这里还有他们家的一堆礼物没拿这件事说出来，这样，向来性子贪婪，爱占小便宜的香氏便没有闲暇去理会希婉颜给这对姐妹的几件旧衣服。 等到她们离开之后，希婉颜便将自己与堂妹们商量好的采药材卖钱的计划告知希士良夫妇。 希士良和勤玉兰听罢，欣慰之余，略有担忧。 “颜儿，你两个妹妹的日子不是很好，咱们能帮的就多帮点，你能这样为她们考虑，爸妈很欣慰，买药材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爸正好跟集镇里收药材的人认识，到时候，把药材送过去直接过称就行了，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得想个办法，让清儿她们能名正言顺地将药材送到咱们家，要不然，你那不着调的三婶又要说胡话了……” 希士良说到后头，也头疼了。 “唉！老三家媳妇还真的是……” 勤玉兰也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充分说明了她对这种明明知道香氏有错，但又拿她没办法的无奈心情。 第一百六十章 香氏发飙 “诶，有了，咱们能不能这样……” 勤玉兰对希士良和希婉颜使了个眼色，将自己想到的办法说了出来。 希婉颜和希士良听着，都觉得这法子不错。 到此时，希婉颜堂姐妹三人，再加上希士良夫妇五人的计划也算得上万事俱备，只欠希士皮夫妇主动落网了。 希婉清和希婉灵回到家的时候，很不幸地和香氏碰了个正着。 香氏看着自己几人不过睡了个午觉，自家赔钱丫头竟然从外边焕然一新地回来了，两人怀里还各自带着一个包裹，看得香氏眼睛都瞪圆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衣服，脖子上那个是什么，还有，怀里的东西又是什么，你们偷了别人的东西？” 香氏从来都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两个女儿，此时的她，突然把这段时间在面对希婉清时的怂样给抛之脑后。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快步走来，目标是两人怀里的包裹和戴在脖子上那颜色鲜亮的围巾。 觉察到香氏可能的动作，希婉灵像往常般躲到希婉清的身后，紧紧地护着怀里的东西和脖子上的围巾。 希婉清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冷凝地盯着犹如脚踩一吨重物，开足马力往她们身前倒来的香氏。这段时间以来，只要自己露出这副表情，香氏就会怂得不敢做得太过分，可让她失望的是，这次的冷眼肃杀并没有吓退香氏，显然是她低估了香氏对于“占便宜、得好处”这种行为的狂热与偏执。 不过，对于这一点，她早前也考虑过，于是面上神色不变，等着香氏的下一步动作。 虽说香氏对两个丫头身上的穿着也很看不顺眼，但她最关心的还是她们怀里的那两个包裹，肥硕的爪子落下用力拉扯希婉清怀里的包裹，希婉清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感觉时机差不多的时候就松了手。 “砰！” 随着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香氏那臃肿的身子也随之倒在地上，据希婉清目测，这副身板一倒下去，起码覆盖了不下四坨鸡屎…… 希婉清暗自庆幸，还好前段时间，自己使了手段，让香氏不敢再指使姐妹俩给她洗衣服了，要不然，这身沾满鸡屎的外套肯定又得让她们姐妹俩来洗了。 虽然这一摔让香氏身心都不舒服，身上好似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但此刻的她已经来不及想太多，希婉清的包裹已经被她扯到手中，此时她的所有注意力已经集中在这个包裹所装的东西上。 包裹本来就是用一个比较大的塑料袋装成的，香氏也懒得一点点解开系带，她两手一扯，再一扒拉，里边的东西便尽收眼底，全然洒落。 看到洒落在地上，其中两件还很不幸地沾上地上污垢的衣服，希婉清目下一沉，也没有了继续看戏的心情，她给希婉灵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赶快回房之后，就一把走过去，抓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间或间扯到香氏撒乱的几根头发，将她扯得痛呼了好几声。 希婉清理也没理瘫坐在地上，连三岁小童也没她脏乱的香氏，抱着自己的衣服快速回到自己和希婉灵的房间，关门落锁，动作干脆利落。 “哎哟！哎哟！你个臭丫头、赔钱货！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啊~，竟然敢这么扯着老娘，不就几件破衣服，你当老娘还稀罕不成……不行，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当老娘怕你了！” 香氏在外头呼嚎咒骂了片刻，便爬了起来，也没去管身上的衣服，快步往希婉清姐妹俩的房间走去，手中还拿着她以往惯用的抽人细长棍。 此时的香氏，简直是气得要冒火了，连自己卧房中走出希士皮父子也没注意。 “诶~媳妇，你这是干嘛呢，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这样的场景，希士皮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识，不过那都没发生在自己家，那都是香氏在外头跟其他村妇撒泼对骂，甚至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状况。所以，这会儿的希士皮有些震惊于自家竟然也会出现同样的状况。 希逸麟最喜欢看热闹了，这会儿，他好似嫌香氏的火烧得不够大一般，在希士皮后头多加了一句。 “妈，你身上沾了好多鸡屎，啊，头发上也有，咦~~好臭好臭！妈，你太恶心了！” 希逸麟是谁？香氏的宝贝命根子！ 所以，不管这小胖墩怎么“诋毁”她这个母亲，她总能将之完全过滤，眼下也是这样的状况，只是这过滤后的巨无霸“怒气残渣”就要往躲在屋里的两姐妹身上倒了。 “砰砰！砰砰砰！希婉清、希婉灵，你们两个丧了良心的赔钱货，快给老娘开门，看老娘进去怎么打死你们！” 她一边用力地拍打着门板，一边大声咒骂。 过来好一会儿之后，发现里边的人竟然没动静，香氏的火烧得更旺了，她扭身叉腰，对着还站在卧房门口的希士皮骂道。 “你个死鬼，看见你媳妇被两个没良心的臭丫头欺负，你还拄在一旁干嘛？怎么，站着等死呢，还不过来给老娘把门板撞开，老娘就不信了，今天治不服你们！” 面对如此强势，强势到不讲正理的香氏，希士皮只得踱步来到希婉清姐妹俩的门前，打算劝说里头的人将房门打开。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事情十有八九不是里头那两小的错，而是外头这只母老虎的问题。 不过，这么些年来，他早就习惯了与香氏及两个女儿的相处方式，女儿都是香氏生的，换句话来说，命都是她给的，所以，他凡事习惯听香氏的片面之词，女儿的说词不重要，事情的真相更提都不会提。 “清儿、灵儿，快把门打开，看把你们妈给气的，听话，出来道个歉，爸爸在一旁看着，你妈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听到屋外希士皮那毫无说服力的话，屋内的希婉清和希婉灵对着彼此翻了个大白眼，她们信了他的话，那才有鬼。 只是，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想要善了怕是难了，香氏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的，或许，一顿毒打已经在来的路上。 希婉清早就不怕香氏了，她有豁出去直接跟香氏拼命的心，但又怕殃及妹妹，所以一时犹豫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希婉灵轻轻扯了扯她的手臂，轻声说了几句。 希婉清眼眸微亮，点了点头。 于是，屋外的一对夫妻，外加一个小胖墩便听到屋内传来希婉灵还算镇定的声音。 “爸、妈，我们拿回来的东西，都是颜儿姐不穿的衣服，妈刚才也看到了，那都是些穿过的衣服，身上的这些也都是颜儿姐给的，你们没钱给我们买新衣服，难道也不允许别人给我们送衣服吗？” 说到后头的时候，小丫头的语气变得越发可怜。不过，屋外的香氏显然没有，或者懒得去关注屋里人情绪的变化，她现在可正气着，恨不得把屋内的两人抽一顿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 母女对峙 “好你个臭丫头！装乞丐还装到别人家去了是吧，老娘没给你们衣服穿吗？那你们平日里穿的是什么？是，别人家里有钱，能一下子给你们这种赔钱货买上十套八套的新衣服，有本事你们当初怎么不投生到那户人家，偏要来霸占老娘用来生儿子的肚子！快开门，今天我定要好好教训你们一顿，看你们还敢不敢这么忤逆不孝！” 屋内静默了片刻，就在屋外的人以为里边的人被骂怂了，会乖乖来开门，里边又传来希婉灵的声音。 “妈，上次大伯说了，如果你再打我们，他就报警，让公安来抓你们。” 香氏一听，顿时更气了。 “好哇！你们长本事了啊，竟然敢怎么威胁老娘，告诉你们，你们连命都是老娘给的，没有老娘，你们哪来的机会在这里忤逆长辈，不过打你们几下，骂你们几句怎么就不行了，谁又能说老娘的不是？” 希士皮一看这架势，便知道再不制止，这两边母女三人肯定要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战斗了。 “好了好了，媳妇，你消消气，咱们有话好好说，两个孩子还小，不懂事是正常的，咱们骂骂也算算了，可不能再打了，咱家不兴动武的，是吧？” 说罢，也不去看香氏那气愤到扭曲的面容，又扭头对着屋里的人喊道。 “清儿、灵儿，再怎么样，这也是你们妈，不过骂你们两句罢了，不会拿你们怎么样，你俩是不是拿了家里的东西，现在乖乖开门，把东西拿出来，你妈就既往不咎了，怎么样？” 对于整个事情的真相，希士皮根本就是十不知一，他只是从香氏的话语间猜测到她生气的原因是里头姐妹俩藏了什么东西在房里。 哪知，香氏肯本不按希士皮的套路走，她一把将站在门前的希士皮扒开，继续对里头威胁道。 “老娘才不稀罕你们那两件破衣服，老娘气的是你们忤逆不孝，冲撞长辈，如果你们不出来乖乖认错，甭管其他人怎么说，老娘找打不误！” 屋内的人又是一阵静默，希婉灵拉了拉希婉清的手，忐忑不安地看着对方，接下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希婉清看了看紧闭的门扉，清冷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些旧衣服都是颜儿姐看我们穿得太寒酸，才特意整理自己不穿的衣服给我们的，我们没有去乞讨，大伯一家也没把我们当乞丐，你们如果不信，可以去大伯家问。” 说到这的时候，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还有，大伯他们从省城给我们家带了不少礼物，但看我们年纪小，怕拿不住，所以留着等你们去拿。” 希婉清相信，只要她这句话一出口，外头的香氏肯定会把思绪转移到那些礼物身上，她们可以暂且逃过这一劫。 如希婉清所料，外头的人在听到她的之后，原本嚣张的气焰顿减，虽然语气算不上好，但也没有了马上要找她们算账的意思。 “哼！别以为把这件事说出来，就能够让你们免了这顿打，你们等着，老娘有的是机会让你们哭出来。” 说罢，屋外就响起了脚步离去的声音。 “你个死相！还愣着干嘛，快去把咱家的东西拿回来，去晚了，被你二哥家多拿了怎么办？” 已经快走到大门的香氏回头，发现希士皮仍站在原地，便气急败坏地低吼催促。 “呃~媳妇，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希士皮的脸上没有要去大哥家拿礼物的激动，反而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香氏一愣，随即没好气地回道。 “什么忘了什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总是磨磨蹭蹭的。” 看香氏的表情，希士皮就知道媳妇肯定是把中午那会儿在大哥家门前发生的事情给忘了。 “媳妇，咱们还得去给大哥他们道歉呢。” “道歉？道什么歉？我又没有……” 说到这里的时候，香氏顿住了，刚刚离奇般消失的记忆，又一下回到自己的脑海中。 “这……这……这……当家的，这可怎么办？” 这个时候的香氏，显然被突然想起来的事情给吓得秒怂了，连对希士皮的称谓都改成了一家之主才用得上的“当家的”，可见其内心慌乱的程度。 仿佛是蝴蝶效应一般，她又想起了刚才希婉灵说的那句“如果你再打我们，大伯就报警”之类的话，顿时冷汗就冒出来了。 此刻的希士皮也很纠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哥家道歉，上午那会儿，他在围观的人群中看到，大哥对那两个送他们回来的司机是极为客气的，可见对方的身份肯定不低，而香氏又恰恰是当着那两人的面闹了那么一场…… 与父母亲的状态相反，小胖墩根本就没有理会什么“道歉”之类的话题，他关心的是大伯到底从省城带回了什么东西，是不是有很多吃的，他可还记得刚才他二姐说，她们两人都拿不动呢。 想到这里，小胖墩的心情更加激动了，他一把走过去，拉住僵着身子，站在大门之后的香氏。 “妈，大伯家肯定有很多好吃的，我们快去大伯家吧。” 被宝贝儿子拉住的香氏面色变得有些不自在，她看着儿子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一时慈母之心泛滥，再看向希士皮时，她的眼神已不复之前的慌张，而是一种为母则刚的坚毅。 于是，当希婉清两姐妹离开不久，希婉颜家便迎来了上门道歉的希士皮夫妇。 小胖墩希逸麟原本也闹着要来的，但香氏可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这么不堪的一面，在她看来，儿子只要看到自己最体面、最威武的一面就行了，那些不好的都不用看，也不能看。 在香氏亲口许诺了诸多好处之后，小胖墩终于同意在家乖乖等着父母将好吃的东西拿回来。 希婉清和希婉灵姐妹俩也趁机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在希逸麟的目送中带上砍柴的工具，又上山去了。 “颜儿，你爸妈在家吗？我跟您三婶找他们有点事。” 希士皮和香氏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在门前空地上逗弄小十一的希婉颜。 希婉颜打量了下两人的装扮和态度，便知道他们所为何来，她指了指屋内，客气地说道。 “三叔、三婶，我爸妈都在屋里呢，你们里边谈吧。” 说完，又跟着小十一互动起来。希士皮和香氏也没再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内。 坐在外头的希婉颜听见双方相互打了招呼，香氏的态度和中午那会儿相比，简直是猛虎与病猫的差别，希婉颜甚至听见了她惨兮兮的哭声。 她摆了摆手，让小十一自己玩之后，便将神识投注到屋内。 屋内的希士皮和香氏都低着头，站在希士良夫妇跟前。 希士良和勤玉兰坐在椅子上，也没有招呼跟前的两人坐下。希士良面色微凝，语气低沉。 第一百六十二章 训斥惩处 “老三、三弟妹，这已经不是你们第一次说下次再也不敢之类的话了，可是你们说，你们哪一次真正做到了自己说的这些？隔三差五的，总是要闹上这么一回，上次清儿那件事才过去多久，你们就忘记了？ 妈走的时候，是嘱托我这个当大哥的，要好好照看你们一二，可是你们也都不是小孩子，我也不可能天天盯着你们瞧，教你们哪句话该说，该句话不该说；哪件事能做，哪件不能做。 三弟妹，我知道你向来心思多，可这得用在正途上，你若是把心思都用在怎么把这个家操持好上，还用得着这么哭哭滴滴地被我这个大伯哥教训吗？” 希士良一反往常惯例式得过且过的训斥方式，直接将枪口对准香氏。 希士皮看着被大哥训得越发委屈的媳妇，只得开口劝解。 “大哥，我媳妇这次真的知道错了，她会改好的，我保证，回去之后，我肯定好好管束她，不让她再乱来。” 说着，还拍了拍胸脯，表示出十足的诚意。 这样的话和举动，希士良已经不记得见识过多少回了，每次都是这么几句，这样一个举动，可转个身，回去之后，还不似照样怎么不知悔改就怎么来。他凝视着希士皮良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们的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但从来没见识过你们悔改的诚意。今天这事真的是让我们太失望了，别的暂且不提，你们知不知道今天送我们回来的那两位有什么来头？是不是我离家这几天，你们觉得没人管得了你们，便打算一直就这么肆无忌惮？” 希士皮羞愧地低下了头，自己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他心里也清楚香氏这回确实得过分了，自己也连带着担负管妻不严的责任，他看着面色严肃的希士良，语气呐呐地道。 “大哥，我，我们……” 希士良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让自己听了能够真正放心的话，他抬手示意希士皮不用再说，接着继续道。 “罢了，我也不指望你们能有老二家那么让人省心，是人总会有做错的时候，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也不求你们做得多好，唯愿三弟妹你能尽可能地明辨是非，改一改那急性子、爱胡闹的毛病，少说多做。” 看到香氏点头后，才转头对希士皮道。 “老三，你也要反省反省，作为一家之主，你为什么屡次三番地管不好自己的媳妇？” 希士皮连连点头。 “是是是！大哥说的是，我一定好好好反省，争取……不是，一定做好这个一家之主。” 希士良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他已经有种自己又白费了一番苦心的感觉，好在，自己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指望这两人真正悔改，既然戏已经“唱”到这里，那自己也该把“剑”亮出来了。 “既然如此，为了表达你们知错悔改的诚意，我在这里就提一个要求，以此作为你们这次犯错的惩罚，你们可同意？” 听希士良这么一说，希士皮夫妇愣了一下，他们以为话到刚刚那一刻，大哥应该就会像以往那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最后不了了之了呢，谁知他还要提出什么要求。 不过，此刻的两人可不敢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同意同意！大哥你说什么，我们都同意，大哥提出来的要求，肯定是为我们好，我们一定按照你说的做，只是……不知道大哥要我们做什么？” 看到两人一致向他投来不解的目光，希士良低下头，掩主微翘的嘴角，重新调整好表情之后，才将早就谋划好的打算说了出来。 “老三、三弟妹，往日碰到眼下这种情况，我大不了就是把你们说一顿，让你们往后好好悔改后，便不再管了，但我现在觉得这样做，确实太容易让你们好了伤疤忘了疼，所以这次就这么着吧，三弟妹你今天让我们家在尊贵的人和村民面前露了丑，你就给我们家担三个月的柴火吧，隔天一担，错过一担，就惩罚加倍，连担两担，如果再不悔改，下次你们夫妻俩一起罚，你们认不认？” 语罢，他静静地等待香氏的反应。 香氏一听希士良的处罚方式，心中犹如被无数只最毒的蚂蚁挥舞着利爪爬过，又麻又痛，非常难受，她想要抗议，但对上大伯哥那双看似平静，实则暗藏冷意的眼神，她怂了，只能唯唯诺诺地回了一句。 “我都听大哥的。” 希士良对香氏的答复很满意，复又说了一句。 “说到这里，三弟妹，我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知道是个人总有不便的时候，你若赶不及或者没时间去砍柴火，可以暂时让清儿姐妹俩偶尔代个劳，但她俩年纪尚小，我这个当大伯的也不忍心苛待她们，这样吧，如果你没空去给我们担柴火，那就让她们上山采草药，刚好我们这趟去省城，给颜儿认了个师父，专门学习医术，这个学医嘛，需要用到很多药材，所以颜儿接下来的这几年，需要用的药材不少，而我们山上也能采到不少药材，所以我就不安排清儿她们担柴火了，改为让她们帮着采集草药，同样是至少两天采摘一次。” 话刚说到这里，希士良已经明显地发现，原本还因为受到至少长达三个月的惩罚而萎靡不振的香氏，此时好似满血复活般，精神一下抖擞了起来。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道。 “不过，咱们山上能用的药材再多也没有柴火多，清儿她们就算每天都上山采集药材，每次采集的量也不见得会有多少，所以，你的一担柴火兑换清儿两人半个月的药材，你看怎么样？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小建议，如果你不同意，可以自己担所有的柴火。” 希士良夫妇和希婉颜此前商量的时候，就考虑到三个月的赚钱计划对希婉清姐妹俩来说太短了，所以才想到了这么一种兑换的方式。 半个月的药材量抵上香氏的一担柴火，如果香氏一直让清儿姐妹俩替她代劳，怎么地也能抵上将近两年的时间，而且他们不信，就香氏这个“积极认错、死不悔改”的性子，在这两年中不会继续犯错在他们手里，所以，这样的惩罚方式必然会一直延续到希士良主动提出终止这种惩罚方式为止。 这对于希婉清和希婉灵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相对持久的赚钱方式。 听完希士良的讲解，香氏根本就懒得跟希士皮这个所谓的“一家之主”商量，爽快地点头答应，并保证道。 “大哥的安排很合理，我都听大哥的，回头就把采摘药材的事情交代给清儿和灵儿两个丫头，保证让她们采集到足够颜儿需要的药材，不会耽搁颜儿的学习进度，这一点，请大哥、大嫂，还有颜儿放心。” 第一百六十三章 计划达成 香氏话里话外提到的都是如何让希婉清姐妹俩帮着采集草药，让希婉颜一家放心之类的话，绝口不提自己担柴火以抵罚的事情，更没有意识到希婉清姐妹俩是否认识长在山上的那些草药。 早就料到这一点的希士良夫妇并不意外，辨认草药这种事也不用两口子担心，他们对自家闺女的本事有十足信心，勤玉兰还将这个计划补充得更完整了些。 “当家的，咱们山上的药材看着虽然多，但也就只有常见的那几种，这还有很多其它种类的药材不一定找得着呢，我听颜儿师父说，需要的药材种类可是多得很呢，咱们山上的那些怕是不能满足颜儿的需要，这可如何是好？ 几人一听勤玉兰的话，都有些为难，屋内一时间静默了下来。 希婉颜暗暗动用神识，仔细观察希士皮夫妇的神情。 希士皮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仿佛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一般，等着别人想出解决之道。 倒是香氏，明显急得不行。她是真的担心，万一山上的药材种类不够，大伯哥改变惩罚方式，维持原判，让她继续担柴火，那可怎么办？ 此时的她，一边埋怨希婉颜学什么不好，偏偏学医，需要药材也就罢了，偏偏需要这么多种类的药材；一边寻思着解决的办法。无奈脑容量有限，别看香氏平日在村里村外泼妇圈蹦跶得欢腾，其实这人没啥头脑，要不然也不会总因为被人说上这么几句，就上了头。 希士良夫妇将对面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等到希士皮受香氏影响，也跟着团团转之后，希士良才状若沉思了良久般，试探性地开了口。 “要不……我看要不这样吧，咱们镇上收集药材的人我也认识一两个，到时候如果颜儿这边找不齐需要的药材，咱们就拿家里多余的药材到镇上去跟那些人换，想来那些人多少也能给点面子。” 希士良的话，仿若一根救命稻草，将香氏从即将被维持原判的悬崖边拉了回来。 “对对对！还是大哥考虑得周到，咱们就拿自己采回来的那些药材去换，要是换不到，大哥你看能不能这样，让清儿她们两个多采集些草药，把多出来的那些拿去卖了，卖得的钱再用来买需要的药材，大哥你看如何？” 极力赞同希士良提出的建议之后，香氏还自发地将这个计划补充完整，力求能够全方位让自己从这次惩罚的旋涡中成功脱身。 希士良虽然对香氏这样的心态和做法很是不齿，但此事不过是他们夫妻和女儿做的一个为善之局，香氏既然已经往里钻，并乐意将出口封上，他自然也没什么不乐意的。 “如此也好。”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将这个明面上对香氏进行处罚，暗地里却是帮助希婉清姐妹俩自力更生的计划规划得更为完美。 达成共识的双方终于缓和了气氛，双双落座。交谈间，香氏更是明里暗里地不时往堂屋一角的两堆物件上瞅，话里话外更是扯到希婉颜等人从省城带回到的东西上。 不到十分钟，希婉颜便看见希士皮夫妇俩一人提着两袋不算轻的袋子走了出来。 看见希婉颜还像刚才那样在都逗弄小十一，香氏难得对希婉颜绽开一个和蔼的笑容。 “咱们颜儿可真厉害，小小年纪就拜了名师学医术，三婶就先预祝你早日学成，为我们希家光耀门楣了。” 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处罚，又得了希婉颜家莫大的好处，香氏的好话自然毫不吝惜地顺口道来。 希士皮也在一旁跟着附和。 “咱们颜儿一看就是有大福气的，将来三叔三婶，还有你堂弟、堂妹们可都要跟在颜儿后头享福咯。” 听到希士皮说的这么一句，自己这边连毛都还没见到一根，他那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共享成果的话，希婉颜简直想直接回怼他一句“你咋就这么大的脸呢？”。 无奈她现在人小辈分低，很多想法都不能实话实说，只能对这两个明显说大话不嫌事大的两人展露出孩童式的微笑。 “三叔、三婶说笑了，颜儿就算有再大的本事，那也都是跟师父学的，其他的，还有很多得需要家里帮衬呢。再说，现在说这些都还早着呢。” 希婉颜不过一句客套的回答，莫名戳到香氏那副久违得简直就像没有一样的助人为乐心肠。 “哈哈哈，颜儿真会说话，三婶算是看出来了，你是个有出息的，肯定能学好，你放心好了，回头啊，三婶让你两个妹妹帮你去采集草药，需要什么，你就跟她们说，甭客气，三婶保证她们不敢偷懒耍滑。” 语罢，还打算伸手拍一拍希婉颜的肩膀，以示自己有把握说到做到，只是手才这么一动，便被牵扯住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可是提着省城带回来的不少东西呢。 看到自己和丈夫手上提着的东西，她心头又是一阵激动，感叹这一趟来得真值，里边还真有不少好东西，随即又想到，此刻还在家里巴巴地等着的宝贝儿子，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继续在这里给希婉颜吹彩虹屁了。 “呵呵，颜儿，三叔三婶家还有事，就不多留了，你有时间到家里来玩啊。” 说罢，便跟希士皮示意，转身匆匆离开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屋墙拐角处，希婉颜才拍拍衣服，从石墩上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走进家门。 在门口处碰到往外走的希士良，随口一问，便知道他的去处。这么些天不在村里，他确实得去村委会那里走走。 勤玉兰看见希婉颜进来了，便微笑地走过来，打算将刚才计划实施的过程跟自家闺女复述一遍。 “妈，刚才屋里的话，我在外头都听见了，您忘了，我现在可是咱们家的顺风耳呢。只要我愿意，没啥听不到的。” 希婉颜知道她的意思，笑着制止了，还难得地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态，看得勤玉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慈爱地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希婉颜光洁的额头，笑着道。 “你这孩子呀，真是越大越鬼精灵！诶，这样也好，往后咱们多照应着，把卖药材的钱给清儿和灵儿存着，也让她们的生活有点盼头。” 希婉颜很捧场地点了点头，罢了还对母上大人恭维道。 “那是当然，也不看我们爸妈是怎样的大善之人，清儿和灵儿两个有您和我爸这两个疼爱她们的长辈，也算是有大福气了。诶，真是羡慕呢。” 勤玉兰笑得犹如夏日里的荷花，越发粉白娇艳，笑过之后，又佯装生气地道。 “瞧你说的，感情我和你爸就不疼你们兄妹两个，还用得着你去羡慕别人？” 希婉颜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轻轻摇晃，语气中带着讨饶之意。 “是是是，是你女儿错了，不该以小人之心去揣度母亲大人的一片慈爱之心。”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合计卖蛋 听到希婉颜这般话，勤玉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抚摸这希婉颜的小脸蛋，一副与有荣焉地说道。 “还是我家颜儿聪明，小小年纪，就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一段话。” 希婉颜被勤玉兰说得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好，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了，再怎么说，自己眼下这副皮囊还未满十岁呢，这样的话是她能说得出的吗？ 她暗暗观察了一遍勤玉兰的神色，发现勤玉兰脸上除了“吾家有才女初长成”的欣慰自豪之色之外，并无多余的神情，也就渐渐放了下心，不过，也暗暗告诫自己，往后切不可再大意，自己还是像刚才希士良训斥香氏时所说的那样，少说多做吧。 “颜儿，你怎么了？” 勤玉兰发现希婉颜的神情有些不对，便疑惑地问道。 希婉颜连忙调整好情绪，对着勤玉兰露出孩童特有的纯真笑容。 “妈，我在想一件事情，也是跟清儿和灵儿相关的。” 说罢，她顿了下，观察勤玉兰的反应。 勤玉兰果然如她期待的一般，听到此事跟两个侄女相关的时候，神色也变得关切起来。 “跟清儿姐妹俩相关的？颜儿，你跟妈说说，是什么事，可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希婉颜也不扭捏，原原本本地将希婉清和希婉颜捡鸡蛋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卖鸡蛋这件事，希婉颜不敢跟希士良讲，她怕这件事会让自家老爸为难。于公，他再小也是个国家干部，当秉公履职，不会放任希婉清姐妹俩偷占别家“财产”；于私，他却是两人是亲大伯，一笔写不出连个希字，他也不好眼睁睁地将两个年幼的侄女推到执法的台面上。 这两者碰到一块儿，势必会让他左右为难。所以，希婉颜干脆直接将事情隐瞒下来，等到希士良出门之后，才找机会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勤玉兰道出。 她觉得以自己老妈的性格，是不会主张将这件事秉公处理的，她有多疼爱和维护这对姐妹，希婉颜非常清楚。 果然，勤玉兰在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首先想到的不是责怪两个侄女的不是，而是是如何帮助两人摆脱后顾之忧的问题。 “颜儿，这件事你做的对，好在没跟你爸说，要不然他估计要头疼好一阵子了。既然你跟妈说了，妈也给你们合计合计，眼下咱们得趁没被其他人发现之前，把事情给处理了……这样，你让清儿姐俩今晚或者找个人少的时候，将鸡蛋拿到咱们家，等到下个集日，妈拿着跟咱家攒的那些一块去卖了，就说是自家的，你看怎样？” 希婉颜没想到自己老妈这么给力，她原本只是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勤玉兰，让她心里有个底之后，自己再和希婉清姐妹俩把鸡蛋拿到集市卖，到时候就算碰到熟人，也不用担心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如今听到勤玉兰竟然把卖鸡蛋的事情都包圆了，她自然没什么不乐意的，喜笑颜开地再次给人美心善的母上大人吹了一通彩虹屁。 勤玉兰好笑又无奈地听完希婉颜的一番奉承之后，才一把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按说，‘捡野鸡蛋’这事儿在咱们村也不算太稀奇的事情，只要不被主家发现，捡了也就捡了，没人计较得起来，不过这也不是多好的事情，这路走顺了还有打滑的时候，更何况是这种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事情，颜儿，你跟清儿姐俩说说，咱们现在已经有了更好的活计，就不要再惦记这种事了。” 勤玉兰说的话，句句为希婉清姐妹俩考虑，就怕两人某一次取蛋的时候，被主家撞破，那就逃不了一顿折腾了。她是知道与香氏交好的那个主家媳妇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论泼辣的程度，绝对比香氏高上一层不止。 勤玉兰的想法与希婉颜的如出一撤，她自然也点头应下。至于希婉清姐妹俩那边，也不用她太操心，两人如今对她那是全身心的信赖，只要她说不让做的事情，就必定不会去做。 于是，当天晚上，得到希婉颜准信的希婉清和希婉灵便悄悄将鸡蛋转移到希婉颜家，未免人多口杂，几人还特意避开希士良父子悄悄将鸡蛋收好，只要过两天拿去卖了钱，这一页也算是翻篇了。 卖鸡蛋的事情有勤玉兰接手后，希婉清姐妹俩也不打算跟着她去集镇售卖，于是，希婉颜便有了带两人上山辨别并采摘药材的机会。 香氏果然如他们之前所料的一样，并没有任何为希婉颜家亲自担柴火抵罚的打算，当天晚上，便以不计较希婉清姐妹俩下午对她不敬的由头，将为希婉颜采集草药的任务理所当然地安到姐妹俩身上，还振振有词地美其名曰：为你们颜儿姐的学医之路出一份力，同时也让你们学学辨药的本事。 已经事先得到希婉颜知会的两姐妹假意地反抗一番之后，悻悻然答应下来。 看到明明不乐意，却必须屈服在自己要求之下的姐妹俩，香氏难得心情舒畅，破天荒地大方了一回，伸手从希婉颜家拿回来的其中一个袋子中，挑挑拣拣地给两人一人抓了几颗糖果和一包点心。至于其他的东西，香氏完全没有将之与姐妹俩分享的意思。 要是在下午去希婉颜家之前，香氏能够展露这么难得大方的一面，希婉清姐妹俩就算心里再对这个母亲有怨言，多少也会欢喜地接下，但这会儿她们早就吃过了她们颜儿姐给的糖果点心，希婉清往香氏掏东西的袋子随意瞟了一眼，便知这里边的东西还没有她们屋里藏的多呢。 不过，本着不拿白不拿，有好吃的不嫌多的道理，两人还是顺从地接过香氏递过来的那些明显在众多糖果点心中最不起眼的那几块糖果点心。 第二天一早，希士良夫妇早早起了床，勤玉兰在厨房做早饭，希士良将大门打开，屋外便传来两道清脆的声音。 “大伯早！” 希士良一愣，抬眼朝声源处望去，便看见希婉清和希婉灵顶着一身的晨露站在门前。 “清儿、颜儿，你们这么早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妈又打你们了？” 这是希士良看到两个侄女后的第一想法，说这话的时候，又又将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她们身上穿的倒是干净利索，外头虽是平日里穿的旧衣服，但很干净，里头倒是几件看着眼熟的保暖衣。 再看看两人的神态，也不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凌晨的露珠还没散去，两人的头发和衣服虽然沾上了点露珠，但精神状态很是不错。 “大伯，我们是找颜儿姐上山采草药的。” 希婉灵乖巧地回答道，声音清脆，更显活力十足。 “呃~” 希士良下意识地往自家闺女紧扣的房门瞧去，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才低下头，对两个一大早就要争着上岗的侄女温声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共享早餐 “现在天色尚早，你们颜儿姐还没起呢，而且这会儿山上露水还未消散，你们去了也会把衣服弄湿，伤到身子就不好了。” 说着，扭头朝厨房看了看，继续道。 “你们还没吃早饭吧，快进屋，等你们大伯母做完早饭，咱们吃了再合计上山的事。” 听到希士良前半段的话，希婉清姐妹俩有些脸红，她们是不是真的来得太早了？ 随即又听到后半段的话，两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希婉灵满面笑容地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两块糖果和一包点心。 “大伯，我和姐姐已经有好吃的了，今天不在您家用早饭。” 在希婉灵眼里，自己手上拿的这些东西可比往常吃的或稀粥或冷饭式的早餐好吃多了，所以她这拒绝的话说得一点也不违心。 希婉清也在一旁跟着点头符合。 勤玉兰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看见希婉灵姐妹俩这番模样，便笑着从厨房探出头来。 “你们这俩孩子，这些东西哪能填饱肚子，不过是闲暇时的零嘴罢了，今早家里下面条，等会儿，伯母给你们一人在面条里卧个荷包蛋，让你们吃得饱饱的再去干活，岂不是更好？” “哇！大伯母，你真的给要我和姐姐煮荷包蛋面吗？” 希婉灵早就忘记刚才自己还义正言辞地拒绝在这里用早饭呢，此刻不过听到勤玉兰介绍早餐吃的是什么，便激动得两眼放光，毫无原则地改变了立场。 这也不怪小丫头见异思迁，实在是鸡蛋这个东西对她来说诱惑太大了，她和姐姐还是直到昨天，才吃到一个完完整整的鸡蛋呢，这会儿大伯母竟然说给她和姐姐各卧一个荷包蛋！ 荷包蛋耶！有油有盐，还带汤的那种，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东西还没影儿呢，希婉灵小脸蛋上已经浮起了满足的笑容，仿佛此刻已经品尝到美味的荷包蛋一般。 如果单说面条，希婉灵不见得有多欢喜，因为他们家偶尔也会煮上一两顿挂面，但香氏向来不愿意在汤水上多做功夫，酱油之类的也不由两姐妹随拿随倒，所以她们吃到嘴里的一般都是寡淡无味的白水汤面……那好着呢个吃食对于她们来说，还不如直接来一碗开水泡饭呢。 希婉颜家的人也都不太喜欢面食，煮面条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家里很少有面条，这次还是从省城回来的时候，孙家人送了一些，她看着那包装袋与以往见到的都不一样，上面的字她和希士良都不认识，里边装的东西看着挺像面条的，这才打算试试看味道如何。 勤玉兰今天下了整整两包这种面，好不容易把它煮熟，并用凉水冲洗过后，捞上来便足足装满了一个簸箕。 如果没有吃货小十一的“后备支持”，他们这几个人应该是怎么吃都吃不完的。 “行，清儿、颜儿，你们先到堂屋坐着，我把荷包蛋汤做好，咱们就可以吃早餐了。” 勤玉兰对两个侄女嘱咐了一句，就转身回到厨房。 “大伯母，我来帮你烧火。” 身后，希婉清和希婉灵的声音同时响起。 几人一愣，片刻都笑了起来，勤玉兰也没跟她们客气，干脆就给分派了工作，这样也能让她们自在些。 “行，那清儿你帮我看着火，灵儿你……你就到堂屋，把碗筷摆上吧，一会儿我这边好了，就跟你姐把一整汤和面都端过去，咱们浇着吃，” 两姐妹乖乖地应了一声，便去做各自的事情。 希士良看着有条不紊的一大两小，左右也没自己什么事，便拿了把砍刀，到不远处砍回一根青竹，随后动作利索地用篾竹刀将它削成竹蔑，又把自家废弃已久的小背篓找出来，用新竹蔑将几个破口子补上，他这一干，连希婉灵过来喊他用早餐都没顾得上。 等到补齐后，希士良将小背篓拿起来，左右看了看，微微皱眉，不甚满意，复又抬眼看了一下天色，只得先把小背篓收到一旁，其他的刀、小板凳及剩余竹蔑之类的东西倒没有收拾，便拍拍衣服，洗了把手，回到堂屋。 堂屋内，勤玉兰带着希婉清姐妹俩已经吃上了，两个小姑娘端着各自的碗，吃得小嘴油润润的，脸颊也难得地显出健康的红晕，碗里还有一个原封未动的荷包蛋。 希士良进来之前，往希婉颜房间那边瞅过一眼，发现还是老样子，没啥动静，只是不知此刻已经撅着屁股“哼哧哼哧”地享受着美食的小十一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想必这这家伙是被早餐的香味给勾出来的。 他在饭桌边坐下，看着今天的早餐。勤玉兰不仅给每个人各煮了一个荷包蛋，还在面汤中放了一把青菜，抓一把面条，倒上两勺带着菜叶的青菜汤，再卧上一个荷包蛋，怎么看都很养眼。 “大伯，你把采药的背篓补好了吗，补好的背篓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种一样漂亮，还可以装许多药材呢？” 看见希士良进来，小丫头希婉灵孜孜不倦地向“手工匠作能手”希士良发问，弄得后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丫头的第一个问题和最后一个问题倒是简单，他实事求是地回答就行了。 可中间这个问题，别说是这些个爱美的小姑娘，就连他这个糙汉子都觉得那箩筐补得着实不耐看，不耐看到了磕碜的程度。 “咳咳，灵儿，背篓自然已经补好，能装的药材不多不少，足够你们小姑娘用了。至于好不好看嘛，咱们又不是拿去参加选美，不用计较这个，能用就行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希士良轻咳一声，简单地对小丫头的问题进行解答，最后，还提到了实用的重要性。 “哦，大伯说的是，是灵儿说错话了，不过，大伯，那背篓……” 小丫头话痨的性子一旦发作，在没有外人干涉的情况下，便很难止住，此时她显然就盯上“背篓”这个话题了。 希婉清扯了扯她的手臂，示意她注意场合，同时也将她此刻的话痨兴趣掐断。 “灵儿，你先让大伯吃早餐。” 希婉灵一愣，眼神不经意间瞥见自己碗里那个一直舍不得吃的荷包蛋，这才回过神来，忙又接着对希士良道。 “啊，灵儿忘记了，大伯，您快吃面条，大伯母煮的面条可好吃了，不是以前吃的那种软哒哒，泡久了就会糊的那种，今天这种很不一样，嗯……大伯母刚刚说的是劲道，对，很有劲道，今天的这个面条可有嚼劲了，泡久了也不会糊，可是……可是这样的话，不就是米粉了，米粉有长这样的吗？” 说到后头，小丫头把自己也绕进去了，这到底是面条还是米粉啊。她瞅了瞅还在慢条斯理地吸着不知是面条还是米粉的姐姐，再看看正笑着给大伯装碗的大伯母，最终还是将大伯父作为倾诉的对象。 第一百六十六章 意面早餐 “大伯父，您快尝尝，看看这个到底是面条，还是米粉？” 对上小丫头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希士良笑了笑，也不扭捏。 “好，那大伯就来尝尝。” 说着，伸手接过勤玉兰递过来的那满满的一碗，挑起一筷子，便往嘴里塞去。 “吸溜~吸溜~” 希士良向来吃饭就不慢，再加上面条又爽滑入口，所以别看他只挑了一筷子，等吞下嘴里的这一口后，碗里的面条便少了三分之一。 只是，此刻的他也疑惑了。 这……东西应该不是面条吧，这种嚼劲不是面条能有的，从口感上，他更倾向于这是米粉，只是这样一来，希士良的疑惑更甚了。 活到三十好几的年纪，他还真没见过跟面条包装得这么相近的米粉，他们这里的米粉都是直接用绳子捆好后，成捆售卖的，就算有的商家为了凸显档次，做个出口生意什么的，也不过是在外头加个外包装，可里头装的米粉条也都是交缠在一起的，并没有像面条这般条条竖直，互不交缠。 再说，米粉他自然没少吃，可这种更像米粉的“面”吃起来的口感，跟自己以往吃过的米粉都不同，总感觉更入味些，回味也更长一些。 此外，这东西的颜色与以往他们见过的粉、面颜色都不同，往日里，他们接触到的都是白色的粉、面，可今天这个却是橙黄色的……好吧，希士良也搞不懂他们家今天吃的早餐到底是何物。 正当堂屋里的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睡眼惺忪的希婉颜从里面走了出来。 “颜儿姐，你起来了。” 最先出声的还是希婉灵这个机敏的小丫头。还说这话呢，小丫头便端起自己的碗，一溜烟跑到希婉颜跟前，满脸兴奋地道。 “颜儿姐，我和姐姐来找你上山采草药了，看，这是大伯母给我煮的荷包蛋，是不是很大很香很漂亮？” 希婉颜低头往她碗里看了一眼，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碗里的这个荷包蛋，如玉的蛋白将蛋黄完整地包裹着，只在单薄的部分映衬出些许蛋黄的色彩，自家老妈这手艺，还真不是盖的。 “嗯，很大很香很漂亮。” 话虽如此，希婉颜还是有些不解。 “灵儿，咱们今早就吃荷包蛋吗？一人一个？” 希婉灵一愣，不知希婉颜为何会这么问，等到她循着希婉颜的目光看到“孤零零”地躺在自己碗里的荷包蛋，便明白了过来。 “不是这样的，颜儿姐，今天咱们吃面……额，是粉，也不对，颜儿姐，灵儿也不知道咱们晚上吃的那个是面还是粉。” 小丫头说到后头的时候，面上很是纠结，希婉颜不由得一笑，早起的瞌睡虫早就跑没了。她忍不住摸了摸小丫头发量稀疏的小脑袋。 “哦？还有灵儿认不出的东西？行！我先洗漱，一会儿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把咱们聪明无比的灵儿给难住了。” 说着，希婉颜也不再停顿，进厨房舀了两瓢热水，便开始洗漱。 等到她收拾完毕的时候，希士良和勤玉兰已经吃饱了，希婉清正在“消灭”特意留在最后吃的荷包蛋，小丫头希婉灵则一直在等希婉颜，碗里的荷包蛋还是原来的样子。谁劝也不听，非要等到希婉颜来之后，再一起吃。 这会儿，总算看见希婉颜来了，她便乐颠颠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颜儿姐，你坐这里好不好？咱们一起吃，你看大伯母给你盛好的碗都放这了呢。” 勤玉兰等人看她一副殷切的模样，也不忍拆穿小丫头的话，其实，那碗和凳子都是小丫头自己安排的。 希婉颜自然不会去理会这些，听到希婉灵的话之后，她便如对方所愿，坐在那个位置上。 坐好后，才看向碗里的东西。 果然，最上边是跟希婉灵碗里一样的荷包蛋，另外还有几片青菜叶子，这样的造型，让人一看便有了食欲。 用筷子轻轻搅动，待看清荷包蛋和菜叶压下的那一抹橙黄色时，她不由得一愣，嘴里不由自主地吐出两个字。 “意面？” 这个声音不算低，除了此刻已回到院子，捣鼓那些剩余竹条和竹篾的希士良。屋内的几个人都听见了。 “意面？什么叫意面啊，颜儿姐，你是说，咱们今早吃的这个叫意面？有这种面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有希婉灵在场，反应最快的永远不可能是别人，等她说完之后，勤玉兰才在后头跟着问了两句。 “颜儿，你认识这东西？你说这个东西叫意面，那是不是就是面条啊？” 看到勤玉兰充满疑惑的面容，希婉颜又是一愣，这早餐不是老妈煮的吗，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妈，这早餐不是您煮的吗，怎么会连它是什么您都不知道？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听到自家闺女的话，勤玉兰也跟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没甚在意地道。 “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你没注意吧，这是省城那边送的，看这包装，我以为是面条，所以打算煮来尝尝鲜，只是不知为何，这东西煮好后倒是跟米粉更像一些，也不知道是面条的品种不同，还是本来就是粉条。我刚才足足用了三趟柴火才把东西煮熟，那耗费是时间和柴火啊，都是平时的几倍……” 勤玉兰说着说着，将她的煮制过程都说了出来。 希婉颜这才明白了这东西的来龙去脉和家里人对这东西的反应。她用筷子将碗里的面搅了搅，然后挑起一跟意面，“哧溜”一下，整根意面便入了口。 咀嚼几下，感受了一下那种久违的味道，发现还是当初的感觉，希婉颜心中也不由得对自家老妈竖起大拇指。真是难为她了，在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前，竟然能把它煮成这样。意面有多难煮熟，她是有过亲身经历的，记得第一次煮的时候，还把它煮得半生不熟呢。 “妈、清儿、灵儿，这东西叫意大利面，也叫意粉，是从国外一个叫意大利的国家引进的，也是外国人的饮食中最接近咱们国家饮食的一道面食。说是面食，其实跟咱们国家的米粉差不多，只是因为它长得比较像咱们国家的面条，所以人们称它为面。 这意大利面的种类还不少，除了咱们今天吃的直身型的之外，还有其他的形状，比如说空心型、弯管型、螺旋型、贝壳型等多种形状，味道也不尽相同。” 希婉颜解释的时候。几人都听得很认真，她们还以为这只是很普通的一种吃食呢，没想到里边还有这么一番来历。 “哇，颜儿姐你懂的可真多，灵儿好羡慕好佩服！灵儿和姐姐也要以你为榜样，好好学习！可是……颜儿姐，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希婉灵一边用两只小手为希婉颜的博闻鼓掌，一边好学不倦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十一预警 希婉灵这一问，也引起了勤玉兰的注意。 “对啊，颜儿，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这个意大利面连一家之主希士良都不认识，勤玉兰可不认为这是个能随随便就知晓的事情，这孩子，该不会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触了什么外人吧？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何居心。 对于这点，希婉颜倒是早有预料。她不慌不忙地吃着碗里的东西，一边装若漫不经心地道。 “哦，这个啊，是我听别人说的，前几天，咱们出去玩的时候，不是在外头吃的午餐嘛，就是第一天的那家西餐馆，妈您和爸还说吃不惯里边的菜，后来还点了个炒饭的那家餐馆，您还记得吧，当时咱们桌隔壁那几个客人吃的就有这个意大利面，我们过去的时候，他们聊的就是这些。” 听到希婉颜的解释，勤玉兰放下心来，只是她并不记得那天他们吃饭的时候，旁边是不是有这么一桌人，还这么恰好地聊了这些内容。不过，既然自家闺女都这么说了，她自然选择相信。 如果他们真的聊到了这些内容，也不知道有没有提到这意大利面怎么煮更快更好。 仿佛听到勤玉兰的内心想法一般，希婉颜的下一句话就为她解了疑。 “哦，对了，妈，你下次在煮这个面的时候，可以放点盐进去一起煮，听说这样煮出来的更有嚼劲，也更入味。” 勤玉兰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抛出一个问题。 “行，下次煮的时候，妈就试试，只是……它既然跟咱们的米粉差不多，也不知道泡软后再煮，会不会熟得快些。” 希婉颜一听，连嘴里剩余的那点东西都来不及吞下，便急急地说道。 “那不行，妈，这样煮就没那么好吃了，听说之所以放盐，就是为了锁住这东西表面的韧劲，让它不容易煮过头，免得像咱们的面条一样糊了。” 看到希婉颜这么急哄哄地提出反对意见，又说得头头是道，勤玉兰也没有要尝试一下刚刚那个想法的意思。 “好吧，既然这样，那多费几根柴火就多费几根吧，只要大家都喜欢吃就好，这东西确实比咱们往日吃的那些好吃多了。” “是啊，大伯母，我和姐姐也很喜欢吃这个意大利面，这个面，哦，不是，这个粉条就算不浇上酱油和鸡蛋汁，只放点开水和盐，也一定会很好吃。” 尽管只吃过一次这个意大利面，希婉灵也认为这个东西绝对比她们以往在家吃的那些挂面好吃多了。 勤玉兰笑呵呵地给小丫头擦掉嘴角的蛋黄屑。 “喜欢吃，那下次大伯母煮的时候，也煮你们的份。” 听到这样的话，小丫头自然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承，连带着把自己姐姐也带上。 “嗯嗯，谢谢大伯母，灵儿和姐姐最喜欢大伯母和颜儿姐姐了！” 勤玉兰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小丫头光洁的额头，笑意更浓了。 “大伯母可不记得今天的面或荷包蛋里放糖，灵儿你是不是偷偷把兜里的糖也吃了，这么会说话。” 希婉灵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没有回应，也不等希婉颜吃完早餐，便跑来到院子希士良身旁，用她这个年纪特有的奶娇之气向希士良介绍意大利面。 屋里的几人也有由着她去，这丫头，也就只有在希婉颜家才这么放得开吧。如果是在自己家，光凭香氏那万年不变嫌弃的眼神，她就只能时时缩在希婉清身后。 希婉颜很快就用过早餐，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出了了，看样子今天应该是个晴天，果然是个宜上山采药的好天气。 几人收拾了一下，带上所需要的装备，便准备出发了。 “颜儿姐，要不这箩筐让我来背吧，你和妹妹拿着小锄头和镰刀就好。” 等见识到那个被希士良修补的那个只重实用性，不管其外形有多惨不忍睹的小背篓背到希婉颜身上时，希婉清便觉得这样的装扮对堂姐来说，太不合适了。左右自己外头穿的都是旧衣服，以后也还要经常背着这个背篓上山，希婉清便开口让希婉颜把背篓给她被背。 希婉颜迎合她那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笑了笑，没有动背上的小箩背篓，只是移步上前，走在最前面。 “清儿，没事儿，我是姐姐，这个背篓自然由我来背，今天咱们三个一起去，等过了今天，你们把草药认全，采摘的注意事项也了解之后，我就不陪你们上山了，到时候，你想不背都难呢。” “颜儿姐，可是……” 希婉清想说，她一点都不介意从头至尾都由自己来背这个背篓，可是看到希婉颜那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她又不知该不该继续争取。 将两人的话听在耳里的希士良轻咳了两声，停下手中削竹蔑的动作，对着几个即将出门的小姑娘道。 “咳咳~这个背篓你们暂且将就用着，也用不了多久，这两天我再抽空编两个新的，保证又好看又实用。到时候，你们就不用为这点小事情争来争去的了。” 三个小姑娘都顿住了脚步，目光炯炯地看向希士良，小丫头希婉灵更是走近了些，一副好像要开始新一轮话痨的模样，希士良赶忙将这个苗头掐断。 “行了，时间也不算早了，你们还是早去早回吧，到山上注意安全，按时回家。” 说罢，也不再理会几人，又继续摆弄他的东西。 希婉颜等人抬头看了看太阳，不再废话，踏步往门外走去。只是在门口的时候，被一个身影给拦住了。 “小十一？” 希婉灵惊叹出声。 此时的小十一正叼着与它那娇小的身材极不相称的三个草帽站在几人跟前，还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希婉灵看到这样的场景，首先的感觉是颜儿姐家里养的这只小奶猪太有灵性了，竟然还想着给他们准备遮阳的草帽，一点都不像其他人说的那么“只记吃不记长”，赞叹之余，她又觉得这草帽她们未必能够用得上。 “颜儿姐，小十一是来给咱们送帽子的吗？太棒了！可是……颜儿姐，今天虽然有太阳，但也不会太猛，更不会下雨，咱们有必要带上这个东西吗？” 与她一样，希婉颜也同样心中疑惑，神识往小十一那里一送。 “小十一，我们今天上山采药，应该用不着帽子的。” 话落，小十一奶声奶气的声音便在脑海中响起。 “主人，小十一感觉到中午左右会变天，咱们这趟出门，如果赶不及回来的话，可能就要被淋了。” 希婉颜一惊，也没注意到小十一提到的“咱们”一词，她抬眼看了看他们家自从放上去后，好些天都没取下来，此刻已经差不多晒干的木薯条。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是说，今天会下雨？” 小十一接着回道。 “唔~这个嘛，小十一也不能太确定是下雨还是其它，只是能感知到这场变天来得快，去得也疾，但来势确实很猛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家人应变 在这种事情上，小家伙向来不会开玩笑，希婉颜自然也不会去怀疑它的话，她面色一凝，有了打算。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不出门了吧。” 哪知，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跟希婉清姐妹说，便听见小十一急急地道。 “不行不行，主人，你今天一定要出门，小十一也要跟着一起去，要不然……” 希婉颜拧眉，不明白小家伙为何这般着急，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它也打算跟着一起去。 “要不然什么？你也想跟着一起去？” “要不然……要不然……这个等到时候，主人自然就知道了。” 面对希婉颜的疑问，小十一扭扭捏捏，就是没个准话。 希婉颜一下不知该做何感想，感情小十一连原因都不说清楚，便打算让自己姐妹三个陪着它去受变天之苦啊。 “你这小家伙，还学会卖关子了。” 说到这里，希婉颜突然想起第一次带着小家伙上山时，捡到的那几个巨蛋，心中不由得多想了一层，莫不是…… 看小家伙那副不到最后一刻，便不会将实情告知的样子，她也没有一定要撬开它的嘴巴套出实情的意思，只是问了一句。 “可是山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必须今天就去取或者摘？” 神识中的小十一顿了顿，才继续回道。 “嗯，这个自然是的。” 希婉颜听到这个答案，便激动了，果然如此啊！ 她也不再扭捏，回身走到希士良身边，附在他耳旁说了几句，随后在希士良震惊与疑惑的眼神中收拾了三块遮雨的薄膜，放进背篓，随后蹲下身子，等小十一自己跳进背篓以后，才将小十一叼来的帽子一起盖在了上头。 希婉清姐妹俩看了看那个还没出发，就已经装了一大半的小背篓，心中不知该做何感想。 希婉颜大约也知道，这姐妹俩估计已经在心里头暗暗嘀咕自己了。 “把东西备着，万一变天了咱们也能用得上，一会儿到了地方，小十一也要出来的，所以占不了背篓的地方。” 解释过后，她也不管这姐妹俩的反应，径自走在了最前头。 她们离开后，希士良看了看自家屋顶上晒着的木薯，这些都年前放上去晒的，这段时间也没下过雨，早就干透了。不过这会儿因为时间尚早，木薯身上都沾了些晨露。 继续忙活了个把小时，等到晨露全部散去之后，他又抬眼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天朗气清，不太像要变天的样子啊！不会是小十一搞错了吧？ 随即转念一想，小十一可是他们家的福猪，向来都蛮靠谱的，于是，他把手中的活计一放，跟屋里的勤玉兰招呼一声，便搬出梯子开始收拾屋顶上晒着的东西。 勤玉兰看他那动作，有些不明所以，这天气正好呢，多晒晒挺好的，干嘛要收下来。 “良子，今天天气不错，要不咱们晚点再收吧？” 希士良收拾干木薯条的手一顿，这才想起忘记把希婉颜离开之前说的话告知妻子了。 “颜儿上山之前跟我说，晚点，大概中午左右，可能就要变天了。” 罢了，又补充道。 ”据说，是小十一感应出来的。” 勤玉兰一听这消息是小十一传出来的，便不再多想，也重视了起来，配合着希士良将屋顶上的干木薯收了下来，随后又有些担忧。 “既然如此，颜儿她们怎么还上山了，小十一也跟着去了吧，这变天该有多危险啊。万一……” 她的话还没说完，希逸文的房间打开了，半大小伙子站在门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刚好把勤玉兰的话听了进去，便接着这个话头问道。 “妈，‘万一’什么？什么‘危险’？颜儿她们上山了，怎么不叫我一声，我可以陪她们一起去啊！” 勤玉兰看他那副样子，没好气地回道。 “就你这日上三竿还舍不得起床的性子，等你？岂不是要耽搁好多活计？你说说你，昨晚几点回来的？也不过离家不到一周，你就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关了一周呢？” 刚起床就被老妈说了这么一嘴，希逸文摸了摸鼻子，到底是自己起晚了，有些底气不足。 “嘿嘿，妈，哪能啊，我这不是好几天没看到小伙伴们，大家聚着一时忘记了时间嘛，以后不会了。” 希逸文忙打哈哈，绝对不敢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跟希士良夫妇讲，那是他们这群小男子汉之间的事情。 话说，昨天他发现不对劲之后，满村找小伙伴，连给二叔家送礼物这件事情都耽搁了，听说最后还是二叔和逸才哥亲自上门拿的。 等他快将整个村子找遍的时候，才在村子最偏的西头，与隔壁村相邻的空地找到了正在对战的敌我双方。我方自然是希逸文的一众小伙伴，敌方嘛，有几个是他们村的，有几个是隔壁村的。 希逸文二话不说，便加入了我方的战局。看到他到来，原本己露败相的小伙伴们不由得士气大涨，一番混战之后，最终打赢了对方。 只是，这付出的代价有点惨，先不管对方是个怎样的局面，他们这边的人，除了希逸文这个强劲的主力选手没受伤之外，其余的都大大小小受了点伤，就连他最好的哥们儿肖二牛都肿了半边脸，也不知道里边对应的牙齿有没有事…… 不过好在这样的伤，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回到家里大不了被家长训斥一顿，严重的可能会被关上几天，所以这样的结果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很美好的。 赶着时间回家吃过晚饭之后，希逸文又出了门，后来什么时候回来的，勤玉兰并不知情，早上也没听希士良说起，但她知道这个臭小子回来的肯定已经不早，她睡得那会儿已经快十点了。 所以，早上希婉颜等人出门的时候，没有把他叫醒跟着一块儿上山。 这会儿听他提起，便没好气地回了几句，希逸文自然不敢多言，努力转移话题。 “诶，爸、妈，你们在收木薯呢，这天气不是挺好的嘛，干嘛收这么早？” 站在梯子上的希士良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将小十一的预警跟他说，而是直接给他安排了任务。 “左右今天你应该没啥事，就算有事也得将家里的事干完再说，这些木薯也干透了，你就负责把它们砍成块吧。” 希逸文虽说爱玩，但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老爸既然给他安排了活计，他就乖乖地应下了，再怎么样，他也不能跟妹妹差得太远。再说，昨天的事情已经得到圆满解决，对方还对他们做出了道歉和赔偿，今天确实没啥事必须要出门。 等洗漱完毕，用过早餐后，希士良两人已经将屋顶上所有的干木薯收了下来，这会儿一人正忙着把这些东西搬进屋，一人则去露天的柴垛搬了好几捆柴火，将厨房塞得满满当当的，原本放在院子中晒的其他东西也一并被收进屋。 第一百六十九章 密林采药 那架势，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异常。等到看见勤玉兰戴着草帽，担着空担子急匆匆往地里赶去之后，希逸文才将心头的疑惑问出口。 “爸，您俩这是要干啥，把屋外收拾得如此干净，我妈还这么急着把地里那几颗大叶菜给摘回来，咱们家要发生什么事吗？” 变天前期工作准备妥当，又坐回小凳子捣鼓竹篾的希士良削了两条竹蔑之后，才给他一个眼神，把小十一的感应告知。 “哦～原来是要变天啊。” 得到回复的希逸文漫不经心地答道，心下了然，这就难怪了，变天前是要把这些东西都收进屋离去。 菜园里的那几颗大叶菜可是老妈的宝贝，她把它们照料得好好的，每片叶子都比别人家的大，还指望着把它们腌制成梅干菜呢，如果变天，被大风吹倒或者被雨滴打了洞，那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希逸文抬头往天空看了一眼，发现此时除了艳阳高照之外，并没有什么要变天的迹象，心下疑惑之余，也有些可惜，他还打算切完木薯条之后，把从省城带回来的宝贝篮球拿出去，给大家亮亮相呢，便不由得嘀咕。 “天气这么好，也不像是要变天的样子，小十一别不是搞错了。” 希士良虽然听见了他的话，但并没有马上接，而是瞥了他一眼之后，把手上的竹条削好后，才慢悠悠地说道。 “这些事情，无凭无据的，咱们也不能向外头说，说了也不见得别人会信，所以，尽可能地做好自家的预防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小十一的本事咱们家人都知道，它既然感应到天气的变化，那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应该不会低。你也别想着出去瞎逛了，把活干完再说。” 于是，一大早上的，希逸文就当起了切木薯条能手，就连顶着半张还未完全消肿的肖二牛来找他玩，也被他拒绝了。 希婉颜这边，行至半路的时候，她悄悄问过小十一，它要找东西的地方在何处，自己也好把希婉清姐妹俩带到那里或者附近的地方，结果这小家伙什么方向也没指，只是随意地回复了两个词。 “随便。” 随便？怎么随便？难道这小家伙要找的东西是在随便哪个地方都能看到的？希婉颜郁闷了，这小家伙的罐子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没办法，她只能听从希婉清姐妹俩的建议，来到了一座据说可能药材比较多的山。 所谓据说，就是没有事实依据，大伙儿人云亦云的说法，所以，等到达目的地之后，希婉颜才知道为何有这个“据说”了。 这座山与别的山相比，要高一些，在他们这样丘陵遍地，没啥大山的地带，这一坐海拔将近300米的山已经算是高山了。由于人们砍柴都不喜爬这么高的山，所以山上的树木很多，乔木挺拔，灌木丛密布，几人围着山底转了半圈，才在山谷某个角落找到一条几乎被周边的树木遮盖的小路。 希婉颜心中暗道，难怪有这么个“据说”，没什么人类活动的密林，可不是比那些经常被人光顾的地方要适合植物的生长，草药类的植物，自然也是如此。 不过与之相对的，里边的蛇虫鼠蚁及其他野生动物自然也会比其他地方的多一些，虽说他们这里已经有好多年没出现过比较大型的野生动物了，但基本的安全意识还是要有的。 希婉颜默默放出神识，把整座山都扫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威胁性野生动物之后，才放下心来。 这个时候，希婉清已经朝小路迈出了一步，希婉颜一把拉住她，然后把手伸进口袋，其实是伸进自己的空间里，找到此前闲暇时配置出来的药粉，递了过去。 “清儿、颜儿，这座山很少有人走动，里边的蛇虫鼠蚁怕是不少，这是我在省城时，师父教我配置的一些药粉，你们把它撒一些在身上，这样进山更安全。” 事实上，希婉清姐妹俩也是第一次进这么密的山，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但为了未来更美好的生活，她们还是忍下心中的恐惧，踏出进山的步伐。 这会儿看见希婉颜拿出的东西，两人都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下一松，道了声谢之后，就把药粉洒在身上。 等到几人都准备齐整之后，希婉颜将小十一放了出来，探路的重任就交给它了。 “颜儿姐，这里的路不好走，小十一走在前面，会不会被树枝划伤身子，它好像还没往身上擦药粉呢？” 希婉清看着以一副勇者无畏的姿势一路向前的小十一，内心有些担忧和不忍。在她看来，小十一再乖巧聪明，也不过是只小猪仔，身上的毛也不长，皮肤嫩着呢，而且这路上的荆棘和横到路上的枝条那么多，肯定会刮伤过路人的，更不用说小十一那一身皮肤了。 难得听到大堂妹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希婉颜了笑，面上只说“没事儿，小十一知道分寸，咱们跟着它走就是了。”心中则在暗暗腹诽，小十一那一身皮毛，看似娇嫩，实则韧得很，普通的刀根本就伤不了它分毫，更何况是区区几根拦路的枝条；至于蛇虫鼠蚁什么的，那些东西恐怕在感知到这家伙的气息之后，就逃之夭夭了，哪里还有胆子主动冒头。 所以，这一路上，希婉清姐妹俩神奇地发现，平日里，她们在别的山砍柴时，多少也会听到鸟叫的声音，抬头能看到鸟影，低头能数蚂蚁的那种，可是，今天也太安静了，好像除了满山的草木和她们三人一畜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或物。 姐妹俩都不明所以，不过，这会儿，她们也没多余的闲暇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希婉颜一路上都在向她们介绍需要的药材和采摘的注意事项。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希婉颜的背篓里已经装了不少草药，主要是一些雷公根、土茯苓、蒲公英、麦冬等常见的药材，希婉清姐妹俩这才知道，原来往日里见惯了的杂草藤木竟然还是药材，都不由得啧啧称奇，暗自后悔往日竟然错过了那么多赚钱的机会，同时也提升了采药的信心。 密林的路确实不好走，原本放在背篓里的草帽也已经戴在各人头上，这时候，三人才发现，草帽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大有用处，起码能为她们拦截一些树枝，也减少了头部被划伤的可能。 等到她们终于走到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之后，几人的身上都挂了不少枯枝落叶，也累得出了些微汗。于是，几人停下，稍作休息。 “哼哧哼哧~” 就在几人相互将衣服上沾着的东西取下来时，小十一的招牌哼哧声又响了起来。 希婉清姐妹俩往发出声音的方向望过去，眼中满是好奇。 与两个堂妹的反应不同，希婉颜在听到小十一的声音后，精神不由得一震，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小十一可是来寻宝的呢。 第一百七十章 宝贝真容 于是，一道声音自神识传到小十一脑海中。 “小十一，可是找到东西了？” 小十一带着欢乐气息的哼哧声一顿，半响儿才回复道。 “找、找是找到了，不过……” 它的“不过”还没说完，希婉颜已经快步往小家伙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希婉清两人也打算跟着，被希婉颜制止住了。 “清儿、灵儿，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就回来，应该没什么事。” 希婉颜可不想让自家以外的人知道小十一的神奇之处，同样，在未得知这次的大宝贝是何方神物之前，也不会让其他人看到实物，哪怕是亲如姐妹的希婉清姐妹俩也不能例外。 希婉清姐妹俩并不知晓其中的猫腻，还以为希婉颜是怕累着她们才这么安排，为此，两人还被她们堂姐这把疼爱妹妹的心给感动了一把。 两人也乖巧，没有硬要跟着过去，也没有再继续休息，而是在周围开始寻找药材。 “小十一，让我看看，这次的大宝贝是什么东西。” 希婉颜扒开挡在身前的最后一根树枝之后，便向小十一发出召唤。 只是，眼前的情景与她想象的并不一样。小家伙并没有抱着什么大宝贝在那里等着她，而是两只前蹄合握着一把松针，长形的小嘴中还流下可疑的线条…… “这是什么东西？” 希婉颜仔细地盯着小家伙抱着的那把松针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没看出这有什么神奇之处。难道是自己眼拙，有眼不识金镶玉？ 希婉颜以为自己眼拙了，特意指着那把绿得刺眼的松针问道。 “小十一，这是你说的宝贝？” 她期待着，这句话问出后，小十一能指着这把松针跟自己讲解这把松针的不凡之处，抑或是直接把那碍眼的绿叶给丢到一边，然后指着某个地方跟她说道。 “喏，大宝贝就在那里！” 然后，双方就皆大欢喜了！ 可……事实上，在听到她的问话之后，小十一并没有跟她提什么这把松针的无穷妙用，也没有将蹄子上的东西丢了，反而抱得更紧，仿佛在防着她过去跟它抢一般。 底气不足的声音也同时在脑海中响起。 “主人，这、这东西甜甜的，可好吃了，这个……便是小十一今天找的大宝贝。” 不愿放弃任何一丝希望的希婉颜，垂死挣扎着问出最后一个疑问。 “这东西吃了有什么妙用？” 提到吃这个词，小十一下意识地舔了一口那据说甜甜的松针，诺诺的声音随即在希婉颜脑海中响起。 “这个东西很好吃，就像咱们从省城带回来的糖果一样，甜甜的……” 得了，这句话就等于说，它蹄子上的那一把其实普通得跟糖果一样，只是满足口腹之欲的吃食罢了。 希婉颜两眼盯着那一束深绿色的松针，眼睛都瞪疼了，她不是没看到每一根松针中那一抹白色，但实在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这……特么地，不就是些松针糖吗! 松针糖，又名松毛糖，是松树在秋冬时节植株分泌的一种多糖物质，味道如白糖，所以在这个物资相对匮乏的时代，极受农村娃的喜爱。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不过是一种自然的现象罢了，并没有什么稀奇或妙用，更不可能是希婉颜想象中的大宝贝！ 希婉颜强忍着才没有冲过去，一鼓作气地给这个不久前才给了她莫大的希望，如今却让她空欢喜一场的小东西赏上几大板，她咬着牙，用尽可能镇定的语气一字一字地道。 “是谁告诉你这东西好吃的？”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让自己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他们昨天中午才从省城回来，希逸文又一直跑出去会小伙伴，他们根本见不着人影，希士良夫妇俩也不会闲着没事，跟小十一提起这个，所以，这罪魁祸首应该不是自家的人。 小十一虽然年纪小，但到底是天生神兽，功法修为上增进得非常快，智力自然也不在话下，现在看到希婉颜这个状态，便知道自己怕是把主人给惹毛了。 此时的它，也不敢再耍什么心机，一股脑儿地把自己如何得知松针糖的事情一一道来。 “昨天中午，十一自个儿在家门前空地玩的时候，有两个路过的小孩，其中一个跟另一个说，‘走快点，要不然里边的东西全部化掉，就吃不着了’，十一一时好奇，便偷偷跟了过去，后来就发现他们用一个塑料袋包着一把松叶，松叶上还有这种白色块状的东西”。 说到这的时候，小家伙还用一只蹄子指了指还没被它舔过、挂着点点小白珠的松针。 “十一从远处闻了一下，觉得那个味道很好闻，松香中带着一股清甜，应该是个好吃的东西，所以……所以就打算有机会的时候试一试。” 说罢，小家伙心虚地低下头，不过小眼睛仍不时往希婉颜身上瞄。 希婉颜已经气无可气了，追根究底，这不过是因为一束松针糖而引发的破事。 到底意难平，她盯着小十一，认真地道。 “所以，你就打算趁着今天跟我们一起出门，好一饱口福，是不是？而且，还因为担心变天，把这个好吃的东西给变没了，所以在我打算取消这次出行的时候，你还故意让我误会你是来找大宝贝的，是不是？！” 看到希婉颜这个样子，小十一彻底心虚了，它暗戳戳地想了想，心底闪过一个“将功补过”的念头，便对着希婉颜道。 “主人，十一知道错了，不该为了吃的欺骗主人，还让主人生气，十一再也不敢了！” 看希婉颜没有要理它的样子，便使出了杀手锏。 “主人，为了弥补这次的过错，十一给您找一个大蘑菇，好不好？” 希婉颜一愣，随即又没好气地说道。 “我们这次是来采药材的，不是采蘑菇，再说，大蘑菇，还有那种长得很漂亮的蘑菇一般都是有毒的，不能乱采。我呀，只要你别再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乖乖地，那我就没什么好生气的了。” 希婉颜说的最后这句，是怕小家伙多想，以为她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它没给自己找到大宝贝，所以才会这么卖力地自荐要给她找大蘑菇。 谁知，小十一听罢，不仅没有乖巧地应下，不再逞强，而是一反刚才心虚的样子，振振有词地说道。 “不是的，主人，真的，十一真的发现了大蘑菇，没有毒的那种，人们好像习惯把它叫，叫什么芝麻，还是什么芝来着。” “你说的是灵芝？” 希婉颜一扫之前的失落，睁大眼睛看着小十一，只是鉴于这家伙有前科，她激动的心“砰砰”跳了两下后，又一下平静了下来。 小十一听到希婉颜的回复，愣了一下，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灵芝？好像是，也好像不是这个名字，主人，十一也记不清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南方灵芝 到了这个时候，希婉颜也懒得吐槽小十一那破记性，直接向它发号施令。 “你带我去看看，看到实物，就什么都知道了。” 小十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它留恋地看了一眼今天好不容易找到的这棵带糖的松树，火速将蹄子中的那把松针都舔过一遍之后，便钻出这片树林，往与希婉清姐妹俩相反的方向跑去。 看到这个场景，希婉颜扭头，跟不远处的希婉清和希婉灵打了个招呼，让她们安心在这附近找草药之后，便尾随着小十一离去。 “姐，颜儿姐跟小十一在干嘛啊，是到别的地方采草药吗？” 希婉灵看着那两道远去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地问身边的希婉清。 希婉清也不清楚那一人一宠的去向，她也不打算在这些事上作过多纠结。 “颜儿姐既然这样做，必定有她的安排，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来，把锄头给我，你抓着这棵土茯苓的藤，我来挖……” 希婉灵“嗯”了一声，从希婉清手中结果藤条后，顺势将手中的小锄头递了过去。 姐妹俩也不再谈论希婉颜和小十一的去向问题，两人就在附近采些希婉颜之前跟她们介绍过的草药。 希婉颜跟在小十一身后，穿过好几处茂密的树丛，她还注意到这一路上还真有不少草药，大都是那些常见的种类，此刻的她也没有闲情停下下采摘或挖掘，只能留给希婉清姐妹俩以后再来挖了。 等到小十一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临近顶峰之处，此时在她周围的都是一棵棵高大挺拔的树木，以松树居多，其中好几棵松树都有一人合抱这么粗，高度上也有好几十米。 几棵树旁边有一个被锯得很平的大木桩，从外型来看，这个木桩很久之前应该跟周边的树木一样，也是一棵很大的树木，但在多年前便被人给锯掉取材了，如今这木桩的底部已经隐隐有了腐朽之意。 然而，让希婉颜震惊的不是那几棵树，也不是这个木桩，而是长在木桩上形似大耳朵，比自己两只手张开还有大的“大蘑菇”。 看到这个东西，希婉颜默默将之与脑海中关于灵芝的信息相对比，表层色棕，细看之，上有椭圆西瓜籽状的袍子粉分布，菌管深褐，多层，且管层间无菌肉相隔……这妥妥地跟她脑海中关于南方灵芝的描述如出一辙啊！ 希婉颜激动了，她给小十一递了个赞赏的眼神，语气轻快地道。 “一会儿允许你继续回到刚才的地方，畅品松针糖。” 随后，便俯身在那株南方灵芝跟前，小心翼翼地将它掰下，再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才将它收进自己的空间中。 想了想，她又翻开木桩周围的草丛，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不少同品种的灵芝，只是个头小了很多，最大的那个还没有自己的半个手掌大。 希婉颜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从这群小兵中采摘了两个最大的“蘑菇”，她打算把这两个“蘑菇”拿给希婉清姐妹俩看，这样一来，等这些“蘑菇”长大之后，她们便能将它们采摘回去，往后再见到这种“蘑菇”的时候，能够将之认出并采摘回来。 至于大的这一株，希婉颜打算自己留着，回去用自己的方法将它保存、炮制，或制成别的药，应该都不错。 半个小时之后，希婉颜回到了与希婉清姐妹俩分别的地方，发现那两人已经循着草药的踪迹往外走了蛮远，她拿着那两株灵芝，往两人的方向走去。 小十一则没管这么多，回到这里之后，便乐颠颠地找到之前吃松针糖的地方，这会儿，它总算可是放心、大胆地把整棵树的糖都包下来了。 于是，在这座山上，就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一幕：一只白色的小奶猪，不停地围着一棵不下五米高的松树蹦上跳下，每次跳下的时候，总会连带着掉下一大把松针，不到半个小时，那颗原本苍翠的松树，变成了树里的奇葩……光杆松树！” 还好这里人迹罕至，没什么人会无事跑带这座山上来。不过，等到不久之后，希婉清姐妹俩例行采药时，发现这么一棵奇葩的松树，都啧啧称奇了好久，回家之后，还将它当成一件奇闻跟希婉颜一家人说了，引得勤玉兰等人震惊不已，而希婉颜则嘴角连连抽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细提。 希婉颜来到希婉清姐妹俩身后时，她们带来的那个背篓已经背在希婉清背上，此时背篓内已经堆了不少药材，有根茎类的，也都藤叶类的，但无一例外，都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 对此，希婉颜早已料到，此前也跟姐妹俩解释了一遍，两人也没有表现出失落的神情，能够通过采摘草药换钱，这对她们来说，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再多的，她们也不敢强求。 “颜儿姐，你回来了，小十一呢？” 正配合这挖一株雷公根的姐妹俩发现希婉颜回来之后，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希婉灵扫了一眼，没看到小十一的身影，便问道。 “嗯，小十一碰到了一棵带糖的松树，这会儿正在吃着呢。” 希婉颜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小十一的去向，便招呼两人过来。 “清儿、颜儿，你们过来一下，我给你们看个东西。” 原本听到松针糖时，眼睛也跟着一亮的姐妹俩，随后又听到希婉颜的招呼之后，忙收敛了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到希婉颜手中。 “颜儿姐，你手上拿的是蘑菇吗？这是什么蘑菇啊，灵儿好像从来没见过。” 希婉灵率先走了过来，疑惑地看着那两个“蘑菇”。 希婉颜笑了笑，等到希婉清也来到身边之后，才开口解释。 “你们看好了，这个叫‘灵芝’，是一种很名贵的药材，不过我手上这两株还不够大，如果等它们再长大有些，比如这么大。” 希婉颜说着，用手比划出与刚才那株“大蘑菇”相近大小的弧度，才继续道。 “那时候再采集，就能够拿来买大钱，我虽然没去卖过这个东西，但能保证的是，这么大一个灵芝，比你们采集几十、上百个背篓的药材还要值钱。” “哇！颜儿姐，这就是灵芝吗？你说的是不是电视剧里说的那种能把死人救活的灵芝仙草？” 希婉颜没想到，根本不用自己解释，小丫头们倒是对这灵芝并不陌生，一下子便提到电视剧中常出现的灵芝仙草。 但希婉颜很清楚，电视里演的那些，有很多夸大的成分，所以，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 “灵儿，这确实是灵芝，但它的功效并没有电视里说的那么夸张，什么‘起死回生’这样的说法，那绝对是骗人的。咱们只要知道，这东西比一般的药材值钱，往后碰到的时候，你们记得别错过就行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归途变天 哦，对了，我刚才采集这两株灵芝的地方，还有好几株小的，一会儿回去之前，我带你们去认认路，到时候等它们长大了，你们可以把它们采回去。” “可是，颜儿姐，灵芝这么宝贝的东西，咱们现在不摘的话，会不会被别人先摘了。” 希婉灵表示很担心，这山上长出来的的东西都是没主的，万一这宝贝落到别人手里，那她们岂不是啥都没得到？ 对于这种情况，希婉颜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她施个术法，把那些小灵芝暂时给遮掩住吧。先不说这个术法的启动要耗费她的多少修为，只说这个持续时间的问题，就不是目前的她愿意去尝试的。 也不提那些几十、上百年份，甚至活在传说中那种上千年灵芝的长成时间，就说她们眼下这么一株普通的灵芝，从小生长到成熟，至少需要经历大半年的时间，她目前纵然有这个能力将术法持续那么长的时间，但也不打算用在这个地方，这样做并不值得。 所以，她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没办法，只能随缘吧，该是咱们的就是咱们的，不是咱们的，就算护得再好，到头来也进不了我们的背篓。” 观察了一下两人的神情，希婉颜发现自己的这句话，竟然没有如以往般凑效，两人并没有跟着点头，反而有了纠结之色。 看来是她错估了这两孩子对这几株灵芝的执着，正想着该怎么劝说的时候，希婉灵先开口了。 “颜儿姐，要不咱们今天就把那些剩下的小灵芝给摘回去吧？” 希婉灵的打算是，与其时刻担心这些小灵芝被其他人摘去，还不如她们现在就采回去，这样做可能会少卖点钱，但至少也比什么都没得到要强得多。 希婉颜一愣，没想到小丫头竟然打起了这个主意，她又观察了一下希婉清的神情，发现她对于自己妹妹的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对之意。 深吸一口气，希婉颜继续解释道。 “灵儿、清儿，你们要清楚，那些灵芝刚长出来不久，离成熟还差得远，就算咱们采回去了，也卖不了几个钱，如果等它成熟之后再采摘，那价值就翻好多倍了。我打了比方吧，现在的灵芝大概最多只能给你们中的一人买一件衣服，而等到大约半年到九个月之后，这些灵芝就能给你们每个人买十件，甚至更多的衣服，你们看看，是选哪个？” 希婉颜以为，经过她这么对比悬殊的解释，这两姐妹应该不会再急着摘那些小灵芝了，谁知，现实很快给她甩了两巴掌。 “可是……万一到时候，咱们连一件衣服都没有呢？” 希婉灵小丫头不依不饶地钻着牛角尖。希婉清在一旁看着，大有“我也如此认为”的意思。 希婉颜头疼了，谁来告诉她，这两人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不听劝了呢。 她寻思片刻无果之后，只能道。 “这样吧，一会儿我带你们过去认路，你们先看看那些小灵芝，咱们再做最后的打算。你们要是改变主意，咱们就多给小灵芝做点掩护，到时候万一有人路过那里，也不至于那么容易被发现，你们看如何？” 这次，姐妹俩终于点了点头，三人又在附近采摘了不少采药，直到将整个背篓都塞满，希婉颜让她们把背篓放在原处，她则领着这对姐妹往山顶走。 等到希婉清姐妹俩亲眼见到那几株小灵芝之后，都不由得傻了眼。两人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即将见到比希婉颜拿回去的那两株要小的灵芝，但没想过这小号的灵芝会这么小啊，最小的那几株比她们用来扎头发的发圈大不到哪里去，而最大的那株也只有希婉灵的两个拇指大小。 “颜儿姐，这就是你说的小灵芝吗？它们真的好小哦。” 这个时候，姐妹俩才明白为何刚才颜儿姐那么极力其劝说她们，一时间也没有了今天就把这么小的灵芝摘回去的心思。 整个过程，希婉颜都在观察这姐妹俩的神态变化，发展到眼前的情形，她便知道这两人已经改变了主意。 “嗯，这些灵芝应该是刚长出来不久的，你们看，现在还打算将它们摘回去吗？” 听到希婉颜揶揄的语调，两人小脸微红，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希婉颜看着两人的窘态，也没有难为她们的意思，分别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既然咱们都认为现在不是摘这些小灵芝的时候，那就把这里掩盖好，等时间到了，你们再来摘，好不好？” 希婉清姐妹俩点了点头，几人三两下就把小灵芝所在的地方盖上枯草，将它回复成原来的样子，这才离开。 下山的路上，希婉颜还跟她们强调，切不可经常去那个地方翻看，否则，既可能会影响小灵芝的正常生长，也会引起过路人的注意，进而导致不必要的麻烦。长期在山里中砍柴的希婉清两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都对希婉颜点头赞同。 等到三人一宠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大风刮得几人几乎站不住脚，原本耀眼的阳光已经被不知何时出现的乌云遮住，天色变得阴沉，大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 希婉清姐妹俩一脸钦佩地披上希婉颜事先准备好的遮雨薄膜。 “颜儿姐，你早就知道今天要下大雨，所以才带上这些东西，对不对？颜儿姐，你太厉害了！” 披着遮雨薄膜，戴着并不能防大雨的草帽，希婉灵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她一边顺着脖子给薄膜系带，一边不忘用十二分佩服的语气，对希婉颜道。 希婉颜则低头看了一眼，也许是因为美美地品尝了整棵松树的松针糖，此刻正兴奋得有点过火，在野地上蹿下跳的小十一，心中暗道，“不是我厉害，而是身旁有一只偶尔犯憨，但大多说时候还算靠谱的外挂。” 不过，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可不能让这姐妹俩知道小十一的情况。 她淡笑了一下，便催着身旁的两人。 “马上就要下大雨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家，这帽子挡不了太大的雨。” 好在这会儿刮的风，刚好跟她们回家的方向一致，所以几人的回程非常顺利。 不过，就算她们紧赶慢赶，也赶不上老天的安排，等到村子口的时候，天上突然响起一声炸雷，漫天的黑幕就炸裂了一道口子，一场大雨倾泻而下。 豆大的雨滴打在人身上，应该有些疼，皮囊已经脱胎换骨的希婉颜感觉不到这种感觉，但从希婉清姐妹俩不时的闷哼声中，能够感受到一二。 而且，这雨一旦下了下来，风向也跟着改变，几人的原本顺风的行程，一下变成了背风而行。希婉颜还好，这点阻力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希婉清姐妹俩可就不一样了，两人被这场风雨吹得摇摇晃晃的，要不是有路旁一块大石头挡着，希婉灵怕是要被吹进路旁的池塘里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雹中行进 希婉颜将抱在怀里的小十一塞给希婉清，又从希婉灵手上扯过镰刀，丢到自己背后的小背篓，便一手一个牵着姐妹俩的手臂，一路逆风而行。 只是，才前行了几步，天势又变了，原本豆大的雨滴，变成了一粒粒如黄豆般大小的冰雹。“霹雳巴拉”的声音打在塑料薄膜身上，尤其明显。 “呀，天上下冰块了！” “下冰块了！” 待看清楚地上滚落的一粒粒雪白的珠子，希婉灵和希婉清先后惊叫出声。 不知怎地，希婉颜竟然从这两声惊呼中，听出了惊喜的感觉。 希婉颜看着眼前的一幕，一颗颗如白水晶般的冰炮不断地掉落到地面上，这个时候，她庆幸她们已经才能够山上下来了，要不然这样天气，呆在山上实在是太危险了。 “颜儿姐，你看！天上下冰块呢，好漂亮啊！” 没见过冰雹，更没见识过雹灾的姐妹俩也不去管冰雹打在人身上的那种轻微痛感，笑呵呵的用手接着从天上不断掉落下俩的冰雹，并向希婉颜展示。 不过，她们没有高兴太久，随着冰雹直径的不断增大，那种打在身上的疼痛感就不是她们能忽视的了。于是，“哎哟、哎哟”的痛呼声取代了之前的笑声，不时传入希婉颜耳中。 希婉颜看了看此刻滚落在地上的冰雹，发现大部分的冰雹已有成人拇指般粗，有的比这更大，她抬眼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竟然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这里离她家至少还有五百米，如果就这么冲回去，恐怕希婉清姐妹俩少不得会被砸伤，但如果就这么在原地站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主人，您可以试试，运起防护罩抵御冰雹粒子。” 正当希婉颜不知该如何做的时候，脑海中响起小十一的声音。 她一喜，怎么把防护罩给忘了？紧接着又是一愣，她能拿得出防护罩，可不敢就这么把它展现在人前啊，即使这东西是无形的，但这冰雹一旦掉不下来，而是在头顶不远处就开始往两旁滑开，这么诡异的场面，希婉清姐妹俩只要不是傻子，就肯定能感觉到异样。 不是她信不过这两个堂妹，但自己要拿出的这个东西太不符合常理，远不是让她们姐妹俩向其他人隐瞒采药的真相那么简单。要是一个弄不好，姐妹俩说漏了嘴，或者被其他人看到，那都是相当麻烦的。 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后，希婉颜又向小十一求助。 “小十一，有没有办法既不让其他人对我产生怀疑，又能顺利回家？” 她本以为小十一至少也要考虑一会儿才给她答复，没想到，她的话音才刚落，小十一爽利地回复道。 “这个很简单啊，主人，您只需运起功法，将掉落到咱们周边的冰雹卸掉大部分的冲力，这样冰雹落到身上的时候，自然就不会让人觉得疼痛，同样也不会让人看出什么异样。” 希婉颜一听，果然是个好办法，一会儿运起功法之后，她就拉着这对姐妹疾步往家赶，这样一来，这两人就忙着赶路，无暇顾忌身上的感觉了，等到她们回过神的时候，就算有所怀疑，也找不到她的破绽。 说干就干，希婉颜抓紧了两姐妹的手臂，跟她们说了一声“快走”之后，便带着两人大步往家的方向走去。与此同时，她暗暗运起功法，那些原本要砸在几人身上的冰雹就像被人扯着下坠的身子一般，以近乎柔和的姿态落在几人的身上。 此时的希婉清姐妹果然没了关注这些变化的心思，她们现在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双脚上，希婉颜拉着她们前行的速度，让她们都怀疑这会儿风向又变了，她们是在顺风而行，要不然怎么会走得这么快，就连吹在脸上的风都没有刚才那般让人觉得生疼。 等到她们意识到可以通过观察周边的景物，来验证风向是不是已经改变的时候，三人一宠已经回到了希婉颜家。 乌云压境的时候，勤玉兰等人早就着急了，暗道这几个孩子怎么还不回来。但他们并不知道这姐妹几个到底去了哪座山，想要找过去也不知道往哪找，只能在家干着急。 等到天上落下这么大的冰雹之后，就连一直还算坐得住的希士良也着急了。希婉颜姐妹几个到家的时候，希士良和希逸文已经拿着雨伞，披着遮雨薄膜，准备往外冲了。 看到希婉颜等人回来，屋里的人喜出望外，忙让她们进来。几人帮着卸下身上的遮雨薄膜和帽子，勤玉兰又查看了她们的身子，希逸文也对小十一的身子进行了检查，发现都没受什么伤之后，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希婉颜姐妹三人虽然都有遮雨设备，但头发和身前的衣服都被打湿了，勤玉兰让她们把打湿的外套脱下来，都换上希婉颜的衣服之后，又给几人各拿了一条干毛巾，让她们擦头发，才到厨房端来早就准备好的姜糖水。 知道孩子们都不喜欢闻生姜水的味道，所以勤玉兰熬制的时候，在里边放入了红糖，有了红糖的加入，这碗生姜红糖水就很受欢迎了。 希婉颜几个很痛快地将自己碗里的生姜红糖水喝光，罢了，小十一还不住地舔着舌头，一副完全没有喝够，可以再来三大碗的模样，惹得身边的几个人哭笑不得。 屋外的冰雹合着雨还在下着，不过看那架势，已经明显比希婉颜等人回来那会儿小了很多。 等到勤玉兰将午饭煮好之后，外边又是一副天朗气清的景象，一点也看不出不久之前才经历过一场怎样的恶劣天气。 果然跟小十一预测的一样，这场变天来得疾，去得也快。 只是这个过程虽短暂，但对整个村子造成的影响并不少。 很多在外头干活的村民被淋了个透彻，有好几个还被大块的冰雹给砸伤了；很多村民们晒在外头的东西来不及收回，也都被淋湿了；还有一些年久失修的房子，屋顶的瓦块也被打碎了不少，屋里更是一片湿漉漉的；菜地里一些娇嫩的作物，也被冰雹打得面目全非，勤玉兰每每看到好端端在放在屋檐下的一担大叶菜时，下一刻再看向小十一的眼神就更柔和了。 这小家伙，果然是他们家的福星啊。 村口的老榕树下，又聚集了一群不管闲事的老人，大家都在讨论这场冬日里的冰雹。这可是怪事啊，往年，他们这里就没怎么下过冰雹，距离最近的一场可能要追溯到十几年前，今天突然下了这么一场，且还是在还没出元宵的冬末时节，这剧情简直就跟北方的“六月飞雪”差不多，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足够作为老头老婆子们好长一段时间的谈资了。 外头的情况是怎样的，希婉颜等人不管，他们这会儿正准备开饭呢。 只是没想到的是，菜已经端上，就差摆碗筷的时候，希婉清姐妹俩倒扭捏起来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八卦风起 “大伯、伯母，我和妹妹先回家了。” 希婉清拉着自己妹妹的手，快步地往门外走去，小丫头希婉灵难得跟希婉颜一家客气了起来，乖乖地跟在自己姐姐的身后。 “清儿、灵儿，你们走什么？大伯母已经煮了你们的饭，今天就在这儿吃吧。” 勤玉兰走过去，一把拉住这对突然闹别扭的姐妹俩，想要将她们拉回桌前。 谁知，两孩子这次倒是拧得很，勤玉兰轻轻一拉，竟然没有拉动，她疑惑地看着这两人。 “孩子，你们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非要走，是不是谁给你们受气，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仅勤玉兰，屋内的其它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与往日迥然不同的姐妹俩。被认为最有可能给希婉清姐妹俩气受的希逸文更是承受了勤玉兰的“瞪眼杀”，弄得他面露无辜，险些流下两行冤枉的热泪。 希婉灵被看得受不住，原本绷紧的小脸蛋露出委屈的表情，在希婉清还来不及阻止之际，说出了原因，话语间还带着哭腔。 “姐姐说，如果我们今天在这里吃了饭，以后妈就会一直让我们都在这儿吃，不让我们回家吃了，呜呜～如果这样，就太对不起大伯你们了，大伯一家对我们好，我们不能不知足，不能让大伯一家难做……” 一番话，说得屋里一阵安静，静得连屋外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希婉清两眼通红，抓着自己妹妹的手，想要把她扯出门去，却被勤玉兰连着她自己和妹妹一把同时抱住。 “好孩子，没事儿，今天就在大伯母这里吃，我煮了好些你们爱吃的菜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而且这不是还有你们大伯看着吗，不会让你们妈那样对你们的……来，擦擦脸，咱们吃饭了。” 勤玉兰一边搂着希婉清姐妹俩，一边柔声安慰道。 希婉颜和希逸文也双双向前，各牵着一个人的手，走回桌面上。 勤玉兰这才进厨房把碗筷拿了出来，大家围在桌旁开始用午餐。 今天小十一特意把自己的专属餐盘移到了桌子底下，勤玉兰还特意多舀了些饭菜放进它的餐盆里，这会儿，小家伙早就开动了。 “哼哧哼哧”的声音不断传来，刺激着桌旁的众人更是食欲大振，希婉清姐妹俩却开始不好意思了，拿着筷子，就是不敢动。 希士良给两人一人夹了一筷子菜。 “你们安心吃，剩下的有我。” 这句话虽短，但在希婉清姐妹俩听来，却犹如金科玉律一般，让两人原本吊着的心放了下来，刚才因为“闹别扭”而不好意思的心情也一并散去。 安心地用过午饭，姐妹俩离开时，希士良也跟在两人身后，看那架势，应该是给这两人撑腰去了。 希婉颜没跟着过去看情况，隔了好几天才从两个堂妹口中得知，她们再也不用担心以后回家没饭吃了。 若是平时，希婉颜肯定要八卦地问上几句，但此时她还想着更劲爆的事情。 此刻的她，正在想着堂奶奶家，确切地说，是堂奶奶的大儿媳妇林氏的事。 昨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二叔希士成家做了不少汤圆，油炸的和水煮的都有，做好后，二婶金氏亲自给希婉颜家送了一些。 来的时候，金氏跟勤玉兰说了一个重磅消息：堂奶奶家的大儿子要离婚了！ 金氏提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希婉颜也刚好在身边听着，把“据说版本”的来龙去脉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年代的农村，离婚是非常不被看好，甚至是忌讳的事情，好多感情破裂的夫妻宁可一直忍着，将就过完这一辈子，也不会提出“离婚”这个词。 而堂奶奶家的大儿子和儿媳妇竟然在闹离婚，这个消息一传出来，便引起了全村的轰动。 据说，是因为大儿子希士奎看不惯媳妇林氏对自己老母亲和小儿子的虐待，所以执意要跟恶妇林氏离婚。 这个版本，是从堂奶奶口中传出来的。但事实似乎不见得就是如此，至少，从某些有心又知情人口中传出了另外两个版本。 一则是从平日里，与堂奶奶有往来，但彼此都不见得希望对方过得比自己好的几个老婆子口中传出来的。 话说，某日，几个老姐妹又聚集在一起，将村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出来絮叨时，一名穿着破旧、满身酒气、神志萎靡的老者从一旁蹒跚路过。 几个婆子对视一眼，等到老者走远之后，她们的话题就变成了他。 这个他，自然是刚走过去的老者，老人单名一个“宏”字，村里年轻一辈的称之为“宏叔”或者“宏爷爷”，老一辈的则称他“阿宏”。 阿宏是村里的孤寡老人，据说，他年轻那会儿，家境还不错，也是娶了媳妇的，只是后来不知怎地，她媳妇病逝，家道也跟着一再没落，如今，竟到了眼下这番需要靠着国家政策扶持才能过活的光景。 提到这事，众婆子们就纷纷回忆并感叹了。 婆子一说：“当年，阿宏家也是咱们村里数一数二的富足人家，可是你们看看，现在都活成什么样了，简直是造孽啊！” 婆子二道：“可不就是造孽！我前几天还听我儿子说，要不是上头给他送来了几斤猪肉，这个年，他们家的祖宗估计连个肉香味都闻不到…… 诶，他们家之所以那样，怕是因为遭报应了。你们想想，那两年，可不是轮到他们家负责祭扫宗祠吗，我听说，阿宏有一次清扫祭台的时候，把台上的一个香炉给弄翻了，那东西从高处掉下来，直接碎成好几块…… 后来，阿宏家里花大价钱请回一个新的香炉，结果那东西竟然邪门地很，原本拿在手上燃得好好的香火，插进新炉子后，都莫名其妙地灭了，这个事情，当时村里好多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后来好像还是请了十八里外一名德高望重的老神仙给施了法，才把这件事给揭了过去。这事情，你们都还记得吧？” 婆子三说：“记得记得，当年婆子我还刚嫁过来不久，跟阿宏的媳妇经常聊在一块，这事儿我最开始就是听她说的……唉！谁知原本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 婆子二又道：“唉！肯定是遭报应了，要不然，为何当时跟他一起轮守祠堂的另一户人家没事呢，咱村的管理，那是每年都安排两户人家负责祭扫祠堂的，而且，后来阿宏再说媳妇的时候，每次都是临到关头，就坏掉了……” 几个人讲的这件事情，堂奶奶并不知情，她嫁过来的时候，那个阿宏已经单着了，也没人跟她提起过阿宏家的过往。如今，听到老姐妹们这么一提，才知道村里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八卦之火不由得大盛。 第一百七十五章 风过留痕 “这事儿我竟没听说过，原来咱们村还出过这等遭报应的事呀。” 婆子四露出一副“你要是知道，那才有鬼！”的表情，话语间却是另一副颇能理解对方的口吻。 “你是我们姐妹几个中最年轻的，不知道这事很正常，当年发生这件事情不久，咱们国家就遭受了那场动乱，在那期间和之后的好多年，很多事不能做，很多话也都不能说，这其中，上头就有命令：不得传播封建迷信思想。 阿宏家的这件事就被归类到这一类思想里，自然就被禁谈了，直到这几年形势好了些，我们几个老姐妹才敢说出来。” 堂奶奶点点头，当年的那场动乱，她也经历过，所以知道这婆子说的应该不假。 只是她内心的八卦之火还在熊熊燃烧着：“既然都到了今天，咱们说说也没事，几位姐姐知不知道当年那个媳妇是遭受了什么样的报应？” 听到这个问题，原本老气横秋的几个婆子一愣，现场一下变得寂静了起来，没人先开口。 就在堂奶奶以为这几个怕死的老货不敢把实情说出来的时候，就听婆子三慢悠悠地回忆道。 “当年，我家就住在阿宏他们家隔壁，阿宏媳妇受的罪，我多少知道一些。 刚开始那两天，阿宏媳妇总说两只手掌不舒服，阿宏也没当回事，还是继续忙着外头的事情，等到再过两天，他媳妇再喊手掌不舒服，连动一下都疼，胸口也闷得慌，喘口气也难受的时候，凑过去看的阿宏才发现，他媳妇的整个手掌从拇指根部开始泛黑，一直向整个手掌，甚至手腕蔓延，这下子，他才跟着急了，急忙叫来相邻的几户人家，大家搭手把她媳妇搬到人力车上，送到镇上去求医……” 说到这里，婆子顿了顿，随后才以一副更悠远、哀叹的语气道。 “唉！可惜，这人还没送到医院呢，在半路就没了气……咱们村里的习俗摆在那里，在外头逝去的人是不能抬回屋的，所以可怜的阿宏媳妇，只能就这么草草地埋在了半路，她的那副棺木还是我家老头子和几个弟兄一起送过去的，唉！” 场面又一下变得寂静，几个婆子也不知道是在同情那个早逝的可怜人，还是在想着其他。 过了好半响儿，才听婆子二道。 “难怪说是报应呢，当初可不就是阿宏用手把供奉祖宗的香炉给打翻再摔碎的，后来他媳妇最先遭的罪就在一双手上。” 婆子四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发表自己的观点。 “唉！阿宏媳妇也是命苦，当家人犯的错，竟然报应到自己身上，可怜她年纪轻轻，连个娃儿都没留下，就这么没了。” 对于这个观点，婆子一倒是不赞同了。 “也不能这么说，老婆子我倒觉得这个报应对于阿宏来说，才是顶顶重的。你们想想看，她媳妇没了就没了，早死也早解脱，说不定已经投胎到好人家去了。 可阿宏不一样，这些年，他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要娶新媳妇，没人愿意嫁他，他的老父母至死都没有送终的儿媳，家里的境况也越来越差，这样的家破人亡还不算，他自己也成了个没灵魂的木偶，每天都在等死……” 几个老婆子就这样一直围绕着阿宏家的话题，整整絮叨了一个下午。 这次的“八卦大讲坛”原本对堂奶奶并无影响，这对于她来说，不过是闲来无事时的一个谈资罢了。 但临近春节，家里的事多起来，人也得跟着忙起来的时候，她就不敢这么想了。 事情初发于腊月二十五。 那天晚上，又跟老姐妹们聊了一个下午的堂奶奶回到家，吩咐儿媳妇去酸菜缸子掏颗酸菜，跟着腊肉一起煮，作为今晚的加菜。 让她没想到的是，原本对她言听计从的林氏并没有行动，而是委屈地摊开自己的双手。 “妈，我这几天身子不是很舒服，手脚酸麻得厉害，您看，我这手掌都冒青筋了。” 原本认为林氏是在找借口偷懒的堂奶奶听到儿媳妇最后的半句话，身子猛地一僵，一双老眼下意识地往林氏的手掌看去，一块泛青，或者说，在她眼里是泛黑的一团阴影出现在林氏大拇指以下的手掌部位。 堂奶奶打了一个激灵，立马想起阿宏媳妇代替阿宏遭报应的事情。 这些年，她虽然在外头处处示弱，以孤儿寡母的身份讨人便宜，同样也样样要强，总觉得别人有的东西，他们家也不能少，这些年来，从别人那里巴拉了不少好东西，但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自家人又做过什么事，她心里很清楚。 不谈两个儿子多年前，年少不经事偷人东西的事情，就说这两年来，她暗地里从别人家占的便宜，如果各路神仙们真要算起来，也是够遭报应一两回的。 这林氏不会是在替自己这个婆婆担罪吧？ 想到这里，她看向林氏的眼神，由犀利不齿变成了怜悯，甚至是感激，她这是代替自己这个婆婆和整个家受罪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堂奶奶，不再催着林氏干活，也没有责骂她，自己闷不做声地就去把酸菜挖出来，还一人承包了全家的晚餐。 搞得两个儿子，外加林氏，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妈，您这是怎么了？做饭这种事情，不是有您儿媳在吗，您都老了老了，该享儿女福的人了，怎么还受这份罪？” 说这些话时，希士奎还瞪了一眼林氏。暗道林氏这儿媳妇倒会摆谱了，竟然就在一旁干看着，让婆婆一个人操劳。 希士来也目光不善地看着林氏。 林氏简直欲哭无泪，有口难言。她刚才不过是想要表达挖酸菜可能会让她的手受刺激，所以希望婆婆把酸菜挖出来，自己再动手做接下来的活计，但没想到，婆婆不仅把酸菜挖出来了，还不让她这个儿媳再动手做晚饭。 堂奶奶此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希士奎跟她说话的时候，便没有回应，更没注意到两个儿子和大儿媳妇之间的互动。 “哇哇哇……” 几人正僵持着，睡在小床上的奶娃子虎子醒了，发现没人去看他，小嘴一咧便哭了。 林氏本能地要将他抱起来哄，没想到却被堂奶奶给抢了先。她一人便把小虎子抱起来，动作利索地查看并给他换了尿布，这才抱着他坐回去。 接下来，堂奶奶也没让林氏给小虎子喂奶，而是从锅里端出一碗热腾腾的蒸鸡蛋，哄着小奶娃把蒸蛋吃下去。 这一幕，看着身边的几人都愣住了，都在寻思着老母亲/婆婆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接下来连续几天，堂奶奶没再出门跟老姐妹们聊八卦，也没安排林氏干活，林氏自己找活干的时候，她偶尔还会跟儿媳抢着干；大孙子小虎子更是长时间被她抱在怀里，林氏要过来抱的时候，她就把孩子抱开…… 这一波操作，着实把林氏吓得不轻，也气得够呛。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逼迫离婚 但老婆子这几天走的是“只干不说”的路线，就连她的亲儿子希士奎兄弟俩也搞不懂自己的老母亲到底怎么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可堂奶奶家的境况还是没有发生改变，就连大年夜的团年饭，她都没让林氏动手帮着操持。 只有在大年初二的时候，她才勉为其难地将小虎子还给林氏，让小夫妇俩将孩子带回娘家林家村，不过，离家之前，还对希士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注意看着点孩子，一点也没有顾及到一旁的林氏，让林氏原本郁闷不已的心情再次升级…… 事实上，堂奶奶之所以有这些异常的举动，不过是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这个儿媳妇罢了。 但希士奎显然误会了自己母亲的举动，或者他潜意识地希望母亲和自己想的一样，他们母子都看林氏不顺眼了！ 没错，希士奎现在看林氏已经相当不顺眼了。 之前，因为自己兄弟俩外出打工，林氏带着小虎子在老家，又要照顾母亲，又要照看幼子，非常辛苦，而且她们的婆媳关系还算好，希士奎就算再对林氏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如今，看见母亲把林氏撇得远远的，儿子也不用林氏照料，隐藏在他心底的恶魔就关不住了。 于是，某个林氏不在家的时候，希士奎来到自己母亲身边，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要离婚！ 至于离婚的理由，他早就想好了，一共列举了三条： 其一，林氏对婆婆不孝，家里的所有活计都是婆婆一人操持，而她作为儿媳妇，却只是在一旁干看着，什么也没做； 其二，对幼子不慈，小虎子才不过八个月大，林氏便早早地给他断了奶，平日里也没尽到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尿布、喂养、清洗之类的活全部堆在婆婆身上； 其三，对自己这个丈夫无爱，他从外地打工回来这么久，也没见林氏给过自己这个丈夫好脸色。 所以，综上所述，希士奎表示自己跟林氏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堂奶奶听着自己儿子振振有词地说了这么久，眼神由最开始的震惊、愤怒变得赞许、豁然。 如果说，这段时间，堂奶奶对林氏还对林氏抱有一份真心，心怀愧疚，所以一直不安排林氏干活，怕她再累着而早早离世的话，那么，在听了自己儿子的这番分析之后，她就想开了——这婚，确实该离！ 是的，初听儿子说要离婚的时候，堂奶奶震惊之余，对希士奎极为气恼，林氏现在可是为他们一家顶罪的大良人，自家人就算再狠心，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将林氏赶出家门。 可听着听着希士奎的话，她又被另一股气攻上心头，照儿子这么一说，林氏真是太无法无天了，简直不把他们家看在眼里，这个绝对不能忍。这个时候的她，完全没意识到，也不愿意去深究，自己儿子列出的这三条“罪状”有哪一条能站得住脚。 同意希士奎的决定，除了他提出的理由正合老太太的心之外，堂奶奶还考虑到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这也是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考察的。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观察林氏，看看她的身体状况是不是有所变化。果然，还真让她发现了，林氏在某天清洗他们夫妻的衣物时，捂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儿的气，看样子很不舒服。 这一幕，被堂奶奶自动与阿宏媳妇的症状给对上，于是，她就更确定了之前的想法——这林氏果然在遭天谴！ 不过，看林氏的样子，这进展的速度并没有当初阿宏媳妇进展的那么快，可能一时半会儿丢不了命，还能多活几年。可这样一来，岂不是说，他们家这几年得一直花钱供着她治病，她儿子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钱就这么丢进那治病的无底洞，这绝对、绝对是不可能的！ 只要有她在一天，就决不允许自家走上阿宏家家道没落的老路。 当天傍晚，林氏从菜地摘回一篮子青菜，正坐在院子里摘的时候，便从婆婆和丈夫的口中听到了这个噩耗！ 惊得林氏连手中的青菜也拿不住了，菜叶子掉了一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一脸严肃认真的母子俩，嘴唇哆嗦。 “妈，您这是在说笑吧？我……儿媳刚刚在摘菜，估计是听错了……士奎，你刚好也在，咱妈刚刚没说什么大事吧？” 说到最后，林氏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渴望和请求，希望这对母子回复她，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希士奎没开口，这恶人先由堂奶奶给做了。 “林氏，到底有没有听错，你心里很清楚。我和我儿大奎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不适合、也不配再当我们家的媳妇，所以，明儿找个时间，就明儿一早吧，你们把证件带上，去把婚离了吧。 咱家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你在咱这样的人家，也过得不自在，离了婚，你就自由了，以后说不着还能找个更好的。至于虎子，你也不用担心，有他爸和我这个奶奶在，怎么着也不会让他这个大孙子吃亏的，你且放心地去吧。” 堂奶奶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仿佛给了林氏偌大的便宜一般。 林氏捂着自己的胸口，那股熟悉的气闷之感又来了，但她此刻已经管不了这么多，抬起右手，颤抖地指着希士奎，连发三问。 “希士奎，你是不是也这么想，你也希望跟我离婚，你也打算让我儿当个没有亲妈在身边的孩子？！” 看到林氏激动得嘴唇都泛紫了，希士奎突然心生不忍，暗道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可是想到自己原本的打算，便不由得狠下心，一副义正言辞地对林氏说道。 “林氏，你们夫妻不到三年，但咱们彼此都了解对方，你是知道我的，轻易不做决定，一旦做出决定，便不会再更改，当初咱们走到一起，也不是因为感情深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你当初不过是被人甩了，又得给你家人一个交代，这才拿我顶了缸，这三年，我算是受够了，别的话、再多的事情，我也不再多说，给你留个体面，林氏，咱们好聚好散吧。” 林氏简直要被自己的这个丈夫说的话给气笑了，什么叫“冠冕堂皇”，什么叫“黑白颠倒”，什么叫“厚颜无耻”，她今天算是统统都见识了。 她的手指依旧指着希士奎的方向，嘴里却连话都说不出了。 从堂奶奶的角度看，能够清楚地看见林氏手掌上的那一抹暗色。 虽然很担心林氏会这样倒下，一命呜呼，但事已至此，她不想再拖下去，拼一把，也许这婚就能离了，这样他们家也能将人彻底摆脱，以后林氏再怎么样，也跟自家扯不上关系，所以她一边关注着林氏的神态变化，一边想着办法，让林氏尽快答应下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婚变版本 原本跟林氏提出离婚时，堂奶奶还有点心虚，可当听到儿子爆出林氏婚前那不为人知之事时，她震怒之余，也暗自庆幸，这个应该能作为要挟林氏答应离婚的筹码了吧。 “好啊，林氏你个贱人！婚前竟然如此不检点，枉费我当初还以为你是个黄花闺女，把你当自家人看待，谁知道你竟然是双没人要的破鞋，还讹上了我儿大奎，要不是有今天这一遭，老婆子还不知要被你骗到什么时候，今儿我就告诉你，这婚你离也得里，不离也得离，否则我定要让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货色！” “你……你……你们……” 林氏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看向这对母子的目光交缠着委屈、恨意、不甘等多种情绪，但无奈此时的她，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心口处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连呼吸都困难。 忽地，她身上的力气仿佛一下被抽空，整个身子直直倒下，随后，便也没了知觉。 “哎呀，这……这怎么就晕过去了？大奎，你快去看看她……她可还有气？” 纵然堂奶奶一直关注着林氏的神态变化，但没想到她会倒得这么突然，她推了一把希士奎，自己则默默后退了几步。 她怕万一林氏真的就这么去了，那冤魂会找上自己，儿子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阳气比自己这个老婆子重得多，自然不怕被林氏的冤魂缠上来。 希士奎也被吓得一身冷汗，此时看到林氏面色苍白、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他到没有自己母亲想得那么多，快步走到林氏身边，蹲下身子，探了探林氏的鼻息。 大约过了半分钟，才松了口气，转头对堂奶奶道。 “妈，没事儿，还有气，估计是晕过去了。” 说着，看了看湿漉漉的地面，他皱眉将昏迷的人抱了起来。 “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我先把她抱回去，离婚的事情，咱们明天再继续。” 直到此刻，希士奎仍不放弃与林氏离婚的打算，可见他的主意打得有多坚决。郎心似铁，大致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堂奶奶看着儿子离去的身影，也暗暗点头，林氏这个样子，看来也活不太长了，他们家得尽快做出安排。 她也没有心思做晚饭，让两个儿子随便做点应付过去，自己则去找几个老姐妹“倒苦水”。 于是，还没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关于林氏不孝、不慈、不敬、不检点的恶名便已传遍这个不算太小的村落。 村民们的反应不一，不信者有之，信者也不少。 相信的人都唏嘘不已，都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日里看林氏是个好的，没想到私下里竟然是这等恶妇，有的还同情希士奎倒了大霉才娶了这么个丧门星。 然而，大家虽然这么说，但对于希士奎作出离婚的决定，都很不看好。很多相看两厌的夫妻宁可彼此纠缠一辈子，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见村人对离婚一事的忌讳。 更有人连夜上门劝和，让堂奶奶好好劝说自己大儿子，在农村娶个媳妇不容易，这个走了往后可不一定能娶新的，再说，小两口如今已经有了孩子，林氏再不好，孩子也不能离了娘，往后看着她改过来便是，这年头，谁还没有一两件不堪的往事呢。 来劝和的人说得头头是道，奈何堂奶奶母子俩就是不愿改变主意，这婚，他们是离定了！ 来人发现自己劝说无果，索性也不再勉强，摇头告辞离去。 第二天，半夜醒来后垂泪至天明的林氏出门，这才发现，村里人看她的眼神诡异的紧。后来，才从往日比较相熟的媳妇口中听到自己的“累累罪行”！ 林氏怒急攻心，险些又晕了过去，好在她如今已经对自己的身子有底，提前提了几口气，这才没让昨晚的悲剧重演。 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怕是轻易不能善了了，林氏索性咬咬牙，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真相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什么对家婆不孝，不过是婆婆突然抽风，不让自己碰家里的活计罢了，这也不过是半个月左右的事情，往常的家务哪一件不是自己干的？ 什么对幼子不慈，小虎子长这么大，不是一直都由自己这个亲妈带着，婆婆最多也就也就在她忙的时候，给帮忙照看一会儿，也是直到这段时间，婆婆突然不让她接近自己的孩子之后，她才被迫与小虎子母子分离，为此，直到现在，她还一直因为不能跟自己的孩子亲近而难过着。 还有那个所谓的对丈夫不敬，那真是太可笑了。自从希士奎从外地回来，她哪一次不是笑脸相迎，还把他的衣食住行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哪来的什么“没给好脸色”？！ 还有关于她婚不检点的传闻，更是离谱，她当时好好的一个黄花闺女，不过是应家里长辈的要求与男方相亲，两人觉得彼此都不合适，所以就没下文了，哪来的什么被人甩了，才找希士奎顶缸的破事？！ 林氏将那些诽谤自己的传闻一一驳斥，那叫一个理直气壮，身正不怕影子斜！ 吃了好大一个瓜的年轻媳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回去跟自己家人和相熟的人讲述的时候，那叫一个声色并茂、义愤填膺。 于是，村民的口风又变了，由原来对林氏的不齿，变成对堂奶奶母子的鄙视。 堂奶奶在某天跟几个老婆子聊到这件事的时候，气急败坏地说漏了嘴，不仅把林氏手掌中有暗影的事情给说出来，还咒骂她短命鬼，“活该受天谴，遭报应，自家才不会被她拖垮”之类的话，也是冲口而出。 如此一来，几个人老成精，又整天闲得除了八卦，便没什么正经事可做的几个老婆子都将这件事记在心头。 不久，关于希士奎离婚原因的第一个“据说版本”就这么诞生了。 如前所述，老婆子们认为，希士奎之所以要离婚，有很大可能是堂奶奶要把正遭受天谴的林氏赶出家门，才做出的决定。 不过，这个版本太过荒诞，村里除了一些比较崇尚自然鬼神之力的老人和妇女比较信服之外，其他人都不太信这一套。 如此一来，关于希士奎离婚原因的第二个“据说版本”便应运而生。 这个版本偏向于现实生活，没有怪力乱神的荒诞成分。 据说，希士奎在外省打工的时候，与同一个车间的女工好上了，对方还是个单身女子，每个月能拿到手的工资不少，跟希士奎差不多，关键是这人还长得年轻漂亮，也会说话，比怀了孩子后，就回家养胎，此后便一直在老家照顾家小的黄脸婆林氏强多了。 几个与希士奎同在一个厂的村民不止一次听到希士奎抱怨，要是林氏能有人家小芳一半漂亮、能干就好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救治规划(一) 回老家过年之前，还有人看到，小芳一脸幸福地偎依在希士奎怀里，两人浓情蜜意，好不恩爱。 据知人士告知，希士奎和小芳已经在小芳的朋友圈内宣布两人的男女朋友关系，并声称不久之后，会给众人派发喜糖，请大家到时候多多祝福他们…… 这几天，关于希士奎离婚的事情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那一个个剖析他们离婚原因的瓜更是让诸位看客吃饱了还撑着，不住打嗝。 事情闹到这儿份上，林氏早就在欸乃村呆不下，已经心灰意冷地回了娘家。 临走的时候，她还悄悄抱走了小虎子，堂奶奶派希士奎上门要孩子，林家人也还算硬气，不仅没有把孩子交出来，还把希士奎痛打了一顿，气的堂奶奶一天天指着林家村的方向骂上好几回才甘心。 村里人也就看看热闹，关注一下事情的进展，偶尔把几个版本的离婚说辞拉出来絮叨絮叨，聊以消遣闲暇时光。 一时间间，倒没有人再把离婚这件事在当成忌讳之事了。看来，这大多数的禁而不行之事，不过是一层薄纸，只要有人捅破，就再也没什么可顾忌的。 希婉颜倒不是关心希士奎夫妻离婚这件事，而是在想林氏的事情。 过年之前，她和勤玉兰去镇卫生院看望生病的小虎子时，她只给小虎子查看了一下身子，发现没什么大问题的时候之后，就不再管其他人的情况了。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那会儿林氏的脸色确实不是很好，当时希婉颜仅以为是她们的到来，特别是堂奶奶的大嗓门吓到小虎子，所以林氏的脸色才会那么差。 可从如今看来，恐怕当时她身上已有不适了，要不然也不会传出她手掌拇指以下部位，也就是大鱼际肌处泛清，甚至在激动的时候会昏迷的情况。 坦白地说，希婉颜并不是那种至善之人，不会凭白无故地去帮谁，且林氏从某个层面上来说，还是与自家有嫌隙之人，在没有离婚之前，她婆婆和丈夫都曾经、且现在仍旧与自家不对付，按理说，希婉颜不可能去关心她。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行事常理，但每每想起小奶娃希逸虎那萌萌哒的表情和那双至真至纯、懵懵懂懂的大眼睛，希婉颜便狠不下心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所以，这会儿的希婉颜有点纠结，林氏这场病，她到底治，还是不治？更确切地说，林氏这条命，自己到底救，还是不救？ 希婉颜很清楚，以林氏娘家的条件，和当下婆家对她的态度，是不太可能花费不算少的时间和金钱去给她治疗的。 她娘家如果不是因为底子薄，当初也不会草草地将女儿嫁到这婆母明显不好对付的寡妇之家。而她婆家这边，堂奶奶如果不是不愿意拿钱出来给林氏治病，也不会这么逼着她跟希士奎离婚。 唉！到底是可怜人！ 罢了！希婉颜到底软了心肠，她敲了敲桌面，决定如果有机会，自己就出手帮一把吧，就当是日行一善也好。 如果见不到人，那……那她倒不至于不再管，见不到人就找机会去见吧。 这种事情，她不介意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家人，这样一来，自己在行动的时候，也会多一些助力。希婉颜相信，哪怕他们家与堂奶奶家有嫌隙，但自己的家人定然不会对对方见死不救，肯定会支持她救人的行为。 于是，当希婉颜提出，自己可以想办法救治林氏的时候，获得了全家人毫不犹豫的全票通过支持。希士良更是当场抛出了一根“橄榄枝”。 “颜儿，正好我明天要到你小婶婶娘家那里办点事，到时候我找个机会给她传个话，看看约个时间地点，让你给她瞧瞧。” 小婶婶说的是林氏，虽然他们家跟堂奶奶家不对付，但基本的称谓礼仪，希士良还是很看重，也希望希婉颜兄妹俩这么称呼那家人。 听到这个提议，希婉颜自然点头赞同，如此更好，也省得她再想办法去见林氏了。 “爸，要不大集那天，咱把小婶婶约到镇上谈吧，很快就要开学了，我和哥哥也要去买点文具。” “嗯，后天就是大集，那我们就把时间定在那天吧。明天我跟小婶婶那边的人约好。” 做好安排之后，希婉颜原本纠结的心，总算放开了。 接下来一天半时间，她要么闭门修炼，要么翻一翻，晒一晒希婉清姐妹俩采回来的草药。 希婉清和希婉灵闲暇之余，也跑过来跟希婉颜一起翻晒草药。两人的鸡蛋已经卖了出去，得银二十五元，喜得姐妹俩笑逐颜开，腰杆子挺得更直了。 这药材还没有卖出去，但她们俨然看到了希望之光，知道只要按照她们颜儿姐说的话去做，就一定能吃饭好果子。所以，做什么事情都很积极。 得知希婉颜兄妹俩明天要去赶集，两姐妹跟着眼前一亮，她们现在有钱了，也可以给自己买漂亮的文具用品，再也不用将就着用那只比自己母指头还短的铅笔，也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文具盒了。 于是，在希婉颜还未成行的赶集队伍中，又多加了两个堂妹。 只是，希婉颜还有点纠结，到时候跟林氏见面，自然是要尽可能避开熟人的，以堂奶奶家如今与林氏的关系，如果自己跟林氏的会面时被有心人看了去，然后回去再跟堂奶奶添油加醋地说几句，那一场泼妇骂街的闹剧恐怕在所难免。 倒不是说要避着希婉清姐妹俩，而是这人越多，目标就越大，被人认出的风险也就越高，且她还想不出，这龙马集镇上，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和林氏偷偷见面，却不会被人发现的…… 想到这，希婉颜暗暗唾弃了一把，原本好好的一件事，怎么自己做起来像地下党接头一样鬼鬼祟祟？ 罢了，这个问题想不通，等她爸妈回来再问问的，他俩怎么地也比自己了解这集镇，应该能给点好的建议。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希婉颜对希士良夫妇俩抱着极大的信心，希望他们能为自己解决这个难题的时候，从林氏娘家村落回来的希士良带回了个不好的消息——林氏卧病在床了！ 此消息一传出，在场的几人都极为震惊。 勤玉兰和希逸文虽然早就听了村里传闻，说堂奶奶就是因为不想给林氏治病，所以才硬要自己儿子跟林氏离婚的，但这只是传闻，村里都没人看见林氏生病的样子。据说，她回娘家的时候，还是自己走着回去的，并没有显露出什么病态。 且他们也以为，林氏就算有病也还没到卧床不起的地步，所以在希婉颜说要给林氏治病救命的时候，他们也没多想，只是单纯地以为所谓的“治病救命”，不过就是“治病”罢了，至于“救命”一词，不过是顺口说出而已。 可万万没想到，这还真的是“救命”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救治规划(二) 这个时候，不管希婉颜此前展示过多么逆天的本事，勤玉兰母子，外加将消息带回来的希士良都本能地为她担心，这万一林氏病情过重，没救回来，林氏婆家以及现在还没解除姻亲关系的堂奶奶一家会不会反过来怪罪希婉颜？ “颜儿，你小婶婶病情发展得那般迅猛，如今又病得这般重，咱要不……” 勤玉兰有心不让自己的女儿去接这个烫手山芋，但说到一半，又觉得这样做，未免不近人情，有见死不救的嫌疑，可如果就让她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希婉颜步入火坑，便更加不忍。 希婉颜明白勤玉兰的担忧，她又看了看同样向自己投来同样目光的希士良和希逸文，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妈、爸、哥哥，你们放心，没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之前听说小婶婶的症状之后，我做了一个基本的猜测，觉得自己应该应付得来，才敢说出之前的话。” 对面的几人听到她的话之后，眼里的神情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凝重了，就连希逸文这个半大小伙子，都露出了与他这个年纪不太相符合的担忧之色。 希婉清知道如果自己不把事情说清楚，他们都不会放心让自己去救治林氏。 “这样吧，咱们找个机会，先去看看小婶婶的情况，如果没把握，我就不接手。” 此话一出，勤玉兰等人才算松了口气，暗道希婉颜能这么想就好。 这心放下来之后，几人说话的语气就变得轻快了许多。希逸文又恢复了以往跳脱，又满腹好奇的性子，他把手搭在希婉颜肩上，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好奇之意。 “妹妹，你刚刚说，已经基本猜测到了小婶婶的病情，那你跟我们说说看，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呗。” 希婉颜拍掉自己肩上的“猪蹄”，看希士良两人也向自己投来好奇的目光，便也不扭捏，回答了这个问题。 “据传闻所说，小婶婶是大鱼际肌发青，然后时常有胸闷气短，甚至昏厥的症状，所以我猜测她应该是自身血液循环不畅，气滞血瘀，再加上心肌供血不足，也许脾胃功能也在减弱，这样的她，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在这种状态下，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身上这些原本已经很脆弱的器官自然就要罢工，她病倒其实也是早晚的事情。” 勤玉兰等人虽然听不懂那什么“大鱼际肌”“气滞血瘀”之类的术语，但经希婉颜这么一解释，便知道林氏身上的毛病还真不少，也病得不轻，难怪就这么短短几天，就躺床上起不来了。 “那颜儿，你小婶婶的病……咱们镇上，或者县里的医院能不能治好？” 勤玉兰还是不放弃在林氏有可能被人救治好的前提下，让希婉颜打消接手的念头。 希婉颜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这种多个器官同时罢工的现象，要医治起来并不容易，前段时间，在省城那会儿，我了解了一些那里的医疗情况，这样的病是能治，但不能根治，只能好好养着，尽可能不让她再受到刺激，往后也不能做太重的活计。” 希婉颜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上就已经说明，在现有条件下，林氏的病是不可能根治的。 她这番解释恰恰点中了希逸文的某个八卦“穴位”，他一脸兴味地问道。 “妹妹，别的地方和医生的医治结论咱不管，你就说说你自己的呗，有没有办法把小婶婶的病治好？” 问出这个问题，不是说希逸文都多关心林氏这个小婶婶，他只是简单地想要知道自己妹妹有没有逆天的本事，把连国内所有从医者都治不好的病人给治愈了。 虽然到省城给孙老爷子治病的时候，他已经见识了一回，自己妹妹一出手就把连名医专家们都束手无策的疑难之症给治好的案例，但他们第一次见到孙老爷子的时候，并未从那位老人身上看出什么病态，那种情况与眼下林氏重病在床的情况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确切地说，希婉颜给孙老爷子治病的过程没有震慑到希逸文，所以，他急于从别的案例身上看到自己妹妹牛逼地将奄奄一息的病人给救活的场面。 对希逸文的心思多少也了解一点的希婉颜给他翻了个白眼，没有急于回答这个问题，继续按照自己原本的思路走。 “就小婶婶这个病症，如果我不出手的话，恐怕小婶婶家里和堂奶奶他们也不会给她治疗，那小婶婶的来日恐怕不会太长，我若出手，应该至少能保她此次痊愈。 而且，村里现在已经有好多人知道我在跟省城名医学艺的事情了，我想着自己也可以趁机露一手，也好为以后的行医之路做打算。” 听到希婉颜的考虑和打算，勤玉兰和希逸文都点了点头。倒是希士良考虑了片刻之后，提到了这么做的隐忧。 “可是，颜儿，咱们才从省城回来不久，按理来说，你的医术应该还在入门的级别，可你这一出手就治了个这么重的病，会不会表现得太过了。” 希士良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这人家学西医都得好几年，据说至少也得七八年才能出师，中医则视个人资质各有不同，但怎么的也不会比西医花的时间短，所以，希婉颜从去省城，再到回来的这段时间，不到半个月，就露了这么一手，显然是太能引人怀疑了。 “对啊，颜儿，这样做太冒险了，咱们要不再想想别的办法？” 回过神来的勤玉兰惊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希士良提到这个问题，她都没意识到这里边的漏洞。这个时候，她也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村里有个娃儿去给老中医当学徒，这一学便是好多年，等到他出师的时候，自己的娃儿已经能下地走了。 希逸文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所以没有表现得那么激动，只是坐在一旁，等得家人后续的讨论。 对于希士良夫妇担心的这个问题，希婉颜早有应对之策，她暗暗将自己家周围的环境扫了一遍，发现一切都没问题之后，手掌虚空一张，一颗藤状的圆叶棕藤植株便出现在几人的面前。 虽然在此之前，几人已经见识过希婉颜的这等“无中生有”的本事，但此时再见，还是忍不住惊叹，这果然是神技啊！ 这么想着，他们看向希婉颜的眼中都带着满满的自豪之色，这便是自家实力超群的闺女/妹妹！ “这是菡殳草，片叶便能治好小婶婶的病，到时候，我只需把一片叶子投入到与之相生的普通药材中，让人给她按时煎服，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病治好。给药的时候，我就说这些药都是清儿妹妹和灵儿妹妹从山上采摘回来的，就算有人查，也查不到什么。 第一百八十章 病情对比 “而且，自小婶婶病后，并没有到医院去接受治疗，也就是说，别人并不知道她病得很严重。 到时候，我们只需咬定，她不过是患了个感冒发烧之类的小毛病，几幅普通的药下去，就痊愈了。这样一来，应该就不会引人怀疑了。” 希婉颜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勤玉兰到底还是不放心。 “可是……咱们村里好多人都说，你们小婶婶的病跟当年阿宏媳妇的是同一种，当初那个媳妇病得有多严重，村里可是好多老人都知道的。” 希婉颜拧了拧眉，对于这个问题，她也有些困惑，但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她也无从得知阿宏媳妇的真实病况。 如果传闻中关于阿宏媳妇以及林氏的症状都是真的，她倒是可以基本肯定，这两人患的不是同一种病，林氏的病情再怎么发展下去，也不可能出现两只手掌全黑的症状。 所以，她更倾向于阿宏媳妇是中毒而亡，而非传说中荒诞的遭报应戏码或者像林氏一样因长期体虚，外加突然沉重打击而导致的病症。 只有中毒，才能解释为什么她的两只手都黑了，而且病情的发现如此迅猛，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就一名呼呼了。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说了出来。 “我猜测，阿宏爷爷的媳妇和小婶婶得的不是同一种病，小婶婶的病，将来就算有个万一，也不会发展到两只手掌都变黑的地步，而短时间内，阿宏爷爷的媳妇便发展到那样的状况，十有八九是因为中毒的缘故。” “中毒？” “中毒？” “中毒！” 屋内的三人听到希婉颜的的猜测，都愣住了。这是他们，恐怕也是村里所有人万万都没考虑过的情况。 阿宏媳妇已经作古多年，当初也没有确诊，纵使这只是希婉颜的猜测，但从知情人众口一词的形容来看，林氏和当初那个早逝的女人患的确实不是同一种病。 既然如此，希婉颜给林氏治病的时候，打着治小病的名头，想来就算有人怀疑，也找不到破绽。 就这样，希婉颜为林氏看诊的事情就定了下来。 经过讨论，一家人决定，大集过后第二天，就由勤玉兰带着希婉颜，以走访亲戚为理由，借机到林氏家里瞧一瞧。 这个时候，希婉颜才知道，他们还在林氏娘家所在的林家村还有一门亲戚，按辈分，希婉颜得称呼那家现任主人一声“表舅”，原因在于这位“表舅”的母亲便是希婉颜爷爷的妹妹，也就是曾爷爷二房媳妇拼死生下的那个女儿，希婉颜的姑奶奶。 大集这天，吃过午饭后，几个小伙伴就迎来了一场纯粹的开学前狂欢购物。这是开学之前的最后一个集日，街上大多是带着孩子来赶集的家长。家长们也难得大方一回，给自家孩子购置了不少文具，有的还给买了新衣服和新书包。 衣服书包什么的，希婉颜都不缺，她原本最主要的目的是给林氏看病，但今天看不成了，就随便走走逛逛，简单地买了几支笔和一个文具盒，其余时间，都陪着希婉清姐妹俩逛，间或给大家买点零食。 这个集日，对希婉清和希婉灵来说，是有记忆以来逛得最舒心，买的最痛快的一次集日。这一天，她们不仅买到了以往心心念念的漂亮文具盒，还添了好多只新的铅笔，更大方地买了一个卷笔刀。 这样的装配对于其他家的孩子来说很平常，但对于这两个自小便不受家人待见的小姐妹来说，已经是极为盛大的一次购物了。 第二天，用过早饭后，按照原定计划，勤玉兰便带着希婉颜到林家村表舅家走亲戚。 说来，自从那位姑奶奶和他丈夫先后去世，林家村那边的亲戚便再没怎么跟希家往来，今天希婉颜母女的突然上门，着实让他们震惊了一下，不知道希家所谓何来。 不过，震惊过后，他们很快就拿出招待亲戚的热情，将希婉颜母女当稀客、贵客招待。 勤玉兰自然没将她们此次到来的真实目的跟他们细说，只声称希士良昨天到来林家村办事，没来得及登表舅家的门，夜间休息的时候，便梦到希婉颜的爷爷托梦，说就算老人已经不在了，但亲戚间还应多走动走动，要不然，就生分了。所以，勤玉兰这才一大早的代表家里到表舅家走动。 听到勤玉兰的说辞，不管林家的人作何感想，反正希婉颜是跪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早知道自家老妈找了这么个理由，她还不如自己另外想一个听起来更切实际、更靠谱的呢，现在这个，说出来谁信呢。 可让希婉颜震惊的是，对面表舅、表舅妈及几个老表都听得极为认真，显然是把这这番话听进去了，连连说是他们疏忽了，这些年竟没怎么跟欸乃村的亲戚打交道，真是大为不孝云云。 准备吃午饭之前，还特意摆桌上香，虔诚地向两家的先人道歉，看他们那个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在惺惺作态…… 希婉颜懵了懵了，暗道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太不经世面了！ 午饭后不久，勤玉兰带着希婉颜辞别了一众热情挽留的林家表亲，又趁着回程之际，拐到希士奎媳妇林氏的娘家。 因为希士良已经事先跟她们介绍过林氏娘家的状况，所以母女俩很快来到了目的地。 一套已经上了年头的两座式瓦房，中间的堂屋把两间厢房隔开，每间厢房的前头各自连着一间房，这是本地农村的常规房屋建筑，一般厢房用来住人，堂屋用来待客，厢房对面的屋子则设置成厨房或者小孩子的卧间。 但林氏娘家这儿并没有走常规之路，或者说，他们家的条件做不到常规的规划布局，这个家所有的房间都住了人，就连堂屋里也放着一张木床，看样子，林氏娘家的人口应该不少。或者说，这家的房屋太少了。 祖传的老屋都用来住人了，这家人就只能在老屋之外的空地上另外辟出一个地方，与猪圈遥遥相对建了个简单的厨房。 勤玉兰道出来意之后，原本在猪圈喂猪的老妇人一愣，犹疑地看着她们母女。 “你们是从欸乃村来的？” 勤玉兰点了点头，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 “婶子，我们是欸乃村希家的，前两年您去我们村的时候，我还见过您呢，您可能不记得了吧，我呀，跟您女儿是堂妯娌的关系，今儿我们母女到孩子的表舅家走走，听说弟妹病了，所以过来瞧瞧……” 勤玉兰的语气跟她的表情一样，很温和，说的话也没有不中听的，按理说，老妇人，也就是林氏的母亲听了之后，神色应该会有所缓和。 然而，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老妇人不仅没有放松的意思，反而一下很激动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十足的指责和愤怒。 第一百八十一章 林氏病容 “你们什么意思？是不是那个老虔婆让你们来的？坏心眼的东西，污蔑我闺女、闹臭我闺女的名声，想要跟我闺女离婚，还要抱走我外孙？呸！我跟你们说，这事儿没门！你们趁早死了这份心！我们林家人就算死绝了也不让你们进门一步！” 说着，连猪圈里的猪都不顾了，她将食瓢往桶里一扔，就气势汹汹地走到大门，“砰”地一声，门便从里头关上了。 好话没讨到一句，尽吃了一鼻子灰的希婉颜母女俩面面相觑。 “妈，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对于处理这种事情，希婉颜还真不在行。 看着紧闭的两扇破旧门板，勤玉兰也很郁闷，不过对于眼下的情况，她多少有点应付的办法。 走到大门跟前，她也没有上前敲门，而是直接站在门外，真诚地对里边解释，语气还是一如刚才那般温和，她相信里边的人肯定能听得清。 “婶子，您估计是误会了，我们确实来自欸乃村希家，但并不是来给您女儿的婆家说情的，更不是要把小虎子从你们身边抢走，我们家和您说的那家人的关系，唉！这个说来话长……这样吧，您可以亲自问一下弟妹，就说是大房堂嫂带着她侄女来探望，您看看她同不同意见我们。” 一气之下将大门关上之后，就一直没离开门后的老妇人听到勤玉兰的这番话，考虑了片刻，便快步走进林氏休息的房间。 这个房间原本是林氏小妹的，林氏带着小虎子回来以后，林老头便让小女儿搬到老夫妻的房间，母女共睡一张床，他自己则在堂屋临时搭了一张床，这几天都在这张床上将就着休息。 老妇人进屋的时候，眼睛刚好与林氏那双因为急剧消瘦后显得更大的眼睛对上。 “妈，外头是谁来了？” 虚弱的话自林氏口中问出。这几天，林氏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感觉头昏脑胀，身子也乏得很，怎么睡也睡不够，睡着了又很难醒过来，连走路也困难，可躺久了也觉得胸闷难受，所以偶尔她会挣扎着半坐起来。 老妇人坐到床边，此时她的表情与门外见到勤玉兰母女的表情判若恋人，她爱怜地给林氏把被子整好，又把遮挡在林氏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 “莎儿，这会儿可好受些了？肚子饿不饿？要不妈给你把饭菜端来，你多少吃点？” 迎着母亲关切的目光，林氏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妈，吃饭的事等会儿再说，我刚才好像听见欸乃村堂嫂的声音，外头是不是……” 林氏不敢把话说全，她既想问堂嫂是不是在外头，又怕听到希士奎带着一堆人，包括堂嫂他们在内，找到他们家来了。 知女莫若母，看到大女儿这样的神情，老妇人叹了口气，把刚才屋外的情况告知林氏。 林氏一听门外只有勤玉兰和希婉颜两人，原本晦暗不明的脸色顿时增添了些许光彩，她一把抓住老母亲的手，急促地道。 “妈，是我大堂嫂和侄女来了，她们是好人，您让她们进来吧。” 看到女儿的反应，老妇人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勤玉兰刚才好像说过他们家和女儿婆家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她便明白自己此前猜错了，对方或许真的不是上门找麻烦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给林氏稍作整理之后，就往大门走去，将门外的两人迎进来。 尽管林氏已经稍作整理，但勤玉兰和希婉颜看到她的时候，都呆愣了片刻。 按说，她们最后一次见到林氏是在年前，当时她在卫生院照顾生病的小虎子，那会儿的林氏虽然不胖，但还是比正常人稍显丰腴的。 可此刻半坐着靠在床头的女子脸颊凹陷，目光无神，肤色蜡黄又暗淡，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沉沉的病气，哪有之前的半分模样。 勤玉兰母女不知道林氏是回娘家之后才变成这样的，还是在欸乃村的时候就已经瘦了，但不管如何，如今这个样子的她，任谁见了都会叹一声“遭大罪了！” “大嫂，颜儿，你们来了。” 看勤玉兰和希婉颜迟迟没开口，想是被自己的样子给吓着了，林氏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率先打破僵局。 “弟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勤玉兰虽然前两天就得知林氏病重的消息，可没见到人之前，她还是无法想象出病重的林氏会是什么样子，如今这么一见，还真把她吓到了。 “呵呵，嫂子，我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林氏继续苦笑，淡淡的语气中既像是在嘲讽自己，又似乎颇为认真地询问别人对她的感观。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老妇人低头抹了一把眼泪，转身打算离去，不料耳旁传来一道清脆的女童声。 “小婶婶，您没吓到我和妈妈，今天我和妈妈到林家村表舅家走亲戚，听说您病了，我妈就说过来看看您，顺便也让我瞧瞧，能不能给您看看病。” 老妇人扭转的身子一僵，目色激动地看着希婉颜。可当她将希婉颜上上下下打量了片刻之后，又失望地低下了头，这么小的娃儿，估计还以为治病是过家家呢。 虽然这么想，但老妇人没有再离开，她想看看这个空口说大话的小姑娘怎么给她的女儿治病，哦，确切地说，是看病。她可没见到这两人带了什么药材。 林氏离开欸乃的时候，希婉颜往省城拜得名医学医术的传闻还没传出来，所以林氏对希婉颜的话也很震惊，且她要是没记错，自己这个侄女还在上小学吧，应该还不到十岁大，可说出来的话，怎么这么不符合她的年纪呢？ 她将目光转向勤玉兰，希望能从这个堂嫂身上得到答案。 嫁到欸乃村这几年，她很清楚大堂嫂夫妻都不是会拿谎话来哄人的人，而且，去年年底那会儿，这个堂哥、堂嫂家中还传出了“神奇藤条”那样的神药，所以，林氏对勤玉兰的想法非常看重。 接收到林氏的眼神，勤玉兰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你回娘家的时候，我们一家还在省城没回来，所以你不知道颜儿拜了个省城名医当师父的事情。我们从省城回来不久，就听到你生病的事，本来早些来看你的，可前几天家里有事，一直走不开，拖到今天走亲戚的时候，才有机会过来瞧瞧。” 说到这里，她轻轻拍了拍希婉颜的肩膀，将她推到林氏跟前，才继续解释。 “颜儿的师父是个医术十分了得的老中医，听说省里，甚至是其他省份很多有名的人物都来找他看病呢，我们颜儿也许是上辈子积了福，才能拜在老神医的名下。 我们在省城不过待了短短的几天，老神医就已经教了她好多本事，当然，学医这个事情，得从长计议，慢慢学好好学，才能学到真本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 重疾有治 “不过，话虽如此，颜儿也学到了一些皮毛，从她师父那里习得几个药方。听村里的人说了你的症状之后，颜儿便发现她师父教给她的几个方子中，有一个可能与你的症状对症，所以趁着今天走亲戚的功夫，过来看看。” 勤玉兰一番解释，既表明了来意，给林氏带来希望，又给希婉颜留了余地，大意是说：她可没有咬定自己女儿的方子能治好林氏的病，只是说可能而已。之后就算颜儿没给她治好，林家也不能找他们家的麻烦。 如果说，在此之前，希婉颜对于勤玉兰的认知是一个纯朴、善良、温和、贤惠，偶尔带着点农村式卑微的妇女，但经过她今天两度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状态来看，她老妈底子里还是个能编会玩的高手、能人啊！ 枉她空有三十几年的心理年龄，又跟勤玉兰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却不知道，自己老妈竟然这么会编剧本，原谅她之前少看勤大编剧了！ 没来由滴，希婉颜突然打了一个冷颤，脑海里莫名地飘过“长舌妇”三个大字，勤大编剧这个样子是不是跟村里那些擅长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长舌妇有点像？ 呸呸呸！希婉颜暗暗唾弃自己愚蠢至极的想法，狠狠掐断这个恐怖的念头。自己和蔼可亲、与人为善的老妈怎么可能会是那种活在反面教材中的人！ 是她想得太多了！ “颜儿，颜儿，你怎么了？” 勤玉兰久等不到希婉颜的答复，这才注意到希婉颜一直傻愣愣地站着，不知在想什么，所以忍不住催了两句。等到希婉颜将眼光投向自己的时候，她才继续开口。 “快去给你小婶婶把把脉，看看你师父的药方子能不能用。” 勤玉兰知道自家闺女给人看诊的时候，不管有无必要，总会做出一个必要的样子，给患者把脉看诊。 “哦哦，我这就来。” 回过神来的希婉颜坐到床边，将手指轻轻地搭在林氏的脉搏上，过来片刻，才一副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万幸，小婶婶这个病没拖太久，师父的那个药方能用得上。” 听到希婉颜的话，林氏脸上的愁容散去，病气似乎也去了不少，说话的语气还是之前那副虚弱的样子，但屋里的人都听得出里边多了些之前所没有的松快。 “颜儿，那你能不能把药方告诉，不，是卖给小婶婶？” 林氏的老母亲看到女儿的神情，似乎对这个小姑娘深信不疑，于是，原本只对希婉颜抱着四五分信任的心，此刻也涨到了七八分。 “莎儿她大嫂、大侄女，我这闺女命苦啊，她托身给了那样没心没肺的人家，如今还惹上了这么一身病，你们要是有办法，就请帮帮她，帮帮我们这个家吧，算老婆子求你们了！你们放心，如果是钱的问题，老婆子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把钱给你们送上。” 老妇人说得斩钉截铁，大有一种“只要你们能治好我闺女的病，我便把全副身家给奉上”的既视感。 只是她这番豪言壮语所营造出来的气氛被隔壁厢房的一道婴儿啼哭声给冲散了不少。 屋里正准备继续说话的几人一顿，都不约而同地往门外看去，希婉颜和勤玉兰往声音来源的厢房瞅了瞅，可惜厢房的门不在她们的视线范围，窗户又关着，她们并没有瞧见里边的动静。希婉颜也懒得开挂去查探那房间里的情形。 她和勤玉兰下意识地认为这应该是小虎子的哭声，想必这小家伙刚刚在睡觉，却被她们谈话的声音给吵醒了。 只是当她们的目光投向林氏时，却发现林氏面上并无焦急之色，这不太符合她身为一个母亲的神态啊，难道是受的刺激过大，连她跟希士奎生的孩子都不爱了？！ 母女俩看向林氏的眼神没有遮掩，林氏多少能看出点意思，她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解释道。 “虎子被他外公和小舅抱去玩了，现在哭的这个是我大弟的女儿。” 听到她这么一解释，希婉颜母女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呢，就说嘛，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呢。 “没事儿，咱们继续，孩子有她妈照看着呢。” 老妇人不满地往厢房看了一眼，似乎不想多谈她孙女的事情，转而关心刚才谈论的话题。 此时的希婉颜也不再关注外头的状况，将早前编好的“剧本”一一念了出来。 “这个药方我都记在脑子里了，现在就可以写出来，这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药材，不值多少钱。如果小婶婶信得过我，药材可以由我来供应。 您也许还不知道，我现在跟师父学习，需要认识很多草药，也需要配置一些方子，所以这段时间，我二叔家的两个妹妹都在帮我采集草药，目前家里的草药是足够给您配置药方的。” 听到希婉颜这么坦诚的话，林氏母女喜出望外，她们还以为老神医的药方需要许多贵重的药材，所以价钱上肯定便宜不了，却没想到，希婉颜的一番解释，竟解了她们的后顾之忧。此外，希家还把药材也直接给她们包圆了，这对于被阴霾笼罩住好些时日的林家来说，确实是一件大喜事。 老妇人忙不迭地向希婉颜道谢。 “既然如此，就麻烦大侄女了。” 林氏也向希婉颜和勤玉兰头投来感激的目光。 “大嫂、颜儿，这是太感谢你们了，我也不知道咱们以后会是什么关系，但不管怎么样，这份恩情，我都永远都不会忘记。” 对于林氏的前半段话，希婉颜母女俩欣然接受，但后半句，她们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两人索性只是点了点头，没做过多的表示。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勤玉兰跟林氏母女交代了一下，这两天找机会到他们家拿药的事情之后，就打算告辞离开。 林氏这会儿对治好自己闺女的病非常上心，得知希婉颜家中有现成的药材可当场配置药方之后，便打算自己跟着希婉颜母女俩走一趟，早点喝上药，自己闺女也能早日康复。 但理想总是太过于引人遐想，现实的“啪啪啪”又来得太快。以林氏现在的状态，不能离开人太久，每隔个把小时得扶着她去解一次手，再说，她今天连午饭都没吃呢…… 这个事情本来也可以安排给其他人，但今天村里有户人家在办喜事，家里除了她和那个一直躲在自己屋里，声称照顾孩子的儿媳妇之外，其他人都过去帮忙了。 所以，她只能跟希婉颜两人约好，等家里空出人手了，就上门取药。 希婉颜和勤玉兰辞别林氏之后，老妇人将人送到门口，恰巧，一个小伙子从外头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袋东西，散发着一股油腻的香味。 老妇人一看来人，眼睛就亮了，忙喊住来人以及离去的希婉颜母女，给双方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第一百八十三章 绯闻成真 “她大嫂、大侄女，这是我大儿子东子，正好赶上了，要不我让他跟着你们去拿药吧。” 说着，也不等希婉颜和勤玉兰回应，便对着近前的小伙子道。 “东子，你回来得正好，这是你姐婆家的嫂子和侄女，你也跟着这么称呼吧。她们俩是特意来看你姐的，还给开了药方，你姐的病有救了。 快，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快放下！过会儿你就跟希家两位亲戚走一趟，到欸乃村去把你姐的药拿，哦不，是买了，然后立马带回家，知道吗？” 老妇人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衣兜，发现没摸出什么之后，便急急转身走进后头的一间屋子，大概是在给这个叫东子的小伙子拿药费吧。 希婉颜本来也没打算直接把药送出去，那些可都是希婉清姐妹俩采回来卖钱的，她们和林氏之间还没有这么不计得失的地步，所以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她现在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老妇人说眼前这人是他大儿子，而刚才从那间厢房里传出来的婴儿啼哭声，据说是林氏大弟的女儿，也就是眼前这人的女儿！ 希婉颜暗暗地打量着东子，这人面嫩得很，怎么看也没满十六岁吧，自然更不可能达到夏国规定男子的法定婚龄二十岁，所以，一个未满十六岁的人竟然已经娶妻生子了……这难道没人管吗？ 希婉颜突然对厢房里林氏的大弟媳妇产生了点兴趣，她们来到这个家的时间不算太短，可这人一直躲着不出屋子，莫非有什么猫腻？ 好奇心驱使之下的希婉颜暗暗运起功法，将视线投向目标所在的厢房。 厢房内，一个比小虎子还要小的婴儿正仰躺在床上，身上包着的小被子已经褪到胸口以下，婴儿的小手挥舞着，不断拉扯一只兔形布偶，嘴角还不断流出可疑的液体。 与床相对的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机，此时已经被设置成静音模式，而在桌子的对面，床的另一头，一个套着浅绿色外套的长发女子正一边轻轻啃咬着手里的饼干，一边侧耳靠近墙面，似乎在倾听外头的动静。 对于女子这样的举动，希婉颜有些愕然，在自己家里，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吗，真是搞不懂。 想不通的事，希婉颜自然也懒得去想，此时她更关心的是女子的年龄问题，只一眼，希婉颜便认定，这人的年纪应该也大不到哪里去，估计跟东子差不多。 所以，这是一对“未领证先上岗的”少年夫妻、少年父母吗？ 夏国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已经有好些年了，社会上已经完全接受，并积极贯彻了这个政策，农村的家长就算家里再穷，也会尽可能地供孩子读完这九年的学，否则，孩子以后的路可不好走，林家自然也如此。 按说，以东子现在的年龄，应该还在上八或九年级，可如今他连娃都有了，自然不可能还是学校里的学生。 所以，这里边到底隐藏着什么爆炸性的消息呢？希婉颜默默地挖掘其中的八卦因子。 哦，对了！ 灵机一动，她突然想起堂哥希逸才在跟希逸文聊天时，提到的某一段校园桃色绯闻。 据说，某日夜间，学生已经就寝，一位校领导在校园散步，路过学校的小树林时，看到在昏黄的灯光下交叠在一起两道身影。校领导一惊，快步走过去查看，结果人没看着，倒是捡到了两件挂在树上的校服…… 于是，第二天的早晨集会上，向来把校风校纪抓得很紧的副校长对学校中存在的早恋行为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并当场向全校师生展示了昨夜他在小树林里捡到的两件校服，声称某些同学的行为已经超出了这个他们年纪该有的界限，希望他们会后能够主动站出来，积极认错，把自己的校服领回去。 副校长话里虽然没有明说关于这两件校服的故事，但这几句短短的一段话，已经足够让在场的师生想入非非，这真是一件多么引人遐想的事情啊！ 当天全天，在众人情理之中，没有人去认领那两件校服。 第二天一早，校领导便召集了全校各班班主任，让他们查看各班学生的校服情况，因为每个学生只有一套校服，所以要查到树林里那两件校服的主人其实很好操作，只要找到拿不出校服的学生，然后再从里头筛查就行了。 这个办法看似很好，高效快捷。 但却快不过某些人的行动，随后的几天，学校里不断出现校服被偷的事件，经过校保卫队的连续几个日夜的搜查……最终还是没抓到投衣贼，倒是把部分赃物给找了回来。 看着从学校后头臭水沟中捞回来，面目全非且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校服，一众领导气得鼻子都快歪了，那些丢了校服的学生也是几位气愤，却不愿将那有可能是属于自己的校服给领回去，实在是太臭了！ 如此，通过校服查漏的计划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学校的领导、老师就算再头疼，也抓不到这暗中作怪的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这件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某天，一位干呕不止的女生被送到校医室，这个谜底才揭开…… 这名女生是八年级五班的学生，学习成绩平平，平时也不爱玩闹，最喜欢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发呆。 只是谁也没有想都，这样一个在老师眼里虽然学习跟不上，但绝对遵守纪律的乖乖女，竟然是小树林两件校服之一的主人，如今还怀了孕！ 而另一件校服的主人，后经校领导、老师及女生家长的的多重施压、套话，终于被证实是隔壁班那个经常往五班跑的男生。而且，该男生本人，便是偷盗同学们校服的投衣贼。 …… 后来，男生和女生被学校给退了学，双方的家长经过从对峙到和平的协商，终于决定成全这小两口子，让他们这对鸳鸯走在了一起。 希婉颜当初听到这则绯闻的时候，除了有片刻的惊讶之外，便把它抛之脑后了。毕竟这件事离她太远，而且所谓绯闻，也不一定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说不定是学校里某位闲得发慌的人士编出来乱人耳目的。 只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绯闻不仅是真的，如今绯闻的两位主角，哦，不，是三位主角，竟然就在自己的十步范围内。 真是太令人震惊了！希婉颜不得不承认，她被这突然砸下来的现实之锤给砸得懵了，默默地朝着东子的方向后退了两步。 东子没有注意到希婉颜的动静，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自从进门以来，就叨叨不停的母亲和站在门框边的希婉颜母女俩，也没跟对面的人打招呼，而是对着老妇人进入的房间喊道。 “妈，您这是干嘛呢，我姐婆家那里来的人，你也信啊，就那家人，当初是怎么骗走我姐的，十句话里边有九句半是骗人的，另外半句还是标点符号！” 第一百八十四章 商量取药 “他们说能给姐治病，您就真的信了？我看八成是特意上门来讹钱的吧？我跟您说，现在骗子会的招数可多了，咱可不能轻易相信……” 这么欠扁的话听在希婉颜和勤玉兰耳里，尤为刺耳，但两人都没有做出什么表示。 前者希婉颜是不想跟东子这么具有绯闻色彩的人有什么牵扯，后者勤玉兰则根本就没有回嘴的打算，想着这也算人之常情，有希士奎那家人唱白脸在前，她们这同一宗族的人就算说得再多，在林家人看来，恐怕也都是与堂奶奶家沆瀣一气的坏人。所以，两人都理智地选择了沉默。 希婉颜母女俩不急，厢房内老妇人却不敢如此，她连手上的钱都没叠好，就急匆匆地走出来，一把拍在东子的身上。 “你这臭小子，都是当爸的人了，嘴上还没个把门，真是越长大越不让人省心！你眼前这两位虽然都出自希家，但跟那家可没有多少往来，他们今天来就是帮咱们的，你给我敬着点。” 说着，一把将自己手里的钱塞到东子的衣兜里，罢了还在衣兜外头拍了拍，给东子使了一个眼神，带着满满的威胁之意，大有你敢乱花这些钱，我就让你老子把你的爪子给打残的意思。 看到东子态度没有之前那么惹人反感之后，她才转过身，拉着东子一起诚恳地向希婉颜母女俩道歉。 希婉颜对这一场歉道歉没怎么理会，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对于即将跟他们同行的东子多少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感觉。 虽然从武力值上来说，她并不怕这个比自己这身皮囊大了好几岁的小伙子，但心理就是硌得慌，看来自己的心理建设还得再练练。 正当她想着该怎么制止老妇人让这么个少年跟她们同行的时候，林东子走回自己的屋里，看来是要把手中那包油腻腻的东西带给屋里的人。 然后……等他再从屋里出来时，原本对走一趟为自家姐姐取药无所谓的态度变得扭捏了起来，他有些不自在地看着等在门边的三人，对着老妇人道。 “妈，那个……欣儿说，孩子今天一天没看到我，一直在闹，所以……您看，要不，您老亲自跟着希家两位亲戚走一趟，我和欣儿看着家里？” 听到她的话，老妇人原本热切的神情冷了下来，她目光犀利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随后依次转向儿媳坐在的厢房、林氏暂住的房间，最后又落回林东子身上，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满。 “东子，你倒是长出息了，啊~不过是安排你去拿个药，还是为从小就照顾你长大的姐姐拿的，你还拿捏上了，一个连爬都还不会的婴儿要多少人看着，家里不是已经有人专门照顾你的孩子了吗？ 难不成还要指望咱们全家帮着她一起看着孩子，这样的话，咱们一家喝西北风就能饱了吗？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么货色，啥活也不干，就天天照顾一个奶娃子，还照顾不过来……” 老妇人说着说着，原本面对林东子的目光转向厢房那处，语义中对针对的对象不言而喻。 希婉颜通过透视看见厢房内，林东子嘴里的欣儿，也就是老妇人的儿媳妇，原本听着老妇人前头的话，还满不在乎的神态变了，在听到老妇人后头的话时，整张脸都涨红了，她也不再吃林东子拿回来的炸鱼块，一把将整个袋子丢到桌上，也没对屋外的人回话，而是将手伸向已经自己玩累，昏昏欲睡的婴儿襁褓中。 于是，一声震天的婴啼声再次响起，老妇人母子的话也宣告暂停，都将目光转向哭声传出来的地方。 在希婉颜的视线中，在孩子哭后，屋内的人不仅没有疼惜地将她抱起来哄，而是满不在乎地把手收回来，隔着墙，对着希婉颜等人所在的大门方向投了一个报复性的眼神，便又自顾地拿起桌上的炸鱼块吃了起来。 屋里的大人满不在乎，但屋外的人可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老妇人虽然对屋里的所谓儿媳妇不满，但现在哭的到底是她的第一个孙辈，说不疼爱是假的，所以听到孩子的哭声后，眼中也不自觉地留了出怜惜的眼神。 林东子则充分展现出了一位疼爱幼女的好父亲形象，听到婴儿啼哭后，他条件反射式地转身，留下一句话后，便快步往厢房走去。 “妈，您看，孩子又哭了，要不我先回去哄哄，哄好了咱们再继续谈。” 老妇人看着大儿子不带一丝犹豫而离去的背影，无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看来，别说是让她去取药，由东子夫妻在家照顾病人和小孩；就连东子离开前说的那句话，只怕也只是场面话而已，这孩子一时半会儿是哄不好了，更确切地说，起码在欸乃村这两位离开他们家之前，是哄不好的。 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老妇人多少了解一些自家的这个宅得出奇的儿媳妇，想来她是非常不乐意让东子跟着走一趟为家姐拿药，才故意闹出这么一出的吧。 可当着希婉颜和勤玉兰这两个外人面前，她能怎么样，总不能直接把这块遮羞布个掀了吧。 老妇人不可能让林氏在家无人照料而跟着希婉颜母女去拿药，万分无奈之下，只得将拿药的时间约好，最早明天去拿药，如果明天抽不出人手，就烦请希婉颜等人在后天赶集日的时候，派个人将药拿到镇上，到时候他们家一定安排人接应。 希婉颜想着，林氏的病虽然重，前期发展也够迅猛，但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且现在发展的速度也已经慢了好多，耽搁这么一两天，问题应该不大，自己的那一片菡殳草叶子，别说是治好林氏当下的病症了，就算它再重上三分，那也是信手拈来便能治好的。 所以，母女对过眼神治好，勤玉兰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随后，扬言先回家准备药材，便辞别了林家，离开林家村。 母女俩原路返回欸乃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的样子，因为春耕的临近，两人回到村里的时候，见到了不少在自己田里忙活的村民，大多数人都在忙着播种事宜。 希婉颜家里也有将近两亩地，稻种已经泡着了，这几天，家里也正忙着整理育秧地。 勤玉兰向来便是个闲不住的人，看到大家都在忙着，也不禁为自家的农活而着急，到家后，便换上旧衣服，戴上草帽，扛着锄头出发了。 等她离开之后，屋里就只剩下希婉颜一人，希士良大概也是去了地里，希逸文十有八九是跟着小伙伴门野了。 就连往常大多数时间都在屋里睡大觉，还美其名曰“睡中修炼”的小十一，都不见了影子，希婉颜有种感觉，这小家伙貌似从省城回来之后，就变得比以往要爱往外跑了，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正当希婉颜在念叨着家里几号人和动物的时候，屋外传来一声响动。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家有访客 希家的大门本来就敞开着，所以希婉颜随意往外头瞟了一眼，就知晓了这声响动来自何物。 一辆对于这个年代来说，算得上是极为骚包的大红色小汽车停在自家门前。 迎着希婉颜疑惑的目光，车上走下三个人。 走在前面的两个，希婉颜认识，是他们前段时间在省城认识的孙奕呈和谢大胖，至于第三个，看着年纪比前面的两人要大上一些，之前在省城的时候希家人并没有见过。 “哟！颜儿，你在家呢，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我们这个时候来，你们都不在家呢。” “哎呀，颜儿妹妹，我们可算是又见面了，你们村环境真不错，山清水秀，风景实在怡人，难怪老话常说钟灵毓秀育人杰，想来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孕育出逸文和颜儿妹妹这样优秀的人才。” 三人走到门口，便看见走在堂屋门槛上，正一脸疑惑地看向他们几人的希婉颜。 走在最前面的孙奕呈笑着先开了口，谢大胖紧随其后，说了一通让希婉颜听得都觉得汗颜的大话。 后头那个年纪大一点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彼此不认识的缘故，没有贸然开口打招呼。 希婉颜站了起来，将几人迎进堂屋。 “奕呈哥哥、谢二哥，你们咋来了？” 落座奉茶后，希婉颜问出自己的疑惑，她确实都搞不清这几人的来意。 孙奕呈和谢大胖笑了笑，没有急着回复希婉颜的话，倒是先跟她介绍了另外一个人。 “颜儿，这位叫腾勇亮，是省中心医院的医生，你跟叫我们一样，喊他一声‘哥’就行了。” 希婉颜颔首，对着腾勇亮喊了声“勇亮哥”之后，看向几人的目光更疑惑了。 孙奕呈和谢大胖带着这么一个陌生人到他们家。到底所为何事？ 希婉颜表现得太过明显，孙奕呈轻咳两下，解释道。 “颜儿，事情是这样的，大胖得知你们回家之后，一直怪我没有事先将消息告知，他本打算跟着你们一起回来见识见识你们的成长环境，顺便跟逸文学习学习那个……咳~那个‘飞手接物’的本事，据说行李都打包好了，只可惜你们走的时候他不知情。 这不，距离开学只有一周的时间，所以便央着我带他到你们这里走走，也算认个门了，他的学校就在咱们省内，回家的机会也多，等以后有了时间，他还可以经常往来这里学习本事。” 希婉颜的眼光在孙奕呈提到谢大胖的时候，目光已经转移到后者身上，只见谢大胖面色严肃，表情不像是在作假，确实是一副虚心学艺的态度，她低下头，嘴角暗暗抽搐了两下。 不提谢大胖那更注重横向生长的身材和比一般人行动起来要迟缓的四肢，就算是一个正常身材比例和正常手速的同龄人，也不可能学会希逸文那一手“快手接物”的本事，他那本事是怎么来的，只有天知地知自家人知，其余诸人一概不知的答案。 希逸文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当初那个小小的装嘚瑟，竟然给自己挖了这么一个坑，看他等会儿怎么应付入戏这么深的一个人。 对于这个问题，希婉颜不会，也懒得替希逸文找理由回复，等他从外头野回来，自个儿头疼去吧。 “咱们家自然欢迎谢二哥的到来，不过关于您学艺的事情，还是等我哥回来之后，你们在请教他吧。” 对于希婉颜的回复，谢大胖自然连连点头。 “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逸文呢，他哪去了？” 希婉颜解释了一下希逸文的大概去向之后，又将目光看向腾勇亮。其实，在这三人中，希婉颜最好奇的还是腾勇亮这个人，前边两人的到来，勉强来说，也算是叙旧，但到了腾勇亮这里，就不可能是这一层原因。 “那腾大哥也是听说了我哥的本事，所以想跟着谢二哥一道学习？” 虽然猜不透对方了来意，希婉颜还是随意地猜了个由头，免得问得太直接，引人尴尬。 “呃~颜儿妹妹，我是初次登门，咱们也是刚刚认识，对令兄的本事我不甚了解，此次其实是为了……” 说到这的时候，腾勇亮顿了顿，目光由希婉颜身上移开，转向一旁的孙奕呈。 孙奕呈无奈地笑了笑，只得站出来，继续解释道。 “颜儿妹妹，那个亮哥是受他们医院的委托，专门到你家里谈一些事情的，哦，刚才忘了跟你说，我们家当初之所以能找到你们家，最初的消息还是由亮哥提供的，要不是他当初关注你妹妹那个病例的进展，也不会有咱们两家后来见面的机会。” 听孙奕呈这么一解释，希婉颜算是对腾勇亮的来意有了些许的认知，但紧接着，便产生了些许不满，当初自家可是跟孙、秦家人都说好了，不会将希婉颜治好孙老爷子的病这一则消息外传，可如今才过去多久，他们一家从省城回来还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孙家人就带着腾勇亮上门了。 在希婉颜看来，孙奕呈话里的“谈一些事”，恐怕与孙老爷子的事脱不了干系。 也就是说，她为孙老爷子治病的事情已经外传了！ 希婉颜很无奈，但仔细想想，似乎自家也有错，他们的保全措施并没有做到位，只顾着让孙、秦家人不将事情外传，忘了谢大胖也是知情者。除此之外，隐约知道此事的可能还有愠佳佳…… 细思极恐，希婉颜越想越觉得自己，甚至是自家所有人的想法都太过想当然了。 这纸啊，终究是保不住火的。 罢了！好在这火也不是邪火，如果引导得好，很大程度上，能将之转化成让自己及自家人生活得红红火火的“火”。 只是，虽然这么想着，心里到底还有些膈应，如果孙家有意不让消息外传，那以他们家的本事，谢、愠两家就算想把消息传出去，也做不到。 越想着，希婉颜心里越不舒坦，在情绪还没也表露到面上之前，她让几人稍等，声称自己让人去将父母找回来之后，便走了出去。 屋里的几人看着突然离去的希婉颜，一时间有些惊愕，既然默默对视了一眼。腾勇亮率先发问。 “奕呈，颜儿妹妹是不是不欢迎我啊？” 希婉颜索然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但一个人的气场摆在那里，且腾勇亮本人也不是傻子，各种感官还是很灵敏的，所以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在孙奕呈介绍了自己的来意之后，希家这位小姑娘的情绪便有些不对了。 孙奕呈和谢大胖对了一眼，都有些茫然，颜儿妹妹不欢迎亮哥吗？ 得不到答复的腾勇亮也不是非得得到一个答复才安心，看出孙奕呈两人个给不出答案之后，便主动转移了话题。 屋里人的情况希婉清不知，她出门找人帮着将希士良夫妇寻回来之后，便看到希逸文和小十一蹦跶着回来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谢大胖向学 “妹妹，你们回来了！” 看到希婉颜，希逸文仿佛化身为小十一的同类，颠颠地往希婉颜处跑来。 如果不是看到希婉颜嫌弃的眼神，他极有可能会像小十一一样，给希婉颜来个熊抱。 “妹妹，我跟你说啊……” “哥，省城来人了……” 兄妹俩同时开口，希逸文想将自己今天在村里看的热闹说给希婉颜听，希婉颜则把家里来人的情况直接告知。 听希婉颜这么一说，希逸文这才注意到自家门口果然停着一辆亮眼的红色小汽车，他也没有再跟希婉颜讲村中八卦的心思，省城来人这件事可比村里这些家长里短要更让他感兴趣。 “省城来人了？是谁来了，秦叔叔和奕呈哥吗？” 希逸文能想到的来人也就是之前到过自家的秦时全和孙奕呈了，他一边激动希问着希婉颜，一边快步地往自家大门迈步。 “秦叔叔没来，来的是奕呈哥、谢二哥和一个陌生的哥哥。谢二哥是专门来学习你那‘快手接物’的本事的……” 希婉颜将攀在自己小腿上的小十一扒开，跟希逸文介绍屋里的情形。几句话听着很简单，但一提到谢二哥的来意，洗希逸文便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脚步就此停住，他尬着一张脸，话语结巴，底气也明显不足。 “那个……谢大胖，哦，不，谢二哥……他真的是要……来学‘快手接物’的？” 希婉颜揶揄地看着面部肌肉僵硬的希逸文，淡定地点了点头。 希逸文转过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跟希婉颜交待。 “对了，那个……妹妹，我还有点事，现在要去处理，晚点再回来啊，你就跟谢二哥他们说，我这事情办起来有点麻烦，要耽搁不少时间，如果他们等不及的话，就先回吧。”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是希逸文向来遵从的开溜法则，所以，当听说谢大胖竟然是为了学艺而来之后，便打算先遁走，再考虑其它。 希婉颜一把抓住希逸文的手臂，然后状若兄妹情深一样，手牵着手一起往堂屋走去。对于这样的事情，希婉颜可不打算给自己的便宜哥哥背锅，坑是他自己挖的，该怎么埋，都由他自己来决定并执行，她概不负责。 希逸文想哭的心都有了，他努力地想要从希婉颜的手上挣脱，无奈的是，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这个看着文弱秀气，似乎一直需要自己保护的妹妹竟然练就了一双，哦，不，是一只铁掌，因为希婉颜此时只用一只手就把他给牵制住了，希逸文再怎么挣扎掰开，“铁掌”也没有松动分毫。 “哎呀，逸文，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你是不是听说哥几个来了，所以才这么急着回来？” 最先看到希婉颜兄妹俩进来的是一直注视着大门的谢大胖，他没注意兄妹俩此时的动作，也没留意希逸文脸上的便秘式表情，一看来人，便笑着走了出来。 事已至此，希逸文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用着头皮上，而且，进来之后他才知道，爸妈并不在家，如果自己再往外跑，那岂不是让妹妹独自招待这几个外人了？ 这样确实不像话，所以听到谢大胖的话之后，他便顺坡下驴，脸上扬起一道真诚的笑容，语气中更是充满着久别重逢的欣喜。 “谢二哥，你们来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看希逸文眨眼间变成一副狗腿子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刚才那副逃命般的模样，希婉颜松开牵制着他的那只手，后者顺势跟迎出来的谢大胖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看着拥抱在一起大小哥俩，不仅是希婉颜，就连此刻也迎出堂屋门前的孙奕呈和腾勇亮都有些看不过眼，孙奕呈轻咳了一声。 “好了，大胖，你别把逸文给勒着了，快松开，逸文，好久不见了！” 与谢大胖结束拥抱的希逸文裂开嘴，傻呵呵地看着孙奕呈，说出的话却与表情有些违和。 “奕呈哥，其实咱们也没有分开多久啊，我们回来还不到两个星期呢，不算太久吧。” 注意到对面的孙奕呈脸上似有龟裂之色，他赶忙补充道。 “不过，尽管咱们离开没多久，但我和妹妹，还有爸妈、小十一都很想念你们啊，你说是吧，小十一？” 说到后头的时候，还对跟在希婉颜身边的小十一求证道。 小十一“哼哼”两声，算是回应。 孙奕呈看见小十一，就像谢大胖看见希逸文一样，在省城的时候，他最喜欢逗弄小十一，这次来欸乃村，很大成分上是因为想再开学前再见一见这个小家伙。 他快步走到小十一跟前，蹲下并伸手抱起小家伙，语气中满含激动之色。 “小十一，好些天没见，想不想奕呈哥哥啊？” 小十一又“哼哼”两声。 说实话，它一点都不想念眼前的这个家伙，更确切地说，是对省城中接触的人否不感冒，如果硬要选一个的话，它选的应该是罗嫂，毕竟它在省城中吃到的美食，大都是出自罗嫂之手。 在吃货本货的小十一看来，除了希家这几口人之外，能给它好吃的东西，那才是值得想念的人。 看到小十一对自己的话不甚理睬，孙奕呈灵机一动。 “哦，对啊，小家伙，我们还给你和家里人带了好吃的，要不要尝尝？” 说着转身，准备给小十一拿吃的。 只是，直到这会儿，孙奕呈才赧然地发现，他们刚才下车之后，根本就没卸下车上的东西，就这么接空手进来了…… “走，小十一，咱们去拿好吃的。” 说着，孙奕呈给谢大胖及腾勇亮一个眼神，率先抱着小十一走了出去。接收到眼神暗示的两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知道有好吃的，原本对于被孙奕呈抱着很不耐烦的小十一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化身成一只乖巧的猪宝宝让孙奕呈抱着来到车子后备箱的位置。 希婉颜兄妹没有跟着出去，两人留在堂屋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该怎么招待这几个人，这几人他们虽然已经认识了，可除了给对方上些茶水，其余的便不知该这么做了。 经过短暂的协商，两人决定，依照目前的情况，在爸妈回来之前，他们就只能暂时靠着干聊顶过这段时间了。 只是，等孙奕呈三人将礼物带进屋，场面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干聊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只见左边谢大胖一巴掌拍在希逸文肩膀上，兴味盎然地向希逸文请教。 “逸文，你当初说你的这身本事是从掏鸟窝开始的，现在哥哥已经来了，怎么样，你什么时候给哥指点指点？” 千躲万防，终究还是没能避开这一环的希逸文嘿嘿哈哈地笑着，极力保持自然的神情。 “谢二哥，二哥，这事儿不急，您几位一路辛苦，我看就暂且休息休息，等养足精神，咱们再好好学、慢慢学。” 第一百八十七章 希逸文应对 谢大胖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嘿！这个倒不用，一路上都是奕呈和亮哥开的车，我啥事也没干，中途还睡了一觉，这会儿精神着呢。你看要不咱们一会儿就出发？” 希逸文咬得后牙槽都疼了，但依旧努力维持着自然的表情。 “谢二哥，您看，我爸妈还没回来呢，要不等他们回来了，咱再从长计议？” 这个理由是希逸文目前能想到的，估计也是当下最能打消谢大胖一心向学念头的计策。 谢大胖顿了顿，随即恍然道。 “嗯，逸文你说的是，是我太急了，是该拜见叔叔、婶子之后，再学本事。” 得到这样的答复，希逸文总算松了一口气，这关算是暂时闯过去了，只是不知道等爸妈回来之后，谢大胖再提出这个问题，他又该如何应付…… 唉！自己果然没有嘚瑟的命，当初不过是小小露了一手，想挣个羡慕分，没想到为自己引来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这大概就是现实版的引火烧身，装过了头，就连老天也看不顺眼的现实版吧。 等到话题转移之后，他悄悄地向希婉颜投来一个求救的眼神，希望自己这个本事逆天的妹妹能够给他指一条出路，但希婉颜只回之以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便没了然后。 无奈至极的希逸文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有心去路上拦一拦爸妈，从他们那里讨个一劳永逸的计策，但总归也不放心把希婉颜一个人留在家接待这几人。 说来也是巧，老天爷仿佛不忍希逸文再继续纠结，为他网开一面，把希逸才送上了门。有希逸才陪着希婉颜，他便可以放心地去找爸妈了。 给希逸才与孙奕呈三人作了个简单的介绍之后，希逸文借口有急事需要暂时出去一趟，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希逸才看着堂弟以近乎火烧眉毛的姿势跑出门，眉眼中带着疑惑，他看向希婉颜，希望得到解答，得到的却是希婉颜回以“蒙娜丽莎”式的神秘微笑。 没有了解事情经过的希逸才自然不可能知道希逸文的真正去向，希婉颜倒是猜了个大概，这家伙十有八九是跑去找解脱之法了，只是不知他要找的是谁，能不能找到行之有效的办法。 希逸才本来只是路过希婉颜家门口，看到停在外头的车，才随意进来瞧瞧，没想到刚露面，便被希逸文逮了个正着，如今还要顶替他陪着希婉颜待客。 他在心底无奈地吐槽了一句不靠谱的希逸文，便调整情绪，自然而然地代入接待贵客的角色中。 看着与初次见面的省城来客侃侃而谈，一点也没显得生疏之态的希逸才，希婉颜有些傻眼，暗暗咋舌，想不到自家堂哥还有这等本事啊？真是深藏不露的主，她原本还以为希逸文走后，自己得唱自家这边的主场呢。 哪知希逸才开口后，话题便随着他的掌控而走，对面的几人虽然都比希逸才大上好几岁，但三人掌控话题的力度加起来切明显不及希逸才一人，在希逸才的抛出话题后，几人的思绪便不自觉地跟着他走。 有希逸才镇着场子，希婉颜也乐得轻松，她本来就不是能聊的人，再加上内心对自己给孙老爷子治病的事情外泄有些不满，当发现屋里已经用不上自己之后，她便走出堂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个时候，她还是去看看自家的那些药材吧，她得先把药材准备好了，到时候林氏娘家人上门，便可以直接拿药。 从林家村回来的路上，希婉颜便想好了，为了以防自己在药包中放入的灵植被有心人瞧出端倪，她决定还是将菡殳草叶片化成粉末，分别撒到存放着普通药材的药包中，这样，就算有人拿到药包，也不太可能查到每包只有一眯眯的药粉身上。 当然，这里提到的有心人指的是这个世界上的一般人，如果是像林东子那样的非等闲之辈，希婉颜不敢保证，自己的伎俩会不会被识破。 如若不幸被他看出端倪，自己这边怕是有得麻烦了。 这个时候，希婉颜无比后悔，如果她事先知道林氏娘家中有这么一号人，打死她也不会产生给林氏治病的想法，更不可能主动上门给林氏看病。 只是眼下这病看都看过了，她们还给林氏母女许下了话，说有极大能力治好林氏的病，如果自己突然改口说治不好，或者不给林氏治病了，恐怕更会越抹越黑。 当下，只能寄希望于林东子没有那么好的嗅觉，或者他根本不关心林氏服药的情况。 抱着一线希望，希婉颜将原本准备的普通药材加大了一倍的量，然后将菡殳草粉末洒在每包药材中，罢了，她还闻了闻，发现菡殳草的味道几乎被其他草药的气味遮住，嗅觉没达到自己这个水平的，应该闻不出来，这才稍微放下心。 等到希士良夫妇带着镇定自若的希逸文回到家的时候，希婉颜已经把给林氏准备的药包包好了，那边来人便可拿药。 只是，此时的她，有些拿不准这几包药的价格，也忘记跟对方讲药材实价。 她今天虽然跟林氏母女说，所用的都是普通的药材，所以不值几个钱，但普通药材本身再不值钱，但它们的量摆在那儿，且里边还放了对这世间的人来说，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灵药，所以，她自是不可能让人给两个钱就打发了事。 罢了，这事情，还是找机会问问希士良夫妇吧，勤玉兰之前一直有煎服草药的习惯，想必知道点行情。 希婉颜在回到堂屋的是，希士良、勤玉兰、希逸才及希逸文都在场，看那场面，几人相谈甚欢，就连之前一直靠着自身定力才堪堪在谢大胖面前撑出一副自然表情的希逸文都聊得很开心，脸上露出发自肺腑的笑容，想来他之前挖的“坑”已经有望圆满地埋上了。 在希士良夫妇回来之后，希逸才主动退出了主场，将话题的掌控权交给了两人，他自己则退居二线，不时跟孙奕呈等人闲聊几句。 希婉颜看得出来，希逸才很得这几个新朋友的信任，每每谈话中碰到犹豫不决的问题时，总爱问上希逸才几句。 希逸才也很给面子，对方有问，他便有答，一问一答之间，倒是处得像无话不谈的多年好友。 希婉颜没有多嘴，只是坐在一旁听着几人谈话。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孙奕呈三人竟然只字未提希婉颜一家此前到省城一游的真实目的，话里话外谈得最多的是，谢大胖的学艺问题，给人一种几人到欸乃村的目的，就是为成全谢大胖跟希逸文学装嘚瑟本事的一番良苦用心。 此时的希逸文一扫之前的躲闪心态，拍着胸脯跟谢大胖保证，他们在村里的这三天，他一定会尽全力教授他本事，至于学没学成，那得靠他自己的努力及天赋了。 为何只有三天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孙家妙计 原因很简单，他们来的时机不对，希逸文的假期“余额”已经不足了。 明天，便是欸乃村小学开学的日子，这天恰好是周五，按照惯例，开学这一天一般不上课，上午去办好入学手续，领个新书就回来了，接下来的周六、周日照常休息，所以，接下来的这三天，希逸文可以好好地向谢大胖传授本事。 所以，就算谢大胖所在的大学还有一个星期才开学，也不可能让希逸文请假陪着他“用”完剩下的寒假“余额”。 谢大胖对自己来的时机不对深以为憾的同时，对于希逸文的安排连连点头称是。 于是，双方就这么愉快地达成了共识，孙奕呈和腾勇亮也没有提出其他要求，都对谢大胖流露出一副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俨然极为放心，可谓是皆大欢喜。 希逸才是“神奇藤条”的浅层知情者之一，自是知晓希逸文的本事来源于何处，当他听到谢大胖把希逸文之前忽悠他的那一套说辞夸张地讲出来，如今又看到希逸文忽悠谢大胖的现场版之后，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不过本着一笔写不出两个“希”字的原则，他愣是没有揭自家兄弟的老底，只作沉默状。 几人就这么聊着，一直到夜幕时分，又聊到了晚饭撤席之后，希士良才安排孙奕呈几人歇下来。 这几人原本就有在希婉颜家叨扰一周的打算，所以带的东西也算齐全，不用希家再给他们另外准备洗漱用品等物，只是这睡的问题，便有些麻烦。 希婉颜一家四口所住的地方，加起来不多不少，刚好只有三张床，现在又多出了三个人，仅靠这几张床，实在安排不过来。 希士良夫妇考虑过后，便做了如下安排。 勤玉兰休息的地点换到希婉颜的房间；希逸文则搬到父母的房间；至于空出的房间，就留给孙奕呈三人，此外，希士良还将摆在堂屋的折叠式木沙发搬到希逸文的房间，沙发打开后，再铺上床单被褥，也可以睡一到两人，如此便做好了妥善的安排。 对于希家的安排，孙奕呈自然没有什么不满，他们虽然自小便养尊处优，但本身都不是矫情之人，且在来之前，早就对希家的生活环境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这一夜，几人都睡得倒还自在。 第二天一早，希婉颜兄妹俩就到学校去报到了，半个小时后，又领回了这个学期的新书本。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孙奕呈几人才刚刚起床，看着迎着朝阳在院子里洗漱，相互间还不是地逗趣的几人，希婉颜等人便知道，他们昨晚应该休息得不错。 等到用过早饭，希逸才便在谢大胖的催促下，踏上了教授本事的第一步——寻找鸟巢之路。 只是，出发的时候，行动的只有谢大胖和希逸文两人。 希婉颜撇撇嘴，暗道，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昨日，这几人怕是因为有希逸才在场，所以不好将真实来意告知，这会儿只剩下自己家人了，便有意表明自己的来意。 希婉颜昨天也没有找到机会跟父母报告腾勇亮的来意，等到晚上她想单独跟勤玉兰讲明的时候，辛劳了一天的勤玉兰又早早地睡了，所以这对夫妻此时看向孙奕呈和腾勇亮的目光带着不解之色。 “奕呈、勇亮两位贤侄，你们俩怎么不跟过去？” 勤玉兰率先把疑问抛了出来，希士良虽然没有开口，眼神中也带着同样的意味。 孙奕呈笑了笑，先易客为主地给希士良夫妇倒了一杯热茶，随后将目光看向腾勇亮。 腾勇亮便坦诚地说道。 “希叔、婶子，我此次前来，其实是受医院委托，有一事相求。” 希士良夫妇对视了一眼，这次再开口的换成了希士良。 “贤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家只是山旮旯里一户不起眼的人家，实在担不起咱们省最好医院的请求。” 希士良把话说得很谦逊，同时也表明自家不可能帮得上省中心医院的忙。此时他虽然神色平常，脑海里却已是百转千回，他默默地与希婉颜对视了一眼，父女俩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又将目光转向孙奕呈。 后者注意到他的目光，脸上露出一股淡定的微笑。 腾勇亮似乎没发现这几人的动静，他继续诚恳地说表述自己的请求。 “叔、婶，是这样的，您家人之前到省城拜见颜儿的神医师父时，听说神医带着颜儿给孙老治了个旧疾，不知有没有这一回事？” 这么突兀的一句话，让希婉颜等人面面相觑，他们是去过省城，也编出了个拜师学艺的由头，可这事突然被人问起来的时候，几人都下意识地表现出茫然之色。 腾勇亮似乎并不介意希婉颜等人的态度，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孙老在接受神医的救治之前，曾经在省中心医院接受过治疗，所以，医院这边保留有孙老的原始资料。 前几天，孙老到医院接受康复检查，医生将结果与此前的报告作比较，得出的结论非常惊人，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孙老的旧疾不仅痊愈，连带着之前患有的基础病也跟着一并消失，可以说，孙老现在的身子状态，与壮年时期差不多，往后可能还会比目前的状态更好。 医院高层得知这个消息后，对此事非常重视，神医的治疗方法如果能在临床上推广普及，定能救治更多的病人，也会极大地推动人体基因改进的项目研究，这必将是人类医疗史的是一个里程表式的大飞跃。” 腾勇亮越说越激动，不管他是演的，还是所言都是真，他的这一番话信息量实在够大大，希家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回味之后，才品出其中的意味。 品清了之后，他们便明白，希婉颜和希士良之前的担忧是不存在的，孙家已经想出了这么完满的策略，直击希家人最满意的心头。 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既解释了院方或者外界对孙老爷子旧疾得愈的疑惑、猜忌，又保全了希婉颜到省城拜师学艺的说辞。 这个法子简单、快捷、高效，实在是妙计！有了这么由上至下皆认可的说辞，希婉颜以后不管是在何处，都能自如地展现自己的医术了，别人若问起来，就推给她那个不见其人的神医师父好了。 如此，甚好甚好！ 希婉颜满意地点了点头，希士良夫妇亦如是。 腾勇亮看着对面一家三口的动作，激动得嗓子都变大了。 “叔、婶、颜儿，你们这是同意了？”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希家三人回过神来，莫名其妙地看着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的腾勇亮，他们同意什么了，这人刚才有询问过他们的什么想法吗？ 哦，对了，最开始的时候，腾勇亮是说了“有一事相求”，可这到底是什么事，他并没说出来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乡间漫步 迎着希家一家三口，外加孙奕呈像看傻子一样的炯炯目光，腾勇亮有些愣然，随即便明白了原由，赧然地对几人笑了笑。 “抱歉，刚才是太激动，竟忘了先把事情说清楚。是这样的，叔、婶、颜儿，医院呢，是想跟神医谈一谈能否合作的事宜，医院这边非常希望能跟神医合作，将神医的救治之法广泛应用于临床，但我们并不知晓神医的下落，多方打听之后，才得知他有颜儿这么个底子，所以这趟上门叨扰，就是想讨个消息。 不知几位是否方便告知神医的去向，或者您几位可以将省中心医院的诚意告知神医他老人家，神医如果有意合作，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跟医院联系，到时候，神医或者神医身边的人只需打这几个电话便能跟医院联系，这几个电话24小时都会有人接应。 至于其他的，神医如果有什么条件或者要求，都可以提，等到双方见面或者电话里都可以商量。” 腾勇亮说着，给希婉颜等人递过一张卡片，上边有三个不同的电话号码，看上头的署名，都是医院高层或高层助理的联系方式。 诚然，对方的态度很诚恳，但自家知道自家事的希家人自然不可能替这本就是瞎编的神医答应下来，更不可能将大实话告知腾勇亮，只得接下对方递过来的卡片，末了，希士良才回复道。 “颜儿的师父是名医不假，但老人家行踪不定，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联系。” 腾勇亮原本高涨的热情一下子被浇灭了不少，不过热气犹在。 “颜儿是神医的弟子，他老人家就算没留下联系方式，应该会主动跟您这边联系的吧。” 对于这一点，希士良没有反驳，有时候，反驳得过于彻底，反而会适得其反，他点了点头。 “嗯，当初分开的时候，神医是有所交代，必要之时，他会主动跟我们联系，只是这必要之时，并不是我们所能猜测的，只有神医认为到了，那才是真正到了那个时候。” 腾勇亮的热情又减了一分，心底已经开始有种此趟之行可能会凉凉的不祥之感。 “如果这样，神医又是怎么向颜儿教授医术呢？据我所知，颜儿应该刚拜入神医门下不久吧，这个阶段不是要随时接受神医的教导吗？” 腾勇亮是医学科班出身，自然知晓这学医之路并非一蹴而就之事，唯有经过时间、经验及资历的打磨，才能练就一身好本事。 虽然神医在行的是中医，与自己这个科班出身的西医的培训方式有很大的区别，可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入门这个阶段都必定是要花费不少时间的，且这段时间，还得跟在师父身边好好学习，这是最普遍的一种学习方式。 希婉颜既然没有跟在神医身边，腾勇亮便下意识地认为，神医至少应该会隔三差五与他这个徒儿见面，以做面授指导。 希士良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同时也对腾勇亮的执着表示赞赏，但该说的话还得继续说，戏得演全套了才能让观众更好地入戏。 “小女不才，在学医方面倒是有些天赋，尽管神医只教了她几天的时间，但神医已经认可，她已经基本入门了，从省城回来之后，小女又将所学融会贯通，积极应用于实践，这基础想来更巩固了几分。 神医知道我家的地址，必要的时候会通过各种途径，将小女要学的东西一一寄来，小女只需在家等着她师父的下一步安排即可。” 来的路上，腾勇亮满前热情，他计划着，这次的事情如果能够办成，那自己也算是为医院做出了一份大贡献，以后那些看他不顺眼，说他只会靠着裙带关系行事的人，还敢不敢在背后编排他的是非！所以，尽管希士良已经这么说了，他还是不愿放弃。 “那神医如何得知颜儿的学习情况，怎么把握学习的进度呢？” 希士良只得继续解释道。 “这个问题，当初神医自然已经考虑到了，老人家的想法是，学医这条路除了需要师父的引导，还需看一个人自学、自律的能力，他寄过来的那些学习资料，小女一日将旧的资料看懂学透，才能接着学习下一份资料，至于这些资料，老人家之也有交代：未得允许，不可外传。” 可希士良这合情合理的一番解释，几乎将腾勇亮可能想到的出路堵死了，让他心凉得透彻，看来这次极有可能做了无用功。 不过，当他的目光转移向孙奕呈的时候，心灰意冷的心绪渐渐回暖，好在此次一起出行的还有省里一号政治老板的公子，标准的高层衙内，且这个衙内的性情及人品并没有沾染什么不良的习气，待人也极为和善，初次见面的时候，腾勇亮还以为这人了不起就是跟自己一样的家世背景呢，没想到，孙奕呈的来头竟然这么大。 东边不亮西边亮，自己要办的事情虽然已经基本没戏了，但能跟孙奕呈处好关系，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层关系说不定对自己以后的发展会有意想不到的助力。 想明白了这点，腾勇亮也没再继续纠结短时间内，无法跟神医取得联系，甚至有可能永远也得不到神医回复的问题，希家众人自然也乐得如此。 接下来的时间，便由希婉颜带着两人在村子走动，让两个城里长大的贵公子充分感受了一把浓浓的乡土气息。 早春的南国乡下，正是万物复苏之际，四季常青的山林间泛起层层嫩绿的色彩，荒芜了一冬的田野也添了一层绿意，青砖绿瓦的屋顶上，飘起一卷卷炊烟，三五个农民或走在乡间小道上，或俯身于开春的土地上，一两只家狗野猫不时在树丛间来回穿梭，好一副生意盎然的早春乡景图。 一路上，几人都没怎么说话，相比于事无巨细的介绍，希婉颜觉得让两位贵公子静静地感受一把最真实的乡土之色，那才是最有感觉的，所以她没有给两人介绍过往的景色，只有在二人偶尔提问的时候，才给予回应。 孙奕呈和腾勇亮确实很享受这种漫步于乡间小道的感觉。他们自小便生于城区，长于城里，除了偶尔跟亲朋到野外踏青或者野营之外，便没有接触过更多大自然的气息，像眼前这么原生态又生气盎然的景色，实在是两人头一次所见所感。 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芬芳的气息，孙奕呈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颜儿，你们这里的环境真是太好了，难怪城里那么多人退休之后，都往乡下跑，原来这里除了少了城市的喧嚣之外，竟还多了这么多美景，就连空气都是香的。” 腾勇亮也在一旁附和地点了点头。 “是啊，在今天之前，我还以为乡下应该是物资极度缺乏，人们吃不饱穿不暖的景象，哪里能想到，如今的乡下已然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啊。” 第一百九十章 乡间漫游 说着，他还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几处场景，实景举例。 “你们看，那一朵朵桃花怒放，轻风吹过，万花飞舞，可不就应了那句‘落英缤纷’；再看看那一处原野和活动于其间的小动物，可不就是‘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嘛；还有刚才和我们路过的那几个老乡，脸上都带着恬淡而满足的笑意，可不都是‘怡然自得’嘛。” 希婉颜笑了笑，看着眼前的景色没有回话，她心里清楚，这两人怕是没见识过农民面朝泥土背朝天，大热天还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大冷天还要冒着严寒上山砍柴，下地种菜、入河摸虾的情景，自然觉得眼前这幅静美的景色便是人生真言。 几人慢悠悠地在环村小道上漫步了一圈，等回到家里的时候，勤玉兰已经在厨房忙活着午饭了，因为家里有贵客，希士良夫妇也很舍得，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招待客人，荤菜自然是少不了的，还没进屋，希婉颜几人便听到里头传来谢大胖夸张的惊呼声。 “婶子，您这菜煮得太香了，肥肠炒酸菜这道菜是我从小吃到大的，可以说，咱们域城大大小小餐馆里的肥肠炒酸菜都被我吃了个遍，但从来没吃过这么香、这么地道的味儿，还有这道糖醋排骨、农家小炒肉、红烧鱼，还有这些个素菜也是极好极好，吧唧吧唧~~好吃，太好吃了！小十一，来，再给你一块！” 屋外的几人进屋，发现谢大胖和希逸文已经回来了，此刻谢大胖正站在厨房灶台边，一边看着勤玉兰炒菜，一边往嘴里塞东西，手中还捧着一个小碗，里头盛着的自然是他嘴里惊呼好吃的各种美味。 小十一在他脚下蹦得正欢。希逸文则坐在灶台下，一本正经地看着火候。 出门溜了一圈之后，腾勇亮跟孙奕呈的关系已经拉近了不少，所以言行举止间随便了好多。此刻看到厨房内的场景，他吃货的本性便全然复苏了，在提出共进厨房品尝美食的邀请被孙奕呈和希婉颜拒绝之后，便独自走进了厨房，加入“吃小灶”队伍中。 看到这样的两人一宠，希婉颜啥话都没说，默默地在院中的石墩上坐下。 孙奕呈则对着厨房内那两个没礼数的吃货翻了个白眼，他跟厨房里的勤玉兰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翻出自己背包里的单反相机，这个时候，他既庆幸，又后悔。 后悔于早上出门的时候，忘记把这东西带出门，如此美景，只看一眼，实在可惜，同时又庆幸于自己把相机带到欸乃村，且等晚些时候，他还能把今天看到的景色都拍下来。 现在的孙奕呈，只能寄希望于今天下午或接下来两天也能看到同样的美景，如此一来，他便能把这些省城中根本就不可能见到的美景给拍下来，这些照片留到以后，或许还有用，就算是没用，就这么保存着，不时拿出来看看，也是一种视觉的享受。 他拿着相机走到院子里，找好角度，对着蔚蓝的天空“咔嚓”拍了一张，然后就坐在屋檐的凳子下，欣赏相机里的照片。 “奕呈贤侄，你这是？” 从后院进来的希士良刚好看到孙奕呈的举动，好奇地走了过来，他认不出孙奕呈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这倒不是说，希士良不知道相机为何物，而是他认识的相机都是卡片机，且下意识地认为，卡片机便是相机的唯一形态。 孙奕呈手中单反是他姑姑孙美樱从米国带回来的，绝对是高科技的产物，在国内皆以卡片机为流行的时代并不多见，希士良没有认出孙奕呈手中那个黑乎乎，还伸出一个长筒的东西为何物，也是正常。 孙奕呈将单反递到希士良跟前，解释道。 “希叔，这个是相机，相机您懂的吧。” 希士良点点头，但眼中的疑惑不减，反而更甚。 孙奕呈大概猜得出他为何有这样的反应，不过没有急着为希士良眼底的疑惑解释，而是赞起欸乃村的美景，还指着相机屏幕中刚刚拍的那张照片，让希士良欣赏其成像效果。 “今早出门的时候，我发现村里的景色很美好，所以便打算这几天在咱们村采采风，把村里的美景都以照片的形式记录下来，您看，这是我刚刚在您院子里拍的天空，我把它取名为‘屋檐之上的天空’，叔，您看，这多美啊，就连天空都比城里的蓝上许多。” 希士良看着相机屏幕上清晰的照片，愣了片刻，还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空，随后才将目光转回照片上，语气中带有震惊之意。 “这个……真的是相机？这照得实在清晰，你看，连我屋檐下的蜘蛛网都拍到了，这可比我们镇上照相馆的师傅厉害多了。只是奕呈，你这个相机为何跟我之前见过的模样不同？” 孙奕呈知晓他这么问的原因，解释道。 “哦，叔，您说的是这个啊，很简单啊，您之前见到的相机是不是只有这么大小，也没安装这个长形的东西吧？” 孙奕呈一边比划着，一边向希士良求证，待看到后者点头之后，才继续解释。 “这种相机全名叫单反数码相机，我们一般简称为单反，您平时见过了那种相机叫卡片机，这两种相机都可以照相，但有差别。简单地说，卡片机个头小，携带方便，价格也便宜，而单反虽然个头大，价格高，但胜在它取景效果更好，画质高，还可以更换镜头……” 孙奕呈给希士良简单地科普了一下单反相机和卡片机的区别。 “哦，原来如此，那这个……” “爸、奕呈哥，吃饭了！” 希士良正打算继续询问，耳边便传来希逸文的大嗓门，两人只好中止了话题。 分开之前，孙奕呈看了看四周，便靠近希士良，轻声说了一句。 “叔，找个机会，我把爸让我捎带的东西拿给您。” 一句话说罢，他没有继续停留，也没有蝼蚁希士良的反应，站起来将相机放回房间。 希士良在听到这么突兀的一句话，顿了顿，刹那间，心思百转千回。 孙大老板让奕呈给自己带了啥？ 等到孙奕呈从房间内走出来之时，希士良还站在原地，他走到孙奕呈身边，以同样低沉的语气跟孙奕呈约好时间，才一同回到堂屋用饭。 下午再次出门的时候，希婉颜就没有再当“村导游”了。 这次的“导游”任务由希逸文全权代理，“乡下游三人组”下午的行程便是——上山。 当然，这三人上山的目的不一，谢大胖自然是为了向希逸文学习“快手接物”的本事，虽然上午被打击得够惨，希逸文给他找的五个鸟巢，里边至少也有二三十枚蛋，可已经做好完全准备的他愣是一枚都没接着，气得他中午连吃了两碗“小灶”才正式吃午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山中游 谢大胖的气来得快，去得更快，勤玉兰精心烹制的一顿午餐，便将他的悲愤完全化为食欲，吃饱喝足之后的他又满血复活了，所以下午这趟出行，他的目的依旧是继续跟着希逸文小师父学艺。 孙奕呈则带上了自己的单反，他此行的目的也很明确——摄影。 至于腾勇亮，他原本的任务就是找希家询问神医的联系方式，无奈出师不利，这次任务十有八九要凉凉了。好在他能想得开，知道“路不直了，可以拐着走”的道理，医院安排的任务虽然既有可能会夭折，但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跟孙大老板的公子孙大少爷处好关系，这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所以，他此次上山的目的便是有目的地跟游。 不管三人上山的目的如何，几人总归是要一路走的。 因为鸟巢并非随处可见，得经过一番寻找后，才能发现其一，所以这样的组合上山之后，最忙的不是希逸文“师徒”，而是摄影师孙奕呈。山上的景物处处皆景，要不是内存有限，孙奕呈恨不得将眼前所见都拍下来。 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几人的步伐虽然不快，但行进得也不算慢，等到孙奕呈拍了不下百张照片的时候，谢大胖终于迎来下午的第一次实训。 直到这个时候，孙、腾两人才知晓希逸文是如何教授谢大胖的。 只见“师徒”二人站在树下，希逸文先头头是道地给谢大胖分析这个鸟巢的高度、角度，然后便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掷向鸟巢的巢体，鸟巢随之倾斜，随后巢体依旧粘在树枝间，几枚带着点点黑褐色斑块的蛋从中直落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希逸文身形一动，仿佛一道剪影般晃动几下，掉落于半空的鸟蛋便悉数接到手中。 希逸文“快手接物”的本事孙奕呈见识过，当时就很吃惊，只是那个时候的他认为这种本事只不过是个装13的手段罢了，其实没什么实用之处，所以就算谢大胖将这个本事看得极重，还死皮赖脸地非要写到手时，他也没有太上心。 直到他今天看到这一幕，希逸文不仅能在瞬间徒手接住从几米高的鸟巢上掉落下来的鸟蛋，还能在保证鸟蛋完整无损的前提下，不对巢穴造成损害，这可谓是一击即中的同时，又最大限度地减少损失啊。 看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句话的本意，并不是绝对的，希逸文就是个例外。这个时候的孙奕呈，突然想到自己的姑父秦时全，不知道属于基地精英的姑父有没有这样的本事，能够在这么随意的状态下，如此精准地完成希逸文刚才的动作。 孙奕呈的反应不是最强烈的，看到这一幕，原本还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等着看希逸文“授徒直播”的腾勇亮惊得目瞪口呆，他指着树上安然的鸟巢，又指了指希逸文手中完好的鸟蛋，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不是，逸文，你这……你就这样把树上的鸟蛋给打下来了？” 腾勇亮这样的表情，希逸文早就见怪不怪了，他极为淡定的“嗯”了一声，又挑了挑眉，状若认真地说道。 “勇亮哥，我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腾勇亮忙摇头，喉咙上下滚动几下，伸出一个大拇指。 “没有没有！我是想说，逸文你太厉害了！真是神射手，佩服佩服！只是，你这都是怎么练成的啊？” 腾勇亮说着说着，问出一个傻瓜式的问题。 话出口后，腾勇亮就意识到自己的傻缺了，这不明摆着正在现场教学嘛。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刚刚实在是太惊讶了，脑袋短路，竟然问出了这么蠢问的题，实在是无脑，现场教学这个我知道，你们继续，继续，我和孙少就在一旁看着。” 几人也没有取笑他，现场教学继续进行中。 只见希逸文将袖子和裤腿撸了撸，又脱下鞋子，随后抱着树干，“嗖嗖嗖”几下，便爬到五米高的鸟巢附近，将鸟蛋如数放入巢穴中。 虽然已经见识过“快手接物”和神射手的本事，此时再见到爬树的一幕，孙奕呈两人没有表现得太过吃惊，但心底多少也起了些波澜，这小子到底是爬过多少树，才练就出猴儿一样的爬树本事？ 鸟蛋放好之后，希逸文滑滑梯般从树上下来，剩下的就看谢大胖的了。 谢大胖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然后学着希逸文刚才的动作，往树上扔去。 只是……他这个动作虽然学得很像，但效果却并不相同，小石子压根连树干都没碰到，在连距离鸟巢半米的位置便呈抛物线姿势掉到树丛中。 “呃……” “噗嗤……” “哈哈哈……” 场面先是一阵寂静，几人都将目光由石子消失的方向转向谢大胖，随即无奈叹气者有之——希逸文，强忍着不笑者有之——腾勇亮，捧腹大笑者也有之——孙奕呈。 谢大胖涨红了脸，他不敢对希逸文怎么样，但对孙奕呈和腾勇亮，就没有什么好态度了。他走到两人身边，梗着脖子对两人吼道。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谁刚学习的时候不是从零开始的，有本事，你们也来试试啊！” 血气方刚的少年，本就是好玩好斗的性子，被谢大胖这么一激，孙奕呈和腾勇亮也有了露一手的意思。 腾勇亮用手指碾了碾手上的石子，跃跃欲试。不过，看到孙奕呈的动作之后，便暂时按捺住心中的斗志。 孙奕呈弯腰捡起一块差不多大的小石子，对着谢大胖道。 “好！大胖，小爷也今天就给你露一手，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天赋。” 说着，也学着希逸文之前的动作将手中的石子往鸟巢扔去。 此时，天空中盘旋着一只鸟儿，不知是看热闹的，还是鸟巢的主人，不过此时树下的几人都没有理会，他们的视线正努力地随着孙奕呈脱手而出的石子而移动。 只是……这石子都扔上去超过十秒、二十秒、半分钟了，却迟迟未落下来。 尽管几人都不眨眼地盯着石子，但孙奕呈扔石子的力道不小，石子活动的速度自然也不慢，所以除了希逸文，其余的几人都没有看清那个石子的去向。 腾勇亮善意地发问。 “石子怎么还没落下来，莫不会卡在树枝上了吧？” 谢大胖不怀好意地解答。 “石子不可能在半空停留这么久，应该是早就掉到地上了。怎么样，老孙，这回你服了吧，你这连扔出去的石子也不知道跑哪去的人，还好意思笑我这个一心向学的好学生吗？” 孙奕呈看了谢大胖一眼，懒得回答他的话，不过他自己也没看清那石子的轨迹，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希逸文。 “逸文，依你看，这石子跑哪去了？” “奕呈哥，你们等会儿。” 第一百九十二章 共学艺 希逸文没有给他确切的答复，说话时，人已经贴在树干上，又是“嗖嗖嗖”几下，又爬到了鸟巢旁边。然后，从鸟巢中取出一物。 树下的三人虽然视力尚佳，但隔得太远，石子本身也不大，所以他们并未看清希逸文手中拿的便是刚才孙奕呈所扔的那一粒石子。 “逸文……小师父，你这是在干啥呢？” 谢大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憨憨地问道。 希逸文将手中的石子朝谢大胖手中扔去，不偏不倚，正中谢大胖半张的手掌。 “你们自己看呗。” 三人来不及再次感叹希逸文的准头之准，皆将目光看向谢大胖手中的东西。 “这……这……鸟蛋怎么变成石子了？” 谢大胖问出的话依旧憨憨，腾勇亮似乎猜到了什么。 “这莫不是孙少刚才扔上去的那粒石子？” 说着，他将目光从石子转移到孙奕呈身上。孙奕呈扔石子的片段，腾勇亮虽然亲眼所见，可并没看清那石子长的是啥样。 孙奕呈将谢大胖手中的石子拿过来，仔细地查看一番后，点了点头。 “是那粒石子。” 孙奕呈的话印证了腾勇亮的猜测，谢、腾二人诧异地看了看石子，又往树上的鸟巢瞅了瞅，两人神态诧然，但都没有笑话孙奕呈的心思。 谢大胖拍了拍孙奕呈肩膀，朝他伸了个大拇指，语气中尽是由衷的钦佩。 “老孙，你行啊，第一次扔石子就能扔得这么准，高，实在是高！” 孙奕呈朝谢大胖白了一眼，这是哪门子的高啊，这对自己来说，分明就是讽刺好吗？要知道，因为姑父的缘故，他从小就常往基地跑，打靶子那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他的准头在一帮同伴中算是冒尖的。 多年好友，谢大胖一看孙奕呈的眼神便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诶诶诶，老孙，你可别误会，我这真的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你刚也看到了，我那扔石子的手法是个什么玩意儿，这还是学了一个上午的效果，可你看看你，第一次扔，不仅碰到了鸟巢，还把石子抛到巢**了，可不就是高手吗？” 腾勇亮也跟着附和。 “谢少说得对，孙少您这一手可不是常人轻易能有的，想来没有经过多年训练，外加天赋异禀，也不会有如此水平吧。” 希逸文从树上往下看观察孙奕呈，说实话，他也对孙奕呈的准头很吃惊，他扪心自问，自己如果不是得益于那神奇的巨蛋液的造化，估计比谢大胖也强不到哪里去，更不用提孙奕呈这个程度的了。 由此可见，孙奕呈的手法确实难得。 希逸文将鸟巢中被石子打碎的两个鸟蛋捡出来，这才爬下树，也跟着谢、腾二人的话，对孙奕呈说道。 “奕呈哥，你这一出手就已经很厉害了，我刚学那会儿，连谢二哥都不如，诶~也不是，跟谢二哥差不多，或许比他好上这么一点吧，哈哈，谢二哥，您也别不好意思，我当时年纪还小嘛，您知道的，小孩子学什么都快，所以……那个您多花点时间，也许就能学到我如今的水平了。” 希逸文说着，一不小心扯到了谢大胖的痛点，后者一下变得尴尬的脸，让他有种负罪感，他只得磕磕碰碰地拐了个话头，用自以为得体的借口安慰过无辜躺枪的谢大胖童鞋之后，才继续对着孙奕呈道。 “奕呈哥，我现在已经十一岁了，才练成如今的本事，你这才第一天第一次学呢，就已经表现得这么厉害，可见那个天才，哦，不是，那个天赋是多么了不得。” 希逸文的一番话，同时命中孙、谢两人的痛点，谢大胖夸张地抚着自己的胸口，状若痛苦地道。 “我说逸文小师父啊，你这话也太……太对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定能学到你那一手本事的一两分。” 谢大胖本来想痛诉一番希逸文的话太过犀利，但当他看到希逸文眼中那诚挚的眼神时，便改了主意。罢了，他也知道自己的资质确实不算好，希逸文说得也没错，自己能学到什么程度就看自己的了。 希逸文对孙奕呈的言辞并不犀利，但恰是这安慰人的语气，让孙奕呈更加郁闷了。希逸文十一岁才掌握当下的本事，可他孙奕呈不也是从小就开始学打靶的吗？ 高中毕业的那个假期，他记得自己在基地练习打靶的时候，还五十米十分九中呢，这已经是极好的成绩，姑父当时还破例表扬了他。 他相信，如果以自己当时的水平，绝对能将石子打到鸟巢外部，但他现在却把石子打进了鸟巢内，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终究还是没有命中目标。 看来，自己自上大学后，在体能训练上确实懈怠了。罢了，吃一堑长一智，这对他来说也不算坏事，经此教训，往后把包括打把在内的体能训练提上日程吧。 “老孙，你怎么了，还想不开啊？” 谢大胖拍了拍愣着没动的孙奕呈，以为他还在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继续大方的说道。 “好了好了，今天我就牺牲一下，将鸟蛋跟你一起分享，咱们一起跟逸文小师父学艺，怎么样？亮哥，你要不要也跟着学学啊？” 腾勇亮早就有此意，听到谢大胖的邀请之后，便毫不犹豫地点头。 “好啊，乐意之至。” 于是，这天下午，一行四人便穿梭在山林间，目标是隐藏在树枝间的鸟巢，当然，孙奕呈也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最初目的，寻找鸟巢的过程中，间或拍了不少照片。 快到下午五点的时候，四人已将周边几座山扫荡了一遍，“光顾”鸟巢六个。 这个过程中，为了充分利用每一个鸟巢，几人经过协商，确定了学习的顺序，准头最好的人留在最后，最差的放在前头，所以落实到个人身上，顺序依次是谢大胖、腾勇亮、孙奕呈。 是的，尽管谢大胖是最早跟着希逸文学艺的，但成绩最差的还是他。经过一个白天的训练，这家伙的水平保持得那叫一个平稳，简直就是毫无波动，偶尔一次石子顺着鸟巢外围擦过，那也纯属偶然…… 腾勇亮最开始的水平跟谢大胖差不多，但随着学习次数的增多，他的进步很明显，扔过去的石子已经有三分之一能碰到鸟巢了，但离将鸟蛋打下来还有一定的距离。 三人之中，表现最出众的是孙奕呈，他已经能打中鸟巢的外部，命中率也不低，唯一不足的是扔石子的力道没有把握好，要么是力道不足以撼动鸟巢，使其倾倒；要么力道过猛，直接连窝端了，鸟巢连同鸟蛋一起掉落…… “想我堂堂谢家二公子，自小衣食不缺、尊师重教、与人为善、热爱劳动……能文能武，没想到竟然连个石子也扔不好……唉！真是天妒英才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 山中相遇 几人从最后一座山上往下走的时候，谢大胖抚胸长叹，滔滔不绝地细数自己的无数优点之后，又指天大喊，大有一副贼老天不长眼，害我不得快活的姿态。 孙奕呈无语地往这货瞥了一眼，没说话。 倒是腾勇亮主动搭话。 “谢少，我看您下午也进步了不少，刚才不是已经打中过鸟巢了吗，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进步啊。” 谢大胖叹了一口气，他有自知之明，知道那次之所以打中鸟巢，怕也是纯属巧合。 “唉！亮哥，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心里舒坦才这么说的，可我真的是……诶，那是谁？” 谢大胖本来打算好好跟腾勇亮倾述一番自己内心的苦闷，不过这苦闷还没道出嘴，便看见不远处有两个活动的身影。 他的话立马引起身边几人的注意，几人循着谢大胖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两道小小的身影在不远处的几个树丛间穿梭，两人都背着崭新的小背篓，看样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希逸文很快将两人认了出来，他对着那边的两人喊道。 “清儿、灵儿，怎么是你们俩？” 希逸文之所以这么问，是有理由的，香氏不可能让希婉清姐妹俩全天候帮着希婉颜采集草药，所以在开学之前，这对姐妹俩都是上午上山采药，下午在家做家务的。 希婉清姐妹俩闻声一愣，随即将目光转向这边，待看清说话的人之后，两张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一边往希逸文这边走，希婉灵小丫头一边回应道。 “逸文哥，我和姐姐在采草药，你也上山来玩啊？” 希婉清姐妹俩不是第一次在山上碰到村中的小伙伴，所以看见希逸文时，下意识地认为希逸文应该是跟着村里的小伙伴上山玩了。 “哦，我这正跟几个城里来的朋友上山玩呢。” 希逸文没有说自己在教谢大胖几人学由掏鸟蛋引申出的本事，只是简单地说带人来玩。 听到希逸文的话，希婉清二人才看清堂哥身边的人很陌生，两人愣了一下，希婉清率先反应过来，在希婉灵耳边说了两句话，希婉灵眨巴这大眼睛打量着希逸文身边的几人。 “逸文哥，这几位大哥哥便是你家的客人吗？” 村里很多人都知道大伯家这两天有客人，所以看清希逸文身边的几人后，希婉清姐妹俩便明白身边这三个陌生人的身份。不过两人对待这三个陌生人的态度有些不一样，相比较于希婉灵那天真无邪不怕生的性格，希婉清的表现则更拘谨一些。 希逸文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分别指着孙、谢、腾三人道。 “对啊，清儿、灵儿，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三位都是我家的客人，从省城来的，从左到右分别是奕呈哥、谢二哥和勇亮哥。” 希婉清和希婉灵顺着希逸文的介绍，分别乖巧地叫了几声“哥哥”。 随后，希逸文又扭头对孙、谢、腾三人道。 “三位哥哥，这两位是我的堂妹，大的叫希婉清，小的叫希婉灵。” 听到希逸文的介绍之后，对面三人也很热情地跟希婉清姐妹俩打招呼，只是与孙、谢二人相比，腾勇亮想得更多一些。 “希婉清”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太熟悉了，当初如果不是自己听到坂水县人民医院陈主任说起希婉清的病例，便不可能将这件事情跟自己的叔叔说，叔叔也就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向孙大老板转述，自然就不会有孙家人误撞误着，虽然没有寻到传闻中的神药，却让孙老得到了神医救治的奇遇。 这些虚中有实的事情是孙家人在解释孙老的治疗过程时对外作出的解释，所以就算是腾勇亮，也不明白事情的真相。 如此一来，虽然否决了希婉清病例的不同寻常，却也让腾勇亮记住了“希婉清”这个名字。 他静静地观察起希婉清，这小姑娘长得真不错…… 谢大胖一扫之前的颓丧，脸上像打了鸡血一边，激动地指着希婉清姐妹俩对希逸文巴拉巴拉个不停。 “逸文啊，你们这里可真是人杰地灵啊，你看看，你这两个妹妹长得真可爱，比城里的那些丫头都要水灵，清儿妹妹、灵儿妹妹，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诶，你们在采草药吗？都采了什么草药？你们真厉害，小小年纪竟然都认得草药了。” 谢大胖的话，让姐妹俩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希婉清脸上的拘谨消散了些。两人简单地给谢大胖介绍她们今天采集到的草药，谢大胖可不认识什么草药，在他看来，这背篓里的东西只有叶大叶小、茎部长短、根部颜色不同的差别，他眼睛一转，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腾勇亮对两人道。 “哦，对了，两位妹妹，我们这里也有医生，喏，就是这个，他应该认得这些药材。” 一边说着，一边对腾勇亮招手。 “亮哥，你是科班的，快来看看，这些草药你认识不？” 要不是场合不对，腾勇亮真想对着谢憨憨翻个大白眼，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科班出身”啊？他一个学西医的，在中医面前叫什么“科班出身”！ 不过已经被点名了，他也不好不回应，只得无奈地走过去，解释道。 “谢少，您这话可就说错了，我虽然是学医出身的，但学的是西医，不是中医，中西医是两个不同的系统，治疗方式是千差万别，中药和西药的区别你懂吧，中医用药便是两位妹妹采集的这些，西药嘛，就不用解释了吧。所以，谢少，我是真的辨别不出这些都是啥药材啊。” 谢大胖听到这一番解释，面色尬然，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哈哈，我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忘了中西医的区别，亮哥，你别见怪啊！” 腾勇亮笑了笑，不以为意地道。 “这没什么，谢少您这一番话，正好给我提了个醒，所谓学无止境，我想往后若有机会，我也应该学一学中医，如果能够把这两者结合起来，融会贯通，那可真是大造化了。” 说着，腾勇亮一脸向往地望着远方，仿佛看到了自己梦想成真的那个场景。 “哇，姐，你看，这里有土茯苓，好多藤蔓，土里的块头肯定很大！” 腾勇亮正畅想着美好的未来，突地被一道清脆的嗓音打断了。他低头一看，发出声音的是希婉灵小丫头。 身边的几人也将目光转到希婉灵身上。 只见小丫头此时正抓着几片椭圆长形的绿叶，笑得一脸灿烂。 希婉清迅速查看了叶子的形状，又顺着长出叶子的藤条扯了扯，语气轻快，面上没有之前的拘谨。 “对！是土茯苓，灵儿，快，顺着藤条扯，把它的根部找出来。” “好的，姐！咱们一起扯。” “小心点，别把藤条给扯断了。” “没事儿，姐，我很小心的，肯定弄不断。” 姐妹俩兀自忙着，全然忘了两人的周边还站着几个人。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合力挖药 被忽视的几人面面相觑，土茯苓这个东西虽然他们都没有见过，但也知道一味药材，看这两姐妹的动静，看来是打算循着藤条找土茯苓的根部了。 于是，几人也没闲着，加入扯藤条寻根的队伍中。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看着两个小姑娘，他们却不管不顾吧。 “谢谢几位哥哥，你们都是大大的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得到几个大小男生的帮助，希婉清姐妹俩很快寻到了土茯苓的根部，希婉灵脸上笑开了一朵花，一点也不吝惜地给几个“助手哥哥”发好人卡。 孙奕呈等人笑了笑，谢大胖还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灵儿妹妹，你说这话就是见外了，跟咱们几位哥哥不用这么客气，你们说说，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那……那哥哥能不能帮我们把土茯苓挖出来？这个东西可难挖了，我和姐姐前两天挖的一株土茯苓，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您别看这藤条跟地面连接的点就在这里，其实土里还埋了好长一段呢，我和姐姐挖了好长好深的一个坑，才把它挖出来，而且那株的藤条还没有这株的粗呢，这株土茯苓肯定更大，也更难挖。” 希婉灵小朋友灵机一动，一点也没有跟谢大胖等人客气，顺着谢大胖的话就发出求助信息。 这个过程中，除了希婉清扯了她一下，让她适可而止之外，其他人也都没有制止的意思，反而都是一脸的跃跃欲试。 “这有什么难的，都交给你们谢二哥，看我怎么把土茯苓给你们挖出来。” 谢大胖义薄云天地打着包票，说着，接过希婉灵从她姐手上扯过的小锄头。 拿着小巧的锄头，谢大胖满怀豪情地将之挥下去，只是，这第一下，场面就尴尬了！ 他这特么地，竟然连土茯苓的根部所在位置也没有碰到，锄头还砸到藤条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激起一阵火花…… 已经见识过谢大胖准头之差的几个男生无语地看着这一幕，他们是知道谢大胖扔石子的准头不行，可没想到这人就连挖东西也这么没准头啊。 希婉清姐妹俩则瞪大了两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她们不明白这个好心的谢二哥为何会把锄头挥到石头上。两人对视一眼，难道谢二哥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挖？ 希婉灵小丫头用手扯了扯土茯苓的藤条，让谢大胖看清藤条根部所在的位置，善意地提醒道。 “谢二哥，我们要挖的是这里，您看到了吗？就是这根藤条连着的位置。” 希婉灵的提醒让几个男生的表情到变了变，站在一旁的几人均涨红了脸，使劲地憋着笑，谢大胖则尴尬地抓了一把头发，笑哈哈地说道。 “哈哈，失误失误，我再来哈。灵儿妹妹，你离得远些。” 待希婉灵依言退开之后，谢大胖才挥起锄头，舞出第二下。 这次倒是没有再锄错地方了，锄头准确地砸到土茯苓根部所在的位置。 看到这样的效果，谢大胖高兴了，身边的人也放了心，挖药材的活动总算回到正轨。 只是这正轨还没有进行多久，谢大胖便有些力不从心了，他今天本就在山上逛了一天，又是爬山，又是扔石子的，体力确实消耗了不少，再加上这座山以石子居多，地表比较干硬，所以挖起来很辛苦。 看到谢大胖有些使不上力了，孙奕呈将自己脖子上的单反递给腾勇亮，他则走到谢大胖身边。 “大胖，你先休息，换我来吧。” 听到发小的话，谢大胖也没有扭捏，他直起腰擦了一把汗，便将锄头交给孙奕呈。 “那你来体验一把，我跟你说，这土层硬得很，得多使点劲，要不然，挖不动。” 孙奕呈点点头，挥动锄头，就是开挖。 一下，又一下……接连挖了好几十下之后，孙奕呈算是明白了谢大胖为何累得这么快，这混杂着石子的土层太硬了，如果不使点劲，根本就挖不动。 这个时候，他心中思绪万千，有对自己长于城中，不用接受这种苦力锤炼的庆幸，更有对两个采药小姐妹的怜悯和佩服，自己当年跟这姐妹俩处在同一个年纪时，连吃饭都得家人哄着才肯动嘴，更不用说干什么活了。 憋住一口气，他将自己的庆幸、怜悯、佩服等诸种情绪全部化成力气，灌注在舞动的锄头上，一下砸到地面。 只是，这一下，力道是够猛了，但却忽略了方向，锋利的锄口一把就斩断了土茯苓留在地面上的藤条…… 身边的几人都看呆了，这藤条没了，就等于失去半个指引的方向，这难度又加大了。 原本打算出场换下孙奕呈的腾勇亮也犹豫了，他没有信心在缺少地上藤条的指引下，挖好这个坑。 希逸文看着几人那副熊样，内心早就嫌弃得一批，他本来想由自己直接帮两个妹妹把土茯苓挖出来的，但看这三个家伙都这么有兴趣，就暂且旁观了。 期间，发现希婉清打算上前换人的时候，还不着痕迹地拉了她一把。 如今发展到眼下的情景，应该是没法子再继续挖下去了，就算他们还想再挖，他们兄妹三个也不放心让他们挖，万一让把土茯苓给挖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要知道，破了相的药材可就不值钱了。 所以，希逸文走上前，从一脸尴尬的孙奕呈手中接过锄头，然后，众人便看到，原本两个大人都挖得异常艰难的、可谓是硬如石块的土地，在希逸文的锄头下，如同松散的泥沙，一锄头下去，便是一个大口子。 而且，每一下挖对了地方，不过半分钟，便把坑挖深了将近半米，一块完整的、形似大块生姜的土黄色物件便映入眼帘。 站在一旁的几个大男孩来不及感叹土茯苓埋藏之深，他们又再次被希逸文的本事给震惊了。 将单反归还的时候，腾勇亮还下意识地向孙奕呈问了一句。 “孙少，这地是不是也不太硬啊？” 孙奕呈回给他一个“我也很茫然”的眼神。对于这个问题，才从挖坑现场回来的他都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挖的不会是假土吧？要不然为何自己挖得那般辛苦，每次使出全身力气却只能挖深那么一点点，哪有逸文那样的，完全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东西给挖出来了。 谢大胖也在怀疑，他不仅怀疑这土地有灵性，会欺负陌生人；还怀疑人生，这希逸文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做出的每一件事情都这么突破常人的想象呢？难道这也是熟能生巧的结果？ 不管这几个人在想什么，希婉清姐妹俩是高兴了。希婉灵一下蹦到希逸文身边，看着他手里那块土茯苓，两眼冒光地喊道。 “哇哦，这块土茯苓好大啊，肯定能够买好多钱，逸文哥哥你真厉害！姐，你快来看，真的好大！” 第一百九十五章 山中摄影 沉浸于兴奋中的小希婉灵早就忘了挖坑的功劳不仅有希逸文的份，还有她发过好人卡的两个“助理哥哥”。倒是希婉清懂事些，她没有随着妹妹的话走过去看土茯苓，而是先来到孙、谢二人跟前，诚挚地道谢。 “谢二哥、奕呈哥，刚刚谢谢你们的帮忙，要不是有你们和我逸文哥的帮忙，我和妹妹还不知道挖到什么时候呢。” 小姑娘的话软软糯糯，有自带一股清灵之气，没有希婉灵的纯真无邪，倒是有一种这个年纪小姑娘少有的沉静，这样的语气，再配上她那日益长好的容颜，倒是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谢大胖和孙奕呈都笑笑，忙推说不用客气，此时，就算脸皮厚如谢大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交给哥哥”之类的大话，实在希逸文的现场打脸实在太疼了！ 跟这边的人道谢后，希婉清才走到希逸文和希婉灵身边。 “姐，你看，是不是很大，很漂亮？颜儿姐说，咱们前两天挖到的那块已经很少见了，那这块岂不是更少见啊，咱们今天真是太幸运了！” 希婉灵一边将土茯苓递给希婉清，一边兴奋地说道。 “嗯，确实是这样。” 希婉清拿着土茯苓仔细观察了片刻，脸上也绽放出笑容。这一笑，原本就清丽如兰的容颜越发脱俗，身上的气质更显清新优雅，身边的希婉灵则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一派天真无邪、活泼好动的模样，两人一静一动，犹如误入凡尘的小仙女，让周边的人一下看呆了。 “咔嚓咔嚓……” 正当多数人都沉浸于这幅动静皆宜的美好画卷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所有的人都一愣，希婉清姐妹俩的目光也随之投向发出声音的始作俑者。 孙奕呈将手中的单反发下来，摸了摸鼻子，笑着道。 “抱歉，一时没忍住，打扰到大家了。” 看到孙奕呈的动作，又听到他的话之后，希婉灵的好奇心犹如气泡一般蹭蹭地往脑海里冒，只是这会儿的小丫头，早把对面这人是谁给忘了。不过，这并没有难倒她，小丫头灵机一动，眨巴着充满求知欲的眼神问道。 “大哥哥，你脖子上这个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啊？刚才的声音是它发出来的吗？它为什么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还有，你为什么要道歉呢？” 接收到犹如被“十万个为什么”附体的小姑娘的连番问话，孙奕呈有一瞬间的呆愣，他沉吟片刻，将思绪整理了一下，才开口回答。 “呃~这个，灵儿妹妹，这是照相机，照相机就是拿开照相的工具，照相，你懂吗？” 他不太确定眼前的小姑娘有没有接触过照相这件事情，所以特意停下来，查看对方的反应。 希婉灵小朋友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一脸向往地开来了口。 “拿来照相的工具啊，这个我知道，去年快过年的时候，丽丽的爸妈带着她和弟弟到镇上的照相馆去照相了，那相片可漂亮了，里边的人跟真的一样，还有他们背后的景色也好漂亮，我爸妈也说以后要带弟弟去照相，可是没有我和姐姐的份……” 小姑娘说着说着，语气渐渐变得低落了起来。 孙奕呈忙安慰道。 “没关系的，你们若是喜欢照相，我现在就可以帮你们照，我刚才就是给你们拍照的时候，相机才发出那种“咔嚓”的声音，至于为什么道歉嘛……” 孙奕呈将目光投向谢大胖和腾勇亮，后两者轻咳了一声，孙奕呈才继续说道。 “就是因为我在没有经过你们同意的情况下，就给你们照相，这是不礼貌的行为，所以要道歉。” 这种不礼貌的行为，希婉灵一点也不介意，她早在孙奕呈提出要给她们姐妹俩照相的时候，早就沉浸在难以自拔的兴奋之中了。 等孙奕呈话毕，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会给我和姐姐照相？“ 得到孙奕呈的毫不犹豫的首肯后，小姑娘快步走到他身边，又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顺着杆子往上爬。 “大哥哥，你最好了，那……那可不可以给我和姐姐一起的照一张，再给我们两人每个人都照一张，还有，给我、姐姐还有逸文哥也都照一张……还有还有，把我颜儿姐也加进来，回家后，给我四个人也照一张，好不好？” 最后的一点小女孩该有的矜持已经被希婉灵小朋友给抛到九霄云外，她直勾勾地看着孙奕呈，虔诚地等待他的回复。 孙奕呈被她这一番“得寸进尺”的可爱请求给逗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小姑娘被杂草打乱却越发显得可爱的头发，故作为难地沉吟了一番，直到欣赏够了小姑娘由激动兴奋到失落的表情变化，才慢悠悠地开口道。 “当然可以啊，我这照相机能照好多张照片，你们想怎么照都可以，不过呢，你说的照相馆那种照片背景可就没有了，有的只是你们现在能看到的景色，不过你们放心，大哥哥的摄影技术不是盖的，没有那些道具，照出来的照片也不会比你小伙伴的那些差，喏，这是我刚才给你们拍的照片，你们过来看看好不好看？” 孙奕呈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指着相机屏幕上刚拍的那张照片给希婉灵看，希婉清和希逸文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待看清屏幕上的照片后，几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希婉灵更是抑制不住地连连夸赞孙奕呈，这个夸赞绝对是真情实意、出自肺腑的。 “哇哦，大哥哥，你太厉害了！你把我和姐姐拍得真好，比真的还好看，这块土茯苓也拍得好，旁边的草和后头的树也很好看，还比丽丽他们家拍的好看……大哥哥，那咱们继续拍吧。” 小丫头说罢，便拉着孙奕呈的手，让他接着给她拍美美的照片。 孙奕呈看着激动不已的小丫头，又将目光转向希逸文和希婉清，待看清两人脸上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之后，便点了点头。 于是，在这一天欸乃村的某座山上，孙奕呈给希家几个兄妹照了不少照片，只是除了希婉灵小朋友每次面对镜头时，都能始终保持自然的表情之外，希逸文和希婉清多少有些放不开，面对镜头时，表情总会有些僵硬，最后还是几个城里来的、照相经验丰富的大男孩向他们传授了一些自然面对镜头的一些经验之后，才好了些。 希家三个兄妹分别照了五张照片，又照了三张合照之后，这次摄影活动才算告了个段落。 因为挖药材和照相都花了些时间，等到几人回到家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看到几人都回来，等在家中的希士良夫妇才算松了一口气，勤玉兰忍不住数落了希逸文几句，让他以后注意点时间之后，才回到厨房将切好的菜肴倒入锅中烹煮。 第一百九十六章 婉颜问计 后院里，希婉清姐妹俩将采回来的药材都交给希婉颜之后，就匆匆回家去了。她们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做饭，香氏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希婉颜看着两个堂妹匆匆离去的背影，才将目光转回今天采摘的药材中，待看清小背篓里那块就算隐藏在众多或叶状，或茎状的药材中，但还是很显眼的土茯苓，也是惊艳了一把，品相这么好，且个头还这么大的土茯苓实在难得，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找到的，可别走进什么危险地带去了。 嗯，明天得跟她们说说，往后可不要往危险的地方走，药材就算再重要，也不及她们的小命重要。 她把两个背篓里的药材分门别类地取了出来，搬进放药材的小杂物间，今天天色已晚，其他的活计明天再做吧。进门就看到她打包好的，专门为林氏配置的药包，心中有些疑虑。 林家村昨天下午和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人来取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真的抽不出人手到欸乃村拿药，还是林氏的娘家人信不过她，而另择良医，或者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花钱给林氏治病…… 这其中的可能有种种，种种都有可能。 按照之前的约定，如果他们今天还没人来取药，那明天勤玉兰将会把药材拿到集市上交给他们，也不知道这个约定还算不算数……罢了，晚些时候跟老妈说说吧，看她做什么打算。 晚饭的时候，大家谈论的全都是孙奕呈三人这一天的游玩感受和接下来两天可能的游玩计划，所以希婉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勤玉兰询问林氏那份药材的事情。 直到晚饭后，众人散去，勤玉兰在厨房清洗碗筷的时候，希婉颜才找到机会跟她提这件事。 其实，这几天她们母女都是一起休息的，按理说，希婉颜大可等到晚上睡觉时，再谈论这件事情，但自从昨天见识了自己老妈秒睡的高品质睡眠质量后，希婉颜觉得，她还是趁着老妈没回房之前把事情说清楚了更好。 “颜儿，这个时候你到厨房来干嘛，这点东西妈来收拾就行了，不用你动手，快回屋去吧。” 勤玉兰如果在家，且身体没什么不适的情况下，一般不会让希婉颜动手碰厨房里的活计，在她看来，自己这么乖巧懂事的闺女，实在不应该待在油腻腻的厨房里。 至于希婉颜作为女子应该掌握的烹煮之类的事情，她完全不担心。上次他们吃了巨蛋炒饭后闹肚子的那两天，她就见识了闺女进步神速，且水平不亚于她这个当妈的厨艺之后，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所以，那次之后，她就跟家里其他人宣布，如非必要，不要让希婉颜接触厨房的活计，免得把她闺女细嫩的手给弄粗糙了。这个通告自然获得了希士良父子的支持，唯有希婉颜总会在不经意间跑到厨房找活干。有时候，夫妻两人从地里忙活回来，桌上的饭菜早就摆好了。 这种情况本就不是什么坏事，孩子懂事，当父母的只要欣慰的份，自然不可能责骂她，因此，希士良夫妇从不会主动给希婉颜安排厨房里的活计，至于她主动去做的，他们没看见，也就没制止，安然受着便是。 此时看见希婉颜进来，勤玉兰下意识地以为懂事的闺女是来帮她干活的。 希婉颜明白父母的想法，看着勤玉兰见到她进来之后急于将她赶出去的表情，心里觉得好笑之余，又十分感动。她没有往勤玉兰跟前凑，而是取了一个小板凳，坐在离灶台两步远的位置上，一边看着勤玉兰干活，一边跟她说道。 “妈，今天小婶婶那边还没人来拿药，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那咱们怎么做啊？” 闻言，勤玉兰手上的动作一顿，说道。 “是哟，这两天忙家里的事，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没事儿，咱们跟林家约好的是如果他们今天还没来取药，就把取药的地点改到镇上。正好家里的育秧地已经整好了，明天奕呈他们几人也要去赶集，咱们去的时候，把给你小婶婶的药包带上，到时候她那边来人了，咱们给他们便是。” 与希婉颜相比，勤玉兰的语气显得镇定了许多，安排得有条不紊，似乎认定明天一定能把药包送到林家人手中。 希婉颜却总觉得不太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纯粹是一种感觉罢了。没办法，她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下，转而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样也行，只是，妈，有一件事我还得问一下您和我爸的意见。” 既然已经提到药材的事情，希婉颜干脆把自己此前拿不准的事情提了出来。 勤玉兰先往厨房外望了一眼，又把洗好的碗筷放进橱柜，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端肃地坐到希婉颜身边。 “你爸估计还在跟奕呈他们几个聊着，有什么事你先跟妈说说。妈如果帮不上忙，你也别急，咱再找你爸。” 希婉颜看着勤玉兰严肃的表情，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赶忙回复道。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个药材定价的事情，我还拿不准，所以向让您和我爸给拿个主意。” 听到希婉颜问的是这件事情，勤玉兰脸上的神情便放松了。 “诶，你说这个事情啊，我跟你爸早就商量好了，咱家拿出去的药材，明面上都是一些普通的药材，所以价格方面，不能卖太贵，如果太便宜，也白白耗费了你辛苦修炼出来的那些贵重药材，而且，咱可不止给病人卖药材，还包括看诊呢。 所以我们是这么想的：这次呢，是你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出手医治病人，而且这人还跟咱家沾亲带故，所以咱们就暂时就先少收点，在这些药材的均价基础上再涨三分，每包就收八块钱吧，你看如何？” 希婉颜其实并不了解当前药材的市场行情，不过老爸老妈既然这么安排，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所以毫无心理负担地点点头，接着问道。 “那接下来呢？” 勤玉兰继续将他们夫妻俩商量出的办法说出来。 “接下来，等你的名声渐渐打出去，咱们的药价就不能卖的这么便宜了，这医生嘛，总是经验越老道越值钱，而且你还挂着一个神医徒弟的名头呢，药价和看诊费收少了可不行。至于这个具体费用，咱们就看到时候的反响以及市场行情，到时候看情况涨价。 另外，你现在年纪还小，不能太累着，而且学业也不能落下，所以我跟你爸认为，咱们得把你接诊的时间和人数给做个规定，如非紧急情况，你上学期间不接诊，需要看病的周末及节假日再来；人数的话，每天先最多安排十个吧，往后如果仍有时间或者忙不过来的话，再做改动，你看如何？” 第一百九十七章 心绪清明 勤玉兰将他们夫妻的想法都说了出来，这是他们考虑了良久才想出来的计策。 希婉颜一听到学业的事情，头就开始疼了。 其实她很想说，就算不去学校上学，也不会耽搁学业的，她完全可以在非考试日期间全天候地远离学校的情况下，还能保证自己的成绩始终名列前茅。 但如此一来，就意味着她得一周七天全天候地接诊了，那貌似也不太好，一想到一天到晚别的事情不干，只能在家接诊病人的的场景，她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相比于这么早就要“上班”，希婉颜觉得还是待在学校的教室里更舒服些。 “颜儿，怎么了？我跟你爸也是第一次考虑这样的事情，有什么考虑不及的地方，你说出来，咱们一起改善改善。” 发现希婉颜久久没有答复，勤玉兰以为她是认为自己夫妻的计策不妥，着急地问道。 希婉颜一愣，回过神来之后，将勤玉兰刚才的话思虑了一遍之后，微微皱眉，回道。 “妈，您跟我们考虑得已经很周全了，只是还真有一点问题：万一到时候，我的名气打出去了，来咱们家看病的人多起来，咱们的诊费和药价上涨了，如果有人嫌弃咱们的药材卖得太贵，所以只想拿药方，不从我们这里拿药，该怎么处理？” 勤玉兰被希婉颜说的情况愣了一下，随即毫不在意地说道。 “诶！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就算有，咱们大不了连药方都不给便是，这个你不用纠结，这里头的行规大都是如此。 你年纪小，接触外边的事情也少，自然不了解外头那些大夫的行医规则，你妈我在没有得到这莫大的造化之前，也是不时要喝点中药调养身子的。当时给我开药的大夫就有规定，只要是来他那里看病的，药材都得在他那里抓，至于喝完当次药量之后，那些没有痊愈的病人会到哪里抓药，那大夫就管不着了。 颜儿，我知道你可能还担心，万一在咱这里买了药，后头那些人喝完了再去别人那里抓同样的药，但却不起作用，反而要怪到我们身上，这点你也不用……” 勤玉兰说着，又想到一点可能存在的隐忧，便先行想好解决之法，免得希婉颜再忧心。谁知，希婉颜还没让她将办法说出来，便制止了。 “不，妈，这个我倒是不担心，我如果开药的话，一般都会一次开足让病人痊愈的药量，这个你懂的。” 说到这里，她挑了挑眉，其中传递的意思，大概也只有知道希婉颜所配置药材猫腻的希家人才知道。事实上，不管她给病人开几服药，都会起到预想当中的效果，说药到病除一点都不为过，只因药包当中隐藏的良性猫腻。 看到勤玉兰会意地点头后，她接着补充道。 “至于那些不方便治好的病，比如说病人已经在医院确诊，身上长出了一些实体性的东西，被医院认为不宜再费劲治疗的恶性疾病，我制定了三个方案： 一是让他们先接受我的治疗调养，再到医院接受外科手术治疗； 二是先到医院接受外科手术治疗，之后再用我的药材调养； 三是双管齐下，术前术后都给他们做好药物调理。 具体该怎么安排，要看到时候的具体情况才能确定选哪个方案。” 希婉颜之所以提到这个“不方便治好”的问题，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也就是说，如果病人体内那实体性的东西还没被人发现，没被机器拍出来，她十有八九是有把握能将其治好，且不被外人发现端倪，左不过是灵植药量的多寡而已。 勤玉兰听到希婉颜这一番分析解释，十分赞同笑道。 “嗯，颜儿，你考虑得很周全，如此一来，咱应该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希婉颜闻言，摇了摇头，话题又回到她最初担心的问题上。 “妈，我还是刚才的问题，如果那个只想拿药方，不愿买药的人是穷苦人家出身，确实拿不出买药的钱，咱们该怎么办？如果不救的话，算不算见死不救呢？” 这倒不是说希婉颜重活一世，越活幼稚了，而是人情冷暖的问题，向来是她最难以把握的。也可以说，她对自己即将走的这条路很重视，所谓关心则乱，这会儿的她就是钻牛角尖了。 勤玉兰给她捋了捋垂落到脸上的头发，语气一如以往般温和，此时更带了一种让人信服的气韵。 “这样的情况可能会有，但不会太多，咱们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是了，总会做到问心无愧的。你看咱们镇上也有好几位老中医，行医这么多年，那些人会没碰到这样的情况吗？可他们不也一样过来了…… 而且，颜儿，你要清楚，这个世间什么样的人都有，虽说医者父母心，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但假若这个病人是个罪大恶极且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的人呢，咱们是救还是不救？ 还有，有些时候，金钱并不是唯一的支付方式，咱们如果觉得应该救那个人，那总能想到办法找到支付的方式，大不了咱们免费给他治了，就当行善积德，也不是不可以。” 勤玉兰说完，静静地看着希婉颜。 希婉颜也静静地坐着，脑海中将勤玉兰的话反复思量……直到希士良提着水桶进来，说是给孙奕呈哥几个打热水洗澡之后，她才想明白。 想明白了的希婉颜觉得脑海中一阵清明，之前还觉得坎坷多于坦途的行医之路这会儿倒是觉得好走多了，她抱着勤玉兰甜甜地说了一句。 “妈，谢谢您！” 勤玉兰回抱了一下，笑着回了一句“傻孩子”之后，就过去看希士良打热水的情况。 希逸文今天带着孙奕呈三人逛了这么久的山，身上裸露的地方被山上的杂草数目刮到不少，第一次经历这种生活的孙奕呈等人早就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了，所以饭后才聊了不到一个小时，在希士良说提水给他们洗澡的时候，都毫不犹豫地点头。 村里的洗浴设备自然不能跟城里比，希婉颜家虽然设有专门的洗澡间，但并不在屋子内，而是独立于屋外的一个不到五平米的小瓦房内，里头自然也没有配备热水器什么之类淋浴设备的，所以每次洗澡，都需要人工提着热水放到里头，用桶里的水浇洗。 最先洗的是孙奕呈，等希士良从厨房里轻若无物地提着装满热水的大桶来到洗澡间的时候，抱着睡衣等在外头的孙奕呈眼睛都看直了，脑海中似乎有一万头那个叫什么草什么马的生物奔腾而来，呼啸而过，将他的思绪踩成一堆渣渣。 这希家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妖孽！ 在域城的时候，小小年纪希婉颜就展现了这么一手出神入化，甚至可以说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医术；希逸文今天才又在他们面前刷了一波犹如开挂般的神技，这会儿希士良又这般作为，实在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突破瓶颈 这个家的女主人虽然没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什么特异的能力，但仅仅她那明明已经是两个十来岁孩子的母亲，却犹如二八年华般娇美的冻龄容颜，就已经不止一次让自家老妈羡慕嫉妒了，如果他没记错，自从希家人离开域城之后，每每提到这家人，他妈嘴上提得最多的便是这个女主人的保养有方了。 对了，他们家还有一只开挂的猪…… 孙奕呈越想越心塞，这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 希士良将热水放进洗澡间，又从里边出来，看孙奕呈还呆愣愣地站着，忍不住提醒一声。 “快进去洗吧，一会儿水要冷了。” 说话时，希士良别有深意地往孙奕呈怀里的衣服看了一眼。 “哦哦，好，我这就去洗。” 一句话惊醒了怀疑人生的孙奕呈，他抱紧自己的睡衣，快步走进洗澡间。 希士良看着孙奕呈没有一丝停顿便从自己身边走开的背影，眉头微微皱了下，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只是，他刚迈出两步，身后便传来孙奕呈急切的声音。 “叔，等一下。” 孙奕呈身上还跟进去之前没啥两样，只是手上抱着的东西已经不是之前的睡衣，而是一个类似信封的东西。 希士良看着这个东西，原本微皱的眉头松了松，但紧接着，眼中又是一阵新的担忧，不过此时的他没来得及想太多的事情，当务之急是要先看看孙大老板有什么吩咐。 等到希士良走到身边，孙奕呈便将手中的东西塞过来。 “叔，这就是我爸让我给您带的东西，您收好。” 说罢，他也不再说什么，关好门便洗澡去了。看样子，孙大老板并没有跟孙奕呈谈及信封里的东西，或者事先告知孙奕呈在把东西交给他的时候，不要多话。 拿到信封的希士良，被孙奕呈的举动稍稍愣了一下，不过此时他已经想不到其它的事情，萦绕在他脑海的都是关于这封信里可能提到的事情。 将信封塞到自己的衣兜之后，他转身快步离去，目的地是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公鸡才叫了第一遍，勤玉兰就起床了，希婉颜也跟着翻了个身子，睁开眼睛。 “颜儿，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儿吧，我做好早饭再来叫你，或者等你睡饱了，再出去吃，妈把早饭给你温着。” 勤玉兰给她整了整被子，将她裹得更严实。将自己的秘密跟家人坦诚之后，希婉颜现在已经不忌讳在家人面前修炼了，这几天就算勤玉兰在她房间休息，她依旧坚持着每晚必修炼的习惯，所以，勤玉兰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入睡的。 但心底也清楚，自家闺女入睡的时候必然已不早，因而这会儿并不希望希婉清起得太早。 希婉颜修炼了半夜，精神状态已经很饱满。 自从走向修炼一途，且功法日益精进之后，希婉颜就算一整夜不睡，只修炼，也不会困乏，只是，就算如此，她还是改不了赖床的习惯，往日里就算醒了也会一直赖在被窝里，等到觉得赖不下去了才会起床。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昨晚修炼的时候，她成功突破了瓶颈，之前一直卡在次初级久久不动的全系天夬功法总算有了进步，进入九级功法中的第二及初级阶段，现在的武系功法修为已经进入武者级别，相应地，幻医之术也进阶到学徒级别。 根据脑海中关于天夬功法的记载，进入初级阶段后，她需要在突破后的第二天，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吸收第一缕阳光的精华，这样才能更好地巩固前一阶段的功法，并为新阶段的修炼打下良好基础。 所以，今天的她，注定是不能赖床了。 将身上的被子掀开，希婉颜没有对勤玉兰隐瞒，笑着将自己身上的变化跟后者分享，又提出上午的打算之后，就在晨露的笼罩下离开了家门，往欸乃村最高的山峰而去。 这座最高的山还是当初捡到南方灵芝的山，也不知道希婉清姐妹俩这段时间有没有去翻看过那些被她们掩藏起来的小灵芝，路过那个地方的时候，希婉颜匆匆地用透视眼瞟了一眼，发现那几株灵芝也没这么长大，看来确实是要等好几个月之后，才能采摘了。 看清了这点，她也没有停顿，一路往最高处的山头走去。 当她来到山顶，找好方位之后，晨露已经散去了不少，上山途中她身上沾了不少露汽，不过希婉颜没有动用功法将衣服烘干，而是面东而坐，默默修炼起来，等待着东方亮起曙光的那一刻。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东边的天空中，一缕阳光终于冲破层层云朵的束缚，将光照射到大地上。 此时，希婉颜身边泛起了一缕雾气，那雾气的颜色与太阳出来之前的晨雾区别甚大，随着阳光照射强度的不断增强，这缕雾气由淡至浓，颜色也由最初的淡白色变成乳白色，最后变成犹如实体的一道紫色雾墙，希婉清被这道雾墙笼罩于其间，由外头卡看去，根本就见不到她的身影……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紫色雾墙才渐渐消散，希婉颜的身影也从中慢慢显露出来，又过了半个小时，太阳高照的时候，萦绕在她身边的雾气方才完全散去。 希婉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此时的感觉实在是好极了！一呼一吸之间，她不仅能感受都自身体内各个器官及经脉的活动状况，甚至还感受到了周边一草一木及一物的变化，此时正闭着眼睛的的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距离自己大概二十米的一丛灌木内，一条小青蛇正穿梭着前进，被它身子压着的枯枝烂叶“沙沙作响”；一只毛毛虫正在啃食一片圆圆的树叶，被啃食的圆叶泛出阵阵植物特有的馨香，页面上的脉络清晰可见…… 山底处的山塘内，一条巴掌大的草鱼正把嘴伸出水面，啃咬自岸边垂落到水中的野草，野草上的露珠随着晃动落到池塘里，“滴！”的一声，尤为清脆…… 在今天之前，希婉颜虽然能够感知到周边环境的变化，但那是在启动天夬功法的前提之下才能由此效果，也就是说，她要感知周遭的变化，还是要耗费一些心神的，且这种能力还不是无时无刻的，而今天之后，她就算不启动天夬功法，也能更清晰地感知到周边事物的变化。 初时，希婉颜美滋滋地感受着这喜人的变化，只是着时间的推移和意识中所听所见所闻的事物越来越多，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的感官是真的日益敏锐了，可是如此一来，自己往后是不是就得一直生活得这么热闹啊！ 看看这不过一会儿，她便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这真的是现实版的信息大爆炸啊！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必须找到开关这一项功能的开关诀窍。 第一百九十九章 破解之法 静下心神，希婉颜尽最大努力地将来自周遭的感知大爆炸信息忽略，并在天夬功法的相关记载中搜寻开关闭合之法。 只是，她反复搜寻了好久，依旧毫无所得。 这样的变化让希婉颜原本炙热的心凉了下来，特么的，这莫不是天夬功法中的bug吧，难道师父他老人家以往的生活都是置身于如此喧嚣的感知生活中，而自己往后的漫漫人生中，也要活得这么热闹不成？ 虽然有人说过，时间久了，很多事情都会成为习惯，但她一点都不想习惯这种终日热闹，毫无片刻安宁的场景，所以这个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就算是个bug，也要想办法把它修好。 又拧眉沉思了片刻，既然在关于天夬功法的记载中没有找到破解方法，那她可以…… 希婉颜心思一转，从自我纠结的困局中跳出来，这种事情，她还是找外援吧。 于是，欸乃村希婉颜的房间内，布置得比房里的那张床还要精致的小窝内，正在酣睡的小十一被一阵夺命连环call给唤醒。 “小十一，小十一，快醒醒，别睡了，小十一，喂，叫你呢，快醒来……” 小十一动了动，将整个身子都埋在被窝里，不耐烦地哼哧着。 “唔~哼哧哼哧，我还没睡够，再睡一会儿……” 只是事与愿违，就在它打算再续前梦的时候，意识中响起一阵女高音震天吼。 “睡睡睡！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再不起来，一会儿我回去之后，扣掉你三天的口粮！” 震天吼外加断粮的威胁，让小十一瞬间意识回笼，精神抖擞，之前说话的时候有多不耐烦，此时就有多阿谀奉承。 “主人，主人，十一英明神武的主人，我刚才没注意是您在发指示，刚那些话都是胡说的，您别在意哈，就当我放了一个那啥，主人，您现在在哪里，有什么事需要十一效劳的，十一一定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依然站在高山之巅的希婉颜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吃”永远是这小家伙的命门所在，不知道往后如果有人拿吃跟它换，让它背叛自己这个主人，也不知道这家伙会做何种选择。 不过，此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将自己的情况告知小十一，随后问小家伙可有解决的办法。 “情况就是这样，你看在你的传承当中，有没有类似的情况记载，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小十一在自己的小被窝中呆愣了片刻，仔细搜寻自己的传承，随后还真让它找到了相关破解之法。 “主人，我的传承中有记载，据说是在上古时代，那个时候天地初开，万物馄饨，上古诸神还未降世……” 小十一打算给自己传承中所载之事铺就一个场面宏大的背景，无奈这架子还没搭起来，就被它的无良主人给打断了，这个时候的希婉颜，一秒都不想维持此时的这种喧嚣的感官知觉。 “别废话，直接讲破解之法，里边有讲到如何关闭这项能力吧？” 小十一学着以往希婉颜的样子，无语地翻了翻自己的小眼睛，罢了，才满含谦恭地说道。 “这个自然是有的，主人，您仔细回想一下，刚才触发这项能力之后，你的感官最先感知到的是什么？” 希婉颜闻言一愣，这跟自己所求之事有什么关系？ “小十一，别磨蹭，你就直接把办法告诉我，别的不相干事情休要赘言。” 小十一又大胆地翻了一个白眼，随后依旧用软萌可爱的谦恭语气回答道。 “主人，破解办法是这样的，依照您目前的情况，您需找到发生这次变化之后，也就是浓雾散去之后您首先感知到的东西，然后以那个东西为媒介，才能解开您当前的困局。” 希婉颜拧眉，回忆了自己刚刚所感知到的所有东西。 “这……我最先感知到的东西好像是……蛇！小十一，你的意思是说，我要通过那条小青蛇来解决我的问题？” 想到那条虽然身材不大，但依旧改变不了其属性的青蛇，希婉颜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蛇都是她唯恐避之而不及的生物，刚才初次感知到那条青蛇的时候，她还没从通体舒泰的那种感觉中回过神来，那蛇离她所在位置也不算近，且它离去的方向还是背向着她的，所以她那会儿没太大的感触。 可如今，小十一竟然说，那条小青蛇就是解决她当前困局的突破口，这实在太让她为难了。 虽然小十一还没说具体要怎么操作，但希婉颜直觉这事操作起来，简单不了。 希婉颜越想越憋闷，这都是什么破解办法啊？！实在是太荒谬了！ 这么想着，希婉颜也如此将自己的想法传到小十一的意识中，传话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恶寒之意。 小十一先对主人的遭遇表示了深切的同情，但还是万分诚恳地道。 “主人，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现在的这个办法是补救之法，也就是说，您如果能找到现在修炼的功法当中关于碰到此类情况的破解办法，那就没必要采用这个补救方法，主人，您要不再想想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原始破解之法。” 刚才已经想得脑袋都要爆炸了，还是找不到那个理应存在的破解说明，确切地说，应该是这种能力的启用及闭合之法。 希婉颜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她总算明白了当初天夬真人将功法传授给她时，为何说这个功夫是残缺的，看来自己眼下碰到的状况就是那残缺的一部分了。 “原始的破解之法已经缺失，你就说说用那条青蛇该怎么解决我当下的问题吧。” 小十一也不再赘言，直接将传承中关于此法的操作办法一一道来。 “您需要从最先感知到的那个东西，也就是那条青蛇身上取用其最宝贵的三样东西之一，然后将之涂抹在眼、鼻、口、耳、舌上，如此，再打坐修炼半个小时，便可完成破解当下困局。” 听到要将青蛇身上最宝贵的三样东西之一涂抹在五官上，希婉颜胃里便开始冒酸水，这样太恶心了。不过随即，她又暗暗庆幸，还好她首先感知到的不是一坨人或动物的排泄物，要不然她估计宁愿忍受着从此以后持续性的喧嚣也不会靠那恶心的东西来解决当下的难题。 只是，这会儿她还有些疑问，蛇身上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 “小十一，蛇身上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 小十一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搜寻传承中关于蛇的相关信息，大概半分钟之后才回复道。 “根据传承记载，蛇如果修炼出妖丹，那妖丹应该是它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其次是毒液、血液。” 希婉颜并没有从那条蛇身上感知到任何灵气波动，显然那不过是一条普通的蛇而已。 “那如果那只是一条普通的蛇呢？” 第二百章 蛇不冬眠? 这次小十一没有再沉吟，很干脆地回复道。 “如果只是普通的蛇，那它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应该是蛇胆、毒液和血液。” 得到清晰准确的答复，希婉颜放开神识，发现那条青蛇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就连刚在啃食树叶的毛毛虫也不见了踪影。 “小十一，那条青蛇不见了，怎么办？” 希婉颜有点急了，要在茫茫大山寻找这么一条小不点的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无异于大海捞针。她现在的所有感官乱糟糟的，根本不能像往常一样，对整座山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就在她心焦之际，小十一淡定的声音传来。 “主人，这个您不必担心，这次突破之后，您已经真正迈入修炼的门槛。根据所修炼的功法，这个阶段的您，已经有能力去追踪在此之前感知过的所有事物，所以，这会儿您只需放松心神，然后想象当时见到小青蛇时的情景，这时，神识会自动将小青蛇之后的活动轨迹补充完整，并在您脑海中回放，这样您就可以找到小青蛇的下落了。” 尽管刚才还万分嫌弃这个毫无组织性及纪律性的超敏锐感知能力，听到小十一的解释，外加知道此局有解之后，希婉颜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自己要是把这个bug给修好，那往后岂不是能够成为追踪高手了？ 这简直又是妥妥的一大开挂利器！ 乐呵过后，希婉颜便又坐了下来，放松心神，努力回忆初见小青蛇时候的场景。 很快，小青蛇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还是在那灌木丛中的情景，她甚至还清晰地听到小青蛇在爬行时那熟悉的“莎莎”声。 很快，所见所闻的场景便不再是希婉颜所熟悉的，小青蛇看着小，但爬行的速度一点也不慢，它快速地从这从灌木丛中窜出，然后又进入另一个树丛，接着一路往山下爬，直到窜进山腰处一处干燥的岩缝，才停了下来。 得知小青蛇的具体下落，希婉颜循着轨迹，很快就来到了小青蛇的藏身之处。 只是，来到这里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不会抓蛇啊，那她该咋整？ 以前她是听人说过，抓蛇抓七寸，所谓“蛇之七寸”，便是指蛇的心脏部位，而蛇的心脏部位与人体所在部位不一样，是在腹部而非胸腔，所以想要一招就击中它的七寸要害部位，就要将力道集中在它的腹部。也有人说“七寸”的说法不准，不能对蛇造成致命性打击，要打“三寸”…… 对于抓蛇这件事，她的理论知识和实践操作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她的理论知识是平原的话，那实践操作绝对是谷底…… “小十一，蛇是找到了，可我该怎么从它身上拿到需要的东西啊，对了，咱们是要蛇胆，还是毒液，或是血液？” 希婉颜问得有些小心翼翼，此刻她已经站在小青蛇消失的石缝之前。 “直接上手抓呗。至于要取哪一物，主人您看着办就行了，一条普通的蛇而已，这三样其实都差不多的。” 小十一的语气那叫一个云淡风轻，与它主人的紧张状态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希婉颜吞了吞口水，说出的话都有点结巴了。 “用手抓啊，那……那岂不是很恶心？我能不能在不用手触碰蛇身的情况之下，用功法将蛇血吸出来？” 希婉颜已经决定一会儿就从蛇身上取一些血液好了，这样一来，既不用给蛇开膛破肚，又不用沾上它口腔里的毒液，蛇血相比较与前二者，多少能让她更容易接受些。 “按理来说，应该是可以的，不过主人您得保证，取血的时候，那条蛇已经完全被您控制住了，否则它一旦反抗，可能会给您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自己的办法得到小十一的认可，希婉颜总算放下心来，至于后半句的什么“麻烦”，她根本就没有顾忌。在她看来，不过是一条普通的小蛇崽罢了，以自己如今的修为，再来十条八条比小青蛇更大的，她也依旧能轻松将之控制住。 说干就干，希婉颜启动透视眼，先查看岩缝中小青蛇的确切位置，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吓了一跳，急急地后退了好几步。 “这……这……这……” 嘴巴张了好一会儿，她就是说不出完整一句话。 小十一发现她的不对劲，赶忙问道。 “主人，可是出现了什么别的情况？” 语气中已不复刚才的淡然，这会儿小十一是真的有点担心它的主人了。 听到小十一的声音，希婉颜的心没来由地，慢慢镇定下来，将自己所见的景象告知远在家中坐镇的小十一。 “小十一，我看到那条小青蛇了，可是它身边不止它一条蛇，还有其它的，大的小的，好多条，挤满了岩缝……” 识海对面的小十一闻言一愣，良久，它的声音才再次传过来。 “主人，您先观察一下，看看那些蛇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希婉颜也是一愣。 “不一样的地方，什么不一样啊？” 对于小十一为何有此提议，她实在摸不着头脑。于是，接下来便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小十一一副认真状：主人，您看看其他的蛇有没有动，或者要动的迹象。 希婉颜依旧很迷茫：什么意思啊，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点？ 小十一恨铁不成钢：主人，您忘了，现在虽然已经是初春，可天气还是乍暖还寒呢，按理来说，蛇应该还在冬眠的。 希婉颜没再回复小十一，她激动忘记维系沟通渠道，一拍脑袋，便硬着头皮往岩缝内观察了几分钟，终于得出结论。 是了！里头那些蛇一动不动，也没有要动的迹象，连呼吸都及其微弱，看来确实是冬眠无疑了。她怎么把蛇是冬眠动物的事儿给忘得这么干脆！ 只是，如此一来，这条绕着半座大山活动了这么久的小青蛇又是怎么回事，它不用冬眠的吗？ 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再次寻求小十一的解答，这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兴奋之余，自己竟然把沟通渠道给关了，也不知道那小家伙怎么样了。 沟通渠道再次打开，小十一又听到来自无良主人的询问。 “小十一，为什么其他蛇都冬眠了，这条小蛇却没跟着一起冬眠？” 器量与其身材成正比的小十一闷闷了“哼”了一声，没有回话。 希婉颜知道自己把小家伙给惹毛了。 她赶忙道歉，并许诺给它今日多加一顿美食作为补偿之后，才将玻璃心的小家伙给哄好。 得到美食安慰承诺的小十一，又回归了正常的心态。 “主人，小十一也不清楚为何这条蛇没有冬眠，也许是它醒来早了，也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给吵醒，总之，蛇虽然会冬眠，但持续的时间不是绝对的，这条小青蛇也许就是其中的例外吧。” 第二百零一章 采血解困局 “这样不是更好吗，您正好可以在不受其他蛇的影响下，取用那条小青蛇的血液，小心点行事便可。” 希婉颜点点头，似乎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只要自己注意点，不将那些冬眠的大小家伙给吵醒就好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她，也不再有太多的顾虑，准备运起功法从小青蛇身上取血。 只是，她这边还没动作呢，小青蛇那边倒是先动了。 原本与冬眠的蛇待在一处的它，这会儿竟然又从缝隙里穿了出来，然后停在希婉颜三步开外，抬起小脑袋，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 希婉颜被这小家伙的举动给愣住了。 乖乖！这又是什么操作？ 小十一看不见希婉颜这边的动静，以为她这会儿已经开始行动了，所以也没有主动说话，免得惊扰了她的行动。 而现场中的希婉颜跟小青蛇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发现这小家伙除了盯着自己看，便没有别的动作，不像是要攻击自己的样子。 于是，她便不再耽搁，抬起左手，一股清纯的灵力将小青蛇托起至半空，随后这股灵力又化作刚劲的针头扎在小青蛇身上，几滴鲜血由刺口中冒出，希婉颜眼疾手快地从自己的空间里取出上次在域城买的小瓶子，再抬起右手，连番做了几个指引的动作，那几滴鲜血便落入瓶中。 整个过程，小青蛇由始至终都没有动弹，希婉颜本来就没有要将它置于死地的意思，取到蛇血后，又用幻医之术将小家伙的伤口做了处理，这才慢慢将它放回地面，并撤去对它的控制。 被抽血的小青蛇看着状态还好，看那模样，似乎还有一股意犹未尽的感觉，不过，这个模样只维持到回到地面之前，落地之后，小青蛇便急急地调转了身子，便窜回岩缝中。 顺利拿到蛇血的希婉颜心情不错，但也不敢马虎，小青蛇离开之后，她特意查看了缝隙内的状况，里头冬眠的蛇都跟之前一样，安然地睡着，至于小青蛇，则窜到最深的那个缝隙里，如果不是希婉颜用透视眼看得清楚，根本就发现不了它的踪迹。 “看来是被自己吓怕了，嗯，这样也好。” 希婉颜如是想着，转身便往山顶走，她决定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把问题给破解了再回家。 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那抹熟悉的青色细影从岩缝中窜去，随后原路快速地回到希婉颜初见它的地方。 希婉颜在原地坐下之后，才诧异地发现这条小青蛇竟然跟着来了，也许是刚才取血时，整个过程都尤为顺利，且那股对蛇的恶寒之感在她拿到蛇血之后就奇迹般地消失了，希婉颜甚至觉得此刻在她视觉感知中的小青蛇，竟有那么点可爱，她忍不住逗弄了两句。 “小家伙，还敢跟来，你不怕死啊？” 当然，此时的小青蛇离她所坐的位置有接近二十米的距离，应该听不到这句话，希婉颜也不过权当自言自语罢了。 不过，这会儿，她也隐隐发觉这个小东西似乎有些古怪，希婉颜看了看手中的瓶子，又往小青蛇所在的灌木丛望去，到底不放心在这样的情况下全副身心地去破解自己身上的难题。 她抬手，一股灵力驶向那个灌木丛，原本还直直地往希婉颜这边瞧的小青蛇整个身子又僵住了，是的，它又被希婉颜控制住了。 希婉颜准备将瓶子中的蛇血倒出，一道声音在她识海中突兀响起。 “主人，您那边怎么样了，取到蛇血了吗？” 听到小十一的声音，希婉颜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忘记关闭沟通渠道了。 她忙将自己这边的情况告知小十一，随后又干脆让小家伙再细致地跟她讲解一次涂抹蛇血的具体方法和步骤。 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她便按步骤有条不紊地往自己的五官上涂抹蛇血，为了能尽快脱困，希婉颜也是拼了，竟然硬生生地完成了涂抹蛇血的所有操作。 “嗯，这样应该就行了吧。” 将最后一滴血滴到舌头上，希婉颜强忍着不将嘴里那股恶腥的东西给吐出来，便盘腿坐好，打算按原计划打坐修炼，以为脱困做最后一步的努力。 只是，时间还没过去多久，远不到预期的时候，希婉颜便觉得自己的身子开始有些不对劲，那股喧嚣的感知力已经消失了，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铺天盖地的昏厥之感。 希婉颜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景物都在晃动。 糟了，难道是中毒？她这个没脑子的，竟然把蛇的毒性给忘了！ “不好，小十一，情况不对……” 希婉颜只来得及给小十一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原本还在耐心地等着主人报喜的小十一听到这么一句话，吓得直接在被窝中站了起来。 “主人，您怎么了？” 没回应…… “主人，主人，您回个话！” 再问，再三问，都没有回应。 小十一知道情况不妙了。 它急得团团转，但目前主人与它的远程沟通只是单项沟通而已，希婉颜那边出现状况，沟通渠道已经被动关闭，它根本就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在希婉颜的功法进阶了，小十一对希婉颜的感知力有所提升，如今，在欸乃村范围内，它能轻易找到她所在位置。 于是，一秒钟后，一道白色的小身影从希家大门一晃而过，快得就连坐在院子里搓衣服的勤玉兰都没看清，只是下意识地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个时候，在欸乃村座高峰的峰顶上，希婉颜正毫无知觉地躺在地上。 原本被希婉颜控制住的小青蛇惊奇地发现压制在自己身上的那股束缚消失了，它忍不住希婉颜那边爬了过去。 爬到希婉颜身边时，它打量了希婉颜一会儿，眼中满身好奇，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血涂抹她的脸上和耳朵上，对了，她还把血给吃到肚子里去了。 不过，这不是它最好奇的，它最好奇的的是，自己在被这个人抽血时，竟然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种奇怪的亲切之感。它刚才之所以跑回蛇洞内，完全就是被这股奇怪的感觉给吓到了，所以打算回洞好好想想。 只是，它还没想明白，这个人便走了，于是，小青蛇暂时将这个问题放下，跟在这个人身后回到山顶。 然而，此刻的情况根本就 不容它想出个所以然，晕倒的人身上突然泛起一层淡紫色的光，小青蛇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它拉到希婉颜摊开的手掌上。 小小的青蛇自然敌不过这股强大的吸力，它很快便被吸到希婉颜手上，然后希婉颜身上所有的光都集中到手掌上，顿时紫光大盛，好不耀眼。 希婉颜和小青蛇的身影都被笼罩在这道光中，外头根部就看不起里边的状况。 第二百零二章 神奇之物 极速赶来的小十一看到的就是这么耀眼的一幕。这个时候，就连它也看不清自己主人到底如何了，只能干站在一旁看着，等待光芒散去。 看这情形，应该不是坏事吧？小十一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情形，一边思索。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紫光散去，小十一这才看清了光芒之下的情绪。 此时的希婉颜还昏睡着，双手摊开，左手手掌上还泛着淡淡的紫光，而在她身边不远处，也有一道类似的淡紫色光芒与之两相呼应。 小十一的目光在希婉颜的手掌和不远处那个泛着亮光的东西来回打量，眼里闪过一抹沉思。 这东西莫不是…… “唔~” 一道轻吟声打断了小十一的思绪，它将目光转回声音的来源。 希婉颜缓缓睁开眼睛，入眼便是湛蓝的天空，她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自己身处于何处，待到小十一将小脑袋伸到她视线所及之处，她还不解地问道。 “小十一，这是哪里？” 小十一将自己的脑袋调转了一个方向，在希婉颜看不大的地方翻了一个白眼，最近它越来越爱做这个动作了。所谓“近墨者黑”，大概便是如此了。 不过，嫌弃归嫌弃，它还是很尽心地给希婉颜提醒，且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诚意。 “主人，您可还记得今早是为何出门的吗？这里是欸乃村最高的山峰，你晕倒之前所经历的事情，您都忘记了吗？” “山峰？晕倒？” 随着小十一的话，希婉颜下意识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失去知觉前的所有思绪瞬间回笼。 “哦，对了，我确实是在欸乃村最高峰上，刚才我按照你说的方法和步骤将蛇血炼化，以破解我感知力困扰的时候，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后来就……就晕倒了。 小十一，你是在我晕倒之后赶来的吧，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困扰我的感知力消失后，会有昏眩的感觉？” 清醒过来的希婉颜依旧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表示相当不解。 对于这个问题，小十一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希婉颜看着它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手拍在它的脑袋上，没好气地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的，你有什么话就说。你这个样子，让人看了更着急。” 小十一状若委屈地抖了抖脑袋，对希婉颜抱怨道。 “主人，你们人类不是常将‘君子动口不动手’放在嘴边吗？您这种行为太不君子了！” 希婉颜闻言一愣，一把拧起小家伙的耳朵。 “我是女子，没变性之前，不可能成为君子，这点，你可明白？还有，你再不把话说清楚，信不信我可以让你体验更酸爽的感觉？” 小十一状若拼命地喘着气，努力将自己的耳朵从无良主人的魔爪中解救出来。 希婉颜就是做个样子，本就没有太用力，不可能伤到小家伙，但看到小家伙将受苦受难的形象表现得这么淋漓尽致，她忍不住肝疼。 希婉颜静静地看着小十一的表演，心中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纵着这货了？ 小十一可不知道无良主人所思所想，看见希婉颜就这么直直地盯着自己，以为主人又生气了，小家伙有些心虚，自己是不是闹得有点过了？ 于是，就在希婉颜暂且将要事放于脑后，专注想着往后是否应该更加严格地对待这个越来越不像话的小东西时，这个小东西便将自己之前所见所思说了出来。 “主人，你的问题，小十一也不敢确定，只是想到一个大概的可能。” “什么可能？” 希婉颜睁大眼睛，也没有再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等着小十一把可能的情况说清楚。 小十一将自己的目光转向希婉颜此前泛光的那只手掌。 “主人，在此之前，您先看看您手掌上的状况。” 希婉颜下意识地顺着小十一的话，查看了自己的手掌。 这一看，便惊呆了。 “这……这……这是什么？” 她指着手掌中的那道纹路，焦急地问道。 小十一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将目光有投向不远处，再问道。 “不急，主人您再看看那边的东西，您可认识？” 希婉颜又顺着小十一的目光往它所说的那一物望去，这一看，不由得微微蹙眉。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还冒光呢，我记得之前在这打坐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这一物。” 希婉颜很确定在她涂抹蛇血并进入修炼状态之前，并没有看见这个东西，所以尽管这个东西看着好似还蛮神奇的样子，但她的表情依旧很迷茫。 看出她的迷茫，小十一又尽心地提醒道。 “主人，您要不把它拿近些，再仔细瞧瞧，看看有没有熟悉的感觉。” 希婉颜看了一眼小十一，不明白它为何会有这样的提议，莫非自己应该认识这个东西？她又不是个傻的，这么奇特的东西，自己见过的话，怎么可能会没有印象？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自以为是的时候，虽然心下不以为意，但希婉颜还是将那个还泛着点点光亮的东西取了过来。 这个东西身上不足二十厘米，比筷子稍粗，颜色泛白，入手软且轻盈，且好似韧性还不错…… 她仔细打量着，突然汗毛竖起，怪叫一声，手中之物随即落地，身子还猛地后退了几步，手上更是拼命地擦着，俨然是要把刚才摸过这东西的手给擦干净。 “我的天！这……这特么地是蛇蜕啊！” 蛇蜕这种东西，希婉颜听说过无数次，但从没有真正见过，但她知道这个东西一般都蛮大的，在她的理论常识里，从不知道还有这么小的蛇蜕，而且，这个蛇蜕身上还泛着些许亮光，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它的本身面貌。 希婉颜的一系列反应逗笑了小十一，小家伙鼻孔不时冒出“哼哧哼哧”的声音，笑意十分明显，如果这家伙会说人话，想必这时的“哼哧”声，便是一连串的哈哈大笑声吧。 看到它那个幸灾乐祸的样子，希婉颜心意难平，她两眼怒视着小家伙，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 “小十一，您早就知道那是蛇蜕，对不对？” 小十一将笑意隐去，毫无心理负担地点了点头，抢在希婉颜再次发飙之前，对她道。 “主人，难道您不觉得这个蛇蜕，或者说这个蛇蜕的原身有些眼熟吗？” 小十一虽然在希婉颜晕倒之后才来到这里，但经过之前与希婉颜的远程沟通，多少也了解这边的状况，所以当它看到光芒散去之后的情形，便在心底有了大意的猜测。 “眼熟？原身？这么小的蛇蜕肯定是小蛇才蜕出来的，可哪有这么小的蛇会蜕皮……诶？不对，小十一，你是说？” 原本认为自己不可能对对这个蛇蜕的原身熟悉的希婉颜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第二百零三章 十一心苦 小十一又是一副得意的小表情，这会儿，希婉颜也懒得理会这货无时无刻不在卖弄的表情，她不可置信地指着地上那个蛇蜕。 “你是说，这个蛇蜕是我刚刚见到，而且还从它身上取血的小青蛇蜕下来的？” 虽然话已出口，但希婉颜心底还是不太相信这是事实，这么小的蛇，怎么可能就蜕皮了呢，看它那个样子，应该是刚出生不久吧，怎么就到了蜕皮的年龄？ 刚刚取血的时候，她还因为考虑到小家伙的年龄及身材尚小，还特意仅取了很少量的血呢。 可如今竟然间接得知，这条小青蛇竟然已经到了蜕皮的年龄！ 小十一看着希婉颜那副我一点都不相信，尼莫诳我的神情，不由得收起看笑话的心思，一本正经的说道。 “主人，谁跟您说蛇身形小，它的年龄就一定小？事实上，这个世间，不乏那些一直到老死，还依旧是幼崽般身形的蛇类。而且，就算普通蛇类的幼崽，一般出生后十天左右就开始第一次蜕皮了，此后每年蜕皮二到三次。 所以，主人，您大可不必怀疑您眼前所看到和脑海中所猜测到的那些东西。” 小十一难得这么正经地进行解释，希婉颜不由得在原本疑惑多于信任的基础上，多信了三分。 只是，就算这个蛇蜕的身份解释清楚了，那自己手上这个突然出现的印记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小十一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解释这个印记的来由，而是让她看蛇蜕呢。 “小十一，这个蛇蜕跟我手上的印记有什么关系？” 希婉颜心中有一个可怕的想法，但她仔细查看了自己手掌上印记的形状，那个样子跟蛇形好像并扯不上关系。如果硬要说它像什么的话，大概就跟她家里大门的钥匙造型差不多。 小十一让希婉颜坐下来，它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印记，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中突然射出一道以往未曾见过的白光。 希婉颜最初被它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应该是小十一的神技吧？ 想到这种情况，希婉颜眼底燃烧起熊熊的好奇外加八卦烈焰。 说实话，自从小十一来到希婉颜身边之后，小家伙虽然说是神兽，据说各种本事都是牛得一匹，也给希家带来了不少好处，但它其实并没有展现过什么实实在在的神技，小家伙对希婉颜帮助最多的方面便是j师般的指导，希婉颜在修仙过程中又不解的地方，绝大多数都能从它那里获得答案。 为此，希婉颜还曾暗戳戳地想过，要给它取个“猪头j师”名号，后来因为临时有事耽搁，便不了了之了。 希婉颜还沉浸在小十一突显神技的猜测和兴奋中，小十一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常态，那道白光自然也已跟着消失。 “主人，主人？” 小十一看着希婉颜呆愣愣的样子，心下不解。 希婉颜忙回过神，看着小十一的眼神中带着闪闪的亮光。 “小十一，刚刚那个是你的神技吗？以前怎么没见你用过，你也太能藏拙了，藏了这么久都没拿出来用，坦白从宽，还有什么神技，你今儿就给我亮一亮，让我过过眼瘾，也长长见识，左右这里也没有别人，给我看看不要紧的。” 小十一听到无良主人的要求，心里苦笑，但更多的是憋屈。 “主人，您猜得没错，这个确实是我的神技之一，神技开启之后，这双眼睛可以看清三界六道中的一切东西，刚才我看到……” “哇，真是棒棒哒！你这个神技叫什么名字？比我的透视眼厉害多了。” 小十一的话才刚开了个头，便被激动莫名的希婉颜截断了，这会儿的希婉颜早就没有了往日的淡定从容，看着小十一的眼神，十足的迷妹相。 小十一无语，这种截话的事情不是向来都是自己干的吗，怎么这会儿被主人给用上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主人跟自己接触久了，所以也将它身上的美好品德及习性给学去了？ 嗯，这个解释妥妥地，没毛病！ 不过，自家知道自家苦的小十一理智脱轨尚在可控范围之内，它及时刹住了肆意畅想的飞车，又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对正想入非非的无良主人说道。 “主人，这个神技的名字叫‘美瞳’，它的作用就是能看清这世间所有是是非非、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之物，具体的没什么好解释的，至于……” “美瞳？” 希婉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仔细地打量着小十一那比黑豆大不了多少的眼珠，这越看越觉得好笑，如果后世那些不戴美瞳就不敢出门的各路彩妆妹子们知道小十一的这副“美瞳”，不知会有何感想。 小十一突然觉得牙疼了，现在的它开始反思自己，主人是不是把它截话的本事学得太入木三分了呢？它索性不再说话，只顾“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看看这个陷入疯魔般的主人还会笑多久。 希婉颜足足打量了小十一至少五分钟，也整整笑了五分钟，等到她发现情况似乎不对劲之后，才知道自己貌似又把小家伙给惹毛了。 “小十一，我错了错了，不该这么看待你的‘美瞳’，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小十一，你的‘美瞳’神技启动的时候，肯定是美美哒！” 小十一根本就不知道希婉颜为什么总是提到“美瞳”，更不清楚“美瞳”跟美美哒有什么关系，可它介意的是“美瞳”这个名字吗？它介意的是主人竟然把原本独属于它的本事学得太……太……太不要脸了！ 哎哟！简直气死猪了！ 眼看着主人连道歉都这么没有诚意，原本三分的气一下涨到了六七分。主人这么不配合，它还是离开好了，这么想着，它扭转身子，往山下走去…… “诶~诶~诶~，小十一，你这是干啥呢，咱们有话好好说嘛，你看你，我都道歉了，你还不肯原谅，往日你气我的时候，我有这么对待你吗？要不这样吧，为了表达我道歉的诚意，除了今天给你加餐一顿之外，我明天再给你加一顿，你看如何？” 希婉颜看着小家伙气鼓鼓地转身离去的背影，忙将它喊住，还用上了无往不利的“加餐”招数。 此刻小十一的心，那个苦啊，自己是贪吃那一顿美食的猪吗？ 好吧，它承认自己确实很想多吃一顿美味，可自己现在都这样了，主人竟然还没有意识到错在哪里，一腔苦闷全部换成满格的气愤，它加快脚步，向山下狂奔而去。 希婉颜看着白影瞬间在自己眼前消失，呆愣了好久，自我反思道，自己这次莫不是做得太过分了，要不然，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小家伙就算在生气，自己哄哄就好了，依据小十一的吃货属性，就算事情闹得再过分，没有一顿吃的解决不了的问题。 第二百零四章 人情往来 可如今的小十一，竟然连吃的东西都舍掉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再加上自己的感知力已经恢复正常，希婉颜也快步下了山，她得赶着回去把事情跟小十一讲清楚。 希婉颜离去之后，一道熟悉的白影从某处树丛中窜了出来…… 小十一的眼神充满哀伤，没错，小十一并没有离开这座山，刚才离开的时候，它是真的很生气，觉得主人太不了解，也太不尊重自己了。可冲到半山腰的时候，它又想起主人刚才的“加餐”道歉，一时又犹豫了起来，于是便躲在树丛里，等着看主人的反应。 结果，还是让它失望了，心比天粗的主人竟然连自己就在身边三步远都没发现，真是太忽略猪了！ 希婉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估计该忙的都忙，该玩的都玩去了。 她先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算找小十一解释清楚，可是不仅是自己的房间，还是家里的其它地方，都没有小家伙的踪迹。 希婉颜懵了，不应该啊，按小家伙刚才那股冲劲，应该早就到家了才是。 可是为何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莫不是半路又跑去玩了。 鉴于小家伙这段时间以来突然表现出的好玩属性，以及它自身的强大本事，希婉颜也不担心它的安危，她没有再出门寻找，而是打算就坐在家里等着小家伙自己回来。 因为早上出门比较急，希婉颜连早餐也没吃，她到厨房舀水简单地洗漱之后，便开始吃早餐——水煮鸡蛋和肉沫粥。 看那早餐的分量，希婉颜估计这里边应该还有小十一的份。 今天的早餐对于他们家来说，应该算是很丰盛的了，往常早晨能吃到这二者中的其中一份，已经算是奢侈了，此时如此，大概也是希士良夫妇为招待孙奕呈三人才特意安排的。 洗经伐髓后，吃饭对于希婉颜来说已经不是为了解决温饱问题，而只是简单的满足口腹之欲，如果她愿意，完全可以尝试辟谷而不食，但作为资深美食爱好者，希婉颜早就习惯了一日三餐，外加不定时的零食享受的生活节奏，又岂会轻易放弃“吃”这一爱好，因此，如今她的饮食规律与之前并无太大的差别。 希婉颜也没有将碗端到堂屋去吃的意思，就坐在灶台下的小板凳上，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嗯~舒服……” 长长地做了一个呼吸，一个鸡蛋、一碗粥入腹之后，希婉颜能明显感觉到温热的粥滑入胃里的那种暖融融的感觉，这让她觉得舒服极了。 “有人在家吗？” 希婉颜正将清洗好的碗筷放进橱柜，门外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这道声音希婉颜很耳熟，她快步从厨房走了出来，往来人走去。 正从敞开的大门处往里瞧的人看见希婉颜，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希婉颜，你在家啊，我刚瞅了好久都没看到人影，还以为你们家这么心大，没人在家还不关门呢。” 希婉颜也看着来人笑道。 “我刚才在厨房呢，王美美，你这是干嘛？” 是的，这个人就是希婉颜上个学期的同桌王美美，此刻王美美正提着一个带盖的篮子，不知便是什么东西。 王美美快步走到希婉颜身前，将手上的篮子塞到希婉颜的手中，动作干脆利落。 “喏，这是我爸妈让我给你们家带过来的，还热着呢，我觉得比上次做的要好吃，要不你尝尝看？” 希婉颜闻言一愣，心中大概明白这篮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你们家又做豆腐花了？”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王家不久之前才给他们家送过一次豆腐花，那还是希婉颜将从省城带回来的糖果点心送给王家姐弟后，王家人特意做了豆腐花作为还礼给送过来的。 只是，还礼早就送过了，王家这会儿又送来，是不是太客气了？ 希婉颜一边问着话，一边将篮子上的盖子揭开，果然看到了满满的一大海碗豆腐花。 看到白白嫩嫩，又散发着豆腐特有清香的豆腐花，希婉颜突然觉得刚刚才饱餐一顿的肚子又变得饥肠辘辘了。这美食，实在是太太太诱人了。 王美美没注意希婉颜的表情，听到希婉颜的问题之后，脆声答道。 “嗯，我们元宵节回了一趟外婆家，走的时候，大舅给了不少黄豆，我爸说这种黄豆磨出来的豆腐花肯定比一般的好吃，所以赶在我们正式上学之前又做了一次，知道你也爱吃，就让我给你们家也带一份。 对了，你们家这几天不是有客人吗，我特意多带了些，你给他们尝尝，看看我家做的跟城里卖的那些相比，哪个更好吃。” 说到这，王美美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我爸的手艺可厉害了，村里好多人都说，就咱们周围几个村会做豆腐的，我爸若是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我爸说了，等我和我弟长大些，把这个做豆腐和豆腐花的本事传给我们呢。嘿嘿，你说到时候，我把做的东西拿到城里去卖，会不会发大财啊？” 小丫头越说到后头越激动，小脸上像开满了花，可见心里开心的不行，想必这会儿已经在畅想着未来做豆腐致富的美好生活了。 希婉颜也没打趣她的异想天开，提着篮子回到厨房，将碗里的豆腐花取出来，倒在自家的超大号海碗里，并将整碗豆腐花放到锅里温着之后，就将王美美带到堂屋，然后让她在外头等着，自己则来走进希士良夫妇的房间，翻出一包还未开封的太妃糖，便走了出去，将手上的东西递给王美美。 农村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朴实的，但都明白拿人的手软，欠的人情总是要还的道理。 希婉颜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王家当初死活不愿让王美美姐弟收下她的糖果点心之时，才提出让王家如果做豆腐花，就给他们家送一份的建议。 之后第三天，王家就把豆腐花送过来了。 按照常理而言，王家已经还了希婉清送糖果的人情，只是这会儿王家又主动给希家送豆腐花，希婉颜既然把东西收下了，怎么地也得回点东西，这样才算不失礼数。 原本满头雾水地坐在堂屋内的王美美，看清希婉颜手中的东西之后，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随即以满腔羡慕嫉妒恨的语气对希婉颜说道。 “希婉颜，你们家到底从省城带回了多少糖果啊，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有这么多啊？” 王美美没有希婉颜考虑得这么多，看到糖果的第一反应除了高兴，便是对希婉颜能吃这么多糖果的深深羡慕。 希婉颜笑了笑，半真半假地回复道。 “也没多少，很多都是别人送的，也差不多快吃完了，这些还是我爸妈怕我和我哥吃多了对牙齿不好，才剩下来的。” 第二百零五章 生气真相 相比较于希婉颜爸妈不让希婉颜兄妹多吃糖果这件事，王美美更关心的是这句话的前半段内容，她语气喃喃，随后又带着不解。 “别人送的啊，这么多糖果，应该是卖糖果的人才会送这么多吧，是你师父送的吗？你师父是卖糖果的吗？我听说你们前阵子去省城，是专门带你去拜师的，可你不是学医吗，这段时间清儿和灵儿两人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帮你采草药？” 希婉颜听到她那个“送糖果的人必是卖糖果之人”的神之推论，心里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听到她后头的话，便打消了先好好笑话一顿，再跟她解释的念头。 “我师父确实是个医者，这糖果跟他老人家没什么直接的关系，是我师父认识的人送的，这两天来我家的客人中，有一个就是他们家的，这会儿我哥带着他们出去玩了，你若不信，等他们回来了，我把他介绍给你认识，到时候你可以问问他。” 半真半假的话被希婉颜说得诚意十足。 王美美一听希婉颜要把城里来的尊贵客人介绍给自己认识，吓得赶忙站了起来，连连摆手。 “不不不，不需要，我相信，绝对绝对相信你说的话，对了，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也不等希婉颜回应，便拎着自家的篮子往外冲，匆忙之中，这丫头还记得拿走希婉颜塞给她的太妃糖…… 希婉颜看着王美美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她不过说要给王美美介绍个陌生人，就把这丫头吓得落荒而逃了，真是可笑有可悲。怕生，大概是生活在农村的大多数孩子所养成的一种性格吧。 她重新回到厨房，先调好红糖水，随后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豆腐花，然后再将红糖水浇灌在上头，这个时候，红褐色的红糖水与白玉般的豆腐花相互映衬着，十分诱人。 因为不久之前才饱餐一顿，此时希婉颜也不急着将碗里的豆腐花都吃完，她索性端着碗坐到院子中，在初春的暖阳下，细细品味着这至上的美味。 当碗里的豆腐花只剩下一半时，一道熟悉的白影出现在希家大门处。 希婉颜第一时间发现了门口的异样，转头望过去，便与小十一那双幽怨的眼睛对上了。 希婉颜一愣，看来这小家伙还在生气呢，她将对视的目光收回来，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端着的碗，笑意满满地对小十一道。 “小十一，你回来了，快过来，我这里有好吃的哦。” 小十一吸了吸鼻子，轻哼了一声，它早就闻到空气中那股香甜的味道了。事实上，它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只是一直赌气没进屋，这会儿要不是肚子里的馋虫不争气，它才不会主动出来呢。 相处了这么久，希婉颜怎么可能看不出小家伙在闹别扭，小十一不答话，也不主动走过来，她也没再催促。所谓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她站起来，走到小十一跟前并蹲下，将碗递到小家伙跟前，让它看清里边的东西，随后又恶作剧地快速移开。 “怎么样，看清楚了吧，豆腐花，我记得前几天，有个小家伙好像最喜欢吃这个东西了，连着吃了好几碗呢，小十一，你说是不是啊？” 小十一原本随着希婉颜手中的碗而移动的眼神呆愣了片刻，随后又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大有“老子还气着呢，懒得理你”的意思。 希婉颜看着小家伙的这番姿态，脑壳开始隐隐作痛，她感觉自己的耐心即将告罄。不就是稍稍笑话了它的“美瞳”几句嘛，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连话也不说，连吃的都哄不好？ 小十一仿佛没有感觉到来自自家主人的低气压，它索性将整个身子都转过去，就这么背对这希婉颜坐了下来，目视前方，完全是一副百无聊赖的坐看门外风景状。 希婉颜再也忍不住了，把碗往地上一放，直接上手将小家伙的身子掰过来，让它面对着自己。 “小十一，你到底怎么了？我取笑你的‘美瞳’是我错了，可是我都道歉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以前的你可是没这么大的气性。还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但我自己没发现？要真是这样，你跟我说，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原本听到希婉颜的前半段话，目光变得越发幽怨的小十一，在希婉颜说出后头的话之后神情渐渐缓和了下来。 整个过程中，希婉颜都在观察着小家伙的表情，所以很快便发觉了其中的蹊跷，她赶忙问道。 “我还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 小十一看着希婉颜，纠结着要不要主动将主人的过错说出来。它仔细打量了希婉颜一会儿，最终得出结论，如果自己不主动说出原因了，想必它的傻主人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哼，主人你难道没发现，刚才在山上的时候，你截断了好几次我要说的话吗？你截断了我的话，自己还不知道错在哪里，你那叫什么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一点也不尊重猪！” 虽然决定将实情说出来，但小家伙显然心底还生着气，语气生硬得可以。 希婉颜原本悬着，且一直在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对小十一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时，突然听到小十一吐露的实情，呆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小十一严肃的表情，不可置信之余，心里哭笑不得。 “所以，你生气是因为我截了你的话？” 小十一看着主人似乎被雷劈了的表情，很是不满，语气一如刚才般生硬。 “这难道还不严重吗？主人你这样做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你这样截话，对我很不尊重吗？你们常常说‘人有人权’，我虽然不是人，但猪也又猪权啊！ 还有，刚才下山的时候，我明明就在你身边三步开外，你为什么没发现我，是因为对我一点都不在意吗？” 希婉颜被小家伙义愤填膺的语气给深深折服了，仔细想想，在山上的时候，她好像确实截过小十一的话，可那不是很正常嘛，往日这小家伙可没有少截她的话头。 不过，下山的时候，小十一其实离自己并不远？这个她确实没有注意，可那也是她以为小家伙已经回去了，急着回去找它，才会没有关注身边的情况。 希婉颜心里门儿清，但眼下的情况，她可不敢就这么跟小家伙说，山上发生的不解之事，她还指望着能从小十一身上获得解答呢。 希婉颜看着自己手掌中并未消散的印记，心中疑惑重重，这个印记到底是这么冒出来的，跟跟那个蛇蜕有什么关系？ 诶？蛇蜕？ 下山的时候，她把那东西给忘了…… 她虽然对蛇蜕虽然避而远之，可如果那是贵重的东西，自己把它收到空间去也好啊，这个又不用她用手去触碰，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呢。 第二百零六章 正式释疑 这会儿，希婉颜更急于知道那蛇蜕的来龙去脉以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了。 “小十一……” 话还没怎么说呢，便对上小十一那毫不遮掩的期待眼神。 希婉颜脑中顿时一阵清明，差点把道歉的事情给忘了。她忙诚恳地跟小家伙道歉，并承诺下不为例，且愿意未来五日，每日给它加餐一顿之后，才将小家伙的余怒给消除。 消了气的小十一也没如希婉颜的意，将它在山上要说的话给说出来。 它看着希婉颜，说了一句“我还没吃早餐”之后，就眼巴巴地等着希婉颜主动将美食奉上。 有求于人的一方总要先低头，而且在求无所得之前，要一直低头，没办法，希婉颜只得征询了化身为小祖宗的小十一先用甜品，还是咸食的意见之后，按要求乖乖地将早餐给它备好。 将锅内剩余的肉粥和三个鸡蛋吃个精光，又喝了满满两碗豆腐花之后，小祖宗才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退下来，恢复成往日的小可爱——小十一。 “主人，我吃好了，有什么问题您就问吧。” 吃饱喝足的小家伙变得很好说话，语气软糯，诚意十足，生气之时被它撤掉的对希婉颜的尊称也捡了回来。 希婉颜连腹诽也懒得用在这小家伙身上，正事要紧，她得赶在家人回来之前，把这个事情搞清楚。 回想了一下，她将自己的疑惑一一问来。 “小十一，我手上的这个印记到底是什么，跟那个蛇蜕有什么关系？还有，那条小青蛇呢，它的蛇蜕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边？” 小十一点了点头，就这些问题作了细致的回答。 “主人，您这次进阶后所获得的技能叫‘超能感知力’，您手上的印记其实就是开关超能感知力的钥匙，钥匙一打开，您就可以感知到周身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东西。至于范围有多少，这个得由您亲自去验证，才能得出结论。大体来说，这个范围不是固定不动，而是随着修为的增长而延展的。钥匙一关闭，便可将那种超能的感知力关闭，恢复到正常的样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十一特意停顿了一下，等待希婉颜的反应。 冷静下来后，它想明白，也不打算再自欺欺猪了。截话这个举动似乎是人或有人意识又能说话的所有生物都难以避免的毛病，所以，它在觉察到主人有意截断它的话头，但又碍于之前惹它生气的事，所以一直不敢出声的时候，它便主动停了下来。 它相信，这样的沟通方式更适合它和主人的交流。 果然，希婉颜发现小十一停下片刻后，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小十一，既然这个是开关感知力的钥匙，那我该怎么操作呢？” 希婉颜确实不清楚具体的操作办法，总不会是让她把这钥匙扣出来，往自己脑子上扎吧。 小十一似乎早就知道希婉颜会有这样的疑问，听到她的话，它没有思索，直接回复道。 “这个很简答，您用意念去操作便可。所谓意念，就是在不需启动修炼功法的情况下，仅凭所思所想便可完成超能感知力的开启和关闭。当然，如果您乐意，也可以在启动功法的情况下开启这项能力，不过主人，如果这样的话，它就会耗损您一部分的功法修为哦。 还有，这把钥匙归根结底不是个实体性的，也就是说，它只是一个意念所在，您现在之所以能在手掌上看到它，是因为您关闭超能感知力的时候，不够彻底。现在，你可是试试，在脑海中让这个印记隐藏起来。” 小十一说完这一段，又停了下来。 希婉颜也跟着按照小十一所说的那样，在脑海中默念“关闭超能感知力”。 果然，下一刻，原本清晰地呈现在自己手掌上，仿佛天生的胎记一般的印记消失了，一点痕迹都留下。 为了印证这个方法的有效性，希婉颜还趁热打铁地分别试验了一番让钥匙印记重现、开启超能感知力、关闭超能感知力这三个操作，得出的结论皆如小十一所言。 希婉颜兴奋地一把将小十一抱起来，在它的小脑袋上蹭了蹭，又给它身上那稀疏而细短的毛给顺了顺。 “太好了！小十一，在咱俩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把这个bu修好了，以后又多了一项神技，真是棒棒哒！” 小十一被她“按摩”得很舒服，不过也没有忘记正事。 “主人，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接下来我就回答您的第二个问题吧。那个蛇蜕，在山上的时候，我跟您说过，那十有八九是您取血的那条青蛇蜕下来的，而那条蛇现在就在您手里。而它的蛇蜕为什么会出现在您身边，可能跟你身上的变化有关。” 对于这个问题的解答，小十一解释得相当简短，简短到希婉颜听了，不仅摸不着头脑，更有一种汗毛悚立的感觉。 “你说那条蛇在我身上？这……这怎么可能，身上有东西我不可能感觉不到的，还有，我身上的变化为什么会跟这个蛇蜕有关系，这也太扯了！小十一，你得把话说清楚。” 小十一看出希婉颜脸上的惧意，也不扭捏，给她作了更详尽的解释。 “主人，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今天之前，十一也回答不了您的问题，咱们是主仆关系，在功法修为的进展上是相辅相成的，这点主人您应该知道吧？” 说到这里，小十一特意停下来，等待希婉颜的回应。 这个事情，希婉清还真不太清楚，她虽然承认自己跟小十一的主仆关系，可当初他们签订契约的方式，并不是希婉颜认知中的血契，而是小十一嘴里说的它是得到自己的灵气相助才得以投生到这个世界，所以，便自然而然地与她签订了契约关系。 鉴于他们签订契约的方式如此另类，希婉颜便没有想当然地以为小十一在功法修为上的进展会跟自己有关系。 此时听到小十一这么一问，她直接回给它一个迷茫的眼神。 小十一叹了口气，第一千二百八十五次感叹，自己的主人到底是有多缺乏基本的修炼常识。 叹气归叹气，它还是尽心地将这一段的常识给希婉颜补充完整。 希婉颜听罢，暗暗为自己的孤陋寡闻和自以为是而深深汗颜，再次看向小十一时，眼里带着十足的敬意。她的“猪头j师”果然厉害！ 至于这样的敬意能维持多久，那只看看小十一这一本正经的态度和希婉颜的求知欲能维持多久了。 “所以，主人，这会儿您明白了吧，我的修为进展与您关系匪浅，您进步得越快，我就进步得越快；您越强大，我也就跟着越强大。反之，也是一样，您如果一直没有什么大的进步，我就也只能维持着当下的状态。 说这些，就是为了跟您解释我的“美瞳”神技便是您进阶后才苏醒的，所以，您以后大可不必再怀疑我还隐藏有其他神技。” 第二百零七章 守护灵兽 希婉颜表情尴尬，她这算是自己挖的坑，却埋了自己吗？ 她“嘿嘿”地干笑着，原本打算什么话都不说，点头求过便行了，后来转念一想，又蹦出一个问题。 “小十一，既然你我在修为进展上关系这么密切，我的修为增长能助你增长修为，那反过来是不是也可以？就是你主动修炼，然后修为增长，进而也助我增长修为，有没有这个可能？” 小十一对上希婉颜满含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 “理论上是可以的。” 随即，不等希婉颜高兴三秒，接着掐断她的念想。 “但实际操作上不可行，起码在咱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做不到。” 希婉颜果然一愣，原本雀跃不已的心似乎一下被泼了冷水，凉飕飕的。不过，此时的她，犹心有不甘。 “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做不到？” 小十一叹了口气，似乎也对这种境况很不满，语气中含着些许郁闷。 “理由很简单，这个世界并不是修炼者的世界，这里灵气稀薄，无法满足我基本的修炼需求。我若要主动修炼，必须吸收足够的灵气，否则根本无用。唉！如果是在修炼者的世界，我完全可以通过……只是可惜了！” 小十一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希婉颜依然明白了它的无奈，她想了想，又问道。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说实话，她还是不想放弃这个可能助自己快速增长修为的捷径，所以希望能听到与此前不一样的答案。 小十一看着她执着的表情，只得继续回道。 “办法有是有，但得看机缘，如果我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处灵气充沛的地方，或者得到可以源源供应充裕灵气的物件……总之就是能够让我持续吸收大量灵气的机缘，我就能主动修炼，否则，很难实现您所期待的事情。” 希婉颜听罢，失望地叹了口气，机缘这个东西完全是可望而不可即，所以，小十一的答复，其实跟直接否决了她的想法没啥两样。 “主人，这些不是咱们目前该考虑的，还是说说之前的问题吧。” 话题扯得有点远了，小十一主动结束这个话外之题，继续解释之前的问题。 “我的‘美瞳’能看清三界六道的所有东西，所以昨天开启‘美瞳’之后，我便发现那条青蛇，就隐藏在您手上的钥匙印记之中。主人您若想，我可以让您亲眼瞧瞧。” 希婉颜吓得一阵抖擞，连连摇头，笑话，她才不想看到这么让人头皮发紧的一幕呢。 随即，她又颤颤巍巍地抬起自己的手，不可置信地那个原本印着钥匙印记的掌心。 “你说什么？那条蛇就在……在这里？那它……小十一，那它会不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自己爬出来？” 想到那种可能，希婉颜仿佛看到一条小青蛇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悄悄从自己的掌心爬出来，然后在自己周身肆意地爬啊爬，心血来潮的话，还“赏”给自己那么两口毒牙…… “咦咦咦~~太恐怖了！” 这样的场面光想想，希婉颜便不能接受，更何况未来还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想明白了这一点，在无法控制超能感知力与被蛇咬伤的选择中，希婉颜觉得前者可能更容易接受些，所以下一步，她打算从小十一口中套出把钥匙印记直接消除的办法。 不过，她的想法并没有成型便夭折了。小十一点了点头，表示蛇就在她手上无疑，接下来更是直接打消了希婉颜的惧意。 “不会的，那条蛇已经被封印在您的钥匙入口，成为守护超能感知力开启和关闭的灵兽，也就是说，如果将来有人想要盗取您的超能感知力，那ta必须先过青蛇这一关。 换句话来说，只有您的超能感知力消失了，那条青蛇才会从封印中解脱。” 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多了，希婉颜脑中冒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你是说，我这个超能感知力还会被人取走？这不是我由我修炼而成的吗？还有，那不就是一条普通的青蛇吗，什么时候变成守护超能感知力的灵兽？” 小十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超能感知力是您修炼出来的，一般来说，没有人能够夺去，但在修炼者的世界中，并不乏某些心怀不轨之人，专门通过一些歪门邪道抢夺他们所看重的技能，那些歪门邪道有时候防不胜防。 这种情况下，就有人相出了在自己的技能当中加上一道枷锁，别人就算是想夺取，也没那么容易。” 希婉颜呆住了，这修炼者的世界太疯狂了，还能这么操作啊。她心中突然又产生了另一层担忧。 “如此说来，那万一有人想要夺取我身上的幻医之术和其他武系功法呢？那些可没有什么守护兽之类的枷锁，那到时候，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小十一闻言，要来摇头。 “这个，主人，您不用担心，能被夺取的都是在修炼过程中衍生出来的技能，也就像您的超能感知力，它原本应当不属于天夬功法的原系技能，所以当初您师父才会给它设置了一道枷锁守护兽，而幻医之术和武系功法是天夬功法的本根原系，除非您主动将它渡给他人，没人能夺取。” 听到小十一的解释，希婉颜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事情没有她想得那么恐怖。 觉察到希婉颜的神经松弛下来，小十一接着解答刚才的问题。 “至于那条青蛇，之前确实是一条普通的蛇，但经过上午那场变故之后，它就脱胎换骨，直接化身成灵蛇了，也算是误打误撞中，你抽取了它的血液，也成就了它的一场大造化。” 看着希婉颜呆愣愣，似乎还不相信的样子，它继续解释道。 “早上的那个蛇蜕您还记得吧，那便是青蛇变成灵兽之前所蜕下的最后一层凡尘之物，也算是它化成灵兽的一个见证。” 小十一不提蛇蜕还好，一提到蛇蜕，希婉颜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微博。 “对了！小十一，那个蛇蜕落在山上了，那东西是不是什么宝贝，它身上还发光呢，要不要把它捡回来？” 原本以为希婉颜会爆出什么重大消息的小十一摇了摇头，不以为意地道。 “不用，那只是一个普通的蛇蜕而已，之所以发光，是因为您的钥匙印记在成型过程中溢出来的一丝灵气被它沾到而已，时间一到，那道光自会消散。” 希婉颜闻言，表情讪讪，暗道原来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也没有了捡回蛇蜕的的念头。 “好吧，我还以为那东西与一般的蛇蜕有不同呢，按理说，普通的蛇蜕也能用来治病，但如果可以，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在自己的药方中用那种东西。而且，那个蛇蜕这么小，药用价值也不大，丢了就丢了吧。” 第二百零八章 接受事实 希婉颜对蛇真的是避而远之，蛇蜕的问题解决了之后，她又纠结起封印在自己身上的青蛇难题。 “小十一，那条青蛇它怎么就成了超能感知力的守护兽呢？你之前可没事先跟我说明，破解超能感知力困局之后，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句话，一下斩断了小十一那一本正经的神经，昔日装傻卖乖的小家伙又回来了。 “咳咳~这个……主人，十一的传承中虽然有相关的解说，但那毕竟不是详尽，十一还是根据里头只言片语的记载进行多番解读之后，才领会了其中的深意，有一点点小小的出入，应该再所难免吧，哈哈……” 看到态度变化得如此明显的小家伙，希婉颜嘴角抽了抽，果然“装帅不过三秒”啊。 她耐着性子问道。 “那你根据那三言两语的传承记载，解释一下那条青蛇成为超能感知力守护灵兽的原因吧。” 说到底，希婉颜还是希望能从小十一的口中找到摆脱青蛇的办法。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把这守护兽换成别的比较能接受的动物，比如什么喵星人、汪星人或者小白兔，她都能接受，再不济，鸡鸭牛羊之类的也行啊。 小十一没有希婉颜想得这么深，它沉吟了片刻，仿佛真的是在解读它的传承记载。 半响儿，它才悠悠开口，似乎还想营造出之前那种世外高猪的形象，但这气势仿佛自刚才泄了口之后，就难以再找回原来的感觉。 “唔~主人，这个嘛，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吧。 这条普通青蛇之所以变成守护灵兽，关键在于您之前用青蛇的血液关闭了超能感知力，这种超能感知力便自然而然地将蛇血与自身的属性相融合，而恰好超能感知力在开启和关闭的时候需要一个守护者，所以便自然而然地选择了与自己属性相融合的蛇血来源者，也就是这条青蛇。解释得这么清楚，主人您应该明白了吧？” 小十一说罢，便静静地等待希婉颜消化话里的意思，可它的解释并没有让希婉颜完全信服，她指出了其中的破绽。 “如果那条蛇当时不在我身边，这个超能感知力会选择其它的动物或者物件作为守护者吗？” 小十一被希婉颜问得一噎，它干巴巴地笑道。 “主人，你这说的情况那只是万一，当时那条青蛇不就是在您身边吗，说不定那蛇是感知到了某种冥冥中的感召，所以才再次来到您身边，而且，您当时离蛇洞也不算远吧，您先别急着反驳，那个蛇洞至少应该在您的超能感知力能覆盖的范围之内吧，所以，你考虑的这个情况，不会出现的。” 听到这么类似一锤定音的解释，希婉颜感觉自己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甚至已经落空了。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所以，我身上这个超能感知力的守护者是不能换的了，唉！” “换什么？主人，难道您还想更换守护兽不成？” 小十一被希婉颜的话吓了一跳，这个时候，它终于有点认知，恐怕主人刚刚问自己的问题，大部分是冲着更换超能感知力守护兽而来的。 这么一想，小十一内心五味杂陈，它已经不知道这么形容内心的感受了，哪有这么异想天开的事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无中生有！ 心态炸裂到不知该作何表情的小十一，在希婉颜看来，俨然一副沉思状，她下意识地以为这事儿还有转机。 “怎么，你是不是有办法帮我把这守护兽给换了？” 小十一闻言，十分干脆地摇了好几下头。 “没，主人，你的这个想法太异想天开……不是，我是说，这个想法从理论和实际操作上来说，都很难很难实行。 守护兽除非战死，或者您身陨，否则不会消失，这两种情况在目前发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主人，这个主意，您暂时就甭想了。” 希婉颜抬头望天，眼中尽是无奈，不能改变外界，看来只能改变自己，尽可能适应了。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了，最后再确认一遍，这条青蛇真的不会自己跑出来吗？” 已经打算接受这一事实的希婉颜继续追问。 小十一也算是服了这么怕蛇的主人了，连这区区一条小青蛇也怕，看来往后的路可不好走，修炼之路道阻且长啊，但眼下先把这一关给过了再说吧，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主人，十一确定，除非青蛇战死，或者您身陨，否则这条青蛇不会出来，而且就算出现这两种情况，出来的青蛇也只是蛇尸一条，您就放心吧。” 得到万全的保证，希婉颜总算真正放下心来，那就先这么着吧。 于是，一人一宠便都回了房。早上出了那样的变故，希婉颜还没来得及查看自身的新变化，这会儿需要仔细查看一番。 小十一则纯粹是吃饱了犯困，无事便来一觉而已。 中午之前，勤玉兰和希士良早早地赶了回来，他们家所有人，包括孙奕呈三人在内，一会儿都要去赶集，所以要早点吃午饭。 希逸文应该出门的时候就得了嘱托，在勤玉兰开始炒菜的时候，就带着孙奕呈三人回来了，他们今天上午的行程跟昨天下午没啥两样，都是上山练手，争取早日学到希逸文的拿手本事。 这个上午，除了谢大胖聊胜于无的进步之外，腾勇亮和孙奕呈的进步都很大，特别是孙奕呈，几乎到了十发七、八中的地步。看到这样的情形，希逸文都怀疑自己当初不过是随便撒了个谎，却误打误撞地摸对了门路的感觉，竟然真的通过这么蹩脚的方法让孙奕呈学到了一手好本事。 当然，他并不知道孙奕呈本身就比较坚实的功底，这两天不过是将过去生疏了的技艺重新拾起来罢了。 不知内情的希逸文打算等他们走了，也这么教自己的小伙伴，说不定小伙伴们都能掌握一手神射手的本事，到时候，看那帮经常跟着他们对着干的臭小子还敢不敢主动挑衅！ 希逸文的这个打算能不能最终落实暂且不提，只说今天到家后，几人都喝了一碗热腾腾、甜滋滋的豆腐花，这饭前的甜点让几人喝得好不畅快，乡下自种的黄豆磨出来的豆腐花果然味道更香醇、更美味！与这一碗相比，城里的那些根本就没法比。 一碗豆腐花远远满足不了对豆腐花爱得深沉的谢大胖，他舔着脸，一个劲地向希婉颜追问，送豆腐花的那家还有没有剩余的豆腐花，他愿意花钱购买，没有的话，能不能现做，他们如果缺人手，他还可以在一旁帮忙。 那个模样，怎么看都怎么谄媚，完全是一副为了追求一碗豆腐花而豁出去的表情。 希婉颜被他那比小十一表现得还更像个合格吃货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这也太夸张了吧。 第二百零九章 差点泄密 一旁早就看不下去的孙奕呈及时出手，将谢大胖给拉回来，这才让希婉颜摆脱他的豆腐花牌紧箍咒的纠缠。 不过，希婉颜早就将孙奕呈和腾勇亮的表情看在眼里，他们虽然没有谢大胖表现得这么夸张，但看样子，也应该是还没吃够这豆腐花的。 此时，她也在考虑着，要不要往王美美家走一趟，看他们有没有多余的豆腐花，有点话，便花钱买过来，没有就将谢大胖的意思跟他们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花钱请他们现做。 他们一家去省城的那几天，虽然最终的目的是给孙老爷子治病，可孙奕呈和谢大胖都十分周达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尽管跟谢大胖出门的那次闹了些不愉快，但瑕不掩瑜，她还是看得明白，谢大胖这人的脑子完全没意识到愠家姐弟俩的阴谋，所以，那并不是他的错。 既然如此，她也不吝对他们回以善意的招待。 而且，王家这边，希家花钱买豆腐花，也算是给了他们家一个赚钱的机会，没什么不好的。所谓人情越走越暖，王美美的家人也都是老实人，他们两家往来得密切些，也不是什么坏事。 想得再多，在没有付诸行动之前，一切都是徒劳，在希婉颜还考虑着什么时候去找王美美的爸妈说一下情况时，厨房里做午饭的希士良夫妇已经开始喊饭了。 所以，关于豆腐花的事只能暂告一个段落。 “饭后，或者从集镇上回来之后再说吧。”希婉颜如是想着。 没想到，她低估了谢大胖对这碗豆腐花的执着，她的计划还没来得及施行，这家伙已经在饭桌上把他的想法和请求跟希士良夫妇复述了一遍。 这对于希士良夫妇来说，本就不是什么难以抉择的大事，上午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夫妻俩还在纠结该如何更好地招待这几个客人呢，这会儿，谢大胖倒是主动提出了这样的请求，一方打瞌睡，一方递枕头，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一拍即合。 当然，买豆腐花的钱自然是不能让谢大胖几人出的，来者是客，他们又是尊贵的客人，希家再怎么样也不会收这几人的钱。 放下碗筷之后，希士良就出门了，看样子是冲着让王家给做豆腐花去的，希婉颜也乐得清闲，乖乖在家等着一会儿一起去赶集就是了。 因为孙奕呈几人说他们想充分感受乡下的生活气息，如此一来，逛乡下集市这一趟必然是免不了的，希婉颜和勤玉兰则要按照约定，将林氏的药包带到集镇去给林家人，希士良父子自然也要陪着初次去赶集的孙奕呈三人，所以今天众人全员出动赶集是早早就计划好的。 等到希士良回来之后，众人就出发了。 孙奕呈一行三人还是跟来时一样，开了那辆红色的小汽车，顺带还捎带上了希婉颜母子三人，因为汽车是越野型的，后座也算宽敞，希婉颜三人再加孙奕呈挤在后座上，也还坐得下。当然，如果换上谢大胖那样吨位的，可就不好说了。 车子是由腾勇亮负责开的，谢大胖便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希士良则骑着他那辆二八杠自行车出发了。 孙奕呈本来也打算将小十一带上，后来还是希婉颜向他转达小家伙不愿出门的想法后，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事实上，不愿出门的小十一已经第无数次碎碎念主人的无良了，竟然用取消它的那顿加餐作为威胁的手段，不让它跟着去领略乡土集镇的风采，真是气死猪了！ 当然，这件事情除了希婉颜，其他人并不知情。所以，小十一的愤愤，只有无良主人希婉颜能感知到。但人家不理睬，它这么弱小的小可怜能咋办？ 过了元宵节，便意味着新年过完了，这一天街上的人比前段时间少了些，但也许是因为孩子们正式上学之前的最后一个集日，街上最多的还是带着孩子的家长，或成群结队的小孩子，整条街上的人还算蛮多的。 街上的商贩还是一如以往般多，不过售卖的东西已经换了不少，过年期间紧俏的那些货品已经很少见，多出的是一些做学生生意或农事生意的。当然，食品类的生意自然到哪儿都少不了。 所有人都到齐之后，希婉颜母女便与男士们分开，她们得到约定的地方把从家里带来的药包交给林氏的家人或者委托人。希婉颜一共给林氏开了十包的药量，一包可煎服一日，一日三次服用，用完即可痊愈。 勤玉兰担心到时候林氏那边的人来了，会提到一些林氏近日的病情发展情况和服药的相关问题，这些问题都不是自己能答得上来的，所以才把希婉颜带在身边。 左右希婉颜也不想跟着希逸文等一群大小男人瞎逛，便很乐意地跟在勤玉兰身后与男子们分道扬镳。 看到母女两人离去，其他人在希士良父子的带领下，打算从街头起，慢慢地把整条龙马镇集市逛一遍，只有腾勇亮在得知希婉颜已经给人开药治病之后，看着母女俩离去的背影呆愣了良久，随后眉头微蹙，直到被一旁的谢大胖拉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亮哥，你干嘛呢，这么看着颜儿她们，怎么，舍不得啊？” 谢大胖难得看到腾勇亮这么严肃的表情，笑着开了个玩笑，说着，还用自己肥硕的肩膀撞了他一下。 腾勇亮忙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笑了笑，回复道。 “谢少，您说笑了，我是在想颜儿的本事真厉害，才跟了她师父学医不久，就已经能给人看病开药了，神医果然了得，教出的徒弟也如此出类拔萃。” 说到这里，他还苦笑了一下。 “也不怕大家伙儿笑话，就我这样的，在去医院上班之前，可是整整在学校里学了七年呢，当初还自诩天之骄子，未来前途可期，可现在跟颜儿一比，那简直就没法比啊。” 谢大胖听到他这番言辞，又看到他那副俨然被打击得不轻的失落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不以为意地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你也别跟颜儿比，她的医术本来就不差……呃~哈哈，这个，我的意思是说，颜儿师父的医术本来就不差。 大家不是常说‘名师出高徒’吗，颜儿有那么厉害的师父，孙老这么棘手的毛病，神医他老人家一出手就药到病除了，所以作为名医、神医的高徒，颜儿进步得这么快，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说是吧？” 谢大胖想来是已经被孙家人封了口，不让他将在孙家看到希婉颜给孙老爷子治病的事情说出来，但他刚才稍不留意，差点说漏了嘴。 孙奕呈在腾勇亮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掐了谢大胖一把，这个死胖子保密工作不到位，差点让众人的努力功亏一篑。 第二百一十章 街上等人 谢大胖被掐得很痛，但也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只能一边强忍着痛默默在心底忏悔自己的过失，一边尽可能地打消腾勇亮的疑虑。 好在经过他的一番解释，外加希士良在一旁解说，希婉颜不过是照着神医给的方子给人开个普通的药方而已，这才疑似打消了腾勇亮的念头。 几人的谈话和行动这才回到最初的主题之中。 孙奕呈等人这边如何感受乡土味集市气息暂且不提，希婉颜跟着勤玉兰来到街尾专门买卖农事杂货的地方，这里是她们那天跟林氏的母亲约好的地方，如果林家来人，会到这里找她们拿药。 她们来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林家的人还没来，勤玉兰便带着希婉颜坐在一旁的树下等着。 百无聊赖拒绝了勤玉兰让她先去买一点零嘴的建议，希婉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一边跟勤玉兰聊着天，一边观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离母女俩最近的摊位主要售卖的卖鉄秋、镰刀、鉄秋之类的物件，希婉颜看那做工都还不错。 摊主是一个年约五六十的老汉，看样子应该出来摆摊的时间并不长，别人讨价还价的时候，他始终咬住最先报的那个价格，一个子儿也不减，那架势，就差没有在每件物件上贴上售价标签明码标价了。 所以，在他的摊位前问价的人不少，但愿意花钱买的没几人。也是，他的物件做工是比旁边摊贩卖的那些要好些，但价格确实高了不少，乡下人向来生活节俭，有时候一文钱都想方设法半成两半花，更何况是眼下的情形。 依希婉颜看来，老汉这些物件定了这样的高价，也算物有所值，旁边几个摊贩的物件品质根本就没法跟他卖的相比，不过希婉颜想归想，但没有打算买上一把的念头，倒是勤玉兰看中隔壁一个卖五金小件摊子上的一些厨房用具，问明价钱，觉得在可接受范围内之后，就买了下来。 就这样，母女两人一直等到孙奕呈等人逛到这个地方，双方小聊片刻后，对方又离去，林氏那边还是没人找来。 希婉颜看着天上的日头，眉头微粗。 “妈，咱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小婶婶那边还没来人，是不是不来了？” 母女俩的表情类似，此时勤玉兰的表情也有些不好，时候已过不早，来得早又没什么可逛的人已经回去了，林家那边却依然没动静。 “妈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当初跟你小婶婶那边说好了最迟是今天在这里拿药，不过没约定更具体的时间，要不咱们再等一会儿，如果他们还没人来，咱们就不等了。” 相比于很多人，勤玉兰觉得自家人已经做得够好了。这种久等不至，甚至有很大可能会被人放鸽子的感觉着实让人不好受，可她们东西拿都拿来了，再带回去也确实麻烦，她就再给林家半个小时，错过了这短时间，就算把药再带回去，她们也不再傻等了。 只是可惜了自家闺女给林氏准备的药，也不知林氏那边到底咱们回事。唉！这都叫什么事啊！ 勤玉兰闷闷地想着。 希婉颜感受到了勤玉兰的郁闷，她也没有劝慰，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嗯，那一会儿咱们就去跟我爸他们汇合，然后再去买点好吃的带回去给小十一，我答应了今天要给它加餐一顿，不带点吃的回去，它肯定要恼我了。” 希婉颜的话果然让勤玉兰的情绪好转了不少，她佯装没好气轻轻点了一下希婉颜的额头，笑骂道。 “瞧你说的，是不是你又惹小十一生气了，还是又让它帮你做了什么事？我看刚才咱们出门的时候，小十一起初好像是很想跟着来的，后来就跑没影了，是你搞的鬼吧。 仔细想想，那小家伙好像还没来过集市，咱们这样好像是有些残忍了。” 一番话，让希婉颜暗叹自家老妈真是观察入微，小十一中午的时候不过表现出了些许想要跟着出门的意思，便被她看出来了。 不过，希婉颜这样做自有理由。 “妈，您也知道在外人看来，小十一就是一只小奶猪，不细看，跟咱们家养的肉猪没啥区别。在省城的时候，咱们把它抱出去，大部分情况下还得放在背包里，这还是那里的人都认可它是一只宠物的情况之下。 可在咱们乡下，除了咱们家，根本就没人把猪当宠物养，您说如果咱们大摇大摆地把小家伙带出来，会出现什么后果？” 恐怕到那个时候，他们家就要因为一只小奶猪而再次在十里八村闻名了。 勤玉兰似乎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她无奈地笑了笑。 “也是，还是你考虑得周全，只是可怜了小十一，行动诸般不自由，如果它是一只猫或狗那就方便多了，可惜了！那咱们一会儿就多买点东西回去，让小家伙吃个……让它都尝尝集市上的美味，也算是一点补偿吧，你也买点自己喜欢吃的。” 勤玉兰本来想说让小十一“吃个够”，但一想到小家伙跟他们生活了这么久，他们还真没见过它吃饱的样子，心下已经基本认定小家伙的大胃王属性属于无底洞级别的，所以愣是把让小家伙“吃个够”的话改成让它“尝尝”。 希婉颜点了点头，接下来，母女俩又就着该买什么东西回去的话题聊了起来。 这个时候，街上的人已经渐渐少了，那个卖做工精细镰刀、锄头等物件的摊贩已经在收拾摊子，看样子是准备收摊了。 旁边的几个摊贩看他收得这么早，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老哥，今天怎么收这么早啊？” “是啊，老哥，有些乡亲喜欢下集的时候再采买这些占地方的东西，我看你今天也没卖出几个，要不你再摆一会儿，我们收的时候，你再收呗。” 希婉颜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看不出来，这老汉摊主的生意不成形，人缘倒是还不错，连向来只能成为冤家的同行对他说话都这么热络。 老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 “不了，今天有事。” 说着，看向摊位对面不远的一个位置接着道。 “我闺女带着外孙回来了，得早点回去。” 希婉颜也跟着几个摊贩，顺着老汉的目光看向摊位不远处。 只见街头拐角外，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正一手拎着一个行李箱，一手提着一袋东西，背上还被背着一个孩子，缓步向这边走来。 几个摊贩得知了老汉收摊的是由之后，便没有劝他晚点收摊，而是笑着恭喜他父女相聚之后，便又刚他们自己摊子上的事了。 女子走到老汉身边的时候，轻声叫了声“爸”，然后也放下手上的东西，跟着老汉收拾摊位上了物件。 希婉颜也由此看清她背上的孩子睡得正香，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应该一岁上下的样子。 第二百一十一章 林家来人 老汉应了一声，又往女子身后的孩子看了看，原本有些佝偻的背影瞬间似乎注入了新的活力，收拾东西的速度也加快了些。 将摊上的物件收拾好之后，老汉让女子在摊位这儿等着，他说自己去买点东西。 女子似乎猜出自己父亲的想法，她指着自己刚才拎着的那袋东西道。 “爸，不用另外买菜了，我下车后就买了些，家里青菜什么的都不缺，够咱们家人吃了。” 老汉闻言，过去将女子所指的袋子打开，待看清里头的东西之后，他点了点头，又往她背后看了看，问道。 “孩子现在都能吃些什么？” 女子闻言一愣，不过随即很快回复道。 “已经长了六颗牙齿，可以吃一些糊糊之类的东西。” 老汉听了点点头，随后也没有立刻回家，而是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我去给孩子买点东西。” 女子本想喊住他，无奈老汉走得不慢，才一眨眼就走出了三步远，女子看样子也不是个胆大的主儿，看到老汉离开之后，也没喊住他，更没有追出去，只能呆坐在摊位上等着。 旁边几个得闲了的摊贩偶尔跟她聊几句，她也只是简单地回复而已，基本上维持了有问有答，但不会主动提起新话题的情形。 想来老汉要买的东西离摊位并不远，不到十分钟，他便回来了，手上多了一个袋子，看袋子的形状，里头的东西还是包装好的，希婉颜还没有动用超能感知力去查看袋子里的东西，接过老汉递过来的袋子，女子倒是先轻呼出声。 “爸，这也太费钱了，灿灿喝一些米糊或蒸鸡蛋就可以的，您赚钱不容易。” 由此，希婉颜便大致猜测，这里头应该是给婴儿吃的东西，看样子，十有八九是奶粉之类的。 老汉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直接证实了希婉颜的猜测。 “给你就拿着，回去泡给孩子喝，我听你大姑家的表哥说，多喝这个奶粉对孩子后，以后长得壮，不容易生病，也更聪明……” 女子闻言，身子一滞，没再说话，而是默默地将手上的袋子收好，随后，父女俩将东西都放在老汉的手推车上，两人推着车渐行渐远。 两人走后，勤玉兰看了看时间，失望地对希婉颜道。 “看来你小婶婶那边是没人来了，颜儿，咱们不等了，走吧。” 说着，她牵着希婉颜的手，拎起装着药包的袋子，向集市中心走去。 母女俩本来想先去跟希士良等人汇合，但两人找了半条街，并没有找到人，于是母女两人就先去买了不少东西，大部分都是吃的，有包子、馍馍之类的熟食，还有栗子、瓜子、炒米饼等之类的零嘴，还买了一些肉菜…… 等两人手上都提满大包小包之后，才碰到不知从何处逛回来的希士良等人，此时，他们手上的东西虽不多，但每个人手上都提了点东西，特别是谢大胖不仅嘴里塞满了吃的东西，手上提着的东西一点也不比希婉颜手上的少，而且，看情况，那里边装的全部都是吃的。 龙马镇集市并不大，这段时间，孙奕呈等人已经将整个集市上上下下转了两遍，该逛的都逛了，全员汇合之后，众人也没有继续逛街的兴趣，大家便往家赶。 回到家之后，希士良等人才知道勤玉兰和希婉颜并没有将药包送出去。 希士良沉吟了半响儿才道。 “这个事情咱们能做的，都已经做到了，林家那边既然没有履约，那这事暂且这样吧，只是，颜儿给开的药就要浪费了。” 希士良是真的为希婉颜开的药包可惜，因为他知道这每个药包并不是他们肉眼能看得清的那些普通药材，而是加了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神奇灵药。 希婉颜对此倒不是很担心，她自己开的药包，自己清楚，这包药材并非专治林氏的病症，就算林氏用不上，往后若有别的病人，这几个药包同样用得上。 再不济希婉颜还可以改改，加些别的药材及灵药，总不会让这些药包给浪费了。 腾勇亮在得知药包没有送出去的时候，就有了想要查看一番的念头，只是他只是一个学西医的，对中医药材根本就知之甚少，认不出几株药材。 失望之余，又猛地想到，如果能将其中一个药包带回去，找院里的专业人士分析，肯定能看出个所以然。说不定，还能以此看出神医用药的秘诀，自己的此次任务也不算完全失败。 只是，该怎么把药包拿到手，这是一个问题。 直接开口要？没合适的理由。 去偷？这个想想倒是可以，真要施行，恐怕连他自己都会唾弃自己的堕落不堪。 腾勇亮虽然有功力之心，但并没到是非不分的癫狂地步。所以，这事儿他得好好琢磨琢磨。 琢磨大事的腾勇亮也没有心思再跟其他人聊天，借口累了便回房躺着。 其他人也不以为意，孙奕呈拿着自己和希婉颜买的东西给小十一投喂，谢大胖则缠着希逸文讨教如何更快掌握“快手接物”本事的诀窍。 希婉颜则到去整理希婉清姐妹俩昨天采回来的药材，这些药材本来应该是早上就该清洗，并拿出来晒的，但直到这会儿才有时间来捯饬…… 希士良夫妇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请问这里是虎子大伯的家吗？” 正当院子里的人或兽都在各忙各的时候，大门外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这道声音不大，里头不是每个人都听得到。 院子里的人中，以希婉颜和小十一的听力最好，不过正沉浸于美食当中的小十一显然已经自动屏蔽了除饲主以外的声音来源，所以，第一道声音响起的时候，只有希婉颜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这个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只是她一时想不起发声人的身份。 “虎子他大伯、大伯母在家吗？” 第二道声音响起，希婉颜才站了起来，对着正在打磨农具的希士良和收拾猪草的勤玉兰喊道。 “爸、妈，我小婶婶家来人了。” 这个声音不小，屋里屋外的人都听清了，希士良和勤玉兰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腾勇亮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知道希婉颜口中的小婶婶便是需要用到药包的人。 希士良夫妇齐齐往外走，便看见一个老妇人站在自家门外，尴尬地看着他们。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勤玉兰便惊讶地喊道。 “婶子，你这是怎么了？” 这个声音不算小，屋里的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疑惑地往大门看去，希逸文和谢大胖更是干脆走出门外去看个究竟。 希婉颜手头上的活计还差一些，她不想让这事儿再耽搁下去，所以没有出去查看动静，而是悄悄启动超能感知力，感知门外的情形。 只见前天才见过面的老妇人此时面色苍白，上头还有一些擦伤的痕迹，不过短短的两天时间，老人家的背佝偻了些，头上的白发也眼见地白了不少。 第二百一十二章 银货两讫 勤玉兰显然是被老妇人的模样给吓到了，才有此惊呼。 老妇人苦笑一声，打算说上两句，但这里头似乎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东西，而且这个场合也不太合适说那些事，她脸上的神情带着些牵强。 “兰儿，有什么话，让婶子进屋再说吧。” 希士良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勤玉兰这才发现自己的举动太失礼了，她忙上前扶着老妇人进屋。 主家有来客，孙奕呈等人很有眼力劲地没有主动凑上前，而是围在小十一身边，看着小家伙为获得美食而表现的各类超凡脱俗的能力。 希士良将赶来凑热闹的希逸文赶了出去，只留下夫妻二人招呼老妇人。 一杯热茶入腹，老妇人的表情好看了些，但开口时还是带着些许不自在和歉意。 “虎子他大伯、大伯母，原本应该早些过来的，但家里出了点事，实在抽不出人手，只能耽搁到现在，想来你们今天也把药拿到集镇上去了吧……唉！都是老婆子的不是，你们要打要骂都可以，只要能把药材给老婆子，老婆子都认罚。” 老妇人说得情深意切。 希士良夫妇对视了一眼，听这话的意思，林家这两天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只是老妇人并不打算将事情告知。夫妻俩也没有要探听别人家事的意思，勤玉兰代表说了两句场面话。 “婶子，瞧您说的，哪有这么严重。咱们都是亲戚，再说哪家没有些许难事，您今天能来拿药，可见对我家颜儿医术是极为信任的，这天色也不早了，您一会儿还要赶路，我这就去给您拿药。” 既然已经明确了老妇人的来意，勤玉兰也不再啰嗦，很快将早就准备好的药包拿了出来，并按照希婉颜事先交代的煎服办法跟她说清。 “婶子，弟妹按要求把这药喝完，应该就能大好了，以后再好好调养，未来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拿到药包的老妇人连连点头，眼中泛起泪花，她哽咽地了声“谢谢”之后，便从衣兜地掏出了一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钞，忐忑地说道。 “他大伯、大伯母，这是药钱，请你们收好，老婆子也不知道这些药需要多少钱，如果不够，你们说出来，老婆子回去凑够了，一定给你们送过来。” 听这话的语气，似乎这已经是她能拿得出手的最多钱了。 事实上，林氏母女对林氏的发病历程做了些隐瞒。 希婉颜母女登门之前，林氏虽然没有到正规的医院或诊所去接受治疗，但刚刚病倒那会儿，林家人分别请过一名村医和一名游方郎中给瞧过，得出的结论都是让他们凑够一笔不少的钱财，尽快把人送到医院去接受更好的治疗。 只是家里小辈没有达成统一的意见，将林氏送医的建议就不了了之了。 老妇人夫妻俩只能让两个医者给开了药，但不管是村医给开的西药，还是中医给开的中药，都没让林氏的病情有所气色，反而一日重于一日，直至现在只能缠绵病榻。 儿女都大了，老夫妻就算再想给大女儿治病，但也不能不顾其他儿女的感受。 所以，对于林氏，他们只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但却什么也做不了。直到希婉颜上门，明确地说出林氏的症状，并表示有较大把握能将林氏治好之后，这才唤起了老夫妻的希望。 勤玉兰也没有扭捏，爽快地将钱接了过来，还真当着老妇人的面数了起来。钱不多，勤玉兰很快将手上的这些都过了一遍，然后在老妇人惊诧的眼神中，将一部分纸钞塞回她手中。 “婶子，不用这么多，虎子叫我们一声大伯、大伯母，往大点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如今弟妹有事，我们再怎么样，也不能置之不理，您家我去过，知道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所以……” 说着，摇了摇手上剩余的那些钱，接着道。 “这些钱就够了，就当是咱们亲戚间的一份情谊，以后等虎子长大了，给我们再多，我们也会收着。” 勤玉兰的话可进可退，既可以表明这份药材并非只值这么几个钱，又可以显示自家对林氏及其娘家的照拂。 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说得老妇人热泪盈眶，她抓着勤玉兰的手，哽咽良久，接着又连连道谢，直到勤玉兰有点受不住她的激动，连声劝慰才算让她稍稍镇定下来。 “他大伯、大伯母，你们放心，回去我就跟虎子她妈说，如果虎子长大了不孝顺你们，就让她打断儿子的腿。” 镇定下来的老妇人犹自觉得自己的诚意还不够，添上了这么一句。 希士良以为老妇人拿到药，并银货两讫后，就会快速离去，毕竟天色确实不早了，从欸乃村回到林家村，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哪知，老妇人拿着药包，就是没有要马上走的意思。 这个举动，让夫妻俩都觉得有些奇怪。 “婶子，您可是还有什么事？” 一边问着，勤玉兰一边作势看向天空，大意是让老妇人看看天色。 老妇人多少能知晓些她的意思，只是她现在还不能走。 “他大伯母，颜儿在家吗？老婆子还有点事想问问她。” 刚才进门的时候，她心情有些恍惚，没太关注这院里的情形，所以并没有看到在角落收拾药草的希婉颜。 进屋后，一直没看见希婉颜，老妇人原本也没打算开这个口的，但想到自己家里的情况，以及口袋里剩下的那些钱，索性咬咬牙，厚着脸皮再讨了一回亲戚情面。 希士良夫妇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释然，他们下意识地以为，老妇人是想就林氏的病情再问颜儿几句。 也是，如果眼下的情形发生在诊所或者医院，他们夫妻俩只能算是给医生打下手的助手而已，做决定、开药方什么的，应该都是颜儿这个医生的事情。 人家患者家属来拿药，却连医生的一面都没见着，确实有些说不到去。 想明白了这点的勤玉兰爽快地应声道。 “婶子，颜儿在家，我这就把她叫来。” 说着，也没走多远，就站在堂屋得到门口朝不远处的希婉颜唤了一声。 希婉颜早就对屋里头的境况了解得一清二楚，此时她的想法和希士良夫妇的一样，认为老妇人找她是为了林氏的病情。 她将收拾好的药材摆到簸箕里，又就着一旁的清水洗了手，这才往堂屋走了过来。 “颜儿，你给你小婶婶开的药，老婆子已经拿到了，老婆子代表全家谢谢你了！” 希婉颜进屋后，尽管心里很着急，老妇人依旧像对待希士良夫妇一样，再次向希婉颜表示了一番感谢。 希婉颜微微颔首，笑道。 “林家外婆不用客气，该说的我爸妈应该都能您说了吧，您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说。” 单刀直入的沟通方式，希婉颜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形式性的事情上，所以说的话都很简单。 第一百一十三章 感知林家 老妇人显然也正有此意，希婉颜话音刚落，她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颜儿，是这样的，虎子他外公前两天扭到了脚，这几天肿得老高，连走路都困难，涂了些往日用的跌打药酒，也不见起效，你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办法……” 老妇人的话没有说完，但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完全表达清楚了。 一句话让屋里的希家三人都不由得多想，看来林家这两天发生了不少事啊。 和自己爸妈的想法不一样，因为那天在林家的遭遇，确切地说是因为林东子那一家三口，希婉颜对林家发生的事情兴趣不少，但她也没有当场问老妇人的意思。对如今的她来说，想要知道林家发生的事情，算不上什么太难的事。 所以这会儿，她并没有纠结林家发生的事情，简单地问了林家外公的症状之后，又另外给老妇人配了五包加了料的百用药包。 其中两包煎水内服，频次与林氏的想同，但药水的浓度比她喝的要稀些；其它三包则需先将药材放入干净的纱布或棉布袋中，并往里倒入适量米酒和白醋，然后放于锅中用沸水蒸上十五分钟，取出后趁温度尚可接受之时，将其捆敷于患处，一次敷药可持续作用24小时，这样的一包药可以连续蒸敷一至三天，也就是说，希婉颜给的这三包药，林老爷子最多可以用上九天。 这五包药到手，老妇人便心满意足地离去了，她兜里那些剩下的钱，自然又回到到了勤玉兰手中。 勤玉兰拿着手中的整整一百块钱，对希婉颜道。 “这些钱都是林家外婆付的药费，八十块是你小婶婶的那份药，二十块是林家外公的那一份，原本林家外公的那份应该不止二十，但我看林家外婆也没多余的钱了，所以就和你爸做主只收了她二十。颜儿，你看这问题不大吧？” 虽然老妇人已经走了，但在这件事情上希婉颜有最终的解释权，所以，勤玉兰还是忍不住多提了一句。 希婉颜当然没什么意见，这药价她确实不懂，卖多少钱，爸妈完全可以做主。她点了点头。 “爸、妈，这些事你们做主就好，如果有特殊情况，我会提前跟你们说的。” 勤玉兰松了一口气，接着道。 “既如此，接下来，咱们就商量一下，该给清儿姐妹俩分多少吧。” 希家现在所有明面上的药材都是希婉清姐妹俩采回来的，不过今天之前，药材一直没售出，所以价格方面还没讲清楚。 希士良闻言，连犹豫也没有，心中似乎早就有了注意。 “这没什么好商量的，我今天在集镇上已经打听过药材的价格，咱们就按集市上的最高价把钱分给清儿和灵儿，一会儿我把各类药材的价格给列一个表，以后如果市场上没什么大变动，咱们就按这个标准来。这样，对大家都好。 对了，等清儿和灵儿来的时候，咱们也把这个标准跟她们说说，也让她们心里有个底。” 希士良这样考虑是有理由的，希婉清姐妹俩现在是靠自己的劳动来获取报酬，那他们做长辈的就有必要给这姐俩树立一个这方面的价值观，至少能够知道药材市场的基本行情。 此外，涉及到金钱分配上问题从来都不是小事，他们现在做的这些虽然有些麻烦，但却可以省去往后可能出现的诸多麻烦，也算是免除了后顾之忧，所以，这样的行动还是很有必要的。 希婉颜和勤玉兰对希士良的安排很赞同，勤玉兰道。 “也行，那就按市场上的价格给清儿姐妹俩算钱，她们的钱我先给她们收着，颜儿，你的这些呢，是爸妈给你收着，还是你自己拿着？” 希士良夫妇从来没打算将希婉颜赚的钱收归家用。勤玉兰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钱递了过来。 如果希婉颜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勤玉兰不会问这样的问题，钱由他们做家长的直接收着便是，孩子身上哪能带这么多钱，但希婉颜这段时间的诸多表现，都让她和希士良下意识地将希婉颜当成大人来看待，所以，就算希婉颜说这些钱和以后那些诊费、药费都由她怎么收着，夫妻俩也没什么意见。 希婉颜摆摆手，将勤玉兰的手推了回去，不在意地道。 “妈，钱您就拿着吧，也算家里的一个进项，我若有需要的话，也会找您要的。” 这也没多少钱，希婉颜拿着也做不了什么事，而且，她最近也没有什么需要花销的。 当然，她并非打算以后都将诊费和药费都交给家人，毕竟，她也得有点自己的活动资金。不过，这事来日方长，来日再说也迟。 勤玉兰和希士良对视一眼，后者点点头之后，勤玉兰才将钱收了回去。 “行，那妈就先帮你收着。” 事情就这么基本敲定了。 另一边，离开希婉颜家，走在回林家村的山道上，老妇人看着自己手里提着的东西，内心突然产生一层疑惑，这药包才刚拿到手，药效如何他们都不知道，可自己刚才看到药包之后，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激动，似乎笃定了自己闺女和老头子用了这些药之后，定能如愿康复…… 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来的，实在让她很想不通。 农村人在考虑问题时，想不通的地方向来爱以怪力乱神来解释，老妇人眼下的状况就是如此。 不过，此刻的她倒没有把希家人往坏处想，而是认为希婉颜可能是那种天生的医学天才、神医降世，不仅医术超然，说话和举手投足之间都自带着一股让患者家属和患者所信服的力量，所以，自己才这么莫名其妙的信了他们的话。 自以为想明白了其中关窍的老妇人将手中的药包抱得更紧了，脚下的步伐也更快了些，终于赶在夜幕降临之前回到了林家村。 农村的夜晚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希婉颜家里，这两天大家各有其事，都累得不轻，众人用过晚饭以及简单的洗漱之后，都早早地回屋休息了。 希婉颜房间内，睡在床外侧的勤玉兰已经进入了睡梦中，希婉颜一如以往，坐在床里侧打坐修炼，只是今晚的她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中想着的都是林家所发生的事情。 刚才用过晚饭后，她便利用超能感知力去追踪老妇人，然后根据自己在林家看见的情形和林家人交谈的话语间，基本上得知了林家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那个林东子和他的媳妇及孩子确实有古怪。 老妇人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黄，但家里并没有往日般的热闹。 林氏作为一个病病之人，自然起不了床；林老爷子这两天被腿部的疼痛折磨得也只诸事都做不了，家里只有两个小儿女林北和林楠在操持，但两人都不没有持家的经验，好不容易把家禽家畜给喂了，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忙活晚餐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感知密探 而林东子一家三口竟然不见踪迹。 “妈，您回来了？” 正拿着锅铲站在灶台后炒菜的林北率先看见提着两个袋子靠近厨房的老妇人，他激动得连手上的铲子也没有放下，一把冲到厨房门口。 在灶台下烧火的林楠也紧随其后冲了出来，兄妹俩看着老妇人的眼神，仿若受苦受难的人终于看见救世主一般，满满的都是激动。 老妇人的四个子女中，林莎和林东子都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可因为生了林东子后，老妇人的身子亏损严重，养了好些年才生下林北和林楠。 此时的林北都还只是半大的孩子，一个十二岁，一个才十岁。 作为家里最小的两个孩子，林北和林楠上头有爸妈的大哥大姐罩着，家里的活计大多数都轮不到他们，也正因为如此，在今天下午之前，这两孩子还未单独操持过家里的活计。 所以，老妇人不在家的这个小半个下午，他们不仅肩负着照看老父亲、大姐和外甥的重任，还要把里里外外的家务活给包圆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人仰马翻地干活，着实把他们累得够呛。 看着小脸上都灰扑扑的两个小儿女，老妇人叹了一口气，原本因为拿到药而产生的兴奋被眼前所见到的情景冲淡了不少。 “小北，你先去看看你爸和大姐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个菜我来炒。小楠，你去看看虎子，你爸要是照顾不过来，你就先照看着，要是睡着了，你就来帮我烧火。” 老妇人把药袋放好，洗过手之后，接过林北手上的铲子，对两个孩子吩咐道。说着话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灶台边，再不动手，锅里的菜就全烧焦了。 林北和林楠应声而去，不到一分钟，林楠便回来了，说是小虎子才刚睡着，用不着她照看……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林家的晚饭总算是做好了。 老妇人看了看仍在熟睡的小虎子，先把林莎的饭菜拿到房间里，让她自用，随后又将林老爷子扶到饭桌边，一对老夫妻和小儿女就这么默默地吃了起来。 这是这几天林家饭桌上的常态。 也许是因为把药拿了回来，知道大女儿病愈有望，林老爷子的精神好了些，饭桌上的话比前两日多了些。 “孩子他妈，莎儿吃了吗？” 他一边给两个小儿女一人夹了一筷子炒鸡蛋，一边问道。 老妇人点了点头，欣慰地道。 “嗯，在吃呢，估计也是知道药拿回来了，我看她那精神头似乎都好了些。” 林老爷子也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 “今天这一趟走得还顺利吗，希家那边有没有怪咱们？” 林老爷子知道自家人没有按约定的时间取药，理亏在前，所以才有此担忧。 老妇人将嘴里的饭吞下去之后，才回道。 “挺顺利的，虎子他大伯和大伯母看来确实与那老虔婆一家不是一路人，看到我都很热情，也不为难，知道我的来意后爽快地把药给我了，还少收了不少钱。” 说到这里老妇人眼中突然一亮。 “对了，老头子，我还给你带了几副药，给你治腿的，我看小虎子堂姐说得头头是道，应该药效不错，有内服的，也有外敷的，你那药酒就别涂了，今晚你和莎儿都把新药用上吧？” 林老爷子闻言一愣，语气中带着困惑。 “你就带了一百块钱过去，咋的还给我带了药，莎儿的药应该不便宜吧？” 提到这点，老妇人眼中露出了赞许的光彩。 “所以我说，那家人跟莎儿婆家真的不是一路人，人家是大好人，知道咱们家里情况不是很好，特意少收了不少钱，我之前也担心钱不够，谁知道一百块钱还给我退回来了二十块，这不，我当时就想到了你的腿，所以又厚着脸皮多讨了几幅给你治腿的药。” 得知详情的林老爷子闻言，静默了好久，过会儿才叹了一口气。 “确实是好人家，唉！要是咱们莎儿的婆家是这家人就好了……” 老妇人斜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瞎想什么呢，之前莎儿说的时候，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虎子他大伯的儿子跟咱们小北差不多大呢，不过……我今天过去的时候，倒是在他们家看到了几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呸呸呸！我都在想什么，哎呀，都是你这老头子误导的我！”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要脸的老妇人赶忙回头，又给了林老爷子一个瞪眼。 林老爷子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老妇人瞪过来，他便吹胡子瞪眼地怼回去。 “看看你这老婆子，我不过就说了一句话，其他的都是你自己瞎想的，到头来还怪到我头上。” 老妇人闻言一噎，正想着该拿什么话去怼林老爷子的时候，原本安静吃饭的林楠倒是先开了口。 “妈，从虎子大伯家拿回来的药真的能够治好大姐的病吗，大姐的病好了，那大哥大嫂他们是不是就会回来了？村里这几天都有人在问我，说是不是大嫂嫌弃大姐回娘家养病，所以才带着大哥和孩子回了娘家？” 自老妇人回到家后，希婉颜的超能感知力一直萦绕在林家几人身边，所以林家人所有的话语和举动她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只是这些人聊了这么久，一直没扯到希婉颜关心的话题，就在她即将失去耐心之前，林楠开了口，主动提到林东子，这才打破这个僵局。 林楠的一番话让夫妻俩停止了互怼，老妇人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语气中带着满满的疑惑。 “小楠，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是的？” 老妇人的所有关注点落在了村里人关于自家的传闻上，至于小女儿所提到的大女儿的病，倒是没怎么在意了，左右药已经拿回来了，能不能治好，这几天就见分晓，她现在说得再多，也没有亲眼所见实在。 这次回答她的不是林楠，而是语气甚有不满的林北。 “还有谁，村里都传遍了，都说是嫂子容不得病重的大姑子，所以生气回娘家了。” 听到全村都传遍了，原本向来对村里的八卦不甚在意的林老爷子也惊呆，他实在想不通怎么就全村都传遍，了。 “这……那天家里只有咱们几个，并没有外人，这事是怎么传出去的？” 林北显然对林老爷子的问题有些不以为意。 “爸，这还不简单啊，您想想那天的情形，咱们家的动静那么大，又是大晚上的，四周安静着呢，别人就算没有亲眼看到，听都能听出个大概了……” 林老爷子和老妇人面面相觑。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老妇人深深了叹气，连饭也不想吃了，之前的那点激动和欣慰早就烟消云散。 这个时候，林老爷子不由地数落起自己的长子，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失落。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夫妻密谈 “这个东子啊，成家之后像变了个人一样，往日里，他做什么事情之前，多少还顾念着这个家，可现在，你看看，这还是咱们原来的那个东子吗？” 老妇人叹气、沉默，半响儿才道。 “老头子，成了家的孩子多少会有些变化，你当年不也被东子奶奶说‘有了媳妇忘了娘’吗？再说，东子媳妇看着也不是个心眼大的，东子又是个疼媳妇的，媳妇这么一挑唆，东子听了她的话，跟着一起胡闹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他们离家的时间久了，村里免不得会传出更难听的话，要不等你的腿好些了，咱们想办法去亲家那边瞧瞧，说不定那时候，莎儿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他们回来看着心里也舒服些。” 老妇人的一席话听着有点道理，提出的建议也是村里大多数人会采用的，但这看似合乎情理的话并没有获得林老爷子的认同，他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老婆子，你还真以为妞妞她娘是因为莎儿才回娘家的？” 老妇人闻言，眉头猛地一皱，眼中更是充满了惊诧之色。 “怎么，难道不是？老头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行，你今天得给我说清楚了。” 林老爷子知道自己说出那句话之后，自己的老伴儿肯定会追问到底，他目色微沉，正欲将埋在心底的事儿说出来，抬眼，便看到一对小儿女也都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副等着自己把话说出来的模样，到嘴的话立马堵了回去。 “这事儿我改天再跟你细说，总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此刻，老妇人心里除了儿子儿媳离家的原因，哪里还有别的，所以根本没注意到林北和林楠的神态。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怎样，你倒是说啊。” 夫妻多年，彼此都了解对方的性格，林老爷子知道，在自己面前，自己老伴儿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肯定会一直不管不顾地追问下去；同样，老妇人也清楚，如果她此时不趁热追问，那老头子肯定会将这个事情无限期地拖延下去。 所以，她趁热打铁，一定要趁早将这件事给搞清楚。 林老爷子叹了口气，朝一对小儿女看了一眼，道。 “小北、小楠，都吃好了吧，吃好了就去厨房烧热水，一会儿洗澡、泡脚都要用的。” 这句话，显然是为了支开想要跟着听八卦的林北和林楠小兄妹俩。 林北一点都不想错过听大哥大嫂八卦的机会，在此之前，他也跟村里人一样，以为大嫂带着大哥离家是因为大姐，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这么劲爆的事情，他岂能错过。 “爸，别这样啊，我们也很好奇大哥大嫂为什么会离开家，您就让我们留下听听呗，烧热水不用一直都待在厨房的。” 林楠也跟着点头，罢了还信誓旦旦地附和一句。 “爸，您放心，我和小哥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小兄妹俩的态度十分诚恳，但是他们显然高估了自己这两句话的说服力，或者说，低估了林老爷子对所要说事情的重视。 “去吧，两个都去厨房烧水，出去后把门关上，不能站在门外偷听。”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林北、林楠二人都知道，每当老爸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往往就是最不容反驳的时候。 两人只得央央地离开了…… “老头子，这里就只剩咱们两个知事的人了，有什么话你赶紧说。” 老妇人说话的时候，还特意查看了一眼睡在林老爷子床上的小虎子。 林老爷子往紧闭的大门和林莎的房间看了一眼，才凑到老妻身边，低声道。 “老婆子，我怀疑现在这个东子不是咱们原来的东子。” “这个我知道，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嘛，东子成婚之后是变了好多，可这不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嘛，挺正常的。” 老妇人不以为意地回道，她不明白老头子为什么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这种事情，放在别人家，不都是当婆婆的最先看不过去吗，怎么轮到他们家就变了，她这个婆婆还没急呢，老头子这个公公倒是先上了心头。 看着老妻这样的神态，林老爷子不由得低吼出声。 “蠢货！我说你这老婆子怎么就是听不懂呢，我说的是这段时间，跟咱们一起生活的这个东子不是咱们的儿子林东子，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老妇人面色一滞，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什么，老头子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自己的儿子我还认不出来吗？他不是我的东子，那他是谁？” 看见对方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林老爷子既欣慰，又有些焦急。 “嘘，你小声点，这么大的声音，你想让所有人都听见啊。 我跟你说，这也不是我瞎猜的，我早就发觉不对劲了，咱家的东子，你我生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对他的习惯不说完全了解，但大部分至少应该都懂的吧。 你自己想想看，自从他把妞妞的妈带回来之后，最爱吃、最不喜欢吃的是什么；碰到答不上来的问题时，最习惯做的事情是什么；他爬犁的时候，最习惯先出哪只脚；拿锄头的时候，习惯把哪只手放在前头；一般使几分力……这些你注意过了吗？” 老妇人满脸震惊地看着林老爷子。 “老头子，你观察得这么仔细啊，爬犁和锄头这个事我没注意过，不过东子以前最爱吃的是我做的大块炖肉和炒肥肠，最不喜欢吃的是青菜，特别是香芹；回答不出问题时最习惯的动作应该是挠头……这些，我都没记错吧？” 林老爷子点了点头，不过语气中还有些气闷。 “哼！那你再回想看，自从妞妞她妈到我们家来了之后，他的这些习惯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 老妇人也懒得跟他置气，细细地回想东子过去大半年的表现。 “我想想看……哦，对了，东子现在最喜欢吃的是青菜和鱼，这个我之前问过他，他说因为在外省打工的时候，吃多了肉食，如今正腻得慌，所以胃口就变淡了。至于他不喜欢吃的芹菜，现在还是依旧不喜欢，他说闻不惯那个味儿，这个跟以前没差别。 说到这里，林老爷子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 如果这话要是放在之前，老妇人肯定也会跟之前的林老爷子一样，听到儿子以往的表现时，都是一副自豪的神色，可是经过老头子刚才的提醒和他这段缅怀似的话语，她不仅自豪不起来，心底反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凉意。 回答不出问题时的动作嘛，对了，我是好久没有看见他挠头了，所以他现在有问题想不明白的时候，已经不挠头了？” 老妇人依旧不愿意相信林老爷子说的是真的，所以在回想林东子这段时间的异常表现时，总会想出说服自己的理由。 第一百一十六章 确有异状 林老爷子看到老妇人那副样子，多少明白她心中所想。看着老妻，他眼中带上些许回忆之色，语气中满是感慨。 “咱们的东子十六岁就外出打工，此后每次回来，都会给家人带不少东西，这些年，两个小的学费大多是他掏的，莎儿出嫁后，家里的劳动力少了一个，他每次回家，都会抢着把重活、累活都干了，才放心出远门。 去年又带回了个抱娃的媳妇……那时候，我是真的高兴啊，别人都操心自家儿子娶不到媳妇时，我的儿子连娃都有了，一点也用不着我们老两口操心，村里也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咱家的福气，可是如今……” “老头子，如今怎么了？那……那也不能说明现在这个就不是咱们的东子吧？” 林老爷子沉沉叹气，静默了半响儿，才继续道。 “妞妞妈刚到咱家的那会儿，咱们要去拜访亲家，妞妞妈是怎么说的，老家在隔壁县下辖的芗堡村，但家人都在外地务工，是吧？ 亏我当时还问了是哪几个字，打算有机会的时候再去拜访拜访，可年前赶集时，我碰到一个常年在隔壁县走街串巷，还经常入村的货郎，他在那个县已经做了十几年的生意，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芗堡村这么一个地方…… 还有，妞妞妈到咱家后，一直都呆在自己的屋里，有时候连吃饭都会送进去的，你看她什么时候出去串过门？” 老妇人不明白林老爷子这的话题怎么一下从儿子身上扯到了儿媳妇这儿。 “老头子，你说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货郎，什么妞妞妈之类的，这些跟咱们刚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林老爷子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解释得差不多了，但眼下看来，老婆子根本就怎么听进去。 他又叹了一口气，组织好语言，准备继续尝试，让老婆子听懂。谁知，话还没想好怎么说呢，老妇人便又开口了。 “而且，老头子，如果他不是我的东子，为什么会跟东子长得这么像，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的这么像的两个人吗？” 老妇人记得很清楚，自己当初生东子的时候，只生了一胎，东子不可能有孪生的兄弟。 家里的事情，她向来都听林老爷子的安排，但碰到事关长子的事情，她却坚持着自己的看法，或者她潜意识里不愿意接受这段时间跟他们一起生活并不是自己儿子的事实。 因为如果事实确实如此，那他的东子呢，可还好好地活着？ 老妇人不敢想象如果这个答案是否定的，那她能不能撑得住不倒下。 林老汉盯着老妻看了又看，良久，才端起已经冷掉的饭吃了起来。 “也是，说不定真是我想多了，您就当今晚我什么话都没说，以前的日子怎么过，往后也怎么过。” 说罢，也不再理会老妇人，默默地将晚饭吃下去。 老妇人看着一派神态自然，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的林老爷子，暗暗松了一口气，是他想多了就好。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旁观者的希婉颜很明显地感觉到林老爷子并非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自然，他之所以这么对老妇人说，恐怕还是担心老妻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从而把身子给弄垮了，才这么安慰她的。 老妇人虽然也表现得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其实心底恐怕已经起了的波澜。 虽然没有确切知晓林家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但希婉颜想要探查的事情已经见分晓——自己在林家见到的林东子确实不是林家的儿子，而是一个冒充者。 只是，如此一来，问题又来了，这个假林东子到底是通过什么办法，让自己变成林东子的模样？ 易容术吗？并不是！ 一般的易容术逃不过希婉颜的眼睛，那天，她特意仔细打量了假林东子一番，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易容的痕迹。 既然不是这种低端的手法，那么，就有很大的可能是他用了什么术法，使自己的面容与林东子一模一样。 希婉颜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天夬真人当初天夬功法传授给她时，设置了等级限制，她只能知晓与自己实力相匹配的相关功法知识，也就是说，目前的她只能查看天夬功法武系和医系初级水平的知识，想要知道更高级的内容，只能拼命地提升自身的实力。 所以，希婉颜自然没有在关于天夬功法的有关记载中查看到类似假林东子的术法记载。 撇撇嘴，她不甘心地继续在《异界志略》中搜寻，这下子，还真让她找到了类似的记载。 换颜术，一种可以将人的容貌，乃至身形都完完全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术法，是伪装术最常用的一种手段。 施展换颜术一般有两种途径，一种是要求施术者自身有一定的功法修为，因为施术期间会一直消耗自身的修为，所以除非自身实力超群，长期伪装者一般不会选用这种伪装方式，短期伪装的，则视具体情况而定。 与之相对的是适合长期伪装的换颜术，伪装者通过服用丹药进行换颜，这种伪装方式不会损耗修炼者的修为，也没有其他副作用，但必须满足两个前提：一是须有换颜的丹药——换颜丹；二是取得带有被换颜者身上气息的衣物，两者缺一不可。 所以，假林东子到底采取的是哪一种方式的换颜术？ 根据从林家感知到的消息，假林东子“回家”的时间已经并不算短，所以希婉颜更偏向于他采取了服用换颜丹方式的换颜术。 希婉颜不知道除了师父原来的那个界面，自己所处的这个地球还有没有来自其他界面的修炼者，所以不能肯定他们是否与师父同出一个界面。 目前，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对方也是修炼者，但他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什么要伪装，这些都是她想不明白的。 反正这会儿自己无心修炼，睡也睡不着，希婉颜便将自己与小十一之间的神识通道开通。 “小十一，小十一，醒醒，醒醒，咱们聊会儿天呗。” 正睡得香甜的小十一被无良主人吵醒，它很不耐烦地哼哼道。 “哼哼，主人，这么晚了，你不修炼，聊什么天啊？哼哼哼哼~” 希婉颜没理会它的抱怨，将自己在林家查探到的消息和自己的猜测及疑惑一一说了出来。 “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伪装成林家的大儿子和儿媳，这会儿还离家出走了？” 听到这样一席话，小十一停止了不耐烦的哼哼声，不过神态却一如刚才般慵懒，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道。 “主人，这个世界既然有你、我这两个异类的存在，那再出现其他的修炼者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修炼者的世界，与咱们现在的生活也是类似的，互不打扰，互不干涉。” 第一百一十七章 高低界面 “比如咱们家的人不会有事没事地去查看其他家晚上煮什么菜，其他家的人也不会有事没事来咱们家查看咱们的油罐还剩下多少油，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嘛。 所以，咱们为什么要关心其他修炼者的身份和行动？只要不打扰到我们，其他的就随它去吧。” 希婉颜嘴角抽了抽，真亏它能想到这么恰当的一个比喻，不过这个比喻虽然让人忍不住吐槽，但细品之下，却也有些道理。 是啊，她干嘛要一直死揪着不放呢？对方又没得罪她，不仅如此，在希婉颜用透视眼偷看假林东子的媳妇和孩子而被发现时，那个假林东子只是将她的透视眼给屏蔽了，让她看不见屋里的情形，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这件事情若要认真追究起来，希婉颜绝对是过错方。 好奇心能害死的，绝对不仅仅是猫，还有像她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初级修炼者。看来，自己往后还是少管闲事吧。 正反省着，神识内又传来小十一的声音，此刻它的语气中倒是与先前稍有不同，多了些告诫的意味。 “不过嘛，防人之心不可无，您以后碰到其他修炼者的时候，躲远点，尽量不要被人发现。您现在的实力这么低，要是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修炼强者发现，说不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希婉颜心下一个咯噔。 “小十一，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被那些修炼强者发现，我会有危险？” 这种不是类似“他乡遇故知”的喜庆场景吗，怎么在小十一嘴里倒像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能排除这样的情况，虽然在一般秩序上，修炼者之间是互不干涉的关系，可是在利益面前，这种秩序就有被打破的可能，其实，强者为尊才是修炼界的终极秩序。” 说着，小十一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 “打个比方，主人您身上的超能感知力如果被心怀不轨的修炼强者发现，那么就有会被抢走的可能，如果对方实力只比您稍强一点，加上守护兽，您也许还能保住这个能力。 但如果对方实力比您强太多，那您和守护兽加起来，也把守得住，不仅如此，您可能还会有身陨的危险，毕竟斩草除根也是他们那些人所尊崇的理念之一。” 越听小十一的讲解，希婉颜越觉得心凉，这哪是开挂的人生，分明就是苦逼的修炼历险记！ “碰到后边这种情况，我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吗？真的就这么死翘翘了？” 她犹自抱着不甘的心，期待小十一能给她带来新的希望。 “理论上是没有的。” 小十一的答复非常干脆，随即又补充道。 “但也有例外的情况，因为主人与小十一的契约关系是主仆关系，主人如果遇难，小十一也活不了，所以，当感知到您有身陨危机时，小十一会启动自身的终极保护系统，为您挡下最致命的一击，但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主人没有把握好机会，那咱们都会没命。” 希婉颜吞了吞口水，此时的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她和小十一被一个连面容都看不清的人给炸的奄奄一息，血肉模糊，场面惨不忍睹…… 好长时间没有感觉到寒意的身子抖了抖，希婉颜干脆躺下来，盖着被子，再继续从小十一口中认知这个残酷的修炼世界。 “小十一，你说我如果现在放弃走修炼这条路，还来得及吗？” 神识中的小十一好像愣了一下，三息后才回应道。 “主人，您是认真的吗？” 希婉颜撇撇嘴，是认真的才怪！她此时若放弃修炼，那对不起的人可就不止是自己了。 首先，最对不起的是带自己走上修炼之路，此刻却已神魂俱灭的天夬真人；其次是关心爱护自己的家人，包括修为实力与自己密切相关的小十一；还有那些她原本可以救治，却无能力救治的人。 且放弃修炼岂是说说而已，只怕到时候，她就算停止修炼，但之前修炼的痕迹犹在，如果被心怀不轨的修炼者当成一个超低级别的修炼者，那她绝对会成为炮灰。 退一万步来说，她能将曾经修炼的痕迹完全抹除，恢复成这个世界上的一个普通人，可那也许会让她失去小十一。当初小十一之所以能来到她身边，完全归功于她身上修炼者的气息，如果她连这个气息都没了，那小十一能不能继续留在她身边，就很难说了。 所以，对于小十一的这个问题，她的答案是否定的。 “我就说说而已，你就当我在抱怨当下残酷的处境吧。” 对面的小十一不知在想什么，久久没有回复，就当希婉颜以为这家伙又睡着了的时候，又听见它的声音。 “主人，我刚才搜索了一下传承中关于高低界面的相关记载，里头有讲到一些情况，可能跟您稍稍减低您的忧虑。 据载，高低界面之间是有实力限制的。一般说来，只有低级界面的修炼者在实力到达一定级别之后，才能上升到高级的界面，而在天道秩序中，高级界面的修炼者是不允许到低级界面中来的，就算有人偷偷下来，ta的实力也会被压制在低级界面可接受的实力范围之内，否则就会被天道发现，受到严惩。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告诉主人，其实咱们现在所处的界面是一个低级，确切地说是比低级还更低的超低级的界面，因为这的灵气实在太稀薄了，根本就没有修炼的条件，所以，这个界面中不可能出现太多修炼者，就算出现了，他们本身的实力都不会很高…… 主人，我这么说，您是不是放心些了？” 尽管知道小十一看不见，希婉颜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你这么说，我倒是放心多了，唉！” 小十一不明白主人明明说放心了，还要唉声叹气，这分明就是两种极端的情绪嘛。 “主人，您还有什么担心的吗，为何叹气？” 希婉颜也没藏着掖着，将自己的担忧给说了出来。 “你这话虽然让我放了心，至少我已经知道，只要自己勤加修炼，注意藏拙，便能够让自己及自己身边的人安然地在这个世界生活。 但你的话也表达了另一种意思，我的师父天夬真人的元神被送至这个世界时，仍旧封存了很深的实力，可见其实力强大，这也间接说明他原来所在的位面应该不低，也许就是你所说的高级界面。 无奈的是，这股强大的实力给了我，我却不能发挥出其中一二，实在是愧对于他老人家。难怪他当初不让我去复仇，原来是知道我根本就到不了那样的界面。” 说着说着，希婉颜的情绪越发失落，小十一也静默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干巴巴地问了一句。 “主人，您知道您师父原来的界面叫什么吗？” 第二百一十八章 传承无解 它打算给希婉颜查查看，天夬真人的来处是否是自己传承上所记载的这些高级界面。 希婉颜闻言一愣，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从小十一这里说不定能查到跟师父有关的信息呢。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也不啰嗦，直接报出了当初天夬真人所说的那个地方。 “师父是从一个叫林泽大陆的地方来的，小十一，你快查查看，这个地方是不是高级界面。” 希婉颜报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小十一下意识地眉头微皱，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太像是什么高级的界面啊。 口说无凭，想象出来的更加不靠谱，它迅速地在传承所载的高级界面中寻找与林泽大陆相关的信息。 可惜，来回搜索两遍，也没有找到任何相关信息，它接着又搜寻了这些高级界面对应的诸多低级界面，依旧无果，只能据实将信息向希婉颜回复。 “主人，据传承记载，东西南北各处的高级界面分别是东方的缈天界、西方的梵若界、南方的云水界和北方的岳灵界，你说的这个林泽大陆并不在其中。 想必您也注意到了，这些界面的名字与林泽大陆这个名字有很大的差别，所以十一刚才也在这些高级界面以下的各个低级界面都搜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这怎么可能？小十一，你确认你这个传承没有bug？” 希婉颜很确定当时天夬真人确实说的是林泽大陆四个字，且当时他还强调了那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听那语气，完全是个高级的界面啊，怎么小十一的传承当中没有记载。 “主人，什么叫‘bug’？” 小十一虽然跟希婉颜相处了一段时间，但仍旧对于她不时冒出来的一些新词很不解。希婉颜往常用到这个词的时候，都只用在自己的意念中，所以这是小十一第一次听到“bug”这个词。 希婉颜本来就已经有些心焦，此时哪有耐心跟它好好解释，所以只是简单地回复了一句。 “就是说，你这个传承是不是记错，或者记漏了什么的意思。我师父当初明明说的就是林泽大陆，怎么可能会没有吗？” 对于希婉颜的质疑，小十一难得地没有闹脾气，还颇为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才道。 “按理来说，传承中所记载的东西都是确实存在的，不可能记错，但如果是新出现的东西，传承当中便不会有记载，主人，林泽大陆会不会是新出现的地方，所以十一的传承中才没有记载？” 这是它沉思过后才想到的可能。 希婉颜闻言，想了想这个答案的可能性，显然有些不太赞同，她又继续问道。 “小十一，你的传承中有没有记漏的可能，我的意思不是说漏了那些新事物，而是那些由来已久，但传承中却没有记载的事物。” 小十一点了点头，然后在希婉颜揶揄的目光中，为自己这个传承的威信作强力辩护。 “您说的这种漏记情况肯定是有的，但漏掉的都是那些不甚重要的事物，林泽大陆这个地方，听你说来，并不像是个容易让人忽视的存在，所以，应当不会存在您考虑的这种情况。” 这么说，小十一倒是把它的问题解释清楚了，但希婉颜这边的问题却依旧无解。 没办法，她只能采取想不出的问题就暂且放着的回避姿态，放过小十一，让它继续睡觉之后，她又默默地坐了起来，打坐修炼到平时的时间才入睡。 修炼之路注定不会好走，她必须尽快强大起来，这样才能更好地保全自己和身边的人，所以勤加修炼是十分必要的。 第二天，天气陡变，早起的时候便下起了绵绵的细雨，雨不大，但春天的雨，一旦下起来，便没完没了，一时半会儿根本停不下来。 碰到这种情况，进山是不可能的了。谢大胖伤心啊，连老天也不帮他，他这趟欸乃村“求学记”，看来只能失落而归了。 想到这里，他郁闷地看向孙奕呈和腾勇亮，这两个人，明明花的时间没自己多，练手的次数也没有自己频繁，怎么他们俩就能学得比自己好呢？特别是孙奕呈，简直学到了希逸文六七分的水平，这太扎心了！ 郁闷之极的他，最终化悲愤为食欲，整整干掉了四大碗王美美家送来的豆腐花才算顺气些，惊得一旁勤玉兰的目光连连在他和小十一之前转动，这俩货莫不是本家？ 此外，她也有点担忧，小十一的身份，她很清楚，这小家伙就没有吃饱的时候，吃再多她也不会吃惊，可谢大胖不过是比普通的胖人还胖三、四点罢了，吃这么多，这肚子不会爆吧？ 孙奕呈倒是对这样的天气很满意，烟雨蒙蒙的乡村，正是拍照的好时节，于是他跟其他其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在希逸文的陪同下，“进山学技”小队摇身一变，成了摄影组，撑着伞出门了。 当然，说是摄影组有些夸张，这里头真正拍摄的只有孙奕呈一个，其他几人诸如希逸文，扮演的是地陪的角色，专门带路以及应付可能出现的情况。 比如，碰到村民冲撞了孙奕呈等人，他得帮忙解围，或者村里的狗往孙奕呈这些陌生人身上扑，他也得负责将其赶走。总之，就是要保证孙奕呈这一趟拍得顺利，拍得开心！ 腾勇亮扮演的则是孙奕呈拍照时，为其撑伞的助理角色。 至于谢大胖，完全是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随意瞎逛的路人甲角色。 几人虽然扮演的角色不同，但一路上倒是有说有笑的，不时有路过的村民问他们在干什么，得知真相后，还凑上来看了看，孙奕呈又顺手拍了几张淳朴的笑脸。 收队的时候，几人看见从入村的一个支道上，走来两个熟悉的身影，两人身上披着防水薄膜，头上戴着斗笠，背后各自背着一个背篓，看见希逸文等人，走在前面的那个身影远远地便喊道。 “大哥哥，你们又在拍照吗？” 声音传来，除了希逸文早就看清来人之外，其他人才发现过来的希婉清和希婉灵两姐妹。 不待她们走进，希逸文快步向前，脸上难得地带上了严肃之色。 “清儿、灵儿，这种天气你们怎么还上山，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希婉清姐妹俩被希逸文的语气吓了一跳，希婉灵一把窜到她姐姐背后，只从侧边悄悄探出一个脑袋，那样子好不滑稽，让人忍俊不禁。 希婉清知道堂哥这么说，完全是为她们考虑，她看向希逸文，露出微笑。 此时，不远处的孙奕呈悄悄拉近了镜头，“咔嚓”一声，抓拍下了这幅难得的画面。 微雨如雾的村道上，一个戴着斗笠、披着无色透明薄膜的小姑娘看着前方，清秀的小脸上带着如雨雾般的微笑，另一个同样装扮的娇俏小女孩从她背后冒出头，脸上尽是俏皮之色，细看之下，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似乎还透着一丝狡黠…… 第一百一十九章 改变规划 谈话中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孙奕呈的动静。 “逸才哥，之前说好了是隔天采一次草药，我们昨天没去采，所以今天就出门了。你放心，我们没进山，这些草药都是在野地和田埂边上采的，颜儿姐说，有很多药材要在这些地方才能采到，所以我们趁着不进山的时候，就在这些地方采。” 希逸文闻言，松了一口气，脸上严肃的表情完全卸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们不要命，跑山上去了。” 在农村，这种雨天出去干农活的人不少，所以，在得知两个堂妹没有贸然跑上山，又看她们全副武装之后，希逸文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逸文哥，大哥哥他们又在拍照了吗？” 警报解除，希婉灵就从姐姐的背后窜了出来，此时她依旧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拍照这件事上，可见小丫头对这件事情的好奇和热衷。 她的话刚好被走进的孙奕呈听见了。 他爽快地代替希逸文作了回答。 “灵儿妹妹，我们是在拍照，你们又去才草药了吗？” 希婉灵脆声答道。仿佛担心他们没听见她姐姐刚才的话而责怪他们，小丫头还将希婉清的话复述了一遍。 “是啊，大哥哥，我们只去了田埂和野地，没去山里哦。” 刚走近的几人忍笑不禁，希婉清的话他们都听见了，不过看小丫头那副她们很乖、没有乱走的模样，便忍住没有说破，孙奕呈还夸了两句。 “你们真厉害！小小年纪就知道下雨天不能上山，还这么勤劳勇敢，哥哥长这么大，还没你们厉害呢。” 这两句话，虽然有些哄小孩的成分，但却也有几分真心，孙奕呈是由衷地赞扬这两个朴实又勤劳的小姐妹。 不提他这种从小就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就是城里一般人家的孩子，也没有下雨天还这么不辞辛劳地跑到露天干活的。 好话谁都爱听，更何况是没有什么人生阅历的两个孩子，孙奕呈的两句话让姐妹俩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左右他们也已经拍得差不多了，这会儿便干脆和姐妹俩一路往家里走。 希逸文很有大哥担当地将两个堂妹的背篓提了过来，就这样一手撑伞，一手轻若无物地提着两个堆满了半框湿漉漉草药的小背篓，快步回家去。 这一幕又在孙奕呈几人面前小小刷了一把开挂小哥的存在感，着实让上午走了一圈都觉得有些累的几人自愧弗如。 回到家后，留守家里的希士良夫妇和希婉颜才得知希婉清姐妹俩今天还出门采药的事情。 希士良夫妇的反应和希逸文最初的反应如出一撤，看向两个侄女的眼神带满了不赞同，就算是得知两人并没上山之后，还是没有放缓神态。 “大伯、大伯母，我们又没上山，这应该不要紧吧？” 一般情况下，碰到这种情况，希婉灵小朋友总是躲在姐姐身后的，所以这会儿出来解释的还是希婉清。 希士良夫妻俩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勤玉兰开了口。 “清儿、灵儿，伯父、伯母还是希望你们以后下雨天不要出去干活了，不管是上山，还是在野地里；不管是去采药，还是干别的，都不妥。 这种天气出门，就算不担心被恶雷劈中，也要担心被雨淋湿了身子，你们年纪还小，身体没有大人经扛，你们虽然带了雨具，时间久了也是会生病的。” 希婉清和希婉灵乖乖点头，表示已经将大伯母的话听了进去，只是希婉清眉头上还是有些许忧色。 如果她们不按期去采药，那是不是就算没有完成任务，香氏会不会因此为难她们姐妹俩，她现在倒不怎么怕香氏了，可妹妹怕啊…… 一直在旁观的希婉颜大致猜到了她的想法。 “清儿，你是不是担心如果不出门，就完成不了采药的任务？” 希婉清闻言，猛地抬头，大有一种心中所忧被希婉颜猜中的感觉。她点了点头，把自己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如果我们不按期采药，我妈可能会……” 说到这里，她猛然意识到这里不仅有大伯一家人，还有几个城里来的贵客，她们家那些破事若是被这些人听进去，岂不是太尴尬了。 早熟的她有这层顾虑也是人之常情，这个世界上，谁会乐意将自己不堪的一面展露在他人面前，更何况这些人跟她们的关系还是半生不熟的那种。 诚然，这是绝大多数人的看法，但这不包括心思单纯，且真正把孙奕呈三人看着大哥哥的希婉灵小朋友这一类人。 听到姐姐的前半句话，她就明白姐姐担心的是什么，所以当她发现话只开了个头，没有继续后，便大着胆子，将接下来的话补充完整。 “如果我们不按期完成采药任务，我妈肯定会骂我们的，说我们偷懒耍滑，只会吃不会干活，说不定还会被打、被罚呢。” 罢了，又喃喃地补充了两句。 “姐姐要不是因为我，才不会理会我妈呢。我妈现在不敢打骂姐姐了，就拿我出气，姐姐每次都是为了我，才跟着受罪的。” 看着妹妹毫无心理障碍地将这些丑事抖露出来，希婉清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感叹妹妹太冲动，还是自己顾虑得太多。 她不由得暗暗观察孙奕呈几人的反应。 果然，听到希婉灵的一番话之后，孙奕呈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惊愣之色，不过这个表情只维持了片刻而已，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而且，让希婉清安心的是，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在这些人脸上看到鄙夷或者怜悯的神色。 不管是怜悯或者鄙夷，这些都不是自尊心极重的希婉清愿意看到的。 孙奕呈几人似乎也意识到，他们这会儿待在这里不合适，所以都找借口，回了房间。 他们一走，希婉清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又松了几分。 此时，又听希婉颜跟希士良夫妇道。 “爸、妈，看来咱们之前制定的规划得改改了，下雨天不能让清儿和灵儿出去采药，这样很危险，而且，就算把草药采摘回来了，这种天气咱们也不能拿出去晒，堆着堆着，那药材就废了。” 希士良夫妇深有同感，希士良直接跟希婉清姐妹俩说道。 “清儿、灵儿，一会儿大伯跟你们一块回去，把事情跟你爸妈交代清楚，要是他们不同意，我就跟让妈按照最开始的计划，以她担的柴火来赔罪。 你们也不用担心，你妈绝对不会选择担柴火的。” 希婉清姐妹俩都点了头，她们完全相信，只要大伯出马，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不过，希婉清仍有些担心。 “大伯，下雨天不去采药的话，天气好了要不要补上呢？” 这句话的语气并没有什么牵强之色，反而带着莫名的期待。 第二百二十章 携礼回城 事实上，希婉清确实很期待希士良能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因为如此一来，她们便能更名正言顺地去采药，到时候，香氏就算再有不满，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将侄女的表情看在眼里，希士良没有急着回应这个问题，而是笑着道。 “这个问题，要不问一问你们颜儿姐吧，药材是她需要的，她说了算。” 于是，姐妹俩的目光同时转向希婉颜。 希婉颜想了想，也没有扭捏，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嗯，这个补自然是要补的，雨天漏了几次，那晴天就得补还几句。” 说着，在希婉清姐妹俩欣喜的眼神中又补充道。 “不过补的方式嘛，咱们也得有个章程，清儿、灵儿，你们是希望雨过天晴之后，连着两天或几天都出门采药，还是跟之前一样，每隔一天采一次药，但补还的次数往后顺延？” “颜儿姐，什么叫往后顺延？” 希婉灵小朋友表示认知有限的她听不懂这么专业的术语，希婉清也听得似懂非懂，此时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希婉颜。 希婉颜一愣，随即了然，她组织好语言，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道。 “往后顺延就是说，晴天的时候，你们还是隔天采一次药，那些漏掉的次数留到往后再还，我们当初和你妈说好的是让你们帮着采两年的药，这个时间段指的是没有漏掉的前提之下，现在碰到下雨天不能出门了，那咱就得在晴天的时候，把雨天漏掉的次数给补上，不过采药的频率还是隔天采一次。 也就是说，你们帮我们采药的时间，不止两年，具体时间看需要补还的次数有多少，这样说，听懂了吗？” 这下子，屋内所有的人都听懂了，希婉灵更是直接对希婉清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姐，我觉得往后顺延更好，要不咱们就选这个吧。” “好！” 希婉清自然点头，她又不傻，知道希婉颜之所以提出这个补充说明，完全了为了她们姐妹俩。这样一来，她们就不用太早回到香氏的“魔抓”下生活。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采药经历，她也明白了，山上的药材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她们如果天天都去采，那以后能采的就会更少。给草药生长的时间，也给她们赚更多钱的机会。 于是，补充计划就这么生成了，一切就等希士良找过希士皮夫妇说明之后，就能生效，希婉清姐妹俩也不用冒雨出去采药了。 正当大家都沉浸在前途可期的良好氛围中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看你们说的，我还差点以为清儿姐俩是咱们家的苦力呢，看这又漏又还的，要我说，颜儿，这漏掉了就漏了呗，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这钱说到底也是清儿姐俩自己赚自己花的，咱们给遮着不让三叔三婶发现也就是了，其他的采多少次，就没有必要管得这么严了吧。” 要说，希逸文这个性格也是极端，在外人面前，他往往会想得更多，考虑得更周到一些，但在亲近的人面前，这家伙哪怕是连一点心思也懒得动，想到哪里自然就说到哪里。 此刻，他直觉是自己爸妈，连同亲妹子在欺负两个小堂妹了。 所有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他，眼中的意味分明，但并没有赞同或感动的神色。 勤玉兰甚至祭出了隐匿已久的教子绝招——爆栗大杀器。 “你这臭小子，脑袋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得亏你上个学期还拿了奖状，我还以为你变灵醒了，原来不过是瞎猫碰着死耗子而已。你倒是说说看，我和你爸、你妹妹是会逼迫清儿和灵儿的人吗？” 希逸文捂着被勤玉兰碰到的脑袋，赶紧摇头，又状若痛苦地道。 “哎哟，妈，我都长大了，您还这样打我，我还有没有一点大男孩的自尊了？” 很明显，他这痛苦的表情并不是因为生理上的痛，而是2b大男孩自尊的痛。 勤玉兰显然一点也不吃他的话，很干脆地又给了他两个爆栗。 “你就算长到七老八十，也是我儿子，再说出那样的胡话，我照打不误！” 希逸文一边护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幡然醒悟，终于明白为什么村里好多小伙伴都把各自的老妈称为“霸王龙”或“母夜叉”了，原来，他自己的这个妈，在温柔贤惠的外表下，还隐藏着一头威力十足的“霸王龙”！ 得了，你是老妈，你说了算。 希逸文捂着自己的脑袋，不在辩驳，而是装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这样的场景，不仅让勤玉兰泄了气，身边的人都被他的模样给逗笑了，希婉灵清脆的笑声最为明显，希婉清一边笑着，还一边对希逸文解释道。 “逸文哥，我知道你是想为我和妹妹打抱不平，不过你真的误会了，大伯、大伯母和颜儿姐没有逼迫我们，这些都是我们愿意和希望的。” 毫不意外的，话说到这时，就对上了希逸文诧异的眼神。她回给对方一个微笑，才继续道， “我家里的情况，逸文哥你是知道的，我和妹妹是宁愿待在外边也不想回家受气的，下雨天出不了门，那是没办法的，晴天的时候，我们就想尽可能地多做点自己的事，也多采点草药，多赚钱，这是我们希望过的生活，所以，逸文哥，我们是真的很想多采几趟草药。” 听到这番解释，希逸文尴尬地挠了挠头，环视一圈之后，回了一句“原来如此”之后，便转身逃之夭夭了……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屋内的人摇头叹气者有之，展颜微笑者有之，哈哈大笑者也有之。 既然已经说通了，希士良就趁热打铁，随着希婉清姐妹俩去找希士皮夫妇。 勤玉兰回到厨房，继续忙着准备午餐。希逸文等人回来之前，她已经准备好了一般，发生了希婉清姐妹俩的事之后，才暂停了。 早上的时候，孙奕呈等人说下午便回城，希士良夫妇特意宰了两只鸡，又在有鱼塘的村民那里买了两尾肥鱼，再加上过年前风干的腊肉，以及家里的各种新鲜蔬菜和腌制的酸菜，足够置办一桌丰盛的送别宴了。 此外，他们还给准备了两麻袋的土特产，勤玉兰应希婉颜建议，蒸了几笼馍馍，甜味和咸味的都有，这里头都被希婉颜加了点料，当然，希婉颜出品，必属精品，这里边加的料都是好料，吃了都是对身体好的，谁吃谁知道。 吃过一顿丰盛的午饭之后，孙奕呈三人休息了一会儿，就向希家人提出了辞行。 希家人便将自家准备好的东西搬出来，让他们带上。 “几位贤侄，这是一些自家出产的土特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城里应该也有卖的，不过这多少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们若是不嫌弃，就请收下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一袋馍馍 对于希家人的馈赠之礼，说实话，这些人真的不看在眼里，也没有收下的意思。 当然，话不能直接说，也不知道孙奕呈把希士良拉到一边说了什么，回来之后，希士良便不再让人把东西搬到车上了，只是从唯一的纸箱里翻出一袋还冒着热气的馍馍，对几人道。 “这些是逸文和颜儿的妈妈做的馍馍，还有些热气，这一路不算近，你们就带在路上吃吧。” 人家都这么说了，再推辞的话，双方的面上都不会好看，孙奕呈等人自然不能再说什么，笑着接过那袋馍馍。 馍馍本来就是那个样子，长得不算好看，装进袋子后，不知是因为蒸汽上涌，还是其他的原因，愣是让原本就不甚美观的馍馍显得更磕碜的三分。 希婉颜看他们虽然将馍馍收下，但对那东西都不甚在意的样子，有点担心回到家后，甚至半路上。这几人就把东西给丢了。这样一来，就白费她一番心思了。 她想了想，才上前对孙奕呈道。 “奕呈哥，这馍馍是我们这里经常做的美食，虽然不怎么好看，但偶尔吃吃对身体也是好的，当然，你们如果不爱吃，回家之后，可以让孙爷爷多吃点，他应该会喜欢的。” 孙奕呈点点头，诚恳地回复道。 “颜儿妹妹，谢谢你们，我爷爷确实喜欢偶尔吃些糕点，回去了我肯定原话转告。” 希婉颜都这么说了，如果还是改变不了那几个馍馍的命运，那就是这些人活该没有享福的命了。 上车之前，希士良悄悄跟孙奕呈说了两句，后者轻轻点头，随即便一派自然地上了车。 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希家众人总算各自放了心。 希士良夫妇这两天总是为如何更好地招待这些人的吃食而纠结，他们毕竟只是乡下的一户小农，就算再有心，也拿不出当初孙家招待他们的架势，所以只能一边尽可能地让这些人吃好点，一边纠结这下一餐该准备点什么。 希逸文则是不用再纠结着该把这帮人往哪座山上带，才能找到新的鸟巢，这几天，他们几乎把他之前所知道的鸟巢都打光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赶尽杀绝，他觉得未来至少有几个月的时间，应该不太可能会在山上碰到那种嗷嗷待哺的小幼鸟了。 希婉颜则不用每晚再跟勤玉兰挤一张床，这样大大方便了她的修炼，期间若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也不懂担心会吵到勤玉兰。 看来，招待客人这件事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由此知彼，往后他们还是尽可能地少去麻烦别人吧，这么想着，希婉颜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坐修炼。 经过昨晚与小十一的交流，希婉颜更加意识到提升实力的重要性，所以，现在只有一有机会，她就会抓紧时间赶紧修炼。 孙奕呈这边，因为乡下雨雾朦胧，他们不敢把车开得如来时那般快，所以回程所用的时间比来时多了不少，将近五点钟的时候，才进了市区。 因为心里有事，腾勇亮在进入市区后，便借口急着在下班前回医院报到，中途下了车，谢大胖则跟着孙奕呈，一路回到了孙家。 车子停在孙家大门口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散步归来的孙老爷子，他手上还牵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是一只小金毛，看样子应该才几个月大。 小金毛是孙家最近新增的一个家庭成员。 说来，小金毛之所以能来到孙家，还是受了希家的影响，要不是他们将小十一带到孙家，让孙家人体验了一把养宠物的乐趣，他们也不会心血来潮养了这么一只宠物。 想到那天到宠物市场去选宠物的时候，孙家人还打算学希家，养一只宠物猪，但听到宠物市场的人介绍可爱的小猪仔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之后，便歇了这份心。他们实在不敢想象进门就迎来一只大肥猪的那个刺激场面。 看到小金毛后，孙奕呈突然想起，希家人从城里回去已经有半个月了，可小十一那家伙貌似并没有怎么长啊？ 难道这家伙是长得慢的品种？ 可这也不对啊，姑父当时问过了，小十一就是一般的农村土猪，农村土猪啊，绝对是一个月能长好几斤的，可小十一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宠物猪，也不可能一点都不长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孙老爷子已经走到车子身边。 “孙爷爷，您这是遛狗回来呢，要我说，您这精神头真不错，是这个！我家老爷子要是有您这精神头的一半，我看他睡着都能笑醒咧。” 谢大胖竖起大拇指卖力地给孙老爷子拍马屁。 “呵呵，谢小子，就你会说话，怎么样，这几天在乡下玩得还开心吧？” 对于这个问题，谢大胖自然毫不犹豫地点头，接着卖力地介绍道。 “那是当然，孙爷爷您没去倒是可惜了，逸文他们家那里风景真的不错，空气比咱们城里的清新多了，就连公园、郊区这些地方的空气也比不上那儿的清新。 今天早上雨雾蒙蒙的，真是又好看又好闻。嘿嘿，您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说好闻？那简单，村里的桃花开了，下着雨，微风吹过，那风都是自带花香的。 吃的也都是绿色天然无公害食品，那里的一碗豆腐花可以甩咱们域城最好的王记十条街，还有那些最基本的家常菜，也是咱们在城里吃不到的味道……” 孙老爷子看着谢大胖夸张的表情，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 “你小子，别不是骗老头子的吧，就是欺负老头子没有亲眼所见。” 谢大胖做出一个被打击得不行的表情，大有一副不愿承受不白之冤的意味。 “这哪能啊，我哪有这个胆骗您呀，对了，奕呈拍了不少照片，您到时候，亲眼看看就会的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至于闻，您看的时候，努力感受感受，应该也能想象得到的吧。” “哦？还拍了照片？那我是要好好瞧瞧。” 孙老爷子说着看向自己的孙子，说道。 “臭小子，一会儿回屋你把拍的相片给我看看，我倒是要瞧瞧是不是真有谢家小子说的这么好。” 孙奕呈显然已经习惯了自家老爷子对自己的“爱称”，闻言淡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弯腰从车后座中取出他们几个一路上都没有动的馍馍，对老爷子道。 “爷爷，这是走时希家给我们带在路上吃的，颜儿妹妹说，如果我们没吃掉，可以给您吃，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这一番话，说得要多实在，就有多实在。 但孙老爷子觉得，自家这个臭小子绝对是故意这么说的，既然颜儿丫头都说了，自己吃了对身体好，这个臭小子干嘛还加上原本是给他们带在路上吃的这句话，这分明就是膈应他嘛。 他往孙奕呈递过来的那袋馍馍瞅了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身牵着小金毛往屋里走。 第二百二十二章 馍馍上桌 “把馍馍拿进屋交个罗嫂，晚上我要尝尝。” 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老爷子连同小金毛的身影便消失在大门之后。 屋外的两人面面相觑，老爷子这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啊？ 孙奕呈挠挠头，好吧，不管他老人家有没有生气，这包被他们嫌弃了一路的馍馍总算是有了着落，也算是没有白费希家的一片好意。 “老孙，我就不进去了，你回校之前咱们有时间再聚，没机会聚的话，我送你去机场。” 谢大胖一边拉开驾驶座的门，一边对孙奕呈说道。 这车子是去年高考结束后，谢家爸妈送给谢大胖的升学礼，有车一族的他到哪都喜欢开着嘚瑟，这次去欸乃村就是如此。 孙奕呈家里虽然有闲置的车子，但并没有他的专车，所以每次几个玩伴有所行动的时候，最常用的车子便是谢大胖的这一辆。 孙奕呈回校那天刚好是工作日，按照以往惯例，孙志沉和王芳把他送出家门后，送他去机场的是家里的司机。 听到谢大胖说要专门送自己去机场，孙奕呈没有拒绝，这样也好，他这趟去学校，如果没有意外情况，一般整个学期都不会回来，哥俩也要有好长时间不能见面，谢大胖送他去登机，路上哥俩还能好好聊聊。 傍晚七时许，孙志沉和王芳都回来了，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上，准备用晚餐。 罗嫂将最后一个碟子端过来，放在离孙老爷子最近的位置。 “咦？这碟子装的是什么，城里新出的糕点吗？” 王芳好奇地打量着碟子上码着的几块陌生糕点，不明白好好的家常饭要上这道看起来不甚养心悦目的点心。 孙志沉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罗嫂的方向。 罗嫂站直身子，往孙奕呈和孙老爷子两人看了一眼，随后笑了笑，准备回话。 这时，一旁的孙老爷子倒是先开了口。 “这是希家特意让奕呈他们给我带回来的，叫馍馍。颜儿丫头说，这东西吃了对身体好，我让罗嫂先给蒸了几块。” 没错，这碟子里装的就是被孙奕呈哥几个嫌弃，连碰都没碰的馍馍。 孙老爷子说罢，也没再说话，直接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馍馍放进嘴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老爷子的动作而移动，此时看他将馍馍放进嘴里，便忍不住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只见他原本不甚在意的脸色，在嚼了几口馍馍之后，眉头先是微皱，随后又猛然皱紧，连嘴上的动作都停住了。 “爸，您怎样了，这东西？” 作为一个好儿媳，王芳实在担心老爷子再出什么事，此时见他停了下来，便以为这馍馍可能不好吃，有心开口让他别再吃了，但又想到这东西是希家送来的，也许里边放了什么药材也说不定，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这馍馍就算难吃点，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一时之间，已经起了头的话，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孙老爷子仿佛没听见儿媳妇的话，他静静地呆坐着，嘴上和手上的动作也没有改变，指导右手撑不住长期夹着一块馍馍而稍微松了下，馍馍渐渐从筷子上滑落，他这才惊醒过来。 惊醒过来的第一个动作便是赶紧伸出左手，稳稳接住从筷子上滑落的馍馍。然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做出了一个与他以往端肃稳重的形象极为不符的动作——一把将馍馍塞进嘴里，然后三下五除二地将它消灭干净。 “爸，您……您这是怎么了？” 这个时候，孙志沉也忍不住开了口，老爷子这一番举动实在太让他震惊了，从小到大，再到如今将近知天命的年纪，他还没见过父亲有如此……别致的一面。 “嗯？” 儿子的话仿佛一剂清心剂，让原本沉浸于自我世界中的孙老爷子回过神，他收回伸向餐碟的手，随后拿起筷子，又向那碟馍馍进攻，待到将一块馍馍夹进自己的碗里放好，才指着碟子上剩下的那几块馍馍道。 “喏，你们尝尝不就知道了。” 说着，也不再管其他，自顾自地又给自己的碗里夹了一块馍馍，这下子，碟子里就只剩下两块馍馍了。 孙老爷子的这一系列举动完全是一副老小孩的形象，但也间接说明了这馍馍的不同寻常，孙志沉夫妻俩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不再顾忌其他，各人夹走了碟子上所剩下的两块馍馍。 不知是受了孙老爷子的影响，还是这馍馍的味道确实不一般，孙志沉和王芳对着馍馍浅尝一口之后，就如风卷残云般将剩下的馍馍吃得一干二净，吃完后，还一副意犹未尽地看着原本盛着馍馍的餐碟。 孙奕呈从自家老爷子做出刚才那番举动之后，就对自己之前的认知产生了怀疑，这会儿看到自己爸妈的表现跟老爷子完全不相上下，心下的怀疑更甚了几分。 难道这其貌不扬，甚至还有些磕碜的馍馍真的很好吃，或者说，好吃得很不一般？ 他将目光投向整个餐桌上唯一还有馍馍的地方。 “爷爷，这馍馍有这么好吃吗？要不，您给我尝尝，一块，不！一口就好！” 孙奕呈看着孙老爷子碗中还没吃过的其中一块馍馍，舔着脸求道。 孙老爷子回给他一个戏谑的眼神，语气却淡淡。 “你没吃？” 孙奕呈被自家老爷子这自相矛盾的眼神和语气弄得有些不自在，他挠挠头，依旧顶着一副求施舍的脸蛋。 “没呢，我们这不是为了给您留着，所以一路上就算再饿也都没舍得吃嘛，您看现在您都吃好几块了，要不剩下的也让您大孙子尝尝？” 孙老爷子没有马上回答，他盯着孙奕呈看了片刻，随后才面色不善地道。 “臭小子，我虽然年纪大了，但忘形还没那么大，你之前说的话老头子我可都记得清楚着呢，这馍馍啊，分明你们几个嫌弃不吃，所以才轮得到我这个老头子的。” 孙老爷子说着，语气又增添了一份感慨。 “你们没吃就对了！这馍馍啊，只有惜福的人才能吃得到，你们若是没有看不起这几块长得不怎样的馍馍。如今又怎么轮到老头子和你爸妈。 说来颜儿丫头也是奇了，恐怕她早就知道你们看不起这些东西，担心你们把它们丢了，所以才把老头子的名号给报出来，让你们就算想丢，也要再想想。” 祖孙俩的对话，让一旁的孙志沉夫妇俩将整个事情经过猜出了个大概，此时，勤玉兰也一脸不赞同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小呈，真的是这么回事吗？” 孙奕呈没法否认，只能点点头，承认他之前确实有瞧不起这几块馍馍的意思，不过为了从老爷子碗中将那块没动过的馍馍捞过来，他还特意强调了自己并没有在希家人面前表现出嫌弃的情绪，至于同行的其他人，那不是他能管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换法接赠 此外，还将自己拒绝了希家人的其他馈赠给说了出来。他这么说的本意，是希望家人能明白自己并非莽撞之流，其实他还是很懂事咧。 然而，他的打算似乎落空了。 得知他拒绝了希家其他馈赠之后，家里几个长辈看向他的目光与以往不同。 孙老爷子更是难得追问，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激动。 “臭小子，希家原本要给你们带回来的还有什么东西？” 孙奕呈的目光在几个长辈之间来回转动。 “也就是两麻袋的东西，看样子，应该是一些从地里的产物，听谢大胖说那好像是红薯芋头之类的。 老爷子、爸、妈，你们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该拒绝？” 孙奕呈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要知道，以往碰到这样的情况，家人肯定赞同自己拒收的行为。 可现在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随着他将可能是‘两麻袋红薯芋头之类’产物的话说出来，他分明看到几位长辈们眼里的不赞同之色更盛了。 孙老爷子不知是没了追问的兴趣，还是没了追问的勇气，干脆低下头，细细品尝碗里的馍馍。 “咳咳~小呈，我们没说你做错了。” 这次，作为从小便向儿子灌输连洁（音）自律思想的孙志沉先开了口，肯定了儿子高洁的思想及行为，但看向孙奕呈的眼神着实有些怪异。 这一点，自然被孙奕呈觉察到了，于是，他便也顺着问道。 “那您为何还这样看着我？” 这分明就是言不由衷嘛，他心里暗暗嘀咕。 孙志沉眼神闪了闪，将目光从孙奕呈身上移开，沉吟了片刻，才回道。 “这个事情，跟以往的情况不一样，你当时没亲眼见到你爷爷的病情，所以感触不深，对希家的了解也不够深，我今天就跟你说，以后希家，特别是那个小颜子给的东西，咱们都收着，不过接收的方法可以换一换。” 孙志沉，以及孙老爷子和王芳都以为希家留下来的那些两袋土特产跟他们吃的馍馍一样，入口之后，便让人通体舒适，一天下来积压的疲乏在一口口馍馍入腹后，便消失殆尽，那种感觉，比没接触希家人之前，安眠一夜后醒来的精神状态还要好。 这是只吃了一块馍馍的孙志沉夫妇的感受，至于更深层次的感受，只有已经吃了一块半，还剩下一块半的孙老爷子才能感受得到。 所以在得知孙奕呈拒绝了希家的东西之后，他们心中的痛惜之情可想而知。 希婉颜如果知道自己在馍馍里加料的行为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肯定会撇撇嘴，他们以为自己的幻医之术是大白菜，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啊，这真是异想天开！ 孙奕呈感觉自己脑袋里挤满了问号，理不清思路。 “换什么方法？” 王芳看着他那懵懂的样子，强忍着心头的波澜，插嘴道。 “傻儿子，不能够接受别人馈赠，那咱们可以买下啊，有买有卖，这不就是正常的交易手段吗。” 孙奕呈闻言，皱眉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眉头也舒展了，一副深有领会的模样。 “这样啊，好吧，那下次我一定买下。对了，妈，您几位的意思是说，希家的东西很不同寻常吗？是不是跟颜儿妹妹上次给我们的那瓶药液一样？” 这几天在欸乃村，他们哥几个除了偶尔看到希家父子表现出较异于常人的体力或掌握力道的能力之外，并没有发现其它不同寻常之处，希家所吃所用也都跟一般的农家大同小异，要说差别，可能就是吃的东西比较丰盛些而已，不过他把这点归因于要招待他这几个省城来客，因而孙奕呈并没有把希家看得太非同一般。 但这会儿理智回笼后，他才猛然想起，家人曾经跟自己讲过以及自己亲眼所见希家的不同寻常之处，从人到宠物，从宠物到他们出手的东西，特别是治好爷爷病症的药液，以及希婉颜离开时赠给他们的药液…… 他看向自己的母亲，自从服用那瓶药液之后，她的精神状态确实好多了，原本眼睛下方那抹年轻时熬夜工作而产生的眼袋似乎淡了好多，这会儿，母亲正好在笑着，他还惊奇地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笑纹明显淡化了不少。 孙奕呈闭上眼睛，重新观察王芳，得出的结论是，刚才自己确实没有看错。 接着，孙奕呈的目光一一扫过自己的爷爷和父亲，发现这两人的状态也比半个月前好多了，只不过之前大家都住一起，天天见面没有发觉，这会儿他才离开几天，就明显发现，大家都变得大有不同了。 想到这里，孙奕呈激动了，他自己那瓶药液还没有喝呢，也不知道他喝下去后会有什么变化…… “嗯~~好吃，舒服！不错不错！这馍馍确实难得啊！” 正歪歪着自己喝下药液后可能发生的变化，耳边便传来林老爷子满足的喟叹声。 孙奕呈下意识地将目光看向老爷子，这一看，便看到了让自己痛心的一幕，老爷子面前原本还有一块半馍馍的碗，如今已空空如也！ “爷爷，您……您怎么一口一不给我留下，全吃了！” 孙奕呈哀怨地看着自己爷爷毫无愧色的表情和那空荡荡的碗，欲哭无泪。 孙老爷子难得老小孩一次，此时的他确实心无愧意，笑话，若要较真，那馍馍是专属于他个人的，他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给谁吃就谁吃，谁也管不了。 这臭小子一下车就故意拿话气他，他现在就是不乐意给他吃馍馍了，看他还能咋的！ 王芳爱莫能助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也学着孙志沉，默默地拿起筷子吃饭，至于这对祖孙俩之间的相爱相怼想杀，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她也明白，儿子最终肯定能吃到馍馍。 事情果然跟她想象的一样，就在孙奕呈央央地、味同嚼蜡般地吞下一碗饭，其他人也都放下筷子之后，就听孙老爷子对厨房里的罗嫂吩咐道。 “罗嫂，你看看还有几块馍馍，除了明天早餐的量，如果还有多的，就再蒸几块出来，我拿来当宵夜。” 正在厨房里收拾的罗嫂闻言一愣，探头往餐厅看了一眼，才回了一句。 “老爷子，馍馍是够的，只是您现在就要蒸吗？” 这不才刚吃饱吗？ 罗嫂心里如是想着。 老爷子明白罗嫂话里的意思，他不以为意地回道。 “没事儿，现在就开始蒸吧，还是蒸五块，最饿的那个人多吃一块。” 第二百二十四章 独特感受 说到后边的时候，他的目光刚好扫过孙奕呈，发现大孙子原本郁郁的面色此时已经雨过天晴，看来这小子已经暗暗将自己与最饿的那个人对上号了。 “哼！” 孙老爷子佯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将头扭向某一个方向，不再说话。 孙奕呈这会儿哪能不知道老爷子的心思，他站起来，从顺入流地从一旁的茶柜中选了一种茶叶，又到厨房里找罗嫂要了热水，泡好一杯茶，这才快步端到老爷子跟前。 “爷爷，这是安神茶，您喝了保准晚上能休息得更好。” 孙老爷子看了这个明显在献殷勤的大孙子一眼，并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而是语气不善地道。 “我怎么听着，你很想我今晚早点休息，臭小子你别不是连我那一块馍馍也想昧下吧。” 一番鸡蛋里挑骨头的话，险些让孙奕呈脸上洋溢着的笑容破功，无奈眼下的形势比人强，不管内心怎么吐槽，此时的他不得不尽量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和语气。 “爷爷，瞧您说的，您大孙子是这样的人吗，您若不喜欢这杯安神茶，大不了我给您换一个，大晚上的，不能再喝提神的茶，要不来一杯健胃消食茶怎么样？” 有商有量的话，说的十分合乎情理，如果不看他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不定还能入选夏国年度十大感动人物了。 孙老爷子一把接过他手中的那杯茶，语气算不上好，但细品其中的韵味，便能听话老人家这会儿的心情不错。 “用不着消什么食，我也不过就吃了三块馍馍，肚子舒服着呢，再吃两块也没有问题，这杯安神茶我就勉强喝了吧，难得你主动给我这个糟老头子倒茶，这喝一杯少一杯的，实在不想糟蹋任何一杯啊。” 孙奕呈嘴角微抽，老爷子这话越说越离谱，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他努力扯出当下所能扯出的最真诚笑容，用与这笑容最相符的语气道。 “爷爷，您这么说可是冤枉我了，我哪次回来没给您倒茶啊，每次还不是您想喝什么茶，我就给您上什么茶啊……” 孙老爷子显然不把大孙子的话当作一回事，孙奕呈话音刚落，他立马祭出杀手锏。 “你也知道是每次回来的时候啊，看来你自己很清楚嘛，那你必定也知道你每年回来几趟，每趟回来几天吧？” 孙奕呈放弃省内高校而跑到外省就读，一直以来都是孙老爷子最耿耿于怀的事情。 虽然没退休之前，他也是个明事理的高校校长，不会过分干涉年轻人的选择，但这人啊，退休之后，很多想法就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了，特别是身体状况每况日下之后，孙老爷子想得最多的便是，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一大家子好好聚在一起生活。 孙奕呈这个臭小子倒好，一点也不体谅他老人家的一片良苦用心，明明他们省内就有比他如今的学校还要好的高校和专业，那里还有自己相熟的人，可这臭小子偏偏要跑到坐飞机都要两三个小时的外省，实在是气煞人了！ “唉！爷爷，这……这……我……算了，咱啥话都别说了。” 得嘞，话题终结者来了，孙奕呈知道只要老爷子旧话重提，那他们祖孙俩之间的谈话就难以为继了。如果硬要扯下去，他们俩肯定又要互怼上了，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至少不是当下想要的。 他默默地将目光转向依旧在厨房里忙碌的罗嫂，苦逼叹气，唉！罗嫂蒸个馍馍怎么要这么久啊。 好在孙志沉和王芳还没离开，看见祖孙俩相顾无言，唯有一个如百战得胜的将君（音）一般斗志昂扬，一个如斗败的小冰（音）一样垂头丧气，便主动引开了话题，向孙奕呈了解这几天在希家游玩的情况。 果然，这个话题一起头，场面的气氛便祥和了好几分…… 十分钟后，罗嫂终于在“万众瞩目”中，将希家牌热馍馍端出来。 “呼呼~~” 不用人招呼，也不招呼别人，馍馍上桌后，孙奕呈如饿虎扑狼般第一个冲过去，夹起一块馍馍，也不管刚起锅的馍馍有多烫，直接一口就咬了下去，那模样，仿佛已经饿了十年八年一般。 不过，身边的几个长辈都没有笑话他，他们刚才吃第一块馍馍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失态。 “怎么样，好吃吧？” 孙老爷子没有急着吃馍馍，而是一副高深莫测地盯着孙奕呈的脸上瞧。 孙奕呈此刻哪还有心思管其他，听到孙老爷子的问话，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好几下头。 “好吃，痛快！” 此刻，孙奕呈感受到的是，随着一口又一口热气腾腾的馍馍滑入喉咙，进入胃部，这股热气便仿佛在自己体内生了根，发了芽，随着全身的血液或者脉络流到全身各处，让他一下觉得浑身暖融融的，好不舒服畅快！ 这种感觉与大冬天喝上一口热辣辣香汤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冬日香汤的暖虽然可以达到四肢百骸，但喝多了总会有些燥，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这几口馍馍带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种直入心肺，乃至全身的暖融融的感觉似乎还夹杂着另一股清灵的气息，给人一种就算吃再多，也不会产生任何不适的极度舒适感。 总之，那是一股他以往从未感受过的舒畅之感，它起初像冬日里的一抹暖阳，阳光稍灼之后，又像夏日里的阵阵凉风；一会儿像饥肠辘辘之后的一餐美食，一会儿又如极渴之余的一杯清茗…… “爽，舒服啊！” 长叹一声，孙奕呈将第一块馍馍的最后一口吞下，随即又将目光转回桌上的碗碟，目光灼灼。 其余的几人眼疾手快地一人夹了一块馍馍，碟子上自然就只剩下最后一块。 “爷爷、爸、妈，剩下这块我可吃了啊。” 虽然已经把“魔爪”伸向餐碟，孙奕呈还是象征性地征询了在座的几位长辈一句。 孙志沉夫妇自然点头，孙老爷则是轻哼了一声之后，摆明了自己的不屑姿态后，便什么话都懒得说了，很明显，那应该是默认了。 厨房内的罗嫂看着餐厅内那又被一扫而光的空餐碟，又打量了从餐桌上收回来的剩菜，有些不明所以，这些都是往常家里人喜欢吃的菜，怎么今晚大家都没动几筷子，却偏偏独爱从乡下带回来的馍馍呢。 好奇之下，她打开冰箱，打量那几块剩下的馍馍，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几块普通的馍馍而已，她在乡下老家时，也常做这种馍馍。 没想到习惯锦衣玉食的孙家人也喜欢吃乡下的粗糙吃食，看来自己往后可以试试不时做点乡下的小吃食，说不定能让孙家人更接受自己呢。 自以为又弄懂了孙家人又一喜好的罗嫂关上冰箱，琢磨着什么时候自己也显显身手…… 于此同时，域城的某一个房间内，腾勇亮正与自己的叔叔腾福远相对着，正襟危坐。 第二百二十五章 按药索骥 “小亮，你能确定那药包有古怪吗？” 腾福远看着自己的侄子，语气端肃。 腾勇亮被他盯得有些心里发毛，他摸摸鼻头，不敢确定地摇了摇头。 “叔，我也不能确定有没有古怪，只是觉得稀奇，您也是学医出身的，自然比我了解咱们这些人想要出师并非易事，再怎么样也要经过好几年的勤学苦练，可希家的小姑娘不过跟神医学了几天辨药的本事，如今便已经能给人看病开药，虽说那是神医早就已经开好的方子，可就算如此，您不觉得这已经快得有些过分了吗？” 腾勇亮将这几天自己的猜疑掰开来，细细分析。 腾福远被他说得陷入了沉思…… 下午从谢大胖的车上下来后，腾勇亮确实如他所说的回医院报到了，不过他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简单的报到，而是要将在欸乃村中发现的情况告知他叔叔，也就是省中心医院的副院长腾福远。 想要找到神医联系方式的初衷基本落空，他只能寄希望于从希婉颜身上找出点别的可用的信息。 不过因为今天是周末，腾福远没有值班，而是带着老婆孩子去郊游了。 腾勇亮在医院扑了个空，便没继续待下去，跟科里值班的主任告假后就匆匆赶到腾福远家，这才发现家里也没人。 心情急躁的他连家也没回，就近找了一家咖啡馆，一直等到华灯初上的时候，才远远地看见腾福远开车载着全家人回来了。 腾福远回到家后，几人又是忙活了一阵，直到这会儿叔侄俩才有时间坐在书房是交谈。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沉思良久，腾福远终于再次开口。 腾勇亮似乎早就在等着这句话了，腾福远话落，他便接着道。 “叔，要不咱们去弄一包药回来，咱们西医出身的看不出其中的蹊跷，说不定找专门的人看看，也许能瞧出点别的也不一定。” 腾福远拧眉看着他，不过眼里倒没有太多震惊之色，看来他对这个想法并不反对。 果然，没让腾勇亮等多久，便听腾福远轻声道。 “这件事我会安排别人去做，你把其他相关的情况跟我细细说一遍，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明天回院后专心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便可。” “好的，叔，我知道了。” 叔侄俩又在屋里聊了一个多小时，将近十点的时候，腾勇亮拒绝了腾福远留宿的建议，赶回了自家。 第二天叔侄俩都正常上班，每周一例行的晨会过后，腾福远回到办公室就打了一个电话，临近上午下班之前，办公室的门便被敲响了，一个面容普通，装扮也很平常的人走了进来，两人在室内聊了不到十分钟，来人便匆匆告辞而去…… 第二天同一时间，同样装扮的人走进了这间办公室，与前一天相比，手上多了一个黑色的提包。 “来了，坐吧。” 腾福远指了指茶几后的沙发，让来人坐下，自己也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来人从顺入流地坐了下来，打开随手的提包，从里边拿出一个用塑料袋包裹着的袋子，对腾福远说道。 “腾院长，按照您之前的交待，尽量拿到没用过的药包，但咱们的人试过了，那家人对那些药宝贝得紧，在不让人发觉的情况之下，短时间内难以拿到手，您要的时间又比较紧，所以咱们就取了药渣，您看看，这样可以吗？” 说着，那人小心翼翼地将装着药渣的袋子给递了过来。 腾福远的眉头微皱，盯着那药渣包看了良久，才回道。 “实在拿不到也没办法，你辛苦了，今天就先这样吧，如果有需要，我再找你。” 说着，向对面的人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人会意，不再停留，微微点头后，便走了出去。 室内的腾福远将药渣包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又看了看时间，随即拿起桌上的电话，播了一个内线电话。 “嘟嘟”两声，对面的电话很快便被人接了起来。 “喂，中医科，请问您是哪位？” 腾福远清了清嗓子，用惯常温和的语气回道。 “你好，我是腾福远。” 对面的人似乎也听出了他的声音，原本只算得上是礼貌的语气顿时又热络了五分。 “哦哦，腾院长您好，我是中医科分诊台的小黄，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腾福远没有摆官架子，而是用一如刚才的语气，跟对面的人说道。 “小黄啊，我没什么指示，就想问一下，李老今天有没有出诊。” 对面的人闻言，往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看了一眼之后，接着连考虑都没，嘴里的话脱口而出。 “您说李老啊，他今天上午出诊，腾院长，您是要找李老吗，要不要我过去找他来接电话？” 在小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年纪较长的同事看了她一眼，暗暗摇头。她在中医科待了这么些年，还没见过哪个同事会说出这样的话。 唉！看来，这些新来的人培训没过关啊，连李老是什么样的人都搞不清楚。 李老那样的大咖会来分诊台接电话吗？ 笑话！ 作为越老越吃香的中医，李老不论医术还是名望都可是说是中医科的魁首，在整个南域省，乃至全国医学界内都是有名的，院里的人，上至高层领导，下至基层员工，谁敢让李老来一个小小的分诊台接电话，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显然，电话对面的腾福远不是这么一个脑残的人，听到小黄热情的提议之后，他连忙否决她的提议。 “哦，这个倒是不用，你帮我看看李老这会儿还有几个患者就可以了。” “这样啊？那我给您瞧瞧。” 差点踢中铁板的小黄同志犹不自知自己逃过了一劫，还颇为惋惜自己错过了一个抱领导大腿的机会。不过，对于腾福远这个小小的请求倒是执行得非常认真。 她不仅翻开了今天李老需要接诊的患者记录，还特意跑到李老办公室门外看了看里头的情形，之后，才快步回到分诊台，对着等在电话那头的腾福远说道。 “腾院长，李老今天上午的患者已经差不多看完了，现在里头还有一个，看样子，也差不多结束了。” 对面的腾福远一听，匆匆跟她回了一句。 “这样啊，那麻烦你帮我注意一下，如果最后一个患者离开了，你就帮我跟李老说一声，让他等我一会儿，我这就从办公室这边过来。” 说罢，也不等对面的人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将药渣包放进自己的办公提包里，匆匆往门诊楼而去。 门诊楼中医科分诊台这边的小黄同志挂了电话之后，便一直盯着李老的办公室门口，她必须在腾副院长过来之前时刻关注李老的行踪。 这会儿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没有患者需要接诊的医生已经离开了办公室，分诊台这边的另一位同事已经收拾好东西，等到十二点一到，便准时下班。 第二百二十六章 对话猜疑 “小黄，你今天怎么没有收拾东西啊？” 同事忍不住发问，往常这个时候，小黄这姑娘早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时间一到就冲往食堂了，这会儿倒是难得安静地坐着，什么也没收拾。 “我这还有事呢。” 小黄脆声应答，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李老的办公室。 “你这是找李老有事？” 同事的目光随着小黄转向李老办公室，随后狐疑地问道。刚才小黄接电话的时候，她在一旁听着，虽然吐槽小姑娘不知世态人情，但也隐约知道似乎院里有人在打听李老的情况，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要小黄帮忙转告什么话，还是其他别的事情。 很快，她就用不着纠结这个问题了，最后一个患者从李老门诊离开的时候，腾福远也恰好匆匆赶到。 一见来人，小黄便放松了心神，主动走向前跟腾福远打招呼，还热情地把他引到李老办公室。 两人到门口的时候，她还主动对里头正在收拾东西的李老道。 “李老，腾院长来了，说找您有点事儿呢。” 李老闻言一愣，抬头往门口看了过来，果然看到门口处站着的，除了分诊台的小护士之外，还有他们医院的副院长腾福远。 李老还没来得及开口，外头的腾福远便快步地走了进来，还笑着向他微微了个躬，看得门口的小黄同志一愣一愣的，乖乖~原来他们科室的李老这么大咖啊，连院里的二把手都对他这么恭敬。 想到这里，她突然记起自己刚在电话里说的，把李老叫过来接腾院长的电话，心下一凉，默默地帮里头的人关上办公室的门之后，迅速回到分诊台，利索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下班时间一到，便第一个冲下楼去，看得原本打算先她一步离开的同时看得目瞪口呆。 李老的办公室内。 腾福远跟李老寒暄了几句，便为此次的来意给起了个头。 “李老，是这样的，我侄儿，也就是咱们院里新分配来的医生腾勇亮受院里委托，于四天前赶往神医徒弟家里询问神医下落，但那家人也不知神医目前在何处，也没有任何联络方式，只说所有教学过程都是神医主动远程联系的。 所以，在没有跟神医取得联系的情况之下，咱们之前商量跟神医合作的事情，预计短时间内是无法达成了。” 因为还没跟神医本人取得联系，更不晓得他老人家是否同意与医院合作，所以这个事情并没有外传，目前只有院内极少数的几个高层领导及某几位专科主任知晓，李老作为中医科的领头人，又与传说中的神医同出中医一道，关于院里的计划自是知晓的。 这会儿从腾福远口中得知这个计划还没成型呢，便已经面临夭折，李老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过似乎没有太吃惊，语气悠远而深沉。 “嗯~有本事的人向来性情乖僻，我虽只是区区一个有点小本事的老中医，但世人看我时，也觉脾气古怪。神医有如此惊天之能，这么些年来竟无人得知，直到孙老一病之后，才颇为意外地在世人面前显露分毫，可见其避世之心，不想与世间纷扰接触太多，小腾啊，我看咱们院里的打算，是要落空咯。” 论职位，李老比不上作为院管理高层的腾福远，但若论医术资历及年纪，李老称呼腾福远一声“小腾”，一点都不为过，腾福远听到后也不以为意，他这次来是向李老请教，换句话说，就是有求于人家，对方这么称呼他，他觉得甚为妥当。 他进门时那微微的一鞠躬就表明了自己这次来，抱着的是极低的姿态。 对于李老的分析，腾福远就算再不想接受，也不得不承认他分析得够透彻，那个计划十有八九执行无望了。 只是，他此次前来，最终的目的并不是跟李老分析计划的进展情况，而是让他帮忙的。 “李老，我侄儿虽然没在神医徒弟那儿问到神医的下落，倒是带回了一个消息，神医徒弟不过小小十来岁的年纪，且还没跟神医学习多久，据说满打满算还不足两个月，如今便已经可以给人看病开药了。 我是西医出身，对咱们国家的中医了解得不甚透彻，所以对这事实在没有把握，就想问问您，这样的进度是不是太快了？” 李老听着腾福远的话，眉头微锁，眼中带着一丝不解和质疑之色，随着腾福远话落，他便问道。 “你确定神医徒弟学医不足两个月？” 作为一个资深的老中医，李老并非没听说过这世间有小小年纪便身怀医术的奇人，但却从未听人说起，也从未在典籍上见过学医不足一两载便已出师的例子，更何况是此时听到的这位竟然不足两个月便出师，这简直是打破了他七十多年的惯常思维。 腾福远也觉得这个事情很稀奇，仔细想想，更觉稀奇。 “这个……李老，当初查探消息的时候，你也是知情的，神医授徒便是发生在正月初，满打满算，其实咱们说两个月还是往多里算的呢。” 说实话，若不是将希婉颜已经能够给人看病开药的消息是他信任的侄儿带回来的，且那开出的药材有一包药渣还在他手上提着，他都有点怀疑那小子是看错了，或者哄他玩的。 不过，李老显然没有跟他想到一块去，他沉吟了片刻，才道。 “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昔日有神农尝百草、药王孙思邈着《千金方》、李时珍着《本草纲目》……这些都是前无古人之事，如今又有人不足月余便可出师开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再说，这里边是否有蹊跷，也不得而知。” 腾勇亮被李老说得面色一滞。 “李老，您的意思是？” 李老抚了抚下巴上的几根细细胡须，语重心长地道。 “小腾啊，咱们的中医虽讲究传承，但拜师这个仪式有的时候真的只是个仪式而已，若想不讲究也是可以不讲究的，神医又是那样不重名望的人，所以，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在小徒弟行拜师礼之前，神医便早已与其有过接触呢？” 这下子，腾福远真的愣住了，他之前完全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 “这，李老您的意思是说，神医师徒在行拜师礼之前就已经有所接触了，小徒弟学医的时间不是从拜师之后才开始的？” 李老摇了摇头，对腾福远的结论不作肯定。 “这我可不敢打包票，不过是猜测罢了，其他能猜测得到的情况自然也是不少的。” 听着李老这么耍赖不负责任的话，腾福远没觉得自己被耍了，反而突然想到自己刚才似乎遗漏了一个信息，他赶忙补充道。 “哦，对了，李老，是有这么一个说法，据说那个药方其实是神医所开，神医徒弟不过是照着师父的方子抓药给人治病，您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第二百二十七章 李老发飙 站在窗前，原本似乎想不通其中关翘，正闭目深思中；又似乎老神在在，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李老闻言，一个转身，毫不客气地瞪了腾福远一眼，语气不仅算不上好，还露出一副老霸王龙即将爆发的模样。 “这你怎么不早说，如果真是这样，那还有什么想不通的，这种情况完全有可能啊。 我说你这个同志，是觉得我这糟老头子时间多、精力足，所以想来磨一磨我老人家的精气神；还是看我老了不中用了，故意想着法子来糊弄我，然后等着看我笑话？” 一个单位的二把手被老员工开骂，而且还骂得前者完全不敢怼回去，这种情况放到绝大多数单位恐怕就是要反了天的节奏，后者开骂结束就得乖乖回家吃自己了吧，但在医院，特别是南域省中心医院里，这样的一幕不仅没有让骂的人丢了饭碗，反而换得被骂的人一脸真诚的道歉，还说对方骂得好，骂得对，以后自己绝对引以为戒云云。 “李老，对不起，刚才是我疏忽，竟把这么重要的信息给遗漏了，您教训得是。您放心，我一定会引以为戒，以后绝不再犯。”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腾福远此刻表现出的完全是发自肺腑的真诚歉意。 李老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随即便想开口赶人了，他一边将自己的茶罐放进手提包，一边对腾福远道。 “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我这个老人家也要下班了。” 腾福远闻言，正想避开，给李老让出一条路，可随即便反应过来，这特么地，他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于是，刚被李老怼得无言以对的腾副院长舔着脸，恭敬地对刚喷过火的“老霸王龙”道。 “李老，是这样的，我这次来的最主要目的是想请您帮我看一样东西，您瞧，这便是神医开的药剂……的残渣，得知有这么一个药剂之后，我就遣人去取了，不过因为药剂有限，只取回了药渣，您看看能否从这药渣中辨认一二，再从这里边能不能看出神医用药的神妙之处。” 腾福远说着，从自己的包中取出那袋药渣，小心翼翼地放在办公桌上。 得知腾福远的真实来意，李老倒是来了兴趣，他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指着办公桌上的那包东西，语气比初见时的那副平和要热上三分。 “这是药渣？” 腾福远自然点头。 “是的，李老，这袋子里的便是神医所开药方的药剂渣子。” “哦？那我倒要好好见识见识，神医开出的药方有何神妙之处。” 说着，李老便有些急躁地去解开包着药渣的袋子。 打开后，他先仔细将里头的药材都看了一遍，这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随后他又拿起各类药渣放到鼻端下闻了闻，那脸色，每闻一块药渣，便黑上一分。 等到他将所有种类的药渣都仔细看过、闻过一遍之后，那原本淡黄中带着点红晕的脸色已经黑成了包公脸，目光更是俨然一副即将喷出火龙的模样，惊得一旁的腾勇亮心下一紧，后退了一步。 “李老，这，这有什么不对劲吗？还是说里边的药材有不妥的地方？” 就算再傻的人也能看得出，此刻的李老完全是一副气得要冒烟的模样，腾福远作为一位凭着自己的能力爬到院里二把手位置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明白眼下情况不妙。 他的话一出口，似乎亲自为李老的怒气给开了闸门，一顿臭骂如滚滚洪流，又似灼灼热浪劈头盖脸，就是一通碾、砸。 “好你个腾福远，你真当我是个傻的，拿着这么个治普通伤寒感冒的药剂来糊弄我，枉我还以为你刚才的歉意是真诚的，谁知道你到头来还是在诓我。 怎么着，看不惯我这个糟老头子？看不惯你就直说，用不着绕那么大一道弯子，老头子我也是宁折不弯的人，大不了我直接找上院长，直接跟他说，老子不干了，这中医科谁爱管谁管去！ 没你腾副院长，老头子还赚不了几个养老钱了？真是可笑！谁稀罕医院发的这几个破钱，老头子就算是吃风喝雨，也不会……” 李老的骂法完全是随心随预，想到哪就骂哪，他可不管对方听了会作何感受，反正他骂得自然、顺心、舒服，那就对了。 在此之前，腾福远不是没接触过李老，也不是没听人说过李老脾气古怪，但他以为那都是在可察可防可控的范围之内，可谁能想到，这老爷子一旦发起飙来，根本防不胜防啊。 控不控制得住的问题，这个看来短时间内是没办法了，只能等老人家骂够、骂畅快了，自己停下来，腾福远才有为自己伸冤说理的机会。 此时的腾福远不由得暗暗庆幸，这会儿已经下班了，门诊楼这边的人肯定已经走得差不多，要不然可就臭大了。 约莫十分钟以后，李老终于结束了一长通酣畅淋漓的开骂，他从自己的包里摸出茶罐，“咕噜咕噜”满满喝了两大口之后，才状若舒适地坐在办公椅上，眼神偶尔从腾福远身上扫过，却没再说话。 被骂得连孙子也不如的腾福远自李老停止“喷火”之后，就开始暗暗打量他的神色，总算得出结论，老人家的火气看来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 他站到李老跟前，顶着再次被骂成孙子中的孙子的风险，开了口，语气中倒没有因被辱骂而产生的愤恨或屈辱，而是一如他以往待人时的温和平静。 “李老，给您造成这么大的误会，我很抱歉，但如果再给我腾某人一次机会，我依旧会拿着药渣来找您，因为我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并没有骗您，更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 李老，您是知道的，我西医出身，对中药材了解不多，如今更是常年做着管理的事情，手上的技术和脑子里的那点东西也都生疏了不少，根本不清楚给您看的这包药渣里都是些什么药。 药渣拿到手之后，我第一时间就赶到您这边来了，期间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其他人，所以也不可能有知情人事先跟我说明药渣的成分。 再说，神医的事情只有咱们院里几个少数的人知情，而这些人中，只有您是中医出身的，其他人就算比我稍稍懂得多一些，但也不尽然能从这些药渣中辨别出所有的药材，所以，李老，请您相信我，绝对没有欺骗于您。” 腾福远的一番话说得有条有理，分析得也极为透彻，可以说已经将自己从“欺骗李老”的大不敬旋涡中拔了出来。 事实上，李老也被他说服了，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冤枉人家了。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怎么处理、认不认错又是一回事，想到自己刚刚骂得那么畅快，似乎还说了几句不甚得体的话语，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不自在的情绪。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人老皮厚 “你……你这说的都是真的？” 这话问得明显有些中气不足，看来确实是不好意思了。 腾福远抿唇，压下嘴角的笑意，他完全能够肯定，只要自己这会儿胆敢露出一丁点笑意，这个老家伙肯定会以为自己在笑话他，接着自然免不了今日度第三轮被骂。 所以，他只是木着一张脸，回了四个字。 “绝无虚言。” 李老听到他这么言简意赅的回复，更加不自在了，他在道歉与不道歉之间来回琢磨了好一会儿，终于做出了决定。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还害得我骂了那么久，你不知道人老了不经骂啊，看把我累得。” 老头子就是耍赖了，你能那我怎么样！ 腾福远眉心突突跳了几下，暗想原来“不经骂”还能这么用啊，他算是真正见识了什么叫人老皮厚心黑不要脸了。 不过想归想，他终究没有胆量将自己的真是想法如数道来，只得再三告诫自己长着为尊，能者最大，又再次给李老送上真诚的道歉之后，才言归正传。 “李老，你刚才说这里边是治普通风寒感冒的药材？” 不管有多怕这头“老霸王龙”再度爆发，腾福远依旧坚持要将事情真相给弄个清楚明白。 李老显然已经认识到这其中可能有自己疏忽，或者腾福远疏忽的地方。 他指着药渣，一块块地给腾福远介绍。 “喏，这是甘草，这是陈皮、这是麦门冬，还要这些这些，分别是紫苏、生姜、前胡、黄岑、贝母、桑白皮……这服药的功能就是发散风寒，宣肺化痰，主治外感风寒、头痛无汗、鼻塞清涕、恶寒发热、咳嗽痰涌等症状，这不是只普通风寒感冒的是什么？” 腾福远听李老介绍得行云流水，分析得头头是道，心下已是极为信服，只是内心中却仍有不甘，又不怕死地问道。 “李老，这副方子除了治疗普通风寒感冒之外，还能治什么病症，或者这样的药材组成，与您以往给患者开的药方有何不同？” 李老不久之前才无端地发过一通脾气，让腾福远白挨了一顿骂，这会儿就算腾福远的话让他觉得有些不耐烦，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 “中医治病，讲究的是一病一方，眼下这副药剂是治疗风寒感冒的典型方子，还能治什么病？ 当然了，我们在开药的时候，多少也会根据每个病人的实际情况，对药剂用量和组成上做些许调整，但基本构成相差不大，用量变化也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开过类似的方子，与这个方子，大同小异。” 李老信誓旦旦的一番话，让腾福远就算再不甘愿，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神医徒弟给人治病的方子确实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怎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班了，这都快一点钟了，你不饿，老头子我可受不了了。” 说着，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腾福远，率先走了出去。 李老可不管腾福远怎么想，也不再想十有八九会泡汤的与神医合作的计划，他能这么无病无灾地活到这把年纪，还能每天神清气爽地到医院走走，每周出一趟门诊，完全没有体力不支或者精力不济的情况，其中一部分原因便是得益于他那极为规律的生活习惯。 而这么规律的生活习惯，除了基本的作息之外，自然少不了按时用餐这条铁律。所以，老人家这是急着用餐去了。 腾福远看他离去之后，也没有再停留，跟在李老的身后也走了出去。 至于神医相关的信息，这下子真的是石沉大海、缈然无望了…… 与此同时，远在林家村的老妇人站在家门前的桃树下，这个季节正是春暖花开之时，林家门前的两棵桃花开得正盛，一阵清风吹过，开败的花瓣纷纷飘落，还带来一股桃花特有的馨香。 只是此时的老妇人没有闲情关注眼前的美景，她皱眉看着桃花树下被挖开的坑和一旁空荡荡的地面，心中甚为不解。 这个坑是她挖的，这几天她每天都会在家门前的几株果树下挖坑埋药渣，农村的老习惯，药渣沤熟化腐后，便成了不可多得的有机肥，她将药渣埋在树下，正是希望这药渣来日化成肥料后能给这几株树提供养料。 因为昨天她挖坑的时候，正好赶上小外孙哭闹，在家的其他人都没哄好，她便放下手中的活计，先去哄孩子。 药渣包和挖了一半的坑自然就这么撂下了。 等到她意识到自己还有活计没干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这个时候，但让她觉得奇怪的时，她挖了一半的坑还在，但原本放在一旁的药渣包却不翼而飞了。 这……老妇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药包身上有药味，平时猫狗之类的小动物对这个味道避而远之，所以她并不怀疑这东西是被小动物们叼走了。 不是被动物叼着，难道还是被人取走了？这也太离谱了！ 倒不是说她有多宝贝这些药渣，而是觉得奇怪，除了沤肥没啥用处的药渣怎么可能还有人稀罕呢？ “老婆子，你在瞅什么呢？” 正拧眉沉思着，耳边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老妇人转身望去，正好看到林老爷子正扶着门框，慢慢往门槛上坐下。 “诶，你这老头子，不好好在屋里坐着，怎么净往外跑！” 嘴上虽然抱怨着，老妇人的眉间倒是少了些许几天前的浓浓忧色，也忘了刚刚纠结的事情，她快步走到林老爷子身边，扶着他慢慢坐下。 “慢着点，你这骨头还没长好呢，再崴到，我看你这老腿就不用要了。” 发觉老头子的动作少了前几日的小心翼翼，老妇人赶忙制止他那过快的下坠速度。 林老爷子此时的心情显然不错，听着老妇人嘀嘀咕咕、唠唠叨叨的话，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待到整个人稳稳地在门槛上坐下之后，才笑着道。 “没事儿，我这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相信过不了几天，就能完全恢复了。” 说着，林老爷子欣慰地叹了一口气。 “老婆子，咱家这趟霉运总算看到了尽头，你拿回来的药确实有效，不过几天的功夫，不仅让莎儿的病有了起色，还快把我的腿给治好了，希家的小姑娘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人啊。” 老妇人在比他矮一阶的门槛上坐了下来，赞同地点头。 “那姑娘确实有本事，想当初，老婆子有眼不识金镶玉，她们母女说要给莎儿治病的时候，老婆子差点把人赶走了，唉！当初我还以为她们跟虎子奶奶那家人是一伙的，把她们关在门外呢，还好莎儿提醒，要不然，咱家可就错过这个大运了！” 老妇人说这，心下感慨不已，她不敢想象，如果当初自己把希婉颜母女关在门外之后，人家便一走了之，现在自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夫妻话聊 “嗯，虎子大伯家对咱们家有大恩，以后不管莎儿和虎子他爸走到哪一步，这份恩情咱们必定是要还的。” 老妇人点点头，正想跟他谈谈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林莎跟欸乃村婆家的事情，就听林老爷子道。 “莎儿这几天也渐好了，今天还能跟虎子玩了一会儿，我看再将养些时日，便能大好，只是不知道好了以后，她做什么打算。” 林老爷子说这句话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就算跟他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妇人也听不出他在想什么。 一辈子将就惯了的老妇人自然不希望大女儿夫妻分离。在她看来，夫妻间有了隔阂，磨一磨就好，时间久了照样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至于婆媳之间的关系，她早就看开了，活到这把岁数，她还真没见过几对真正能处得好的婆媳，当年她的婆婆还在世的时候，虽然在外人看来，她们这对婆媳处得还不错，但外人又怎会知道她们私底下是如何斗气斗痕的呢，所以，她不赞同自己的大闺女离婚。 毕竟，离婚这个词对与农村人来说，杀伤力太大了，别人还指不定拿什么眼光来看待他们家。 而且，两人连孩子都生了，如果真走到了这一步，最遭罪的可能就是她可怜的小外孙了。 离了婚后，小外孙自然不能再跟着母亲，希士奎定然会再娶，这有了后母，自然就会有后爹，等到后母生下孩子后，等待着小外孙的就是吃不尽的苦头。 老妇人表示，她不愿小外孙受罪。 “老头子，都说劝和不劝分，虽然这次虎子他爸确实做得不对，可他毕竟是虎子的爸，跟虎子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咱们莎儿也离不开虎子，若真分开了，遭罪的可就是咱们的闺女和外孙啊。 而且，要我说，千错万错都是虎子奶奶的错，那老婆子就是见不得咱们莎儿好好的。 这两年来，虎子在外打工，家里的老小都是莎儿一个人照料，那老婆子就可劲地磨咱们莎儿。 我听说，虎子爸和他小叔不在的时候，那老婆子连洗脚水都要莎儿给帮着端呢，还有家里家外的活计，都压在莎儿一个人身上，那老婆子最多只是帮着带会儿虎子，这经年累月地忙活，莎儿再好的身子也扛不住，这不，还真病倒了，亏那老婆子还好意思选这个时候把莎儿给赶出门！” 一提到大女儿的婆婆，老妇人越说越来气，恨不得此时那老婆子就站在她面前，她好上去给对方扇两巴掌。 “那你的意思到底什么？” 林老爷子听着老妇人的抱怨，面色平静地看着她问道。 老妇人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我的意思当然是不离婚啊，不过得让他们小两口出来单过，要不然，整天被那老婆子压着，咱们莎儿的病这次是好了，还指不定被她摩得再次病倒。” 林老爷子对老妇人的话不置可否，而是接着问道。 “单不单过的事情另说，我先问你，你有没有想过，虎子爸是否希望莎儿回去呢？他前几次来的时候，你听见他说过要把莎儿带回去吗？” 老妇人被林老爷子问得一阵卡壳，她越来越猜不透老头子的用意，不过仍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道。 “这是自然，他自然希望莎儿回去，这人来都来了，话说不说，不都一样吗？” 希士奎前两次上门的时候，态度确实算不上有多好，但并没有说什么重话，在林家言辞拒绝让林莎及虎子与他见面之后，就回去了。 第二次再来，受到同样的待遇之后，也没有来强的，灰溜溜地回去了。 所以，老妇人认为，那样的希士奎多少表现出了些认错的态度，这认错的意思，自然就体现在他是希望把林莎和虎子母子俩带回去的。 林老爷子摇了摇头，再次发问。 “那你知不知道希士奎为什么要跟莎儿离婚？” 对于这个问题，老妇人先是一愣，随后便理直气壮地回道。 “还不是虎子奶奶给害的，她造谣说了咱们莎儿的好多坏话，那些话，要说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虎子他爸不明真相，这才轻信了她，误会了咱们莎儿，这才一怒之下提出要离婚。” 林老爷子变换了一个姿势，看着自己的老妻有着讶然，他没想到自己老婆子是这么认为的。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莎儿吗？” 老妇人摇头，“莎儿一回家就病倒了，她自己不说，我哪能再去揭她的伤疤。” 老妇人不会主动去问林莎，林莎也没有将自己所了解到的大部分真相告知家人，所以，老妇人这些话都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 这个带话的人是也林家村的老婆子，不久前去过一趟欸乃村，听过希士奎婚变原因的版本，且不止一个，但她深知老妇人向来看不惯大女儿的婆婆，所以，她便就选择了老妇人最容易、最乐于接受的版本。其他的版本，一字未提。 林老爷子看着自己的老妻，犹豫着是否将自己听说以及经过自己分析后的版本好好跟老婆子絮叨一番，让她好好认识她那个好女婿的为人。 但突然想到前段时间，他也打算将大儿子的事情好好跟老婆子分析一遍，让她认清那几乎已经算得上八九不离十的事实，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看他垂眉不语，老妇人有些急了。 “我说老头子，你这问来问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希望咱们莎儿离婚？” 林老爷子被她催着放弃了沉思，索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老两口希不希望莎儿离婚，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莎儿自己怎么想，如果她想维系这段关系，我们当父母的，自然支持她。 当然，如果她觉得，这段关系已经没有继续维持下去的必要，我也会支持她的决定，我们林家就算再穷，那点志气还是有的。” 说这话时，林老爷子的语气异常坚定，仿佛此时林莎已经拿定了主意，斩断跟希士奎之间的关系，而他，将作为女儿最坚实的后盾，支持她所做的一切行为和决定。 林老爷子能这么想，但并不表示老妇人也同意他的看法。 “老头子，你疯了？这离了婚之后，咱们闺女可就不好找下一家了，现在这个也不算太差，不过是太听老娘的话而已，等那老婆子……等以后就好了。 而且，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咱们小北、小楠他们往后的婚事也会受影响，对了，还有东子媳妇这边，咱该也没法交代。” 老妇人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在她看来，大女儿不离婚是最好的结局，否则，这必将如导火索一般，将整个林家给拖垮。 原本正谈着大女儿的事情，冷不丁被老妇人扯到其他儿女，特别是大儿媳妇身上，林老爷子原本还算镇定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第二百三十章 林家东子 “交代，交什么代，你想我们这两个当公婆的得给一个当儿媳妇的交代什么？何况……” 何况她还不一定是你的儿媳妇。 林老爷子在心底补上这句话，随后便在心底沉沉哀叹。 不久之前他还感叹，自家的霉运总算看到了尽头，但眼下看来，还远远没到这个程度。 他本想先将大女儿的事情跟妻子理清楚了，再说大儿子的事情，可眼下看来，这完全是一团乱麻，根本就理不清啊。 林老爷子习惯性地往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摸，想要摸出一卷烟丝来卷上一根烟，也好缓解一下此刻内心的压抑和凌乱，无奈，用药期间，他被禁烟了，全身上下搜了一遍，愣是一丝烟叶也没见着。 他侧身往一旁的门框一靠，干脆闭目养神算了。 此时，在离林家村不算远的龙马集镇上，一个提着行李袋的小伙子正在菜市场买菜。 一位卖烤鸭的商贩一边帮小伙子把鸭子切块，一边跟他聊着天。 “小伙子，看你这身装扮，是刚从外地回来吧，怎么着，工作忙，没赶上回来过年，这会儿年刚过，你就回来了？” 小伙子闻言，点了点头，笑着回应道。 “大叔，您这眼光看得真准，一眼就看出我没回来过年，我呀，已经有两年没回家了。这不实在想家想得紧了，过了年也要回来。” 商贩嘿嘿地笑着，嘴上虽然说得谦虚，但眼里却有着掩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这哪用得着说什么眼光啊，我们常年干这行的，一见着提着行李的人来买生菜，便知道是外地回来的，要不然赶着出去打工的人，谁还会买什么菜啊，而这眼下又是在大过年之后，一般说来，出去打工的人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所以看你这个样子，我便基本能认定你是刚回来的了。” 小伙子闻言，还是毫不吝啬地继续给商贩戴高帽子。 “大叔，话虽这么说，但您的眼光还是很厉害的，要不然我刚才买了这么些菜，怎么没人问我是不是刚从外地回来的，而单单就您问了呢。” 小伙子一边说着，一般提起已经买好的其他菜。 商贩乐呵呵地笑着，这次倒没有再反驳。 烤鸭块很快就切好了，商贩还另外用别的袋子装好了酱汁。 从熟食摊离开后，小伙子又去活鱼摊位上各买了一尾活蹦乱跳的草鱼和胖头鱼，鱼很大，每条都有三四斤重的样子，这下子，他的一只左手便拿不住了，只能将其中一小半分到提着行李袋的右手中。 这么多的东西，本应是非常沉重的负担，但看小伙子的表情，似乎并不觉得此刻他拿在手上的东西有多重，也不觉得手上勒得慌，他一派淡定从容地从菜市场离开，又雇了一辆载客的摩托往集镇外而去。 摩托车驾驶到集镇出口的时候，刚好碰到一辆从前方开来的乡村巴士，而集镇这边恰好也有一辆重载货车驶了过来，两辆车相对而开，刚好在摩托车身边相遇。 路窄车宽，没办法，摩托车车主只能暂时将车子开到路旁的居民屋前空地上，等着这两辆车过了，他们再出发。 尽管如此，两辆大车想要擦身而过也还是有些困难，因为路旁都都栽了树，它们不可能像小型的摩托车一样将车开到居民屋外空地，所以，最终的办法只能是一辆车主动后退至较宽的路面，给另一辆车避让出足够通过的位置，两车才能陆续通过。 而此时两辆车身后的不远处都恰好有一处可以避让的空地，也就是说，两辆车，谁让谁先过都是可行的。 货车上面只有一位司机，而小巴士上倒还有不少人，其中还夹杂的婴儿的啼哭声和孩子长辈的低哄声，经过两车司机的充分协商，最终决定货车主动退让，让小巴士先过。 历经将近五分钟的倒车，两辆车终于先后驶向自己的道路，摩托车也载着小伙子奔驰而去。 离去之前，小伙子别有深意地往小巴士上瞥了一眼，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林家村，无法继续愉快地进行话聊的林老爷子和老妇人已经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老妇人自然是有着做不完的家务，而林老爷子正在逗弄刚刚睡醒的外孙小虎子。 林北和林楠吃过午饭出门后，就没再见着人影。 至于林莎虽然身子好了些，但到底之前亏损得太严重，几天下来，她虽然已经能够扶着墙走路，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待在床上休养，此时的她，正拿着针线给家里几个老的和小的缝缝补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伙子走到林家门口。 看见厨房内正围着围裙清洗物件的老妇人，小伙子朗声叫道。 “妈，我回来了。” 老妇人闻言，手中的动作一滞，转头便看了过来。 这一看，便笑了，她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快步迎了出来，语气当中带着满满的欣喜与欣慰。 “东子，你可回来了。” 说着，又往他的身边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不对劲，她忙问道。 “东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妞妞呢，你媳妇呢，她们怎么没回来？” 老妇人这一问，把原本笑得开朗的小伙子问得一愣，看着自己的老母亲，语气中满是不解。 “妈，你这说的什么话呢，我哪来的媳妇，还有妞妞又是谁？” 小伙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十分认真，丝毫没有作假的意思。 老妇人也被儿子这个反应搞得一愣，她仔细地打量这眼前的这个人，心下确定，这个就是自己的大儿子林东子。 可对方既然是自己的东子没错，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试探性地问道。 “东子，妈问你，你这是打哪回来的？” 林东子自然有问有答，而且答得非常干脆。 “我是从j省回来的，妈，这你不是都知道吗，我自从外出打工，就一直待在j省，根本没去过别的地方。” 老妇人被林东子绕晕了，她忍不住再次发问。 “东子，你老实跟妈说，你……你……” 你了半天，老妇人就是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个问题，此时她心中有无数个问题等待解答，但临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此时，她的脑海中，已经想起前几天老头子跟自己说过的话——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跟他们一起生活的不是他们的儿子林东子。 想到这个可能，老妇人看着眼前那这个似乎失去了关于自己媳妇和孩子相关记忆的大儿子，热泪盈眶。 这个，恐怕才是自己的亲儿子啊！ “妈，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哭上了呢？” 林东子何曾见过如此失态的老母亲，他连忙把手上的东西全部放下，一把上前抱住老妇人的双肩。 老妇人一把抱住林东子伸过来的手，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嘶声喊着。 第二百三十一章 真假东子 “我的儿啊，你怎么才回来！你，你知道这……” 说到这，老妇人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难道她要质问，你知道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你爸妈和亲弟、亲妹们都是跟谁一起生活的吗，那个跟你长得一样的人是谁，还有那多出来的母女俩又是谁？ 这些，她都问不出口。 此时的老妇人，与其说是在怪儿子消失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还不如说是担心他这段时间有没有受罪，她一边哭着，一边打量着林东子的精神状态，接着又在他身上来回翻看，看看身上是否又受伤的地方。 林东子显然被老妇人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给弄懵了，他很想让她停止手上的动作，但看对方的哭相，他还是忍住了。 直到屋内响起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和林老爷子焦急的喊声，老妇人才停止哭泣，急急把他往屋里带。 “老头子，咱们东子回来了，是咱们的东子啊！” 人还没进正屋，她便兴奋地朝里喊道。 这句话如果是发生在别人家，或者是夫妻俩没有怀疑之前那个东子的身份之前，恐怕林老爷子会以为老妇人是魔愣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被她拉进来的这人便是林东子，她用得着这么急哄哄地说这些吗？ 不过，此时的林老爷子显然已经明白了老妻话里的意思。 他一边抱着被老妇人刚才那一阵痛哭给吓哭的小外孙，一边往这边看过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林东子。 直到林东子被他看得不自在了，主动打破僵局。 “爸，我回来了。” 林老爷子闻言，“哦”了一声，眼神却没从林东子身上收回来。 “爸，您这么看着我干嘛呢，我妈刚才也是奇奇怪怪的，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啊，我不在家的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了，这个孩子又是谁家的？” 林东子显然被父母的举动及林老爷子手上抱着的孩子弄懵了，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东子，你回来了。”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阵柔弱的声音。 林东子下意识地转身望过去，这一看便更懵了，他疾步走过去，扶着林莎。 “姐，你怎么成这个样子，生病了吗？前两年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怎么就这样了？” 林莎本来是听到屋外母亲和儿子的哭声后，心急地扶墙走出来看情况，看到林东子之后，她便基本认定，应该是母亲看到东子回来之后激动哭了，进而也把小虎子带哭，不是什么大事。 但此时听到林东子的话，她不由地眨了眨眼，疑惑地看向自己这个大弟，嘴里不自觉地问道。 “东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段事件以来，她虽然病着，但大弟一直在家，怎么可能不知晓自己的情况。 眼前的大弟给她一种奇怪的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喝醉酒的人喝断片，把醉酒时的记忆忘得一干二净，而林东子醉酒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长，整整有将近两年的时间，要不然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 “姐，你这问的又是什么意思？” 林东子脸上那懵而又懵的表情，充分说明了他心中的惊疑。那意思表露出来便是：他两年没回来，家里的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吗？ “东子，先把你姐扶到这里来。” 姐弟俩彼此望着对方，眼里满含不解，老妇人怜惜大女儿身子骨弱，主动搬来一张凳子，让林东子扶着林莎坐下。 林东子看着对面瘦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到的姐姐，依言扶着她坐下。 小虎子看见自己的妈妈，停止了哭泣，在林老爷子怀里挣扎着，要往林莎这边来，孩子虽然还不足一岁，但闹腾起来，林老爷子也有些受不住，只得将孩子交个老妇人抱着，让他坐到林莎身边。 林东子喜忧参半，恍若刚反应过来一般，一手指着被老妇人扶着，整个身子都想往林莎身上扎的小虎子，一手指着林老爷子那似乎有些古怪的腿，不知应该先问那个问题。 最后，还是先看向林老爷子，语气中满是担忧。 “爸，你这腿怎么了？” 林老爷子已经停止了对林东子的打量，似乎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听见林东子的话，他满不在意地回道。 “没什么，年纪大了，不小心把脚崴着了，用过药之后，已经好很多，过不了几天就能恢复。” 林东子听到这番话，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林老爷子的神色，这才露出放松的神色。 接着，他才扭头，笑着对林莎道。 “姐，这是你儿子吧，想不到我两年没回来，你就给我添了个外甥，如今我也是当舅舅的人了，时间过得真快……” 林莎还没有从林东子身上那怪异的变化中理清头绪，又再次听到他提到“两年没回来”的事情，心中更是疑云重重。 她看着自己的爸妈，发现老两口脸上并且有太多吃惊的神色，老妈脸上还带着掩藏不住的喜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爸妈不觉得东子很怪吗？ 看看爸妈的神情，再打量了一番身边的林东子，林莎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玄幻得她已经看不懂了。莫非自己病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她没有接林东子的话，而是努力想将这件事情搞清楚。 “老头子，这……” 老妇人看着大女儿拧眉沉思的样子，有些心疼，便忍不住向林老爷子开口。 林老爷子哪能不了解她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情就算是发生在他们身边，他此刻想来，依旧觉得太过玄妙，以往若是有谁跟他提到类似的情况，他肯定把它当成一个故事来听。 但如今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他身边，在他眼前，容不得他有丝毫的质疑。 也不知道两个孩子听了会有什么反应。 叹了口气，他变换了一个坐姿，才悠悠开口。 “莎儿，你别纠结了，有些事情，之前除了我和你妈，你们都是不知情的。这会儿，也是时候该跟你们说了。 东子，你也听着，我虽然不知道你这两年经历了什么，但家里发生的事情，特别是有关于你的事情，你必定是要了解的。” 两道声音，一个问题，自林莎和林东子姐弟俩口中同时传出。 “爸，您要说的是什么事？” 林老爷子看了看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一对儿女，又与老妇人对视了一眼，才继续道。 “想必你们心里都很不解，莎儿呢，是纠结东子说的那些话，而东子，纠结的是我们看到你的反应吧。” 林莎姐弟点点头，也没说话，就等着林老爷子把他们心中的疑惑给解开。 “去年到今年，这大半年的时间里，跟着咱们一起生活的那个，并不是我们家的人，不是东子。” 相比于前两天跟老妻讨论这件事情是的猜疑不定，此时林老爷子说得那叫一个肯定。 “什么？爸，你说东子他不是东子……不是，那个东子不会咱家的东子？”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其中隐情 这个消息对于林莎来说，太过震撼，她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想不通的问题竟然有这样的隐情。 纵使这话是从老父亲这里听到的，可她依旧懵得很，那怎么可能不是东子，去年一年她虽很少回娘家，但怎么地也和那个东子接触了几次，她并没有发觉对方有什么不妥呀。 而且，这段时间在娘家，她虽极少出房间，但也知道东子确确实实就跟着他们一起生活啊。 与林莎相比，林东子的反应更为强烈，似乎林老爷子刚才说出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一颗重磅炸弹，把他炸得跳起老高。 正在林莎的膝盖上腻歪的小虎子以为林东子在逗他玩，乐呵呵地笑了起来，露出几颗洁白的乳牙。 林东子此刻可管不了其他人的反应，也没等林老爷子回复林莎的话，便急急地道。 “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两年有人冒充我在咱们家生活？那他有没有对你们怎么样？” 说着，看向林莎，紧张地问道。 “姐的身子变得这般，是不是他给害的，小弟和小妹人呢，怎么没见他们？” 林东子完全是一副关心则乱的模样。 林老爷子抬手，在半空中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随后看向林东子，先向他讲述过去大半年，也就是假林东子在林家这段期间家里发生的事情，等到林东子将这里头的事情消化得差不多之后，林老爷子才把前几天他跟老妇人说的情况再跟两个儿女说了一遍。 林东子听罢，面色肃然，沉默不语，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林莎则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的主人公，针对这件事情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爸，那个大弟……不是，之前那几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冒充东子和东子的妻女住到咱们家，咱们东子这两年都没回家，是不是那个些人搞的鬼？” 对于这个问题，林老爷子早就想过了，但正如林莎之前想不通林东子为何会表现得这么反常一样，他也想不通那几个人的身份，也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冒充自家人，至于东子这两年没回家的原因，大概也只有东子本人知情了。 “东子，你这两年是怎么过的，有没有人不让你回家？” 林东子是前年清明外出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当年年末，林家人还对他破天荒地没有回来过年而担心，但一方面，他们在村里打听不到林东子的情况，另一方面，端午节之后，那个冒充林东子的人便带着自称是他们儿媳和孙女的人回来了，林家人自然喜不自禁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当然，那时候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迎进去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家的人。 林老爷子眼下这样问，就是想知道这两年儿子一直没回家，是不是跟那冒充的人有关。 看到除了不知事的小外甥之后，家人都将目光投向自己，林东子反而没有了刚才那副为家人心急的模样，不甚在乎地道。 “我这两年过得挺好的，就是工作忙，我现在打工的地方在酒店，年节的时候生意特别忙，老板又特别看重我，所以给我安排的任务比较多，过年的时候也把我留下来操持酒店事务，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回家。 这次要不是老板看我实在想家，也不会让我回来一趟，我要是不回来，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 对了，爸，那个冒充我的人呢？刚听妈说，好像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冒充我那人的媳妇，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你女……另一个是他们女儿，小名叫妞妞，唉！要说那孩子也是可怜，年龄比虎子小不了几天，可就是光吃不长个，都七个多月的娃儿了，还跟平常五月大的娃儿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肚子里的时候受了什么罪”…… 这次回答的是老妇人，她说着，似乎颇为怜惜那个当了她大半年孙女的小女孩。 老妇人提到这个话题，似乎戳中了林莎的某个触发点，她接着老妇人的话道。 “妞妞那孩子确实比别的孩子小，若不是知道那孩子出生的时间，恐怕连我也要怀疑她只有五个月大，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弟……因为妞妞妈的原因，她吃得太挑了，往日里除了鱼肉，其余的荤腥都不沾，零嘴倒是不少，可就是没有能够补充奶水的。” “可不就是这样，妞妞这孩子就是被她妈给拖累了，还好你不是那样的人，要不然我们虎子也要跟着受罪，不过，你这次病着，孩子的奶水也断了，虎子倒是瘦了些，赶明儿多给他蒸煮点好吃的……” “妈，也不用每天都吃那么补，孩子断奶后瘦些也是正常的，我听说孩子补多了长得太快，智力跟不上身子发育的速度，以后长大了上学可就学不进了。” “有这样的道理吗？你妈我活了大半辈子怎么没听说过……” 母女俩一唱一和地聊着与孩子相关的话题，已然忘记最初的主题。 林东子倒没有什么不乐意的意思，反而似乎还听得蛮有滋有味。 林老爷子轻咳两声，他显然不想把眼下的时间放在听两个女人谈论育儿经上。 “咳咳，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咱们继续说刚才的问题。” 说着，他看向林东子，主动切入正题。 “你这两年没受什么苦就好，那个冒充你的人和他的妻女现在不在咱家，前段时间，在家里吵了一架之后，就离开了，没再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自从知道那几个人是假冒的，林老爷子自然也不会认为他们是回了女方所谓的娘家，所以，他确实不知道那几个人的去向。 “啊！老头子，现在咱们东子回来了，万一那两人回来之后，得知他们的事情被咱们发现了，会不会……” 老妇人想到一种可能，心下不由得一阵发凉。虽然那两人在林家期间，对家里人的态度还算可以，但谁又能知道，被逼急了，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林老爷子和林莎一愣，他们之前确实没考虑到这种情况，都不由得露出担忧之色。 林东子显然感受到了三人的担心，在其他人还没想到办法的时候，他率先说道。 “爸、妈、姐，你们不用担心，既然我已经回来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保证不让他们伤害到咱们家人分毫。” “你这孩子，你常年不在家，如今又刚回来，你能怎么处理？我看这件事情，咱们还得从长计议，嗯……老婆子，你一会儿去村长家一趟，看看村长在不在家，咱们得先把情况跟村长说了，这事情才能进一步处理。” 林老爷子显然不相信仅凭林东子一人能处理好这么棘手的问题，在他看来，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闹出人命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隐瞒的事 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两人有胆量在他们家一住就是大半年，如今若要发起狠来，可是完全有可能的，林老爷子可不想让自己久别重逢的儿子去冒险。 “爸，真不用这么麻烦，我说了我能处理，您就不用再去请别人了。” 林东子显然没有想到林老爷子这么看不起自己的本事，有些急了，一个劲地阻止。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林老爷子对这件事的执着，任凭他如何反对，就是无法动摇老人家的决定。 眼看着老妇人就要去村长家找人了，林东子干脆对他们说道。 “爸，您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情被咱家以外的人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 这一句话，倒把原本觉得应当尽量把事情闹大林老爷子问得一愣，他顺着林东子的话问道。 “会有什么后果？” 林东子看他终于对自己的话给了点反应，忙再接再厉道。 “您仔细想一想，以您和我妈，还有我姐，小北、小楠我就不说了，就以您三位的本事，这大半年来，那个冒充我的人天天在您们面前晃悠，跟大家同一桌吃饭，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但您几位直到最近之前，都没有觉察出任何异样，这说明什么？ 林东子循循善诱，老妇人的想象力充分被他挖掘了出来，只听老妇人答道。 “这能说明什么，难道说明咱们太笨了？还是他们给我们下了能够让人产生幻觉，认错人的药？” 相比较于自认为愚笨之人，老妇人更愿意相信他们也是受了别人的暗算才着了道。 林东子闻言，嘴角一抽，心中暗道自己实在不该抱着太大的希望。 “妈，您这都哪根哪啊，这世上哪有这样的药，再说，就算真的有，他们真给你们下了药，那还能给村里所有认识我的人都下药吗？ 我刚刚听爸话里的意思，这段时间，除了咱们家，村里也没有人对那个冒充的人起疑心。按您的猜测，除非他也给村里人喂了药，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把他错认成我。您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被林东子这么一分析，老妇人便知道自己想错了。 “说得也对，那你说，这能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很聪明，伪装得很成功。” 林老爷子似乎已经猜到林东子想要的答案。 说出这句话之后，他便顿了一下，观察林东子的反应，待他赞同地点头之后，才继续说道。 “可正因为这样，咱们更应该寻求更多人的帮助，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行得通的，这样就算他们发难，咱们也能有足够的力量打败他们，你为什么不支持咱们把事情闹大？” 林东子摇了摇头，否认林老爷子计策的可行性，进而深入剖析当下的情形。 “因为这同时也说明他们，特别是那个冒充我的人，他所谓的林东子身份，已经被村里人认可，如果我现在站出来，说我才是真正的林东子，而之前那个，包括什么媳妇和孩子在内都是假的，您觉得大家会怎么想？” 林老爷子眉头微皱，不知是不赞同林东子的推测，还是觉得当下的情形棘手，于是索性问道。 “你难道认为，咱们村里的人会认为你才是假的？” 林东子笑笑，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而是就事论事地分析道。 “有这个可能，但更可能的是，他们认为现在的我，便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林家村生活的那个人，也就是说，我和那个冒充的人其实是一个人，而我现在之所以闹出这一出，否认我过去一段时间的生活经历，完全是出于我把妻子和女儿丢弃的缘故。 这样一来，事情就真的闹大了，到那个时候，他们肯定把这件事情往上报，上头就会有人下来查我……” 听到这，林老爷子倒没有紧张，反而不甚在乎地道。 “你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也都认你才是我林家的儿子，你怕什么，到时候就算真的有人来查，我们一定力鼎你……” 林东子闻言，只能苦笑着道。 “爸，您先听我说，这两年我没有回家，一方面是因为工作太忙的原因，另一方面是不想连累你们，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家里的，但眼下这样的情况，就容不得我再隐瞒了。 其实我的工作有点风险，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这个不会威胁到我的生命，只是会对我老板的生意有影响。 酒店行业只是我老板所在家族旗下的其中一项产业，除了这个之外，他的家族还有很多其他产业，可以说，他们整个家族，便是一个巨大的商业王国。 前年，现任家主有意在家族中选拔下一任家主，我的老板便是候选人之一。当然，除了他之外，还要其他的三候选人。 两年来，四位候选人之间明争暗斗，竞争非常激烈，没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最终胜出的那个人会是谁，所以大家都卯足劲努力一搏。 而我，作为老板身边的助手之一，自然也加入了这场争斗之中，知道很多关于老板的事情，也知晓一些不为人知的商业机密。 所以，与老板站在同一竞争台面的候选人想从我这样的人入手，来打垮我老板，而所谓的入手，便是从我和我的同事身上套走那些商业机密及老板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总之，就是能打垮我老板的所有信息。” 林老爷子听林东子越扯越远，他听得懂儿子说的事情，知道是一群晚辈为了争夺家主之位而展开了竞争，而自己的儿子是其中一方的势力，可儿子说这事跟他们现在要谈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还有，这件事跟他连不连累家人又有什么关系？ 他忍不住问道。 “东子啊，你这两年的经历你把我大概弄明白了，可这跟咱们眼下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还有你说怕现在的工作会连累到我们，这又是什么意思？” “爸，我的意思是说，不能让人来调查我，我这次是低调回来的，除了老板，没人知道我去了哪里，而且，在此之前，我的家庭情况都是保密的，如果咱们把这个事情搞大了，那老板对面的人可能就会觉察到不对劲，进而查到咱们这里。 这样，咱们家就暴露在了那些人面前，那些人为了争夺自己的利益，可以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我怕他们会用你们来威胁我，还怕他们伤害到你们……” 说到这时，林东子稍微顿了顿，才接着道。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我被人带去调查后，我老板对面的人发现有机可乘，利用这个机会，对我用手段，逼我出卖老板，甚至利用我们家的这件事情，直接把我给换了也是有可能的。 到时候，那个冒充我的人还是，而我……” 说到这，林东子就没再继续了，让一知半解的老妇人急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东子孝心 “你会怎么啊？东子，你倒是说清楚，你会怎样？” 林东子还是一副苦笑脸，不知道该不该老妇人的问题。 倒是林老爷子轻声喝道。 “行了，老婆子你也别追问了，关于假冒东子那人的事情就交给东子吧，咱们就别管了。” 经过林东子刚才一番类似地剖心的话语，林老爷子虽然心里对儿子的工作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大儿子已经长大成人，能够担重任了。 罢了，既然他说能解决这件事，就让他去做吧。 能在大老板身边工作，还受器重的儿子应该有这个能力把家里的事情摆平。 于是，这件棘手的事情就这么告了一段落。 因为家里的住房有限，既然知道之前那一家三口不是他们林家的人，林老爷子也没再客气，吩咐老妇人直接把那件本应属于林东子的房间给收拾了出来，林东子还是住回他之前的房间。 下午，林北和林楠看见林东子的时候，林东子正在清理从集镇买回来的两条大鱼，看见大哥回了了，林北和林楠有些许惊讶，跟他打过一声招呼后进屋，发现嫂子和妞妞都不在，便跑出来问道。 “大哥，嫂子和妞妞呢，她们没回来吗？” 林东子似乎早就料到这两个小的会由此一问，他一边慢条斯理地把胖头鱼的鱼鳃去掉，一边回应道。 “你们嫂子娘家有些事，这段时间，她和妞妞就住在哪儿，不会回来。” 因为两人的年纪还小，有时候说话没把门，家里人商量过后，觉得这件事还是被让他们知道的好，因此，林北和林楠并不知道他们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家里究竟发生什么事。 林东子说罢，也没再理会他们，拿起猜到哔哔巴巴地将鱼斩成块状。 俩小虽然觉得奇怪，但看大哥一副忙于活计的样子，便没再问下去。 林家这日的晚餐就在平淡无波中度过了。 等到家里其他人都睡着之后，林老爷子和老妇人以及林定制聚集在正屋，林东子从自己的行李袋里翻出一个黑色皮包，递给林老爷子。 “爸，这里有五万块钱，是我这两年攒下来的，您和我妈先收着，家里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尽管拿去花便是。” 说这话的时候，林东子的语气并不甚在意。 而他对面的林老爷子和老妇人则一脸呆愣，林老爷子抬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那包东西问道。 “东子，这……你说这袋子里都是钱，五万块钱？” 在七八十年代的夏国农村，万元户绝对是个稀罕的存在，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攒够上万块钱。 如今虽然已经不是那个年代，但距离那段时间还不算远，一万块钱还是相当值钱的，怎地也能见建几间像样的平房了，更何况林东子拿出来的可不止一万块钱，而是整整的五万块！ 五万块啊，那是一笔怎样的巨款啊？ 林老爷子将据说装着五万块钱的黑色皮包拿在手里，犹自不相信这是真的，老妇人的反应更明显，从林东子将东西拿出来，并说明里边装的是什么之后，她就说不出话了，只是两眼直愣愣地看着被林老爷子双手抱着的东西。 “爸，就是五万块钱。您二老也知道，我现在跟着老板，老板看得起我，开得工资不算低，我自己也没有什么大额的开销，所以都攒着了。 您二老看看家里哪里需要花钱的，就花了吧，这两年我不在家，没能帮家里做什么事，反而差点让你们被人给骗了，这些钱也算是我孝顺您二老的，您二位想怎么花，不用问我，随便花用便是。” 说着，林东子还拍了拍林老爷子那还带着明显颤意的手。 这个时候，老妇人终于找回来自己的声音，指着装钱的袋子道。 “东子，这些钱都是你这两年赚的？” 林东子自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你老板一个月得给你开多少工资啊，咱们村东头的三娃也是在酒店打工的，但他一年到头拿到的钱也没有这么赚这么多，我听说，年前他们家建房子，三娃的爸借了别人三千块钱，当时说好等三娃年末回来过年的时候还，可到了时间，三娃愣是掏不出这么多钱，只还了两千多，还差别人几百呢。 东子，你跟爸妈老实说，您老板是不是让你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啊？” 在老妇人看来，天上肯定不会掉下免得的午餐，如果有，那可能是要砸伤或者砸死人的。 老妇人显然想到了白天没有聊下去的话题，她当时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总觉得东子最后头的话有古怪，但她不愿，也不敢多想，所以，当老头子中断了这个话题之后，她便没有再问下去。 此时，看到儿子拿出这么多钱，她跟绝大多数人见到钱的第一反应一样狂喜，可狂喜过后，剩下的便是对这些钱来历的质疑，接着便是对儿子工作性子的担忧。 林老爷子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向林东子的眼神与老妇人无异。 林东子闻言一愣，他倒是没想过二老会有这样的反应，他还以为他们最先关心的应该是这笔钱的用途呢，熟知他们做关心的竟然是自己的安全问题。 如说他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他清了清嗓子，将涌上喉咙的那股酸胀之气压下去，随后才道。 “爸、妈，您二老不用担心我，我老板是好人，不会让我们这些手下去做有违道义或者法律上的事情，我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秘密等级比较高，一般情况下，不能轻易泄露，所以老板这才给开了现在的工资。 这些钱，您二老好好拿着，不要有心理负担，也不用担心它们来历不明。” 林东子都这么说了，林老爷子二人就算心中再有疑虑，也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二老的心情就舒畅多了，看着包里的那一叠叠整齐的钞票，开始细数家里有哪些需要花用的。 建房子是最先被提到的事情，林家现在这个房子虽然算不上太破旧，但也上了年头，若不是林老爷子隔三差五地修修补补，清修补充瓦砾之类地进行维护，恐怕早就变成危房了。 这个建议是林老爷子想提出的，老妇人和林东子自然没有反对。 “行，那就先拿出一部分钱来建房子，咱们现在的方子也不用推倒，这样，建新房时，咱们也有住的地方，新房子的地基就从屋后那块空地划出来，左右那里地方够大，够建一栋像样的小洋楼了。 以后新房建成了，你和小北成了家，就住在那里，我和你妈住老宅，这就行了。” 林老爷子这后头的话，显然是对林东子说的。 林东子闻言点了点头，反正现在也只是规划而已，到时候是怎样的，还不是那时候说了才算。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主动上门 “你别不当一回事，我现在这么说，到时候自然会这样安排。当然，你如果有不同的意见，也可以提出来，咱们都可以商量。” 林老爷子似乎看出林东子的不以为意，直视着他说道。 林东子赶忙收起飘飞的思绪，诚恳地回复道。 “爸，我知道了，都听您的，我没别的意见。” 于是，建新房这件事算是提上了日程，接着一家三口又继续就新房的大致模型、开工日期、请工和购买建材等相关事宜进行商量讨论。 这个话题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林东子打了个哈欠，老夫妻才发觉夜色已经很深了。 于是，赶忙结束了这个话题，让林东子回屋休息。 林东子也没有扭捏，跟二老道一声，让他们也早点休息之后，就回房去了。 等到林东子屋里的灯亮起，又关掉后，林老爷子才看向自己的老妻，轻声说道。 “说吧。” 刚才谈论建新房的事情时，他早就发现自家这个老婆子有话要说，但好像又有所顾忌，一直拖着没说出来。 这会儿只剩下夫妻俩，林老爷子便有意探探老妇人的心思。 “老头子，咱们之前从希家拿药的时候，只给了那么点钱，当时手头紧，我就没有多想了，可现在咱们有钱了，我是在想啊，要不要把这钱给补上？” 林老爷子闻言，原本微皱的眉头松开，不以为意地道。 “原来就这事啊，刚你刚才那副模样，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 老妇人看林老爷子这副模样，心下顿生不爽。 “这还不是大事？我这不是怕东子听说咱要拿着他赚钱去给莎儿买药，心里不高兴嘛。类似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 老妇人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流畅，完全是心声心意。 林老爷子端起早就冷却的茶水喝了两口，慢悠悠地说道。 “我看你这老婆子还没从之前那个假冒的东子回过神来呢，你仔细想想，咱们东子，我没说那个假冒的，就是咱们的亲儿子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东子从小就跟他姐亲厚，咱们用他给的钱付莎儿的药费，他就算知道了，也只有高兴的份。不信你明天把这话拿去问他试试看。” 林老爷子这段话犹如一根绳索，将老妇人从迷泽中拉了出来，她一拍自己的脑袋，眼里和口中满是懊恼。 “可不就是这样，我也是魔愣了，之前那个一家三口在咱们家的时候，我可不就是得这么小心翼翼地处事？东子媳……那个人的媳妇每次看见东子……看见那个人给咱们，或者莎儿他们姐弟妹几个做点事情，总会找各种理由阻拦。 就上次给莎儿拿药的事情，如果不是她使幺蛾子，莎儿的药早几天就能拿到了，你的腿也不会跟着受伤，” 老妇人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唉！当时还麻烦希家人把药给咱们带到集镇上去，结果咱们却没人去接应……幸好虎子大伯那家人都是实在人，不仅没有怪罪咱们，还这么便宜地把好药给了咱们。” 老妇人旧话重提希婉颜一家的实在。 于是，接下来，夫妻俩就围绕着这个话题聊了好一会儿。至于该不该把要钱给希家补上的问题，也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得到了结论。 等到老妇人轻手轻脚地从林东子房间门口路过，回到她跟小女儿的房间的时候，本应睡得正香的林东子突然翻了个身，睁开双眼，眼中没有丝毫睡意。 一个翻身而起，他如老僧入定般坐在床上，静静地打坐。 半夜时分，万籁寂静，床上打坐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不过一会儿，便如同从来不曾存在一样，消失了。 与此同时，欸乃村，刚刚结束当天的打坐，准备入睡的希婉颜好像感应到什么一般，启动了超能感应力。 于是，她很快便发现，自家的后院中，此时正站着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她和勤玉兰在林氏娘家看见的林东子。 眉头微皱，希婉颜心中疑云顿起，也没了睡觉的心思，她起身披上外套，往后院走去。 靠近后院，双方都落在彼此的肉眼视野中时，她特意放慢了脚步，想看看这个人会不会有所反应。 让希婉颜失望的是，从她感应到这个人的存在时起，林东子根本就没动过分毫。 等到她在他面前站定，这人还是一言不发，连姿势也没有改变。 面对这么镇定自若的一个人，希婉颜也不知道自己该这么表示，她感觉得出来，这人既然站在这里，肯定是在等她，可她眼下人已经站在这里了，他还是没什么表示。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难不成特意站在这里，等着她过来……陪站？ 希婉颜犹豫着到底该不该主动开口的时候，身边的人总算有了反应。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林东子本人了。” 这个声音，比希婉颜在林家听到的时候，要深沉些。但此时希婉颜关注的不是这个，而是他说话的语气，从用词来看，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应该是不确定的，但此时被眼前的人说出来，却是带着满满的笃定。 希婉颜先是被他这么笃定的语气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也不扭捏，直接回了一个词。 “嗯。” 言简意赅地表达了她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身边的人听到希婉颜的回应，好似愣了一下，难得地改变了一下姿势，将原本90度斜对她的身子转了过来。 希婉颜这才发现，这个人不仅在音色上与之前她在林家听到的不同，就连脸上的容貌也大为不同，夜色之下映衬出来的脸，五官组合比林东子要好看得多了。 但若要希婉颜指出具体好看在哪里，她愣是一点也指不出来，反正就是那种自然而然的感觉罢了。 她有些暗暗吃惊，刚才在自己的感知力中时，她明明很清楚地看见这人当时顶着的就是一张林东子的脸，而他现在的脸跟刚才的完全不一样…… 换颜术，而且是强者采用使用的，不需服用丹药的换颜术？ 希婉颜脑袋飞快地转动着，然而，局势容不得她多想，此时，这人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势。 希婉颜就算对修炼者的世界再不熟，也知道这是来自强者的气势，确切的说，应该是强者的威压，因为她明显感觉到，随着这股威压从这人身上散发而出，她便本能地产生一种来自心底的恐惧、压制、臣服…… 也就是说，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修炼界的强者，至少，是比她强得多得多的强者。 “我不是坏人。” 正当希婉颜一边苦苦支撑着，减少这股威压对自己产生的不适，一边想办法让这人对自己手下留情时，耳边想着一道沉稳的声音。 随着这句话落，萦绕在她周身及灵魂的那股难受劲也跟着消失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奇怪之人 希婉颜如同溺水之人刚刚被人救醒一般，瘫坐在地上，刚刚那不到一分钟时间里，她切切实实地感受了一把来自强者的威压。 或者说，那是一股濒临死亡的威压。 希婉颜努力将自己的呼吸调匀，也不理会被汗湿的身子，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脑子飞快转动。 这人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不是坏人？” 对，就是这句话。 可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句话？他今天大半夜地出现在自家后院，又把自己迎出来，就是为了跟自己说一声“我不是坏人”？ 难道是觉得他不是林东子这个秘密被希婉颜发现之后，希婉颜会对他痛下杀手，把他给干掉？ 呸呸呸！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现在的她，与眼前的他相比，在实力上，完全是山谷与高峰，哦，更贴切地说，应该是珠穆朗玛峰与马里亚纳海沟之间的差别，他要弄死她，刚刚那一下再坚持个把分钟，说不定她就真的香消玉殒了。 而她，要消灭他？ 得了吧，开什么玩笑！ 她要能弄死他，估计还得上几十年，甚至几十个世纪吧，当然这必须建立在这人能一直不修炼，始终维持着现在这个水平，等着她修炼有成了再来将他斩杀，还有，她还必须确保自己能长长久久地多活几个世纪…… 所以，这个假设，是万万不可能成真的！ 对面的人没让希婉颜纠结太久，很干脆地给她解了疑。 “你不必想太多，我今天前来，就是想跟你认识认识，彼此知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并且跟你澄清一下，我并非歹人而已。” 说着，他转身往远处走去，看样子就要离开了。 希婉颜看着他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 所以，这人真的是为了跟自己说一声他不是坏人才不辞辛劳地大半夜跑来的？ 好吧，就像他话里说的，他还非常“体贴”地让她深刻认识到他们算是同道中人的事实。 “对了，这两天镇上会有一起婴孩被人guai走的案子，你可以留意一下今天中午从木果乡前往板水县，途径龙马镇的绿色小巴士……” 那人的身影几近消失的时候，低沉的身影再次传来。 不管希婉颜如何纠结，这个人总是维持着他那霸道、专横的性子，不管说什么话，想到了张口便来，也不管希婉颜有没有听的得到。 当然，作为一个耳聪目明，还兼具超能感知力的希婉颜肯定是把这句话听进去了，她不由得喃喃低语。 “婴孩被guai……guai卖？！” 猛地抬头，希婉颜正打算再问清楚些，到底是什么样的guai卖案，但抬眼望去，可视所及之处，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希婉颜不信邪地启动超能感知力，想要看看那人到底跑去了哪里。 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是，她的超能感知力在这个人身上失灵了，什么也没有感知到。 不对啊！ 当初小十一明明说过，她的超能感知力可以感知任何曾经在自己的感知范围之内出现过的事物。 难道这又是天夬功法的一个bug，对一些身份不明又实力强大的人感知失效？ 可是刚才自己是感知到这人的存在，才来到后院的。 这个又该怎么解释？ 希婉颜沉思良久，最终得出一个悲催的结论：自己是感知不到这个人的，而刚才之所以碰巧感知到了，十有八九是那个人有意让她感知到而已。 也就是说，那个人并不是她的超能感知力能主动感知的。 唉！真是让人桑心！失落！蓝瘦！香菇！ 这还能不能让她好好开挂了？ 说好的有了这个超能感知力，她就能化身追踪高手呢？ 这还能不能愉快地装13了？ 希婉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为自己这个刚获得没多久，便面临受限局面的新技能表示哀叹。 诶？对了，刚才那个人消失之前说什么来着？ guai卖案！ 是了，她的追踪能力完全可以用在这种惩恶扬善的事情上啊。 嗯~由木果乡前往板水县，途径龙马镇的绿色小巴士…… 这个人的意思是说，当时这个案件就发生在这辆绿色小巴士身上，也不知自己的感知力之前是否曾经“关照”过那辆小巴士。 对了，那辆小巴士长的是什么样？ 这么想着，希婉颜赶紧在自己的脑海中寻找关于绿色小巴士的相关记忆，只有想到这辆小巴士的外型及特征，她才能据此其中超能感知力，进而追踪这个案件。 再次遗憾的是，她并不知道那辆小巴士到底长的啥样。 希婉颜甚至在怀疑，路过他们集镇，前往县城的有没有这样的一辆小巴士。 一阵夜风出过，屋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希婉颜望了望天空，大致感应得出这夜色已经将近了。 索性不再纠结，她习惯性了紧了紧外套，快步往自的房间走去。 躺在床上，希婉颜了无睡衣，脑海中到没有在想绿色小巴士的事情，而是思索这这个奇怪的人。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太古怪了。 他明明有这么高的实力，为什么要冒充林东子屈身住到林家，以他的能力，希婉颜绝对相信，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到城里过上比城里有钱有势的人更好的生活。 就算他想待在乡下，那也绝对可以过上那种富在深山的人。 对了，既然这个人不是林东子，那他的真实身份又是谁呢？ 唉！自己刚才怎么连问都没问对方一句呢？那个看着虽然清冷，但希婉颜感觉得出，就像她对自说的话一样，她2确实不是坏人，起码对面前的她来说，不是坏人。 如果当时自己问他的话，对方应该会回答的吧。 这个时候，希婉颜才傻傻地惊觉，自己刚才在后院的时候，竟然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他，却把该说的话说完，该做的事都做完了。 而自己却傻傻地，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她被人按照对方的套路走了那么久而不知…… 希婉颜忍不住用力挠头，成功将自己的一头秀发挠成鸡窝头…… 这种被动的感觉太糟糕了，希婉颜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静静地看着蚊帐顶，希婉颜努力地想着自己该如何掰回这一局……好吧，就算短时间内掰不回来，至少也能让她脸上没这么无光。 沉思十分钟之后，她再次得出结论：唯有提升自身实力一图，才有可能让她挽回些许面子；多努力一点，始终保持奋进劲头的话，掰回这一句，也是有那么点可能的。 反之，如果自己一直保持这种形势比人强的糟糕劲头，成为被压迫的一方那完全是活该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希婉颜鼓起了新的斗志，愤然坐起，反正这一夜也即将过去了，要是睡觉也睡不了多久，她还是打坐修炼吧。 再把已经打通一轮的经络来一个小周天轮回，就该出门上学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百思不解 是的，希婉颜又上学了。 年前跟家人协商后，希士良夫妇虽然没有同意她提出的辍学请求，但好歹没有让她继续苦逼地按照常规升学程序一级级地往上读，上完这个春季学期的学后，她就可以跳级了。 正式上学的第一天，希士良便到学校商量有关希婉颜跳级的事情，校长和和希婉颜的班主任梁老师初次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都有些惊讶，后来经过希士良的解释，梁老师倒是十分痛快地表示赞同。 而校长却没有这么干脆，他虽然隐约知道希婉颜是他们村小的小学神，但这神不神的一方面只局限于他们村小这么几十上百个学生，另一方面，这也只是别人给取的绰号罢了，希婉颜实际学习能力有多强，他不能肯定。 后来，还是梁老师对希婉颜学习成绩和其他方面作出了充分的肯定，校长才稍显犹豫地点了头。 不过，两人和希士良夫妻在家里商量的一样，等到秋季学期开学之后，再安排希婉颜的跳级事宜，至于她最终是跳一级，还是连跳两级，这个得看希婉颜自身的实力以及教育部门的有关意见。 是的，跳级这件事情并不是想当然就能施行的事情，必须经过县级及以上教育主管部门，也就是至少要经过县教育局的审核批准，才能终成定局。 所以，校长虽然点了头，但也不能给希士良打包票，只说这个学期让希婉颜好好表现，争取各方面都取得更优异的成绩，以提高跳级的胜算。 这些事情，希婉颜初时并不知情，只是当天放学回家之后，听到希士良提起让她这个学期好好表现，而且，还特别强的强调，这个表现不仅是学习方面，还需保持德智体美劳全方位均衡发展，这样，她的跳级申请才更有成功的可能。 希婉颜当时闻言便一愣，所谓德智体美劳，智这方面，她是不用担心的，她对自己的成绩有绝对的把握，至少高中以下的知识对她来说，还是小case的。 不过对于其他四个方面，她以往倒没怎么关注，如今是时候该好好想想该怎么把这几个方面好好表现一番了。 体育和劳育这两个相对简单，能够直接量化到平日里的表现，如体育课的表现及成绩、身体健康状况能够归类到体育中，而平时在校卫生值日及在家里的劳务表现，则能体现出劳育水平。 至于德育和美育就比较难以捉摸了。 美本来就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如何才能评判一个学生有没有发现美的眼光及创造美的能力，很难把握。不过正因为如此，对于这一关的考核应该不会太严苛。 至于德育，这个相较于美育来说，要更好品评一些，至少现阶段的她，只要把当下社会倡导的尊老爱幼、团结友爱、乐于助人等口号化作行动就可以了。 将需要注意的各个方面梳理过一遍之后，希婉颜觉得自己在这些方面虽然算不得出色，但也并没有明显的缺陷或不足，只要中途没有人刻意刁难或者国家突然推出新政策，不允许小学生跳级，那她跳级这件事应该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希婉颜也没有刻意去改变或表现什么，只是按照自己往日的习惯正常上下学罢了。 不过，也许是因为知道她要跳级的原因，班主任和数学老师对她更为关注了，几乎每节课都要点她起来回答问题，而她也发现，学校的校长偶尔会站在某处角落暗暗观察自己，被她发现后，也没有不自在，而是一脸和蔼地问自己最近的学习情况…… 希婉颜对于这样的关注表示无语，但在跳级未成功之前，她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暂时忍着。 虽然上头说要注重德智体美劳的全面均衡发展，但在希婉颜的认知里，只要自己始终保持学习成绩一路遥遥领先，那其他方面表现得平淡一些，也应该是没啥影响的。 所以，希婉颜的本意是，跳级之前，自己的日子怎么舒服，就怎么过，不必为了那个所谓的“奋勇争先”而拿一些琐事将自己折腾得团团转。 然而，从今夜那个奇怪的人来过之后，希婉颜就不这么想了。也许，她可以通过接下来的行动，给自己的德育加点分呢。 如果她帮着那庄guai卖案给破了，有关部门怎么地也得给个表示吧，别的不说，口头或者纸质的嘉奖总该有的吧。 嗯，就这么着吧。 做好决定的希婉颜收回自己纷繁的思绪，集中精神入定修炼。 “喔喔喔~~” 周身的灵气在小周天内运转一周之后，家里的公鸡就开始打鸣了。 不久，门外便传来希士良夫妻房间门打开的声音，看来他们起来了。 希婉颜看了一会儿外边的天色，没有急着出门，而是等到平时起床的时间之后，才慢悠悠地开门出去。 上午在学校，她一如往日般受到来自学校领导及科任老师的关注，希婉颜也一如以往地表现出自己学神的气势。 不过，等到快放学的时候，她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因为龙马镇坐落在木果乡与坂水县城之间，所以木果乡那边的车辆要前往县城的话，必须途径龙马镇，而欸乃村恰巧又建在两个乡镇之间的县道旁边，所以，木果乡前往坂水县城的车，需要途径欸乃村。 欸乃村距离龙马镇至少还要十五分钟的车程，而昨夜那个修炼强者说绿色小巴士到达龙马镇的时间是中午，那这辆走惯常路线的小巴士应该差不多就要路过欸乃村了。 希婉颜一边分神留意着讲台上老师的动静，一边将大部分感知力散发出去感知途径欸乃村旁县道的车辆。 只是，她整整感知了一节课，从十一点左右，感知到了十一点三十五分的放学铃声响起，依旧没有发觉绿色小巴士的踪迹。 “妹妹，你在想什么呢，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希逸文放学后就来到希婉颜所在的班级，两人像往常一样相伴回家。 不过，与往日稍有不同的是，希逸文依旧是喋喋不休地东拉西扯，但希婉颜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偶尔符合几句，而是只顾走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希逸文显然不习惯这样的回家方式，所以忍不住扯了扯希婉颜的手臂问道。 希婉颜这会儿正一边感知着县道的来往车辆，一边思索着今天绿色小巴士没有出现的原因，正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被希逸文这么一扯，她就有些不乐意了。 往扰乱别人思绪而不自知的便宜哥哥瞪了一眼，希婉颜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诶~妹妹，你走这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希逸文来不及思索被自家妹妹瞪了一眼的意思，看到她也不回地快步离去后，一边在后头嚷嚷着，一边快步追上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莫名发泄 于是，在家做好饭菜等着孩子放学回来的勤玉兰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像个小炮仗一样冲在前头，面上隐有不耐烦之色，而希逸文则像个摸不着头脑的小和尚一般，急颠颠地跟在后头，嘴里还一直喊着让妹妹走慢点。 “这是怎么了？” 等人走到身边的时候，勤玉兰忍不住问道。 她的语气很轻柔，看向希婉颜的眼神也十分温和。 希婉颜看了她一眼，心下没来由地，突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涩之感，她一把抓住勤玉兰的手臂，鬼使神差地哭了…… 没错，希婉颜哭了，只流泪不出声的那种哭……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但嘴里一个音都没有发出来，身子没有颤抖，但却僵得厉害。 这种无言却胜似声嘶力竭的哭泣，把身边的两人都给吓坏了。 希婉颜很少哭泣，很偶尔哭一次也没初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再小一点的时候，要哭都是哇哇地哭出声来，而不像眼前这样哭得让人看了分外揪心。 勤玉兰赶忙抱着她的身子，焦急地问道。 “颜儿，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说着，她还往被希婉颜这一哭给吓得直接呆愣住的希逸文瞪了一眼，这一眼，责备意味十分明显，希逸文似乎也感受到了这道眼神的杀伤力，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也不去考虑老妈为什么瞪自己，急急地加入关心希婉颜的队伍中。 “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的时候被人欺负了？你告诉哥，哥去找他算账，我倒要看看到底那个不要命的长了一副熊心豹子胆，竟然连我妹妹都敢招惹！” 希逸文先是柔声地问了一句，随后便咬牙切齿地怒斥了一番那个害自己妹妹哭的坏家伙。 此时的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希婉颜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要不然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何下学之后就一言不发？自己问她的时候，她还什么话都没说急匆匆地往家里跑了。 希婉颜跑回家的举动被希逸文看成了因为惧怕学校里欺负她的那个家伙，所以才这么焦急地跑回家。 勤玉兰看希逸文说得有模有样的，心下卸去了对希逸文将妹妹弄哭的嫌疑，再观察了希婉颜一番，发觉她不像身体不适的样子，便也以为希婉颜真的被人欺负了。 “颜儿，你跟妈说，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尽管说出来，不用担心别的，你爸虽然不在家，但家里还有妈给你做主呢。” 听到勤玉兰这样表态，希逸文赶忙插嘴道。 “妹妹，还有我呢，你把那个坏家伙说出来，我和妈给你做主，我……我一定让那个家伙好看！非打得他连自家的爸妈都认不出来。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都不知道马王爷到底长了几只眼！” 打架对于希逸文来说，本就是常事，或者说，他就是在打与被打的“摸爬滚打”中长大的，如今再加上自身妖孽级实力的加持，更是所向披靡。 这会儿知道自家最疼爱的妹妹竟然被给欺负了，这还得了，他非好好治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可。 如果换作往常，希逸文说出这样的话，勤玉兰早就开口责骂，甚至已经直接上手扭耳朵了，但此时看着小女儿哭得惨兮兮的模样，她第一次觉得儿子的话听起来竟然如此顺眼。 她索性也将往日的心慈和善收了起来，拿出母亲护犊的架子，硬气地说道。 “是啊，颜儿，你说出来，咱们一定让那个家伙好看，也让别人看看，咱们家人也不是好惹的。” “妹妹，你大胆地说出来，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哥哥会摆平的。” “你不用担心，就算妈和你哥搞不定，还有你爸呢。到时候，让你爸到学校走一趟……” 勤玉兰母子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劝说着，根本没有留意原本低头落泪的希婉颜早就停止了哭泣。 此时的希婉颜哪里还有哭的心思，她一点都不怀疑，自己再不开口解释的话，眼前的两个人估计要杀到学校找老师理论了。 虽然这会儿已经放学，但她的班主任老师不是本村人，中午是不会回家的，所以这个可能完全成立。 或者，调皮捣蛋如希逸文，可能还会考虑到同学之间闹矛盾的事情估计连老师也不知情，所以他很有可能直接冲到她的同班同学家去打探消息…… 这样一来，事情就从无道有，闹大了。 希婉颜有点囧，她这一阵委屈来得太突然，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哭了。 事实上，在回家的路上，哪怕是被希逸文打断思绪，她除了有些许的憋闷之外，并没有哭的心思，可回家看见勤玉兰等在家门外，又温和地问她怎么回事时，她心底就莫名升起一股酸意。 这股酸意完全是不请自来，犹如夏天的雷暴一般，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希婉颜吸了吸鼻子，擦干眼角的泪珠之后，歉意地对一旁干着急的勤玉兰和希逸文道。 “妈、哥，没什么事，没人欺负我，我就是莫名其面地觉得心里难受，所以就哭了。” 言简意赅的一番解释，似乎已经将事情交代清楚了。 然而，对于这个解释，勤玉兰母子俩根本就不相信，刚才希婉颜哭得这么委屈，他们又不会没看见。 “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觉得难受呢，颜儿，你是不是身上哪里不舒服？” 与刚才相比，勤玉兰这会儿显得更紧张了，在她看来，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难受，既然不是被人欺负了觉得委屈，那十有八九是身子出问题了。 这种情况完全不能跟被人欺负哭的情况相比，被人欺负了总的来说不算大事，找对方理论让ta赔礼道歉，甚至欺负回来就是了。 可如果是身子不舒服的原因，那这件事情就大了。身体健康是维持一个人正常生活的重中之重，勤玉兰不敢形象自己闺女如果真的病倒了，那将是怎么糟糕的一副场面。 希逸文显然没有勤玉兰想得这么多，他还是认为希婉颜被人欺负了，而她之所以这么解释，不过是不想让家里人担心罢了。 正打算说点什么让希婉颜没有后顾之忧的话时，希婉颜又开口了。 她抓着勤玉兰的手，认真的说道。 “妈，您放心，我真的没有什么事，身子好着呢，喏，您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又什么不舒服的吗？” 说着，希婉颜主动放开转着勤玉兰的手，在她面前飞快地转了几圈，转圈的时候，希婉颜竟然没来由地产生一种轻缓而舒畅的感觉。 勤玉兰看着希婉颜的样子，确实不像是有什么不适之处，吊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大半，只是到底还是没有完全放心，眉头微微皱着，眼里的担忧之色也没有完全消去。 “可你刚才……” 第二百三十九章 好的不灵 实在是希婉颜刚才哭得太过突然，哭时的那副模样太让人揪心了，就算她一再表示自己没事，而且在她身上也没有发现有何不妥之处，可勤玉兰就是不能完全释怀。 这个时候，希逸文觉得已然到了自己该出场的时机，他展现出一副对事情了如指掌的模样，感慨地说道。 “妹啊，你不用怕家里人担心才故意不说出实情，咱们家的人都不是吃亏的主，到底是谁欺负了你，你就大胆、放心地说出来吧。” 说罢，他还以一副安慰状地拍了拍希婉颜的肩膀。 希婉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即才万分无奈地继续新一轮解释。 “哥，你就别添乱了，我真的没事，身子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也真的真的没有人欺负我。我的本事咱们家人不都知道吗，这个世界上能欺负得了我的……还真没几个人。” 说到后边这句时，希婉颜停顿了一下，她原本想说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欺负得了自己，可随即便发觉她的表达有bug，自己昨夜才亲身经历了一场被人欺负到差点连小命都要报销的遭遇，如今又哪里再敢说什么大话。 不过，好在她这一番表示之后，对面的两人便不再纠结她莫名哭泣的原因，希婉颜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 这一阵耽搁下来，不仅让勤玉兰做好的菜凉了，也让希婉颜错过了感知县道过往车辆的好长一段时间。 没法子，这会儿才十二点多，还算是中午时段，希婉颜趁着勤玉兰重新热菜的功夫，继续将自己的超能感知力散发出去，希望能够有所发现。 然而，直到热气腾腾的饭菜再次被端上桌，希婉颜依旧一无所获。 经历过刚才希婉颜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哭，勤玉兰和希逸文对她的言行举止更加关注，此时看她呆呆地坐着，既不说话，也不主动夹菜，勤玉兰原本稍稍放下的心又被提了上来。 “颜儿，你……” 她想问“你是不是不舒服”，但随即又想到这个问题自己刚才已经问过好几遍了，她如果再问，希婉颜恐怕会不高兴了。 “妈，没事儿，我在想事情呢。” 勤玉兰一发声，希婉颜就回过神来了，看着勤玉兰关切的眼神和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希婉颜索性实话实说。 “哦？你在想什么事情？看你这个样子，是还想不明白吧，要不你跟妈说说，妈给你分析分析。” 勤玉兰循循善诱道。 希婉颜倒没有扭捏，不过到底有所顾虑，没有将事情全盘托出，只是旁敲侧击地问道。 “妈，平时经过咱们村的小巴士都是从哪里开来的啊？” 勤玉兰闻言一愣，茫然答道。 “巴士，什么巴士？” 她显然对“巴士”这个词很陌生。 希婉颜不由得恍然，她差点把村里人对巴士的称呼给忘了。 “就是班车，我说的‘巴士’就是指班车。” 这么一解释，勤玉兰完全听懂了，她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说的是班车啊，那车是从木果乡开来的，终点是咱们县县城。”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希婉颜紧接着问道。 “我平时好像一天见过好几趟这种班车路过咱们村，但有的时候，一天都见不到一趟，妈，这些车的出车时间不是规律的吗？” 勤玉兰看了希婉颜一眼，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关注这个问题，但看希婉颜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的样子，便也很爽快地回答道。 “这些车啊，一般来说是规律出车的，你以前也许没注意，每辆车上都是有时刻表的，班车就按照上头表的时间发车、收车。 只是……你也知道，在咱们乡下，哪有那么多人天天跑去坐车啊，也只有非坐不可的时候，人们才愿意花钱去坐个一两次。 所以，如果他们发现某一段时间没有什么人坐车，那就有可能临时少出几趟车…… 嗯，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有些人家里办酒宴，想要请车接送客人，就会找上这些车临时接送客人。” 希婉颜听着这样的解释，心里暗暗吐槽，原来这规律出车之下，还有这么多不规律的情况啊。 所以，她今天没感应到的那辆绿色小巴士十有八九是被临时安排停开了中午的这趟车，或者是接受了接送喝酒宴客人的临时任务。 “颜儿，你问这事儿干嘛，这有什么稀奇的吗？” 关于希婉颜问这事的原因，勤玉兰没有问出口，但却不代表希逸文不会问。 希婉颜将自己嘴里的饭菜吞下，又夹了一筷子道，才状若随意地说道。 “没什么，就问问而已。” 说着，便自顾自地一口饭一口菜地吃了起来。 勤玉兰和希逸文难得看她吃得这么香，便也不再多言。 事实上，希婉颜哪有表现出来的吃得这么香，她这完全是机械式的填鸭，只求快点吃完这顿饭，以考虑下一步该如何去挖掘与guai卖案相关的信息。 她觉得自己这样太被动了，如果一直等着这两辆绿色巴士，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而且，她还有另外一层担忧，她的超能感知力只能够感知到曾经在她感知范围内出现过的事物，而且针对这一事物进行的感知追踪只对此事物之后的行踪有效。 也就是说，如果在此之前，这辆小巴士未曾出现在自己的感知范围之内，那她之前所做的打算都只能是徒劳。 而且，据目前看来，她除了知道那辆巴士的颜色之外，其余的一无所知，更想不出那辆巴士的模样，所以，情况可能对她很不利。 这样的情况下，她该如何着手去破案呢？ 带着解不开的谜团在家里度过了午休时间，又在学校里挨过了三节课，希婉颜还是想不清楚到底该从何处入手。 事实证明，好的不灵坏的灵这样的情况发生的概率还是蛮大的，就在希婉颜百般琢磨不透的时候，一辆刷着草绿色漆的崭新小巴士出现在了县道的一头。 这个时候，希婉颜正好站在距离县道不远的村道上，她几乎条件反射般地将自己的超能感知力附着在车子身上，不过半分钟，就失望地收了回来。 诚如她之前担忧的一样，这辆巴士此前并没有出现在她的感知力范围内，也就是说，她想通过追踪这辆车来破解昨夜那人说的guai卖案件，只能用道阻且长来形容了。 ------------------------------------- 夜半时分，希婉颜又结束了一天的修炼，到底是习惯了夜间入睡的人，虽然昨晚一夜没睡，白天的时候，她并没觉得困乏，但在入夜之后，到了往日入睡的时间点，她还是自发地停止了修炼。 不知为何，今晚修炼时，体内的灵气运转得尤为迅速，这让希婉颜产生一种感觉，似乎以这样的方式修炼，她会进步得更快。 第二百四十章 案件事发 希婉颜一边琢磨着今晚修炼中出现的变化，一边扯开被子躺下，很快就进入梦乡。 与此同时，远在林家村的林东子房间内，床上原本平躺的人翻了个身，转向里侧，嘴角隐约勾起一个细细的弧线。 静谧的夜色就这么平而无奇地过去了。 第二天，依旧是上学的一天，与往日不同的是，从下午开始，学校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诡异，老师们好像对学生更为关注了，特别是带学前班和低年级学生的老师，就连下课的时候，还站在一旁看着学生做课间活动，搞得几个平时里调皮捣蛋的学生被老师盯得静若鹌鹑，连动都不敢动几下…… 二年级以上的学生虽然没被盯得这么紧，但与往日相比，显然也被管得严了许多。 希婉颜初时不以为意，随后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莫不是那桩guai卖案事发了吧？ 案件事发，就意味着被guai卖者的身份已经揭晓了。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 想到某种可能，希婉颜心中微动，昨天因为知晓绿色小巴士对自己破案起不到作用的失落感逐渐消散。 然而，很快她眸中的亮光就暗淡了下来。知道了又能如何？她不认识那个被guai的人，目前连ta是大人小孩、男的女的都不清楚……所以，她打算通过超能感知力去追踪这个人的下落，也是行不通的。 况且，如前夜那人所说，真生算起来，前天才是事发当天，距离现在已经第三天了，那个guai子如果速度够快，恐怕已经把人带出省了。 这人一旦被带出本省，那有关部门追查的难度就加大了，很有可能，这个案件最后只能被定义为一桩悬案而草草收场。 “婉颜~” 希婉颜正沉思着，胳膊被人轻轻推了一下，她随即转头，发现戳自己的是她的新同桌，后边那桌的两人也正扭头看着自己，其中一个恰好是她的老同桌王美美。 这个学期开学后，班主任重新调整了班里的座位，希婉颜的同桌不再是王美美，而是她那便宜哥哥的好伙伴肖二牛的妹妹肖三妹。 班主任宣布重新调整座位时，王美美原本还不乐意，嚷着到时候要跟希婉颜的新同桌换位置。 对此，希婉颜不置可否，对于她来说只要对方不是太让人反感，她跟谁坐都无所谓。 至于座位的前后问题，她更不介意，以她现在的实力，就算坐在教室的最后排，也能轻而易举地看清第一排同学书本上的字，更何况是老师板书的大字。 当然，作为班里学习成绩最拔尖，且还有望跳级的学生，班主任是极为关注的，给她安排的位置既不靠后，也没有排在经常吃粉笔灰的第一列，教室里四排五列的位置，她刚好就就坐在靠门第三排第二列的座位上，希婉颜对这样的安排还是很满意的，当然，如果能再往角落靠一靠就更好了。 这样一来，她也能偶尔偷个懒，整节课全程被老师关注的那种滋味实在是不太好受，她觉得还是低调一点比较适合自己。 不过这样的想法不太现实，首先他们这个班级并不都是四年级的学生，他们村再大，也没有能坐满一个教室座位的一个年级学生，所以，进门那两列是三年级的同学，她想要靠角落的话，只能往同是四年级的靠墙位置移动。 可与她同一行的靠墙位置上，现在坐着的可是班里的爱哭鬼和吵架王，那两人对现在的位置可是满意得很，如果希婉颜跟这两人换座位，说不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再说，班主任梁老师打的注意就是要把希婉颜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以供老师上课的时候随时“关照”，所以，有很大可能不会同意将希婉颜安排到角落去。 新的座位调整好之后，王美美发现希婉颜的位置恰好在她之前，就打消了换座位的念头，毕竟真要换座位，还得经过班主任的同意，这一关不太好闯。 肖三妹戳希婉颜的时候，正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本来安排的是美术课，但老师临时有事，这节课就取消了，改成自习。 看见希婉颜转头，肖三妹把头凑过来，悄声道。 “你在想什么呢，刚叫了你几声都没反应，诶~听说你现在跟一个很厉害的师父学医，前几天还给人开了药，这是不是真的啊？” 希婉颜露出愕然的表情，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随即很快释然，这段时间，希婉清姐妹俩一直在给自家采草药，前几天林氏的老母亲亲自上门买药，这些村里人自然都看见了。 肖三妹问的的事情本来就是希家人希望大家都看见的，希婉颜自然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看到希婉颜点头承认，旁边的几人显得有点激动，王美美更是一把将手搭在希婉颜的肩膀上，用只有体内几人听得清的声音道。 “婉颜，那你现在是不是什么病都能治了，我们以后生病了是不是可以直接找你，不用再去找别的医生了？” 希婉颜这会儿是真的愣住了，虽然她现在有把握能治好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疾病，但这事仅限她本人及自家的几人知道，或者曾经见识过她本事的孙、秦家人可能也知道一点。 但这个明显对自己的本事知之甚少的姑娘却连其他的话都没问，便打算将她往后的身体健康寄托在希婉颜身上了。 果然是年少不经事啊，换做是个稍有点常识的人，接下来可能就会质疑她的医术水平，毕竟从希家放出希婉颜拜师的消息到她给林氏开药，也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一般人根本连中医的门槛都没摸着，更何况是给人开药。 不过，既然王美美这么信任她，希婉颜还是诚恳地表示道。 “这个……我虽然已经给人开过药，但毕竟学习的时间不长，可能还做不到治疗所有的疾病，不过，如果你相信我，以后有什么小毛病也可以来找我的。” 这么说，还是有所保留。 希婉颜可不想到时候王美美几人转头将她的话转述给别人之后，对医者的学成之路稍有了解的人会以为她在说大话。 这么说就可以了，一个人的医术如何不是靠嘴巴说的，实力才是展现自己本事的终极武器。 到时候，她给相信自己本事的人治病，治好了人家自然对她更信任，这样的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自然就有更多，其他原本半信半疑，或者完全不相信的人看到这样的情况，自然而然会对她有所改观，这样，她的名声就打出去了。 “哇，太好了！婉颜，那我以后可就靠你了！” 希婉颜虽然只说能治疗小毛病，但王美美显然没有关注到这个点，现在的她只知道，以后再生病，就不用吃那个总让她卡喉咙的药，也不用担心打针的事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峰回路转 是的，王美美不仅像很多她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怕打针，还怕吃药。因为每次别人只要用小半杯水送服，便能轻松地吞下去的药，在她这里就不凑效了，那药到她手上仿佛变得无穷大，每次为了吃这么一两粒药，她总要喝一肚子的水，才堪堪将药吃下去。 小一些的时候，家人还会将药碾碎了，让她和水冲服，后来长大些，一方面是她自己受不了碾碎之后那药渣的苦味，另一方面是有一些特别是胶囊类的药是不能碾碎或者剥去外壳再服用的，所以，就算再困难，王美美也得苦逼地将药吞下去。 王奶奶还在世的时候，有一次王美美感冒，她死活不肯去打针，医生给开的药也吞不下去，正当大家愁眉不展的时候，王奶奶找相熟的老中医给开了一副药，回家给她煎服，神奇的是，王美美竟然很痛快地将药汤都喝下去了，期间也没喊药苦。 这下子，王家人总算明白了，王美美竟然喝得惯中药。 于是，家人也不再纠结，以后王美美再生病，他们就去找老中医开药。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老中医故去了。 王美美再生病的时候，王家人只能找其他的中医给开方子，只是后来试过几个中医开的药，效果都不明显，完全比不上老中医开的那些方子，有一次，王美美还差点因此将小小的低烧拖成脑膜炎，后来还是在卫生院输了好几天液，又服用好长一算时间的西药才好转。 经此一事，林家人就不敢随意给王美美找中医开药了，于是，苦逼的王美美又被打回以往那种被西药和冰冷的针筒“关照”的日子。 自从希婉颜突然像开挂一般智力大涨，尽显学神霸气之后，王美美就对她产生了一种迷之信任，尽管她目前还没有机会服用过希婉颜开的药，但却莫名相信希婉颜开的药肯定对她有效。 希婉颜正是被她这种无条件的信任感染，这才爽快地同意让她以后生病了，就去找自己开药。 身边的三人中王美美关注的是希婉颜有了这等厉害的本事之后，她就可以摆脱被西医支配的恐惧。 而希婉颜的新同桌肖三妹和王美美的新同桌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只听肖三妹道。 “婉颜，那你可不可以教教我们啊？这医术你一学就会了，想来应该不是多难的事情，我听说，家里有个能看诊开方的医生，可比自家有十亩地还有厉害呢。” 肖三妹话落，王美美的新同桌也眼巴巴地看着希婉颜，这个眼神比刚才王美美问她以后能否找她看病时的要炙热好几分。 希婉颜心下了然，看来这人的想法和肖三妹的一样。 对于这样的请求，希婉颜表示很无语，同时也很无奈。 是谁告诉她们学医不难的？“一学就会”能用在学医这件事情上吗？有问过那些苦逼地在所谓象牙塔里刻苦钻研了四加三年，还担心能不能成功就职于医院的莘莘医学子吗？ 好吧，希婉颜不得不承认，这可能也是她的原因，这两人也许就是看到自己这么成功的例子才天真地产生这种神奇的幻想，抚了抚额头，希婉颜想着该这么跟她们解释这个问题。 “蹬蹬噔……”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听到这个声音，希婉颜几人立马转身，正襟危坐。 果然，不到一分钟，班主任梁老师就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教室。 他是这个教室，也就是学校三、四年纪班的班主任，所以这会儿不仅四年级的学生摆正了姿态，三年级的学生更是个个乖如兔子。 梁老师走进教室之后，先往整个班级里的学生看了一圈，随后在讲台站好，轻咳两声，待同学们都将目光看向他的时候，才开口道。 “同学们，今天又是周五了，大家最喜爱的周末就要来临，你们又可以痛快地玩耍了。在这里，我还是要强调，周末的时候，大家除了玩，也要把书本翻出来看一看，认真复习学过的知识，同时也要帮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要一天到晚只顾着玩，其他的什么事情也不做。” 说到这的时候，他顿了一下，随后才继续道。 “另外呢，还要跟大家通报一件事情，最近咱们龙马镇以及附近乡镇出现了一些坏人，他们可能是咱们熟悉的人，也可能是陌生人，现在上头已经在派人逮捕他们，但这个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 所以，我希望这段时间，同学们尽量不要到人少的地方以及公路周边玩，下地干活、上山捡柴火或者做其他事情的，要尽量跟在大人身边，听明白了吗？” 整个教室里的同学齐齐回了声“明白”，接着面面相觑，随后大家都忍不住窃窃私语，有好奇且兼胆大的同学忍不住对着讲台上的梁老师问道。 “老师，您说的那些坏人是什么样的坏人啊，是那种杀人防火的人吗？” 随着他的出声，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着梁老师，等待他的回应。 他们也都对这个问题非常好奇呢。 梁老师往那个提问的男生看了一眼，有观察了一下其他同学的表情，随后严肃地说道。 “这个事情等有关部门查清楚了，自然会将真相公布出来，在此之前，你们不要多想，我将这件事情告诉大家，不是让你们去猜什么，而是让你们注意保护好自己，做好我刚才跟你们说的那些事情，其他的别胡思乱想。” 不知为何，梁老师没有正面回答男生的问题，而是给出了这么个简单暴力的回复，直接断了学生继续追问的可能。 只是，儿童的好奇之心怎么可能说打消就打消，班里的很多同学虽然不敢再向，但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滴溜溜地转着，这里头的心思，为人师这么久的梁老师怎么可能不清楚。 于是，梁老师头疼了，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主动提起这件事，可如果不提，这群娃儿们周末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往哪儿撒欢呢，如果被那些人忽悠了去，那他的过失可就大了。 唉！当老师难！当小学老师更难！当小学老师的班主任更更难！ 罢了，反正这件事情过不了多久，肯定会在整个村都传开，到时候家长肯定也会把孩子管得严些，他这也算提前给家长们敲个警钟了。 这个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天晚上，希婉颜就从希士良和勤玉兰的口中再次听到了这件事情。 与班主任遮遮掩掩的言辞不同，希士良夫妻在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完全是将所有知晓的信息摊开来说，一旁的希婉颜自然将这些信息都听了进去。 也正因此，她从勤玉兰口中，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没错，就是关于guai卖案的好消息。 那个被guai走的人她竟然见过…… 第二百四十二章 憋屈新bug 这个人便就是希婉颜母女见到的那个孩子，那天，他们母女在集镇上等林氏娘家来拿药，在她们跟前售卖农具的那个老汉便是孩子的外公。 希婉颜记得，老汉的女儿好像是刚从外地回来，背上背着熟睡的孩子，那孩子的模样希婉颜是见着了的。 如果被guai走的真的是这个孩子，希婉颜有把握把他找回来。 想到这里，希婉颜也没有继续听爸妈的对话，暗暗开启超能感知力，脑海中也在回想那个孩子的模样。 然而，让她郁闷的时，孩子的模样她是想起来了，可超能感知力并没有按照她的意识去追踪那个孩子的下落。 她忍不住看向正跟希士良聊得一脸感慨的勤玉兰，忍不住道。 “妈，这个消息您是听谁说的，确定是真的吗？说不定是别人乱传的。” 碰到超能感知力“不听话”的情况，希婉颜不得不怀疑勤玉兰提到的情况是别人以讹传讹的假消息。 勤玉兰扭头，便对上希婉颜质疑的眼神，没来得及多思考，脱漏而出能够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的话。 “这哪能是别人乱传的，我这也是下午那会儿才得知这个消息。今天我跟你们四娘婶子去赶集了，你四娘婶子要买些农具，我就跟她介绍了之前咱们看得好的那个老汉，谁知他今天并没有出摊，旁边的摊贩就跟我们解释说，老汉家里出事，外孙被人抱走了……” 说到这里，勤玉兰好似发觉这段话不足以充分证实消息的可靠性，紧接着道。 “我和你四娘婶没买什么东西，今天是走着回来的，这回来的路上，碰巧跟小虎子的外婆走了一段路，这才得知她家隔壁的老太太便是卖农具老汉的亲姐，从孩子被抱走后，老汉亲姐家人能出动的都出门帮着去寻找了…… 唉！这事儿，我看是八九不离十了！” 希婉颜听罢，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既然被抱走的是那个孩子，没有道理自己的超能感知力对他没有反应啊。 百思不得其解中是，脑海中突然飘起三个大词——b!u!g! 想到这个可能，希婉颜真的无语了，难道这又是一个bug？ 这天夬功法也破损得太厉害了吧，就像一件据说可以抵御修炼强者全力一击的高级防御服，明明是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存在，可到她手上时，已经破得千疮百孔，连普通修炼者的简单一击都抵挡不了，让人无限喟叹惋惜且憋屈！ 这会儿的希婉颜就是这么惋惜且憋屈！ 想要去找小十一问个究竟，但想起上次给自己寻找修补超能感知力方法时，那家伙已经表现得相当吃力，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小家伙能不能找出修补的办法。 唉！看来她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勤玉兰可不知道希婉颜在想什么，看她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应，她便接着道。 “颜儿，你问这个事情干嘛？这件事咱们也就只能说说，帮不了什么忙的。 对了，今天你还给妈长脸了，小虎子外婆看见我们的时候，激动得跟什么一样，握着我的手说了好多感谢的话，还一个劲地给我塞钱。 她说自从喝了你给开的药，小虎子外公的腿伤很快就好了，你小婶婶的病虽然没有痊愈，但也已经好了很多，估计服用完从咱家拿走的那些药哇，就能大好啰。” 希婉颜看着勤玉兰说得眉飞色舞，似乎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就连一旁的希士良也向她投来赞许的眼神，她不忍心打破这样的局面，可这会儿她还在纠结guai卖案的事情，哪能开心得起来，只能努力地扯出一个笑脸，然后点头，打算敷衍了事。 身边的夫妻俩也许正处于兴奋之中，没注意到希婉颜的情绪似乎不对，只听希士良道。 “他们家不是蛮拮据的吗，怎么还给你塞钱，再说，上次小虎子外婆不是也付过药费了吗？” 又听勤玉兰解释道。 “小虎子外婆来咱们家那会儿确实没什么钱，不过这是之前的事了，据说他们家大儿子赚大钱了，所以，便打算再给咱们补一部分的药钱，你说这怪不怪，还有人上赶着给咱们送药钱。 不过，我没有接她的钱，就像你说的，药费我们已经收过了，我们当时也没说不够，所以没有再补的道理。你说我考虑得对吧？” 说着，勤玉兰停了下来，查看希士良的反应。 希士良自然除了点头称是，别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勤玉兰似乎说上头了，得到丈夫的赞同之后，又滔滔不绝地道。 “对了，他们家还打算起新房了呢。乖乖，你说林家大儿子这是赚了多少钱，药费就不说了，他们给的再多也不会有多少，但房子就不一样了，现在建一套新房，再普通的砖瓦房也要上万块吧，而且我听小虎子外婆话头里的意思，那林家恐怕要建的不是咱们住的这种砖瓦房，而是小洋楼呢。 当家的，你说这林家大儿子到底干了什么，怎么突然赚了这么多钱……” 勤玉兰难得有兴趣八卦别人家的事情，希士良也难得有耐心听她八卦，希婉颜原本只是在一旁兴趣缺缺地听着，而就在这时，勤玉兰的这一句话，犹如在荒海中给她指明方向的灯塔一样，让她产生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现在林家的大儿子，确切地说，是顶着林家大儿子林东子的名义待在林家的修炼强者，可不就是可以给她指明道路的灯塔吗？ 想不明白的事情，她应该可以去找他吧？ 这样的一个人，不用出手，简单地释放强者威压都能差点要了她的小命，足见他实力之强大。 这么强大的人，应该懂得的也不少吧？ 想到或许可以从那人身上找到修补这个新bug的方法，希婉颜的内心雀跃了起来，听着父母的谈话声，让她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只是，“成也萧何败萧何”这句话成功将它的内涵在希婉颜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就在希婉颜打算就这么一直静静地听着父母聊天的时候，勤玉兰的一句话又把她心里的那点平静地打破了。 “当家的，你说这么短的时间内，林家大儿子就赚了那么多钱，他不会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勤玉兰的语气带着担忧，这话里头似乎还带了点指向性。 “你是说……他……那个孩子？” 希士良没有把话完整，但这里头的意思，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 希婉颜自然听懂了，夫妻俩认为现在的这个林东子便是抱走老汉外孙的天杀guai子。 对于他们的猜疑，希婉颜撇撇嘴，心下并不认同这一观点，她心中有另一层担忧。 就算这个人知晓如何修补自己超能感知力的bug又如何，她能这么直白地去向他求教吗？万一他对这个能力起了歹意，她能应付得过来吗？ 第二百四十三章 武宗强者 她的这项本事虽然bug不少，但补补总是还能用的，是个修炼者应该都会觊觎的吧。 希婉颜如是想着。 所以，找林东子帮忙这条路看来是是行不通了。 百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寄希望于小十一能够给力点，再次找出修补bug的办法。 没有再继续听希士良夫妇唠嗑，她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已经在自己的小窝中，以最舒服的姿势躺下，随时准备着去找周公聊天的小十一接收到希婉颜再次求助信息，希望它能给超能感知力补bug。 小家伙无奈地睁开它那双黑葡萄般的小眼睛，默默地在自己的传承记忆中搜寻了好久，随后，在希婉颜满含期待的眼神中摇了摇头。 “主人，很抱歉，十一这里也没有修补的办法。” 小十一说着，也在自己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主人师父留下的这个东西实在太过鸡肋了，让人舍不得丢弃，但却处处让它的所有者碰壁。 希婉颜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小十一确切的否定答案，还是有些失望。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将自己原本的打算说了出来。 “小十一，那天夜里那个人来的时候，你应该也有所感觉吧？” 小十一点头，那晚，它几乎与希婉颜同时感觉到后院有陌生人的气息，但那会儿它正瞌睡得紧，所以并没有跟着出去看个究竟。 看见小十一点头，希婉颜立马接着道。 “那他说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吧？” 小十一闻言，眼珠开始滴溜溜地转，它当时确实想分一缕神识跟着主人，可主人离开后，它一下便又睡过去了，所以…… “呵呵，主人，当时夜色太深了，十一不过就是在陌生人来的时候，醒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大碍之后，我，那个……呵呵，便没再关注了。” 小十一越说，便越觉得这话不对味，当时觉得没怎么的做法，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跟它的身份不符啊。 它不由得反省，自己这个主人的贴身宠兽兼守护兽是不是做得太失职了？ 得到这样的回答，再看着小家伙那心虚的模样，希婉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眼下显然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她只能耐着性子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当小十一听说，那天晚上，希婉颜差点被人用强者威压给折腾得小命不保时，心下的愧疚便更甚了，随即又反应过来，在这个界面中，能做到这样的，恐怕实力不容小觑，至少比希婉颜高两个级别。 这还只是保守估计的最低值，往上在达到这个界面所能承受的最高级别之前，不封顶。 在它所了解的修真界中，修炼者的修为共分九个境界，分别是次初级、初级、中级、高级、大师级、宗师级、大宗师级、圣级、神级。 而具体到武系修炼，则对应为凡儒、武者、武师、大武师、武宗、武尊、武圣、武神九个阶段。 虽然希婉颜修炼的天夬功法中，除了武系修炼功法之外，还包含医系方面的修炼，这个类系的修炼同样也分九个阶段，分别是白衣、学徒、医者、医师、大医师、医宗、医尊、医圣、医神。 但这医系又不是专门拿来干架的，至少低级的医系功法是不能用来干架的，而希婉颜不过是个初级的学徒罢了。 所以，对于目前的希婉颜来说，比她高两个级别的存在，绝对是强者的存在，在这个绝对的实力面前，是不存在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样说法的。 “主人，您确定那个人对您释放威压的时候，不到半分钟您就快撑不住了吗？唔~那个，您能把时间说的更确切一点吗？” 小十一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一脸沉思状地问道。 希婉颜不明白它问这句话的用意，不过还是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琢磨着答道。 “那会儿我连自顾都不暇，根本想不起其他，嗯~确切的时间我不好把握，但隐约记得这个阶段也就发生我跟那人的一句对话之间，应该不会超过二十秒吧，再具体的，我也说不好了。” 当时的情形是，希婉颜“嗯”了一声之后，那人回了一句“我不是坏人”，正常来说，这两句话之间根本用不着五秒钟，但考虑到那人给她的感觉，不像是会很干脆地回话的那类人，所以，希婉颜大胆地猜测，他应该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出那句话。 小十一脸上的神情莫名，只听它继续问道。 “那主人您回忆一下，您当时从感知到那股威压，到您觉得自己快撑不住的是，大概有多长时间？” 相对之前的问题，希婉颜倒是觉得这个问题容易回答多了。她很干脆的道。 “没多久，从感知到那股威压，到我觉得呼吸困难，身子憋得难以承受，也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应该不到五秒钟。” 小十一闻言，脸上的莫名之色消退，但紧着着便露出分外严肃正经的神色，语气中也带着往日少见的肃然。 “这样说来，那个人的实力至少比您高两级，不，应该是至少高三级以上，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大师境的武宗级别。” 只有比主人高了三个级别的武宗，才能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希婉颜产生窒息之感。 武宗啊，已经到达了修炼境的第五级，也就是大师级别，对希婉颜这个前不久才突破成初级境武者阶段的小小修真者来说，完全是一个至尊强者的存在，对方若是有意，完全可以在一个照面之间，见希婉颜这样的弱者碾成渣…… 在此之前，小十一以为，因为他们现在所处的界面灵气稀薄，所以在这个界面中修炼，进步的速度不会太快，就希婉颜这样的修炼速度，放在这里，已经算是非常快的了。 按常理推论，修炼速度慢，自然就不太可能存在实力太强的修炼者。 可如今碰到这么一个比希婉颜实力高出这么多的武宗强者，小十一不得不对自己以往的想法产生怀疑，难道这个界面还存在灵气浓郁的地方，或者真的有那些本身蕴含浓郁灵气的神物？ 或者说，那天夜里来到希家后院的人，根本不是这个界面的人，而是从别的更高级的界面下来的？ 当然，这两个想法也不是必然的，希婉颜所接触的那个人其实恰好是在本界面中修炼了好长一段岁月，因而才达到如此实力也说不定。 虽然在这个界面修炼到武宗级别很难，但只有修炼的时间足够长，再加上自身的资质上佳，资源也相对充足，那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就拿希婉颜来说，以她如今的修炼速度，以及身上揣着的开挂神技，完全有能力突破到武宗，甚至是武宗以上的级别，而且所需耗费的时间、精力及资源要比一般的修炼者少很多。 第二百四十四章 觊觎之心 当然，一般人不能跟希婉颜比，她完全就是修炼界的一个异类。 希婉颜能够进步得这么快，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天夬真人给她传授的功法，换句话来说，当初天夬真人是直接将他身上残存的所有功法实力尽数传到希婉颜身上，但当时希婉颜只是肉体凡胎，根本就承受不了如此霸道的实力，所以，天夬真人就直接把实力全部以封印的状态传输到希婉颜身上。 希婉颜现阶段所需要做的不是像其他修炼者那样去摸索修炼之法，而是通过不断地重复修炼天夬真人所传授的那种养气之法来锻造自身肉体，当肉体的强度足以承受更高阶段的天夬功法时，该阶段的功法便自动解封，希婉颜便能掌握并自如展现这一阶段的实力。 当然，因为封印在她体内的天夬功法是残缺的，碰到bug的时候，还是需要她想方设法进行修缮。 就比如现在，希婉颜就面临这需要二次修补超能感知力的窘境。 然而，目前的情形是，她和小十一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修补。 “小十一，你说如果我去找那个人请教修补这个bug的方法，你觉得可行吗？” 希婉颜看着小十一似乎已经将自己传达的消息消化得差不多了，她也由此得知那天夜里出现在自家后院的人是武宗级别的强者后，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小十一闻言一愣，随即很快点了点头。 “嗯，主人，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一试，不过咱们也要有心理准备，毕竟有些修炼者实力虽然强大，但也只主修他那一类的功法，对其它的问题不见得了解，所以，咱们也不能将希望都投注在那个人身上。” 小十一先将不好的情况考虑在最前台，免得到时候希婉颜希望落空，心里更难受。 希婉颜听到这，果然微愣，她之前确实没有考虑过这样的情况，她还想当然地以为，自己的这个问题只要实力比她强的人都知晓如何解决，原来这也是要看情况的啊。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很正常，就像一个重点高校的文科教授不见得精通初中数理化一样，完全讲得通。 “嗯，这个情况我清楚了，只是，小十一，对于去找那个人帮忙的事情，你还有其它看法吗？。” 对于小十一提到的这种情况，希婉颜倒是接受得很快，看来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强者不是个专攻某一方面修炼功法的人了。 现在她更好奇的是，为何小十一得知自己的打算之后，最先关心的不是自己所考虑的问题，而是这么一个对方可能也给不出解决办法的问题。 听到希婉颜这么问，小十一露出一副疑狐的表情，语气中也带着明显的不解。 “其他看法？没了，主人，小十一能考虑到的意外情况就是刚才跟您说的这个了。” 小家伙的语气很诚恳，丝毫不含作假的成分。 希婉颜无奈，只得将自己的顾虑如数道来。 “难道你不担心那个人会将我的超能感知力抢走吗？” 听到希婉颜的话，小十一先是两眼圆瞪，随后鼻孔里不断传出“哼哧哼哧”的声音，似乎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好不畅快。 这一笑，把希婉颜给笑懵了。 “小家伙，你在笑什么，难道我说的话很搞笑吗？” 小十一还在“哼哧哼哧”地笑着，直到觉察到希婉颜快恼了，才堪堪止住笑声，用不知该如何形容的语气回道。 “主人，关于这一点，十一觉得您完全可以放心，那个人应该不会抢您的超能感知力的。” 希婉颜不解，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当初不是说，这个能力不是天夬功法的原系功法，有可能会被人觊觎，进而抢走吗？” 小十一看着自家主人脸上认真又不解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语气。 “主人，咱们好好分析一下，那个人到底会不会跟您抢这项能力吧。 我之前说的是那些像要吸走别人身上功法的人本身是不怀好意的人，那您觉得那个人是不怀好意的人吗？你之前不是说，他那天夜里就是特意来表示自己不是坏人的吗？咱先不考虑他说这句话的用意，也不考虑这句话的真假，主人您自己觉得，他是不是坏人？ 主人，咱们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人的实力比您强，而且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至少强了整整三级，至少三级的差别，您自己也亲身感受到了。 那天夜里您起初能感应到他，后来又感应不到，这就说明他有能力不被您的感知力影响，最初您之所以能感应到他，完全是他愿意让您感应到的结果，走的时候，还特意留下让您关注guai卖案的话，这就说明这人本来就知道您身上有超能感知的本事。 然而，他当时只字未提关于超能感知力的话语，也没做出其他行动，说完话就走了，这是不是也能说明，对方其实并不将您的这个能力放在眼里。 还有一点，主人，不是我故意说不好听的话，您身上这个超能感知力确实，嗯，未免有些太那个啥了，呵呵，您看，距离咱们上次修补之后，才隔不了多久，这又出问题了，以后还会不会出现什么状况，很不好说。 所以，十一觉得，您大可放心，他应该没有觊觎的意思。” 小十一话毕，就静静地等待希婉颜的反应。 希婉颜被小十一的一通话说得既心服，又心塞，感情自己当成宝贝一样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不过就是个自己扔了，对方也不会捡的破烂玩意儿啊。 无奈，小十一推离得很恰当，她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也只能咬着牙接受这个推论。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其他顾忌了，直接跟小十一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直接上门讨教了？” 小十一点点头，还是之前的答复。 “您可以试一试的。” 好吧，既然如此，希婉颜便决定明儿就想办法见一见这个目前叫林东子的强者。 以希婉颜目前的实力，想要像林东子这样半夜突然出现在别人家后院，然后又在别人面前悄然离去，还相当困难，或者说还是望尘莫及的事情。 于是，第二天一早，希婉颜就在勤玉兰的陪同下，踏上了给林氏复诊的路。 “颜儿，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需要给你小婶婶复诊，要是我事先知晓，昨天碰到小虎子外婆的时候，就先跟她打个招呼了，也不知道咱们这会儿过去，他们家里有没有人呢。” 走在前往林家村的脸上，勤玉兰还是忍不住将心底的疑惑问出来。 上午起床后，希婉颜突然问她今天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的话，就陪她去林家村给林氏复诊。 勤玉兰一听，复诊这件事不管是对希婉颜来说，还是对林氏而言，都不是小事，原本上午还需要忙的小事也顾不上了，她直接点头，表示自己有时间。 第二百四十五章 神秘猜疑 如此，母女俩就踏上了给林氏复诊的路。 从希婉颜提起这件事情起，到母女俩出发前往林家村，整个过程可谓是干脆利落，一气呵成，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前前后后也不过十来分钟的事情。 所以，直到这会儿，勤玉兰才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惑。 对于她的问题，希婉颜早就想好了理由，此时便直接脱口而出。 “妈，复诊这件事，我是临时决定的，这还是听了您昨天说的那些话，小虎子外婆虽然说小婶婶好多了，但我也要看过了才能确认。 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看诊开药，治病救人，怎么地也得谨慎些，你之前不是经常跟我们说，凡事都要细心再细心吗，我这也算是细心了吧？” 看到勤玉兰欣慰地点头之后，希婉颜有接着道。 “咱们这会儿去林家，就算其他人不在，我小婶婶总该在吧，我给她开的药虽然对她起效很大，但也没有好这么快的，她现在估计能自己起床了，但要外出干活或者逛一逛的话，还是不行的。” 勤玉兰听她分析得有条有理，便不再多问，母女俩聊起其他话题，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林家村。 从欸乃村往林家村的入口是林家村的北边，而林氏的娘家坐落在真个村子偏南的位置，所以，入村后，希婉颜母女俩还得走上一段路，才能来到林氏娘家。 上次来过一次，母女俩这次便轻车熟路了，在林家村村道上走得很顺畅，只是人还没到林氏的娘家，便被人喊住了。 “表弟妹，表弟妹，是你们吧？” 希婉颜母女刚走到一个大榕树下，便被一个扛着锄头，锄头杆上还挂着一篮子青菜的中年妇女这快步往她们走来。 两人这才发现，喊住她们的人正是已逝姑奶奶的大儿媳妇陈氏。 希婉颜乖乖喊了一声“表舅妈”就不再说话了，勤玉兰却还得硬着头皮跟陈氏客套几句。 “表嫂，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您，您这是刚从地里回来吧，这青菜长得真不错。” 路上遇亲戚，还不是自己目前想要去的那一家，勤玉兰有点尴尬，只能拿那一篮子青菜当话头。 陈氏笑着点点头，同时还发出热情的邀请。 “是呀，真是太巧了，这青菜也是有段时间没摘了。走，咱们回家去，家里有几个人去了地里，我到家了喊娃儿去把他们叫回来。 自从你们上去来过之后，你表哥和表弟几个都想找机会到你们那走走呢，不过这段时间都忙着春耕，大家一时还抽不出时间，忙过这阵子就有机会了。” 陈氏絮絮叨叨地说着，想当然那地以为勤玉兰母女是走他们这一家的，说完这段话，便转身，主动走在前头，做出一副带她们回家的姿态。 面对这么热情的陈氏，勤玉兰更加尴尬了，她们现在可不能跟着她走啊。 希婉颜也抓着勤玉兰的手，等着她拒绝这个表舅妈的邀请。 勤玉兰没法子，只能忍者脸上的不自在，喊住了已经走出去两步的陈氏。 “表嫂，是这样的，我们今儿呢，是特地来看颜儿的堂婶的，可能暂时就先不跟您回家了。” 陈氏闻言一愣。 “颜儿的堂婶？” 随后好似明白了过来，继续道。 “哦~你说的是五叔家的莎姐儿啊，这孩子我认识，嫁的还是咱们的表亲，好像是士奎表弟吧？ 当初结婚的时候，我们还去喝过喜酒呢，你们去她家干嘛，我听说莎姐儿回娘家有一段时间了，还病着呢，唉！也不知道这两孩子怎么回事，前阵子听说他们在闹离婚，莎姐儿还带着娃儿回娘家了……” 陈氏自顾自地说着，倒没有因为听说希婉颜母女不去自己家而产生不好的情绪，而是纯粹地发了一通疑问及感慨。 看到陈氏这样的表现，勤玉兰总算自然了些，对陈氏道。 “表嫂，上次我们从您家离开之后，我们在路上听人说颜儿的堂婶生病了，所以就上他们家去拜访了一趟。” 说着，她低头看了希婉颜一眼，母女俩的眼神相互对视之后，她便接着道。 “颜儿之前拜在一位老中医的门下学医，懂得一些岐黄之术，所以给她堂婶瞧了瞧，后来又给开了药，昨儿赶集回来的路上，我碰巧跟小虎子的外婆遇上了，听她说颜儿堂婶的病好了些，所以今天特地来看看，也算是复诊。” 勤玉兰这一番话说的很实在，既没有谦虚，也没有夸大，完全是实事求是的说法。 然而，正是她这一通实事求是的说法，让陈氏险些将锄头杆上挂的菜篮子给滑落。 “你是说，莎姐儿的病是让颜儿给治好的？” 陈氏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希婉颜，她之前以为这两人对林莎的情况不了解，所以说的话都是一笔带过的，没有过多涉及林莎的病情。 事实上，她对林莎的病情了解得不算少，林家村就这么大，哪家若是有点事，还不是很快就传遍全村。 当初林莎负气从欸乃村回林家村的时候，村里好些人就开始关注她了，后来林莎病倒，五叔和五婶给她请医的事情，大家自然也知情，就连两位医者对林莎病情的诊断，也都被大家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认为，五叔家的大女儿看来撑不了多久了。 为此，有些老人还暗戳戳地怂恿村里的干部出面，找五叔说清楚，出嫁的女儿不能殁在娘家，让他们将林莎送回欸乃村…… 然而，就在这么糟糕的时候，竟然又传出了新的消息，林莎的病情好转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对于整个欸乃村来说，那绝对是石破天惊的效果！ 当初两位医者对于林莎的诊断说明，大家可都是清楚的，他们都认为，林莎的名字已经被阎王爷记在亡魂簿中，再没有生还的余地。 可谁能想到，大家这么不看好的林莎，竟然就这么奇迹地好转了！ 有对此消息抱着怀疑态度的人亲自上门看望林莎，果然看见林莎的状态确实比前段时间好了不少，面色竟然还看见了健康的红晕…… 于是，村里的风向又变了，从过去为林莎即将英年早逝的慨叹，变成了如今对给林莎治好病的神秘医者的无限好奇。 对，就是神秘医者，因为自从两位医者先后对林莎的病情表示爱莫能助之后，村里就没有人见过五叔再给林莎请过医，他们家更没有听从之前两位医者的建议，将林莎送到镇上或县里的医院接受正规的治疗。 所以，将林莎的病治好的人，是一个很神秘的人，一个除了五叔家人以外，村里谁也没见过的神秘人。 还有一部分人，则从过去对林莎必死的慨叹，变成了如今对林莎的病到底是真好，还是假好的猜疑。 他们认为，林莎这样的状况很有可能是回光返照，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五叔家在没有为林莎请医的情况下，林莎的身子竟然表现出了这么好的状态…… 第二百四十六章 神医表侄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猜测，到目前为止，村里竟没有一个人向五叔家询问林莎病体好转的原因。 大家似乎都在等着五叔家再传出林莎再次病危，甚至是病殁的消息。 而陈氏，恰好就是倾向于猜测林莎现在的情况是回光返照的那波人之一。 可这会儿明明白白地听到表亲说，林莎的身体是因为吃了这个……小表侄女开的药才好转的。 所以……现在的林莎根本就不是回光返照，而是切切实实地快治好了！ 此时的陈氏既震惊于林莎身体好转的真实性，又对这个据说就是传说中那个神秘医者的小表侄女感到万分惊奇，这则消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震惊得连说话都结巴了。 “表弟妹，你……这……你这说的是真的？颜表侄女……颜儿治好了莎姐儿的病？” 勤玉兰看她一副异常震惊又激动莫名的神色，只以为她震惊于自家闺女的本事，心里有些感慨，也有些自豪，不过还是解释道。 “表嫂，是颜儿给她堂嫂给开的药，不过这好没好的，咱们还没见到人，可不好说，这不，现在就想着去看看，做个复诊。” 这句话直接肯定了陈氏的话，也间接表明她们此番到林家村来的目的是林莎的娘家。 陈氏没有注意勤玉兰后头的话，而是抓着这句话的前半部分，说道。 “好……好……莎姐儿好多了，村里这几天都在传不知道给莎姐儿治好病的那个神秘医者是谁，实在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人竟然是我们颜儿！” 这会儿陈氏可不敢把那个所谓的“回光返照”说法跟对面的两人说，既然已经知道林莎病情好转的真相，其他无厘头的猜测自然都是假的，她犯不着把这些事说出来，徒惹她们不高兴，也让自己难堪。 只是，这小表侄女真的如此厉害吗？陈氏虽然不清楚小姑娘的年纪，但看她那模样，肯定比自己最小的女儿还要小，也就是说不到十二岁。 不到十二岁的神医，这说出去有人信吗？ 如果换作是别人跟她说这样的话，陈氏肯定会怀疑是这人在哗众取宠造谣，可现在说出这样话的人不仅是自家的表亲，此时当事人正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而且??此刻正打算去给林莎复诊…… 面对这样的场景，陈氏不得不撤销心底的怀疑。 只是，她看向希婉颜的眼中依旧带着震惊之色，除此之外，还有十足的敬佩之意显露于其间。 勤玉兰自然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会儿她们母女俩应该可以踏上去往林莎娘家的路了吧。 这么想着，勤玉兰从自己提着的编织篮里取出一个袋子，递给陈氏，道。 “表嫂，这是我从家里给您和表弟他们几家带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多少也是一点心意，原本想着给颜儿她堂婶复诊后，我们娘俩再上门叨扰，现在碰巧跟您遇上了，就直接给您拿回去吧。 我们这复诊的时间也不好把握，您家里也忙，如果时间太久，我们就不上门叨扰了。表嫂，您接着。” 虽然这趟出门比较赶，但勤玉兰在这种事情上考虑得很周到，到底还记得他们希家在林家村除了林氏的那一门亲戚之外，还有希婉颜姑奶奶这一门亲戚，准备的礼物也是双份的。 之前她确实打算希婉颜给林氏复诊之后，母女俩再往姑奶奶家，也就是希婉颜现在的表舅家走一趟，别的事情也不多说，大致就是送个礼，聊会儿天就走，免得到时候被人说到了林家村却不登表舅家的门，平白失了礼数。 这会儿碰上陈氏，又跟她说明了情况，勤玉兰自然就顺水推舟将原本准备给他们的东西给送了过去。 这样一来，她们今儿就不用再麻烦登希婉颜表舅这家的门了。 至于说复诊后有时间再登门的话，那也不过说说罢了，这样的话，其实双方都很清楚，不过是场面话而已。 当然，这是一般情况下的常规思维，此时的陈氏不见得会按照常规思维来行事。 她看着勤玉兰递过来的袋子，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随后附上一句话。 “那行，你们先去忙，我先把东西带回去，一会儿家里做好了饭，就去请你们回家吃饭。” 勤玉兰没想到对方这么客气，忙推脱道。 “表嫂，不用麻烦了，我们这时间也把握不好，说不定还要施针什么的，您就不用让人来找我们了，我们若有时间，自然会登门拜访，如果赶不及，下次有机会再聚吧。” 陈氏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推辞当真，亦或是当成了客套的话，扬了扬手，给她们指了一条通往林莎家更近的路。 “这些我都清楚，表弟妹你们就放心吧。你们也不用走大路，大路绕远了，喏，走这条，在前边那栋糊着白色漆的房子往右拐，然后顺着溪流的方向走，很快就能到莎姐儿他们家。” 希婉颜母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前头约百米处有一栋糊着斑驳白漆的老房子，于是，勤玉兰也没有再跟陈氏客套，跟对方告辞一声后，就带着希婉颜往陈氏指的那栋房子走去。 陈氏拎着勤玉兰递给她的袋子，很快就回到了家，看见小叔家七岁的小儿子正在跟屋檐下玩耍，便把人喊了过来。 “小毅，大伯母给你安排个任务，你若完成得好，大伯母就奖励你两颗糖，你干不干？” 名叫小毅的男孩吸了吸鼻子，又眨巴了下嘴巴，裂开嘴回道。 “大伯母，您尽管说，要我做什么，我保证完成任务。” 说着，小家伙还有模有样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保证意味十足。 陈氏笑笑，低下头对小男孩道。 “你现在去地里，就是东边山塘的那块地，那个地方你懂吧？”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看到小毅点头后，才继续说道。 “你大伯今早去清理那块地了，你到了那儿就跟他说大伯母有事要跟他商量，让他中午早些回来。” 小毅一听，这个任务很简单，立马回到道。 “大伯母，您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大伯，保证把您的话带到。” 说完，小毅却没有行动，而是眼巴巴地看着陈氏，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陈氏看到他这副模样，哪能不明白这个小家伙的想法，她“噗嗤”一声，轻笑出来，随即笑骂着道。 “好了好了，知道你嘴馋，那大伯母现在先给你一颗糖，等你完成任务回来了，再把剩下的那颗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小毅闻言，果然露出兴奋的神情，还连连点头。 陈氏回屋将东西放好之后，便从勤玉兰给的那个袋子里掏出一颗糖，递给小毅。 从陈氏手中接过糖之后，小家伙一把将包糖纸撕开，一口就将整颗糖含在嘴里，随后也不用陈氏再催促，转身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 再访林家 希婉颜母女按照陈氏指的路走着，果然很快就来到了林莎的娘家。 这会儿大约上午十点左右，这个时间段，村民们大部分还在地里干活，所以两人走到林家门口，迎接她们的果然是紧闭的大门。 大门之外的厨房也锁着，看样子，林氏娘家的情形跟勤玉兰在来路上担忧的情况一样，能干活的都出门了。 勤玉兰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后低头问希婉颜。 “颜儿，要不咱们喊一下你小婶婶，看看有没有人回应？” 希婉颜点点头，但并没有主动开口叫喊，而是眼巴巴地等着勤玉兰行动。 勤玉兰苦笑，知道小闺女这是不打算主动喊人了，她索性也不扭捏，直接对着紧闭的门扉喊道。 “弟妹，你在家吗？” 屋里的林莎正坐在床上逗小虎子玩，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不由地微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段时间，家里的农活多了起来，全家人除了她和小虎子之外，都去地里忙活了，就连最小的小楠也不例外。 好在她的身子日渐好转，且小虎子也不是个爱闹的孩子，白天由她带着，也不算太累人。 因为家里只有体弱的她和年幼的小虎子，万一有外人到来，她不好招待，所以家人出门的时候，特意将大门给关紧了，所以才有了希婉颜母女来时看到的这一幕。 屋里的林莎在思索着这道熟悉的声音到底是谁，屋外的人久久得不到回应，便又忍不住再次喊道。 “有人在家吗？弟妹，你在不在家？” 是欸乃村大嫂的声音！ 林莎这回总算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心中一喜，手忙脚乱地打算起身出去开门，可看着床上的儿子，一时间便纠结了起来。 她到底是该先出去开门，还是带着小家伙一起去开门呢？ 换做是往常，她肯定不会考虑到这些问题，直接抱着孩子去开门就是了，可如今的她，虽然身子已经大好了，但她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把小家伙抱出去。 这倒不是说她矫情，事实上，她现在已经可以抱起小家伙了，只是还不敢走太远的路，而且这个年纪的孩子，时不时会给你来个乱抖或乱动什么的，林莎可不敢保证就算是乖巧如小虎子，会不会也给她来上这么一招…… 总之，就是她担心自己抱着孩子出去，到半路撑不住把孩子给摔了，那哭惨的可不就是孩子一个了，她自然也疼在心里。 可如果自己把孩子这么放着，先去开门，万一小家伙自己爬出床头，摔下来，那照样也是一场“灾难”。 小虎子原本看着妈妈发愣的表情就觉得有趣，这会儿又听见外头有人在喊着，以为大家是在逗他玩，林莎还没有回应呢，他就先咯咯地笑出声。 林莎忙对屋外的人回应了一声，让她们等会儿。 屋外的希婉颜母女听到里头传来的声音，相视而笑，林莎果然在家。 看着儿子笑得欢快，又想着等在屋外的大嫂，林莎看了看填得还算平整的泥土地面，心一横，直接将小家伙抱下了床，让他自个儿在地上爬吧，脏点总比摔伤强。 小虎子被妈妈抱到地上，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狂喜，撒了欢地在地上爬来爬去。 他早就想到地面来玩了，前段时间给外公外婆和舅舅小姨带他的时候，总会抱着他到外边去玩，这几天跟着妈妈，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床上，要不是他的性子比较随遇而安，早就反了天了。 林莎看他在地上爬得欢，便起身慢慢往大门走去…… 希婉颜母女俩在门外等了这么久，这才终于等到林莎来开门。 “大嫂、颜儿，你们来了，实在对不住，今天就我和虎子在家，其他人都下地了，让你们久等了。” 林莎刚将大门打开，便忙不迭地道歉。 希婉颜应声叫了她一声“小婶婶”后，便将话语权交给勤玉兰。 勤玉兰没有马上回林莎的话，而是对她打量了片刻，才回道。 “没事儿，咱们都是自家人，我们自然知道你的难处，弟妹，一段时间不见，你的气果然色比之前好多了，看来这病确实快好了！” 勤玉兰的语气很感慨，她既为林莎的身子大好感到高兴，也为自家女儿有如此本事而欣慰。 就像希逸文的想法一样，尽管在此之前，希婉颜治好了域城孙老爷子的急症，但那所谓的急症他们一家谁都没有瞧见，当他们见到孙老爷子时，老爷子完全是一副健朗的模样，如果不是事先知情，勤玉兰等人根本就看不出孙老爷子在两家人见面的不久之前曾经生过病。 所以，当时的勤玉兰虽然知道自己女儿身怀医术，但其实并不清楚希婉颜的医术到底达到了怎样的水平。 而这次就不一样了，她亲眼所见林莎当初是怎样的病容，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那已经病入膏了。 前段时间的林莎与眼前的林莎相比，不说判若两人这么夸张，但完全可以说之前失去的精气神都回来了大半。 自从希婉颜说要开诚布公地展现她的医术之后，勤玉兰就开始担心万一碰到太严重的病症，自己的女儿治不好，被别人找麻烦该怎么办？ 这个想法她也只敢偷偷跟希士良说，一直瞒着希婉颜，怕她知道了徒增心理负担。 眼下，看到林莎的情形，她总算放心多了。 林莎听到勤玉兰的话，脸上也绽放出笑容，语气中也带着满满的感激之情。 “大嫂，这还不是多亏了您和颜儿，要不是当初你们特意上门来看望我，我也不会有机会让颜儿给帮着看病，没有你们，我现在都不知道成啥样了呢。快，进屋坐下说。” 林莎说着，将身子避开，将希婉颜母女迎了进来。 希婉颜母女也没有客气，就着开启的大门走进了林家。 刚靠近堂屋跟前，旁边林莎住的厢房内便传来“啊啊呜呜”的声音，母女俩好奇其扭头望向那个屋子。 林莎便解释道。 “虎子在里头呢，我刚才出去开门之前，把他从床上放到地上了，这会儿估计爬得正欢，肯定也爬成了一只泥猴子了。” 林莎提到小虎子的时候，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宠溺，听得出来，她对小虎子疼爱有加。 希婉颜母女这才知道，林莎刚才这么久才来开门的真实原因，原来是怕小虎子从床上掉下来，所以才索性将他放在地上了。 实在难为她了，抱不动孩子只能采取如此下策。 果然，为人母的就是这样，在保证孩子身体无虞的前提下，任何能想到的办法都是可行的，哪怕一天得给娃洗上十趟衣服，只要换洗的衣服充足，自然也没有什么不乐意的。 这会儿屋里只有她们几人，两人也不客气，避开堂屋不进，直接来到林莎住的厢房。 第二百四十八章 现世报 在地上爬得正欢的小虎子突然感觉两道黑影罩下来，遮住了他往前爬行的路。 他愣了一下，随即很快抬起小脑袋，查看倒是谁挡住了自己的光亮。 于是，希婉颜母女便看到一张顶着两只黑葡萄般大眼睛的猴儿脸。 为什么说是猴儿脸呢，那是因为除了沾不到灰尘的鼻翼下端部位，以及嘴巴与鼻子之间的人中部位，还有眼鼻口等经常活动的部位之外，小虎子的小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沾了些土黄色的灰尘，这灰尘的颜色与猴毛颜色相近，此时小虎子的那张脸可不就是张活脱脱的猴儿脸吗？ 林氏看着儿子脸上和衣服上沾的灰尘，哭笑不得。她不过才离开一会儿，这小家伙竟然已经滚得怎么脏了，看看他身上沾的灰尘就知道，他应该至少已经在屋内可以爬的地方都爬了一遍。 林莎让希婉颜母女在床边随便坐下后，自己慢慢地在小虎子身边蹲下来，给他轻轻拍掉衣服上的灰尘，又拿一旁备着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和手，这才稍稍还原了小家伙那虎头虎脑的真面目。 只是因为毛巾是干的，林莎也不敢用力擦，所以小虎子脸上还是能看出灰尘的痕迹。 林莎往屋外看了看，歉意地对希婉颜母女开口道。 “大嫂、颜儿，你们可以先帮我看着这小家伙，不让他再乱爬吗，我去洗个毛巾，一会儿就回来。” 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勤玉兰大可点头同意便是，只是她不忍心看林莎一个病人忙活，便主动接过她手上的毛巾，道。 “弟妹，你身子还没好透，毛巾我去洗吧，我到你家厨房去冲洗就行，你看着小虎子就行。” 说着，就转身往外走去。 林莎见此，赶忙喊了一声，就当勤玉兰以为她要跟自己客气一番，拒绝自己帮忙洗毛巾时，林莎从床头的桌子抽屉地摸出一把钥匙，递给勤玉兰。 “大嫂，这是厨房的钥匙，那就麻烦您了。” 勤玉兰听到林莎的解释，从顺入流地接过钥匙，快步走了出去。 这个期间，希婉颜帮着林莎给小虎子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和袜子，又将小家伙抱到床上。 勤玉兰回来的时候，小虎子除了小脸和小手上还有一些脏污之外，已经基本还原成原来白白嫩嫩的包子形象了。 此时小包子正腻歪在希婉颜身上，用萌萌哒的大眼睛打量着希婉颜，一点也没有认生的意思。 希婉颜早就在看到泥猴版小虎子的时候，就已经被他萌到了，此时小家伙改头换面，希婉颜更是难以抵挡他的萌式攻击，一会儿做搞怪的表情逗他笑，一会儿又教他拍手掌，逗得他咯咯直笑。 要不是小家伙脸上还有些干毛巾擦不掉的污渍，希婉颜的两只“魔爪”早就往他脸颊上的两个小“包子”招呼了。 林莎则坐在一旁笑着这堂姐弟俩玩闹。 勤玉兰也没将毛巾交给林莎，自己上手就把小虎子的脸蛋和小手给擦了个干净，这下子，小虎子这个正宗牌的白嫩包子终于新鲜出炉了！ 希婉颜的“魔爪”也终于得偿所愿地体验到小家伙脸上那两个小“包子”的细腻舒滑柔软…… 嗯，这种感觉实在太让人着魔了，难怪她前世经常看见大孩子们总爱捏着小婴孩的脸玩，就算被大人训斥了，仍旧死不悔改，找到机会的时候依旧会再犯。 原来捏小孩子脸蛋这么好玩啊。 小虎子可不知道希婉颜在想着什么，他只感觉到这个刚才跟自己玩得挺好的大姐姐这会儿不好玩了，捏在他脸上的手，让他觉得分外不舒服。 既然不舒服，小虎子也不可能考虑其他问题，顺其自然地释放了婴儿的天性，张开小嘴，哭了！ 小虎子这一哭，把在一旁低声交谈的勤玉兰和林莎吓了一跳。 她们刚才在谈别的事情，并没有留意这姐弟俩的动静，这会儿看到小虎子哭了，都愣了一下。 别看小虎子平日里乖乖巧巧，文文静静的模样，可要真哭起来也是很霸道的，他四肢并用地挣扎着从希婉颜身上下来，挣扎之余，还给希婉颜上演了一出拳脚相加的戏码，弄得希婉颜慌乱之中，还有些哭笑不得。 这应该就是现实版的现世报了吧，自己做的孽，捏了小虎子的脸，小虎子就干脆地给她回报了这么份大礼。 希婉颜打量着小虎子那小身板，和腿上穿的开裆裤，暗暗庆幸，还好他给自己上演的不是什么水漫金山或者黄金满地的终极杀招，要不然，她还真是自寻死路，活该啊！ 小虎子从希婉颜身上挣扎下来后，哪儿也不去，就趴原地扯着嗓子哇哇大哭，那嗓音真叫一个气势十足。 勤玉兰想要伸手将小家伙抱起来哄的时候，被他一爪子给挥开了，完全是一副天大地大哭更大，老子就是哭，谁来也不理的睥睨苍生样子。 勤玉兰讪讪地收回手，再看向希婉颜的眼中带着明显的指责。 “颜儿，你这当姐姐的怎么回事，弟弟跟你玩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就哭了？是不是你欺负他了？” 这事儿明眼人都清楚，肯定是希婉颜对小虎子做了什么事，要不然作为小奶娃的小虎子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哭闹。 勤玉兰就算再疼爱希婉颜，也不赞同她做出欺负他人的事情，更何况眼前这个疑似被她欺负的，还是她奶娃阶段的小堂弟。 面对勤玉兰的指责，希婉颜无言以对，她刚才确实太忘形，捏重了些，让小虎子不舒服了，这确实是她的错，此时的她，尴尬地看着犹自哭得忘我的小虎子，心里产生了浓浓的愧疚之感。 她想抱起小虎子哄着，让他停止哭闹，但想到勤玉兰刚才的遭遇，便只能尴尬地先跟林莎道歉。 “小婶婶，对不……”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林莎就先开口了。 “颜儿，没事儿，小孩子哭闹是常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小婶婶知道你是乖孩子。” 说着，又转头对勤玉兰道。 “大嫂，您也别责怪颜儿，颜儿是真正喜欢小虎子，这点我看得很明白，两姐弟玩闹，总有磕磕碰碰的时候，这点，大嫂您肯定比我清楚，咱们就别把它当回事了。 你们今天能特意来给我复诊，我已经很开心了。虎子呀，说不定是知道他姐姐来给我瞧病，这才高兴地哭了，你们看，他这会儿都不哭了。” 林莎在小虎子拍开勤玉兰的手之后，就将小虎子抱到了自己怀里。 说来也怪，或者说小家伙明显是认人的，到了他亲妈怀里，不用林莎怎么哄，就自个儿停止了哭泣，只是小脸上还带着委屈之色，眼里的泪花还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希婉颜看着这一幕，心里的内疚更甚了，看看人家小虎子多懂事，知道亲妈身体不适，所以就不闹腾她。 第二百四十九章 灵气茶叶 再看看自己，白白比小虎子虚长了将近十岁，还没他一个小奶娃懂事，也是够那个啥的。 勤玉兰看着小虎子那个模样，心下也不由得对这个小侄子更加疼爱了三分。 刚才希婉颜逗小虎子玩的时候，勤玉兰已经将她们今天的来意跟林莎说了。 所以，接下来的交谈中，她们谈论最多的便是关于林莎这段时间的身体情况。 按照常规，希婉颜应该至少做个样子，给林莎把把脉，这才算完成了正规复诊流程，但因为小虎子这会儿一直呆着林莎身上不愿下来，只能暂时做罢。 直到小虎子在几人的交谈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林莎将他放到床上，希婉颜这才有机会给她走把脉的流程。 当希婉颜的手从林莎的手腕处拿开时，屋外响起了别人说话的声音，屋里的人微愣，屋外的更是惊奇。 “哥，家里的大门怎么开着？我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妈已经关严实了。” 身着一套旧衣的林楠手上提着草帽，对一旁同样装束的林北说道。 林北也同样惊奇地看着自家的大门，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般，道。 “也许是大姐开的门吧。” 林楠一听，条件反射般地往厨房那边看了看，随即点了点头，一副我已经猜中各种原由的样子道。 “可能是小虎子拉了，或者尿了，大姐给他清理呢，你看，厨房的门没锁呢。” 林北刚才不过猜测，如今听林楠这么一说，也不由得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不仅厨房门开了，门前的空地上还有泼过水的痕迹，看来大姐确实给小虎子换洗衣服了。。 “你们两站这里干嘛呢，怎么不进屋？” 随后回到家的林老爷子夫妻及林东子发现冲在最前面回家的小兄妹俩竟然还没进门，老妇人便忍不住问道。 林老爷子也露出狐疑之色，走在最后的林东子没有表现出什么吃惊的神色，反而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然，这个笑容并没有被其他的人看见，当林北和林楠回过头时，林东子也适时露出震惊的神色。 “妈，家里的大门和厨房都开了，我和小哥在猜是不是小虎子弄脏衣服了，我姐开了门给他换洗呢。” “哦？” 老妇人闻言，脸上露出关切的表情，也不再管站在大门前的小儿女，径自往屋内林莎住的厢房走去。 进去后，这才发现，是他们家的大恩人来了。 至于小虎子，这会儿睡得正香呢。 “呀，是虎子他大伯母和颜儿来了，哎哟，真是对不住，我们今儿一大早就出门了，家里就留着莎儿母子看家，怠慢了。” 勤玉兰自然代表她们母女俩回了几句客套的话。 随后，老妇人走到林莎身边，轻声问道。 “待茶没？” 林莎这才想起，希婉颜母女来了这么久，自己还没给她们上茶呢，反而是她们帮她照顾小虎子，如今听到母亲的询问，便脸色微红，尴尬地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 老妇人嗔怪地看着她，本想责备几句，不过到底顾念林莎身子不好，话说到一般就止住了。 “虎子他大伯母、颜儿，这个房间太窄，不便待客，要不咱们到堂屋去坐着说会儿话吧？” 她笑着邀请向希婉颜母女发出邀请。 希婉颜已经给林莎把过脉，可以说，除了没将林莎身体已经大有好转的结论给说出来，明面上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接下里要做的，就是她此次前来林家的真实目的了。 有她们这两个外人在这里，按照俗规，林东子应该不会主动到这间厢房来，希婉颜要向林东子求助，那就必须先接触他。 老妇人的话，犹如给瞌睡中的希婉颜递了个枕头，让她得到了可能接触林东子的机会。 她主动拉起勤玉兰的手，跟着老妇人走出厢房，来到堂屋坐下。 林莎看小虎子睡得正香，便也跟了出来，希婉颜母女这一趟是为她而来，她的身子已经好多了，此时理应陪着她们，也听一听希婉颜对自己的诊断结论。 两人落座后，老妇人便从橱柜里取出一个裹得很严实的小包裹，从里边取出茶叶，又拿了两个崭新的玻璃杯，给她们母女各自泡了杯热气腾腾的茶。 一时间，氤氲茶香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希婉颜客气地将茶杯接到手中，诧异地打量起这杯中茶，确切地说，是茶水里边的茶叶，牙尖被热水泡过后显得绿意更浓，根根笔直树立着或漂在水面，或慢慢沉淀于杯底，汤色嫩绿明亮……这是上等绿茶才有的冲泡表现。 看来林家这段时间果然经济条件大有改观啊，不仅将以往待茶的饭碗换成了崭新的茶杯，还用上了这么高级的茶叶。 但这不是希婉颜诧异的地方，她诧异的是，这杯看似普通的茶水中竟然能够散发出让自己的精神为之一振的气息，这种气息，就像一个渴极了的人突然听到清泉流动的声音一样，让希婉颜全身所有细胞都在叫嚣着要赶紧把这杯茶喝掉。 这还是希婉颜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就连之前给他们一家人带来莫大造化的巨蛋液对她而言，都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暗暗运起功法，再往杯中水望去，入眼的是一缕细丝般的白色雾气弥漫在水面上…… 希婉颜再次讶然，这该不会是灵气吧？ 灵气啊，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个致命的诱惑，如果有充足的灵气补充，那她就可以解锁更高层级的天夬功法，而不用每天苦苦地修炼，只为积攒那么点少得可怜的灵气了！ 希婉颜越想越激动，看着手中的那杯茶，就像看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随即，她忍不住将杯子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果然，茶水入喉，滋味甘醇且鲜爽，淡淡清香弥漫于唇齿间，久久不散。 除此之外，她还感觉到随着茶水流入体内，一缕微弱的气息也随之从茶水中飘散而出，游走于体内，最后停留在丹田位置，与她这段时间以来修炼的气息融合在一起。 这下子，希婉颜完全确定这茶叶里确实含有灵气了。 她来不及考虑其他，急急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罢了，还续了一杯又一杯，直到杯中茶叶再无灵气散逸而出，才停止这么疯狂的举动。 她的这一举动，让一旁的勤玉兰非常不解，而老妇人和已经来到堂屋的林老爷子则以为希婉颜这是饿了，才把水当饭喝，于是老妇人告罪一声，走了出去，准备午饭。 林老爷子在进堂屋之前已经安排林东子去看看村里有没有卖猪肉或者其他吃食的，林北和林楠也被老妇人叫道厨房去帮忙了，所以，此时留在堂屋的只有希婉颜母女及林老爷子父女。 勤玉兰又跟林老爷子寒暄了几句，林老爷子这才得知希婉颜母女的来意。 第二百五十章 复诊结论 “虎子他大伯母，还有颜儿，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你们对我们林家真是恩重如山啊，要不是你们当初出手，我这大闺女怕是难咯，还有我老头子的腿，恐怕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说罢，林老爷子看着希婉颜，嘴里又喃喃道。 “小小年纪便有这等本事，真是天纵之才，天纵英才啊！” 一般情况下，有勤玉兰在，希婉清是不会主动说话的，但这会儿提到了给林氏复诊的事情，希婉颜免不得要好好将她的复诊结论说给对面的人听。 当然，作为小孩子，她不好绕过大人去接林老爷子的话，勤玉兰自然考虑到了这一点，主动给她递了个梯子。 “林家外公，您就别夸她了，小孩子家家的，有点本事就夸，我怕再这样下去，这丫头怕是要飘到天上去了！咱们言归正传，让颜儿给您和弟妹说说复诊的情况吧。” 对面的父女自然连连点头，林老爷子更是迫不及待地道。 “好！好！那就请颜儿说说吧。说说，你尽管说。” 希婉颜理解林老爷子作为老父亲疼爱女儿心情，当下也不扭捏，很干脆地说道。 “林家外公，我小婶婶的身子已经好多了，这说明之前喝的药很有效，接下来继续把剩下的药喝完，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小婶婶这段时间也不用一直待在屋里，可以经常走动走动，还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活计，多活动筋骨对身体更快康复有很大的帮助。 不过暂时不能做太重的活，比如下地干活，或者提、担重物之类的，要等到真正康复了才能慢慢做……” 希婉颜有条不紊地将自己的“医嘱”说了出来，颇有一番良医气度。 等到希婉颜将林莎的身体情况及需要注意的事项交代清楚之后，林老爷子和林莎又是一番感激和恭维。 希婉颜没有再接这些话头，她打着自己还是小孩子，不甚知事的幌子将这些事情都留着给勤玉兰去应对了。 她现在更关心的问题是，为何她从目前所接触的林家人身上感受不到灵茶所带来的身体上的改变。 按理来说，她作为一个修炼者都能感觉到刚才那种茶叶带给身体的好吃，作为一般人的林家人，当然现在的林东子除外，作为除了林东子之外的林家人，应该更能体会到这种茶叶的好处才是，希婉颜应该或多或少地能从他们身上看到一些曾经喝过这种茶水的痕迹。 也就是说，喝过灵茶的他们，身上必然会少比同龄人健康些、强壮些。 当初，勤玉兰等人服用过那不知为何物的巨蛋液之后，就发生了这么巨大的变化，没道理今天这种连希婉颜都能受益的灵茶不能改让林家人的身体素质有所提升。 想到这里，希婉颜不由得往勤玉兰身上看去，想要看看喝了茶水后的她，身体有什么变化。 只是，这一看，她才发现那杯茶水竟然还好端端在放在她母上大人旁边的矮凳上，瞧那分量，应该连一口都没碰过，希婉颜一惊，这么宝贵的东西她老妈竟然这么不屑一顾。 再不喝，可就浪费了！ 她明显低感觉到，从那杯子里散发出来的灵气已经很弱了，如果继续这么放着，恐怕这就真的只是一杯普通的茶水了。 面对这样的场景，希婉颜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她也不管此刻屋里还有其他人，也不管勤玉兰此时正跟林老爷子在聊着什么，干脆直接道。 “妈，小虎子外婆泡的茶水很好喝，您再不喝可就凉了。” 希婉颜敢这么说，就是认为林家人不会觉得奇怪，毕竟刚才她自己可是连喝了好几杯的，不管这些人怎么看她喝这么多水的行动，反正她只要认定是因为茶水好喝就是了。 所以，她催勤玉兰喝茶，没什么毛病，实在不值得被人怀疑。 正被林老爷子恭维得不知该怎么接话的勤玉兰闻言，立马转过头，这一转头便对上希婉颜神秘莫测的眼神。 她下意识地以为闺女是发现自己的窘境才帮着解围，便抱歉地对先回头对林老爷子笑了笑，接着没有丝毫犹豫地拿起那杯只剩温热的茶水，打算来个慢慢品茶，也断了林老爷子连番恭维的话头。 茶水一入口，勤玉兰便知道自己会错闺女的意思了，这杯茶确实很好喝。 它给了她一种以前没有过的感觉，温温热热的茶水里头，似乎比以往，甚至是在省城孙家喝过的那些名贵茶叶泡的茶还要甘甜醇和，还要清香弥漫，还要让人通体舒服。 是的，将整杯茶水喝完后，勤玉兰感觉自己身上生出一股无法言喻的舒爽之感…… 一口一口轻抿着，勤玉兰想，这茶叶看来不简单啊，大概只有那种特级，甚至是专供的茶叶才能泡出这样的茶水吧，怪不得刚刚颜儿喝得这么痛快。 不知不觉中，一杯温热的茶水便被她喝光了。 于是，意犹未尽的她也学起了希婉颜的豪放行径，喝完一杯之后，又自个儿倒了一杯……接着又伸手，打算再泡上一杯…… 看到这样的一幕，让林老爷子和林莎父女俩面面相觑，两人眼中都闪过不解之色，这茶水真的如此好喝吗，还是说，勤玉兰也饿得只能喝水了？ 想到这个可能，林老爷子赶忙开口道。 “他大伯母，小虎子外婆已经在做午饭，要不……用不了多久咱家就能开饭了，肯定管够！” 林老爷子本来想说要不先拿点东西给她们垫垫肚子，可随即一想，自己家里哪有什么可以垫肚子的东西，早上出门的时候，林北、林楠两个孩子就已经把家里剩下的两个梨子跟小虎子分着给吃了，刚才在地里干活的。 候，两个小的还一直嚷嚷着让大哥给他们买好吃的呢，所以，林老爷子只能改口说午饭很快就做好了。 林莎也跟着说道。 “是啊，大嫂，我妈做饭很快的，您先别喝这么多水了，怕一会儿占肚子。” 勤玉兰听到这父女俩说的话，不由得脸色微红，默默歇了再来一杯的念头，看来他们以为自己是肚子饿了才喝这么多水，所以劝自己少喝，免得一会儿吃不下饭。 然而，林老爷子父女俩根本不清楚，两杯茶水入腹后，勤玉兰不仅没有觉得肚子有多涨，反而感觉身子越发舒适，仿佛身上的毛孔都张开了，一切都是那么飘飘然。 当然这种飘飘然是有限的，当林莎说完那句话，她就觉得那种舒服的感觉就慢慢淡去了。 勤玉兰也没有矫情，淡定地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之后，老实地说道。 “让大家见笑了，实在是您家里的茶太好喝，我一时没注意竟喝了这么多。” 对于勤玉兰的话，林氏父女显然很受用，自家待客的茶水被人肯定，于主家而言，那绝对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情。 第二百五十一章 假设崩塌 不过，林老爷子到底还是谦逊地回道。 “一点茶叶而已，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你们若是喜欢这个味，一会儿我让老婆子给你们包点，回去之后，你们再慢慢喝，至于今天嘛，咱们就先吃过饭再说吧。” 对于林老爷子的热情馈赠，勤玉兰想了想，便笑纳了。 经过刚才的那几杯茶，她隐约明白那茶叶里头肯定有古怪。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明白希婉颜刚才那个表情的真正含义。 这会儿林老爷子这么上道，她自然没有什么好推辞的。 希婉颜也对这样的结果感到高兴，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经常用那种茶叶泡茶了，自家人说不定也会因此获得更大的造化。 回到刚才的问题上，经过勤玉兰喝茶以及林老爷子主动赠送茶叶这两件事情，希婉颜隐隐猜到了林家人身上为何没有被灵茶改造过的痕迹。 这家人十有八九没人喝这种茶叶泡的茶！ 抱着这样的心思，希婉颜忍不住插嘴了大人间的谈话，对着林老爷子问道。 “林家外公，您家人是不是不喜欢喝这种茶叶？刚才我都看见您和小虎子外婆都没有用那包茶叶来泡茶，而是从另一个茶罐倒的。” 对于这两人的称呼，希婉颜表示头疼，按理来说，一个叫林家外公之后，另一个也应该对应叫成林家外婆；或者一个叫了小虎子外婆，一个就应随之称呼为小虎子外公。 然而，现在这么一个林家外公，一个小虎子外婆地叫着，希婉颜总有一种两双袜子相互穿错了的感觉，怪别捏的。 但既然刚开始就这么称呼了，希婉颜也不敢临时把它们改成登对的一对儿，也许，这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事实上，不仅是她叫着别扭，听着的人也别扭。 只听林老爷子手一挥，道。 “颜儿，你以后就叫我小虎子外公吧，这样叫着更亲近，听着也更舒服。” 对此，希婉颜自然欣然赞同，这也解决了她觉得别扭的问题，当场就叫了一声“小虎子外公”，乐得老爷子呵呵笑了几下，才回答希婉颜刚才的问题 “你提到的这个问题，也不是说不喜欢，我们农家人喝茶，讲究的不过是个解渴而已，你说的这种茶叶虽说看着比一般的茶叶好看，喝起来也就那个味道吧。 茶叶嘛，那味道大体都是相近的，差的不过是有的长得好看些，有的味道浓厚一些，有的又甘醇一些……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茶叶，对于我们来说，没有哪一种能替代我们喝了几十年，甚至是几代人习惯喝的茶叶。” 林老爷子说着，顿了一下，指着刚才他倒茶的茶罐，接着道。 “那个茶罐里的茶，是用我们自己炒制的茶叶泡出来的，这么些年来，我们一家早就习惯了这个味道，所以其他的茶叶再好，我们也喝不惯咯。” 随后，他又指了指希婉颜刚才喝茶的杯子，继续道。 “我们也知道这种茶叶好，没喝惯我们这种老茶叶的人应该会喜欢，所以就留着待客了，这不，你们就喝上，还喜欢上了。” 说到这里，林老爷子还颇为得意地笑了笑，也算解释了他这段颇为冗长，但同时也很具体的话。 这下子，希婉颜总算明白了这家人不喝这种茶叶，而她们这些外人却能喝到的原因，心中不由得暗叹造化弄人。 只是，在林老爷子的话语中，她听懂听到了与自己之前的猜测有出入的地方。 于是，又忍不住问道。 “小虎子外公，您的意思是说，这种茶叶您喝过？” 希婉颜指着她刚才喝过，现在只剩下茶叶渣的杯子，问道。 林老爷子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不过也老老实实地回道。 “啊，对啊，我喝过，不止是我，我们全家人都喝过，哦，也不对，这茶叶是东子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那会儿莎儿还病着，我们没给她喝，她没喝过。” 所以，林老爷子的意思是说，在林家，只要有条件，能喝茶的人都已经喝过这种茶叶泡的茶水了。 这下子，希婉颜之前的假设便崩塌了。 她原本以为这家人的身体之所以没有被改造或者提升的痕迹，完全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碰过这种茶叶泡的茶水。 然而，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她仍旧想不通，她刚才明明发现，勤玉兰喝下那杯茶之后，身上的变化她还没有看到，但是看她当时的表情和举动， 可林家人这种毫无反应的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天生对这种蕴含灵气的茶……不敏感？ 想不明白，理不清头绪，希婉颜进入百思不得其解循环式纠结之中…… 正在这个时候，屋外响起一阵吵杂的声音。 “先让我进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表弟妹和表侄女。” 最先响起的这一阵急促的女声。 紧着，又传来老妇人颇为疑惑的声音。 “为首家的，你有什么事这么着急，这会儿已经是饭点了，我们家马上就要开饭，大家都是亲戚，要不你也留下一起吃吧。” 老妇人的语气比较缓和，颇有一种有商有量的感觉。 但对方显然不打算商量什么，而是继续保持刚才那种急促的语气。 “五婶，我有急事，真的有急事，马上就要带人走的，哪有功夫吃饭？” 这句话一出口，老妇人就不再舒缓淡定了，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乐意。 “什么，马上就要带人走？那可不行，我跟你说，今儿小虎子他大伯母和姐姐登的是我家的门，你要想把人带走，至少也得等到她们吃过午饭才行。” 对面的人似乎被老妇人的气势给唬得愣了一下，接着更着急了，说话的语调都上升了不少。 “哎呀！五婶，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跟我计较这些了，我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老妇人显然也被这句话也唬了一跳，忙关切地问道。 “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会儿，刚才那道声音倒是低了些，似乎还有些哽咽。 “小毅，我家小毅落水了，人是捞了上来，但现在……现在人已经……已经……哎呀，五婶，算我求您了，让我见见表侄女和表弟妹吧。” 外头的话，源源不断地传进屋里，里头的人大致明白，外头正说话的那两人应该分别是老妇人和林为首的媳妇。 希婉颜不清楚林为首是谁，但听那声音蛮熟悉的，好像是之前在村口碰到的表舅妈，她看向勤玉兰嘴里轻轻吐出“大舅妈”三个字求证。 勤玉兰点了点头，希婉颜的表舅名叫林为首，老妇人称呼外头的人为“为首家的”，再加上陈氏的声音她们母女不久之前才听过，且她还口口声声说要见表弟妹和表侄女，自然，外头的人便是陈氏无疑。 第二百五十二章 孩童溺水(一) 母女俩还来不及细说，外头的人便冲进来了。 冲在老妇人前头的，果然是陈氏。 此时的陈氏，身上穿的还是上午见面时的那套衣服，但早就没有了那会儿的爽利，她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焦急之色，头发也不知是来时的路上跑得太快了，还是怎地，甚是凌乱。 她看见希婉颜母女的那一刻，确切地说，是看见希婉颜的那一刻，眼里似乎蹦出了一道亮光，快步向希婉颜走来，嘴里还急急地说道。 “表侄女，总算见到你了，快，快跟表舅妈走！” 说着，就要过来牵希婉颜的手。 经过她们刚才在屋外的交谈，希婉颜基本明白表舅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应该是小孩溺水，需要她帮着救治。 溺水这种情况如果救治不及时，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于是，她也没有拒绝陈氏让她去给那个孩子救治的意思，但她不习惯被不熟悉的人牵着手，所以在陈氏伸手过来的时候，希婉颜就站了起来，做出一副随时准备跟她一起回去的姿态。 “表舅妈，事态紧急，咱们在路上说罢。” 说着，将头转向勤玉兰，似在征求她留下还是跟着一起去的意见。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勤玉兰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作为表亲以及希婉颜的亲妈，她是一定会跟着去的，因此，在希婉颜扭头看向她的时候，她就点了点头。 于是，母女二人简单地跟林莎一家道别后，很快跟陈氏离开了。 离去之时，希婉颜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并没有发现林东子的身影，心中惋惜，难道这一趟白来了吗？ 哦，也不对，自己待会儿说不定会救回一条人命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么说的话，也不算白来。 只是，她原定的计划看来是要黄了。 guai卖案那边也有一个孩子等着她救呢。 希婉颜这会儿已经潜意识地将救回被guai孩子的责任记在自己身上，总觉得如果找不回孩子，那便是自己的过错一般，产生这样的想法，也是奇了怪了！ 在前往表舅家的路上，三人虽然走得不慢，不过赶路并不影响说话，希婉颜母女很快从陈氏口中听说事情的整个经过。 原来，陈氏跟她们母女分开后，很快就回了家，并安排侄子小毅去给正在地里干活的林为首带话，让他上午早些回来。 只是，小毅这孩子是把话给顺利带到了，但不知怎地竟掉进了水塘里，要不是林为首刚好看见那一幕，果断跳到水里去将孩子捞起来，恐怕只有等着几天之后，孩子的尸体自己浮起来，他们家才被迫接受这样的噩耗。 因为孩子还昏迷着，他们不知道事情更具体的的发展经过，所以陈氏说得很简单。 事实上，小毅的经历远比陈氏所能想象的更惊险。 领了陈氏的任务之后，小毅从很痛快地领命而去，来到山塘边的地里，果然看到了林为首正赶着牛在犁地。 小男孩一边蹦跳地跑过去，一边欢快地喊道。 “大伯，大伯~” 正忙着的林为首抬头一看，也没有停下犁地的动作，而是一边吆喝着让牛继续前进，一边笑着道。 “是小毅啊，你怎么来了？” 小毅亦步亦趋地跟在距离林为首三步开外的身后，仰着脖子道。 “大伯，是大伯母让我来的，她说让您早些回去，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呢。” 小毅将陈氏让他带的话都说了出来。 林为首闻言一愣，扯住了牛的牵绳，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小毅，问道。 “哦？很重要的事？你大伯母说是什么事了吗？” 小毅摇摇头，他只是个传话的而已，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这个倒是没有，大伯母没说是什么事，大伯，您还是快点回去吧。” 说着，小男孩也不再理会林为首，转身往来时的路蹦跶而去，他还要赶着回去领糖呢。 林为首将目光从越跑越远的小身影收回，再看看还剩下一半没有犁动的地，琢磨着再犁两三个来回就暂且收工，剩下的地下午再继续翻，便再次扯动了牵绳，吆喝着牛儿继续前前进。 这边，林为首还在继续犁着地。 而山塘边的小路上，林为首以为已经在往家里赶的小毅却停了下来。 此时的小家伙已经自动把回家领糖的事情往后拖，他瞪大眼睛看着水中那一道道游动的影子，眼里闪过激动之色，大鱼啊，水里好多游来游去的大鱼。 小家伙一边砸吧着嘴巴，回忆着鱼肉的美味，一边观察自己此时所在的位置。 这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山塘，呈u字型，除了u型的弧弯处没有对着山之外，其它三面都临山，林为首犁的那块地就在u型的空口处，而小毅此时就站在u型的直线位置上，也就是说，只要林为首抬眼看过来，便能发现小家伙的身影。 然而，此时正卯足劲犁地，也好尽快回家的林为首并没有那闲工夫到处张望。 此时已是春季，山塘边的许多野草、灌木已经有向着繁茂生长的趋势，而此时在鱼群游动最密集的地方，恰好有一丛长势不错的灌木丛，有些枝干已经朝着水面伸了过来。 小毅仔细打量了那些横在水面上的树枝，心下便有了主意。 他从小路滑到近水的灌木丛边，然后一手抓着往水面伸的枝干，身子往外倾斜，像那些枝干一样横在水面，然后另一只手则迅速伸进水里，朝那些游动的鱼儿抓去。 然而，他错估了自己徒手抓鱼的本事，最开始时，他一手下去便能摸到鱼身，可鱼的身上满是鳞片，在水里更是滑不溜秋的，他那单薄的小手根本就捞不上一条鱼。 而且，经他这一通搅动，直接扰乱了水里的平静，鱼儿们四散而逃，很快，在他的手可触及的范围内，便没有鱼儿的踪迹。 小毅心下失落，但并不气馁，他扯动树干，将自己的身子拉回来，然后坐在灌木丛之下，静静地等着鱼儿再次出现。 很快，发现警报接触的鱼儿们再次出现在小毅刚才所能触及到的地方。 这次，小家伙学聪明了些，下手捞鱼的时候，没有直接在身子可活动的扇形中央部位下手，而是先脚一蹬，手一扯，将身子扭到可活动扇形范围的一边，这样一来，就算第一次下手不成功，他还可以通过扭动身子，在扇形的中央及另一侧再捞一次。 而且，等到真正下手之前，他没有看见鱼儿游过就立马下手去抓，而是盯紧了鱼身上的部位，专挑鱼鳃所在的部位捞，这样的话，他就不用担心鱼身太滑，而他单手抓不住的问题了。 只要将手指轻轻往鱼鳃一勾，那鱼儿便会牢牢地被他捞起来了。 当然，这还只是小毅的美好愿想，事情能否如此发展，还要看他的具体行动。 第二百五十三章 孩童溺水(二) 事实证明，理想总要在现实面前大打折扣的，小毅的第一捞，在鱼儿类似于嘲讽的打摆游走中宣告失败。 转换捕捞位置后的第二捞，他一手下去，连鱼尾巴也没有摸着，鱼儿就跑得没影儿了。 再次转换位置，将身子扭到扇形活动范围的另一侧，这次，小毅观察了好久，终于果断出手…… 这回他总算成功将自己的小手指串到了鱼鳃上，而且这还是一条不小的鱼，小家伙内心一阵激动，暗想着自己总算没白忙活。 然而，还没有容他高兴太久，变故就发生了。 鱼儿被他捞出水面之后，便本能地挣扎起来，这条鱼的分量本来就不小，再加上它此刻正拼了命地挣扎，那展现出来的力度不可谓不大。 而小毅到底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平日里就算再皮实，单手的力度也是很有限的。 况且，这个单手扯着树枝横在水面上的姿势已经维持了不短的时间，他早就有些乏力了，这会儿哪里还有力气与这条死命挣扎的鱼做抗争，鱼儿一挣扎，很快就有了从小毅手中脱逃的迹象。 心心念念了这么长时间，才抓到一条鱼的小毅哪能这么轻易放手，眼看鱼儿就要脱手，他心下一急，便下意识地松开了那只握着枝干的手…… 于是，事情就悲催了！ 他只来得及发出“哎呀”的一声，便“噗通”一下掉进了水里。 掉入水中后，小毅才回过神来，一边本能地在水中扑腾着，不让自己沉下去；一边尽量往岸边靠，但无奈年纪小，游泳技术还不过关，而且身上穿的衣服有些阻碍他发挥了，他不仅没能成功地往岸边游，还离岸边越来越远了…… 这阵响动对于当时空旷的环境而言，不算大，但也不小，不过恰好林为首这会儿没有对牛吆喝，周围没有其他的响动，他把这道声音听了进去。 疑惑地扭头往声音的来处看过来，原本只是轻轻的一瞥，却差点让他惊得连手上和脚上的动作都僵住了，被牛儿扯着踉跄了几步才回过神来。 一回过神来，他再也想不起其他，拔腿就往小毅落水的地方跑。 这个水塘说大不大，但也算不小，而且水还颇深，等林为首赶到事发地的时候，水中的小毅已经无力挣扎了，绝望地慢慢往下沉。 林为首只来得及扯掉身上最外在的行头，连袜子也没来得及脱下，把鞋子一蹬，便“噗通”一声跳入水中，往小家伙沉没的地方划去。 到底是身强力壮的年纪，且有着南方人所特有的游泳技能，林为首很快就来到小毅身边，将已经昏迷的他抱到岸边。 上岸后，他按照老一辈流传下来的法子给小毅按了按胸口、肚子，待他将部分喝进去的水吐出来后，才急匆匆地将他抱着往家赶。 所以，陈氏虽然等到了赶早回来的丈夫，但他回来的姿势太过惊人，冲进家门的时候，林为首浑身湿漉漉的，怀里抱着同样全身湿透且昏迷不醒的小毅。 一问之下，才知道事情的大致经过。 这下子，陈氏急了。 她不仅急着心疼小毅，也急着考虑自己该如何向小叔子两口子交代。 小叔子两口子还在地里没回来，要是看到他们的宝贝儿子成了这副模样，可不就急疯了。 而且，小毅是她派出去的，这会儿小家伙出了这样的事情，跟她绝对是脱不开干系的。 万一小毅有个好歹，估计小叔子两口子可以直接剜了她。 心疼、心惊、后悔、恐惧等多种情绪混杂着缠绕于身的陈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扭头给听到动静后，从写作业的屋里跑出来的小女儿安排任务，让她赶紧去把小叔子两口子喊回来。 这事情不是她想逃避就能逃避的，该让那两口子知道的事情，她不打算隐瞒。 等小女儿离去之后，陈氏自己也赶紧往门外走去。 她若走了，屋里除了刚回到家的林为首和小毅，便再无他人。 看出她也要离开，林为首赶紧开口道。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出门，赶紧去小毅的房间看看，找些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 陈氏一听，这才想起自己忘记跟林为首说林莎病好的真实原因了。 她往弟妹平时晒衣服的晾衣杆看了一眼，那里还挂着前几天洗过的衣服，小毅的衣服自然也在里边。 陈氏赶紧跑过去将小毅的衣服扯下来，一边递给林为首，让他帮小毅换上，一边解释自己要出门的原因。 因为事态紧急，她也没有细说，只是说今天有个神医到村里来了，她这就去把神医请回来给小毅瞧瞧。 随后，也不等林为首反应过来，人就冲出了屋外，往林莎的娘家而去。 这就是陈氏去林家请希婉颜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当希婉颜三人紧赶慢赶来到表舅家的时候，屋里屋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看来很多人都知道小毅溺水的事情了。 与想象中的一样，此时的表舅家乱得可以，一阵阵吵闹声、痛哭声不断从人群中心传出来。 希婉颜还没见到溺水的小毅，耳边就快要被一道女高音的哭嚎给炸得不清。 “小毅，我的儿呀，你快醒醒，看看妈妈，你快睁开眼看看妈妈啊！呜呜呜~老天爷，你不能这样啊，我家小毅这么乖巧懂事，你可不能把他收去了呀，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听得出来，这个发出高昂哭嚎声的人应该是小毅的妈妈，也就是希婉颜的小表舅妈，她嚎出这一句之后，身边的人劝了几句。 “小毅妈，你先别太激动，小毅会没事的，你这个样子，孩子知道了会难过的。” “是啊，小毅妈，你先别晃孩子，等看过医生了再说吧。” “对对对！你先别多想，一定要镇定，不然一会儿孩子没事，你自己却出事了。” …… 身边不少人在劝小毅妈妈冷静，除此之外，还有人窃窃私语，讨论着可能的情况。 “唉！孩子脸色都变成这样了，看来……难咯。” 这个声音虽然压得很低，而且还有些语意不详，但小毅妈妈愣是在众多劝慰声中独独听到了这个声音，而且还自动将语意给补充完整了，她像发了狂一样地叫着。 “不，不会的，我家小毅不会死的！当家的，咱们快，快把小毅送到镇上去，快点！快送去！我的小毅啊！我苦命的儿呀，你遭大罪了。” 小毅的爸爸显然就在小毅妈妈和孩子的身边，听到她又不断哭嚎之后，似乎已经很不耐烦，只听他训斥道。 “你瞎嚎嚎什么，大哥不是已经说了吗，大嫂已经去找医生了，听说是个神医，咱们的小毅肯定会没事儿的，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小毅爸爸说出这句话，一方面是为了让妻子冷静安心，另一方面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神医来了 前半段还算稳得住的男子，说到后半段的时候，显然也有些信心不足了，喃喃地说了重复了好几遍“没事的”。 仿佛如此多念叨几遍，就真的能够如愿以偿一般。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引起妻子的共鸣，小毅妈妈听到他的话之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怒极反笑地说道。 “神医，哪来的什么神医？！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见把人带来，我看她就是不想让我儿好起来，故意借口躲出去的！” 从这句话中，所有人都听出了蕴含在其中的别有深意。 周围的人都大致知道小毅落水的缩略版前因后果，如今听到小毅妈妈这么一说，都不由地闭了嘴，相互对视间都神色莫名。 “你这婆娘，赶紧给我闭嘴！大嫂一番好意去请神医，有你这么在背后说人的吗？” 小毅爸爸显然被妻子的这一番话和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给唬住了，赶忙喝止。 小毅妈妈的这一句话，也让已经走到人群跟前的陈氏有些尴尬和愠怒，陈氏是对自己安排小毅去给林为首传话有些后悔，但归根结底，并不是她想让小毅落水的呀。 而且，小毅落水的真实原因，除了他本人，谁也不知情，就算是将他救上来的林为首也没来得及去他最先掉落的位置查看，便急匆匆地把人抱回来了。 所以，陈氏虽然后悔，但也没有到那种认定就是自己害了小毅的地步。 如今听小毅妈妈这么一说，她心底自然不爽。同时也暗暗后悔，如果她早知道自己小女儿还在家乖乖地做作业，她一定不会安排小侄子去传话。 没办法，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情况紧急，陈氏本就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她拨开围在外头的人群，带着希婉颜母女走了进去。 一边走，嘴里一边道。 “麻烦大家让一让，神医来了。” 这句话，对于当下的气氛来说，绝对有石破天惊的效果。 陈氏这句话刚落下，人群便齐刷刷地往她这边看来，更确切地说，是往她身后的勤玉兰看来。 没办法，此时跟在陈氏身后的陌生人只两人，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小的还没有陈氏的小女儿大，所以人们自动忽略了希婉颜，并自然而然地将勤玉兰当成了陈氏口中的神医。 处于人群中央的林为首以及小毅爸妈听到动静后，都站了起来，小毅妈妈更是一个健步冲到陈氏身后，勤玉兰跟前，抓住勤玉兰的手臂，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神医，请您救救我的儿子，您有什么条件我都会满足你，只要你把我儿子救回来！” 对于小毅妈妈的表现，从陈氏到勤玉兰，再到希婉颜，都有些呆愣，一旁的林为首、小毅爸爸及他们家的其他人也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不过这前后两拨人露出这种神色的原因不同。 希婉颜等人的呆愣在于小毅妈妈不仅没有认出勤玉兰，更是将勤玉兰错认成了神医。 而林为首等人惊奇的原因在于，小毅妈妈竟然没有将她眼前的人认出来——她抓着的人不就是不久前才拜访过他们家的欸乃村表亲嘛，当时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眼下这个小姑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剪不断理还乱的乱套气息。 林为首等人越看越懵，陈氏不是说去请神医嘛，怎么把表亲给请回来了？对了，表亲什么时候又来他们村了？还是说，陈氏根本没请到所谓的神医，而恰好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这两位表亲，所以才把她们给领回家了？ 然而，这也不对，刚才陈氏说得很清楚，她把神医给请回来了。 林为首一会儿看看勤玉兰，一会儿有看看陈氏，不知是该先跟表亲打招呼，还是先向陈氏问清楚神医的事情，小毅的事情人命关天，可开不得玩笑。 还没等他做出抉择，希婉颜便自动走到这会儿仰躺在堂屋木质沙发上的小毅。 她先整体打量了小毅一番，又感应了一下他身上的气息，随后便伸手想翻开他的眼皮，查看瞳孔情况。 只是，她的手刚触及小毅的眼皮，便被身旁伸出的一只手快速打落，紧接而来的是小毅妈妈那熟悉的叫骂声。 “不要乱碰我儿子，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教？” 原本握着勤玉兰的手不放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到沙发跟前，拍掉希婉颜的手后，她还一把将希婉颜从小毅的身边挤开，然后干脆蹲下来，守在儿子身边，接着扭头对两步开外的勤玉兰恳求道。 “神医，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 对此，勤玉兰有些不知所措，她将目光转向希婉颜。 希婉颜被小毅妈妈这么一推，若不是她早有预料，且底盘扎得稳，少说也会被她推了个踉跄。 好吧，她现在明白了，小毅妈妈不仅没认出勤玉兰这个表嫂，连她这个表侄女也没认出。 希婉颜看了她一眼，很快明白了她此刻的境况，她这个小表舅妈是关心则乱，而且还乱上头了。 这会儿的小毅妈妈就像是一只五十瓦的灯泡，却偏偏要照出一百瓦的亮光一样，完全是过度燃烧，灯泡里的钨丝随时有被烧断的可能。 也就是说，小毅妈妈现在全副的心神都吊在小毅身上，若是这小家伙再也醒不过来，她必定也会跟着倒下，且一倒下便很难再恢复如初。 希婉颜没有做过多犹豫，在林为首、陈氏等人有所行动之前，一个手刀霹在小毅妈妈的脖颈处，手到劲到，眼前的人软绵地悠悠往地上倒去。 希婉颜眼疾手快地将她接住，在这家人发出质问之前，用让人难以反抗的语气吩咐道。 “把她抱到床上躺着，再不休息，这人也要跟着废了。” 刚冲到跟前的小毅爸爸还没将心底的不快表达出来，闻言便是一愣，随后仿佛读懂了希婉颜话里的意思，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和了然之色。 事实上，从刚才妻子不讲理式的哭闹起，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妻子向来待人和善，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哪有过今天这般撒泼哭闹，甚至怒骂的情形。 这会儿，他看着希婉颜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里除了陈氏和勤玉兰之外，人们最关心的问题。 “表侄女，你就是大嫂说的那位神医吧？” 这句话一问出口，屋里的人齐刷刷地向希婉颜看来，还有人轻声议论小毅爸爸这问题问得太没脑子，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可能神医呢。 但也有不少抱着与小毅爸爸同样的猜疑，因为希婉颜刚才想要触碰小毅的举动，以及她一掌将小毅妈妈霹晕的手段，还有她那段莫名让人觉得不容置喙的话。 这些，都让他们莫名觉得这个小姑娘可能就是陈氏口中的神医。 然而，就像质疑小毅爸爸问得没脑子的那些人一样，他们心底里也有一个小人在眨巴着好奇的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么小的孩子其实是一位神医的可能性。 第二百五十五章 施救现场 希婉颜淡定地将小毅妈妈推到对方的怀里，随后又神态自若地摇了摇头。 “我不是神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让周遭的人有一瞬间的凝滞，接着，很快，那些原先本就认为希婉颜不可能是神医的人都对自己的猜测感到无比的自豪，他们简直是目光如炬啊，太有眼光了有木有？ 随后，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到勤玉兰身上，觉得这人应该才是神医。 勤玉兰无奈，也不开口解释，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下子，周围的人都炸开了，不明白陈氏闹的是哪一出，说好的神医呢？ 一时间，嗡嗡呀呀的嘀咕声响起。 在这些人嘀嘀咕咕的时候，希婉颜已经将小毅上上下下给检查了一遍，最终得出结论，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这个结论只是对她个人而言，如果是换成别的医生，估计只看小毅那泛青的脸色，乌紫的嘴唇、弱得简直可以忽略的呼吸，以及已经隐隐有扩散迹象的瞳孔，就可以直接宣布无能为力了。 还好，小毅今天碰到的是她，要不然表舅家这几天估计是免不了至少要办一场丧事了。 之所以说是至少，这是将小毅妈妈的情况给考虑了进去，如果希婉颜今天不将她弄晕，那她哀恸之至后，直接一命呜呼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当然，希婉颜并不知晓小毅之所以有这一难，其实也跟希婉颜母女的到来有一定的关系。 如果不是今早恰巧碰到希婉颜母女，并由此得知希婉颜便是将林莎的病治好的神秘医者，陈氏不可能会想到让人去给林为首带话，自然也就不会有后头这让人糟心的事儿。 在众人由小心议论，变成光明正大地劝说小毅爸爸赶紧将孩子送到镇上卫生院或者县里更好的医院，小毅爸爸也蠢蠢欲动的时候，希婉颜又淡淡道。 “当然，是不是神医不是我说了算，这得由病人及家属说了才算。小表弟的情况我已经看过了，按照我的要求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说着，希婉颜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又对小毅爸爸道。 “小表舅，您如果信得过我，就先将小舅妈送去休息吧，稍后我还需要你辅助的。” 看着希婉颜说得这么镇定自若，周围的人一下静了下来，似乎想看看这么霸气侧漏的小姑娘到底有什么底气说出这样的话，于是，大家都劝着小毅爸爸赶紧把妻子抱回屋休息，后者也没过多考虑，抱起怀里的人就出去了。 当然，除了那些想见识小姑娘本事的人，这里边也不乏真正关心小毅，且相信希婉颜能够把他救过来的人。 听见希婉颜的话后，陈氏主动上前道。 “颜儿表侄女，如果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你看我可不可以？” 陈氏说出这番话除了相信希婉颜以及关心小毅之后，多少还有点赎罪的心理，她到底对自己早上的安排不能释怀。 希婉颜看了她一样，考虑一下，便回道。 “可以。” 其实刚才之所以这么跟小毅爸爸说，一是希婉颜确实想要找个人当她的助手，二是她实在看不惯小毅爸爸这么抱着一个昏迷的人看她给人救命。 如今陈氏这么一说，她自然不会拒绝，左右不是什么太需要力气的事情，不过是要注意点技巧罢了。 关于技巧这一点，有希婉颜在一旁指导着，她相信陈氏肯定能做得来。 于是，她也不愿再耽搁，果断开始自己的救治。 第一步，就是亮出自己的医用设备。 因为今天本来就是打着给林莎复诊的幌子才到林家村来的，所以希婉颜特意将她的医用设备摆到了明面上，而没有放在自己的空间里。这样一来，她在取用设备时，就不用想法设法、避人耳目地拿出来了。 现在，她完全是光明正大地从自己随身背着的小挎包了把她的专属医用设备给取了出来。 好吧，事实上，她那所谓的医用设备不过是一套银针而已，这还是他们从省城回到家后，在孙家送给他们家的礼品中发现的。 不是她给老爷子针灸时用的一次性不锈钢针，而是货真价实的银质银针，这一根根银针打磨得尤为顺滑，银质选材上也看得出制作者非常用心，从长到短，从粗到细，都打造得极为顺希婉颜的心，希婉颜第一眼看见它，便觉得这东西合该就是她的，专属于她一人。 于是，这套银针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希婉颜的专属医用设备。 让人将围在身边的人驱散，或者至少离她五步开外之后，她便让陈氏将小毅身上的衣服解开，露出赤条条的身子，然后她手起针落地在小毅周身的几处重要穴位上扎了下去，随后吩咐陈氏道。 “大舅妈，一会儿我说开始的时候，您这样双手交叉分别在小表弟的下腹部、腹部以及胸腔处，按照我的口令按压，让表弟将残存在体内淤泥以及水给拍出来。” 希婉颜一边给陈氏做手势，一边给她说需要做的事情。 她不会繁冗地跟陈氏解释这样做的原因，因为知晓就算她说了，对方也不见得能听懂，而且她现在又不是在教学生，追求的目标是把眼前这个人救活，如此而已。 “对了，还得准备几条干净的干毛巾和不穿的干净旧衣服，其他的也可以，只要干净、能吸水就行，一会儿需要用的。” 希婉颜这会儿才想起一会儿会出现的状况，赶忙安排到。 这句话，刚好被将妻子安置好后，便匆匆赶回来的小毅爸爸听见，他看见大嫂在希婉颜身边时，先是一愣，听到希婉颜的话之后，就不再考虑其他，直接回了一句“我来找”就转身快步离去。 不到两分钟，就拿来了三条五成新但却很干爽的毛巾和几件同样干净的衣服，看衣服的款式大小及颜色，应该是他自己的旧衣服。 然后，在希婉颜的指导下，他将那几件旧衣服叠成整齐的一对，垫在小毅的胯下部位…… 至于毛巾，希婉颜让她先拿着，一会儿需要用的时候，再让他行动。 银针扎进小毅的身子有一断时间了，小毅的身子也开始有了变化，那原本泛青的身躯慢慢透出点红光，有一种白里透红的感觉，再过一会儿，这道红光更盛，小毅的身子也变成了一只煮熟的虾一般的颜色。 就在这个时候，希婉颜看向陈氏，低声道。 “大舅妈，下腹部按压开始，您先轻点按压，我先看看您的力道，然后看情况增减，开始，听我的口令，按……稍微重一点，好，这样就可以，维持这个力道往下压，松……按……松……按……” 按压二十来个轮回后，希婉颜继续道。 “嗯，非常好，按压部位换成腹部，同样的力道，开始按……松……按……松……” 第二百五十六章 施救得果 虽然只是简单的按压动作，但希婉颜发现陈氏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明显的细汗，看来出力的同时，她的神经也蹦得很紧。 希婉颜从小毅爸手中拿过一条最小的毛巾，一边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一边鼓励道。 “大舅妈，你做的很好，现在按压部位换成胸口部位，注意不要碰到银针，按我的指令，按……松……按……松……，保持这个规律继续按压……” 从下腹部到胸口一个轮回的按压时间不算长，大约五分钟的样子，围观的人没看出什么变化，但陈氏已经隐隐发现不同。 刚开始按压的时候，她触碰到小毅的身体，触手的感觉是一种诡异的热中带冰感，就像是有些学问的人常放在嘴边的那个叫“冰火两重天”的词一样，总之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体温。 而随着按压次数的增多和按压部位的改变，手下的温度就温热多于冰凉了。 知道有效果，陈氏虽然累，但心下甚为欣慰，当希婉颜让她停止的时候，她还露出一副“我还可以继续”的表情。 当然，希婉颜没有让她继续，而是将手中的毛巾递给他，让她自己擦汗后，便转头对一旁的小毅爸说道。 “小表舅，一会儿我拔针的时候，表弟的上下两头都会排出体内多余的污水，您一会儿注意擦拭从嘴里留出来的，免得再流进鼻子，这样就不妥了。” 小毅爸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希婉颜拿让准备毛巾的原因，忙不迭地点头，自己也往儿子的头部所在位置靠近。 希婉颜不再犹豫，迅速地取下扎在小毅身上的银针。 银针取下后，小毅的身子就如同两头放闸的竹筒一样，不断有水从嘴里和胯下部位留出来，初时水势很急，垫在胯下的衣服很快被浸湿了，小毅爸用来给儿子擦嘴的毛巾也湿漉了一大半。 这一番变化，把周围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葩……呃，这么特别的救治手段。 这上下两张口同时出水的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往常对溺水之人的救治无外乎就是林为首那种简单地将溺水人肚子里的水给按出来而已，近些年来还有人提倡往溺水之人嘴里渡气的。 但不管是前一种方法，还是加上这后头的渡气之法，并不是每次都管用，或者说，管用的非常少，就比如这次林为首虽然已经给小毅把肚子里的水给排出来了，但小毅并没有醒过来。 希婉颜能够看得出，小毅身上有被施救过的痕迹，应该是林为首给他排出了喝进去的部分水，但林为首的方法显然没有用对。 他当初采取的排水体位不合理，如果是正规的施救手段，救护者在施救过程中，应当保持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膝的姿势，同时让溺水者的身子面对着地面，并将其腹部放在救护者屈膝的大腿上，然后一手扶着溺水者的头，保持稍微向上的姿势，另一手则压或轻拍于背部，使水排出。 但从希婉颜的观察来看，如果林为首当时采取了这个措施，那小毅的体内不会还残存着这么多水，所以，她认定林为首当时采取的排水姿势应该是小毅仰躺着，而林为首直接对他的腹部进行按压…… 这么简单得可以称得上是简陋的方法，想要将小毅喝进去的水都排出来，是完全不可能的。 还有，小毅被林为首从水里救出之后，已经陷入了昏迷，也许当时的情况不是太严重，但因为没有及时采用有效的急救手段——人工呼吸，而错过了心肺复苏的最佳救治时间，导致小毅的情况疾转直下，心肺乃至其他内脏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才变成了希婉颜刚见到他时的那副模样。 希婉颜敢肯定，如果离开水面后救治及时，且方法得当，小毅应该不会有啥大碍，最多也就感冒着凉几天而已。 但是眼下，如果不是有她在，希婉颜相信，他们就是把省中心医院的那些专家请来，那也是徒劳。 当然，这些都是悔不当初的情况，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铸追究当初为何没有如何如何的问题，而是现在应该怎样做的问题。 等到小毅上下两张口的水止住之后，希婉颜再重复施了一次针，这次扎的穴位与刚才有所不同，除了往身上扎之外，她还望小毅的头上、左眼周边部位扎了几针。 其他人看不懂，也不敢问，希婉颜自然也懒得去解释，随后又让陈氏按照刚才的按压流程给小毅进行按压，再放了一次水，希婉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的小毅虽然还没醒过来，但那气色看起来总算多了些活气，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状况好多了。 希婉颜让陈氏和小毅爸给小毅收拾干净，并穿好衣服之后，才有模有样地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把脉，随后又查看了一下他的瞳孔情况，最后对等在一旁的小毅爸等人道， “表弟已经基本无大碍了，体内多余的水已经排出干净，心肺肾等功能也都在恢复中，睡一会儿就会醒来，近段时间，再坚持喝点药，就能大好了。” 这句话，希婉颜说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仿佛说的不过是今天天气如何，午餐炒几个菜一样平淡。 但在小毅爸等人听来，却是让人激动得无以复加的大好消息。 只是，没想到，希婉颜给他们带来的不仅一个好消息。 “我刚才查看表弟瞳孔的时候，发现他的左眼眼白中有一处暗红色的痕迹，那个应该是以前受过的伤吧？” 说着，发现小毅爸似乎要回答自己的问题，她又赶紧说道。 “是不是以前受过的伤不要紧，我想说的是，刚才施针的时候，我把它给去了。” 又是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小毅爸等人一愣，几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带着满满的震惊之色。 “去了”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吗？那个小毅襁褓时被误戳致伤，以至于所有接诊过的医生都表示，这块将会伴随小毅一生的暗红点“去掉”了？ 小毅爸微颤着手，掀开儿子的左眼，这一看，果然看见儿子左眼上的那点暗红色痕迹颜色淡了好多，他掀开儿子眼皮的手就这么僵住了…… “因为刚施针不久，现在没有完全消散，等过段时间就好了。一会儿小表舅若是不忙，就跟我们到欸乃村走一趟，我可以给表弟开点药，到时候跟补身体的药一起煎服，很快就能完全散了。” 希婉颜以为小毅爸呆愣住是因为看见痕迹没有完全消散的原因。 然而，事实上，小毅爸这回是激动得愣住了，这个痕迹一直都是他们夫妻心中的痛，也是他们觉得最亏欠孩子的地方，当初如果不是他们做父母的照顾不周，也不会让儿子遭那份罪。 第二百五十七章 实锤神医 想到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知事的儿子在接触陌生人的时候，开始有意识地不敢直视对方，就怕人家以此来笑话或挖苦他，小毅爸嘴上虽不说，但心里也是极为难受的。 因为事先希婉颜提过要求，围观的人不能靠得太近，所以他们现在只从希婉颜与小毅爸的谈话中知道小毅的身子没大碍了，而且似乎小毅眼白中那点显眼的暗红色伤痕也被她给弄掉了。 说实话，小毅的身子有没有大碍，在他没有醒来之前，谁也说不清楚，所以，哪怕希婉颜说得这么肯定，且小毅的脸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但人群中依旧有人没有完全信服。 当这些还对希婉颜的医术没有完全信服的人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希婉颜又来了这么一句——已经把小毅眼白上的痕迹给去掉了。 这下子，不管是这一批准备发声质疑的人，还是已经对希婉颜大为改观的人，都忍不住悄悄凑近了些，想趁着小毅爸翻开小毅眼皮之际，亲自查看其中的情况。 很快，有了第一个人上来查看，接着便有第二、第三个…… 等到小毅爸在希婉颜的提醒下，将手从小毅的眼皮上收回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有五六个人先后瞧见了小毅眼中的变化。 于是，当那几个将看到的情况跟众人分享之后，那些原本还想质疑希婉颜医术的人便默不作声了。 不管在哪个年代，有一技在手的人都是吃香的，特别是医者这种某些情况下，能定人生死的职业，而希婉颜恰恰表现出了比一般医者还要高的医术水平，这对于一般人而言，绝对是个仰望，不，确切来说，是个敬畏的存在。 所以，这些人是怂了。有人暗暗庆幸，还好刚才没有急着出口，否则就真的是祸从口出了，往后自己要是有了什么急症、重症的求到人家门前，最终却因为这次自己对她的冒犯而被拒绝了，那他真的是连哭都找不到地儿了。 与这些人相反，那些原本已经对希婉颜改观的人则对希婉颜连连称颂，认定她确实当得起神医这一声称谓。 “神医啊，这小姑娘真的是当世神医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先发出这样的呼声。 于是，这道呼声就呼犹如那颗激起千层浪的石头，引来屋里屋外人群的阵阵附和。 “原来为首家的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神医啊！” “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厉害的本事，长大了可还了得！” “哪用得着等到长大啊，这会儿小神医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对了，我家那口子多年来的风湿都没治好，也不知道小神医有没有什么妙方。” “诶~神医的手段这么高明，你家那位的风湿对她而言，肯定是小意思了，你瞧小毅那孩子，刚才那副模样，哎哟，当时我可是连话都不敢多劝小毅妈几句，怕说多了自己嘴里没把门，把那最糟心的词儿给说了出来，还怕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哭，可如今，你瞧瞧，那孩子的神态跟平时睡着没啥两样，脸颊都睡出红晕来了。” “哈哈，你说的是，那行，我找机会问问神医能不能帮我家那位瞧瞧。” …… 人群刚开始还有所顾忌，说话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免得影响到还没醒来的小毅，但随着大家交流得越发深入，以及谈论内容的增多，原本的窃窃私语变成了喧嚣的大讨论。 希婉颜见此，也没有制止，林为首等人看希婉颜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也没有让这些人降低声音，而是听之任之地坐在沙发边的椅子上，静静地坐在小毅身边，所以也没有让人群安静下来。 一般来说，病人是需要静养的，嘈杂的环境并不适合养病，小毅也应当如此。 但希婉颜做出这副听之任之的姿态，也是有原因的，或者说，这里边参杂着她的一点私心。 她很清楚，以小毅现在的情况，至少也要睡个两三小时后才能醒来，但她不可能会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她还琢磨着是不是趁着天色尚早，再想点别的办法来接触林东子呢。 所以，当屋里的环境变得嘈杂之后，她便顺水推舟地让这一阵高过一阵的嘈杂声吵醒小毅。 如她所愿，不出半个小时，小毅便在满堂的喧嚣中睁开了迷茫的双眼，并下意识地要自己坐起来，一直守在旁白的小毅爸顺势将他扶着坐起来，自己则在他身后坐下，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小毅这一坐起来，人群先是爆发出一阵欢快的呼声，随后又有之前没亲眼见识他眼中变化的人凑到他跟前对他打量了一番，接着，人群中又是一阵接一阵的惊呼。 “神医啊，果然是神医！” 这下子，不用谁再过多解释，希婉颜的神医之名算是实锤了。 希婉颜没想到，在乡下，自己的名声最先得到认可的地方不是他们本村，而是在这个离欸乃村隔得不算近的林家村，这点是她始料未及的。 不过，这对她而言，没啥影响，反正不管在哪里先火起来，她都坐实了这个神医的名分，于她都是有利无害的。 就像希婉颜所说的，她是不是神医不是自己说了算，而是靠病患及其家属，或者还有这些亲眼见证她把人治好的围观群众，靠这些人说了才算。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围观的群众自然是认可她的神医之名，而作为患者家属的小毅吧、林为首夫妻等人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看向希婉颜的神情与围观群众的无异，甚至更为炙热。 至于这个患者嘛，希婉颜看了看眼里似乎在冒着蚊香圈的小毅小朋友……呃，这个儿童患者看来暂时还没有自主思考的能力，那就暂时忽略不计，或者直接三下五除二地少数服从多数吧。 总之，希婉颜已经在林家村登上神医宝座无疑了。 既然小毅已经醒了过来，又得到希婉颜的保证，小毅爸等人都放下了心，对希婉颜更是感激不已。 那边，小毅爸仍在不住地向希婉颜表示感谢，一个劲地问她平时都喜欢些什么，小表舅一定给她找来之类的话；而那边林为首直到这会儿才有机会跟勤玉兰说今天的第一句话。 “表弟妹，今天真是多亏你们了，若不是有你们，我们这个家恐怕就遭了，实不相瞒……总之，谢谢你们了！” 林为首这话说得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他原本想说的是“实不相瞒，小毅爸妈还没回来时，我已经感觉到小毅的体温在明显下降”，但他想了想，终究还是做罢，毕竟就算当时再心慌，也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至于他所谓的‘糟了’并不仅仅指小毅可能救不回来这件事，还有这件事之后引发的家庭动乱。依照小毅妈今天的表现来看，如果小毅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她绝对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和小毅爸的兄弟关系也会维系得很困难。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东子请人 好在，这一切不好的都没有发生。 好在，今天欸乃村表亲家来人了，而且来的还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惊人的表侄女小神医。 直到这会儿，陈氏还没有机会将自己之所以让林为首早些回来的原因告知，所以林为首并不知道他们家今天发生这件事的最终根由。 当然，就算知道了，也扯不到希婉颜母女身上。 总不能喝水噎着了怪到水杯，或者烧水的柴火身上吧。 当然，林为首此时对希婉颜母女，特别是希婉颜的感谢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对于他的感谢，勤玉兰自然很高兴，她也很为女儿的出息而感到自豪，不过碍于情面，到底没有得意忘形，而是谦虚地回应了几句。 “表哥您客气了，我们也是恰巧碰上了，今天就算没有颜儿，相信小毅肯定也能够化险为夷的。” 林为首又恭维了一番勤玉兰夫妻教女有方等等之类的话题，一个真心实意恭维，一个谦虚回复，双方倒是聊得还算不错。 知道小毅无碍之后，围观的人就散了不少，刚才为了看后续进展，他们可是连午饭都没吃呢。 人群散得差不多，只有一些想找机会跟小神医聊聊的人还等着。 林为首这边跟勤玉兰聊了几句之后，就安排陈氏去烧热水，他们家今天要杀鸡宰鸭，好好款待希婉颜母女。 不过，林为首的刀还没碰到鸡的脖子，一道声音便传入耳中。 “为首哥，别麻烦了，我家已经备好了饭菜，就等着小虎子的大伯母和姐姐呢。” 林为首闻言，手上的动作一滞，不明所以地看向说话的人，这一看，才知道是村南面的林东子。 只是，这人他是认识，而且还不算生疏，但他说的话自己怎么就听不懂呢。 什么叫别麻烦了？他们家做好了饭菜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还有，小虎子、小虎子的大伯母和姐姐又是谁？ 林东子的一句话把林为首给说得当机了，他憨憨地问道。 “东子啊，你这话是啥意思，怎么我啥都听不懂呢？” 林东子看他这副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愣，不过这个表情转瞬即逝，随即很快给他解释。 “小虎子是我姐的孩子，她婆家是欸乃村希家，现在在您家里的两个客人就是小虎子的大伯母和姐姐。” 说着，他又试探性地问道：“为首哥，您不知道小虎子的大伯母和姐姐今天是特意来给我姐复诊的吗？” 林为首他刚才也还没来得及问勤玉兰这趟上门的原因，这会儿听林东子这么一说，才明白原来希婉颜母女并不是碰巧来他们家走访，而是去的林东子家。 等等，刚才东子说什么来着……复诊？ 林为首瞪大了眼睛看着林东子。 “复诊？东子，你，你是说你姐的病是颜儿给治好的？” 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里头的意思绝对包含了肯定的成分。虽然刚才已经见识了希婉颜的医术之高超，但如今又听说林莎那样的重病也是希婉颜治好的，这下子，林为首就更为震惊了。 实锤再实锤，他那个小表侄女今天给他带来的震撼太大了。 林为首不由得反思自己，反思自己这个家，自从父母相继过世之后，他们确实对欸乃村那边的表亲太疏远了，以至于表亲家出了一名这么厉害的小神医他们都不知情，如果今天不是恰好小毅落水了，生命垂危，也恰好表弟妹娘俩来给林莎复诊，恐怕他们还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情。 林东子看他一副被雷劈了之后又陷入懊悔状态的模样，也适时露出震惊的神色，说道。 “怎么，这件事情为首哥您不知道？我还以为嫂子已经告诉你们了呢。” 一句话将林为首从反省的懊悔中唤醒，他摇了摇头，道。 “今天事发突然，家里都乱套了，你嫂子还没机会跟我提这件事。” 林东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原来如此，那为首哥，我就直接说了，刚才嫂子去请人的时候，小虎子的姐姐还没来得及将复诊结果跟家里人说，这会儿家里人可都等着呢，而且我们一家也都在等着她们开饭呢。 为首哥，如果您不嫌弃，也请到家里来吃顿便饭吧？” 希婉颜若是听到此刻林东子的话，心里恐怕会吐槽：原来你竟是这样的林东子！ 不是说好了，要好好当以一个酷酷的、惜字如金的修炼强者吗？如今这般说谎话不打草稿又是为了哪般？她已经将复诊结果告诉林家老爷子这个一家之主了好不好？当时当事人林莎也在场好不好？ 当然，就算希婉颜在这里，吐槽过后，她还是会很欣喜的，毕竟跟林东子见面并向他请教自己身上的古怪问题，是她这趟来欸乃村的主要目的。 林东子最后发出的请饭邀约不过是客气而已，林为首自然不会当真。 不过思及林东子所说的话，他将手中待宰的鸡交个一旁的儿子抓着，以防它乱跑之后，就起身朝屋里走去。 这会儿小毅已经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不过小毅爸还是没有放过希婉颜，一会儿问她生活上的琐事儿，一会儿又向他咨询小毅在接下来的调养中需要注意哪些问题，完全是一个活脱脱的话痨啊。 希婉颜已经暗暗后悔，早知道小毅爸竟然是这副性子，她当初就直接把他们夫妻俩一起霹晕了，省得他现在在自己耳边聒噪得不行，而自己只能硬扯着笑脸跟他应对着。 真累啊！ 希婉颜第无数次叹息，好希望现在有个人来将他拉出去，或者把自己叫出去也行啊。 陪在一旁的勤玉兰看着女儿的笑脸快僵成一个硬包子了，心下觉得好笑，不过也有些心疼，她知道自己女儿最不耐烦的就是陪人聊一些她不感兴趣的话题了。 她笑了笑，主动插进希婉颜与小毅爸的对话中，成功将希婉颜从被小毅爸的言语式围追截堵中解救出来。 呼~ 希婉颜在心底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这下子总算清净了。 不过，她没有清净多久，林为首便进来了。 “弟妹、颜儿，村南边的东子来了，说是请你们过去吃饭，要不我给回绝了吧？他们家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吃过饭了再说。” 林为首没有完全转述林东子的话，而是捡着他觉得有必要的内容说出来。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打算让希婉颜母女到林东子家用午饭，不说他们本就是表亲，且与希家的亲戚关系，比林东子家与希家的亲戚关系要深厚，就说今天希婉颜救了小毅一命，让他们家免受了一场大波折，他也觉得应当由自己家招待希婉颜母女。 勤玉兰听了他的话，想着她们从林东子家离开之后，已经完成了对林莎的复诊，回不回去吃个午饭，实在不是很必要，正要点头答应林为首的提议，一旁的希婉颜倒先开了口， 第二百五十九章 空间凝固 “表舅，不用回绝，我确实还有一些事没跟他们家交待清楚，既然表弟这边已经无碍了，我们现在离开也无妨，只是记得有时间的时候，这两天，最好是今天，最迟明天中午之前到家里来拿药，我回去后会把药开好，表弟按时服药，身体才能恢复得快一些。” 希婉颜正愁找不到机会接触林东子呢，这会儿听林为首说林东子亲自上门来请她们回去，自己如果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那她的脑袋绝对是被驴蹄了。 勤玉兰虽然听得出希婉颜在扯谎，但她不可能给女儿拆台，于是也在一旁附和点头。 于是，在林为首等人的诸般挽留中，希婉颜母女还是跟着林东子离开了。 她们这一离开，原本等在林为首家外头，想要找机会跟希婉颜这个小神医接触的人就有些傻眼了。 有人不解，甚至不忿地抱怨。 “我说那东子是这么回事啊，他也是请小神医上家里看病的，给他姐瞧吗？可他这样也太没有个先来后到了。”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他们都下意识地以为林东子是插队请希婉颜去给林莎看病的。 可不是说，林莎的身子已经大有好转了吗？ 难道又恶化了，或者是听说了神医的威名，所以想把人请过去再看看的？ 他们猜不透里头的原因，而原本将希婉颜等人送出来，还没来得及进屋的陈氏倒是把这些人的话都听了进去。 她忍不住轻咳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以一副大伙儿都不明白的与有荣焉语气解释道。 “各位乡亲，我想有个情况可能大家都还不清楚，这会儿我就跟大家解释一下，免得大家多想。东子呢，不是来插大家的队的，因为我表侄女母女今儿本来登的就是他们家的门。” 说到这里，陈氏停顿了一下，查看这些人的表情，待发现这里头好似还没有人看出其中的门道之后，又重重咳了一声，随后用比刚才更郑重的语气解释道。 “实不相瞒，大家前段时间一直在猜测的那个将莎姐儿的病给治好的神秘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表侄女，也就是今天大家都见过的这个小神医。” 安静。 安静。 与林为首乍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一样，众人都有一阵时间的呆愣，随后就有人率先反应了过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有人由衷感叹，更多人是连连附和。 林莎的病情发展在林家村本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在今天之前，便有人猜测是神秘医者救治了林莎，当然还有那个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回光返照”说法。 如今听陈氏这么一说，这些不久之前才亲眼见识希婉颜将即将溺亡的小毅给救活的人，都对陈氏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大家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时也更认可了希婉颜的神医之名。 至于所谓的回光返照的说法，自然是不攻自破了，不提也罢。 不说这些人得知如此惊人的消息后，会有什么后续的行动，且说一起往林东子家赶的三人。 希婉颜看着跟勤玉兰谈笑风生的林东子，心下不由得感叹，这人演得可真像啊，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的真面目、真性情，恐怕就连她也要以为这是一个开朗且健谈的人呢。 然而事实上，这人比谁都惜字如金，且难以捉摸，那次不过是为了跟自己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大半夜来跑到希家，说了不到三句话便走了。 这样的行为，不是寡言孤僻，又是什么？ 希婉颜正暗暗吐槽着，冷不丁撞到一堵比实墙还要硬的肉墙。 “唔~” 希婉颜一边捂着被撞疼的鼻子，一边抬头查看这堵墙。 这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一条较为偏僻的小路，而勤玉兰好似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僵着身子站在那儿，无一丝一毫的动静，身边的树木也是被凝固住一般，什么动静也没有。 空间凝固术！ 希婉颜脑海里下意识地冒出这个词，这个术法她在天夬真人给的那本《异界志略》中看过相关介绍，知道这一个变态级别的术法。 说它变态，一方面是指这个术法的霸道之处，施术者抬手一挥，便能瞬间将一定范围内所有包括空气在内的事物冻结，这段时间，如果施术者对被冻结范围内的某些人或物有所看法，比如杀个人或者抢个物件什么的，那简直不要太简单。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要使出这个术法，对修炼者的实力有很高的要求，至少是武圣级别的人才能使用。 这个时候，希婉颜开始怀疑小十一之前给出“林东子”可能是武宗级别高手的结论，武宗对希婉颜这样的弱鸡来说，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在漫漫修炼大道上，武宗并不算太出挑，因此，希婉颜不认为区区武宗，能使出就连《异界志略》上都称为变态的招数。 她这边正琢磨着其中的关窍，耳边就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想问什么就问吧。” 希婉颜一愣，下意识地抬头，对上的便是与这说话的语气同样清冷的一对眸子。 林东子，确切地说是眼前这个扮演林东子的修炼强者虽然还顶着林东子的那张脸，但早已不复刚才的谈笑风生，身上又散发出希婉颜那夜曾经见识过的那股气势。 好在他这次没有像那天夜里一样肆无忌惮地将其全部释放出来，希婉颜只能感觉到威压的存在，身上都没有难受的地方。 “请问您是什么级别的修炼者？” 没来由的，希婉颜下意识地就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对面的人挑挑眉，问道。 “你今天要问的便是这个问题？” 希婉颜闻言一愣，这才反应回来他第一句话的意思，看来这人已经看出她此次并非是冲着为林莎复诊而来的，正想着将自己目前最关心的问题问出来，就听对面的这个人淡然地回道。 “如今降至于武宗。” 短短一句话，虽然只有几个字，但那里头的信息量可就大了，希婉颜至少能从里头听出两层意思。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那种从高级位面而来的人，高级位面强者来到如今这个低级的位面，实力自然受到压制，所以他才会说是“降至”，这同时也说明这个人原本的实力不止武宗，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她未可知。 “半步武神，原本实力。” 仿佛听到希婉颜的心声一样，这个人报出了自己原本的实力。 半步武神啊，也就是已经半只脚踏进了武神级别，只待把“后脚跟”一提，就能进入至尊级别的武神了。 希婉颜吞了吞口水，望向这个人的目光犹如高山仰止一般，带着满满的仰慕与敬畏，真厉害啊！ “可还有要问的？” 又是一句清冷的提问。 “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第二百六十章 答案揭晓 一句话脱口而出之后，希婉颜才恍然发现自己又错过了最关心的问题。 她暗暗反思，今天到底是这么了，怎么问的问题都这么口不对心呢。 对面的人觉察到她的纠结表情，原本冷峻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弧度，很快又消失不见。 “东林子君，吾名。” 东林子君？希婉颜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总觉得这名字听得有些熟悉，随后一个脑灵光闪过，东林子君——林东子，这两个名字重合得有些诡异了，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希婉颜眼巴巴地看着对面的人，等待他再次像前两次犹如会读心术般解答自己的疑问。 谁知，这次她猜错了，这个人根本没有要解答她心声的意思，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希婉颜此时的心声，他只是直直地看着希婉颜。 希婉颜被他看得小脸微红，最终没有问出这个问题，而是终于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林东子君前辈，是这样的，小女这次前来林家村，确实有一事想请您帮个忙。” 希婉颜说罢，先停下来查看对方的反应。 林东子君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清冷，希婉颜看过来之后，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把希婉颜看得不自在了，才悠悠道。 “林东子君，不用前辈。有何事不解，说来听听。” 说实话，如果可以，希婉颜真不想面对眼前这个人，他给人的感觉太让人……怎么说呢，反正希婉颜每次被他盯上，总有一种换不择路、措手不及的不自在感。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眼下这种处境，希婉颜也不愿意浪费这难得的机会，将自己身上的超能感知力以及它当前的bug说了出来。 “前辈……东林子君，您修炼大道多年，想必对修炼一途的很多事情都有所了解，不知您可否为我解惑呢？” 希婉颜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又提出疑问后，便静静等在一边，心中祈祷东林子君是个修炼多面手，不仅精于本领域的术法，还能对其他的修炼知识有所涉猎。 听到希婉颜的问题，东林子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想明白了什么一般，问道。 “那个案件，你还没有头绪？” “啊？你说的是……是那个guai卖案吗？” 希婉颜表情愕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问题。 不过，很快，她便想明白，同时也确认了小十一之前的猜测，这个东林子君果然早就知道自己身怀超能感知力，而且那天夜里之所以提到那个guai卖案，有百分十九十九的可能是想给自己卖个好。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来不及考虑这个问题，希婉颜的思绪便被东林子君接下来的话给打乱了。 “所谓超能感知力，便是指能够感知诸世间所有繁杂之物的能力，有痕迹，便能察觉。理应是这样的。” 林东子君说着，变换了一个站姿，抬头看向远处，嘴里继续道。 “而这项能力在你身上并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功效，究其原因，”说到这，他扭头看着希婉颜，果然看到她此刻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等着他揭晓答案。 不知为何，林东子君突然生起戏弄一番这个小丫头的念头。 他一本正经地道：“就是它坏了！” 坏了…… 坏了…… 希婉颜脑门黑线，这人还是刚刚那个清冷如霜的东林子君吗？这完全对不上号啊。 她忍不住正色地道。 “前辈您别开玩笑了。” 对面的人闻言，果然收起了脸上的戏谑之色，恢复原本的模样。 不过，恢复正经后的东林子君第一句话不是跟希婉颜解答超能感知力的维护办法，而是淡淡地道。 “东林子君，不是东林子君前辈，也不是前辈，或者，你还可以称呼我‘东林’”。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啊？一个称呼而已，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希婉颜内心又是一阵无语，但也只能咬着牙继续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请求。 “还请东林子君您不吝赐教，告知小女解决的办法。” 东林子君似乎总算对希婉颜的称呼稍稍满意了一些，这才将希婉颜最想听的话说了出来。 “能力依旧在你身上，且你曾经感知过那个孩子，究其原因，最可能的是见到那个孩子时，你对他的感知力不强，甚至可以称得上薄弱，所以在没有外力辅助的情况下，现在你亦然不能感知到不知在何处的他，这是正常的逻辑，与你所认为的超能感知力有漏洞或者坏了之类的想法没有关系。” 东林子君难得说出这么长的一通话，说完之后，便没有再继续进一步的解说，等着希婉颜的下一步反应。 听他这么一解释，希婉颜终于想起来了，当时那个孩子被他母亲背着，自己只看见半张睡得香甜的小脸，严格来说，她并没有见到那孩子的真面目。 这与东林子君话里的“当时对孩子的感知力不强”完全对的上，所以，这才是自己当下感知不到孩子的真实原因。 原来，之前是自己想错了方向，误会天夬真人传给自己的这个宝贝之能了。 希婉颜为自己的无知而羞愧的同时，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那前辈，东林子君，按照您刚才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有办法感知到那个孩子的吧？” 希婉颜实在不习惯直接称呼对面人的大名，每每若不留意，总会习惯性地带上尊称，出口后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多少有些尴尬，但她此刻有更关心的事情，所以就算心里有那么点小纠结，也暂且不管了。 东林子君似乎已经懒得纠正她这总爱尊称人的毛病了，无所谓地答道。 “自然，你寻一带有孩子气息之物，再开启超能感知力，自然便能如愿感知到你所想感应之人事物。” 原来如此，这个方法如若凑效，那实在简单又便捷。 希婉颜目前所差的就是带着孩子气息的东西了，这个等回到家之后，她可以再作打算。 “可还有不解之处？” 知道希婉颜已经将自己话里的意思基本消化，东林子君淡淡地问道。 希婉颜刚想下意识地摇头，随即脑海中又冒出了一个问题，嘴里便不自觉地问道。 “那您为什么会使用空间凝固术？” 东林子君眉头微挑，问道：“哦？你为何有此一问？” 希婉颜点了点头，“我听说空间凝固术是很高级的术法，实力很高的人才有本事使出来，而您……” 希婉颜想说以他目前武宗的实力，恐怕不能操控这种级别的术法，但又觉得这样问有点伤人，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东林子君显眼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也明白她的顾忌，不在意地回复道。 “无他，缩略版而已。” 随即，也不再过多解释，随手一挥，周遭的空气又流动了起来，而东林子君又恢复成了那个与人谈笑风生的林东子。 第二百六十一章 再谈灵茶 原本静止的勤玉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将迈出一半的脚踩到实地上，东林子君就着刚才未聊完的话题与她有说有笑地往前走去。 希婉颜对着东林子君的背影投去敬佩的目光，演得可真像啊！ 事实上，如果刚才东林子君让她继续问下去，那么她的下一个问题肯定是问他为何会屈尊到林家，扮演林东子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进而再问他，真的林东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过，东林子君显然没有给他这么多机会，眼前这一幕便是事实。 三人快步往林家走去。 到林家附近的时候，门前空地上望眼欲穿的林北和林楠立马对屋里的人喊道。 “爸、妈、大姐，我哥他们回来了！” 于是，等到希婉颜三人到门口的时候，林老爷子和老妇人也迎了出来，热情地将人给接了进去。 堂屋内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有鱼有肉有蛋，还有一些素菜，再加上已经摆好的碗筷，将一个不算小的桌子摆得满满当当的，看得出来，林家很用心地准备了这顿饭。 希婉颜母女在林家人的热情招待下落座，其他人也陆续坐下来，很快，宴席就开始了。 主宾之间的相互客套暂且不提，希婉颜倒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东林子君除了吃些青菜和鱼肉之外，其他的菜连碰都没有碰，而且就算是他吃的这几道菜，夹菜的次数少得可怜，希婉颜用她的十根指头都数得清。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这人就连吃米饭都给人一种十分勉强的感觉。 希婉颜不由得暗暗沉思，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人，是可以辟谷而生的，莫不是东林子君已经到了那个阶段？ 是了，以他半步武神的实力，不能辟谷才是怪事呢。 只是他现在不是只有武宗的修为吗，难道说武宗级别或者更低级别的人都可以辟谷了？ 希婉颜纠结达到何种修为才能辟谷的问题，倒不是说她有多想弃绝这人间的食物，而是完全出于一种对未知之物的好奇，进而想了解一番罢了。 真若到了那个时候，希婉颜觉得自己应该也是那种能吃就吃，能睡就睡的类型，不会丢弃现在的生活习惯。当然，如果那时候有人跟他说，再吃再睡下去，可能会对她的修为进展产生不利影响，那她可能还会考虑一下是否要随波逐流~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饭毕，老妇人还给希婉颜塞了一个红包，说是这次复诊的费用，希婉颜看了勤玉兰一样，后者对她笑笑，意思是她自己决定便是。 希婉颜想了想，还是收了过来。 虽说这次是自己主动上门复诊，但到底还是认真做了这件事的，对方给点诊费，实属应该。 今天到林家村的目的已经达到，希婉颜也不想再继续耽搁，她还要规划着怎么才能最快地将那个被guai孩子给就出来呢。 知道希婉颜母女要离开，林家人稍作挽留但无果之后，便将她们送出了门。 临别之时，老妇人还按照林老爷子的吩咐在勤玉兰的编织袋里放了回礼，其中就有那让希婉颜垂涎的半包茶叶。 发现这一点后，希婉颜对送出门来的林家人笑得更真诚了，把它形容成一朵花也不为过。 然而，没等她这个花儿一般的笑容绽放多久，耳边便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冷音。 “灵茶只对初次饮者有效，重复饮者，与一般茶叶无异。” 一句话，犹如一瓢冰水，将希婉颜脸上的花儿浇蔫了，这是一个怎样的惊天噩耗啊！ 希婉颜来不及考虑为什么这个人能够将声音传到自己的耳里，她这会儿已经被打击的无法考虑其他，顺着这道声音回了一句。 “当真？” “呵呵。” 对方只回了这么两个有似于无的词之后，便没了下文，这其中的意思，希婉颜实在不愿多想担心想多了会更桑心失落蓝瘦香菇…… 希婉颜忍不住抬头向那人看去，便发现东林子君眼神中又透露出如他的语气一般的清冷。 唉！果然是如此高傲，又性情难测的怪人啊！希婉颜如是想着。 突然间，不知哪来的勇气，希婉颜在神识里发问道。 “既然您家里有这等灵茶，为何林家人喝过之后没反应呢？” 这个问题是自从希婉颜从林老爷子口中得知他们都喝过灵茶之后所不解的问题，按理来说，多多少少也该有点变化才是。 “喝的是凉茶。” 悠悠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解开希婉颜的疑问，原来他们喝的是已经凉了的灵茶水。 所以，她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这灵茶泡的茶水要趁热喝，否则其中蕴含的灵气便会随着温度的降低而逐渐流失，直至完全消散。 “喝了凉茶也算一次吗？” 希婉颜这句话问得有些没头没脑，不过东林子君很快就明悟，答道。 “不管是凉茶，还是热饮，只要是灵茶叶泡的水，都可一并论之。” 得到这个解释，希婉颜心下开始同情林家这几个与莫大造化擦肩而过的人了。 也就是说，就算他们往后再喝这种灵茶叶泡的热茶，那也无法改变他们不能从这些茶叶中收益的实施。 她不由得暗暗庆幸自己之前催了勤玉兰一把，让她趁热把茶水喝了，否则如果等到她把茶水放凉了再喝，那么等待她的，绝对是如林家人这般的命运。 想到这里，希婉颜又不解了，忍不住再问道。 “既然知道凉茶无用，那您当初为何不提醒他们呢？” 希婉颜相信，东林子君君当初拿出灵茶叶，其初衷肯定是给这家人喝的，也就是希望他们能够由这灵茶中获益的，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现在这样的结局。 “提醒过一次，他们说不习惯喝热茶。” 提到这事，东林子君的语气中难得带上了些许无奈，希婉颜想得没错，他当初拿出灵茶叶就是希望好好改善一下这家人的身体，但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对于他的回复，希婉颜更加不解了。 “那您为什么不接着提醒呢，这么好的茶叶，真是可惜了，您当初哪怕撒个谎说这是药茶，喝下去对身子有好处，他们肯定不会错过这么难得的机会的。” 对面的东林子君显然被希婉颜说得一愣，不过随即恢复了清冷之态。 “不管是平凡人的一生，还是踏上修炼大道的人，终要讲究一个缘字，我既已拿出此物，就是想给他们一个缘法，他们不明就里时，我又提醒了一次，已是十分难得，如若我再提醒，那就是牵强了。” 希婉颜被他说得一愣一愣地，心中不由得暗叹，强者的思维果然跟自己这种没什么世面的小罗罗诡异太多太多…… 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左右自己拿回家的这份茶叶，她好好物尽其用便是了。 咦~ 第二百六十二章 携礼登门 这个时候，希婉颜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在与东林子君没有任何媒介维持的情况下，竟然能够自由交流。 要知道，她与小十一间之所以能够靠神识交流，完全是得益于二者之间的契约关系，而且目前为止，还仅限于她主动跟小十一交流，小十一若想跟她主动交流，也只停留在想想而已的阶段。 据小家伙说，希婉颜必须再提高一个等级的修为之后，小十一才有能力主动跟她交流。 那么，眼下他与这人的交流媒介到底是什么呢？ 难道这就是强者实力的霸道之处，不用借助媒介也能与人在神识中交流？ 希婉颜其实还想向东林子君询问更多的问题，但她竟莫名地从那张淡漠得无表情的脸上看出这人似乎已经对自己有些不耐烦了。 一股难平之气瞬间从心头冒出，与此同时，一句话也随之脱口。 “东林子君，您如若真的要扮演林东子，为何不扮得像一些呢？” 东林子君似乎被她这句话问得一愣，随即回应道：“哦？难道我此前演得不像？” 希婉颜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便将自己之前在餐桌上观察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虽然我不认识林东子本人，但也知道您现在的容貌和性情定是与林东子是极为相似的，否则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无人发觉。 但我还认为，除了容貌和性情之外，还有一些细节也是需要留意的。 这个年代，农村的孩子没有不爱吃荤腥的，或者说，没有不爱吃的，但咱们刚才吃饭的时候，我观您似乎对饮食不甚感兴趣，然就餐习惯也是一个人比较明显的习惯之一，您这样不怕引起怀疑吗？当然，如果您另有考虑，那就权当是我多管闲事吧。” 东林子君抬头往希婉颜这边看了一眼，过了好一会儿，他那清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你考虑得很有道理。” 说罢，不再多言。 就当希婉颜以为他们今天的交流就此结束的时候，东林子君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告诉我这么一个漏洞，也算是对我有所帮助，作为回报，我索性再告诉你一件事情。” 说着，也不等希婉颜有所反应，便直言道。 “你这段时间的修炼速度之所以有所提升，原因在于你的适时发泄。” 希婉颜先是被前半段的话说得一愣，暗道这人果真厉害，竟然连自己这段时间的修炼情况都能觉察，等到听到后半段后，就有些不解了。 “适时发泄？您能说得清楚点吗？” 对面的人这次没有让她久等，薄唇中吐出一句简单的话。 “痛哭，即发泄途径之一。” 痛哭？这么明显的解释，希婉颜不可能听不懂，她开始回忆这段时间的情绪起伏及发泄表现。 是了，那天夜里东林子君跟她讲绿色小巴士的事情之后，她首先一直关注当天公路上的车辆进出情况，但并没如愿见到那辆小巴士，接着在沉思中被希逸文打扰，然后在自己百般郁闷当中时听到勤玉兰温柔的劝慰，内心积压的各种负面情绪便不请自来，冲破冷静的关口，导致她当场失控地哭了。 莫非自己这段时间的修炼速度加快就是得益于上次那场哭泣？ 希婉颜再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真让她发现了其中的蹊跷，自己似乎真的是从那场哭泣之后，修炼速度加快了呢？ 难道说经常哭泣，哦，不，经常发泄对修为进展多所帮助？ 若真如此，那她以后是不是要时不时地来一场情绪大宣泄。 仿佛又将希婉颜的心声听在耳里，东林子君又道。 “修炼之人本不应过多被凡尘琐事所侵扰，被扰者越多，修炼速度自然越慢，偶尔的情绪发泄有助于修为进展，但如果发泄过多，则证明修炼之人心绪不定，不适合修炼一途，定然不能在这条路上走多久。” 好吧，希婉颜算是听明白了，东林子君话里的意思是自己甭抱什么幻想了，还是尽可能放松心态，不要带着多种情绪或心里包袱去修炼，否则将不利于她的修炼一途。 从林家离开后，希婉颜还是对东林子君这个人很不理解，他给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难以捉摸了。 “表嫂、表侄女，这里，这里。” 还没等希婉颜想明白呢，耳边便传来一道不久之前就让希婉颜头疼的声音。 她无奈抬头看去，还是在上午她们遇见陈氏的地方，两人一车在大榕树下等着，看样子已经在哪儿等了有些时候，看见她们过来后，在车后头站着的人迎了上来，而坐在三轮摩托车车头的人揉了揉眼睛，往这边看过来。 “表弟，你怎么在这里，这是？” 待走近之后，勤玉兰看了看小毅爸后头的车，不解地问道。 小毅爸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道。 “您和表侄女没在家里用午饭，我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欸乃村，所以就估摸着时间，先在路上等着你们。” 说着，又指了指后头的车以及车主介绍道。 “这是村里开三轮的小京，我和家里其他人都想早点将小毅的药取回来，所以让小京带一程，也把两位表亲一道带回去。” 有这等便捷的交通工具，希婉颜母女自然乐于接受。 “如此，便麻烦小表弟了。” 小毅爸笑呵呵地回应道。 “不麻烦，不麻烦，表嫂和表侄女度请上车吧。” 希婉颜和勤玉兰没再过多客套，便上了车。 只是，上车后看到的情形与预料当中的并不一样。 看着堆在车上的几个麻袋，还有那几个从麻袋中伸出的小脑袋，两人都有些呆愣，勤玉兰往车头的小京打量了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回小毅爸身上。 “小表弟，这些是？” 小毅爸一边跨步上车，一边继续端着他的那张笑脸，满不在乎地道。 “这些都是自家养的，有两只本来是说中午宰了招待你们的，可惜你们被东子请走了，所以家里便让我绑了来，权当是咱们亲戚上门的一份小礼品，也让您一家好好尝尝咱们村家养鸡鸭的味道。” 对于这个说辞，希婉颜不知该作何感想。 车上不仅有两个麻袋，每个麻袋里头不只有一只鸡或鸭子，加起来起码也有上十来只鸡鸭吧，这小舅家不会把自家的鸡鸭给抓没了吧。 勤玉兰原本以为这车上的鸡鸭是车主的，这会儿听到小毅爸的解释才知道带到欸乃村的登门礼，一时之间，勤玉兰也不知道该如何表态，只得客气地回复道， “小表弟，你这也太客气了，咱们亲戚之间哪用得着如此。要不我们在这里等你，你先把这些送回家里去？” 说实话，如果可以，勤玉兰真不想让小毅爸把这些东西带到欸乃村去，倒不是说她品性有多高洁，不收亲戚的礼物，而是她很纠结到时候该怎么分啊。 第二百六十三章 廉药遭疑 林家村姑奶奶这一门的亲戚又不止希士良三兄弟这一大家子，还有希婉颜的堂奶奶这一家，到时候东西送到他们家，东西的分配是一个问题。 按理来说，希士良三兄弟应该与下头堂奶奶家平分，可现在小毅爸话里的意思，车上的这些都是专门送他们一家四口这个小家的，没有堂奶奶，也没有希士皮和希士成兄弟的事。 然而，如果他们家敢就这么收下所有的鸡鸭，恐怕会被那几家人，甚至是整村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坐在已经行驶在路途的三轮车上，勤玉兰默默叹了一口气，做了决定。 罢了，还是平分吧。 这样做可能自家吃点亏，但少了很多麻烦。 有三轮车代步就是不一样，平时母女俩走山路至少也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只花费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回到了欸乃村。 到家后，希婉颜也不耽搁时间，由着其他人将车上的物件搬下来，她自己则走进由杂物间改造好的配药房，给林小毅开了七天的药量。 当然，这里边的药材除了希婉清姐妹俩采集回俩的药材之外，还加入了希婉颜的特制秘方，同样碾碎了平均撒在每个药包中。 这边小毅爸被希士良夫妻请到堂屋叙话不久，那边希婉颜就将收拾好的药包给拿了过来。 “小表舅，这里一共有七副药，是七天的量，您最好用陶罐来煎煮，煎煮时先用武火将药液煮沸，随后改成文火慢煎，当三碗水的量煎煮成一碗时，就可以倒出，等到药液温热的时候就可以服用了。注意不可空腹服用，还有服药期间需要忌口的……” 虽然对自己开的药有绝对的信心，就算把药当作一般的汤水来煮，只要让她撒进去的那些“粉末”融入水中，它便能发挥实效，但希婉颜还是例行公事般地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这既能体现出自己的重视，免得别人以为自己这药开得太随意，也省去了许多潜在的麻烦。 小毅爸郑重地将药包接过来，再次对希婉颜表示感谢，末了还从兜里掏出一沓钱，看了看对面几个人，最后将钱递给一家之主希士良。 “表哥，这是一点药费，您看够不够，不够我再添上。” 希士良往希婉颜那边看了一眼，得到她一个随意的眼神之后，便神态自若地接过来，不过，他自己没点，而是一边将钱递给勤玉兰，一边对小毅爸解释。 “表弟，亲兄弟明算账，咱们一码归一码，这钱我们就收下了，家里管钱的是颜儿的妈，药费多少也是她说了算，我让她来点吧。” 小毅爸对此自然没有丝毫异议，连连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 很快，勤玉兰将手里的钱点了点，给他退回了一大半。 “表弟，药费的钱我收下了，一共是五十六块，其余的你收好吧。” 小毅爸看着被勤玉兰塞在手上的钱，一脸的不可置信，也有点淡淡的怀疑。 “这……表嫂，这药钱这么便宜吗？” 不怪小毅爸露出这样的神情，因为在他的母亲，也就是希婉颜的姑奶奶病重的那段时间，家里也是请了中医开药的。 那时候还是好几年之前，但每一副药都不算便宜，少说也少十来块，每次开上十来副，也要花费了一百多块钱，但吃了那些药之后，老母亲还是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了，那药材功效之弱，可想而知。 这会儿希婉颜开的药竟然比母亲当初喝的那些还要便宜，太不符合常理了。自己儿子可是差点连命都没了呢，按理来说，不是要多开些贵重的药材好好补补吗？ 再说，这药材不仅给儿子补身体，还要进一步将儿子眼白上的痕迹去掉，这药材廉价得太不真实了。 要不是之前见识过希婉颜的医术以及听说了林莎的病愈传奇，小毅爸简直要怀疑被自己郑重地抱在怀里的药包其实不过是希婉颜随意拿来糊弄自己的狗皮膏药。 将多余的钱给小毅爸退回来后，勤玉兰没有马上将自己的目光转回来，所以将他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 “表弟，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吗？” 此时，希士良和希婉颜也将目光看了过来。 出于对儿子的关心和负责，就算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亲戚间彼此难堪，小毅爸还是咬牙问了出来。 “这药真的有效吗？” 这一番话，让一旁的一家三口呆愣了片刻，不太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勤玉兰只得接着问道。 “表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小毅爸不再隐藏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过还是尽可能用委婉的语气说道。 “我是听说，现在的药价比前些年涨了好多，便以为表侄女这么厉害的神医给开的药材必定是成本较高的，之前还担心带来钱不够，可是表嫂你刚刚给我退回了这么多，我就有点担心……担心……” 说到这儿，他似乎觉得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卡顿着说不下去。 希婉颜三人面面相觑，感情这位表亲嫌弃药价太便宜，进而怀疑这其中的药效啊。 “你是担心这几副药养不好小表弟的身子？” 对方既然有这个意思，希婉颜也不怕直接将他的真实想法摆到明面上来。 小毅爸闻言脸色微红，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希婉颜所说的正是自己所顾虑之处。 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就在小毅爸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勤玉兰打破了这个僵局。 “表弟，颜儿的医术你也见识过了，她的水平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对于这个问题，小毅爸自然连连点头，并大为钦佩地道。 “不用不用，表侄女的医术之高超，这都是有目共睹的，她完全担得起神医之名。今天要不是有她出手，我家小毅恐怕就难咯。” 听到他这么一说，勤玉兰就不解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怀疑她开的药无用呢？” 小毅爸脸色尬然，不过没容他解释，勤玉兰便接着道。 “有谁规定好药就一定要卖高价？表弟，实不相瞒，其实我们当初在确定药价时，也是经过一番考量的。 颜儿毕竟年幼，且初入师门不久，出师的时间更短，所经诊的病例不多，所以我们打算先慢慢积攒人气，等到一定的时候，再调整诊费和药材的费用。 而且，咱们都是亲戚，我们也不可能多收你的钱。” 说着，勤玉兰扬了扬手掌的那些钱：“这里只是药材的成本价，不包括诊费和炮制药材的费用。 当然，你若实在不放心，也可以请别的医生给小毅看看，我们作为长辈，都是希望小毅能好起来，自然不会多话的。所以，我这么说，表弟你明白了吗？” 勤玉兰的一番话把小毅爸臊的脸色通红，他赶忙道歉道。 第二百六十四章 瞬移之术 “表哥、表嫂、表侄女，对不住，实在对不知，我怎么可能不相信表侄女的本事，刚刚是我一时魔愣了，你们别往心里去，就当我放了个……呃，就当我是脑袋一时抽了胡说的，我这就回去，也好早些把药煎好了拿给小毅喝。” 说着，也不知是臊得慌，还是怎地，没等屋内的其他人有所反应，他微微屈伸一礼，便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希士良哪能让他就这么走，快步跟了出去，表兄弟了又聊了几句话之后，双方间的气氛才有所缓和。 等到载着小毅爸的三轮车离去之后，希士良夫妇回到重新回到院子里。 看着地上摆放的那几个麻袋，不仅是勤玉兰，希士良的头也有点疼了。 勤玉兰将自己的想法给希士良说了一遍，希士良沉吟片刻，干脆说道。 “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于是，十二只鸡鸭，有一半被送到堂奶奶家，留下的一半平均分配到希士良三兄弟家中。 希婉颜不管这些事情，她现在最关心的是，下一步营救被guai孩子的事情。 至今为止，她所获取的信息非常有限，除了知道那孩子的年龄、半边脸的长相以及孩子外公、母亲的长相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个案子现在已经在十里八乡传播开了，希婉颜若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当然也不难，不过这些信息对希婉颜毫无用处。 拿到沾染孩子气息的物件是当下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希婉颜轻轻踢了踢四仰八叉地趴在厚垫上的小十一。 “小十一，有没有办法能够取到一件并不在你眼前的东西？” 小十一眨巴着黑色的小眼睛，有些惊奇地看向希婉颜。 “主人，您说的是隔空取物吗？” 希婉颜闻言一愣，嗯，这个名字很贴切，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对，咱们现在，就是你，或者我有没有办法隔空取物？” 小十一眸色未变，但出口的话却未迎合希婉颜的意愿。 “主人，隔空取物是一种中阶的技法，只有中级修为的修炼者能使用，而您现在只是初级的修炼者，属于低阶的修为，所以，这个，目前很难做到。” 希婉颜闻言，情绪有些失落，低声呢喃。 “所以，还是得亲自上门一趟吗？” 小十一眼中闪过不解之色。 “主人，您为什么要隔空取物啊？” 希婉颜这才记起她还没将从东林子君那里获得的信息告知小十一呢。 “今天我见着那个东林子君了，哦，就是那个半夜到咱家后院来的那个修炼强者，他把相关情况告知我了。 小十一，其实我们之前都猜错了，这次不是超能感知力出了问题，而是我的原因，我之前对那个孩子的感知力不足，所以才导致现在无法用感知力去追踪他的信息。” 小十一忍不住抬高了脑袋，语气中带着讶然。 “那他知道如何让您感知到那个孩子吗？” 希婉颜点了点头。 “嗯，他说只要拿到沾有那孩子气息的物件，再开启超能感知力，我便能追踪到那个孩子了。” 小十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所以，主人，您的意思是想要通过隔空取物的方法把那孩子的物件拿到手吗？” 希婉颜果然又点了头，随即又露出失望的神情。 “可惜我也是有心无力，唉！” 小十一想了想：“主人，您为何要用这等术法获取那个东西呢？” 希婉颜给它回了一个你难道想不出来吗的表情，轻轻吐出两个词：“方便、隐秘。” 然后，在小十一无语的眼神中继续解释道。 “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救回那个被guai卖的孩子，但是在没有得知孩子的确切位置及其他信息之前，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将要做的事情，所以除了图隔空取物这一术法方便之外，也想着这样做可以隐蔽些。” 希婉颜可不敢将自己的本事暴露在大众面前，否则，等待自己的绝对不是什么太好的下场。 小十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眼珠也在滴溜溜地转着。 “嘿嘿，主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哦。” 希婉颜原本失落的神情一滞，目光中带着炙热之色：“小家伙，你什么什么办法，快说。” “嘿嘿，主人，那个，人家这几天都没怎么吃好，嗯……您看看……” 这副欲言又止、欲盖弥彰的小模样让希婉颜眼角一抽，心下暗叹“果然吃货”的同时，大方地承诺道。 “今晚杀鸡，晚上给你一个鸡腿。” 小十一听说要杀鸡，眼睛陡然一亮，但并没有松口说出希婉颜想要的答案，还是那副欲说不说的样子。 希婉颜忍不住蹲下来拍拍它的小身板，语气不善地道。 “最多再把鸡头给你，小家伙，做人，做猪不能太贪得无厌，否则以后……哼哼~” 和小十一一样，希婉颜没有将这句话说完整，但里头的威胁意味，凭小十一的机灵劲，不可能感受不到。 果然，争取到了不算太少的好吃，又感受到主人身上那不利于自己的情绪之后，小十一总算正色了起来。 “主人，您可能还不知道，自从您前段时间进阶后，我的修为也有了点小小的突破，如今已经可以施展瞬移术，上次您在山顶上昏迷的时候，我就是通过瞬移术才这么快赶到您身边的。” 说着，小家伙的表情扭捏了一下：“虽然目前瞬移术还只是初级水平，需要进一步修炼、完善，但躲避众人的目光进屋取个物件，这点还是不在话下的。” 说完，它臭屁地仰起脖子，扭扭身子，做出一个让希婉颜给它顺毛的姿态。 听到小家伙的解释，希婉颜心下一喜，手中一边顺着小家伙的意给它顺毛，一边意味分明地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 小十一舒服地活动了一下身子：“就是主人想的那样，您只要告诉我那个能取到物件的地方，我就能把东西给您带回来，呃……” 说到这里时，它卡顿了一下：“那个，主人，在此之前，您还必须给我指个路，要不然我找不到地方。” 小家伙卡顿的时候，希婉颜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以为小十一吹了半天，最后只不过是它的自吹自擂罢了，哪知它指的是这件事情。 她微微一笑道：“这不算什么问题，我一会儿就把孩子外祖家的位置跟您共享，还在这段时间就住在他家，那里应该有他的物件。” 说着，希婉颜开启超能感知力，回忆着当时在集镇上见过的那个卖农具的老汉，并由此追踪着他回到了他们的村落——义鸣村。 此时，希婉颜暗暗庆幸，还好当时自己曾经认真观察过那老汉，否则估计现在也会跟那只见过半面的孩子一样，无法感知并追踪。 知道了确切地址，希婉颜很快将自己感知到的情况传输给小十一。 第二百六十五章 如愿感应 签订了契约就是好，主仆之前很多东西都可以共享，很快，小十一便得知了义鸣村的具体方位。 此时距离孩子被带走已经过去五天了，希婉颜不想再耽搁，当场就让小十一采取行动。 于是，小家伙的身子便在希婉颜的眼中消失了。 希婉颜本以为不过就是取个东西，小十一这一趟不会花费多长的时间，但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它的还没有回来。 就在希婉颜怀疑小家伙半途迷路，或者那初级的瞬移术不给力时，小十一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堂屋原来的位置上。 再次出现的小十一除了之前的那副装扮之外，嘴上还多了个东西——奶瓶。 希婉颜看着那小巧可爱的奶嘴被小十一含着的模样，眼角忍不住微微抽搐，原本她还打算借用完毕之后，将这个东西给还回去呢。 如今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小十一看着希婉颜那惋惜的眼神，有些不解，将奶瓶放下之后，傻呆呆地问道。 “主人，您为何是这副表情啊？” 希婉颜没有隐瞒，数落道。 “除了奶瓶，你没有别的东西可拿了吗？你知不知道在这个年代，奶瓶这东西还是非常稀罕的，一般人家都舍不得买，现在你把它拿走了，孩子回来之后用什么？” 小十一没想到自己出了一趟力回来，不仅没有获得主人的赞赏，反而被数落了，呆愣过后，委屈地回复道。 “主人，您用完了……” 希婉颜不等它把话说完，就抢着道。 “你想说用完了再把它还回去？不是我说你，基本的卫生意识你还是要懂一点的，这奶嘴上都沾着你的口水了，还回去怎么用？你不嫌脏，万一把孩子搞生病了呢……” 小十一想解释说，它堂堂轩辕灵猪的唾液怎么可能会让孩子生病，但它明白自己只要再争辩，肯定会迎来主人新一轮的批判。 无限委屈的它只能闭嘴不言，等着这一阵训斥之风刮过去。 希婉颜将小十一的不当行为数落了一通之后，才恍然发现小家伙没了声音，低头一看，便看到它那委屈的小模样，愣了一下，心下一软，蹲下身子抚着小家伙的脑袋，语气放柔了些。 “小十一，我刚才一时心急，没顾及你的感受，其实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别放心里去，其实，你还是棒棒哒！” 小十一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去，全程一言不发。 希婉颜知道这小家伙桑心，甚至生气了，于是使出了惯用的哄猪大法。 “这样吧，小十一，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赔给你两颗太妃奶糖怎么样？” 小十一的吃货属性瞬间被点燃，它猛地抬起头，眼里迸出激动的光芒。 “主人，您要说话算话。” 看着它这副状态，希婉颜笑了，总算放了心。 “是！说话算话，我这就去给你拿。” 这些太妃糖是从省城带回来的那一批，过了这么久，早就吃完了，希婉颜许诺给小十一的这两块，还是她偶然在自己的小挎包中发现的，这下，刚好帮她哄好了小家伙。 奶糖入嘴，便甜入心底，小十一的全副委屈也被这一片奶甜奶甜的滋味给填平了，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模样。 哄好了小家伙，希婉颜总算有别的心思琢磨其他的事情。 她拿起奶瓶，感受着这其中除了小十一之外的另一股最明显的气息，同时开启了自己的超能感知力。 很快，在她的识海中，便出现了一副画面。 橘黄色的灯光下，老汉把奶粉罐头打开，让女儿泡给外孙喝，女儿从自己的行李袋中翻出一个装水的奶瓶，将里边的水全部倒出之后，把两勺奶粉倒入瓶中，随后拿起一旁的暖水壶，往里边注入了大半瓶的热水。 屋外的虫鸣声不绝于耳，倒显得屋内分外静谧，除了孩子的咿呀之声外，没有其他的声响，一切都显得那么恬淡温馨。 就在这时，屋外的大门被人敲响了。 屋内的几人一愣，老汉将奶粉罐头放在桌面上，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这么晚了，是谁啊？” 屋外的人回应。 “老曹叔，是我，大松家的。” 老汉将门打开，微皱着眉头看了看外边的人，语气中带着疑惑。 “大松家的，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大松家的仿佛没注意到老曹的神情，笑得一脸自在。 “没什么事，老曹叔，我是听说素姐儿带着孩子回来了，刚好路过您家，过来瞧瞧您大外孙，也见见许久未见的素姐儿。” 老曹对眼前这人的话很是不解，他们家往日里和大松家并没有太密切的往来，不过是走在路上碰见了，打个招呼而已的交情，如今，这婆子大晚上的要来看他的女儿和外孙，这未免也太离奇了吧。 当然，老曹不可能将这些话说出来，而且秉着来者是客的观念，他还是将人给请了进来。 等他将门关好再次回屋后，大松家的已经满面笑容地坐在抱着孩子的女儿身边，赞美的词不要钱似的从嘴里冒出来。 “哟，素姐儿，你这娃养得可真好，白白胖胖、水灵灵的，像剥了皮的葱头一样，你瞧，这眼睛咕噜咕噜的，看着比一般的小孩子机灵多了，再瞧瞧这小嘴，砸吧砸吧着，是刚吃饱吧。” 曹素儿脸色带着淡淡的笑容，指着放在桌上的奶瓶道。 “晚上还没喂吃的呢。” 大松家闻言脸色微红，顺着曹素儿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便看见了桌上的奶瓶，随即话头一转。 “哟，这是什么高级玩意儿，给孩子喝的？” 说着，还主动走到桌边，要将奶瓶给拿起来仔细打量。 “婶儿，您小心点~” “哎呀，烫烫烫……” 两道呼声同时响起，曹素儿只来得及提醒一句，大松家的手已经碰到了奶瓶，接着被瓶身烫着的手一颤，奶瓶随之倾倒…… 于是，原本敞着瓶口，等待热度降些再给孩子喝的奶粉全部付之桌面、地上，好端端的一瓶奶粉就这么没了…… 这会儿，除了大松家的不停地甩手喊烫，屋里的其他三人都呆住了，就连被曹素儿抱在怀里的小婴儿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老婆子，去取万花油。” 老曹对一旁的老妻吩咐道。 说完，他走过去扶起那个倾倒的奶瓶，里边的奶粉已经十不存一了，老曹叹了一口气，与女儿对视了一眼，又往她怀中的外孙看了看，就默默地按照曹素儿刚才的方法又泡了一杯奶粉。 这次，他没把杯子放在桌面上，而是自己握在手上，他的手放在瓶口部位，倒是不觉得有多烫人。 第二百六十六章 莫名登门 大松家的尴尬地从老曹婶手中接过万花油，涂抹在自己手上烫到的部位，不好意思地道。 “老曹叔、老曹婶、素姐儿，实在对不住，我刚刚是一时好奇，没想到竟把它打翻了，这里边是什么东西，你们跟我说，我，我给赔，一瓶……” 曹素儿虽然也很心疼那瓶被打翻的奶粉，但看大松家的那只烫伤的手，便把心头那股心疼感觉给压了下去。 “婶子，这是我爸给灿灿买的奶粉，倒掉了再泡就是，您不必说这些。倒是您这手，怕是……” 大松家的抚着手，呵呵笑着，没有再提赔偿的事情。 “没事儿没事儿，就烫了一点点，涂上药就感觉不到疼了。” 说着，又看向了老曹叔手中的那儿瓶子。 “原来这就是奶粉啊，我听说这可都是稀罕玩意儿，孩子喝了，往后能长得更高更壮，也更聪明，老曹叔可真疼您这个灿灿大外孙。唉！这一代的娃儿，可比我们当年享福多了。” 老曹轻笑一声。 “这可是我们家的独苗苗，老头子不疼他，疼谁。” 大松家的也跟着笑。 “老曹叔说的是，您最疼他，不过您这独苗苗的说法倒是有些稀奇。灿灿冠的是素姐儿婆家的姓吧，那应该算是婆家的娃，不过您和我曹婶就素姐儿一个孩子，倒是可以跟婆家商量商量，让素姐儿再生一个，到时候冠上咱自己的姓氏，那才是您家的独苗苗呢，哈哈，老曹叔，您说是不是？” 大松家的犹自笑着，可屋里其他人的脸色都变了。 “大松家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今晚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老曹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笑意，语气变得严肃。 “哎哟，老曹叔，看您说的，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闲话家常而已，今儿没别的事情，就是来看看素姐儿和孩子的。” 大松家的仿佛没有留意到老曹的脸色变化，犹自说得很自在。 “大松家的，我看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你若没有其他的事情，还是早些回吧，夜路可不好走。”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曹婶看着自家老头子和闺女的神情，显然对大松家的极为不满，她自己亦是如此，于是开口送客道。 大松家的没想到最先表现出对自己反感的竟然是这个自自己进这个门后，就没怎么交流的老曹婶，她讪讪地笑笑，还想说点什么。 这个时候，曹素儿怀里的孩子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一时间，老曹夫妻和曹素儿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孩子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这下子，大松家的就算有再多的话，也没机会说了。 “那行，老曹叔、老曹婶、素姐儿，你们忙，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便转身离开。 老曹叔闻言，从家人身边走出来，将她送出门，并把自家大门关好。 从老曹家离开之后，大松家的打着手电筒，走在黝黑的村道上，嘴里暗哼一声“晦气”之后，从束紧的袖口摸出一小包东西，轻轻摩挲着，嘴里默念了几声“可惜了！”。 之后，又将东西放回去，便快步往自家走去。 希婉颜控制着感知力跟了她半路，自然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此时的希婉颜，已经大概有了猜测。 只是，一路跟着这个大松家的中年妇女回到家，又看着她歇息下，希婉颜并没有发现其它异样，只好将感知力收回孩子身边。 将时间快进到第二天，希婉颜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直到第三天，村里一户人家办喜宴，这家人与老曹家的交情不浅，老曹一家老少都过去帮忙。 曹素儿原本背着灿灿帮忙刷碗摘菜，这家的女主人看她这个样子实在累人，便让她将孩子放到自己的屋里，这样大人省力，孩子也睡得舒服些。 曹素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灿灿放了下来。 期间，她还不放心地进去看了一次，发现儿子睡得安好之后，就没怎么在意了。 大概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灿灿醒了，老曹婶就近将他抱了出来，但因为她和曹素儿手上也有正要忙活的事情，便将孩子交给已经忙过一阵，正在休息的老曹叔。 外孙入手后，老曹便抱着他在人群中游走。 等到他那边又开始忙起来后，根本无照顾忌孩子。 附近闲坐着的一个老太太看出他的窘境，便开口帮他照看孩子。 “老曹，把孩子给我，我帮你看一会儿，你们一家大人都有活计，我这个老婆子倒是闲得荒呢。” 老曹往自己妻女的方向看了一眼，知道她们也跟自己一样，暂时无暇照看孩子，便将灿灿放在老太太手中。 “老婶子，那灿灿就麻烦您了。” 说着，又逗了一会儿小外孙，这才转身去干活。 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做不到抱着孩子到处游走哄着，而这个阶段的孩子又正是学步的年纪，不是一般的好动，不可能陪着老太太一直坐在一个地方，所以，很快，老太太便控制不住这个牛犊子似的娃娃。 正急着呢，一旁走过两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老太太浑浊的老眼一亮，伸手招呼。 “英儿、娇儿，来，过来，帮太奶奶看着这娃子。” 两个小女孩很快跑到老太太的身边，看着正与她们对视的小奶娃。 “太奶奶，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之前没见过？” 老太太如橘皮般的脸扯动，露出一个笑容。 “这是你们曹爷爷的外孙，也就是素儿姑姑的儿子，叫灿灿。你们曹爷爷一家都在忙着，没工夫照看这娃子，你们太奶奶我就想着帮他们看一会儿，可倒是老了老了，力不从心了。 刚好你们过来了，喏，带他去玩吧。” 说着，将灿灿往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女孩手上一塞，挥了挥手，便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了，看来刚才那一会儿，确实把她累到了。 两个小女孩相互对视了一样，抱着灿灿的女孩道。 “那太奶奶，您好好眯一会儿，我和娇儿带着小弟弟玩。” 老太太又挥一挥手，嘱咐一句。 “去吧，仔细这着些，别摔着了。” “嗯，太奶奶，我们知道的。” 两个小女孩回应着，将灿灿抱走了。 场景又变换到一处堆满稻杆垛的晒谷场周边，一群与两个女孩年纪相仿的男孩女孩们玩得正嗨，看见这两人抱着一个孩子过来，便好奇地凑了过来。 “英儿、娇儿，这孩子是谁家的？” 两个女孩自然原封不动地将老太太的话跟他们复述。 几人都下意识地“哦”了一声，随后又逗弄了灿灿几下，发下他跟其他家的孩子没啥两样后，便散开了，继续玩刚才的游戏。 他们这会儿玩的是捉迷藏，稻杆垛绝对是玩这个游戏的绝佳场地之一，很快新一轮的游戏就开始了。 两个小女孩抱着瞪大眼珠子打量这陌生环境的灿灿，看向玩伴的眼里带着渴望。 第二百六十七章 灿灿丢失 小一点的名唤娇儿的扯了扯名唤英儿那个女孩的衣服。 “姐，我也想玩捉迷藏。” 英儿扭头，便与妹妹的眼神对上。 “那你去玩会儿吧，我和灿灿就在这里玩。” 得到姐姐的同意，娇儿欢呼一声便加入小伙伴们的游戏当中，很快便与大家玩成一片。 妹妹离开之后，英儿将灿灿放到地上，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在空出来的晒谷场走了几圈之后，一大一小都有些累了，英儿便带着小灿灿在稻杆垛边坐下来。 初春的太阳很暖和，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灿灿便是如此，不过一会儿就这么靠在垛上睡着了。 英儿给他调整了一个姿势，让他平躺在厚厚的稻杆上，自己则撑着下巴看着不远处正玩得不亦乐乎的伙伴们。 偶尔低头看看灿灿有没有被他们的笑闹声吵醒，不过她显然是多虑了，小伙伴们的笑闹声仿佛成了小家伙的催眠曲，小小的人儿眉头舒展着，一点被吵醒的迹象都没有。 娇儿发现这边的情况之后，主动跑了过来，在三步之外停下，打量了一下小灿灿，然后悄悄凑近英儿耳边。 “姐，灿灿睡得这么香，肯定很难醒过来，我们接下来要玩老鹰捉小鸡，你要不要一起啊？” 英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低头打量了一会儿睡着的小人儿，随即道。 “行，一会儿玩游戏的时候，咱们跟大家说，离这个垛子远一些，免得把小灿灿吵醒了。” 说着，姐妹俩从稻杆垛，来到小伙伴集聚的晒谷场上。 一场热闹的老鹰抓小鸡就这么开始了。 不知过了过久，当“小鸡们”和“老鹰”的视线无法触及灿灿所睡着的稻杆垛时，两道影子慢慢靠近灿灿所睡着稻杆垛，然后往孩子脸上盖上一个湿毛巾。 希婉颜以她那超然的感知力明显感觉到这条毛巾盖上去之后，小婴孩的呼吸更绵长了。 迷药，这条毛巾里有让人昏睡的迷药！这是希婉颜首先想到的。 于是，小灿灿就这么在深沉的睡梦中被人抱走了，而这边的游戏仍旧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直到鞭炮声响起，寓示着喜宴开席之后，这边的游戏才结束。 这会儿已是中午时分，家里没份参加喜宴的小伙伴们都各自回家，英儿和娇儿也手牵着手，往今天办喜宴的那家走去。 走到半路，英儿突然脸色大变：“坏了！”。 扭头便往晒谷场跑。 这一声惊呼和英儿的举动把一旁的娇儿吓了一跳，她赶忙追上去：“怎么了，姐，出了什么事？” 英儿脚步不停，嘴里解释道：“咱们把灿灿落在稻杆垛那儿了！” 娇儿闻言，也是脸色一白，快步跟在英儿后头冲往灿灿睡觉的地方。 赶过去的过程中，姐妹俩最担心的是灿灿醒了，发现身边没人，会哭。 然而，当稻杆垛出现在她们视线范围的时候，并没有传中孩子哭闹的声音，姐妹俩心下一松，还好，还好，灿灿还没睡醒。 然而，她们庆幸得太早了，稻杆垛下迎接她们的，除了一抹湿漉漉的痕迹之外，连灿灿的一根头发都没有。想来这个痕迹应该是灿灿尿过了留下的，但这并不是她们目前所关心的，她们最关心的是要找到灿灿的人。 在灿灿原来睡的稻杆垛没找到人，姐妹俩又围着周围的其他稻杆垛转了一圈，然而，依旧无果。 “姐，姐，这，灿灿人呢？” 娇儿脸色煞白，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英儿的脸色与妹妹的相比，不遑多让。不过她到底是姐姐，比娇儿稍稍镇定一些。 “会不会是有人抱回去了？” 闻言，娇儿的脸色稍有缓和，她顺着英儿的话道。 “应该是的，也许是素儿姑找出来，发现灿灿在这里睡着，还尿了，这才急着把他抱回去换尿布，所以才没跟咱们打招呼的。” 这番话说得似乎有这么点道理，但姐妹俩都清楚，事实不一定如她们想象的这般美好。 两人很快从稻杆垛离开，往办喜宴的那家跑去。 人还没进门呢，便看见曹素儿站在路的尽头往这边翘首以盼。 姐妹俩心下发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担忧、惊惧之色。 不容她们多想，曹素儿已经快步走到她们跟前，语气有些焦急。 “英儿、娇儿，我家灿灿早上那会儿不是跟你们一起出去的？” 对于这个问题，英儿姐妹俩不敢隐瞒，都点了点头。英儿刚想说得更详细些，娇儿便急急问道。 “素儿姑，灿灿没有回来吗？” 曹素儿原本看见姐妹俩空手跑回来，心下便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如今听到娇儿这么一问，那股感觉便更强烈了。 她颤声道：“你们让谁带灿灿回来的？” 这句话一出口，英儿姐妹俩仿佛被雷劈了一般，英儿以同样颤抖的语气问道。 “素儿姑，没，没人抱灿灿回来吗？” 曹素儿摇头，此时她的心已经凉了大半截：“你们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灿灿究竟在哪里？” 曹素儿这会儿的语气已经有些生气。 心虚的英儿和娇儿不敢再有所隐瞒，老老实实地将上午到晒谷场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跟曹素儿细说。 “素儿姑，太奶奶让我们照看灿灿的时候，我们就带他去晒谷场那边去玩了，到了晒谷场之后，我先配着灿灿学了会儿走路，后来灿灿睡着了，我就把他放平在稻杆垛上，然后……” 当曹素儿听到姐妹俩就这么将灿灿一个人放在稻杆垛下睡觉，而她们跑去跟别人玩游戏时，眼里的不善愈发明显。 英儿和娇儿姐妹俩第一次从往日温和的素儿姑身上感受到一股让人心颤的寒意，这股寒意让她们险些站不住脚，相互搀扶着才没有瘫坐在地上。 今日的喜宴虽然办得不算大，但多多少少也有二三十桌，所以来的人不算少。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很快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于是，老曹家外孙被人抱走的事一下便传得沸沸扬扬，人人皆惊。 这边得知孩子可能被人抱走后，曹家及其他诸人的反应暂且不提。 且说另一边，熟睡中，或者昏迷中的灿灿被人抱到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上。 抱着灿灿的年轻女子对坐在驾驶座上的年轻男子笑道。 “没想到这一趟这么顺利，今天这一票是我入行以来干得最漂亮，也是最干净利落的一次。” 驾驶座上的男子抽出两根烟，点燃，一根递给女子，一根塞到自己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卷卷烟圈之后，才对后座上的女子道。 “先别高兴地太早，等咱们出了这块地，把货脱手了，那才叫真正的干净利落。” 后座上的女子嘴上虽然附和着，但眼里闪过不以为意。 “是，阿昆你说得对，还是你考虑周全，难怪老大这么信任你，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第二百六十八章 半途搭车 男子再次吸了两口烟，又弹了弹烟灰：“先别急，把货带到集合点再说。” 女子对此并无反对意见：“那行，咱们就到了早说。” 说着，也跟着吸了好几口烟。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分钟，一人抽完一根烟，男子才发动引擎，将车子驶上大道。 人算不如天算，就当两人以为他们即将逃出生天时，车子还没驾驶到龙马集镇，在某处拐弯时突然熄火了，男子不信邪地连续启动了好几次，车子依旧毫无反应，男子无法，只得下车将车子推到路边检修。 这一查看出，便明白一时半活儿走不了。 男子算了算时间，他们把孩子抱走后，大约花了十来分钟将孩子抱到车上，随后又在车上抽了根烟，这会儿又开出了一段距离，满打满算，至少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如果那群小孩停止游戏，或者车上这个孩子的大人找过去，说不定已经发现孩子不见了，那么，他们下一步就有可能沿着公路追出来，这样一来…… 男子往紧闭着窗户的车后座看了一眼，最终决定：“阿秋，这车子短时间内是修不好的了，咱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车上很快传出女子的声音：“那现在该怎么办？” 男子又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后才说道：“这条路，来之前，我已经研究过了，隔一段时间会有发往县城的小巴士，一会儿你把孩子抱着坐巴士走，我坐下一趟的，咱们分开走，两人走的话，目标太大。 你到县城后，先到咱们之前住过的那个宾馆等我，我到了就去找你，咱们在宾馆汇合再转移到下一个地方。” 男子安排得有条不紊，显然对这种情况极为轻车熟路。 只是车内的女子还有些担心。 “阿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万一被人怀疑怎么办？” 车上的人那么多，绝大部分还都是本地人，万一别人问起来，女子担心自己回答的时候会有破绽。她虽然干这一行已经又几年，但平时都有自己的车，还没经历过这样的突发情况。 对于车上可能出现的情况，男子也考虑过，遂回答道。 “你不要多想，上了车尽量表现得自然一些，少跟别人说话，如果别人问你，你就说自己是这个县城里的人，这孩子是你自己的，你和丈夫带着孩子从亲戚家出来，没想到车子半路抛锚了，修好要很长的时间，我这个丈夫让你先带着孩子回家。 这么说就可以了，当然如果别人只问一两句，你也不必回答这么详细，捡几句说就可以了，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如果别人再问更多的问题，你就低头，装晕车，他们看你那个样子，就不好意思再问了。” 听到男子考虑得这么周全，女子显然放心不少，不过到底还是有些担忧。 “那我就按照你说的做，不过咱们都走了，这辆车子怎么办？他们会不会通过这辆车子找到咱们？” 对于这个问题，男子更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一会儿我离开的时候，会做个故障的指示标，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怀疑这辆车，到了县城后，我再请人到这里把车拖走，肯定不会留下隐患。” 车内的女子沉吟了片刻，终于做了决定。 “那行，一会儿有车出来，我就先走。” 知道女子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男子接着作安排。 “嗯，带上咱们事先准备的东西，奶瓶里多放几片安眠药，现在就放，免得一会儿车上人多眼杂，被人看了去。孩子这一上没醒最好，万一醒了，你就直接把奶嘴塞到他嘴里，让他喝了继续入睡，这样，你就可以顺利到达县城了。” 女子打量了一下他们事先准备的一应“道具”，发现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心下顿时又安了不少。 “我明白了，阿昆。” 老天爷仿佛听到了他们急于离开此地的召唤一般，两人刚把事情安排好，一辆绿色的小巴士便从远处的道路上冒出了个头。 男子眼前一亮，赶忙催促车里的女子把孩子原来的包被换成他们事先准备的，然后将孩子裹得只露出半张小脸，小脸的左边眉毛处还被女子匆匆点了一个“胎记”。 一切准备就绪，女子抱着孩子从车上下来，并带上随身所需的物件。 小巴士很快驾驶到两人不远处，男子挥了挥手，车子便缓缓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后，两人状若夫妻地道了别，男子还大声嘱咐她到家后先顾着孩子，不用担心他，他把车修好了就回去云云。 于是，上车后，女子还未开口，车上的人便明白女子是因为自己的车子半路坏掉了才上了这辆小巴士。 小巴士启动后，果然便有好事者，邻座的一个大娘找她说话。 “大妹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车子坏了吗？” 女子谨记着刚才阿昆说的话，尽快少说话，所以，听到大娘的话之后，她没有开口回应，只是羞涩地点点头。 大娘果然是个闲不住嘴的，看到女子点头后，虽然女子并未回答她在哪里下车，可架不住她聊天的热情不减。 “刚才那个是你丈夫吧，这是你俩的孩子？” 女子又点了点头，依旧未发一言。 这个时候，售票员来说收钱了。大娘自然之下了她下车的地点，于是又热络地问道。 “你们也在坂水县城下车啊，那太好了，我也是坐到那里，咱们这一路倒是有伴了。大妹子，我看你面生得很，不是我们这的人吧，来走亲戚？” 女子状若自然地笑笑。 “我家住在县城，这几天带着孩子下来走亲戚，今天回城，没想到半路车子抛锚了，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我只能带着孩子先走。” 说完，便低头看着孩子，这在外人看来，完全是慈母看幼子的眼神。 大娘显然对她的说法深信不疑，接着她的话头道。 “这样啊，那妹子你们确实蛮倒霉的，不过还好咱这条路有往返县城的班车，要不然你只能等着车子修好了才能走咯。” 说着，也不待女子回话，又往女子怀里的孩子看了看。 “睡着可真像呢，看来是个好带的主，是儿子还是闺女，长得怪谁灵的，多大了？” 说句实话，跟大娘聊了这么些之后，女子真不想再搭理大娘了，免得说多错多，但考虑到如果自己好好回答这个问题，说不定能先去往后的好多麻烦。 于是，她理了理裹着孩子的那张红色带花的包被，让孩子半边小脸上，眉毛上的那点“胎记”便显露得愈发明显。 “是个丫头，还不满一岁呢。” 大娘此时的神色，显然对这个孩子的性别有些惋惜，随后又看到孩子眉毛上那突兀的一块黑色印记，便忍不住继续道。 “丫头也挺好，长大了能够帮你干活，不过眉毛那一块是怎么回事，没擦干净还是胎记？” 第二百六十九章 有惊无险 女子把孩子掉了个头，让他的脸蛋离大娘远一些，才回道。 “是胎记，孩子出生的时候就带着了，为此，我家那位也找过不少医生，但也没能把它弄掉，看来这得伴着孩子一生了。” 女子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遗憾和疼惜。 大娘下意识地以为女子将孩子掉头是因为不好意思让她往孩子的胎记瞧，便没作多想。 随即便想转移话题，不过女子显然没有给她机会。 她露出一个疲惫的神色，将孩子抱紧之后，就将头靠在后座椅上闭目养神。 大娘看着女子这副模样，便不敢多嘴了，在自己的位置坐好，偶尔看看窗外那排排往后倒的行道树。 “哇哇哇~~” 大约五分钟之后，就当女子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时，怀里的灿灿醒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能够认人了，灿灿醒来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容，也没有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裂开嘴便哭了。 女子心下一颤，倏地睁开双眼，旁边的大娘和车上的其他乘客也往她这边看过来。 “大妹子，孩子是不是尿了？” 女子伸手往自己背包里掏东西的时候，大娘好心地提醒道。 女子摇头，手往自己的包掏东西。 “不是，刚上车之前才尿过一次，这会儿应该是饿了。” 说着，她便掏出了一个奶瓶，瓶中装了大半瓶冲泡好的奶粉。 大娘显然是见过这个东西的，笑着道。 “瓶子里装的是奶粉吧，你们城里的孩子就是有福气。” 女子笑笑，迅速拧掉瓶盖，将奶嘴一把塞到孩子的嘴里。 不知是她的动作太重了，还是灿灿这会儿本来就不饿，或者根本没有喝奶粉的心思，奶嘴刚塞进去，便被他吐出来，再塞，再吐，还塞，还吐…… 来来回回折腾了不下五六回，不仅灿灿哭得越发凶，女子似乎也抓狂了，往孩子嘴里塞奶嘴的动作越发重。 大娘看着她那副不管不顾的动作，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赞同地道。 “妹子，我看孩子不像饿了的样子，要不你好好哄哄？” 车上有几名乘客也跟着附和，让她赶紧把孩子哄好。 女子无法，只能将奶瓶放回包里，抱着仿佛要哭到天荒地来的灿灿哄了起来。 可是，她到底不是孩子的亲妈，也许本事也没有什么哄孩子的经验，她越哄，灿灿哭得越凶。 女子头疼了，冷汗也跟着冒出来，如果可以，她估计也要跟着一起哭了。 就这样，车子载着一路哭闹不休的灿灿往县城方向驶去。 孩子刚刚哭闹的时候，车上的乘客除了觉得有些吵闹之外，也能理解，毕竟哪有不哭闹的孩子，大人多哄哄就好了。 再过十分钟，灿灿的哭声依旧不停，不仅是一旁的大娘，车上的其他人也开始说话了。 “大妹子，赶紧把孩子哄好吧，再哭下去我这耳朵都要被哭聋了。” “妹子，你家孩子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哄了这么久都哄不好？” “对啊，你到底会不会哄孩子啊，孩子的嗓子都快哭哑了。” “要不一会儿到前边的集镇，让司机停一下车，你先带孩子看看病？” …… 对于这些或好意或恼意的劝说，女子置若罔闻，仍旧在重复着哄劝着孩子。 车上的乘客看她不为所动，就算再恼再气，也无法，只得听之任之。 再过十五分钟，灿灿的哭闹声依旧不停，此时他声音已经哭得沙哑，听着让人觉得分外难受，就连司机也忍不住劝说道。 “大妹子，孩子再这么哭下去不是个事，要不到前边的集镇，我给你停车，你先带孩子下去看医生，看好了再去县城吧？” 女子依旧置若罔闻。 司机也不是强人所难的无理之人，女子不回复，他也只能继续忍受着“魔音入耳”的折磨，一边把车往前方驶去。 “妹子，你平时在家是不是也很少哄孩子呀，我家的孙子孙女都是我哄大的，要不你让我试试？” 一旁的大娘仔细观察了女子好一会儿了，发现她哄孩子的姿势和方法跟自家那个只会生不会养孩子的懒儿媳一样，实在太生疏了。 于是，本着让大伙儿耳朵都能歇歇的念头，主动提出要帮女子哄孩子。 谁知，原本对乘客及其他司机的建议都置若罔闻的女子身躯猛然一僵，随后抱紧了怀中的灿灿，扭头对大娘道。 “大娘，不用麻烦了，我再哄哄就好。” 大娘看她这副紧张的模样，也不勉强，没再继续劝说。 大约再过五分钟，不知是孩子哭累，还是被女子哄好了，终于停止了哭闹，女子再把奶瓶塞到他嘴里的时候，也很给面子地吸允了两口，不久，又沉沉睡去。 孩子的哭声停止，车上总算回复了宁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终于清净了！ 不过，女子敏锐地发现，车上有好几个人看她的眼神带着些或打量或质疑的意味，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妙。 沉思片刻，她便主动跟一旁的大娘搭话。 “大娘，刚才还是谢谢您了。平时我和我家那位工作忙，没时间带孩子，这孩子都是他奶奶带的，他脾气又大，一哭起来很难哄好，别说是我和他爸了，就连他奶奶有时候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等着他哭够了，一顿哭闹才算结束。” 女子的这一通解释，与其说是说给大娘听，还不如说是说给车上那盯着她的那几人听的。 果然，她说完这段话之后，那几道带着质疑的眼神便从她身上移开了。 女子总算舒了一口气，又给大娘闲聊了几句，随即又以哄孩子哄累了，还感觉有点头晕为借口，靠在椅背闭目休息。 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坂水县城，女子下车后便来到昨日她与阿昆住过的宾馆，还住的是之间的那个房间。 下午四点左右，房间的门被敲响，女子确认对方的身份之后，打开了门。 阿昆进入房间后，将门锁好，两人相互交流了这一路上的经历，得知女子差点hold不住那个此刻正睡得一塌糊涂的小奶娃，阿昆眉头微皱。 “你没给他喝奶粉吗？” 女子苦笑。 “给了，但这小东西脾气大得很，怎么塞给他都不喝，最后还是哭累了，快睡着的时候塞到他嘴里，才无意识地这么吸了两口。” 阿昆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有没有被人瞧出端倪？” 女子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感受如数道来。 “刚开始确实有人盯着我瞧，不过后来我找理由解释了一遍之后，那些目光就消失了，也算有惊无险。” 阿昆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些，他从兜里掏出烟盒，给自己和女子各点了一根烟，才继续道。 “这次咱们虽然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但也不能放松，今晚之前我们必须离开这个县城。” 女子显然早就知道他有此打算，听到这么急促的安排，并不觉得惊讶，而是有些担心。 第二百七十章 真相追踪 “咱们的车子坏了，行动不便，如果还坐大客车，我怕再出什么意外。” 阿昆弹了弹烟灰，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找好了车，等会儿车到位了，咱们立刻离开。” 女子闻言，抬头诧异地看着阿昆。 “你怎么找到车的？” 阿昆不以为意地笑笑。 “干我们这行的，联络点遍及全国各地，出发的时候，老大把这里的联络方式给我了，一会儿就是咱们的弟兄把车开来。” 女子闻言，点点头，这个情况她以前听说过，但还从未碰到过，这次算是头一次。 “那辆抛锚的车处理了吗？” 阿昆将烟头仍在地上，还用脚在上面碾了碾。 “我已经跟这边的弟兄说了，他们会处理好的。” 男子说罢，便走出房间，说是去宾馆外头等着，也好接应过来的人和车。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一辆不起眼的半旧银灰色小汽车停在了宾馆门口，一个打扮得有模有样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远远地与男子对视，并点了点头之后，便独自离开了。 再过十分钟，抱着孩子的女子和阿昆先后上了这辆车，车子往西北方向而去，当天夜里就出了南域省。 在隔壁省某处落脚点，阿昆和阿秋两人将孩子交给等候在那里的几个人，并从几人手中拿到一笔钱之后，便转身离开，不再关注后续的进展。 阿昆两人离开后，这几人便将孩子交给一个年纪较长的妇人，让她暂时安心照料着。 妇人显然对这种情况很熟悉，将孩子抱在怀里之后，便转身回到原来的屋子。 与此同时，希婉颜终于发现，这个屋子除了刚从外头将灿灿抱进来的妇人之外，屋里的角落处还放着几个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无一例外地关着一个孩子。 看那模样和身形，这些孩子从三岁到十来岁不等，男孩女孩皆有，每个人的神态都显得很疲惫，妇人进来时，有人恐惧地往这边看过来，看清来人后，便都垂下了眼眸。 妇人往笼子方向吐了吐口水，面上带着鄙夷之色：“看什么看！德性！”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男子从外头走了进来，跟妇人点头示意之后，看着她怀里的灿灿问道。 “阿香姐，这是新来的？” 这个叫阿香姐的妇人看向来人，露出一副谄媚十足的笑容。 “是呀，底下的人刚刚才送上来的，估计不到一周岁呢，所以不能跟他们一样关在笼子里，阿五他们就让我先带着。 你们前阵子不是说紧缺这个阶段的样本吗，那现在不缺了，要不要马上送过去？” 阿香姐说着，将灿灿递到对面的人跟前。 感知到这里，希婉颜呼吸一滞，很怕自己这会儿看到的是灿灿被害之前的剪影。 第一次听东林子君提到这桩案子的时候，希婉颜下意识地以为案件中的孩子应该会被卖到穷乡僻壤，给人当养子养女之类的，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事实的真相似乎并非如此。 在希婉颜的忐忑中，阿香姐对面的人并没有接下灿灿，而是将他推了回来。 “哦，我们确实需要这样的样品，不过目前暂时用不上这个阶段的。前一期的项目还在继续，等半个月后过了观察期再启动新的，这段时间，就麻烦阿香姐照料这孩子了。” 妇人笑着点头回应。 “哦哦，没事儿，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对面的人也跟着点头。 “那行，我这趟过来是提货的，用以补充项目损耗。” 说着，也不等妇人回应，便快步走到角落边的笼子里，像打量货物一边对着笼子中的孩子扫视一圈，最后提了一个装着大约5岁女孩的笼子走了出去。 女孩眼里闪过恐惧和绝望，她努力张大嘴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一块黑布毫无预兆地盖在笼子上，隔绝了女孩的表情，也隔绝了外头的视线。 屋里剩下笼子中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女孩被提走，眼中的恐惧之意越发明显，和女孩一样，他们也发不出声音，屋里除了他们在笼子里狂躁转动身子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 妇人恭敬谦卑地将来人送走后，转身看着笼中孩子那一双双瞪大的眼睛，不悦地又发出一声轻哼。 “看什么看，再看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 笼子中的孩子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的态度，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直视装着女孩的笼子在视线中消失后，才收回眼神，瘫坐在笼子中。 另一边，笑眯眯的白褂男子提着盖着黑布的笼子一路畅通无阻地从这间房子走出来，拉开停在屋前的越野车门，将笼子放在中间的座位上，随后，“嘭”地一声关上车门，他自己则坐到驾驶座上启动车子往大路开去。 希婉颜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暂时放弃感应灿灿这边的情况，跟上了这辆车，她要亲身感应这些人到底在做什么事。 大约二十个小时之后，车子在一处颇为静谧的三层小洋楼前停下。 白褂男子从车上下来，但却没有将车上的笼子取出，而是独身一人走进小洋楼里。 不到十分钟，将白大褂换成家常款服装的男子又匆匆走出来，手上还提着一个布包。 上车后，他将布包扔在副驾驶座上，然后又屈身向后，将黑布笼子塞到车后座的底部位置，从外头若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笼子。 车子很快再次启动，往前头驶去。 行驶了大约一公里左右，车子在一处栅栏前停了下来，两个戴着墨镜，梳着光滑泡面头的小伙子从路旁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男子摇下车窗，将手架在窗台上，对外头的的两人笑了笑。 外头的两人一看清车里的人，便收起二大爷似的姿态，恭敬地笑道。 “原来是杰哥啊，我们还以为是采买部那边的人出门采购呢。杰哥，您实验部那边不是很忙吗，这会儿怎么有空出去，您这是要上哪去？” 车上的男子从兜里掏出两包烟，递给外头的两人，苦笑着道。 “实验室再忙，也得给人留个喘息的时间不是？我已经快两个月没有休息了，对外边的花花世界可是向往得很啊。” 说着，给了对方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 车外的两人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都露出别有深意的笑。个子较高的那个人调侃道。 “杰哥您考虑得周全，这人嘛，不能一直连轴转地忙，总得那个，那个劳逸结合不是，您确实需要好好放松放松，怎么样，你准备上哪去放松，要不要小弟给你介绍个好玩的地儿？” 说着，还挑了挑眉，露出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车内的男子也跟着笑，一边用眼神打量了两人一番，一边道：“看来你们两个平日里很会放松嘛？不过我已经有了属意的地儿，这次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送出女孩 说着，把手一收，放回方向盘上。 “好了，不跟你们多聊，我这次休假的时间只有这半天，再不赶紧走的话，就玩不了多久了。” 车外的两人忙往后退开两步，将横在路上的栅栏拉起来，笑嘻嘻地道。 “杰哥，您快走吧，吃好喝好玩好啊。” 男子笑笑，摇上了车窗。 车子一路往前往驶去。 等到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车子一处偏僻的路边停了下来。 男子将车子熄火之后，屈伸走到车后座，将装着女孩的笼子拉了出来，掀掉黑布，又用准备好的钥匙将笼子打开。 “小朋友，别怕，出来吧。” 因为车窗都关着，车内的光线并不太亮，所以掀开黑布之后，女孩也没觉得有多刺眼，倒是对男子的行为十分警惕，眼里的恐惧之色不减反增。 “我不是坏人，别怕。” 男子试图安抚女孩，将手伸过去想要将女孩从笼子中拉出来，只是他的手越往前伸，女孩越蜷缩着身子往后退，笼子到底面积有限，等到退无可退的时候，女孩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男子，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男子将女孩的表现看在眼里，他沉吟片刻，将手收回，转身将副驾驶座上的布包拿过来，从里边掏出一瓶水并拧开瓶盖之后，和着几片面包递了过去。 “饿了吧，来，喝点水，再吃点面包。” 女孩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依旧没有主动伸手过来拿。 男子眼眸一转，将递出去的东西收回来，顺手喝了一大口矿泉水，然后又狠狠咬了一大口面包，嘴里还发出砸吧砸吧的声音，那样子，吃得极为香甜。 看见男子的举动，女孩眼中的神色由警惕变成吃惊，接着又透出渴望，又吞咽了下口水，身子轻轻往笼子外挪动了些。 男子仿佛什么都没觉察到一样，仍旧吃得很香，直到手中的面包片全部吃完，瓶中水也只剩下一半的时候，才扭头看向女孩。 这个时候，女孩眼中的警惕之色大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失落和渴望。 男子的语气中含着笑意。 “小朋友，你也想吃吗？” 女孩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眼中的渴望之色越发明显。 男子摊摊手，做出一副很无奈的动作和表情。 “怎么办，我以为你不喜欢吃面包，刚才都吃光了。” 女孩闻言，失落地垂下眼眸，下手无意识的在肚子上来回抚摸。 “你若是主动从这两个笼子中出来，我就再给你点吃的，保证比刚才我吃的面包还要好吃。” 男子的声音从身前传来，女孩猛地抬头，就对上了那双温和带笑的眼睛，她下意识地张嘴说话，只是嘴巴动了几下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好久之前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了。 于是，眼里刚刚呈现的喜色一闪而逝，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男子注意到她的动作和表情，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他笑着等待女孩做出反应。 果然，女孩在他的注视下缓缓挪动身子，一分钟后，一个瘦削的小身子便从笼子中挪了出来。 男子说到做到，看她爬出来后，便转身又从布包里翻出一瓶矿泉水和几包饼干，拧开矿泉水瓶的盖子后，给女孩递了过去。 “先喝点水，解渴后再吃饼干。” 这次女孩没有拒绝，顺从地将水瓶接了过来，喝了两口之后，就眼巴巴地看着男子手中的饼干。 男子将饼干的包装袋撕开之后，才递了过去，温和地说道。 “慢慢吃，不够还有。” 饼干入手后，女孩就迫不期待地塞入嘴中，仿佛吃着无上的美味一般，吃得忘我。对于男子的话，她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等到女孩终于打起饱嗝的时候，车上的地上已经躺了好些个饼干包装袋。 吃饱喝足后的女孩比之前精神了不少，对男子的警惕之意又减少了些，男子伸手过去想摸一摸她的脑袋时，她只是轻轻地避开之后，随即又将头转了回来，看样子是同意让他摸自己的脑袋。 “小朋友，别怕，我不是坏人，一会儿我要带你去个地方，你乖乖听他们的话，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男子一边不怕脏地抚摸着女孩的脑袋，一边轻声说出自己的打算。 女孩闻言，抬头看向他，眼里除了激动和喜悦之外，还带着这个年纪所不该有的质疑与不安。 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明白她眼中的质疑及不安是为何而来，任谁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非人待遇之后，都不可能不会留下心理阴影，何况是这么年幼的孩子。 “别担心，我不是把你交给坏人，来接你的人是景茶（音）叔叔。” 男子话落，女孩的复杂神色总算消散了不少，嘴角也裂开了，看样子，“景茶（音）叔叔”这四个字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 对女孩的安抚完毕，男子又交代了几句，让女孩在座位上乖乖坐好之后，才坐回到驾驶位上。 车子再次启动，向市中心驶去。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开进了一家酒店地下车库的最角落位置。 停好车子，男子扭头安抚了女孩几句之后，便独自开门离开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两个酒店服务生打扮的人将车门打开，从里边抱出女孩，很快从车库消失。 当天晚上，女孩便被安排进了市中心医院，接受最详细的身体检查。 第二天，一对面容憔悴又激动的夫妻匆匆赶到病房，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孩之后，三人合抱在一起，泪如雨下…… 希婉颜感知到这里，便大致明白将女孩带出来的男子是什么身份了。 他应该是关方（音）派出的沃底（音），如今正潜伏在这个不知在筹划着什么项目的组织内部。 又将神识退回灿灿所在的那个房子，知道孩子至少半个月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之后，希婉颜便收回了超能感知力。 看来，这不是普通的guai卖案这么简单，连关方（音）都派出沃底（音），想必这个案件涉及的范围颇广，影响应该也极大，希婉颜觉得自己得好好琢磨一下该如何行动了。 “颜儿，在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应答。” 一道柔和的声音打破了希婉颜的沉思，她抬起头，刚好对上勤玉兰带笑的眼睛。 “妈，怎么了？” 希婉颜下意识地问道。 “还能怎么了，马上要吃饭了。”勤玉兰笑道，“你坐在这里发了这么久的呆，天色都暗下了，还没回过神来，是不是有什么想不通的问题？” 希婉颜点点头，正琢磨着是否要将这件事情告知家里人时，勤玉兰又道。 “想不通的问题吃过晚饭了再想，你爸杀了一只你小表舅送来的鸭子，今晚咱家吃干锅焖鸭和鸭肉汤。小十一早就等不及要开饭了。” 希婉颜闻言，抬头去找小十一，果然没再自己身边看到小家伙的身影，又闻到从厨房方向飘出来的香味，便知道这个大吃货肯定是被鸭肉的香味给馋到厨房去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再叙灵茶 再看看外边的天色，果然已经黑了。 左右自己就算这会儿想出什么办法，也不能马上行动，希婉颜便站来，配合着勤玉兰将饭桌摆好，又将碗筷拿出来，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以鸭肉为主打的晚餐。 吃饭过后，勤玉兰才有闲工夫查看从林家村带回来的布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发现了放在其中的半包茶叶。 她惊喜地将茶叶包拿在手里，看向希婉颜。 “颜儿，你瞧，这个是不是咱们中午那会儿喝过的那种茶叶？” 一旁的希士良和希逸文也随之看过来。 希士良问勤玉兰：“这是什么茶叶？看你这副表情，莫非这茶叶很贵重？” 勤玉兰没有回答希士良的话，而是仍旧将目光转向希婉颜。 希婉颜早就知道布袋里有半包茶叶，刚发现时，她还十分欣喜，但听到东林子君的解释之后，那股欣喜之情便淡而又淡了。 她点了点头：“妈，这确实是咱们中午喝的那种茶叶。” 勤玉兰闻言，脸上的欣喜之色更浓了。 希婉颜看着她那副表情，不清楚她是知道这茶叶的妙用，还是只是单纯地觉得茶叶泡的茶水好喝，于是问道。 “妈，您很喜欢这种茶叶吗？” 勤玉兰微愣，反问希婉颜。 “喜欢啊，你不喜欢吗？那会儿还是你提醒我这种茶叶好喝的。” 希婉颜自然点头，随后又问道。 “那您能说说喜欢它的原因吗？” “好喝呀。” 一句话脱口而出，勤玉兰回答得很理所当然，她不明白希婉颜为何要问得这么仔细，也懒得去纠结。 希婉颜打量了她片刻，继续问道。 “妈，除了好喝，您还能品出这茶与咱们平时喝的有什么不同吗？” 这下勤玉兰愣了，嘴里喃喃道：“什么不同？” 接着，她微微皱眉，似乎在回忆着喝茶那会儿的情形，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当时喝茶的时候，我除了觉得这茶水既解渴又甘醇之外，还觉得它的香气很特别，似乎跟以往闻到的茶香不一样……对了，有一点我不是很能确定，那茶水喝进肚子里之后，我感觉从肚子开始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向全身蔓延，比冬天里的太阳照在身上还舒服。 因为当时茶水还有点温热，而是那种感觉不是很长，所以我没这么留意。如今，你问起来，我才想到好像以往喝烫茶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颜儿，你说的不同是不是这个？” 听到勤玉兰的回答，希婉颜笑了，总算这种灵茶还能多多少少改善自家人的体质。 勤玉兰看见她只顾着笑，便忍不住催促道。 “你这孩子，有什么话就直说，笑什么呢。” 希婉颜忙回过神来，向勤玉兰及一直旁听得一脸茫然的希士良和希逸文解释这种灵茶的功效。 “这个呢，”她指着勤玉兰拿在手中的半包茶叶，笑着道：“是灵茶。” “灵茶？” 旁边的三人都露出疑惑的眼神。 “妹妹，什么是灵茶啊？是指很好喝的茶叶？” 希逸文率先发挥想象力为灵茶定性。 希婉颜摇头，也不再让家人到处乱猜。 “上次咱们吃过的那种巨蛋液，大家还记得吧？” 三人对视一眼，一致回复道。 “那是自然。” 紧接着，希士良福至心灵，不可置信地指着勤玉兰手中的东西。 “颜儿，你是说，是说这个，这个灵茶是和咱们吃过的那种巨蛋液一样的东西？” 希婉颜点点头，给自己父亲给力的脑电波运转能力点赞。 “爸，您果然是我爸，一猜一个准。” 说着，还别有深意地往刚刚急着给灵茶定性的希逸文瞥了一眼。 被希婉颜眼神奚落的希逸文哪有心思去想其他，此时他以及希士良夫妇都一脸震惊地看着那包茶叶。 勤玉兰拿着茶叶的那只手在发抖，语气也微颤。 “灵儿，你是说这种茶叶也能带给我们这种普通人莫大的造化？” 希婉颜点头，随即又摇头，稍稍更正了勤玉兰的说法。 “妈，这种茶叶确实能给普通人莫大的造化，起码能够清除人体质潜在的致病因子，甚至将已经存在的某些重病治愈，从而起到强身健体的功效。 但咱们家人之前已经吃过巨蛋液，各人的体能都有所提高，已经算不上是普通人了，所以，我估摸着咱家人就算是喝了这种茶叶泡的茶水，功效也不会太大。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这种灵茶跟巨蛋液有一个方面是相同的，都是只在第一次服用的时候有效，喝过第一次之后，第二次就对身体没有太大的功效了。 不同的一点是，咱们之前吃的巨蛋液好像对温度，也就是煮熟之后的热度似乎并没有什么要求，但灵茶却不一样，随着茶水温度的降低，水中蕴含的灵气，也就是能让人体吸收的养气就更少，也就是说，完全冷却的灵茶水已经不灵了。” 说到前半段的时候，希婉颜突然想起，当初他们煮巨蛋液炒饭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机会等它放凉，就将它吃光了。那几家拿着沾了巨蛋液的藤条回去之后，想必也是煮好后就立马吃的，也没有机会将它放凉。 所以，她还真不能确定巨蛋液的功效是否会受温度高低的影响。 其他人可不知道希婉颜在想什么，他们都在消化着希婉颜话里的意思。 过了半分钟左右，勤玉兰率先肉疼地说道。 “颜儿，我当时喝的茶水不是很烫，那，那是不是说功效已经减了呀。” 希婉颜回给她一个惋惜的眼神。 希士良一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忍不住开口道。 “那你当时怎么不让你妈别喝呢？” “我当时并没有了解这么多。” 希婉颜又给了希士良一个无奈的眼神，她当时确实有这个想法，但当时的她还不能完全确定这茶水的温度对其功效有影响，也不知道这种茶叶的功效只对第一次喝的人有效，所以不仅没有劝劝阻，反而主动催促玉兰喝下那半温的茶水。 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不幸就如前头所讲，所幸在于勤玉兰没有在等茶水完全冷却之后再喝。 勤玉兰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有些可惜，又有些庆幸地道。 “说来这也是命，没能全然吸收茶水中的养分，确实很可惜，不过回想起来，也是蛮庆幸的，当时多亏又颜儿提醒，要不然，我之前是打算等茶水凉了再喝的。如果那样的话，那我这会儿就真的要哭了。” 勤玉兰都能看得这么开，希士良也没有再过多纠结，而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颜儿，咱们上次刚见识了那个巨蛋液的神奇，如今又得到同样神奇的茶叶，这是不是说明，其实在咱们的生活中，这种神奇的东西是不是不少啊？” “还有，你刚才说之前没有了解这么多关于灵茶的信息，那你后来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第二百七十三章 父子品茶 希婉颜愣然地看着希士良，没想到他能注意到这些。 她想了片刻，决定还是将东林子君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毕竟除了自己，家里其他人并非修炼中人，有的时候，知道太多反而会徒惹麻烦。 她往小十一瞅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爸，小十一是咱们家的福猪，这点咱家人都清楚，不过有一点大家可能还不清楚，小十一自出生时起， 就带有上古传承的记忆，能够知晓过去的好多事情，关于灵茶叶的记载，我就是从它那里得知的。” 对于小十一的身份，希家人从最开始的半信半疑，到如今，已经是深信不疑，现在希婉颜拿它来说事，这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被拿出来顶缸的小十一抖了抖脑袋，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家的无良主人。 这个表情被希士良看了个正着，不过却领会错了其中的意思，认为那是赞同的表情，因而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接着又听希婉颜道。 “至于您说的第一个问题，这个，说实话，小十一和我都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这些东西在咱们这个世界出现的几率应该不高，一个已经极为罕见，再出现一个，那是巧合，咱们现在这样的情况，我觉得就是巧合。 而且，在此之前，如果我不说，根本就没人知道这种茶叶的功效，那些机缘巧合之下喝了这种茶叶所泡茶水的人，就算体能上有什么变化，也不太可能把这事情与一杯茶扯上关系。 据我了解，就连把茶叶送给我们的林家人都不清楚这些茶的来历呢。” 希婉颜说着，叹了一口气 “唉！说来也是命，他们第一次用这种茶叶泡茶喝的时候，竟然都是喝的凉茶，所以那种茶叶现在对他们已经无效了，不过，因为这种茶叶的口感确实比自制的好，而且林家人只习惯喝自家炒制的茶叶，所以这会儿他们都是灵茶叶所泡的茶水来待客呢，也不知道哪些人会因此走上一回大运。” 听到希婉颜的话，原本对于自个儿只喝到半温热茶水，多多少少还有些惋惜的勤玉兰一点也不觉得惋惜了，剩下来的满满都是庆幸。 与林家人那么悲催的境况相比，自己可不就是大幸了吗？ 虽然茶水入腹之后，她除了刚开始那会儿觉得舒坦之外，这会儿还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同，可她相信自己必然从那杯茶水中获得了好处，就算这好处再少，那也聊胜于无啊。 希逸文没注意勤玉兰的表情，他将炙热的目光从勤玉兰手中那包茶叶收回，眼巴巴地看向希婉颜。 “那，那妹妹，咱们，不是，我和爸是不是也可以用这种茶叶泡茶啊？” 希婉颜点头：“当然可以。” 随后又在希逸文激动得马上要烧水泡茶的时候，把他叫住了。 “这茶水有醒神的功效，哥，你若不想一个晚上都睡不着，那你就喝吧。” 希逸文紧急刹住脚步，回头便对上希婉颜戏谑的眼神，他懒得去领会其中的意思，颇为失望地道。 “那看来，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希士良拍了拍他的肩膀：“茶叶在家里放着，又不会自己长腿跑了，想什么时候喝还不是一下子的事，你急个什么劲。 再说，依颜儿话里的意思，这种灵茶估计对咱们家人起不了太大的效果，你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不过，咱们如今能有现在的造化，已经是极大的福气了。” 说着，悠悠一叹，语气颇为感慨。 希逸文显然很不赞同希士良的话，抬头反驳：“爸，蚊子再小也是肉，好事再少也不嫌多的。” 希士良懒得跟他再说：“行，你有理，我说不过你。” 希逸文忍不住嘀咕：“我本来就有理嘛。” “我说你这小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不是想念巴掌的滋味了？” 说着，希士良扬起一个巴掌。 希逸文一看，立马怂了：“爸，我错了，错了，您说的比我说的有理。” 希士良哼了一声：“欠收拾”，希逸文自然乖乖作鹌鹑状。 难得看见父子俩这么接地气的互动，希婉颜和勤玉兰看着有滋有味。 也不知道是最近家里日子过得舒坦了，还是怎么回事，家里的气氛比之前好上许多，原本希士良在家扮演的是严父的形象，而希逸文就算在外头再皮，回到家，只要有希士良在，绝对是一个对乖顺的孩子。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娃就没这么怂希士良了，还学会了顶嘴。 一家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才各自洗漱，准备休息。 直到这个时候，希婉颜才有心思琢磨关于灿灿的事情。 晚饭之前，希婉颜是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去解救包括灿灿在内的那些孩子，但晚饭过后，她静下心来再考虑，便觉得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既然那个组织已经被关方（音）盯上，那就说明关方（音）应该会采取措施解决那些孩子，这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样一来，似乎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这段时间，她只要偶尔感应一下灿灿那边的状况即可，如果无碍，她就不必出手，当然，如果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她该出手时，还是要出手的。 不管是灿灿，还是现在被关在笼子里的那些孩子，希婉颜都不忍心看到他们再次受到伤害。 所以，她还不能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她想过将这件事告诉孙志沉孙大老板，让他安排接下来的救援工作，但一方面，从灿灿的暗案子来说，这已经是跨省做按（音），孙大老板运作起来会比较麻烦；另一方面，现在关方（音）已经有所行动，孙大老板就算知情，恐怕也很有可能不会主动参和。 希婉颜沉思良久，还是没相处合适的解决方案。 只能暂且密切关注那边的情况，到时候再随机应变了。 第二天一大早，希婉颜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家里的其他人都起了，一股熟悉的茶香弥漫于空气当中。 希婉颜往堂屋瞅了一眼，果然看到希逸文真跟个二大爷一般坐在那儿喝茶，希士良手上也端着一杯茶叶几乎占了半个杯子的茶水。 “爸，这茶简直是绝世好茶啊！跟我以前喝过的都不一样，之前在奕呈哥家里的时候，孙爷爷也亲自泡茶给我们喝，那时候我就觉得他们家的茶确实比咱家的好喝一些，可跟咱家今天喝的相比，那简直就是山顶与谷底的区别啊，那差别太大了……” “要不然怎么说是灵茶呢，你别喝得那么急，慢慢品，那种感觉更舒服，还有，咱今天泡的茶叶有些多了，一会儿多冲泡几次，要不然就浪费了。” “知道了，爸，不过这哪算多啊，我觉得一点都不多，再多放点才好呢，这种茶叶又不像其他的茶叶，放多了会苦，放多点才是那个多，多什么来着，哦，多多益善。”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有客来访 “就你小子鬼主意多。” “爸，这不叫鬼主意，这叫聪明机智，懂不？” “我不懂，就你懂得最多。” “那是当……那还是爸您懂得更多，呵呵。” …… 父子间的对话不断从里头传出来，希婉颜笑着摇了摇头，难得他们这么大清早地品茶，看来不仅是希逸文，恐怕就连希士良这一夜也早盼着天亮吧。 洗漱完毕，希婉颜用过早餐之后，希逸文那边也喝得差不多了，兄妹俩便相携着上学去了。 家里只剩下希士良夫妇。 当然，还有一只沉睡中美梦中不可自拔的小十一，暂且不提。 勤玉兰一边收拾着希逸文喝剩的茶叶渣，一边对希士良道。 “良子，这两天我想回趟娘家。” 希士良闻言，从杯盏中抬眸。 “嗯，岳父年纪大了，是应该经常回去走走，需要我一起回吗？” 勤玉兰摇头。 “不用，你要忙村里的事情，我走了，也要人在家里照看孩子的饭食，你前阵子也刚回去拜年不久，这次你就别回了。不过……” 说着，勤玉兰有些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咱们都老夫老妻了，你有什么说什么便是。” 希士良对勤玉兰的举动有些不解。 勤玉兰一咬牙，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不过，这次我打算给我爸他们带些茶叶。” 希士良恍然，这才明白妻子刚才纠结的原因，他笑了笑，道。 “这是应该的，按说，早些时候，就去年巨蛋液那会儿，咱们就应该给岳父那边送些，就算不是咱们一家五口吃的那种蛋炒饭，后头那几条藤条也应该给他们送两根，只是，当时疏忽了。” 希士良口中的“一家五口”自然是指包括小十一在内的一家五口，由此可见，小十一的家庭地位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认可。 勤玉兰很想说，当时她并没有疏忽，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太过神奇，担心巨蛋液的事情传得太广，对自家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所以才没有提。 就因为如此，春节那会儿回娘家拜年的时候，勤玉兰的老父亲还偷偷问她，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神奇藤条”是不是真的从他们家传出去的，有没有这样一回事？ 从老父亲的言语中，勤玉兰不难感应到，老父亲是希望她能够帮衬一下家里的。 后来在集镇上碰到自己的妹妹勤玉梅时，对方也问了类似的话，搞得她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只是这会儿，她还不知该不该说出自己当时的想法和后头的经历，就听希士良接着道。 “这会儿得了这种灵茶，也算给了咱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就看着带些回去吧。不过，也给咱们家留点，我估摸着这些灵茶，颜儿估计还有别的用处。” 勤玉兰点头，她自然不会将家里的所有灵茶叶都带有，而且这件事情，她不打算瞒着家里的两个孩子，特别是希婉颜。 夫妻俩基本敲定过两天回娘家的事情之后，勤玉兰便到菜地里施肥去了，希士良则到田间查看稻苗的生长情况。 等到夫妻二人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自家门前的石墩上坐着两个陌生男子。 看见他们往这边走来，两人忙站了起来，迎上前两步。 “请问小毅他表伯、表婶吗？” 希士良夫妇闻言一愣，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还会希士良率先问道。 “你们说的小毅是？” 两人中个子较高的那个忙回道。 “自然是林家村林为相的儿子林小毅。我们都是林家村的村民，我叫大杉，他叫新仔。” 希士良和勤玉兰这才恍然，原来是林家村那边的人啊。 勤玉兰昨天才从林家村回来，听到这两人的来处，首先想到的便是昨日溺水后被希婉救回来的小表侄。 “那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小毅那孩子出了什么事？” 两人闻言，赶忙摇头，还是大杉说道。 “没有，没有，小毅挺好的，自从昨天小神医把他救醒后，就已有大好了，听说吃了您家给开的药，更是好得不得了，跟平时没啥两样，不，比平时更两样，哎，也不是，总之，就是好了很多。” 大杉这话带着一种莫名的喜感，希士良夫妇眼里都忍不住露出笑意。 虽然希士良已经知道昨天在林家村发生的事情，也知道自己闺女被林家村村民封了一个“小神医”的名号，当时他心里就觉得很欣慰和喜悦，如今亲耳听到别人这么称呼自己闺女，那种感觉实在舒畅得不得了。 他看向正为自己嘴拙而懊恼不已狂抓头的大杉和一旁只笑不说话的新仔道。 “那你们今天这是？” 大杉推了一把新仔，把话语权交给他。 新仔向前，朝着希士良夫妇点头，才说道。 “我们是来找小神医看病的。” “看病？” 希士良夫妇又对视了一眼，彼此间闪过了然，勤玉兰朝两人点了点头之后，便上前开门。 希士良则给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是来看病的，那请到屋里坐下再说吧。” 大杉和新仔没有犹豫，跨步向前，正欲走进屋去，身后便传来一阵刹车的声音。 “嗤~” 几人转身，便看见一辆小汽车停在了他们跟前。 很快，一个打扮得颇为得体的人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一看来人，希士良便让勤玉兰先把大杉两人领进屋，他则快步迎了上去，嘴里热情地道。 “小吴兄弟，你这么来了？” 这个被称为“小吴兄弟”的不是别人，正是孙志沉家的司机之一。 看见希士良迎了上来，他也露出了笑容，跟希士良握手寒暄了几句。 “士良大哥，一段时间不见，你可还好啊？” 对于这个问题，希士良自然连连点头。 “好好好，自然好！” 说着，又热情地将人引进屋。 “你大老远地来一趟不容易，先进屋喝杯茶吧。” 小吴笑着点点头，随后又转身从车上搬下来不少东西。 “小吴，你这是干嘛呀？” 希士良对他的举动表示很不理解，他自然不会认为这些东西是小吴自己拿给自家的，小吴代表的是谁，他心里很清楚。 可正因为清楚，他才更想不明白，这些东西难道都是省里的那位大老板送给他们的？ 因为前段时间的接触，他们家虽然跟孙家有了些许交情，可在希士良看来，这还远远达不到可以随便送礼的程度。 记得当初孙奕呈哥几个到他们家体验乡土气息生活那会儿，他和勤玉兰要给他们塞些自家种的土特产回去，孙奕呈还顾虑颇多地拒绝了绝大部分，最后还是在他的劝说直线，带走了几个馍馍。 所以，现在这又闹的是哪出？ 小吴看着希士良呆愣的眼神，忍不住笑道。 “士良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被我吓到了呢，我小吴有这么恐怖吗？” 希士良心里想着，可不就是给吓着了吗，不过不是被你吓着，而是被这阵势给吓着了，他指着地上那几包过于显眼的箱子，问道。 第二百七十五章 礼尚往来 “小吴啊，你这是在干什么，送来这么多东西，孙老爷子和叔记（音）他们知道吗？” 小吴笑得很自然，用玩味性的语气回答道。 “士良大哥，看你说的，只有孙叔记（音）才能给你家送东西吗，就不兴我小吴送上一回？” 希士良闻言呆愣，语气更是惊奇。 “你，你是说这些东西是你送的？” 这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被小吴看在眼里，他忍不住笑出声。 “士良大哥，你这样说我可就伤心了，难道我就没这个能力送大哥点东西吗？” 希士良哪敢有这样的心思，就算真的有，也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不，不是，我，小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你懂的。” 小吴这人不错，他们之前来回省城的时候，都是由他和另外一名司机接送的，只是就算如此，他与自家的交情还远不到能够送来这么多礼物的程度。 这是实情，但希士良不可能实话实说，否则就太伤人心了，希士良结巴着，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只能寄希望于小吴能够懂得自己的意思。 小吴看着希士良的模样，也歇了捉弄他的心思，解释道。 “好了，士良大哥，你不必多想，老实收着就是，这些不是孙叔记（音）送的，也不是孙老爷子送的，当然更不可能是我这个小司机送的，送这份礼物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孙老爷子的女儿，也就是孙叔记（音）的妹妹孙美樱女士。” 听到小吴的解释，希士良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不是他想的那样就好，可随即又想到这个送礼的人，就更加想不通了。 “小吴，这个孙，孙女士为何给我们家送这么些东西啊？” 要知道，他们家人除了知道孙家有这么一号人，也知道对方便是秦时全的妻子之外，连她的面都没见过，更不用说认识了。 小吴和干脆地摇摇头。 “我也只是个听命行事的司机而已，这几天孙女士回来看望老爷子，随后安排我来给你们送东西，我就来了，原因为何，他们没说，我自然不清楚。” 小吴的话说得很实在，他确实只是一名听主家人安排的司机而已，主家不解释，他也不能主动过问。 就当希士良以为事情就这么无头绪的时候，小吴又继续道。 “不过，临出门的时候，孙老爷子倒是让我带了几句话。” 希士良条件反射般地问道。 “什么话？” 想到临出门时孙老爷子交代的话，小吴面色有些囧。 “呃……老爷子说，如果你们觉得不好意思收下这些礼物，可以那个，可以多做点上次那种馍馍作为回礼，呃，当然，你们家里如果有多余的那些什么个土特产，也可以给我捎带上那么一些。” 老爷子的话，他想了一路，实在想不明白他老人家为何会提到这么一件事，不就是几个乡下的馍馍和地里产的粗粮吗，有什么好稀罕的。 希士良闻言又是一愣，嘴里喃喃地重复着“馍馍”二字，也搞不清楚孙老爷子为什么会让小吴给带了这么几句话，难不成是觉得自家人不好收下送来的这些东西，所以就让自家随便回点小礼物，也就是所谓的礼尚往来，是这样吗？ 当然，现在不是他考虑这些的时候，东西已经搬下车了，小吴又这么大老远地送来，自家如果不收下的话，未免不妥。 “那行，小吴，我一会儿就让颜儿妈给准备做馍馍，难得孙老爷子喜欢乡下的这么点吃食，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走，咱们进屋聊。” 说着，便和小吴一道将东西搬进屋里。 家里只有一个待客的堂屋，所以不可避免地，屋内两个前来求医的人便和小吴碰上了。 “这，这是……” 看着穿着得体的小吴和希士良搬着几个大箱子走进来，大杉和新仔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知该如何打招呼。 不提穿着，看看人家怀里和希士良怀里抱着的那些东西，再想想自己那空荡荡的手，两人都感觉面色烧得慌。 希士良以为两人是怕生，安抚性地对他们笑了笑，随后给双方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小吴，这两位是来找我家颜儿看病的老乡，和你前后脚到的家里；两位老乡，这位是我家的一位朋友，特意从省城来看望我们的。” 双方互相打了个招呼，勤玉兰便给他们上茶。 只是，这一坐下来，场面就有些尴尬了，大杉和新仔虽然坐着，但总觉得哪哪都不舒服，怪不自在的。 小吴还好，到底是见识过大场面的，神情自在地坐着跟希士良聊天，希士良出去跟勤玉兰交待准备馍馍和午饭的时候，小吴还跟林家村的这两人聊了几句，主要是聊希婉颜的事情。 小吴自然也是知道希婉颜心怀医术的，而且水平还不低，所以希婉颜应该算是三人之间的共同话题了。 这话题选得好，双方之间聊得还算愉快，只是，到底经历悬殊，大杉和新仔多少还是有些放不开。 另一边，希士良将孙老爷子的话告诉勤玉兰，让她赶紧着手准备做馍馍时，让他奇怪的是，原本与自己一样，对孙家送来了这么些东西表示震惊的勤玉兰却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 “兰儿，你知道这其中的关翘？” 勤玉兰看了看自己丈夫那副摸不着头脑的表情，便将上次自己做馍馍时，希婉颜往里头加了些料的事情跟他说了。 希士良这才明白了其中因由。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上次一直暗示我让孙奕呈几个把馍馍给带上，这么一来，就解释得通了。” 虽然不知道那种馍馍的具体功效，但希婉颜出品必属精品，孙家人肯定是尝到那种馍馍的好处，这才有了小吴走的这一趟。 “那行，你先把糯米给泡上，一会儿我拿去王家磨粉，等颜儿放学回来了，让她再往米浆了加点上次的那个东西，咱们这次多做几个馍馍，你回去看望岳父的时候，也给带上些。” 勤玉兰点头，不过面露难色。 “怎么了？” 希士良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问道。 “这个馍馍要说做起来也简单，但还要一定的时间，不说糯米泡软了需要时间，这包馍馍、蒸煮也是需要时间的。” 勤玉兰解释着。 希士良眉头微皱。 “这得需要多长的时间？” 不怪希士良问这个问题，往常他虽然会做些家务，但做馍馍这种活，他是从来都没碰过的，平时也很少关注制作的工序和流程，这会儿还真不清楚做个馍馍到底需要花费多长的时间。 勤玉兰自然知道自己丈夫对这种事情不了解。 “往常泡糯米都要一夜，现在我就算用开水来泡，水温凉了又换开水，来来回回至少也要两三个小时，除此之外，包、煮馍馍怎么地也要一两个小时。” 第二百七十六章 治病章程 对了，我一会儿去四娘那儿看看，如果她能过来帮我包馍馍，时间可以缩短些，只是等到馍馍煮好，都要到下午四五点了，那个时候，小吴再回省城的话，得很晚才能回到孙家了。 希士良算了算，确实如此，等到馍馍出炉，小吴就只能赶夜路回省城了，这样也不知妥不妥。 “这样吧，我先去跟小吴说说，看看他怎么回复，他如果愿意等，你就赶紧把糯米泡上，对了，家里的糯米够不够，不够我马上拿去碾。” 勤玉兰回想了一下，答道。 “上次做的时候，还剩了点，大概有三斤左右的样子，应该能做二十来个馍馍。” 希士良眉头微皱：“我先看看小吴的回复，如果确定要做，一会儿我再去多碾些，三斤不够。” 勤玉兰也觉得三斤的分量不够，听到希士良的安排后，也跟着点头，并催促他道。 “那你快去问问，我现在就去烧热水。” 勤玉兰打算的是，就算这个热水不用来泡糯米，她还可以用到别的地方，反正不会浪费。 这么考虑着，她便转身走进厨房。 希士良往堂屋走的路上，碰到了新仔，看样子，似乎是在等他或者勤玉兰。 果然，看见希士良，他便快步迎了上来。 “小毅他表伯，我和大杉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您家今天有贵客登门，所以这次打扰您家接待贵客了。” 新仔说得很客气，希士良却满不在乎地回复道。 “诶，别这么说，新，你是叫新仔吧，上门即是客，你们今天能登我家的人，就说明你们信任并认可我家颜儿的医术水平，都是我们家的贵客，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说法。 不过，你们今天确实来的不是时候，这个时间点，我家颜儿还在学校上学呢，你们要见她，还得等到放学的时候。” 新仔似乎没考虑过这种情况，闻言一愣，他还以为有如此本事的小神医不用上学了呢。 他的这道心声如果被希婉颜听见，恐怕希婉颜会将他引为忘年异性知己了。 这个时候的新仔可不管希婉颜会怎么想，他摸摸自己的脑袋，道。 “啊？这样啊，那……那是我们考虑不周，要不今天我们先回去，过两天再来吧。” 对于新仔的提议，希士良觉得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你们这来都来了，现在孩子也快放学，要不等颜儿给你们看诊过、开药过后，再回去也不迟。” 新仔又被希士良这话说得一愣，忍不住道。 “不是，小毅他表伯，您可能误会了，要看的病人不是我和大杉，是我们的家人，我们这一趟来是想请小神医到家里看病的。” 听到新仔两人原本的打算，希士良眉头微皱，问道。 “你们家人病得很重？” 新仔很老实地摇头，正想将自家人和大杉家的病人跟希士良说清楚，希士良已经再次问道。 “那是无法行走，不能出门？” 新仔又是摇头，还想解释点什么，又被希士良给抢了先。 “林家村兄弟，不是我们摆架子，实在是我家颜儿年幼，不便出行，而且还要上学，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在路上，所以，除非家中病人病得很重，所以我们一般是不出诊的。” 希士良说得很清楚明确，他们前段时间确实已经做出了个治病章程，除非必要，希婉颜星期一到星期五是不看诊的，而且就算到了周末，她也不会初诊。 除此之外，每天接诊的人数也是有限。这一点希士良没打算跟对面的新仔提起，主要是考虑到希婉颜目前的名气还没有完全打出去，来看病的人屈指可数，所以关于人数的限制，还是等病人多了再说也不迟。 听懂了希士良的话，新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道。 “这样啊，都是我们考虑不周，那您看看小神医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和大杉把家人带过来。” 希士良很自然地将他们之前制定的章程给新仔介绍了主体部分，随后便道。 “这样吧，你们周末的时候再来，那时候再让颜儿给你们的家人看看。”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新仔自然不可能再勉强。 “那行，小毅他表伯，我和大杉就不叨扰了，我们这就回去。” 希士良没想到他这么干脆，于是劝道。 “不急，这都到饭点了，要不你们吃过饭了再回去吧。” 新仔往堂屋看了一眼，忙不低地摇头摆手。 “不用不用，我们回去吃就行，您就不必客气了。” 既然对方已经这么说，希士良也不再劝说，痛快地道。 “好吧，那咱们周末再见。” 新仔一边往堂屋正跟小吴聊着的大杉招手，一边回道。 “是是，周末我们肯定过来。” 将两人送出门之后，希士良才回到堂屋跟小吴商量做馍馍的事情。 小吴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会在希家待一段时间，在听到希士良的话之后，满不在乎地道。 “没关系，士良大哥，我这车子又不是瞎的，有车灯亮着呢，走夜路对我来说很正常，你们尽管做就是。” 说着，看到希士良眼中的狐疑之色，他便笑着道。 “我的一个朋友家里是卖包子、馍馍之类的，平时交谈的时候，也知道一些馍馍的制作工序，所以我对之所这类吃食的时间有些了解。” 希士良眼中闪过了然之色，便不再拖延，对小吴道。 “嗯，那小吴您先坐着，喝喝茶，也可以到外边随处走走，我去跟颜儿妈说一下，让她赶紧准备。我也去多碾些糯米，好多做点给你带回去。” 小吴端起茶杯，不在意地摆摆手。 “去吧去吧，不用陪我。” 得了准信，希士良夫妇就忙开了，希士良提了一大袋稻谷往村口的碾米坊而去，勤玉兰则匆匆赶到王四娘家，请她下午有空时，到家里帮忙。 很幸运，夫妻俩这一路都很顺利，当希婉颜兄妹俩放学回家的时候，希士良夫妇已经各自做好了自己的事情，正忙着准备午饭。 而小吴则站院子里坐着，感受这初春的乡土气息。 “小吴叔叔，您怎么来了？” “小吴叔叔。” 兄妹俩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院中的小吴，希逸文忍不住问出声，希婉颜也跟在后头打了个招呼。 小吴看到从外头走来的兄妹俩，脸上露出了笑容，也对着他们打招呼道。 “逸文、颜儿，你们放学了。” 希婉颜兄妹点头，仍旧疑惑地看着他。 小吴笑笑，指了指堂屋，道。 “奕呈的姑姑让我给你们带些东西。” 希婉颜和希逸文闻言，表情一愣。 “奕呈哥的姑姑？” 和希士良一样，两人并不认识孙奕呈的姑姑，可小吴的话和做的事情，怎么感觉这个姑姑跟自家人很熟识呢。 希逸文最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小吴叔叔，奕呈哥的姑姑是那个在国外的姑姑吗？她回国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无上馍馍 小吴笑着点头，解释道：“是的，就是那位，奕呈也只有这么一个姑姑。她前阵子就回国了，这几天都在家里陪老爷子。” 希逸文也点头，奕呈哥只有一个姑姑的事情他清楚，刚才之所以这么问，不过为接下来的问题提供做个铺垫罢了。 “可是，小吴叔叔，我们又不认识这个姑姑，她为什么要让您给我家带东西呢？” 听到希逸文的话，小吴心里暗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刚才希士良可不就是问了同样的问题。 他正想用同样的理由回复这个问题，就听希逸文自顾自地道。 “是不是奕呈哥的姑姑知道是我们家治好了孙爷爷的病，特别感激我们，所以才让您来的？” 小吴挑眉，沉吟了片刻，点头道。 “嗯，你说的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 希逸文对这个答复显然不是很满意，追着问道。 “小吴叔叔，这难道不就是其中的原因吗，怎么还是可能的，难道您也不知道原因？” 小吴摇头，将他之前回复希士良的说辞给复述了一遍。 希逸文没有获得确切的答复，还想再追问，希婉颜拉了他一把，让他别再没完没了地问下去之后，就转移了话题，跟小吴聊起其他的话题。 期间，希逸文想到堂屋看看小吴都带了什么东西，被觉察到他的意图的希婉颜给制止住了。 勤玉兰跟他们说过，客人还在的时候，当着他们的面翻看带来的东西是不礼貌的行为，此时小吴虽然不再堂屋坐着，可人就算坐在院子里，也能一目了然地看到堂屋里的动静。 希逸文撇撇嘴，只能留下来继续跟小吴聊着。 用过午饭之后，希士良安排小吴到希逸文的房间午休，他们一家则准备包馍馍的一应物件。 等到希婉颜兄妹俩再次去上学的时候，勤玉兰的糯米总算泡得差不多了。 夫妻俩一人担着两个空桶，一人担着一担泡软的糯米往村里的磨坊而去。 一路上碰到了不少村民，大家都对夫妻俩这么隆重且大规模的磨米表示很好奇，纷纷上来询问。 对此，希士良夫妇只回之以淡笑，说是打点糯米粉在家放着，以备需要的时候能够直接取用。 这样的答复，不管问的人信不信，反正一路来回，夫妻俩就是这么回复别人的咨询的。 将近两点半的时候，满满的一担糯米粉总算放在了希家的厨房里。 小吴看到这两大桶糯米粉，眼睛瞪着老大。 “士良大哥、大嫂子，你们这是磨了多少啊，不会打算全做了吧？” 他完全是被眼前这阵仗给吓到了，暗想着，自己今天不会要带着上百，甚至几百个馍馍回去吧，这希家的人也太太实在了！可孙家人哪能消化得了这么多啊。 希士良夫妇被他的表情和语气给逗笑了，稍后，勤玉兰才解释道。 “没呢，今天时间有限，包不了那么多，我只打算包上百八十个。” 然后，在小吴还没发出百八十个已经很多的感叹之前，她又继续道。 “当然，这不是全部给你带回去的，太多了带回去也吃不完，不吃会坏的。孙家虽然有冰箱，也许可以多放一段时间，但吃多了也是会腻的，所以，这次我们打算给你带五十个回去。” 如果小吴事先没有受到这两大桶糯米粉的刺激，也没听到勤玉兰说要包上百个馍馍的话，他肯定会觉得五十个已经够多了。 当这会儿经过前后一对比，他便觉得五十个不算多，刚刚好。 “嗯，五十个，挺好挺好。” 勤玉兰笑笑，便提过早就准备好的半桶水，开始着手和糯米粉。 这半桶水里，不消说，里头已经被希婉颜加了料。当然，这是一件希家人知，而包括小吴在内的其他人所不知的事情。 希士良虽然不会做馍馍，但他力气大，也跟着勤玉兰和起糯米饭。 等到王四娘算了个大概的时间，来到希家的时候，夫妻俩已经各自和好了两团生团子。 于是，接下来的分工就比较明确了，主要是希士良和糯米粉，勤玉兰和王四娘包馍馍，期间，希士良空闲的时候，还将蒸锅烧热，每做好二十来个馍馍就上锅蒸一次。 小吴虽然只是个司机，但到底从小生活在城里，对眼前的活计根部插不上手，只能坐在一旁，一边看着他们忙活，一边聊着天。 饶是三人连轴转地忙着，第三笼馍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第一锅馍馍刚出炉的时候，希士良夫妇让小吴趁热尝了一口。 小吴抵不过这两人的热情，拿起一个馍馍，顺嘴就咬下一口。 这一口，便让他激动得无以复加，完全颠覆了他原本的看法，这哪是什么平淡无奇，甚至还有些颜值不在线的丑馍馍啊，这，这分明就是被质朴外表包裹着的无上美味啊！ 说是美味，小吴都觉得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感觉，他分明感觉到原本因为长时间开车，饮食不规律而一直不怎么舒服的胃部被一股暖洋洋的热流包裹着，不仅如此，这股热流还向周身蔓延，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之感。 这是小吴三十多年的岁月中所不曾感受过的。 “士良大哥、大嫂子，你们这个馍馍，这个馍馍实在是太说服了！” 身上舒服的感觉那么明显，所以小吴在表达对这个馍馍的观点时没有用什么美味、好吃之类的字眼，而是说出了最直观的感受。 这个时候，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孙老爷子让他给带上那几句话了，感情他老人是慧眼识珠啊！ 对于小吴的反应，前来帮工的王四娘不清楚，希士良夫妇确实心下了然，不过他们只是笑了笑，告诉小吴，如果喜欢吃，就多吃几个。 然后，小吴在无比激动及感动的情况之下，整整吃掉了七个馍馍，胃里实在撑不下去了，这才停止狂吃模式。 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吃了多少个馍馍之后，小吴不由得脸红了，一边打着嗝，一边不好意思地道。 “不瞒您几位，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馍馍，嗝~这，一不小心就吃多了，嗝~” 希士良夫妇和王四娘都没有露出笑话他的神色，希士良还说道。 “既然你喜欢吃，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我们也给你带些回去。” 小吴心中一喜，赶忙道谢，不过他这嗝打着有些频繁，勤玉兰赶忙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暂时别说话。 因为要加上送给小吴的馍馍，外加他吃到的那几个，三笼的量还不够，所以，知道第四笼馍馍出锅之后，小吴才准备启程回省城。 等到他离开的时候，车上不仅带上了希家带给孙家的五十个馍馍和两袋子红薯芋头等土特产，还有十五个专门送给他的馍馍。 小吴这一趟也算来得快，去得也爽。 第二百七十八章 馍馍到家 小吴离开后，勤玉兰等人继续将剩下的馍馍包好下锅蒸，这下子，因为出现小吴这么一个意外，勤玉兰本来计划着给小吴带走五十个，剩下的加上已经吃掉了的，怎么着也能剩个三十多了，她到时候给家里留几个，再带二三十个回娘家，应该就差不多了。 可现在看来，估计是行不通了，这会儿只剩下不到三十个而已，家里孩子放学了要吃，也不能让帮了一个下午忙的王四娘空手而归，所以，剩下的这些实在是不够了。 看了看桶里还剩下的水和剩下不少的糯米粉，她跟希士良商量，再多蒸了两笼馍馍，才算做罢。 等到最后一笼馍馍下锅，王四娘也起身告辞了，临走时，勤玉兰还给她拿了十个，让她带回去给家人尝尝味儿。 至于剩下的这些，希士良夫妇和放学回来的希婉颜兄妹吃了几个，这样，零零总总剩下的馍馍也就将近四十个了。 勤玉兰将准备带回娘家的三十个馍馍拿出来，另外放好之后，才对着希婉颜道。 “颜儿，妈明天打算回趟你外公家，把这些馍馍也带回去，还有，那种灵茶，妈也打算带上一些，上次的那种巨蛋液你们外公和舅舅他们没有享到咱家的福，所以这次，妈打算让你外公他们也尝尝这种茶。” 勤玉兰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希婉颜的神态。 也不知道是希婉颜这大半年来沉稳的表现，还是其他，勤玉兰现在已经习惯于在行事之前先询问一下这个闺女的意见。 希婉颜对此，自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她点头，随后跟着建议道。 “妈，要不您回到外公家，等家里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的时候，直接把茶叶泡好了，让大家都趁热喝吧，免得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如果发生我小婶婶家那样的情况，可就不好了。 而且这灵茶本就不多，万一到时候，大舅妈和二舅妈也想带点回她们的娘家，那根本就不够分的。 还有，您不是说小姨也曾经为年前那件事找过您吧，要不您也给她带上一点，免得她又来找您。” 勤玉兰对希婉颜的建议很是赞同，点头道， “我回去之后，如果家里没有外人，我就给你外公他们都泡上，当场看着他们喝下。你两个舅妈虽然人不错，但这点茶叶确实不够分来分去的。 至于你小姨那份，我看找个时间去她家走走，给她送过去。” 其实，希婉颜很想跟勤玉兰建议让她外公或者舅舅转交给小姨就行了，但想想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随即又补充道。 “对了，妈，泡茶的时候，您就别把灵茶的事情说出来的，随便找个借口让外公他们喝下去就是了，这点，对您来说，应该不难吧。” 虽然说，这种灵茶的功效没有之前的巨蛋液那么立竿见影，但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无价之宝。 希婉颜敢保证，如果她外公家那边的人知道了这些茶叶的功效，甭管刚开始是只有一两个人知道，还是去哪家人都知道，关于这种茶叶的秘密肯定就要公诸于众了。 随之而来的，自家肯定又会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不停地应对并打发络绎不绝上门求药的人。 希婉颜可不想类似“神奇藤条”的事件再次在自家上演，所以才这么提醒勤玉兰。 勤玉兰稍稍愣了一下，随后便明白希婉颜的顾虑所在。 “行，妈知道了，到时候我就说这个茶叶是你师父他老人家春节过年托人送来的养生茶，喝了对大人小孩都好，你外公、舅舅舅妈他们肯定不会怀疑的。 你小姨那边，我也这么说。” 养生茶确实是个不错的借口，虽然农村的人没有城里人那么注重养生，但是究其原因，还是没有条件、没有物资罢了，如果勤玉兰这么说，希婉颜外公家的人肯定会相信的。 知道勤玉兰已经有了准备，希婉颜也不再多说。 勤玉兰也转回厨房，收拾清洗做馍馍时弄脏的物件。 一通忙下来，夜色又降临了。 夜晚将近九点钟的时候，小吴才将车开到孙家。 原本可以更快一些回来的，但进城之后，恰逢他行走的那条路堵车，车子一步一挪地在那个堵车地段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开到畅通的地段。 此时，孙老爷子已经睡了，孙志沉夫妇和孙美樱正坐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聊着天。 听到外头汽车的声音，屋里人都知道是小吴回来了。 王芳从窗户往外看，果然看到从车上走下来的小吴。 下车后，他又从车子后座提下了两袋东西。 王芳想起孙老爷子临睡前说的话，对屋里的人招呼一声，自己便率先走了出去，屋内的孙志沉没动，倒是孙美樱跟着大嫂走了出去。 “小吴，回来了。” 离小吴还有五步远的时候，王芳率先对着背向自己从车上搬东西的小吴说道。 小吴闻言，立马扭转身子，站直身躯，回道。 “王听长（音），我回来了。”说着，指了指车里，又指了指地上的那几带东西，对勤玉兰道：“孙总让我送过去的东西，希家那边已经收到了，这些是他们让我带回来的，按照老爷子给带的话，带了馍馍和红薯芋头等土特产，其中馍馍一共有五十个。” 小吴特意提到了馍馍的数量。 小吴把馍馍的数量咬得特别清，抬头便看到王芳意料中的呆愣之色，随即又转愣为喜，她指着车上那两袋与地上这些明显不一样的袋子问道。 “这里头装的就是五十个馍馍吗？” 小吴点头，打算将那两袋连着自己的那一袋馍馍提下来。 不过，平时雍容华贵、端庄稳重的王芳没了往日的矜持，一个健步便冲到车门边，正打算利索地将车上的东西提下来，无意中发现除了两袋比较大的馍馍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小袋子，从透明的袋子中透出来的形状的色泽看，应该也是馍馍。 她转身，指着那个小袋子问道。 “小吴，这也是五十个馍馍中的一部分？” 这会儿的小吴有些尴尬，从王芳听到车上这两个袋子装的都是馍馍之后的反应，不难看出，她对希家做的这些馍馍是极为稀罕的。 面对这种情况，如果是平时，小吴可能会直接顺着王芳的话点头，但他已经尝过这些馍馍的味道，知道这可能是连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好东西，便咬咬牙，回道。 “不是，这，这个小袋子里头的馍馍是希家大哥和嫂子让我给带着的。” 这句话，表达的意思不是很清楚，但王芳本就不是思想简单的人，再结合小吴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便明白了。 “这是希家送给你的吧？” 小吴点头，但不敢抬头看王芳，三十几岁的人了，但面对这种情况时，还是会有点囧。 第二百七十九章 娘家碰面 王芳被他的模样给逗笑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你这模样，我不过就问问，是你的就是你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会抢你的。对了，这馍馍可是好东西，你一会儿记着拿回去给家里人都尝尝。” 小吴抬起头，眼里透出喜悦之色，连连点头。他刚才还以这袋馍馍会与自己无缘呢，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不怪他这么想，实在是王芳刚才问那袋小的里头装的是不是五十个馍馍的一部分时，那个眼神和语气带着的是满满的笃定，似乎已经认定了那也是她家的，所以小吴误会了其中的意思，也是情有可原的。 站在两人身后的孙美樱把这两人的话都听了进去，连表情都观察得一清二楚。 只是这越是清楚，她就越搞不清状况，她上前，站在王芳跟前。 “大嫂，这就是爸说的那个馍馍？” 看到王芳点头之后，她又不解地继续问道。 “这些馍馍有什么稀奇的吗，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看重它？” 孙美樱说着，眼神还看向小吴，她口中的“你们”显然是包括小吴在内的。 小吴接收到她的眼神，刚想回应，便听王芳道。 “稀不稀罕，有什么稀罕，你等会儿尝尝就知道了。” 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之后，才继续道。 “反正这会儿天色还不算晚，一会儿咱们蒸几个，大家一起吃。” 说着，便催着小吴赶紧回家。 小吴指着地上的两大袋土特产道。 “王听长（音），我还是给您把这些东西搬进去了再回去吧。” 着急着回去蒸馍馍的王芳这才反应过来，受先入为主想法的影响，她下意识地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到两袋馍馍身上，倒是差点把地上的两袋东西给忘了。 “那小吴，就麻烦你先把这两袋东西搬进去吧。”说着，还笑着对孙美樱感叹道：“这希家人倒是实诚，你让人给他们家送了一车东西，他们还按分量原原本本送回来了。” 孙美樱闻言，也是一笑，这会儿她对希家人的兴趣更深了。 希逸文猜的没错，之所以让小吴给希家送了这么一车东西，原因之一是为了感谢希婉颜治好了老爷子的多年顽疾。 除此之外，她从国外回来时，首先见了自己的丈夫秦时全，还从他口中得知了关于希婉颜，乃至希家的更多事情，知道希婉颜不仅治好了老爷子的顽疾，还把秦时全的老毛病给治好了。 这两个消息不管是哪一个，对于孙美樱而言，绝对都是大大的好消息，当她还在为这两件事情高兴不已时，秦时全又递给了她一个瓶子，据说里头的药液对身体有莫大的好处。 孙美樱当时就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高兴得都快尖叫了。 对于丈夫的话，孙美樱是完全信任的，秦时全让她将药液服下，她便毫不犹豫地喝了。 此后，她虽然没怎么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变化，但这段时间看见她的人，都问她是不是在国外做了什么美容或者其他类的保养，气色越发显得年轻了，跟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似的。 天知道，在回国之前，孙美樱为了早点回来见病愈后的孙老爷子，不知道连续加了多久的夜班，才硬生生将滞留的时间缩短了将近一个月，可想而知，当时的孙美樱该是怎样一副憔悴的容颜。 回国后，刚与秦时全碰时候，秦时全还说她胡闹，只顾着工作，而不顾惜身体呢。 如今，才不过短短的十来天，她就有了这么显着的变化，如果说这不是那瓶药液的功效，孙美樱是绝对不会信的。 正因如此，她才对那个自己尚未谋面，只从家人口中了解的希家人表示了极大的感激以及好奇，这才有了小吴今天的这一趟出行。 想着这段时间的经历，孙美樱不知不觉中走回了客厅，这个时候，王芳已经把馍馍拿进厨房，让罗嫂给帮着蒸几个当宵夜。 小吴将搬进来的东西放好后，拒绝了王芳让他留下吃馍馍的邀请，跟孙志沉及屋内的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来，馍馍来了，大家都来尝尝。” 不知过了多久，王芳满面笑容地端来了一盘蒸好的馍馍。 这个时候，孙志沉的视线也从朝廷台的一个访谈节目中收了回来，走到厨房去洗了手，回来之后，不怕烫地拿起一块馍馍，吃得那叫一个惬意。 再看王芳，也跟孙志沉一样，露出一副吃着馍馍像是品尝着什么人间美味一样，露出幸福的笑容。 注意到孙美樱在打量着他们，孙志沉轻咳了一声，王芳也看向孙美樱。 “美樱啊，你怎么不吃？” 这话问得很正常，但王芳看向孙美樱的眼神却让孙美樱莫名觉得嫂子是在笑话她。 笑话她什么？笑话她不会吃吗？ 孙美樱下意识地想着，手也不由止住地伸了过去，拿起一块馍馍。 孙志沉夫妇也没有提醒她可以先去洗个手再来吃，而是停下嘴上的动作，静静地看着孙美樱的反应。 馍馍入口，孙美樱便觉察到这个东西与自己以往吃过的东西都不同，但若让她形容出这其中有什么不同，就算敏锐如她，一时之间，还真说不清楚。 “怎么样，好吃吧？” 当王芳问出这句话时，孙美樱唯有不停地点头表示疯狂的赞同。 于是，希家的馍馍就这么成了孙家所有人最喜欢的吃食，没有之一。 欸乃村这边，入夜后，希婉颜完成了例行的修炼，便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兄妹俩各自吃了两个热馍馍就上学去了。 等他们出门不久，勤玉兰也收拾好要带回娘家的东西，往自己娘家的方向走去。 碰巧的是，刚入村，便碰到了同样回娘家的勤玉梅。 双方一碰面，勤玉兰还没说话，那边勤玉梅便急匆匆地问道。 “姐，你也是听说了那件事，所以才回来的吗？” 勤玉兰闻言一愣，不解地问道。 “什么事？” 这回换成勤玉梅愣住了，她打量了一下勤玉兰的神色，确认她不是开玩笑之后，才解释道。 “我以为你是听说二哥生病了才回来的。” 听到勤玉梅的话，勤玉兰面色大变，抓着勤玉梅的手臂，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二哥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情？生的是什么病？严不严重？” 勤玉梅被她抓得手臂生疼，奋力将勤玉兰的手掰开之后，才没好气地道。 “我还没回到家呢，这些事情我哪知道，是昨天听别人说起的。” 说着，勤玉梅眼中闪过一丝亮色，猜测道。 “姐，按说你离咱爸家比我离得近，你都没有听说过的事情，会不会根本就没这一回事啊？” 勤玉兰听她这么一说，心下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到底没有全然放心，遂转身快步往娘家赶，一边走，一边道。 第二百八十章 恶疾再现 “是不是假的，回到家就知道了，你也走快点，咱们一起回去。” 姐妹俩很快就来到自家门前。 和往常一样，自家门前还是一如以往般安宁，屋外几只鸡在悠闲地啄食，屋里隐约传出孩子们嬉笑的声音。 姐妹俩对视一眼，都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希婉梅听到的事情是别人误传的。 “大姑、二姑，你们回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屋里走出一个男孩，看见屋外的人之后，眼里迸出兴奋的光芒。 “爷爷、爸、妈、叔叔、婶婶，我大姑、二姑回来了。” 他一边扭头对屋里喊，一边朝勤玉兰姐妹跑过来。 勤玉兰和勤玉梅原本已经放下的心在男孩对屋里喊人的时候，又被吊了起来。 一般说来，家里若没什么事，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都下地干活了，可按他刚才的喊法，家里的人都在，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没容她们多想，男孩已经冲到了两人跟前，仰着脖子又喊了一声“大姑、二姑。” 勤玉兰摸了摸男孩的头，问道。 “小佳，咱们家的人都在吗？” 这个名叫小佳的男孩正是勤玉兰大哥的小儿子，与希逸文同岁，十一岁，不过他比希逸文大了三个月，所以希婉颜兄妹俩都得称呼他为“表哥”。 小佳点头，挠了挠脑袋，主动解释道。 “都在呢，听说我叔生病了，所以家里现在正商量着该怎么办呢。” 勤玉兰姐妹俩心下咯噔一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希望破灭的痕迹。 “小佳，你说清楚，为什么是据说，你叔到底有没有事？” 小佳摇头，他也不清楚他叔到底有没有生病，在他看来，叔还是跟以前一样啊，并没有像他以往见过的病人一样脸色惨白或者只能躺在床上等着人去照顾的。 他倒觉得婶婶那副要哭不哭的表情更像病人一些，只是这话他可不敢随便说。 “大姑、二姑，我也不清楚，你们自己问吧。” 连自己也搞不清楚的小佳只能一手牵着两个姑姑的一只手，将她们往屋里带。 几人刚走到门口，里头就有人出来了，来人是勤玉兰的大嫂，也就是小佳的妈。 刚才听到小儿子喊两位姑姑回来了，屋里的人等了一会儿不见人进来，勤家老爷子便让大儿媳出来看看。 “他姑，你们回来了，快进屋吧，爸和家里其他人都等着呢。” 勤家大嫂一如以往笑着跟两人打招呼，只是勤玉兰姐妹俩都能看得出，大嫂这个笑容有些牵强，眉头间还有化不开的担忧。 勤玉兰忍不住问道。 “大嫂，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二哥是不是真的病了？” 勤家大嫂闻言，收起脸上那牵强的笑容，苦涩地点点头，随后也不作过多解释，对她们道。 “具体的情况进屋再说吧。” 姐妹俩跟着勤大嫂走进屋，便看到家里的大人，都端坐在堂屋内。 而几个孩子，则集中在另一个房间里，进去的时候，勤玉兰还听见最小侄儿的嬉笑声，勤玉兰和勤玉梅对视一眼，看来爸爸和哥嫂并不想让孩子们接触这个事情。 看见姑嫂几个走过来，坐在最上首的勤老爷子指着已经放好的凳子，对两个女儿道。 “坐吧。” 勤玉兰姐妹俩没有马上坐，而是首先打量了一番坐在勤老爷子身边的勤家二哥。 这一打量，姐妹俩也有些不解了，也明白为何刚才侄儿会这么跟她们说，这个样子的二哥，除了面带苦涩之意外，并没有什么病态。 勤玉梅忍不住问道。 “二哥，我听说你生病了，这是不是别人误传的啊？” 勤家二哥闻言，没有回答妹妹的话，而是转头看向勤老爷子。 勤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对着姐妹俩问道。 “你们都是听说了这个事情之后才回来的？” 勤玉梅点头，而勤玉兰却摇了摇头。 “我是在村口碰到玉梅的时候，才听到这个消息的，之前只是打算回来走走，看看大家。” 说着，她将带来的篮子放下，随即忍不住问道：“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二哥他挺好的啊。” 勤玉梅也跟着点头附和。 勤老爷子看着姐妹俩的神态，语气沉重地道。 “你二哥确实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一句话，犹如一锤定音般的沉重，勤玉梅自小与她二哥的感情最好，此时仍旧不愿相信地道。 “可是，爸，我二哥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又狠狠地抽了一口水烟之后，才道。 “现在是好好的，过一段时间，也许就不好了。” 勤玉梅眼眶泛泪，眼底通红。 “爸，你说清楚，我二哥到底得了什么病？” 这个时候，勤玉兰忍不住插嘴问道。 “是不是得了那个叫癌症的病？” 勤玉兰知道有癌症这个病，但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在他们乡下，得了这个病的人是已经被颜王（音）给记录在案的人，肯定会不久于人世。 勤老爷子往大女儿那边看了一眼，语气更为沉重。 “不是癌症，是比癌症更折磨人的病。还记得你们的妈吗？你二哥的病跟你们妈当年生的病是一样的。” 勤玉梅和勤玉兰同时一愣，他们的妈去世的时候，姐妹俩年纪还小，勤玉兰当时还不到十三岁，勤玉梅就更小了，二哥的病怎么还跟妈的病给扯上了。 “跟妈当年的病一样……耳聋？我二哥耳聋了吗？二哥？” 在勤玉梅的记忆里，他们的妈所生的病最明显的症状就是耳聋了，她担忧地看着勤家二哥，仿佛为了确认她二哥现在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一样，往他的方向唤了一声。 勤家二哥对自己的小妹扯出一个笑容，温和地道：“小妹，我现在没事儿。” 这句话，初听的时候，让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再细品，却让人心里纠疼。 如果是真的没事儿，勤家二哥不会特意加上“现在”两个字，他这么说，也就说明了未来就有事了，而且，这个未来，谁也说不准，是一两年之后，还是明后天。 “二哥……” 勤玉梅哽咽着，不知该说什么。 勤老爷子也不管勤玉梅的状态，继续道。 “你们的妈当年犯病的时候，初期是耳聋，没过多久就……”说到这里，勤老爷子就有点说不下去了，不过随后仍旧咬咬牙，继续道：“没过多久就连路也走了不了，再后来，不仅耳朵听不见声音，就连眼睛也看不见了，离世前几个月，她连人都认不出了。” 老爷子说到这，还没完，仿佛想要一鼓作气地将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般继续道。 “不仅是你们的妈得了这种病，还有你们的外婆、舅舅，除了你们的小姨依旧健在，其他的人都因为这个病……” 勤老爷子说着，不仅怜悯地看着二儿子，他的视线扫过自己的所有儿女，眼红的担忧之色浓到化不开。 第二百八十一章 商量对策 屋里一下噤若寒蝉，或者说，是人人自危。 勤老爷子最后这句话和他望向他们的眼神，他们怎么可能不懂。 也就是说，除了勤家二哥，剩下的他们三兄妹也极有可能会得这种病。 一股凉意瞬间袭上心头，随后又在堂屋中弥漫开，两位舅妈也是眼眶通红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这其中的担忧、恐惧与绝望，谁都看得懂。 “爸，这些是您的猜测，还是谁告诉您的？” 最先找回声音的勤玉兰，刚开始听到这么个噩耗的时候，她也觉得浑身发凉，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今天回娘家的初衷，也就少了其他人的那种绝望。 老爷子往勤玉兰处看了一眼，对于大女儿的镇定表示很欣慰，不过心头的黑云仍旧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他又往一旁的二儿子看看，才语气沉重地道。 “是你大堂哥说的，你侄子阿标不是在市里给你大堂哥的领导当司机吗，他们单位福利好，每年都会安排所有员工做一次体检，阿标去年年底跟领导出差的时候，刚做过一次体检，所以这次单位里统一安排的，他就不想参加了，刚好你二哥有事去了一趟市里，他就让你二哥代着去做了检查。 唉！这原本还以为是好事，查查看看也好，可谁曾想，这一查，就查出了脑袋里长了肿瘤。” 勤老爷子说着，语气越发沉重。 勤玉兰虽然心底有些底，但听说二哥脑袋里长出肿瘤之后，也不由得暗暗抽了一口气，她知道希婉颜的医术了得，但这已经长出来了的东西，自家闺女还能治吗？ 拿不定主意的勤玉兰怜悯地往勤家二哥那里看了看，随后再次问道。 “现在的医术发展得这么快，早就不是当年的水平了，二哥，当时医生是怎么说的？” 接收到妹妹关切的眼神，勤家二哥没有隐瞒，答道。 “知道检查结果之后，阿标就跟大堂哥联系了，他们带我去找了医院神经外科最有名的医生，医生看过我的的检查报告，又问了咱们家里的一些情况，便说我这个病是咱妈这一系遗传下来的，遗传概率还很高，有百分之五十，随后他又介绍得了这个病之后会出现什么症状，”说着，他顿了顿，才继续道：“这些症状与咱妈当年的一模一样。” 勤家二哥的话，其实跟勤老爷子刚才说的是一个意思，只不过勤老爷子是以自己的口吻说的，而勤家二哥则是转述了医生的话，这相当于盖章定论地说明他的病症已经确诊，毫无转圜的余地了。 周遭又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最终，还是勤玉兰率先出声。 “二哥，你先别说这些，医生他到底是怎么说的，这病能治吗？” 事已至此，东西已经长出来了，他们也没有能力把它给变没了，所以勤玉兰现在最关心的是医院的治疗方案。 她现在有些后悔今天没带着希婉颜一起回来了，要是自家闺女也在，肯定能最快给出治疗的方案。 勤家二哥深深吸了一口气，答道。 “医生说，遗传性的疾病本就是医学上最难以攻克的难题之一，而我这种病又是其中最难治疗的，”说着，往他们兄妹几个环视了一圈，才继续道。 “截止目前，全世界都没有任何机构或个人研究出治疗这种疾病的有效方法，国外发达国家没有，咱们国家也没有，比较保守的就是手术治疗，要么就是这么耗着……” 这个时候，勤玉梅也回过神来了，没有管他后半丧气的话，赶忙追问道：“手术治疗是什么方法？” 所谓手术方法不就是要开刀吗？可在勤玉梅看来，脑袋这个东西怎么可能开得起刀，如果真的要在脑袋上开刀，只怕到时候不仅病没治好，人都没了，所以，她才问出了这么没有常识的问题。 四兄妹中，勤家二哥和勤玉梅最亲厚，所以小妹这么一问，他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苦笑着道。 “就是开颅。” 说着他又进一步解释道。 “当时我也被医生说的这个治疗手段给吓着了，不过医生随后便说，以咱们国家现在的外科医疗水平，基本能保证开颅的安全性，但他并不建议我做这个开颅手术。” “为什么不建议？” 异口同声的话，自勤家其他的三姐弟口中传出，勤老爷子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疑惑地看着勤家二哥，等待他的解答。 勤家二哥脸上几乎连苦笑都快维持不住了，不过还是将他所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医生说，虽然能基本保证开颅的时候，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但这是针对只开一次，最多两次的人说的，而我这个病……并不是简单开两次颅这么简单。” 说着，他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我的脑袋两侧都长了肿瘤，医生说，因为两颗肿瘤相隔的位置较远，开一次颅不可能同时把两颗都切掉，所以必须做两次开颅手术，而且，” 说着，又长长呼出一口气，仿佛在为自己鼓足勇气一般：“而且，这个病的复发率很高，比其他良心脑肿瘤的复发率高出很多倍，有的人开颅手术后不到两个月，新的肿瘤又长出来了。 不仅如此，有的除了在原来的位置上长出肿瘤，脑袋上别的地方也会长，也就是说脑袋里的肿瘤是切不完的。” 仿佛为了尽快摆脱这种不断揭伤疤的情况，勤家二哥一口气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了个透彻。 屋内再次陷入沉静，勤家二哥说的这么清楚，大家都明白医生不建议他做手术的原因，开颅完全是无用功啊，而且是不断摧残病人的无用功。 “这，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病，咱们家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何要遭受这样的苦难！” 勤玉梅率先垂泪，这个时候的她，不仅同情二哥的遭遇，同时也哀怜自家所有勤姓人的命运，按照二哥的说法，那她和大哥、姐都有可能患有这种病，对了，还有他们的孩子也有可能面临这么悲惨的命运。 越想，勤玉梅越绝望，屋内大部分人的心情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唯有勤玉兰还算镇定。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家里的情况向娘家的人透露一些。 “爸、两位哥嫂、妹妹，你们先别急，我觉得这还没到最后的那一刻，咱们还是可以拼一把的。” 几人闻言，迅速将目光转向她，勤玉梅更是焦急地说道。 “姐，你是说让二哥拼一把，去做开颅手术吗？可是，这样做估计什么效果都没呀，反而会把人折腾得更惨，我不同意这样做。” 听过勤家二哥的讲述，勤玉梅是一点也不赞同他去做这个手术的，也不知道姐是怎么想的，这分明就是把二哥往死亡坑里推嘛。 勤玉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第二百八十二章 柳暗花明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不手术，换别的治疗方法，比如中医什么的，估计还有效果。” 勤玉兰的一番话没有马上获得大家的赞同，勤老爷子等人显然并不看好中医疗法。 不过，他们现在都不想让勤家二哥去动什么开颅手术，西医那边除了外科手术便无其他治疗方法，那他们转而求中医，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勤老爷子又长长地抽了一口烟，随后说道。 “兰儿啊，虽然你这个想法也许用处也不是很大，但咱们目前也就只剩下这条路了，既然如此，你就先起个头，说说看咱这十里八乡有哪些比较有名的中医吧，咱们县中医院的医生可以吗？” 勤玉兰笑笑，很干脆地说道。 “实不相瞒，爸，您的外孙女，就是我家颜儿就是一名中医高手呢。” 一句话，把屋里的人都炸得一惊，勤老爷子没好气地看着脸上还带着笑容的大女儿。 “什么？你说颜儿是中医高手？说什么胡话呢。” 本就对丈夫的病情极为担忧的勤家二嫂也忍不住说道。 “大妹，我知道你是关心你二哥，可你说的这些未免太不靠谱了吧，颜儿这才几岁啊。” 勤玉梅扯了扯勤玉兰的手臂，也不赞同勤玉兰拿二哥的事情开玩笑。 “是啊，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一旁的勤家大哥也忍不住数落了勤玉兰两句。 “大妹，有什么好的建议你就说，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以后说话要有些分寸。” 面对除了二哥之外其他家人的指责，勤玉兰哭笑不得，她有这么不着调吗？ “爸、两位哥嫂、妹妹，我说的就是真的，我家颜儿真的会中医，而且水平还不赖，也怪我今天没把她也带来，要不然一准能解咱们的纠结。” 勤玉兰说着，感觉屋里的人对自己的话并不信任，于是，她加大马力道。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林家村问问，颜儿前天就在他们村救了一个溺水后几近断气的孩子。 对了，颜儿的小婶婶前段时间已经病得快不行了，很多人就等着报丧的那一刻了，可最后颜儿还不是把人给治好了，这一点，你们也可以去林家村问问，她现在就住在娘家休养呢，就知道我有没有胡闹了。 还有，林家村的人现在都叫颜儿‘小神医’呢，昨天他们村还有两个人特意上门求医，希望颜儿给他们家人看病开方呢。” 看勤玉兰说着这么认真，而且还有这么多人证和案例，勤家其他人的心开始动摇了。 最先摇动的是勤玉梅，她抓着勤玉兰的手臂，确认性地问道。 “姐，你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没有骗我们，你的闺女，咱爸的外孙女，我的乖外甥女真的能治病，而且医术还不低？” 勤玉梅的话，说得极为拗口，却也充分说明了她对这个消息的看重。 勤玉兰点点头，看向屋里的其他人，道。 “后天就周末了，我今天回去之后，就把咱家的事情跟颜儿说说，看看她的想法，星期六的时候，我再带她他回来给二哥瞧瞧，到时候大家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说着，又想到了什么，赶忙补充道。 “哦，不对，星期六已经有人约好了要来看病，颜儿可能走不开，那我明天就给颜儿请假，明天就带她回来给二哥看看。” 勤玉兰的一番话，让屋里沉重的气氛消散的七八分，还有两三分是因为还没亲眼见识到希婉颜医术的质疑。 大家的神经没有绷得那么紧了，也不再聊之前的话题，屋里的气氛轻松了好多。 这个时候，勤玉兰才想起自己这趟回娘家的初衷，她先从篮子里取出馍馍，对勤家大嫂道。 “嫂子，这是昨天刚做的馍馍，这不是我自夸，那味道，就连颜儿他爸这种不喜欢吃甜食的，一次都吃了四五个，咱们要不要拿去热一热，一会儿大家都尝尝。” 说着，她将装着馍馍的袋子递了过去。 屋里的人都把勤玉兰的话听了进去，农村人本就没有太多的讲究，早就蒸熟过的冷馍馍并非一定要热了再吃，冷的依旧能吃得下去，而且吃得痛快。 勤家大哥正是这样的人。 “哦？到底是什么样的馍馍能让我那个大妹夫连吃了四五个，来，我倒要尝尝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说着，便把手伸了过来。 自从知道了灵茶的那种让人悔之晚矣的bug后，勤玉兰便对冷热这个词特别敏感，看到勤家大哥果然伸手过过来要拿馍馍的时候，赶忙挡了一下。 “大哥，馍馍是冷的，冷的不好吃，你等热好了再吃。” 说着，便催促这勤家大嫂赶紧去将馍馍给蒸上，勤家大哥只得做罢。 勤家大嫂往勤老爷子和自家男人看了一眼，知道这两人都没有异议之后，便把馍馍拿进了厨房，原本在屋里玩闹的孩子知道大人的正事已经谈完，都从屋里冲了出来，在得知他们妈妈/伯母在蒸馍馍的时候，几人都站在厨房外等着，以期最先倡导大姑说的美味馍馍。 勤玉兰看了看，全家人都在，于是又从篮子里取出那小包茶叶，对屋里的人说道。 “这个是养生茶，是颜儿的师父春节那会儿特意让人给捎带来的，我们都觉得很好喝，颜儿说喝了这个茶叶泡的茶水对人身子好，所以我今天特地带回了一些。” 屋里的人听到养生茶这三个字之后，率先将目光转移到勤老爷子身上，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养生之类的应该跟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认为勤玉兰的茶叶是专门为勤老爷子带的。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茶叶的分量实在太少了，勤玉兰拿在手上，这么轻轻一握拳，就看不到了。 “大妹，这东西是爸的，你给爸就好。” 勤家大哥道，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勤玉兰闻言一愣，不明白大哥为何这么说。 “大哥，你们不是都蛮喜欢喝茶吗？” 勤玉兰记得她还未出嫁的时候，每年都会从村里的茶山上采些茶叶回来炒茶，那时候家里的人都挺喜欢用那些茶叶泡茶的，有时候，一碗茶水泡饭也被他们吃出人间美味的感觉。 难道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家人的饮茶习惯也跟着改变了？勤玉兰如是想着。 看出勤玉兰的表情不对，勤家大哥便问道。 “有什么不对的吗？难道这茶叶不是给咱爸的？” 这个时候，勤玉兰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解释道。 “这养生茶自然是给爸的，同时也是给你们大家的，我是希望咱家的人都能尝一尝这茶水的滋味。” 勤玉梅往勤玉兰手上的那一小包茶叶看了一眼，便笑道。 “姐，别逗了，就你手上这么点茶叶，也不够咱们喝两次的，顶多一次就没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再品灵茶 勤玉梅可不认为，勤玉兰拿回这个茶叶，就是为了给大家泡一次茶的。 然而，事实就是她以为这种不可能的情况。 勤玉兰终于明白为何刚才大家都觉得这是专门带给老父亲一人的了，感情是嫌少啊，她哭笑不得地解释道。 “我就是拿了一次的量回来的，所以确实是只能泡一次。 刚才忘记跟你们说清楚，颜儿师父给我们的也不到一两，家里这两天零零碎碎泡了一些，剩下的也没有多少了，所以我也就带着这么一些，只够泡上一壶茶。” 说着，勤玉兰环视了屋内的众人，提议道： “要不趁着大家都在，咱们尝一尝这种茶叶吧。要不以后人多了，或者人少了，都不合适。” 勤玉梅还想说些什么，之前一直没发话的勤老爷子便先做了决定。 “既然你把这茶叶说的这么好，那我们就都尝尝，老二家的，你去看看今天烧的开水够不够泡一壶茶，不够的话，再烧一壶。 还有，跟几个孩子说一声，让他们先别往外跑，免得一会儿茶泡好了，还得去找人。” 自从知道希婉颜可能有办法救治自己的丈夫之后，勤家二嫂脸上的神色好了许多，看向勤玉兰的眼神更是带上了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的期盼，如今听到老爷子的吩咐之后，便爽快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少倾，她就提着两个保温壶走了进来，还分别拎起两个水壶对勤老爷子及屋内的其他人道。 “早上装的开水大家都还没怎么喝，这一壶还是满的，另一壶还剩下一大半。” 勤老爷子点点头，指着正屋四方桌上放着的陶瓷茶罐，转头看向勤玉兰。 “兰儿，热水和茶罐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看着泡吧。” 这话的意思是让勤玉兰亲自把她带来的茶叶给泡上了。 勤玉兰也没有扭捏，大方地上前，先将茶罐里原有的茶水道了出来，清洗几遍之后，才把自己带来的灵茶叶给放进去，随后便放里头注入开水。 她没有把整个茶罐住满水，而是觉得这里头的分量基本够家人一人喝一杯的量之后，便停止了注水的动作。 茶叶被开水浸泡后，一股异于勤家人往日所喝茶水的淡淡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屋里的人本来就都在等着品茶，这会儿更是毫无保留地将这股茶香吸了了鼻子。 “这就是养生茶的香气？” 勤家二嫂忍不住轻轻扯了一下丈夫的袖子，轻声问道。 勤家二哥点点头，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养生茶都是这种香气，但这个味道闻起来，真的让人感觉很舒服，就连自己这几天因为听到疾病的噩耗之后一直萎靡的心都随着这茶香消散了些。 屋中的其他人也有类似的感觉，他们都没有喝过养生茶，之前还以为但凡是个茶叶，其茶香都差不多呢。 看来，以往是他们太自以为是了。 难怪大女儿/大妹/姐会这么急着给大家泡茶，也难怪颜儿的师父只给了这么点茶叶，可见这东西的稀有及贵重程度。 等到茶叶基本被泡开之后，勤玉兰便给家里的老老少少都倒一杯茶，家里原本用以待客的茶杯不够，那就直接上饭碗，反正只要能装，用什么都是一样的。 原本在厨房外等着吃热馍馍的几个孩子和厨房里的勤家大嫂都被喊了回来，一屋子人便在茶香氤氲的堂屋里端着各自的茶杯/茶碗在喝茶。 刚开始的时候，勤家人还打算等茶水差不多冷了再喝，勤玉兰赶忙提醒：“这养生茶是要趁热喝才有功效的呢，冷了就没用了。” 一句话，让屋里包括孩子在内的人都端起了茶，细啜慢品，没办法，茶水太烫了，他们就算想一口干了，也得要保证自己不会被烫伤舌头才行。 显然，在座或在站的一屋子人都没有这个本事。 也正是如此的细啜慢品，让他们品出了这灵茶的无限韵味。大家彼此之中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充满了幸福和感动。 “这就是养生茶啊。” 所有人心中都发出这样的感叹。 勤玉兰看着一家子人的表情，便想起了当时她和希婉颜在林家第一次喝这种茶时的表现，不由得看向她已经二次注水的茶罐，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果然，没过多久，率先喝完第一杯茶的勤家大哥眼疾手快地给自己再倒了一杯，随后是大侄子，接着是勤老爷子、勤家二哥、勤玉梅…… 等到茶罐中的茶水再也品不出茶香，勤家二嫂提回来的一壶半开水也用尽，屋里除了勤玉兰之外，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松了松裤头，喝水喝涨的。 “大姑，这种茶叶真的都是颜儿表妹的师父给的吗，那他是不是很厉害？” 小佳端着已经没有茶水的碗，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勤玉兰，他旁边的几个兄弟姐妹也凑了过来，显然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勤玉兰摸了摸小佳的头，柔和地笑道： “是的呢，颜儿的师父是一名老神医，这种茶叶是他特意给家里寄来的。” 小佳闻言，眼睛更亮了。 “大姑，颜儿的师父这么厉害，能送给她这么好喝的茶叶，我现在还感觉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舒服呢。”说着，他拉了拉勤玉兰的手，语气恳切地道：“大姑，那颜儿的师父，就是那位老神医，他能不能治好我叔的病呢？” 刚才屋里的几个孩子虽然被勒令不准出屋，特别是不能跑到堂屋来，所以他们没有听到堂屋内说话的内容，但这几天他们在玩的时候，不时被人问起自家叔叔是不是生了很严重的病。 勤家二叔这段时间除了脸上的笑容少了些，其余的跟平时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兄弟姐妹都不把别人的话当回事，别人问了，直接否决就是。 可随着问的人多了，家里的气氛似乎也变得比之前压抑了不少，他们便感觉到了些许不同，特别是今天大姑和二姑没回来之前，大人们将他们赶到一个屋里，不让他们出来偷听，这种情况更让他没想到了外头那些人说的事。 这会儿听说希婉颜的师父是一名老神医，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武侠剧中那些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仙风道骨般的人物，因此便动了请希婉颜的师父给他叔治病的念头。 小佳这句话一出口，不仅勤玉兰，屋里的人都有便可的惊愣。 勤家大嫂问道：“小佳，是谁告诉你，你叔生病了？” 小佳给他妈回了一个你还当我什么都不懂呢的眼神，答道。 “外边都传遍了，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也都听说了，之前一直觉得不可能，但是家里这几天气氛怪怪的，你和我爸总对我们发脾气，我爷爷的话也少了很多，还有我们婶婶每天都像要哭出来一样，这样，我们就觉得外边的传言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婉颜知情 说罢，他往勤家二哥那里看了一眼，又接着问道。 “妈，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我觉得我叔挺好的啊。” 勤家的几个大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狐疑之色。 外边都传遍了，那为什么他们一直都不知道？ 没容他们多想，勤家二哥六岁的小儿子勤小关也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稚气未脱地对问道。 “爸，你生病了吗，是不是要打针针，还要吃苦苦的药？” 六岁的娃儿不谙世事，但也知道生病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情，在他的认知里，打针和吃药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所以，他看向自己父亲的眼神带着满满的同情，倒没有什么担忧之色。 勤家二哥被儿子明亮的眼睛给蛰了一下，心下苦笑，面上却露出往日般温和的笑容，他终究是不想吓着自己的儿子。 “不管是谁，只要生病了就得打针吃药的，爸爸也是一样。” 小关显然对勤家二哥的答复不是很满意，继续问道。 “那爸爸是不是真的生病了呢？” 面对执着的儿子，勤家二哥心中更是苦涩，正在实话实话与善意的谎言中犹豫着，勤家大嫂便笑着说道。 “小关，你大姑带回来的馍馍应该蒸好了，你想不想吃？想吃的话就跟着来哦。” 说着，便转身往外走出。 听到勤家大嫂的话，让小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也不再跟自己的父亲追根究底，而是急急地应了一声之后，便快步转身跟着勤家大嫂出了门。 屋里的其他孩子也跟着呼啦啦地全跟了出去，此时的他们，心中哪里还有别的心思，满心满眼都是在厨房蒸着的馍馍。 没过多久，勤家大嫂便将蒸好的馍馍给端进堂屋，后头跟着的一溜孩子每人手中都拿着一块馍馍，吃得那叫一个畅快。 希家的馍馍味道不是盖的，很快，勤玉兰带回来的三十个馍馍便全部被吃光殆尽。 然而，屋里的人都没有吃过瘾，此时家里一共有十二人，算算勤玉兰不吃，也还剩十一个人，三十个馍馍分给十一个人，分到每个人手上最多只有3个，这对于已经吃上瘾，且饭量比较大的勤家众人而言，确实不够吃。 勤家大哥将第三个馍馍吃完后，不由得感叹道。 “难怪大妹说，我那大妹夫一口气能吃四五个，之前我还有点不相信，现在看来，这四五个还算是少的，如果让我敞开着吃，不说能吃十个，六七个我应该是能吃得下去的。” 说着，还颇为惋惜地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盘子。 勤玉梅也跟着道。 “姐，你这馍馍是怎么做的，我瞧着跟咱们平时做的馍馍没啥两样，可怎么吃到嘴里的感觉这么不一样呢。” 说着，她还更形象地比喻道。 “咱们平时做的跟你今天拿回来的这些相比，简直就像一个是老豆腐渣，而另一个水嫩豆腐一样。” 勤玉兰笑笑，还没回话，勤家大嫂也跟着道。 “大妹这个馍馍做的比街上卖的那些都好吃，吃了你这种馍馍啊，估计这几天孩子就算再嘴馋，也吃不下太多别的东西了。” 勤家二嫂也跟着附和。 “不说孩子了，咱们这些大人估计也差不多，不仅仅是馍馍呢，还有刚才那种养生茶也是一样，我估计这段时间，咱们再喝茶，也会觉得没味呢。” 勤玉梅仿佛想到了什么，跃跃欲试的问道。 “姐，要不你跟我们说说，你这个馍馍是怎么做的呗，等我们大家都学会了，以后也能自己做。” 听着大家的赞誉和恭维，勤玉兰不高兴是不可能的，可她能怎么说，她能说“这跟她没关系，完全是她闺女的功劳。” 她敢这样说才怪。 她相信，只要这句话一出口，迎接她的下一句话肯定是：“你闺女有啥功劳，她对这些馍馍做了什么？” 然后，不可避免地，他们家的秘密就有被其他人知晓的风险。 虽然都是自己的娘家人，但勤玉兰依旧选择闭口不提与真相相关的信息，而是摇摇头笑道。 “这能有什么诀窍的，不过是往里里怎么做，这次依旧怎么做吧了，再说，我的手艺本来就不差，这点大家都清楚。 我估计啊，八成是家里好久没吃到馍馍了，所以才觉得比以往好吃。” 勤玉兰的话说得有些道理，他们家里确实好长时间没做馍馍了，但屋里的人都不是傻子，几个大人往勤玉兰身上看看，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改聊其他的话题。 倒是已经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的勤老爷子别有深意地打量了一番自家大女儿，心里有了自己的思量。 虽然意外地听到家族遗传病这么一件糟心的事情，勤玉兰到底算是完成了这次回娘家的最初目的。 因为心里搁着事情，用过午饭之后，勤玉兰跟勤玉梅约好明天继续回来之后，便回欸乃村了。 回到家的时候，两个孩子正在午休，勤玉兰虽然心里着急，可也不愿打扰孩子的休息，他们下午还要去上学呢，说不好影响学习，那可就不好了。 左右现在把事情跟希婉颜说了，她也得明天才会娘家，索性也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下午放学之后，希婉颜一回到家，就被等候在家中的勤玉兰给叫住了。 大约十分钟之后，希婉颜已经对自家母系亲戚这边的遗传病史有了一定的了解。 “妈，那我小舅舅现在是什么情况？” 希婉颜想根据小舅舅现在的症状来初步判断一些事情，勤玉兰不知道她的用意，只得就事论事地道。 “他现在挺好的，要不是听说已经在医院查过了，恐怕就连他自己也没觉察到这个问题。” 希婉颜点头，随即又拧眉，作沉思状。 勤玉兰看到她这副表情，心里没底了，焦急地问道。 “颜儿，你有没有办法治好你小舅舅的病？” 希婉颜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医院那边怎么说呢？” 勤玉兰也顾不得自己前边的问题没有得到答复，听到希婉颜的问题后，直接回道。 “就是医院那边没有办法，我才跟你外公他们说你可能有办法的。” 勤玉兰没有将医院提出的手术治疗方案告知希婉颜，因为这个方案在她看来，完全就是个催命符，所以，不提也罢。 希婉颜挑眉，听她母上大人的意思，相比较于医院，自己的医术还差了这么点。 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出来。 “妈，您是觉得您闺女的医术比不上医院那些穿白大褂的人？” 勤玉兰哪有这样的念头，刚才不过是看希婉颜好像有些为难的样子，她才顺嘴说出的这么一句话，与闺女说的情况完全无关。 “没有，妈没那个意思，就是想跟你说清楚你小舅舅的情况。”随即，又忍不住再次发问。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外家看诊 “颜儿，你小舅舅的病是不是很难治，我听你小舅舅转述医生的话，说遗传性的疾病很难治，而他生的这个病又正好是这其中最难治的。” 勤玉兰的语气充满了浓浓的担忧。 希婉颜看出她眼里的焦急、恐惧与无奈，笑着安慰道。 “妈，您先别急，这个等我亲眼见过小舅舅了再说，没见到人之前，再厉害的医生也是没法给病人治病的。” 勤玉兰闻言，松了一口气，可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担忧，不过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在希逸文羡慕的目光中，希士良给希婉颜请了一天的假，随后，勤玉兰便带着希婉颜往娘家赶去。 因为心里焦急，她们出门的时间很早，赶到外家的时候，也不过才九点钟左右。 她们到勤家后不久，勤玉梅也急匆匆地赶了回来，看得出来，她对勤家二哥的病情极为关心。 双方一番寒暄之后，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希婉颜在从外公到表兄弟姐妹的质疑中，给她小舅舅把了脉。 待她的手收回来之后，勤玉兰便率先问道。 “颜儿，怎么样，你小舅舅的病如何了？” 希婉颜看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在看看周遭所有人关切的面孔，扭头问勤家二嫂。 “小舅妈，我小舅舅拍的片子带回来了吗？” 勤家二嫂闻言一愣，不太明白希婉颜说的片子是什么东西，其他人也露出同样的表情。 “片子？什么片子？” 希婉颜正欲解释，勤家二哥便问道。 “是不是从医院带回来的那几张黑黑的东西？” 黑黑的东西？ 希婉颜差点被小舅舅的形容给逗笑了，不过想想，那片子可不就是黑黑的胶卷吗？于是点头应道。 “就是那个东西，现在在家里吗？在的话，能拿给我看看吗？” 勤家二哥便对一旁的妻子道。 “东西放在我从市里带回来的那个白色袋子里。” 勤家二嫂赶忙应了一声，随后转头去找那个白色袋子。 等到东西拿出来之后，希婉颜将片子取出，然后对着屋外的亮光去查看图中的影响。 果然让她在图片中小脑部位见到了两个明显的白影，一个最大直径将近1.6厘米，一个则将近1.8厘米。 希婉颜心下暗喜，总算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在此之前，她的透视眼能够对人体，甚至是其他物体进行透视扫描，但这仅是她从透视眼中看到的，没有一个客观的辅证，如今，看到片子上那两个白影的位置与自己在透视眼中看到的一般无二，而且，自己看到的景象比这片子拍出来的效果要细致得多。 所以，她已经完全能够确认，自己的透视眼就是一个妥妥的超级人体扫描机。 这个发现，让希婉颜甚为欣慰。 “颜儿，你在看什么，这个图片是什么？” 勤玉兰凑过来问道，其他人也跟着凑了过来，至于勤老爷子和勤家二哥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动弹。 希婉颜看大家对这个片子都有点兴趣，便指着途中的那两个白影道。 “这个和这个，就是小舅脑袋中多出来的东西。” 众人闻言，把脑袋凑得更紧，想更仔细观察那两个搞得他们家人心惶惶的坏东西，希婉颜索性便将片子交给他们中的其中一个人，她自己则回到小舅舅和外公身边。 勤老爷子打量了一下外孙女的神情，便问道。 “颜儿，片子你也看了，脉也诊过了，现在该说说你的看法了吧。” 说实话，尽管昨天勤玉兰把希婉颜说得这么神乎其神，但没有亲眼所见希婉颜展现真本事之前，老爷子还是对此抱着怀疑态度的。 希婉颜也看出自己的这个外公似乎并不看好她的医术，她笑了笑，暂时没有回复，而是等到看片子的人都将注意力转过来之后，才道。 “小舅舅的病已经确诊了，脑袋了确实长出了不好的东西，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手术切除+中药调养。” 话音刚落，周围人就不淡定了，勤玉梅摔先道。 “这不行，不能手术，昨天咱们不会说好了妈，不能让医生给二哥做开颅手术？” 希婉颜闻言，看向自己身边的勤玉兰，眼里透着疑惑。 “哦？医生也建议二哥做手术？” 勤玉兰面色一红，忙解释道。 “妈是觉得没有必要提这件事，所以昨天没跟你提手术的事情，不过医生虽然这么说，但也不建议手术，说是……是……” 是什么来着，勤玉兰一时不知如何通顺地表达出医生不建议手术的理由。 她想不起来，有人却记得清楚。勤家二哥干脆再揭了一次伤疤。 “医生不建议手术，说就算是做了手术，复发率也比一般的肿瘤高得多，而且，这种病发展到后期，还会长出其他的其他的肿瘤，根本就切不完，我也承受不了一次又一次地做开颅手术。” 希婉颜拧眉，她虽然能看到小舅舅现在身上的变化，但接下来的发展并不是她能从透视眼中看到的。 昨天勤玉兰只跟她讲了她们母系家族这边的遗传病史，并没有涉及更具体的内容，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病症的发展竟然这么复杂。看来，开刀确实利弊难料。 又看见希婉颜拧眉，勤玉兰便又有些焦虑了，刚想问什么，便听希婉颜又向勤家二哥问道。 “医生没建议您做螺马刀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希婉颜不太确定这个年代的夏国，有没有后世在临床上用得极为普遍的螺马刀。 勤家二哥一愣，反复念叨了几遍“螺马刀”，便点了点头。 “医生有提过这个刀的，这不是做开颅手术时有的一种刀吗？” 希婉颜被他的话给累到了，暗想当初那个接诊的医生是这么跟小舅舅说明诊治方案的，竟然能让患者将将那无影的“螺马刀”当成实体的手术刀。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那个接诊勤家二哥的医生是院里最好的神外专家，是勤玉兰等人的大堂哥费了不少力才插队排上了他的号，人家当时也跟他们充分分析了病情及可能的诊治方案。 可那个时候的勤家二哥早就被前头医生提到遗传性疾病及症状给吓得懵了，后头的很多话都听得断断续续，这会儿希婉颜问起这种刀，他还是凭借着残存的记忆给记起来的，自然记不清这刀到底有何用处。 虽然得到了这么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回答，但希婉颜也能基本肯定，市医院已经有螺马刀了，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她环视了一下众人，经过勤玉梅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这不是太难的事情，只要小舅舅听我的安排，我就有把握让他摆脱这种病的困扰，当然，这是针对目前已经长出来的那两个肿瘤，往后如果再长，大不了我再治一次，总之，不会让大家有事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诊疗方案 说着，希婉颜别有深意地往小姨勤玉梅看了一眼。 没错，她已经在她的小脑部位，看到了两颗比勤家二哥要小一些，但绝对不可忽略的肿瘤。 不过，她并不打算将这个发现告诉其他人。 “颜儿，你真的有把握治好你小舅舅的病？” 勤家二嫂一把抓住希婉颜的双肩，仿佛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不管她之前对希婉颜的医术抱有怎样的想法，此时的她惟愿希婉颜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希婉颜能看出小舅妈眼里的激动和期盼，她轻轻拍着对方的手臂，宽声道。 “小舅妈，只要你们信得过我，我就能做到我说的这些。” 希婉颜话落，勤家二嫂的眼泪也跟着话落，这眼泪啊，已经憋在她心底好久，这回总算发泄出来了。 “信，我信！小舅妈信你，颜儿，你说这么做，我就让你小舅舅怎么做。” “对，颜儿，你让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安排。” 此时的勤家二哥也按耐不住了，他确实激动了，原本以为等带自己的不过是干耗着等死，没想到自己的外甥女竟然说有本事保他无碍。 先不管到最后希婉颜能不能做到她说的这一切，端看她今天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勤家二哥就觉得相信这个外甥女，肯定不会亏。 屋里的其他人也纷纷露出笑容，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令人振奋了。 他们家不用面临失去勤家二哥的悲剧，而且，希婉颜如若治好了勤家二哥，那接下来，他们这么些人中如果不行也患了这种病，一样可以让希婉颜给治好。 “颜儿，你虽然还是个孩子，但这说话的语气倒是比你妈还有气势，你可要说话算话，要不就寒了一众长辈的心了。” 勤老爷子从激动中回过神来之后，对希婉颜说了这么一句话。 希婉颜撇撇嘴，说实话，她有点不太喜欢这个外公。 不是说他这人又什么坏心思，而是他说的话希婉颜不太爱听。她不喜欢这种自己明明没有做错，可别人总爱跟她摆长辈的派头，怎么地也要说教几句。 勤玉兰看到希婉颜没有回应，有些尴尬，她轻轻推了一下希婉颜：“颜儿，外公跟你说话呢。” 看到母上大人那带着恳求的眼神，希婉颜很无奈，只得对着勤老爷子道。 “外公，您放心，我虽然人小，但也是有志气的，保证说到做到。” 勤老爷子露出一副老怀甚慰的神情。 “嗯，记住你说的话就好，那就说说看，让你小舅舅怎么配合你治疗吧。” 回到正题上，希婉颜也懒得理会心中的些许不快，对着屋里的人道。 “首先，让小舅舅尽快住院，然后接受螺马刀治疗。” 说到这到时候，她还解释道。 “螺马刀不是做开颅手术时用的刀，而是一种隐形的刀，是立体定向放射外科的一种治疗手段，在治疗过程中，病人不需开刀，而是通过将头颅内的正常或病变组织选择性地作为目标靶点，然后使用一种射线进行聚焦性照射，是那些组织发生功能改变或者坏死，从而达到治疗的目的。” 希婉颜说完，发现大家看着自己的眼光中都透露出浓浓的不解，几个表兄弟姐妹们更是已经眼睛泛出蚊香圈圈。 她无奈一笑，忘了自己面对的都是谁，这么专业的知识他们能一下便听得懂，那才是怪事。 她索性进一步解释道。 “打个比方，就比如说，这个螺马刀就是一把手电筒，这把手电筒的光能够照射到头颅内部，它只要往舅舅脑袋里那两个肿瘤照射一段时间，那两个东西就会满满坏掉，从而停止生长，这样它们就不会再继续危害到舅舅的生命安全了。” 希婉颜这么一解释，屋里的所有人，除了年幼的表弟妹，其余人都听懂了。 只是，随之而来的又是另一番疑问，勤家大哥率先问道。 “颜儿，那这样的话，这个已经坏掉的肿瘤会一直停留在你小舅舅的脑袋里吗？” “是啊，颜儿，这个坏死的东西如果没取出来，会不会对你小舅舅有什么影响？” 勤玉兰也关切地问道。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露出的表情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他们同样有这样的疑虑。 希婉颜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便继续解释道。 “大家想到的问题是存在的，脑袋又不是咱们的肚子，里边的东西不能随着我们的生理排泄出去，所以，一些已经出现症状的病人再接受螺马刀治疗，就会产生一些不利的影响，还有，如果螺马刀照射得不够彻底，那坏肿瘤还有重新生长的可能。” 看到大家都露出了一副忧虑的神态，希婉颜没有再卖关子，直接道。 “所以，我才采用螺马刀+中药调养的治疗方案。等小舅舅接受螺马刀治疗结束之后，我会给他开一些药，到时候只需要按期服药就行了，我保证能让小舅舅脑袋里的坏东西全部消失。” 这句话，希婉颜说得很干脆，也很果决。 屋里人刚才被高高吊起的心总算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勤老爷子敲了敲手中的水烟筒，把大家的事先都引过来。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老大，你一会儿就去小卖部那里给你大堂哥打个电话，让他帮你弟安排一下住院，咱们接到通知之后就出发，去做那个，那个螺，螺……” 勤老爷子一时记不起“那把刀”的名字。 勤家大哥赶忙接上：“是螺马刀，爸。” 勤老爷子立马接上之前的：“对，就是那个螺马刀，咱们就做那个螺马刀。” 说着，勤老爷子又将目光在勤玉兰和希婉颜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希婉颜身上。 “你小舅舅去住院的时候，你也跟着去吧，这样放心些。你妈就不用陪着去了，家里还有小舅妈和大舅跟着，人多了也不好。” 勤玉兰和希婉颜同时一愣，勤玉兰随即明白老爷子的顾虑，他是怕勤家二哥万一在治疗的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希婉颜能应个急。 希婉颜却不这么想，她也觉得自己应该跟着一起去，不过她除了要看着小舅舅之外，还想看看这螺马刀的治疗原理，所以，勤老爷子的话正好对了她的心思。 “好的，外公，堂舅舅那边安排好之后，您就让人来村里喊我们吧。” 老爷子的安排对了希婉颜的心思，希婉颜也难得乖巧地回应了他一句。 勤老爷子显然对希婉颜的态度很是满意，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欣慰。 事情基本敲定之后，勤家大哥便急匆匆地到村小卖部给大堂哥打电话，勤家这边也聊起了别的话题，过不了多久，两位舅妈就忙着准备午饭了。 勤老爷子也转到后院去查看他不久前栽种的几颗生姜。 孩子们更是四散开来，不知跑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勤玉兰将勤玉兰拉到无人的角落，从衣兜里掏出一小包东西，递给她。 第二百八十七章 感知再探 “喏，这是咱们昨天喝的茶叶，你拿回家给妹夫和孩子们泡着喝，记得，要趁热喝，知道吗？” 勤玉梅婆家的家庭关系比较复杂，所以勤玉兰只说这茶叶是给妹妹的丈夫和孩子的。 勤玉梅原本还在打量着她姐手中的那包小玩意儿，猜测里头是什么东西，得知竟然是昨天他们喝的那种养生茶之后，便激动地接过来，也不嫌弃那茶叶的分量不多，比昨天她见到的那包还要小一半，这会儿她心中的想法是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也能喝到那种好喝的茶了，而自己还可以再次感受到那种舒服的感觉。 “姐，我知道了，还是你懂我，那我就替家里的几个谢谢你啦。”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勤玉兰多少能猜测到妹妹的想法，不过她也没有说破这种茶只对第一次喝的人有功效，反正茶叶就这么点，勤玉梅就算想泡第二次，也要掂量茶叶够不够。 勤家二哥的事情已经有了基本的着落，勤玉兰姐妹俩家中也还有活计，简单地用过午饭之后，她们就各自回家了。 勤玉兰和希婉颜回到欸乃村的时候，跟勤玉兰昨天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只不过这会儿希逸文并没有午休，也是不知跑到哪去了，希士良也不再家里，只有小十一在自己的小窝地呼呼睡着。 按理来说，她们这会儿回来，希婉颜还可以赶上下午的课，但希婉颜确实对上学什么的无感，索性整个下午就赖在家里了，反正希士良给她请的是一天的课。 对于希婉颜的决定，勤玉兰也没有勉强，回到家之后，休息了一会儿，便拿着农具下地去了。 家里只剩希婉颜一人，这个时候，她便启动超能感知力去查探灿灿那些孩子的情况。 这段时间，又有人送来了几个孩子，如今都跟之前的孩子一样，被关在笼子里。 庆幸的是，自从上次那个沃底（音）将其中一个小女孩带走后，停留在那间屋里的孩子都还好好的。 不过，奇怪的是，那个女孩被救出后，沃底（音）并未如他跟妇人说的那样将女孩送到所谓的研究基地，但这个屋里的人似乎都没有人发现异样。 希婉颜想了又想，最后将之归结为那个男子的隐藏手段够高明，如此才能这么悄无声息地将孩子救出去，还做到事后不被人觉察。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采取最终的行动，把这个组织一口端了，总不能就凭这个男子一次一次地将人送过去吧，这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不说关孩子的地方不时会有新的孩子送来，就说他这种每隔一段时间带出一个孩子的频率，做多了总会引起怀疑的，且效率确实太低了。 所以，这并非是长久之计。 正当希婉颜观察那些被关在笼子中的孩子时，被人放在笼子对面床上的孩子哭了起来，不久，之前那个叫阿香的妇人急匆匆走了进来。 她一边走，一边不耐烦地抱怨道。 “小东西越来越难带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上头又不来取货，为啥不同意给他灌药呢，一副药下去，跟笼子里的那些一样，就算哭得再狠也发不出声，老娘真是命苦哟……” 床上的小婴儿可不管妇人的碎碎念，仍旧可劲地哭着，从那声音的洪亮程度判断，希婉颜能够确定这段时间，小灿灿并没有受到什么非人的对待，起码吃食方面是没有什么疏忽的。 也许是这妇人所谓的上头对小灿灿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比较重视，或者说对于这个年龄阶段婴孩将要开展的项目很是重视，所以才没有忽略对小灿灿的照料。希婉颜如是想着。 笼子中的孩子小部分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了，其他醒着的都看着妇人给小灿灿换尿布，其中一个孩子不小心磕到了笼壁，笼子随即发出一声闷响。 妇人本就不耐给小灿灿换尿布，此时听到这声响，更是暴躁，像淬了毒般的眼神扫过笼子中的每一个孩子语带威胁地道。 “吵什么吵，再敢发出什么声音，我不但会让你们的喉咙发不出声音，还可以让你们的手和脚都发不出声音。” 笼子中的孩子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们就算年纪再小，也能够明白妇人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把他们的手脚都砍了，这样他们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了。 希婉颜听到这里，实在对有关部门的行动速度表示着急，这些孩子再在这样的环境待下去，保不齐到最后就算就出来了，也会落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想到这里，希婉颜又响起了之前被沃底（音）男子救出去的那个女孩，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想着，她的超能感知力随着心意切换到被救出的那个女孩所在地。 还是之前的医院，之前的病房，女孩依旧躺在病床上，她的父母陪护在一旁，温和地跟女孩聊着天。 “慧慧啊，你看，你爸今天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橙子，听说可甜了，妈给你切一个好不好？” 床上的女孩看着坐在床边的人，点了点头。 女孩的母亲和父亲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无奈和沉痛，不过在面对女孩的时候，又变成了之前温和的笑脸，她拿起橙子和小刀切了起来。 这边，孩子的父亲又对着女孩道。 “慧慧，你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要的，你，你就用笔在纸张上画出来，就像咱之前画小猫咪和大红花一样，爸爸肯定能看得懂。”说着，又用安慰的语气道。 “你别怕，咱们现在说不出话是因为生病了，等病好了，就可以说话了，到时候，爸爸和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女孩又点点头，那样子十分乖巧。 只是这越发乖巧的模样放在这对爸妈眼里，就显得尤为刺眼。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护士走了进来，对屋里的两个大人道。 “13号床的家属，我们主任已经回来了，这会儿就在办公室等你们，你们快过去吧，我在这看着孩子。” 病床边的两人赶忙感激地应下，随后，女孩的母亲将切好的其中一片橙子塞到女孩手里，道。 “慧慧，妈跟你爸先出去一下，你先吃橙子啊，多吃点，不够的话，等妈回来了再给你切啊。” 看到女孩点头后，夫妻俩才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一个四五十岁的女医生正坐在办公椅身后，看着桌上的一些病例报告。 看到女孩的父母到来，便放下手中报告，指着自己对面的两张椅子对他们说道。 “坐吧，听说你们有事要找我，是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对面刚落座的两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女孩的父亲道。 “刘主任，我家孩子的哑病真的没法治吗？她以前是最喜欢唱歌的，如今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当父母的，看着实在心痛。” 第二百八十八章 寻求希望 “孩子以后长大了，知道自己与其他的孩子不同，肯定会更难受的。” 刘主任对孩子的遭遇和这对父母的痛心表示理解，不过还是就事论事地道。 “哑病分很多种，有一部分是因为声带轻度损伤或其他轻度的病变所导致，这些情况，通过积极的治疗，能够有效治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但您家孩子的声带是被一种高强度的腐蚀物所损毁的，这是一种物理性的伤害，这几年，咱们国家的医疗事业虽然发展得很快，还目前的水平还达不到治愈这种深程度声带损毁的病案。 所以，虽然现实很残酷，但我还是建议你们尽快决定是否手术切除声带的坏死部分，否则继续拖延下去，坏死的部分就会侵蚀正常的部分，短时间内也许没有什么问题，但过了短则半年，多则一年的时间，不排除会产生更严重的后果，到时候就不是简单地切除声带部位的坏死组织这么简单了。” 刘主任说的话很在理，但就像她说的，这个现实很残酷，所以女孩的父母还是很难接受这一事实，无论怎样都想试试。 “那刘主任，您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想放弃。您刚才说的应该只是指咱们国家的西医发展水平，现在的情况是西医治不好我家孩子的病，那中医呢？ 中医是我们夏国的传统医学，拥有几千年的发展历史，这么多年了，它肯定有很多西医所无法企及之处。” 女孩的父亲能够说出这一段话，显然他本身也是有一些见识的。他这会儿心里着急，也不管在西医大夫面前夸中医会不会让刘主任反感，只是希望能够在绝境中寻找到一丝希望。 刘主任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的神色，而是纯粹地以一个医者的角度分析女孩父亲这个说法的可行性。 “我刚才已经跟你们说过，孩子的声带损伤是一种物理性的损伤，也就是说声带的大部分组织已经坏死，不能再用了，我虽然是西医出身，但也对中医多少有些了解，截至目前，我并未听说中医能够将坏死的组织复活的案例。” 说到这里，实话实说的刘主任明显感觉到这对父母周身都弥漫着一股绝望的压抑窒息，她心下不由得一软，于是开口劝道。 “事已至此，你们还是尽快适应孩子的这一变化，同时，作为孩子的父母，你们可不能先倒下，要做好孩子的心理辅导。” 对面的两人犹自沉浸在不可自拔的绝望中，过了好一会儿，女孩的母亲道。 “刘主任，不是说咱们国家的中医有一种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吗？这又活又肉的，不是表示中医有办法把坏死的组织给治活吗？” 女孩的父亲有些见识，但她母亲的想法显然就简单多了。不知道她本来就如此，还是关心则乱下的异想天开。 女孩的父亲也没有制止妻子的意思，待她说完之后，还同她一道将求证的目光转向刘主任。 刘主任哭笑不得，电视里演的那些怎么可能全部搬到现实中，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世界估计每天都有不少神仙在半空飘过呢，什么八仙过海的剧情，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知道对面的两人提出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出于一付对幼女的怜惜和疼爱之心，刘主任也没有说什么斥责的话，也没有刻意扭转他们的观念，抱着“能有一丝念想地活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的念头，她便顺着夫妻俩的话道。 “中医在我们国家发展了好几千年，这其中确实发生过一些让人震惊的案例，你们如果坚持的话，孩子可以暂时不手术，你们可以带孩子去看看中医，试试中医对这种病症的疗效。 不过，如果三个月，不，一个半月内，你们仍找不到中医这方面的能人，我还是建议你们接受事实，不再耽搁，尽快给孩子做手术。” 言尽于此，刘主任也不再劝说，而是等着对面的两人做决定。 最终，女孩的父母决定拼一把，先让中医看看再说吧。 得到两人的答案，刘主任也不勉强，很干脆地从文件夹上取出一个本子，刷刷刷地些了好几笔，随后将那张纸递给他们，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可以先给孩子办出院，这是出院通知单，按照上边的指示去办手续就可以。 如果以后确有需要住院，再来办理住院即可。” 女孩的父母接过出院通知单，感激的跟刘主任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两人接下来便分工，一人回病房收拾东西，一人去办理各种出院手续，一家三口很快便离开了医院。 感知至此，希婉颜便关闭了超能感知力。 她挺好奇这对夫妻会找到什么样的中医给女孩看病，不过这会儿女孩刚和自己的父母离开医院，就算要去看中医，应该也不会选择在今天。 希婉颜十分清楚，正如刘主任所说的，西医治不好女孩的哑病，同样，中医也是爱莫能助的，女孩的父母亲想要靠夏国传统的中医治好女孩的哑病，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里说的中医，并不包括希婉颜这种异类的中医。 希婉颜想着自己的幻医之术，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虽然她此前追踪灿灿的下落是为了将他从坏人手中救出来，从而得到有关部门的嘉奖，进而对自己下个学期的顺利跳级分。 然，事态发展至如今的情形，她早就将之前的初衷抛之脑后了。 现在的她，虽然不会主动插手将所有孩子从那个组织中就出来的事情，但孩子救出来之后，她还可以运用自己的医术为救回孩子们的哑病做一份贡献的，权当一个善心之举。 只是希望有关部门不要拖得太久才好。 想到那些孩子有很大可能会需要自己的救治，希婉颜便开始未雨绸缪地规划治疗方案，看看到时候要采取怎么的方案，才能让自己更省心省时又省力。 是的，希婉颜考虑的不是自己能不能救治那些孩子，而是考虑在救治孩子的时候，采取哪种方法才能让之举更轻便行事。 想着想着，她突然灵关一闪，主动开了父母的房间，在里头有目的搜索一番之后，便笑意盈盈地走了出来。 这天晚上，勤玉兰打开她特意用来存放家里重要物品的大箱子。 “良子，不好了，咱们家遭贼了！” 不到半分钟，箱子那头的她便发出惊呼声。 已经洗漱好，准备睡觉的希士良闻言一愣，随即快步走到勤玉兰身边，沉着声音问道。 “怎么了，咱家丢了什么东西？” 一边问着，他一边打量箱子内的物品。 但因为平时家里都是勤玉兰管这些事情，希士良一眼扫过，也没有发现里头的东西有什么凌乱的迹象，自然也就不清楚这贼偷了他家的什么东西。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问自取 “茶叶啊，咱家的茶叶少了一半，整整一半！。” 勤玉兰一边焦急地说着，一边将她用来装茶叶的袋子递过来。 希士良顺手接过，往里头看了一眼，随即问道。 “你确定真的是丢了一半，而不是你拿回岳父家了？” 勤玉兰果断地摇头：“不是，我拿给我爸和玉梅的那些早就取去来了，一直另外放着，这些是专门放在这个箱子中的。” 希士良再往箱子内的物件有扫视了一圈，随后露出微笑，笃定地说道。 “咱家没遭贼。” 勤玉兰目露呆滞之色，指着手里剩下的茶叶道。 “这怎么可能，我当时放在箱子里的可不止这么点茶叶，难不成是我搞错了？” 勤玉兰开始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不应该啊，她自我感觉自己的记忆力一向很好，特别是吃了那个巨蛋炒饭后，就更好了。 “你没有搞错，当时你确实放的不止是这么多茶叶。” 希士良的话给勤玉兰的自我怀疑做了批判。 勤玉兰听着丈夫这似乎前后矛盾的话，很是不解。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说家里没遭贼，哦，不对，少了的茶叶是不是你拿走的？” 想到这种可能，勤玉兰心下松了一口气，不是遭贼就好，要不然估计她今晚就睡不着了。 不过，希士良并没有赞同她的话，而是指了指两个孩子房间的方向。 “茶叶不是我拿的，应该是你闺女拿走的。” 这下子，勤玉兰又不解了。 “怎么可能，这箱子我一直锁着，钥匙只有你和我才有，颜儿怎么可能打得开这个钥匙，不，也不对，难道颜儿开箱子的时候不用钥匙？” 勤玉兰开始联想到希婉颜那出神入化的本事，最终认定自己最后的猜测是对的，应该是自家闺女悄无声息地将一半的茶叶拿走了，这样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忍不住吐槽道。 “这孩子，也真是的，拿走了茶叶也不说一声，害我吓了一跳。” 希士良看她那副无奈的表情，也露出同样的表情，不过两者针对的对象不一样，勤玉兰的无奈是针对希婉颜不打招呼的自取行为，而希士良的无奈则是针对自己的妻子。 “你呀，就是关心则乱，你自己看看，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哪有什么翻动过的痕迹，你见过这么彬彬有礼的贼吗？还有，你再想想，如果真是贼偷走了茶叶，他还会好心地给你留下一半吗？” 勤玉兰闻言，往箱子内看了一样，又想了想希士良的话，终于不得不承认之前确实是自己多想了。 “说得也是，看我这脑子，这两天估计是想我二哥的事给整糊涂了，要不然不会这样的。” 希士良显然也赞同她的说法，顺着她的话说道。 “这两天你确实太辛苦了，大堂哥那边大概什么时候会有消息，到时候我们要不要一起把颜儿送去？” “大堂哥那边什么时候会有消息，这个我也不清楚，总之他办好了就会给家里来电话，还有，今天走之前我跟爸说好了，到时候他们会直接道村里来接颜儿，咱们就不用去了，毕竟是去市里，人太多了不方便。” “那行，到时候看情况再做安排……” 夫妻俩聊着聊着，便进入了梦想，两人倒是有志一同地没有去找希婉颜求证是否是她拿走了茶叶，希婉颜自然也不清楚自己下午的一个举动，差点让勤玉兰失眠。 等到第二天她将这件事跟勤玉兰说的时候，勤玉兰稍稍露出了点不自在的神色之后，就坦然地点头，表示她已经知道了。 希婉颜虽然注意到了这个变化，但也没有多想，自然也没有追根究底。 今天是星期六，吃过早饭之后，除了希逸文跟着他的小伙伴们去村里村外浪了，希婉颜和希士良夫妇都在家里，等着前两天约好要上门求诊的人。 大杉和新仔很讲信用，今天他们带着家人早早地就出发了，大约八点半左右就来到了希家门前。 双方见面之后，大杉和新仔分别给希家人介绍了他们带来的病人，一个是大杉的父亲，一个是新仔的妻子。 本着保护病人隐私的原则，希婉颜没有当着大家的面给两人看病，而是让家人在杂物间里给她腾出一个空间，足够放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之后，这才让人过去。 本着长者为先的优良传统，新仔夫妻俩主动提出让大杉的父亲先看病。希婉颜对此无所谓，反正今天这两个都是要看的，最后还会一起回家，谁先谁后无所谓。 双方入住后，希婉颜先问了问大杉父亲的情况。 “林爷爷，您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呢？” 林家村的人都姓林，所以希婉颜叫大杉的父亲一声“林爷爷”也算是尊称了。大杉的父亲显然听说多希婉颜的威名，听到她的询问之后，恭敬地回道。 “小神医，我觉得近两年来肚子总是时不时地会疼几下，刚开始的时候，我没在意，可最近一段时间，疼的时间更久，而且更痛，两次间隔的时间也比之前短了很多。” 希婉颜点点头，继续问道。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问题吗？比如说大便、小便之类的，有没有什么问题呢？” 大杉的父亲闻言，黝黑的老脸微红，露出尴尬的神色，一旁大杉的神情也很不自在，父子俩都觉得这个问题似乎不太妥当，他们怎么可能跟这些小的小姑娘讨论这么那个啥的事情呢。 希婉颜一直观察这大杉父亲的神色，知道他有所避讳，便不在意地道。 “林爷爷，您不必多想，医者不分性别，现在坐在您面前的不是一个十来岁的毛头丫头，而是一个正在给您看病的普通医者，您尽管回答就是。” 大杉父亲显然还是有些放不开，呐呐地问道。 “小神医，咱看病还需要交代这些问题吗？” 希婉颜点头：“自然是要问的，我需要通过这些情况进一步了解您的状况。” 大杉看希婉颜的神情很认真，便忍不住对他爸道。 “爸，小神医是一名医生，她这么问肯定有这么问的道理，您别管这么多，尽管说就是。” 大杉父亲被自己的儿子这么一催，也不再犹豫。 “小便就那样吧，跟以前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大便的话，说来也奇怪，有时候明明喝了很多水，但却干的厉害，拉出来都觉得火辣辣地疼，而有时候明明没怎么喝水，却有拉稀，小神医，这是不是有问题啊？” 希婉颜点头，随后又问道。 “那您这段时间以来的大便，是什么颜色的呢？” 这个问题把大杉父亲给问住了，他哪有那个闲工夫注意这种东西的颜色的，于是只能茫然地摇头。 倒是一旁的大杉在听到希婉颜的话之后，就陷入了沉思，随后仿若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希婉颜道。 第二百九十章 周末看诊 “小神医，我知道我爸的那个啥是什么颜色的，褐色，不对，好像是黑色，对，应该是黑色。” 现在农村大部分的茅ce都是旱ce，所以排泄出来的东西不会被冲走。大杉记得前段时间，他在父亲从茅厕出来之后进了茅ce，不经意间便看到了父亲的那个啥。 当时是他还好奇，为何父亲拉出来的这坨东西跟以往见到的那些颜色差别这么大，如今被小神医这么一问，他便直觉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希婉颜还没做出什么表示，大杉的父亲已经向自己儿子瞥去怪异的一眼，暗道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养出这等癖好。 大杉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不过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只能回给对方一抹苦笑，随后向希婉颜道问。 “小神医，这种颜色的是不是有问题？” 希婉颜点点头：“这是血便”，随即又问道：“你发现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闻言，大杉回忆了一下，才道。 “这个有些时间了，好像是一个月，不对，是一个半月之前，对，应该就是那个时候。” 希婉颜颔首，又转向大杉的父亲：“林爷爷，您回想一下，大约一个半月之前，您身子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看希婉颜问得这么仔细，大杉父亲也明白了这个问题可能跟小神医如何给自己治病有很大的关系，便也仔细回想了起来。 不过到底上了些年纪，他足足想了将近两分钟，才道：“具体的时间我真的不好把握，不过大概一个月之前，不，应该是三个月之前的某天夜里，我就觉得肚子痛得难以忍受，谁后又蹲了好长时间的茅ce，这才稍稍缓解一些。 可是，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这肚子痛的次数越多，也比以前更疼，小神医你说的一个半月之前的话，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的。” 希婉颜往他的腹部扫了几眼，然后又让大杉父亲将手放到桌面上，她则装模作样地搭了一把脉之后，想对面的人道。 “您的情况我已经基本了解了，不过还需确认一下，自从觉得身体不适之后，您有做过什么检查吗？” 之所以这样问，希婉颜是怕发生那种如自家小舅舅那样的状况，在自己接手之前，已经被医院确诊了，这样的话，她就只能采取迂回zhan术，让他先去做肿瘤切除术，再用自己的药进行调理。 反之，如果未被确诊，那她便可以悄无声息地将他体内多出来的东西给处理掉。 是的，通过问诊及自己的透视扫描，希婉颜现在已经完全确定，老爷子肠子内那一块对多出来的应该是不好的东西，简而言之，就是肿瘤，而且十有八九是恶性的。 大杉的父亲自然不知道希婉颜想的这些情况，他只是据实将自己的情况一一告知。 “小神医，是这样的，我这一年来总会偶尔出现之前说的那种状况，不过刚开始的时候，症状不明显，所以也没怎么在意，每次痛了就吃几片止痛片，也就是从三个月之前的那次起夜之后，状况就开始严重了。 后来，到镇卫生院去看过，医生给开了一些药，刚开始的时候吧，还是有一些效果的，只是近段时间，好像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 说着，大杉父亲忐忑地看先希婉颜。 希婉颜没有急着给他的病情做定论，而是继续问道。 “那您有拍过什么片子吗？” 问完之后，迎向对面父子俩迷茫的眼神，希婉颜知道自己又疏忽了，赶忙解释。 “就是您去卫生院的时候，医生有没有给您安排做什么检查？” 这样说，大杉父子就明白了，二人都点了点头。 “检查过的。” 希婉颜闻言，眉头微皱，眼中也闪过不解，问道。 “那医生当时的结论是什么？” 大杉的父亲一愣，当时医生说的那些都是他没怎么听说过的词，那会儿他都听不懂，何况是时隔这么久之后。 他不由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当初就是儿子陪自己去的，他应该记得一些吧。 大杉虽然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不多到底还是记得些基本的内容。 “小神医，当时医生说的是我爸的血压有点不正常，好像是有些低，还有那个心脏似乎也有点问题。” 原本等着二人爆出一个确诊病症的希婉颜终于觉察到自己刚才的思路可能搞错了，便问道。 “当初医生用什么给你父亲做的检查？” “就是用一个一头戴在耳朵上，一头贴在心口的机器，还有一个圈在手臂上的东西给做的检查。” 大杉不知道那两个东西叫什么名字，只能尽可能地将它们形容出来。 行了，希婉颜已经明白，这所谓的检查仪器说的不过是听诊器和血压器而已，看来果然是自己误会了。 还没来得及解释，大杉父亲就忍不住问道。 “小神医，我患的是什么病，能治吗？” 希婉颜注意这大杉父亲眼中的神色，她当然不可能把实情告诉对方，免得惹麻烦，而是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道。 “放心吧，林爷爷，是您的肠道内出了点问题，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不过既然您看得起我，那我一定帮您治好，一会儿我就给您把药开好，到时候在家按时煎服就行了。 对了，回家后您可以多吃点红枣、猪肝之类的东西，补补血气。” 说着，便拿起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大杉父子一直坐在一旁等着，直到希婉颜停笔。 就当他们以为希婉颜会把这张可能是药方的纸撕下来交给他们时，希婉颜抬头看着他们，眼睛闪过疑惑之色。 “您二位还有什么事吗？” 对面的父子被问得一愣，大杉直接问道。 “这，这就完了？” 希婉颜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对啊，看完了，难道林爷爷身上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大杉的父亲赶忙摆手，随后又指着希婉颜刚才写写划划的那一张纸道：“没有，没有，只是神医，您刚才写的不是药方单子吗，这个是不是该交给我们？” 希婉颜眼中闪过了然之色，应道。 “哦，不用，因为我家现在只有我一个懂医的，看诊开药抓药都是我一人负责，所以一会儿给您同村的另一名患者看过病之后，我就直接按照方子给你们抓药，到时候会把药包连同单子一起给您。” 明白了希婉颜的话，大杉便扶着自己的父亲站了起来，往外头走去。 “哦哦哦，那行，谢谢小神医了。我们这就出去换新仔他们过来。” 希婉颜点点头，目送他们出去。 很快，新仔夫妇便一坐一站地出现在希婉颜面前。 希婉颜看向坐着的新仔媳妇，问道。 “哪里不舒服呢？” 新仔媳妇抬头往自己的丈夫看了一眼，随后嚅嗫地道。 “小神医，您能不能看看我身子有什么问题？” 第二百九十一章 烟酒过纵 “嗯？” 对于新仔媳妇的开场白，希婉颜表示不解，什么叫看看身体有什么问题，你不说出症状，我怎么知道你要看哪方面的问题啊。 虽然内心不断地吐槽，希婉颜也不可能把人赶出去，只得耐着性子问道。 “你先说说自己的情况，我才好进一步做诊断。” 新仔媳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确实太有点无厘头了，当下便压下心头的那点不自在，说道。 “小神医，我，我和我丈夫已经结婚快四年了，但一直怀不上，您能不能帮我看看身体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么一个问题，希婉颜下意识地往新仔媳妇的腹部看去，对里头进行了一番扫描，随后又故技重施地给她把了脉。 只是，刚刚希婉颜既并没有如愿在新仔媳妇的卵巢部位看到什么异样，脉搏也没有扫描异常，她下意识问道。 “平时有什么不舒服吗，月事正不正常？” 新仔媳妇不敢把希婉颜当成一般十来岁的小孩来看待，听到希婉颜提出的这个问题之后，她只是稍稍红了脸，便据实以告。 “月事是正常的，每月几乎都是那个时候来，平时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希婉颜眉头微皱，又问道。 “那结婚后，知道有这方面的毛病，你们有去做过什么相关检查吗？有的话，医生的结论是什么？” 新仔媳妇点头。 “去过的，镇上去过好几次，县里也去过两次，也看过一些中医，都开了一些药，但都没检查出什么问题，开的药也没起效果。” 说到这里，新仔媳妇眼中的忧虑及失落之色更甚了。 “小神医，那天您在我们村救治小毅时，我刚好不在家，所以没有亲眼看到您的高超医术，但我相信大家说的，您是个货真价实的神医。” 希婉颜对她的恭维报之以微笑，没有假装客套地谦逊，只是心里多少有些没底，她确实没有发现新仔媳妇身上有什么毛病，但如果是因为自己的观察不够入微，才没有发现她的病因，那希婉颜完全可以给她开些促孕的药，保证疗效看得见。 只是，不知道在不明确病因的情况下，让对面这人喝自己开的药，对方是否会同意呢？ 还有，万一新仔媳妇本身就没有问题，问题出现在别人身上呢？这种情况之下，无论是自己开多少副药都没效果的。 “小神医，还请您帮我媳妇看看吧。” 看到希婉颜拧眉，新仔下意识地以为媳妇的不孕之症很难解，心下焦虑，不由得往前站了两步，直接站在他媳妇和希婉颜回见。 他这般举动，随之带起一股风，室内的空气本就不甚流通，新仔带起的这股风让希婉颜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好冲的烟臭味！ 她心头一动，别有深意的往新仔身上扫了一眼，果然看出了端倪，于是指着新仔，对坐在凳子上的新仔媳妇道。 “你先站起来，把凳子让给他。” 对面的两人很不解，但继既然神医已经发话了，他们照做便是，于是落座的一方变成了新仔，他媳妇则站到了他的身后。 “先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个脉。” 新仔依言将自己的手臂放在桌上，希婉颜状若认真了给他把了脉，随后才问道。 “你平时一天抽几根烟，喝多少酒？” 新仔一愣，有点不能接受希婉颜这么跳跃的思维，这个为难跟给自己妻子看病有什么关系吗？ 不过吐槽归吐槽，他还是乖乖地回复道。 “这个每天说不准，烟的话，有时候一两根就可以了，有些时候也不止了。” 至于不止到什么程度，他还真没数过，反正有时候抽着抽着，兜里的烟就抽完了，有时候他会去买新的，有时候不去。 至于酒，新仔想了一下，才道。 “酒的话，我不喜欢喝啤酒，所以喝的都是米酒，一般至少每餐都会来个半碗，如果人多的话，会喝多一点，呃，这个，不过喝多喝少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似乎注意到了希婉颜的眼神变化，新仔赶忙努力把自己的形象扶正。 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再想怎么扶，其实意义都不大了，起码对于希婉颜来说，意义不大。看着希婉颜的眼神还未收回去，他只能转移注意力地说道。 “小神医，这抽烟喝酒跟我媳妇怀不上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希婉颜没给他再想其他的机会，直言道。 “你媳妇没问题，怀不上孩子，不是她的事，问题出现在你身上。” 此时，希婉颜的内心独白是，您看看你那颜色与正常人的暗了好几个度的肺和那隐隐有纤维化迹象的肝，能让你媳妇怀孕才怪。 当然，这些肺、肝的症状是希婉颜通过她那比医院的x光透视还要精细的透视眼看到的，以如今的医术水平还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新仔夫妇不知道希婉颜所想，接连发出两声质疑。 “啊？小神医，你没说错吧，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实的新仔媳妇也跟着附和道。 “对啊，小神医，是不是弄错了，这能不能生孩子不都是咱们女人的事情吗，这跟新仔有什么关系？” 面对两人的质疑，希婉颜毫不犹豫地答道。 “有关系，关系大着呢，不管是过量饮酒，还是过度抽烟，都会对人的生殖系统产生影响。 具体来说，大量喝酒之后，酒精会对jing子产生生成性障碍，进而造成jing子数量的减少；而抽烟时，烟中的成分尼古丁会损伤，甚至直接杀死jing子，这样一来，jing子的数量要么锐减，要么活力不足，无法与luan子完成正常的受孕，女方自然也就怀不上孩子。” 这番解说，可谓算是很详细的解释了，希婉颜说毕，便停下来等待两人的反应。 对面的两人显然都被希婉颜说的话给震住了，特别是新仔，那脸上的神色似惧似忧，又似悔，新仔媳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过来好一会儿，两人才将这段话消化完毕，新仔媳妇颤着声问道。 “那，那小神医，我丈夫的这个jing，这个病能治好吗？” 新仔媳妇的这个话，有两层意思，希婉颜听出来了，回道。 “不管是什么病，很多时候，能不能治好，关键不在医生，也不在用药方面。” 新仔媳妇内心焦急，等不及希婉颜慢慢道来。 “那是在哪里？” 希婉颜向她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该说的她必须要说清楚，否则到时候出了什么状况，她可不愿负这个责。 “关键在于患者的行动，患者如果遵医嘱，那身体康复的几率自然很大，反之，那就是没有什么好结果了。这个道理，并不难懂，但能够做到的人，实在不多。 现在你丈夫的情况是，因为过度抽烟和喝酒造成肺部、肝部及生殖系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如果不及时戒烟戒酒，那等待着他的绝对不会仅仅是不育这么简单。” 第二百九十二章 小舅入院 为了让他们了解得更详细，希婉颜尽可能地进行解释，她对着新仔道。 “也就是说，如果维持现在的生活习惯，就拿抽烟来说，你很有可能会患一些呼吸系统方面的疾病，比如说支气管炎、哮喘、肺部纤维化，甚至是肺癌等疾病，此外，抽烟还会都心脑血管、消化系统、内分泌系统等产生影响，进而引发相应的疾病。 长期过度喝酒的话，则会导致慢性的酒精中毒，对肝脏以及其他系统都有影响，比如说酒精肝、肝衰竭等，还有的人，会出现甚至昏迷，甚至脑损伤的症状。 总之，你如果不想发生我说的这些情况，就尽快改掉抽烟喝酒的毛病。” 一句句话从希婉颜嘴里冒出来，在新仔听来，这完全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而是一记记重锤锤在他脑袋上，砸在他的心里，让他觉得浑身冰凉，这个时候，他不得不佩服希婉颜有先见之明，提前让他坐下，否则他不敢保证这个时候的自己能不能站得稳。 “小神医，我们改，一定改，从明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我就监督他，不让他再抽烟了。” 说着，还拍了拍新仔的肩膀，将他从无尽的深渊中拉回来。 新仔媳妇刚刚也被希婉颜的话给吓懵了，但她到底不是当事人，虽然也根绝心底发凉，但脑袋还清醒着，很快向希婉颜表态，一定会遵医嘱。 希婉颜打量着夫妻俩的表情，直到新仔的面容渐渐回复正常之后，才继续道。 “就算你们现在按照我的话去做，短时间内也不能怀孩子，这点能接受吗？” 新仔夫妇虽然刚被吓住了，但也听明白希婉颜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短时间内不能怀孩子的意思是新仔未病愈之前，不能怀孩子，等好了，自然就可以了。 不用希婉颜过多解释，两人便忙不迭地点头，新仔媳妇代表他们夫妻说道。 “能接受，小神医，只要能治好病，迟点生孩子没关系的。” 看着他们态度诚恳，希婉颜点了点头，看了看房间内的布置，连一张小床都没有，她原本还打算通过针灸，将药元之气注入新仔体内潜在及已经病变的部位呢，现在看了，暂时不可行了。 罢了，只能通过增加药力来让他慢慢调养了。 因为两人的症状都不是轻症，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新仔的病重程度跟林莎当时的程度差不多，别看他现在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如果他今天不到希婉颜跟前走一遭，那过不了几天，等待他的绝对是病倒的噩耗。 而大杉的父亲，则比林莎的症状还要重…… 所以，在未施针的情况下，希婉颜同时给他们加大了药量，等到林家村的四人从希家离开的时候，每一对都带着足足一个月的药量。 这个周六的上午，就在希婉颜看诊、开药及抓药配药中度过了。 等到有人再登上希家门的时候，已经到了周一。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希婉颜的大舅舅勤家大哥。 这个时候，时间不早不晚，家里的人该上学的上学，该下地干活的下地干活，勤家大哥来到希家门口的时候，迎接他的便是紧闭的大门。 没办法，他只能请路过的村民帮忙找人，等到希士良夫妇急匆匆赶回来之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再等到将希婉颜从学校接回来，又花费了一段时间。 直到希婉颜被大舅舅带着到村口，并坐上他们租来的面包车时，已经是午饭时分，不过车上的人也没下车用过午饭再出发的意思，希婉颜和勤家大哥一上车，车上的几个人对送过来的希士良夫妇道别后，车子便往市里驶去。 这次陪着勤家二哥去医院的除了希婉颜和勤家大哥之外，还有勤家二嫂。 勤家老爷子本来也想去的，但考虑到自己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而且听勤家大堂哥电话里说的意思是，这个螺马刀风险不大，也不用在医院住太久，三五天就可以了，勤老爷子便歇了跟着去的心思。 车子开出后不久，勤家二嫂便给希婉颜递来了两个鸡蛋和两个包子，让希婉颜先将就着解决午餐。 希婉颜也不嫌弃，接过来之后，便不客气地填饱了肚子。 一个半小时后，面包车停在了市人民医院门口，车上的人下来，与等在外头的勤家大堂哥汇合后，便涌向了住院部。 将住院手续办齐之后，勤家二哥被安排在了神经外科一区的病房内。 这个病房不大，只有二十平米左右，但安排了四张床，挤得满满当当的。 勤家二哥的病床在最靠近门口的地方，与隔壁床隔了一个不算宽的过道，那个宽度只能堪堪放下一个矮柜，几人将带来的东西归顺好之后，便与邻床的人聊了起来。 得知勤家二哥不是做开颅手术，而是做螺马刀治疗时，几人先是表示惊讶，不过没人问具体原因，只是又针对这个螺马刀聊了几句，接着又聊了各自家人的病情。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候之后，才有一个实习的年轻医生来到勤家二哥的病床前了解基本的病情，随后，又开了一系列的检查单子。 希婉颜等人便拿着单子，按照医生的指示去做脑部、听力、视力、面部肌肉等方面的检查，因为前来医院看病的人很多，排队等检查的人不少，所以，这半个下午，他们只做了一个听力和视力的检查，脑部和面肌测试的检查被拍到了第二天下午。 办好住院手续之后，作为病人的勤家二哥便不能随意走出医院，勤家大堂哥便放弃了邀请全体人员到他家用饭的念头，带着勤家二哥之外的人在医院外头匆匆吃了晚饭，然后再给勤家二哥带一份回去。 回到病房后，他们又从护士口中得知，夜晚只能留下一人陪床，于是当天晚上，希婉颜便和勤家二嫂住到了了勤家大堂哥家里，医院里由勤家大哥陪着自己的弟弟。 第二天，希婉颜等人匆匆赶到的时候，刚好碰到医生查房，也就是在这个事实，他们才见到了勤家二哥的主治医生，主治医生姓雷，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主任医师，戴着一副眼睛，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 听到随从的实习医生回报勤家二哥的基本情况之后，雷主任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勤家二哥当前的身体情况，便让是实习医生关注勤家二哥的检查动态，等到所有结果出来之后，在带人去找他，随后，便转到别的病房去查看其他的病人。 勤家二哥的检查结果最终在第三天出来了，实习医生将他们及希婉颜等人带到了雷主任的办公室。 这个雷主任不是之前勤家二哥见过的那个医生，他是专门负责做螺马刀的，而之前那个更擅长于做外科手术。 所以，就算勤家人和希婉颜已经从之前那个医生口中得知了病情的基本情况，不过此刻仍要听一听雷主任的分析。 第二百九十三章 术前谈话 “我看过你的就诊记录，你之间挂的黄主任的号，黄主任是我们科室资历最老的医生，相信他已经给你们介绍过你这个病的基本情况了吧。” 说着，顿了一下，等待着勤家几人的反应。 勤家大堂哥和勤家二哥作为勤家中唯二见过黄主任的人，都自然点头。 得到他们的回复，雷主任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这方面我就不赘述了，这次叫你们过来，主要是谈一下螺马刀在治疗你这个病上的意义。 因为这个病的情况很特殊，与一般的脑部肿瘤有很大的区别，别的良性脑部肿瘤切掉就没事了，一般不会再长出来，但你的情况不一样。 就算我们把你脑袋中的那两颗肿瘤给切除了，也不能把握它不会再长出来，我们领域中有人统计过，这个病手术后复发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十，可以说，复发的几率非常高，复发了怎么办呢？是不是要一直手术，手术，再手术？ 你们要理解，在脑袋上开刀不是闹着玩的，它不像把衣服上的拉链扯下、拉上这么简单，不是说想要解开就拉下，想要穿上就拉上来，我们的脑袋经不起多次重复的开颅。 所以，在处理这种情况的疾病时，我们一般采用螺马刀来治疗。螺马刀也可以说是一种手术，不过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它最大的优点是不用开刀，住院时间短，花费也比开颅手术要少许多，而且病人现在的肿瘤还不是很大，这几天做的检查结果我都看过了，符合做螺马刀的条件，所以我才建议病人做螺马刀治疗。” 雷主任让勤家人的心揪紧，又稍稍缓了些，听他这么一说，看来做螺马刀确实不错。 但勤家大哥还忍不住地问道。 “那医生，做了螺马刀，我弟的病就能治好了吗？” 这句话一出口，其他几人也将殷切的目光投向雷主任。 雷主任摇了摇头。 “螺马刀只能起到尽可能杀死肿瘤细胞，进而抑制其生长的作用，如果此后肿瘤不再继续增长，那说明螺马刀治疗起到了效果。 但是，不知道黄主任之前有没有跟你们讲过，关于这个病，它不一定局限于长在桥小脑角区的，脑部的其他部位都有可能长出其他肿瘤，所以，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们，患上这个病的人，大多面临术后复发率高且其他部位还会长出其他肿瘤的困境。 虽然现实很残酷，但必须承认，这种遗传性的疾病，目前全世界还没有任何组织或个人研究出根治的办法，螺马刀是当今医疗领域中比较适合治疗这种疾病的手段之一。” 这个情况，虽然在家的时候，勤家二哥有提到过一句，当时勤家大哥等人也大受刺激，但此刻再听雷主任说来，又是一番升级版的心寒，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勤家二嫂好不容易稍稍回落的心又揪得生疼，她红着眼圈，哽咽问道。 “那，那，那医生，我们该怎么办？” 也许是见惯了这种场面，雷主任对勤家二嫂的表现没怎么在意，仍旧据实回道。 “我说的是一般情况，也不排除你的家人终生只会长这两颗脑肿瘤，这种案例也是有的。不过就算如此，我还是要跟你们讲清楚，你们如果确定要做螺马刀治疗，除了明白我上述所说的关于它的优点之外，有几点情况也是需要跟你们说清楚的。 首先，就是听力问题，从病人现在的听力状况来看，目前两只耳朵的听力都在正常值范围，都是a类，但做了螺马刀手术之后，螺马射线不可避免地会都对肿瘤附近的神经产生影响，也就是说，会损伤到肿瘤周边的一些正常组织，所以病人的听力肯定会受损。” 听他说到这里，比较有见识的大堂哥问道。 “雷主任，听力受损的情况有预估值吗？” 雷主任看向勤家大哥，答道：“螺马射线起效后，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保不住他的听力，或者，他的听力只能保住百分之五十，至于会是哪种结果，我们也不好把握，这得看病人的实际情况。” 说着，不等其他人再发问，他继续将之前的话题续上。 “除了听力受损的情况外，病人的面部神经也可能会受到影响，在人体的脑袋内，听神经和面神经靠得很近，所以，面部神经受损的主要原因跟听力受损的原因差不多，至于影响的变现，主要表现为程度不一的面瘫、 此外，在接受螺马刀之后的一段时间，有的可能是两三个月，有的可能会长达半年，甚至会更久，病人还可能会出现头痛、恶心、头晕等症状，这是螺马射线在杀死肿瘤细胞过程中的表现，一般人在这段时间过后就会恢复正常，但也有例外的情况，这点也希望你们能知晓。 我要讲的就是这些，你们现在可以考虑是否接受螺马刀治疗……” 雷主任将基本情况讲完，便坐等着勤家人的决定。 勤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在雷主任及勤家大堂哥惊诧的眼神中，将目光齐齐投向希婉颜这个小丫头。 “呃，大舅、小舅、小舅妈，你们看着我干嘛，雷主任说的部分情况，咱们不是事先知道了吗，至于原先不知道的这些，雷主任已经给咱们讲清楚了。 咱们，咱们就按照在家里决定的来吧，我外公还在家里等着呢。” 没办法，即使再不想冒头，此时希婉颜也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想法，实在是这三人的目光太明显了，她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 不管这个雷主任怎么说，希婉颜的想法由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这些什么听力、面部神经受损、什么治疗过程中不适等问题，在希婉颜看来，都不是什么问题，要不是因为小舅的病事先被医院拍出来，她就这么将肿瘤给消掉太难以解释，她还不用这么麻烦，让小舅舅住这一趟院呢。 勤家的三人显然很看重希婉颜的话，希婉颜话落，勤家二哥就对着雷主任道。 “医生，我愿意接受螺马刀治疗，请您给我安排。” 一旁的勤家大哥和勤家二嫂也跟着表示同意。 勤家大堂哥看不懂自家这俩堂弟和堂弟妹的心思了，希婉颜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他们为什么要征询她的意见，而且还真看重？ 他有心问个究竟，但也知道现在的场合不适合，所以只能闭紧嘴巴，暂时憋着。 勤家大堂哥不理解，雷主任更不理解，他并没有勤家大堂哥的顾忌，直接指着希婉颜问她身旁的几个大人。 “这位姑娘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你们这么听她的意见？” 勤家三人闻言，再次将目光齐齐转向希婉颜，看样子是在征询她的建议，不过这次与前一次不同，他们这次问的是要不要将他们的打算告诉雷主任。 第二百九十四章 接受治疗 希婉颜早在这三人第一次看向自己时，就隐隐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担心大舅他们乱说话，进而捅出什么娄子，她便指着小舅主动对雷主任道。 “雷主任，我是小舅的外甥女，会一点中医。” 雷主任点头，中医也是医，原来是同道中人，怪不得这几个人要询问她的意见，随即反应过来，情况有些不对。 “小姑娘，你多大了？” 希婉颜知道他心中所想，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年龄，很干脆地答道。 “快十岁了。” 雷主任点点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刚才看另外三人对她的态度，他还以为这个小姑娘其实是个已经大好几十岁的老侏儒呢。 只是想明白了这一点，另一点他又想不通了，不到十岁的小姑娘能懂几分中医？恐怕连皮毛都没摸着吧。 这三个大人真是太对不起他们的年纪了。孩子不懂事也就罢了，他们还紧跟着瞎胡闹。 不过，好在这并没有耽搁治疗的进程，雷主任就算再不认可勤家三人的做法，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跟他们表示将尽快给勤家二哥做螺马刀治疗后，便让他们回去了。 走在回病房的路上，勤家大堂哥便忍不住捅了捅勤家大哥。 “我说，你们刚才打的什么哑谜，为什么要这么跟雷主人说。” 勤家大哥一愣，不明白大堂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勤家大哥看他一副似乎真的不知情的模样，忍不住没好气地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装，赶紧说说刚刚你们为什么要让颜儿这么说，还有雷主任问你们拿决定意见时，为什么都看向颜儿？” 勤家大堂哥以为刚才希婉颜说的话是勤家大哥几个事先教的，就连几人刚才的举动也应该是几人事先通过气。 面对大堂哥这种无厘头的猜测，勤家大哥哭笑不得，只能解释道。 “哥，你想到哪里去了，颜儿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她确实懂中医，而且水平还不赖，所以我们刚才才希望她给拿主意。” 勤家大哥面色一愣，不可置信地指着正跟着勤家二哥夫妇往前走的希婉颜道。 “你说颜儿，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真的懂中医，而且水平还不赖？” 不怪勤家大堂哥这么不敢相信，实在是再次之前，哪怕他在自己的公司里多少也混到了个中层领导的层面，偶尔还有出国的机会，可谓见识和眼界都不算窄了，但今天亲眼见识了这么一桩奇闻，他觉得要么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要么是堂弟在拿他开玩笑。 勤家大哥看到他仍旧一副拒绝相信的神态，解释道。 “哥，你是好久没回老家了，很多事情都不清楚，颜儿啊，可是救治了好几个病重之人呢，有个村子的人都称她为‘小神医’呢，如果这次她也能把我弟的病治好，那不管其他人如何，我全家上下肯定也称她为‘神医’。” 勤家大堂哥还没从前一个话题转过弯来，又听到堂弟说了这么一通话，眼里的蚊香圈转得更快了。 “不是，等会儿，你先让我缓缓，你刚才说什么？颜儿把你弟的病治好？她治什么，你弟不是已经在医院朱下来了吗，听刚才雷主任的意思，恐怕明后天就能安排他接受治疗了，这跟颜儿有什么关系。” 勤家大哥疑狐地回道。 “能有说没关系，没关系啊。” 看到堂弟的表情，勤家大堂哥心下更郁闷了，没好气地道。 “喂！我说你这家伙那我开玩笑呢，说希望颜儿把你弟的病治好的是你，说颜儿跟你弟的治疗没关系的也是你，你这自相矛盾的说法倒是说得顺溜啊。” 勤家大哥总算明白自家大堂哥的没理清的点在哪儿了。 “不是，哥，你听岔了，我确实是说希望颜儿能把我弟的病治好，但没说颜儿跟我弟的治疗没关系啊，我的意思是，颜儿跟我弟现在的治疗没有关系，等出院了，回家之后就有关系了。” 这么一解释，勤家大堂哥郁闷+暴躁的情绪总算缓和了一些，不过心中仍旧疑惑重重。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这说话的神态，宛若一个发号施令的将军。 勤家大哥吞了吞口水，继续解释。 “哥，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颜儿是有‘小神医’之称的中医，她的水平自然是不差的。来之前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等到我弟接受螺马刀治疗之后，接下就靠颜儿开的中药来调理。 而且，颜儿已经保证了，回去之后，只要我弟能听她的安排，按时按量服药，不说能够根治他的病，但保证在有生之年不让这个病再有发作的可能。” 勤家大堂哥瞪大眼睛，大医院都不能打包票的事，颜儿那个小丫头竟然这么轻飘飘地盖上了保证章。他犹自不可置信地问道。 “颜儿真的有这么厉害？” 来之前的前一天，勤家大堂哥特意跑来一趟林家村，从村民口中得知了自家外甥女的惊天本事。自此之后，他便对希婉颜的医术深信不疑，并且带动了全家人都加入自家的队伍中，如今听大堂哥再三质疑自己的说法，便道。 “那还用说，你若不信，到时候看着就行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就等着瞧吧。” 勤家大堂哥对于这个堂弟半文盲的程度表示无语，有心想纠正他的说辞，“实践”并不等同于“时间”，但想想算了，反正如果不硬着去纠理，他这么说也蛮应景，罢了，那他就等着时间的检验吧。 正如勤家大堂哥所料，这天下午，之前的那个实习医生便来到勤家二哥的病床前，宣布明天上午就给他做螺马刀治疗，并让他做了些准备。 第二天上午，勤家二舅便被带进了离住院楼不远的一座独栋平房里，外头挂着“立体定向放射外科”的牌子，看来，这里便是专门做螺马刀治疗的地方。 治疗室不接收除了病人及专科医生之外的人进入，所以希婉颜等人只能在外头等着，听医生的说法，勤家二哥至少要一个半小时后才能出来。 当然，门板和墙面并不能阻隔希婉颜的视线，通过透视眼希婉颜很清晰地看到里头的情形。 室内的雷主任及助手给勤家二哥安装了一个球型头盔，又做了定位扫描，确定了肿瘤的位置，随后雷主任对着一个本子写写划划，标题上有四个字特别显眼——治疗计划，等到停笔后，他便回到机房，启动仪器，看样子是开始进行治疗了。 这个时候，希婉颜的注意力便回到勤家二哥的身上，确切地说，是他的头部。 此时，在希婉颜的视线内，一道道刃口锋利的光束自头盔的某几个定点部位射出，直击肿瘤所在的部位，这些光束一直照射在肿瘤上。 第二百九十五章 左右为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希婉颜可以很明晰地看到肿瘤由表面及内部发生了一些变化，瘤内的组织活动速度明显变缓了好多，就像是一个突然被抽走了绝大部分力气的人一般，变得很颓丧。 希婉颜知道，这是放射治疗有效果了。 不过，就像雷主任之前说的一样，刀刃似的光束虽然重创了瘤体组织，但确实也没有放过瘤体周围的正常组织，那些被照射到的组织内部也发生了与瘤体类似的反应。 这是一种无区别对待的灭杀行动，应该就是所谓的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吧。 希婉颜撇撇嘴，暗想如果没有自己，小舅这脑袋怕是要伤得不轻，难怪雷主任之前说了那么多丑话，哦，不，是术后后遗症。 半个小时后，雷主任关掉了机房内的机器，螺马刀治疗结束。 等到几人协同医生将勤家二哥送回病房之后，看在躺在床上，除了有些许头晕之外，并无其他症状的人，勤家其余几人都一脸懵，这就完了？ 这也太简单了吧。 这是包括勤家大堂哥在内的勤家人的想法，只有希婉颜及医生才知道，这才刚刚是开始。 作为专科医生，雷主任早就对病人及家属的这种反应见怪不怪了，他按照惯例跟他们做了解释。 “这个螺马刀的治疗不是做了就立马见效的，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今天这次才是刚刚开始，今天之后未来至少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这次治疗的效果还会慢慢体现出来，病人这个肿瘤良性的可能性大，所以我们一般要求你们三个月后来复查一次，查看肿瘤的变化情况。 还有，有个情况还得跟你们说一下，病人的病情有点特殊，小脑双侧都长了肿瘤，所以我刚才只对左边这个比较大的肿瘤做了放射性治疗，剩下的这个等到三个月复查之后，再看情况再决定是否接受治疗。” 雷主任的话，让勤家众人都不由得一呆，就连希婉颜都露出了惊诧之色。 勤家大堂哥率先问道。 “雷主任，为什么只做一边的，您之前没跟我们讲过这个情况啊？” 雷主任也是微愣，不过很快调整好面部表情，道。 “这个，我们一般一次只对同一个部位进行放射性治疗，昨天谈话的时候，是我一时疏忽，忘记交代了。不过这样一次做一边，确实是为你们，为病人考虑的。 我昨天已经跟你们提过螺马刀治疗可能会产生的副作用，或者说是后遗症，这些情况绝大部分的病人都是难以避免的，区别只在于症状的轻重与多少而已，每个病人做完一次螺马刀治疗之后，都会花费一定的事情去消化、去应对这次治疗对身体造成的影响。 所以，每对一位病人做完一次螺马刀治疗，我们都会观察一段时间，查看他的治疗效果，如果确有需要，会在他能够再次接受第二次治疗的情况下，再次启动治疗。这样做，也能最大限度地较少后遗症。” 雷主任说完，便等着其他人的反应。 说实话，术前未交待清楚相关的事项，确实是医生的失职，病人及家属若真要闹起来的话，医生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在大环境的背景之下，医生这一职业是很受群众信赖的，而且现在雷主任把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他确实是为病人考虑的，而且就算他昨天这么说了，勤家二哥肯定也会同意他的治疗方案，所以，哪怕心里觉得再可惜、再麻烦，亲家几人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雷主任的一片苦心。 正当勤家几人打算对下一次治疗再作细问的同时，希婉颜的脱口而出。 “主人医生，您能够给我小舅舅一次做完，不，这几天，您能再给我舅舅另一边的肿瘤做螺马刀治疗吗？” 病床周围的人都不由地将目光投向希婉颜。 勤家的几人看着希婉颜没有说话，他们在想着外甥女说出这句话的用意。 而雷主任就没有他们想得这么多了，他只以为这是童言无忌，不过还是用长者的口吻对她说道。 “小姑娘，这样做的话，你小舅舅的病可能就没有这么好治了。” 希婉颜多少明白些他的意思，不过仍旧坚持道。 “可是您昨天和刚才说的时候，也是不一定能保证能把我小舅舅给治好的呀，那为什么不干脆把两次都放一起治了呢？” 雷主任这次没有回答希婉颜的话，而是看向勤家几人，皱起眉头，向勤家人中话语权比较重要的勤家大堂哥问道。 “你们看好自己的孩子。” 这句话单独来讲，语意不甚明确，可放在眼下的情况来看，却是表达出雷主任对勤家人放任孩子插手大人事情的一种不满及谴责。 勤家大堂哥自然明白雷主任话里的意思，如果是在没有听到自家堂弟提到这个堂外甥女的本事之前，他自己也会有如此的感受。 不过，眼下他就不这么想了。 虽然自己仍旧对堂弟说的那些话有所怀疑，但也明白堂弟不会拿这种事情看玩笑，他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完全信任，所缺的不过是亲眼所见罢了。 所以，他眼下想着的是，堂外甥女说出这么一句话，肯定有她的理由。 于是，在雷主任满心地以为勤家的这位主事人该为自己孩子的不懂事，以及他们的教导无法向自己道歉时，勤家大堂哥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雷主任，您看要不趁着这次住院的机会，把我堂弟另一边的肿瘤也给治治？” 一句话把雷主任雷得个名副其实，他确实雷到了！ “你说什么？” 说着，还看向一旁的勤家其他人，看到他们的表情与勤家的这个主事人的表情如出一辙。 勤家大堂哥知道雷主任心里的想法，不过仍旧坚持道。 “雷主任，您刚才说的话，我们都听进去了，都明白您都是为了我堂弟着想，但是我们还是希望这次住院就能把两颗肿瘤都治了，免得以后还有再来一次。 您放心，不管之后我堂弟出现什么症状，我们家都不会怪到我们身上，更不可能怪到您身上。” 雷主任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样听着勤家大堂哥的述说，此刻的他十分怀疑勤家的这帮人的脑回路都出问题，要不然这么一个个的都把这么严谨、严肃的事情当成过家家呢。 他不知道是该庆幸昨天的疏忽，没有事先将一次只治疗一个部位的事情交代清楚，还是该哀叹因为没说清楚而导致今天的左右为难。 是的，他很为难，他能保证，如果在今天之前，这些人跟他提出同时对两个部位的肿瘤进行螺马刀治疗，那么他绝对不会接受这个病人。 可如今的情况是，他不仅接受了这个病人，而且还在未与病人及家属达成一致共识的情况下，按照以往的惯例对病人的其中一颗肿瘤做了治疗，这下子，他有心想撂担子不管，也不能轻易脱身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怀疑人生 可如果打破常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病人进行两次螺马刀治疗，他又觉得自己很难做出这样的决定，更别说，要落实到具体行动中了，这毕竟真的不是儿戏啊。 这倒不是说雷主任怕死，而是单从一个医者对病人的责任心来考虑，他认定如果同时做治疗，对眼下这个病人而言，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所以，一方面是希望弥补自己工作上的疏忽，以期获得病人和家属的认可；另一方面则是来自医德的考验，他真的很难做出抉择。 本着对病人负责的心态，眼下的他，只能尽可能地劝说眼前的病人及家属，特别是这个年纪特别小，但其他人都很尊重她的观点的小女孩。 “如果真的这样过，风险真的很大，不是简单的一加一这么简单，可能会给病人往后的生活质量造成致命性的影响，就算这样，你们还坚持刚才的想法吗？” 对面的勤家几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希婉颜，这样的动作，宛若他们看的不是自家的一个晚辈，而是家中发号施令的那一人。 这样的一幕，雷主任不是第一次见识，昨天在自己的办公室也曾上演过，但他依旧觉得尤为别捏，同时也想起希婉颜昨天说的话，忍不住对她道。 “小姑娘，我能知道你希望这么做的理由吗？” 此时就连他也没有发现，自己如今的表现与勤家几人的表现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希婉颜对上雷主任那副无奈中透着不解，迷茫中闪着求知的眼神，咧嘴给了他一个笑容，随后很干脆地答道。 “因为我不想小舅舅住了一次院之后，还得再住一次院，这样来来回回太麻烦了，而且还要花费好多钱。。” 雷主任感觉自己的心肌有点梗阻了，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再道。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做，你小舅舅的病就很麻烦了，可能会恶化得更快。” 希婉颜给他回了一个天真的眼神，继续道。 “那如果不这样做，您能治好我小舅舅的病吗？” 雷主任觉得他不仅心梗要发作，呼吸系统似乎也要出现问题了，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就连呼吸也要努力控制着，才不至于喘成牛。 “你小舅舅的病目前仍在研究中，各国还没有研究出根治的办法，我们现在能做到的就是早发现早控制，尽可能延长他的寿命，螺马刀治疗就是控制的手段之一，而且是目前比较适用你小舅舅这种状况的治疗手段。 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吗？” 雷主任觉得自己真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跟小豆丁一样的孩子讨论与对方年龄完全不相符的话题。 希婉颜可不管他有多懊恼，随即又问道。 “既然这样，那您能够保证能够控制住我舅舅的病情，让他以后的生活都不受这个病的影响吗？” 说着，希婉颜也不等他回复，又道。 “不管您能不能，反正我可以。” 雷主任满心满脑地都是如何说服眼前群人不要异想天开，所以没这么听清希婉颜的话，希婉颜话落之后，他便下意识地回到道。 “我们也不能完全保证能控制住病情，但基本的保证还是可以的，只要你们根据我的安排来接受治疗，呃……什么，小姑娘，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希婉颜看到他那副呆愣的神情，忍不住笑了笑，随后才道。 “您没听错，我说的就是，我能够控制住小舅舅的病情，并且不让它再发展、恶化。” 尽管希婉颜已经把话复述了一遍，而且还解释得这么清楚，但雷主任打心底不愿相信她说的是事实。 “我说小姑娘，你这小孩子家家的，说大话也不怕闪到舌头。” 希婉颜知道自己若拿不出真本事，雷主任是不可能相信自己的。于是，她往四周看了看，重点观察病房内的其他病人，随后招呼雷主任俯下身子，凑在他耳边道。 “主任医生，我知道跟我小舅舅一个病房的三个人中，除了那个比较年轻的，其他的病人都有一些基础病，最靠近我舅舅这个，他早些年应该做过一个肺部肿瘤的切除手术，如今偶尔会有喘不过气的症状，而且他的血压、血糖都不较高。 最里侧的那一个甲状腺有点问题，不过还没严重到需要手术的程度，还有，他有不育之症。” 雷主任刚开始听到希婉颜的话时，第一反应是，这个小姑娘在撒谎，接着的第二反应是他们这几天跟房间内的人混得不错，什么既往病史都聊上了；第三反应则是希婉颜偷看了其他患者的病历资料。 可是，他看向最里侧那个约四十来岁的病人，想不明白不育这个也要写入既往病史中吗？ 不过，没等他想明白，希婉颜接着道。 “您的身体对所注射的yg疫苗比较敏感，从大约三年前开始，您的两对半检查结果一直是二五阳性。” 最后这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再次将他炸道了。 如果之前还抱着希婉颜可能是从外在的途径获知那几名患者的既往病史，那当希婉颜提到自己的问题时，雷主任便打消了之前的所以念头。 他每年都会做体检，而最近三年的检查报告中，都会在g功能检查那一栏显示二五阳性，也就是所谓的曾感染过yg病毒，但因机体自身的免疫力较强或病毒的数量较少，清除或者抑制了病毒，从而产生了yg表面抗体。 yg疫苗本身就是病毒，但大部分人对这种病毒不敏感，所以不会出现注射yg疫苗被感染的情况，而雷主任却是其中的特例，对yg病毒较为敏感，因而被自身机体认作病毒，进而在检查结果中有所体现。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注射yg疫苗的时候，他总是要花费好几年的时间，才让自身机体认可yg疫苗，从而让g功能的第五项指标转阴。 二五阳性的检查结果虽然不好看，但对自身及周围的人是没有影响的。 不过，他们的检查报告都是保密的，除了亲近的人和医院负责填写体检报告的人之外，其他的人不可能知情。 可这小姑娘一说一个准，而且她还将自己最近一次注射yg疫苗的时间给说得一清二楚，他可不就是三年前打了一剂yg疫苗价钱针。 “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此时的雷主任显然已经不是平时的雷主任，往日镇定自若的人，这会儿在希婉颜面前就像一个迷路的人一样，等着希婉颜把他绕出来。 就连其他病床的病人和家属都看了过来，他们虽然不是雷主任负责的，但这几天早上医生查房的时候，他们都见过雷主任往日的派头，所以都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稀奇。 希婉颜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尽量长话短说。 第二百九十七章 达成共识 “我昨天真的没有骗您，我确实懂点中医，中医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这一点您应该知道吧，我就是通过‘望’这一项看出来的，您若不信，可以继续考我的。” 希婉颜这谎话说得顺溜，一点都没没觉得自己的话给对面的人带来怎样的误解。或者说，她需要的就是这样的误解。 都这样了，雷主任哪里还敢不信啊，不过他此时内心更是翻江倒海，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孩儿竟然掌握了如此惊人医术，又是什么时候，中医已经发展到能一样就能传出患者病症了？ 如果这样的人再多一些，他们西医的那些个笨拙且还有些带着辐射的检测机器是不是都该撤了。 长此以往，中医继续以这种逆天的势头发展下去，那他们这些西医是不是也该下岗了？ 想着想着，顿觉未来前程渺茫…… 希婉颜可不知道雷主任这会儿在怀疑人生。她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有她的理由。她不想三番五次地跑到医院里来，在她看来，反正螺马刀只是一个幌子，主要是为她消除勤家二哥脑袋内的那两个东西当个挡箭牌而已。 如果勤家二哥的病没有事先被医院确诊，那她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直接上手，几服药下去便能帮他把那两颗肿瘤消掉。 可现在的情况是勤家二哥的病被确诊在前，希婉颜知道在后，纵然希婉颜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这么明晃晃地将本已经长在脑袋中，并被医院高清设备拍出影像的东西给消除掉。 这样的手段如果被人发现，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难免就会被人发觉，一旦被人发觉，必定会给希婉带来莫大的麻烦。 而在希婉颜看来，自己的知名度是要打响的，但不想通过这么极端的方式进行。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一次都不想尝试那样的情况。 雷主任自然不知道她的打算，他已经完全改变了之前对希婉颜的看法，眼前这个小女孩虽年纪不大，但那看病的方式和手段确是实打实的厉害。仅凭一个简单的“望”就能把自己的症状说清楚，那其他的闻、问、切肯定也是相当了不得。 他稳了稳心神，道。 “其他的我就不问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如果我同意你们的建议，把你小舅舅另一边的肿瘤也做螺马刀治疗，你下一步会怎么做？”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个隐隐的猜测，但雷主任还是想亲耳从希婉颜嘴里听到事实。 希婉颜刚想回复，便发现周围除了一个闭目休息的病人之外，其他几个病患及家属也都眼巴巴地往他们这边看来，显然他们这么的动静就算再刻意放低，也还是多多少少让其他人发觉了异样。 雷主任顺着希婉颜的目光看过去，便明白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 他转身对自己的实习生助理道。 “你跟病人和家属再详细交待一下术后的注意事项。”随后，有看向勤家大堂哥等几人：“你们留下一个人在这里陪病人，并记下该注意的事项，其他人跟我一起到办公室。” 说着，他又往希婉颜这边看了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病床这边除了留下勤家二嫂陪着自己的丈夫之外，其他人都跟在雷主任的身后来到了昨天的那间办公室。 落座后，雷主任便开门见山地道。 “这是我的私人办公室，未经允许外人是不允许进入了，你有什么不方便在外头说的，就在这说吧。” 希婉颜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主任医生，是这样的，我呢，懂得点中医，而且水平应该还算过得去，一般的病症难不倒我，但我小舅舅这不是一般的病，脑袋中已经长出多余的东西了，所以就算我再厉害，也不能那么有针对性地去抑制肿瘤的生长。 所以，在我给小舅舅治疗之前，必须保证他脑袋里的肿瘤已经被控制住，我才能用药来控制其他部位不再长出其他的肿瘤。同时，也会与螺马刀的治疗双管齐下，尽可能地将这两颗肿瘤消化掉。” 希婉颜这话说得有些语意混乱，但雷主任还是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能用药控制住肿瘤，不让它复发，也能控制住其他部位也不长出新的肿瘤，是这个意思吗？这可是基因的问题，你真的有把握？” 雷主任现在已经不考虑希婉颜懂不懂什么叫基因的问题，他现在满门心思就是想要知道希婉颜是否真的有把握做到她说的那一切。 希婉颜点点头，回道。 “就因为是基因的问题，所以我也没说能治好我小舅舅的病，而是说控制而已。” 纵然希婉颜说的只是控制，但在雷主任听来这已经是个极大的好消息，如果事实真的如此，那绝对是他们医疗史上的一大进步。 能彻底根治固然是最好的，但如果在多年来研究却无法找出根治疗法的情况下，能将它完全控制住，那也绝对具有不朽的意义。想到了什么，他有忍不住问道。 “既然如此，你这么有把握能控制住你小舅舅的病情不再发展、恶化，为何之前不考虑直接开刀呢，这样比螺马刀要干脆利落好多。” 希婉颜闻言一愣，脸上有过一瞬间的呆滞，是啊，她之前怎么没考虑过这种情况？ 不过，随即她便想明白了，开颅固然能够一次性地将肿瘤给消去，但开颅术本身对人体的伤害极大，期间还可能发生一些不可预期的意外，螺马刀治疗就算发生意外，也不是一天两天就会体现出来，希婉颜完全可以在此之前，先做好防控措施，将那些潜在的不良因素的嫩芽掐掉。 而且，医院做个螺马刀手术都这么谨慎，肯定更不可能同意短时间内两次开颅，将勤家二哥脑袋中的两颗肿瘤切掉这个建议。 还有一点，就是之前说的，螺马刀治疗不过是个幌子，既然希婉颜本身就有把握控制住勤家二哥的病情，在选幌子的时候，为何不选一个更省时省力又省心省钱，且不让病人太多遭罪的呢。 所以，综上所述，希婉颜还是觉得螺马刀是目前他们所采取的最好措施。 她斟酌了一下可以回答的内容，对雷主任道。 “直接开刀固然能够做到干脆利落，但同时也会对我小舅舅的身体造成更大程度的创伤，螺马刀虽然不能立马消去肿瘤，但就像您昨天跟我们介绍的，它不用开刀，对病人的影响不至于过大，而且还不用这么麻烦。 只要我小舅舅出院之后，吃上一段时间的药，将目前的这两个肿瘤消除掉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雷主任吞了吞口水，有心想问希婉颜是不是又在说大话，螺马刀都不能做把将近两厘米的肿瘤消除干净，而她竟然想要仅凭技服中药就解决问题。简直不要太异想天开。 第二百九十八章 小舅出院 但之前的遭遇让他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说的话并非儿戏。他只能继续问道。 “说实话，同时给两边的肿瘤做螺马刀治疗，确实对病人的脑部损伤极大，一个不好可能让病人面临全聋及面部全瘫甚至是无法行走的局面，不过这些都是接受治疗之后的一段时间才显现出来的。 之所以会发生这种情况，主要是目前临床上还没有有效的控制因素去抑制螺马射线，以防止它损伤正常的脑部神经及组织，如果你确实有把握控住这些，”说着，雷主任尝尝呼出一口气，做出了行医以来最重大的一个决定。 “我就同意给你小舅舅把另一边的肿瘤也做了。” 希婉颜等的就是这句话，看到对方终于同意自己的意见，她马上积极表态，信誓旦旦地道。 “嗯，您放心，这点我可以保证。如果您实在不放心，我就”说着，她扭头看向身旁的勤家几人。 勤家大堂哥给勤家大哥使了一个眼神，后者马上也跟着表态。 “雷主任，您若实在不放心，我们可以再签一份像昨天那种同意书，保证出院以后再出现什么问题，我们绝对不会怪到您头上。” 雷主任点点头，道。 “这个同意书，就算你们不说，术前的一天我也会找你们签的，这是医院的规矩，谁都不能僭越。” 说着，又往对面的三人巡视了一圈，才道。 “由于事先没有安排，未来三天螺马刀治疗项目已经安排了其他的病人，不过你们还算幸运，之前安排明天下午的那个病人临时决定不做了，你们若是愿意，我可以把第二次治疗的时间安排在明天下午。” 希婉颜三人并没有太多的庆幸，他们还以为今天下午就可以安排了呢，没想到还得多等一天，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雷主任便从办公桌的文件夹上取出一份手术同意书及相关的资料，让勤家大哥一一签名之后，这才让他们离开。 三人回到病床时，雷主任的助理已经离开了，此时勤家二嫂正静静地坐在病床边上，而勤家二哥则躺在床上睡着了。 希婉颜往他脑袋上扫视了一眼，知道这是螺马刀射线照射过的正常反应。 几个人也没有打扰他休息，只是轻声跟勤家二嫂说了明天下午继续接受螺马刀手术的安排。 第二天下午，勤家二哥再次被送进了螺马刀治疗室，等他再回到病房的时候，脸上比昨天多了些疲态，还出现了恶心想吐的症状。 勤家几人看着都有点担心，后来还是之前一直不同意做两次螺马刀治疗的雷主任安慰了几句，说这是接受治疗后的正常反应，输上几瓶药液，再好好休息，应该能缓解过来，勤家几位这才稍稍安了心。 不过，毕竟是做了两次螺马刀知道，雷主任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吩咐自己的助理多注意这边的情况，有问题及时反馈之后，才离开。 好在，勤家二哥确实只是正常的术后反应，傍晚一觉醒来之后，他的精神头也好了很多，之前那股恶心的症状也消散得差不多，除了脸上还有些许苍白之外，其余的都还算正常。 术后第三天，勤家二哥便在希婉颜等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医院。 出院之前，雷主任叮嘱他们术后三个月到医院复查，以便观察治疗的效果，有必要的话，需采取下一步的治疗措施。 等到几人坐在勤家大堂哥特意为他们包租的车上，勤家二嫂看了看放在座位边上的袋子，向希婉颜问道。 “颜儿，你小舅舅真的只用喝这种口服液吗，会不会太少了？” 这个袋子里放到是医生给开的几盒补脑类的口服液，原本除了这种口服液之外，还开了一些其它的药，但都被希婉颜给拒绝了，只留下了如今的这一种。 希婉颜知道小舅妈的不安，安慰道。 “小舅妈，您别担心，之前不是说好了吗，等小舅舅做完手术之后，他的药就由我来负责，我保证一定会让小舅舅跟之前一样健健康康的。” 其实，在希婉颜的想法里，她连那几盒口服液都不想让雷主任开，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勤家二哥毕竟是雷主任负责的病人，出院之前，她如果插手太多，就显得太任性了。 勤家二嫂听到希婉颜的话，接道。 “小舅妈没有不相信你，只是多一份药，不是多一份保证吗，要是咱们把医生之前开的药都拿回来，你小舅舅就可以吃双份的药，这样他的病说不定能好得更快呢。” 希婉颜没想到自家小舅妈竟然还有这等想法，正犹豫着是先跟她解释自己不让医生开这么多药完全是为了小舅舅好考虑呢，还是先解释中西药同时服用可能会带来的不良后果，一旁的勤家二哥便扯了扯她的手臂，对希婉颜道。 “颜儿，你只管放心去做，小舅舅相信你，你小舅妈就是太担心我了，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希婉颜笑了笑，对上勤家二哥诚挚的眼神道。 “小舅舅，您别这么说，我肯定知道小舅妈是一片好心，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关心则乱”，小舅妈现在就是太担心您了，所以才说出这些话，我能理解，肯定不会多想的。” 顿了顿，她又继续道。 “不过，有个问题还是要跟大家说清楚，我刚才之所以不让医生开这么多药，一方面是觉得自己配置的药比医院开的要好，另一方面则是知道中药和西药最好是不要一起吃的，一起吃的话，可能会因为许多意想不到的后果。” 虽然希婉颜是对着大家说的，但勤家二嫂还是听明白了，这句话主要是对她说的，听希婉颜这么一解释，她便知道自己之前是误会希婉颜了，因而忍不住红了了脸。 不过，她没有因为不好意思而躲避起来，而是跟希婉颜道歉。 “颜儿，刚才是小舅妈魔愣了，说的都是傻话，你千万不要把那话当真啊，小舅妈跟你赔不是了。” 说着，还对着希婉颜微微地下了头，致歉的意味十足。 希婉颜哪敢受她这份礼啊，赶忙转过身去，一把扶住她的肩膀，制止她把头低下来。 “小舅妈，我都说没事儿了，您就别折煞我了，而且我自己也有错，应该早点跟大家交代清楚的，要不然及就没有后头这些事了。” 跟希婉颜坐在一排位置的勤家大哥早就想说话了，这时候看着二人这番情形，便忍不住道。 “好了，好了，弟妹，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咱们都是一家子人，有什么想说就说，这本就没什么，还有颜儿，你快转过身来，坐好，这车子开得不慢，万一来个刹车，你就要坐不稳了。” 勤家大哥的话落，车上的尴尬气氛才转回正常状态。 几人一路聊天一路休息地回到村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暗送纸条 留守在家的勤家人事先已经接到勤家大堂哥打回来的电话，知道他们大致到家的时间，等车子在家门口停稳之后，勤老爷子带着家里的孩子都迎了上来。 勤家大嫂则在入屋的大门前摆了用来洗手的柚子水和象征祛除晦气的火盆，等几人扶着勤家二哥洗手并挎过火盆进门之后，才将这些东西给撤掉。 到家后，勤家大嫂先给勤家二哥端了特意为他准备的米饭和鸡汤，其他人的饭菜则需要入锅炒制后才能食用。 饭后，勤家大哥便送希婉颜回欸乃村，顺便取走希婉颜给勤家二哥开的药。 希婉颜在杂物间里配备好了基本的药材之后，并没有如之前开给别人的药一般将幻医之术幻化出来的药用灵植给磨碎后撒入每一服药包中，而是干脆将一股药元之气注入到某片普通的药材中，这是她最新想出来的一个办法，主要是针对与自家关系亲近的重症病人所开的药方。 当然，这个亲近之人不是靠简单的血缘关系来确定，而是希婉颜打心底认可的，比如说，如果有朝一日，香氏身患重病，上门请她看诊，希婉颜在开药的时候，也是跟其他路人甲乙丙一样的方法，而如果对方是一直与他们家颇有往来，且不时还帮他们家干活的王四娘，她则会按照今天给勤家二哥开药的方法为她抓药。 因为这样开出的药方，疗效比之前将灵植磨碎后混着放进药包中的那些药疗效要高得多，见效得也更快，还有就是，药元之气比幻化灵植更损耗修为，所以，希婉颜才做出这种“区别对待式”的抓药手段。 不过，就算“区别使对待”，希婉颜也相信自己开的药方绝对能药到病除，只是病愈的时间的过程有所区别罢了。 看着均摊在桌面上的药材，希婉颜微微皱了皱眉，想了想，便转身从一处抽屉中取出之前从山上采摘回来的巨型南方灵芝。 扯了几块，一同放进药包之中，这样一来，就算复查时，勤家二哥的痊愈效果过于明显，引起了有心人士的注意，最终查到自己给开的药方上，这株罕见的灵芝也能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 希婉颜将包好的药拿出来的时候，勤家大哥还在跟勤玉兰及希士良讲述他们这几天在医院的青睐以及勤家二哥现在的状况。 “一会儿颜儿把药开好了，大哥你就让二嫂按时给二哥煎药，保证能让二哥好得更快些。” “知道了，大妹，我回去之后一定跟弟妹交代清楚，二弟现在挺好的，我送颜儿回来之前，他还特意让我带话，让你不用担心他，也不用家去。 等他好些了，还要到你家和小妹家转转呢。” “那就好！那就好！” 希婉颜到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就几句话。 “颜儿，药都抓好了？” 一直在一旁听着兄妹俩说话的希士良率先看到走过来的希婉颜。 “好了，爸。” 希婉颜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对希士良点头。 这个时候，勤玉兰兄妹也不再说话，而是齐齐将目光转向希婉颜。 勤玉兰直接对希婉颜招手。 “抓好了就好，颜儿，来，跟你大舅舅说一下煎药和服药的注意事项，让他回去了把话带给你小舅妈。” 勤家大哥也附和道。 “对对！颜儿，你快跟大舅说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问题。” 希婉颜走过来，将手中的袋子放到勤家大哥跟前，将煎药和服药的注意事项一一告知。 拿到药并了解注意事项后，勤家大哥也不再耽搁，跟大妹一家告辞后，便匆匆离去。 且不说，勤家大哥将药拿回家之后，勤家二哥服用了有什么疗效，就说市人民医院这边，雷主任正收拾着东西，准备下班，将桌上的一份资料拿起后，便看到了之前为勤家二哥开的那张药方单子。 这不是勤家二哥最后拿走的那张，而是之前开的，药品较为齐类的单子。 他忍不住拿起来看了看，眼中闪过浓浓的好奇，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会给她小舅舅开什么样的中药，那些药是不是真如她所保证的那样，能够控制住那种几乎与癌齐肩的不治之症。 想着，他默默翻开之前的病例资料，找到勤家二哥的那一份，看到上边的家庭住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过了半响儿，才将资料放回去，跨上自己的黑色提包走了出去。 夜深之时，欸乃村这边，希婉颜照例完成当天的修炼，入睡之前，她又开启超能感知力去看了看灿灿坐在的那个组织，得知情况照旧还算安好之后，又来到了那个被人就出去女孩的家。 从医院出院后，小女孩的爸妈便将她带回了家，在回家后的这段时间里，女孩的爸妈先后带着她去看过三名中医，这些中医有在医院坐诊的，也有自己开私人诊所的，还有一个是乡下地头的赤脚郎中，可谓是各个阶层的中医都看了遍。 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三位中医大夫都表示地对女孩的哑病无能为力。 看着此时躺在床上平静地沉睡着的小女孩和隔壁房间中辗转反侧的夫妇俩，希婉颜暗暗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出门上学之前，希婉颜将还在呼呼大睡的小十一叫醒，给它塞了一个纸条，又跟她共享了小女孩家的住址之后，便道。 “一会儿，最好是在我放学回家之前，你把这张纸条放到小女孩家中显眼的位置，知道吗？” 小十一眨巴几下眼睛，努力地将困意赶走，然后往纸条上看了看，有些好奇地问道。 “主人，这个小女孩就是您之前说从那个组织里被就出来的小女孩？她的病还没好吗？” 希婉颜点点头：“就是那个女孩，她的声带被那些万恶的人给弄伤了，不可挽回的物理性损伤，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根本就治不好这样的病，所以，我便打算让你跑一趟，给他们引个路，看看他们是否会到咱家来找我看病。” 小十一闻言，赶忙站了起来，昂起头，用打包票似的语气道。 “主人，您放心，我马上，不是，我一会儿吃过早饭了马上就去送纸条，保证在您放学之前把东西送到。” 希婉颜看着它那副臭屁的小表情，忍不住撸了一把那两只竖起来的小耳朵。 “行，那你快去快回，可别像上次那样，耽搁了那么久才回来。” 一提到这件事，小十一表示很委屈，当初去灿灿玩婆家拿沾有他气息的奶瓶时，屋里屋外一直都有好多人在吵吵，它这不是一直没有机会进屋嘛。 好吧，小家伙是不会承认它当时是存了一份看热闹的心思才耽搁了回家的时间。 “知道了，主人，这次我保证速去速回。要是您放学回家没见到我，您就，就……” 第三百章 寻人暗访 小十一眨巴这眼睛，不知道该立个什么样的军令状，才能让主人相信自己的诚信。 希婉颜戏谑地看着它，接道。 “就什么，就三天不吃饭吗？” 小十一被希婉颜的话给吓得长大了嘴巴，满脑都充斥着无良主人这句虐猪性的话语，三天不吃饭对于它这个纯粹的吃货来说，确实太太太残忍了！ “主人，您不能这样？三天不吃饭，我会，会……” 它想说，自己会死的，可想想早在去年，自己就跟主人兜了底，就算连续几个月不吃饭也饿不着它。 可这只是在极端情况之下才会这样啊，作为一枚资深的吃货，它怎么能轻易放弃可以争取到的任何食物呢。 希婉颜看着它那纠结的小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拍它的小脑袋，道。 “好了，跟你逗着玩呢，你还当真了，真是傻样儿。 放心吧，你主人不是那么无良的人，不会扣你口粮的，你就安心去完成任务，再说了，就凭你那瞬移术，只要你有心，将纸条送过去，再回来，那还不是一会儿的事。” 希婉颜的话让小十一转忧为喜，它恍然大悟地道。 “是哦。” 小家伙刚才只注意后头那个断粮的惩罚了，没考虑到这个任务自己完全可是顺手而为之，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不了啊。 想开了的它，又恢复了之前的雄心壮志，吃完早饭送纸条去。 等到希婉颜中午放学回家的时候，小十一已经在家中等着被表扬了。 希婉颜一进门就看见它坐下院子里，仰着小脸，巴巴地看着她。 “哟，小十一这是做了什么事情，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是不是今天又有加餐可以吃了？” 跟着希婉颜一同进门的希逸文也看到了小十一的神情，笑着逗弄了两句。 小十一对希逸文呲出它那几根细小的牙猪，再给他一个你傻我不跟你聊的眼神，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带希婉颜身边，轻轻蹭着她的裤脚。 被区别对待的希逸文撇撇嘴，很无语地看着这和谐相处的一对主仆，默默走进屋中。 “东西放过去了？” 等希逸文走开后，希婉颜蹲下身子，对着小家伙问道。 “那是当然，我在您出门后不久就去了，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把纸条放在他们家的客厅茶几上，相信他们应该已经看到里边的内容了。” 希婉颜闻言，点点头，夸了它一句。 “嗯，干得不错！” 难得得到主人一句夸赞，小十一忍不住高扬起头颅，露出它那本就不长的脖子。 “主人，嘿嘿，既然您也觉得我这次干得不错，那是不是，嘿嘿，是不是也给加点餐啊？” 此时的希逸文不会知道，刚才还吐槽他傻的小家伙现在竟然在干它自己也觉得傻的事情。 希婉颜苦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得寸进尺”的小家伙，暗暗感叹吃货的世界果然除了吃，还是吃。 “行吧，我现在去看看厨房那里都有什么，然后让妈给你多煮点，这样总行了吧，或者你想把加的餐放到晚上当夜宵，也可以。” 小十一一听，便纠结了，它既想今天中午多吃点，也想晚上加一顿夜宵，这可咋整。 希婉颜一看它那副模样，便知道它纠结的是什么，便索性给它做了决定。 “我先进厨房看看，如果食材够多，就让你中午多吃点，如果不多，那晚上就给你加一顿夜宵。” 说着，便转身进了厨房。 有希婉颜给它做决定，小十一也不再纠结之前的问题，跟在希婉颜身后走进了厨房。 进厨房转了一圈之后，希婉颜将自己的打算给勤玉兰说了一遍，勤玉兰看看自己准备的食材确实有限，便把小十一的加餐放在了晚上的夜宵上。 小十一对此也没有异议。 当希婉颜这边正在其乐融融地吃着午饭时候，远在邻省的小女孩家里，小女孩的父母面容严肃地坐在沙发上。 女孩的父亲正盯着手上的一张纸条，这是他们刚刚在沙发边的地上捡到，纸条上只简单地写着几个字——若想治好你女儿的哑病，可至南域省安岚市坂水县龙马镇欸乃村二组找希老大家。 女孩的母亲也看向丈夫手中的纸条，两人就这么一直盯着纸条。 不知过了了多久，女孩的妈妈率先说道。 “慧儿他爸，这纸条上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人能治好咱家慧儿的病？” 经过这段时间的连番打击，慧儿的妈妈已经不敢对治好自家女儿的病抱奢望，可今天看到这张纸条治后，她又不由得再次奢望了一把。 慧儿爸爸明白妻子的想法，他慢慢地将纸条放到桌上。 “不管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咱们都要试一试，我一会儿就找人帮忙查查南域省那边的情况，如果纸条上说的确有其事，咱们就带着慧儿到那个地方走一遭也无妨。只是，”说着，他看向见到纸条的沙发边的地面，有些担忧。 “也不知道这纸条是谁塞进来的，咱们回家这段时间，到家里来的都是熟人，可是塞纸条的人并没有直接跟我们说，而是偷偷摸摸地把纸条塞到沙发底下边边这么隐蔽的地方，恐怕这张纸条来得不简单，或者里头的信息不见得简单。” 慧儿的妈妈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才质疑里头内容的真假。 “那咱们怎么办，你下午还去不去找人查看纸条上信息的真假？”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纸条原本并不是藏在沙发底下，而是被从窗外吹进来的风给吹落到了那里，结果竟然被误认成了有人悄悄塞到那个隐蔽的地方。 如果小十一知道自己力争放在最显眼位置的纸条，竟然被一阵风吹到这么一个三不管的角落，不知该作何感想。 不过，好在纸条没有被吹走，家里的两个大人也及时发现了它，要不然，小家伙的这一趟任务怕是也得落得个失败的下场。 听到妻子的话，慧儿爸爸沉吟了一会儿，才道。 “查是一定要查的，不过不能光明正大地查，恐怕给咱们赛纸条的那个人也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情，才偷偷把纸条留下来的。 我下午去找东街头的那个四子，他最擅长搜集各方面的情报，我们多给他加点钱，让他暗地里，尽快将消息查出来。” 慧儿妈妈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你一会儿出去的时候，记得低调一点，别人问你去哪里，你斟酌好了再说。” 对于这一点，慧儿爸爸自然心中有数。 “放心，这点我自然懂得。” 看到丈夫的神情，慧儿妈妈也渐渐放了心，不过心底到底还是急于知道事情真相，便忍不住提了个建议。 “嗯，你大概什么时候出发，反正那里离咱们家不远，现在又是饭点，各家各户的大都在家里吃饭呢，很少会在外头游逛，要不你现在就出发，办好了事情再回来吃饭。” 第三百零一章 感知变故 “也行，那我这就去找四四子。”说着，慧儿爸爸便拿起桌上的那张纸条，准备出门。不过，他才刚站起来，慧儿妈妈便把他拦住了。 “等一会儿，你不会打算把纸条留在四子那里吧？” 被妻子这么一拦，又接着来这么一句，慧儿爸爸先是一愣，随后也反应过来，忙道。 “哦，你考虑得对，快给我准备纸笔，我誊抄一份拿过去，这个原件还是咱们自己留着，说不定以后有大用。” “行，我这就去给你拿。” 直到丈夫已经转过弯来，慧儿妈妈不匆匆地往书房走去，不过一会儿便将纸笔拿给等候在沙发上的丈夫。 拿到纸笔后，慧儿爸爸想了一下，没有把纸条前半段的字写下来，而是只抄了后半段关于地址的部分。 不说慧儿爸爸去找四子的情形，也不提四子接到任务后的具体行动，等到纸条出现的第三天之后，慧儿爸爸便从四子口中得知了纸条上这家的基本情况。 还是在之前两人会面的地方，四子的家里。 “付哥，我知道您这消息要得急，所以特意加派了人手，这几天我们的人就深入了当地了解情况，得到了您要查的那家人的信息。” 说着，四子顿了顿，继续道。 “您知道我们干这行的，您之前没说具体要我们查那家的什么事情，所以我们就各方面都查了一遍，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再加上时间有限，我们查到的消息比较笼统，我先给您说说，您若还想深入查哪方面的内容，咱就给您去查。” 慧儿爸爸点点头，他当时考虑到这张纸条的来历比较隐秘，所以在交代四子去查希婉颜家的时候，并没有具体跟他说需要重点查哪方面，四子这会儿这么说，他自然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于是便点了点头。 四子得到他的答复之后，便将调查到的情况一一道来。 就像四子之前说的一样，由于事先并不知道需要重点调查的是哪一方面的内容，所以调查到的内容都是极为宽泛的。 不过，仅仅是这样，也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不说其他的，单单说希家之前传出的那件轰轰烈烈，后来又莫名其妙地销声匿迹的“神奇藤条”事件，以及最近希家小闺女那个“小神医”名号的由来，便足够让慧儿爸爸觉得那张纸条上所载信息的可信度又上升了三成。 “付哥，我们查到的就是这些了，你若需要知晓更细致的内容，可能得等一段时间。 您可能不知道，您要查的这一家应该不简单，我们的人其实在这两天能够查到更多的内容，但这家的人似乎被人密切关注，哦，不，应该说是密切保护着，每当我们的人想要套取更多信息的时候，总会有人跳出来截断信息源。” 四子看慧儿爸爸没有说话，以为他对自己这帮人调查到的信息不满意，所以便忍不住多提了两句。 慧儿爸爸听到这段话，暗道那家人不简单，那便也能说明这张纸条传递的信息不简单，于是，他对纸条上上所在信息的可信度又涨了三分。 就这样，原本他就是带着对纸条信息的三分可信度找上四子的，如今听了四子的调查结果后，又增了两个三分的信任度，这一来二去的，这个可信度已经涨到了九分，可以说，就差没有亲眼见到希家那个神医治好自己女儿的病，慧儿爸爸便全然地相信了那张纸条上的信息。 他没有再让四子继续查下去，而是将说好的尾款支付给四子之后，便回家了。 等到他回到家里，将四子调查到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跟等候在家的妻子分享之后，对方激动得热泪盈眶。 慧儿妈妈不顾在一旁玩耍的女儿，一把抓住丈夫的手，急促地说道。 “慧儿他爸，咱们家慧儿有救了，有救了！咱们快去买车票，快到纸条上说的那个地方去！” 慧儿的爸爸理解妻子的心情，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安抚性地道。 “对，我们都要去，不过在此之前，咱们等先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咱俩前段时间请的假已经差不多到期了，这一趟要去南域省那个乡村，来回少说也要好几天的时间，再加上给慧儿治疗的时间，我估摸着咱们至少还得空出十五天的时间，这才够走这一趟。” 听了丈夫了话，慧儿妈妈的理智瞬间回笼，她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珠，道。 “你说的对，咱们之前请的假也就剩三四天了，确实应该再请一段时间，我这边应该不要紧，反正平时工作不怎么忙，再请一段时间，张主任应该也会批准的。 只是你这边本来就忙得很，这次请了这么长时间，你们经理已经给你脸色看了，再请下去，我担心你那个职位不保了，你之前不是说，你那个姓刘的同时一直觊觎你的位置吗，他会不会趁这次几乎……” “这你就别担心了，天大地大，都没有咱闺女的健康大，我已经想好了，如果经理能同意我再请假，那是最好，如果不行，那我也不再那家公司干了，大不了再找别的工作，都这个年头了，我就不信离了这份工作，就找不到别的。” 看出丈夫的决心很坚定，慧儿妈妈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就像他说的一样，天大地大确实没有自家闺女的健康大，在这件事情面前，其他的事情都暂且靠边站。 就这么着吧，站不转水转，一步步走下去，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于是，做好一家三口走一趟南域省的夫妻俩便分别到单位请了假。 慧儿妈妈这边的情况和之前预料的一样，张主任知道慧儿的事情，很体谅他们一番为人父母的苦心，很爽快地再次给她批了假。 慧儿爸爸这边，也还算顺利，经理虽然拉长了一张脸，却也给他批了假，不过要求他返岗之后要加班一段时间，尽快把之前落下的工作给补回来。对此，慧儿爸爸没有异议，很痛快地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当天晚上，这一家三口便在傍晚时分登上了开往南域省的列车。 远在欸乃村的希婉颜还不知道这家人行动如此迅速，此刻的她正一边吃着饭，一边拧眉沉思着。 “颜儿，你怎么了，是今天的晚饭不合胃口吗？” 勤玉兰看她没怎么夹菜，碗里的饭也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吃了几口，便没再动了，便忍不住问道。 希婉颜也没有想到，她刚刚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感知了一下灿灿那边的情况，便发现那边已经开始变天了。 此时灿灿已经被人从那个叫“阿香姐”的手中取走，对，就是取走。 灿灿和屋里那些关在笼子里的孩子都被人像货物一样关在笼子里，然后放在一辆带围棚的皮卡车上。 那些人的动作极为粗鲁，要不是那些孩子都发不出声音，希婉颜一点也不会怀疑此时必定会响起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第三百零二章 紧急转移 让希婉颜稍稍欣慰的是，灿灿睡着了，哦，不，确切地说，是已经昏迷了，所以感受不到此刻这些万恶之人加诸在他身上的疼痛。 哪怕知道等灿灿醒过来后，肯定会感受到身上多处被磕碰的苦痛，希婉颜依旧觉得相比于其他孩子，灿灿当下这样的情形，还是最好的。 她打量了一下这些来“搬”孩子的人，并没有在他们当初发现那个带走慧儿的沃底（音）男子。 此外，原来呆在这栋房子的人也都各自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急匆匆地往皮卡车之外的另一辆面包车上赶。 这样的情况下，希婉颜不由得多想了一层。 难道那个人暴露了？ 或者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个组织采取了全员转移的行动。 希婉颜现在来不及想那个沃底（音）男子的事情，此时她心中产生了一股越来越强的念头。 莫不是关方（音）已经开展对这个组织的围剿行动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希婉颜不由地精神一震，看来灿灿和那批孩子有望脱离险境了。 只是，这个念头刚产生，希婉颜就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穿白大褂的人拎着一个类似急救箱一样的东西，急匆匆地往皮卡车走来。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地守在皮卡车身边的人看见来人，脸上顿时展露出谄媚般的笑容。 “哟，李哥，这事儿怎么就劳动您的大架了，随便派个人过来就行了，您看您还亲自来一趟，真是太大材小用了。” 一边说着，一边主动上前欲接过李哥手中提着的箱子。 李哥的人轻轻避开那人伸过来的手，扶了扶挂在鼻梁上的银边眼睛，笑得非常儒雅，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和这笑容一般无二。 “没事儿，大家都是为共同的目的而努力的，谁来都一样，今天我正好到附近办事，老大便安排我接了这份任务。” 那个人讪讪收回抓空的手，继续奉承道。 “李哥您说的是，难怪咱们老大这么看重您，这是完全有道理的，您这简直一人就能当咱们这一群人用了，哈哈~” 李哥笑笑，没说什么。 倒是对面这个人奉承上瘾了，又继续道。 “您这来得太是时候了，要不然一会儿经过市区的时候，我害怕里头那个捅出什么篓子呢。” 说着，他把李哥带到皮卡车的后车厢，指着里头的某处说道。 希婉颜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不去，呼吸不由地一滞，那人指的方向正是小灿灿所关着的笼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以为味饭菜不合希婉颜胃口的勤玉兰问出了那么一句。 希婉颜从感知环境中回过神来，便对上父母兄长关切的眼神。至于小十一，早就沉迷于忘我的美食世界中了。 “颜儿，你这是怎么了，是饭菜不合口味，还是身体不舒服？” 勤玉兰看出希婉颜眼中的迷茫，便把刚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希婉颜知道就算将自己感知到的情况跟家人说，但他们知道了也对事情的解决于事无补，索性便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你这孩子，有什么话不能跟家里说了，是不是碰到什么想不通的事情，说出来，爸妈给你想想办法。” 知道希婉颜身体没什么大碍，而确实是没什么胃口之后，勤玉兰首先看看桌上的菜色，感觉还行，有两个还是希婉颜平时喜欢吃的菜，所以她便认定自己闺女恐怕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所以才表现出这么食不下咽的模样。 这一点，还真被勤玉兰猜到了，但就像希婉颜之前考虑的，她不会将小灿灿那边的情况告诉勤玉兰等人。 不过，为了让他们安心，希婉颜还是抛出了一个家里人难以接上的借口。 “妈，也不是什么事情，就是我们这几天在修炼上有些许小问题，所以刚刚多想了一会儿。” 这个理由一出口，就如希婉颜之前预料的那般，堵住了勤玉兰等人的胡思乱想。 要是别的事情，他们这些当父母和哥哥的多少可以给希婉颜提供点帮助，但是换到与修炼相关的话题，他们就没辙了。 他们心里都清楚，哪怕自己几人的身体和体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甚至可以说是发生了蜕变性质的变化，但与希婉颜相比，他们的变化也太显微了。 于是希士良道。 “这些问题爸妈都不懂，给不了你什么帮助，不过你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家里说，家里肯定尽量满足。” 希婉颜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又在饭桌上开起了“小差。” 希士良等人这会儿已经知道她食不下咽的“真相”，也没有再催促她，而是在一旁一边吃着饭，一边轻声话家常。 因为刚才感应灿灿那边的情形时，希婉颜是从下午那会儿开始感应的，所以就算她在被勤玉兰打断时看到了灿灿可能即将要面临的情况，也没办法赶过去施救。 而且，她目前也没有能力做到像小十一那样的一瞬千里。 嗯？ 一瞬千里？ 瞬移术？ 希婉颜来不及继续感应灿灿那边的情况，便在意念中呼唤小十一。 不过一瞬间，那个撅着小pp埋头吃得正欢的小十一身子猛地一僵，转头抬起看向希婉颜，同时也回道。 “主人，您说让我现在就出发？” 小十一根本就想不到，都这个时候了，自己这无良的无人还要给它安排任务。 希婉颜点头，再次重述自己的想法。 “你把那些孩子的所在地共享给你，你现在过去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形，不对，”希婉颜突然想到这样做有点冲动，便又否决了先前的念头。 “我得先了解那边发生的事情，才好做进一步的安排，小十一，你先吃饭，说不好饭后真的要你走一遭的。” 虽然知道自己今晚也许这的逃不脱被主人安排做活的命运，但对于一枚纯正的吃货而言，能够先吃完饭再考虑其他，这对于小十一来说绝地是个大赦。 之前它之所以这么震惊，最主要的就是震惊于自己的晚餐被打断，如今知道晚餐保住了，它便不再想其他，专心与不锈钢餐盘里的美食单方面“虐杀”。 希婉颜跟小十一说完之后，便重新去感知刚才被打断的那一幕。 看车的人把灿灿指出来之后，便要爬上车将关着灿灿的笼子提下来，被李哥伸手制止了。 “拿上拿下太麻烦，一会儿我上去就是了。” 说着，将手中的箱子放在地上，打开，这个箱子确实是医药箱的配置，里边放着一些瓶瓶罐罐的注射针之类的东西。 李哥拿出一个针筒，又取出三个或装着液体或装着粉末的东西。 等待他将三个瓶子里的东西全部融汇在一起吸入针筒中之后，便对身边的人道。 “我上去给他注射，你在下头帮我把东西看好。” 说着，眼神往地上的箱子看过去，示意对方把东西守好。 第三百零三章 筹划夜探 原本打算跟着李哥一道上车，以便给他做个帮手的看车人停住了动作，立时站到距离箱子最近的地方，对李哥笑道。 “李哥，你放心去给里头那个注射，你的宝贝有我看着，绝对不会丢。” 李哥点点头，不再言语，转身便挎上车后厢。 上车时候，他没有绕道笼子的身后，让笼子中的灿灿对着车外的亮光，而是背对着收车人的实现将昏迷中的小灿灿“捞”了出来，然后，小人儿的手臂露了出来。 当针筒即将靠近灿灿手臂上时，他手一转，一个比之前这个针筒好要小一号的针筒露了出来，他将小针筒内药水全部注射进灿灿的手臂之后，转手将大针筒里的药水又灌注小针筒中，大针筒中只占一般的药水灌注到小针筒内，便被灌得满满当当。 李哥利落地将小针筒放回之前的地方，把沉睡中的小灿灿抱进笼子，并锁好门之后，就转身走了出来。 “李哥，这就办好了？” 看车人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不过能看得出来，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李哥身上，看见人才能够车上下来，他便问道。 李哥点点头，晃了晃手上的针筒，道。 “搞定！” 看车人看到那空空的针筒，眼里不由得大放光彩，笑着道。 “搞定就好，搞定就好！我就说李哥出马，绝对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说着，还状若放心地长长呼出一口气。 “李哥，您是不知道，在您没来之前，我，还有我们这边的兄弟都担心这孩子道半路的时候突然醒过来，哭上那么几嗓子，把那些tiao子给引过来了，到时候咱可就不好说了。” 李哥听着这人的絮叨，表情没什么变化，以一种很自然的语气问道。 “就算我没赶得及过来，你们恐怕也早就做好了完全专门了吧。”说着，又晃了晃那个大针筒，指着上头的针头到：“看到没有，这是大号的针头，这么大的针头扎进手臂，孩子却脸眉毛都没动一下，你们肯定给他灌下了不少药，我想，多的不说，睡得两三天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说着，悠悠叹了一口气。 “我本以为，自己过来多少能给你们帮上点忙，但现在看来，其实就算我不来，你们完全能搞的定。” 看车人一听这话，看忙道。 “李哥，您这是要折煞我们这边的兄弟了，您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又是什么样的人，说句不怕您笑的话，我们要是能调到总部那里，估计只有给您提鞋的份儿。 您这趟过来，确实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我们这药起效的时间有限，就像您说的，有两三天，但谁又知道两三天之后，咱们是不是已经安顿好了呢，上头传来的话，暂时把孩子带到组织之外。 我们之前就打算，若是上头没派人过来，等过两天，我们就安排一个人专门看着里头那个，他一醒过来，就给灌药，这种办法与你这一刀切的办法逊色多了。 您看你这一针下去，甭说是两三天了，恐怕这辈子里头那个都是个发不出声的了。您啊，确实给我们帮了大忙……” 感知到这里，希婉颜便知道，针筒中原本要给灿灿注射的药水是致哑的药，也就是跟笼子中的其他孩子及慧儿曾经被注射过的药。 不过，希婉颜默默地打量着那个原本被自己定义为“衣冠禽兽”的李哥，这人初见的时候，希婉颜确实觉得他身上的儒雅平和气质与这个组织所做的事情格格不入，当时她便私下认定，这人应该是个徒有其表的衣冠禽兽。 可刚才在车厢上的那一幕，又让希婉颜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这人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换掉原本的药，这一点很值得深思。 因为目前的感知能力有限，希婉颜没法查探小灿灿的身体状况，所以虽然看到刚才那一幕，但希婉颜对李哥这个人还保留着一定的看法。 这边李哥跟看车人又聊了几句，这才收拾行李往来路走出。 不久，皮卡车以及身边的几辆轿车同时启动，往山下开去。 这天晚上，车子便停在市区郊外的一处农庄里。 不知道是这帮人心大，还是故意混淆视听，他们满不在乎地把车子停在庄子外的空地上，便走进了农庄。 感知到这里，希婉颜能看到的也就是这些了。 “主人，我吃好了，您之前说的任务还需要我去执行吗？”、 正当希婉颜纠结着该不该按原定计划执行，让小十一去灿灿那边看看情况时，已经将自己的晚餐消灭干净的小家伙已经主动把猪头送了上来。 希婉颜打量了一下小家伙那小身板，又想到车厢内那群孩子的情形，便道。 “小十一，在决定是否派你出这个任务之前，我先问一下，你这个瞬移之术能够直接进入密闭的空间吗？比如说，一个被大铁链锁着的车厢。” 说完，她就等着小十一的回复。 小十一闻言，愣了一下，问道。 “主人，什么大铁链锁着的车厢啊，您不是让我去看看那个被guai走的孩子吗，怎么又跟大铁链车厢扯上联系了？” 希婉颜此刻没有笑话小东西脑袋突然短路的问题，回道。 “是要你去看那个孩子，不过那个孩子和之前跟他待在一起的孩子都被转移了，具体落脚地点还不可知，他们现在就在邻省岳青市郊外的一处农庄里。 哦，准确来说，应该是在那处农庄外所停靠的一辆带车棚且被大铁链锁着的皮卡车车厢内。” 小十一一听那些孩子的处境，明白主人话里的意思。 “主人，你是希望我能够进入到那个车厢去看看那些孩子？” 希婉颜点头；“嗯，不过如果你在不动那把链条的前提下，进不去的话，就当我今晚啥都没有。” 小十一对此表示不解。 “您为什么那么怕我动那个链条？” 希婉颜看着小十一眼中的疑惑，解释道。 “你动了那个链条之后，万一痕迹没有消除干净，被那些人发现端倪进而打草惊蛇了怎么办？我看那些人虽然大大咧咧地将车子停在了外头，也没安排一人留守车中，但保不齐他们会有别的暗手。” 是的，希婉颜不会单纯地以为那些人会这么放心地将车子就这么停在他们所看不到的地方，所以，他们肯定有别的办法监视这辆皮卡车的周边环境。 想到这里，希婉颜又不由得想到了一个问题。 “对了，你这个瞬移之术如果能直接穿透车棚，最好进到车厢内部才现身，这样就不怕被外头可能存在的监视者发觉了。” 小十一听着主人提出的又一个限制性条件，忍不住低头，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心中吐槽主人这整得跟自己有多稀罕去做这个任务似的。 希婉颜没注意它的小动作，继续问道。 “小十一，你倒是说说能不能做到我说的这两点。” 第三百零四章 任务安排 小十一虽然心里很无奈，但也点了点头。不就是个一辆带锁头的皮卡车后车厢吗，它连墙面都不费吹灰之力地穿过，更别提这薄薄的一道门及车棚。 希婉颜顾虑的这个问题，对它来说，完全不是事儿。 至于到哪里才现身的事情，那更简单，一个意念而已，没有主人想的那么复杂。 不过，就算知道自己可以很顺利地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但小十一还是忍不住问道。 “主人，您想了这么多，不就是担心那些哄孩子的情况吗？您让我去查看那些孩子的状况，跟您自己在超能感知力中看到的会有区别吗，还有，为何不直接让我给关方（音）部门给递个消息呢，这样一来，孩子们不久脱离魔抓了吗。” 听到前半部分时，希婉颜有心想解释两句，自己让它去紧身查看那些孩子的原因。 不过，小十一这语速像是突然加了砝码似的，快得让她一时接不上话。 等到小十一提到后边的建议时，她不由地一愣，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看来自己确实是百密一疏了。不过，在小十一面前，她还是摆足了主人的款儿，镇定自若地道。 “嗯，这个想法不错，这样，你今晚还是先去看看那些孩子的情况，等明天天亮后，我再给你写张纸条，就像上次一样，你把纸条放到关方（音）机构显眼的位置。” 说着，轻轻点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 “我让你去看那些孩子，不是简单的看，而是给他们带点吃的东西，我观察到里边好些个孩子都饿得不轻了。如果这样下去，不说等到被人解救了，恐怕到时候就算就出来了，也饿得身体机能大减。 左右那些人就算记起来给那些带点吃的，也不见得会有多少，我估摸着今晚你若不去，孩子们十有八九是要继续饿着肚子了。 为了预防万一，你得在那里待着，直到孩子们把东西都吃进去，如果孩子在吃东西的时候，那些人出来了，要打开后车厢，你要将自己来过的痕迹消除干净，不能让那些人看出什么端倪。这些，你能做到吗？” 小十一自信地点点头，此时它的眼睛是亮晶晶的。 “主人，您放心，保证不会让意外出现，打算让我给那些孩子送什么吃的？”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道：“您不用担心东西太多，我拿不住，别的不说，带上个十斤、二十斤或者百千斤，对我来说，都不在话下。” 希婉颜闻言，忍不住拍了拍它的脑袋，笑骂道。 “哪有那么多东西让你带，不让孩子们饿着就是了，再说，几个孩子还能吃到你说的这个量，又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是个大胃王。。” 小十一颇为失望地点点头，随即又问道。 “主人，那您到底让我带什么东西去给那些孩子，咱家有什么现成的东西可以带过去的吗？” 说着，他还将目光转向被自己舔得干干净净的餐盘和地上放着的那口已经没有米饭的锅。 对此，希婉颜考虑了片刻，微微皱眉，自家好似还真的没有可以带给这么多孩子吃的东西。 仿佛看出希婉颜的纠结，小十一也主动帮着想办法，随后，在希婉颜想着是否让小十一先去那个市区购个物再赶过去的时候，就听小十一建议道。 “主人，咱们家里没有吃的东西不要紧，这不是村里小卖部这会儿还没关门吗，您要不去那里买些吃的？” 之所以想到这一点，还是小十一竟然在外头玩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几个小孩在聊今天小卖部新进的一种面包，软软绵绵的，特别好吃。 当时小十一便将这事情记在心里，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自己也要尝尝那软软绵绵的面包到底有多好吃。 这不，希婉颜今晚提到的这事，不久让它找都机会了。 希婉颜一想，小十一的办法确实比自己想到的这个要好一些，起码不用小十一亲自去购物，要知道这家伙要是去购物，肯定是要隐秘进行的，到时候无外乎就是商场上货架的东西少了一些吃食，而收银台上几张付款的钱票。 这样的办法，太过，嗯，怎么说呢，太过让人多想了，所以，自己的想法总归是后备之选。当小十一提出这个建议之后，后备之选便自动被否决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等到将碗筷放下来之后，她没开口跟勤玉兰及希士良要钱，而是转身回到房间，将自己库存颇丰的零花钱拿了出来，然后借口带着小十一去散步，便乘着夜色出了门。 在前往小卖部的路上，一主一宠一边走，一边聊着相关的话题。 只听小十一问道。 “主人，关方（音）机构那么多，您明天要我把纸条送的是哪一家啊？” 给关方（音）机构报信这是小十一提出的，可事实上它并不知道这次自己要对接的是哪个部门。 希婉颜想都没想，就答道。 “当然是现在已经对盯上那个组织的部门啊，那个部门叫什么名字，你不用管，我明天给你个确切的地址，你按照上次的做法把纸条放到显眼的位置上就行了。 不过，这次你接触的人与上次接触的那家人不同，他们都是有一定身手的，所以你要注意隐蔽，可别让人发现了。” 对于希婉颜的顾虑，小十一直接低头翻个白眼以作心声回应，主人是有多不相信自己才一直怕这怕那的？唉！真实太让猪桑心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当它抬头再次面对希婉颜时，那表情已经恢复了常态。 “我知道了，主人，保证圆满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说着，又把头颅昂得更高些，好像这样便更能体现自己说话的可信度一般。 希婉颜看着它那小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干脆道。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出发，快去快回。” “嗯嗯，十一保证圆满完成任务。不过，主人，嘿嘿，我着出去一趟，需要耗费不少修为呢，你看是不是等我回来之后，给加个餐呢？还有，明天再出任务，那我的加餐是不是……嘿嘿~” 临出发前，小家伙还忍不住为自己谋取更多的福利。 希婉颜看着这个对美食，不，并不局限于美食，确切地说，只能算是食物，对于食物充满着无限执着的小十一，有些无语。 恐怕也只有这家伙，都快出发了，还见缝插针地提出新的要求。 “嘿~你这贪吃的货，我还使唤不动你了，是吧？每让你去办一件事，你就尽想着怎么给自己加餐，啧啧，还是对得起你身为猪的属性。” 小十一知道希婉颜是在开玩笑，它嘿嘿地笑着道。 “主人，您想到哪里去了，我哪有这样的想法啊，我就是您最忠实的小伙伴，您可劲地使唤都没说，十一肯定都乐于服从的。 第三百零五章 两度行动 “刚刚不过是下意识的想法，我还没考虑清楚呢，这话就脱口问出了，您就，就……哈哈，您就酌情考虑，随便给点吃的就行了。” 希婉颜抚了抚额头，她还以为小家伙会说“就当没听过呢”，看来确实不能地这万事离不开吃的货抱有太大的希望，否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好了好了，我还真服了你了，什么时候都不忘‘吃’，这样吧，你出任务回来之后，如果时间还早，我让妈给你准备夜宵，晚了的话，就改到别的时间，另外，明天也给你加餐，这样总行了吧？” 预谋得逞，小十一自然乐得连连点头，痛痛快快地去办事了。 等到小家伙再回来的时候，希婉颜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床上打坐了。 看着小十一的身影在床前现象，入定中的希婉颜睁开了双眼。 “怎么样，还顺利吗？” 小十一点点头，表示任务完成了，但观它此时的神态，并没有因为完成任务而露出欣喜、得意以及求表扬等表情，有的是一股浓浓的同情及愤恨。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露出这副模样。” 小十一对上希婉颜的眼睛，用混杂着多种情绪的语气道。 “主人，你说说，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对这群无辜的娃儿下这么重的手，简直禽兽不如！ 那些孩子实在太可怜了，他们就像集市上那些待出售的鸡鸭一样，被关在笼子里，没有自由，不，比那些鸡鸭还不如，鸡鸭还能叫唤出声，还能吃饱肚子，而他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更是饿得除了稍稍动动手指，睁开眼睛之外，根本就做不了其他的动作。 每个人都瘦得脱型，身上的衣服也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还有，您特意让我关注的那个婴儿，我去的时候，他还在昏迷着，我伸手进去摇了好几下，也没有把他给叫醒。” 听到这里，希婉颜原本微皱的眉头皱得更严重。 “嗯，那你把带过去的水喂给他了吗？” 小十一走的时候，希婉颜特地让它把之前从灿灿外婆家“取”回来的奶瓶给带了过去，并往里头注入了希婉颜加过料的温水。 小十一点点头。 “嗯，喂了，虽然他一直昏迷着，但我有办法让他主动吸允奶嘴，一整瓶水都喂进去了。” 希婉颜闻言，眉头稍稍舒展了些，不管之前那个叫李哥的人给灿灿注射的是什么药，相信一奶瓶药元浓度那么高的药水喝下去，灿灿就算之前有事，现在也变成没事了。 确认灿灿无碍之后，她才对小十一刚才所讲述其他孩子的惨状说道。 “虽然还没亲眼见到或感知到，但我大致猜测，那个组织十有八九是在做什么秘密的人体试验，且这个实验的样本是孩子，这种实验与其说是实验，还不如说是人类的屠宰场，组织这个项目的人肯定是丧心病狂的人，所以，在保证不会对项目造成影响的情况下，他们才会生生地将孩子的声带毁掉。说他们全人类的公敌或者禽兽不如的家伙，一点都不为过。” 希婉颜越说越激动，虽然两世的经历告诉她，世态险恶，这个还世界上，每天都会发生很多惨案，但每每碰到这种违反人类公德的事情时，她总忍不住冒出一股义愤填膺之感。 以往碰到这种情况，她虽然也气氛，但更多的是无奈，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 如今好了，情况不同了，她虽然还对这种屡禁不止的现象表示无奈和气愤，但更多是一种全力打击这类行为的满腔激情。 所以，说完这段话，她又问了小十一其他的情况，得知那边暂且安好之后，便将她在打坐之前感应到的情况跟它共享。 “明天，围jiao队将会就这次围jiao行动做最后的动员及讨论，你趁着还没到开会的时间，将纸条送达队长的手中，明白吗？” 见识过那些孩子的惨状之后，小十一跟希婉颜一样，都极为希望尽快将那些孩子救出来，所以希婉颜说完这句话，它就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一点也没有要趁机讨点便宜的意思。 不仅如此，在希婉颜将基本的事项都跟它交代清楚之后，它还催着希婉颜赶紧将明天要用的纸条写好，这样它也能今早将纸条交到那位队长手中。 希婉颜被它的劲头所感染，也不嫌此时天色已经不早，还是起来将屋里的灯打开，又从自己的作业本上撕下来一张纸，把孩子现在的所在地写清楚。然后将纸条放在桌面上，用自己的梳子压着。 不过，就算如此，希婉颜还是觉得这样的做法还不够，她看了看自自己把纸条写好后，情绪渐归正常的小十一道。 “小十一，我估摸着你明天送一张纸条还不够。” 小十一闻言，抬头不解地看向主人。 “为什么不够，咱们不是已经把地址交给他们了吗？他们只有及时赶过去，就能，诶~不对，及时……哦，我明白主人您的意思了，您是担心咱们把纸条交出去之后，那些孩子又被转移了吗？” 想到这种可能，小十一便不淡定了，这可咋整？想了想，它便道。 “要不，主人，我明天多跑几趟，您把感应到的情况跟我共享，他们每换一个地方，我就送一次纸条。”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只是未免太麻烦了，且变动性太大。 希婉颜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如果这个办法凑效，那小十一明天就不用行动了，只是，今晚可能就要辛苦它再跑一趟了。 也怪她之前考虑的时候，进入了思维误区，认为围jiao对也是执行白天上班，晚上休息的规律性作息，耽搁了点时间。 好在，现在应该还来得及，漫漫长夜，还没过一半呢。 想着，她又拿起笔，在之前的那张纸条上补上几句，将事情交代得更清楚之后，便对小十一道。 “小十一，辛苦你再跑一趟，今晚就把纸条送过去，还是给那个队长。” 小十一不太清楚希婉颜的用意，迷茫地看着递过来的纸条。 希婉颜看出它的意思，解释道。 “咱们不是怕那车子明天会转移吗，既然如此，就趁明天还未到来的时候，先将人呢给救出来。 你把纸条送过去之后，先别急着离开，如果那个队长一直没有注意到纸条的存在，你就想办法，尽量把纸条送到他跟前。” 希婉颜解释得很清楚，小十一很快就明白这应该是目前最有效，且最快速的办法。 于是，便爽快的答应下来。只是，它还有一丝顾虑。 “主人，这张纸条这么诡异地出现，那个队长看到后能相信里边所讲的内容吗，他会不会以为是别人的恶作剧，所以不采取救援行动？” 这一点，希婉颜之前已经考虑过了，听到小十一的话之后，便道。 第三百零六章 妙送纸条 “虽然不能百分百保证，但有很大的可能，他们会采取行动。我已经把有关事情在纸条上交代清楚了，这里边涉及到了他们自己的人才知道的秘密，而且，这些人做事向来严驰有度，也又自己的一套章法，就算他们心有怀疑，也不会放过一丝将孩子救出的机会。” 听到希婉颜这么分析，小十一顿时觉得放心多了。 索性不再啰嗦，让希婉颜将她感应到的那个队长所在地跟自己分享后，它就再次出发了…… 话说，围jiao队的所在地还是希婉颜趁着小十一去给孩子们送吃食时，通过感应之前将慧儿救出来的那个沃底（音）查到的。 那个沃底男子虽然行事很隐秘，但在希婉颜的感知力之下，所有的隐秘举动都露被相处原形。 所以，希婉颜很容易就得知了围jiao队的下落。 小十一离开之后，希婉颜也没有继续打坐修炼，而是将超能感知力开启，附着在小十一身上。 当小十一出现在围jiao队临时居住的一栋二层小楼时，屋内的大部分人已经入睡了。 只有二楼靠中间位置的一个窗户还透出亮光。 小十一想了想，控制自己的身子飞到那间屋子的窗外，查看里头的情形。 之间里边坐着两个男子，都穿着一样的米彩（音）服，其中一人在一张纸张上写写划划，另一个则在一旁指指点点。 “明天，咱们bing分三路，我，小刘、小赵分别带队。你带几个人在后方坐镇，我走这条，负责开路，让小刘走这条，负责掩护我这支队伍的行踪，进入那个组织内部之后，见机行事。 至于小赵，让他走这边这条，抄近道去救出孩子。” 个子较高，年龄看着也年长些的人说道。 他身边的人似乎对这个安排不甚满意，他拧眉道。 “钱队，你是咱们的队长，我认为你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坐镇后方，给我们做些战术指导，开路这事还是让我来负责吧，或者你们组另外选个队长。” 被称作钱队的人显然是个暴脾气的，听到那人这么说之后，眉头比对方拧得还紧。 “吴子，你是这次行动的总领队，还是我是总领队啊？听我的，明天就这么安排，没有商量的余地。” 说着，他把手上的笔一扔，大有计划已经敲定，不再更改的意思。 被钱队这么一锤定音的话给噎住，对于这位搭档兼此次任务的上司表示相当无奈。 “这不行，这事情不能这么安排，该坐镇后方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哪有一个副领队在后方带着，却让总领队冲锋陷阵的道理。 不是我说你，钱队，你看你这脾气咋就这么倔呢，知道的明白你是身先士卒，一片为国除害的热血红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怕被咱们这些bing卒给抢功呢。” 钱队朝吴子瞪了一样，没好气的道。 “谁还不是从兵卒走过来的，再说，你说队里的几个新加入的小子是bing卒，这点我承认，但你嘛，你确定自己是bing卒？ 这也得问问你肩上的那杠条和星子的答不答应？好了，我管你们是怎么想的，反正明天就这么安排。” 说着，便打算转身走出去。 这个时候，一阵风从不知何时打开的窗户吹进来。 屋里的两人对此也没这么在意，只是当一张轻飘飘的纸条顺着风向才从窗户飘进来，随即精准无误地飘落在桌面上。确切地说，是直接落在之间两人写写划划、指指点点的那张纸条之上时，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吴子愣了一下。 原本桌面的这张纸是纯白的纸张，此时飘进来的这个纸条却是暗黄底蓝色方格纸，由此便造成了很明显的视觉冲击，已经转过身去的老钱队长自然没有看到这一幕，但还坐在原来的位置没动的吴子这就有些傻眼了。 “这是什么？” 一边发出这样的疑问，他一边伸手将那张纸条拿了起来。 原本已经转过身子，即将踏出门的老钱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地把头转了过来。 “吴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问出第一句，吴子没反应，钱队再问了一次，还是没反应，而且看他那样子，似乎被纸条上的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 懒得再问第三遍，钱队干脆直接转身，大步走到吴子身后，凑近了瞧纸条上的内容。 这一瞧，他自己也定住了。 “钱队，这上头的信息，你怎么看，是不是真的？” 钱队刚将纸条上的内容看完，就听吴子问道。 钱队沉吟着从吴子手中接过那张纸条，一字一句地将上头的字句又看了一遍，最后扭头对自己的老搭档说道。 “这东西是哪里的？” 因为是临时居所，且条件所限，这个房间除了放置了几列凳子和几张桌子拼接成的会议桌之外，并无其他的物件，所以，钱队能肯定，这张纸条刚才并不再这个房间中。 想到这一点，他不由地将目光投向半开的窗户。 “这窗户是什么时候打开的？” 因为这几天有点倒春寒，而且夜晚的时候气温降得更低，所以他和吴子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把窗户给关严了，可现在窗户是打开的，这是怎么回事。 不解的目光看向吴子。 吴子明白他眼中的意思，他忙摇头，又指着窗户道。 “你猜的没错，这张纸条确实是从窗户飘进来的，不过，我没敢保证，窗户不是我打开的。” 钱队也明白自己转个身这么短但时间内，吴子不可能走过去将窗户打开，他看着手上的纸条，拧眉沉思这纸条到底是谁送来的。 他们这次的行动可是很隐秘的，一般情况下，除了他们队里的人及他是直属上级之外，其他本系统、本单位的人并不知情。 因此，不太可能是他们自己的人送来的。 而且，这纸条送得这么精妙，不，应该说是送得很诡异，这个送纸条的人不但悄无声息地将二楼的窗户打开，还这么精准地将纸条送到了他们的眼皮底下，可见其能耐不是一般的大。 “吴子，快去把小赵那一组人叫醒，不管这里边说的是真是假，咱们总要去试试。” 虽然想不明白这纸条的来源，也不能十足地肯定这上头的信息为真，但就像希婉颜之前想的一样，钱队不想放弃任何可能的机会。 至于之前已经制定好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了，明天的一切行动看来还有的改。 吴子转身离去不久，不过才五分钟，便带来了五个年轻的小伙子。 因为吴子事先并未将情况跟这些人说明，所以五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不解。 不过本着绝对服从的原则，他们都站得笔挺，没有主动开口询问，而是由他们的分队长小赵主动站了出来，朗声道。 “报告队长，围jiao行动第三小队集结完毕，请指示！” 钱队看着几个收拾得利落的小伙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朝着小赵摆摆手，让他稍安勿躁。随后，眉头又有些微皱，对吴子道。 第三百零七章 连夜营救 “吴子，我估摸着人数少了点，你再去把第二小队的人叫过来，至于明天的行动，再另作安排。” 吴子正有此意，听到钱队的话之后，回了声“是”之后，又转身离去。 同样，五分钟左右，他又带了一行五人走了进来。 进来的几人显然已经知道第三小队的人在这里，进来之后，倒是比前头这一波人要镇定一些。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壮小伙之后，钱队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与吴子对视一眼之后，便单刀直入地道。 “这么晚了把大家叫过来，是因为出现了新情况，原本我们是打算明天把那个组织端掉，并全力救出被困在里头的孩子，但”，他没有把纸条拿出来，而是直接道。 “但刚才我们得到新消息，那些被困的孩子已经被转移了，目前就在市区郊外的一处农庄，那处农庄前头有一块空地，今天晚上，那些孩子就被困在停留在这块空地的一辆皮卡车上。 所以，我这会儿把大家叫起来，就是要来一场突袭。” 两个小队的成员听到这些消息，眼里都齐齐露出兴奋的神情，一点也没有半夜出任务的厌烦情绪。 正预给钱队来个集体表态，就被钱队和吴子齐刷刷地给制止了。 “好了，好了，大晚上的，就不要搞得这么正式，大家心里清楚就行。”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一屋十二个人便就今晚的夜袭进行了讨论，最终决定由吴子负责带队，前去营救那些可怜的孩子。 等到队伍准备就绪，即将出发的时候，钱队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还要说明的是，因为消息来得太突然，所以我们没有时间去查证消息的真实性，所以大家也要有个扑空或者出现其他意外的准备。” 这话情况，屋里的人不是第一次碰见，所以在听到钱队的话之后，都点了点头，同时也将自己的心理及精神调整到最佳状态，以应对接下来可能要应对的意外中。 屋里的人走出去之后，毫不意外地在走廊外遇到那些今晚没被点名的队友，这些人显然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所以才跑过来，想要一探究竟的。 不过因为门关着，他们并没有听清楚里头人在商量什么事情，所以，当屋里的人走出去之后，便有人拖住出来的人询问。 毫不例外地，都得到了对方回给的一个蒙娜丽莎式的笑容——神秘的微笑。 最后，这些人不但追问不到答案，还一边眼睁睁地看着队友们整装驱车离去，一边被队长冷着脸赶回房间。 那些人心里憋屈的哟，敢怒不敢言。 吴子领这临时组成的分队一路往纸条上记录的农庄赶去。 夜晚的路宽不算好，特别是出了市区之后，没有一旁的路灯照亮，一般的车子行进的速度多少受到点影响。 不过，吴子这边开车的人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所以车子的速度并没有因为到了郊区而减缓，反而有一种越发驰骋的意味。 这个农庄离市区有一定的距离，虽然车子开得够快，当队伍到达农庄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两点。 这个时候，正是人类睡眠最深的时间，周围已是万籁俱静，除了农庄门口亮着的一盏小路灯之外，并无其他的亮光。 也正因为如此，吴子等人很快就看到了停在车子外的三五辆车子。 其中，有一辆便是皮卡车。 这下子，吴子等人的心更有了着落。 “吴队，看来消息应该是真的，那块空地上确实有辆皮卡车。” 队友一透过车窗往农庄外空地看了一样，随后说道。 其他队友显然也已经将那边的情况看在眼里，听到自己队友的话之后，也都齐刷刷地看向吴子。 吴子自然也将外头的情况看得清楚，听到下属的话之后，点了点头，随后开始安排行动。 “小顺，你先把车往前开，开到隐蔽点的地方，我们一会儿在那儿下车，再往这边来。” 兼职开车的小顺应了一声，车子如一般路过农庄的车一样，往前方驶去。 等到车子隐没至从农庄方向看不到之后，顺子便将车子停在靠边一处草地上。 “记住，一会儿行动的时候，原先的第三小队，也就是小赵带着这一队负责打开车门，救下车上的孩子，原先的第二小队，小刘这一队的，负责警戒。 将孩子就出来之后，第三小队负责将孩子送到咱们的车上，第二小队则进到农庄，按照我之前说的房间号，抓住里头的人，尽可能做到不使一人漏网。 还有，大家行动的时候，尽量把声音放低一点，特别是还没将孩子救出来之前，一定要慎之又慎。 当然，不是说救出孩子后不需再谨慎，而是相对来说的，总之，我们的行事的原则是谨慎、周密、迅速。都听明白了吗？” 吴子压低声音将原先的计划再次复述了一边，两个小队十人的队吴齐齐低声回了一句“明白。” 知道大家都做好了准备，吴子做出一个向前冲的手势，嘴里吐出“出发”两个字之后，便率先冒着身子往农庄方向走去。 身后的人也学着他的姿势跟上。 等队伍再次出现在农庄附近的时候，两个小组便按照原定计划行动，吴子则加入警戒小组，密切关注周围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因为事先有纸条的提示，出发的时候，吴子特意让人准备了解锁的工具，所以，当看到被大铁链绕了好多圈，最后还有一个大铁索锁住的车门时，小赵等人不由得暗道他们这次得到的消息还真细致。 顾不得考虑其他，身为解锁能手的小赵亲自出马，花了不到两分钟，便将锁头给解了。 上来两人合力轻手轻脚地将大铁链解开之后，皮卡车后备箱的门就解开了。 车门打开，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响，一股酸臭难闻的气味从里边传了出来。 外头的人下意识屏住呼吸，不过眼神依旧专注地往车厢内部瞧。 这是个月朗星稀的夜晚，透过月光，小赵等人看到里头的一幕，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纵然他们见识过不少惨烈的场面，但看到眼前的情形依旧觉得分外刺眼。 十来个笼子码在密闭的车厢内，将本就窄小的皮卡车后车厢挤得满满当当的，这个场景就像是那些家禽售卖商的车后座，每个笼子中装着几只鸡或者鸭子，然后码字一起，等到第二天天亮后，就载着这些家禽去售卖。 然而，眼前这一幕虽然造型与家禽售卖商的车后座尤为相似，但笼子中装这的那些或闭着眼沉沉睡去，或无力地睁着眼睛，望着外头的，不是家禽，而是活生生的一群孩子！ 多么刺眼的画面，多么残酷的现实！ 来不及过多感叹，小赵等人很快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向还醒着的孩子们露出一个个温和的笑容，轻声对他们道。 第三百零八章 农庄突袭 “孩子们，别怕，我们是解放j，是专门来救你们的。现在，叔叔们就把你们救出来，大家别不要出声……” 希婉颜的纸条中，并没有对孩子们的遭遇进行详述，所以今晚前来营救的人都不知道这些孩子就算想发出声音，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小赵等人还在为这些孩子的乖巧和听话而安心，他率先跳上车，打算把车上的笼子都搬下来之后，才给孩子们开锁。 因为车厢比较狭窄，所以，他上车之后，就把原本就所剩不多的空间占据得满满当当，其他人只能等在下边，打算接下车上递下来的笼子。 然而，但小赵将手伸过去时，便感觉隐隐不对，可具体不对在哪里，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问题所在。 之前所有的笼子叠字一起的时候，没人发现第二层笼子的背面都相互间用一根线牵着。 起初，小赵以为这是那些人担心笼子在运途中倾倒弄出声音，所以才把这些线串在每一个笼子上。 可是想想有不对，为什么他们只单单串了最中间这层的笼子的，按理说最高层才是最该需要防掉落的，可刚才他搬动做上层的笼子时，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没工夫想那么多，他试了试扯动那根线，无奈这东西的韧性十分好，他使劲扯了好久，依旧没有将它扯断，而且笼子中装着的都是可怜的孩子，他也不敢提起笼子使劲开扯，免得误伤了里边的人。 “去找把刀或者钳子。” 小赵低声对下边的人说道。 下边的人很快地上来一把jun刀，小赵接过之后，立马朝着那根线切来。 这个线确实很坚韧，但是经过小赵一番使劲地摩擦切割，最终还是断开了。 “呼。” 与这根线奋斗了好久的小赵终于舒了一口气，这根破线终于被自己给切开了。 然而，惊变就发生在这一刻。 一股浓烟自细线的切口中传出来，离得最近的小赵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软软地倒下。 “队长！” 车下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地惊呼出声。所有的人都打算去扶倒下的小赵，然而，还没容许他们有所行动，他们也跟小赵一样软到在地。 与此同时，车厢内某处也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这道声音虽然不算太长，只维持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但在静谧的夜色中，听着更为嘹亮刺耳。 “不好！对方早有防范，来两人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小赵他们情况如何，注意不要靠得太近，过去的时候，要捂住口鼻，我怀疑他们种了药。 其他人跟我冲到庄子里去，先把里头的人给抓住。” 不远处的吴子看到这一幕，容不得多想，当机立断改变了行动计划，打算先将里头的那些人抓住之后，再来处理外头的事情。 现在的他，不敢去想那几个倒下的人是怎么回事，只能寄希望于这些人只是晕倒了，而不是直接挂了。 很快，剩下的留人bing分两路，两人负责去照看倒下的战友和孩子，四人则冲进农庄。 他们行动得快，里头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心动也不慢，早就在刚才那一阵阵刺耳声音出来的时候，里头的人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不过，为了进一步确认，两人还是悄悄地农庄内的最佳观测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几人，不过，由于是夜晚，他们并没看清倒下那几人的装束。 “狗**的，这是哪一路的货色，爷们的事他们也敢参一脚，这下，知道爷爷们厉害了吧。 要说，还是咱们老大厉害，事先便有所预料，知道这一路上会出现这种状况，所以提前配置好了药。嘿嘿，走，胖子，咱们去看看到底是哪个倒霉鬼竟然撞到咱们的qiang口上了。” 身材较为高手的一人看到到底的几人后，便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又了怼天怼低和怼那群倒霉鬼的气势。说罢，他便推了矮胖的人一下，示意一起道前头看看。 然而，矮胖的人并没顺着他的意思一起走，这人面上带着一股凝重之色。 “瘦子，先别忙，咱们等会儿再说，这些人看着不对劲。” 高瘦之人一愣，问道。 “又什么不对经的，胖子，你不会以为那是条zi吧。” 矮胖之人对上眼中泛着讥笑之色的搭档，很郑重地道。 “虽然不能肯定，但并不能排出这种可能，而且，我认为这种可能性极大。小心驶得万年船，瘦子，你忘了出发之前老大交代的事情吗，咱们这次不是出来游玩的，凡事得多个心眼。” 矮胖之让人的一番话，让高瘦者收起眼中那股不屑和讥笑，他在很多情况之下，喜欢调侃胖子，但碰到长大情况时，这人总能比自己想得更甚，所以，他也换上了一副凝重的神色。 “你觉得他们是那个啥的可能性有多大。” 矮胖之人的视线还一直停留在门前空地那辆皮看车及周边环境上，听到高瘦之人的话，也没有转过头来，而是一把抓住高瘦之人的手臂。 “我认为，可能性是百分之百，你看！” 说着，示意搭档往门前的空地看去。 高瘦之人闻言，转眼一看，便看到从空地周边的树丛了窜出一二三四……六个人，看到那些人的身子和模糊的装扮，高瘦之人也明白了，胖子的话，所言非虚。 两人对视了一个眼神，同时转身，往预先规划好的方向跑去。 吴子带着三个下属寻到预定的房间之后，并没有发现屋里有人的踪影。 “吴队，看来刚才那阵响声确实把他们给惊跑了。” 其中一个队员惋惜地说了一声。 吴子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直接带人在两个房间及农庄的其他处地方搜索起来，被这一阵惊闹给吵醒的农庄家主及其家人被他们这一阵架势给吓得啥话都不敢说，直到吴子他们主动问话之后，才磕磕碰碰地答道。 “几位，我，我家不过是个普通的……庄户，平时偶尔……偶尔接待一下过往的……过往的旅客，给他们提供住宿和吃食，我们，我们真不知道您几位要找的人是坏人，还请明……明察。” 看来这人确实被吓得不轻，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吴子等人在农庄内搜寻加询问无果之后，也没有为难屋里的人，心里还担心外头的事情，他便急急收队，往屋外赶。 然而，等他们来到之前那处空地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皮卡车。 原来停车的地方除了横七竖八地躺着七个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快去看看他们是怎么回事？” 车子虽然不见了，但吴子此时也关心那几个下属怎么了，说完话之后，就率先匆匆跑了过去。 等到他蹲下，探了探他们的鼻息，并观察一下他们的神情之后，便知道他们应该是被迷晕了。知道下属没事儿，他总算稍稍安心。 第三百零九章 突袭失败 可是一想到那消失无踪的皮卡车，他又忍不住皱眉，看来应该是他们刚才进屋搜索的时候，那些人又对原本安排在外头的人用了同样的方法将他们迷晕，进而逃之夭夭。 这下子，原本觉得势在必得的事情就变成了一团解不开的结，今晚的行动不仅功亏一篑，而且还打草惊了蛇。 一个下属忍不住问道。 “吴队，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追吗？” “追，往哪追？这路一南一北的，前头还有一个岔道，咱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往哪里跑了。还有，地上的几个都躺着呢，咱们就算有心追，也使不上力。 罢了，本次突袭任务失败，我们回去再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吧。 顺子去把车，不是，这家伙也被迷晕了，那就小李，你去把车开过来，其他人在这里等着，一会儿把地上的人搬上车。” 被点名的小李立马回道。 “是，吴队，我马上去把车子开过来。” 吴队等人在为今夜的突袭失败而失落时，一直在关注这边动静的希婉颜也很无语。 这些人的执行力也太差了吧，好好的一个机会送上门去，让他们解救那些孩子，可最后他们不仅没有救着孩子，也没有抓到那些不法之人。 真是，唉！ 希婉颜想，如果是自己去做这件事情，她肯定以解救那些孩子为重，至于抓人之类的行动，可以放到孩子们脱困之后。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与她又同样想法的是同样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小十一，它有些郁闷地道。 “主人，这些人的脑子里面到底在想着什么，他们的目的不就是解救孩子吗？为何孩子还没救出来，就先去抓里头的人，他们带来的人本来就少，晕了几个就更少，就算bing分两路，也得有个人员基础，你说是不是？” 希婉颜很默契地点头，随后又听小十一道。 “真是太气人了！那些坏人也是够狡猾，平常人碰到这种情况不都是先考虑逃走吗，怎么他们还有功夫去管车上的孩子？” 事实上，高瘦之人确实打算一跑了之，可就当他准备按照昨天规划的路线往后山跑去的时候，就被矮胖之人扯住了，听他口中念叨着“灯下黑，灯下黑”的词句，摸索着来到皮卡车附近。 原本在车旁附近负责看守车上孩子和地上站友（音）的两个队员也不知怎地，原本绷紧的神经很快放松，最后竟也跟地上的站友一样，与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待这边的人都倒下，矮胖之人便收起手上的一个瓶子，给高瘦主人使了一个颜色，同时低声道。 “快，趁着现在里头的人还没出来，去把笼子处理好，咱们赶快开车离开这里。” 说着，自己率先猫着腰走了出去，徒留高瘦之人傻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影，嘴里还喃喃地道。 “刚才，刚才那个”，话还未说完，他就激动得不行了，快步冲过去，一把拍在矮胖之人的肩膀上。 “哥们儿，你刚才用的这个是什么，竟然这么神奇，吹一吹，别人就倒下了。” 矮胖之人拍掉肩膀上的手掌，将车上的小赵给扯到地上，然后又将那些搬下来的笼子给放回车上，觉察到自己的队友还一直愣愣地，没啥反应，便道。 “这件事情晚点再告诉你，现在先把东西整理好，我把笼子提上车，你上车去把他们叠好。” 听到矮胖之人这么一说，傻愣之人总算回复过来，爬上了车。 两人合作，很快就把之前搬下来的笼子都归置好。 整理好后，他们也不再耽搁，启动引擎，悄然离去。 …… 小十一越想越气愤，感觉自己和主人的一番心思全都白费了。如果是其他的事情，它还不觉得怎样，可自从它亲眼看到、亲自接触到那些孩子之后，小家伙的心就跟着纠痛。 它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那些孩子救出来。 这么想着，它便看向希婉颜。 “主人，要不咱们自己想办法把那些孩子救出来吧，那些孩子太可怜了，再这么下去，他们可能会没命的。” 希婉颜对上小家伙诚挚中带着担忧的眼神，心下也同意它的话，只是它说得简单，事发地离他们家这么远，她就算有心，也无力办好这件事。 “小十一，我和你一样，也很希望那些孩子能够尽早得到解救，但咱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可是围jiao队那边出师不利，已经打草惊蛇了，若要再次行动，恐怕更要谨慎。 而且，从观察到的情况来看，两个带走孩子的人，特别是那个矮胖的，看起来并不简单。还有，他刚才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隔了这么远都能把人迷晕，而他自己和身边的人却没事。” 分析着分析着，希婉颜越发觉得解救孩子之事，不是自己当初想的那么容易。 “主人，就算是这样，我也想试一试。如果您是担心自己赶不过去，所以救不了那些孩子，那您大可放心，您去不了，不是还有我吗？” 希婉颜闻言一愣，怀疑地看着这个自告奋勇的小家伙。 “你？你除了帮忙送个东西之外，还能做什么？” 小十一给希婉颜回了“你别看不起我”的眼神。 “小看我了不是？主人，我跟您说，我好歹是堂堂轩辕灵猪，可不止您说的这点本事。” 看都它这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希婉颜笑笑，主动接话道。 “那你倒是说说，自己还有什么本事？也不用多说，你就说在解救这些孩子的事情上，你能做什么事？” 谈到自己的本事，小十一顿时更来精神了。 “别的不说，只要我就近召集附近身带毒素的小弟，给那两个坏蛋咬上这么一口，嘿嘿，主人，您猜结果会怎么样？” 希婉颜想了想，挑挑眉，道。 “嗯，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你的办法对那个高瘦之人也许有效，但我总觉得那个矮胖之人不简单，你确定你的小弟咬了他之后，他会受到影响吗？别的暂且不说，他身上可还有一盒神秘的东西呢。” 小十一闻言一噎，不过仍旧坚持道。 “这……主人，你说的只是可能的情况，事实不一定如此，而且就算这样，我觉得自己也能应付过来。” 希婉颜乘机追问。 “你要怎么应付？” 小十一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 “嘿嘿，这个您到时候就知道了。” 看它这副模样，希婉颜也懒得多问，便顺着道。 “好吧，我就等着您的表现，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既然是小十一主动提出的计策，而且还是由它本猪亲自出马，所以希婉颜在这些事情上不会作过多干涉。 小十一听到希婉颜的话，眼中果然露出笑意。 “打铁趁热，主人，我觉得现在出发最好。” 知道现在情况比较紧急，希婉颜便道。 “行吧，那你早去早回，如果我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你尽管提。” 第三百一十章 十一出马 小十一不跟希婉颜客气，她的话刚好应了自己的需求。 “正好，主人，您在给我写张纸条吧，到时候，我处理好了那两个坏蛋的事情，也好去找人来将孩子们解救出来。” 希婉颜十分支持小十一的行为，听到它的话之后，立马点头。 “行，我这就写。” 于是，小十一带着今夜的第三张纸条又出发了。 话说，将皮卡车开走的两人此时正看车车子行事在高速路上。 因为事出意外，他们没有按照之前规划的路线走，而是从农庄离开之后，就随便挑了一条道路，一路潜逃。 这辆改装过的车子以超过120码时速在路上驰骋了一个小时，这才慢慢把速度降下来。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胖子将头从窗外收回来，对开车的瘦子道。 “应该没人追来。” 瘦子闻言，松了一口气，今晚真是太惊险了。 他们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盯上了，而且一派就排出了这么多人，还好他们事先有所防范，提前在在车上做了手脚，不仅埋藏了可即时让人昏迷的药，而且还安装了警报装置，当然，还有一点，给前来解救孩子的人营造了一种假象。 如果开门之后，小赵他们发现孩子们都昏迷了，也许他们还不会这么大意地上车搬动笼子，至少也会对车上的一切物品进行搜索坚持一番，才会对孩子们施救。 “没人追来就好，胖子，还是你机灵，刚才要不是你拉我一把，我还打算弃车而逃呢。” 能够如此顺利地逃出来，瘦子最感谢的是自己的搭档。 胖子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这都是经年累月积累的经验，而且，这次也是咱们合作得好，你当时要是不听我的建议或者没有帮着一起把车后的那些‘货’收拾好，咱们也没有这么顺利逃出来。”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抽出两根点上，一根给瘦子，一根自己吸着。车上顿时云雾缭绕，两人的情绪也在这环境中放得越发轻松。 手瘦子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这才慢慢道。 “咱们现在是逃出来了，但还按照原来的计划走吗？我们这次之所以被人发现了，是不是组织内部除了问题，有人信息泄露了出去？” 胖子也考虑过这种情，但同时，也不愿详细这是事实。 “有这个可能，但是也不能一概而论，也许是咱们这一路上有什么东西暴露了。不管是哪种情况，咱们都不能再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了，得找个新的落脚点。” 瘦子点头，表示同意搭档的看法，但他自然没有胖子考虑得周全，便问道。 “那我们接下来要往哪里去？” 胖子注视着前头被车灯照亮的路，一时也没有想好应该往哪里去。 瘦子抽空往他这边瞥了一眼，发现胖子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便没有主动催促，转头打算认真开车。 然而，还没等他将头赚回来，便听胖子惊呼一声。 “停……停车！” 随着胖子的惊呼，瘦子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脚便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 “嗤！” 轮胎与地面发出一阵摩擦的声音，车子往前行驶了几米之后，才堪堪停下里。 瘦子惊疑地往前路和四周看了一样，然后转向胖子，问道。 “胖子，你这么了，这么突然喊停车？” 胖子此时的脸上也充满了惊疑之色，他揉了揉眼睛，再往车子跟前看去，最后喃喃道。 “难道是我看错了？” 对于搭档的举动，瘦子十分不解。 “胖子，我说你到底怎么了，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吗，可这前头和四周什么都没有啊。” 说着，他又往车前头和四周又看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胖子收起搜寻的目光，往靠椅上一躺，长长了呼出一口气之后，才道。 “估计是我看错了，没事儿，开车吧。” 然后，车子又往前往驶去。 胖子以为自己刚才看错，是因为这几天太累，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所以才会产生幻觉，所以，这回他不在注视前方，而是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突然想到什么事，下意识地便睁开了眼睛，然而，刚张开眼睛，他又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 一阵比刚才更惶恐的声音从他口中爆出。 “瘦，瘦子，你看前方，看……” 一直手不离方向盘，眼不离前方路况的瘦子忍不住睁大眼睛仔细往前方看去，脚下也下意识地踩下刹车。 可是，前方什么都没有啊。 再转头看看胖子，发现这家伙脸上的神情已经不能用惊疑来形容了，之间他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脸上的血色更是褪去了不少…… “我说胖子，前边什么东西都没有，你这一惊一乍了，倒是是怎么了。之前从农庄出来的时候，你不是还好好吗，怎么现在…… 要我说，你肯定是累着了，要不你闭上眼睛好好休息，我就把车卡着，开到哪里算哪里，你看怎么样？” 瘦子说这时，内心吐槽不止，他虽然和胖子认识，但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合作，所以对彼此的性格还不是很了解，刚才从农庄顺利逃出来，还把车子及后头的那批货给保住了，但是的瘦子还以为这一路上有胖子的同行，自己可以多偷懒几次呢。 谁知现在……唉！ 胖子理了理情绪，扭头看向瘦子。 “瘦子，你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就在左边那三棵树中间。” 说着，他还鼓足勇气，指向他刚才看见那个东西的地方。 瘦子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他更郁闷了。 “那里什么都没有，我说胖子，你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 胖子此时的脑袋既惊醒，又觉得有些昏胀。 “就在那个地方，刚才有一道黑影就站在那三棵树中间，好像眼睛还一闪一闪的，可你一停车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刚才我叫你停车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瘦子本来就胖子这两次的反应不甚在意，但听到胖子的描述之后，内心猛地升起一股凉意，感觉周遭的气氛变得冷森森的。 来不及多想，或者他根本不敢去多想，他一把启动引擎，狂踩油门，车子“嗖”地一声便向前点冲去。 胖子在第二次看到那个东西之后，就不敢叫瘦子停车了，只是瘦子下意识地停了下来，当时的他，惊魂未定，也不敢多说什么，如今瘦子将车开走，正合他意，还不由得暗暗舒了一口气。 车上的两人都没有说话，而且，胖子为了不再让自己看到那个东西，便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然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胖子可以闭眼，负责开车的瘦子却没法闭上。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胖子的话硬性，他走能感觉得接下来的路况特别诡异，好像刚刚才转过一个弯，不到两分钟，车子又转过一个弯，接下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他每隔两分钟左右就要拐过一个熟悉的弯道。 第三百一十一章 路遇诡相 这下子，瘦子也慌了。 他虽然没有看到胖子说的那个诡异的东西，但是他也碰到了诡异的事情，等到车子再次拐过那个熟悉的弯道之后，瘦子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来了，手掌心的汗也流了出来。 此时的他，无比希望这里不是什么荒郊野外，而是灯火通明的城市，这样的话，多少能够让他觉得稍稍心安。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他们这会儿所在的是野外得不能再野外的荒郊上…… 忍不住伸手揪了一下不知道是在装睡，还是已经睡着了的胖子，嘴里发出几个颤音。 “胖子，胖子……” 胖子本来就没有睡着，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敢睡，之所以闭上眼睛，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罢了。 此时被瘦子这么一揪，他下意识地要睁开眼睛，不过电光石火之间，他便改变了注意，闭着眼睛问道。 “怎么了，瘦子。” 瘦子看着车子又即将迎来一道弯，不敢分散注意力，所以没有注意此时胖子连眼睛都没睁开，他答道。 “你快看，看清楚这个弯道，胖子……”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无暇分心去看胖子，而已经被吓过两次的胖子，显然以为瘦子也看到了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他更不敢睁眼睛了，而是扭转身子，等着身子直面瘦子的方向之后，他才把眼睛睁开，看着瘦子问问道。 “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他相信，就算自己不说清楚，瘦子也能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瘦子却以为胖子指的是弯道的事情，于是便应道。 “对啊，你说咱们是不是撞邪了？” 瘦子这句话一出，胖子更觉得瘦子看到的确实是自己刚看到的东西，内心更是惊颤万分。 如果只是他自己看见了，还可以解释为幻觉，但两个人同时都看见，这就不能用幻觉来解释了，所以，他们确实是撞邪了！ 他也不敢将身子转回去，而是更往里靠了些，力争最大限度地离窗远一些，等到半个身子都快压倒驻车制动器，不能再移动的时候，才堪堪停下，嘴里回应着瘦子的话。 “我觉得应该是。” 从搭档口中得到认同，瘦子忍不住吞咽了好几口口水，将车子停了下来。 等到胖子发现瘦子的手从方向盘上移开，脚也从离合器移开之后，才发现车子停了。 这一发现，更让他的惊惧再度升级。 “你怎么停车了？快开车啊！” 他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是被那个什么东西跟着，那他们不是要赶紧跑吗，怎么还颠颠地把车停下，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虽然胖子知道，碰到这种事情，就算把车子开到最高速，也不一定能摆脱，但凡事总要试试的不是？ 哪怕最终真的摆脱不了，但车子在开着，起码能让他有一种心理安慰，至少还有逃出升天的希望啊。 瘦子被胖子这么一问，转头看向胖子，这才发现这家伙比自己还不如，看他那个样子，简直被吓得虚脱了。 瘦子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原本还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是个废物！” 不过，还是解释道。 “刚才的那道拐弯你也看见了，我不算零头，就从你刚才第二次说看见了什么东西之后，我就拐了至少十遍这道弯路。” 胖子闻言一愣，不是说那个什么东西吗，怎么还扯上弯道了，难道是说这次那东西出现在弯道上吗？这么想着，便也问了出来。 “什么弯路，这次那个东西是出现在弯道上吗？” 瘦子也被胖子这一问弄得一愣。 “什么出现在弯道上？弯道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啊……你刚才不是说看见了吗？” 两人眼对眼看着彼此，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们彼此误会了对方的意思。 “那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你说的是什么？” 意思相近的话从各自口中说出来。 一分钟之后，他们这才明白彼此误会了什么。 “所以，你叫我看，是看gui打墙？” 听到瘦子说的话之后，胖子倒是心安了些，只要不是看到那个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的身影就好，瘦子说的这种情况比自己见到的要容易接受些。 他能这么想，倒不是说本身都有多大胆，而是纯粹没有亲身经历过瘦子刚才的经历罢了。 而瘦子这边，懒得再观察胖子的反应，胖子问，他就答了，同时还鼓足勇气提出了解决方案。 “对，我认为咱们确实是碰到了传说中的gui打墙。对于这种情况，我以前没有见过，但听说过，所以，也知道它的破解之法。” 听到瘦子的话，胖子精神不由得一震，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把抓住瘦子的肩膀，激动地道。 “什么破解之法，需要怎么做？” 瘦子被抓得有些手臂生疼，一把掰开那双胖手之后，才道。 “办法很简单，只是得需要一道东西。” 说着，发现胖子又要开口，他赶忙道。 “你先等我说完，我说需要的这个东西，咱两都没有，但你也别泄气，这个东西，咱俩虽然没有，但咱们车上有啊。” 这个时候，胖子再也忍不住了，问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瘦子，你快说，咱们车上的什么东西能破解这个唬人的东西。” 瘦子往后头指了指。 “我说的那个东西就是童子尿。” “童子尿？哦，对！我好像也听人说过，这个东西确实可以姐开咱们当下的困局。” 听到瘦子的话之后，胖子也隐约记得有人提到过童子尿的这一大功效。不过，就像瘦子所说的，这种东西他两确实没有了，不过这后头不是还有一车吗，他就不相信这么多童子，弄不出几滴童子尿。 显然，瘦子就是这么打算的。 于是，两人对视了一眼，看看到底是谁去取童子尿比较合适，或者说，谁更有胆量下车去开后车厢取童子尿。 最终，都有意相互推诿的两人谁也没有说服谁，只能齐齐下车，共同合作取童子尿。 等到他们哆哆嗦嗦地将后背车厢打开，将笼子中的孩子都摇醒，询问他们谁有尿意，却久久拿不到想要的东西之后，两人都恼了。 这帮没用的东西！临到用的时候，一点忙都帮不上，今夜哥俩还差点因为他们而被抓了，现在出现这样的意外，他们还帮不了自己的忙。 真是晦气！ 事实上，就如那句话说的一样——“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孩子们被抓之后，组织内的人为了防止他们过多排泄，所给的吃喝都极少，基本上只是能维持在高度饥渴却也死不了的程度，所以，此时，胖瘦两人临时求童子尿又怎么可能求得来。 “瘦子，怎么办？” 自从被吓过两次之后，胖瘦两人拿主意的那人已将相互对调了，不再是带逃有功的胖子，而是遇事相对更显镇定的瘦子。 第三百一十二章 召唤小弟 瘦子对于眼下的情形也很苦恼，这帮没用的东西无尿，他也没法子让他们变出来啊。 按说，多给那些孩子喝点水，等等应该会有尿意，但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水来给这些孩子喝呀。 车上原本有几瓶水，但都被他和胖子白天的时候喝光了，原本打算从农庄离开的时候，再打点水，可事出突然，他们是连夜逃走的，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其他的事情。 这下子，他们还真是抓瞎了。 “瘦子，没童子尿，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问出这句话，胖子觉得自己周身的寒意更重了。 瘦子也有这种感觉，但他比胖子稍稍镇定一些，他往车厢内的笼子看了一眼，突然已经一亮。 “胖子，你看那是什么？” 胖子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之间车厢内，之前他们未留意的地板上沾染着淅淅沥沥的水渍，胖子疑惑地问道。 “那是什么？” 仿佛知道摆脱弯道有望，瘦子的勇气又增强了些，看着胖子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忍不住拍了下对方的头。 “是什么，这你还不懂吗，出来之后，咱们又没给他们喝过水，这车厢地板上有水渍，这东西除了是咱们要找的童子尿，还能是什么。” 事实上，瘦子猜得不错，那确实是孩子的童子尿，不过这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如果不是小十一傍晚那会儿给孩子们送了吃喝的东西，按照这个组织对他们在饮食上的苛刻，他们也不可能会有多余的排泄物，至少，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会有。 瘦子的一句话，瞬间让胖子的理智回笼，他指着车厢地板上那平日里被他们视作污物的尿液，眼里迸射出异样的神采，仿佛此时注视着的不是那些排泄污物，而是一对金宝贝。 得了，这回不用瘦子再出主意，他便主动给爬上车厢，动作利索将其中一个笼子打开，干脆利落地将孩子身上破旧不堪的衣服脱下，然后死命地将衣服擦在尿渍上。 直到车上的那些尿渍被擦得一干二净，胖子才犹有不舍地将那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拿到鼻子下方问了闻。 随后裂开了嘴，对车下的瘦子道。 “嘿嘿，够味！瘦子，这回咱们应该有救了。” 拿着这么一件脏衣服，犹如拿着太上老君的急急如律令一般，胖子觉得此时的内心比刚才踏实多了。 瘦子这会儿显然也对那件衣服尤为热衷，向胖子伸出手。 “快下来，衣服给我，其他的我来处理。” 车上的胖子一愣，纠结了一下，还是将衣服交给了瘦子。 等到胖子下车，并将车厢重新锁上之后，就听瘦子拿着那件沾了童子尿的衣服，一般舞动着衣服，嘴里还一边喃喃地念着类似于经文或者口令之类的东西，接着，才将衣服抛上半空。 随后，也不在去理会那件衣服，抓着胖子的手，嘱咐一句“别回头”之后，便匆匆赶回车上。 胖子也不敢大意，听到瘦子的话之后，便也跟着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等坐好后，两人都齐齐舒了一口气。 对视一眼之后，瘦子便再次启动引擎，打算继续逃命。 然而，不知为何，原本各项性能都还算不错的车子，竟然没法启动了。 不信邪地再试了三次，依旧如此，再看一下油表，瘦子先是一愣，进而又是一惊，忍不住问胖子。 “胖子，咱们出发那会儿是给车子加满油了吧？” 胖子也看到了油表上的显示，知道汽车无法启动是因为没有油的原因，听到瘦子的话之后，他想了想，便道。 “好像是加满了，出发的时候，你不是已经检查过一遍了吗，怎么才过了一天，就没油了？” 胖子不解，瘦子同样如此，他记得出发之前，自己还特意检查了一下油表，当时是满格的。 按理来说，这样的油量就算是跑上两三天不加油，也是可以的，可这才刚刚过去一天啊，怎么就没了。 而且，更诡异的是，没有停车之前，这个车子还开得好好的，没有道理前一刻还还好的车，竟然在洗后就后就没油了，就算有这种情况的可能，但也未免太巧合了。 不知道是不是同时想到了这一点，两人原本已经稍稍平静的心又被吊了起来。夜风透过没关严实的车窗及车门缝隙吹进来，又让他们的身心凉上三分。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他们心惊胆颤的，最让他们绝望的是，此时眼前所看到的一幕。 胖子的视线中，有再次看到了那抹熟悉等让让他毛骨悚然的身影，而且，这道身影还不是前两次般站在远处不动，而是慢慢地由远及近，向这辆车而来。 胖子来不及惊呼，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但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裤裆已经湿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瘦子则与他相反，惊呼一声接着一声。 “啊！蛇！好大的蛇！胖子，快！快！好大的蛇！快啊！” 语无伦次地吼出这么几个词，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胖子快什么，是快跑呢，还是快其他。 当然，就算他表达清楚了，此刻已经吓瘫的胖子也不可能会有所回应。 于是，当吴子的车子来到这辆车跟前时，便毫不费吹灰之力地将胖瘦两人绳之于法，当然，车厢后头的孩子们也得到了解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至于吴子等人为何如此凑巧找到这辆皮卡车的呢。说来，这还是小十一的功劳。 话说，小十一第三次出发后，首先去找的不是吴子等人，而是载着孩子的皮卡车。 因为有希婉颜的感知力追踪，小十一很快就找到了载着灿灿等人的皮卡车，彼时，它已经结束了120码以上时速的飙车，而是渐渐减缓了速度，能看得出，车上的人已经放松了不少。 看到这样的变化，小十一冷哼一声，神兽威压往周遭散去，很快便召来了一众小弟。 来的小弟中，种类繁多，凡事山里生活的上至野狼、野猪、毒蛇，下肢狐狸、兔子等都来了。 小十一要找的是能给自己提供助力的小弟，经过一番筛查之后，便选中了几条毒蛇，其它的，便让他们从哪里来回哪去了。 小十一打量着留下来的这几条毒蛇，神兽威压之下，让在山林中争霸一方的几条蛇瑟瑟发抖，其中一条终于鼓足勇气，吐出蛇信，嘶嘶作响。 这一阵声音，听到小十一耳中，就直接转换为万兽通用的语言。 “小的蛇大携几位兄弟拜见大王，不知您深夜此番召唤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小十一端出一副万兽之上我独尊的架势，用万兽通用的语言道。 “嗯哼，这次召你们前来，是要你们去帮我，帮本大王去办一件事。” 几条蛇一听，几个蛇脑袋互相转了一圈，接着，还是由之前的蛇大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 半路拦车 “不知大王需要小的们去办什么事情？” 之所以没有直接应承下来，不是说它们有胆量与小十一对抗，完全是担心它们自身兽微力弱，无法完成这个实力明显比自己等蛇强上太多太多的大王所交代的事情。 小十一没有为难它们的意思。 “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就是想让你们帮我去吓两个普通人，哦，对了，你们身上的毒素怎么样，会毒死人吗？” 蛇大等蛇听到小十一说的话，不由地放宽了心，蛇大立马打包票道。 “只是吓两个普通人的话，大王您找我们哥几个就对了，咱们保准给您办得妥妥的。我们身上的毒素毒死人不二话，你是需要我把他们吓死，还是毒死呢？” 小十一原本是打算直接上蛇咬人的，但如果那样的话，可能会让那辆车子出现交通事故，从而对车厢内的那些可怜孩子的生命安全造成影响，现在听到除了用毒素共计之外，竟然还能选择，便问道。 “哟嚯，看来你们的本事还不小嘛，说说，毒死这个我倒是清楚，不过吓死这个又是怎么说，别不是你们往那一挂，人就被你们的丑样给吓死了吧？” 蛇大等蛇被小十一调侃得敢怒不敢言，实在形势比人强，没办法，只得巴巴地回应道。 “大王您开玩笑了，事实上，我们身上可以散发出一种致幻的气体，能短时间内让人产生幻觉，使他们看到自己内心中恐惧的幻想，所以可以把人活活吓死。” 小十一的眉头一挑，继续问道。 “有没有办法是只是吓住他们，但却不致死呢？” 说实话，如果是在修真世界，吓死两个人不是什么大事，可现在它和主人生活的是一个法规制度相对完善的世界，吓死人这种事情还要慎重为之，否则，谁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麻烦。 蛇大不敢揣摩这个浑身散发着强大气息的猪大王的心思，乖乖地回复道。 “可以的，大王，只要我们减少幻剂的剂量，就不会让目标致死。” 小十一对这个答复很满意，它点了点头。 “嗯，这样就好，那你们现在就给我去吓吓那两人，不致死的那种。” 说着，不等几蛇反应过来，它们的身子已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着，然后下一刻，便出现在一辆皮卡车的车顶上。 几蛇还未从震惊中回复过来，就听耳边传来猪大王的声音。 “你们的目标是身下的那两人，记住，最好把他们吓得停车，但不能让车子损毁，知道吗？” 蛇大和几个兄弟往四周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猪大王的身影，相互对视了一圈之后，也不敢偷懒，蛇大甚至下意识地回复道。 “请大王放心，我们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定将圆满完成任务。” “嗯。我，本大王看好你们，加油！” 耳边又传来了这两句回复之后，变没了声响。 蛇大几个先观察了一下周遭的环境以及驾驶舱内那两人的情况，几番商量，便决定好了行动计划。 于是，当胖瘦两人的车子晃晃悠悠地往前开去的时候，副驾驶座外，贴着车窗探下来半条蛇身，然后透过车窗的缝隙往里轻轻吐着蛇信。 这时候，一股肉眼无法辨识的气体便被吹进车厢内，胖瘦两人中，最先遭受影响的便是离得最近的胖子。 所以，胖子两度看到那个恐怖的幻象时，瘦子还毫无反应，直到那些气体穿过胖子这边，传到瘦子这里，瘦子才产生了gui打墙的幻觉。 其实，在第二次转过同一个弯道的时候，他已经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将车子给熄火了，后边的他，不过是重复手上转方向盘的动作而已。 至于下车找童子尿的行动，这倒是真的发生了，只不过，在这期间，小十一便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将车上的油都给放了，所以才有了两人再次回到车上后，发动不了车子的事情。 可怜被那幻剂迷糊得不清的两人，竟然都没有闻到浓浓的汽油味，更没有看到地面上留出来那些油渍。 而且，等到他们回到驾驶舱后，车顶上任务在身的蛇又开始行动了，这次不仅是一条蛇单独行动，而是皮卡车两边的车窗外同时探下两个蛇神，两股足量的幻剂几乎同时被吹入车舱内。 于是呼，便有了胖子看都幻影在动，瘦子没再看到gui打墙，但却看大了他平生中第二怕的大蟒蛇！ 然后，这两人双双被吓瘫在驾驶舱内。 这便是吴之等人到来后，看到的状况。 至于，吴子等人是如何找来的，这也是多亏了小十一。 将蛇大等几条蛇传送到皮卡车车顶后，小十一便去找吴子等人。 那个时候，这个失败而归的夜袭行动小组已经往回走了半道，这个时候，开车的是四个清醒队员之一的小李。 原本正开得好好的，突然在车灯照射的前方道路中央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小李不由地放缓了车速。 等到车子开到距离那道身影不足五米时，车子便停了下来。 “吴队，有情况。” 小李说出这么一句，车上还清醒着的三人立马警觉地围了上来。 这一看，原本振奋的心不由得失落了。 “李子，不就是一只小奶猪吗，你还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是目标又出现了呢。” 其中一个队员忍不住抱怨道。 小李讪讪地笑笑，他刚才确实看见那是一只小猪了，刚才说出那句话的本意不过是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没想到开口就用上了平时出任务时才用到的术语，让队友误解了。 小李正想解释几句，就听另一个队友道。 “这只应该是别人圈养的宠物吧，你们看它身上还带着一个小挎包，可真够神气的，也不知道怎么半夜跑这里来了。” 其他人也都发现了小家伙身上那别具一格的装扮，忍不住笑了笑，稍稍打破了因任务失败而带来的挫败感。 “二力，你下去，算了，还是我下去看看，你们都在车上呆着别动。” 吴子本来想安排其中的一名队员下去探视，但不知为何，对上下头那只小奶猪的眼神，他便改变了主意，决定还是自己走一遭吧。 “吴队，您下去干嘛，把那只小猪仔抱上来吗？这么简单的事情，要不我去吧？” 刚刚已经被点名的二力主动开口下车捡“猪”，不过，被吴子拒绝了，他一个眼神看过来，带着不容置喙的神态。 “我下去，你们在车上呆着，这是命令。” 说着，也不管车上人的反应，跨步下了车，往那只小猪走去。 这个出现在车前的小猪正是小十一，由于时间紧急，它暂时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来把行动组的人带到皮卡车坐在的地方，所以不得不主动现身。 “小东西，大半夜的，你这么跑这来了，你的主人呢？” 吴子走近小十一，并在它身前蹲下。 第三百一十四章 车前带路 小十一先是状若仔细地观察了来人一番，随后不断扭头往自己的小挎包看，又把后腿往小挎包方向踢，以期引起吴子对小挎包的重视。 吴子不愧是科班出身，小十一这些举动的意思被他猜出了个大概。 “你是让我看你的包包？” 小十一很满意他的反应状态，赶紧点了点脑袋。 对于小十一能听得懂自己的话，吴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这个情绪转瞬即逝，他身后去掏小十一的小挎包。 这一掏，便掏出了一张薄薄的纸条。 由于光线的原因，且纸条是对折的，吴子并没有一眼看清纸条上的字，只是觉得这张纸条有点眼熟，一时间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不明所以地的他将纸条递给小十一。 “小家伙，这是你要我帮找的东西，里头是不是有你主人的信息，你想让我们找到你的主人吗？” 这是吴子思来想去之后得出的结论。 当然，他的这个结论与小十一的愿意完全相反，小十一忍不住再次在心中吐槽这人的反射弧，把纸条递个它干嘛，本猪大王就是让你看纸条的。 心中虽吐槽万分，但小十一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得伸出前蹄便纸条往吴子这边推。 吴子下意识地问道。 “你是让我打开纸条看里边的内容吗？” 总算问到了点子上，小十一赶忙点头。 吴子将纸条打开，抬高对着车灯仔细查看，第一眼，便微微皱眉，纸条上只写了很简洁的一句话——若想救孩子，速就跟我走。 再对其中的字迹和内容仔细一琢磨，心下不由得大惊。 手指着小十一，语气微颤。 “你……你就是之前给我们送纸条的那位？” 是的，吴子已经看出这张纸条上的字迹与那会儿他与大队长所见到的那张一模一样，而且，两天纸张的内容还有着很明显的联系。 还没等小十一点头，他有忙问道。 “小家伙，这正是那个纸条是你写的，还是有人让你带来带来？” 吴子忍不住问道，他实在不相信这么一只小奶猪能够写出纸条，刚才那纸条的时候，还是自己亲自动手掏的呢，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它是受人安排，前来给他们通风报信的。 对方这么问，不能跟他直接交流的小十一能怎么回答，点头也不是，摇头更不是。 吴子盯着它看了许久，没得到它的回应，他以为小十一听不懂自己的话，心下便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纸条上说的是“跟我走”，这个“我”到底是谁啊。这么想着，口中也不由得喃喃低语。 “这么模棱两可，‘我’到底是谁啊，要我们跟谁走？” 就在他喃过第二遍的时候，小十一再次伸出前蹄，让吴子关注自己，等到把吴子的目光吸引过来之后，它才做出一个拍胸脯似的动作，将前蹄弯着拍向自己的脖子下方位置。 吴子一愣，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是说，这纸条上的‘我’所指的便是小家伙你吗？” 小十一很干脆地点了脑袋，但这一幕却让吴子显得尤为滑稽，他忍不住打量小十一的小身板，暗暗怀疑这小东西能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就它这小身板，估计走个百来米就走不动了吧。 难道那些人刚好就在附近？ 这是吴子下意识的反应，随即很快就被自己否决了，他们这趟车是王市区驶去的，他不认为那些人还有胆量往回跑，所以他们逃走的方向肯定是与市区背道而驰的郊外，只是往那个方向去的有两条岔路，他们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走的是哪一条道，另外，他们现在人员这算了将近三分之二，所以当时便没有追赶过去。 而现在这只突然出现的小奶猪带来了这么一个消息，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到底是继续原路撤回，还是听这纸条上说的，再去试一试？ 如果此时把纸条带给他的是一个正常的人，哪怕就是一个三五岁的孩子，他都觉得自己和队员们有必要走这一遭，但看着眼前这个连沟通都成障碍的跨种族猪仔，他犹豫了。 也不是说，彼此之间无法沟通，按说这个小家伙的表现已经极为有灵性，似乎能听得懂他的大部分话语，也做了一定的回应，但小猪毕竟不能正常说话呀。 唉！真是难办！ 正当他纠结不休的时候，小十一做了个指示，让吴子将手中的纸条放下。 吴子虽然不明白它的用意，还是将纸条放到点上，不过为了防止纸条被风出走，他还是用手分别按压住纸条的两边。 就在这个时候，小十一又抬起它的前蹄，在“跟我走”三个字的周围不断划着圈圈。 这个时候，就算再傻，反射弧再慢，所思路的想法再不合乎科学性，吴子也明白了小十一的意思。 这个要他们跟小家伙走的节奏啊。 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对车，在转过来对比小十一的身边，他问道。 “小家伙，你打算怎么带我们走？” 小十一转身，快速往前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吴子的视线范围内，接着，又一阵风般地冲了回来，这一来一回，也不过眨几眼的功夫。 吴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十一，还想问带你什么，就看见小十一已经将身子转过去，望着前方，做出一副随时准备向前冲的姿势。 吴子此时的思绪有点乱，还是车上的队员看他愣在那里太久了，喊了他一声，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之后，他下意识地又往蓄势待发的小十一看了一眼，问道。 “小家伙，要不我把你抱到车上去，你给司机指路，怎么样？” 小十一原本绷紧的肌肉一松，似乎是在考虑这个建议的可行性，最后，还是做出了原来那副往前冲的架势。 这个举动，让吴子明白这小家伙不会跟自己上车，得了，他的本意也是怕路途太远把小家伙给跑坏了，既然它拒绝了，那就按照它的意思来吧。 于是，深夜的高速道路上，发生了这么奇怪的一幕。 一辆车子开着夜灯行驶在高速路上，车子大灯照射的前方有一道白色的影子在不断地奔跑。乍看之下，可能会被误认为是后头的车子在捕捉前头的白影，但观察一阵时间后，就会发现，前方的影子其实是在有意识地给后边的车子引路。 因为有几次经过拐弯，白影跑过去之后，总会下意识地减慢速度，甚至停下来，等到车子跟上之后，才继续往前跑。 车上清醒着的四人虽然从他们吴队口中听说突然冒出来的小奶猪是来给他们报信，并带他们去营救那些孩子，抓捕那些不法之人的，但刚开始的时候，并没人相信。 看到小十一的表现后，他们虽对小十一的来历好奇万分，但心中仍旧半信半疑。 直到小十一真的将他们带到那辆熟悉的皮卡车跟前，他们便不得不信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曹家得讯 “我的天！吴队，竟然真的是那辆皮卡车！” “谁能告诉我，刚才给我们带路的真是一只猪吗？” “瞧瞧我们今晚都看到了什么，神仙吗，还是猪猪侠？” 车上的三个队员先后发出惊呼及感慨，执行任务这么久，他们还从未碰到过这么神奇的情况。 吴子没有发表自己的感叹，而是打断了他们的话题。 “好了，先别急着发表感叹，小李你留下看车，随时关注我们那边的行动，其余的人跟我下车，我估摸着那皮卡车上应该有情况，大家靠近的时候，都小心点。” 据吴子分析，这辆皮卡车虽然已经熄火，而且他们观察了将近十五分钟，车上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如果不是自己的车熄火之前车灯照亮了皮卡车的身影，他们还以为眼前这辆不过是一辆普通的车呢。 “是，吴队！” 除了小李之外的其余两人利索地应个一声，随后便跟着吴子地下了车，悄摸着往皮卡车靠近。 注意力都集中在这辆皮卡车上的四人都没有留意到刚才给他们带路的那个小身影已经不知所踪，则在他们到来的那一刻还在皮卡车驾驶舱车顶上的几条毒蛇也随之没了踪影。 行动三人组在观察车上没有动静之后，便“哐当”一声砸破了驾驶舱的窗户玻璃，车窗玻璃碎裂后，一股难闻的恶臭气味从里头传出，熏得砸窗的队员差点呛着。 等到里头的气息稍稍散些后，接着微亮的月光，他们便看到了车舱内的情形。 一胖一瘦以一种及其不符合常理的姿势倒在舱座内，他们的眼睛虽然都闭着，但脸上都带着极度惶恐的神色，座位底下的车厢地板上都留着明显的水渍，看样子，应该是之前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而且是恐怖刺激。 “报告吴队，这人都还活着，应该是暂时晕过去了。” 其中一名队员查看胖瘦两人的鼻息之后，对一旁的吴子道。 “既然如此，趁着他们无法反抗，赶紧将人给扣上，一会儿押解回队。” 吴子当机立断做出决定，随后又对另一个队员道。 “我们去看看后边车厢上的孩子。” 于是，被折磨了这么长时间的孩子们总算迎来了真正的光明，原本以为任务失败的夜袭行动最终凯旋归来。 且不说吴子等人将孩子带回去之后，怎么做下一步的安排，也不说他们在发觉小十一已经消失之后，产生了怎样的感想，就说希婉颜这边的情况。 希婉颜全程关注了小十一的这次行动，对小家伙的行动非常满意，等到它将那几条毒蛇送回原地，又赶回家之后，希婉颜对它大大表扬了一番。 “行啊，小十一，你这次干得漂亮！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轩辕灵猪！还是一只有理想有抱负有担当的好猪，作为你的主人，我深深为你感到自豪，希望以后碰到这样的机会，你也要在再接再厉哦。” 受到夸奖的小十一扬起自己的小脑袋，当仁不让地受了主人的这一阵夸赞。 当然，随后少不得又为自己争取了不少加餐的次数，美滋滋的它这才睡下。 第二天，希婉颜照常上学，期间也关注了那个组织的情况，知道那些孩子已经被如数送到医院做检查，有关部门已经介入安排为孩子寻找父母的事情，而钱队及吴子等人也按照原定的计划将那个组织给端了。 最后，还证明那个李哥确实也是关方（音）派出的沃底（之一），可以说，他和之前那个将慧儿救出来的那个男子在本次围jiao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完全是里应外合的最佳范例。 得知那边一切顺利之后，希婉颜便放下了心，晚间，她又让小十一当了一回信使。 这次小十一去的还是老地方，不过不是围jiao队那边，也不是被端了窝的组织，而是灿灿的外婆家曹家。 此时离灿灿失踪已经将近半个月，小十一来到曹家的时候，屋里的灯已经全部关了，它下意识地以为里头的人都已经打算或者已经睡着了。 正当它纠结着将纸条放到哪个地方更合适的时候，就听到左边的一个房间里传出一阵压抑的哭声，凝神静听，它便知道里头的人应该是灿灿的母亲，它又往右边走了两步，又听到右边的房间里接连传出好几声叹息声。 看来，这家人虽然把灯关了，但显然都没睡着，想来这段时间他们肯定不好过。 想到这里，小十一心生一计，知道应该把纸条放在哪里更合适了。 “啪嗒”一声，堂屋的灯突然亮了起来，这一亮，两个房间的人都一愣，接着都下意识地以为是父母/女儿起夜开的灯，所以都没有在意。 等到过来好长一会儿，发现堂屋中的灯好久都没关之后，老曹婶便催着丈夫出来看看。 “老头子，堂屋的等咋的亮了这么久，你快去看看是不是素儿有什么事情。” 另一边，曹素儿也以为是父母有什么事情，也起身走出房间。 她出来得比老曹叔要晚一点，所以来到堂屋的时候，便发现老曹叔已经在堂屋了。看到自己的父亲，曹素儿便更加认定自己刚才的想法，灯是爸打开的。 “爸，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老曹叔原本是背对着堂屋的门口，听到曹素儿的声音后，下意识地转身，此时他的手中正拿着一张纸条。看见曹素儿，便忙向她招手。 “素儿，快，快过来，看看这都写是什么？” 老曹叔虽然不算文盲，但也只上过小学二年级，所识的字并不多，再加上年老眼花，并没有看清这纸条上写了什么，看到曹素儿也起来了，正好让她过来瞧瞧。 曹素儿是小学毕业的学历，基本的字都能认全，眼睛也好使，这张纸条上的字难不了她。 只是，这一看之下，她先是愣住了，随后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老曹叔被闺女的这一举动给吓着了，忙问道。 “怎么了，素儿，这纸条上写了什么？” 老曹叔的声音有点大，把屋里的老曹婶也给惊着了，她忙急匆匆地赶了出来。 “老头子，发生什么事了？” 人还没到，焦急的声音便先传了出来。 来到堂屋后，看到曹素儿在流泪，老曹婶心下一惊，不由得产生了一股不好的想法。 “素儿，怎么了，是不是灿灿他，他……” 说到这里，她就说不下去了，实在是那个字眼她难以吐出来。 看到父母焦急的模样，曹素儿这才反应过来，来不及擦干眼泪，便又哭又笑地说道。 “爸、妈，好消息，咱们灿灿找到了！” 曹素儿的一句话，让老曹夫妇原本近乎绝望的心猛然活了过来，老曹婶一把抓住闺女的手臂，激动地道。 “素儿，你说的是很的吗，咱家的灿灿真的找到了，那他人呢，他现在在哪里？”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上门求医 说着，老曹婶还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没发现外孙的踪迹之后，这才将目光转回曹素儿身上。 该问的妻子都问出来了，老曹叔也没有再多言，也是将激动的目光转向自己的闺女。 曹素儿擦了一把泪，才道。 “灿灿是被人带到邻省了，现在那些坏人已经被抓，灿灿他们也得救了。” 曹家两位老人一听，便越发激动了。 老曹婶忙不迭地问。 “那咱们的灿灿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咱们去接？” 曹素儿又低头看了一下纸条，点了点头。 纸条上的信息虽然不是很完整，但也些写清楚了灿灿现在所在的地方。 “嗯，这张纸条上写了也地址，我明天就去把灿灿找回来。” 这个时候，老曹婶突然问道。 “素儿，你是怎么知道灿灿的消息，手上的这张纸条又是从哪来的。” 这一问，曹素儿便将目光转向老曹叔，她出来的时候，纸条是父亲给她的。 老曹叔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接着，在妻女疑惑的眼神中，继续介绍道。 “刚才不是咱堂屋的灯突然亮了吗，我俩之前以为是素儿你起来开的，后来发现灯亮了好久没关，也没有听见任何动静，所以我便出来看看。 结果，刚出来，就见桌上摆放着这么一张纸条，还用家里的喝水杯子给压着，我就把纸条抽出来了。然后，还没等我看清楚上头的字，素儿就来了。” 老曹叔的话，让曹素儿母女都心中一愣，同时也万分不解，到底是谁将纸条带了进来。 “老头子，咱家的大门没关严实吗？” 老曹婶想到的就是这种可能，曹素儿闻言也将目光转向自己的父亲。 老曹叔一愣，随即道。 “家里的大门每天都是我关的，严实着呢，不信你们等会儿，我再去查查。” 说罢，也不等妻女反应，便急匆匆地往大门处走去。 很快便又匆匆赶回来，对妻女摇了摇头。 “门关得很严实，栓都落得好好的。” 这就奇怪了，屋内的三人顿时面面相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素儿，纸条上没有说是谁送来的吗？” 老曹婶想起平常村里有人写信的时候，总会在后头落款署名，便问道。 曹素儿摇了摇头，纸条上只是简单地说明灿灿现在的处境及下落，并无其他的信息。 这样一来，老曹婶又操心了。 “这样的话，能保证上边写的是真的吗？如果是有人故意……” 没等她把话说完，曹素儿便先表态了。 “不管是真的，还是加的，我都要去这个地方找找。” 曹素儿的语气，那叫一个坚决。 “行了，老婆子，你明儿起早一点，多做点吃的，明天我和素儿赶早去买车票，一起到这个地方去看看。” 老曹叔的想法与曹素儿的一样，不管这纸条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都不愿放过一线希望。 老曹婶虽然对纸条上的信息有所怀疑，但心中对外孙的牵挂也是不少了，于是点了点头。 一家三口怀揣着激动的心各自歇下。 第二天，老曹叔父女如何上路去寻找灿灿不提，希婉颜这边又是上学的一天。 上午十点左右，一辆挂着出租拍照的小汽车停在了欸乃村的村口。 不一会儿，车上下来了两大一小三个人，看那模样，应该是一家三口，且看他们的穿着，都不是乡下种地人的打扮。 这一家三口下车后，出租车便掉头往回开了。 这个时候，村口没有什么人路过，三人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路边，似乎在等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有一个老太太从远处走来，待人走近，一家三口中的男子忙上前打了个招呼，问道。 “大娘，您好！劳驾您，请问希老大家怎么走？” 这个老太太不是别人，真是村里的肖媒婆，她一听对方是来找希老大的，便留了个心眼，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找希老大又什么事情？” 听到肖媒婆的话，男子心下松了一口气，其实刚才问老太太的时候，他心中也把握不准这里到底不是不是欸乃村，这个村有没有叫希老大的一户人家。 这会儿知道没找错地方之后，也没留意肖媒婆的神态有什么异样，于是爽快地回应道。 “是这样的，大娘，我家孩子生病了，听说希老大家能够给人看病，所以想看看看。” 男子的语气很诚恳，肖媒婆打量了他片刻之后，继续问道。 “你是听谁说希老大家有人能看病的？” 之所以这么问，肖媒婆是不想给希家带来什么麻烦。 自从去年“神奇藤条”事件传出去后，不断有人涌向希家求药，给希家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这些包括肖媒婆在内的村民都看在眼里。 不过，自从过年以后，这种现象好像消失了，她和村里的人都以为那阵风已经过去，可谁知现在又来了个疑似求药的人，作为“神奇藤条”的收益家庭之一，肖媒婆对希士良家是尤为感激的，所以她得打听清楚这些人的来意之后，再考虑是否给他们指路。 男子听到肖媒婆问得这么仔细，心下微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 “请问您是希老大家的什么人呢？” 肖媒婆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我就是村里的一个普通老太太，平时跟希家的人有些往来而已。” 刚听小妹问得这么仔细啊，男子还以为她是希家的亲戚或家人，如今听到对方否认，肖媒婆便有些不耐了，不是希家的人管这么宽干嘛，但初到陌生之地，无奈形势比人强，只得耐着性子答道。 “我就是听一个朋友介绍的，说是您村里的希老大家有一位神医医术十分了得，可以治疗很多疑难杂症，我家孩子已经在多家医院看过了，但……唉！所以我们抱着一线希望，带她来这里看看。” 肖媒婆一听，这个人没有提到“神奇藤条”事件，应该不是那些求这种药的人，而希婉颜拜师学医的事情早就在村里传开，最近还传出她已经可以为你看诊了，对了，前段事件好像还听说她把谁谁谁给治好了，据说都是大病呢，可见医术确实了得。 肖媒婆想了想，最终朝他点点头。 “这样啊，那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希老大家。” 男子没想到这个问了这么多问题的老太太这么热情，赶忙道谢。 “啊？那就有劳大娘了，我代表自己和家人感谢您。” 说着，回到妻女身边，给她们说了一下情况，一家三口便在肖媒婆的带领下来到了希士良家门前。 “士良家的，在吗？” 看见大门微开，小妹便在门口喊道。 勤玉兰去地里摘菜还没回来，希家此时只有希士良在家，听到门外的叫声后，他便走了出来。 “原来是婶子啊，您这是？” 希士良不明所以地看着肖媒婆身边的三人。 第三百一十七章 通融一二 “哟，今儿难得希老大你在家啊，你媳妇不在吗？” 肖媒婆发现出来的不是勤玉兰后，便问道。 希士良摇了摇头，笑道。 “她去地里，还没有回来，婶子找她有什么事情吗，要不先进来坐会儿，她很快就回来了。” 肖媒婆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指着自己带来的三人对希士良道。 “希老大，这三位是一家子，来你家找人看病的，我刚好在村口碰见他们，就把人带进来了，没关系吧？” 希士良闻言一愣，打量了一眼这陌生的一家三口，随即回道。 “没关系没关系，这能有什么关系了，您也是一番好心，几位先进屋再说吧。” 说着，便做出请人进屋的姿势。 肖媒婆一看没有自己的事情，对着希士良摆摆手，便径自离开了。 希士良引他们入座，并请茶后，便主动切入话题。 “刚听婶子说了，你们是来看病的，是吧？” 对面的男子点了点头，道。 “确实如此，我们这次是专程带孩子来看病的，不知您是不是那位看诊的大夫？” 希士良闻言一愣。 “怎么，你们事先不知道给你们看病的人是谁？” 他实在不明白，既然人已经找上家门了，还搞不清楚给他们看病的人是哪一位，这到底是什么神操作。 对面的男子讪讪一笑，道。 “实不相瞒，我们是经人介绍，才得知您家中有位大夫医术了得，所以才上门求医的，之前并不知道您家太多的情况。” 希士良看出他说话的神情不像作假，自己喝了一口茶水之后，道。 “我家里能给人看诊的是我女儿，今年九岁，现在还在上学。” “噗……咳咳~咳咳咳~” 男子刚端起茶水喝一口，便听希士良来了这么一句，一下子便被呛住了，他不由地转头看向妻子，眼中带着询问，刚刚是不是他听错了？这个家能给人看着的竟然只是一个十岁不到的毛孩子？ 这，这怎么可能啊？！ 妻子这会儿正给女儿喂茶水，没有留意丈夫的举动。 此时的男子心绪复杂，忍不住问道。 “请问您这里是欸乃村的希老大家吗？” 希士良看着他那不知该如何表述的神情，心下暗暗暗暗发笑，不过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回道。 “如果咱们国家没有重名的村落，且那个村落中也没有希家人，那你说的这个应该就是我家。” “呃……那您家给人看病的除了孩子，还有别人吗？” 男子问道。 希士良摇了摇头：“没有，我家就只有一个能给人看病的人，而且还是个孩子。” 这下子，男子已经不知道该继续跟希士良说下去，还是直接走人了，心中更是暗恼四子这消息查探得不靠谱了。 “他爸，你怎么忘了，四子查探回来的消息中，不是有提到希家的小闺女是一名‘小神医’吗？” 不知何时，妻子凑近男子的耳边，悄声道。 听到妻子的提醒之后，男子一愣，仔细想了想，他便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还对这个消息大为惊奇来着。 猛地拍了自己脑袋，又晃了晃头，他突然产生一种危机感——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不应该啊！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自己问题的时候，他调整好思绪，再次面对希士良。 “不好意思，希先生，我这脑袋有点糊涂，之前确实听说过您闺女有‘小神医’之名，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忘记了，刚才内子提醒之后，才恍然想起，实在抱歉。 那您看看，能不能请‘小神医’给我家孩子看一看呢？我这孩子主要是声带的问题，前些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就发不出声音了。” 没错！这三人就是收到小十一纸条的慧儿一家三口，经过一天两夜的旅程，他们总算赶到了纸条上所写的希老大家。 说话的男子正是慧儿爸爸，这个时候，慧儿爸爸没有说清慧儿声带的问题，而是模棱两可地带了过去。 听到慧儿爸爸说他记忆力有问题的时候，希士良又片刻的吃惊，暗想这么糟糕的记忆力，到底是天性使然，还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不过，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随后听到他们夫妇是为女儿求诊的，便没有主动提及男子的记忆问题。 当然，作为一个门外汉，他也不可能提及小女孩的相关问题，而是介绍了一遍他们家的行医规则。 “你们的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了，只是我家孩子的情况，你们应该也知道一些，她还在上学，平时都要上课，非周末或节假日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人看病，所以几位……” 希士良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希婉颜今天没时间给他们看病，请他们周末再来。 对面一家三口中的两个大人闻言一愣，夫妻对视了一眼，随即还是慧儿爸爸道。 “希先生，都怪我们鲁莽，事先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打扰到您家的正常生活了，只是，只是我家孩子的病实在等不及。 实不相瞒，在来您这里之前，我们给孩子找过不少医生，有中医，也有西医，但他们都对我女儿的病症无能为力，而且，西医那边还说，我女儿的声带保不住了，需要尽快全部切掉，否则的话会造成更眼中的后果。 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听说了您这边的情况之后，就带着孩子辗转了一天两夜的火车、汽车，这次找到您家，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家孩子看看？” 慧儿爸爸说的说得很恳切，看得出来，他确实很关心自己的女儿，也急于给她治好病。 还没等希士良回复，慧儿妈妈也道。 “是啊，希先生，请您让‘小神医’救救我女儿吧，她年纪这么小，才五岁，我不想她往后余生都活在发不出声音的世界里，希先生，我求您了！” 说着，慧儿妈妈还把小慧儿从自己的膝盖上放下来，她自己则做出一副要给希士良下跪的姿势。 希士良哪敢受这样的大礼啊，赶忙上前，制止住她的姿势，道。 “大妹子，你这么干什么，咱们是公平法制的社会，不兴这种磕磕跪跪的，快，快起来！”说着，又扭头对慧儿爸爸道。 “快过来把她扶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慧儿爸爸也被妻子的举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也过来把她扶起来。 小慧儿则睁大一双懵懂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自己爸妈和这个伯伯的举动，不过她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没有主动向前询问。 当然，就算她想问，也发不出而声，最多只能做点简单的手势罢了。 几个大人重新落座后，小慧儿又被自己的妈妈抱坐在膝盖上。 希士良刚才说出那份行医规则时，没有考虑到这家人是远道而来，也不知孩子的情况比较紧急，如今，知道这些情况之后，他便有心通融一二，道。 第三百一十八章 婉颜接诊 “你们的情况，我已经大致清楚了，考虑到你们情况特殊，而且比较紧急，这样吧，等孩子放学之后，我跟她谈谈，看看她有没有时间给你们家孩子瞧一瞧。” 慧儿爸妈一听，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连连点头并道谢。 “谢谢希先生，谢谢希先生。” 希士良看着他们喜悦的神情，内心也感慨不已，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就这样，希婉颜兄妹放学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了在自家中坐着的慧儿一家三口。 希婉颜挑挑眉，意料之中的事情，这家人总算找来了，也不枉费她安排小十一递送纸条。 简单地介绍之后，希婉颜给慧儿来了一段“望闻问切”，就对着眼巴巴地等在一旁的慧儿爸妈报出诊治结论。 “声带重度损伤。” 慧儿爸妈忙点头。 “是的，小神医，我家孩子的声带确实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之前看过的医生和大夫都这么说，只是他们虽然都看出了问题，却也无能为力，您这边……” 说这句话时，慧儿爸爸语气中带着希翼渴望和不安，既希望希婉颜能给他们一个理想中的答复，又怕她跟之前看过的医生一样束手无策。 希婉颜笑笑，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才道。 “你家孩子的情况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一个难以攻克的问题，不过对于我来说嘛，也就是……这么说罢，如果你们信得过我，那我就使一把力，争取把病给你家孩子治好。” 希婉颜把话说得铿锵有力，完全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慧儿爸妈可不知道希婉颜的想法，在希婉颜说出那句话之后，他们仿佛在无尽的黑夜中跌倒了无数次之后，终于看到了万丈霞光，这阵子压在心里的阴霾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慧儿妈妈顾不得矜持，一把抓住显眼的手臂，激动地道。 “小神医，您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能治好我家慧儿的病？” 说实话，他们一家能够不辞辛劳大老远地跨省跑到这个偏僻的村落求医，所抱着的希望并不大，当时的想法不过是多一份行动，多一线希望罢了。 可如今听到希婉颜这么笃定地说能够治连大医院的专科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病，说不激动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希婉颜轻轻挣脱了抓住自己手臂的那双手，拍了拍对方的手，道。 “先别激动，我说了，只要你们信得过我，我就尽力治好你家孩子的病，不过，我有个条件，在治疗期间，你们必须按照我的要求行事，可以吗？” 慧儿爸妈这个时候哪里还会心存犹豫，都是忙不迭地点头。 “信信信！小神医，我们相信您，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只要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我们一定照办。诊费和治疗费方面，您也尽管提，我们一定满足。” 希婉颜闻言一愣，忙解释道。 “刚才我可能没说清楚，我指的那些要求只包括治疗方面的，就是在治疗期间，针对病人及家属的要求，这都是为了病人能够更快康复而提出的。当然，诊费方面我也不会乱收，到时候根据药剂及疗效收费即可。” 一番话，让希婉颜的形象在慧儿爸妈的眼中拔高了好几丈，虽然希婉颜现在还没有开始给慧儿诊治，但是他们都无来由地对她表示信服，相信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接下来，自然又是一番对希婉颜，对希家的一大通感谢。 因为今天是星期四，希婉颜下午还要去上学，中午除了吃饭并了解了慧儿的一些基本情况，时间就已经过得差不多了。 所以，希婉颜跟他们约定了下午放学之后，再开始给慧儿做治疗。 对希家的生活环境稍有了解之后，下午希婉颜上学期间，慧儿爸妈去了一趟龙马镇，在镇上唯一的旅馆定了一间房，希婉颜给慧儿治病期间，他们一家三口就住在集镇上。 此外，再回欸乃粗的时候，他们还给希家买了不少东西，有吃的肉菜，也有用的一些东西。 也是直到他们大包小包地将东西拎回来，并告知以后临时住宿的地方之后，希士良夫妇才知道他们的安排。 “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你们住在我家就好，何必浪费那个钱去住宾馆。” 勤俭持家又热情好客的勤玉兰首先表示反对。 慧儿爸爸笑笑，诚恳地道。 “嫂子，我们就是怕您们这样打算，所以事先才没有告知你们的，小神医能给我家慧儿治病，我们已经万分感激，这也已经很叨扰到您家里及小神医的生活了，我们可不敢再继续麻烦您家，所以吃住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就可以了。” 慧儿妈妈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嫂子、希大哥，我们就在外边住挺好，不要因为我们的到来而扰乱您家里的习惯生活，刚才在集镇的时候，慧儿他爸已经跟开摩的人约好了，这段时间就由他负责接送，我们问了一下，从村里到集镇也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很方便的，我们会按时带慧儿来接受治疗的。” 勤玉兰和希士良本来还想劝一劝，让他们住在自家就行了，可听到他们的话之后，便改变了注意，没有再勉强。 毕竟，这也算开了个好头，以自家女儿的医术水平，如果一直行医的话，像这种外地来求医的情况肯定不会少，到时候，就算是他们向给那些人安排食宿，那也是安排不过来的，搞不好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罢了，就这样确实挺好。 “那行，既然你们已经考虑周全，我们就不勉强了，不过，今晚你们可得在家里用晚饭，要不然这些东西你们都提走。” 勤玉兰说着，指了指慧儿一家三口带回来的大包小包道。 对于这个安排，慧儿爸妈自然没有推辞，晚上小神医还要给自家女儿做治疗，说不定会耽搁好长一段时间，所以，在希家吃顿饭还是不可避免的。 下午四点半，希婉颜兄妹放学归来，休息一会儿之后，便开始给慧儿扎针，做针灸。 这是目前为止，希婉颜给人治病的唯一辅助手段。 她的手法，看似与其他中医的手法无异，但却大有不同，希婉颜给慧儿所做的不是普通的针灸，而是利用银针将希婉颜体内的药元之气注入到病人的关键部位，让药元之气激活病灶部位的正常细胞组织，同时杀灭一些现有或潜在的恶性组织，进而达到复原病人损毁部位细胞组织的疗效。 简而言之，就是将慧儿已经损毁的声带进行复原性治疗。 不过，虽然说得这么牛批，但整个治疗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起码希婉颜不想让人看出自己可以迅速地治好其他医生治不好的病，所以，这得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因此，这次针灸之后，接下来的针灸中，她不会再往银针中注入药元之气，而是给慧儿做与其他中医一样的普通针灸。 第三百一十九章 初见成效 当然，只做一次蕴含药元之气的针灸根本不足以治好慧儿这么严重的病，所以，自然而然地，希小神医牌的药方及药材就这么开了出来。 还是跟以往一样，希婉颜将与慧儿的病对症的灵植碾成碎末，然后均匀洒在那些普通药材中，然后包好，拿出门递给等在外头的慧儿一家。 这一家三口在希家用过晚饭之后，又与希家人聊了一会儿，等到按照预定时间来到欸乃村接人的摩的找来，便回集镇去了。 一家三口到宾馆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小慧儿在半途就睡着了，夫妇俩将她安顿好之后，就有些发愁了。 “慧儿他爸，咱们今天忘记给慧儿准备一个煎药罐了，这可咋办？” 慧儿妈妈从袋子中取出一副药，脸上带着愁容。下午的时候，他们没考虑到有煎药这么回事，所以并没有事先做好准备。 慧儿爸爸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 “刚才回来的时候，我看到镇上好像还有几家店铺开着门，要不我现在去看看那儿有没有卖的？” 慧儿妈妈原本暗淡的眼眸闪过一丝亮光，忙道。 “那你快去快回，我一会儿问问宾馆的老板能不能借用一下他们的厨房，到时候咱们就在那儿给慧儿煎药。” 这件宾馆是私宅改造的，并没有设置有厨房，也没有能够煎药的阳台，他们要给女儿煎药，只能求助于宾馆老板。 慧儿爸爸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去，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嘱咐道。 “你去问的时候，如果老板不同意借厨房，那就给他加点钱，把柴火费用也给他们算上，尽可能让他们同意我们的请求。” 慧儿妈妈摆摆手，催促他赶紧走。 “这个我晓得，你快些去吧，说不定晚点那些店铺就关门了。” 得到妻子的话，慧儿爸爸转身开门出去。 宾馆里，慧儿妈妈找到前台，提出了要借厨房的请求。 这个时候，宾馆老板并不在，看店的是老板娘，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端着一张严肃的面孔，看起来并不好说话。 “你们要借厨房？” 宾馆老板娘下意识地以为慧儿妈妈借厨房是为了煮饭，她打量了一下慧儿妈妈，看对方的装扮不像是农村人，也不像是用得惯柴火灶的人，所以才有此一问。 “是的，您的厨房方便借给我们用一下吗，如果可以，我们可以加点钱。” 慧儿妈妈看老板娘的神情没有一丝笑意，也下意识地以为对方不太同意自己借用她的厨房。 老板娘表情不变，继续问道。 “你借用厨房干嘛，晚上没吃饭？” 慧儿妈妈一愣，忙道。 “不不不，我们已经用过晚饭了，借您的厨房是想给我家孩子煎药，您看可不可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面色严肃，或者说是面无表情的老板娘已经转身，往后头走去。 慧儿妈妈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离开了背影，暗想老板娘这是懒得理会自己吗？ “跟我来。” 正当她琢磨着该如何说服老板娘的时候，已经走出去几步的老板娘转回头，对她道。 慧儿妈妈一愣，跟了过去。 两人穿过前头的两个房间，又拐过一个走廊，才来到了厨房。 慧儿妈妈这才领会老板娘的意思，人家不是拒绝自己，而是话少，用行动代替而已。 “这里，你随便用。” 老板娘指了指厨房，对她道。 说着，又打量了一下慧儿妈妈，随后走进厨房，从橱柜的下方掏出一个陶瓷罐，对慧儿妈妈道。 “这个药罐，干净的，你可以用。” 慧儿妈妈又被老板娘的举动和话给愣住了，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人是个面冷心热的大善人，于是赶忙道谢。 “谢谢，谢谢老板娘！我们需要在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个期间我们都会用一直借用您的厨房和药罐，这些费用您都记载我们的账上，退房的时候一起扣除就行。” 在丈夫还没将新的药罐买回来之前，慧儿妈妈不敢拒绝老板娘的药罐，同时也跟老板娘再次强调了一下他们不会白用厨房及药罐。 老板娘表情一如既往地严肃，没有说话，只是稍稍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 慧儿妈妈打量了一下厨房，也跟着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等到慧儿爸爸回来之后，看着他那空空如也的手，慧儿妈妈便明白他没买到药罐。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慧儿爸爸朝妻子摊摊手，无奈地道。 “慧儿妈，要不咱们明天再给慧儿煎药吧，现在开着的那几件铺子都没有卖药罐的，我打听了一下，这个镇子上只有一家店铺有的卖，明天等那家店铺开门了，我就去买。” 慧儿妈妈笑着摇摇头，将老板娘同意把厨房借给他们，还主动拿出药罐的事情说了出来，慧儿爸爸闻言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果然是乡风民情多淳朴，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在前台看见老板娘，还以为是个不好说话的呢，没想到竟然是个面冷心善的大好人。” 慧儿妈妈也跟着点点头，说着，也不再耽搁，取出一个药包之后，便往厨房煎药去。 等到汤药熬好之后，已经将近十一点，睡得一塌糊涂的小慧儿把爸妈唤醒之后，哄着、强压着将一碗汤药喝下去之后，这才又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醒来，慧儿爸妈收下查看了一下女儿的状况，让他们万份惊喜的是，前段时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的女儿竟然能够发出声音了！ 虽然那道声音很微弱，确切地说，还不能成音，只是“咔咔”的声响，并不好听，但这对之前已经近乎绝望的夫妇俩来说，那绝对是个大大的惊喜。 “慧儿，来，再试试，随便说点什么，让妈妈听听你的声音。” 慧儿妈妈抱着女儿，喜极而泣，还一边哄着她再次发出声音。 慧儿爸爸也在一旁，殷切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慧儿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微微皱着眉头，不明白爸爸妈妈为何这样看着她。 小姑娘年纪小，很多事都不懂，之前只知道自己发不出声音，也伤心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回到了爸妈身边，又一直在家里呆着，没有受到外人的有色眼睛“关照”，自然并不了解自己的处境。 今天睡醒之后，她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痒，便下意识地咳了几下，没想到喉咙里竟然发出“咔咔”的声音，把自己和爸妈都给吓了一跳。 不过，自己的吓是惊吓，那声音太难听了；而爸妈的吓似乎跟自己的不一样，她怎么感觉听到自己咳嗽之后，爸妈似乎很高兴呢？ 小姑娘睁大懵懂的眼睛，不解地看着父母。慧儿爸妈对上女儿的眼睛，都露出了笑容。 慧儿爸爸道。 “咱们慧慧之前生病了，喉咙哑得说不出话，现在咱们找到了大夫给你治病，看看，现在都能发出声音了，爸爸妈妈很高兴呢。” 第三百二十章 基本痊愈 小姑娘这才知道爸妈高兴的理由，不过她的小眉头仍皱着，喉咙痒痒的，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总是想要咳嗽。 小孩子嘛，不会想这么多，想咳就咳了。 于是一连串的小儿咳嗽声自慧儿口中传了出来。 如果仔细聆听，便能够清楚地觉察到这一阵阵的咳嗽声先是由之前沉默嘶哑的“咔咔”声，慢慢变得有力了些，清脆了些。 慧儿爸妈一直关注着女儿的变化，自然将这种变化都听在耳里，两人都激动万分，就算是情绪内敛的慧儿爸爸也红了双眼，慧儿妈妈早就泪眼朦胧了。 等到中午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希家的时候，慧儿爸妈看希婉颜的眼神越发炙热，小神医果然不愧神医之名啊！ 慧儿妈妈激动地将慧儿的变化跟希婉颜讲来，希婉颜笑了笑，嘱咐他们平时除了按时给慧儿服药之外，还要注意多喝水，之后就开始了日行一次的针灸。 既然昨天的药元针灸已经有了疗效，希婉颜可不敢继续给她渡药元之气，要不然病人好得太快，病人和家属是高兴了，但自己的麻烦就多了，所以，接下来的针灸都不过是个幌子，主要起效的就靠那些汤药了。 接下里的一周中，希婉颜依旧坚持着每天都给慧儿做针灸，直到汤药的疗效益显，小慧儿声带基本复原，希婉颜才给她停了针，又给她开了半个月的药。 “病人的声带已经基本康复，不过因为治疗的时间尚短，所以还没有恢复到原来的程度，接下来的半个月，你们按照之前的频率给孩子服药，基本上，汤药喝完之后，应该就能完全康复了。 记住，之前交待你们要忌口的东西，也要继续忌着，直到完全康复为止。还有，服药频率不能改变，必须是每日一包，一日三次，否则很难完全康复。” 将药包递给慧儿爸妈之后，希婉颜交待道。 这是她最后一次给慧儿看诊开方，他们一家三口今天就要回家了，所以她特意多说了些。 慧儿妈妈接过希婉颜递过来的药，激动得无以言表，只能连连点头。 慧儿爸爸代表全家回复道。 “小神医，您放心，我们一定遵照您的嘱咐，让慧儿早日好起来。” 说着，他又从自己的包包中掏出一个鼓鼓的大信封，递给希婉颜指定的“收纳”勤玉兰。 “嫂子，这是我女儿的诊费，您收好，不够的话，您说差多少，我给补上。” 勤玉兰自然地接过那个厚厚的信封，不客气地当面打开信封，把里边好几沓的钱数了数，随后，在慧儿爸妈惊诧的眼神，将其中一大半给退了回来。 “诊费这些就够了，我们不会多收，剩下的这些，你们拿回去吧。” 慧儿爸爸不可置信地看着退回来的那几沓钱，自己和妻子一共准备了五千块的诊费，而勤玉兰退回了一大半，这里边至少还有三千块钱，也就是说，小神医治好了其他医生所治不好的病，竟然只花了两千块钱。 当然，这倒不是说，他们多有钱，之前慧儿住院的时候，如果他们同意手术，那整个手术再加上后头的疗养，怎么说也要两千块钱，出院后去看的那几个中医，人家虽然没有开出药方，但也花了他们几百块钱。 而到小神医这里，不到一周就让他们的女儿重获新声，却也只收了两千块，这前后一对比，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时间，竟然让夫妇俩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噗嗤~” 看着这对夫妇脸上的神色，希婉颜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有人嫌所付医药费少的，这是世界之大，果真无奇不有。 也正是这一阵笑声，打破了夫妇俩的思绪，慧儿爸爸拿着手中的大信封，对着勤玉兰和希婉颜道。 “嫂子、小神医，我家慧儿的诊费只需要两千吗？” 希婉颜母女对视了一眼，希婉颜给母上大人抛了一个“您看着办”的眼神，勤玉兰只得解释道。 “怎么，你们这是嫌这诊费我们收少了？” 说着，便看见对面的夫妇俩点了点头，她只能继续解释道。 “实不相瞒，我们目前就收这么多，都是成本的价格，你们也看到了，我家孩子年纪还小，很多人都不相信她医术了得，有的人甚至怀疑我们在借此行骗，所以我们家就商量了一个对策。 凡是在颜儿默默无名之时，主动上门求医的，我们都只收取诊疗费用的成本，而你们恰恰是在这个时候，找到了我们家，这说明你们信得过我们，我们自然也回应一二。 所以，你们不必怀疑诊疗费收少了，这是你们应得的待遇。” 话虽这么说，但是事实上，勤玉兰这次收取的费用已经不算少了，此前每包药她只收了八十元的价格，现在希婉颜不过是给慧儿施了一周的针，再开了不到三十副的药包，却收了足足两千块，往上翻了好几倍。 所以，在说出这段话时，勤玉兰虽然表现得很自然，但其实内心是在打鼓的，不过谁叫他们一下就给那么多呢，这就当做自家闺女声名鹊起的第一步吧。 勤玉兰如是想着。 只是，她并不知道，希婉颜并不觉得母上大人收多了，因为要真算起来，她的药元之气是无价的，就算对方给上万儿八千，她也收得毫无压力。 当然，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她不会给勤玉兰拆台，点头默认了勤玉兰的说法。 慧儿爸妈听到勤玉兰的解释之后，内心有诸多感想，既有对希婉颜医术的折服，也有对希家人如此行事的赞叹，更有对那些睁眼瞎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嘲讽，还有往后为小神医扬名的决心…… 多种心绪混夹在一起，让他们足足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慧儿爸爸又道。 “大恩不言谢，小神医、嫂子，我们赞服小神医的医术，也佩服您一家的行事作风，你们放心，往后我们一定为小神医扬名，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提，不必客气。”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勤玉兰。 “这是我们的家庭住址和我们工作的地方，你们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到我们那里去玩玩，我们一定做好东道主。” 慧儿妈妈看着希婉颜母女，神态诚恳。已经能够自由说话的小慧儿也对她们露出大大的笑容。 “欢迎小神医姐姐和婶婶，还有不在家的哥哥和伯伯去我家里玩，我叫妈妈做很多很多好吃的给你们，还让爸爸带你们去好玩的地方。” 慧儿的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但是已经比之前好上太多太多，还带着一股小奶娃特有的娇气，听着尤为让人心情愉悦。 希婉颜扯了扯小女孩肉呼呼的小脸蛋，笑着逗弄几句。 “小姐姐可是很能吃，很能玩的，小慧儿不怕我把你家好吃的都吃光吗？” 第三百二十一章 病愈而归 “还有，好玩的地方也是要收钱的，小姐姐去的话，会把你爸的钱给花光，小慧儿就不能去好玩的地方了。” 说罢，她等着看小女孩的反应。 小慧儿先是睁大了眼睛，仿佛被希婉颜的话吓到了一般，身边的爸妈也没有提醒她，也在笑着等她的反应。 “不怕不怕，小姐姐是好人，我爸爸妈妈说了，好人会有好报，小姐姐去我家，我让爸爸妈妈拿好吃好玩的报答你，我们家好吃好玩的多着呢，你吃不完，也玩不完的。” 童言就是这么天真幼稚，希婉颜忍不住被她逗笑了，也没有跟她解释好玩的能不能玩完的事情，而是顺着她的话应承了下来。 “那好吧，等有机会了，我一定去小慧儿家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小姑娘听到希婉颜的话，乐得鼓起了掌，笑得尤为开心。 将一家三口送走之后，希家有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不过，这种生活只继续维持了两天而已，周末一到，希婉颜便开始忙起来了。 自从在林家村扬名之后，希婉颜的“小神医”之名便迅速在十里八村传来了，这段时间又有外省的慧儿一家三口慕名而来，更是提高了希婉颜的知名度。 还有，前段时间，林家村的林大杉再次登门拜谢，他父亲的病已经大有好转，以前的症状已经消失了。 在这样的好评不断的情形下，每个周末到希家找希婉颜看病的人就多了起来。 上个星期的周末，两天一共来了十三个人，这个周末上门求医的人更多，周六上午刚过去，希婉颜已经接诊了五个病人。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患者盈门的情况肯定已经不远了。 午饭的时候，一家人特意商量了一下，以后在接诊人数上做个限制，只周末接诊，每天最多接诊十个病人，上午和下午哥派发五个号。 这样一来，就保证了希婉颜不因接诊病人而过于受累，同时也保证了自家的药材供应补给跟得上抓药的速度。 没办法，希婉颜开出的所有明面上的药材都是希婉清和希婉灵姐妹俩采摘回来的，两个小姑娘就算再勤快，但两个人的能力有限，且山上的药材不是取之不尽的，它们也有个生长周期，也会有被采摘绝迹的可能。 所以，希家制定接诊人数的限制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到目前为止，希婉颜还未从其他地方买进药材，家里的药量库存还是很有限的。 当然，她也并没有打算长此以往地仅仅依靠希婉清姐妹俩的药材供给来维持自己的药量需求，过段时间，她会找人进一批药材。 这一方面，可以补充家里日益增长的药材需求，另一方面，还可以堵住某些人的嘴。 希婉颜早就发现，香氏已经不止一次暗戳戳旁敲侧击地打听希婉清姐妹俩所采摘回来药材的价格，之前还好，他们所收的诊费价格并不高，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希婉颜的“神医”之名已经日益凸显，他们势必会对诊费及药材涨价，否则就难以适应这一行的发展规律。 于是，从周六下午开始，前来看病的人都得知了一个消息，从下个星期起，希小神医将限定接诊人数，每天限号十人，另外，诊费及药价将按照病情的轻重程度及药材的疗效进行收费，不再行低价赚名声之事。 一时间，原本蠢蠢欲动的人听到风声之后，都蜂拥般地往希家赶来，从而导致了希婉颜这个周末接诊的人数四十多将近五十人，周日晚上整整忙到了晚上九点钟，这才把最后一个病人送走。 那些赶在这个星期前来看病的人，都大喊庆幸，还好他们在这个节骨眼赶来了，要不然往后还不知道为了一个就诊号而排队哪里去呢。 当然，更多的人是庆幸，他们为自己节省了不少钱。 虽然还不知道希婉颜以后会怎么收费，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往后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便宜了。 将最后一个病人送走后，纵使希婉颜有修为护体，并不觉得有多累，但希士良夫妇和希逸文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疼惜，均称限号规定势在必行。 希婉颜笑笑，迎着着家人的意见聊了几句，又简单地用过晚餐之后，就洗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希婉颜兄妹又上学去了，一切都回到正轨之上。 然而远在邻省的慧儿家里，却不平静。 一家三口周六上午才回到家，休息了一天后，夫妻俩就商量了接下来的事情。 因为临去南域省找希婉颜之前，夫妻俩都跟各自的单位请了半个月的假，但是没想到希婉颜医术如此高超，仅仅用了一周的时间就让慧儿的声带有了逆转性的改变，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里，慧儿只需要按时服药就可以了。 所以，夫妻俩打算将女儿放到她爷奶家，让退休后赋闲在家的老两口帮忙照看着，并按时给她服药，她们夫妻俩则销假正常上班。 于是，周日的时候，他们就将孩子交给了慧儿爷奶。 周一一大早，夫妻俩简单用过早餐之后，就要出门去销假上班，只是刚把门打开，就看到外头正站着两个穿制服的人，前边的那个人正举着手，看样子是要敲门的意思。 走在前边的慧儿爸爸一愣，忍不住问道。 “您好，请问两位这是？” 外边的两人显然也被这突然打开的门给吓了一跳，听到慧儿爸爸的话之后，前边的那个忙道。 “您好，轻微您是付之阳先生和家属吗？我们是市ga局的工作人员，是这样的，我们有件事情想要找你们，法方便进去聊聊吗？” 慧儿爸爸，也就是付之阳与妻子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神中的疑惑，不过还是避开身子，把人给请了进去。 引人入座后，慧儿妈妈给两人上了茶，长得较为高瘦的工作人员这才把来意跟他们到来。 “是这样的，付先生、付夫人，我们了解到您女儿前段时间曾经被人诱guai到一个组织，经过我们的人暗中送出来后，经过医院的检查，得知你们女儿的声带不幸受损，对此，医院的医生提议让你们同意将受损的部位切除，以避免引起更严重的后果。” 说着，他端起沏好的茶水喝了一口，等待这慧儿爸妈的回应。 这一点，没什么好隐瞒的，夫妇俩都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样。” 得到回复后，那名工作人员才接着道。 “不过，据说您二位当时暂时拒绝了医生了提议，想要找到更能够让人接受、对孩子伤害更小的治疗方法，不知道是否有此事？” 这一点，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相比于这个问题，付之阳对这两人的来意更为好奇。 “这位先生，你说的情况是确实存在的，不过能让我们知道，您二位今天道我家来的目的吗？” 这名工作人员笑了笑，道。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一惊再惊 “付先生，您别紧张，我们没有什么恶意，更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只是我们从市妇幼保健院的刘主任口中得知，你们给孩子办理出院后，会去给孩子找名医，以医治她的哑病，不知道，您二位现在可有找到能治好那种哑病的良医？” 听到这句话，付之阳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这两人的来意，忍不住问道。 “还有其他孩子跟我家慧儿一样受到伤害吗？” 当时慧儿被人guai走的时候，他们夫妻俩自是万分着急，报jing之后，还发动各自的亲朋和其他人脉关系帮忙寻找，但于茫茫人海中寻找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谈何容易。 慧儿失踪后的那几天，他们疯了一般地寻找，发动的亲朋、其他人脉及jing察也帮着寻找。 一周过后，他们夫妻还在满怀期盼地寻找，jing察还在全力搜索着。 半个月后，他们夫妻还在苦苦地寻找，jing察依旧在全力搜索着。 一个月后，他们夫妻在绝望中寻找，jing方说会继续搜索。 两个月后，当被无尽的失望，甚至是绝望笼罩着的夫妻俩近乎崩溃的时候，jing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有一个疑似是自己女儿的孩子被人从某个组织救了出来。 欣喜若狂的夫妻匆匆赶到被告知的那家医院，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女儿！ 然而，狂喜之后，便是苦涩和心疼，自己女儿原本百灵鸟般的嗓音竟然被那天杀的坏蛋给折腾没了！ 付之阳不记得他们夫妻俩在听到医生对自己女儿声带损伤情况的损伤报告的时候，内心是如何的激愤、伤心及心疼。 做父母的，几乎见不得孩子受到伤害，更何况是失声这么严重的事情。 所以，当现在听到这两位工作人员提到这件事时，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他孩子也遭遇了失声的可能，毕竟，当初有关部门跟他们夫妻说明情况的时候，曾经提到自家女儿还算幸运，是最先从那个组织逃离的，其他的孩子可还一直在那里受苦着。 听到付之阳的话，原本问话的那名工作人员一愣，没想到这个付之阳这么敏锐，自家还说到来意呢，他就猜出来了。 “你猜的没错。之前去接你家孩子的时候，我们的人应该有跟你们提过吧，除了你家孩子之外，当时还在被困在那个组织的，还有十二个孩子，其中一个是不足一岁的婴儿。 这些人，也真是够丧尽天良，孩子们被抓去后，都被强行灌了强腐蚀性的药剂，这种药剂对孩子身体所造成的伤害，相信在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你们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我就不赘述了。 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想问一下，你们之前说要带孩子去找中医，现在情况如何了，有没有人能治好孩子的病？” 虽然这么问，但这个工作人员其实并不看好这件事情，因为在医院的时候，他亲口听到资深的专科教授说，这是不可逆转的物理性损伤，除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中“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药，那才有治好的可能。 之所以走这一趟，还不是那些已经得到通知，到医院来寻找自己孩子的家长得知了付之阳夫妇的选择后，也不同意做声带切除术，都声称也要给自己孩子找中医或者上别的医院去看看。 没办法，有关部门只能派出这两名工作人员亲自到付家咨询这家受伤害孩子当前的情况。这两人也是抱着走一趟权当为那些家长同意手术找个说法的念头来到了付家。 但是，他们那种想当然的看法在如今的付之阳夫妇看来却是不成立的。 听明白二人的来意之后，夫妻俩双双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然后在二人不解的眼神中，付之阳爽快地道。 “我家孩子也是幸运，得到了一位小神医的医治，如今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只是目前还在康复中，大约半个月左右就能完全康复了。” 虽然现在离半个月还有不算短的一段时间，但付之阳说得非常笃定，半个月之后自己女儿的声带肯定能够完全恢复如初。之所以这么笃定，完全是来源于他对希婉颜医术的信任和叹服。 听到丈夫的话，慧儿妈妈也在一旁笑着点头，表示完全赞同他的话。 两名工作人员瞪大了眼睛，嘴巴也不由得张得大大的，仿佛听到了是天外奇谈一般。 事实上，此刻的他们确实正在感受着“天外奇谈”所带来的震撼，过了好半响儿，刚才问话的那个工作人员咽了咽口水，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怀疑。 “您说的都是真的，您家孩子的哑病真的有人能够治好？” 之前也从多名医生、大夫口中听说过慧儿之前的哑病很难治，或者说，根本就治不好，所以，付之阳很能理解此刻眼前这两人的心情，因而他也没有笑话他们，而是诚恳地说道。 “确实如此，我们找到了一个医术十分了的小神医，她只花了一周的时间，就让我的孩子找回了声音，哦，不，确切地说，开始治疗的第二天，我们就看到了治疗的效果。” 说着，看对面两人还是没听懂，他继续愉快地解释道。 “就是说，从小神医给我家孩子治病的第二天起，我家孩子就能发出声音，刚开始的时候，虽然不能说完整的字或句子，只能发出‘咔咔’的声响，但比之前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好多了，接下来的几天，孩子渐渐能够说话了，一个星期之后，就基本能够正常说话了，只是稍稍还有点嘶哑，小神医说，再喝半个月的药，就能完全康复了。” 对面的两人一惊再惊，这事情听起来真是叹不可思议了。 这个世间，还真的有那种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啊，看来是他们之前孤陋寡闻了。 这个时候，原先一直负责询问的工作人员还没开口，另一个一直作陪同的圆脸工作人员便问道。 “付先生，我听您提到那位给你家孩子治好哑病的神医为小神医，想必他的年纪应该不算老，应该没上六十吧，那他现在贵庚了，住在哪里，咱们如何能够联系他呢？” 付之阳闻言，与妻子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了别样的笑容，最后还是付之阳道。 “这这位神医确实年纪不大，没上六十，也就不到十岁而已，是个还在上学的小姑娘，她家住在……” 不过，付之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名高瘦的工作人员给截胡了，他的语气带着十二分的怀疑。 “什么？付先生，我们是正经地向您咨询，也请您能够严肃回答这个问题，不要跟我们开玩笑号吗？” 付之阳闻言，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色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我没有跟你们开玩笑，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你们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我的妻子，也可以亲眼看看我女儿现在的情况。” 第三百二十三章 神医其人 “当然，如果你们怀疑我们自家人互相包庇扯谎的话，我一会儿把小神医的住址告诉你们，到时候你们亲自去查查看就知道了。” 说这话的时候，付之阳的表情严肃，内心更是不爽，虽然他之前查探希婉颜的相关消息时，也曾一度对神医的年龄表示质疑，对了，初到希家的时候，他还因为莫名其妙地把这个点给忘了，而差点引起小神医父亲的不满。 不过，等亲眼见识了希婉颜的医术之后，他除了满满的叹服和敬佩，就没有什么想法了。 这会儿听到别人不仅质疑希婉颜的年龄，还认为自己说的是谎话，付之阳心里就来气了。 高瘦的工作人员还想说点什么，被圆脸的那位制止住了。 看得出来，这个圆脸的工作人员更善于观察，他觉察出付之阳的情绪不爽之后，歉意地说道。 “付先生，我的同事没有别的想法，他只是觉得您说的情况太突破常规了，所以变现得激动了些，您大人有大量，别介意哈。” 那位高瘦的工作人员也反应过来，忙附和着说道。 “对对对，付先生，刚才是我一时鲁莽，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付之阳自然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对方两人都这么说了，他便顺着梯子走下来。 “没什么，说开了就好，其实我就是觉得神医这么厉害的人，不应该遭受别人无妄的质疑。” 两名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随后，还是有圆脸的那位说道。 “这么说来，咱们省内还真有这么一位医术高超的小神医了，那付先生您能不能把小神医的名讳及住址跟我们说一下，到时候，我们的人一定会亲自登门，请小神医出马，为那群可怜的孩子治疗哑病。” 付之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后，在对面二人疑惑的目光中，解释道。 “神医的名讳我可以告诉你们，她叫希婉颜，希是希望的希，婉是婉转的婉，颜色的颜。 不过，事先需要说明的是，希小神医并不是我们省内的人，而是隔壁的南域省乡下一户农家的孩子，你们如果要找人，需要跨省去找，我们当初去的时候，不算在那里待的时间，只算来回的旅途，整整花了将近四天的时间。 对了，听你话里的意思，是不打算把孩子带过去给神医医治，而是把小神医请过来，是吗？ 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们事先做好各项安排，因为小神医还在上学，好像在读四年级，这一来一回的，又给这么多孩子治病，要花的时间肯定很多，必然会耽搁小神医学习的时间，你们应该在保证不耽搁或者不会对她的学习带来太大影响的情况下，才能把她请来。” 付之阳说出这一番话，完全是为希婉颜而考虑，在他看来，希小神医虽然医术超凡，但同时她也是个小学生，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学习之外才是行医救人。 而且，他也自认为从希婉颜只在周末接诊的安排中，看出她以学习为重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如果被一心只想从小学、初中甚至高中校园逃离的希婉颜知道，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想当然地以为付家夫妇应该是在省内找到神医的圆脸工作人员又被付之阳的话说得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希小神医不是我们省内的人啊，我还以为您二位是在省内找到的人呢，不过没关系，你把希小神医家的具体地址跟我说一下，我记录一下，到时候将希小神医的其他情况一并向领导汇报。” 说着，他拿出一本笔记本，一支钢笔，刷刷几下写下希婉颜的大名之后，就等着付之阳报地址。 付之阳想起离开希家之前，答应过会帮希婉颜扬名，这次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所以当下也没有扭捏，将具体到欸乃村甚至是第几组的地址给报了出来。 两名工作人员又就希婉颜的相关情况想付之阳夫妇询问一番之后，这才提到。 “基本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不过现在仍有一件事情，想要得到二位的帮助。” 付之阳夫妻俩齐齐疑惑地看向对方，付之阳问道。 “有什么事情，你们尽管说，我们能够帮的，一定不会推辞。” 刚才说话的还是那个圆脸的工作人员，听到付之阳的话之后，他下意识地打量了付家的房子或者说是在找人，发现屋里除了他们四人之外，再无他人之后，便问道。 “是这样的，付先生、付夫人，我们听说您女儿的情况之后，觉得很有必要将他带到其他孩子和他们的家长面前，让他们看到这个哑病并不是不治之症，这样也能够减轻他们的心理负担，看到生活的希望。只是，您家孩子似乎不在家？” 得知圆脸工作人员的打算，曾经与现在医院那些孩子的家长感同身受的付家夫妇没有什么不同意的，两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天还是暂时不去单位销假了，就带着孩子陪这两名工作人员走一遭，也给那些现在正陷入无尽绝望的家长和孩子吃个定心丸。 付之阳很爽快地道。 “我们很乐意帮这个忙，可以把孩子带到医院去给大家看看，不过，因为我们今天本来打算去上班，所以把孩子放在她爷爷奶奶家了，咱们要找她的话，还得到离这三站公交站远的君陂小区把孩子接来。” 听到这番话，圆脸工作人员这才明白自己在屋里没找到小女孩身影的原因，原来是到爷爷奶奶家去了。 没什么可说的了，接人吧。 于是一行四人就除了门，坐上两名工作人员开来的车子，往付之阳父母所居住的小区驶去。 在付之阳夫妇进去接慧儿的时候，圆脸工作人员下车打了个电话，跟领导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并交代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之后，那边的领导当即表示自己也立即赶往医院这边，与他们汇合。 如愿接到慧儿之后，他们没有耽搁，直接往医院驶去。 四大一小到达医院的时候，宋仁，也就是圆脸刚才汇报过的领导、单位里的二把手，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看到付之阳夫妇携带着慧儿下车，他先是跟这对夫妇打了个招呼，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到慧儿身上。 从那个不法组织中救出来的孩子的声带都受到严重损伤的事情，宋仁非常清楚，听到医生的分析之后，他也认为那些孩子的未来可能都发不出声音了，可是他刚才竟然从自己的下属口中得知，竟然有人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将这个在医生看来不可能的事情给做成了。 是的，在这宋仁看来，慧儿的恢复速度实在够快，所以用“不费吹灰之力”来形容这位小神医的医术，一点都不为过。 “小朋友，告诉伯伯，你叫什么名字啊？” 第三百二十四章 再赴医院 他蹲下身子，对慧儿露出了一个亲切和蔼的笑容。 小慧儿被这个陌生伯伯的举动吓了一跳，忙窜到她妈妈的身后，抓着她的腿不敢放，也不敢说话，只是从后边悄悄探出半个头，悄悄打量着宋仁，等到发现宋仁的视线还没从自己身上移开之后，又忙不迭地躲了回去。 这回，真是躲了个彻底，再也不敢探头偷看了。 付之阳夫妇也被宋仁的举动吓了一跳。 圆脸工作人员刚忙上前，先给领导介绍。 “领导，这是付之阳付先生和付夫人，是这位小姑娘的女儿。” 接着，又转过头，对付之阳夫妇道。 “付先生、付夫人，这位是我们单位的领导，主要负责这次行动的善后事宜，我刚才把在你们家里的情况跟他作了汇报，领导百忙中就抽空过来了。” 这个时候，宋仁也站了起来，主动伸出手，与付之阳夫妇打招呼。 “你们好！我是本次围jiao行动的负责人之一宋仁，主要负责善后工作，接到冥喆同志的汇报之后，我就赶过来了，刚才有些激动，把你家孩子吓着了，实在抱歉。 我是真的没想到，在大家都认为只有手术一途的时候，你们竟然把自己家孩子的病给治好了。” 宋仁对自己刚才的鲁莽行径表示抱歉。 付之阳夫妇听说了这人的身份之后，也想明白宋仁刚才为何直冲冲地向慧儿问话的原因，想来是想要亲自验证慧儿是不是真的能开口说话吧。 想明白了这一点，付之阳刚忙跟对方表示不必介意，慧儿妈妈拍了拍女儿的头，哄着她道。 “慧儿，这位伯伯是个好人，之前和你一起被坏人关在笼子里的小伙伴已经被救出来了，现在这位伯伯想带你去看他们呢，你要不要去？” 原本紧巴巴地抱着妈妈的大腿不放的小慧儿闻言，眼中不由地一亮，立马仰着小脸问道。 “妈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的那些小伙伴都和我一样被救出来了吗？他们现在在哪里？” 慧儿的话当中有点都没有提到宋仁这个母亲口中的好人伯伯，但听到她的声音，宋仁内心已经十分震撼了。 孩子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听着并不让人觉得难受，若要形容的话，跟那些闹脾气哭哑了嗓子的孩子嗓音差不多。 因为时间有限，刚才冥喆，也就是圆脸工作人员在跟宋仁做汇报时候，并每天提及小慧儿现在还在恢复当中，所以，此时的宋仁便认为慧儿能恢复的最佳程度也就是自己如今听到的这个程度。 但也就是这样的声音，在宋仁听来，都是如此的美妙动听。 在当哑巴与嗓音沙哑之间，傻子才会选择前者，所以，此刻宋仁的内心是尤为激动的。 这个时候，慧儿还在等着妈妈的回应。 慧儿妈妈妈我那个宋仁这边看了一眼，发现他愣愣地，不知在沉思这什么，只得扭头给丈夫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后者只是对着她挑了挑眉。 慧儿妈妈得不到丈夫明确的回复，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思对慧儿道。 “是真的，你的那些小伙伴已经被救出来了，现在就在这家医院里呢，你之前刚被救出来的时候，不也是在在这里见到爸妈的吗？你如果想去看他们的话，咱们就要跟着这个伯伯走哦。” 慧儿妈妈的话落，小慧儿总算把眼光转回宋仁身上，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害怕、拘谨，更多的是好奇和渴望。 好奇的是眼前这个伯伯是不是真的把她的小伙伴就出来了，渴望的是这个伯伯能不能带她去看看小伙伴们。 小孩子最不缺乏的就是一颗赤子之心，此时她心里想着什么，就算没有说出来，也在脸上表现得分明。 这个时候，宋仁已经从拍飞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到小女孩的表情之后，便柔声地笑问道。 “小姑娘，伯伯现在就要去看你的小伙伴们，你要不要跟着一块去呀？” 这语气，颇具诱惑性。 小慧儿很快便入了宋仁的“翁”，乖乖点头道。 “嗯，要去，伯伯带我和爸爸妹妹一起去看小伙伴们吧。” 能够这么说，说明小姑娘已经不怕宋仁了，宋仁对此表示很欣慰，主动抱起小女孩，道。 “行，那伯伯就带你和你爸爸妈妈一起去看小伙伴们。” 说着，给了身边的人一个“跟上”的眼神，便抱着小慧儿往楼口走去。 来到耳鼻喉科室，宋仁没有直接将慧儿带去找小伙伴，而是先来到了主任办公室。 里头坐着的还是之前那的那位刘主任，因为事先不知道慧儿出院后的情况，看到ga局的二把手宋仁抱着这个眼熟的孩子进来，她首先是觉得眼熟，第三眼之后，便把慧儿给认了出来。 “哟，这不是之前最先送来的那个孩子吗？这么了，现在是同意做手术了？” 说着，她也没有顾忌抱着孩子的这位领导，而是对着付之阳夫妇道。因为慧儿出院还不算久，而且他们科室这两天又接诊了一批与慧儿遭遇一样的小患者，所以她很容易就认出了慧儿，认出了慧儿之后，自然很快就将付之阳夫妇也给认出来了。 话说，当初之所以同意让慧儿出院，暂时不手术，也是看付之阳夫妇不同意手术的态度很坚决，且慧儿的声带还可以撑一段时间不恶化，所以这才给他们开了出院通知。 所以，见到慧儿一家后，刘主任便认定他们是来手术的，是因为刘主任本人并不觉得这个世上能有人做到将损伤得这么严重的声带给复原。 当然，这只是刘主任想当然的想法，事实上，人家可不是来做什么gp手术的。孩子声带好好的，干嘛要把它切掉。 于是，回答刘主任的不是付之阳夫妇，而是宋仁。 “刘主任，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这孩子可不是来做什么手术的，事实上，她现在的声带完全没有问题，哦，也不对，只是稍稍有点问题，但并不影响说话。” 宋仁的一句话，仿佛在刘主任的脑海中炸了一个雷，她看着进门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小慧儿道。 “这，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宋仁为了让她相信事实，蹲下身子，对小慧儿道。 “慧儿小朋友，这位阿姨就是负责给你的小伙伴们治病的医生，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她哦，问完了，咱们就可以去看你的小伙伴们了。” 单纯的小慧儿不疑有他，反正刚才大人说的那些话，她都听不懂，只有最后陌生伯伯说的这句，她听懂了，于是，忙看向刘主任，问道。 “阿姨，您好！我是我的小伙伴们的小伙伴，我们的小伙伴们在哪里，他们现在还好吗？” 小慧儿住院的时候，虽然刘主任便是她的主治医师，但过去了一段时间，她早就将这位主治医师给往了，所以，她并没有认出刘主任。 第三百二十五章 神医之小 小女孩沙哑但又流利的话让行医二十余载，向来性子稳重，不骄不躁的刘主任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了态，她吃惊得张大了嘴巴，似乎在辨认小姑娘的音色，又似乎真都是被这超乎常规理念的结果给震慑住了。 直到小慧儿等不及又问了一遍“阿姨”，她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刘主任没来得及回应小慧儿，而是转头看向付之阳夫妇，目光炯炯。 “你们，你们真的找到可以医治声带重度受损的神医了？” 刘主任想起当初这对夫妻坚决不同意给孩子做声带切除术，而执意要带孩子去找中医的情形，便想到了孩子的声带能有如今的改善，应该是得益于他们找到了能治疗这个病的神医。 此刻，在刘主任看来，能小慧儿的病治好的人必定医术超凡，将他称作“神医”，一点也不为过。这个神医的医术已经超乎了她对当下医学领域的理解范畴。 对于刘主任的问题，付之阳夫妇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付之阳很干脆地道。 “是的，刘主任，我们有幸碰到了一个小神医，她一出手，就把我家孩子的哑病给治好了。” 听到付之阳的回答，刘主任认可了心中的想法，随即又问道。 “小神医？有多小？” 之所以注意到这么个点，是因为刘主任与之前到付家咨询的两名工作人员抱着同一个想法——有如此逆天医术的人，肯定是也给老者，但付之阳又称对方为‘小神医’，这就与自己的认知相悖了。 付之阳内心生出一种调皮的想法，觉得一次次打破大家的常规想法，那种感觉似乎颇为畅爽，他对巴巴地等着自己回应的刘主任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刘主任认为这个神医到底有多小呢？” 刘主任被付之阳的问题问得一愣，自己问他的话，他怎么反过来问自己了，心中既焦急又无奈，但只能耐着性子答道。 “一般来说，能有如此水平的医者，应该都是中老年了，但你把他成为‘小神医’，所以，我大胆猜测对方的年纪应该还年轻一些，嗯，应该至少有三十出头了吧。” 介于今天听到的消息与自己以往认为应当如此的那些理念相差太大，所以，刘主任大胆地报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小的年龄范畴。 宋仁一直站在旁边听着，他也对这个“小神医”的年龄抱有很大的好奇，毕竟刚才那一通电话中，自己的下属并没有来得及跟他汇报太多的内容，自然也没有提到神医的年龄。 此刻站在走廊上的圆脸工作人员不知道，自己那段简短的汇报让领导少了解了不少信息。 听到刘主任真的“大胆”的猜测，付之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慧儿妈妈也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然后默默低下头，肩膀还微微耸动着。 办公室内的其他两个大人被这对夫妻的举动给弄懵了。 “怎么，我猜错了，小神医的年龄还更小一些？” 刘主任看得出付之阳夫妇的表现应该是因为自己猜错了小神医的年龄。 此时，宋仁忍不住轻咳两声，对付之阳催促道。 “付先生，还是麻烦您将相关情况告知吧，这件事情可关系到十几个孩子呢。” 这话里的意思显然就是说，让付之阳不要再卖什么关子了，赶紧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付之阳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知道对面的两人等急了之后，赶紧收起自己那副笑脸，端肃地道。 “抱歉，刚才我无意冒犯，只是一时控制不知稍稍起了玩心，请两位见谅。事实上，刘主任您确实是猜错了，那位小神医的年龄确实小，小到不是您猜的三十岁，而是比三十岁要小得多。 实不相瞒，我第一次知道小神医的年龄时，也吓了跳，实在没想到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竟然能有如此高超的医术。” 最后一句话里暗含的意思大劲爆了，又同时给宋仁和刘主任脑海中炸了好几个响雷。 “什么？！小神医才不到十岁！这，这怎么可能？付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宋仁还没来得及说话，深谙求医之路艰辛的刘主任便忍不住发出惊呼及疑问。 付之阳早就对此心中有数，他很认真地道。 “我们一家三口在小神医的家乡呆了整整一个星期，那段时间，我们每天都会见面，所以很清楚她的年龄，不会弄错。” 这么有力的说明，由不得对面的两人不信。 办公室一下子陷入了安静，这两人还在慢慢地消化着付之阳带来的这个惊天消息。 一个不到十岁的神医啊，这是怎样逆天的存在，不提刘主任这种深谙学医之路不易的业内人士，就算是稍有见识的宋仁这个门外汉也清楚，绝大多数情况下，十岁的孩子就不可能习得这么高超的医术。 然而，付之阳口中的小神医显然并不在绝大多数的范围之内，她绝对是个例外中的例外。 不知过了多久，刘主任仿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问道。 “你们只在小神医哪里呆了一周的时间，她就能把你家孩子的声带治成这样了？” 说这话时，她看着对面的付之阳夫妇。 付之阳点点头。 “是的，刘主任，其实相关的情况我们之前已经与外边走廊上的两位同志聊过，他们应该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明，那我就再说一遍吧。 我们确实在小神医的家乡住了七天的时间，小神医只是通过针灸及服用的途径，便让我家慧儿的声带恢复道了如今的程度。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肯定没有现在这样的效果，不过接受小神医治疗之后的第二天，我家慧儿就能发出声音了。” 说着，他顿了顿，看向刘主任和宋仁。 “两位都接触过那些被救出来的孩子，应该都清楚他们现在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的，哪怕是那种‘啊啊’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而小神医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让我的慧儿能发出声音，接下来六天的疗程中，慧儿发出的声音越发正常，也渐渐能正常地说话，等到最后一天，就完全能正常说话了。” 也许是之前受到的震撼太大，付之阳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对面两人的反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 与宋仁认为小慧儿的声带只能恢复到当下的程度不同，刘主任毕竟是个医生，能觉察到的点是宋仁这种局外人所不知的情况。 “那小神医有没有说，你家孩子的声带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是只能恢复到现在的这种程度，还是能够进一步恢复？还有，她有没有给你们开药，让你们继续给孩子做调养？” 要说人家刘主任就是专业的，得知了小神医给慧儿治病的手法、疗程及慧儿恢复的速度之后，就一下想到了别人想不到的点。 提到这个，付之阳显然更兴奋了，他猛地点头。 第三百二十六章 医术证实 “嗯！小神医说了，慧儿的声带目前只达到了基本恢复的水平，需要进一步服药调养才能恢复如初，所以给我们开了半个月的药，让我们按时定量给她煎服。” 这一番话，又让刘主任原本已经稍稍平静的心又猛地颤了一颤，恢复如初啊，一个星期的针灸及服药治疗，再加上半个月的服药调养，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能够让损伤得那么严重的声带恢复如初…… 这，这还是人能够做到的吗？ 要不是医院之前已经给慧儿做了全方位的检查，什么拍片之类的都用上了，她都要怀疑其实小姑娘的声带根本就没有达到不可逆转的物理性损伤这么严重。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小姑娘的病例资料如今可是都在医院存了档的，刘主任就算再不愿相信，也只能是自欺欺人。 门外汉宋仁自得知小神医的年龄如此幼小之后，自我消化了一段时间，回过神来之后，又听到付之阳说他家孩子的声带能够恢复如初，这一下，他又被震撼了。 给小姑娘治病的绝对是个大大的神医，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大神医。 当然，这个“大”指的不是神医的年龄，而是她那超凡的医术。 刘主任可不知道宋仁此刻的想法，她看着小慧儿，又露出了之间那种炯炯的眼神。 “我们医院支付检查费用，能不能带孩子去做个声带部位的全套检查？” 她的眼睛虽然正盯着小姑娘看，但说的话确实跟付之阳夫妇说的。 一直乖乖地坐在一旁的小慧儿被刘主任看得有些怕怕，忙站起来窜到爸妈身后。 付之阳夫妇也被刘主任的话说的一愣。 “刘主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慧儿跑开之后，刘主任就将目光转向孩子爸妈了。 “是这样的，你们的孩子之前在我们医院做过检查，并得出了很严重的结论，但现在孩子的情况，就我所看到的，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这个反差实在太大，所以我想看看还孩子目前恢复到了什么程度，你们能够同意我的请求吗？” 之所以用“请求”一词，是因为刘主任觉得，自己提出的这件事情其实最大的目的就是想查看小姑娘的胜点是不是真的如表现出来的这般已经好了好多，而是那位小神医通过什么秘法让她暂时发出声音，并不能吃起维持。 不过，这只是她的一点怀疑，至少在没有看到小慧儿声带部位的实际情况之前，她保留这份怀疑。 有怀疑就要去验证，所以她才主动提出了这么个免费为小慧儿做检查的请求。 听到刘主任的分析，付之阳夫妇对视了一眼，往自己女儿看了看，随后又稍稍考虑了片刻之后，付之阳便点了点头。 “可以，刘主任，我们同意做这些检查。” 其实，从南域省回来之后，夫妻俩也曾打算带孩子去医院做个声带部位的检查，不过他们是打算将希婉颜开的药都喝完，也就是半个月之后，在带孩子去做检查。 如今，有人主动提出要给孩子免费做检查，而且是全套的，虽然在他们预定的时间安排上提前了些，但这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个意外惊喜。 自家孩子的声带虽然没有完全恢复，那检查的话，肯定能到看到恢复的程度，医生也能够根据前后的对比得出进一步恢复的趋势。 所以，这样的好事，他们会拒绝才怪。 于是，小慧儿在没有见到自己小伙伴的情况下，便被带到了各个相关的检查室，做声带部位的检查。 虽然是临时安排的检查，但由于是刘主任已经事先与院方上层打过招呼，小慧儿做的检查都打上了院方的名号，所以不仅在检查的时候得到了免排队的待遇，检查结果也被迅速送到了刘主任的办公室。 所以，等到小慧儿这边所有的项目都的检查完毕的时候，刘主任已经拿到了绝大部分的检查结果。 虽然还有一些两份报告没有送来，但从现有的检查结果来看，刘主任便打消了心底的那点怀疑，同时，对那个小神医的医术更为叹服。 说实话，要不是小慧儿之前在他们医院做过检查，还有留存的档案证明，刘主任根本就看不出小慧儿的声带曾经受过重创。 小慧儿今天的检查结果大都显示声带部位除了稍有声带肌水肿之外，其余部位都正常，这种结果只出现于急性声带炎的症状，这种症状多见于上呼吸道感染或长时间过度发声之后，并不算太严重，平时多喝水及尽可能禁声休养就能恢复，再不济就来来几片消炎药便能有效治疗这种症状。 当然，因为事先知情，刘主任不会认为小慧儿现在的症状是急性声带炎，否则小神医就不会让她继续服药。 既然大部分结果都出来了，剩下的两个参考意义也不大，等到付之阳一家三口再次回到办公室之后，刘主任便向他们告知了小慧儿的声带已经无大碍，只需要遵小神医的遗嘱继续服药就可以了。 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就算之前已经有点心理准备，但付之阳夫妇依旧激动得很，两人抱着懵懂的小慧儿几乎喜极而泣。 既然小神医的医术已经得到了权威的认可，那么请小神医再为其他同病相怜的孩子治病已经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当下，宋仁便跟付之阳道。 “付先生，我们现在已经认可，不，应该说是见识，我们现在已经充分见识了小神医的医术，所以请您务必将小神医的联系地址及其他的相关情况告知。我之前听说她不是本省人，是吗？” 付之阳早就知道这次带医院的目的，看到宋仁终于扯到正题上，赶忙回应道。 “这是应该的，您说的没错，小神医确实不是我们省的人，她家住南域省安岚市板水县龙马镇下辖的欸乃村，从我们这里搭乘火车，再转巴士，需要花将近一天两夜的时间。 当然，这个时间其实主要花费在等待和搭乘巴士上，您这边如果能跟当地有关部门取得联系，让他们派车接送的话，所花的时间肯定更短。 小神医和她的家人待人都很好，不是难相与之人……” 付之阳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跟宋仁道慢慢到来，同时还提出了颇具可行性的建议。 宋仁听了，只是连点点头，觉得他们这一趟去找小神医应该并不难。 而就在这个时候，宋仁又忍不住提了个醒了。 “但是，宋菊长（音），小神医纵然医术高超，可也只是个小孩子，现在还在上小学，所以您和其他领导在决定请小神医为孩子们治病之前，不管是把孩子们带过去给小神医医治，还是把小神医请来咱们这里医治，得先把她的学业做个保障性的安排，否则，那就耽搁小神医的学业了。 这个情况，我之前也跟来家里的两位同志提到过，不知道他有没有跟您说，所以忍不住重述了一遍。” 第三百二十七章 形势逆转 这已经不是付之阳第一次提到过“这个情况我之前已经跟那两位同志说了”的话，宋仁不由得暗暗吐槽。早知道这么些个情况都是由付之阳亲自对他说，那他们之前派人去付家咨询的举动到底是为何。 不过想想很快就释然，要不是有这两人登门，他们还因为不知道邻省出了这么一名厉害的神医，不了解情况的他们估计这会儿在跟那些已经找过来的孩子家长纠结该不该手术的问题呢。 当然，现在不是关心这些事情的时候，现在他更关心的是，如何在保障小神医的学业不受耽搁，或者说影响的程度较小的情况下，把小神医请来给那些受罪的孩子看病。 是的，他根本没考虑带着一大波小患者找上小神医的家门求医，而是打算把小神医接过来，就在这家医院为这些孩子治病。 沉吟了一会儿，他有了些许头绪，对付之阳道。 “关于小神医学业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说着，又转向刘主任。 “刘主任，我们今天特定付先生一家过来，其实主要目的是想让现在正在受罪的那些孩子和孩子家长看看慧儿现在的情况，以此来给绝望中的他们带去希望。” 刘主任很快明白了宋仁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便站起来，道。 “这个办法不错，应该可以很好地安抚家长及小患者的情绪，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病房瞧瞧。” 说着，率先往门口走去。 宋仁及付家一家三口也跟着走了出去。 孩子们被分别在了三个相邻的病房，每个病房有四张床，十二个孩子刚好把三个病房住满。 围jiao队将孩子们救出来后，有关部门经过联络、搜索，找到了部分孩子的家人。 刘主任先把身后的一行四人带进第一个病房，这个病房的四个孩子中，已经有两个孩子的家人找来了，看见进来的是刘主任，都忙过劳打招呼，不过大家都是满面愁人，语气中也带着浓浓的苦涩。 “刘主任，您来了。您说孩子现在怎么办哟，真的要做那个手术吗？有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孩子以后还是发不出声，那我们能不做这个手术吗？” 一个病床前的老太太显然在纠结当中选择了比较保守的一条路，在她看来，如果孩子手术后也不能发出声音，那医生们为何还要给孩子动上这一刀。 对于这样的问题，刘主任已经听了不下十回，但每回她都得耐着性子跟这些孩子的家人解释，解释的理由无外乎是——如果不做手术把损毁得十分严重，且具有极高感染风险的声带组织切除，那孩子丢失的可能不是声带这么简单，严重的可能会致命。 这些家长也不是不知道有这个风险，但顶着凡事都要争取一下的想法，每当看见刘主任时，总会不厌其烦地再重复一次，而刘主任只能被动地将不手术的风险再次强调一遍，一遍，又一遍。 不过，这次刘主任不用这么苦逼地回应这些家长回应了，她很痛快地点了点头。 “婶子，如果是在两个小时之前您问我这个问题，那我肯定还是向之前一样回答您，但是，您现在再问我们这个问题，那我就要告诉您以及大家一个好消息——孩子们的病有治愈希望了。” 这句话犹如往烧红的锅中倒入油水一样，一下子便让整个病房炸开了，原本对于老太太这么熟悉的开场白不怎么不抱希望的其他家属激动地站了起来，有的甚至还冲到了刘主任跟前。 这回，说话的不再是老太太，而是从另一个病床边上跑上前来的女子，看样子，她应该是那个病床上小男孩的妈妈。除了这个女子之外，那张病床边上还有一个男子，看三人的组合，应该是一家三口。 “刘主任，您说都真的吗？我们孩子的病真的能够治好？” 女子急巴巴地看着刘主任，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仿佛在确认她之前说的话是否真实可靠。 行医这么多年，家属因亲人病情有望好转而激动的情况刘主任并不少见，所以的那个也没有太惊讶，她笑着点头，道。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有人能够治好这个病了。” “刘主任，是谁，是哪位医生能够治好孩子的病？” 不知道是隔壁病房的谁先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跑过来一听，结果竟然听到了这么大的一个好消息，随后，自然而然地，其他三个病房的虽有家属都跑到这个病房，在刘主任等四人围在中间，刚才的话就是从这群人中发出的。 刘主任看到这么多人都来了，也没有把大家赶回各自孩子所在的病房，而是很痛快地答道。 “能够治好这个病的是一名小神医，她不用开刀就能在比较短的疗程内治好你们家孩子的病。” 话落，周围便响起欢呼声，毕竟早上查房那会儿，医生还提醒他们尽快做出决定，是否接受手术的治疗方案，然而，现在事情发生了这么大的逆转，大家都十分激动。 “这是真的吗，我没有在做梦吧，我家孩子不用当哑巴了？” “太好了！太好了！孩子不用挨那一刀也能治好病了。” “咱们家的孩子总算不用遭那一辈子的罪了，还好我们早几天没有同意手术，要不然现在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 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分享自己的喜悦，房间内一时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完全不是平时那种为适应病人休养而营造出来的安静气氛。 但现在谁也没有顾忌到这一点，就连几个前来查探情况的护士也加入了讨论之中，刘主任也没有开口让他们闭嘴保持安静。 “诶，刘主任，那个神医呢，他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能给我们的孩子治病？” 激动地分享喜悦的人群中，终于有人的脑回路回到了正轨，大声地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其他人听到这一嗓子，都听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刘主任，都在等待她的回答。 刘主任往一旁侧身，露出身后的一家三口，然后让付之阳夫妇将小慧儿带都前边来，这才道。 “神医今天没来，但神医治疗过的小病人现在就在这里。” 说着，她主动抚上小慧儿的头，对大家道。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小姑娘也是从那个犯罪组织中救出来的，她稍稍比你们家的早一段时间被救出来，她当时的情形跟你们家的孩子是一样的，都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声带严重受损。 也许有部分家长已经听说过小姑娘也在我们医院住过院，当时我们也是建议家长同意做声带切除手术，但当时孩子的家长觉得还可以再拼一把，决定暂缓两个月不手术，而用这个时间去为孩子沿请名医，如今还真被他们找到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古人相见 孩子的声带现在恢复得很好，相信不久的将来，肯定能恢复如初。所以，我们医院以及有关部门决定请这位名医来给同样遭受这一劫的孩子们治病。” 说出这一番话，刘主任一定也没有自己及科室其他同事的医术不如人而感到自卑或者产生其他不爽的情绪，而是落落大方地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跟大家分享。 这一下，房间内的气氛更炙热了，只是大家都诡异地没有说话，而是齐刷刷看向小慧儿。 直到小慧儿被这么多双炙热的目光看着还怕，缩到妈妈的身后，大部分人才收回目光，有的将目光转向付之阳夫妇，有的看向刘主任，还有的，仍然在打量着小慧儿。 这个时候，宋仁行动了，只见他走到小慧儿身边，主动蹲下，对她道。 “小朋友，刚才伯伯说了，要带你来看小伙伴们的，现在你的小伙伴们就在这个房间哦，你要不要看看他们？” 一句话，让原本缩在妈妈身后的小姑娘给“炸”了出来，她那双萌萌哒的眼中闪过亮光，嘴角微微启动，就在宋仁以为她终于如愿开口的时候，就看见小姑娘又把嘴唇抿紧了。 抿紧嘴巴的小慧儿虽然没有说话，但很用力地点了点头，用行动表示她想要看看与自己一同受过罪的那些小伙伴。 宋仁虽然心里急于让她开口，以向这一屋子的人证实刘主任所言非虚，但此时也没有勉强小慧儿，而是牵着她的手，走到人群外围，让她看清楚病床上的那几个孩子。 小慧儿一看到坐在病床上，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几个小伙伴，裂开小嘴，便笑了，笑得眉眼弯弯，看样子十分开心。 小女孩主动挣脱宋仁牵着她的手，跑到其中一个病床跟前，指手画脚地对床上的人比划着，床上的小家伙也回之以同样的比划，几番比划之后，双方都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随后，小慧儿又如法炮制地与其他三张病床上的小伙伴们比划了一通，其他三名小患者同样用手脚比划着作交流。 小慧儿就像一只小蝴蝶一样，从这张病床“飞”到另一张病床，室内的空气中弥漫着小伙伴们久别重逢，或者说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气氛。 但这种气氛仅萦绕于五个小伙伴之间，刚才围观的这群人原本炙热的内心一下子变得拔凉拔凉的。 一束束质疑的目光转向刘主任——不是说已经治好了吗，怎么还是这副模样？ 刘主任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办公室那会儿疏漏了一点，她先是光顾着听宋仁及付之阳讲述孩子及小神医的事情，接下来又忙着安排小慧儿去做检查，随后又分析检查报告，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听见小慧儿说话！ 这，这不可能吧。 宋仁和付之阳不可能会骗自己，再说，那些检查报告上的结论是骗不了人的，小慧儿的声带确实已无大碍。 可是，眼下这副情形又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的她只能将目光投向付之阳夫妇。 付之阳夫妻俩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明白刘主任刚才说那一番话和宋仁那一番举动的用意，慧儿妈妈主动上前，对着小慧儿道。 “慧儿，这几位是谁啊，你能跟妈妈介绍一下吗？” 正在跟小伙伴们聊得开心的小慧儿转身给妈妈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后指着病床上的四个孩子，用她那沙哑嗓音答道。 “妈妈，这些都是我的小伙伴，我们在笼子里的时候认识的。” 说着，指了指此时靠她最近的一个小男孩道。 “他说还有其他的小伙伴在隔壁的房间，我一会儿过去看他们的时候，再给你介绍哦。” 小姑娘的话，不，应该说是她的声音，让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回暖。 小姑娘的声音虽然没有她这个年龄阶段的甜脆，但她确确实实能发出声音了，而且据刘主任刚才所说的，小姑娘的声带还在恢复中，也就是说声音沙哑也只是一个过度阶段而已。 换句话来说，完全康复指日可待！ 想查清楚了这一点的众人再也不怀疑刘主任的话了，大家都热络地催促刘主任赶紧将神医请来为自家孩子治病。 刘主任将请人的包袱丢给了宋仁，宋仁只得将小神医的情况再跟大家介绍一边。 得知小神医年龄之小时，众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可随即想到刚才听到的和见到的那些，便把这个“大惊”给“吃”了下去。 等到宋仁跟他们说，小神医不是本省人之后，这些倒没有刘主任和宋仁之前那样表现得那么吃惊，毕竟他们当中绝大部分的人都不是本省人，是听说了自己走丢的孩子在这里找到后，才匆匆赶来的，所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绝大部分人的最先反应是催着宋仁等人赶紧将小神医请来。 涉及到这个问题，就不得不提到小神医的家乡，于是，在大家的催问及宋仁的讲述中，大家都知道小神医的家就在隔壁省，这些希望自家孩子能早日康复的家长便催得更急了，简直恨不得宋仁能够直接插上翅膀，飞到小神医的家乡，将小神医接过来。 不过，这也只是这群盼孩子早日康复家长的美好愿望罢了。 这边的人热热闹闹地催促宋仁赶紧行动，小慧儿可不知道大人们的心思，跟妈妈说了几句话之后，又跟着小伙伴们比划聊天了。 等到跟这个房间的四个小伙伴聊了一会儿之后，就牵着妈妈的手往隔壁病房带，俨然一副给妈妈介绍自己小伙伴的架势。 最终，付家一家三口的午饭都是在医院食堂解决的，等到他们离开医院，已经是下午了。 宋仁让自己的下属将这一家三口送回去之后，便赶回单位研究请小神医过来治病的事情了。 至于刘主任，则是按部就班地工作到下班时间，就要收拾东西回家了。 不过，她刚提着自己的包包走出办公室，就听到一名护士喊道。 “刘主任，有您的电话。” 刘主任一顿，转身往喊话的那个护士走去，一把接过话筒，“喂”了一声。 对面的人很快回应，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刘主任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着话筒又聊了不到五分钟之后，她就挂断电话离开了科室。 离开医院之后，她没有回家，而是搭乘出租车来到了一家餐厅。 进门后，轻车熟路地俩到一个小包厢，轻敲两下门，便落下门把，走了进去。 里边的人看见她进来，便从座位中站起，往前走两步迎了上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师姐，你来得还真快，我还以为需要载等上一会儿呢。” 刘主任与这人轻轻地拥抱一下，放开之后，才半开玩笑地道。 “你是我的师妹，咱们都好长时间不见了，好不容易你主动跟我联系，我还不得赶紧过来，免得你又要玩个消失什么的，那下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故人叙旧 包厢里的人是刘主任的师妹包柔，两人曾是师出同门，学的是中医，不过后来刘主任因故改学西医，如今也在自己的领域有了些许建树，很得院领导的重视。 不过，刘主任心里明白，这些建树，在她这个自小便深得师父真传的师妹面前，那都是不够看的。 很小的时候，她就清楚，自己在中医上的天分没有师妹的高，很多师妹一点就会的知识，她要花费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将它消化，而且，也不见得每次都能消化彻底，所以，两姐妹间的学习进度就眼见地拉大了。 她不止一次看过师父看向师妹时那种赞赏的眼神，同样，也不止一次触碰到师父看向自己时的失望表情。 这也是她最后放弃中医，而改习西医的重要原因。 从师门离开后，她虽然没有再回师门，但每隔一段时间，总会跟师父及师妹联系，从他们的口中，她能知道师妹的医术水平进展十分迅速。 在师父的信中，她常常能感受到老人家对师妹的褒扬，以及对自己改习西医的惋惜。 惋不惋惜的，刘主任不知道，反正她觉得西医比中医适合自己多了，得到导师认可的次数也比在中医师门那里得到的多得多。 岁月不饶人，三年前，当自己获得第一个省级的奖励时，师父便撒手而去了，自此，师妹便成了师门的正宗传人。 只是不知为何，自从师父去世后，包柔的行踪变得越发隐秘，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跟她这个师姐联系，她寄过去的信犹如石沉大海，不见回复。 时隔三年，刘主任终于得到了包柔的消息，而且还是她主动把电话打到她的科室，这对于刘主任来说，绝对是个大大的惊喜。 这个时候，她没有考虑包柔如何拿到她科室的电话，此刻的她，心中满满的都是师姐妹久别重逢的喜悦。 不过，见到人后，还是忍不住抱怨几句。 包柔听到刘主任的话，面上稍稍一滞，随后很快恢复正常，脸上换了一抹明媚的笑容，用撒娇的语气道。 “哎呀，师姐，我这不是忙吗，要是有时间，我早就跟你联系了，哪用现在，你就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小女子则个。” 说着，还学着古人的姿势抱拳赔礼道歉。 包柔的举动让刘主任哭笑不得，同时又觉得倍感温馨。 当年的师妹可不就是这么爱撒娇，爱玩闹，能哄人开心吗。这样的师妹，每次都能将师父逗开怀。 性子使然，刘主任做不来包柔的那一套，不过也没有嫉妒的意思，最多不过是羡慕罢了，羡慕久了，也就习惯了。 不过，现在再看师妹的这些举动，不知为何，她不觉得羡慕了，反而觉得如今师妹做出这样的举动稍稍有些违和。 但若要她说出违和在哪里，她一时又说不上来。她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包柔，稍后才道。 “咱们也有好些年不见了，要不是你眉角上的这个印记，我都不敢认你了。” 当年离开师门的时候，师姐妹俩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一岁，时隔将近三十载，如今两人一个已是不惑之年，一个将近不惑，可谓是分别日久，要不是后来常有书信联系，包柔眉角上有一块焦糖色的胎记，刘主任都快认不住包柔了。 倒不是说包柔长残了，变丑了，事实上，包柔长得不丑，且保养得很好，不清楚她年龄的人可能会认为她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 之所以说出那句话，是因为她整个人身上的气质给刘主任的感觉与当年那个总爱跟在自己身后问这问那，还不时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师妹差距有点大。 她打量着包柔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她，所以当刘主任说出这句话之后，包柔便也跟着道。 “师姐现在是市人民医院炙手可热的资深专家，认识的都是大人物，认不出我这小小的夜郎中也是应该的。” 包柔说着这句话时，脸上那抹明媚的笑容还未消去，仿佛自己所说的不过是无关痛痒的一句话罢了。 刘主任却皱紧了眉头，不赞同地看着她。 “你这样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说话这么不着调，咱们是师姐妹，快别提什么专家、野郎中之类的，你呀，把师父教给你的本事使出来，就能让很多人开眼界了。” 说着，也不再打算跟她继续就这个话题聊下去，而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说说你的情况吧，这三年来，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往师门那边寄信，可一直不见你回复，这是怎么回事？” 包柔似乎早就料到了刘主任会问这个问题，她在点菜单上勾了几个，然后把菜单递给刘主任，让她看着也点几个菜之后，才道。 “没怎么回事，我离开师门了呗，诶，不是师姐你理解的那个‘离开师门’，我是说，我这几年都没待在师门里，我下山游医了。” 听到包柔的解释，刘主任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想起他们师门中确实有游医这一惯例。 不过，她此刻便有点不解了，所谓游医，就是医者学成出师后，不拘泥于一处坐诊，而是往返于各处，碰到需要救治的伤患，就施与援手。 也就是说，游医这个环节应该发生在医者刚学成出师的那一段时间，那么根据包柔的说辞，她是前三年，师父仙逝之后才出的师。 这不应该啊，按照师妹的悟性和师父对她的栽培，包柔应该早早就出师了，可为何会等到三年前才出师呢，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个问题有些敏感，她不好直接问包柔，于是转问其他的问题。 “你离开这么长的时间，师门那边有谁照料？” 包柔不屑地摆摆手。 “什么照料，哪用得着啊，不就是个破屋子吗，下雨还漏水呢，谁会稀罕那样的破屋子，师姐，你就甭操心了。” 刘主任没被她的话给劝住，反而认真地道。 “屋子是破了些，可那毕竟是咱们的师门啊，你离开之前就没想过找个人帮忙照看照看，就算不住在那里，平时扫扫屋子、院落也是可以的啊，还有，就算不提屋子，咱们师门这些年来的真传典籍呢，那些你是如何处理的？” 包柔被问得不耐烦了，掀起餐桌布的一角扯啊扯的，仿佛在发泄不满情绪。 “诶，师姐，瞧你这架势，你以为是在审犯人呢，知道要离开，师门那些典籍我能不放好吗，再说了，你这开口师门闭口师门的，也不想想您早三十年前就脱离师门了，所以，以后师门这些事，你还是少管吧。” 刘主任一听她这么说，脸色都变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从师门中离开了，可我从未忘记过自己是咱们师门的人，更没有忘记师父和你，可你这叫什么意思？” 包柔显然不想惹怒自己的师姐，赶忙道歉。 第三百三十章 说明来意 “哎哟，师姐，我错了，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是咱们师门的人，永远是咱师门的人。” 看着包柔的那副模样，刘主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挺不得力的，自己的这个师妹看来变了不少啊。 小时候的包柔虽然爱撒娇，但言行举止并没有现在这般让人觉得不舒服。 也不知道是她出去游医的这几年变的，还是师父还在世那会儿就已经变了。 看到刘主任没有继续追究自己说错话的意思，包柔主动用公筷给刘主任夹了一筷子的菜，笑笑道。 “师姐，我这性子你也知道，打小就是说话没把门的，其实没啥坏心眼，刚才这事儿咱就翻盘吧，我记得你最喜欢吃鱼了，来，这芙蓉鱼片看着不错，你快尝尝。” 刘主任没有拒绝她的主动示好，让她将鱼片放在了自己的碗碟里。 自己夹起来尝了尝，觉得这鱼肉质细腻，味道鲜美，便三两下将这鱼肉吃了下去。 “师姐，这个芹菜炒山药片看着也不错，你也尝尝。” 包柔看她将愉快池西区后，很快有给她夹了新菜点。 刘主任也没有客气，凡是被包柔夹到碗里的东西，她都照吃不误。 然而，一次两次还算正常，等到包柔第四次给她夹菜的时候，刘主任就觉得不对了，她也没有继续再吃碗里的菜，而是看向包柔，道。 “师妹，你这三年不跟我联系，一联系就请我吃饭，还那么殷勤地为我布菜，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啊。”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样的情形刘主任见得并不少，自己在院里的专科领域多少混出了点名气，所以平时不乏有患者家属请她吃饭，虽然她拒绝了绝大部分，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在某些身份特殊的患者家属所请的宴席上。 因而，被人殷勤地布菜在她看来，便是有求于自己的一种示好表现。 眼下自己师妹的这番举动，便让刘主任觉察出一股熟悉的氛围。 刘主任的话一出口，包柔夹菜的手便一僵，面上的神情也是一滞，而后，便放下筷子，笑道。 “师姐果然一如当年般敏锐，我的什么小心思、小动作都被你看个透彻，师妹我真是自愧不如……” 刘主任显然不想听这么些话，制止道。 “别说这些虚的，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 被截住话头的包柔面色一尬，随即又恢复如初，索性直言道。 “其实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是这样的，师姐，我听说市中心医院你所在的那个科室这段时间收进了一批孩子，那些孩子的声带都到了严重的损伤。师姐你当年离开得早，可能不知道咱们师门中有一种方法，可以医治这种病。” 刘主任闻言，原本在把玩着筷子的手一顿，看向包柔，道。 “咱们师门中竟然还有这等厉害的医术？” 随即，好像想起了师门一般，道。 “我想起来了，离开师门之前，我们曾经听师父说过师门中有很多厉害的医术绝学，但必须有一定医学天赋的人才能掌握，想来你说的这个应该就是绝学的其中之一。既然你提到了这个，看来是已经掌握了这等本事吧？” 刘主任在回忆过往的时候，包柔的神色有过一度的慌乱，随后又很快回复正常，等到刘主任说完话的时候，她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是的呢，师姐，我十八岁的时候，师父就将这项绝学教授给我了，但这么些年来，我也没碰到过这方面的患者，所以听说了你医院这边的情况之后，我就匆匆赶来，想要一展身手呢。怎么样，师姐，让我试试吧？” 如果不是时隔多年的初次相见，刘主任真想先好好教训说话这么没有分寸的师妹，什么叫“试试”，给病人治病这种事情能够随便试试的吗？简直太不像话了。 不过，就算心里不痛快，她也只能暂时隐忍着，耐着性子问道。 “你是如何知道我们医院的情况的？” 因为有关部门围jiao那个犯罪团伙的时候，有几个人当时并不在基地，所以这次围jiao行动并没有将那群不法分子一网打尽，还有几个漏网之鱼逍遥法外。 所以，到目前为止，关方（音）并没有对外正式公布这次围jiao的行动及其成果，知道孩子已经被救出的人不多，除了关方（音）及他们医院科室的人之外，知情的应该只有那些被通知来照看孩子的家长。 按理来说，像包柔这种局外之人应该不会知道才对，所以，刘主任才会有此一问。 包柔将筷子放下，很干脆地道。 “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啊，我也是听咱们的业内人士说的，师姐你不会以为这么一大批孩子因为同一个问题住进医院，外界一无所觉吧？” 刘主任想想，也是，这种消息向来很难封锁，毕竟现在有关部门还在不断地为孩子寻找回家的路呢，那些接到孩子消息的家长得知了这个消息，能不激动，能不将这种大好的消息公诸于众吗？ 自然而然地，消息就被散播出去了。 所以，刘主任也懒得纠结这个问题了，不过，对于包柔的打算，她有些没底，于是问道。 “这次的事情涉及十几个孩子，也就是十几个家庭，一旦出现失误，后果将不堪设想，你有把握能够治好那些孩子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刘主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包柔。 包柔被她看着有些不适，随后坐直了身子，打着包票。 “没问题，师姐，我有把握把那些孩子治好，你就放心把那些孩子交给我吧。” 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再考虑到包柔这个师妹从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学医天赋，刘主任对包柔的信任增了几分。 不过，这件事情并不是她能决定的，想起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刘主任就有些为难了。 一边是已经展现过真实实力的外省小神医，一边是自己的天才小师妹，按理来说，这个选择很好选，但问题就在于，刘主任并不能肯定师妹如今的医术水平，更无从确认师妹是否真的有能力将那些孩子治好。 唉！真纠结！ “师姐，我看你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怎么，你们医院不让外来的医者接手那些孩子吗？” 看到刘主任的神情显见的苦恼，包柔下意识地认为是医院的规章制度阻碍了自己的行医之路，面上露出焦急之色。 刘主任看着包柔，摇了摇头，想了想，便将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包柔听到这原本好像进展的还算顺利的事情竟然发生这样的变故，脸上的表情微变，眉头紧缩，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一样。 “师姐，你确定那个什么小神医真的把那个孩子的病治好了，你确定没骗我？” 关于这一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刘主任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第三百三十一章 终露破绽 “我有骗你的闲功夫，还不如多接手几个病例呢。 事实确实如此，我当时也有过怀疑，所以安排那个孩子做了全套的检查，所有的检查结果都表明，孩子的声带恢复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恢复如初是完全有可能的。” 上午下班之前，小慧儿的另外两位检查报告也送到了刘主任的办公室，所以她自然知道全套的检查结果表明，小慧儿的声带确实已无大碍，调养一段时间即可。 包柔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一般，脸上完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这这么可能，怎么就治好了呢？” 听到包柔的前半句话，刘主任仿佛敏感地觉察到了不妥，怎么这话听起来，包柔笃定没人能治好那些孩子的病似的，她这还没见到孩子呢，怎么好像已经知道孩子的声带受损情况，这里边难道有什么猫腻？ 不过，随着包柔说完后半句话，她就是释然了，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包柔恐怕是觉得自己的绝学可能会失去了用武之处，所以才耿耿于怀吧。 想明白了这点，她拍了拍包柔的肩膀，安慰道。 “你也别泄气，就算松菊长（音）速度再快，明天也不可能把小神医请到医院来，这样吧，你今天先跟我一道回家，今晚就在家休息，明天跟我一起去上班，我给你看看那些孩子的治疗，你先看看，再确定有没有把握治好那些孩子的病。” 刘主任的这番考虑，完全是为包柔考虑的，因为包柔毕竟没了解那些孩子的具体情况，她现在就算打再多的包票，对于刘主任而言，可信度都是不合格的。 所以，刘主任认为，很有必要事先让包柔了解详情后，再做决定。 包柔的眼珠子转了转，摇了摇头，又点头，然后在刘主任疑惑的眼神中，道。 “师姐，我有住的地方，我的东西都还放在那里呢，所以就不去麻烦你家了，明天的话，我去你科室找你吧，你看行吗？” 刘主任看她说得诚恳，没有硬邀着她住到自己家去，而是点了点头。 “行，我明天在住院部五楼本科室内值班，你到了要是没找到我，跟护士打听一下就行了。” 包柔显然对这个安排很满意，当下便点头同意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包柔来到住院部五楼的时候，刚好碰到刘主任带着团队的医护人员从办公室走出来，要去查房，刘主任给了她一个眼神，包柔便加入道查房队伍中。 当然，她需要查看的是三个病房里的孩子，所以，等到刘主任团队查完三个病房中的小患者后，她便留在了最后一间病房内。 这个病房也是个四人间，不过与前两个病房相比，这个病房中有一个患者显得尤为例外。 这个病房中的三名患者与前两个病房中的八名患者都是5-8岁的孩子，但剩下的一名却是个不足一岁的婴儿，而且，虽然现在那个婴儿患者还在睡着，但据守在一旁的孩子家属与查房团队的交流来看，这个婴儿的声带并没有损伤，之所以把他安排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孩子刚被救出来的时候，孩子的家属还没还找到，而医院也要对孩子的身体进行全方位的检查，所以，才把他跟其他孩子安排在了这个房间。 不过，从刚才查房的情况来看，这个婴儿身体健康得很，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所以已经安排今天出院了。 对于这个即将出院的婴儿患者，包柔只投去了些许关注，她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在其他的十一个孩子身上。 将近九点半的时候，刘主任终于结束了查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包柔也跟在她身后走了进来。 刘主任从自己桌上的文件架去下一个文件夹，递给包柔。 “那些孩子的症状你刚才应该都看到了，这个是他们的病历资料，你先看看。” 说着，便拧开自己的保温杯，慢慢啜几口。 包柔没有扭捏，顺手便接了过来，逐页仔细翻阅。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她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样，有把握吗？” 刘主任看着她已经翻到病历资料的最后一页，便问道。 包柔没有做出回应，而是问道。 “师姐，那个已经治好的病患治疗能给我看一下吗？” 已经给她看过这一份了，刘主任自然不会拒绝包柔的请求，而且，她不仅将小慧儿之前的病历资料拿给她，还把昨天检查的所有结果都一并递上。 “看看吧，都在这里，这就是小神医能治好这个病的铁证。” 包柔又对着小慧儿的病历资料查看了一番，这次查看的时间，比她刚才查看那十几个孩子病例资料的时间要长得多。 足足过了将近半个钟头，她才抬头看向刘主任。 “师姐，你确定这是同一个人的病历？” 说着，她举起手上的病历资料。 刘主任能理解包柔此刻的心情，如果今天两人调换个位置，她估计也会有同样的怀疑，实在是这前后的两份治疗对比太明显，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患者是我负责接诊的，昨天的检查也是我负责安排的，所以能肯定，这是同一个患者的病历资料。” 刘主任的这一番话，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包柔沉默了，看着手中的治疗楞楞出神。 “师妹，你这么了？” 刘主任觉察出她的情绪好像不对劲，便问道。 包柔抬头，看向一脸关切的刘主任。 “师姐，如果，我是说如果用那种秘法的话，在拍片的时候会被查出来吗？” 刘主任闻言一愣，脑海突然一阵清明，睁大眼睛等着包柔。 “师妹，你，你之前说自己能够治好这些孩子的病，那个所谓的绝学不会是师妹sp秘法吧？” 越说，刘主任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看到对面的包柔听到自己的话之后，脸上闪过一阵不自在的神色，刘主任便明悟了，心中也不由得产生一阵凉意，同时也不由得暗暗庆幸。 还好还好！还好昨天没有冲动连夜跟宋仁联系，向他举荐自己的师妹，否则自己就犯大错了。 这个时候，她看向包柔的眼中带着满满的不赞同。 “这么说来，师妹，你昨天说的那些师妹师门绝学的，都是骗我的吧。” 被刘主任这么直直地注视着，包柔有点吃不消。 “师姐，我是有苦衷的，我……” 刘主任看她还想解释，便打断道。 “师妹，咱们师门偏居于深山当中，非必要很少主动与外界联系，所以自小在这种环境长大的你可能不清楚，在现代的医疗器械之下，那些所谓的秘法是无处遁形的。 我虽然很早就离开了师门，但也知道这些所谓的秘法其实都是禁术，是，运用秘法确实能让那些孩子发出正常的声音，但这要以消耗他们体内其他器官的寿命为代价的，这是一种假象，他们的声带并没有得到治疗，所以接受秘法治疗的孩子的寿命将会大大缩减…… 第三百三十二章 未来打算 “师妹，你说你有苦衷，到底是什么样的苦衷让你竟然连什么叫‘医者仁心’也给忘得一干二净，你还记得当年拜入师门时，师父的教诲吗？还记得你当时是如何答应师父，以后会做一个怎样的医者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刘主任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实在没想到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师妹竟然变成了这番模样。 包柔被刘主任吼得愣住了，随即眼圈也红了起来，三十多，将近四十岁的人就这么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刘主任看着这样的包柔，内心既生气，有无奈。 “刘主任，外边有一位病人家属想见您。”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随后传来一道声音，应该是值班的医护人员。 刘主任深深吸了一口气，对门外的人道。 “小芳，你先把人请到小接待室，我一会儿过来。” “好的，刘主任，我这就去安排。” 外边的人应声离去。 刘主任站了起来，顺手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卷纸巾，递给包柔，语气比之前柔和了些。 “我不管你之前是怎么想了，好在也只想想，还没付诸行动，否则你就犯大错了。好了，你先在这里坐着，好好想想师父教授我们的那些行医准则，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当然，你若要离开，也请便。” 说着，她就开门走了出去。 办公室内是剩下包柔一个人，她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神色却十分纠结。 等到刘主任回来的时候，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过倒是没有哭了。 刘主任坐到自己的椅子上，与她对视了半响儿，才缓缓叹了一口气，道。 “说说吧，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你所说的苦衷是什么？” 包柔看着对面的师姐，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吐出一句话。 “师姐，我暂时不想说。” 说着，怕刘主任再发飙，赶忙补充道。 “不过，我保证以后不动这种歪门心思了。” 听到她的保证之后，刘主任的心才放宽了些，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问道。 “好吧，我可以不问你的苦衷，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再次之前，你有没有动用秘法救过人？” 刘主任担心的是，这个师妹已经成了使用歪门秘法的“惯犯”。 对于她的话，包柔撇撇嘴，道。 “我之前就算是想用，也没有能用的地方，中医这一行的，现在越来越不吃香了，人们患了什么大病重病，首先想到的是到医院找西医治疗，有几个找中医的，也是往医院的专科门诊跑，那些愿意接受我们这种游医治疗的，本身患的都是一些小毛病，我就算想用秘法，也用不上。” 包柔这话有抱怨的成分，但听起来让刘主任内心一阵轻松，没有用过就好！ 了解了这点，她看向包柔的眼神又放温和了些，想着师父已经不在了，师妹又是孤家寡人一个，又是这副凡事只顾眼前的肠子，自己以后可能时时关注些，见得让她犯了什么大错。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便问道。 “你现在应该已经游医结束了吧，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是回师门，还是待在外边？” 对于这个问题，包柔似乎早就考虑过了，听到刘主任的话之后，就答道。 “师父还在的时候，跟我说过了，如果我一直不成家的话，四十五岁之前就现在外头待着，可以一直当游医，也可以找个固定的点坐镇，四十五岁之后，就要回师门，收上一两个徒弟，也好将师门的衣钵传承下去。” 刘主任对师父的安排没有异议，也明白师妹如今都快四十岁了，还没有成家的意思，估计这辈子就这样了，所以也没有问这个问题，而是就她未来的打算继续问道，顺道还向她抛出了一根橄榄枝。 “那你现在打算好了吗，如果你不想再在外边晃荡的话，我可以想办法让您进入医院的中医科，这样，咱们在同一家医院上班，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刘主任的用意很好，但包柔显然不想接下这份情，她摇了摇头，道。 “不用了，师姐，我是野惯了的人，受不了体制内的限制，所以我还是继续当我的游医吧。” 对于包柔的选择，刘主任有些不赞同。 “可是这样一来，就像你刚才说的，现在大部分人生病了都往医院跑，你在外头接触到的患者都是身患小毛病的，长此以往，对你的医术进步没有帮助，而且你倒是若要将师门的衣钵传承下去，肯定要找到合适的传人才行，可在外头这么游着，你什么时候才能收到合适的徒弟？ 你到医院中医科上班，刚开始的时候，也许名声不显，没什么人找你看病，但过个一两年，时间久了，资历攒够了，大家自然认可你的医术，而且我医院经常有那些中医学院的学生来实习，你大可以从那些年轻人总挑选一两个当徒弟。” 刘主任的这番话，完全是谆谆教导的架势。 然而，再是如何耐心的教诲也架不住包柔那颗已经野了将近四十载的心，虽然知道师姐是一番好意，但她并不同意刘主任的看法。 “师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必须承认，我确实不适合那种朝九晚五的工作，而且，我已经打算好了，就像师父收咱们为徒一样，我的徒弟要从娃娃教起，所以，医学院毕业的学生并不适合当我的徒弟。” 看得出包柔的主意很坚定，轻易不会做出什么改变，刘主任便歇了继续劝说的心思，于是又调转话题，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劝你了，那你接下来要往哪里晃荡，有什么我这个师姐能够帮得上忙的，你尽管提出来，在原则范围内，我会给你办到。” 说着，她顿了顿，斜睨了包柔一眼，才继续道。 “不过，原则之外的那些，你就免提了。” 所谓的原则之外，大体指的就是如刚才那种秘法之类的举动了。 包柔自然听得出这里头的话外之音，不过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换了一副笑脸，对刘主任道。 “师姐，既然你这么说了，师妹我现在确实有事想要请你帮忙，不过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原则之内的。” 刘主任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顺杆子往上爬了，稍稍愣了一下，才道。 “什么事？” 包柔扬了扬还在自己手中的病历资料，道。 “我想见见那个小神医，另外，还想亲眼见证她给那些孩子医治的过程，可以吗？” 包柔就算有时候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但也明白同行相忌的道理，所以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其实内心是忐忑的。 但她又确实太好奇那个小神医是如何这么完美地将人给治好了，所以，心痒难耐之下，提出了这个请求。 包柔能明白的道理，刘主任自然不可能不明白，她沉吟了一会儿，才道。 第三百三十三章 士良晋升 “想见小神医倒是不难，但若要见证她的行医过程，这件事情，我现在不能答复你，毕竟我说了也不算，得等小神医来了之后，咱们再向她咨询，如果她同意，你就可以跟在她身边，看她是怎么给孩子治疗的。” 包柔原本还想说什么，听到刘主任这么说之后，便忍下了原本要说的话，转而道。 “嗯，到时候还得麻烦师姐多帮我说几句好话，这种事情在我们中医史上见得不多，我是真的好奇那个小神医是如何治好这个病的，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看看小神医开的药方。” 刘主任能理解包柔的心思，但就像之前说的一样，这件事情，她做不了主，所以，只能笼统地回道。 “我尽量争取。” 不提医院这边的情况，就说柿长（音）办公室内，高单凡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对面摆着两张椅子，椅子上都各自坐着一个人。 他对坐在左边椅子上的中年男子道。 “显茂同志，你对于宋仁同志提出的问题，有什么看法。” 这个被成为“显茂”的人，全名闵显茂，是市教育菊（音）的一把手，听到高单凡的话之后，他将背部挺得更直，回到道。 “高柿长，根据宋菊长提出的问题，我认为咱们可以事先跟小神医及其监护人交代清楚，如果小神医同意过来后，咱们就安排优秀的专科教师利用小神医的空闲时间为她补课，这样就不会耽搁她的学习了。” 高单凡没有表态，而是转向另一边椅子上的宋仁，道。 “宋仁同志，你觉得呢？” 宋仁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既可以让小神医给那些受到伤害的孩子治病，也不耽搁她的学习，这样就满足付之阳之前提到过的安排了。于是，他点了点头，道。 “高柿长，我同意显茂同志的意见，这确实是个两手抓，两手都硬的办法。” 高单凡点了点头，道。 “那就这么安排吧，所以接下来，显茂同志你这边提前找好相关的教师，宋仁同志嘛，你就辛苦一点，亲自带人到南域省走一趟，尽量争取把小神医请来。” 对面的两人忙跟着点头。 “是，高柿长，我一定尽快为小神医筛选补课老师。” “是，高柿长，我回去就安排，今天下午就出发。” 远在南域省欸乃村的希婉颜不会知道，一千二百多公里以外的行政大楼中，有几位高关（音）正为不耽搁她的学业而专门开了个小座谈会，如果她知情，不知该作何感想。 当然，现在的希婉颜并不知这边的情况，此时，他们全家正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希士良升关（音）了！ 今天一大早，希士良临时受命到镇zf开会，因为是临时通知的，去之前希士良并不知道今天的会议议题，也很疑惑为何镇上直接找自己去开会。 等到他在镇zf之后，才知道是关于自己的职务任命问题。 自正月那会儿应孙舒记（因）要求提交了一份汇报资料之后，孙志沉那边总算有了回复。 希士良的任命终于下来了，当了十几年村关（音）的他一下被提升为县级干部，成了县财政ju的一名出纳。 虽然只是一名小小的出纳，但也是有文件任命，有编制的，可以说，是有这么点小小实权的，比之前这个村关强上太多了。 而且，据县里来颁布任命文件的同志悄悄跟他透露，出纳只是暂时的，等到希士良按要求参加并通过几场专业考试，获得相关资质之后，他的职位还会有所提升。 也就是说，出纳只是个跳板，如果表现出色，希士良的从政之路必将不止于小小的出纳。 当然，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对于希士良来说，眼下的出纳一职已经极为难得了。 回到家之后，他便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了家人，希婉颜等人自然欣喜万分，纷纷对希士良表示恭贺。 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开的，家里人还在分享一家之主升关（音）的喜悦呢，一帮得知消息的村民就涌进了家门。 有人一脚跨进门就喊道。 “希老大，听说你升关升到县里去了，这是不是真的啊？” 其他人也跟着喊道。 “士良哥，这升关了是不是要请酒啊？” “对啊对啊，士良大哥可是咱们村走出去的关老爷，不请酒说不过去了，哈哈~” “马六子，就你这样的，也想喝士良哥的升关酒，别喝下去又开始耍酒疯了。” “死瘦猴，我去你的，我想喝点升关酒沾沾喜气怎么了，要你管得宽。” …… 这边是一群爷们之间的嚷嚷，另一半，几个喜爱看热闹的妇人也开始了“新闻联播”。 妇人甲：“当年我就说，良子是个有能耐的，将来肯定能够光耀门楣，你们看，现在可不是就是这样。” 妇人乙：“是啊是啊，从他们小的时候，我就叮嘱家里的几个娃，多跟他们良子哥学学，可那几个兔崽子就是不听，你们看看吧，现在良子果然有出息了，而我家的那几个就只能永远扎根在土地上了，真是没出息。” 妇人丙：“希老大这一家啊，这两年来好事一件接着一件，他们家真都是要发了，希家祖坟冒青烟咯。” …… 希婉颜一家人还没说话呢，这群男的女的就已经发表了这么多观点，一家四口显然都有点懵，希士良刚回来不久，他们一家五口（包括小十一）都还在屋里呆着没出去呢，这些人哪里听来的消息。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大伙儿都进来了，希士良夫妇只能上前招呼大家。 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得知确切消息后的大家一边恭喜希士良高升，一边起哄着让希家请酒。 希士良向来都不是高调的人，他们虽然很高兴大家前来恭贺，但请酒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倒不是说舍不得那些钱，而是不想惹麻烦罢了，毕竟低调、低调，再低调是为关（音）应当遵守的原则之一，如果摆桌请酒，可不就会大咧咧地炫耀吗。 这种行为，在关场上绝对是大忌，绝对不能犯的。 当然，希士良也没有立马把这些人赶走，而是将家里原有的一些瓜果点心拿出来，分给大家之后，这才让人散去。 等到众人散去之后，希家人这才有功法考虑以后的生活。主要讨论的是希士良去县里上班之后，家里的安排。 欸乃村距离县里有三十多公里，如果坐小巴士的话，需要将近一个小时，但最早的巴士途径欸乃村的时候，已经将七点多了，希士良需要赶在八点之前去上班，这样就赶不及了。 那么，剩下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希士良在单位食宿，周末再回家；另一个则是家里买一辆摩托车，这样，希士良每天赶早可以及时上班，下午上班的话，还可以直接回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 领导求医 当然，还有一个不用希士良那么麻烦的办法，那就是他们全家搬到县城去，这样，一家人既不用分开，希士良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但这只是想想而已，对于目前的希家来说，并不实际，毕竟希士良这个出纳就算是有编制的，但说白了，也只是个小小的办事员而已。而且，出纳所能领的工资虽然比希士良当村关时领的要多，但并不能承担一家人在县城的花销。 所以，可以选择的只有两条路。 “孩子他爸，你是怎么打算的？” 勤玉兰随着希士良问道。 希士良没有过多犹豫。 “我去买一辆摩托车吧，到时候早晚上班下班都骑着，家里以后有什么事，用着也方便。” 对此，勤玉兰表示绝对支持，询问了预计需要花费的价钱之后，转身便要去查看家里的存款数额。 于是，第二天下午，希家门前就多了一辆崭新的雅马哈摩托，这一下，有引来的众多村民的围观赞叹，大家围着摩托车评头论足到傍晚，才各自散去。 与此同时，两辆黑色的轿车在板水县zf招待办门口缓缓停下，县级两个班子的带头人携带各自办公室主任早就等候在意一旁，等到车子停稳之后，他们便上前打开了车子后座，请车上的人下来。 两辆车上的人分别下车，大家聚集在一起后，安岚市zf办主任熊立焱对后头车上下来的一行人介绍道。 “宋ju长，这里便是板水县了，这两位分别是主持县里工作的龚闻田舒记和王林县长，明天将由他们派人带我们前往龙马镇欸乃村。” 说着，又转身对应一边的人道。 “龚舒记、王县长，这位是从邻省远道而来的宋仁宋ju长，他的来意我已经事先跟你们说了，明天就麻烦你们或者安排人员给我们带路了。” 熊主任介绍过后，被介绍的双方做了个简短的握手寒暄，随后，板水县的人便簇拥着客人走进了招待所的餐厅。 于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三辆黑色的车驶进了龙马镇zf，过了半个小时，三辆车变成了四辆往乡下驶去。 不到十分钟，车子便停在欸乃村路旁。 向路过的村民问过路之后，一行四辆车子便“浩浩荡荡”地驶进村子，最终停在希婉颜家门口。 今天恰好是周末，除了希逸文不知道野到了哪里，家里其他人都在，希婉颜在院子里翻晒草药，希士良夫妇也在忙着。 家里的大门开车，所以，当四辆车子停止自家门前的时候，屋里的人都看见了。 “良子，这外头怎么来了这么多车，是来咱家吗？” 勤玉兰探头往外瞧了瞧，随即缩回来，问正在修理农具的希士良。 希士良将架在膝盖上的农具放到地上，站起来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道。 “不清楚，我出去看看。” 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这一出去，便看到了前天才见过一面的镇领导，他刚忙走上前，招呼道。 “黄镇长，您怎么来了，是到村里公干的吗，需不需要我效劳？” 这位被称作“黄镇长”的人正是龙马镇的常务镇长黄龙，今天由他负责带各级领导到欸乃村走一遭。 不过，在此之前，黄龙只知道他们要到欸乃村来找一位神医，神医姓希，名婉颜，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但并不知道这位神医的家竟然是县财政局新晋出纳的家，所以，看见希士良从屋里走出来跟自己打招呼，他有过一瞬间的呆愣，不过，他很快就将这种神态掩去。 “希士良同志，你好你好！” 说着，伸手便要与希士良握手，希士良也顺着将手递个过去，两人寒暄了两句。 随后，黄龙就切入正题了，指着一旁的各级领导，给希士良做了一番介绍。 这一通介绍下来，希士良神情惊诧，不明白这些大人物找上自家有何事。 不过，他没敢问出来，热络地将一众领导请进屋，让勤玉兰给他们上茶。 等到大家都落座之后，黄龙才代表来客说明来意。 “士良同志，如果不是领导亲自找上门，我们还不知道你家里竟然出了个了不得的神医，说说看，哪一位是神医，你给我们介绍介绍吧。” 黄龙的话一出口，希士良便明白了这些人的来意，不过嘴上还是客气地回道。 “黄镇长，您太看得起我家孩子了，实不相瞒，我家闺女确实能给人看点小毛病，但并不是什么小神医，您过缪了。” 说着，便扭头对外头喊道。 “颜儿，几位叔叔伯伯想跟你说说话，你到堂屋来一下。” 希婉颜原本就坐在院子中感知着堂屋内的情形，听到希士良的叫唤后，便爽快地往堂屋走去。 进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着自己，纵使希婉颜老黄瓜刷嫩漆，心理年龄一大把，但在这么多人炙热目光的注视下，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低垂眼眸，走到希士良身边。 屋里的人就算事先已有心里准备，知道小神医的年轻不足十岁，但亲眼见到传闻中这么年轻，不，这么年幼的神医，多少还是有些傻眼，因而注视着希婉颜的目光久了些。 “咳咳，这位相比就是小神医吧？” 黄龙率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问道。 希士良也没有再强调“小神医”这个称谓适不适合希婉颜，直接点头道。 “这个就是小女，如果你们要找的是我家更给人看病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说着，与有荣焉地轻拍了希婉颜的肩膀。 确认了希婉颜的身份，黄龙转身看向自己的直属领导请求指示，直属领导看向市里陪同兄弟省份而来的熊主任。 熊主任便开口了，不过他说话的对象不是希士良，而是希婉颜。 “小姑娘，您好，我是从咱们安岚市下来的，你可以叫我一声熊伯伯，呵呵~” 希婉颜早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刚才的那股不自在遭际烟消云散了，此时看到熊主任的面色和语气都很温和，便开口叫了一声。 “熊伯伯好！” 女孩清脆的嗓音让人听得很舒服，熊主任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诶，好好好。” 说着，指着宋仁，对希婉颜道。 “来，伯伯给你介绍一个人，这位呢，你可以叫他一声宋叔叔，他是从咱们兄弟省份过来，特意找你帮忙的。” 宋仁也趁机跟希婉颜打量个招呼。 “小姑娘，小神医，你好呀！” 希婉颜听到对方的介绍之后，心里便隐隐有种预感，不过面上仍旧装作不知，问道。 “宋叔叔好，你找我帮什么忙啊？” 宋仁看着小姑娘懵懂的眼神，心里闪过一丝疑虑，治好小慧儿的真的是这儿一个看着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吗？ 不过，就算心中有疑虑，他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就着希婉颜的话答道。 “小神医，是这样的，我们了解到，你在不久之前曾经接诊了一名患有哑病的小患者，是吗？” 第三百三十五章 双方协商 宋仁的这一问，希婉颜便完全确定的心中的想法，这人确实是找自己给那群被无辜伤害的孩子治疗声带的。 这一点，恰好跟自己的计划相和，所以她没有扭捏，很干脆地答道。 “如果你说的是小慧儿的话，那就是的，我确实给她治过病。” 希婉颜的这句话，将宋仁心中原本的疑虑打消了大半，他的精神为之一震，激动地道。 “既然如此，那小神医你可否跟我跑一趟，到我们那里，也就是小慧儿的家乡给跟她一样受到同等悲惨遭遇的孩子治病呢？” 说完，宋仁便眼巴巴地看着希婉颜，心中暗暗祈祷这个小祖宗能够同意自己的建议。 希婉颜正想答应下来，随后又想到什么，便问道。 “跟小慧儿症状一样的患者有几个，年龄都是多大的呢？”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希婉颜这段时间并没查探那边的情况，自然无从得知灿灿的情况，所以想通过宋仁来侧面了解。 对于这个问题，宋仁不疑有他，毫不犹豫地答了出来。 “同样症状的患者一共有十一个，都是年龄是5-10岁左右的孩子。” 由于消息未完全公开，在场的人大多数只知道宋仁一行人的来意是找小神医给人治病，但之前并不清楚救治的对象是谁，有几人，这会儿听到希婉颜与宋仁的对话，这才明白需要救治的对象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群孩子。 这下子，这些人就忍不住多想了，这绝对是群体性的事件啊，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导致这么多孩子的声带同时受损呢？ 中毒吗？ 这是大家同时想到的一种可能。 不过这会让宋仁正和希婉颜聊着，也没人敢插话询问。 希婉颜可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听到宋仁的答复之后，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有心想问被救出来的那个唯一的婴儿怎样了，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便暂时搁置了，等晚点自己去感知吧。 想通了这一点，她便看向希士良，点了点头。 希士良原本也对这么多孩子同时遭受声带受损很吃惊，看到希婉颜的示意之后，便不做他想，对宋仁道。 “领导，既然您信得过我家孩子，那我们可以接受您的邀请，给那些孩子治病。” 说着，他顿了顿，才继续道。 “不过，得事先说清楚，诸位都看到了，我家孩子年纪还小，虽然有这么点本事，但并不能保证能够把所有孩子的哑病治好，所以，到时候如果事情进展没有想象中的顺利，领导也请不要怪罪到我们身上。” 把丑话说在前头，是希士良琢磨出来的保护希婉颜的手段之一。虽然他对希婉颜的医术抱着绝对的信心，但凡事总有个意外，所以希士良必须把这个潜在的意外情况考虑在内。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宋仁没想到小神医父女答应得那么干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个时候的他，不仅没有觉得希士良这一番话有多难听，反而觉得他考虑的对，于是果断地应承了下来。 想了想，随后有主动表态道。 “在出发之前，我们从付之阳先生，哦，也就是小慧儿的父亲了解到，治疗这个病需要一定的时间，但小神医目前还在上学，如果长期不学习的话，可能会耽搁学业，我是市领导及教育主管部门的领导对此极为重视，特意安排了专职的教师负责在小神医工作之余补课，所以，小神医你大可放心，无论你在我们那边呆多久，都不会把功课落下。” 说罢，还向希婉颜的监护人希士良看了一眼。 希士良这会儿确实对宋仁提到的这个安排很满意，正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就听希婉颜道。 “呃，这个，安排不可的事情，我看就不必了。” 说着，还怕宋仁继续劝说，又继续道。 “事实上，我已经把这个学期的课程都学完了，不信的话，您可以问我爸，或者我的老师。” 希婉颜可不想好不容易逃离了学校的课堂，又被推进一边给人治病，一边被老师追着补课的旋涡。 而且，她的学习进度希士良和她的班主任都知情，因为秋季就要参见跳级考试了，所以她早早就把这个学期，乃至整个下学的知识都学了个透彻。 宋仁对希婉颜的话还有些疑虑，便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希士良，小神医的老师他这会儿见不到，但她的监护人可是就坐在眼前呢。 迎着宋仁探寻的目光，希士良摸了摸鼻子，点头，还将关于希婉颜的跳级计划给说了出来。 “是的，因为我家孩子打算下个学期起跳级，所以这个学期多学了点高年级的知识。” 他这一句话，倒是让屋内的一众领导心下微惊，大家都明白跳级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除非学生学习天赋够高，否则达不到标准。 这会儿听希士良这么说，大家看向希婉颜的目光更炙热了。 没想到这么个小小年纪的小姑娘，不仅是是身怀绝世医术的小神医，还是一个小学霸呢。 于是，屋里又响起了一阵称赞之声。 “真是天才出少年啊！” “小姑娘未来可期，前程似锦啊。” “小小年纪的孩子，竟有如此本事，真是家门荣耀。” …… 对此，希婉颜之声微笑着看着大家，回话的任务都交给希士良了。 等到希士良汗津津地为女儿一一回复诸位领导的夸赞之后，就听宋仁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领导报告，不需要再给小神医安排补课了。因为情况比较紧急，所以我们希望小神医能尽快接手那些患者，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宋仁看向的是希士良，他觉得这个问题得由小神医的监护人来决定，希婉颜应该决定不了。 但随着他话落，希士良就低头问希婉颜。 “颜儿，这个事情你来决定，你觉得咱们什么时候去合适？” 这话里的意思是说，到时候跟着希婉颜一起出发的，不仅是来接人的这帮人，至少应该还有希士良这个父亲。 希婉颜考虑了一下，自己一人跟着宋仁出门的可能性，最后很快便被她否决了，家里人不会同意她一个人出远门的，所以，希士良势必是要跟着一起过去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便对着一旁等她回复的宋仁道。 “宋叔叔，等我收拾好了需要带的药材，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出发，不过……” 说着希婉颜顿了顿，打量起屋内的其他领导，特别是那个板水县副县长的一个中年男子，看他的模样应该不是有坏心思的人。 宋仁以为希婉颜要提出什么要求，便追问道。 “不过什么，小神医你有什么为难的，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尽量给你解决。”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熊主任也道。 “小姑娘，有什么条件或者为难的地方，你尽管说出来，不要怕，这里的伯伯和叔叔们都会帮你解决。” 第三百三十六章 走廊嘀咕 希婉颜等着的就是几句话，便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各位叔叔伯伯，是这样的，我爸原来是咱们村的村干部，不过前两天‘高升’了，被任命为县财政局的出纳，出纳是不是大关（音），重不重要，叔叔伯伯们能跟我说一下吗？” 希婉颜的话出口，屋内除了希家人以外的人都面面相觑，不挑明白希婉颜怎么会提到这个问题，先不说这个小小的出纳根本就不是什么关，就说他们现在讨论的主题并不是她爸的工作问题啊。 莫不是小姑娘想以让自己父亲担任大关为条件，才同意跟宋仁走这一趟？ 这，这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正琢磨着该怎么打消希婉颜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呢，就听希士良道。 “颜儿，你这孩子，可别乱说话。” 希士良也摸不准女儿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他也下意识地与大家想到了一块去。 希婉颜看了看希士良的神情，再往屋内的其他人看了看，撇撇嘴，道。 “我又没有乱说什么，爸，你好不容易调到县里去工作，村里的叔伯婶娘们都说你升关了，可是如果我今天跟着宋叔叔一起走，您肯定不会放心，要跟着一起去，如果这样，那您的工作该咋办，您不是说周一就去报到，到吗？ 我可是听说了，刚刚去上班的人是不能请长假的。” 希婉颜这么一解释，屋内吊着心的人总算都放下心来，原来小神医是担心父亲的请假问题啊，真是虚惊一场！ 希士良也不由得暗赞女儿考虑周全，同时也开始担心自己的工作问题。 不过，这个事情对希家来说是难事，但对于屋内的部分人来说，那完全不是个事儿。 板水县副县长不用熊主任提醒，便主动开口道。 “士良同志你尽管陪着孩子走一趟，你的工作问题暂时别担心，也不用急着去财政局报到，等宋ju长那边的事情了了，再来报到上班就行，我今天回去之后就跟财政局那边打好招呼。” 有了副县长的保证，希婉颜父女总算松了一口气。 于是，双方爽快地敲定他们今天下午就出发，与希婉颜同行的自然是监护人希士良。 第三天上午，宋主任就带着希婉颜父女来到了医院。 “欢迎小神医及希先生的到来，你们一路辛苦了！” 事先得到消息的院领导及刘主任等人都等在了医院大门，看到希婉颜和希士良从车上下来之后，便热络地主动上前打招呼。 宋仁给双方做了也给简短的介绍之后，院方的人就把他们往住院部带去。 希婉颜不习惯、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所以应对什么之类的，都交给她那伟大的监护人希士良同志了。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刘主任所在的科室。 这个时候，包柔也早就等在了那里。所以，希婉颜刚上来，包柔就看见了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小神医。 因为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希婉颜很敏感地觉察到了她的视线，不过看她的穿着不像是医院里的医院人员，便下意识地以为她是一名患者家属，所以也不甚留意了。 包柔看着被簇拥在人群中的小女孩向自己瞥来一眼之后，便不再理会自己了，内心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之感。 “来，两位请坐，请喝茶。” 希婉颜父女被簇拥着进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看装扮应该是个会议室，一名工作人员便给他们端来了热茶。 院领导及刘主任等人也各自坐了下来。 院方首先再次对希婉颜父女（主要是希婉颜）的到来表示欢迎，随后便切入正题，请希婉颜救治那十一个声带严重受损的小患者。 希婉颜没有托大地直接应承下来，而是向他们所要那些孩子的病历资料。 好吧，事实上，所谓的查看病历资料不过是希婉颜的藏拙手段之一，她很清楚自己既然已经把小慧儿的病给治好了，那再治疗其他同症状的病人自然不是难事，不过，她可不能就这么大咧咧地变现出来，该遮掩的还是要遮一下，否则就太显得另类了。 大致地翻开了所有孩子的病历资料之后，她便提出要去看看那些孩子，已做进一步的检查。 中医疗法中有“望闻问切”一说，所以，当希婉颜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希婉颜是要去“望闻问切”一把了。 所以，大伙儿什么也没问，转身就把希婉颜往孩子的病房带去。 这个时候的走廊上站了不少人，看打扮他们都没有穿病号服，应该都是患者家属，看到希婉颜出来之后，他们都睁大眼睛往希婉颜等人这边瞧，还有三三两两相邻的人在低声嘀咕着什么。 就算如此，以希婉颜的耳力，也将她们之间的谈论听了个透彻。 “看见没有，就是那个小女孩，听说小小年纪就已经很了不得了，能治好医院都没法治好的病呢？” “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我看那孩子的模样，也就十来岁，可能比十来岁还要小一些，这么小的孩子能治什么病，你别不是在骗我吧？” “哎呀，我没事儿骗你干嘛，再说了，你自己也看见了，这么一大波医生都围着那个孩子转，可见那孩子确实不一般。” “就算不一般，那也不易一定是她医术了得啊，说不定是什么大人物的孩子，所以医院里的人才这么簇拥着她呢。” “嗯，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的孩子，竟然能让林副院长和刘主任这样的人作陪。” “诶，这些人中职位最高的我认识刘主任，你真厉害，竟然连林副院长都认识，你快给我指一指，哪一个是林副院长。” “喏，就是那个，靠近病房门口的那个，看见了吗……” 一群人嘀嘀咕咕地，刚开始都在讨论希婉颜的来历，不过聊着聊着，楼就歪了，希婉颜心下觉得有些好笑，正打算屏蔽这些声音，就听到一阵跟之前有些不一样的声音道。 “你们知道那个小姑娘的来历吗？我跟你们说，那可是一名神医，看见了吗，他们行走的方向是那几间病房，那几间病房里都住着什么样的病人，你们应该都清楚吧。” “这个……我们只知道那几间病房里住着的都是一些孩子，患的病不好治，但是他们的家属都很少出来，也不跟我们这些人交流，医生和护士也不让人主动靠近，所以，其实我们都不太清楚那些孩子都得了什么病。” “呃，这样啊，那我悄悄告诉你们吧，那几间病房里的孩子患的都是同一种病，哑病，你们知道吧？” “哦，就是不能说话的病吗，你是说，那些孩子都是哑病？” “嘘，你们小声点，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知道这个消息的，跟你们说了，你们可别往外说，要不然咱们都有麻烦。” “好好好，我们不往外说，绝对不往外说。” 第三百三十七章 面诊患者 希婉颜有些诧异地往那边看了过去，一眼便看见了之前见到的那个眼神有些奇怪的患者家属，不太明白她为何要跟其他人这么说。 是纯粹地嚼舌的八卦之心，还是别有用意？ 然后就听见那边的嘀咕声由传来。 “但你的跟我说清楚，那个你说的，那个小姑娘神医，就是来给那些孩子治病的？” “是的呢，就是医院这边治不好了，专门从外头请来的神医，对了，那个小神医不是西医，而是中医哦，中医你们懂吗，就是不由手术不用开刀，就能让病人康复的大夫。” “中医啊，我当然懂，可是现在不都说大病找西医，小病找中医吗？那些孩子的病既然连刘主任那些西医都没办法治好，中医真的能治好吗？” “这就是你们的偏见了，谁说中医只能看小病，得了，我也不多说，你们就等着看吧，那个小神医接手后，那几间病房里的孩子就有得救了，不信咱们走着瞧。” “行，我就看看，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嘿`如果是真的，以后身子有什么毛病我也去找中医。” …… 听到这一段，希婉颜隐隐有些明白这个人的用意了，这人莫不是在为中医扬名？只是如果是这样，她怎么把自己的家属也送来给人家西医这边治疗呢？ 还没容希婉颜想明白，他们就来到第一间病房的门外。 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院领导有事离开了，此时负责带队的是刘主任，她指着相邻的三个房间介绍道。 “小神医，这些孩子的声带跟您之前治愈的患者一样，被强腐蚀性的药物给损伤了，西医已经界定为不可逆转的物理性损伤，如果不是听说您曾经治愈过同样症状的病例，我们都决定给这些患者做声带切除手术了。 好在得知您的消息时，时间还赶得及。” 希婉颜觉得这个刘主任蛮好的，在她身上，希婉颜没有感觉到同行相忌的气息，换做是别人，在知道一个中医竟然能够还好被西医确诊为不可治愈的病症之后，恐怕都会心中不爽吧。 可是从刚才的接触和刘主任的话语中，希婉颜看到的时候一名医者的仁心，是一种不管中医西医，只要能够治好病就是好医生的信仰。 所以，希婉颜跟刘主任说话时，也很客气。 “不过是赶巧了，我刚好会这一手，刘主任您是耳鼻喉科的专家，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得多，有机会的话，我还想跟您学学呢。不过，现在我还是先看看病人吧，刚才虽然看过了他们的资料，但有些情况我还要再确认一下。” 说着，希婉颜率先走进了病房。 这个病房里其中其中两个患者的家属已经找了过来，所以，希婉颜进去之后，便看到其中两个病床跟前或站或坐着两个人，其他的两个病床上则各自孤零零地躺着一个孩子。 因为事先得到院方的通知，家属们知道医院会请一个能够治疗自家孩子病症的医生前来给孩子们治病，所以看见这么大一拨人簇拥这两个平时没见过的一大一小两个人走进来，家属们便想到应该是那位医术高超的医生被请来了。 “医生，是不是我家孩子的病有救了？” 最先说话的是靠最里头病床边上的老太太，她旁边站着的一个年轻男子和另一个病床边上的两个家属也看了过来，当然，躺在床上的四个小患者也懵懂地看向希婉颜等人。 刘主任点点头，指着希婉颜介绍道。 “这位便是我们请来的小神医，她能……”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刚才问话的老太太便截断了她的话头。 “什么？你说这么个丫头片子能治好我家孩子的病？医生，你不是大白天说梦话吧。” 说着，她又指向希婉颜身边的希士良对刘主任道。 “医生啊，你刚才是不是指错了，给人看病的应该是这位吧？” 老太太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她的想法一般人都能理解，毕竟若要从希婉颜与希士良两人中选出一个身怀高超医术的医者，那么，绝大部分的人肯定会选择希士良。 因为，希婉颜的年龄太不给力了。 也是医院的疏忽，在跟家属们交代会有新的医生前来为孩子们治病的时候，并没有说明这位医生的年龄及性别，所以，产生这样的误会，也不能全赖到老太太身上。 所以，被打断话头的刘主任虽然稍有不满，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 “大娘，我没有指错，这位确实是我们请来的神医，旁边的这位是她的监护人。你们别看她年纪小，但她的医术已经非常了得。” 一边说着，她还一直指着希婉颜，接着，还怕这些家属不相信她的话，便继续道。 “前两天来看他们的那个叫慧儿的小女孩，你们都看见了吧，也应该知道她之前的遭遇，与咱们病房内小病人们的遭遇是一样的，声带都遭受了严重的受损。 不过，她事先被人救了出来，而且还有幸获得小神医的医治，经过一段时间的医治，如今她的声带已经基本康复了，再调养半个月左右就能恢复如初。 我们就是了解到了这种情况，才千方百计地把人给请来。大娘，有别人的先例在前，你还不放心吗？” 老太太被刘主任的话好的一愣一愣的，最后看向希婉颜的目光从之前的质疑、不屑，变成了震惊、炙热。 “医生，刘主任，你是说，她就是治好前两天那个小丫头哑病的人？太好了，那我家孩子的病有救了！” 前几天小慧儿来看一众小伙伴的时候，大家都在场，所以老太太自然记得那个说话略显沙哑，大说得很流利的那个小姑娘。 当时，她还暗暗祈祷着，如果她孙子能够再开口说话，哪怕是声音比这小姑娘沙哑上十倍，她都觉得开心。 如今，听到刘主任这么解释，她便心花怒放了，同时还在心里暗暗嘀咕。 “乖乖，这丫头片子怕是从娘胎里，不，应该是从选择投胎的时候就开始学医了吧，要不然这么怎么可能这小小年纪就这么妖孽。这是老天爷不长眼，如果是自己的大孙子有这等本事，那她就算是睡着也能笑醒了。” 当然，这话她只能在心里暗戳戳地想，不可能当着这些人的面说出来，面上更是露出惊喜的神色。 刘主任自然不知道老太太已经九转十八弯地想了这么多，看到包括老太太在内的人已经听进了自己的话，便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目前我们能找到的唯一能治好孩子当下症状的就是这位希小神医了。” 说着，也不等这些人回应，便对希婉颜道。 “小神医，这些孩子已经送来将近一周了，目前除了声带不正常，其余的体征都基本正常，您有什么还需要进一步了解的，便可以去做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共怼老妇 说罢，便避让了身子，让希婉颜能够顺利靠近病床。 希婉颜没有推辞，刘主任让开身子之后，她便走到第一个病床边，打算透视一下孩子的身体，亲身查看一下孩子的实际情况。 不过，这还没开始呢，就听最里边病床的老太太道。 “哎，小神医，你干嘛先去那个病床啊，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而已，她的家属又没找来，你先过来给我大孙子看看吧，我们等得可心焦了。” 听到这么大言不惭的话，希婉颜冷冷了往那边瞥了一眼，随后又不动声色地收回，用透视眼对她的声带部位进行了一番扫描之后，温和地对躺在病床上，睁大麋鹿般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女孩道。 “来，把手伸出来，姐姐给你看看。” 在希婉颜温和的眼神下，小女孩乖顺地将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希婉颜便抬起自己的手，打算先给这些人上演一出中医的“切”之道——把脉。 不过，这手还没搭到小女孩的脉搏上呢，就听里头的那个老太太催促道。 “小神医，你现在给她看了，她有没有家人在身边，也不好做什么决定，还是先给我家大宝看看吧，我们可都等着呢。” 希婉颜懒得理会这个“凡事好事，须以我为先”的老太太，继续把手搭在小女孩的脉搏上，做出屏气静心把脉的样子。 谁知，她这这番举动让里头那位老太太憋不住生气了。 “喂，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我一个老人跟你说话，你怎么爱答不理的呢？我叫你快过来给我家大孙子看看，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又不是请了你不给钱的，瞧你这样的性子，也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教出来的。” 老太太这会儿的语气已经相当不好。 希婉颜闻言，眉头微皱，收起搭在小女孩脉搏上的手，正想给老太太怼回去，就听希士良语气同样不快地说道。 “老太太，你这话未免说得太过了，我就是我女儿的爸爸，我女儿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么数落她？” 老太太刚才是说得顺口了，直接扯到希婉颜的爸妈身上，现在被当事人直接当面听到，还对她又瞪又怼的，心下便有些讪讪，不过仍死撑着坚持道。 “我怎么数落你女儿了，是她不尊重老人在先，不听我这位老人的话，我才说这么几句而已，又没有说错，自己是个丫头片子也就罢了，还上赶着去亲近丫头片子，真是臭虫靠近屎壳郎，沆瀣一气。” 这一番话说下来，不仅希婉颜父女气着了，就连一直秉持高雅气质的刘主任都被点着火了，在希士良父女发飙之前道。 “老太太，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咱们国家实行男女平等已经好多年了，你不能对女性抱着偏见，再说，你也是女的，难道你连自己也嫌弃？若真是这样，小神医和我也是女的，你还让不让我们给你家孩子看病？ 而且，小神医是我们请来给这几间病房里的孩子看病的，不是单独给你家孩子一个人看的，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你家孩子的床号是十二，小神医现在看诊的九号，这个一点问题都没有，还请你遵守我们医院的规章制度。” 刘主任到底是一个习惯以理服人的人，所以跟老太太讲话时，都从理字着手。 老太太显然对“理”之一字并不感冒，所以，对刘主任的话很不以为意，还继续坚持道。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不给我们家大孙子拍在九号床，现在九号床的丫头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颠颠地把她排在我们前面。莫不是你们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这么安排的吧。” 神一般的逻辑，鬼一般的推论，让刘主任觉得额头上的青筋在暴动，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老太太，这些安排都是随机的，当时哪个孩子先送来，我们就先给哪个孩子安排床位，绝无暗箱操作的可能，你想得太多了。” 老太太仍旧喋喋不休。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你们是看谁脸蛋长得好，才把她安排在第一个床位呢。” “老太太，你若是不想给你家孩子看病的话，就尽量扯，尽量无理取闹，我保证一会儿我给前头这三床的患者看过之后，立马掉头去其他的病房给其他的患者看诊，您的孙子太宝贵，我一个丫头片子轻易碰不得，您啊，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等气闷之极的刘主任想到应对老太太胡搅蛮差的理由，希婉颜便直接甩出了一句。这个时候，希婉颜已经坐在十床病人的身边，准备给他把脉。 老太太一听希婉颜不打算管她的宝贝大孙子，便急了，但她没想过要软下态度，而是继续强硬地道。 “喂，我说你是死丫头，有你这么干的吗，凭什么给其他人看了不给我家大宝看，我告诉你，你若是不给我家大宝看，我，我就是去告你！” 希婉颜闻言冷笑。 “你去吧，尽管去告，我看你告不告得赢，我建议你去告我之前，先打听清楚，我们国家有没有要求被辱骂一方强制给对方家属看病的法律。” 说着，不再理会她，“专心”给人把脉。 “好你个臭丫头，竟敢威胁老婆子，看我揍死你！你说，你到底给不给我家大孙子看病，给不给？！” 老太太见自己说不过希婉颜，便打算从文斗升为武斗了，撸了一把袖子，就打算冲过来打人。 不过，这么多人在这里，怎么可能真让她打成，还没等她踏出第二步，就被站在一旁，一直都把自己当作背景板的男子拦住了。 “妈，您着什么急，小神医只是先给人看病，又不是马上开药，到时候开好药了，自然人人有份，少不了咱家大宝的，您就坐好吧。” 希婉颜一听，这男子说的话，仿佛他刚才曾经断过片，只记得他老母亲要求希婉颜先给他家孩子看病的话，全然不记得他老母亲跟刘主任及希婉颜父女扯皮的话一般。 看见希婉颜投过来的目光，男子朝她露出一个笑容，道。 “小神医，您别介意，我妈就是太急了，看不得孩子受罪，所以说话的时候有些冲，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计较了哈。” “哼！”希婉颜冷哼一声，并不给这人面子，心中暗诽：什么叫做“看不得孩子受罪”，难道就他家的还只是孩子，别人家的就不是，再说了，什么“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句话放在她身上，一点也不合适，她又不是大人。 所以，不是大人的希婉颜，给这个病房的第三床看过诊之后，施施然地，在那对母子殷切地等待目光中，转身往门外走了。 她就是不想当大人，就想当小人，你们能把她怎么着？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有求于人竟然还这么不计后果地得罪人。 第三百三十九章 安排助手 还有这个唱红脸的男子，把别人当傻子，就他一个聪明的，以为避重就轻地说几句软话，希婉颜就能不计前嫌地给他家孩子看病。 呵呵，希大小姐表示，没门！连缝隙都没有！ “诶诶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走了，你还没给我大孙子看过呢？” 老太太一看希婉颜往门外走去，便急着叫道。 希婉颜脚步不停，继续往门口走去，老太太更急了，以她这个年纪所能使出的最快速度一把冲过来，在希婉颜即将走出门去的时候，将人给拦着了。 这个时候，老太太总算意识到自己把人给惹毛了，人家还真不打算给自家宝贝孙子看病了。 只是她刚才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此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让希婉颜放下成见。 这个时候，老太太那个和稀泥的儿子便站出来了。 “小神医，实在抱歉，我妈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平时说话没这么注意，但其实是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没什么坏心思的，我替她刚才的无礼给您道歉，麻烦您给我家孩子看一看病吧。” 希婉颜瞥了这人一眼，知道这人的诚意也是有水分的，她其实很想拒绝这人的请求，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把话说得那么绝，只得到。 “等我敲过其他患者之后，在亲自给你家孩子看看吧。” 说着，也不再理会这两人，一把推开老太太挡在前边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刘主任等人自然也跟着一道走了出去。 “这，这，儿子，咱家大宝怎么办，这该咋整？” 因为希婉颜的态度很了冷硬，还因为老太太已经觉察到自己刚才得罪了能给自己大宝医治的大佛，心里有点虚，所以，希婉颜扒开她的时，她竟然不敢再阻拦，而是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男子一边觉得希婉颜未免做得太不近人情，一边烦躁地道。 “还能咋整，等着呗，刚才小神医不是说过了吗，看完了其他患者再来给我们大宝看。” 说着，也懒得顾忌病房里的其他人，抱怨道。 “妈，不是我说您，您在家的时候这么说话习惯了，我们都不说你，可现在咱们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而且还有求于人家，您啊，以后可得少说点话，免得总是得罪人。” 老太太被儿子说着面色微讪，不过仍死不悔改地扯着脖子道。 “我，我这不是为了大宝能好得快些嘛。” 男子先按对自己妈的想法表示很无奈，他抚了抚眉头，道。 “我当然知道您是为大宝好，可是，您用的方法不对，您看看，现在咱家大宝现在怎样，还不是被小神医嫌弃了。” 老太太听到儿子的一再抱怨，心底的气渐渐泄了，心虚的感觉慢慢浮上心头，这会儿她终于真正意识到是她自己把大孙子耽搁了。 她有心想把希婉颜给追回来，但人家已经摆明了要给她点惩戒，把他孙子排在最后一位，而且这会儿他们已经进入了别的病房，她也只能像儿子说的那样，等着了。 这边，希婉颜一一给其他两个病房内的孩子把过脉，有条件的还对家长进行了问诊，终于将所有的孩子都看过了一遍及。 另外，她还得知第三个病房中空出来的那张床，原来住着的应该就是灿灿，因为他身体没有大碍，在医院观察几天后，就被及时赶过来的妈妈和外公给带回去了。 对于小灿灿能安全回到亲人身边，希婉颜表示很欣慰，再去给第一个病房中老太太的孙子看病的时候，神色就好看了不少。 受到刚才教训的影响，老太太不敢在瞎哔哔了，希婉颜走过了来的时候，还硬撑着扯出了一抹笑容，她的儿子则一边让孩子配合希婉颜检查，一边给希婉颜说好话。 希婉颜对此并不感冒，说了句“我需要回去进一步考虑，才能制定最终的治疗方案”就转身出去了。 这次回去的时候，刘主任等人将希婉颜带到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小神医，这是咱们临时收拾出来的办公室，您平时可以在这里办公。” 说着，又指了指走边的前面道。 “隔壁是我的办公室，您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或者到外边护士站找其他人都可以。” 希婉颜打量了一下这间办公室，对于他们的安排很满意，便点头接下了下来。 刘主任将其他人都打发出去工作，宋仁也把希士良给请了出去，说是带他去看给他们安排的宾馆，希士良一看这边也用不上自己，希婉颜一个人呆着这里也没有什么问题，便跟着走了。 此时室内只有希婉颜和刘主任，就听刘主任问道。 “小神医，您对那些孩子的病情有什么看法呢？” 希婉颜坐在沙发上，示意刘主任也坐下来。 “那些孩子确实跟我之前救治过的那名患者一样，声带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这个病我既然能治好一个，自然也能治好其他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摆手示意刘主任暂时先别说话之后，才继续道， “不过，也许是每个孩子摄入的强腐蚀性药剂的分量不同，同时他们原本的体质也有差异，所以孩子们声带的受损程度也不同，有的轻一些，有的严重些，因此，在治疗的时候，我需要根据他们病症的轻重程度来进行针对性的治疗。 也就是说，煎药时，可能每次都会煎成几幅不同的药，这个需要负责煎药的人注意不要搞错了，而且，在在疗效方面，每个患者的恢复进度也会有所不同。” 希婉颜直截了当地一股脑将自己的看法和治疗时需要提前说明的情况都说了出来，刘主任对此，自然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配合希婉颜安排好相关工作。 同时，她还提出了一个建议。 “小神医，是这样的，有个情况我想跟您先沟通一下，按理说，您接手我们科室的这么多号病人，我们科室应该安排几位医护人员应该尽可能地配合您的工作，但考虑到我们这里的医护人员都是西医出身，对中医了解得不够深，可能在工作上会有所疏漏，所以，您看需不需要给自己找几个专科助手呢？ 我医院有专门的中医科，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跟院方申请，给您联系几个中医科的医护人员。哦，对了，”仿佛刚想到什么一般，她继续说道。 “我还认识一个医术还不错的中医，当然她没您这么高的本事，不过，做个助手，那是绰绰有余的。” 希婉颜闻言，心下也考虑起来，自己要不要找几个助手呢？十一个病人呢，她一个人管的话，确实有点呛，但如果带着几个助手，那自己这种“作弊式”的医疗方法会不会暴露啊，毕竟内行看的是门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治疗的，专业人士一看并看得出来。 思及此，她便决定否决刘主任的建议，同时也不想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累，便道。 “我确实需要几名助手，不过我不需要他们做些什么专科上的事情，所以您在本科室里给我找两三个人就可以了，不必专门请中医科的过来。” 第三百四十章 察觉不妥 希婉颜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既不会让自己暴露，也能有人帮着打打杂。 但希婉颜的话，在刘主任听来就不怎么好了。 这不是她提出这个话题的本意啊，她是打算以此引出包柔，让包柔跟在希婉颜身边的，可希婉颜这么一回绝，她就知道包柔的打算算是没戏了。 她也不敢继续想希婉颜推荐包柔，怕引起希婉颜的反感，同时也顾虑到包柔毕竟不是他们院内的人，这样胡乱安排进来，如果被有心人一捣鼓，自己恐怕就惹祸上身了。 所以，只能顺着希婉颜的话答应下来。 “那行，我这就去给您安排几个比较妥帖的助手。” 说着，再跟希婉颜闲聊几句之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从希婉颜的临时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刘主任生出一种恍然的感觉，觉得刚才自己并不是与一个九岁多，不到十岁的孩子在谈话，而是与一个同龄人，甚至是长辈在交流，这种感觉一下让她觉得怪怪的，一下又觉得可以理解。 毕竟小神医的年龄与她身怀的本事本身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那么她身上带着这种让人觉得矛盾的错觉也就没什么说不过去的了。 刘主任先到护士站给希婉颜指定了两名护士，随后从自己的团队中选出一名实习医生，让他与那两名护士一道负责给希婉颜当助手，随后，又把他们带到希婉颜的临时办公室，给她介绍一番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等候在里边的包柔。 “师姐，你回来了，怎么样了？” 刘主任还没开口，包柔便急急问道。 刚才希婉颜一间间病房给孩子看诊的时候，包柔本来也想跟上去瞧瞧，但那些跟在希婉颜身边的都是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她试图跟上去的时候，就被人打发走了，理由是——闲杂人等，不得干扰医生诊治病人。 好吧，包柔只能眼巴巴地站在走廊上，尽可能地跟那些喜爱八卦的患者家属谈论中医的疗效及优势。 没错，刚才希婉颜听到的那个疑似为中医扬名的人便是包柔。 此时办公室内，刘主任迎着包柔期待的眼神，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 “不行，小神医不想要专科的助手，她只要科室里的医护人员当助手。” 包柔闻言一愣，脸上期待的神情变冷，追问道。 “她为什么不要专科的助手，这样的话，不是更省力吗？” 刚说完，包柔自己就意识到一点，接着道。 “难道她是怕医治方法被人学了去？” 因为自己本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所以包柔便认定希婉颜应该是不想将独家秘方展露于业内人士面前。 刘主任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琢磨了一下，随即点头。 “也许吧，你不说我都没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师妹啊，你看着……” 虽然刘主任的话已经很明显，但包柔还是不想放弃，她沉吟了一会儿，道。 “师姐，这个机会实在难得，我不想放弃。” 刘主任能理解她的想法，但人家小神医都拒绝了，她实在爱莫能助。 “师妹，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我看小神医的意思，是不会接受专科助手的，而且，她的助手已经找好，并见过面了，我看你还是接受现实吧。” 这番话让包柔越发苦恼，她闭上眼睛，考虑了好一会儿，才道。 “师姐，如果我不当她的助手，那你能帮我拿到她开的药方吗？” 刘主任闻言一愣，有些为难。 “这……这可不好说。” 说实话，如果对方不是自己的师妹，刘主任肯定会一口回绝这样的请求，因为偷看同行的药方并不是多礼貌的行为，如果小神医到时候计较起来，刘主任也要受到牵累。 包柔看她一副为难的样子，便又退了一步，接着提到。 “那煎药的工作，能不能让我负责，我这一手煎药的功夫可不是盖的。” 好吧，既然拿不到药方，能拿到药材也是一样的，药材一到手，她就能看出是什么药材，至于各类药材的剂量，凭她多年的辨药、认药本事，大抵估算一下，还是可以的，所以，她才想刘主任提出了这么个请求。 这个请求相对于安排包柔给希婉颜当助手，或将希婉颜开出的药方拿给包柔看这两种情况来说，已经好上太多。 刘主任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行，到时候需要煎药时，我让人把药材拿给你。” 有了这份“保障”，包柔总算没有在提出什么要求，让刘主任有事联系自己之后，就站起来走了出去。 师姐妹在刘主任的办公室商量了这么久，自以为没有第三个人听见，殊不知她们说的话，已经被隔壁间的希婉颜给听得一清二楚。 这倒不是希婉颜有心偷听，而是刚才这师姐妹俩商量的时候，希婉颜正好想起刚才疑似为中医扬名的那个病人家属，于是便启动超能感知力，去感知这个科室中的情况。 这下子，便碰巧地让她看到，并听到了这样的一幕。 得知她们商量的结果，希婉颜不由得暗暗庆幸，还好刚才没有同意刘主任的建议，让专科医护人员给自己当助手，要不然，自己行针的手段就会被人看出不妥。 看来，她是时候给学学正轨的针灸方法了。 不过，这件事急不来，她起码得从这里离开之后，才能学习系统的针灸方法。 这会儿，她得好好琢磨一下，到底该怎么给这些孩子医治了。 如果不知道包柔的打算，希婉颜会像往常一样，将幻化出来的药用灵植碾碎了撒在每一副药包中，可如今知道了隐患的存在，希婉颜就不敢这么大胆地行事了。 想来想去，她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让自己多费些修为了。 希婉颜决定，还是在针灸的时候下功夫吧，药材的话，就选一些无伤大雅的，不想克的凑活着配吧，反正就是不能让包柔之类的同行看出端倪。 想清楚了这一点的希婉颜，便规划好了治疗的时间安排，正式治疗时间从下午开始，然后根据每个患者的病情轻重程度施以不同疗程的针灸之术，等到患者的声带基本痊愈之后，就可以带药出院。 当然，这个带药出院说的药，指的是中药。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希婉颜这边刚将治疗时间规划给整理好，刘主任便敲门进来，说要带她去吃午饭。 医院及宋仁单位这边给希婉颜安排了一个欢迎仪式，但因为中午时间紧迫，且下午还要正常上班，所以，这个欢迎仪式被安排到了晚上。 不过，中午的时候，宋仁还是特意开车过来，将刘主任和希婉颜接到希婉颜父女所住宾馆的餐厅中，简单地吃了一顿饭。 饭后，希婉颜正常午休，到点后，又由宋仁安排的人给送回了医院。 来到医院后，希婉颜便跟刘主任说明了基本的治疗时间安排。 第三百四十一章 翻看包药 同时，请她派人到中医科找来一次性针灸包及碘酒等相关物品之后，便带着自己的三名助手进入了病房。 因为上午得知了包柔的情况，进入病房之后，希婉颜便让助手以“医治过程中，谢绝打扰”为由，将病房内的家属请了出去，同时还关上了病房的门，整个针灸期间，谢绝希婉颜及助手以外的人进入。 听到这个消息时，病房内的家属反应不一。 让希婉颜觉得意外的是，走得最快的竟然上午那个无理取闹的老太太，几乎希婉颜刚宣布这项规定，老太太就站了起来，啥话都没说，扯着她儿子就打算往外走，想来应该是希婉颜上午给她的下马威给震慑住了，不敢质疑希婉颜的决定。 倒是上午那会儿没有加入“战局”的另一对患者家属还争取了一下，希望能够留下一人来看顾孩子，但看到希婉颜态度坚决之后，就都走了出去。 等人都走出去之后，希婉颜便开始给孩子们针灸。 为了不至于表现得太异于常理，希婉颜给每一个孩子做针灸时，并没有注入太对的药元之气，比小慧儿那会儿少了将近一半，不过，就算如此，也已经对孩子们的声带有了不少的改善。 孩子怕打针，这是最常见的现象，所以希婉颜在给每一个孩子做针灸之前，都提前先安慰了一番，并跟他们保证不会太疼之后，才开始扎针。 也许是因为此前受过更为痛苦的遭遇，这些孩子都比较懂事，希婉颜解释一番后，他们就很配合地让希婉颜扎针，就算事实上被扎得有点疼，他们也只是我泪眼汪汪地看着天花板，并没有挣扎。 所以，希婉颜只花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就给一个病房内的所有孩子都扎上了针。 “小赵姐姐，你就在这里看着他们吧，记住不要让他们乱动，也不要让外人进来，有什么情况让人去喊我了。” 希婉颜给其中一个助手护士交代了一声之后，便带着剩下的两名助手走了进去。 在第二、三间病房时，希婉颜如法炮制地给小患者们扎上了针，大家都还算配合，所以希婉颜这趟扎得还算顺利。 每次针灸的时长为半个小时，等希婉颜只身从第三个病房走出来的时候，第一个病房患者的针灸时长已经陆续到点了。 于是，她又赶紧回到第一个病房，给他们取针。 然后趁着部分患者的扎针时长还未到点之前，她回到办公室开出了四张方子，分别标号之后，让助手小赵回事去安排取药、煎药了。 希婉颜知道，这次煎药的人肯定是包柔，不过她没有点破，只是当着刘主任的面叮嘱小赵每份方子煎几幅药，注意不要搞混之类的之后，便又忙着去取针了。 刘主任这边自然是将消息告知了包柔，她在中医科这边有熟人，所以将包柔安排过来专门给他们科室的病人熬药，不过就是打个招呼的事情，所以等到小赵赶去中药方的时候，包柔已经事先等在煎药房里了。 小赵并不认识包柔，所以将取好的药包交给小赵之后，她将希婉颜的交代跟她复述了一边，包柔自然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煎好每一副药，让小赵下班之前过来取药就行。 等到小赵离开之后，包柔便找了个角落，打开每一副药包，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希婉颜到底开出了什么样的方子，竟然能够产生这么神奇的疗效。 然而，怀着激动心情打开药包的她，看清纸包里的东西之后，就傻眼了。 这，这都是什么破玩意儿啊！ 每一副药包中的药材种类从十一种到十五种不等，这不是她最关心的，她关心的是这些药材的种类都是药房中司空见惯的，在组合上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可以肯定地说，这样搭配的药方根本就对人体起不了太大的效果，最多也就是温补罢了，说白了，就是一个普通的方子。 普通人都可以喝，长期服用可以有些作用，不喝其实也没太大的影响。 包柔感觉自己的脑袋在嗡嗡作响，不信邪地拆开所有的药包一一查看，结果让她失望的是，所有的药包都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都是普通的方子。 “喂，你这是在干嘛呢，煎药往那边去，药包不要在这里打开，万一弄乱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一个拿着扫帚在做清洁的阿姨看见包柔呆呆地看着一包包打开的药包，忍不住提醒道。 包柔仿佛如梦初醒般看了一眼来人，随后“哦”了一声，将打开的药包一一包好，放进袋子里，随后便往煎药的地方走去。 给最后一名患者取完针，希婉颜特意用超能感知力查看了一下包柔的情况，看她一副呆呆的模样，希婉颜就知道这人的计划落空了，此时内心不知道有多后悔跑到煎药房去为人民服务呢。 希婉颜也不担心这个状态的包柔会将药给弄混了，因为那些药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其实每一副药的功效大同小异，都是温补的，取回来后，给哪个患者喝了都一样。 之所以交代小赵要注意不要弄混，完全是演给包柔看的。 希婉颜很好心情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在门口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刘主任。 也许是因为私下干涉了希婉颜的事情，把包柔安排去煎药，刘主任看见希婉颜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在。不过，她还是笑着跟希婉颜打招呼。 “小神医，您这边忙完了？” 希婉颜笑笑，答道。 “是呀，刚给最后一名患者取完针。” 说着，掂了掂自己手上端着的托盘，里边放着希婉颜跟着针灸的一应器材及药剂。 刘主任也跟着笑，不无恭维地道。 “那我等会儿可要去看看那些孩子都恢复得怎样了，之前我可是听慧儿爸妈说，慧儿那孩子在您给她治疗后，第二天就能发声了呢。” 希婉颜接着道。 “刘主任您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给那些患者针灸了一次，要想见效还得等着呢，而且，光靠针灸可不行，得针灸加服药双管齐下，内调外养才能见效更快，我刚才已经让小赵姐姐去取药煎药了，相信不久就能煎好了。” 听到希婉颜提到煎药，刘主任的笑容一滞，随后只能“呵呵”地笑了两声之后，便借口还有事情就走了。 希婉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看得出来，刘主任并不是什么坏人，反而是一个能够真正为病人考虑的好医生，只是，在处理私人关系上，她似乎还欠些火候。 听了她们在办公室的谈话，希婉颜自然知道她和包柔的师姐妹关系，也知道她的为难，但并不能理解她这样做的意义。 包柔那个人她还没来得及深入了解，但从目前知道的情况来看，希婉颜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跟这样的人接触，总觉得跟她扯上关系，会给自己带来莫大的麻烦一般。 第三百四十二章 小精团队 所以，本着远离麻烦的原则，希婉颜决定，以后能离那人多远，她就躲多远。 当然，此刻的包柔还不知道希婉颜已经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她还琢磨着煎药这条路走不通，自己该走哪一条新路呢。 不过，还没等她想出新路，药就煎好了。 这会儿已是临近下班的点，包柔将煎药的药打包好交给了早已等在药房外头的小赵，便离开了医院。 希婉颜等到所有的小患者都将自己分内的药都喝下去之后，才跟着刘主任赶往医院和宋仁单位为她父女举办的接风宴。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希士良被宋仁安排的人带着去市区各处旅游了，希婉颜则照常到医院报到。 “小神医，您来了。” 在办公室坐下不久，小赵等人就敲门走了进来。 希婉颜笑着对三人点点头，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沙发道。 “小范哥哥、小赵姐姐、小林姐姐，你们坐吧。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看到三人一下进来，希婉颜下意识地以为他们是有什么事情要报告。 对面的三人被希婉颜问得一愣，随即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就听为首的小范，也就是目前希婉颜团队中的实习医生解释道。 “小神医，您初来乍到，可能不太清楚咱们医院的规定，是这样的，主治医师上班之后，需要到自己负责的患者病床前了解、查看患者过去一天来的情况，所以，我们就是过来等着跟您去查房的。” 希婉颜闻言，呆愣的片刻，查房这件事情不陌生，经小范提醒后就想起来了，确实应该有这么一回事。 她呆愣的原因在于小范所提到主治医师这个词，希婉颜突然想到自己到目前为止，好像一直都是个无证行医的黑大夫。 呃，这个貌似总这样不好，很容易惹麻烦。 不过，说来也怪，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来查她。 好吧，仔细想想，这也不足为奇。 给孙老爷子治病那次，是因为孙家事先打听到了希家的情况，且秦时全上门求药时，亲眼见识了希婉颜的高超医术，随后又给他送了“墨玉牌”药液，极大地缓解了孙老爷子的急症，所以，孙家的人没有提及希婉颜的行医资格。 至于希婉颜在欸乃村及周边村庄小打小闹式的为人看诊治病，也因为地处偏僻，且人们并不看重那所谓的从业资格证书，自然不会想这么多，也不会介意希婉颜有没有那个本子，反正在他们看来，别的不重要，只要能治好病就行。 轮到小慧儿的时候，付之阳夫妇完全是在绝望之中，抱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主动找上门的，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及希婉颜的从业资格。 而宋仁这一趟请希婉颜跨省为一批孩子治病，也是因为看到了慧儿的案例之后，认可了希婉颜的医术，这才主动去请人的。 确实，按理来说，希婉颜这次为这些孩子治病，其实是一种关方的行为，到医院后，院方应该会就希婉颜的从业资格进行一番沟通，但不知怎地，大家竟然好像同时忘了这件事情一般，根本没有提及。 或者说，截至目前，还没有人提及此事。 “小神医，小神医，您怎么了？” 正当希婉颜还在考虑着是否要“自证上岗”时，耳边便传来一阵声音。 希婉颜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屋里的三个人都给忽略了。 她忙露出一个笑容，歉意地道。 “嘿嘿，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一些事情，那咱们一会儿就去查房吧，现在你们先跟我说说你们目前所了解的情况吧。” 三个助手听到希婉颜的话，嘀咕了一下，最后由小范先说了一遍大致的情况，不完善的地方有两位护士助手帮忙补充。 从他们的叙述中，希婉颜知道那些患者的情况需她之前意料的一样，并没有如小慧儿那般恢复得这么快，也就是说，截至目前，还没有人能发出声音。 不过，相比于前日，孩子们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据家长反应，孩子们的睡眠质量比前几天好了很多，已经没有再出现半夜惊醒的情况。 而且，在饮食方面，胃口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嗯，这都是好现象。” 希婉颜以一句话总结了大家反应的情况。 三位助手给笑着点了点头。 “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去查房吧。” “好的，小神医。” 希婉颜“一声令下”，三个助手便簇拥着她往那三间病房走去。 这样一个由一小三大组成，且以小的为尊的团队出现在走廊上，绝对是极为显眼的一道风景线。 这会儿正是查房的高峰期，患者及家属都等在病房里，走廊上过往的都是几个由资深专家带队的团队，其他团队的人看到希婉颜这边的组合，都笑了。 都是一个科室的，大家自然知道希婉颜是谁，但眼前这一幕实在有些滑稽，有人还忍不住开起了玩笑。他们不敢拿希婉颜开玩笑，但可以笑他们自己的同事啊。 只见其中一个团队中跟小范一样挂着实习医生牌子的小伙子道。 “哟，小范同志，你们也开始查房了，要我说，你们这个团队绝对是我们科室最小而精的团队啊，厉害了，哈哈！” 小范先打量了一下希婉颜的脸色，看她脸上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之后，才对着那个小伙子道。 “二元，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们，我就代表我们团队谢谢你了！” 说着，对他呲牙一笑。 小伙子也回给他几颗大白牙，就听负责带另一团队的刘主任道。 “我同意小元同志的说法，小神医带的团队确实是小而精的优秀团队，今儿刚上班的时候，我就听到小神医负责的病患家属反映，他们那边已经有好消息了，所以”说着，她的目光在希婉颜的三名助手之间转了一圈，才继续道。 “小范、小赵，还有小林，机会难得，你们几个可得跟着小神医好好学学啊。” 希婉颜团队的人都明白刘主任说的“好消息”指的是什么，但其他人不知道啊，于是便有人接着问道。 “怎么，那边真的有进展了？刘主任您给我们大家说说呗。” 因为那几间病房中的情况比较特殊，目前还不允许其他的病患及家属进入，所以医护人员在提到那些可怜的小患者时，用的都是代词。 刘主任摆摆手，率先带着自己的团队往旁边的一间病房走去。 “时间不等人，好好查房吧，什么进展的，等时候到了，大家自然就知道了。” 作为医护人员，大家都明白少说多做的到底，也深知刘主任的用意，于是，友善地跟希婉颜这个小神医打过招呼之后，就各自查房去了。 希婉颜踏进第一间病房，里头的人都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哟，小神医您来了。” “小神医您这么早就来了，吃过早饭没有，我这里还有没动过的早餐，您要不要对付两口？” 第三百四十三章 探访付家 老太太和另一床小患者的家属同时笑着问道。 听两人的语气，希婉颜能感觉他们的情绪很不错，是一种在绝望过后又看到希望的兴奋。 想来，他们应该是从自家孩子的变化中看到了希望，也认可了希婉颜的医术。 “不必客气，我已经用过早餐了，现在来查看一下患者的情况。” 说着，希婉颜也不再跟他们寒暄，而是走到九号床跟前，查看小女孩的情况。 看到希婉颜的举动，十二床的家属老太太也不敢再喊什么让希婉颜先给他家孙子先看的话，而是乖乖地坐在孩子的病床跟前，等着希婉颜按顺序查到他们这边。 三个病房，十一个房间走下来，希婉颜已经得到结论，自己的针灸之术确实起效了，不过她在针灸的时候，并没有往每个患者体内渡进太多的药元之气，所以他们的恢复速度要比小慧儿要慢一些。 再加上因为他们现在所喝的重要都是用医院药房库存的药材来熬制的，希婉颜没法在里边动手脚，所以，这治愈的进度又慢了一些。 不过，希婉颜已经想好了，如果有人拿小慧儿的病例来比较，她也有得回答，毕竟小慧儿比这些孩子要早脱困一段时间，希婉颜完全可以将原因归结为由于拖延了一段时间，这些孩子的症状比当初小慧儿的要严重些，所以康复速度自然也会慢一些。 而且，与单独给小慧儿治病不同，这次希婉颜是批量式的治疗，一下要对之劳十一名患者，见效得快些也是完全在情理中的。 当然，截至目前，还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来问希婉颜这么无聊的问题，希婉颜也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查房完毕之后，她便端着自己的针灸用具给小患者们一一做针灸。 有了昨天的经历，患者家属们已经了解希婉颜的行医规矩，看见她端着针灸用具进来之后，拜年很主动地推出了病房，有的还主动站在病房的门口，不让其他外人闯入。 就这样，希婉颜按部就班地给每一名患者都施了针，随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指导每一件病房内的助手给小患者们取针。 希婉颜当初同意让刘主任给自己安排助手的用意就是让自己少动手，所以，她便给他们安排了除施针期间看顾患者之外的另一个活计——取针。 取针这个活计其实很简单，只要将扎在孩子身上的针取下来即可，之所以还要指导一番，主要是希婉颜想要尽可能地减少患者的疼痛，因而教授助手们在取针时尽可能动作轻一些，如有出血症状应该如何按压处理等。 希婉颜每天只给患者针灸一次，中药则一天按三次服用，所以，等到三名助手都能上手之后，她这一天的主要活计就基本完成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之后，希婉颜就有些坐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出了一趟远门，如果就这么一直呆着医院里，大部分时间都无所事事的话，那就太亏了。 想了想，她忍不住开启超能感知力，查看希士良现在的情况，看看今天宋仁安排的人带他去哪里转了。 入眼的不是室外的景致，而是一处让希婉颜觉得有些眼熟的室内，当看到屋内的人之后，希婉颜便明白希士良此刻在何处。 此时，希士良正和一名希婉颜不认识的人（估计是宋仁安排的向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希士良这边的沙发上站着一个小女孩，正笑意盈盈地跟他说话，此人便是前段时间到希家求医的小慧儿。 没错，这里就是付之阳的家。 “希大哥，还有这位朋友，来，快吃点水果。” 慧儿妈妈从厨房端出一盘切好的橙子，招呼希士良两人吃。 一边说着，还继续道。 “我们还想着过两天，等慧儿爸爸时间没那么紧了，再到医院去看你们呢，没想到这么碰巧就在外头遇上了，还真是缘分。” 希士良呵呵地笑着，接过小慧儿妈妈递过来的橙片，道。 “我也没想到刚来第二天就碰到你们了。” 说着，往小慧儿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接着道。 “之前宋ju长找到我们家的时候，就听说你们已经带孩子去医院检查过了，确认孩子康复得不错，以后你们就可以放心了。” 小慧儿妈妈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 “那是的，希大哥你是不知道，当时曾经负责给慧儿诊治的医生听到小慧儿开口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后来，还是做了全套的检查之后，她才接受这个事实。 也正是因为这样，医院和宋ju长他们才想着请小神医过来给其他的孩子治疗声带上的毛病。” 说到这里，她也很感慨。 “唉~如果不是当初得知了小神医消息，我家孩子估计只能当一辈子的哑巴了，不过好在苍天有眼，让我们见到了小神医，这才免去了那层潜在的伤痛。” 希士良听慧儿妈妈这么一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忍不住问道。 “慧儿妈妈，你们是如何得知我女儿能治好小慧儿的病的？” 其实，这个问题已经萦绕在希士良心中很久了。 在他看来，自家闺女的医术那是杠杠的，但就目前来看，也仅限于他们那一小处地方的人知晓和认可，最远也不过是省城的孙家以及不自在那个省驻jun的秦时全，可是当初离开孙家的时候，孙家人也保证了暂时不会将希婉颜的情况公诸于众，所以，应该不是他们传出去的。 这几天来，希士良想了好久，也没有相处一个解释得通的理由，已经打算放弃就就而这个问题了、 然而，听到慧儿妈妈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这股念头又记上了心头。 慧儿妈妈闻言，刚想脱口道出那张纸条的事情，随即又想到这并不妥，那张纸条是别人好心偷偷给他们家送来的，也许是不想将消息公诸于众，也不希望别人去查探他的身份，所以，到嘴的话又被慧儿妈妈给吞了下去。 不过，也总得给希士良一个解释得通的理由。 “呃，这个，我们也是听人说的，希大哥，这位朋友，你们快吃啊，这个橙子是我娘家亲戚种的，可甜了。” 为了尽量摆脱这个话题，小慧儿妈妈转移了话题。 当时希士良好像并没有看出她的用意，还打算继续问。 不过，这会儿大门处传来钥匙扭动的声音，随后，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爸爸，你回来了！” 看见来人，原本在一旁一边听妈妈与客人讲话，一边自己玩耍的小慧儿一下冲了过去，往付之阳怀里扑。 付之阳一把抱住女儿，笑着跟她说了几句，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 “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又落下什么东西了？” 小慧儿妈妈对丈夫的突然回来都点吃惊，随即又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第三百四十四章 家属寻来 由于之前请了长假，付之阳耽搁了不少工作，所以销假后，付之阳的工作量很大，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付之阳总丢三落四的，这个班上着上着，才想起有东西落在家里了，所以不得不林氏赶回来拿。 抱着女儿的付之阳身子一僵，刚想赞叹妻子料事如神，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希士良两人，他有过几秒钟的茫然，随后仿佛才认出眼前的人一样，高兴地笑道。 “哟！希大哥，你怎么来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走过来，找了个凳子，在希士良对面坐下。 希士良刚想回答，就听慧儿妈妈道。 “我刚才准备送慧儿去她爷爷奶奶家的，出小区后就碰到希大哥，所以就带他回来了，原本还想着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中午能不能抽空回来陪希大哥吃个饭呢，现在你回来得正好，你陪着聊会儿天，我出去买点菜，一会儿回来做饭。” 付之阳顿了一下，随后点头。 “行，你去吧。我陪希大哥和这位兄弟聊几句。” 话虽这么说，但付之阳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刚才离开公司的时候，跟人打过了招呼，回家拿落下的东西，取好了就回去的，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暂时是回不去了，恩人的父亲登门，他怎么着也得在一旁陪着，这才不失礼数。 反正上午都快下班了，耽搁一点时间没事儿，下午上班时能够赶回去就行。 默默地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安慰之后，付之阳觉得感觉好受多了。 于是，便跟希士良及那位向导聊了起来。 “叩叩叩，小神医，您在吗？”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响了希婉颜办公室的门。 希婉颜一下子将超能感知力收了回来，对着门外的人应道。 “嗯，小赵姐姐有什么事情，请进来说吧。” 不用透视，希婉颜便听得出门外的人应是自己的助手之一小赵护士。 听到希婉颜的话，小赵应声开门走了进来。 “小神医，所有患者的银针我们已经取好了。” 希婉颜点点头。 “嗯，取下来了就行，用过的针按照我昨天的办法进行处理，以后取好针后也不用另外告知我了，我完全相信你们可以做好这些事情。” 小赵被希婉颜的鼓励说得有些激动，连连表示自己和其他的两人一定会不负众望，当好希婉颜的助手。 “多谢小生意的小神医的信任和支持，我和小范、小林定会将工作做好，不会给您拖后腿的。” 说着，又继续道。 “小神医，是这样的，九床的家属联系上了，刚才宋ju长已经打电话过来，现在他们已经往咱们这里赶了。刘主任的意思，那名患者家属的身份似乎不一样，所以，到时候还得请您与刘主任一起到医院门口迎接一下，再跟患者家属讲解一下目前的情况。” 希婉颜闻言一愣，这话听来，九号床的患者身份大有来头，要不然医院不会有这样的安排，她想了想，便点头应承了下来。虽然心里对这些都是形式性的举动很是不屑，但在大背景的驱使之下，她不得不暂时低头。 “好的，我明白了。” 看到希婉颜点头，小赵显然松了一口气，随后没再说什么，招呼一声就出去了。 趁着这个空挡，希婉颜再仔细查看了一下九号床的情况，知道孩子目前的恢复进展不错，再过一个晚上，应该就能发声了，而且她应该还是最早能发声的那一批。 嗯，待会儿应该能跟对方家属好好交待了。 不到半个小，宋仁果然带着一对风尘仆仆的年轻夫妻赶到了医院，下了车后，双方自是一番的介绍寒暄。 也许是宋仁之前已经将希婉颜的情况告知这对夫妇，所以，当介绍到希婉颜的时候，他们并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神色，而是一个劲地想希婉颜表示感谢。 接下来在赶回病房的途中，这两人就一直围着希婉颜询问他们家孩子的情况。 希婉颜早有准备，将九号床小女孩目前的状况，以及预期的康复进程一一道来。 得知自家的孩子虽受到了不少的伤害，但仍处在能够挽回的范围之后，这对夫妻双双送了一口气，也不再一直缠着希婉颜询问，而是快步往女儿所在的病房走。 接下来，只是一番亲人久别重逢的感人画面，在这个期间，希婉颜没有进去打扰，该说的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她已经说过了，别的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所以，她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然，也跟主要负责看守这间病房的小赵安排了新任务。 “小赵姐姐，我先回办公室，麻烦你在这里看着些，如果家长还有问题需要咨询，你可以带他们来找我。” 职责所在，小赵自然不会推辞，而是站到病房内，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内心也产生了些许羡慕。 “护士，这位护士？” 小赵正畅游于幻想的美梦中，便被一阵轻唤给叫醒了，她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她的表现让将她唤醒的女子眉头微皱，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护士，现在负责给我家孩子治疗的医生是小神医吗，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医生，另外，她现在的餐饮食如何，有没有什么需要忌口的东西。” 对于这个问题，小赵先是一愣，随后道。 “现在负责给这三间病房中的孩子治病的只有小神医一人，因为只有小神医，才能对症治疗这些患者的哑病，不过，我们科室还给小神医安排了三个助手，其中一名医生，两名护士，用以协助她能够更有效地为患者治疗，而我，就是其中一个护士助手。 另外，在治疗期间，不建议给孩子吃生冷辛辣刺激性等食物。” 小赵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一一告知之后，就等着对方的反应。 那个女子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扭转身子在丈夫耳边嘀咕了几句之后，便转过头来，对小赵道。 “护士姑娘，是这样的，我们还有一些问题想要了解一下，你们科室的主任是刘主任吧，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去见一见她？” 小赵闻言一愣，弄不明白他们为何有问题不去找患者的主治医生，而要找科室的负责人刘主任，不过，鉴于知道这两人的来头似乎不小，她也不敢多问，而是答道。 “你们稍等，我先去看一看刘主任在不在办公室。” 等这对夫妻点头之后，小赵便转身出门，我那个刘主任办公室走去。 刘主任办公室内，在得知了九号床家属的请求之后，刘主任也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会儿，才道。 “这样吧，你先把他们请到我办公室来，先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考虑要不要跟小神医沟通。” “好的，刘主任。” 小赵应声之后，转身回到病房将九号床的家属夫妇给请了过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 自以为是 “两位来了，快请坐。” 刘主任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沙发对被小赵请进来的夫妻俩道。 说着，扭头对候在一旁的小赵道。 “小赵，我这里的茶水刚好没了，麻烦你到茶水间帮我倒一壶过来吧。” “好的，小神医。” 小赵应声而去，屋里的夫妻依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那个女子先开口道。 “刘主任，我们刚才已经看过孩子了，听说她现在的状况已经比前段时间好了很多，对此我们夫妻深表谢意，不过”，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扭头跟丈夫对视了一眼，随后才继续道。 “唉！不过，看到她受这份罪，我们实在是心痛，刘主任，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老赵家就这么一个孩子，平时家里人都护着，舍不得让她受丁点苦，这次，孩子差点丢了，我们整个家都乱得跟什么一样，这不，好不容易得到她的消息，我跟他爸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了。 我们也只是先头bu队，孩子的爷爷奶奶过几天也会赶过来，到时候看到孩子被人guai走后遭了这么大一份罪，肯定会心疼不已，我公公婆婆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恐怕受不了那么大的刺激。 我琢磨着，为了让孩子能有一个更好的休养环境，以便她尽快康复，同时也让她和家里的长辈少受罪，所以，麻烦医院这边给她转到单人病房吧。” 刘主任听着女子絮絮叨叨地说了那么多，总算说到了来意，便明白他们是想将孩子转到单人的特护病房了。 她想了想，这其实不算太大的事情，在得知九号床的孩子有些家庭背景之后，她便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个情况，只是单人病房并不在他们这栋楼里，如果要把就给九号床转单人病房，那么，小神医到时候得跑到另一栋楼去给患者施针，这似乎有些麻烦。 等在一旁的夫妻俩以为刘主任不同意他们的建议，一直没开口的男子便道。 “刘主任，关于这件事情，您是不是有什么为难呢，如果您不便给我家孩子换病房的话，我可以跟院里的领导商量解决，我们过来的时候，我大哥跟你们院长联系了，院长也同意会给我们提供最大的便利。” 刘主任一听这人的语气和话里的内容，内心便憋闷了，这是那院长来压她吗？真是的，刚刚把他们接上来的时候，还觉得这对夫妻蛮好说话的，但现在看来，刚才下去接他们的时候，自己肯定是忘记带眼睛了，才会识人不清。 心里虽然吐槽着，不过刘主任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就事论事地将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 “按理说，既然您二位提出了这个请求，我们科室应当尽可能地给您家孩子做好安排，但目前情况是这样的，咱们科室之前的单人病房正在升级装修，所以您二位确需将孩子转到单人病房的话，只能将她转到干部疗养的楼栋，那里的环境比较好，更适合孩子的康复。” 夫妻俩一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女子更是直接道。 “这个好呀，就把孩子转到那里吧。” 这话说得，仿佛她说的话能够一锤定音似的。 刘主任嘴角无奈地抽了抽，随后说出了难处。 “能够让孩子享受更好的休养环境确实是好的，我们也乐意看到这样的情形，不过，现在正在给您家孩子及其他的小患者治病的是一位不到十岁的小神医，这个想必二位之前已经知道了。 然而，有一点您二位可能还不清楚，小神医其实并不是我们医院里的在岗在聘人员，也就是说，小神医的言行举止并不受我们医院的安排，也就是说，我不敢保证您家孩子转到单人病房之后，小神医愿不愿意去给每天多跑几趟干部疗养楼给您家孩子做治疗。” 夫妻俩一听是这样的情形，便齐齐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女子才继续道。 “刘主任，我冒昧地说一句，您医院这么大的地方，又人才济济的，难道除了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之外，找不出第二个能治好这个病的医生了吗？我觉得……刘主任，您先等我说完，我觉得您大可安排其他的医生去给我家孩子治疗，这样就省得小神医两头跑了。” 说到这里，女子也不等刘主任说话，而是继续道。 “当然，刘主任，我们不是不信任小神医，而是觉得小神医毕竟年纪还小，精力也有限，同时给这么多孩子治疗，可能会吃不消，而这些可怜的孩子们毕竟生的都不是小病，所以多安排几个医生可能更稳妥些，我看，要不你帮我们安排其他更好的医生，这样的话，我们也能更放心些，您说是不是？” 刘主任听着这女子自以为是的一番话，感觉这人已经把无知演绎到了极致，她算是见识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眼前这人，不，是眼前这对夫妻，完全活在他们自以为是的无知世界里。 什么叫做“难道除了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之外，找不出第二个能治好这个病的医生了吗”“给他家孩子安排其他更好的医生”？ 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他们医院里的医生能治得好，他们还用大老远的跨省去请小神医吗？ 刘主任也算看得出来了，这对夫妇并不了解孩子的声带损伤得有多严重，也不信任希婉颜的医术，所以才要求换病房，并给他家孩子安排更好的医生。 此时刘主任的心里，正有一万群那个什么马践踏而过，让她感觉一下呼吸都困难了。 偏偏这俩货还没有自知之明，看刘主任一直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刚才进门时的那般平和，便继续催促道。 “怎么样，刘主任，您这边能安排吗？” 刘主任有一种一点都不想跟这两人说话的强烈感觉，但无奈形势所逼，她只能耐着性子，尽量克制着，用平常的语气解释道。 “实不相瞒，在没有得知小神医的消息之前，我们院方得出的最佳治疗方案是手术切除患者的声带，以保证受损的声带部位不会感染到身体的其他部位，从而保障患者的生命安全不受影响。” 说着，也不管这两人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她仍自顾自地说道。 “孩子的声带是因为受困期间，被不法分子灌注了强腐蚀性的化学药剂，从而对声带造成了致命性的损伤，也叫不可逆转的物理性损伤，也即是说，声带的某些部位已经被这种化学药剂给腐蚀掉了，没有了。 声带不是可再生的器官，它不可能像孩子的乳牙一样，掉了还可以再长出来，没有了就是没有了，所以，之按照我们西医的治疗方式，切除声带，以免造成更大的感染，是我们拿出的最佳治疗方案。 不过，好在，当我们觉得要采取这个治疗方案时，得知了小神医的存在，也看到了小神医治好此类疾病的实证，这才千方百计地把她请了过来。” 第三百四十六章 调换病房 说到这里，刘主任看到对面那对夫妇脸上闪过忧虑、惊惧及庆幸等各种复杂的神色，这才觉得心中的憋闷之气稍稍消散了些，她悠悠呼出一口气，才继续道。 “所以，二位现在还需要医院另外派别的医生给您家孩子当主治医生吗？” 对面的两人吞了吞口水，都在极力地小消化着刘主任话里的信息。 我的老天爷！之前他们在老家接到孩子的消息时，是听说孩子在不法分子手中受了点伤害，目前已经被接到医院中进行治疗，因为当时他们太过激动，并没有细问孩子的情况，便匆匆循着地址赶过来了。 等到宋仁亲自带人去车站接他们俩回医院的途中，又得知他们家孩子是声带部位受了点伤，现在经过治疗，已经有了些好转，所以，他们一直以为，孩子的病并不算太严重。 刚才他们之所以说了那么一番话，又是希望孩子能有一个更好的休养环境，又是担心孩子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受不了刺激云云，要给孩子换病房、换主治医生什么的，不过是他们想要享受特权享受的借口罢了。 其实，说白了，这对夫妻并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大人物，真正的大人物是男子的大堂哥云意，也就是男子刚才口中说已经与院长沟通过的大哥，目前任职于西北某省级重要职位。 而这对夫妻其实不说是从事小门面生意的个体户，男子叫云天，女的叫连妮，九号床上的小女孩是他们的独生女。 孩子走丢时，他们家里确实乱过一阵，报了警，也发动亲朋找了一阵，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便慢慢接受了孩子找不回来的现实。 女儿走丢，为人父母的云天夫妻自然是心急万分，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孩子的爷爷奶奶则不然，特别是重男轻女的奶奶更是暗暗庆幸孩子走丢了，因为如此一来，儿子和儿媳妇便有了生二胎的机会，说不定不久之后，她就能够抱上大孙子了。 而连妮之前口口声声说孩子的爷爷奶奶过几天会赶过来的话，完全是她个人杜撰出来，想要以此当作让刘主任同意给她家孩子换病房的借口罢了，反正换了病房之后，孩子的爷爷奶奶来不来得了，还不是她一张嘴说了算。 至于云天所说的云意已经跟这边的医院院长打过招呼，确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没有云天说着这么冠冕堂皇，云意打这个电话的用意不过是希望堂侄女住院期间，院方能够稍稍给点照顾罢了，不至于出现就医不公平的情况罢了。 不仅如此，云意还专门与宋仁单位联系，问了一些情况，所以，才有了宋仁接站，院方代表出门迎接的环节。 扯着虎皮呐喊了一通的云天夫妻俩在听了刘主任的一番话之后，就有些偃旗息鼓了。 他们倒是想院方继续给他们家女儿安排单人间，但也担心女儿搬到单人间之后，希婉颜不愿意跑那么远给她治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夫妻俩也不估计刘主任，凑在一起低声嘀咕了一会儿，最后才对刘主任道。 “呃，那个，刘主任，之前是我们不了解情况，没想到孩子的症状这么严重，好在您给我们讲清楚了，嗯，不过，据您刚才所说的意思，你是不确定我家孩子搬到单人病房之后，小神医愿不愿意到其他楼栋去给她诊治，那咱们能不能问过小神医之后，再做决定呀。 毕竟小神医小小年纪就已经掌握了这么厉害的医术，想必她的医德也是很好的，肯定愿意多为患者考虑的，每天多为患者跑几趟应该不算什么事儿吧。 您看看，能不能帮我们跟小神医说一下，等我家孩子搬到单人间之后，再麻烦她过去治疗什么的。” 刘主任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两人还没打消给孩子换病房的想法，还说出了这么冠冕堂皇的，连她听了都觉得别扭万分的话，这两人简直了！ 刘主任虽然不知道这两人的真实身份，但也得知他们上头有人罩着，所以，就算心里再别捏，也只得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和九十分温和的语气道。 “实在抱歉，这件事情我还真没有办法答应二位，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小神医不是我们医院的人员，所以我就算是咱们科室的负责人，也不能左右她的决定。 你们若是真的有这个打算，不妨亲自去跟小神医说。” 说着，她指了指隔壁，道。 “对了，小神医的办公室就设在我的隔壁，你们如果愿意，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云天夫妇原本听到刘主任没怎么犹豫就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心中便有些不快，后来听到她的解释之后，心里便平和了些，等到刘主任再提到亲自带他们去见希婉颜的时候，便有些心动了。 云天道。 “那就麻烦刘主任给我们带个路了，我想小神医肯定能够理解我们的难处，成全我们的一片爱女之心的。” 又是一长句不要脸的给自己贴金的话，刘主任懒得再应付他们，站了起来。 “没事儿，不过就是带个路而已。” 说着，率先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云天夫妇紧随其后跟上。 希婉颜的办公室就在隔壁，所以刘主任出门拐了个弯，走两步就到了。 “叩叩叩！” 轻轻敲了三下门，待里头传来小姑娘稚嫩的“请进”声之后，刘主任便扭动门把开门走了进去。 “刘主任？您有，哦，几位有什么事吗？” 希婉颜茫然地看着进来的三个人，刚才她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关注办公室以外的情况，所以，当看到刘主任带着今天刚赶来的九号床家属进来，便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刘主任背对这云天夫妇给了希婉颜一个无奈的眼神，待希婉颜看到她的眼神之后，才用正常的语气说道。 “小神医，是这样的，刚才九号床家属前来找我商量，想要把他们家孩子换到单人间，但咱们科室的单人间目前正在升级装修，不能住人，所以，如果要安排的话，需要把她安排到其他的楼栋中，也就是咱们医院最后头的那栋干部疗养楼。” 说着，怕希婉颜领会不了她话里的意思，又对着希婉颜挑了挑眉，这才继续道。 “这样的话，到时候您就需要在咱们这栋住院楼与干部疗养楼之前来回跑动，给所有的患者进行治疗。不过，我也跟他们说了，因为小神医您是我们医院协同有关部门请来的外援，所以在许多行动上并不受医院的安排。 现在九号床的家属就是想征询一下您的意见，等到九号床搬到单人间之后，您愿意去给她做治疗吗？” 虽然刚才跟云天夫妇说“不过是给他们带个路而已”，但见到希婉颜之后，刘主任还是将他们的来意跟希婉说清楚，免得希婉颜在不了实情的情况下，傻乎乎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第三百四十七章 照常付费 希婉颜收到刘主任的两次眼神暗示，多少也明白了她的心思，她有看向站在刘主任身后的夫妻俩。 云天夫妇看到希婉颜看过来，马上露出了笑脸，一副颇为通情达理的模样。 “小神医，我们知道您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更是见不得病人受苦，肯定病人能有个更好的休养环境，那个什么‘医者仁心’应该说的就是您这样的，所以，到时候能不能麻烦您多跑几趟，去给我家孩子诊治？” 希婉颜看着两人的神情，嘴角微翘，很爽快地道。 “这个没问题。” 刘主任诧异地看着希婉颜，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那自己刚才给她使的眼神小神医到底是看懂，还是没看懂啊。 此时的刘主任有些后悔刚才为了不引起希婉颜反感，没将云天夫妇要将希婉颜这个主治医师换掉的事情，这会儿希婉颜话都说出口了，她也不好当着这对夫妻的面再说些什么，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与之相反，云天夫妇在听到希婉颜同意他们的请求时，都不由得喜上眉梢。 “哈哈，小神医果然不愧是医者仁心的神医，处处都为病人考虑，那以后我家孩子就麻烦您了。对了，咱们什么时候把孩子送到单人间，我看为了不耽搁您正常的治疗进度，您就给我们尽快安排吧。” 云天心情愉悦地提出要尽快给孩子办理转病房的手续，一旁的连妮也在不住地附和着，他们俩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到搬到干部疗养楼了。 希婉清朱唇轻启，面上也露出诚挚的神色，道。 “你们应该知道，我不是医院的员工，所以涉及到给病人换病房的事情，我管不来，现在我同意给你们家孩子换病房，仅限于我本人同意到时候会继续给你们家孩子做治疗，其他的你们还是请医院的人帮忙安排。” 希婉颜这话说得很实在，她确实只是医院临时找来的外援，给这批孩子治好病治好就会离开的，所以在医院期间，她除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给孩子治病之外，其他的管不着，也不想管。 所以，这下皮球又踢回刘主任这边了。 云天夫妇这才将目光转回刘主任身上，云天道。 “刘主任，您之前说最大的麻烦就在于小神医答不答应到时候多跑几趟给我家孩子继续治疗的事情，现在小神医本人也答应了，就麻烦您这边给安排一下吧。” 说着，他顿了一下，就在希婉颜和刘主任都以为他的话就说到这里时，又听他继续道。 “如果可能的话，还请您尽快安排，我们希望上午下班之前，就能搬过去。” 刘主任感觉自己之前好不容易稍稍消散的憋闷之气又要填满整个胸腔了，她无奈地看着像希婉颜，看着她一副没什么事儿的样子，心里默默叹道：“原本自己是为小神医考虑，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多管闲事了。” 正打算应承下来，就听希婉颜突然道。 “对了，刘主任，我之前听说过一个情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现在刚好您在这里，就麻烦您帮我解解惑吧。” 刘主任一愣，也不急着答应云天夫妇的请求了，而是问道。 “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希婉颜便问道。 “是这样的，听说我接手的这批患者的医疗费是由国家兜底的，也就是说，整个治疗过程所产生的医疗费用，都不需要患者家里出钱，是不是有这么个情况？” 刘主任此时还不明白希婉颜提到这件事情的用意，也没有多想，便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是有这个情况，因为这批患者的情况很特殊，而且他们中还有一部分没有联系上家属，所以，经过省市有关部门的统筹协调，决定免除他们在医院期间的所有治疗费用。” 刘主任在介绍这个情况时，希婉颜趁机观察了一下云天夫妇的神情，发现他们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便清楚这个情况他们事先已经知晓，所以才这么波澜不惊。 希婉颜在心底冷哼一声，随即问道。 “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想来九号床转道单人病房之后，应该也能享受与在普通病房一样的诊疗费用免除的待遇吧。” 说到这的时候，希婉颜趁机偷偷给刘主任使了个颜色。 刘主任一愣，心里有些明白希婉颜为何刚才答应得那么干脆了，他们医院的单人病房，也就是特护病房，向来是不计入统筹规范当中的，也就是说，省市有关部门决定免除这批患者住院期间的所有诊疗费用这一项规定，对于特护病房内的患者是无效的。 直白点说，如果九号床搬到了单人间，那么她住院期间所花费的一切费用将有她的家庭来担当。 云天夫妇还听得云里雾里，一心指望着早点让刘主任给他们家孩子换病房内，就听刘主任道。 “九号床的家属，是这样的，咱们医院有规定，特护病房不享受诊疗费免除的待遇，所以，您二位的孩子转到特护病房，也就是单人间之后，所有的诊疗费用将由你们自己承担，这一点，请你们知悉。” 说着，刘主任仍嫌心中的憋闷之气散得不够彻底，继续加把劲道。 “这样吧，如果你们考虑好了，那请随我回办公室，我这就给孩子安排转病房的手续。” 此时的云天夫妇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反转给弄懵了，脸上早就没了之前的喜色，而是一副呆愣中带着不可置信，恼怒中带着纠结的神色。 云天道。 “这，这……刘主任，那不都是给孩子治病吗，我家孩子不过是换个病房而已，这治疗费用怎么就不能免费了？” 刘主任看着仍在向往着给女儿换单人间的云天，眼底闪过意思冷意，不过嘴里说出的话倒是格外温和。 “是这样的，单人病房的设施和设备要比这边的齐全、先进一些，孩子转过去肯定能够获得更好的医疗待遇，但同时，那边的收费标准也比普通病房高得多，而且省市有关部门统筹协调通过的决定仅适用于普通病房的患者，所以，您如果确定需要给孩子转病房的话，得给医院缴纳相应的诊费。” 刘主任这一番话，可谓说的很明确具体，站在了理这一边，不过云天夫妇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或者，他们不想就这么接受这个现实，只听云天继续道。 “可是，刘主任，我哥之前已经跟院长打过招呼了，院长也同意多照拂我们家孩子，您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我家孩子还能享受什么照拂啊。” 云天这会儿也不顾给人落下什么他们家以权压人的把柄了，直接把他那个当大关（音）的哥给搬出来，希望以此能让他们的计划如愿达成。 刘主任看着已经将嘴脸完全露出来的夫妻俩，心下也不慌，直接达到。 第三百四十八章 说通想开 “您说的这个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在此之前，我们科室并没有接到院长的相关通知，所以，在接到通知之前，我们还得按照医院固有的规章制度办事，您二位要不先跟家里的那位领导说说，或者直接找我们院长了解一下情况，我们保证，上头一旦发来消息，肯定会依照办事。” 这番话，没有能够挑理的地方。 夫妻俩哪敢联系他们的大哥（大堂哥）或者院长啊，赶过来之前，他们大堂哥有嘱咐，到这边如果碰到什么难事，可以直接找院长说，他会事先跟院长打好招呼，让院长照拂一二，但这所谓的难事仅限于合理范围之类解决不了的问题，不包括这个希望享受特殊待遇的事情。 所以，这下子，原本信誓旦旦地要将孩子转移到单人间，以享受特殊医疗待遇的夫妇俩哑了。 不敢找院长，也不敢跟大堂哥说，也不愿意支付高额的住院费，关于给孩子转病房这件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呃，这个，孩子他爸，我觉得孩子现在住的病房就已经很不错了，平时还能跟其他家属聊聊天，再说，搬过去了，还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而且那也会给小神医增加了工作量，我看，要不就别搬了吧？” 连妮主动给丈夫递梯子，云天立马接住。 “嗯，你考虑得不错，我之前就觉得搬到单人间去，孩子会觉得孤单，可能不利于养病，这样的话，岂不是白费了小神医一番辛苦的治疗，那就不搬了吧。” 什么叫前倨后恭，说的就是眼前的这两位。 夫妻俩自导自演地将这一页给翻了过去，刘主任和希婉颜全程在一旁看着，没有插嘴，等到他们“终于”达成一致意见，主动跟希婉颜两人说明的时候，希婉颜和刘主任才跟着道。 “那行，你们不想搬就不搬吧。” 等到夫妻俩灰溜溜地离开之后，刘主任对希婉颜夸赞了一番。 “小神医啊，你呀，真是个妙人！这小小年纪，就能想到这么多，还能考虑得这么周全，我家孩子在你这般大的时候，还整体就直直地玩呢。” 希婉颜也笑了笑，不无感激地对刘主任道。 “我能想到那么多，还不都是刘主任您的功劳，刚才要不是您给我使了眼色，我一准傻愣愣地就答应下来了，估计九号床现在已经往单人间那里搬了。 而且，说来说去，其实是您心善，看不得小小年纪的我受累，每天都要在相距不算近的两栋楼之前来回跑动，这才有了后头的这些事。” 刘主任真是越来越喜欢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了，忍不住走进摸了摸希婉颜的脑袋，以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口吻道。 “这也被你看出来了，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行吧，这个事情就算解决了，接下来，你就继续按照原计划给那些患者治疗吧，如果遇到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懂吗？” 经过这一件事，希婉颜对刘主任的感观好了不少，之前因为包柔而产生的那点不快早就消失殆尽了，此刻的刘主任在她看来，是一个值得交往的同行、长者、忘年交。 话说，包柔连着在煎药房里呆了两天，但并没有从所开的药方当中看出任何端倪之后，就知道她想知道的答案并不在这些药材中。 于是，从第三天开始，她便放弃了煎药房这个阵地。 回到住院部打探了希婉颜的治疗方法及其给病人治疗过程中的规定之后，她便知道希婉颜能治好这么严重的哑病关键在于她的针灸手段了。 针灸是中医的一种惯用疗法，每一名中医所习的针灸之术不尽相同，同一种施针手法在每一名中医手下表现出的疗效也各有不同。 所以，就算包柔知道希婉颜治疗起效的关键在于针灸，她也不可能知道希婉颜用的是哪一种针灸手法。 而且，退一步来说，就算侥幸得知这个手法，也不见得她自己也发挥出希婉颜这样的水平。 于是，包柔郁闷了，一种一知半解的郁闷，求而不得的郁闷。 “师姐，有没有办法能让我看一看小神医是怎么施针的，我保证不用多久，就看一会会儿而已。” 刘主任的办公室内，一脸愁容的包柔对着刘主任问道，她还是不想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 不是业内的人士，就不会清楚他们这种人对一种新型疗法的追求与执着。 刘主任作为曾经与包柔师于同一个中医师门的半个业内人士，多少了解包柔此刻的心情，也很想帮一帮这个师妹，但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几天你一直呆在煎药房，可能不清楚小神医的规矩，她在给患者施针期间，除了她的三个助手和患者，其他人不得入内，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就算是想偷偷把你塞进病房，那也是不可能的。而且……” 当刘主任打算劝包柔放弃的时候，包柔一下打断了她的话。 “这个我知道，刚才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几个患者家属在嘀咕这件事，可是师姐，我是真的很想很想知道小神医是怎么把这么严重的受损组织给一点点地修复的，”说着，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难道师姐你有点都不好奇吗？” 刘主任看着目光炯炯的包柔，心下叹气，道。 “任何一名医生都不可能对这么厉害的疗法不好奇，我自然也是其中好奇的一员，不过，就算是这样，在没有得到小神医同意之前，我是不会想着利用别的手段去偷看，甚至偷师的。” 说到“偷师”二字的时候，刘主任特意加重了语气，看向包柔的眼中也带上了别的神色。 包柔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道。 “我也就是想看看，并没有打算偷师。” 刘主任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而是劝道。 “很多厉害的大家都有自己不外传的独门专长，就像咱们师门，不也有几个不外传的绝学吗，我看小神医的行事，就是不打算将自己的本事外传，我劝你还是早早放弃之前的想法吧，免得到时候不好收拾。” 包柔撇撇嘴，自家绝学不外传的道理她懂，但懂跟做那是两回事，她能够保证不将师门的绝学外传，但不会傻愣愣地独专于一家，不去努力吸取外来的精华，所以，就算刘主任说到这个份上，她还是有些不以为意。 不过，她也明白刘主任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就不可能再帮自己弄到希婉颜的施针手法，她就这么干耗着，也是于事无补。 想了想，她便对刘主任道。 “师姐，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之前是我魔愣了，过于迫切地希望通过吸收外来的医术精华来提升咱们师门的医术水准，现在经历了这些，也听你说了这么多，我也看开了，罢了，就这样吧。” 刘主任没想到包柔能够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心下有些诧异，不过更多是欣慰之情。 第三百四十九章 包柔离开 “你能想明白就好，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继续在医院里呆吗？” 包柔摇了摇头：“不了，既然这里得不到我想要的，我还是到别处去多走走，说不定能够其他收获呢。” 听到包柔的话，刘主任心里的那股欣慰消散不少，暗叹包柔的想法与她这个医者身份有些违和。 作为一名大夫，包柔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去给人治病，如何让患者能够更好更快地康复，而是过于专注提升医术水平这件事上。 可以这么说，久别重逢之后相处的这短短几天，刘主任算是看出来了，她这个师妹并不懂得学以致用的道理，只一心想着提升医术，却没怎么见她提到给人治病的问题。 有心想再劝说几句，但又想到包柔刚刚才受了打击，自己再劝说的话，恐怕会适得其反，还会惹得双方心中都不快，便只能做罢。 再开口的时候，也只是嘱咐了几句。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留你了，离开之后也记得经常保持联系，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也尽管跟我说。” 包柔虽心中不屑，觉得刘主任说的不过是场面话而已，毕竟她刚刚才拒绝了自己的求援，不过包柔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好的，师姐，有机会咱们再聚吧。” 说着，也不再多聊，转身离去。 刘主任一直将她送到科室的楼梯口，看她的背影消失了，这才转身往回走。 包柔走出医院大门，转身往住院部刘主任所在的科室楼栋看了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希婉颜一天的主要工作就是给小患者们施针，偶尔抽查一下从煎熬房领回来的中药，再关注一下患者们的情况，其余的时间大都是自主的，所以还算清闲。 闲暇之余，她便开启了超能感知力，在住院部各科室个楼层之间“闲逛”。 这一逛下来，让她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有医护人员，有患者家属，还有患者。 这其中，让她印象最深刻的要属手术间里的患者。 这些患者有的是被开颅的，有的是被开膛皮肚的，有的是被截肢的……整个场面，那叫一个血腥，希婉颜不过瞄了一样，便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住了，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学的不是这些需要动刀的医术，要不然，见血这一关，她估计得好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见识了住院楼的“恐怖”之后，希婉颜也不敢再到处乱晃了，乖乖地将超能感知力收回来，再到负责的病房晃几圈之后，就打算跟刘主任招呼医生，便打算离开医院，道外头走走。 反正她负责的那些患者的情况很稳定，她在医院也没有其他的事情。 刘主任听到希婉颜的打算之后，愣了一下，随即心下便了然了，笑着问道。 “在这里呆闷了吧？” 希婉颜心想着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好动，在一个地方坐不久很正常，所以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她以为自己这么一表示，刘主任拜年同意自己的想法，谁知，刘主任看到希婉颜点头后，面上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不过，说出来的话，希婉颜就不太爱听了。 “从情理上讲，我不该反驳小神医您的想法，不过，那三间病房里的孩子都只有您一人负责呢，万一出个什么状况，其他人也无法处理，所以……” 这话虽然没有说完，但里头的意思希婉颜已经明白了，就是怕自己跑出去了，那些患者临时出点什么状况，其他医护人员无法处理，所以希婉颜外出的请求被驳回。 希婉颜很想跟她解释，这些患者不会出状况，但刘主任指不定以为是自己想要出去玩才找了这么个借口，便没有继续争取。 这会儿的希婉颜有些怀疑自己在施针时，减少了单次渡气的量是否是正确的做法。 因为减少了渡入药元之气的量，再加上患者所喝的中药中并没有加入特制的“料”，所以这些患者的康复进度起码要比小慧儿当初的进度慢上一半，也就是说，希婉颜得在这个医院里，无聊地呆上至少半个月。 不行！ 希婉颜觉得半个月都是如此枯燥乏味的话，自己肯定会闷坏的，看来，是时候把患者们的康复进度提一提了。 刘主任可不知道希婉颜现在的打算，看到她拧眉沉思的模样，刘主任下意识地以为她是因为不能不出游玩而苦恼，便相处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小神医，要不这样，您若想出去逛逛，我们可以安排专车专人带您到医院附近的景点转一转，每次出去转半个小时就回来，您看怎么养？” 希婉颜听到这个建议，心里便没了之前的兴趣，逛半个小时那叫什么逛，而且还有专人看着，这简直就跟劳改所给罪犯放风没太大的差别。 希婉颜可不想自己的人生中有这么一遭经历，于是，果断地拒接了。 “不用了，刘主任，我好好在医院呆着吧，这样我的患者有什么问题，我还可以及时处理。” 冠冕堂皇的一通话，被希婉颜一边吐槽着，一边说完了。 刘主任以为希婉颜是不想麻烦医院所以才这么说，她想了想，又提出了一个建议。 “我们科室有一台彩电，可以放碟的，要不我让人把它搬到您办公室，您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电视或者碟片。” 话是这么说，但刘主任清楚，他们科室根本就没有什么彩电，为了保证医护人员上班的纪律，医院也不会往医护人员的工作室及休息室里安装彩电。 但他们科室里没有，后勤那边肯定有啊，小神医到来的那一天，负责跟自己一起去迎接的院领导跟她交待过，要尽量满足小神医的要求，不能让她又不愿在医院多呆的心理。 如今的小神医可不就是在医院闷坏了，不愿意多呆吗？ 所以，如果自己向后勤那边申请临时调来一台可以放置碟片的彩电，十有八九能申请下来。 希婉颜听到刘主任建议，心下微动，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只在孙家的时候接触过彩电，而且那次他们每天在家呆的时间并不长，看电视的时间并不多，这会儿她正好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打发，那看看电视电影什么的，应该还是不错的。 “嗯，那就麻烦刘主任了，那我这段时间，在闲暇之余就在办公室里看电视了，不过我保证不会耽搁正常的治疗进程的。” 希婉颜怕刘主任担心自己会因看电视入迷而影响正常的医治工作，所以率先打了包票。 刘主任笑着点头，夸赞了一句之后，就让希婉颜回自己的办公室等着，她则迅速与院领导联系，说明情况并申请往他们科室调来一台彩电。 电话另一端的领导得知彩电的用途之后，立马表示支持态度，并声称自己马上跟后勤部联系，让他们将彩电送过来。 第三百五十章 疗效初现 不过，彩电还没送到希婉颜的办公室，小范、小赵、小林三个助手便齐刷刷地冲到自己的办公室，三人脸上都带着惊喜的神色。 “这是什么了，你们三有什么喜事吗？” 希婉颜不明所以地问道。 小范、小赵、小林相互对视了异样，随后，还是小范这个实习医生道。 “小神医，咱们的治疗有大进展了。” 说着，不等希婉颜继续发问，便听小赵继续兴奋地道。 “刚才有位家属跟我们反应，他家孩子能够发出声音了，我们三个过去查看了，十五号床的患者确实能够发出声音了。 得知这个情况之后，我们也查看了其他患者的情况，发现除了十五号床的患者之后，另有十二号床、十三号床以及十八号床的三名患者也能发出不同程度的声响，小神医，您真是太厉害了！我，我，我真是太太佩服您了！” 说到最后，小赵激动得都快语无伦次了，再看其他的两个女孩，也是一副激动之极的模样，希婉颜听到消息的时候，稍稍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比预期的早了大半天。 不过，随后想想便明白了，就像每个人的领悟能力各异一样，那些患者对自己的药元之气吸收消化的能力也不会相同，有吸收得差强人意的，自然也有吸收得好的，这四名率先能够发生的患者应该就属于吸收得好的那一类。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作为主治医生，希婉颜不免得往病房走一趟，亲自查看那几名患者的恢复情况。 再次踏进病房，看到昨天差点跟自己吵起来的那位老太太此时已不复之前的那拉得老长的脸，取而代之的是溢于言表的盈盈笑意。 “小神医，您来了。” 瞧瞧，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较之前软上三分、热乎上五分。 伸手不打笑脸人，希婉颜也没功夫置气，应了一声之后，叫走到老太太孙子的病床跟前。 透视眼扫描之下，希婉颜果然看到了那渐渐愈合的声带正常组织，她又让孩子发出几声，那孩子果然自喉咙部位发出了“咔咔”的声音，这与小慧儿当初的反应是一样的。 “嗯，恢复得不错。” 希婉颜给出结论，接着转身对老太太和她的儿子道。 “接下来的几天，患者的声带会持续愈合，这个期间，会有一种喉咙痒的感觉，孩子会因此不断咳嗽，出现这种情况时，家属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的现象，平时多给他喝点水，可以缓解喉咙痒的症状。 不过，有一点需要记住，在这个期间，给孩子喝的水只能是白开水，不要往里头放入蜂蜜、盐等其他东西，否则我不能保证孩子的声带能不能恢复如初。” 希婉颜这句话是对病房内的所有家属而言的，这间病床里，除了十一号床还有联系上家属，其他三床的患者都有家属在一旁陪护，九号床的便是刚才请求换病房失败的那对夫妻。 “是是是！谢谢小神医提醒，我们一定按照您的嘱咐照看孩子。” 十二号床的老太太现在是打心里信服希婉颜了，听到希婉颜的嘱咐之后，忙不迭地应了下来。 希婉颜点点头，该查看和该说的她都交待了，便打算我那个隔壁病房走出。 只是她刚从十二号床身边走出来，九号床的家属云天夫妻便问道。 “小神医，别人家的孩子已经能够发出声音了，可是我们家的孩子还没有动静，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要改良一下您的治疗方法，给每个孩子的做个针对性的治疗？” 云天夫妻已经从其他家属口中得知希婉颜的治疗方法就是简单的针灸加喝药的方式，初听的时候，他们还有些不屑，但当看到十二号床的有了反应之后，就把之前的不屑给压了下去。 随即又想到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发出声音了，而自己的女儿还没有动静，便觉得希婉颜这种统一的治疗方式可能并不适合自己的孩子，于是主动提出建议。 希婉颜往云天夫妇看了一眼，随后有看了看十号床家属的神情，知道他们的想法估计跟云天夫妇的差不多。 虽然心底不太喜欢云天这对夫妇，也尽可能地不想与他们说话，但依据目前的形势来看，她如果不回答，也不妥，于是便正色地道。 “我之前给每位患者做针灸的时候，都是根据每位患者的体质及声带受损的程度而做的针对性治疗，在药方上也因而各异，但这样的治疗并不能保证所有的患者都能在同一个时段见效，体质好，声带受损程度较轻的患者恢复得好一些，自然见效得更快，体质稍差、声带受损较为严重的患者见效得会慢一下。” 说着，转身看了看十二号床上的小男孩，道。 “十二号床患者的声带受损程度虽然不是最轻的，但他体质好，所以现在就能发出声音，是正常的现象，而九号床患者的声带受损情况虽然与十二号床的差不多，但患者的体质比较差，十号床患者的体质虽然不算差，但他的声带受损情况相对严重一些，所以目前还不能发出声音，这也都是正常的现象，” 希婉颜的话说到这里，老太太也赶忙接话道。 “对对对！我大孙子的体质可好了，平时能跑能跳了，跑得比大人还快呢，也不挑食，一餐能吃两碗呢，小神医说得没错。” 九号床家属看了看面色比自家孩子红润了不少的十二号床小男孩，便明白希婉颜所说不假，这次说话的是连妮。 “小神医您说的没错，我家孩子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总是生病吃药，还挑食，我跟他爸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把她拉扯到这么大，现在碰到这样的情况也是……唉！还请小神医多多费心，让我家孩子尽快康复吧。” 希婉颜理解她的苦衷，孩子的体质问题确实是让家长苦恼的一大难题，但她此刻不打算跟云天夫妇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的，孩子的声带能治好，只是要多费些时间。” 云天夫妇赶忙点头道谢，表示在这期间他们会配合小神医的工作，以期尽快让孩子好起来。 这边云天夫妇问完后，十号床的家属也就自家孩子的情况问了些问题，在得到希婉颜的保证之后，也放心了不少。 等到病房内没人再提问之后，希婉颜主动走到十一号床的小患者身边，轻声说道。 “小妹妹，不用担心，你很快就能说话了，到时候也能健健康康地回家。” 这是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此时她正孤零零地半坐在床上，希婉颜之前注意到，小姑娘看向其他病床的小伙伴时，眼里带着浓浓的羡慕和失落。 想来，她是羡慕其他小伙伴身边有家属陪伴，而自己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吧。 看到她的模样，希婉颜不由得心头一软，这才主动靠过去跟她安慰几句。 第三百五十一章 更换药方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的家属能不能找来，如果找不了的话，有关部门会如何安排这样的孩子，这些情况都是希婉颜所不知，也不能控制的，她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给孩子多一句安慰和鼓励。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对上希婉颜的眼神，原本无神的双眼渐渐绽放出光彩，随后，嘴角也微微裂开，向希婉颜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知为何，这个无声的笑容让希婉颜一下觉得心里突然莫名酸涩，她刚忙将脸侧开，调整好情绪之后，才转回来，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 “好好听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着，也给小姑娘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便快步走了出去。 接下来，希婉颜先后查看了十三、十五、十八号床的情况，也为了其他患者家属解除了忧虑，这才离开病房。 这一通转下来，等希婉颜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说好的彩电已经搬过来了，敞着办公室门的刘主任看见希婉颜的身影，便走了出来，跟这希婉颜一道进了办公室。 “小神医，我听说您负责的那些患者已经有好消息了，是吗？” 刚进门，刘主任便急着问道，其实要不是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希婉颜等人已经赶过去了好一会儿，刘主任是打算跟着一起过去见证这个奇迹的，不过这会儿，也只能问希婉颜了。 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希婉颜点了点头。 “是的，目前已经有四个患者能够发出声音，其他的患者情况都还稳定，相信过不了多久也会有消息。” 刘主任脸上紧张的神情松了下来，嘴里道。 “那就好那就好，这真是个好的开始，以后那些孩子们不用受当哑巴的罪了。” 听得出来，刘主任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希婉颜嘴角也掀起了一抹笑意。 “对了，小神医，彩电已经搬过来了，您以后若是觉得闷，可以看看电视剧、碟片什么的打发打发时间。” 刘主任指着希婉颜办公室中多出来的彩电，道。 希婉颜对刘主任等人的工作效率很满意，打量了一下那黑色大块头的家伙，对刘主任点了点头，正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就听刘主任道。 “来，现在刚好有时间，我先教您怎么开关和放碟。” 在刘主任的潜意识里，希婉颜应该是没有碰过这么高端的电器的，所以便主动给她传授相关的知识， 希婉颜也没有主动表示自己完全了解这个大家伙，而且还见识过比笨重的家伙要先进、轻便好多倍的液晶电视，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抿紧嘴巴，将心中的想法压下，装作一副完全无知的模样乖乖听刘主任的讲解和示范。 于是，这天的下午，去病房溜了几圈，闲来无事的希婉颜便在办公室里看起了碟片。 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医院的员工身上，绝对是不可能的，就算这的发生的，那绝对是被开的命，可谁让希婉颜一不是医院的正式员工，二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三是医院里的这十一个患者可都还等着希婉颜医治呢，所以，医院的惯例在希婉颜身上是行不通的。 上班期间看电视、电影什么的，完全是希婉颜接下来这些天的日常动态。 接下来的两天，三个病房的所有患者都能不同程度地发出声音，最先能够发声的患者已经能发出正常的声音，只是还不能通顺地说出一句话罢了。 对此，患者的家属及刘主任等人都对希婉颜的医术表示深深的叹服，更有一些医护人员暗戳戳地羡慕给希婉颜当助手的小范三人，如果是他们跟在小神医身边，亲眼见证她讲这么眼中病也一步步治好，那就太好了。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此时小范他们可是上班时间，只要希婉颜走出办公室，他们三人都跟在身前身后跑的，其他人想抢他们的位置，那是想都甭想！ 希婉颜对此并不知情，进行了三天的渡气针灸之后，孩子们的声带显见地好转了很多，不过与此同时，希婉颜的药元之气也消耗了不少，如果再按照这样的频率消耗下去，希婉颜的那点修炼基础就承受不住药元之气的消耗速度了。 因此，希婉颜决定，从第四天起，在给患者做针灸的时候，她就不再往针灸针中渡药元之气了，取而代之的是往患者的药液中“加料”。 患者现在所喝的药完全由医院的中药房提供，煎药也是在医院的煎药房，所以希婉颜不可能在这其中做什么动作，她能做的，且比较便于做的也就是等小赵等人将药液拿回来之后，再在这里边做些“手脚”。 于是，第三天快下班的时候，希婉颜将自己的三名助手喊道办公室里。 “是这样的，咱们负责的患者已经有了可喜的好转，接下来，为了进一步巩固疗效，并促使患者们更快好准，我决定调整一下药方，小赵姐姐，之前一直都是你负责取药的，所以接下来取药的事情，也由你来负责。” 小赵闻言，马上答应下来。 “是，小神医，我保证小心谨慎，完成任务。” 希婉颜点点头，将一张写好新药方的单子递了过去。 “这是新的抓药方子，跟之前一样，一共三份，不过在取药、分药的时候，与之前有所不同，小赵姐姐，你去抓药的时候，先跟药房的人说清楚，煎好后的药不用分成小包，三分药方煎成的药只需各自用三个器皿装好就行了，拿回来之后，我还要做进一步的配置，听明白了吗？” 介于患者现在的治疗成果惊人，小赵心里就算再有疑惑，也没有说出来，而是继续像刚才一样，点头应是。 “我明白了，小神医，明天一早，不，一会儿我就大药房去跟他们交代清楚，最迟明天孩子能够无就能让患者服用新的药剂。” 希婉颜对小赵的想法表示很满意，接着又对小范医生和小林护士道。 “小范哥哥、小林姐姐，到时候等我把新的药剂配置好之后，就由你们二位负责去给患者们送药，ing我便，还要观察并记录他们服药后的反应。” 原本以为被希婉颜“冷落”的小范两人听到希婉颜的安排，原本吊着的心总算回落，连忙点头，表示一定按照希婉颜的安排行事。 第二天上午，做完例行的查房之后，希婉颜便让小赵去催药房那边煎药，不过，煎药房的人上的也是早九晚五的班，且熬制中药也要花费一定的时间，等到小赵把熬好的药剂拿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希婉颜让小赵将药剂放进自己的办公室。 “小赵你先休息一下，药剂先放在我这里，我先进行配置，一会儿等患者用过午饭之后，小范哥哥和小林姐姐就负责将药剂发到每个患者手中。” 第五百五十二章 解脱在即 “好的，小神医。” 三人应了一声之后，便退了出去，最后离开的那个还体贴地帮希婉颜掩上了门。 离开的三人用自以为希婉颜听不到的声量小声嘀咕。 小林：小神医估计在调制独门药方，虽然就算让我亲眼看着，我也看不懂，但我其实很想亲眼看一看小神医是怎么调制的。 小范：实不相瞒，我也有这样的想法。 小赵：得了吧，让别人在一旁观看的药方能叫独门药方，你们两还是省省心吧，我们啊，还是少说话，多做事，听领导的话，认真工作吧。 小林：赵姐，我知道你说得对，但人嘛，碰到好奇的事情，特别是小神医配药这种事情，多多少少还是好奇的，不过，我也跟咱们几个说说而已，当是解解闷，没想过要偷看或者其他的。 小范：是的，赵姐，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唉！你们说，小神医怎么就这么厉害，不过小小年纪就治好了刘主任都没法子治好的病，而且，速度也这么快，要是我也有这等本事，那就太好了。好吧，我也就说说，你们别喷我。 小赵“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好好做事吧，说必定梦想也有实现的一天的。我和小林就混到顶，也就是个护士而已，你好歹现在已经是个实习医生了，以后发展得好的话，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小林：是啊，范哥，你好好努力，争取实习结束后留下来，这样咱们以后在一个科室就可以互相关照了。 …… 声音渐行渐远，希婉颜虽然都听见了，但也没怎么在意，而是趁着这会儿没人打扰，开始自己的行动——配制独家药剂。 她先闻了闻三分汤药，又从三个罐子中各自到处些许，用干净的手指沾了点，尝了尝，确定里边的成分之后，就启动幻医之术，将幻化出的药用灵植碾成粉末，倒入汤药之后，再晃上几晃，粉末在汤药中化开，直至看不见，独家药剂就这么调制完成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希婉颜没有急着喊人进来将药剂分发下去，而是将所有汤药分成十二等份，倒入事先准备好的装汤药的杯子，还在杯子中贴上每个床号的标签。 等到快下班的时候，希婉颜才让小范和小林进来，将盛着汤药的杯子装在推车中，分发到每个患者手中。 以配置独家药剂的名义关起门来行“加料”之事确实让希婉颜轻松了不少，起码她每天不用再消耗药元之气来给那些患者做治疗，不过，在加料汤药的疗效还没达到希婉颜满意程度之前，针灸的事情还是得继续的，就算不渡药元之气，希婉颜也得把这个针灸+服药的治疗模式继续装下去。 而且，这样堂而皇之地将含有药用灵植的汤药端给患者喝，对希婉颜而言还有一个隐患，如果这些汤药被包柔这样的有心人觉察出异样，到时候若真正闹起来，要检查汤药中的成分有异，那也是有些麻烦了。 不过，如果她要在这条道上继续走下去，这样的情况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所以，她只能尽量防范，如若被人发现，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就这样，在希婉颜与三位助手的通力配合之下，十一名患者的病情有了很大改善，第十二天的时候，率先能够发声的十二、十三、十五、十八床的患者除了声音还有些嘶哑之外，已经能够正常说话了，经过希婉颜的确认及仪器的检查结果判定，这几名患者已经达到了出院的标准，希婉颜不是医院的人员，很多权限她无法使用，所以做出出院决定之后，她申请刘主任给他们办理的出院手续。 为了确保患者出院之后，能够服用“最有效”的汤药，希婉颜特意让患者家属将药材拿回来之后，拿给她亲自检查过目之后，才将药材换给他们。 当然，在检查过目的时候，希婉颜动了些手脚，神不知鬼不觉地往每份药包里加了独家的“料”，这样，患者的声带恢复如初就有保障了。 至于他们自己从欸乃村老家带过来的药材，希婉颜想了想，还是把它们放到空间里了。 对希士良的解释，则是说拿到医院去了，反正希士良为了不干扰她的工作，也不会主动过问这些事情，所以希婉颜这个谎撒得理直气壮。 病患及家属离开之前，自然是又对希婉颜感恩戴德一番，十二床的老太太更是一边打听希婉颜家的详细地址，一边让他儿子把他们家的地址写在纸条上交给希婉颜，声称等他家孩子痊愈之后，一定让家人亲自上门道谢，还连声邀约希婉颜有机会了到他们那个地处全国着名景区的家去游玩。 这会儿的老太太与希婉颜初见的那位撒泼闹事的老太太完全对不上，希婉颜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判若两人，若不是老太太的容貌和身材没什么改变，希婉颜都要怀疑自己接触到的完全是两个人。 好吧，也许老太太本质上应该是个蛮好讲话的人，只是当时碰到心爱的大孙子遇事，老太太急则生乱，这才闹出了之前那一出。 当然，也许老太太是看到希婉颜的价值之后，才刻意讨好，这也是不无可能地。 希婉颜没功夫去想这些问题，送走欢欢喜喜的四名患者及其家属之后，其他家属和患者也都巴望着他们也能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希婉颜亦是如此，她也希望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倒不是说这里的人对她不好，而是她在这呆着太不自由了，每天除了有限地在病房转几圈，查看患者的康复情况，以及调制独家药剂之外，其他的时间就算有电视机作伴，那也是无聊的。 电视、电影什么的，希婉颜早就看腻了，只是担心刘主任为难，还得在百忙中抽空给她想别的解闷方法，所以她便一直忍着没说。 不过好在目前还留在医院的患者恢复情况都大致相同，按照目前的发展，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同一天出院！ 看到希望的希婉颜将心底的憋闷压下来，继续最后这最后的服务，争取不让自己的招牌给砸了。 而与希婉颜及她所负责的患者和家属急于离开的感受不同，院方的人上至刘主任及更高层的领导，下至小范、小赵、小林等普通医护人员都不希望希婉颜就这么走了。 见识过希婉颜的本事，且在平时的聊天中本科室里的人都知道希婉颜的医术并不是专攻声带方面的疾病，而是对全方位、全系统的疾病都有所涉猎，这下子，院方留住妖孽性人才的心就充分流露出来了。 第十四天上午，希婉颜查房之后，便告知患者及其家属今明两天再观察一阵，正常的话，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家属和患者们一阵欢呼，在病房中压抑已久的气息顿时消散一空。 第五百五十三章 院方提议 希婉颜也很高兴，这也意味着后天她就可以解放了。 就在这个时候，刘主任主动找到她，还笑着邀请她到办公室里说话。 希婉颜不疑有他，爽快地跟了进去。 进去之后，这才发现办公室里还有其他的两个人，看模样，两人都是上了些年纪的，脸上都是笑眯眯的，只是在打扮上有所区别，一个是西装革履的装扮，一个则穿着朴素的褂子。 希婉颜将目光收回，疑惑地看向刘主任。 “小神医啊，快坐，我今天准备了茶水、果汁和牛奶，你想不想来一杯？” 刘主任脸上带着比以往更殷切的笑容，说出来的话也较以往轻柔了三分。 “呃……随便，我喝白开……来一杯牛奶吧。” 希婉颜本来想说自己喝白开水就行，但想到刘主任刚才并没有提及白开水的选项，只得随便点了牛奶。 “行，我这就给你拿。” 刘主任笑着应承下来，随后走到办公室的另一边取出一盒牛奶，递给希婉颜。 “来，喝吧，这是m家最新出的一款酸奶，味道酸酸甜甜的，我家孩子也很喜欢。” 说着，还把手收回去，主动帮希婉颜将吸管插上，这才递回来。 希婉颜被刘主任的表现弄得有点懵，往常这位主任确实对自己很是照顾，但从来没有今天这么殷勤。 而且，希婉颜觉得与眼前这样的刘主任相比，她更喜欢以往的那个刘主任。 师出反常必有妖，希婉颜觉得这里头必有蹊跷，刘主任把自己叫进来，肯定不知是喝牛奶这么简单。 看着希婉颜愣愣地没有接自己递过去的酸奶，刘主任一边将酸奶盒子往她手里塞过来。 “快喝吧，别客气。” 希婉颜拿着被强行塞过来的牛奶，心里暗暗回道：自己不是客气，而是被您这番异于往日的举动给吓懵了好不好？ “刘主任，你是不是还有事情，要不我先出去把吧。” 说着，希婉颜下意识地往屋里的其他两个人看了一眼。 刘主任将她的神态看在眼里，笑着说道。 “我没什么事儿，来，小神医，我给你介绍一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希婉颜往那两人身边引，那两人也随之站了起来，满面笑容地看着她们，确切地说，是看着希婉颜。 “这位是我们医院的院长，你可以称呼她为王院长，这边这位是院中医科的主任，你也可以叫他一声牛主任，他们今天都是为你而来的。” 刘主任先后指着两人给希婉颜介绍，由此，希婉颜便知道西装革履的那位便是这个医院的院长，穿着朴素正统些的则是中医科的主任。 只是，这人她是认识了，但他们的确切来意希婉颜并不知道情。不过，她还是礼节性地跟他们打了招呼。 “王院长好，牛主任好！” “好好好！小神医你好！” 对面的两人连连应声，随后王院长道。 “叫什么王院长，这个称呼太生疏了，小神医不介意的话，就直接叫我医生王爷爷吧，我的孙子也跟你一般大，我这看到你啊，就像看见自己的孙子一样，别提有多亲切了。” 希婉颜下意识地抽了抽嘴，正想客套几句，婉拒这个自来熟的称谓，就听牛主任也跟着道。 “对对对！小神医，你也别叫我什么主任了，要叫就叫牛爷爷吧，这样听着亲切。” 要不是场合不对，希婉颜真想对天翻个大大的白眼，但眼下的情形不容她做出这么无理的举动，在对上两个人四只眼睛，热切的两人，希婉颜最终将要说的话给咽下，索性顺着他们的话道。 “王爷爷、牛爷爷，既然这样，那你们也别叫我什么‘小神医’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希婉颜这会儿已经知道找自己的是这两人，所以也不绕弯子向他们问明来意。 这两人可能没想到希婉颜会问得这么直接，听到希婉颜的话之后，稍稍愣了一下，不过到底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 王院长道。 “那好吧，那我和老牛以后叫叫你小颜儿吧，这个名字叫着顺口又好听。 是这样的，这段时间，咱们有幸请到你来支援咱们医院的工作，也充分见识你那高超医术，我和牛主任之前也去看过那些患者了，患者和家属对你的反馈都不错，所以我在此代表医院及那些患者、家属向你表示感谢。” 说着，他还正正经经的给希婉颜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吓得希婉颜一下从原来的位置窜开。 “王院长，呃，王爷爷，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者本分，我既然答应了接手救治这些患者，自然会全力以赴保证治疗效果，你就不必客气了。你别给我鞠躬，我怕折寿。” 说着，希婉颜还做出一副怕怕的样子，让在场的其他人忍俊不禁。 王院长笑笑，也没有再坚持鞠躬。 “嗯，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得到这样的答复，希婉颜总算稍稍安了心，又听王院长继续道。 “既然都说不客气了，那我再厚着脸皮向你提了事儿，不知小颜儿你有没有意向长期在我们医院坐诊呢，我们医院设有专门的中医科，而且实力在全省范围内都是数一数二的，你若答应留下来坐诊，不用太频繁，每周一次就可以，其他的事情，不如你的学业、过来后的食宿等问题不用你和家人担心，我们负责安排。” 这会儿的希婉颜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这，这王院长也太会顺杆子爬了。 当然，王院长所提到这个事情，她是不会答应的。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拒绝，就听一旁的牛主任道。 “小颜儿，实不相瞒，我们医院中医科虽然在全省范围里还算不错，但大部分医生都是跟我年纪差不多的老医生，虽然说吧，老中医确实在资历和经验上都比年轻的要拿得出手一些，但我们总有退下来的时候，而现在医我们可是人才的断层比较严重，目前能独立坐诊的年轻医生少且经验不足，所以特别缺想你这样既有本事，又有长远发展时间和空间的医生。 怎么样，留下来吧，过来之前，我已经跟院长申请并得到同意，只要你肯留在我们中医科，保证待遇从优，你家人若是也要过来，医院也会尽量给安排工作。” 牛主任这一番话说得很诚恳，把她家人都考虑进去了，但就算他和王院长再提出更诱人的条件待遇，希婉颜都不可能答应下来。 如果她的家本来就在这座城市，或者这是南域省域城或者安岚市的医院，说不准她还会考虑考虑，但眼下的情形一点也不符合希婉颜预期的条件，所以她万万是不可能同意的。 而且，她现在也只是个小孩子，做不了这么大的决定，而且希士良夫妇肯定不会让她这么小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行医的。 第五百五十四章 家人探班 综上所述，王院长的和牛主任的提议在希婉颜这里落空了，两人都表示深为惋惜。 牛主任还不死心地继续说服道。 “小颜儿，听说你爸也来了，要不你下班之后，回去先给他商量商量再做决定，你放心，只要他们愿意和你一起过来，户籍、工作、住宿之类的我们这边一定好好安排，是不是，王院长？” 说着，他还轻轻推了推王院长的手臂。 王院长也赶忙表态道。 “小颜儿，牛主任说的就是我要说的，你回去跟你爸先说说这件事情，看看他是什么意见，或者，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到时候一起见个面再细谈。” 事实上，王院长和牛主任事先是打算先跟希士良见一面，跟他提过这件事情之后，再亲自跟希婉颜说的，但今天早上跟希婉颜父女所住的招待所联系时，便得知今天希婉颜出门不久，便有人来把希士良接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而王院长和牛主任又从刘主任口中得知，希婉颜负责的那批患者最迟后天就要全部出院了，也就是说，希婉颜也要离开了。 这下子，深觉时间紧迫的两人便决定先找希婉颜聊聊，在他们想来，只要他们把条件说得够好，希婉颜应该是很好说话，能答应下来的，等到获得希婉颜的同意之后，他们再想办法让希士良那边同意。 可谁知，他们才刚开口，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没怎么犹豫，便拒接了他们的提议。 简直是始料不及的一个意外。 希婉颜看着王院长和牛主任失落过后再次热切起来的目光，也不忍再说出拒绝的话，索性便答应了下来，反正就算她把话带到了，希士良也不会同意的，他可是被南域省的政治大老板给看重的，回去之后就要到县财政局去报到了。 就算这边给的待遇暂时比家里那边的好，但希士良也不可能带着一家子背井离乡地去讨生活，而且，就长远来讲，留在家乡发展，也未必比不上如此王院长两人给出的承诺。 知道眼下就算再说下去也劝不动希婉颜，王院长和牛主任又跟希婉颜再次交代让她务必把今天的谈话内容转告希士良之后，就离开了。 刘主任一路把他们送出去，希婉颜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看着应该没自己什么事情了，便走出刘主任的办公室，打算回自己的办公室。 不过，刚到门口，刘主任便回来了，她看着希婉颜笑了笑，没有像王、牛二人一样劝说希婉颜，刚刚整个过程中，她也没有插上一句话。 “刘主任，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希婉颜指着自己的办公室对希婉颜道。 刘主任道。 “嗯，回去吧。对了，等会儿，我这还有两瓶饮料，都给你吧，你上班的时候或者带回招待所喝都可以。” 说着，也不等希婉颜回应，便快步走进自己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拿出了一瓶橙汁和一瓶红茶。 “喏，我本来就是专门从家里带来给你的，之前一直忙忘了，刚才王院长他们来的时候才记起来，这下子都交给你吧。” 希婉颜看着手里的东西，想了想，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道了声谢后便收了下来。 她本以为把东西给自己后，刘主任会就刚才的事情说些什么，没想到她看见希婉颜收下之后，便道。 “好了，我这边没什么事情了，你回去吧。” 希婉颜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她的神情，发现对方确实没有想要跟她再继续聊聊的意思，于是便抱着两瓶饮料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刘主任这边的情况暂且不提，希婉颜将东西带回自己办公室之后，闲来无事便打开电视看看碟片，一天很快就这么过去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很意外地，希士良来探班了，而且还将付之阳夫妇也带来了医院。 “付叔叔、章阿姨，你们这么也来了，我爸怎么跟你们在一起啊？” 希婉颜看着这个组合，不由地问道。 付之阳夫妇还没回答，希士良便率先答道。 “今天你出门之后，你付叔叔就来接爸了，他们今天带我出去逛了不少地方，呵呵，一直逛到现在呢，刚刚正好逛到附近，我们几个就商量着过来看看你，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下班了，你付叔叔和章阿姨就提议今晚请我们父女到家里去吃一顿，这不，我们就来了。” 不知道这段时间玩得多了，希士良说话的语气比之前轻快了好多，整个人看着也比之前年轻了些，看来，经常出来玩一玩，透透气是非常有益身心健康的。 想到这里，希婉颜不由得想到即将到来的暑假，也许那个时候，他们全家可以好好出门游玩一番呢。 不过这个念头刚兴起，她就默默否决了。 她差点忘了家里的处境，他们可是地道的农家，家里眉头都要喂养的家禽家畜，离不得人的，而且，希士良回去之后，就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了，平时除了节假日，一般是不能休息的。 唉！出来太久，差点忘了家里的情形，真是不应该！希婉颜默默反省着。 “呵呵，对，小神医，自从您到这边来之后，我们平时都要上班，一直没机会过来看看，这不，今天休息，我们白天就邀请希大哥出来逛逛，晚上就打算在家里做一顿简餐，也算是对当初您治好我家慧儿的一点小小回报，同时，也让您认认家门，以后再到这边来，或者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到家里来找我们。” 这话是付之阳说的，他的语气很诚恳，但希婉颜观察他面色的时候，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还是其他的缘故，这会儿的付之阳比她在欸乃村看到的那时候的付之阳要憔悴不少，还没等她启动透视眼查看究竟，就听章阿姨，也就是慧儿妈妈道。 “是啊，小神医，难得你来一趟，今晚就到家里来坐坐吧，一会儿回去的路上我们去慧儿的爷爷奶奶家把她给接上，那孩子现在可想你了，从南域省回来还不到一个月，她就问了好几遍那个给她扎针，却笑得好好看，还给她吃糖的‘颜儿姐姐’在哪里呢。” 说着，慧儿妈妈便率先笑了出来，希婉颜也不由得跟着笑道。 “那好吧，难得慧儿这么想念当初把她扎哭的姐姐，那今晚进打扰了。” 说着，希婉颜还别有深意地往付之阳那边看了一眼，这其中的意味，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看到希婉颜同意了，付之阳夫妇自然也很高兴，连说家里特意准备了好些吃的东西，到时候希婉颜喜欢什么尽管吃。 希婉颜笑笑，也没跟他们客气地说不需要，便将几人请进自己的办公室。 几人进入办公室之后，看见室内那台显眼的彩电，都不由得一愣。 “小神医，您这里还可以电视看呢？” 第五百五十五章 拜访付家 付之阳稍稍愣神之后，便问道。 他是个比较有见识的人，知道医生的办公室内一般不会配有电视这种娱乐性的玩意儿，所以当在希婉颜的办公室中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下意识地问出口。 希婉颜笑笑，便将这台彩电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用意给说了出来。 “这个是刘主任怕我在医院呆着闷，特意为了让给我解闷才请人搬来的，我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就看看电视。” 付之阳夫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希士良率先说道。 “颜儿，刘主任待你不错，你可要好好工作，不能因为电视好看就耽误了正事。” 彩电搬过来之后，希婉颜没有跟希士良提起过，希士良也是刚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这会儿的他心里虽然高兴医院这边对希婉颜的好态度，不过还是忍不住嘱咐了几句。 希婉颜乖巧地应着。 “我知道的，爸，这电视放在这里有好些天了，我的病人还不是如期慢慢康复了，肯定不会耽搁工作的，您就放心吧。” 希士良闻言，才放下心来。 “那就好，那就好。” 付之阳夫妇也跟着附和了几句。 等到下班的时候，希婉颜父女直接跟着回了付家，半路的时候，慧儿妈妈中途去公公婆婆家接慧儿，付之阳就先带着希婉颜父女回家。 只是，到家门口的时候，付之阳在自己的衣兜里掏了掏，脸上就露出了尴尬的神色，转身对着身后的希婉颜二人道。 “这个希大哥、小神医，出门那会儿，我忘记拿钥匙了，慧儿妈妈应该也快回来了，要不咱们在这等会儿，或者到楼下小区花园转一转？” 希婉颜和希士良稍稍愣了一下，随后，希士良道。 “没关系没关系，这种事情我偶尔也会犯，咱们就等在这里等着吧。” 希婉颜虽然没有说话，不过她的神情也是跟希士一致的。 于是，三人就站在楼梯的走道上一边聊着，一边等慧儿母女回来。 还好，慧儿妈妈很快就把慧儿接回去了，走到自家门口的楼梯口后，看到或站或坐在门前的三人，不由得愣住了。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呆着不进……” 说到这的时候，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看向自家的丈夫，道。 “慧儿她爸，你不会又忘记带钥匙了吧？” 付之阳面对妻子那了然的眼神，没有说话，不过那神态已经充分说明了慧儿妈妈猜得没错。 明白事情真相的慧儿妈妈没再多说什么，快走几步，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钥匙，很快就把大门打开了。 小慧儿在楼梯口看到希婉颜的时候，没有把人认出来，直到几人都进了家门，慧儿妈妈教她喊人的时候，她才将人认了出来。 “颜儿姐姐？” 她睁大一双圆圆的眼睛，奶声奶气的声音地叫道，语气中还带着些许不确定。而从她的音色中，希婉颜已经确定小姑娘的声带已经完全痊愈了。 希婉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 “嗯，怎么，小慧儿不认得那个给你扎针的颜儿姐姐了？” 一听到希婉颜主动提到“扎针”一词，小姑娘先是有一阵的后怕，随后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脆生生地道。 “颜儿姐姐，真的是你耶，奶奶说，我的病已经好了，不用再扎针了呢。太好了，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显然，这便是小姑娘之前的后怕是因为回忆起了到处希婉颜给她扎针的情景，随后又露出笑容，则是因为知道希婉颜过来不是给自己扎针的。 “是的呢，上次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玩好玩的吗，我就来了。” 希婉颜半开玩笑地跟她说道。 小慧儿可不知道希婉颜在跟她开玩笑，认真地道。 “嗯，有好玩的，颜儿姐姐，我们幼儿园有好多好玩的，商场、广场和公园里也有好玩的，颜儿姐姐，你想去哪里玩呢，我这就带你去。” 看小丫头的架势，仿佛只要希婉颜答应下来，她就要带着希婉颜出门了。 希婉颜被她那可爱的样子逗笑了，正好在逗上几句，就听小丫头又兴匆匆地道。 “对了，刚才妈妈买了好多饼干、果冻和糖果，还有一些水果，颜儿姐姐，我们一会儿去玩的时候，就带上一些吧，装在我的书包里。” 小姑娘说着，就转身哒哒哒地往屋内的其中一个房间跑去，不到两分钟，又哒哒哒地跑了回来，手中多了一个粉色的印有卡通图案的小书包。 随后，她有跑到她妈妈刚摆好放在茶几上招待希婉颜父女的水果、小吃旁，捡着东西就要往她书包里装。 希婉颜总算明白她这是要干什么了，这小姑娘看来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儿。 “诶诶诶，你这孩子在干嘛呢，这是给你颜儿姐姐和希大伯吃的，不能没礼貌哦。” 不明所以的慧儿妈妈看见小慧儿的举动，赶忙制止道。 “妈妈，我带颜儿姐姐出去玩，要带一点好吃的。” 小姑娘理直气壮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慧儿妈妈刚才忙其他的，没太留意两个孩子的举动，这慧儿听女儿这么说，便下意识地问道。 “去玩？你和你颜儿姐姐要去哪里玩？” 小慧儿以为妈妈把自己的要求听了进去，便解释道。 “我们要去的地方可多了，我要带颜儿姐姐去我的幼儿园，去商场，去广场，还去爷爷家附近的公园。” 小姑娘絮絮叨叨的话总算让慧儿妈妈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她将小慧儿的小书包收起来，又看了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她们的希婉颜，随后低头对小慧儿道。 “慧儿，你看现在都这么晚了，一会儿妈妈就要做晚饭，再出去玩的话，咱们就吃不了晚饭，都得饿肚子了，颜儿姐姐第一次到咱们家里来玩，你想让她饿肚子吗？” 小慧儿听到这番话，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大声地道。 “不要，我不要让颜儿姐姐饿肚子，我要让她，还有希大伯，还有爸爸妈妈我一家都吃得饱饱的。” 慧儿妈妈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温和地道。 “嗯，我们慧儿真懂事，那今天咱们就不出去玩了，玩的事情等你颜儿姐姐下次有时间了，咱们在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小慧儿自然又是毫不犹豫地脆声应道。 “好的，妈妈。” 慧儿妈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随即嘱咐道。 “现在妈妈要去做晚饭了，你和爸爸在这里陪颜儿姐姐和希大伯聊天，吃零食和水果，好不好？” “好的，妈妈。” 又是脆声的一句答复。 搞定了小祖宗之后，慧儿妈妈便跟希婉颜父女又聊了几句，这才转进进厨房去忙活。 客厅留下来的四人，付之阳跟希士良聊着大人间的事情，而另一边，希婉颜这个假小孩则在逗弄小慧儿这个真孩儿。 希婉颜：“小慧儿，咱们分开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姐姐？” 小慧儿：“想的，慧儿可想姐姐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疑似有病 希婉颜：“可想是有多想？” 小慧儿：“很想很想。” 希婉颜：“哦？那你是想姐姐的什么呢，想姐姐的针吗，还是姐姐给你配的苦苦的药？” 小慧儿：“……慧儿不想姐姐的针和药，但是想姐姐给的糖，还想姐姐跟慧儿一起玩。” 希婉颜：“这样啊，可是姐姐最喜欢的是给小朋友扎针和吃药呢，怎么办？” 小慧儿“……那，那……可是慧儿的病已经好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说慧儿不用在扎针，也不用再吃苦苦的药了。” 希婉颜：“那就可惜了，我原本还想着见到慧儿的时候，慧儿能让我再扎几针，再吃几碗药呢。” 小慧儿：“爸爸妈妈说颜儿姐姐是好人，要慧儿听颜儿姐姐的话，可是，扎针痛痛，吃药也苦苦，慧儿怕，不喜欢，颜儿姐姐，呜呜……” 好了，狼外婆希婉颜终于快要把小可怜小慧儿给吓哭了，自作孽的希婉颜赶忙刹车，讪讪地看着听到动静后，扭头看过来的付之阳和希士良。 没等这两人先开口，还要点脸面的希婉颜赶忙抢着道。 “付叔叔、爸，你们聊你们的，我跟小慧儿开玩笑呢。” 看到女儿这副表情，又看到小慧儿的模样，希士良本想说两句，就听付之阳道。 “希大哥，孩子们之间的交流本来就是打打闹闹的，让她们玩去，咱们说咱们的。” 说着，也不过问希婉颜这边的情况，而是跟希士良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颜儿姐姐，你刚才是骗我的吗，我是不是不用扎针，也不用吃苦药了？” 此时的小慧儿早已没了刚才那副哭包脸，正眼巴巴地看着希婉颜，迎着她那童真无邪的眼神，希婉颜不敢再瞎说了。 “慧儿，姐姐刚才跟你开玩笑呢，没让你扎针，也不会让你再吃药，你就放心吧。” 得到希婉颜的保证，小慧儿嘴角裂开了大大的笑容。 “太好了，我就知道颜儿姐最好了，肯定不会让我再被针扎，再吃苦苦的药。” 希婉颜闻言，摸着良心默默地反省了片刻，以后可不能在坑这么可爱的人儿了。 于是，自知自己刚才做得不对的希婉颜很痛快地扮演起了小慧儿的知心姐姐、小伙伴的角色，直到晚饭上桌，这才停下来。 慧儿妈妈准备了满满一桌的菜，上桌后，还给男人们倒了酒，女士们的杯子中倒的是果汁。 “来，希大哥、小神医，欢迎你们的到来，咱们干一杯。” 付之阳举起杯子，邀请大家同庆。 “干！” 希士良和付之阳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希婉颜等三人则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果汁，晚餐正式开始。 饭桌上，大家聊了好多，不过大多是大人们之前的事情，且不是希婉颜关注的，所以她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吃饭和跟小慧儿的互动上。 茶余饭后，希婉颜没有急着离开，希士良和付之阳喝得有点多，慧儿妈妈给两人煮了醒酒汤之后，几人有在客厅聊了一会儿。 这个时候，希婉颜发现慧儿妈妈看着自己时，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一直没说出口。 “章阿姨，您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看着对方犹豫了这么久，却似乎还没打定主意，希婉颜便主动问道。 慧儿妈妈陡然听到希婉颜这么一说，抬头便对上希婉颜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面上露出稍稍不自在的神色之后，咬咬牙，便道。 “小神医，我确实有件事情想请您帮个忙。” 说着，她还往仰头坐在沙发上醒酒的付之阳看了看。 希婉颜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随即不明所以的道。 “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您，或者付叔叔尽管说，我能帮的一定不推辞。” 得到希婉颜这样的答复，慧儿妈妈似乎安心了不少，道。 “是这样的，小神医，能不能麻烦您给慧儿爸爸瞧一瞧，看看他身上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希婉颜一愣，下意识地往付之阳那边看过去。 付之阳显然也听到了妻子的话，马上坐直身子，诧异地说道。 “慧儿她妈，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身子有问题我们怎么不知道。” 说着，又转身对希婉颜道。 “小神医，你不用听慧儿妈妈说的，我这身子好着呢，没什么问题。” 希婉颜搞不懂这对夫妇在打什么哑谜，正不知该说什么，就听慧儿妈妈道。 “有没有问题，让小神医帮你查查看不就知道了。没问题最好，有问题也好趁早治。” 付之阳听到妻子这么说，显然有些气着了，语气加重了些。 “本来就没问题，看什么看，没有什么好看的，你以为人家小神医闲得发慌，整天给人看病的啊。” 慧儿妈妈显然也动气了。 “没问题的话，你最近怎么总是忘这又忘那的，我早就叫你到医院去查查看，你偏不去，现在好不容易小神医来了，请她给你看看又不会少你两块肉，怎么就不行了！” 夫妻俩显然杠上了，付之阳脸上的焦躁之色越发明显。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整天净想些有的没的，我不是告诉过你，那都是因为工作太忙的缘故吗，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你怎么就是听不见去呢？” 付之阳的话说到这里，慧儿妈妈并没有退步，她仍继续坚持道。 “我不管，今天你必须听我的，让小神医给你看看，你说的我不信，小神医若说你身子没问题，我才行，以后再也不提这件事情了。” 付之阳的脸色变得更难堪了，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希婉颜道。 “付叔叔，我觉得最好还是冷静一些，这样对你身子不好。” 希婉颜的话，让争执中的夫妻俩听了下来，随后，慧儿妈妈像明白了什么一般，抓着希婉颜的手臂，紧张地问道。 “小神医，您觉察到了？是不是慧儿爸爸他真的生了什么病？” 付之阳也没有跟妻子争论时的那份心情，也眼巴巴地看着希婉颜，等着她的回复。 希婉颜在心下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事实上，刚才慧儿妈妈提到付之阳的健忘时，她便用透视眼对付之阳的身体进行了全方位的查看，最终，在他脑袋中主管人体记忆的部位发现了一颗多出来的东西——肿瘤。 不过，好在情况还不算太糟糕，肿瘤应该刚长出来不久，目前最大直径只有一厘米左右，且据希婉颜对其形状及周边的血液流通情况分析，这应该是一颗良性的肿瘤，及时摘除的话，不会对付之阳有太大的影响。 不过，这个消息目前只有希婉颜知情，她在琢磨这是否该将这个消息告知付之阳夫妇。 因为如果她出手，必然能够将这颗肿瘤消灭于无形，不过她有点担心，若是在自己给他治疗期间，付之阳又跑到医院去拍片子，把这个阴影拍了出来，到时候肿瘤在她的药力作用下消失，自己该如何解释。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不去医院 还有一种情况，如果被医院查出肿瘤后，付之阳决定做手术切除，那自己之前的治疗就全白费了，那又算是怎么回事？ 得想个办法让付之阳在自己给他治疗的时间内，不跑到医院去拍什么片子。 拧眉沉思了片刻，一个计策计上心来。 “小神医，慧儿她爸是不是生了很严重的病？” 慧儿妈妈之所以一直坚持请希婉颜给付之阳看看，就是此前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如今看到希婉颜除了点个头之后，久久没有再言语，心下便有些慌了。 付之阳没有说话，不过面色已经变了，因喝酒而涌上红晕似乎也受到了刺激，一下消失殆尽。 “呃~这个，通过对付叔叔的面色、气血等方面的观察，我认为他身上确实出了点问题，不过还得还得进一步查看才能确定。” 虽然心下已经给付之阳确诊了，但希婉颜不敢表现得这么突兀，只得尽可能地找些易于让人接受的诊治手段，让他们看到自己也是经过多方查看才得出诊治结果的。 所以，接下来，她得把中医中的“望闻问切”全都走一遍。 考虑清楚之后，她主动坐到付之阳身边，问他这段时间里来的异常表现，并让他把舌头伸出来查看一番之后，又给他把了脉，这才总结道。 “嗯，确实有些麻烦，不过如果按照我的方法来治疗，问题应该不大。” 希婉颜看着夫妻俩紧张的神色，赶忙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 付之阳夫妇一听希婉颜的话，高高吊起的心总算放下了不少，不过仍旧没有全然放下。 慧儿妈妈接着道。 “那他生的是什么病，要怎么治疗呢？” 希婉颜在告知实情与不告知实情之间挣扎了片刻，随后采取了折中的说法。 “是这样的，付叔叔之所以近段时间以来总是忘事，问题出现在这里。” 说着，她指向自己的脑袋。 她这一指，自己倒是没什么，付之阳夫妇却是吓着了。 “啊？脑子里的事，小神医，您是说我这脑袋出问题了，是长了肿瘤吗？” 这下子，付之阳也憋不住了，问道。 在他的认知里，脑袋上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这里头的毛病可能是血管方面的，也可能是肿瘤，如果是肿瘤的话，还得分良性和恶性之分，如果是恶性的肿瘤，那么他…… 想到这里，付之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此时他早已将希婉颜之前说如果让她治疗的话，应该问题不大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整颗心如同掉进了冰窟般，森冷而绝望。 “慧儿她爸，你怎么了？” 慧儿妈妈看着付之阳的模样，有些吓着了，赶忙坐过去拍拍他的后背。 希婉颜也紧跟着道。 “付叔叔，您先别着急，我不是说了吗，问题应该不大。” 付之阳看着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的希婉颜，喉咙蠕动几下，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小神医，真的问题不大吗，您也只敢说‘应该’而已，我听说脑子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如果这里出了事情，那绝对不是小事。” 已经见识过希婉颜的本事，付之阳理智上觉得希婉颜不会妄下定论，但潜意识中，他是多么希望这仅是希婉颜开的一个玩笑。 然而，他注定是要失望了，希婉颜看着与刚才个妻子争论时判若两人的付之阳，很镇定地点了点头。 “只要你听我的，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能保证你没事，当然，如果你做不到我要求你做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听到希婉颜这么一说，付之阳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慧儿妈妈抢着道。 “听您的，小神医，我们都听您的，我会一直看着他，保证不出篓子，还请您给他治治吧。” 这会儿的慧儿妈妈显然比付之阳要镇定许多，她连连跟希婉颜保证。 不过，希婉颜仍然看向付之阳，等着他表态。 慧儿妈妈一下子便明白了希婉颜的想法，她忙拍了拍付之阳，催促道。 “慧儿她爸，你快跟小神医说清楚。” 付之阳抬头，看向希婉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才道。 “小神医，我都听您的，要怎么治疗，您说我就做，保证说到做到。另外，诊疗费方面的，您尽管提，我们一定会给您凑齐。” 慧儿妈妈也赶忙跟着附和道。 “对对对，小神医，我们一定说到做到。诊疗费之类的，您放心，我们不会赖着的，另外，在这期间您需要购置什么东西，也请跟我说，我来安排。 对了，小神医，那我们接下来是在哪里治疗，要不咱们也住到您那家医院去吧。” 希婉颜对夫妻俩的态度很满意，但却被慧儿妈妈最后的提议给吓了一跳。 “不，不能去医院。” 希婉颜说这话，那叫一个果决，把身边的几人都愣住了。 希婉颜注意到他们的神色之后，赶忙补充道。 “呃，我是说，在家里治就好。” 随后，为了防止他们没事儿跑到医院去拍子进一步确诊，希婉颜继续道。 “而且，我需要说明的是，不去医院治疗，是我要求你们做到的第一点。” 这句话一出口，又让身边的几人又愣了一愣。 不过，没等他们开口询问，希婉颜便主动解释道。 “不让你们去医院的原因不是我看不起医院的治疗水平和条件，而是我开出的药方对医疗器械过敏，简单来说，就是目前付叔叔脑袋中有一颗肿瘤正在形成中，我开出的药方能够针对性地消灭这些肿瘤组织，将肿瘤扼杀在摇篮里。 但是，如果在用药期间碰到了辐射之类的东西，那么药物与辐射的射线将会相互作用，促使形成期的肿瘤快速发育，形成实质性的肿瘤。 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希婉颜尽可能简单地跟他们解释了一通，最后才问道。 付之阳夫妇听着希婉颜的解释和分析，心中一松一紧的，待希婉颜说完之后，付之阳才道。 “小神医您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在您给我治疗期间接触了含有辐射性的器械，脑袋中正在形成的肿瘤就会变成真的，是这样吗？” 希婉颜点点头。 “对，就是你理解的这样。” 付之阳又接着道。 “如果在这期间，我按照您说的去做，不去接触这些东西，那我的病就能治好，是这个意思吗？” 希婉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把意思相近的话说两遍，不过还是“据实”答道。 “是的，就是这样。” “呼~” 听到希婉颜的话，付之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很干脆地道。 “我保证，不管是在治疗期间，还是其他任何时候，在未经您允许之前，我绝对不去接触这些东西。” “呃~付叔叔，您这样说就太过了，只要您在服药期间及之后的半个月不去触碰这些东西就可以了，过来这个时间段，您还是跟以前一样，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 挽留失败 希婉颜发现付之阳有些矫枉过正了，赶忙解释道。 说罢，还进一步劝说。 “而且，等停药过了半个月之后，您大可去医院拍个片子，亲自验证一番，看看肿瘤是不是消失了，脑袋中有没有什么异样。” 希婉颜的出发点是好的，希望到时候付之阳看到自己脑袋中无异样之后，真正放心放下心来。 不过，她可能低估了自己对付之阳夫妇的影响，并不知道早在希婉颜将慧儿治好之后，这对夫妇对希婉颜已经是全然的信任了。 所以，当希婉颜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付之阳就直接回答。 “我相信您，小神医，您说肿瘤消失了，那肯定是消失了的，不用去医院查看，我也知道您说的是真的。” 慧儿妈妈也没像之前坚持要付之阳接受希婉颜的检查，或者要他到医院去做检查那边坚持，而是附和着付之阳道。 “对，我们相信小神医，您的医术可是连医院里的那些资深医生都赶不上的，你说没事儿了，那就绝对是没事儿了。” 希婉颜对于两人这全然的信任表示身为欣慰，这绝对是对自己走这条路的一个肯定，不过嘴上仍没有把话说满。 “那行，之后怎么做都随你们，我要看到的是诊治期间你们的表现。” “小神医，您放心，我们保证不让您失望的。” 付之阳夫妇齐齐表示一定遵医嘱行事。 由于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希婉颜是空着手从医院跟着他们回来的，所以此时也做不了什么。 双方便商定，明天中午的时候希婉颜趁着中午的时间来付家一趟，而付之阳也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回家接受希婉颜万能的针灸治疗。 除了针灸，内服中药也是必须的，希婉颜不打算从医院里给付之阳拿药，之前从家里带来的那些都还好好地放在她的空间里的，之前还以为用不上了，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这样一来，她开起独门的药来就方便得多了。 想清楚了这一点的希婉颜，在第二天中午临近下班的时候，就把需要的药材都准备好了，等着慧儿妈妈过来接她的时候，就一并带到了付家。 此时小慧儿还在上幼儿园，中午一般就在学校休息，下午放学的时候，也是就近的爷爷奶奶先接着，等到付之阳夫妇下班后才去接她，所以希婉颜和慧儿妈妈到家的时候，家里把那个没有其他人，等到两人用过午饭之后，付之阳才匆匆赶回来，看得出来，他的工作应该很忙。 希婉颜对此不好说什么，倒是慧儿妈妈有些担心地问道。 “小神医，慧儿爸爸如今生病了，工作又这么忙，我真怕他吃不消，您看要不要让他请个假呢？” 上次因为小慧儿的事情，夫妻俩在各自的单位都请了长假，慧儿妈妈这边的还好，工作本来就不算忙，而且环境气氛比较好，她跟其他人也聊得来，所以销假后，还是按以前的节奏上下班。 付之阳就有些惨了，他的工作本来就比较忙，上次请了两次长假又积压了好多工作，回到之后忙活了半个多月，这才稍稍缓和些，不过工作节奏还是一如以往般快。 所以，昨天希婉颜没提出让他在家休养，付之阳就没有想过主动向单位请假。 倒是慧儿妈妈倒是率先看不过去，这才问道。 希婉颜听到慧儿妈妈的话，又仔细打量了付之阳一番，发现他脑袋中虽然多了个东西，而且看样子挺累的，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还算可以，所以便道。 “没关系，我这又不是要给他开刀，只是每天做个针灸，再按时服药而已，应该耽搁不了付叔叔的工作，也不会影响治疗的效果。 当然，您二位如果确实想请假的话，我也是完全赞同的。” 希婉颜虽然这么说，但也知道经过自己的刚刚这么一解释，请假对于付之阳来说，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付之阳一听她这么说，不等慧儿妈妈说什么，便抢先开口道。 “不用，我不请假，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知道不请假也没什么大碍，慧儿妈妈也不再劝说。 希婉颜便让付之阳做好，自己开始在他头上相关部位扎针。 这次她用来扎针的工具不是医院的那种一次性不锈钢针，而是自己专属的金针，所以扎起来更得心应手，速度也更快了些。 半个小时之后，希婉颜将付之阳头上的金针都取下来，收拾妥当之后，跟他们讲了一下煎药需要注意的内容，随后便离开了。 送她回医院的人，自然是将她借出去的慧儿妈妈，付之阳责被希婉颜勒令在家休息到将近上班的点再出发。 对此，付之阳自然欣然领命，刚好扎过针之后，他也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便躺下休息了。 回到医院之后，已经差不多到上班的点，希婉颜在自己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等到三点多的时候，又往病房里巡逻了一便，发现一切无碍之后，就继续会办公司里窝着了。 知道明天自己就可以从这里解放了，这会儿的希婉颜就算待在办公室里什么也不干，也不觉得有多闷得慌，解脱在即的感觉真好，好到快到下班的时候，刘主任将她喊过去接电话时，她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件事情。 “小颜儿，怎样了，你爸是什么看法，有没有让你留院坐诊的意思？” 对面说话的是中医科的牛主任。 握着手中的话筒，希婉颜有些心虚，她原本打算昨天回家之后就跟希士良提上一两句，后来，他们去了付家，又是吃饭，又是给人看病的，希士良昨晚也喝了不少酒，等到回招待所的时候，希婉颜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呃，这个，牛爷爷，我爸没有呀举家搬迁过来的意思，而且说我年纪还小，他们不放心让我就这么远离家乡，所以，牛爷爷，您和王爷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不能留在这里。” 这个时候，希婉颜也尽可能找借口为自己的疏忽挽尊了，她虽然来不及跟希士良提这件事情，但也多少了解他的想法，希士良是不可能同意他们的建议的。 不过，希婉颜也不住提醒自己，今天回去之后，跟希士良提一下这件事还是很有必要的，否则要是碰巧让他们三人碰上，那她就解释不清楚了。 对面的人沉默了片刻，随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 “嗯，虽然觉得挺可惜的，但我也明白你们难处，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强求了，不过如果下次还有需要求到小神医门前，还请您不吝出手支援。” 希婉颜对此自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很爽快地答道。 “没问题，我离开的时候，会把把我那里的联系方式留给刘主任，您如果有需要用得上我的地方，可以跟我联系。” 希婉颜打算将欸乃村小卖部的电话留给刘主任，当然，她也会把刘主任这边的电话记着，这样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互通有无。 第三百五十九章 后娘后爹 “好，那我就先谢谢小颜儿了，以后碰到我们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我可是会第一个找你的哦，到时候你可不要推辞。” 牛主任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希婉颜懒得解读这里头哪种成分更多一些，她回道。 “牛爷爷，我也不会说得太满，反正我能帮的，肯定会尽量帮，但是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我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之所以这么回复，希婉颜是怕则医院里的人将她的医术给妖魔化，哪天碰到一个临终的病人也让她跑过来救治的话，那她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 牛主任对希婉颜的回答自然无从反驳，应道。 “是是是，这个我了解，小颜儿你尽力而为就行了。” 想到了什么，希婉颜继续道。 “牛爷爷，还要一点我得先说清楚了，我出一趟远门很不方便，所以原则上是不轻易出门的，您这边到时候有需要我接手的病人，最好让他们亲自上门求医哦。” 对面的牛主任显然没考虑到希婉颜会这么安排，稍稍顿了一下，才说道。 “小颜儿，牛爷爷也知道你有难处，会尽量按照你的要求来安排，不过如果碰到不适合搬动的患者，你愿不愿意跑一趟，亲自再到医院来呢？” 希婉颜闻言，也考虑到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有的患者并不属于病危患者，但如果搬动的话就可能会真的成为病危患者了，所以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答道。 “如果碰到这种情况，我会尽可能赶过来的。” 电话那边的牛主任总算松了一口气，接着接续道。 “嗯，那我就放心了，也请小颜儿你放心，如果真的碰到需要你亲自过来的情况，你的旅途方面我们一定会会事先安排好的。” 希婉颜对这样的安排表示很满意。 “那就多谢牛爷爷了。” “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若要真正论起来，我们医院还得多谢小颜儿呢。” …… 两人又稍稍客套了几句，希婉颜才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后，她就将欸乃村小卖部的电话写了的下来，交给刘主任。 “刘主任，我们家没有电话，这是村里小卖部的电话号码，以后如有需要，你们可以通过这个电话跟我联系的。” 刘主任笑着将电话号码看了一遍，道。 “好的，这个电话我会好好保存，像小神医你这样的人才，到哪里都是稀缺的，我们医院啊，估计找你的机会还不少呢。” 希婉颜笑笑，没接上这句话，而是推说自己还有点事，就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剩下的七名患者如期出院。 希婉颜也总算从医院中解脱出来。 不过，辞别了刘主任和这段时间合作愉快的三名助手，以及其他医护人员之后，她便离开了医院。 只是，这会儿的希婉颜没有自己之前意料当中的兴奋，反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郁闷。 这倒不是说她舍不得医院里的医护人员，也不是舍不得那些小患者，而是对那些没有家属前来认亲的患者各种同情。 截止患者们出院为止，并不是所有患者的家属都找到并赶来认亲了，还有两名女孩和一名男孩没有家属认领，出院后的他们只能由宋仁单位安排着暂且住到福利院去，如果过段时间他们的家属还没找到，就只能送到孤儿院去了。 希婉颜很同情他们的遭遇，所以在出院的当天，了解到三个孩子的情况之后，希婉颜便有心帮一帮他们。 在帮他们之前，她得事先了解这些孩子的过往经历，也就是需要启动超能感知力，去感知回忆他们的过往，以此找到他们的家庭所在，以及家中的亲人现状。 只是，一番查探下来，希婉颜就默了。 除了原先十一床的那个大眼睛女孩的走失经历还称得上家属疏忽之外，其他两个孩子的走失经历完全是被人里应外合给弄丢的。 先说那个能开口说话后，便自称名叫秦发的男孩，他本是南部沿海省份某个渔村的孩子，家里除了他一个孩子之外，下头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不过，弟弟妹妹跟他不是一个妈生的，秦发的妈在他四岁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 秦发妈去世当年，秦发的父亲便娶了新媳妇，这人也就是秦发的继母，继母进门头一年，对小秦发还不错，里外的人看了都说秦发命好，亲妈去世之后，还得了这么个能善待她的后妈，但等到第二年，继母亲生的龙凤胎弟妹出声之后，秦发的悲惨命运就开始了。 几乎是弟弟妹妹落地的第二天，秦发被赶来照顾女儿月子的继母亲妈，也就是弟弟妹妹的外婆安排着洗尿布开始，家里的家务活便接踵而至地向小小的秦发“砸来”。 于是，五岁的他，开始承包了家里大到下地干活，小到为弟、妹清洗尿布，照看弟妹等活计。 俗话说得好，有了后妈，自然也就有后爹，自小秦发被压榨着干活之后，村里不少看不过去的人曾私下里找秦爸聊天，让他心疼点大儿子，别让秦发小小年纪干这么重的活计，但一心偏向媳妇和龙凤胎儿女的秦爸根本就没听进去，别人说的时候，他听着，等人走了，日子该怎样还是怎样。 于是，小秦发在他们的继爹妈的压榨之下，过着完全称得上是暗无天日的生活，过了两年，他都七岁了，可个个子与五岁那年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反而还更瘦了，说是四五岁的孩子，完全没人怀疑。 然而，不管他长成啥样，秦发的年龄摆在那里，确实是七岁了。 现在夏国实行的是九年义务教育，凡年满六岁的孩子原则上都是要上学接受教育的，也就是说，秦发六岁的时候，就应该入学了。 然而，开学当即，秦后爹后妈让秦发冒雨上山砍柴，回来之后，小秦发就发烧了。 这一顿烧发下来，前前后后耽搁了将近半个月才好，开学的日子也早就过了。 于是，当同龄的小伙伴都高高兴兴去上学的时候，小秦发又拖着半愈未愈的小身子忙里忙外。 村里有好些人看不过他们夫妻这么虐待孩子，是不是明里暗里说上几句，有时候被秦发继母听到了，她便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冤枉一般“唱上大戏”。 这大戏的内容无外乎是她一直都把秦发当成自己的亲儿子看待，对他跟对自己生的那两个都是一样的待遇，秦发没有按时上学，她也很伤心，但当时秦发生病了，她也不好拖着病弱的孩子强行去给他报到…… 总之，秦发没能按时上学不是她和她当家的错，而是一场意外罢了。 意外的事情，发生就发生了，谁还能怎么阻止不成。 这件事情就这么被秦发继母给揭了过去。 然而，有句话说的好，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得过初一的人，未必躲得过十五。 第二年秋季学期开学又将如期而至，这会儿，好多村里人都将目光锁定在秦发家里。 第三百六十章 继母变好 这次，秦发那孩子应该可以正常上学了吧。 为了不让悲剧再重演，还有些好心人私下劝说秦爸，眼看开学在即，就不要安排秦发再做什么活计了，让孩子在家里歇息几天，为开学做些准备，也调养调养身体什么的。 这些人都是明眼人，自然清楚秦发去年没能按时上学是怎么回事，所以，劝说的时候，就比较有针对性了。 不过，受妻子的影响，秦爸并没有怎么将那些人的话听在耳里，不仅如此，回来之后，他还将这些话转述给了妻子。 秦发继母一听到这些话，气得肺都快爆炸了，连声臭骂了好几声村里那些爱管闲事的八公八婆，罢了，还当着秦发的面阴阳怪气地说了好多话，同时家中了秦发的活计。 可怜的小秦发，虽然被越来越重的活计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但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因为他听村里好多人说，自己很快就能上学了。 小秦发不知道上学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清楚只要他去上学了，那就以为这他一天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可以不再家里此后继母和弟弟妹妹，也不用整天听到继母骂骂咧咧地跟秦爸告状的话了。 知道自己即将“脱离苦海”的秦发干起活来更卖力了，这让知晓他想法的继母很不高兴。 不高兴之下，她便带着自己的宝贝儿女回了一趟娘家。 等到她再回来的时候，没来由地，破天荒给秦发带了几颗糖，还有一件继母侄子穿旧的衣服。 要知道，尽管继母逮着机会就说她有多么多么善待秦发，但秦发从吃到穿上都是家里最差的，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村里的孩子中传得最差的。 他的衣服还是早几年前亲妈给缝制和村里好心人给送的，大都是打了补丁的，又破又旧的，吃的方面，平时能够吃饱就算不错了，糖果之类的从来都是弟弟妹妹们专属的，与他绝缘。 然而，继母回来一趟娘家，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既给他带吃的，还带穿的。 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不仅秦发觉得继母的这阵宠爱来的太让人措手不及，就连秦爸也觉得不对劲。 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秦爸便将心头的疑问给问出来。 “不是说就回去看看岳父岳母吗，怎么还带了这么些东西回来，秦发都是大孩子了，你这样也太惯着他了，到时候上学了，还不知道怎么野呢。” 秦发继母没好气了锤了一下秦爸的胸口，道。 “这还不是村里那是吃饱了没事儿干的八公八婆给闹的，他们不是说我不疼秦发吗，我就要让他们亲眼看看，我是不给秦发吃，还是不给他穿了。 我跟你说，那些糖果本来是小宝和小贝的外婆专门给他姐弟俩准备的，连我那个侄子都舍不得给，听说我在你们村受到莫名的冤枉之后，就特地让我给秦发拿几颗，还让我把侄儿那么好的一件衣服给带回来了，专门给秦发的。 哼，到时候，让秦发穿着出去，给那些见不得人好的那些个长舌公婆们好好看看。” 秦爸听到妻子的话，声音放柔了些，道。 “辛苦你了，我知道你都是为咱们家好，以后那些人再说这些不好听的，我一定不让他们好看。” 秦发继母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随后又悠悠叹出一口气。 “唉！我嫁到你家好几年了，我也想对秦发再好一些，让他每天有肉吃，有新衣服穿，可架不住咱们家底薄，拿不出那些东西，我这不都是为咱们家的长远着想，这才想着能省则省嘛，小宝和小贝越来越大，往后开销可就跟着大了，咱们家还继续靠着那两亩薄田过日子的话，那以后那些人又有得说了。 我被说说不要紧，但再过几年，小宝小贝也长大些，有自己的想法了，如果从其他小伙伴口中听到他们亲妈是那样的一个人，会被同伴排斥、看不起的，可能还会因此误解我，看不起我，唉！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场面，我这心啊，就止不住地纠疼。” 说着，秦发继母还抚上自己的心口，似乎那里此刻真的痛得难以忍受。 秦爸环抱住妻子，一边给她轻轻拍着背部，一边柔声安慰道。 “你别急，会好的，咱们的小宝和小贝都是好孩子，肯定能理解你的，秦发那孩子，我明天就跟他说说，以后再碰到那些人跟他说你的不好时，就让他怼回去，他若不听话，就罚他再多干些活，再不听，就把他的饭也给省了，免得他还有力气去听别人说三道四。” 说到最后的时候，秦爸俨然已经有些生气了，仿佛秦发这会儿正在不听话一般。 秦发继母听到丈夫的保证，嘴角止不住往上翘，原本抚在心口上的手已经拿开，放到了秦爸的胸口上…… 秦爸呼吸猛地一滞，一把抓住妻子那作乱的手…… 第二天一大早，秦爸就把小秦发拎到一边，肃这脸嘱咐了好一会儿，直到秦发点了好几次头，才把他放了，让他去准备一家人的早餐。 接下来的几天，秦发一如以往般每天忙里忙外地干着活，不过除了这些按部就班的事情之外，他还多了一项活计。 当走在路上，碰到那些向他打听最近生活状况，或者探听继母有没有为难他时，他都坚决地表示继母现在对他好多了，跟对弟弟妹妹一样好，从外婆家回家的时候，不仅给给他带了好吃的糖果，还带回了新衣服。 这些话，都是秦爸连哄带威胁地较的，小秦发不想饿肚子，也不想在原本就干不完的活计上再加几层活计，所以，秦爸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了。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对秦发的话都是不相信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天过去了，小秦发的话还是没有变动，有些人便开始半信半疑了。 不过，还是问道。 “小秦发，你说你后妈对你好，怎么你每天还干这么多活计，还有，不是说有新衣服吗，怎么你现在穿的还是之前的那些？” 小秦发被问得一愣，这个问题超纲了，秦爸之前并没有嘱咐他该怎么回答。 他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说道。 “我爸说，家里要养三个孩子，活计有比较多，爸爸妈妈干不来，我是家里的长子，应该多干些活，为弟弟妹妹们树立榜样。 还有衣服这件事，我后，我妈带回来的新衣服只有一件，所以得省着穿，大场合的时候才能穿出来，平时穿之前的就可以了。” 这些人听到小秦发解释得还像这么一回事，在农村可不就是这样吗？有几个孩子的人家，都是对长子委以重任，多干活的。 至于衣服方面，这个年头，谁家也不宽裕，有新衣服自然是留着重要的场合才穿出来。 小秦发的解释非常合情合理。 所以，秦发的继母真的是良心发现，又开始对秦发好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走失原因(一) “孩子，那你觉得你妈现在对你好吗？”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问道，老太太的眼睛与其他人的不太一样，多了一些别热所没有的睿智，不过小秦发看不懂这其中的意味。 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如果自己说后妈对自己不好，回家后会不会挨打，会不会饿肚子？ 所以，他没敢将实话说出来，掩下眼眸，便道。 “嗯，我吗对我挺好的。” 听到他的回答，老太太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地动了一下脑袋，那幅度有点轻，小秦发没注意她是在点头，还是摇头。 不过，这些对他都不来不及去考虑，就听其他的人道。 “哟，看来这人是真的变好了。” “是啊，真是不容易呢，小秦发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能变化就好，现在变好好来得及，说不定她以后还要享小秦发的福呢。” 当然，这里头还有不少抱着怀疑态度的。 “话可不能说得太早，真金还怕火炼呢，咱们还是过段时间再看看吧。” “是啊，也不知道真好了，还是在暗地里使坏呢，还是走着瞧吧。” “我看那婆娘就不是个好的，指不定在打什么鬼主意，小秦发，你这段时间可要注意这些，可别着了你后妈的道儿。” …… 一群人就这么在你一句我一句，话分两极地八卦着，直到有人远远地看着秦爸走过来了，这才一哄而散。 小秦发则继续按部就班地在亲爸后妈，龙凤胎弟妹一家亲的家中忙活着，从娘家回来之后，继母虽然骂他的次数减少了，但小秦发以往干的活计一样也没有少，而且，因为继母的“处处忍让”，让秦爸更觉小秦发不懂事，骂他的次数也显见地增多了。 这个时候，继母一改以往看热闹不嫌事大，加油添醋再将小秦发的不好之处无限度放大的习惯，倒是给他说了几句话，不过，那话一说出来，秦爸便直接上手招呼到小秦发身上了，理由是小小秦发太不懂事，不了解大人的一片苦心，该打！ 所以，小秦发的日子不仅没有好过，反而愈发地艰难了。 直到临近开学的前两天，刚好是大集日，继母将她娘家侄子的旧衣服抖了抖，让小秦发将身上的那件近乎褴褛的一副换下来，穿上这件对小秦发来说，好上太多太多的衣服。 “来，秦发，把这件衣服换上，一会儿妈带你去赶集，再过两天你就要去上学了，我们家里虽然没几个钱，但我这个后妈就算掏自己腰包，也要给你准备一些纸笔、文具之类的。这些，你弟弟妹妹可都是没有的，你说，我这个后妈对你还是不错的吧。” 继母一反常态的举动让小秦发愣神了好一会儿，直到一旁看不过他态度的秦爸“哼”了一声，他才半信半疑地接过那件旧衣服，转身回屋换上。 当天一家人草草用过了午饭，小秦发那碗饭还没来得及吃完，弟弟妹妹的蛋羹还没吃几口，继母便放下碗筷，匆匆地秦发道。 “今天的碗筷就不用你忙活了，留给你爸收拾，咱们现在要走，要不然一会儿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说着，也不等小秦发会用，她便拉着还在懵懂中的小秦发离开了家门。 继母这人舍不得花钱坐小巴士或者村里的拖拉机，或者，舍不得为小秦发花坐车的钱，所以两人是一路走着去集镇的，小秦发就摸着半饱半饥的肚子跟继母走了一路。 路上的时候，还遇到一些或骑着自行车、摩托车，或坐着拖拉机的同村人，继母这个时候上下嘴唇一张一合，顿时将自己这趟赶集的目的地广而告之，于是，村里的好多人都相信她这是改好，愿意对秦发这个继子好了。 小秦发虽然知道这些不过是继母装出来样子罢了，还不知道她今天带自己赶集是有何目的呢，但受到秦爸威胁之后，他就不敢随便像以往那般想说什么就说了，只能闭着嘴巴没有说话，这应一来，别人都当他是默认了继母的话。 所以，一路走俩，继母赚了好些人的好感与称赞，反而是从头至尾一直没说话的小秦发给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闷葫芦一个！想来平时秦发继母都是被他这闷葫芦的性子给憋急了，才说出几句中重话。 农村孩子嘛，谁还不是在父母的棍棒，外加犀利式言语“问候”中长大的，所以等到他们明白激发继母之前的那些举动都跟自己对自家孩子差不多之后，就对她释怀了。 有的还对她产生了同情，继母啊，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被刁难、误解，那是常有的事情。 一路走，一路赚好评，等到继母子二人到集市的时候，集市上已经到了人最多、最人热闹的时候。 到了集市之后，继母没急着去给秦发买上学需要用得上的东西，而是把他带到公厕旁边，对他说道。 “你后妈我先去上一趟厕所，你先在外边等着，别乱跑，要是走丢了，我可找不回来。” 说着，也不等小秦发回应，转身便走进了女厕。 小秦发这会儿离厕所有点近处，那气味非常不好闻，他下意识地往后推了几步，来到一处两栋楼房之间的巷子中间，打算在那里等继母出来。 只是，他刚往巷子的一处墙角靠，便被人用湿毛巾捂着鼻子，很快，他便失去了知觉…… 等待他再次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早不在那个巷子里，站在自己面前也不是自己认识的人……过了好几天，这个陌生人把他带到一个地方，将他交给里边的人，转身就离去了。 小秦发注意到，在那个陌生男子离开之前，这个屋子的人给他塞了好多钱…… 这便是小秦发的悲剧——临近开学缴费报到之前，继母好心好意带着他赶集，结果，上个厕所的功夫，小秦发就走丢了。 当然，这是继母当天回家之后，跟秦爸和村里人交代的，事实是如何，无人知晓。 秦发的亲妈不是本地人，据说当时是孤身一人被秦爸领回来的，她活着的时候并没有提及娘家的相关情况，所以，无人知晓秦发有没有外家，外家又在哪里。 这会儿，得知小秦发走丢了之后，真正着急的只有村长和族里的几个长辈弟兄，他们不仅本人出发去寻找秦发，好发动自己的人脉圈在寻找，但几天下来，却依旧要无音讯。 一帮人只能失望而归。 与这群失望而归的人相比，秦家内的气氛一派和谐，仿佛走丢了孩子不是出自他们家一样。 刚得知消息的时候，村长及几个族叔就过来询问秦发继母去集市后的有关情况，还被秦爸给三言两语打发了，气得村长和族叔们指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靠！还要这样当爸的！” 了解了情况的希婉颜忍不住替小秦发不值，摊上这样的爸，确实太命苦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丫头片子 知道秦发的经历之后，希婉颜就犹豫着要不要将孩子送回去认亲了。 这件事情明眼人都看着出来，秦发的失踪肯定与他继母逃不开关系，她当天突兀地带秦发赶集的举动，与她以往的行事差别太大，可以解释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孩子走丢事件。 此外，秦爸也极有可能是知情者，就算他不知情，在秦发失踪之后做出那种漠不关心的态度，完全不似人父所为！ 所以，把秦发送回去无异于让他继续受罪。 但如果不送回去，秦发最终的结果可能就是被送到孤儿院，这样一来，对他而言，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除了秦发之外，没有家属前来认领的两个女孩，其中一个便是希婉颜当初还安慰过的那个十一床的大眼睛姑娘，另一个则是第三个病房的十九床女孩。 十九床的女孩大约六岁左右，名叫耿小梅，是东部省份一个二线城市双职工家庭的独生女。 当然，这些地址都是希婉颜查到的，宋仁等关方人士并不知情，否则早就将他们遣送回去了。 按说，像耿小梅这样的家庭背景，宋仁等人调查寻找起来，应该不算太难，可从孩子被救出来，再住了半个多月的院，宋仁等人还是没能找对地方。 究其原因，主要的不是因为宋仁这边工作效率底下的问题，而是耿小梅家那边有人在从中作梗，不希望耿小梅回去。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耿小梅的奶奶，另有帮凶耿小梅的亲姑姑，若要认真算起来，她的亲爸也是帮凶之一。 事情是这样的，耿小梅的父亲耿玄彪是他们这么一辈的独子，耿玄彪与妻子结婚之后，耿母一直希望耿小梅的妈妈能生个男孩，毕竟这个时候夏国已经实行生育限制，耿玄彪夫妇又是双职工，生二胎话就会被强制下岗。 当得知儿媳妇怀孕之后，耿母心喜之下，也有些忐忑，怕儿媳妇最终生出个丫头来，那样的话，他们耿家的香火就断了，这让她无颜面对耿家的列祖列宗。 所以，儿媳妇每次产检的时候，耿母都陪着，每次都暗戳戳地私下询问胎儿的性别，但都被医生给拒绝了，耿母无法，只能寄希望于祖宗保佑，让儿媳妇给她生个大胖孙子。 然而，事与愿违，足月之后，耿小梅如期前来报到。 耿母得知儿媳妇真的生了个丫头片子之后，顿时连医院也不呆了，冷着一张脸甩袖而去，更别提照看产妇和婴儿了。 等到耿小梅的母亲带着耿小梅出院回家坐月子期间，她也对母女两不管不顾，不仅如此，还时不时冷嘲热讽的，俨然将儿媳妇当成了罪人，将耿小梅当成了扫把星。 耿父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放任妻子恶对儿媳、孙女的态度，也间接证明了他也对耿小梅是个女孩很不满。 那个月子，耿小梅的母亲做得几近崩溃，要不是后来有耿小梅的外婆得知女儿和外孙女的境遇，主动让耿小梅的舅舅上门将耿小梅母女带回娘家悉心照料，坐满了月子，耿小梅的母亲肯定要落下月子病。 而在这期间，耿玄彪被妻女和父母亲夹在中间，进退两难，不过，他到底记得为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虽然不再岳母家住下，但每天都会主动找上门，给妻子带些补身子的吃食，为女儿洗尿片。 也正是耿玄彪的这番表现，才让耿小梅母亲的火气降了些，耿小梅的母亲虽理解他的难处，但经过这段时间在婆家的遭遇，她断然拒绝往后继续跟着公婆住在一起，要求耿玄彪要么离婚，要么跟她一起搬出来，一家三口在外边租房住。 耿玄彪没想过要离婚，但也不想媳妇与公婆闹成那样，苦苦劝说她做完月子之后，继续回原来的家住，他一定会做好父母亲的工作，但耿小梅的母亲了解自己的丈夫，也了解自己那对公婆，他们不会给她让步的，而本人，也不会再妥协。 苦劝无效之下，耿玄彪只得回家将媳妇的打算告知父母，这下子，耿父耿母对儿媳妇的印象更差了，耿母更是直言让耿玄彪直接离婚，离了婚耿玄彪还能再娶，这样，他们耿家说不定还能抱上大孙子。 耿玄彪对妻子是真感情，不可能同意离婚，但父母和妻子双方都不愿意妥协，他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最后，经过一系列的吵闹，最终以耿小梅母亲的胜利告终，一家三口搬出了老耿家，租住在距离耿小梅外婆家不远的小区里。 这样一来，夫妻俩上班的时候，可以把耿小梅放在外婆家，也算是减轻了生活的负担。 随着时间的推移，耿小梅渐渐长大，开始上幼儿园，先是小班，接着中班，现在已经是大班对孩子了，下半年就可以上小学了。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耿小梅越长越可爱，越长越漂亮，皮肤倒是一如既往地娇嫩白皙，小的时候看着有点塌的鼻梁竟然慢慢地挺出了轮廓，到五六岁的时候，那个狭小的内双竟然慢慢变成了深邃的外双欧式眼皮，一张小嘴，不说话的时候，也让人觉得是在笑，这孩子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不知道是因为孩子长好看了的原因，还是耿父、耿母接受了抱大孙子无望的现实，虽然还是对儿媳妇很不待见，但对耿小梅的态度却是显见地好多了。 有几次，还偷摸着跑到幼儿园外看孩子，两人那鬼鬼祟祟的模样险些当场被幼儿园的门卫当成坏人，后来还是过来接孩子的耿小梅外婆冷哼着解释了两句，这才没让两人被抓起来。 不过，也正是经过这次，让耿玄彪知道父母的态度有了改变。 依照耿玄彪的想法，既然父母已经接受了孩子，那他们可以搬回家去住，孩子以后就不用再麻烦岳母照料了，毕竟岳母家里还有其他的孩子需要照料，少了耿小梅，岳母的负担可以少点。 而且，他们一家三口搬回老耿家，既能让父母帮着带孩子，培养祖孙情，又能通过孩子来缓和父母与媳妇的关系，还能为他们夫妻俩省去一笔租房子的开销，这简直就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耿小梅的母亲本来不打算同意搬回老耿家，到听到丈夫分析了回去的那么多好处之后，她便不再坚持了。 于是，经过耿玄彪的从中斡旋，耿父、耿母虽然还对儿媳妇不待见，耿小梅的母亲也对公公婆婆有成见，但到底还是再次聚在一个屋檐下，相对相安无事地生活。 回到老耿家之后，耿玄彪夫妇上班时，耿小梅自然由爷爷奶奶来照料，接送上幼儿园也被他们老两口给包了。 耿小梅从小就乖巧懂事，虽然刚开始回家的时候，对这对突然冒出来的爷爷奶奶有些陌生，但几天下来就熟悉了，也愿意跟着他们。 第三百六十三章 走失原因(二) 不过，到底不是自小养大的，耿小梅对爷爷奶奶并没有像对外婆那么亲近。 有时候，看见其他小伙伴的外公外婆来接他们，耿小梅也想起了自己最亲爱的外婆，便闹着要回外婆家。 前几次的时候，耿父、耿母显然心有不满，但也没有表现出来，次数多了，两人便都有些窝火，经常趁着儿媳妇不在的时候，给儿子上眼药，说什么儿媳妇见不得他们与孙女亲近，所以总私下怂恿孙女找外婆。 对此，耿玄彪是不相信的媳妇会这么做的。 耿小梅的母亲就算再对公婆有成见，也不会做挑拨关系的事情，所以，每次听到父母又在说媳妇的不是，耿玄彪总是哼哼哈哈地敷衍过去。 从小疼爱到大的儿子，耿父耿母怎么会不了解儿子的想法，但两人虽然知道耿玄彪的想法，想要叨叨儿媳妇不是的时候，还是照样叨叨个不停。 当然，这个叨叨的主力军是耿母，耿父作为一家之主，该端着的时候，还是会端着的，只不过是在儿子多次反驳或敷衍妻子的时候，会为妻子说几句话，也会对儿子训斥两声，当然，主要用意还是为了让儿子明白父母对他和孙女的好，以及儿媳妇对他们这对公婆的恶。 日子就这样天天地过去了，耿父、耿母虽然和儿媳妇互相不对付，但还算各自安好，就当耿玄彪小夫妻俩以为日子就这几么不平不淡地过去了，耿小梅却出了意外。 那天，耿玄彪正在上班，突然接到了妻子的电话，电话中的妻子语气焦急万分。 “玄彪，小梅出事了！” 耿玄彪乍听到这么个消息，以为妻子在开玩笑，或者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地问道。 “你说什么，谁出事了？” 耿小梅的母亲以为丈夫没听清楚，将话又复述了一遍。 “咱们家小梅出事了，我们现在在区派出所，你快过来吧。” 说着，她的语气中已经带着哽咽之色。 这下子，耿玄彪完全听懂了，脑子也随之嗡嗡作响，耿小梅虽然是个女孩，但也是他的小棉袄啊，他从小疼爱这长大的，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和妻子绝对是最难受的。 “蔓云，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吉蔓云是耿小梅母亲的名字，平时耿玄彪称呼妻子的时候总是媳妇、媳妇地叫着，这会儿他连妻子的名字都喊出来了，可见内心之焦急。 放下电话后，耿玄彪只来得及跟一个办公室自己的同事说一声，请他代为请假之后，便急匆匆地往吉蔓云所说的派出所赶。 来到派出所之后，他在里头看到除了妻子和民警之外，还有幼儿园的老师及负责人，以及几个孩子家长。 吉蔓云看见他到来之后，一把扑向他怀里。 “玄彪，你总算来了，我们小梅他，她……呜呜……” 提到耿小梅，吉蔓云便说不下去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下来，让原本就已经很红肿的眼圈越发红肿不堪。 “小梅她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倒是先给我说清楚啊。” 这会儿的耿玄彪已经顾不上疼惜妻子的眼泪，抓着吉蔓云的手臂焦急地问道，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道有多大，沉浸在绝望气息中的吉蔓云也没有注意施加在自己手臂上的力道大到底有多重。 旁边有民警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这会儿看到耿玄彪的举动，忙走过来，将耿玄彪的手从吉蔓芸的手臂上移开，对他解释道。 “您应该是今天被水冲走的孩子家属吧，事情是……” 不过，民警的话刚起了个头，耿玄彪便一把激动地喊道。 “什么被冲走，我家小梅被水冲走了？” 民警将耿玄彪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扒开，用舒缓的语气道。 “您先别激动，我这就将事情经过跟您说清楚，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这句话说出来，耿玄彪倒是安静了下来，只是望向民警的眼神还是一如刚才那般激动。 民警看他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也不计较他的眼神，叫事情的起因和经过都说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市西南区的东江大坝泄洪，而您孩子所在的幼儿园组织孩子们去东江附近观景色，孩子们初次看到这种奇观，都很兴奋，有几个孩子趁老师没注意，偷偷跑到栏杆附近近处观察，结果没留意那处栏杆其中一个根杆子松动了，几个孩子推嚷玩闹之下，一个不留意，竟然有三人一下掉到了水中。 事情发生之后，周边注意到这一幕的人虽然有心去救孩子，但当时水流的速度太快了，孩子一掉下去就被冲得老远，而因为泄洪的原因，江上所有船只都停止作业，因此也没有船只能够当场捕捞急救。 我们接到幼儿园的老师和附近的群众报警后，火速赶往现场，但那时候早就没了孩子的踪迹，目前，我们已经派遣了捕捞队伍，对孩子落水的附近区域进行捕捞，同时也跟下游的兄弟单位进行联动，他们也排出了捕捞队伍在下游区域进行捕捞。 这两天，我们的捕捞对会全天二十四消失进行捕捞，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你们，一会儿办完手续之后，你们回家等着就行。” 民警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都讲解得非常细致，正因为如此，耿玄彪听完他的话之后，额上青筋冒出，转身朝幼儿园的那几个人冲去。 还好有民警观察到他的情况不对，上前及时制止了，才让幼儿园的人免去一顿揍。 不过，就算是被人拦住了，耿玄彪的语气已经十分冲，对着面上愧意十足的幼儿园负责人及今日的带队老师吼道。 “你们脖子上头那都是驴的脑袋吗，出游之前为什么不事先查看东江的情况，出游之后，看到泄洪了，为什么也没看好孩子？！” 他的小棉袄啊，耿玄彪心中绞痛欲裂，听到民警的讲述之后，他心中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自己的小梅可能回不来了！ 所以，他对组织孩子们出游，但出游期间没做好安全保护工作的人员自是充满了无限的指责。 被指着骂的幼儿园负责人和老师都不敢回嘴，任由着他骂，在耿玄彪来之前，他们已经被其他两个孩子的家长及吉蔓芸给来回骂了好几遍，耿玄彪想骂，救让他骂吧。 幼儿园这边的人不敢吱声，耿玄彪更是火气十足，难以降下来，足足骂了将近五分钟之后，在民警的劝说着之下，才没有继续开骂，不过看向那几个“罪魁祸首”的目光依旧毫无廉洁之色。 骂了一通，他的理智已经回归了不少，对着民警问道。 “我们能到孩子落水的地方去看看吗？” 民警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事实上，刚才其他家长和吉蔓芸也提到过这个问题，不过都被他们拒绝了，现在耿玄彪问起来，他也据实回答道。 第三百六十四章 身份确认 “孩子们落水后，我们赶到那个地方，一方面派出救援队进行捕捞，另一方面，也通知了城市管理的有关单位到场查看围栏的情形，发现孩子落水周边将近五百米的围栏已有不同程度的损毁，身材和个子较小的人，稍不留意就会从损毁的地外掉到江上。 目前，围栏损毁的原因还在调查中，那一处的栏杆及其附近十米宽的范围内，已经被圈禁起来了，你们要过去的话，也不能靠近孩子落水的地方，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在家等着，捕捞队有任何消息传回来，我们会第一时间告知。” 耿玄彪听罢，火气有开始增增增地往上冒，这回对准的火力是那损毁围栏的罪魁祸首，但目前这个罪魁祸首还没找到，他就算有气，也发不出来，也只能压在心底。 夫妻二人在派出所办好手续之后，与其他两对家长被派出所的民警送了出来。 相比较于耿玄彪夫妇，其他两个孩子的家长状态更加不堪，其中一个孩子的妈妈已经哭晕了两回，醒来之后，哭天喊地各种咒骂都出来了。 另一队夫妇看着还算镇定，但两人的眼眶都是红红的，妻子在走动的时候，全程要靠在丈夫身上，否则就直接瘫倒在地上了。 耿玄彪夫妇这边，耿玄彪发了一通脾气，被民警稍稍安抚之后，按照派出去的要求填写了有关信息，接着恳请派出所一定要尽力将自己的孩子救回来之后，就打算离开派出去了。 离开之前，他还是向民警询问了事故现场所在地，虽然民警不建议他们到现场去看，但耿玄彪和吉蔓芸都想到那里去亲眼看看，将他们的孩子吞没地方到底是哪里，就算不能近距离观看，他们也要远远地瞧上异样。 派出所的民警们拗不过他们的执着，只得嘱咐他们不能冲破事故现场的警戒栏之后，将地址告知了他们。 于是，夫妻俩就这么来到了耿小梅落水的所在地附近，看着空了一格的围栏和滚滚的江水，夫妻俩心里愈发难受，两人没在那里呆多久，商量了一下，便到附近商场买了些东西，然后顺着流水的方向一路往下走，走啊走，他们都希望有奇迹出现，能够在下游的某一处，看到自己活生生的小女儿。 那天，夫妻俩从白天走到晚上，从有栏杆围着的冬江边走到没有栏杆护着的城市郊区江边，累了就席地而坐，饿了就随便吃点带着的东西，就这么走到了天黑。 天黑了就没法观察江中的情形，夫妻俩就算再心又不甘，但也没法子，只得赶着一趟回城的车子回到了家，第二天天一亮，又搭了一辆车将他们送到昨晚“收工”的地方，又开始循着江水流动的方向寻找孩子…… 这一天，他们依旧毫无所获，捕捞队那边依旧毫无进展。 第三天过去了。 第四天又过去了。 直到第五天，等夫妻二人在夜色中手工回来的时候，下游的捕捞队终于传回来消息，其中一个孩子被找到了。 不过，没等耿玄彪夫妻俩高兴太久，便得知孩子的身份并不是他们家的孩子，对方是一个男孩子，而且，那孩子早就没了生命气息，身体在水中泡得都变型了，要不是从医院检测的角度及孩子身上的穿着确认出他的身份，就连孩子的父母也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男孩的父母看到自己孩子的情形时，当妈的一下晕了过去，当爸的一下子像老了十岁般，满头的黑发竟夹杂了几缕青灰之色。 耿玄彪夫妻俩听得五味杂陈，这个时候的他们，既希望能快点找到自己的孩子，又担心找到的孩子跟这个下男孩是一个下场。 也是从第二天开始，他们就没有再次到江边寻找孩子的踪迹，捕捞队也已经收队了。 耿玄彪夫妇虽然放弃了亲自到江边寻找耿小梅，但仍旧在心中暗暗祈祷，自己的孩子有幸被人救上岸了，这才在江上找不到她的踪迹。 实施上，老天爷还真听见了他们的祈祷，耿小梅在落水后，就被滚滚江水给淹没了，很快便失去知觉，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农家小屋里。 而这户农家的主人还正好与耿家有些许联系，掌家主妇是耿母的远房表妹念娘，这对表姐妹平时很少有往来，不过，这几天，因为耿小梅的事情，再加上念娘的家刚好自冬江的下游，在耿小梅落水后的第二天，得知消息的耿母曾经让人给念娘带话，让她帮着留意冬江上游有没有飘下来的孩子，或者，周边有没有人在江边见到孩子。 刚开始的时候，得知耿小梅落水的事情，耿父、耿母还是很焦急的，且得知儿子竟然这么拼命地寻找孩子之后，更是心疼耿玄彪，所以才在第二天天一亮，就让人给表妹带话，希望他们也帮着找一找，至于她自己和耿父，则在家里等消息。 最先发现耿小梅都是念娘的大儿媳妇，当时她正担着一簸箕的农家肥到地里施肥，远远地便看见江滩上有一件衣服状的东西，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孩子，看那情形，应该是被水冲到岸边了。 念娘大儿媳妇刚开始有些害怕，怕这孩子是个死的，打算眼不见为净，干自己的活去了，不过拗不过良心的谴责，还是走到耿小梅身边蹲下，查看了一下她的鼻息，这才发现孩子还是活着的。 知道人没死，大儿媳妇就放心多了，也不再管自己的活计，抱着她便往家里赶，也是巧了，将耿小梅抱回家的一路上都没有碰到其他人，等到她将孩子安置在自己家之后，家中的念娘才发现耿小梅的存在。 一惊一问之下这才得知了耿小梅的由来。 念娘刚打算让大儿媳妇去喊村长，看看怎么处理耿小梅的事情，为耿母带话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听到对方一说耿家孙女的事情，念娘首先想到的便是大儿媳妇抱回来的那个也许就是表姐家的孙女。 不过，这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在得知带话之人这段时间不会再回城之后，只得随便应付了来人，随后也不让大儿媳妇再去找村长了，她自己收拾收拾，让大儿媳妇先照料着昏迷中的孩子，便往城区赶。 当天上午，耿母在念娘的描述当中，便知晓那个被表妹大儿媳妇抱回去对孩子十有八九是自家的孙女。 那会儿，耿父并不在场，耿玄彪夫妇更是整日顺着江边寻找孩子，表姐妹俩在说话的时候，并无其他人在场。 当被问及自家捡回来的那个孩子是不是耿家落水的孙女时，耿母犹豫了片刻，道。 “应该不是，我听说当时落水的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估计你家里的那位是除了我家小梅之外的另一个孩子。” 念娘一听大儿媳妇抱回去的那个不是表姐的孙女，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第三百六十五章 看看孩子 “这样啊，那我接下来怎么办，要不我回去把这事情交个村长，让他看着办。” 在村里，凡事碰到什么大事，村民们率先想到的就是找村干部解决，村长无疑就是村长最大的干部，所以念娘这么打算，完全是下意识的一种行为。 不过，她的打算并没有得到耿母的认可。 “不行！” 耿母这话的语气有些重了，很快便迎来念娘疑惑的眼神，耿母面上微讪，赶忙解释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不用那么麻烦请村长，我可以帮你联系那个孩子的家长，你知道的，我们家小梅跟那孩子是一个幼儿园的，平时接送孩子的时候，我也见过对方的家长，都是认识的，到时候我给那家长联系一下，人家家长就直接上你家去领人了。” 说着，好像担心念娘还有其他的想法，便继续道。 “你想想，那孩子可是人家家长的心头宝，你家救了他们的孩子一命，他们还不得对你有所表示，那具体什么样的表示我就不明说了，你应该懂的，不过，如果你将孩子的事情告知你们村长，你们村长再将消息上报给当地派出所，派出所然后再一层层地上报，最终报到孩子辖区的派出所，到时候，人家家长在公家部门领的孩子，还有你家什么事情吗？ 或者说，人家可会记着你的情？” 念娘本性不坏，胆子也不大，但架不住有点自己的小心思，有便宜不占对她来说，那绝对是要命的存在，所以，听到耿母的这一番分析，她心下就亮了，急忙表示道。 “行，我告诉村长，在孩子被接走之前，我也不对外人说这件事情。表姐，那要不你现在跟那孩子的家长联系吧，到时候让他们跟我一起回去领孩子，省得到时候找不到地方。”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姐妹俩都明白，这都是表明的功夫，念娘这是迫不及大地想从孩子的家长手中得到些所谓的“表示”了，至于耿母，更是清楚念娘的想法，她心中冷笑一声，对你念娘的行为很是不屑，不过面上仍善解人意地道。 “我也想马上跟那孩子的家长联系，让他们今天就跟你一起回去领孩子，但你可能不清楚，现在包括我儿子儿媳妇在内，孩子落水的三对家长白天都是见不着影子的，他们啊，正抓紧时间在冬江岸边到处寻找着呢。 所以，得等到天黑了，他们看不见江边的情形，回城之后，我才能联系他们，最快，也要等到明天，他们才能赶到你家去。 再说了，念娘，你家那处是城郊，又不是多偏远的山区，我跟他们说详细点儿，准能找到的。” 念娘听到耿母这一番话，便歇了要直接将家长带回去领孩子的心思，于是顺着耿母的话道。 “那行，表姐，你晚上记得跟他们联系，我等着他们明天上门来领孩子。” 知道念娘已经被自己说通，耿母也就放了心，对她道。 “嗯，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的，等天一黑，我就跟他们联系，保证不会让那孩子在你们家多耽搁一天。” 得到耿母的解答，念娘也放了心。 这件事情，耿母不想让耿父知晓，所以又找了别的借口将念娘送走。 之后，中午与耿父用过饭，连惯常的午休也不管了，耿母便出了门，这一趟出门，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 “出去了这么一个下午，你这老婆子都去干什么去了？” 看见她回来之后，耿父问了一句。 耿母对上丈夫疑惑的眼神，很自然地道。 “没什么，几个老姐妹聊聊天罢了，一时聊得上头，就多聊了一会儿。” 说着，也不等耿父回应，便卷起袖子，走进厨房。 “晚上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准备。” 耿父看妻子主动避开话题，也没有硬要问出个所以然，听到她的话之后，随便说了几个菜名，便优哉游哉地回了屋。 而另一边，回到家里的念娘向大儿媳妇问了一下耿小梅的情况，得知孩子这个期间醒来了一会儿，给她喂了一些水之后，她有睡过去了，这会儿还没醒过来。 念娘道房里查看了一番孩子的情况，发现耿小梅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遂放下心来，对大儿媳妇嘱咐道。 “这个孩子不是耿家的孙女，不过，她的家长已经找到了，明天就过来带孩子走。这段时间，你好好照料她，另外，家里多出这个孩子的事情，你不要往外头说，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念娘中年丧夫，她独自拉扯大了两子一女，如今，大儿子已经娶妻生子，孙子已经五岁了，小儿子还未娶亲，目前在外省打工，女儿也早已出嫁。 念娘的大儿子会点木工活，前两天岳父托人带话，请他到家里帮忙打几个箱笼和柜子，以为小舅子结婚做准备，他便带着儿子去了岳父家帮忙，这两天，父子俩都在那边呆着没有回家。 这会儿家里只有念娘婆媳俩，所以，念娘的嘱咐只要跟大儿媳妇说一声就行了。 大儿媳妇虽然对婆婆的这个安排有些不解，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念娘家里便来了一对年轻的男女，看样子，应该是一对夫妻。 见面后，男子主动问道。 “婶子，您好，我们夫妻是从城里赶来的，请问您家里昨天是不是在江边抱回了一个孩子？” 念娘第一眼看见这俩人装扮的时候，便觉得对方应该是屋里那孩子的父母，如今听到男子这么一问，心下更是认定了他们的身份，道。 “是啊，你们就是孩子的爸妈吗？” 男子听她回答得那么干脆，面上露出激动的神色，道。 “是的，婶子，我家孩子前天不幸落水后就被冲走了，我们这两天一直都沿河岸边寻找，但一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要不是昨天听说您可能救了我家孩子，我们这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念娘听到对方这么一番话，便有九成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她热情地邀请两人进屋，让大儿媳发给他们上了茶之后，虽说她已经基本认定屋里的那个孩子是这对夫妇的孩子，不过面上才道。 “孩子现在就在屋里，你们要不要先看看，确认一下，免得搞错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有看向大儿媳妇，道。 “老大家的，你去看看孩子醒了没有。” 大儿媳妇应声而去，不到一分钟就回来了。 “妈，孩子还没醒呢，估计是被水冲久了，身子亏损得厉害，觉多呢。” 夫妻俩听到孩子还没醒，眼下闪过一丝欣喜，不过这个神色一闪而逝，念娘婆媳俩谁也没有注意到，等到她们看向这对夫妻的时候，这两人已经同时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我们家孩子真是遭大罪了！” 进来后，一直没说话的女子哽咽着说道。 男子转头看向女子，柔声安慰道。 第三百六十六章 悔不当初 “孩子她妈，你别担心，孩子身子亏损了，咱们往后就给她好好补，总能补回来的，再不济，也总比找不回回来要强得多，这两天来咱们最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已经算是大幸了，其他的那都不是大事，咱得学会知足。” 女子听到丈夫的劝说，点了点头。 同为人母的念娘婆媳俩原本还想劝一劝女子的，眼看男子已经最好了安慰工作，便歇了这份心。 这个时候，女子便问道。 “婶子，那我现在能不能去看看我的女儿？” 说着，她好从兜里掏出一条手帕，擦拭眼周的泪痕。 女子的提议无可厚非，但念娘心下却有些不乐意，所以没有马上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男子便主动道。 “婶子，我们在找孩子的这两天，就已经发过誓了，不敢是谁，救了我家孩子，我们一定会好好感谢她的。” 说着，他向身边的妻子使了个颜色，女子会意，从随身待着的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 “这，这是什么？” 念娘一看到那个信封，眼睛就亮了，不过还是装作不知情地问道。 女子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将信封递给念娘。 “婶子，这是我们两口子给您的谢礼，感谢您救了我女儿一命，小小谢意，还请您收下。” 念娘假意地推脱了一下，不过到底还是将信封牢牢握在手中，感知到这个信封并不算薄之后，她脸上的表情如菊花般绽放。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要看孩子，那就跟我来吧，你领你们进去。” 说着，她转身我那个屋内其中一个房间走去。 夫妻二人紧随其后地跟了上去。 “吱呀~” 老旧的屋门被打开，念娘带着夫妻走了进来。 抱着各自不同的心思，几人放轻脚步来到床边，此时孩子还在昏睡着，并没有醒过来。 在念娘看不见的地方，年轻的夫妇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女子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的机器一般，泪腺一下流出滚滚泪水，她还一把坐到床边，一边用手中的帕子给孩子擦拭脸部，一边哽咽到底低语。 “好孩子，爸妈终于找到你了，我可怜的孩子，是爸妈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罪了……” 女子在床边低语了许久，男子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床上的孩子。 奇怪的是，原本女子坐到床边的时候，床上的孩子微微皱了皱眉，有醒来的迹象，但那仿佛是一个错觉，女子在床边低语了不下十五分钟，床上的小人儿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一幕，让念娘有了别样的心思。 倒不是说她怀疑这对夫妻，而是看到孩子一直没有醒来，担心是因为伤势过重的原因，孩子的爸妈会因此而怪罪于她没有尽早尽力给孩子治疗，这就不好了。 本着先发制人的原则，她率先解释道。 “这孩子是我家儿媳妇昨天从江边给抱回来的，当时孩子连脸色都变成青色的了，身子也冰冷冷的，回来之后，我们拿我家大孙子的衣服给她换上了，昨天醒来也为了些吃的，晚上都是我儿媳妇在一旁照料着，现在面色比昨天好了很多呢。” 床边低语的女子一顿，男子也将目光从床上的孩子身上收了回来，随后还是男子道。 “婶子，真是麻烦您啦，我和孩子她妈都特别感激，今天我们先把孩子带回去，等她身子好些了，有机会我们再带她过来亲自感谢您及家人的救命之恩。” 男子的语气很诚恳，念娘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道。 “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这都是应该的，只要孩子没事儿就好。对了，我家儿媳正在准备早餐，你们要不要留下用些，再赶回去，需要的话，我让她多煮点。” 念娘的话，明里是邀请人在家里用早餐，实则是在赶人了。 年轻夫妇自然听得懂其中的意思，他们本也不打算在这里耽搁太久，听到念娘的话之后，男子拒绝道。 “这个就不用了，我家孩子这两天已经太麻烦您了，再说，我们也要尽快把孩子带道医院去看看，所以，我们就不麻烦您了。” 说着，男子便走到床边，让妻子站起来，他则弯腰将床上的耿小梅抱了起来。 念娘一看他的举动，心下更是轻松了不少，面上却道。 “还是孩子的事情要紧，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们了，有机会再来玩啊。” 年轻夫妇又跟她客套了几句，随后，两人抱着孩子匆匆出门，上了停在村口的汽车，扬长而去。 送走了这“一家三口”，念娘总算有机会打开信封，查看这个厚厚的信封里倒是装了都少感谢费。 只是，当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就没了。 想象当中的百元大钞没见着，一张都没有！ 五十元的钞票也一张未见！ 十元面值的倒是有，不过只有两张！ 其余的一张张五元、一元面值的，好嘛，还有零星几张五毛、两毛、一毛的…… 细细数下来，这么一信封的钱，到头来也不过三十三块六毛而已。 真亏得那对夫妇能将这些大小不一的钱碟得整整齐齐的，念娘触摸信封之时，竟然没有感觉到里头的不对劲。 “呸！什么玩意儿，没钱还装什么大佬！” 念娘拿着那三十三块六毛钱，往那对年轻夫妇离开的方向淬了一口，感觉心肝肺都有点疼，要是早知道里边就这么几个钱，她就算是闹，也要闹出个几百上千的钱来。 当然，三十三块钱对于他们农家来说，不算很少，起码能买上四五斤肥猪肉了，但这与自己预期的相差太多了！ 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而且那孩子应该是这对夫妻的独生女，看那两人的穿着，也不像是没钱的，怎么就这么吝啬呢！ 唉！人心啊，果然最是难料。 早知道，就不听表姐的，直接跟村长联系，让他将自己家的功劳报上去，到时候就算没有钱，他们家多少也能赚个好名声，三十几块钱买一个好名声，她觉得还是不亏的。 但，这世上并没有“早知道”，更没有什么后悔药，所以，念娘就算再心有不甘，也只能把苦都往肚子里吞。 念娘这边一直在懊悔着，这抱着耿小梅离开的夫妻俩，确切地说，是合作伙伴关系的两个青年男女在上车之后，就没了之前在念娘家时候的表情。 “岩哥，今天这趟还算顺利，昨天那个老婆子说的没错，刚那个婆娘确实蛮傻的，哈哈，咱们这次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可以好好赚一笔了。” 女子将昏睡中耿小梅往边上移了移，对驾驶座上的男子道。 男子扭头看了耿小梅眼，“嗯”了一声，随后道。 “孩子现在的状况怎样，预计什么是能醒？” 女子给了他一个放心眼神，随即才道。 “没什么大碍，事实上，刚才我要是晚一步给她闻帕子，这家伙就要醒来了，好好我出手及时，让她再次昏睡。” 第三百六十七章 人心善变 “嗯，根据我在帕子上涂抹的药量来判断，正常的孩子应该三两个小时就会醒来，不过现在这个身子有些弱，估计昏睡的时间会长一些，不过，不管她什么时候醒过来，我都有把握让她继续昏睡，直到咱们将她出手。” 男子听到女子的保证，给她竖起了一跟大拇指，随即转头启动了车子。 就这样，耿小梅被自己的亲奶奶联手guai子给卖了出去。 而耿小梅在被转到这个组织之前，已经在人贩子手中待多了将近半年内，原因无他，是因为她的身体原因所导致的。 她之前本来被江水冲了好远，身子已经亏损了不少，但在还没缓过劲来的时候，却又被guai子给下了重剂量的不良药剂，这下子，对于她的身体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了。 所以，被那对青年男女带走之后的将近半年时间里，耿小梅的身子一直不好，总是病恹恹的，没办法，想要脱手卖个好价钱的guai子只得暂时将耿小梅养着，等到将她身子养好、养胖之后再脱手。 这一脱手，便将耿小梅卖给了那个希婉颜的感知曾经“光顾”过的那个不法组织。 当然，耿小梅的经历，作为亲生爸妈的耿玄彪和吉蔓芸并不知情，事发之后，他们整整沿江寻找了将近半个月，然而一无所后。 当时被江水冲走的三个孩子中，除了那个已经变成尸体的男孩之外，其他的两个孩子毫无踪迹。 随着时间的流逝，耿玄彪夫妇心中的那点希望也跟着越发渺茫。 事发之后的前一个月，耿父、耿母看到失魂落魄的儿子、儿媳，会在深表痛心之余，让他们想开点，看开点。 第二个月时，看到耿玄彪夫妇依旧没有好心情，他们也不再多说什么。 从第三个月起，耿父、耿母便忍不住了，主动找到耿玄彪，跟他长聊了将近一个下午，等到耿玄彪离开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还带着之前的苦涩，但隐隐多了些希望。 当天晚上，他便与妻子商量这个能给他带来希望的建议——生二胎。 是的，这就是耿父、耿母花费一个下午跟耿玄彪灌注的想法，耿小梅的事情，作为耿家人，他们都很伤心难过，但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耿家的香火也要有人传承下去，所以，他们建议耿玄彪夫妻俩趁着还年轻，可以再生一个。 老夫妻表示，再生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耿家的种，他们都可以接受。当然那，这句话他们是这么说的，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那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之前他们不敢催着耿玄彪和吉蔓芸生二胎，是因为政策不允许，现在耿小梅丢了，身子有可能已经没了，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只要到户籍管理处去给耿小梅办个死亡销户，那再生二胎，完全是在政策允许范围之内的。 听到二老的劝说之后，耿玄彪虽然心中不忍将自己失踪的女儿定心为死亡，但想到老父母声泪俱下地让他为家族传承考虑，为他们老来的生活考虑，便在心痛至于，狠狠地逼了自己一把——生二胎！ 耿玄彪以为，只要他将事情跟妻子说清楚，分析透彻了，吉蔓芸纵使心有万般不快，也会像自己一样，认同答应下来。 但没想到，吉蔓芸的反应很剧烈，以至于当天晚上，商量不到一块儿的夫妻俩差点闹翻了。 事实上，虽说最终没有闹翻，但夫妻俩的感情也显见地出现了裂痕，平日里一条心的夫妻渐渐离了心，几乎达到了相见两厌的地步。 这个时候，耿母又看不下去了，对待吉蔓芸的态度更是差了几分，行事和话语间总是有意无意地对吉蔓芸这个儿媳进行刁难。 要说，往常耿母也会有这样的举动言行，但当时耿玄彪与吉蔓芸是一条心站在一起的夫妻俩，耿母也不敢做得太明显，而现在不一样了，耿玄彪对待吉蔓芸的态度越发冷淡，有时候就是亲眼看间她这个婆婆刁难儿媳妇，耿玄彪也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经过。 耿母心情大好啊！ 她一边光明正大地刁难吉蔓芸，一边暗戳戳地儿子想看新的、能给她生大孙子的儿媳妇。 没错！耿母对吉蔓芸的态度已经从之前的看不顺眼、不待见，变成了后来的将吉蔓芸赶出耿家，不再当耿家媳妇！ 想看新媳妇这件事情，耿玄彪原本并不知情，就算跟妻子的关系再差，他也没有生出过这样的念头，直到有一天，耿母将一个长相靓丽，温顺可人，年纪也比吉蔓芸要年轻好几岁的女子领到他面前，他的心便前所未有地松动了，彻底地倒向了自己的母亲，和母亲带来的这个女子。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剩下跟吉蔓芸摊牌，然后夫妻俩和平离婚，结束这场已经没有感情、没有意义的婚姻。 某一天，当累了一天的吉蔓芸下班回家，打开家门，便发现家里没有以往的沉寂，反而有不少人在客厅里谈笑风生，她下意识地一皱眉，耿小梅失踪之后，家里便再也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眼下的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 “彪哥，跟新嫂子来一杯！” “对！来一杯，来一杯！” “好！玉儿，大伙儿都让我们干一杯，那我就给大伙儿赶上一杯！” “彪哥，我都听你的。” “哈哈……” 客厅里的人玩得正起劲，声音也很大很杂，吉蔓芸进门的动静没人发觉，她人还在玄关换鞋的时候，便听到一群人在欢呼着起哄，这里头还夹杂着她最熟悉的、曾经全身心寄托过的人的声音。 这道声音和随之响起的温柔女生响起，让她脑袋一下炸开了，久久反应不过来，等到她最终反应过来，冲到客厅的时候，便看到了那样的一幕。 耿玄彪和一个年轻的女子亲密地被众人簇拥地中间，此时他们还一人端着一个酒杯，做出喝交杯酒的动作，女子巧笑嫣然，男子面容宠溺，好一对狗男女！ 这是吉蔓芸将桌上的酒杯、酒瓶以及能拿得到手的所有东西砸向眼前那两人时唯一的想法。 吉蔓芸的出现及举动让客厅里的人一愣，随即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接着是众人拉扯劝说的声音。 吉蔓芸什么话也听不进去，视线也被泪水模糊了，她将手中的最后一个物件砸向这对狗男女，随后，什么话也不说，转身就往门外跑。 只是，祸不单行的是，就当她冲出门外，往楼下跑的时候，脚下一个踏空，她就从台阶上滚了小区，间或间，脑袋还撞到了铁铸的护栏，她一下便没了知觉，鲜血从头部汩汩流出…… 这一幕发生时，身边没有其他的人，等到过来了近十五分钟左右，耿玄彪那帮深知刚才闹了不愉快的伙伴离开时，才发现倒在血泊中人事不省的吉蔓芸。 第三百六十八章 罪魁祸首 这下子，这些人都吓傻了，被人喊出来的耿玄彪和他的准新媳妇，以及之前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的耿父、耿母也出来了。 半个小时后，吉蔓芸被急救人员抬上了救护车，作为家属，耿家的人自然得跟着一起过去，耿玄彪是当仁不让、必须随车一同前往医院的，跟他一起的，还有几个玩伴。 耿父、耿母则以年纪大了，不便到处走动为由，留在家里。 耿玄彪的新相好也不敢跟着过去，等到救护车离去之后，她也跟耿父、耿母告辞，在耿母的多方劝慰，表示没事儿，让她不要放在心上之后，就离开了耿家。 因为耽搁的时间太久，吉蔓芸在送医的途中曾经休克过一次，后来经过医生的紧急救治，险险救了回来。 到医院后，她被马上松紧了抢救室进行手术。 耿玄彪等人就一直在外头等着，但这个过程很长，几个伙伴在凌晨十二点之前就相继离开了， 将近七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将近凌晨四点钟的时间，手术室外头的灯灭总算了，疲惫的医生从里头走了出来，语气不容乐观地道。 “病人脑部骨裂，并造成大范围的淤血，虽然经过我们的全力抢救，暂时保住了性命，但目前情况还很不稳定，我们接下里会将她送入重症监护室进行二十四小时密切关注，如果二十小时之后，情况稳定，那她的性命暂时无忧，但是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我们也不好把握。” 医生的一番话，让原本孤身等在手术室外头，等着几近崩溃的耿玄彪更心凉了，他颤声问道。 “医生，您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们也不好把握我妻子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她，她会醒不过来吗？” 说到这个可能的时候，耿玄彪的语气愈发没有底气。 也许是见识多了这样的场面，医生的情绪很平稳，并没有被耿玄彪所影响，他就事论事地说道。 “因为淤血在脑部停留的时间过长，给脑部的组织及功能造成了较为严重的影响，依据目前来看，你的妻子醒不过来，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高。 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我们临床医学上，还是有很多植物人被唤醒的奇迹，所以就算是发生了之前说的这种比较糟糕的情况，也有被唤醒的可能。” 觉察到耿玄彪的情绪越发不对劲，医生赶忙多说了两句劝慰的话，希望能稍稍让耿玄彪好受一点。 耿玄彪此刻的脑袋如泥浆一半和不开，从吉蔓芸突然出现在家中到她发飙，然后到她失足跌落，倒在血泊中，再到救护车上她面无人色、名垂一线的既视感，最后到现在医生几近定论的话语…… 耿玄彪抱着他的脑袋，蹲了下来，他想不明白，本来好好的一个家，这么就变成这副模样。 原本的他，拥有一个虽说有点磕磕绊绊，但还算没满的家庭，女儿刚出生那几年不得她爷爷奶奶的喜爱，可后来二老还是接受了这个孙女，妻子和自己都是上班一族，父母也各自都有退休金，这样的家庭在他们这座城市，算不上最好，但也能算得上是中上阶层了。 可是，眼下竟变成了这样的局面，他的小棉袄不见了，他的妻子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他的父母，算了，他的父母也许并不介意自己的妻女现在如何了。 耿玄彪不会认为眼下的局面是由女儿的失踪引起了，在他看来，女儿也是受害者，作为父亲的他，不可能怪自己的小棉袄。 同时，他也不认为那是自己母亲的错，母亲一番苦心为了他们耿家着想，所以作为儿子的她，不可能怪自己的母亲。 所以，那他该怪谁呢？ 对了，应该是那个女人！ 那个母亲领着她见过几次面，准备让自己跟吉蔓芸离婚之后再娶的那个女人，对！就是她，就是她让自己的家变成了这样的局面，如果没有她的出现，那么母亲就不会想到要让他跟吉蔓芸离婚，也就不会有晚上的那一场荒诞的狂欢，也就不会有回来被妻子撞破的场面，更不会有妻子失足跌落的事情。 是她，就是她！ 终于找到罪魁祸首的耿玄彪原本绝望的眼眸中迸射中一股强烈的恨意，随后，他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恍然记起这是医院，遂将心头那股呼之欲出的恨意强行压下去，到卫生间去洗了把脸，一个人就在重症监护室外头坐到天明。 天亮之后，他也不敢离开监护室外头，担心里头的妻子出现什么状况，医生找不到家属，要不是耿母放心不下她，特意做好了饭送过来，他估计能一直这么空着肚子等到医生宣布吉蔓芸术后的情况。 “彪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拎着保温壶的耿母在医院住院部找了一圈，又问了一些医护人员，这才找到耿玄彪，不过，刚看到他的模样，耿母便有些吓着了。 才一个晚上不见，她的儿子竟然给她一种老了十岁的感觉，不仅如此，除了外表之外，儿子身上似乎有什么也跟着改变了，耿母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但自觉告诉她，这种改变很不好。 耿玄彪抬头看了一眼耿母，眼中的淡漠非常明显，虽然罪魁祸首已经被他找到了，但此时他的情绪人就很不好，此时，恐怕是除了妻女之外，他看谁都是这般淡漠的神色。 耿母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更不明白他的态度，看见他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没有说话，便心疼在在他身边坐下。 “我的儿，你这是何苦呢，人又不是你推下去的，你能把人送到医院，又在这里陪护了这么久，已经够了，任谁也说不了咱们的理。听妈的，别想太多，别自家折腾自己，妈看着你这个样子，心疼着呢。” 此时的耿母早已经将吉蔓芸当成与自家没有关系的外人来看待，所以，话里话外都不把吉蔓芸当成自家人看待。 耿玄彪闻言，有淡漠地往耿母看了一眼，随后，用同样淡漠的语气道。 “妈，医生说，我媳妇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此时，不管耿母再怎么说，怎么将吉蔓芸排除出自家人之外，在耿玄彪看来，吉蔓芸就是他的媳妇，而且永远都是他的媳妇，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去tm的离婚，鬼才要跟自己的妻子离婚！ “啊！植物人？这，这怎么得了，她成了植物人，那你怎么跟她办离婚手续，这姓吉的也是够狠的，自己摔了跟头也不让你好过，不行！彪儿，这婚，咱们一定要离，你放心，爸妈给你想办法，保证能接触你们俩的婚姻关系。” 到医院后，耿母一句都没有过问吉蔓芸的情况，她还以为吉蔓芸是受了点伤，可能多流了一点血，但从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第三百六十九章 预判成真 如今听到耿玄彪说吉蔓芸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耿母就有些慌了。 不过，她的慌并不是因为担心吉蔓芸的病情，而是担心这个状态的吉蔓芸无法与自己儿子脱离婚姻关系，这样以来，这个活死人可不就是要拖累自己的儿子，拖累他们老耿家了？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只要她在，就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谓，自私的人总是有无限的办法让自己的自私变得更冠冕堂皇，更无懈可击。 她必须要找到最好的办法让儿子顺利离婚。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不是这点，她将自己带来的保温盒拧开，递给耿玄彪，又从包里掏出筷子和勺子，柔声道。 “彪儿，你先吃点东西，发生任何事情都有爸爸妈妈呢，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宫保鸡丁和农家小炒肉，你快趁热吃了。” 耿玄彪默默地接过递过来的保温盒，也不管里边放着什么，只顾一口一口地吃着，只管吃饱，不管味道。 此时的他，除了牵挂吉蔓芸的情况之外，还有了别的心思。 耿母在一旁看着儿子面无表情地把保温盒中的饭吃完，她又絮絮叨叨地跟耿玄彪说了好一会儿话，无外乎就是让他放宽心，不要将吉蔓芸的遭遇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同时，话里话外，直夸玉儿，也就是她认真的准新儿媳明理懂事…… 耿玄彪很少回应耿母的话，但耿母好似没发觉似的，一直自顾自地陪他聊了好一会儿，等到午饭的时间到了，她又对耿玄彪道。 “彪儿，你这在呆着也没用，医生又不会放你进去看人，要不你先跟妈回去吧，回去吃过午饭，再好好睡一觉，你一夜没休息，瞧瞧，这脸上的血色都消了不少，妈看着心疼。听话，跟妈回去啊。” 要不是看耿玄彪现在的状态跟以往相差太大，耿母肯定会直接将耿玄彪给拉回去，不过，经过将近一个上午的沟通，她终于发现自己儿子的明显变化了，所以，不敢拿出强硬手段，只能柔声劝慰。 耿玄彪对耿母的话置若罔闻，依旧直直地坐在那里，像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木桩一样。 直到耿母连着叫了好几声，发现他没反应，然后上手摇之后，他才转过头，对耿母道。 “妈，你回去吧，我的等媳妇醒了再回去。” 耿母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儿子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反而一心只想着那姓吉的，这是让她气得肝疼，于是气急败坏地道。 “这你还等什么等，不是说要她要变成活死人了吗，活死人哪还会有醒过来的时候，你就别倔了，听妈的话，回去！” 听到耿母这么说，耿玄彪原本淡漠的表情倏地一变，显得有些狰狞了，原本已经布满血丝的眼中变得越发红，他看耿母，一字一顿地道。 “我媳妇不是活死人，她，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会！” 耿母被他的表情和语气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语气也加重了。 “好好好，我不管，也不稀罕她是不是活死人，不过，彪儿，你要清楚，你可是要跟她离婚的人，往后可跟咱们老耿家没关系了，而且，人家玉儿还在等着你呢，你可不能始乱终弃，辜负了人家，你到现在还口口声声地称别的女人为‘媳妇’，你自己想想，这样合适吗？” 耿母自以为自己说的很入人心，儿子应该能把话听进去，但她没想到的是，提别的事情还好，她连番两次提到活死人和玉儿这两个让此刻的耿玄彪尤为得敏感的字眼，耿玄彪的神情越发地狰狞了，如果眼前这位不是自己熟悉的母亲，估计耿玄彪已经将这人碎尸万段了，从他那凌厉得几乎能化成实质的眼神便可感知一二。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耿母。 被这么注视着的耿母，原本心中有万千句不待见吉蔓芸的话都不被卡在喉咙里，一个字儿也吐不出来。 最终，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便匆匆离开了医院。 不知是不是因为耿玄彪的改变给她的震撼太大，晚上送饭人变成了耿父，至于耿母，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再在医院露面。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经过医生的查看，最终给耿玄彪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吉蔓芸的性命保下来了。 坏消息则是，虽然吉蔓芸的性命暂时无虞，但从相关数据检测来看，她已经变成了植物人，也就是俗称的活死人。 变成植物人的患者，虽说不是百分百都不会再次醒过来，但能醒过来的都是少之又少，所以临床上把植物人苏醒的案例称为奇迹。 此次之外，在这少之又少的能醒过来的患者中，每个人的昏睡时间又各不相同，有的很短，也就两三天的时间，有点则很长，数十年的都有。 很多人植物人的家属在观察一段时间，等不到患者苏醒之后，就放弃了，原因之一便是承担不起患者昏睡期间的医疗费用。 耿家的生活条件在整个市区算是中等，可这是在综合耿父、耿母及耿玄彪夫妇每个月收入的基础之上的，可现在的情况是，吉蔓芸跟耿父、耿母闹掰了，耿父、耿母不会给她支付医疗费用，吉蔓芸本身就处于昏迷当中，更是无从为自己凑医疗费，而耿玄彪的工资除了近来的几个月之外，往常的都是交由妻子管的，吉蔓芸把夫妻俩的钱存了起来。 可前段时间寻找耿小梅的时候，已经花费了不少，再加上吉蔓芸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手术，已经将夫妻俩的继续花得差不多。 所以，当医生跟耿玄彪说明诊疗费的相关情况时，耿玄彪傻眼了，茫然了。 不得已，他只能回家找耿父、耿母。 不出所料，耿父、耿母一听说要他们拿钱出来给吉蔓芸治病时，两人都好不犹豫地拒绝了，理由是那是他们的养老钱，就算以后给出去，那也是给他们老耿家的人。 除此之外，耿母更是明里暗里地暗示耿玄彪直接放弃吉蔓芸，反正吉蔓芸很快就不是自家的媳妇了，且又不是他们家的人将吉蔓芸推倒的，不应他们负责，所以，两人是咬定了不给钱。 耿玄彪无法，不能从自己父母这里找钱，他便打算找其他人借。 但所谓患难见真情，能够在这个档口给他借钱的人少之又少，最终能借到的钱远远达不到预期目标，吉蔓芸在医院躺了两个月，那些借来的钱就花光了。 这个期间，耿父、耿母不仅一次找过耿玄彪，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放弃吉蔓芸，除此之外，他们还发动了耿玄彪的姐姐妹妹们，包括耿玄彪的准媳妇玉儿加入到劝说队伍中，可是，一切都是以失败告终。 耿玄彪这段时间上班的表现也非常不积极，所以连绩效都没了，等到在医院垫付的费用花完了，他能拿出手的没几个钱，再次找人借的时候，大家都各自找借口给拒绝了。 第三百七十章 上门打劫 举步维艰之下，耿玄彪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打劫玉儿！ 当然，他没打算像一般的劫匪一样，掩面抢劫，而是说，他对玉儿的财富起了心思。 在耿玄彪看来，吉蔓芸变成这样，罪魁祸首就是玉儿，现在让她出点钱来给吉蔓芸治病，那完全是无可厚非的。 玉儿家是开商场的，她上有三个哥哥，因为是她是家里的老幺，又是幼女，所以父母和哥哥们都对她疼爱有加，她自己也管理着一家商场，所以财力还是很可观的。 按说，这么好的条件，玉儿应该是不愁嫁的，像耿玄彪这样的二婚男根本就没有向她求婚的机会。 但不知道耿母用了什么手段，也不知道玉儿看重耿玄彪哪点，接触过几次，两人就看对眼了，玉儿并没有表现出对耿玄彪的已婚身份有太多介怀，反而处处表现出知性、懂理及财大气粗的一面。 这正是因为如此，耿母才对玉儿这个准儿媳这么看好，千方百计地将自己儿子与她凑成一对，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催促耿玄彪与吉蔓芸离婚，以尽快让他跟玉儿“修成正果”。 不过，这会儿的耿玄彪早就将自己与玉儿看对眼，准备携手走进婚姻殿堂，共度一生的事情给抛之脑后，他现在满心满眼的是要找到足够的钱给妻子治病，一定要让妻子醒过来，一定！一定！！ 于是，某天晚上，当独自居住于自己公寓中的玉儿看见门外的男子，并高兴地将人给请进来之后，男子便开门见山地道。 “我需要钱，给我三十万块钱。” 没错！这人就是耿玄彪。他大致算过了，吉蔓芸现在的住院费没有需要五百到一千元，一个月就要一万五到三万块钱，那么一年保守估计也要三十万左右，他相信吉蔓芸会在一年内醒过来的，所以开口就要三十万块钱。 而且，他也考虑过了，就算吉蔓芸没能如期醒过来，没关系，反正玉儿的责任推脱不了，大不了，到时候他在找玉儿再要一遍钱，不信她敢不给。 不过，耿玄彪的想法很美好，玉儿却不愿成为这美好想法的承担者，听到耿玄彪的话之后，玉儿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内容，于是下意识地问道。 “彪哥，你说什么？抱歉，我刚没听清楚。” 说着，做出一副仔细聆听的模样。 耿玄彪一看她的表情不像作假，耐着性子复述一遍。 “我说我现在需要钱去救我们的妻子，你给我三十万块钱。” 玉儿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般瞪大眼睛看着耿玄彪。 “彪哥，你这说的话我不是很清楚，按说，以我们目前的关系，应该还谈不上有共同财产的程度。” 玉儿的意思是，耿玄彪现在还不是她的丈夫，两人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共同财产，所以耿玄彪这么理直气壮地找她要钱，实在是匪夷所思。 她现在也觉得很乱，原本的计划是，等到耿玄彪跟吉蔓芸正常离婚后，她就和耿玄彪登记结婚，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吉蔓芸都成植物人两个多月了，还没醒过来，这两人能不能离婚还说不定呢。 而且，听耿玄彪一口一句称呼吉蔓芸为妻子，玉儿就算有再大的气量也忍不下这口气，况且，她的气量向来不大。 总之，她不打算出这个冤枉钱。 耿玄彪听到玉儿的话后一愣，随即问道。 “你什么意思，不愿给钱？” 他是真的没想到，之前交往的时候感觉还颇为讲理温顺的玉儿竟然没打算对吉蔓芸负责。 玉儿也被他的话和语气给气着了，不快地道。 “什么叫我不给钱，彪哥，你要搞清楚，那女人从楼梯上摔下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推她下去的。” 这下子，耿玄彪开始以全新的眼光看点玉儿了。 “怎么跟你没关系，如果不是看见你在我家，还和我喝那什么狗皮（音）的交杯酒，她会因此受到刺激，会跑出门去，会不顾脚下的路摔下去吗？” 他的这一阵怒吼也把玉儿给吼醒了，玉儿也开始以全新了眼光看待耿玄彪，同时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他们他们走到领证结婚那一步，否则，如果婚后才得知这人的三观这么具有颠覆性，玉儿肯定要呕血给呕死了。 想通了这一点，她再看向耿玄彪的眼神不在带有丝毫的温情，冷言道。 “你说的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当然的看法，你的三观跟我们普通人不再一个层面上，我拒绝与你沟通，反正钱这事儿你就甭想了，我没有撒钱的习惯。 另外我也要告诉你，也请你跟你家老太太一声，你们耿家的门，我玉儿就算这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进你们家！” 说着，也不再管耿玄彪，转身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送客的意味十足。 但耿玄彪显然不理会她的这番心思，大步走过去，一把将玉儿扯起来，面露疯狂地道。 “我管进不进门的，我现在就问你一句，给不给钱？” 说着，犹嫌气势不够，瞥见茶几下方放着一把水果刀，他一把弯腰将刀拿了起来，在玉儿面前晃了晃，继续道。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把钱拿出来，我也不杀你，但我会划花你这张脸，看你以后还怎么出去勾引有妇之夫！” 玉儿被他的疯狂举动给吓傻了，就算耿玄彪将他们俩之前在耿母的撮合在接触的几次说成是她勾引有妇之夫，玉儿也不敢反驳了。 此刻，那把锋利的水果刀离她的脸只有几公分的距离，玉儿就算在心有不甘，也得先将眼下的困局给解了再说，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过到底心底还是慌得很，说的话都结结巴巴的。 “你，你，你把刀放下，钱，你要钱，我给你钱。” 耿玄彪看到她终于松口了，脸上狰狞的表情总算舒缓了些，水果刀也被他拿开了，不过还没放下，他往屋内打量了一眼，谅她不敢反悔之后，就松开了玉儿，让她去给自己拿钱。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去给我们拿钱，再慢一步，我可就不客气了。”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匪意和威胁。 终于被放开的玉儿松了一口气，但心还依旧吊着，她看向耿玄彪，道。 “钱我可以给你，但我现在家里没有这么多现金，过两天……明天，明天上午等银行上班了，我第一时间取给你，你看行吗？” 玉儿本来想说过两天再给他取钱的，但接触到耿玄彪的表情之后，她就不敢把时间说得这么久了。 耿玄彪一愣，他之前确实没考虑过玉儿家长可能没有那么多现金的情况，眼下听她这么说，才明白自己考虑欠妥了。 不过，他也不能肯定玉儿明天是否会如约给他取钱，于是道。 “你现在家里有多少现金都拿来给我，另外，不够的部分，你就拿其他可以卖钱的物件补给我。” 第三百七十一章 各有不同 此时，玉儿的理智已经完全上线，她现在不敢跟对面明显仍处于易暴动、易失控的耿玄彪硬着来，于是点头道。 “行！那你等会儿，我去准备。” 说着，等待对方的回应。 耿玄彪谅她也不能弄出什么花样来，很爽快地点了头。 不过，在玉儿准备转身进卧室的时候，他还是跟了上去，在拿到钱之前，他必须将玉儿放下自己的眼下，免得出什么意外。 玉儿没想到他把自己看得那么牢，脚步微微一顿，正要说什么，就听耿玄彪道。 “你放心，我只拿自己说的那么多钱或等值物件，你准备你的，不用管我。” 玉儿心里安淬了一声“我能对你放心才怪！”，不过无奈当下形势比人强，她只能在耿玄彪的强力监督之下，打开了自己的保险柜，取出了部分现金及几个首饰。 “现金一共有十万，这两件首饰都是我花高价买的，比二十万只多不少，加起来，足够三十万了。” 耿玄彪确实想他说的那样，没有对玉儿保险柜中的其他物件多看一眼，他一把拿过那那两个首饰盒，打开后仔细查看了一番之后，确认这东西确实看着蛮值钱之后，又将十万块钱都抱在自己怀里。 “给我准备一个合适的袋子，我要将这些东西都带走。” 东西都给出去了，玉儿也不介意再给他提供一个放赃物的袋子，于是很爽快的取出来自己的一个价值不菲的黑色皮包，让他将钱和首饰盒装进去。 东西到手后，耿玄彪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呆，他还得尽快回医院守着吉蔓芸，同时，还等想办法将这两件首饰脱手，所以，很快就离开了玉儿的公寓。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不忘威胁道。 “今晚的事情，你如果跟别人提一句，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说着，眼神还往还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看了一眼。 希望赶紧把这瘟神送走的玉儿赶忙表示，绝对守口如瓶，耿玄彪这才放心离去。 不过，当天晚上，他就被抓了。 理由很简单，玉儿报警了！ 他临走前威胁玉儿的话，玉儿确实听进了耳里，但理智告诉她，如果自己不报警，这样的事情有一就会有二，有二自然也会有三，然后一直噩梦般地循环往复，她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于是她很果断地报警了。 至于耿玄彪威胁的那些话，哼，他人都被抓起来了，她还怕什么。 最终，因为玉儿报警及时，耿玄彪刚回到医院门口，就被警察给抓捕了。 最开始的时候，耿玄彪还想狡辩，声称那些东西都是自己的，但玉儿直接甩出一个杀手锏——两本证书。 确切地说，是耿玄彪手中那两件首饰的证书，耿玄彪一个大男人，平时也很少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并不了解贵重的珠宝首饰每一件都有各自的编号，而且都有归属者的相关登记信息，所以，他更不知道，玉儿将东西拿给他的时候，其实早已有了打算。 一计不成，耿玄彪又改口说东西是玉儿赠送的，理由是她将自己妻子变成植物人的补偿，同时还声泪俱下地将前段时间玉儿如何勾引自己，挑拨自己与妻子的感情，最终导致自己失足摔成植物人告诉警察。 听到他这自认为大义凛然的话，玉儿一口老血差点奔出来，这个时候的她，有一种十分强烈的自挖双目的冲动，她十分怀疑自己当初她一定是没带眼睛，所以才觉得眼前这个能将胡说八道说得跟真的一样的王八蛋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随后，她便将自己的满身怒火喷到耿玄彪身上，更将自己的情况与耿玄彪的情况细细掰开作对比，她那对人的架势让耿玄彪一时找不出别的理由，跟让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变得越发鄙夷不屑。 闻讯赶来的耿父、耿母刚好看到玉儿怒怼耿玄彪的场面，一时不明白个中因由的他们自然是站在自己儿子这边，说出的话自然不好听，不复以往在这个准儿媳妇跟前的慈和仁善。同时，还威胁玉儿，如果她不撤销对自己儿子的指控，他们耿家绝对不会接受她这个儿媳妇！ 听到这些话时，玉儿笑了，这些人啊，哪来的自信，以为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她玉儿还会嫁入他们家吗，真是可笑！ 所以，意料之中了，耿玄彪因为抢劫的性子比较恶劣，涉及金额较大，且被抓捕后认罪态度很不好，所以被判了刑，在牢底少说也得蹲上五年。 得知审判结果的耿父、耿母这才知道事情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也开始慌了，他们忙不迭地找玉儿道歉，软的、硬的，外加愿意赔偿玉儿的损失的话都说了出来，只求她撤销对他们儿子的指控。 然而，玉儿早就看透了这家人，她又不是个缺钱的，怎么可能同意他们的请求。 所以，耿玄彪这个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了。 这便是自耿小梅落水失踪之后，耿家所发生的情况。 也就是说，当下耿小梅的父母一人重伤昏迷，一人身陷牢狱，不可能承担起抚养耿小梅的责任。 而且，之前耿父、耿母为了让耿玄彪夫妇生二胎，在未告知后二者的情况下，已经将耿小梅的户口进行死亡销户了，所以，当宋仁等人利用全国的户籍系统为耿小梅寻找家属的时候，并没有找到她的家人。 而因为孩子的忘性比较大，耿小梅又被两个guai子带了大半年，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她只记得家里都有谁，并不记得家里人的名字。 这下子，耿小梅的回家之路就比较渺茫了。 其实，希婉颜大可以将自己感知到的信息以某种不需要自己露面的途径告知宋仁，让他们联系上耿小梅的爷爷奶奶，但考虑到那对夫妻的性子以及对耿小梅的态度，她便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除了秦发和耿小梅之外，在希婉颜救治的那些小患者中，还有一个女孩暂无家属认领，不过，她的情况比前两者好多了。 这个女孩便是十一床的那个大眼睛萌萌哒的小女孩，孩子能开口之后，希婉颜等人便知道她的名字叫于攸然，帝都人士，父母已逝，往日都是跟祖父祖母一起生活，于攸然可将祖父的名字告诉了宋仁等人，且从她的描述中，她家的生活条件应该不错。 按理来说，于攸然的家属应该不难找，但不知为何，宋仁等人查过好几遍，就是没有找到于攸然口中的祖父，更不没找到于攸然在帝都的家。 不过，宋仁等人查不出来，不等于希婉颜也查不出来，她感知到于攸然的相关信息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果然，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行的家庭却各有不同，而她的这三名患者就是不幸中的那一类。 在希婉颜的感知中，能够很明确地看到于攸然过去生活过的场景。 第三百七十二章 安宁打破 那是一个很宽敞，设计也极为别致的四合院，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帝都中，能拥有这么一座四合院，可以看出这家人的生活条件很不错。 希婉颜首先感知到的是在平静的院之中，一个穿着简单却气质如兰的老妇人正坐在树下的椅子上悠闲地摘着青菜，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老爷子正站在几个树景盆栽前修修剪剪，一只猫儿正慵懒地躺在屋檐下的蒲团上，在它的上头，一个笼子内，一只画眉鸟上上下下地跳着，不时发出清脆的鸟鸣声…… 这个时候，太阳不是很猛，不时有微风吹过，一些都显得那么恬淡自如，那么岁月静好。 “叩叩叩！叩叩叩！” 一阵又一阵急促的敲门上打破了院内的平静。 老妇人和老爷子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疑惑，最终还是老爷子放下剪刀，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道。 “谁啊？” 外边的人听到里头的声音，马上回应道。 “于老，是我，街道办的小吴。” 这是一个年轻的声音，于老听得出确实是街道办的小吴，他将门打开，看着门外的年轻人说道。 “是小吴啊，怎么，上我家有什么事吗？” 小吴看向于老，表情微微有些不自在，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最终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对于老道。 “于老，是这样的，刚才区派出所打来电话，说，说您大儿子家那边出了些事情，现在孩子没人看，所以让我跑一趟，跟您二老说一声，希望你们赶过去接一下孩子。” 小于的话把于老说得一愣，他不明所以地道。 “区派出所打电话，是我大儿子打过来的吗，他怎么不往家里打，小吴啊，他有说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于老的大儿子是他们这个区的一名刑警，儿媳妇在区中学任教，夫妻俩有一个四岁的女儿，所以，听到小吴说是区派出所打来的电话时，于老的第一反应便是这电话是大儿子打来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往家里打，反而打到了街道办。 小于听到于老的之后，只能硬着头皮答道。 “电话是区派出所办公室工作人员打过来的，是关于您儿子的事情，因为考虑到情况比较紧急，所以特意把电话打到咱们街道办，让我们派车将您二老送过去。” 说着，他避让身子，身后的那辆公家车便展露在于老面前。 于老一下听出小吴话里的不对劲，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也变了，还想在问什么，不过想到小吴说情况比较紧急之后，便将话给忍了下来，只说了一句。 “你等着，我把老伴儿叫出来，我们一起去。” 随后，也不等小吴回应，便转身往里走。 还在摘青菜的老妇人看见于老进来，顺嘴问道。 “是谁来了？” 于老看着自己的老伴儿，嘴唇抖了抖，最终只答道。 “是街道办的小吴，你把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小吴送我们到区派出所去。” 老妇人一听，愣了一下，随即说道。 “区派出所？是咱们家庆山让去的吗，他这是要咱们去干嘛？” 果然是夫妻，两人的第一想法都是一样的。老妇人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打算将装着青菜的篮子收进厨房。 于老没有对说什么，而是催促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人家小吴在外边等着呢，咱们快出去吧。” 听到丈夫的话，老妇人果然没有再问，利索地将东西收拾好之后，就随着于老出了门。 一路上，小吴本来以为于老会向他打探派出所那边的情况，他也早就准备好了腹稿，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车子已经开出去了好长一段路，后座椅上的夫妻俩都没有怎么说话，最多不过跟小吴聊一下日常罢了。 没办法，临时受命的小吴只能自动挑明事情。 “于老、于老夫人，这个咱们这次要去的不是派出所，而是去医院。” 后座上的两人一听，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于老夫人赶忙问道。 “小吴，咱们不是要去派出所吗，怎么变成去医院了，是不是我家庆山出了什么事？”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于老夫人的语气中已经带着颤音。 于老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紧紧盯着小吴的后脑勺，仿佛只有这么盯着就能改变自己心中那股越来越明显的不好预感一般。 小吴吞了吞口口水，他一边目视着前方的路况，一边斟酌着道。 “我说了，您二位可不要太激动啊。” 他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后座上的更没法不激动了。 “小吴，有什么事情你快说，你这样说一段留一段的，我心里更慌。” 小吴没法，心中暗自祈祷，这两位一会儿可不要刺激得失控啊，万一当场晕倒什么的，他可就难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些情形，还好这趟的目的地是医院，如果后座上的两位真出了什么状况，也能尽早得到救治。 想明白了这点，他便狠狠心将自己知道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您家的儿子于庆山同志在昨日的一次行动中，不幸负伤，子弹穿过心脏部位，情况十分危急，经过医生们彻夜的抢救，截止电话打到我们街道办那会儿，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医生的意见是，嗯，那个……所以，派出所让我们把您二老接过去看看。” 小于不敢把话说得太详细，不过大意已经表达清楚了，于庆山危在旦夕，医生没有把握能保住他的性命，所以派出所让人把他们接过来，可能见他最后一面。 “这，这怎么回事？我家庆山他，他……” 于老夫人脸上闪过疑惑、震惊、哀痛等神色，于老的表情虽然没有那么明显，但脸上的血色一下变得青白。 大儿子成为刑警的那一天，于老夫妇就有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理准备，但听到小吴的话之后，两人心底还是止不住地疼，两人互相搀扶着彼此，似乎只要有人一松手，对方就会从座椅上滑落下去。 小吴说完这段话，通过车内后视镜观察着二老的表情，知道他们心里肯定不好受，他也不忍看到这样的一幕，但也明白这一幕是无法避免的，他现在跟他们事先说清楚，总比到医院后再给他们突然来个暴击要容易让人接受得多。 此时的他，知道说再多也是徒然，值得干巴巴地安慰道。 “于老夫人，您先别着急，咱们啊，也就是先去看看，这不能代表什么的。” 显然，他的话如意料般，没有起到丝毫的安慰效果，后座上的两位来人显然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于老夫人更是红了眼眶，一副即将要倒下的模样。 看都这个样子，小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他住着方向盘，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路况上，希望能尽快赶到医院。 “那我儿媳和孙女过去了吗，你刚才说要我们去接孩子，是什么意思，孩子不是跟她妈在一起的吗？”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两难抉择 过了好一会儿，于老才问道，此时他的嗓音已经变得很沙哑，足见其心情之沉重。 这段时间是暑假，所以，于庆山的妻子应该都是在家带孩子的，可小吴却说让他们去接孩子，这里也透着古怪，莫不是儿媳妇受不了刺激倒下了？ 这是于老能想到的唯一想法。 小吴被问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躲不了，他原本还犹豫着该不该将所有事情都交待清楚呢，于老就直接发问了，没办法，他只得照实说了。 “您孙女这会儿就在医院，不过，你儿媳妇，她来不了医院了。” 他的话，有让后座上的二老又是一愣，接着，还是于老夫人道。 “小吴，我大儿媳怎么了，为什么来不了医院？” 小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建筑，知道不到五分钟他们就能到医院了，所以便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因为昨天庆山同志被送入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所里的人本来想等医院这边出结果之后，再跟您二老及儿媳妇联系，不过您儿媳发现庆山这么晚还没回家，也没有提前打电话回家，所以就将电话打到了所里询问情况，所里值班的工作人员不敢隐瞒，就给她说了实情。 您儿媳连夜驱车赶往医院，不幸的是，中途发生车祸，当场……医生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去了，案发后，大家也不敢半夜惊扰您二老，半夜的时候安排了所里的人员去照顾您的孙女，天亮后就把她带到医院来了。” 小吴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完，随后一边关注着后座二老的情况，一边尽可能地将车子往医院开去。 后座上的于老夫妇简直惊呆了，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家的情况是，不仅大儿子的生命危在旦夕，就连儿媳妇也已经跟他们天人永隔了！ 两人久久说不出话，原本已经备受打击的心神再次受到重创，就算不看后视镜，小吴也能感受到车上浓浓的悲伤气氛，他将车子停在医院的大门口，转头看向后座。 “于老、于老夫人，事已至此，您大儿媳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还请节哀，不过庆山还等着您二位呢，另外，庆山的女儿也还需要您二老照顾呢，请您二老一定要撑住。” 小吴知道这个时候，无论自己说什么，那都是苍白无力，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安慰劝说。 后座上的二老依旧没有动静，小吴也不敢催促，等着他们慢慢消化这等惊天噩耗。 过来不知道多久，就听于老沙哑着嗓子对自己的老伴儿道。 “庆山妈，咱们下车吧，庆山还在等着我们呢。” 于老妇人语带哽咽地回答道。 “嗯，下车吧，看了儿子和孙女，我们还要去看看儿媳妇呢。” 两人说着，相互搀扶着下了车，小吴把车子停好之后，搀扶着走路明显比出门时蹒跚了不少的两位老金走进了医院的电梯。 电梯一路来到于庆山所在的楼层，一出来，便有派出所的同志过来迎接，二老也看到了被一个女警抱着懵懂无知却有眼睛红红的孙女。 两人一看到孙女，泪意便涌上来了，他们要不是上了年纪，且刚才受了刺激，这会儿还有些力不从心，估计这会儿已经把孙女接过来抱着哄了。 不过，此刻这种想法只能想想而已，两人只得上前跟于悠然说了几句话，就被留守的派出所工作人员带进了医生办公室。 在医生办公室内，主治医生杨教授给他们说明了一下于庆山的情况，大意就是于庆山目前虽然还保留着性命，但也仅仅是吊着一口气罢了，可以说已经回天乏术了，随时都有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了没了。 所以，现在医院征求患者家属的意见，是否给他注射强力药剂，这样做可以让昏迷中的患者醒过来，并较为正常进行沟通，但是这个时间并不长，只能维持半个小时左右。 还需要提前说明的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透支患者所有的生命力，等这药剂的药效一过去，那患者就真正宣告死亡了。 “医生，我家庆山他真的没办法救活了吗？” 在这一刻，于老夫人强忍了一路的泪水再也压制不住，如溃堤之水一般奔涌而出。 于老抓紧老伴儿的手，眼圈也止不住泛红，在这一刻，两人都成了即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老父母。 在场的人都静默着，眼巴巴地看着杨教授，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开玩笑的表情。 但是，不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的杨教授显然没有看玩笑的心思，虽然他也很同情于老夫妇及患者的遭遇，但他确实无能为力，只能说道。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您儿子伤势太重，我们昨天几乎花了一夜的时间对他进行抢救，但也只能保住他短时间内的生命体征而已，其他的，我们没有把握。 现在跟您几位说的这种方法只是一个提议，二老如果认为有必要的话，我们会配合着给患者用药。当然，这也不是唯一的，您二老也可以考虑不打这一针，让患者主动醒来，不过，这个时间会长得多，还有很大的可能，患者没么醒过来，就没了呼吸。” 杨医生将两种方法都解释了一遍，希望于老夫妇仔细斟酌后做出选择。 这样的选择对于与老夫妇来说完全是个两难的局面，如果他们同意给儿子打上这一针，那就等于加速了儿子的死亡，可如果不打这一针，恐怕儿子就连至死都没给他们留下半句话…… 夫妻俩挣扎着想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选择第一种办法，给儿子打针。 得到他们的答案，杨教授马上安排人员去给于庆山准备相关的药剂，他则带与老夫妇及于悠然的等人赶往于庆山的病房。 五分钟后，病床上的于庆山悠悠转醒，看到眼前的双亲及幼女，他激动地想把手伸出来，但由于伤势太重，这个动作并没有如愿做出，还是于老妇人让人将于悠然放在病床空处，于庆山能看到的地方，祖孙三代这才开始说起话来。 这个时候，其他人很识趣地把空间留给这一家人，走出了病房。 最初几分钟，祖孙三代都没有提及于庆山的病情，主要是于老夫妇不敢提及这个话题，最后还是于庆山主动提到了这个话题，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恐怕是时日无多了，所以，后边的时间都在努力的安抚父母，还将女儿托付给了他们，与老夫妇自然含泪点了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只字未提大儿媳妇的事情，于庆山也没有主动问到，直到最后一刻，于庆山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了一遍，嘴角便露出一抹微笑。 “爸、妈，以后然儿就摆脱您二老了，您二老也要多保重身体，然儿的妈妈来找我了，我的走了……” 说着，就这么闭上了眼睛。 病房内传来老母亲痛失爱子和幼女失祜的痛苦声，等在外头的人心下都跟着一沉，眼中闪过哀痛和了然之色。 第三百七十四章 走失原因(三) 于庆山千古！ 从此，于悠然就成了一个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孤儿。 亲人的辞世让这一家人尤为痛苦，但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为各自的使命努力地活着，四岁的于悠然还处于不记事的年纪，很快就从失去爸妈的沉痛中恢复过来。 年迈的于老、于老夫人虽然暂时无法放下那抹沉痛，但为了不让可怜的孙女生活在阴翳的环境中，所以，将这份心痛埋藏在心底，努力地为孙女儿营造出健康快乐的成长氛围。 两老退休前都是大学的教授，退休后每月也有不少的退休金，再加上平时儿女孝敬的那些，生活过得很少悠闲自在。 加上一个于悠然，也并不是什么负担，而且，于庆山是因公殉职，他媳妇生前也是有公职的，所以，于悠然每月都能领到一份不菲的抚恤金。 夫妻俩抚养小于悠然是完全没问题的，于老夫妇也乐意身旁有这么一个孙女陪伴着。 只是，于老夫人年轻的时候，生过一场病险些就不回来，随后身体就一直不是很好，这次又经历了丧子之痛，身子更是差了三分，于老一个人应付不了小孙女。 夫妻俩剩下的一儿一女都不在帝都工作，他们也不放心让二老亲自为侄女操劳，所以提议给家里请一个保姆，一方面，可以照顾于悠然，另一方面，也可以照看两位老人，这样，也能让远在外地工作的他们安心些。 就这样，于家的二儿子于庆云就安排人给家里请来一个保姆。 保姆年纪四十来岁，是从乡下来的，初次见面的时候，看着挺老实，话不算多，干活也还算麻利，让她带孩子，也带得不错，所以，试用期一过，于老就亲自给老二打电话，将这个保姆留了下来。 只是，这个保姆看着老实，但那也只是初来的那几天而已，或者说，她的老实只是做给于老夫妇看的，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并多次得到于老夫妇的赞许之后，她就开始慢慢露出原形了。 家务方面的还好，毕竟这些于老夫人都看在眼里，她不敢再这些方面做手脚，但在照顾于悠然上，她就越来越不上心了。 也就是她的这个不上心，就于悠然给弄丢了。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保姆像往常一样，抱着小于悠然到广场玩，看见一旁有几个老婆婆在聊天，她也忍不住参了一脚，至于于悠然，则被她放在草坪上，任由她或跟着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或自己坐在地上拔草、摘花。 等到聊天的人散去，各回各家的时候，她才有闲情去找于悠然，但这会儿的于悠然早就不知去向了。 刚开始时，保姆并不着急，以为于悠然是躲到某一个角落去玩了，但等她将广场中的大大小小角落都找了一边之后，还没有发现于悠然的踪迹，这才慌了。 跌跌撞撞地跑回家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于老夫妇，于老二话没说，先报了警，随后才向保姆了解事情经过。 被问及这个问题，保姆变得支支吾吾的，她知道如果将自己下午的所作所为说出来，那对她是极为不利的，所以她边找了个借口。 “刚才在广场的时候，我一直带着悠然，把她看得紧紧的，但快要回来的时候，我急着上厕所，所以就请人帮忙看一下孩子，那人也答应得好好的，可谁知当我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孩子就不见了。” 于老的脸上本来就已经布满了皱纹，此时听到保姆的话，那皱纹更是皱得能夹死苍蝇。 “你请谁帮忙看的孩子，是熟人吗，再见到的话，能认得出来吗？” 保姆一愣，没想道一时找的借口，竟出了这样的破绽，来不及过多思索，便回答道。 “这，这个人我不太认识，再见的话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当时是看他蛮面善，而且他自己也带着孩子，所以我就……” 于老夫人就算脾气再好，才是也不由得生气了。 “你的心怎么这么大，随便就把孩子交给陌生人带，你就不能找个熟悉的、认识的帮着看一下，隔壁院子的几个老姐妹经常去广场，那些都是咱们认识的，我也跟你介绍过，他们也都认得我家悠然，我就不信她们今天一个都不在那里，你真的是……” 于老夫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于老给打断了。 “好了好了，先别吵，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悠然找回来，这样，老伴儿，你带着保姆再道广场那里找找，也让你的姐妹帮忙找找，问一下有没有人看到是谁把孩子带走了。我等一会儿警察到了，就带着他们赶过去。” 于老冷静地将做了一番安排。 然而，他冷静，保姆就冷静不下来了，她不住地为自己刚才找的蹩脚理由而后悔，刚才她在广场上的时候，可是碰到好多周边邻居的，这万一于老太太向他们询问，他们将自己刚才只顾着跟人聊天，不管孩子的事情给说出来，你自己岂不是要有大麻烦了！ 越想，她心中越发觉得瘆得慌。 不过，于老夫人可不管她此刻在想什么，应了于老一声后，她就催着保姆往外走。 无奈之下，保姆只得跟着于老太太往广场赶。 到达广场之后，看到眼前的情形，保姆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会儿是下班的点儿，也是人们回家做晚饭、吃饭的时间，所以广场上的人已经比刚才散了不少，只剩下三三两两几个人。 于老太太一一向这些人询问，都没有人看到自己的孙女，随后，她们又在广场周边的草坪、花圃，身子是盖着格子盖的排水沟都一一找了一遍，但却没有寻找到丝毫于悠然的踪迹。 等到于老带着片区的警察过来的时候，又找了一遍，却依旧没有得到丝毫线索。 看到这样的场景，保姆面上装出一副难过自责的神情，心中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人之处自己下午的疏漏大意。 现场搜寻无果之下，警察只能暂时收队，于老夫妇及保姆也回了家。 当天晚上，保姆又声泪俱下地向于老夫妇忏悔了一番，便是自己往后绝对会注意，绝对不给那些guai孩子的坏分子可乘之机，然而这些话，对于目前的处境来说，无疑是苍白无力的。 于老夫妇都没有给保姆好脸色看，但作为高级知识分子，他们也知道如果事情真如保姆所说，那于悠然的失踪只能算是个意外，他们最多只能让保姆做出一番赔偿，其余的什么也做不了。 当然，他们现在没时间考虑保姆的事情，现在他们最关心的是于悠然的下落，大儿子也就留下了这一一份骨血，如果孩子找不到了，夫妻俩自是难以接受的。 当天晚上，于老给远在外省的二儿子打了电话，第一次让他暂时放弃工作，回来主持搜寻于悠然的相关事宜。 第三百七十五章 再送纸条 于庆云在外省某市担任厅级干部，平时工作很忙，于老也从没有主动用家务事烦扰过他的工作，可这次情况特殊，于老不得不给二儿子下了命令。 同时，还跟远在南部沿海港口开工厂的小女儿于纯珊联系，看看她能不能动用人脉，找一下于悠然的下落。 对于于悠然这个侄女，于庆山和于纯珊自是十分怜惜的，得知她走丢之后，都表示一定尽力搜寻。 于庆云第二天上午就坐着飞机回来帝都，回来之后，连父母都没见，便主动与帝都这边的有关部门及自己在要害部门工作的哥们儿联系，希望他们能尽快帮自己家找到于悠然。 然而，尽管于家人摆开这么多的架势寻找于悠然，一周过去了，依旧没有找到于悠然的行踪。 一个月过去了，情况依旧没有杳无音信；两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结果；三个月、四个月…… 在于悠然等孩子没有被救出来之前，于家人搜寻不到她的行踪，这还在情理范围之内，可随着孩子们被救出来，只要宋仁等人依据于悠然提供的信息及全国联网的户籍信息查看，应该能很快找到于悠然的家人，然而，直到绝大部分带孩子都被自己的家人带回去，宋仁等人仍旧没有找到她的家人。 希婉颜想不明白这一点，不过，她既然已经知晓了小姑娘的情况，直到她的家人都在等着她回家，所以，希婉颜愿意帮上一把，让她尽快与家人团聚。 于是，远在欸乃村的小十一又接到了主人发布的临时任务——送纸条。 确切地说，是给钱队送纸条。 钱队是之前围jiao行动的总指挥，之前将十几个孩子解救出来的时候，小十一曾悄摸摸地给他和吴队送过一次纸条，所以这次行动，小家伙已经轻车熟路了。 当天下午上班的时候，因围jiao行动顺利完成，已经归队的钱队便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纸条，熟悉的纸条上还些着熟悉的字迹。 将纸条拿在手里，钱队的表情变得很严肃，随即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电话本，翻到某一页，随后拿起桌上的办公电话。 “喂，您好，是ga局吗？我是xx基地的老钱，麻烦帮我找一下宋仁宋ju长。” 电话拨的是宋仁所在单位的办公室，所以接电话的不是宋仁本人，对方听到钱队的介绍，不敢多问这个“老钱”到底是那个“老钱”，因为一听对方自报的单位，就知道应该不是小事，刚忙答复道。 “您好，这里是ga局办公室，您请稍等，我去请宋ju。” 说着，等到钱队回了一句“麻烦了。”之后，便往宋仁的办公室快步走去。 不到两分钟，宋仁拿起电话。 只听他与对方进行简单的寒暄之后，随后神情一肃，不过之前脸上的愁容倒是有些收敛了，还让人给他准备了纸笔，他一边记录着，一边“嗯”“好”地回应着对方。 电话很快就挂断了，宋仁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盯着自己刚才记录下的信息发呆，钱队刚才提供的信息是上次围jiao行动中其中一个滞留儿童的家庭信息，只是他只提到信息，并没有说到信息的由来，宋仁有点拿不准这个消息的可靠性。 不过，听钱队的语气，似乎对自己提供的这个信息的真实性颇为笃定，而且，考虑到钱队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拿这行事情开玩笑。 于是，考虑了片刻之后，他便安排人去调查纸条上所提及的这户于家人信息。 单位里的人工作效率很快，当天下午临近下班之前，宋仁便了解都自己所要调查的情况，也确定了于悠然的身份及其家庭住址。 一个电话，就这么拨打到了帝都于家四合院内。 电话响起之前的四合院中，于老夫妇都在家里坐着，此时二人的精气神比前几个月差了好多，这几个月内，他们接连接受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好多事情，先是儿子儿媳相继离世，然后是老夫妻俩养育已经成为孤儿的孙女，接着孙女意外失踪…… 这一样样的打击，让原本身子就不是很硬朗的两老更显老态了，于庆云和于纯珊放心不父母，在将原本照顾于悠然失职，随后又痛哭流涕地道歉的保姆给辞退了，给二老请了新的保姆。 换做是往常，二老不会同意儿女给他们请保姆，可短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们确实在很多事情上已经力不从心了。 而且，儿女都很忙，于庆云在于悠然失踪后回来主持着找了一个星期，最后因为实在不能离岗太久，所以只能返回工作岗位上，不过，找人的事情还没有放下，经常跟有关部门的人联系，了解案件的进展。 于纯珊在南边也请人帮忙寻找了一遍，却还未得到任何有效的消息。 “于老、于老夫人，晚上你们想吃点什么，我一会儿就去准备。” 新保姆给两老到了一杯热茶，随后问道。 于老没有什么回答，手中拿着的报纸也没放下，他将目光转向于老太太，道。 “老伴儿，你想吃什么就跟小王说吧，我就随意了，反正这个天，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唉！” 于老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叹这样的天气影响胃口，在在叹息心中的意难平。 于老太太显然也没有什么心思，对着保姆道。 “小王啊，我们没啥想吃的，要不你看着办吧，随便做点，我们应付两口就行了。” 对于两人的神情和答复，新保姆小王从进入这家的门开始，到现在，已经很习惯了，她轻声迎着，退出这个房间，往厨房走去。 “叮铃铃~” 电话就是这个时候响起的。 夫妻俩都被这声音震得一顿，齐齐往电话看过去。 于老看老伴儿没有要起来接电话的意思，便过去将电话筒拿了起来。 “喂，您好，请问哪位？” 漫不经心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以为意。 随后，对面的人说了一句什么，于老便接着回答道。 “嗯，是的，这里是于家。” 语气和神情还是那般的漫不经心。 不过，很快，于老脸上的不以为意就被震惊与激动、狂喜所取代。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哦哦哦，我明白了，是的，我家孙女就叫于悠然，她今年五岁，大眼睛，圆脸，走失的时候有些微胖，不知道现在如何了，我家孩子……对了，孩子的左边手臂靠近肩膀部位有一个伤疤，是更小的时候不小心摔伤的，同志，您，麻烦您看一下是不是我家孩子。” 与老激动得简直有些语无伦次。 对面的人显然也了解老人的情绪，等到于老一口气说完之后，才温言回道。 “于老先生，您说的情况大致与我们这里一个叫于悠然的小朋友情况类似，不过恕我们观察不周，在此之前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肩膀上有没有您说的那道伤疤，要不我现在跟负责照料孩子的人联系一下，一会儿再跟您回复确认，好吗？” 第三百七十六章 祖孙通话 这个时候，于老怎么可能说不好，他将话筒握得紧紧的，连连说道。 “好好好，同志，麻烦您了，我们等您的电话。” 对面的人客气地回道。 “不客气，那我先挂电话了，一会儿再给您回复。” 于老也刚忙道。 “哦哦哦，好的好的。” 说着，也不主动挂掉电话，而是等那边主动挂断了，他才缓缓将话筒放回原来的位置。 他一转身，便对上了脸上同样洋溢着激动之色的老伴儿。 在于老提到于悠然的名字时，于老夫人也已经凑了过来，将电话对面的声音也听了个大概，此时她的脸上也露出了这几个月以来的第一抹笑容。 “老于，电话那边说的是不是真的，咱家的然然有消息了？” 也许是因为这么长时间都查不到于悠然的信息，突然被刚刚这么一个重磅级惊喜砸到，于老夫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于老看着老伴儿，眉头虽然还有一抹担忧，嘴角却也露出了一抹显见的笑。 “应该是咱们家的然然，不过暂时还没有百分百地确定，我跟他说了然而肩膀上的那个疤痕，那边确认过后再给我们回电话。” 说这句话时，于老虔诚地希望这个消息是真的，于老夫人亦然。 两人就这么站着，谁也没有主动往客厅的沙发上坐，都巴巴地等着电话再次响起。 这个时候，他们也很想将这个天大的消息告诉同样为于悠然的失踪而揪心的儿女，不过碍于还要等刚才那通电话的回复，所以，两人只得将这股想法暂时压抑下来，等到消息确认了再说也不迟。 也许是因为两人的心态比较焦急，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们频频往墙上的挂钟上看，大半辈子以来，第一次觉得时间竟然走的这么慢。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他们终于等来了刚才那个号码打来的电话。 于老以与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超快速度将话筒拿了起来，开口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样，同志，是我孙女吗？” 此时，于老夫人也将头靠近话筒，便听到对面的人以沉稳的声音答道。 “是的，于老先生，经我们查实，那位叫于悠然的小朋友确实肩膀上有一处伤疤，如果您孙女也在同样部位有这么一道伤疤的话，那么我们这边这位雨很大可能是您家的孩子。” 于老和老伴儿对了一个眼神，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兴奋，真是太好了！他们老大家的独苗苗总算找到了！ 那边的人没等到于老的回话，稍顿了一下，又接着道。 “是这样的，于老先生，您那边如果方便的话，近期可以到邻省艾楠市来将孩子接回家，到达市区后，您可以通过这个电话与我们联系，我们到时候会派人接送的。” 于老对这个安排很满意，马上答道。 “好好好！我们明天就出发，我们坐飞机过去，很快就能到贵地。” 于老的态度显然让对面的人很满意。 “嗯，谢谢您的配合，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们就明天见吧。” 于老刚想要顺着他的话回答没事儿，话筒一下就被于老夫人给抢了过去。 将话筒拿在手中之后，于老夫人也不管老伴儿的反应，他对着电话那边的人道。 “同志，您好，我是我们家于悠然的奶奶，感谢您给我们家带来了这个大好的消息。” 对面的人听到于家这边接电话的换人了，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很快答道。 “于老夫人好！这些都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您这么说就就太客气了，请问您是有什么事情还需要问的吗？” 于老妇人紧紧地握着手里的话筒，可见她此刻内心的激动。 “是这样的，同志，我有一个请求，不知您能不能满足一下我这老人的心愿。” 对面的人又顿了一下，随后才道。 “老人家您请讲。” 于老夫人看了一眼老伴儿，才继续道。 “您能不能让我们跟孩子说两句话，隔了这么长时间不见，我们实在想孩子想得紧。” 跟孙女说说话，听听孙女的声音就是于老夫人的请求。 对面的人显然没想到于老夫人会提出这个请求，忙道。 “这个是应该的，都怪我疏忽，事先没想到这一点，这样吧，一会儿挂电话后，我跟孩子那边的人员联系，让他们那边给您那边打过去，您在跟孩子好好聊一聊，您看可以吗？” 这样的安排很符合于老夫人的心思，她忙回道。 “行行行！就这么办，谢谢您了，同志！” 对面的人又客气了两句，随后才挂掉电话。 接下来，于老夫妇便开始了新一轮的等待。 不过，这次没让他们等太久，不到五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回，眼疾手快的接起电话的是于老夫人。 话筒在手，于老夫人颤抖着手将话筒靠近耳朵，不过没有主动开口，直到对面响起一个清晰的声音。 “您好，请问是于悠然小朋友的家吗？”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于老夫人才回道。 “是的，同志您好，我们是于悠然的爷爷奶奶，请问我孙女现在在您旁边吗，我们能不能她说几句话？” 对面的人确认了于老夫人的身份后，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可以的，您稍等。” 说着，电话那头响起了细细索索的声音，似乎话筒被放下来的过程中，触碰到了旁边的一些物件。 终于，电话那边总算响起了于家二老熟悉的小奶音。 “爷爷、奶奶~” 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两位老人潸然泪下，于老夫人擦了一把眼泪，才回道。 “诶，然然，奶奶的乖孙女，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于悠然毕竟只有五岁，于老夫人就算有再多的话，也不能一次性问出来，只能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对面的于悠然很快回道。 “奶奶，然然现在很好，就是想家，想爸爸妈妈，也想爷爷奶奶。” 幼孙无心的一句话，又让好不容易止住泪水的于老夫人哽咽不成声，于老也将孙女的话听在耳里，看在老伴儿的那个状态，纵使心中也同样难受，也还是将话筒拿到自己手中，对于悠然说道。 “然然，爷爷奶奶也很想你，还有你叔叔和姑姑他们都想你了，明天，我们就去把你接回去家，好不好？” 于老不敢主动提及大儿子和大儿媳的相关话题，怕揭破事实会让孙女难受，不过，于悠然显然考虑不到这点，很快，对面传来了她带着满满疑惑的话。 “爷爷，然然知道您和奶奶，还有叔叔和姑姑都想我了，可是爸爸妈妈呢，他们不想然然吗，他们不来接然然回家吗？” 幼女寻父母的话再次刺中老人的心，于老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才道。 “然然乖，我们的然然是个懂事的孩子，爸爸妈妈肯定也想然然了，不过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爸爸妈妈有事情，去了很远的地方，要等然然长大了才能回来……” 第三百七十七章 家人团聚 堂堂一个大学退休教授，于老却觉得在孙女面前编个谎言尤为艰难，整颗心都在揪着疼。 “哦，那好吧。” 于悠然似乎接受了爸爸妈妈不能亲自来接自己的事实，闷闷地应了下来。 随后，于老夫妇又跟于悠然聊了好一会儿，总觉得祖孙之间有说不完的话题，最后，还是看着天黑了，那边的工作人员说要带孩子去吃饭，两位老人才依依不舍地挂上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夫妻俩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孙女总算找到了，但孩子对父母的渴求又让他们觉得心痛不已。 “我给老二打个电话吧，看看他明天有没有时间跟咱们一块儿过去接然然。” 于老率先打破这份沉默。 回过神来的于老夫人地点了点头，随即道。 “给珊儿也打一个。” 于悠然的事情，于庆云和于纯珊都在找人打探着，现在得知了孩子的情况，自然要将消息告知他们。 于纯珊所在的城市距离于悠然现在所在的地方相隔太远，所以夫妻俩没有提及让于纯珊也跟着去接孩子。 不过，两个电话打过去之后，得到的答复却与二老原来设想的相反。于庆云所管辖的市明后天有上级领导下来视察，他是负责接待的主要人员，所以就算有心请假，也离不了岗，只能表示会安排人员给父母提前买好机票。 而于纯珊的行动相对自由些，虽然厂里也很忙，但并不是离了她几天就无法正常运转，所以在得知大哥家的孩子找到之后，她便主动提出跟父母一道去把于悠然给接回来。 同时，她还干脆一次性地买好了三人的机票，并请人将机票送到父母家里。 第二天，于老夫妇从帝都出发，于纯珊则从自己的工作地出发，搭乘不同的航班前往同一个目的地。 上午将近十一点的时候，三人在机场汇合，并在机场给宋仁单位打了电话，那边很快派来了车送的车子。 久别重逢的画面自然是尤为感人的，见到于悠然后，三个长辈对她细细打量了一番，知道孩子虽然清减了不少，但身子确实并无大碍之后，都感动、感慨不已。 于老夫人抱着于悠然又忍不住流泪，于老及于纯珊虽然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但也很激动，眼眶都是红的。 三人相继抱过孩子，又跟她说了好几句话之后，这才有心思对宋仁等人表示深深的感谢！ 宋仁等人虽然受了他们的感谢，不过也将孩子经历的事情跟他们讲述了一番。 三人这才知道，自家孩子竟然还受过这没大的罪，庆幸之余，都纷纷声讨那些罪大恶极的坏分子，同时，也对将孩子的哑病治好的神医表示深深好的感谢。 于老还特意询问了这个神医的相关情况，以便以后有机会了亲自上门感谢，这些信息包括神医的姓名、性别、年龄、住址等信息。 “宋ju长，您确定不是开玩笑，给我家然然治好病的神医真的是个只有九岁多，不到十岁的小姑娘？” 活了大半辈子，可以说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与老夫妇虽然不敢说见多识广，但也还是自认有一番见识的，但听到宋仁讲述那个医术比医院的医生还了得的神医竟然是这么一个人，一时之间，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纯珊抱着侄女站在父母身边，她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还是带着掩藏不住的诧异。 对于几人的反应，宋仁显然早有预料，他们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并不惊讶，也没有反感，而是正色地道。 “我们说的情况句句属实，这些医院也可以证实，对了，这些情况，几位也可以问一问您家孩子，他们当时都是由小神医亲手医治的。” 于家三个大人一愣，随即齐齐将目光转向一脸萌萌哒的于悠然。 “然然，你跟爷爷说说，这几天，不是，前几天你是不是住在医院啊？就是，那个平时生病了要去打针的地方。” 于老担心孙女听不懂“住院”是什么意思，所以只能竟可能地换成于悠然更容易听得懂的话语。 听到爷爷的话，于悠然萌萌的大眼睛眨了几下，做出一副沉思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答道。 “爷爷，然然打针针了，好多好多针针，打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身上的各处点啊点。 这一幕看得于家的三个大人很不解，最后只能将目光转向宋仁。 宋仁轻咳一声，解释道。 “小神医是一名中医，治疗手段采取的是针灸加服药的方式，您家孩子指的那些地方应该是针灸是扎的点。” 听到这番解释，三人才恍然大悟。同时，心里莫名地对接受了宋仁关于这个小神医的人设。 这个时候，他们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问于悠然，神医是不是很小的问题了。 不过，不用他们主动问，发现爷爷奶奶和姑姑没有再关注自己，反而将目光转向宋仁之后，于悠然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爷爷、奶奶、姑姑，你们知道是说给然然和小伙伴们扎的谁吗，是神医姐姐哦，她可厉害了，给我们扎了针，又让我们喝了那些苦苦的药之后，我们就能说话了呢。” 说着，小姑娘傲娇地“哼”了一声，道。 “罗小胖说只有长得像他大姐姐一样大了，才能去给人打针呢，可是神医姐姐还没有红红姐高呢，他是个大骗子！” 如果前半段的话没表达清楚，那小姑娘后半段的话，就说得很清楚了。 不过，清楚的对象是于老夫妇，常年在外地工作的于纯珊并不了解这罗大胖和他的姐姐是何许人也。 看出女儿眼中的疑惑，于老夫人解释道。 “大胖和他姐姐是我们家邻居的孩子，他们家今年刚搬来，你没见过的。不过，然然说的大胖的姐姐已经大学毕业了，听说是学医的。 至于那个红红也是咱们那个胡同人家的孩子，上次听她奶奶讲起，好像在上五年级吧。” 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个小神医的年纪确实如宋仁口中所述的那般小！ “真是少年天才！看来是我们坐井观天，孤陋寡闻了。” 于老忍不住感慨，随后接着道。 “宋ju长，谢谢您将这些消息告诉我们，也怪我们来的太迟，没见着小神医的面，也不能当面道谢，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让家人亲自登门感谢。” 他再次表达对宋仁和希婉颜的谢意。 “于老先生，其实小神医有可能现在还没有离开艾楠市，您几位若要当面跟她道谢，说不定还真能见上已面。” 看出于老话里的诚意，宋仁便主动提及希婉颜的行程。 希婉颜离开医院的时候，宋仁及医院这边表示会给他们父女俩买好返程的车票，希婉颜没有拒绝，不过具体的返程时间由她来定，时间和列车趟次就选三天后傍晚的那一趟列车，理由自然是在那之前，她还有病患需要治疗。 第三百七十八章 拒收谢礼 听到宋仁的提醒，于家三人都不由得精神一震，随即于老激动地问道。 “真的吗，那小神医如今在何处，宋ju长能不能帮我们向小神医引荐一下？” 对于这个请求，宋仁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虽然他并不知道希婉颜现在救治的患者是谁，但他知道希家父女还在之前的招待所里住着，晚上去找他们，肯定能见到人。 “嗯，这个如果您几位不是很急着回去的话，我先跟小神医联系一下，看看她能不能抽空跟大家见一见。” 对于这种情况，于家几人自然没有意见，于老道。 “那就有劳宋ju长了，这样，我们一会儿找一下住的地方，安顿下来了再把那边的联系方式告知您，您到时候有情况再跟我们说。” 于家人下飞机后，就被宋仁安排的工作人员给直接接到福利院了。 因为联系不上几人，秦发、耿小梅及于悠然三个孩子多被暂时安排在福利院里，等着找到家人之后，再将孩子接走，如果一直联系不上，便只能当作孤儿处理，将他们转到孤儿院。 于家人到福利院后，就急着与于悠然见面，所以也顾不上自己的行李，目前这些东西孩子车上，那样的情况下，他们更没有时间去找住宿的地方。 听到于老提到住宿的问题，宋仁眉头一挑，笑道。 “如果几位不介意的话，可以入住我们单位的招待所，那里虽然赶不上五星级酒店的豪华，但还是很清幽舒适的，而且，也是巧了，小神医父女也是住在那儿。 如果她同意与几位见面的话，我想那样就方便多了。” 有了这么便利接触小神医的条件，于家几人怎么会让它错过。 于老看着宋仁，诚挚地道。 “那就麻烦您了，我们就住招待所。” 宋仁客气了几句，很快给他们办好了相关手续，又亲自将他们送到招待所吃饭休、息之后，又向前台打听了希婉颜父女的出入情况，这才离开。 另一边，付之阳家中，希婉颜正在给他取针，一旁有希士良、慧儿妈妈看着。 “情况已经好转很多了，接下来两天我会继续给您做针灸，之后就像慧儿当初一样，按时服药就可以了。” 取下最后一根针，希婉颜对付之阳道。 虽然目前还没切身深觉到身体的变化，毕竟他之前的症状并不算明显，只是偶尔会忘事罢了，但付之阳对希婉颜全然信服，她说好转了，那肯定就是好转了。 “谢谢小神医，我一定会按照您的医嘱按时吃药的。” 希婉颜满意地点头。 接着，便让他趁着距离上班还有一定时间，赶紧抓紧时间稍稍休息一下，至于她和希逸文，则在客厅跟慧儿妈妈闲聊几句之后，就告辞离去了。 离开付家之后，父女俩没有急着回去，出门前他们就计划好了，今天给付之阳针灸结束之后，就逛逛市区，给家人带些本市的特产。 这趟到受邀到艾楠市出诊，希婉颜交上了一副满意的答卷，离开医院时，宋仁代表他们单位给希婉颜塞了一个不算少的信封，那里边便是她这段时间的报酬。 所以，一直道傍晚的时候，两人才提着大包小包回到招待所。 父女俩在招待所住的时间不算短，而且宋仁还经常特备关照，所以前台的工作人员对二人非常客气，看见两人进来之后，便热情地打招呼，询问是都需要帮忙把他们手上的东西拿到房间，同时还将宋仁离开之前的话将希婉颜转述。 “希先生、希妹妹，你们回来了，买了这么多东西呀，需要我们帮着提上楼吗？ 对了，刚才宋ju长过来了，他给二位留了话，想问一下您二位什么时候方便，他有件事情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由于保护希婉颜的原因，宋仁并没有将希婉颜的身份告知前台，所以他们并不知希婉颜是一个小神医，所以在称呼的时候，前台都是客气地以通用尊称来称呼二人。 听到前台这么一说，父女俩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医院那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宋仁还找他们有什么事。想不明白，希婉颜便问了出来。 “这位姐姐，请问宋ju长有说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前台摇了摇头。 “这个他倒是没说，只是说，如果看到你们回来了，让我们代为问一下，二位这边什么时候方便，他过来找你们。” 希婉颜想了想，又与希士良对视了一样，最后希士良道。 “这样吧，姑娘，我们这会儿就有时间，宋ju长有空的话，就请他过来吧。” 前台爽快地点头。 “行！我马上跟他联系。”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话筒，拨了起来。 希婉颜父女看已经没自己的事儿，跟前台打了个招呼，便回了房间。 接到电话后，宋仁很快就赶了过来，三人很快就在希士良的房间碰面，宋仁很快将于悠然的情况 得知于悠然的家人已经找了过来，希婉颜眉头一挑，暗道宋仁等人的行动还是相当迅速的，她昨天才安排小十一送纸条，今天于家人就找过来了。 同时也证明了于家的人对于悠然的重视，不过，直到现在，希婉颜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何之前宋仁一直没找到于悠然的家属，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当然，这猫腻应该不是出在宋仁这边，那么，是出在于家人这边吗？有人不希望于悠然回去，所以阻挠了她的归家之路？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希婉颜很痛快地同意了于家人想与自己见上一面的请求。 “宋叔，我现在有时间，您看于悠然的家人方便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见面。” 宋仁其实早就知道希婉颜不会拒绝这个请求，不过还是礼貌性地先提前打个招呼，这会儿希婉颜答应了，他便乐得去将于家人喊过来。 于家三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传说中的小神医，过来的时候神情都很激动，等到见到希婉颜真人之后，又是一阵唏嘘、赞叹。 当然，这一阵过后，又是一波热情的感谢之词。 对于于家人的感谢，希婉颜坦然接受，不过在于纯珊经父母授意，给她塞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时，希婉颜拒绝了。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刚与家人团聚，懵懵懂懂的于悠然之外，都知道信封里装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于家地希婉颜治好于悠然哑病的感谢费。 “这个我不能收。” 希婉颜淡然摆手，说着，看向宋仁，继续道。 “我是受宋叔的委托，给包括于悠然妹妹在内的小患者治病的，他们出院后，我的任务便完成了，他们的治疗费，宋叔已经给我结算了，所以，你们大可不必如此。” 于纯珊看着被希婉颜推回来的信封，有些微愣，她看向自己的父母，两位老人眼中也闪过相同的神色。 最后，还是于老开口道。 “小神医，公家的同志们将我家然然从魔窟中解救出来，并承担了医疗费，这些我们很感激，同时，我们还感激您对然然的救治，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如果不是有您妙手回春，然然的病恐怕很难好起来。 您将她的病治好，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治好，而是治好了我们整个于家人的病。” 说着，他给于老夫人使了个颜色，让她将于悠然带出去之后，才继续道。 “您可能不清楚，我家然然是个苦命的孩子，她爸妈在前几个月就相继离世了，现在的她是我大儿子留在这世间的唯一血脉，要是真丢了，我们老两口，还有然然的二叔、小姑到时候都没办法跟她爸妈交代啊！ 这点钱虽然不多，但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也代表了我于家对小神医您的感激之情，您收下了，我们cia心安一些，所以，还请您收下。” 老人越说越激动，神色也是十足的诚恳。 这样的情形下，希婉颜如果不收，估计很难说得过去，于是，她看向希士良，征询意见的意味十分明显。 希士良原本也抱着跟希婉颜同样的想法，听到于老的一番讲述之后，便动摇了原先的想法，看见希婉颜扭眼神，他便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在宋仁等人的见证下，希婉颜便收下了于家人的谢礼。 收下这个厚厚的红包之后，现场的气氛活络了不少，于老夫人也将于悠然给带回去了，大家坐在一起闲聊了起来。 当然，这样的场合，希婉颜向来都是往边缘靠，能不加入便不入的，所以，他们家派出的聊天代表便成了她的监护人希士良同志。 都是为人父母的，大家聊天的主题主要围着孩子的问题转，当然，其中最多的是于家人及宋仁向希士良求教，如何才能养出像希婉颜这么优秀的孩子，这样的天才孩子实在是太逆天了！ 对于这个问题，希士良只能回给他们一个呵呵的笑脸，自己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三百七十九章 疑点重重 看到希士良的表现，其他人也没好意思继续追问，倒是宋仁问出了希婉颜一直关注的问题。 这个问题希婉颜早就想问了，但介于自己目前的表现在这些人眼中已经过于妖孽了，如果在提出这样的问题，恐怕他们还要多想，所以，索性闭口不提。 还好，她没提，宋仁提了。 “于老，实不相瞒，在昨天下午之前，我们并未查到关于于悠然小朋友的家人相关信息，要不是有一位基地的朋友告知，我估计知道直到现在，我不知您家与于悠然小朋友的关系。 我这么说，是看到您几位的表现，都是很疼爱孩子的，孩子丢了应该会有所行动，难道当初孩子走失的时候，您家里没有报警吗？” 宋仁的一番话，让于家三人露出见面后最震惊的神色，老爷子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道。 “怎么没报警，得知然然不见后，我们当时就报警了，还跟着警察在她走失的地方找了好几遍，后来，还让我们那在其他省工作的二儿子请假回来，专门联络人寻找孩子的下落，还有我的女儿，也在南边找了好久，只是找了这么长时间，却连孩子的意思线索都没找到。” 宋仁也被于老的话给惊着了。 “如果您报警了，我们的内部系统及全国户籍档案系统中应该有记录，然而，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在这些系统中查到过任何相关的信息，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一直没跟您这边联系。” “不可能，我们当时为了寻找然然的下落，可是弄出不小动静的，报警肯定是报了的。” 于老被宋仁说的话给震惊住了，当时为了找到孙女，他们把所有能够动用的人脉都用了一遍，这其中包括他们俩老、于悠然已逝父母、于庆云夫妻及于纯珊夫妻的亲朋圈，于悠然所在幼儿园的老师们和同学家长。 当然，也没有忘记报警，所以，宋仁说着的这种情况，在于老他们看来，那是完全是不存在的。 可偏偏是这种他们认为不存在的现象，却切切实实地在他们身上发生了。 房间内的于家人面面相觑，宋仁的眼光也闪过凝重的神色，原本在一旁当听众的希婉颜也没有主动打破僵局，等着他们采取怎样的手段。 “老伴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于老夫人率先问道。 于老看了一样于老夫人，又打量了一下宋仁的神色 “唔~宋ju长说的应该是事实，而我们当初寻找然然的各种行动也都是事实，能够发生这样的情况，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不想让咱们找到然然，不想让咱们家人团聚。” 对于于老的分析，宋仁深以为然。 “很有可能，不过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在我们的内部系统做手脚，并完美地将您家孩子的信息完全掩盖的人，肯定不简单。 而是，从这点上来看，您家孩子这次可能不是普通的走失，而是不想你们家过得好的有心人故意为之，简单来说，这是一场恶劣的有预谋的guai卖行动。 于老，您想想看，您家里有得罪过谁吗，谁最有动机？” 宋仁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对于他最后的问题，于家几个大人都摇了摇头，于老道。 “我和我老伴儿一辈子教书育人，不说桃李满天下，但还是教出不少学生的，我们往日里行事作风都是走的中庸路线，不可能会得罪人，至于我家里的几个孩子，我家老大的工作性子比较特殊，有没有得罪人，这点不能保证，老大媳妇也跟我俩老一个工作性质，应该不会得罪人。 至于我们的其他两个孩子，老二并不在帝都工作，往常也隔好长一段时间才会回来，至于老三。”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于纯珊，于纯珊立马道。 “我跟我二哥一样，常年在外，工作地点离帝都比我二哥还远，不过我是做生意的，可能接触的人比较多，但向来讲究和气生财，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跟人红过脸。” 从他们的一番话中，宋仁无法排除这个有心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是因谁而起的，因为就算于老说他们夫妻一辈子都为人师表，应该不可能得罪人，可人心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这个世界上，不乏那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一个馒头还能引发血案呢，所以，在没有切实证据之前，谁说的话都不能当真。 宋仁毕竟不是于悠然被guai案件案件的负责人，他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不过是觉得可疑罢了，现在知道这里边疑点重重，便给他们提议道。 “您几位说的情况比较复杂，我看你们如果把这个人找出来的话，还得从帝都那边着手。” 于家人也明白宋仁这边管不到帝都那边的事情，对他感谢一番，并表示回去之后肯定立马就这种情况开展调查之后，就聊起了别的话题。 其中，不可避免地聊到了之前与于悠然同病相怜，没有联系得上家属的两个小可怜——秦发和耿小梅。 这个话题最初是由于悠然提起的。 小姑娘被奶奶摆在怀里，享受着就被的亲情，开心之余，便提到了自己的两个小伙伴。 “爷爷、奶奶，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于老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孙女，道。 “咱们啊，很快就能回家了，今天见了给你治好病的神医，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家了，然然是不是想家了？” 于悠然萌萌的大眼睛眨了眨，脆声道。 “想，可想可想了！” 说罢，她又继续道。 “可是，然然回家了，秦发哥哥和小梅姐姐怎么办？” 于家人一愣，正想问她秦发哥哥和小梅姐姐是谁，就听宋仁解释道。 “那也是两个可怜的孩子，和您家孩子同一批被解救出来了，不过截至目前，我们并没有找到他们的家人，所以这三个孩子出院之后就被送到了这里，我们的打算是先将孩子安置在这里一段时间，如果两个月后，还没有找到他们的家人，那就只能按照孤儿处理，送到孤儿院去。” 听到宋仁的解释，于家人眼中都闪过一抹同情之色，于老夫人也不急着回应孙女，而是感慨道。 “唉！那些不法分子真是太坏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人家好好的一家人分散，真是罪不可恕！” 于老也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一样水养百样人，再说这些人喝的还不指定是同一个地方的水，所以他们的想法正常人是无法想象的。” 说着，看向宋仁。 “这两孩子如果住到孤儿院去，会有什么安排？” 宋仁愣了一下，没想到于老会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将他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一般情况下，住到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是父母双亡，家中无亲眷照料的孩子，或者从小被父母抛弃，被人捡到送到孤儿院的，他们这些人有的在孤儿院成长，到成年之后就会离开，自己去讨生活，有的可能在成年之前那，被人带走领养。” 第三百八十章 收养提议 听到宋仁这么说，于老沉默着，于老夫人倒是又叹了一口气，但也没有说话。 其他家人也都不知该继续接下来的话题，这个时候，于悠然的声音又响起了。 “爷爷奶奶，你们还没说秦发哥哥和小梅姐姐怎么办呢。我们可以把他们一起带回家吗？” 刚才宋仁说的那段话里，没有提到秦发和耿小梅的名字，于悠然也不知道什么叫孤儿，以及什么叫孤儿院，所以便萌萌哒地问道。 小姑娘稍有沙哑，带已经有些脆音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沉默，同时还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让于家将秦发和耿小梅带回家，这可能吗？ 于老夫妇对视了一眼，似乎在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不过，他们俩还没筹划出一个所以然，于纯珊就开口了。 “然然啊，你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他们没有精力同时照顾你们三个孩子，姑姑知道你是好孩子，不会让你爷爷奶奶累着的，是吧？ 而且，说不定你的两个小伙伴的爸爸妈妈过两天就找来了，到时候他们来了看不到自己的孩子，会伤心的，所以，咱们明天不能把他们带回家哦。” 于纯珊这么说，倒不是说她的心有多硬，不同情弱者，而是切实从老父母的身体考虑，于老夫人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这些年都小心翼翼地养着，过去几个月中，她先后承受了大哥大嫂去世及孙女失踪的噩耗，身体肯定更垮了。 于纯珊可不想让爸妈再劳累。也正因为如此，当初才和他二哥一道给他们请了保姆，可谁知道那个保姆这么不靠谱，竟然将孩子给搞丢了。 在于悠然失踪的那段时间里，于纯珊不止一次听爸妈懊悔地表示，如果当初不请保姆，不让她将孩子带出去，那就不会把孩子给弄丢了。由此可知，老俩口已经对请保姆这件事排斥了。 于纯珊现在还在纠结着，等爸妈带着于悠然回去之后，如果开口让他们再次同意请个保姆来照顾他们三个老幼呢。 所以，当懵懂无知的于纯珊提出要多带两个孩子回去的时候，她没想太多，委婉拒绝了。 于悠然自然领会不了姑姑的深意，她听到于纯珊的话之后，还高兴地道。 “太好了！秦发哥哥和小梅姐姐的爸爸妈妈肯定会像爷爷奶奶和姑姑来接我一样，把他们都接回家的。” 在小姑娘单纯的想法里，既然姑姑这么说了，那秦发和耿小梅的家长应该会像自己一样很快就能回家了，所以，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 于纯珊虽然心中有些不自在，但看到于悠然改变了想法，不会再要求将其他两个孩子带回家，心底实实在在送了一口气。 于老夫妇多少能了解女儿的一点心思，所以也没有插嘴，主动揭她的底。 宋仁作为局外人，虽然也知道于纯珊的意思是拒绝让父母收养秦发和耿小梅，但这也是人之常情，俩老看着确实不像是能同时照顾三个孩子的人。 而且，且就像于纯珊说的，说不定过两天这两个孩子的父母就找到了，孩子留在这里，到时候也更好认领。 “其实，若真关心这两个孩子，于阿姨可以关注一下他们后期的情况，如果到时候真的找不到家人，说不定您还可以帮得上忙呢。” 这个时候，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希婉颜突然说话了。 希婉颜刚才闲来无事，感知了一下于纯珊的过往，知道她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女人，曾经不过是小本创业，但她有方法、有手段，就像她说的，自己向来与人为善，践行和气生财这一原则，所以创业这条路虽然走得比较辛苦，但也有所值，如今，当初那个不过三五人的工坊，已经发展成了给几千多人提供工作岗位的大厂。 而在她创业期间，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有些真心交往的朋友，其中一个是比她年长几岁的女士云婵，这人的资产比于纯珊要厚得多，不过，她的命也比于纯珊的要苦不少。 云婵年过三十，眼看就奔四了，但天有不测风云，一场车祸将她原本幸福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她的丈夫和独子在那场车祸中丧生，独留她面对这场变故。 当年生儿子的时候大出血，为了保住性命，她云婵的子宫已经被切除了，好在切除了子宫之后，命就保住了，且丈夫也因此对她越发疼惜，夫妻俩细心养育的儿子也很懂事争气，一家三口过着让人羡慕的幸福生活。 可就是这场灾难，夺走了她所欲的幸福，心灰意冷的她没打算继续组合家庭，但她和老公辛苦打拼下来的事业不能断在自己手中，老公和她娘家的家人亲戚都想过来参上一脚，但他们的吃相太难看，云婵也不想将这份事业托给这些人。 于是，她便有了收养继承人的想法。 这个想法她曾经跟于纯珊提过，希婉颜才能在于纯珊的过往中感知到这些信息，所以当于悠然、与老及于纯珊先后提到秦发和耿小梅的问题时，她便觉得也许两个小可怜可以靠上云婵这棵大树。 只是不知道这会儿，云婵有没有已经收养了其他的孩子。 于纯珊没想到，也不明白希婉颜为何会这么说，不由得问道。 “小神医您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难道我认识这两个孩子的家人……或者说，他们的家人在我的厂里上班？” 她首先想到的是这种可能性，不过这种想法也让她觉得怪怪的，她很肯定自己事先并不认识希婉颜，那她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情况呢？ 希婉颜没有去揣摩于纯珊的心思，而是淡笑道。 “没有，我并不知道您认不认识那两个孩子的家人，也不知道他们的家人是否在您的厂里上班，而是听你刚才说接触的人不少，所以便想着，如果是这样，那您接触的这些人当中，应该有想要收养孩子的人。” 她的笑容中，带着一股意味深长的味道，让于纯珊不由得拧眉沉思，此刻的她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仿佛希婉颜已经笃定这两个孩子的家人肯定不会找来，他们注定是会被送到孤儿院的命运。 可小神医哪来这么笃定呢？ 于纯珊实在想不明白，刚想问出心中的疑惑，但对上希婉颜的眼神时，脑海中便不自觉地想到云婵。 是了，云婵不久前才跟她说过，打算收养一两个孩子，最好是年纪不大，知理明事，且跟自己有眼缘的。 因为云婵的要求有点高，她往市区及周边城市的孤儿院走过几趟，但都没有找到合意的孩子，同时，她老公家和娘家的亲戚知道她有这个打算之后，都对她百般劝阻，所以，直到现在，她的计划还没达成。 如今，听希婉颜这么一说，她心下便有了想法，也许，可以让云婵来看看这两个孩子。 如果看对眼了，再等两个月，孩子的家人没有找过来，那云婵便可以办理收养手续了。 看见于纯珊久久没有说话，而希婉颜仍淡笑地看着她，于老夫人轻轻拍了一下女儿，将她拍回神。 于纯珊被母亲拍回神，恍然了两秒之后，便道。 “哦，小神医，您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不久之前，确实听过一位好友提及有意收养孩子的事情，只是她的情况比较特殊，且对收养孩子的条件有一定要求，所以我也不能肯定她最终是否会收养这两个孩子。 不过，您放心，我一会儿，不，等我见过两个孩子，了解了他们的情况之后就跟她联系，看她是什么想法。” 说完，她便看向宋仁，主动向他询问两个孩子的情况，并表示，如果方便的话，请让她跟两个孩子见一面。 对于这个请求，宋仁自然不会拒绝，说明天上午就带她道福利院去跟两个孩子见面。 莫名地，此时竟然谁也没有想起这两个孩子的家人会找来的情况。 第三百八十一章 劝说有成 希婉颜也乐得看到这样的情况，既然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那她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她虽然知道秦发和耿小梅的经历，但却不能明晃晃地说出来。 第二天上午，宋仁就派人将于纯珊接到福利院中与两个孩子见面。 这个期间，希婉颜暗戳戳了启动了超能感知力，将他们见面的情景都看在了眼里，心中大致有了成算。 看来，于纯珊对这次见面还是挺满意的，那么，接下来，就等云婵那边的反应了。 希婉颜没有看见于纯珊当场跟云婵联系，但想到她昨天的态度及今天的反应，应该很快就会把这边的情况跟那边说明的。 希婉颜想得很好，如果云婵那边愿意收养秦发和耿小梅，那这两个孩子以后就有着落了。 第二天，于家人本来计划等于纯珊见过两个孩子之后，再一起返程回帝都，上午的时候，两位老人陪着孙女呆在招待所里，于纯珊则在宋仁的安排下到了福利院。 在福利院的时候，碍于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个时候，所以回到招待所的时候，于纯珊跟父母简单谈了一下两个孩子的情况，便给云婵拨了电话。 电话才响了两声，那边便接通了。 “纯珊？” 一道沉稳的女声，略带疲惫之色。 于纯珊“嗯”了一声，便将自己这边的情况跟好友说了一下。 对面的云婵一听于纯珊提到的事情，精神好似一下子就振奋了不少。 “实况属实吗？两个孩子你看着都不错？” 于纯珊做到窗边的藤椅上，将身子靠在椅背，才回道。 “我看着还行，应该比你之前看过的那些要好一些，挺伶俐的，而且，他们有了这次的经历，心智上肯定也比同龄孩子要好，不过就是还有一点麻烦。” “什么麻烦？” 云婵显然已经被于纯珊说得上心了，此时听到说还有些麻烦，便急着问道。 于纯珊将桌上的矿泉水瓶盖拧开，喝了一口之后，才回道。 “是这样的，两个孩子的个人情况我看着还可以，只是他们的家庭情况目前还没查到，也不知是暂时无法找到他们的家人，还是本身就是被家人抛弃的，所以，如果你要收养的话，估计还比较麻烦。” 云婵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她沉吟了一会儿，才问道。 “既然如此，那你给我们打这个电话是何意？” 在云婵看来，如果不是已经确认了这两个孩子已经没有了原来家庭的束缚，那么她应该不会想到让她收养。 于纯珊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 “所以才说还有一点麻烦，目前这边采取的措施就是如果孩子的家人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中找来，那就让他们将孩子带走，如果时间过了，他们还没有找来，那就只能将孩子认定为孤儿，然后送入孤儿院，等孩子到了孤儿院之后，你若是想收养，便可以办收养手续了。” 云蝉听到这么复杂，原先的一点意动便有些消散了。 “这样啊，那现在说这个情况，还为时尚早，要不等过了这两个月再说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相交这么多年，于纯珊多少了解这位好友的心思，听这话的意思，大概是不看好于纯珊的提议了。 原本这也没什么，自己只是提个建议而已，并没有抱着一定要让云婵收养这两个孩子的意思，但鬼使神差地，于纯珊倒起了劝说的念头。 “婵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两个孩子会跟你合眼缘，所以提出了这个建议，你要不抽个空过来看一看，再做决定？” 正像于纯珊了解云婵一样，云婵也对于纯珊的性情颇为了解，所以，在听到于纯珊这么明显的劝说之后，便犹豫了。 “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纯珊，你不会是有什么话没跟我说清楚吧？” 于纯珊确实没有把话完全说出来，但那些话连她自己搞不懂该怎么组织起来，事实上，她连自己为什么会说出之前这几句话都搞不清楚，更何况是要让她说出个所以然。 说不出个所以然的她，正打算干脆不再劝说了，把这一页翻过去，权当没有提过这件事，但云婵却一反刚才的态度，道。 “既然你说得这么好，好吧，那我这两天抽空了去看看，你把地址和那边的联系方式跟我说一下吧” 于纯珊虽然不明白云婵为什么这么快就改变了想法，不过听到她的话之后，心下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回复云婵一会儿将地址和联系方式给她发过去之后，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之后，一家人匆匆用过午饭，便往机场赶，一起搭乘航班回帝都。 于纯珊之所以跟着一起回帝都，一方面是自己好久没有回家了，所以跟着父母一起回去看看，另一方面，则是她事先跟二哥商量好的，给父母再请一个保姆，介于上次的教训，这次找保姆的时候，她要全方位审查了才决定选择哪个保姆，确保不会出现之前那样的情况。 于老夫妇显然是被之前的经历给吓到了，当于纯珊提出，并再三保证肯定会给他们找一个合格的、尽职尽责的保姆时，俩老还是有些犹豫。 最终，在于纯珊好说歹说，并拉上远在外省的于庆山联合劝说的情况之下，二老这才同意再请一个保姆。 至于之前的那个，早在当初于悠然走失之后就羞愧地主动辞职了。 两位老人看她认错态度还可以，纵使心中有怨，但还也是将人给放走了，只是并没有将当月的保姆钱结给她。 对此，保姆有异议，但估计也知道自己有错在先，所以不敢说出来，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了。 艾楠市这边，希婉颜结束了付之阳的针灸疗程之后，给他留下了十五副中药，就与希士良拿着宋仁派人购买好的车票踏上了归程。 两人这一趟出门，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回家，到家后，与家人自然是一番亲热、寒暄。 两人带回来了不少东西，勤玉兰拿出一些分给希士良的两个兄弟及要好的人家之后，其他的便留着自己吃用了。 回来的第二天，希士良便正式担起财政局小出纳的责任，早早就到县里去报到了，他出门的时候，希婉颜和希逸文都还没起床，所以并没有看见他那副急切的模样，否则，希婉颜估计要因为耽搁了老爸这么长的工作时间而内疚了。 希婉颜也在这一天重新回归校园，刚开始的时候，老师们还担心她请了那么长时间的假，会跟不上教学的进度，没想到希学神一定都不辱没学神之名，在科任老师的连番考核之下，依旧如往常一般在知识的海洋里所向披靡！ 她的妖孽表现，让原本已经对她麻木的同学们又是深深的一击，这人比人啊，果然气死人！ 时间就这么有波无折地过去了两个月。 第三百八十二章 计划打乱 在这个期间，希婉颜偶尔会关注秦发和耿小梅那边的情况，知道云婵果然抽空来见了他们一面，问了他们一些问题，对他们都很满意。 不过，在见面的时候，云婵并没有跟两人提及收养的话题，所以秦发和耿小梅并不知道她的来意，直到两个月期将满的时候，云婵又跟他们见了一面，主动挑明了自己了的来意，两小孩这才清楚这人是打算给他们当妈。 两个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各有各的经历，秦发年纪大一些，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过度，已经从那段被坏分子抓去关在笼子中的恐惧缓过神来，也记起了他家里的一些情况，也许在家里的那段经历并不愉快，所以，在工作人员每隔一段时间询问他们是否记起家里的相关情况时，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家庭情况说出来。 在他看来，从母亲去世后，或者说，从继母进门后，那个家就不再是自己的家了，他在那个家里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哦，不，也不算多余，不过做多只能是一个在继母及“后爹”的折磨下死命干活的小机器人。 至于耿小梅，她的年纪本身就比秦发小，而且因病被guai子养了大半年，之后又落入那个不法组织手中，经受了不少惊吓和折磨，所以，爸爸妈妈的面容已经在她脑海中模糊了，这两个月休养下来，更是忘得差不读了。 所以，当云婵问他们愿不愿意认她作妈妈，跟她一起回家时候，两人感受到云婵身上传来的善意，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于是，云婵很快就办好了收养手续，接下来就要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南部沿海城市的家里。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警方那边跟耿小梅的家人联系上了，联系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耿小梅的爷爷奶奶，也就是耿父、耿母。 这两个本就对耿小梅不慎在乎，甚至女的还主动将耿小梅送到guai子手中的人，竟然一反常态通过他们那个地区的警方查到了艾楠市，从而查到了耿小梅当前所在地！ 感知到这里的时候，希婉颜也叹了一声稀奇，随即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耿玄彪是耿家的独子，耿小梅出生后，耿父、耿母最耿耿于怀的是耿小梅不是个男孩，不能传承耿家的香火，所以才处处看吉蔓芸和耿小梅不顺眼，耿小梅刚出生那会儿便闹出了儿子一家三口搬出老耿家的闹剧，之后，耿小梅意外落水失踪后，更是打上了让耿玄彪与吉蔓芸离婚，让儿子再娶妻生子的主意。 这个计划他们想得很好，前头执行得还很顺利，不过最终还是翻车了，婚还未离成，吉蔓芸意外变成植物人，耿玄彪与耿家二老看好的准新儿媳反目，最终耿玄彪落得个蹲监狱的下场。 因他抢劫的性子比较恶劣，且涉及的金额也比较大，所以整整被判了九年有期徒刑，这一年的耿玄彪已经三十好几了，等到出狱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将近五十岁，到时候他就算出狱了，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工作，结婚什么的，估计也是很难了。 所以，在这样的大前提之下，耿父、耿母便将耿家的希望寄托在唯一的孙女身上，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敢再计较耿小梅不是男孩的事情了。 然而，他们唯一的孙女早一年就失踪了，要想找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这个时候，耿母又急又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跟表妹撒谎，更不应该使了手段，让人的人将耿小梅给弄走…… 想到这里，耿母又去了曾经去过一次的地方，想要看看能不能问到自己孙女的下落，可她之前接触的都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将这些事情告知别人。 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耿母的层次应该是属于强横那一类的，但她外强中干，且对方都还是些不要命的，最终耿母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更是被人恐吓了一顿，才腿脚无力，狼狈的回了家。 当天晚上，被吓得不轻的老婆子就生病了，病中还忍不住呓语，一会儿骂人，一会儿求饶，一会儿又哭泣，其中就有一句被耿父听清楚了。 “我后悔了，我不该啊，不该让那些人把小梅给guai走了……” 一句话，震得耿父眼睛都瞪鼓了，她忍不住将老婆子摇醒，忍住心中的怒意，对她道。 “老婆子，你给我们说清楚，小梅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被水冲走的吗，你怎么说是你让人给guai走的？” 病中的人本来身心防御都是最弱的，耿母听到耿父的话之后，有好一会儿的呆愣、犹豫，以及躲闪不安，随即便这些情绪统统被脑海中最清晰的悔意给覆盖了，她不敢隐瞒，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向耿父坦白。 得知孙女儿原本已经被妻子的亲戚给救了，但最后又被妻子使人给guai了出去，耿父看向耿母的眼神简直要着火了。 “蠢婆娘！” 气急之下的耿父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才吐出这么几个字，此时他虽然对耿母有万分的不满，但看她一大把年纪，还受着病痛的折磨，便忍下了那股呼之欲出的怒气。 将事情交代清楚之后，耿母便昏睡过去了，大晚上，耿父也没有再将她弄醒，直到第二天早上，耿母醒来，状态也好些之后，他才问起当时具体的情况。 脑袋清醒些后，耿母有点为自己昨夜的坦言懊恼，但也明白老头子应该不会害他，整理了一下思绪，便将之前自己如何找到那帮人，如何让他们将耿小梅给guai走，然后昨天又是如何在那帮人手下受辱的情形都一一说了个便。 耿父听罢，沉吟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懒得再理会耿母，便出门了。 接下来几天，耿父都是早出晚归的，这期间，他都没给耿母好脸色看，弄得耿母就算心中好奇他的举动，也不敢过问。 直到某一天，耿父大中午回来，将一份联系方式摆在桌面上，告诉她，打这个电话，可能就找到他们的孙女了，耿母这才知道老头子这段时间是在为找孙女而奔波。 来不及问老头子是怎么拿到这个消息，她迫不及待地拿起话筒，按照资料上的联系电话拨了出去。 这一个电话，一下就打乱了艾楠市云婵一行人的计划。 耿母打的电话不是福利院的，而是宋仁之前预留的失踪儿童认领联系电话，所以她的电话打到了宋仁的单位。 得知这么一个消息的时候，宋仁愣了一下，随即赶忙跟福利院这边联系，询问耿小梅的情况，主要问的是她有没有被云婵带走。 恰好，云婵当时已经办好了收养手续，正带着两个孩子跟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对孩子的照顾表示感谢，宋仁的电话一打过来，情况就变了。 出了这么一趟事儿，云婵便不能把耿小梅带走了，已经办好的收养手续也只能作废。 在这个节骨眼上，云婵不由得怀疑，秦发的家人会不会也很快找上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还有收养他的必要吗？ 这么想着，云婵也通过电话跟是宋仁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宋仁能理解她的感受，但并做不了这见鬼的巧合的主，所以，只能哼哼哈哈地打了一顿官腔，将这事情给应付了过去。 云婵打电话的时候，秦发和耿小梅就在他们身边，自然听到了她说的话。 等她挂断了电话之后，秦发想了想，便主动走过去，对云婵道。 “妈妈，您以后就是我的妈妈，除了您带我回的家，我哪里也不去。 我原来的妈妈已经死了，后来爸爸娶了后妈，后妈又生了孩子，爸爸和后妈都不喜欢我，让我饿着肚子干很多的活，还不让我去上学，我就是个没爹没妈。” 就在不久之前，办好手续之后，云婵便哄着两个孩子叫她妈妈，所以，此时秦发叫云婵“妈妈”。 “孩子，你还记得之前那个家的事情？” 云婵早就听人说过，这两个孩子因为在坏分子手中的时候，经历过太恐怖的折磨，再加上年纪不大，所以忘了很多事情，这其中，便包括自己的家人。 如今，云婵听秦发这么一说，便怀疑自己之前听到的那些消息的真实性了。 不过，秦发接下来的话，打消了她的怀疑。 “前段时间记起来的。” 说着，他往工作人员那边看了一眼，随后不好意思地道。 “但是我怕我说了，你们会将会送回原来的那个家，我宁愿在这里住着，宁愿去住你们说的那个孤儿院，也不要回那个家。” 第三百八十三章 认亲现场 秦发变得很激动，语气也急促了起来，声音也变大了不少。 云婵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怜惜地道。 “好孩子，你说不回，咱们就不回，妈妈带你回咱们自己的家。” 被云婵这么一抱一安抚，秦发的情绪稳定了些，面色也没有之前那么焦急，云婵想了想，忍不住问道。 “孩子，你当时是怎么被人给带走的？” 知道秦发的遭遇之后，云婵便直觉他走失的原因不简单。 对于这个问题，秦发似乎之前已经考虑过，听到云婵的询问之后，他没怎么犹豫，就答道。 “……我后来想清楚了，之所以会被坏人带走，我后妈肯定是事先知情的，否则她好端端的，不可能突然对我那么好，还带我去逛集市，说要给我买上学用的东西……” 秦发先将自己之前在家里的情况跟云婵说了一遍，接着又提到在他被人带走之前她后母的改变，最后才说出自己的猜测。 云婵觉得他的这个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 看着秦发单薄瘦小的身子和他自报已经七岁的年龄，云婵心中更是疼惜不已。 她也是生过儿子的，儿子七岁的时候，可比秦发长得高、长得壮好多，秦发这样的，最多只有她儿子当初五岁大的模样，而且，这还只是从身高来算，不计胖瘦的。 想到儿子，云婵心中又是一痛，不过她也明白，逝者已逝，她这个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坚强地活下去。 她生的儿子没了，现在又有了这么一个惹人疼爱的儿子，云婵觉得老天对她也不是太残忍。 这样耿小梅，云婵看了小女孩一眼，心中暗暗叹息，看来自己的这个养女注定是收不成了。 耿小梅此时还有些不明白自己的状况，刚才听到电话里说她的爷爷奶奶要来接她，所以她不能跟着这个新妈妈走了？ 可是小丫头想不明白，为什么爷爷奶奶来了，她就不能跟妈妈走了呢？ 此时的小姑娘早就不记得自己的爷爷奶奶长啥样，所以，并没有太大的触动，反而在听说因为他们的到来，自己不能和秦发哥哥跟着新妈妈回新家了，说实话，耿小梅已经在心中给那即将到来的爷爷奶奶打上一个大叉叉！ 她看着抱在一起的云婵和秦发两女子，眼里闪过羡慕的神色，云婵一抬头，就将她的眼神看了个清楚。 “孩子，过来。” 云婵向耿小梅伸出手，招呼她过来，等到耿小梅走到跟前之后，便一把将她和秦发抱在怀里，对耿小梅说道。 “小梅，阿姨也很喜欢你，不过您爷爷奶奶都很想念你，他们明天见来接你了，你很快就能回原来的家，这是高兴的事情，你就不用跟着阿姨和秦发哥哥去别的地方了，不过，等以后有机会，我们都欢迎你去找秦发哥哥玩哦。” 虽然刚才已经让两个孩子改口叫她妈妈，但现在情况有变，云婵在耿小梅面前改回了原来的称呼。 刚才宋仁在电话里只说了过来接耿小梅的是她的爷爷奶奶，没有提到父母，云婵很敏感地抓到觉察到耿小梅的父母可能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在跟耿小梅说话的时候，只提了爷爷奶奶。 耿小梅对爷爷奶奶没有什么印象，倒是隐隐约约觉得她爸爸妈妈应是很疼爱她的人，因为她每次听到工作人言询问她关记不记得自己爸妈时，她总会觉得脑海中那模糊的影响让自己觉得很幸福，所以，在听了云婵的话之后，就问道。 “阿姨，那我爸爸妈妈也会来吗？他们是和爷爷奶奶一起过来接我吗？” 迎上小女孩清澈透亮，又点着满眼渴望的眼神，云婵不知该怎么回答，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刚才电话里说的只有你爷爷奶奶过来，可能是你爸妈比较忙，一时赶不过来，不过等你回了家，自然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对此，耿小梅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云婵的分析。 云婵不了解耿小梅家里的情况，听到小姑娘主动自己的爸爸妈妈，便问道。 “小梅还记得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吗？”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小表情有些落寞。 云婵赶忙安慰道。 “想不起来没关系，明天你就能见到爷爷奶奶了，回家之后就好了。” 耿小梅又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按照原来的计划，云婵是打算办好领养手续之后，当天就带着两个孩子返程，毕竟她还有工作要忙，能不耽搁的，她尽可能不耽搁。 不过，她也不忍心将差点成为自己养女的耿小梅一个人丢在福利院，于是跟工作人员商量了一下，让秦发今天还在这里陪着她，等明天耿小梅的家人找来之后，她再带秦发走。 第二天中午，刚吃过午饭，宋仁边呆着三个人来了福利院，其中两个是老者，一个是中年女子。 经介绍，众人得知这三人便是耿小梅的亲爷爷奶奶和亲姑姑。 时隔将近一年，祖孙相见，耿父和耿母都很激动。 “小梅，我可怜的孩子，你遭大罪了！” 耿母快步住过去，将耿小梅抱在怀里，虽然一年没见面，但这一年来，耿小梅并没有怎么长，而且面貌上也没有什么改变，所以耿母一眼便认出了人。 耿小梅被这个“陌生”的老太太仅仅抱在怀里，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又不敢说话，只得逼得面色通红。 “老婆子，你别把孩子给吓到了。” 耿父将耿小梅的神色看在眼里，知道耿母吓着孩子了。 耿母一听，低头一看孙女的脸色憋的通红，赶忙松了手上的力道，不过嘴里仍说道。 “好孩子，奶奶刚才是太高兴了，我孙女没被吓着吧？” 耿小梅看着眼前这个据说是自己奶奶的人，心里产生一种怪怪的感觉，难道这就是秦发哥哥和云婵阿姨昨天说的高兴的感觉吗？ 耿母不知道耿小梅在想什么，看她只是在打量自己，心下不由得一凉，试探性地问道。 “孩子，你不会不认得奶奶了吧？” 说着，又指了指身后的两个人，继续追问。 “还有，你还认得他们吗？” 这次，耿小梅没有犹豫太久，顺着耿母手指的方向打量了一下那两个目标人人物，随后又打量了一遍耿母，没说话，却摇了摇头。 耿家的三个人看到她这样的反应，都有些慌了。 耿父更是跨步上前，在小姑奶奶身边慢慢蹲下，道。 “孩子，我是你爷爷，之前你上幼儿园的时候，都是我和你奶奶接送照顾的呢。” 为了博取孙女的好感，也为了让耿小梅想起自己和老婆子，耿父截了耿小梅外婆的道儿，将接送孩子的功劳全部算在他们夫妻身上。 那个跟着耿父、耿母同来的女子也在耿小梅身前蹲上，跟耿小梅回忆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众人便知道，这人是耿小梅的小姑姑。 第三百八十四章 基本解决 然而，耿小梅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并没有将他们与自己的爷爷奶奶和小姑姑对上号。 这一幕，若是在外头发生，估计很多人都会怀疑，这一家三口莫不是专门骗小孩的坏人吧？ 别说，他们一个个地，看着小姑娘的眼神都很火热，但小姑娘看向他们的目光则充满了警惕与迷茫。 因为昨天得知消息之后，宋仁已经查过耿家的相关信息，知道这两个老人确实是耿小梅嫡亲的爷爷奶奶，所以，并没有干涉他们之间的交流。 花了半个小时，耿家三个大人都没有勾起耿小梅的回忆，最后，还是得知消息后，过来查探情况的云婵不忍心看他们干着急，主动将耿家小姑姑拉到一旁，悄声答。 “孩子年龄还小，不是记事的年纪，而且之前受了不小的惊吓，所以除了她自己的名字，过去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你们试了这么久，都没唤起她的回忆，我看暂时就不必勉强孩子了吧，等回家了再慢慢来。” 说着，打量了一下耿家小姑姑的神情，补充道。 “或者，你们可以换一种方式，她不记得爷爷奶奶和姑姑，那他的爸爸妈妈呢，孩子是从小都有你们带大的吗？” 问的时候，云婵没有主动介绍自己，耿家小姑姑也没有多想，将她当成了这里的工作人员，所以听到云婵的话之后，她眼神稍稍躲闪了一下，随后才道。 “我是个外嫁女，平时回娘家也不会呆多久，我爸妈虽然疼她，但小孩子嘛，上幼儿园之前还是跟着爸妈比较好，所以，我爸妈带她的时间没有我哥嫂带的多，侄女认不出我们，应该算是正常的。 您说得对，我们可以试试跟她讲讲她爸妈，看看她有没有反应。” 云婵是谁，统领着一个企业的女强人！耿家小姑姑眼神一闪，她便知道这里头必然有猫腻，所以对于耿家小姑姑的话，并没有全信。 不过，此时的她也没有质疑的理由，只得看着耿家小姑姑回到耿小梅身边，打算换个角度切入，试图唤起耿小梅的记忆。 “小梅，你暂时记不起我们不要紧，不过你想想看，还记的你爸爸妈妈吗？” 这句话一出口，小姑娘还没怎么反应，耿父、耿母的脸色却一下变了，责怪地看向小女儿，不明白这个当口，她怎么就提到了那两个人。 耿家小姑接收到父母责怪的眼神，但仍旧不为所动地看着耿小梅，等待她的反应。 云婵的提议还真不错，听到小姑姑提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后，耿小梅先是一阵迷茫，随后眼里闪出泪花，哭了！ 一边哭，还一边道。 “爸爸、妈妈，呜呜，我想爸爸妈妈，水，小梅喝了好多水，水不好喝，还不能呼吸，小梅好怕，爸爸妈妈快来救我……呜呜，那些坏人太坏了，将小梅关在笼子里，还要喝苦苦的药，喝完之后，喉咙好痛好痛，呜呜……” 可以说，耿家小姑姑的一句话将耿小梅的记忆给接上线了，不过哭泣中的小姑娘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显然她所回忆的是最让自己恐惧的那些画面。 不过，听到她在不住地喊爸爸妈妈，由此可知，她对父母的感情是很深厚的，对父母的印象也比对眼前这三个人的影响要高得多。 耿父、耿母和耿家小姑姑都被耿小梅的反应惊得愣了一下，随后，耿父、耿母对视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 耿母先更哭泣中的孙女抱在怀里，柔声安慰了几句，发现无效之后，才道。 “我可怜的孙女，你爸妈在得知你被水冲走之后，就沿着冬江边找了将近一个月，后来不得已，只能一边工作一边找，找不到你，你爸妈心里不好受啊，这一天天的，工作都不安心，你妈啊，她有一天下班回来之后，又累又心焦，一不小心下楼梯的时候，脚踩空了。 这一踩空啊，整个人就从楼梯滚下去了，等我们火急火燎地把人送医院，已经太迟了。但是医生都不愿意抢救了，你爸和我们俩老求着医生一定要救救你妈，医生这才勉为其难地试一试，后来，你妈的命算是保住了，但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耿母的这一番话，与其说是说给耿小梅听的，倒不如说是给在场的宋仁及其工作人员听的。因为，她这么一说，就算耿小梅记不起他们三人，这里的人也会让他们将孩子带回去，毕竟事关孩子的爸妈啊。 屋内的几人听了，都对耿家的人露出同情的神色，耿小梅一听她妈妈生病了，吓得连哭都给忘了，张大眼睛看着耿母，仿佛在无声地询问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耿母一看屋内几人的神情，这还没完，又继续道。 “唉！你妈一直不醒，在医院住着，每天都要花费不少钱，你爸啊，既担心你妈的病情，又担心找不到你，还担心承担不起那无底洞似的医药费，这才……唉！这才又出了点事，所以，我和你爷爷就代表你爸妈来接你了，接了你，也好让你回去见见你爸妈，有你在一旁呼唤着，说不定你妈就能醒了。” 耿母的话，可谓在情在理，听着简直就是肺腑之言，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屋内的人果然被她给唬住了，其中以刚才一直对耿家人不怎么亲近的耿小梅最深，她也顾不得哭了，焦急地道。 “奶奶，我想见爸爸妈妈，你快带我回去了，我回去叫妈妈醒来。” 小姑娘显然将耿母最后那句话听成了真，笃定有自己在一旁叫着，她妈妈肯定能够醒来。 当事人耿小梅都迫不及待地要回家了，宋仁等人自然乐得如此，迅速给他们办理的相关手续，下午的时候，俩老和耿家小姑姑便领着耿小梅踏上了归程。 与此同时，云婵也带着秦发登上了南下的航班。 自此，上次围jiao行动中的所有遗留问题解决了大半，至于剩下的一小半，则是对那些围jiao当日没在现场，因而得以逃出生天的不法分子的追捕行动还未见到实效。 对于这一点，希婉颜并不关注，她更关注的是于悠然这边的情况。 回到帝都后，于纯珊陪着二老和于悠然安安稳稳地住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她便行动起来，一方面说服了两位老人同意再请一个保姆，并在她离家之前，将保姆安排到位；另一方面，则调查宋仁所提到的于悠然的失踪信息在内部系统中查询不到的原因。 其实，调查这件事，于纯珊并不是主力，远在外省无法脱离工作岗位的于庆山才是远程遥控的主力军，他给妹妹介绍了自己在相关部门工作的朋友。 有这两个人的帮助，于纯珊的压力降了不少，他们的行动确实很给力，花了大约三天的时间，就搜集到了不少线索。 第三百八十五章 反常之举 当将这两个人将调查到的这些线索资料交到于纯珊手中时，于纯珊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也没怎么犹豫，一个电话打给了于庆山。 “二哥，这件事情看来还是得由你亲自处理更为妥当。” 电话那头的于庆山刚“喂”了一声，于纯珊便开门见山地道。 “珊珊？你说的是然然的事情吗，什么情况？” 听到自家没有这么直接的表达方式，于庆山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问道。 于纯珊将自己刚刚得知的情况向于庆山一一告知，罢了，又道。 “我还说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将咱家然然的消息遮盖得这么严密呢，原来是他，这也就难怪了。二哥，这件事情你看我需不需要跟爸妈说一声？” 于庆山想都没想，便道。 “就不必让他们知情了，免得他们操心，你也不用管，要是爸妈和然然那边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你就回南吧，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说着，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对了，你手上的那份资料放到我房间抽屉吧，我这个周末应该没什么事情，到时候回帝都看看。” 于纯珊知道他应该是心里有数，且已经有了安排，应了一声之后，兄妹俩也没聊其他，很快就挂了电话。 于纯珊也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这次为了侄女的事情，她已经在家住了好长一段时间，这应该是近几年来她在家呆的时间最长的一次，厂里肯定积压了好多事情等着她回去处理。 所以，得到兄长的准话之后，她跟父母说了一声，第二天便登上了南下的航班。 这个周五，于庆山果然如期回了帝都，下飞机后，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坐车到事先约好的酒店见了一位朋友，两人在包厢内聊到酒店即将打烊，这才各回各家。 回到家之后，免不得会吵醒于老和于老夫人。 看到儿子深夜回家，二老忍不住责备。 “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不知道多保重自己的身子，这么晚才到家，搭乘的是深夜的航班吧？下次可不能再这么任性了，要回来就白天回，太晚了，身子会熬不住。你媳妇也不说说你，净让你胡闹。” 他们并不知道二儿子回来的目的，所以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儿子早在夜幕降临不久就回到了帝都，所以忍不住为他不知道保重自己的身子而絮叨两句。 本就存着不让父母过于操心的想法，于庆山乐得父母产生这样的误会，他也省得找其他理由搪塞过去了。 听到父母明着责备，实则关心的话，他笑着应道。 “儿子知道错了，下不为例，爸妈，现在夜已经深了，您二老就回房休息吧，不用管我。” 儿子虽然这么说，二老哪会这么干脆地去休息，于老夫人道。 “山子，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你应该饿了吧，要不要妈去给你下碗面条？” 面对老母亲的关怀，于庆山心中一暖，家里已经请了保姆，但看到自己回来，母亲下意识的想法便是亲自给自己下一碗面，根本没有提到让保姆来做之类的事情，他上前抱了一下于老夫人，不过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 “妈，我不饿，回家之前我先去填饱了肚子，一会儿我回房收拾收拾，洗漱一下就睡了，您啊，还是跟我爸早点去休息吧。 要是因为我们回来，影响了你们的休息，那我可就罪过大了。” 于老夫人听到他说已经填饱了肚子，就放了心，随即又看他拿他们二老开玩笑，便忍不住笑骂道。 “你这孩子，都是当柿长的人了，嘴还这么贫，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管好你那一亩三分地的。” 于庆山笑笑，没有继续接话，他知道如果自己接话了，那么接下来，父母肯定还有一大堆的话给自己聊，这一聊下去肯定又是好长一段时间，他们的休息时间就没多少了，这并不是他的初衷。 最后，还是于老看儿子没有什么话要说，便催着老伴儿回屋休息。 周六这天，于庆山整个上午都在家陪着父母，下午的时候，他就出门了，并表示晚饭在外头用，家里就不用给他留饭了。 家里的几个孩子自小都是在帝都长大的，于老夫妇知道儿子的很多发小、同窗、朋友之类的很多都留在帝都工作，所以听到于庆山的话，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早些回来罢了。 于庆山笑着出了家门，出门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没有开车，而是在巷子口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报了一个地址后，便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出租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于庆山送到目的地。 给司机支付了一笔不菲的车费之后，于庆山便走进里一座繁华的商场。 进了商场一楼，他没有闲逛，直直走到电梯口，按住某一个楼层按钮。 不到两分钟，他便来到了商场的行政总部，很客气地跟去前台打了招呼，咨询了相关问题，随后，前台拿起话筒，拨出了一个电话。 随后，于庆山便在前台疑惑的眼神中，往里头其中一间办公室走了进去。 这间办公室的门口挂了挂牌子——经理办公室。 于庆山进去之后，没有人知道他和经理在里头说了什么，干了什么，半个小时之后，于庆山从容地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神情一如刚才般淡定从容，大方得体。 前台目送着他离去，不太明白这个让经理听到他的名字之后吓得语气都变了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找他们经理又有什么事。 不过，这也是前台的一点小小疑惑而已，于庆山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之后，她便将之前的疑惑抛之脑后，专心工作。 此刻，谁也想不到，办公室里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情况，直到一个小时之后，经理助理小郑拿着文件找经理签字时，才发现里头的状况。 “王经理，您这是怎么了？” 小郑敲了好几下的门，发现里头没动静，他想了想，又敲了一遍，过来好一会儿，里边才传来微弱的声音。 “进来。” 觉察到有些不妥的小郑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 他们这个日常最重视外在形象的销售部经理此时一反以往的形象，往常梳得光滑顺溜的头发此时一片凌乱，看情形，应该是他自己抓的，中午下班见面时，还无比工整的衣服已经被汗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又稍稍拧了一下水的模样。 还有，变化最大的是他的脸色，一反往日光泽红润，意气风发的模样，变得苍白无比，还不停地冒着虚汗，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但还不至于热到汗流浃背、满面汗珠的程度。 此外，他的眼神也与往常不同，往日在人前时总透露出自信张扬的眼神，这会儿变得空洞、迷茫、痛苦、挣扎，甚至扭曲…… 反常！真是太反常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暗中作恶 助理小郑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之后，不敢继续多想，而是快步向前，关切地问道。 “王经理，您是不是生病了，需不需要我送您去医院？” 小郑的话，让王经理的眼神闪了闪，好一会儿，他才将目光焦距对准眼前的人，沙哑地道。 “什么事？” 一句话出口，小郑就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王经理都没听见去了，他只得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王经理，您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送您去医院？” 王经理悠悠地看着小郑，没有回答他的话，就在小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又听王经理道。 “什么事？” 小郑：？ 此时的小郑内心波涛汹涌，就算他再傻，也能感应出王经理恐怕病的不是身子，而是心理，要不然怎么会重复问自己这么傻逼的问题呢，自己明明已经复述过了，他还老纠这个问题不放。 就在小郑就这着该如何应对时，王经理又开口了，语气已经明显不善，用的是降调。 “我说你有什么事！” 哦，好吧，小郑明白了，眼前这个狼狈的经理不是问他刚才说了什么话，而是问自己的来意，他赶忙集中心神，回道。 “是这样的，王经理，今天上午您安排是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这是反馈上来的信息，有几份需要您亲自审核过目并签字的。” 说着，他将手掌的文件夹的打开，从里边抽出了几份文件，摆在王经理面前的桌案上。 王经理揉了揉额头和眼睛，看都没看桌上的那几份文件，道。 “你先出去。” 小郑一愣，不明白王经理突然赶人是什么意思，他站在原地没动，就这么看着言行举止变得十分怪异的经理。 过来一会儿，王经理抬头，看见他还在，忍不住怒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说让你出去吗，怎么现在还在这里杵着。” 这话里的火药味十足，声音也很大，估计门外走廊到前台那边的范围都能听得到。 作为近距离受事者，小郑被吓着了，他还从来没见过王经理发这么大的火。自从担任经理助理以来，王经理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成熟稳重、有胆识、有魄力，自信从容，担任温和大方的领导，可眼前这位的情形…… 要不是面容没改变，小郑有理由怀疑眼前的王经理是别人假冒的！ 停！停！停！ 小郑紧急刹住思绪的车，转身想要离开这间办公室，不过随即又想到桌上那几份文件，又忍不住提醒道。 “王经理，桌上的文件……” “滚！”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随着王经理一声怒吼，桌上那几份文件被他一把抓着，往小郑的方向砸来。 这，这，这…… 小郑呆了，看着眼前与以往判若两人的王经理，他切切实实地呆了，或者而说是吓住了！ 当看着王经理怒视着自己，还站起来准备往自己的方向冲过来时，小郑不敢再想其他，连地上的文件都来不及捡，一转身快速冲了出去。 王经理办公室的动静早就被外边的人听到了，只是感觉到那火药味实在太大，没人敢主动靠近，这个时候看见小郑从里头冲出来，不少人就靠了过去。 “小郑，怎么回事，王经理这是怎么了？” 离得最近的一位同事问道。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向小郑的眼中都带着慢慢的八卦气息。 如果是平时，小郑肯定会无视众人的八卦之火，直接敷衍了事，自己作为经理的助理，多少也是要维护经理的面子的，可是刚才王经理那副模样，与往常判若两人，他不知道该不该将刚才的事情隐瞒下来。 “小郑，你就说说呗，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好多人都听到了。” 看见小郑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走了之，有的人就觉没准今天能吃到王经理的一个大瓜。 小郑看着大伙儿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咬咬牙，正打算将自己刚才的所见所感说出，王经理不快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都围成一堆干什么呢，你们的工作都做完了吗？” 与刚才小郑感受到的一样，这句话也是火药味十足，原本围作一堆的众人顿觉头皮发麻，马上作鸟兽散，一下子，便都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只剩下小郑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要跟王经理问候一声，还是就这么直接离开。 不过，王经理显然懒得顾忌他的想法，匆匆地越过他，快步往外头走去。 他这一走，办公区内的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不过，碍于之前王经理的威压，这会儿谁也不敢擅离工作岗位来挖八卦，所以，小郑摸了摸鼻头，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王经理。 第二天，总公司就下发文件，传达了关于销售部王经理的处理决定，撤销他的经理一职，将他从本公司辞退。同时，文件中也表示，将积极配合有关部门对王经理此人进行先关调查。 总公司的这一波操作，让下头的摸不着头脑。 昨天没见识过王经理反常举动的人想：什么？王经理的处理决定？这都什么跟什么，王经理犯事了吗？ 而那些险些被王经理的反常举动波及的人则暗暗猜测：难道是王某人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上头发现了，所以昨天才这么惊慌失措，不顾形象？ 对于两拨人的不解和猜测，上头没有解释，只发了这么简短的一份处理公文，摆明了不会对这件事情的原因进行过多解释，接着迅速地任命了新的销售部经理。 新经理到位之后，大家也不敢再将心思花在八卦前任经理的事情上，卯足了劲要在新经理面前留个好印象。 不提百货大楼这边发生的事情，与王经理的事情事发不久，帝都ga厅信息科科长秦某人也因故被撤职入狱，原因是利用职务之便擅自更改内部系统信息，导致兄弟单位的同事在搜查相关信息时出现故障，差点毁了一条生命。 这位秦科长入狱的当天，警方也同时将王经理逮捕入狱。 这两件事在偌大的帝都中本就不算什么大事儿，但对于被辞退的王经理和被撤职入狱的秦科长这对郎舅及两人的家庭而言，却几乎是灭顶之灾！ 没错，王经理和秦科长是郎舅的关系，秦科长的妻子是王经理的弟弟，而秦科长之所以有这一灾，很大程度上要归咎于王经理这个小舅子。 要说，王经理这人原本并不是从商之人，五年的他，还是一个端着铁饭碗的一名公职人员，担任当时某市副市长的于庆山的秘书，但因他的某些行事作风不得于庆山所喜，所以于庆山不是很看重他，如此长此以往，王经理便生出了异心，在于庆山有望升职之时，与于庆山的对手联合，打算掰倒于庆山。 第三百八十七章 门前闹戏 不过，他和合作伙伴的阴谋没有得逞，反而栽倒在这件事情上，他也因此被开除出公职人员队伍。 被开除后，王经理一直对过去的事情、对自己的怀才不遇耿耿于怀，尽管后来经过多种手段挤掉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只用了四年的时间就当上了帝都百货大楼的销售部经历，但于庆山就他心头的一根刺，他做梦也想让于庆山倒霉。 后来，机会来了。 某天他无意中听说，于庆山正在多方奔走，寻找失踪的侄女，那个侄女也是他已逝的兄嫂留在这时间点唯一血脉。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经理只是单纯地觉得于庆山、于家的倒霉是他最喜闻乐见的，当时他还没有其他的心思，后来，某天上班的时候，在商场上巡视时碰到逛街的亲姐，又听他姐在说姐夫自从调任信息科之后，工作就怎样怎样的，这个时候，一条毒计就开始在他心头慢慢滋生了。 过几天，恰逢周末，他亲自带着好礼来到了姐姐家，与姐夫秦科长进行了一番细谈。 对于小舅子的计划，秦科长最初是持反对意见的，但王经理动之以情，晓之以利，几波糖衣炮弹就让秦科长同意帮他这个忙。 于是，关于于悠然的失踪信息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户籍信息档案中被撤消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后来宋仁在搜查全国各地的失踪儿童信息时，并没有查到于悠然的相关信息。 于家这边，于纯珊对他二哥曾经的任职过往有些了解，知道几年前那一桩事情，所以，拿到相关资料后，便知道这个王经理所为何来，因而觉得这件事情由他二哥来亲自处理更为妥当。 果然，于庆山回到帝都之后，不过见了几个人，走了两处地方，就将这些暗中作恶的人给送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也不知道两人被逮捕入狱之前怎么与家里人交代的，于庆山离家之后回归工作岗位的那个周四，也就是王经理和秦科长入狱的第二天，王家和秦家的人就找到了于家的院子。 那天一早，吃过了保姆做好的早饭，于老和于老夫人正打算送于悠然去幼儿园，开门就看到好几个老幼妇孺站在自家门前。 看到于家的门打开了，外头的几人什么话都没说，也没给于家人说话的机会，呼啦啦地，一下就都跪了下来。 这一跪，可把于家两老一小给吓着了。 “你们是谁，这是干什么？快站起来！” 于老皱眉道。 里头正在厨房收拾的保姆听见动静也跑了出来，这一看，也给吓着了，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就跪在了主家的门前。 看见这些人并没有按照与老说的站起来，正打算上前把他们扶起来，不管是什么事情，跪着说总不是个事儿，而且这些人当中，有一个老太太，两个较为年轻的女子，还有三个孩子，真的是切切实实的老幼妇孺，弱势群体。 在一般的场合中，他们这一跪，别的先不说，倒是先给人一种被人欺负的感觉。 不过，这些人显然忽略了一点，于家这会儿除了一个请来照看他们的保姆，其余的只有老幼，可以说，比他们这人多势众的弱势群体更弱势。 所以，他们这一跪虽然吸引了早起的路人及周围的街坊邻居，但大家谁都没有为他们说一句话，反而又相熟的邻居问于老。 “于老，你家门前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别不是来闹事的吧，要不要我给你报个警。” 这位邻居一说，其他相熟的人也纷纷附和。 围观者的反应让跪下的这几个人有一瞬间的呆愣，有点搞不懂剧情为什么没有按照预想的走，想到这里，有人便忍不住了，身材较为丰腴的年轻女子哽咽着道。 “于老、于老夫人，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家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女子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在场除了跪下的人之外，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态，于老夫妇更是面面相觑。 既然刚才叫他们站起来，对方都没有动静，于老也懒得再劝，而是问道。 “把话说清楚，我们素未谋面，什么叫做让我们放过你们家，你们是哪家的？” 刚才说话的女子一愣，刚想要回答，她旁边的老太太便率先道。 “于家老爷子，你就别打什么马虎眼了，我们是谁，难道你们不清楚吗，你们做过了什么事，心里肯定门儿清，还需要我们挑明吗。 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让你们到g a厅说清楚，之前那些都是误会，让他们放过我那可怜的儿子和女婿，还有，你们还要让我儿子和女婿都回到原来的单位上班，否则，老太婆不会让你们好过！” 老太太说的那一番话，可谓气势十足，但她这没头没尾的说法，让不明真相的众人更是不解，这里头到底有什么事啊，他们只大概听得出这老太太的儿子和女婿出事了，目前被关在g a厅，而他们被关的原因与于家有关，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被关的，老太太并没有提及。 跪在老太太另一边的女子拉了拉老太太的袖子，低声说了句“妈，咱们事先不是说好了吗”，看神态，好像不是很赞同老太太的这种说话方式。 老太太转过头，怒其不争地瞪了她一样，没有说话，而是很快将目光转回到于家人的身上。 她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话，让于老和于老夫人的疑惑更甚了。 “我说大妹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遮遮掩掩的，你这么说，我们听不懂，这还有事儿要忙呢，你们再不赶紧说，我们就走了。” 说实话，如果几人刚跪下那会儿，于老夫妇还有心要跟他们好好谈，但听到这些人来连事情都没说清楚，便一直指责并威胁他们之后，老俩口便打消了之前的念头。 跪着的几个大人听到于老的话之后，脸上都闪过一阵的不自在，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老太太率先收起不自在的神情，义愤填膺地道。 “我们是谁，难道你们自己不清楚？这段时间，你们做了什么事，你们自己也不清楚？看你们人模狗样的，竟然干出这么杀千刀的事情，那害得两个家的顶梁柱被抓到监狱的事情，你们真是心黑啊！” 老太太理直气壮地将刚才的话，又换了一种方式说出来。 于老看了看天色，懒得再跟他们纠缠，扭头对刚才最先跟自己说话的老邻居道。 “老吴，麻烦你一趟，帮我打个电话报警，我看这事情还是到警局才能说清楚。” 站在一旁的保姆正打算说，要不自己回屋去打电话，老吴就一口应了下来。 “行，于老，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去打电话。” 说着，也不管跪着那些人的表情，转身便要离去。 “啊！不行！你不能报警，你敢让人报警，老婆子就，就……就撞死在你家门前。” 第三百八十八章 至贱无敌 老太太一看老吴真得转身要离去，连跪都不跪了，开始撒泼打滚。 她这样的反应，老吴的脚步暂时止住了，于家人和围观的众人也都明白了，理亏的应该是跪着的那一方。 想来，应该是他们的家人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侵犯了于家人的利益，所以被抓起来了，而这家人不仅不道歉，不知悔改，还上门耍赖，让于家人主动去撤销对被抓入狱的那两个人的指控。 这简直就是太让人“大开眼界”了！ 周围的人开始帮于家人说话。 “我说，老太太，你们这样做真是太缺德了，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怎么还怪到受害人身上了？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对啊，老太太，刚才我还以为你们是受到了什么不公的待遇，替你们可怜呢，现在看来，错的是你们这一边啊。” “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虽然我还没搞清楚这其中具体是什么事情，但明显看得出，老太太你们这是在无理取闹啊。” “唉！这人生百态啊，果然什么样的人都有，老太太，我劝你们善良，要不然，再继续这么嚣张下去，以后可有的你们吃苦咯。” …… 旁观者一句句或替于家讨伐，或幸灾乐祸的话，将跪着这波人的如意算盘完全打翻了。 老太太一气之下，用手指了一圈旁观的人，怒道。 “你们懂什么！这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事情，我的儿子和女婿又没有对他们家的孩子造成什么伤害，你们看，他们家的孩子不是好好的，而我那两个可怜的儿哟，可是遭大罪了，不仅没了工作，人也被关在监狱里了。这家的人，真是心黑透了！” 老太太的这一句话，本来是想要引起那些人的同情，进而让他们站在自己这一边，然后跟自己讨伐于家这两老的，哼！看到时候，这两老的还不乖乖就范。 殊不知，听了她这句话，于老夫妇便抓到了重点。 于老的语气比刚才严肃了三分不止。 “你说什么，我家然然前段时间失踪的事情，是你家的人干的？” 老太太被于老的气势一唬，有些维持不住自身的气势，不过听明白了于老的话之后，她便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 “干什么！什么我家的人干的，你家孩子失踪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要真是我家的人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还敢跑带你们家来要说法，你当我们都是傻的啊。” 老太太这话的气势没有之前盛气凌人，但听来却莫名让人信了三分。 于老和于老夫人的疑惑就更深了，这老太太刚才说不就是自家孙女的失踪与他们家有关吗，怎么现在有矢口否认了。 老太太也许看出了两人的意思，还没等他们发话，就道。 “我家女婿不过是不注意稍稍更改了一下你们家孩子的信息，又没做什么大逆不道、杀人放火的事情，就算这件小事影响到了你们找孩子的进程，但你们家孩子现在不是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我看比好多孩子看着都健康。 都说冤家宜家不宜结，你们何苦把人逼迫到这个程度呢。要我说，你们做人大气点，别为了点小事就要把人往监狱里弄，这样吧，等我家那两个出来之后，我让他们给你们家送点好礼，咱们把这件事情揭过去，怎么样？” 好嘛，老太太的这一番话，算是将于老夫妇心中的疑惑给解开了，不过也正因如此，二老心中的怒火更胜，于老夫人气得脸色发白，要不是保姆一旁及时扶住，她估计都直接蹲到地上了。 于老的面色也不好看，看着改跪为坐地等着他们同意她的建议的老太太，什么话都没说，给老吴使了一个眼色。 对年的街坊邻居，老吴一下就明白了于老的意思，转身往自家走去。 跪在那里的人自然不知道两个老邻居对了暗号，最先开口说话的女子看于老没有回答，以为老太太的建议有效，于是赶紧也使了把力，道。 “于老先生、于老夫人，我婆婆有些话可能说得不好听，但俗话说得好，话糙理不糙，既然你们家孩子没什么事情，我们家也愿意拿出认错的态度，咱们就把之前的不快都不放吧。 每个家生活得都不容易，我们若是真离了当家的那位，几个老幼妇孺以后可就难以过活了，还请你们谅解一二。” 女子以为自己说的话很在理，说罢，便满脸诚恳地看着于老夫妇，等着他们的点头同意。 另一边，跟着老太太改跪为坐的女子也趁机道。 “是啊，于老先生、于老夫人，那句话不是说，人生在世间走，哪有那个谁不犯错的（人生在世孰能无过），我老公和弟弟知道错了，您二老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老幼妇孺，放过他们吧。” 也多亏这个时候，她们的精力都集中在于老夫妇身上，并没有注意围观的人翻了多少白眼，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啊！ 这一家人，真是妥妥的无敌啊！ 于老夫妇懒得跟他们啰嗦，就这么站着，没有说话，于老还让保姆回屋给于老夫人搬了张椅子，让她坐着。 这样一来，双方就这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干瞪眼起来。 老太太那一群人毕竟理不直气不壮，看着于家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既没说同意自家的建议，也没说不同意，心下便有些不安，想不明白于家这对老在搞什么鬼。 很快，她就明白于老夫妇在打什么主意了。 “警察办案，请让开，让开！” 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挤开人群，走了进来。 坐在地上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人给吓着了，几个大人还没反映过来，被带过来博同情的孩子看见警察叔叔面色不愉地往他们走来，都吓哭了。 “呜呜，不要抓我，我不是坏人。” “奶奶，我怕，我不要被当作坏人抓走，呜呜~~” “妈妈，我们快跑，快跑，警察要来抓我们了！” 孩子们的哭闹声一声接着一声，老太太的女儿和儿媳也吓住了，抱着各自带孩子往老太太身边挤，老太太也被眼前的场景给吓着了。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刚才于家这两老的为什么一直没有搭理自己了，感情是在等着警察过来呢。 闹到这个份上，老太太心知这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也管不了那么多，干脆豁出去了。 她扯着尖利的嗓子哀嚎了一声，随即眼泪鼻涕一把把地流了出来。 “老天爷啊！我这是遭了什么罪，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老头子你个死鬼！你当初为什么要为公家走那一趟，你走了，国家因你而自豪，你是国家的好儿子。 可你自己家里呢，你的妻子、你的儿女他们得到了什么？除了万般的苦，我们什么都没得到！老头子，你走得不值啊！” 第三百八十九章 揭晓真相 老太太类似于插播似的闹出这么一出，主要是想分散警察的注意力，不让他们过问之前的事情，同时，也想要博取一波同情，让在场的人理解他们的难处，不要为难他们。 当然，如果可能，将于家那两老的感动一把，让他们主动为自己儿子和女婿求情也是乐见其成的。 要说，老太太的丈夫其实是几十年前一个国营企业的司机，在一次给国家相关部门送货，中途休息的时候，碰到了正在被君队追击的歹徒，歹徒看他有车，便将他给劫持作为人质，并要求他载着自己将车子开到制定的地方。 这一番惊变，让君队的人投鼠忌器，只能让老太太的丈夫配合着歹徒行事。 老太太的丈夫听是听了，配合这歹徒将车子启动开出，但他本身胆子就不大，在歹徒多次让他加速加速再加速的时候，他一错脚，一把将油门擦到底，车子本来就行驶在江边高崖上，他这一脚，车子便如飞剑般冲下悬崖，掉进江中。 老太太的丈夫就是这么没的。 后来，国家处于某个方面的考虑，并未将事件的真正原因公开，明面上的解释只有简短的说明：老太太的丈夫是保护国家重要财产时，与歹徒搏斗，最后壮烈牺牲。 为此，国家对他的功绩进行了表扬，除了给老太太补偿了一笔不菲的抚恤金，让她进入丈夫所在的厂工作之外，还承担了她和丈夫所生儿女成年之前的生活费和教育费。 所以，老太太说出的那一番“苦水”，那至少有百分之九十是渗水的。 不过，除了他们自家人，此时在场的人都不了解这个情况，自然分不出真假，听到老太太的在于这么悲惨，有人便生出了同情心，开始为他们说话了。 “也是可怜人，我看事情就不必闹得这么大了吧，于家就退一步吧。” “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要不还是就算了吧。” “虽然我们刚才很反感他们的举动，但现在也知道是事出有因，能不计较就少计较些吧，也当是给自己和家人积福了。” …… 舆论的风向渐渐偏向老太太一方，原本要就事论事地执行公务的警察这样的局面，也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于老夫妇，看他们有没有私了的打算。 老太太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她虽然闹到于家门前，但脑袋还是清醒的，自家儿子和女婿的事情绝对不能再闹到派出所去，否则就是给他们添乱了，可于老夫妇哪肯就这么放过他们。 之前他们是不知道这老太太的儿子和女婿跟自家孙女前段时间失踪的事情有关，虽然孩子最终找了回来，但孩子是遭受过大罪的，他们老两口也为此操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哪有这家人轻飘飘的一句“反正现在孩子也没有什么事情”那么简单。 试想，如果没有刘主任他们医院请到了希婉颜这个天赋异禀的小神医，那他们家的然然估计这辈子就很难再开口说话了。 想到这里，于老看向民警，义正言辞地道。 “警察同志，我不管这些人的家庭是怎样的，我只知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能因为你家里曾经有谁做了什么是事情就能抵消其他家庭成员的罪责。”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转头让保姆先将于悠然带回院子去，这边事情没了之前，不要让她出来，也进来离门口远一点。 众人对他的举动不明所以，但也没有人主动询问，等到估算着保姆已经带着孩子进到最里头的屋子之后，于老才继续开口，语气比之前沉重了几分。 “实不相瞒，我家孙女前几个月才失去了双亲，他父亲还是一名因公殉职的人民警察，母亲生前是人民教师，他们去世后，遗留年仅五岁的她与我老两口生活，我老伴儿的身子不是很好，小儿子和小女儿担心我们照顾不过来，特意请了保姆。 可谁知，保姆一个疏忽，竟然把孩子给带丢了。这可是我大儿留在世间的唯一血脉啊，我们都急了，发动了我们所能动用的人脉到处寻找，我的小儿子为此还特意请了一个星期的家回家主持大局，我远在祖国南端的小女儿也发动她的人脉在全国范围寻找。 可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于老看向滑稽地抱成一团的“老幼妇孺”组合，面色更是肃然。 “可是，他们家的人竟然在我们寻找孙女的过程中从中作梗，他们是怎样操作的我不知道，但当我们得到消息，跑了两千多公里区将孩子接回来的时候，当地的工作人员说，要不是有人突然提供了消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孙女确切身份信息。 而这里头最大的原因是，有人擅自更改了我孙女的失踪信息，从而导致那边的工作人员在排查失踪儿童，以尽快找到孩子家属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我家孩子的失踪信息。” 警察到来之前的那一番话，老太太虽然没有明确说清楚，但大致的意思已经被于老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老太太一群人听到于老这义正言辞的一番指控之后，还想狡辩几句，于老没有给她狡辩的机会，至少现在没给机会，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我的孙女，大家刚才都看到了，她现在确实身子养好了，能去上幼儿园，但谁又能知道，在过去失踪的那一段时间她都经历了什么非人待遇，被解救出来之后，她又是怎样的状态。 警察同志、乡亲们，那些万恶的人fan子为了方便行事，将我家孩子的声带给腐蚀掉了，什么叫腐蚀，就是哑巴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被解救出来之后，医生对这样的情况也束手无策，曾一度要手术将已严重腐蚀的声带给摘除。 这可是声带啊，摘除了就真的没了，不会再长，如果那样的话，我家孩子就毁了。” 说到激动处，于老都有些哽咽了，这些事情他虽然只是事后听说的，但听到这些事情之后，他和老伴儿都是心痛不已，要不是看着当时依偎在他们身边的孙女还好好的，他们可真的很有可能会崩溃的。 老太太他们显然不知道这些情况，倒是没敢主动接话。 围观的人群原本已经稍稍偏向老太太这边的心，又一下旗帜鲜明地站在了于家这边，听听于老说的事情，小姑娘真是遭了大罪了呢。 民警也不急着执行公务了，而是听于老把话说完。 于老也不负众望地继续开口，这个时候的语气虽然还是很愤然，但比之前稍稍好了些。。 “不过好在孩子最终迎来了一个不幸中的万幸，有关部门和医院请到了一个医术高明的神医，将孩子的声带给治好了，这才有了我家孙女如今这副好模样。 我说这么多，不是想表达其他的，那些人fan子的罪状我不提，我只说，如果没有人在我孙女的失踪登记信息上从中作梗，我们还能更早见到我家孩子。” 第三百九十章 闹戏收场 说着，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嘲讽。 “呵，你们知道吗，在我们过去接孩子的时候，因为许久寻找不到家人，相关部门已经安排好了，会将孩子送到孤儿院……” 于老言尽于此，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情绪还激动，也有些累了，这会儿就靠在于老夫人的椅柱上休息。 于老夫人伸手扶了他一把，也以同样的口气冷冷地道。 “呵呵，我和我老伴儿活了这么多年，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了，作恶的人被绳之以法了，他们的家人不仅不觉得羞愧，反而跑到被迫害人的家里来闹事，还让我们将他们保出来，这真是闻所未闻的‘大道理’啊！” 于老夫人之前没怎么说话，这一开口便直击老太太那群人的心肺。 周围的人也向他们发出“不要脸”“心真黑”“罪有应得”之类的谴责，这些言语再加上那一道道不带掩饰的鄙夷目光，让老太太一群人如芒在背。 然而，于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她继续道。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教出这样的儿子和女婿，想来你们的家庭环境便是如此，今天这件事若真让你们闹成了，那衙门的大门是不是都向着你们开了，你们想怎样便怎样，我们其他的人都要听你们的？” 于老夫人的言辞比于老犀利多了，跟她身上之前的温婉端庄一点也不衬，看来确实是气极了。 这个时候，还在地上坐着的那群人，特别是老太太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您，最终两个年轻人的目光都看向老太太，等着她拿主意。 老太太拿丈夫的事迹博同情不成，反而被于老狠狠地反击了一遍，这会儿一时想不出该怎么继续闹下去。 她往周围的人，特别是几个民警看了一眼，知道他们今天的目的不仅没有得逞，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她心下恨极，但当下也不敢表现出来，垂着头，状若悔过状，其实眼睛正滴溜溜地转着，谋划着新出路。 不过，于老夫人的话也提醒了在场的民警，该执行公务了，老太太主动没有太多的时间寻找出路。 几个民警走到坐在地上的人身边，公事公办地道。 “你们今天的行为，对于家人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违反了城市治安管理相关条例，现在，请你们配合，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作进一步的调查。” 民警的话，将这一众“老幼妇孺”吓呆了，几个孩子更是痛哭流涕，那场面，宛如死了亲人般，三个大人也瘫成一团，看那情形，比孩子们好不了多少。 最后，老太太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犹如垂死之人回光返照一般，一把推开民警伸过来的后，跪下对与老夫妇哭着道。 “于先生、与太太，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就放过我们，我保证，只要你们不让警察把我们带走，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来麻烦你们，求求你们了……” 老太太的语气很惶恐，且句句放低姿态，但于老夫妇并没有感觉到这话里头有什么诚意。 夫妻俩谁也没有开口为他们求情，老太太一看这两人的架势，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原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着认错的人，一下便站了起来，指着于老夫妇破口大骂。 “好你们个见死不救的死老头、死婆子，我真是后悔那些人怎么没有把你们家的孙女给直接弄死，或者弄残，她那条贱命，留着长大了肯定也是个不得好死的，哈哈，你们等着，你们都会不得好死，我诅……唔唔~” 老太太还想骂出更难听的话，嘴巴却一下被女儿给捂住了。 “妈，你别说了，再说咱们几个本来没太大的事情，你这一说，万一那家的老太太给气得背过气去，咱们这些人可就不好了。” 听到女儿说的话，老太太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看向女儿，眼中带着质疑。 “我就是气不过，骂两句过嘴瘾，那死老太婆真的会那般没用？” 说着，她将目光转向门口的于老夫人，发现于老夫人此时的脸上真的很不好，一只手还捂着胸口，于老的面色也很不好看，老太太这才将心中那些骂人的话给吞了下去。 民警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扯着歪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泼妇，看见她停下来了，立马过来将人带走，免得再生事端。 这群人被带走之后，留下俩的一个民警主动向前，跟于老夫妇道。 “请问您二位是于庆云同志的父母吗？” 这人说话的语气很轻，没有对老太太那般的刻板严肃，其实，从刚才于老说孙女的父母刚辞世不久，且父亲还是因公殉职的时候，他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不过当时情况有点乱，他便没有向前询问。 这会儿，闹事的人已经被同事给带走了，他这才寻着机会，主动询问。 于老夫妇看着这个的态度不错，且还跟自己已逝的大儿子一样，都是警察，且根据属地管理的原则，他们报警后过来的民警应该是大儿子原单位的，心中便不由地生出一股好感，听到他的话，于老便答道。 “是的，于庆云是我们的大儿子，你问这个问题是？” 民警一听，面色更加和善，道。 “哦，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咱们片区的民警柳开铭，你们可以叫我小柳，我虽然不是刑警大队的，但说起来也算跟庆云同志是同事，庆山同事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同时，也对他的离世表示很遗憾，还请二老节哀。 还有关于然然的事情，我们也很抱歉，当初没能帮着寻找到她的下落，以至于让孩子遭受了这么大的罪。 对于今天的事情，您二老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执法，绝对不会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好过。您二老往后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们联系，原则范围内我们保证会尽力帮着办好。” 柳开铭的话说得一段一段的，不过也将意思将明白了。 于老夫妇点点头，对他的关心表示感谢之后，就催着他去忙了。 “小柳啊，谢谢你的关心，我们这也没什么事情了，你们的工作我知道，很少有闲的时候，你要不先去忙吧。” 听到老人这么为自己考虑的话，柳开铭心下一暖，不过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嘿嘿笑了两声后，才道。 “呃~是这样的，刚才的事情呢，我们都看在眼里，都知道是对方的错，不过，我们办案讲究一定的程序，需要当事人双方做个笔录，您看今儿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我们那里去做做，我给你们把笔录给做了？” 要说，柳开铭之所以留下来，目的并不是单纯地想要跟于家二老套近乎，而是请他们回去做笔录的，不过碍于于庆山这层关系，他不好就这么直咧咧将人个诶带回去，所以走了一回委婉路线。 第三百九十一章 神医形象 于老夫妇一愣，随即都明白了过来。 两人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不可能会为难柳开铭，于老夫人对丈夫道。 “老头子，要不你现在跟着小柳走一趟吧，左右家里现在除了送然然去幼儿园，也没有别的事情，我和小李送去就好了。关于她迟到的原因，我也会跟幼儿园那边交代清楚的。” 于老点点头，跟柳开铭招呼一声之后，两人便离开了。 此时，围观的人早就散去，不过还有几个街坊邻居倒是没急着回家，有几个平时跟于老太太走得比较近的老姐妹凑到于老夫人跟前，道。 “老于家的，之前你们带然然回来的时候，大家都看着孩子好好的，我们都以为她没受太多的折磨呢，刚才听你家于老说了那些之后，我们这才知道小丫头真真是遭大罪了。” 大家都是熟人，且这件事自家老头子刚才已经当众说了出来，于老夫人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答道。 “谁说不是呢，你们不知道，我当初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那心啊揪着阵阵发疼，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过来，唉！我家然然啊，这回真是遭了大难，不过好在这些都过去了，她如今还能好好地生活在我们老两口的膝下，主要她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我跟她爷爷就知足了。” 于老夫人越说越感慨，一旁的人也附和道。 “会的，老话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你家然然往后啊，肯定能够平平顺顺地长大成人，说不定你们两口子还要享这是孙女的福呢。” 对于姐妹们的安慰和追捧，于老夫人非常受用，她站了起来，拖着凳子要往里走。 几个说得正起劲的老太太有些不解，跟着道。 “你这是急什么呢，咱们在说说呗，反正这会儿又不是饭点，也不用午休的，我们还有些事情想向你打探呢。” 老太太看了身后的人一眼，问道。 “你们要打探什么事？” 其中一人答道。 “还有什么事情，不就是你家于老刚才提到的那个神医嘛，这个神医连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病都能治好，可见医术确实了得，你知道的，我家老幺自打娘胎里出来，身子就不好，如今这都结婚好几年了，还没传出好消息，看了好多医生，也无济于事。 这么大的压力之下，她家婆婆还隔三差五催一遍，女婿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一直怀不上，我怕她这段婚姻难咯，我家老幺每次回来都要跟我哭，哎哟，看她哭着，我心疼啊，可也不知能怎么办。 今个儿听到你家老于这么一说，我一下就记在心上了，所以，才想问问你神医的情况。” 这个人刚说完，于老夫人还没说话，另一个也抢着道。 “是啊，老于家的，我娘家大哥这几年来身子都不是很好，也看过好多医生，吃的药都能当饭吃了，可不仅不见好转，还更恶化了，听医生说，要是继续这么发展下去，他估计也没几年可活了。 你说，我大哥不过六十来岁，早年过得那般苦，这些年还没享受够儿孙绕膝的快乐呢，如果就这么去了，我真是不忍心啊！ 老于家的，老姐妹，你给我们说说神医的情况呗，看看他老人家能不能治好这样的病。” 听到老姐妹将希婉颜称为“老人家”，于老夫人嘴角一抽，正想要解释，最后一个老姐妹也想见给自家的病患情况说一说，便被于老夫人给制止了。 这倒不是说她不愿意帮老姐妹们这个忙，事实上，她非常乐意，当时见到希婉颜的时候，他们虽然给她支付了一笔医药费，但他们对希婉颜的感激，是远不止那一笔钱能够衡量的。 所以，回到帝都治好，家里已经商量过了，往后有机会多给希婉颜扬名，让她称为全国家喻户晓的、真正的神医。 但看看天色，时候已经不早了，于老夫人还有事情没做呢。 于是，在三位老姐妹眼巴巴的眼神中，她淡定地道。 “你们先别急，神医的事情，等我将然然送到幼儿园，回来之后再跟你们说。” 几人一听，这才意识到今早上于家门前这场闹剧耽搁的于悠然上幼儿园了，她们只得压下心中的急躁，让于老夫人先送孩子去幼儿园。 倒是有人想建议让保姆送去就可以了，但想到于悠然之前失踪就是由保姆照看不周引起的，所以，便不敢提出来。 知道此时留不住于老夫人，三人便催着她再点出发。 “那你早去早回，我们就在外头巷子口那里等着你。” 他们嘴里的巷子口是街坊们聊天的地方，坐在那里聊天，还可以将来来往往的人都看个遍，于老夫人如果回来了，她们肯定能第一时间看到。 知道老姐妹们等得急，于老夫人也不耽搁，很快与保姆一道将于悠然送去幼儿园。 等到她回来的时候，于老已经在家了，看来在派出所那边录口供还算顺利。 于老看老伴儿回来了，正想跟她说什么，就看见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尾巴，便将心中的话压下，这么参和这群老姐妹的聊天。 左右这会儿没什么事情了，于老夫人也有了好好聊的心思，向她们介绍于悠然的时候，她首先反驳了之前老姐妹提到了“神医他老人家”的观点。 “神医呢，确实医术高超，不过，她的形象跟你们，或者说跟绝大多数的人，包括之前的我在内认为的都不一样，我问你们，你们眼中的神医应该是怎样的一个人？” 几个老姐妹听到于老夫人这么一说，都面面相觑，有了她这么一铺垫，几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老姐妹一：我觉得神医嘛，首先那一手医术肯定是十分拿得出手的，就像给你家然然治好病的那个一样，能够给治好许多医生都治不好的疾病，要不然怎么能成为神医呢。 至于形象嘛，性别这个猜不准，男女都有可能，年龄的话应该不会太轻，至少也要有四十岁左右吧，性格这方面，一般高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所以神医这样的高人应该是比较喜欢独来独往的，沉默少言，不说废话的，我大概能想到的神医形象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老姐妹二对姐妹一这么笼统的说法不是很满意，她补充道。 “我觉得神医应该是一个穿着朴素，行事低调，有一副医者仁心，见不得病人受折磨，经常主动帮人治病，却极少留名，带着一副眼镜，中老年的年纪，可能头发已经花白，却有大本事的人。” 姐妹三点头赞同两个老姐妹的观点，不过还补充道。 “除了你们提到的那些之外，我认为应该还要几点，神医应该是个爱穿复古长褂，留着长胡须，见人先打量三分，但不主动开口，但只要开口便句句讲到点的老者。对了，可能他身边还带着徒弟或药童什么的。” 第三百九十二章 行医规则 老姐妹一接着道：“对对对，另外，神医在学识方面肯定是知识渊博的那种，否则也不可能拥有这么高超的医术。” …… 于老夫人看着“你眼中的神医形象”这栋楼越建越歪，与希婉颜的形象大相径庭，便忍不住偷笑着封了楼。 “那你们觉得给我家然然治好病的那个神医应该是怎样的呢？” 几个老姐妹又对视一眼，先后道。 “老于家的，听你的意思是，这个神医跟我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对啊，你别卖关子了，倒是说说这神医到底哪里不一样吧，可急死我了。” “我们能想到的神医就是刚才说的那些形象，难不成你还可以变个小奶童出来，然后跟我们说那就是神医吧。快给我看揭晓谜底吧。” 听到最后这句话，于老夫人一愣，打量了一下说出这句话的老姐妹神情，发现她对于自己时候的那句话十分不以为意，此刻正和其他人一样，都巴巴地等着自己揭晓谜底呢。 于老夫人淡笑出声，指着这个老姐妹道。 “你好别说，还真被你料中了。” 被指着的老姐妹一愣，不明白于老夫人的话到底是何意，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那句话，发现并没什么值得关注的疑点，正想嘀咕两句，说老于家的又拿她开玩笑呢，不知怎地，脑海突然想到一点，眼睛也不由得睁大，不太确定地道。 “你，你是说，小奶童？” 其他两人听到她的话，也吓了一跳，其中一人还笑着拍了她一掌，反驳道。 “我看你是魔愣了吧，自己开的玩笑，你自己倒是信得十足。” 于老夫人看到这个场面觉得十分有趣，便恶作剧地插了一句。 “她没有开玩笑。” “呃~” “什么？” “……” 这下子，三人都卡顿了，那个掀开迷雾一角的老姐妹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神医真的是个小奶童？” 其它两人也一副见了鬼般地看向于老夫人。 在三个老姐妹灼灼的目光注视之下，于老夫人淡定地点了点头，解释道。 “给我家然然和跟她一起受难的那些孩子治好病的那个小神医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可不就是小奶童，咱们啊，太以惯性思维看人了。” 几人听到于老夫人的解释，脑当都当机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过，他们最先反应的是于老夫人在拿他们开玩笑，毕竟她们活了大半辈子，这么小的神医不说见过，听也是没听说过的。 不过，看于老夫人言辞清晰，态度肯定，几人便不自觉地接受了这样的一个神医人设。 接下来，他们纷纷向于老夫人打听神医的消息。 为女儿求子的那个老姐妹先道。 “老妹子，你给我们说说，小神医她家住在哪里，你们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这个问题，也是其他两人想要知道的，所以，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于老夫人，希望她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于老夫人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淡笑说道。 “小神医家的住址我们当时去接然然的时候，打听过，是南域省下辖的一个乡村，但遗憾的是，我们也并不知晓她的联系方式，你们若是想知道这些信息，我建议你们跟邻省艾楠市g a局的联系，神医就是他们联合市人民医院请来的，他们那里应该有小神医的联系方式。” 话说到这个，几个老姐妹眼中均是一亮，看那架势，颇有一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找人跟艾楠市那边的人联系一般。 这个档口，于老夫人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补充了两句，希望暂时打消老姐妹们的热情。 “我听说，小神医现在还是个读书娃，这次艾楠市那边请她过去支援，她为此跟学校请了两个多星期的假，虽然小学生的课业不重，但如果总是频繁地请假的话，肯定会影响学习的，为此，她家人给制定了一个行医规则。 这个规则里头有这么一条，就是说非必要情况，小神医是不会出诊的，当然，如果出现像我家然然这样多个孩童患病的严重事态，且由国家有关部门出动请医的，她会视情况酌情决定是否出诊。 像老姐妹们说的这些情况，我看最好还是亲自走一遭比较合适。” 这些话，是那天晚上，他们一家跟希士良父女、宋仁交谈的时候，听希士良说的。 于老夫人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将这些情况说清楚，免得到时候给小神医带来无端麻烦。 听到小神医有这么一个行医规则，原本已经十分激动的三个老姐妹果然冷静了好多，有些许失落那是必然的，不过到底是希望大于失望。 “刚才也是我们魔愣了，在外头那会儿听你家老于提到有这么一个神医之后，我第一反应就是将她请来给我们家孩子看病，没顾及到神医的不便，实在不应该。 老于家的，你说的对，只有亲自上门才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得了，晚些回去，我就跟我家老幺挂个电话，让她跟单位请个假，等我这边打听到小神医的联系方式之后，我们就出发。” 孩子多年不育的事情看来已经成为了这位老姐妹心中最放不下的事情之一，所以，对于于老夫人说的情况，她一点都不打折扣地全然信任。 其他的两个老姐妹倒是没有这么干脆地表态，两人脸上还带着些许犹豫之色。 “经过然然这件事情，我自然是对那位小神医的医术极为信服的，不过这件事情，我可不敢拿我哥嫂的主意，一会儿回去之后，我就跟他们联系，看看他们是什么想法。” 说话的是那个要为自己娘家大哥请医的老姐妹，她说完治好，另一个也说道。 “我这边的情况也差不多，估计不能这么快亲自登小神医的家门求医了，那个老葛家的，你先带你家老幺先走一趟，等你们回来了，我再将你们的情况跟家里人说说，他们肯定会愿意亲自登门求医的。” 虽然没有明着说，但这句话里里头还是将这两位对希婉颜的医生，毕竟从帝都道南域省的距离并不近，而且小神医的家还不是在市区，而是在偏远的小村落，他们去一趟能够将亲人的病治好，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亲人的病还维持原判，那他们何苦走这一遭。 于老夫人和老葛家的自然听出了这个意思，于老夫人没有说什么，倒是老葛家的忍不住斜视了这两人一眼，淡淡说了句。 “行，那我就先带我家老幺给打会儿摸摸路，我们走好了，回来再跟你们说。” 两人被她这么一说，面上有些尴尬，只得尽量给自己挽尊道。 “瞧你说的，大家几十年的老街坊了，我们还会占你家的便宜不成，实在是我这边真的做不了他们的主，不像你，孩子都听你的安排。” 第三百九十三章 殃及池鱼 “对啊，要真是像你家的情况这么简单，我肯定会跟你们一块儿去的，无奈现实的情况不允许啊。你不知道我们羡慕你还来不及呢，哪有什么用你们来探路的想法。” 听两人这么说，老葛家的虽然知道这话里头的水分还是不少，但心里多少比之前舒坦了些，应道。 “行吧，那你们就等我家的好消息吧。” 说着，也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心思，跟几位老姐妹打了个招呼，就告辞回家。 其他二人也没有了继续聊天的心思，也跟着告辞离开。 等她们走了之后，于老夫人忍不住将这个情况跟于老说了，她现在有点拿不准自己这么做，倒是是不是在帮小神医扬名。 于老听到她那几个老姐妹听说了希婉颜的真实年龄之后的反应，忍不住轻笑出声，在听到她们并没有全然信服之后，颇能理解地道。 “这种情况其实很算正常，刚才来家里的那几个都是你往日里经常相处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的性格，老刘和老钟家的说不能自己拿主意，这也不算假，毕竟她们所问的都是为了亲戚，不是自家的家庭成员，所以，她们后来那么说，也不算太敷衍。 至于老葛家的，如果有隐疾的不是他自个儿的孩子，而是其他亲戚，你看她会不会这么当机立断做出决定，眼下的情况，无外乎就是抓住每一次可能的机会，破罐子破摔罢了，这些年来，她家老幺看的医生还少吗？” 话说到这里，于老还担心老伴儿想不清，继续劝说道。 “再说，他们又没有真正见过小神医，更没有亲自看过小神医展现医术，所知道的都是今天从我那一嘴和你刚才跟她们解释的时候听说的，她们对这些信息抱有怀疑，那再正常不过了。你换个角度想，如果换成是你，你会轻易相信吗？” 于老夫人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但她心里那个疙瘩到底还是没全然解开，虽然不可能轻易听信别人的一两句话，但她怎么地也会将这份心思放在心底，不会主动巴巴地靠过来打探消息，然后得知事情与自己之前考虑的大有出入之后，态度就发生了不少的改变。 这个时候，恐怕就连于老夫人自己都没意识到，尽管只见过希婉颜一面，但她对希婉颜的印象竟然如此之好，为了别人，哪怕是自己多年的老姐妹对希婉颜的医术有所怀疑，她竟然连老姐妹都抱怨上了，实在太诡异。 要知道，于老夫人在她们这个圈子中是以明理大气而为大家伙儿所认可的，如今出现这样的情况，确实稀奇。 于老看老伴儿眉头还微皱着，忍不住笑道。 “我看您啊，就是关系则乱，从艾楠市回来这么些天，你虽然没有提过小神医的名字，但我也看得出您对那个小姑娘的印象应该不错，怎么地，你是见不得别人说她不好啊？” 于老的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般将于老夫人给劝醒，回过神来的她，舒展了眉头，不过仍苦笑道。 “之前还想着我那老姐妹魔愣了呢，看来，我是当局者迷，老头子，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想清楚了，我啊，就是见不得有人对小神医的医术有怀疑。 你说这奇不奇怪，按说，我也就只见过那个小姑娘一面，怎么就这么稀罕她呢？” 说着，她还笑着摇摇头，完全是一副自己实在搞不懂的模样。 于老看着她，打量了片刻后，也笑着说道。 “这个说不定就是缘分，是你和那个孩子之间的缘分。既然这么稀罕那个孩子，老葛家他们出发的时候，你要不要也跟着去她家看看？” 对于自家老头子提议，于老夫人有些心动，不过这个念头一起，就被她打消了。 “不用了，就像你说的，这就是缘分，如果我和那个孩子真的有缘，以后总会见面的，不用拘泥于一时。而且，然然这才回来多久，我远门肯定出得不放心。” 于老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刚才提的那个建议有些莽撞了，听到自家老伴儿拒绝后，也没有继续劝说。 这个时候，他倒是想起了刚才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回来之后，想要跟老伴儿说的事情。 “老伴儿，你怎么不问问我刚才去做笔录的情况。” 于老夫人突然听到自家老头子转移话题，不由得一愣，随即便问道。 “小柳之前不是说了，做笔录不过是个走过场，你做好就可以了，有什么需要我问的。” 对上老伴儿不以为意的神态，于老摇了摇头，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说的不是走过场的笔录，而是做笔录的时候打听到的情况。” 他这么一说，再接着他的神情，于老夫人也不由得收起了之前不不以为意，仿佛倜然福至心灵一般，也端肃地问道。 “你打听到了什么情况，是不是那一家人在然然失踪一案中从中作梗的原因？” 于老诧异地挑了挑眉，没想到老伴儿这会儿的直觉这么厉害，一说一个准，他点了点头，答道。 “确实如此，我就跟这么你说吧。今天在咱们家门口跪下的那群人都是王家和秦家的，领头撒泼的那个是王老太太，她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叫王禹京，女儿嫁了搁在公家单位上班的，姓秦，被查之前是专管人口信息档案的，还是个科长。 今天跟她一起来的，两个年轻女子一个是她女儿，一个是儿媳，三个孩子中的两个是王家孙子，一个是外孙……” 于老将打听到的关于王家和秦家的情况细细到来，这一长断的，于老夫人听得有些焦躁，便打断道。 “行了，老头子，这些谁是谁的，就不用说了，你直接时候重点吧。” 于老被老伴儿的话梗得一噎，心中闪过一个疑惑，按说，老伴儿的更年期早就过了，不会这般焦躁才对，可现在换成谁都能看出她的焦躁，难道是更年期后遗症？ 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思绪压下去，他没有再跟老伴儿介绍王家的家庭关系，直接切入重点道。 “那王家老太太的儿子和女婿之所以阻挠咱们寻找然然，原因是那个姓王的，就是王禹京想要报复咱家庆云，所以然然是遭受了池鱼之殃。” 这一下，直接切到了重点中的终端，中间略过了好多内容，于老夫人搞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老头子，别一下说得这么简略啊，你倒是说说那个王禹京为什么要报复咱们庆云，他跟庆山有什么关系？” 早就料到老伴儿会有此一问，于老也不急了，端起茶杯喝了几口之后，才继续道。 “之前我也不清楚这个王禹京与咱们庆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通过然然来报复庆云，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好久，恍然记起庆云还没担任市长之前，是不是有过一个姓王的秘书，后来后像是初时被辞退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过往纠葛 听到老伴儿这么一说，于老夫人也开始回忆小儿子的任职过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 “你是说，王禹京就是庆云当初的那个秘书？”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能说得清楚了。 虽然二老不知道王禹京被辞退的原因，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王禹京之后，应该是对他过去的老板，也就是于庆云心中有怨，所以这次就将这股怨恨发泄在于庆云的侄女身上…… 虽然二老都这么猜测，但最终的结论还是等他们亲自问过小儿子之后，才能最终确定。 往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还有十五分钟才到十一点，于庆云如果正常下班的话，应该要等到十二点。 知道小儿子工作忙，二老虽然很想知道猜测的结果，不过还是将这份情绪给压了下来。 恰好这个时候，保姆已经做好了午饭，二老连着保姆一道慢悠悠地吃过了午饭，又休息了一会儿，挂钟才敲响了十二下。 这个时候，他们也没有急着给于庆云打电话，等到下午将近上班的时候，大致猜测儿子应该在办公室的时候，才将电话打过去。 “喂，爸、妈？” 看到电话屏幕上熟悉的号码，于庆云在电话响第二声的时候就接了起来，因为不知道对面的是于老，还是于老夫人，便试探性地把父母都叫了一遍。 “庆云啊，我是你爸，你妈在我旁边。” 于老在电话的另一头应道。 于庆云赶忙接着问。 “爸，这会让打电话，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于老夫妇很少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所以，于庆云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便是家里可能出了什么事，语气稍稍比之前紊乱了些。 听出儿子的语气有些不对，于老赶忙道。 “家里没事儿，你别担心，我和你妈打电话过来，就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知道家里没事儿，于庆云心下松了不少，语气也变得轻快了些，应道。 “爸，您和我妈要问什么事？” 于老往一旁的老伴儿看了一眼，才继续道。 “是这样的，我们想问问你，你之前不是有一个秘书被辞退了吗，他是不是姓王，叫王禹京？” 一听到父母问的是这个事情，原本已经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了，于庆云没有回到于老的问题，而是问道。 “您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件事情？” 听到儿子这么一问，于老愣了一下，想到一个可能，忙问道。 “这个问题是不是涉密了，你不方便回答？” 于庆云听到父亲这么一问，倒是没有肯定。 “这个倒没有涉密，只是您突然问我这么一个问题，我有点吃惊罢了。您猜得没错，我之前确实有过一个叫王禹京的秘书，不过他因为犯事被辞退了，后来我们也没有再联系过，爸，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时候的于庆云还不知道，因为上个周末自己回帝都“偷偷摸摸”地做的那些事，就是他父母打这一趟电话的起因之一。 听到于庆山的话之后，于老想了想，正纠结着不知改不改将上午家门前发生的那出闹戏跟儿子说说，就听那头的于庆云道。 “爸，你说老实话，是不是那姓王的让人到家里去闹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王禹京和他那个姓秦的姐夫已经在自己的操作之下锒铛入狱了，所以，不可能是他本人出面再闹事。 既然儿子都提到这个了，于老也没有再隐瞒，不过倒是敏感了发觉了其中的蹊跷。 “原本还想着该不该跟你说这件事情，现在既然你问了，我就只说了吧。 今天早上，我和你妈送然然去上幼儿园那会儿，一开门，好家伙！门外站着一群老幼妇孺，一个老太太，两个弱女子和三个小孩子，咱们家的门刚打开，我和你妈，还有然然还没踏出去呢，那群人就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唉！那个场面，你爸妈，我们老两口活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碰到，可不就吓呆了。他们这一跪啊，还引来了好多人围观，等到大家伙儿都围过来之后，那些人哭凄凄让我们放过他们家顶梁柱。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都听得莫名其妙，他们连说都没说清楚，就来这么一出，很对人都以为是咱家欺负了他们呢。” 说到这的时候，于老忍不住“哼”了一声，随后才继续道。 “后来，经过我们套话，这才清楚是怎么回事，原来他们家的儿子和女婿竟然是将咱们然然的失踪等级信息给做了手脚的幕后黑手，就是因为这样，咱们然然差点被送进了孤儿院。 现在这两个作恶的人被绳之以法了，他们的家属竟然还有脸来求我们放那两人一马，你说这事情气不气人？” 于老将事情大致地起源及经过道出，说到生气处，还希望获得儿子同仇敌忾的认同。 于庆云自然不会驳了父亲的用意，顺着他的话道。 “爸，这些人确实是不识好歹，后来您怎么处理了？” 得到儿子的赞同，于老显然情绪好了些，继续道。 “哼！我能怎么处理，欺负了我们家的孩子，还想通过以弱者的姿态来博取外人的同情，让我们将事情不了了之，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我让你吴叔帮着报警了，警察来了之后，那王老太太又闹了一出，不过最后还是因理亏，被带去派出所了，你爸我后来也去做了笔录。” 将上午事情讲清楚之后，于老没等于庆云接话，便接着问道。 “庆云啊，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早就知道那王禹京和他姐夫就是害得咱家然然差点有家不能回的罪魁祸首？” 听到老父亲这么一说，于庆山便知道他已经猜到了王禹京入狱的事情与自己逃不开关系。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他也没必要继续隐瞒了。 “是的，爸，之前我不想让您和我妈操心，所以没有将这些情况跟您二老说，既然您都猜到了，我就不隐瞒了。 从妹妹那里听说然然这起失踪案件的蹊跷之处之后，我便让在帝都的朋友帮忙调查，后来查到的所有信息都指向王禹京的姐夫和王禹京本人，王禹京就是我过去的那个秘书。 这个人应该是对他当时被辞退的事情对我有想法，认为我是害了他仕途的人之一，正好他的姐夫分管失踪人口信息登记的工作，所以在得知然然失踪之后，他便起了这么一个歹念，让他姐夫将然然的失踪信息在内部系统抹掉，这才导致了然然差点回不了家。” 于庆云的解释印证了于老夫妇的猜测，两人都对于王禹京及其姐夫的印象简直差到爆了，直称还好这样心胸狭隘、睚眦必呀、不知悔改的人早早被排除出公职队伍，要不然任其发展下去，还不知道要做出多少祸害人的事情来。 通了这么久的电话，于庆云那边早就到了上班时间，按照行程，他马上要去开一个会，所以跟父母又简单地聊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第三百九十五章 小舅复查(一) 原本自派出所回来之后，不再打算关注王老太太那一群人的于老，又专门跑了一趟，去了解、跟进这起闹剧的处理结果，得知除了几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被其他的亲人接走之外，其余三个大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拘留处罚，并处以罚金，于老暗骂一声“活该”，这才回家来。 且不说帝都这边的情况，欸乃村的希婉颜在按部就班地工作日上下学，周末限定人数给人看病的日子中悠悠度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天，下午放学回到家，勤玉兰便跟希婉颜提起了小舅舅复诊的事情。 “颜儿，当初你小舅舅做完螺马刀之后，医生说过三个月要去复查，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你外公就打算着这两天让他去复查，你要不也跟着一起去吧。” 自从娘家二哥做了螺马刀手上之后，勤玉兰回娘家的几率就比较频繁了，知道他身子并无大碍，让她放心不少，这次是算准了复查的时间，所以让希婉颜陪着一起去复查。 希婉颜闻言，这才想起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三个月，确实到了医生规定的复查时间。 “小舅舅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虽然从勤玉兰每次从娘家回来的反应来看，小舅舅的身体应该好不错，但希婉颜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勤玉兰笑了笑，道。 “挺好的，你小舅舅说除了刚开始做的几天有些不舒服，后来就好多了，现在看着人也很精神，并没有一般病人的病态。” 希婉颜点点头，对这个情况并不觉得震惊，等到她对自己开的药非常有信心。不过，仅仅是她自己心里有数还不行，最重要的，还得让勤家人心里有数才行。 “行，妈，您问一问外公他们，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去复查，我陪着一起去。” 勤玉兰似乎早就知道女儿会这么回答，笑着应道。 “这个啊，你外公他们已经安排好了，因为是去复查，要拍片子的，当天拿不到结果，所以他们准备这两天上市里去做检查，等结果出来了，在让你一起去。” 希婉颜闻言，确实是如此，拍完片子之后至少也要等一两天才能拿到结果，勤家人的安排是合理的。 不过，想到某一个问题，希婉颜看着勤玉兰，道。 “妈，上次在外公家的时候，听小舅舅说，他患的这个病是遗传性比较高的那种疾病，当时我观察了大家的神色，虽然他们都没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这个病已经成为埋在大家心头的一根不定时炸弹。 妈，我不知道您的想法是怎样的，但舅舅和小姨他们可能对自己是否已经，或者可能会患上这种疾病而担忧虑不安，所以，我建议，如果可能的话，让我大舅和小姨都去做个检查吧。” 勤玉兰被希婉颜的话说得呆住了，二哥当时在介绍这个病情的事情，她也在场，但除了刚听的时候有些震惊之外，她之后便没有多想，毕竟二哥说的那些都还处于可能阶段。 如今听希婉颜这么一说，她便深觉有理。 “颜儿，你说的没错，确实得让你大舅和小姨去做个检查。我的话，你觉得有必要去做这个检查吗？” 希婉颜笑了笑，摇摇头，道。 “妈，自从您上次吃过巨蛋液炒饭之后，整个身子从骨骼到细胞都进行了一次大洗礼，已经可以说是脱胎换骨，百病不侵了，所以，您啊，就不必跑这一趟了。” 勤玉兰也笑着点点头，半响儿，又惋惜地道。 “唉！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给你外公和小姨那边匀几根那个啥藤条，如果那样，就没有现在这些事情了，说不定也不需要去做什么螺马刀。” 听到她的叹息，希婉颜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头，当时她刚“来”到这个家庭，对勤玉兰娘家的人事物都不熟悉，所以，在藤条分配时，并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这会儿听到勤玉兰的惋惜，倒是觉得有些不孝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虽然那个所谓的“神奇藤条”没有送过去，但她不是已经接手对小舅舅的治疗了吗，而且，希婉颜非常肯定，她开出的那些药绝对是药到病除的！ 此外，她还暗戳戳地给他们喝了那些灵茶，怎么地都能防患于未然了。 今天之所以提到让大舅和小姨都去做检查，无外乎是想让他们安心罢了。 勤玉兰自然不知道希婉颜想的这些，她看了看天色，眉头微皱。 “你外公只说是这两天让你小舅舅去复查，也没说个具体的日期，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我这来回一趟过去跟他们说，估计也来不及，如果他们明天就上市区去了，那就晚了……” 希婉颜也明白她的忧虑，想了想，便道。 “妈，反正我到时候也是要跟着小舅舅他们一起去看复查结果的，如果明天他们就去拍片子了，大不了等去拿结果的时候，让大舅和小姨再做检查也可以，不过也就再麻烦跑一趟罢了。 而且，您现在担心也没用，说不定小舅舅他们明天不去呢，我看要不您明天一大早让我爸先载你回外公家，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勤玉兰先是点头，表示认同希婉颜的观点，等希婉颜说到最后这句的时候，赶忙摇头。 “这不行！你把这一天早出晚归的已经够忙了，我再让他载着先去一趟你外公家，搞不好他上班就迟到了。” 希婉颜想想，也是，现在希士良每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出发去县城上班了，下午也是赶着夕照回到家，如果早上再送勤玉兰去一趟娘家，那估计时间上确实够呛。 想明白了这点，她便不劝了，而是道。 “那妈您自己看什么时候把消息带去外公家吧。” 勤玉兰没有犹豫，应道。 “今天赶不及了，我要真去了你外公家，晚上估计就赶不回来了，你把现在也还没回来，家里还有好多活计呢，我们明天也起个大早，争取早点到你外公家，其他的看情况再说吧。” 希婉颜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反正这件事也不算急事，勤玉兰能赶上最好，赶不上大不了多上一趟市区罢了。 于是，第二天，当希婉颜兄妹按照往日的时间起床的时候，两个大人都不在家了，厨房里倒是煮好了粥和几个水煮蛋。 知道父母去向的兄妹俩都不觉得惊讶，吃过早餐之后，就按部就班地上学去了。 至于小十一，此刻还在窝里睡得正香呢。 中午放学回家的时候，勤玉兰已经把午饭做好了，看她的神情，希婉颜便知道她今天没有白跑一趟，不过，还是问了一句。 “妈，我小舅舅今天孩子还在家吧？” 勤玉兰颔首，微笑道。 “嗯，还在家呢，他们本来就没打算今天出发，也怪我昨天太急了，也不了解医院那边的检查流程，没注意今天是周五，明后天就是周末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神乎其神 “你大堂舅昨天下午打了电话回来，让你小舅舅最不要选择周一或周五的时候去做检查，因为这两天要么病人很多，不容易挂号，就算挂上号医生给开了检查单子，也不一定当天就能做检查；要么临近周末了，接诊的医生比较少，有的检查项目之上半天的班，所以建议你小舅舅周二到周四的时候再去做检查。” 听到勤玉兰这么一说，希婉颜一阵恍然，她还真把这么一个规律给望了，还好有大堂舅把这关，要不然今天小舅舅他们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她看着勤玉兰，又问道。 “那您把咱们昨天商量好的事情跟大舅他们说了吗，他们怎么说？” 勤玉兰点头。 “那是当然，我就是专门为这事儿才回去的，你大舅刚开始的时候，有点省不得钱，听说做这个检查好花费大好几百块钱呢，这个确实不便宜，所以他很犹豫，不过，说到这里，我还真的要夸夸我闺女了，观察得真仔细。 你大舅妈平时那么节俭的一个人，听到我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也不管你大舅是什么反应，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表示到时候一定也让你大舅做个检查。 你外公之前没表态，不过后来听你大舅妈说，你大舅这几个月以来比之前焦虑好多，有时候晚上一整宿一整宿地睡不着，他老人家也站在了你大舅妈这一边。” 说着，勤玉兰嘿嘿地笑了几声，似乎在笑难得看到大哥被老夫妻和媳妇催促的窘态。 希婉颜也跟着笑了笑，又道。 “那我小姨那边呢？” 说实话，这才是希婉颜最关心的问题。当时，小舅舅将这个疾病的高遗传性说出来后，希婉颜就特意查看了包括勤玉兰在内的勤家四兄妹的身体情况，那个时候便发现，除了小舅舅已经被确诊之外，小姨的脑袋同两个部位也有疑似要长出肿瘤的迹象。 因为肿瘤当时还未生成，希婉颜当时又让勤玉兰给她喝了灵茶，所以，希婉颜没有将自己检查到的情况说不来，给没有给予她除了灵茶之外的治疗。 这次，让她跟大舅一起去做检查，最主要的是让二人安心，知道自己没有，至少是目前还没有患上那个恐怖的病症，另一小部分的原因，便是想通过一样的医疗器械来验证自己的透视检查结果， 希婉颜已经计划好了，在小姨到医院做检查之前，她会事先查看她脑袋里的情况，等她做完检查，拿到检查结果之后，再进行两相比较，看看自己的透视眼与机器检查的结果有什么区别。 当然，还有一种原因，便是验证灵茶的效果。不过这点可以忽略不计，毕竟就算不在医院做检查，她也能看到小姨脑袋中的变化。 勤玉兰自然不知道希婉颜的打算，她只转述了希婉颜外公的话。 “你外公说，今天他就去你小姨家走一趟，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如果她跟您舅舅一样舍不得那几个钱的话，他也会想办法让去同意出这份钱做检查的。” 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了一下。 “不过，你外公和舅舅们也问我了，既然他们都去了，我也是你外婆生的，他们就问我去不去。我当时想了想，怕提起巨蛋液那件事，会让他们伤心，所以正想答应下来，到时候跟他们一起去。后来，还是你大表哥说了一句，给我解了围。” 希婉颜挑眉，很好奇大表哥到底说了句什么话，竟然能改变这一家人的想法。 对上自家女儿好奇的眼神，勤玉兰无奈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才道。 “当时本来只有我们几个大人在屋里，也不知道你大表哥在外头听了多久，听到你外公和两个舅舅问我去不去的时候，他就冲进来了，开口就来了句‘我大姑是神医的亲妈，如果她有事，神医表妹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的，哪用得着你们操心。我大姑有那份闲钱，还不如给我们几个多买些好吃的呢。’” 这…… 希婉颜听到大表哥这么直言力挺自己，心中既感激，又觉得有些突兀，自己的名声已经传得那么广了吗？ “妈，就是表哥的这么一句话，就让外公和舅舅他们不再纠结着让您也去做检查了？” 此时的勤玉兰笑得很是自豪，看向希婉颜的眼神也充满了慈爱之色。 “可不就是这么一句话。” 这下子，希婉颜不解了。 “我外公和舅舅他们就真的相信表哥说的那些了？” 勤玉兰仍旧点头。 “可不就是相信了，颜儿，我之前也没跟你讲，你可能不知道，前不久，大概是你小舅舅从医院回来的一个月左右吧，你外公邻居家的女儿女婿回来了，还带着他女婿的一个朋友，听说那个朋友是一名医生，医术还不错。 闲聊的时候，邻居家的提到你小舅舅不久前刚做了不用开刀的螺马刀，本来这个事情没引起他的注意，医生嘛，见得多眼界也广，自然不会像我们这些常年生活在村里的小老百姓那般觉得稀奇，后来有一次你小舅舅从他们家门前路过，邻居又多说了一句，这个就是做了螺马刀的那个人。 医生不由得打量了一下你小舅舅的神色，发现你小舅舅的状态比很多他见过的那些做过螺马刀的患者好很多，于是就忍不住叫住你小舅舅，几人就这么聊上了。 在聊天中，他不仅知道你小舅舅做完螺马刀后，到当前为止，并没有产生任何不适，甚至还听说你小舅舅竟然打破了常规，一次性接受了脑袋两个部位的螺马刀治疗，这下子，他就震惊了！ 噗嗤，说来也好笑，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你小舅舅在开玩笑，毕竟他说了，之前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先例，你小舅舅说不信的话可以回家给他拿相关记录。 这个医生也是执着，还真跟你小舅舅回去看了。看到白纸黑字上的记录，那个医生就不得不相信了，盯着你小舅舅看了很久，又询问了他好多问题。 最后得知，医院那边本来只打算一次只给你小舅舅做一边的治疗，但是你建议，并让医生同意在一次住院过程中将另一边的也做了治疗，出院之后，你又给你小舅舅开了那些药，所以，那个医生就盯上你了。 觉得这里边肯定是那些药起了很大的作用。后来，他还找到咱们家来了，不过那会儿你跟你爸还远在邻省，那个医生估计工作也挺忙的，说了一句以后有机会一定再次登门之后，就离开了。” 听着勤玉兰讲了这么多，希婉颜有些明白，却还不是很明白，道。 “您的意思是说，外公和舅舅他们之所以相信了表哥的话，是因为那个医生的缘故，可是按你说的，那个医生又不是咱们本地人，也没有在外公的邻居家呆多久，怎么就造成了这么个效果呢？” 勤玉兰没想到平时这么机灵的小女儿这会儿倒犯起了迷糊，她笑着解释道。 “怎么就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了，听说那个医生的医术很不错，而且跟邻居女婿的关系很好，医生知道了你的情况之后，自然就将这些信息与朋友分享，他们都住在一个屋檐下，这个信息自然而然地就让邻居家的人都知晓了。 也是你外公他们之前行事低调，你小舅舅回来之后，他们只跟村里人说了你小舅舅接受了什么治疗，村里人见识也不高，在知道有这么一个不用开刀的手术的时候，除了震惊、稀奇，其他的并没多想。 后来，听到这个医生将你小舅舅的案例夸得神乎其神之后，很多人这才发现他们之前忽略了什么，就这样，大伙儿就都知道你小舅舅的病得以这么稳定地好转，你在里头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第三百九十七章 复诊现场 “后来，有人从林家村及好多之前到咱们家来看过病的人那里听说了你神医的名号，这不，你的神医之名就这么被大家知晓了。你外公和舅舅自然也将那些消息都听了进去，再结合你小舅舅出院后，喝了你开的药，并没有出现之前医生说可能会出现的任何一种状况，所以，他们对你的医术已经很信服了。” 希婉颜这会儿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心中也有了些许感触，这名声看来就是这么传出去的了。 知道自己已经在十里八村有了小小的名气之后，希婉颜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每天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周末的时候，希家照旧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求医者，由于希家限号的规定，到周日下午的时候，还是好好些人因挂不上号而败兴而归。 一开始，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勤玉兰等人还觉得有些不近人情，后来，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求药者的态度也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些变化，希家刚开始做出限号规定时，有不少人还私下抱怨，说什么的都有，大部分都不是好听的话，不过，随着对希婉颜医术的认可者日益增多，这些不好听的话渐渐被各种称赞、信服给取代。 因而，近几个星期以来，周末往希家求医的人不断增多，挂不上号的人自然也在增多，不过，那些抱怨的话倒是少了好多，偶尔有抱怨的，也只是抱怨自己来得晚，没排得上号，或者抱怨别人小病也来找希家看的。 对此，希家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凡事都得靠实力说话呀！ 如果希婉颜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医者，只能治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不用说有人因为挂不上号而抱怨了，这又有没有来找她看病还很难说呢、 现在，她的医术已经获得了大家的认可，所以这些求医之人才对希家制定的求医规则有这么大的容忍度。 周二上午，勤家二哥便在勤家大哥和勤玉梅的陪同下，上市医院去做检查了。 周四的时候，希婉颜便陪着勤家的三兄妹到医院去那检查结果。 他们挂的是勤家二哥主治医生雷主任的号，轮到他们的时候，雷主任看到他们的时候，没想起他们是谁，等拿过勤家二哥的病例后，才想起，这是他们医院引进螺马刀治疗方法以来最特别的一个病例——短时间内同时在大脑部位进行螺马刀手术治疗。 记起了人，雷主任还没看勤家二哥的复查报告单，便先打量起他的神色，接着才问道。 “怎么样，这几个月以来有觉得特别不舒服的吗？” 他特别加重了“特别”一次，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基于以往的经验，做过螺马刀手术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良的反应，不过反应的强度因人而异罢了。 在雷主任看来，勤家二哥这种短时间内接受两次治疗的人，肯定会有不良反应，且反应应该不会太小。 不过，勤家二哥并没有顺着雷主任意料中的来回答。 “挺好的，除了刚做好那会儿，住院的那几天觉得有些头晕、恶心之外，其他的时间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大致跟以前的生活没什么区别。” 雷主任听到这话，眉毛诧异地抖动了两下，再想想勤家二哥的精神状态确实很好，不像是个生病的人，便道。 “已经做过复查了，是吧，片子和单子都拿来给我看一下。” 站在一旁的勤家大哥顺势将提在手上的其中一个装着mr片子的袋子递过去，雷主任从中取出塑胶片子和检查报告单。 这一看，他的眼睛就定住了，顿了好一会儿之后，又不信邪地将所有的片子都看了一片，接着，有拿出那份检查报告单，看清楚里头的诊断说明，这才抬起头，一脸怀疑地看着勤家二哥。 “你确定这是你本人拍的片子，不是别人的？” 对于雷主任的话，勤家二哥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地道。 “这个确实是我拍的。” 雷主任又打量了他片刻，接着又拿起勤家二哥的病历翻看了起来，随后有盯着这次的检查报告单，眉头拧得很紧，过了好一会儿，才道。 “做螺马刀之前的片子，你们有带过来吗，哪里给我看看。”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必带的，之前雷主任没有问起，勤家大哥便没有递过去，这会儿他问起来了，勤家大哥自然从顺入流地递了过去。 接过装着旧片子的袋子，雷主任二话没说，就将里头的东西都取出来，然后将它们与新片子进行对比。 这一对比，他的眼睛越瞪越大，过了好半响儿之后，才度勤家二哥道。 “你这个螺马刀手术的治疗效果很好，完全可以说，超出了预料的水平。” 说着，仿佛担心勤家二哥听不懂，继续解释道。 “一般说来，螺马刀的治疗功效主要是对肿瘤起到一种抑制其生长，甚至逐步将之消除的作用，但这个说法其实并不完全正确。 应该说，这种治疗方法对抑制肿瘤的生长是很有作用的，但在将肿瘤进行消除这方面，还是有局限的，远远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很多肿瘤在被螺马射线照射之后，虽然停止了生长，但并不能将之完全消除，最多也就在体积上萎缩了些，也停止了生命力。 也就是说，这个萎缩的肿瘤是死的，但它作为曾经侵害过人体生命系统的一个存在，其残骸还是会一直存在于人体当中的。”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指着勤家二哥的复查片子都。 “但是，你的这个案例打破了这个局限，你们看看，现在双侧桥小脑部位的肿瘤阴影已经完全消失了，也就是说，通过螺马刀的治疗，已经完全将你的肿瘤给除掉，现在你的脑子与常人无异！” 雷主任越说越激动，简直要站起来欢呼鼓舞一番了，这绝对是他们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 不过，他还是稍稍克制住了这股冲动，目光炯炯地看着勤家二哥，道。 “你能说说出院之后，你是怎么休养的吗？” 虽然之前已经有所预料，但亲耳听到雷主任宣布自己的脑袋没事儿了，勤家二哥还是很激动，甚至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酸涩之感，他往自家大哥看了一眼，示意还是让他来说吧，他怕自己这会儿开口会带哭腔。 勤家大哥也很高兴，但表现没有弟弟激烈，接收到弟弟的眼神示意之后，他便主动道。 “雷主任，我弟出院之后，我们除了喝您给开的那个口服液，其余的都是喝我外甥女开的中药汤，大概喝了半个月左右，就没继续喝了。” 勤家大哥的语气中带着一股与有荣焉的味道，他深深地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医术超群的外甥女而自豪，虽然刚才雷主任说自家弟弟的病是因为接受了螺马刀的治疗才好的，但在他看来，他那神医外甥女的功劳也是万万不能少的。 第三百九十八章 医患相约 雷主任听他这么一说，眉头有一瞬间的凝重，想不起当时给这个患者开的是什么药，为什么开了这么少，这完全是对病人不负责，也是大大的失职。 从医这么多年，他自信所有的医学规范和相应的医德自己都是不缺的，应该不会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情才对。 他不信邪地翻开勤家二哥的出院说明，结果在带药出院那一栏只看到了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一行字。 果然是只开了一种补脑口服液，而且这种口服液其实并不是必须要开的那种，必须开的那几种药，他竟然一个都没开。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呢？” 看着雷主任盯着出院说明，还不住地喃喃自语，勤家大哥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咳一声之后，解释道。 “咳，雷主任，您贵人事忙，可能忘记了，当初您确实给我开了好些药，不过……呵呵，那个我外甥女说，回去之后，她会给我弟再开些中药，所以，就不必劳烦您开太多的药。” 他这么一说，刘主任倒是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还觉得这些人的想法太胡闹，不过更胡闹的事情，自己已经在他们的千般请求，并签订相关免责保证书之下做过了，给这个患者两边脑袋都做了螺马刀治疗，所以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看看这些人的自信到底是实打实的，还是不过是个虚影，左右命是病人自己的，他愿意作，自己也拦不住。 如今见到这样的情形，他知道这些人赌对了，他们确实有自信的资本，看看，患者现在恢复得可不就比其他人好多了。 这个时候，雷主任突然有点对自己刚才大言不惭地说是螺马刀治好了这个患者的病感到稍稍不自在，他想明白了，这个患者能恢复到如今的程度与螺马刀治疗确实有很大的关系，不过，除此之外，术后的休养及用药还是很关键的，医院，或者说他这个主治医生的功劳与患者术后的用药及休养各占了一半的功劳。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几人，这才发现，除了患者本人、患者兄长及一个女子之外，三人的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他忍不住指着小女孩道。 “这个就是你家外甥女，当初那个首先建议同时给患者两边的脑袋作螺马刀治疗，然后又在术后给患者开药的小姑娘？” 进入诊室之后，希婉颜一直没有说话，都在观察雷主任的反应，看他被复查结果的说明惊得一诧一诧的，暗暗觉得好笑。 希婉颜早就知道勤家二哥已经没事儿了，之所以要来检查不过就是走个过程，让他自己，也让关心他的所有亲朋放心罢了，所以，她并没阻拦他来复查。 不仅如此，还主动建议，让勤家大哥和勤家小姨也来做一次检查，免得他们疑神疑鬼，带着心理负担度日。 看到雷主任向自己看过来，她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就听一旁的勤家大哥道。 “正是，这个就是我们的外甥女，也是给我弟开药的人。” 果然如此！雷主任在心中划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果然英雄不问出路，有技不在年高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看着应该上小学的年龄，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厉害的本事，假以时日，必当成为一代神医！ 想到这些，雷主任看向希婉颜的眼神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炙热。 “小姑娘，这个患者，呃，你舅舅出院之后，都是你负责在给他做调养吗？” 对于这个问题，希婉颜想了一下，才道。 “我只给小舅舅开了些药，让他按量按时煎服而已，整个周期维持半个月，这个算不算调养？” 类似的话，刚才勤家大哥已经说过了，但当时雷主任还没怎么在意，此时听到希婉颜这么一说，雷主任就不得不重视了。 “呃~这个也算调养，不过，小姑娘，你真的只给你小舅舅开过半个月的药吗？之后就没有再做什么了？” 雷主任实在太震惊了，要知道，就算是他自己开的药，患者起码也要吃上半年到一年，螺马刀带来的后遗症才能有所好转，还有的患者终生都得服药呢。 而这个姓勤的患者，只吃了半个月的中药，竟然就这么完满地把病给治好了！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雷主任震惊得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所以多问了两句。 希婉颜大概能了解他此刻的感受，很淡定地笑道。 “是药三分毒，既然我有把握小舅舅吃半个月的药就没事儿了，便没有在继续吃下去的必要，也没有再做其他的安排。” 希婉颜说话的时候，雷主任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那一副淡定从容又自信的模样，他丝毫看不出里头有什么不实或夸张的成分。 四十好几，将近五十岁的人了，雷主任还是露出了年轻那会儿接触到新领域知识的那股激动之情，对着希婉颜道。 “小姑娘，呃，那个方便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希婉颜稍稍一愣，随即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雷主任这才继续道。 “希婉颜，嗯，好名字！那个希婉颜小友，你能够跟我说说……” “叩叩叩~” 正打算说什么呢，诊室的门被敲响了，雷主任应了一声，外头的人便开门走了进来。 “小黄啊，有什么事情吗？” 进来的是一个护士，听雷主任的语气，两人应该是蛮熟悉的。 小黄看了一下诊室内的人，随后才笑着道。 “呃~雷主任，没什么大事，就是在外头候诊的人看您这次接诊的时间比较长，可能等得比较急了，所以到分诊台问了一下，我就过来看看情况。” 雷主任拧眉，他给每个病患看诊的时间长短又不是固定的，病症简单的就短一点，复杂的自然会长一些，这些患者也真是…… “我知道了，你跟他们说一下，挂上号的，我肯定都给看，但得一个个来，让他们不要着急。” 这么说的时候，他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些许不约。 小黄也是个明白人，识大体地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他出去的时候，雷主任看了看时间，好像时间上午的确实不多了，外头还有十来个病号呢，最后干脆对希婉颜等人道。 “希小友、勤家兄弟、还有这位妹子，你们着不着急回去，如果不急的话，中午我请你们吃顿便饭，咱们再继续聊，怎么样？”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雷主任的表情很诚恳，希婉颜和勤家三兄妹自然也能感受得出来。不过，让主治医生请吃饭，这件事，他们还真做不出来。 勤家大哥马上道。 “雷主任，我们今天就是来复查的，没有其他事情，只要在天黑之前回到家就可以了。呃，不过，吃饭的事情，那个就算了吧，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过来找您吧，您看怎样？” 之所以这么说，勤家大哥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一方面，雷主任虽然已经给勤家二哥看过了，但他自己和勤家小姨的片子，雷主任还没看过呢，他们原本就自挂了一个号，但是就是想着让雷主任在给勤家二哥复诊的时候，请他顺便看看的；另一方面，说他们怂也好，不识抬举也罢，他们确实不敢跟主治医生同桌吃饭啊。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等雷主任有空的时候，再主动找上门。 对于勤家大哥的安排，雷主任倒是接受得很痛快，道。 “行！那中午一点的时候，请你们到住院楼神经外科，我上次接待你们的那间办公室来找我，我就在那里等你们。” “好的，那雷主任，咱们到时候见！” 勤家几人和希婉颜对此也没有异议，应了一句之后，就离开了。 从医院门诊大楼出来，时间不早也不算晚，十点多，将近十一点，几人合计着，在附近小餐馆吃个午饭，再磨蹭一会儿，就差不多到一点了。 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四人就来到雷主任的办公室。 第三百九十九章 洽谈合作 “你们来了，请坐请坐，喝茶！” 这会儿正是中午休息的时候，科室办公区里静悄悄的，看到他们到来，雷主任笑着把他们请进办公室，还客气地给他们上了茶水。 这一番举动，让勤家三兄妹都受宠若惊，端着杯子忙不迭地道谢。 勤家小姨今天之前没接触过雷主任，自己没见识过他严肃的一面，所以表情上还算控制得住，勤家兄弟作为曾领略过雷主任大医风范和气势的人，对于雷主任如今的变化那可真是感慨万分，看向希婉颜的眼神中更是带着满满的自豪。 自家外甥女果然够给力！瞧瞧，这么牛的主任医师都得给他们端茶了！ 哎哟！这个面子，简直就给上天了！ 对上两位舅舅的眼神，希婉颜只是淡定地笑笑，她大概能想得出雷主任找他们的用意，无外乎是想向自己咨询给小舅舅所开的药方，进而可能还要谈相关的事情。 不过，希婉颜也清楚，自己的药方是绝对不能给的，如果雷主任打的是让自己将药方卖给医院的主意，那么，她只能抱歉地说一声对不起了。 毕竟，她所开出的每一份药都是有秘密的，绝对不能公之于众，当然，如果换一种别的方式，用以服务雷主任所接手的病人的话，那还是可以商量的。 她之所以愿意跟着勤家大哥他们跑这一趟，大概就是出于这个考量吧。 事实证明，希婉颜的猜测是正确的。 寒暄客套了几句，雷主任很快就切入了正题。 “希小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超凡的本事，想必令师定是个了不得的医者，敢问尊师是？” 早有准备的希婉颜很淡定地将她的“口头”师父又拉出来溜了一遍。 “我师父是个游方的大夫，他老人家向来行事低调，没什么名声。” 雷主任面色一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正色说道。 “尊师如此淡泊名利，实在是我辈之楷模啊，敢问小友尊师现在何处，方便的话，雷某想要亲自拜访，并讨教一二。” 希婉颜的神色没什么变化，继续淡定地道。 “实在抱歉，师父他老人家喜欢云游，向来行踪不定，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雷主任的眉头微拧，道， “那小友可有你师父的联系方式？” 希婉颜摇摇头，将之前跟南域省中心医院那边说过的借口拿出来再说了一遍。 “没有，师父他踪不定，我没法主动联系他，若有事情，通常是他老人家主动跟我联系的。” 雷主任显然没有完全相信这种说法，不甘心地继续问道。 “那平时你若有什么事情想要找他老人家的时候，是怎么做的呢？” 希婉颜看了他一眼，还是淡定地道。 “我一般很少有找师父的时候，如果真的有，那都先攒着，等到他老人家跟我联系的时候，在一次性询问。” 得了，听希婉颜这么说，雷主任心中的那股激情渐渐冷却了，不过还是不愿就此放弃。 “他老人家一般多久会跟小友联系一次呢，通过什么方式？” 希婉颜还是按照以往的路数继续答道。 “这个时间说不准，有时候半年左右会联系一次，有时候更久。至于您说的方式也是不固定的，有时候是书信往来，有的时候是打我们村小卖部的电话联系。” 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问出来，雷主任有些气馁，这个时候，看出他意思的勤家大哥突然说了一句。 “雷主任，联系不上我外甥女的师父，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外甥女的，她也很厉害的，在我们那里名气很大，很多人都称呼她为‘小神医’呢。” 一句话，提醒了失望中的雷主任，他突然发现自己刚才竟然走进误区，这个叫希婉颜的小姑娘虽然年纪还小，但医术确实是摆在明面上的厉害，如果他们之前说的都是真的话。 不过，他仍不放心了再问了一句。 “那个，希小友，你小舅舅的前段时间真的是只喝了你开的药，出院后再没有接受其他的治疗了？” 这个问题，不用希婉颜回到，雷主任的话音刚落，勤家二哥马上就接到。 “没有，除了按时服用我外甥女开的汤药，我没有再接受其他的治疗，对了，您开的那个什么补脑的口服液倒是都喝完了，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是其他的治疗。” 雷主任摇摇头，那补脑的口服液并不是处方药，单独服用对勤家二哥的情况并没有效果，所以不算在其他治疗方法的范围之内。 那么，如此说来，勤家二哥脑袋中肿瘤的彻底消除至少有一般的原因是得益于希婉颜所开的药。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雷主任不敢再用看待背靠神医支持的小学徒来看待希婉颜了。 他考虑了片刻，便对希婉颜道。 “还请希小友原谅，之前是我误会了，以为以你如今的年纪，应该还未出师，所以是在师父的指导下给你小舅舅开的药方，说来实在是惭愧，雷某在这个给小友道歉了，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浅薄行径。” 对于雷主任态度，希婉颜没觉得反感，倒是觉得他敢作敢当，做事磊落，所以并没有计较之前的事情。 “没有关系，雷主任您的反应很正常，任何一个得知我情况的人，都会事先怀疑三分，经过充分的验证之后，才会知晓事情并非如之前所想。” 看到希婉颜这么通情达理，雷主任心中既有激动，也有感慨，果然有技不在年高啊！ 心下放宽了不少，接着问道。 “希小友，是这样的，之所以留下你们，雷某其实是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二。” 希婉颜早就等着这句话了，听到雷主任提及之后，便直言道。 “雷主任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看到希婉颜这个干脆，雷主任也不再扭捏，说道。 “上午的时候，我跟大家将讲解过螺马刀在治疗肿瘤上的局限，相比希小友你应该已经有所了解了吧。” 希婉颜回忆了一点，点点头。 “您是说它不能完全将肿瘤消除，最多只能让患者伴着不再生长的肿瘤生存的情况吧？” 看到希婉颜一下说到点上，雷主任连连点头。 “对对对！就是伴瘤生存的问题。我们的螺马刀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患者手术的痛苦，但与真正的开刀手术相比，确实也有局限，肿瘤不能消除这便是其一。 在没有见识到你小舅舅的病例之前，我并没有听说过，螺马刀手术能够将直径将近两公分的彻底消除的先例，而且所花费的时间不过短短三个月，这件事情若被传播出去，绝对能够在医学界掀起一阵巨浪。 希小友你可能不知道，最早提出螺马刀治疗的先驱其实最开始是冲着能够通过不开刀的方式将一定大小范围内的肿瘤彻底消除这一目的而发明出了这个治疗手段，不过，遗憾的是，截止目前，这个目的还远远未达到。呃……” 发觉自己扯得似乎有点远了，雷主任赶忙刹住车，言归正传。 第四百章 劝说开解 “不好意思，扯得有点远了，我的意思是，目前在临床医学上，螺马刀治疗还有很大的局限性，而希小友你开出的药方恰巧能弥补这一不足，你看有没有意向跟我们医院合作，到时候我们医院负责给患者做螺马刀手术治疗，你负责给我们医院提供药方，这样，我们双方合作给更多患者带来更多生的希望。” 说到这里，雷主任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希婉颜，等待他的回复。 这个时候，他倒没有怎么留意几个勤家人的神情，经过这一番接触，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小友自己的主意正得很，根本不用向大人征询意见。 希婉颜抬眸对上雷主任的眼神，歉意地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雷主任，我这个药方是不外传的。” 没想到希婉颜会拒绝的那么干脆，雷主任有些急了，赶忙道。 “希小友，你先别急着拒绝，关于合作的事情，我们医院是很有诚意的，你们过来之前，我已经跟院长及我们科的主任回报过了，他们很支持我的想法，并表示只要你同意合作事宜，不管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我们院方在原则范围内一定会尽全力满足。” 这段话说得诚意满满，如果希婉颜是一般的医者，估计都答应了，但她自家知道自家事，她开的药不能这么大剂量地拿到医院来，所以，是不可能同意雷主任的建议的。 “实在抱歉，雷主任，很感谢您对我医术的信任和支持，但家师有言在先，我们师门的药方不对同行售卖，所以，您提到这这件事情，请恕我不能答应。” 说到这里的时候，希婉颜看雷主任的眉头都快拧成川字了，眼中的失望声色也好不加掩饰地表现出来，妥妥的一副受打击的模样。 这个模样，出现在一个行医多年的资深主任医师身上，确实有些违和。希婉颜轻咳两声，继续道。 “不过，您如果真心为患者着想，可以让他们到我那里去治疗，我家住在坂水县下辖的一个村落，每个周末两天家里都会限号开诊看病，您的患者如果有需要，可以到我那里走走。” 听到希婉颜这么一说，雷主任的表情倒是好了不少，但并没有表露出太高兴的意思。 希婉颜想了一下，心下明了，大概这个人提出这么一个建议，有为患者考虑的成分，也有一部分是出于为自家医院打响名气的目的，如今，希婉颜这么一说，让患者自己去找她看病开药，这确实是为患者考虑了，但这与打响医院名气的目的一点边都沾不上。 雷主任似乎不想就这么白白放弃了这个大好机会，沉思了好一会儿，看样子还想继续劝说，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开了，罢了，就这样吧。 毕竟希婉颜也不算是完全推辞，她这么做，并没有错，既没有违反师命，也给了患者选择的余地。 想明白了这些，雷主任便向希婉颜要了她家的住址及联系方式，表示到时候会向患者作推荐，引导他们主动上门求医。 希婉颜笑着感谢了一番，神态一如既往地淡定。 看到这样的希婉颜，雷主任又是感叹了一番，心中对希婉颜更加高看了三分。 至此，不管成没成功，雷主任将希婉颜四人请到办公室来的事情已经说完了，他等着四人主动告辞。 不过，勤家几人显然不会就这么走了，他们还有事情要向雷主任请教呢。 只见勤家大哥和小姨对视一眼，接着二人倏地一声站了起来，在雷主任以为二人即将说出告辞的话时，便听勤家大哥道。 “雷主任，实不相瞒，我们今天来，不仅是给我弟复诊，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看看。” 知道这两人应该都是希婉颜的亲戚，雷主任稍稍诧异之后，便温和地问道。 “哦？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勤家大哥将手上提的几个硬壳纸袋掂了掂，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呃~是这样的，我们听说我弟之前患的这个病是一个遗传性很高的疾病，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们家人自己梳理了一下，这个病应该是从我妈这一系的血脉中遗传下来的，她当初就是因为同样的症状而早早去世的，我外婆也是如此。 我弟患病之后，我们除了想办法给他治之外，呃~也很担心自己也会患上这种病，所以，在家人的劝说之下，我和我妹妹都来做了检查，这袋子里的就是我们拍的片子，您能不能帮我们看看有没有问题呢？” 说着，他又将手上拎着的袋子往上提了提，勤家小姨也眼巴巴地看向雷主任。 听到他这么说，雷主任眼中闪过了然之色，很耐心地给他们解释。 “确实如此，你弟弟之前长的那两个肿瘤不是普通的肿瘤，虽然它们都是良性的，但与一般的良性肿瘤有很大的区别，区别就在于它们很容易复发、多发。 也就是说，就算你弟现在脑中的那两颗肿瘤已经被消除了，但因为这个疾病的特殊性，我们并不能保证它会不会复发，或者在脑袋中别的部位及身体脊髓中长出其他的肿瘤。 总的来说，这个疾病是遗传基因缺陷造成的，在临床上还没有治愈的先例，目前，国内外虽然有不少人在研究攻克这一难题，但还没取得阶段性的进展。 而对于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说，螺马刀对这个疾病的治疗还算是比较有效的，但螺马刀治疗有局限，也有一定的弊端，手术之前，我已经跟你们说过，术后患者的听力和面部神经都有可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这个不是说着玩的，有实例为证。” 说到这里，他往坐在椅子上的勤家二哥看了一眼，指着他慨叹道。 “不过，他打破了这些局限和弊端，从复查的结果来看，他的肿瘤不仅完全消除了，面神经和听神经也都没有受到螺马射线的影响，要不是亲眼看到结果，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雷主任将目光转回勤家大哥和小毅身上。 “我这么说，除了将这个疾病的有关情况再向你们介绍一遍之外，就是想表达，不管这次检查的结果有没有问题，你们都不要太担心，毕竟有他的先例在，有你们的外甥女在，你们不会有大碍；同时，也不能放心得太早，毕竟没有彻底解决基因的问题之前，肿瘤是随时又有可能找上你们的。所以，我建议你们每年，或者每两年都做一下这方面的检查，这样有利于早发现早治疗。 好了，检查的片子拿来给我看吧。” 絮叨了这么久，雷主任总算向勤家大哥伸出了手，让他将检查的片子拿过来给他看。 此时，勤家大哥和小姨的面色都很复杂，实在是被雷主任那些“不要放心太早”“肿瘤随时都有可能找上你们”的话给吓着了，勤家大哥依言将东西给递过去的时候，手还有些发抖。 事实上，领取检查片子的时候，还附带着一张检查报告单，他们虽然看不懂太专业太学术的用语，不过好像上边并没有提到肿瘤的相关字样，所以，他们得到报告单的时候，原本吊着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大半，可刚刚听到雷主任的话，那心又被吊上的新高度。 雷主任没有理会他们的神情，自然也不会揣摩他们的心理活动，他逐一将两个的片子和检查报告单取出来，又仔细查看了一番。 最后，对他们道。 “目前看来，你们都还是正常的，脑袋中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就像我们刚才说的，由于这个病的特殊性，肿瘤没长出，或者高瘦至自然死亡之前，谁也谁不准你们到底有没有患上这个疾病，所以，定期检查还是很有必要的。” 看着勤家兄妹俩的神色并没有放松多少，雷主任大致能了解他们的想法，便开导道。 “我这么说，只是说了最坏的那种可能，也有可能你们是幸运的，并没有患上那种遗传病，毕竟这个疾病并不是百分之百地遗传，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没有被遗传的，所以，对现在的你们来说，最好是保持积极的心态，相信自己是幸运的那一个，不会被遗传。 至于定期检查，不过是个防患于未然的手段罢了，这并不稀奇，人这一生，谁都有可能会生病，而定期做体检，就是让我们在发现疾病早起的一种方式，能够让我们能够更好更快地将病魔从我们身上给消灭掉。 像我们这些做医生的，每年都会做体检，有病治病，没病继续保持，这没什么的，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保持平常心每年或者每两年做一次检查就可以了。” 第四百零一章 一个电话 还好，雷主任的一番开解没有白费，勤家大哥和小姨的脸色好了不少，看向雷主任的神情，带着掩饰不住的感激之色。 二人都将他的话记在了心里，以积极的心态过好每一天的生活，争取每年都来拍个片子，做个检查。 不过，当回程中，希婉颜听到包括勤家二哥在内的勤家三兄妹打算每年都去做个检查的时候，她便开了口，让他们免了这一趟趟的麻烦。 “大舅舅、小舅舅、小姨，你们相信我的医术吗？” 希婉颜没有直接表态，而是先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今天之前，勤家三兄妹就对希婉颜这个外甥女的医术很感叹了，这次在医院的时候，听到雷主任对她的肯定，他们三兄妹怎么可能不相信希婉颜的医术。 勤家小姨拍了拍希婉颜的肩膀，笑着道。 “咱们家颜儿的医术这么厉害，连人家大医院的医生在你面前都不敢拿大，我们自然是万分信服的。” 勤家两位舅舅也在一旁跟着不住点头。 得到想要的答案，希婉颜观察了一下周边其他的乘客，招手让前后座的其他三人将头凑过来，悄声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既然这样，舅舅们和小姨可以相信我，咱们不用定期去医院做检查，也不会长那什么可恶的肿瘤了。” 希婉颜这话让三人一愣，接着又是一喜，勤家小姨干脆把希婉颜抱了个满怀。 “颜儿，你说的是真的，你有办法让我们不长那什么劳什子的东西？” 她的声音虽然也很轻，但里头洋溢的兴奋其他三人都感觉到了。 希婉颜点头，道。 “嗯，舅舅、小姨放心，之前我妈拿回外公家的……呃，您几位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大家出事的。” 希婉颜本来想跟他们说清楚，之前勤玉兰拿回娘家的那些养生茶虽然不能修补基因的缺陷，但在抑制肿瘤的生长方面还是很有用的。 这种情况，在勤家小姨身上已经有所体现，三个多月前，希婉颜曾经发现勤家小姨的脑袋中已经出现了一些不好的端倪，如果无外力干涉，恐怕也会长出肿瘤，当时希婉颜没有说破，主要是为了观察灵茶的功效，毕竟那个时候，勤家小姨已经喝过灵茶了。 如今，之前在勤家小姨脑袋中那团有形成趋势的阴影已经完全散去，由着点，便可以说明灵茶对这种遗传病的抑制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目前唯一担心的只是不知其抑制时间的长短而已。 不过，这一点对于希婉颜来说，并不算难题，反正她以后每年都会定期观察他们的情况，如果发现肿瘤的端倪，势必不会坐视不理，灵茶用不上了，还有别的方法。 她用幻医之术幻化出来的灵植可不是闹着玩的，再不济，她不还有剩下的那些巨蛋液吗，到时候，给巨蛋液换个名目给用上就行了。虽然她之前已经跟家里人说过那东西早就没有了，但那不是为了防止家人禁不住别人的请求，让自己把东西都送出去吗。 关于灵茶的情况，希婉颜本来想跟勤家几人解释清楚，但刚要说话的时候，便发现周围的几个乘客都面露好奇地看着他们，俨然一副八卦样，无奈之下，她只得暂时把这些话给压下，简短了回应了一句，更详细的等到没有外人的时候再说吧，车上确实不是个将私事的地方。 勤家几人看希婉颜的模样，本来还想继续追问，大希婉颜给了他们一个眼神，让他们看看周边的情况，几人这才发现其他乘客怪异的眼神，便纷纷坐回自己的位置，暂时不再提这件事了。 回到龙马镇集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希婉颜没有打算会外公家，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车上没交代完的事情说清楚，随后便几人上了乡村公共巴士，途径欸乃村的时候，希婉颜便下了车，而勤家几人则继续坐着，等到回到自己家后才下车。 到家之后，希婉颜在勤玉兰关切的目光中，将小舅舅的复查情况及大舅舅及小姨的检查情况都一一跟她说清楚了，得知自己的兄长和妹妹目前都没有大碍之后，勤玉兰便舒了一口气。 不过，还是微微叹息道。 “这样的情况也还算好，不过到底不能让人全然放心，除了你小舅舅被确诊了，你的大舅舅和小姨纵使目前查不出什么，但心里到底还是已经有了疙瘩，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做到像自己说的那样乐观。 唉！要是早知道当初那种巨蛋液能够给彻底根除这个疾病，我就应该给你舅舅和小姨他们给匀连根，否则也不用发现都如今这样的地步。” 经过希婉颜的讲述，勤玉兰已经得出结论，给娘家人喝的那些灵茶固然有大用，但其效果却是比不上巨蛋液的，毕竟，受过巨蛋液改造后的她此时根本就不用担心身体某一处会突然长出肿瘤的问题，而她的兄长和妹妹，甚至是子侄们都有患上那种病，并长出肿瘤的可能。 希婉颜明白她的想法，便劝着道。 “妈，您不用担心，我舅舅和小姨都好着呢，我是说那些灵茶的功效可能有时间的限制，但这并不是一定的，说不定它跟咱们之前吃过的巨蛋液效果差不多呢。 而且，就算真的有时效性，那它总不是还有一定的发展过程，肿瘤从它形成，再到一步步生长，这些总要时间的，这个时间段，我肯定能发现端倪，发现了肯定就会趁早给他们治疗，您呀，就别操心了。” 希婉颜也不知为何，总觉得灵茶的功效赶不上巨蛋液的功效，所以才说了个时效性的问题，不过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她其实也说不准，这个得等着时间的考验，或者她的修为进一步提升之后，或许能了解更多这方面的知识。 勤玉兰被希婉颜开解了一番，倒是想开了不少。 “嗯，颜儿，妈妈相信你，你舅舅和小姨现在的情况就很好，妈不该多想。你这一天也累了，要不想回屋休息吧。哦，对了，颜儿，有件事情得跟你说一下。” 勤玉兰本来想让希婉颜先回屋休息，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希婉颜抬眸看向她，问道。 “妈，什么事？” 勤玉兰便道。 “就是今天接近中午那会儿，有人打电话到咱们村小卖部，说是找你的，你银婶让人到学校找你，但你不是请假陪舅舅他们去医院了嘛，你爸也不在，所以电话是我接的。” 希婉颜想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通过电话跟她联系，只是不知道对方是谁，她记得自己电话只给了艾楠市人民医院的刘主任留了一个，难道是那边又遇到棘手的病人，需要自己再次支援了？ 想到这个可能，希婉颜有些为难，倒不是她不想去，而且这出一趟远门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太麻烦，别的先不说，出门的时候，监护人总得有的，可是希士良同志作为一个信任的、从小小的农村调任到县级部门上班的，前不久还拖了大半个月才去报到，这会儿如果再请假陪她走一趟，实在是牵强了。 第四百零二章 不孕之症 可是，如果拒绝的话，似乎也不太好，作为一名医者，她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治好病人的机会的。 “颜儿，颜儿，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太累了？” 希婉颜还在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就听勤玉兰的轻唤。 她回过神来，便对上勤玉兰关切的目光。 轻咳两声，希婉颜垂眸掩下眼中的不自在，今天自己确实失神得多了些。 “妈，我没事儿，不累，刚才在想其他事情呢，您说有人打电话找我，这人是谁啊，他有什么事？” 勤玉兰仔细看了一番希婉颜的神色，看她精神还算不错，便放了下心，道。 “打电话里的是个女人，说是京城那边的，夫家姓葛，她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情之后，想带着她孩子到咱们这里看病，就是不知道你对她家孩子的病有没有把握，有没有治过类似的病，所以事先打个电话来问一问。” 希婉颜眉头一挑，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看了是自己多想了，也不知道最远只去过艾楠市的自己怎么把名声传扬到京城那边了。不过，这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她并没多想，转而问道。 “妈，她家孩子患的是什么疾病，有说清楚吗？” 勤玉兰摇了摇头。 “她没有说。也许是因为知道我不是你本人，她家孩子的病也不方便说，所以，在得知你今天白天不在家之后，就说今晚八点左右再打电话过来，到时候再跟你说清楚。” 希婉颜闻言，点点头。 “我知道了，妈，那等她晚上再打电话过来之后再说吧。” 对此，勤玉兰自然没别的想法，也跟着点头道。 “嗯，那就晚上再说，你今天出于转了一天，又坐了那么久的车，先回屋睡会儿吧，晚饭做好了，我在叫你起床。” 尽管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休息，希婉颜也没有拒绝她的提议，转身回了屋。 “叮铃铃~叮铃铃~” 当天将近八点的时候，小卖部的电话响了起来。 小卖部老板娘银婶拿起话筒，先是用方言问了一句，随后便换上了方言式的普通话，不到分钟，就将话筒交给等在一旁的希婉颜，还低声提示了一句。 “京城那边，上午的那个电话。” 希婉颜接过话筒，“喂”了一声，对面的人马上应道。 “您好！请问是希婉颜，希小神医吗？” 在艾楠市的时候，被人叫了这么久的“小神医”，如今又被人称作“希小神医”，希婉颜对这类称呼已经免疫了，淡淡地应了一声。 “嗯，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如果刚才的那个“喂”没有将希婉颜的音色传到电话那头的话，现在的这句话就已经把她那小女孩特有的音色给传了过去。 对面的人显然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忙不迭地回应。 “哦哦哦，是希小神医就好，是希小神医就好！您好！您好！老婆子是京城这边的人，夫家姓葛，您若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葛奶奶。 是这样的，希小神医，我从别人那里听说了您的事迹之后，对您的医术十分仰慕、信服，同时也希望您能伸出援手，帮一帮我苦命的女儿。” 在得到希婉颜的肯定答复之后，这人显然很激动，刚开始说话的时候，用的都是叠词、叠句，几句话之后，才镇定了些，步入正题。 对方说话很客气，希婉颜便从顺如流地叫了对方一声“葛奶奶”，接着又问她家女儿的情况。 “您方便说一下您女儿的病情吗？” 虽然现在很多疾病对于希婉颜来说，只要她开药，对方按医嘱服用，应该都能药到病除。 但见识了勤家小舅舅的这么一个只能抑制，不能根除的遗传性疾病之后，她就不敢太过自信了。对方既然主动打电话过来说明情况，那她就要抓住这个机会先提前了解一下这个患者的情况。 对面的人应该早就知道希婉颜会问这么一个问题，不过她还是犹豫了一下，才道。 “呃~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那，老婆子冒昧问一下，您对妇科方面有没有什么看法呢？” 希婉颜眼珠子转了转，暗道莫不是这个葛家老太太的女儿患的是妇科病，而且还是羞于与人说的那种，她没怎么犹豫，便应道。 “我所学的涉及范围很广，妇科方面自然也有所涉猎，葛奶奶如果信得过我，就将患者的相关情况跟我说一下吧。” 听着希婉颜这么肯定的语气，葛家老太太没再犹豫，将自己女儿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我女儿跟女婿结婚已经八个年头了，他们两人的感情很好，但直到现在，我女儿一直没有开怀，我们老人看着急，他们夫妻也很着急。 这几年来，他们在大大小小的医院都看过了，国外的医院也去看过，但都没查出是问题，这两年，还还吃过一些偏方，可就是这样，我女儿就是一直没怀上。 希小神医，像这样的情况，您看看有没有办法治疗呢？” 听葛家老太太这么一说，希婉颜心下暗暗否决了自己刚才的想法，不孕而已，应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妇科病吧，这个老太太差点让她想歪了。 她斟酌了一下，应道。 “嗯，不孕的原因有很多种，您女儿的这个情况，我得见过病人了之后，才能确定有没有治疗的办法，如果您女儿、女婿有时间，让他们夫妻到我这来一趟，您有我这里的地址吗？对了，方便问一下，您是听谁提到我的呢？” 希婉颜没有话说得太满，毕竟在没有亲眼看到病人的身体状况之前，她还是少打包票为妙。把话说得太满，到时候出了意外，就很难自圆其说了。 希婉颜的这套说辞很官方，葛家老太太此前应该也听到过不少，听她这么一回答之后，倒是很爽快地将如何听说希婉颜这么一个人的事情给说清楚了，不过对于希婉颜对自己女儿病症的答复，倒是有些不太满足。 “我是从于老两口子那里听说您的事迹了，哦，对了，于老两口子就是于悠然的爷爷奶奶，希小神医知道于悠然这个孩子吗，听说您之前还给她治过哑病呢。至于您的地址和电话，也是他们告诉我相关情况，我让家人问艾楠市g a局那边拿到的。 呃，那个希小神医，您之前有治疗过这样的症状吗，我女儿的情况您有几分把握能治好？” 听她这么一说，希婉颜便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于悠然她自然知道是谁，就是之前被她治好哑病的其中一个孩子，孩子的爷爷奶奶和姑姑来接她回家的时候，自己还跟他们见过一面，并收了他们的谢礼呢，对他们家的影响还算不错。 听葛家老太太的语气，似乎跟这家人挺熟的，也知道这个老太太对自家女儿的不孕之症十分焦急，便没有计较她最后这么一个让所有医者都难以回答的问题，耐着性子答道。 第四百零三章 赶早挂号 “抱歉，葛奶奶，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在没有见到患者本人及其丈夫之前，我无法回答你的这个问题，我只能说等人来了，我会尽力给她最恰当的治疗。 哦，对了，来的时候，也请让他们把这两年内检查的单子也一并带过来，我需要对他们近两年的身体状况做一番了解。” 葛家老太太听到希婉颜这么一说，明白自己的问题实在让人不好回道，刚忙道歉。 “哦哦，明白明白，是老婆子太心急了，还请希小神医见谅！” 希婉颜自然不会跟她计较这些，又跟她讲了一遍自己的行医规则之后，才挂了电话。 从小卖部回去的路上，希婉颜看着身边打着手电筒陪着自己在村道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的希士良，忍不住提了一个建议。 “爸，您说安装一部电话的费用贵不贵？” 今天接了这么一个电话之后，希婉颜隐隐觉得，以后像这种打电话过来提前询问病情的患者或者患者家属应该不会少，除了这些情况之外，可能还会有其他人也要跟自己联系，如果电话一直打到小卖部，每次接电话收五毛钱的银婶倒是高兴了，可她不高兴啊，这也太麻烦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安装电话的费用应该不低，但以他们家现在的收入来看，应该不至于安装不起吧。 最终的问题，就看希士良同志这个一家之主有没有这个打算了。 听到自家女儿的话，希士良的脚步一顿，在不算太亮的光影中打量了一下希婉颜，道。 “颜儿是想咱们家自己安装一个电话？” 希婉颜在版黑暗中对上希士良的眼神，答道。 “嗯，爸，我觉得以后这样的电话，可能还会有不少，如果每次都往小卖部这里打，咱们每次来接听实在太麻烦了。” 希士良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便答道。 “行！回去之后，我先跟你妈说一下这个情况，等有空闲的时候，就找人来安装。” 希士良没有提及安装的费用，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希婉颜对此很满意，回到家之后，洗洗便进入修炼状态。 葛家老太太的行动很迅速，希士良这边还没将电话给安装上呢，第二周的周末，葛家的人便来到了希家。 来的一共有三人，葛家老太太及其女儿、女婿。 因为希婉颜事先跟他们介绍过她的行医规则，这几人显然在各大医院接受过挂号难的经历，所以，周六一大早，天蒙蒙亮，勤玉兰早起开门的时候，便发现门外站着三个陌生人。 “您好！请问这里是希婉颜，希小神医的家吗？” 勤玉兰还没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葛家老太太便问道。 “哦，您好！这里是希家，颜儿是我的女儿，你们是来看病的吗？” 回过神来的勤玉兰立马进入状态，心中还震惊于这些人来的时间未免也太早了，往常怎么地也得等到他们一家吃过早饭之后，七八点钟那会儿，才会有人陆续到来，而这会儿也不过才六点过而已…… 看来自家颜儿的名声又见长啊！勤玉兰欣慰地想到。 将三人迎进门之后，她才得知他们是上周特意打电话过来咨询的京城葛家人，不由得暗暗打量葛家老太太身边那对年轻的男女。 一般说来，希婉颜是不会主动将病患的情况告知自家人的，所以，勤玉兰只知道葛家的老太太要为她的孩子求医，但对方患的是什么病，她并不清楚，只是大致猜测应该是不太好说得出口的疾病。 她也没有要询问别人隐私的意思，给三人上了茶之后，回厨房准备早饭了。 洗漱完毕的希士良便陪着三个说话。 “不好意思，我家颜儿还没起床，这孩子晚上都睡得挺晚，所以一般要七点多才起床。您三位来得这么早，应该还没吃饭吧，如果不嫌弃家里粗茶淡饭的话，要不等会儿早饭做好了，就跟我们一起对付一口吧。” 葛家三人本来听到希小神医还没起床，已经觉得有些尴尬了，接着又受到一家之主共进早餐的邀请，便忙不迭地拒绝道。 第四百零四章 不孕原因 “不用不用，我们已经吃过早餐，就不用麻烦您家里了。实在抱歉，我们因为担心人生路不熟，到您家的时候挂不上号，所以出门早了点，打扰了。” 葛家老太太不好意思地道，她的女婿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希，希大哥，您忙您的，给我们一个坐的地方就行了，我们就在这等着希小神医。” 希士良看除了老太太自在些，两个年轻人都有些拘谨，便不再勉强。 “呃~那行，等我家颜儿起床用过在饭后，一定最先给您几位看。” 希士良是一个愿意助人为乐、与人为善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疼爱闺女的父亲，此时他没有热情到说要去将睡梦中的希婉颜叫醒来给人看病，或者等她睡醒后，让她先给人看病，再吃饭之类的话，而是就这么直白地表示，你们来早了，可以，家里有地方给你们坐，也可以免费供应一顿简便的早餐，但什么时候给他们看病，还得等他闺女睡饱了，吃饱了再说。 总之，我的地盘我做主，凡事都得按照我们说的来。 葛家三人对此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连连表示那些都是应该的，他们等着不碍事。 其实在这三人被带进来的时候，希婉颜已经醒了，只是还赖着没有起来罢了。 听到自家老爸这么护着自己的一段话，她忍不住裂开嘴笑了。希士良这个爸爸当得真是太给力了！ 于是，为了迎合给力的老爸，她在床上赖到了往常的点才起来，然后又按照往常的速度慢悠悠地刷牙洗漱、吃早餐，这才有闲情理会葛家三人。 从希婉颜出屋活动时起，葛家三人便关注着了，但因为没人给他们介绍，希婉颜也没有主动往他们这边走，他们也不敢肯定眼前这个小姑娘就是他们所要找的人，所以，直到希婉颜主动过来找他们说话，他们才知道这便是希小神医本人。 三人都从椅子上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希小神医，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葛家老太太先是感叹了一句，随后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有些突兀，赶忙解释道。 “您好！希小神医，我是上周跟您打过电话的葛奶奶，之前跟您说好了，带我女儿过来看看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指着身边的年轻女子，对希婉颜道。 年轻女子似乎还有些放不开，对希婉颜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 “希小神医，您好！我叫葛芯月，这位是我的丈夫张伟。” 张伟的态度比葛芯月要放得开一些，对希婉颜点点头，道。 “希小神医好，我们这一趟冒昧登门，要麻烦您了。” 三人的态度都很有礼，希婉颜也愿意接待这样的病人，让他们坐下之后，看向葛芯月和张伟，便直入正题。 “要看病的是你们夫妻俩吧？” 葛家三人一愣，都面面相觑，随后，还是葛芯月解释道。 “呃~希小神医，要看病是我，我丈夫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葛家老太太也跟着附和道。 “对对对！希小神医，之前在电话中我可能没说清楚，要看病的是我闺女，您帮她看看吧，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一直怀不上。” 希婉颜看看葛家母女，又看看张伟，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葛芯月身上。 “哦？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怀不上孩子是因为你的问题？” 葛芯月被希婉颜的话问得一愣，眼睛里透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希小神医，您的意思是，是……” 说着，她往张伟身上打量，张伟也被希婉颜这话给说的面色微变，急忙问道。 “希小神医，您的意思是我的问题？” 葛家老太太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也在张伟身上打量了起来。 希婉颜摇摇头。 “这个我也说不准，我只是想说明未确诊之前，关于无法怀孕这件事情，男女双方都可能有责任，而不仅仅指向女方。” 话是这么而说，但葛家三人的脸上还是带着怀疑的神色。 这次，说话的还是葛芯月。 “可是，我丈夫之前也看过医生，检查了都没问题的。” 希婉颜明白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但也正因为如此，她便忍不住眉头微皱。 “那你之前应该也检查过了吧，医生可说了有什么问题？” 她这句话问答了点子上，葛家三人一愣，随即还是葛家老太太道。 “我闺女去检查的次数比女婿多多了，医生是说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这自古以来，怀孕生子多是女人的事情，所以我们都觉得应该是我闺女这边出了问题。” 对于这个根深蒂固地存在于老一辈，甚至是被老一辈深深影响的年轻一辈中的“传统思想”，希婉颜表示很无奈。不过，到底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 “谁说两个健康的男女结合，肯定就能成功怀孕生子？” 这句话，犹如石破天惊般，打破了葛家几人的常规思维，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希婉颜又是摇头。 “自然不是，凡事都有例外，这样的情况在我们这个世界中并不算少见。不过，我也没说你们夫妻一定是这种情况。” 说着，她往门外看去，看到已经有好几个人被希士良夫妇引到院子中坐着等候了，她便干脆道。 “好了，废话不多说，你们跟我来，我先给你们把把脉，确认了病情再说其他。” 一边说，她一边往杂物房改造成的诊室走。 葛家三人自然齐齐跟上。 待四人坐定之后，希婉颜先后给葛芯月和张伟把过脉，也暗暗用透视眼查看了他们身上的相关部位，便知道情况与自己之前猜测的一样。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 “希小神医，怎么样？我这闺女和女婿的” 看到希婉颜给夫妻俩把完脉之后，一直没有说话，葛家老太太等着有些心焦，便主动打破了这阵安静。 受教于希婉颜刚才的那番话影响，葛家老太太没有再把怀不上孩子的责任都往自己闺女身上揽，所以，说话的时候，把张伟也给带上了。 葛芯月夫妇也眼巴巴地看向希婉颜，等着她的“判决。” 希婉颜看出他们的焦急，应道。 “事情跟我之前猜测的差不多，你们两个的身子都还算健康，怀不上孩子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之前交代你们带来的那些过往检查资料呢，你们带来了吗？” 本来还急着问原因的三人只得暂时先将心头的疑惑压下，将近两年的检查资料给希婉颜一一奉上。 希婉颜将过往的检查单子都看了一遍，越看，越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她斟酌了一下，对等着自己解释的三人道。 “通过刚才给你们看诊，并了解了你们过去两年间的身体状况，我现在已经能确定，你们夫妻俩之所以这么久没有怀上孩子，大致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其一，精神压力问题，过度的精神压力会都人体的生殖系统造成影响，你们两人，或者其中的一个人对生孩子这件事表现得太过执着，总想着一定要在某个时候怀上孩子，但事与愿违，你们越是这么想，孩子就越是没怀上，如果我没有把错脉，你们应该出现过假性怀孕的情况吧？” 第四百零五章 基因排异 把话说到这点之后，她顿了一下，查看葛家人的反应。 这一看，便发现端倪了。 葛家老太太和张伟都是一脸的茫然，显然对希望提到的这个情况是不知情的，而葛芯月则面色发白，眼中闪过不自在的神色。 葛家老太太和张伟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张伟忙问道。 “芯月，希小神医说的是真的吗，你曾经出现过假性怀孕的症状？” 葛家老太太也道。 “月儿，真的有过这种情况吗？你这孩子，怎么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说着，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眶微红。 被丈夫和母亲这么一追尾，葛芯月直接红了眼眶，掉了泪珠，将假性怀孕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结婚的头两年，我和张伟都没有这么快要孩子的打算，我们的计划是先把工作干起色之后，再考虑孩子的问题，那个时候，张伟也跟我站在同一战线上，所以，尽管两边的长辈都催着我们生孩子，我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三年后，我们虽然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站稳了，但离预期目标还是有点距离，所以，我俩便商量着，过两年再考虑生孩子的问题，不过，也许是年龄大了，我渐渐改变了之前的想法，想着早点生孩子也好，毕竟工作是一辈子的事情，孩子也是，也许趁着年轻的时候，早点吧孩子生了，到时候还能够做到工作和孩子两不误呢。 所以，其实那两年，我是一直在为生孩子做准备的”。 说到这的时候，葛芯月往张伟那里看了一眼，琢磨这他忙不明白自己这句话的意思。 张伟给了她一个了然的神情，表示已经知道那两年她做的事情。 事实上，那两年里，张伟也有了改变生育计划的想法，所以，就算得知了妻子在tt上做了手脚，他也乐得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想着到时候彼此给对方一个大惊喜也是好的。 只是，这个惊喜一直等到现在，还一直没等来。 看到丈夫的神色，葛芯月便明白那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没有揭破而已，她脸色微红，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 “在我决定改变计划的第一年，我没能如愿怀上孩子，那时候，我是有些失落的，特别是看到那些被家人抱在怀里的可爱孩子，我便不自觉地幻想着，自己将来的孩子肯定也是这么可爱，他长大了肯定也很乖巧懂事、孝顺我们，所以，搜虽然失落，但也相信我们的孩子很快就能到来，可喜的是，等到第二年中，也就是我们婚后的第五年，我便发现自己身上有些不一样了。 首先是例假推迟了将近半个月还没来，整个人的精神也不是很好，总是犯困，问道刺鼻的味道便犯恶心，想吐，这些症状与我事先了解的怀孕症状是一致的，所以，那个时候我便认定自己怀上了。” 说着，她又往张伟那里看了一眼。 “不过，因为这件事情没有事先商量，所以，我便想着先把事情隐瞒下来，平时工作的时候多注意点就行了，等到找到适合的时机再跟你说。” 看她只顾着跟张伟坦言，葛家老太太有些急了。 “你这孩子，就算你担心张伟知道你怀孕了不高兴，那你可以跟我或者你婆婆说啊，我们这些盼星星盼月亮都希望你们生孩子的人，肯定是不会怪你的，不仅如此，还会帮你说服张伟的呀。” 葛家老太太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心疼，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家闺女发生过这么糟心的一件事情，否则也不会每次都怒其不争地训斥她早点生娃了。 对上老母亲那关切的眼神，葛芯月苦笑一声，道。 “我是有打算跟妈你说的，还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做产检呢，但说来也是巧，我要跟您说的时候，咱们老家那边送来消息，说大伯父家里出了事，你和我爸，还要哥嫂都回老家去了。 我想着，产检也不是一定要有人陪，所以，第二个月的时候，我就抽空自己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我才发现自己闹了多大一个乌龙，所以，当时我还有些庆幸，还好事先没跟你们说，要不然喜的空欢喜一场，愁的空愁煞满头。” 在叙述的时候，葛芯月的语气很平淡，但在葛家老太太和张伟听来却是满满的心疼。 张伟不顾还有其他人，轻轻地将妻子拥住，柔声道。 “芯月，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你别放在心上，要怪的话就怪我，你当时的症状这么明显，我这个做丈夫的竟然没有发现，实在不称职。” 听到丈夫的柔声安慰，葛芯月的眼眶更红了。 “你有什么错，当时我虽然有了各种类似怀孕的反应，但其实发作得并不频繁，你工作也忙，没发现是正常的，你别自责。” “工作再怎么忙，家还是最重要的，总之，还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是我想得太多，所以才闹了那么个乌龙。” ……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地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仿佛这是多大的好事一般。由此，也足见二人感情之深。 希婉颜和葛家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没打断的意思。 直到夫妻俩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揽责任时候，不好意思地看向她们，希婉颜才道。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你们也不用再就纠结到底是说的责任这个问题，现在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刚才我说了，你们怀不上孩子的原因，大致有两个，第一个是精神压力，也就是心理暗示过大的问题。 至于第二个问题，这就涉及到比较深层次的方面了，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基因排异的问题，我从师父那里得知，一般说来，除了三代一内的旁系血亲之外，其他关系的、有正常生育能力的男女都是可以结婚生育的，但是有一种情况比较特殊，就是男女双方的基因出现了排异的现象，导致在生殖这个环节中，精致（音）和乱子（音）结合失败，无法形成胚胎，自然就无法孕育新生命。” 希婉颜尽可能把问题说得简单易懂一些，让葛家几人都能听懂。 葛家的人是听懂了，但听懂了希婉颜这番话的意思，三人脸色都变了。 “怎么？希小神医您的意思是说，我闺女和女婿的情况就是您说的那种特殊情况，两人在一起不能怀孕生子？” 最先反应过来的葛家老太太赶忙问道。 希婉颜看出他们眼里的慌乱，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道。 “有这可能，而且可能性还比较大的。” 希婉颜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般霹在葛家人头顶上，葛芯月的身子直接一软，眼看着就要从椅子上滑落，幸好张伟反应够快，眼疾手快地将她一把扶住，让她直接靠在自己的怀里。 “希小神医，那我家女儿和女婿的情况还有治吗，您有没有办法打破这种特殊的情况？” 葛家老太太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不过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女儿软倒了，她这个做母亲的还刚得起来。 张伟也跟着道。 “希小神医，刚结婚那会儿，是我们年轻不懂事，不愿生孩子，现在我们想明白了，我们家真的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请您帮帮我们。” “请希小神医帮帮我们。” 葛芯月也强撑着道。 看着面前的三人，希婉颜沉吟了好一会儿。 对于目前的自己来说，涉及基因的疾病，她确实没有治愈的能力，能做的也就是像勤家二哥那样尽量抑制罢了。 而张伟和葛芯月这两人的情况也涉及到基因问题了呢，自己该如何呢？ 勤家二哥的例子并不能用在他们身上，他们的这种情况又不是什么疾病，哪里用得着抑制什么。 事实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两人换个对象结婚，那样，自然就没有什么不孕不育的问题了，夫妻俩出现基因排异的现象还是很少很少的。 第四百零六章 未来可期 不过，这个建议，她敢提吗？ 打量了一下对面不顾外人在场，轻拥在一起的两人，希婉颜一时间，竟难以抉择。 说了，就等于告诉他们，如果想生养孩子，那么请放弃这段婚姻，乖乖去离婚，然后再重组家庭，健健康康生娃养娃。 不说，那就只能夫妻俩互相搀扶着过一辈子，没有亲生的孩子，最多领养别人生的。 “希小神医，我们的病是不是很严重，严重到已经不能治了？” 看希婉颜久久不表态，葛芯月心中越发焦急，强撑着坐直了身子，眼巴巴地看着希婉颜。 希婉颜不是没有看见她眼里的希翼和恳求，但她现在也拿不准该怎么给她治啊。 想了想，咬咬牙，她便道。 “其实，你们这个情况应该称不上是病，不过是两人的基因不能相融合罢了，并不影响你们的健康和寿命，而且，像你们的这种情况非常少见，如果换个对象，只要对方有正常的生育能力，你们完全有能力生养下一代。” 沉思良久，希婉颜最终还是选择将实情告知。 希婉颜的话，让葛家几人都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换个对象”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 “希小神医，您说的‘换个对象’是什么意思？” 张伟的脸色越发难看，显然他已经猜到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不过就是不愿相信罢了。 希婉颜心下又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苦情人啊！ “就是你们理解的那个意思，要想生下下一代，你们这段婚姻关系可能要解散。” “这，这，解散不就是离婚吗，这怎么能离婚呢，希小神医，您真的不是开玩笑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葛家老太太那个心急啊，听到希婉颜说想要正常生娃只能让女儿女婿离婚后，再各自组合家庭生育，这是她不能接受得了的。她女儿女婿的感情多好啊，结婚这么多年了，还依旧是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两人的工作也体面，如果离婚了，那还成什么样！ 不行！不能离婚！ 这是葛家老太太的想法，也是张伟和葛芯月的想法，所以，老太太说完后，不等希婉颜回答，张伟和葛芯月也双双表态。 “不，我不要离婚！” 葛芯月一把抓住张伟的手臂，紧张又焦急地道。 张伟一边安慰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部。 “对！芯月你不别急，放心吧，我们不会离婚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说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一亮，看向希婉颜，诚恳地道。 “希小神医，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和芯月在一起真的没办法孕育下一代？我听说咱们国家已经引进试管婴儿这个项目，那我们做试管婴儿的话，可不可以避开这个基因的问题。” 希婉颜闻言，微微愣了一下，很快便不置可否地说道。 “如果我师父没跟我说错的话，试管婴儿中的一个适用对象便是染色体异常者，可做试管婴儿，从而帮助生育健康的胎儿。 但是，你们的染色体并没有异常啊，只不过是你们双方的基因，也就是染色体这个载体互不待见罢了，做试管婴儿能不能避开这个问题，很难说。” 希婉颜说得比较委婉，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她并不看好张伟夫妇做试管婴儿。 明白了这一层意思，葛芯月原本一直压制着的情绪崩溃了，三十好的人，就这么像个三岁的娃娃一样，哇哇地痛哭出声。 她这一哭，让屋内的其他三人都吓坏了，葛家老太太和张伟顾不得向希婉颜道歉，手忙脚乱地安慰葛芯月。 希婉颜看到这一幕，心中也很不得劲，暗道自己能做的果然还是太少太少了，以后还得勤加修炼，尽力提升自己的修为及幻医之术吧。 等到葛芯月被家人哄得只剩低低的抽噎声之后，希婉颜便歉意地道。 “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了，治疗的办法我没有，至少以我目前的能力来说，还办不到。” 鬼使神差地，她竟在后头补上了半句。 葛家老太太和还没从崩溃中回过神来的葛芯月没怎么注意，倒是张伟听出了其中的不同，他急切地问道。 “希小神医，您的意思是不是说，虽然您现在解决不了我们的问题，但未来，等您的医术再提升之后，就有可能解决得了了？” 希婉颜没想到他能这么敏锐地抓到自己的话柄，看他反应得这么快，还稍稍愣了一下，才道。 “理论上是没错的，毕竟我也是要不断地修……呃，不断地学习的，所以，可能有那么一天。但是具体时间我实在不能给你保证。” 虽然没有时间上的保证，但是希婉颜的回答像是给绝望中的葛家三人重新注入了无限的希望一般，几人又目光炯炯地看向希婉颜。 “希小神医，我们可以等，到时候就麻烦您了。” 张伟率先道。 葛芯月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只有葛家老太太很快掩下眼中的喜色，眉头上的皱纹又皱成一团，她有些忐忑地问道。 “希小神医，我女儿和女婿现在都是三十好几的年纪了，按说，这个已经是晚育的年龄，如果再等几年，会不会就生不了了？” 毕竟比女儿女婿多长几十年，葛家老太太考虑得更周全一些，她担心到时候就算希婉颜有能力将女儿女婿眼下的问题解决，又要面临新的问题。 希婉颜知道她的顾虑，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笑容，道。 “这个您不用过于担心，我看您女儿和女婿也不过三十出头，再迟几年生孩子是没问题的，而且，短时间内我不敢保证，但在未来三到五年内突破我现在的平静，解决一些人体基因方面的问题，应该是可以保证的。 所以，您今天可以留下一个联系方式，等那天我有办法了，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听到希婉颜这么一说，葛家老太太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要女儿女婿再等个十好几年呢，三到五年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等的。 女儿女婿的感情这么好，她实在不希望他们因为生不了孩子的事情而分开。 虽然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但得到了希婉颜的保证，葛家三人从诊室走出来的时候，表情比来的时候轻松了不少。这个时候也不过早晨八点多，但希家院内、门外已经人潮涌动，都是来找希婉颜看病的人。 葛家人看到这个情形，心下更放松了，希小神医真的是个有本事的！ 照例给人看了两天的病，希婉颜送走了最后一个看病的人，看着天边的落日斜照，她觉得自己应该要找个人聊聊了。 入夜，希婉颜从自己的斜挎包中取出一个玉饰，手指轻轻比划几下，便往自家后院走去。 少倾，一道高冷清俊的身影便出现在后院中。 第四百零七章 多功能墨玉 希婉颜一看见来人，便主动走过去打招呼。 “东林子君，您来了。” 没错，这个人就是东林子君，算算，希婉颜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想起他了。 东林子君啊，这人在希婉颜看来，虽然性格孤僻些，看着也不太好相处，但却是一个能给自己引导、解惑的存在，所以，在给了葛家人承诺，五年内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后，希婉颜就打上了找他帮忙的主意。 好在现在找他不用像之前那么麻烦了，上次从林家离开的时候，东林子君就给了她一个玉件，还教了她一个手决，希婉颜有事找他的话，只需像刚才一样做个召唤手决就可以把人请来了。 清冷的月光下，东林子君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脸色一如身上的气场一般清冷，语气亦是如此。 “找我何事？” 希婉颜基本上已经习惯了这人的气场和说话方式，道。 “找您来是有件事情想向您咨询一下……” 说着，希婉颜便将张伟和葛芯月的情况给说了一遍，随后问道。 “像这种情况，等我的医术长进之后，是不是就可以治疗这个层面的疾病了。” 东林子君听到他的话，淡薄的眼里难得闪过一丝诧异，随后道。 “修为再升两级，幻医之术到达医师，即可解决。” 这个回答很简短，但希婉颜也听得明白，意思就是说扥到她的幻医之术达到医师水平的时候，就可以解决基因方面的疾病了。到那时候，不管是张伟夫妇的不孕不育问题，还是勤家的遗传性疾病问题，在她手上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然而，话是理解了，但要做到也还是相当困难的，目前的她只是一个初级修炼者，幻医之术也仅为学徒水晶，要提升两级的话，肯定不是一般的难，花费的时间肯定也不会少。 于是，她便问出了心中的渴望和疑问。 “那您有没有办法让我短时间内提升到那个级别呢？” 东林子君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他又打量了希婉颜一会儿，才道。 “修炼非儿戏，若想一蹴而就，不如趁早放弃。” 如果说刚才的回答还带着那么点温情，这句话就比较严厉了，直接否决了希婉颜的想法。 希婉颜面色一滞，不由得打量起比月光更清冷的面容，正想解释，就听东林子君又道。 “轻易许诺不是修炼者所为，若想尽早成就大道，需改掉这些毛病。” 清冷的月光下，清冷的人说着清冷的言辞，让希婉颜有直接甩头离开的冲动，但毕竟是自己先有求于人，其对方实力远超于自己，她还是忍下了，还顺着对方的调调道。 “多谢前辈指点，我，小女子受教了。” 习惯于你、我、他的称呼，突然用起这么文绉绉的言辞，希婉颜表示很不习惯。 东林子君似乎也对希婉颜的话不是很满意，淡淡地道。 “东林子君，我的名字，若你愿意，亦可简称。” 希婉颜趁着夜色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们有熟悉到直呼其名的地步了吗？唉！高人的想法果然非我辈能揣摩。 无奈形势比人强，希婉颜只能基本上顺着这位大佬的调调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多谢东林子君前辈的指点，小女子受教了。” 她以为这么说应该可以过关了，哪知她低估了高人想法的难以揣摩度，只听东林子君又淡淡地道。 “东林子君，或东林，不是前辈。” 无力吐槽！希婉颜咬咬牙，再次复述。 “多谢东林子君的指点，小女子受教了！” 这下子，大佬总算满意了，应道。 “嗯，可还有事？” 听他这么一问，希婉颜心中暗道，有事啊，事儿还急着呢，刚才不是已经问过了吗，然而你并没有回答…… 当然，这些想法也只是存在于自己的意念当中而已，已经受教了的希婉颜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只能干脆地道。 “没了，就刚才那事儿。今晚麻烦前辈……麻烦东林子君了。” 东林子君听她这么一说，只会了一个淡淡的“嗯”，随后便往远处走去，看来是要离开了。 希婉颜目送着渐渐模糊的背影，心中很不得劲，虽然得知自己终究能够突破基因这一关的局限，但啥时候能突破还难说得很，说好的三到五年，她真的能够做到吗？ 唉！东林子君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很有道理，轻易许诺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做错了，真是悔不当初啊！ “以墨玉泡澡，可提升修炼速度，但时间不宜超过一小时，且常规修炼不可废。” 在希婉颜不断懊悔的时候，那抹即将消失的身影传来了这么一句话，希婉颜心中一喜，对着身影消失的方向道。 “小女子明白了，多谢您的指点！” 东林子君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回答希婉颜的是夜色中的一缕微风。 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希婉颜将墨玉找了出来，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心里美滋滋的。 之前她还以为墨玉之于她的作用就是戴在身上的时候，能够帮自己吸纳周围的灵气，而墨玉牌“泡澡水”只能用于给人治病呢，没想到自己用它来泡澡还能有如此功效，看来，这块墨玉还是个多功能的宝贝啊！ 这样一来，自己三五年内打破两个层级的修炼壁垒应该有把握了。 等到激动的情形稍稍舒缓后，希婉颜突然恍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刚才自己提到张伟他们的事情时，并没有提到自己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东林子君为何一开口就提到幻医之术？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这块墨玉是某天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除了自己和家人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她有这么一个物件，东林子君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修炼的是什么功法，这块墨玉也是他送来的？ 如果是这样，东林子君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认识她，在帮他，还是别有目的地接近她？ 仔细分析一番，从他们仅有的几次接触来看，东林子君这个人似乎对自己并没有而已，反而在暗暗帮助她，比如说这次，还有之前告诉她修补天夬功法bug的那次…… 突然，希婉颜想到之前想过的一种可能，这个东林子君莫不是为寻找天夬真人而来的？ 只有这么解释，才能解释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在帮助自己，而且还认识天夬真人独创的功法。 嗯，应该就是这样的！ 暂时想不出其他可能的希婉颜基本认定了这个猜测，便打定主意，以后找个机会委婉地向东林子君问一下。 时间就这么在希婉颜的一边上学，一边为人看病之中过去了，春季学期结束，离秋季学期开学也快开学了。 早就计划好要跳级的希婉颜在开学前一周接到了校长的通知，由校长和家长带着前往县里特意为她这类准跳级生准备的考点参加考试。 第四百零八章 跳级生涯 也是直到接到通知之后，希家人才知道，这次要参加跳级考试的人不仅希婉颜一个，加上希婉颜，全县一共有八个小学生申请了跳级考试，希家人原本还担心希婉颜一个人应考会紧张，这下倒是没了这层顾虑。 小学的跳级考试只考语文和数学两门课，所以一个上午，便搞定了。 老师改卷的速度也很快，当天下午，就将成绩给公布了出来，希婉颜以双百的成绩通过了小学五年级的考试，也就是说，开学的时候，她就可以直接读六年级了，跟希逸文同一个年级。 从老师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希婉颜听到两个老师的聊天内容，得知第二天便是初中生的跳级考试，拿着双百成绩的她，有一瞬间的意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也报考一个初中生的跳级考试？ 口随心动，希婉颜突然停住脚步，在一旁校长和希士良疑惑的目光中，对之前将跳级考试通过证明发给他们的老师道。 “老师，我能参加初中生的跳级考试吗？” 小女生清脆的话语让办公室一下陷入沉静，大家将目光投向希婉颜，那位被希婉颜叫住的老师打量了希婉颜之后，又将目光转向校长。 “这位校长，你没跟学生讲清楚跳级规则吗？” 校长扯了一把希婉颜的手臂，歉意地对那位老师道。 “不好意思，王老师，是我工作的疏忽，没细致地跟这孩子讲解跳级规则，让她说大话了，我们这就不耽误您的工作了。” 说着，轻轻拍了拍希婉颜的肩膀，示意她快走，别再乱说话了。 希士良也歉意地道。 “老师，对不起，我家孩子不懂事，还请您多多担待，麻烦了。” 一边说着，干脆牵起希婉颜的一只手，稍一用力便把她带出办公室。 三人走到走廊无人处，校长的脚步听了下来。 不用他开口，希婉颜便道。 “校长，我知道错了，忘记您之前说过小学生不能直接跳考初中的事情，请您原谅！” 希士良也跟着道。 “校长，实在对不住，我这女儿有时候太莽撞了，这次还请您多多包涵，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校长看着认错态度良好的父女，无奈地叹道。 “这不是什么大事，士良老弟你不用道歉，不过希婉颜同学，有一点我得跟你再讲一遍，免得你小孩子家家乱想，小学生不能跳级到初中生这个规则，是有它制定的意义的。 简单来说，每一个阶段的学习，到终点后学校都会给你们发一个毕业证书，小学阶段有小学毕业证书，初中阶段有初中毕业证书，高中的高中毕业证书，等将来你上了大学，也会有相应的证书。 有了前一个学习阶段的毕业证书之后，才能进入下一个阶段的学习，而现在的你连小学毕业证书都没，自然就不能直接跳读初中了。 也就是说，你需要读完小学六年级才能去想初中的事情，到了初中，如果你的成绩还跟现在一样好，也可以申请跳级，最高跳到初三，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校长说得很仔细，希婉颜也听得很明白，心中不由得慨叹，之前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校长，我明白了，您不是故意不让我跳级到初中，而是我必须拿到小学阶段的毕业证之后，才能去度初中，是吧？” 校长对希婉颜的态度很满意，连连点头，道。 “诶，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就好！好了，咱们回去吧。” 说着，率先迈出步伐往外头走去。 新学期开学后，希婉颜成了一名六年级中最小的学生，也是成绩最刚的学生，她的成绩始终将第二名甩得远远的。 这样的表现，不仅让包括自家哥哥在内的同年级同学自愧不如哦，科任老师和校长也叹为观止，希婉颜真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啊！ 次年夏季，将一本红红的小学毕业证发到希婉颜手中时，校长还激动地对她嘱咐了两句。 “希婉颜同学，你很好，德智体美劳各方面都表现得不错，希望你上了中学之后，再接再厉，争取为咱们母校争光！还有，跳级什么的，只要你表现得够好，肯定会有机会的。” 嘱咐的同时，还不忘提及希婉颜心心念念的那个跳级计划。 希婉颜笑着接过红本本，对校长道。 “谢谢校长，我会努力的。” 秋季学期开学的时候，希婉颜如愿进入中学，在学校里，她又成为了年龄最小的一名初中生，当然，这只是针对本校而言的，在全县范围内，她并不是最小的那个，毕竟当初参加跳级考试的还要其他七名考生，包括她在内，通过考试的一共有五人。 所以，算来算去，初一阶段，希婉颜成了全县范围内五个最小的学生之一。 而这个五分之一，在第二年的时候就被打破了，因为希婉颜又参加了一次跳级考试，成功地跳过初二，直接跳读到初三，也就是说，十二岁的年龄，当大多数同龄人刚刚成为一名初中生的时候，希婉颜已经成为了一名初中准毕业生。 在学校里，希婉颜几乎成为了一个奇迹，她只用了上课的时间跟老师学习，下课之后除非有作业需要提交，一般而言，她是不会主动利用课余时间学习的。 然而，就算是这样，她还始终坐稳了年级第一的宝座，而且每次都让年级第二名望尘莫及。 初中毕业的时候，她在全校老师的期待中，成功为学校赢取了全县中考状元的名次，成功进入县里最好的重点高中学习。 上了高中之后，课业的难度与初中相比，增加了好几个层次，按说，这个阶段的学习是非常紧张的，几乎可以说是争分夺秒的学习。 当所有人都以为，希婉颜会安安稳稳地将三年的高中生活都体验一番再按部就班地毕业时，希婉颜又在众人的惊诧中直接跳过这个高二，成功将中学阶段的的“三三”改成了“二二”学制。 第四百零九章 高考落幕 “叮铃铃~叮铃铃……” “各位考生请注意，本次考试已结束，请所有考生立即停止答题，将自己的试卷及答题卡反扣在桌面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老师收试卷……” 时年六月，随着电铃声的敲响，以及广播声的响起，万众瞩目的高考终于落下帷幕，年仅十五岁的希婉颜将桌上的试卷和答题卡反扣在桌面上，等着监考老师将它们收走。 走出考场，希婉颜终于舒了一口气，这一段苦逼的埋头苦读式学习生涯总算宣告结束。 这五年来，希婉颜除了一路开挂式的学习，修炼上也没有懈怠，五年间，修为已经提升了两个等级，功法上达到了高级修炼者级别，医术上也成功晋级为医师。 个人形象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先还带着点稚气的小女孩已经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豆蔻少女，因为修炼的缘故，她整个人的肤色白皙透亮，五官鲜明精致，气质上也比其他人高上一截，给人一股超尘脱俗之感，私下里，被同学们评选为校花、女神。 作为年级中最小的一名学生，大多数同学都对她报以善意，将她当做妹妹来看待，当然，也有些不怀好意之人，总找各种理由说些酸话，不过，这些大体都是不伤大雅之事，希婉颜并不介意，总不能别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时，她自己帮着把葡萄给送上去吧。 另外，作为一名女神级别的校花，希婉颜的爱慕者还是不少的，有人暗戳戳地给她抽屉里塞粉红色的信纸和一盒盒精致的巧克力，也有人在校园的某条路上拦着她说话，但无一例外地，都被希婉颜装傻装愣地糊弄过去了。 希婉颜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走上修炼这条路之后，她便知道，只要认真修炼下去，自己就会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往后的路自然就不仅局限于短短的人生几十年或者上百年，而她的这些同学，是不可能陪着她一路走下去的，所以，她不想承受没有必要的离别之苦，不会将这单纯的同窗关系发展成情侣，乃至夫妻关系。 “同桌，你考得怎么样？” 正以往宿舍走的希婉颜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她扭头，便对上了自己的同桌云雪。 希婉颜笑了笑，道。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云雪听她这么一说，稍稍愣了一下，随后又狠拍了一下希婉颜的肩膀。 “看你这个状态，似乎还不错，那你就先说说假话是什么呗，我也能从你的假话中反证出真话来。” 希婉颜没有扭捏，顺着她的话应道。 “假话就是考得很好，非常不错。” 此话一出，云雪脸上的神情呆住了，这次，换成搭在希婉颜肩膀上的爪子变成了抚慰状，语气也比之前柔和了不少。 “别担心，你平时成绩这么好，就算感觉考得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再说，现在刚考完，成绩还没出来呢，你先别多想。” 这孩子，应该是反证出希婉颜假话的真意了，当然，这只是她自以为是的真意。 希婉颜没有被她的话感动，而是眨巴着眼睛继续问道。 “你不想听一听我的真话吗？” 云雪看着希婉颜，眼里带着不解和担忧。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可爱、聪明、漂亮的小同桌，你没事儿吧？感觉这个事，有时候是做不得准的，说不定你觉得考得不好的，却恰恰考好了呢，你可不要提前泄气啊。” 好吧，云雪认为希婉颜已经绝望到说胡话了，如果不是这样，为何自己已经从她的反话当中领会了她的意思，希婉颜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呢，这妥妥的就是考砸了的节奏啊。 希婉颜无奈地将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拿开，道。 “谁说我感觉考得不好了？” 云雪又是一愣。 “不是，同桌，你真没事？刚才不是你说的假话是那个啥的。” 希婉颜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云雪白嫩的脸颊，解释道。 “我是说的假话，但谁规定我说出这句假话之后，你理解的意思就一定是真的情况呢？” 希婉颜的话，让云雪脑袋有一瞬间的糊涂，也没有意识到要阻止希婉颜的手，等到她的脸颊被希婉颜捏出两道粉红的印子后，她才缓缓地来了一句。 “所以，你的真话是？” 希婉颜摊开双手，做出一个无所谓的动作。 “真话就是其实我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什么感觉也没有。” 这话，云雪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相信，哪有考了试没有感觉的。 “不会吧，再怎么样，也该有个好，或者不好的感觉啊，怎么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事实就是这样，希婉颜实事求是地道。 “我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云雪还是有些不甘心，继续追问道。 “难道你就没感觉这次的试卷与咱们之前做的那些有什么区别，不觉得它们更难，或者更容易些？” 希婉颜回答得很干脆。 “时间太紧，没机会去想这些事情。” 云雪被这句话一噎，又细细地打量了希婉颜好一会儿，才悠悠地感叹。 “好吧，我明白了，果然学霸的世界跟我们这些凡人确实不一样。” 希婉颜懒得理会她这几乎已经成为口头禅的话语，转而问道。 “看你这状态，考得不错？” 云雪抬眸看向她，眼里闪过一道光，也学着希婉颜刚才的语气道。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不过，她这话刚说完，希婉颜就快步往前走去了，仿若没有听见她的话。云雪一急，赶忙快步追了上去。 “诶诶诶，你别走这么快呀，我这……你这真是的，只允许你来这一套，不能让我也来一次啊。” 希婉颜停住脚步，等她走近之后，才道。 “你这意思是说，你也没什么感觉？” 这话，又让云雪觉得胸口一噎，过来一会儿，才摇头道。 “呃~这倒不是，我觉得吧，综合科和数学比我预想的要难，外语倒是比较简单，语文的话，跟以往差不多，所以，我觉得自己考得也算马马虎虎吧，应该能够正常发挥。” 听她这么一说，希婉颜总结道。 “嗯，那我先提前恭喜你如愿考入理想的象牙塔。” 云雪被这话说得眼睛一亮，脸色也激动得发红，不过还有一丝理智尚存。 “诶，这话说早了，成绩还得好好长一段时间后才能够出来呢，而且今年的分数线还不知道怎么划呢。我想着等答案出来后，先对对看。对了，我打算明天去网吧对答案，你去不去？” 希婉颜没有这个兴趣，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不去！结果怎样已经成定局了，知道得早晚都一样，反正到时候填报考志愿的时候，还是要统一时间的。” 云雪的想法显然跟她的不一样，她劝道。 “你就不好奇自己到底考得怎样？” 希婉颜的回答很干脆。 第四百一十章 致电道谢 “不好奇。” 云雪双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部位，她感觉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自己的心脏已经被噎住了不下三次，真是又气又无奈，太无趣了有木有！ “好吧，这又是学霸与我们这些凡夫学子的区别，你不去，我找别人一起去，反正去的人肯定不会少。” “随便你……”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位于四楼的宿舍，走廊上、宿舍内都是从学海中解脱的“难姐难妹”，不管考得如何，此刻大家的脸上都是同样的神情——狂欢！ 希婉颜和云雪住在相邻的宿舍，路过云雪的宿舍，她便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希婉颜，有你的电话。” 刚走到宿舍门口，便听到舍友来了这么一句。 希婉颜接过电话，在吵杂的环境中听着话筒那边的声音。 “是希小神医吗，我是你葛奶奶。” 希婉颜闻言一愣，问道。 “葛奶奶好！您这么急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接到这个电话，希婉颜是有些疑惑的，高考前两天，葛家还给她打电话为高考鼓劲，所以，他们自然是知道这会儿希婉颜刚结束考试不久，暂时应该没有太多闲暇听电话的。 高三寒假的时候，希婉颜成功晋级为医师，当时，也趁着放假时间，她便让张伟夫妇往自家走了一趟，着手给他们解决由于基因排斥而导致的不孕不育问题。 同时，也建议他们在停药至少三个月之后，再考虑要孩子的问题，这会儿满打满算，这对夫妻停药已经四个多月了，那么，他们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呢，不会已经怀上了吧？ 还没等希婉颜将心中的猜测进行一番分析，话筒对面的葛家老太太便道。 “希小神医，是有点事情要跟您说，您都考完试了吧，怎么样，考得如何？” 希婉颜没想到，第一个向她询问考试状况的校外之人竟然是其实也不算太熟悉的葛家老太太，虽然也人家不也不见得要问个究竟，不过是个过场而已，但希婉颜还是认真答道。 “呃~这个还不好说，等成绩出来了才知道，总之，我已经尽力了。” 面对一名主动关心自己成绩的长者兼曾经的病患家属，希婉颜不可能用与云雪说话的语气跟她聊，所以，尽可能地端正了态度。 葛家老太太听希婉颜这么一说，似乎也不觉得奇怪，很快回道。 “嗯，尽力了就好，尽力了就好！您那么聪明，葛奶奶相信您肯定能考到好成绩的。您要不要填报咱们帝都的大学，如果您来了，咱们还可以经常见面，平时放假的时候，可以住在我家，我大孙子孙女跟您年纪相仿，到时候让他们带您好好逛逛。 对了，我们这街坊邻居的，好多人听说了您的本事之后，都盼着能见您一面，讨个好方子呢。我就跟他们说了，希小神医您参加了今年的高考，如果可能的话，也许会考到咱们帝都来呢。” 听她说了这么一大段，希婉颜隐隐觉得最后一句才是整段话的重点，所以，葛家老太太这个电话是专门为了劝自己报考帝都的大学而打的？ 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但对方没有明着表示，希婉颜也不好说破，而是顺着她的话道。 “这个，我目前还在考虑中，一切还是等成绩出来了再做决定吧。” 事实上，希婉颜并不打算报考帝都的大学，前世的时候，她就没报帝都那边的学校，不是因为成绩的原因，而是因为帝都虽然是全国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人文环境和历史底蕴还是不错的，但自然环境可就差多了，其他的暂且不论，天气预报上报出的pm2.5指数就够让希婉颜望而生畏了。 所以，在她看来，帝都是一个可以偶尔当作游玩观览的旅游之地，却不是个可以长久居住的地方。 嗯，希婉颜想好了，她还是去一个比较熟悉，且环境相对好些的地方上大学好了。 葛家老太太听到希婉颜这么一说，大概猜出了她话里的一些意思，有些急了。 “希小神医，咱们是得等成绩出来了再做最终决定，但这之前也要有个大致的准备，是吧？帝都这边的高校很多，您可以大致估算一下自己的成绩，然后看报考那一个学校比较合适的。 还有啊，您是不是要报考医学相关的专业，咱们帝都医科大的名声可是全国知名的，当然，帝都大学和国大的医学专业也不错，您啊，只要成绩上了，都可以考虑的。” 希婉颜扯出一个淡定的笑容，以同样的语气对葛家老太太道。 “嗯，这些情况我知道了，多谢葛奶奶的告知，不过，关于专业的问题，我还没有最终决定呢，这事情得跟我师父商量过后才能最终决定。” 不想再就这个话题扯下去，希婉颜索性搬出了那个莫须有的师父他老人家，以此堵住葛家老太太的热情推荐。 希婉颜都这么说了，葛家老太太先是一愣，随即才忙不迭地道。 “哦哦哦，那是，那是应该的！报考专业的事情，确实需要事先跟老神医说一下，还是以他的意见为准，不过希小神医，您也可以跟他老人家推荐咱们帝都的这几所知名医学类学校呢。” 虽然知道希婉颜拿不了自己的主意，葛家老太太还是不忘推荐帝都的学校。 对此，希婉颜没有直接拒绝，留有余地地回答道。 “这个我会考虑的。葛奶奶，我这刚考完试，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您看？”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要挂电话了，希婉颜等着对面的人听到她这么说之后，能够识趣地将电话挂上。 谁知，葛家老太太并没有顺着希婉颜的思路走，她好像才想起什么一般，道。 “哎哟！您不说，我还真把正事给忘了！” 希婉颜脑海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所以，劝说自己报考帝都高校的事情不是这次电话的正事？ “希小神医，我这次打电话呀，就是专门感谢您的！” 希婉颜越发不解，问道。 “您要谢我们什么？” 她实在想不出葛家还有什么需要谢自己的，该谢的，不是早就谢过来吗。 哦，不多，可能还真有要谢自己的，葛芯月怀孕了的话，那确实是要谢谢自己，但时间才过去多久啊，他们夫妻停药估计也就个来月吧，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怀上。 希婉颜是这么想的，但现实并非如此，只听葛家老太太用比刚才更加激动的语气道。 “老婆子要谢谢您帮我们家一个大忙啊，是您让我女儿有后了，希小神医，我家月儿怀上了，她终于怀上了！” 这么快！这两人怕不是数着手指头算日子，等着停药三个月的时间一到就开始备孕吧，希婉颜对张伟夫妇的效率表示赞服！ 这件事情对葛家和张家来说，都是喜事，对于希婉颜而言，亦是如此，起码证明她的医术够刚，够站得住脚！所以，她很大方地接受了葛家老太太的感谢，同时也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第四百一十一章 惊现帅哥 “那真是大喜事，葛奶奶，恭喜您了！也恭喜您的女儿、女婿，终于心想事成了！” 葛家老太太乐呵呵地接受了希婉颜的祝福，道。 “谢谢希小神医，我也先代表我女儿、女婿谢谢您，如果没有您，他们这对夫妻怕是这辈子就这么毁掉了。” 希婉颜道：“这个也是缘分，也是你们愿意相信我，等了我几年，换了个不相信我的，也没有这样的缘分，您说是吧？对了，怀孕后，您女儿的身子怎么样？” 葛家老太太自然同意希婉颜的说法，又听她询问女儿的情况，便道。 “医生说了，从现在的检查来看，胎儿和母体都很好，让继续保持，平时也要注意营养和运动，月儿毕竟已经三十六，是大龄产妇，所以，医生也交代了，各方面都要注意些。” 说到这里，葛家老太太的语气低沉了些，想来应该在慨叹女儿的不易吧。 希婉颜没有打破这阵宁静，等着她自己回过神来。 “希婉颜，你好了吗，我想给我爸妈打个电话。”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打破了电话两头的宁静，希婉颜给身边的同学点了点头，便道。 “葛奶奶，如果没什么事了的话，咱们就先聊到这儿吧，以后有机会再聊。” 葛家老太太也听到了她这边的动静，应道。 “行，那咱们有机会再聊哈。” 希婉颜刚要放下话筒，对面的葛家老太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赶忙道。 “哦，对了，希小神医，我是太高兴了，才试着给您打这个电话，没想到好真跟您联系上了，呵呵。月儿说，您今天刚高考结束，可能比较忙，所以暂时就不跟您联系了，他们过两天再给您道谢，还请您别见怪啊。” 对于这个问题，希婉颜自然不会见怪，简单了说了两句之后，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希婉颜便被拉入一群人的讨论中。 刚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大家最关注的是考得如何的问题，等到回到宿舍之后，关注点就变了，他们的话题已经转移到今天晚上的聚会问题。 是的，今天晚上，是他们高三生涯的最后一个夜晚，今晚的他们将摒弃所有关于学习的话题，老师们也不再端着那副严肃的面孔，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与他们畅谈理想和未来。 希婉颜也被这样的环境所渲染，放开了跟着大家一起畅谈，一起欢笑，一道唱临别的歌曲。整个聚会在教室进行，时间一直持续到午夜将近十二点，最后在班主任的建议下，所有师生才散去。 学校实行的是封闭式的教学，全员住宿，所以尽管已经到了这个点，学生们都不允许外出，所以，安全方面还是有保障的，班主任才会纵容大家玩到这么晚。 回到宿舍后，意犹未尽的室友们还开了卧谈会，那架势，仿佛要将过去三年被禁着的那些纪律都抛弃般，直到有人抵挡不住沉沉的睡意，一个个睡过去，宿舍的夜晚才算真正降临。 希婉颜作为一个其实并不用睡觉的修炼者，今夜也难得地放弃了修炼，也跟着大家一道，进入香甜的睡梦中。 高考的第二天，天刚亮不久，校门外便聚集了好多人，这些人大多数是考生的家长，少部分是揽客的汽车或客车司机，他们，都是为接考生回家而来的。 尽管昨夜睡得很晚，但三年的生物钟已经养成了习惯，大家也都按平时的作息起床，然后在一阵依依惜别中，各自分道扬镳了。 校门外来接考生的家长都是家住县城或县城附近的，像希婉颜这样家住农村，且离县城并不近的考生只能自个儿搬着行李回家。 不过，当希婉颜在几个好心的同学帮助下，将行李搬到校门口，打算找个车先将行李运到汽车站，再坐汽车回家的时候，就在校门口遇见了一个熟人。 这人还不是希婉颜先发现的，她是在前方一群人的不断惊呼中，将目光转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了对方。 “哇！你们看，那人是谁，长得好帅啊！” “他长得好酷，好有型，太man了！” “这是考生家属，还是司机，喂，要不咱们去问问，如果是司机，咱们就租他的车回去，怎样？” “嗯嗯，我看这主意行！” “那咱现在过去？” “……” 几个女生对着站在榕树下的那个男人指指点点，眼里也冒着点点星光，说着话的时候，已经有人逐渐往那个身影靠近。 “hi，帅哥，请问你……” 有个大胆的女生主动上前搭讪，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那个伟岸冷峻的身影便动了，他理都没理靠过来的女生，直直往校门口方向走。 一直走到一个娇小的身影面前，才停住脚步。 希婉颜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人，脸上先是如所有女生初见帅哥一样，露出一副惊艳的神色，接着这抹惊艳变成了不解，她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 “您好！请问您有事吗？” 在希婉颜看来，眼前这人虽然颜值堪比电视上那种大咖级别的俊颜影帝，但他的气场太过强大，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这不是那种影帝所能拥有的，也不知道刚才那个女生是如何鼓足勇气上前搭讪的。 不过，让希婉颜不解的是，她并不认识这人，可他为何要停在自己的面前，而且，更奇怪的是，希婉颜竟然在这股强大的气势中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这也太奇怪了！ 对面的人没等希婉颜疑惑太久，薄唇动了动，一道陌生中略带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我。” 诶？他说了什么？ 希婉颜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耳边便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 “希婉颜，这是你认识的人？来接你的吗？” 帮她搬行李的两个女同学便激动地扯着她的袖子道。 希婉颜给她们回了一个无辜的眼神，还摇了摇头，表示她们猜错了。 她的表现，让两个女生都傻了，这是什么状况，认错人，还是这个超级无敌大帅哥有意搭讪希婉颜这个校园女生？ 两人默默对视着，彼此传达目前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意思。 只是，还没等她们传达出一个准确的意思，低沉中略带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我。” 话，自然还是对希婉颜说的。 为此，希婉颜不得不再次打量眼前的人，身高很高，估计比他们班的高老还要高，那至少应该有一米九吧。颜值也很高，满分一百的话，她可以加个附加分五十分，跟自己考试时的大科目一样，给个一百五十分。 身形的话，哎哟，希婉颜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瞧瞧他那蜂腰，那翘臀，那黄金倒三角，还有笔直的大长腿，啧啧，这简直堪比国际男超模啊，而且还是最帅的超模，好了，希婉颜决定，也给他加个附加分，嗯，总分至少一百五十分，上不封顶吧。 第四百一十二章 又涨姿势 还有，他的头发丝和脚上穿的鞋子都透出一股让人意欲跪舔的荷尔蒙气息，这人啊，一旦帅起来，这真是让人难以招架啊！ 希婉颜就这么直直地打量着眼前的大帅哥，给他的各项外加条件加分。 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生气了，弯下腰，一把将她手上提着的箱子和一个大袋子给扯到自己手上。 希婉颜：？！ 帮搬行李的两位女同学：？？！！ 默默地将这这边的情形看在眼里的人群：？？？！！！ “我来送你回去。” 没等希婉颜说话，这人便主动开了口，从他出现到与希婉颜的对话中，希婉颜总结出这个是一个惜字如金的人。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在这一世的交际圈，似乎并没有这么一个长得超级无敌帅、气场强大，又惜字如金的男子啊，可这男子对自己这么自来熟的举动又是因为哪般？ 理智如希婉颜，她会傻傻地以为这个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会做出为了搭讪她而装出自来熟的举动，所以，他们真的认识？ 诶！等等，在她的交际圈里，有那么一个人与眼前这儿至少有两个方面是相符的，这个认识的人除了身材容貌与眼前这人没法比之外，其余是气场及惜字如金这两方面，倒是极为相符。 希婉颜忍不住试探性了问道。 “东林子君？” 虽然这么问，但希婉颜其实并不抱太大的指望，毕竟两人的外在条件相差太多了。 只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提着自己行李的超级大帅哥竟然朝希婉颜轻轻点了点头。 “是我。”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观察细致，会发现这次说话的时候，这个男子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一下。 什么？真的是东林子君！ 希婉颜被自己这么大胆却准确得令自己都怀疑人生的猜测给惊到了，她战战兢兢地退后两步，这才敢上上下下地对眼前的人打量了一番，随后，还是不可置信的道。 “你真的是东林子君？我认识的东林子君？林家村的东林子君？” 三个并排的疑问句，道出了希婉颜的无限震惊。 男子被她这么质疑也不恼怒，手往身边轻轻一挥，周边的所有人事物都陷入一片静止之中，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周边仿佛变成了纸上的一幅画，什么动静也没有。 时空静止！ 高阶术法！ 希婉颜脑海中冒出这么一个词，这个时候，她知道眼前的人不仅外在条件不简单，内在实力更是超级强大，也明白他们是同道中人。 “林家村只有林东子，我是你认识的东林子君。” 这句话的容量有些大，不过，到底让希婉颜原本模糊的思路渐渐清晰了，她不再管周围的“静态图”，而是指着东林子君诧异地道。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你才是东林子君本人，而之前我见过的那个林家村的东林子君是你幻化成林东子的模样，是这个样子吗？” 希婉颜这话说得有些拗口，意思也没有完全清晰地表达，不过东林子君还是听懂了，朝她点了点头。 “嗯，幻化成林东子的模样是为了便宜行事的一时之举，现在没那个必要了，就变回原本的模样。” 听他这么说，希婉颜不解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变成林东子的模样待在林家村，你现在这个样子，还回林家村吗？” 惜字如金的东林子君难得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与林东子有过一面之缘，并曾救过他一命，后来，我与下属遭受意外伏击，损伤颇重，需要找一个地方安心养伤，所以选中了林东子这个曾经与我有过因果的人，也算一报还一报。” 他这么解释，希婉颜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果然，修炼的人还是很注重因果的，看来，以后自己还是要多行善事，以此让自己有更多的福报。 没来由的，她又问道。 “那之前在林东之家里见过的那对母女是你的下属？” 不知为何，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希婉颜竟然觉得心脏开始噗通噗通地快速跳动，让她觉得有些心慌气短。 东林子君往希婉颜身上瞟了一眼，随后淡淡地道。 “是，不过不是母女，而是两个男子，成年男子。” 啊？ 希婉颜表示大大的震惊以及不解，原来修炼道到一定的程度，还可以自由转换性别的吗，年龄的话，她是听说过返老还童、青春永驻的情况，但并没有听说会变成婴儿的，对了，他们为什么要变成母女？ 似乎知道希婉颜心中所想，东林子君又解释道。 “变成母女，一方面能尽可能掩人耳目，以免在还没恢复之前，被仇家找上门；另一方面，同一时间内，男子在体能方面较女子要消耗得多，伤势恢复得快些，婴儿次之，且变成母女之后，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待在屋里养伤，不会引人怀疑。” 哦，原来如此！ 希婉颜明白了，怪不得林东子的媳妇一直呆在屋里不出门呢，原来是有这么多重的考虑。想到“林东子”的“妻女”早就离开了林家，希婉颜又忍不住问道。 “所以，那个时候他们的伤势已经好了吗？” 希婉颜虽然没具体说明那个时候是哪个时候，但东林子君还是听懂了，道。 “嗯，那是时候已经好得七七八八，正在想着找说明理由让他们消失，你就出现在林家，我们就趁机闹出一场家庭闹剧，让他们‘回娘家’了。” 好嘞，自己还成了他们行动中的一颗棋子，希婉颜表示她这颗棋子做得有点不乐意。 看看，他们安排得多么天衣无缝啊，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意外跌入棋盘，还成了比较关键的一颗棋子，呵呵，他们这一招实在是妙呢，不过，这娘家一回就是五年，而且，永远也回不来了，也不知道林家人会怎么想。 不过，既然他的属下五年前就离开了林家村，东林子为何不离开呢，他看着也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你属下五年前就离开了，那你怎么没跟着一起离开呢？” 问出口之后，希婉颜就暗暗后悔了，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个人，或者他们内部的隐私吧，自己这么问，会不会太冒昧了。 东林子君似乎也被问得一愣，不过，看着并没有生气的样子，稍后回答道。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暂时还需要林东子的身份作掩护。” 得了这么一个并不详尽的回答，希婉颜也不敢继续追问，赶紧结束这个话题，转而道。 “你现在回了原来的样子，那还回林家村吗，等你离开了，林家人怎么办，真正的林东子呢？” 之所以这么问，是出于希婉颜对东林子君不会长久待在林家村的直觉，她感觉这个直觉应该蛮准的。 事实确实如此，东林子君很干脆地道。 “真正的林东子已经归家，我自是不会再回那个地方。” 第四百一十三章 男女朋友? 嗯？这话的意思是说，真正的林东子已经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可如果是这样的话，林家其他人没人发现其中的不妥吗，林东子本人也没发现不妥之处？ 想到这里，希婉颜又忍不住看向东林子君，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林家其他人和林东子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毕竟，细算起来，林东子也有将近七年没回家了，这诧然回到原来的家庭，不说与假林东子相处了五年的林家其他人有没有发现不妥，单说林东子本人，难道他就没觉察出任何异样？ 东林子君忍不住抬手将希婉颜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到脑后，然后在希婉颜惊诧的目光中，淡定地道。 “有一种术法叫入梦，我将这过去五年中的部分经历注入林东子的梦境中，让他以为那些都是他本人亲身经历过的，如此，于他，于他家人，都无碍。” 还有这样的术法！ 希婉颜眼睛睁得大大的，暗道自己今天真是涨姿势啊，不仅得知修炼者重伤后，通过变换性别和体型能够加快伤势恢复，还知道如此让人垂涎的术法！ 这是太让人……垂涎了！也不知道天夬功法修炼到后来，有没有这样的术法。 “可还有事？” 正当希婉颜还在无限yy着的时候，东林子君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呃~那个，你今天怎么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希婉颜在认出东林子君的时候，就已经想问了，一直等到现在也是因为东林子君带给自己的震撼太大了。 “我来接你。” 诶？ 希婉颜疑惑地抬起头，他们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吧？ 看出希婉颜眼里的疑惑，东林子君也没有解释，嘴角微翘，又道。 “无事的话，可以走了吗？” 其实，希婉颜还想问他为什么要来接自己，毕竟这几年来，他们虽然偶有往来，但大部分都是希婉颜向他请教修炼方面的问题，东林子君主动找上他的情况很少很少。 但当她对上那双淡漠而清冷的眼眸，希婉颜就什么话就问不出来了。 罢了，左右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那就暂且不问吧。 想明白了这一点，希婉颜便道。 “嗯，没事儿了。” 随着她话落，两人身边的“静态图”便撤去，考生、家长以及揽客的司机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继续着未完的事情。 帮希婉颜搬行李的两名女同学倒是觉得有些许诧异，毕竟在她们看来，不过才眨眼的功夫，希婉颜竟然对眼前这个大帅哥的态度改变了这么多，之前还带着些不解和戒惕呢，这会儿倒像是对待熟识的人一般，任由大帅哥将她的行李提过去。 “喂，希婉颜，你真的认识这个大帅哥啊？” 其中一个凑近希婉颜，悄声道。 希婉颜点点头。 另一个女生也道。 “这么有型的大帅哥是你什么人，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希婉颜迎着女同学八卦的星星眼，再看向提着自己的行李漫步往前走的东林子君。 “呃~他是我的一个前，呃，朋友。” 希婉颜本想据实交待东林子君是她的前辈，毕竟他在修炼一途上对自己指导颇多，且实力绝对能称得上是前辈级别的，但她也意识到，如果自己的这么回答，恐怕又会引来同学的好奇，进而不住地追问，因而，用了一个最普通的朋友一词。 谁知，她认为普通的词在来两位女同学听来，却是万分特别。 “朋友？希婉颜，男朋友吗？希婉颜，你老实交代，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好哇！之前我们还以为你拒接那些男生的示好，是因为年纪小，还没开窍呢，原来是已经交了这么个无敌帅的男朋友啊！” 希婉颜被两位同学这无限大的脑洞给惊呆了，她们怎么会以为东林子君是她的男朋友？ 她和他，可能吗？ 希婉颜抬手拍掉身上的鸡皮疙瘩，那怎么可能！ 她严肃地看向仿佛知道了自己天大秘密的两位同学，道。 “我还小呢，怎么可能交男朋友，再说了，我跟他也不算太熟悉，也不过是最一般的朋友关系而已，还有”，她看了看那个不远处的背影，继续低声道。 “你们别看他看起来很年轻，其实年纪已经很大了。” 两位女同学听希婉颜这么一说，都诧异地看向还在背着他们往前走的东林子君。 “他这个模样应该再大也大不到哪去吧，男女朋友之间，男生比女生大那么几岁的不是很正常？” 希婉颜对着她们摇了摇头，表示东林子君应该不是简单地比自己大几岁而已。 而两个同学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其中一个道。 “希婉颜，不会吧，你竟然喜欢姐弟恋？可是你，你的年龄本来就比同届的同学年纪小，再找个比你小的男朋友，那你岂不是要找学弟级别的？” 两人都对希婉颜的这种特殊爱好表示不解。 希婉颜算是服了她们，也暗叹自己这一年对身边同学的性情摸得太不够了，同在一起生活、学习了一年，她竟然一直都没发现这两人的脑洞竟然这么大。 这不是可以随便糊弄的事情，她只得继续解释道。 “你们别多想的，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既然你们对这些事情这么了解，那应该知道坠入爱河的人会有什么表现吧，你们自己回想，自从咱们认识后，我有过类似的表现吗？” 两个同学一愣，默默回忆了一下，这个，好像还真没有。在她们的印象里，希婉颜就是一个年纪比她们小，但学习却甩她们好几条街的女神级学霸，但她平时好像出了学习，并没有与哪位男生过多接触，也没有表现出人任何谈恋爱的迹象。 所以，她们真的想多了？两个默默地对了一个眼神，然后又看了看那道伟岸的背影，再次问道。 “真的不是男朋友？” 希婉颜毫不犹豫地点头。 “真的不是。” 听她回答得这么斩钉截铁，再看她的神情不像作假，两位女同学总算信了，眼里都闪过一阵惋惜之色。 希婉颜对于他们的神色变化表示无语，不过知道她们相信了自己的话，这个话题也算揭过去了，她也不会傻得再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三人就跟在东林子君身后一步步往校门外走，直到停在一辆崭新的车标为四个圈的白色汽车跟前。 两位同学看到这么亮眼的车子，又是一阵惊叹，都向希婉颜投来快抱大腿的眼神，希婉颜抬头望天，视而不见。 事实上，她也被这辆车子给惊艳到了，这几年，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小县城里开小车的人很多，开豪车的人也不少，但大多数有些钱的人都只认别摸我和大奔这两个以“豪”为显着特征的牌子，像四个圈这种有点小资，又有文化韵味的车子就买的比较少。 第四百一十四章 第一个朋友 往日在街上见到大奔、别摸我之类的车子，希婉颜除了多看两眼之外，再无其他的想法，东林子君的这辆四个圈倒是特别合她的眼缘，怎么看，都觉得分外好。 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东林子君把后背车厢打开，将希婉颜的所有行李放上去之后，便对希婉颜道。 “等你年满十八，考到驾照，再让你开。” 这么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希婉颜愣住了，她看向东林子君，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用意。 东林子君没有给她考虑的时间，给了她一个眼神，留下一句。 “我在车上等你。” 便坐到了驾驶座上。 这意思就是让希婉颜与前来送别的两位同学话别了。 看着一如既往清冷的人，希婉颜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接自己，头疼地收起脑海中的不解和纠结，她跟两位女生又聊了几句，约好填报之约的时候，一起商量报考的院校和专业之后，这才上了车。 她本来想直接坐到后座上，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在副驾驶座上坐了下来。 人家这么好心来接自己，自己如果只顾着在后座上休息，而忽略了司机，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所以，她还是坐在副驾驶位上，跟人聊几句吧，纯当给他解闷了。 这是希婉颜的想法，但直到车子开进欸乃村，停在自家的门口，两人一路上竟然一句话都没聊上三句话！其中两句一句是东林子君让她系上安全带的，一句是东林子君将车子停在她家门口后，将她唤醒…… 不是希婉颜不想开口，而是该说的话，刚才在学习的时候已经说完了，在加上东林子君本身的那股如影随形的清冷淡漠之气，希婉颜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呼呼睡过去了。 希婉颜小神医的名气已经今非昔比，如今，不仅十里八乡的人爱找她帮忙看病，南域省内其他地方，乃至省外各地的好些人都慕名而来求医，来的人身份各异，所以，希家门前经常停着各种牌子的小车已经不足为奇，不过。 希婉颜到县城上高中之后，原先每周末一开诊的规则就随着她的学习休假时间的变化而改变，高一的时候，还能保持每月一开诊，每次开诊为两天，等到高三的时候，开诊的频率没有变，但时长由两天变成了一天，毕竟，高三的课业非常繁重，学校每个月也只给他们放一天半的假而已，所以，就算很多人对行医规则的不断改变心有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所谓物以稀为贵，原本希婉颜每周一开诊的规则都已经让很多人求号无门了，后来变成每月一开诊，更是让求医之人望号兴叹。 很多人都为此找希家人诉苦，希望改变现状，至少变回原来的每周一开诊，再不济，半个月一开诊也行啊，但学校的规则摆在那里，且希婉颜此时最重要的身份还是一名学生，所以，有好些人足足等了大半年都没排到号。 希婉颜一个学期也就回家四五趟，家里人也不想让她因此而分心，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并不知道这些状况，直到临近高考的最后一次开诊，无意间从一个抢了三个月才抢到号的患者口中得知了这么一个状况，希婉颜这才知道自己的就诊号真的是一号难求了。 了解到这么一个状况之后，希婉颜再次改变了行医规则，当然，这次改变主要是为了方便求医的人，她让家人统计了这段时间前来挂号求诊却未果的人，并按照先后顺序给这些人排号预约，等到她高考结束之后，她将每周五天，每天限号给这些患者看诊。 这样一来，高考结束到她上大学的这段时间，希婉颜接诊的人数会激增，同时也表明，到时候开出去的药材也会以同等的趋势增长，早在两年期前，希婉清和希婉灵代替香氏赔罪，免费为希婉颜采摘草药的期限已经到期当时，希士良以花钱收购希婉清姐妹俩采摘的药材为借口，倒是让香氏由着她们继续为希婉颜采摘草药。 不过，如此一来，希婉清姐妹俩真正赚到的钱就少好很多，大头都交到香氏手中了，且两姐妹如今都已经上了小学高年级，除了周末，平时的学习任务比较繁重，所以，两人上山的机会就少了。 再加上这么几年来，俩人已经将欸乃村及周边的大大小小的山都转了个遍，山上的采药也没有以前这么容易找着了。 之前希婉颜开诊的次数越来越少，需要消耗的药材自然也不多，希婉清姐妹俩采摘的那些已经做够应付希婉颜的需要，不过，接下里的一断时间，这种状况就要被打破了。 所以，希婉颜不得不考虑从供应商手中进购药材，以此满足频繁开诊的需要。 当然，家里只有希婉颜对药材比较了解，所以，希婉颜可以安排家人给看诊的人预约排号，但却不能让家人代为收购药材，所以，这件事，还需要她亲力亲为。 也许是因为平时在自家门外停的车子太多了，多得已经形成了习惯，所以，尽管勤玉兰此时就待在家里，却没有出门查看的意思，直到希婉颜在外头喊了一声，她才惊喜地跑出来。 “颜儿，你怎么回来那么早，这是坐了谁的车回来的，你爸给你找的车吗？” 勤玉兰一边打量着这辆亮眼的四个圈，一边问希婉颜。 高考的前两天，希士良利用中午休息的时候，找到了希婉颜，除了给她加油鼓劲之外，还跟她说离校的时候，让她等着，等他下班后，就去接希婉颜一起回家。 希婉颜想起希士良的那辆代步自行车，没怎么想就拒绝了，他的自行车只载她一人可以，但再加上行李，那就难以负荷了。 她觉得自己请人把行李搬到汽车站，再从汽车站达成小巴士回来就可以了，不用希士良那么麻烦。 听她分析得这么头头是道，希士良也觉得自己之前的考虑欠妥，便也没有再说什么用自行车载着希婉颜和行李的话，而是让她在前往汽车站的时候，尽量请人帮忙搬行李，哪怕多花几个钱也不要把自己给累着了，希婉颜自然点头应是。 希士良回家后跟勤玉兰说了希婉颜的考前状态和离校的时间，所以，勤玉兰是知道希婉颜今天回来的，只是没想到她回得这么早，当看到希婉颜背后的车时，便下意识地以为是希士良安排的。 希婉颜摇了摇头，指着听到勤玉兰出来之后，已经从车里走出来的东林子君道。 “妈，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东林子君，是他送我回来的。” 朋友？ 勤玉兰闻言一愣，这还是希婉颜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到“朋友”这个词。 这几年来，希婉颜虽然在学业上呈开挂式地越级进步，医术上也越发获得众人的认可，但与她真正聊得来，能够以朋友身份相交往的，似乎并没有。 第四百一十五章 好奇的母亲 哪怕上小学那会儿，希婉颜在跟别人介绍王美美、肖小妹等玩伴时，都是说的同学，后来随着她不断跳级，跟同学之间的交流就更少了，所以，同学情谊并没有发展成同学兼朋友的情谊。 在给人看诊时，虽然不乏接触到不少同龄者，也有几个聊得来，回去之后偶尔还有联系的，但他们与希婉颜的关系仅限于医患关系，都没有发展成朋友。 所以，勤玉兰呆愣过后，第一反应就是打量起东林子君。 这一打量，她才发现女儿承认的第一个朋友竟然长得这么养眼。只见他个子高高的，比他们村最高的那个瘦佬都高，而且，他虽然高，并不瘦，也不胖，骨头看着也结实，是个很健壮的小伙子。 对了，这个小伙子的长相也不错，眼里有神，眉形中正，气质沉稳，嗯，确实很养眼。 “妈？” 希婉颜看她一直盯着东林子君看，便忍不住叫了一声。 “哦哦，颜儿，这是你的朋友啊，那请你朋友进屋坐坐吧。” 勤玉兰被希婉颜的声音唤回神，忙让她请人进屋，自己则避让身子，做出请进的姿势。 早在勤玉兰出来的时候，东林子君就将身上的清冷之气收敛了好些，要不然勤玉兰不会盯着他打量那么久而不自知。 此时，听见勤玉兰请他进屋，东林子君难得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对她道。 “阿姨，我先把颜儿的行李给搬下来，再一起拿进屋吧。” 勤玉兰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哦哦，那是要先搬行李，那个东林……，麻烦您了。” 刚才希婉颜介绍的时候，勤玉兰只重点听了“朋友”一词，并没有听清楚东林子君的名字，所以一时之间，竟然叫不出全称。 “阿姨，东林子君是长辈给我取的一个名号，比较繁琐，我姓墨，单名沉，您若不嫌弃，叫我墨沉就好。” 东林子君，也即墨沉耐心地向她作自我介绍。 “好好，墨沉，今天辛苦你了，颜儿的行李在车上吗？” 勤玉兰对墨沉这个称呼比对东林子君的称呼要接受得快了许多，一下就叫顺口了。 墨沉绕到车子后头，才开后备箱，将希婉颜的行李搬了出来，好几大件的行李，就这么轻若无物的串在他的一双大长手上，看得勤玉兰又是一阵震惊，心底对他的好感度又在蹭蹭蹭地往上涨。 “阿姨，您在前边带路就好，行李我都提着了。” 墨沉走到勤玉兰身边，诚恳地道。 “好好好！快进来，颜儿爸今儿还在上班，她哥也不知道跑那儿疯玩去了，你进屋，阿姨给你倒茶。” “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要说麻烦也是我们麻烦你，大老远地送我们颜儿回来……”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走进了家门。 希婉颜站在屋外，消化着东林子君的话。 两人相识这么久，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颜儿”这个称呼，不知为何，刚才听他这么跟勤玉兰说时候，希婉颜心中竟然有隐隐的不自在，一下子竟然有了不一样的思绪。 不过，还没等她将思绪理出个所以然，就听东林子君跟勤玉兰介绍他的名字，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希婉颜才知道原来东林子君不是他的名字，墨沉才是她的名字。 也是，东林子君听着并不像一个人的姓名，之前她还以为东林是个稀有复姓呢，没想到竟然不是。希婉颜记得在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之中，就有介绍修炼强者一般都有道号的说法，所以，东林子君应该就是墨沉的道号了。 这么说的话，天夬真人这个称呼应该也不是她师父的真名，而是一个道号吧。 “颜儿，你在门外站着干啥呢，快进屋呀。” 勤玉兰将墨沉领进屋，把行李放好，又给他上茶之后，这才发现没有希婉颜的踪迹，扭头往门外一看，她家闺女还傻愣愣地站在门外，不知在想啥呢，因而忍不住叫唤了一声。 墨沉早就注意到希婉颜的举动，听到她被勤玉兰的叫唤惊醒，将目光投向屋里，他拿起茶杯低头轻轻啜了一口，眼下眼里的点点笑意。 希婉颜顺着勤玉兰的话回到屋里，也跟着在堂屋中坐下来。 勤玉兰不过是叫了希婉颜一生，看她进屋坐下后，就没有怎么理会她了，此时勤玉兰关注的焦点都在墨沉上。 “墨沉啊，听你口音怪好听的，跟电视里那些人说的一样，你不是咱们本地人吧？” 进了希家屋子的墨沉仿佛一下将属于东林子君的那股淡漠清冷之气完全消除了一半，竟也就着勤玉兰的话从顺如流地道。 “阿姨你猜得很准，我老家在北方，不过在咱们板水县这么住了好有几年了。” 说话的时候，还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明显的笑意。 “哦，这样啊，那你是为何来我们这里的呢，是工作吗？墨沉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勤玉兰继续笑眯眯地问道。 墨沉也回以同样的笑，道。 “我的工作涉及面比较广，严格说来，各方面都有设计，来咱们板水县工作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受家里长辈委托，过来办事的。” 毕竟还不是很熟，他这么说，勤玉兰也不好继续追问，微愣了一下，便转移了话题。 “今天真是谢谢你将我们颜儿送回来了，要不是有你帮忙，将那么些行李搬回来，她肯定会累得够呛。” 墨沉忙道。 “阿姨，我和颜儿也是认识了好几年的朋友了，朋友之前相互帮助是应该的，您不用客气。” 听到他说跟希婉颜已经认识了好几年，勤玉兰眼中的亮光更盛，道。 “你跟颜儿认识多久了？” 墨沉迎着她的目光，淡定地道。 “应该有五六年了吧。” 勤玉兰一惊，在心头回数了一下前五六年的过往，诧异地道。 “你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啊，五六年前，我家颜儿应该还在上小学吧，你们怎么认识的，在哪里认识的？” 墨沉端着杯子的手微不可见地一抖，随后若无其事地将杯子放到一旁的矮桌上，道。 “当年，也是因缘巧合，路过龙马镇的时候，我受了点小伤，入住咱们龙马镇卫生院，恰好跟您家里的一个人住了同一间病房，她去探望的时候，我们就多聊了几句。” 他的解释，勤玉兰这个问话的人还没想起来当年的事情，希婉颜便睁大了眼睛看向墨沉。 希婉颜仔细回想当时住在卫生院病房的那个人，暗暗皱眉，竟然一时想不起那个人的面貌，总觉得在自己无限清晰的记忆中，她明明记得病房里的所有人事物，就连病床上那被子上印着的图案都记得清楚，但独独想不起与希婉清邻床那个患者的长相。 想到墨沉的本事，希婉颜隐隐觉得自己想不起记忆中那个人的容貌可能与他有关，说不定他又是用了什么手段使周遭的人看不大他的真实面貌。 第四百一十六章 过分畅谈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所以，墨沉真的是当初那个跟希婉清住在同一个病房的男人？ 那个尽管躺在病床上，依旧散发着逼人气势的患者？ 那个总是莫名其妙地往自己身上打量的人？ 希婉颜眼里闪过浓浓的疑惑，如果那个人就是墨沉本人，那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小伤而住院呢？ 希婉清住院的时候，勤玉兰还因容貌上的巨变被村里的八婆质疑，所以当时并没有到卫生院去探望被香氏打伤住院的侄女，所以，她并不知道希婉清病房的情形，自然也不知道希婉颜此刻的疑惑。 她看向希婉颜，道。 “颜儿，怎么回事，墨沉说的我听得不太懂，五六年前咱家有谁生病到需要住院了吗？” 由于墨沉提到的是希婉颜的家人住院，所以，勤玉兰下意识地将他口中的家人落在自己一家四口上，然后一一排除，最终将四人都全部排除了，还是没想到那个住院的人是谁，毕竟他们家人经过巨蛋液的改造之后，身体素质上已经上了一个很大的台阶，这些年来，一家人连小病都没有生过。 希婉颜对上勤玉兰疑惑的目光，只得暂时将自己的疑惑压下，道。 “妈，你忘记了吗，当初我三婶把清儿打伤了，我爸和三叔将她送到卫生院救治，她还在那里住了好几天呢。” 得到希婉颜的提醒，勤玉兰总算将事情想起来了，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 “哦，你说的是清儿啊，我以为说的是咱家这几个人呢，对，清儿好像确实住过一回院，嗯，所以，你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这回，她的目光看向的是墨沉。 墨沉点点头，后来，好像觉得这样似乎不够诚恳，便开口道。 “确实如此。” 勤玉兰听罢，眼神又是一亮，继续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从那以后，你们一直有往来？我家颜儿挺忙的，周一到周五要上学，周末要给人看病，你们都是什么时候联系的？” 老母亲式的问话，让墨沉扯出来的淡笑有了破功的痕迹，不过，他依旧如常一应道。 “其实我们也没有怎么接触，也不过是偶尔在街上碰到了，或者在颜儿出诊的时候见着的时候，会聊上几句。” 之所以这么回答，墨沉是不想让勤玉兰产生一种他主动地、别有目的地接近希婉颜的心理，不过，勤玉兰似乎并没有往他思虑的方向走，而是问道。 “这么说，你们其实不太熟？” 墨沉面色一滞，眼神微闪，随后淡定地道。 “还算可以吧，毕竟颜儿上了初、高中之后，她有时候碰到解决不了困难，会想到我这个朋友。” 此时，在希婉颜的心中，墨沉的那股东林子君式的淡漠清冷之气已经荡然无存，仅存的是一个谎话连篇的人物形象。 可是，墨沉说的这些，她又不能直接反驳，毕竟这几年来，她在修炼上遇到不懂的问题，在求助小十一也无法解决的情况下，最终总要向墨沉请求一波指导，这可不就是此时这人口中所提到的自己遇到困难时，主动找他这个朋友帮忙吗？ 在此之前，借给希婉颜是个头脑风暴，也想象不出墨沉能够这么顺溜地睁眼说瞎话，而这瞎话还是自己无法辩驳的，真是太不要脸了！ 这么想着，希婉颜不由得往墨沉身上瞪了一眼，结果，竟然对上了对方那双含笑的黑眸，不过一瞬间，希婉颜便在自己的面红耳赤、心跳加快中落败了。 本来听到墨沉的话之后，勤玉兰就开始在他与自家女儿之间打量，自然而然地，也将希婉颜刚才那一瞪眼一娇羞看在的眼里，心下的想法就更多了。 是的，勤玉兰将希婉颜刚才的表现看成娇羞，她觉得自家的女儿应该是有情况了！ 作为一位疼爱女儿的母亲，勤玉兰自然是希婉颜能一直顺顺利利、健健康康地幸福生活的，虽然女儿的年龄还小，有些事情确实是太早了，但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勤玉兰觉得自己应该开明些，知道墨沉真心待她女儿，在女儿成年之前不做出过分的事情，而女儿也能打心底接纳墨沉，那么，勤玉兰觉得自己不应该做太多的干涉。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例行问一问的。 于是，老母亲式的提问又开始了。 “墨沉啊，你说的，阿姨已经基本明白了，阿姨和你叔也不是那顽固不化的人，知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所以不会过多干涉，但是，有些事情，阿姨必须事先跟你交待清楚。 既然你们已经认识了好些年，那你应该清楚，我家颜儿虽然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其实她的年龄还小着呢，要说她在外求学，我和你叔自然是十分担心的。 这孩子心眼实，这些年虽然在学业上进步很快，医术也攒了些名声，不过有些事情还没开窍呢，而且，她的年龄还没有到开窍的时候，所以，为了她着想，我们希望，在她成年之前，要以学业为主，其他的事情等她毕业了再说。 阿姨这么说，你明白吗？” 勤玉兰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墨沉一直保持着认证聆听的状态，此时，也还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点着头。 “阿姨，您说的我都明白，你就放心吧。” 被两人忽略在一边，其被老母亲定性为未开窍的希婉颜此时内心无限凌乱。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她往门外看了一眼，暗道，是今天回家的方式不对吗？所以才会出现，不过短短一会儿，她怎么听得出自己的老母亲正在和自己其实不算太熟悉的人在谈论她的终身大事？ 她和墨沉？ 这怎么可能？ 于是，她刚忙插话道。 “妈，你都在说什么呢，我和东林……墨沉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哪来那么多绕绕弯弯的想法？” 说着，她还不顾形象地翻了个大白眼，表示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 谁知，勤玉兰根本就没有领会她的意思，爱怜地抚着希婉颜温顺的头发，道。 “妈懂！妈都懂！” 说着，又跟墨沉道。 “我家颜儿还是个孩子呢，以后还请你多担待些。” 墨沉顺着她的话，点头允诺。 “应该的，阿姨您尽管放心。” 希婉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都什么跟什么，难道她不是他们话题中的主人公之一，难道没有质疑和纠正的权利？ 她往勤玉兰身上看看，又往墨沉身上瞅了瞅，最终决定，有些话哈市得直接跟墨沉说，她那老母亲这会儿，以及将来好长一段时间都可能听不进她的“谏言”了。 打定了主意的希婉颜也懒得理会他们的话，就坐在一旁无聊地干瞪眼。 在头一次上门的墨沉面前，勤玉兰一改以往闲话不多数的性子，话多到让希婉颜差点怀疑自己的老母亲换了个人。 墨沉也一反之前在希婉颜面前的清冷淡漠，全程从容淡定，还能不时扯出一个笑容跟勤玉兰畅聊。 第四百一十七章 连番质疑 听听他们都说了什么。 勤玉兰：“墨沉啊，你看着应该不读书了吧，今年几岁了，家里有几口人，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墨沉：“我前两个月刚过了二十岁生日，家里只我一个孩子，祖父和父母都健在，做的都是家族生意。” 勤玉兰：“这样啊，那你祖父和父母为人怎么样，是不是跟你一样这么健谈？” 墨沉：“呃~他们应该比我更健谈，而且信奉的是与人为善，所以在我们那里的口碑很好，大家都喜欢跟他们相处，不过，他们也不是一味地善良，应该说是有原则的善良，若有人真的欺负到自家门上，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对了，还有一点，我们家的人都护短，习惯于帮亲不帮理。” 勤玉兰：“呵呵，这样很好啊，你们家的人都很可爱呢。” 墨沉：“阿姨您谬赞了，如有机会，还请您到家里去坐坐，我祖父和父母应该跟您聊得来。” 勤玉兰：“哈哈，说这个还太早，不过，以后有机会，等颜儿大学毕业了，你还跟现在一样，阿姨和你叔就到你家里坐坐，让你祖父和父母到我们家里来坐坐也行，我们这里虽然偏僻，但环境还是不错的，这些年，还有不少城里人喜欢跑到这里来度假呢，说什么咱们这里的空气比城里的新鲜多了，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不少。” 墨沉：“嗯，届时我会将阿姨的话带到的。” 勤玉兰：“那就好，那就好！” …… 两人你一样我一语地聊着，不管希婉颜在听到他们里头的某些话后翻了多少次白眼，他们还是乐此不彼地畅聊。 直到将近中午的时候，在外头疯玩了一个上午的希逸文带着多年如一日保持着迷你身材的小十一冲进家门，这才让两人的话有了中断。 “颜儿，你回来了！考得怎么样？” 看见希婉颜后，希逸文的第一反应就是问考试的情况。 勤玉兰这才想起，好像女儿给她介绍墨沉这人之后，她就忙着向墨沉打探他个人及家里的情况了，竟然一下忘记了女儿前几天才经历了人生中的大考，看向希婉颜的目光中，不由地带上了些许歉意。 “马马虎虎吧，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一切等成绩出来了再说吧。” 希婉颜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撇撇嘴，只回了这么一句。 听到她这么一说，本来就心怀有愧的勤玉兰更加不好了，看来希婉颜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疼惜和愧疚。 “颜儿，是妈疏忽了，刚才竟忘了问你考试的情况。不过，不管考得怎么样，爸妈都支持你，你可不要想不开啊，大不了，咱们明年再考一回。” 一如既往妹控的希逸文也跟着道。 “是呀，颜儿，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你都保持了这么多年的学神光环了，偶尔有一次失利完全正常，再说了，成绩不还没出来吗，你也只说没什么感觉，这没什么感觉又不是不好的感觉，所以，咱们不急啊。” 随着希逸文话落，一身汗湿的小十一也向希婉颜扑过来，用小脑袋在她小脚处蹭了又蹭，脑海中同样传出一段话。 “主人，十一相信不管成绩如何，主人永远是最棒的！” 感受到小脚处的濡湿，希婉颜一把将小家伙汗湿的身体提轻轻踢开，斥道。 “一身汗湿还往人身上蹭，你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不讲卫生了。” 被踢开的小十一委屈地眨巴着小眼睛，似乎想博取主人的吝惜，又似乎在控诉主人的无情，那个表情希婉颜没管，倒是希逸文不顾小家伙身上的汗湿，一把将它抱在自己的怀里。 母子二人，外加一只小十一眼巴巴地看着希婉颜。 希婉颜无奈地笑道。 “哥，你说得对，我只是说考完之后没什么感觉，但没说一定考砸了，所以，妈，你就别多想了，我好着呢。” 听她这么一说，勤玉兰和希逸文，还有小十一才松了一口气。 希逸文又接着问道。 “我听说，考完之后就可以对答案了，颜儿，你没有去对答案吗？” 听他这么一说，勤玉兰和小十一原本已经从希婉颜身上移开的眼神刷地一下又回到了她身上。 希婉颜再次无奈开口解释。 “没有，我懒得对，该考了都已经考完了，再看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反正填报志愿之前，成绩肯定已经知道了。” 她想得很无所谓，所以，语气上也颇不以为然。 希逸文和勤玉兰想想也对，便也没有提出异议。 希逸文倒是还想再问一些考试相关的事情，不过，刚要开口，才发现屋中还多了一个人。 被母子三人，外加一只小猪仔忽略了好一会儿的墨沉总算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诶？今天家里有客人呀，来找颜儿看病的吗？” 希逸文的语气虽有些许诧异，不过估计这些年来，因不明白希婉颜的行医规则，在希婉颜不在家的时候找上门来看病的外地人不算少数，所以，他这话也算问得自然。 被误认为是希婉颜的求诊者之一的墨沉正要开口澄清自己的身份，就听勤玉兰笑着解释道。 “逸文，这是你妹妹的朋友，专门送她回来的，可不是来看病的人。” 这下子，希逸文是实实在在地吃惊了。自己妹妹是怎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学神+神医的存在！ 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整个欸乃村，甚至十里八乡所有人的共识！ 要不是希婉颜外出求学之后，有意在学校隐藏自己的医术，要不然她的学神+神医名气肯定早就在更广的范围传得沸沸扬扬了。 然而，世间并无十全十美的存在，希婉颜在担当学神+神医这么一个存在时，也不可避免地有了一个生活上的缺陷——她没时间交朋友！ 或者说，她没有经营友谊的时间。 所以，当很多人都羡慕希家有希婉颜这么一个好女儿的时候，当别人羡慕自己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妹妹的时候，其实希士良夫妇和希逸文的心底是苦涩的。 他们家的颜儿啊，实在没有朋友缘…… 这个缺陷性的存在，也如学神+神医的存在一样，成为了希家人对希婉颜认知上的共识。 如今，听到勤玉兰介绍屋中的陌生人，还是一个陌生男子是自家妹妹的朋友之后，希逸文就不淡定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心中自是一阵狂喜，自家妹妹终于结交朋友了！ 可随之而来的不爽是，为什么自家妹妹结交的第一个朋友竟然是个男的，而且是一个年轻的男的！ 这样子的朋友，太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了。 “他真的是颜儿的朋友？” 手指着墨沉的方向，希逸文希望能从母亲的神态中看出否定的意味。 然而，勤玉兰一边笑着，一边朝他点头，还顺手将他的手指拍落。 “瞧你这孩子，都上高中了，怎么还这么没礼貌，老师就是这么教你那手指指别人的吗？” 说着，看向墨沉，歉意地道。 “墨沉啊，这是颜儿的哥哥希逸文，你年纪比他大，可以暂时跟我们一起叫他''逸文''，这孩子的脑袋比不上他妹妹，所以没有跳级读书，这会儿还在上高一。” 墨沉给了勤玉兰一个淡笑的点头，随后对希逸文道。 “逸文，你好，我是墨沉，你妹妹的朋友。” 希逸文表示自己很不好，他觉得自己听不懂母亲的话，什么叫做“暂时跟我们一起叫他‘逸文’”，难道他以后不是这么叫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四百一十八章 谈理想 “你这孩子，刚说你没礼貌，你还不知道悔改！” 勤玉兰看希逸文只是直直地打量着墨沉，却没有回应他的话，便忍不住又数落了一句。 希逸文回过神来，对墨沉道。 “墨沉哥，你好，我是希逸文。” 希逸文到底不傻，已经基本想明白了可能他老妈和眼前这个男子的意思，于是耍了点小心机，唤了墨沉一声“哥”。 墨沉对此倒是没有明显了反应，只是淡定地颔首表示敬意。 希逸文默默脑袋，心里有万般的不解，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首先跟墨沉说什么，于是，他只得暂时抛弃万千思绪，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捂着肚子对勤玉兰道。 “妈，咱们午饭吃什么，您做好了吗？” 他这一问，把勤玉兰问得一愣，随后才回过神来，看向墙上的挂钟。 “哎哟！瞧我这记性，怎么把午饭给忘了。” 说着，看向墨沉和希婉颜道。 “那个墨沉啊，阿姨现在就去准备午饭，你一会儿别急着走，在家里用午饭啊。颜儿，那边屋里还有些吃的，你们若是肚子饿了，就先拿些出来，先垫垫肚子，可别吃太多了，要不然一会儿该吃不下饭了。” 说完，便眼巴巴地等着墨沉回复，至于希婉颜的反应，她暂时没有理会。 直到墨沉笑着答应留下来用午饭，她才高兴地往厨房走去。 过来一会儿，又听她喊道。 “逸文，你过来帮我生火。” 希逸文应声往厨房踱步而去。 这下子，堂屋内只剩下希婉颜和墨沉二人。 屋内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所以，东林子君是你的道号，墨沉才是真名，其实你的全称叫东林子君墨沉，是吗？” 勤玉兰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希婉颜选择忽略，在她看来，那种可能性太小了，这种事情别说她自己觉得突兀，估计墨沉本人也不是这个意思。 他刚才之所以这么有意误导勤玉兰，肯定是有别的打算。 希婉颜如是想着。 因此，屋里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她不敢问过于敏感的问题，最终选了这个听起来比较正常的话题。 墨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急不缓地道。 “墨沉是我俗家的名字，待我拜入师门，师父便赐名东林子君，所以，这两个名字可用于不同的场合，往后一段时间内，未免麻烦，你唤我‘墨沉’便可。” 这话的意思与希婉颜之前以为的有些出入，她还以为东林子君是得道大乘者才又的道号呢，原来白入师门就有了，这跟那些遁入空门的和尚、道士倒是蛮像的。 “哦，这样啊。” 希婉颜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她先往厨房那边看了一下，知道勤玉兰和希逸文应该暂时不会出来，又看了看一直赖在她脚边的小十一，才轻声问道。 “现在真正的林东子已经回到林家了，那你以后住哪里呢？” 不知从何时起，在与墨沉相处时，希婉颜已经主动略去了对墨沉的尊称，墨沉似乎对此并不反感，似乎反而还听得颇为顺耳。 “我只有安排。” 他没有将自己目前的住处告知希婉颜，只是简单说了这么一句。 希婉颜理解，毕竟墨沉看着实在不像个会无处可去的人，他既然选择离开林家村，应该是对以后的事情已经有了安排，自己这一问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了，换个人，估计还会以为她在打探自己的隐私。 “那你是不是就要离开我们这个地方了？” 希婉颜不知道墨沉这几年留在林家村的用意，也不想自己，但如今人家要离开了，她没来由的有了打探对方行程的念头。 墨沉嘴角微不可及地微翘，语气还是淡淡的。 “嗯，是要离开。” 不知为何，听他这么一说，希婉颜竟有些淡淡的失落，发觉自己的情绪之后，她莫名有些慌乱，最后还是将之归因为这份失落来源于墨沉离开之后，自己就不能再找他询问修炼的相关问题了，如此一来，她的修炼一途又更加难走了。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接下来有计划会去哪里吗？” 希婉颜担心他误解自己在打探他的事情，赶忙进一步解释道，虽然最终问的问题似乎也涉及到了这么一点，但多少没有沾太多。 如果说，之前墨沉嘴角的动作微不可见，那么这回他眼里的淡笑倒是比刚才明显了太多，只是心情有些怪异的希婉颜未曾觉察罢了。 他的语气也比以往要轻快些许，道。 “目前还没有确定。” 希婉颜秀气的眉头微皱，想着墨沉这人的口风太紧了，自己试探了两次既没有打听到他现在的落脚之处，也不知道将来的暂居之所。唉！心中未免有些淡淡的失落。 倒是墨沉，竟然难得地主动向她问道。 “你打算报考哪里的大学，有没有意向的学校？” 这个问题，没高考之前已经有很多人问过希婉颜，考试结束后，也有不少人问了，所以，在诧异于墨沉也会主动问自己这个问题之后，希婉颜便答道。 “意向的学校还没最终确定，不过已经有了想去的地方。” 墨沉向她投来一个求解的眼神，希婉颜会意，道。 “我想到外边多走走，所以不会选择省内的高校，但也不想离家太远，所以，不会往太北的地方，就选在中部地区吧，而中部的地区中，我不喜欢太过喧嚣的环境，所以，魔都和紫城就不去了，倒是素以江湖气而闻名的楚城不错，我比较看好这座城市。” 希婉颜将自己的打算一一道来。 墨沉心中了然，手指放在桌面上轻轻叩着。 “楚城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得到他的赞同，希婉颜也觉得很高兴，忍不住多聊了几句。 “我听说，楚城过去虽然是一个工业大城，但随着近十来年的改造，如今环境方面已经改善了不少，早就脱离了pm2.5前十的行列，反而是过去那些以生态环境优势着称的城市渐渐失去了往日的优势，沦为新的工业污染所在地，所以，楚城这座城市的人居环境还是相当不错的。 当然，更不错的是它的人文环境，它应该是除了帝都以外高校最聚集的城市，我将来是要考医学相关专业的，而楚大和华大的医学专业是其中的翘楚，如果高考成绩理想，我应该会报考这两所学校之一。” 希婉颜一口气将自己最终的高考志愿定位到这两所高校上。 但这些所谓的听说，其实是她前世亲身经感受过的，前世的她也是在楚城上的大学，不过不是楚大和华大这两所在国内外都比较知名的高校，而是楚城排名前十的高校罢了。 尽管如此，她也在楚城度过了人生中最美的青春时光，结交了人生中最深厚的友情。 第四百一十九章 矛盾重重 所以，她对楚城的感情还是很深的，虽然知道因为她连续三次跳级的原因，她当年的大学死党如今还在上初中，自己不会这么早与她们见面，那段缘分估计不会像前世那么深，但希婉颜还是选择报考楚城的高校。 墨沉听着她欢快地讲述着自己的理想，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希婉颜在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他的神情自然是一愣，相识这么多年，她还从未见过墨沉脸上有过这么轻松的笑意。 当然，他扮演林东子时，因场合必要而演出来的那种不算。 有了这么一个两人都觉得比较轻松的话题，于是他们就这么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希婉颜未来四年的打算。 将午饭做好的勤玉兰看见两人聊得这么畅快，脸上也露出了欢快的笑容，吃饭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劝墨沉多吃点。 一顿饭，加深了墨沉在勤玉兰和希逸文心中的印象，勤玉兰本来就看好他，然后越是加深了解便对这个人越满意，这也许就是那个所谓的啥看啥，越看越满意吧。 至于原本对墨沉还抱着怀疑，甚至敌意的希逸文，经过用饭时，墨沉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对他完全改观，一声声“墨沉哥”叫得那叫一个畅快。 于是，原本头次上门做客，不应多呆的墨沉一直在希家坐到下午将近四点的时候，才顺道载着还要到学校去参加期末考试复习的希逸文回了学校。 希逸文的成绩虽然比不上希婉颜，没有跳级的经历，但与其他同年级的同学相比，也还算是顶尖的，所以，他去年也以高分考入了县一中，成为了希婉颜的学弟。 前几天因为高考，县一中作为考点之一，学校便给高一、高二的学生放了假，如今高考结束了，希逸文自然得回到学校去。 有墨沉的便车搭乘，希逸文一路上都很激动，不断地跟墨沉扯各种话题，间或还问起墨沉的情况，当得知不久之后墨沉就要离开板水县时，焦急地问道。 “墨沉哥，你离开之后要去哪里啊，你不是我妹的朋友吗，你要是离开了，那你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墨沉淡定地把控着方向盘，笑道。 “当然是朋友，有缘自会相见的。” 一句话，让希婉颜一会儿觉得焦急的心一下来了个透心爽，一会儿又吊得七上八下的。 “墨沉哥，你这话说得太深奥了，我听不懂，你能不能说个简单点的？” 墨沉没有如愿给他来个简单的解释，而是继续走深奥路线。 “现在不便多说，等时间到了，你自会知晓。” 希逸文撇撇嘴，靠在椅背上，嘀咕了几句，最后来了一句。 “墨沉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妹？” 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墨沉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随后又若无其事地道。 “你为何又这种想法？” 自问出刚才那句话之后，希逸文的眼睛就没有从墨沉的身上离开，所以，虽然墨沉的表现很正常，但刚才那个微不可见的动作已经被希逸文给觉察到了。 听到墨沉这么一问，他嘿嘿笑道。 “你不用问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就直接说是，还是不是吧？” 墨沉抽空往副驾驶座上的希逸文瞥了一眼，然后在对方别有深意的目光中淡定地回了个“是”。 这下，轮到希逸文不淡定了，暗道这人怎么承认得那么干脆，他还以为对方能够想出多种办法来让他“围追堵截”呢。 无奈地将原定的计划收回，他想了想，又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妹有想法了，要知道她虽然即将上大学了，但其实年龄并不大，要不是连跳了三级，她这会儿还比我低一年级呢。” 墨沉目视前方，十分认真地开着车，没有没上回答他的话，直到希逸文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才道。 “她的情况我都清楚，我们相识也有五六年了。” 这话回答得有些不尽如人意，有牛头不对马嘴之嫌，希逸文道。 “这个我知道，我问的是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妹有这种有别人其他人的想法的，你总不能说就在你们认识的那一年，也就是我没还在上小学的时候，你就对她有非分之想了吧。” 希婉颜和墨沉的相识情况，中午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勤玉兰就跟希逸文说了，所以，当墨沉说他与希婉颜相识了五六年的时候，希逸文并不觉得惊奇，当他却对墨沉什么时候对自己妹妹有不一样的感觉尤为好奇。 或者说，有为关心。作为一个资深的妹控哥哥，希逸文一直坚持的原则是无理由地维护自己的妹妹。 如果墨沉敢说出他在五六年之前就对自己的妹妹产生了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那么希逸文肯定会对墨沉的印象再次来个大反转，将他归入禽兽一类，进而也不会让他好过，给他点颜色看看什么的，自然不会少。 希逸文自认，以他如今的本事，给比自己大好几岁、看着还算牛高马大的墨沉一个难忘的教训还是能做到的，毕竟，这些年来，不仅希婉颜的修为在增长，希家人的体能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希逸文作为一个当初得利最多的人，进步自然是最大的。 秦时全这几年来，一直保持着与希家的联系，也不止一次提出让希逸文在好好学习的同时，不忘坚持体能锻炼，等到他高中，或者大学毕业之后，基地将会向他抛出橄榄枝，届时，希望他能受邀加入他们的组织。 所以，希逸文的实力是有的，他也自认为有打到墨沉的实力。 濒临被希逸文归类为禽兽的墨沉没有顺着，或者逆着希逸文的思路走，而是另辟蹊径地道。 “如果我说现在没有，以后未必，你相信吗？” 已经做好两手准备，要么继续看好这么一个难得的好大哥，要么给这个衣冠禽兽来一次教育的希逸文呆愣了好一会儿，车子都开出将近一百米了，他才道。 “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刚才不是说喜欢我妹吗，怎么又来句‘现在没有，以后未必’的，这都是什么话呀？” 墨沉的话，让希逸文实在摸不着头脑。 墨沉倒是淡定得很，很耐心地跟他作解释。 “你妹还未成年，过早地谈论这种关系，不合适。” 希逸文觉得自己的脑袋纠成了无数个小结，扭成了麻花式，一时间竟然解不开了。这本是自己担心的问题，他是担心妹妹过早涉入情场，会受到伤害，可这话从墨沉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呢。 这话不是应该是自己说的吗？ 还有，墨沉既然说出这样的话，那他之前承认的对自己妹妹有好感，又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他看着始终面色不变，淡定开车的墨沉，深刻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笨了，怎么无法理解眼前这人前后话语的意思，他到底对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想法…… 第四百二十章 老母亲式念叨 “你到底对我妹妹有什么想法。” 想不出来，希逸文也不打算自己纠结了，干脆问出了口。 墨沉答道。 “我是对你妹妹有好感，但还没上升到你想的那个程度，所以，目前并不打算打破当前的普通朋友关系，一切等她成年了再说。” 希逸文刚才还在怀疑自己脑袋打结了才理解不了墨沉的话，这会儿他终于明白，这个打结的死点在哪儿了，看来是自己想得太多。 他不确定地看向墨沉，道。 “你说的是真的？” 墨沉点头。 希逸文暗暗为自己刚才的那一大堆想法而自我唾弃，不过，妹控哥哥的心到底还是没有完全放下，看向墨沉的眼中带着些犹豫，过好一会儿，才道。 “那万一倒是我妹不喜欢你，或者你对我妹又没有这种好感了，而她又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说着话时，他脑海里已经自动上演了虐恋情深的一部大戏。 墨沉对这个想象力爆棚，又对自己妹妹的事情有些关心过度的大男孩表示很无奈，他忍不住腾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眉角。 “我不会害她。” 一句话，五个字，简洁而不简单。 希逸文默默地领会并消化这话中的意思，良久，才郑重地对墨沉道。 “墨沉哥，我相信你，也期待我们有成为一家人的那一天。” 说出这句话之后，希逸文便等着墨沉同等态度的回答。 谁知，墨沉是郑重地将车子给停下来了，但却没有郑重地跟他表态，而是淡淡来了一句。 “嗯，下车吧。” “什么？！” 希逸文的脑袋又卡壳了，不仅想象中的姿态没有，还没赶下车了，这是什么状况？ 不过，还没容他多想，墨沉又道。 “到你学校了，下车吧。” “呃~” 顺着墨沉的话，卡壳中的希逸才机械式地将头扭向窗外，呃~发现好像外边的景色有那么一点熟，那个围墙的颜色也跟自己学校的一模一样，他刚忙将绑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扣子打开，红着脸对墨沉说了一句。 “多谢墨沉哥。” 之后，便急匆匆地朝车子前方的那道小门跑去。 他们学校有东西南北四个门，南门为正门，其他的三个门都比较小，以东门为最小，这会儿，墨沉就是将他送到了东门。 这个门虽然小，但离希逸文他们的宿舍最近，往日他们也想走这个门，但它开的机会不多，希逸文觉得这次算是巧合了。 至于是不是巧合，只有车上的墨沉知道了。 将车子驶离县一中之后，墨沉便将车子开到了县城靠江边一处风景宜人的小区，那里是一些近两年来才建成的高级别墅区，24小时有专人执勤，物业管理非常现代化，里头住着的人也各有身份。 四个圈经过小区门前闸门，再往里开了一段，最终停留在一栋三层的别墅跟前。 此时，别墅门外已经站着两个人，看见车子靠过来之后，两人笔直的腰都微微弯了弯，待车子最终停下来，两人中的其中一人赶忙上前，为驾驶座上的人打开车门。 “主子，您回来的。” 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嗯。” 墨沉淡淡地应了一声，从车上下来，便往开着的大门走进去。 开车门的人坐上车子，把车开往别墅车库，另一人则跟在墨沉身后走进了屋。 如果这会儿希逸文还在车上，肯定能认得出，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人便是他们家那个初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的堂哥希逸才，可惜他无缘看到。 “安排一下，把这边紧要的事情给处理了，过段时间，我们搬到楚城去。” 跟在后头的人一愣，随即问道。 “您说的可是中部城襄省楚城？” 墨沉点头。 “嗯，希家那边，一个月之后，也没有必要再安排人盯着了，你跟逸才说一下，看他有什么打算，如果跟我一起走，就要做好短时间、甚至他这一世的父母过世之前都回不来的准备，如果他打算留下，我们也会给他留下足够的资本，足够他此生所耗。” 身边的人恭敬地道。 “是，主子，逸才这会儿去车库停车，等他回来之后，我会将您的意思转达的。” 墨沉一边往别墅的电梯间走过去，一边继续吩咐。 “未来一个月内，我会闭关一段时间，没有要事，不要扰我。另外，在此期间，你尽量把楚城那边的事情安排清楚，我不希望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跟在他身后的人立马恭敬地道。 “请主子放心，我们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墨沉没有再开口，走进电梯间，按住了直达三楼的电梯…… 欸乃村，希家院子内，勤玉兰一边收拾着几篓给猪食用的菜叶，一边跟希婉颜唠家常，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墨沉。 “颜儿，你觉得墨沉这个人怎么样？” 希婉颜坐在小凳子上，给洗过澡后白嫩嫩、香喷喷的小十一做按摩，听到勤玉兰的话之后，第n次表示。 “妈，我都说了，我跟墨沉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看你女儿，是谈这些事的年龄吗？再说了，人家跟我虽然认识的时间比较长，但其实并没有接触过几次，其实并不是很熟。” 勤玉兰听着希婉颜的抱怨，笑着停下手中的动作，慈爱地道。 “妈知道你担心的是年龄问题，但你总会有谈恋爱的那一天，与其等你到了年龄再急急找一个不了解情况的确定关系，然后仓促结婚，甚至是被我们催婚，还不如现在碰到个好的，先处处看，合适的话，等你到了年龄，一切不都水到渠成了吗？” 希婉颜深深叹气，再次无奈地翻了今天的不知道第几个白眼，怎么高考前后的老母亲的想法差别这么大呢，明明高考之前，勤玉兰还一直嘱咐她要专心学习，不要想些别的事情，特别不要跟男同学走得太近，可高考这次才结束的第二天，老母亲便开始操心她的终身大事，千方百计要戳和她跟才第一次与老母亲见面的墨沉。 觉察到希婉颜的神色不对，勤玉兰试探性地问道。 “你是不是嫌弃人家墨沉比你年纪大呀？妈跟你说，男方比女方大几岁很正常，这样的男生才知道疼人，再说，人家墨沉也没比你大几岁，妈真觉得这人不错，要不你考虑考虑？” 希婉颜已经懒得表态了，默默地给小十一做按摩，直到原本舒服地哼哼着任由希婉颜磋磨的小十一感觉力道不对，猛地站起来，窜出去，逃离希婉颜的“魔爪”，她才懒懒地收回手，对勤玉兰道。 “妈，现在操心这些事情未免为时过早，您啊，还是先操心咱们今晚吃些什么吧，我看着，爸应该也快回来了。” 说着，她自己便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她总觉得自己再跟老母亲同处十米范围内，估计会被她念叨到怀疑人生，索性还是到外头走走吧。 第四百二十一章 停诊决定 她这一走动，路上便不可避免地碰到其他的村民，于是，村里人都知道他们村的小神医高考结束，回家来了。 当天晚上，就有不少人到家里来询问，小神医是不是要开诊了？ 开诊，那是必然要开的。 如果在今天之前，希婉颜还觉得，高考结束后，自己怎么的也得休息个两三天，缓缓神之后，再考虑开诊的事情，但经过老母亲念叨式的袭击，她觉得还是与病人相接处更为自在些。 于是，原本每月一诊的希小神医诊所终于持续性开诊了！ 从希婉颜回家后的第二天起，之前已经拿过预约号的人集聚希家，等着希婉颜给他们看病，从上午八点，到下午六点，除了中午休息两个小时，希婉颜都在各种症状的病人中忙碌着。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整整半个月过去了，希逸文也早已经放了暑假，前来希家求诊的人并未见少，反而还有不少慕名而来，之前没来得及预约的人也找上了门，希望能够预约排号。 由于之前预约的号已经排了将近一个月，现在还有一半的预约者没能前来看病，希婉颜考虑了一下，最终决定暂定预约挂号服务。 高考结束后大约一个月左右成绩就出来了，接着她要查分数、填报自愿，最多再过一个多月她就要再次离开家去求学，而这次一次至少也要半年之后才能回来，所以，希婉颜觉得等给这批预约者看完病之后，她就要考虑下一步的打算了。 襄省楚城与南域省隔了一个省的距离，乘坐列车的话至少也要十几二十个小时，飞机一趟也要将近两个小时，来回一趟，确实不容易。 当初希婉颜在家里接诊的初衷有二，一是为了贴补家用，为家里积攒些财富，也积累些人脉；二是为了积累行医经验，进而在行医过程中不断提升幻医之术。 当然，严格来说，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在无聊的生活中寻找些别的调剂，毕竟中小学，特别是高中以下的学习难度对希婉颜来说太无聊了，给人看看病，还能做些生活调剂，也不至于放假在家也要被父母追着看书、写作业。 如今，经过这几年的接诊，希家的财富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虽然赶不上那些动则千万、上亿的富翁，但如果要细算，他们家的资产已经在整个板水县都能排得名次了。不过，希家从希士良夫妇到希婉颜兄妹，再到小十一，都习惯了低调做事的原则，所以，过着的是隐形富豪的生活。 这点，从希士良就算家里买了摩托车，依旧习惯日复日骑着他那辆小破自行车上下班中就能窥探一二。 医术方面，希婉颜如今的医术已经达到了一个阶段，虽然对于整个幻医之术来说，她这只算中下等的水平，但对于普通人而言，已经相当厉害了，起码目前医学上的基因难题已经被她突破了，而一辈子都致力于这方面研究的专业研究者、教授们还不得其门而入。 可以说，当今世界上，只要是普通人生的病，且不涉自然老死的那种情况，那么，只要患者还有一口气尚存，她都有能力将之从死神那里抢回来。 不过，也正是提升到了医师级别之后，希婉颜才得知往后的等级提升规则就跟以往不一样了。 之前，她的幻医之术是随着天夬功法武系等级的提升，以及对上一级医系等级的熟练掌握程度而相应提升的，在这个阶段中，她保持得很好，基本上武系和医系都能同等级提升。 而医系突破至医师级别之后，往后的等级提升虽然也是靠对上一级别医系等级的熟练程度而确定的，但这个这个熟练程度所针对的患者已经不单指普通人，而是更侧重指向修炼者。 也就是说，往后希婉颜要想再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医术，那么，她所要接诊的病人就要侧重于修炼者，普通患者对这个层面医术的提升已经没有多大的影响。 如果说，每个等级的突破额度是一百个积分，希婉颜救治一个修炼患者可以得到五到十个积分，那她救治一个普通患者所得积分最多是0.5，由此可知，希婉颜往后的医术提升将由多难。 考虑到这些方面，也因为自己不久之后就要到远离家乡的地方求学，不可能做到两头兼顾，希婉颜思量着还是将家里的“诊所”给停了。 这个计划之前一直在酝酿中，她还没跟家里人通气，现在碰到要加号预约的人，希婉颜便觉得有必要将这个想法告知家里人，并将之公诸于众了。 所以，当晚，等希士良下班回到家，一家四口，外加一只小十一吃过晚饭之后，希婉颜便将自己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当然，她说的只是停诊这个想法，没有过多解释停诊的原因。 想来，在她不主动挑明的情况下，老父母应该也能到几种可能吧， 希士良夫妇之前是想过女儿上了大学之后，家里的小诊所该怎么办，是不是由过去的一月一开诊改成半年一开诊，如今听希婉颜提出这么一个想法，两人虽有片刻的呆愣，不过很快就表示可以理解。 “停了也好，这些年来，你每次一回家就要给人看病，又辛苦，又没有自己的时间，爸妈虽然不说，但看着实在心疼，如今你就要上大学了，也该有自己的生活，颜儿，爸妈支持你。” 勤玉兰慨叹着，道。 “你妈说得对，颜儿你这几年确实过得太辛苦了，如果有可能，爸妈宁愿你跟普通的孩子一样，按部就班地上学、放学，有时间了，可以跟小伙伴们一起玩耍，跟朋友吵架、闹矛盾了，有爸妈给你解决。 唉！你上了大学之后啊，是该为自己好好考虑了，给人看病、赚钱之类的，等你毕业了，往后还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莫辜负了美好的青春时光。” 不知是否是因为又年长了几岁的原因，希士良比前几年话多了些，发的感慨也跟着多了起来。 希逸文倒是一如既往地跳脱、缺心眼。 “妹妹，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哥都支持你！大学嘛，人生中的象牙塔，你呀，就不要把这段美好的时光耗费在病人堆里，要畅享美好青春时光哦，对了，还可以多结交几个好朋友，多谈几场恋爱什么的，哈哈……哎哟！” 毫无意外地，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勤玉兰给拍了一巴掌，他捂着被拍的脑袋，委屈地看向“施暴者”。 “妈，你干嘛呢，我这不是鼓励妹妹不要辜负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吗，你怎么还打人，哎哟，我这脑袋，你打人的力道真是越来越……哎哟！” 话还没说完，又迎来勤玉兰的迎头一掌。 “你这混不吝的臭小子，听听你都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做多谈几场恋爱，啊，你妹可是正经的女孩子，哪有你这么教坏她的，我看你就是找打！” 第四百二十二章 外出求学 这次，希逸文身双手抱住被连番“暴拍”的脑袋，无辜地看看母上大人，又看看希婉颜，最后，还是选择闭嘴。得了，一句话没说完就要挨打，他不说了，还不行吗？ 于是，接下来就只剩下希士良夫妇在跟希婉颜谈接下来的停诊准备工作。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为了引起不必要的慌乱，希家人决定，等到希婉颜给所有已经预约挂号的患者看完病之后，再对外公布停诊的决定。 这段时间的准备主要是药材方面的准备。 首先，就是让希婉清姐妹俩停止帮他们采摘药材，其次便是对现有药材量及预计消耗量做个估算，再次，便是对可能剩下的药材做一个处理规划。 这六年来，希婉清姐妹俩一直在给希婉颜采集草药，不过，自两年前起，由于希士良对香氏的“罚款”已经“如数缴清”，自那个时候起，姐妹俩采摘采药的钱大部就被香氏收归囊中，希婉清和希婉灵只拿到了很少的一部分。 且由于现在山上的药材已经很难采集到了，另外，令人如今都是小学高年级的学生，平时上山采药的机会也没有以前多，所以，两人的采药收入又少了很多，希婉颜停止收购他们的药材其实对她们的影响也不算大。 这几年来，希士皮渐渐立了起来，不再对香氏言听计从，有了一家之主的威视，对两个女儿的态度也不再依据香氏的偏爱而亏待她们，所以，离了采药这边收入，希婉清姐妹俩的生活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药材储量及消耗估算方面，因为这段时间要每天持续性地接诊，家里库存的药材量跟不上消耗的量，所以，不久之前，希士良才陪着希婉颜到县里的药材供应商那里购买了一批药材，根据希婉颜的初步估计，持续供应那些已经预约了的患者之后，还是有的剩的，剩下的那些，希婉颜倒是有了安排。 希家向外公布停诊之后，希婉颜并没有马上离家外出求学，所以，这个期间肯定还有些零星的患者会上门求医，比如那些慕名而来，事先不知希婉颜已经停诊的远途患者，或者那些医院无法救治的急症患者，对于这些人，希婉颜做不到见死不救，这个时候，那些剩余的药材就有了用武之地。 当然，这一个月中，希婉颜其实并没有每天都给人看病，高考后的二十天左右，成绩就出来了，她用家里的电话查了分数，约十天之后，便停了一天的诊，到学校去填报志愿。 考后对自己考得如何没有感觉的希婉颜在少部分人的意外和大多数人的意料之中考取了一个很好的成绩，学校的理科状元是她，县里的理科状元也是她，市里的理科状元也是她，在省级排名中居于第二，与省高考状元仅有三分之差。 安岚市及以下的领导们都为此惋惜不已，三分啊，也就是一道选择题加一道判断题，或者是小半道主观题的距离，如果希婉颜再仔细一些，说不定今年的省高考状元就落在他们市里了。 希婉颜对这个成绩很满意，她的想法与领导们不同，她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在她之上能有个状元吸引大家的眼球，对于她而言是求之不得的，她乐得清闲啊。 学校里的领导经过一阵短暂的惋惜之后，面对建校以来最好的高考成绩也表示很满意，所以，在希婉颜报考志愿时，尤为关注。 校领导和班主任及科任老师都希望她报考帝都最好的名校，毕竟那可是全国政治、经济、文化的腹地，她作为仅比全胜状元低三分的考生，只要不报考在本省只招录一个考生名额，且南域省状元也报的一个专业，那她被录取的几率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的。 除了来自领导和学校的关注之外，还有帝都及全国排名靠前的学校都向她抛来了橄榄枝，以一定的奖学金招生政策希望将她招揽到本校名下，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希婉颜看好的华大和楚大两所高校。 希婉颜斟酌再三，最终选择了华大的临床医学专业，原因除了这所学校给的奖学金比较诱人之外，还因为在它的临床医学中，目前有一个研究项目涉及到中、西医的结合诊断及治疗方面，希婉颜对此非常感兴趣的，所以，九月开学后，她将成为华大临床医学系年纪最小的一名新生。 志愿填报结束，并查询到已被录档后，希婉颜就不再管了，她还得应付得知她不再接诊之后，蜂拥而至查探消息是否属实的各路人马。 和她之前预料的一样，当希家将希婉颜停诊，往后不再在家里接诊的消息公布出去之后，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刚开始，很多人对希婉颜突然停诊表示很不解，后来得知她即将要远赴外省求学，一年当中最多只回两趟家之后，纵有再多不舍，也只能接受。 不过，很多人也打起了希婉颜尚未开学之前，赋闲在家的这段时间的主意，于是，又有很多人纷纷询问，在希小神医上学之前，能不能再给大家伙儿再看看病，怎么地，也要合理利用完这段时间。 希婉颜对这些人的想法简直哭笑不得，最后还是无奈地解释，未上学期间，非急症病人及远道而来的患者不治，其他的患者还请另寻名医就诊。 别看希婉颜平时对人都是客客气气的，但说起话来，那气势却是不容拒绝的，当有个邻村的人患了点小病，打算浑水摸鱼，觉得希婉颜不会对已经上门的患者置之不理，所以主动上门时，希婉颜依旧如往常一般端着淡淡的笑脸与对方说话，不过，说的不是与看诊相关的话题，而是将自己停诊的情况给复述了一遍，之后，随便这人怎么纠缠，希婉颜就是不接话，就这么淡笑地看着他，直到这人觉得脸皮绷不住了，主动离去，希婉颜依旧未改笑颜。 这下子，大家都知道了，希家的这个小神医是个十分讲究原则的人，便没有人再主动上前讨人嫌了。 当然，那些希婉颜事先说明的原则之外的例外情况除外，在宣布停诊到开学的这单时间里，希婉颜一共给十一名事先未得到停诊消息而大老远跑来的患者，以及五名急症患者给做了救治，除此之外，再无他人获得希婉颜的救治。 金秋桂月，希婉颜在希士良的陪同下，踏上了前往楚城的航班。 两个小时后，飞机顺利降落楚城广地机场，两人顺着人流走出机场，很快，便在出口的一个显眼处，看到一排排列整齐的临时搭建棚，每个棚上都贴着xx大学心声接待处，希婉颜顺着指示，很快就找到了标着华大新生接待处的大棚跟前。 “小同学，你好！呃~小妹妹，请问是我们华大的新生吗？” 还没等两人走近大棚，站在外头的一名男生便主动上前向希婉颜父女问道。 第四百二十一章 嘴欠家长 男生的语气先是比较肯定，不过待看清希婉颜的容貌之后，他的眼里便眼里闪过一阵惊艳及疑惑，不过，看着希婉颜父女确实是冲着他们的大棚而去的，便例行问道。 “您好！我们是到华大报到的，请问您是？” 这不是希婉颜父女第一次出远门，这些年来，艾楠市人民医院，以及听说了艾楠市那边的情况之后，主动请求希婉颜也给本省医疗事业行些便利的南域省中心医院偶尔请希婉颜过去做医疗支援，每次都是希士良陪着希婉颜前往的，所以，在处理应对方面，希士良还是比较娴熟的。 所以，听到男生的话之后，希士良便笑着问道。 男生一听果然是他们学校的，便更加热情地道。 “您好！我是华大迎新团队的学生，您是新生家长吧？” 希士良笑眯眯地点头，还指着希婉颜道。 “正是，这是我女儿，我送她来报到。” 男生脸上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热情不减地道。 “哦哦，是师妹啊，师妹你好，我是大二外语系的学长，伯父，这便是我们学校迎新接待处，您和师妹先做个登记，然后在这等着，一会儿我带你们去做校车。” 一边说着，一边将希婉颜父女往接待处大棚引。 坐在接待处招待的三名学生早就看到了这边的动静，待希婉颜两人过来之后，便主动跟他们打了招呼，并让希婉颜将身份证及录取通知书拿出来，做了登记，随后，便把他们请到大棚后头。 希婉颜和希士良这才发现，这里已经坐了好些学生和家长，看样子都是等校车到来，然后一起回校的。 虽然都是陌生人，但是有孩子作为纽带，家长们都聊得很high，待希婉颜父女找到一个比较空的位置坐好后，便有家长主动问道。 “您也是送孩子来上学的家长吧？” 说话的是坐在两人旁边的一个身材粗壮、肤色有些黝黑的大汉，他的声音跟身材尤为相配，也是一样的粗壮，他的身边坐着一个肤色白皙，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看着个子应该不矮。 希士良先是打量了一下对方，接着才笑着道。 “是啊，您也是吧，在座的孩子都是华大的新生吗？” 希士良说着，看向这一片的人群。 “可不是咋的，这些孩子都是华大的，以后跟咱家孩子都是校友了。” 大汉再出声，语气中的东北腔给刚才浓厚了好多，看情形，这对父女应该是来自东北的。 希婉颜猜得不错，希士良还没回话呢，大汉便紧接着道。 “兄弟，咱们是从东北那嘎达来的，我看你们应该是南边来的吧？” 希士良一愣，随即点头笑道。 “大哥您猜得不错，我们就是从南边来的，跟楚城隔了一个省的距离，您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 听到希士良回答得这么痛快，大汉显然很得意，说话的声音越发大。 “那还不简单，看看你们父女俩，再看看我跟我闺女，我们俩起码比你们高半尺，也比你们壮实，你们啊，一看就是南方水土养出来的，长不高，还嫩得像快豆腐。” 说着话，还用手意思意思地比划了好几下。 他的女儿显然羞于对父亲的表现，扯着他的手臂，低声道。 “爸，你胡说什么，老丢人了！” 大汉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闺女，也低声道。 “这，这我丢什么人了，俺们那嘎达出来的，说的都是大实话，他们南边来的就是水嫩豆腐，个子比咱矮多了，这大家都知道的，也叫胡说？” 他的声音虽然放低了，但这只是相对于他之前的大嗓门而言的，自然，他的话都落入了希士良和希婉颜的耳里。 女生显然被他父亲给气着了，给希婉颜这边投来了一个歉意的眼神，诚恳地道。 “叔叔、这位同学，不好意思，我爸嘴欠惯了，他就这臭毛病，改了好多年，还是不了，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也没有恶意，还请你们多多原谅。我替我爸跟您二位道歉。” 听到女生的解释，看她的态度也落落大方了，一点也没有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道歉而觉得别扭，希士良原本稍稍龟裂的笑容又完美地回到了脸上，他对着女生道。 “人各有性情，这种东西很难改变，你父亲既然不是有意的，又有你的诚意道歉，我们也不会追究，姑娘你是好样的。” 希婉颜虽然没有说话，但当那个女生看过来的时候，希婉颜给了她一个微笑。 知道得到了他们的谅解，女生又很大气地道。 “谢谢您二位的谅解，也谢谢叔叔您的肯定。” 随后，一扭头，发现她爸还要说什么，赶忙低声阻止道。 “爸！求你，别说话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三次得罪的我的校友和他们的家长了，你女儿我可是要在华大呆四年的，你这一来就得罪人，让我往后的日子咋过，你说咋过？” 女生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已经由祈求变成了质问，由此可是，她心中对父亲的行为是有都不满。 女生的声音虽然刻意放低，一般的正常人肯定听不清楚，但希婉颜和希士良都不是一般的正常人，不说希婉颜这个异于常人的修炼者，一目横扫之下，能将几公里内的一物一景看个通透，就说希士良，也是一个耳聪目明的人，女生这可以放低的声音，在他的耳里，跟一般的语音交谈其实差别并不是很大，最多也就低了零点一个度而已。 所以，两人都将女生抱怨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父女俩交换了一个彼此了解的眼神，然后都向女生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有这么一个处处给自己招黑的老爸也是苦了你了！ 正在被女儿抱怨的大汉和正在抱怨，并请求老爸不要再嘴欠的女生根本就没有注意希婉颜这对父女的动作，只听大汉被女生抱怨一通之后，脸上出现了不自在的神色，他轻咳一声，放缓语气道。 “闺女，爸平时就这么个说话的调调，往常在家里都这么说的，没见别人说什么，可谁知到了这里，大家都不习惯这个调了。” 女生不客气地瞪了大汉一眼，随即道。 “咱们那里的人都知道你是什么人，你说得再难听，他们也知道你是有口无心，但到了这里，又不是在咱家那边，人家也不认识你，你让他们怎么习惯你的调调。” 大汉被自己闺女这么一瞪又一怨，彻底服了，道。 “行行行！爸知道自己嘴欠了。不说了，不说了，爸跟你保证，从现在开始，爸除了跟你说话，和必要的回答，爸都不主动跟人说话了，好不好？” 得到大汉的保证，女生总算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各位师弟师妹和家长们，咱们的校车已经来了，现在大家请有序排队，跟我走，我带你们去坐车回校。” 第四百二十二章 难有所成 这个时候，前头接待处有人过来招呼了一声，带希婉颜等人去坐校车。 于是，所有的新生和家长都呼啦啦地站了起来，拎行李的拎行李，整理衣着的整理衣着，大家都是自认有素质的人，所以，听到领队的人说让大家有序排队之后，便自动排成双列跟在领队后面，往校车坐在的地方走。 上了校车之后，车子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他们拉回位于大学城的华大主校区。 下车之后，迎面而来的，又是另一番的迎新盛况。 校车停在正大门入口处，将他们放下来之后，就驶开了。 希婉颜等人下车的时候，便看到正对着大门往里走便是一条很宽的大马路，马路中央有一个植物隔离带，将大马路分为进出两个入口，不过，这会儿的大马路上是不允许车子通行的，此刻两边的道路上都是人潮涌动，到处都是迎新的学生和前来报到的心声级新生家长。 马路的两旁均排列着一竖排的大棚，每个大棚上头都标注着某某学院迎新登记处的字样。 希婉颜等人下车的时候，就要等候在旁的师兄师姐根据他们报考的专业将他们引到相应的学校。 拎着简单行李的希婉颜父女被带到了临床学院新生登记处，那里现在已经排了好几个人，虽说现在已经入秋了，但楚城的夏季显然还没有过去，又闷又热。 希婉颜让希士良带着行李到一旁的阴凉处等着，自己则排队等候登记。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希婉颜总算办好了登记手续，由大二的一位学长将她和希士良带到分配好的宿舍。 迎新处离宿舍有些距离，一路上，学长似乎对希婉颜这个新学妹很感兴趣，热情地向她介绍了他本人及华大临床学院的一些状况。 希婉颜由此得知，这人是大二临床医学专业的学长，名叫李淙生，楚城本地人士。 相对地，李淙生也得知了希婉颜的的籍贯及报考专业。 “师妹，你高考的时候考了多少分，怎么没直接报考咱们学院的临床医学专业，或者你是被调剂的？” 希婉颜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道。 “学长，我考了732分，没有被调剂，我报考的就是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怎么了，这个专业不好吗？” 李淙生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希婉颜的眼中，带着震惊、不解和疑惑，他没有回答希婉颜的话，而是直愣愣地问道。 “师妹不会是你们省的高考状元吧？你是真的喜欢中西医临床这个专业，还是觉得这个名字比临川医学听着好听些，所以才选择了它？” 李淙生之所以打听希婉颜的高考分数，是因为不管是在他们学校，还是在全国的大环境下，中西医临床医学都没法与临床医学相比较。 中西医临床医学听着好听，既包含了中医，又包含了西医，可谓中西医贯通，学好了这个专业，未来的发展前景不可估量。 然而，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至少到目前为止，它还停留在只可臆想而不能实现的愿望阶段。 中西医临床医学其实是个比较鸡肋的专业，该专业在学习的过程中采用中西医两套技能培训培养学生，待学成后，学生可以考取中西医结合执业医师，行医时可以采用中医、西医两种治疗手段，开药的时候，可以同时开中、西两种药。 这是临床医学专业毕业的学生所不能比拟的，临床医学的学生学成之后只能考取执业医师（临床医学），也就是说，在行医时，只能采用西医的治疗手段。 而然，中西医临床医学的前景固然美好，但现实却是残酷的，每一个体系的医学都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单纯地掌握一门中医或一门西医已经对学习者的本身条件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也就是说，不管是学中医，还是学西医，都很难很难。 而与单纯地学一个体系的医学相比，中西医临床专业则是难上加难，由此，便造成了这个专业的毕业生对中医学不精，对中医也学不好，总之，就是两个都学不好，学不成，这个专业的就业前景实在堪忧！ 了解中西医临床医学和临床医学这两个专业区别的考生一般都不会选择前者，因为除非报考者本身有较深厚的中医理论和临床经验，或者有这方面的资深前辈带着学，否则很难能够在这个领域有所建树。 在这样的背景下，学校在招生时候，两个专业的招生人数对比明显，几乎达到了10:1的比例，当然，10指的是临床医学专业，而1则是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 相应地，在录取分数上，中西医临床一下的专业自然就比临床医学要低。 李淙生刚开始以为希婉颜之所以报考中西医临床是由于她的分数太低，所以不敢报考临床医学专业，或者干脆是报了临川医学，最终因为投档分数太低才被调剂到相对冷门的中西医临床医学。 可听到希婉颜报出的高考分数之后，他就算再不关注南域省的高考状元分数，也知道希婉颜这个分数考得不低，相反是很高，高到有可能是他们全省的高考状元。 要知道高考分数总分也就750分而已，希婉颜考了732分，也就是说总分才扣了18分而已，这绝对是超级学霸才有的成绩，这样的分数报考全国最好的高校都可以了。他们学校的专业对于希婉颜来说，也是任君选择的。 所以，李淙生现在唯二想到的可能就是希婉颜根本就不了解中西医临川医院这个专业的本质，或者她真的很喜欢这个专业。 当然，他更倾向于前者，毕竟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但想要凭着兴趣学好两大体系的医学简直是痴人说梦，不可能的。 希婉颜摇摇头：“我不是省高考状元，我们省的状元考了735分。” 李淙生先是一愣，随即反应道。 “哦，不是状元啊，但师妹的分数也很高了，可惜啊，你若报考咱们的临床医学专业，那肯定是百分之百会被录取呢。”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以安慰的语气道。 “不过没关系，师妹你若是想学临川医学，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有一次转专业的机会，师妹可以好好把握哦。” 一直将两人的话听在耳里的希士良听李淙生的语气有些不对，心里也有些着急，忙问道。 “同学，怎么了，我女儿的这个中西医临川医学专业是不是很不好吗？” 李淙生看着希士良焦急的模样，心下生出一股恻隐之心，不忍说说实话，便道。 “呃~叔叔，也不是说这个专业不好，其实不管是师妹的这个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还是单纯的临床医学专业，都是学医的，只不过师妹的这个专业比较难，对，就是比较难学。” 换句话来说，就是比较难学有所成罢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室友相见(一) 李淙生默默地在心底补上这么一句话。 听他这么一说，希士良倒是松了一口气，道。 “这样啊，那没关系，难一点没关系，我女儿脑子灵活，学什么都快，她肯定能学好这门专业的，这一点我不担心。” 听他这么自信地给自家闺女打包票，李淙生眉角暗暗抽了一下，心道果然无知是福啊。 他偷偷往希婉颜脸上瞟了一眼，发现高考考了732分的学霸并没有自己预料中的懊悔，也没有他父亲表现出的放松，而是始终淡然地微笑着目视前方，仿佛对自己刚才的话一点也不担忧。 这个长相乖巧，姿色和气质都尤为突出的师妹到底是心大，还是无知，还是胸有成竹啊？ 李淙生又暗暗打量了希婉颜好几眼，直到将希婉颜送到宿舍楼下，什么也看不出来。 “李学长，谢谢你把我们送过来，接下来我们自己上去就行了，你先去忙其他的吧。” 希婉颜看了看打量一下宿舍楼，便从李淙生手中将自己的行李取过来，客气地道。 李淙生本来想将人送到宿舍的，虽然不是本专业的师妹，但也是他们同一个学院的师妹啊，最重要的是，师妹人长得确实好啊，刚才要不是有希士良在场，李淙生一路上跟希婉颜聊的话，肯定不止于专业方面，毕竟在他们整个学院都阳盛阴衰的大背景下，像希婉颜这么标致的女生还是少之又少的。 不过，听到希婉颜的话之后，他也没有强求，只是道。 “那行，我就不上去了，师妹、叔叔，你们一会儿进去后，就到一楼宿管阿姨那里领取宿舍钥匙，然后直接整理入住就可以了。” 说着，他停了一下，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宿舍楼道。 对了，师妹，我就住在隔壁那栋楼，你之后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到那里找我，你有笔吗，我给你记一下我们宿舍的电话。” 李淙生说得很正经，不过不是希婉颜向来观察入微，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眼里的不自在。 希婉颜笑了笑，没有主动说破，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取出一个白色翻盖手机，道。 “李学长，你说吧，我记在手机上就可以了。” 希婉颜掏出手机的时候，李淙生就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意料到希婉颜竟敢已经有手机了。 要知道，虽然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在用手机了，但手机并没有在大众中得到普及，特别是穷学生众多的学校里，有手机的都是“小资阶层”。 李淙生是农村出来的，家境普通，他之下还有读书的弟弟妹妹，他自己每年的学费也不低，生活费还是他通过勤工俭学赚来的，所以，手机与他而言，实在是个不可能用得上的存在。 由此，他也知道了希婉颜的家境肯定不一般，眼里的不自在更明显了，犹犹豫豫着，不知该不该报出他们宿舍的电话号码。 最后还是希婉颜催了一下，他才磕磕绊绊地将自己宿舍的电话号码给报了出来，随后，又浑浑噩噩地跟希婉颜父女说了几句，便走了。 回到迎新登记处之后，李淙生才恍然记起自己忘记问希婉颜的手机号码了。有点淡淡的失落，不过随即想到希婉颜家与自己家的差距，他便觉得其实这样也好。 李淙生的这阵悸动犹如在湖面上打了个水泡，水泡“吧嗒”一下破了就没了，他继续认真地投入都迎新工作中。 希婉颜可不知道李淙生这边的情况，从宿管阿姨处拿到宿舍的钥匙后，她就跟着希士良来到了位于五楼的宿舍。 不过希婉颜不用自己开门，父女俩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宿舍门已经打开了，一个女生上床下柜子的床铺的收拾东西，看见希婉颜和希士良进来，她便下意识地抬起头，希婉颜便笑着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你好！” 女生愣了一下，随即忙道。 “你好！你也是这个宿舍的吗？” 希婉颜点点头。 “是的，我叫希婉颜，你呢？” 女生也回道。 “我叫费小恬，我是临川学医临床医学专业的，你呢？” 希婉颜一愣，她还以为自己的室友应该跟自己是同一个专业的呢，没想到费小恬竟然是李淙生的同门师妹。 不过，她只是稍稍顿了一下，就答道。 “我也是临床专业的，不过跟你不是同一个专业的，我学的是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 受刚才李淙生的影响，报出专业名称的时候，希婉颜已经做好了再次被不看好的准备。 没想到费小恬不仅没有表现出惋惜或者其他不好的神色，反而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希婉颜，还将头从床上探出来，双手把在床铺的护栏上看着希婉颜，道。 “哇哦！你是中西医临床医学的呀，我当初也是要报这个专业的，不过，最后，还是抵不过家人的叨叨，选了现在的这个专业。” 说着，她还撇了撇嘴，看起来似乎对没有能坚守到底，与希婉颜成为同门的同学而颇为不满。 希婉颜倒是有些诧异，问道。 “你也喜欢中西医临床医学吗，那你家人为什么不让你选这个专业？” 费小恬将因整理床铺而散乱的头发给理了理，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才道。 “还不是我小姨，之前我爸妈都同意让我报你这个专业了，后来是我小姨跟他们说，中西医临床医学这名字看似好听，貌似还蛮有用，但其实不实用，说什么这个专业学什么都不精，毕业了很难找到工作，还不如专门只学西医呢，毕竟中医现在已经不景气了，所以，我爸妈就临阵倒戈了，要死要活地要我该志愿。” 说着，她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状。 “所以，我的临床医学专业就是这么来的。唉！我真的是……” “嗯哼！” 费小恬可能还想抱怨一两句，门口便传来一阵轻哼声，将她后头的话也一并截断。 宿舍内的三人扭头一看，这才发现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暗红色短袖连衣裙的中年女子，女子应该出现了好一会儿，不过这个时候走廊外不断有人走动，说话的声音也很繁杂，宿舍内的三人都背对的门口，所以就连希婉颜都没有发现她是什么时候停在门口的。 此时，女子的目光不能没有停在希婉颜父女身上，而是颇为不善地看着上铺上的费小恬。 “妈，您回来了，水买回来了吗，我都渴死了。” 费小恬一改抱怨状的晚娘脸，娇声对门口的女子道。 希婉颜父女这才知道对方是费小恬的妈妈，也知道她这么盯着费小恬的原因是因为听到了刚才的那些话。 希婉颜和希士良也稍稍有些尴尬，没敢主动打断她们母女间的对话，希士良道。 “颜儿，先看看选哪张床铺吧。” 希婉颜这才注意，进门后她连行李都没放下便跟费小恬聊上了，她刚忙扫了一眼剩下床铺，打算给自己选一个合意的。 第四百二十六章 室友相见(二) 这是个四人间的宿舍，整个宿舍不过二十来平米，带阳台和卫生间，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宿舍内，四张带柜床分列两边，每一边是两张床，中间是过道，此时背靠着门的那张床已经被费小恬给占了，希婉颜得从剩下的三张床中选择其中的一张。 “希婉颜，你要不选我旁边这个床铺吧，我看着咱俩聊得来，睡。得近了以后可以互相关照。” 正当希婉颜在靠里的两张相对的床中犹豫不决时，就听费小恬建议道。 费妈这个时候才将目光转向希婉颜父女，她往希婉颜身上打量了片刻，也笑着道。 “同学，难得你跟我家小恬这么有缘，要不你们就住靠一起的床吧。” “那行吧，我就选这张床了。” 希婉颜也没怎么想，便顺着她们的话，将自己的行李放到费小恬隔壁的床铺下边。 费妈看她听进了自己和女儿的话，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主动跟希士良攀谈了起来。 “老弟，你是送这位同学来报到的吧。” 一般来说，年龄是女性最忌讳的话题之一，他们最怕被别人说老，费妈一开口就将希士良称为“老弟”倒不是说她有别于其他的女性，而是希士良的面孔给人营造出了一种过分年轻的假象。 经过巨蛋液的改造，以及这几年来希婉颜不断暗戳戳地给家人补身子，他们一家人不仅在身体素质上提升了不少，在容貌上也多少有了些变化，这其中，变化最显着的便是希士良。 倒不是说，勤玉兰、希逸文及希婉颜没有改变，而是他们三人的改变还有迹可循，可以说得过去。勤玉兰自六年前容貌返青后，就一直顶着那张娇俏若二八少女的脸，往后的几年中，她的容貌变化就不是很明显，做不过就是哪天面色更红润一点，哪天气色更好一些罢了。 至于希逸文和希婉颜，他们俩本来就是在长身体的年龄，就算在过去的六年中，兄妹俩实在在往越俊、越俏的方向成长，一点长瘸的迹象都没有，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十里八乡长得做养眼的一对兄妹了，但这不是有年龄到了，孩子的身量和容貌都张开了这么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来解释吗，所以，兄妹俩的变化虽然让大家觉得惊艳，到底没有引起他人太大的波动。 倒是希士良的容貌，在这六年中可谓是真正的逆向生长，如果说，勤玉兰当时的容颜返青属于突变型的改变那希士良的便是潜移默化的容颜返青。 他那六年前已经长了些许细纹的脸，如今绷得比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还要紧，原本粗糙暗哑的皮肤也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光滑的肤色漆，那毛孔细得几乎看不见，三七分的短发根根粗壮，光滑顺畅。 要不是从他的眼睛和无形的气场中，让人感知到非成熟男人才有的那股沉稳气势，费妈估计会直接将他称作“小伙子。” 不过，她没有直接将希婉颜称为希士良的女儿，这话还是留有余地的。 希士良可不知道不过短短的初次碰面，这位母亲已经做了这么多心理活动，他对着费妈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道。 “是的，我送女儿来报到，大姐也是送女儿来报到的吧？” 费妈一点都不介意被希士良喊作“姐”，反而对他表示希婉颜是他的女儿有些吃惊。 “这闺女是你的女儿？你看着年纪不大，这是结婚得多早，才生了那么大的女儿啊。” 希士良闻言一愣，随即解释道。 “大姐你说笑了，我都四十好几了，女儿长这么大也是正常的。” 费妈的眼睛不由得睁大，诧异道。 “你都四十多了，看着一定也不像，你哪一年生的，我看看咱俩谁大？” 此刻的费妈现在显然已经忘了矜持，突兀地问答，就连床铺上的费小恬喊了一声“妈”，提醒她不要过度热情，她的没有理会。 面对同龄女性这么耿直的目光，希士良下意识地避开眼睛，轻咳一下，才道。 “我是龙虎年生人。” 如果双方都是男性，或者女性，希士良可能会反问一句对方的年龄，但现在他们的轻咳有些特殊，希士良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话给压下。 已然进入某种意境中的费妈显然没有注意到这层顾忌，很干脆地道。 “那你还是比我少几岁，我鼠猪年生的，不过，老弟，咱俩也就隔了几年而已，而且我是女性，平时还是很注意保养的，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都四十好几了，这身皮囊还像个三十出头的，如果不看你的眼睛，我都要以为你才二十出头呢。 老弟啊，你倒是说说，平时都是怎么保养的，用的哪个牌子的护肤品，你告诉我了，我回头看看他们家有没有出女款的，也买来试试。” 费妈的一番话，让希士良又是自豪，又是有些尴尬，他一个大男人，还是打农村出来的，用什么保养品，还男款女款呢，真的是让他哭笑不得。 当然，他也知道自身的变化来自那里，但那是他们一家人的秘密，绝对是不能跟外人说的，所以，他只淡笑着道。 “大姐，我们是从农村出来的，平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哪有用护肤品的机会，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用那些东西干什么？” 希士良的话对费妈的冲击有点大。 “你什么东西都没用，还能长成这样？” “呃~” 对于这个问题，希士良表示自己还是不回答的好，免得引起无端的麻烦，他虽然知道费妈的话应该不是有心的，但这话听起来确实有些欠揍啊，算了，还是息事宁人吧。 看希士良久久不答，费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似乎有些过分了，忙不好意思地道。 “哎哟，老弟，实在对不住，你别把我刚才那句话当回事，我真是有口无心，还请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希士良淡笑着摇头，帮已经爬到上铺清理床铺的希婉颜递东西。 费妈看父女间的互动，觉得他似乎不想谈论之前的话题，便主动转移道。 “听你说你们是从农村来的，那你女儿能考上这所大学，还是相当厉害的，我女儿可是请了不少补习的老师，才考了如今这个成绩。 我女儿上的是市重点高中，她那个班级只有她和三个同学考到了这个学校，这学校还是很难考的咧。你就家也给孩子请补习老师了吗？” 希士良没想到自家女儿的室友她妈竟然是个属话痨了，一边在心中暗叹自己倒霉，一边耐着性子回答。 “也还好吧，我们家没想过给孩子请补习老师，我女儿脑子灵活，也知礼明事，平时学习方面和生活方面都不用我和她妈操心。 倒是她哥，让我们两口子操心的不少。” 费妈听到希婉颜这么让家长放心之后，心里本已经酸到要变成柠檬精了，陡然听到希士良提到希婉颜还有一个让家人操心的哥哥，便更来了兴趣，问道。 “你还有个儿子呢，那岂不是儿女双全，真是怪让人羡慕的。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这儿女啊都是债，老弟你就惜福了，有了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儿子调皮点也没什么，再说，男孩子嘛，本来就是比较难管的。 对了，你是儿子大，还是女儿大一些。” 希士良本不想再给这个话痨家长什么打击，毕竟自家颜儿以后要跟她女儿在一个寝室共处四年，哦，不，是共处五年的，刚刚登记报到的时候，希士良才知道希婉颜学的这个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本科阶段要读五年，不仅她这个专业是这样，好像他们这个临床学院中，大部分的专业都是五年制的本科。 除了五年制的本科之外，还有本硕博连读的八年制教学，如果不是连读的，那么所花费的时间还要更长，这个发现，让希士良咋舌不已，心中暗暗庆幸还要自家颜儿年龄足够小，要不然，如果颜儿也要读个研，考个博什么的，那等她毕业了岂不成了大龄女青年了！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而是给费妈解答疑问的时候，他淡定地道。 “我家是儿子大一些，他们兄妹俩相差两岁。”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满足费妈的好奇心，她“哦”了一声，随即问道。 “那希同学的哥哥如今也在读书吗，上的是哪所大学？” 希士良要了摇头，道。 “那臭小子皮的很，还没上大学。” 费妈眉头微皱，不太明白希士良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没上”是怎么回事，上了就是上了，没上就是没上，怎么有好没上的，不能哥哥比妹妹上学还迟吧。 哦，对了，想到一种可能，费妈便接着问道。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儿子现在还没上大学，也就是说以后可能会上，是吧？那他如今实在复读吗？” 希士良一愣，复读是怎么回事，颜儿同学的妈妈怎么一下子扯到这么一个话题，这思维未免太跳跃了吧。 他忍不住道。 “大姐，你说的话我不太懂，复读是什么意思，我儿子这学期开学才读高二呢。” 他的话也让费妈一愣，怎么还在上高二，难道是留级了？她想了想，斟酌着道。 “你儿子是不是上学比女儿要晚些啊，还是说他那个……曾经留级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费妈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希士良的脸色并不难堪，这才把话说完。 希士良人微微皱眉，不太明白她的思路所在。 费妈则以为自己猜中了了别人家的私密事，尴尬地笑了两声，以比之前还要柔了一个度的语气道。 “老弟啊，你说这老话说得好，金无足迹，人无完人，世间并无十全十美的事情，你家有了这么争气的女儿，儿子稍微差些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这凡事啊，都得看开点，知足常乐方能长远，” 费妈这么一解释，希士良的脑袋突然灵光乍现，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说在，于是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道。 第四百二十七章 室友相见(三) “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大姐，我想你可能误会什么了，我家儿子没留级，也没有复读，他是正常一级级往上读的。 咳咳，要说我们家这个不正常读书的现象倒是有的，不过不是我儿子，而是我女儿，她本来比她哥晚读一年，所以应该比她哥低一个年级，但颜儿这孩子从小脑袋瓜转得快，别人要花费一个学期才能学完、学好的内容，她半个学期，或者两个月就学完了。 这该学的都学完了，这孩子就无聊呀。无聊了怎么办，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别人说有跳级这么一回事，所以就跑来闹我和她妈了，硬是要跳级。 我和她妈本来也没当回事，但架不住孩子闹啊，所以我们只能找到学校，看看有没有让这个孩子跳级的可能。我们家孩子的情况，校长自然是知道的，他告诉我们确实有跳级这么一回事，不过很难通过就是了。 他让我们考虑一个学期，等孩子完成那个学年的学习任务之后再做最终决定，是否让孩子参加跳级考试。我们回家之后，就把这个消息告诉这孩子了，一切都由她决定。 这孩子的决心也是大啊，接下来的那个学期她不仅将本学期的知识都学会了，就连下一个学年的知识都学了个通透，那年秋季学期开学之前，她参加并通过了小学阶段的跳级考试，成功地跳过五年级，直接就读六年级。” 床铺上整理的东西的希婉颜听到自己老爸吹得那么high，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过她没有打断的意思，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希士良这么得意忘形。难得看到老爸这么外露地表示自己给他带来的自豪，希婉颜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费妈俨然已经被希士良同志的话题给吸引住了，就连费小恬也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动作，听希士良吹希婉颜的辉煌事迹。 希士良将这个阶段讲完自豪，费妈敏锐地抓住他话尾的某个字眼，道。 “听你话里的意思，希同学除了参加小学阶段的跳级考试之外，还在中学阶段跳级了？” 费小恬也忍不住插嘴，道。 “叔叔，您刚才说希婉颜的哥哥今年刚上高二，那按正常来说，希婉颜岂不是这会儿应该才上高一？” 希士良看了他们母女一样，将眼里的神采飞扬掩住，尽量保持淡定的语气道。 “是啊，我家颜儿除了参加小学阶段的跳级之外，初中和高中都各跳了一级，只有这样，才将她哥给甩了两级。” 宿舍里突然一阵沉默，希士良是暂时没话说了，费妈母女则是被希士良的话给震惊得不行，过了好一会儿，费小恬才蹭蹭地爬到贴近希婉颜床头的地方，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才问道。 “希婉颜同学，你今年多少岁了？” 听她这么一问，费妈也不由得抬头看向希婉颜，母女俩相似的眼睛中透出一股让希婉颜觉得莫名好笑的神色。 希婉颜趴在床铺的围栏上，往正坐下床铺下头椅子上的希士良看，突然觉得有些头痛，一来就讲这些，是不是太高调了？ 希士良对上自家女儿的眼睛，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最终什么话都没说，等着希婉颜自己回答。 希婉颜无奈地收回身子，一边在心里叹气，一边道。 “今年十六了。” 她特意往大了说，事实上，前一个月她才满十五周岁，如果按照周岁来算的话，她说十五岁，也是合理的。但今天已经够高调了，希婉颜决定接下来说话，要尽量往低调地说。 只是，她想低调，可说出来的话，在外人眼里一点也不低调啊。 “天啊，你才十六岁！才十六岁的大学同学啊，太厉害了！” 费小恬忍不住惊叹连连，目光灼灼地看向希婉颜，接着问答。 “那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希婉颜垂下眼眸，一点也而不想回答这个主动低调不了的话题。 可人家费小恬对这个问题紧追不舍，为此，她还自爆了自己的成绩。 “说嘛，希婉颜，别不好意思，你年纪这么小，就考上了咱们学校，成绩肯定不会低，对了，要不我先说吧，我考了691分，不是我们班考得最高分的，但也属于中上等。你呢，给我们说说呗。” 面对她那眼巴巴的神情，希婉颜再次暗叹今天果然不适合低调行事，只得开口道。 “我考了732分，对了，不是高考状元。” 为了防止费小恬产生跟李淙生一样的错觉，希婉颜忍不住多解释了一句。 然而，她这句解释并没有降低费小恬的震撼，她看向希婉颜的眼神，犹如在看国宝。 “啊！我的天！天才少女！我的室友竟然是个年仅十六岁的天才少女！” 希婉颜无奈看着她一会儿铺在床铺围栏上打量自己，一会儿倒在床上哇哇乱叫。 这会儿，她倒觉得与自己相比，费小恬更像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太活泼好动了。 不知道是被希婉颜父女给吓着了，还是怎么地，费妈没有在主动挑起别的话题，而是给费小恬将行李取出来，一一整理。 希士良也乐得清闲，也将希婉颜的部分行李取出来，意思意思地给摆弄几下。毕竟他在家里很少收拾这些家务，现在动动手不过是为了做个样子罢了。 希婉颜收拾好床铺之后，就下来整理其他行李了，希士良便将椅子搬开一些，看着希婉颜收拾。 “hi，你们好！” 不知何时，第三位室友也到了。 宿舍内的四人闻声往门口看去，一下便看到了门外乌泱泱的好大一群人，囊括了男女老少各个年龄阶段的。 “你好你好！你也是我们508宿舍的吗？” 费小恬扬起笑脸应道。 “是的，我也是508宿舍的，我叫方涵涵，楚城本地人，临床医学专业的，你们也是这个专业的吗？” 新室友一边应着，一边往里走，身后当然跟着她的群家人。 于是乎，原本就不算宽敞的宿舍显得越发狭窄，希士良已经将希婉颜的椅子给扯回来，塞到桌子下方，大家都站着，这才堪堪让方涵涵的家人全数迎进宿舍。 情况还不仅如此，进来之后，方涵涵的家人开始帮她整理床铺，摆放行李，各种忙活……方涵涵则站在一旁由着他们帮自己收拾整理，她则跟几个小孩子和其余的长辈说着话，不是还往跟希婉颜和费小恬套两句近乎。 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没干过什么家务活，不过听她说话的语气，到不像个骄纵了，只是习惯于凡事又家长安排吧。 宿舍里的人实在太多太嘈，希婉颜很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但又不能多说什么，人家也不过是疼爱晚辈，送孩子来上学罢了，她要表现出不愉之色，或者是干脆把人赶出去，实在说不过去。 第四百二十八章 室友相见(四)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方涵涵主动找她说话的时候，她也淡笑着回答了，不过收拾自己东西的速度加快了不少，约二十分钟之后，收拾得差不多的希婉颜便跟希士良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希婉颜父女此举，一方面是为了避开喧闹的宿舍，一方面则是为了购置物品，还有就是给希士良找住的地方。 希婉颜首先的地方当然是学校的招待所，招待所处在校园内，离她的学校比较近，环境也相对安全些，价格方面也比较实惠。 不过，当父女俩循着路人的指示找到招待所的实惠，那里的客房已经全部住满了，他们只能另找住的地方，最终在学校北门的斜对面拐过一条街五百米的距离找到了一家比较合适的连锁宾馆，办好住宿后，父女俩又在宾馆附近用过午饭。 饭后，父女俩又回到学校，在学生超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大包小包地提回宿舍，一进门，便发现宿舍里头静悄悄的，费小恬母女、方涵涵及她的一波家人都不在，只有一个女生坐在之前唯一空着的那个铺位下头收拾东西。 看见希婉颜进来，女生便下意识地抬头，四目相对，双方都愣了一下。 “是你？” “你？” 两道震惊声音几乎异口同声地从各自的嘴里发出，接着两人皆是一笑。 还是女生率先道。 “你也是这个宿舍的？” 希婉颜指了指自己的床铺，也笑着道。 “那是我的床铺。” 说着，视线在宿舍里转了一圈，又问道。 “只有你一个人吗？” 女生明白希婉颜话里的意思，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过会儿才答道。 “我让我爸先去宾馆休息，其他的两位室友跟她们家人出去了。” 希婉颜点头，她原本只是有些疑惑没看到新室友的嘴欠父亲，新室友倒是将其他两位室友的去向也一并说了，对此，希婉颜欣然接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新室友接着道。 “我叫司梓玥，东北云省人，中西医临川医学专业的，你呢？” 听她这么说，希婉颜眼神微亮，终于找到同盟了，她还以为这个宿舍只有自己是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的呢，没想到下飞机后，她碰到的第一个新生竟然是自己的室友兼同门，这个世界还真奇妙。 在等校车的时候，希婉颜多少也了解了些司梓玥的性格，知道这姑娘是个好的，应该跟自己合得来，于是，接下来的谈话中倒是轻快了不少。 “我叫希婉颜，来自南域省，跟你一个专业的。” 司梓玥听希婉颜这么一说，眼睛也不由得一亮，脸上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这个宿舍只有我是学中西医临床医学的呢，老担心以后上课没伴儿了，还好还好！” 希婉颜也向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希士良从两个女生的谈话中得知希婉颜与司梓玥的同门缘分，也笑着道。 “我们一下飞机第一个碰见的新生和家长就是你和你爸，这缘分看来还真不浅，颜儿你以后要跟司同学好好相处，一起学习，共同进步，知道吗？” 说着，扭头看向希婉颜，道。 “对了，司同学，你爸住在哪里，要不晚上我们一起吃顿便饭？” 知道司梓玥的父亲也订了宾馆，希士良就知道今天那个嘴欠的东北大汉应该还不会回去，便提出了这么个建议。 司梓玥显然没想到希士良会提出这么个建议，愣了一下，最终摇摇头，道。 “叔叔，我们出发之前，跟这边的老乡说好了要聚聚，所以，晚上的时间可能来不及呢。” 说着这话时，司梓玥心里也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他们今晚确实是要跟老乡见面，要不然还不知怎么拒绝希士良的邀请呢。 在司梓玥来看，自己老爸的这个毛病这辈子注定是改不了了，刚才在机场的时候，就已经因那张嘴而得罪了包括希婉颜父女在内的三对新生及家长，后来，在她的苦苦哀求外加连番抱怨之下，他总算听进了自己的话，暂时管好自己的嘴巴。 但是，这个时限短得自己都始料不及，从上校车到办理新生登记手续，他表现得都挺好，没有乱说话而得罪别人，但进来宿舍之后，他一进门，看到宿舍里挤着这么多人，便下意识地来了句“唉呀妈呀！这宿舍怎么乌七八糟的，闹得跟个鸡窝似的。” 一句话，就成功地将自己的新室友及家人给得罪了。 当时场面那叫一个尴尬啊，让司梓玥现在想起都觉得脸红，当时的她不得不连番地向那位叫方涵涵及其家人一再表示歉意，这才让对方没有过多计较，免了一场剑拔弩张的吵闹。 得到对方的谅解之后，司梓玥二话不说，干脆拉着她爸出门，让他先回宾馆休息，等她收拾好之后，再过去跟他汇合去见老乡。 所以，希士良提出的两个家长及她们两位新同学一起吃饭，司梓玥是打从心底里拒绝的，她爸那不可控的嘴欠因素实在是太让人始料不及了，她今天不想再第五次收拾烂摊子。 希士良当然不知道司梓玥的父亲刚进宿舍就又得罪了一拨人，也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听她说晚上已经有了安排之后，虽然稍稍有些遗憾，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简单了说道。 “哦，那真不巧，不过也没关系，以后有机会，你们自己去吃就是了。” 司梓玥认真地点头，道。 “嗯，会的，叔叔，以后我和希婉颜同学肯定会经常一起去吃饭的，我们可是室友兼同门呢，以后还可能发展成好朋友哦。” 希婉颜也跟着笑道。 “是的呢，爸，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今天也够累的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宾馆去休息会儿吧，晚上吃饭的时候，咱们再电话联系吧。” 希婉颜想着左右她的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该买的东西也买得差不多，他们又是一大早就从家里出发去赶飞机的，这会儿一通忙下来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希婉颜便建议希士良也回去先休息几个小时再说其他。 希士良想了想，便笑着点头，道。 “那行，爸就暂时回宾馆，不过就不用你送了，几步路而已，你爸我还没老到不认路，你啊，就放心吧，这趁着宿舍这会儿安静，你记得也休息会儿。” 希婉颜听他这么说，也不勉强，将刚买来的东西归置好之后，接将希士良送到楼下，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大路拐角处，她才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后，希婉颜也没有急着上床休息，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还在收拾东西的司梓玥聊了起来。 “司梓玥，你们不是跟我们同一辆车回学校的吗，怎么比我们晚到宿舍那么久?” 希婉颜将新买的塑料桶和脸盆，以及两个保暖壶放到阳台的架子上，一边问道。 第四百二十九章 同门室友 司梓玥将行李袋中的衣物塞进柜子，答道。 “在校车上的时候，我们听其他的同学和家长说，现在是开学期间，学校招待所及周边的住宿都比较紧张，不仅价格上涨得厉害，还有可能出现有钱也定不到房间的事情，所以，我们下车之后，别的事情都不管，先去给我爸找住的地方去了。” 说到这里，她还叹了一口气，道。 “唉！我们原本是要先去招待所问一问的，结果在半路上就听说招待所的房间早一个星期前就被全部定出去了，然后我们又在正门附近找了好几家，可便宜的都定完了，贵的倒是还有几间，但那价格确实贵得离谱。 后来，还是一个好心的大婶给我们指了个地，往一处蛮深的巷子走了好久，才找到一间民宿，就这样，一间普通的单间也比我们那里的贵好几倍。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我爸来送了，这又费钱又受罪的，太不划算了。” 希婉颜听到他们去住民宿的时候，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还往司梓玥那边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问道。 “你爸住的民宿就在咱们学校附近吗？” 司梓玥没注意希婉颜的眼神，仍旧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顺着希婉颜的话应道。 “对，就在学校正门对面往北一条大街，让后沿着一条长长的巷子往里走，门口贴着一张民宿的招牌，室内的环境还行，就是光线有点暗，要不是沿街的那些宾馆都住满了，或者只剩下最贵的，我们也不会住到那么深的地方去。” 希婉颜眉头微蹙，忍不住再次打量起司梓玥，看她身上虽然是短袖t恤加牛仔裤的装扮，但衣服的料子都是不错的，且司梓玥肤色白皙，手上也是细皮嫩肉的，不像是干惯活的手，而且他们父女也是坐飞机来的，这样的司梓玥，按说家境应该不错，可就这几分钟的功夫，她就不止一次听司梓玥提到钱的问题。她忍不住问道。 “你爸现在住的民宿每晚是多少钱，外头沿街还剩下的那些房间又是什么价位呢？” 听希婉颜这么一问，司梓玥顿了顿，随后便道。 “外头剩下的那些老贵了，平时才一百多的，已经涨到了四百多将近五百，我爸现在住的那件民宿老板挺好的，听说都没涨价，住一个晚上一百五十。” 希婉颜的眉头没有松开，希士良住的是全国连锁的宾馆，还是一个豪标，一晚上也不过一百四十五元而已，而司梓玥的父亲所住的民宿听着条件并不怎么好，价格竟然比希士良的还要贵，希婉颜觉得这对父女可能吃亏了，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道。 “你们看到那间民宿的营业执照了吗？” 司梓玥一愣，停止手中的动作，望向希婉颜，道。 “民宿还用办营业执照吗？不是家主将自家空着的房间短租给别人就可以？” 听她这么说，希婉颜便知道自己这个新室友兼同门对这方面并不了解了，她也没过多解释，而是道。 “这个，按理来说，应该是办好营业执照了才能对外营业，民宿也是一样的。” 司梓玥想了想，最后有些不确定地道。 “我们进去的时候，没怎么留意这些方面的，不过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客人在退房，所以，他们应该是办了营业执照了吧。” 希婉颜挑挑眉，到底没有继续深究，也没有将希士良所住宾馆的情况给说出来，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句。 “那应该是办了吧。” 两人虽然是同学，但毕竟刚见面，相互了解不深，希婉颜纵然心中觉得不妥，还是谨记避讳交浅言深之事，所以，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司梓玥看希婉颜不再提起这个话题，便主动扯出了一个新话题。 “希婉颜，你当初是为什么报考咱们这个专业的呀？” 不到半天的功夫，这已经是希婉颜第三次被人问到同一个问题，先有李淙生学长询问并惋惜在前，接着费小恬也好奇这个问题，这会儿司梓玥竟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希婉颜意识到关于这么一个问题，恐怕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自己可能要无数次重复回答了。 想想就有些无奈，不过，人家司梓玥到底是同门，怎么说未来都是一个教室或者实验室里一起奋斗的，心中纵有不耐，她还是耐着性子答道。 “嗯，选择这个专业自然是因为喜欢了。” 司梓玥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干脆，这么言简意赅，忍不住继续问道。 “你的第一志愿报的就是这个专业吗，那你对这个专业是不是很了解呀？” 希婉颜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 “你的第一志愿报的不是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 司梓玥面色有些赧然，也没有计较希婉颜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应道。 “我第一志愿报的是临床医学，呃~现在这个专业是被调剂过来的。” 好吧，希婉颜明白了，自己学的这个专业由内而外都不被看好啊，眼前这个就是被临床医学这个嫡长子嫌弃了，才被推到他们这个庶子中的姑娘。 对此，希婉颜没对司梓玥被调剂这件事作任何表态，而是将自己对中西医临床医院的认知给说了一下。 “选择现在这个专业是经过充分考虑的结果，因为在我看来，临床医学专业学成后，固然能够解决很多中医方面解决不了的问题，但与之相对，中医也能解决很多临床医学专业毕业生，也就是西医不能解决的问题。 所谓西医治标，中医治本，重症急症方面，西医的手段比中医见效快，可先治标再谈治本，而轻症方面，我觉得西医未必比得上中医。总之，这两个体系都有各自的利与弊，如果能做到中西医结合，取之以利，避之以弊，博采众长，岂不是比单纯只靠一门体系更好吗？” 司梓玥可能也了解些希婉颜所谈及的内容，所以她没有表现得太过激动，而是略显失落地道。 “道理是这样的，但中西医是两个不同的学科，其中并没有太多交叉的知识体系，谁又能同时将这么博大精深的两门学科给学个通透，甚至达到融会贯通的地步呢。” 希婉颜明白她的顾虑，心中也认同她的说法，事实确是如此，这世间能将这两门学科融会贯通的人确实少之又少，而她本人，就是冲着这个少之又少的份额去的。 她有这个底气，也有这个实力，所以觉得选择这个专业是最好的选择，而很多人都是这少之又少之外的那一部分人，所以觉得这个专业比不上临床医学专业。 事实上，希婉颜早就突破了西医的的局限，不用开刀就能将病体给治好，这其中包括消除肿瘤、去除体内积淤、内脏缺损部位修补等方面，当初给勤家小舅舅及付之阳消除脑部的肿瘤便是其中的病例。 第四百三十章 食堂进餐 按理说，这样的希婉颜应该不必再学什么西医的手段，但一方面，希婉颜觉得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毕竟以普通人为主，大家习惯了开刀才能治疗某些特定疾病的治疗手段，她不能表现得太过异类，合理的治疗手段还是有必要展现于人前的，否则师出反常必有妖，她可能会被抓取切片研究。 另一方面，则是出于提升等级的需要。现在的她要提升医系的等级，必须要有一定给修炼者治疗的病案作为基础，否则单靠给普通人治病，这等级的提升犹如蚍蜉撼树，太难太难！ 而经过充分的考虑，希婉颜觉得在自己生活的这个世间，修炼者本就不多，而这样的人需要求医的几率也更低，自己要想接触到这类人，一方面要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使这类人需要求医时，能想都自己这号人；另一方面则是要创造能够接触到这类病人的机会，而医院就是这个创造最大机会的场所。 所以，刚入学，或者说还没入学，希婉颜就做好了人生的职业规划——到知名大医院就职，且是全科系的接诊。 虽然希婉颜偶尔进行医疗支援的艾楠市人民医院及南域省中心医院几年前也曾经向希婉颜抛出橄榄枝，希婉颜将她收入本院名下，但均被希婉颜拒绝了，因为这两家医院还不是自己定义的知名大医院。 艾楠市人民医院作为地市级的医院就不用提了，南域省中心医院作为南域省最好的一家医院固然在省内知名度最高，但放到全国范围内，就排不上什么名号了。 希婉颜看向的医院是华大附属的第一医院，这家医院虽然不是全国排名第一的，但前三还是溜不掉的，希婉颜觉得这样就挺好。 “希婉颜？” 司梓玥等了好一会儿，发现希婉颜没有响动，便停下将手中的一个书架暂且放在桌上，走到希婉颜身边，这才发现她正看着某一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司梓玥的叫唤，希婉颜就回过神来了，她给了司梓玥一个歉意的笑容，才道。 “抱歉，刚才想事情想迷糊了，你说对，咱这个专业确实有些鸡肋，不过我相信，只要有心，一定能够学有所成的。” 希婉颜说的是实话，毕竟她知道自己肯定能够学有所成。 司梓玥虽然不认同她的想法，但这毕竟是美好的愿望，她也不忍打破是有的幻想，于是也跟着点头，道。 “嗯，一定会的。” “hi，你们两个都在呢。” 两人刚聊完这个话题，费小恬便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些东西。 室内的两人也笑着跟她打招呼，几句话之后，希婉颜便知道费妈也去宾馆休息了，不过她们的消息比较灵通，早早就在学校招待所订了房间，所以费妈此时就在招待所休息。 此时，大家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新室友们便聊起了天。 聊着聊着，大家都爬到了床上，在卧谈中睡了个下午觉。 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希婉颜是被手机的铃声给吵醒的，一看屏幕，便知道是希士良打过来的，摁下接听键，便听对面的人道。 “颜儿，你这会儿在宿舍吧，天色不早了，爸一会儿过去找你吃饭，还会你宾馆这边来，咱们爷俩就在附近吃？” 对于这一点，希婉颜没有什么想法，干脆回道。 “我在宿舍，在哪里吃都可以，爸你来决定吧，你想在哪里吃，那咱们就在哪儿吃。” 希士良听她这么一说，马上答道。 “那咱们就在你学校食堂吃吧，爸也尝尝你们学校的饭菜如何。我现在出发，快到你们宿舍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希婉颜眉头微皱，忍不住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对着手机看了看时间，有些不确定学校食堂这会儿还有没有吃的，毕竟现在已经六点多，快七点了。 不过，她也没有否决希士良的建议，等他过来了再说吧，腰包有钱还怕饿肚子吗。 “好的，那爸你过来吧。”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希婉颜的电话再次响起，希婉颜背起自己的小背包，跟已经醒过来的两位室友说了一声之后，便走了出去。 与希婉颜所料不差，等父女俩来到学校第一食堂的时候，食堂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收拾碗筷餐盆，准备下班了。 两人又走了第二、第三食堂，这才在第三食堂的三楼独立接单点菜的窗口找到吃的地方，父女俩对着贴在窗口上方的菜单看了好久，最终点了两菜一汤。其中一道菜为酸菜鱼火锅，可以一边吃一边加青菜的那种。 点好菜之后，希婉颜拿着她刚充的饭卡刷了卡，父女俩便到窗口外头的餐桌上等着，待窗口的工作人员叫号之后，再自行到窗口领取。 也许是因为这个点其他食堂都已经停止营业了，此时在三楼点餐的人还不算少，不过看模样，大多数是几个几个老生聚在一起的小聚餐，像希婉颜这样的新生及家长组合的比较少。 此时，坐在希婉颜父女俩身边的便是几个老生。 他们人说比较多，也点了好几个锅，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天。 他们的桌子与希婉颜父女坐的桌子离得很紧，再加上希婉颜那敏锐的观察力及听力，一下就将他们之间的谈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说，北湖这么大，咱们学校当初选址怎么就选了个下水位呢？” 一个头顶一头黄毛，身材瘦削的男生压低着嗓音跟桌上的同学道。 其他同学都将目光头上他，俨然对这个话题极为感兴趣，不过，希婉颜看得出来，除了几个男生脸上流露出比较浓厚的兴趣之外，其他几名女生的脸上流出的神态惊惧大于兴趣。 “咱们学校见校将近百年了，这选址的情况现在谁谁说得清，再说当初选址的时候，谁能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再说了，处在上水位的说不定也有他们自己的烦恼呢。” 一个理着平头，穿着白色t恤的的高个男生道。 坐在他身边穿着绯色连衣裙的女生紧跟着附和道。 “老范说得对，咱就别拿这什么上下水位的来说事了，这些事情咱们也管不着。还有，好不容易聚一起吃个饭，咱能聊点不是太那个的话题吗？” 女生说完，还下意识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黄毛看她的动作，忍不住笑道。 “王艳林，瞧你平时大咧咧的，看着胆子比谁都大，怎么今天突然变得这么胆小了，你不会真的被吓着了吧？” 被唤作王艳林的女生我那个黄毛处瞪了一眼，还没说话，另一个穿着黄色泡泡袖上衣的女生便道。 “黄毛怪，不是谁都有一个学期连挂四科都不怕的熊胆，上周那样的场面，任谁看了都有阴影的，更何况当时艳林还刚好路过那里，她现在能好好地跟我们一起出来聚餐就已经很不错，很大胆了。哪像某些人，惯会说漂亮话，搞不好自己看见了，比艳林还不如呢。” 第四百三十一章 食堂惊闹 说着，女生别有深意地往黄毛身边穿着白色连衣裙，留着齐腰长发女生瞥了一眼。 黄毛似乎跟说话的女生颇有嫌隙，听她这么一说之后，便立马不满地道。 “诶~我说如花同学，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搞起人身攻击来了，我连挂四科怎么了，再挂五科我都是个啥都不怕的大老爷们！ 还有，你想说什么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别搞什么含沙射影之类的，你以为自己是宫斗剧里的女主角呢。” 被唤作如花的女生马上顶回去。 “你才如花，你全家都是如花，哦，不对，你家连如花都没有，有的都是惯会装模作样的各种白莲花！” 黄毛一听，更气了，马上怼回去。 “你说谁呢，谁是白莲花？要我说，你就是一个除了性别是女的之外，其他的比男人还男人！” 女生一听，站起来就要怼回去，不过，眼神扫过黄毛身边正一脸看好些的女生，她起极反笑道。 “我就算是个比男人还刚的女人总比那不要脸的，当面亲姐妹，背后使阴招的女表要强百倍！千倍！” 女生的视线就停留在白裙女生身上，所以，在座的也都将目光投向白裙女生，大家的眼中都闪过异样的神色。 原本在局外看好戏的白裙女生被大家的目光一“关照”，马上收起原先的看戏脸，换上委屈的神色，眼里还似有滢滢泪珠将要滚落，端的是一副好不可怜的委屈模样，语气也透着万分的不解和委屈。 “如花，呃~茹桦，你看着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今天聚餐我都没说几句话，我是哪里做得不对，让你不高兴了吗？咱们都是同学，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若是我真的做错了，我一定改。” 茹桦看着她那副无辜的模样，冷笑一声，正要说什么，就被黄毛给打断了。 “薛茹桦，你个没事硬找事的八婆，怎么哪里都有你！整天这看不惯，那看不惯的，人家飞芳芳好好地坐着，哪里惹到你了，你真是不可理喻。” 说着，扭头柔声对飞芳芳道。 “芳芳你别怕，她就是个见不得别人好的神经病，你很好，这点我们大家都看得见，不用理会她。” 薛茹桦一听黄毛这么说，越发炸了，怒道。 “黄毛怪，神经病说谁呢？” 黄毛闻言，一仰头应道。 “神经病说你……好你个丑八怪、臭八婆，还敢外坑给我挑，我看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是吧？” 薛茹桦俨然也被他激怒得不轻，干脆站出来，道。 “好呀，我倒要看看今天的马王爷到底有多少只眼，你有本事就让姑奶奶好好看看！” 黄毛看她那么一副模样，脑海中理智的那一根弦一下绷断，他低头抓起放在地上的半空啤酒瓶，大步冲到隔了三个座位的薛茹桦跟前，说时迟那时快，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黄毛便扬起了啤酒瓶往薛茹桦的脑袋砸去。 “哗啦”一声，玻璃制的啤酒瓶砸到脑袋后轰然碎裂，薛茹桦像没有反应过来那般直愣愣地看着啤酒瓶落下的方向，与啤酒瓶接触的脑袋有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她的身子也随之软软往地上倒去…… “啊！” 不知道是谁率先尖叫出声，周围的人终于回过神来，与他们靠得最近的王艳林眼疾手快地跑过去要接住薛茹桦，无奈心有余力不足，抱住薛茹桦身子的瞬间，对方身上的重量一下全压在她的手臂上，王艳林一个反应不及，自己也跟着往地上倒去。 “嘶~” 倒地的瞬间，一阵吸气声自王艳丽口中溢出，她的手臂被砸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给扎了。 这个时候，一直呆愣着的人马上反应过来，特别是几个男生有的跑过来，强制性将也已经呆愣住的黄毛给制服，将他手上半残的玻璃瓶嘴给夺下来，更多的人则是围在王艳林和薛茹桦身边，手忙脚乱地将两人分开。 此时，不仅桌上的同学都围在两个伤者和一个施暴者的身边，就连食堂内的其他人也都跑了过来，飞芳芳脸色也变得惨白，眼里也满是慌乱，不过终究还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主动靠过去。 “哎呀，她流太多血了，止不住啊，怎么办？” “能怎么办，快打急救电话啊！” “血流得这么急，万一救护车还没来血就流光了怎么办，要不咱们背着她去校医院吧？” “去什么校医院，这伤校医院也处理不了，要去就去大点的医院，去咱学校的附属医院吧。” “那咱们现在怎么去，还有艳林的手臂也伤得不轻，谁能快速找到一辆车将他们送去医院？” “我刚给附属医院急救中心打电话了，他们应该很快就能过来，咱们先等等吧。” “哎呀，老吴，你别动，她要吐了，哎呀，真的吐了！” “呕~呕~”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不仅流血，还给吐了！” “呕~呕~” 不断有各种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初来乍到的希婉颜本不想管这个闲事，但听着人群里头的动静越发不对，她只能跟希士良说了一声，便站起来，主动往人群中心挤进去。 这一看，便明白了薛茹桦呕吐不止的原因，她顾不得跟人多说，努力地挤到坐在地上抱着伤者，还不断轻拍她让她保持清醒的男生跟前，道。 “不要拍了，她现在不能需要静躺，否则你越拍，她越难受，就吐得越厉害。”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一惊，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希婉颜，随即，不知是谁，突然问了一句。 “你是学医的？” 希婉颜抬眸看了一眼说话说话的那个人，暗道这人是观察敏锐，还是自己眼下这种情况在这个学校里很并不少见，所以才让他一猜就一个准。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希婉颜没有直接回答那个人的话，只是低头对抱着薛茹桦的男生道。 “你就保持现在这个只是抱着她不动，这样她能好受点。” 说着，她伸手给薛茹桦把了脉，随即转身取下自己的背包，从里头取出她的专属金针，打开之后，道。 “她有轻度脑震荡，所以才会呕吐不住，另外，可能凝血功能也不太好，所以血液很难止住，我给她扎会儿针，帮她止血止吐。” 希婉颜说完，也没等其他人反应，便将一根根黄闪闪的金针往薛茹桦的脑袋及身体的相关穴位上扎。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将一半的针给扎上了。 这个时候，就算有人想制止也来不及了，他们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多少明白些治疗过程中突然中端会对伤者造成不利影响。 大家只能将心头的话压下，瞪着眼睛安静地看希婉颜如行云流水一般往薛茹桦身上扎针。 第四百三十二章 急救针法 不到两分钟，希婉颜便金针扎到了所需穴位上，接下来，便是观察薛茹桦的反应了。 “诶~你们看，她不吐了！” “是真的不吐了，脸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对对对！还有血也止住了，天啊！我刚才分明还看见鲜血还从那捂住伤口的手缝处冒出，这扎一下针，竟然就止住了。” 周围的人看到薛茹桦的伤情变化，都震惊得啧啧称赞，还有点人直接将话题扯到希婉颜身上。 “太神奇了，这位同学真是太厉害了！” “同学，你是临床学院的吗，哪个专业的，今年大几了，呃~不对，你看着好小啊，难道你是咱们学校附中的学生？” “啊？附中的学生？不会吧，现在中学生已经这厉害了吗，连这么棘手的症状都能处理？” “不可能是中学生吧，也许人家长得面嫩呢。这两天新生开学，同学，你是不是咱们学校今年的新生啊？” “说得也是，诶~同学，你倒是跟我们说说呗，你是哪个学院，呃，哪个学校，哎呀，不对，你就给我们说说你的身份呗。” “对啊对啊，说说呗。” 原本围着薛茹桦的人一下子改了目标，都往希婉颜跟前凑，虽然已经行医好几年了，但这还是希婉颜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她将身子往后移了些，道。 “病人现在需要安静，还请大家体谅一二。” 就算她再想扬名，但也不想在开学的第一天就闹得那么轰动，所以，没有回到那些人的问题，而是指出了伤者现在所需的环境。 果然，听到希婉颜这么一说，周围的人就算还好奇心不减，但也没有硬追着她问这问那，还自动地将原本的“包围圈”扩大了些，说话的声音也降低了不少，还有不少人看这边暂时稳住了，便回到自己的餐桌上继续用餐。 既然已经出手了，她的金针还扎在薛茹桦身上，在救护车没来之前，希婉颜没有离开薛茹桦等人身边，而是跟他们一起等着救护车的到来。 这这期间，她也看了一下被玻璃碎片扎到手的王艳林的情况，知道她手臂上的伤口虽然比较多，流了不少血，看着蛮严重，但其实不过是些皮外伤，所以，她就不管了。 过来大约十分钟，救护车还没来，学校保卫处的人倒是先来了，校园内发生这样的事情，作为学校安保力量的校园保卫处肯定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一接到消息，他们就立马赶过来了。 他们一到，作为施暴者的黄毛自然首当其中的要被带走，另外，其他涉案的同学也应跟着一起被带走询问调查，不过，介于作为主要涉案人员之二的薛茹桦和王艳林都各自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且被唤作老吴的男生还要以固定姿势抱着伤情比较严重的薛茹桦，所以，保卫处只带走了黄毛和飞芳芳，另外还有两个同座聚餐，比较了解事情经过的同学。 他们将要离开的时候，救护车也到了，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刚上了三楼，往他们这边快步走来，飞芳芳也不知怎地，一个踉跄软倒在地，一下便晕了过去。 “哎呀，她怎么晕过去了？” “她好像跟那两个受伤的同学是一起的，不会是被刚才那暴力场面给吓着了吧？” “我看有可能，刚才事发的时候我是没看见，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倒下了，但从那个被打的人的情况来看，那个场面肯定很恐怖，不用看，只要想想就觉得很恐怖，吓到也是有可能的。” “唉！晕倒的那位同学看起来很柔弱，看来确实是被吓到了呢。” …… 不明实情的围观者看到飞芳芳晕倒后，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分析各种可能。 医护人员看着乱糟糟的现场，又扫视了一圈，其中一个带头的问道。 “什么情况，不是说是两个伤者吗，怎么有三个？” 他这一问话，就有热心的同学跟着解释。 “医生，之前确实是只有两个伤者，可刚才的场面太不暴力了，目睹了事情发生的同学受不住晕倒了，所以现在是三个伤者。” 急救医生皱眉，指了身后的一个医护人员道。 “你过去看看那个晕倒的是怎么回事。” 说着，也不等对方回应，便快步走到地上已经流了一滩血及一地呕吐物的薛茹桦跟前蹲下。 “怎么回事，这是谁做的。” 他指着扎在薛茹桦身上和头上的针问道，语气比之前严肃了几分，一边问，还一边打量患者的神态。 按照希婉颜的要求，抱着薛茹桦不敢动的老吴赶忙解释道。 “医生，刚才这位同学的脑袋被另一名同学用啤酒瓶给砸了，伤口当场留下，她也跟着倒下，我们的另一个同学想搀扶住她，不让她倒地，但……最后两个人都摔倒了地上。” 说着，他往王艳丽身上看了一眼，示意医生王艳丽伤情的由来，随后才道。 “想搀扶住她的同学手臂被地上的碎玻璃渣给扎到了，而我抱着的这个同学摔倒之后，除了伤口不住地流血，还不住地呕吐，后来，是这位……呃，这位同学给帮忙扎了针，这才止住了血以及呕吐的症状。” 说到这里，老吴又将目光转向坐在他们身边椅子上的希婉颜。 医生的目光随着老吴转动，自然也看都了老神在在的希婉颜，他忍不住打量了起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道。 “同学懂得针灸之术？” 事实就摆在眼前，希婉颜自然没有否认的打算，她点了点头。 “略知一二，刚才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也在现场，虽然知道他们已经打急救电话了，但这位同学的情况显然比较紧急，不马上急救的话可能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就没想太多，给她扎针止血止吐。” 希婉颜知道在某些医者眼中，是很忌讳别人插手自己病患的救治的，所以，在弄不清楚这个医生的想法之前，她还是尽量把话说得好听些。 不过，这位医生似乎有点都不介意希婉颜在他们到来之前给患者施救，他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道。 “同学好针法，这位伤者应该是被砸到后脑部受到了震荡，严重的话确实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你这一针扎得很及时。 只是我们需要先对伤者进行一番检查，接下还要将她抬上救护车到医院去接受进一步的治疗，但这些针扎在身上，实在不方便操作，不知她头上和身上的针什么时候能够取下来呢？” 知道对方没有怪自己多管闲事，希婉颜向他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道。 “我现在就可以取，请等会儿。” 说着，希婉颜便蹲下身子，将自己的金针一根根取了下来收好。 医生也不废话，对着希婉颜点了点头，便用听诊器探听了一下薛茹桦的心跳，又掀开她的眼睛查看了一下，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团纱布及剪刀，给患者做了也简单的包扎，随后对身后抬担架的人，道。 第四百三十三章 沿湖校道 “轻点，把她抬上救护车。” 说着，向另一处的人喊道。 “小甘，你那边的情况怎样？” 那边的人马上回道。 “兰医生，患者情况比较正常，不过目前没醒，建议一并送到医院救治。” 兰医生便扭头对已经将薛茹桦抬上担架的医护人员道。 “你们辛苦些，将这个患者台上救护车之后，再上来一趟，把那个晕倒的患者也一并抬下去。” 说着，又看向王艳林，道。 “这位同学，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处理伤口，要是不急，也可以自己去医院处理。” 王艳林等在这里，自然不会选择自己再另跑一趟医院，所以，听兰医生这么问之后，马上道。 “医生，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医院吧，到时候也就近看看我同学的伤情。” 说着，她的目光投向已经被抬上担架的薛茹桦。 兰医生点了点头，没再跟她说什么，而是扭头对希婉颜道。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学院的，学的是什么专业？” 希婉颜眨巴这眼睛看着他，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自己的情况说出去，毕竟刚才那么多人问她，她可是谁都没有答复的，如果换个医生这么一问就回答的话，是不是有些太那个啥了。 她这一犹豫，兰医生倒是想到了什么，不再问她这个问题，而是改变了话题。 “你若是觉得不好回答，也不用勉强，小同学针法了得，如果你愿意，可到在附属医术急救科找兰某，我们可以就急救的相关知识进行一番交谈。” 兰医生觉得自己这么说，希婉颜肯定感兴趣。 没想到希婉颜只是淡淡地笑着，没有直接应下，而是恭谦地道。 “多谢兰医生看得起学生，若果有机会，我一定向您讨教一二。” 兰医生虽然对她的答复很诧异，不过倒是蛮欣赏她这副宠辱不惊的姿态，笑着道。 “那我就等着小同学上门了，这会儿还有事情，先行一步了。” 说着，对她点了点头，便大踏步地往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走去。 所以，最终去保卫处的只有黄毛和那两个去讲述事情经过的同学，飞芳芳则作为伤者被人抬上了救护车。 食堂内的闹剧终于散去，希婉颜找到水龙头洗干净手之后，才回到希士良身边。 他们点的菜已经端上来了，希士良一直等着希婉颜回来，才开始动筷。还好楚城现在的天气还很热，虽然耽搁了些时间，但他们的饭菜都还是热的。 父女俩在食堂用过晚饭之后，希士良也不急着回宾馆休息，希婉颜也不想这么早回宿舍，两人便沿着校道到处走。 华大位于楚城第一大湖北湖的一角，有一条校道便是沿湖而建，夜晚的灯光照耀下，走在这样的道路上，晚风徐徐地从湖面吹来，倒让人觉得原本炙热的空气变得凉爽了不少。 希婉颜和希士良走到这条校道上，也觉得阵阵舒爽。 抱夜游校园想法的不仅有希婉颜父女，在这条道上，随处可见一些家长和新生模样的人聊着各种话题。 当然，新生及家长夜游的活动并不局限于沿湖笑道，校园的其他各处都能看到类似的身影，不过，让希婉颜觉得奇怪的是，在其他校道上，希婉颜父女不仅能看到不少新生及家长，还能看到不少老生，可在沿湖校道上，他们碰到的都是新生及家长。 这个发现，让希婉颜不由得想起在食堂听到的那一小段话，难道这与华大地处北湖下游有关吗？ 不久之前，北湖下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希婉颜皱眉回忆了一下之前在食堂听到的那一小截话，并且从里头想出个所以然，正纠结着要不是从在食堂中见过的那些人身上感知一下他们的过往，便被希士良打断了。 “颜儿，时间不早了，咱们今天就逛到这里吧，你们明天不是还有一天的报到时间吗，正好爸订的是后天的飞机，明天你就陪着爸在校园里走走，然后再看看楚城有什么好玩的，咱父女俩好好玩上一天，你看怎么样？” 对于这个安排，希婉颜自然没有异议，很爽快地点了头。 “嗯，我听爸的。” 希士良看她一副乖巧的模样，忍不住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道。 “那今晚就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过来找你，也尝尝你们学校的早餐。” 希士良觉得今晚那顿晚餐的味道不错，因而决定趁着还没回家，能在学校食堂解决的饮食，便在食堂解决，以便多了解女儿未来至少五年的饮食生活。 希婉颜不知道老父亲的打算，不过她并不反对老父亲的提议，很干脆地表示赞同。 随后，希婉颜在希士良的百般劝说无用之下，将他送到学校北门，看他往宾馆所在的街道拐进去，这才赶回宿舍。 等她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费小恬和司梓玥已经洗漱好，躺倒上铺的床上聊天，看到希婉颜回来，费小恬便笑着道。 “希婉颜，我们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希婉颜向她投去一个奇怪的眼神，道。 “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现在也没多晚啊。” 希婉颜确实觉得十点多并不算晚，要知道，上高中那会儿，特别是临考之前的那两个月，学校为了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学习，还主动在常规的晚自习之后再加了可选择性的自习的。 所谓的常规性自习，也就是学校规定的每个学生都要上晚自习三节课，十点之前就放学了，而可选择行的自习课则将晚自习的时间往后延伸到了将近十二点，当然，这个自习课不是强制性的，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上或不上这节课。 希婉颜虽然不太想上这节可选择性的晚自习课，但在全班几乎所有的同学都争分夺秒，恨不得一天再多二十四个小时学习的大背景下，她还是选择跟着大部队走。 也就是说，高三的最后两个月，她和她的同学们几乎都是十二点左右才休息的，如今不过十点多一点，费小恬便觉得自己不回宿舍了，希婉颜自然觉得奇怪。 费小恬不知道希婉颜想了这么多，只是笑着要解释，就听司梓玥道。 “希婉颜，你别多想，我们开玩笑的，对了，下午的时候，我看你没回来，就给你打了两壶开水，阳台那两个青色的水壶是你的吧？” 希婉颜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来，她们洗漱是要自己打热水的，自己竟然忘了这茬，便笑着对司梓玥道。 “司梓玥，你不说，我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谢谢你啦。对了，你明天去打水的时候，就用我的卡吧，或者以后有机会我给你打两壶。” 住校那么多年，希婉颜知道再小的便宜都不能占别人的，否则要么你会被别人占更多的便宜，要么与他人生嫌隙，除非这个被占便宜的人跟你的关系好到可以不计较大部分的得失。 第四百三十四章 晒后修复 她与司梓玥今天刚认识，虽然就目前的接触来说，希婉颜觉得这人给她的感觉不错，到毕竟还不熟悉，所以，该守的规矩她还是要坚守。 司梓玥显然没想到希婉颜这么客气，她愣了一下，才道。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也不用几毛钱，咱们都是室友，以后互相帮助的事情还多着呢。” 希婉颜笑了笑，没有继续跟她争论这个话题，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她总会回报一二的，这会让就暂时顺着司梓玥道。 “行，那咱们来日方长，再互相帮助吧。” 认为希婉颜接受了自己的想法，司梓玥显得很高兴，她忍不住又道。 “希婉颜，我听费小恬说你今年才十六岁，这是真的吗？” 希婉颜抬头往费小恬的床铺上看了一眼，对上她那双带着淡笑的眼睛，随后转身对司梓玥道。 “嗯，她说的没错，不过这不能说明什么，现在咱们都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以后的学习还得有赖老师的教导和咱们同学之间的互相帮助呢。” 虽然知道自己年纪小是事实，但希婉颜真的不想因此而过分引人注意，所以尽量说得谦虚些。 不过，司梓玥却不这么认为，她将头探出床铺护栏，笑着道。 “理是这个理，但你确实很厉害啊，听说你曾经跳级了好几次，这样的事情没有大本事大聪慧的人是做不出来的，希婉颜，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同学，没有之一。” 希婉颜苦笑着听着她的褒赞，不想再扯与之相关的话题，于是指着方涵涵的床铺道。 “她也没有回来吗？” 这次，司梓玥还没开口，费小恬便道。 “是啊，之前好像听说她是楚城本地人，看来今晚已经不回了。” 希婉颜“哦”了一声，表示了解，便开始收拾衣物去洗漱了。 第二天，希婉颜父女便按照制定好的计划先逛了一遍华大校园，接着又到距离学校比较近的名扬楼等景区去转了转，下午便回到了学校。 下午的时候，希婉颜接到了通知，要去参见班级同学见面会，所以，用过午饭之后，希士良就回宾馆休息，自希婉颜则跟司梓玥一道前往开会地点。 与临床医学专业大规模招生不同，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的招生人数很少，只要两个班级，每个班级也只有三十个人左右。 新生班级的班主任还没定，现在负责管他们的是整个年级的辅导员田老师及专门负责一个班级的学长或学姐兼班级助理。 希婉颜和司梓玥到的时间不算早，已经有好些同学到了，她们班的班助三年级的学姐兼班助李小红已经站在了讲台上。 希婉颜两人走进教室不久，见面会就开始了。 所谓见面，就是在班助的带动下，每位同学主动到讲台上介绍自己，这个环节自然是有人说得多，有人说得少，三十号同学一轮下来，花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接着，班助便向希婉颜等人介绍了他们专业的相关情况，以及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安排，他们也由此得知，从明天开始，大学期间的军训生涯就要开始了。 第二天上午，学校组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迎新典礼之后，为期半个月的新生军训正式开幕。 军训的时候，每个学院都是分开的，相近的专业组成一个百人方阵，希婉颜所在的中西医临床专业不过六十多人，所以，他们的方阵除了本专业的同学之外，还有不少临床医学专业的同学。 很巧合的是，她们宿舍的四人都被分在了同一个方阵，对此，四人还是相当兴奋的，起码在军训过程中有什么事情还可以相互照应着。 当然，这个照应也是相当有限的，无外乎就是中场休息的时候聚在一起聊个天，或者互蹭着涂抹防晒霜之类的。 要说，军训中最让同学们痛苦的是什么，那自然是动作不标准，打不到教官的要求，除此之外，排名第二的，便是暴晒对皮肤的伤害。 此时楚城的天气并没有因为入秋了而稍显凉爽，反而始终保持着盛夏般的炙热，如果不做任何防护措施出门走那么几分钟，肯定会被晒得汗流浃背，身体热得几近冒烟。 而军训不仅仅是在烈日下走那么几分钟的事情，几乎一整天，同学们都必须在烈日的暴晒下完成各种规定的动作，所以，不过一天的功夫，没有事先做好防晒措施的同学都被晒得皮肤通红，有的人甚至还生疼、脱皮了。 事先做好防晒措施的同学也不好过，虽然没有那些没擦防晒霜的同学惨烈，但也是晒得够呛，军训再多进行几天，就算每隔一段时间都涂抹防晒霜，涂抹的皮肤依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便黑了。 这本来是一个谁也笑话不了谁的情况，毕竟同一片烈日下，所有的同学都被晒着了，自然，皮肤变黑，也应该是集体变黑了，但这其中，偏偏有这么一个另类。 这个另类还是军训第二天之后，希婉颜的室友，最注意防晒的楚城本地人方涵涵首先发现了。 当天晚上，大家都在给自己的肌肤做晒后补救措施，贴面膜的贴面膜，涂抹芦荟胶等各类晒后修复乳液的涂抹乳液，只有希婉颜洗漱完毕后，坐在自己的床上，如老僧入定般在打坐。 “小颜儿，你怎么这么早就上去了，不给你的皮肤做晒后修复吗？” 随着日渐熟悉，室友们的称呼已经不仅是之前那种连名带姓的叫法，而是有了昵称，并以年龄排了序。 司梓玥作为四人中年龄最大的那个，被认为当之无愧的老大，也是他们推选出的舍长，昵称是大玥儿。 宿舍的老二是比司梓玥小四个月的方涵涵，昵称直接叫涵涵。 接着便是宿舍的老三，比方涵涵小两个月的费小恬，昵称恬恬。 这三人都是循规蹈矩一级级地升学的，所以年龄相差不大，司梓玥今年十九岁之外，其他两人均是十八岁。 最小的一个自然就是希婉颜，所以大家很亲昵地在她的小名之前加了个小字，就叫小颜儿。 听到方涵涵的话，各自在捣鼓自己护肤措施的老大和老三也朝希婉颜看过来。 坐下希婉颜床铺对面下方的司梓玥一下看见希婉颜的动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说，小颜儿，你这是在练什么绝世神功吗，这么正经地打坐。” 她本来就是开玩笑，并没当真，哪知希婉颜竟然认真地点了头。 “对，就是在打坐呢，不过不是什么绝世神功，我这也是在做晒后修复呢。” “咳咳~” “噗呲~” 这下，方涵涵和费小恬也被她的话给扯到了笑点，费小恬直接被口水给呛到了。 三人干脆停了手上的动作，齐齐站到过道中央，往希婉颜身上瞧。 最先开口的是方涵涵。 “小颜儿，这就是你的晒后修复？” 其他两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向希婉颜的眼神也带着同样的质疑之色。 第四百三十五章 天生丽质 其他两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向希婉颜的眼神也带着同样的质疑之色。 希婉颜又淡定了点了点头。 “是的。” 下头的三人看她这么正经，都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司梓玥小心翼翼地道。 “小颜儿，你这样是不行的，哪有坐着就能护肤的好事儿，你要是没有准备这些东西，我这里还有多的晒后修复乳液，还有面膜，你要不要试一试？” 与其他两位室友相比，司梓玥是见过希士良次数最多的，从下飞机之后，他们便在机场相遇，后来又搭乘同一辆校车回校，接着又在宿舍见着了，根据她的分析，希婉颜不像是买不起防晒产品的人，所以，现在这种状况唯一的可能就是希婉颜事先没有准备这些东西。 司梓玥向来是个乐于与人分享的人，所以很痛快地提出与希婉颜共享护肤产品的建议。 其他两人看着司梓玥这么说，都看了她一眼，不过都没有说话。 希婉颜向司梓玥露出了一个大大地笑容，但还是摇着头道。 “谢谢你，大玥儿，我真的不需要这些东西，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东西你还是自己用吧。” 她的拒绝在下头三人的意料之外，司梓玥还没说话呢，方涵涵就道。 “小颜儿，你真的不怕晒吗，晒伤了皮肤可是不还养回来的，你虽然年龄小，但基础了肌肤防护措施还是要做到位的，你要是不喜欢面膜、乳液之类的，我那里有最简单、最基础的芦荟胶，你要不要试试？” 希婉颜没想到室友们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但她又不能实话实说，毕竟作为一个修炼者，她早已经洗经筏髓，阳光照射对她的皮肤不会有任何影响，自然用不少什么防晒霜。 希婉颜很明白，这些话说出去就捅大娄子了，所以，只得继续笑着拒绝道。 “我是真的不需要，没骗你们，”说着，还怕她们继续坚持自己的看法，只得退一步道。 “这样吧，要是我过两天晒伤了，我再借你来的护肤品用一用，好不？” 司梓玥和方涵涵听希婉颜都这么说了，只得暂时顺着她的意思应了下来，打算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捣鼓护肤工作。 谁知，一直没怎么开口的费小恬又冒出了一句话。 “小颜儿，这两天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在补防晒霜，但好像一直没看见你涂抹，我们之前以为你的防晒霜维持的时间比较长，所以不用经常补充，”说着，她往希婉颜的桌上看了一眼，才道。 “但我这会儿才发现，好像你一直都没有涂抹这些东西，难道你不觉得军训的时候，太阳晒得难受吗？” 听她这么一说，司梓玥和方涵涵都停住了脚步，震惊地看着希婉颜。 希婉颜知道自己的这种另类表现迟早都会被人发现，被费小恬点破后，并不觉得吃惊，只是淡笑着道。 “没错，我从小就不用护肤品，所以，就没有准备这些东西。” 她的话，再次让三位室友吃惊不已，要不是希婉颜此时已经爬到了床上，她们在下头看不清楚，几人估计要凑近她，仔细观看她的皮肤情况。 不过，就算隔得这么远，这几天相处下来，几人都大概知道希婉颜的皮肤情况。 “不可能吧，小颜儿，你的皮肤这么光滑细腻，这么白里透红，简直是传说中的零毛孔美颜无瑕肌，怎么可能没用过护肤品？” 最爱美的方涵涵显然接受不了希婉颜的话，震惊地喊道。 希婉颜美颜说话，只给了她一个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笑。 床铺下的三人看到她这番姿态，均在心底暗暗领会她这个笑的意思。 当然，各人想法不一，方涵涵显然不相信希婉颜的话，但看到希婉颜桌上真的没有什么护肤品，她也不敢去翻看希婉颜的抽屉，只得暂时将心头的疑惑压下。 司梓玥似乎相信了希婉颜的话，解释道。 “这也许是传说中的天生丽质吧，有的人皮肤就好这么好，怎么晒都不黑，这说的应该就是小颜儿这种的吧，而有的人就算一天涂抹五六遍防晒霜，依旧被晒得黑几度，这说的可能就是我这样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把手往前伸，让大家看看她比其他人黑出一个度的手。 方涵涵和费小恬一看，她的手臂真的比自己两人黑好多，不由地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 司梓玥将两位室友的坏笑看在眼里，也没当回事，而是继续自我开解道。 “要说，我涂抹防晒霜最大的目的不是为了美白，而是为了不让皮肤被晒伤，只要没被晒伤，黑点就黑点呗，这有什么关系，其实当个黑美人也不错。 那什么，你们南边不是有一种个小但甜度却很高的西瓜就叫黑美人吗，我听亲戚说，那东西可是贵得很呢，哈哈，可见黑也有黑的好啊~再说，军训只是暂时的，等到冬天，还是能白回来的。” 希婉颜忍不住向她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看来自己的这位同班同学还是很想得开嘛。 司梓玥是想得很开，自我开解一番之后，就回去往自己脸上涂抹东西了。用她的话来说，她这不是为了美白，而是为了不让皮肤被晒伤。 经她这么一打岔，方涵涵和费小恬也没有再纠着希婉颜的问题不放，不管她们对司梓玥刚才多说的话想法如何，两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刚才未完成的护肤工作。 至于是为了美白而做，还是与司梓玥一样为了皮肤不被晒伤而做，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第二天出门之前，几位室友特意观察了希婉颜出门钱的准备工作，发现她确实没有往脸上涂抹任何护肤品，不仅如此，她洗脸的时候，连洗面奶都没有，只用凉水洗几把脸，完了用毛巾擦干，就这么清清爽爽地出门了。 军训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中场休息的时候，室友们没有像平时一样，只顾着给自己脸上和手臂上涂抹防晒霜后，确认所有裸露的部位都涂过一遍之后才聚着聊几句，而是教官一宣布解散，她们就往希婉颜的身边凑，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一个上午的观察下来，三人总算相信希婉颜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她真的什么护肤品都没有用！ “小颜儿，你给我们说说呗，你是如何做到不用任何护肤品，却能让肌肤保持这么完美的状态的。” 司梓玥的爸爸下午就要回家了，上午的军训结束之后，司梓玥没有跟宿舍的姐妹一起走，而是急着去跟她爸见面，父女俩一起用午饭，希婉颜三人则一起往离宿舍最近的学生二食堂走，一路上，方涵涵都下希婉颜讨教各种护肤秘诀。 希婉颜自家知自家事，自然不可能给她说出个所以然，只能借用司梓玥昨天提到的话，稍稍变更地应道。 “涵涵，你说的这个我确实不清楚，反正我自小就没用过什么护肤品，现在皮肤能长成这样，估计是习惯了我这种放养式的养护，所以，呃~我真的没有什么护肤妙招。” 第四百三十六章 司爸意外 方涵涵听她这么一说，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费小恬看了她一眼，也问道。 “那小颜儿，你平时在饮食上有没有什么习惯吗，比如不吃什么，多吃什么之类的。” 希婉颜摇摇头。 “我在饮食上没有什么忌讳，有喜欢吃的，也有不喜欢吃的，但这跟我的皮肤状态并没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学医的，自然知道每个人的口味不同，而这个不同并不能造成个体皮肤上的差异。” 希婉颜尽可能解释得清楚些，希望这两人能就此结束这个话题，她是真的不想再编造更多的谎言。 然而，她并未如愿。 费小恬依旧继续追问道。 “那可不一定呢，不是说有些病是因为经常在饮食中食用某一种物质所导致的吗，呃当然，小颜儿你这个不是病，而是大大的好处，我就打个比方，只是想说明饮食习惯也会对人体机能造成影响罢了。 所以，小颜儿，你方不方便将你的饮食习惯跟我们透露一下呢？” 希婉颜细细地打量了费小恬一会儿，心里闪过一丝不耐，不过，仍旧保持之前的语气道。 “这个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什么口味都吃，具体到每一样食物的话，我不吃牛肉、羊肉等带膻味的东西，最喜欢吃鱼肉，至于其他的，你以后看我平时吃什么就知道了。” 说罢，希婉颜就看着费小恬，等着看她还有什么疑问。 费小恬确实还有疑问。 “你说的都是肉菜，那其他方面的饮食呢，你对青菜的看法如何，主食呢，喜欢吃大米更多，还是面食，对了，平时吃几分饱，一天吃几顿，吃不吃零食，喜欢吃那些零食？” 如果说，刚才希婉颜还耐着性子跟费小恬解释的话，这会儿她连话都不想说了。 要不是不想闹得太僵，她真想问一问，你是不是选错专业了，当初应该报的是新闻专业的吧，这么有八卦记者的潜质，不去报以后当记着的专业，真是可了大惜了。 费小恬并没有发现希婉颜的异样，一直看着她等着答案。 “噗嗤恬恬，你这都快成专业记者了，以后咱们还有一起生活五年呢，这些问题不用问小颜儿，以后你自己就能观察得出了。食堂到了，咱们还是快点先去占位置吧。” 方涵涵虽然也很想知道希婉颜的护肤秘方，但她同时也比较会察言观色，觉察出希婉颜露出不悦的神情后，主动转移了话题。 希婉颜看向方涵涵，暗暗松了一口气，还有这还有个靠谱的。 费小恬还想再问，但看到希婉颜和方涵涵两人已经冲向食堂，跺跺脚，也跟着冲了进去。 也许是认定希婉颜的肌肤状态与饮食习惯有关，在打菜的时候，费小恬一直跟在希婉颜身边，希婉颜打哪道菜，她就跟着打哪道菜，最终，和希婉颜一样打了一模一样的两荤一素。 希婉颜对此表示无语，但也没说什么。 方涵涵倒是往两份一模一样的饭菜上来回瞟了几眼，最后，若无其事地扯起了别的话题。 一行三人吃过一顿气氛不是那么正常的午餐之后，便回了宿舍，下午两点才开始军训，她们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午休。 等到还差一刻钟左右到两点时，几人便起来了，奇怪的是，去给司父送行的司梓玥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希婉颜皱眉往她的床铺看了一眼，方涵涵床铺刚好在希婉颜的对面，一抬头，就将希婉颜的神情看在眼里，她不由得顺着希婉颜的视线看过去，一下就明白了希婉颜的意思，她不甚在意地道。 “大玥儿的爸爸这会儿应该上飞机了吧，她这个点没回来，说不定是不回宿舍，直接在集合场地等着了。” 希婉颜一想，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不再纠结这件事情。 倒是费小恬不知怎地，又来了一句。 “如果是在场地上等着就好了，万一是出了什么事，赶不回来，或者迟到了，那可就有得苦头吃了。” 听她这么一说，希婉颜和方涵涵同时皱眉，希婉颜不想接话，只有方涵涵意思意思地回道。 “应该不会吧，虽然咱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大玥儿看着不像个不守时的人。” 费小恬撇撇嘴，无所谓地道。 “这事咱们谁说得定呢，就算她是个守时的，万一碰上事了回不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们说，万一一会儿集合的时候她还没到，咱们要不要给她请个假呀？哎，要是她也有手机就好了，有什么事情也能及时跟咱们联系。”^ 说着，她拿出自己的粉色方块手机在手中把玩，眼里流露出自豪之色。 这个时候，手机还不是很普及货，还远达不到后世人手一部或者几部的地步，刚开学的那一天，她们宿舍只有希婉颜和方涵涵带了手机。 费小恬手中的那个是费妈返程之前给她在附近的一家通讯市场购买的。 为此，拿到新手机之后，费小恬只要有时间，便一直拿在手中把玩，此时，更是从司梓玥未归的话题扯到了手机的事情上。 希婉颜对她提到手机相关的话题无感，倒是请假这件事情，有些拿不定主意。 方涵涵看了一眼费小恬的手机，也没有搭理她的话，而是转向希婉颜，道。 “小颜儿，你跟大玥儿是一个专业的，你说要不要给她请个假。” 希婉颜沉吟了一会儿，才道。 “要不一会儿到集合点了再说吧，如果那时候还没见着人，那我就给她请假。” 她觉得这样做应该就没问题了，但方涵涵摇了摇头。 “到时候再请假的话，估计有点麻烦，需要有辅导员签字的请假条，教官才会准假。你们班里开会的时候，班助没说清楚吗啊？” 说着，她还看向费小恬，大意是她刚才提议请假时，也没有将请假条的事情考虑进去，也就是说，她并没有将他们班里开会的内容听进去。 希婉颜回想了一下开会的情形，摇了摇头。 “小红姐没有提到这个问题，不过她说了，有问题可以跟她联系，我记了她的号码，要不我现在，不是，等会儿若是没见到大玥儿的话，再跟小红姐联系吧。” 方涵涵对此，不再有异议。 费小恬眼珠子转了转，暂时没想到其他的问题，便也不再提这件事情。 三人很快来到集合的操场，转了一圈，还真的没有发现司梓玥的人影，希婉颜皱了皱眉，没等方涵涵等人催促，便暗暗开启了超能感知力。 很快，她便感知到了司梓玥的位置所在。 司梓玥这会儿并不在她爸所住的民宿内，也不在楚城机场，而是在医院！ 此时的她，面色惨白，神情慌乱，上午离开学校时换上的白色t恤沾染了大片的血迹，她靠在手术间外头走廊的墙上，看着可怜又无助，旁边有一个警察模样的人，正拿着本子在记录着什么。 第四百三十七章 到场陪伴 希婉颜的感知力透过手术间的门板窜了进去，便看清此时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正是司梓玥的爸爸，希婉颜在机场上见过一面的嘴欠大汉。 此时的大汉早已没有了希婉颜在机场时见到的那副神气，要不是希婉颜眼神够好，根本就不能从他那肿得跟猪头似的脸上看出他原来的轮廓。 脸部受伤应该还是其次，此时医生们的焦点都集中在他那被剖开的腹部，不断有血液从引流管中留出来，医生也不断用镊子从他的腹部夹出一块块碎肉…… “患者心率过低，且呈加速下降的趋势，建议加快速度。” “出血口太大，且脾、肺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将碎肉取出并缝合伤口需要一定时间，你这边再争取一下时间。” “准备好血浆，一会儿我将出血点缝合之后，马上给患者输血。” “张教授，我这便快坚持不住了，请您加快速度。” …… 从医生们间或的话语，以及手术室内不断滴滴响着的声音中可以看出，此时患者的情况很不客观。 “小颜儿，小颜儿” 希婉颜还打算再查看一下患者的伤情，耳边就传来一声轻唤，希婉颜赶忙从外界的感知中回过神来，歉意地对方涵涵笑笑。 “怎么了？” 方涵涵打量了一下希婉颜的神情，她看似乎没什么问题之后，才道。 “大玥儿不在这里，看来真是有事耽搁了，还差不到五分钟就要集合，你看现在是不是先跟你们班助联系一下，请她去给弄个请假条什么的。” 希婉颜已经了解了司梓玥的情况，但不能就这么直咧咧跟其他人说，她犹豫着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司梓玥。 请假那是必然的，但更重要的是，如何让学校的辅导员和班助知道司梓玥现在的情况，从她刚才感知到的情况来看，她并不知道司梓玥有没有跟辅导员或者班助报告自己的情况。首发 “小颜儿，你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吗？” 方涵涵一直等着希婉颜回应，看她一直沉默不语，便焦急地问道。 希婉颜看了看她，在看看正与其他同学聊得欢的费小恬，对着方涵涵摇了摇头。 “没事儿，刚在想别的事情，涵涵，我这就跟我们班助联系。” 说着，她从裤兜里掏出已经设置成静音状态的手机，找到李小红的号码，拨了过去。她不能暴露自己已经知道司梓玥父亲的情况，那么只能先将她这个时候还未归队的情况先跟李小红说一下，其他的一会儿见机行事吧。 不知道李小红这会儿在干什么，电话响了将近一分钟，那边还没人接听，就在希婉颜犹豫着要不要挂断再重新拨的时候，那边总算响起了接听的声音。 听到李小红略带疑惑的声音，希婉颜没有啰嗦，简答地介绍了自己之后，便道。 “小红姐，我室友司梓玥的爸爸今天下午返程回家，她中午军训结束之后，就赶过去找她爸了，现在下午的军训马上就要开始了，但她人还未回来，我担心她出什么事了。 小红姐，司梓玥的爸爸应该早就上飞机了，她爸应该也不用她送到机场，她身上也没带手机，我无法给她联系，你有什么办法联系得上她吗？” 电话那头的班助李小红一脸懵，她能有什么办法，作为一个刚上任不到一个星期的班助，她对自己带的这个班学生的了解肯定没有他们同班同学或者同宿舍舍友之间了解得深。 而且她自己也还是个学生，不过是比希婉颜等人大两个年级罢了，所以，听到希婉颜的话之后，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随后，意识到对方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得斟酌了一番，应道。 “希婉颜同学，你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不过，我目前也无法联系得上她。你也不用太担心，司梓玥同学离开之后暂未归队，可能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她这种情况，无法赶回来参加军训的话，可能会被扣一些操行分，但只要接下来不再犯错，对她的影响不会太大的。” 希婉颜要的不是这个答案，她一边耐着性子听李小红说完，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切入要点，才能让李小红重视司梓玥的事情。 她抬头往远处看去，刚好看到临街对面一栋大楼上标着五个亮闪闪的大字迎宾大酒店。 她眼中亮光一闪，一个主意计上心来，待李小红说完之后，她便道。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小红姐，你下午有课吗，如果没有的话，能不能到学校正门附近的一家民宿看看，司梓玥的爸爸就是住在那里。” 想了想，希婉颜又补充道。 “如果你没有时间，能不能找个同学或朋友去那边问一问，看看司梓玥和她的爸爸是不是还没退房离开。” 此时，刚和男友从校外回来，从校园正门往里走不到五十米的李小红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往校门附近看去。 她身边的男友也跟着转了身，不解地问道。 “小红，怎么了？” 李小红给他一个安静的眼神，随后，对希婉颜道。 “我现在就在正门附近，司梓玥她爸爸住的是那家民宿，你跟我说说，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听她这么一说，希婉颜眼里闪过一阵惊喜，赶忙感知了一下司梓玥今天中午离校之后的行踪，得知司爸入住的民宿之后，给李小红报了过去。 李小红得到确切的地址后，便与男友往希婉颜所报的地址走去。 不过，不等他们找到希婉颜所说的那家民宿，便被警察拦在了民宿所在的巷子外头。 两人一打听，这才知道，中午的时候，巷子里头的一家民宿发生了暴力伤人案。 李小红看了看被警戒线拦着的巷子入口，以及站在一旁的警察，再结合希婉颜的话，心里突然一阵咯噔，忙向其中的一位警察打听案件详情。 警察原本不想理会李小红，但听说她是华大的学生，且她一个学妹的父亲这几天便住在里头的民宿时，便多回答了几句。 李小红从他的话语中得知伤者里头有一个是送新生来报到，且今天打算退房返程的家长后，便有种预感，这个学生家长恐怕就是司梓玥的父亲。 来不及多问，她向警察询问了伤者被送往哪家医院之后，便跟男友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医院。 两人从急诊科分诊台打听到中午从华大正校门附近送来的伤者及其当前所在之后，很快就找到了蹲在急诊手术室之外的司梓玥。 感知到这里，希婉颜便知道，接下来应该暂时没有自己的事情了，至少她们被军训束缚在训练场而不能分神过去安慰司梓玥的时候，有人陪在她的身边。 而且，李小红过去了，辅导员这边肯定很快就会知情，司梓玥这边暂时不用希婉颜太担心。 她爸爸的情况，希婉颜觉得确实比较危急，但应该无性命之忧，至于后期的康复会如何，暂时没有把握看出来。 第四百三十八章 例外存在 知道司梓玥那边暂时无事之后，希婉颜便投入到军训中，偶尔开个小差，感知一下医院那边的情况。 不过，就算是开小差，她依旧能跟上教官的训练节奏，每个动作还都做得比较规范。 之所以只是比较规范，是希婉颜有意为之藏拙之后的结果，她不想因为表现得过于突出而被教官及其他同学关注，所以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地get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点，既达到了教官的要求，也不至于因为太不规范而被训斥或加重训练强度。 因此，始终将自己的水平维持在中等水平的希婉颜很自在地度过对自己而言并不算什么的训练。！ 然而，纵使她想低调，但有些表现太过惹眼，以至于掩藏不住她低调的作风。 “希婉颜，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流汗，我们的汗水恨不得把衣服都湿透了，而你却始终清清爽爽的。” 某次中场休息的时候，军训时站在希婉颜身边的同学忍不住问道。 希婉颜一愣，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就听刚从她的瓶子中蹭了不少水的费小恬将自己的瓶盖一拧，道。 “据说有一种人不管身子多热都不会流汗，这种情况别人听着羡慕，但其实这是一种病，毛孔不能将汗液排出，对于的汗水沉积在体内会对人体造成很大的影响，严重的还有可能致命，小颜儿，你不会是得了那种病吧？” 希婉颜抬眸看了看费小恬，心中第n次后悔当初自己眼瞎，所以才以为这是个能与自己好好说话的室友，真是阴沟里翻了船，活该啊。 费小恬的声音不小，而且大家此时都聚集在阴凉处，彼此间靠得很紧，所以，她的话让身边的好些同学都听进去了。 大家一方面羡慕希婉颜能在大家都汗流浃背的情况下始终保持清爽，另一方面则震惊于费小恬提到的病症。 大家都是学医的，对与疾病相关的话题尤为感兴趣，一时之间，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希婉颜。 被这么多人以异样的眼光盯着，希婉颜实在不习惯，心底有些生气，便对费小恬道。 “汗液无法自毛孔排出来确实是一种病，但并不是所有不流汗或者少流汗的人就是生病了，而我恰恰是后者，费小恬同学，学医需要合理的怀疑精神，但同时更要有辩症的态度，你可不能以偏概全哦。” 接着，也不去看费小恬突然变得难看的脸色，转头对刚才最先问话的同学淡笑道。 “我并不是不流汗，而是相对而言，流得比较少，你们没有注意罢了。” 说着，她还顺手用纸巾擦了一下额头，然后将擦过汗水的纸巾展开给对方看。 不仅是那个问话的女生，身边的人也把头凑了过来，一看，确实发现纸巾湿了，只不过没像她们一样一擦就湿一大块罢了。 这人比人得shi的情景真是让她们羡慕不已，当然，大家也由此打消希婉颜生了怪病的疑惑，有部分人看向费小恬的目光都怪怪的，还有的特意将身子往一旁移了些，没跟她靠得那么近了。 少部分人是如此，而更多的人则是知道希婉颜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之后，都围着她打量。 “希婉颜，你的皮肤状态这么好，看着水灵灵，白嫩嫩的，好像一点都没晒黑，你用的是哪款防晒霜呀？” 一个盯着希婉颜的脸蛋垂涎了好久的女生问道。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眼巴巴地看着希婉颜，等着她回答。 希婉颜笑了笑，摇头。 “没有，我不习惯用防晒霜。” 她的回答为自己找了一波信的质疑。 “不可能吧，这么大的太阳，不擦防晒霜那还了得？” “对啊，现在的太阳这么毒，不说我们女生，连男生都得擦防晒霜呢，要不然，皮肤晒不晒黑是其次，晒伤了才是最严重的。” “是呀是呀，希婉颜，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你就跟我们透露透露呗。” …… 大家七嘴八舌地，所要表达的不过是一个意思，那就是希婉颜刚才说的话不是真的，请她实话实说。 希婉颜看着她们这么热切的模样，无奈了笑了笑，指了指坐在自己身边的方涵涵。 “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问她，你们的问题她之前就问过了。” 大家的宿舍都是相邻的，不少人知道除了费小恬之外，方涵涵也是希婉颜的室友，听希婉颜这么一说，便忍不住向她求证。 “方涵涵，你室友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没擦防晒霜？” 正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其他人跟自己之前一样犯蠢的方涵涵没想到自己也被拉进了话题中，她很大方地点了点头，笑道。 “小颜儿说的没错，她呀，确实没擦防晒霜。我之前也有过跟大家一样的疑惑，所以从昨晚开始就盯紧她了，确实没发现她涂抹防晒霜。 不仅如此，她连基础的护肤品都没有，洗脸也就用清水冲几下而已，唉！这也许就是那个所谓的天生丽质吧，咱啊，就是拍着马屁都比不上呀。” 说着，她还自我调侃了起来。 其他人听她说得这么肯定，已经倾向于相信她说的是事实了，但这个答案与预料的相差甚远，她们有些接受不良。 这几天的天气都非常好，几乎每天都是万里无云的状态，偶尔有几朵云儿飘过，很快就消散或者飘走了，所以大家几乎是在烈日的暴晒下进行军训的。 这样一来，就算涂抹了防晒霜，绝大部分的人都晒黑了好几个度，然而，就当她们以为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彼此都是对方的黑姐妹时，突然发现有希婉颜这么一个例外存在，而且这个例外连防晒霜都不擦竟也能始终保持最佳的皮肤状态…… 不得不得说，希婉颜引起大家的共鸣，看向她的目光带着赤裸裸的羡慕嫉妒，好吧，也许还有少部分人的恨。 于是，在接下来的训练中，大家都有意无意地往希婉颜这边看，看看她是不是一直没怎么流汗，一直没擦防晒霜…… 希婉颜对此持无所谓的态度，反正也不会让她们看出什么事情来，她们既然想看，那就看好了。 等到下午的军训结束，希婉颜将手机上李小红发过来的信息拿给方涵涵看，方涵涵这才知道司梓玥的爸爸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于是，两人一商量，便往司爸所在的医院赶去。 至于费小恬，也许是知道自己下午的行为引起了希婉颜的不快，所以，教官宣布解散后，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过来跟室友集合，而是跟着其他同学先走了。 对此，希婉颜懒得理会，方涵涵似乎也没有打算要管的意思，两人从学校的北门出去，在附近的公交站上了直达医院的公交车。 医院这边，司爸的手术已经结束了，不过由于他的伤情比较严重，目前生命体征并不稳定，所以已经被送往重症监护室密切观察。 第四百三十九章 室友相劝 希婉颜和方涵涵赶到的时候，李小红正陪着司梓玥坐在重症监护室外头的椅子上坐着，李小红的男友应该已经离开了。 “大玥儿。” 还没走到她们身边，方涵涵就喊了一嗓子，一下就引来了医护人员的不满。 “这位女士，这里是重症医疗区，病人需要绝对的安静，请您保持安静，不要大声喧哗。” 方涵涵面露尴尬，给对方回了一个歉意的微笑，并表示下次绝对注意之后，才跟着希婉颜走到司梓玥两人身边。 方涵涵不是他们专业的，李小红上次到宿舍查访的时候，方涵涵不在，所以，李小红并不认识她，但看到她与希婉颜一道来的，李小红显然松了一口气，对司梓玥柔声劝道。 “叔叔已经住进了iu，有医生二十四小时密切监护，你不要太担心，要相信叔叔肯定会没事的。全网 . 希婉颜她们也来看你了，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这眼看就快天黑了，你连午饭都没吃，再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是等叔叔醒来，你却倒下了，那可就真不好了。” 司梓玥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她抬头，露出红肿的一双眼睛，看着希婉颜两人，眼泪又开始哗啦哗啦地留下来。 她已经从李小红口中得知，李小红之所以找过来，是因为听了希婉颜的话，去她爸入住的那家民宿找人，这才得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个下午，也正是有了李小红的陪伴，她才不至于太过浑浑噩噩，起码身边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有个不断安慰自己，为自己加油鼓气的人。 不仅如此，司爸动的是大手术，医院这边需要家属至少先缴纳一部分的手术费，但她身上并没有那么多钱，司爸的随身行李上没有带这么多现金，最后，还是辅导员接到李小红的电话后，赶了过来，给她爸垫付了钱，这才免去她在伤恸之余，还要操心筹钱的事情。 辅导员也在医院陪了司梓玥一段时间，与后来又赶来取证的警察做了一番详谈，接着细细地开导了她一番，并表示让她不用担心学校的事情，暂时先以她爸爸的事情为主后，才接了一个电话又急匆匆地赶回学校。 司梓玥很感激李小红和辅导员，但最感激的还是希婉颜，没有她那一通电话，也许自己现在还无助地沉浸在无法自拔的伤恸中。 所以，才有了眼下这一幕见了人哗啦啦流泪的场景。 希婉颜和方涵涵可不知道方涵涵为什么哭，她们只是下意识地以为她大体是太担心她爸了，所以才哭得这么悲伤。 她们过来之后，李小红跟点了点头，便一旁移开了点，希婉颜便和方涵涵一道一左一右地坐在司梓玥身边。 要说安慰人，方涵涵应该比希婉颜更在行，两人刚坐下，她就握着司梓玥的双手，柔声劝道。 “大玥儿，你不要太担心，叔叔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儿的。你若心里难受，就哭出来，我和小颜儿，呃，还有你们的班助姐姐都陪着你；你若想还难受，可以跟我们说说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也陪你。” 方涵涵不知道李小红的名字，只能用“班助姐姐”来代替。 司梓玥本就泪眼朦胧，听到方涵涵的话之后，泪腺更似犹如开关坏道的水龙头一样，眼泪不住地往外涌，还伴随着压抑的哭声。 方涵涵心痛的想给她一个拥抱，却没想到司梓玥一把挣脱她的手，转手抱着一旁的希婉颜痛哭出声。 方涵涵看了看自己伸出的那双空荡荡的手，随后收回来，尴尬地摸了摸脑袋，不过并未见丝毫恼怒，她也知道司梓玥现在的情绪很不好，所以并不计较这些。 司梓玥想抱谁就抱谁吧，反正只要能让她觉得好受些就好。 希婉颜抱着伤心不已的司梓玥，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一边轻声劝慰着，尽量让她的情绪发泄出来，也尽量将她的情绪抚平。 间或间，看见有个医护人员要往这边走过来，希婉颜觉察出她应该是往她们这边来的，目的应该是跟刚才不让方涵涵大声喧哗一样，让司梓玥止声。 希婉颜一边尽快地安抚司梓玥，一边递给方涵涵一个眼神，让她先去拖住医护人员一段时间。 方涵涵会意，站了起来，便朝目露不满的医护人员走过去，用她那占地域优势的楚城本地话跟医护人员聊了起来，主要是方涵涵就楚城最近比较轰动的医患纠纷事件跟对方没话找话。 本地人就是面子大，医护人员就算再不满，也不敢太得罪本地人，所以，等她终于结束跟方涵涵的聊天之后，希婉颜这边已经将司梓玥的情绪暂时稳住。 司梓玥虽然还在哭泣，但声音已经小了很多，只是低低的抽泣，医护人员一看，也没过来的必要了，跟方涵涵嘱咐了两句，让她好好劝劝司梓玥，不要再在此处大声喧哗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方涵涵自然是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做到云云。 回到几人身边的时候，刚好听见希婉颜问司梓玥。 “大玥儿，你饿不饿，要不咱们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儿再回来？” 刚才李小红的话，希婉颜和方涵涵都听见了，知道这姑娘连午饭都没吃，便忍不住担心听到身体，希望她至少先填一填肚子。 司梓玥摇了摇头，沙哑地道。 “我不饿，不想吃任何东西。” 在座的其他三人都不由得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方涵涵道。 “大玥儿，你这样可不行，这样会饿坏肚子的，你虽然感觉不到饿，但你的胃肯定需要填点东西了，要不然胃会坏掉的，对你的身体也不好，你也是学医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叔叔现在已经住进了iu，你暂时也不能进去看他，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叔叔醒过来之前好好保重自己，知道吗？ 还有，你要是担心咱们离开了，医生有事找不到你，可以把我的手机号码留下来，叔叔这边要是有什么事，就让医院打我的电话，我保证第一时间通知你。” 希婉颜也赶忙道。 “把我的号码也留下，这样更有保障，如果一个人错过了电话，医生还可以打另一个人的。” 司梓玥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点了下头，宿舍里现在只有她没有手机，之前在填表的时候，她留的是宿舍座机的号码，但她们宿舍并不一定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所以，留下她室友的电话是最合适的。 “那一会儿我带你们去护士那里更改联系方式吧，谢谢你们，还好有你们在。” 她真诚地想希婉颜和方涵涵道谢。 希婉颜两人都摆摆手，表示这都是小意思，让她不必放在心上。 改好联系方式之后，希婉颜三人又半哄半劝将司梓玥带出了医院，走进附近的一家餐馆。 几人刚坐下没多久，李小红便接到一个电话，知道这会儿司梓玥这边暂时用不着她操心，她跟几人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第四百四十章 初显锋芒 希婉颜三人各自点了一份快餐，知道司梓玥食不下咽，两人便尽可能地劝她多吃几口。 尽管如此，司梓玥也仅仅吃了不到三分之一，便停下了筷子。 希婉颜和方涵涵无法，只得快速解决自己的那份，然后跟着司梓玥回到了iu外的走廊上。 重症监护室的病人是不允许家属陪护的，每天只有固定的时间允许亲朋探望，且时间只有十五分钟，所以，司梓玥就算回到了医院，也见不到她爸爸。^ 她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将近八点的时候，她便跟希婉颜两人道。 “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明天还要军训了，要早点休息，辅导员已经给我准假，在我爸身体好转之前，我不用去参加军训，所以，我想晚点再回去。” 这话的意思是说，她不会在这走廊上过夜了。 希婉颜和方涵涵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两人之前还纠结着该怎么劝她回去了，这下好了，司梓玥还有回宿舍休息的自觉。 知道了这一点，两人自然也不再劝，只说他们也不急，晚些大家一起回去就是了，还可以结个伴。 司梓玥又对两人感激了一番，最后，等到了九点，三人就离开了医院。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几人在医院时，费小恬因为一直等不到她们回来，便给方涵涵打了一个电话，这才得知司梓玥爸爸的事情。 她询问了一下司爸的情况，在得知人还在iu，现在情况还不定之后，便当场让方涵涵给帮着带了几句安慰司梓玥的话，便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看到几人终于回来，费小恬首先冲过去给了司梓玥一个大大的拥抱，深有感触地说道。 “大玥儿，你一定要顶住，你爸爸还这么年轻，肯定会没事儿的。” 司梓玥本来就很疲惫，进门就被费小恬扑过来抱着，她本能地想挣脱，但听到对方的话之后，就放弃了之前的想法，感激地道。 “谢谢你，恬恬，我会挺住的。” 费小恬松开怀抱，很肯定地点了一下头，接着问道。 “之前只在电话那里听了一嘴，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大玥儿，你爸不是今天下午就回去了吗，怎么还被人打了，还伤成了那样。” 希婉颜和方涵涵很不赞同她这个时候向司梓玥提这个问题，毕竟司梓玥的情绪虽然已经比下午那会儿见到的时候好了不少，但谁能保证她不会因为旧事重提而又崩溃呢。 正是处于这方方面的考虑，方涵涵知道现在还没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至于希婉颜，则是觉得没有必要问，司梓玥不主动说，希婉颜便不问。自己若想知道，自然可能通过超能感知力去感知，不必再揭司梓玥的伤疤。 司梓玥不知道自然不知道希婉颜和方涵涵的想法，她们从下午陪着她到现在都没有问，她们不问，她也不想提起。 这倒不是说她爸被打这件事有什么太难以启齿的地方，而是事发后，她的脑袋一直乱哄哄的，什么想法都没有，完全是一副浆糊的状态。 此时听到费小恬询问，她忍不住回忆起自己赶到民宿时看到的现场，忍不住身子发颤。 “大玥儿，你怎么了？” 自费小恬问出第二个问题之后，就一直关注着司梓玥的方涵涵首先发现了不对劲，赶忙走过去扶住她的身子，问道。 希婉颜也关切地看向司梓玥，随后想费小恬投去一个冷冷的目光。 也许是因为这个目光带上了近乎实质的冷意，费小恬一下就感受到了。 她不悦地对希婉颜道。 “小颜儿，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若对我不满可以直说，不要这样瞪人，你虽然年纪比我小些，但该懂的道理应该都懂吧，既然懂了，就要学以致用，知道吗，或者说，你家里人没有告诉你？”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里头的怨气应该不止是因为希婉颜刚才的那一瞪，估计还有今天下午她欲造谣使希婉颜难堪，结果反被希婉颜打脸的尴尬现场。 希婉颜不想搭理她，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回应，便走到司梓玥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觉察到她的状况确实不太好，情绪波动很大，如果没有外界干预，恐怕今晚难以入眠，希婉颜微微皱眉，最后道。 “大玥儿，我会些针灸之术，你若信得过，我一会儿给你扎几下，如何？” 她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三人都是一愣，包括情绪濒临再度崩溃的司梓玥和对希婉颜越发怨念重生的费小恬。 “小颜儿，你还会针灸啊？” 方涵涵的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怀疑。 虽然希婉颜和司梓玥所学的专业涉及到中医，学这个专业的人会点中医，比如针灸之类的也不是什么太令人吃惊的事情，但希婉颜的年纪太小了，她说自己会针灸，是真的会吗？ 还是只是意思意思地往别人身上扎针。 或者说，她就算会，可以她如今的年纪，她出师了吗？ 方涵涵不是第一个这么怀疑的人，希婉颜早就习惯了这种得知自己会这一手后，深表怀疑的人。 她笑得很自信，打开自己的柜子，从里头取出背包，然后伸手进去掏出一包东西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来，接着打开，一排整齐的、长短不一的金针便展现在眼前。 “我给人扎针已经有好几年了，在我们家乡，很多人喜欢找我给扎的。” 希婉颜没有将自己在家乡的“小神医”名号给搬出来，而是简略地表示自己真的会扎针，她觉得自己这样说也没错，确实是很多人上门找她扎针嘛。 方涵涵看着她这么正式地摆弄那一包金针，又这么自信地说自己给不少人扎过针，心里便忍不住多信了三分。 她看向同样目露震惊的司梓玥，道。 “大玥儿，要不你试试？” 司梓玥心中的波荡情绪暂时被希婉颜这一表现给镇住，她打量了希婉颜好一会儿，然后又看了看她的金针，道。 “小颜儿，你这个是金针，真金的？” 希婉颜淡定地点点头，说出了金针的来历。 “这是我九岁那年第一次出诊的时候，一个大人物送到，后来，这套金针我一直随身携带，可以算得上是我专属的针灸工具。” “你从九岁就开始给人扎人了，也就是说，你九岁就出师了？” 司梓玥瞪大了眼睛看向希婉颜，眼里透出十足的震惊。她心里已经接受了希婉颜会针灸的事情，但对于希婉颜这么小就出师的情况还是表示相当的震惊。 司梓玥之所以报考中西医临床医学这个专业，也并不是多数人误认为的不了解该专业实情才入的坑，而是她家里有一位长辈便是中医出身，她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了解一些中医方面的知识。 她了解的虽然不多，但比一般人还是强些，至少已经入门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睡前行针 当初选专业的时候，其实司梓玥更倾向于学中医，但家中的长辈跟她分析了一下当前中医的现状及发展趋势，知道中医在当下的医学界中式微，仅靠中医，估计以司梓玥的悟性，估计很难在医学这条路上走得长远。 所以，一番斟酌之后，她便报考了如今这个专业。 眼下，多少有些中医常识的司梓玥看到希婉颜那么熟练地摆弄针灸包，再结合她刚才所说的话，不由得想到，如果自己有小颜儿这般悟性，估计当初外祖父就不会纠结于她的专业问题，而是直接让她包括了中医专业。 希婉颜不明白司梓玥为什么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她很镇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说，给人看病就是出师，那么，我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出师了。” 司梓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觉得自己失语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小颜儿，你师承何人，你师父是哪一派的高人？” 希婉颜被她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反问道。 “大玥儿，你也懂中医？” 在此之前，希婉颜虽然知道学他们这个专业的人可能有人多少懂点中医知识，但没想到自己的室友便是这样的人，她双眼亮闪闪地看着司梓玥，开学这么久了，总算找打了一些同道中人的感觉。 司梓玥虽然不知道希婉颜为什么突然这么看着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我外公是老中医，我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的，懂点医理，但仅限于懂，并没有出过手。”首发 说着，她尤不放弃刚才的问题，再次问道。 “小颜儿，你太厉害了，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人，哦，不说见，就是听，我都没听说过，小颜儿，你师父到底是何方高人，我听外祖父说南方那边比较有名的是苗医、瑶医、僮医等，你是它们之中的一个流派吗？ 或者说，你是不按地域划分的八大派系之一，比如伤寒学派、攻邪学派、易水学派等？” 什么苗医、瑶医、僮医啊，希婉颜表示自己没听说过，至少没留意过，她还以为大家都叫中医呢，毕竟她这个所谓的中医其实多数是带着自己的修炼因素的，之所以叫中医，不过是为了找个名目出来给人看病治病罢了，其它的，谁管呢。 她很淡定地摇了摇头。 “我师父只是一届闲散游医，无门无派，我也是因缘巧合之下与师父相识，后来，有幸得到他老人家的赏识，传授了我这一些治病救人的本事，这才有了我九岁出师的事情。 大玥儿，你似乎挺了解中医界的一些事情，你外祖父是你说的这些流派的吗？” 希婉颜不想再扯自己那个莫须有的师父相关的话题，便也顺着司梓玥的话反问道。 司梓玥苦笑：“我外祖父也不是什么流派的，据说最开始的时候便是先祖久病成医，对医理和药理比较了解，再加上当时的家境不算好，家人生病了，便由他开方抓药，后来，便习惯了这种方式。 再后来，他家里的人便也跟着他学习，我外祖父家的医术就是这么代代相传下来的，不过，因为前几十年社会动荡，外祖父没能及时将自己的本事传授给下一代，家里的医术就这么断层了。 也许是受父母的影响，与我同辈的表亲们都对家传的这门手艺不甚感兴趣，后来，失望之余的外祖父无意中发现我对他的那些药材很感兴趣，于是便对我寄予厚望，希望我能接他的衣钵。 刚才也跟你们说了，我之所以选择了咱们现在这个专业，是我外祖父分析当下中医式微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他希望我把西医融汇到中医当中，也让家传的本事世世代代地传承下去。” 听她很一说，希婉颜对这个从未谋面的老人家表示钦佩，毕竟这个世界上，敝帚自珍的大有人在，任何行业都会有同行相轻的情况，而且，中医和西医除了救治的目的是一致的之外，其实二者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体系，多数人的行内人，万万是不会让体系外的东西染指自家的“纯正血统”的。 只有少数人才会考虑到中西医结合带来的好处，进而往这个方向发展，而司梓玥的外祖父便是这少数之中的人。 希婉颜认真地看着司梓玥，道。 “虽然未来不可预期，但我觉得你外祖父的想法是对的，大玥儿，看来咱们以后要更加努力学习了，一起加油吧。” 司梓玥对此自然万分赞头，连连点头。 “小颜儿，你说的对，咱们一起努力！” 说着，还露出了一个笑容。 “呃，那个，小颜儿，你看现在还要给大玥儿做针灸吗？” 方涵涵听着二人的对话，再感受了一下司梓玥此时的状态，有些犹疑不定地道。 希婉颜对她展颜一笑，然后回头对司梓玥道。 “大玥儿，你要不要试一试我们的针法？” 其实，司梓玥此时的转头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不扎针也是可以的，但希婉颜怕她眼下这个状态只是暂时的，等晚些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突然回味起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以及费小恬刚才的话，那样一来，这个晚上估计她都睡不着了。 所以，为了她着想，希婉颜觉得扎一扎还是很有必要的，不过，这也得看司梓玥的意愿。 司梓玥很给面子，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 “那我就试试吧，麻烦你了，小颜儿。” 看她这么痛快地回答，希婉颜摆摆手，站了起来，一边往阳台走，一便道。 “不客气，那就先洗漱吧，一会儿我到你床上给你扎。” 司梓玥应了一声，便跟着走了过去。方涵涵也紧随其后，加入洗漱团队中。 费小恬看着这么亲密的三人，心里有些酸涩，她有心想再发表几句观点，但看着她们似乎很不想跟自己多聊的样子，便悻悻然地爬到自己的床铺上睡着了。 此时的华大还没有引热水入宿舍的条件，所以她们洗漱的时候，所用的热水都是提前用保温壶打好的，司梓玥一整个白天都不在学校，自然没有功夫打开水，希婉颜和方涵涵倒是趁着中午午休前的时间给打好了，不过当时并不知道司梓玥下午也赶不回来打水，所以，司梓玥的保温壶里是空的，昨天打的水早就用完了。 想起下午费小恬给方涵涵打电话的时候，开水房应该还没关门，再结合司梓玥刚回来时，费小恬那一副嘘寒问暖的做派，希婉颜默默地将自己的其中一壶水递给了司梓玥，方涵涵一看她的动作，便跟两人道。 “我这两壶水也用不完，明早洗脸的时候，你们就从我这里倒吧。” 希婉颜和司梓玥没有推迟，痛快地应下。 等三人洗漱完毕，爬上床铺的时候，距离十一点也不差几分钟了。 按照之前计划好的，希婉颜拿着自己的针灸包爬上了司梓玥的床铺，给她行了一遍针。 第四百四十二章 病毒感染 方涵涵也兴趣十足地站在凳子上，抬高了身体看着希婉颜以行云流水般的姿势将一根根针扎在司梓玥身上的相关穴位上。 费小恬也从她的对面床铺上冒出一个头，打量着这边的动静。 过了不到十分钟，希婉颜便以自己的行动展现了自身实力，原来还有一句每一句地跟她们聊天的司梓玥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仔细查看，还能感受到她那绵长的呼吸，可见睡得有多香。 方涵涵很大方地给希婉颜投去一个信服的眼神，希婉颜欣然笑纳。^ 等到将近半个小时左右，希婉颜便将司梓玥身上的针取下，轻轻移动着从床铺上下来，司梓玥全程没有一丝动静，睡得非常沉。 时间真的已经不算早了，希婉颜把金针消毒了一遍，“吧嗒”一下关灯，便爬上了自己的床铺。 此时，夜已深沉，宿舍内的其他三人早已进入梦乡，希婉颜照例修炼一遍之后，才躺下。 第二天，除了司梓玥依旧赶去医院之外，希婉颜等人都如期参加军训。 也许是知道自己与本宿舍的人聊不来，从早上出门开始，费小恬就没像往常一样跟希婉颜等人一起行动，而是跟着这几天接触下来比较聊得来的同学一起走了。 对此，希婉颜和方涵涵都看得很开，没有多加理会，对于希婉颜而言，费小恬不在身边还好呢，免得自己不是被她的话给刺激到，徒惹不快。 中场休息的时候，希婉颜和方涵涵凑在一起给司梓玥发信息，询问她医院那边的情况，上午出门的时候，希婉颜很大方地将自己的手机借给了司梓玥，所以，现在她们是用方涵涵的手机给希婉颜的手机发短信。 司梓玥很快回了信息，反馈回来的信息还算乐观，虽然她没能见到司爸的面，但从守床医生的口中得知，司爸的情况虽然还没醒过来，但各种指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司梓玥也因此放心了不少。 等到中午的时候，司梓玥又发回信息，她妈妈和舅舅已经赶到医院，司妈妈的意思是让司梓玥县回校参加军训，医院这边由她和舅舅两人看着就行。 司梓玥以爸爸的情况未稳定之前，她无心做任何事情，所以，便也留在了医院。 希婉颜两人得知司妈及舅舅赶来了，也放心不少，劝她放宽心之后，便没再联系。 昨天她们已经问过医生了，知道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家属有一次进iu探视的机会，她们便想着，到时候抽空再问问司爸的情况吧。 只是，还没等到探视的时间，也就是午休的时候，方涵涵的电话便响起了，睡意朦胧的方涵涵摁下接听键懒懒地说了一句，不到几秒钟，脸上的神色马上就变了，全无一丝的睡意。 很快，她便坐了起来，不顾还睡着的两人，对着希婉颜床铺的方向喊道。 “小颜儿” 希婉颜早在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就醒了，此时听到方涵涵的叫声，马上就做出了反应，一下坐了起来，并向方涵涵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方涵涵往对面前一秒将半边枕头卷起捂住耳朵的费小恬看了一眼，指着自己的手机，放低了声音道。 “大玥儿” 说着的时候，还双手并用地做出一个抹眼泪的动作，希婉颜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迅速爬下床铺。 方涵涵看到她的行动，也跟着迅速下床。 希婉颜没有多话，接过方涵涵的手机，指了指阳台后，便往那边走去。 “大玥儿，怎么了？” 希婉颜以平缓的语气道。 等在电话那头的司梓玥听到希婉颜的声音，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带着沙哑的哭腔道。 “小颜儿，你能不能来一趟医院，我爸，我爸他情况很不好。” 虽然已经猜到司爸可能情况有变，但亲耳听到司梓玥说出来，希婉颜还是忍不住微微蹙眉。 “叔叔怎么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司梓玥很想迅速将这边的情况跟希婉颜说清楚，但也许是因为刚哭过一场的缘故，她还是止不住抽噎了好几下，才回道。 “我爸，嗝我爸的伤口感染，刚才还休克了，嗝医生说，嗝在他的伤口上发现了未知的病毒，他们现在也没有办法，嗝没有办法杀灭这些病毒。 呜呜可是如果我及时杀灭病毒，我爸就……就……呜呜” 希婉颜心下微沉，为司爸的霉运而叹息，同时也暗暗庆幸，还好司梓玥的妈妈和舅舅来了，要不然这孩子在连番接受了这几番沉重的打击之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崩溃。 她虽然觉得自己未必救不了司爸，但也很诧异不知司梓玥哪来的对自己这么大信心，竟然让自己去抢救一个在iu中性命垂危的病人。 其实，希婉颜不知道的是，她昨天露了那一手针灸功夫之后，司梓玥便知道希婉颜，希婉颜的针法了得，她也曾见过外祖父给人扎针助眠，但效果显见地没有希婉颜这么显着。 所以，中午见到妈妈和舅舅之后，她便忍不住将希婉颜的事情给说了出来。两位长辈深知女儿外甥女的为人，知道她不会说那种夸大其词的话，所以信了她七八分，剩下的两三分是因为还未见到真人而保持的合理怀疑罢了。 不久之前，等在iu外头走廊的几人突然接到医生的紧急同志，得知司爸的情况有变，突发性休克，经一系列的抢救之后，才把他救了回来。后又经过仔细检查，才发现他休克的原因。 医生跟他们解释病变原因的时候，脸色很严肃，表示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但他所感染的病毒是一种未知的病毒，医院目前没有对应的治疗手段，要研究破解之法杀灭病毒需要一定的时间，他们不能保证一定能及时研究出破解之法。 司梓玥一听到医生的解释，原本已经放松了不少的神经有绷得死紧，等医生走开之后，她强撑着跟舅舅一道安慰比她还要崩溃的妈妈之后，才躲到厕所里给方涵涵打电话。 其实，她心里未必认定希婉颜能够救治自己的爸爸，但不知为何，当听到医生说完那段话，又看到妈妈那么绝望之后，她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希婉颜。 她有一种直觉，这么小就出师，且一手针灸之术还使得不赖的希婉颜应该能帮帮自己的爸爸。 有时候，直觉就是这么奇妙，准得让人无法想象，希婉颜或许真的能帮她这个忙。 “大玥儿，你先别急，我这就赶过去，一切等我到了再说。” 司梓玥没想到希婉颜回答得那么干脆，她愣了一下才回过神，道。 “好的，那我等你。小颜儿，谢谢你，还有，也代我谢谢涵涵。” 希婉颜看了一眼将耳朵凑在自己身边的方涵涵，很干脆地应了下来，然后跟司梓玥招呼一声便挂了电话。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一同前往 一边将手机递给方涵涵，她一边道。 “大玥儿让我跟你说一声谢谢，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将通话的内容听了个全程的方涵涵自然没有否认，很痛快地点头，并道。 “你现在马上要赶过去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希婉颜摇摇头，这件事情方涵涵去了也没有，帮不上什么忙，再说，她本人必定是要去的，也就是说，今天下午的军训，她们的方阵至少要少两个人，如果方涵涵也跟着一起去，那就势必会再少一人，希婉颜估计教官的脸色一定比得知司梓玥这段时间将会缺席军训还要难看好几倍。 “你还是别去了，我过去就行，一会儿可能还得请你帮忙带请假条呢。” 希婉颜的计划是，她等会儿就给李小红打电话，将司爸的情况告诉她，并以司梓玥那边需要她安慰为由，请她帮忙向辅导员请个假。 虽说她可以直接向辅导员请假，但她觉得自己的面子肯定没有班助的大，所以，只能摆脱李小红帮忙了。 方涵涵想了想，不再表示一定要跟着去医院，便问希婉颜是否需要她帮着请假。 已经有了打算的希婉颜自然不需要她跨专业帮自己请假，她将自己的打算告知方涵涵。 涵涵也觉得这个办法比自己去帮希婉颜请假更有效，便道。！ “那行，等你们班助将请假条拿到了，你让她找我，我给她一起递给教官。对了，你得先把她的号码跟我时候一下。” 希婉颜闻言一愣，对哦，她好像没记李小红的号码，当初新生见面会的时候，她只是将那一串号码给录进了手机，并没有有意识地记住。 所以，没办法，她还是用方涵涵的手机给司梓玥打了个电话，让她将通讯录中李小红的号码发过来，随后又给李小红拨了一个电话。 李小红此刻应该也是在午休中，被电话铃声吵醒，她的声音也有些茫然，待听到希婉颜所说的事情之后，她也如方涵涵之前一样，睡意全消。 随后，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希婉颜猜测她应该是起来了，在找可以自由说话的地方。 果然，过来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李小红清晰的声音。 “希婉颜，司梓玥现在情况怎样？你过去的话就不能参加军训了，学校对军训方面要求很严格的，动员大会的时候，你应该也听清楚了，一般情况下不能请假，司梓玥那个是属于特殊情况，所以才给准了假，要不这样，你如常参加军训，我过去陪她？” 希婉颜摸摸鼻子，没想到自己请个假还这么难，她只得进一步解释道。 “小红姐，我知道学校的要求，可我这个情况也是属于例外的吧，大玥儿现在很缺乏安全感，她亲自哭着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陪她，我觉得如果不去的话，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小红姐，我知道你也很关心她，也很想过去陪伴她，你如果有时间，要不咱们一块儿过去？” 没办法，在自己没有亲身对司爸施救之前，她不能直接拿给司爸救治的理由请假，否则，甭管自己说得有多真，李小红和辅导员肯定都以为自己说的是假话，而且是假得不能再假的假话。 李小红应该还不知道司梓玥的妈妈和舅舅已经来了，听到希婉颜把司梓玥说得那么惨，沉吟了片刻，便道。 “这样，你先别行动，我先给辅导员联系一下，尽量争取给你请假，你等我的电话。” 说着，不等希婉颜回应，便急匆匆挂了电话。 希婉颜瞅着手机，暗道他们的班助还是一个急性子呢，如果自己也是急性子，也许会不等她的回复，就直接行动了，到时候班助就有得傻眼了。 不过，希婉颜到底不是那样的人，她将手机还给方涵涵之后，便开始洗漱，其实，她已经打定注意，不管到时候李小红能不能帮她请到假，她肯定要去医院一趟的。 请假的理由嘛，再想想总会有的。 不过，好在不用她再多想，很快，方涵涵的电话再次响起。 希婉颜接过电话，暗下接听键，对面就传来了李小红的声音。 “希婉颜，我将司梓玥和她父亲的情况给辅导员汇报了，辅导员很重视，他给你准假了，一会儿你就让你的室友到他办公室找他助理拿假条就行了，助理现在就在辅导员的办公室。 另外，一会儿辅导员会亲自开车前往医院，你就和我一起搭乘他的车一起过去吧。” 希婉颜听到这些安排，心中不由得微叹，请假的事情搞定了，但新的问题也冒了出来，她刚才之所以要求李小红前往，不过是认定了李小红应该不会跟着一起去，没想到，李小红的一通电话之后，去的人由自己一人变成了三人，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他们的辅导员老师。 看来还是得提前给他们说清楚自己去医院的目的，免得到时候她不仅要跟医院里的医生大大解释一番，还要让辅导员及李小红接受并认可自己的行为。 事已至此，希婉颜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们的行动，她能做的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搞定辅导员和李小红。 “好的，小红姐，我请室友过去拿假条，那咱们在哪里汇合呢？” 李小红应道。 “就在咱们学校东苑家属区三单元出口处，你现在下楼吧，在楼下等我，我过来带你过去。” 希婉颜很满意她的妥当安排，脆声应下，便挂了电话。 将拿假条的事情拜托给方涵涵之后，希婉颜便往楼下走。 在留下的行人松站了不到三分钟，李小红便急匆匆地赶过来了。 “走，咱们边走边说。” 李小红跟希婉颜打了个招呼，脚步没停地往前快步走去。 希婉颜很快跟上她的步伐，两人朝着东苑家属区走去。 一路上，李小红询问了好些司爸的情况，希婉颜只回答了她从司梓玥口中得到的信息，至于自己感知到的那些，则一字未提。 两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上了等在东苑家属区出口处的一辆银色小汽车。 “谢老师好！” “谢老师好！” 上车后，两人主动跟驾驶座上的辅导员谢老师打招呼，辅导员应了一声，便启动车子往医院赶去。 路上，谢老师也询问了司爸及司梓玥的一些情况，希婉颜又将刚才跟李小红说的话给复述了一遍。 第四百四十四章 愿意一信 这些事情，不过花去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希婉颜趁着他们还未询问别的事情，便开口将自己此行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那个，谢老师、小红姐，其实我去医院主要不是为了陪伴司梓玥，而是打算给她爸治疗来着。” “呲” 随着希婉颜话落，一道刺耳的刹车上同时响起，谢老师心惊肉跳的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心中暗暗庆幸，还好这里不是禁停区，还好这会儿路上的车不是很多，要不然他今天非被自己车上的这个新生给吓出车祸来不可。 不过，就算庆幸不已，他心中还是有些不爽，扭头打量了一下希婉颜，道。 “希婉颜同学，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显然，希婉颜预料的没错，辅导员并不相信她的话。 她不由地将目光转向李小红，发现她同样以不可思议的眼神在看着自己，希婉颜由此得知，李小红的想法与辅导员并无二致。 她很干脆地应道。 “是的，我很清楚自己说了什么话，谢老师，实不相瞒，司梓玥正是因为知道我的本事，才请我过去救治她父亲的。” 她的话，让车上的其余两人都一愣，李小红忍不住道。 “你不是说司梓玥是请你过去陪伴她的吗？” 被自己的话打脸的希婉颜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道。 “这个，小红姐，我这不是为了让你能尽快给我请假嘛，如果我实话实说，那我这个假还请得了吗？你们看，现在我这么说了，你们都不相信，可想而知，当初我若是说了实话，你们肯定也是同样不信的。” 车厢内一时无语，过会儿，辅导员的声音才响起。 “所以，你真的懂医，我说的不是你们作为医学生所知道的那些浅显的理论知识，而是说，你真的有把握治疗、治好司梓玥的父亲吗？” 希婉颜纵使有很大的自信能够治好司梓玥的父亲，此时也不能说得太满，而是道。 “我会尽力的。” 这句话，听着很敷衍，但仔细想想，好像医生们与患者及家属对话时，其中的口头禅便有这么一句。 但辅导员显然没有这么简单就放过希婉颜，继续追问道。 “你有几成的把握能治好这名患者的病？” 希婉颜继续打马虎眼。 “谢老师，我还没见到患者呢，这个实在不好把握。” 辅导员一愣，这才反映过来，他们还在去医院的路上呢，确实还没机会见到患者，不过，还是忍不住道。 “哦，咳咳，那个我忘了，不过，你这孩子是有多大的心，还是真的实力超凡，才敢说这么大的话，要来救治住进iu的病人，不是说性命垂危吗，你真的有能耐救治这样的患者？” 希婉颜淡定地点了下头，将自己的辉煌事迹又拉出来溜了一遍。 “司叔叔的情况我没有看见，所以不好说，不过，在我接诊的记录里，还是治好过不少性命垂危的病人的，所以，我想，司叔叔这个病例，我可以试一试。谢老师？” 辅导员还沉浸在希婉颜过往的行医事迹中，被希婉颜唤了一声之后，才回过神来。他像第一次认识这位新生一般，从头到脚将希婉颜打量了一遍，吞了吞口，良久才道。 “希婉颜同学，要是我没有记错，你是我们学院今年招收的年龄最小的一名新生，你还不到十六岁吧？” 希婉颜目光微闪，随后挺直了腰背，道。 “呃，那个算虚岁的话，已经十八了。” 辅导员转过身去，翻了个白眼，这才转回头，补充道。 “我算的是周岁。” 好吧，希婉颜一下竟无言以对。 只听辅导员继续道。 “你就说说吧，你这才不到十六周岁的娃儿，怎么可能救治过性命垂危的病人，而是听你这话，还不止一两个，你别不是在说大话吧。” 看样子，他还是不能接受希婉颜所说的话。 “谢老师，我说的句句属实，实不相瞒，我九岁的时候，就开始给人看病了。” 沉寂，一阵长长的沉寂…… “谢老师，您看如果没事儿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去医院了？” 希婉颜看车上的两人都没有继续问话，忍不住催了一句。 辅导员也知道救人如救火的道理，但一方面，现在病人已经在医院了，自然有医生负责救治；另一方面，希婉颜说的这些情况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必须捋一捋才能进一步确认消息的真实性。 所以，希婉颜催促的话，他并没有怎么听进去，而是对着希婉颜，再次发问。 “希婉颜同学，老师很想相信你的话，但你说的这些过于出人意料，我需要你提供有力的证明，证明你所言非虚，只有这样，我才会放心让你去救治司梓玥的父亲，当然，这是建立在医院也对他的症状表示无能为力的情况下。 不仅如此，我还会帮助你说服医院方面，让他们允许你参与司梓玥父亲的救治。” 希婉颜一听，有门！如果辅导员能出手帮她说服医院方面，那是再好不过了，她之前还担心不知该怎么搞定他们呢，如今，有辅导员出马，肯定能给她省去不少麻烦。 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辅导员，正要表示感谢，就听他画风一转，道。 “但是，这些都是有前提的，有谁能证明你九岁就行医，且这些年中救治过性命垂危的病人，这些，你给我找出一两个证明，我就相信你。” 一边说，他还一边打量希婉颜的神情，想要从中查看出希婉颜有没有表现出什么慌乱的神色。 不过，希婉颜并没有如他所想般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反而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她朝辅导员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轻快地道。 “这个没问题，我可以找到证人，您需要的是患者的证明，还是其他人的证明？” 辅导员一愣，回道。 “其他人都有哪些，专指患者家属吗？” 希婉颜笑着给他解释。 “不只是患者家属，还有其他方面的人，比如说患者曾经的主治医生，还有一些关方部门的工作人员。” 辅导员一听她连患者曾经的主治医生都能找来证明，心下更是诧异，同时，对自己的这个学生的本事信上了三分。 “那你就分别找一个患者、患者家属、患者曾经的主治医生、关方部门的工作人员来跟我证明一下吧。”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应该可以了，如果希婉颜真的能早出这么四个人来，他愿意相信她，并给她接下来的救治工作提供便利。 希婉颜对他粲然一笑，道。 “可以，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能不能先去医院，我的手机借给司梓玥了，要找人的话，我需要查看手机通讯录，才能给对方联系。” 对于这个要求，辅导员表示理解，于是，不再继续追问，发动车子后，便往医院驶去。 因为在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等希婉颜等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司爸在医护人员的及时救治下，已经恢复了生命体征，不过还是得呆在iu里，人也没醒。 第四百四十五章 四类证人 几人稍稍一打听，便知道司梓玥等人所在，正打算赶过去呢，司梓玥三人已经从医生办公室走了出来，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很不好，凝重、伤心、惶恐…… “大玥儿” 发现司梓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的人，希婉颜便朝着她叫了一声。 听到声音的司梓玥抬头一看，便看到了希婉颜。 “小颜儿，你终于来了！” 司梓玥的声音不大，且略带沙哑，还带着点哭腔，此时的她，已经自动将希婉颜身边的辅导员和班助给忽视了，满眼都是希婉颜。 希婉颜知道她的意思，看来她还是将救治司爸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呢，不过，她对司爸现在的状况不了解，且还没搞定辅导员，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于是，对着满脸希翼的司梓玥道。 “司叔叔现在怎样了，医生怎么说。” 在此之前，她必须知道司爸的当前的身体状态，也就是要了解自己还有多少准备的时间，这样，她才能做更万全的准备。 司梓玥虽然很心急，但也知道这是必须要让希婉颜知道的情况，便毫不犹豫地答道。 “我爸被抢救过来了，医生说，虽然现在这种未知病毒暂时控制住了，但控制的时间不会很长，最长不会超过七十二小时，最短的话随时都有可能失控，所以，小颜儿，你有没有办法……” “玥儿，这几位是？” 司梓玥的话还没说完，跟在她身边的司妈便道。 司梓玥一愣，这才发现希婉颜身边还站着他们的辅导员和班助，她不好意思地跟两人道了声抱歉，然后给双方做了简短的介绍。 双方的人这才知道彼此的身份，司妈这边既是感激，又是难过的，感激于学院的领导能关心他们家的事情，难过在于司爸现在生死未卜的情况。 希婉颜跟着辅导员温声劝了他们几句，接着，希婉颜便将司梓玥拉到一旁，将来路上的情况给她说了一遍，司梓玥了解情况后，刚忙将希婉颜的手机递给她，还担忧地道。 “小颜儿，你真的能找到这些人吗？” 希婉颜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道。 “我可以的，你放心。一会儿，我就给他们一个个打电话联系，有必要的话，让他们亲自给辅导员说明，不过，大玥儿，辅导员和医院这边我们能搞定，你妈和你舅那边，他们知道我们的打算吗？” 司梓玥闻言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道。 “这个我来搞定，保证让他们答应下来。” 得到她的答复，希婉颜已经放了九成的心，剩下的，就看待会儿能不能及时联系得上她计划中的那四人了。 如果暂时其中有人无法联系的话，估计今天还不能开展救治行动。 司梓玥不知道希婉颜的想法，她快步走到正安慰，或被安慰的人中间，对着她妈妈和舅舅道。 “妈、舅舅，我同学和辅导员、班助他们还是事情要处理，我也有事情要跟你们说一些，要不你们一会儿再聊？” 司妈眉头微皱，觉得女儿这样似乎不妥，正想说什么，便听谢老师道。 “司夫人，我们确实还有点事情需要暂时处理一下，咱就听司梓玥同学的，一会儿再聊吧。” 人家辅导员都这么说了，司妈自然没有反对意见，扯出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笑容，道。 “那您几位先忙。” 希婉颜打量了一下走廊的环境，觉得这里不适合打那些电话，便带着辅导员及李小红往楼梯走，直到走出住院楼，在楼下花圃的一座亭子上坐下，才将自己将要联系的几个人跟两人道来。 “谢老师、小红姐，我接下来要打的四个电话分别是给南域省尾舒记音孙志沉的父亲及其本人、邻省艾楠市人民医院刘副院长、邻省艾楠市ga局的宋局长，他们的身份分别是我之前提过了患者、患者家属、主治医生及关方部门的工作人员，现在，我就要给患者联系了。” “哎等等，希婉颜同学，你先等等，你刚说你的患者的是南域省的父母关音？” 年过而立的辅导员觉得自己最近，不，是今天患上了一个叫“幻听”的疾病，他刚刚竟然从自己的学生口中听说，一省父母关音竟然曾经是这位学生的患者，他震惊地盯着希婉颜，既觉得幻听的可能性大，又莫名有种期盼，希婉颜自己听到的都是真的。 希婉颜能够觉察出辅导员的情绪变化，她摇了摇头，在辅导员想要接受自己幻听的事实时，解释道。 “我的患者不是南域省的父母关，而是父母关的父亲，嗯，老父亲。” 好咧，这一解释，辅导员就知道自己不是幻听了，他忍不住再确认了一遍。 “真的？” 希婉颜笑笑，从手机通讯录中找到孙老爷子的手机号码，摁下拨出键之前，道。 “是不是真的，您一会儿就知道了，我现在就给孙老爷子联系。” 这些年来，希家与孙家的联系从未间断，两家人的关系比普通亲戚还要亲近些。所以，老爷子配了老人机后，希婉颜也留了他的号码，方便有事联系。全网 . 今年希婉颜高考结束后，希士良很快给她买了手机，希婉颜曾经用新手机给孙老爷子联系过，所以，孙家人都有了希婉颜的号码。 不仅是他们，就连孙志沉的新秘书小许也保存了希婉颜的号码，由此可知，希婉颜在孙家人眼中地位之重要。 也正因为如此，希婉颜才有了着他们来给自己当证人的想法。 希婉颜的想法固然是为了更好更快更有效率地取得辅导员的信任，但得知希婉颜的证人背景这么nb后，他倒是纠结了，到底让不让学生打这个电话呢，打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兴师动众了，可不打的话，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纠结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对希婉颜点头，道。 “你打吧。” 他觉得，人命关天的事情最重要，稍稍打扰一下，耽搁大人物的宝贵时间应该是情有可原的吧。 希婉颜早就等着这一句了，几乎是在辅导员话落的瞬间，她就摁下了拨打键。 这个时间不早不晚，以希婉颜对孙老爷子的了解，他这会儿估计不是在屋里泡茶听曲，与人下棋，就是给他家的狗儿撸毛，她这个电话老爷子应该能接到。 如她所料，电话才“嘟嘟”响了两声，对面就传来老爷子爽朗的声音。 “是颜儿丫头啊，你终于响起我这个老头了，我还以为上了大学后，你就不认孙爷爷了呢。 你呀你呀，跟奕呈那个臭小子一样，让你们在省内读个大学怎么就那么难，偏要跑那么大老远去求学，想要见你们一面越来越难。” 希婉颜听着他这高兴中又夹杂着一丝抱怨的一串话，不敢主动打断，这个从高校高层岗位上退下来的老爷子，比前几年要多话了不少。 第四百四十六章 多方证实 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孙老爷子明明还是一个不多话的人，现在竟也变成了一天不叨叨几次就浑身不自在，仿佛嘴都不是嘴了的人。 特别是孙奕呈大学毕业后，又在母校攻读了硕博，且据说毕业也没有回南域省的计划，孙老爷子的叨叨又更频繁了。 果然，岁月催人改变啊！ “……丫头，你现在已经开学了吧，楚城和学校的环境怎么样，适应了吗？”首发 希婉颜感叹的时候，孙老爷子已经叨叨了一通，这才问道。 “挺好的，开学已经快一个星期呢，我们在军训呢。”希婉颜答道。 孙老爷子一听希婉颜在军训，便疑狐地问道。 “既然是在军训，这会儿不应该正军训中吗，你怎么还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希婉颜没想到孙老爷子这么敏感，一下就抓到了她话中的漏洞，她也没有遮掩，直接将这边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 孙老爷子一听是让他给作证的，便乐呵了，笑呵呵地道。 “行啊，丫头，你把手机给你们辅导员，老头子亲自跟他说，保准让他信个十足十的！” 希婉颜听着他这么自信的话，也跟着笑了，让他稍等一会儿后，就把手机递给了辅导员。 辅导员接过手机，便礼貌性地问候了一句，哪知老爷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开口就道。 “你是小谢吧，你们学校安偌书那老头还好吗，他退下了没有？” 辅导员拿着手机的手一紧，安偌书是谁，那可是他们学校的校长啊，他平日里都不常见的，希婉颜找的孙老爷子一开口就提到他，莫不是这两人还有什么交情不成？ 他忍不住想希婉颜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有意“倾听”通话内容的希婉颜自然是将两人说的话都听进了耳里，也是这会儿才想起忘了跟他介绍孙老爷子除了有一个“一省父母关的老父亲”这一层身份之外，还有个高校高层退休人员的身份…… 她默默地转过头，往一旁的墙壁打量，装作没看见辅导员眼神的模样，让孙老爷子好好“说服”他吧。 看到希婉颜这么不负责的模样，辅导员无奈地接过孙老爷子的话，答道。 “安校长挺好的，请问您老人家跟我们校长是？” 孙老爷子一顿，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随即便问道。 “怎么，颜儿丫头没跟你说吗？” 辅导员面无表情又无力地突出两个字。 “没说……” 孙老爷子听出他语气中的无奈，稍稍卡顿了一下，才解释道。 “……呃，没关系，我跟你说也是一样的，安偌书是我本科的学弟，我高他几年级，曾经指导过他几年，后来，他去海外读博，也是我介绍的，也算是认识的人吧。” 辅导员嘴角一抽，这叫什么算是啊，根本就是好不好！而是，听孙老爷子这么一说，两人不仅仅是认识，还是熟识的！ 所以，这叫什么事？他还要不要继续求证了？ 不过，孙老爷子显然没有给她考虑的时间，再开口，直接跳到了本次通话的主题上。 “小谢啊，你这次找我的原因，颜儿丫头已经跟我说了，我作为一个曾经被她救治的患者，可以我本人四十多年的从教经验及名声为担保，她确实在医术上深有造诣，并曾治愈过好多疑难杂症。” 听着对面信誓旦旦的话，辅导员已经对希婉颜的医术又增了好几分，不过，他还是微微蹙眉。 对方把话说得那么肯定，似乎希婉颜真如他所说般医术造诣非凡，可再怎样，他也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亲眼见到相关病例说明。 另外，他还有一点担忧，电话那头的人真的是希婉颜口中的孙老爷子本人吗？这个年代，已经有骗子利用通讯工具行骗，他不得不防着。 尽管他希望希婉颜所言都是真实的，但也不敢冒险，所以稍稍斟酌了一下，在孙老爷子主动提出下一个问题的时候，便直接应了下来。 只听孙老爷子道。 “小谢啊，如果你信不过老头子，也不要紧，毕竟咱都是在电话里说，你也不能肯定老头子说的是不是真的，这点，老头子能理解，你这也考虑是周全的。 这样吧，你那边的传真号是多少，等会儿我跟我儿子那边联系一下，让他找个人回家将我前些年的病例给你们传真一份，你看这样可行吗？” 辅导员自然连连应是。 “那敢情好，多谢您老了。” 这样一来，有孙老爷子主动联系孙志沉，希婉颜就不用再给他联系了，省力一个大环节。 所以，等到孙老爷子挂电话之后，希婉颜便拿回手机，找出艾楠市人民医院的刘主任，哦，不是，应该是刘院长的号码，拨了出去。 之前主管耳鼻喉科的刘主任已经升任医院的副院长，所以，一声“刘院长”，她还是担得起的。 “喂，您好，这里是刘副院长办公室，请问哪位？” 希婉颜打的是对方的办公室电话，接听的是刘院长的助理。 “您好！我叫希婉颜，请问刘院长在吗？” 对面的人一顿，显然不知道希婉颜是何方人士。虽然希婉颜当年给那批孩子治疗声带的时候，在院里造成了一定的轰动，且这几年还不时往那边做医疗支援，但并不是医院里的每个人都认识她。 这个助理，便是其中之一，所以，希婉颜便大方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等着对方回应。 助理小妹想了好一会儿，怎么也想不出希婉颜这个人与刘院长有什么关系，再细思片刻无果之后，便问答。 “刘院长现在不在办公室，请问您找我们刘院长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代为转告。” 希婉颜一愣，忍不住问道。 “刘院长这会儿不在办公室吗，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助理小妹没想到希婉颜问得那么紧，抬头往正在办公桌后面坐着看文件的刘院长看了一眼，随即道。 “这个我也不敢保证，刘院长去开会了，会议时间我无法掌控。” 希婉颜闻言，眉头微蹙，还是道。 “那等刘院长回来了，麻烦您跟她说一声，请她给我回个电话，我叫希婉颜，希望的希，婉约的婉，颜色的颜，您直接跟她说名字就可以了，她能懂的。” 助理小妹听她的语气，似乎与刘院长的关系很不错，心下不由得暗暗生疑，难道这还是刘院长的熟人不成。 想到这一点，她便故意放大了声音，将希婉颜的名字给念了一遍，以查看刘院长的反应。 “嗯，我知道了，希婉颜是吧，等刘院长回来之后，我会向她……。”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原本专注于手中文件的刘院长猛地抬起头，然后站起来，往她这边走来。 助理小妹脑中灵光一闪，马上对着电话那头的希婉颜道。 “那个，希小姐，我们刘院长回来了，我这就把电话交给她。” 第四百四十七章 成功说服 原本以为暂时联系不上刘院长的希婉颜一愣，这……也太稀奇了吧，随后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看来，刘院长是不是在忙，还得看打电话来的人是谁了。 对于这一点，希婉颜经过稍稍的诧异之后，便表示可以理解，听到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便不再做她想。 “喂，我是刘玉柳，请问是希小神医吗？” 刘院长的语气很恭敬，将一旁的助理小妹吓得不轻，心中暗道，原来这就是同事们口中的希小神医啊，还好她刚才并没有太过失礼的地方，否则以后工作就难办了。 看来以后得多跟同事们交流，多了解一些院中的风云人物以及自己领导的人际圈。 希婉颜和刘院长自然不知道助理小妹的打算，听到刘主任的话之后，希婉颜便答道。 “对，是我，刘主……刘院长，突然给您打电话，没打扰到您的工作吧？” 虽然心中已经基本认定助理小妹刚才说的所谓开会其实不过是个借口，但希婉颜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纯粹是担心自己确实耽搁了对方的时间。 刘院长呵呵一笑，道。 “没事儿，不打扰，我刚才确实在忙”，说着，往助理小妹那边看了一眼，给了对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才继续道。 “希小神医，您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学了吧，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希婉颜考上华大中西临床医学专业的事情，几乎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刘院长作为科班的人，且这些年来也与希婉颜始终保持着联系，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熟识的人了，所以，自然知道希婉颜如今已经开学了。 希婉颜笑着应了一声，随后单刀直入地表示道。 “刘院长，是这样的，我同学的家人重伤后又遭受未知病毒感染，目前性命垂危，医院这边短时间内估计研究不出破解之法，但如果不及时治疗，患者的状况恐怕会很不好。 我同学希望我去给患者看一看，我自己也想试一试，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在没人担保的情况之下，我不能接手患者的治疗。 我的老师，也就是我现在的辅导员愿意给我一个有机会，如果我能找到以往救治的患者及相关人士证明我有这个能力，他便想办法说服这边的医生，让我参与患者的救治工作，所以，我想请您帮个忙，给我证明一下。” 刘院长将希婉颜说的情况听了个明白，她自然是对希婉颜十分有信心的，待希婉颜话落，她便痛快地道。 “希小神医，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本人非常相信您的医术，也愿意给您做证明，您说罢，需要我，或者医院这边怎么做，我马上安排。” 希婉颜很感激她的给力支持，感谢了一番之后，便将手机递给了辅导员。 于是，辅导员又跟刘院长寒暄了一遍，并请她将希婉颜在他们医院的相关行医证明给他传真一份之后，才挂了电话。 希婉颜再接再厉，拿回自己的手机，在辅导员犹豫着还该不该继续找人求证的时候，拨出了第四个电话。 五分钟之后，辅导员又跟艾楠市ga局现任第一大佬宋仁进行了通话，同样是电话那头本人的相关证明，并附上治疗传真一份。 自此，辅导员对希婉颜这个新生的信任度已经达到了满格状态，等到接到助理的彩信，确认几个之前联系过的人，包括孙志沉的那一份资料都传真过来之后，他看向希婉颜的目光已经从之前的质疑变成了十足十的信任。 “希婉颜同学，你好样的，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 他伸出手，想拍一拍希婉颜的肩膀，但又考虑到对方是个小女生，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妥，于是，便收了回来，转而跟希婉颜保证道。 希婉颜笑眯眯地应了下了下来，随即便扭头查看司梓玥那边的情况。 谁知，一扭头，刚好就对上了司妈和司梓玥舅舅的眼神。 “那个，同学，你真的能救我玥儿的爸爸吗？” 司妈不确定地问道。 希婉颜走到她跟着，淡笑着道。 “阿姨，我还没见到叔叔本人，对他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所以，您问的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不过，请您相信，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听希婉颜这么一说，司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虽然她知道希婉颜说的没错，但没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她还是有些看不开。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司梓玥舅舅这个时候，突然抚了司妈一把，劝解道。 “姐，玥儿刚才说的话，咱都听见了，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咱们试一试也未尝不可，反正，现在医院的医生也暂时拿姐夫的病没办法，咱试一试应该不会咋的。” 希婉颜没能想到司梓玥的舅舅想着这么开，忍不住向对方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可惜正忙着安慰司妈的汉子没注意到。 司妈看看自己的弟弟，看看女儿，接着又看看希婉颜，随后还往希婉颜的身后看了过去，发现刚才还在的辅导员不知到哪里去了，忍不住问道。 “玥儿，你们辅导员呢，他已经离开了吗？” 司梓玥茫然地往希婉颜身后看过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李小红道。 “阿姨，辅导员去想办法跟医生协商了，如果您这边也同意，那他可以让希婉颜同学参与叔叔的救治工作。” 这是辅导员离开之前偷偷跟李小红说的，她只是复述了一遍。 司妈一听，他们连这些事情都考虑到了，便没再犹豫，终于点了头，还拉着希婉颜的手道。 “好，我听你们的，小同学，我玥儿的爸爸就麻烦你了。” 希婉颜总算松了一口气，回握住司妈的手，安慰道。 “阿姨，您放心，我会努力的。” 凡事都有万一，她可不敢把话说满，所以，只能尽量捡这样的话来说。 辅导员的效率很高，也不知道他怎么操作的，半个小时左右，他们便被人请到了医生办公室，几人进门就看见了司爸的主治医生以及目前不再iu内的其他管床医生。 “请问哪位是希婉颜同学？” 刚走到他们面前，主治医生便问道。 希婉颜主动站了出来：“我是。” 就当她以为接下来，他们还要跟对方来一次辩论，就听主治医生道。 “我们几个是患者的主治医生及管床医生，你的情况刚才领导以及你的老师已经跟我们说过了，虽然我不太赞同你加入我们的救治团队，但”，说到这里，他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就这么说吧，你可以加入我们的救治团队，但在行动的时候，必须有我们的人在场，不能单独对患者施救，能做到吗？” 希婉颜也知道自己以大一新生的身份突然“空降”到他们的团队当中，确实很强人所难，所以，听到对方尽管不甚乐意，但还是表示会接收她加入之后，便不想再为难他们，果断地点头。 第四百四十八章 施救建议 “能做到的。” 主治医生看希婉颜的态度还算诚恳，脸上的神色也好看了些，忍不住多解释了几句。 “我们这样做，一方面，固然是出于不放心；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你，至于其中的深意，还得你自己去考量探究。” 他没有把话说得通透，但希婉颜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他所说的不放心，是指不放心将司爸这么一个危重病人交到希婉颜手上，担心他病情加重。 而他所提到的为了保护希婉颜，也是确有其事的，毕竟如果希婉颜在施救的过程中制式患者的状况恶化，那他们在旁的人便可以及时出手支援，这也算减少了希婉颜的救治不力的可能。 所以，希婉颜对他们还是很感激的。 “谢谢主任，您放心，我肯定不会乱来的。” 她所谓的不乱来，不是说凡事都会听团队中其他人的安排，而是单指自己不会单独行动罢了。 她很清楚自己在救治司爸时，可能会用些其他人看不懂，甚至以为是作乱的手段，这些手段也学会被他们归类为乱来的行为，但希婉颜可不管这么多，反正到时候见机行事就是了。 与希婉颜这边谈妥之后，院方又跟司妈三人沟通了一遍，知道他们也同意让希婉颜参与救治工作之后，便不再赘言。 司爸这段时间的相关病历资料都被送到了希婉颜手上。 本着要装就尽量装得像一些的希婉颜接过治疗后，便津津有味地翻看了起来，间或间还提出一两个问题，终于让主治医生等几人相信她确实有几分见识，也明白她的态度之诚恳。 “教授，我现在能去看一下患者吗？” 将所有的资料，包括司爸所感染的病毒报告都翻过一遍之后，希婉颜便问道。 这本就是正常的流程，听到希婉颜的话之后，主治医生便点了点头，让两个陪床医生带希婉颜去做进iu的准备工作。！ 希婉颜在准备间里做好了消毒工作，并穿上防护服，这才被带到司爸的病床前。 眼前的司爸面色灰白，眼圈泛青，嘴唇干燥且无血色，与希婉颜昨天感知到的手术台上的他相比，身上的生机更少了几分，看来，那未知的病毒确实厉害，短短一天左右的时间就能把人变成这样。 看来，自己得重视起来了，起码要抓紧时间，好好给他治。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希婉颜便开启了透视眼，将司爸身上上上下下，从头到脚都扫视了一遍。 等她从透视眼中看到潜藏在司爸身上，特别是伤口处那些正不断吞噬健康细胞的黑红点点时，脸色一下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给患者看诊时露出这样的神色。 与以往不同，她竟然在这些黑红点点中觉察出一丝丝不一样的气息，且她能够肯定，这些气息不是普通人的世界中所能拥有的。 这些气息中带着一股霸道至极的，恨不得将患者身上有生机的东西都一一吞灭的气势，这与天夬功法中所记载的黑邪之气尤为相似。 那也就是说，这些气息与修炼者有关，司爸的伤是修炼者所为？ 希婉颜忍住此时去感知司爸受伤现场的冲动，伸手要取出自己的金针，不过，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套着严严实实的防护服，就算自己的金针就在随身空间里，但她也没有拿出来的理由。 “希同学，可有看出什么问题吗？” 一旁的管床医生看着希婉颜进来后，就站在司爸的床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也没见她去看病床周边的仪器，或者动手查看患者的伤情，便忍不住问道。 希婉颜往管床医生看了一眼，沉吟了一会儿，便道。 “我先给患者摸摸脉。” 说着，也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便上手掀开被子，将手搭在司爸的脉搏上，闭眼，做出一副认真把脉的形象。 管床医生本来被希婉颜的突然行动吓了一跳，不过看到她只是安静地把脉之后，就没有上前制止，而是等在一边，看希婉颜一会儿得出什么结论。 过了一会儿，希婉颜给司爸重新盖好被子，不等其他人发问，便道。 “他的情况我已经基本清楚了，虽然之前已经用药控制住了一部分，让病毒在体内传播的速度稍减，但病毒的活性并没有降低多少，这些东西还在无时无刻地侵吞着患者的生气，等到之前的药效一过，恐怕到时候病毒的传播及发展比之前迅猛不下三四倍，我建议可以先针灸治疗，等见效之后，再考虑辅之以汤药。” 几位管床医生没想到希婉颜不仅看出了这么多问题，还一下便制定好了治疗计划，甭管她说得准不准，但仅凭她此时的气势，几位管床医生都不由得信了三分。 至于剩下的几分，则有待继续观察。 有人忍不住问。 “这个计划，希同学打算什么时候施行呢？” 希婉颜毫不犹豫地道。 “当然是越快约好。” 事实上，如果不是她现在取出金针会引人怀疑，她这会儿就像给司爸施针了。 管床医生们当然不知道希婉颜的想法，他们也不敢让希婉颜马上就“乱来”，于是，便有人劝说道。 “这个我们都明白救治工作是越快约好，不过按照流程，在此之前，咱们还是得先将计划向教授汇报，等他同意之后，你才能采取行动。” 希婉颜眉头微蹙，这就是她之前说话没有完全说清楚的原因，正想着反驳回去，突然又想起自己这趟也无法给司爸扎针，便点了下头。 “这个自然是应该的，那咱们现在就出去跟教授说吧，如果可以，我想今天就给患者扎一遍针。” 几位管床医生相互看了一眼，不置可否地道。 “我们当然是希望希同学能够尽快给患者施救的，不过一切还是等向教授汇报了再说吧。” 希婉颜挑挑眉，多少能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不过她也不打算挑明，直接转身往门口走去。 陪着她一起进来的管床医生们等不得她的回答，均面面相觑，随即，谁也没有说话，也快步跟了出去。 “……我的建议就是这样的，如果教授您也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患者施针。” 回到医生办公室之后，希婉颜直接将自己的诊断和建议跟主治医生复述了一遍。 主治医生眉头微拧，他觉得希婉颜这样未免太草率了些，毕竟她才刚刚被准予加入他们的救治团队还不到一个小时，按理说，对患者的情况肯定还不甚了解，所以他其实并不赞同希婉颜的建议。 斟酌了好一会儿，他才道。 “希同学，你观察得很仔细，所提的建议也具有一定可行性，不过我建议如果患者没有突发状况，咱们今天就不必再进iu了吧。 你应该知道，iu内的患者需要近乎苛刻的休养环境，你刚才和几个人进去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到探视的时间点，患者家属也要进去探视一波，如果你今天还要再进去，恐怕对患者的休养不利。” 第四百四十九章 黑卸之气 “要不咱们改天吧，改天再考虑给患者施针的问题。而且，这样一来，你还可以多了解患者的情况，施救起来也会更加有把握，你觉得呢？” 希婉颜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觉得一点都不咋样，他的话听着虽然好听，但潜在意思不过是信不过希婉颜，因而想通过拖延时间的办法来让她主动收手罢了。 这会儿，希婉颜看明白了一点，辅导员之所以能把自己安排进司爸的救治团队中，不是因为对方认可希婉颜的医术，而是直接由上头的人强制安排的，所以，整个救治团队的人并不看好她。 希婉颜越想越气闷，越气闷便越觉得自己不该就这么应下来。 “教授，这也是我想跟您说的，iu的环境对患者的休养来说固然是好的，但我在施针的时候，还是希望能将患者移到普通病房，单间的那种。毕竟……”！ 她的话还没说完，早就想开口的其中一名管床医生便抢着道。 “这怎么行，希同学怕是不知道患者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多差吧，你能保证他离开了iu之后，还能保持至少当下的稳定状态吗？真是……异想天开了！” 这人的语气不是很好，看来他对希婉颜的意见确实不小。 希婉颜没看她，而是直接跟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露出赞同神色的主治医生表示。 “教授，我既然提出这个建议，就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这不是异想天开，而是正常的施救过程。如果……” 还是之前这个管床医生，又抢着表态。 “不行！教授，不能同意，我们不能枉顾病人的性命垂危而胡乱作为，这是极大的不负责任！” 希婉颜深深了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将心底那股呼之欲出的怼人之气给压下去，她干脆不管这些医生了，直接将目光投向跟着一起过来的患者家属及辅导员。 几人一下便领会了希婉颜的用意，但辅导员是动用了人脉以利用强权手段将希婉颜强行塞进救治团队中的，而司梓玥等家属则担心如若他们帮希婉颜说话，会引起医生们的不满，进而影响到司爸的救治工作。 所以，他们都有些为难，不知道此时该做什么选择。 希婉颜没办法，只得直接对司梓玥道。 “大玥儿，你如果信得过我，就请让医生们同意按照我的方法来，我保证，就算我的办法无效，也不会让司叔叔的病情加重，当然，在这之前，我还是有些信心的。” 司梓玥其实早就想站出来声援希婉颜了，但她刚要踏出一步，便被司妈眼疾手快地扯住，让她一时动弹不得。 听到希婉颜说的这番话，她觉得自己不能给希婉颜扯后腿，毕竟人还是她主动请来的，她可不能自乱阵脚。 于是，她悄悄扯掉司妈的手，向前走了一步，道。 “教授、还有各位医生，很感激各位对我父亲的重视和关怀，但我同时也相信小颜儿能够在救治我爸这件事情上提供一些帮助。 小颜儿的医术，我之前也见识过，知道她是有大本事的人，而且，她也保证了，就算最终找不到有效的救治办法，也不会加重我爸的病情，所以，我恳请医生暂时我爸移出重症监护室，待她施针后，再视情况考虑是否再送回重症监护室。” 随着她话落，办公室内的几波人脸色迥异，以什么的脸色很不好看，司梓玥等家属的脸色也不甚好看，还带着些焦急和小心翼翼，辅导员和李小红的脸色倒是比较镇定，没看出来与之前有太大的变化，至于希婉颜则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好吧，既然家属已经同意了，那我们也无话可说，可以将病人移出iu，转到单人间，不过，咱们可说在前头，在这期间，病人发生任何意外，你们可不许怪到我们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主治医生才端肃着道。 随即，不知道想到什么，又补充道。 “以患者现在的情况，我们是很不赞同你们这样做的，未免引起不必要的纠纷，我们还需要家属签一份免责协议书，证明将患者从iu中移出来是家属自愿要求的，与我们院方没有关系，这点，你们同意吗？” 司梓玥几个家属闻言，面面相觑，随后又商量了一会儿之后，才有司梓玥站出来表态。 “可以的，教授，我们愿意签署免责协议书。” 希婉颜听到她的回答，内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感动，为司梓玥对自己的信任。 既然都商量好了，剩下的事情就没有什么纠结的，司爸很快被转移到单人间中，希婉颜也能开展自己的施救工作。 她假装从自己的包包中掏出专属金针，随后看准了那些黑红点点，先向大的那些扎去。 是的，她这次扎针与以往有很大不同，以往扎针的时候，她还会按照常规的针灸之法将针扎到相应的穴位上，怎么说都是在针灸。 而这次扎针的时候，她的目标根本就没有专注于某个穴位中，而是以红黑点点为目标，看中一个扎一个，而且专挑大个的点点扎。 于是，包括主治医生在内，未免希婉颜太乱来而跟着一起进了病房的治疗团队医生们就看到这样的一幕，这个突然被塞到他们团队的小同学将原本已经包扎好的纱布给解开，然后拿着一根根长长的针，很随意地将针围绕着患者的伤口扎下去，一点也没有针剂的感觉，反而让人生出一种儿戏之感。 其中一个医生看不过去了，正想上前制止，就听正低头扎针的希婉颜道。 “我的这套阵法是独门的，与常规针法不同，既然是独门的，那它所特有的独效便不是一般针法所能比拟的，所以，一切交给时间去做检验吧。” 她的语气淡淡的，也没特指是在跟谁说，但话里的意思无一不是跟一旁即将或已经看不顺眼的医生们做解释。 除了主治医生的面色没有改变，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其他几位医生闻言，都露出不自在的神色，要开口的那位也闭紧了嘴巴。 其实，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希婉颜正将一丝丝药元之气注入金针，使其在扎入司爸身上的时候，药元之气能够顺着针体接触到那些黑红点点，然后药元之气与黑红点点之间便犹如对战的双方一般“打起了架”，对战的结果是药元之气以稍强实力险胜。 这样的情形，在希婉颜的行医生涯中，是第一次出现的。 希婉颜也由此确定，这些黑红点点便是天夬功法中所记载的黑卸之气，也就是走歪门的修炼者用以害人的一个手段，同时，也明白将来她的医术提升之路将会越来越难走。 因为从刚才的施针过程中，希婉颜已经发现，自己消耗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多的药元之气，却仅仅能将患者一处伤口上比较明显的黑红点点给消灭掉。 第四百五十章 暂时抑制 而患者身上的伤口至少也有五六处，且除了被自己杀灭的那些黑红点点，其余的还不在不断繁衍，不断往患者其他部位攻陷…… 希婉颜沉重地看着床上人事不省的患者，终是叹了一口气，请身边的“监督者”给自己准备好酒精和开水，等到第一处伤口周边的针取下之后，便快速给它们消毒，随后又转战第二个伤口扎针杀灭黑红点点。 等到希婉颜第三次往患者的伤口周边扎针的时候，看出点规律的主治医生看了看天色，忍不住提了个建议。 “希同学，你这是要围绕患者伤口一个个地扎吗？” 希婉颜不知道他的用意，很干脆地点了头。 “是的，伤口附近是病毒最密集的地方，每次扎针都要将所有伤口附近都扎一遍，才能有效遏制病毒向身体的其他部位发展，进而达到将病毒原地杀灭的目的。” 主治医生没想道希婉颜解释得那么详细，不过他关注的没有那么多，接着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能不能一次性将患者身上所有伤口周边都扎上针呢，这样一来，可要省时省力不少呢。” 希婉颜拿针的手一顿，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才道。 “可以是可以，但我的金针有限，一副针一次只够我扎一个伤口，想同时扎两个都不可能，更何况是所有伤口呢，我看看，患者身上少说也有五六处伤口呢。” 知道希婉颜顾虑的是这些，主治医生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主动建议道。 “这个好办，你一共需要几副针，我们可以向院中医科申调的。” 希婉颜闻言，眼睛一亮，是啊，金针不够，可以不锈钢针来凑呀，医院中医科肯定有不少不锈钢针呢，她怎么就忘了这点呢，还好有人提醒。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嗯，这个建议不错，患者身上需要特别注意的伤口一共有六处，而我要连着给他扎一段时间，这样吧，先来个一百副吧，多了用不上的再退回去便是，免得到时候不够了还得再申请一次。” 主治医生被希婉颜一开口就要一百副针灸针吓了一跳，随后听到她的解释，便释然了，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多退比少补要好些，于是，他便对身边的其中一名手下道。 “小李，你去安排一下，跟中医科好好沟通，尽快将针取来。” 小李医生闻言，应声而去。 他的速度不慢，不到半个小时就取回来十包不锈钢针。 曾经被院里的行政办事效率给折磨得不轻的同事忍不住给他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什么时候院里申请个东西的速度这么快了？ 正将针包递给希婉颜的医生没有理会同事的眼神，而是对主治医生解释道。 “教授，这些是我临时到中医科去登记后取的，属于特事特办，申请的那些还在走流程，估计至少也要明后天才有消息，”说着，又转向希婉颜道：“希同学，这些你先用着，应该能保证下一次使用的量。” 他的话，虽然是对主治医生和希婉颜说的，但同时也给同事解了惑，对方露出了一个恍然的眼神，难怪呢。 希婉颜给了小李一个赞赏的眼神，道了一声谢之后，便接过针包，给司爸扎到剩余的几处伤口附近。 虽然后头的几处伤口周边是同时扎针的，但等希婉颜取下针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擦了擦脸上的额上的汗珠，暗暗调了一遍内息，又用透视眼给司爸扫了一遍之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的救治工作已经初见成效，司爸身上那些已经成长到可以繁衍的黑红点点已经被她给杀灭了，剩下的那些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成长到可以繁衍的程度，自己只要卡在这个时间点之前把它们杀灭在摇篮里就行了。 不过，希婉颜又调了调不是很顺畅的内息，暗道下次不能再一次性输出这么多药元之气了，今天这一下几乎将自己大半的药元之气给渡没了…… 尽管她知道如果按照今天的做法给司爸施救的话，他身上的病毒不出四天就能杀灭干净了，但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就做不到连着四天每天都输出这么多的药元之气，所以，她还是慢慢来吧，司爸身上的病毒怎么着也得花个十来天才能完全清楚。 心里有了底的希婉颜也没急着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而是当着其他医生的面，给司爸把了脉之后，才道。 “患者的情况已经有了些许好转，晚上建议还是送回重症监护室，等到扎针的时候再送到单人间，您几位觉得如何呢？” 关于患者的情况，就算希婉颜不说，其他医生都看得出来，司爸虽然还没有醒，但脸上的气色比之前肉眼所见的好多了。 原先还对希婉颜颇为不待见的医疗组成员不由得对她改了观，有几个人听了她的话之后，都不住地点了头。 主治医生也露出赞赏的眼神，笑着对希婉颜道。 “希同学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出手就把这么棘手的事情给稳住了。” 说着，转头对身边的几个手下道。 “你们几个小心点，一会儿等患者家属看过之后，再将患者送回重症监护室。” 因为病房中不宜留太多人，也为了尽量减少干扰，希婉颜在给司爸扎针的时候，司梓玥等人是被隔绝在病房之外的，所以，他们直到现在还不知道里头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主治医生也是出于让家属放心的考虑，让他们见过患者之后，才将人安排回重症监护室。 “小颜儿，我爸怎么样了？” 得到医生的允许之后，司梓玥等三名家属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不放心的辅导员及李小红两人。 希婉颜看到这两人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后想了想，多少明白了两人的用意，心底不由得生出点点暖意，不管他们是不放心自己，还是不放心司爸及其家属，都是值得一赞的。 所以，她给后头进来的两人一个大大的笑之后，才对司梓玥道。 “司叔叔身上的病毒暂时抑制住了，接下来，我需要每天给他做一遍针灸，后期再辅之以汤药，才能将其完全清除。” 司梓玥闻言，握着希婉颜的手，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道。 “小颜儿，你是意思是说，我爸的病有得治了？” 无怪乎她这么激动，实在是之前医生那些没把握在短时间内研制出解决办法的言论已经让他们近乎心凉了，此时希婉颜能够这么有把握地说出来，司梓玥确实激动不已。 不只是她，就连已经冲到司爸病床边，将他的神色打量了一番的司妈和司梓玥的舅舅都是如此，司妈更是红了眼眶，不住地对着希婉颜感谢。 “小颜儿，我就跟着玥儿这么叫你吧，小颜儿，阿姨真是谢谢你了，还好有你，要不然你司叔叔还不知道会怎样呢，以后还得继续麻烦你了，你需要什么，尽管跟阿姨说，别客气啊。” 第四百五十一章 花开两朵 希婉颜笑笑，道。 “我走的就是从医之路，治病救人本就是分内之事，阿姨，能帮上司叔叔，我也很高兴，这也算不枉费我和大玥儿同学一场了。 您就甭跟我客气了，叔叔一会儿就要回重症监护室了，你再好好看看他吧。” 她实在不习惯应对这样的场合，所以只能用司妈最关心的话题把她的注意力给扯开了。 司妈果然不再跟希婉颜可以，应了一声之后，就开始细细打量病床上的司爸。 不过，他们也没有太长的时间，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医护人员便将司爸送回了重症监护室。 等到医生都离开，走廊上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之后，司妈又诚恳地向希婉颜道谢，司梓玥的舅舅则提议请他们到外边去吃饭。 希婉颜刚想摇头，但考虑到这样的场合，拿主意的还轮不到她，所以脸上仍旧淡笑着没开口，其实心中则摇头不止的同时，等着辅导员的回应。 还好，辅导员不负她所望地婉拒了司梓玥舅舅的好意，以出来这么久，还得回校处理公务为由，带着希婉颜和李小红离开了。 司梓玥三人只能做罢。 晚上，虽然知道见不到司爸，但司梓玥三人吃过一顿简单的晚饭之后，又回到了医院，坐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低声交谈着。 大约七点半的时候，司爸的主治医生急匆匆走了过来，看见几人，一开口便问道。 “希小医生呢？” 见识了希婉颜的本事之后，医疗团队的人不再以学生的名义称呼希婉颜，而是将她放在同行的范围内，尊称她一声医生，不过碍于她的年龄实在太小，所以才称之为希小医生。 司梓玥等人觉察出主治医师的情绪比较激动，以为是司爸病情有变，司妈一下脸色煞白，焦急地问道。 “医生，是不是我家那口子出事了，他，他……” 想到不好的可能，司妈说不下去了。 主治医生一看她那神态，便知道对方想岔了，赶忙解释道。 “没事儿，没事儿，你家那口子没事儿，他比中午那会儿好多了。”全网 . 听他这么一说，司妈的脸上这才回了血，司梓玥跟着问道。 “小颜儿已经回学校去了，医生您找她有什么事吗？” 主治医生闻言一愣，这才想起希婉颜不是患者家属，而是患者家属的同学，晚上还是要会学校的。 他本来也早该下班了的，但之前将患者送回重症监护室后，医疗组的人商量了一下，抽取了患者的血样去做检查，为了等结果，他忍不住加了个班，等到看到检查结果，他才激动地要找希婉颜好好请教一番。 是的，就是请教，看到检查报告的那一刻，主治医生觉得这个世间太不科学了。 要不是上午的时候才给患者抽过一遍血样，知道患者感染了非常严重的病毒，且这个病毒还是他们目前束手无策的未知品种，而晚上的这一份报告单上也先是出同类的病毒，他都要怀疑上午和晚上检查的是两个人了。 原因无他，是因为两份报告的对比太明显了。 如果说，上午检查的时候，他们查出了患者身上有数以千万，甚至上亿计的病毒，那晚上的这份直接就减少了三分之一，甚至还不止…… 虽然还是有不少，但短短半天的功夫，不，希婉颜是下午的时候才给患者施针的，所以，应该说是短短几个小时的功夫，她就能凭借着那小小的一根根针将患者体内的病毒给清楚了这么多，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医学史上的奇迹。 所以，这会儿的主治医生已经对希婉颜的印象完全大改观，迫切地想要跟她好好交流一番。 可惜事与愿违，希婉颜这会儿已经不在医院了。 主治医生不无遗憾地叹了一声，对司梓玥回道。 “两个小时之前，我们又给患者做了一遍检查，得知希小医生的针灸之法在抑制并清除患者身上的病毒上确实有奇效，我本来想找她好好聊一下接下来的治疗计划，没想到这么不巧，她已经回去了。” 司梓玥得知是这么一回事儿，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教授也不用遗憾，刚才小颜儿离开的时候，已经说了，她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来给我爸做针灸的，所以，您要见她的话，明天就可以见到人了。 不过，因为我们都是新生，现在学校还在军训，这个期间，学校是不允许我们请假的，当然，我的情况特殊，辅导员给我批了长假，小颜儿就不行了，她今天能请假出来，还是费了好大的劲呢，所以，她往后白天只能在学校参加军训，等到晚上，军训要求不是很严格时，才能过来给我爸扎针。 所以，您若想见她，可能需要等到晚上了。” 主治医生没想到事情还这么折腾，忍不住微微抽了抽嘴角，不过考虑到自己加班也是常事，等到晚上就晚上呗。 想开了的他也不再多想，给司梓玥应了一声之后，便离开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希婉颜回到学校之后，便从方涵涵口中得知，今晚教官安排了活动，要求在校的同学都必须参加，所以，在食堂用过晚餐之后不久，希婉颜便跟着方涵涵一道，参加了军训拉歌、才艺表演等活动。 整个晚上，教官教了她们一首军中绿花，随后便安排她们与其他方阵的同学对唱，呃其实是对吼，接着又有学校文艺团的师兄师姐们来串场文艺演出，随后，便拉开了新生才艺表演的大幕。 当然，这种活动，低调如希婉颜一向是懒得参加的，她只负责作为观众在一旁乐呵地看着，激动的时候，会跟着大家起哄让表演者再来一个，仅此而已。 方涵涵倒是表演了一个月下独舞，那柳腰柔软得让一众的男生们嗷嗷叫，等她表演结束，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再来一个”的呼声还叫嚣不知，弄得她脸色通红，还好这是在晚上，除了希婉颜这个视力异于常人的之外，其他人都没看清楚。 “希婉颜，听说你是个大才女，连跳了三级考上了咱们学校，那你在才艺方面，肯定也很了不得吧，怎么样，大才女，要不要来一段？” “真的吗，希婉颜这么厉害？” “可不是，听说才十六岁呢，十六岁的我，才刚初中毕业呢，而人家希婉颜竟然已经上了大学，你说，人家不是才女是什么？” “对对对，确实是才女，希婉颜，希大才女，给我们来一段才艺表演呗？” “对呀，来一段！” “来一段！” “来一段！” …… 灯光摇曳的操场上，有人先说了这么一声，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大家都起哄着让希婉颜这个十六岁的大才女来一段才艺表演。 希婉颜抬起眼眸，淡淡地往最先发出声音的地方扫了一眼，等到那边的人觉察并有所反应之后，才施施然地站了起来，对起哄不止的同学道。 第四百五十二章 坑与被坑 “既然大家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给大家献丑来一段。” 说着，她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做个准备，这个准备嘛，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所以，为了不让咱们的欢乐中断，我建议让”说到这里，她故意把语调拉长，随后才指着灯光下的某处道。 “让那边的几位同学先来个才艺表演，好不好？” 被希婉颜手指点中的那几个正一脸得意地笑着的女生脸色猛地一僵，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先说话。 坐在她们身边的人也觉得希婉颜这个气氛有点古怪，不由得在希婉颜和这几个女生之间来回转动，也没人开口。 不过，这也只是少部分的人，此时在操场上席地而坐的有好几个方阵，所以她们这个小范围的古怪气氛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反而有不少人跟着希婉颜的建议起哄道。全网 . “后！让她们先来一个！” “先来一个！” “先来一个！” 看到几乎全场的人都呼喊着同一个口号，希婉颜嘴角微翘，跟身边的同学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去做所谓的准备了。 至于那几个被她上赶着拉出来表演的女生，她才不管呢。 说让她们咸吃萝卜淡操心，先把自己给推了出去，有果必有因，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们应该知道，并做好现世报的心理准备。 于是，等希婉灵离开操场之后，那几个被她点名的同学只能被动地紧急商量了一番，最后三人齐齐到各方阵包围的空地中央合唱了一首歌曲春暖花开。 因为是临时上台表演，几人都没有事先准备，合唱的时候声音并不齐整，还有不少地方忘词了，在加上这首歌也当下炎热的天气一点也不相称，所以，不少听众喝起了倒彩。 有人喊着让她们干脆一个个地来独唱，不要非凑在一起搞什么合唱；还有人让她们换一个表演节目，不要非唱歌不可，跳支舞、讲一段相声也可以云云；还有更多的人，自己将表演台上的人给忽视了，直接下下头聊自己的…… 等到三人还不容易艰难地将一首歌给唱完，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回到自己的位置时，几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其他两人直接压低着嗓子对另一人道。 “费小恬，你不是说希婉颜一贯高高在上，懒得搭理人的吗，怎么不说她还有这些弯弯绕绕的肠子，竟然一开口就把我们放到火上去烤。”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你这么说，我们傻了才会惹上她，现在好了吧，人家一出马，咱们就全出丑了，真是晦气！” 费小恬听着两人的指责，心里也不好受，她实在没想到希婉颜竟然这么心机深沉，让她一下子丢了那么大的丑，真是气死她了！ 她看着不久之前还跟自己姐妹情深，一起看不惯希婉颜各种表现，此时却全然将责任都往自己身上堆的两人，忍住在心底冷笑一声，暗骂了几句“不要脸”，脸上却露出诚挚的歉意。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们受委屈了，我实在没想到她还有那样的一面，之前还以为只是个高傲得什么都不愿意理会的傲娇公主，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弯弯绕绕的肠子，把人坑得那么惨。” 那两个女生虽然还在生费小恬的气，但是听到她的话之后，不由得赞同点头道。 “可不就是坑人嘛，真是太过分了。” “对，她实在太小气了，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跳级读书的时候，只顾着学习，没考虑其他方面了，啧啧，也许这还是个揠苗助长、高分低能的典型呢。呵呵，我看咱们啊，走着瞧吧。” …… 这边的几人在掰扯着希婉颜的各种不是，而将这些都听在耳里的希婉颜只是淡然一笑，从灯下的树影中走了出来，主动走到表演台上。 随着她的走动，四周的嗡嗡交谈声不由得停了下来，大部分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希婉颜，等着她开口点名表演的才艺内容。 希婉颜难得地没有对眼下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形感到不爽，不过，她也没有如众人所愿般地介绍自己要表演的才艺，而是直接摊开双手，让大家看清自己手上空空如也，而且还扯了一下自己的米彩短袖衫，拍了拍裤子，然后便站定。 接着，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她伸出双手，用左手掌盖着右手，左手猛地移开，而右手此时赫然握着一朵开得正艳的荷花。 这一下子，下边的人都傻眼了，忍不住惊呼连连，反应够快的已经开始议论起来。 “这，这是魔术吧？” “看着像魔术，但这个魔术与往常看到的似乎很不一样，比那些神奇多了。” “是啊是啊，平时看到的魔术都是有很多道具的，有些假得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是在做假，可这位同学，刚才说叫什么名字来着，哎呀，瞧我这记性，竟然一下记不起这么重要的名字，真是高考犹如过眼云烟，一过就把脑袋里的货都扔了。 唉！算了，我也不纠结这个了，我想说的是，这位很厉害的同学所表演的，我竟然一点也看不出做假的痕迹，简直太不科学了，难道她真的是凭空变出来那么一大朵荷花的吗？” “科不科学的我不知道，但却明白那朵荷花看着应该是真的，大老远的我都能问道淡淡的荷花清香。所以，我想问的是，她之前把荷花藏在那里了？”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这样的魔术太厉害了吧！不行，那边的方阵是哪个学院的，找时间我得去向人家请教请教，也学上两手……”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希婉颜却不受影响，空着的左手往前一伸，握拳，再打开，手中又多了一条丝帕，然后在众人还没来得及感叹的时候，将丝帕摊开盖在荷花上。 接下来，在大家不错眼地盯着那方丝帕时，她猛地将丝帕扯开，荷花已不见了踪迹。 希婉颜再接再厉，丝帕折叠好放在手掌上，握紧拳头，再打开时，丝帕也没了影子。 她张开空荡荡的双手，示意底下的人，此时她身上什么都没有。 现场先是一阵的安静，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各种感叹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希婉颜没有关注感叹或议论的内容，默默地查看了一下空间内的那朵自己刚才从操场附近荷塘中采摘到的荷花，这才稍稍弯腰给台下的人施礼后，便打算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先回过神来，吼了一句。 “同学，你太厉害了！刚刚还没看过瘾，再来一个吧！” 于是，一句话便再次引燃了现场，全场的人都兴奋地吼着同一句话。 “同学，再来一个吧！” “同学，再来一个吧！” “同学，再来一个吧！” …… 第四百五十三章 互动现场 希婉颜被这一浪高过一浪的吼声给镇住了脚步，她往吼得最大声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那边竟然坐着好几个教官，白日里一板一眼，比谁都严格的教官此时一改常态，起哄的气势比学生都厉害。 希婉颜想了想，又看了看自己空间内的东西，一时拿不准要不要顺应大家的要求再来一个，如果再来一个的话，接下来要表演什么。 底下的同学看到希婉颜停住了脚步，顿觉有戏，不由地欢呼起来。 希婉颜也被这股欢快的气息感染，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之后，便对大家道。 “你们想要看什么样的表演？” 既然拿不定主意，她便将选择权交给观众吧。 底下的人听希婉颜这么一说，纷纷呼号着让希婉颜表演自己想看的节目。 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一千个观众也有近乎一千个想法。 希婉颜零零总总的归纳起来，大致有想看将一物变多物的，比如，一张钱币变成两张，甚至更多的钱币；有想看将一物变成另一物的，比如将刚才的那对荷花变成一颗大白菜，或者一个手机；还有想看大变活人的，提出这个想法的同学已经站了起来，跃跃欲试地想作为“道具”，让希婉颜亲自给同学们表演这个节目…… 希婉颜听着各种想法，脑壳有点疼，她有些后悔自己提出将选择权交给观众的想法了。 这样做的结果，根本不能按照自己的套路走，所以，她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看了看底下热情洋溢，踊跃提议的一众同学，她果断“埋上”了自己挖的坑，对下头的人道。 “大家的建议太多了，我只能再表演一个，这样吧，我给大家来一个大变活物吧。” 大变活人什么的，她还是不要做了，免得暴露了自己的空间秘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将活人换成活物吧。 至于这个活物，她已经确定好了。 所以，等大家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希婉颜便开始了动作。 只见她走到最近的一个方阵中，随机从一名女生手中拿了一张餐巾纸，摊开，向大家展示纸巾全貌，然后回到表演场中央站好。 左手弯曲抱胸，做出也给怀抱东西的模样，然后右手将纸巾摊开盖在手臂上方位置，转着身子向大家展示了一番之后，便一把撤下纸巾，然后，大家便看见，原本纸巾覆盖的地方多了一团白色的东西。 “呃，那个是什么？” “刚才说要表演的是大变活物，难道她手里的那团就是活物？” “白色的活物，难道是兔子？” “兔子的话，一眼就能看到耳朵了，那个白团子好像就是白色的一团，没看见长长的耳朵呀。” …… 底下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希婉颜怀中的活物究竟是什么物种，台上的希婉颜则将话里的白团子一把提起，让大家看清这个活物的庐山真面目。 “哎呀，真的不是兔子！” “长得白白胖胖，有长长的鼻子和嘴巴，眼珠黑溜，尾巴短短，我的天，这，这莫不是是一只小奶猪！” “原来是一只小奶猪！” “天了，这个同学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把猪崽都变出来了，话说，她是从哪里弄来的猪崽呀？” “叫什么猪崽啊，这么粗俗，要跟大家一起叫小奶猪，看它长得多可爱啊，让我想起了最近网上蹿红的那只pink猪，bbb……” 被无良主人千里召唤过来的小十一张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看着眼前那些盯着最近瞧的人，再扭头看看希婉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大晚上的，自己睡得正香呢，无良主人竟然将自己闹醒，然后让它以最快的速度瞬移过让人围观，这是什么骚动作。 “主人，您这唱的是哪出啊？” 小家伙被希婉颜拎着脖子展示给众人，它表示自己很不爽，这个姿势也很不舒服，忍不住动了动四肢，无奈地用意念问道。 “给你一个向大家展示自己，同时也能让你玩得尽兴的机会。” 希婉颜手上的动作不变，还拎着它转了一圈，以便让所有人都看清小家伙的模样，随后才一本正经地答道。 小十一听她这么说，原本觉得被人围观很不爽的态度一下收敛了好些，狐疑地问道。 “主人，您打算怎么让我既能展示自己，又能玩得尽兴？” 小家伙猪生中最执着的三件事就是吃、睡和玩，吃和睡嘛，就不详提了，反正在希家，勤玉兰会将它的吃睡安排得妥妥得，照顾它比当年照顾婴儿期的希婉颜兄妹俩还要细心，所以，它表示，自己在吃和睡方面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唯有玩这一方面，小家伙至今还没有尽兴地玩过一回，这倒不是说没有人带它出去玩，也不是说它没有能玩的场所或玩具，而是作为一只性本惰的猪，它所追求的玩得尽兴是建立在最省力的前提之下。 如果可以，它希望是那种不需要它怎么动，却能让它玩得身心畅快玩法，所以，听到希婉颜的解释之后，它不由得兴趣大增，原本懒懒散散，打算任主人施为的散漫姿态，一下就变得精神满满，神采奕奕。 主宠两人物不知，他们在交流的时候，下边的人也在不住地就小十一为话题而交流着。 “哎哟，你们看，小可爱动了，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我好像看到它的小乳牙了，哈哈，太可爱了！” “是我会错意了吗，我怎么感觉小东西在翻白眼，它是不是很嫌弃我们这群拿它取乐的人啊，哈哈哈……” “嘿嘿嘿，看它那四只小短腿瞪着哟，就像是孙猴子逃不出如来老爷子的手掌心一样，弱小可怜又无助，可是，怎么办，我看着只想笑啊，哈哈哈……” “哎哟哎哟，小家伙精神了，看！它之前还耷拉着的小脑袋一下就立起来了，那正经的劲头哟，一点也而不比赶考时候的我们差。” 作为只是灵兽，小十一自然将底下花式夸赞自己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它心里美滋滋、甜丝丝的，觉得主人这么个玩法真心不错，它忍不住用两只前蹄捂住眼睛，做出一个害羞的模样，让大家的夸赞来得更猛烈些吧。 “快看快看！小心肝不好意思了，还捂住眼睛了呢，这是个有灵性的小家伙，巴拉巴拉巴拉……”全网 . 希婉颜自然也将他们的话都听了进去，也将小十一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中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这到底是在表演“魔术”，还是小家伙跟它的粉丝之间的互动现场啊？ 正有些犹豫不决呢，底下的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议论道。 “大变活物结束了吗，所以现在就是活物与大家的互动现场吗？” “不要吧，虽然小奶猪确实很可爱，但我其实更想看那位魔术师同学精彩的表演，希望她能继续吧。” 第四百五十四章 魔术表演 “就是就是，我也更想看魔术师同学的表演。” “谁还不是呢，可关键是人家还演不演啊？” “应该还演吧，要不然就光这么溜宠物，从表演魔术变成展示宠物现场？” “唉！我想看魔术！” “我也是。” “我也是。” …… 这一种议论原本只在小范围内传播，不过，很快便传到了大多数人的耳中，于是嗡嗡嗡地讨论现场中，出现了两道明显的分歧想法。 有人希望继续看希婉颜与小十一的互动，有人则希望希婉颜继续表演魔术技能，一时之间，持两种想法的人各抒己见，现场的议论声更大，有从才艺表演现场转变为辩论现场的趋势。 希婉颜察觉情况有异，赶忙跟小十一沟通了一下，于是，底下在辩论中无意中往台上瞅了一眼的人便注意到，魔术师同学又动了。^ “快看，魔术表演又开始了！” 不知是谁先嚎了嗓子，一下子，辩论不休的人都停了下来，齐齐将目光看向希婉颜和小十一。 只见希婉颜将小十一由提着改为单手托着，然后，原本已经消失了的丝巾又出现在希婉颜手中，她像之前盖荷花一样，将丝巾盖在小十一身上，转一圈，让大家都看清小十一被丝巾完全盖住的模样。 接着，又是一扯，当众人以为这一扯肯定把丝巾里头的东西给扯没了时，却发现小十一依旧安然地蹲在希婉颜手上。 “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小奶猪还在，不是应该表演它消失的吗，难道是失误了？” “对呀，刚才那朵荷花就是这么一盖一扯就没了的，我看十之八九是这位同学业务不熟，失误了。” “我说你们啊，不要太想当然，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吗？现在她手上的那只小奶猪还是之前的那只吗？” “啊！对对对，刚才那只小奶猪似乎比这只小了不少，难道她把小的换成了大的？” “不可否认她的魔术表演确实出神入化，反正我没看懂她是什么时候换了小奶猪的。” “我也没看懂。” “我也没懂。” “我也是。” …… 观众们议论纷纷，希婉颜没有就此停手，而是继续将丝巾盖回小十一身上，然后等到再次掀开的时候，手掌上的小十一变成了更迷你版的小十一。 一下又引来大家的一片惊叹。 不过，这个时候，有人开始质疑了。 “这些年我看过的魔术不算少，但手速那么快，让人几乎看不到痕迹的，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不过，她那个道具，我之前以为是真的小奶猪，却没想到原来是个假的。” “假的也不错了，反正我是大开眼界了，毕竟这个条件，她那一身简装，你让人家去哪里个我们弄来三只活生生的小奶猪。” “说的也是，管它是真的活物，还是人造的玩具呢，反正我是服了这个同学，她这一手简直了！” “就是，就算是假的，我也认了，假得这么真的玩具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简直比真的小猪要有灵性、要可爱多了。不行，等解散后，我得去找这个同学问问她是在哪里买的，这么可爱的东西，必须入手至少一件……” …… 看来，大家都潜意识地将小十一认为不是活物，而是一件很普通的道具了。 小十一不爽地动了动身子，从鼻孔中发出哼哼的声音，表达自己的不满。 希婉颜也没有制止它的行动，在众人还在讨论之际，蹲下身子，将小家伙放到地上，让它迈着小短腿跑到离方阵最前排的同学半米远左右的距离，沿着各方阵围成的包围圈麻溜地跑过一遍之后，才将之重新抱起。 小十一的这一表现，直接将观众们之前的想法驳斥了。 “天啊，那真的是一只真的小奶猪？” “我，我觉得我应该是真的，刚才凑得那么近，我几乎都更感受到小家伙的呼吸了。” “对对对，它的神态很正常，气色也不错，跑起来也没有一丝违和之色，看着确实是活生生的一只小奶猪。” “哎哟，真是看走眼了，那还真是一只小奶猪呀。所以，这位同学真的给我们表演了一出大变活物，是吧？” “是啊，不仅大变出了一个活物，还变出了另外两只大小不一的活物，稀奇，真是太稀奇了！” 听到他们的议论，希婉颜嘴角微抽，没想到让小十一当着人的面跑了一圈，却只证明了小十一的真假问题，而没有证明它的唯一性。 与原定计划稍稍有些出入，不过，她也懒得继续折腾了，就这样吧，这个误解对于她来说无关紧要。 小十一在听到这些人连番的误解之后，心里早就不乐意继续表演了，至于展示自己，让自己玩得尽兴之类的话，它早就忘到了脑后，当希婉颜将丝帕再次盖在它身上，让听直接瞬移回家时，小家伙便啥话都没说，一下就消失在了丝帕之内。 所以，等希婉颜再次掀开丝帕的时候，众人看到的便是空荡荡的一只手。 将丝帕收回空间之后，希婉颜给观众微微鞠了一个躬，施施然地走下来台。 这个过程中，很多意犹未尽的同学，包括教官，以及一些被他们刚才的惊叹声也吸引过来的人都起哄着让希婉颜再来一个，但希婉颜只是笑笑，没有像刚才一样听话地给众人再来一个。 众人看出她没有再表演的打算，都遗憾地消了声，等着下一个表演者上场。 希婉颜这边，她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避开人群，走出操场，做足了去将道具放下的架势，稍后才回到操场。 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身边的同学便如同刚认识她一般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抛出各种问题。 “希婉颜，你真厉害！刚才那两场表演比我在电视里看到的还要精彩，我表哥小的时候，前几年学过一段时间，但后来不了了之了，你是从小就学的吗，学了几年了？” “希婉颜，你刚才的那些道具都放在哪里了，瞧你穿得跟我们一样，舞台也是敞开式的空地，并没有藏东西的地方，你是怎么做到把道具拿上场却不被人发现的呢？” “对啊，还有第二场表演的那几只小奶猪是真的小猪吗，它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你家养的宠物？” …… 一波连着一波的疑问想希婉颜砸来，对此，她只是笑笑，对谁的话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统一回了一句。 “私家绝技，恕不外谈。” 之后，尽管大家虽然扔不打算放弃询问，但看着希婉颜确实没有要回答问题的意思，便都悻悻然地住嘴了。 当然，这其中肯定有人觉得希婉颜太过高傲，不近人情，但希婉颜对此并不放在心上，反正她又不是钱币，也不指望人人都喜欢她。 她下台后，又先后有三人上去表演了才艺。 第四百五十五章 多管闲事 希婉颜那一场表演已经整个活动的高潮给点燃了，后边的表演与之相比，并不太出色，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 不过，一直到九点多，大家玩得快没劲，肚子饿得要造反的时候，教官才宣布解散，一天的军训总算落下了帷幕。 回到宿舍，又回答了方涵涵提出的关于魔术的几个问题之后，希婉颜这才洗漱上床打坐。 几天下来，宿舍的人已经知道她有睡前打坐的习惯，除了刚开始觉得有些惊讶之外，之后就之看作她的一个习惯看待，不再说什么。 就这样，希婉颜依旧保持这在家的习惯，每晚打坐修炼至半夜之后，才躺下水饺。 但今晚，希婉颜没有在打坐的时候进入修炼状态，而是开启了超能感知力。 在医院感知到司爸的情况时，她就想看看司爸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感染上那种只有修炼界才会接触到的病毒，不过碍于场合和时机都不对，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才有机会去感知一番。 希婉颜的感知从今天上午开始。 今天早上，司爸如同往常一样在民宿的房间醒来，然后简单洗漱，到外头去吃早餐。 回来之后，便开始收拾行李，接着拆开几包炒花生、凤爪等零嘴，抓过还剩小半瓶白酒的酒瓶，一边吃着喝着，一边看电视。 这种优哉游哉的姿态一直维持到上午将近十一点的时候，也许是知道自己下午要去赶飞机，不宜喝太多的酒，当瓶子中的酒还剩下半杯左右时，司爸便一脸肉疼地将酒连瓶给扔到了黑色垃圾桶里。 他将桌上剩余的零嘴收一收，便打算带外边走一走，不过，刚走到门边，便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阵重物倒地的声音，接着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期间还夹杂着几声咒骂。 民宿的隔音不是很好，他听到那些咒骂的内容听了个大概，嘴里跟着咒骂一声之后，便走出门，循着声音敲响了闹出声响的房间，嘴上道。 “我说兄弟，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跟女人置气，是爷们的就把心放开点，整那些有的没得干啥，别整天净想着拿女人出气。 我跟你说，别再打了，要不要我可就看不过眼，给你报警了啊。” 屋里的动静在门被敲响的那会儿就已经停止了，司爸在外头说了一通话，里头的人既没有继续打架，也没有出来开门。 司爸以为他们是不好意思来开门，颇为理解地对着屋内的人道。 “行了，你们可被继续打了，好好说话，我先走了。” 说着，等了一会儿，发现里头还是没动静之后，他就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谁知，人刚往楼梯踏出两步，那边房间又传来熟悉的打斗声，听那动静，比刚才那会儿还要厉害。 司爸脸色一黑，也顾不得出门了，转身快步往回走，站起站在门外，使劲地敲了几下门，对里头的人喊道。 “我说你这人怎么就不听劝呢，让你不要打了，你偏还要打，我跟你说，打人可是犯法的，甭管你们是不是一家人，总之，你们再不住手，我就报……。” 他是话还没喊完，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还没回过神来的司爸一把被拖了进去。 “喂喂喂，你想干嘛，快放开我！” 回过神来的司爸用力地扯开抓着自己衣领的手，但无奈力气比不过对方，一时竟然摆脱不了，只能大喊着让对方主动松手。あ < 抓着司爸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冷哼一声，松手的同时往外推了一把，司爸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这下子，将他也给惹毛了，正打算跟对方好好说道理，便被一只大脚给踩到胸膛上，一时之间，竟让他动弹不得。 “你到底……你……” 刚抬头看清男子的容貌之后，司爸的话截然而止，他发现在男子的眼珠竟然是红色的…… 在美瞳还没现世的年代，看着这么一双与自己见过的眼珠都不一样的异色眼眸，司爸一下子就僵住了，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还等什么，还不赶紧给解决了。” 这个时候，一个娇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司爸扭头看过去，这才了解了屋内的情形。 屋内最大的设施电视柜散架倒在地上，其他小件些的东西也被零零散散地仍在地上，这其中，有电视机、电话机、枕头、被子，还有玻璃渣子和一些他不认识的东西。 而在这些东西的旁边，一个尚且安好的椅子上，一个面容姣好，穿着时尚考究，头发打理的很整齐柔顺的年轻女子正对着红色眼珠的男子说道。 回想起刚才在外头听到的声音，司爸一愣，想不明白刚才在屋里打架的到底是谁和谁，毕竟这个女子的样子实在不像刚跟人打过架的模样，可自己刚刚明明就听见女子的呼痛声了，想不明白的司爸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女子。 直到女子注意到他的视线，往他身上瞪了一眼，胸部同时传来一阵踩压式的疼痛，司爸才回过神来，对着面无表情的红瞳男子讪笑道。 “误会误会，刚才是我听错了，打扰了你们休息，抱歉，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一边说着，一边挪动着粗胖的身子想要从男子的脚底下移开，谁知男子踩在他身上的脚不松反紧，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就这样，司爸的眼神与男子的红瞳对上了。 然后，在希婉颜的感知里，随着与男子对视时间的加长，司爸的眼神慢慢变得迷离，慢慢合上…… “救命！救救我……” 就在司爸的眼睛即将合上之时，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屋里的宁静，也让司爸的精神为之一振，他顺着声音看过去。 “唉呀妈呀，吓死我了！” 一声惊叫自他嘴里吼出，要不是才在他山上的脚让他无法撼动分毫，估计这会儿他已经跳起来了。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被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给吓着了，一个披头散发，脸上伤痕遍布，身上白色裙子也染上大片红色血迹的女子慢慢从卫生间里爬出来，司爸看过去的时候，刚好对上女子的一双眼睛。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红肿得变形的眼眶让人看不出她是单双眼皮，有几处带着明显的血丝，半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但眼里流露出的恨意和惧意却让司爸一眼看了个通透。 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努力调整表情，尽量表现出一副镇定的模样，也不去看在地上爬的女子，朝屋内其他两个男女道。 “帅哥、姑娘，我真的，这真的是误会，我没有要打扰你们的意思，进屋后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都没经历过，不，我根本就没经过这件屋子，你们就让我回去吧，求求你们了，我就是送闺女来上学，下午就要回家了……” 越说，司爸的语气越发可怜，已经有了你们若不答应我，我就哭的趋势。 红瞳男子和端坐着的女子没有理会他的话，女子指着在地上爬出一道血迹的重伤女子，对男子道。 第四百五十六章 马甲掉了 “既然有送上门来的好事，那就让她来做坏事吧，此人命该如此，野奴，把你的匕首给她，接下来的行动，你看着安排。” 被唤作野奴的红瞳男子闻言，蹲在身子，一脚继续禁锢着司爸，不让他动弹分毫，一手托起已经爬到他们身边的女子，让她与自己对视。 司爸不明所以，但也感觉他这样做，对女子不利，正想出口说什么，踩在胸口上的脚再一使力，司爸胸部疼痛加剧，胸腔内的气似乎一下就被他给堵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用了不刚才与司爸对视更长的时间，重伤女子总算闭上了眼睛，一下软倒在地上。 红瞳男子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塞到女子的手上，满意地站起身，然后还将踩在司爸身上的脚给收回来。 身上的重压一消，司爸脸上的痛意减了不少，张大嘴巴大口地呼吸，他挪动着身子，要站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红瞳男子走到端坐着的女子身边，伸手打了一个响指。 这个不算大的声音一响起，原本无知无觉地摊在地上的女子像是接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一下睁开眼睛，一把就站了起来。 司爸显然被女子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正想仔细打量一番，女子便快步冲到他身前，握在手上的刀一下一下地往司爸身上招呼。 “啊！你，你住，住手！” 司爸一边惊惧地大喊着，一边企图躲开女子手上的刀，有几次还打算夺下刀，无奈的是，并没能如愿，锋利的匕首一刀刀扎在他身上多个部位，司爸身上一时间血流成河…… 男子不知是无意取司爸的命，还是不想让司爸这么快就倒下，在发了狂的女子往司爸身上扎刀的时候，他的手还跟着一动一动的，而随着他的动作，女子在扎刀司爸身上要害部位时，总会停顿这么一下，司爸也正是抓住了这个机会，才堪堪不过那要命的一刀又一刀。 不过一会儿，司爸身上已经被女子连扎了五六刀，这会儿的他比女子还像个血人，红瞳男子又打了一个响指，女子两眼一翻，身子一软，便人事不省地倒在了地上。 司爸只来得及看了倒地的女子一眼，便也跟着昏到在地上，身上的伤口还在不住地往外冒血。 端坐着的女子红唇微翘，朝男子点点头，道。 “还算差强人意，收拾了吧，记住要处理干净。” 说着，便站了起来，往窗口处走去，下一秒，她的身影便消失了。 红瞳男子似乎对这样的情形早就习以为常，他蹲下身子，将女子手中的匕首取出，然后细细观察了一番，露出一副满意的神色之后，这才站了起来，手中的匕首也随之消失于无形中。 他摊开手，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出现在另一只手中，他手指一动，匕首便飞到司爸流出的一滩血中，待它身上都沾满血迹之后，男子控制着它飞到女子的手上。 又是一个响指。 原本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女子倏地握紧了匕首，也没见她睁开眼睛，便把刀子一下下地往自己身上扎，那气势仿佛扎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大西瓜一般…… 这次，不用男子再打响指，女子将自己扎到断气之后，就自己倒下了。 男子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随后也像之前那个离开端坐着的女子一样，消失在了房间。 希婉颜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心底生寒，同时也对这一对手段诡异的男女生出了忌惮之心。 从这两人的怪异又狠辣的行事作风来看，希婉颜知道他们应该是修炼中人，但却不是与自己的同道中人，他们应该是传说中的邪修。 虽然对这方面不了解，但希婉颜依稀感觉到，刚刚红瞳男子指使重伤女子往司爸身上扎的那把匕首，应该是他们用以修炼的某个媒介，或者工具，说不定由谁来扎到，以及刀上应该沾上谁的血，都要讲究。 将司爸受伤经过看了个透彻的希婉颜没有继续查看后续的发展，关闭超能感知力后，便开始了例行的修炼。 了解了司爸的遭遇之后，希婉颜再次意识到了提升实力的重要性，她不由得想到，如果自己对上这对男女，会有几分胜算。 是将他们麻溜地打败，还是险胜，亦或是根本就经不起对方的一击。 此时的她，不由地响起了东林子君墨沉，没来由地，她竟很肯定如果是他对上这两个男女，对方肯定会被墨沉打成渣渣，而且是不费吹灰之力打成的渣渣。 唉！竟然有点想念那人了呢，也不知这会儿墨沉在何处。 暑假那会儿，经他将自己送回家一趟之后，勤玉兰便不时提到他，有时候还问希婉颜墨沉怎么不来家里玩了，她怎么不去找他玩之类的话，让希婉颜既无语又郁闷。 人家没跟自己联系，自己主动凑上去算怎么回事，倒贴吗？ 郁闷地想了一会儿，希婉颜拿手机看了看时间，这才发现时间确实不早了，赶忙摒除杂念，凝神静气地开始修炼。 第二天，希婉颜又回到了军训的操练场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下午请了半天假的原因，还是自己昨晚表演的那个“魔术”让教练印象深刻，从早上集合开始，希婉颜便发现教官对自己严格了好多。 如果说，之前教官对她的关注度是处于整个方阵所有同学的平均值，那么，今天的关注度则直线上升，直接飙到了重点关注的程度，几乎可以与那些经常被单独加练的同学相当了。 “三行整体都有，立正！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稍息！立正！向后转！向左转！原地踏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整排的人莫名地被单独拉出来完成了一下了动作，随后，教官还不满意，直接喊道。 “三行三号出列，听我口令，完成一系列动作。” 作为三行三号本人的希婉颜很无奈地站了出来，按照教官的口令完成规定动作。 因为是单独被拉出来溜，不，是单独拉出来完成规定动作，所以，希婉颜不能作弊得太明显，平时在整个方阵，或者同一行同时行动时，她多少可以参照其他同学，来个既不起眼，又不拖后腿的表现，总之，怎么低调怎么来。首发 可单独一个人的话，她就没有参考对象了，教官让她做什么动作，她就跟着做，这样一来，她的马甲就掉了。 一连串动作做下来，不说方阵里的其他同学都被她那飒爽的英姿给惊艳到了，就连教官都是眼前一亮，仿佛第一天才见到希婉颜般，让她重复做了好几遍动作。 随后，对她的表现连连点头，表示她的动作非常标准、非常到位，已经达到了一般女兵的水平，还问她是不是有过从军经验，希婉颜木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表示没有，教官这才没继续追问。 第四百五十七章 方阵领队 不过，接下来，仍让希婉颜向大家展示各个保准动作，要不是这边的动静太过明显，引来了其他方阵同学及教官的围观，也碍于时间有限，不能让其他同学嫌太久，希婉颜估计会被教官连着训练更长时间。 好不容易归队，希婉颜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见教官道。 “每个方阵都要选出一名喊口令，并负责领队的同学，我们现在采取踊跃报名，择优选拔的方式选出这名领队，有意愿的同学在稍后休息的时间，到我这里来报名。” 说着这句话时，教官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希婉颜这边，这眼神，估计是个人都知道教官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因为大家都看出教官的意思，知道他非常看好由希婉颜来担任这个领队，所以，等到中场休息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找教官报名。 是的，一个人都没有，包括希婉颜本人！ 被教官看好，也被其他同学认为已被内定的希婉颜躲在树影下，正跟方涵涵等人聊天。 更确切地说，是两人在跟司梓玥聊天，因为司妈有手机，司梓玥便将希婉颜的手机还了回来，所以，今天希婉颜和方涵涵都带了手机来参加军训。 当然了，军训过程中，手机是不允许使用的，所以，她们都是关机或者将手机设置成静音之后，放兜里，等到中场休息的时候，才拿出来。 这不，这会儿两人拿出手机，就看到了司梓玥发来的信息，司爸醒了！ 这个消息对司梓玥来说，绝对是好消息，而对于希婉颜等人来说，亦然。 她们先是恭喜了一番是这样，这才问司爸的具体情况。 提到司爸现在的情况，司梓玥的感激之情便犹如滔滔不绝地江水，不住地向希婉颜表示感谢。 她已经听医生说了，正是希婉颜的针灸，控制住了司爸身上了病毒，避免了它们往身上各处乱串，造成更大范围的感染。 医生只说了这么多，但司梓玥清楚，如果没有希婉颜的及时出手救治，他爸估计这会儿早就不知被下多少次病危通知书了。 “小颜儿，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你，还有涵涵，谢谢你们！等我爸病好些了，我妈说请你们一起吃个饭，你先代我跟涵涵说一声，到时候你们可千万要赏脸哦。” 说了一通之后，司梓玥又发来这么一段话。 希婉颜懒得转述，直接将手机递个方涵涵，方涵涵接过去看了一眼，很爽快地表示。 “没问题！你告诉她，什么时候请吃饭，提前一天说，我也好提前饿着肚子大吃一顿，嘿嘿嘿” 说着，她自家倒是先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希婉颜，教官喊你过去一趟。” 希婉颜正想说什么，就听一个满高个的女生对希婉颜道。 希婉颜闻言，暂且不管教官找自己有什么事，而是先看了女生一眼，她怎么感觉这人好像对自己有敌意呢。 这么想着，她便将自己的想法跟方涵涵说了一下。 方涵涵对她笑笑。 “关于选领队的事情，虽然教官还没说，但昨天已经事先传开了，当时有好几个同学有报名意向，喏，刚来叫你的那一个，就是其中之一。 你啊，平时是不是故意藏拙了，今天是藏不住了才被教官逮了个正着吧，我估计教官叫你过去，就是谈领队的事情，现在，咱们方阵里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教官是最看好你当这个领队的。 其他那些有意向的人，可不就看你不顺眼了。你呢，有没什么想法？” 希婉颜听她这么解释，顿觉无语。 “我有什么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虽然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涵涵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再说了，这风头也出得太费力了，一天喊口令都能把嗓子喊破，这样的事情，谁爱干谁干，反正我是不愿的。” 方涵涵听她说得这么嫌弃，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正打算继续调侃她几句，就看见刚才那个同学去而复返，面色比之前更难看。 “希婉颜，教官叫你呢，你再不过去，一会儿教官怪罪下来，那可不关我的事。” 既然知道对方的想法，希婉颜此时看着她的眼神倒没有之前那么郁闷，她笑眯眯地道。^ “同学，方便问一下你的名字吗，一会儿如果教官问我有没有可推荐为领队的同学，我可以报你的名哦，你这嗓门挺大的，应该适合喊口令，对了，你的动作方面应该还行吧，如果差强人意的话，那我就不开这个口了。” 高个女生被希婉颜的话问得一愣，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叫裴洁玉，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想当领队？” 希婉颜很有耐心地摇摇头，还是之前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我嗓子不行，不适合当领队喊口令，所以，裴洁玉同学，你不跟我说说你的动作做得怎样吗？” 裴洁玉没想到自己被这么大一个馅饼砸中，幸福来得太突然，此时的她竟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被希婉颜“嗯哼”一声提醒后，才回过神来，很认真地对希婉颜道。 “我在高中军训的时候，就当过领队，当时我们的方阵得到了校领导及教官们的高度认可，所以，我认为我有这个能力当好咱们方阵的领队。” 希婉颜很欣赏她这副自信的模样，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着，她也不等裴洁玉回应，便往几个教官所在的区域走去。 军训的时候，他们同一个操练场的都是一起休息，再一起训练，所以，此时这个操练场的教官们都集中在一处休息。 希婉颜来到教官身边，中规中矩地打了个招呼，然后便站着等教官主动打开话题。 可能是因为此时希婉颜是教官群中的一个学生，也可能希婉颜刚才训练中被教官拉出来单独展示的一番动作也引起了教官们的关注，所以，此时不仅希婉颜所在方阵的看着她，就连其他的教官也往她这边看。 “先报上你的名字吧。” 教官终于开了口，没等希婉颜回答，他又接着补充道。 “专业也报一个。” 希婉颜不知道他为何还问自己的专业，不过也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的专业、姓名给报了出去。 “我叫希婉颜，学的是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 不卑不亢，不急不缓，希婉颜将自己的淡定完全展示出来。 教官似乎被她突然表现出的气场愣了一下，随后才道。 “嗯，那么希婉颜同学，这会儿叫你过来，主要是商量方阵领队的事情的，除了爱请假，你的其他方面表现都不错，特别是各种动作，表现得尤为突出，怎么样，有没有意向当方阵的领队？” 希婉颜嘴角一抽，什么叫她爱请假，不过就请了半天而已，哪来的“爱”，这教官实在是太以偏概全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爱请假的学生 不过，想到接下来每晚都安排了军训相关的活动，而自己是要连着好些天的晚上去给司爸扎针的，这么说来，自己好些确实是有那些点爱请假的意思。 于是，她没有反驳教官的话，而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当方阵领队的意向。当然，她没说自己不当这个领队是因为懒，而是用了刚才跟裴洁玉说的同一个借口。 “感谢教官的赏识，不过我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这嗓子不好，发不出很大的声音，所以实在无法胜任领队这么光荣的职位。”あ < 原本看到希婉颜摇头后，脸上就没之前那么好的教官听她这么一说，脸上便缓和了些，回想了一下她的声音，又打量了她一番之后，发现这个学生的皮肤确实好，比他见过的所有女生的皮肤都好。 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防晒霜，其他女生脸上擦的防晒霜多少能看出些使用的痕迹，烈日暴晒下，都是汗涔涔的，而这个学生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用了防晒霜的痕迹，清得如同素颜一般，清爽的如同连置身于开空调的室内一般。 咳咳扯远了，这不是他该想的问题。 教官赶忙刹住天马行空的念头，言归正传地道。 “那就可惜了，你说话的声音虽然有点小，语速也有点慢，但改改应该还是可以的，你如果相当这个领队，我可以试着培养一下你的嗓子。” 希婉颜睁大眸子，教官还有给人练嗓子的能力？她怎么一直都不知道。 也许是希婉颜的震惊一点都没有遮掩，教官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忍不住解释道。 “也不是很专业的，就是先听一听你的嗓子到底能发出多大的声音，语速最快能快到什么程度，然后再看看有没有提升改进的可能。 你要是有意愿的话，现在可以嚎一嗓子，让我先看看你的最大音量。” 希婉颜表示对让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嚎嗓子的直男教官表示深深的“这副”，这简直直得不能再直了。 她赶忙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愿。 “那个，呃，您这一天军训下来也很辛苦，我就不给您添麻烦了，领队这个位置还是交给更合适的同学吧，教官您如果暂时想不到其他同学的话，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个，她可是有军训领队经验的哦。” 教官虽然对希婉颜的拒绝表示惋惜，不过听她说要推荐一个有经验的同学，倒是又来了兴趣，问道。 “哦，你倒是说说，要推荐的是哪位同学？” “我要推荐的同学叫裴洁玉……长得个子比我高，嗓子比我大，还清脆，又有经验，特别适合当咱们方阵的领队。” 想到刚才教官特意问了自己的专业，希婉颜怕他也询问裴洁玉的专业，赶忙扯了一达通褒奖裴洁玉的话，希望他能忘记专业这回事，毕竟希婉颜自己也不知道裴洁玉学的是什么专业的呀。 教官如她所愿地没有追问裴洁玉的专业，而是问道。 “这个裴洁玉你很了解？” 希婉颜摇头，不过仍不忘给裴洁玉说好话。 “不了解，前不久您让她去叫我的时候才认识的，不过我看得出来，她的底子不错，嗓子也好。” 教官嘴角微翘，“哦？你还会看相？” 希婉颜面色一滞，没想到他get到的竟然是这个点，有些无语，但还是硬着头皮道。 “没有，就是感觉，我感觉裴洁玉还蛮合适做咱们方阵的领队的，当然，这只是个人想法，教官您若觉得不合适，可以再选其他同学。” 她掌握了说话的分寸，到底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教官沉吟了片刻，没有给出肯定答复。 “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了，报名时间有一整天，你可以跟裴洁玉说一声，让她找时间先来我这里报个名，我会根据报名的情况择优选取。” 听着这话，希婉颜明白了，教官这是不打算给自己开后门的节奏。对此，她并没有失望。她是说会给教官推荐裴洁玉，但没有一定能让她被选上，所以，教官这样的态度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话题已经近尾声，她现在纠结的是别的事情。 正琢磨着该怎么切入话题呢，就听教练又道。 “既然你没有报名的意向，那我也不再勉强，不过希望你在今后的军训中，都能保持今天上午的这种表现，能做到吗？” 听着这话，希婉颜稍稍有些不自在，教官这是看出自己以往军训是故意藏拙了，她立马换了一副笑脸，诚恳地道。 “能的，我保证一定认真对待军训，不给咱们方阵拖后腿，也不给教官您丢脸。” 人都是爱听好话的，纵使教官听出希婉颜在拍自己的马屁，但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笑容。 希婉颜斟酌了一下，觉得此时的教官应该会比较好说话，便抓紧时机，道。 “呵呵，教官，我还有件事想跟您说一下。” 教官闻言，向她投来一个狐疑的眼神，随后问道。 “你这还有方阵领队的其他人选？” 希婉颜嘴角一抽，狂摇头。 “我要说的这个事情跟方阵领队没什么关系，是这样的，我想先跟您请个假。” 一听希婉颜说要请假，教官脸上的笑意一下便消了，他可记得，这个学生昨天才请过半天的假呢。 他刚说什么来着，这个学生就是个爱请假的学生，枉她刚才还保证说会认真对待军训呢，这会儿还没说几句话，便要请假了，这可怎么得了。 教官一生气，看向希婉颜的目光也带着不悦，不过他到底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没有开口就直接骂人，而是问道。 “说说你请假的理由，学校关于军训的规定你应该都清楚吧，频繁请假可能会对你的操行考核有很大影响，这样你还要请假吗？” 知道自己背后有辅导员的支持，也明白自己干的是正事，希婉颜并没有被教官的话给吓着，而是淡定地答道。 “要请的，教官，您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但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不请假不行。” 教官没想到希婉颜会这么坚持，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了。 “你一个学生，有什么非请假不可的理由。” 希婉颜知道再不解释清楚，教官就真的要发火了，赶忙解释道。 “教官你应该也清楚，咱们方阵的司梓玥同学请了长假，她请假的原因是父亲重伤住院，她需要在医院陪护，”说着，一边打量教官的神色，看他脸色缓和了些，但脸上的疑惑之色并没有消减，于是继续道。 “昨天中午，司爸的病情突然恶化，性命垂危，医生短时间内也找不出治疗的方法，司梓玥同学知道我在针灸方面有一定的经验，于是便请我给他爸做针灸疗法。 然后，我就去了，给她爸爸做了针灸治疗。从目前的反馈来看，效果还不错，不过，如果想让病情尽快好转，我得坚持每天给他做针灸，所以，这才需要向您请假。” 第四百五十九章 确定人选 “不过，我不会耽搁白天的时间，您若同意，我请晚上的假既可以了，绝不耽搁白天正常的训练。 关于给司叔叔扎针这件事情，是司梓玥的妈妈以及医院的医生都同意的，辅导员和班助当时也在现场，您若不信的话，可以找我们辅导员询问情况。” 希婉颜一口气将自己请假的因由给解释了个清楚。 罢了，便停下来，等待教官的反应。 这回，不仅是他们方阵的教官在看着她，就连坐在一旁，之前没怎么理会希婉颜他们谈话的几个教官都一脸震惊加疑惑地看着她。 其中一个教官还问道。 “这位同学，你是医生？” 希婉颜摇头，“不，我不是医生，但我是学医的，本身有一定的从医经验。”^ 这等于解释了她能在大一入学的时候就能给人扎针的原因，但几位教官显然不太相信。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终其他方阵的教官谁都没说话，希婉颜方阵的教官只得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请假是可以的，不过必须有你们辅导员签字批准的假条，且假条上还要写清楚请假的原因，这些，你能做到吗？” 希婉颜知道教官已经松口了，赶忙点头，道。 “嗯，可以做到，我今天就去找辅导员拿假条，写清楚原因并签字之后，再交给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教官也没有再多说，毕竟他们只管学生军训期间的事情，等到军训结束之后，他们与学生，甚至学校之间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既然学生的辅导员都同意了，他自然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与教官单独见了一面后，希婉颜便解决了请假可能会让教官看自己不顺眼的事情，她心情愉悦地回到自己刚才休息的地方，期间找到裴洁玉，将教官的话给她说了一遍。 裴洁玉听了希婉颜的话之后，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看来自己还有机会。同时，看向希婉颜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解，搞不清楚她为什么没有顺着教官的意思当了她们这个方阵的领队。 别跟她说什么嗓子不合适之类的鬼话，作为一个曾经也是小嗓子的人，她知道只要有心，小嗓子也能练成大嗓门的，她自己就是个例子。 所以，希婉颜是真的不稀罕领队这个位置了，真是个奇怪的人！ 当然，此时的裴洁玉除了暗暗嘀咕希婉颜的奇怪之后，心中更是庆幸她是个奇怪的人，否则自己哪有报名竞选领队的机会呢。 等希婉颜离开之后，她就抓紧时间，利用这次中场休息的机会去向教官报了个名，之后，便乐颠颠的回到休息的队伍中…… 等到再次集合的时候，教官又再重述了一边方针领队报名的事情，他同时还指出，大家的积极性都不高，目前整个方阵中还有一个同学报了名，希望大家在今天结束之前踊跃报名。 教官的用意只真的是希望大家踊跃报名，但底下的同学在听到目前已经有一人报名之后，便没有了报名的想法。 毕竟，希婉颜被拉出来单独训练，或者说展示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那动作，怎一个标准了得，而且，刚才休息的时候，教官还把希婉颜喊过去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在大家看来，应该是商量领队的事情。 所以，除了少数几个知情人之外，其他的人都认为已经报名了的那个同学就是希婉颜。 有希婉颜这个珠玉在前，作为瓦石的其他人就觉得没有报名自取其辱的必要了。 所以，一天的训练下来，竟然真的没一个人再报名。 等到教官第一天宣布方阵领队是裴洁玉时，底下的人都懵了。 这无疑是开学以来，她们听到的第一个震惊的消息，方阵领队竟然不是绝大多数人都看好的希婉颜，而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裴洁玉。 好吧，虽然，经过短暂的接触之后，大家知道裴洁玉的表现也还不错，但跟希婉颜那宛如仪仗队出身的动作却是没得比的，且她们中原本有意向的好些人的表现跟裴洁玉还不相上下呢，要是早知道希婉颜根本没有报名，她们又何至于连名都没有报。 她们知道得太迟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所以，就算再心有不甘，她们也不得不将那股不甘压到心底，老老实实地在裴洁玉的一声声口令中完成军训的各项规定动作。 “小颜儿，今天上午真是太好笑了，你有没有发现，当教官宣布领队是裴洁玉而不是你的时候，很多人脸色都变了，要不是当时不能说话，我估计那会儿咱们方阵得炸窝，哈哈哈……” 坐在食堂吃午餐的希婉颜听着方涵涵幸灾乐祸的话，也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嘴角，她也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诡异的方向转变。 昨天跟教官推荐了裴洁玉之后，教官给她的回复是择优录取，不开后门，而教官无意中提到只有一个人报名之后，其他同学那乎一致地想当然地对这个报名人的身份产生了误解，最终，裴洁玉只经过报名这一流程，便成了他们方阵的领队。 实在是无巧不成书！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确定了，咱们就不要再多说，免得徒惹麻烦，赶紧吃饭，一会儿回去午休，兴许能多睡会儿。” 想到方涵涵起床困难户的属性，希婉颜忍不住提醒道。 说话的同时，眼睛还有意无意地往隔了一张餐桌的几个人瞟了一眼，然后便若无其事地吃饭。 方涵涵没有发现她的动作，乐呵呵地笑了两声之后，便也加快了吃饭了速度。 她非常赞同希婉颜的提议，知道自己本来就是很难睡得醒的体质，再这段时间军训的强度这么大，人这么累，她还是抓紧一切可利用的时间，好好睡它个几觉吧。 希婉颜这桌倒是安静了，隔壁的隔壁那桌却有些人仍不时往她们这边瞪，嘴上也没停，当然，这里说的不是不停地吃饭，而是不停地说话。 “费小恬，你不是说希婉颜已经被内定为领队了吗，怎么最后成为领队的竟然是裴洁玉？” “就是，你这个消息怎么这么不靠谱，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们肯定也报名参加竞选了，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大乌龙，真是白便宜了裴洁玉那个夯货。” “你们不都是一个宿舍的吗，怎么她有没有报名你都不知道，难道你们回宿舍后都没有交流的吗？” 同一个餐桌的是三个女生都向尴尬地夹着一筷子青椒，吃也不吃，放下也不是的费小恬发出质问。 最终，费小恬还是将筷子上的菜放回碗中，然后委屈地道。 “我们确实是一个宿舍的，可架不住人家看不上我呀，有什么事情也不会跟我交流，我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开学第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变了个样。 报到那天，我妈还夸了希婉颜好几句，当时她表现得挺正常的，跟我也挺亲热，可谁知道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第四百六十章 身份升级 费小恬越说越委屈，最后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身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随后有人问道。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她们不喜欢的事情，所以人家才孤立你？” 费小恬面色一滞，随即以更委屈的姿态及语气道。 “我什么事都没做，平时说的话也中规中矩的，跟和你们说话的时候没什么两样，难道你们也觉得我说话不中听吗？” 几人默默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与费小恬交流时的情形，觉得这姑娘虽然爱凑热闹，但说起话来，还蛮很中听的，并没有出格的地方。 于是，三人都摇了摇头，皆向她投以同情的目光。 坐在她身边的女生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我奶奶说，一样米还养百样人呢，更何况还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也许你们就是气场不和罢了，你没做错什么，就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别人不理解你，还有我们呢。” 对面的两个女生都跟着点头，附和道。 “对，还有我们，我们都知道你个好的，你别伤心了。” 看着几人关切的眼神，费小恬露出感动万分的神色，道。 “嗯，我知道的，谢谢你们！谢谢理解！” 说着，笑着从自己的餐盘中给三人都夹了一块鱼，笑着道。 “你们的理解和支持，我无以为报，谨献上红烧鱼一块聊表谢意！” 三人看着她这副做派，有人面色微僵，有人苦笑不得，不过，到底没再谈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一边吃饭，一边聊着。あ < 等到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其中一个同学碗里的鱼块并没有动，也许是怕其他人问起，她将鱼块埋在了剩饭底下，便与其他人笑着将餐盘放到回收处。 出了食堂，几人便回到各自宿舍。 也许是几个好朋友“劝解得效”，回到宿舍后，费小恬没有再像往常一样跟宿舍内的人打招呼，已经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方涵涵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爱理不理地应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希婉颜早几天前，就懒得搭理费小恬了，此时看到她与方涵涵之间的互动，眼中的清冷之色更甚了。 正巴拉着自己桌上东西的费小恬突然觉得周身一阵冰寒，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随即往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有看见。 不知怎地，心里突然觉得毛毛的，她不敢继续留在下头，果断迅速地爬上床铺…… 希婉颜往里侧翻了个身，掩盖住嘴角的冷笑。 下午依旧是如火如荼的军训，因为马甲掉了，希婉颜也不再低调，轻松愉快地完成了各项规定动作，当大家都又累又热，汗流浃背的时候，她依旧神清气爽，飒然挺立；当大家的脸蛋都被太阳晒得红似火的时候，她依旧保持着白里透红的最佳肌肤状态…… 各种羡慕嫉妒恨在她们方阵的上方萦绕，就连教官都感觉出这股不一样的气氛，看向希婉颜时，眼中的异样更甚，不过，人家希婉颜又不是动作没做好，所以，教官就算觉察到了这股气氛，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加重了训练强度。 于是，整个下午，原本可以中场休息两次的机会直接被砍掉了一半，只剩下一次，且训练的过程中，教官的眼光更毒，要求更严，之前还算勉强过关的动作被他批了个体无完肤，那些经常搞错动作的人更是被骂得狗血淋头…… 在高压训练下，萦绕在方阵头顶上的那股“不祥”之气很快消去，都这样时候了，谁还有别的心思去想别人的事情，自顾还不暇呢。 所以，一个下午的训练下来，除了希婉颜表现得一副若无其事，仿若下午高压军训的人中没有她这号人一般，迅速用过晚饭，又回宿舍简单地洗漱过后，才赶往医院。 由于司爸的病情大有好转，今天中午已经被送到普通病房，现在所在的房间是这几天希婉颜给他扎针的那间单人病房，希婉颜进医院后，便直接往那个房间走去。 她到病房的时候，房间内共有三个人，司梓玥的舅舅已经搭乘今晚的火车回去了，此时房间内除了司梓玥和司妈之外，还有一人赫然是司爸的主治医生，看见希婉颜进来，他便露出一个笑容，道。 “希医生，您来了。” 听到这么一句话，希婉颜暗暗抽嘴，从最晚自己给司爸扎针时起，从司爸的主治医生到其他的管床医生，他们无一例外地都对希婉颜用上了尊称。 初见面的时候，他们称呼她为“希同学”或“希小同学”的，等到希婉颜露了一手，给司爸扎第一次针后，“希同学”或“希小同学”的称呼便升级为“希小医生”，再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希婉颜施针次数的增多，“希小医生”又进化为“希医生”，代指的时候，更是直接用了“您”…… 希婉颜觉得，也许等自己把司爸这个病例给治好之后，估计他们对自己的称呼还会再次升级，比如希神医、在世华佗之类的。 希婉颜不卑不亢地向这个主治医生点了点头，道。 “教授，你也在呀。” 之所以这么答，是因为希婉颜发现，已经连着至少有三天了，这个主治医生每晚都呆在医院，难道他不用休息的吗，或者这算时间它都上夜班？ 主治医生尴尬地笑笑，道。 “知道您今天会来给患者施针，所以我特意留下，关于治疗的事情，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来安排。” 希婉颜知道这不过是他向留下来亲眼见证自己给司爸扎针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不过她就算心里清楚，也懒得挑破，反正他的这些举动于自己而言，于司爸而言，都无碍。 想看就看吧，反正你也看不懂。希婉颜坏坏地想到。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她面上仍旧客气地道。 “那我多先谢谢您的关照了，不过暂时还没有其他需要，如有，我不会跟您客气的。” 主治医生继续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怎么样，现在就开始吗，您使用的针灸包我已经拿来了，要不要再做什么准备？” 希婉颜闻言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近司爸病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询问了他的感觉，然后又有司梓玥、司妈等人说了几句话之后，才对主治医生道。 “可以开始了。” 淡淡的一句话，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主治医生往针灸包所在的桌上指了指，便推后两步，给希婉颜腾出空间，其他人见状，也跟着退了好几步。 行云流水般地扎完了六包不锈钢针，希婉颜便停下了动作。 这个时候，不适宜打扰病人，希婉颜便坐在一旁，打算跟司梓玥轻声聊几句，不料，这个时候，主治医生突然走了过来，对希婉颜道。 “希医生，这针已经扎好了，取针的时间还要好一会儿吧，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空，我有件事想跟您谈一谈。” 第四百六十一章 院方招揽 司梓玥闻言，脸色突然一白，希婉颜看出她的不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随即疑狐地挑眉，问道。 “跟患者的病情相关吗？” 主治医生一愣，随即摆手道。 “不不不，没有关系，是另外的事情。” 司梓玥的神色这才恢复原状，希婉颜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眉头微蹙，不过还是应道。 “您要谈的是什么事？” 知道希婉颜愿意谈，主治医生露出了一个舒了一口气的表情，笑着道。 “这里谈话不太方便，要不咱们到办公室去谈？” 希婉颜闻言，没怎么犹豫，便爽快地站了起来，做出请他带路的姿态。 “教授您先请。” 主治医生对希婉颜这一尊重长者的举动表示很赞赏，不客气地道。 “行，我来给您带路，哈哈唔……” 说着，还想畅快的笑两声，随即发现场合不对，赶忙捂住了嘴巴，率先走了出去。 希婉颜嘴巴抽搐了几下，这才跟着他往病房外走。 “小颜儿，我跟你一起去。” 还没走出两步，手臂便被司梓玥给拉住了，她正要说了，就听见司妈和司爸先后也跟着道。 “那个，小颜儿，就让玥儿陪着你一起去了，你们两个在一起，还能有个照应。” “对对对，玥儿你陪着小颜儿一起过去，有什么事情不好说的，回来跟我们商量。” 司妈和司爸没有把话说清楚，但希婉颜一下就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估计是忌讳大晚上的，她独自一个女孩子到医生办公室不合适吧，所以，才建议她把司梓玥也带上。 司梓玥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拉住她的手后，就没松开。 希婉颜笑着领了他们的情，朝司爸司妈点点头后，便与司梓玥一道往门外走。 发现希婉颜没有跟出来而等在门外的主治医生看到两人一同出来，脸上没有不悦的神色，而是神态自若地走在前面，路过护士站的时候，还问值班的护士有没有什么零嘴，暂且借给他招待两个小客人。 冰雪聪明的希司二人组一下就明白了他此举的用意，脸色微微讪红，不过到底没有说什么。 等到办公室的时候，主治医生将从值班护士借来的一包薯片和糖果拿给她们的时候，两人也没有拒绝，接了过来拿在手上，不过没有拆开，而是表示回去洗手之后，再吃。^ “希医生，早两天我就想找您聊了，只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今天有幸把您请过来，我就不啰嗦了。 是这样的，自从见识了您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术之后，我就想着，咱们重症科虽然在救治重症病人方面优于普通科室，但还是有不少原本可以再争取下的病人因为各种原因抢救无效而亡。”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才继续道。 “实不相瞒，您现在所接手的这位恰恰是在我们界定的病危，但仍可再争取下的病人范围内，原本依照我们的条件，这样的病人能够生还的几率很低，但经您之手后，这个病人的情况便大有好转。 所以，我想跟您说的是，您有没有意向加入我们的重症团队？” 希婉颜闻言，微微一愣，有一种既在清理中又出乎意料的感觉，毕竟她不是第一次被医院招揽，但以往招揽她的都是普通科室，如今眼前的这个却是重症科，她不由得考虑了一下自己进重症科的意义。 发现希婉颜在犹豫，主治医生继续道。 “您放心，如果是担心耽搁学业方面的问题，我们可以帮您解决，毕竟你们在学习中总是要实习的，如果您愿意到咱们重症科来，我可以给您一个实习生的名额。 呃，当然了，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等您到了我们医院后，我们将会继续安排运转，给您申请一个特邀专家的名额，到时候您的待遇与咱们医院专家级教授的等同，希医生，您看如何？” 能给希婉颜看出这样的条件，可见重症科的态度很诚恳了，但希婉颜仍旧眉头微蹙，这倒不是她不满意主治医生代表重症科，或者代表医院开出的这些条件，而是有些拿不准自己进了重症科之后，能不能接触类似于司爸这种被修炼者伤到，或者本身就是修炼者的病患。 她斟酌了一下，便道。 “您可以代表重症科，或者代表院方说话吗？” 主治医生一愣，没想到希婉颜会提到这个问题，不过也就一瞬间而已，他便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应道。 “您如果有什么条件可以先跟我提，如果我能处理的，肯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您所提的问题，我无权限回答，那我可以马上请示我们院长，由他来做决定。希医生，请问您的条件是什么呢？” 在确定找希婉颜谈话之前，主治医生已经将特招希婉颜进重症科的建议请示了他们科的张主人，张主任听完他的汇报之后，高度重视这个建议，在当天的院长会议上将之提了出来，并提交了有力的证明资料，证明希婉颜仅靠一手针灸之法就将重症监护室内的重症患者给抢救了回来。 医院的各位高层经过一番商讨，最终同意张主任的建议，并进引进希婉颜这个人才做了相关安排，这些安排便是主治医生跟希婉颜提到的这些。 张主任本是要亲自希婉颜谈的，但他这几天要远赴外地去参加一个研讨会，副主任这段还见由休了年假，所以这个与希婉颜沟通的任务便落在了主治医生身上，这才有了今晚的这一幕。 主治医生能这么回答希婉颜的问题，主要是张主任在离开的时候，给他赋予了权利，让他如在沟通的过程中，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找院长拿主意。 关于这一点，也是院长本人与张主任沟通好的，所以，张主任回答起来，倒是听干脆。 希婉颜听他这么说，便直接将自己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我本人可以在咱们重症科救治一些病患，但除此之外，我还希望自己能够在医院的其他科室自由行走，也就是说，碰到我感兴趣的病患，我都是看一看，这样可以吗？” 说着，她露出一抹笑容，道。 “嘿嘿，我喜欢研究各种疾病，同时也喜欢研究不同伤情的病患，这是我学医的兴趣所在，咱们重症科的患者都是重症患者，可能满足不了我的兴趣，所以，能够自己行走并接诊自己感兴趣的病患，这就是我的条件，你们医院能同意吗？” 这个问题，主治医生表示自己拿不了注意，他干脆拿起自己的手机，对希婉颜和司梓玥道。 “抱歉，希医生您提到的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不过，我现在就跟院长联系，您两位先坐在这里稍等片刻。” 希婉颜点点头，表示让他随意。 主治医生没打算当着两人的面给院长打电话，得到希婉颜的答复之后，他便拿着手机走出门，看来是找地方打电话去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嫉妒不甘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人便回来了。 坐回自己的位置，他便向希婉颜露出了一个搞定的笑容，道。 “幸不辱命。希医生，院长已经同意了您的条件，考虑到您目前还是个学生，且是刚入学的新生，课业应该比较繁重，也许不能每天按时按点地上班，所以，您可以自己选择在医院上班的时间，如果医院没有需要您出手的重症、急症，您也可以不必到医院来，不过有两个事情，还希望希望您能通融一二。” 希婉颜对于自己不用朝九晚五地上班这个分离很满意，听到需要自己通融的事情后，便直接问道。 “什么事情？” 主治医生也不扭捏，直接道。 “第一件是如果在您没来医院的时间里，医院出现了需要您出手的病患，还请您能暂时将别的事情给搁置一下，尽快赶来医院给病患治疗。 第二件是您去其他科室呃，参观的时候，如果遇到想要接诊的病人，希望您事先征得患者及其家属，以及主治医生的同意之后，再开展治疗，当然，如果是因为主治医生不同意的原因，导致你无法给患者治疗的话，你可以直接跟我，或者院长联系，您看可以吗？” 希婉颜觉得院方考虑得蛮周到，但并没有直接应下了，而是补充道。 “关于第二件事，我同意你们的安排，不过在第一件事上，我需要事先说明一下，我同意急病人之所急，接到医院的通知后，会尽快赶过来，但我不在楚城或者确实忙于他事，脱不开身的情况除外。” 对此，主治医生自然是连连点头，表示可以接受。 所以，两人就这么达成了口头协议。 希婉颜看了一下时间，知道给司爸取针的时间点已经到了，便没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多呆，与司梓玥一道回了病房。 这回，主治医生倒是没有跟着来了，用他的话来说，他得趁热将协议书给弄出来，其他的事情暂且放下。且他对希婉清很有信心，已经打定主意以后也不用再安排人在一旁监督她施针了。 希婉颜当然不知道他的这个打算，给司爸取好针，又跟着司家人聊了会儿话之后，就独自回校去了。 至于司梓玥，自从司妈来了之后，她便没有再回宿舍休息了。 司妈在医院附近开了一个房间，平时母女除了看护司爸之外，就轮流在那里休息，还买了个锅悄咪咪地在屋里煮些养生汤给司爸带过来补身体。 等到希婉颜回到学校的时候，操场上的军训晚间活动还没结束，她没有要归队的念头，所以，她绕了远路，避开她们的方队回了宿舍。 反正她请的假是整个晚上的，不归队才是正常的。这么想着，她便毫无心理负担地在宿舍洗漱。 等到费小恬和方涵涵先后回来的时候，希婉颜已经坐在床上打坐了。 当然，她没有进入修炼状态，只是淡出的静坐而已。 不过，她这副模样，倒是碍着了某些人的眼。 费小恬比方涵涵先到宿舍，看到这么气定神闲、清清爽爽地坐在床上的希婉颜，便忍不住道。 “希婉颜，你早就回来了呀，怎么不去参加晚间的军训活动呢？你都连续请了这么多天的假了，难道不怕军训操行评分不合格吗，还是说，你有请假不会被扣分的门路？” 自从两人的关系有隔阂之后，费小恬与希婉颜之间就不用昵称了，两人都是连名带姓地称呼对方。 希婉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想回答的想法。她不是听不出费小恬语气中的挑衅，但自己请假跟费小恬有什么关系？ 她是连着三天都请假了，而且未来几天也会继续请下去，费小恬若是这个时候就看不顺眼了，那以后要有得她看不顺眼的。 司爸住院后，费小恬除了第一天晚上跟司梓玥劝慰了几句之后，往后便再没有其他表示，更不用说，像方涵涵和她一样到医院去探望了。 希婉颜请假去给司爸做针灸的事情，希婉颜和方涵涵谁都没有主动提及，费小恬自然不知情。 所以，看到希婉颜竟然连着请了好几天的假，但在白天训练的时候，教官并没有给她脸色看，反而不住地让同学们以她为模范时，费小恬嫉妒了。 这才有了今晚回宿舍后的主动挑衅。 然而，她有意挑衅，希婉颜却有意不理会，她感觉自己满腔的不满之气无处发泄，便忍不住说了几句阴阳怪调的话。 说出来的时候，还想将方涵涵拉入自己的盟军中。 “涵涵，你说人与人之间怎么就差了这么多呢，咱们一天到晚，累死累活地在训练场操练，累得整个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却不得教官的一句赞赏，而有的人，明明没付出多少，还时不时就缺勤的，可偏偏得了教官的青眼，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魅惑蛊人？” 这话说得，就差没有直接说明教官偏袒希婉颜了。 能够考上华大的都不是没脑子，被费小恬拉入话题的方涵涵自然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她尴尬地往希婉颜看了一眼，见她依旧无动于衷之后，才对着费小恬道。 “恬恬，你可不要乱说，小颜儿请假可是有正事要办，辅导员和他们班助都是知情的。” 方涵涵不知道希婉颜愿不愿意将自己针灸术不凡的事情公诸于众，所以，也没有提及希婉颜请假的真实原因，只是拉出了辅导员和班助的名头来作证明，希望费小恬就此消火，不要再继续闹下去。 谁知，费小恬根本没有领会她的意思，或者根本就不想就此消停，听到方涵涵话中提及希婉颜后，她就回道。 “我也没有指名道姓是谁啊，涵涵你可不要乱指，要不然让别人误会了，到时候传出去说我乱嚼舌头根，那我就是有理也说不清啊。” 方涵涵抽了抽嘴角，你这还不叫指名道姓，那非要把希婉颜三个字都说出来了，才算指名道姓吗？ 在她们认识的人中，最符合费小恬话里的那个得教官青眼的人不就是希婉颜嘛。全网 . 她忍不住摇了摇头，正想再劝几句，就听希婉颜道。 “涵涵，你快洗漱吧，明天的天气会比今天还要高几度，你不早点洗漱，一会儿做完你那一系列的护肤工作，就要很晚了，睡眠不足，明天肯定会更累。” 方涵涵顺着希婉颜的台阶下来，应了一声，也不再接费小恬的话，拿着自己的脸盆和热水壶进了卫生间。 待她进去之后，希婉颜没有继续保持刚才那副不搭理费小恬的话，而是探出身子，直接盯着费小恬，直到费小恬发现头顶那道冷冷的视线，才面无表情地道。 “你若是不能管好自己的嘴巴，我不介意给你好好上一节课。” 费小恬原本被希婉颜冷冰冰的眼光盯得心里发毛，接着听到她这么一句之后，便真的猫了，不过，不是发毛，而是炸毛。 第四百六十三章 慌乱道歉 她不再端着以往那副乖巧温顺的模样，而是面色狰狞，双眼带恨地道。 “别以为教官看好你，你就可以不把人放在眼里，我也告诉你，你若是再这么目中无人，再这么冷冰冰地盯着我看，我也给你好好上一节课。” 听到她的威胁，希婉颜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饶有兴趣地问道。 “哦？你倒是说说，你打算给我们好好上什么课，怎么上，什么时候上？” 费小恬看着希婉颜那副完全不将她的威胁当作一回事的眼神，眼里的恨意更浓，语气更为恶劣地道。 “你给我等着，总有你后悔说这一通话的时候，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给你上的是什么课了，你且等着吧。” 希婉颜听着她这句完全没有威胁性的话，耸了耸肩，道。 “怎么办，我很期待呢，要不你现在就把课给我上了？” 费小恬咬牙，说出的话仿佛也是从齿缝中流出一样。 “我不会让你这么好过的，你且等着吧，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希婉颜表示自己听腻了，不想再听，也懒得跟她浪费口水，便将脸上的假笑一收，继续面无表情地道。 “既然你还没想好给我上什么课，也没想好上课的方式，那我先给你上一课吧，这一课的名字就叫做谈一谈知法犯法，顶替别人上大学的后果，你觉得怎么样？” 希婉颜这边说得云淡风轻，而费小恬那边则瞬间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看着希婉颜，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抽搐，也似乎是在说话，不过并没有发出声音。 希婉颜没有动，随便她打量。 过来好一会儿，费小恬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慌乱地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如果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故意陷害我的话，你会不得好死的！”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变得强硬了好多，似乎希婉颜马上就会不得好死了一样。 希婉颜看着她那副外强中干的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道。 “我只是提了一下课程的名字，你这么慌张干嘛，还是说，你心虚了？” 迎着希婉颜那透视眼似的其实就是眼睛，费小恬忍不住退后一步，将身子抵靠在床架上，才道。 “什么心虚，你才心虚呢，我没做过的事情，有什么好心虚的，倒是你，这么胡乱地吓人，难道你自己不觉得有错吗？” 希婉颜看她虽然慌乱，却一点也没有悔改的心思，面色一肃，再次扔出一个炸弹。 “你说，如果让灵芯芯同学知道她高考考得是689分，而不是301分，你觉得她会怎样？” 如果说，希婉颜刚才扔出了的那颗弹是手榴蛋音，那这会儿扔出的弹绝对是原子蛋级别的，费小恬被炸得魂升九天，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吱呀” 还没等她再说什么，浴室的门打开了，洗漱好的方涵涵走了出来，看着两个室友的模样，尤其是费小恬一改刚才那精神饱满，不，应该是嫉希婉颜如仇的模样，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地靠在床架上，便惊奇地问道。 “恬恬，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边说着，一边关切地往费小恬走过来，走到她身边摸着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凉得可怕，额头上还冒出了细汗。 “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就说出来，我们送你去校医室。” 说着，想到了什么，又仰头对希婉颜道。 “哦，不对，小颜儿，你那一手针灸之术这么厉害，要不你先来给恬恬扎一下，不行的话，咱们再去校医院。” 方涵涵，包括宿舍内的其他人，甚至是医院重症科的医生都知道希婉颜的针灸之术了得，所以，看到费小恬好像生病了，方涵涵的反应便是让她给费小恬扎针。 希婉颜还没来得及回答，费小恬就像垂死病中惊站好的咸鱼一样，一下就有了精神，焦急地道。 “不，不用！不用扎针，也不用去校医院，我没事。” 方涵涵被她这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惊疑不定之下，又打量了她一番之后，才道。 “你确定自己身子真的没问题？” 费小恬猛地点了好几下头。 “没事，真的没事！”说着，便拿起自己的睡衣，一边往浴室冲，一边道。 “我先去洗漱了，你也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方涵涵看着她那慌乱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后，忍不住抓了抓脑袋，疑狐地看向希婉颜。 “小颜儿，你知道恬恬这是怎么了吗，怎么就我洗个澡的功夫，她就变成了这样样子。” 希婉颜瞥了瞥侧着耳朵倾听外头动静的费小恬，对方涵涵笑了笑，道。 “你想知道？” 方涵涵回了她一个白眼，“当然想，要不我问你干嘛。” “这样啊”希婉颜故意将最后一个字的调子拉长，等着看浴室内那人的反应。 果然，听到希婉颜的话之后，里头的人忍不住了，一边拉开浴室的门，冲了出来。 什么话也没说，就直直地给希婉颜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泫而欲泣地道。 “希婉颜，对不起，我不应该因为嫉妒你而说出那样的话，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我这个小人的过失，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方涵涵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随即反应过来费小恬道歉的原因。 她看了看弯着腰，眼泪吧嗒吧嗒地滴落到地板上，却一动不动等希婉颜回话的费小恬，又看了看坐在床上，暂时没有动静的希婉颜，忍不住当起了和事佬。^ “那个，小颜儿，恬恬刚才说的那些话确实不好听，你听了肯定难受，不过她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诚挚地向你道歉，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要不你就原谅她这一回吧。” 希婉颜看着仰面跟自己傻笑的方涵涵，又看了一眼一副小可怜模样的费小恬，随后淡淡地道。 “你若是真的知错能改，我自然不会追究，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但你如果仍旧执迷不悟，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给我鞠躬，毕竟事情总会回到正轨上，该怎么还是会怎样。” 这一番话，让方涵涵听得摸不着头脑，小颜儿这到底是原谅了费小恬，还是没原谅啊，自己该怎么劝。 与方涵涵摸不着头脑不同，费小恬一下就听懂了希婉颜的话。 她身子一动，抬起头看着希婉颜，眼中的泪意更甚，一边抽泣一边对着希婉颜道。 “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她指的原谅自然不是方涵涵认为的那个原谅，而是指让希婉颜不再追究那个灵芯芯的事情。 希婉颜自然听得懂，但并不打算姑息，冒名顶替上大学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恶劣了，这是明晃晃地毁人前程，她既然已经知晓，便不会就此姑息。 第四百九十九章 罪魁祸首 东林子君不就是他们这次逃亡的原因吗？ 他们就是为了躲避他及其属下的追捕才逃到这深山里头的，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人竟然已经找过来了，而且一个照面就把他们老大给伤着了。 哦不，不对，是还没打照面就让他们内部自相残杀了。 对了，自己刚才扑过去的时候已经用了八成的实力，但却被他轻轻松松一招就给破解了，还把自己打出老远，这人真是恐怖！ 有了这点认知的他，难得地没有在逞匹夫之勇，还推到铁石娘子身后，等着铁石娘子谈判成功，他们好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但东林子君本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铁石娘子等人又与他有仇怨，且他根本就不相信铁石娘子此刻所说不会计较今日之事的话，所以，他懒得理会对方的主动求饶。 转头对希婉颜道。 “你的医系功法若要提升，除了患者是修炼者的身份之外，对于患者伤势的轻重有什么要求吗？” 他这么说，希婉颜哪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心中一喜，遂脆声答道。 “没有强制性要求，但如果治好病情较重的伤患，会提升得快些。” 东林子君点点头，接着问道。 “你现在一次能接诊几个这类身份的病患？” 希婉颜没接触，也没考虑过这样的情况，她朝东林子君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这个，我还不是很清楚，毕竟截至目前，我只接手过我室友的父亲一个病例，而且，他那个还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修炼者伤患，只是所患的伤跟修炼者有关……” 说的这里，希婉颜突然语气一顿，看了看那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再走几步查看躺在地上的其中一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我想起来了！这两个人就是害我室友父亲的凶手！” 她指着铁石娘子和老三道。 当初司梓玥的父亲被人砍伤紧急住院后，医生本已经成功给他做了手术，当时情况还不算太差。 可不到一个晚上的功夫，他的生命体征就变弱了，医院已经开出了病危通知书。 而之所以造成这个结果，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司爸感染了一种只有修炼界才会出现的毒，也就是希婉颜所在世界中的病毒。 医生在这种病毒面前无能为力，还是希婉颜以幻医之术给治好的。 为此，不仅司家人对她万分感激，就连医院也以特招的名义将她招揽过去了。 当时，认出司爸身上所中之毒后，希婉颜便感知了他被人砍伤事发现场的情况，由此也看到了铁石娘子和老三以术法蛊惑一名重伤女子往司爸身上砍的情形。 刚才出场的时候，老三已经倒在地上了，脸部没有对着他们这边，而铁石娘子的脸部被血泪遮掩得很难看出原来的容貌，所以希婉颜没能在一地时间认出他们。 要不是东林子君突然提到自己接诊修炼患者的事情，让她想到了司爸的病情，她还真想不起来。 如今，她明白了，这一伙人就是还得她室友差点没命的罪魁祸首。 于是，原本还将自己当局外人，正想旁观的希婉颜一下子个自己变换了一个角色，作为司梓玥的好室友，自己一定要为她、为她爸讨回公道。 她不明白东林子君这么问的用意，问道。 “你打算让我给他们治病？” 虽然是疑问句，但已经向反问句倾斜，拒绝接诊的大致意思已经在语气中充分表达出来了。 东林子君岂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凑过来，在希婉颜耳边说了一句话，希婉颜稍稍一愣之之后，就两眼发光了。 “嗯，这个好，这个办法不错，就当是他们为自己赎罪了。” 希婉颜和东林子君旁若无人地论给他们治病的问题，铁石娘子和大块头疑惑了，莫不是他们听错了，这两人难道不仅同意将他们放走，还要给他们疗伤？ 大块头忍不住问铁石娘子：“老大，他俩是怎么回事，真的会给我们疗伤吗？” 他的脑袋虽然不灵光，但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懂得的，他们和东林子君完全可以说是死对头，对方能同意方他们一马已经算是极大的让步了，怎么可能还想着给他们疗伤。 铁石娘子本来就比大块头老二想得要深一些，她肯不认为东林子君会这么好心，而且，她还有一股不祥的感觉，东林子君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 “先别说话。” 她对老二轻声喝到。 她想听听看这两人到底打的是主意。 习惯了听从老大的吩咐，大块头只能紧抿嘴唇，将心头的话压下。 事实上，铁石娘子猜得对，东林子君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放过他们的问题，将自己的打算跟希婉颜解释好后，他便看向目前唯一还有战斗力的大块头问希婉颜。 “那个人，你想从那个病症开始着手医治？” 希婉颜看了看双目失明，且修为尽失的铁石娘子，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人，道。 “他们三个都患了不同程度的内外伤，要不这个就暂时先留着，等我在治疗过程中掌握了什么心得，再考虑给他治什么病吧？” 他俩的语气一如刚才一般，没有刻意放松，所以，铁石娘子和老二都听清了。 老二自是听不明白这么没头没脑的话，铁石娘子却明白了，她脸上的神情越发可怖。对着希婉颜和东林子君这边央求道。 “东林子君，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我用自己一身的修为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另外，等回去之后，我还有重礼奉上，绝对不会轻怠了你。” 这次，她的语气变得更软了，之前还带着的那股施舍语气早就不知道散到哪里去了。 “啰嗦。” 东林子君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随手一挥，还想继续说什么，以争取打动东林子君的铁石娘子便发现，自己又不能动了。 这次的状态比刚才还要惨，之前哪怕她什么都动不了，但起码还有一双眼睛能看得见，也能传达简单的意思，但现在她不仅动不了，就连视线都是黑的。 此时的她，深深体会了一把坠入黑不见底的深渊是怎样的感觉。 简简单单将铁石娘子给制服了，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大块头老二了。 老二就在铁石娘子的身边，自然发觉了她的异样，心中越发忐忑不安，他也没了之前要跟东林子君对战的勇气，两股战战几欲倒下。 要不是担心这样做可能会对希婉颜的医系功法的提升有影响，东林子君其实想如法炮制地将大块头的修为给废了，那样就杜绝了他再使阴招的可能。 不过，眼下已经有了一个修为尽失的修炼患者，大块头还是用于其他病症上吧。 所以，希婉颜说暂时不用动眼前这个大块头，但东林子君还是将他的修为给封住了。 第五百章 实话 发现自己无法调动周身气息，大块头又惧又怕，又急又忧，一下瘫倒在地上，直接晕了。 不清楚状况的希婉颜看着地上的大块头，傻眼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人怎么好端端地将晕过去了？ 是自己身边的这一位太厉害了，不用出手就能直接将人吓晕，还是这人本来就身体有疾，此时刚好发作，所以才晕倒了？ “他怎么了？” 希婉颜戳戳东林子君的手臂。 东林子君笑笑，没跟她解释对方是因为接受不了自己此刻所处的境地而晕倒了，而是一挥手臂，将铁石娘子等四人收到某一处，才道。 “我暂时将他们收押，待回去之后，你若需要用得上他们，尽可以来找我，地址你懂得。” 希婉颜看着四个大活人就这么在自己眼前那消失了，砸吧了一下嘴巴，她知道这些人应该是被收到东林子君的空间里去了。 想到他这个既能容纳一辆越野，还能随随便便再塞进这么几个人，说不定还能容纳更多的空间，她心中羡慕非常，自己的空间啥时候也能这么霸气。 听到东林子君的话，她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有时间我就去找他们，呃~找你。” 她本想直接说找铁石娘子等四人练手的，但对上东林子君的眼神之后，没来由地便改口了，她讪讪地改了口之后，又继续问道。 “那你会一直住在华大附近吗，我以后都去那里找你？” 东林子君点点头，“太长的时间不确定，但至少未来几年我都会住在那里，你随时都可以到那里去。” 听他这么一说，希婉颜隐隐有种感觉，这人莫不是为了她才专程跑到华大附近居住的吧，要不然怎么那么巧合呢？ 想到这一点，她脸色微烫，悄悄别过脸去，刚好就对上了一双带着满满恐惧的眼睛。 她一愣，下意识问道。 “你是谁？”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这个问题多余了。 东林子君只将铁石娘子这一四人团伙给收进空间了，剩下这人的身份自然就不言而喻了，此女就是因为长相酷似门派某一长老的女儿，被铁石娘子等在待在身边，打算等到回去的时候，将之先给痛失爱女的门派长老的一名普通女子。 听大块头刚才对她的称呼，这人叫“金娘”。 而从东林子君查看到的情况来看，金娘虽然不是修炼者，但却是个为虎作伥的人，好几例受害者都是由她引荐给铁石娘子那伙人的，她身上的罪孽可为不少。 希婉颜和东林子君都知道些金娘的情况，但金娘并不知道这个情况，听到希婉颜问自己，她忍着惧意，还带着点委屈的语气道。 “求仙者救命，我叫金娘，是被那几个人强行虏来的，他们，他们……” 希婉颜听到“仙者”的称呼，嘴角微微抽搐，不过没有去纠正她，仙者就仙者吧，反正刚才东林子君展现的本事对于他们这个世界的人而言，跟神话传说中的仙人差不多，只听金娘继续道。 “他们这些人为非作歹，害了不少好人，我就是被他们抓来还没来得及动手伤害的，呜呜，要不是两位仙者出现得及时，恐怕我也已经惨遭不测了……” 她的语气七分恐惧中带着五分的委屈，还带着十分的庆幸，充分将一个受难者被人救出之后，既后怕又庆幸的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要不是事先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希婉颜都要被这副假象给迷惑了。 她没打算马上挑破她的演技，而是以诚恳的口吻问道。 “你是哪里人，多大了，之前是干什么的，什么时候被他们抓住的？” 这个常规问题，金娘没怎么犹豫便道。 “我是西江省人，今年十七了，在本省内的山南市一家服装厂上班，半年……本个月之前被他们抓住的。” 也许是这个问题太简单，女子回答前几个问题的时候，都是脱口而出，然而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竟然卡壳了。 希婉颜在心底冷笑一声，追问道。 “哦，是半年，还是半个月？” 口误之后，金娘就显得有些紧张了，听到希婉颜抓着这个问题追问，她于紧张之中找到了别的理由。 “是半个月，呜呜，这半个月以来，我每天都能看到自己身边的伙伴一个个减少，直到只剩下我一人，那些人是吸血鬼，我，我怕啊，每天的日子都度日如年，把时间给记错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她就低头，嚎啕大哭起来。 希婉颜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心中越发冷然，这人没继续在学校学习，没有考中戏真是可惜了，看看，她这戏演得跟真的似的，简直就是一个无师自通的演戏高手嘛。 她撇撇嘴，也懒得看戏了，干脆挑明了道。 “我们既然能找到铁石娘子四人，自然对他们身边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你真的不打算主动坦白吗？” 被希婉颜陡变的语气一惊，金娘连哭都忘了，她愣愣地看着希婉颜，眼中的慌乱之色越发明显，不过嘴上仍坚持道。 “仙者，不，你们肯定搞错了，我确实是被他们抓来的呀，我真的真的没有骗你们。” 希婉颜冷哼，到现在了她还想将信息真真假假地混淆在一块，真当自己说的是哄人的吗。 既然她不主动坦诚，她也没耐心继续跟她聊下去，转过头向一旁的东林子君问道。 “她那样的情况，咱们该怎么处理，有没有让她主动坦白实情的办法？” 从东林子君告诉希婉颜的话中，她知道金娘在好几起案件中都担任了重要的作案人角色，那些人也因受她的蛊惑而没了性命，这样的人，是法理和情理都不容的。 所以，希婉颜希望她能受到应有的制裁。 目前，希婉颜是没有让人坦言的实力，但她没有，东林子君不一定没有啊。 抱着对身边这人的迷之信心，她问出了这么一句。 东林子君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眉眼柔和下来，然后转头往金娘看去。 碰巧这个时候，金娘也想查看希婉颜这边的情况，刚好与东林子君的眼神给对上了。 只是一个对视，不到两秒钟，希婉颜便听见自己想听的情况。 “我确实是被他们抓来的，不过不是半个月之前，而是半年之前，而且，跟了他们之后，他们对我很好，给我带好吃的、好用的、好穿的。 我知道他们是想把我送给一个人，一个很有本事却失去了女儿的人，我本来就是家里不疼才辍学出来打工的，对那个家没有好感，所以，很痛快地接受了他们的这个安排，并在他们的安排下，学了不少那个人女儿的一些习惯，包括说话、做事、饮食，还有穿着这些，都学了一遍。 为了回报他们，我主动跟他们说，可以帮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刚开始，他们是不同意的，但后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突然就同意了。 能够帮到他们，我很高兴，所以每次他们让我去接触目标目标的时候，我都发挥自己十足的技能将人给他们带回来了……” 第五百零一章 消失?隐身? 看着她那洋洋得意的眼神和自诩厉害过人的语气，希婉颜真是气着了。 这简直就会一个三观反人类的人！ 在听到金娘将这半年来一共帮铁石娘子一伙儿带去多少人及犯事的所在地之后，希婉颜便让东林子君停止了施法。 “这人真是罪不可恕，我想把她送到执fa部门，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也给那些无辜丧生的人及家属一个交代，可以吗？” 东林子君没有回答可不可以，而是直接问道：“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希婉颜一改刚才的严肃神情，朝他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道。 “嘿嘿，你刚才已经把那四个人都收走了，那应该不介意再加上一个吧，等我们出去之后，咱们就把这人，”说着，她指了指还处于呆懵状态的金娘道。 “把她送到有关部门去，让他们秉公执fa，可以吗？” 这个可以吗，显然跟之前那个不一样，后头这个比之前那个的指向性更明确，东林子君只要回到可以，那么，就等于说他愿意将金娘收到自己的空间之内。 至于金娘会不会将他俩的“仙者”身份给说出去，希婉颜表示一点都不担心，不用东林子君动手，她都能将金娘见到自己和东林子君后的记忆删除掉。 更何况，东林子君这么个行事缜密的人，肯定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隐患。 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东林子君没有让希婉颜失望，一挥手，在场的金娘就消失了，整个现场只有希婉颜和东林子君两个大活人。 收拾掉这一帮人之后，两人没有马上离开。 他们来到之前大块头抱着金娘出来的山洞，想要看看里边有么有什么值得缴收的东西。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里头除了明眼看过去就能认出是金娘所使用的衣物和其他东西之外，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关注的东西。 没先到就这么稀里糊涂、简简单单就将这些人给制服了，希婉颜稍稍思考了一下到底是敌方太弱，还是我方太强的原因之后，便听东林子君道。 “此事已了，接下来，可以好好在这片森林里逛了。” 希婉颜闻言双眼一亮，是啊，逛森林才是此行最好玩的事情，这么茂密、这么人迹罕至的深山里边，肯定有不少宝贝等着她去挖掘。 诶~等等，想到了什么，她仰起脸，对东林子君展颜一笑。 一看到她这样的笑容，东林子君嘴角一抽，知道这人肯定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 他也不主动去问，而是待希婉颜久等他的提问而等不到的时候，才嘟着嘴，主动道。 “我家里养的那只小灵猪对宝贝很敏感，要不我把它喊过来吧？” 原来是这件事。 东林子君暗暗舒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呢，原来不过是个这么普通的建议。 他自然没有拒绝，也不想拒绝。 “你喊吧。” 希婉颜嘿嘿一笑，随后便在神识里呼唤她的寻宝小助手。 此时，小十一正撅着小pp享用午餐，专属不锈钢餐盘里的食物已经被它吃光了，但它仍不放弃地舔着盘，力争将其舔得与洗过之后的餐盘分不出来。 “小十一，呼叫小十一。” 正“哼哧哼哧”奋斗中的小家伙突然感觉到神识里传来它那无良主人的声音，便停下了舔盘的动作。 “主人，我在吃饭呢，您有何吩咐？” 这还是主人离家之后第一次主动找自己，要不然每次都是自己想她了，主动找她聊天，主人才会稍稍理一下它，今天这样的状况，不用想，肯定是无良主人有事要求或者要问它了。 所以，此刻小十一的语气算不上好，带着点点傲娇的，爱理不理的语气。 它表现得那明显，希婉颜自然能感受到，她用比往常更柔和的语气道。 “小十一啊，你不是说想我了，现在有个机会让你来到我身边，你要不要来呀？” 小十一一听可以见到主人了，顿时把之前还想端着的爱理不理的姿态一丢，乐颠颠地回应道。 “想，特别想！主人，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说着，小家伙的身影便餐盘边消食了。 刚好转过头来查看小家伙吃得怎样的勤玉兰刚好看到这一幕，一下便呆着了，这青天白日的，小家伙怎么一下就不见了呢。 在此之前，她虽然知道小十一有本事，还是他们家的福猪，但它从未在自己面前展现过当场消失或隐身的痕迹。 勤玉兰提着心对着小十一消失时所处的位置叫了几声。 “小十一，小十一，你还在吗？快出来~” 连着喊了好几句之后，小十一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她有点急了。 希士良在县城上班，下午才能回来，希逸文也在县城上高中，每个月才回家一趟，所以，此时家里就勤玉兰一个人，她想找人商量也不知道该找谁。 想了想，她放下筷子，快步走到电话机旁，打开旁边的一个小本子，就这上边的号码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not in service， please redialter.” 连续拨了好几遍，那边的提示都是“暂时不再服务区”，勤玉兰越发焦急，从小本子中换了一个号码再拨出去。 这次，倒是没听到刚才那个声音了，电话接通后，很快就有人接了起来。 “喂，你好，这里是板水县czh局会计科，请问您找哪位？” 一道客气而有礼的女声传来。 勤玉兰轻轻咳了一下，缓了缓，才用比较正常的语气道。 “您好，我是希士良的爱人，我找他有点事，他方便接电话吗？” 对方一听她的自我介绍，语气立马变得热络了好些。 “哦，是希夫人啊，希科长他在呢，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叫他来接电话。” 经过几年的奋斗，希士良已经由最初那个小小的办事员一跃成了会计科的科长，这个时候他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看着市里最新发下来的文件。 听到下属说勤玉兰给自己打电话来了，他纳闷地看了一下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话，默默反省了一下，难道升职之后，他没将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告诉家里吗？ “小刘啊，你回去给她说，让她先挂了，我一会儿再给她打过去。” 他一边抖着手上的文件，一边都前来报信的下属道。 小刘一看他的动作，便误以为希科长这是公而忘私，等他处理完公事之后再处理私事呢。 她应了一声，默默退了出去，心中暗赞一声，难怪希科长晋升的速度那么快呢，原来这都是有原因的呀。 希士良可不知道小刘的想法，待他隐约听到小刘在跟勤玉兰转述自己的话，并挂上电话之后，他便抓起一旁的座机拨了出去。 那边以为希士良暂时不方便接电话的勤玉兰刚将话筒放下，电话又想起来了。 第五百零二章 十一捎信 “喂~” 拿起话筒，勤玉兰没什么好心情地打了声招呼。 “兰儿，是我，怎么了，你刚打电话找我？” 勤玉兰听到丈夫的声音，精神猛地一震，快速地将小十一突然在自己面前突然消失的事情给他说了一边。 希士良得知这个情况也是一愣，确认了两遍之后才最终确认妻子没有看错，沉吟了一会儿，他便建议道。 “要不问一问颜儿吧，小十一跟她最亲，也许她知道小家伙是怎么回事。” 勤玉兰岂能想不到这个办法，但她刚才已经试过了，颜儿根本就没有接电话，不，确切地说，她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 不在服务区这种情况在他们村里其实也不少见，现在农村里先富起来的那一批大都安装了座机，但能用得起手机的还是少数人。 希家目前只有希婉颜用上了手机。这倒不是说他们家买不起，而是希士良工作日都在单位上班，需要联系的时候打他的办公电话就可以了。 希逸文作为一个高考准考生，手机是学校明令禁止携带的物品之一，而勤玉兰守着家里的座机就行了，所以，其他人觉得自己暂时没有配手机的必要。 也就是说，目前手机在农村使用得还不是很普及，通讯信号自然也只能算得上是差强人意，有时候碰到恶劣天气或者其他的突发情况，可能好几天都找不到信号，或者要爬到很高的山才能连接得上信号。 所以，当希婉颜的手机那头传来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时，勤玉兰首先想到的是她人不在学校，也不在楚城，应该是跑到或者被带到什么偏僻的地方去了。 怀着不安心的心情，她将自己往希婉颜那边打电话的情况及自己的猜测跟希士良说了一遍，同时，又忧心忡忡地提出了另一个猜测。 “颜儿她爸，小十一是因为颜儿才来到咱们家的，他俩之间的前半作甚，感情也不浅，你说小十一突然消失，颜儿又联系不上，会不会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她的脑海中有一个恐怖的猜测，会不会是她家颜儿出事了，重伤，甚至……，所以，小十一也跟着没了？ 啊！不能想！不能想！ 勤玉兰抱着话头，双手还捂着头，强迫自己不要往坏处想，就听希士良道。 “你先别多想，这样吧，我这上午快下班了，我给颜儿辅导员打个电话，问问看他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等问清楚了情况之后，再给你回电话，你刚才不是说正在吃饭吗，现在就先去吃饭吧。” 勤玉兰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哪有吃饭的心思啊，她也懒得跟希士良啰嗦，干脆应道。 “行，你快点给颜儿辅导员打电话吧，对了，辅导员的电话你带着了吗，要不要我现在报给你？” 在楚城华大的时候，希士良就问了希婉颜辅导员的电话号码，回来之后就把号码记在电话机旁的小本本上了。 “号码我有，都记在随身携带的另一本号码本上呢，行了，那我先挂了，人家估计也快是要下班了，再晚点打过去不方便。” 他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家里座机上记录的号码他都另外抄了一份。 “行，那我挂了，你快打。” 勤玉兰很干脆地应了一声，随即便挂上电话。 另一边，当小十一出现在野农大森林的时候，希婉颜难得亲昵地将久未谋面的小家伙抱起来揉一把。 东林子君面无表情地看着激动地抱成一团的一人一宠，淡淡地说了一句。 “它过来找你的事情，你家人知情吗？” 希婉颜和小十一同时一愣，一人一宠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便听希婉颜问道。 “小十一，你过来的时候，有人在家吗，有没有跟家里人说一声？” 小十一无辜地摇着小脑袋，“主人，您跟我联系的时候，我刚好在吃饭，主人的妈妈也在吃，我一听您说让我过来，我立马就来了，连我的午饭都没有吃完呢。” 知道希婉颜不会去查看那个被自己舔了一半的专属餐盘，它才敢这么说的。 同时，还不忘继续给自己找理由：“再说了，主人，我从来没有跟除了您之外的家人说过话，就算我想说一声再离开，也做不到呀。” 希婉颜默默地听着它这颇为有理的解释，终于承认自己才是过错方了。 她拿出手机，准备给家里打个电话，可一看屏幕上的信号提升被打了个叉叉，便知道这电话是打不出去了。 她想了想，将小十一放下，自己则从随身挎着的包包里抽出一个小本子及一支笔，在上边写了一段话之后，一把撕下那张纸，便蹲下来，对小十一道。 “刚才是我疏忽了，你突然不见，我妈肯定担心了，这里没有通讯信号，我没法给家里打电话，所以，只能麻烦你再走一回了，你乖，快去快回！” 说着，她将那张纸对折，塞到小家伙的嘴里，让它作为信使给家里捎个信。 小十一也知道自己这次行动有些鲁莽了，听到希婉颜的安排后，难得没有为自己讨价还价，对希婉颜点了点头，便消失了。 欸乃村希家，勤玉兰还坐在座机身边等着希士良的消息，这电话还没想呢，小十一便咬着一张折纸朝她走来。 “小十一！” 突然看到这一幕，勤玉兰喜不自禁地叫了一声，也不继续坚持在电话机旁等待了，快步迎了上去。 一边走，嘴里还不忘数落道。 “你这小家伙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就消失不见了，诶~你嘴里那个是什么？” 小十一看到他注意到自己嘴里的折纸，赶忙点了几下脑袋，又扬起前爪指了指嘴巴的方向，示意勤玉兰将他嘴里的东西取下。 “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勤玉兰看出它的意思，很快将折纸取了下来，张开。 入眼的便是女儿熟悉的字迹。 “妈，这几天黄金周放假了，我和朋友到野外玩，想到这里的山林环境不错，小十一可能会喜欢，便打算让它暂时过来玩几天。 这里离楚城不算远，但通讯信号不是很好，不能跟您电话联系，所以让小十一给您带这封信说明情况，等我爸下班回家您告诉他就行了，您二位都不用担心，我们玩得很好。 对了，小十一送完信之后，还会到我这边来，等我收假后再让它回家去，它今天表现出的情况，您、我爸和哥切不可对外人言，我在这也不便多说，等收假回学校了，我再跟您细谈。——女儿：希婉颜” 勤玉兰看着手中的纸张，总算舒了一口气，看着等在一旁没有马上消失的小十一。 “我还以为你和颜儿都出事了你，还好是虚惊一场，你要跟颜儿去游玩的事情，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情的话，你现在就去吧。” 她摆摆手，示意小家伙可以去找它的主人了。 第五百零三章 捎带美食 小十一亲昵地拱了拱她的手，转身就要离去，即将消失的那一刻，突然又被勤玉兰喊住。 “小十一，你既然有这个本事送信，而且来去也那么快，那能不能给颜儿带点东西过去，也不是别的，就带点咱家自做的糕和蜜薯干，厨房里有煮好准备蒸的糕，原本是打算让颜儿她爸给逸文那小子带去学校的，不过，碰到这个情况，就先紧着和颜儿吧。 蜜薯干也是现成的，蒸一蒸就好，行不行，你给个表示，摇头或点头，要是可以，我现在就去整糕和蜜薯干。” 小十一看着体型虽小，但力气却很大，若要比较，比希士良那股怪力还要大，所以勤玉兰才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 作为吃货本货的小十一听到吃的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它猛地点了好几下头，嘴巴里的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勤玉兰一看它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揉了他好几下，这才站起来进屋取出蜜薯干，提着往厨房走去。 小十一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路过自己那个舔得差不多，却还有三分之一没有舔第三遍的专属餐盘时，它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着是否要过去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大业”。 最终，它还是放弃了，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厨房。 它专注地看着勤玉兰将糕和蜜薯干分别蒸上，又看着灶膛里的火苗生气，然后一下蹲在勤玉兰的身边，一会儿看看两个蒸笼，一会儿又看看灶膛里的火。 勤玉兰看着它这副专注的模样，忍不住轻轻笑出声，用调侃的语气道。 “刚刚不是才吃过午饭吗，瞧你那个样子，莫不是又饿了？” 小十一“哼哼”几声，亲昵地往她脚脖子上蹭了蹭。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勤玉兰打算再调侃几句时，堂屋里的电话突然想了。 勤玉兰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一边喊着“坏了，忘记跟颜儿她爸说了！”一边跑去接电话。 与此同时，希婉颜的声音也在小十一神识中响起。 “小十一，信送到了没有，你这次怎么这么磨蹭，不想出来玩了？” 久等小十一不至的希婉颜忍不住数落道。 沉浸于对没事的期待中近乎不可自拔的小十一突然脑袋一阵清明，忍不住跟勤玉兰一样在心底暗道一声“坏了！”这才回应道。 “主人，您妈妈说要我顺便给您捎带些好吃多过去，这会儿糕和蜜薯干已经蒸上了，等会儿我带过去，您就可以品尝到久违的家乡美食了。” 它避重就轻地把勤玉兰和家乡美食搬出来，以期希婉颜不会将自己秋后算账，忘了自己没有及时跟她汇报的事情吧。 希婉颜闻言，果然心中一喜，眉梢上也沾染了些喜色，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妈让你给我带糕和蜜薯干吗？那真是太好了！那你就先不急着过来，等东西蒸好了再过来。” “放心吧，主人，我保证完成任务！” 自以为已经成功躲过一劫的小十一打着包票保证道，谁知，希婉颜的下一句便开始找它算账了。 “你提到的这个消息让我很高兴，但不可否认，小十一啊，你懈怠了，知道我妈的打算之后，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跟我汇报，你说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太安逸了？” 小十一抖了抖身子，弱弱地求饶道。 “主人，十一知道错了，不该只顾着看吃的，而忽略了主人的事情，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一定改！” 听到它的保证，希婉颜无语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已经不知道是小家伙子因为吃的在她面前保证下不为例了，多得她都麻木了。 “行了，你别总拿这些话来敷衍我，得来点实际的处罚，要不然你总是不长记性。既然你现在暂时过不来，我就先跟你说一下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安排吧。 情况是这样的……这也算是让你戴罪立功了，怎么样，你有没有把握做到？” 这次换成小十一翻白眼，它就知道无良主人主动找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这次之所以让自己远程瞬移过去，又提前说了一大通，连戴罪立功的借口都找出来了，无外乎就是让自己帮着寻宝嘛。 它心底有点小郁闷，但也知道主人寻到宝物之后，可能会对她的修为提升帮助，她的修为提升了，自己的实力也会相应地有所提升。 这么一想就好受多了，所以小家伙最后哼哼哧哧答应了下来，只等将勤玉兰准备的东西给带过去，就帮着寻宝。 等到勤玉兰再次回到厨房的时候，希婉颜对小十一的数落已经结束了，就在小家伙以为已经解脱的时候，新一轮的数落又砸来了。 勤玉兰坐到小矮凳上，点了点它的小脑袋，没好气地道。 “你跟颜儿呀，真是的，让你出去玩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害得我和颜儿她爸以为你和颜儿出了什么事呢。” 这个情况，勤玉兰刚刚已经说过一遍了，小十一傻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突然又提到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勤玉兰也没指望着小家伙能跟她对个话什么的，一边将灶膛里的柴火给整了整，一边自顾自地道。 “你当时消失得那么突然，我叫你了好几声，你还是没有出现，我这不是着急了嘛，马上给颜儿大电话，谁知那头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还提示‘不在服务区’，我心就更慌了，赶忙给她爸打电话。 颜儿她爸得知这些情况之后，马上就跟她辅导员联系了，结果一问，人家辅导员也不知情，最后还是兜兜转转找到她的室友，这得知了她的去向。 你说颜儿她怎么出门之前，怎么不事先给我们说一声，这样的话，我也不至于这么慌乱，也不会麻烦辅导员了。 诶，还有你，颜儿有那么多的优点你不学，偏偏学坏的，我说你俩真是……” 勤玉兰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长通，小十一最终抵挡不住这种唐僧式的念叨，卷着小短尾巴窜出厨房，它觉得还好把未完成的“舔餐盘大业”完成好了。 希婉颜数落了小十一一通之后，便跟东林子君离开了原来的地方，反正小十一再过来的时候，肯定会寻找自己的气息找来的，不怕它找不着人。 所以，她离开得很痛快。 东林子君也没有问她那个据说要跟着他们一起逛大森林的小家伙为什么没有过来，听到希婉颜提议到处走走之后，便率先走了出去。 当然，两人肯定不是靠脚一步步走的，而是事先感应了方圆一定距离内的情形后，才有目的地往定点的某一处飞去。 因为要搜寻机遇，东林子君带着希婉颜飞的时候，既没有隐形，也不会加速，而是在山林间慢慢地飞过。 当然，这个慢慢是针对于东林子君以往的飞行速度而言的，其实现在的速度，在外人看来也很迅速了。 第五百零四章 礼尚往来 “等等，先停一下，下去看看。” 还没有到达预定的地点，希婉颜突然指着下头的某一处喊道。 东林子君眼中闪过疑惑，不过还是带着希婉颜落到地面上。 脚踩在地上之后，希婉颜便快步冲到一丛灌木之中，扒开之后，便看到一块巨大的腐木上，几个带着红帽似的蘑菇状物生长于其上。 “蘑菇？” 东林子君下意识地问道。 希婉颜难得喜过于色地笑出声，一边比划着，一边解释道。 “不是蘑菇，这是一种药材，整根都可以入药的，它有一个很好几个名字，其中最出名的叫‘文王一支笔’，你看，她的形状是不是很想一直倒着放的红色毛笔？ 据说，周文王王途径这片森林时，曾经用它来批阅公文、写字作画，因此得名。 另外，因为它是寄生在其他植物的根部生长的，所以，还叫‘借母还胎’。嗯，除此之外……” 她巴拉巴拉地介绍了一通，东林子君不忍打断她的欢悦，直到她自动停下来之后，才轻咳了一声，随后淡定地道。 “嗯，确实有点像笔，此物可入药，应对何种症状？” 希婉颜小心翼翼地将整丛文王一支笔掰下来，才道。 “作为一种名贵的稀有药材，它在镇痛、生肌和止血方面有奇效，在清热解毒和痔疮肿痛等方面也适用，这可是很难得的药材呢，在其他地方都没有的。” 看她这么宝贝地介绍着手中的那个东西，东林子君很不解，据她所知，希婉颜现在行医的时候，已经很少用到普通的药材了。 而且，这个什么文王一支笔听着名字不错，长得也不赖，但功用方面嘛，似乎也不是独一无二的。 “你采它有何用？” 希婉颜没想到他突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下意识地答道。 “入药啊，药材除了用来入药治病，还能拿来当饭或者当菜吃啊。” 说完之后，她才发下不对劲。 是啊，她采集这么稀有的药材有何用？ 虽然过去几年行医的过程中，她总会给自己的患者开药，让他们拿回去按方煎服，但说白了，那不过是她为了遮掩灵植碎末或药元之气的借口。 简单地说，就算她给患者开的药是普普通通，一般人喝了也没事儿的常见药材，人家拿回去喝了也照样能见效，照样比那些由多种名贵中草药组成的药方要见效得快，痊愈得更彻底。 这些年中，希婉颜做得最多的就是给人扎针，顺便往患者身上注入药元之气，其次是往药材中“加好料”，再次就是调整药包中的药材组成，使之不会相克相制。 所以，她这些年来打出的“小神医”名头，不是那几株普通药材的功劳，而是隐藏在药包中的灵植碎末或药元之气起了效。 事实如此，她开方的时候，以名贵药材入药和以普通药材入药，从药材本身的药效来看，茶杯巨大，但待她加入灵植碎末或药元之气后，两者之间的差别就没了。 如此一来，非特殊情况下，她才不用傻乎乎地用名贵的药材入药呢。 所以，东林子君问得对，她采了这物有何用？ 愤愤然与无限懊恼之间，她直接想将手上的东西给丢了，就听东林子君道。 “先留着吧，就算现在用不着，以后说不定能够用得着，就算再差，卖了换钱也是好的。” 希婉颜愕然地打量了一眼身边的人，她没想到东林子君会提出这么一个接地气的建议，不过，不可否认，这个建议是极好的。 大不了，她拿来卖钱吧，总不会亏了自己。 嗯！就这么办！ 想明白了的她，很痛快地将那几株文王一支笔收好，之后，还查看了一下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 多采集几株，肯定能卖更多钱，钱这东西，她从来不会嫌多。 东林子君看着之前还纠结不已，恨不得直接扔东西走人的希婉颜满怀希望地扒开一丛又一丛的丛林，一片又一片的枯枝烂叶，笑着咬了咬牙，不过眼里的宠溺之色却比往常更加明显了。 满怀希望寻找下一丛的希婉颜没能如愿再赚一笔，只得跟着东林子君继续往其他地方而去。 这次，两人停留在一处谷地之中，这里海拔比较低，气温比刚才他们待的地方要高不少，但又比楚城现在的气温几度的模样，空气中的水汽含量也很大，树木也多是叶子大而肥厚的类型，再往低处走，会看到一个不小的湖泊。 来的时候，东林子君说是带自己来找机缘的，但能不能遇到，能遇到什么机缘，却不是他和希婉颜能做主的。 “嗖~” “嗖嗖~” 几道身影在两人身边不足十米的地方窜过，希婉颜和东林子君装作没注意到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嗖嗖嗖~” 又接连有几道声音响起，这次不是窜来窜去的声音，而是有东西往两人这边破空而来的声音。 希婉颜和东林子君的步伐没有改变，仍旧以之前的频率往前走，不过，待破空而来的声音达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两人同时出手了。 也没怎么动，好像他们不过是随意地一抓一拿，那些仍过来的东西尽数被两人抓在手中。 希婉颜还笑着将手上其中一个与只空间中预备着的黄色长形物闻了闻，接着腾出几根手指将皮剥开，淡定地咬了一口，嚼了几口之后，微微摇头，再吃的时候，就不再吃中间那部分的了，而是在只咬外围的那一圈。 很快，她就将手中的那个黄色长形物能吃的部分都吃完了。看着剩下的那个不算小的“核”，她眼神微转，然后抬起手，“嗖”的一声，礼尚往来地将手中的那个“核”往它来时的方向仍去。 “吱吱……吱吱吱……” 这次，那头传来的不再是物体移动而产生的“嗖嗖”声，而是几个明显的叫声。 确切地说，是动物的叫声。 那几道叫声过后，希婉颜以为接下来可能会迎来新的一波“嗖嗖”破空声，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几道声音最终还是没了，发出声音的主人也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离去。 “不过几只野猴罢了，接下来几天，咱们还有与它们碰面的机会，现在先去那边看看吧。” 东林子君自然而然地将刚才猴子们扔过来的野果往希婉颜手中一塞，随后指了指前方某一处。 看着手中三个发红的桃子，两个挖瓜裂枣似的褐色梨子，还有两个卖相看着不错，吃起来也蛮甜，但就是吃起来不是很畅快的野蕉。 是的，刚才希婉颜吃了，又给“还”回去半个的东西正是野香蕉，准确地说，叫应个叫芭蕉。 接到猴子扔过来的芭蕉时，希婉颜还愣了一下，没想到在这里也有芭蕉树。 要知道，野农大森林的整体气温要比周边地区的低上六至七度，也正因为如此，这里成了全国知名的避暑胜地。 第五百零五章 深山金鱼 而芭蕉这种只生长于湿热地带的物种，按理来说，是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野农地区的气候不合适它的生长。 但此刻拿在手中的不是假货，更不是自己在做梦，她切切实实在这片大森林里吃到了芭蕉，虽说长得比较着急，个头不大，里头的核却不少，但确实是芭蕉无疑。 在夏国南方生活的人都知道，焦的种类分好几种，比较常见的有香蕉、芭蕉、粉焦、皇帝蕉、鸡焦……其中，芭蕉是这其中最另类的一种蕉。 其他蕉类剥了皮之后，里头的果肉整体软绵香甜，就算带核也是很小的，一口可直接将果肉带核吃掉，但芭蕉则不然，或者时候，熟到一定程度的芭蕉则不然，这样的芭蕉已经长出很多硬核了，那核黑且硬，还较大，一般人是不吃的，所以当地很少人会买这种蕉。 而且，这种蕉与其他蕉不一样的地方还体现在寒凉属性上，别的蕉性寒，一般的体弱之人都可以吃，但这种芭蕉吃多了，或者体弱之人吃了，则易上火、发烧，着实不是一个让人喜欢的蕉类。 “怎么了？” 看着希婉颜没有动，而是盯着手中的那些野果，东林子君忍不住问道。 希婉颜抬头，笑着摇摇头，将手中的那几个野果收好。 “没事儿，咱们走吧。” 知道东林子君应该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她没有跟他解释这些事的打算，快步往他的方向走去。 东林子君也没有追问的心思，沿着既定的目标走去。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山谷最低处。 看着湖泊周围长着的一圈芭蕉树，希婉颜总算知道那些猴子从哪里摘的芭蕉了。 她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那些芭蕉树，发现它们其实长势很不错，叶子肥大而墨绿，只是结出来的果实有些不想衬托，而且结果率也不高，看来还是受到了气候的影响了。 与希婉颜重点关注那些芭蕉树不同，东林子君更关心的是这个湖泊。 因为远离人境，且无污染，这里的湖水碧绿清澈，低头便能看到不时游过的鱼。 “嗯？你在干什么？咦，这是什么鱼啊？” 希婉颜先是看到东林子君搅动湖水，随即两条半米来长，成人手掌宽的鱼儿就冲出水面，掉落在湖边的草地上，还一个劲地蹦跳着。 让她觉得震惊的不是鱼的大小和长度，而是鱼的颜色，两条鱼不是常见的青色，不是鲤鱼式的红色，也不是红中带白或全红的锦鲤，而是金色的。 这个金色与她所见过的观赏类的金鱼有点像，但个头却比那些金鱼要大好多，而且形状也不像。 东林子君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走到那两条鱼身边，屈尊蹲下捡起那两条大金鱼。 这才解释了一句。 “我也不知是什么鱼，大概是由普通鱼类变种而来的，一会儿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说着，竟自顾将那两条鱼开膛破肚，一点也没有往日那种“我是仙人，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希婉颜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么娴熟的操作，很怀疑这人是不是经常做这些事情，要不然怎么这么利索呢。 “走吧，找个地方烤鱼去。” 不理会希婉颜那诡异至极的眼神，东林子君用芭蕉叶把收拾好的鱼拿着，往一处赶早的林间走去。 希婉颜犹如牵线木偶一样跟在他身后，没办法，认识了这么几年，她还从来没见识过东林子君这么接地气的一面，所以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带东林子君已经将火生好，又将串好的鱼烤上之后，希婉颜才傻呆呆地问了一句。 “不用放调料吗？” 观察了这么久，总算让她发现了眼前这人操作中的破绽，他就这么直接将收拾好的鱼串上后直接上火烤了，根本没有往鱼身上涂抹去腥的佐料，更没有什么油盐之类的东西。 她就说吗，东林子君看着就不像是个会动手做吃食的人，收拾鱼和生活的操作是玩的溜，但烤鱼的基本准备他没做好啊。 所以，这两条鱼看来是白费了。 之前没想过进山后会自己烤食物，所以希婉颜的空间里根本就没有准备相关的东西，她现在就算有心不让这两条鱼给糟蹋了，也补不到。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她在心中默默叹道。 东林子君听她这么一说，又注意到她随后的表情，不以为意的笑道。 “不用，原汁原味的最好。” 听到这么一个解释，希婉颜有些无语，连腥气都没去的原汁原味鱼，她实在不想消受，真的很想所，谁爱吃就谁吃去吧，反正她不吃。 但想到人家东林子君从里到外都不像是个会厨的人，他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相当难得了，自己要是表现出太嫌弃的态度，似乎不太好。 所以，她将心中的吐槽压下，等着东林子君自己发现太原汁原味的烤鱼并不适合用来吃…… 呃，至于适合用来做什么，她暂时还想不打。 然而，再过不到五分钟，希婉颜就暗暗庆幸了，还好刚才她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要不然现在被打脸的就是她了。 这鱼怎么可以这么香呢？ 她自小叫爱吃鱼，但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鱼，怎么说呢，她首先感受到的是一阵让人闻之十分舒适清香，接着这股清香逐渐变浓，香浓中又带着丝丝甜意，又有着鱼本身特有的焦香，多种香气满满融汇成一道，越发绵密，让希婉颜有一股恨不得直接夺过东林子君手上的烤鱼而大快朵颐一顿。 东林子君淡定地笑看希婉颜的表情由疑惑，变成嫌弃，再变成震惊，最后变成垂涎欲滴，恨不得扑过来抢的模样，等到手中的鱼肉烤的皮焦柔嫩，香气越发浓郁的时候，他便在希婉颜眼巴巴的眼神中往其中一条鱼身上咬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 他舒展着眉头，轻轻地咀嚼着嘴里的鱼肉，品评道。 鱼身上的肉还没咬破的时候，希婉颜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品尝一番了，这会儿东林子君一边吃，还一边说话，那香气就更浓了。 希婉颜咽了咽口水，到底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要，毕竟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烤鱼的工作，甚至还一度嫌弃东林子君瞎折腾来着，她低头把弄了几下火堆中的木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被烤得焦黄的鱼出现在眼前，她眸中一亮，看向将鱼递过来的主人。 东林子君示意她伸手接过，也没有打趣她，而是颇为诚恳地邀请道。 “咱俩一人一条，你也尝尝，看看这里的鱼与平常吃的有什么不同。” 希婉颜心中一暖，也懒得多想，果断接过那条鱼，狠狠地地吸了一口气，满足地叹道。 “香！太香了！比我曾经吃过的所有鱼，不，是所有菜都要香！” 对于她的至高评价，东林子君只是笑笑，并没有露出得意之色，而是提醒道。 第五百零六章 烤鱼风波 “别自顾着闻，冷了会影响口感，你快尝尝。” 希婉颜很顺从地低头咬了一块鱼肉，入口不仅香，而且嫩，还有淡淡的甜，一点都没有因为没有佐料而让它显得腥而味寡。 除此之外，她还感觉到随着鱼肉入腹，一股温热的气流也开始由胃部向四肢百骸流转，最后慢慢融合成一道汇聚在丹田之处。 她心中一惊，又一喜，难道这……这是灵气？ 这鱼身上有灵气？ 她震惊地看着手中的烤鱼，内心的激动无以复加。 如果之前她对烤鱼的渴望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如今却加了一项，这金色的鱼不仅吃着香，而且还有助于修炼。 这简直太美妙了，有木有？ 希婉颜笑得眉眼弯弯，不顾鱼肉还有些烫，一口接一口地将整条鱼都吃了下去。 一条鱼，少说也有五六斤吧，就这么被希婉颜给消灭了，这在以往根本是不可能的，她吃得再猛，也没有一次吃这么多食物的时候，放在以前，这个分量的食物就算再美味，她至少也要两天才能消灭。 然而，今天的她，消灭了平日两天量的食物后，只是打了个饱嗝，罢了，还一脸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将剩下的鱼骨架给仍进火堆了。 感受着浑身的暖意和丹田之处的变化，希婉颜笑得很满足，就算意识到自己吃的太快，她已经把整条鱼给吃完了，人家东林子君还在慢条斯理地品着剩下的半条，她都没有觉得不自在。 “吸~主人，你在吃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小十一的身影在火堆边出现。 “呃，小十一，你这是什么造型？” 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家伙和它的奇怪造型，希婉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小十一看了看犹如巨型马鞍般挎在自己身上，将自己整只猪都近乎隐没的两个大袋子，眼里挤出两滴泪水，准备向主人述说委屈，不过，鼻子一耸，它就忘了要说的话，而是焦急地问道。 “主人，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香，您刚刚吃了什么东西了吗？” 小家伙是背对这东林子君出现的，所以，这会儿它并没有看到东林子君手上拿着的半条鱼。 “呃，这个……” 希婉颜愣了一下，看着已经差不多被剩下的炭火烤成会灰鱼骨架，她的神色有些不自在，刚才她只顾着自己吃，忘记给小家伙留点了，看来自己这个主人确实不合格。 小十一一直关注着希婉颜的神情，自然也看到了虽已将成灰，但仍能看出形态的鱼骨架，便道。 “您是刚吃了鱼吗，香气是从鱼肉发出来的？主人，还有没有鱼，十一也想尝一尝。” 希婉颜被她问得有些脸红，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湖泊之后，又看了看东林子君。 小十一的眼神也随着她的移动，看见东林子君手上还剩个鱼头和鱼尾巴的时候，它的哈喇子都要留下来了。 如果拿着鱼的是希婉颜，它肯定已经扑过去抢食了，但东林子君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它觉得很危险，它便知道这人不是自己能惹的。 小家伙很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所以，它没有往东林子君身边冲，反而走了几步靠近希婉颜。 不过，小眼睛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希婉颜。 希婉颜被它这么看着，心头不由得一软，她干脆站了起来，对东林子君道。 “我再到湖里抓两条鱼。” 说着，便迈开步伐，打算往湖泊走去。 “一条鱼还不够吃吗？” 东林子君淡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希婉颜脚步一滞，不太明白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的是一条鱼还不够自己吃吗？还是说给小十一抓一条鱼还不够它吃？ 东林子君看她一直背对自己站着，既没有继续往前走，也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便将手中的鱼往小十一所在的方向抛了过去。 身上还担着“重担”的小十一耳聪目明，动作敏捷，以一种与它现在的造型极不相称的速度和姿势将鱼接住，让后屁颠屁颠地将之放在火堆旁还算干净的芭蕉叶上，然后，犹如风卷残云般将所剩不多的鱼肉，连带着整个鱼骨架都吞了下去。 “唔，好次，好次！太好次了！谢谢这位大人！” 受了人家赏鱼之恩的小十一对东林子君的畏惧少了些许，嘴里的鱼骨头还没吞下去了，便给东林子君道谢了。 罢了，还接着对希婉颜道。 “主人，这鱼太好吃了，又香又脆，您刚才吃的也是这种吗？” 东林子君的实力摆在那里，他自然听得懂小十一的话，但并没有对它的感谢进行回应，只是淡淡地看了它一眼。 希婉颜听小家伙连鱼骨头也不放过，还咬得嘎嘣脆的声音，心中既觉得无语，又觉得心疼，于是干脆对东林子君道。 “小十一是我家里的重要成员，我们都很喜欢它，它又是个爱吃的，难得碰到既美味又有助修为提升的鱼，我想给它抓两条尝尝。” 她这是不打算探究东林子君刚才那句有歧义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东林子君往她的背影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小十一，随后，一边径自往湖泊的方向走去，一边道。 “这鱼身上带有灵气，不管是修炼者，还是普通人吃了都有好处，但也要适可而止，以你和这小东西如今的修为，一条刚才那么大的就已经足够了，再多，反而过犹不及。” 希婉颜一愣，这才明白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又听他继续道。 “我们会在这里呆够五天再回去，每天一只也差不多将湖里的那些消化得差不多了。” 希婉颜又是一愣，忍不住问道。 “那湖里不是有很多鱼吗？” 刚才她可是看清楚了，湖里的鱼数量多着呢，至少不该是他们两人外加一宠一天三条，五天十五条就能够抓完的。 知道这些鱼的好处，她还打算回去的时候，让小十一给家里人带些，自己也想办法带些回去呢，没想到，现实的打脸来得那么快。 东林子君停下脚步，将头转回来，对着她道。 “湖里的鱼虽多，但对我们有用的那些却极少，估摸着，不会超过二十条。” 咦？ 听他这么一解释，原本还有些失落的希婉颜突然精神一震，忍不住追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仨就算每天人均一条，走的时候，还能再带走五条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原先的计划还是可以实施的。 东林子君没想到希婉颜这么会抓字眼，微微挑眉后，才道。 “也许吧。” 他不知道希婉颜的打算，自然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执着于知道湖里到底有多少那样的鱼，所以，只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即使如此，但希婉颜已经很高兴了，在她眼里，东林子君的话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所以，虽然他只是答了个“也许”，但她已经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第五百零七章 抓捕失败 得到满意答案之后，希婉颜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干脆问道。 “那我现在可以去给小十一抓鱼了吗，只抓一条。” 为了表明自己已经将东林子君的话给听了进去，她特意强调地只抓一条鱼。 东林子君淡笑着点点头，不过仍强调道。 “抓条小点的。” 希婉颜面色一滞，小十一也抬起脑袋，委屈地看向自家主人。 一人一宠对视了一眼，皆在心底腹诽东林子君小气。 又听被他们腹诽的人接着道。 “它刚才吃了我剩下的小半条鱼，再抓那么大的鱼，它受不住。” 希婉颜面色讪讪，看着小十一，暗道还好还好，还好没有说出来。 小十一则地看着那个已经往前走了好几步的背影，再看看自己那正受良心谴责的主人，泪眼婆娑，心中更是悔恨不已。 要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它就不该碰那只剩下鱼头和鱼尾巴的骨架子，真是悔不当初啊。 希婉颜可不知道小家伙的想法，知道东林子君不是因为小气而不给小十一吃大的烤鱼后，她就快步跟了上去，还一把超过东林子君，率先往湖边冲去。 踩在湖边的草丛上，希婉颜看着湖里那一群群游来游去的身影，这才发现所见之处都是乌青的一片，没有金色的身影。 她愣了一下，随即扩大搜寻范围，还是没有发现熟悉的金色身影。 情急之下，她便启动了超能感知力，这才在靠近湖对岸的一处草丛里发现大金鱼的踪迹。 “噗通！”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跑到湖对岸去抓鱼时，一颗石子打在那处草丛之下的水面，在里头栖息的大金鱼一下被惊动，四下散开。 希婉颜转头看着一脸淡然的东林子君，忍不住抱怨。 “干嘛要惊动它们。” 如果不惊动它们，她肯定一抓一个准，哪像现在那些鱼儿都四散游开了，短时间内没有再聚集的可能，这就加大了她的捕捞难度。 东林子君看着水中不断游近的金色身影，笑得很自然：“它们主动游过来不是更好抓吗？” 希婉颜虽然心中对他的想法并不赞同，想要反驳的时候，便注意到水中的动静，惊呼道。 “过来了，有一条游过来了。” 她正打算学着东林子君刚才抓鱼的举动将鱼带水甩到岸上，不过，在仔细打量了一下湖中那道身影的大小之后，她眉头微蹙，打消了念头。 嘴里颇为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这条太大了。” 随即，也不再关注那道身影，转而将视线投向别处。 还好，这些金鱼的精力很旺盛，游动的速快太快会影响希婉颜的捕捞效果，不过与此相对地，有更多道身影往他们这么游动。 很快，希婉颜便锁定了目标，手指一伸，一道强劲气流自指尖射出，击打在水面上。 也许是因为新手操作，气流并没有击中目标所在的水面，目标金鱼受惊之下，一下游出击水点了好远。 不过，好在它没有意识到气流的出处在何方，竟然往更靠近希婉颜的方向有了过来。 希婉颜一个激动，一道气流又打在水面上，可惜新手操作+鱼儿机敏，她竟然没能如愿将它甩到岸边。 随后，她接连往水中击打了好几下，弄得湖中的鱼儿四散逃开，还是一条鱼儿都没抓上来。 “真是太欺负人了！” 气急之下，希婉颜嘟着嘴，怒视着往远处游去的鱼群。 这下子，别说大金鱼了，就连其他的鱼儿都逃离了靠近她的水域，希婉颜真是又气又怒又羞。 低声咒骂了一句之后，她扭头看东林子君，发现对方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索性对着等在一边的小十一道。 “要不今天就这样吧，你刚才已经吃过鱼了，想吃就明天再吃吧。” 说着，还担心小家伙不同意，继续劝道。 “对了，你身上背着的是刚蒸好不久的糕和蜜薯干吧，你要是饿了就先吃这些吧，来，我们往那边走。” 亲眼目睹了主人的捕鱼失败现场，小十一知道这会儿主人的情绪肯定不佳，若是平常碰到类似的钱拿给看，它估计已经乖乖地跟着希婉颜走了。 可是，现在的它，真的很、特别、极其不想走。 刚才那鱼儿的滋味真是太美妙，太神奇了，它不想错过任何一餐。 所以，当希婉颜已经往转身迈出好几步，小十一的一动都没动。 等到希婉颜看过来的时候，它总算是动了，但不是往希婉颜这边走，而是主动靠近之前还敬而远之的身影。 只听它用糯糯的语调诚恳地道。 “大人，您能帮我捕一条鱼吗？” 人为财亡，鸟为食死这个理论同样适用于猪，看看，这么怕东林子君的小家伙为了那一口吃的都能主动往危险源靠近了，实在是让希婉颜一言难尽。 让她觉得震惊的不只是小十一主动向东林子君请求帮助，还有小家伙对这人的称呼同样让她嘴角一抽。 “大人”是什么鬼？ 它这是当在演古装剧，还是穿越剧呢。 这些话都是她在心底默默吐槽的，没有说到明面上，她没有催促小十一快跟上自己，而是打算看看东林子君会不会帮小家伙的忙。 “不能。” 一句话，两个字，拒绝得非常干脆，一如东林子君以往不近人情的人设。 小十一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那两个字落下那一刻，就泄了，它扭头看向希婉颜的方向，眼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希婉颜耸耸肩，给了它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指了指它身上还未来得及解下来的包袱，示意它往自己这边来。 肚子实在饿了，或者嘴巴实在闲得慌就吃身上带着的那些吧，起码这里头带着满满的爱。 “捕鱼时不宜操之过急，应在它偶尔停顿的时候出手，那个时候，宜快速果决地打在鱼所游前方几寸处，然后一个回旋将水往岸边拉动。 另外，不可用力过猛，于你而言，力度把握在二成左右即可，过犹不及。” 就当小十一已经迈开小短腿要往希婉颜那边走时，东林子君便说了这么一句。 希婉颜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他这句话的用意，他这是在教自己捕鱼？ 此时的希婉颜已经离开湖边有一定的距离，听到东林子君的话之后，她就开始犹豫要不要按照他说的试一试了。 “过来试一试。” 她还没考虑清楚，东林子君的声音再次响起。 得了，希婉颜也不用再犹豫，主动往刚才站的湖边走去。 只是往附近的水中看去，她就有些不自在了。 这一处附近哪有什么鱼啊，绝大部分都被她吓跑了，还有零星的几条是刚刚才游回来的。 “那个，我要不去那边抓？” 希婉颜指着鱼儿比较密集的一处道。 东林子君倒是没有反对，点点头，还嘱咐了一句。 “切忌，不急不躁比，出乎意料，才能成功捕捞。” 第五百零八章 行程安排 希婉颜抬手给他回了一个大大的ok之后，便往选定的新捕捞点走去。 小十一自然也屁颠屁颠了跟了过去。 东林子君分析得透彻，希婉颜也执行得够彻底，这次，她一出手，一条大金鱼就被甩到了岸边。 “耶！终于可以吃鱼了，主人你太厉害了，太棒了！十一爱死你了，哈哈哈！” 知道今天的鱼肉没有落空，小十一欢呼雀跃地往大金鱼那边跑。 希婉颜也笑得眉眼弯弯，看着水中那些犹自不知发生何时的鱼儿们，狠狠地呼出一口气。 这回总算扬眉吐气，一雪前耻了。 东林子君看着围着大金鱼乐呵个不停地一主一宠，嘴角往上翘了翘，眸中的神色也柔和了好几个度。 他迈步走过去，提醒希婉颜趁着鱼儿还活着的时候把它给处理了，要不然等会儿鱼死了载处理，那味道就没那么好，鱼身上的灵气也会消散些。 “先把鱼给收拾了吧，晚些其味道和灵气会有损。” 希婉颜闻言一愣，这才想起鱼儿抓上来后，距离将烤鱼吃进肚子里，还有好长的一条路要走。 刮鳞、开膛、清理鱼腹、划花刀、生火、烤烧…… 这些，都得一步步地来啊。 希婉颜突然觉得东林子君这个人实在太厉害了，那么复杂步骤，他做起来竟然没有让跟在一旁的她觉得有多难，多繁杂。 然而，现在让自己将这些步骤都做一遍，她吞了吞口水，有些底气不足地扪心自问，她可以吗？能做到吗？ “我来吧。” 就当她准备比划着先把鱼儿给摔死再处理时，东林子君便主动说道。 希婉颜大大舒了一口气，随后朝东林子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就麻烦了。” 话落的同时将鱼儿送到东林子君跟前。 东林子君也没有扭捏，接过那条鱼之后，便迅速收拾起来，那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不明就里的人看了，估计还以为这是个以宰杀鱼为生的人呢。 对内情了解得透彻的希婉颜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她此刻脑海中却冒出一句话，让她觉得有些好笑。 “上可入厅堂，下可进厨房”这句话，一般情况下是用来形容女子的贤良品质，用在男子身上的少之又少，可这会儿，她竟然在东林子君，这个自己曾经以为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儿身上发现了这样的品质，真是太稀奇了。 东林子君这样的人，太多变了。 希婉颜不知道，这只是东林子君愿意在她眼前表现了，这一幕如果被他的下属看见，估计会直接惊得自戳双目，或者怀疑那人不是直接的主子，而是一个与主子长得极像的人。 东林子君自然不知希婉颜所想，迅速收拾好那条鱼之后，他便回到山林中，顺其自然地生火烤鱼。 “唔唔……太香，太好吃，太舒服了！” 成功吃到专属于自己的一整条鱼，小十一那个兴奋啊，一边吃，还一便惊呼赞叹。 希婉颜一边将勤玉兰让它带过来的吃食放好，一边看着它那副既想狼吞虎咽，一口解决，又不舍得将如此美味囫囵吞下的纠结表情，忍不住笑了。 同时，也在心底暗暗反省了一下，自己之前吃鱼的时候有没有表现得那么可笑，如果有，那对面的这个人肯定看到了。 作为一枚吃货，她知道其实自己的吃相有时候跟小十一差不多，所以，东林子君应该已经将自己那么见不得人的吃相给看得一清二楚了吧。 她默默地打量了一下对面坐着的人，只见他镇定自若地坐着，脸上也没有其他明显的神色，倒是在希婉颜看过去的时候，挑了挑眉，大概了问她是否有事吧。 希婉颜面色一僵，马上来了一阵头脑风暴。 “那个，咱们这几天就在这里吃鱼吗？” 想了好多个问题，又筛除了好些个之后，她最终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东林子君微微皱眉，不太明白为何希婉颜纠结了这么久，问出的竟然是这样一个问题，于是改答为问道。 “你是有什么打算吗？” 希婉颜眨巴眨巴眼睛，也搞不懂东林子君为啥会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我没什么打算，一切听你安排。” 东林子君的眉头并没松开，接着问道。 “你是希望就在这附近游走，每天都吃一条鱼，还是多往别处走？” 这是个非a即b的选择题，希婉颜考虑了一会儿，问道。 “是不是只有在这湖泊附近的时候，咱们才能没有吃到一条鱼？” 她这样一问，东林子君倒是明白了这丫头担心的是什么，索性解释道。 “并非如此，你若喜欢吃这种鱼，即使回到楚城，或者去到其他地方，我都能给你弄到。之所以问你，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兴趣再往别处走，还是就在这里停留五天。” “那还是多走走吧。” 是呀，她怎么忘了，东林子君可是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且想走多远就走多远的人呢。 知道这鱼是无论自己身处何处都能吃得到，希婉颜对于留不留在这，将鱼儿吃个痛快之后再离开的想法便不再执着了。 于是，等小十一将鱼儿连肉带骨头都吃下去之后，两人一宠便离开了这个山谷。 因为铁石娘子那一伙人已经被他们收拾了，所以希婉颜等人再次在山林中穿梭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大规模搜寻了，而是仅凭个人自主感官来游览这片森林。 接下来的这个下午，希婉颜又收获了不少名贵药材，等到炮制好之后拿出去卖，妥妥地又是一笔大收入。 “诶，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采了一下午药材，也高兴了一下午的希婉颜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 东林子君向他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何事不对？” 希婉颜一脸严肃地道。 “这里山林茂密，人迹罕至，按说，应该非常适合野生动植物的生存。药草的话，我确实采集了不少，且还都是名贵品种，有些还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可是这一路走来，咱们除了中午那会儿碰到几只猴子和那一湖泊的鱼之外，竟然再也没有碰到其他的动物，这不应该啊？” 听她这么一说，东林子君没有露出震惊的神色，而是往某处指了一指。 希婉颜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发现那里除了一只正拱着小pp在那里拍蘑菇自娱自乐的小十一之外，并无他物。 正想向这人问个究竟，希婉颜突觉灵台一阵清明，她这才恍然记起，小家伙体型看着小，但它的身份和本事都不小啊。 这可是妥妥的轩辕灵猪啊，nb哄哄的神兽啊！ 在这个连精怪都只能存在于传说的时代，小十一这样活生生的存在可不就是把周遭那些灵智未开的动物们都给吓跑了。 虽然她曾经也听说够不少关于野农大森林的传说，说什么这里头有修炼成精的猴儿精、老虎精、豹子精什么的，但那些传说的内容中，并没有什么事实依据。 第五百零九章 新的地方 所以，希婉颜认为，传说也只能止步于传说，并不是现实。 知道是因为小十一的原因，所以他们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什么动物的时候，希婉颜既喜又忧。 喜的是，这一路上有小家伙的存在，他们就不用担心被其他动物攻击了，而忧的是，这样一来，他们也许会因此失去某些重要机缘也说不动。 对了，希婉颜还从小十一到来之前的那次“野果袭击”想到一个可能。 当时那些猴儿本来是想戏弄她和东林子君一番的，但随着她蕴着灵力将果核扔过去的时候，它们便发现了他俩是不能惹的存在，所以才一溜烟儿地跑远了，再也不敢靠近。 所以，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仨身上那股不能招惹的气息使得所有的动物对他们敬而远之。 “这几天除了采集草药之后，咱们别的东西都没遇见，明天是不是就这么回去了？” 希婉颜将刚挖好的药材放在自己编织小草筐，一边问道。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他们除了每天吃鱼，希婉颜和小十一偶尔采食点野果之外，并没有更新的发现。 东林子君为四周看了一圈，道。 “你有什么想法？” 也是实在有些无聊了，希婉颜便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关于野农大森林那有些颇有争议的报道，忍不住道。 “我听说这里除了生活着很多普通，呃，我说的普通特制那些灵智未开化，没有灵根的动物，除了那些普通的动物之外，据说还有不少修炼成精的，不知道这个传闻是真的，还是别人杜撰的呢。” 东林子君看着希婉颜带着满满八卦意味的表情，不由地翘起了嘴角，也没有直接给出定论，而是道。 “是不是传闻，亲自走一档不就知道了。” 希婉颜闻言一愣，随后微微皱眉，表情有点小失落，低声嘀咕了一句。 “原来真的是谣传的呀。” 东林子君强忍着不去摸她那柔软的头发，给她砸下一个大饼。 “你若是想见，倒不是不可以，不过得让它收敛点。” 希婉颜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兴匆匆地道。 “难道不是谣言，这里真的有修炼成精的动物？让小十一收敛气场之后，咱们就能够看到那些动物了吗？” 东林子君点点头，不过在临出发的时候，他还将自己与希婉颜身上的气场都给隐去了，这才带着希婉颜往某处地方飞去。 作为能够追随者着主人前方任何地方的小十一自然自食其力地跟在身后。 “这，它们怎么都是这个颜色？” 站在此处最高的山峰上，希婉颜能将低处的景色看个大概，密林深处人迹罕至，各种互不为天敌的动物都在优哉游哉地生活着，这不是最让希婉颜惊奇的，让她惊奇的是这些动物的颜色竟然都是清一色的红色。 红色的猴子、红色的野猪、红色的野马、红色的狐狸、红色的青蛙、红色的蛇，对了，还有一种看不出是什么物种的动物，它身上大部分地方是红色的，只要头上的直角呈现耀眼的金色，这本来对于它的颜值应该是一个加分项，但这头怪兽的形态实在挑战人的常识。 它的头部长着直角，像羊；身体浑圆，似牛；尾巴短小微翘，又像鹿，简直就是个“三不像”的怪兽。这头怪兽身长一米八有余，身高则不足一米五，跑动速度特别快…… 东林子君看着下方走来走去的各种小动物，道。 “这里灵气比别处浓郁，且地势适宜，呈收纳式的瓶口状，长期在此处生活，或者世局于此的动物都会因此受到影响，体质体型及面貌会在潜移默化中发生改变，红色毛发便是改变的特征之一。” 希婉颜得知这些动物的毛发集体变成红色的原因，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灵气啊，那可是他们这些修炼者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之前还以为在灵气如此稀薄的的当下，再想修为上有所突破必将很难很难，难到可能全无希望，可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么一个灵气浓郁的地方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这真是太太太好了！ 希婉颜高兴得简直想要一碰三尺高，不过刚好一阵风吹过，把她给吹醒了，这才冷静下来。 这一冷静，她虽然对于找到这么一个地方还是很激动，但自己想想，又有些不对，忍不住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 “你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东林子君没有回答，但希婉颜能感觉得到，他这是默认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憋屈，发现了这么好的地方，这人竟然不在第一时间带自己过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用意。 当初还说带自己来找什么造化呢，看来不过是嘴上说活而已，要不是自己今天突然这么一问，估计直到明天回去他都不会提一句，然后她就这么吃了五条鱼，挖了一大通自己可能用不上的草药，然后就这么回去了。 越想越觉得憋屈，希婉颜难得瞪了东林子君一眼，还大大地“哼”了一声。 在希婉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东林子君就知道这丫头估计会想偏，听到她哼的那一声音，便知道自己想法应验了，这丫头不乐意了呢。 他眼里闪过一丝宠溺之色，无奈了摇了摇头，最后才解释道。 “每天一条鱼不见得比你在这待上一天差，且提升修为固然重要，但如不适可而止，量力而行，反而会事倍功半，甚至得不偿失。 以你当前的修为，每天能够将一条鱼所蕴含的灵气给消化掉，已经颇为不易，如果还想吸收更多，得等到你能够在短时间内消化掉吸纳进去的灵气再提。 若你想尝试在此处修炼的感觉，今晚至明天离开之前，我们可以停留于此。” 得知这么一个事实，希婉颜脸色微讪，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是……咳咳…… 轻咳两声之后，她赶紧顺着东林子君的话道。 “唔，这个可以是可以，不过这样一来，那些鱼不是……” 希婉颜想说的是，这样的话，那些鱼就浪费了，但随即一转念，想到其他的可能性，便改口道。 “这样的话，我们明天就不能吃鱼了，那以后还有机会再来吗？” 东林子君看出她的小心思，笑道。 “当然可以。” 希婉颜乘机追问：“我一个人来的话，可能找不到这个地方，出去之后，你能不能给我画个地形图，最好能把湖泊和这个地方给标出来，这样的话，我以后就能在这里修炼了。” 东林子君微微蹙眉，道。 “不必这么麻烦，你若来，我陪着便是。” 说着，好像怕希婉颜反驳，继续接着道。 “这两处与我而言，也是大有裨益的。” 希婉颜一愣，同行了好几天，她这才反应过来，东林子君来到这个世界，其修为固然受到压制，不能有所突破，但定期的修炼应该还是必要的，所以，他其实也跟自己一样，对这两处地方看得很重。 第五百一十章 怪兽上门 想到东林子君的修为，又想起他给自己解释的那段话，希婉颜不由得问道。 “以你如今的修为，一天只吸收一条鱼身上的灵气，够吗？” 看到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东林子君笑了，道。 “还算可以吧。” 这么牵强，到底是真可以，还是加的可以，希婉颜有些摸不透。 不过碍于自己刚才误会了人家，这个时候她也而不敢往歪处想，干脆直接略过这个话题，转而道。 “这样的话，那咱们明天就不吃鱼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来，再好好品尝。”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东林子君刚才的建议，最后这一天他们就要在这个地方度过了。 听到她的安排，东林子君自然没有反对，反正于他而言，这些灵气或者那些鱼都不过是自己找来助希婉颜修炼的。 既然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希婉颜也不再赘言，找了个适合修炼的地儿，就这么打起坐来，很快进入修炼状态。 小十一如今也能自主修炼了，此刻也在希婉颜一旁修炼，不过，它的姿态显然跟它的主人的大相径庭，那瘫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模样，不明就里的人估计以为这小家伙只是在纯睡觉呢。 东林子君看着就这么进入修炼状态，无奈一笑，手臂一挥，一道无形的光晕便将两人一宠圈住。 这样一来，就算自己一会儿也入定，也不会担心被外来的力量惊扰。 这会儿天色虽然已经不早，但天还亮着，不过，修炼的时间过得尤其快，月上树梢的时候，希婉颜突然从修炼状态中醒过来。 她一睁眼，便对上一双红红的大眼睛。 “呃~” 突然看到这么一幕，希婉颜着实吓了一跳，不过待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那双红色眼睛的主人便是她之前看到的那只“三不像”红色怪兽，而且此刻的它，还距离自己有至少五米的距离。 怪兽看见希婉颜睁开眼睛，便想抬脚往他们这边走来，但在它跟前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前进的路，它一步也没能往前走，反而还被撞得倒退了几步。 “莫担心，它进不来。” 就在希婉颜震惊莫名的时候，耳边传来东林子君声音，希婉颜这才发现他也醒了，再看看一旁的小十一…… 好吧，这小家伙已经进入了物我两忘的修炼状态中，看来这样的响动是不足以闹醒它了。 希婉颜也没有叫醒它的打算，而是指着怪兽问东林子君。 “它这是怎么回事？” 东林子君不在意地道。 “没什么，不过是隔绝外扰的屏障罢了，不会阻隔灵气，你安心修炼吧。” 这话除了回答希婉颜的话之外，还让希婉颜不用理会屏障外头的怪兽。 然而，醒都醒了，希婉颜看着眼前的怪兽，舍不得马上修炼，而是接着问道。 “这到底是什么动物啊，难道是杂……呃，那个跟骡子是同一类由来？但看着也不像啊……” 说出这么一句话，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大着胆子将要表达的话给说清楚了。 她知道骡子是马和驴的后代，所以看到“三不像”怪兽的时候，能想到它的由来便是这种可能了，然而它与骡子却不同，这可是跟羊、牛、鹿多与类似的地方，却又不是其中任何一物种，真是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 东林子君听了希婉颜的话，看了看犹自不放弃，仍在往里头冲、撞的怪兽，脑海中闪过什么，这个被希婉颜疑似为由多物种结合而产生的后代，跟自己曾经听说过的某一种神兽有些类似。 看了看犹在睡得一塌糊涂的小十一，再联想那种神兽成长起来之后的威武霸气，他觉得那样的神兽应该不会在这个世界出现。 他琢磨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将那可疑的想法压下去，干脆顺着希婉颜的猜测道。 “未尝没有可能。” 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希婉颜失去了继续讨论这一怪兽由来的兴趣，她转而提到。 “它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进来，是想进来攻击我们吗？难道它是这一个区域的老大？” 考虑到各种动物的属地意识，希婉颜问道。 这个问题，东林子君倒是没有顺着她的话应答了，而是道。 “你看它的眼睛，能看出什么意思吗？” 希婉颜微愣，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直接打量起怪兽的眼睛。 这一看，她更愣了，也许是因为视觉冲突及受到以往所看恐怖片的影响，那双红色的眼睛乍看之下，很是吓人。 但细致观察之后，希婉颜便发现，那是一双晶莹璀璨犹如极品红宝石的眼睛，发现自己在看它，此时这双眼睛正水汪汪地回视自己，里头闪过疑惑不解的神色。 “好漂亮的一双眼睛，它看着很温顺，不像是来找麻烦的，它可能是因为好奇才想靠近咱们。”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到这么一双眼睛，希婉颜觉得这只怪兽虽然长相不咋地，但它给人的感觉不坏，就仿佛一个长得有些奇特的三岁萌娃在萌哒哒地看着自己一样，让她的心一下也变得软软的，干脆建议道。 “要不咱们放它进来吧？” 东林子君倒是没意见，一挥手，阻隔在怪兽和希婉颜等人之间的屏障便被撤去了。 怪兽的动作一滞，又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是发现了空气中的异样，不过，它最终没有察觉出什么，于是索性放弃，继续往那道阻挡自己的墙壁挠。 “噗通！” 来不及收脚，且因为用力过猛，一个措脚不及之下，怪兽就这么摔倒了希婉颜等人跟前，还因为撞到前边的一块大石头，它的身子便一下往后仰了。 “噗嗤！” 看着它摔得四仰八叉的模样，希婉颜忍不出笑出声。 怪兽挣扎着翻过身，也不急着马上站起来，而是先看向之前屏障所在的地方，随即又被希婉颜的笑声吸引，转过头来。 似乎看出希婉颜是在笑话自己，它把头扭到了身后。 希婉颜一眼就看出它害羞了，这才把脸转到别人看不大的地方。 哎哟喂！这么可爱的举动，真是把希婉颜给稀罕到了，她忍不住站起来，主动走到它身边蹲在，还对它道。 “你好呀，朋友，很高兴认识你哟。” 介于怪兽的举动偏向于幼稚，她本来想喊对方“小家伙”的，但看到它那并不算小的体型之后，便直接改了主意，就当新认识的朋友吧。 怪兽当然听不懂希婉颜的话，但听不懂，它可以听出这里头的语气。 希婉颜的语气很轻柔，很友善，所以，怪兽很快转过头来，还摇了摇它那短短的尾巴。 那副模样，如果再稍微长些，跟求主人宠爱的的大狗没什么两样。 希婉颜也确实把它当成家养的大狗来看待了，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它那最靠近自己的腿上。 第五百一十一章 溜溜猎物 “嘶溜溜~嘶溜溜……” 怪兽没有被希婉颜的举动给吓着，反而传出几声奇怪的声音，听那感觉，似乎很兴奋。 希婉颜便知道，它喜欢自己触碰它了。 于是，她“得寸进尺”地将手伸向它的身上，然后是头上，一一给它顺毛。 怪兽高兴地又不停地“嘶溜溜”，让希婉颜越发觉得这家伙可爱。 “你这么可爱，声音又这么独特，要不我叫你‘溜溜’吧。” 摸上瘾，又倍觉怪兽可爱的希婉颜主动给它取了个名字。 被冠上“溜溜”之名的怪兽自然听不懂希婉颜的话，但这不妨碍它对希婉颜的喜爱，还在不停地“嘶溜溜”。 希婉颜便把这个举动默认为它同意了。 于是，在接下来鸡同鸭讲，哦不，是人同兽讲的聊天中，希婉颜嘴里不定冒出“溜溜”一次，溜溜则始终“嘶溜溜”。 东林子君看着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难得看到希婉颜玩得那么开心，他没有主动打破这个气氛，直到溜溜咬着希婉颜的衣袖，示意她跟自己走的时候，希婉颜向他投来一个问询的眼神，他才道。 “它可能是想带你去某个地方，不过，夜间至凌晨是灵气最浓郁的时候，这个时间段宜抓紧时间吸收灵气，等天亮后，你可以再试着让它带你走走。” 希婉颜也感觉到随着夜色的加深，周遭的灵气浓度在不断提升，她还以为是东林子君用了什么术法，比如聚灵阵什么的，将灵气都往他们这个地方吸收过来了呢，现在听他的意思，并不是这么回事。 她有些为难地看着以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溜溜，想着该怎么跟它说明等天亮之后，自己再跟它走呢。 “你回到原来的地方打坐修炼便可，剩下的由我来。” 东林子君主动包揽了这个颇为艰巨的任务。 希婉颜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并不觉得这事儿有多难，便听话地回到原来的地方，挨着小十一打坐。 不过，她没有完全进入修炼状态，而是留了些神识在外查探东林子君将要怎么说服溜溜。 让她倍觉不解的是，东林子君并没有跟溜溜进行沟通，或者说，没进行言语沟通，他只是和溜溜对视了一会儿，原本看在希婉颜离开之后，变得有些焦躁的溜溜很快进镇定了下来。 不仅如此，它还坐卧在地上，摆出一副今晚自己就在这里休息的模样…… 希婉颜知道东林子君已经安抚住了溜溜，便没再分神，精心凝神地吸收周遭的灵气。 等到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这股浓郁的灵气才慢慢消散，待霞光普照在这片森林中时，灵气的浓度已经跟希婉颜昨天到来时感受到的那个浓度差不多了。 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希婉颜一边感叹着这个变化之迅速，一边观察自身的变化。 这一察，她便惊喜地发现，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她丹田内已经满满的了，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所吸收的灵气竟然和吃了一条大金鱼后所吸纳的灵气不相上下。 需要说明的是，她那丹田如今的容量也在这几天中增了不少，如果刚来的时候东林子君就将她带到这个地方，估计不用一个晚上，她就被所吸纳的灵气更撑到了。 东林子君考虑得对，先吸纳大金鱼体内的灵气，待自己丹田的容量提升了，再吸纳更多的灵气，如此循序渐进地操作，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修炼方式。 想明白了这一点，希婉颜不由地感激地看向一旁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在修炼的东林子君。 看了三秒，发现他没有反应之后，又扭头看向另一边的小十一，发现这家伙果然是猪，都睡了那么久了，还没醒，这是太贪睡了。 吐槽过后，她忍不住伸出手指，要戳小家伙的肚皮。 不过，就在这时，东林子君的声音响起了。 “别动它，于它而言，这里的灵气是大补之物，让它对吸收一些，对它和对你都是很有裨益的。” 希婉颜闻言，尴尬地收回那只将要作恶的爪子，同时在心底暗暗反省，她差点忘了小家伙这不是在贪睡，而是在修炼呢。 明白了这一点，她主动避开些，避免自己行动的时候，会惊动小家伙。 同时，说话的时候，语调也尽量放低。 “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她对着已经睁开眼睛将自己的恶作剧抓得正着的东林子君道。 东林子君点头，罢了，示意她往前看。 希婉颜看着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才发现原本应该卧着在那休息的“三不像”怪兽溜溜竟然没了身影，不由得一惊。 “溜溜走了？” 说出这话时，她有些后悔，夜间溜溜还打算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呢，可她为了吸收那浓郁的灵气，把它给拒绝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将目光转向东林子君，她不信以它的本事，溜溜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发觉。 东林子君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轻轻吐出两个字。 “等着。” 希婉颜闻言微愣，随即想到什么，精神不由得一振，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难道溜溜还会回来。 她想得没错，过了约十来分钟，前方树林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过一会儿，一道熟悉的红色身影出现在希婉颜的眼前。 那个身影可不就是溜溜。 “溜溜~” 顾及身边还在修炼的小十一，希婉颜没有大声叫唤，而是一边快步迎上前，一边轻声叫唤。 溜溜看到朝自己走来的希婉颜，又开始“嘶溜溜”地叫个不停，那声音可比希婉颜的声音大多了。 希婉颜忍不住朝小十一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它依旧睡得深沉，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之后，便放了心，随溜溜“嘶溜溜”去了。 不过，正当希婉颜即将走到溜溜跟前的时候，这家伙又一头扎进了来时的树丛。 希婉颜一愣，随即想到，难道它是要给她带路，去昨夜要带自己去的地方了？ 不过，这次她没料对，这个想法刚生出，溜溜的身影又出现了。 只不过，这次除了它之外，它那两只又长又直又锋利的角上，各自串着几只被咬断脖子的兔子和野鸡。 希婉颜看着它那新造型，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这个模样的溜溜实在是太好笑了。 溜溜似乎没有感觉出希婉颜在笑话自己，反而以为希婉颜这是高兴的表现，它低下脑袋，将脑袋往希婉颜这边伸。 希婉颜笑脸一僵，愣了一下，这才明白，溜溜这是打算将角上的那些猎物都送给自己呢。 她感激的同时，又有些羞愧，溜溜以诚待她，她怎么还笑话人家呢，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溜溜真棒！来，咱们先把猎物取下来。” 也不顾野兔和野鸡身上的脏乱，她一边夸奖并感谢溜溜，一边将那些猎物从它的角上取下来。 第五百一十二章 分配考量 取下来后，她将东西都放在地上，扭头去看东林子君。 她家虽然是农村的，但自小就没有干过处理这些吃食的事情，前几天，除了抓鱼她还能上手之外，其他的烤鱼相关步骤和操作，都是东林子君一手处理的。 所以，这些溜溜送来的东西，她自己是处理不了的，只能求助于东林子君。 东林子君一看她的眼神，便知道她什么意思，也没有推脱，抬手一挥之后，便道。 “处理这些需要到有水源的地方，我在这座山设下的结界，猛兽和其他带攻击性的物种进不来，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要你开这座山峰。” 虽然有被看扁之嫌，但明白他所做所说的都是为了自己好，希婉颜感觉有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她笑着点头。 “你放心，我不会出去的，我就在这里陪着小十一，也陪溜溜玩。” 看她这么乖巧地应下，东林子君也不拖沓，将地上那几只溜溜猎回来的红毛动物吸到自己身边，然后，人和猎物都消失了。 希婉颜知道他肯定是到附近有水源的地方去处理猎物了，看他消失，也不觉得惊奇。 倒是一直关注着两人的溜溜发现东林子君就这么在眼前消失之后，一下跑到他原来站着的地方，不停地围绕着这个中心往四周嗅来嗅去，最后，应该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便跑到希婉颜身边，眨巴着一双极品红宝石眼睛巴巴地看着希婉颜，自鼻间呼出来的气息有些紊乱，带着点焦躁不安的感觉。 希婉颜摸着它的脑袋，轻声道。 “溜溜别担心，他只是去处理猎物了，一会儿就回来，等会儿我们就能吃到香喷喷的烤肉了，现在呢，咱们就趁着这是时间去弄点柴火吧。” 溜溜自然没听懂希婉颜的话，不够她可以放柔了语气，还不停地给它顺毛，溜溜的呼吸倒是平稳了不少。 等待希婉颜往身边的树丛窜去的时候，它也乖乖地跟在后面。 这里树木茂密，又没有人进来伐木，所以，不过才走了一会儿，希婉颜就捡到了不少柴火。 溜溜虽然不明白希婉颜为什么要收集那些枯木，不过，这并不妨碍它亲近希婉颜的心，看到希婉颜转挑枯木捡后，它也乐颠颠地加入了捡拾枯木的行列中，将希婉颜勾不着的枯木往希婉颜手边送。 等都东林子君收拾好三只野兔、四只野鸡回来的时候，希婉颜已经把火升起来了。看到他回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回来了。” 这话很平常，但语气很轻快，且还莫名地让东林子君产生了一种归家的感觉，仿佛这里不是荒郊野外，笑着跟自己打招呼的人也不是外人，而是在温暖的家里，等着自己回家的内人。 “呃，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回来之后，啥话都没说，就这么直直看着自己的东林子君，希婉颜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东林子君摇摇头，难得地外露了一个露齿的笑容之后，才蹲下来，将收拾好的猎物放在地上。 见状，被他的突然出现又吓了一跳，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他的溜溜露出疑惑的表情，那些被放在地上的东西带着股熟悉的血腥气，似乎跟自己送给希婉颜的猎物有点像，但它们的外形又跟自己送的那些不一样…… 从来都是茹毛饮血生食猎物的溜溜不可能知道，东林子君带回来的这些确实是自己打回来送给送给希婉颜的猎物，只不过它们已经被从内而外地处理过一遍罢了。 困惑至极的溜溜晃了晃脑袋，暂时忘了对东林子君的警惕，主动靠近那些野兔野鸡。 “诶~溜溜，那些不能碰！” 被东林子君的笑容晃花了眼的希婉颜回过神来的时候，恰巧看见溜溜将嘴巴往野鸡野兔上凑的举动，赶忙出声劝阻。 溜溜听到希婉颜的声音，抬起脑袋往她这边看过来，倒是暂时没有理会地上的东西了。 希婉颜趁机过来将溜溜带离放野兔野鸡的地方，让它跟自己在东林子君的对面或站或坐着。 东林子君的动作很迅速，很快就将每一只猎物都串好了，还弄了一个四方的架子，将串好的猎物一一排了上去。 此时的火势也正好，七只猎物红色的表皮很快被烤成红褐色，油光淋淋，油汁滋滋作响的时候，一阵烤肉特有的香气在山林间弥漫开来。 香气一散开，从没有闻过这个味道的溜溜显然激动坏了，不断地想将脑袋伸到烤架上，大均被希婉颜一一制止了。 “溜溜，等会儿，先别急，还没熟呢，等会儿烤熟了再给你吃。” 溜溜打回来的野鸡和野兔个头都不小，希婉颜自然一个人也消灭不了一只，食物对于东林子君本就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所以，在决定将七子猎物都处理了的时候，希婉颜便知道，自己和东林子君不能消化得掉这么多的吃食。 所以，剩下的肯定是交给溜溜了，哦，对了，还有也给小十一留一些。 “主人，好像啊，你们在烤肉吗？” 这是想曹操，曹操到，刚想着这些东西毕竟是溜溜带回来的，而且它应该从没有品尝过这样的食物，所以，希婉颜私下决定只给小十一留一只野鸡或野兔，而她和东林子君也人各一只的时候，原本一直沉浸在修炼中的小十一突然醒过来了。 看着屁颠屁颠往这边冲过来的小家伙，希婉颜不由得有些担心。 如果按原计划行事的话，小家伙会不会觉得自己偏心呢，毕竟这可是尬贪吃，且就是个无底洞的家伙啊。 可是，溜溜实在太可怜了，看它眼里透露出来的激动之色和嘴巴上不停留下来的口水就知道，它应该是爱极品了这个味道。 想了想，她干脆做起小十一的工作。 “小十一啊，这些野兔和野鸡你都看见了吧，每一只都是又肥又大的，一只野鸡估计抵得上咱们家的两只呢，所以，一会儿，东林子君，还有我和你，都只挑其中一只吃，怎么样？ 哦，还有，我那只估计也吃不完，剩下的也给你，好不好？” 小十一已经被眼前的美食给吸引了，刚才要不是这一阵烤肉的香味窜入鼻孔，它估计这会儿还在沉睡，哦不，在修炼当中的。 可见美食之于它，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所以，这会儿希婉颜说的话，它并没有怎么停在耳里，只听见主人说烤鸡和烤兔又大又肥，主人吃不完的也给自己吃之外，其他的内容便自动过滤了。 因而，等希婉颜问它“好不好”的时候，它毫不犹豫地狠狠点头。 “好好好！主人，都听您的，肉烤好了吗，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吃，我都有点饿了。” 希婉颜看着它就连跟自己说话，视线都没离开烤架上的食物，有些头疼。 第五百一十三章 吃睡本性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十一在美食面前的尿性，那完全是忘我，不是除了美食之外，忘记周遭的一切啊。 “嗯哼！” 忍不住清了清喉咙，给小家伙一个自己对它的表现有些不满的信号，希望收到信号的小家伙能够回回神，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谁知，这家伙真的是个绝对除了烤架上的美食之外，物我两忘的存在，希婉颜都连续给它发出了警告的信号，它人就无知无觉。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希婉颜最终觉得那个放弃。 她放弃事先给小家伙说明情况了，等会儿就按照自己之前的打算来办吧，等小家伙回过神之后，再跟它解释就是了。 总之，小十一跟着自己和家人，美食那是基本不缺的，但溜溜就不同了，不谈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如愿再来此处修炼，能不能再遇见它，单凭这是它是第一次接触熟食，自己都要尽可能地给它留下一个难忘而美好的体验。 再过了一会儿，烤肉的香气更浓郁了，一只野兔和四只烤鸡都熟了。 希婉颜看东林子君没有先动手的意思，便先它们放到一边放凉些，等温度降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将一只烤鸡递给已经将脑袋伸到自己跟前的溜溜，然后才打算给小十一分吃的。 发现主人递过来的烤鸡不是给自己之后，小十一这才注意到溜溜的存在，它不善地瞪了溜溜一眼，然后委屈地向希婉颜问道。 “主人，它是谁，怎么长得巨丑？” 对于跟自己抢夺食物的人，除了希家人之外，小十一都是持敌对态度的，所以，它一看见溜溜就心中不喜了，再加上溜溜本来长得就有些奇特，这就更让它找到了更不喜对方的理由。 也正因为如此，它此刻的精力也从物我两忘的世界中拔出。 希婉颜看它的模样，知道这会儿的小家伙应该能听得见自己的话了，便将溜溜的出现、烤肉的由来及自己的打算跟小十一再说了一遍。 小十一对于溜溜为何主动跑带他们身边来的事情以及烤肉的由来都不是很关心，它关心的是吃的问题，听到希婉颜只打算给自己吃一只烤兔，它就不乐意了，委委屈屈地抱怨道。 “主人，这么多只野鸡和野兔，您真的要把一大半都给它吃吗，从昨晚到现在，我还什么东西都没吃呢，都饿了，一只兔子不够呢。” 它尽量把自己说得委屈些，希婉颜希望能收回想法，至少也让它跟那只丑八怪吃等同的分量，所以，不待希婉颜开口，它便继续道。 “主人，长这么大，我也没吃过烤野鸡，今天好不容易见着了，能不能也让我尝个一只两只？咱们明天就回去了，十一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有机会品尝到这个味道，主人，可不可以多给十一吃点，求求您了？” 听它说得那么可怜，为了一口吃的，竟然还求上了，希婉颜嘴角一抽，忍不住看向它那娇小的身板，又看了看就在她和小十一说话的功夫，已经将一直烤鸡连肉带骨头地吃完了，又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溜溜，心里一下没法决断。 “让他们平分吧，你和我吃半只烤兔和烤鸡即可。”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东林子君开口了，提出了分配的方法。 希婉颜一愣，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咱俩加起来就吃一只？” 也就是说，半只烤兔和半只烤鸡算一只，她和东林子君合着吃一只，剩下的六只烤兔和烤鸡各分给小十一和溜溜三只。 原本在小十一提出反对意见之后，希婉颜便想着再给小家伙多分一只野鸡，自己和东林子君各吃一只的计划不变，这样应该就可以了，现在东林子君提出这样的分配方法，用意何在？ 东林子君对着希婉颜疑惑不解的眼神，将最后一只烤好的野兔移到一边等它放凉，这才解释道。 “这片林子里的野物长期受灵气蕴养，其体内也多多少少蕴含着一些灵气，虽然没有前几日吃的大金鱼浓郁，但经过一个晚上吸收，你体内暂时容纳不了太多的灵气，所以半只野兔或野鸡是你如今还能容纳的量。” 听到这个解释，希婉颜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看来自己还真没办法吃完一整只烤鸡或烤兔了。 不过，她看向小十一，眼里又带着不解，这家伙吸收的灵气可比自己多多了，怎么它就不用受限制，前几天吃鱼的时候，它还是跟自己一样得“量力而吃”的呢。 想不明白，她就将疑问问出来了。 “那它体内还有能容纳的地儿吗？” 东林子君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点下头。 “它跟你我不一样，我们吸纳灵气之后，这些灵气最终都会汇集于丹田之处，而它，昨夜吸收的灵气只是浸入了它周身的血肌脉络，并用于重塑并强壮这些组织，从而提升身体的强韧性，而从嘴里吃进去的那些灵气，才会跟我们吸收的一样汇集于丹田汇中。 而且，这些猎物体内的灵气浓度没有前几天吃的大金鱼的浓郁，所以，它多吃几只是没问题的。” 希婉颜看着小十一，大有一种人不如猪的感觉，她还以为能够自主修炼后，小家伙的修炼方式跟自己的差不多呢，没想到它还有双管齐下的修炼法门，真是羡煞人也！ 若说心中没有羡慕嫉妒是假的，不过，那也只是一阵微弱的情绪，过了就过了，且东林子君已经这么说了，小十一也把那些话都听了进去，她自然不会做这个恶人。 而且，小十一与溜溜相比，后者固然让她觉得新奇，但前者与自己的关系更密切，是自家人，哦不，是自己猪的范畴，所以，食物的分配就这么决定了。 所以，最终的分配方法是，希婉颜和东林子君分着吃了半只野兔和半只野鸡，剩下的两只半野兔和三只半野鸡则由小十一和溜溜平分了。 因为准备不充分，事先没带盐，希婉颜也没有在附近找到能代替盐的植物，因而所有的食物都是原汁原味，不放任何调料的烤法。 也许是因为食物本身蕴含着灵气的原因，就算是这么简单的烤法，这些食物不仅没有腥味，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另外还能感觉到丝丝入内的灵气，当然，这些食物的灵气浓度并不高，所以，将自己的分量吃完之后，希婉颜只觉得腹中饱暖，精神饱满，舒服极了。 一大一小两只动物也都吃得很开心，吃完后，溜溜除了对希婉颜更亲近之外，倒是没有其他异常，而小十一则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样。 希婉颜看着它那副模样，忍不住调侃道。 “小家伙，你这吃饱了就要睡的情形，倒是十分衬得起你这猪的物种本性。” 第五百一十四章 诡异山洞 小十一没有听出希婉颜调笑的意味，一边打着大大的哈欠，一边直言道。 “主人，好困，十一感觉好困，想像昨晚一样睡觉。” 它的话，让希婉颜心下一惊，随即好像意识到什么，看向东林子君。 东林子君笑笑，附和着希婉颜之前的话，道。 “猪的本性本来就是除了睡，就是吃，它却是比一般的猪多了一项在睡梦中修炼的技能，它现在的情况全因昨夜吸收的灵气没有完全炼化，中途却被食物的香味给唤醒而暂时耽搁了炼化进程，再加上刚才又以别的方式吸纳了更多的灵气，所以两相加起来，体内的灵气就有些撑了，需要尽快进入修炼状态，不用担心，让它睡便是。” 希婉颜听到这样的解释，简直有些无语了，感情这家伙刚才不是自然醒来的，而是被烤肉的香味给唤醒的，真是太对得起它的猪本性！ 看着已经困得已经卧在地上，随时准备睡过去的小家伙，希婉颜忍不住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腰将它抱起来。 “你安心地睡吧，我把你放空间了去。” 得到希婉颜的话，小十一立马秒睡。 希婉颜也按自己说的，将它放进了自己的空间内。 享受了一顿难得的美食之后，溜溜便一直关注着希婉颜，此时发现那个身形比野兔还小，却能一下吃掉跟自己等同分量美食的白色小家伙突然在希婉颜手中消失了，它一下愣住，随即将脑袋探过来，在希婉颜的手上嗅来嗅去。 希婉颜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便道。 “我把它放到别的地方去了，你不用再找了。” 溜溜听不懂，但不妨碍它感受希婉颜的情绪，知道她并没有不好的情绪之后，便不再嗅了，毕竟这样的情形它不久之前才在东林子君身上见识过，也不算陌生了。 它转过身去，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扭头“嘶溜溜”地对希婉颜叫唤。 希婉颜心中一喜，看来溜溜打算带自己去昨夜那个要去的地方了。 她看向身边的东林子君，后者对上她的眼神，一挥手，地上还有些零星火点的火堆便一下全熄灭了。 “走吧，跟上去看看。” 说着，东林子君示意希婉颜走在自己前面。 希婉颜没有推辞，大步跟上溜溜的步伐。 两人就这么跟着溜溜走下山峰，然后穿过一座又一座山…… 这会儿是白天，山林间活动的动物比夜间多得多，也许是因为这里从来没有，或者极少有人类经过的痕迹，那些动物并不知道人类的可怕，所以当溜溜带着希婉颜和东林子君从它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大部分的动物都只是好奇地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随后便不关注了。 还有几只胆子大的红毛猴儿和红毛松鼠，打量了他们一番之后，还大着胆子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待他们转到另一座山才停下跟踪的脚步…… 希婉颜既对这些动物不怕他们的行为感到好奇，也对这种捕食链上相对的动物能够和谐共处感到大为震惊，比如在老虎、狮子、狼等大型猛兽经过的地方，竟然还有羊、鹿、兔子等动物在悠然自得地行走着，真是让她大大开了眼界。 “捕食只会发生在捕食者需要进食的时候，且这里的动物种类繁多，数量也不少，如果捕食者没有进食的需要，被捕食的一方没有必要担心生命安全。” 听着希婉颜的啧啧称奇，东林子君解释道。 希婉颜一听竟然还能这样，想了想，基本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但还是忍不住暗赞一声那些被捕食者的心宽兽胆大。 毕竟，不远处的那些可都是自己这一层食物链的上层，对方若是有那个心思，下一刻，它们就有可能成为对方的腹中餐。 “这个地方真是太神奇了！” 希婉颜由衷叹道。 也就只有在物种这么丰富的地方，各种动物之间才能相处得那么协和谐，换作物种相对稀少的地方，那个被捕食者不都是随时随刻都对捕食者避之唯恐不及的。 “跟上。” 听到她的赞同，东林子君没有表态，而是让她加快脚步跟上走得越发快的溜溜。 看着溜溜的身影，希婉颜又忍不住再惊叹，溜溜太能走了。 虽然没有具体计算，但这一路走来，他们起码已经翻过了十来座大山，大大小小的山谷也走了一遍，要不是她和东林子君的体质非常人能比，估计已经走不动了，而溜溜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走越快了。 她调整了一下内息，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等到溜溜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他们由已经转过了好几处山脉，最终停在一个山洞跟前。 溜溜就站在山洞口，一会儿往洞里看，一会儿对希婉颜“嘶溜溜”低鸣。 希婉颜知道它这是让自己进山洞的意思，不过，她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对着洞口打量了一番。 这个山洞与铁石娘子那伙人之前住的那个不一样，那个山洞从洞口上看就荒得连一根草都没长，进去之后，里头也都是干燥的石头，也没有长草的痕迹。 而这个山洞口则长满了各种野草，那疯狂的长势已经差不多将洞口封住了，要不是溜溜停在此处，又对着洞口不停提示，希婉颜根本就没注意这野草里头还隐藏着一个山洞。 希婉颜又往山洞附近查看了一番，发现并没有其他动物经过的痕迹，不由得有些疑惑。 看着情形，至少三五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内，这个山洞应该没有被外来动物或人类进入过，那溜溜为何把自己带过来，难道这里头有什么古怪？ 想到这个可能，希婉颜下意识地开启了自己的超能感知力，她打算探探这个山洞里头到底有什么东西。 然而，让她郁闷且震惊的是，原本用起来颇为顺手的超能感知力竟然没用，它根本就探不到山洞里的情形，在她的感知里，啥都没有。 这是这么些年来，绝无仅有的一次例外，简直太诡异了！ “太奇怪了，我的超能感知力竟然查探不到山洞里边的情形。” 东林子君是知道希婉颜这个超能感知力的情况的，所以，她跟他提到这项能力，并没有什么顾忌。 此时，东林子君的表情也有些古怪，希婉颜看到这个情形，不由得问道。 “你是不是也发现里头的古怪了？” 东林子君投给她一个不置可否的眼神，说了一句。 “先进去看看。” 希婉颜不明所以，人对于未知的东西也有着天然的敬畏与恐惧，因而她便问道。 “里头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这样进去会不会有危险？” “无妨，试试就知道了。” 东林子君说着，对着洞口的杂草一挥手，这样的动作希婉颜已经看多了，看情形他是打算先将这些野草给处理了，再进洞探查。 第五百一十五章 洞前阵法 不过，让两人同时震惊的是，东林子君那百用不爽的挥手技能竟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洞口的野草没有消失，也没有被焚毁，也没有被砍掉，那犹如一道草墙般的野草只是受着东林子君那一挥手而整体地晃动了几下之后，便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深知东林子君这“一挥手”实力的希婉颜睁大了眼睛，忍不住细细打量洞口那跟周遭野草没什么两样的，且表现出比铜墙铁壁还牢固的野草墙，道。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不是普通的野草，而是成了精的野草？ 希婉颜虽然没有将后边的话说出拉，但她看向那些野草的眼神中带着满满的震撼与惊奇。 发现野草墙没有被自己毁掉之后，东林子君的面色只是稍稍有些怪，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待希婉颜问起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便答道。 “这里应该是一个阵法，且布阵者的实力比我现在的实力还要略高一筹，所以，我也不能直接将它给毁掉。” 希婉颜听到这个解释，眼里闪过兴奋以及震惊的神色。 “你是说，这是一个实力比你还强的修炼者所布下的阵法？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做，是不是没办法进洞查看了？” 东林子君看着她，道。 “布阵者的实力应该比我现在的实力要强一些，不过相差不大，如果强攻，我可以将阵法毁掉，不过会多损耗些修为罢了。” 希婉颜听他这么一说，有些着急。 “这怎么行，你还是不要强攻了，那个布阵者的实力比你强，万一被他发现了，咱们可就危险了。 欸~对了，你不是说，你是压制了实力才来到这方世界的，且你现在的实力已经是这方世界所能承受的最强实力了吗？怎么还有比你实力更强的修炼者存在？” 心焦之下，希婉颜突然想到东林子君曾经提到的情况。如果真如东林子君所说，那么这方世界中，应该没有能难倒东林子君的存在。 可眼前这一幕，却打破了东林子君的说法。 这个认知让希婉颜不由得心慌，修炼之路危险重重，她担心自己的安危，更担心自己的家人因她而受到伤害，原本以为抱上东林子君这个大腿之后，在这方世界中，自己及家人不管是在修炼界，还是在俗世中，都能安然度过的，可现在的情形却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 东林子君感受到她那焦躁不安的情绪，在希婉颜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轻轻地抚上了她的头发，安抚道。 “别担心，从我的观察和分析来看，这个布阵者要么已经飞升至更高层级的修炼界，要么已经陨落，这里不过是他在离开之前所布下的一个阵法罢了。 这方世界不会容实力比我现在这个程度还高的强者存在，若是我没猜错，他当初布下这个阵法不久，就迎来了飞升之喜或陨落之难。” 解释过后，觉察到希婉颜的情绪平稳了些，但眼里的担忧之色还在，便接着道。 “要破这个阵法，也并不一定要强攻，只要找到阵眼，把阵法解开之后，咱们就可以进去了。” 听他讲完这一番话，希婉颜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道。 “还好还好！差点吓死我了，那咱们现在是要找到这个阵法的阵眼吗，怎么找？” 对于阵法，希婉颜只是有听说过，并没有见过，自然跟不可能学过。 这不是天夬功法中需要修炼的，天夬真人在《天夬功法》中并没有提及，只在《天夬志略》中稍稍提了几句。 希婉颜对于阵法的了解，也就是字面意义上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罢了，所以，找到阵眼，解开阵法什么的，她自然不可能知道。 东林子君看着她那蒙圈的眼神，嘴角忍不住微翘，道。 “你不用管，我来就行。” 有他这句话，希婉颜便心安理得地站到溜溜身边，看东林子君会怎么做。 只见他在野草墙前站了好一会儿，随后循着野草墙由前至后走了一圈，接着捡了几块石子，蹲在一处较空旷的地方摆弄起来。 希婉颜走过去的时候，他差不多将石子都摆好了，希婉颜一看那个形状，有点怪，又有点眼熟，但一时却想不起像什么。 看着东林子君专注的神情，她不敢打扰，倒是跟着过来的溜溜看到石子摆出的图案，高兴地连唤了好几声“嘶溜溜”。 怕它扰乱东林子君的思绪，希婉颜赶忙要将它带到一边，可之前一直很听话的溜溜这次竟然没有顺着自己的意思走开，而是围绕着东林子君及其摆出的图案不停叫唤。 希婉颜一着急，亲自动手抓住溜溜的一直前脚，示意它跟自己走。 可惜溜溜一点面子也不给，一副不打算离开的模样。 发现以往的办法都没起效，希婉颜脑中飞速运转，最后从空间里掏出了两个黄黄的香蕉，这是她原本备着要给山林中可能会碰到的猴子准备的，但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这会儿拿出来，也算是碰运气了。 也不知道溜溜吃不吃素，愿不愿意尝试没有灵气的水果。 香蕉已经完全成熟，剥了皮之后还泛着一股诱人的甜香，看着自己鼻端前方的香蕉，溜溜愣了一下，没有接着低鸣，而是将脑袋凑得更紧，还张开嘴巴，打算将这个泛着诱人香味的东西给吃下去。 希婉颜暗道一声幸好，同时慢慢后退，希望把它带离东林子君身边。 溜溜果然没意识到她的想法，香蕉被希婉颜带着离开自己的可嗅可触范围，它便一步步地跟着靠近。 等到溜溜被带离东林子君所在位置至少十米之后，希婉颜才将手中的香蕉先后投喂给溜溜，看它那吃得很满足的模样，她便知道这家伙是个荤素通吃的，而且也不忌讳食物中是否蕴含有灵气，看来，这也是个吃货呢。 吃完连根香蕉后，溜溜意犹未尽，不断地蹭着希婉颜，希望她能再给点。 希婉颜想了想，查看了一下出发前备置的食物，干脆一样样拿出来给它试一遍。 这一试，更让她认定，溜溜就是个十足的吃货，且跟小十一的无底洞吃货属性有点像，苹果、香蕉等水果它一口一个，十几斤一个的大西瓜它三两下就消灭了一个，长形面包和一些小零食更是不下话下，她准备的原本打算用作五天的吃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进了溜溜的肚子…… 当希婉颜将最后一个根香肠塞给溜溜的时候，原本如入定般的东林子君终于动了，他先将地上的石子图案给弄乱，才站起来往野草墙走。 “找到阵眼了吗？” 希婉颜赶忙走过去，被投喂了一圈的溜溜也紧随其后地跟了过来，不过，它此时的注意力不在东林子君身上，也不在山洞身上，而是在希婉颜这个能够给自己投喂各种从未见过的美食的人身上。 第五百一十六章 溜溜破阵 “溜溜，别闹，东西已经吃完了，现在咱们该干正事了。” 希婉颜将蹭过来找吃食的脑袋推开，随后拍拍它的脑袋道。 溜溜看到她的手上没有像之前那样出现各种美食，红宝石大眼睛里露出失望的神色，不过也没有离开，就在希婉颜身边站着。 东林子君看着希婉颜和她身边的溜溜，点了点头，示意阵眼已经找到了。 希婉颜心中一喜，问道。 “那现在可以阵法破了吗？” 破了阵法，他们就可以进山洞去一瞧究竟了，有这么个厉害的阵法在洞口摆着，想也知道，里头肯定有好东西。 希婉颜乐颠颠地想道。 东林子君看着她那不加掩饰的兴奋之情，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实情告诉她。 “可以是可以，不过得让它配合。” 说着，他指向希婉颜身边的溜溜。 希婉颜闻言一愣，不解地道：“溜溜？它能破阵？” 她实在不明白溜溜在破阵中能起什么作用。 东林子君对着她疑惑的目光点了点头，解释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布下这个阵法的人应该跟你旁边的溜溜有关系，所以他才会在布阵的时候将溜溜设置成了破阵的一个重要媒介。” 希婉颜越听越糊涂了，转着蚊香眼问道：“溜溜是布阵之人特意设下的一个媒介，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那万一咱们没有碰到溜溜，或者今天没有找过来，那这个山洞岂不是永远也无法打开了。 也不对，你有能力强行攻破阵法，但你的情况是特殊的，在这方世界中，估计很难再找到实力跟你不相上下的人了吧。假如是其他人遇见这个山洞，也没有遇见溜溜，那岂不是谁都进不去了？ 那个布阵之人当初是怎么想的，难道是要把里边的东西永远封存？” 东林子君静静地听希婉颜把这一番话说完，之后才道。 “修炼也靠机缘，遇到溜溜，并能让它带到这个山洞跟前，便是你的机缘。其他人没有你这样的机缘，自是无法进洞。 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这个山洞也不会一直封存，在没有外力持续提供助力的前提之下，期限到了，这个阵法也会自己失效。 以这个阵法的情况来看，估计再过个百十年后，它就不攻自破了，到时候，谁都能进洞。 我虽是不知布阵之人的想法，但就目前来看，破阵需要借助溜溜那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一会儿你按照我说的，试着让溜溜配合行动。” 希婉颜听说碰到溜溜和山洞是自己的机缘，不由得想到，按他的说法，他也应该是自己的机缘，若非有他在，她哪有本事找到什么破阵之法，就算溜溜对它很亲近，那也无济于事。 正乐颠颠地想着机缘的事情呢，便听到东林子君最后的话，顿时让她有股欲哭无泪的感觉，早知如此，她刚才就不这么急着将空间内的所有吃食都一次性投喂出去了，接下来，她该怎么让小十一配合行动？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正打算将自己的难处说出来，就听东林子君道。 “让它往东走三步。” 得了，事情还没商量好，东林子君便要开始行动了。 希婉颜看着自己身边一脸无知的溜溜，心中内牛满面。这么精准的动作，她该怎么让溜溜完成呢。 她试着手之足之舞之蹈之地指引了好一会儿，最终均以失败告终。 垂头丧气地想跟东林子君表示自己实在无法胜任这一项工作，就听东林子君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悠悠地道。 “你可以跟着它一起行动，带它往东走三步即可。” 希婉颜一听，顿时傻眼了，还能这样做？ 她还以为破阵时，在溜溜的行动范围内，其他人及动物都不能靠近的，所以她才隔了大老远给溜溜做指示。 “我也跟着走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东林子君的建议与她想象的出入太多，她忍不住再次确认一遍。 东林子君点点头，“只要最后破阵的时候，将阵眼中之物拔除的是溜溜，你跟在身边不会有影响。” 得知这样的情况，希婉颜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那就简单多了。 被投喂过一遍的溜溜如今对自己可是越发亲近了，她往前走，然后示意它跟上的话，它肯定会听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尝试着自己往东走了几步，然后让身后的溜溜也跟着上来，等到它走了三步之后，自己就赶忙退回去，将它又要踏出的脚给摁住，这就算是完成了东林子君交代的第一步行动。 “往西南走七步。” 东林子君接着发布号令。 希婉颜找准了方向之后，便迈步往西南方向走去，待跟上来的溜溜走够七步之后，她又如法炮制地让它停住脚步，这样，第一步的行动也完成了。 接着，东林子君不断发布接下来的行动。 “往正北走七步。” “往东南走七步。” “往西北走七步” “再往东走四步。” 希婉颜带着溜溜走得越来越顺利，等到后边这三个方向的行动时，溜溜似乎找到了感觉，不用希婉颜带着，它已经主动迈出了步伐，等走到固定的步数之后，也不用希婉颜摁住它的腿，它便已经止住了脚步。 看到它这么配合，希婉颜不由得怀疑布阵之人曾经教溜溜走过这个破阵之法，要不然这没法解释。 之前的那几个方向，它之所以走得生疏，估计是时隔太久，给忘记了，走了几个方向之后，才想起当初的记忆。 嗯，应该是这样的。 希婉颜如是想着。 东林子君也看出了溜溜的异样，等到溜溜主动停下脚步的时候，他没有再次给希婉颜提示，而是道。 “它应该有破阵的记忆，阵眼就在它退后半步的地方，你就在它一旁注意着，如果它往其他方向走，你就制止住它的行动，如果它往后退一步之后，还想再退，你也制止住不让它再退，并引导它将把蹄子踩在阵眼中。” 听着东林子君的话，希婉颜有些汗，这太复杂，也太关键了，她真怕一个不小心，刚才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紧紧地盯着溜溜，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它能像刚才一样那么给力，直接一脚踩在阵眼上，把阵眼拔除，这样阵法就破了。 溜溜可不知道希婉颜的想法，它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四肢蹄子慢慢动起来，然后，在希婉颜的目光注视下，往后退了一步。 希婉颜松了半口气的同时，另半口吊得更紧了，直到溜溜再次行动，前蹄准确无误地踩在前半部位置上时，她才敢把这口气放掉。 不过，气还没完全放掉呢，围绕着山洞一圈突然刮起了一阵风，这风初时很大，差点将希婉颜吹倒，但很快，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风就变得很柔和，如春风般拂面，还带着一股让人舒服的气息。 第五百一十七章 山洞一游 希婉颜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几下之后，这才猛然睁开眼睛，惊喜地道。 “这是灵气！好浓郁的灵气！” 希婉颜那个高兴啊，直接裂开嘴笑了。 然而，这个笑没有持续半分钟，她的嘴角便垂了下来。 若说刚才她只是因为觉得这股气息闻着舒服，所以多闻了几下，等到她发现这空气里所蕴含着的是什么之后，她就兴奋地不能自已了，但等她发现，如此浓郁的灵气，直接竟然无福消受之后，高兴的心情“吧嗒”一下掉落无限失望的深渊之中。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入了宝山，却只能望着满地满山的宝贝而自己却没法动其中分毫的可怜人一样，只能看着，不能占为己有，实在是太煎熬了。 可是，没办法，以她如今吸纳灵气的能力，昨夜吸收的那些还得到天黑之后，才能消化为己用，现在这么浓郁的灵气，她是没法吸纳并消化了。 不过，还没等她懊恼太久，原本浓郁的灵气很快就散去了，不到三分钟，就消散得近乎没了。 察觉到这一变化，希婉颜露出震惊且疑惑的神色，东林子君忍不住挑了挑眉，提醒道。 “风是从山洞里吹出来的，咱们进去看看吧。” 听到他的话，希婉颜的表情没怎么变，正要说什么，一看山洞前的情景，她便将心中的那股不解及震惊暂时忘之于脑后，指着山洞前的那个与洞口齐高的大门道。 “这，这是哪来的？” 之前挡在洞口的野草墙已经不见了，此时伫立在洞口的是一扇石门，那石门质黑中透出一股古朴厚重之感，将洞口牢牢封住。 靠前一些，希婉颜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心中的疑惑有了解开的可能，难道刚才那股浓郁的灵气是从这扇门中散发出来的？ 或者说，那是维持阵法运转的灵气，阵法被破之后，那些灵气就消散了？ 东林子君不知道希婉颜所想，他打量了一下那块石门，解答了希婉颜所提的问题。 “刚才那道野草墙是阵法幻化出来的，眼前所见的才是实物。” 希婉颜“哦”了一声，很快接受了这个解释，不过接着问道。 “那石门将洞口封得那么紧，咱们该怎么进去呢？” 石门应该是由一整块大石打造而成，并无修补或开缝的痕迹，这样一来，就不知该如何将其打开了。 希婉颜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前查看。 东林子君已经将石门及其周围都打量了一遍，似乎没发现开门的机关，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这时，被希婉颜暂时忽略，站在后头的溜溜突然往前走近石门处。 不过，它没有走到石门跟前，而是在石门一侧往前约一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将某处并不起眼的石子扒拉开，然后一脚踩在一块外形与其他石头并没有什么差别的石头上。 也就是在这时，希婉颜和东林子君突然听到一阵沉重的闷响，然后那块石门就这么缓缓地往上移动。 “这，这是怎么回事，门怎么突然开了？” 不明所以的希婉颜看着已经往上升了一大半，足以让自己窜进去的洞口，忍不住惊呼出声。 “应该是溜溜打开的。” 发出闷响的时候，东林子君也有过一阵的呆愣，不过，他很快便发现了溜溜的举动，看到希婉颜这么惊讶，便示意她往溜溜那边看。 希婉颜顺着他的话看向希婉颜，这才隐约明白了石门突然开启的原因。 “溜溜脚下的开启石门的机关吗？” 看着溜溜将一只蹄子压在一堆明显刚被挖开的小石堆，她就看出了个大概。 东林子君点头，正要说什么，溜溜已经松开了前蹄，“嘶溜溜”了叫唤了几声，又往希婉颜身上看了几眼之后，便率先迈步往洞内走进去。 很快，它的身影便消失在洞口处。 希婉颜往东林子君看了看，给他投去一个接下来该如何做的眼神。 东林子君往山洞看了看，最后道。 “进去看看吧，进去后见机行事即可。” 希婉颜没动，想先查探洞内一番之后，再决定是否要马上进去。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开启超能感知力，便被东林子君往洞内拉了一把，几步之后，她便置身在山洞内。 希婉颜看着那只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心中暗暗腹诽，原来东林子君还是这么急躁的人，她还以为，高冷肃然如他，不会有急躁的时候呢，看来是自己太想当然了。 “溜溜体内只蕴含有灵气，也稍稍开启了灵智，但修为上比你差多了，它能够进的来，除了能说明它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之外，还说明这里头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里头有大问题。” 仿佛听到希婉颜的腹诽，东林子君突然解释道。 听到这个解释，希婉颜这才明白感情是自己想叉了，东林子君那不叫急躁，而是看得清啊。 果然，想法太简单的还是自己。 她没再说话，而是跟着东林子君一步步往山洞深处走去。 以他们如今的修为，夜市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尽管越往深处走，山洞内越黑暗，但希婉颜除了稍稍觉得有些不再在之外，视觉方面并没有受到影响。 从洞口上看，这个山洞并不大，进来之后，希婉颜也发现它确实不大，但却比想象中的要深好多。 希婉颜估计，他们在山洞内又是拐外，又是在众多岔道中选其一的，把她绕得都快晕了，还没到目的地。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目的地还没到，很简单，东林子君还没有示意她停下，她也没有看见什么值得让人停下脚步的东西。 灵气之类的更不用说了，根本就没有。 而且，两人现在之所以走得那么顺畅，在岔道口做选择的时候选得那么干脆，完全是因为东林子君觉察到溜溜经过的气息，所以才一路顺着走，并没犹豫。 “这个洞怎么那么深啊，咱们走了没有一万米，也有几千米了吧？” 又经过几个岔道口，拐了好几个弯之后，希婉颜忍不住问道。 东林子君脚步未听，倒是很耐心地解释道。 “往前走，不用担心，应该很快就到了。” 希婉颜撇撇嘴，她知道自己纯粹是没话找话，无聊式的抱怨罢了，东林子君这一说，她也没有反驳，“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 又走了将近二十分钟，两人才看到前方传来一道亮光。 “看，那是不是咱们要找的地方？” 看到那处光亮之后，希婉颜下意识地以为那应该就是山洞的中心了，发出亮光的应该是山洞的主人留在洞中的物件，比如夜明珠什么的。 然而，等她和东林子君加快步伐走上去的时候，才发现那光亮根本就不是山洞内的某一物件散发出来的，亮光所在之处，其实是洞口…… 洞外就是露天的山林，与山洞内的黑暗是两个明显的亮度差，可不就让洞内的人看到亮光了嘛。 第五百一十八章 洞口风光 “唉！” 得知不远处的亮光是洞口之后，希婉颜失望地摇了摇头，估计他们是从一座山穿到另一座山了。 “先别失望，出去看看再说。” 东林子君感受到希婉颜的情绪，开口劝解道。 希婉颜垂着头，应了一声，任何步伐缓慢地往洞口走，当东林子君已经出洞的时候，她还在洞内徘徊，实在是太失望了！ “颜儿，快出来。” 东林子君在外头喊了一声。 希婉颜“哦”了一声，不过仍旧慢吞吞地往外挪动脚步。 “快出来，看看溜溜把咱们带到了什么地方。” 两分钟后，发现希婉颜的身影还没转到洞口，东林子君忍不住又催促地一遍。 连番两次被催促，希婉颜心头有些疑惑，也从东林子君的话中听出了欢快的气息，想了想，便迈开步伐来到洞口。 站在洞口往外一看，她险些惊呆了。 入眼处，有绿，有粉，绿的是一片片摇曳枝头的桃叶和隐没于其间的青涩桃子，粉色的是一树树傲然盛开的桃花。 入鼻处，有花香，有果香，花香自然来源于桃花，而果香则是由那已经熟透的桃子散发出来的。 好一片春、夏、秋皆在的桃园，好一处惹人流连忘返的美景。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吗？ 哦不，不是，应该说这难道就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园吗？ 此情此景，希婉颜脑海中最后想到的便是《西游记》中关于王母娘娘蟠桃园的描述，说的是园内的蟠桃有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三千年一成熟的蟠桃；也有六千年一开花，六千年一结果，六千年一成熟的蟠桃；还有九千年一开花，九千年一结果，久千年一成熟的蟠桃。使用不同种类的蟠桃会有不同的功效，年限越长者，其功效也越强…… 眼前的桃树有正开花的，有结满了青果的，也要果实已经成熟透了的…… 她虽然不知道这些桃树都是多少年一开花，多少年一结果，多少年一成熟，也知道这不可能是那传说中西王母的蟠桃树，但这并不妨碍她对眼前的桃园另眼相看。 毕竟，现在已经十月份了，这个时候市场上的桃子都是晚熟的品种，与早、中熟的品种相比，此时上市的桃子已经很少了，而自己眼前所见的确实近乎看不到头的大而熟脆的桃子。 而且，现在国内已然入秋，本不是青桃成长的季节，更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而现在那开得正烂漫的桃花和长势喜人的青桃，无不说明，这正是他们开花和结果的好季节。 希婉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不其然裤脚被什么扯了一下。 她一个回神，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溜溜不知何时跑到她脚下，正扯着她的裤脚，示意希婉颜从洞口跳下来。 希婉颜没有犹豫，一跃从一米多高的洞口跳下。 “溜溜，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漂亮，这么神奇？” 她抚摸着溜溜的脑袋，忍不住问道。 溜溜自然不可能回答她的问题，“嘶溜溜”一声之后，便往山林间跃去，不过几步之后，又回头看希婉颜，示意她跟上。 希婉颜看了看自自己来到洞口后，就没再说话的东林子君。 东林子君笑了笑，道。 “跟上去看看吧。” “嗯！” 希婉颜狠狠地点了下头，眼里闪着兴奋地光芒，快步往溜溜身后跟去。 东林子君看着前方蹦蹦跳跳的一人一兽，也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穿过桃花林，又路过青果林，最后，溜溜带着希婉颜在熟桃林停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过于成熟的缘故，很多桃子掉落在地上，大部分已经腐烂了，少部分则已经化作秋泥，当作来年的有机肥。 溜溜跳跃着，将身子半立，前蹄离地，用脑袋上的角去触碰树上的桃子，这下，那些熟透的桃子掉得就更欢了，很快，它坐在的地上就掉了一层大而饱满的熟桃。 它轻轻一跃，看到希婉颜身边，用蹄子指了指刚掉落的桃子，又“嘶溜溜”地对希婉颜叫唤了几声。 “溜溜，你是让我吃桃子吗？” 希婉颜指着地上那红红的桃子，问道。 溜溜不知道听懂了没有，看见希婉颜指着自己刚才弄掉的桃子，又“嘶溜溜”地欢鸣了好几声，听得出来，它很激动。 希婉颜往前走两步，捡起其中一个看起来熟透，又没被砸伤的桃子，做了一个往嘴里塞的动作。 这下，溜溜叫唤得更换快了，还用蹄子轻轻地把附近的桃子往希婉颜这边拨。 希婉颜也算确认了，这个家伙确实是在邀请自己吃桃。 看着手中的桃子，这是毛桃，外皮上还有一层淡淡的绒毛，她没有勇气一口咬下去，想了想，便将空间内存着的矿泉水拿出一瓶，将桃子清洗过后，才痛痛快快地咬了一口。 “唔~” 入口，清甜又带着桃子特有的清香便顺着桃汁填满了整个味蕾，除此之外，还要一股舒服又熟悉的气息由口腔向四肢百骸流转，最后汇集在丹田一处，希婉颜知道，这种桃子与今早他们吃的野鸡和野兔一样，都含有一定的灵气。 闭着眼睛将这一口桃肉吃下去之后，希婉颜看着手中已经被咬开的桃子，发现桃子里头的肉也是红色的，便知道自己猜的不错，这桃子果然与那些红化的动物情况相同，或相似。 这块土地真是太神奇了！既有红化动物，又有红化水果，不知道除了桃子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红化水果。 希婉颜虽然不善经济，但也明白红化动物、水果的价值斐然，不是外头那些一般的肉类及水果可比的。 红化动物她是不可打主意将它们带出这片山林了，但水果就不一样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个红化桃子比一车十吨的特级水蜜桃还要宝贵得多，在识货人的眼中，那价值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原因无他，全因为这红化桃子所蕴含的灵气虽然含量不及红化动物，更不及他们前几天吃的那些大金鱼，但恰恰因为如此，使得它们非常适合普通人食用。 希婉颜大致感受了一些，又做了一个简短的分析，大致知道普通人食用一个红化桃子，可强身健体，长期食用，延年益寿不在话下。 而体弱或病弱之人食用，则对体能的提升或疾病的治疗有很大的辅助作用，长期食用，更会收益良多，祛病延年也是有可能的。 希婉颜之前本打算，待小十一回去的时候，让它捎带一条鱼回去，让家人分两至三天煮着吃，也能够让他们也补一补身体。 现在遇到这样的桃子，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勤玉兰等人一人一天吃一个桃子，便能恰到好处地进补了，一点都不担心会不够或者撑了。 希婉颜美滋滋地看着眼前的桃林，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桃子，希婉颜一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卖相还算不错的桃子，清洗过后，笑着递给东林子君。 第五百一十九章 可能情况 来到野农大森林之后，习惯了给希婉颜服务的东林子君没想到临到离开的时候，还能收到希婉颜亲手洗好，递到手边的食物，很痛快地接了过来，然后在希婉颜希翼的眼神中咬了一口。 “怎么样？” 看到东林子君将第一口桃肉吞下去之后，希婉颜笑着问道。 东林子君淡定地点了点头，给出评论。 “尚可。” 这个评论很简单，也很一般，换作一般人，估计就已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心思，但希婉颜显然不这么想。 一方面，她知道东林子君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能这么回答，说明他对这个桃子还是蛮看好的，另一方面，她对这些桃子有了别的打算，希望东林子君能提供可能的援助。 所以，她接着将自己对这些桃子的评价给说了一遍，罢了，又道。 “如果我将这些桃子带出去，卖给别人，那是不是可以狠狠地赚一笔？” 对上希婉颜几乎泛着金币般光芒的眼睛，东林子君忍不住笑道。 “你不是向来都不看重钱财的吗，之前采集名贵草药的时候，不还嫌弃它们只能拿来卖钱吗？” 希婉颜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这么一个梗，脸色微微有些讪然，不过很快，她就恢复正常面容，一本正经地道。 “此一时彼一时，之前的草药再名贵，在我手上也起不到它应有的作用，只能拿来卖钱了，这多少让我觉得有些不爽。 而这些桃子不一样了，它又好吃，又好用，我既可以给亲朋和病患食用，多的还能直接拿来卖钱，何乐而不为呢。” 听她这么一分析，东林子君倒是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倒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以你对这些桃子的了解，你能确定它们可以长期食用吗？” 希婉颜面色一滞，“什么意思？” 东林子君忍住想摸她头的冲动，道。 “我是说，这些桃子有没有食用次数的限制，就像我之前送你的灵茶，它固然好，但只在第一次饮用的时候有效，之后就跟普通的茶叶无异，你确定这些桃子与灵茶的情况不一样吗？ 希婉颜这下是真的傻眼了，灵茶也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东林子君给她家的那些也早就用完了，所以，希婉颜根本没想过这样的情况。 “那要怎样才能确定这些桃子的功效受不受食用次数限制呢？” 东林子君提到的这个问题有些突然，一时之间，希婉颜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得眼巴巴地看向东林子君。 东林子君看着她的表情，有些不忍，将想要补充的话给压下去，而是道。 “其实也不难，找人试一试多吃几个就知道了。” 希婉颜一听，理智逐渐回笼。 “这个简单，要不就给我家人吃吧，这段时间，我虽然不经常回家，但通过电话了解，还有让我家人定期到医院去做一下检查，那样应该能跟进了。” 在她看来，桃子本来就是她打算带给家人的，了解他们吃桃子后的身体反应也是她需要做的，所以东林子君说可以找人试，她想都没有就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然而，东林子君没有同意她的想法。 他想了想，摇摇头，“不妥，你还是换个人吧。” 然后，在希婉颜不解的眼神中将之前压在心底的话给说了出来。 “世间之物，总有相似之处，但再相似的东西，也各有不同，之前的灵茶或许有与眼前这些桃子相似之处，但总归来说，还是大有不同的。 它们或许都对强身健体有所帮助，但灵茶只对第一次饮用者见效；这些桃子，也许跟灵茶一个情况，也或许是另外两个情况。 其一，便是你理想中预期的那种，可长期食用，且终身见效。然而，还有一种情况你或者不了解，食用这种桃子，确实有奇效，但食之过多，会出现物极必反，过犹不及的反应。 换句话来说，过多食用者不仅不能从桃子中获得强健体魄的能量，反而造成反面的效果，如此一来，就远离你想利用这些桃子的初衷了。” 希婉颜呆呆地听完这一段话，没想到还有这么复杂的情况，如果她就这么傻愣愣地拿给家人吃，搞不好会出现最不好的情况，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样想着，她就不敢再这么想当然地将桃子拿给家人吃了，不仅不能拿给家人吃，她自己也不能多吃，谁知道吃多了会不会出现什么副作用。 手里还拿着大半个桃子，她看着东林子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确认这些桃子的食用功效及禁忌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桃子熟透，然后掉落地上，化为有机肥吧，这也太暴殄天物了！ 虽然东林子君提到的最后这种情况很糟糕，很吓人，但说实话，希婉颜其实并不认为这些桃子是最后这种情况，她觉得前两种情况的可能性更高。 但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她就不能掉以轻心，对这些桃子的食用功效及禁忌做一番验证，还是很有必要，且迫在眉睫的。 她看向东林子君，就是认定见识广博如他，应该能够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对上那双充满希翼且信任的双眼，东林子君没有藏着掖着，很痛快地道。 “办法其实很简单，我之前已与你说过，功效如何，找人试试就知道了。” 这个办法希婉颜自然清楚，可在功效和禁忌未明的情况下，她不敢随便找人做实验，者若万一是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那种情况，那可就糟了。 情况若好些，自己还能救回来；若是严重的，甚至当场毙命的，自己也是无能为你的，若真如此，那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 所以，这样的办法应该不可行。 希婉颜刚要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听东林子君道。 “你不必担心找不到人，别忘了，刚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们做了什么。” 希婉颜一愣，随即回想四天前的情景，突然眼睛猛地睁大。 “你是说，用铁石娘子那伙人来验证？” 东林子君知道她已经想到了这一层，点了点头。 是了，东林子君不提起，希婉颜还真把那四人，哦不，加上金娘是五人，她差点把这五人给忘了。 原本他们的计划就是出去之后，将金娘交给有关部门，让她受到应有的制裁，至于铁石娘子几个，则有另一个打算，也就是让他们“助力”希婉颜幻医之术的提升。 总之，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眼前这件事虽然与她之前的打算有出入，但他们无疑是解决自己当前问题的最佳选择。 别的不说，这五人中，修炼者和普通人都有了，她只要给他们吃上一段时间的桃子，查看他们身体的反应，便知道这些桃子的功效了。 介于这个意外，将金娘交出去的时间会往后延迟，但特事特办，也只能如此了。 第五百二十章 收假归来 想明白了这一点，希婉颜心下松快了些，望着硕果累累的枝头，道。 “那我这趟可以多摘些桃子带回去了。” 说着，她心底也在庆幸，还好自己的空间有特级保鲜的功效，桃子放进去之后，可以不用担心会坏掉，同时也庆幸不久之前，将屯在里头的好大一堆吃的都投喂给了溜溜，要不然这次要少摘不少桃子呢。 看她兴奋得眉眼带笑，东林子君的脸上难得泛起了柔光。 “去吧，想摘多少就摘多少。” “欧耶！” 没有再听到反驳的意见，希婉颜也难得地欢呼出来，笑着跳着跑到最近旁的一颗桃树，选择熟透了的摘下来。 这些桃树应该有好些年头了，树冠很大，结的果实自然不少，且每个果实个大且饱满，希婉颜刚摘了半棵树的量，她的空间便容纳不了其它东西了。 她的空间不大，只有十平米左右，这还是年前突破之后，才有十平米的，最开始的时候，也就一亮平米的大小。 此时，这十平米的空间除了希婉颜之前放进来的一些药草等物资，及一只睡着的小十一之外，其余的空间都被满满当当的桃子给占领了。 空间正中央沉睡正深沉的小十一被移了位置，与此前就存放在空间内的物品一道被大桃子逼到最角落处。 小十一还在睡眠中修炼，桃子的芳香虽然很好闻，但没有肉香浓郁，也许也因为它体内的灵气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炼化之势迫在眉睫，所以，就算被希婉颜移来移去，还是没能将它弄醒。 看到自己的空间已经没有空余的位置，再看看林中的桃子，希婉颜懊恼地叹了一口气，可叹自己的空间太小了，能放进去的桃子对于眼下的熟桃园而言，恐怕不急百分，甚至千分之一。 叹着叹着，她又看到地上掉落不少的桃子，心又忍不住隐隐抽痛。 实在是太可惜了，眼下这些桃子都已经到了成熟的时间，不及时摘下来的话，那树上的那些也难化为有机肥命运。 “有没有办法能用最短的时间内验证出这些桃子的功效？” 在摘桃子之前，希婉颜还没想到这个问题，可在自己只摘了半树的桃子之后，她便意识到了。 就算是自己最终通过铁石娘子等五人验证出这些桃子的食用功效及禁忌，可那都得过去多长时间了，此时还在树上的桃子到时候可还一样在枝头？ 会不会当自己兴匆匆地再次赶来的时候，这一片熟桃园已经见不到熟桃了…… “为何会这么问？” 东林子君不明白希婉颜所想，问道。 显然，他没有意识到希婉颜顾虑的问题。 希婉颜又叹了一口气，才将自己的顾虑给说了一遍。 东林子君面上露出意外的神色，接着希婉颜的话问道。 “依你之见，打算用多长的时间来验证这件事情？” 希婉颜摸了摸脑袋，说实话，这事儿她没经历过，不知道要验证这样的情况得花多长的时间，但以她对常识的了解，这个时间不能太短，起码也得有两三个月吧，医院里，病人出院后，还有三个月的复查期呢，她觉得目前的情况，也得差不过这么长时间。 “怎么地也得有两三个月吧。” 可如是这样，问题就来了，等到两三个月之后，这些桃子还在吗？ 哦，对了，或许到那个时候，现在的青桃已经长大成熟，可树枝这些桃子品种、功效及禁忌等方面有没有差别呢。 这真是太让人操心了！希婉颜忍不住又挠了几下脑袋。 东林子君听罢，眉头微皱。 “需要怎么久吗？” 希婉颜当然不希望花费那么长的时间，可她对此无能为力。 “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个时长了，所以，才问问你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把时间缩短。” 东林子君静默了片刻，才道。 “你打算如何进行验证？” 希婉颜没想到他会问得那么仔细，不过，也没有多问，将直接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就是每天给两人一人吃一个桃子，然后观察……”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每天给一个修炼者和普通人人各一个桃子，然后观察他们吃下桃子之后的反应，一段时间过后，再总结桃子的具体功效及有无副作用等方面的问题。 东林子君听她把这个按部就班的计划说完，便道。 “没必要话那么长的时间，你可以这么做……” 东林子君只是大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半，希婉颜脸上的懊恼失望之色已经尽数散去，最后一个激动，还把手伸高，朝东林子君的肩部拍了几下。 “原来还可以这样，东林子君，你太厉害了！” 突然被拍了几下肩部的东林子君有片刻的身子僵硬，待回过神来之后，哭笑不得地看着脸色已经多云转晴的少女，倒是没说什么，由着希婉颜一个人乐呵了。 当天下午，两人辞别了溜溜，离开了野农大森林。 他们没有直接从之前进山的地方开车回楚城，而是东林子君带着希婉颜到了楚城郊外之后，寻了一处偏僻路段，将车子放出来，这才正正经经地进了城。 经过华大门口的时候，车子没停下来，直接开到了东林子君现在所住的高级住宅区内。 希婉颜跟着他上楼进屋，将之前安排好的关于桃子功效及禁忌的试验做了一番安排之后，便起身告辞。 东林子君没有挽留，倒是给她拿了一把公寓的钥匙，示意她以后随时可以到这边来，将她送出小区的时候，还在门卫处做了登记，以后她就可以自由出入这个高档小区了。 希婉颜本不想接受那把钥匙，也不想在门卫处做什么登记，但东林子君的一句话，就将她的拒绝地打消了。 “我不一定每天都在这里，你若想要查看他们的情况，有了门卫的许可和家里的要是，你可自行前来看，我会把他们关在一个房间，并设下禁忌，非你我二人，其他人不可出入。” 他都这么说了，希婉颜哪还好意思说“不”，记下来，至少一周的时间，她每天至少要观察他们的情况，于是就这么认了下来。 回到宿舍的时候，外边已是华灯璀璨，快晚八点了。 “小颜儿，你终于回来了！” 希婉颜推门进去的时候，便迎来了司梓玥欢快的呼声。不仅如此，她还走过来，张开双手要给希婉颜一个欢迎回来的拥抱。 她没回来之前，宿舍只有司梓玥一人，其他两人的桌子和床铺跟她离开那会儿，没什么两样。 看来，这几天，司梓玥都是一个人“独守空闺”了，难怪看到希婉颜回来，表现得那么高兴。 “大玥儿，我回来了。” 希婉颜轻轻拥抱着司梓玥，笑着回应道。 两人松开之后，司梓玥打量了一下希婉颜，看她精神状态还可以之后，嘴里便巴拉巴拉地讲着这几天的事情。 第五百二十一章 黑猫又至 其中，有她参加老乡会的情形，有这几天跟着其他同学出去逛楚城的情形，也有方涵涵带着她品尝楚城特色美食的情形…… 除此之外，她还提到五天前辅导员向她询问希婉颜去向的事情，提到这件事，司梓玥的语气便没有之前那么欢快了。 “小颜儿，你出游之前，是不是忘记先跟家里说一声了，我没有手机，前几天也很少待在宿舍，那天辅导员把电话打给了班长，班长又兜兜转转找到我，问你的去向，我还以为是你，还是你家里除了什么事情呢。 后来，问过之后才知道，是因为你家里打不通你的电话，所以才着急联系辅导员。我记得你去的是野农大森林那边，便将你的去向报给辅导员了。 他得知了你的去向后，倒是没有太担心了，毕竟那边虽是旅游景区，但海拔很高，而且地处偏僻，信号不是很好，很可能你逛到某个山旮旯里头，手机就没信号了，暂时联系不上是很有可能的……” 听着司梓玥巴拉巴拉地复述当时的情形，希婉颜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一个疏漏，竟然给别人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当时走得太急，忘记跟家里说一声了，我爸妈打不通我的电话，这才急着找辅导员，大玥儿，谢谢你了，要不是在你这里打听到我的去向，我家人还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呢。” 希婉颜诚恳地向司梓玥道谢。 司梓玥咧嘴一笑，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客什么气，小意思罢了，之前得知你的带那话打不通，我还担心你出事呢，不过，后来听人说野农大森林那边的信号确实不是很好，而且辅导员也接到了你家人的电话，知道他们已经跟你联系上了，你好着呢，这才心安了。” 希婉颜笑着回握她的手，心中思量着，等到时候桃子的验证结果出来，她怎么地也要给司梓玥送上几个，也不枉费人家对自己的一片关心。 “喵~” 正打算再说什么，一声猫叫从阳台处传了进来。 希婉颜一愣，忍不住看过去。 一看，就有些傻眼了，看着那只熟悉的黑猫，不由地问道。 “这，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这只黑猫希婉颜并不陌生，正是当初费家找人在校园内堵她的那天，被她救了的那只。 当时，希婉颜给它处理好伤口之后，就暂时将之放到空间内，第二天便给它在北湖园找一了一处可正风挡雨的地方，在它的伤势没有完全康复之前，她每天都会给黑猫带些吃的喝的。 黄金周到来的时候，它的伤势已经大好，每天还能自己出来觅食，有一次，希婉颜过去找它，没见着猫影，还担心这家伙是不是被人给抓去了，后来，无意中看见它矫健地跃过一处树丛的英姿，不像饿着的样子，便知道自己不用担心这家伙照顾不了自己了，她也不用再每天给它带吃的、喝的。 所以，希婉颜出游的时候，并不担心自己不在这一段时间，黑猫会饿肚子。 然而，明白这一点，并不等于她知道这家伙为何会出现在自己宿舍里。 司梓玥自然不知道希婉颜的想法，听到希婉颜的话之后，她便下意识地应道。 “你说这只黑猫啊？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是家养的，还是流浪猫，自三天前的早上突然出现在窗台上之后，这家伙就隔三差五地到咱们宿舍来了，每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说着，司梓玥放低了声音，凑到希婉颜耳边道。 “小颜儿，我听说黑猫怪着呢，你说这是不是有些邪门，它不会是在咱们宿舍看到了什么那个啥吧？” 听到她的猜测，希婉颜嘴角一抽，忍不住逗了她一句。 “这几天你都是一个人在宿舍，如果是这样，你怕不怕？” 司梓玥抖了抖身上突然冒出来的鸡皮疙瘩，笑着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坦言道。 “怎么可能不怕，我跟你说，要是你再不回来，我今晚都打算到我老乡宿舍去睡了。” 希婉颜闻言一笑，没想到司梓玥还真相信这些东西，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 “别想些有的没的，这只猫我认识，我估计它是来找我的。” 听到希婉颜的话，司梓玥先是睁大了眼睛，随即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般，道。 “原来是来找你的呀，我说呢，每次它也不进宿舍，就在阳台上站着，偶尔叫唤几声，然后趁人不注意就没影儿了，对了，小颜儿，你是怎么认识这只猫的？” 希婉颜将自己救治黑猫的经历一一道来，司梓玥这才明白希婉颜与黑猫的渊源，罢了，还颇为赞同地道。 “难怪你说黑猫是来找你的，原来是这样。” 希婉颜没再跟她说什么，而是走到阳台，靠近黑猫。 黑猫早在叫出第一声的时候，就认看见希婉颜了，此时，看见希婉颜过来，它没有像前两天那样就站在窗台上不动，而是主动跳下台，往希婉颜这边走来，最后停在希婉颜脚边，仰头“喵”了一声。 希婉颜蹲下身子，对黑猫道。 “小家伙，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吗？” 黑猫有没有听懂，“喵喵”地回应着，不知在说什么，似乎在谴责，也似乎在撒娇，希婉颜自顾着道。 “我前几天有事出门了，所以没有去看你，看你的样子，这几天过得还不错吧。你来找我是因为担心我吗，如果是，那现在我已经回来了，你就放心吧。” 黑猫歪着脑袋听着希婉颜的话，最后好像还真听懂了，只见它转了个身子，一跃又上了阳台，对着希婉颜“喵”几声之后，就纵身一跃，往窗外跳去。 “我的老天爷！” 这一幕，让一直在身后看着的司梓玥吓了一跳，这里可是五楼啊，黑猫这么跳下去，去不是…… 她快步向前扑在窗台上往外头看去，这才知道这家伙这几天是怎么在他们宿舍来去自如的。 只见从窗台上跃出的黑猫此时正呆在距离宿舍了约五米的一颗松树上，这颗松树长势颇为粗壮，也很高，顶端已经长得比五层楼还高一些，黑猫刚才那一跳，就跳上了那棵树的接近顶部树梢的一个枝干上。 此时，被黑猫压着的树枝还是不住地摇曳着，似有被压断的感觉，看得司梓玥既心惊又焦急，说出的话都有些结巴了。 “小，颜儿，它，它，它，快要……树枝它，快要，被，被压断了！”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司梓玥便知道这几天黑猫是怎么来，又如何离去的，感情它来来去去做的都是怎么危险的动作呀，这么高的地方，万一一个把握不准，那岂不是…… 作为一个准医生，司梓玥见不得有生命在自己面前陨落，所以，她迫切地希望黑猫能够安全无虞地回到地面上。 第五百二十二章 健体之术 希婉颜感受到她的情绪，往树上的黑猫看了一眼，随后便安慰道。 “没事儿的，这动作看着惊险，不过不会有事的，你看，它不是已经快要到地上了？” 刚才跟希婉颜说话的时候，司梓玥暂时将目光从黑猫身上移开，此刻听到希婉颜的话，她猛地一转头，发现果然如希婉颜所说，之前还在树梢附近摇摇欲坠的黑色身影已经快俯冲到了最近地面的一根树枝上，很快就能安然落地了。 看到这一幕，她总算放心了，拍了拍刚才因为紧张而加速跳动的心脏，她心有余悸地道。 “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今天这猫要惨了呢。” 说着，想到什么，又接着道。 “小颜儿，我看着黑猫好像能听得懂你说的话，要是它下次再来，你就好好跟它说说，以后被做这么冒险的动作了，以后它若是要找你，就……就……” 说到这里，她卡壳了，一时想不出不让黑猫找到这里，或者说，不让黑猫通过这么刺激的方式来到这里，该让它以何种方式找希婉颜。 校规上明确写着不能在学生宿舍养宠物，所以，如果让黑猫明目张胆地从大门进来找希婉梅，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难住了。 希婉颜明白她的意思，“别担心，以后它不会找来了，我明天就去找它，然后跟它说清楚。” 司梓玥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就太好了！小颜儿，你明天什么时候去找它，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如果说，在希婉颜没回来之前，司梓玥对黑猫是有些害怕的，不过等知道它的身份、伸手，及它与希婉颜的互动之后，她就对黑猫产生了兴趣，想着跟这么有灵性的一只猫交流，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因此，得知希婉颜明天回去找黑猫，她便主动求着希婉颜带上她。 希婉颜对此并不反对，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主要是司梓玥继续讲述这几天自己的度假情况，自己的部分讲完了，又询问希婉颜出游的情况。 希婉颜捡着能说的内容说了一些，主要讲的是他们避开游人独辟蹊径，在深山的湖中抓鱼，然后烤鱼，野鱼味道之美，如何如何，接着碰到猴子被扔水果，他们转而将扔过来的水果给吃掉，剩下的果核丢还给猴子等内容。 这些内容虽然精简，还有改编过的痕迹，根本没有原版的精彩，但依旧让司梓玥羡慕得找不着北，直言自己错过了跟她一起出游长见识的机会，还表示等以后有机会了，也一定到野农大森林去走走。 希婉颜没想到不过是捡了几件简单的事情，还改版成了更普通的版本，竟让司梓玥产生了这么大的反应，她有些后悔说出这些事情了，万一到时候司梓玥真去了野农大森林，没见到自己说的湖泊，也没碰到那些胆大的猴子，自己该如何交代？ 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万一碰不到自己说的这些，司梓玥也学着避开人群往密林深处走，再碰倒什么危机，那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正想着该怎么补救，尽量打消司梓玥的念头，就听司梓玥又道。 “小颜儿，嘿嘿，出门之前你答应我的事情，还记得吗？” 希婉颜一愣，一时间想不起自己出门去答应了她什么事情。 看到希婉颜眼中的疑惑，司梓玥并不介意，她颇为善解人意地解释道。 “忘了也没关系，我提醒你。那个，咱们啥时候开始练气功呀？” 这下子，希婉颜总算明白司梓玥说的是什么了，她脸色不变，心中却在暗暗叫苦，她竟然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她明白一个强健的体魄对于一个医者的重要性，所以，答应司梓玥之后，本就没有敷衍她的意思，但她同时也知道，自己的幻医之术，也就是她之前所谓的类似气功的健体术，司梓玥是学不会的。 如此一来，她就将主意打在东林子君身上，想他如此厉害的人物，应该知道不少能让普通人强健体魄的功法，当然，传统跑步、仰卧起坐、俯卧撑之类的除外，她需要的是，较为和缓且见效也比较快的健体功法。 “小颜儿？” 看希婉颜呆呆地没有回应，司梓玥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希婉颜猛地回过神来，对着她道。 “大玥儿，你的事情我记着呢，但我练的这个健体术不适合你，所以，这段时间，我都在想着，有没有其他适合你的健体术呢。” 司梓玥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道。 “我不适合练你学的这个吗，为什么呀？” 希婉颜不可能将真是的原因告诉她，只能尽量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我现在练的这个对练习者的年龄和资质有要求，非孩童，且资质上佳者不能练，也就是说，就算是孩童，也要看他的资质是否适合练这个功法。 当初我也是被师父看中，四五岁便开始一边学医，一边学健体之术，直到如今，才有今日的水平，所以，大玥儿，我这个功法确实不适合你。” 司梓玥得知这么一个事实，脸上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色，喃喃说道。 “这样啊。” 早前就答应了会教她健体术，希婉颜当然不能让她失望。 “大玥儿，没关系的，我这个健体之术你没法学，不等于学不了其他的呀，我有一个朋友，他可能知道适合你学的健体术，你等几天，待我跟他联系之后，再跟你说，好不好？”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转折，司梓玥脸上的失望表情一扫而空，让希婉颜看了，不由得暗暗在心里祈祷，祈祷东林子君能够一如既往般给力，要不然，她真没法跟司梓玥交代了。 “小颜儿，这是真的，你朋友真的有合适我学的健体术吗？” 司梓玥不知道希婉颜心中的想法，她咧着嘴，笑问希婉颜。 希婉颜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应道：“今天有点晚了，我明天就给你问问，应该过两天就有消息了。” 虽然事情还没有定论，但在司梓玥看来，已经是十有六七了，已经有很高的概率，所以，在接下来的聊天中，她的情绪异常高涨，简直恨不得直接在脸上和脑袋上开出一朵朵花儿了。 “那个，大玥儿，我收假回校的事情还没跟家里人说，我先往家里打个电话。” 有点招架不住司梓玥的热情，希婉颜干脆拿起手机，示意她要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 司梓玥得知她的打算，很爽快地结束了话题，让希婉颜打电话。 看她这么痛快地结束话题，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着，希婉颜总算松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拨了家里的座机号码。 等她给家里报过平安，又分别跟勤玉兰和希士良聊了好一会儿之后，已经快十点了，用司梓玥水壶里的水简单洗漱过后，希婉颜便爬上了床铺。 第五百二十三章 巧遇逸才 然后，借口累了需要休息，希婉颜便在打坐中睡着了。 如今，室友们都知道希婉颜有睡着打坐的习惯，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司梓玥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第二天，又是一个艳阳天，希婉颜跟司梓玥到食堂吃过早饭之后，便去了东林子君的公寓。 她今天到这边来，除了要每日例行查看野农大森林桃子的检验进展之外，还要把答应司梓玥的事情给落实一下。 所以，给食用了桃子的铁石娘子等人做好检查之后，她便提到司梓玥的事情。 东林子君听她向自己讨要适合普通人健体的功法，强忍着心中的无语道。 “若你所求是修炼功法，我自是可以随意拿出十好几个，但你提到的这个，我确实没有。” 这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希婉颜看着东林子君，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开玩笑的神色，可惜东林子君此刻的表情严肃如常，根本就没有调侃自己的意思。 这下，希婉颜算是相信他没有跟自己开玩笑了。 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说自己要对司梓玥食言了？ 希婉颜抓着脑袋，不太想就这么放弃，她没有说话，却眼巴巴地看着东林子君，希望他能够像以往一样想出解决的办法。 “这件事情对于来说很重要？” 看出她眼里的意思，东林子君问道。 希婉颜点点头，“她是我的同班同学，对我也很好，我想帮帮她。” 听她这么说，东林子君沉吟了片刻，道。 “那你等会儿，我找个人来问问。” 说着，也不见他有什么举动，过来大约两分钟，就有人从大门处进来的。 “主子，您找我？” 进来的人恭敬地对东林子君道。 听到这个声音，希婉颜微微皱眉，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她循着声音看过去，这一看，就有些傻眼了，忍不住惊呼出声。 “逸才哥？” 没错，眼前这人从外貌和音色来看，都跟她的堂哥希逸才长得极为相似，只是气势上有所差别，眼前这人比她往日接触到的堂哥更有气势。 所以，虽然被惊得喊出声，但希婉颜其实也不是很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堂哥。 毕竟，据她所知，堂哥逸才初中毕业之后，就没有继续读书了，之后便一直在外地打动，很少回家，每年最多也就春节那会儿回来几天，其他时间，若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他一般是不会回去的。 仔细算来，距离希婉颜最后一次见到东林子君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希婉颜的惊呼也同时让屋里的其他两人也回过神来，东林子君倒是没有说话，就这么等着看两人如何交流。 希逸才看到希婉颜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笑着跟希婉颜打了一个招呼。 “是颜儿啊，刚从学校过来吗？” 这语气很镇定，就像往日在欸乃村时闲话家常一样。 听到对方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希婉颜没有回到他的问题，而是提出了自己最疑惑的问题。 “真的是你呀，逸才哥，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叫他‘主子’。” 问到后边，她直接指着东林子君向希逸才问道。 希逸才往自己的主人看了一眼，看出他不会插手这事儿之后，便给她做了一番解释。 “呃，颜儿，我其实一直都是主子的下属，所以，主子搬到楚城，我也跟着来了。” 这个解释很简单，但遗憾的是，简单得希婉颜听着有些迷糊。 她脸上露出疑惑的眼神，道。 “你是说，你真正的身份不是我堂哥，而是像他一样，顶替我堂哥的身份住到我二叔家吗？” 说着，她指了指东林子君。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东林子君曾经幻化成林东子的模样住进了林家将近两年，所以，今天听到希逸才的解释之后，她下意识地将他的情况与东林子君当初的情况联系在一起。 自家主子当初住进林家的情况，希逸才自然是知情者，不过，他的情况与主子的情况冰并不一样，他赶忙对希婉颜摇头。 “不，不是，我的情况与主子的不同”，说着，他叹了一口气，露出一副要长谈的表情。 “主子的情况只是短时间暂时的自主选择，而我却实实实在是由我妈，也就是你二婶生出来的，我这身血肉是现在的爸妈赐予的。 但严格来说，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我的灵魂并不是一开始就孕育在我妈的肚子中。 当年，主子家中遭逢巨变，我们一众下属奋力抵抗，但无奈的是，对手太过阴险，趁我们没防范的时候搞偷袭，且来势汹汹，我方寡不敌众，经过一番惨烈的斗争之后，我们的兄弟损失十之八九，而我就是当场殒命的其中一人。 不过，幸运的是，我并没有魂飞魄散，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以灵魂的状态来到了现在这个世界…… 当时，我妈已经身怀六甲了，不过她的胎相很不好，怀胎六个月，就有好几次险些流了产，我来的时候，恰逢她又一次动了胎气，腹中的胎气也在那个时候散掉了，也就是说，那时候我妈腹中的胎儿就成了死胎。 然而，她却对此一无所知，等难受劲缓过去之后，还抚摸着肚子，柔声跟肚子里的那块肉轻声呢喃，我爸也在一旁慈爱地看着她的肚子。 我当时就在一旁看着，能看出这家人对这一胎的重视，再想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恐怕也不能长期以灵魂的状态存在，便动了心思，以自己所剩不多的灵力，将自己的灵魂附着在那个死胎上…… 就这样，四个月过后，带着前世记忆的我就作为希家的长孙出生了。之后，我就一直在希家生活，直到主人也来到这方世界的时候，我们才重逢了。” 希婉颜听着希逸才把这一段故事说完，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枉她还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穿越者，没想到自己的堂哥比她更厉害，两人都是魂穿，但人家可比希婉颜来得早多了，她是在原身九岁的时候才意外穿来的，希逸才却是实打实打娘胎里生出来的。 不能比，不能比。希婉颜默默地感叹，同时也不产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希逸才这么坦言自己的来历，且他和东林子君对此都没有表现出异样的神色，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来历似乎也被他们知道了。 若非如此，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大咧咧地跟自己将这些吧，而且以东林子君的本事，应该早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妥。 除此之外，原身作为希逸才的堂妹，九岁之后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希逸不可能不知道其中有古怪，呃，所以，在这些人眼中，她的马甲早就掉了，是吧？ 希逸才说完之后，发现希婉颜久久没有说话，表情还说不出地古怪，便问道。 第五百二十四章 敲定师父 “颜儿，怎么了，你是被我说的吓着了吗？” 希婉颜可不就是被吓着的嘛，不过，眼下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不敢将心底的秘密说出来，只是应道。 “没，我还好，逸才哥不必担心。” 说罢，还担心他继续追问，便主动转移了话题，对东林子君道。 “咱们之前说的我同学的事情，你怎么把我逸才哥叫来了？” 东林子君指了指客厅的沙发，示意几人都过去坐好。 待三人都做好之后，他才指着希逸才道。 “他的最后一丝灵力在成功附着到你二婶的胎盘时就用尽了，所以，他虽然是带着记忆出生的，但无法像当初一样修炼，我过来之前，他体内根本就没有一丝灵气，但他的体魄却是练得极好的，因而我才能给他助力，使其在接下来的这几年中修炼进展神速。 你同学若想强健体魄，不妨向他讨教一番。” 希婉颜这才明白他将希逸才叫来的目的。 她看向熟悉中带着些许陌生的希逸才，有些纠结，东林子君没出现之前，希逸才一有机会就会跟村里的小伙伴，或者他的其他同学出去转悠，整天跑跑跳跳的，体能自是不差，但这与自己想要找的健体之术大相径庭。 她要找的是那种适合女生脸色，不需要太大活动量，却能事半功倍地达到健体功效的那种方法。 “怎么了，颜儿，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希逸才本想等希婉颜主动开口，但看她只是这么盯着自己看，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便忍不住主动开了口。 希婉颜眼睛闪了一下，收回眼神，犹豫片刻之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没想到希逸才没有露出想象中的为难之色，而是不以为意地笑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没跟主子重逢之前，我虽然经常跑跑跳跳，但真正能让我的体能提升的原因并不是这些。 那些年，我虽然无法感应到灵气，更不能吸收灵气进行修炼，但我却记得以前修炼过的功法，经过一番试验，我把当初的修炼功法做了些改动，使之能够事情普通人锻炼的需要，坚持一段时间，便能见到可喜的效果。 你同学若想学健体之术，我觉得我之前琢磨出来的方法倒是可以一试。” 听了希逸才的这一番话，希婉颜脸上哪里还有纠结之色，她激动地一把握住堂哥的手，道。 “逸才哥，你的这个方法肯定适合我同学，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教教我呗，我到时候转教我同学。” 希婉颜的手握住自己的手时，希逸才敏锐地感觉到一道冰冷的气息自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直直冲向自己，他不由得身子一僵，最后想到什么，忙将手从希婉颜手中拿开，不自在地笑道。 “这个看你吧，你以自己的课业为先，我配合你的……” 希逸才想说自己配合希婉颜的时间安排，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东林子君截断了。 “哪用得着那么麻烦，还转来转去的，你同学若想学，让逸才给她面对面教授就是了，反正逸才也没什么事儿，你却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呢。” 希逸才算是看出来了，主子这是拿自己讨好自家妹子呢，他有股想要大胆地站出来，表示自己也很忙，根本抽不出时间来给别人现场教学的冲动，但一对上主子的眼神，他就怂得什么念头都不敢生出来了。 “对！颜儿，你就跟你同学说，就让她来找我，只要她的资质不是太差，我保证包教包会。” 希逸才拍着胸脯，打着包票，似乎已经笃定自己能够将司梓玥的事情给搞定。 希婉颜看着他那信心满满的模样，再看一旁气定神闲的东林子君，莫名觉得有些违和，但一时又想不出违和在何处，她索性也不再多想，应承了下来。 “那就麻烦逸才哥了，我回去之后就跟我同学说，到时候是把她带过来，还是麻烦你到学校去教？” 这个问题，希逸才不敢马上回答，而是转向东林子君，等着主子示下。 东林子君提起茶几上的茶壶倒了两杯清茶，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希婉颜之后，才道。 “你们学校有好些个运动场，我看里咱们这边的那个就不错，是个适合健身的地方。” 得了，这就等于决定了希逸才得到华大去给司梓玥教健身术。 希逸才有一种上赶着去给别人当师父的感觉，内心暗暗怜惜了一下苦命的自己，脸上则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口应了下来。 “行，主子考虑的极好，我到你们学校去教。” 希婉颜也觉得这个选择不错，毕竟如果将司梓玥带到这里来的话，还是多有不便的，其他的暂且不说，只谈被禁锢在一个房间内的铁石娘子等人，就是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存在。 之后，希婉颜在公寓里用过了午饭，才会宿舍休息。 公寓里早就给希婉颜准备好的房间，其实她可以在这里午休，不过她想尽快将好消息跟司梓玥分享，便早早回校了。 待希婉颜离开之后，东林子君看着希逸才，微微皱眉嘱咐道。 “以后关于教健体术的事情，你和颜儿同学接洽就行了，有事没事少去找颜儿，她没那么多时间。” 希逸才暗暗抽了抽嘴角，低头应下。 “是，主子，属下明白了，一定尽量少麻烦颜儿。” 东林子君这才松开了眉头，道。 “嗯，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希逸才恭敬地退下，一边回到他们几个下属居住的隔壁公寓，一边筹划着如何在百忙中抽出恰到好处的时间去给希婉颜的同学教学。 大约一个月之前，他听了主子的话，在二选一的选择中做出了选择。希家的亲恩他不会忘，但主子才是他前世今生都要追随的人。 所以，回到欸乃村之后，他找了个借口，说得到老板的看重，需要到很远的地方工作好几年，可能这段时间就不回家了。 希士成夫妇听到儿子的打算，起初是很不赞同的，毕竟儿子已经二十好几了，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他们两口子早就盼着抱大孙子了，这会儿儿子突然提出要离家好几年，他们能乐意才怪。 在淳朴的两口子看来，赚钱固然重要，但也抵不过传宗接代重要，因此，他们提议让希逸才换一份工作，之前的这份就辞掉算了。 希逸才自然不肯，最后好说歹说之下，双方才达成了共识，也就是希逸才答应在外头工作这段时间，就算回不了家，也至少每年打个电话回来保平安。 另外，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在外头超过三年不回家，那么三年后，他就要找个合适的媳妇结婚生子，也算全了老两口的心思。 希逸才就是背负着这样的使命回到了东林子君身边。 因为现在跟在主子身边的人不多，除了他和主子的首席下属湮泽之外，就只有泽波和泽木二人，所以，他们平时的事情还是蛮多的。 第五百二十五章 逸才蜕变 而且，与另外三人不同的是，希逸才除了处理事务之外，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进行修炼，毕竟他现在的修为比当初差太多了。 现在，主子又给他安排了个新任务，给堂妹的同学教健体术，唉！时间真是越来越不够用了。 “逸才，怎么了，主子叫你过去谈了什么事？” 湮泽看到希逸才神情复杂地回来了，便忍不住问道。 他们虽然都是东林子君的下属，但跟他并不住在一个屋子里，平时只有东林子君召唤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刚才希逸才就是被主子临时叫过去的，所以湮泽并不知道主子叫希逸才过去所为何事。 希逸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便将事情给湮泽说了一遍。 湮泽一听还有这样的事情，便忍不住幸灾乐祸地道。 “哟！我看这也挺好的嘛，你那生身父母不是希望你能早日为家里开枝散叶吗，我之前还担心以你这不是在工作，就是在修炼的机器人难以达成父母的愿望，如今看来，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主子果然深谋远虑，连这点都给你考虑到了。” “不幸灾乐祸你会活不下去吗？” 希逸才眼神不善地往湮泽看去，与此同时，一个空杯也往同一个方向扔去，被湮泽一把抓住，还嚷嚷道。 “兄弟，这可是好事啊，我就是给你分析分析，让你把握机会，哪有幸灾乐祸了，行行行，就算是有幸灾乐祸的成分，但你不能否认，我分析的有问题吧，以你如今的样貌、修为和气质，教这么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学生健体，那不就是妥妥地让人家女生芳心乱颤吗？” 自从与东林子君重逢之后，希逸才得以再次步入修炼大道，这几年下来，他无论是从身高、样貌，还是气质方面都发生了显着的变化，当初那个黝黑肤色，矮个子，身上每一块肌肤都散发着淳朴农民气息的小伙子如今已经长成了精壮又个高的麦色肌肤大帅哥了。 都说女大十八变，但在希逸才身上却淋漓尽致地展现了男大也能十八变的情况，为了此时，希逸才一度成为欸乃村中的一个热点。 欸乃村的长辈们向希士成询问如何让儿子长高长壮的秘诀，七大姑八大姨们再琢磨着自家的亲朋圈中有没有适龄的姑娘可以说给希老二家的儿子，那些年轻的姑娘们则红着脸打量着十里八村最俊的大帅哥，昔日的同窗好友们则押着希逸才询问如何脱胎换骨的诀窍…… 希逸才被这群“可爱的”人们弄得哭笑不得，每次回去的时候，都来去匆匆，只敢再家里待几天，久了就连自己也快淹没在这些“可爱的”人的热情之下。 希士成夫妇虽然也深受其扰，但两口子心底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是自家的孩子出息了，别人才会往他们家凑。 这种心情也在无形地影响着两口子对孙子辈的看法，他们认为只要将来的儿媳长相不丑，他们的孙子孙女肯定也长得俊，所以，便滋生了他们催婚催生的念头。 希逸才第一次听到父母这样的观点时，简直哭笑不得，想要跟他们解释这根本就是无厘头的猜测，但老两口坚决不听，只一个劲儿地催他快结婚生子。 达到法定婚龄后，结婚生子成了希逸才每次回家必上的紧箍咒。 他曾经在湮泽等人的面前抱怨过，所以现在包括东林子君在内都知道他被家里逼婚的事情。 不过，以他们对希逸才的了解，希士成两口子恐怕要有得等咯，希逸才一看就不是一个会主动找女生搭讪的人，而且，他的心思除了放在主子身上，其余的都放到修炼中的，实在不像是个会结婚生子的人。 湮泽等三人曾在私底下暗暗打赌，其中两人觉得希逸才不会早婚，一人觉得他可能会不婚，总之，大家都不是很看好希家老两口的愿望能够顺利实现。 所以，湮泽得知他要去给一个女生教授健体术时，首先想到的便是希望希逸才能够抓住这个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地将徒弟妹子变成女友妹子。 看着好友兼同僚调侃中略带关切的眼神，希逸才干脆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自己的时间规划表，看看如何把时间浓缩得更精华一些，以便为教授希婉颜的同学挪出时间。 希婉颜回到宿舍的时候，司梓玥刚好吃完午饭回来，这会儿正在阳台上洗脸。 “大玥儿，你的事情我已经给你搞定了。” 站在司梓玥身边，希婉颜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司梓玥正闭着眼睛涂抹洗面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把脸上的洗面奶都给忘了。 “哎哟，疼！那个，小颜儿，你等我一下。” 洗面奶的泡泡流进眼睛，一下刺激到眼睛，司梓玥惊呼一声，赶忙把眼睛闭上，再用清水冲洗。 希婉颜看着她那冲掉泡泡后，仍有些泛红的眼睛，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是她没有选好说话的时机，让司梓玥受罪了。 司梓玥根本就不管这些，用毛巾擦干脸之后，她便兴匆匆地抓起希婉颜的一只手，道。 “小颜儿，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可以学健体术了？” 受她的情绪感染，希婉颜也笑了，对她点头道。 “是真的，不过你要学的那套健体术我也不会，所以教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另外的人，不过你也别担心，教的人不是别人，是我堂哥，他人挺好的，不会为难你的。” 对于希婉颜找的人，司梓玥本就放心，再听她说对方竟然还是希婉颜的亲人，她就更不担心了。 “那真是太好了，小颜儿，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练习，在哪里练，对了，我要不是先拜师了，才能学？” 对于前面的两个问题，希婉颜倒是能够回答，但最后一个问题，她此前没想过，也不知道希逸才有没有收徒后才授术的想法。 上午的时候，也没有听他说起，想来，他应该不介意这些事情的吧，不过，凡事不能太想当然，想了想，希婉颜还是对司梓玥道。 “你提到的有些问题我不知道我堂哥是怎么打算的，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你们在电话里说？” 司梓玥听希婉颜这么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人还没见着呢，她就这么突兀地问这问那，会不会不合适啊？ 司梓玥有个习惯，就是对看重的事情总是瞻前顾后的，既希望自己能够达成心愿，也不想因此而给别人带来不好的印象，此刻，她就是怕在未来可能是她健体师父的人面前失礼，所以一下变得扭捏了起来。 “那个，小颜儿，咱们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呀，我们还没交过面呢，我就给他提出这么些问题，他会不会觉得我烦啊，要不，小颜儿，要不，你看看能不能把他约出来，咱们先一起吃个饭，见见面，也好熟悉熟悉，这样也好聊一些。” 第五百二十六章 才玥初见 希婉颜看着她的表情，听着她的话，有些想不通，刚才还一副大咧咧的东北妹子，怎么一下变成了南方的娇羞姑娘。 她想了想，干脆道。 “那行，你打算哪个时间段，在哪里请客，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看看他有没有时间出来。” 司梓玥看到希婉颜这么给力，眼珠子转了一转，便道。 “如果可以的话，就今晚吧，前几天老乡会的时候，我们去的是北门一家叫芝岚香园的餐厅，那里的菜不错，就去那里吧。” 看她这么痛快地将时间、地点都选好了，希婉颜便拿出手机，拨通了不久之前才存进去的希逸才的号码。 “喂，颜儿，是你吗？” 电话只响了两声，对方便接了，希逸才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希婉颜应道。 “是我，逸才哥，那个我想问一下，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对面的希逸才顿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道。 “今晚我有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你同学若是有时间的话，你就让她选一个时间段，我在你们学校北门附近的那个运动场教她。” 听到希逸才已经直接进入了教学状态，希婉颜愣了一下，赶忙解释道。 “不是，逸才哥，我不是因为这个事情给你打电话。” 希逸才显然没想到自己会错了意，“呃，那你要谈的是什么事情？” 希婉颜看了一眼在一旁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司梓玥，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回到宿舍之后，将消息告诉我同学了，她非常感激你能亲自教她健身术，所以，为表谢意，她想请你吃个饭，逸才哥，你晚上那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能不能用来跟我们吃个饭呀？” 得知是这件事情，希逸才有些后悔将有两个小时空闲时间的事情给说出去了，这两个小时是他左挪右挪，又使劲挪，才挪出的这么点时间，本来是打算用来教希婉颜的同学健身术的，现在要改为吃饭这么没有实际意义的事情，说实话，他心底地不乐意的。 于是，他直言道：“没这个必要，颜儿，你跟她说，她要真的感谢我，在我教她的时候，专心、努力地学好我教她的动作就行了，至于吃饭什么的，实在太浪费时间，你跟她说，如果有时间，今晚就开始跟我学吧。 我那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是专门用来教学的。” 被这么义正辞严地拒绝，希婉颜有点尴尬，“呃，这样啊，那我跟她说说。” 说完，便将手机放在一边，轻声将希逸才的意思向司梓玥转述。 司梓玥得知这个情况，自然不敢再坚持要请客，而是让希婉颜帮着约好了具体训练时间，到时候他们就在训练场见面即可。 挂上了电话，希婉颜怕司梓玥觉得希逸才不近人情，还给她说了不少希逸才的好话。 “哎呀，小颜儿，咱们刚才把一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希婉颜正说着，司梓玥突然一阵惊呼。 希婉颜一愣，问道：“什么事情？” “咱们把我需不需要向你堂哥拜师的事情给忘了。” 司梓玥来了这么一句。 希婉颜一愣，随即一拍脑袋，果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她想了想，道。 “没事儿，咱原本是打算吃饭的时候再跟他提的，他把约饭的事情给推了，那晚上去训练场的时候，我问问他就知道了。” 除了这个，看来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司梓玥点头应承下来。 下午吃过晚饭，天色渐渐暗下来，校园的路灯已经亮了，希婉颜带着司梓玥赶往北门附近的运动场。 来到约定的角落，希逸才已经等在那里了。 “逸才哥。” 走近后，希婉颜朝他打了个招呼，随即介绍道。 “逸才哥，这是我的同班同学，叫司梓玥，以后就麻烦你给她教授健身术了。” 待希逸才点头之后，她又对司梓玥道。 “大玥儿，这就是我堂哥，叫希逸才，以后就由他给你传授健身术了，来，现在你们认识一下吧。” 昏黄的灯光下，司梓玥看不清希逸才的面容，但他那高高的个子和出尘的气质，让她觉得分外耀眼，有点小紧张地，她向前伸出自己的手，道。 “希先生，您好！我是小颜儿的同学，您可以称呼我的名字，也可以跟室友们一起叫我大玥儿，那个，以后，就麻烦您了。” 希逸才伸手回握，淡淡地道。 “那我就叫你的名字吧，司梓玥是吧，以后就由我来教你健身的功法，希望你能够努力、刻苦、坚持，争取早日学成。” 司梓玥连连点头，“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希逸才“嗯”了一声，没有再言语。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司梓玥忍不住悄悄扯了一下希婉颜。 希婉颜会意，对希逸才道。 “逸才哥，别搞得那么严肃嘛，以后你们可是要一起教和学的，你别整天板着一张脸，像以前在家的时候那样多好。” 被自家堂妹数落了几句，希逸才的神色缓了缓，周身的气场也没有之前那么严肃了。 希婉颜这才接着道。 “对了，逸才哥，给大玥儿传授健体术，你有没有什么条件啊，比如让她给你拜师什么的。” 听到希婉颜的话，夜色笼罩下，希逸才的表情有过一瞬间的愣然，随即不以为意地笑道。 “不过就是个强身健体的功法罢了，又不是什么厉害的术法，或者什么不传之秘，哪用得着这么讲究，”说着，还拍了拍希婉颜的肩膀，才继续道。 “这套健身术是我自己琢磨出来了，练好的只能强身健体，不能用来打架，所以，不用搞什么拜师之类的事情，更不要谈什么学费之类的事，就当是你堂哥我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你同学友情帮忙一次。” 希婉颜对他的这个说法和态度很满意，便看向司梓玥，道。 “大玥儿，你都听见了吧，我逸才哥不需要你拜师，也不用你交学费，你就放心地跟他学吧，我保证我逸才哥肯定会倾囊相授的，你争取早日把这健身术给学会、学好就行了。” 司梓玥自然将堂兄妹脸的话都听进去了，待希婉颜又复述一遍之后，她便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希先生了，小颜儿，我也谢谢你了！” 希婉颜听她叫得这么客气，干脆再揽了一把，道。 “你们以后可是要天天见面的，用不着这么客气吧，要不，大玥儿，你也跟我一起叫我堂哥‘逸才哥’吧，这样显得更亲近自在一些，逸才哥，你觉得呢？” 希逸才能觉得怎样，堂妹都这么说了，难道他还会跟她唱反调不成，所以，他顺着她的话应承了下来。 “对，以后你就跟颜儿一样把我当成哥哥就行了，不用拘谨。” 看到自家堂哥这么上道，希婉颜忍不住顺着杆子往上爬，她笑呵呵地道。 “既然让人家把你当哥哥看待了，逸才哥你再称呼大玥儿的全名就有些太严肃了，要不你也跟我一样，叫她大玥儿吧。” 第五百二十七章 收假归来 希逸才嘴角一抽，这就让他有些为难了，在他听来，“大玥儿”这个称呼一听就是对年纪比自己大的人的称呼，自己若真听堂妹的，这么称呼她的同学，岂不是把自己也放在跟她同一个年龄段了？ 这貌似很不妥。 司梓玥虽然不明白希逸才在想什么，但她能感觉到他似乎对希婉颜的建议并不感冒，便主动道。 “不用，逸才哥不用这么叫我，小颜儿你们这么叫我，是因为我是咱们宿舍年龄最大的，若逸才哥也这么叫的话，不合适。” 这等于是自己在无形中占了希逸才的便宜了，司梓玥可不敢让希逸才这么做。 “嗯，你考虑得很妥当，我就按之前说的叫你司梓玥。” 听到司梓玥主动提出反对意见，希逸才嘴角勾了勾，心情好不错，看来司梓玥是个识时务的，果然是个高智商的人，难怪跟他家堂妹一样考上了华大这么好的大学。 希婉颜一看，这双方已经达成了共识，自己便没了反对的必要，她想了想，索性道。 “既然这样，那逸才哥，你看咱是今晚就开始训练，还是就先认识一下，明天再开始练？” 办事向来不拖泥带水，严格做好时间管理的希逸才自然不会来这里干耗时间，道。 “今天就开始吧。” 说着，看向司梓玥问道。 “你没有其他安排吧？” 司梓玥自然没有什么安排，她连连摇头，道。 “没有，没有，我今晚都有时间，逸才哥，你看我该从何学起？” 希逸才点点头，对她的学习态度很满意，把她招呼到一边开始教她如何吐息纳气，如何摆正姿势，如何调整步伐…… 希婉颜就在一旁看着，今天是司梓玥第一天跟希逸才学健体术，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紧张的，所以，希婉颜打算今天就在这里陪着她。 “唔~主人，哪里这么多桃子啊，唔唔唔，真是太好吃了！” 正看着希逸才给司梓玥调整步伐呢，神识中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希婉颜信念一动，探查空间的情形，便发现已经沉睡了一天多的小十一终于醒过来了，此刻的小家伙仿佛老鼠掉进了米缸，正在装满大桃子的空间内，抱着桃子啃得正欢，在它身下已经扔了好几个新鲜的果核。 希婉颜一看它那架势，便头疼了，忍不住喝道。 “小十一，你给我住嘴！” 唉！这家伙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见着什么能吃的都开啃的习惯！ 这些桃子还没有验证出结果呢，万一吃坏了可咋整。 小十一一脸呆萌地住了嘴，等着主人的示下。 希婉颜看了看一个正教得认真，一个学得起劲的希逸才和司梓玥，干脆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先闪人了。 等回到宿舍之后，她将门一锁，将小十一从空间内拎了出来。 此刻的小家伙虽然没有继续啃桃子了，但胖爪上还抱着一个啃了一半的桃子。 它傻愣愣地看着希婉颜，不知道主人接下来要干什么。 希婉颜数了数空间内的桃核，好家伙，在自己未发觉的情况下，小十一竟然已经啃掉了九个桃子，再加上它爪子上的那一个，那就是整整十个桃子了。 “小十一，你感觉如何？” 她真怕这小家伙把身子给吃坏了。 不明所以的小十一以为她问的是桃子的味道，下意识地答道。 “呃，桃子很好吃，吃着很舒服。” 希婉颜一愣，继续追问。 “除了这些，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小十一摇摇头，“没有，咱们现在在哪里，您空间内的桃子又是在哪里摘的？” 希婉颜想起这是小家伙第一次来楚城，也是第一次来华大，便解释道。 “这是我学校的宿舍，桃子是在之前的森林摘的，那会儿你正在修炼中，所以不知情。” 小十一“哦”地点了一下脑袋道。 “原来如此，我说这桃子与之前吃的烤兔和烤鸡那么相似，吃了之后，身子特别舒服。” 说着，它还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听它这么说，希婉颜纠正道。 “那片森林中的红化野味体内蕴含的灵气可被食用者吸收利用，只要容纳量足够，没有食用次数限制，但这些桃子不一样，截止现在，我们虽然发现了它们也蕴含着灵气，但它对食用者有没有食用限制，以及食用过后有没有什么副作用，还不好说。” 小十一心中一惊，愣愣地道。 “那些桃子不能随便吃吗？” 它还以为自己可以敞着肚子好好吃一顿，或者几顿桃宴呢，没想到结果竟然是未知的。 想到什么，它看着爪子中抱着的半个桃子，忍不住又来了一句。 “可是，主人我吃了几个桃子，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呀，会不会是您想多了？” 希婉颜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不过在验证结果出来之前，她不能妄下定论，看着小家伙确实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便道。 “我现在已经在着手验证这个问题了，是不是多想大概一周左右就能知道了，在此之前，小十一，你不能再动里边的桃子了，知道吗？” 想想，又有点不放心，干脆道。 “让你整天呆在一个装满桃子且不让你碰的地方，估计你也呆不安生，而学校宿舍不允许羊宠物，这才开学不久，我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将你养在宿舍里，要不这样吗，你先回家，等桃子的验证结果出来了，我在多给你吃几个，怎么样？” 小十一能怎么样，就像希婉颜说的，宿舍不能养宠物，至少是目前不能明目张胆地养，空间里也不再适合让它呆着，所以，回欸乃村的家蹲着是最合适的。 所以，达成共识后，小家伙便瞬移回了千里之外的欸乃村希家。 等到第二天，勤玉兰等人起床后，发现突然回来的小家伙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就不赘述了。 只说小十一离开之后，希婉颜没有再回到训练场去看希逸才教司梓玥，而是坐在宿舍里拿着几本专业书翻看了起来。 没一会儿，宿舍的门又开了，将近一周不见的方涵涵回来了。 “哟，小颜儿，就你一个人在呀，其他人呢？” 一进门，方涵涵只看见希婉颜一人呆在宿舍，便问道。 还没等希婉颜回答，她一眼又看到费小恬的床铺还跟离开的时候一样，忍不住又问道。 “恬恬还没回来吗？我还以自己是最晚回来的那个呢，没想到她也没有回来。” 希婉颜往费小恬的床铺看了一眼，笑着将其他两人的情况说了一遍。 “涵涵，你回来了！恬恬是还没回来，大玥儿在做健身训练，估计个把小时左右才会回来。” 得知司梓玥在做健身，方涵涵的注意力一下从费小恬未归的事情转移到了司梓玥身上。 “哦？大玥儿在哪里健身，是练瑜伽，是还是什么，学校附近有什么健身中心吗？” 第五百二十八章 谢绝心意 她将从家里带来的行李放到桌上，自己也在椅子上坐下。 希婉颜没有隐瞒，直言道。 “没去健身中心，就在咱们学校的运动场，我堂哥在那里教她。” 方涵涵又是一愣：“你堂哥也是咱们学校的吗，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听希婉颜这么一说，她便潜意识地以为希逸才也是华大的学生，所以有此一问。 希婉颜笑着摇摇头。 “没有，我堂哥不是咱们学校的，他碰巧在附近工作，自小习得一身健身术。前几天大玥儿想跟学我身上的这一套，但我这个她现在学不合适，我堂哥那套倒是不太挑人，所以，我才找我堂哥教的。” 方涵涵一听，眼睛猛地一亮。 “小颜儿，你堂哥教的是什么健身术啊，累不累，耗不耗时？” 看出她眼中的亮光，希婉颜哭笑不得地道。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开始教与学，我只看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具体教的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所谓健身术，不就是为了强健体魄而练的嘛，估计就是一些动作吧。至于累不累，费不费时的，你等大玥儿回来再问问吧，我不好说。” 方涵涵点点头，赞同她的想法，不过眼里还是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那个，小颜儿，如果，我是说，如果合适的话，我能不能也跟着练一练你堂哥教的这个健身术啊？” 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而且方涵涵也是自己的同学，希婉颜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她将书本合上，转过身子郑重地看着方涵涵。 “可以应该是可以的，你若真的想学，我可以跟我堂哥说一声，想来他应该不会拒绝的，不过，这话可得说在前头，如果学，你就得认真、坚持地学，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涵涵，你能做到吗？” 方涵涵本就是带着新奇、好玩才提了这么一句，兴趣是有一些的，不过若说让她把这当成一件郑重的事情来做，估计她还真做不来。 她想了想，没有急着表态，干脆道。 “小颜儿，我就是有那么点兴趣，要不等大玥儿回来之后，我先问问她都学的什么，有什么感受之后，再做决定好不好？” 希婉颜一听她的话，再看她的表情，心里就明白了三分，也不强求，道。 “当然可以。” 这段时间的相处，希婉颜对几个室友的性情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方涵涵是个很好的室友，但人无完人，这姑娘其实不太爱动，所以希婉颜一开始就知道她不会加入司梓玥的健身队伍中。 看到希婉颜这么痛快地应承了下来，方涵涵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从自己提回来的一个袋子里取出一个塑料饭盒，热情地道。 “小颜儿，这是我妈炒的腊鱼，这可是她的拿手菜，我特意拿来给你们大家尝尝的，你要不来几块？” 一边说着，一边将盒子往希婉颜这边递过来。 闻着一股焦香爽辣的味道，希婉颜看到饭盒里有好些炒得焦黄的腊鱼块，忍不住口舌生津，捏起一块，放嘴里一咬，顿时，麻、辣、香、脆的滋味充盈整个味蕾，果然美味！ 等她回过味来的时候，饭盒里的鱼块已经被她吃了将近一小半…… 希婉颜不好意思地将嘴里的腊鱼吞下，道。 “真是太好吃了，涵涵，你妈妈的手艺是这个。” 她竖起大拇指，给方妈点了个大大的赞。 得到室友的夸赞，方涵涵自然高兴不已，继续招呼希婉颜再吃几块。 希婉颜固然有忍不住将盒子里的鱼块都扫空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摆手拒绝，表示自己已经吃得够多了，剩下的留给其他人吧。 方涵涵听罢，也没有继续将盒子递过来，而是聊起了她妈妈。 只见她叹了一口气，道。 “我妈这一辈子呀，也是遭罪，年轻的时候跟我爸一起创业，多多少少闯出了些名堂，但后来也不知怎地走起了霉运，不仅生意亏了，连身子也搞垮了。” 希婉颜一愣，问道。 “怎么了，你妈身体不好？” 提到她妈妈的身体，方涵涵又叹了一口气。 “嗯，我妈已经透析一年多了，小颜儿，你知道透析是什么吧。” 希婉颜点头，她当然知道透析是什么，就是肾脏不行了，不能将体内多余的水分及毒素排出体外，得借助机器定期将人体内的血过滤一遍，这才能维持患者生命。 这种方法有利有弊，利者能定期将人体内多余的水分及毒素排出来，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且成本不算太大。 弊端则在于这种方法并不能彻底治愈患者，且越发展到后期，透析的频率就会大，之前或许每周透析一次即可，后来发展至两周三次、一周两次、两周五次……最终发展到24小时都离不了机器，然后人就这么没了。 此外，透析的风险也很高，因为这个过程是要将人体内的血全部抽出，过滤之后再输送回体内，若其中有某个环节出现问题，那么很有可能患者的生命就截止于透析床上了。 总之，这是目前医疗水平能够做到的既先进又无奈的一个治疗手段。 当然，对于肾脏衰竭的情况，也有治愈的方法，但操作起来实在不容易。 坏掉的肾脏换掉，进行肾脏移植，便有治愈可能。 然而，这种方法也是难之又难的，移植之后的风险暂且不考虑，只提移植之前的准备，寻找适合的肾源难倒了绝大多数的肾病患者。 “那你们有什么治疗计划吗？” 希婉颜问道。 方涵涵点头：“有是有，我们目前在做透析，但最希望的是能够找打合适的肾源，然后给我妈做移植手术，然而手术花费昂贵自不必说，肾源也太难找了，据我们了解，有好多人等了十几年都没等到呢，我妈这样的，目前也只能靠着透析熬着了。” 说着，她的情绪显见地低落了不少。 幻医之术在手，希婉颜早就治过不少比方涵涵的妈妈病得还要严重的患者，她斟酌了一下，便道。 “涵涵，你知道的，我会针灸，而且是跟传统中医不一样的针灸，你若信得过我，我可以试着给你妈妈扎几针。” 方涵涵猛地一抬头，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苦笑着摇摇头。 “小颜儿，谢谢你，但我妈的情况不是扎几针就没事了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听她的意思，是不相信自己有本事给她妈治病了，希婉颜想了想，最终也没再坚持。 “那行，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看到希婉颜没再坚持，方涵涵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叹息她妈的病情，对希婉颜说了一句“我去洗把脸”之后，便快步往卫生间冲了过去。 希婉颜看着她的背影，到底没再说什么。 等到方涵涵在冷水中冲了几遍脸，精神抖索地出来之后，两人没有再聊方妈的病情，转而聊起其他的话题。 第五百二十八章 谢绝心意 她将从家里带来的行李放到桌上，自己也在椅子上坐下。 希婉颜没有隐瞒，直言道。 “没去健身中心，就在咱们学校的运动场，我堂哥在那里教她。” 方涵涵又是一愣：“你堂哥也是咱们学校的吗，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听希婉颜这么一说，她便潜意识地以为希逸才也是华大的学生，所以有此一问。 希婉颜笑着摇摇头。 “没有，我堂哥不是咱们学校的，他碰巧在附近工作，自小习得一身健身术。前几天大玥儿想跟学我身上的这一套，但我这个她现在学不合适，我堂哥那套倒是不太挑人，所以，我才找我堂哥教的。” 方涵涵一听，眼睛猛地一亮。 “小颜儿，你堂哥教的是什么健身术啊，累不累，耗不耗时？” 看出她眼中的亮光，希婉颜哭笑不得地道。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开始教与学，我只看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具体教的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所谓健身术，不就是为了强健体魄而练的嘛，估计就是一些动作吧。至于累不累，费不费时的，你等大玥儿回来再问问吧，我不好说。” 方涵涵点点头，赞同她的想法，不过眼里还是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那个，小颜儿，如果，我是说，如果合适的话，我能不能也跟着练一练你堂哥教的这个健身术啊？” 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而且方涵涵也是自己的同学，希婉颜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她将书本合上，转过身子郑重地看着方涵涵。 “可以应该是可以的，你若真的想学，我可以跟我堂哥说一声，想来他应该不会拒绝的，不过，这话可得说在前头，如果学，你就得认真、坚持地学，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涵涵，你能做到吗？” 方涵涵本就是带着新奇、好玩才提了这么一句，兴趣是有一些的，不过若说让她把这当成一件郑重的事情来做，估计她还真做不来。 她想了想，没有急着表态，干脆道。 “小颜儿，我就是有那么点兴趣，要不等大玥儿回来之后，我先问问她都学的什么，有什么感受之后，再做决定好不好？” 希婉颜一听她的话，再看她的表情，心里就明白了三分，也不强求，道。 “当然可以。” 这段时间的相处，希婉颜对几个室友的性情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方涵涵是个很好的室友，但人无完人，这姑娘其实不太爱动，所以希婉颜一开始就知道她不会加入司梓玥的健身队伍中。 看到希婉颜这么痛快地应承了下来，方涵涵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从自己提回来的一个袋子里取出一个塑料饭盒，热情地道。 “小颜儿，这是我妈炒的腊鱼，这可是她的拿手菜，我特意拿来给你们大家尝尝的，你要不来几块？” 一边说着，一边将盒子往希婉颜这边递过来。 闻着一股焦香爽辣的味道，希婉颜看到饭盒里有好些炒得焦黄的腊鱼块，忍不住口舌生津，捏起一块，放嘴里一咬，顿时，麻、辣、香、脆的滋味充盈整个味蕾，果然美味！ 等她回过味来的时候，饭盒里的鱼块已经被她吃了将近一小半…… 希婉颜不好意思地将嘴里的腊鱼吞下，道。 “真是太好吃了，涵涵，你妈妈的手艺是这个。” 她竖起大拇指，给方妈点了个大大的赞。 得到室友的夸赞，方涵涵自然高兴不已，继续招呼希婉颜再吃几块。 希婉颜固然有忍不住将盒子里的鱼块都扫空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摆手拒绝，表示自己已经吃得够多了，剩下的留给其他人吧。 方涵涵听罢，也没有继续将盒子递过来，而是聊起了她妈妈。 只见她叹了一口气，道。 “我妈这一辈子呀，也是遭罪，年轻的时候跟我爸一起创业，多多少少闯出了些名堂，但后来也不知怎地走起了霉运，不仅生意亏了，连身子也搞垮了。” 希婉颜一愣，问道。 “怎么了，你妈身体不好？” 提到她妈妈的身体，方涵涵又叹了一口气。 “嗯，我妈已经透析一年多了，小颜儿，你知道透析是什么吧。” 希婉颜点头，她当然知道透析是什么，就是肾脏不行了，不能将体内多余的水分及毒素排出体外，得借助机器定期将人体内的血过滤一遍，这才能维持患者生命。 这种方法有利有弊，利者能定期将人体内多余的水分及毒素排出来，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且成本不算太大。 弊端则在于这种方法并不能彻底治愈患者，且越发展到后期，透析的频率就会大，之前或许每周透析一次即可，后来发展至两周三次、一周两次、两周五次……最终发展到24小时都离不了机器，然后人就这么没了。 此外，透析的风险也很高，因为这个过程是要将人体内的血全部抽出，过滤之后再输送回体内，若其中有某个环节出现问题，那么很有可能患者的生命就截止于透析床上了。 总之，这是目前医疗水平能够做到的既先进又无奈的一个治疗手段。 当然，对于肾脏衰竭的情况，也有治愈的方法，但操作起来实在不容易。 坏掉的肾脏换掉，进行肾脏移植，便有治愈可能。 然而，这种方法也是难之又难的，移植之后的风险暂且不考虑，只提移植之前的准备，寻找适合的肾源难倒了绝大多数的肾病患者。 “那你们有什么治疗计划吗？” 希婉颜问道。 方涵涵点头：“有是有，我们目前在做透析，但最希望的是能够找打合适的肾源，然后给我妈做移植手术，然而手术花费昂贵自不必说，肾源也太难找了，据我们了解，有好多人等了十几年都没等到呢，我妈这样的，目前也只能靠着透析熬着了。” 说着，她的情绪显见地低落了不少。 幻医之术在手，希婉颜早就治过不少比方涵涵的妈妈病得还要严重的患者，她斟酌了一下，便道。 “涵涵，你知道的，我会针灸，而且是跟传统中医不一样的针灸，你若信得过我，我可以试着给你妈妈扎几针。” 方涵涵猛地一抬头，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苦笑着摇摇头。 “小颜儿，谢谢你，但我妈的情况不是扎几针就没事了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听她的意思，是不相信自己有本事给她妈治病了，希婉颜想了想，最终也没再坚持。 “那行，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看到希婉颜没再坚持，方涵涵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叹息她妈的病情，对希婉颜说了一句“我去洗把脸”之后，便快步往卫生间冲了过去。 希婉颜看着她的背影，到底没再说什么。 等到方涵涵在冷水中冲了几遍脸，精神抖索地出来之后，两人没有再聊方妈的病情，转而聊起其他的话题。 第五百二十九章 收假未归 司梓玥推门进来的时候，两人正聊着明天各自要去上的课程。 “大玥儿，你回来了！” 看见司梓玥，方涵涵便率先打招呼。 司梓玥也笑着点头，回道。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不久，听说你去健身了，什么样，感觉如何？” 方涵涵还记得希婉颜跟她说的话，忍不住向司梓玥查探健身的情形。 司梓玥笑笑，感激地看了一眼希婉颜，才道。 “挺好的，小颜儿的堂哥教得很仔细，很到位，我觉得自己蛮幸运的，能够遇到一个这么好的健身教练。” 希逸才不愿收徒，司梓玥也不便叫他师父，索性就用了一个最惯用的“教练”来代替。 方涵涵看到司梓玥的评价那么高，原本想要退缩的心有些松动了。 “那个，大玥儿，你那教练，小颜儿的哥哥都教的什么健身术，练起来麻不麻烦，累不累，要练多久才能看到效果？” 被她这么连番问了几个问题，司梓玥先是一愣，随即打量了方涵涵片刻，随即笑道。 “涵涵，你是不是也想跟着一起练呀？” 方涵涵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也不忙着回答，而是坚持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看情况回答你的问题。” 听到方涵涵类似耍赖的话，司梓玥摊开手，让她看清楚自己此刻的情形。 “要不你就看着我吧，直观地看看我现在这个情形，就知道麻不麻烦、累不累了，我们今天练了两个小时的成果。 至于其他的问题，我真不好回答，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旁观，还有那个多久见效之累的，我更是拿不准。” 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方涵涵虽有些失落，不过之前没留意，这会儿她才注意到，司梓玥从头发到衣服都汗湿了一大半，这还是她从运动场一路走回来，吹了夜风之后的情形。 可想而知，她在练的时候，肯定比眼下看到的更“惨烈”些。 想到这里，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一下就被冰给冻住了，看来，这个健身术并不适合自己。 她在心中如是总结着，嘴上也道：“哦哦，我就问问，没其他的想法，大玥儿，你加油！哦，对了，这是我妈让我带来给大家尝的腊鱼块，刚才小颜儿也尝过了，你要不也来几块？” 美食是转移话题的良方，方涵涵将装着腊鱼的饭盒打开，递给司梓玥，成功地将话题转到腊鱼块上。 与希婉颜一样，司梓玥对腊鱼块的评价也很高，不可避免地又提到了方妈妈。 不过，这次方涵涵没有再提起她妈生病的事情。 晚上快十点了，收假后的第一次查寝马上就要开始，可费小恬依旧未见人影。 “恬恬怎么还没回来呀？” 看着那收拾得空旷的床铺，方涵涵忍不住再次说道。 司梓玥同样以疑惑地眼神看着费小恬的床铺，眼中流露的意思跟方涵涵表达的一样。 “要不咱给她打个电话，看看她是怎么回事？” 她提议道。 方涵涵没怎么犹豫，“也行，就用我的手机来打吧。” 说着，拿起手机拨了费小恬的号码。 然而，电话响了好久，直至挂断，依旧没人接听，方涵涵不信邪地又打了一遍，情况依旧如前。 “什么情况？怎么会没人接呢？难道是在回来路上，没注意手机响了？” 拿着手机，方涵涵喃喃低语。 这个问题，没人回答，司梓玥眼中有困惑，也有些焦虑，道。 “不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赶不回来吧？” 方涵涵接着道。 “难说，关键是现在也没法跟她联系，咱们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回校路上，还是仍呆在家里。明天就开始正式上课了，她若赶不回来，至少也应该提前先请个假呀，真是急死个人了。” 在这个宿舍内，方涵涵和费小恬是一个专业，一个班级的，所以，此时费小恬还没回来，她表现得比其他两人要着急。 “要不我问问我们班班长，看看恬恬有没有跟她联系请假或者报告过别的事情，一会儿查寝的来了，也好有个说法。” 说着，她再次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的时候，她便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很快，她的脸显见地垮了下来。 “没有啊……好的，我知道了……嗯，那我挂了。” 挂上电话，大家便知道费小恬根本就没跟班长联系过了。 “这个怎么办，她也没跟班长联系过。” 方涵涵这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司梓玥想了想，又提议道。 “要不要跟谢老师问一下，或者说明一下情况？” 谢老师是临床学院这届新生的辅导员，费小恬收假未归的事情理应向他报告，或者，也有可能她已经提前跟谢老师请假了。 听到司梓玥的提议，方涵涵有些心动，正琢磨着这个时候给辅导员打电话合不合适的事情，宿舍的们便被敲响了。 “有人在吗，查寝了。” 一句话，让宿舍内的人面面相觑，得了，眼下啥也别说了，等查完寝，学生会的人自然会将费小恬未归的事情报告上去，辅导员自然就知情了，用不着她们自己联系辅导员了。 几人没再纠结打电话的事情，开门让前来查寝的人进来。 作为本宿舍对费小恬的情况了解最清楚的希婉颜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因为她早就在费小恬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便已经基本认定，这人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事实上，她猜得没错。 就在今天早上，远在楚城千里之外的费小恬的家里，费爸、费妈和费小恬都在家里，除此之外，还有一对老夫妇，分别是费小恬的爷爷和奶奶。 几人分别坐在组合沙发上，只见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将手中的茶杯我那个茶几上猛地一放，语气十分不好。 “糊涂！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无法无天！” 沙发上坐着的费爸、费妈都不敢说话，费老太太轻轻拍着眼眶发红的费小恬的背部，坐着无声的安慰。 费老爷子看没人回话，直接指着费爸的方向问道。 “这可是断别人前程的事情，是大事，不是小打小闹，你说说你，四十好几的人了，想问题能不能带点脑子，带点良知？ 你们这样做，真是为孩子好吗？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别人家孩子的感受，有没有考虑过自家孩子的感受？ 要不是恬恬突然说不想去上学了，我跟她奶奶还不知道你们竟做出这等糊涂的事情，我看恬恬的想法是对的，这个学，咱不能再继续上！” 前边的训斥费爸费妈都听着，但当他提到同意费小恬不回校上学的话时，两口子就都急了。 费妈先忍不住道。 “爸，我们都知道错了，也给那孩子和她的家人做了赔偿，那孩子的妈妈生了重病，我们，我们不仅给她送了钱，还帮着找到了好医生，这才让他们一家免收穷病之苦。” 第五百二十九章 收假未归 司梓玥推门进来的时候，两人正聊着明天各自要去上的课程。 “大玥儿，你回来了！” 看见司梓玥，方涵涵便率先打招呼。 司梓玥也笑着点头，回道。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不久，听说你去健身了，什么样，感觉如何？” 方涵涵还记得希婉颜跟她说的话，忍不住向司梓玥查探健身的情形。 司梓玥笑笑，感激地看了一眼希婉颜，才道。 “挺好的，小颜儿的堂哥教得很仔细，很到位，我觉得自己蛮幸运的，能够遇到一个这么好的健身教练。” 希逸才不愿收徒，司梓玥也不便叫他师父，索性就用了一个最惯用的“教练”来代替。 方涵涵看到司梓玥的评价那么高，原本想要退缩的心有些松动了。 “那个，大玥儿，你那教练，小颜儿的哥哥都教的什么健身术，练起来麻不麻烦，累不累，要练多久才能看到效果？” 被她这么连番问了几个问题，司梓玥先是一愣，随即打量了方涵涵片刻，随即笑道。 “涵涵，你是不是也想跟着一起练呀？” 方涵涵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也不忙着回答，而是坚持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看情况回答你的问题。” 听到方涵涵类似耍赖的话，司梓玥摊开手，让她看清楚自己此刻的情形。 “要不你就看着我吧，直观地看看我现在这个情形，就知道麻不麻烦、累不累了，我们今天练了两个小时的成果。 至于其他的问题，我真不好回答，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旁观，还有那个多久见效之累的，我更是拿不准。” 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方涵涵虽有些失落，不过之前没留意，这会儿她才注意到，司梓玥从头发到衣服都汗湿了一大半，这还是她从运动场一路走回来，吹了夜风之后的情形。 可想而知，她在练的时候，肯定比眼下看到的更“惨烈”些。 想到这里，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一下就被冰给冻住了，看来，这个健身术并不适合自己。 她在心中如是总结着，嘴上也道：“哦哦，我就问问，没其他的想法，大玥儿，你加油！哦，对了，这是我妈让我带来给大家尝的腊鱼块，刚才小颜儿也尝过了，你要不也来几块？” 美食是转移话题的良方，方涵涵将装着腊鱼的饭盒打开，递给司梓玥，成功地将话题转到腊鱼块上。 与希婉颜一样，司梓玥对腊鱼块的评价也很高，不可避免地又提到了方妈妈。 不过，这次方涵涵没有再提起她妈生病的事情。 晚上快十点了，收假后的第一次查寝马上就要开始，可费小恬依旧未见人影。 “恬恬怎么还没回来呀？” 看着那收拾得空旷的床铺，方涵涵忍不住再次说道。 司梓玥同样以疑惑地眼神看着费小恬的床铺，眼中流露的意思跟方涵涵表达的一样。 “要不咱给她打个电话，看看她是怎么回事？” 她提议道。 方涵涵没怎么犹豫，“也行，就用我的手机来打吧。” 说着，拿起手机拨了费小恬的号码。 然而，电话响了好久，直至挂断，依旧没人接听，方涵涵不信邪地又打了一遍，情况依旧如前。 “什么情况？怎么会没人接呢？难道是在回来路上，没注意手机响了？” 拿着手机，方涵涵喃喃低语。 这个问题，没人回答，司梓玥眼中有困惑，也有些焦虑，道。 “不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赶不回来吧？” 方涵涵接着道。 “难说，关键是现在也没法跟她联系，咱们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回校路上，还是仍呆在家里。明天就开始正式上课了，她若赶不回来，至少也应该提前先请个假呀，真是急死个人了。” 在这个宿舍内，方涵涵和费小恬是一个专业，一个班级的，所以，此时费小恬还没回来，她表现得比其他两人要着急。 “要不我问问我们班班长，看看恬恬有没有跟她联系请假或者报告过别的事情，一会儿查寝的来了，也好有个说法。” 说着，她再次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的时候，她便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很快，她的脸显见地垮了下来。 “没有啊……好的，我知道了……嗯，那我挂了。” 挂上电话，大家便知道费小恬根本就没跟班长联系过了。 “这个怎么办，她也没跟班长联系过。” 方涵涵这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司梓玥想了想，又提议道。 “要不要跟谢老师问一下，或者说明一下情况？” 谢老师是临床学院这届新生的辅导员，费小恬收假未归的事情理应向他报告，或者，也有可能她已经提前跟谢老师请假了。 听到司梓玥的提议，方涵涵有些心动，正琢磨着这个时候给辅导员打电话合不合适的事情，宿舍的们便被敲响了。 “有人在吗，查寝了。” 一句话，让宿舍内的人面面相觑，得了，眼下啥也别说了，等查完寝，学生会的人自然会将费小恬未归的事情报告上去，辅导员自然就知情了，用不着她们自己联系辅导员了。 几人没再纠结打电话的事情，开门让前来查寝的人进来。 作为本宿舍对费小恬的情况了解最清楚的希婉颜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因为她早就在费小恬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便已经基本认定，这人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事实上，她猜得没错。 就在今天早上，远在楚城千里之外的费小恬的家里，费爸、费妈和费小恬都在家里，除此之外，还有一对老夫妇，分别是费小恬的爷爷和奶奶。 几人分别坐在组合沙发上，只见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将手中的茶杯我那个茶几上猛地一放，语气十分不好。 “糊涂！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无法无天！” 沙发上坐着的费爸、费妈都不敢说话，费老太太轻轻拍着眼眶发红的费小恬的背部，坐着无声的安慰。 费老爷子看没人回话，直接指着费爸的方向问道。 “这可是断别人前程的事情，是大事，不是小打小闹，你说说你，四十好几的人了，想问题能不能带点脑子，带点良知？ 你们这样做，真是为孩子好吗？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别人家孩子的感受，有没有考虑过自家孩子的感受？ 要不是恬恬突然说不想去上学了，我跟她奶奶还不知道你们竟做出这等糊涂的事情，我看恬恬的想法是对的，这个学，咱不能再继续上！” 前边的训斥费爸费妈都听着，但当他提到同意费小恬不回校上学的话时，两口子就都急了。 费妈先忍不住道。 “爸，我们都知道错了，也给那孩子和她的家人做了赔偿，那孩子的妈妈生了重病，我们，我们不仅给她送了钱，还帮着找到了好医生，这才让他们一家免收穷病之苦。” 第五百三十章 家庭争执 “而且，那孩子上这一年的复读费及生活费，我们家都包了，这些事零零总总地加起来，他们家并不亏呀。 咱们家恬恬好不容易上了全国重点大学，这突然就不去了，别人会怎么说，怎么看，我和她爸以后在单位该怎么跟人相处呀，爸，请你理解理解我们吧。” 费老爷子没想到儿媳妇这么能说，越说越让他觉得肺中的郁气更浓，从来没有对儿媳说过重话的他，这次竟然破戒了，将指着费爸的手指转向费妈，脸色比之前难看，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听你的意思，你们这么做，还做对了，你们不仅没有错，反而成了给他们家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这些话，全部用的问句，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之前只有五分怒气的老爷子此刻已经动了八分的怒气。 费妈顿时啥话都不敢说了，费爸值得硬着头皮解释道。 “爸，恬恬妈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知道千错万错都在我们这边，但眼下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我和恬恬妈再怎么做，也无法改变那孩子今年上不了大学的事实，咱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给那个孩子做些弥补，而且我们之前也已经拿出了行动。 爸，我们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您老不会希望我和恬恬妈因此丢了工作吧，所以，我们俩的意思是，那孩子的事情我们会一直跟进弥补，保证能让她安心复习，争取明年考出更好的成绩。 而我们家的恬恬，也不用有什么心理包袱，安心去上学就是了，实在没必要退学。妈，你说是不是？” 说了这么多话，费爸发现老爷子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于是将费老太太拉上了，希望她老人家能帮着说话。 不过，他的主意显然打错了，他们家一家三口中，老太太最疼的就是费小恬这个孙女了，如今，孙女显然是不打算继续待在别人的阴影里去上学了，她自然站在孙女这一边。 所以，费爸的求救信号发出去了，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音，老太太连一句话都没帮他说。 费老爷子当然也是跟老妻一个想法，站在费小恬这一边，所以，听完儿子的话之后，他无奈地叹气，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看你们就是闲的，一天到晚净想些不着调的事情，事已至此，我说再多也没用，那家孩子的损失不会复原，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给那孩子做好补偿。 另外，我要表态的是，我赞同恬恬的想法，我们家的孩子不需要借助那些低劣的手段去谋前程，她要退学，我支持！ 你们若继续坚持之前的想法，可以，不过以后但凡你们再有什么事情，就不必告知我们老两口，也不用再回老宅了。” 不让费爸费妈两口子再找他们，也不让他们再回老宅，这就等于要断绝了彼此间的关系，这是何其重的话，费爸费妈若再不明白老爷子的意思，那就白长这几十个年岁了。 费老爷子这话，等于将费小恬退学的事情给下了定论。 费妈心焦不已，她自然不敢应下老爷子表示要断绝关系的话，但也不想让费小恬退学，她扯了扯费爸，希望他站出来，继续与老爷子做抗争，争取将他说通。 可费爸能怎样，老爷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反驳，那不就是等于赞同与老爷子断绝关系的话吗。 此时的两人都不由得暗暗后悔，早知事态会发展成如今的情形，他们又何必费钱费力又费面子地去找别人搞什么瞎操作。 简直是吃力不讨好，自讨苦吃！ 女儿从华大退学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费爸费妈失望之余，只得想下一步的打算。 费爸道：“爸，这学也不是说退就能退的，咱们也得找一个适合的理由才能退吧，要不然，传出去还不知道别人会怎么传，说不定还有人因此而发现理由有什么猫腻呢。” 费爸考虑得没错，华大可是全国排名前十的重点大学，是很多考生梦寐以求且又可望而不可即的象牙塔，当初得知费小恬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时，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亲朋和同事，现在，他们说退学就退学了，有心人难免不会多想。 而且，如果费小恬回来复读，明年高考之后，她考取的成绩比今年低太多，那说明的问题可就很直观了。 这个情况，确实是需要好好考虑，费老爷子沉吟了好半响儿，才道。 “这样吧，我先问问你，恬恬，如果从现在开始认真复习，你有把握明年高考的时候，考到跟今年差不多的成绩吗？” 自家孙女的成绩，费家老爷子多少了解些，属于中下水平，努努力也许能够混个中上的那种，至于像690几这样的高分，那是没想过的，所以，老爷子对她多学一年再考的成绩的期望值不是很高。 然而，就算再不高，今年考取的成绩摆在那里，明年她的成绩便不能考得太低，起码六百分是要有的。 “爷爷，对不起，我做不到。” 费小恬很有自知之明，以她一贯以来的成绩，若复读一年，她能考个五百分就不错了，六百，这是绝对没有可能的，拼了她老命也不可能考得这么高。 明白费小恬的意思，屋内陷入了一片宁静。 过了好一会儿，费妈刚想要说什么，但受刚才老爷子震怒的余波影响，她暂时不敢在老爷子面前再发表什么看法，便让费爸附耳过来，轻声说了几句，费爸便道。 “要不咱们不去外头的复读班上课，而是给你请专人辅导，恬恬，你有没有把握考得到那个分数？” 事到如今，他们只能尽量想办法提高女儿的成绩了，要不然，明年高考过后，他们可就有可能糟了。 迎着父母，以及爷爷奶奶期盼的眼神，费小恬很想点下头，但这样的的事情她哪说得准，反正以她过往的成绩来来，这个把握并不大。 所以，她迟迟没有表态。 这下，费妈忍不住了，也不管费老爷子的眼神，直接对费小恬道。 “恬恬，你放心，爸妈肯定给你请最好的老师，你要有信心，相信自己一定能行的，你能行的，对不对？” 费爸也跟着道：“是呀，恬恬，到时候，爸一定……” “行了，你们别再逼孩子了，她的意思你们还不懂吗？就算现在碍于你们的想法，她暂时答应下来，明年的事情也说不准，要不咱们再想其它办法吧。” 看儿子和儿媳还想逼孙女答应下来，费老爷子干脆截断了他们的话。 “爸，你有什么想法吗？” 费爸焦急地问道。 费老爷子确实已经有了想法，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之后，才慢悠悠地道。 “既然在国内上学有隐患，那我们索性就不在国内上大学了，到国外留学，自然就不用参加什么高考了。” 第五百三十章 家庭争执 “而且，那孩子上这一年的复读费及生活费，我们家都包了，这些事零零总总地加起来，他们家并不亏呀。 咱们家恬恬好不容易上了全国重点大学，这突然就不去了，别人会怎么说，怎么看，我和她爸以后在单位该怎么跟人相处呀，爸，请你理解理解我们吧。” 费老爷子没想到儿媳妇这么能说，越说越让他觉得肺中的郁气更浓，从来没有对儿媳说过重话的他，这次竟然破戒了，将指着费爸的手指转向费妈，脸色比之前难看，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听你的意思，你们这么做，还做对了，你们不仅没有错，反而成了给他们家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这些话，全部用的问句，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之前只有五分怒气的老爷子此刻已经动了八分的怒气。 费妈顿时啥话都不敢说了，费爸值得硬着头皮解释道。 “爸，恬恬妈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知道千错万错都在我们这边，但眼下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我和恬恬妈再怎么做，也无法改变那孩子今年上不了大学的事实，咱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给那个孩子做些弥补，而且我们之前也已经拿出了行动。 爸，我们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您老不会希望我和恬恬妈因此丢了工作吧，所以，我们俩的意思是，那孩子的事情我们会一直跟进弥补，保证能让她安心复习，争取明年考出更好的成绩。 而我们家的恬恬，也不用有什么心理包袱，安心去上学就是了，实在没必要退学。妈，你说是不是？” 说了这么多话，费爸发现老爷子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于是将费老太太拉上了，希望她老人家能帮着说话。 不过，他的主意显然打错了，他们家一家三口中，老太太最疼的就是费小恬这个孙女了，如今，孙女显然是不打算继续待在别人的阴影里去上学了，她自然站在孙女这一边。 所以，费爸的求救信号发出去了，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音，老太太连一句话都没帮他说。 费老爷子当然也是跟老妻一个想法，站在费小恬这一边，所以，听完儿子的话之后，他无奈地叹气，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看你们就是闲的，一天到晚净想些不着调的事情，事已至此，我说再多也没用，那家孩子的损失不会复原，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给那孩子做好补偿。 另外，我要表态的是，我赞同恬恬的想法，我们家的孩子不需要借助那些低劣的手段去谋前程，她要退学，我支持！ 你们若继续坚持之前的想法，可以，不过以后但凡你们再有什么事情，就不必告知我们老两口，也不用再回老宅了。” 不让费爸费妈两口子再找他们，也不让他们再回老宅，这就等于要断绝了彼此间的关系，这是何其重的话，费爸费妈若再不明白老爷子的意思，那就白长这几十个年岁了。 费老爷子这话，等于将费小恬退学的事情给下了定论。 费妈心焦不已，她自然不敢应下老爷子表示要断绝关系的话，但也不想让费小恬退学，她扯了扯费爸，希望他站出来，继续与老爷子做抗争，争取将他说通。 可费爸能怎样，老爷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反驳，那不就是等于赞同与老爷子断绝关系的话吗。 此时的两人都不由得暗暗后悔，早知事态会发展成如今的情形，他们又何必费钱费力又费面子地去找别人搞什么瞎操作。 简直是吃力不讨好，自讨苦吃！ 女儿从华大退学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费爸费妈失望之余，只得想下一步的打算。 费爸道：“爸，这学也不是说退就能退的，咱们也得找一个适合的理由才能退吧，要不然，传出去还不知道别人会怎么传，说不定还有人因此而发现理由有什么猫腻呢。” 费爸考虑得没错，华大可是全国排名前十的重点大学，是很多考生梦寐以求且又可望而不可即的象牙塔，当初得知费小恬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时，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亲朋和同事，现在，他们说退学就退学了，有心人难免不会多想。 而且，如果费小恬回来复读，明年高考之后，她考取的成绩比今年低太多，那说明的问题可就很直观了。 这个情况，确实是需要好好考虑，费老爷子沉吟了好半响儿，才道。 “这样吧，我先问问你，恬恬，如果从现在开始认真复习，你有把握明年高考的时候，考到跟今年差不多的成绩吗？” 自家孙女的成绩，费家老爷子多少了解些，属于中下水平，努努力也许能够混个中上的那种，至于像690几这样的高分，那是没想过的，所以，老爷子对她多学一年再考的成绩的期望值不是很高。 然而，就算再不高，今年考取的成绩摆在那里，明年她的成绩便不能考得太低，起码六百分是要有的。 “爷爷，对不起，我做不到。” 费小恬很有自知之明，以她一贯以来的成绩，若复读一年，她能考个五百分就不错了，六百，这是绝对没有可能的，拼了她老命也不可能考得这么高。 明白费小恬的意思，屋内陷入了一片宁静。 过了好一会儿，费妈刚想要说什么，但受刚才老爷子震怒的余波影响，她暂时不敢在老爷子面前再发表什么看法，便让费爸附耳过来，轻声说了几句，费爸便道。 “要不咱们不去外头的复读班上课，而是给你请专人辅导，恬恬，你有没有把握考得到那个分数？” 事到如今，他们只能尽量想办法提高女儿的成绩了，要不然，明年高考过后，他们可就有可能糟了。 迎着父母，以及爷爷奶奶期盼的眼神，费小恬很想点下头，但这样的的事情她哪说得准，反正以她过往的成绩来来，这个把握并不大。 所以，她迟迟没有表态。 这下，费妈忍不住了，也不管费老爷子的眼神，直接对费小恬道。 “恬恬，你放心，爸妈肯定给你请最好的老师，你要有信心，相信自己一定能行的，你能行的，对不对？” 费爸也跟着道：“是呀，恬恬，到时候，爸一定……” “行了，你们别再逼孩子了，她的意思你们还不懂吗？就算现在碍于你们的想法，她暂时答应下来，明年的事情也说不准，要不咱们再想其它办法吧。” 看儿子和儿媳还想逼孙女答应下来，费老爷子干脆截断了他们的话。 “爸，你有什么想法吗？” 费爸焦急地问道。 费老爷子确实已经有了想法，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之后，才慢悠悠地道。 “既然在国内上学有隐患，那我们索性就不在国内上大学了，到国外留学，自然就不用参加什么高考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留学计划 费老爷子的话，给处于暗无天日中的费爸费妈打开了一道天窗，让他们的思绪一下子便明朗了。 对啊，到国外留学，避开高考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嘛。 真是关心则乱，刚刚焦急不已的两口子总算松了一口气。 想明白了出路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谈了。 费老爷子不仅提出了解决问的办法，就连费小恬备选的留学院校都提了两个，两个学校一个位于米国，在全米不算拔尖，但在国内看来却是挺不错的，起码国内的考生若能到这样的学校留学，已经算不错了。 另一个院校则在大洋另一端的y国，费老爷子提到的这个学校在全球的知名度比米国那一所要高些，不过y国的经济比米国要差一截，这样一来，就需要好好斟酌了。 当然，这两所院校不是费小恬说上就能上的，她若能凭自己的实力考上，那费家长辈就没有什么太操心的，如若考不上，那就得靠关系+金钱来使劲了。 经过七拐八拐的关系，老爷子在这两所学校找到了些许关系，那都是当初年轻时认识，现在还会偶尔联系的两个兄弟，他这次就打算用这张老脸向兄弟讨个情面。 关系若找好了，接下来就要考虑学费的问题。一般说来，申请道国外留学的学生多选择公费就学，这样可以省下好大一笔开支，好一点的学校不仅有公费就学的政策，还会给学生发放生活补贴。 但能拿到生活补贴的学生是少之又少的，属于成绩拔尖类学生才有的待遇。 费老爷子自然是知道自己孙女学习能力有限，而且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算多，所以，他对于费小恬能拿到公费留学的名额并不抱太大的信心，所以，家里需要准备一笔不菲的资金作为她的学费和生活费。 “爸，我听我们单位的同事说，这个留学的费用可不低，一年至少也得三四十万，咱们家虽然有点积蓄，但每年都花费这么多的话，也是吃紧的，您看，能不能麻烦您请那边认识的人跟学校多沟通沟通，给恬恬弄个公费的名额？” 费妈一想到公费留学与自费留学的花费差距，那心简直就在滴血，这些年来，他们家索然攒了些钱，但她实在不想就这么花出去。 所以，尽管老爷子之前并没有给她好脸色，她也顾不了了，只希望老爷子能把学费这一关给解决了。 费老爷子看了看儿媳，又往儿子看了一眼，过来一会儿，才道。 “你们不要太寄希望于国外的人能帮着弄到公费的名额，恬恬能考上公费的，那一切都好谈，若是考不少公费的那种，咱们请他们帮忙走动、担保，如果能降低点就读费已经很麻烦人家了，人家也不是学校里的实权人物，咱们也要适可而止。” 说着，看了一眼费老太太，道。 “这样吧，到时候看恬恬考试的情况，如果真考不上公费的名额，老婆子，你就把老房子的房产证交给儿子两口子，把那房子卖了，多少也能补贴些费用。” 费爸一听老爷子要把老房子给卖了，心下一惊，急忙道。 “爸，那怎么行，老房子卖了，您二老怎么办？” 想到某种可能，费妈脸上也露出焦急之色，跟着劝道。 “对啊，爸，您跟妈在老房子那里住着好好的，那房子跟您二老的感情深，若是为了让恬恬去留学而把房子卖了，那我和恬恬爸岂不是太不孝了，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再说了，卖了老房子之后，公公婆婆肯定要跑来跟他们一起住，她已经习惯了一家三口的生活，可不想跟公公婆婆住在一个屋檐下。 当然，她不敢把这些话说不来，只能明面上的那些。 不过，就算她不说，费家两老也能看懂她的部分心思，所以，费老太太看着她的神色不是很好，费老爷子更是直接没理她，而是转头对费爸道。 “你也是这么想的？” 费爸不知道妻子暗中的想法，听到父亲这么一问，只当他问的是对妻子明面上说的那些话的看法，所以，他点头道。 “是呀，爸，老房子咱们就不卖了吧，您跟我妈住了几十年了，把它卖了您舍得，我妈估计都舍不得呢。是吧，妈？” 费老太太在大事上向来跟着丈夫的意思走，所以，儿子看过来的时候，她虽然确实不忍卖方子，不过还是道。 “我听你爸的。” 费妈一看，二老卖老房子的态度那么坚决，有些慌了，忙道。 “爸、妈，这事儿咱们暂时先不着急，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呢，要不这段时间我们让恬恬抓紧时间好好学习，说不定能考得上公费的呢。 就算考不上，也不用您二老卖房子，这些年我和恬恬爸多少攒了些钱，一两年的学费咬咬牙，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至于后边两年，若是实在没办法，恬恬的舅舅这几年跑生意赚了些钱，到时候如果我们就先跟他借点，这样总归就可以了。” 没办法，费妈实在不想跟老两口住在同一个屋子，所以只能想方设法改变老两口的想法。 费家老两口一听，倒是没有反对，费爸更是直接道。 “对，爸、妈，不能动房子的主意，学费的问题，您二老不用操心。” 老房子是老两口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房子，他们自然对那里的一屋一室有感情，卖房纯属无奈之举，如今听到儿媳说有解决问题的办法，费家老两口自然没有其他意见。 费老爷子道。 “那就先按恬恬妈说的来，具体的，到时候再看吧。” 说罢，其他几人都跟着点头。 学费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一家人又就两所学校的优劣进行对比分析，进行二选一。 一个上午，费家人已经达成了基本的共识，费小恬去米国留学的计划就这么生成了。 换句话来说，她从华大退学已经在家里盖棺定论了，接下来，就是跟学校这边联系沟通的问题了。 考虑到老师也要过黄金周假期，所以，费家没有在这个期间跟辅导员联系。 所以，当黄金周收假当晚，辅导员谢老师得到学生会的同学反映上来的查寝情况，得知临床医学专业的费小恬没有如期归校时，谢老师就将这件事记在心头。 查寝的时候，已经晚十点了，查完寝，再统计上报又花费了些时间，所以，谢老师实在过了十一点之后，才得到的情况汇报。 此时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想了想，没有马上跟费家人联系。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上班的时间，大约大约六点半的时候，费妈的手机就响了。 当初送费小恬去学校报到的时候，费爸因临时有事没有能跟着一道去，所以在填写相关资料时，费小恬的家长联系方式栏上，填写的是费妈的号码。 第五百三十一章 留学计划 费老爷子的话，给处于暗无天日中的费爸费妈打开了一道天窗，让他们的思绪一下子便明朗了。 对啊，到国外留学，避开高考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嘛。 真是关心则乱，刚刚焦急不已的两口子总算松了一口气。 想明白了出路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谈了。 费老爷子不仅提出了解决问的办法，就连费小恬备选的留学院校都提了两个，两个学校一个位于米国，在全米不算拔尖，但在国内看来却是挺不错的，起码国内的考生若能到这样的学校留学，已经算不错了。 另一个院校则在大洋另一端的y国，费老爷子提到的这个学校在全球的知名度比米国那一所要高些，不过y国的经济比米国要差一截，这样一来，就需要好好斟酌了。 当然，这两所院校不是费小恬说上就能上的，她若能凭自己的实力考上，那费家长辈就没有什么太操心的，如若考不上，那就得靠关系+金钱来使劲了。 经过七拐八拐的关系，老爷子在这两所学校找到了些许关系，那都是当初年轻时认识，现在还会偶尔联系的两个兄弟，他这次就打算用这张老脸向兄弟讨个情面。 关系若找好了，接下来就要考虑学费的问题。一般说来，申请道国外留学的学生多选择公费就学，这样可以省下好大一笔开支，好一点的学校不仅有公费就学的政策，还会给学生发放生活补贴。 但能拿到生活补贴的学生是少之又少的，属于成绩拔尖类学生才有的待遇。 费老爷子自然是知道自己孙女学习能力有限，而且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算多，所以，他对于费小恬能拿到公费留学的名额并不抱太大的信心，所以，家里需要准备一笔不菲的资金作为她的学费和生活费。 “爸，我听我们单位的同事说，这个留学的费用可不低，一年至少也得三四十万，咱们家虽然有点积蓄，但每年都花费这么多的话，也是吃紧的，您看，能不能麻烦您请那边认识的人跟学校多沟通沟通，给恬恬弄个公费的名额？” 费妈一想到公费留学与自费留学的花费差距，那心简直就在滴血，这些年来，他们家索然攒了些钱，但她实在不想就这么花出去。 所以，尽管老爷子之前并没有给她好脸色，她也顾不了了，只希望老爷子能把学费这一关给解决了。 费老爷子看了看儿媳，又往儿子看了一眼，过来一会儿，才道。 “你们不要太寄希望于国外的人能帮着弄到公费的名额，恬恬能考上公费的，那一切都好谈，若是考不少公费的那种，咱们请他们帮忙走动、担保，如果能降低点就读费已经很麻烦人家了，人家也不是学校里的实权人物，咱们也要适可而止。” 说着，看了一眼费老太太，道。 “这样吧，到时候看恬恬考试的情况，如果真考不上公费的名额，老婆子，你就把老房子的房产证交给儿子两口子，把那房子卖了，多少也能补贴些费用。” 费爸一听老爷子要把老房子给卖了，心下一惊，急忙道。 “爸，那怎么行，老房子卖了，您二老怎么办？” 想到某种可能，费妈脸上也露出焦急之色，跟着劝道。 “对啊，爸，您跟妈在老房子那里住着好好的，那房子跟您二老的感情深，若是为了让恬恬去留学而把房子卖了，那我和恬恬爸岂不是太不孝了，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再说了，卖了老房子之后，公公婆婆肯定要跑来跟他们一起住，她已经习惯了一家三口的生活，可不想跟公公婆婆住在一个屋檐下。 当然，她不敢把这些话说不来，只能明面上的那些。 不过，就算她不说，费家两老也能看懂她的部分心思，所以，费老太太看着她的神色不是很好，费老爷子更是直接没理她，而是转头对费爸道。 “你也是这么想的？” 费爸不知道妻子暗中的想法，听到父亲这么一问，只当他问的是对妻子明面上说的那些话的看法，所以，他点头道。 “是呀，爸，老房子咱们就不卖了吧，您跟我妈住了几十年了，把它卖了您舍得，我妈估计都舍不得呢。是吧，妈？” 费老太太在大事上向来跟着丈夫的意思走，所以，儿子看过来的时候，她虽然确实不忍卖方子，不过还是道。 “我听你爸的。” 费妈一看，二老卖老房子的态度那么坚决，有些慌了，忙道。 “爸、妈，这事儿咱们暂时先不着急，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呢，要不这段时间我们让恬恬抓紧时间好好学习，说不定能考得上公费的呢。 就算考不上，也不用您二老卖房子，这些年我和恬恬爸多少攒了些钱，一两年的学费咬咬牙，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至于后边两年，若是实在没办法，恬恬的舅舅这几年跑生意赚了些钱，到时候如果我们就先跟他借点，这样总归就可以了。” 没办法，费妈实在不想跟老两口住在同一个屋子，所以只能想方设法改变老两口的想法。 费家老两口一听，倒是没有反对，费爸更是直接道。 “对，爸、妈，不能动房子的主意，学费的问题，您二老不用操心。” 老房子是老两口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房子，他们自然对那里的一屋一室有感情，卖房纯属无奈之举，如今听到儿媳说有解决问题的办法，费家老两口自然没有其他意见。 费老爷子道。 “那就先按恬恬妈说的来，具体的，到时候再看吧。” 说罢，其他几人都跟着点头。 学费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一家人又就两所学校的优劣进行对比分析，进行二选一。 一个上午，费家人已经达成了基本的共识，费小恬去米国留学的计划就这么生成了。 换句话来说，她从华大退学已经在家里盖棺定论了，接下来，就是跟学校这边联系沟通的问题了。 考虑到老师也要过黄金周假期，所以，费家没有在这个期间跟辅导员联系。 所以，当黄金周收假当晚，辅导员谢老师得到学生会的同学反映上来的查寝情况，得知临床医学专业的费小恬没有如期归校时，谢老师就将这件事记在心头。 查寝的时候，已经晚十点了，查完寝，再统计上报又花费了些时间，所以，谢老师实在过了十一点之后，才得到的情况汇报。 此时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想了想，没有马上跟费家人联系。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上班的时间，大约大约六点半的时候，费妈的手机就响了。 当初送费小恬去学校报到的时候，费爸因临时有事没有能跟着一道去，所以在填写相关资料时，费小恬的家长联系方式栏上，填写的是费妈的号码。 第五百三十二章 来电问询 费妈这会儿刚起床不久，一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费小恬的辅导员，她没来由地，有些慌乱，对费爸道。 “老公，恬恬的辅导员打电话过来了，要不你来接吧。” 知道辅导员肯定是为了费小恬没有回校的事情，这个时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谢老师说明情况，只能将球提给自己的丈夫。 费爸其实也有点尴尬，但作为一家之主，在妻子面前，他还是要把这个架势给端稳了，深吸一口气，才淡定地对妻子道。 “手机拿过来。” 手机打手之后，他清了清喉，才按下接听键。 “喂，谢老师，您好！” 手机另一端的谢老师以为接电话的应该是费小恬的妈妈，毕竟这是她的号码，没想到接听的竟然是一个男音，他愣了一下，才反应道。 “您好，请问是费小恬同学的家长吗？” 费爸马上应答。 “是的，我是她的爸爸，谢老师您这么早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用意，费爸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谢老师眉头微皱，据学生会反应上来的消息，费小恬这个假期回了家，她如今没有回校，按理，她人应该还在家里，或者她家人应该知道她的去向才对，可他怎么听着费小恬的爸爸似乎并不知情呢。 想了想，他干脆直言道。 “是这样的，昨天黄金周已经收假了，但费小恬同学没有如期归校，我和她的同学都很担心。 据跟费小恬同一个宿舍的同学反应，这个假期她回家了，请问您知道她的去向吗，她现在是在家里，还是去了别的地方，或者是在回校的路上？” 听到对方问得那么详细，费爸明显感觉到对方对自己孩子的关心，心里不由得对自己刚才的明知故问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解释道。 “哦哦，是这样的，我家孩子确实是回家了，现在还在家里。” 得知这么一个情况，谢老师松了一口气，想到可能的情况，问道。 “哦，在家就好，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之前大家都挺担心的，对了，她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何没有归校呢？” 这话已经问到了点子上，费爸跟凑在身边竖着耳朵听的妻子对视了一眼，略微斟酌了一下语言，便道。 “呃，这个，谢老师呀，情况是这样的，我家孩子呢，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学习、生活，觉得那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相比于咱们国内的的学习和生活，她更向往国外的那种学习氛围，所以，呃，她不想再去学校了，接下来的时间，就在家里复习，准备考国外的大学，我和她妈呢，也尊重她的意见。 因此，谢老师，您能不能给我家孩子办一下退学呀？” 谢老师听到这番话，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竟然有人自动要从华大退学，这真是打破了他以往的认知。 要知道，华大可不是谁都能上的，以他们学校全国排名前十，甚至前五的实力，高考状元都有可能报考的，在全球也是知名的，这个费小恬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上了不到一个月的学，正经的专业课还没上过两节呢，就闹着要退学，真是不知所谓。 还有，她的父母还说什么尊重孩子的意见，同意让她退学，难道国外连空气都是香的吗？这真是太儿戏了！ “喂，喂喂，谢老师，喂，谢老师，您在听吗？” 没有等到辅导员的回应，费爸有些不安，对着手机叫唤了几声。 辅导员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以正常的语气道。 “嗯，我在听呢，您说的情况我都听到了，按理来说，上不上学，是学生及其家长说了算，我们这些老师，还有学校无权干涉，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退学的事情你们都考虑清楚了吗，要知道，这个手续一旦办下来，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得知退学的事情有门，且听起来也不复杂，费爸眼里闪过一丝喜色，赶忙道。 “考虑清楚了，我们都考虑清楚了。唉！我们也知道这个决定有些突兀，但孩子就是拧着，说啥都不肯去上学了，为了这事情，我们还开了个全家大会，最后还是拧不过她，所以，只能顺着她来了。” 听到这样的解释，辅导员的心情更不好了，他怎么听着这话里头还有另一层意思呢，于是问道。 “等会儿，我先问一下，费小恬同学执意要退学的原因，真的是因为不适应学校的学习和生活吗？还是说，在校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她对学校产生了不好的情绪，所以才要退学，她是不是在学校受欺负了？” 深知女儿要求退学真相的费爸闻言一愣，赶忙否认道。 “不不不，谢老师，没有的事，我家恬恬在学校的时候一切很好，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更没有被谁欺负了，要退学是她个人的原因，跟其他同学和学校无关，关于这点，请您放心。 说实话，谢老师，当初我们恬恬能考上华大，我跟她妈妈，还有爷爷奶奶，都是十分高兴的，毕竟，华大可是全国知名学府，我们那里近几年来，都没人能考得上呢。 唉！这孩子的性子倔得很，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很难改变，我跟她妈劝了好久，她依旧坚持退学。所以，谢老师，退学的事情我们实在没法阻止。” 谢老师家里也有孩子，他自然知道养儿的不易，听到费爸这么掏心掏肺的话，心中对费小恬家长的看法倒是改观了些，但对于费小恬的选择还是抱着反对的意见。 他沉吟了片刻，提出了新的建议。 “确实如您所说，能考上咱们学校，确实布不容易，要不这样，既然您二位家长都也不赞同费小恬同学退学，要不让我这个辅导员跟她说说，看看能不能把她劝回来？” 这句话让费爸费妈吓了一跳，两人连脸色都变了，费爸忙拒绝道。 “不，不用，不用麻烦！谢老师，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恬恬那孩子的性子，您可能不清楚，她是很少听劝的，就不用麻烦您再辛苦一回了。” 谢老师很坚持：“不麻烦，劝过了才知道能不能劝得动，作为她的辅导员，我实在不想看着自己的学生做出这么不明智的选择，所以，你们让她接电话吧，或者让她用自己的电话给我打过来，我来跟她聊。” 人家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费爸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他求救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看她还有什么应对的招数。 费妈转动着眼珠子想法子，最后也没想出个合适的，无奈地摇了摇头。 费爸没办法，让女儿直接跟辅导员讲那是不可能的，保不齐被他听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那就糟了，他只能硬着头皮道。 “真的不用麻烦，谢老师，前几天我们开完家庭会议之后，我家老爷子，就是恬恬的爷爷已经跟米国那边的朋友打听留学的相关事宜了，我这孩子呀，拗不过来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来电问询 费妈这会儿刚起床不久，一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费小恬的辅导员，她没来由地，有些慌乱，对费爸道。 “老公，恬恬的辅导员打电话过来了，要不你来接吧。” 知道辅导员肯定是为了费小恬没有回校的事情，这个时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谢老师说明情况，只能将球提给自己的丈夫。 费爸其实也有点尴尬，但作为一家之主，在妻子面前，他还是要把这个架势给端稳了，深吸一口气，才淡定地对妻子道。 “手机拿过来。” 手机打手之后，他清了清喉，才按下接听键。 “喂，谢老师，您好！” 手机另一端的谢老师以为接电话的应该是费小恬的妈妈，毕竟这是她的号码，没想到接听的竟然是一个男音，他愣了一下，才反应道。 “您好，请问是费小恬同学的家长吗？” 费爸马上应答。 “是的，我是她的爸爸，谢老师您这么早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用意，费爸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谢老师眉头微皱，据学生会反应上来的消息，费小恬这个假期回了家，她如今没有回校，按理，她人应该还在家里，或者她家人应该知道她的去向才对，可他怎么听着费小恬的爸爸似乎并不知情呢。 想了想，他干脆直言道。 “是这样的，昨天黄金周已经收假了，但费小恬同学没有如期归校，我和她的同学都很担心。 据跟费小恬同一个宿舍的同学反应，这个假期她回家了，请问您知道她的去向吗，她现在是在家里，还是去了别的地方，或者是在回校的路上？” 听到对方问得那么详细，费爸明显感觉到对方对自己孩子的关心，心里不由得对自己刚才的明知故问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解释道。 “哦哦，是这样的，我家孩子确实是回家了，现在还在家里。” 得知这么一个情况，谢老师松了一口气，想到可能的情况，问道。 “哦，在家就好，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之前大家都挺担心的，对了，她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何没有归校呢？” 这话已经问到了点子上，费爸跟凑在身边竖着耳朵听的妻子对视了一眼，略微斟酌了一下语言，便道。 “呃，这个，谢老师呀，情况是这样的，我家孩子呢，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学习、生活，觉得那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相比于咱们国内的的学习和生活，她更向往国外的那种学习氛围，所以，呃，她不想再去学校了，接下来的时间，就在家里复习，准备考国外的大学，我和她妈呢，也尊重她的意见。 因此，谢老师，您能不能给我家孩子办一下退学呀？” 谢老师听到这番话，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竟然有人自动要从华大退学，这真是打破了他以往的认知。 要知道，华大可不是谁都能上的，以他们学校全国排名前十，甚至前五的实力，高考状元都有可能报考的，在全球也是知名的，这个费小恬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上了不到一个月的学，正经的专业课还没上过两节呢，就闹着要退学，真是不知所谓。 还有，她的父母还说什么尊重孩子的意见，同意让她退学，难道国外连空气都是香的吗？这真是太儿戏了！ “喂，喂喂，谢老师，喂，谢老师，您在听吗？” 没有等到辅导员的回应，费爸有些不安，对着手机叫唤了几声。 辅导员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以正常的语气道。 “嗯，我在听呢，您说的情况我都听到了，按理来说，上不上学，是学生及其家长说了算，我们这些老师，还有学校无权干涉，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退学的事情你们都考虑清楚了吗，要知道，这个手续一旦办下来，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得知退学的事情有门，且听起来也不复杂，费爸眼里闪过一丝喜色，赶忙道。 “考虑清楚了，我们都考虑清楚了。唉！我们也知道这个决定有些突兀，但孩子就是拧着，说啥都不肯去上学了，为了这事情，我们还开了个全家大会，最后还是拧不过她，所以，只能顺着她来了。” 听到这样的解释，辅导员的心情更不好了，他怎么听着这话里头还有另一层意思呢，于是问道。 “等会儿，我先问一下，费小恬同学执意要退学的原因，真的是因为不适应学校的学习和生活吗？还是说，在校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她对学校产生了不好的情绪，所以才要退学，她是不是在学校受欺负了？” 深知女儿要求退学真相的费爸闻言一愣，赶忙否认道。 “不不不，谢老师，没有的事，我家恬恬在学校的时候一切很好，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更没有被谁欺负了，要退学是她个人的原因，跟其他同学和学校无关，关于这点，请您放心。 说实话，谢老师，当初我们恬恬能考上华大，我跟她妈妈，还有爷爷奶奶，都是十分高兴的，毕竟，华大可是全国知名学府，我们那里近几年来，都没人能考得上呢。 唉！这孩子的性子倔得很，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很难改变，我跟她妈劝了好久，她依旧坚持退学。所以，谢老师，退学的事情我们实在没法阻止。” 谢老师家里也有孩子，他自然知道养儿的不易，听到费爸这么掏心掏肺的话，心中对费小恬家长的看法倒是改观了些，但对于费小恬的选择还是抱着反对的意见。 他沉吟了片刻，提出了新的建议。 “确实如您所说，能考上咱们学校，确实布不容易，要不这样，既然您二位家长都也不赞同费小恬同学退学，要不让我这个辅导员跟她说说，看看能不能把她劝回来？” 这句话让费爸费妈吓了一跳，两人连脸色都变了，费爸忙拒绝道。 “不，不用，不用麻烦！谢老师，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恬恬那孩子的性子，您可能不清楚，她是很少听劝的，就不用麻烦您再辛苦一回了。” 谢老师很坚持：“不麻烦，劝过了才知道能不能劝得动，作为她的辅导员，我实在不想看着自己的学生做出这么不明智的选择，所以，你们让她接电话吧，或者让她用自己的电话给我打过来，我来跟她聊。” 人家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费爸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他求救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看她还有什么应对的招数。 费妈转动着眼珠子想法子，最后也没想出个合适的，无奈地摇了摇头。 费爸没办法，让女儿直接跟辅导员讲那是不可能的，保不齐被他听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那就糟了，他只能硬着头皮道。 “真的不用麻烦，谢老师，前几天我们开完家庭会议之后，我家老爷子，就是恬恬的爷爷已经跟米国那边的朋友打听留学的相关事宜了，我这孩子呀，拗不过来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最终决定 辅导员皱着眉头，他没想到费小恬家人的动作那么快，竟然已经跟国外联系上了，他想了想，做了最后一番挣扎。 “既然如此，我本不应再继续劝了，但有个情况我还是得跟你们说一下，就算费小恬同学再向往国外的留学生活，但也没有必要现在、当下就要去留学，咱们国内的本科教育不一定比米国的差。 事实上，当下两个国家的教育现状是这样的，以大学本科、硕士、博士教育阶段为例，咱们国内的本科教育水平在很大程度上是高于国外同等教育程度的水平的，硕士和博士研究生阶段的教育水平则是米国的可能会稍好些。 所以，其实费小恬同学完全可以在国内完成本科阶段的学习之后，再到国外进行深造，我想，这样的方案可能更适合些。” 费爸、费妈不是教育工作者，平时也没有接触到这么深的国内外教育现状剖析，这一听之下，就有些傻眼了。 倒不是说他们赞同辅导员的想法，去劝费小恬打消退学的念头，而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绝对方了。 辅导员也不急着催他们做决定，也并不一定要对方听自己的。 “关于费小恬同学的情况，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当然，并不是不让费小恬同学退学，而是需要她及家长都再三思，如果确实考虑清楚了，无论你们做出什么选择，我都选择尊重。” 说罢，他又道。 “你们就先考虑考虑吧，我这会儿还有点事，先挂了，你们考虑清楚了，随时可以跟我联系。” 费爸等的就是喘口气的机会，听到辅导员要挂电话，赶忙顺着他的话道。 “行！我们就再考虑一下，到时候再给您电话，谢老师，您先忙吧。” 等对方挂了电话之后，费爸一下坐在床上，狠狠地呼吸了好几下，才对妻子道。 “人家辅导员句句都在为恬恬考虑，咱们要不要……” 话没说完整，但夫妻俩都清楚这里头的意思，费妈本来就不赞同女儿退学，要不是碍于老爷子的威视，她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费爸一表达出这么一个意思，她便心动了。 于是，原本在床上睡得正香的费小恬被她妈给叫醒了。 “哎呀，大早上的，妈您干嘛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有些起床气的费小恬忍不住抱怨，眼睛睁开又闭上了。 费妈没有理会女儿的情绪，将辅导员一大早打电话来询问情况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这下子，原本睡意朦胧，还带着点小起床气的费小恬一下惊醒了。 “妈，你跟我爸是怎么说的，跟他提我退学的事情了吗？” 这是费小恬眼下最关心，也是最怕在老师、同学面前提起的事情，之所以这几天都将手机给关机了，就是担心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说自己的情况。 费妈点头：“电话是你爸接的，已经跟你们辅导员说了。不过，恬恬，你们辅导员跟爸妈的想法一样，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放弃华大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而且，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国内的本科教育其实也很不错，你在国内打牢了专业基础，到时候再到国外深造，肯定会比现在就出国要好得多，所以……”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费小恬给截断了。 “我要去留学真的是因为不喜欢国内的教育环境吗，妈，你跟我爸要清楚，我之所以要出去的原因，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与其害怕未来的某一天突然东窗事发而担惊受怕地生活着，还不如现在就快刀斩乱麻地将隐患也除掉，妈，我说的你明白吗？” 费小恬的语气有气恼，有无奈，但还是理智地分析着。 一番话，将费妈原本已经回暖，接近火热的心给一下浇回了冰点，她看着费小恬还有会儿，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不再劝说，转身出去。 “怎么样，恬恬怎么说？” 费爸已经收拾好，随时准备出门上班了，这会儿就等着看看妻子劝说的效果。 费妈朝着费爸摇摇头，将费小恬的反应及说的话给复述了一便。 费爸也跟她一样，没了刚才那股火热的心思，不过仍垂死挣扎道。 “有没有提及让她主动跟辅导员联系的事情，说不定他们辅导员说的话，她能够听得进去呢。” 费妈摇了摇头：“那孩子的态度摆明了就不会再回华大，我刚才话还没说完呢，她就急着表态了，我哪有机会提及让她主动打电话的事情。” 自家女儿的性子，费爸自然清楚，所以就算心中再有不愿，最终也只能化作一份沉重的叹息。 “唉！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恬恬的反应我们早该想到，只不过就是不想就这么放弃罢了，现如今只能按老爷子说的，同意给孩子办退学了。” 知道女儿的态度无法改变，费妈也没了继续劝说的心思，道。 “那咱们跟那边的辅导员说说吧，看看退学要怎么办。” 费爸点头，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指针：“这事情我来办，一会儿到单位之后，我找机会给他回电。 另外，你不是认识教育部门的好些人吗，打听打听，咱们市比较靠谱的留学培训机构有哪些，选个合适的让恬恬参见培训。” 将事情安排一个段落之后，费爸便上班去了。 费妈的单位离家近些，而且她的岗位比较清闲，所以没有急着去上班，而是将煮上的碗碟收拾，对又瘫回床上的费小恬叨了一句，让她先吃了早餐再睡。 费小恬没有理她，将薄毯盖过头部，又转身背对这门口的方向。 费妈无奈，只得上班去了。 楚城华大，上午快要下班的时候，谢老师接到了费爸的电话，得知他们维持原来的想法，近段时间将女儿送出国学习之后，也不再劝说，在费爸询问退学相关事宜之后，他便就事论事地将办事流程及注意事项说个清楚。 费爸的办事效率很好，黄金周收假的第三天，他便赶到了楚城，将一应退学手续办好，接下来就是将费小恬放在宿舍的行李个收拾了。 费小恬原来所在的宿舍内，得知费小恬要退学的这个消息之后，方涵涵和司梓玥两人曾一度以为是被人以讹传讹，直到费爸被辅导员带着来到他们的宿舍，当面告知退学“真相”之后，两人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等到费爸将费小恬的一应物品送的送，丢的丢，带走的带走之后，宿舍内的三人面面相觑。 “恬恬怎么会突然想去留学，咱们学校不挺好的吗？” 司梓玥忍不住道。 “谁说不是呢，这样太突然了，她要是想要留学，怎么当初高考之后没有直接申请，而偏偏要在华大上了快一个月的学之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方涵涵也跟着分析。 第五百三十三章 最终决定 辅导员皱着眉头，他没想到费小恬家人的动作那么快，竟然已经跟国外联系上了，他想了想，做了最后一番挣扎。 “既然如此，我本不应再继续劝了，但有个情况我还是得跟你们说一下，就算费小恬同学再向往国外的留学生活，但也没有必要现在、当下就要去留学，咱们国内的本科教育不一定比米国的差。 事实上，当下两个国家的教育现状是这样的，以大学本科、硕士、博士教育阶段为例，咱们国内的本科教育水平在很大程度上是高于国外同等教育程度的水平的，硕士和博士研究生阶段的教育水平则是米国的可能会稍好些。 所以，其实费小恬同学完全可以在国内完成本科阶段的学习之后，再到国外进行深造，我想，这样的方案可能更适合些。” 费爸、费妈不是教育工作者，平时也没有接触到这么深的国内外教育现状剖析，这一听之下，就有些傻眼了。 倒不是说他们赞同辅导员的想法，去劝费小恬打消退学的念头，而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绝对方了。 辅导员也不急着催他们做决定，也并不一定要对方听自己的。 “关于费小恬同学的情况，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当然，并不是不让费小恬同学退学，而是需要她及家长都再三思，如果确实考虑清楚了，无论你们做出什么选择，我都选择尊重。” 说罢，他又道。 “你们就先考虑考虑吧，我这会儿还有点事，先挂了，你们考虑清楚了，随时可以跟我联系。” 费爸等的就是喘口气的机会，听到辅导员要挂电话，赶忙顺着他的话道。 “行！我们就再考虑一下，到时候再给您电话，谢老师，您先忙吧。” 等对方挂了电话之后，费爸一下坐在床上，狠狠地呼吸了好几下，才对妻子道。 “人家辅导员句句都在为恬恬考虑，咱们要不要……” 话没说完整，但夫妻俩都清楚这里头的意思，费妈本来就不赞同女儿退学，要不是碍于老爷子的威视，她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费爸一表达出这么一个意思，她便心动了。 于是，原本在床上睡得正香的费小恬被她妈给叫醒了。 “哎呀，大早上的，妈您干嘛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有些起床气的费小恬忍不住抱怨，眼睛睁开又闭上了。 费妈没有理会女儿的情绪，将辅导员一大早打电话来询问情况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这下子，原本睡意朦胧，还带着点小起床气的费小恬一下惊醒了。 “妈，你跟我爸是怎么说的，跟他提我退学的事情了吗？” 这是费小恬眼下最关心，也是最怕在老师、同学面前提起的事情，之所以这几天都将手机给关机了，就是担心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说自己的情况。 费妈点头：“电话是你爸接的，已经跟你们辅导员说了。不过，恬恬，你们辅导员跟爸妈的想法一样，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放弃华大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而且，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国内的本科教育其实也很不错，你在国内打牢了专业基础，到时候再到国外深造，肯定会比现在就出国要好得多，所以……”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费小恬给截断了。 “我要去留学真的是因为不喜欢国内的教育环境吗，妈，你跟我爸要清楚，我之所以要出去的原因，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与其害怕未来的某一天突然东窗事发而担惊受怕地生活着，还不如现在就快刀斩乱麻地将隐患也除掉，妈，我说的你明白吗？” 费小恬的语气有气恼，有无奈，但还是理智地分析着。 一番话，将费妈原本已经回暖，接近火热的心给一下浇回了冰点，她看着费小恬还有会儿，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不再劝说，转身出去。 “怎么样，恬恬怎么说？” 费爸已经收拾好，随时准备出门上班了，这会儿就等着看看妻子劝说的效果。 费妈朝着费爸摇摇头，将费小恬的反应及说的话给复述了一便。 费爸也跟她一样，没了刚才那股火热的心思，不过仍垂死挣扎道。 “有没有提及让她主动跟辅导员联系的事情，说不定他们辅导员说的话，她能够听得进去呢。” 费妈摇了摇头：“那孩子的态度摆明了就不会再回华大，我刚才话还没说完呢，她就急着表态了，我哪有机会提及让她主动打电话的事情。” 自家女儿的性子，费爸自然清楚，所以就算心中再有不愿，最终也只能化作一份沉重的叹息。 “唉！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恬恬的反应我们早该想到，只不过就是不想就这么放弃罢了，现如今只能按老爷子说的，同意给孩子办退学了。” 知道女儿的态度无法改变，费妈也没了继续劝说的心思，道。 “那咱们跟那边的辅导员说说吧，看看退学要怎么办。” 费爸点头，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指针：“这事情我来办，一会儿到单位之后，我找机会给他回电。 另外，你不是认识教育部门的好些人吗，打听打听，咱们市比较靠谱的留学培训机构有哪些，选个合适的让恬恬参见培训。” 将事情安排一个段落之后，费爸便上班去了。 费妈的单位离家近些，而且她的岗位比较清闲，所以没有急着去上班，而是将煮上的碗碟收拾，对又瘫回床上的费小恬叨了一句，让她先吃了早餐再睡。 费小恬没有理她，将薄毯盖过头部，又转身背对这门口的方向。 费妈无奈，只得上班去了。 楚城华大，上午快要下班的时候，谢老师接到了费爸的电话，得知他们维持原来的想法，近段时间将女儿送出国学习之后，也不再劝说，在费爸询问退学相关事宜之后，他便就事论事地将办事流程及注意事项说个清楚。 费爸的办事效率很好，黄金周收假的第三天，他便赶到了楚城，将一应退学手续办好，接下来就是将费小恬放在宿舍的行李个收拾了。 费小恬原来所在的宿舍内，得知费小恬要退学的这个消息之后，方涵涵和司梓玥两人曾一度以为是被人以讹传讹，直到费爸被辅导员带着来到他们的宿舍，当面告知退学“真相”之后，两人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等到费爸将费小恬的一应物品送的送，丢的丢，带走的带走之后，宿舍内的三人面面相觑。 “恬恬怎么会突然想去留学，咱们学校不挺好的吗？” 司梓玥忍不住道。 “谁说不是呢，这样太突然了，她要是想要留学，怎么当初高考之后没有直接申请，而偏偏要在华大上了快一个月的学之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方涵涵也跟着分析。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专题讲座 话毕，司梓玥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对上，传达出同一种意思。 希婉颜自然觉察到两人的心思，她也清楚，这两人恐怕将过去一段时间，自己与费小恬之间的纠葛与费小恬的退学事件给联系在一起了。 她没有主动将事情说破，而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没有发表任何观点。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希婉颜的为人司梓玥和方涵涵都比较了解，所以两人虽有对费小恬的退学真相有些想法，但冷静下来之后，便觉得这原因不在希婉颜身上。 就算希婉颜与费小恬的退学事件有关，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费小恬的想法及为人过于偏激，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想明白这一点，两人也不再纠结费小恬退学的原因，而是接着谈起其他的事情。 正式开始上课之后，大家的生活都忙了起来，每天都要三到四节课，有时候晚上还有必须参加的各种讲座。 当然，还有些讲座是她们就算想参加，也得看有没有机会参加的讲座。 比如今晚的讲座，便是很多人趋之若鹜的一场专业性讲座。 这场讲座邀请了享誉国内外的医学界知名教授、专家苌项先生为主讲，讲授临床治疗中的疑难问题。 苌项先生是一名在中西医领域都有涉猎，两者并重且均有建树的医者，治愈过不少让众多同仁束手无策的病例，可以说是中西医临床领域的一个杰出楷模。 这位老先生如今年逾六十，但依旧身形健朗，精神饱满，并不显老态。 他大多数站在临床第一线工作，很少参加什么讲座，这次，华大是费了不少的劲才有幸将其请来为本校师生开讲，为此，下至学院里的学生，上至学校的领导，都对本次讲座极为重视。 按理来说，这样规格的讲座，像希婉颜这样的新生是没有资格参与的，但不知为何，讲座临开始前的两个小时，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的所有在校生都接到了参加本次讲座的通知，所以，希婉颜也有幸参加了本次讲座。 希婉颜和司梓玥走进开讲的学术会议厅时，距离讲座开始还是将近十五分钟，看着主席台上互相寒暄的各级领导老师，以及差不多将会议厅的位置坐满的师生，希婉颜和司梓玥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比较角落的地方找到了一处两个座位连在一起的位置。 司梓玥对这么偏僻的位置不是很满意，拉着希婉颜的手，想去找个新的位置，被希婉颜给劝住了。 希婉颜对这个位置还是挺满意的，暗想着一会儿如果讲座没什么可听可看的内容，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开小差，也不用担心被上头的人发现。 司梓玥拗不过她，目之所及也没有发现更合适的地方，便只能勉为其难地跟希婉颜坐在这个角落。 讲座正式开始的时候，首先是由临床学院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的主任作开讲致辞，随后便将主场交给了谨慎健硕的苌项老先生。 初开口，老先生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一种渗透人心的平静，无形中给人一种心平气和之感。 他主讲的内容虽然比较深奥，但在他嘴里，这些深奥的内容被他形容得深入浅出，有时候还颇为风趣，却有句句在理，让希婉颜这个本来对这个讲座不是很感冒的人都产生了几分兴趣，更不用说那些原本就对本次讲座极为看好的人。 以希婉颜的目力，能够完全将最前面几排，以及靠中间位置之人的反应看得透彻，所以，她自然感觉得出那些人此刻情绪之激动，俨然一副主讲者的迷弟迷妹、迷子迷孙。 她身边的司梓玥虽然对老先生讲的内容还没什么了解，但这并不影响她想着老先生的迷孙迷孙发展，每次老先生讲到精彩之处时，她那鼓掌的激情绝对不亚于在场的 “小颜儿，苌教授太厉害了，讲得太精彩了！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偶像！” 希婉颜看到她激动的神情，忍不住悠悠来了一句：“你之前不是说我是你的偶像吗？这还没过多久呢，你的想法真是日新月异。” 激动中的司梓玥一个卡顿，表情有些讪讪，随即脑袋突然转过弯来，笑着解释道。 “我错了，你才是我的偶像！不过，我还是得强调一下，苌教授是我的男神，老男神，这点你没话说了吧。” 说着，还逗趣地给希婉颜做了一个鬼脸，让希婉颜哭笑不得，还想多说什么，但看到苌教授又讲到一个精彩的内容，便暂时将心头的思绪压下。 苌项先生真不愧是中西医临床界的领军人物，一场讲座，他主讲的时间长达一个半小时，这个时间里，他始终以其深厚的学术魅力及操作实力把控着整个会场，牢牢地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在所讲的内容中。 从这一点中，希婉颜可以完全认定，这是一位既有医术实力又有学术实力的能人，忍不住也跟着大家一起为他鼓掌。 讲座的最后半个小时是提问环节，由在场的师生向苌老先生提问相关问题，大家一起探讨中西医临床领域的相关问题。 机会难得，主持人一宣布提问环节开始时，底下就有不少人举手，意欲提问。 半个小时的时间实在有限，且苌教授对每个问题的回答长短不一，不过才探讨了三个问题，提问环节就结束了。 很多带着问题来听讲座，或者在讲座中产生问题的人得不到解答，散会后都想方设法地往未来得及离去的苌老先生提问，所以，等大多数人都离开会场之后，还有好些人围在老先生身边寻求与其共同探讨的机会。 希婉颜和司梓玥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动，倒不是说她们也有问题要跟老先生探讨，而是司梓玥作为新鲜出炉的迷孙，不知哪来的一股劲，非要跟老先生合个影才甘愿离去。 作为在司梓玥小迷孙的百般哄劝之下，表示愿意与之同甘共苦的希婉颜只得巴巴地跟着司梓玥等在原来的位置上，只待上边的人少些，老先生身边有了空隙，她俩便要携手同去，一人请求跟苌老先生合影，一人则作为摄影师，用手机为他们拍摄。 至于请求合影者与摄影师分别是谁，不言而喻。 主席台上的人太热情，或者他们探讨的问题比较深奥，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希婉颜二人在下头等了快一个小时，才堪堪看到围着老先生的人少了些，司梓玥这才拉着她往主席台而去。 “关于这个问题，我虽然有一点自己的看法，但必须承认，这还不是很成熟，所以，你回去之后，不妨按照我提供的这个思路，多做实验，看看到底是那种方案更适合，等出了结果，我们可以继续做下一步探讨……”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专题讲座 话毕，司梓玥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对上，传达出同一种意思。 希婉颜自然觉察到两人的心思，她也清楚，这两人恐怕将过去一段时间，自己与费小恬之间的纠葛与费小恬的退学事件给联系在一起了。 她没有主动将事情说破，而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没有发表任何观点。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希婉颜的为人司梓玥和方涵涵都比较了解，所以两人虽有对费小恬的退学真相有些想法，但冷静下来之后，便觉得这原因不在希婉颜身上。 就算希婉颜与费小恬的退学事件有关，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费小恬的想法及为人过于偏激，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想明白这一点，两人也不再纠结费小恬退学的原因，而是接着谈起其他的事情。 正式开始上课之后，大家的生活都忙了起来，每天都要三到四节课，有时候晚上还有必须参加的各种讲座。 当然，还有些讲座是她们就算想参加，也得看有没有机会参加的讲座。 比如今晚的讲座，便是很多人趋之若鹜的一场专业性讲座。 这场讲座邀请了享誉国内外的医学界知名教授、专家苌项先生为主讲，讲授临床治疗中的疑难问题。 苌项先生是一名在中西医领域都有涉猎，两者并重且均有建树的医者，治愈过不少让众多同仁束手无策的病例，可以说是中西医临床领域的一个杰出楷模。 这位老先生如今年逾六十，但依旧身形健朗，精神饱满，并不显老态。 他大多数站在临床第一线工作，很少参加什么讲座，这次，华大是费了不少的劲才有幸将其请来为本校师生开讲，为此，下至学院里的学生，上至学校的领导，都对本次讲座极为重视。 按理来说，这样规格的讲座，像希婉颜这样的新生是没有资格参与的，但不知为何，讲座临开始前的两个小时，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的所有在校生都接到了参加本次讲座的通知，所以，希婉颜也有幸参加了本次讲座。 希婉颜和司梓玥走进开讲的学术会议厅时，距离讲座开始还是将近十五分钟，看着主席台上互相寒暄的各级领导老师，以及差不多将会议厅的位置坐满的师生，希婉颜和司梓玥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比较角落的地方找到了一处两个座位连在一起的位置。 司梓玥对这么偏僻的位置不是很满意，拉着希婉颜的手，想去找个新的位置，被希婉颜给劝住了。 希婉颜对这个位置还是挺满意的，暗想着一会儿如果讲座没什么可听可看的内容，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开小差，也不用担心被上头的人发现。 司梓玥拗不过她，目之所及也没有发现更合适的地方，便只能勉为其难地跟希婉颜坐在这个角落。 讲座正式开始的时候，首先是由临床学院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的主任作开讲致辞，随后便将主场交给了谨慎健硕的苌项老先生。 初开口，老先生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一种渗透人心的平静，无形中给人一种心平气和之感。 他主讲的内容虽然比较深奥，但在他嘴里，这些深奥的内容被他形容得深入浅出，有时候还颇为风趣，却有句句在理，让希婉颜这个本来对这个讲座不是很感冒的人都产生了几分兴趣，更不用说那些原本就对本次讲座极为看好的人。 以希婉颜的目力，能够完全将最前面几排，以及靠中间位置之人的反应看得透彻，所以，她自然感觉得出那些人此刻情绪之激动，俨然一副主讲者的迷弟迷妹、迷子迷孙。 她身边的司梓玥虽然对老先生讲的内容还没什么了解，但这并不影响她想着老先生的迷孙迷孙发展，每次老先生讲到精彩之处时，她那鼓掌的激情绝对不亚于在场的 “小颜儿，苌教授太厉害了，讲得太精彩了！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偶像！” 希婉颜看到她激动的神情，忍不住悠悠来了一句：“你之前不是说我是你的偶像吗？这还没过多久呢，你的想法真是日新月异。” 激动中的司梓玥一个卡顿，表情有些讪讪，随即脑袋突然转过弯来，笑着解释道。 “我错了，你才是我的偶像！不过，我还是得强调一下，苌教授是我的男神，老男神，这点你没话说了吧。” 说着，还逗趣地给希婉颜做了一个鬼脸，让希婉颜哭笑不得，还想多说什么，但看到苌教授又讲到一个精彩的内容，便暂时将心头的思绪压下。 苌项先生真不愧是中西医临床界的领军人物，一场讲座，他主讲的时间长达一个半小时，这个时间里，他始终以其深厚的学术魅力及操作实力把控着整个会场，牢牢地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在所讲的内容中。 从这一点中，希婉颜可以完全认定，这是一位既有医术实力又有学术实力的能人，忍不住也跟着大家一起为他鼓掌。 讲座的最后半个小时是提问环节，由在场的师生向苌老先生提问相关问题，大家一起探讨中西医临床领域的相关问题。 机会难得，主持人一宣布提问环节开始时，底下就有不少人举手，意欲提问。 半个小时的时间实在有限，且苌教授对每个问题的回答长短不一，不过才探讨了三个问题，提问环节就结束了。 很多带着问题来听讲座，或者在讲座中产生问题的人得不到解答，散会后都想方设法地往未来得及离去的苌老先生提问，所以，等大多数人都离开会场之后，还有好些人围在老先生身边寻求与其共同探讨的机会。 希婉颜和司梓玥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动，倒不是说她们也有问题要跟老先生探讨，而是司梓玥作为新鲜出炉的迷孙，不知哪来的一股劲，非要跟老先生合个影才甘愿离去。 作为在司梓玥小迷孙的百般哄劝之下，表示愿意与之同甘共苦的希婉颜只得巴巴地跟着司梓玥等在原来的位置上，只待上边的人少些，老先生身边有了空隙，她俩便要携手同去，一人请求跟苌老先生合影，一人则作为摄影师，用手机为他们拍摄。 至于请求合影者与摄影师分别是谁，不言而喻。 主席台上的人太热情，或者他们探讨的问题比较深奥，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希婉颜二人在下头等了快一个小时，才堪堪看到围着老先生的人少了些，司梓玥这才拉着她往主席台而去。 “关于这个问题，我虽然有一点自己的看法，但必须承认，这还不是很成熟，所以，你回去之后，不妨按照我提供的这个思路，多做实验，看看到底是那种方案更适合，等出了结果，我们可以继续做下一步探讨……” 第五百三十五章 讲座偶遇 两人走进的时候，老先生已经在就某一个话题作总结性发言，司梓玥心中一喜，拉着希婉颜走动的步伐快了些。 “同学，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不过，还没等她们凑到老先生身边，就被人拦住了。 两人抬头一看，发现说话的竟然是她们专业的主任，也就是本次讲座的主持人。 再仔细打量在场的其他人，两人这才发现，这特么此刻围在老先生身边的都是些至少也三四十岁的人，她们这两个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在这样的场合里，看着实在有些突兀。 发现了这样的情况，司梓玥似乎一下子怂了，拉着希婉颜的手有汗渍流出，也不敢将自己的来意跟主任说清楚。 “怎么了，你们要是没事就离开吧，这里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主任看她们一直没有回答，以为这两人是没事找事，便直接下了谴散令。 希婉颜暗暗扯了一下司梓玥，对方却站着没动，嘴上也没有反应，她不由地在心底暗叹一声，最后，还是自己站出来，对主任道。 “老师，听了今晚的讲座，我们对苌教授非常崇拜，所以想跟他合影留念，以此来激励自己在今后的学习中向苌教授看齐，不断提升自身实力。” 希婉颜的音调不高，但却很有渗透力，那边的谈话也刚好到了空隙阶段，一下子，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们的用意。 所有的人都齐齐地往希婉颜二人看过来，主任刚好说什么，苌教授便笑着打断了，他看着希婉颜两人道。 “你俩是华大的学生？” 希婉颜和司梓玥点头，回话的还是希婉颜。 “是的，苌教授，我们是华大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今天招收的新生，她叫司梓玥，我叫希婉颜，我们今天有幸听到您的讲座，深受启发，大感行医救人之任重道远，也看到了医学之魅力，所以想跟您合影儿，还请您不吝垂颜。” 希婉颜的一番话，让原本不以为意的几个人神情都有些复杂，犹如看什么似的打量着希婉颜。 不过，在这些人中也有例外的，早在希婉颜和司梓玥出现的时候，有一人已经眼前一亮，再听到希婉颜的自我介绍，脸上更是迸出激动之色。 所以，当大家的目光都在打量希婉颜时，他率先走到希婉颜跟前，激动地道。 “希小神医，真的是您吗，真没想到今天能见到您，实在是太幸运了！” 这人三十多岁左右的样子，若要以年龄差来算，他完全可以当希婉颜的叔叔辈分了，但此时他将自己的架子放得很低，俨然一副将希婉颜摆在上位者的态势。 他的话让包括希婉颜在内的人都愣了一下，能这么称呼自己的应该是认识的人，希婉颜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却发现脑海中并且有关于这人的信息，看来应该是个认识自己，而自己却不认识的人，于是道。 “请问您是？” 中年男子听希婉颜这么一问，也不恼，直接答道。 “我叫汪川，南域省中心医院中医科的李老是我的姑父，那个，我有幸听说过您的事迹，还在我姑父那里见过您与科室医护人员的合影，所以早就期盼有机会能见您一面，没想到机会来得那么突然，真是太幸运了。” 汪川言辞恳切，看得出他说得都是实情。 过去这几年，希婉颜一直跟南域省中心医院有联系，偶尔会受邀去给医院的疑难症患者做些治疗，在该院的中医科及其他有过往来的科室都有小有名气，所以，汪川说他在李老，也就是该院中医科的退休返聘专家那里了解到自己的情况，应该是确有其事。 既然已经被他认出来了，希婉颜也没有否认，干脆大大方方地应道。 “哦，是这样啊，这就难怪了！我确实是希婉颜，当不起‘神医’之称，不过是大家闹着玩随便叫的，您也是华大的……” 希婉颜看着他的年纪，不敢问对方到底是华大的学生，还是教师，毕竟在他们这个领域，三四十岁的硕博士大有人在，所以，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似乎猜出希婉颜的顾忌，汪川笑着解释道。 “抱歉，忘了给您作自我介绍，我的博士是跟着苌教授念的，目前在海市中西医结合门诊工作，这次是作为苌教授的助手来华大的，希小神医这是在华大上学？” 希婉颜点点头，道。 “我华大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的新生，您要不直接喊我的名字吧，之前的称呼实在有些不合适。” 她仍坚持让汪川改称呼，汪川想到她如今的身份，想想便不再坚持，从顺入流地道。 “那行，我就叫你希婉颜同学吧，我虽然比你年长这么多岁，不过你也不用“您您您”地称呼我，你随意叫汪大哥或者汪叔叔都可以。” 看得出来，汪川确实是一个蛮随意的人，连差了辈分的称呼都随希婉颜叫。 希婉颜也不是个不会变通的人，也从顺入流地改了称谓。 “那我就叫你汪大哥吧。” “行！不过你既然都喊我汪大哥了，我再叫你希婉颜同学，显得有些不合适，要不我就叫你婉颜，或者婉颜妹子吧？” “呃，那你就直接叫我婉颜吧。” “行！婉颜啊，旁边这个是你同学吧，你们……”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上了，身边的其他人先是看着他们互相“认亲”，接着又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都有些无语。 “咳咳，那个希婉颜同学是吧，你们到这来是为了找苌教授合影吗？” 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的主任看不过去，只得主动打断他们的对话。 希婉颜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倒是汪川仿若刚回过神来一般，连连对大伙儿道歉。 “不好意思，老师，对不住啊，各位，一时之间跟我这个妹子聊得有些投入，打断大家伙的探讨了，你们还有什么话题，请继续吧。” 听到他的话，有几个人似乎真有问题要跟苌项探讨，正打算顺着汪川的话提出来，苌项就将他们的念头给打消了。 “今天咱们也探讨了不少问题了，大家若还有问题，咱们晚些时候再继续讨论吧。” 说完这段话，也不等其他人的反应，便颇有兴趣地向希婉颜等人这边走来，走到近处才道。 “你就是李老口中的那个天才小神医希婉颜？” 希婉颜没想到苌项也听说过自己的事迹，她点头又摇头，道。 “‘神医’之称学生实在不敢当，这个称谓在您面前就是班门弄斧，苌教授您叫我希婉颜就可以了。” 苌项笑着听希婉颜将话说完，接着就道。 “小姑娘，你这个娃娃不简单啊，你的情况我早就听说了，还曾亲自跟你的患者聊过，以我的了解，这个‘神医’之称你当之无愧，没什么班门弄斧不弄斧的。” 第五百三十五章 讲座偶遇 两人走进的时候，老先生已经在就某一个话题作总结性发言，司梓玥心中一喜，拉着希婉颜走动的步伐快了些。 “同学，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不过，还没等她们凑到老先生身边，就被人拦住了。 两人抬头一看，发现说话的竟然是她们专业的主任，也就是本次讲座的主持人。 再仔细打量在场的其他人，两人这才发现，这特么此刻围在老先生身边的都是些至少也三四十岁的人，她们这两个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在这样的场合里，看着实在有些突兀。 发现了这样的情况，司梓玥似乎一下子怂了，拉着希婉颜的手有汗渍流出，也不敢将自己的来意跟主任说清楚。 “怎么了，你们要是没事就离开吧，这里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主任看她们一直没有回答，以为这两人是没事找事，便直接下了谴散令。 希婉颜暗暗扯了一下司梓玥，对方却站着没动，嘴上也没有反应，她不由地在心底暗叹一声，最后，还是自己站出来，对主任道。 “老师，听了今晚的讲座，我们对苌教授非常崇拜，所以想跟他合影留念，以此来激励自己在今后的学习中向苌教授看齐，不断提升自身实力。” 希婉颜的音调不高，但却很有渗透力，那边的谈话也刚好到了空隙阶段，一下子，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们的用意。 所有的人都齐齐地往希婉颜二人看过来，主任刚好说什么，苌教授便笑着打断了，他看着希婉颜两人道。 “你俩是华大的学生？” 希婉颜和司梓玥点头，回话的还是希婉颜。 “是的，苌教授，我们是华大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今天招收的新生，她叫司梓玥，我叫希婉颜，我们今天有幸听到您的讲座，深受启发，大感行医救人之任重道远，也看到了医学之魅力，所以想跟您合影儿，还请您不吝垂颜。” 希婉颜的一番话，让原本不以为意的几个人神情都有些复杂，犹如看什么似的打量着希婉颜。 不过，在这些人中也有例外的，早在希婉颜和司梓玥出现的时候，有一人已经眼前一亮，再听到希婉颜的自我介绍，脸上更是迸出激动之色。 所以，当大家的目光都在打量希婉颜时，他率先走到希婉颜跟前，激动地道。 “希小神医，真的是您吗，真没想到今天能见到您，实在是太幸运了！” 这人三十多岁左右的样子，若要以年龄差来算，他完全可以当希婉颜的叔叔辈分了，但此时他将自己的架子放得很低，俨然一副将希婉颜摆在上位者的态势。 他的话让包括希婉颜在内的人都愣了一下，能这么称呼自己的应该是认识的人，希婉颜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却发现脑海中并且有关于这人的信息，看来应该是个认识自己，而自己却不认识的人，于是道。 “请问您是？” 中年男子听希婉颜这么一问，也不恼，直接答道。 “我叫汪川，南域省中心医院中医科的李老是我的姑父，那个，我有幸听说过您的事迹，还在我姑父那里见过您与科室医护人员的合影，所以早就期盼有机会能见您一面，没想到机会来得那么突然，真是太幸运了。” 汪川言辞恳切，看得出他说得都是实情。 过去这几年，希婉颜一直跟南域省中心医院有联系，偶尔会受邀去给医院的疑难症患者做些治疗，在该院的中医科及其他有过往来的科室都有小有名气，所以，汪川说他在李老，也就是该院中医科的退休返聘专家那里了解到自己的情况，应该是确有其事。 既然已经被他认出来了，希婉颜也没有否认，干脆大大方方地应道。 “哦，是这样啊，这就难怪了！我确实是希婉颜，当不起‘神医’之称，不过是大家闹着玩随便叫的，您也是华大的……” 希婉颜看着他的年纪，不敢问对方到底是华大的学生，还是教师，毕竟在他们这个领域，三四十岁的硕博士大有人在，所以，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似乎猜出希婉颜的顾忌，汪川笑着解释道。 “抱歉，忘了给您作自我介绍，我的博士是跟着苌教授念的，目前在海市中西医结合门诊工作，这次是作为苌教授的助手来华大的，希小神医这是在华大上学？” 希婉颜点点头，道。 “我华大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的新生，您要不直接喊我的名字吧，之前的称呼实在有些不合适。” 她仍坚持让汪川改称呼，汪川想到她如今的身份，想想便不再坚持，从顺入流地道。 “那行，我就叫你希婉颜同学吧，我虽然比你年长这么多岁，不过你也不用“您您您”地称呼我，你随意叫汪大哥或者汪叔叔都可以。” 看得出来，汪川确实是一个蛮随意的人，连差了辈分的称呼都随希婉颜叫。 希婉颜也不是个不会变通的人，也从顺入流地改了称谓。 “那我就叫你汪大哥吧。” “行！不过你既然都喊我汪大哥了，我再叫你希婉颜同学，显得有些不合适，要不我就叫你婉颜，或者婉颜妹子吧？” “呃，那你就直接叫我婉颜吧。” “行！婉颜啊，旁边这个是你同学吧，你们……”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上了，身边的其他人先是看着他们互相“认亲”，接着又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都有些无语。 “咳咳，那个希婉颜同学是吧，你们到这来是为了找苌教授合影吗？” 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的主任看不过去，只得主动打断他们的对话。 希婉颜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倒是汪川仿若刚回过神来一般，连连对大伙儿道歉。 “不好意思，老师，对不住啊，各位，一时之间跟我这个妹子聊得有些投入，打断大家伙的探讨了，你们还有什么话题，请继续吧。” 听到他的话，有几个人似乎真有问题要跟苌项探讨，正打算顺着汪川的话提出来，苌项就将他们的念头给打消了。 “今天咱们也探讨了不少问题了，大家若还有问题，咱们晚些时候再继续讨论吧。” 说完这段话，也不等其他人的反应，便颇有兴趣地向希婉颜等人这边走来，走到近处才道。 “你就是李老口中的那个天才小神医希婉颜？” 希婉颜没想到苌项也听说过自己的事迹，她点头又摇头，道。 “‘神医’之称学生实在不敢当，这个称谓在您面前就是班门弄斧，苌教授您叫我希婉颜就可以了。” 苌项笑着听希婉颜将话说完，接着就道。 “小姑娘，你这个娃娃不简单啊，你的情况我早就听说了，还曾亲自跟你的患者聊过，以我的了解，这个‘神医’之称你当之无愧，没什么班门弄斧不弄斧的。” 第五百三十六章 两个选择 这一番话，让除了希婉颜这个当事人及苌项师生二人外，其他人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大家的目光又忍不住落在希婉颜身上。 司梓玥是知道希婉颜行得一手好针灸的，但没想到她的本事已经厉害到能让苌项这样级别的教授称之为“神医”的地步，这真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所以，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这样呆呆地注视，不，应该是在心底默默地仰视着希婉颜。 与司梓玥相比，其他人心头的诧异更甚，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的主任吞了吞口水，看了看希婉颜，又看向苌项师生二人，最终选择向苌项请教。 “苌教授，您和汪医生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这个学生她是神医？” 他一手指着希婉颜，看着苌项，脸上带着诧异，也带着求解答之色。 苌项一看他的声色就知道，希婉颜的情况这些人都还不了解，他不由地看向希婉颜，不知道这丫头是有意遮掩了锋芒，还是入学后，还没来得及展示。 所以，一时之间，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希婉颜并没有可以掩藏锋芒的打算，所以接收到他的眼神之后，便暗暗地点了一下头。 这下，苌教授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不过，他没有亲自将希婉颜的情况介绍给在场的人，而是给自己的学生汪川同志使了一个眼神，汪川收到他的示意，便主动将自己所了解到的关于希婉颜的情况，主要是希婉颜曾经救治过的病例给说了出来。 虽然他所了解的情况只是希婉颜行医过程中的一小部分，但其中的每一个病例对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苌项在内看来，都是棘手的病例，有的甚至是不可能治愈得了，最终却在希婉颜手中转危为安的病例…… 这一桩桩，一件件病例说来简单，但听者都明白能做到希婉颜这个地步的同行少之又少，反正他们这群人里头，估计也只有苌项能对其中的某几个病例有治愈把握，至于那些早被医学界判定为不治之症的，估计就连苌项也治不好。 所以，打心眼里说，他们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不及桃李年华的华大新生有汪川说得那么厉害。 在场的人中，除了苌项师生二人、希婉颜与司梓玥、本专业的主任之外，其他的还有华大的在读博士生二人，华大专职教师三人，另有一人是华大附属医院神外一科的主任黄教授。 神外这一科室可以说是经常用到中西医结合这一个救治手段的，大多数是神外的医生给病人做了涉及神经领域的外科手术之后，需要中医，主要是针灸来进行后续的辅助治疗，所以，得知苌项今晚在校本部开讲座，他便也赶来了。 汪川将其所知的关于希婉颜的情况说完之后，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黄教授。 与其他人一样，他对汪川的话也是抱着极大怀疑态度的，只是碍于说话的是同为医者的汪川，且对方那在中西医结合领域建树颇高的导师也认同汪川的说法，这就不由得他不重视了。 此时，黄教授想到的不是直接提出质疑，而是有心要亲眼探一探希婉颜的底子，看看她是不是真有汪川说得那么厉害。 因此，他想了想，道。 “听汪医生这一说，我倒是对希同学的针灸之术极为感兴趣，在场的人应该都知道，我们神外科中，病人术后多会有术处神经受损的情况，所以，需要中医针灸进行后续辅助治疗。 但从结果上来看，针灸有一定的治疗功效，但其实并不算太理想，很多神经受损过于严重的病人经过一段时间的针灸治疗之后，其症状并没有得到有效好转。 当然，这是没有办法的是事情，毕竟咱们的针灸固然有其功效，却不能百分百地将断了的神经给接上，更不可能将长错了的神经给转回原位。 所以，在今天之前，我对于这些患者的情况是爱莫能助的，但刚才听到希同学对神经修复颇有造诣之后，我便有了一个新想法，不知希同学能不能配合一下。” 从他的话中，希婉颜知道这人应该是个神经外科的医生，只是不知道是哪家医院的。 她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从面相上看，黄教授确实对得起他作为医生的这个职业，一看就是个对医术求精，对病人负责的医生，所以，她很配合地问道。 “您是神经外科的医生吗，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呢？” 黄教授一愣，想起在场的还真有两个人不认识自己，便对希婉颜和司梓玥介绍道。 “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我是咱们学校附属一院神外一科的黄磊，大家都叫我黄教授，两位同学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希同学，是这样的，我们神经外科的情况刚才我已经介绍过了，现在我们有不少病人术后神经严重受损，传统的针灸达不到理想的治疗效果，所以，我想请你出手给这些患者针灸，你愿意一试吗？” 希婉颜知道他这是在试探自己的针灸之术是否真如汪川所说的那般神奇，也知道他有一部分的出发点也是为了那些术后神经严重受损的患者，所以，没怎么犹豫，她便点头应下。 “我可以一试，什么时候去见这些患者，还请黄教授您事先安排。” 看到希婉颜应得那么干脆，一点也没有为难的样子，原本对汪川的话抱着极大怀疑态度的人都不由得放淡了之前的看法，均对希婉颜能够在神经受损领域一展身手，“大杀四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只是他们，就连只听闻希婉颜医技之厉害，且从未见她展露真本事的苌项师生二人也同样好奇，于是，苌项忍不住催了一句。 “既然如此，黄教授要不把这件事落到日程上，尽早安排，老头子接下来刚好有段空暇时间，也让我见识见识希……家丫头的本事到底有多厉害。” 苌项本来想直接称呼希婉颜的名字的，但想到她与自己的学生以兄妹相称，自己叫她名字，未免太显生疏，于是果断换了个更亲昵的称呼。 莫名被唤作“丫头”的希婉颜垂眸，将忍不住往上翻的白眼和嘴角的抽搐掩下，这老头子还真自来熟。 哦，对了，汪川刚才的言行也是蛮自来熟的，也难怪这师徒二人能处得这么好。 有苌项的话，黄教授自然不会推辞，很干脆地道。 “这样吧，明天是我的出诊日，届时会有不少患者前来复诊，希同学要是有时间，可以到我的诊室一起看诊，碰到神经受损的患者，你可以考虑是否出手治疗。 或者由我将近半年来神经受损严重且目前还没康复的患者统计出来后，希同学你再从中选择治疗的对象也是可以的。” 他给出了两个选择，让希婉颜从中作选。 第五百三十六章 两个选择 这一番话，让除了希婉颜这个当事人及苌项师生二人外，其他人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大家的目光又忍不住落在希婉颜身上。 司梓玥是知道希婉颜行得一手好针灸的，但没想到她的本事已经厉害到能让苌项这样级别的教授称之为“神医”的地步，这真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所以，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这样呆呆地注视，不，应该是在心底默默地仰视着希婉颜。 与司梓玥相比，其他人心头的诧异更甚，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的主任吞了吞口水，看了看希婉颜，又看向苌项师生二人，最终选择向苌项请教。 “苌教授，您和汪医生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这个学生她是神医？” 他一手指着希婉颜，看着苌项，脸上带着诧异，也带着求解答之色。 苌项一看他的声色就知道，希婉颜的情况这些人都还不了解，他不由地看向希婉颜，不知道这丫头是有意遮掩了锋芒，还是入学后，还没来得及展示。 所以，一时之间，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希婉颜并没有可以掩藏锋芒的打算，所以接收到他的眼神之后，便暗暗地点了一下头。 这下，苌教授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不过，他没有亲自将希婉颜的情况介绍给在场的人，而是给自己的学生汪川同志使了一个眼神，汪川收到他的示意，便主动将自己所了解到的关于希婉颜的情况，主要是希婉颜曾经救治过的病例给说了出来。 虽然他所了解的情况只是希婉颜行医过程中的一小部分，但其中的每一个病例对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苌项在内看来，都是棘手的病例，有的甚至是不可能治愈得了，最终却在希婉颜手中转危为安的病例…… 这一桩桩，一件件病例说来简单，但听者都明白能做到希婉颜这个地步的同行少之又少，反正他们这群人里头，估计也只有苌项能对其中的某几个病例有治愈把握，至于那些早被医学界判定为不治之症的，估计就连苌项也治不好。 所以，打心眼里说，他们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不及桃李年华的华大新生有汪川说得那么厉害。 在场的人中，除了苌项师生二人、希婉颜与司梓玥、本专业的主任之外，其他的还有华大的在读博士生二人，华大专职教师三人，另有一人是华大附属医院神外一科的主任黄教授。 神外这一科室可以说是经常用到中西医结合这一个救治手段的，大多数是神外的医生给病人做了涉及神经领域的外科手术之后，需要中医，主要是针灸来进行后续的辅助治疗，所以，得知苌项今晚在校本部开讲座，他便也赶来了。 汪川将其所知的关于希婉颜的情况说完之后，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黄教授。 与其他人一样，他对汪川的话也是抱着极大怀疑态度的，只是碍于说话的是同为医者的汪川，且对方那在中西医结合领域建树颇高的导师也认同汪川的说法，这就不由得他不重视了。 此时，黄教授想到的不是直接提出质疑，而是有心要亲眼探一探希婉颜的底子，看看她是不是真有汪川说得那么厉害。 因此，他想了想，道。 “听汪医生这一说，我倒是对希同学的针灸之术极为感兴趣，在场的人应该都知道，我们神外科中，病人术后多会有术处神经受损的情况，所以，需要中医针灸进行后续辅助治疗。 但从结果上来看，针灸有一定的治疗功效，但其实并不算太理想，很多神经受损过于严重的病人经过一段时间的针灸治疗之后，其症状并没有得到有效好转。 当然，这是没有办法的是事情，毕竟咱们的针灸固然有其功效，却不能百分百地将断了的神经给接上，更不可能将长错了的神经给转回原位。 所以，在今天之前，我对于这些患者的情况是爱莫能助的，但刚才听到希同学对神经修复颇有造诣之后，我便有了一个新想法，不知希同学能不能配合一下。” 从他的话中，希婉颜知道这人应该是个神经外科的医生，只是不知道是哪家医院的。 她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从面相上看，黄教授确实对得起他作为医生的这个职业，一看就是个对医术求精，对病人负责的医生，所以，她很配合地问道。 “您是神经外科的医生吗，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呢？” 黄教授一愣，想起在场的还真有两个人不认识自己，便对希婉颜和司梓玥介绍道。 “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我是咱们学校附属一院神外一科的黄磊，大家都叫我黄教授，两位同学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希同学，是这样的，我们神经外科的情况刚才我已经介绍过了，现在我们有不少病人术后神经严重受损，传统的针灸达不到理想的治疗效果，所以，我想请你出手给这些患者针灸，你愿意一试吗？” 希婉颜知道他这是在试探自己的针灸之术是否真如汪川所说的那般神奇，也知道他有一部分的出发点也是为了那些术后神经严重受损的患者，所以，没怎么犹豫，她便点头应下。 “我可以一试，什么时候去见这些患者，还请黄教授您事先安排。” 看到希婉颜应得那么干脆，一点也没有为难的样子，原本对汪川的话抱着极大怀疑态度的人都不由得放淡了之前的看法，均对希婉颜能够在神经受损领域一展身手，“大杀四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只是他们，就连只听闻希婉颜医技之厉害，且从未见她展露真本事的苌项师生二人也同样好奇，于是，苌项忍不住催了一句。 “既然如此，黄教授要不把这件事落到日程上，尽早安排，老头子接下来刚好有段空暇时间，也让我见识见识希……家丫头的本事到底有多厉害。” 苌项本来想直接称呼希婉颜的名字的，但想到她与自己的学生以兄妹相称，自己叫她名字，未免太显生疏，于是果断换了个更亲昵的称呼。 莫名被唤作“丫头”的希婉颜垂眸，将忍不住往上翻的白眼和嘴角的抽搐掩下，这老头子还真自来熟。 哦，对了，汪川刚才的言行也是蛮自来熟的，也难怪这师徒二人能处得这么好。 有苌项的话，黄教授自然不会推辞，很干脆地道。 “这样吧，明天是我的出诊日，届时会有不少患者前来复诊，希同学要是有时间，可以到我的诊室一起看诊，碰到神经受损的患者，你可以考虑是否出手治疗。 或者由我将近半年来神经受损严重且目前还没康复的患者统计出来后，希同学你再从中选择治疗的对象也是可以的。” 他给出了两个选择，让希婉颜从中作选。 第五百三十七章 邀约共诊 虽然如此，其实他更侧重于希婉颜能选择后者，毕竟明天的出诊中，不一定会有神经严重受损的患者前来就诊，这样不一定能试出希婉颜针灸之术的深浅，若换成后者的话，就可以一探究竟了。 希婉颜抿了抿唇，没有如黄教授所期待的那样选择后者，而是更倾向于随即选择患者。 “那就……” 不过，她还没说到重点呢，就被人打断了。 只见一个之前一直站在黄教授身边，看着年龄比汪川还小的男子打断了。 “师妹要不选后边这个吧，这样可以更简单、直观地看出你的本事是不是真有说的那么厉害，也不枉费黄教授做一番安排了。” 希婉颜眉头微皱，看着突然插话的人，神情略有不爽。 “你是何人？” 希婉颜的语气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太难听，但听者就并不这么认为，他连脸色都变了，以比刚才更胜三分的冷傲道。 “我是华大临床医学专业的博二研究生华烨，虽然跟师妹不是一个专业的，但到底大家都是一个学院学医的，师兄这么建议，都是为了你好，所以，师妹可以好好考虑。” 今晚这场讲座是面向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师生的，不过其他相近专业或者职业的人若要参加，也是可以的，华烨此人，便是以其他相近专业的名义前来听讲的。 其实，他参加这场讲座的原因不仅是为了聆听苌项的讲座，更主要的是为了在黄教授面前博取好感的。 黄教授不仅是华大附属一院的医生，同时也是华大的资深教授，门下有自己的研究生，化烨便是他门下的博士研究生。 他们这个专业的，读博期间，大家除了在实验室做研究，做学术论文之外，就是在医疗部门实习。 华烨前段时间刚发表了一篇学术论文，这段时间就跟在自己的导师身边在医院实习，所以，黄教授参加苌项的讲座，便把他也带来了。 好不容易有一次撇开其他的同门，独自跟导师参加讲座，华烨非常珍惜这次机会，总想着要想导师所想，做导师所想做，所以，看出导师虽然给了希婉颜两个选择，但其实更青睐后者之后，他便觉得自己在导师面前刷好感的机会来了，这才有了主动打断希婉颜做出选择的情况。 希婉颜虽然不知道华烨所想，但这并不影响她对这人的感官——这人说话太飘了，她不看好这样的人。 所以，她很不给华烨这个师兄的面子，“傻愣愣”地笑道。 “多谢华师兄关心，不过我这人看病比较随性，有时候给人治病还要看眼缘，所以，我觉得黄教授提的第一个建议很好，正好我明天上午没课，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在黄教授的诊室里看病人。” 看到希婉颜这么不给面子，华烨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但这么多人在场，他有所顾忌，不敢说太难听的话，只得咬牙道。 “既然如此，那师妹请自便吧，师兄该劝的已经劝过了，师妹不听也就只能如此了，须知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他的话没让希婉颜的神色有什么变化，倒是让在场的其他人都露出复杂神色，黄教授更是直言道。 “华烨，注意你的用词，我给出来的两个选择固然有差别，但都能一展希同学的医术，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说着，看向希婉颜，闻言道：“希同学既然选了前者，那么明天上午九点之后可以到附属一院门诊楼五楼教授门诊第12室来找我，到时候你可视情况选择一个或几个患者进行针灸治疗。” 一般说来，门诊上午开诊的时间是八点，但黄教授作为他们团队的领头人，八点前后得先在住院区查房之后，才会到门诊坐诊，所以跟希婉颜说的是九点。 “好的，黄教授，那我明天九点去找诊室找您。” 希婉颜没考虑这么多，既然对方让她那个时间点之后再去，那她就九点之后再去好了，反正说到底，在这件事情上，八点和九点，其实没太大的差别。 黄教授点点头：“嗯，你得空便过来就行，不一定要卡在九点这个时间点。” 希婉颜自然没什么推辞的，果断应了下来。 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就谈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替司梓玥找苌教授合影的事情了，所以，希婉颜看着在一旁看着她们笑得苌老先生道。 “苌教授，我同学是您的超级粉丝，不知您方便跟她合格影呢？” 知道司梓玥不会主动开口，希婉颜只得主动拦下这件事情。 苌教授没有点头，而是戏谑地看着希婉颜道。 “刚才不还说是你俩找我合影吗，怎么现在变成是你的同学一个人想跟我合影了，丫头你的想法变得也太快了，怎么，是觉得我这老头子没资格跟你这个神医合影？” 这语气中似乎还有一丝委屈，让希婉颜觉得苦笑不得，她只得硬着头皮道。 “那个，苌教授您别误会，也被给我带什么‘神医’的高帽子，我自然希望跟您合影，不过我要用手机给你拍照，那就没法同时去合影了，所以……” 所以，就是人手有限，不能跟苌教授合影的意思。 事实上，她对合不合影这件事并不感冒，这么说其实不过个场面话罢了。 然而，在场的除了她本人，其他人都将这话当真了，一个本来就作为本次讲座的摄影师，脖子山挂着单反的男子主动揽下了拍照的责任。 “没事儿，照片我给你们拍。” 最终，不仅希婉颜和司梓玥跟苌项拍了一张三人的合影和人各一张的两人合影，在场的所有人都拍了一张大合照。 司梓玥的心愿总算是达成了，美滋滋的她就等着从摄影师手中拿到照片的电子档了。 到此，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希婉颜和司梓玥也可以离开了。 为了参加今晚的讲座，司梓玥特意向希逸才申请了将练习健身术的时间往后推迟三个小时，这会儿，时间已经快到了。 然而，她们着急，有人却不急，不甘心在导师及其他人面前被落面子的华烨叫住将要离去的希婉颜，对黄教授道。 “黄老师，希师妹是刚入学的新生，而且看着年纪也不大，咱们就这么让她给患者治疗，会不会跟医院的规矩不合呀？” 已经准备散场离去的人都一愣，纷纷止住了脚步，看向黄教授师生二人。 黄教授刚才已经对这个往常感觉还蛮懂事的学生有些不满，现在听他又来这么一事，脸色就更难看了，他沉声问道。 “那你说说怎么不合规矩？” 华烨自认自己是出于为导师考虑才提到的这件事，所以，就算看到导师的脸色不算好，也没有打消心下的想法，于是道。 “是这样的，咱们行医规范的中最基本的便是必须拿到相关从业资格证之后，才能给患者治疗，反之，就是违反了行医规范，希师妹这样的，好像不太合适给患者治疗。” 第五百三十七章 邀约共诊 虽然如此，其实他更侧重于希婉颜能选择后者，毕竟明天的出诊中，不一定会有神经严重受损的患者前来就诊，这样不一定能试出希婉颜针灸之术的深浅，若换成后者的话，就可以一探究竟了。 希婉颜抿了抿唇，没有如黄教授所期待的那样选择后者，而是更倾向于随即选择患者。 “那就……” 不过，她还没说到重点呢，就被人打断了。 只见一个之前一直站在黄教授身边，看着年龄比汪川还小的男子打断了。 “师妹要不选后边这个吧，这样可以更简单、直观地看出你的本事是不是真有说的那么厉害，也不枉费黄教授做一番安排了。” 希婉颜眉头微皱，看着突然插话的人，神情略有不爽。 “你是何人？” 希婉颜的语气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太难听，但听者就并不这么认为，他连脸色都变了，以比刚才更胜三分的冷傲道。 “我是华大临床医学专业的博二研究生华烨，虽然跟师妹不是一个专业的，但到底大家都是一个学院学医的，师兄这么建议，都是为了你好，所以，师妹可以好好考虑。” 今晚这场讲座是面向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师生的，不过其他相近专业或者职业的人若要参加，也是可以的，华烨此人，便是以其他相近专业的名义前来听讲的。 其实，他参加这场讲座的原因不仅是为了聆听苌项的讲座，更主要的是为了在黄教授面前博取好感的。 黄教授不仅是华大附属一院的医生，同时也是华大的资深教授，门下有自己的研究生，化烨便是他门下的博士研究生。 他们这个专业的，读博期间，大家除了在实验室做研究，做学术论文之外，就是在医疗部门实习。 华烨前段时间刚发表了一篇学术论文，这段时间就跟在自己的导师身边在医院实习，所以，黄教授参加苌项的讲座，便把他也带来了。 好不容易有一次撇开其他的同门，独自跟导师参加讲座，华烨非常珍惜这次机会，总想着要想导师所想，做导师所想做，所以，看出导师虽然给了希婉颜两个选择，但其实更青睐后者之后，他便觉得自己在导师面前刷好感的机会来了，这才有了主动打断希婉颜做出选择的情况。 希婉颜虽然不知道华烨所想，但这并不影响她对这人的感官——这人说话太飘了，她不看好这样的人。 所以，她很不给华烨这个师兄的面子，“傻愣愣”地笑道。 “多谢华师兄关心，不过我这人看病比较随性，有时候给人治病还要看眼缘，所以，我觉得黄教授提的第一个建议很好，正好我明天上午没课，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在黄教授的诊室里看病人。” 看到希婉颜这么不给面子，华烨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但这么多人在场，他有所顾忌，不敢说太难听的话，只得咬牙道。 “既然如此，那师妹请自便吧，师兄该劝的已经劝过了，师妹不听也就只能如此了，须知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他的话没让希婉颜的神色有什么变化，倒是让在场的其他人都露出复杂神色，黄教授更是直言道。 “华烨，注意你的用词，我给出来的两个选择固然有差别，但都能一展希同学的医术，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说着，看向希婉颜，闻言道：“希同学既然选了前者，那么明天上午九点之后可以到附属一院门诊楼五楼教授门诊第12室来找我，到时候你可视情况选择一个或几个患者进行针灸治疗。” 一般说来，门诊上午开诊的时间是八点，但黄教授作为他们团队的领头人，八点前后得先在住院区查房之后，才会到门诊坐诊，所以跟希婉颜说的是九点。 “好的，黄教授，那我明天九点去找诊室找您。” 希婉颜没考虑这么多，既然对方让她那个时间点之后再去，那她就九点之后再去好了，反正说到底，在这件事情上，八点和九点，其实没太大的差别。 黄教授点点头：“嗯，你得空便过来就行，不一定要卡在九点这个时间点。” 希婉颜自然没什么推辞的，果断应了下来。 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就谈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替司梓玥找苌教授合影的事情了，所以，希婉颜看着在一旁看着她们笑得苌老先生道。 “苌教授，我同学是您的超级粉丝，不知您方便跟她合格影呢？” 知道司梓玥不会主动开口，希婉颜只得主动拦下这件事情。 苌教授没有点头，而是戏谑地看着希婉颜道。 “刚才不还说是你俩找我合影吗，怎么现在变成是你的同学一个人想跟我合影了，丫头你的想法变得也太快了，怎么，是觉得我这老头子没资格跟你这个神医合影？” 这语气中似乎还有一丝委屈，让希婉颜觉得苦笑不得，她只得硬着头皮道。 “那个，苌教授您别误会，也被给我带什么‘神医’的高帽子，我自然希望跟您合影，不过我要用手机给你拍照，那就没法同时去合影了，所以……” 所以，就是人手有限，不能跟苌教授合影的意思。 事实上，她对合不合影这件事并不感冒，这么说其实不过个场面话罢了。 然而，在场的除了她本人，其他人都将这话当真了，一个本来就作为本次讲座的摄影师，脖子山挂着单反的男子主动揽下了拍照的责任。 “没事儿，照片我给你们拍。” 最终，不仅希婉颜和司梓玥跟苌项拍了一张三人的合影和人各一张的两人合影，在场的所有人都拍了一张大合照。 司梓玥的心愿总算是达成了，美滋滋的她就等着从摄影师手中拿到照片的电子档了。 到此，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希婉颜和司梓玥也可以离开了。 为了参加今晚的讲座，司梓玥特意向希逸才申请了将练习健身术的时间往后推迟三个小时，这会儿，时间已经快到了。 然而，她们着急，有人却不急，不甘心在导师及其他人面前被落面子的华烨叫住将要离去的希婉颜，对黄教授道。 “黄老师，希师妹是刚入学的新生，而且看着年纪也不大，咱们就这么让她给患者治疗，会不会跟医院的规矩不合呀？” 已经准备散场离去的人都一愣，纷纷止住了脚步，看向黄教授师生二人。 黄教授刚才已经对这个往常感觉还蛮懂事的学生有些不满，现在听他又来这么一事，脸色就更难看了，他沉声问道。 “那你说说怎么不合规矩？” 华烨自认自己是出于为导师考虑才提到的这件事，所以，就算看到导师的脸色不算好，也没有打消心下的想法，于是道。 “是这样的，咱们行医规范的中最基本的便是必须拿到相关从业资格证之后，才能给患者治疗，反之，就是违反了行医规范，希师妹这样的，好像不太合适给患者治疗。” 第五百三十八章 邀约围观 希逸才嘴角一抽，这就让他有些为难了，在他听来，“大玥儿”这个称呼一听就是对年纪比自己大的人的称呼，自己若真听堂妹的，这么称呼她的同学，岂不是把自己也放在跟她同一个年龄段了？ 这貌似很不妥。 司梓玥虽然不明白希逸才在想什么，但她能感觉到他似乎对希婉颜的建议并不感冒，便主动道。 “不用，逸才哥不用这么叫我，小颜儿你们这么叫我，是因为我是咱们宿舍年龄最大的，若逸才哥也这么叫的话，不合适。” 这等于是自己在无形中占了希逸才的便宜了，司梓玥可不敢让希逸才这么做。 “嗯，你考虑得很妥当，我就按之前说的叫你司梓玥。” 听到司梓玥主动提出反对意见，希逸才嘴角勾了勾，心情好不错，看来司梓玥是个识时务的，果然是个高智商的人，难怪跟他家堂妹一样考上了华大这么好的大学。 希婉颜一看，这双方已经达成了共识，自己便没了反对的必要，她想了想，索性道。 “既然这样，那逸才哥，你看咱是今晚就开始训练，还是就先认识一下，明天再开始练？” 办事向来不拖泥带水，严格做好时间管理的希逸才自然不会来这里干耗时间，道。 “今天就开始吧。” 说着，看向司梓玥问道。 “你没有其他安排吧？” 司梓玥自然没有什么安排，她连连摇头，道。 “没有，没有，我今晚都有时间，逸才哥，你看我该从何学起？” 希逸才点点头，对她的学习态度很满意，把她招呼到一边开始教她如何吐息纳气，如何摆正姿势，如何调整步伐…… 希婉颜就在一旁看着，今天是司梓玥第一天跟希逸才学健体术，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紧张的，所以，希婉颜打算今天就在这里陪着她。 “唔~主人，哪里这么多桃子啊，唔唔唔，真是太好吃了！” 正看着希逸才给司梓玥调整步伐呢，神识中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希婉颜信念一动，探查空间的情形，便发现已经沉睡了一天多的小十一终于醒过来了，此刻的小家伙仿佛老鼠掉进了米缸，正在装满大桃子的空间内，抱着桃子啃得正欢，在它身下已经扔了好几个新鲜的果核。 希婉颜一看它那架势，便头疼了，忍不住喝道。 “小十一，你给我住嘴！” 唉！这家伙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见着什么能吃的都开啃的习惯！ 这些桃子还没有验证出结果呢，万一吃坏了可咋整。 小十一一脸呆萌地住了嘴，等着主人的示下。 希婉颜看了看一个正教得认真，一个学得起劲的希逸才和司梓玥，干脆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先闪人了。 等回到宿舍之后，她将门一锁，将小十一从空间内拎了出来。 此刻的小家伙虽然没有继续啃桃子了，但胖爪上还抱着一个啃了一半的桃子。 它傻愣愣地看着希婉颜，不知道主人接下来要干什么。 希婉颜数了数空间内的桃核，好家伙，在自己未发觉的情况下，小十一竟然已经啃掉了九个桃子，再加上它爪子上的那一个，那就是整整十个桃子了。 “小十一，你感觉如何？” 她真怕这小家伙把身子给吃坏了。 不明所以的小十一以为她问的是桃子的味道，下意识地答道。 “呃，桃子很好吃，吃着很舒服。” 希婉颜一愣，继续追问。 “除了这些，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小十一摇摇头，“没有，咱们现在在哪里，您空间内的桃子又是在哪里摘的？” 希婉颜想起这是小家伙第一次来楚城，也是第一次来华大，便解释道。 “这是我学校的宿舍，桃子是在之前的森林摘的，那会儿你正在修炼中，所以不知情。” 小十一“哦”地点了一下脑袋道。 “原来如此，我说这桃子与之前吃的烤兔和烤鸡那么相似，吃了之后，身子特别舒服。” 说着，它还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听它这么说，希婉颜纠正道。 “那片森林中的红化野味体内蕴含的灵气可被食用者吸收利用，只要容纳量足够，没有食用次数限制，但这些桃子不一样，截止现在，我们虽然发现了它们也蕴含着灵气，但它对食用者有没有食用限制，以及食用过后有没有什么副作用，还不好说。” 小十一心中一惊，愣愣地道。 “那些桃子不能随便吃吗？” 它还以为自己可以敞着肚子好好吃一顿，或者几顿桃宴呢，没想到结果竟然是未知的。 想到什么，它看着爪子中抱着的半个桃子，忍不住又来了一句。 “可是，主人我吃了几个桃子，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呀，会不会是您想多了？” 希婉颜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不过在验证结果出来之前，她不能妄下定论，看着小家伙确实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便道。 “我现在已经在着手验证这个问题了，是不是多想大概一周左右就能知道了，在此之前，小十一，你不能再动里边的桃子了，知道吗？” 想想，又有点不放心，干脆道。 “让你整天呆在一个装满桃子且不让你碰的地方，估计你也呆不安生，而学校宿舍不允许羊宠物，这才开学不久，我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将你养在宿舍里，要不这样吗，你先回家，等桃子的验证结果出来了，我在多给你吃几个，怎么样？” 小十一能怎么样，就像希婉颜说的，宿舍不能养宠物，至少是目前不能明目张胆地养，空间里也不再适合让它呆着，所以，回欸乃村的家蹲着是最合适的。 所以，达成共识后，小家伙便瞬移回了千里之外的欸乃村希家。 等到第二天，勤玉兰等人起床后，发现突然回来的小家伙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就不赘述了。 只说小十一离开之后，希婉颜没有再回到训练场去看希逸才教司梓玥，而是坐在宿舍里拿着几本专业书翻看了起来。 没一会儿，宿舍的门又开了，将近一周不见的方涵涵回来了。 “哟，小颜儿，就你一个人在呀，其他人呢？” 一进门，方涵涵只看见希婉颜一人呆在宿舍，便问道。 还没等希婉颜回答，她一眼又看到费小恬的床铺还跟离开的时候一样，忍不住又问道。 “恬恬还没回来吗？我还以自己是最晚回来的那个呢，没想到她也没有回来。” 希婉颜往费小恬的床铺看了一眼，笑着将其他两人的情况说了一遍。 “涵涵，你回来了！恬恬是还没回来，大玥儿在做健身训练，估计个把小时左右才会回来。” 得知司梓玥在做健身，方涵涵的注意力一下从费小恬未归的事情转移到了司梓玥身上。 “哦？大玥儿在哪里健身，是练瑜伽，是还是什么，学校附近有什么健身中心吗？” 第五百三十八章 邀约围观 他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也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过，在场的除了他之外，其余人看向他的眼神，犹如在看傻子一般。 听到华烨又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希婉颜自然是心有不爽的，不过，她没有急着为自己发声，而是看黄教授会有什么反应。 黄教授先是被华烨的话吓了一跳，随即想到什么，冷声道。 “希同学既然已有那么多年的行医经历，且得到了包括苌教授等人的认可，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规范，你呀，平日里还是多以学习研究为主，别的事情休想太多。” 这话的语气不算轻，华烨被他训得脸色涨红，终是将身子往后一缩，不敢再说话。 黄教授看到他那副模样，闭了好一会儿眼，才转向希婉颜道。 “希同学，你华师兄那脑子就是一根筋，都用于专研医术了，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黄某人是绝对相信你的。” 看着代弟子道歉的黄教授，希婉颜笑笑，不在意地道。 “黄教授，您太客气了，师兄考虑得对，毕竟我才十六岁，很多人的第一感觉可能就是我就是个啥事都不懂的黄毛丫头，所以师兄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不过，为了防止以后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我还是得跟大家说一声，我已经早几年取得了从医资格证，所以，我所做的事情还是在行医规范中的。 大家若不信，我明天就把证书带到黄教授的诊室，大家可以亲自过目。” 希婉颜的话，虽然明里是在恭维华烨，也是在对黄教授的致歉表示谅解，却实实在在地幻化成无形的利刃拍拍地打在华烨的脸上，让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又红一阵的，妥妥地就是一只人形变色龙。 “那倒不必，我们大家都相信你。” 黄教授知道希婉颜这么说的目的，不过他懒得理会自己的学生，只是连声表达对希婉颜的信任。 除了华烨之外，在场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看到大家的表现，希婉颜脸上带着一道淡然的笑意，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不是一直都无证果奔的，否则，还真被华烨给抓到把柄了。 事实上，她的从业资格证是前年才拿到手的，在那之前，她根本就忘了有着一回事。 毕竟，在山旮旯的农村里，人们在求诊时，看得更多的是医者的医术，对那所谓的一纸证书并不重视。 希婉颜之所以能拿到现在的证书，还是某次到本省中心医院做医疗支援，与李老聊天时，无意中听说有这么一回事，才有了后来李老帮她张罗着办好资格证。 犹记得当时，李老在得知她行医几载，却从未持证上岗的情况时，那眼睛睁得不是一般的大，又惊又叹地数落了她几句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几个工作日下来，就妥妥地给她办好了证书。 对此，希婉颜是感激的，所以，那阵子，只要李老那边需要她前去支援，她都答应得很爽快，权当以恩报恩了。 华烨自然不知道希婉颜曾经无证上岗的事情，在自己又因希婉颜而被导师面上搞得特没面子之后，他心中就算再有不爽，也不敢说了。 没了他的胡闹，会议厅里的人很快散去。 希婉颜和司梓玥回宿舍的路上，司梓玥直接拐到运动场去了，她跟希逸才约定的事情已经超了，她得尽快赶过去跟希逸才汇合。 希婉颜一人往宿舍楼走去。 回到宿舍的时候，刚好十点钟，希婉颜推门而入时，方涵涵刚挂了电话。 “涵涵，你在呢。” 希婉颜如往常般跟她打招呼。 但方涵涵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脆声回应，只见她用纸巾擦了擦眼睛之后，才闷声回了一个“嗯”。 她的反应让希婉颜一愣，不由自主地走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 “涵涵，你怎么了？” 以她的观察力，不仅看到方涵涵擦眼睛，还看见她眼睛都红了，这副模样肯定是碰到的什么不好的事情。 被室友这么温言一问，方涵涵也不再遮掩，直接一把抱住希婉颜的腰，哽咽地道。 “小颜儿，我妈她今天差点下不了病床了。” 希婉颜温言一愣，随即想到方涵涵之前提到她妈妈的情况，心下便明白了三分。 看来，应该是她妈妈在透析的时候发生了些许意外，不过，从方涵涵的话中，她也清楚方妈这次虽然惊险，却也是有惊无险了。 知道当前医学界对这个疾病的治疗进程，希婉颜看着抱着自己无声哽咽的方涵涵，劝道。 “涵涵，你妈妈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些，透析确实有一定的风险，好在她这才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你就别太担心了。 对了，在今天的讲座上，我认识了我这个专业的泰斗级人物苌项教授，也由此认识了咱们附属一院神经外科的黄教授，他得知我习得一套针法，所以特意邀请我明天前去给他的病人施针，我估计施针的时间会放在中午，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去看看哦。” 方涵涵一呆，抬头愣愣地看着希婉颜，不太明白为何希婉颜正安慰着自己呢，怎么话题一下转到了这个话题上。 而且，她也有些震惊，不过听了场讲座，怎么附属一院教授级别的医生都喊她去给病人施针了，他邀请的真的是自己的室友吗？ 或者说，希婉颜在跟她开玩笑吗？ 看到她眼里的神色，希婉颜一笑，接着解释道。 “听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很震惊，很疑惑？” 方涵涵眨巴眨巴眼睛，傻傻地点了头。 “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希婉颜难得调皮地撸了撸她那头乌发，等到将那头柔顺的秀发给撸得近乎鸡窝的时候，才罢手。 “我没跟你开玩笑，而且，我希望你明天能到场看看。”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神色和语气都变得正经严肃了些。 “我希望你再看过我给那些病人施针之后，再考虑要不要我给你妈施针的问题。” 方涵涵这下总算明白希婉颜为什么提到刚才那个话题了，原来是打算给她妈妈施针。 可她妈妈这么严重的病，当前医学界对这种病近乎无能为力，希婉颜仅凭这么细小的几根针，又怎么可能起到什么作用。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同时也知道希婉颜这么说，完全是一番好心，也许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疾病到底有多严重，所以才敢这么说话。 所以，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希婉颜看出她心里的犹豫和挣扎，干脆点明了道。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小小的针灸对你妈的病情没太大的帮助，但涵涵，我要说的是，其他的事情你先不考虑，明天先陪我去给黄教授的医生施过针之后，再做决定，好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方涵涵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于是，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待明天上午希婉颜选好施针的病人之后，再于中午给病人施针，届时请方涵涵在旁观看。 第五百三十九章 共诊选人 当司梓玥赶在十二点宿管阿姨关门之前冲回宿舍的时候，就得知了这么一个决定，她其实心里也怪痒痒的，也想跟着去凑个热闹，但希婉颜考虑到去太多的人不太合适，便拒绝了。 届时的施针现场除了她、患者和黄教授之外，还有苌项师生二人，另外，肯定还有其他的人，她这边带上一个方涵涵已经够多了，再多的话实在不合适。 得知这个情况，司梓玥就算心里还有那股念想，但还是将之压下，毕竟希婉颜之所以带方涵涵去现场，是有原因的，而且是事关人命的原因。 早在希婉颜给司爸做针灸治疗的时候，司梓玥就知道希婉颜的针灸之术了得了，不久之前又从汪川等人口中得知希婉颜的牛逼事迹，她现在对希婉颜的医术那叫一个信服。 所以，她支持希婉颜将方涵涵带去施针现场开开眼界。 “涵涵，你去吧，见识了小颜儿的手段之后，你肯定会改变自己对那几根细小银针的看法的。” 看到司梓玥对希婉颜的医术极为信任的模样，没来由地，方涵涵竟对明天的施针现场有了些许期待。 第二天上午九点，希婉颜准时到黄教授的诊室报到。 不过，遗憾的是，她到的时候，黄教授还没到。希婉颜这才明白他昨天为什么会特意提到不必九点准时达到诊室，感情是事先知道自己不会这么早过来呀。 没办法，人已经来了，希婉颜也懒得再转回去，诊室门前的座椅都坐满了人，她干脆就靠在诊室的门口等着。 等在这个诊室门外的人实在不少，除了将椅子坐满的那些人之外，还有不少人站在走道上等着，希婉颜在那里站了不到五分钟，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将整个过道挤得满满当当的。 希婉颜正想从这些人中找出几个理想的患者，就听一旁座椅上坐着的一个大妈道。 “小姑娘，你也是挂的黄教授的号吗？” 自从希婉颜靠在门外起，就有不少人向她投来疑惑，乃至质疑的目光，这个大妈就是其中之一。 计划被人打断，希婉颜往大妈看过去，很诚恳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挂号看病的患者。 可惜，她表现得那么诚恳，有人却没有以同等态度回应。 “你不是来找黄教授看病的，那靠在他的诊室门口干嘛，小姑娘，你别不是没挂上号，打算硬插队吧？ 我可告诉你啊，你别想着插队，我们都是一大早，有的甚至是昨晚或者半夜的时候就来排队了的，黄教授的号那是一号难求，像你这种没挂得上号的大有人在，但人家没像你这么厚脸皮，没挂上号也硬要插队在我们前面，你快点走吧，有你好看的。” 说话的不是之前的大妈，而是坐在对面上一个与大妈年纪相仿，但身影比大妈要胖好几分，且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妇女。 希婉颜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站在黄教授诊室的门外，再告知在场的人自己不是黄教授的挂号病人，竟然会引来这么无端的指责，这是哔了那啥了！ 她刚想反驳几句，人群中突然有了骚动，有人道：“黄教授来了，快让让，大家快让让……” 随着这一个声音，人群中让出一个过道，黄教授的身影也出现在希婉颜的眼中。 黄教授视线一转，就看到了希婉颜，他快走几步，来到诊室门前，对希婉颜笑着道。 “来了，不是跟你说九点以后吗，等久了吧？” 希婉颜笑笑：“也没多久，刚站这一会儿，您就来了。” 黄教授点点头，一边打开诊室的门，一边解释道。 “今天查房的时候，花的时间多一些，所以过来晚一些了，你进来吧。” 希婉颜顺着他的话跟进了诊室，同行的还有一个女生，应该是他带的学生，留在走道上的病人及家属面面相觑。 特别是之前说话比较难听的那个妇女看到希婉颜和黄教授那么熟络之后，脸色都变了，她身边的一个带着帽子，戴口罩的年轻人拍了一下她的手臂，她才回过神来。 最先跟希婉颜打招呼的那个大妈脸色也有些不自在，不过与前者相比，倒是好多了。 其他知道刚才那场“纠纷”的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还好刚才他们没有急着跟风讨伐那个小姑娘，要不然如果被人家在黄教授跟前告上一状，他们估计得抽自己一巴掌。 希婉颜不知道外边那些人的想法，她也没打算向黄教授告什么状，待黄教授先给希婉颜和他的学生做了一下介绍，然后做好接诊准备，并跟希婉颜说明了一会儿的接诊流程之后，就让随行的小杨开始按顺序叫号。 希婉颜则坐在后头的椅子上观察前来就诊的患者，主要观察的对象是复诊患者。 “……谢谢黄教授，麻烦您了！” 第二号患者给黄教授道谢之后，便走了出去。 小刘紧随着叫了第三号患者。 “离子强请到12号诊室就诊。” 随着她话落，与希婉颜有过一段“小纠葛”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将头、脸遮得严实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黄教授，见到您真好！” 进门后，中年妇女先是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情形，待开到希婉颜犹如助手一般跟小刘坐在一旁的时候，她脸色有过一阵讪然，随即舔着笑脸跟黄教授打招呼。 黄教授淡然应道。 “坐下吧，将帽子和口罩摘下。” 以他行医几十年的经验，自然看得出患者是那个年轻男子，而不是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应该是患者的长辈家属。 年轻男子顺着黄教授的话应了一声，随即将脸上和头上的障碍物摘除。 这一下，他的庐山真面目便展露在希婉颜眼前，希婉颜便饶有兴趣地打量了起来。 男子理着一个寸板头，在左耳后侧到枕骨处有一道7字形的刀疤，看来那里应该就是手术的刀口。 不过，这不是让希婉颜感兴趣的，她感兴趣的是男子的脸，确切地说，是他的左脸。 男子的左脸呈一种不自然的僵硬状，特别是在他说话的时候，这种状态表现得越发明显，完全是一种右边脸的肌肉一直在正常地动作，而左边脸却一直木木地没有什么反应。 接着，在黄教授的示意下，男子分别展示了抬眉、闭眼、鼓气、露齿笑等动作，但无一例外的是，男子都没能成功地将以上动作做出完满状态。 抬眉不动、眼闭不合拢、鼓气不起、露齿时左边嘴唇无反应…… 这应该是个d级的术后面瘫症状，算是级别比较严重的术后面神经受损症状。 所有动作都做完之后，黄教授往希婉颜看了一眼，希婉颜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她只是笑笑，没给出什么反应。 中年妇女显然对黄教授刚才的眼神没怎么留意，她扬着笑脸，又小心翼翼地道。 第五百三十九章 共诊选人 当司梓玥赶在十二点宿管阿姨关门之前冲回宿舍的时候，就得知了这么一个决定，她其实心里也怪痒痒的，也想跟着去凑个热闹，但希婉颜考虑到去太多的人不太合适，便拒绝了。 届时的施针现场除了她、患者和黄教授之外，还有苌项师生二人，另外，肯定还有其他的人，她这边带上一个方涵涵已经够多了，再多的话实在不合适。 得知这个情况，司梓玥就算心里还有那股念想，但还是将之压下，毕竟希婉颜之所以带方涵涵去现场，是有原因的，而且是事关人命的原因。 早在希婉颜给司爸做针灸治疗的时候，司梓玥就知道希婉颜的针灸之术了得了，不久之前又从汪川等人口中得知希婉颜的牛逼事迹，她现在对希婉颜的医术那叫一个信服。 所以，她支持希婉颜将方涵涵带去施针现场开开眼界。 “涵涵，你去吧，见识了小颜儿的手段之后，你肯定会改变自己对那几根细小银针的看法的。” 看到司梓玥对希婉颜的医术极为信任的模样，没来由地，方涵涵竟对明天的施针现场有了些许期待。 第二天上午九点，希婉颜准时到黄教授的诊室报到。 不过，遗憾的是，她到的时候，黄教授还没到。希婉颜这才明白他昨天为什么会特意提到不必九点准时达到诊室，感情是事先知道自己不会这么早过来呀。 没办法，人已经来了，希婉颜也懒得再转回去，诊室门前的座椅都坐满了人，她干脆就靠在诊室的门口等着。 等在这个诊室门外的人实在不少，除了将椅子坐满的那些人之外，还有不少人站在走道上等着，希婉颜在那里站了不到五分钟，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将整个过道挤得满满当当的。 希婉颜正想从这些人中找出几个理想的患者，就听一旁座椅上坐着的一个大妈道。 “小姑娘，你也是挂的黄教授的号吗？” 自从希婉颜靠在门外起，就有不少人向她投来疑惑，乃至质疑的目光，这个大妈就是其中之一。 计划被人打断，希婉颜往大妈看过去，很诚恳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挂号看病的患者。 可惜，她表现得那么诚恳，有人却没有以同等态度回应。 “你不是来找黄教授看病的，那靠在他的诊室门口干嘛，小姑娘，你别不是没挂上号，打算硬插队吧？ 我可告诉你啊，你别想着插队，我们都是一大早，有的甚至是昨晚或者半夜的时候就来排队了的，黄教授的号那是一号难求，像你这种没挂得上号的大有人在，但人家没像你这么厚脸皮，没挂上号也硬要插队在我们前面，你快点走吧，有你好看的。” 说话的不是之前的大妈，而是坐在对面上一个与大妈年纪相仿，但身影比大妈要胖好几分，且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妇女。 希婉颜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站在黄教授诊室的门外，再告知在场的人自己不是黄教授的挂号病人，竟然会引来这么无端的指责，这是哔了那啥了！ 她刚想反驳几句，人群中突然有了骚动，有人道：“黄教授来了，快让让，大家快让让……” 随着这一个声音，人群中让出一个过道，黄教授的身影也出现在希婉颜的眼中。 黄教授视线一转，就看到了希婉颜，他快走几步，来到诊室门前，对希婉颜笑着道。 “来了，不是跟你说九点以后吗，等久了吧？” 希婉颜笑笑：“也没多久，刚站这一会儿，您就来了。” 黄教授点点头，一边打开诊室的门，一边解释道。 “今天查房的时候，花的时间多一些，所以过来晚一些了，你进来吧。” 希婉颜顺着他的话跟进了诊室，同行的还有一个女生，应该是他带的学生，留在走道上的病人及家属面面相觑。 特别是之前说话比较难听的那个妇女看到希婉颜和黄教授那么熟络之后，脸色都变了，她身边的一个带着帽子，戴口罩的年轻人拍了一下她的手臂，她才回过神来。 最先跟希婉颜打招呼的那个大妈脸色也有些不自在，不过与前者相比，倒是好多了。 其他知道刚才那场“纠纷”的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还好刚才他们没有急着跟风讨伐那个小姑娘，要不然如果被人家在黄教授跟前告上一状，他们估计得抽自己一巴掌。 希婉颜不知道外边那些人的想法，她也没打算向黄教授告什么状，待黄教授先给希婉颜和他的学生做了一下介绍，然后做好接诊准备，并跟希婉颜说明了一会儿的接诊流程之后，就让随行的小杨开始按顺序叫号。 希婉颜则坐在后头的椅子上观察前来就诊的患者，主要观察的对象是复诊患者。 “……谢谢黄教授，麻烦您了！” 第二号患者给黄教授道谢之后，便走了出去。 小刘紧随着叫了第三号患者。 “离子强请到12号诊室就诊。” 随着她话落，与希婉颜有过一段“小纠葛”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将头、脸遮得严实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黄教授，见到您真好！” 进门后，中年妇女先是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情形，待开到希婉颜犹如助手一般跟小刘坐在一旁的时候，她脸色有过一阵讪然，随即舔着笑脸跟黄教授打招呼。 黄教授淡然应道。 “坐下吧，将帽子和口罩摘下。” 以他行医几十年的经验，自然看得出患者是那个年轻男子，而不是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应该是患者的长辈家属。 年轻男子顺着黄教授的话应了一声，随即将脸上和头上的障碍物摘除。 这一下，他的庐山真面目便展露在希婉颜眼前，希婉颜便饶有兴趣地打量了起来。 男子理着一个寸板头，在左耳后侧到枕骨处有一道7字形的刀疤，看来那里应该就是手术的刀口。 不过，这不是让希婉颜感兴趣的，她感兴趣的是男子的脸，确切地说，是他的左脸。 男子的左脸呈一种不自然的僵硬状，特别是在他说话的时候，这种状态表现得越发明显，完全是一种右边脸的肌肉一直在正常地动作，而左边脸却一直木木地没有什么反应。 接着，在黄教授的示意下，男子分别展示了抬眉、闭眼、鼓气、露齿笑等动作，但无一例外的是，男子都没能成功地将以上动作做出完满状态。 抬眉不动、眼闭不合拢、鼓气不起、露齿时左边嘴唇无反应…… 这应该是个d级的术后面瘫症状，算是级别比较严重的术后面神经受损症状。 所有动作都做完之后，黄教授往希婉颜看了一眼，希婉颜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她只是笑笑，没给出什么反应。 中年妇女显然对黄教授刚才的眼神没怎么留意，她扬着笑脸，又小心翼翼地道。 第五百四十章 不合眼缘 “黄教授，我家孩子这个情况能康复吗，他现在每天都做好几次脸部按摩，隔天做一次针灸，但已经快三个月了，左边的脸还是不能动，您看这怎么办呢？” 黄教授一边听着中年妇女的讲述，一边留意希婉颜的反应，发现她并没有做出事先说好的看到合适的病人会主动过来一起探讨，便只能压下心头的疑惑，对中年妇女道。 “这个人脑袋啊，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也是全身神经分布最密集的地方。当时，你家孩子的肿瘤比较大，所以手术切除的时候，牵涉到的神经也会多一些。” 说着，他拿起患者带来的片子，指着上边的黑白影道：“目前来看，他的手术还是成功的，肿瘤已经全部切除，且没有复发方迹象，不过，不可避免地面、听神经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后期需要继续坚持做术后康复治疗，药也要坚持吃，也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 将患者复诊的情况分析了一遍，又开了药之后，黄教授便将人请了出去。 “没有其他问题的话，你们就先回去吧，再过六个月之后再来复查就行了。” 待这对母子离开之后，他没有急着让小刘叫新号，而是转身对希婉颜道。 “你对刚才那个病人有什么看法，他那样的症状你有把握治疗吗？” 希婉颜好不谦虚地点点头，笑道。 “有八九成的把握能够治愈。” 黄教授闻言一愣，不解地打量着她，不明白既然有如此高的把握，希婉颜为何不出声，要知道，在医学上，有很多疾病，能有五成的把握已经算高的了，八九成的把握那绝对是近乎打着包票说基本没啥问题的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出声，有什么讲究吗？” 他将心头的不解问了出来。 希婉颜又是笑笑：“没什么讲究，就是感觉那个患者跟我不太合眼缘罢了。” 黄教授嘴角一抽，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么奇葩的答案，虽然昨天有听说过，这个希婉颜看病治病有时候还看眼缘，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亲自见证了一回。 此刻，黄教授内心的想法，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想了想，劝道：“那你觉得将今天上午咱们能选到合眼缘的患者吗？” 在他向来，以希婉颜这种古怪的习性，估计很难选到合适的患者。 希婉颜还是笑笑：“可以的，黄教授，您相信我，今天上午我肯定能够选到两个既合适，又合眼缘的患者。当然，如果实在选不到，您可以随意给我安排患者。” 能够这么说，希婉颜是有底气的，早在黄教授接诊前两个出诊患者的时候，希婉颜就暗暗观察了走廊上等候叫号的患者，以她的眼力，一下就选出了两个合适的患者。 不过，这个情况她不能跟其他人说，就算她说了，估计别人也不信，因而给出了这么一个答复。 当然，她是不会承认，不给三号患者治疗是因为看不惯他家属的习性的，窃以为，她是因为找到了更合适、更合眼缘的患者，所以才跳过了三号患者的。 希婉颜都这么说了，黄教授也无话可说，干脆让小刘接着喊号，以接诊等在外头的患者。 最终，一个上午的时间，在黄教授和小刘惊诧的目光下，希婉颜还真选出了两个患者。 这是两个分别术后六个月和一年半，但神经严重受损的情况却没有得到有效好转的患者。 一个受损的部位与三号的患者类似，也是面神经的问题，不过他的问题比三号严重多了，经过半年的时间，已经出现了面瘫后遗症。 另一个患者受损的神经所管辖的部位是左手，术后一年半，左手的再也没能拿起任何东西，简单来说，就是左手使不上力，连张合都无法做到。 黄教授没想到这次出诊会遇到情况这么复杂的复诊患者，更没有想到希婉颜一上来就选了症状最难治愈的患者。 上午的出诊结束治好，黄教授看着希婉颜，眼里闪过犹豫，他是想要见识希婉颜的本事，但没想过要把孩子往困境上逼，他觉得其实希婉颜能够治好想术后三到六个月的患者就行了，这种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痊愈无望的患者就没必要去冒险一试了吧。 然而，希婉颜已经跟患者本人及家属说明了情况，对方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非常乐意配合，他作为中间人也表了态，此时要反悔已经不可能。 所以，希婉颜迎难而上地给两位就目前的医术水平来说，很难治愈的神经受损患者进行针灸治疗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匆匆用过午饭之后，所有人都没有休息，来到黄教授事先安排好的一件病房，里边已经放着针灸需要的一应物件。 包括针灸的针、碘药水、紫光灯及今天会用得上的艾条。 其实，这些东西并非必要，但考虑到这两个患者已经接受了至少半年的传统针灸治疗，却见效不大，毫无疑问，他们的病在大家看来是比较难以治愈，所以，希婉颜干脆多做了些表明功夫，一会儿给患者针灸的时候，争取把准备的东西都用上。 针灸的同时，加上艾灸，再加上照紫光灯，这样一来，等到见效的时候，其他人的反应不会过于惊讶。 希婉颜让两个患者各自躺好，然后分别往他们身上的相关部位扎针。 她给面瘫患者扎针的部位除了半边脸扎满了，耳侧、手上和脚上等相关穴位都扎了一两根。 手掌无法使力的患者则主要扎在了整只左右，侧重于手掌上的相关穴位。 扎好针后，她便分别将点好的艾条和调好的紫光灯照在扎针的部位上。 接着，就没什么事情了。 希婉颜便示意，接下来，大家就可以等着了，取针之后，应该会看到些许效果。 她的话让除了方涵涵这个对针灸并不了解的人云里雾里之外，在场的其他人面面相觑。 苌项是个中西医皆通晓的医生，汪川作为他已出师的学生，黄教授也是个对针灸有些许了解的人，以他们的眼力，实在看不出希婉颜的这一通操作与一般的针灸有何不同。 艾灸和紫光灯也是针灸室中常见的配置，并无突出之处。 与他们一样，家属及患者也有些疑惑，手术后，患者一直坚持做针灸治疗，从患者本人到家属基本上都了解了针灸的流程，甚至连针灸的部位都熟悉了，所以，看见希婉颜的操作之后，面瘫患者的家属就忍不住要发问。 “医生，我老公每次扎针都要睡一会儿，您能借一步说话吗？” 女子直接开口就问，但看到躺在病床上，脸上被扎得像只刺猬，手脚一不能动的丈夫，最终还是指了指门口，低声向希婉颜请求道。 知道对方应该是找借口跟自己说些不适合让患者听的话，希婉颜没有犹豫，朝她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第五百四十章 不合眼缘 “黄教授，我家孩子这个情况能康复吗，他现在每天都做好几次脸部按摩，隔天做一次针灸，但已经快三个月了，左边的脸还是不能动，您看这怎么办呢？” 黄教授一边听着中年妇女的讲述，一边留意希婉颜的反应，发现她并没有做出事先说好的看到合适的病人会主动过来一起探讨，便只能压下心头的疑惑，对中年妇女道。 “这个人脑袋啊，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也是全身神经分布最密集的地方。当时，你家孩子的肿瘤比较大，所以手术切除的时候，牵涉到的神经也会多一些。” 说着，他拿起患者带来的片子，指着上边的黑白影道：“目前来看，他的手术还是成功的，肿瘤已经全部切除，且没有复发方迹象，不过，不可避免地面、听神经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后期需要继续坚持做术后康复治疗，药也要坚持吃，也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 将患者复诊的情况分析了一遍，又开了药之后，黄教授便将人请了出去。 “没有其他问题的话，你们就先回去吧，再过六个月之后再来复查就行了。” 待这对母子离开之后，他没有急着让小刘叫新号，而是转身对希婉颜道。 “你对刚才那个病人有什么看法，他那样的症状你有把握治疗吗？” 希婉颜好不谦虚地点点头，笑道。 “有八九成的把握能够治愈。” 黄教授闻言一愣，不解地打量着她，不明白既然有如此高的把握，希婉颜为何不出声，要知道，在医学上，有很多疾病，能有五成的把握已经算高的了，八九成的把握那绝对是近乎打着包票说基本没啥问题的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出声，有什么讲究吗？” 他将心头的不解问了出来。 希婉颜又是笑笑：“没什么讲究，就是感觉那个患者跟我不太合眼缘罢了。” 黄教授嘴角一抽，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么奇葩的答案，虽然昨天有听说过，这个希婉颜看病治病有时候还看眼缘，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亲自见证了一回。 此刻，黄教授内心的想法，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想了想，劝道：“那你觉得将今天上午咱们能选到合眼缘的患者吗？” 在他向来，以希婉颜这种古怪的习性，估计很难选到合适的患者。 希婉颜还是笑笑：“可以的，黄教授，您相信我，今天上午我肯定能够选到两个既合适，又合眼缘的患者。当然，如果实在选不到，您可以随意给我安排患者。” 能够这么说，希婉颜是有底气的，早在黄教授接诊前两个出诊患者的时候，希婉颜就暗暗观察了走廊上等候叫号的患者，以她的眼力，一下就选出了两个合适的患者。 不过，这个情况她不能跟其他人说，就算她说了，估计别人也不信，因而给出了这么一个答复。 当然，她是不会承认，不给三号患者治疗是因为看不惯他家属的习性的，窃以为，她是因为找到了更合适、更合眼缘的患者，所以才跳过了三号患者的。 希婉颜都这么说了，黄教授也无话可说，干脆让小刘接着喊号，以接诊等在外头的患者。 最终，一个上午的时间，在黄教授和小刘惊诧的目光下，希婉颜还真选出了两个患者。 这是两个分别术后六个月和一年半，但神经严重受损的情况却没有得到有效好转的患者。 一个受损的部位与三号的患者类似，也是面神经的问题，不过他的问题比三号严重多了，经过半年的时间，已经出现了面瘫后遗症。 另一个患者受损的神经所管辖的部位是左手，术后一年半，左手的再也没能拿起任何东西，简单来说，就是左手使不上力，连张合都无法做到。 黄教授没想到这次出诊会遇到情况这么复杂的复诊患者，更没有想到希婉颜一上来就选了症状最难治愈的患者。 上午的出诊结束治好，黄教授看着希婉颜，眼里闪过犹豫，他是想要见识希婉颜的本事，但没想过要把孩子往困境上逼，他觉得其实希婉颜能够治好想术后三到六个月的患者就行了，这种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痊愈无望的患者就没必要去冒险一试了吧。 然而，希婉颜已经跟患者本人及家属说明了情况，对方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非常乐意配合，他作为中间人也表了态，此时要反悔已经不可能。 所以，希婉颜迎难而上地给两位就目前的医术水平来说，很难治愈的神经受损患者进行针灸治疗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匆匆用过午饭之后，所有人都没有休息，来到黄教授事先安排好的一件病房，里边已经放着针灸需要的一应物件。 包括针灸的针、碘药水、紫光灯及今天会用得上的艾条。 其实，这些东西并非必要，但考虑到这两个患者已经接受了至少半年的传统针灸治疗，却见效不大，毫无疑问，他们的病在大家看来是比较难以治愈，所以，希婉颜干脆多做了些表明功夫，一会儿给患者针灸的时候，争取把准备的东西都用上。 针灸的同时，加上艾灸，再加上照紫光灯，这样一来，等到见效的时候，其他人的反应不会过于惊讶。 希婉颜让两个患者各自躺好，然后分别往他们身上的相关部位扎针。 她给面瘫患者扎针的部位除了半边脸扎满了，耳侧、手上和脚上等相关穴位都扎了一两根。 手掌无法使力的患者则主要扎在了整只左右，侧重于手掌上的相关穴位。 扎好针后，她便分别将点好的艾条和调好的紫光灯照在扎针的部位上。 接着，就没什么事情了。 希婉颜便示意，接下来，大家就可以等着了，取针之后，应该会看到些许效果。 她的话让除了方涵涵这个对针灸并不了解的人云里雾里之外，在场的其他人面面相觑。 苌项是个中西医皆通晓的医生，汪川作为他已出师的学生，黄教授也是个对针灸有些许了解的人，以他们的眼力，实在看不出希婉颜的这一通操作与一般的针灸有何不同。 艾灸和紫光灯也是针灸室中常见的配置，并无突出之处。 与他们一样，家属及患者也有些疑惑，手术后，患者一直坚持做针灸治疗，从患者本人到家属基本上都了解了针灸的流程，甚至连针灸的部位都熟悉了，所以，看见希婉颜的操作之后，面瘫患者的家属就忍不住要发问。 “医生，我老公每次扎针都要睡一会儿，您能借一步说话吗？” 女子直接开口就问，但看到躺在病床上，脸上被扎得像只刺猬，手脚一不能动的丈夫，最终还是指了指门口，低声向希婉颜请求道。 知道对方应该是找借口跟自己说些不适合让患者听的话，希婉颜没有犹豫，朝她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第五百四十一章 神医称谓 除了正在针灸的患者和另一位患者的家属之外，其他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医生，我老公已经连续做针灸半年多了，有时候就算刮风下雨也不错过，但是时间过去了，钱也花出去了，可他的情况并没有太大的气色，您真的有把握把他治好吗？” 女子其实想问的是希婉颜之前哪来这么大的口气，觉得她比之前的医生更好，毕竟她还这么年轻，且扎针的方法与之前的医生相比并无二致。 但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她还是理智地控制住了心头的暴躁，改而问她治疗把握的问题。 迎着女子的目光，希婉颜没有直接表态，而是直接向身边的其他人，特别是苌、黄二人问道。 “您几位是不是也有问题要问我呢？” 在病房的时候，希婉颜早就感觉到那几道疑惑的视线了，所以，干脆趁着病人家属提出问题的时候，她便顺着问道。 如果是同一个问题，就一并回答了。 事实证明，如她所料，在场稍懂点针灸医理的人都抱着跟患者家属相同的态度。 只听苌项最先道：“丫头，刚才那样就是你患者治疗的方式，你以前也是这么做的？” 黄、汪二人虽然没有说话，但还是点头附和着。 方涵涵则由始至终保持着懵逼的旁观者状态，对此，希婉颜直接略过…… 她斟酌了一下，首先对那个女子家属道。 “您放心，虽然患者的神经受损比较严重，且已经拖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但从我刚才给他施针时的感受看，多花些时间，他的情况还是有望好转的。” 接着，不待女子反应，又转头都苌、黄、汪等人道。 “针灸治疗是我一贯常用的治疗方式，对于病房那两个患者，我觉得经过一段时间的针灸治疗，他们应该能有所好转的。 您几位可能觉得刚才我的操作很简单，也很普通，看似跟一般的针灸方式没太大，或者根本没有差别，但其实差别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 刚才大家都看见了，患者现在已经出现了口眼联动的现象，这个现象，顾名思义就是在单纯闭眼的时候，嘴巴会跟着动，在单纯动嘴的时候，眼睛也会跟着动的意思。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受损后的神经再重新生长的时候，长错了地方，应该连接嘴巴的神经长到了眼睛部位，而本应支配眼周活动的神经长到了嘴巴处，正因如此，传统的针灸方法对于这种情况的治愈率是极低的，甚至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在扎针的时候，所选取的穴位及针扎的力度都在传统针法的基础上略做了调整。这个调整的力度以肉眼观察不是很明显，所以咱们可以把最终的结果交给时间，让时间来证明即可。” 一番话，希婉颜不但回答了他们的话，还对患者的病情及自己的治疗方式做了分析，在场的人听了神色各异。 女子家属自然是面露喜色，希望能承希婉颜的吉言，老公的病情能够有所好转。 苌项等人则面露沉思，似乎在考虑希婉颜这些话的可执行性，少倾，还是对中医了解比较深的苌项道。 “丫头，按照你的针法操作，真的能做到将接错的神经给扭回原位吗？” 在此之前，苌项从未听说仅靠针灸就能将接错的神经转回原位，而且，嘴巴到眼睛的距离对于医学治疗上来说，并不算近，所以，苌项非常怀疑希婉颜这个操作的可行性。 不过，虽如此，但他心底也隐隐有一股期盼，希望自己的怀疑是错误的，但愿希婉颜真的有本事做到她说的这些。 因为如果真如她所言，那肯定是医疗史上的一大突破，不用开刀，也不用损伤到神经就能将神经接回原位，这在全世界都是仅此一家，绝无仅有的存在。 只是这么想着，苌项都有些激动了，看着希婉颜的目光炙热分明。 黄教授最为经常接诊到术后各种神经受损，却不能康复的患者，自然也对希婉颜所提到的内容非常感兴趣，苌项问出的问题，也是他想问的。 汪川的从业资历虽然比不上自己的导师及黄教授，但他也从希婉颜的话及苌教授的反应中，感受到了别样的气氛，所以，也激动地看着希婉颜，希望她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看着在年纪上最老可以当自己爷爷，最小也是当大哥哥的人齐刷刷地、恳切地看着自己，希婉颜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想到自己不过分析了一下患者的病情及自己的治疗方式，就让这些人做出如此反应，真是始料不及。 “呃，那个，你们别激动，情况就是我刚才跟大家说的，正常来说，只要患者配合治疗，通过针灸完全可以将接错的神经给转回原位的。” 未免万一，想了想，她又补充道。 “不过，这与传统的针灸有很大的差别，要做到这点，对于每一针扎进去的深度以及每次扎针所选的穴位也是严格要求，不能行错一针，否则也许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所以，想要做到这些并不容易。” 希婉颜已经看出苌项等人有跟自己好好探讨这套针法的主意，说不定接下来还想跟自己学两手，她可没办法教他们“作弊式”的针灸，只能在他们没有明确表明态度之前，先堵住他们的嘴。 苌项等人确实有这个念头，不过，听到希婉颜的话，心头的那股热劲一下就散掉了，再看向希婉颜时，神色比之前端肃了好些。 “原来如此，难为你小小年纪，就学会、学精了这么精妙的针法，真是有智不在年高啊，难怪这么多人称呼你为‘小神医’，果然是名副其实。 你这一手本事，老头子我纵然行医三十余载，也是望尘莫及的，也不敢在叫你小丫头了，我也跟大伙儿一起叫你希小神医吧。” 苌项率先道。 希婉颜嘴角一抽，正打算反驳，就听黄教授和汪川也先后道。 “嗯，确实是英才出少年，‘小神医’之名希同学受得起，我以后也这么称呼您吧。” “哈哈，对，我姑父他们医院的医护人员由上至下都是这么称呼希小神医的，她确实担得起这个名声。” 希婉颜深深叹了一口气，在一旁的患者家属及方涵涵还未回过神来表态之前，无奈地道。 “诸位就别开玩笑了，在您几位大佬面前，我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卒而已，不过是术业有专攻而已，我要学的还有很多呢，‘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道理大家都懂，大家都这么称呼我，我距离这样的情形就不远了，您几位若是为了我好，就请还是像以前那样称呼我吧。” 医术她是有的，但希婉颜不能表现得太骄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的事情，在哪都是存在的，她还是能避就避吧。 第五百四十一章 神医称谓 除了正在针灸的患者和另一位患者的家属之外，其他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医生，我老公已经连续做针灸半年多了，有时候就算刮风下雨也不错过，但是时间过去了，钱也花出去了，可他的情况并没有太大的气色，您真的有把握把他治好吗？” 女子其实想问的是希婉颜之前哪来这么大的口气，觉得她比之前的医生更好，毕竟她还这么年轻，且扎针的方法与之前的医生相比并无二致。 但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她还是理智地控制住了心头的暴躁，改而问她治疗把握的问题。 迎着女子的目光，希婉颜没有直接表态，而是直接向身边的其他人，特别是苌、黄二人问道。 “您几位是不是也有问题要问我呢？” 在病房的时候，希婉颜早就感觉到那几道疑惑的视线了，所以，干脆趁着病人家属提出问题的时候，她便顺着问道。 如果是同一个问题，就一并回答了。 事实证明，如她所料，在场稍懂点针灸医理的人都抱着跟患者家属相同的态度。 只听苌项最先道：“丫头，刚才那样就是你患者治疗的方式，你以前也是这么做的？” 黄、汪二人虽然没有说话，但还是点头附和着。 方涵涵则由始至终保持着懵逼的旁观者状态，对此，希婉颜直接略过…… 她斟酌了一下，首先对那个女子家属道。 “您放心，虽然患者的神经受损比较严重，且已经拖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但从我刚才给他施针时的感受看，多花些时间，他的情况还是有望好转的。” 接着，不待女子反应，又转头都苌、黄、汪等人道。 “针灸治疗是我一贯常用的治疗方式，对于病房那两个患者，我觉得经过一段时间的针灸治疗，他们应该能有所好转的。 您几位可能觉得刚才我的操作很简单，也很普通，看似跟一般的针灸方式没太大，或者根本没有差别，但其实差别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 刚才大家都看见了，患者现在已经出现了口眼联动的现象，这个现象，顾名思义就是在单纯闭眼的时候，嘴巴会跟着动，在单纯动嘴的时候，眼睛也会跟着动的意思。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受损后的神经再重新生长的时候，长错了地方，应该连接嘴巴的神经长到了眼睛部位，而本应支配眼周活动的神经长到了嘴巴处，正因如此，传统的针灸方法对于这种情况的治愈率是极低的，甚至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在扎针的时候，所选取的穴位及针扎的力度都在传统针法的基础上略做了调整。这个调整的力度以肉眼观察不是很明显，所以咱们可以把最终的结果交给时间，让时间来证明即可。” 一番话，希婉颜不但回答了他们的话，还对患者的病情及自己的治疗方式做了分析，在场的人听了神色各异。 女子家属自然是面露喜色，希望能承希婉颜的吉言，老公的病情能够有所好转。 苌项等人则面露沉思，似乎在考虑希婉颜这些话的可执行性，少倾，还是对中医了解比较深的苌项道。 “丫头，按照你的针法操作，真的能做到将接错的神经给扭回原位吗？” 在此之前，苌项从未听说仅靠针灸就能将接错的神经转回原位，而且，嘴巴到眼睛的距离对于医学治疗上来说，并不算近，所以，苌项非常怀疑希婉颜这个操作的可行性。 不过，虽如此，但他心底也隐隐有一股期盼，希望自己的怀疑是错误的，但愿希婉颜真的有本事做到她说的这些。 因为如果真如她所言，那肯定是医疗史上的一大突破，不用开刀，也不用损伤到神经就能将神经接回原位，这在全世界都是仅此一家，绝无仅有的存在。 只是这么想着，苌项都有些激动了，看着希婉颜的目光炙热分明。 黄教授最为经常接诊到术后各种神经受损，却不能康复的患者，自然也对希婉颜所提到的内容非常感兴趣，苌项问出的问题，也是他想问的。 汪川的从业资历虽然比不上自己的导师及黄教授，但他也从希婉颜的话及苌教授的反应中，感受到了别样的气氛，所以，也激动地看着希婉颜，希望她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看着在年纪上最老可以当自己爷爷，最小也是当大哥哥的人齐刷刷地、恳切地看着自己，希婉颜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想到自己不过分析了一下患者的病情及自己的治疗方式，就让这些人做出如此反应，真是始料不及。 “呃，那个，你们别激动，情况就是我刚才跟大家说的，正常来说，只要患者配合治疗，通过针灸完全可以将接错的神经给转回原位的。” 未免万一，想了想，她又补充道。 “不过，这与传统的针灸有很大的差别，要做到这点，对于每一针扎进去的深度以及每次扎针所选的穴位也是严格要求，不能行错一针，否则也许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所以，想要做到这些并不容易。” 希婉颜已经看出苌项等人有跟自己好好探讨这套针法的主意，说不定接下来还想跟自己学两手，她可没办法教他们“作弊式”的针灸，只能在他们没有明确表明态度之前，先堵住他们的嘴。 苌项等人确实有这个念头，不过，听到希婉颜的话，心头的那股热劲一下就散掉了，再看向希婉颜时，神色比之前端肃了好些。 “原来如此，难为你小小年纪，就学会、学精了这么精妙的针法，真是有智不在年高啊，难怪这么多人称呼你为‘小神医’，果然是名副其实。 你这一手本事，老头子我纵然行医三十余载，也是望尘莫及的，也不敢在叫你小丫头了，我也跟大伙儿一起叫你希小神医吧。” 苌项率先道。 希婉颜嘴角一抽，正打算反驳，就听黄教授和汪川也先后道。 “嗯，确实是英才出少年，‘小神医’之名希同学受得起，我以后也这么称呼您吧。” “哈哈，对，我姑父他们医院的医护人员由上至下都是这么称呼希小神医的，她确实担得起这个名声。” 希婉颜深深叹了一口气，在一旁的患者家属及方涵涵还未回过神来表态之前，无奈地道。 “诸位就别开玩笑了，在您几位大佬面前，我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卒而已，不过是术业有专攻而已，我要学的还有很多呢，‘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道理大家都懂，大家都这么称呼我，我距离这样的情形就不远了，您几位若是为了我好，就请还是像以前那样称呼我吧。” 医术她是有的，但希婉颜不能表现得太骄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的事情，在哪都是存在的，她还是能避就避吧。 第五百四十二章 立竿见影 看到希婉颜这么谦虚，几个老中青爷们儿哈哈大笑，连在病房内守着自己孩子的另一个患者家属都跑出来查探究竟。 也许是因为大家身份相似的原因，那位女子家属将之前的情形给她复述了一遍，这位年轻的妈妈听罢，眼里也绽放出兴奋的光彩。 她一把冲过来，一把抓住希婉颜的手，激动地道。 “神医，小神医，您若真的能治好我家孩子的病，那您就是当之无愧的神医。” 说到这里，她还没止住，继续絮絮叨叨地道。 “去年因为这场意外，我女儿休了一年的学，这次开学，她说什么都不愿再继续休了，可她的手自从那次意外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我和她爸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恨不得那个受伤的是自己…… 小神医，你若真的有办法，请救救我的孩子吧。” 女子家属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小神医，请您救救我们的家人吧。” 看着不仅是苌项跟人将“神医”之名牢牢固定在自己身上，就连患者家属都加入其中，希婉颜有些头疼。 叹了一口气，对两个家属道。 “你们家人的病，我会尽力的，患者能够积极配合我的方式治疗的话，结果总不会比之前的差。” 两个家属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配合希婉颜的安排行事。 希婉颜看了看她们，又朝在场的其他人道。 “说真的，我资历尚浅，实在担不起神医之名，各位以后还是按照之前称谓称呼我吧，谢谢各位了。” 在场的医生及患者家属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最有话语权的苌项拍板决定。 “行！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被你的神医之名放在心里，平时就跟你用一般称呼，希小丫头，这样你可满意？” 希婉颜自然满意，点头又看向其他人，其他人自然也跟苌项保持一致态度，所以，等希婉颜回到病房里的时候，大家对她的称谓与之前在病房时并无异样。 两个在针灸过程中睡过去的患者自然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情，所以，等到希婉颜将他们唤醒，示意可以取针的时候，他们看向希婉颜的眼神并没有太震惊。 直到取好针后，希婉颜让他们有意识地去感觉患处，两人才露出震惊的神色。 “老婆，我，我的嘴巴好像能动了。” 男子指的是他患侧的嘴角叫道。 除了希婉颜，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了一下，随即，最先反应过来的女子一把冲到男子身边，小心翼翼地道。 “是真的吗，你现在动一下看看。” 男子应声扯动了一下历经半年多依旧毫无动静的嘴角，只见原本犹如静态画一般固定着的嘴角轻轻地往一旁扯了一下，这个幅度并不大，但对于男子夫妇来说，那绝对是个巨大的进步。 这边的动静还在继续，那边的孩子也激动地喊道：“妈，我的手好像有感觉了！” 孩子妈妈一听，以丝毫不亚于隔壁病床两人的激动情绪冲到孩子身边，盯着那只手掌，仔细观察它的动静。 之后，这个妈妈轻轻背过身去，深深吸了一下鼻子，又抹了抹眼角后，才转身柔声地对孩子道。 “好孩子，你这手可算是有救了，快！快来谢谢小神……谢谢希医生，是她让你的手有了如今的进步。” 说着，她还打算让孩子站起来，给希婉颜鞠躬道谢，隔壁病床的夫妻看到他们的举动，也跟着要给希婉颜鞠躬，希婉颜连连推拒，躲到了苌项等人的身后，这才免了被人鞠躬的事情。 且不说看到治愈希望的患者和家属之后如何对希婉颜表示感谢，苌项等人看向希婉颜的眼神比刚才炙热得多了。 之前在门外的时候，他们虽然从希婉颜口中得知她对这两个患者的病情有把握，但在那之前，他们毕竟没有亲眼见识到她的医术，所以，当时的震撼没有这么大。 眼下亲眼见识了希婉颜这么短时间内，就能让患者的情况有所好转，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意外。 要知道针灸，特别是如这两位患者情况一般的患者，都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见效的，可以说，传统的针灸不可能在第一次施针后，就能够直观地看到患者的症状改善。 然而，希婉颜今天露的这一手，简直就是亲自演绎了什么叫立竿见影。不过扎了一次针，就能让患者的情况有所改善，这不是立竿见影，又是什么？ 这次，苌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黄教授就忍不住道。 “希同学，你这一手针灸实在是厉害，比西医的理疗和中医的传统针灸要见效快得多，不知道以这两个患者的情况，需要施几次针才能康复？” 这个问题事关两个患者的病情，所以，他的话音刚落，两个患者及其家属看向希婉颜的目光更炙热了。 被这么多人以这样的眼神盯着，希婉颜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道。 “以今天的情况来看，面瘫患者大约需要连续扎半个月的针，手掌使不上力的小盆友因为病程比较长，所以需要多加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有望康复。” “太好了！” “真的吗，医生，我家孩子的手不到一个月就能康复了？” 还没等提出问题的黄教授反应过来，两个患者及其家属就先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率先或欢呼，或表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这样的情况希婉颜早就见怪不怪了，她很淡定地点了点头，确认了他们的想法。 事实上，希婉颜完全可以施一次针（渡一次药元之气）就能将这两人的问题给解决了，但考虑到那样一来，必定会给自己招惹不少麻烦，所以，她还是进来低调地将治疗流程给拖延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希婉颜觉得这段时间很长，但对于已经连续被扎了六个多余，或一年多却从未见效的患者及其家属来说，希婉颜提到的时间绝对算得上短了。 所以，在确认希婉颜不仅能将自己（或家人）的病给治好，还能以如此神速见效之后，两家人都激动得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了。 除了连连感谢，就是连连感谢。 最终，还是黄教授等人看不过去，让希婉颜跟他们约好了以后每天施针的时间，便找借口打发他们走了。 等到人走之后，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马上各自散去，苌项从刚才亲眼见证了患者的反应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中，拧着眉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那个，大家要不要……” 黄教授刚想对大家说什么，突然发现苌项的神情有些异样，便忍不住轻唤一声。 “苌教授。” 不过，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声音太小，还是因为苌项正想得深入，这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汪川看到这样情形，轻轻扯了一把自己老师的手臂，苌项这才回过神来，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学生。 第五百四十二章 立竿见影 看到希婉颜这么谦虚，几个老中青爷们儿哈哈大笑，连在病房内守着自己孩子的另一个患者家属都跑出来查探究竟。 也许是因为大家身份相似的原因，那位女子家属将之前的情形给她复述了一遍，这位年轻的妈妈听罢，眼里也绽放出兴奋的光彩。 她一把冲过来，一把抓住希婉颜的手，激动地道。 “神医，小神医，您若真的能治好我家孩子的病，那您就是当之无愧的神医。” 说到这里，她还没止住，继续絮絮叨叨地道。 “去年因为这场意外，我女儿休了一年的学，这次开学，她说什么都不愿再继续休了，可她的手自从那次意外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我和她爸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恨不得那个受伤的是自己…… 小神医，你若真的有办法，请救救我的孩子吧。” 女子家属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小神医，请您救救我们的家人吧。” 看着不仅是苌项跟人将“神医”之名牢牢固定在自己身上，就连患者家属都加入其中，希婉颜有些头疼。 叹了一口气，对两个家属道。 “你们家人的病，我会尽力的，患者能够积极配合我的方式治疗的话，结果总不会比之前的差。” 两个家属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配合希婉颜的安排行事。 希婉颜看了看她们，又朝在场的其他人道。 “说真的，我资历尚浅，实在担不起神医之名，各位以后还是按照之前称谓称呼我吧，谢谢各位了。” 在场的医生及患者家属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最有话语权的苌项拍板决定。 “行！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被你的神医之名放在心里，平时就跟你用一般称呼，希小丫头，这样你可满意？” 希婉颜自然满意，点头又看向其他人，其他人自然也跟苌项保持一致态度，所以，等希婉颜回到病房里的时候，大家对她的称谓与之前在病房时并无异样。 两个在针灸过程中睡过去的患者自然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情，所以，等到希婉颜将他们唤醒，示意可以取针的时候，他们看向希婉颜的眼神并没有太震惊。 直到取好针后，希婉颜让他们有意识地去感觉患处，两人才露出震惊的神色。 “老婆，我，我的嘴巴好像能动了。” 男子指的是他患侧的嘴角叫道。 除了希婉颜，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了一下，随即，最先反应过来的女子一把冲到男子身边，小心翼翼地道。 “是真的吗，你现在动一下看看。” 男子应声扯动了一下历经半年多依旧毫无动静的嘴角，只见原本犹如静态画一般固定着的嘴角轻轻地往一旁扯了一下，这个幅度并不大，但对于男子夫妇来说，那绝对是个巨大的进步。 这边的动静还在继续，那边的孩子也激动地喊道：“妈，我的手好像有感觉了！” 孩子妈妈一听，以丝毫不亚于隔壁病床两人的激动情绪冲到孩子身边，盯着那只手掌，仔细观察它的动静。 之后，这个妈妈轻轻背过身去，深深吸了一下鼻子，又抹了抹眼角后，才转身柔声地对孩子道。 “好孩子，你这手可算是有救了，快！快来谢谢小神……谢谢希医生，是她让你的手有了如今的进步。” 说着，她还打算让孩子站起来，给希婉颜鞠躬道谢，隔壁病床的夫妻看到他们的举动，也跟着要给希婉颜鞠躬，希婉颜连连推拒，躲到了苌项等人的身后，这才免了被人鞠躬的事情。 且不说看到治愈希望的患者和家属之后如何对希婉颜表示感谢，苌项等人看向希婉颜的眼神比刚才炙热得多了。 之前在门外的时候，他们虽然从希婉颜口中得知她对这两个患者的病情有把握，但在那之前，他们毕竟没有亲眼见识到她的医术，所以，当时的震撼没有这么大。 眼下亲眼见识了希婉颜这么短时间内，就能让患者的情况有所好转，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意外。 要知道针灸，特别是如这两位患者情况一般的患者，都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见效的，可以说，传统的针灸不可能在第一次施针后，就能够直观地看到患者的症状改善。 然而，希婉颜今天露的这一手，简直就是亲自演绎了什么叫立竿见影。不过扎了一次针，就能让患者的情况有所改善，这不是立竿见影，又是什么？ 这次，苌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黄教授就忍不住道。 “希同学，你这一手针灸实在是厉害，比西医的理疗和中医的传统针灸要见效快得多，不知道以这两个患者的情况，需要施几次针才能康复？” 这个问题事关两个患者的病情，所以，他的话音刚落，两个患者及其家属看向希婉颜的目光更炙热了。 被这么多人以这样的眼神盯着，希婉颜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道。 “以今天的情况来看，面瘫患者大约需要连续扎半个月的针，手掌使不上力的小盆友因为病程比较长，所以需要多加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有望康复。” “太好了！” “真的吗，医生，我家孩子的手不到一个月就能康复了？” 还没等提出问题的黄教授反应过来，两个患者及其家属就先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率先或欢呼，或表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这样的情况希婉颜早就见怪不怪了，她很淡定地点了点头，确认了他们的想法。 事实上，希婉颜完全可以施一次针（渡一次药元之气）就能将这两人的问题给解决了，但考虑到那样一来，必定会给自己招惹不少麻烦，所以，她还是进来低调地将治疗流程给拖延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希婉颜觉得这段时间很长，但对于已经连续被扎了六个多余，或一年多却从未见效的患者及其家属来说，希婉颜提到的时间绝对算得上短了。 所以，在确认希婉颜不仅能将自己（或家人）的病给治好，还能以如此神速见效之后，两家人都激动得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了。 除了连连感谢，就是连连感谢。 最终，还是黄教授等人看不过去，让希婉颜跟他们约好了以后每天施针的时间，便找借口打发他们走了。 等到人走之后，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马上各自散去，苌项从刚才亲眼见证了患者的反应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中，拧着眉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那个，大家要不要……” 黄教授刚想对大家说什么，突然发现苌项的神情有些异样，便忍不住轻唤一声。 “苌教授。” 不过，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声音太小，还是因为苌项正想得深入，这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汪川看到这样情形，轻轻扯了一把自己老师的手臂，苌项这才回过神来，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学生。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一波三折 “老师，黄教授刚才教您呢。” 苌项这才顺着他的话将目光转向黄教授。 黄教授笑笑，也没问苌项刚才在想什么，而是道：“也没什么事情，我是想着现在离下午上班还有点时间，午休的话应该也不够了，诸位要不要到我办公室去坐坐，咱们可以喝喝茶，聊聊天。” 苌项闻言，刚想点头，不过临了还是看了一下希婉颜，对着她道。 “丫头想不想去？” 说实话，希婉颜并不想去，但看到苌项和黄教授的眼神，她那到嘴的拒接就被吞进了肚子里。 “您几位都去的话，我就跟着一道去吧。”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不过，在临去的时候，方涵涵想了想，最终提议自己先离开。 考虑到今天让方涵涵一起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希婉颜便不再勉强，让她先行离开。 所以，最后一起去黄教授办公室的只有项师生二人和希婉颜。 坐在办公室里，几人又聊了好些话题，主要是就希婉颜的从医背景及经历聊起的，得知她九岁就开始给人看诊了，之前并不知情的黄教授对她更是钦佩，想了想，将刚才涌上心头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希同学，以你现在的水平，其实比我们医院里针灸科的好多医生都强多了，你有没有到医院坐诊的打算呢？” 这个想法其实黄教授本打算等那两个患者的情况大有好转或者完全康复后再提的，但得知希婉颜的过往经历之后，他觉得没有必要再等了，于是便趁着这次机会提了出来。 希婉颜闻言，笑了笑，没有马上作答。 黄教授以为她还要考虑，便加大筹码道。 “你放心，你现在已经有了从医资格证，可以直接到咱们医院来坐诊，你如果同意，我可以跟针灸科那边联系，让他们以科室的名义招录你，以你的本事，还可以申请从优的待遇，你看如何？” 希婉颜还是笑笑，没急着回答。 她的表现让黄主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干脆问道。 “当然，如果你还有什么条件，尽可以提出来，我们这边都好商量的。” 苌项也不明白希婉颜为何只看着黄教授笑，却没有表态，他想了想，道。 “丫头，你是不是担心坐诊后会影响学习？” 黄教授闻言，“哦”了一声，赶忙补充道。 “这个不用担心，不用你每天都来坐诊，这个时间你可以自由选择，以你的时间安排为主。” 希婉颜看着黄教授的神色已经有些焦急了，便不再保持沉默。 “很抱歉，黄教授，您的建议恕我不能答应。” 一句话，让现场的气氛一下陷入凝滞，黄教授呆滞地看着希婉颜，没想到她不答而已，一回答便拒绝得那么干脆。 苌、汪两人虽然没有黄教授表现得那么明显，但二人眼里的疑问还是不少的。 希婉颜也不等几人发问，直接解释道。 “实不相瞒，在今天之前，我已经跟附属一院签过协议了，主要服务的科室是重症医疗科，其他科室有合眼缘的患者，我也可以接诊。” 又是一句话，让在场其他人的情绪来了个大反转，黄教授得知这个消息，大有一种千求万情无着落，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庆幸感。 既然希婉颜已经跟医院签了这么个协议，那以后他的病人就可以找希婉颜治疗了，这实在是个大好的消息。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太久，希婉颜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的兴奋砍了一半。 “不过，有个情况需要说明一下，黄教授您应该知道，大多数情况下，针灸不是一次性的事情，需要一定时间多次针灸才能见效，特别是术后神经损伤的病人，他们需要的针灸的次数更多。 所以，一旦我接诊了患者，那在一段时间内，我就要每天，或者每隔一天给患者施针，这样一来，我担心我的时间就不够用了。” 希婉颜的话让黄教授一下冷静了下来。 是呀，刚才他只考虑到让希婉颜自己随便找个时间来坐诊，却忘记了针灸科的医生根本就没有坐诊不坐诊一说，他们一开诊，就是看诊与治病同时进行的。 而且，针灸还是个持续性的活，每次针灸的间隔时间不能太长。 如此一来，还要忙于学业的希婉颜能每天都抽出时间去给病人扎针吗？这个实在不好把握。 况且，希婉颜已经表态，她的时间不够用，也就是说，自己想让她给术后神经受损的患者做针灸的可能性降低了。 他总不能让希婉颜直接放弃学业而到医院给患者扎针吧。 一时之间，黄教授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这个话题是黄教授与希婉颜的话题，苌项师生二人作为旁观者，也不好说什么。 希婉颜知道黄教授确实很希望自己能够给他那些术后患者施针，也能理解他一片为病人考虑的心，她想了想，提议道。 “要不这样，黄教授您先把术后神经严重受损的患者做个记录，等到六个月之后，他们的症状没有明显好转，或者达不到预期的康复状态的话，您再跟我联系，我视情况给他们施针。” 她的提议让在场的人眼睛一亮，一般情况下，术后六个月是神经受损患者最佳的康复时间，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间段，那患者康复的几率就降低很多，希婉颜以六个月为限，就是打着只接收棘手患者的主意。 这样一来，她接手的患者就少多了，时间上应该安排得过来。 “我看行，就按你说的办。” 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黄教授应声答应下来。 出于病情需要，他们科室的病人术后一个月、三个月、六个月以及更长的时间段都是要定期复诊的，医生都会将患者每次复诊的情况记录下来，按照希婉颜的提议操作的话，简单便捷又实用。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到了上班时间，希婉颜也要赶去上课，几人就告辞离开了。 苌项和汪川住在学校招待所，从医院离开之后，希婉颜跟他们走了一段路，到了分叉路口才分开。 分开之后，汪川忍不住向苌项问道。 “老师，我看您刚才似乎有话要跟婉颜说，但您又一直没说出口，是有什么难处吗？” 自从看到那两个患者第一次针灸之后的效果之后，苌项就好像被什么事情所困扰，刚才跟希婉颜一路回学校的时候，汪川明显发现自己的导师好像有话要跟希婉颜说，但奇怪的是，一直到三人分开，他都没有开口。 看了一眼关切地注视着自己的学生，苌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只是想到过往的一些事情罢了。看到那孩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事，性子也沉得住，不免想起自己年轻时的一段时光，当时……诶，我跟你说这些干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提了也是徒伤悲。”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一波三折 “老师，黄教授刚才教您呢。” 苌项这才顺着他的话将目光转向黄教授。 黄教授笑笑，也没问苌项刚才在想什么，而是道：“也没什么事情，我是想着现在离下午上班还有点时间，午休的话应该也不够了，诸位要不要到我办公室去坐坐，咱们可以喝喝茶，聊聊天。” 苌项闻言，刚想点头，不过临了还是看了一下希婉颜，对着她道。 “丫头想不想去？” 说实话，希婉颜并不想去，但看到苌项和黄教授的眼神，她那到嘴的拒接就被吞进了肚子里。 “您几位都去的话，我就跟着一道去吧。”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不过，在临去的时候，方涵涵想了想，最终提议自己先离开。 考虑到今天让方涵涵一起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希婉颜便不再勉强，让她先行离开。 所以，最后一起去黄教授办公室的只有项师生二人和希婉颜。 坐在办公室里，几人又聊了好些话题，主要是就希婉颜的从医背景及经历聊起的，得知她九岁就开始给人看诊了，之前并不知情的黄教授对她更是钦佩，想了想，将刚才涌上心头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希同学，以你现在的水平，其实比我们医院里针灸科的好多医生都强多了，你有没有到医院坐诊的打算呢？” 这个想法其实黄教授本打算等那两个患者的情况大有好转或者完全康复后再提的，但得知希婉颜的过往经历之后，他觉得没有必要再等了，于是便趁着这次机会提了出来。 希婉颜闻言，笑了笑，没有马上作答。 黄教授以为她还要考虑，便加大筹码道。 “你放心，你现在已经有了从医资格证，可以直接到咱们医院来坐诊，你如果同意，我可以跟针灸科那边联系，让他们以科室的名义招录你，以你的本事，还可以申请从优的待遇，你看如何？” 希婉颜还是笑笑，没急着回答。 她的表现让黄主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干脆问道。 “当然，如果你还有什么条件，尽可以提出来，我们这边都好商量的。” 苌项也不明白希婉颜为何只看着黄教授笑，却没有表态，他想了想，道。 “丫头，你是不是担心坐诊后会影响学习？” 黄教授闻言，“哦”了一声，赶忙补充道。 “这个不用担心，不用你每天都来坐诊，这个时间你可以自由选择，以你的时间安排为主。” 希婉颜看着黄教授的神色已经有些焦急了，便不再保持沉默。 “很抱歉，黄教授，您的建议恕我不能答应。” 一句话，让现场的气氛一下陷入凝滞，黄教授呆滞地看着希婉颜，没想到她不答而已，一回答便拒绝得那么干脆。 苌、汪两人虽然没有黄教授表现得那么明显，但二人眼里的疑问还是不少的。 希婉颜也不等几人发问，直接解释道。 “实不相瞒，在今天之前，我已经跟附属一院签过协议了，主要服务的科室是重症医疗科，其他科室有合眼缘的患者，我也可以接诊。” 又是一句话，让在场其他人的情绪来了个大反转，黄教授得知这个消息，大有一种千求万情无着落，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庆幸感。 既然希婉颜已经跟医院签了这么个协议，那以后他的病人就可以找希婉颜治疗了，这实在是个大好的消息。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太久，希婉颜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的兴奋砍了一半。 “不过，有个情况需要说明一下，黄教授您应该知道，大多数情况下，针灸不是一次性的事情，需要一定时间多次针灸才能见效，特别是术后神经损伤的病人，他们需要的针灸的次数更多。 所以，一旦我接诊了患者，那在一段时间内，我就要每天，或者每隔一天给患者施针，这样一来，我担心我的时间就不够用了。” 希婉颜的话让黄教授一下冷静了下来。 是呀，刚才他只考虑到让希婉颜自己随便找个时间来坐诊，却忘记了针灸科的医生根本就没有坐诊不坐诊一说，他们一开诊，就是看诊与治病同时进行的。 而且，针灸还是个持续性的活，每次针灸的间隔时间不能太长。 如此一来，还要忙于学业的希婉颜能每天都抽出时间去给病人扎针吗？这个实在不好把握。 况且，希婉颜已经表态，她的时间不够用，也就是说，自己想让她给术后神经受损的患者做针灸的可能性降低了。 他总不能让希婉颜直接放弃学业而到医院给患者扎针吧。 一时之间，黄教授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这个话题是黄教授与希婉颜的话题，苌项师生二人作为旁观者，也不好说什么。 希婉颜知道黄教授确实很希望自己能够给他那些术后患者施针，也能理解他一片为病人考虑的心，她想了想，提议道。 “要不这样，黄教授您先把术后神经严重受损的患者做个记录，等到六个月之后，他们的症状没有明显好转，或者达不到预期的康复状态的话，您再跟我联系，我视情况给他们施针。” 她的提议让在场的人眼睛一亮，一般情况下，术后六个月是神经受损患者最佳的康复时间，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间段，那患者康复的几率就降低很多，希婉颜以六个月为限，就是打着只接收棘手患者的主意。 这样一来，她接手的患者就少多了，时间上应该安排得过来。 “我看行，就按你说的办。” 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黄教授应声答应下来。 出于病情需要，他们科室的病人术后一个月、三个月、六个月以及更长的时间段都是要定期复诊的，医生都会将患者每次复诊的情况记录下来，按照希婉颜的提议操作的话，简单便捷又实用。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到了上班时间，希婉颜也要赶去上课，几人就告辞离开了。 苌项和汪川住在学校招待所，从医院离开之后，希婉颜跟他们走了一段路，到了分叉路口才分开。 分开之后，汪川忍不住向苌项问道。 “老师，我看您刚才似乎有话要跟婉颜说，但您又一直没说出口，是有什么难处吗？” 自从看到那两个患者第一次针灸之后的效果之后，苌项就好像被什么事情所困扰，刚才跟希婉颜一路回学校的时候，汪川明显发现自己的导师好像有话要跟希婉颜说，但奇怪的是，一直到三人分开，他都没有开口。 看了一眼关切地注视着自己的学生，苌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只是想到过往的一些事情罢了。看到那孩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事，性子也沉得住，不免想起自己年轻时的一段时光，当时……诶，我跟你说这些干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提了也是徒伤悲。”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主动邀约 汪川刚摆出一副听老师讲古的架势，便听苌项猛地关上了讲古的门，让他一时哭笑不得，但也只能苦笑。 没办法，老师都说了是伤悲的事情，他纵有十分好奇也只能压在心底，跟着导师身边慢慢往华大招待所走去。 另一边，希婉颜跟苌项两人分开之后，就急匆匆往上课的教室赶，正好踩着铃声走进教室。 教室内，看到希婉颜进来，望眼欲穿的司梓玥总算舒了一口气，给她希婉颜招了招手之后，便将给她带的书本放到身边的桌面上。 上了两节专业课之后，她们又转战去另一间教室上大课——马哲。 这一门大课学院两个专业的学生混着上的，希婉颜宿舍三人就凑在了一块。 任课的老师是个脾气随和的地中海男子，也许是自家课程自家知，在课上，他更多的是在讲台上，就着ppt侃侃而谈，对下头坐着学生们的反应并不甚关注，所以下头的学生们除了没有大声嚷嚷，干什么的都有。 玩手机的、窃窃私语的、看其他课程书籍的……大有人在，希婉颜几个就是窃窃私语人群中的一个小团队。 话题是方涵涵最先提起的，她将马哲的书本竖起来，挡在自己跟前之后，悄悄低下头，对坐在三人中间的希婉颜道。 “小颜儿，你以后还去给那两个人做针灸吗？” 希婉颜点头，她知道方涵涵指的是今天中午的那两个患者。 得到希婉颜的答案之后，方涵涵沉吟了一下，又道。 “等他们的症状康复之后，我想请你到我家去坐坐，小颜儿，你有时间吗？” 这话是中午见识了希婉颜那近乎立竿见影的针灸之术后，方涵涵就记在心头的，她想让希婉颜去给她妈看看，以她妈如今的状况，希婉颜是否有缓解，甚至是根治的办法。 方涵涵的反应在希婉颜的意料之内，她就知道见识了自己的本事之后，家有重疾患者的方涵涵不会动心，这不，如今的方涵涵已经一改之前那对于针灸的看法，邀请她登门了。 虽然方涵涵此时没有说明是请自己去给她妈看病，但希婉颜已经看出，她十有八九是这个意思。 没有震惊，也没有意外，她很淡定地道。 “找个大家都空闲的时间，要不就这个周末吧，我去你家一趟。” 方涵涵闻言，知道希婉颜已经明白自己心中的打算，同时也对她能够这么快就抽出时间去给她妈看病感激不已。 想想自己过往先后两次拒绝了希婉颜主动接诊的提议，而此时希婉颜却一点都不计前嫌地答应自己的请求，想想心中怪不好意思的。 “小颜儿，谢谢你，过去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把你跟那些普通的针灸大夫混为一谈了，实在抱歉。” 看着她那诚恳的眼神，希婉颜笑笑，不以为意地道。 “没事儿，你那么想也是正常的，凡事眼见为实嘛。” 司梓玥看着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也忍不住将头凑了过来。 “你俩在聊啥呢，我怎么看着涵涵的表怪怪的。” 正打算结束话题的希婉颜二人齐齐往她这边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方涵涵将自己周末请希婉颜去给她妈看病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这次没有打着请人去做客的幌子，而是明明白白地说请希婉颜去给人看病。 司梓玥一听她终于想开了，高兴地道。 “就是嘛，我早就想好好劝你了，当初我爸的情况多凶险了，医院都给下病危通知书了，最后还不是靠小颜儿的一手针灸给治好了，涵涵，我跟你说，让小颜儿去看你妈看病绝对错不了。 对了，你们是打算这个周末去吧，我也正好没事儿，方不方便对捎带一个人啊？” 看着她那表情，听着她那语气，方涵涵哪有拒绝的余地，干脆点头同意了。 “那大家就一起去吧，到时候我让我爸给我们做几个拿手好菜。” 于是，三个室友周末的出行就这么决定了。 商量好一件事情的三人也没有马上住嘴，反正这会儿从老师到学生都在各干各的，她们小声一点聊天，不影响其他人就可以了。 于是，新一轮的话题又开始了。 话题的引出者还是方涵涵，她越过希婉颜，对坐在另一边的司梓玥道。 “对了，大玥儿，你的健身术练得怎么了，有成效了吗？” 除了第一天带司梓玥与希逸才认识，希婉颜之后也没怎么关注司梓玥的训练进展，听到方涵涵提到这个话题，便也将目光转向司梓玥。 提到健身术，司梓玥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老实地道。 “呃，那个可能是我的资质有限，健身术的训练进展不是很理想。” 听她这么说，希婉颜忍不住问道。 “是不是我堂哥的要求太严格了，你还没适应过来？” 这段时间，希婉颜每天都要去公寓那边查看铁石娘子等人服用桃子后的进展，所以碰到希逸才的次数不算少。 也就是在这几次其实平均接触时间不足五分钟的接触中，希婉颜明显感觉到希逸才变化甚多，在过去的几年中，他不仅个子长高，人也变帅了，就连性格也比之前冷了不少，此时在他身上已经丝毫看不到当年那个憨厚老实的黑小伙形象，在对待她这个堂妹的时候，他的态度虽然不冷，但也算不上热情。 所以，希婉颜觉得他在对待其他人的时候，态度应该会更冷，当然，自己人除外。 希婉颜的话让司梓玥一愣，随即她赶忙道。 “没有没有，逸才哥对我很好，每个动作都教得很仔细，就是……有的动作明明他做起来很简单，但我试了好几遍还是做不好，是我太笨了。” 说到最后，司梓玥的声音都放低了，语气中也带着点点失落。 希婉颜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与方涵涵对视了一眼，才安慰道。 “没事儿，大玥儿，再难的动作多练几遍就学会了，我看好你，相信你一定行的。” 看她的神情没有太大的起色，她想了想，补充道。 “对了，我这几天见到我堂哥的时候，有提起过你，他说了，你是个刻苦的女生，只要坚持，一定能学有所成的。” 这句话犹豫一场及时雨，让神情有些萎靡的司梓玥一下来了精神，她一把抓住希婉颜的手臂，道。 “真的吗，逸才哥真的这么跟你说的，你没骗我？” 司梓玥的神情有些激动。 其实不怪她如此，事实上，希逸才真如希婉颜想到的那样，对非自家人的态度很冷，虽然担着传授司梓玥健身术这一责，但除了必要的话语，多余的话他一句也没有跟司梓玥说。 有时候，就算是司梓玥为了缓和气氛，提起别的话题，他也视若罔闻，让司梓玥尴尬不已的同时，也不敢再主动提起健身术外的其他话题。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主动邀约 汪川刚摆出一副听老师讲古的架势，便听苌项猛地关上了讲古的门，让他一时哭笑不得，但也只能苦笑。 没办法，老师都说了是伤悲的事情，他纵有十分好奇也只能压在心底，跟着导师身边慢慢往华大招待所走去。 另一边，希婉颜跟苌项两人分开之后，就急匆匆往上课的教室赶，正好踩着铃声走进教室。 教室内，看到希婉颜进来，望眼欲穿的司梓玥总算舒了一口气，给她希婉颜招了招手之后，便将给她带的书本放到身边的桌面上。 上了两节专业课之后，她们又转战去另一间教室上大课——马哲。 这一门大课学院两个专业的学生混着上的，希婉颜宿舍三人就凑在了一块。 任课的老师是个脾气随和的地中海男子，也许是自家课程自家知，在课上，他更多的是在讲台上，就着ppt侃侃而谈，对下头坐着学生们的反应并不甚关注，所以下头的学生们除了没有大声嚷嚷，干什么的都有。 玩手机的、窃窃私语的、看其他课程书籍的……大有人在，希婉颜几个就是窃窃私语人群中的一个小团队。 话题是方涵涵最先提起的，她将马哲的书本竖起来，挡在自己跟前之后，悄悄低下头，对坐在三人中间的希婉颜道。 “小颜儿，你以后还去给那两个人做针灸吗？” 希婉颜点头，她知道方涵涵指的是今天中午的那两个患者。 得到希婉颜的答案之后，方涵涵沉吟了一下，又道。 “等他们的症状康复之后，我想请你到我家去坐坐，小颜儿，你有时间吗？” 这话是中午见识了希婉颜那近乎立竿见影的针灸之术后，方涵涵就记在心头的，她想让希婉颜去给她妈看看，以她妈如今的状况，希婉颜是否有缓解，甚至是根治的办法。 方涵涵的反应在希婉颜的意料之内，她就知道见识了自己的本事之后，家有重疾患者的方涵涵不会动心，这不，如今的方涵涵已经一改之前那对于针灸的看法，邀请她登门了。 虽然方涵涵此时没有说明是请自己去给她妈看病，但希婉颜已经看出，她十有八九是这个意思。 没有震惊，也没有意外，她很淡定地道。 “找个大家都空闲的时间，要不就这个周末吧，我去你家一趟。” 方涵涵闻言，知道希婉颜已经明白自己心中的打算，同时也对她能够这么快就抽出时间去给她妈看病感激不已。 想想自己过往先后两次拒绝了希婉颜主动接诊的提议，而此时希婉颜却一点都不计前嫌地答应自己的请求，想想心中怪不好意思的。 “小颜儿，谢谢你，过去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把你跟那些普通的针灸大夫混为一谈了，实在抱歉。” 看着她那诚恳的眼神，希婉颜笑笑，不以为意地道。 “没事儿，你那么想也是正常的，凡事眼见为实嘛。” 司梓玥看着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也忍不住将头凑了过来。 “你俩在聊啥呢，我怎么看着涵涵的表怪怪的。” 正打算结束话题的希婉颜二人齐齐往她这边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方涵涵将自己周末请希婉颜去给她妈看病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这次没有打着请人去做客的幌子，而是明明白白地说请希婉颜去给人看病。 司梓玥一听她终于想开了，高兴地道。 “就是嘛，我早就想好好劝你了，当初我爸的情况多凶险了，医院都给下病危通知书了，最后还不是靠小颜儿的一手针灸给治好了，涵涵，我跟你说，让小颜儿去看你妈看病绝对错不了。 对了，你们是打算这个周末去吧，我也正好没事儿，方不方便对捎带一个人啊？” 看着她那表情，听着她那语气，方涵涵哪有拒绝的余地，干脆点头同意了。 “那大家就一起去吧，到时候我让我爸给我们做几个拿手好菜。” 于是，三个室友周末的出行就这么决定了。 商量好一件事情的三人也没有马上住嘴，反正这会儿从老师到学生都在各干各的，她们小声一点聊天，不影响其他人就可以了。 于是，新一轮的话题又开始了。 话题的引出者还是方涵涵，她越过希婉颜，对坐在另一边的司梓玥道。 “对了，大玥儿，你的健身术练得怎么了，有成效了吗？” 除了第一天带司梓玥与希逸才认识，希婉颜之后也没怎么关注司梓玥的训练进展，听到方涵涵提到这个话题，便也将目光转向司梓玥。 提到健身术，司梓玥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老实地道。 “呃，那个可能是我的资质有限，健身术的训练进展不是很理想。” 听她这么说，希婉颜忍不住问道。 “是不是我堂哥的要求太严格了，你还没适应过来？” 这段时间，希婉颜每天都要去公寓那边查看铁石娘子等人服用桃子后的进展，所以碰到希逸才的次数不算少。 也就是在这几次其实平均接触时间不足五分钟的接触中，希婉颜明显感觉到希逸才变化甚多，在过去的几年中，他不仅个子长高，人也变帅了，就连性格也比之前冷了不少，此时在他身上已经丝毫看不到当年那个憨厚老实的黑小伙形象，在对待她这个堂妹的时候，他的态度虽然不冷，但也算不上热情。 所以，希婉颜觉得他在对待其他人的时候，态度应该会更冷，当然，自己人除外。 希婉颜的话让司梓玥一愣，随即她赶忙道。 “没有没有，逸才哥对我很好，每个动作都教得很仔细，就是……有的动作明明他做起来很简单，但我试了好几遍还是做不好，是我太笨了。” 说到最后，司梓玥的声音都放低了，语气中也带着点点失落。 希婉颜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与方涵涵对视了一眼，才安慰道。 “没事儿，大玥儿，再难的动作多练几遍就学会了，我看好你，相信你一定行的。” 看她的神情没有太大的起色，她想了想，补充道。 “对了，我这几天见到我堂哥的时候，有提起过你，他说了，你是个刻苦的女生，只要坚持，一定能学有所成的。” 这句话犹豫一场及时雨，让神情有些萎靡的司梓玥一下来了精神，她一把抓住希婉颜的手臂，道。 “真的吗，逸才哥真的这么跟你说的，你没骗我？” 司梓玥的神情有些激动。 其实不怪她如此，事实上，希逸才真如希婉颜想到的那样，对非自家人的态度很冷，虽然担着传授司梓玥健身术这一责，但除了必要的话语，多余的话他一句也没有跟司梓玥说。 有时候，就算是司梓玥为了缓和气氛，提起别的话题，他也视若罔闻，让司梓玥尴尬不已的同时，也不敢再主动提起健身术外的其他话题。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上门看诊 所以，尽管他们已经认识了将近一个星期，但两人实际上自算得上是混个脸熟的陌生人而已。 如今，由希婉颜口中听到希逸才对自己的评价，司梓玥是激动的，同时，也是不可置信的。 希婉颜不明白其中的关窍，看到司梓玥因为自己的话满血复活了，便顺着心意点头道。 “自然是真的，我堂哥这人吧，早几年性子还不是这样的，是个再老实、亲和不过的一个人，这几年不知道在外头经历了什么，他的性格越来越冷漠，有时候跟他说话，感觉在跟块冰聊天似的。 所以，大玥儿，要是在训练的时候，我堂哥性子太冷，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实他是个心善之人，只是没有表露在外罢了。” 被希婉颜的好话一通浇灌，司梓玥这朵娇花早就精神抖擞了，她咧嘴笑着，连连点头，保证道。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小颜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不会辜负你和逸才哥的期望！” 看到她又“活”过来了，希婉颜对自己的小机智很满意，同时也打算下次再碰到希逸才的时候，要跟他说说不要整天摆着一副冷脸待人，免得被人误会了。 …… 接下来的两天，希婉颜每天中午都倒医院去给那两个患者施针，在这期间，黄教授每次都到场查看情况，苌项师生二人因为另有安排，见过希婉颜给患者施针的第二天就离开了楚城，不过也留下了话，等到两个患者康复的时候，他还会回来亲眼见证针灸史上的奇迹。 是的，对当前的中医界而言，仅凭针灸能够让原本已经没有治愈希望的患者痊愈，就是一个奇迹。 所以，离开之前，苌项就表示，等到患者最后一次施针的时候，请希婉颜或者黄教授务必提前一天通知他，届时，他无论多忙都会前来见证希婉颜的最终成果。 两个患者每天的康复进展暂时不提，时间一晃儿就到了周末，这是希婉颜受邀到方涵涵家给病重的方妈看病的日子。 早早地给昨天约好，让他们今天早点来针灸的两个患者分别做完针灸之后，希婉颜和司梓玥在方涵涵的带领下，踏上了前往方家的车。 因为上一次差点出意外，尽管距离上次透析已经将近一个星期了，但方妈还对上次的意外心有余悸，眼看着下一次透析的日子又快到了，她对医院有一种排斥感。 听说女儿的同学针灸功夫了得，甭管她对针灸是什么看法，但抱着有一个算一个的念头，得知女儿今天带同学来给她看病之后，她还是抱着一股极大的热情和丝丝期盼。 方妈是一家国家药企的员工，自从生病后公司给她做了特殊照顾，安排了一个比较清闲的岗位，也不规定她必须每天都去上班，所以她的时间还是比较清闲的。 方爸是个出租车司机，平时周末也是不休息的，但听说希婉颜今天特意来给妻子看病之后，就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按照女儿的要求，在家里给她们做些好吃的招待她们。 过来之前要先给两个患者针灸，从学校坐车到方涵涵的家要将近一个小时，所以等几人到方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多了。 这个时间点，虽然没到饭点，但也差不多了，她们进门的时候，方爸已经跟在厨房里开始准备午饭。 进门打了招呼之后，方爸方妈热情地指着茶几上的零食水果，让她们随便吃。 希婉颜等人笑笑，也不客气，谢过之后，希婉颜吃了几颗葡萄，随后便切入正题，要给方妈看病。 方妈原本还打算着等吃过午饭之后，再提看病的事情，不过，既然希婉颜提出来，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按照希婉颜的意思，将手搁在沙发护栏上让她诊脉。 方爸也不急着做饭了，也跑出来在一旁观看。 没来之前，希婉颜就知道方妈得的是什么病，就连治疗计划都制定好了，这会儿把脉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所以，她淡定地把完脉之后，便道。 “阿姨，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病源在肾，但如果不及时治疗、治愈的话，时间拖得越久，其他脏器累及的程度就会越高，所以，这病还要趁早治疗为好。” 听到希婉颜的这番话，方家三口都露出了然却又无可奈何的神色。 方妈道：“这个情况之前医生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们何尝不知道要及时治疗，但我的病若想治愈，非换肾不可，然而这那是那么容易的，肾源是一个问题，手术费用又是一个问题，我是不敢想那些的，现在就指望着靠透析能多活一年是一年了。” 在一旁听着的方爸原本挺赞同妻子的话，待她说出后半段的话之后，就不赞同地道。 “你看你，又说什么丧气话，医生不是说了吗，只要积极配合治疗，保持乐观的心态，这个透析也不见得比肾脏移植差，这效果好的，连着透析二三十年都是有的，没有你说的那么悲观。” 话虽这么说，但这里头也暗含了一层意思，方爸也没指望能让妻子做上肾脏移植手术，所以就指望着依靠透析，能让妻子活得更就一些。 方妈知道丈夫这是关心自己，但生了病的人性情确实难以掌控，原本性情温和的她突然暴躁了，冲着方爸道。 “医生说的二三十年是最理想的效果，能做到这样的能有几个人，我上个星期还差点……” 她想说上个星期自己差点就死在透析的病床上了，突然看都一旁齐刷刷地看着他们的三个姑娘，她的理智瞬间回笼，语气也放柔和了些。 “抱歉，我有点失态了，涵涵，让你同学吃水果。” 她想让女儿帮自己转移注意力。 方涵涵刚想顺着她的话给希婉颜和司梓玥递水果，就听希婉颜道。 “阿姨，您的心情我多少能理解一些，这其实挺正常的。我之遇到过好多病人，他们有的状态估计不及您十分之一呢，不过，作为一个医者，我还是建议您尽量保持乐观的心态，这样对您的病情有好处的。 好了，刚刚只提了关于您的病症，接下来我要谈的就是关于治疗的问题。” 听希婉颜这么一说，方爸方妈才记起希婉颜给自己把脉的初衷，不由地向她投来炙热的眼神。 “您的身体情况我已经基本了解了，不过有几个问题还是得先问您一下。” 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中，希婉颜道。 “小颜儿，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们，我妈的情况你有没有办法治疗啊？” 方涵涵等不及希婉颜来一套望闻问切（咳，希氏法则：先切了，再望闻问也无伤大雅），便想直接索要结果。 希婉颜被她这一打岔，脸上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一旁的司梓玥干脆跟方涵涵解释道。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上门看诊 所以，尽管他们已经认识了将近一个星期，但两人实际上自算得上是混个脸熟的陌生人而已。 如今，由希婉颜口中听到希逸才对自己的评价，司梓玥是激动的，同时，也是不可置信的。 希婉颜不明白其中的关窍，看到司梓玥因为自己的话满血复活了，便顺着心意点头道。 “自然是真的，我堂哥这人吧，早几年性子还不是这样的，是个再老实、亲和不过的一个人，这几年不知道在外头经历了什么，他的性格越来越冷漠，有时候跟他说话，感觉在跟块冰聊天似的。 所以，大玥儿，要是在训练的时候，我堂哥性子太冷，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实他是个心善之人，只是没有表露在外罢了。” 被希婉颜的好话一通浇灌，司梓玥这朵娇花早就精神抖擞了，她咧嘴笑着，连连点头，保证道。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小颜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不会辜负你和逸才哥的期望！” 看到她又“活”过来了，希婉颜对自己的小机智很满意，同时也打算下次再碰到希逸才的时候，要跟他说说不要整天摆着一副冷脸待人，免得被人误会了。 …… 接下来的两天，希婉颜每天中午都倒医院去给那两个患者施针，在这期间，黄教授每次都到场查看情况，苌项师生二人因为另有安排，见过希婉颜给患者施针的第二天就离开了楚城，不过也留下了话，等到两个患者康复的时候，他还会回来亲眼见证针灸史上的奇迹。 是的，对当前的中医界而言，仅凭针灸能够让原本已经没有治愈希望的患者痊愈，就是一个奇迹。 所以，离开之前，苌项就表示，等到患者最后一次施针的时候，请希婉颜或者黄教授务必提前一天通知他，届时，他无论多忙都会前来见证希婉颜的最终成果。 两个患者每天的康复进展暂时不提，时间一晃儿就到了周末，这是希婉颜受邀到方涵涵家给病重的方妈看病的日子。 早早地给昨天约好，让他们今天早点来针灸的两个患者分别做完针灸之后，希婉颜和司梓玥在方涵涵的带领下，踏上了前往方家的车。 因为上一次差点出意外，尽管距离上次透析已经将近一个星期了，但方妈还对上次的意外心有余悸，眼看着下一次透析的日子又快到了，她对医院有一种排斥感。 听说女儿的同学针灸功夫了得，甭管她对针灸是什么看法，但抱着有一个算一个的念头，得知女儿今天带同学来给她看病之后，她还是抱着一股极大的热情和丝丝期盼。 方妈是一家国家药企的员工，自从生病后公司给她做了特殊照顾，安排了一个比较清闲的岗位，也不规定她必须每天都去上班，所以她的时间还是比较清闲的。 方爸是个出租车司机，平时周末也是不休息的，但听说希婉颜今天特意来给妻子看病之后，就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按照女儿的要求，在家里给她们做些好吃的招待她们。 过来之前要先给两个患者针灸，从学校坐车到方涵涵的家要将近一个小时，所以等几人到方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多了。 这个时间点，虽然没到饭点，但也差不多了，她们进门的时候，方爸已经跟在厨房里开始准备午饭。 进门打了招呼之后，方爸方妈热情地指着茶几上的零食水果，让她们随便吃。 希婉颜等人笑笑，也不客气，谢过之后，希婉颜吃了几颗葡萄，随后便切入正题，要给方妈看病。 方妈原本还打算着等吃过午饭之后，再提看病的事情，不过，既然希婉颜提出来，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按照希婉颜的意思，将手搁在沙发护栏上让她诊脉。 方爸也不急着做饭了，也跑出来在一旁观看。 没来之前，希婉颜就知道方妈得的是什么病，就连治疗计划都制定好了，这会儿把脉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所以，她淡定地把完脉之后，便道。 “阿姨，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病源在肾，但如果不及时治疗、治愈的话，时间拖得越久，其他脏器累及的程度就会越高，所以，这病还要趁早治疗为好。” 听到希婉颜的这番话，方家三口都露出了然却又无可奈何的神色。 方妈道：“这个情况之前医生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们何尝不知道要及时治疗，但我的病若想治愈，非换肾不可，然而这那是那么容易的，肾源是一个问题，手术费用又是一个问题，我是不敢想那些的，现在就指望着靠透析能多活一年是一年了。” 在一旁听着的方爸原本挺赞同妻子的话，待她说出后半段的话之后，就不赞同地道。 “你看你，又说什么丧气话，医生不是说了吗，只要积极配合治疗，保持乐观的心态，这个透析也不见得比肾脏移植差，这效果好的，连着透析二三十年都是有的，没有你说的那么悲观。” 话虽这么说，但这里头也暗含了一层意思，方爸也没指望能让妻子做上肾脏移植手术，所以就指望着依靠透析，能让妻子活得更就一些。 方妈知道丈夫这是关心自己，但生了病的人性情确实难以掌控，原本性情温和的她突然暴躁了，冲着方爸道。 “医生说的二三十年是最理想的效果，能做到这样的能有几个人，我上个星期还差点……” 她想说上个星期自己差点就死在透析的病床上了，突然看都一旁齐刷刷地看着他们的三个姑娘，她的理智瞬间回笼，语气也放柔和了些。 “抱歉，我有点失态了，涵涵，让你同学吃水果。” 她想让女儿帮自己转移注意力。 方涵涵刚想顺着她的话给希婉颜和司梓玥递水果，就听希婉颜道。 “阿姨，您的心情我多少能理解一些，这其实挺正常的。我之遇到过好多病人，他们有的状态估计不及您十分之一呢，不过，作为一个医者，我还是建议您尽量保持乐观的心态，这样对您的病情有好处的。 好了，刚刚只提了关于您的病症，接下来我要谈的就是关于治疗的问题。” 听希婉颜这么一说，方爸方妈才记起希婉颜给自己把脉的初衷，不由地向她投来炙热的眼神。 “您的身体情况我已经基本了解了，不过有几个问题还是得先问您一下。” 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中，希婉颜道。 “小颜儿，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们，我妈的情况你有没有办法治疗啊？” 方涵涵等不及希婉颜来一套望闻问切（咳，希氏法则：先切了，再望闻问也无伤大雅），便想直接索要结果。 希婉颜被她这一打岔，脸上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一旁的司梓玥干脆跟方涵涵解释道。 第五百四十六章 外治内服 “涵涵，中医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通过这几个方法才能较为完整地了解患者的情况，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好少的，你要不让阿姨先回答小颜儿的问题吧。” 作为也算科班出身，且在有中医传承的外祖家耳濡目染长大的司梓玥懂得的自然比方涵涵这个刚入门不久的西医学生多一些。 经她提醒，方涵涵也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方爸也跟着道。 “小颜儿、大玥儿，你俩别生涵涵的气，她就是太关心她妈妈了，所以才这么冲动，孩子她妈，小颜儿问你什么，你就紧着答吧。” 刚才介绍的时候，方涵涵将她们彼此间的昵称说了出来，方爸方妈也顺着这么称呼希婉颜和司梓玥。 方妈得到丈夫的指示，忙顺着道。 “小颜儿，有什么要问的你就问吧，阿姨保证一定会据实回答。” 看到方妈这么配合，且把态度摆得那么端正，希婉颜便就她的病程、有关症状及其他相关问题问了一遍，罢了，才露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还好，阿姨您这个症状不算太严重，针灸还是有办法将病情逆转的。” 近乎被认定为难以治愈之症的疾病被希婉颜说成不太严重，且还是能够逆转的疾病，方家一家三口表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涵涵率先道：“小颜儿，你说我妈的并还能逆转，这是真的吗？” 方爸方妈虽然没说话，但他们脸上的表情跟自家女儿没什么两样。 只有早就见识过希婉颜逆天本事的司梓玥老神在在地在一旁看着，觉得他们的反应还颇为有趣。 希婉颜对面前的一家三口笑笑，很淡定地道。 “你没有听错，我确实可以让阿姨的病逆转，如果阿姨愿意配合我的方式治疗的话，我有把握患您一副健康的身体。” 这话刚起头是对方涵涵说的，到后边就直接对着方妈说了。 虽然还没有亲眼见识到希婉颜出手，更没有看到切实的疗效，但仅凭希婉颜是女儿带回来的，且她刚才说那番话的自信语气，方爸方妈没来由地觉得希婉颜说的话可信度不低。 方爸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姑，姑娘，小颜儿，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能够治好涵涵妈的病？” 希婉颜点头，也不避讳提起自己以往的从医经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到楚城上学之前，我曾经接诊并治愈过不少患者，其中也不乏有被医院下过病危通知书的人，阿姨如今的情况还算好，所以治愈的把握还更大些。” “那真是太好了，小颜儿，你要怎么给我妈治疗，只做针灸吗，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方涵涵这会儿对希婉颜抱着极大的信心，顺着她的话问道。 希婉颜对她笑笑“可以只做针灸，不过如果能再辅以内服中药，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 给黄教授介绍的那两个患者做针灸时，希婉颜没有提出要辅以药疗，主要是考虑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针灸，这两人想必也一直没断药，是药三分毒，他们体内肯定已经积压了不少毒素，所以便将他们的药疗给免了，平时只在针灸的时候，将药元之气渡到患者体内。 而方妈的情况与他们不同，一方面她的病症是这个暑假的时候发现的，透析的过程中就算需要服药，时间也不算长；另一方面，她这个情况属于体内器脏性的病变，希婉颜固然能够仅凭针剂就让她的病情好转，但这样一来，见效的速度会变得慢一些，且后期如果这一病案被人提及，也不会被传得过于妖魔化。 其他人自然不明白希婉颜所想，不过多少也有点常识，知道外治+内服的治疗手段优胜于只采用一种治疗手段。 “可以可以，小颜儿，你就给我妈开些中药吧。” 方涵涵乐颠颠地道。 方爸方妈虽然也有这种想法，不过毕竟见识比女儿光一些，特别是身为药企员工的方妈道。 “小颜儿，如果可以，你就给我开个药方，我到时候拿到药店去抓。” 与自己女儿想当然地让希婉颜直接开药不同，方妈知道希婉颜这会儿是外出求学，应该不会将药材带到学校，所以才提出让希婉颜开方，然后自家人拿着方子去抓药的想法。 不过，她的考虑显然不在希婉颜的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阿姨，是这样的，我的师门有一个规矩，就是凡事从我这里开的方子只有在我这里抓药，否则不一定能起效，或者大打折扣。” 方妈一愣，没想到还有这么个说法，不过作为半个业内人，她多少知道些外行人所不知道的辛秘，她没怎么犹豫，便道。 “原来如此，是阿姨想多了，以为你出门在外，不会将药材带在身边，所以才有另去抓药的想法，这样就好了，从你这里取药阿姨用得更放心。” 希婉颜道：“药材的事情您不用操心，我既然提出了这么个提议，肯定是在药材储备了量充足的情况下，才提出来的。 现在，我先给你针灸，您先感受一下有没有效果吧。” 说了那么久的话，希婉颜突然反应过来，这针还没开始扎呢，他们就聊到了效果上，不知是说方家人心大呢，还是自己的气场过于让人信服。 所以，她没有继续扯别的，直接开口准备施针。 看到希婉颜这么热情，原本想着吃过午饭之后再开始针灸的方爸方妈也想不起最先道打算了，方妈顺着希婉颜的意思回到卧室，将上衣解了，趴在床上。 除了司梓玥没有跟着进去，方爸和方涵涵都跟着进去看了。 希婉颜也没有赶人的意思，就让他们在一旁看着了。 等到希婉颜扎好针之后，方妈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几人也没有完全撤出房间，留下方涵涵在房间内看着，以防她妈睡着之时无意识翻身弄伤了身子。 希婉颜和方爸则退了出来。 方爸一看时间，发现无意间，十二点已经过了，他忙不迭地道。 “哟，时候不早了，你俩饿了吧，要不先吃点零食和水果垫垫肚子，叔叔这就去给你们做饭。” 一进门，除了说话就是吃的希婉颜和司梓玥并没觉得肚子饿，看见方爸这副模样，两人对视一眼，最后司梓玥道。 “叔叔不用着急，我们打从一进门就没停过嘴呢，饿不找，您慢慢来吧，一会儿阿姨醒来休息一会儿在吃更合适。” 知道希婉颜给每个病人针灸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四十五分钟，司梓玥很淡定地安慰方爸。 方爸大体也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但也明白再不把饭做好，让女儿的同学超过一点才吃午饭，就是他们家失礼了。 所以，他一边摆手，一边快步走进厨房。 “知道，叔叔都知道，你们先在外头坐着，有什么需要的叫我，或者跟涵涵说都可以。” 第五百四十六章 外治内服 “涵涵，中医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通过这几个方法才能较为完整地了解患者的情况，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好少的，你要不让阿姨先回答小颜儿的问题吧。” 作为也算科班出身，且在有中医传承的外祖家耳濡目染长大的司梓玥懂得的自然比方涵涵这个刚入门不久的西医学生多一些。 经她提醒，方涵涵也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方爸也跟着道。 “小颜儿、大玥儿，你俩别生涵涵的气，她就是太关心她妈妈了，所以才这么冲动，孩子她妈，小颜儿问你什么，你就紧着答吧。” 刚才介绍的时候，方涵涵将她们彼此间的昵称说了出来，方爸方妈也顺着这么称呼希婉颜和司梓玥。 方妈得到丈夫的指示，忙顺着道。 “小颜儿，有什么要问的你就问吧，阿姨保证一定会据实回答。” 看到方妈这么配合，且把态度摆得那么端正，希婉颜便就她的病程、有关症状及其他相关问题问了一遍，罢了，才露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还好，阿姨您这个症状不算太严重，针灸还是有办法将病情逆转的。” 近乎被认定为难以治愈之症的疾病被希婉颜说成不太严重，且还是能够逆转的疾病，方家一家三口表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涵涵率先道：“小颜儿，你说我妈的并还能逆转，这是真的吗？” 方爸方妈虽然没说话，但他们脸上的表情跟自家女儿没什么两样。 只有早就见识过希婉颜逆天本事的司梓玥老神在在地在一旁看着，觉得他们的反应还颇为有趣。 希婉颜对面前的一家三口笑笑，很淡定地道。 “你没有听错，我确实可以让阿姨的病逆转，如果阿姨愿意配合我的方式治疗的话，我有把握患您一副健康的身体。” 这话刚起头是对方涵涵说的，到后边就直接对着方妈说了。 虽然还没有亲眼见识到希婉颜出手，更没有看到切实的疗效，但仅凭希婉颜是女儿带回来的，且她刚才说那番话的自信语气，方爸方妈没来由地觉得希婉颜说的话可信度不低。 方爸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姑，姑娘，小颜儿，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能够治好涵涵妈的病？” 希婉颜点头，也不避讳提起自己以往的从医经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到楚城上学之前，我曾经接诊并治愈过不少患者，其中也不乏有被医院下过病危通知书的人，阿姨如今的情况还算好，所以治愈的把握还更大些。” “那真是太好了，小颜儿，你要怎么给我妈治疗，只做针灸吗，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方涵涵这会儿对希婉颜抱着极大的信心，顺着她的话问道。 希婉颜对她笑笑“可以只做针灸，不过如果能再辅以内服中药，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 给黄教授介绍的那两个患者做针灸时，希婉颜没有提出要辅以药疗，主要是考虑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针灸，这两人想必也一直没断药，是药三分毒，他们体内肯定已经积压了不少毒素，所以便将他们的药疗给免了，平时只在针灸的时候，将药元之气渡到患者体内。 而方妈的情况与他们不同，一方面她的病症是这个暑假的时候发现的，透析的过程中就算需要服药，时间也不算长；另一方面，她这个情况属于体内器脏性的病变，希婉颜固然能够仅凭针剂就让她的病情好转，但这样一来，见效的速度会变得慢一些，且后期如果这一病案被人提及，也不会被传得过于妖魔化。 其他人自然不明白希婉颜所想，不过多少也有点常识，知道外治+内服的治疗手段优胜于只采用一种治疗手段。 “可以可以，小颜儿，你就给我妈开些中药吧。” 方涵涵乐颠颠地道。 方爸方妈虽然也有这种想法，不过毕竟见识比女儿光一些，特别是身为药企员工的方妈道。 “小颜儿，如果可以，你就给我开个药方，我到时候拿到药店去抓。” 与自己女儿想当然地让希婉颜直接开药不同，方妈知道希婉颜这会儿是外出求学，应该不会将药材带到学校，所以才提出让希婉颜开方，然后自家人拿着方子去抓药的想法。 不过，她的考虑显然不在希婉颜的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阿姨，是这样的，我的师门有一个规矩，就是凡事从我这里开的方子只有在我这里抓药，否则不一定能起效，或者大打折扣。” 方妈一愣，没想到还有这么个说法，不过作为半个业内人，她多少知道些外行人所不知道的辛秘，她没怎么犹豫，便道。 “原来如此，是阿姨想多了，以为你出门在外，不会将药材带在身边，所以才有另去抓药的想法，这样就好了，从你这里取药阿姨用得更放心。” 希婉颜道：“药材的事情您不用操心，我既然提出了这么个提议，肯定是在药材储备了量充足的情况下，才提出来的。 现在，我先给你针灸，您先感受一下有没有效果吧。” 说了那么久的话，希婉颜突然反应过来，这针还没开始扎呢，他们就聊到了效果上，不知是说方家人心大呢，还是自己的气场过于让人信服。 所以，她没有继续扯别的，直接开口准备施针。 看到希婉颜这么热情，原本想着吃过午饭之后再开始针灸的方爸方妈也想不起最先道打算了，方妈顺着希婉颜的意思回到卧室，将上衣解了，趴在床上。 除了司梓玥没有跟着进去，方爸和方涵涵都跟着进去看了。 希婉颜也没有赶人的意思，就让他们在一旁看着了。 等到希婉颜扎好针之后，方妈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几人也没有完全撤出房间，留下方涵涵在房间内看着，以防她妈睡着之时无意识翻身弄伤了身子。 希婉颜和方爸则退了出来。 方爸一看时间，发现无意间，十二点已经过了，他忙不迭地道。 “哟，时候不早了，你俩饿了吧，要不先吃点零食和水果垫垫肚子，叔叔这就去给你们做饭。” 一进门，除了说话就是吃的希婉颜和司梓玥并没觉得肚子饿，看见方爸这副模样，两人对视一眼，最后司梓玥道。 “叔叔不用着急，我们打从一进门就没停过嘴呢，饿不找，您慢慢来吧，一会儿阿姨醒来休息一会儿在吃更合适。” 知道希婉颜给每个病人针灸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四十五分钟，司梓玥很淡定地安慰方爸。 方爸大体也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但也明白再不把饭做好，让女儿的同学超过一点才吃午饭，就是他们家失礼了。 所以，他一边摆手，一边快步走进厨房。 “知道，叔叔都知道，你们先在外头坐着，有什么需要的叫我，或者跟涵涵说都可以。” 第五百四十七章 电梯偶遇 “行咧，我们知道了，叔叔您先忙吧。” 司梓玥回应道。 半个小时后，方爸的饭做好了，邀请他们上桌吃饭。 希婉颜摇摇头，指着方妈所在的卧室道。 “针灸时间到了，我先给阿姨取针吧，一会儿咱们一起吃饭。” 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我是内，方妈还睡得深沉，方涵涵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玩手机，看到希婉颜进来，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便明白希婉颜进来是为何了。 “可以取针了吗？” 她轻声问道。 希婉颜点点头，示意她将方妈唤醒。 方涵涵顺着她的意思将她妈唤醒，从无梦的午觉中被唤醒的方妈还有些迷糊，呢喃着问道。 “是涵涵啊，怎么了？” 窗帘拉着，她分不清现在的天色，以为是早晨起床那会儿，淘气的女儿又一大早来扰人清梦了。 “妈，取针的时间到了，你先被急着翻身，等小颜儿把针都给取了你再动。” 方涵涵大约看出她妈这会儿的精神还有些迷糊，忙给她提了个醒。 方妈闻言先是没啥反应，接着身子一僵，终于想起自己此刻的状态，她不好意思地道。 “瞧我，都睡迷糊了，还以为是大早上呢，小颜儿，你取针吧，我不动。” “行，那我就动手了，可能稍微有一点点疼，阿姨您忍着些。” 取针确实有一点痛意，所以希婉颜事先跟她打了个预防针。 “没关心，你去吧，我受得住。” 睡了一觉，方妈觉得自己的状态好了不少，身子和心情都轻松多了，希婉颜提到的那点痛意，她根本就没当做一回事。 看到她这么配合，希婉颜迅速动手，将她身上的针都取了下来。 “好久都没有这么舒服，这么轻松了，涵涵，妈妈今天必须表扬一下你，要不是你给妈带了小颜儿回来，妈的身子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么轻快的时候。” 坐在床上，方妈活动了一下身子，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觉得舒服多了，之前缠绕再说身上的那股挥之不去的难受压抑气息如残云一般，被希婉颜吹起的这阵风吹得烟消云散。 心情好了，她看什么都顺眼，看见一旁的女儿便忍不住夸了几句。 当然，她最感谢的还是希婉颜：“小颜儿，阿姨真心实意地谢谢你，这才睡了一觉，阿姨便觉得身子轻快多了，比刚透析的那两天还觉得舒服，这会儿呀，阿姨是完完全全地相信了，以后阿姨这个病就拜托你了。” 虽然对方妈的病情好转早有预料，不过得到方妈的当场肯定，她还是很高兴的，点头应道。 “阿姨您放心，既然已经接手了您的病案，我一定会复杂到底的。” “吃饭咯，有什么事情吃饭的时候，或者吃过饭了再说吧。” 方妈还想说什么，方爸从门外探头进来喊道。 “对对对，先吃饭，看我高兴得把这事儿都给忘了，哟，这时间都这么晚了，你们几个都饿了吧，快快快，咱们先吃饭。” 方妈迈着轻快的步伐将人引到客厅。 吃过午饭，已经下午两点了，希婉颜等人也不多呆，她今天还没到东林子君所在的公寓报到呢。 “小颜儿，开学的时候，你把药材也带来了吗？” 大家都在一个宿舍里生活，司梓玥是真的没有发现希婉颜在宿舍里存储了药材，所以在回去的公交车上，她忍不住问道。 希婉颜摇摇头，将按照早就打好的腹稿解释道。 “开学的时候只带了些衣服和其他随身所需的一些物品，没有药材，不过之后让家里寄过来了。” 司梓玥先是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接着又疑惑地道。 “后来寄来的，我怎么没印象？是军训的时候就寄来的吗？” 要说她们几个，谁是常呆在宿舍里的人，司梓玥自认自己应该算是当之无愧的那个人。当然，军训期间，她请假到医院去照顾她爸爸的那个时间段除外。 所以，琢磨了一会儿，她便想到希婉颜家里若寄了药材过来，应该就是那个时间段寄来的。 不过，她的想法并没有获得希婉颜的认同，希婉颜还是摇头，干脆尽可能详细地解释道。 “东西没有寄到学校，你自然没有印象，而且，药材也不是军训期间寄来的，是黄金周的时候寄来的，直接寄到了我朋友的公寓那里，所以你没见到。” 司梓玥闻言，了然地点了下头：“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咱们宿舍就那么点儿大，要真有那么一大包药材，我不可能没发现，而且，小颜儿，你可能不知道，我自小就对中药的味儿敏感，有时候隔了好几层塑料膜，我都能闻到，小时候，还被我表哥他们戏称‘狗鼻子’呢，嘿嘿~” 说到小时候的情形，司梓玥自己先乐呵起来了。 希婉颜看着她那副模样，也微微翘起了唇角。 下车之后，她没有跟司梓玥一道回宿舍，而是拐到了公寓，铁石娘子等人服用了从野农大森林摘回来的桃子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了，经过东林子君提供的方法，希婉颜大大缩短了验证桃子功效及禁忌所需要的时间，再过两天，就能知道结果了。 希婉颜每天都要过去查看他们的反应，此外，从方家离开的时候，她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以后方妈不用再去做针灸，而是每天中午，也就是希婉颜给黄教授的术后患者针灸的时候，也过来一道针灸，她明天会将未来一段时间方妈需要服用的药材带过去。 所以，她这次过来，除了来看桃子的试验情况之外，还要借机将空间内的药材理一理，用秘法炮制烘干，包装成一个个药包之后，明天交给方妈。 对了，如果碰到希逸才的话，她还要帮司梓玥说几句话，让他以后对人家温和一点，别整天摆出一副冷脸。 跟小区门卫打了个招呼，再往里走一段路，希婉颜就来到了东林子君所住的公寓。 “颜儿，你来了。”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希婉颜碰上了将要外出的希逸才，看他那装扮及脚边的拉杆箱，俨然一副出远门的样子。 希婉颜没想到这么凑巧，她将心头的打算压下，问道。 “逸才哥，你这是打算去哪呀？” 希逸才从电梯里走出来，解释道。 “出一趟公差。” 言简意赅的解释，让希婉颜没了打探其外出原由的念头，而是问道。 “你要去多久呀？” 从司梓玥口中得知，她这段时间每天都要跟希逸才训练至少两个小时的时间，不能间断，可希逸才现在的架势，并不像出去之后，当天就能回来的样子。 希逸才一时get不到希婉颜的想法，就事论事地答道。 “现在还不清楚，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就回来。” 啊咧，这意思是要外出，而且还归期不定，希婉颜并没有从司梓玥那里听说希逸才要出远门的事情，所以，这姑娘应该不知道他的打算。 第五百四十七章 电梯偶遇 “行咧，我们知道了，叔叔您先忙吧。” 司梓玥回应道。 半个小时后，方爸的饭做好了，邀请他们上桌吃饭。 希婉颜摇摇头，指着方妈所在的卧室道。 “针灸时间到了，我先给阿姨取针吧，一会儿咱们一起吃饭。” 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我是内，方妈还睡得深沉，方涵涵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玩手机，看到希婉颜进来，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便明白希婉颜进来是为何了。 “可以取针了吗？” 她轻声问道。 希婉颜点点头，示意她将方妈唤醒。 方涵涵顺着她的意思将她妈唤醒，从无梦的午觉中被唤醒的方妈还有些迷糊，呢喃着问道。 “是涵涵啊，怎么了？” 窗帘拉着，她分不清现在的天色，以为是早晨起床那会儿，淘气的女儿又一大早来扰人清梦了。 “妈，取针的时间到了，你先被急着翻身，等小颜儿把针都给取了你再动。” 方涵涵大约看出她妈这会儿的精神还有些迷糊，忙给她提了个醒。 方妈闻言先是没啥反应，接着身子一僵，终于想起自己此刻的状态，她不好意思地道。 “瞧我，都睡迷糊了，还以为是大早上呢，小颜儿，你取针吧，我不动。” “行，那我就动手了，可能稍微有一点点疼，阿姨您忍着些。” 取针确实有一点痛意，所以希婉颜事先跟她打了个预防针。 “没关心，你去吧，我受得住。” 睡了一觉，方妈觉得自己的状态好了不少，身子和心情都轻松多了，希婉颜提到的那点痛意，她根本就没当做一回事。 看到她这么配合，希婉颜迅速动手，将她身上的针都取了下来。 “好久都没有这么舒服，这么轻松了，涵涵，妈妈今天必须表扬一下你，要不是你给妈带了小颜儿回来，妈的身子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么轻快的时候。” 坐在床上，方妈活动了一下身子，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觉得舒服多了，之前缠绕再说身上的那股挥之不去的难受压抑气息如残云一般，被希婉颜吹起的这阵风吹得烟消云散。 心情好了，她看什么都顺眼，看见一旁的女儿便忍不住夸了几句。 当然，她最感谢的还是希婉颜：“小颜儿，阿姨真心实意地谢谢你，这才睡了一觉，阿姨便觉得身子轻快多了，比刚透析的那两天还觉得舒服，这会儿呀，阿姨是完完全全地相信了，以后阿姨这个病就拜托你了。” 虽然对方妈的病情好转早有预料，不过得到方妈的当场肯定，她还是很高兴的，点头应道。 “阿姨您放心，既然已经接手了您的病案，我一定会复杂到底的。” “吃饭咯，有什么事情吃饭的时候，或者吃过饭了再说吧。” 方妈还想说什么，方爸从门外探头进来喊道。 “对对对，先吃饭，看我高兴得把这事儿都给忘了，哟，这时间都这么晚了，你们几个都饿了吧，快快快，咱们先吃饭。” 方妈迈着轻快的步伐将人引到客厅。 吃过午饭，已经下午两点了，希婉颜等人也不多呆，她今天还没到东林子君所在的公寓报到呢。 “小颜儿，开学的时候，你把药材也带来了吗？” 大家都在一个宿舍里生活，司梓玥是真的没有发现希婉颜在宿舍里存储了药材，所以在回去的公交车上，她忍不住问道。 希婉颜摇摇头，将按照早就打好的腹稿解释道。 “开学的时候只带了些衣服和其他随身所需的一些物品，没有药材，不过之后让家里寄过来了。” 司梓玥先是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接着又疑惑地道。 “后来寄来的，我怎么没印象？是军训的时候就寄来的吗？” 要说她们几个，谁是常呆在宿舍里的人，司梓玥自认自己应该算是当之无愧的那个人。当然，军训期间，她请假到医院去照顾她爸爸的那个时间段除外。 所以，琢磨了一会儿，她便想到希婉颜家里若寄了药材过来，应该就是那个时间段寄来的。 不过，她的想法并没有获得希婉颜的认同，希婉颜还是摇头，干脆尽可能详细地解释道。 “东西没有寄到学校，你自然没有印象，而且，药材也不是军训期间寄来的，是黄金周的时候寄来的，直接寄到了我朋友的公寓那里，所以你没见到。” 司梓玥闻言，了然地点了下头：“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咱们宿舍就那么点儿大，要真有那么一大包药材，我不可能没发现，而且，小颜儿，你可能不知道，我自小就对中药的味儿敏感，有时候隔了好几层塑料膜，我都能闻到，小时候，还被我表哥他们戏称‘狗鼻子’呢，嘿嘿~” 说到小时候的情形，司梓玥自己先乐呵起来了。 希婉颜看着她那副模样，也微微翘起了唇角。 下车之后，她没有跟司梓玥一道回宿舍，而是拐到了公寓，铁石娘子等人服用了从野农大森林摘回来的桃子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了，经过东林子君提供的方法，希婉颜大大缩短了验证桃子功效及禁忌所需要的时间，再过两天，就能知道结果了。 希婉颜每天都要过去查看他们的反应，此外，从方家离开的时候，她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以后方妈不用再去做针灸，而是每天中午，也就是希婉颜给黄教授的术后患者针灸的时候，也过来一道针灸，她明天会将未来一段时间方妈需要服用的药材带过去。 所以，她这次过来，除了来看桃子的试验情况之外，还要借机将空间内的药材理一理，用秘法炮制烘干，包装成一个个药包之后，明天交给方妈。 对了，如果碰到希逸才的话，她还要帮司梓玥说几句话，让他以后对人家温和一点，别整天摆出一副冷脸。 跟小区门卫打了个招呼，再往里走一段路，希婉颜就来到了东林子君所住的公寓。 “颜儿，你来了。”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希婉颜碰上了将要外出的希逸才，看他那装扮及脚边的拉杆箱，俨然一副出远门的样子。 希婉颜没想到这么凑巧，她将心头的打算压下，问道。 “逸才哥，你这是打算去哪呀？” 希逸才从电梯里走出来，解释道。 “出一趟公差。” 言简意赅的解释，让希婉颜没了打探其外出原由的念头，而是问道。 “你要去多久呀？” 从司梓玥口中得知，她这段时间每天都要跟希逸才训练至少两个小时的时间，不能间断，可希逸才现在的架势，并不像出去之后，当天就能回来的样子。 希逸才一时get不到希婉颜的想法，就事论事地答道。 “现在还不清楚，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就回来。” 啊咧，这意思是要外出，而且还归期不定，希婉颜并没有从司梓玥那里听说希逸才要出远门的事情，所以，这姑娘应该不知道他的打算。 第五百四十七章 情形有变 她忍者心头的不快，继续问道。 “逸才哥，你决定出差之前，跟大玥儿提前说了吗？” 希逸才脸色明显有过一阵呆愣，似乎不明白自己出差跟司梓玥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也没把这个想法问出，仍旧以他的冷淡人设应道。 “没有。” 希婉颜这下真的气了。 “你现在不是每天都要教她健身术的吗，你出差了，那她怎么办，半途而废吗？” 就算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堂哥，但希婉颜的语气一点也没有因此而放软些，反而还因为这层关系而说得更重些。 对于希婉颜的态度，希逸才一点也不恼，不以为意又似很正常地道。 “上午的时候，我打过你宿舍的电话找她，不过电话没人接，便想着等我到了那边，再打个电话说明情况。” 希婉颜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 “那你怎么不打我的电话？” 希逸才表示自己很无辜：“我找的是她，给你打电话干嘛。” 希婉颜对希逸才的逻辑有些无语，这会儿她是发现了，她这个堂哥不仅身高颜值变好了，修为提升了，性子变冷了，就连逻辑也变呆了，一点也不思变通！ “她是我同学兼室友，而且是我介绍她跟你学健身术的，你跟我说了，我可以转告她呀。哎呀，不对，我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出差之后，司梓玥的健身术怎么办？” 差点将主要矛盾给忘了，希婉颜赶忙言归正传。 希逸才也顺着她的话，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在我回来之前，她可以将之前学过的动作巩固一遍，她的基础有些弱，这样对她也是有好处的，接下来的训练也能进展得快一些。” 得知他不是不负责任地将司梓玥置之不理，而是已有打算，希婉颜心头的气才缓下来。 “好吧，那你记得跟她说。” 希逸才点头：“嗯。”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希婉颜暂时没有别的话题要跟他说，她对自己这个堂哥的改变还有些不习惯，便摁住电梯的按钮，向他摆出一个再见的手势。 “那逸才哥你去忙吧，我先上去了。” 希逸才的神情一如刚才般淡定：“好，再见。” “再见。” 跟他道别之后，希婉颜走进点头，摁下关门键。 电梯很快达到东林子君所在的楼层，希婉颜摁了指纹，便直接开门进去。 屋里静悄悄的，往常一进门便看到客厅里或在泡茶，或在看视频，或在做其他事情的东林子君没见人影，希婉颜疑惑地往里走，看看阳台，又往书房门边凑了凑，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她不解地在屋里转了一圈，随后也不再找了，直接来到被东林子君下来阵法，只有他和希婉颜能自由进出的一个房间跟前。 一靠近阵法，她便感觉到里头的情形有异，希婉颜也不急着踏进去，而是先放出一丝神识感应里头的情况。 这一查探，便让她心下一惊。 一直没找着人影的东林子君此时正端坐在地上，原本已经被废了功法的铁石娘子一改往日的颓丧无力架势，身上撒发出一股强劲的气息，此时的她，正以一种妖媚的姿势靠在东林子君的背上，颜色艳若桃花，但眼神和语气中都带着一股明显的冷意和愤恨。 “哈哈哈，哈哈哈，东林子君，你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当初你废我等修为，欺辱我等，拿我等做试验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么个结果吧，我铁石娘子多谢你的成全，定会好好报答你的一番美意，啊哈哈哈……” 随着她话落，房间内的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其中两人附和道。 “老大，先给他点‘美意’尝尝，你向来跟我们说要知回报，没道理人家招待了咱们这么久，咱们没点回礼啊。” “对啊，老大，让他好好尝尝咱们特意为英明神武的东林子君大人准备的礼物，看看他是否满意。” 这是老二和老四的态度，老三则道。 “要不再等等，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咱们给出去的礼物会加倍厚重呢，你们难道忘记了，该来的人还没到期呢。” 听他这么一说，老二和老四先是一愣，过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皆朝老三竖起大拇指。 “老三，还是你深谋远虑，你若不说，咱们真把那娘儿给忘了，要是现在就给东林子君大人送礼，未免太过于寒酸，老大，要不咱们再等等，等那娇娘儿来了，咱们再给他们送大礼？” 心肠蔫儿坏的老四朝着铁石娘子道。 铁石娘子露出一个明媚中带着诡异的笑容，凑到连动也没有动的东林子君耳边，状若亲昵地道。 “听见了吗，我的伙伴们够意思吧，想方设法给你送厚礼，我呢，向来不吝于当个虚心接受下属意见的人，所以，东林子君，你就等着吧，等时机到了，我们就给你献上代表我们诚挚谢意的厚礼，到时候还请你赏脸，尝尝那小姑娘的血液有多鲜美吧，哈哈哈……” 听到她的话和笑声，在场的东林子君没有反应，场外的希婉颜却打了个冷颤。 这是什么情况，原本已经近乎成为修炼废人的铁石娘子及她的下属怎么不仅恢复了修为，而且看那情形，他们此刻的实力与当初在野农大森林时见到的要强劲了不少，就连在希婉颜心目中无往不利的东林子君都在他们身上吃了瘪，动不了分毫。 难道是那些桃子的原因？ 希婉颜唯一想到的变数就是这个。 唯有这个，才能解释眼下的情形。 然而，希婉颜实在不愿意相信，眼下的情形是因为那些桃子造成的，如果早知道那谢桃子有这么逆天的功效，她说什么都不会拿这几个人来做试验…… 偷鸡不成蚀把米大致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形吧。 看着屋内的情形，希婉颜大致猜得出这些人之所以没有破阵而出，应该是还没有破阵的实力，所以还在等着她自投罗网吧。 再查看了里头好一会儿，希婉颜觉察里头的人应该暂时不会伤害东林子君，至少自己出现之前，他们不会动手。 她琢磨了一下，打算将神识从里头退出来，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凡人金娘突然来了一句。 “我好像感觉到阵法有动静，是不是那人来了？” 她不仅说，还指向希婉颜所在的方向。 希婉颜一愣，没想到最先发现她的不是那几个身有修为，且看起来还不低的铁石娘子等人，而是看起来，且向来表现并不起眼的金娘。 希婉颜呆愣的时候，铁石娘子等人回过味来了。 铁石娘子朝金娘抛了一个慈爱满满的眼神，柔声道：“好孩子，有了这样的本事，你就算不能修炼，往后也不会被人看低了。” 说着，话锋一变，以越发娇柔甜腻的语气对东林子君道。 “你看上眼的小姑娘来了呢，你说要是她看到你现在的情形，会不会来一场美人救英雄？” 第五百四十七章 情形有变 她忍者心头的不快，继续问道。 “逸才哥，你决定出差之前，跟大玥儿提前说了吗？” 希逸才脸色明显有过一阵呆愣，似乎不明白自己出差跟司梓玥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也没把这个想法问出，仍旧以他的冷淡人设应道。 “没有。” 希婉颜这下真的气了。 “你现在不是每天都要教她健身术的吗，你出差了，那她怎么办，半途而废吗？” 就算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堂哥，但希婉颜的语气一点也没有因此而放软些，反而还因为这层关系而说得更重些。 对于希婉颜的态度，希逸才一点也不恼，不以为意又似很正常地道。 “上午的时候，我打过你宿舍的电话找她，不过电话没人接，便想着等我到了那边，再打个电话说明情况。” 希婉颜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 “那你怎么不打我的电话？” 希逸才表示自己很无辜：“我找的是她，给你打电话干嘛。” 希婉颜对希逸才的逻辑有些无语，这会儿她是发现了，她这个堂哥不仅身高颜值变好了，修为提升了，性子变冷了，就连逻辑也变呆了，一点也不思变通！ “她是我同学兼室友，而且是我介绍她跟你学健身术的，你跟我说了，我可以转告她呀。哎呀，不对，我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出差之后，司梓玥的健身术怎么办？” 差点将主要矛盾给忘了，希婉颜赶忙言归正传。 希逸才也顺着她的话，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在我回来之前，她可以将之前学过的动作巩固一遍，她的基础有些弱，这样对她也是有好处的，接下来的训练也能进展得快一些。” 得知他不是不负责任地将司梓玥置之不理，而是已有打算，希婉颜心头的气才缓下来。 “好吧，那你记得跟她说。” 希逸才点头：“嗯。”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希婉颜暂时没有别的话题要跟他说，她对自己这个堂哥的改变还有些不习惯，便摁住电梯的按钮，向他摆出一个再见的手势。 “那逸才哥你去忙吧，我先上去了。” 希逸才的神情一如刚才般淡定：“好，再见。” “再见。” 跟他道别之后，希婉颜走进点头，摁下关门键。 电梯很快达到东林子君所在的楼层，希婉颜摁了指纹，便直接开门进去。 屋里静悄悄的，往常一进门便看到客厅里或在泡茶，或在看视频，或在做其他事情的东林子君没见人影，希婉颜疑惑地往里走，看看阳台，又往书房门边凑了凑，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她不解地在屋里转了一圈，随后也不再找了，直接来到被东林子君下来阵法，只有他和希婉颜能自由进出的一个房间跟前。 一靠近阵法，她便感觉到里头的情形有异，希婉颜也不急着踏进去，而是先放出一丝神识感应里头的情况。 这一查探，便让她心下一惊。 一直没找着人影的东林子君此时正端坐在地上，原本已经被废了功法的铁石娘子一改往日的颓丧无力架势，身上撒发出一股强劲的气息，此时的她，正以一种妖媚的姿势靠在东林子君的背上，颜色艳若桃花，但眼神和语气中都带着一股明显的冷意和愤恨。 “哈哈哈，哈哈哈，东林子君，你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当初你废我等修为，欺辱我等，拿我等做试验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么个结果吧，我铁石娘子多谢你的成全，定会好好报答你的一番美意，啊哈哈哈……” 随着她话落，房间内的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其中两人附和道。 “老大，先给他点‘美意’尝尝，你向来跟我们说要知回报，没道理人家招待了咱们这么久，咱们没点回礼啊。” “对啊，老大，让他好好尝尝咱们特意为英明神武的东林子君大人准备的礼物，看看他是否满意。” 这是老二和老四的态度，老三则道。 “要不再等等，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咱们给出去的礼物会加倍厚重呢，你们难道忘记了，该来的人还没到期呢。” 听他这么一说，老二和老四先是一愣，过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皆朝老三竖起大拇指。 “老三，还是你深谋远虑，你若不说，咱们真把那娘儿给忘了，要是现在就给东林子君大人送礼，未免太过于寒酸，老大，要不咱们再等等，等那娇娘儿来了，咱们再给他们送大礼？” 心肠蔫儿坏的老四朝着铁石娘子道。 铁石娘子露出一个明媚中带着诡异的笑容，凑到连动也没有动的东林子君耳边，状若亲昵地道。 “听见了吗，我的伙伴们够意思吧，想方设法给你送厚礼，我呢，向来不吝于当个虚心接受下属意见的人，所以，东林子君，你就等着吧，等时机到了，我们就给你献上代表我们诚挚谢意的厚礼，到时候还请你赏脸，尝尝那小姑娘的血液有多鲜美吧，哈哈哈……” 听到她的话和笑声，在场的东林子君没有反应，场外的希婉颜却打了个冷颤。 这是什么情况，原本已经近乎成为修炼废人的铁石娘子及她的下属怎么不仅恢复了修为，而且看那情形，他们此刻的实力与当初在野农大森林时见到的要强劲了不少，就连在希婉颜心目中无往不利的东林子君都在他们身上吃了瘪，动不了分毫。 难道是那些桃子的原因？ 希婉颜唯一想到的变数就是这个。 唯有这个，才能解释眼下的情形。 然而，希婉颜实在不愿意相信，眼下的情形是因为那些桃子造成的，如果早知道那谢桃子有这么逆天的功效，她说什么都不会拿这几个人来做试验…… 偷鸡不成蚀把米大致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形吧。 看着屋内的情形，希婉颜大致猜得出这些人之所以没有破阵而出，应该是还没有破阵的实力，所以还在等着她自投罗网吧。 再查看了里头好一会儿，希婉颜觉察里头的人应该暂时不会伤害东林子君，至少自己出现之前，他们不会动手。 她琢磨了一下，打算将神识从里头退出来，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凡人金娘突然来了一句。 “我好像感觉到阵法有动静，是不是那人来了？” 她不仅说，还指向希婉颜所在的方向。 希婉颜一愣，没想到最先发现她的不是那几个身有修为，且看起来还不低的铁石娘子等人，而是看起来，且向来表现并不起眼的金娘。 希婉颜呆愣的时候，铁石娘子等人回过味来了。 铁石娘子朝金娘抛了一个慈爱满满的眼神，柔声道：“好孩子，有了这样的本事，你就算不能修炼，往后也不会被人看低了。” 说着，话锋一变，以越发娇柔甜腻的语气对东林子君道。 “你看上眼的小姑娘来了呢，你说要是她看到你现在的情形，会不会来一场美人救英雄？” 第五百四十八章 始料不及 东林子君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发现他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做出任何反应，铁石娘子的脸色变得狰狞，恨恨地对着希婉颜所在的方向喊道。 “小姑娘，我知道你已经来了，既然来了就现身吧，东林子君对你情义深重，他现在受伤了，你难道不想来解救他吗？” 因为在阵法中的缘故，阵法里头的视角与希婉颜在外头所看到的情形不一样，此时铁石娘子虽然知道自己等人被困在阵法中，却不知此时他们实际上处于何处，要不是刚才金娘指了一下方位，她也不会知道希婉颜所在的方位。 话落，再等了一会儿，她没有得到希婉颜的回应，也没看见她如往常般走进来，铁石娘子掌中化出一道利刃，直接刺向东林子君的脸部。 一道肉眼可见的血痕出现在东林子君俊美无暇的脸上。 铁石娘子看都这一幕，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张狂着喊道。 “看见没有，你再不主动现身，我就将他的脸当作雕花的大萝卜，然后一片片切下来……” 早在听里头的人羞辱东林子君的时候，希婉颜心头就生出一股怒火，但她还是很理智地想到，在这些人面前，自己的实力显然不够看，所以她想到了隔壁的那些人。 之前她来这边的时候，东林子君已经给她介绍过，那边房子内住的都是自己人，都是东林子君的下属，希婉颜平时要是有事找他们，只需招呼一声就成。 希逸才就是这么被她喊过去教司梓玥健身术的。 除此之外，希婉颜从没想过再麻烦东林子君的人，但是眼下的情形，让她不得不找外援了。 不过，严格地说，这也不算外援，毕竟她找他们的目的救他们的老板，所以，应该算是他们的分内事吧。 “咚咚咚~” 希婉颜使劲地敲着门，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里头依旧没人出来开门，希婉颜心头焦急万分，也不管是否会在里头看到什么辣眼睛的画面，开启超能感知力将神识探进去。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神识第二次被阻隔在目标区域之外。 “什么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里头也有阵法？” 这是希婉颜的超能感知力第二次碰壁，上次是在野农大森林时被修炼者前辈的阵法挡在山洞之外，这次是被挡在门外，结合到东林子君本人及其下属的情况，希婉颜觉得里头也被布置了阵法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这样一来，她就没法找到援手了，接下来该咋整？ 她又狠狠敲了几下门，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之后，发现依旧毫无动静之后，只能赶回困住铁石娘子等人的那个房间跟前。 这一回来，往里头一查探，便看到东林子君脸上那极富破坏力的血痕，从血痕下端滴落的血珠落在白色的衬衣上，让她看得极为刺眼，也极为心疼。 又听到铁石娘子怎么一叫嚣，希婉颜心中的怒意再也无法忍受，不再犹豫，她一把冲了进去。 “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桃子是我摘的，让你们试验是我的意思，跟东林子君没关系，你快把他放了。” 摆出一副要与对方搏斗一场的架势，希婉颜瞪着铁石娘子及其下属。 铁石娘子等人露出一副“你是谁，你在说什么”的模样，罢了，阵法里爆出一阵惊天的笑声。 “哎哟！这是哪来的搞笑玩意儿，说大话不打草稿，老大，不用你动手，让我先来会一会她，让她知道什么爷们的厉害！” 老四率先道。 铁石娘子朝他点头：“去吧，注意你的力道，别这么快就把人给玩没了，一会儿，咱们还要等着东林子君大人的面，给他送上大礼呢。” 她看向希婉颜的目光带着浓浓的玩味以及不屑。 希婉颜这会儿回过神来了，自知在这些人面前，自己的实力也只能是被玩的份儿，心下难免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暗暗懊悔了一下下。 不过，也就一下下而已，东林子君对她不薄，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被毁容。 罢了，既来之则zhan之，她给自己鼓了劲，做好zhan斗准备。 “过来。” 然而，正当zhan斗即将打响的时候，一道淡然却分外有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在场的所有人均一愣，齐齐将目光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哼！还以为你能绷到最后，没想到这丫头一出来，你就绷不住了，看来，这丫头子在你眼里确实不一般，老四，别傻站着，开打吧！” 铁石娘子想到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东林子君却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回应，而希婉颜进来不过才一两分钟，他就开口了。 这让她觉得有脸蛋被人踩在地上摩擦的感觉，于是恨恨地命令老四快动手。 “得咧，老大你请看好吧。” 得令的老四咧嘴一笑，一股煞风在他周身泛起，然后他手臂一抬，看不见的利刃向希婉颜袭来。 “好好享受吧！” 随着他话落，希婉颜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力量面前竟然动不了分毫，她心下有些焦急，正想使出全身的修为扛下这一击，突然，一道劲风在她跟前使过，拿到已经快到她门面的煞风被原路挥了回去。 “啊，我的脸！我的手！” 一声惨叫在希婉颜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响起，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发现原本得意十足的老四此刻已经瘫倒在地上，脸上和手上血肉模糊，而且身上的气息比之前弱了不少，看来伤得不轻。 希婉颜坏坏地腹诽，如果这会儿他们再来一场比斗，自己肯定不是输的那一个。 当然，再比斗那是不可能的，至少老四是不可能的，他现在伤得连调气息疗伤的力气都没有了。 铁石娘子等人傻了眼般地看着瘫倒在地上的老四，然后她将目光转向东林子君，不可置信地吼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明明已经中了我们的独门黑煞，怎么还能打伤老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听到她的话，希婉颜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这才知道东林子君为何受制于铁石娘子等人，原来是被他们暗算了。 “过来。” 还是跟刚才同样的语气，东林子君再次向希婉颜唤道。 希婉颜来不及想其他，迈步便往他身边走去。 “没那么容……噗！” 铁石娘子向希婉颜挥出狠厉的一掌，然而，掌力还没落到希婉颜身上，她便落得跟老四一样的下场。 确切地说，她的情况比老四还要惨一些，她不仅手上和脸上都伤了，在她跌落的那一处，几颗还算莹白的牙齿撒了一地。 “不！怎么呼这样！” 稍稍比老四好一点的是，落地后的她神智比老四清醒，还记得东林子君应该不会有这么强的实力，不过这会儿门牙都掉光了，吐词不清的模样让她的模样又狼狈了三分。 第五百四十八章 始料不及 东林子君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发现他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做出任何反应，铁石娘子的脸色变得狰狞，恨恨地对着希婉颜所在的方向喊道。 “小姑娘，我知道你已经来了，既然来了就现身吧，东林子君对你情义深重，他现在受伤了，你难道不想来解救他吗？” 因为在阵法中的缘故，阵法里头的视角与希婉颜在外头所看到的情形不一样，此时铁石娘子虽然知道自己等人被困在阵法中，却不知此时他们实际上处于何处，要不是刚才金娘指了一下方位，她也不会知道希婉颜所在的方位。 话落，再等了一会儿，她没有得到希婉颜的回应，也没看见她如往常般走进来，铁石娘子掌中化出一道利刃，直接刺向东林子君的脸部。 一道肉眼可见的血痕出现在东林子君俊美无暇的脸上。 铁石娘子看都这一幕，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张狂着喊道。 “看见没有，你再不主动现身，我就将他的脸当作雕花的大萝卜，然后一片片切下来……” 早在听里头的人羞辱东林子君的时候，希婉颜心头就生出一股怒火，但她还是很理智地想到，在这些人面前，自己的实力显然不够看，所以她想到了隔壁的那些人。 之前她来这边的时候，东林子君已经给她介绍过，那边房子内住的都是自己人，都是东林子君的下属，希婉颜平时要是有事找他们，只需招呼一声就成。 希逸才就是这么被她喊过去教司梓玥健身术的。 除此之外，希婉颜从没想过再麻烦东林子君的人，但是眼下的情形，让她不得不找外援了。 不过，严格地说，这也不算外援，毕竟她找他们的目的救他们的老板，所以，应该算是他们的分内事吧。 “咚咚咚~” 希婉颜使劲地敲着门，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里头依旧没人出来开门，希婉颜心头焦急万分，也不管是否会在里头看到什么辣眼睛的画面，开启超能感知力将神识探进去。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神识第二次被阻隔在目标区域之外。 “什么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里头也有阵法？” 这是希婉颜的超能感知力第二次碰壁，上次是在野农大森林时被修炼者前辈的阵法挡在山洞之外，这次是被挡在门外，结合到东林子君本人及其下属的情况，希婉颜觉得里头也被布置了阵法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这样一来，她就没法找到援手了，接下来该咋整？ 她又狠狠敲了几下门，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之后，发现依旧毫无动静之后，只能赶回困住铁石娘子等人的那个房间跟前。 这一回来，往里头一查探，便看到东林子君脸上那极富破坏力的血痕，从血痕下端滴落的血珠落在白色的衬衣上，让她看得极为刺眼，也极为心疼。 又听到铁石娘子怎么一叫嚣，希婉颜心中的怒意再也无法忍受，不再犹豫，她一把冲了进去。 “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桃子是我摘的，让你们试验是我的意思，跟东林子君没关系，你快把他放了。” 摆出一副要与对方搏斗一场的架势，希婉颜瞪着铁石娘子及其下属。 铁石娘子等人露出一副“你是谁，你在说什么”的模样，罢了，阵法里爆出一阵惊天的笑声。 “哎哟！这是哪来的搞笑玩意儿，说大话不打草稿，老大，不用你动手，让我先来会一会她，让她知道什么爷们的厉害！” 老四率先道。 铁石娘子朝他点头：“去吧，注意你的力道，别这么快就把人给玩没了，一会儿，咱们还要等着东林子君大人的面，给他送上大礼呢。” 她看向希婉颜的目光带着浓浓的玩味以及不屑。 希婉颜这会儿回过神来了，自知在这些人面前，自己的实力也只能是被玩的份儿，心下难免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暗暗懊悔了一下下。 不过，也就一下下而已，东林子君对她不薄，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被毁容。 罢了，既来之则zhan之，她给自己鼓了劲，做好zhan斗准备。 “过来。” 然而，正当zhan斗即将打响的时候，一道淡然却分外有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在场的所有人均一愣，齐齐将目光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哼！还以为你能绷到最后，没想到这丫头一出来，你就绷不住了，看来，这丫头子在你眼里确实不一般，老四，别傻站着，开打吧！” 铁石娘子想到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东林子君却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回应，而希婉颜进来不过才一两分钟，他就开口了。 这让她觉得有脸蛋被人踩在地上摩擦的感觉，于是恨恨地命令老四快动手。 “得咧，老大你请看好吧。” 得令的老四咧嘴一笑，一股煞风在他周身泛起，然后他手臂一抬，看不见的利刃向希婉颜袭来。 “好好享受吧！” 随着他话落，希婉颜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力量面前竟然动不了分毫，她心下有些焦急，正想使出全身的修为扛下这一击，突然，一道劲风在她跟前使过，拿到已经快到她门面的煞风被原路挥了回去。 “啊，我的脸！我的手！” 一声惨叫在希婉颜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响起，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发现原本得意十足的老四此刻已经瘫倒在地上，脸上和手上血肉模糊，而且身上的气息比之前弱了不少，看来伤得不轻。 希婉颜坏坏地腹诽，如果这会儿他们再来一场比斗，自己肯定不是输的那一个。 当然，再比斗那是不可能的，至少老四是不可能的，他现在伤得连调气息疗伤的力气都没有了。 铁石娘子等人傻了眼般地看着瘫倒在地上的老四，然后她将目光转向东林子君，不可置信地吼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明明已经中了我们的独门黑煞，怎么还能打伤老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听到她的话，希婉颜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这才知道东林子君为何受制于铁石娘子等人，原来是被他们暗算了。 “过来。” 还是跟刚才同样的语气，东林子君再次向希婉颜唤道。 希婉颜来不及想其他，迈步便往他身边走去。 “没那么容……噗！” 铁石娘子向希婉颜挥出狠厉的一掌，然而，掌力还没落到希婉颜身上，她便落得跟老四一样的下场。 确切地说，她的情况比老四还要惨一些，她不仅手上和脸上都伤了，在她跌落的那一处，几颗还算莹白的牙齿撒了一地。 “不！怎么呼这样！” 稍稍比老四好一点的是，落地后的她神智比老四清醒，还记得东林子君应该不会有这么强的实力，不过这会儿门牙都掉光了，吐词不清的模样让她的模样又狼狈了三分。 第五百四十九章 计划崩溃 被东林子君两次出手震撼，原本以为自己这方稳操胜券的老二、老三以及金娘都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谁也不敢再主动挑衅，看向东林子君的目光更是带着满满的震撼与恐惧。 这个时候的他们，谁也没想到要去扶两个伤员一把。 “还不过来。” 东林子君似乎没有发现那几个人的变化，或者懒得去理会他们，再次向希婉颜唤道。 见识到强者依旧的东林子君露出这么两手，希婉颜揪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看来自己不是老送死的，铁石娘子等人是自找苦吃了。 她轻快的迈步走到东林子君身边蹲在，关切地问道。 “你是中了他们的黑煞之气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希婉颜最早接触到黑煞之气是源于为司爸治疗那一次，他那次也是被铁石娘子等人伤着的。 所以，猜到东林子君可能是因为中了黑煞之气所以才动不了之后，她便觉得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 然而，东林子君这会儿并不在于自己的情形，而是对希婉颜道。 “桃子的功效及禁忌已经呈现，你的试验完成了。” 希婉颜一愣，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冒出这一句话，待顺着他的眼神往铁石娘子等人看了一眼，随后一下睁大了眼睛。 “他们这是……” 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希婉颜有一种恍然之感，这两种矛盾的情绪一下子集中在一块儿，竟然意外地和谐。 东林子君点点头，认可了希婉颜的想法。 希婉颜指着铁石娘子等人：“这就是桃子的功效？” 东林子君又是一点头。 希婉颜不由得心下叹息，早知道这些桃子的功效那么逆天，连已经废掉的修为都能补回来，她就不用这些人来试验桃子的功效和作用了。 再望眼看向金娘，她更郁闷了，要是早知道普通人吃了那桃子会生出这么一种连一般修炼者都比不上的洞察力，她怎么也不会…… 悔不当初地看了他们一眼，希婉颜干脆将头扭向一边，来个眼不见心不疼。 “情况并非眼前所见。” 觉察到希婉颜的动静，东林子君淡声道。 希婉颜一愣，迅速将头扭向东林子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问出这话，希婉颜心中隐隐有种自己懊悔得太早的感觉。 不出她所料，东林子君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感觉。 “修为逆转之后再大涨，确如你眼前所见，这是桃子的功效，然此法得来的修为极不稳固，需要长期蕴养才能巩固，否则稍受外界强者一击，便如溃堤之洪，一泻而逝，连带着原有的修为也跟着一去不复返。” 得知这么一个情况，希婉颜再次将目光投向目前还瘫在地上的铁石娘子和老四。 她特意感受了一下他们的气息，发现那两人这会儿的情况果然如东林子君所言，之前能在他们身上感受到的强劲气息已然衰落了不少。 特别是刚才要将希婉颜当猴耍的老四，此刻不仅没有了初时的气势，就连身上的修为都退到了希婉颜不用使全力就能轻松将之击溃的程度。 她盯着这两人好一会儿，深切感受到他们修为的变化。 既然希婉颜能感受得到这种变化，作为当事人的铁石娘子和老四更能深切感受到这一点。 老四是连发出呼声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睁大眼睛急促地呼吸着，仿佛临终的病人在挣扎着多呼吸几口人间的空气。 铁石娘子则哑着嗓子，嘶生吼着：“不，不是这样的，一定不会这样的！” 面容狰狞，状若疯癫，充分展示了一个曾经有那么点实力的修炼者在面临修为二度被毁的崩溃。 老二和老三起初以为老大是接受不了东林子君没有如预想般被他们控制器，反而一出手就重伤了自己，因而才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然而，等到感应到铁石娘子和老四身上的气息越大减弱之后，他们也慌了。 两人中最慌的是一向自诩四人组最淡定，实际上也是如此的老三。 刚才东林子君跟希婉颜解释的时候，并没有刻字放低声音，所以那些话他们都听见了。 与老二这个四人中唯一没有被东林子君废掉修为的情况不同，老三切切实实被废了一回修为。 那次之后，原本已经万念俱灰的他们被希婉颜和东林子君当成小白鼠来试验一种桃子的功效。 初时，几人都是拒绝的，但在无力反抗之下，只能被动接受试验人这个身份。 之后不过几天，他们便发现了身上发生的变化，每吃一颗桃子，原本已经空无一物的丹田便凝聚一股灵气…… 这个发现让他们惊喜不已，几人暗暗商量了一下，让老二动用术法将他们身上的变化给掩盖住，尽可能将身上的变化隐藏起来，待到灵气积攒到一个程度之后，他们就提升自己的修为。 然后再默默地积攒灵气，偷偷地提升修为。 因为知道那些桃子的独特之处，他们也不再拒绝桃子试验人这个身份，每次希婉颜给他们拿桃子，他们都很爽快地将之连皮带肉吃下去。 随后，希婉颜所要查看他们食用桃子之后的变化，几人也很配合，希婉颜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照做不误。 最后，等他们的修为终于恢复，并比之前更上一个台阶之后，他们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首先，是要趁东林子君不备的时候对他进行偷袭，将门派中最精纯的黑邪之气注入他体内，到时候，东林子君就算想反抗，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之后，他们就要当着东林子君的面好好羞辱一番那个竟敢把他们当做试验人的臭丫头。 虽然他们已经尝到了那些桃子带给他们的好处，他们也一度庆幸这些桃子给了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但试验人就是试验人，他们是走运了才得了这么个机会，绝不承认是东林子君和那个臭丫头发了善心让他们捡这个大便宜。 计划的最后一步是待那臭丫头和东林子君都被他们羞辱一番之后，他们便当场引二人的血液进行修炼。 对了，在此之前，他们还要从臭丫头那里拿到更多的桃子，这样一来，他们以后的修炼之路就更畅通了。 然而，他们的第一步和第二步计划的前半段都进行得很好，没想到事到临头，又在东林子君身上跌了个大跟头。 现在，铁石娘子和老四已经栽了，老三不得不怀疑，下一个要栽的对象会是自己，毕竟与老三相比，自己的情况与栽了的两人更像。 他们都是曾经被废了修为的人。 想着，老三把身子往老二身后靠，还附耳轻声道。 “老二，情况与我们计划的出入太大，看来后边的计划没法实行了，我得想办法让咱们脱困，一会儿他们过来的时候，你多挡着些，别让他们打扰到我，否则我们都得玩完。” 第五百四十九章 计划崩溃 被东林子君两次出手震撼，原本以为自己这方稳操胜券的老二、老三以及金娘都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谁也不敢再主动挑衅，看向东林子君的目光更是带着满满的震撼与恐惧。 这个时候的他们，谁也没想到要去扶两个伤员一把。 “还不过来。” 东林子君似乎没有发现那几个人的变化，或者懒得去理会他们，再次向希婉颜唤道。 见识到强者依旧的东林子君露出这么两手，希婉颜揪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看来自己不是老送死的，铁石娘子等人是自找苦吃了。 她轻快的迈步走到东林子君身边蹲在，关切地问道。 “你是中了他们的黑煞之气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希婉颜最早接触到黑煞之气是源于为司爸治疗那一次，他那次也是被铁石娘子等人伤着的。 所以，猜到东林子君可能是因为中了黑煞之气所以才动不了之后，她便觉得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 然而，东林子君这会儿并不在于自己的情形，而是对希婉颜道。 “桃子的功效及禁忌已经呈现，你的试验完成了。” 希婉颜一愣，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冒出这一句话，待顺着他的眼神往铁石娘子等人看了一眼，随后一下睁大了眼睛。 “他们这是……” 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希婉颜有一种恍然之感，这两种矛盾的情绪一下子集中在一块儿，竟然意外地和谐。 东林子君点点头，认可了希婉颜的想法。 希婉颜指着铁石娘子等人：“这就是桃子的功效？” 东林子君又是一点头。 希婉颜不由得心下叹息，早知道这些桃子的功效那么逆天，连已经废掉的修为都能补回来，她就不用这些人来试验桃子的功效和作用了。 再望眼看向金娘，她更郁闷了，要是早知道普通人吃了那桃子会生出这么一种连一般修炼者都比不上的洞察力，她怎么也不会…… 悔不当初地看了他们一眼，希婉颜干脆将头扭向一边，来个眼不见心不疼。 “情况并非眼前所见。” 觉察到希婉颜的动静，东林子君淡声道。 希婉颜一愣，迅速将头扭向东林子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问出这话，希婉颜心中隐隐有种自己懊悔得太早的感觉。 不出她所料，东林子君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感觉。 “修为逆转之后再大涨，确如你眼前所见，这是桃子的功效，然此法得来的修为极不稳固，需要长期蕴养才能巩固，否则稍受外界强者一击，便如溃堤之洪，一泻而逝，连带着原有的修为也跟着一去不复返。” 得知这么一个情况，希婉颜再次将目光投向目前还瘫在地上的铁石娘子和老四。 她特意感受了一下他们的气息，发现那两人这会儿的情况果然如东林子君所言，之前能在他们身上感受到的强劲气息已然衰落了不少。 特别是刚才要将希婉颜当猴耍的老四，此刻不仅没有了初时的气势，就连身上的修为都退到了希婉颜不用使全力就能轻松将之击溃的程度。 她盯着这两人好一会儿，深切感受到他们修为的变化。 既然希婉颜能感受得到这种变化，作为当事人的铁石娘子和老四更能深切感受到这一点。 老四是连发出呼声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睁大眼睛急促地呼吸着，仿佛临终的病人在挣扎着多呼吸几口人间的空气。 铁石娘子则哑着嗓子，嘶生吼着：“不，不是这样的，一定不会这样的！” 面容狰狞，状若疯癫，充分展示了一个曾经有那么点实力的修炼者在面临修为二度被毁的崩溃。 老二和老三起初以为老大是接受不了东林子君没有如预想般被他们控制器，反而一出手就重伤了自己，因而才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然而，等到感应到铁石娘子和老四身上的气息越大减弱之后，他们也慌了。 两人中最慌的是一向自诩四人组最淡定，实际上也是如此的老三。 刚才东林子君跟希婉颜解释的时候，并没有刻字放低声音，所以那些话他们都听见了。 与老二这个四人中唯一没有被东林子君废掉修为的情况不同，老三切切实实被废了一回修为。 那次之后，原本已经万念俱灰的他们被希婉颜和东林子君当成小白鼠来试验一种桃子的功效。 初时，几人都是拒绝的，但在无力反抗之下，只能被动接受试验人这个身份。 之后不过几天，他们便发现了身上发生的变化，每吃一颗桃子，原本已经空无一物的丹田便凝聚一股灵气…… 这个发现让他们惊喜不已，几人暗暗商量了一下，让老二动用术法将他们身上的变化给掩盖住，尽可能将身上的变化隐藏起来，待到灵气积攒到一个程度之后，他们就提升自己的修为。 然后再默默地积攒灵气，偷偷地提升修为。 因为知道那些桃子的独特之处，他们也不再拒绝桃子试验人这个身份，每次希婉颜给他们拿桃子，他们都很爽快地将之连皮带肉吃下去。 随后，希婉颜所要查看他们食用桃子之后的变化，几人也很配合，希婉颜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照做不误。 最后，等他们的修为终于恢复，并比之前更上一个台阶之后，他们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首先，是要趁东林子君不备的时候对他进行偷袭，将门派中最精纯的黑邪之气注入他体内，到时候，东林子君就算想反抗，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之后，他们就要当着东林子君的面好好羞辱一番那个竟敢把他们当做试验人的臭丫头。 虽然他们已经尝到了那些桃子带给他们的好处，他们也一度庆幸这些桃子给了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但试验人就是试验人，他们是走运了才得了这么个机会，绝不承认是东林子君和那个臭丫头发了善心让他们捡这个大便宜。 计划的最后一步是待那臭丫头和东林子君都被他们羞辱一番之后，他们便当场引二人的血液进行修炼。 对了，在此之前，他们还要从臭丫头那里拿到更多的桃子，这样一来，他们以后的修炼之路就更畅通了。 然而，他们的第一步和第二步计划的前半段都进行得很好，没想到事到临头，又在东林子君身上跌了个大跟头。 现在，铁石娘子和老四已经栽了，老三不得不怀疑，下一个要栽的对象会是自己，毕竟与老三相比，自己的情况与栽了的两人更像。 他们都是曾经被废了修为的人。 想着，老三把身子往老二身后靠，还附耳轻声道。 “老二，情况与我们计划的出入太大，看来后边的计划没法实行了，我得想办法让咱们脱困，一会儿他们过来的时候，你多挡着些，别让他们打扰到我，否则我们都得玩完。” 第五百五十章 深层目的 大块头铁憨憨老二不知道老三的想法，而且老三向来是他们这群人中拿主意的角色，所以老三那么一说，他便应了。 “行！老三你辛苦了，你尽量想，其它的事情有我挡着。” 老二自然也听到了东林子君跟希婉颜解释的话，但他想得比较开，也自觉自己的实力比老三强者，理应站在对zhan的前方。 “不辛苦，都是应该的，咱们就各司其职吧。” 老三与他低语了一路之后，就退到他身后，心安理得地在“想办法”…… 金娘向他们这边投来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她一直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蹲着，得益于桃子的功效，她将老二和老三的对话都听近了耳里。 她不是憨傻的老二，自然知道老三的话里带着水分，而是份量还不轻。 她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老二，让他别听信老三的话，给对方做挡箭牌。 当然，之所以有这个想法，并不是她有多好心，而是她想要将老二这个虽然头脑简单，但实力还算不错的人引到自己身边来，作为自己的人形护身器。 不过，还没等她想出办法，便先感受到一股阴冷的视线。 她抬头顺着感觉看过去，便对上老三那看不出丝毫善意的眼神。 猛地发了个哆嗦，金娘迅速收回视线，地下头不敢去看老三。 她明白，自己刚才的眼神以及眼里的犹豫被老三看到了，他肯定猜出了自己的想法。 还没遇到东林子君和希婉颜的时候，四人中她最怕的就是平时不多话，却存在感十足的老三，这人给她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哪怕自己是这四人找来特意用以讨好他们门派里的某一位大人物的，其他三人都给自己几分好脸，独独老三处处摆出一副莫惹劳资的臭脸。 金娘觉得被他发现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她的日子估计不好过了。 她绝对相信，尽管现在大家都被困阵法里，但老三依旧有能力让自己好看。 好在…… 想到现在的情形，她不由得暗暗庆幸，还好现在他已自顾不暇了，只要东林子君一个动手，老三还不是像地上躺着的那两货一般，瘫在地上当死狗了。 等到那个时候，他哪里还能管得朝自己。 金娘无暇瞎想着，希望东林子君尽快动手将剩下的两货给处理了。 这个时候，她丝毫没有想起自己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源于希望把老二争取过来保护自己，老二什么的，这会儿她已经在心底给他划上了同一个形状的叉叉。 另一边，继东林子君重创铁石娘子和老四，又给她解释了桃子的功效及副作用之后，希婉颜不再关注这边的情形，她现在的注意力放在东林子君身上。 “那两人现在的情形就是你说的副作用了吧，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反噬？” 东林子君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点头之余，还伸出一个大拇指。 希婉颜没有因他的沉默而放弃最开始的问题，旧话重提道。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能动了吗？我有攻克黑邪之气的经历，要不要我帮你？” 东林子君没有领她的情，而是看向铁石娘子和老四，道。 “你先看看这两人还有没有治吧，之前不是说好了，不断给他们治疗，能够助长你的医术吗？” 没有可惜放低的音调让还清醒着的几人心头冒出潺潺冷汗！ 原来这两人将他们禁锢于此的目的并非只是为了试验那些桃子的功效及副作用，还要一直让他们给臭丫头学医当练l手的道具，这实在是太气人了！ 然而，现在受制于人，就算心中再有不爽，也不能上去硬碰硬，所以，就算憨傻去大块头老二，也懂得几分遇险而避之的道理，其它两人更是静若鹌鹑。 希婉颜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说了，东林子君还能引出别的话题，她有些纳闷这人为何总是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问题避而不答的同时，也对这个新话题很感兴趣。 “那我去试试？” 她看向东林子君，征求意见。 东林子君眸中带笑地点头：“去吧。” 然后，希婉颜便屁颠屁颠，宛若得了什么大奖一般往最近的老四靠近。 “唔，看来这桃子的反噬之力很不一般，才不多一会儿的功夫，这人已经奄奄一息，身上的修为几近于无，按说，这种情况应该是内伤更重些，那我就先从内伤开始治吧。 大男人嘛，受点外伤，甚至毁个容也不是太难以接受的事情，这张脸就暂时缓缓再治吧……” 希婉颜一边“品评”着眼前的货色，一边开始下手施救。 过了几分钟，老四被剥的只剩裤衩，身上更是扎满了针，宛若一只人形刺猬。 “好了，搞定！”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希婉颜的表情很得意，她对自己能再次将两副以上的针同时扎在一个患者身上表示很满意。 自司爸之事后，希婉颜便有了随身携带一次性针灸包的习惯，她本意是在出现多个患者，或者某个患者需要同时扎两副或以上的针时，她不用受制于自己只有一副金针的现实。 而眼下的情形正好符合她的预期，除此之外，希婉颜还发现了自己隐藏在心底的一个想法——她不想将自己的专属宝贝金针用在看不顺眼的人身上。 知道他们的过往经历，铁石娘子等人已经成了希婉颜眼中毋庸置疑的看不顺眼之人，所以，不用将自己的金针用在他们身上，改而给他们身上扎满一次性不锈钢针，希婉颜觉得这样做妥妥滴合心意。 于是，接下来她又抽出了几个针灸包，往另一头的铁石娘子走去。 这会儿的铁石娘子已经不复之前的癫狂状态，好累了，身上的灵气也损耗的差不多，她没了嘶喊的力气。 看见希婉颜在自己跟前蹲下，她下意识地想往后挪，但很悲哀的是，现在的她，连挪动身子都要费好大一把力，才堪堪往后挪动了一点点。 “你别担心，我是来给你治疗的，不会伤害你。” 希婉颜笑眯眯地看着面露惧意的铁石娘子道。 铁石娘子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依旧努力挣扎着往后挪，那股不放弃的劲头，让希婉颜忍不住在一旁给她加油鼓气。 “加油，亲！再使劲一点点，你就有望挪动一下下了。” 诡异的是，铁石娘子似乎还真被她给鼓励到了，猛地一发力，还真将身子挪动了一下下。 不过，遗憾的是这挪动的方向并非她渴望的后挪，也没有往前挪，而是留着原地转了半个圈之后，身子稍稍往侧方位挪了点地。 意识到挪动的方位出错了，铁石娘子似乎才回过神来，看着近在眼前的希婉颜，当场发了个冷颤。 “你别过嘞，炖远点，不要来嘞喏耐我！” 希婉颜嘴角一抽，忍不住将自己靠近她的用意复述了一遍。 第五百五十章 深层目的 大块头铁憨憨老二不知道老三的想法，而且老三向来是他们这群人中拿主意的角色，所以老三那么一说，他便应了。 “行！老三你辛苦了，你尽量想，其它的事情有我挡着。” 老二自然也听到了东林子君跟希婉颜解释的话，但他想得比较开，也自觉自己的实力比老三强者，理应站在对zhan的前方。 “不辛苦，都是应该的，咱们就各司其职吧。” 老三与他低语了一路之后，就退到他身后，心安理得地在“想办法”…… 金娘向他们这边投来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她一直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蹲着，得益于桃子的功效，她将老二和老三的对话都听近了耳里。 她不是憨傻的老二，自然知道老三的话里带着水分，而是份量还不轻。 她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老二，让他别听信老三的话，给对方做挡箭牌。 当然，之所以有这个想法，并不是她有多好心，而是她想要将老二这个虽然头脑简单，但实力还算不错的人引到自己身边来，作为自己的人形护身器。 不过，还没等她想出办法，便先感受到一股阴冷的视线。 她抬头顺着感觉看过去，便对上老三那看不出丝毫善意的眼神。 猛地发了个哆嗦，金娘迅速收回视线，地下头不敢去看老三。 她明白，自己刚才的眼神以及眼里的犹豫被老三看到了，他肯定猜出了自己的想法。 还没遇到东林子君和希婉颜的时候，四人中她最怕的就是平时不多话，却存在感十足的老三，这人给她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哪怕自己是这四人找来特意用以讨好他们门派里的某一位大人物的，其他三人都给自己几分好脸，独独老三处处摆出一副莫惹劳资的臭脸。 金娘觉得被他发现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她的日子估计不好过了。 她绝对相信，尽管现在大家都被困阵法里，但老三依旧有能力让自己好看。 好在…… 想到现在的情形，她不由得暗暗庆幸，还好现在他已自顾不暇了，只要东林子君一个动手，老三还不是像地上躺着的那两货一般，瘫在地上当死狗了。 等到那个时候，他哪里还能管得朝自己。 金娘无暇瞎想着，希望东林子君尽快动手将剩下的两货给处理了。 这个时候，她丝毫没有想起自己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源于希望把老二争取过来保护自己，老二什么的，这会儿她已经在心底给他划上了同一个形状的叉叉。 另一边，继东林子君重创铁石娘子和老四，又给她解释了桃子的功效及副作用之后，希婉颜不再关注这边的情形，她现在的注意力放在东林子君身上。 “那两人现在的情形就是你说的副作用了吧，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反噬？” 东林子君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点头之余，还伸出一个大拇指。 希婉颜没有因他的沉默而放弃最开始的问题，旧话重提道。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能动了吗？我有攻克黑邪之气的经历，要不要我帮你？” 东林子君没有领她的情，而是看向铁石娘子和老四，道。 “你先看看这两人还有没有治吧，之前不是说好了，不断给他们治疗，能够助长你的医术吗？” 没有可惜放低的音调让还清醒着的几人心头冒出潺潺冷汗！ 原来这两人将他们禁锢于此的目的并非只是为了试验那些桃子的功效及副作用，还要一直让他们给臭丫头学医当练l手的道具，这实在是太气人了！ 然而，现在受制于人，就算心中再有不爽，也不能上去硬碰硬，所以，就算憨傻去大块头老二，也懂得几分遇险而避之的道理，其它两人更是静若鹌鹑。 希婉颜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说了，东林子君还能引出别的话题，她有些纳闷这人为何总是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问题避而不答的同时，也对这个新话题很感兴趣。 “那我去试试？” 她看向东林子君，征求意见。 东林子君眸中带笑地点头：“去吧。” 然后，希婉颜便屁颠屁颠，宛若得了什么大奖一般往最近的老四靠近。 “唔，看来这桃子的反噬之力很不一般，才不多一会儿的功夫，这人已经奄奄一息，身上的修为几近于无，按说，这种情况应该是内伤更重些，那我就先从内伤开始治吧。 大男人嘛，受点外伤，甚至毁个容也不是太难以接受的事情，这张脸就暂时缓缓再治吧……” 希婉颜一边“品评”着眼前的货色，一边开始下手施救。 过了几分钟，老四被剥的只剩裤衩，身上更是扎满了针，宛若一只人形刺猬。 “好了，搞定！”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希婉颜的表情很得意，她对自己能再次将两副以上的针同时扎在一个患者身上表示很满意。 自司爸之事后，希婉颜便有了随身携带一次性针灸包的习惯，她本意是在出现多个患者，或者某个患者需要同时扎两副或以上的针时，她不用受制于自己只有一副金针的现实。 而眼下的情形正好符合她的预期，除此之外，希婉颜还发现了自己隐藏在心底的一个想法——她不想将自己的专属宝贝金针用在看不顺眼的人身上。 知道他们的过往经历，铁石娘子等人已经成了希婉颜眼中毋庸置疑的看不顺眼之人，所以，不用将自己的金针用在他们身上，改而给他们身上扎满一次性不锈钢针，希婉颜觉得这样做妥妥滴合心意。 于是，接下来她又抽出了几个针灸包，往另一头的铁石娘子走去。 这会儿的铁石娘子已经不复之前的癫狂状态，好累了，身上的灵气也损耗的差不多，她没了嘶喊的力气。 看见希婉颜在自己跟前蹲下，她下意识地想往后挪，但很悲哀的是，现在的她，连挪动身子都要费好大一把力，才堪堪往后挪动了一点点。 “你别担心，我是来给你治疗的，不会伤害你。” 希婉颜笑眯眯地看着面露惧意的铁石娘子道。 铁石娘子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依旧努力挣扎着往后挪，那股不放弃的劲头，让希婉颜忍不住在一旁给她加油鼓气。 “加油，亲！再使劲一点点，你就有望挪动一下下了。” 诡异的是，铁石娘子似乎还真被她给鼓励到了，猛地一发力，还真将身子挪动了一下下。 不过，遗憾的是这挪动的方向并非她渴望的后挪，也没有往前挪，而是留着原地转了半个圈之后，身子稍稍往侧方位挪了点地。 意识到挪动的方位出错了，铁石娘子似乎才回过神来，看着近在眼前的希婉颜，当场发了个冷颤。 “你别过嘞，炖远点，不要来嘞喏耐我！” 希婉颜嘴角一抽，忍不住将自己靠近她的用意复述了一遍。 第五百五十一章 戏耍铁石 “我说大姐，我不是来祸害你的，相反，我是带着满满的善意来给你治疗的，你看那边，我已经给你的伙伴治上了，一会儿取针之后，他的情况就会好转了。” 希婉颜觉得自己已经尽力往好的说了，铁石娘子要还是那个态度，大不了她等到这人也发展到跟老四一般奄奄一息之后，再出手施救。 这次，铁石娘子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但也只是懵懵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希婉颜趁机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发现她的情况确实比老四要好一些，短时间内不治，要不了命，难怪她一直能嘶吼那么久。 她犹豫着要不要马上给她治疗。 铁石娘子看到她一直盯着自己瞧，却没有动手施救的意思，干脆直接哑着嗓子问道。 “里不是哆……” 不过，她的话没说完，希婉颜就道：“这样吧，反正你的情况也不太着急，我先给你做个牙齿美容吧。” 铁石娘子一愣，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希婉颜看出她眼中的疑惑，指着地上洒落的牙齿，笑得很仁善。 “你的牙齿掉了这么多，吐字都不清了呢，要不我给你把牙齿给安回去，这样你又是美美的自己了。” 铁石娘子下意识地要拒绝，牙齿被打落是她的耻辱，但她清楚，这样的伤对于他们这些修炼者而言，并不算什么，找门派内的巫医弄个疗方，牙齿自然还能长出来。 或者干脆重金请炼器大师打造一副无坚不摧的牙型武器，到时候她的牙齿就不仅限于用来嚼食物了。 然而，理想都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她忘了自己此刻的状态，修为二度被废，不知道还有没有翻身之日。 而且，就算眼前的人还继续给她供应桃子，她的修为还能再补回来，他们也不一定能从阵法中脱困，这样一来，这段不知将会持续多久的被困之日，她的牙齿就要一直漏风了。 “怎么样，要不要治牙齿？” 希婉颜欣赏了一会儿她那精彩的“变脸”，待看够了才施施然地问道。 铁石娘子咬着“幸免于难”的后槽牙，闷声点了一下头。 “嗯，那咱们就开始吧，张嘴啊……” 示意铁石娘子开口之后，希婉颜也不啰嗦，直接舞动手臂，以劲风将地上的牙齿托起，之后便引着气，将一颗颗牙齿排列着往铁石嘴里钉。 是的，就是钉，那带动着掉落的牙齿往牙槽里安装的力道一点也不比直接拿锤子往肉里敲轻。 “唔唔～” 铁石娘子痛呼出声，想要合上嘴，却比拼不过希婉颜作用在牙齿上的力道，嘴巴暂时是合不上了。 所以，一直等到希婉颜将掉落的牙齿全部安回原处之后，铁石娘子才拿回自己嘴巴的主动权。 “你怎么能这样！” 开口的第一句话，她便数落希婉颜。 她没想到希婉颜所说的牙齿美容这么简单粗暴，不仅手段暴力，不顾她的疼痛，而是牙齿已然掉落在地上，希婉颜竟然连清洁工作都不做，就把牙齿安装回去，真是太没有职业素养了。 希婉颜笑眯眯地看着铁石娘子满眼怒火，却不能拿自己怎么办的模样，觉得自己竟也有见不得人好的恶趣味。 当然啦，这个人并不是所有人，而是专指铁石娘子这种无恶不作的人。 铁石娘子发现自己的怒火对希婉颜根本不起丝毫作用，心中突然产生浓浓的失落感，她也不再倔着冲人喊，仰躺着瘫在地上，眼神空洞。 这会儿，希婉颜又凑到她跟前道。 “怎么了，你的牙齿不是已经装好了吗，刚才说话的时候，你都吐字清晰了呢。” 铁石娘子仿若未闻，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但希婉颜并不气馁，指着隔壁的老四对她道。 “你看你伙伴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我等会就给他取针，接下来就可以全副身心地给你治内伤了。” 这下子，铁石娘子总算有了反应，她先往老四那边看过去，似乎是在查看老四的伤势是否真如希婉颜所说的那般好转了，过了一会儿，她便将目光收回来，直直地注视着希婉颜，声音越大嘶哑。 “他的修为并没有恢复。” 希婉颜一愣，随即笑着点头：“是呀，我只说给他治内伤，没说能让他的修为回复呀。” 她的语气很真诚，铁石娘子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她继续哑着嗓子道：“为什么？” 希婉颜自认不是谁肚子里的，也懒得去猜铁石娘子所问为何，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铁石娘子熬不住了，率先道。 “为什么让我们恢复了修为之后，又再度废掉，为什么废掉之后，不给我们治好，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被其他人这么指着问，希婉颜必然会心虚，但联想到这些人的处事风格，他便一点儿也不怂了。 “话呢，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你们不安于现状，主动找事儿，你这恢复了的，哦不，不仅是恢复，应该说是若非你主动找事，你这精进了不少的修为又缘何再度被废，所以，一追根究底，这错不在我们，你该多多自才是。” 希婉颜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自认为把话说得有理有据，仿若丝毫想不起当初是谁先动手把这群人的修为给废了。 铁石娘子已经气得麻木了，知道她和希婉颜各有各的歪理，谁也说不过谁，索性懒得再争了。 打坐式地坐在原地的东林子君看着希婉颜戏耍铁石娘子，宠溺地勾了勾唇角，之后也不打断她的兴趣，由着希婉颜玩得开心。 待希婉颜将铁石娘子戏耍得了无生趣时，她一转身去给老四取了针，随后，晃着刚取下来的针对铁石娘子道。 “那么，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说着，就要把针往铁石娘子身上扎。 “你！” 铁石娘子奋起反抗，想要避开她的“魔爪”。 虽然她这副身子比常人的抵抗能力强，但现在她修为所剩无几，抵抗力不比从前，而且刚刚才接受了一次希婉颜的暴力牙齿美容，她觉得如果再被这些使用过后没消毒的针扎一遍，势必会有不良反应。 她努力地躲开，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看希婉颜的针就要落在她身上，铁石娘子万分绝望，干脆闭上了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看着眼前我为刀俎，别人为鱼肉的局面，希婉颜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 她将手上的针一收，取出未开封的针灸包，撕开封口，取出针往铁石娘子身上扎去。 铁石娘子由始至终都闭着眼睛，所以，直到希婉颜施针结束，她都没发现希婉颜换了针。 看着她去死鱼般瘫着，除了呼吸，身上再没有动的地方。 希婉颜没有跟她解释换针的事情，也没有再跟她说什么，而是回到东林子君身边，拍拍手，她跟着坐在他身边的地上。 第五百五十一章 戏耍铁石 “我说大姐，我不是来祸害你的，相反，我是带着满满的善意来给你治疗的，你看那边，我已经给你的伙伴治上了，一会儿取针之后，他的情况就会好转了。” 希婉颜觉得自己已经尽力往好的说了，铁石娘子要还是那个态度，大不了她等到这人也发展到跟老四一般奄奄一息之后，再出手施救。 这次，铁石娘子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但也只是懵懵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希婉颜趁机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发现她的情况确实比老四要好一些，短时间内不治，要不了命，难怪她一直能嘶吼那么久。 她犹豫着要不要马上给她治疗。 铁石娘子看到她一直盯着自己瞧，却没有动手施救的意思，干脆直接哑着嗓子问道。 “里不是哆……” 不过，她的话没说完，希婉颜就道：“这样吧，反正你的情况也不太着急，我先给你做个牙齿美容吧。” 铁石娘子一愣，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希婉颜看出她眼中的疑惑，指着地上洒落的牙齿，笑得很仁善。 “你的牙齿掉了这么多，吐字都不清了呢，要不我给你把牙齿给安回去，这样你又是美美的自己了。” 铁石娘子下意识地要拒绝，牙齿被打落是她的耻辱，但她清楚，这样的伤对于他们这些修炼者而言，并不算什么，找门派内的巫医弄个疗方，牙齿自然还能长出来。 或者干脆重金请炼器大师打造一副无坚不摧的牙型武器，到时候她的牙齿就不仅限于用来嚼食物了。 然而，理想都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她忘了自己此刻的状态，修为二度被废，不知道还有没有翻身之日。 而且，就算眼前的人还继续给她供应桃子，她的修为还能再补回来，他们也不一定能从阵法中脱困，这样一来，这段不知将会持续多久的被困之日，她的牙齿就要一直漏风了。 “怎么样，要不要治牙齿？” 希婉颜欣赏了一会儿她那精彩的“变脸”，待看够了才施施然地问道。 铁石娘子咬着“幸免于难”的后槽牙，闷声点了一下头。 “嗯，那咱们就开始吧，张嘴啊……” 示意铁石娘子开口之后，希婉颜也不啰嗦，直接舞动手臂，以劲风将地上的牙齿托起，之后便引着气，将一颗颗牙齿排列着往铁石嘴里钉。 是的，就是钉，那带动着掉落的牙齿往牙槽里安装的力道一点也不比直接拿锤子往肉里敲轻。 “唔唔～” 铁石娘子痛呼出声，想要合上嘴，却比拼不过希婉颜作用在牙齿上的力道，嘴巴暂时是合不上了。 所以，一直等到希婉颜将掉落的牙齿全部安回原处之后，铁石娘子才拿回自己嘴巴的主动权。 “你怎么能这样！” 开口的第一句话，她便数落希婉颜。 她没想到希婉颜所说的牙齿美容这么简单粗暴，不仅手段暴力，不顾她的疼痛，而是牙齿已然掉落在地上，希婉颜竟然连清洁工作都不做，就把牙齿安装回去，真是太没有职业素养了。 希婉颜笑眯眯地看着铁石娘子满眼怒火，却不能拿自己怎么办的模样，觉得自己竟也有见不得人好的恶趣味。 当然啦，这个人并不是所有人，而是专指铁石娘子这种无恶不作的人。 铁石娘子发现自己的怒火对希婉颜根本不起丝毫作用，心中突然产生浓浓的失落感，她也不再倔着冲人喊，仰躺着瘫在地上，眼神空洞。 这会儿，希婉颜又凑到她跟前道。 “怎么了，你的牙齿不是已经装好了吗，刚才说话的时候，你都吐字清晰了呢。” 铁石娘子仿若未闻，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但希婉颜并不气馁，指着隔壁的老四对她道。 “你看你伙伴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我等会就给他取针，接下来就可以全副身心地给你治内伤了。” 这下子，铁石娘子总算有了反应，她先往老四那边看过去，似乎是在查看老四的伤势是否真如希婉颜所说的那般好转了，过了一会儿，她便将目光收回来，直直地注视着希婉颜，声音越大嘶哑。 “他的修为并没有恢复。” 希婉颜一愣，随即笑着点头：“是呀，我只说给他治内伤，没说能让他的修为回复呀。” 她的语气很真诚，铁石娘子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她继续哑着嗓子道：“为什么？” 希婉颜自认不是谁肚子里的，也懒得去猜铁石娘子所问为何，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铁石娘子熬不住了，率先道。 “为什么让我们恢复了修为之后，又再度废掉，为什么废掉之后，不给我们治好，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被其他人这么指着问，希婉颜必然会心虚，但联想到这些人的处事风格，他便一点儿也不怂了。 “话呢，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你们不安于现状，主动找事儿，你这恢复了的，哦不，不仅是恢复，应该说是若非你主动找事，你这精进了不少的修为又缘何再度被废，所以，一追根究底，这错不在我们，你该多多自才是。” 希婉颜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自认为把话说得有理有据，仿若丝毫想不起当初是谁先动手把这群人的修为给废了。 铁石娘子已经气得麻木了，知道她和希婉颜各有各的歪理，谁也说不过谁，索性懒得再争了。 打坐式地坐在原地的东林子君看着希婉颜戏耍铁石娘子，宠溺地勾了勾唇角，之后也不打断她的兴趣，由着希婉颜玩得开心。 待希婉颜将铁石娘子戏耍得了无生趣时，她一转身去给老四取了针，随后，晃着刚取下来的针对铁石娘子道。 “那么，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说着，就要把针往铁石娘子身上扎。 “你！” 铁石娘子奋起反抗，想要避开她的“魔爪”。 虽然她这副身子比常人的抵抗能力强，但现在她修为所剩无几，抵抗力不比从前，而且刚刚才接受了一次希婉颜的暴力牙齿美容，她觉得如果再被这些使用过后没消毒的针扎一遍，势必会有不良反应。 她努力地躲开，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看希婉颜的针就要落在她身上，铁石娘子万分绝望，干脆闭上了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看着眼前我为刀俎，别人为鱼肉的局面，希婉颜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 她将手上的针一收，取出未开封的针灸包，撕开封口，取出针往铁石娘子身上扎去。 铁石娘子由始至终都闭着眼睛，所以，直到希婉颜施针结束，她都没发现希婉颜换了针。 看着她去死鱼般瘫着，除了呼吸，身上再没有动的地方。 希婉颜没有跟她解释换针的事情，也没有再跟她说什么，而是回到东林子君身边，拍拍手，她跟着坐在他身边的地上。 第五百五十二章 兄弟互撕 “他们那边已经告一段落了，你这边是什么情况？” 相比于对铁石娘子等人的关注，其实希婉颜更担心东林子君的情况，只是这人一而再地回避这个问题。 这次，东林子君没有继续回避话题，对希婉颜勾勾手指，待她凑过来之后，便附身在她耳旁轻声低语。 “接下来，我就靠你了。” 随即，将手腕往希婉颜这边送。 希婉颜没想到他这么干脆，直接一把将他的手拍下，用透视眼查看他体内的情况。 “咦？” 看着那不算陌生的气流，希婉颜心下先是一喜，接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接着便无语地看着东林子君。 这家伙是在耍自己吗，他明明已经把黑邪之气揪成团，而且还将之逼到了一处，只要在上边扎个口子，或者干脆使把力，就能将之逼出体外了。 这特么的就是你在戏耍别人，看着你戏耍别人的人在戏耍你，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还不动手吗？” 仿佛没看到希婉颜眼里的复杂神色，东林子君一本正经地看着希婉颜，竟让她产生一种是自己想太多的错觉。 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东林子君体内的黑邪之气是真的只差最后一把力就能离体了。 她想了想，干脆取出自己的专属金针，一把扎到黑邪之气所处的位置上。 同时，牵引着药元之气将东林子君体内的黑邪之气驱除于体外。 “呼～” 东林子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俨然一副压抑得以释放之后的畅快姿态。 他的这一表现让希婉颜再次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难道东林子君真的没办法将体内的黑邪之气驱除？ 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之后，东林子君有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阵法内的其他人。 “东林子君大人，你放过我们吧，今天的事情不是我们的主意，我和老二都是被无辜牵连的。” 躲在老二的背后想了那么久的办法，老三最后想到将包袱扔给别人的一套。 他这一扔包袱，东林子君还没反应，已经针灸结束，恢复了些许神智和精力的老四首先不服。 他指着老三破口开骂：“好你个老三，往日一副道貌岸的样子，处处显摆你想得比我们周到，却没想到原来你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一个。 东林子君，我来跟你说，当初最先提出要趁你不备暗算你的人，就是老三，要不是他说要把握机会，让你在毫无防御的准备下中招，我们也不会这么急着暗算你。” 东林子君看着怒发冲冠，向自己坦白的老四：“哦？这么说来，你们早就计划要暗算本君，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老四一愣，刚才只顾着给自己洗白，倒忘了将措辞也一并改过来。 这下子，算不算杀敌一片，自损九百九？ “哼！不自量力，蠢笨如猪！”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老三也不再摆什么兄弟情深的模样，直接开启怼人模式。 老四的性子就不是能忍的，被老三这么一奚落，他的暴脾气又控制不住了。 “臭嘴老三，你说什么？不自量力的是你，蠢笨如猪的也是你，要不是你蠢，你不自量力，我和看会遭受修为再度被废的折磨。 不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不是东林子君的对手，所以才将我和老大推出来当出头鸟，自己却躲在背后坐享其成？” 突然转过弯来的老四突然觉得自己真相了。 老三脸色也不好看，指着老四道。 “是什么是！你敢说那话全是我一个人说的，当初叫得最起劲的人是谁？老四啊，你说话得长点良心。” 老三向来看不惯老四的莽撞，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如今倒觉得这是个让自己站在理字上的突破口。 计划确实是他首先提出的，但之后的后续、完善确除了由老大最终拍板之外，其余的大部分内容都是老四提出来的。 所以，他不会给老四背锅。 老三的话，若不细品，听起来还蛮有道理的，莽夫如老四，想得并不深，一时竟觉得她的话也颇为有道理，他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看到自己成功将老四说服，老大那边也暂时没有动静，老三不由得看向目光转回东林子君这边。 “东林子君，您都看到了，刚才的事情我和老二虽有参与，但其实……” 没等他说完，东林子君抬起手，淡然道。 “无需多言，本君自有考量。” 这话的意思是说，老三不用再找理由说些什么自己与偷袭他的事情其实不是很沾边，他对于此事已有了自己的看法和处理的办法。 领会到这么一层意思，老三心中不由得忐忑，他是千方百计地找理由为自己开脱，但心里同时也清楚，自己的理由是多么蹩脚无力，敷衍一下老四及老二这两个头脑简单的还行，而东林子君绝对不是个这么好对付的人。 东林子君暂时没有理会他，而是只有老四和铁石娘子道。 “这两个已然废了，不过他们曾为修炼者的身份改变不了，身体机能上必定与常人有异处，你可以将之当成一个中间个体来研究。至于另外两个……” 说着，他的目光转到老二和老三身上，老三觉得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要被宣判了，一时间更是忐忑心焦 东林子君可不知道他的想法，按照自己的打算对希婉颜道。 “其中一个修为尚在的情况下食用了桃子，另一个则是因食用桃子而恢复且精进了修为，两个都可以就待观察，几日后再看结果。” 老二和老三的反应暂且不提，希婉颜愣然看向东林子君，这意思是说桃子的功效或副作用还没有完全显示出来？ 她的眼神不带掩饰，东林子君一看就明白了。 “她的针还要扎多久？” 又是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希婉颜一下get不到他的点。 “出去说。” 东林子君补充道。 希婉颜这才明白他问出那个问题的用意。 “已经差不多了，我现在就取针。” 说着，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她快步走到铁石娘子身边蹲下，迅速取下将其身上的针取下来，查看了一下铁石娘子的情况也已好转之后，便快步回到东林子君身边。 “走吧。”她笑着道。 东林子君点点头，转身率先往外走去，徒留下几号或不明所以，或惶恐不安的人。 “说吧，为什么要继续给老二和老三供应桃子。” 走到客厅坐下后，希婉颜便迫不及待地道。她记得刚进阵法的时候，东林子君已经提过，桃子的功效已显，她还以为自己就此不用再给那几人掏桃子了。 但出阵前东林子君的话又不是这个意思，桃子她还得继续给那几人供着。 “上次废掉那几人修为的时候，我发觉他们体内还有一线生机，这也许是他们食用桃子之后能够这么迅速恢复修为的原因，或者也不是。” 第五百五十二章 兄弟互撕 “他们那边已经告一段落了，你这边是什么情况？” 相比于对铁石娘子等人的关注，其实希婉颜更担心东林子君的情况，只是这人一而再地回避这个问题。 这次，东林子君没有继续回避话题，对希婉颜勾勾手指，待她凑过来之后，便附身在她耳旁轻声低语。 “接下来，我就靠你了。” 随即，将手腕往希婉颜这边送。 希婉颜没想到他这么干脆，直接一把将他的手拍下，用透视眼查看他体内的情况。 “咦？” 看着那不算陌生的气流，希婉颜心下先是一喜，接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接着便无语地看着东林子君。 这家伙是在耍自己吗，他明明已经把黑邪之气揪成团，而且还将之逼到了一处，只要在上边扎个口子，或者干脆使把力，就能将之逼出体外了。 这特么的就是你在戏耍别人，看着你戏耍别人的人在戏耍你，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还不动手吗？” 仿佛没看到希婉颜眼里的复杂神色，东林子君一本正经地看着希婉颜，竟让她产生一种是自己想太多的错觉。 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东林子君体内的黑邪之气是真的只差最后一把力就能离体了。 她想了想，干脆取出自己的专属金针，一把扎到黑邪之气所处的位置上。 同时，牵引着药元之气将东林子君体内的黑邪之气驱除于体外。 “呼～” 东林子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俨然一副压抑得以释放之后的畅快姿态。 他的这一表现让希婉颜再次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难道东林子君真的没办法将体内的黑邪之气驱除？ 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之后，东林子君有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阵法内的其他人。 “东林子君大人，你放过我们吧，今天的事情不是我们的主意，我和老二都是被无辜牵连的。” 躲在老二的背后想了那么久的办法，老三最后想到将包袱扔给别人的一套。 他这一扔包袱，东林子君还没反应，已经针灸结束，恢复了些许神智和精力的老四首先不服。 他指着老三破口开骂：“好你个老三，往日一副道貌岸的样子，处处显摆你想得比我们周到，却没想到原来你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一个。 东林子君，我来跟你说，当初最先提出要趁你不备暗算你的人，就是老三，要不是他说要把握机会，让你在毫无防御的准备下中招，我们也不会这么急着暗算你。” 东林子君看着怒发冲冠，向自己坦白的老四：“哦？这么说来，你们早就计划要暗算本君，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老四一愣，刚才只顾着给自己洗白，倒忘了将措辞也一并改过来。 这下子，算不算杀敌一片，自损九百九？ “哼！不自量力，蠢笨如猪！”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老三也不再摆什么兄弟情深的模样，直接开启怼人模式。 老四的性子就不是能忍的，被老三这么一奚落，他的暴脾气又控制不住了。 “臭嘴老三，你说什么？不自量力的是你，蠢笨如猪的也是你，要不是你蠢，你不自量力，我和看会遭受修为再度被废的折磨。 不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不是东林子君的对手，所以才将我和老大推出来当出头鸟，自己却躲在背后坐享其成？” 突然转过弯来的老四突然觉得自己真相了。 老三脸色也不好看，指着老四道。 “是什么是！你敢说那话全是我一个人说的，当初叫得最起劲的人是谁？老四啊，你说话得长点良心。” 老三向来看不惯老四的莽撞，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如今倒觉得这是个让自己站在理字上的突破口。 计划确实是他首先提出的，但之后的后续、完善确除了由老大最终拍板之外，其余的大部分内容都是老四提出来的。 所以，他不会给老四背锅。 老三的话，若不细品，听起来还蛮有道理的，莽夫如老四，想得并不深，一时竟觉得她的话也颇为有道理，他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看到自己成功将老四说服，老大那边也暂时没有动静，老三不由得看向目光转回东林子君这边。 “东林子君，您都看到了，刚才的事情我和老二虽有参与，但其实……” 没等他说完，东林子君抬起手，淡然道。 “无需多言，本君自有考量。” 这话的意思是说，老三不用再找理由说些什么自己与偷袭他的事情其实不是很沾边，他对于此事已有了自己的看法和处理的办法。 领会到这么一层意思，老三心中不由得忐忑，他是千方百计地找理由为自己开脱，但心里同时也清楚，自己的理由是多么蹩脚无力，敷衍一下老四及老二这两个头脑简单的还行，而东林子君绝对不是个这么好对付的人。 东林子君暂时没有理会他，而是只有老四和铁石娘子道。 “这两个已然废了，不过他们曾为修炼者的身份改变不了，身体机能上必定与常人有异处，你可以将之当成一个中间个体来研究。至于另外两个……” 说着，他的目光转到老二和老三身上，老三觉得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要被宣判了，一时间更是忐忑心焦 东林子君可不知道他的想法，按照自己的打算对希婉颜道。 “其中一个修为尚在的情况下食用了桃子，另一个则是因食用桃子而恢复且精进了修为，两个都可以就待观察，几日后再看结果。” 老二和老三的反应暂且不提，希婉颜愣然看向东林子君，这意思是说桃子的功效或副作用还没有完全显示出来？ 她的眼神不带掩饰，东林子君一看就明白了。 “她的针还要扎多久？” 又是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希婉颜一下get不到他的点。 “出去说。” 东林子君补充道。 希婉颜这才明白他问出那个问题的用意。 “已经差不多了，我现在就取针。” 说着，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她快步走到铁石娘子身边蹲下，迅速取下将其身上的针取下来，查看了一下铁石娘子的情况也已好转之后，便快步回到东林子君身边。 “走吧。”她笑着道。 东林子君点点头，转身率先往外走去，徒留下几号或不明所以，或惶恐不安的人。 “说吧，为什么要继续给老二和老三供应桃子。” 走到客厅坐下后，希婉颜便迫不及待地道。她记得刚进阵法的时候，东林子君已经提过，桃子的功效已显，她还以为自己就此不用再给那几人掏桃子了。 但出阵前东林子君的话又不是这个意思，桃子她还得继续给那几人供着。 “上次废掉那几人修为的时候，我发觉他们体内还有一线生机，这也许是他们食用桃子之后能够这么迅速恢复修为的原因，或者也不是。” 第五百五十三章 屋外阵法 ??????“这次，他们身上的那线生机已断，可再供他们一两日的桃子，届时查看有否起效。 我估摸着，可能性不大，所以，建议你将他们当做介于普通人与修炼者之间的医学研究个体，这样与你而言，不算坏事。 另外，剩下的两人中，修为曾被废之人如今的修为不稳定，如继续食用桃子，也许还有下一步变。 另一人因有原先的修为打底，食用桃子后的副作用较其他人弱些，至今未显，但不见得没有，所以建议你继续观察。 也不需再花费太多时间，继续观察三五日即可。” 希婉颜知道东林子君不会跟自己开玩笑，正色地问道。 “为什么是三五日，你能确定吗？” 当初他们在商量这个计划的时候，预计用时一周左右，如今看来，一周的时间是不够了。 她现在有些担心等待实验结果的时间过长，野农大森林那边的桃子等不及被摘下，就熟透掉落了，到时候她这边就算出了试验结果，也没桃子让她摘了。 所以，她得问清楚试验时间。 东林子君看着希婉颜，淡定地点头。 得到确切的信息，希婉颜的心稍安，这样的话，结果出来之后，她还有时间考虑是否再去摘桃子。 “目前看来，那些桃子虽有副作用，但利大于弊，合理食用，应该能避其弊端，所以，如果你想，野农大森林的桃子随时可以摘。” 希婉颜愣了一愣神，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那些桃子你不想要了？” 东林子君看她一直傻傻的，仿若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忍不住出声调侃了一下。 那是她心心念念的桃子，希婉颜怎么可能不要，她猛地点头。 “当然要。” 随即，她接着问道。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一起去摘桃子呗？” 希婉颜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与东林子君说的话，已经带上了亲昵之调。 东林子君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语气，他宠溺地看着希婉颜，嘴角还微微勾起。 “最近闲来无事，时间上你来安排。” 希婉颜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亲昵，但东林子君眼中的宠溺她却看得分明，吓得她一个激灵，怀疑自己看错了，接着再看的时候，就发现这并非是自己的错觉。 东林子君的眼神简直要把自己给溺毙了！ “噗通噗通～” 心脏突然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血管中的血液也有沸腾之象，一朵红云很快就爬上了脸蛋，她低着头，暂时不敢与东林子君对视。 脑子也糊成一团浆糊，除了杂乱轰鸣，暂时无其它思绪。 最后，还是东林子君率先收回了眼神，若无其事地说道。 “刚才你去隔壁敲门了？” 提及这个问题，希婉颜的关注点一下便被转移了。 “对呀，可是没找到人，哦哦对了，他们那屋是不是有什么阵法，我探不到里头的情况。” 东林子君点头：“确实如此。” 虽然印证了心中的猜测，但希婉颜的疑惑更甚，为何东林子君这个老大的房子都没阵法，希逸才这些下属的房外却设了呢？ 这不是反了吗？ 希婉颜问出心中所想：“有什么讲究吗？” 东林子君又点头：“布下阵法可防有心人窥探。” 他们都是修炼者，所居之处常有隐事，不便为外人所见，因而要布下阵法防范外人入侵。 当然，主要防范的对象是同道中人，而且是别有用心的人同道中人。 至于普通人，东林子君在电梯口设了一个障眼法，他们根本就走不进这个一梯双户的楼层。 他将这其中的情况向希婉颜道来，希婉颜理了理思绪，还是想不通，干脆直言道。 “那为什么你房子外头没设阵法？” 相比于东林子君提到的情况，她其实更关心这个问题。 东林子君侧眸打量了希婉颜一会儿，半响儿才道。 “谁说这屋门前没设阵法？” 事实上，他这套房子的阵法比隔壁那套只强不弱。 希婉颜眉眼中闪过震惊之色：“这套房子也设了阵法吗？我说的不是里头那间。” 希婉颜指着铁石娘子等人所在的那个房间。 东林子君了然一笑：“那是阵中阵，那个房间除了你我之外，其他人都不通行。而这套房的阵法对其所认可的人均放行。” 希婉颜明白了，她指了指自己：“所以，我也是阵法认可的人，所以一直以来才没发现阵法的存在？” 东林子君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得知这样的情况，希婉颜的心绪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波动，隐隐猜到某一种可能，她不敢再问为何自己为何没得到隔壁那套房的阵法的认可。 有些尴尬，一时间，她不知道再跟对方说什么。 东林子君似乎没感觉到她的尴尬，老神在在地坐着，神情自若。 “我学校里还有些事儿，先回去了。” 希婉颜自认从修为到心性都没东林子君好，找不到其它话题，她索性开口告辞了。 东林子君没有开口挽留，将她送到电梯口，看着电梯即将停在他们这个楼层之后，突然道。 “下个周末怎么样？” 希婉颜抬头，眼中满是不解。 东林子君不等她发问，便解释道：“如果下周末有时间，可以去多摘些桃子，从现在的情形看，不管最终试验结果如何，那些桃子还是值得一摘的，况且，届时试验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 得知是这件事情，希婉颜迅速想了本周末学校有无安排，自己有没有其它的打算之后，便应道。 “这个周末可以，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对了，咱们能够当天去当天回吗？” 因为要给黄教授的两个病人和方涵涵的妈妈做针灸，所以近段时间，希婉颜没法离开一走就是一天，甚至数天。 东林子君笑笑，指了指已经到达本楼层的电梯：“先回去吧，其它的事情明天再细谈。” 听到他的话，希婉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腹诽这人还有吊人胃口的恶趣味。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东林子君之所以在等电梯的时候提出这么一个问题，然后又在提及关键问题的时候“刹住车”，待她明天来的时候再细谈，究其原因，应该是想用这个问题吊着，让她明天早点过来…… 看破不说破，反正这会儿离下周末还有将近一周的时间，希婉颜也不着急，明天就明天吧。 所以，今天希婉颜是带着疑问离开了这个小区。 回到宿舍的时候，司梓玥在宿舍看书，看见她回来，便打了个招呼。 “小颜儿，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大玥儿，你在干嘛呢？” 希婉颜应了一声后问道。 司梓玥将书本的封皮朝她一转，《扁氏中药方剂集》几个字赫然纸上。 “刚才特意到图书馆去借的，小颜儿，你要不要看，挺有意思的，你若想看，等我我看完了就给你。” 第五百五十三章 屋外阵法 ??????“这次，他们身上的那线生机已断，可再供他们一两日的桃子，届时查看有否起效。 我估摸着，可能性不大，所以，建议你将他们当做介于普通人与修炼者之间的医学研究个体，这样与你而言，不算坏事。 另外，剩下的两人中，修为曾被废之人如今的修为不稳定，如继续食用桃子，也许还有下一步变。 另一人因有原先的修为打底，食用桃子后的副作用较其他人弱些，至今未显，但不见得没有，所以建议你继续观察。 也不需再花费太多时间，继续观察三五日即可。” 希婉颜知道东林子君不会跟自己开玩笑，正色地问道。 “为什么是三五日，你能确定吗？” 当初他们在商量这个计划的时候，预计用时一周左右，如今看来，一周的时间是不够了。 她现在有些担心等待实验结果的时间过长，野农大森林那边的桃子等不及被摘下，就熟透掉落了，到时候她这边就算出了试验结果，也没桃子让她摘了。 所以，她得问清楚试验时间。 东林子君看着希婉颜，淡定地点头。 得到确切的信息，希婉颜的心稍安，这样的话，结果出来之后，她还有时间考虑是否再去摘桃子。 “目前看来，那些桃子虽有副作用，但利大于弊，合理食用，应该能避其弊端，所以，如果你想，野农大森林的桃子随时可以摘。” 希婉颜愣了一愣神，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那些桃子你不想要了？” 东林子君看她一直傻傻的，仿若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忍不住出声调侃了一下。 那是她心心念念的桃子，希婉颜怎么可能不要，她猛地点头。 “当然要。” 随即，她接着问道。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一起去摘桃子呗？” 希婉颜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与东林子君说的话，已经带上了亲昵之调。 东林子君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语气，他宠溺地看着希婉颜，嘴角还微微勾起。 “最近闲来无事，时间上你来安排。” 希婉颜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亲昵，但东林子君眼中的宠溺她却看得分明，吓得她一个激灵，怀疑自己看错了，接着再看的时候，就发现这并非是自己的错觉。 东林子君的眼神简直要把自己给溺毙了！ “噗通噗通～” 心脏突然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血管中的血液也有沸腾之象，一朵红云很快就爬上了脸蛋，她低着头，暂时不敢与东林子君对视。 脑子也糊成一团浆糊，除了杂乱轰鸣，暂时无其它思绪。 最后，还是东林子君率先收回了眼神，若无其事地说道。 “刚才你去隔壁敲门了？” 提及这个问题，希婉颜的关注点一下便被转移了。 “对呀，可是没找到人，哦哦对了，他们那屋是不是有什么阵法，我探不到里头的情况。” 东林子君点头：“确实如此。” 虽然印证了心中的猜测，但希婉颜的疑惑更甚，为何东林子君这个老大的房子都没阵法，希逸才这些下属的房外却设了呢？ 这不是反了吗？ 希婉颜问出心中所想：“有什么讲究吗？” 东林子君又点头：“布下阵法可防有心人窥探。” 他们都是修炼者，所居之处常有隐事，不便为外人所见，因而要布下阵法防范外人入侵。 当然，主要防范的对象是同道中人，而且是别有用心的人同道中人。 至于普通人，东林子君在电梯口设了一个障眼法，他们根本就走不进这个一梯双户的楼层。 他将这其中的情况向希婉颜道来，希婉颜理了理思绪，还是想不通，干脆直言道。 “那为什么你房子外头没设阵法？” 相比于东林子君提到的情况，她其实更关心这个问题。 东林子君侧眸打量了希婉颜一会儿，半响儿才道。 “谁说这屋门前没设阵法？” 事实上，他这套房子的阵法比隔壁那套只强不弱。 希婉颜眉眼中闪过震惊之色：“这套房子也设了阵法吗？我说的不是里头那间。” 希婉颜指着铁石娘子等人所在的那个房间。 东林子君了然一笑：“那是阵中阵，那个房间除了你我之外，其他人都不通行。而这套房的阵法对其所认可的人均放行。” 希婉颜明白了，她指了指自己：“所以，我也是阵法认可的人，所以一直以来才没发现阵法的存在？” 东林子君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得知这样的情况，希婉颜的心绪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波动，隐隐猜到某一种可能，她不敢再问为何自己为何没得到隔壁那套房的阵法的认可。 有些尴尬，一时间，她不知道再跟对方说什么。 东林子君似乎没感觉到她的尴尬，老神在在地坐着，神情自若。 “我学校里还有些事儿，先回去了。” 希婉颜自认从修为到心性都没东林子君好，找不到其它话题，她索性开口告辞了。 东林子君没有开口挽留，将她送到电梯口，看着电梯即将停在他们这个楼层之后，突然道。 “下个周末怎么样？” 希婉颜抬头，眼中满是不解。 东林子君不等她发问，便解释道：“如果下周末有时间，可以去多摘些桃子，从现在的情形看，不管最终试验结果如何，那些桃子还是值得一摘的，况且，届时试验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 得知是这件事情，希婉颜迅速想了本周末学校有无安排，自己有没有其它的打算之后，便应道。 “这个周末可以，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对了，咱们能够当天去当天回吗？” 因为要给黄教授的两个病人和方涵涵的妈妈做针灸，所以近段时间，希婉颜没法离开一走就是一天，甚至数天。 东林子君笑笑，指了指已经到达本楼层的电梯：“先回去吧，其它的事情明天再细谈。” 听到他的话，希婉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腹诽这人还有吊人胃口的恶趣味。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东林子君之所以在等电梯的时候提出这么一个问题，然后又在提及关键问题的时候“刹住车”，待她明天来的时候再细谈，究其原因，应该是想用这个问题吊着，让她明天早点过来…… 看破不说破，反正这会儿离下周末还有将近一周的时间，希婉颜也不着急，明天就明天吧。 所以，今天希婉颜是带着疑问离开了这个小区。 回到宿舍的时候，司梓玥在宿舍看书，看见她回来，便打了个招呼。 “小颜儿，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大玥儿，你在干嘛呢？” 希婉颜应了一声后问道。 司梓玥将书本的封皮朝她一转，《扁氏中药方剂集》几个字赫然纸上。 “刚才特意到图书馆去借的，小颜儿，你要不要看，挺有意思的，你若想看，等我我看完了就给你。” 第五百五十四章 灵茶再现 ??????????希婉颜饶有兴趣地走过去，将那本书拿在手中，随意翻看了一下，突然，她愣住了，看着书上的某一页愣出神。 司梓玥以为她在书中看到了感兴趣的内容，凑到她身旁问道。 “你在看什么，是不是碰到有趣的方剂？” 希婉颜嘴角一扯，要真是这样就好了，直到这会儿，她才想起，自己说好的去朋友那里配药给方妈，结果就这么空着手回来了…… 这种无意中忘记某件事情，接着突然想起的时候人已经不在计划中地点的感觉真是不太妙，所以，希婉颜此刻的表情算不上好。 看到她这副模样，司梓玥便知道自己怕是问错了，转而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希婉颜看着她，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么丢脸的事情说出去，最后，终是敌不过司梓玥关切的眼神。 “那个，大玥儿，我把方妈的药给忘了。” 司梓玥闻言，也是一愣：“那现在怎么办，你是忘了配药，还是配好药忘记拿回来了？” 希婉颜如实回答：“还没配……” 这下，司梓玥也跟着着急了，不过还是理性地分析道：“配几副药的时间应该没多久，你朋友那里的药材充足吗，能不能配到方妈所需要的药材？” 提到这一点，希婉颜倒是感受了些：“药材是齐全的。” 得知这个情况，司梓玥松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是因药材不齐而延误抓药，现在看来，情况还好。 “那还好，你明天中午才给方妈施针，在那之前准备好药材就可以了，时间还是够的。” 希婉颜点头，时间的问题她本来就没放在心上，就如司梓玥所说，配几副药确实花不了多少时间，她明天去公寓那边配就行。 她郁闷的从来不是其它的问题，而是自己竟然把事儿忘得那么干脆的问题。 说实话，这种情况换在其它的时间，她也许不会有那么多想法，然而今天下午连续两次在东林子君面前脸红心跳，让她有种见色忘友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不算好，所以在司梓玥接下来提到要不现在返回公寓那边配药的建议时，她毫不犹豫地摇头，并认真地道。 “我明天上午过去配就好，到时候拿了药直接拿去医院给方妈刚好合适，也省得再把药材拿来拿去的。” 原本只是想为自己的疏忽找一个借口，但这么说着，希婉颜便也觉得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因此，说完之后，她的脸色变得比之前好了许多。 司梓玥也觉得希婉颜说得有道理，便也没再劝了。 第二天是周末，希婉颜比预计的要早个把小时到公寓。 东林子君对她的到来显然早有预料，一进门，就看到他老神在在地坐在茶几前泡茶，还指着一杯刚斟好的茶示意希婉颜品尝。 希婉颜稍愣，随即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拿起茶杯。 “灵茶？” 这个茶的味道初品很像当初第一次喝灵茶的感觉，不过又有些不一样，希婉颜看不出其所以然，所以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东林子君。 东林子君颔首，然后在希婉颜露出恍然状之前，继续补充道。 “不过不是你认识的那种。 “哦？这跟之前那种有什么不同？” 希婉颜露出不解的神色。 “你曾见过的那种灵茶只对初饮者有效，这种却不然，饮者初饮、次饮、三饮均能不同程度增长修为，此后若再饮，虽不能直接增长修为，却有助心境的增长，这于修炼也是有所裨益的。” 希婉颜早在他说这种灵茶有三次有效饮用机会时，就已经眼光大盛，等到东林子君提到后边继续饮用还有助心境增长的功效时，她真的是激动了。 要知道，心境对于修炼者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很多人迟迟无法突破，不是因为不够用功，也不是因为功法上的问题，而是因为心境的提升跟不上功法提升的速度，所以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就停滞不前了。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人情急之下试图闯关，结果却走火入魔了。 也有人侥幸避开了走火入魔这一关，但新阶段的基础极不牢靠，需要花费比正常突破更长的时间才能将修为巩固好。 期间，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被打回原形，甚至更惨。 咦？ 这个情况怎么跟铁石娘子等人的情况那么相似？ 想到这个可能，希婉颜直接问道。 “这些灵茶能够消除那些桃子的副作用？” 东林子君对希婉颜的机敏反应很是赞赏，一点也不担心不怕她骄傲地赞了一句。 “冰雪聪明。” 希婉颜这会儿正激动，难得被东林子君明着夸赞，她也没有产生旖旎的心思，高兴地笑道。 “真是太好了！这种灵茶跟那些桃子简直是绝配！” 桃子最终的试验结果虽然还没出来，但副作用已经显现，这种灵茶能够助人增长心境的作用恰恰将这个副作用给消除了。 就像前世听过的那句话，下雨天和巧克力更配，如今用在现在的场合，桃子跟灵茶更是配得很呢～ 之前她还担心这些桃子流入市场以后，会产生什么隐患，所以，就算跟东林子君约了周末去摘桃子，她也不敢太放心将它们卖出去。 如今，有灵茶在，这些担心都迎刃而解了。 东林子君看她眉眼舒展，笑得很开心，默默地将未说完的话压下。 希婉颜丝毫不觉东林子君的异样，以为他不再多说是默认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果断地跟东林子君约好周六上午九点之后，两人从附属一院出发，前往野农大森林采摘桃子。 由于希婉颜每天都得给病人做针灸，他们时间有限，所以不再自驾前往，而是由东林子君带着希婉颜缩地成寸地瞬移过去，当天去，当天回。 约好了出发的时间，希婉颜到阵中阵去给铁石娘子和老四扎了一次针，这次她没有再戏耍铁石娘子，直接当着她的面分别给她和老四扎上针。 之后，她又查看了其它三人的情况，便回到客厅，找出空间没存储的药材，开始炮制，再用秘法烘干。 这些药材都是黄金周时她在野农大森林采的，采下之后就直接扔空间里了，空间有保鲜的功效，所以这会儿取出的药材，跟她当初放进去时没啥两样。 此外，这些药材都是她在药材云集的大森林里择优采摘的，所以它们的品种清贵，品相极佳，大多数是药材市场上有市无价的药材，足见其珍贵程度。 希婉颜一改以往只给病人开普通种类的药材的习惯，这次她打算所有的药材都从她空间现存的药材中选择。 这样一来，不但省得她另外找人买药材。而且通过此次来贵重药材的经历，以后方妈的病好了，她的病友或者其他有心人士问起来时候，这些药材可以打消不少人的想法。 第五百五十四章 灵茶再现 ??????????希婉颜饶有兴趣地走过去，将那本书拿在手中，随意翻看了一下，突然，她愣住了，看着书上的某一页愣出神。 司梓玥以为她在书中看到了感兴趣的内容，凑到她身旁问道。 “你在看什么，是不是碰到有趣的方剂？” 希婉颜嘴角一扯，要真是这样就好了，直到这会儿，她才想起，自己说好的去朋友那里配药给方妈，结果就这么空着手回来了…… 这种无意中忘记某件事情，接着突然想起的时候人已经不在计划中地点的感觉真是不太妙，所以，希婉颜此刻的表情算不上好。 看到她这副模样，司梓玥便知道自己怕是问错了，转而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希婉颜看着她，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么丢脸的事情说出去，最后，终是敌不过司梓玥关切的眼神。 “那个，大玥儿，我把方妈的药给忘了。” 司梓玥闻言，也是一愣：“那现在怎么办，你是忘了配药，还是配好药忘记拿回来了？” 希婉颜如实回答：“还没配……” 这下，司梓玥也跟着着急了，不过还是理性地分析道：“配几副药的时间应该没多久，你朋友那里的药材充足吗，能不能配到方妈所需要的药材？” 提到这一点，希婉颜倒是感受了些：“药材是齐全的。” 得知这个情况，司梓玥松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是因药材不齐而延误抓药，现在看来，情况还好。 “那还好，你明天中午才给方妈施针，在那之前准备好药材就可以了，时间还是够的。” 希婉颜点头，时间的问题她本来就没放在心上，就如司梓玥所说，配几副药确实花不了多少时间，她明天去公寓那边配就行。 她郁闷的从来不是其它的问题，而是自己竟然把事儿忘得那么干脆的问题。 说实话，这种情况换在其它的时间，她也许不会有那么多想法，然而今天下午连续两次在东林子君面前脸红心跳，让她有种见色忘友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不算好，所以在司梓玥接下来提到要不现在返回公寓那边配药的建议时，她毫不犹豫地摇头，并认真地道。 “我明天上午过去配就好，到时候拿了药直接拿去医院给方妈刚好合适，也省得再把药材拿来拿去的。” 原本只是想为自己的疏忽找一个借口，但这么说着，希婉颜便也觉得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因此，说完之后，她的脸色变得比之前好了许多。 司梓玥也觉得希婉颜说得有道理，便也没再劝了。 第二天是周末，希婉颜比预计的要早个把小时到公寓。 东林子君对她的到来显然早有预料，一进门，就看到他老神在在地坐在茶几前泡茶，还指着一杯刚斟好的茶示意希婉颜品尝。 希婉颜稍愣，随即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拿起茶杯。 “灵茶？” 这个茶的味道初品很像当初第一次喝灵茶的感觉，不过又有些不一样，希婉颜看不出其所以然，所以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东林子君。 东林子君颔首，然后在希婉颜露出恍然状之前，继续补充道。 “不过不是你认识的那种。 “哦？这跟之前那种有什么不同？” 希婉颜露出不解的神色。 “你曾见过的那种灵茶只对初饮者有效，这种却不然，饮者初饮、次饮、三饮均能不同程度增长修为，此后若再饮，虽不能直接增长修为，却有助心境的增长，这于修炼也是有所裨益的。” 希婉颜早在他说这种灵茶有三次有效饮用机会时，就已经眼光大盛，等到东林子君提到后边继续饮用还有助心境增长的功效时，她真的是激动了。 要知道，心境对于修炼者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很多人迟迟无法突破，不是因为不够用功，也不是因为功法上的问题，而是因为心境的提升跟不上功法提升的速度，所以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就停滞不前了。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人情急之下试图闯关，结果却走火入魔了。 也有人侥幸避开了走火入魔这一关，但新阶段的基础极不牢靠，需要花费比正常突破更长的时间才能将修为巩固好。 期间，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被打回原形，甚至更惨。 咦？ 这个情况怎么跟铁石娘子等人的情况那么相似？ 想到这个可能，希婉颜直接问道。 “这些灵茶能够消除那些桃子的副作用？” 东林子君对希婉颜的机敏反应很是赞赏，一点也不担心不怕她骄傲地赞了一句。 “冰雪聪明。” 希婉颜这会儿正激动，难得被东林子君明着夸赞，她也没有产生旖旎的心思，高兴地笑道。 “真是太好了！这种灵茶跟那些桃子简直是绝配！” 桃子最终的试验结果虽然还没出来，但副作用已经显现，这种灵茶能够助人增长心境的作用恰恰将这个副作用给消除了。 就像前世听过的那句话，下雨天和巧克力更配，如今用在现在的场合，桃子跟灵茶更是配得很呢～ 之前她还担心这些桃子流入市场以后，会产生什么隐患，所以，就算跟东林子君约了周末去摘桃子，她也不敢太放心将它们卖出去。 如今，有灵茶在，这些担心都迎刃而解了。 东林子君看她眉眼舒展，笑得很开心，默默地将未说完的话压下。 希婉颜丝毫不觉东林子君的异样，以为他不再多说是默认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果断地跟东林子君约好周六上午九点之后，两人从附属一院出发，前往野农大森林采摘桃子。 由于希婉颜每天都得给病人做针灸，他们时间有限，所以不再自驾前往，而是由东林子君带着希婉颜缩地成寸地瞬移过去，当天去，当天回。 约好了出发的时间，希婉颜到阵中阵去给铁石娘子和老四扎了一次针，这次她没有再戏耍铁石娘子，直接当着她的面分别给她和老四扎上针。 之后，她又查看了其它三人的情况，便回到客厅，找出空间没存储的药材，开始炮制，再用秘法烘干。 这些药材都是黄金周时她在野农大森林采的，采下之后就直接扔空间里了，空间有保鲜的功效，所以这会儿取出的药材，跟她当初放进去时没啥两样。 此外，这些药材都是她在药材云集的大森林里择优采摘的，所以它们的品种清贵，品相极佳，大多数是药材市场上有市无价的药材，足见其珍贵程度。 希婉颜一改以往只给病人开普通种类的药材的习惯，这次她打算所有的药材都从她空间现存的药材中选择。 这样一来，不但省得她另外找人买药材。而且通过此次来贵重药材的经历，以后方妈的病好了，她的病友或者其他有心人士问起来时候，这些药材可以打消不少人的想法。 第五百五十五章 野农再探 ????????将几种不会相冲的药材炮制好之后，希婉颜将之分成十五个药包，只待一会儿将拿到医院交给约好时间来针灸的方妈。 接下来的几天，方妈每天都过来针灸，身体状况以肉眼可视的速度好转，之前显见的病容这会儿已经与常人相差不多了。 这样的转变让方妈每天过来做针灸的时候，看到希婉颜都笑得很开心，诚邀她有时间的时候，跟着方涵涵到家里做客。 希婉颜每次都客气地回应了，至于要不要再去方家，她目前尚无计划。 这个周末至少有一天她要去摘桃子，之后还要忙其它的事情，所以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出门访客了。 另外，经过后续的观察，桃子的功效与副作用已经基本试验完毕。 食用桃子后，铁石娘子和老四这两个修为二度被废的人没有再恢复修为，但也没有再继续消散，基本维持在一个虽还有修为，但修为低弱且难以再有寸进的水平。 老三这个被废修为在桃子的作用下得以恢复并精进，且没有像前两者那般遭遇自毁前程厄运的幸运人士，在食用桃子十天之后，再食用桃子时，便出现了心跳加速、血管爆撑、面色涨红、流鼻血等情况，俨然一副虚不受补，或者即将走火入魔的模样。 看到他这个情形，希婉颜当机立断地停了他的桃子，又给他扎了几针，老三的情况这才好些。 因为干预得及时，他的修为没有倒退，不过之后得好好调息一段时间，才能将这股翻涌的气息给压下，也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巩固如今的修为。 至于老二，他是四人中唯一没有被废修为的人。食用桃子之后，他的修为也有了增长，不过速度上比不过铁石娘子等其它三人，但或许是他有本身的修为打底，基础比较牢固，且修为的涨幅不算太快，所以他如今的修为倒是四人中最稳固的。 老三那身全由桃子激发的修为虽然在等级上比他的高，但若论对战实力，老三未必比得上他。 不过，这也是相对来说的，若对方是个修为等级与他相同的对手，老二也不见得能将对方击败，因为相较于一步一个脚印修炼出来，基础夯实的修炼者，老二这段时间用桃子增长出来的修为到底还没有完全巩固，到底比不过同一个级别的修炼者。 且因为老三的显性反应，希婉颜加大了对老二和金娘的关注度，不出两天，就在老二身上发现了与老三类似的状况，所以，老二的桃子也停了。 至于金娘的反应出乎希婉颜的意料，那些让老二、老三多食之，差点伤身损修为的桃子，在她这个普通人身上却不显。 食用桃子之后，金娘身上发生最显着的变化就是敏锐度提升了，能发现修炼者都觉察不到的情况。 除此之外，体质上和肤色上都有改善。 这些变化希婉颜都看在眼里，但其实并不太惊讶，她最震惊，也是最欣慰的是，相比于对修炼者的琢磨不定，这些桃子对普通人实在是太温和了。 给铁石娘子等四人停了桃子之后，希婉颜特意当面观察金娘食用桃子之后的反应，她便发现如今金娘在吃桃子时，身上再无灵气的波动。 也就是说，这些桃子对金娘而言，跟普通的桃子没啥两样，最多也就是个味道比较鲜美的普通桃子。 如此一来，希婉颜就放心了，她将桃子拿给亲近的人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于是，这个周五，希婉颜便提前给家里打了电话，告知他们小十一明天会到她身边来，届时可能会出现电话打不通的情况，这就避免了出现黄金周那样的乌龙事件。 之后又告知小十一明天他们在野农大森林汇合摘桃的事情，向来有吃便兴奋的小十一果然来了兴趣，不过，关注桃子之余，它还提到了另一个东西。 “主人，咱们这次只摘桃子吗，那些大金鱼和烤鸡、烤兔也很好吃的，咱们不吃点吗，要不咱们跟上次一样，也不将那些野物带出来，就在里头吃，您看怎么样？” 希婉颜一愣，随即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你呀，就是个吃货，吃桃子都堵不住你的嘴，就这么馋肉了吗，要不我叫家里给你做一顿鱼宴，或者杀只鸡？” 小十一在神识中慌忙拒绝：“不！主人，不需要家里另外买鱼或者杀鸡，我吃野生的那些就行了。” 这话说得似乎是为家里考虑，但希婉颜知道，小家伙此刻的心思已经跑到野农大森林那些带着灵气的野物身上，暂时看不上家里的那些了。 “好吧，鉴于你这几天在家表现良好，明天就让你如愿。” 希婉颜对自家宠物还是很宠的，在能够满足的条件下，她不介意多说着她一些。 得到主人肯定回复的小十一也高兴坏了，大晚上的，原本已经瘫在自己的小窝里，随时准备入睡的它一下就蹦了起来，沿着屋内转了一圈又一圈…… 第二天上午八点四十五分，给三位病人针灸过后，东林子君便带着希婉颜出现在野农大森林腹地那个熟悉的山洞前。 这里依然设着阵法，不过不是之前那个，而是东林子君担心被同道中人闯进去而另外布下的阵法。 东林子君如今的修为虽然不及此前在这里布下阵法的那位，但他对于阵法一途显然更精于前者，所以，新阵法的隐身，乃至防御能力都更甚于之前那个。 这个阵法与公寓那个不一样，没有自动识别自己人的功能，所以，来到洞口的时候，没有事先知情的希婉颜便看到了那堵熟悉的野草墙，她惊奇地指着那堵墙道。 “这些野草怎么还在，难道它被毁之后还能自动修复？”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逆天了，她听说过能自动修复的阵法，但修复的时间绝对不是短短十来天就能完成的，而眼前所见，却打破了她的常识。 东林子君知道她误解了，解释道。 “之前那个阵法已经毁了，这是新的阵法，我布的。” 之所以强调是自己布下的，是因为东林子君不想让希婉颜再误解，以为新的阵法是旧阵法涅盘重生的。 希婉颜闻言，眼里闪过不解：“你什么时候布下的新阵法？” 当初他们是一起离开的，希婉颜并没有发现东林子君布阵了。 想到一种可能，她不禁问道：“你后来又自己来了？” 东林子君点头，解释道：“当时离开得太匆忙，留下了这么个易被人觉察，进而一探究竟的出口，实为不妥，所以当天我就回来将阵法布上了。” 这里虽然人迹罕至，但保不齐有跟他们一样的修炼者为寻机缘探寻到这里，如果让他们发现里头的情况，那估计等不及希婉颜这边试验出桃子的功效，里头的桃子就入了他人之手，那就没希婉颜什么事儿了。 听到东林子君解释后，希婉颜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心有余悸地问道。 “那现在这个阵法还好吧，有没有曾经被人试图闯进去的痕迹？” 阵法现在还是完好的，所以希婉颜知道应该还没人闯进去，至于有没有人闯而未得进，那她就分析不出来了，值得开口向阵法的结阵人咨询。 第五百五十五章 野农再探 ????????将几种不会相冲的药材炮制好之后，希婉颜将之分成十五个药包，只待一会儿将拿到医院交给约好时间来针灸的方妈。 接下来的几天，方妈每天都过来针灸，身体状况以肉眼可视的速度好转，之前显见的病容这会儿已经与常人相差不多了。 这样的转变让方妈每天过来做针灸的时候，看到希婉颜都笑得很开心，诚邀她有时间的时候，跟着方涵涵到家里做客。 希婉颜每次都客气地回应了，至于要不要再去方家，她目前尚无计划。 这个周末至少有一天她要去摘桃子，之后还要忙其它的事情，所以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出门访客了。 另外，经过后续的观察，桃子的功效与副作用已经基本试验完毕。 食用桃子后，铁石娘子和老四这两个修为二度被废的人没有再恢复修为，但也没有再继续消散，基本维持在一个虽还有修为，但修为低弱且难以再有寸进的水平。 老三这个被废修为在桃子的作用下得以恢复并精进，且没有像前两者那般遭遇自毁前程厄运的幸运人士，在食用桃子十天之后，再食用桃子时，便出现了心跳加速、血管爆撑、面色涨红、流鼻血等情况，俨然一副虚不受补，或者即将走火入魔的模样。 看到他这个情形，希婉颜当机立断地停了他的桃子，又给他扎了几针，老三的情况这才好些。 因为干预得及时，他的修为没有倒退，不过之后得好好调息一段时间，才能将这股翻涌的气息给压下，也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巩固如今的修为。 至于老二，他是四人中唯一没有被废修为的人。食用桃子之后，他的修为也有了增长，不过速度上比不过铁石娘子等其它三人，但或许是他有本身的修为打底，基础比较牢固，且修为的涨幅不算太快，所以他如今的修为倒是四人中最稳固的。 老三那身全由桃子激发的修为虽然在等级上比他的高，但若论对战实力，老三未必比得上他。 不过，这也是相对来说的，若对方是个修为等级与他相同的对手，老二也不见得能将对方击败，因为相较于一步一个脚印修炼出来，基础夯实的修炼者，老二这段时间用桃子增长出来的修为到底还没有完全巩固，到底比不过同一个级别的修炼者。 且因为老三的显性反应，希婉颜加大了对老二和金娘的关注度，不出两天，就在老二身上发现了与老三类似的状况，所以，老二的桃子也停了。 至于金娘的反应出乎希婉颜的意料，那些让老二、老三多食之，差点伤身损修为的桃子，在她这个普通人身上却不显。 食用桃子之后，金娘身上发生最显着的变化就是敏锐度提升了，能发现修炼者都觉察不到的情况。 除此之外，体质上和肤色上都有改善。 这些变化希婉颜都看在眼里，但其实并不太惊讶，她最震惊，也是最欣慰的是，相比于对修炼者的琢磨不定，这些桃子对普通人实在是太温和了。 给铁石娘子等四人停了桃子之后，希婉颜特意当面观察金娘食用桃子之后的反应，她便发现如今金娘在吃桃子时，身上再无灵气的波动。 也就是说，这些桃子对金娘而言，跟普通的桃子没啥两样，最多也就是个味道比较鲜美的普通桃子。 如此一来，希婉颜就放心了，她将桃子拿给亲近的人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于是，这个周五，希婉颜便提前给家里打了电话，告知他们小十一明天会到她身边来，届时可能会出现电话打不通的情况，这就避免了出现黄金周那样的乌龙事件。 之后又告知小十一明天他们在野农大森林汇合摘桃的事情，向来有吃便兴奋的小十一果然来了兴趣，不过，关注桃子之余，它还提到了另一个东西。 “主人，咱们这次只摘桃子吗，那些大金鱼和烤鸡、烤兔也很好吃的，咱们不吃点吗，要不咱们跟上次一样，也不将那些野物带出来，就在里头吃，您看怎么样？” 希婉颜一愣，随即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你呀，就是个吃货，吃桃子都堵不住你的嘴，就这么馋肉了吗，要不我叫家里给你做一顿鱼宴，或者杀只鸡？” 小十一在神识中慌忙拒绝：“不！主人，不需要家里另外买鱼或者杀鸡，我吃野生的那些就行了。” 这话说得似乎是为家里考虑，但希婉颜知道，小家伙此刻的心思已经跑到野农大森林那些带着灵气的野物身上，暂时看不上家里的那些了。 “好吧，鉴于你这几天在家表现良好，明天就让你如愿。” 希婉颜对自家宠物还是很宠的，在能够满足的条件下，她不介意多说着她一些。 得到主人肯定回复的小十一也高兴坏了，大晚上的，原本已经瘫在自己的小窝里，随时准备入睡的它一下就蹦了起来，沿着屋内转了一圈又一圈…… 第二天上午八点四十五分，给三位病人针灸过后，东林子君便带着希婉颜出现在野农大森林腹地那个熟悉的山洞前。 这里依然设着阵法，不过不是之前那个，而是东林子君担心被同道中人闯进去而另外布下的阵法。 东林子君如今的修为虽然不及此前在这里布下阵法的那位，但他对于阵法一途显然更精于前者，所以，新阵法的隐身，乃至防御能力都更甚于之前那个。 这个阵法与公寓那个不一样，没有自动识别自己人的功能，所以，来到洞口的时候，没有事先知情的希婉颜便看到了那堵熟悉的野草墙，她惊奇地指着那堵墙道。 “这些野草怎么还在，难道它被毁之后还能自动修复？”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逆天了，她听说过能自动修复的阵法，但修复的时间绝对不是短短十来天就能完成的，而眼前所见，却打破了她的常识。 东林子君知道她误解了，解释道。 “之前那个阵法已经毁了，这是新的阵法，我布的。” 之所以强调是自己布下的，是因为东林子君不想让希婉颜再误解，以为新的阵法是旧阵法涅盘重生的。 希婉颜闻言，眼里闪过不解：“你什么时候布下的新阵法？” 当初他们是一起离开的，希婉颜并没有发现东林子君布阵了。 想到一种可能，她不禁问道：“你后来又自己来了？” 东林子君点头，解释道：“当时离开得太匆忙，留下了这么个易被人觉察，进而一探究竟的出口，实为不妥，所以当天我就回来将阵法布上了。” 这里虽然人迹罕至，但保不齐有跟他们一样的修炼者为寻机缘探寻到这里，如果让他们发现里头的情况，那估计等不及希婉颜这边试验出桃子的功效，里头的桃子就入了他人之手，那就没希婉颜什么事儿了。 听到东林子君解释后，希婉颜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心有余悸地问道。 “那现在这个阵法还好吧，有没有曾经被人试图闯进去的痕迹？” 阵法现在还是完好的，所以希婉颜知道应该还没人闯进去，至于有没有人闯而未得进，那她就分析不出来了，值得开口向阵法的结阵人咨询。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东林子君摇摇头：“尚无人闯入过此处。” 听到东林子君解释后，希婉颜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心有余悸地问道。 “那现在这个阵法还好吧，有没有曾经被人试图闯进去的痕迹？” 阵法现在还是完好的，所以希婉颜知道应该还没人闯进去，至于有没有人闯而未得进，那她就分析不出来了，值得开口向阵法的结阵人咨询。 这话让希婉颜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 接着，她又想到一个问题，问道。 “那嘶溜溜呢，你布阵的时候，它是在里头，还是在外边？” 嘶溜溜是他们第一周来到这个地方时认识的一只红化三不像怪兽，它对希婉颜很亲近，当时便是它带着希婉颜和东林子君来到这个山洞前，也是因为有它，他们才将之前的阵法给破了。 之后，嘶溜溜又将他们带到了桃园，这才有了后边摘桃的事情。 所以，希婉颜对那家伙还是蛮想念的。 东林子君听到她的话，就明白希婉颜应该是担心那头红色“三不像”了。 “它可以在此阵法之间自由进出，不受时空局限。你若想见它，等会儿即可。” 阵法是自己布下的，所以东林子君能感应到里头的情况，此刻嘶溜溜正在开着花的桃林间奔跑嬉戏，想必一会儿他们进去之后，很快就能看到那家伙了。 希婉颜闻言，果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挺想念那家伙的，咱们要怎么进去？” 东林子君唇角微翘：“随时可以。” “那咱们快进进去吧。” 希婉颜忍不住催促道。 东林子君点头，正欲带着希婉颜往里走，就听希婉颜突然道。 “等一下！” 随后尴尬一笑，解释道：“我之前答应了小十一会带它一起来，要不我现在就唤它来吧。” 一般情况下，小十一可以瞬移到她身边，但希婉颜 东林子君了然一笑，停下脚步，示意她将小十一唤来。 希婉颜赶紧召唤小十一，少顷，小十一的身影便出现在希婉颜的身边。 “主人，我来了！” 从昨晚就时刻准备着接收主人召唤的小十一发现自己一来，就看见了一只红毛松鼠从不远处的树枝上越过，它便知道此刻他们已经置身于上次那片神奇的土地上，不由开心地围着希婉颜转了几圈。 上次嘶溜溜带着希婉颜和东林子君过山洞这边来的时候，小十一早就在空间内炼化刚吸收的灵气了，所以它并不知道此刻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便是上次自己醒来后，在空间里发现并吃了好几个的桃子的采摘地。 希婉颜看它高兴的模样，眉眼带笑，也没有提前告知它接下来要去哪里，等它转尽兴了才建议东林子君可以走了。 两人一兽穿过熟悉的洞穴，来到了山洞的另一头。 迎面而来的还是那片桃林，十天过去，当初开得正艳的桃花此刻依旧如昔，好一派落英缤纷的场景。 希婉颜大致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桃树的开花及结果周期确实比外头的那些要长，至于具体长多少，目前还无从得知。 顺着当初嘶溜溜带的路，他们来到了熟果园，树上的桃子依旧长势喜人，诱人的果香中还夹杂这让人闻之精神舒爽的灵气。 希婉颜不由得闭眸，深深吸了一口气。 “嘶溜溜～嘶溜溜～” 就在这时，一阵嘶鸣伴随着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飞快地往这边奔来。 希婉颜一睁开眼睛，便看到策蹄奔腾而来的嘶溜溜。 她高兴地向嘶溜溜招招手，嘶溜溜的嘶鸣声更轻快了，加快了往这边冲开的速度。 不过一晃眼，它就快到了希婉颜的身边，除了嘴上不停地嘶鸣，还亲昵地拿脑袋蹭希婉颜。 不过，它显然对自己头上那长直角的杀伤力认识不清，要不是希婉颜反应得够快，她身上的衣服都要被刮破了。 希婉颜笑着将它的脑袋移开，之后轻轻地抚了抚它头上的一撮毛，罢了，还轻拍了一下它的背。 “嘶溜溜，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嘶溜溜自然听不懂希婉颜的话，不过它能感觉到希婉颜身上散发的善意和亲切。 也许是因为希婉颜刚才的动作让它觉得很舒服，它扬着脖子将之凑近希婉颜，然后露出一副渴望并享受的表情。 希婉颜笑着将手放到它的脖子上，给它顺这个部位的毛。 这下子，嘶溜溜更高兴了，它干脆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希婉颜的顺毛服务。 希婉颜看到她这副享受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神情，手上的动作没停下。 这边一人一兽倒是相处得颇为融洽，而另一边的一人一首就没那么好了。 东林子君往还处在因得以贵地重游而激动的小十一身上打了一颗小十一。 小十一一脸懵逼地顺着石子的来处看去，便对上了东林子君的眼神。 小十一其实挺怕东林子君的，究其原因，他的修为高是其一，另一个原因则是他身上自带一股凛然气势，让周遭的人或物不敢主动招惹。 所以，这会儿对上他的眼睛，小十一心底还是怕怕的，一对上便慌里慌张地要移开。 可惜，东林子君并没有给它移开的机会。 小十一感觉一股力道将它的脑袋转了个角度，之后它便看到自己的主人正和那丑不拉几的红毛怪相处得这么好，宛若它才是自家主人的宠兽。 这会儿的小十一早就忘记了刚才面对东林子君的怂意，一股怒火直逼心头，身上的气势也猛地一变，一直被它压抑着的神兽威压一下全然释放。 一时之间，周遭的气氛便发生了变化，希婉颜刚感觉到周遭的气氛有异，嘶溜溜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身子还忍不住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作为小十一的主人，希婉颜对小家伙的威压是免疫的，所以这会儿看到嘶溜溜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她首先想到的是这片桃林有古怪。 所以，问出这话时，她并没有留意小十一的举动，而看向东林子君，期待他给给个标准答案。 深知其中缘由的东林子君抬头望天，随后露出一副我也不知其然的表情。 罢了，还转移了话题。 “时候不早了，先摘桃吧。” 说着，说着，指了指其中一颗结满硕果的桃树：“这棵的果实看着甚好，要不先从这里开始摘吧。” 希婉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注意力一下被转移了。 “呀，这棵桃树上的果子竟然比其它树上的要大要红，真是稀奇！” 原本这片桃林里已成熟的桃子就很大个，而这棵树上的更大更红。 快步走过去，希婉颜小摘下一颗，用轻尘术清洗过后，准备咬上一口品尝，然而果子刚凑近嘴边，耳边同时响起两道声音。 “主人，十一也要吃桃子……” “嘶溜溜～嘶溜溜～”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东林子君摇摇头：“尚无人闯入过此处。” 听到东林子君解释后，希婉颜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心有余悸地问道。 “那现在这个阵法还好吧，有没有曾经被人试图闯进去的痕迹？” 阵法现在还是完好的，所以希婉颜知道应该还没人闯进去，至于有没有人闯而未得进，那她就分析不出来了，值得开口向阵法的结阵人咨询。 这话让希婉颜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 接着，她又想到一个问题，问道。 “那嘶溜溜呢，你布阵的时候，它是在里头，还是在外边？” 嘶溜溜是他们第一周来到这个地方时认识的一只红化三不像怪兽，它对希婉颜很亲近，当时便是它带着希婉颜和东林子君来到这个山洞前，也是因为有它，他们才将之前的阵法给破了。 之后，嘶溜溜又将他们带到了桃园，这才有了后边摘桃的事情。 所以，希婉颜对那家伙还是蛮想念的。 东林子君听到她的话，就明白希婉颜应该是担心那头红色“三不像”了。 “它可以在此阵法之间自由进出，不受时空局限。你若想见它，等会儿即可。” 阵法是自己布下的，所以东林子君能感应到里头的情况，此刻嘶溜溜正在开着花的桃林间奔跑嬉戏，想必一会儿他们进去之后，很快就能看到那家伙了。 希婉颜闻言，果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挺想念那家伙的，咱们要怎么进去？” 东林子君唇角微翘：“随时可以。” “那咱们快进进去吧。” 希婉颜忍不住催促道。 东林子君点头，正欲带着希婉颜往里走，就听希婉颜突然道。 “等一下！” 随后尴尬一笑，解释道：“我之前答应了小十一会带它一起来，要不我现在就唤它来吧。” 一般情况下，小十一可以瞬移到她身边，但希婉颜 东林子君了然一笑，停下脚步，示意她将小十一唤来。 希婉颜赶紧召唤小十一，少顷，小十一的身影便出现在希婉颜的身边。 “主人，我来了！” 从昨晚就时刻准备着接收主人召唤的小十一发现自己一来，就看见了一只红毛松鼠从不远处的树枝上越过，它便知道此刻他们已经置身于上次那片神奇的土地上，不由开心地围着希婉颜转了几圈。 上次嘶溜溜带着希婉颜和东林子君过山洞这边来的时候，小十一早就在空间内炼化刚吸收的灵气了，所以它并不知道此刻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便是上次自己醒来后，在空间里发现并吃了好几个的桃子的采摘地。 希婉颜看它高兴的模样，眉眼带笑，也没有提前告知它接下来要去哪里，等它转尽兴了才建议东林子君可以走了。 两人一兽穿过熟悉的洞穴，来到了山洞的另一头。 迎面而来的还是那片桃林，十天过去，当初开得正艳的桃花此刻依旧如昔，好一派落英缤纷的场景。 希婉颜大致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桃树的开花及结果周期确实比外头的那些要长，至于具体长多少，目前还无从得知。 顺着当初嘶溜溜带的路，他们来到了熟果园，树上的桃子依旧长势喜人，诱人的果香中还夹杂这让人闻之精神舒爽的灵气。 希婉颜不由得闭眸，深深吸了一口气。 “嘶溜溜～嘶溜溜～” 就在这时，一阵嘶鸣伴随着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飞快地往这边奔来。 希婉颜一睁开眼睛，便看到策蹄奔腾而来的嘶溜溜。 她高兴地向嘶溜溜招招手，嘶溜溜的嘶鸣声更轻快了，加快了往这边冲开的速度。 不过一晃眼，它就快到了希婉颜的身边，除了嘴上不停地嘶鸣，还亲昵地拿脑袋蹭希婉颜。 不过，它显然对自己头上那长直角的杀伤力认识不清，要不是希婉颜反应得够快，她身上的衣服都要被刮破了。 希婉颜笑着将它的脑袋移开，之后轻轻地抚了抚它头上的一撮毛，罢了，还轻拍了一下它的背。 “嘶溜溜，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嘶溜溜自然听不懂希婉颜的话，不过它能感觉到希婉颜身上散发的善意和亲切。 也许是因为希婉颜刚才的动作让它觉得很舒服，它扬着脖子将之凑近希婉颜，然后露出一副渴望并享受的表情。 希婉颜笑着将手放到它的脖子上，给它顺这个部位的毛。 这下子，嘶溜溜更高兴了，它干脆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希婉颜的顺毛服务。 希婉颜看到她这副享受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神情，手上的动作没停下。 这边一人一兽倒是相处得颇为融洽，而另一边的一人一首就没那么好了。 东林子君往还处在因得以贵地重游而激动的小十一身上打了一颗小十一。 小十一一脸懵逼地顺着石子的来处看去，便对上了东林子君的眼神。 小十一其实挺怕东林子君的，究其原因，他的修为高是其一，另一个原因则是他身上自带一股凛然气势，让周遭的人或物不敢主动招惹。 所以，这会儿对上他的眼睛，小十一心底还是怕怕的，一对上便慌里慌张地要移开。 可惜，东林子君并没有给它移开的机会。 小十一感觉一股力道将它的脑袋转了个角度，之后它便看到自己的主人正和那丑不拉几的红毛怪相处得这么好，宛若它才是自家主人的宠兽。 这会儿的小十一早就忘记了刚才面对东林子君的怂意，一股怒火直逼心头，身上的气势也猛地一变，一直被它压抑着的神兽威压一下全然释放。 一时之间，周遭的气氛便发生了变化，希婉颜刚感觉到周遭的气氛有异，嘶溜溜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身子还忍不住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作为小十一的主人，希婉颜对小家伙的威压是免疫的，所以这会儿看到嘶溜溜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她首先想到的是这片桃林有古怪。 所以，问出这话时，她并没有留意小十一的举动，而看向东林子君，期待他给给个标准答案。 深知其中缘由的东林子君抬头望天，随后露出一副我也不知其然的表情。 罢了，还转移了话题。 “时候不早了，先摘桃吧。” 说着，说着，指了指其中一颗结满硕果的桃树：“这棵的果实看着甚好，要不先从这里开始摘吧。” 希婉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注意力一下被转移了。 “呀，这棵桃树上的果子竟然比其它树上的要大要红，真是稀奇！” 原本这片桃林里已成熟的桃子就很大个，而这棵树上的更大更红。 快步走过去，希婉颜小摘下一颗，用轻尘术清洗过后，准备咬上一口品尝，然而果子刚凑近嘴边，耳边同时响起两道声音。 “主人，十一也要吃桃子……” “嘶溜溜～嘶溜溜～” 第五百五十六章 十一打猎 希婉颜的动作一顿，扭过头，由上至下打量了身边的两只动物，发现这二者都眼巴巴地望着她，不确切地说，是看着她手上的桃子。 她无语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只兽兽，其中，看向嘶溜溜的眼神尤甚。 小十一垂涎自己手中的桃子还情有可原。毕竟上次来的时候，它是在自己空间睡着的，并没有见识到这么硕果累累的场面。 嘶溜溜则不然，它可是一直都能够自由进出这里的，所以并不缺这几口桃子。 于是，她将手上的桃子递给小十一，随后在嘶溜溜委屈的眼神中，从空间里取出事先给它准备的干脆面，给它递了过去。 上次过来的时候，希婉颜将身上带着的所有食物都喂给了嘶溜溜，所以知道它最终爱的是干脆面，虽然不知道它为何会对这种零食情有独钟，但她来之前，还是往空间里储备了不少。 干脆面一递过去，嘶溜溜眼里的哀伤和委屈一下消散殆尽，它显然还记得希婉颜手上的东西是什么，激动地嘶鸣了好几声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将脑袋凑过来，伸出舌头卷起一整块干脆面，卡兹卡兹地吃了起来。 小十一也抱着桃子啃得不亦乐乎。 看到这一幕，希婉颜露出老母亲式的慈爱笑容，接下来再摘桃子的时候，也不再先尝一口，而是眼疾手快地这边摘桃，一边将它们放入几乎被清空的空间内。 上次摘回去的桃子，她在东林子君的建议下，将它们放在公寓的一间空房间里。 那里被东林子君设下了保鲜阵，桃子放在里边跟放在希婉颜的空间一样，都是可以保鲜保质的。 连摘了五棵树，希婉颜的空间再次被填满，她望着桃林中摇曳枝头的桃子，微微叹息。 自己摘了两遍的桃子与现在还挂在枝头上的相比，那个份量，简直不值一提。 不过，同时也有些庆幸，还好这些桃子的生长周期比较长，现在地上虽然掉落了不少，但与上次她来时相比，并没多出多少。 想必地上这些是过去蛮长一段时间之前掉落下来的。 这也等于说，树上的这些桃子一段时间内不会掉没了，希婉颜还有时间在它们掉落之前多摘几次。 摘好了桃子，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该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希婉颜看向东林子君，道。 “这会儿还有点时间，要不咱们去弄点吃的吧？小十一可是一直馋这里的野物呢。” 希婉颜绝对不会承认，除了小十一，自己也是馋族中的一员，反正到时候吃得最多的肯定不是自己，小十一可能是其中翘楚，所以，她将小十一推出来，并未觉得有多心虚。 “嗯，那就走吧。” 慧眼如东林子君看破不说破，微微颔首，迈开了步伐。 小十一和嘶溜溜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山洞。 这次，他们没有回到之前的那个山峰，而是就近找了一处地势比较开阔，周遭灵气也较为充盈的一块地儿，席地而坐。 “额……” 希婉颜看着坐在地上，犹如即将入定般的东林子君有些傻眼，他们不是要来解决遇到问题的吗，没人去打猎，那野物如何会成为他们的口中餐。 “那个，要不我去附近打几只野物？” 没办法，东林子君没有主动开口，也没有主动去打猎，希婉颜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毕竟东林子君是个很少有口腹之欲的人。 而且，要吃野物的是她和小十一，也许还有一只嘶溜溜，东林子君似乎没有要跟他们一起吃的意思，所以，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劳烦他为他们几个屈尊效劳。 东林子君一听希婉颜的语气，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后淡然地看向此处身材最娇小，按说被关注度也应该是最少的小十一，淡然道。 “身为一只神兽，怎地沦落到处处需要主人投喂的地步，对此，你难道不以为耻吗？” 他这话显然不是对希婉颜说的，而是对小十一说。 正蹲坐在地上躲懒的小十一一下明白他话中意思，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豁然站起身，对希婉颜道。 “主人，您不用亲自去打猎，我去就行了，保证能满载而归。” 希婉颜自然听明白了东林子君刚才那一番话的意思，也知道小十一为何突然那么殷勤。 她看着小十一的小身板，微微皱眉，有些担心它无法胜任为在坐或在站着的人和兽打到充足猎物的任务。 “你行吗，？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思虑了一会儿，希婉颜最终不放心让它这么一只小宠兽去打猎，干脆把自己也加了进去。 听到希婉颜的话，小十一先是心头一喜，随即感应到什么，下意识地往东林子君看过去，便忙不迭地对希婉颜道。 “不用不用！主人您忘了，我这会儿的身材虽然迷你，但我的本身还是很大的，所以，我能打够咱们吃的猎物，您就放心等着吧。” 说着，也不等希婉颜回应，它便一个转身，快步窜进附近一处山林中。 希婉颜回过神来要喊住它的时候，它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密林种了。 “无须担心，它没那么弱。” 东林子君看出她眼中的担忧，默默地说了一句。 希婉颜闻言，只得转回身子，在他身边坐下。 “趁着空闲，可以静坐吸收吐纳。” 没等她招呼嘶溜溜到身边坐下，东林子君又来了一句。 希婉颜虽然觉得这会儿的东林子君没有以往那么可爱了，但也知道他是出于一番好意，这里的空气中氤氲着灵气，静坐吸收吐纳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所以，她收回了和嘶溜溜沟通感情的心思，深吸一口气，调整气息，使其平顺些后，就闭上双眸开始吸收吐纳。 眼睛一闭一睁之间，不知时间的流逝，等她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暴长了不知多少倍，看着比三个嘶溜溜还要大的小十一背上挂了一串红毛野鸡、野兔、野猪，甚至还有一匹野鹿出现在眼前。 不知道它是怎么处理的，这些野物挂在它的背上，一颠一颠的，竟然没有掉下来…… 这还不是最让希婉颜震惊的，她震惊的是变身后小十一看着竟然有一种威霸的气势，一反它往日在人前表现出的娇憨迷你之态。 往日里不是没听小十一臭屁地说它变身后的模样有多威武霸气，但那也仅限于听说，所以希婉颜听过后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只以为这小家伙是夸大其词了。 所以，这还是希婉颜第一次见识到小十一变身后的样子，所以，她一下看呆了。 这若不是在放大版的小十一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她根本不敢认眼前这庞然大兽竟然是自己的宠兽。 小十一一点也没有自己的样貌让主人震惊万分，还颠颠地朝希婉颜跑过来邀宠。 “主人，我打猎回来了，您看，这些都是我打回来的猎物，您看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打，打猎实在是太好玩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十一打猎 希婉颜的动作一顿，扭过头，由上至下打量了身边的两只动物，发现这二者都眼巴巴地望着她，不确切地说，是看着她手上的桃子。 她无语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只兽兽，其中，看向嘶溜溜的眼神尤甚。 小十一垂涎自己手中的桃子还情有可原。毕竟上次来的时候，它是在自己空间睡着的，并没有见识到这么硕果累累的场面。 嘶溜溜则不然，它可是一直都能够自由进出这里的，所以并不缺这几口桃子。 于是，她将手上的桃子递给小十一，随后在嘶溜溜委屈的眼神中，从空间里取出事先给它准备的干脆面，给它递了过去。 上次过来的时候，希婉颜将身上带着的所有食物都喂给了嘶溜溜，所以知道它最终爱的是干脆面，虽然不知道它为何会对这种零食情有独钟，但她来之前，还是往空间里储备了不少。 干脆面一递过去，嘶溜溜眼里的哀伤和委屈一下消散殆尽，它显然还记得希婉颜手上的东西是什么，激动地嘶鸣了好几声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将脑袋凑过来，伸出舌头卷起一整块干脆面，卡兹卡兹地吃了起来。 小十一也抱着桃子啃得不亦乐乎。 看到这一幕，希婉颜露出老母亲式的慈爱笑容，接下来再摘桃子的时候，也不再先尝一口，而是眼疾手快地这边摘桃，一边将它们放入几乎被清空的空间内。 上次摘回去的桃子，她在东林子君的建议下，将它们放在公寓的一间空房间里。 那里被东林子君设下了保鲜阵，桃子放在里边跟放在希婉颜的空间一样，都是可以保鲜保质的。 连摘了五棵树，希婉颜的空间再次被填满，她望着桃林中摇曳枝头的桃子，微微叹息。 自己摘了两遍的桃子与现在还挂在枝头上的相比，那个份量，简直不值一提。 不过，同时也有些庆幸，还好这些桃子的生长周期比较长，现在地上虽然掉落了不少，但与上次她来时相比，并没多出多少。 想必地上这些是过去蛮长一段时间之前掉落下来的。 这也等于说，树上的这些桃子一段时间内不会掉没了，希婉颜还有时间在它们掉落之前多摘几次。 摘好了桃子，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该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希婉颜看向东林子君，道。 “这会儿还有点时间，要不咱们去弄点吃的吧？小十一可是一直馋这里的野物呢。” 希婉颜绝对不会承认，除了小十一，自己也是馋族中的一员，反正到时候吃得最多的肯定不是自己，小十一可能是其中翘楚，所以，她将小十一推出来，并未觉得有多心虚。 “嗯，那就走吧。” 慧眼如东林子君看破不说破，微微颔首，迈开了步伐。 小十一和嘶溜溜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山洞。 这次，他们没有回到之前的那个山峰，而是就近找了一处地势比较开阔，周遭灵气也较为充盈的一块地儿，席地而坐。 “额……” 希婉颜看着坐在地上，犹如即将入定般的东林子君有些傻眼，他们不是要来解决遇到问题的吗，没人去打猎，那野物如何会成为他们的口中餐。 “那个，要不我去附近打几只野物？” 没办法，东林子君没有主动开口，也没有主动去打猎，希婉颜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毕竟东林子君是个很少有口腹之欲的人。 而且，要吃野物的是她和小十一，也许还有一只嘶溜溜，东林子君似乎没有要跟他们一起吃的意思，所以，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劳烦他为他们几个屈尊效劳。 东林子君一听希婉颜的语气，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后淡然地看向此处身材最娇小，按说被关注度也应该是最少的小十一，淡然道。 “身为一只神兽，怎地沦落到处处需要主人投喂的地步，对此，你难道不以为耻吗？” 他这话显然不是对希婉颜说的，而是对小十一说。 正蹲坐在地上躲懒的小十一一下明白他话中意思，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豁然站起身，对希婉颜道。 “主人，您不用亲自去打猎，我去就行了，保证能满载而归。” 希婉颜自然听明白了东林子君刚才那一番话的意思，也知道小十一为何突然那么殷勤。 她看着小十一的小身板，微微皱眉，有些担心它无法胜任为在坐或在站着的人和兽打到充足猎物的任务。 “你行吗，？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思虑了一会儿，希婉颜最终不放心让它这么一只小宠兽去打猎，干脆把自己也加了进去。 听到希婉颜的话，小十一先是心头一喜，随即感应到什么，下意识地往东林子君看过去，便忙不迭地对希婉颜道。 “不用不用！主人您忘了，我这会儿的身材虽然迷你，但我的本身还是很大的，所以，我能打够咱们吃的猎物，您就放心等着吧。” 说着，也不等希婉颜回应，它便一个转身，快步窜进附近一处山林中。 希婉颜回过神来要喊住它的时候，它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密林种了。 “无须担心，它没那么弱。” 东林子君看出她眼中的担忧，默默地说了一句。 希婉颜闻言，只得转回身子，在他身边坐下。 “趁着空闲，可以静坐吸收吐纳。” 没等她招呼嘶溜溜到身边坐下，东林子君又来了一句。 希婉颜虽然觉得这会儿的东林子君没有以往那么可爱了，但也知道他是出于一番好意，这里的空气中氤氲着灵气，静坐吸收吐纳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所以，她收回了和嘶溜溜沟通感情的心思，深吸一口气，调整气息，使其平顺些后，就闭上双眸开始吸收吐纳。 眼睛一闭一睁之间，不知时间的流逝，等她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暴长了不知多少倍，看着比三个嘶溜溜还要大的小十一背上挂了一串红毛野鸡、野兔、野猪，甚至还有一匹野鹿出现在眼前。 不知道它是怎么处理的，这些野物挂在它的背上，一颠一颠的，竟然没有掉下来…… 这还不是最让希婉颜震惊的，她震惊的是变身后小十一看着竟然有一种威霸的气势，一反它往日在人前表现出的娇憨迷你之态。 往日里不是没听小十一臭屁地说它变身后的模样有多威武霸气，但那也仅限于听说，所以希婉颜听过后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只以为这小家伙是夸大其词了。 所以，这还是希婉颜第一次见识到小十一变身后的样子，所以，她一下看呆了。 这若不是在放大版的小十一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她根本不敢认眼前这庞然大兽竟然是自己的宠兽。 小十一一点也没有自己的样貌让主人震惊万分，还颠颠地朝希婉颜跑过来邀宠。 “主人，我打猎回来了，您看，这些都是我打回来的猎物，您看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打，打猎实在是太好玩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 十一拾柴 希婉颜看着与自己刚才看到的形象宛若两个不同物种的小十一，哦不，应该说是大十一，觉得有些辣眼睛，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自觉找回了正常的音调。 “够了够了，非常够了，不用你再去打了，那个，小十一，猎物已经运回来了，你也没必要再变身，要不还变回原来那个样子吧。” 相比较于变大版的小十一，她还是觉得以往那个看着更顺眼。 小十一才变身一会儿，此刻还沉浸在自己变身后那种大杀四方的威霸气势中，听到希婉颜让它变成迷你版，它有些不乐意，委屈地道。 “主人，现在这个是我的本身，平时那个迷你版才是我的变身……” 希婉颜一愣，这才恍然记起小十一当初是担心自己的本身被普通人看到会引起恐慌，所以才特意一直维持着迷你版。 也正因为如此，还在唉乃村的民众心中落下一个畸形猪仔的悲催身份。 对小十一的过往回忆了一番之后，希婉颜清咳一声，妥协了。 “既然如此，在咱们离开之前，你便保持本身吧。” 平日里是不得已，才让它受委屈变成迷你般陪在她和家人身边，现在好不容易有让它展露本身的机会，希婉颜觉得眼睛辣点就辣点吧，小家伙开心就好。 “嘿嘿，我就知道主人最好了，谢谢主人！” 得到希婉颜的许诺，小十一想要像往常一样用脑袋蹭希婉颜，却发现自己此刻的块头与往日大相径庭，它的知道脑袋比三个希婉颜还要大…… 在希婉颜调侃的眼神中，它默默缩回了脑袋，不过，就算如此，它也没将身子缩小，足见它对释放本身块头的喜爱。 “既然还有精力，那就再去捡些柴火，一会儿烤肉要用。” 东林子君不失时机地来了一句，不遗余力地打算将小十一物尽其用。 面对东林子君，小十一不敢有所反驳，它转过身去，打算去弄些柴火。 不过，它的身子还没有完全转过去，就听希婉颜道。 “等等，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你这个样子不好捡柴火。” 小十一的身子一顿，刚要回过头，就听东林子君淡淡地道。 “这么多猎物，我一个没法收拾，你留下来帮我吧。” 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希婉颜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 看着呈小山状堆在地上的猎物，希婉颜想了想，让东林子君一个人收拾确实不像话，因而，她只能抱歉地看向小十一，希望它能顺利完成捡柴火的新任务。 小十一对上希婉颜的眼神，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它颇为体贴地道。 “主人，您留下处理猎物吧，捡柴火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可以的！” 说着，似乎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可以，它微微蹲下身子，用对于整个身影来说比较粗短的尾巴卷起地上的一块石子，然后甩了出去，罢了，还给希婉颜投来一个“你看，我真行的”的眼神，便迈步走进树林中。 看见小十一已经头也不回地窜进林中，希婉颜回头打量地上的猎物，又感应了一番周遭的环境之后，有些为难地道。 “这里距离最近的水源有点距离，咱们如何将这些猎物弄过去。” 处理猎物肯定是需要有水的，然而小十一带回来的猎物比上次嘶溜溜打回来的要多得多，上次只需东林子君一人去处理就好，这次就算再加上她，估计也是够呛。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如何把这些猎物送到水源处。 希婉颜知道东林子君肯定能搬动这些猎物，大不了直接放进个人空间就是，但她拿不准的是，他是否介意将这些沾了不少血腥的猎物放到自己的空间。 以希婉颜对他的了解，这人还是有些洁癖的，所以她才会看着地上的猎物露出为难的神色。 同时，心下不由得懊恼，早知道就让小十一直接将打回来的猎物运到水源处，他们只要到那边去清理就可以了，这样就省了不少麻烦。 然而，千金难买早知道，她现在也只有懊恼的份。 “我来处理，你在这里等着即可，一会儿柴火若先运回来，你就先把火生了，猎物清理好之后可直接烤。” 啊咧？ 希婉颜有些傻眼，这跟之前说的不一样，不是说让她跟着东林子君一起处理猎物的吗？怎么现在用不上她了？ 她不由得疑惑地看向东林子君。 如果这样，她刚才就直接跟小十一一起去捡柴火了。 所以，他刚才开口将她留下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帮着处理猎物，而是纯粹地不想让给她跟着小十一一起行动。 摇摇头，猜不透东林子君心中的想法，有心想问个清楚，但对方根本就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一个闪身，他的身影连同地上的猎物都不见了。 看样子，应该是去水源处清理猎物了。 希婉颜只得接受他的建议，在原地清出一个适合烤肉的场地。 三两下将场地给清出来，东林子君和小十一都还没回来，希婉颜便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嘶溜溜顺毛，偶尔跟它人同兽讲几句…… “主人，我回来了。” 一阵沙沙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树丛传来，接着近处的树木开始疯狂摇摆，沉重的脚步声也逐渐靠近，小十一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果然，没过多久，放大版的小十一出现在希婉颜眼前。 与之前背着猎物不一样，它没有将柴火堆放在背上，而是用嘴咬着一段枝干比较粗的枯枝拖了回来。 枯枝的几处枝干上，还放了不少细小一些的柴火，应该是这家伙将别的枯枝放在了上头。 它能做到这样，确实不容易，希婉颜忍不住夸道。 “小十一你想得真周到，干得不错！” 受到表扬的小十一将嘴里的枯枝扔下，扬起脑袋，嘚瑟地往嘶溜溜那边瞟了一眼，才欢快地应道。 “嘿嘿，这没什么难度，我做起来很快的，主人，您看这些柴火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找。” 希婉颜看着被它拖回来，若仔细捆好的话，估计能捆成好几担柴火的枯枝，摇摇头，指着较为空旷的一处地道。 “不用了，你今天辛苦了，先到那边去歇一会儿吧，我现在要开始烧火了，一会儿猎物收拾好了，回来就可以直接开烤。” 小十一一听快要开烤了，激动得原地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希婉颜觉得它的庞然身姿让自己的动作碍手碍脚的，下命令让它至少离自己三步远之后，小十一才退了出去。 生火对希婉颜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她很快就将火生好了，考虑到东林子君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这火太旺了也没用。 她正打算从火堆中抽出几根柴火，只要保持火势不灭就行了，等到东林子君回来之后，再让它旺起来。 不过，她的手刚碰到第一个柴火，东林子君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第五百五十八章 十一拾柴 希婉颜看着与自己刚才看到的形象宛若两个不同物种的小十一，哦不，应该说是大十一，觉得有些辣眼睛，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自觉找回了正常的音调。 “够了够了，非常够了，不用你再去打了，那个，小十一，猎物已经运回来了，你也没必要再变身，要不还变回原来那个样子吧。” 相比较于变大版的小十一，她还是觉得以往那个看着更顺眼。 小十一才变身一会儿，此刻还沉浸在自己变身后那种大杀四方的威霸气势中，听到希婉颜让它变成迷你版，它有些不乐意，委屈地道。 “主人，现在这个是我的本身，平时那个迷你版才是我的变身……” 希婉颜一愣，这才恍然记起小十一当初是担心自己的本身被普通人看到会引起恐慌，所以才特意一直维持着迷你版。 也正因为如此，还在唉乃村的民众心中落下一个畸形猪仔的悲催身份。 对小十一的过往回忆了一番之后，希婉颜清咳一声，妥协了。 “既然如此，在咱们离开之前，你便保持本身吧。” 平日里是不得已，才让它受委屈变成迷你般陪在她和家人身边，现在好不容易有让它展露本身的机会，希婉颜觉得眼睛辣点就辣点吧，小家伙开心就好。 “嘿嘿，我就知道主人最好了，谢谢主人！” 得到希婉颜的许诺，小十一想要像往常一样用脑袋蹭希婉颜，却发现自己此刻的块头与往日大相径庭，它的知道脑袋比三个希婉颜还要大…… 在希婉颜调侃的眼神中，它默默缩回了脑袋，不过，就算如此，它也没将身子缩小，足见它对释放本身块头的喜爱。 “既然还有精力，那就再去捡些柴火，一会儿烤肉要用。” 东林子君不失时机地来了一句，不遗余力地打算将小十一物尽其用。 面对东林子君，小十一不敢有所反驳，它转过身去，打算去弄些柴火。 不过，它的身子还没有完全转过去，就听希婉颜道。 “等等，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你这个样子不好捡柴火。” 小十一的身子一顿，刚要回过头，就听东林子君淡淡地道。 “这么多猎物，我一个没法收拾，你留下来帮我吧。” 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希婉颜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 看着呈小山状堆在地上的猎物，希婉颜想了想，让东林子君一个人收拾确实不像话，因而，她只能抱歉地看向小十一，希望它能顺利完成捡柴火的新任务。 小十一对上希婉颜的眼神，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它颇为体贴地道。 “主人，您留下处理猎物吧，捡柴火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可以的！” 说着，似乎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可以，它微微蹲下身子，用对于整个身影来说比较粗短的尾巴卷起地上的一块石子，然后甩了出去，罢了，还给希婉颜投来一个“你看，我真行的”的眼神，便迈步走进树林中。 看见小十一已经头也不回地窜进林中，希婉颜回头打量地上的猎物，又感应了一番周遭的环境之后，有些为难地道。 “这里距离最近的水源有点距离，咱们如何将这些猎物弄过去。” 处理猎物肯定是需要有水的，然而小十一带回来的猎物比上次嘶溜溜打回来的要多得多，上次只需东林子君一人去处理就好，这次就算再加上她，估计也是够呛。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如何把这些猎物送到水源处。 希婉颜知道东林子君肯定能搬动这些猎物，大不了直接放进个人空间就是，但她拿不准的是，他是否介意将这些沾了不少血腥的猎物放到自己的空间。 以希婉颜对他的了解，这人还是有些洁癖的，所以她才会看着地上的猎物露出为难的神色。 同时，心下不由得懊恼，早知道就让小十一直接将打回来的猎物运到水源处，他们只要到那边去清理就可以了，这样就省了不少麻烦。 然而，千金难买早知道，她现在也只有懊恼的份。 “我来处理，你在这里等着即可，一会儿柴火若先运回来，你就先把火生了，猎物清理好之后可直接烤。” 啊咧？ 希婉颜有些傻眼，这跟之前说的不一样，不是说让她跟着东林子君一起处理猎物的吗？怎么现在用不上她了？ 她不由得疑惑地看向东林子君。 如果这样，她刚才就直接跟小十一一起去捡柴火了。 所以，他刚才开口将她留下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帮着处理猎物，而是纯粹地不想让给她跟着小十一一起行动。 摇摇头，猜不透东林子君心中的想法，有心想问个清楚，但对方根本就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一个闪身，他的身影连同地上的猎物都不见了。 看样子，应该是去水源处清理猎物了。 希婉颜只得接受他的建议，在原地清出一个适合烤肉的场地。 三两下将场地给清出来，东林子君和小十一都还没回来，希婉颜便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嘶溜溜顺毛，偶尔跟它人同兽讲几句…… “主人，我回来了。” 一阵沙沙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树丛传来，接着近处的树木开始疯狂摇摆，沉重的脚步声也逐渐靠近，小十一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果然，没过多久，放大版的小十一出现在希婉颜眼前。 与之前背着猎物不一样，它没有将柴火堆放在背上，而是用嘴咬着一段枝干比较粗的枯枝拖了回来。 枯枝的几处枝干上，还放了不少细小一些的柴火，应该是这家伙将别的枯枝放在了上头。 它能做到这样，确实不容易，希婉颜忍不住夸道。 “小十一你想得真周到，干得不错！” 受到表扬的小十一将嘴里的枯枝扔下，扬起脑袋，嘚瑟地往嘶溜溜那边瞟了一眼，才欢快地应道。 “嘿嘿，这没什么难度，我做起来很快的，主人，您看这些柴火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找。” 希婉颜看着被它拖回来，若仔细捆好的话，估计能捆成好几担柴火的枯枝，摇摇头，指着较为空旷的一处地道。 “不用了，你今天辛苦了，先到那边去歇一会儿吧，我现在要开始烧火了，一会儿猎物收拾好了，回来就可以直接开烤。” 小十一一听快要开烤了，激动得原地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希婉颜觉得它的庞然身姿让自己的动作碍手碍脚的，下命令让它至少离自己三步远之后，小十一才退了出去。 生火对希婉颜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她很快就将火生好了，考虑到东林子君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这火太旺了也没用。 她正打算从火堆中抽出几根柴火，只要保持火势不灭就行了，等到东林子君回来之后，再让它旺起来。 不过，她的手刚碰到第一个柴火，东林子君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第五百五十九章 十一惊魂 与他同时出现的，还要一堆已经清理好了的猎物，此刻，它们被不明物种的巨大树叶垫着放在地上。 看到这样的情况，希婉颜碰到柴火的手收了回来，转而由多拿了几根放进火堆里。 “你回来了，真快！” 希婉颜笑着对东林子君道，所说的话也很真诚，她还以为处理这么多猎物需要好长一段时间呢，结果他只不过花了跟上次处理那几只野兔野鸡一样长的时间，便将比上次多得多的猎物给处理干净了。 希婉颜有点好奇他是如何处理这些东西的，这速度简直了。 她见过东林子君处理活鱼，那时候他的动作虽然快，但精于此道的熟手也能做到，所以，当时的希婉颜虽然震惊于东林子君这个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人物竟然会做这么接地气的事情，但其实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有点超出她的常理推测了。 于是，她忍不住接着道。 “这次的猎物比之前多了不少，你这个处理的速度真是太快了，有什么窍门吗？” 她唯一能想到的是，东林子君用了什么可快速处理猎物的法术，唯有这样的外挂，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普通人，不，是完成了精于此道的熟手都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而且，希婉颜也很肯定，就算在多给出一倍的时间，那些熟手也不可能在一个人的情况下将眼前这些猎物给收拾妥当。 不过，她虽然有这个猜测，但也没有直白地问出来，而是打算旁敲侧击一下，看看能不能印证自己的猜测。 希婉颜自以为她把自己的意思隐藏得还不错，但东林子君是谁，他一下便看穿了希婉颜的想法。 “正如你心所想。” 希婉颜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下震惊的同时，也有些了然。 动用术法处理这些猎物确实大材小用，甚至可称得上暴殄天物，换作一般修为的人，多数不会损耗功力来做这么一件事情，但以东林子君之尊以及实力，相比于按部就班地将一只只猎物脱毛、开膛破肚，他估计更愿意损耗些修为把事情快速解决。 希婉颜忍不住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自己来处理这些猎物的话，她估计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过，做出选择之后，她估计会肉疼好一阵子。 实在是修炼不易，每一丝灵气都格外珍贵，且用且珍惜啊。 看着东林子君依旧如往日般淡然的表情，希婉颜打从心底里佩服，佩服他耗费了那么多灵气之后，仍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由此可见，她和他之间，除了修为上的差距之外，心境上也差了好远。 希婉颜在自己的思绪中纠结的时候，东林子君已经动手把处理好的野物给串了起来，等到希婉颜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将一大块野猪肉和半边鹿给串好，架在希婉颜提前架好的烤架上开始烤了。 此刻他手上正串着的是野鸡、野兔等比较小型的野物。 不过，因为火堆大小有限，烤架上放了野猪肉和鹿肉之后，就放不下其他东西了，所以，他正串着的这些得等前一批的烤好之后，才能放上去烤。 如果以正常人及动物的胃容量来算，他们两人两兽能吃完烤架上的烤肉已经算是大胃了，但有小十一这样的无底洞式的大胃王在，希婉颜一点也不担心这些他们准备的这些会有剩余。 截止目前，她还没发现这家伙有吃不下的时候。 之前，希婉颜还想过小十一吃了那么多东西都跑哪里去了，现在看到它的本身，她便明白了，感情这家伙的本身那么大，难怪总是吃不撑。 看来，以后若有机会，得多让这家伙多饱餐几顿才好，要不然她这个主人就做得不尽职了。 一个连自家宠物都没喂饱的主人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 所以，希婉颜决定以后再往这边来摘桃子的时候，都要把小十一唤来，每次都让它饱餐一顿之后，再回去。 不过，她也不会残忍地要将这片森林里的红化动物都赶尽吃绝，可持续发展还是很重要的，因而，她不拘于普通的动物，还是红化的动物，都列入小十一的饱餐一顿的名单中。 野农大森林那么大，里头的动物也多不胜数，她觉得把握好一个度，还是可以在保持这片森林的物种可持续性与让小十一偶尔饱餐一顿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的。 野物被放上烤架之后，已经从不远处窜到火堆附近的小十一正一脸垂涎地看着烤架上的烤肉，并不知它的主人正为它的美好未来操心，它此时的想法除了吃烤肉，就是吃烤肉。 有这股执念撑着，就算是被东林子君的眼神扫过，它都只是稍稍僵直了身子，并没有往后移动分毫，由此可见，在绝对的吃货面前，除了吃以外，其他的都是其次。 哪怕是死亡凝视，它也要等到将东西吃到嘴里之后，再考虑如何逃命的问题。 “小十一，坐远点，再靠近咱们就不只烤野猪了，家猪也要烤一头。” 希婉颜一回过神来，就看到那吨位赫然的小十一已经往火堆靠得极近，鼻子都快碰上烤架上的野物了，不由提醒，也算是警告了一句。 已经在脑海中yy美食之美的小十一根本没有听见希婉颜的警告，身子未动分毫。 看到它这副模样，希婉颜简直哭笑不得，这是有多馋才会表现得如此痴狂，固然是吃货本货。 “啊~唉哟！疼死猪了！到底是哪个王……” 希婉颜正打算走过去，强行将这家伙唤醒，就看见小十一的身子以与它如今的身形极不相符的弧度被抛至半空，然后在十几米开外的空地上掉落。 “噗通”巨大的身影落地的那一刻，一阵痛呼送小十一嘴中溢出。 第一次被人这么狂暴对待的小十一正打算问候对自己出手的王八蛋，刚开了个头，就对上东林子君那看似古井无波，实则暗含森然冷意的眼神。 它一下回过神来，打了个哆嗦，嘴里的痛呼声也停了。 被摔了一次之后，它的思绪就从美食中暂时挣脱，此刻的它身体和心魂皆颤颤，不敢直视东林子君的眼睛，只是低下头，缩着身子，尽量减少存在感。 “这……小十一，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没有？” 同样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的希婉颜合上因震惊而张大的嘴巴，迈步打算过去查看它的情况。 “它无碍，我掌握好了力度，摔不伤它，不过有些许疼痛罢了。” 就在这时，东林子君淡然地道。 听到他的话，希婉颜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怒火，也顾不得自己平时与他是怎么相处的，直接开口斥责道。 “你是什么意思，它好好地坐在这里，虽然靠得有些近，但又没惹到你，你把它扔出去干嘛？” 第五百五十九章 十一惊魂 与他同时出现的，还要一堆已经清理好了的猎物，此刻，它们被不明物种的巨大树叶垫着放在地上。 看到这样的情况，希婉颜碰到柴火的手收了回来，转而由多拿了几根放进火堆里。 “你回来了，真快！” 希婉颜笑着对东林子君道，所说的话也很真诚，她还以为处理这么多猎物需要好长一段时间呢，结果他只不过花了跟上次处理那几只野兔野鸡一样长的时间，便将比上次多得多的猎物给处理干净了。 希婉颜有点好奇他是如何处理这些东西的，这速度简直了。 她见过东林子君处理活鱼，那时候他的动作虽然快，但精于此道的熟手也能做到，所以，当时的希婉颜虽然震惊于东林子君这个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人物竟然会做这么接地气的事情，但其实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有点超出她的常理推测了。 于是，她忍不住接着道。 “这次的猎物比之前多了不少，你这个处理的速度真是太快了，有什么窍门吗？” 她唯一能想到的是，东林子君用了什么可快速处理猎物的法术，唯有这样的外挂，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普通人，不，是完成了精于此道的熟手都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而且，希婉颜也很肯定，就算在多给出一倍的时间，那些熟手也不可能在一个人的情况下将眼前这些猎物给收拾妥当。 不过，她虽然有这个猜测，但也没有直白地问出来，而是打算旁敲侧击一下，看看能不能印证自己的猜测。 希婉颜自以为她把自己的意思隐藏得还不错，但东林子君是谁，他一下便看穿了希婉颜的想法。 “正如你心所想。” 希婉颜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下震惊的同时，也有些了然。 动用术法处理这些猎物确实大材小用，甚至可称得上暴殄天物，换作一般修为的人，多数不会损耗功力来做这么一件事情，但以东林子君之尊以及实力，相比于按部就班地将一只只猎物脱毛、开膛破肚，他估计更愿意损耗些修为把事情快速解决。 希婉颜忍不住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自己来处理这些猎物的话，她估计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过，做出选择之后，她估计会肉疼好一阵子。 实在是修炼不易，每一丝灵气都格外珍贵，且用且珍惜啊。 看着东林子君依旧如往日般淡然的表情，希婉颜打从心底里佩服，佩服他耗费了那么多灵气之后，仍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由此可见，她和他之间，除了修为上的差距之外，心境上也差了好远。 希婉颜在自己的思绪中纠结的时候，东林子君已经动手把处理好的野物给串了起来，等到希婉颜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将一大块野猪肉和半边鹿给串好，架在希婉颜提前架好的烤架上开始烤了。 此刻他手上正串着的是野鸡、野兔等比较小型的野物。 不过，因为火堆大小有限，烤架上放了野猪肉和鹿肉之后，就放不下其他东西了，所以，他正串着的这些得等前一批的烤好之后，才能放上去烤。 如果以正常人及动物的胃容量来算，他们两人两兽能吃完烤架上的烤肉已经算是大胃了，但有小十一这样的无底洞式的大胃王在，希婉颜一点也不担心这些他们准备的这些会有剩余。 截止目前，她还没发现这家伙有吃不下的时候。 之前，希婉颜还想过小十一吃了那么多东西都跑哪里去了，现在看到它的本身，她便明白了，感情这家伙的本身那么大，难怪总是吃不撑。 看来，以后若有机会，得多让这家伙多饱餐几顿才好，要不然她这个主人就做得不尽职了。 一个连自家宠物都没喂饱的主人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 所以，希婉颜决定以后再往这边来摘桃子的时候，都要把小十一唤来，每次都让它饱餐一顿之后，再回去。 不过，她也不会残忍地要将这片森林里的红化动物都赶尽吃绝，可持续发展还是很重要的，因而，她不拘于普通的动物，还是红化的动物，都列入小十一的饱餐一顿的名单中。 野农大森林那么大，里头的动物也多不胜数，她觉得把握好一个度，还是可以在保持这片森林的物种可持续性与让小十一偶尔饱餐一顿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的。 野物被放上烤架之后，已经从不远处窜到火堆附近的小十一正一脸垂涎地看着烤架上的烤肉，并不知它的主人正为它的美好未来操心，它此时的想法除了吃烤肉，就是吃烤肉。 有这股执念撑着，就算是被东林子君的眼神扫过，它都只是稍稍僵直了身子，并没有往后移动分毫，由此可见，在绝对的吃货面前，除了吃以外，其他的都是其次。 哪怕是死亡凝视，它也要等到将东西吃到嘴里之后，再考虑如何逃命的问题。 “小十一，坐远点，再靠近咱们就不只烤野猪了，家猪也要烤一头。” 希婉颜一回过神来，就看到那吨位赫然的小十一已经往火堆靠得极近，鼻子都快碰上烤架上的野物了，不由提醒，也算是警告了一句。 已经在脑海中yy美食之美的小十一根本没有听见希婉颜的警告，身子未动分毫。 看到它这副模样，希婉颜简直哭笑不得，这是有多馋才会表现得如此痴狂，固然是吃货本货。 “啊~唉哟！疼死猪了！到底是哪个王……” 希婉颜正打算走过去，强行将这家伙唤醒，就看见小十一的身子以与它如今的身形极不相符的弧度被抛至半空，然后在十几米开外的空地上掉落。 “噗通”巨大的身影落地的那一刻，一阵痛呼送小十一嘴中溢出。 第一次被人这么狂暴对待的小十一正打算问候对自己出手的王八蛋，刚开了个头，就对上东林子君那看似古井无波，实则暗含森然冷意的眼神。 它一下回过神来，打了个哆嗦，嘴里的痛呼声也停了。 被摔了一次之后，它的思绪就从美食中暂时挣脱，此刻的它身体和心魂皆颤颤，不敢直视东林子君的眼睛，只是低下头，缩着身子，尽量减少存在感。 “这……小十一，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没有？” 同样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的希婉颜合上因震惊而张大的嘴巴，迈步打算过去查看它的情况。 “它无碍，我掌握好了力度，摔不伤它，不过有些许疼痛罢了。” 就在这时，东林子君淡然地道。 听到他的话，希婉颜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怒火，也顾不得自己平时与他是怎么相处的，直接开口斥责道。 “你是什么意思，它好好地坐在这里，虽然靠得有些近，但又没惹到你，你把它扔出去干嘛？” 第五百六十章 首次发火 刚才小十一落地的声音那么大，而且它的痛呼也并非作假，希婉颜真的心疼了。 这家伙从出生起就跟着自己，跟自己最亲，虽然她平时会偶尔恶作剧作弄一下它，但都是小打小闹，根本就不会对它造成什么影响，更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 所以，尽管东林子君说小十一除了有些疼之外，没其他大碍，但她依旧很生气。 毫不夸张地说，小十一之于她，就如自己的孩子一样，偶尔无伤大雅地作弄一下可以，但若伤害到它的身子，希婉颜万万是不会做，也不允许别人做的。 东林子君不自在地用手背蹭了一下鼻头，没想到他一番好意帮希婉颜将小十一“挪”离火堆，却阴差阳错地让希婉颜发了火。 这是希婉颜第一次向他发火，东林子君说不尴尬那是假的。 “那个，我……” 他想解释自己并没有伤害小十一的意思，不过是想被动地让它听希婉颜的话而已，但一对上希婉颜那双带火的眼眸，将要出口的话便咽了回去，转而道。 “抱歉，我没有恶意，让你的宠兽受惊了，你若是气不过，可以打我，或者你可以向我提一个条件，我会尽量满足，以此作为道歉的诚意。” 他的语气很诚恳，说出的话也很有诚意。 面对这样的东林子君，希婉颜就算心中有气，也发不出来了。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东林子君，道。 “你说的，真的能满足我的一个条件？” 看到她的语气稍缓，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些，眼里的怒火也消散得差不多了，东林子君很爽快地点了头。 “可以，你随便提。” 这话说的，大有一副无论希婉颜提出什么要求，他都能满足的架势。 看到这样自信的东林子君，希婉颜眼珠转了转，没有提出具体的要求，而是道。 “那我的条件就是，你要满足我的两个条件。” 她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不过，心里是不是也跟面上表现得一样，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东林子君看她已经有了耍赖的心思，知道她心里的气已经过去了，唇角微微上扬，道。 “既然如此，我岂有不应之理，说说你的两个条件吧。” 希婉颜没先到自己耍赖竟然真的耍成功了，一时有些愣在那里，还是东林子君轻咳了一声之后，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我的第一个条件不是为我自己提的，而是为小十一提的，你也看到了，它的本体很大，往日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它只能委屈自己变成迷你版陪在我和家人身边。 它的身子是变小了，但它的胃口并没有随之变化，所以它往日里吃的东西比它的个头要多得多，但就算如此，它在家里也从未真正吃饱过。 所以，我希望以后每次我过来摘桃子的时候，都能将小十一一并带过来，并让它释放本体，顿顿饱餐。这个条件你能满足吗？” 东林子君没想到她的这个条件是为小十一求的，而且还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 按说，这样的事情就算没有今天这场意外，希婉颜就算不跟他提起，自己做主将小十一唤过来，他也不会反对。 他斟酌了一下，道。 “我答应你的两个条件只是针对你自己的，所以，你不必把其中一个条件用在小十一，或者其他的外人、外物身上。 至于小十一那边，你可以放心，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情，你随时都可以带小十一来。 这样的话，你还可以向我提两个条件，你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希婉颜摇摇头，表示此刻的她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东林子君为自己办成的。 她原本的打算就是争取到向东林子君提出两个条件的机会之后，她用其中一个条件为小十一谋福利，另一个她暂时还想不出来，留作后日再提出来。 谁知道现在演变成给小十一的谋的福利是谋到了，而她的两个条件都没有提出来。 面对东林子君疑惑的眼神，希婉颜索性道。 “我现在没有想好，先记着，以后想到了再说吧。” 东林子君自然没有反对，点头道。 “可以。” 说罢，他还打量了一下希婉颜的神色，看到她的怒容已经散去，便明白这场始料不及的风波终于落下了帷幕。 明白这一点，他也不多话，继续将剩下的猎物给串好，只待烤架上的那些熟了之后，便将这些摆上去。 希婉颜往小十一那边看了一眼，知道它确实没什么大碍之后，便放了心，心头的那股怒气早就消散殆尽了。 受东林子君的影响，烤肉熟透之前，小十一都没敢再凑到这边来，待希婉颜说可以开吃，让它走进些的时候，它才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也不敢靠得太近，希婉颜的手要伸直了才堪堪能将烤肉给接住。 情况与希婉颜之前考虑的一样，这些烤肉最后绝大部分进了小十一的肚子里，嘶溜溜的饭量没法跟它比，但也比希婉颜和东林子君要强一些。 希婉颜只吃了一块烤鹿肉和半个猪蹄膀就已经感觉体内的灵气饱和了，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小十一仿若一点也不受影响似的大快朵颐。 东林子君比她吃得稍稍多一些，除了烤鹿肉和一小块烤猪肉之外，还吃了半只烤鸡，之后，便没再动手。 看到他没有继续进食的意思，希婉颜想了想，道。 “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 在她看来，吃这些红化野物的目的就是为了吸收其体内的灵气，她是因为体内的灵气已经饱和，不能再继续吸收了，才不得已住了嘴，但东林子君的情况似乎不是这样，他的修为比希婉颜高了那么多，之前清理猎物的时候，也消耗了不少灵气，所以，他应该会比自己吸收更多的灵气才是正常的。 但从他的就餐表现上来看，他吃的那个分量应该不足以让他体内的灵气达到饱和状态，所以，希婉颜才由此疑问。 东林子君迎着她关切的眼神，眼里闪过一丝暖意：“自从辟谷之后，我便甚少饮食，所以，这次食用不宜太多，过犹不及。” 听到他的解释，希婉颜先是一愣，随即便颇为理解地点点头。 “也是，久不饮食之后，一次吃太多，估计确实会不好受。” 虽然知道东林子君是个实力不凡的强者，按说不会出现肠胃不适的情况，但他既然这么说，希婉颜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反正，从他刚才的话中，希婉颜已经知道东林子君的意思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是真的不想再吃这些野物了。 这次，他们一直待到暮色将至的时候，才辞别了嘶溜溜，离开野农大森林。 希婉颜从空间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一袋桃子，绑在小十一的背上，让它带着回家，待她回到学校之后，会跟家人解释这些桃子的神奇之处。 第五百六十章 首次发火 刚才小十一落地的声音那么大，而且它的痛呼也并非作假，希婉颜真的心疼了。 这家伙从出生起就跟着自己，跟自己最亲，虽然她平时会偶尔恶作剧作弄一下它，但都是小打小闹，根本就不会对它造成什么影响，更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 所以，尽管东林子君说小十一除了有些疼之外，没其他大碍，但她依旧很生气。 毫不夸张地说，小十一之于她，就如自己的孩子一样，偶尔无伤大雅地作弄一下可以，但若伤害到它的身子，希婉颜万万是不会做，也不允许别人做的。 东林子君不自在地用手背蹭了一下鼻头，没想到他一番好意帮希婉颜将小十一“挪”离火堆，却阴差阳错地让希婉颜发了火。 这是希婉颜第一次向他发火，东林子君说不尴尬那是假的。 “那个，我……” 他想解释自己并没有伤害小十一的意思，不过是想被动地让它听希婉颜的话而已，但一对上希婉颜那双带火的眼眸，将要出口的话便咽了回去，转而道。 “抱歉，我没有恶意，让你的宠兽受惊了，你若是气不过，可以打我，或者你可以向我提一个条件，我会尽量满足，以此作为道歉的诚意。” 他的语气很诚恳，说出的话也很有诚意。 面对这样的东林子君，希婉颜就算心中有气，也发不出来了。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东林子君，道。 “你说的，真的能满足我的一个条件？” 看到她的语气稍缓，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些，眼里的怒火也消散得差不多了，东林子君很爽快地点了头。 “可以，你随便提。” 这话说的，大有一副无论希婉颜提出什么要求，他都能满足的架势。 看到这样自信的东林子君，希婉颜眼珠转了转，没有提出具体的要求，而是道。 “那我的条件就是，你要满足我的两个条件。” 她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不过，心里是不是也跟面上表现得一样，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东林子君看她已经有了耍赖的心思，知道她心里的气已经过去了，唇角微微上扬，道。 “既然如此，我岂有不应之理，说说你的两个条件吧。” 希婉颜没先到自己耍赖竟然真的耍成功了，一时有些愣在那里，还是东林子君轻咳了一声之后，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我的第一个条件不是为我自己提的，而是为小十一提的，你也看到了，它的本体很大，往日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它只能委屈自己变成迷你版陪在我和家人身边。 它的身子是变小了，但它的胃口并没有随之变化，所以它往日里吃的东西比它的个头要多得多，但就算如此，它在家里也从未真正吃饱过。 所以，我希望以后每次我过来摘桃子的时候，都能将小十一一并带过来，并让它释放本体，顿顿饱餐。这个条件你能满足吗？” 东林子君没想到她的这个条件是为小十一求的，而且还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 按说，这样的事情就算没有今天这场意外，希婉颜就算不跟他提起，自己做主将小十一唤过来，他也不会反对。 他斟酌了一下，道。 “我答应你的两个条件只是针对你自己的，所以，你不必把其中一个条件用在小十一，或者其他的外人、外物身上。 至于小十一那边，你可以放心，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情，你随时都可以带小十一来。 这样的话，你还可以向我提两个条件，你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希婉颜摇摇头，表示此刻的她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东林子君为自己办成的。 她原本的打算就是争取到向东林子君提出两个条件的机会之后，她用其中一个条件为小十一谋福利，另一个她暂时还想不出来，留作后日再提出来。 谁知道现在演变成给小十一的谋的福利是谋到了，而她的两个条件都没有提出来。 面对东林子君疑惑的眼神，希婉颜索性道。 “我现在没有想好，先记着，以后想到了再说吧。” 东林子君自然没有反对，点头道。 “可以。” 说罢，他还打量了一下希婉颜的神色，看到她的怒容已经散去，便明白这场始料不及的风波终于落下了帷幕。 明白这一点，他也不多话，继续将剩下的猎物给串好，只待烤架上的那些熟了之后，便将这些摆上去。 希婉颜往小十一那边看了一眼，知道它确实没什么大碍之后，便放了心，心头的那股怒气早就消散殆尽了。 受东林子君的影响，烤肉熟透之前，小十一都没敢再凑到这边来，待希婉颜说可以开吃，让它走进些的时候，它才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也不敢靠得太近，希婉颜的手要伸直了才堪堪能将烤肉给接住。 情况与希婉颜之前考虑的一样，这些烤肉最后绝大部分进了小十一的肚子里，嘶溜溜的饭量没法跟它比，但也比希婉颜和东林子君要强一些。 希婉颜只吃了一块烤鹿肉和半个猪蹄膀就已经感觉体内的灵气饱和了，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小十一仿若一点也不受影响似的大快朵颐。 东林子君比她吃得稍稍多一些，除了烤鹿肉和一小块烤猪肉之外，还吃了半只烤鸡，之后，便没再动手。 看到他没有继续进食的意思，希婉颜想了想，道。 “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 在她看来，吃这些红化野物的目的就是为了吸收其体内的灵气，她是因为体内的灵气已经饱和，不能再继续吸收了，才不得已住了嘴，但东林子君的情况似乎不是这样，他的修为比希婉颜高了那么多，之前清理猎物的时候，也消耗了不少灵气，所以，他应该会比自己吸收更多的灵气才是正常的。 但从他的就餐表现上来看，他吃的那个分量应该不足以让他体内的灵气达到饱和状态，所以，希婉颜才由此疑问。 东林子君迎着她关切的眼神，眼里闪过一丝暖意：“自从辟谷之后，我便甚少饮食，所以，这次食用不宜太多，过犹不及。” 听到他的解释，希婉颜先是一愣，随即便颇为理解地点点头。 “也是，久不饮食之后，一次吃太多，估计确实会不好受。” 虽然知道东林子君是个实力不凡的强者，按说不会出现肠胃不适的情况，但他既然这么说，希婉颜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反正，从他刚才的话中，希婉颜已经知道东林子君的意思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是真的不想再吃这些野物了。 这次，他们一直待到暮色将至的时候，才辞别了嘶溜溜，离开野农大森林。 希婉颜从空间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一袋桃子，绑在小十一的背上，让它带着回家，待她回到学校之后，会跟家人解释这些桃子的神奇之处。 第五百六十一章 十一归家 这会儿的小十一已经缩小成迷你版，背上的那袋桃子则是正常大小的，没有跟着缩小，它站在那里不动的时候，就像当初被五指山压着的孙猴子一样。 只不过，五指山变成了桃子山，孙猴子便成了轩辕灵猪。 希婉颜看着都觉得这个会移动的桃子山，有些好笑，对它道。 “等会儿你回去之后，找准时机再现身，不要让家里之外的人看到这些桃子，也暂时不让他们拿给别人，我很快就回到楚城了，等手机有了信号，马上跟家里人说明情况。” 虽然此前已经跟小十一说过无数遍不要在家里人之外的人面前“表演”隐身或现身的“绝技”，但希婉颜还是忍不住嘱咐了一句，端是担心小家伙饱餐一顿之后，回去会有些得意忘形，把需要注意的事情给忘了。 背负着比自己的身板大、重好几倍的小十一脸不红气不喘地跟希婉颜打包票。 “放心吧，主人，这些不用您再说，我都记着呢，保证不会出现纰漏。” 希婉颜看它说得真诚，也没再多说，让它先行离开之后，便催着东林子君赶紧将自己带回楚城。 东林子君知道她记着回去将给家里人说明桃子的情况，二话不说就带着她消失在这片森林中。 楚城的情况暂且不提，只看欸乃村的情况。 小十一回到家的时候，勤玉兰正洗锅准备煮饭，希士良也已经下班回来，现在正将晒在院子中的一些杂物收进屋去，除此之外，家里并无其他人。 看到这样的情况，小十一便没了顾忌，大大方方地出现在院子中。 将东西放进杂物间再出来的时候，希士良便看到了院子中一个移动着的黑色袋子。 “这是什么玩意儿~嗯？小十一，你回来了！” 希士良刚要走过来看看这个袋子是怎么回事，便发现被压在袋子底下的小十一，一边加快步伐走过来，一边心疼地道。 “哎哟，你这是带了什么回来，怎么把你压成这样？” 小十一对他“哼哧”了几声，示意他先将自己背上的东西取下来。 不过，等到希士良的手将要碰到它身上的袋子的时候，小十一突然身子一僵，随后也顾不得其他，一个转身，便快速往它和希婉颜的房间跑去，一点都不像是个背负重物的样子 “诶！你这是干嘛？” 希士良讶然地看着它的背影消失在房门之后，不明所以地对着那个房间喊道。 “好你个丫头片子、赔钱货，做错了事你还敢跑，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玩意儿，有本事你以后都不回家，否则看我到时候之后怎么收拾你！”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怒骂声由远及近传来。 然后，希士良便看到一道瘦小的身影从门前跑过，过来一会儿，一道比前者肥硕且高壮了不知多少倍的身影又从门前经过，看样子，应该是去追刚才跑过去的那个身影了。 希士良微微皱眉，暂时不再管小十一的事情，而是走出大门，看向已经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 虽然两人经过他家门口的时间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但不论是咒骂者的声音，还是那两道一晃而过的身影都让希士良认出了那两人的身份。 跑在前边的是已故村民阿贵的女儿阿红，后边追着的那位则是阿红的伯母，也就是阿贵的嫂子。 要说阿贵其人，其实是个挺不错的人，善良、勤快、能干且聪敏，二十出头的时候，已经成了村里少有的青年俊才，一度成为无数少女恨嫁的对象。 后来，他娶了妻，断绝了其他女子的念想，之后有先后育了一女和一对双胞胎儿子，可谓人丁兴旺，生活美满。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几年前，谁也想不到一场小小的感冒，竟然夺走了小儿子的性命。 这还不算完，刚从失去儿子的痛苦中稍稍走出的阿贵媳妇再次被命运的无情给打蒙了——阿贵竟然在一次山上砍柴的时候，从高达十几米的树上失足跌落，脑袋直接磕在一块大石头上，当场七绝…… 阿贵上有寡母及兄嫂一家，但各自成家之后，兄弟俩之前的感情就淡了。 且其母懦弱，在家里没有什么话语权，平时她都跟着老大一家生活，阿贵夫妻则定期向老大缴纳赡养费，所以老太太就算有心想给小儿子阿贵说几句好话，也要思量好久，免得引起大儿子和儿媳的反感。 这次，小儿子家遭受了巨大的重创，小儿子和小孙子都没了，老太太伤心之余，只能叹命运对小儿子家的残酷，再苦巴巴地劝慰小儿媳几句，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连番的重创让阿贵媳妇的生活发生了近乎翻天覆地的变化，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小儿子没了，她一度觉得自己的心也没了，活下去的勇气也没了。 但每当她产生这种一了百了的想法时，脑海中便出现大女儿和大儿子稚嫩的脸蛋，她纵有千般想死的心，此时也化为浓浓的不舍。 为母则强，她终是舍不得扔下两个孩子，咬咬牙，挑起了这个家的重担。 然而，寡妇当家哪有那么容易，特别是她还带着两个稚儿，更加重了三分养家的力度。 早两年的时候，家里还能靠着阿贵在的时候攒下来的钱勉强度日，等到这些钱花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家的日子就越发艰难了。 阿贵媳妇明白以她的本事，在村里是赚不到什么钱的，没钱就养不起两个孩子…… 于是，经过一番挣扎之后，她不得已向老太太及大哥大嫂求援，她想将两个孩子托付给他们家，然后自己则外出务工，再将打工赚来的钱寄回家里。 得知她的想法，老太太和大哥倒是没说什么，于老太太而言，小儿媳所做的都是为了她的孙子和孙女，她自然不会乐见其成。 于阿贵的大哥而言，虽然他们兄弟俩的感情越发淡了，但两人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血亲兄弟，现在当弟弟的先走了，留下了这么几个弱质女流及孩子，他这个做大哥的理应多看顾着些。 然而，大嫂并不乐意接受两个侄子侄女，她的理由很充分：自己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他们家的两个孩子也需要人照顾，老太太年纪大了，也需要人照看，实在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看顾其他人。 为了摆脱看顾侄子、侄女的事情，她甚至恶意地猜度她这个妯娌之所以这么做，说不定就打算直接将孩子扔给自家之后，自己则逃之夭夭，再也不回这个家了。 她自己猜度还不够，还偷偷地将这个情况分析给婆婆和丈夫听。 大嫂本来就是个长舌妇，在她的有意渲染之下，老太太和阿贵大哥竟然还真信了三分，所以，等到阿贵媳妇忍不住再提出请求的时候，两人一反之前的态度，均反对她外出务工。 第五百六十一章 十一归家 这会儿的小十一已经缩小成迷你版，背上的那袋桃子则是正常大小的，没有跟着缩小，它站在那里不动的时候，就像当初被五指山压着的孙猴子一样。 只不过，五指山变成了桃子山，孙猴子便成了轩辕灵猪。 希婉颜看着都觉得这个会移动的桃子山，有些好笑，对它道。 “等会儿你回去之后，找准时机再现身，不要让家里之外的人看到这些桃子，也暂时不让他们拿给别人，我很快就回到楚城了，等手机有了信号，马上跟家里人说明情况。” 虽然此前已经跟小十一说过无数遍不要在家里人之外的人面前“表演”隐身或现身的“绝技”，但希婉颜还是忍不住嘱咐了一句，端是担心小家伙饱餐一顿之后，回去会有些得意忘形，把需要注意的事情给忘了。 背负着比自己的身板大、重好几倍的小十一脸不红气不喘地跟希婉颜打包票。 “放心吧，主人，这些不用您再说，我都记着呢，保证不会出现纰漏。” 希婉颜看它说得真诚，也没再多说，让它先行离开之后，便催着东林子君赶紧将自己带回楚城。 东林子君知道她记着回去将给家里人说明桃子的情况，二话不说就带着她消失在这片森林中。 楚城的情况暂且不提，只看欸乃村的情况。 小十一回到家的时候，勤玉兰正洗锅准备煮饭，希士良也已经下班回来，现在正将晒在院子中的一些杂物收进屋去，除此之外，家里并无其他人。 看到这样的情况，小十一便没了顾忌，大大方方地出现在院子中。 将东西放进杂物间再出来的时候，希士良便看到了院子中一个移动着的黑色袋子。 “这是什么玩意儿~嗯？小十一，你回来了！” 希士良刚要走过来看看这个袋子是怎么回事，便发现被压在袋子底下的小十一，一边加快步伐走过来，一边心疼地道。 “哎哟，你这是带了什么回来，怎么把你压成这样？” 小十一对他“哼哧”了几声，示意他先将自己背上的东西取下来。 不过，等到希士良的手将要碰到它身上的袋子的时候，小十一突然身子一僵，随后也顾不得其他，一个转身，便快速往它和希婉颜的房间跑去，一点都不像是个背负重物的样子 “诶！你这是干嘛？” 希士良讶然地看着它的背影消失在房门之后，不明所以地对着那个房间喊道。 “好你个丫头片子、赔钱货，做错了事你还敢跑，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玩意儿，有本事你以后都不回家，否则看我到时候之后怎么收拾你！”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怒骂声由远及近传来。 然后，希士良便看到一道瘦小的身影从门前跑过，过来一会儿，一道比前者肥硕且高壮了不知多少倍的身影又从门前经过，看样子，应该是去追刚才跑过去的那个身影了。 希士良微微皱眉，暂时不再管小十一的事情，而是走出大门，看向已经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 虽然两人经过他家门口的时间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但不论是咒骂者的声音，还是那两道一晃而过的身影都让希士良认出了那两人的身份。 跑在前边的是已故村民阿贵的女儿阿红，后边追着的那位则是阿红的伯母，也就是阿贵的嫂子。 要说阿贵其人，其实是个挺不错的人，善良、勤快、能干且聪敏，二十出头的时候，已经成了村里少有的青年俊才，一度成为无数少女恨嫁的对象。 后来，他娶了妻，断绝了其他女子的念想，之后有先后育了一女和一对双胞胎儿子，可谓人丁兴旺，生活美满。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几年前，谁也想不到一场小小的感冒，竟然夺走了小儿子的性命。 这还不算完，刚从失去儿子的痛苦中稍稍走出的阿贵媳妇再次被命运的无情给打蒙了——阿贵竟然在一次山上砍柴的时候，从高达十几米的树上失足跌落，脑袋直接磕在一块大石头上，当场七绝…… 阿贵上有寡母及兄嫂一家，但各自成家之后，兄弟俩之前的感情就淡了。 且其母懦弱，在家里没有什么话语权，平时她都跟着老大一家生活，阿贵夫妻则定期向老大缴纳赡养费，所以老太太就算有心想给小儿子阿贵说几句好话，也要思量好久，免得引起大儿子和儿媳的反感。 这次，小儿子家遭受了巨大的重创，小儿子和小孙子都没了，老太太伤心之余，只能叹命运对小儿子家的残酷，再苦巴巴地劝慰小儿媳几句，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连番的重创让阿贵媳妇的生活发生了近乎翻天覆地的变化，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小儿子没了，她一度觉得自己的心也没了，活下去的勇气也没了。 但每当她产生这种一了百了的想法时，脑海中便出现大女儿和大儿子稚嫩的脸蛋，她纵有千般想死的心，此时也化为浓浓的不舍。 为母则强，她终是舍不得扔下两个孩子，咬咬牙，挑起了这个家的重担。 然而，寡妇当家哪有那么容易，特别是她还带着两个稚儿，更加重了三分养家的力度。 早两年的时候，家里还能靠着阿贵在的时候攒下来的钱勉强度日，等到这些钱花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家的日子就越发艰难了。 阿贵媳妇明白以她的本事，在村里是赚不到什么钱的，没钱就养不起两个孩子…… 于是，经过一番挣扎之后，她不得已向老太太及大哥大嫂求援，她想将两个孩子托付给他们家，然后自己则外出务工，再将打工赚来的钱寄回家里。 得知她的想法，老太太和大哥倒是没说什么，于老太太而言，小儿媳所做的都是为了她的孙子和孙女，她自然不会乐见其成。 于阿贵的大哥而言，虽然他们兄弟俩的感情越发淡了，但两人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血亲兄弟，现在当弟弟的先走了，留下了这么几个弱质女流及孩子，他这个做大哥的理应多看顾着些。 然而，大嫂并不乐意接受两个侄子侄女，她的理由很充分：自己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他们家的两个孩子也需要人照顾，老太太年纪大了，也需要人照看，实在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看顾其他人。 为了摆脱看顾侄子、侄女的事情，她甚至恶意地猜度她这个妯娌之所以这么做，说不定就打算直接将孩子扔给自家之后，自己则逃之夭夭，再也不回这个家了。 她自己猜度还不够，还偷偷地将这个情况分析给婆婆和丈夫听。 大嫂本来就是个长舌妇，在她的有意渲染之下，老太太和阿贵大哥竟然还真信了三分，所以，等到阿贵媳妇忍不住再提出请求的时候，两人一反之前的态度，均反对她外出务工。 第五百六十二章 生境多艰 理由自然不能明着说，而是找了个上得了台面的。 “弟妹，我知道你是为了两个孩子，为了这个家考虑才决定到外地去打工的，但你又没出过远门，这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跟阿贵交待？ 再者，你如果出去了，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回来的，孩子们想你了怎么办？他们一个才六岁，小的才四岁，现在已经没了爸爸，若是妈妈再不在身边陪着长大，那得有多可怜。 要不这样吧，你呢，也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打工，你嫂子娘家那边有个亲戚实在附近的木材厂当管事，虽然工作比较累，赚得也没有外边的多，但胜在每天都能回家住，你考虑一下，若是愿意去那里工作，我就让你嫂子会娘家说说。” 说着，他给自己的妻子使了个眼神。 大嫂脸上马上应道：“是啊，弟妹，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这样的话，你就又能顾家，又能赚养家钱了。你若同意，明儿我就回娘家，或者让人给那兄弟带句话，保准能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为了摆脱帮阿贵媳妇带孩子的事情，两口子可谓是卯足了劲。 阿贵媳妇闻言，倒没有直接拒绝，大哥大嫂提到的那个木材厂她也知道，不过并不了解，不过得知大嫂的娘家亲戚可以给她在那里安排工作之后，她便动心了。 她很清楚，以她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将孩子丢在家里，然后独自外出打工。 “那就麻烦大嫂了。” 最终，阿贵媳妇应了下来。 大嫂也说话算话，第二天就让人给娘家亲戚带了话，那边的回复也很快，阿贵媳妇第三天便去木材厂上班了。 不过，上班之后，她才发现，这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每天的工作太辛苦了，不仅工作强度大，每天在厂里的时间也很长，她每天都是早早地起床，给两个孩子做好一天的饭之后，便走远路去上班，然后等到快天黑的时候，才拖着疲乏的身子回来。 有时候，回到家里，两个孩子都饿着等着睡着了…… 这样高强度的工作让她险些放弃，不过每到那个时候，她就想起了家里的两个孩子，于是只得咬牙继续早出晚归地工作。 两个孩子的年纪都还小，往日里都是被家人宠着爱着的，很不习惯突然被放养的生活，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或许觉得没有大人管着的日子很舒服，但不过几天，他们就过怕了这种日子，哭闹着让妈妈在家陪着他们。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孩子们的愿望最终落空。 时间一天天过去，阿贵媳妇依旧咬着牙在木材厂上班，以每月微薄的收入养家糊口，倒也还算过得去。 但久被放养的两个孩子就遭罪了，这个年纪的他们正是懵懂无知的时候，大部分时候别人说什么就信了，往往闹出些不愉快的事情，也因为家里平时都见不得大人，疏于管教，两人经常被其他的孩子欺负，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会躲避，久而久之，就学会反击了。 所以，一两年时间过去之后，两个最大也才八岁的孩子就成了村里有名的淘气娃，上学期间经常迟到早退，或者直接旷课，更甚者，还会跟其他孩子打架。 村小的老师以及其他同学的家长不止一次趁着夜色，阿贵媳妇在家的时候上门告状，阿贵媳妇听在耳里，却苦在心头，虽然每次事后都训斥了两个孩子，但这俩娃乖不了几天，又复态萌发了。 直到有一次，阿贵媳妇在高强度工作压力和自家孩子不听话的双重打击之下病倒了，这才把两个孩子给震着。 那次惊吓对两个孩子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之后，他们确实乖巧了许多，也不主动找人挑衅大家了，上学的时候，也不再调皮捣蛋，他们确实想要变好，想让妈妈放心些。 但这几年来在村里闯出的坏名声不是闹的，很多时候，就算他们主动示好，或者不去理会那些恶意挑拨的人，但总有人怀着对他们的既有印象，对他们百般看不顺眼。 这其中，便有他们的大伯一家，其中以大伯母为最。 这次，希士良看到的这一幕便是他们的大伯母李氏看到兄妹两照看的菜地里长出了好几个茄子，便将之连老待嫩的全部摘下，美其名曰带回去煮好了给老太太尝尝，也算是小姐弟俩对祖母的一片孝心了。 小姐弟俩都是小孩子，能弄出个菜园子就不错了，虽然阿贵媳妇偶尔趁着还未出工的时候，一大早去理一理，但她的时间实在有限，去的次数少之又少，所以，这个菜园大多数时候都是由姐弟俩照料的。 正因如此，里头蔬菜的种类及长势自然比不上别家，这几个茄子是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而且是菜园里唯一能够采摘的蔬菜，李氏这么一摘，他们自家桌上的就没菜了。 李氏摘茄子的时候，小姐弟俩并不在现场，等他们发现茄子不见的时候，李氏已经将茄子都带回家了。 自从阿贵没了之后，他大哥大嫂一家为了担心被阿贵媳妇及孩子给缠上，除了帮阿贵媳妇找工作的哪一次，其余的时候都是不待见他们一家的，有时候，还帮着别人数落两个孩子。 所以，小姐弟俩对大伯一家的感观并不好。连带着，对那个只会眼巴巴地看着他们，面露怜爱之色，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的祖母没什么感情。 得知自家的茄子被彼此都不喜的大伯母摘走之后，姐弟俩很生气，两人商量过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跑到大伯家，打算将茄子抢回来，那可是他们家未来几天的菜。 两人到大伯家的时候，大伯母已经将茄子煮上，还起锅了。 满满的一大盘茄子炒肉香气诱人，两小不记得多久没吃过这么香的菜了，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厨房内，正打算喊人过来端菜的大伯母一扭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姐弟俩，她下意识地将那盘茄子炒肉藏到身后，但因为盘子实在装得太满，也刚起锅，所以，她一个不小心，那盘卖相还不错的茄子炒肉就以倒扣的姿势从她手上滑落。 “哐当”一声，香气诱人的一盘美食就喂给了大地母亲。 大伯母先是一愣，随即忙不迭地蹲下来，打算对那茄子炒肉进行一番抢救，却郁闷地发现，茄子炒肉散落的地方刚好有一堆草木灰，而且还是她刚才为了填补厨房地面山一个水坑而特意撒上的草木灰，此时那些草木灰还是湿漉漉的…… 她仔细着想将上边没占到草木灰的那一部分给捡起来，可还能等她出手，听到她的叫唤而过来准备端菜的老太太刚好来到厨房门口。 “你俩孩子怎么站在……老大媳妇，你这是在干什么？” 第五百六十二章 生境多艰 理由自然不能明着说，而是找了个上得了台面的。 “弟妹，我知道你是为了两个孩子，为了这个家考虑才决定到外地去打工的，但你又没出过远门，这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跟阿贵交待？ 再者，你如果出去了，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回来的，孩子们想你了怎么办？他们一个才六岁，小的才四岁，现在已经没了爸爸，若是妈妈再不在身边陪着长大，那得有多可怜。 要不这样吧，你呢，也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打工，你嫂子娘家那边有个亲戚实在附近的木材厂当管事，虽然工作比较累，赚得也没有外边的多，但胜在每天都能回家住，你考虑一下，若是愿意去那里工作，我就让你嫂子会娘家说说。” 说着，他给自己的妻子使了个眼神。 大嫂脸上马上应道：“是啊，弟妹，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这样的话，你就又能顾家，又能赚养家钱了。你若同意，明儿我就回娘家，或者让人给那兄弟带句话，保准能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为了摆脱帮阿贵媳妇带孩子的事情，两口子可谓是卯足了劲。 阿贵媳妇闻言，倒没有直接拒绝，大哥大嫂提到的那个木材厂她也知道，不过并不了解，不过得知大嫂的娘家亲戚可以给她在那里安排工作之后，她便动心了。 她很清楚，以她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将孩子丢在家里，然后独自外出打工。 “那就麻烦大嫂了。” 最终，阿贵媳妇应了下来。 大嫂也说话算话，第二天就让人给娘家亲戚带了话，那边的回复也很快，阿贵媳妇第三天便去木材厂上班了。 不过，上班之后，她才发现，这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每天的工作太辛苦了，不仅工作强度大，每天在厂里的时间也很长，她每天都是早早地起床，给两个孩子做好一天的饭之后，便走远路去上班，然后等到快天黑的时候，才拖着疲乏的身子回来。 有时候，回到家里，两个孩子都饿着等着睡着了…… 这样高强度的工作让她险些放弃，不过每到那个时候，她就想起了家里的两个孩子，于是只得咬牙继续早出晚归地工作。 两个孩子的年纪都还小，往日里都是被家人宠着爱着的，很不习惯突然被放养的生活，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或许觉得没有大人管着的日子很舒服，但不过几天，他们就过怕了这种日子，哭闹着让妈妈在家陪着他们。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孩子们的愿望最终落空。 时间一天天过去，阿贵媳妇依旧咬着牙在木材厂上班，以每月微薄的收入养家糊口，倒也还算过得去。 但久被放养的两个孩子就遭罪了，这个年纪的他们正是懵懂无知的时候，大部分时候别人说什么就信了，往往闹出些不愉快的事情，也因为家里平时都见不得大人，疏于管教，两人经常被其他的孩子欺负，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会躲避，久而久之，就学会反击了。 所以，一两年时间过去之后，两个最大也才八岁的孩子就成了村里有名的淘气娃，上学期间经常迟到早退，或者直接旷课，更甚者，还会跟其他孩子打架。 村小的老师以及其他同学的家长不止一次趁着夜色，阿贵媳妇在家的时候上门告状，阿贵媳妇听在耳里，却苦在心头，虽然每次事后都训斥了两个孩子，但这俩娃乖不了几天，又复态萌发了。 直到有一次，阿贵媳妇在高强度工作压力和自家孩子不听话的双重打击之下病倒了，这才把两个孩子给震着。 那次惊吓对两个孩子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之后，他们确实乖巧了许多，也不主动找人挑衅大家了，上学的时候，也不再调皮捣蛋，他们确实想要变好，想让妈妈放心些。 但这几年来在村里闯出的坏名声不是闹的，很多时候，就算他们主动示好，或者不去理会那些恶意挑拨的人，但总有人怀着对他们的既有印象，对他们百般看不顺眼。 这其中，便有他们的大伯一家，其中以大伯母为最。 这次，希士良看到的这一幕便是他们的大伯母李氏看到兄妹两照看的菜地里长出了好几个茄子，便将之连老待嫩的全部摘下，美其名曰带回去煮好了给老太太尝尝，也算是小姐弟俩对祖母的一片孝心了。 小姐弟俩都是小孩子，能弄出个菜园子就不错了，虽然阿贵媳妇偶尔趁着还未出工的时候，一大早去理一理，但她的时间实在有限，去的次数少之又少，所以，这个菜园大多数时候都是由姐弟俩照料的。 正因如此，里头蔬菜的种类及长势自然比不上别家，这几个茄子是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而且是菜园里唯一能够采摘的蔬菜，李氏这么一摘，他们自家桌上的就没菜了。 李氏摘茄子的时候，小姐弟俩并不在现场，等他们发现茄子不见的时候，李氏已经将茄子都带回家了。 自从阿贵没了之后，他大哥大嫂一家为了担心被阿贵媳妇及孩子给缠上，除了帮阿贵媳妇找工作的哪一次，其余的时候都是不待见他们一家的，有时候，还帮着别人数落两个孩子。 所以，小姐弟俩对大伯一家的感观并不好。连带着，对那个只会眼巴巴地看着他们，面露怜爱之色，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的祖母没什么感情。 得知自家的茄子被彼此都不喜的大伯母摘走之后，姐弟俩很生气，两人商量过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跑到大伯家，打算将茄子抢回来，那可是他们家未来几天的菜。 两人到大伯家的时候，大伯母已经将茄子煮上，还起锅了。 满满的一大盘茄子炒肉香气诱人，两小不记得多久没吃过这么香的菜了，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厨房内，正打算喊人过来端菜的大伯母一扭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姐弟俩，她下意识地将那盘茄子炒肉藏到身后，但因为盘子实在装得太满，也刚起锅，所以，她一个不小心，那盘卖相还不错的茄子炒肉就以倒扣的姿势从她手上滑落。 “哐当”一声，香气诱人的一盘美食就喂给了大地母亲。 大伯母先是一愣，随即忙不迭地蹲下来，打算对那茄子炒肉进行一番抢救，却郁闷地发现，茄子炒肉散落的地方刚好有一堆草木灰，而且还是她刚才为了填补厨房地面山一个水坑而特意撒上的草木灰，此时那些草木灰还是湿漉漉的…… 她仔细着想将上边没占到草木灰的那一部分给捡起来，可还能等她出手，听到她的叫唤而过来准备端菜的老太太刚好来到厨房门口。 “你俩孩子怎么站在……老大媳妇，你这是在干什么？” 第五百六十三章 伯侄互怼 老太太本来想好奇为什么两个小孙子/女会在饭点的时候来到这里，还巴巴地站在厨房门口，随即便看到了斜对着门口在地上捡着什么东西的大儿媳妇身上。 李氏本来心里就有气，听到老太太这么一问，她的怒火就压不住了，对着门口的一老三小吼道。 “干什么！还不是你小儿子的两个娃给弄的，我好端端地把烧好的菜起锅，他们却突然冒出来吓人，哪有他们这样做晚辈的，我这手一个不稳，今晚的菜都喂了这块地！” 她刚才试着捡起上头的没沾到灰的那些，但发现这盘菜扣得实在诡异，竟然颇为均衡地撒在这堆灰上，所有的茄子炒肉多多少少都沾了些会，也就是说，今天的这盘茄子炒肉他们是吃不到嘴了！ 想到这里，她眼中的怒气更甚，不由地继续对小姐弟咒骂道。 “小小年纪就如此坏心眼，真是，真是有娘生，没爹养的祸害！” 随着年龄的增长，姐弟俩已经知道自家与别人家的不一样了，他们没了爸爸，家里只靠妈妈每天早出晚归赚取的微薄收入养活他们姐弟俩，所以，他们是他人眼里没爹养，有娘却没把他们教好的坏孩子。 这是这几年来，别人对他们的看法，同时也是他们最不想被人提起的话题。 听到李氏提到这么一个话题，姐弟俩的脸色都变了，姐姐阿红直接喊道。 “大伯母，虽然我爸爸不在了，但妈妈对我们很好，不许你这么说！” 李氏显然并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不以为意地“嘁”了一声：“我又没说错话，她若对你们好，你们能变成村里最调皮捣蛋的孩子，能干出今天这样的事情？ 看看，这就是你们给搞的，为了煮好这道菜，我还特意去割了一块肉，被你们这么一破坏，就什么都没了。 不行，等你妈回来，我得跟她讨要这买肉的钱，这是她应该赔给我的，要不然，我得亏惨了。” 阿红一听她要找妈妈赔钱，心中焦急，脸上的神色也变了，刚才刻意压下的怒气一并爆出：“是你先做错事情的，要赔钱也是你赔给我们，要不是你偷偷摘走了我家的茄子，我们根本就不会到你家里来，你把我家菜园里唯一能吃的茄子劝摘了，我们吃什么？ 而且，盘子是你自己打翻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才是坏人！” 李氏没想到这个近段时间时候收敛了不少的侄女竟然一下又变得牙尖嘴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干脆操起灶台下的烧火棍，朝门口冲过来。 “好你个丫头片子，连长辈你都敢顶撞，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太太听出了些许事情的原委，知道这次最先惹事的不是两个孩子，而是大儿媳妇，她平时虽然不主动关心小儿子的两个孩子，没怎么为他们说过话，但那是因为她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而主动回避了，这次老大媳妇若是在她面前打孩子的话，她避无可避，只得劝道。 “好了，老大媳妇，阿红和阿刚还小，没到懂事的年龄，你说说就好，别动手打孩子。” 李氏看到老太太竟然破天荒地给两个小祸害求情，眼睛一下瞪得老大，她本就没怎么将老太太放在眼里，如今发现老太太还这么说，她的怒气又涨了几分，说出的话也不客气。 “妈，你这是站在哪边，要知道你现在吃的是哪家的饭，是谁在给你养老！分家后，他们家有想过把你接过去一起过吗？我今天不过就摘了他们几个茄子，这还是打算给你改善改善一下伙食的，怎么到他们嘴里就成偷了？这点我万万是不认的！ 罢了，其他的我也多说，这丫头片子这么目无尊长，我作为她大伯母代替她爸妈教训教训她，怎么就不可以了？我今天非要好好教教她不可！” 说着，她抓着烧火棍的手已经高高扬起，眼看就要落下。 当着两个小孙儿的面被大儿媳妇这么一数落，老太太面上很不好看，心中自然是有怨的，她想反驳自己并非吃闲饭的，还没到老得只能等人喂饭的时候，平日里，她帮着这个家做的活计还算少吗？老大家的两个孩子都是她带大的。 而且，分家后，老人本来就是跟着长子生活的，她现在跟着长子长媳一起生活，并没什么不对。 不过，性子使然，老太太就算心中再有不满，最终都化成一道沉重的叹息，接着便退到一旁，再没说什么话。 阿红早就知道奶奶不是个能靠得住的，她不是个坐以待毙，等着烧火棍落到身上的人，一个健步往外退出好几步，她继续朝李氏怼道。 “你自己没个长辈样，却让我们拿你当长辈，你想得真美！偷就是偷，你再说什么为奶奶摘的都是借口，奶奶就这么一个人，她能一下吃掉这么多个茄子？” 菜园里的茄子本就有好几个已经长大可以摘了，李氏不仅将这些都给摘了，就连那些小的都摘得一干二净，从刚才那堆得满满的一大盘就可以看得出来，老太太根本就吃不下那么多。 借口被人挑破，李氏更是恼羞成怒，强词夺理地为自己辩解。 “怎么就吃不了？她吃不了那么多，不是还有我们一家子吗？我和你大伯劳心劳力地照顾你奶奶，什么功劳苦劳没有，你们一家却从不过问她的生活，我吃你们几个茄子怎么了？这是你们家应该给我们的。” 阿红干脆朝李氏翻了个大白眼，讽刺意味十足地道。 “话别总捡着好听的说，你当我不知道，奶奶跟着你们家一起过，本来就是应该的，爷奶名下的田地都记在了你家的名下。 而且，我妈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将奶奶的赡养费和粮食交给你们，你平时是怎么对待我奶奶的，我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会听你胡说，你别自己打自己脸了。” 李氏被她的话说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眼里闪过一阵不自在，不过最后还是死咬着不承认。 “简直胡说八道！” 阿红“哼”了一声，以更加讽刺的语气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要是不清楚的话，我们可以找村长爷爷来说一说。我这段时间表现好，村长爷爷早上的时候，还夸我了，还说若有人再为难我们，让我们直接去找他，他会给我们主持公道。 怎么样，偷了我们的茄子，你赔不赔？” 阿红搬出村长，李氏脸上的不自在更甚了，但她还是死咬着道：“你！你休想！要赔也是你家把买肉的钱，还有烧那一道菜的油、盐、柴火都赔给我！这事情本来就是你们的错，就算村长来了，理站在我这边，我不怕！” 李氏坚持认为那盘菜之所以毁了，完全是阿红姐弟俩的原因，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第五百六十三章 伯侄互怼 老太太本来想好奇为什么两个小孙子/女会在饭点的时候来到这里，还巴巴地站在厨房门口，随即便看到了斜对着门口在地上捡着什么东西的大儿媳妇身上。 李氏本来心里就有气，听到老太太这么一问，她的怒火就压不住了，对着门口的一老三小吼道。 “干什么！还不是你小儿子的两个娃给弄的，我好端端地把烧好的菜起锅，他们却突然冒出来吓人，哪有他们这样做晚辈的，我这手一个不稳，今晚的菜都喂了这块地！” 她刚才试着捡起上头的没沾到灰的那些，但发现这盘菜扣得实在诡异，竟然颇为均衡地撒在这堆灰上，所有的茄子炒肉多多少少都沾了些会，也就是说，今天的这盘茄子炒肉他们是吃不到嘴了！ 想到这里，她眼中的怒气更甚，不由地继续对小姐弟咒骂道。 “小小年纪就如此坏心眼，真是，真是有娘生，没爹养的祸害！” 随着年龄的增长，姐弟俩已经知道自家与别人家的不一样了，他们没了爸爸，家里只靠妈妈每天早出晚归赚取的微薄收入养活他们姐弟俩，所以，他们是他人眼里没爹养，有娘却没把他们教好的坏孩子。 这是这几年来，别人对他们的看法，同时也是他们最不想被人提起的话题。 听到李氏提到这么一个话题，姐弟俩的脸色都变了，姐姐阿红直接喊道。 “大伯母，虽然我爸爸不在了，但妈妈对我们很好，不许你这么说！” 李氏显然并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不以为意地“嘁”了一声：“我又没说错话，她若对你们好，你们能变成村里最调皮捣蛋的孩子，能干出今天这样的事情？ 看看，这就是你们给搞的，为了煮好这道菜，我还特意去割了一块肉，被你们这么一破坏，就什么都没了。 不行，等你妈回来，我得跟她讨要这买肉的钱，这是她应该赔给我的，要不然，我得亏惨了。” 阿红一听她要找妈妈赔钱，心中焦急，脸上的神色也变了，刚才刻意压下的怒气一并爆出：“是你先做错事情的，要赔钱也是你赔给我们，要不是你偷偷摘走了我家的茄子，我们根本就不会到你家里来，你把我家菜园里唯一能吃的茄子劝摘了，我们吃什么？ 而且，盘子是你自己打翻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才是坏人！” 李氏没想到这个近段时间时候收敛了不少的侄女竟然一下又变得牙尖嘴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干脆操起灶台下的烧火棍，朝门口冲过来。 “好你个丫头片子，连长辈你都敢顶撞，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太太听出了些许事情的原委，知道这次最先惹事的不是两个孩子，而是大儿媳妇，她平时虽然不主动关心小儿子的两个孩子，没怎么为他们说过话，但那是因为她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而主动回避了，这次老大媳妇若是在她面前打孩子的话，她避无可避，只得劝道。 “好了，老大媳妇，阿红和阿刚还小，没到懂事的年龄，你说说就好，别动手打孩子。” 李氏看到老太太竟然破天荒地给两个小祸害求情，眼睛一下瞪得老大，她本就没怎么将老太太放在眼里，如今发现老太太还这么说，她的怒气又涨了几分，说出的话也不客气。 “妈，你这是站在哪边，要知道你现在吃的是哪家的饭，是谁在给你养老！分家后，他们家有想过把你接过去一起过吗？我今天不过就摘了他们几个茄子，这还是打算给你改善改善一下伙食的，怎么到他们嘴里就成偷了？这点我万万是不认的！ 罢了，其他的我也多说，这丫头片子这么目无尊长，我作为她大伯母代替她爸妈教训教训她，怎么就不可以了？我今天非要好好教教她不可！” 说着，她抓着烧火棍的手已经高高扬起，眼看就要落下。 当着两个小孙儿的面被大儿媳妇这么一数落，老太太面上很不好看，心中自然是有怨的，她想反驳自己并非吃闲饭的，还没到老得只能等人喂饭的时候，平日里，她帮着这个家做的活计还算少吗？老大家的两个孩子都是她带大的。 而且，分家后，老人本来就是跟着长子生活的，她现在跟着长子长媳一起生活，并没什么不对。 不过，性子使然，老太太就算心中再有不满，最终都化成一道沉重的叹息，接着便退到一旁，再没说什么话。 阿红早就知道奶奶不是个能靠得住的，她不是个坐以待毙，等着烧火棍落到身上的人，一个健步往外退出好几步，她继续朝李氏怼道。 “你自己没个长辈样，却让我们拿你当长辈，你想得真美！偷就是偷，你再说什么为奶奶摘的都是借口，奶奶就这么一个人，她能一下吃掉这么多个茄子？” 菜园里的茄子本就有好几个已经长大可以摘了，李氏不仅将这些都给摘了，就连那些小的都摘得一干二净，从刚才那堆得满满的一大盘就可以看得出来，老太太根本就吃不下那么多。 借口被人挑破，李氏更是恼羞成怒，强词夺理地为自己辩解。 “怎么就吃不了？她吃不了那么多，不是还有我们一家子吗？我和你大伯劳心劳力地照顾你奶奶，什么功劳苦劳没有，你们一家却从不过问她的生活，我吃你们几个茄子怎么了？这是你们家应该给我们的。” 阿红干脆朝李氏翻了个大白眼，讽刺意味十足地道。 “话别总捡着好听的说，你当我不知道，奶奶跟着你们家一起过，本来就是应该的，爷奶名下的田地都记在了你家的名下。 而且，我妈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将奶奶的赡养费和粮食交给你们，你平时是怎么对待我奶奶的，我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会听你胡说，你别自己打自己脸了。” 李氏被她的话说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眼里闪过一阵不自在，不过最后还是死咬着不承认。 “简直胡说八道！” 阿红“哼”了一声，以更加讽刺的语气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要是不清楚的话，我们可以找村长爷爷来说一说。我这段时间表现好，村长爷爷早上的时候，还夸我了，还说若有人再为难我们，让我们直接去找他，他会给我们主持公道。 怎么样，偷了我们的茄子，你赔不赔？” 阿红搬出村长，李氏脸上的不自在更甚了，但她还是死咬着道：“你！你休想！要赔也是你家把买肉的钱，还有烧那一道菜的油、盐、柴火都赔给我！这事情本来就是你们的错，就算村长来了，理站在我这边，我不怕！” 李氏坚持认为那盘菜之所以毁了，完全是阿红姐弟俩的原因，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第五百六十四章 分桃而食 阿红看出她这会儿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她的眸子转了转，打量了一下这个家，一眼就看到了厨房外的篮子里放着一个半敞着的黑色袋子，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里头装着一块卖相还不错的瘦肉，她给弟弟使了一个眼神，让他先退出大门外之后，便一个健步冲过去，将黑色袋子一拎，对还没反应过来的李氏喊道。 “知道你不敢跟村长爷爷见面，也知道你今天也找不到茄子赔给我们家，这样吧，这里头的东西就当是你赔给我们的茄子，我拿了它，我就不计较你偷我家茄子的事情了。” 说着，也不等李氏回应，一个猛蹿便冲了窜去。 李氏被她这一波操作惊得长大了嘴巴，等到回过神来之后，就心疼得“啊呀！”一声吼，也跟着冲了出去，目标自然是前面拿着肉的阿红。 那块肉可不是猪肉，而是比猪肉要贵好几倍的牛肉，她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刚才忙着其他的事情，忘记把肉先收好了，没想到老太太没发现，却被阿红那个丫头片子给先拿走了。 李氏本打算明天趁着老太太到地里干活之后，自己在家将牛肉做好了，只给自家的几个人吃的。 至于老太太，李氏没想过要给她吃这么金贵的肉，因而，她没打算让老太太看到这块牛肉。 所以，肉被阿红取走后，她虽然惊怒万分，但也不敢将袋子里头的东西喊出来，而是一路追着，一路数落阿红做错事不承认的话。 这就是希士良看到门前那一幕的由来。 自从到县城上班之后，希士良就不再是村干部了，村里的事情按说都不该他管，但平时村里若是有什么事情，现任的干部总会趁着他在家的时候，上门来咨询几句，谋个建议。 所以，希士良对村里的事情还是很关心的。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人问问，看看该不该插手管一管时，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此时勤玉兰正在厨房忙着，希士良没再多想，快步往堂屋走去。 “喂，是颜儿吗？” 看到熟悉的电话号码，他脸上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 电话另一头便传来希婉颜的声音…… 父女俩没有聊多久，希士良便挂了电话，随后快步往小十一所在的房间走去。 再过一会儿，他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来，脸上的笑意更重了，手中还拿着一个比一般水蜜桃还要大的桃子。 他走进出厨房的时候，勤玉兰下意识扭头看了往这边看了一眼，看到他手上的东西，惊讶地道。 “哟，哪来这么大的桃子？” 希士良一副与有荣焉地笑着，低声道：“咱们颜儿让小十一带回来的。” 勤玉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惊喜道：“小十一回来了？那正好，我多炒些菜，晚餐让它多吃点。” 说着，她将手中原本打算倒进锅里炒的菜一放，转身从橱柜里取出一块肉，准备切下。 希士良却一个健步走过去，握住她拿着菜刀手柄的手，道。 “不用给它准备晚餐了，它好像吃饱了，暂时不饿。” 这话传递的信息比得知小十一回来了还要让勤玉兰吃惊，她诧异地看着希士良。 “你没搞错吧，它也有吃饱的时候？” 实在是小十一已经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吃货印象，在这几年里，他们见过不少小家伙为了一口吃的而闹出诸般闹剧的场景，却从没见过它有拒绝饮食的时候，所以，勤玉兰对希士良这话的真实性十分怀疑。 希士良知道她心中所想，苦笑一声：“确实如此，刚才的电话是颜儿打回来的，她特别说明了小十一今天已经吃了不少东西，可能会连着睡几天，让我们不用担心。 另外，她还提到了一件事情”，说着，他将手上的桃子拿高，道。 “看见没有，这是什么？” 得知是女儿嘱咐的话，勤玉兰便不再担心小十一了，她莫名其妙地看着希士良手上的东西：“桃子呀，怎么了，这个桃子有什么不一样吗？” 在她眼里，希士良手中的桃子虽然比以往见到的都要大，都要诱人，但也不过就是一个桃子罢了，并没有太稀奇的地方。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及不以为意，希士良也不再吊胃口，解释道。 “这不是一般的桃子，还记得几年前的巨蛋液和灵茶吗？听颜儿说，这个桃子的功效虽然没有那两样那么逆天，但普通人食用也是大有好处的，起码长期食用的话，有明显的保健功效，甚至还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造化。”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巨蛋液和灵茶这么神奇的东西，勤玉兰怎么可能会忘记，听闻这桃子的功效之后，她脸上也露出惊喜的笑容。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这是颜儿特地让小十一带回来的吧，只有一个吗，还是……” 希士良不待她说完，便指着希婉颜和小十一的房间道。 “好大一袋呢，若只是咱们一家吃，保存得好些的话，估计能够吃好几天呢。” 说着，又补充道。 “不过，有一点咱们得注意，这种桃子每次不宜多吃，吃多了怕身体受不住，每天吃一个最适宜，小十一的话，倒是不受这个数量的限制，平时它若想吃，可以多吃几个。 等到这次带回来的吃完了，再让小十一找颜儿要就可以了，她那里的库存里据说还是很充足的。” 得知这么一个好消息，勤玉兰也顾不得厨房里的活计了，一把从希士良手中拿过那个桃子，仔细打量起来，还一边嘀咕道。 “乖乖，竟还有这样的桃子，也不知颜儿从哪里找来的，我还以为这些都只存在电视剧中呢，没想到还能亲眼看见，这估计跟传说中王母娘娘的蟠桃差不多吧。” 希士良看一副稀罕的样子，柔声笑笑，道。 “你不仅能看到，一会儿还能吃到呢，怎么样，要不要尝尝？” 勤玉兰闻言，眼睛一脸，重重地点了下头； “行，那咱们就尝尝。” 说着，也不用希士良动手，也没有用刀将桃子的皮削掉，她自己便从盐罐里取出一把盐放进洗菜盘里，接着就将桃子放进去揉搓，很快将桃子表面的那一层毛洗掉。 “喏，尝尝吧。” 桃子已经熟透了，但并不软烂，勤玉兰用手一掰，便轻松将之后掰成两半，她将其中一半递给希士良。 希士良闻着空气中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的桃子清香，接过勤玉兰递过来的桃子，直接放嘴里咬了一口。 “咔嚓~~” 清脆的声音自嘴中发出，整个口腔都是浓郁的桃香，希士良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无法言喻的美味…… 勤玉兰也露出相似的表情。 随后，两人也没再说话，厨房里接连响起“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真香！真舒服！太好吃了！良子，我跟你说，这肯定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桃子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分桃而食 阿红看出她这会儿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她的眸子转了转，打量了一下这个家，一眼就看到了厨房外的篮子里放着一个半敞着的黑色袋子，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里头装着一块卖相还不错的瘦肉，她给弟弟使了一个眼神，让他先退出大门外之后，便一个健步冲过去，将黑色袋子一拎，对还没反应过来的李氏喊道。 “知道你不敢跟村长爷爷见面，也知道你今天也找不到茄子赔给我们家，这样吧，这里头的东西就当是你赔给我们的茄子，我拿了它，我就不计较你偷我家茄子的事情了。” 说着，也不等李氏回应，一个猛蹿便冲了窜去。 李氏被她这一波操作惊得长大了嘴巴，等到回过神来之后，就心疼得“啊呀！”一声吼，也跟着冲了出去，目标自然是前面拿着肉的阿红。 那块肉可不是猪肉，而是比猪肉要贵好几倍的牛肉，她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刚才忙着其他的事情，忘记把肉先收好了，没想到老太太没发现，却被阿红那个丫头片子给先拿走了。 李氏本打算明天趁着老太太到地里干活之后，自己在家将牛肉做好了，只给自家的几个人吃的。 至于老太太，李氏没想过要给她吃这么金贵的肉，因而，她没打算让老太太看到这块牛肉。 所以，肉被阿红取走后，她虽然惊怒万分，但也不敢将袋子里头的东西喊出来，而是一路追着，一路数落阿红做错事不承认的话。 这就是希士良看到门前那一幕的由来。 自从到县城上班之后，希士良就不再是村干部了，村里的事情按说都不该他管，但平时村里若是有什么事情，现任的干部总会趁着他在家的时候，上门来咨询几句，谋个建议。 所以，希士良对村里的事情还是很关心的。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人问问，看看该不该插手管一管时，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此时勤玉兰正在厨房忙着，希士良没再多想，快步往堂屋走去。 “喂，是颜儿吗？” 看到熟悉的电话号码，他脸上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 电话另一头便传来希婉颜的声音…… 父女俩没有聊多久，希士良便挂了电话，随后快步往小十一所在的房间走去。 再过一会儿，他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来，脸上的笑意更重了，手中还拿着一个比一般水蜜桃还要大的桃子。 他走进出厨房的时候，勤玉兰下意识扭头看了往这边看了一眼，看到他手上的东西，惊讶地道。 “哟，哪来这么大的桃子？” 希士良一副与有荣焉地笑着，低声道：“咱们颜儿让小十一带回来的。” 勤玉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惊喜道：“小十一回来了？那正好，我多炒些菜，晚餐让它多吃点。” 说着，她将手中原本打算倒进锅里炒的菜一放，转身从橱柜里取出一块肉，准备切下。 希士良却一个健步走过去，握住她拿着菜刀手柄的手，道。 “不用给它准备晚餐了，它好像吃饱了，暂时不饿。” 这话传递的信息比得知小十一回来了还要让勤玉兰吃惊，她诧异地看着希士良。 “你没搞错吧，它也有吃饱的时候？” 实在是小十一已经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吃货印象，在这几年里，他们见过不少小家伙为了一口吃的而闹出诸般闹剧的场景，却从没见过它有拒绝饮食的时候，所以，勤玉兰对希士良这话的真实性十分怀疑。 希士良知道她心中所想，苦笑一声：“确实如此，刚才的电话是颜儿打回来的，她特别说明了小十一今天已经吃了不少东西，可能会连着睡几天，让我们不用担心。 另外，她还提到了一件事情”，说着，他将手上的桃子拿高，道。 “看见没有，这是什么？” 得知是女儿嘱咐的话，勤玉兰便不再担心小十一了，她莫名其妙地看着希士良手上的东西：“桃子呀，怎么了，这个桃子有什么不一样吗？” 在她眼里，希士良手中的桃子虽然比以往见到的都要大，都要诱人，但也不过就是一个桃子罢了，并没有太稀奇的地方。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及不以为意，希士良也不再吊胃口，解释道。 “这不是一般的桃子，还记得几年前的巨蛋液和灵茶吗？听颜儿说，这个桃子的功效虽然没有那两样那么逆天，但普通人食用也是大有好处的，起码长期食用的话，有明显的保健功效，甚至还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造化。”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巨蛋液和灵茶这么神奇的东西，勤玉兰怎么可能会忘记，听闻这桃子的功效之后，她脸上也露出惊喜的笑容。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这是颜儿特地让小十一带回来的吧，只有一个吗，还是……” 希士良不待她说完，便指着希婉颜和小十一的房间道。 “好大一袋呢，若只是咱们一家吃，保存得好些的话，估计能够吃好几天呢。” 说着，又补充道。 “不过，有一点咱们得注意，这种桃子每次不宜多吃，吃多了怕身体受不住，每天吃一个最适宜，小十一的话，倒是不受这个数量的限制，平时它若想吃，可以多吃几个。 等到这次带回来的吃完了，再让小十一找颜儿要就可以了，她那里的库存里据说还是很充足的。” 得知这么一个好消息，勤玉兰也顾不得厨房里的活计了，一把从希士良手中拿过那个桃子，仔细打量起来，还一边嘀咕道。 “乖乖，竟还有这样的桃子，也不知颜儿从哪里找来的，我还以为这些都只存在电视剧中呢，没想到还能亲眼看见，这估计跟传说中王母娘娘的蟠桃差不多吧。” 希士良看一副稀罕的样子，柔声笑笑，道。 “你不仅能看到，一会儿还能吃到呢，怎么样，要不要尝尝？” 勤玉兰闻言，眼睛一脸，重重地点了下头； “行，那咱们就尝尝。” 说着，也不用希士良动手，也没有用刀将桃子的皮削掉，她自己便从盐罐里取出一把盐放进洗菜盘里，接着就将桃子放进去揉搓，很快将桃子表面的那一层毛洗掉。 “喏，尝尝吧。” 桃子已经熟透了，但并不软烂，勤玉兰用手一掰，便轻松将之后掰成两半，她将其中一半递给希士良。 希士良闻着空气中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的桃子清香，接过勤玉兰递过来的桃子，直接放嘴里咬了一口。 “咔嚓~~” 清脆的声音自嘴中发出，整个口腔都是浓郁的桃香，希士良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无法言喻的美味…… 勤玉兰也露出相似的表情。 随后，两人也没再说话，厨房里接连响起“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真香！真舒服！太好吃了！良子，我跟你说，这肯定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桃子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 上班途中 将手中的半个桃子吃罢，勤玉兰才有心思发表吃桃子感言。 希士良也不遑多让地赞道：“确实好吃，也确实让人倍感舒服，身子暖融融的，既不干，也不燥，身上的疲乏好像也消失了，就像……这种感觉舒服的，我实在无法形容。” 他本想用已知的事物形容一下这个桃子给自己的感受，但竟然找不出相衬的东西，只得囫囵过去。 对于他的囧样，勤玉兰也没有笑话，此刻的她舔了舔嘴唇，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那个，良子，这桃子确实不错，颜儿不是说了，咱们一天可以吃一个，要不咱再拿一个出来分了，你看如何？” 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希士良也正有此意：“嗯，那我去拿桃子。” 说着，也不等勤玉兰回应，便快步走了出去，不到两分钟，有拿着一个桃子回来了。 勤玉兰接过桃子，洗干净之后，又一人分了一半。 这次，他们没有像刚才那样吃得这么迅速，而是慢慢品着吃，仿佛要将每一口的桃子都要品出个花样来一般。 不过，就算再慢，也有吃完的时候，等到手中的桃子再次吃完之后，两人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作食用后感言，而是静静地站着，感受体内的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的天色也从晚霞漫天变成了星光点点，两人这才从迷醉中回过神来。 “咱们还吃晚饭吗？” 看着灶台上准备的，还没有下锅的菜，勤玉兰问道。 希士良舒畅地活动了一下四肢，精神抖擞地道：“吃了一个桃子，我觉得比吃三碗饭还要饱，晚饭就不用了吧，你若是饿，就煮你的份好了，不用准备我的。” 作为同样吃了一个桃子的勤玉兰，自然也是觉得腹中并无饥饿感，所以才有那么一问，于是，她也道。 “我也不觉得饿，那今晚的菜就不煮了，饭已经煮好了，半夜若是饿了，弄点开水泡饭就行了。” 尽管此时没有饥饿的感觉，但由于是第一次吃桃子，他们并不知肚子里的这种饱腹感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因而勤玉兰觉得有一锅白饭备着，也是很不错的。 对此，希士良并没反对，左右晚饭早就煮好了，他们今晚不吃，明天总是要吃的。 就这样，今天的晚餐就在以一个桃子的量莫名其妙地进行，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这天夜里，夫妻俩一夜无梦，睡得很香，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打亮了。 “哎哟！” 一眼看到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希士良心下一惊，刚忙坐起来，取过桌面上的手表看。 “还好，应该还赶得及。” 一边嘀咕着，他一边起身换衣服。 在希士良动的时候，勤玉兰也已经醒了，听到丈夫的惊呼，再看看外边的天色，她脸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担心今天希士良上班估计得迟到了。 不过，好在希士良接下来的话让她放心不少，也许是今天天气特别好的缘故，所以外边的天色才显得格外亮吧。 她如是想到。 “今天早餐你想吃什么，要不用昨天的饭给你做个炒饭？” 厨房外，勤玉兰看着正在洗漱的希士良问道。 希士良吐了一口药膏沫，又漱了几下口，才指了指希婉颜的房间道。 “不用了，我吃个桃子就好。” 勤玉兰一愣，猛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她惊呼一声：“哎哟，瞧我这记性，怎把这事情给忘了，昨晚到现在，我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觉也睡得特别香，那桃子真是厉害！ 你拿它当早餐也好，肯定比平时的早餐强。对了，要不给你多捡几个带到县城，等中午放学的时候，你给逸文送到学校去，让他每天吃一个，这东西说不定还能补脑呢。” 希士良本来也有这样的打算，听到妻子这么一说，便顺着点头，让她去拿桃子。 过了一会儿，勤玉兰轻手轻脚地从小十一还在沉睡的房间走出来，从手上的一个袋子取出两个桃子，便将剩下的放到希士良公文包中。 “这周就是月底了，逸文周末的时候应该会回来，所以我只拿了三个，他吃完了刚好就能回家，对了，你记得提醒他每天只能吃一个，不要多吃了，另外，这桃子跟一般的桃子不一样，你拿给他的时候，让他吃的时候避一避人，如果觉得不好意思……” 勤玉兰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这个期间，希士良已经将她取出来的两个桃子洗好，勤玉兰止住话头的时候，他已经吃了半个桃子。 “行了，你也吃桃子吧，逸文那边我会看着办的，你别操太多心。” 听到勤玉兰说要给儿子送桃子的时候，希士良已经有了成算。 儿子的学校他不是第一次去，前几次去的时候，还碰到他正在跟几个要好的哥们儿在一块儿，看那情形，几人的关系应该不错。 所以，让儿子避着好哥们儿吃独食，估计他做不到。 希士良便估摸着，中午下班之后，他先到水果市场逛逛，看看有没有形似的桃子，到时候，就多买几个，让儿子分给他那群哥们儿。 至于希逸文，当然是吃自己从家里给他带的这些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这边希士良刚出门，还没出村呢，就被人拦在了路上。 远处道路的中央，一群人不知道簇拥着什么，围着在一块儿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人群中间或传来一两声女子的哭泣之声。 希士良皱眉往前，打算查探究竟。 不过，没等他近前，就听见有人喊道。 “士良老哥来了，看样子应该是去县城上班，哎~阿贵媳妇，你要不让他捎带你和孩子一程，他这一路上会路过镇卫生院，也好过你再等其他车了。” 这个声音一出，其他人便跟着纷纷附和。 “对呀对呀，孩子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早点去给医生看看是最好的。” “谁说不是呢，阿贵媳妇，让士良哥捎带你一程吧，他是个好人，肯定愿意帮忙的。” “你就放心地带孩子去看医生，治病要紧，家里的这个孩子，你若是不放心，今天我就先帮你带着。” …… “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做什么？” 将大家的话听得大概的希士良一把挤开围观的人群，一边问，一边往人群里挤。 之后，也不用大家解释，他便看到阿贵媳妇抱着她的女儿阿红在不住地抽泣落泪。她怀中的阿红面色惨白，双眼紧闭，身子瘫软在阿贵媳妇身上，看样子，出问题的应该是阿红。 “孩子怎么了，什么时候昏迷的？” 希士良在母女俩身边蹲下，先打量了一下阿红的情况，随即又将目光转向阿贵媳妇。 阿贵媳妇懦懦地开口：“我也不知道孩子是什么时候昏迷的，是今早起床后，我准备出门上班，临时想到一件事要跟孩子说，所以便打算将她叫醒，可谁知……” 第五百六十五章 上班途中 将手中的半个桃子吃罢，勤玉兰才有心思发表吃桃子感言。 希士良也不遑多让地赞道：“确实好吃，也确实让人倍感舒服，身子暖融融的，既不干，也不燥，身上的疲乏好像也消失了，就像……这种感觉舒服的，我实在无法形容。” 他本想用已知的事物形容一下这个桃子给自己的感受，但竟然找不出相衬的东西，只得囫囵过去。 对于他的囧样，勤玉兰也没有笑话，此刻的她舔了舔嘴唇，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那个，良子，这桃子确实不错，颜儿不是说了，咱们一天可以吃一个，要不咱再拿一个出来分了，你看如何？” 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希士良也正有此意：“嗯，那我去拿桃子。” 说着，也不等勤玉兰回应，便快步走了出去，不到两分钟，有拿着一个桃子回来了。 勤玉兰接过桃子，洗干净之后，又一人分了一半。 这次，他们没有像刚才那样吃得这么迅速，而是慢慢品着吃，仿佛要将每一口的桃子都要品出个花样来一般。 不过，就算再慢，也有吃完的时候，等到手中的桃子再次吃完之后，两人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作食用后感言，而是静静地站着，感受体内的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的天色也从晚霞漫天变成了星光点点，两人这才从迷醉中回过神来。 “咱们还吃晚饭吗？” 看着灶台上准备的，还没有下锅的菜，勤玉兰问道。 希士良舒畅地活动了一下四肢，精神抖擞地道：“吃了一个桃子，我觉得比吃三碗饭还要饱，晚饭就不用了吧，你若是饿，就煮你的份好了，不用准备我的。” 作为同样吃了一个桃子的勤玉兰，自然也是觉得腹中并无饥饿感，所以才有那么一问，于是，她也道。 “我也不觉得饿，那今晚的菜就不煮了，饭已经煮好了，半夜若是饿了，弄点开水泡饭就行了。” 尽管此时没有饥饿的感觉，但由于是第一次吃桃子，他们并不知肚子里的这种饱腹感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因而勤玉兰觉得有一锅白饭备着，也是很不错的。 对此，希士良并没反对，左右晚饭早就煮好了，他们今晚不吃，明天总是要吃的。 就这样，今天的晚餐就在以一个桃子的量莫名其妙地进行，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这天夜里，夫妻俩一夜无梦，睡得很香，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打亮了。 “哎哟！” 一眼看到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希士良心下一惊，刚忙坐起来，取过桌面上的手表看。 “还好，应该还赶得及。” 一边嘀咕着，他一边起身换衣服。 在希士良动的时候，勤玉兰也已经醒了，听到丈夫的惊呼，再看看外边的天色，她脸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担心今天希士良上班估计得迟到了。 不过，好在希士良接下来的话让她放心不少，也许是今天天气特别好的缘故，所以外边的天色才显得格外亮吧。 她如是想到。 “今天早餐你想吃什么，要不用昨天的饭给你做个炒饭？” 厨房外，勤玉兰看着正在洗漱的希士良问道。 希士良吐了一口药膏沫，又漱了几下口，才指了指希婉颜的房间道。 “不用了，我吃个桃子就好。” 勤玉兰一愣，猛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她惊呼一声：“哎哟，瞧我这记性，怎把这事情给忘了，昨晚到现在，我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觉也睡得特别香，那桃子真是厉害！ 你拿它当早餐也好，肯定比平时的早餐强。对了，要不给你多捡几个带到县城，等中午放学的时候，你给逸文送到学校去，让他每天吃一个，这东西说不定还能补脑呢。” 希士良本来也有这样的打算，听到妻子这么一说，便顺着点头，让她去拿桃子。 过了一会儿，勤玉兰轻手轻脚地从小十一还在沉睡的房间走出来，从手上的一个袋子取出两个桃子，便将剩下的放到希士良公文包中。 “这周就是月底了，逸文周末的时候应该会回来，所以我只拿了三个，他吃完了刚好就能回家，对了，你记得提醒他每天只能吃一个，不要多吃了，另外，这桃子跟一般的桃子不一样，你拿给他的时候，让他吃的时候避一避人，如果觉得不好意思……” 勤玉兰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这个期间，希士良已经将她取出来的两个桃子洗好，勤玉兰止住话头的时候，他已经吃了半个桃子。 “行了，你也吃桃子吧，逸文那边我会看着办的，你别操太多心。” 听到勤玉兰说要给儿子送桃子的时候，希士良已经有了成算。 儿子的学校他不是第一次去，前几次去的时候，还碰到他正在跟几个要好的哥们儿在一块儿，看那情形，几人的关系应该不错。 所以，让儿子避着好哥们儿吃独食，估计他做不到。 希士良便估摸着，中午下班之后，他先到水果市场逛逛，看看有没有形似的桃子，到时候，就多买几个，让儿子分给他那群哥们儿。 至于希逸文，当然是吃自己从家里给他带的这些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这边希士良刚出门，还没出村呢，就被人拦在了路上。 远处道路的中央，一群人不知道簇拥着什么，围着在一块儿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人群中间或传来一两声女子的哭泣之声。 希士良皱眉往前，打算查探究竟。 不过，没等他近前，就听见有人喊道。 “士良老哥来了，看样子应该是去县城上班，哎~阿贵媳妇，你要不让他捎带你和孩子一程，他这一路上会路过镇卫生院，也好过你再等其他车了。” 这个声音一出，其他人便跟着纷纷附和。 “对呀对呀，孩子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早点去给医生看看是最好的。” “谁说不是呢，阿贵媳妇，让士良哥捎带你一程吧，他是个好人，肯定愿意帮忙的。” “你就放心地带孩子去看医生，治病要紧，家里的这个孩子，你若是不放心，今天我就先帮你带着。” …… “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做什么？” 将大家的话听得大概的希士良一把挤开围观的人群，一边问，一边往人群里挤。 之后，也不用大家解释，他便看到阿贵媳妇抱着她的女儿阿红在不住地抽泣落泪。她怀中的阿红面色惨白，双眼紧闭，身子瘫软在阿贵媳妇身上，看样子，出问题的应该是阿红。 “孩子怎么了，什么时候昏迷的？” 希士良在母女俩身边蹲下，先打量了一下阿红的情况，随即又将目光转向阿贵媳妇。 阿贵媳妇懦懦地开口：“我也不知道孩子是什么时候昏迷的，是今早起床后，我准备出门上班，临时想到一件事要跟孩子说，所以便打算将她叫醒，可谁知……” 第五百六十六章 昏迷送医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语气也越发哽咽。 “都是我的错，我家阿红可能昏迷了整晚，我，我竟然没发现，都怪我这个当妈的没不经心！她昨晚明明跟我说头疼，但我，但我却……我真是该死，该死啊！呜呜~我可怜的儿啊！” 说着，她也不再顾忌身边的人，直接放开嗓音嚎啕大哭，那歇斯底里的架势，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后悔及自责哭出来。 昨天她一直到天色全黑的时候，才回到家，简单地囫囵一餐，再洗漱地之后，就带着孩子早早睡下了。 一天的高强度工作让一下她连孩子哼哼着不舒服都忽略了，直到今早临出门前，想起要跟孩子交代事情，这才发现女儿面色惨白，怎么叫都叫不醒之后，她才慌了，抱起孩子往外冲。 她首先找的是阿贵的大哥，希望他能带着自己和孩子去镇上的卫生院。 然而，她到的时候，见到的不是大哥，而是大嫂，这人昨天才受了阿红的气，虽然最后牛肉是追回来了，但她对这个侄女还是左右看不顺眼，连带着也没有几分关心。 看着妯娌抱着昏迷不醒的阿红，她先是一愣，听到妯娌的哭求之后，她下意识地便拒绝了，直接以丈夫不在家给拒绝了。 阿贵媳妇知道自从丈夫去世之后，大哥大嫂对待他们一家的态度每况愈下，所以很少主动上门麻烦他们，但现在情况紧急，她本以为再怎么样，作为孩子的大伯、大伯母应该会出手帮忙，然而，她最终失望了。 孩子的情况尚不清楚，但阿贵媳妇也知道再怎么样也不能拖延，便转而求助她家的邻居。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说得尤其恰当，当邻居李三叔家看到阿贵媳妇抱着不省人事的女儿和脸上泪痕斑驳的儿子狼狈地出现在自家门前时，一家之主李三叔当机立断，把家里的摩托车推出来要送母女二人去镇上。 李三婶则将小阿刚拉住，表示会替阿贵媳妇照顾好家里这个小的。 然而，万事俱备之时，李三叔的摩托车出故障了，他试了好几次，始终起不了火，查看了几遍，始终搞不清楚原因。 之后，李三婶帮着去找附近的几家帮忙，但现在的欸乃村还没等每家每户都有一辆摩托车的时候，所以，李三婶最终失落而归。 情急之下，阿贵媳妇也不打算再等了，跟李三叔夫妻俩说了一声之后，李三婶便跟她一道抱着孩子来到村口，打算坐最早的一班客车去镇上。 最早的一班车七点左右才会经过欸乃村，这会儿还不到六点半，所以她们到村口的时候，还得等好一阵。 很快，她们的身子便被赶早下地干活的村民围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孩子的情况，希士良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了村口。 “好了，其他的情况以后再说，坐我的车，我带你们到镇卫生院去，还有没有人要陪着一起去？” 看出阿贵媳妇的情绪几近崩溃，希士良当机立断决定马上送她们到镇上去，同时也询问有没有跟着一起去照看情况的。 围观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退后一步，他们都是要下地干活的，刚才停下不过是为了看热闹，没想过要跟着一起去的意思。 “我去吧，阿刚在我家，我那口子会照看好的，走，阿贵媳妇，咱们一块儿带孩子去卫生院找医生。” 李三婶本也没有要跟着一起去的意思，但她看到阿贵媳妇的情绪越发不对，游戏额不放心，听到的话之后，她稍稍犹豫便主动站了出来。 阿贵媳妇被李三婶拉着来到摩托车后座，她抱紧孩子便坐了上去，李三婶也跟着挤了上去。 摩托车一路往龙马镇驶去，不到十分钟就到了镇卫生院门口。 等后面的人下车后，希士良没有马上掉头离开赶到县里去上班，他将车子停好，尾随着阿贵媳妇几人进了卫生院。 这会儿还没到上班的时候，所以他们直接去了急诊室。 今天在急诊室值班的医生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医生，一看到几个人抱着一个孩子进来，便站起来问道。 “怎么了，孩子是什么情况？” 阿贵媳妇赶忙应道：“医生，救救我家孩子，我孩子她……她一直叫不醒，你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 从她的话中，医生只能得知一个情况，那便是这孩子是昏迷的，看情况，还是深度昏迷，她看了一眼其他的两个大人，发现他们的神色也有些恍然，便不再多问，指了指室内的一架床。 “将孩子放到床上，我来检查看看。” 说着，便开始了血压、心率等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她面色变得凝重，问道。 “孩子昏迷之前是什么情况，昏迷的时间有多久，期间有没有醒来，还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她的问题希士良和李三婶自然无法回答，阿贵媳妇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她只能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医生在得知孩子昏迷之前一直喊头疼，但家长被未引起重视之后，眉头就微微皱起，等到阿贵媳妇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昏迷了多久，期间有无醒来的情况也回答不出来时，便忍不住道。 “孩子都这样了，你这个的那个家长的却什么也不知情，你这也太心大了。” 感觉到语气中的凝重和指责，阿贵媳妇的情形越发崩溃，她一把跪在医生跟前，苦求道。 “医生，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以后一定会好好照看孩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救救她，我已经没了孩子她爸，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求求你，医生……” 听到阿贵媳妇是个寡妇，医生凝重的神情没变，指责的语气倒是轻了一些，知道眼前这个妇女定是因生活所困才不得已忽略了对孩子的照料，她叹了一口气，将阿贵媳妇搀扶起来，说出自己的猜测。 “因为镇里没有相关的检查设备，我只能估摸着猜测，你这孩子的病应该在脑部，昨晚的头疼应该就是其中的症状，导致这两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脑部内组织病变，也有可能是外伤，比如摔倒的时候，磕破脑袋了，真正的原因，得检查过后才能确认，所以，我建议你们尽快将孩子送到县里去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听到医生的话，阿贵媳妇的脸色越发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几乎瘫倒，不过，她还是咬牙坚持着不哭出声。 “医生，孩子的情况严重吗，送到县里的路上需不需注意什么，能坐摩托车去吗？” 最后，率先说话的还是希士良，听到医生的建议之后，他有自己将阿红等人送到县里的想法，但又担心孩子的情况不适合坐摩托车。 医生看着三个大人中最淡定的男子，道。 第五百六十六章 昏迷送医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语气也越发哽咽。 “都是我的错，我家阿红可能昏迷了整晚，我，我竟然没发现，都怪我这个当妈的没不经心！她昨晚明明跟我说头疼，但我，但我却……我真是该死，该死啊！呜呜~我可怜的儿啊！” 说着，她也不再顾忌身边的人，直接放开嗓音嚎啕大哭，那歇斯底里的架势，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后悔及自责哭出来。 昨天她一直到天色全黑的时候，才回到家，简单地囫囵一餐，再洗漱地之后，就带着孩子早早睡下了。 一天的高强度工作让一下她连孩子哼哼着不舒服都忽略了，直到今早临出门前，想起要跟孩子交代事情，这才发现女儿面色惨白，怎么叫都叫不醒之后，她才慌了，抱起孩子往外冲。 她首先找的是阿贵的大哥，希望他能带着自己和孩子去镇上的卫生院。 然而，她到的时候，见到的不是大哥，而是大嫂，这人昨天才受了阿红的气，虽然最后牛肉是追回来了，但她对这个侄女还是左右看不顺眼，连带着也没有几分关心。 看着妯娌抱着昏迷不醒的阿红，她先是一愣，听到妯娌的哭求之后，她下意识地便拒绝了，直接以丈夫不在家给拒绝了。 阿贵媳妇知道自从丈夫去世之后，大哥大嫂对待他们一家的态度每况愈下，所以很少主动上门麻烦他们，但现在情况紧急，她本以为再怎么样，作为孩子的大伯、大伯母应该会出手帮忙，然而，她最终失望了。 孩子的情况尚不清楚，但阿贵媳妇也知道再怎么样也不能拖延，便转而求助她家的邻居。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说得尤其恰当，当邻居李三叔家看到阿贵媳妇抱着不省人事的女儿和脸上泪痕斑驳的儿子狼狈地出现在自家门前时，一家之主李三叔当机立断，把家里的摩托车推出来要送母女二人去镇上。 李三婶则将小阿刚拉住，表示会替阿贵媳妇照顾好家里这个小的。 然而，万事俱备之时，李三叔的摩托车出故障了，他试了好几次，始终起不了火，查看了几遍，始终搞不清楚原因。 之后，李三婶帮着去找附近的几家帮忙，但现在的欸乃村还没等每家每户都有一辆摩托车的时候，所以，李三婶最终失落而归。 情急之下，阿贵媳妇也不打算再等了，跟李三叔夫妻俩说了一声之后，李三婶便跟她一道抱着孩子来到村口，打算坐最早的一班客车去镇上。 最早的一班车七点左右才会经过欸乃村，这会儿还不到六点半，所以她们到村口的时候，还得等好一阵。 很快，她们的身子便被赶早下地干活的村民围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孩子的情况，希士良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了村口。 “好了，其他的情况以后再说，坐我的车，我带你们到镇卫生院去，还有没有人要陪着一起去？” 看出阿贵媳妇的情绪几近崩溃，希士良当机立断决定马上送她们到镇上去，同时也询问有没有跟着一起去照看情况的。 围观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退后一步，他们都是要下地干活的，刚才停下不过是为了看热闹，没想过要跟着一起去的意思。 “我去吧，阿刚在我家，我那口子会照看好的，走，阿贵媳妇，咱们一块儿带孩子去卫生院找医生。” 李三婶本也没有要跟着一起去的意思，但她看到阿贵媳妇的情绪越发不对，游戏额不放心，听到的话之后，她稍稍犹豫便主动站了出来。 阿贵媳妇被李三婶拉着来到摩托车后座，她抱紧孩子便坐了上去，李三婶也跟着挤了上去。 摩托车一路往龙马镇驶去，不到十分钟就到了镇卫生院门口。 等后面的人下车后，希士良没有马上掉头离开赶到县里去上班，他将车子停好，尾随着阿贵媳妇几人进了卫生院。 这会儿还没到上班的时候，所以他们直接去了急诊室。 今天在急诊室值班的医生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医生，一看到几个人抱着一个孩子进来，便站起来问道。 “怎么了，孩子是什么情况？” 阿贵媳妇赶忙应道：“医生，救救我家孩子，我孩子她……她一直叫不醒，你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 从她的话中，医生只能得知一个情况，那便是这孩子是昏迷的，看情况，还是深度昏迷，她看了一眼其他的两个大人，发现他们的神色也有些恍然，便不再多问，指了指室内的一架床。 “将孩子放到床上，我来检查看看。” 说着，便开始了血压、心率等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她面色变得凝重，问道。 “孩子昏迷之前是什么情况，昏迷的时间有多久，期间有没有醒来，还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她的问题希士良和李三婶自然无法回答，阿贵媳妇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她只能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医生在得知孩子昏迷之前一直喊头疼，但家长被未引起重视之后，眉头就微微皱起，等到阿贵媳妇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昏迷了多久，期间有无醒来的情况也回答不出来时，便忍不住道。 “孩子都这样了，你这个的那个家长的却什么也不知情，你这也太心大了。” 感觉到语气中的凝重和指责，阿贵媳妇的情形越发崩溃，她一把跪在医生跟前，苦求道。 “医生，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以后一定会好好照看孩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救救她，我已经没了孩子她爸，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求求你，医生……” 听到阿贵媳妇是个寡妇，医生凝重的神情没变，指责的语气倒是轻了一些，知道眼前这个妇女定是因生活所困才不得已忽略了对孩子的照料，她叹了一口气，将阿贵媳妇搀扶起来，说出自己的猜测。 “因为镇里没有相关的检查设备，我只能估摸着猜测，你这孩子的病应该在脑部，昨晚的头疼应该就是其中的症状，导致这两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脑部内组织病变，也有可能是外伤，比如摔倒的时候，磕破脑袋了，真正的原因，得检查过后才能确认，所以，我建议你们尽快将孩子送到县里去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听到医生的话，阿贵媳妇的脸色越发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几乎瘫倒，不过，她还是咬牙坚持着不哭出声。 “医生，孩子的情况严重吗，送到县里的路上需不需注意什么，能坐摩托车去吗？” 最后，率先说话的还是希士良，听到医生的建议之后，他有自己将阿红等人送到县里的想法，但又担心孩子的情况不适合坐摩托车。 医生看着三个大人中最淡定的男子，道。 第五百六十七章 昏迷真相 “严不严重得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才能确定，不过，依据孩子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少移动得好，所以我建议还是找连能躺着的车送去比较好。” “那卫生院有车送我们去吗？” 希士良接着问道。 他们出来得急，现在天色也早，除了将希望寄托出卫生院出车，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救护车。 医生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她点点头。 “院里有专门的车，可以送你们去县人民医院，不过这个费用得你们自己出，一趟出车要50元。” 现在情况紧急，希士良也不等阿贵媳妇表态，直接拍板决定。 “行！那麻烦医生给我们派一辆车，我们要将孩子送到医院去。” 医生也很配合，一边拿起办公桌上的话筒，一边对他们道：“可以，我现在就联系司机，让他尽快过来送你们去县里。” 因为还没到上班时间，所以卫生院救护车司机还没有来上班，所以，希士良等人在急诊室等了快二十分钟之后，才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跑来。 这个就是医生联系的司机了。 双方也不废话，司机招呼希士良等人上车之后，车子便朝着县城的方向驶去。 大约快八点钟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了板水县人民医院，车子直接听到医院急诊科的停车位上。 司机也很尽责，停好车后，让他们暂时不动，他直接则跑进急诊科里喊人。 不过一会儿，几名医护人员推着一架移动病床匆匆而来。 等到孩子被送进急诊科之后，医生问了相关情况，又查看了阿红的情况之后，便迅速安排相关的加急检查。 期间，希士良安慰了阿贵媳妇几句之后，便出去找电话亭给单位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并请假，回来的时候，给阿贵媳妇和李三婶带来些包子和豆浆。 阿贵媳妇是吃过早餐的，而且此刻的她也没有吃东西的心情，所以，她并没有吃这些东西。 李三婶是空着肚子出来的，所以，此刻的她虽然也担心检查室里头的阿红，但还是接过早餐吃了起来。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阿红总算被推出来了，不过紧接着便被推进了另一个房间，作为家属的阿贵媳妇也被喊进了医生办公室。 阿贵媳妇没见过什么世面，听到医生要找她谈话之后，她便有些慌张，也有些恐慌，担心自己承受不住女儿重病的噩耗，所以求救似的看着希士良和李三婶。 李三婶也就是个农村饭，平时就连村子也很少出，所以这会儿接收到阿贵媳妇的眼神，她也有些慌。 “阿贵家的要是不介意，咱们一起进去吧，到时候若是要做决定，我们也要做个参详。” 最后，还是希士良决定道，李三婶便跟着点头附和。 阿贵媳妇哪里会介意，知道有人陪着自己进去之后，慌乱的情绪总算缓和了些，站起来往医生所在的办公室走。 也许是因为情况紧急，医生并没有跟他们几人谈太久，而是简单介绍了孩子的情况是因为磕到脑袋后，导致颅骨破损及颅内积血而造成的昏迷之后，也跟他们说明目前唯一的救治办法就是尽快通过开颅手术止血，同时将脑部积血清除，否则时间久了，可能会造成术后出现明显的后遗症，或者没等到手术，孩子就没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紧急，需要家长尽快做决定，如果同意的话，就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这哪还有容阿贵媳妇考虑的余地，自医生说出孩子的病因并提到要开颅之后，她就浑浑噩噩的，后边提到的内容她都没怎么听进去，医生让签字，她就迷迷糊糊地写了自己的名字。 等到孩子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之后，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抓着李三婶的手哭道。 “我家阿红怎么会磕破了脑袋，她以前也调皮，也会摔倒，但哪次也没有将脑袋磕破了，咱们村子里那么多孩子，谁家的还没有过磕到脑袋的时候，可谁会像我家阿红那样，一磕就把脑袋给磕破了，我苦命的儿呀！” 阿贵媳妇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孩子竟然一下磕破了脑袋，这是摔得有多重啊！ 身边的李三婶也跟着摇头叹息，她也觉得这事情太蹊跷了，但实在想不出可能的原因，便只在心下觉得阿红的这一难是命里的劫难，过了就好了。 这么想着，她便也这么安慰道。 “阿贵媳妇，你别想太多了，好在咱们送来得也不算晚，阿红遭的这个大难，估计是命里带的，老一辈常说，命里有时终需有，过了这道坎就好了。 这会儿医生正在救治呢，阿红肯定会没事的，她爸爸也会保佑她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阿贵媳妇听她这么说，崩溃的情绪倒是稍稍好了些，她吸着鼻子，哽咽却坚定地道。 “我家阿贵一定会保佑孩子没事的，一定会的。三婶，”说着，又扭头对希士良道。 “希大哥，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如果没有你们在一旁帮着，我真不知道情况会变成咋样。” 对此，李三婶自然连连推却，表示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又是近邻，相互帮助是应该的，让她不用放在心上。 希士良则没有表态，而是将最晚在自己门前看到的一幕给说了出来，他怀疑阿红的伤跟她大伯母有关系。 听到他提起这件事，阿贵媳妇一愣，眼里带着茫然。 倒是李三婶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道。 “你不说这事我倒是给忘了，是了，昨天傍晚的时候，我家都快要吃晚饭了，突然听到你大哥家那边传来吵闹声，听声音，好像就是你家阿红和你大嫂，那情形，还想闹得还蛮凶的，最后你大嫂怪叫一声之后就没了动静，我以为那就结束了呢，原来是跑出去追人了。 这么说来，阿红是被你大嫂给追得磕破脑袋的？这，这也太……这人也太不把自己当长辈了吧。” 李三婶本想说她大嫂太恶毒了，但想了想，还是将这两个字给压下，换成比较好听的词。 听到两人的回忆和猜测，阿贵媳妇的脸由白转红，又转青，俨然气坏了。 她记起来了，昨晚她回来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做好饭菜等着她，但他们也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情。 不过，有一会儿儿子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欲言又止的，但被阿红给拦住了，莫不是儿子要跟自己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自己当时实在太累了，匆匆洗手吃饭之后，又安排孩子们去洗漱，女儿洗澡出来的时候，脸色就不是很好，有些发红，她当时还以为是洗澡的时候，热水熏着的原因，所以没怎么留意。 等到入睡之前，阿红跟自己说头疼的时候，自己那会儿已经头重脚轻，昏昏欲睡了，所以，女儿的异样再度被自己忽略…… 第五百六十七章 昏迷真相 “严不严重得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才能确定，不过，依据孩子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少移动得好，所以我建议还是找连能躺着的车送去比较好。” “那卫生院有车送我们去吗？” 希士良接着问道。 他们出来得急，现在天色也早，除了将希望寄托出卫生院出车，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救护车。 医生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她点点头。 “院里有专门的车，可以送你们去县人民医院，不过这个费用得你们自己出，一趟出车要50元。” 现在情况紧急，希士良也不等阿贵媳妇表态，直接拍板决定。 “行！那麻烦医生给我们派一辆车，我们要将孩子送到医院去。” 医生也很配合，一边拿起办公桌上的话筒，一边对他们道：“可以，我现在就联系司机，让他尽快过来送你们去县里。” 因为还没到上班时间，所以卫生院救护车司机还没有来上班，所以，希士良等人在急诊室等了快二十分钟之后，才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跑来。 这个就是医生联系的司机了。 双方也不废话，司机招呼希士良等人上车之后，车子便朝着县城的方向驶去。 大约快八点钟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了板水县人民医院，车子直接听到医院急诊科的停车位上。 司机也很尽责，停好车后，让他们暂时不动，他直接则跑进急诊科里喊人。 不过一会儿，几名医护人员推着一架移动病床匆匆而来。 等到孩子被送进急诊科之后，医生问了相关情况，又查看了阿红的情况之后，便迅速安排相关的加急检查。 期间，希士良安慰了阿贵媳妇几句之后，便出去找电话亭给单位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并请假，回来的时候，给阿贵媳妇和李三婶带来些包子和豆浆。 阿贵媳妇是吃过早餐的，而且此刻的她也没有吃东西的心情，所以，她并没有吃这些东西。 李三婶是空着肚子出来的，所以，此刻的她虽然也担心检查室里头的阿红，但还是接过早餐吃了起来。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阿红总算被推出来了，不过紧接着便被推进了另一个房间，作为家属的阿贵媳妇也被喊进了医生办公室。 阿贵媳妇没见过什么世面，听到医生要找她谈话之后，她便有些慌张，也有些恐慌，担心自己承受不住女儿重病的噩耗，所以求救似的看着希士良和李三婶。 李三婶也就是个农村饭，平时就连村子也很少出，所以这会儿接收到阿贵媳妇的眼神，她也有些慌。 “阿贵家的要是不介意，咱们一起进去吧，到时候若是要做决定，我们也要做个参详。” 最后，还是希士良决定道，李三婶便跟着点头附和。 阿贵媳妇哪里会介意，知道有人陪着自己进去之后，慌乱的情绪总算缓和了些，站起来往医生所在的办公室走。 也许是因为情况紧急，医生并没有跟他们几人谈太久，而是简单介绍了孩子的情况是因为磕到脑袋后，导致颅骨破损及颅内积血而造成的昏迷之后，也跟他们说明目前唯一的救治办法就是尽快通过开颅手术止血，同时将脑部积血清除，否则时间久了，可能会造成术后出现明显的后遗症，或者没等到手术，孩子就没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紧急，需要家长尽快做决定，如果同意的话，就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这哪还有容阿贵媳妇考虑的余地，自医生说出孩子的病因并提到要开颅之后，她就浑浑噩噩的，后边提到的内容她都没怎么听进去，医生让签字，她就迷迷糊糊地写了自己的名字。 等到孩子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之后，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抓着李三婶的手哭道。 “我家阿红怎么会磕破了脑袋，她以前也调皮，也会摔倒，但哪次也没有将脑袋磕破了，咱们村子里那么多孩子，谁家的还没有过磕到脑袋的时候，可谁会像我家阿红那样，一磕就把脑袋给磕破了，我苦命的儿呀！” 阿贵媳妇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孩子竟然一下磕破了脑袋，这是摔得有多重啊！ 身边的李三婶也跟着摇头叹息，她也觉得这事情太蹊跷了，但实在想不出可能的原因，便只在心下觉得阿红的这一难是命里的劫难，过了就好了。 这么想着，她便也这么安慰道。 “阿贵媳妇，你别想太多了，好在咱们送来得也不算晚，阿红遭的这个大难，估计是命里带的，老一辈常说，命里有时终需有，过了这道坎就好了。 这会儿医生正在救治呢，阿红肯定会没事的，她爸爸也会保佑她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阿贵媳妇听她这么说，崩溃的情绪倒是稍稍好了些，她吸着鼻子，哽咽却坚定地道。 “我家阿贵一定会保佑孩子没事的，一定会的。三婶，”说着，又扭头对希士良道。 “希大哥，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如果没有你们在一旁帮着，我真不知道情况会变成咋样。” 对此，李三婶自然连连推却，表示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又是近邻，相互帮助是应该的，让她不用放在心上。 希士良则没有表态，而是将最晚在自己门前看到的一幕给说了出来，他怀疑阿红的伤跟她大伯母有关系。 听到他提起这件事，阿贵媳妇一愣，眼里带着茫然。 倒是李三婶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道。 “你不说这事我倒是给忘了，是了，昨天傍晚的时候，我家都快要吃晚饭了，突然听到你大哥家那边传来吵闹声，听声音，好像就是你家阿红和你大嫂，那情形，还想闹得还蛮凶的，最后你大嫂怪叫一声之后就没了动静，我以为那就结束了呢，原来是跑出去追人了。 这么说来，阿红是被你大嫂给追得磕破脑袋的？这，这也太……这人也太不把自己当长辈了吧。” 李三婶本想说她大嫂太恶毒了，但想了想，还是将这两个字给压下，换成比较好听的词。 听到两人的回忆和猜测，阿贵媳妇的脸由白转红，又转青，俨然气坏了。 她记起来了，昨晚她回来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做好饭菜等着她，但他们也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情。 不过，有一会儿儿子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欲言又止的，但被阿红给拦住了，莫不是儿子要跟自己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自己当时实在太累了，匆匆洗手吃饭之后，又安排孩子们去洗漱，女儿洗澡出来的时候，脸色就不是很好，有些发红，她当时还以为是洗澡的时候，热水熏着的原因，所以没怎么留意。 等到入睡之前，阿红跟自己说头疼的时候，自己那会儿已经头重脚轻，昏昏欲睡了，所以，女儿的异样再度被自己忽略……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上门质询 想到这里，她又自责了起来，如果自己早点发现问题，也许阿红就不会…… 当然，除了自责，她还要满腔的怒气，她妯娌真是太恶毒了，她家阿红可都是她丈夫的亲侄女，她竟然也能够下得去手，真是丧了良心！ 不行，这件事情不能就这算了，她家阿红遭受了那么大的罪，现在还生死未卜，对了，还有医生说的那些可能的后遗症，想到这些，阿贵媳妇的心又是一阵纠痛，她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个毒妇！ 李三婶看出她的气氛，安慰道。 “咱们现在知道了，回去再找你嫂子他们理论，总能给阿红讨个说法，现在咱们最关键的是等待阿红手术结束。” 希士良在一旁没有说话，不过从脸上的表情来看，他是赞同李三婶的说法的。 阿贵媳妇将李三婶的话听进去，暂时将心头的怒火压下，抬头朝手术室的大门看去，眼中满是忧虑。 阿红的手术一直到下午两点钟才结束，等得焦虑不已的三人得到医生“手术成功”的表示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开颅手术毕竟是大手术，所以她还不能回到普通病房中，而是被转到了医院神经外科的重症监护室，待密切观察24小时，生命体征平稳之后，才能转回普通病房。 重症监护室内是不允许家属陪床的，每天只有定点的十五分钟可以允许家属进去探望，所以，阿贵媳妇等人不能陪在她身边照料。 考虑到这个情况，希士良在医院附近给阿贵媳妇和李三婶订了个房间，并将这间宾馆的电话号码告知医院，以便院方可以随时联系得上他们之后，就回了单位上下午的班。 不过半路上，半路上，他找了一家水水果摊买了几斤苹果之后，还去了一趟希逸文的学校，将苹果连同从家里带来的桃子递给了儿子，并嘱咐他吃桃子的注意事项之后，才回单位上班。 待下午下班的时候，他又跑了一趟医院，给不安心等在宾馆，而是跑到重症监护室外头候着的阿贵媳妇带了些吃的，之后，便将李三婶接了回家。 阿贵媳妇晚上则留宿宾馆，明天希士良再来的时候，会将李三婶收拾好的换洗衣物及相关物品带去医院。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亟待解决——阿红的医疗费用不是现在的阿贵媳妇能够承担得起的，今天出门的时候，她已经将家里的所有继续都拿来了，但那微薄的一点钱对于阿红现在的情况来说，还远远不足。 阿红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就让家属去交了几千块的押金，现在那点押金已经全部耗尽且呈欠费状态了，医院已经通知阿贵媳妇尽快将费用充进阿红的病号账户中，免得影响后续的治疗。 此时的阿红，自然是什么都拿不出的。 所以，希士良今晚回去，还得找村里的管事干部好好所一说，让他们做好阿贵大哥、大嫂的思想工作。 一是让他们当人大伯、大伯母的主动拿钱出来帮阿贵媳妇一家度过这次难关；二是如果这家人不愿伸出援手，那他们就要代表阿贵媳妇授权的权力向他们家追究大伯母重伤阿红的赔偿费用。 这点是阿红的大伯母有错在先，不管是从人情，还是从法理方面追究，大伯母都要就这件事情负主要，甚至是全部责任。 不过，希士良也知道，这个赔偿费用并不好拿到手，所以，他们必须讨论好一个完全之策后，才能想阿贵大哥一家去替阿红，替阿贵媳妇讨要个说法。 心里记挂着事情，回到家村里后，希士良将李三婶放下，自己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将车子开到现任村长的门前，锁好车子后，便从敞开的大门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村长家的小儿子便从屋家里跑了出去……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村里的其他几位干部便先后登了村长的大门。 时间再过去快两个小时，大约到晚八点半的时候，一行人才从村长家离开。 不过，他们没有散去，而是齐齐往阿贵大哥家赶去，带头的人正是村长。 阿贵大哥阿铭家已经吃过晚饭，看到村里的干部齐齐登门，夫妻俩及老太太都惊呆了，不明白他们摆出这个架势是为何？ “村长，这么晚了，你们这是？” 一家之主阿铭引人入座之后，便问道。 到来的几人面色都不是很好，听到阿铭的话之后，村长便没啰嗦，直接道。 “阿铭，你弟家发生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阿铭一愣，表情茫然：“什么事，我弟家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我那两个侄儿侄女又闯祸了？” 他今天一早就出门了，一整天都不在村里，天擦黑了才回来，刚才吃饭的时候，也没听老太太和媳妇提到弟弟家里的事情，所以，村长那么一问，他还真回答不出来。 所以，他只能以自己对弟弟家的情况进行猜测。 不过，他显然猜错了。 村干部们听到他的话，表情各异。 今早村口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接着一传十，十传百的，整个村里应该绝大多数的人都知道阿红红昏迷不醒，阿贵媳妇带她求医的事情，阿铭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你真都不知道今早村口发生的事情？” 最终还是村长继续问道。 阿铭脸上的疑惑之色还没有收起，听到村长点明了时间地点，他就更困惑了。 “村长，我说的都是实话，今天天没亮我就出门了，晚上天黑的时候才回来，所以您说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怎么了，村口发生的事情跟我弟媳或者两个侄子侄女有关系吗？” 他的话是对村长及各位干部说的，不过说完之后，他还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妻子。 老太太睡得早，吃过饭之后，她早早就进屋休息了，所以，此时只有阿铭夫妇在外待客。 原本听到村长说出第一句话时，阿铭媳妇就隐隐猜到了村长所提的是什么事，面上有过一瞬间的慌乱，这会儿接收到丈夫眼神，她的脸色变得更不自在了，细看还有掩盖不住的忐忑。 她将头扭向一边，装作没看到丈夫眼神的样子，什么提示都没给阿铭。 阿铭一看她那副表情和动作，便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心里不禁一阵咯噔，莫不是弟弟家发生的事情跟自己家有关？他很想抓着她问清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此刻不是跟妻子说话的世纪，他还是将目光转向村长等人，期待从他们这里得到答案。 村长不负他的期望，很快就将今早阿贵媳妇将女儿阿红送医的事情给说了出来，然后，不等阿铭反应，便接着说明了阿红此刻的病况及目前的资金窘境。 说罢，便仔细观察阿铭夫妇的反应，看看他们是有向弟弟家伸出援手的意向。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上门质询 想到这里，她又自责了起来，如果自己早点发现问题，也许阿红就不会…… 当然，除了自责，她还要满腔的怒气，她妯娌真是太恶毒了，她家阿红可都是她丈夫的亲侄女，她竟然也能够下得去手，真是丧了良心！ 不行，这件事情不能就这算了，她家阿红遭受了那么大的罪，现在还生死未卜，对了，还有医生说的那些可能的后遗症，想到这些，阿贵媳妇的心又是一阵纠痛，她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个毒妇！ 李三婶看出她的气氛，安慰道。 “咱们现在知道了，回去再找你嫂子他们理论，总能给阿红讨个说法，现在咱们最关键的是等待阿红手术结束。” 希士良在一旁没有说话，不过从脸上的表情来看，他是赞同李三婶的说法的。 阿贵媳妇将李三婶的话听进去，暂时将心头的怒火压下，抬头朝手术室的大门看去，眼中满是忧虑。 阿红的手术一直到下午两点钟才结束，等得焦虑不已的三人得到医生“手术成功”的表示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开颅手术毕竟是大手术，所以她还不能回到普通病房中，而是被转到了医院神经外科的重症监护室，待密切观察24小时，生命体征平稳之后，才能转回普通病房。 重症监护室内是不允许家属陪床的，每天只有定点的十五分钟可以允许家属进去探望，所以，阿贵媳妇等人不能陪在她身边照料。 考虑到这个情况，希士良在医院附近给阿贵媳妇和李三婶订了个房间，并将这间宾馆的电话号码告知医院，以便院方可以随时联系得上他们之后，就回了单位上下午的班。 不过半路上，半路上，他找了一家水水果摊买了几斤苹果之后，还去了一趟希逸文的学校，将苹果连同从家里带来的桃子递给了儿子，并嘱咐他吃桃子的注意事项之后，才回单位上班。 待下午下班的时候，他又跑了一趟医院，给不安心等在宾馆，而是跑到重症监护室外头候着的阿贵媳妇带了些吃的，之后，便将李三婶接了回家。 阿贵媳妇晚上则留宿宾馆，明天希士良再来的时候，会将李三婶收拾好的换洗衣物及相关物品带去医院。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亟待解决——阿红的医疗费用不是现在的阿贵媳妇能够承担得起的，今天出门的时候，她已经将家里的所有继续都拿来了，但那微薄的一点钱对于阿红现在的情况来说，还远远不足。 阿红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就让家属去交了几千块的押金，现在那点押金已经全部耗尽且呈欠费状态了，医院已经通知阿贵媳妇尽快将费用充进阿红的病号账户中，免得影响后续的治疗。 此时的阿红，自然是什么都拿不出的。 所以，希士良今晚回去，还得找村里的管事干部好好所一说，让他们做好阿贵大哥、大嫂的思想工作。 一是让他们当人大伯、大伯母的主动拿钱出来帮阿贵媳妇一家度过这次难关；二是如果这家人不愿伸出援手，那他们就要代表阿贵媳妇授权的权力向他们家追究大伯母重伤阿红的赔偿费用。 这点是阿红的大伯母有错在先，不管是从人情，还是从法理方面追究，大伯母都要就这件事情负主要，甚至是全部责任。 不过，希士良也知道，这个赔偿费用并不好拿到手，所以，他们必须讨论好一个完全之策后，才能想阿贵大哥一家去替阿红，替阿贵媳妇讨要个说法。 心里记挂着事情，回到家村里后，希士良将李三婶放下，自己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将车子开到现任村长的门前，锁好车子后，便从敞开的大门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村长家的小儿子便从屋家里跑了出去……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村里的其他几位干部便先后登了村长的大门。 时间再过去快两个小时，大约到晚八点半的时候，一行人才从村长家离开。 不过，他们没有散去，而是齐齐往阿贵大哥家赶去，带头的人正是村长。 阿贵大哥阿铭家已经吃过晚饭，看到村里的干部齐齐登门，夫妻俩及老太太都惊呆了，不明白他们摆出这个架势是为何？ “村长，这么晚了，你们这是？” 一家之主阿铭引人入座之后，便问道。 到来的几人面色都不是很好，听到阿铭的话之后，村长便没啰嗦，直接道。 “阿铭，你弟家发生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阿铭一愣，表情茫然：“什么事，我弟家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我那两个侄儿侄女又闯祸了？” 他今天一早就出门了，一整天都不在村里，天擦黑了才回来，刚才吃饭的时候，也没听老太太和媳妇提到弟弟家里的事情，所以，村长那么一问，他还真回答不出来。 所以，他只能以自己对弟弟家的情况进行猜测。 不过，他显然猜错了。 村干部们听到他的话，表情各异。 今早村口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接着一传十，十传百的，整个村里应该绝大多数的人都知道阿红红昏迷不醒，阿贵媳妇带她求医的事情，阿铭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你真都不知道今早村口发生的事情？” 最终还是村长继续问道。 阿铭脸上的疑惑之色还没有收起，听到村长点明了时间地点，他就更困惑了。 “村长，我说的都是实话，今天天没亮我就出门了，晚上天黑的时候才回来，所以您说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怎么了，村口发生的事情跟我弟媳或者两个侄子侄女有关系吗？” 他的话是对村长及各位干部说的，不过说完之后，他还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妻子。 老太太睡得早，吃过饭之后，她早早就进屋休息了，所以，此时只有阿铭夫妇在外待客。 原本听到村长说出第一句话时，阿铭媳妇就隐隐猜到了村长所提的是什么事，面上有过一瞬间的慌乱，这会儿接收到丈夫眼神，她的脸色变得更不自在了，细看还有掩盖不住的忐忑。 她将头扭向一边，装作没看到丈夫眼神的样子，什么提示都没给阿铭。 阿铭一看她那副表情和动作，便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心里不禁一阵咯噔，莫不是弟弟家发生的事情跟自己家有关？他很想抓着她问清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此刻不是跟妻子说话的世纪，他还是将目光转向村长等人，期待从他们这里得到答案。 村长不负他的期望，很快就将今早阿贵媳妇将女儿阿红送医的事情给说了出来，然后，不等阿铭反应，便接着说明了阿红此刻的病况及目前的资金窘境。 说罢，便仔细观察阿铭夫妇的反应，看看他们是有向弟弟家伸出援手的意向。 第五百六十九章 争执 然而，结果让他很是失望，阿铭听到侄女竟然生了这么严重的病之后，表情倒是很惊愕，询问的语气也带着关心，但也只问病情而已，其他的并没有提及。 至于他媳妇，那表情风轻云淡得仿若他们现在话题主人公与她无关紧要，哦不，应该说是毫无关系一般。 两人的表现均让在场的村干部得出一个结论——阿铭夫妇并不打算主动向他弟弟家伸出援手。 不得已，村干部们只能采取第二种方案，将他们认为导致阿红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给说了出来，并表明阿红的医药费他们家必须承担大部分，因为阿红的意外是阿铭媳妇造成的。 阿铭的惊呆反应暂且不提，当得知村长等人将阿红的伤势归因到自己身上时，阿铭媳妇再也无法淡定了。 “这怎么可能！村长，你们可不要乱说，我怎么可能是害我侄女重伤昏迷的凶手，这明明是她自己，或者是她家里的问题，怎么能上门烂事破事都扯到我身上，我真是太冤枉了！我不服！” 越说，她表现得越激动，仿佛这么一来，她就更有底气一般。 她外在的表现是如此，心里头如何想到，其他人自然无从得知，不过明眼人若注意观察，可以发现这人的表现，明显有一种外强中干的模样。 村长等人，包括阿铭都是明眼人，看着她那副样子，阿铭脸色异常难堪，喝道。 “你到底做了什么，昨天真的是你，让阿红摔倒并磕到脑袋的吗？” 阿贵媳妇很想摇头否认，但想到昨天自己追那个臭丫头的时候，并没有避着人，所以自己就算现在否认了也是没用，只得闭上嘴巴，算是默认了。 不过，想想又不甘：“那丫头目无尊长，忤逆长辈，不将我这个大伯母放在眼里，我不过摘了几个茄子给咱妈补身子，她却小气吧啦地上门讨要，还吓我，将好好的一盘菜给毁了，我不过说了她几句，她不仅不……” 她想将阿红的种种不良行径统统说一遍，但村长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打断了她的絮叨。 “好了，这些事你以后再细说，我只问你，是不是因为你的追逐导致阿红那孩子摔倒的？” 阿贵媳妇垂下眼眸，仔细回忆着昨天阿红那丫头摔倒时的场景，那块宝贝的牛肉就是自己趁着阿红摔倒的时候趁机抢回来的。 当时自己处于暴怒和激动中，没抢会牛肉前又心焦于阿红手中拿着的牛肉，抢回之后也没有留意当时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 所以，她不敢贸然回答村长的话，心中也在暗暗祈祷，希望昨天那臭丫丫头摔倒的场面没被人看见，要不然等事情一传开，她就糟了。 “阿铭媳妇，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是或不是，还请你尽快回答。” 看她没反应，村长旁边的一位干部催促道。 阿铭媳妇咬咬牙，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丈夫，不过，遗憾的是，她的丈此刻并没有理会她的眼神，而是恶狠狠地瞪着她，眼里的指责浓到化不开。 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做出答复：“没有，我是追着那丫头跑了一圈，但没有让她摔倒。” 说出这副那话的她寄希望于昨天的那个场面没有被其他人瞧见，佛祖保佑，一定要如愿顺遂！一定一定！ 其他人自然看不出她的心思，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行事和判断。 村长的语气变得越发严肃：“阿贵媳妇，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可想清楚了？真的不是你让孩子摔倒的？ 若是以后经查实，你现在说的与实际发生的大有出入，到时候就不是简单地让你家赔付阿红的医疗费那么简单了，除了赔付问题之外，你还将受到法律的制裁，故意伤人罪这个怎地也得判个好几年吧。” 村长的话不是吓唬她，而是确实如此，如果阿贵媳妇坚持要就此时告阿铭媳妇，那阿铭媳妇的牢狱之灾及她家的破财是免不了的。 村长的话成功吓住阿铭媳妇，她表情惶恐，面色惨白，嘴巴哆哆嗦嗦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村，村长，您别吓我，不，不过就，就是玩闹，不，不是玩闹，我不过是代替我那早逝的小叔和忙碌的弟妹管教一下孩子，孩子走得太快没注意脚下的路给摔了，怎么就故意伤人了，还定罪呢，这，这不公平！这对我不公布！” 阿铭看样子也打算将此时不了了之。 “村长，我媳妇说的没错，我那弟弟早早的去了，留下弟妹带着两个孩子艰难度日，这一家子可怜啊，我们这个当大伯和大伯母的自然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这些年对他们多加照顾，所以有时候帮着管教一下孩子也是正常的。 至于您说的我媳妇让阿红磕破脑袋的事情，那绝对是不可能的。都是一个村里的，我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她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所以，村长，我看这件事是有什么误会，等我弟妹他们回来了，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您看，这事儿是不是另找原因？” 他这一番话似乎说得颇为有理有据，但稍一琢磨，便站不住脚了。 村长看着这对夫妻一唱一和地宛若自说自话般将本该他们家承担的责任给推得一干二净，终于沉不住气了，直接道。 “你们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现在医院那边的情况是已经确认孩子是因为磕破脑袋导致的重度昏迷，现在阿铭媳妇又承认是你让孩子摔着的，我看，事情都清楚了，就是阿铭媳妇让孩子给伤着的，所以，你们家应当对阿红的这次事件负主要责任。 现在，要么你们主动承担阿红在医院及后期休养所需要需要的费用，要么我将你交给有关部门，让他们秉公执法。” 阿铭夫妻俩没想到村长这么快就下处理决定，两人都露出震惊且不甘的表情。 阿铭媳妇也不管在场的都有谁，干脆一下瘫坐在地，哭号道。 “哎哟！这可没天理哟，我昨天管教她的时候，人是摔了一下，但并不重，她很快就爬起来了，还能继续跑呢，怎么就是我让她昏迷了，这还讲不讲理啊。 谁知道她后来有没有自己又摔倒，或者有没有人再让她摔倒后磕破脑袋，村长，你们可不能柿子挑软的捏，冤枉了好人啊！ 作为干部，你们这么不清不白、红口白牙地污蔑我，老天会看不过去的，你们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村长看到她直接撒泼上了，脸色越发难看，干脆道。 “既然你说自己冤枉，那我撤回之前的调解决定，不再管你这件事，但作为村长，我有义务将你这个重点嫌疑人交给有关部门，到时候你若有什么要说的，有什么要申诉可以直接跟工作人员说，我就不参与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争执 然而，结果让他很是失望，阿铭听到侄女竟然生了这么严重的病之后，表情倒是很惊愕，询问的语气也带着关心，但也只问病情而已，其他的并没有提及。 至于他媳妇，那表情风轻云淡得仿若他们现在话题主人公与她无关紧要，哦不，应该说是毫无关系一般。 两人的表现均让在场的村干部得出一个结论——阿铭夫妇并不打算主动向他弟弟家伸出援手。 不得已，村干部们只能采取第二种方案，将他们认为导致阿红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给说了出来，并表明阿红的医药费他们家必须承担大部分，因为阿红的意外是阿铭媳妇造成的。 阿铭的惊呆反应暂且不提，当得知村长等人将阿红的伤势归因到自己身上时，阿铭媳妇再也无法淡定了。 “这怎么可能！村长，你们可不要乱说，我怎么可能是害我侄女重伤昏迷的凶手，这明明是她自己，或者是她家里的问题，怎么能上门烂事破事都扯到我身上，我真是太冤枉了！我不服！” 越说，她表现得越激动，仿佛这么一来，她就更有底气一般。 她外在的表现是如此，心里头如何想到，其他人自然无从得知，不过明眼人若注意观察，可以发现这人的表现，明显有一种外强中干的模样。 村长等人，包括阿铭都是明眼人，看着她那副样子，阿铭脸色异常难堪，喝道。 “你到底做了什么，昨天真的是你，让阿红摔倒并磕到脑袋的吗？” 阿贵媳妇很想摇头否认，但想到昨天自己追那个臭丫头的时候，并没有避着人，所以自己就算现在否认了也是没用，只得闭上嘴巴，算是默认了。 不过，想想又不甘：“那丫头目无尊长，忤逆长辈，不将我这个大伯母放在眼里，我不过摘了几个茄子给咱妈补身子，她却小气吧啦地上门讨要，还吓我，将好好的一盘菜给毁了，我不过说了她几句，她不仅不……” 她想将阿红的种种不良行径统统说一遍，但村长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打断了她的絮叨。 “好了，这些事你以后再细说，我只问你，是不是因为你的追逐导致阿红那孩子摔倒的？” 阿贵媳妇垂下眼眸，仔细回忆着昨天阿红那丫头摔倒时的场景，那块宝贝的牛肉就是自己趁着阿红摔倒的时候趁机抢回来的。 当时自己处于暴怒和激动中，没抢会牛肉前又心焦于阿红手中拿着的牛肉，抢回之后也没有留意当时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 所以，她不敢贸然回答村长的话，心中也在暗暗祈祷，希望昨天那臭丫丫头摔倒的场面没被人看见，要不然等事情一传开，她就糟了。 “阿铭媳妇，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是或不是，还请你尽快回答。” 看她没反应，村长旁边的一位干部催促道。 阿铭媳妇咬咬牙，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丈夫，不过，遗憾的是，她的丈此刻并没有理会她的眼神，而是恶狠狠地瞪着她，眼里的指责浓到化不开。 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做出答复：“没有，我是追着那丫头跑了一圈，但没有让她摔倒。” 说出这副那话的她寄希望于昨天的那个场面没有被其他人瞧见，佛祖保佑，一定要如愿顺遂！一定一定！ 其他人自然看不出她的心思，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行事和判断。 村长的语气变得越发严肃：“阿贵媳妇，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可想清楚了？真的不是你让孩子摔倒的？ 若是以后经查实，你现在说的与实际发生的大有出入，到时候就不是简单地让你家赔付阿红的医疗费那么简单了，除了赔付问题之外，你还将受到法律的制裁，故意伤人罪这个怎地也得判个好几年吧。” 村长的话不是吓唬她，而是确实如此，如果阿贵媳妇坚持要就此时告阿铭媳妇，那阿铭媳妇的牢狱之灾及她家的破财是免不了的。 村长的话成功吓住阿铭媳妇，她表情惶恐，面色惨白，嘴巴哆哆嗦嗦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村，村长，您别吓我，不，不过就，就是玩闹，不，不是玩闹，我不过是代替我那早逝的小叔和忙碌的弟妹管教一下孩子，孩子走得太快没注意脚下的路给摔了，怎么就故意伤人了，还定罪呢，这，这不公平！这对我不公布！” 阿铭看样子也打算将此时不了了之。 “村长，我媳妇说的没错，我那弟弟早早的去了，留下弟妹带着两个孩子艰难度日，这一家子可怜啊，我们这个当大伯和大伯母的自然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这些年对他们多加照顾，所以有时候帮着管教一下孩子也是正常的。 至于您说的我媳妇让阿红磕破脑袋的事情，那绝对是不可能的。都是一个村里的，我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她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所以，村长，我看这件事是有什么误会，等我弟妹他们回来了，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您看，这事儿是不是另找原因？” 他这一番话似乎说得颇为有理有据，但稍一琢磨，便站不住脚了。 村长看着这对夫妻一唱一和地宛若自说自话般将本该他们家承担的责任给推得一干二净，终于沉不住气了，直接道。 “你们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现在医院那边的情况是已经确认孩子是因为磕破脑袋导致的重度昏迷，现在阿铭媳妇又承认是你让孩子摔着的，我看，事情都清楚了，就是阿铭媳妇让孩子给伤着的，所以，你们家应当对阿红的这次事件负主要责任。 现在，要么你们主动承担阿红在医院及后期休养所需要需要的费用，要么我将你交给有关部门，让他们秉公执法。” 阿铭夫妻俩没想到村长这么快就下处理决定，两人都露出震惊且不甘的表情。 阿铭媳妇也不管在场的都有谁，干脆一下瘫坐在地，哭号道。 “哎哟！这可没天理哟，我昨天管教她的时候，人是摔了一下，但并不重，她很快就爬起来了，还能继续跑呢，怎么就是我让她昏迷了，这还讲不讲理啊。 谁知道她后来有没有自己又摔倒，或者有没有人再让她摔倒后磕破脑袋，村长，你们可不能柿子挑软的捏，冤枉了好人啊！ 作为干部，你们这么不清不白、红口白牙地污蔑我，老天会看不过去的，你们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村长看到她直接撒泼上了，脸色越发难看，干脆道。 “既然你说自己冤枉，那我撤回之前的调解决定，不再管你这件事，但作为村长，我有义务将你这个重点嫌疑人交给有关部门，到时候你若有什么要说的，有什么要申诉可以直接跟工作人员说，我就不参与了。” 第五百七十章 老太太指认 强硬的态度一使出，阿铭媳妇一阵卡顿，到嘴的好些话没来得及说出来，便被重新压下去，她有些怂了。 看村长及其他干部的架势，村长刚说的话不像作假，所以，他们真的要将自己移送有关部门，而不是在自己的一番争闹之下将此时不了了之，她慌了。 “不，不是，村长，你不能这样，我不要被送到有关部门，我就待在村里，哪里也不去，我没犯法，我，我不是故意的，当家的，你跟村长他们说，我不想被抓走！” 看到村长的态度坚决，阿铭媳妇朝自己的丈夫呼喊着，希望他能够出面保住自己。 阿铭还没有回应，村长便端肃认真地道。 “去不去不是你说了算，犯没犯法也不是你说了算，你啊，就老实听候安排吧。” 阿铭媳妇不住地摇头：“不！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没做错！” “闭嘴！” 阿铭猛地朝着自己的媳妇吼道，之后便转身对着村长求情道。 “村长，我媳妇是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说的话不中听，但她并没有恶意，我想昨天的事情应该是个误会，您几位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阿红的情况我这个做大伯的也很担心，您看要不这样，等明天天亮了，我就跟她大伯母一起去医院看看她，顺便也给她送点慰问金啥的，您看如何？” 村长仿佛第一次认识阿铭一样，静静地打量着他。 刚才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也听得明白，阿铭这明显就是不愿认下他媳妇所犯的错，也就是不想支付阿红的医疗费用。 这怎么行！阿贵媳妇家里的状况村里人都知道，他们家是不可能支付得起这么昂贵的医疗费用的，而且阿红的伤确实是因阿铭媳妇所引起的，阿铭一家必须负这个责任。 “阿铭，你也跟你媳妇一样，不承认事实的真相？” 村长冷着脸道。 阿铭感受到村长的语气越发不悦，脸色也更难看，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但阿红那丫头做到是大手术，费用肯定不低，说不定不是他们家所能承受的，而且，就算家里能拿出那么些钱，但他为啥要把自家的钱拿去便宜别人？ 是的，在阿铭心中，自分家之后，与弟弟阿贵已经不是一家人了，阿红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该是他来管。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就是不愿拿钱来给阿红支付医疗费。 所以，尽管屋内包括村长在内的人都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但他还是咬着牙，舔着脸否决村长等人的决断。 “村长，但凡事都得讲证据，您几个不能因为怀疑我媳妇有这个动机，就让我家承担这个责任，阿红那孩子村里人都知道，整个就是个比男孩子还要调皮的人，她会磕破脑袋，很有可能是她什么摔的，跟被人没什么关系。 我作为孩子大伯，是应该替已逝的弟弟多看顾这些，但这也得有个程度，不能因为我家与他们家沾亲带故，就把我们当冤大头来对待。” 村长默默地听他把话说完，久久没有言语，最后还是他身后的另一个干部建议道。 “村长，既然他们夫妻都不认，那咱们就将阿铭媳妇这个重要嫌疑人给移送有关部门吧，相信他们肯定能够秉公执法，还阿红和阿贵媳妇一个交待的。” 村长这次也不啰嗦，直接点头同意。 “就按你说的做的，今天时间有些晚了，估计派出所那边出警比较麻烦，那咱们就明天再这事报上去，再等他们来待人走吧。 不过，”说到这里，村长一顿，盯着阿铭夫妻两看了一会儿，才接着道。 “不过，为了预防万一，今晚必须派人看着重要嫌疑人，免得被她偷偷逃走了。这样吧，小四和老方，你们把人带到村委会那里，今晚就派人在那里看着，等明天天亮了再联系有关部门来接人。” 一边说着，他一边盯着阿铭媳妇。 阿铭夫妻俩傻眼了，他们都没想到村长等人会这么雷厉风行。 夫妻俩先后道： “不！不能关我，我没有犯罪，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村长、各位兄弟，有什么事情咱们再好好商量好不好，不要这么偏激。” 不过，在场的村干部并没有理会他们，小四和老方快步走过来，要带阿铭媳妇去村委会。 阿铭媳妇抓着门槛，死活不放手，那哀嚎的声音直接将已经入睡的老太太给号出来了。 “怎么了这是？阿铭……村长，我大儿媳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 老太太一出来就看到大儿媳被小四和老方拉着要往外走的情景，慌忙问道。 她本想问儿子，但看到村长之后，她便直接向一村之长问道。 “老太太，将你个吵醒了，真是抱歉，不过我严重怀疑你大儿媳妇犯了事，所以今晚要将她带到村委会关着，等明天了再移交执法部门。” 村长的话让老太太面色一颤，身子也有些摇晃，她努力地压下心头的慌乱之后，才问道。 “村长，我大儿媳妇犯了什么事？” 村长也不隐瞒，耐着心将阿红目前的情况与他们所猜测到的情况给一一道来。 老太太越听，身子越发摇摇欲坠，昨天大儿媳妇与小孙女发生冲突的时候，她就在身边，也深切感受到大儿媳妇追着小孙女跑出去的时候有多气愤，所以，听到村长的猜测之后，她下意识地相信了。 今早她在后屋上茅厕的时候，隐约听到小儿媳哭求的声音，不过等她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所以，她没太当回事儿。 早上村口发生的时候，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后来从老姐妹口中知道了其中的情况，因而，对于小儿媳将孩子送医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老太太现在没功夫关心大儿媳比带走的事情，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孙女。 “村长，我家阿红现在怎么样了，她醒了没有？” 不管她平时待小儿子家的两个孩子如何，也不管她平时多受大儿媳妇的冷遇，如今的她，是个关心孙女的奶奶。 阿铭媳妇本以为老太太出来后会帮自己求情，让村长等人放自己一马，但老太婆听了村长的话之后，竟然没有连理也没理自己这边，只问那死丫头的情况，因此，阿铭媳妇也不客气了，她直接一个冷哼。 “哼！装什么好人！你又不是刚听说那孩子的情况，白天得知消息的时候，你都没什么反应，怎到了晚上，你却表现出这么关心孩子的样子，真是个慈爱的好奶奶！”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儿媳妇这么数落，老太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也许是因为长期受制于这个儿媳，也或许是因为自己本身绵软的性子，老太太没有给阿铭媳妇怼回去，而且还犹如没有听到那段讽刺的话一般，直直地看着村长。 第五百七十章 老太太指认 强硬的态度一使出，阿铭媳妇一阵卡顿，到嘴的好些话没来得及说出来，便被重新压下去，她有些怂了。 看村长及其他干部的架势，村长刚说的话不像作假，所以，他们真的要将自己移送有关部门，而不是在自己的一番争闹之下将此时不了了之，她慌了。 “不，不是，村长，你不能这样，我不要被送到有关部门，我就待在村里，哪里也不去，我没犯法，我，我不是故意的，当家的，你跟村长他们说，我不想被抓走！” 看到村长的态度坚决，阿铭媳妇朝自己的丈夫呼喊着，希望他能够出面保住自己。 阿铭还没有回应，村长便端肃认真地道。 “去不去不是你说了算，犯没犯法也不是你说了算，你啊，就老实听候安排吧。” 阿铭媳妇不住地摇头：“不！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没做错！” “闭嘴！” 阿铭猛地朝着自己的媳妇吼道，之后便转身对着村长求情道。 “村长，我媳妇是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说的话不中听，但她并没有恶意，我想昨天的事情应该是个误会，您几位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阿红的情况我这个做大伯的也很担心，您看要不这样，等明天天亮了，我就跟她大伯母一起去医院看看她，顺便也给她送点慰问金啥的，您看如何？” 村长仿佛第一次认识阿铭一样，静静地打量着他。 刚才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也听得明白，阿铭这明显就是不愿认下他媳妇所犯的错，也就是不想支付阿红的医疗费用。 这怎么行！阿贵媳妇家里的状况村里人都知道，他们家是不可能支付得起这么昂贵的医疗费用的，而且阿红的伤确实是因阿铭媳妇所引起的，阿铭一家必须负这个责任。 “阿铭，你也跟你媳妇一样，不承认事实的真相？” 村长冷着脸道。 阿铭感受到村长的语气越发不悦，脸色也更难看，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但阿红那丫头做到是大手术，费用肯定不低，说不定不是他们家所能承受的，而且，就算家里能拿出那么些钱，但他为啥要把自家的钱拿去便宜别人？ 是的，在阿铭心中，自分家之后，与弟弟阿贵已经不是一家人了，阿红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该是他来管。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就是不愿拿钱来给阿红支付医疗费。 所以，尽管屋内包括村长在内的人都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但他还是咬着牙，舔着脸否决村长等人的决断。 “村长，但凡事都得讲证据，您几个不能因为怀疑我媳妇有这个动机，就让我家承担这个责任，阿红那孩子村里人都知道，整个就是个比男孩子还要调皮的人，她会磕破脑袋，很有可能是她什么摔的，跟被人没什么关系。 我作为孩子大伯，是应该替已逝的弟弟多看顾这些，但这也得有个程度，不能因为我家与他们家沾亲带故，就把我们当冤大头来对待。” 村长默默地听他把话说完，久久没有言语，最后还是他身后的另一个干部建议道。 “村长，既然他们夫妻都不认，那咱们就将阿铭媳妇这个重要嫌疑人给移送有关部门吧，相信他们肯定能够秉公执法，还阿红和阿贵媳妇一个交待的。” 村长这次也不啰嗦，直接点头同意。 “就按你说的做的，今天时间有些晚了，估计派出所那边出警比较麻烦，那咱们就明天再这事报上去，再等他们来待人走吧。 不过，”说到这里，村长一顿，盯着阿铭夫妻两看了一会儿，才接着道。 “不过，为了预防万一，今晚必须派人看着重要嫌疑人，免得被她偷偷逃走了。这样吧，小四和老方，你们把人带到村委会那里，今晚就派人在那里看着，等明天天亮了再联系有关部门来接人。” 一边说着，他一边盯着阿铭媳妇。 阿铭夫妻俩傻眼了，他们都没想到村长等人会这么雷厉风行。 夫妻俩先后道： “不！不能关我，我没有犯罪，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村长、各位兄弟，有什么事情咱们再好好商量好不好，不要这么偏激。” 不过，在场的村干部并没有理会他们，小四和老方快步走过来，要带阿铭媳妇去村委会。 阿铭媳妇抓着门槛，死活不放手，那哀嚎的声音直接将已经入睡的老太太给号出来了。 “怎么了这是？阿铭……村长，我大儿媳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 老太太一出来就看到大儿媳被小四和老方拉着要往外走的情景，慌忙问道。 她本想问儿子，但看到村长之后，她便直接向一村之长问道。 “老太太，将你个吵醒了，真是抱歉，不过我严重怀疑你大儿媳妇犯了事，所以今晚要将她带到村委会关着，等明天了再移交执法部门。” 村长的话让老太太面色一颤，身子也有些摇晃，她努力地压下心头的慌乱之后，才问道。 “村长，我大儿媳妇犯了什么事？” 村长也不隐瞒，耐着心将阿红目前的情况与他们所猜测到的情况给一一道来。 老太太越听，身子越发摇摇欲坠，昨天大儿媳妇与小孙女发生冲突的时候，她就在身边，也深切感受到大儿媳妇追着小孙女跑出去的时候有多气愤，所以，听到村长的猜测之后，她下意识地相信了。 今早她在后屋上茅厕的时候，隐约听到小儿媳哭求的声音，不过等她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所以，她没太当回事儿。 早上村口发生的时候，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后来从老姐妹口中知道了其中的情况，因而，对于小儿媳将孩子送医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老太太现在没功夫关心大儿媳比带走的事情，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孙女。 “村长，我家阿红现在怎么样了，她醒了没有？” 不管她平时待小儿子家的两个孩子如何，也不管她平时多受大儿媳妇的冷遇，如今的她，是个关心孙女的奶奶。 阿铭媳妇本以为老太太出来后会帮自己求情，让村长等人放自己一马，但老太婆听了村长的话之后，竟然没有连理也没理自己这边，只问那死丫头的情况，因此，阿铭媳妇也不客气了，她直接一个冷哼。 “哼！装什么好人！你又不是刚听说那孩子的情况，白天得知消息的时候，你都没什么反应，怎到了晚上，你却表现出这么关心孩子的样子，真是个慈爱的好奶奶！”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儿媳妇这么数落，老太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也许是因为长期受制于这个儿媳，也或许是因为自己本身绵软的性子，老太太没有给阿铭媳妇怼回去，而且还犹如没有听到那段讽刺的话一般，直直地看着村长。 第五百七十一章 推诿敷衍 村长也只是从希士良口中得知了阿红的部分情况，所以只能将自己知道的说给老太太听。 老太太一得知自己的是孙女受了这么大的罪过，眼圈都红了，她一改往日在大儿子及儿媳面前的逆来顺受，直接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认阿铭媳妇。 “是她，就是她，肯定是她让我家阿红摔破脑袋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猛地喘了好几口气，才继续道。 “昨天她偷摘了阿红菜园子里的茄子，两个孩子直接找上门来讨要自家的茄子，结果那茄子连菜待盘摔在地上，吃不了了，所以，我这大儿媳妇也很生气，与阿红吵了起来。 接着，阿红不知看到了什么，直接从厨房外的挂杆上取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装着的东西，说是作为他们大伯母偷摘茄子的补偿，大儿媳不同意，气急败坏地追在孩子身后，要把东西给抢回来。 后来，她真的把那个东西给追回来了，我还听到她说了一句‘呸！敢跟老娘抢东西，摔不死你！’的话。 所以，村长，害我孙女的肯定是她，你们一定要好好治治她，为我孙女讨回公道！”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一点也没有平日在人前表现出的寡言少语言。 她的不仅让村长等人惊奇，阿铭夫妇更是如不认识一边盯着以往只以他们夫妻的意见为准，其他的一概不管的老母亲。 “老妖婆，你胡说八道什么！” 阿铭媳妇先震惊又恨恨地向老太太吼道。 接着，阿铭也跟着走过来，将老太太拉到一边，低声耳语：“妈，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乱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一番话，会将你大儿媳以及这个家推到怎样的境地，不仅她要坐牢，咱们家也要赔付好大一笔钱。 家里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赔了钱你两个大孙子的学费、生活费都成问题，难道你想看到他们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吗？ 还有，你别忘了，你如今是在跟谁一起生活，是谁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我和我媳妇这些年对你的照顾，难道就换不来你多向着这个家一点吗？” 他的话半带劝说，半带威胁，其目的不言而喻。 老太太听到儿子的话，眼中带泪，嘴巴哆哆嗦嗦了好一会儿，才一脸痛苦地道。 “可是阿铭，阿红的伤确实是你媳妇咋成的，你们不帮着支付治疗费，谁来付？你弟走了之后，你又不是没看到他们家的境况有多艰难，阿贵媳妇哪有钱给阿红治病？ 我不仅是你家两个孩子的奶奶，也是你弟两个孩子的奶奶，我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弟留下的孩子因为每钱治病而跟着没了，阿铭，你救救你侄女，救救阿红，算妈求你了！” 阿铭看到老太太一点也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的意思，反而一反常态地坚持让他们对阿红的伤情负责，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妈，你没看到事发经过，没看到阿红摔倒的那个瞬间，所以不要以你的猜测将阿红的伤推到你大儿媳身上，你这样对她，对我都是不公平的。 我就这么说罢，家里没有多余的钱给阿红治病，你若是坚持不要我们这个家，让你大儿媳坐牢，让这个家支离破碎，你就继续闹！” 又是强硬的语气，老太太眼里的泪意更浓了，面对这么强势的大儿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平日里习惯了一切听从大儿子和儿媳的安排行事的她，猛然觉得自己以往的隐忍都错了。是她的隐忍让大儿子和儿媳以为自己这个母亲合该一切都要听他们的，一切都以他们的利益为主，哪怕牵涉利益的另一方是自己已故小儿子的家庭，她也要不管对错地站在大儿子这一边， 一步错，步步错！果然古人说的话是对的。 时至今日，老太太看明白，也看开了，她不想再错下去了，所以，她擦干了眼泪，想要表示自己这回不愿站在大儿子这边了。 不过，还不等她开口，就听自己的大儿子对村长等人道。 “村长，我妈刚才是睡糊涂了，没清醒，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的呢，她说的那些你们别当真。” 他的话让老太太一愣，也让村长等人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老太太，你儿子说的是真的吗，你刚才的话真的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的？” 村长沉着脸问道。 已经打定了主意的老太太没理会儿子使劲递过来的眼神，直接道。 “没有，我很情形，刚才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我大儿子一家必须为小孙女这次受伤负责。他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先后被两道声音打断。 “妈！” 这是阿铭的喝止声，接着是他媳妇不甘的声音。 “不，她是心里记恨着我这个儿媳才故意这么诬陷我的，村长，你们不要相信她的胡言乱语。” 村长对此没有什么表示，他的目光还停留在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仿若没听见大儿子和儿媳的声音一般，靠着墙壁将身子站直，脸上的表情很镇定。 阿铭看到这个的母亲和村长等人的表情，知道事情已经完全脱轨了，他不甘地往妻子那边瞪了一眼，朝着她吼道。 “你这婆娘到底有没有让侄女磕破脑袋？” 正一脸愤恨地瞪着老太太的媳妇被自己丈夫这么突然的一吼，呆愣了一下，没想到一直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的丈夫突然朝自己发难。 不过，此时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她红着眼眶道。 “没有磕破脑袋，那丫头是小小地跌了一跤，但她很快就站起来，又活蹦乱跳地跑远了，阿铭，当家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然她磕破脑袋。” 发展到现在的情形，她不能再否认阿红曾在自己面前跌跤的事实，只能咬死阿红脑袋上的伤不是因为自己追着她的时候摔的那一跤而导致的，这样的话，或许就不需要她负责了，就算要负责任，也不是主要责任。 阿铭显然明白她这么说的用意，便顺着她的意思完善道。 “村长，我们不是想推卸责任，而是事实没有搞清楚之前，不能这么草率地妄下定论，您看能不能在村里问问，看看昨天有没有人看到阿红这个孩子在哪里摔过跤，又是因何摔的。 另外，等阿红醒来后，咱们再问问孩子，看看她的头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至于说，要将我媳妇关押，然后移交有关部门的事情，我看暂时没有必要吧，不说现在情况并不明了，就说我家和我弟妹家的关系，再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对他们家，不会对阿红置之不理的。” 事到如今，阿铭知道再像之前那样推卸已经不可能，只能暂时找个理由将事情敷衍过去，把她媳妇扯出来再说。 至于其他的问题，他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总会想到解决办法的。 第五百七十一章 推诿敷衍 村长也只是从希士良口中得知了阿红的部分情况，所以只能将自己知道的说给老太太听。 老太太一得知自己的是孙女受了这么大的罪过，眼圈都红了，她一改往日在大儿子及儿媳面前的逆来顺受，直接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认阿铭媳妇。 “是她，就是她，肯定是她让我家阿红摔破脑袋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猛地喘了好几口气，才继续道。 “昨天她偷摘了阿红菜园子里的茄子，两个孩子直接找上门来讨要自家的茄子，结果那茄子连菜待盘摔在地上，吃不了了，所以，我这大儿媳妇也很生气，与阿红吵了起来。 接着，阿红不知看到了什么，直接从厨房外的挂杆上取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装着的东西，说是作为他们大伯母偷摘茄子的补偿，大儿媳不同意，气急败坏地追在孩子身后，要把东西给抢回来。 后来，她真的把那个东西给追回来了，我还听到她说了一句‘呸！敢跟老娘抢东西，摔不死你！’的话。 所以，村长，害我孙女的肯定是她，你们一定要好好治治她，为我孙女讨回公道！”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一点也没有平日在人前表现出的寡言少语言。 她的不仅让村长等人惊奇，阿铭夫妇更是如不认识一边盯着以往只以他们夫妻的意见为准，其他的一概不管的老母亲。 “老妖婆，你胡说八道什么！” 阿铭媳妇先震惊又恨恨地向老太太吼道。 接着，阿铭也跟着走过来，将老太太拉到一边，低声耳语：“妈，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乱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一番话，会将你大儿媳以及这个家推到怎样的境地，不仅她要坐牢，咱们家也要赔付好大一笔钱。 家里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赔了钱你两个大孙子的学费、生活费都成问题，难道你想看到他们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吗？ 还有，你别忘了，你如今是在跟谁一起生活，是谁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我和我媳妇这些年对你的照顾，难道就换不来你多向着这个家一点吗？” 他的话半带劝说，半带威胁，其目的不言而喻。 老太太听到儿子的话，眼中带泪，嘴巴哆哆嗦嗦了好一会儿，才一脸痛苦地道。 “可是阿铭，阿红的伤确实是你媳妇咋成的，你们不帮着支付治疗费，谁来付？你弟走了之后，你又不是没看到他们家的境况有多艰难，阿贵媳妇哪有钱给阿红治病？ 我不仅是你家两个孩子的奶奶，也是你弟两个孩子的奶奶，我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弟留下的孩子因为每钱治病而跟着没了，阿铭，你救救你侄女，救救阿红，算妈求你了！” 阿铭看到老太太一点也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的意思，反而一反常态地坚持让他们对阿红的伤情负责，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妈，你没看到事发经过，没看到阿红摔倒的那个瞬间，所以不要以你的猜测将阿红的伤推到你大儿媳身上，你这样对她，对我都是不公平的。 我就这么说罢，家里没有多余的钱给阿红治病，你若是坚持不要我们这个家，让你大儿媳坐牢，让这个家支离破碎，你就继续闹！” 又是强硬的语气，老太太眼里的泪意更浓了，面对这么强势的大儿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平日里习惯了一切听从大儿子和儿媳的安排行事的她，猛然觉得自己以往的隐忍都错了。是她的隐忍让大儿子和儿媳以为自己这个母亲合该一切都要听他们的，一切都以他们的利益为主，哪怕牵涉利益的另一方是自己已故小儿子的家庭，她也要不管对错地站在大儿子这一边， 一步错，步步错！果然古人说的话是对的。 时至今日，老太太看明白，也看开了，她不想再错下去了，所以，她擦干了眼泪，想要表示自己这回不愿站在大儿子这边了。 不过，还不等她开口，就听自己的大儿子对村长等人道。 “村长，我妈刚才是睡糊涂了，没清醒，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的呢，她说的那些你们别当真。” 他的话让老太太一愣，也让村长等人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老太太，你儿子说的是真的吗，你刚才的话真的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的？” 村长沉着脸问道。 已经打定了主意的老太太没理会儿子使劲递过来的眼神，直接道。 “没有，我很情形，刚才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我大儿子一家必须为小孙女这次受伤负责。他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先后被两道声音打断。 “妈！” 这是阿铭的喝止声，接着是他媳妇不甘的声音。 “不，她是心里记恨着我这个儿媳才故意这么诬陷我的，村长，你们不要相信她的胡言乱语。” 村长对此没有什么表示，他的目光还停留在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仿若没听见大儿子和儿媳的声音一般，靠着墙壁将身子站直，脸上的表情很镇定。 阿铭看到这个的母亲和村长等人的表情，知道事情已经完全脱轨了，他不甘地往妻子那边瞪了一眼，朝着她吼道。 “你这婆娘到底有没有让侄女磕破脑袋？” 正一脸愤恨地瞪着老太太的媳妇被自己丈夫这么突然的一吼，呆愣了一下，没想到一直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的丈夫突然朝自己发难。 不过，此时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她红着眼眶道。 “没有磕破脑袋，那丫头是小小地跌了一跤，但她很快就站起来，又活蹦乱跳地跑远了，阿铭，当家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然她磕破脑袋。” 发展到现在的情形，她不能再否认阿红曾在自己面前跌跤的事实，只能咬死阿红脑袋上的伤不是因为自己追着她的时候摔的那一跤而导致的，这样的话，或许就不需要她负责了，就算要负责任，也不是主要责任。 阿铭显然明白她这么说的用意，便顺着她的意思完善道。 “村长，我们不是想推卸责任，而是事实没有搞清楚之前，不能这么草率地妄下定论，您看能不能在村里问问，看看昨天有没有人看到阿红这个孩子在哪里摔过跤，又是因何摔的。 另外，等阿红醒来后，咱们再问问孩子，看看她的头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至于说，要将我媳妇关押，然后移交有关部门的事情，我看暂时没有必要吧，不说现在情况并不明了，就说我家和我弟妹家的关系，再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对他们家，不会对阿红置之不理的。” 事到如今，阿铭知道再像之前那样推卸已经不可能，只能暂时找个理由将事情敷衍过去，把她媳妇扯出来再说。 至于其他的问题，他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总会想到解决办法的。 第五百七十二章 认罪 今天晚上，他们夫妻就算不睡觉，也要想出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夫妻俩考虑得很好，但村长并没有按照他们的意思走。 “阿铭，你考虑的情况我们也想到了，但是今晚我们必须将你媳妇给单独看着，作为重要嫌疑人，她理应受到受到重点关注，否则这人若是跑了，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当然，如果你们现在同意承担阿红的治疗费用，我们可以进行私下调解，不走法律途径，就看你们怎么选择。” 阿铭夫妻的脸上很难看，阿铭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说了，村长还不愿松口，非要他家担起这个责任，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已经认定害阿红受伤的是自己媳妇嘛。 “村长，我们……” 他还想争取一下，不过很快被村长给止住。 “阿铭，你跟你媳妇如果还是一意孤行，那啥话都别说了，现在天色不早，我们到村委会那边还要商量事情，就不再这耽搁了。” 说着，他指挥那两个抓着阿铭媳妇的村干部赶紧行动。 “我们走吧。” 阿铭媳妇听出他语气中的坚决，惊恐地吼道：“不！不要抓我，当家的，不要让他们把我抓走！快救救我！” 阿铭看着媳妇那模样，眼里的挣扎越发明显，他听得出刚才村长所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心下其实也明白自己媳妇的德行，阿红的伤十有八九是她造成的。 他刚才是想着蒙混过去，但现在看来，那个想法已经不可行了，眼下的情形是，已经不受他们的控制。 如果他们现在否认这件事情，一口咬定阿红的伤与自家媳妇无关，这样做，或许就今晚来说，是好的，但从长远上来看，却有着极大的隐患。 到时候如经过调查，最终媳妇的罪状被证实，那她很有可能被判坐牢，而自家也要承担阿红的全部医疗费用，或者，不仅是医疗费用，可能还有什么休养费、精神损失费之类杂七杂八的各种费用。 这笔费用加起来肯定不会低，他们家不一定能拿出那么多的钱，就算凑到了需要的钱，让他们就这么拱手拿去给侄女治病，这于他和媳妇而言，都无异于挖心…… 然而，媳妇一旦坐牢，作为丈夫，他多少会受到些许影响，但影响最深的是自家的两个儿子，以后在他们的学习、工作、生活中，他们妈妈的这一层身份会像一道阴影一般影响着他们，让他们因此受人排挤，被人看轻。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不容他们选择。 拦着已经背过身去准备离去的一群人，阿铭最终咬牙，喊道。 “村长请慢！” 然后，不等村长等人转过身，便自顾地说道。 “村长，我这两天都是早出晚归的，白天都不在家里，所以要不是您几位今晚到家里来，我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阿红是我弟弟遗留下来的女儿，作为大伯，得知她的遭遇，我也很心疼，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个嘴，自然不想，也不会放过害她如此的人，哪怕这个人是我自己的媳妇，我也一定会秉公处理。 所以，村长，要不您几位先等等，我再问一下我媳妇，看看要是她承认是自己的问题，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就按照村长您刚才说的来的，您看怎么样？” 虽然表示还要再问一下他媳妇，但在场的人都听着出阿铭妥协了。 村长几人默默对视了一眼，均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用那么麻烦。 他们这边是放松了，阿铭媳妇却傻了，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喊道。 “不！不是我！当家的，不是我让那丫头摔破了脑袋，肯定是她自己调皮摔的，或者是其他人害她摔的，不是我，我是你媳妇，你要相信我！” 此时她的脑袋已经糊成酱，除了最开始认定的不能认下这件事情，否则他们家就要破大财的这个想法之外，再无其他的念头。 所以，尽管她已经很慌乱了，但脑中始终保留着这么一个想法。 “蠢婆娘！你给我住嘴！” 看到媳妇又重复那几句话，阿铭不耐烦地朝她喊道，接着继续道。 “你给我说清楚，阿红的伤是不是你造成的？如果是，你现在就承认，免得到了派出所被查实之后，既赔钱又坐牢。 现在认下了，大不了我们倾家荡产给阿红补偿，左右一家人还是齐齐整整的，钱以后再赚就是。 现在认下，村长看在我们是一个村的份上，会帮我们跟弟妹和阿红说话，免了你的牢狱之灾，若是你说谎不承认，到时候咱们不仅保不下钱财，两个儿子也会有一个坐牢的妈，你忍心看孩子以后因你而感到羞耻，而被人看不起吗？” 知妻莫若夫，阿铭的话一下刺到他媳妇的心坎上，两个儿子是她的软肋，一想到儿子以后的生活都会被自己连累，之前她心头的那个拒不承认的想法一下崩塌了。 “不！不要，我的儿子们都是最好的，他们不能有这样的妈。我承认，村长，我承认，昨晚我追阿红的时候，她确实跌了一跤，脑袋好像刚好磕到一块石头上，她当时呆愣了一下才起身的。 村长，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她会跌跤，要不是她拿了我家的东西，我不会追她的。 村长，我错了，请你不要让人把我送去坐牢，我当家的也说了，我们愿意给阿红做出补偿。” 提到这个，阿铭媳妇哭得更伤心了，那得多少钱啊，他们家得出多少钱才能把这事情给掀过去。 看到阿铭媳妇的那副模样，村长等人脸上的神情越发好看了些，她能主动承认就好，也给他们免了诸多麻烦。 而且，最关键的是，据希士良所说，阿贵媳妇带去的家当已经全部花光，医院那边已经在催阿贵媳妇缴费了，如果明天不先把已经欠着的费用给补上，那阿红那边的情况就更麻烦了。 如今阿铭媳妇已经将这件事给认下了，不管他们家有多少积蓄，明天总能给医院那边交上一部分，也为阿贵媳妇降了压。 以目前来看，情况是向着他们所想的方向发展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暂时不动你媳妇。 不过，阿铭，你们要做好资金的准备，医院那边目前已经欠费了，不管家里现在能拿出多少，你们明天都要先去把医院目前已经欠的给填上。 至于后续的治疗费以及其他的费用，等明天见了阿贵媳妇，你们先商量着，如果阿贵媳妇那边不满意，到时候我们也要插手的，希望你心里有个底。” 都是村里人，村长知道阿铭家也不富裕，阿红那么大的手术估计不是他这样的家庭能够承受的，所以，他的意思是让阿铭先把家里目前能拿出来的钱给拿到医院缴费，之后不够的则有他们自己想办法，总之就是要对阿红的病负责到底。 第五百七十二章 认罪 今天晚上，他们夫妻就算不睡觉，也要想出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夫妻俩考虑得很好，但村长并没有按照他们的意思走。 “阿铭，你考虑的情况我们也想到了，但是今晚我们必须将你媳妇给单独看着，作为重要嫌疑人，她理应受到受到重点关注，否则这人若是跑了，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当然，如果你们现在同意承担阿红的治疗费用，我们可以进行私下调解，不走法律途径，就看你们怎么选择。” 阿铭夫妻的脸上很难看，阿铭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说了，村长还不愿松口，非要他家担起这个责任，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已经认定害阿红受伤的是自己媳妇嘛。 “村长，我们……” 他还想争取一下，不过很快被村长给止住。 “阿铭，你跟你媳妇如果还是一意孤行，那啥话都别说了，现在天色不早，我们到村委会那边还要商量事情，就不再这耽搁了。” 说着，他指挥那两个抓着阿铭媳妇的村干部赶紧行动。 “我们走吧。” 阿铭媳妇听出他语气中的坚决，惊恐地吼道：“不！不要抓我，当家的，不要让他们把我抓走！快救救我！” 阿铭看着媳妇那模样，眼里的挣扎越发明显，他听得出刚才村长所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心下其实也明白自己媳妇的德行，阿红的伤十有八九是她造成的。 他刚才是想着蒙混过去，但现在看来，那个想法已经不可行了，眼下的情形是，已经不受他们的控制。 如果他们现在否认这件事情，一口咬定阿红的伤与自家媳妇无关，这样做，或许就今晚来说，是好的，但从长远上来看，却有着极大的隐患。 到时候如经过调查，最终媳妇的罪状被证实，那她很有可能被判坐牢，而自家也要承担阿红的全部医疗费用，或者，不仅是医疗费用，可能还有什么休养费、精神损失费之类杂七杂八的各种费用。 这笔费用加起来肯定不会低，他们家不一定能拿出那么多的钱，就算凑到了需要的钱，让他们就这么拱手拿去给侄女治病，这于他和媳妇而言，都无异于挖心…… 然而，媳妇一旦坐牢，作为丈夫，他多少会受到些许影响，但影响最深的是自家的两个儿子，以后在他们的学习、工作、生活中，他们妈妈的这一层身份会像一道阴影一般影响着他们，让他们因此受人排挤，被人看轻。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不容他们选择。 拦着已经背过身去准备离去的一群人，阿铭最终咬牙，喊道。 “村长请慢！” 然后，不等村长等人转过身，便自顾地说道。 “村长，我这两天都是早出晚归的，白天都不在家里，所以要不是您几位今晚到家里来，我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阿红是我弟弟遗留下来的女儿，作为大伯，得知她的遭遇，我也很心疼，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个嘴，自然不想，也不会放过害她如此的人，哪怕这个人是我自己的媳妇，我也一定会秉公处理。 所以，村长，要不您几位先等等，我再问一下我媳妇，看看要是她承认是自己的问题，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就按照村长您刚才说的来的，您看怎么样？” 虽然表示还要再问一下他媳妇，但在场的人都听着出阿铭妥协了。 村长几人默默对视了一眼，均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用那么麻烦。 他们这边是放松了，阿铭媳妇却傻了，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喊道。 “不！不是我！当家的，不是我让那丫头摔破了脑袋，肯定是她自己调皮摔的，或者是其他人害她摔的，不是我，我是你媳妇，你要相信我！” 此时她的脑袋已经糊成酱，除了最开始认定的不能认下这件事情，否则他们家就要破大财的这个想法之外，再无其他的念头。 所以，尽管她已经很慌乱了，但脑中始终保留着这么一个想法。 “蠢婆娘！你给我住嘴！” 看到媳妇又重复那几句话，阿铭不耐烦地朝她喊道，接着继续道。 “你给我说清楚，阿红的伤是不是你造成的？如果是，你现在就承认，免得到了派出所被查实之后，既赔钱又坐牢。 现在认下了，大不了我们倾家荡产给阿红补偿，左右一家人还是齐齐整整的，钱以后再赚就是。 现在认下，村长看在我们是一个村的份上，会帮我们跟弟妹和阿红说话，免了你的牢狱之灾，若是你说谎不承认，到时候咱们不仅保不下钱财，两个儿子也会有一个坐牢的妈，你忍心看孩子以后因你而感到羞耻，而被人看不起吗？” 知妻莫若夫，阿铭的话一下刺到他媳妇的心坎上，两个儿子是她的软肋，一想到儿子以后的生活都会被自己连累，之前她心头的那个拒不承认的想法一下崩塌了。 “不！不要，我的儿子们都是最好的，他们不能有这样的妈。我承认，村长，我承认，昨晚我追阿红的时候，她确实跌了一跤，脑袋好像刚好磕到一块石头上，她当时呆愣了一下才起身的。 村长，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她会跌跤，要不是她拿了我家的东西，我不会追她的。 村长，我错了，请你不要让人把我送去坐牢，我当家的也说了，我们愿意给阿红做出补偿。” 提到这个，阿铭媳妇哭得更伤心了，那得多少钱啊，他们家得出多少钱才能把这事情给掀过去。 看到阿铭媳妇的那副模样，村长等人脸上的神情越发好看了些，她能主动承认就好，也给他们免了诸多麻烦。 而且，最关键的是，据希士良所说，阿贵媳妇带去的家当已经全部花光，医院那边已经在催阿贵媳妇缴费了，如果明天不先把已经欠着的费用给补上，那阿红那边的情况就更麻烦了。 如今阿铭媳妇已经将这件事给认下了，不管他们家有多少积蓄，明天总能给医院那边交上一部分，也为阿贵媳妇降了压。 以目前来看，情况是向着他们所想的方向发展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暂时不动你媳妇。 不过，阿铭，你们要做好资金的准备，医院那边目前已经欠费了，不管家里现在能拿出多少，你们明天都要先去把医院目前已经欠的给填上。 至于后续的治疗费以及其他的费用，等明天见了阿贵媳妇，你们先商量着，如果阿贵媳妇那边不满意，到时候我们也要插手的，希望你心里有个底。” 都是村里人，村长知道阿铭家也不富裕，阿红那么大的手术估计不是他这样的家庭能够承受的，所以，他的意思是让阿铭先把家里目前能拿出来的钱给拿到医院缴费，之后不够的则有他们自己想办法，总之就是要对阿红的病负责到底。 第五百七十三章 老家来电 听到村长的话，再看看自己媳妇的模样，阿铭心里既恨又无奈，然而，事到如今，这已经是逃脱不了的责任，他只得咬牙认下。 “村长，我知道了，明天我去县城看阿红，把有能力交的费用先交上，不够的部分我会再想办法，不会让弟妹和您几位为难。” 有他这一句话，自进门起就端着一张冷脸的村长等人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村长语重心长地道。 “今天是希老大送阿红娘俩和李三婶去的医院，据他所说，目前已经欠下了一万多的医疗费，阿红现在人还躺在重症监护室，每天都要花费几百上千的钱，所以，你得有个准备，看看钱凑不凑手的话，不够的话，看能从哪里凑一些。” 村长的话让在场的人脸上都是一惊，这几年虽然日子比几年前好多了，但一万块钱对于普通的农家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不是说想拿就能拿出来的。 而且，阿红不过才住了一天的院，就已经欠了一万多块钱，这真是太吓人了。对了，还有一个她现在住的那个什么监护室，一天就要花费这么多钱，那根本就是明晃晃的烧钱啊。 阿铭夫妇的脸上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惊吓，他们真的被村长提到的这个数字给吓住了。 第一天就一万多啊，那以后……夫妻俩不敢再想下去。 最后，村长等人是在阿铭夫妇惨白的脸色中离去的。 之后的情况暂且不提，楚城华大内，希婉颜并不知道自己让小十一给家送桃子期间，村里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她每天除了上课，空闲的时候会泡泡图书馆，偶尔会去东林子君的公寓走走。 桃子的试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希婉颜暂时没有利用铁石娘子等人修炼幻医之术的意思，多以她现在不需要每一天都到公寓去报到。 对了，公寓的那个阵法里，现在只剩下铁石娘子等四人了，金娘已经被东林子君抹除了近段时间的记忆给送到有关部门去了，随着她一起送达派出所的除了她本人，还有一系列关于这段时间以来她所犯下的各种罪证。 因此，她现在已经待在了监狱了，据说此生没有再出狱的可能了。 这天，上午的两节课下课不久，希婉颜正在校道上，打算去图书馆借两本专业书籍，放在包包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发现来电的归属地是老家那边的手机号码，她露出疑惑的表情，摁下接听键。 “喂，您好？” 这是个陌生的号码，所以，希婉颜的语气客气中带着疑惑。 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一道声音。 “颜儿，是我。” 希婉颜一愣，停住了脚步：“爸，是你啊，这是你的手机号码吗，终于舍得买手机了，真是难得啊。” 知道对方是希士良，希婉颜的语气一下变得轻快了起来。一句句话从嘴里冒出，也不等希士良回应，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早几年，彩色手机上市的时候，家里人就劝希士良配个手机，不过都被他拒绝了，理由不是因为买不起，而是他觉得没必要。 希士良认为，他这一天天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和家里呆着，这两个地方都是配有座机，手机于他而言，意义不大。 因此，哪怕他们单位的人绝大部分人都用上了手机，他依旧靠座机跟人电联。 这次他突然用手机号码给希婉颜打电话，希婉颜直觉这就是她爸的手机号码，所以直接调侃道。 听到希婉颜的笑语，希士良也轻笑出声：“单位统一发的，说人手一部手机更方便联络，所以你爸我也成了有手机一族。” 得知他们单位还有发手机的福利，希婉颜也很替老爸高兴，连声恭贺了好几声。 之后，便听希士良的语气变得凝重，跟她讲起村里阿红的事情来。 将阿红的致伤经过说清楚之后，希士良叹了一口气，又继续将那孩子现在的情况道来。 “那孩子也是遭罪，手术过后，她人是醒过来了，现在也已经出院，但是好好的一个孩子，之前说话怪利索的，现在却成了一个结巴，一句话要说好久才能说清楚。 医生说，她的情况是因为摔伤的时候，颅内出血压迫到了语言神经，虽然手术已经将积血给清除，但到底对神经造成了影响。 医生还说，这样的情况，阿红出院后需要进行康复治疗，每天针灸，外加说话训练，才有康复的可能。 阿贵媳妇，也就是阿红的妈妈，你叫婶子的经过考虑，在阿红出院后没有回家，而是在县城里租了一间房，每天就近送阿红去做针灸，但时间都过去快半个月了，她的说话能力还没有起效。 你婶子心里十分焦急，刚才她找到我单位，让我找你问问，如果是由你来治，能不能把她家孩子给治好。”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希婉颜听罢，沉吟了一会儿，才道。 “爸，你知道阿红的具体情况吗，她的口吃严不严重，嘴巴之类的有没有歪？” 术后神经受损而接受针灸治疗这个操作是正确的，就算让在村里开诊那会儿的希婉颜给她治，也是用针灸，但老家与楚城相隔一千多公里，她不太可能因为一个不算认识的病患而每天往返于老家和楚城，毕竟针灸不是一次性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希婉颜在治疗病人时，已经不再局限于针灸一法了，病症不是很严重的，她可以不用针灸，而是直接开药了。 而这所谓的药，也不是她之前开出的那种加了好料的药材，而是新药材。 希士良不知道希婉颜的打算，也没有多问，而是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希婉颜。 “嘴巴没有歪，说话的时候，一次最多只能吐出两个字，有时候一个字要说好久，才能说出第二个字，爸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严重。” 没有亲眼见到病人，也没有亲耳听到病人说话时的表现，仅从希士良的描述中，希婉颜拿不准阿红的情况算不算严重，她想了想，干脆道。 “爸，没有亲耳听到阿红说话，我也拿不住她的情况。” 希士良握着手机，没怎么犹豫，便道：“这个问题不大，你若是想听她说话，中午的时候，我过去找她们母女，到时候让阿红跟你说，你再给她看看。” 希婉颜眼珠一转，觉得这个方法倒是不错，到时候她可以直接启动超能感知力，通过感知希士良来感知阿红的情况，这样就可以很好地面诊了。 “这个主意不错，爸，那我中午等你的电话。” 接着，两父女又稍稍聊了几句，希士良让希婉颜记下自己的手机号码之后，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的希婉颜回想了一下她老爸刚才提到的那一家子，发现并没有什么印象，索性便不再多想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老家来电 听到村长的话，再看看自己媳妇的模样，阿铭心里既恨又无奈，然而，事到如今，这已经是逃脱不了的责任，他只得咬牙认下。 “村长，我知道了，明天我去县城看阿红，把有能力交的费用先交上，不够的部分我会再想办法，不会让弟妹和您几位为难。” 有他这一句话，自进门起就端着一张冷脸的村长等人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村长语重心长地道。 “今天是希老大送阿红娘俩和李三婶去的医院，据他所说，目前已经欠下了一万多的医疗费，阿红现在人还躺在重症监护室，每天都要花费几百上千的钱，所以，你得有个准备，看看钱凑不凑手的话，不够的话，看能从哪里凑一些。” 村长的话让在场的人脸上都是一惊，这几年虽然日子比几年前好多了，但一万块钱对于普通的农家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不是说想拿就能拿出来的。 而且，阿红不过才住了一天的院，就已经欠了一万多块钱，这真是太吓人了。对了，还有一个她现在住的那个什么监护室，一天就要花费这么多钱，那根本就是明晃晃的烧钱啊。 阿铭夫妇的脸上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惊吓，他们真的被村长提到的这个数字给吓住了。 第一天就一万多啊，那以后……夫妻俩不敢再想下去。 最后，村长等人是在阿铭夫妇惨白的脸色中离去的。 之后的情况暂且不提，楚城华大内，希婉颜并不知道自己让小十一给家送桃子期间，村里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她每天除了上课，空闲的时候会泡泡图书馆，偶尔会去东林子君的公寓走走。 桃子的试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希婉颜暂时没有利用铁石娘子等人修炼幻医之术的意思，多以她现在不需要每一天都到公寓去报到。 对了，公寓的那个阵法里，现在只剩下铁石娘子等四人了，金娘已经被东林子君抹除了近段时间的记忆给送到有关部门去了，随着她一起送达派出所的除了她本人，还有一系列关于这段时间以来她所犯下的各种罪证。 因此，她现在已经待在了监狱了，据说此生没有再出狱的可能了。 这天，上午的两节课下课不久，希婉颜正在校道上，打算去图书馆借两本专业书籍，放在包包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发现来电的归属地是老家那边的手机号码，她露出疑惑的表情，摁下接听键。 “喂，您好？” 这是个陌生的号码，所以，希婉颜的语气客气中带着疑惑。 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一道声音。 “颜儿，是我。” 希婉颜一愣，停住了脚步：“爸，是你啊，这是你的手机号码吗，终于舍得买手机了，真是难得啊。” 知道对方是希士良，希婉颜的语气一下变得轻快了起来。一句句话从嘴里冒出，也不等希士良回应，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早几年，彩色手机上市的时候，家里人就劝希士良配个手机，不过都被他拒绝了，理由不是因为买不起，而是他觉得没必要。 希士良认为，他这一天天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和家里呆着，这两个地方都是配有座机，手机于他而言，意义不大。 因此，哪怕他们单位的人绝大部分人都用上了手机，他依旧靠座机跟人电联。 这次他突然用手机号码给希婉颜打电话，希婉颜直觉这就是她爸的手机号码，所以直接调侃道。 听到希婉颜的笑语，希士良也轻笑出声：“单位统一发的，说人手一部手机更方便联络，所以你爸我也成了有手机一族。” 得知他们单位还有发手机的福利，希婉颜也很替老爸高兴，连声恭贺了好几声。 之后，便听希士良的语气变得凝重，跟她讲起村里阿红的事情来。 将阿红的致伤经过说清楚之后，希士良叹了一口气，又继续将那孩子现在的情况道来。 “那孩子也是遭罪，手术过后，她人是醒过来了，现在也已经出院，但是好好的一个孩子，之前说话怪利索的，现在却成了一个结巴，一句话要说好久才能说清楚。 医生说，她的情况是因为摔伤的时候，颅内出血压迫到了语言神经，虽然手术已经将积血给清除，但到底对神经造成了影响。 医生还说，这样的情况，阿红出院后需要进行康复治疗，每天针灸，外加说话训练，才有康复的可能。 阿贵媳妇，也就是阿红的妈妈，你叫婶子的经过考虑，在阿红出院后没有回家，而是在县城里租了一间房，每天就近送阿红去做针灸，但时间都过去快半个月了，她的说话能力还没有起效。 你婶子心里十分焦急，刚才她找到我单位，让我找你问问，如果是由你来治，能不能把她家孩子给治好。”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希婉颜听罢，沉吟了一会儿，才道。 “爸，你知道阿红的具体情况吗，她的口吃严不严重，嘴巴之类的有没有歪？” 术后神经受损而接受针灸治疗这个操作是正确的，就算让在村里开诊那会儿的希婉颜给她治，也是用针灸，但老家与楚城相隔一千多公里，她不太可能因为一个不算认识的病患而每天往返于老家和楚城，毕竟针灸不是一次性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希婉颜在治疗病人时，已经不再局限于针灸一法了，病症不是很严重的，她可以不用针灸，而是直接开药了。 而这所谓的药，也不是她之前开出的那种加了好料的药材，而是新药材。 希士良不知道希婉颜的打算，也没有多问，而是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希婉颜。 “嘴巴没有歪，说话的时候，一次最多只能吐出两个字，有时候一个字要说好久，才能说出第二个字，爸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严重。” 没有亲眼见到病人，也没有亲耳听到病人说话时的表现，仅从希士良的描述中，希婉颜拿不准阿红的情况算不算严重，她想了想，干脆道。 “爸，没有亲耳听到阿红说话，我也拿不住她的情况。” 希士良握着手机，没怎么犹豫，便道：“这个问题不大，你若是想听她说话，中午的时候，我过去找她们母女，到时候让阿红跟你说，你再给她看看。” 希婉颜眼珠一转，觉得这个方法倒是不错，到时候她可以直接启动超能感知力，通过感知希士良来感知阿红的情况，这样就可以很好地面诊了。 “这个主意不错，爸，那我中午等你的电话。” 接着，两父女又稍稍聊了几句，希士良让希婉颜记下自己的手机号码之后，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的希婉颜回想了一下她老爸刚才提到的那一家子，发现并没有什么印象，索性便不再多想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远程开方 中午时分，希婉颜刚和司梓玥从食堂出来，希士良仿佛算准了她已经吃好饭，一个电话便打了过来。 “颜儿，我现在已经在阿红这里了，你现在方不方便跟她说话。” 互相打了个招呼之后，希士良便直接道。 “爸，我刚吃完午饭，这会儿正没事儿，你让阿红妹妹接电话吧。” 希婉颜一边应着，一边开启超能感知力。 随后，便在希士良身边看到了一个留着寸板头，不，确切地说不算寸板头，就是一个头发才长出短短一点的小光头。 希婉颜知道这个应该就是阿红了。 原谅她不认识阿红这个同村的妹妹，实在是她自上初中后就在外求学，每周最多周末的时候才会回去，回去之后也是待在家里给人看诊，所以很少在村里走动，对村里的小孩都不甚认识。 上了高中之后，每周末回家一次的频率变成了每个月回去一趟，这样一来，与村里人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阿红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也就是说希婉颜跳级上初中的时候，这孩子才三四岁，希家与阿红家隔了大半个村，所以，希婉颜是真的没见对方。 阿红的母亲，也就是阿贵媳妇应该是认识自己的，在希士良将手机递给阿红的时候，小姑娘身边的一位妇人便激动地对她道。 “阿红，快！快接过你希大伯的手机，好好跟颜儿姐姐说话。” 语气带着焦急，带着关切，也带着浓浓的期盼。 小姑娘的眼中也闪过激动的神情，从希士良手中接过手机之后，便开口要说话，但嘴巴张开之后，她张张合合好几下，就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一旁的阿贵媳妇看着焦急万分，但也不敢在女儿面前太明显地表现出来，她尽量用柔和的语气对阿红道。 “好孩子，妈刚才有些急了，其实咱们也不用那么急，慢慢来，你慢慢地跟你颜儿姐说话，她是咱们那里有名的小神医，医术可厉害了，治好了好多人的病，现在又在外边的大城市里学医，那医术肯定又更加厉害了。 你就随便跟她说几句话，这样，你是不是不知道该跟颜儿姐说什么，要不这样，你就跟她问声好，然后介绍一下你自己，好不好？” 阿红被她的话一哄，情绪好像平稳了些，原本张合良久却无法发出声音的嘴里发出“嗯”的一声，随后便对着手机结结巴巴地道。 “颜，颜儿……姐……姐，您……好！我……是……阿，阿红……” 磕磕绊绊间，她跟希婉颜打了招呼，又简短地介绍了她自己是谁。这么简单的两句话，往日里不过一嘴咕噜的事儿，这会儿竟比说一箩筐话的时间不相上下，希婉颜大致知道了她的情况，心里也有了决断。 “阿红妹妹，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让你恢复的，现在你把手机交给我爸，我跟他说几句。” 阿红毫不犹豫地将手机递还给希士良。 “颜儿，怎么样，阿红的情况如何？” 一脸疑惑地接过手机后，希士良将手机放到耳侧，直接问道。 希婉颜将自己的结论说了出来。 “爸，阿红的情况我大致知道了，对我来说，这不算太严重，能治好的，不过，我现在在千里之外，没有那么多时间回去给她做治疗，所以现在得用别的办法。” 知道女儿对阿红的病有信心，希士良暗暗为身前的两人松了一口气，随即听到希婉颜后边的话，他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什么办法？” 希婉颜心中已经做好了安排：，不过还是先问道“爸，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我细细跟你说、” 希士良心领神会，给阿贵母女做了个往外走的手势之后，便走到住处无的门外楼道，上下看了下，确认暂时没人上下之后，才对希婉颜道。 “现在没人了，颜儿你说吧。” 希婉颜将自己心中的打算一一道出之后，希士良原本皱着的眉头微松，不过还是问道。 “颜儿，你有把握吗，阿红的情况真的不需要针灸？” 希婉颜回道：“爸，你放心吧，虽然我人还在楚城，但通过刚才的电话，我其实已经面诊过阿红了。 她的情况对于一般的医生来说，确实比较棘手，可能再按照原先的方法再治疗半年，都不会有太大的进展，而如果拖到那个时候，恢复的可能性又会大大降低。 不过，对我来说，她的情况还好，不算严重，而且她的年龄小，神经的恢复能力比成人更强，没有必要一定要针灸，我现在就给她配好药材，这次会做成药丸的形式，做好后我会让小十一过来拿回去，等再过三五天，你或者我妈把东西拿给阿红，就说是我从楚城给寄回去的……” 确认阿红的病情之后，希婉颜便想到了从野农大森林摘回来的那些桃子，桃子的功效她已经知晓了，所以相信若阿红吃上一段时间的桃子，她的症状应该就能好了。 所以，她打算开的药便是桃子。 刚想到这个主意时，希望那样想到的是直接让阿红吃新鲜的桃子，但想到当年因“神奇藤条”而引发的麻烦之后，她便不敢这么高调地把东西拿出来了。 所以，她决定把桃子加工过后，再让家人交给阿红。 距离上次摘桃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她让小十一带回家的那些桃子已经被或送或自家人吃完了，而希婉颜自己的空间内，大部分的桃子都没有动。 也就是说，她现在要用桃子来加工制成让别人看不出原材料的药，只需动用自己空间内的库存就可以了，不需要再跑一趟野农森林。 想到这个主意的同时，她也想到了最大化地利用野农大森林那为数众多的桃子的办法，她可以那些桃子分成两种，一种是未加工的鲜桃，专送近亲，或者关系比较好的人；另一只是加工过的桃子，可以是药丸、药酒，或者其他形式的桃子加工品。 这样，那片桃林中的桃子就可以充分合理地发挥它的最大化价值了。 眼下对于阿红的情况，希婉颜的想法就是直接给那孩子开桃子加工后的药丸。 为免得家里人操心，虽然打定了这个主意，希婉颜并没有将要药丸的制作原料给说出来，而是让希士良配合着自己行事。 这么些年来，希婉颜的表现已经让希家的其他人知道她的逆天本事，所以听到希婉颜这么充分的安排之后，希士良便放下了心。 挂了电话之后，他便回到阿贵媳妇母女的租房中将希婉颜打算中能对外人说的那部分跟他们一一道来。 希婉颜的神医之名在欸乃村那是钢铁一般地硬实，早几年，村里但凡有人生病，最先做出的反应不是到镇上卫生院或者诊所求医，而是直接找到希婉颜。 第五百七十五章 美食宵夜 后来，希婉颜因外出求学，开诊的机会少了，村里人生病的时候，才不得已地又往镇上跑，不过跑出去的都是比较急症的病，如果是自觉可以熬上几天等希婉颜放假回家的，都会等着希婉颜回来再找她看病。 这次阿红的事情发生之后，希婉颜刚好在村里，阿贵媳妇最先找的肯定是希婉颜，而不是镇上的卫生院。 从这些表现中，足见村里人对希婉颜这身医术的信任。 所以，得知希婉颜出手给自家孩子治病之后，阿贵媳妇喜极而泣。 要不是希士良眼疾手快地制止，她已经给希士良跪下了。 “希大哥，谢谢你，也谢谢颜儿，颜儿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有她出马，我家阿红总算有恢复的希望了。” 说着，又想跪下，不过被希士良制止着，她动不了，她扭过头，想让阿红这个当事人亲自给希士良磕头，但眼神触及她那冒着短短头发的小脑袋，她便将心头的打算压下。 孩子的头部不久之前才动过大手术，现在她还要小心翼翼地照料着，实在不适合磕头，所以只得把心头的想法压下去。 既然已经得了希婉颜的准信，阿红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在这县城针灸，希士良离开之后，她就简单收拾了母女的行李，把房子给退了，回村里等着希婉颜的药就好了。 母女俩回村之后的情形暂且不提，希婉颜这边，挂了希士良的电话之后，她依旧像往常一样回宿舍休息，下午又上了四节课之后，才在夕阳的余晖中来到了东林子君的公寓。 进门，没见到东林子君，她也没去找，而是轻车熟路地去看了作为她幻医之术提升有力助手的铁石娘子等人之后，才回到东林子君专门为她准备的房间中，开始捣鼓空间里的桃子。 虽然计划中用桃子加工的产品有多种，但这次空间内的桃子她只打算同大部分来制作桃丸，小部分则留着，自己平日里吃，以及让小十一过来取药的时候，再给家里带回去吃些。 因为她对桃丸的制作要求是将之制成一般人看出去原材料的形式，所以，所需的物品除了桃子这味主料之外，还需要加入一些与桃子的功效不冲突，且能中和桃香的一些辅料，所以，她还要在桃肉中加入其他的药材。 这个事情不是操作起来并不简单，仅是找到符合条件的辅助药材就让希婉颜想了很久，也试验的很久。 不可避免地，也浪费了好些个桃子。 看着那些或辅料没能成功掩盖桃香，或辅料中的成分与桃子的成分发生化学反应后，其功效与自己想要的大相径庭的失败品，希婉颜有些心疼。 虽然野农大森林里的桃子还有很多，但毕竟不是取之不尽的，希婉颜觉得自己应该再仔细一些，尽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接下来的试验中，她越发谨慎，所有配方都是想了又想，改了又改之后，才进入试验阶段。 好在她的功夫没有白费，终于再又失败了三次之后，成功制出了让自己满意的桃丸。 “成功了吗，要不要出来吃个宵夜？” 正当希婉颜看着自己辛苦研制出的桃丸傻笑时，门外突然出来一道声音。 希婉颜神情一滞，往门口看了一眼，又下意识地我那个窗外看了看，发现外边的天色早就黑了，再从一旁的包包地取出手机看看时间。 “哎哟！” 在一阵惊呼中，她猛地站了起来，已经午夜十二点多了！ 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从傍晚时分一直捣鼓到午夜，换句话来说，她错过了回宿舍的时候。 华大本科学生的宿舍楼有门禁时间，每晚十一点到第二天六点宿舍楼的大门是关着的，期间若想进去，必须把宿管阿姨叫醒，然后经过她的一番盘问及登记之后，才能进去。 想到这里，希婉颜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看着手机上有几个方涵涵打来的未接电话，想来那姑娘，或者还有司梓玥应该是催自己在门禁时间回宿舍吧，结果她竟然诡异地没有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也是诡异。 难道自己当时太专注了，以至于忘记了身旁的一切动静？ “怎么了？” 正当希婉颜纠结着这种情况好不好时，门外又响起了刚才的声音。 “哦，没事儿，我出来了。” 希婉颜将之前的思绪压下，走出去开了门。 迎面便看到站在外头的东林子君，高高的个子，估计不止一米八，冷峻的面容一如既往，不过看向她时，眼神柔了好几个度，薄唇也轻微勾起。 这样的情形让希婉颜突然心跳加速，脸上也热热的，她不由地低下头，直接窜出去。 东林子君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明显，随着希婉颜的脚步往客厅走去。 来到客厅的希婉颜闻到一阵诱人的香味，她看着干干净净的茶几，有些疑惑，随即便看见东林子君提着一个装着两个包装盒的袋子走来。 “听说这家的烧烤不错，你尝尝，如果喜欢的话，以后再给你买。” 东林子君将袋子里的白色包装盒拿出来，然后又将它们打开，烧烤特有的香味越发浓郁，香得希婉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尝尝？” 也不等希婉颜说话，东林子君便拿起一串烤鱿鱼递给希婉颜。 “谢谢！” 美食面前，希婉颜早就将刚才面对东林子君的不自在给抛之脑后，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东林子君递过来的那串色香俱佳的烤鱿鱼身上。 所以，她不客气地将之接过，放到嘴边…… 顿时，一股麻辣鲜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味蕾，里头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为这股少有的美味兴奋地叫嚣着。 希婉颜闭着眼眸，享受着这种味道带给自己的完美体验，东林子君说得没错，这家的烧烤确实不错，她果断认定这是自己吃过的最美味的烤鱿鱼。 有了这个认定，她再吃开动的速度就以不可控的速度加快。 好吃，好吃，真好吃！ 在这股感觉的萦绕下，两盒满满的各类烧烤很快就见了底，希婉颜将手伸过去抓了个空，才发现所有的烧烤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呃，那个，你没吃吗？” 这个时候，希婉颜才发现东林子君正端坐在一旁，靠自己这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近，手里还拿着一张疑似擦过油渍的纸巾。 希婉颜舔了舔自己没什么油渍的嘴唇，又看了一下吃过烧烤之后的竹签，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脸上如火烧云一般烧了起来。 她这是一个人当着东林子君的面，将这么两个盒的烧烤给干了？ 东林子君手中拿着的纸巾是给自己擦过嘴唇了？ 我的老天爷！ 这，这让她该怎么表示？ 浆糊糊住的脑袋当机了好一会儿，希婉颜最终吐出了那么一句话。 第五百七十六章 公寓留宿 当然，话一出口之后，她便知道这是废话了，没看见所有的竹签都在自己这边吗？ 要是可以，她真想直接化身穿山甲，直接往地上钻个洞，然后逃之夭夭。 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不说现在他们身处高楼，地上都铺着地板，轻易打不穿，就算她这只穿山甲开挂了，实力爆棚能够将地板打穿，也只会从这一层掉落到下层的住户中，那又是一个大麻烦…… 罢了，臆想就是臆想，再怎么样也只能存活在意识中，卡顿之下，她只能尴尬地坐在那里。 东林子君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察到希婉颜的情绪变化，他拿着那张给希婉颜擦过嘴的纸巾，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希婉颜。 希婉颜被他这么直直地看着，脸色越发涨红。 “你，我，抱歉，这烧烤太好吃了，我一时吃得有点投入，忘记给你留着些了，你一个都没吃吧，要不你告诉我烧烤的摊子在哪里，我再去买点。”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是午夜，但楚城的夜生活才正当时，所以希婉颜觉得自己要是知道地址，应该能买得到的。 东林子君将手上的纸巾放到茶几上，脸上难得露出淡淡的笑容。 “那家烧烤店不计营业时间，每天都会以烧烤买完的时间为打烊时间，你吃的这一分刚好是倒数第二份。” 希婉颜闻言表情愕然，没想到卖烧烤的还搞饥饿营销，以这份烧烤的口味来看，自己吃的这一份是今天的倒数第二份，那她现在再去，估计连摊子都找不到了，人家老板早就早早收摊了。 “呃，那，这个，你饿吗，要是饿的话，我给你煮……我给你拿几个桃子？” 她本想说要是饿的话，她给东林子君煮点宵夜，但想想又改成了桃子。 东林子君嘴角的笑意未减，眼神却有些怪异：“辟谷多年，我早就不知饥饿为何物。” 希婉颜又傻呆呆地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一句多蠢的话，忙不迭地道。 “那个，实在抱歉，我刚才还在想桃丸的事情，脑袋有些转不动了，所以说话不经大脑，你别介意哈。” 东林子君自然不会介意，他顺着希婉颜的话问道。 “什么桃丸？” 傍晚来到公寓的时候，希婉颜并没有碰到东林子君，后来便自己待在房间里想制作桃丸的配方了，还没有时间跟东林子君提这件事情。 此时听到东林子君的话，她便直接将自己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东林子君听罢，赞许地点点头。 “想法不错，如此一来，那片桃园里的桃子就有着落了，方子想好了吗？” 他问道是桃丸的方子。 希婉颜挺直腰板，颇为自得地道。 “刚才在屋里就是琢磨这件事情，做了好些试验，总算是有了个好结果。虽然花的时间比较多，什么时候错过了回宿舍的时间也没注意，好在方子想出来了。 明天找个时间按方配制，并制成丸子，应该就可以了。” 东林子君看着她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眼神越发柔和，毫不吝啬地赞道。 “真厉害！还有是需要我帮忙的吗？” 希婉颜摇摇头：“不用了，我这方子都想出来了，明天按方配制就行，很简单的。” 既如此，东林子君也不勉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话题就这么结束了，场面一下变得安静下来。 希婉颜感觉这样的气氛有些尴尬，她想了想，便拎着包站起来。 “今天呆到这么晚，耽搁你不少事吧，方子已经想好了，那我就不再麻烦了，告辞。” 说着，便要迈步往大门处走，宿舍是回不去了，她打算到外边的宾馆去开个房间，随便混一晚就行了。 不过，步子才刚迈出，就听东林子君道。 “现在已经是子时末，你宿舍应该早就关门了，你准备往哪里去？” 说着，也不等希婉颜回答，他便自顾自地继续道。 “要是不嫌弃，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歇在你那屋里即可。” 说实话，刚才在房间内惊觉自己错过回宿舍时间的时候，希婉颜首先想到的便是今晚便在这里留宿，毕竟这里有自己的专属房间，东林子君把床铺和被子都给她准备好了。 但出了房间后，希婉颜暂时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实在是今晚与东林子君相处，总觉得多了点平时所没有的尴尬，或者说暧昧。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所以，希婉颜希望能到外边去呼吸些新鲜空气，省得在这丢脸。 听到东林子君的建议之后，她下意识地便拒绝道。 “不用了，我到外边的宾馆去开个房间就好，就不在这麻烦你了。” 听到她这么明显的拒接，东林子君脸上的笑意敛去，语气也恢复到往常的淡漠。 “这里有你的房间，为何还要到外头去住，你是不放心我吗？” 希婉颜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那么直接，脸上的神情越发不自在。 “没有，不是，我这不是怕住在这里会麻烦你吗，你看这间公寓你一人住惯了，如果今晚多出了我这么一个人，应该多少也会有些不自在吧？” 她尽量想出一个让双方都能说得过去的理由，也希望能以此打消东林子君让她留宿的念头。 她这个理由可不是瞎说的，从东林子君的下属明明天天在东林子君手下随时待命，却没跟他住在这么大的一间公寓里这种情况上来看，东林子君应该是一个喜欢独居的人，所以，她觉得自己的理由找得很好，很为对方，咳~当然也很为自己考虑。 谁知，东林子君根本就不领她的情，以不容置喙的语气道。 “既然不是因为怕我而不留宿，那你就住下来吧，我没有你想象中的孤僻，你偶尔在这里住住也是很欢迎的。 被子和床单都放在柜子里，都是全新且清洗过的，你可以放心使用。 好了，夜色已深，我先去休息了，你随意。” 说着，不再理会希婉颜，便径自离去，留下还傻兮兮，一脸莫名的希婉颜。 等到东林子君走进自己的房间，关门的声音响起之后，希婉颜才后知后觉地认识到，今晚她是离不开这间公寓了。 她紧盯着东林子君的房门看了几秒，之后才认命地接受了事实。 罢了，反正虽说大家虽都呆在一间公寓里，但住的不是同一个房间，今晚回屋后之后她自己不出来，一直到明天离开之间，他们应该没有再见面了机会。 这样说来，住在这里，其实也并不是很尴尬。 自我劝慰，并把自己说通的希婉颜最后留宿在了东林子君的公寓里。 “小颜儿，你现在在哪里？” 一大早的，还没到六点钟呢，希婉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闭着眼睛摸索着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就传来方涵涵焦急的声音。 第五百七十七章 赠桃 希婉颜一愣，恍然想起自己昨晚看到的那几个未接电话，当时她考虑到自己看到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估计那会儿方涵涵已经睡着了，便没有回拨。 当时她还想着给方涵涵回个短信，给她和司梓玥报个平安呢，后来不知怎地竟然给搞忘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懊恼地道歉。 “涵涵，不好意思，我昨天在忙其他的事情，你知道的，我们的手机都是调成震动模式，我这一忙就没留意。 你别担心，我昨晚在朋友这里住下了，就是我经常过来找的朋友，住咱们学校附近的，那人大玥儿也见过的。” 对面的方涵涵听到希婉颜的解释后，毫不掩饰地呼出一口气，似乎吊着的心总算有了着落，这让希婉颜更觉不要意思，再次内省，为啥昨天没给涵涵回个短信，这人不会担心得一整晚都没睡好吧？ 这么想着，她便也这么问道。 “那个，涵涵，你不会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吧？” 她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对面的方涵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也等于间接回到了自己的问题。 正当她准备再次为自己的疏忽道歉时，就听打完哈欠的方涵涵道。 “我还好了，倒是大玥儿，她担心得好像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刚才还是她将我喊醒给你打电话的，现在听说你没事儿，这姑娘已经又躺回去了。” 她的话让希婉颜顿觉一股暖流流入心田：“涵涵，抱歉，让你们担心了，都是我的疏忽，也替我跟大玥儿说一声谢谢和抱歉。 好了，现在时间还早，你要不再睡个回笼觉？” 得知方涵涵没事儿之后，方涵涵绷紧的神经就松了，整个人昏昏欲睡，此时听希婉颜这么一建议，她哪有不赞同之理，所以很干脆地应道。 “行，那我再睡一会儿。” 说着，便要挂电话，就听希婉颜突然喊道。 “等等，涵涵，你跟大玥儿说一声，你们俩的早餐我包了，一会儿我从小吃街那里给你们带好吃的回去，你们洗漱后先别出门，等我给你们带早餐。” 听到有好吃的，方涵涵已经快要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她也不跟希婉颜客气，直接答应了下来。 等到方涵涵那边挂断电话之后，希婉颜没有继续在床上带着，她一把坐了起来，下床走到窗户边，将厚厚的窗帘拉开。 窗外还是一片夜色。 这个时节，楚城的秋意渐显，五点半的天还没亮，黑蒙蒙的，目之所及，除了华大几个食堂所在的方位中透出亮光，其他亮光都来自路灯。 此时已没了睡意，希婉颜索性开始洗漱，之后又在屋里呆到六点钟，看到街边已经有几家卖早点的店铺开始营业，她才开门走了出去。 她离开的时候，东林子君的房间还关着，客厅里也没见着他人，希婉颜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去敲她的门，而是给他发了一个自己已经离开的短信之后，便走了出去。 从公寓里出来之后，希婉颜在街边挑了一家看起来食物卖相和香味都很不错的早餐店买了油条、包子、烧麦、豆皮和稀粥等早餐，便回了学校。 开门走进宿舍，方涵涵和司梓玥都还没起床，两人似乎都睡得很想，她开门扭动钥匙的声音他们都没有听见，看来这两个人昨晚都忙着担心自己，根本没睡好。 意识到这一点，她行动起来越发轻手轻脚，本来还打算将买回来的早晨给分一分，但听塑料袋被触碰之后发出的声响，她干脆啥也没干，就这么把东西放在一起，等着床上的两人起床后再一起食用。 她等啊等，等到七点一刻，发现床上的人还没有动静之后，便下意识地去看了一下自己专业和临床医学专业的课表，确认自己没有记错，今天第一和第二节两个专业都有课，而且都是比较重要的专业课。 此时距离第一节课的上课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按照往常的速度来算，方涵涵两人再不起床的话，一会儿可能要迟到了。 不再多想，她干脆对着两人的床铺喊道。 “涵涵、大玥儿，起床了！起床了！再不起就要迟到了！” 床上的两人终于有了动静，迷迷糊糊地做了起来。 等到她们洗漱完毕，希婉颜已经将买来的早餐给分好了，有开挂式的修为在手，尽管早餐已经买了一个多小时，但三份早餐都是热腾腾的，获得了方、司两人的一致好评。 等到所有的早餐都祭了三人的五脏庙之后，希婉颜又笑眯眯地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两个又红又大的桃子，递给对面的两人。 “哇！好大的桃子！” 司梓玥和方涵涵同时惊叫，接着，方涵涵便道：“小颜儿，这是要给我们的吗？” 希婉颜刚点头，司梓玥就跟着道：“普通的桃子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过季了，现在市面上好像还没桃子，水蜜桃也要再等一段时间才成熟，小颜儿，你拿出的这些是水蜜桃？” 司梓玥很爱吃桃子，所以对各种桃子的成熟季节有些了解，此时看到希婉颜拿出的这些，她除了刚开始的震惊于桃子之大之外，接着就对为何希婉颜能在这么个时节里拿出卖相这么好，一看就是熟透了的大水蜜桃产生了疑惑。 对上她的眼神，希婉颜镇定地笑笑，将早就打好的腹稿给说了出来。 “我昨天不是因为忙得太晚，错过了宿舍门禁时间，所以在朋友那里的留宿吗，他那里有不少别人送的桃子，他自己吃不了那么多，所以送了我几个，我尝过了，味道很不错，比一般的桃子都好吃。 我现在也算是借花献佛了，给你们一人一个，你们若还吃得下，就尝尝吧。吃不下就先留着，等于空了再吃。” 桃子的卖相确实很好，个大色红，泛着浓郁的果香，让司梓玥和方涵涵这两个已经吃得肚子撑得溜圆的都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两人想尝一尝桃子，但摸了摸肚子之后，便将这股念头暂时压下去。 “大玥儿，这么好吃的桃子咱们不能糟蹋了，要不咱们先等等，等肚子空了些之后再吃？” 虽然很想现在就尝一尝桃子，但两人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方涵涵的建议立马得到了司梓玥的赞同。 “嗯，先把它放书包里，等下课后再吃吧。” 于是，这两人将桃子放进自己的书包，带着上课去了。 也正因为这个桃子，让两个教室中的两人及坐在她们周围那些同学的听课效率极速下降。 课间不断有人窃窃私语。 “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香味，怎么闻起来让人这么舒服。”有人舔唇惊叹。 “不仅闻起来舒服，感觉吃起来肯定更好吃，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啊！让我猜猜，这股香气里头带着……”有人揣摩个中美味。 第五百七十八章 桃香诱人 “我猜是个桃子！”有人一语中的。 “怎么可能，谁还没吃过桃子，这样的味道怎么可能是一个桃子能发出来的，不可能是桃子！”有人断然反驳。 “赞同！虽然这个香气中带着一股桃子特有的香味，但那真不是桃子本身所能拥有的，我猜应该是有桃子成分的美食，唔，也许是桃子糕？”有人充分发挥联想。 他的猜测纷纷获得诸人的认同。 “有这个可能。” “就算不是桃糕，也是桃子为主料制作的美食。” “到底是哪个家伙带了这么好吃的美食来上课，好像尝一口。” “好像尝一口+1。” “好像尝一口+2。” “好像尝一口+。” “好像尝一口+身份证号。” …… “好像尝一口+去掉小数点的π。” “不行，这味道太勾人了，市面上买不到新鲜的桃子，但桃子制作的零食应该能买到，一会儿下课了我要去买点，有一起的吗？” “一起一起！” …… 上午的两节专业课下课之后，希婉颜和司梓玥还没出教室，隔壁教室的方涵涵就抱着书包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地跑了过来。 看到她那副模样，希婉颜微微蹙眉，问道。 “涵涵，怎么了？” 方涵涵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一把坐在希婉颜和司梓玥身边的座位上，看到教室内的人走得差不多之后，才悄声道。 “小颜儿，你给我和大玥儿的那个桃子是什么品种的，不是普通的水蜜桃吧？” 刚才课上周边同学的窃窃私语，希婉颜一句不落地听进去了，所以知道自己给出去的桃子竟然有那么大的功效，仅凭一阵桃香，就勾得附近的同学都嘴馋了。 司梓玥为此紧张了两节课，生怕被人发现那个散发诱人香味的桃子（制品）正潜藏在自己的书包里，还是希婉颜劝了她几句，她那神经才没有蹦得那么紧。 所以，此时听到方涵涵的这番语气和做派，她心下就了然了。 她冲着方涵涵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朋友给的时候我也没问，你喜欢就吃吧，应该是个不错的东西。” 因为桃子的特殊性，希婉颜不能将它的来由广而告之，但也不想随意捏造它的身份及来处，便用了“不知情”这个万能的逃避方针。 方涵涵闻言，表情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转移到别的话题上。 “肯定是个很不错的东西，小颜儿，你不知道，刚才在上课的时候，坐在我身边的那一圈同学……” 她滔滔不绝地将因为桃香过于诱人而引发的周边同学的反应来了个情景再现，罢了还道。 “我之前本打算下第一节课的时候，把桃子拿出来吃了，可见识了其他同学的反应之后，我连自己包里正放着一个桃子的事情都不敢跟让其他人知道，更不敢拿出吃了。 要真拿出来，我估计要被其他人哄抢了，所以，这桃子我可不敢当着咱们仨以外的人吃。” 说完，她擦了一下额头，还深深地来了几个深呼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她那紧张的情绪。 希婉颜看着她那个样子，又看了看司梓玥，发现此刻这两人的表情还蛮像的，不由地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既然你们这么紧张这两桃子，都不敢在外人面前吃，那就拿回宿舍吃吧，到时候把门一关，谁也别想占你们的便宜。” 她的话，调侃的成分居多，但方涵涵和司梓玥却把这当成一个绝妙的主意，两人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希婉颜，然后齐齐点头，在对视一眼，便动作迅速地站了起来。 “走，咱们快回宿舍，小颜儿，你快点！” 站着的两人看希婉颜没有反应，性子比较急躁的方涵涵便催促道。 希婉颜一脸愕然地看着这两人，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们是有多着急啊，才将自己的调侃当成真话。 也罢，自己的建议虽然听起来有点二，但她俩若真要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她朝两人摆摆手：“你们回去吧，昨天的事情我还没有做完，一会儿还要赶着去继续做呢。” 昨晚已经将桃丸的方子给弄了出来，但所需的药材估计不够了，她打算一会儿到药材市场走一遭，将药材补齐了，再到公寓那里将桃丸给做出来。 所以，没打算跟司、方两人一起走。 这两人估计心急着回去偷偷将桃子吃掉，听到希婉颜不跟她们一起之后，也不再啰嗦，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希婉颜看着她们那近乎奔跑着离开的背影，嘴角翘起，希望那桃子能给两个室友带来惊喜。 从药材市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看看天色，希婉颜简单地在外头吃了份快餐，便往华大附属一院的老地方赶。 所谓的老地方，其实是黄教授安排的专门供希婉颜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来给病人扎针所用的诊室。 她到的时候，里边的三张病床上已经分别有人坐着了，其中一人是她熟悉的——方涵涵的妈妈。 她当初答应了方家会将方妈的病给治好，现在已经做到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方妈的身体渐趋康复，肾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如今希婉颜重点给她诊疗的是当初因为肾脏原因而累及的其他器脏方面的问题。 这些问题也治疗得差不多了，希婉颜已经跟方妈说明，自己再给她扎三天针，她的身体就恢复得差不多，以后多注意保养身体就没大碍了。 除了方妈之外，其余两张床上的病人初次见面的患者，都是黄教授的病人。 之前的两个患者经过大半个月的治疗，已经于上周先后治愈，最后一次施针结束之后，病人及家属对希婉颜千恩万谢，分别给希婉颜送上了一面“在世华佗，妙手神医”的锦旗，这在当时还造成了不少的轰动。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希婉颜的名气在这家医院打响了，这几天，不时有医院的，特别是针灸科的医生教授趁着她过来给病人扎针的时候，前来探询、请教一二。 更有不少的患者慕名而来，希望希婉颜能出手解救他们于绝望之中。 对此，希婉颜的心绪有些复杂，她既不能，也没办法将自己针灸的“诀窍”告知同行，也不能仅凭一己之力接待接踵而至的诸多患者。 所以，最后只能让黄教授和重症监护科的主任出面挡着，表示自己除了接受重症科偶尔的治疗支援以及由黄教授引荐来的部分病人之外，其他接手的病人由自己决定。 至于同行的探寻和请教，希婉颜也不吝让他们旁观自己给病人针灸的过程，但若要谈及更深入、更具体的内容，那她就没法应答了。 这个说明一发出，医院的医生们倒是安静了，只趁着希婉颜给人针灸的时候，在旁参观学习一二。 第五百七十九章 课上来电 而慕名而来的患者也被重症科的人和黄教授手下的人给拦着，没有让求诊的患者有直面希婉颜的机会。 由此，避免了希婉颜针灸的时候被人打扰，也确保她接手的病人是确需她出手才能有望治好的那一类病人。 “希医生来了。” 看见希婉颜走进来，陪着两个初来乍到的患者等着的黄教授笑着打了个招呼，那两个患者及陪同的家属都齐刷刷地往希婉颜看来。 “黄教授好，让您久等了！” 希婉颜笑着应道，眼神扫过那两名患者及其家属。 毫无意外地，她在这些人眼中看到了诸多种情绪，兴奋、震惊、狐疑……她知道产生这些情绪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样貌过于年轻，以至于容易让人怀疑她的医术。 对此，希婉颜已经习以为常，她没有跟这些人交谈，而是先走到方妈旁边，在方妈又一轮的真挚诚恳的感谢中，给她扎好了针。 之后，才施施然走到黄教授身边。 黄教授看着忙完了方妈的事情，便笑着跟她介绍了一遍这两个新来患者的情况。 “希医生，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都是我以前的病人，术后都有不同程度的神经受损情况，这位是……” 两人跟之前那两个患者一样，都是经黄教授手术后，不可避免地损伤了神经，至今仍未痊愈的病人。 希婉颜了解了两人的情况之后，意思意思地给人把了脉，然后当然是都给他们做了针灸。 从医院出来之后，希婉颜没有回学校，今天下午没有课，晚上泽有三节，为了尽快将桃丸制作出来，她直接去了东林子君的公寓。 有了方子，药材也齐备，一个下午的时间，希婉颜就做出了一批桃丸，分量很足，不仅足够治好阿红的口吃之症，还剩余不少，以后能用在不少地方，有些不需要自己出手渡气的病症，她可以直接给人家开桃丸就ok了。 本着打铁趁热的精神，她将给阿红的桃丸装好之后，就召唤小十一过来取货。 等小十一一来一回乐颠颠地从楚城回到欸乃村的时候，希家就多了一包药丸和一大袋桃子。 “小十一，你带回来的是桃子吧？” 这个时间段，能够在家的只有勤玉兰，她正在收拾从地里砍回来的扫把树。 对于小十一的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她已经见怪不怪了，知道小家伙必定是去找它的亲亲主人，也就是自家女儿了。 所以，当看到小十一再次出现的时候，身上多了两个袋子，其中一个从袋子被压出的轮廓来看，与之前它带回来的那些宝贝桃子十分相似时，她便猜到了一二。 小十一摇着小短尾，“哼哼”地走到勤玉兰身边，示意它将自己身上的东西给取下来。 勤玉兰早就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见小十一过来，她便蹲下身子，从顺如流地给小家伙“卸货”。 东西去下来之后，勤玉兰下意识地打开两个袋子看了个透彻，确认里头都装了什么东西之后，便起身将东西都拎回房间。 此时院门大开着，这些东西都是宝贝，可不能让人给看了去。 小十一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小模样中透着一副刚品尝过美味的意犹未尽的神情，很明显是在屋里吃了好东西，才有现在这副神情。 不言而喻，它所吃的便是刚回来的那袋桃子。 大半个月前的那一袋桃子已经或吃或送地消耗完了，亲自体验了一把桃子味美，功效也很不一般之后，希家人都知道这些桃子非凡之处，所以尽管小十一带回来这一袋少说也有五十来个桃子，但勤玉兰还是将它收好，打算留着自家人慢慢吃。 这些桃子肉质鲜美，也不易腐烂变质，放个十天半个月没问题，所以，这次她不打算再拿来送人了，都留着自家吃。 其实真算起来，这袋桃子也不算多，他们夫妻和儿子人均一天一个，每天也要消耗三个，再加上小十一这个每次少说也要吃两三个才肯住嘴的小家伙，五十个桃子真的不算多。 虽然希婉颜说过她那里还有不少桃子，家里缺了她会让小十一来带回去，按说，桃子之于希家人应该不算稀缺货，但勤玉兰等人节省惯了，而且吃了这些桃子之后，让他们早前已经受过巨蛋液造化的身体又发生些可喜的变化，这便让他们对这些桃子都执着珍而重之的态度。 左右前一批的桃子已经给相熟和关系相近的人分出去了，想必他们已经因那些桃子而收益，这次就免了，省得别人知道他们家里有着源源不断的供货，会给自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晚，希士良下班回到家之后，勤玉兰便将小十一下午的动静及它带回来的东西告诉他。 希婉颜答应给阿红治病的事情，希士良已经跟勤玉兰说过了，所以她知道小十一带回来的那一袋药丸便是给阿红的。 虽然药丸已经在家，但夫妻俩记得希婉颜的嘱托，没有急着将药丸给送去，而是决定再等三天之后，再将东西给送过去。 毕竟从楚城寄回的包裹，五天应该就能到了，他们那个时候再拿过去就行。 左右阿红的情况并不属于急症，且希婉颜的医术也是深得众人认可的，所以晚送过去几天，应该没事儿。 商量好之后，夫妻俩匆匆用了少许晚饭，之后等肚子里的存货差不多消化之后，两人一兽便趁着夜色各吃了一个桃子。 希婉颜没有查看小十一将东西带回去之后家里人的反应，送走小十一之后，她受东林子君之邀，在公寓里用过晚饭之后，才回校。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昨天吃烧烤的时候表现出的那种对美食的迷醉，再次在东林子君面前刷了一把吃货的本色，今天希婉颜刚从房间里出来，餐厅里便摆好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之后，本着不吃白不吃的精神，她便在东林子君的邀约下，将桌上的美食扫荡得七七八八，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席面变成满桌的残羹冷炙。 最后，她在东林子君异于往日的笑意和那越发让她觉得心跳加速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几天，希婉颜没有再往公寓那边去，铁石娘子等人还在休养中，暂时没被希婉颜当作提升幻医之术的试验对象，所以，她乐得将全副心思投入到日常修炼和专业课的学习中。 这一天，希婉颜正在教室上课，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拿起一看，发现是附属一院那边的电话，她稍稍愣了一下，随即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然后手指一动，便摁下了接听键。 “喂，您好！我是希婉颜。” 她的语气平稳，语调也与往日一般无二，但教室里的所有人都仿若什么都没发觉一般，讲课的还在有条不紊、声情并茂地讲着，听课的也在认真地听着，偶尔低头记笔记。 第五百八十章 急症重症 如果此时有同道之人经过，肯定会发现这个教室里头的灵气波动。 这是希婉颜动用了灵力将自己隐藏与教室内其他人的意识之外，所以其他人对她的动静一无所觉。 电话另一头的人并不知道希婉颜的情况，听到希婉颜的声音之后，马上道。 “希医生，我是附属一院重症医疗科的安平，今天是想找你过来看个病人，你现在方便吗？如果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就派车过去接您。” 前段时间，经过附属一院经过人事调整，最初与希婉颜接触的那位重症医疗科主任已经高升，安平是他的接任者，希婉颜与他接触过几次。 他的语气真诚，语速很快，虽然情绪波动不太明显，希婉颜由此听出他话语中的凝重和焦急。 她的语气和脸上的神情都没有变化：“病人什么情况？” 安平没有犹豫：“病人是个七十二岁的老人，十天之前做过胃部息肉切除手术，原本术后一切正常，但出院之后，误服刺激性物品，导致胃部原息肉切除部位的切口再度裂开，并呈糜烂状态向其它健康组织发展。 另外，他是一个三高患者，此前一直服药控制，但经过这次事故之后，不知何故，此前的药物再无法控制他的三高状况，相关科室的专家经过连续会诊，却一直没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现在病人陷入昏迷被送进重症监护室，且各项监测数据变化迅速，不容乐观……” 听完他的介绍，希婉颜大致了解了患者的基本情况。 胃部息肉手术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外科小手术，动作纯熟的医生全程不过个把钟头便能将手术做得很完美。 时间如果再往后发展十来年，在希婉颜还没有重生回来的那个年代，息肉切除术更先进，根本就不用开刀，一个肠镜就可以将之切除。 不过，现在还不是十来年之后，做这种手术还是要开刀的，所以不管内、外的伤口都有感染的危险，再加上这次的患者是患有三高基础病的老年病患，医生们要确定治疗方案之前，就得越发注意，免得最后不仅救治无方，还适得其反。 “我现在在学校综合教学楼上课，你让车子开到教学楼正门处就可以。” 知道患者的情况已经很焦急，希婉颜也不做他想，她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再看看坐在身旁认真听课的司梓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教室。 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从教室离开的一幕，教室里的人谁都没有反应，一直到下课，谁都没有注意到希婉颜已经离开了，仿佛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希婉颜就是一直跟着他们一起上的课。 之后司梓玥在提到这两节课所讲授的内容的时候，还不是地跟希婉颜讨论那节课老师所讲的内容。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走出教学楼之后，希婉颜很快就看到安平派来的车，车上不仅有司机，还有一个随车的医生，是安平担心司机不认识希婉颜，所以给派了科室里的一名医生，方便认人。 顺利到达医院之后，希婉颜被引着来到了重症医疗科的办公室。 里头除了安平这个主任之外，还有不少人，除了消化内科、心内科、内分泌科的几位能手，正院和副院都来了。 当然，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看着应该是患者的家属。 希婉颜一看到这样的情形，便知道监护室里的那位患者应该来头不少，至少家庭背景不一般。 看见希婉颜进来，一群愁眉不展的人像是在绝境中看到希望一般齐刷刷地向希婉颜投来激动的目光。 “希医生，您总算来了！” 不知是哪个医生先先说了这么一句，其他的医生也跟着附和，就连两位正副院长都向她投来欣慰的目光，仿佛此刻的希婉颜已经完美地给监护室里的那个患者解决了病痛。 “院长、副院长，各位专家好！” 虽然心中在吐槽，但明面上希婉颜还是很乖巧地走到众人面前乖乖打招呼。 众人自然又是一番寒暄。 “那个，院长，这个就是你们说的神医吗？” 一阵寒暄之声中突然插进了一句陌生的话语，众人的语气一顿，院长才仿若刚回过神来一样，笑着给那几个陌生人和希婉颜作介绍。 “王先生，这位就是我们跟您几位说的希婉颜，希小神医，几位别看她年纪小，但她的医术十分了得，不在我们这一屋子人的医术之下。 希神……希医生，这几位都是瑜老先生的……嗯，家属！这位是王先生，这位是李先生，这位是张先生……” 对方听到院长的介绍后有何感想希婉颜不知，但她听到院长的介绍之后，额头不禁冒出几根黑线，看看眼前这三个姓氏各异的、眼神犀利、个高身强的壮汉，她觉得院长大人完全可以将“家属”二字去掉，这明显的那个躺在监护室里的瑜姓老先生与这几人都不是家属关系啊。 别说他们各不相同的姓氏及迥异的五官外貌，仅从他们的眼神中，她就没看出这三人并没有带着晚辈对长辈那种濡慕之色，忧虑和担心是有的，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显见的敬重之色。 所以，她私下认定，这三人跟瑜老先生的关系不是家属或亲属的关系，而是一种或政治上的上下级或其他的上下级关系。 不过，院长既然这么介绍，肯定有他的考量，希婉颜虽然心下否决了他的介绍之词，但面上还是淡笑着跟对方打招呼。 “几位先生好，我叫希婉颜，是华大的临床学院大一学生，自小跟着师父学习，早几年已经出师，偶尔会受命来给附属一院的患者治病。” 她从那几人眼中已经看出，他们三人看着自己的眼中都或多或少地带着怀疑之色，因为她除了介绍自己的名字和专业，还将自己的过往行医经历提了一句。 不知道是她的话起了效，还是她的语气让人信服，这三人眼中的怀疑之色都少了些，虽然并没有完全消去，但与之前相比，已经少多了。 “希神医，您好！初次见面，多有冒昧，我们家老爷子的情况就麻烦您了！” 为首的那个王姓壮汉代表三人对希婉颜道。 他的语气平稳，神态中或许还带着些许其他的情绪，但看向希婉颜的眼中已经带着明显的客气和敬重之色，显然这是个明白“人不可貌相”真理的明白人。 他身后的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都对着希婉颜点了头，算是彼此打过招呼了。 希婉颜心中又对这三人的身份有了更新的定位——他们或许是自己那位患者的保镖，或者，还是更高级的警卫员？ 晃了下脑袋，希婉颜将心中的杂念摒弃，转头找到安平，问道。 “安主任，我现在需要查看了一下病人的病例，接着再去亲眼查探一下他的情况，现在方便将他的病历资历拿给我吗？” 第五百八十一章 或可一治 安平一听，哪有什么不方便的，他往自己的办公桌一指，对希婉颜道。 “资料都在这里，希医生你随便看。” 说着，还搬动了一下座椅，示意希婉颜可以坐着看。 他桌上除了一本病历资料夹之外，还有不少ct和mr片子，此外还有几张写写划划的稿子。很显然，在希婉颜过来之后，这屋里的人已经对瑜老先生的病情进行了一番讨论。 希婉颜也客气，从顺如流地坐下，然后便拿起桌上的资料看了起来。 屋里的人都静静地或站或坐地在一旁陪着，等着她查看完毕。 希婉颜查看的速度不满，不到五分钟，就将所有资料都过了一遍，她没有直接发表自己的观点，而是站起来，对在场的人道。 “患者的病历资料我已经看过，对他的状况有了一定的了解，现在我需要亲眼查看他的情况之后，才能决定最终的治疗方案。 安主任，我现在可以到监护室去看一下病人吗？” 安平自然没有反对，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有露出反对之色，希婉颜得以顺利见到了在监护室里躺着，人事不省的瑜老先生。 受制于监护室内的特殊要求，陪着她进来的只有安平一人，他跟在希婉颜身边，没有主动开口，只是在希婉颜询问的时候，才会针对性的回答。 希婉颜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给老爷子来了一个全身大扫描，又意思意思地给他把脉，又翻开了他的眼珠之后，便走了出去。 “怎么样，瑜老先生的情况您可有把握？” 出了监护室，不等回到办公室，安平便一改在监护室内的寡言少语，有些急切地问道。 希婉颜面上露出一个凝重的神色，但还是朝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情况不乐观，但患者若配合，还是有望治一治的。” 安平一愣，希婉颜的话让他摸不准她到底有没有把握治好瑜老爷子，希医生所谓的“还能治一治”是什么意思，这倒是表示能治好，还是能试试给随便治一治？ “那个，希医生，您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吗，这个‘治一治’是什么意思？” 问出这话时，他才发现希婉颜已经快走到办公室门口了，他赶忙快步跟上去。 希婉颜仿若没听到他的话一般，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人看到她和安平一前一后进来，马上围过来问情况。 希婉颜没摆架子，也没有像刚才回答安平问题时的笼统，是是而非，而是耐心地解释道。 “患者已经七十多，无论从临床上来看，还是从其他方面上看，他都是个标准的老年患者。 不用我说，想必在场的诸位都明白一点，这样的患者，身上各器官均已呈现衰退之态，也就是说，就算没有手术及之后的意外，他的身体都是很脆弱的，所以在治疗时，需要注意、需要顾忌的问题就会更多。 我想，这应该也是各位专家教授们一直不敢拍板决定治疗方案的原因之一。” 说着，她淡淡地看向在场的医疗工作者。 她分析得很对，在场的人确实都是这个想法，所以才对瑜老爷子的情况畏首畏尾，以至于束手无策。 “希医生，您说得很对，我们确实遇到了这样的困难，若是一般的情况，或者病人的病情没有发展得那么迅速，我们或许还能拿出有效的治疗办法，可现在的情况是时间不等人，我们没有把握在病情真正无法控制之前想出有缓解、改善的办法，所以才想到请您过来支援。 依您看，患者的情况可以治疗之法呢？” 表态的是院长大人，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按说，以希婉颜这么好的医术，附属一院应该恨不得让她24小时都在医院值守，但当初签订协议的时候，希婉颜事先说明了条件。 她只接收医院的其他医生无法救治，且还有生命体征的急重症患者，以及自己看得顺眼的患者，所以，协议签订了好几个月，她因协议而接收的病例还不多，包括黄教授的那几个病人及自己基本上两个手掌可是数得清。 当然，黄教授的那几个病人及方妈都算在内，这些算是希婉颜看得顺眼的那一类病患吧。 这次是因为瑜老爷子的情况确实危急，且现有的医生们都束手无策，所以安平才给希婉颜打了请求支援的电话。 得到大家的赞同，希婉颜才继续道。 “患者的情况比较复杂，无法治愈，刚才回来的路上我也跟安主任说过，我可以一试，但有很大的可能无法治愈，只是让他恢复到亚健康水平。 具体来说，就是胃部的问题恢复到他这个年纪的常人所拥有的状态，三高的情况可以稍稍改善些，没有根治，但定期服药便可控制。 还有，其他老年人可能会有的一些问题，如器官因年老而逐渐衰竭的症状也不可避免地会一直存在。 要是我接手，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诸位看要不要我给患者治疗呢？” 这一番话，希婉颜自认自己说得够实在，也够低调，但她的话听在在场所有人的眼里，无异于一剂兴奋剂。 在以院长为首的人眼中，希婉颜若能做到她所说的这些，那绝对是我辈翘楚，真神医也！ 为希婉颜所能做到的是他们谁都做不到，而她做不到的，他们也相信就这世间还真没人能做到，毕竟器官衰竭等症状是一种自然的生理状态，那是谁也无法逆转的！ 在王、李、张三人的眼里，假若希婉颜能做到她说的那些，她就是当之无愧的医者大能、神医！至于她所提到不能做到的那些，已经被他们自动忽略了，毕竟那些问题严格来说，应该不算是病，而是人活一生总会接触到的生命终曲。 所以，不用商量，众人一致赞同，并请希婉颜给瑜老爷子进行治疗。 希婉颜感受到大家的态度，脸上露出一个淡定从容的笑容，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 对瑜老爷子进行了一个全身大扫描之后，她便知道老爷子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他的身体除了胃部的伤情，以及三高的症状很明显之外，各器官都呈不同程度的衰竭。 胃部的问题，于她而言不是什么大问题，给他扎几天针，渡几回药元之气就没事儿了，但因年老而产生的三高及器官自然衰竭的问题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事实上，若是希婉颜愿意，她可以让老爷子完全康复，且身体状态恢复到年轻时的鼎盛状态，就像南域省的孙老爷子一样，但她不能这么做。 瑜老爷子的情况与孙老爷子的不一样，在她接收这个患者之前，患者的所有身体状况已经被医院查了个透彻，而且大家都对此所持的态度除了束手无策之外，还有不容乐观的态度。 也就是说，他们很大程度上不认为瑜老爷子还有救。 第五百八十二章 另设病房 在他们看来，瑜老爷子胃部的伤情突然恶化，三高的问题突然失控，各器官呈现不同程度的衰竭等问题都互有牵扯，大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架势，所以他们在治疗时会投鼠忌器，担心动手治疗其中的一个问题会引发其他更严重的问题。 换另一个角度来说，瑜老爷子在这群人眼中已经是一个生命垂危的人。 因此，纵使希婉颜已经在这些人心中多少树立了一个神医的形象，但这些人也清楚，她不是童话世界里那无所不能的真神，总有力所不能的时候，而因年老而产生的人体器官自然衰竭就是这种力所不能的情况。 希婉颜也是早就明白了这一点，才一直在外人面前保持着低调的作风。当初在在村里开诊时，她特别要注意重症患者事先有无去过医院做检查这一点，就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所以，她不能把瑜老爷子当成孙老爷子来治疗，而是只打算治好他胃部的问题，再稍稍缓解他身上的基础病，其他的便不打算再予理会。 希婉颜这么想着，其他人可等不及了，那个王姓名的壮汉已经来到她跟前，坚定而诚恳地道。 “希医生，能做到您说的那样我们已经很满足了，我们家老先生的病就拜托您了！” 后边的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们的眼神中，大家都能看得出他们的想法与王姓壮汉的是一致的。 希婉颜朝三人淡笑着点了头：“我会尽力而为的。” “希医生，在您之前，我们这几个老的也没想出有效的办法，既然你有能力让病人转危为安，那就出手吧。 其他的，你若是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提出来。” 院长看了一圈在场的诸位主任或副主任医生之后，便表态道。 他的话虽然很不客气，但说的都是事情，且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其他医生都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反而还纷纷附和。 “是啊，希医生，我们是真的没法子了，这个病人就靠您了！” “希医生，在给病人做治疗的时候，你需要不需人打下手，如果需要，你看我怎么样？” “对对对，我们都可以打下手，另外如果还需要什么设备，或者药物之类的，您尽管提，我们会尽量提供的。” …… 对于大家的热情，希婉颜半拒半应承，笑着道。 “各位说笑了，我资历尚浅，哪能让各位前辈给我打下手，而且，我打算用针灸加服药的方式来给病人做治疗，这些都需要亲自操作，所以，用不到打下手的人。 到时候给病人开的药是我自行配制的，也不需医院再另行准备。 不过，针灸的时候，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如果可以，治疗期间，最好给病人安排一间单人病房，这样更方便给患者做治疗。另外，还需要一些针灸器具。这些还得请各位准备一下。” 听带希婉颜的话，几位“家属”壮汉倒是没有什么表示，两位院长及其他医生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最后，还是安平这个最了解重症医疗科存在意义的人将众人心中的想法给问了出来。 “那个，希医生，您提到的这些问题我们都能满足，只是……” 他顿了顿，看了一下希婉颜的神情，发下她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之后，才继续道。 “只是病人现在身体非常虚弱，需要依靠监护室里的器械监护和医护人员的密切关注才能确保其生命体征暂时平稳。 以他目前的情况，如果长时间将其移出监护室，可能会因监测不及时而造成病情的恶化，您看这……” 希婉颜点点头，知道他的顾虑是合理的，瑜老爷子此刻的状况确实不好，完全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正常情况下，如果将他身上的器械给取下来，可能会让他面临一命呜呼的状况。 她朝着安平笑道：“安主任您说的对，按照一般情况来说，老爷子这样的状况确实不适合移出重症监护室，但我在给患者做治疗的时候，可能会用到其他的诸如艾灸之类的东西，届时会不可召造成烟气弥漫而影响监护室内的其他病人，这样的话恐怕会更不合适。” 附属一院的监护室她不陌生，里头不是像外头普通的病房一样分成独立的一间间，而是在一个空空的大屋子内摆着一张张病床，床与床之间最多以窗帘隔开，并没有能阻挡气体弥漫的墙壁，所以，希婉颜才提出要将病人移出监护室再做治疗。 希婉颜刚才进去查看病人的时候也注意到了，此时在监护室内躺着的病人还不少呢，所以，她不认为医院内会将其他病人赶出来而将整间宽大的监护室留给瑜老爷子一人独享。 不出所料，听到她的解释之后，安平就没再说话了，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解决之道，罢了，也许是什么都没想出，便将求助的眼神看向两位院长。 两位正副院长也很为难。 突然，副院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亮光一闪，对院长道。 “院长，您看要不这样，咱们在外头单独开设出一间病房，把监护病人所需要的设备都装上一套，再把病人移过去让希医生给治疗，当然，二十四小时的专人陪护也是必要的，您看如何？” 重新设置一间重症监护室不是一两天能够搞定的事情，病人估计也等不到那个时候，副院长想到的便是尽可能地安排出一间虽说比不上与重症监护室的条件，但却优胜于普通病房的单间。 这样一来，就算病人离开了重症监护室，其病情的恶化程度也不至于失控。 在此基础上，再加上希婉颜神乎其技的治疗手段，应该可以让病人的病有所好转吧。 “嗯，这个办法不错，就这办！安主任，监护室内的设配你比较熟悉，安装设配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安排，越快越好。 病房的话，我现在就给vip病房管理科那边打电话，让他们预留出一间病房，安主任你这边的设配准备好之后，尽快过去安排。 你看看，今天能不能安排妥当？” 瑜老爷子的救治工作刻不容缓，院长希望老爷子今天就能接受治疗。 安平明白他的心思，他琢磨了一下，斟酌着道。 “咱们监测室内的设配都是安装好的，不好再大批量移动，好在前段时间，我们刚从采购科那边领回了一批设备，里头有大部分病人所需的监测仪器，虽然不齐全，但大头的仪器都有了，剩下的那些，我再从检测室内移过去一些。”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继续道。 “从仪器移过去，再到调试好，整个过程应该至少要四五个小时，现在马上行动的话，也要到今天下午三四点左右才能将病人一过去，不知道剩下的时间够不够让希医生给患者做治疗。” 第五百八十三章 真的家属 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向希婉颜投来。 她沉着地道：“这个时间足够了，我每次跟人针灸的时间一般是一个小时，最长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药我也会提前准备好。 哦，对了，介于病人身体十分虚弱，移动之后需要一定时间的适应期，所以将他送到单人间之后，我不会马上给他治疗，晚上六点吧，那个时候我过来。”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着落，希婉颜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耗下去了，现在马上就放学了，她得尽快回去吃无法，然后再过来给黄教授介绍来的病人做针灸。 现在她每天中午针灸的人数还是三人，虽然都是由黄教授的渠道进来的，但三人各有来处，一人是黄教授术后的患者，一人是他科室或者医院同仁的术后患者，另有一人则是慕名而来找希婉颜救治的其他院外患者。 这次这位慕名而来的患者是方妈介绍来的，与她一样都是肾脏的疾病，两人是在医院透析的时候认识的。 方妈从希婉颜这里回去之后，身体康复如初，再也不用隔几天去肾内科报到了，对希婉颜自是感激不已，总想着要好好报答希婉颜。 这不，每个周日的晚上，方涵涵从家里来的时候，总会给希婉颜带各种好吃的，有时候还有些方妈觉得好用的日用品，这份热情的劲头让希婉颜有些吃不消，一再表示推却，让方涵涵劝她妈不需如此，毕竟她已经收了方家的诊费和治疗费，方家大可不必如此。 然而，方涵涵当面和电话里头的方爸方妈都答应得好好的，但每当方涵涵再从家里来的时候，还是给希婉颜带了东西。 不仅如此，方妈还将自己的经历及希婉颜的医术向包括她的病友在内的广大群众广而告之，所以，目前来排希婉颜那三分之一的院外接诊名额的病患都不少是方妈介绍过来的。 这些就目前的情况而言，都是题外之话。 此时，重症医疗科的办公室内，大家看到希婉颜表露出要离开的意思，都有些惊讶，其实他们有好多话要跟希婉颜说，有好些治疗上的问题想跟她讨论。 还有王、李、张三位壮汉好像也有话要对希婉颜说。 但看到希婉颜一表示要离开，就背起自己的书包马上要离开的架势，好像蛮着急的样子，便没人开口阻拦，大家乐呵地将她送出了办公室。 希婉颜离开医院之后的情况暂且不提，重症医疗科这边，两位院长及除了安平之外的其他起身相继离开，王、李、张三位壮汉也跟安平打了个招呼之后，也离开了。 三人回到医院附近的临时住所——宾馆，其中一人便拿起了手机，打了一个不算长的电话，之后，便没再有其他动静。 这似乎并没有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傍晚时分，等到希婉颜来到瑜老爷子的新病房时，就看到了一个与老爷子样貌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希婉颜对上他的脸，便知道这人应该才是病床上这位老爷子的家属。 她又想了一想，刚才在外头看到的那三个壮汉，便更认定了心中的猜测。 医院给瑜老爷子安排的新病房并不是个单间，而是一个套间，还是豪华的两室一厅，还带厨间的那种。 此时，瑜老爷子就躺在其中一个房间内，里头已经安装了各种监测设备，人事不省的老爷子脸上罩着氧气罩，身上也或贴或插着各种管，中年男子站在病床的一侧。 希婉颜是跟着消化内科的主任医师李意走进来的，他是上午在重症科办公室的医生之一，从重症监护室离开之后，瑜老爷子已经不属于安平的管辖范围，所以他没在出现，之后负责跟希婉颜接洽的院方代表就是李意了。 李意走到男子身边，轻声介绍。 “瑜先生，这位就是希婉颜希医生，您父亲的病主要由她负责。” 他的话直接印证了希婉颜的猜测，果然这才是真的家属。 听到李意的话，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也许也跟所有人一样是被希婉颜稚嫩的外表给惊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掩饰过去，对着希婉颜点了点头，走过来向她伸出手，轻声道。 “希医生，您好，我是瑜闵，久仰大名！以后我父亲就拜托您了。” 他的语气沉稳，神情端肃，要不是在看病床上的人时，眉头微皱，神情带悲，眼里有着明显的红血丝，应该没人觉察出他对床上之人的用心。 希婉颜伸出自己的手，与对方轻轻握了一下，也镇定地道。 “瑜先生，您好！大名不敢当，接下来的生活中，咱们好好配合，相信老爷子的病能尽快恢复的。” 希婉颜的话让瑜闵的神情缓和了些，没那么严肃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瑜老先生，轻声道。 “希医生，关于我父亲的情况，之前李医生和院长已经跟我说过了，但我还想跟您再了解一些，您若方便，要不咱们到外头去聊聊？” 他的手指向外头的客厅。 希婉颜往床上的瑜老爷子看了一眼，知道他暂时无碍，便淡笑着朝瑜闵点点头，向他做出一个“先请”的手势，待他走出之后，她才朝李意微微颔首，也跟着走了出去。 在客厅里，瑜闵先就瑜老爷子的情况向希婉颜询问了一遍，接着又就从院长、李意及三位值守的警卫员等人处探听到的消息向希婉颜确认。 希婉颜都一一回答了，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希婉颜才知道门外王、李、张三人的真实身份是瑜老爷子的警卫员。 同时，还知道瑜家的一些情况，老爷子退休前身居要职，是国家的老革命，原本退下来之后，他应该在京城定居疗养，但老人家思念故土，选了家乡为养老之地，所以，便带着老妻和几个警卫员回了楚城。 回了楚城之后，老爷子在生活上处处表现得很低调，几年后，老妻去世后，他便将负责饮食起居的保姆给撤了，一应生活都交由三个警卫员负责，就连生病住院也不愿意接受特殊对待。 做胃部息肉切除术之前，他既也不让人向上汇报，也不让儿子请假回来照看，直接挂了医院的普通号。 这也就罢了，老人家秉持着艰苦朴素的作风，这点无可厚非，但出院后，老爷子没改往日的生活习惯——爱喝酒，还是那种酿制不算精湛，辛辣异常的烧刀酒。 他趁着警卫员不注意，满满一杯的烧刀酒就已下了肚。等到警卫员发现不对的时候，人已经痛得神志不清了。 急得警卫员一边把他紧急送往医院，一边向上级及老爷子的儿子瑜闵报告，上头的人也是到那个时候才知道老人家出事了，立即给华大附属一院发来命令，要求务必治好老爷子的病。 第五百八十四章 怪异之感 这也就是为什么希婉颜这么急着被安平召唤过来，且一来就看到满屋的领导及专家医生的原因之一。 再说到瑜闵此人，他是家中的独子，今天四十岁出头，现于京城瑜老爷子原来所在的部门任副厅级的职位，妻子与他是同一个部门的，职位比他低两级，两人共育有一女。 孩子初中毕业之后，夫妻俩商量一番，便将孩子送出国读书。 前段时间，孩子所在的学校突然跟他们联系，说他们家孩子被一起意外的校园斗殴事件殃及，受伤入院，需要家长前往陪护，孩子妈急匆匆请了假出国。 这件事发生就在瑜老爷子前一次手术的当口。 知道老爷子的情况之后，瑜闵便打算请假回来照料，但老爷子在得知儿媳的去向之后，以自己只是做个小手术，儿子儿媳同时请假不妥为由坚决拒绝了儿子请假回来照料的决定。 瑜闵当时也在忙着部里一件重要的事情，受到老爷子几番坚决的推拒之后，他还就真的没回来。 直到接到警卫员的电话，得知老爷子的病情恶化，生死未卜之后，他才心慌了，急急忙忙向上级打了请假的报告。 不过，像他们这个级别的，请假离岗之前得做好工作安排，所以，假条拿到手之后，他不能马上离开，花了大半天将工作交接出去之后，他才匆忙赶回楚城。 希婉颜了解了瑜家的情况之后，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面上却端出一副自然的神情，只是笑笑，对别人的家庭情况不发表任何观点。 事已至此，希婉颜不关心老爷子前次手术的时候为何没有家人的陪护，也不关心术后他为何发生了这样的感染，她只关心现在的情况，此刻瑜老爷子已经躺在病床上等着她救治，所以，她不欲与瑜闵多说，直接开口道。 “瑜先生，您若没有其他的问题，那我就进去给老爷子做针灸了，老人家的情况越快治疗越好。” 瑜闵一愣，没想到希婉颜说得那么直接，这话听起来似乎还暗含着一股责怪自己耽搁时间的意味。 他眼里闪过一丝苦涩，点头应承道。 “是我打扰希医生的时间了，您请！” 说着，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希婉颜看了他一眼，很想纠正他的话，他确实耽搁了自己的时间，但耽搁得最严重的不是自己这个医者的时间，而是病床上那位老父亲的时间。 “唉！”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快步走进瑜老爷子的房间。 瑜闵想了想，也跟着走了进去。 “我要给老爷子扎针，前身和后背都需要，现在先扎前身的，你过来帮我把他上身的一副给脱掉，裤子也挽到大腿处。” 看他进来，希婉颜没怎么犹豫就给他安排了工作。 瑜闵二话不说就按照希婉颜的话开始给老父亲脱衣、挽裤，那个模样很认真，可以看得出，他对老爷子是真的关心。 只是……想到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希婉颜总觉得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她晃了晃脑袋，将那股怪异感压下，等瑜闵这边处理好之后，她便轻手轻脚地将老爷子身上的监测管子先拆掉，之后又将李意交待人拿过来的针灸包取出，动作如云流水地给老爷子扎了满身。 停手之后，她观察了一会儿老爷子的脸上，又将氧气罩给拿掉，继续在他脸部和头部扎了几针，最后，还让人点燃了她带来的一种看似像艾条，点燃之后却闻不到艾香，反而闻到一股古怪味道的条状物。 说它奇怪，不仅因为没人闻出，也没有人说得出这个到底是什么，还因为闻到这个味道之后，让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仿佛深处混沌之中，什么也想不起，也不想去想一样。 看到瑜闵脸上的迷茫之色，希婉颜笑笑，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镇定自若地对他道。 “瑜先生，瑜老先生的一次针灸需要半个小时，我等半个小时之后，才给他取针，然后接着进行背部的针灸，这个香对病人有好处，与常人确实无利的，您要不跟我一起到外头去等。” 她的话让瑜闵混沌的脑中突然一阵清明，也没听清楚希婉颜前头说了什么，他便胡乱地应道。 “好，我出去。” 说罢，也不等希婉颜行动，他便率先飘乎乎地走了进去。 希婉颜看到他那副模样也不吃惊，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随着自己的名气越发大，越来越多的人找她求诊，希婉颜担心长此以往，会被人，特别是别有用心的人发现她施针过程中的秘密，所以琢磨出了这么一种具有迷幻作用的药条。 她刚才没说谎，这种药条确实对病人有好处，它可以舒缓神经，让病人进入更深层的睡眠，从而在沉睡中加快康复的速度。 它的功效类似迷yao，对正常人而言，只会让人昏昏欲睡，神志不清，确实是无利的，所以，希婉颜并没有骗瑜闵。 跟在瑜闵的身后走到客厅，发现院长和李意都在，两人看见瑜闵和希婉颜一前一后出来，都站了起来，关切地道。 “怎么样，老爷子现在的情况如何？” 虽然两人的脸看向的是瑜闵，但希婉颜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瑜闵不过是院长两人碍于他的身份才给他这么大的脸。 认识到这一点，希婉颜也没什么好计较的，解释道。 “已经扎上针了，等半个小时之后取针，之后再在其他部位施针半个小时，最迟明天早上应该就看到效果了。” 希婉颜说的效果指的是老爷子会醒过来，但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个情况，李意问道。 “希医生，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最迟等到明天，病人的生命体征就会逐渐恢复正常呢？” 瑜老爷子现在的生命体征确实很不好看，若不是希婉颜说她有把握治，医院应该早就给瑜闵开了病危通知书。 所以，当听到希婉颜说能看到效果之后，李意最先想到的是生命体征上显示出的效果，这个效果不是说病人能醒过来，而是说各项监测数据逐渐恢复到正常的水平。 至于病人什么时候苏醒，希婉颜没有明说，他们也觉得不会这么快。 听到李意的话，希婉颜一阵愕然，刚想解释自己的意思，不过话刚到嘴边，她还是将其吞了回去，转而顺着李意的话点了点头。 “嗯，大致是这个意思。” 这倒不是她有意隐瞒，或者想要给这些人一个惊喜，而是她突然觉得不能把话说得太满，免得到时候出现自打嘴巴的事情。 凡事都有个万一，就算她清楚自己的本事能够做到那个程度，但在事情最终确定之前，都还是个未知的数。 在场的几人不知道希婉颜所想，在他们看来，能够做到李意提到的这样，希婉颜已经很了不起了。 第五百八十五章 惰性计划 瑜闵认真地给希婉颜鞠了个弓，诚挚地道：“希医生，真是太感谢你了！” 面对这样的李意，那股奇怪的感觉又在希婉颜心头神奇，让她不自觉地拧眉打量起眼前这个人，到底怪异在哪里？ “希医生？” 看到希婉颜只是看着自己皱眉，瑜闵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问道。 “哦，没事儿，刚才在想给瑜老先生配药的事情，一时想得有点入神了，实在抱歉！您不需这么客气，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本分，您父亲现在是我的病人，我有这个义务全力做好救治工作。” 希婉颜眼睛一眨，回过神来，忙扯了一个借口。 瑜闵不疑有他，向希婉颜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一笑，希婉颜觉得那股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不过这次她没有失神，垂下眼眸眨巴一下，便跟着他及屋里的院长、李意一起聊起瑜老先生的病情以及自己的后续治疗方法。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希婉颜将瑜老先生背部的针全部取下，将之丢到回收包里，洗好手之后，又从自己的书包中掏出一个药瓶，从里头倒出一枚小指甲盖大小的褐色药丸，看了看李意，又看了看瑜闵，最后把药丸往瑜闵跟前一递。 “瑜先生，这是我调制的药丸，对您父亲的病情应该有一定的功效，若是他今晚能够醒来，您就趁机将药丸给他服下，温水冲服即可。” 瑜老爷子现在还处于深度昏迷中，没有自主吞咽的能力，希婉颜便打算将药丸交给瑜闵，让他在老爷子醒来之后再予以喂服。 至于说，现在可以将药丸碾碎了化在水中给他灌下去，希婉颜没想过用这样的方法，反正经过她的独门针灸之后，老爷子的身子状况已经有所好转，不马上服药也没大碍。 这个情况，一会儿等监测的仪器再次启动之后，就能够看得出来。 瑜闵眼睛一亮，迅速接过药丸，一边打量着，一边问道。 “希医生，这是什么药丸，有什么功效？” 对于这个问题，希婉颜早就想好了答案。 “这是按照我师门传承的药方配制的化腐丸，有舒神缓痛，祛痰化腐之功效，由多种稀珍药材调配而成，对您父亲胃部伤口的糜烂有一定的作用……”她满口胡诌道。 反正这里除了她，谁也不知道这是她以野农大森林的桃子为主料而调制的桃丸。 制成药丸之后，希婉颜很好地将桃子内蕴含的灵气都保存在药丸之中，虽然因为个头小的缘故，一颗药丸的功效没法跟一个桃子相比拟，但与其他普通的药相比，却是大出其效的。 有了这药丸在手，希婉颜曾一度打算以后再开方的时候，可以偷偷懒，不用在给人开一大堆加料的药材，转而以桃丸替代了。 不过，这个念头被东林子君知晓之后，那人盯着她看了许久，之后幽幽冒出一句：“如此甚好，缓步而行，医武两系或可分出高低了。” 这话乍听之下，是一句好话，为希婉颜考虑的话，但细品之下，希婉颜很快就脸红了，她差点将自己的修炼之路折断于惰性的魔窟之中。 是呀，她竟忘了药元之气的输出及凝练过程是幻医之术提升的必备环节之一。也就是说，如果她往后以桃丸代替她那些加了料的药材，那她身上的药元之气仅靠施针的时候输出，这样的话，药元之气凝练的速度就会减慢一半，相对的，她的医系修为进展也会受到影响。 她的功法本就是武系、医系兼修的，只有在两者齐头并进的前提下，整个功法才会有向更高一级迈阶的可能，假若她偷懒了，导致医系功法提升缓慢，那不论武系功法提升得有多快，都不能触动更高一阶的功法。 而且，野农大森林里的桃子虽然多，但那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总有摘完的时候。所以，不能对它抱有太大的依赖性。 所以，经过深刻的自我反省之后，希婉颜便摒弃了她之前的惰性念头，打算桃丸可以用，但需用在恰当的时候，比如远程给欸乃村的阿红带的那些；加了料的药材也要开，就像之前给大多数病人开的一样。 而她今天之所以拿出这么一颗桃丸让人给瑜老爷子冲服，其实另有一番考量。 进门之前，或者说在感觉到瑜闵身上给人怪异的感觉之前，希婉颜原本的打算是等瑜老爷子醒来之后，在给他开方煎药。 当然，开的方和煎的药都是她那些加了药元之气的药材，而不是桃丸。 但不知为何，看到瑜闵之后，她心中突然起了一股试探之心，想要看看这人在拿到桃丸之后，会怎么做，因而才有了当下的一幕。 瑜闵听到希婉颜的解释之后，眼中的光亮大盛，他小心翼翼地将药丸握在自己手中，还目光炙热地盯着希婉颜还来不及收起的药瓶，那其中的意思，他就算不说，在场的希婉颜及李意都看得出来。 “咳咳~希医生，你这个药丸在服用的时候除了用温水充分，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比如我们现在给老爷子输的药液会不会与之产生影响，或者其他问题之类的。” 希婉颜知道李意这么问，不是因为他真的要问这个问题，毕竟作为同一家医院的同仁，他早就从重症医疗科之前的那位主任及其他知情人士口中得知了希婉颜的事迹，知道她不会这么糊涂地拿病人的事情开玩笑，之所以这么问，主要目的是想唤醒不知沉浸在什么之中的瑜闵。 果然，听到李意的话之后，瑜闵赶忙收起了眼神，将目光瞥向别处。 希婉颜仿若没发现他之前的异样一般，对李意道。 “药丸的药效不会与病人现用的药液相冲，温水喂服的时候小心不要让病人被呛到即可，其他的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她的话是对着李意说的，但提到的注意事项也是需要瑜闵注意的。 所以，她的话音刚落，瑜闵便应道：“希医生，您放心，等我父亲醒来之后，我一定会把药丸给他好好服下。” 李意也对希婉颜点点头。 希婉颜看着两人，也笑着点点头，之后便交代了几句，她明天再抽空过来查看老爷子的情况之后，便离开了医院。 从医院离开之后的事情不提，第二天，希婉颜第三、四节上课之前，一早便来到了瑜老爷子的病房。 她到的时候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但病房内，或者说病房的客厅内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三个中年，两个青年，是个男子，一个女子。 其中一个青年男子正弯腰给坐着的三人倒茶，还有一个则站在唯一的女子身后恭敬地微笑着，一个这架势，这派头，再想想瑜家父子的身份，希婉颜大约猜得出坐着的那两个陌生人的身份。 第五百八十六章 稀有药丸 这两人应该是楚城体制内的人吧，看情形职位应该还不低。 希婉颜不欲与这些人有太多牵扯，但此时人已经到门前，她也不欲后退，想了想，便扬起笑颜迈步走了进去。 看到希婉颜进来，里头的人先是一愣，随即瑜闵笑容满面的站了起来，对希婉颜笑道。 “希医生，您来了！” 接着，便指着她对在座的两人笑道。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袁舒记、刘菊长，这位便是我父亲的主治医生希医生，”之后，又转向希婉颜，继续道。 “希医生，这位是咱们楚省的袁舒记，这位还是他的夫人，楚省xx局的副局长，两位是特意赶早来探望我父亲的。” 希婉颜与袁、刘两人打了个自然不失客气的寒暄之后，袁、刘两人便再次落座，希婉颜依旧站着，打算进去查看瑜老爷子的情况。 不过，瑜闵好像并没有让她马上离开的心思，指着一处空位让她坐下之后，便自顾地对袁家夫妇二人道。 “希医生不愧是华大的高材生啊，小小年纪竟然习得这么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说实话，要不是我父亲在她的治疗下这么快就醒过来了，而且状态还不错，各项指标也在好转，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么年轻的孩子竟然有如此惊人的医术。” 希婉颜原本就不太乐意坐在这听他们闲聊，哪怕瑜闵现在说的都是她的好话，但她还是觉得怪别扭的。 一般说来，家属看到医生前来查房，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关心自己家人的病情吗，怎么这人倒是一点都不急的样子，是瑜老先生恢复得太好，还是瑜闵并不关心老先生的病情，抑或是觉得跟眼前这两人说话比让希婉颜去查看更重要？ 听到瑜闵的话，袁家夫妇都朝希婉颜投来赞赏的目光，袁舒记道：“希医生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事，真是非常人可比，华大果然是英才辈出的好学校啊。” 刘菊长笑得温婉，附和道：“英才出少年说的就是希医生这样的人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呢，咱家孩子要是有希医生一半的本事，我就算是睡着也能笑醒了。” 类似这样的话希婉颜已经听得太多，已经有些麻木，甚至厌倦了，不过碍于眼前两人的身份，她还是将心头的那股不适压下，笑着客气了几句，然后伺机提出自己要进去查看老爷子情况的话。 然而，瑜闵就像知道她急着进去看瑜老爷子一样，巧妙地引出了别的话题，再次让希婉颜坐在客厅陪着他们聊天。 最后，还是希婉颜干脆挑明自己一会儿还有课，得尽快查看老爷子的情况之后，并做好针灸之后，再尽快赶回去上课的理由，瑜闵才没硬拉着她陪着聊天。 袁、刘二人见此，便都站了起来，来到瑜老爷子的门口看了一眼，发现老爷子还在休息之后，便以有公务要处理为由，趁机告辞。 走进病房，希婉颜只一眼，便明白瑜老爷子现在的情况如何，也知道为什么瑜闵百般阻挠自己进来查看的原因——那颗药丸并没有如数冲服进他体内。 要说她是真怎么发现的，很简单，她昨天将药丸递给瑜闵时，特意往里头附加了一股感应气息，只要瑜老爷子将那颗药丸如数服下，24小时之内，她都能查看那股气息的所在。 然而，此刻她虽然在来老爷子身上感受到了那股感应气息，但其力度却与她留下药丸中，且此刻应该还保持的力度相差甚多，也就是说，那可药丸没有被瑜老爷子全部服下。 换句话说，就是瑜闵昧下了那可药丸的一部分。 所以，这就是他刚才百般阻挠自己过来查看瑜老爷子的原因所在吗？ 然而，希婉颜又不解了，瑜闵为什么要这么做？ 昨天她已经仔细查探了，瑜闵并不是修仙者，理应不会发现这药丸里头蕴含有微弱的灵气，同时他也不是医者，其工作范围也与医药类挂不上钩，他昧下她给瑜老爷子的药丸是要做什么？ 瞥了一眼身旁一脸担忧地看着床上之人的身影，希婉颜又觉得矛盾了，这人刚才在外头时，还阻挠自己进来查看瑜老先生的情况呢，怎么现在又是这么一副表情。 希婉颜摇摇头，暂时将心头的疑惑压下，朝听到动静后醒过来，但精神还不算好，还不能清晰吐词的瑜老先生简单地询问了几句，知道他的大致感受之后，便让人将他上半身的插管及暂时用不到的针头给拔了，按照昨天的步骤给他做针灸。 同样，还要燃起昨天的那种药条。 瑜闵是见识过这种药条对于常人的作用的，看到希婉颜将药条点上之后，他便转身出去了，根本不用希婉颜出声提醒。 希婉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做声，等到老爷子陷入沉睡之后，她也走出了病房。 一个小时之后，瑜老爷子的两套针灸都做好了，希婉颜将用过的针处理好之后，便起身要告辞。 瑜闵可能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地离开，问了一句。 “希医生，您辛苦了！不过离开之前，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说着，他在希婉颜疑惑的眼神中继续道：“昨天的那种药丸，我父亲是不是要按时服用？” 希婉颜仿若刚想起来一般，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略略不好意思地道。 “抱歉！我还真给搞忘了，不过不是忘了给您父亲拿药丸，而是忘了交代您一句，以后您父亲只需以针灸再配上煎服好的中药汤剂就可以了，我这就给李主任把方子开好，让他派人将方子拿给中药房，这样以后就可以由中药房煎好之后，再拿到病房来了。” 说着，便要往李意给她安排的临时办公间去开单子。 瑜闵一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的脸色变了几变之后，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 “希医生，按说医生的决定我不该多说什么，但您昨天给我父亲开得药丸有效又便捷，我父亲服用之后，没等到天亮，半夜的时候就醒了，可见那药丸的功效实在了得。 您看能不能直接给我父亲开药丸方剂就行了，至于中药汤剂能免则免吧。” 希婉颜似笑非笑地听着他把话说完，之后才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道。 “实不相瞒，我也知道那药丸的功效了得，但昨天我也说了，那是根据师门的独门配方配制出来的药丸，除了方子难得之外，其所需药材也是世间难寻的，其中有一味更是早在百年前就再无踪迹可寻。 我昨天拿出来的那枚，还是师门第一代代传下来的，如今到了我这一代，已经消耗殆尽了。 所以，瑜先生，不是我不愿意拿出药丸来给您父亲服用，而是确实不能再拿出来了，仅剩的三枚得用在更需要的时候。” 第五百八十七章 煽情求药 看到他那震惊、失落又不甘的神情，希婉颜笑笑，状若宽慰地劝道。 “不过您也不用担心，老爷子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只需要针灸再配以中药汤剂就行了，我有信心让他恢复，也请您相信我。” 瑜闵朝希婉颜露出一个苦笑，颇为感慨地道。 “我自然是相信希医生您的，不过我父亲这段时间连番遭受重病之痛，如今更是……唉！也是我这做儿子的不孝，工作之地远在老家之外，不能随时伺候在旁，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要不是有希医生您这一手妙手回春之术，老父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罪。 在这里，我要再诚挚地跟您说一声，谢谢您，希医生！” 说罢，便深深地朝希婉颜鞠了个躬。 希婉颜有些傻眼，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轻身避开。 “您真的不需如此客气，医者本就转司救死扶伤之职责，我给瑜老先生治病，乃是本分之内的事情，所以，以后这些什么鞠躬之类的，您还是免了吧。” 瑜闵站直身子，看着希婉颜，笑得还是很感慨。 “希医生，说实在的，我真羡慕您父母，能养育出向你这么一个懂事又能干的孩子，我家孩子再过几个月就满十八了，虽然只比你小一两岁，但却一点也没让我和她妈妈省心，而不，人都送出国外了，还要家人大老远地过去照顾，唉！真是人比人，不如人啊！” 八月份刚过了十六周岁生日的希婉颜默默地听着瑜闵慨叹女儿的不如人，想了想，到底没将自己的真实年龄告诉眼前这一位面容愁苦的父亲，怕他会更伤心失落，也怕他会继续念叨。 她拿出手机，示意性地看了一下时间，然后稍显抱歉地对瑜闵道。 “瑜先生，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宝贝，您和阿姨都是体面，教养出来的孩子肯定也是知礼明事的，您现在有这样的困扰，也许是所谓的‘别人家孩子’的心理吧，我在家的时候，也是经常被父母抱怨的呢。 是这样的，我一会儿还有课，没事儿的话就先走了。若是瑜老先生有什么情况，您可以直接找李主任，如果需要我过来，他会通知我的。” 说着，她便打算往外走去。 只是她的脚刚迈出去，就听瑜闵道。 “哎，希医生，麻烦您等一下。” 希婉颜停住脚步，转过头，疑惑地问道：“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说着，还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那个，我还有不到二十分就要上课了，从这里走到教室还要一定的时间，所以有什么事，麻烦您快点说可以吗？” 听到希婉颜这么一说，瑜闵不再犹豫，直接道：“希医生，实不相瞒，我就是想多给我父亲要一枚昨天的那种叫化腐丸的药丸，您看能不能再给我匀一颗。 我也不多要，一颗就行。您放心，我知道这种药丸十分贵重，需要多少钱，您请说，我可以直接给您，不用在医院那边再转一道。” 知道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希婉颜心下恍然，果然如此啊，刚才说了自己那么多好话，原来真的是为自己手中的桃丸。 桃丸这东西，希婉颜不缺，还没做出来的那些暂且不说，已经做出来的，除了上次让小十一给阿红带回去的那些，再加上昨天打算给瑜老爷子服用的那一颗，其他的都还在她这里好好放着呢。 所以，当瑜闵提出这个请求之后，她心里是没太大感觉的，不过面上却露出一副难为情的神态。 “瑜先生，您父亲的情况，我已经说清楚了，只要定时针灸，按时服用中药汤剂就可以了，您不是说相信我吗，怎么还需要华腐丸。 您知道的，我现在也只有三颗了，如再给您一颗，我剩下的就更少，以后若碰到更多类似昨天那般紧急的情况，那……” 希婉颜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故意这么说，看看瑜闵到底对这颗桃丸都多执着。 瑜闵的表现没让她失望，果然，她说出这番话之后，瑜闵便露出比刚才更加愁苦的表情。 “唉！希医生，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想必您比我更清楚，我父亲就算这次把胃部的病给治好了，但身上还有各种基础病，以后说不定还会因此而病倒。 而我又长期在外地工作，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如果他有个什么意外，我也鞭长莫及，所以就想为他求一颗化腐药丸，先备着，若是意外病发，也能够及时服用而保住一命。 所以，希医生，还请您多多体谅我这一颗作为儿子的心。” 他把话说得那么煽情，让希婉颜有一种如果如果他继续说下去，下一刻眼前估计就要上演现实版的“跪求”了。 她觉得剧情到这里，应该就差不多了。 微微了叹了一口气，将为难、无奈的意味尽数表现出来，之后才缓缓地点下了头，凝重地道。 “好吧，那我就再给您匀一颗，不过那东西很贵重，我没有随身携带，昨天那颗是特意带的，明天过来的时候，再给您吧。 至于药丸的价格，你我都清楚这东西不易得，我不说价，您看着给吧。” 看到希婉颜终于松口，瑜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他正色地道。 “希医生，我明白化腐丸的功效，也知道它的价值，您把银行的账号给我，我明天就给您汇过去。” 希婉颜不知道像他们这样体制内的双职工家庭能给她的这颗桃丸开出什么样的价格，不过看他那副神情，似乎很有信心会给出一个让希婉颜满意的价格。 事情到此，已经谈妥了，瑜闵也不在耽搁希婉颜的时间，很爽快地放她离开了。 从病房离开之后，希婉颜还不能马上去上课，刚才跟瑜闵说的话，她得先落实好了才能离开。 来到自己的临时办公间，她琢磨着开了一张中药单子，然后让人拿到中药房，嘱咐每天按方煎煮并送往住院区之后，才快步离开医院。 此时距离上课时间已经不足十分钟了，这堂课的老师是她们专业素有“灭绝师太”之称的申老师开设的，那位师太对学生的要求绝对对得起她的称号，可谓是不讲情面，无情可求。所以，希婉颜得走快点才能不让自己迟到。 好在附属一院就在学校的南门附近，她上课的地点刚好也在南门附近，不过是在与医院相对的另一侧，走快一点的话，还是能赶在灭绝师太驾临之前走进教室的。 希婉颜当然不会让自己迟到，她到教室的时候，还有好些个同学没到，当然，灭绝师太也还没来。 课堂上的情况还算可以。 不过，这是对于希婉颜来说的，毕竟她不是因迟到而被灭绝师太抓个正着的倒霉蛋，也不是被师太喊起来却回答不出问题的小可怜。 第五百八十八章 父子相处 与这些倒霉蛋和小可怜相比，希婉颜是当之无愧的幸运儿，在她颇为顺畅地解释了某一段药学经典之后，一贯喜欢在学生的回答里挑刺的师太还难得地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实在是羡煞了教室里的诸位同学。 中午的时候，她又跟司梓玥到食堂吃了一顿美美的午餐，之后睡了个饱饱的美容觉，下午起床又继续投入到充实的学习中。 希婉颜在学校的美好生活暂且不提，医院这边，希婉颜离开之后，瑜闵在病房客厅内坐了好久，直到瑜老爷子的病房内传来他轻咳的声音，他才走进去。 “父亲，您醒了。” 没有叫“爸”，而是一个更生疏、字面上的“父亲”。 病床上的老爷子没有露出什么震惊或不悦的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父子俩陷入了一阵安静。 “父亲，您渴不渴，需不需要给您倒杯水。” 瑜老爷子看着他，又淡淡地“嗯”了一声。 瑜闵站起来，用病房里备着的水壶倒了一杯水，然后将病床床头稍稍摇起，将水杯递到瑜老爷子的嘴边。 瑜老爷子就着杯沿喝了几口水，精神稍稍好些，嗓子也比之前清了不少，抬起没有输液的那只手示意瑜闵暂时先别把床头摇下来。 “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回去上班吧。” 瑜闵抬头看向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道。 “再等两天吧，您的情况虽然稳定了，但医生建议还是要家属多陪着。” 瑜老爷子闭上双眼，良久才睁开：“不用了，让小王他们几个陪着就是，你妈去后，我已经习惯他们的陪伴了。你等会儿就去买票，今天就出发回京。” 瑜闵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站着不动，过会儿才道。 “部里的领导得知您的情况之后，十分关心，特意给我多批了几天的假，大家和我本人都希望您能够尽快康复。” 瑜老爷子道：“替我向部里的领导致谢，你回去之后就说是我要求的，不用你随伺一旁，一切以工作为重。” 瑜闵坚持：“回来之前，领导嘱咐我多陪您几天，我已经将手头的工作给交接出去了，过几天再回去不要紧。” 瑜老爷子仔细打量着在床尾旁站着的儿子，猛地闭上眼睛，呼吸也有些急促，不过一会儿，脸色也涨红，瑜闵一个健步走到他身边，打算给他拍拍胸口缓缓气，却被老爷子一把推开。 大病初醒，老爷子身上没什么力气，不过他的态度很坚决，力气不够，眼神来凑，一个眼神递过去，瑜闵伸出的手收了回去，前倾的身子也站直了。 老爷子控制着做了几次深呼吸，脸色总算满满恢复了常态，不过精神却比之前差了好些，语气中也带着那以掩盖的疲惫。 “把床头摇下吧。” 待平躺在病床上之后，他再次道：“要是实在不想回去，那就找个地方呆着，去看看亲朋也好，不用在老头子这里呆着。” 声音苍老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瑜闵的嘴唇抖了抖，最终道：“我明天就回去，请您允许我在这里再呆一天。” 说完，等着病床上的人回应。 瑜老爷子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好了，还好不想搭理他。 瑜闵再他床前站了好长一段时间，从走了出去。 之后，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好久，医护人员过来查看老爷子情况的时候，他都没有跟着进病房，仿若未闻的模样，让在这个套间里进出的医护人员都不由地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瑜闵站起来，走了出去，对走廊上的王、李、张三人交代了一句之后，便离开了医院。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 他进来的时候，小王正在给瑜老爷子喂粥，小李和小张也在一旁陪着，不时聊上几句，几个壮汉围在一个衰老头身边，不仅没让人觉得不适，反而温馨一场。 不过，这份温馨的气氛随着瑜闵的回来，以及瑜老爷子身上气息的变化而陷入一阵奇怪的感觉。 瑜老爷子将小王递过来的勺子推开，轻轻摇头。 “不吃了，你们先出去吧。” 虽然没有明指，但小王等人很有眼色，三人很快离开了病房，继续回到走廊上担任守护一职。 病房内，最先开口的还是瑜老爷子。 “回程的车票都买好了吧。” 瑜闵一愣，看着老爷子，又想起门外的那三个壮汉，苦笑一声。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车票我让人买好了，明天中午的车。” 他离开的时候没有交代任何人自己的行踪，只是说出去走走，老爷子一开口就来了怎么一句，可见老人虽然退下来这些年，虽然形式低调，但该有的敏锐还是有的。 瑜老爷子听到他的话，也不多做解释，又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便闭目养神起来。 “父亲，我有话想跟您说。” 瑜闵看出老爷子并没有睡着，便开口道。 老爷子的眼眸微微睁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之后又闭上，鼻腔中发出“嗯”的一声。 瑜闵明白他的意思，将自己打了一个下午腹稿的话说了出来。 “父亲，是这样的，姜勤的妈妈这两年来身子不是很好，好像也是胃部的问题，这一年来也不时要住院，可能气色都没您好。 我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医院里呆着，姜勤到国外去照顾小岚，没法在一旁陪护，她哥嫂又是不靠谱的，但我又只是个外婿……” 瑜老爷子的呼吸又稍稍急促了些，他猛地睁开眼睛，直接道。 “说重点。你妻子娘家的情况无需跟我这个老头子讲，当年我们既已说各自安好，互不插手过问，现在也一样。” 瑜闵看着老爷子的神情，垂下眼帘，之后猛地抬起。 “父亲，我想说的是，在回京之前，我想要找希医生拿个东西。” 瑜老爷子脸上的神情稍济，但仍不解地看着他。 瑜闵将头扭向一边，避开了他的眼神直视，接着道。 “您想找希医生拿一颗药丸，就是您刚醒那会儿我给您冲服的那一刻，您还记得吧？” 瑜老爷子面上先是闪过一阵疑惑，接着微微点点头。 “嗯，那颗药丸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瑜闵也朝他点头。 “确实不一样，那种药丸据说是希医生师门独门配制的，对化腐生肌有奇效，您的身子能恢复得那么快，足见该药丸确实不一般。 所以，我想着回京的时候，给小岚外婆也带一颗，说不定她的病也能有所好转。” 听到他的打算，瑜老爷子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这是你的事情，不需跟我这个衰老头子说，我对姜家那边的态度早年就说清楚了，这点你难道不清楚？” 瑜闵似乎早就料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复一般，苦笑着，终是将最后一点遮掩着意思给敞开了说。 第五百八十九章 父子争执 “我跟希医生求药的时候，没说是给小岚外婆带的，说，说的是给您求的。” 他的话让老爷子的面容一滞，肃声道。 “你怎么跟希医生说的？你既已经跟希医生提了，还跟我说作甚？” 瑜闵垂下眉眼，不敢与老爷子对视：“我是说给您先存着，以备不时之需，希医生感念我，我一片孝心，所以，所以……” 瑜老爷子怒极反笑：“好一片孝心，好一片孝心啊！” 说着，眸中似有泪光闪现。 “如果我不同意呢？” 瑜闵抬起眼眸，眼中带着恳求。 “希医生已经答应了，父亲，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还请您放下，这些年，姜家过得也不容易，我岳父已经受到惩罚了，岳母如今也缠绵病榻，您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看在您孙女的面子上，把过去的事情翻过去，让我岳母晚年过得好受些吧。” 瑜老爷子收起眼中的泪光，以一种老而不减的凌厉眼神直射瑜闵。 “你这么说，是我害得你岳母晚安过得不如意了？好一个冤家宜解不宜结！好一个姜家的好女婿！” 瑜闵的神情一滞，赶忙解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请您答应让我带走那颗药丸，这样我岳母的病症或许能够有所好转，再过几年好活的日子。” 瑜老爷子用全身的力气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想再听瑜闵说话。 “你走吧，离开这间病房，不管你明天离开之前住在哪里，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瑜闵一看就知道老爷子的臭脾气又上来了，他明白此时再劝也无济于事，想了想，最终道。 “惹您生气，是儿子的不是，父亲，对不起！说着，默默转身走了出去。” 瑜老爷子仿若未闻般没有回应。 出了瑜老爷子的房间之后，瑜闵没有听从瑜老爷子的话离开这里，而是静坐在客厅沙发上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又起身往外走去。 在他离去之后，小王三人进了病房，其中两人到空着那个房间休息，另一人在瑜老爷子病床前守护。 夜间，几人又互换着轮值了一遍。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天灰蒙蒙亮的时候，消失了一夜的瑜闵回来了，手里还提着早餐，不仅有他自己吃的，也有给老爷子带的，还有特意给小王三人带的。 看到这样的情形，小王三人受宠若惊、面面相觑，这几天以来，吃饭问题他们都是自己解决的，老爷子的也是他们负责，瑜闵自回来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像今天这样的客气+殷勤。 “都过来吃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我没别的好表示，就请你们吃一顿早餐吧。” 说着，指着另外一份特意放出来的，对三人道。 “这是我特意让店家给我父亲煮肉鸡肉粥，他现在身子弱，喝这个正合适，不过我昨天惹了他生气，他暂时不愿见我，一会儿就麻烦你们去喂他吃了。” 瑜闵这话的语气，好像之前都是他给瑜老爷子喂饭似的。 小王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之后，都垂下眉眼，默不作声。 瑜闵仿若未发觉一样，继续将给他们买的早餐推过来。 “吃呀，特意给你们买的，知道你们都是大小伙子，饭量大，我还特意多买了些，你们要是就这么干看着不吃，那就浪费了。 我可告诉你们，浪费是可耻的，是不提倡的，给我使劲吃！” 几人没办法，只得拿起桌上的早餐一顿猛赛。 瑜闵似乎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看他们吃得差不多了，便露出一副颇为难的表情，继续道。 “我买了中午回京的票，等希医生过来给负责做完针灸之后，就要离开了，以后我父亲的情况就要继续麻烦你们了，若是有问题，你们随时跟我联系。” 小王等人皆露出一副震惊的神情，不明白为何老爷子今天才刚醒，瑜闵这个做儿子的就要离开，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几人虽然震惊，但那表情都是一晃而逝，他们都是老爷子的警卫员，跟在瑜老爷子身边也有几年了，其中，以小王跟随的时间最长，多少也明白这对父子间的关系并没有像外人看来一般亲密。 几人都不是蠢人，没有过问瑜闵离开的原因，表示会照顾好瑜老爷子之后，便不再说其他。 瑜闵慢条斯理地吃着他的早餐，等看到小王等三人迅速吃完他们那几份的时候，便让他们进去陪着给瑜老爷子喂饭，自己则继续在客厅呆着，脸上的笑容收敛，眼中深沉，有一口美一口地吃着早餐。 希婉颜今天上午第一、二节有客，所以过来的时间比昨天晚些，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 “希医生，您来了。” 瑜闵看到希婉颜，立即将自己手中的筷子放下，也不吃早餐了，急巴巴的站起来，向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这么一笑，希婉颜又觉得那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么严肃的一张脸对着自己露出这么如花的笑容，她真的有些招架不住，而且她还觉得这样的笑容与瑜闵那张脸格格不入。 停下脚步，将心头的怪异感压下，她也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瑜先生，早上好！在用早餐呢。” 瑜闵一愣，接着一阵苦笑。 “我刚才在想别的事情，没注意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让您看笑话了。” 希婉颜摇摇头，也不问他在想什么事情，以至于把吃早餐的时间拉得那么长，她只是笑笑，然后抬脚就要往瑜老爷子的房间走。 “希医生，请等一下。” 瑜闵赶忙叫住她，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昨天跟您说好的那颗化腐丸，不知您拿来了吗，我……” 话还没说完，瑜老爷子的房间内便传来小王的声音，接着他的身影也出现在房间的门口。 “希医生，我们老爷子想跟您说几句话，不知您现在方不方便？” 希婉颜眉头微微挑起，看了看的小王，又看了看面色好似不太好的瑜闵，最后先对瑜闵道。 “瑜先生，药丸我已经带来了，不过不急于一时，等我处理好瑜老先生这边的情况之后，再拿给您吧。” 说着，又转头对小王道。 “走吧，进去看看。” 然后，在瑜闵复杂的眼神中走进了瑜老爷子的房间。 因为瑜老爷子昨天说不想再见到他，瑜闵也不敢跟着希婉颜走进去，而是站在靠在病房门口的墙壁，竖着耳朵倾听里头的动静。 病房内，瑜老爷子看到希婉颜进来，朝小王等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小王三人从房间内鱼贯而出的时候，就看到瑜闵将耳朵贴着墙壁，俨然一副偷听的模样，不由地齐刷刷向他行注目礼。 瑜闵老脸一红，嘴巴嗫嚅着：“我就是有些担心我父亲。” 然后，不甘不愿地走回沙发坐好。 第五百九十章 婉颜反悔 等到小王等人走出去之后，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但也不敢再做出刚才那般丢脸的举动，只能不停地围着沙发来回踱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脸上的焦虑之色越发明显。 等到希婉颜给瑜老爷子扎好第一遍针，到客厅休息的时候，他赶忙迎上去，开口就问。 “希医生，那颗药丸可以拿给我了吗，实不相瞒，我一会儿就要去坐车回京了，这会儿拿不到药丸的话就赶不及了。” 希婉颜闻言，露出一个惊愕的表情：“您今天就回去了，那老爷子这边……” 瑜闵脸色微红，道：“实不相瞒，是我父亲让我务必回去的，他是一个以工作为重的人，对我的要求也是如此。父亲的意思是，现在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且有您这么医术高超的医生负责，不能因为他的病情而耽搁了我的工作，所以他昨天就让我回去了，还是我争取了一下，才留到了今天。”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无奈。 希婉颜仿若没听出他的无奈一般，一反之前的态度，道。 “那我更加不能把药丸交给您了，您这么一走，与您父亲之间相隔两地，若老爷子真的病发，药若是在您手中，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瑜闵的脸色由不好意思，变成惊愕，再由惊愕变成焦急、愤然。 “可是我已经答应给您转账了，您若是不把药丸交给我，那药丸的钱……” 希婉颜看他那变脸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很想怼他一句：难道她直接把药丸给他父亲就不算是他买的吗，还是说这颗药他别有用途？不过面上却不以为意地笑笑。 “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剩余的药丸本来就不多，既然您家老爷子这边用不到了，那我还可以多留一颗，以后说不定还能多救一条命。” 时间回到小王等三人离开房间之后。 瑜老爷子指着病床边的椅子，示意希婉颜坐下说话。 希婉颜看出很顺从地坐了下来：“瑜老爷子，您要跟我说什么？” 瑜老爷子苍老的病容带着遮掩不住的沧桑与难过。 “孩子，我现在不把你当医生，只当成一个愿意听我这个老头子发牢骚的孩子，可以吗？” 希婉颜一听他的语气，从顺入流地应道。 “瑜爷爷，您说吧，我最喜欢听故事了，我现在也不把您当成我的病人，而是一个会讲故事的老爷爷。” 听到希婉颜这么调皮的话，老爷子的神情稍稍好了些，还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也不再啰嗦，直接打开话匣子。 “我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家，七岁之前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穿过一件新衣，未满十岁的就参加了gm，爬雪山、过草地、啃树皮、煮皮带……这些我都是亲身经历过的。” 就当希婉颜以为他会将自己那轰轰烈烈的那段参加斗争的经历娓娓道来的时候，老爷子的话锋一转： “我和我的妻子都是是经人介绍认识的，那时候建国也有十来年了吧，国内的环境已经有所恢复，整体的氛围也很上进，我和我的妻子见过几次面之后，彼此都觉得对方合得来，然后在领导的见证下结为夫妻。 跟我们同时领证结婚的还有我的一干好兄弟，其中两个跟我的关系最要好，一个是对我有救命之恩的老大哥，他三十多岁了才成家，家里人都以为他要打光棍了，没想到还能娶上媳妇。 当时，在我们这群新婚夫妻中，他的年纪是最大的，拿到结婚证的时候，他也是笑得最大声的那一个，呵呵……” 说到这里，老爷子似乎想到了当时的情形，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过一会儿，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接着道。 “另一个则是与我同年参加gm的zhan友，比我年长几岁，我就叫他二哥，他的妻子是跟我的妻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 我们三个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所以成家后也经常到各家串门，因而认识了家里的其他成员。 要说我这两个哥哥，为人确实不错，大哥虽然年纪大，但知道疼人，也知道顾家，我妻子还不止一次抱怨我不知道跟大哥好好学着多顾家；二哥的性子也很好，二嫂和小姑子合不来，家里经常吵得鸡飞狗跳，他也能乐呵呵在其中斡旋。 不过，事情的起源就发生在二哥家里……” 从瑜老爷子的故事中，希婉颜梳理出了几个要点，明白瑜老爷子父子关系这么紧张的由来，对于他的遭遇，希婉颜无法感同身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人家，只能在一旁陪着，希望他能尽快从这阵低落的情绪中缓过神来。 老爷子并没有让希婉颜等太久，他朝希婉颜看过来，道。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本以为有生之年不会再对人谈起，没想到临老了老了还跟你这孩子说起。” 希婉颜朝他露出一个笑容：“瑜爷爷，那我得谢谢您了，谢谢您让我听到了这么一个这么富有戏剧性的一个故事。” 瑜老爷子表情微愣，随即笑出声：“你说得没错，确实富有戏剧性，要是拿来拍电影，估计也是一部年度好戏。” 希婉颜毫不客气的点点头：“可能性非常大。” 瑜老爷子笑了一会儿，神情又慢慢变得端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之后，道。 “我跟你说这件事的意思自然不是为了拍戏或者其他，而是想跟你说清楚，瑜闵岳家的情况，他的岳母便是我二哥的妹妹，他想你求的药丸就是为她求的。” 希婉颜猛地吃了一个大瓜，脸上一阵愕然：“不是，他跟我说是特意为您求的，还有，您儿子怎么娶的是……” 若是刚才她觉得用“戏剧性”来形容瑜老爷子所讲的故事可能稍稍有些不够格，但这会儿倒是觉得够够的了！ 这比电视里常演的那些苦情戏还九转十八弯啊！ 瑜老爷子明白希婉颜的意思，苦笑一声：“所以，我必须让你在将药丸送出去之前明白它的准确去向，免得以后你知情之后后悔。” 若真出现那样的情况，希婉颜肯定会后悔，她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感激地对与老爷子道。 “实不相瞒，瑜爷爷，我的这种药丸虽然算不上顶顶贵重，但药效确实不错，而且现在也只剩三颗了，昨天要不是看您儿子一片为您求药的孝子之心，我是不打算再拿出来的。” 瑜老爷子冷哼一声：“他就算有孝心也不是对我这个老头子，也不是对她妈，从他决定跟那人的孩子结婚时，我们就知道他的孝心不是针对我们老两口了，所以，退下来之后，我和老妻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直接离京回老家养老了。” 又吃了一个大瓜！ 感情老爷子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回楚城养老的啊。 希婉颜摸了摸肚子，觉得估计一会儿不用吃晚饭了，这几个大瓜砸下来，真是够饱肚的。 第五百九十一章 瑜闵败归 看到老爷子这么生气的模样，她赶忙安慰道。 “您现在身体还虚弱，不能太激动，因为别人的事情生气而弄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您放心好了，答应给你儿，瑜闵的药丸我就不给他了，直接给您，您可以自己收着，或者让门外的那几个大哥帮忙拿着。” 希婉颜早就看出来，瑜老爷子对小王等三人的态度比对瑜闵这个儿子的态度要亲近，只是之前弄不清楚状况不好多说，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事情，她也不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老爷子这才想起希婉颜刚才提到的药丸只有三颗的情况，他摆摆手：“不用，不用，那东西既然这么稀有，你就自己留着，保不齐以后还能因此多救一条人命，老头子我以后会多注意保养的，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希婉颜知道老爷子是在为她考虑，不过她却不以为然地道。 “没事儿，既然早就说好了，会给您预留一颗药丸，以备不时之需，我就要说到做到，不闹着玩的。” 瑜老爷子还想推迟：“不是，孩子，那药丸也不是我自己求的，你既然决定不给他了，就留着，不用浪费在我这个老头子身上。” 希婉颜不为所动：“这怎么能说是浪费呢，像您这样的人可是咱们国家的宝藏，您放心，我之前确实跟您儿子说只剩下三颗了，事实也没错，真的是三颗，不过，有一点我没给他说清楚，配制药丸的药材虽然不好找，但我已经得知消息，在别的地方能够找到了，所以，给了您之后，我还是能够自己再配制的，您就放心好了。” 她这么说，瑜老爷子就不好再拒绝了，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希婉颜，老人家的眼眶微润，想说什么，但一时又说不出来。 希婉颜笑笑，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直接转移话题， “好了，瑜爷爷，瑜老先生，您现在又变成我的病人了，咱们现在得开始工作了，来，您配合着我，先把上衣给脱掉，我一会儿要给您施针的。” 说着，便示意瑜老爷子动一下胳膊，让她顺利将病号服给脱掉。 瑜老爷子知道希婉颜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感激地看了一眼，然后配合着抬起手臂。 …… 客厅内，瑜闵没想到希婉颜会这么回答，脸上的不甘、不忿逐渐化为无奈，终是摊牌道。 “希医生，我就跟您直说了吧，药丸我是打算拿给我岳母，我岳母早年做过十二指肠切除手术，之后身体一直没有完全康复，后遗症最严重的一次是出现了腹腔脓肿，医生说是因为胰腺漏的强腐蚀性导致的。 所以，前两天知道您手上的化腐丸可能对这种情况有奇效之后，我便想着给我岳母求一颗。” 希婉颜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您不直接跟我说清楚药丸的去向，反而要以您父亲的名义求药。” 瑜闵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在：“都怪我没想清楚，原本想着家丑不外扬，所以凡事都遮掩想着遮掩一二，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实不相瞒，我父母对岳家有些误解，母亲至死都不愿我妻子一面，两家的关系闹得比较僵，所以我担心如果直接开口为岳母求药，若是传到我父亲那里，恐怕这药丸拿不到手上。 因此，便想着先以父亲的名义将药拿到之后，再好好跟他说说，希望他能体谅一二。” 希婉颜连脸上的表情也不装了，直接冷着脸问道：“若是您父亲得知了真相之后，不体谅您这好女婿对岳母的一番孝心，然后再气病了呢，你又该怎么样？” 瑜闵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不仅没有得到希婉颜的体谅和认同，反而让她变脸了，心下焦急，同时也被希婉颜的话问得有些愕然和慌乱。 “这怎么可能呢，父亲虽然还没病愈，但已经好了很多，有您这么好的医生看着，他怎么会再次病倒，而且，而且就算真的那样了，不是还有您希医生吗？ 我相信您，断不会让他的病情加重的。” 希婉颜有点怀疑眼前这人能混到副厅级的职位，十有八九是靠了瑜老爷子的关系，否则仅仅就凭他那思维逻辑，估计早就被人当成炮灰爱怎么整就怎么整了。 看希婉颜没有说话，瑜闵继续道。 “希医生，我的苦衷已经跟您说了，那个药丸的事……” 希婉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只说道：“抱歉，我之前以为药丸是拿给瑜老爷子的，所以才答应给您，但现在事情有变，请恕我不能将药丸给您。” 瑜闵急了，刚要说什么，又听她继续道。 “身为医者，我深刻明白药不能乱吃的道理，之前答应给瑜老爷子，是因为我知道这药丸与老爷子的病情对症。 我没见过您的岳母，不清楚她的情况，但从您的话中，我多少了解一些，她应该是一个动过大手术后身体一直没有恢复，且十分虚弱的人，我没法保证假如她服下我的药丸后会不会产生适得其反的后果，所以，我的意思您明白了吧。” 这个理由很强大，但瑜闵并没有因此而打消求药的想法。 “希医生，您考虑得很充分，也很合理。那我跟您表个态吧，只要您将药丸给我，不管以后这颗药丸对任何人造成怎么样的影响，这些都与您无关，您若是不信口头上的承诺，我们还可以签订协议，保证不会因此而让您受委屈，您看如何？” 希婉颜表示不如何，她淡淡地摇头，之后不再作任何解释，摆明了自己拒绝的态度。 瑜闵心中焦急，但也知道现不能说狠话得罪希婉颜，至少现在不能。 最后，他只能带着不甘离开了医院，赶火车去了。 等到他离开之后，希婉颜微微皱眉，按常规推算，一般情况下，自己做出刚才的那种表示之后，瑜闵应该会提议邀请自己去给她岳母看病，这样她刚才说的那个理由就不成问题了，但他竟然没有开这个口，而且好像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希婉颜表示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就算他开口了，希婉颜也没有意向去给瑜老爷子故事里的坏女人看病的意思。 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楚城火车站，瑜闵在候车室的时候，手机响了，看了一下来电号码，他皱眉摁下接听键。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听他烦躁地道。 “一颗药丸就这么点，我能够掰下那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多了会被发现的……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已经很努力地争取过了，原本说得好好的，今天就能拿到手，结果被老爷子横叉了一杠，就白忙活了…… 不行！我跟你说，你可不要乱来，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要是敢这么做，那就做好有朝一日会被送进去的准备……那也不行！你这想到都是什么办法……” 第五百九十二章 久别归家 “好了好了，我看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将手中的那些用出去，咱们可以徐徐图之，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能乱来，听到没有……” 希婉颜当然不知道瑜闵在离开楚城之间接到了事关自己的电话，此刻她刚给瑜老爷子做完针灸，准备趁着第四节课还没下课，先回学校食堂抢饭了。 走出房间，看到小王他们已经将瑜老爷子的午餐带回来了，餐盒的旁边还放着杯冒着热气的中药汤。 希婉颜一闻便知道这份中药汤应该是自己开的那份，她笑着跟小王等人告辞之后，没有按照原计划回食堂抢饭，而是悄摸摸地来到华大的中药房。 她找到存放住院病人药包的地方，再趁人没注意，将瑜老爷子的那份全部取出，找一个无人之处，往每份药包里加入碾碎的灵植粉末，之后才将这些含有独家秘料的药包放回原处。 这事儿是她早就计划好的，不过这几天有瑜闵这么个让希婉颜觉得怪异的人在，她担心瑜闵会像之前对那颗桃丸一样，也对这份汤剂格外上心，所以一直没有给中药材加料。 现在人走了，她便可以放心些，也能让老爷子的病好得快些。 接下来的几天，希婉颜每天趁着没有课的时候过来给瑜老爷子做针灸，偶尔还陪着聊聊天。 在针灸+中药汤剂双管齐下的治疗下，五天之后，瑜老爷子的病就大好了，精神面貌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私下里，希婉颜不止一次听到小王等三人对瑜老爷子表示，老爷子现在的精神头比前几年还好，听到这些话的瑜老爷子自然乐呵呵地笑着，看向希婉颜的眼神越发带着赞赏和感激。 等到瑜老爷子病愈出院的那一天，老人家让希婉颜陪着他说了好久的话，还让小王将家里的地址和电话抄一份留给希婉颜，让她有时间一定要经常去家里做客，同时也表示有机会也会派人过来接她去家里玩。 这几天相处下来，希婉颜也已经跟瑜老爷子很熟了，听到瑜老爷子的邀请和安排也没有拒绝，乖巧地应下了。 老爷子出院后，希婉颜的生活又回归了常态，平时除了上课，中午给人针灸之外，偶尔跟室友去逛逛街，到东林子君的公寓拿铁石娘子练手，再就是到瑜老爷子家陪老人吃饭聊天，日子过得还算顺畅。 对了，期间还到野农大森林里摘了几次桃子，如今，她不仅制出了一大批桃丸，还有各种桃肉干、桃子罐头，当然，鲜桃也还是有的。 桃丸被她以各种名目卖给求诊的患者，人均一颗，鲜桃子、桃肉干、桃子罐头则陆陆续续地被她送给身边亲近的人。 当然，消耗后者最多的是她家的几位，特别是小十一，如今已经做到一日不闻桃香，饭都要少吃两口的地步。 刚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勤玉兰等人还没注意，后来发现这家伙一连两餐都会在餐盘中剩下一两口饭，这与它往常的吃货本性极为不相符，一惊之下，他们赶忙给希婉颜打电话，告知这么一桩突发事件。 后来，经过希婉颜与小十一的一番交流，勤玉兰等人才得知了真相，哭笑不得地表示家里的桃子或其制品这两天刚好吃完了，还没来得及跟希婉颜说，这才让小家伙做出了这么可笑的表现。 这件事之后，希婉颜还特意询问小十一为何不直接跟自己联系，而非要做出这样的举动，小家伙哼哼哧哧了好一会儿，才一副自得地表示，它这是打算徐徐图之，有意而为，看看家里人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得知真相，希婉颜一脸复杂地看着正在为家里人对它的重视而沾沾自喜的小家伙，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顺利完成期末考试之后，希婉颜便打算往阔别了好几个月的家赶了，离开了将近半年，真的想家了。 购票的前一天，她来到公寓，打算跟东林子君告别，顺便问问希逸才要不要跟她一同回家过年，不过，被希逸才拒绝了。 他表示自己手头有事脱不开身，今年可能没法回去过年了，让希婉颜回家之后先跟自己的父母说一声。 与之相反，东林子君却表示会跟自己回去，这样希婉颜这个打算跟他告别的人有些惊愣，不解地问道。 “你也回南域省过年？” 东林子君仿若没看见她眉眼间的震惊和不解，镇定自若地点头。 “嗯。” 一声最简单不过的答复，明显就是不想多谈，让希婉颜到嘴的问题一下被他的态度给压住，问不出来。 最后，只得干巴巴的笑道。 “呵呵，那挺好，回去过年挺好。” 听到她的话，东林子君似乎很高兴，嘴角微微勾起，附和道。 “嗯，是不错。” 接着，也不让现场有变尴尬的机会，直接又来了一句。 “明天回去？” 希婉颜点点头，又听他接着道。 “好。” 希婉颜皱眉了，正打算问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又听他道。 “明天一起回去，如何？” 原来是这回事，刚才不是已经表示过了吗，他怎么还要再提一次，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她双眼一亮，惊喜地看着他道。 “一起回去的意思是像每次去野农大森林那样吗？” 除了第一次去野农大森林的时候，东林子君还意思意思地开了一辆车，后来每次再去的时候，都是他打着希婉颜缩地成寸过去的，几乎是“咻”了一下就到了目的地。 想到当下恰逢学校放假高峰期，各种车流人流纷繁混杂，希婉颜觉得有东林子君这么一个让人愉快的交通工具还是很、非常、相当不错的。 对上希婉颜的眼神，东林子君眼里带着笑意：“就是你想得那样，如何？” 如何？希婉颜除了痛快地答应下来，还会如何？ 傻子才会做出其他选择。 于是，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从公寓离开之后，希婉颜又在方涵涵的带领下，逛了楚城的特产一条街，购齐了楚城有名气的特产，这才回去整理行李。 这个寒假，希婉颜是她们宿舍第一个离开宿舍的，吃过早餐之后，就挥挥手跟两人道别，方涵涵等送走了司梓玥之后，再顺道回家。 已经提前得到消息，知道女儿今天回来的勤玉兰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操持着准备给希婉颜做一顿她喜欢吃的饭菜，连给希士良准备的早餐都随便应付了。 希士良一边哭笑不得地吃着开水泡饭，一边笑着表示今天会尽量回来早一点，一起庆贺女儿回家。 希婉颜虽然离开宿舍的时间比较早，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原因在于到了公寓之后，她还要就铁石娘子几人未来一段时间的治疗做一下安排，同时将他们托付给隔壁屋，也就是东林子君的手下照看之后，又吃了一顿饱饱的早餐之后，两人才启程。 第五百九十三章 震惊震惊 之后，东林子君也没有马上将希婉颜带回欸乃村，而是先带人回了他在坂水县县城的别墅，让她知道他的住址之后，才把人送回欸乃村。 对于他的安排，希婉颜除了顺从没有别的想法，毕竟人家是一番好意，让她寒假期间若有事找他，就到别墅来。 跟东林子君在村口分开之后，希婉颜快步往家赶，到家的时候，勤玉兰的菜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希婉颜回来下锅炒了。 勤玉兰笑着将希婉颜迎进门，笑眯眯地盯着她看了好久，看出她没有变瘦，反而还稍稍长了些肉，也长得越发水灵，心头十分满意，之后让希婉颜坐下休息，她自己则到厨房里准备午饭。 希婉颜将自己的行李放进屋后，便坐在院子里跟小十一玩闹。 虽然小家伙大部分时间都是常驻欸乃村，当几乎每天都跟希婉颜联系，希婉颜去也野农大森林采摘桃子或者去野外活动的时候，也经常将它带上，一人一宠之间见面的次数比家里其他人频繁多了。 所以，相处起来也没有勤玉兰看希婉颜那么激动。 午饭很快就煮好了，中午就母女二人外加一只小十一在家，但勤玉兰却煮了满满的一桌子菜，都是希婉颜爱吃的。 看着满桌的菜，希婉颜眼眶微热，她夹起一块鲜香嫩滑的鸡肉往勤玉兰碗中一放，笑得很灿烂。 “妈，咱们一起吃啊。” 从希婉颜回来之后，勤玉兰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此时看到碗里的那块鸡肉，一时间脸上的笑容顿住，接着微微侧过头去擦了一下眼睛，才转回来，忙不迭地给希婉颜夹各种菜。 她自己则只是意思意思地陪着吃点，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 等到希婉颜终于将筷子放下之后，肚子已经撑得圆滚滚的了，扫眼看去，桌上的菜竟然被她吃得七七八八。 看到自己这么彪悍的胃口及胃容量，希婉颜震惊得双目圆睁，心中有一种被小十一附体的强烈感觉，她竟然凭一己之力近乎干掉了平时全家人一起吃，也不见得能吃光的一桌菜，这真是有生以来绝无仅有的一次！ 她不由自主地低头看看小十一，发现这小家伙也正以同样的目光注视着她，看到她的眼神看过来，它便惊叹一声。 “主人威武！主人霸气！主人果然跟十一是一伙儿的！” 希婉颜给了它一个怒视，回过头来再看到桌上的场景，又忍不住再次震惊了一把。 勤玉兰看着她目瞪口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安慰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能吃是福，咱家现在又不缺那一口吃的，妈就希望你们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 说着，看到希婉颜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又劝道。 “其实，这一桌子菜你看着很多，其实也就种类比较多而已，每份菜的分量我都是特意往少了放，就是想让你每道菜都能吃上一些。” 经她这么一提醒，希婉颜眼里闪过些许安慰，眼神在餐桌上转，想看看是不是真如勤玉兰所说的已少做了分量。 但桌上所有的菜都已经被她扫过一遍，盛菜的又是平时家里用惯的碟子，现在的情形下，她看不出之前每道菜的分量。 心底叹了一口气，再摸摸肚子，她干脆不去纠结了，反正已经吃进肚子，从目前来看，除了肚子撑得有点难受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便懒得庸人自扰了。 受她的医术和学霸光环的影响，希婉颜早已成为欸乃村当之无愧的名人。 刚才进村的时候，希婉颜遇到不少村民，因此，她已放假回村的消息很快在整个村子传开了。 桌上的碗筷还没收拾呢，家里就来人了，还是特意来找希婉颜的。 听见大门外来人的声音，勤玉兰眼里就闪过一丝了然，趁着人还没进屋，勤玉兰便先个希婉颜做了个提示。 “来的应该是阿红的奶奶，你该叫一声九奶奶的，阿红你记得吧，上次你让小十一拿回来的药丸就是给的她。你给阿红治好口吃的毛病，阿贵媳妇对你和咱家十分感激，时不时给家里送点东西。 现在阿红奶奶跟着阿红一家生活，估计是听说你回来了，特意赶过来感谢您的。” 说完，就快步往外走去，将人迎进来。 勤玉兰料得没错，阿红奶奶确实是希婉颜回来之后，特意过来感谢她的，老太太不仅自己来了，还一手牵着一个短发的小女孩，一手挎着个篮子，看见希婉颜，老太太二话不说，将小女孩往前一推。 小女孩好像事先已经得到了指示一般，动作迅速地一把跪下，然后“咚咚咚”地对着希婉颜连续磕了三个响头，稚嫩的脆声也同时响起。 “阿红谢谢颜儿姐姐的救命之恩！” 希婉颜先是吓得一把站起来，随后快步走过去将小姑娘扶起来，刚才那几个头磕得够实在，她都担心这孩子把脑袋给磕出问题来了，毕竟她几个月之前才动了开颅术啊，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这么把头往地上撞的。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头晕？” 来不及指责这孩子不知道爱惜自己，希婉颜焦急地问道。 阿红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她，似乎地希婉颜的话很不解。 一旁的老太太听到希婉颜的话，眼里到有几分了然，不过在安排阿红给希婉颜跪下道谢之前，她就考虑过这个情况。 但她有种感觉，自从吃了希婉颜给开的药丸之后，这孩子的身子好像比以前大好了。 孙女不仅口吃的毛病和刚回来那几天不时闹的头痛没了，就连身子骨也比之前壮实了些，早个把月前，就跟着小伙伴蹦跳着上山下河了，也没见她再闹身上哪里不舒服。 思及此，老太太浑浊的眼中闪着泪光，激动地道。 “颜儿，有了你开的药，我家阿红的病早就好了，身子骨还比之前好了很多，磕几下头没事儿的，这是她应该做的。” 听到老太太的话，希婉颜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一般开颅术后患者最好在3-6个月内不要轻易让脑袋被碰撞，更不要做磕头这么危险的事情，但联想到老太太话中的其它内容，心中也有了一个想法——莫非她的桃丸真的能够让术后患者加速康复速度？ 想到桃子中蕴含的灵气，希婉颜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 忍不住仔细查看了阿红脑部的情况，发现果真印证了她的猜测，除了颅骨上还有当初手术时切开的裂痕之外，阿红脑部的情况已经十分稳定，甚至比常人还要健康。 不仅如此，希婉颜还发现了一件令她十分震惊的事情，阿红这孩子身上竟然泛着丝丝灵气，这些灵气都是从她的丹田处泛出的。 刚才希婉颜不过是想着既然已经扫描了头部，干脆就给这孩子来一个全身大扫描，就当全身大检查好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 等待开诊 没想到这一扫之下，竟然让她发现了这么，这么让她似乎匪夷所思的事情。 按说，普通人吃再多野农大森林的桃子，最多只会获得某种潜能，就像之前的金娘因此而敏锐度倍增一样，但阿红身上现在发生的变化，可不是简单的潜能就能解释的。 希婉颜微微皱眉，莫不是支撑桃丸之后，桃子内的灵气与之选配的药材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然后激发了新的功能，直接能让人迈进修炼的门槛？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以后该怎么利用这些桃丸？如果因这些桃丸而培养出一大批修炼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还是说，这不过是她多想了，确实阿红的这种现象只是个个案？ “颜儿，颜儿~” 正当希婉颜百思不得其解时，耳边出来老太太的声音。 希婉颜猛地回过神，便对上老太太担忧的眼神。 “颜儿，我家阿红刚才是不是把头又给磕破了？” 虽然孙女现在的表现如常，但看到希婉颜的脸色实在纠结，老太太不由得想起孙女当初磕破脑袋的经过以及希婉颜刚才问孙女的话，顿时有些焦急了。 希婉颜一时不明白老太太的想法，她摇摇头。 “没有，没有，您家阿红恢复得很好，抱歉了，九奶奶，我刚才想别的事情想得有些投入了，没注意其他。” 知道孙女没事儿，老太太总算放宽了心，张嘴就想问希婉颜刚才在想什么事情，不过想想还是没问出口，而是道。 “没事就好，没事儿就好。好孩子，谢谢你！以后我家阿红如果能有你一半的懂事能干，老婆子和她妈就知足了。” 说着，一把将她手上的篮子递过来，诚恳地道。 “这是家里攒的鸡蛋，本就是打算送过来的，听到颜儿回来之后，我也等不及儿媳下班了，带着阿红就过来了，孩子，你拿着，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希望你别嫌弃。” 希婉颜将篮子推回去：“九奶奶，您不用这么客气，给阿红治病是我的医者本分，她的病能好得那么快，确实有我的些许功劳，但也离不开家里的照顾。 再说，药钱你们已经付过了，可以说是钱货两讫，互不相欠了。这些鸡蛋我们不能收，不是嫌不嫌弃的问题，而是你们不欠我家什么，这篮子里的东西，您还是拿回去吧。” 说着，看到老太太眼里仍带着坚持之色，她想了想，继续劝说道。 “九奶奶，这些鸡蛋我们不会收的，您拿回去煮给孩子们吃吧，我看阿红的身体虽然已经大好了，但现在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平时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才能让身体长得更好更健康。 另外，鸡蛋里的白蛋白含量高，孩子吃了能够增强体抗力，让身体不易生病，同时还能增长智慧，让脑子变得更聪明，九奶奶，您听我的，鸡蛋拿回去煮给家里人吃，多吃些，就不要再送人了。” 老太太不知道白蛋白、体抗力是什么意思，但她听得懂什么是不易生病和聪明，以往只知道鸡蛋补身子，也好吃的她有些犹豫了，没有继续将篮子一个劲地往希婉颜这边推。 希婉颜一看，便知道老太太动摇了，她再接再厉地道。 “九奶奶，您就听我一句劝，把鸡蛋带回去，每天也不用多煮，给阿红姐弟，还有您和阿贵婶子一人煮上个，这样坚持着，家里人的营养跟得上了，孩子也变得更聪明，在学校也能好好学习，等将来他们考上大学，毕业之后就有的您享福了。” 老太太在希婉颜的一番描绘中面色微红，两眼泛光，仿佛希婉颜画出的这个“大饼”已经呈现在眼前，让她兴奋得暂时想不起其他。 希婉颜趁势将篮子挎回她手臂，等她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老太太显然已经被希婉颜劝服，不再坚持给希婉颜家送鸡蛋了，她一手挎着篮子，一手往眼睛擦了一把，对着希婉颜连夸了好几声“好孩子”之后，又扭头跟勤玉兰说了好些话，大体都是对勤玉兰夫妇能养育出这么好的孩子表示羡慕和感激。 趁着老太太与勤玉兰聊天的功夫，希婉颜特意多跟阿红说了几句，主要是问她生病之后，主要是服用了她的药丸之后的感受，以此来进一步了解她身上变化的因由，阿红不知道希婉颜问这些的用意，不过都乖巧地一一回答了。 等到将这对祖孙俩送出去的时候，希婉颜让阿红有时间经常来找她玩，老太太对此乐见不彼，笑意盈盈地回去了。 等到她们走之后，家里又陆续来了一些人，有的是来询问希婉颜寒假期间开不开诊的，有的是来问希婉颜在名牌大学上学感受的，有的是来凑热闹的，希家很快变得热闹起来。 后来，还是勤玉兰看来的人越发多了，当妈的看着刚回家不久的女儿被人围在中间问这问那没有停歇的样子，有些心疼，干脆一把站出来，表示女儿刚由外地回来，身子还乏得很，需要休息，这才将众人送出门。 “颜儿，累不累，要不要回屋休息？” 等到家里再无外人之后，勤玉兰心疼地问道。 希婉颜笑着摇摇头，收起刚才为了配合勤玉兰而装出的那副疲累模样，她已经好久没有午休了，平时在学校的这个时间点，她还在给人做针灸呢，且与往日相比，她今天其实并没做什么费力的事情，所以并不累。 勤玉兰看她脸蛋白里透红，眼神明亮，嘴角带笑，便知道这孩子确实不累，便拉着她坐下，让她给自己讲述这个学期在学校的一些事情。 希婉颜看她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也没有打消她的兴趣，偎依在她身边将在学校期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及听说的趣闻娓娓道来。 虽然平时也经常通过电话联系，有些事情之前已经在电话里听希婉颜提过，但勤玉兰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的，不时还笑着评价几句，一束阳光从门外斜射进来，照亮了堂屋，也照亮了母女两人的笑颜。 这天傍晚，希士良比以往回来得早些，端是为了早点见到将近半年没见到的女儿。父女相见后，又是一番欢欣快乐，晚餐也在一派和乐中进行。 之后的两天，希婉颜一直待在村里，偶尔会在村里走走，还跟着勤玉兰到地里摘菜，但却没提开诊的事情。 村里有好些人看着暗下焦急，他们都是坚信希婉颜医术了得的，所以平时若非急症，都不会上医院去看，就等着希婉颜回来之后，让她帮着看看，也好做到药到病除。 这不，半年下来，只算本村的，就好有多人攒着病等希婉颜回来治呢。 这么说虽然有点搞笑，但这确实是真的，在欸乃村，乃至周边知道希家小神医名气的人都有这个想法。 第五百九十五章 路上巧遇 但希婉颜回来已经有三天了，看希家和她的架势，似乎并没有开诊的样子，于是有人忍不住前来查探情况。 这天早晨，希婉颜和勤玉兰相携着往村口走，一个穿着黑色裤子，花色袄子，肩上扛着一把锄头，锄头杆上还挂着一个竹篮的妇人便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士良家的、颜儿，这么巧，你们俩一大早这是要去哪里呢？” 希婉颜母女俩今天穿得比较正式，勤玉兰手上挎着一个包，一看就不是去地里干活的。 母女俩对来人笑笑，希婉颜叫了对方一句婶子，勤玉兰拍了拍希婉颜的手，应道：“这孩子说许久未见面，想她哥了，所以我们娘俩到学校去看看他。嫂子，你这是要去干啥？” 与希婉颜连着三次跳级的开挂式学习不一样，希逸文的求学路是规规矩矩的，没有跳级的经历，如今正上高二，再过两年就参加高考了。 得益于当年的那碗巨蛋液炒饭，希家各人都得到了不小的造化，希逸文在体力、智力及准头上都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再加上这些年来希婉颜不时往家里捣鼓各种好东西，他在各方面上都又有所提升。 表现在学校上，他虽然没有跳级，但学习成绩也是在整个年级都是能排的上名号的，每次希士良到学校开家长会，都是乐呵呵地来，笑容满面的回去。 原因无他，主要是因为被孩子的老师表扬，也被其他学生的家长给羡慕的。 所以，每次学校通知开家长会，希士良一直都是很积极的，哪怕是赶上工作忙的时候，也会其千方百计地抽出开家长会的时间，哪怕之后连着加好几天的班都乐意。 跟希婉颜母女俩说话的是勤玉兰的好姐妹王四娘的堂妯娌，王四娘叫她“嫂子，”勤玉兰便也跟着叫一声。 这位妇人知道希逸文现在在县城读书，听到勤玉兰的话之后，她便道。 “我到菜地里看看。你们这是去县城呀，挺好的。要我说，这兄妹俩的感情真好，不像我家那俩，整天不是吵就是闹的，活像仇人似的，弄得我跟他们爸头疼得要命。 对了，我听说你家逸文的成绩也特别好，以后也能像颜儿考那么好的大学，士良家的，你和士良兄弟真是有大福气，一双儿女都那么争气。” 她的语气带着浓浓的羡慕。 好话谁不愿意听，勤玉兰自然也不例外，虽然这样的话她早就停下不下数次，但每次别人只要提到她这双懂事的儿女，心中的那股自豪和欣慰便不由自主地生起。 不过，心中虽然欣慰、自豪，面上她还是笑呵呵地谦虚了几句，说对方过誉了。 对方自然又是坚持了几声，表示自己说的再认真不过。 希婉颜看两人你来我往的，似乎还聊上瘾了，悄悄扯了一下勤玉兰的袖子。 勤玉兰便笑着结束话题，跟对方告辞一声，便打算离开。 两人脚步刚迈出，就听妇人急急地唤住。 “哎，等等！” 母女俩不明所以的回过头，妇人也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直接道。 “士良家的，我有事想问问你家颜儿。” 说着，也不等勤玉兰回应，便对希婉颜道。 “颜儿，你这回来已经有几天了吧，怎么样，歇息好了吗，有没有打算趁着假期开诊看病？” 妇人的身量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希婉颜虽然只有十六岁，但身材发育得很好，该凹的的凹，该凸的凸，身高也有一米六几了，所以从她的视线看过去，可以将妇人脸上的神情看得很清楚，这人似乎很紧张，她问道。 “婶子是想找我看病吗？是您自己，还是别人？” 妇人抬眼对上希婉颜的眼睛，之后有垂下，不好意思地道。 “不是我，是娘家的侄子，他，那个” 看了一眼一旁的勤玉兰，又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什么人之后，便凑到希婉颜耳边，悄声道。 “就是***两侧的蛋蛋长得大小不一样。” 希婉颜眉毛一挑，心里有了个大概的认识，接着问道：“您侄子多大了，到医院看过了吗？” 妇人点头：“我侄子一岁多一点，好像是一岁零四个月，镇上和县里的医院都去看过了，也找过一些偏方，都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但针打了，药也吃了，澡也泡了，钱更是哗哗地花掉了不少，却都不见好转。 唉！孩子这么一点大，被这病折得整天吃不好、睡不好，大人为这事也急得不得了，但却没办法。 颜儿，你能不能帮着给他看看？” 经她这么一说，希婉颜便明白，这应该就是小儿脱肠，也就是小儿疝气，病因并不明确。 她想了想，继续问道：“您侄子是足月生产的，还是早产儿？” 妇人忙道：“是早产的，我记得当时说的预产期跟我爸生日是同一个月，但离我爸生日还有两个多月呢，孩子就生出来了。孩子当时的模样，可是比小猫崽儿……” 说到这里，她猛地一顿，接着焦急地问道：“颜儿，你是说我侄子的病是因为早产带来的？” 希婉颜不置可否地摇头：“没见到真人，我不能确定，去医院治疗的时候，有没有动手术？” 妇人面上的焦急之色越发明显：“没动手术，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经受得住动手术啊，据说当时医生是让动手术来着，但我娘家那边的人都没同意。颜儿，这个病真的非要动手术才能治好吗？” 迎着她那苍白的脸色，希婉颜没有摇头，也没点头，而是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出来。 “早产儿多有身体各系统发育不完善的症状，患疝气，特别是先天性疝气的几率比较高的，您又说看过不少医生却没治好，所以我才想到这个可能。 如果是先天性疝气的话，保守治疗一般是难以治愈的，医学上一般通过手术治疗，可达到治愈的目的。” 听到希婉颜的话，妇人白着一张脸，兀自喃喃地道。 “怪不得呢，我就说又不是只有我侄儿才生这一种病，为何别人的怎么好治，偏我侄儿的就这么难治，原来是娘胎里带来的。” 希婉颜一愣，赶忙解释道。 “不是，婶子，您先听我说，首先我必须先说明，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我的猜测，不一定是真的，我都跟您说了，没见到真人之前，我是不能确定您侄儿患的是什么病，您可千万别当真了。 还有，有个问题我得跟您解释一下，若真是先天性的疝气，那也不能说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这个病与咱们以往听说的先天性心脏病之类的那些疾病不一样，那些先天性的疾病是因为遗传或母体身上诸如感染、疾病或接触物等问题导致的，这样的病很难治。 但因早产儿的先天性疝气是因为因而发育不完善导致的，可以说其实跟母体的关系不大，这个病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好治的。” 第五百九十六章 确定开诊 解释了一通，也不知道妇人听进去了几句，只见她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抓着希婉颜的手臂道。 “颜儿，那我侄儿的病是不是真的必须要手术才能治好，他还这么小，我们真不忍心啊。你能不能帮忙看看，你医术这么好，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还有不少医生都说比不上你呢。” 希婉颜努力地抽出自己的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婶子，我知道您心疼侄儿，不过，我不是医院里的医生，回答不了您的问题，您若有意，可以自己或让娘家人去问问。 当然，您也可以把孩子带来给我看看，但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您看如何呢？” 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她的乡村诊所又要营业了。她本来还打算再偷懒几天呢，最好能够悠闲地晃到年后再开张营业，谁知道不过才到家几天，又要开始忙了。 没错，之所以回家后，迟迟没有开诊看病，希婉颜就是想偷懒来着，她本想着一年到头总是忙忙碌碌的，也没有好好陪陪家人，趁着这段假期好好陪伴家人，也当给自己放个长假，但她的美梦宣告破碎了。 妇人不知道希婉颜的丧气无奈，听到希婉颜后头的话，她眼里闪出一阵喜色，忙接着希婉颜的话道。 “那感情好！我这就，我等会儿就回娘家去跟家里人说。” 一激动之下，妇人本想马上就回娘家去，将这个大好的消息告诉家里，不过眼神触及挂在锄头杆上的竹篮，才猛然想起自己现在身处于何处，这才改了话头。 她接着继续问道：“颜儿，你今天要去县城看你哥是吧，大概是时候能回来？我娘家离咱们欸乃村不远，摩托车十几分钟就到了，你回来之后，他们很快就能赶过来了。” 这话里的意思是说，今天就打算结束希婉颜的休假了。 对此，希婉颜表示很不爽。 虽然她多少能了解妇人一片为侄儿担心，为娘家解忧的心，但凡事总得一步步来，停诊这么久，她那间小诊室要整理一下吧，药材什么的，她得提前准备些吧，还有，她今天可是打算好了，除了去见见希逸文，表达一下自己对他的关怀，还要带勤玉兰好好在县城逛一圈的，哪能这么快回来。 再说，小儿疝气也不是马上就要人命的病，这么多天都等过来了，多等几天也不要紧吧。 于是，希婉颜果断地将自己的想法，当然，是能拿到台面上说的想法一一向妇人道来。 妇人一听希婉颜要做的准备，有些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道。 “是我太心急了，也是太高兴了，颜儿你别放在心上。你可能不知道，我娘家最初是想找你帮忙给侄儿看的，但你当时不在家，我们就只能把孩子送到别处去看，这一通看下来，不仅没把病治好，大人孩子都折腾得够呛。 现在颜儿你回来，就太好了，我这心总算有着落了。那颜儿你看看，大概什么时候能开诊，到时候给我留个号，我给侄儿先挂上。” 听着妇人的话，希婉颜心绪有些复杂，这种近乎盲目的信赖，坦白了说，于她而言，甚至说，对任何人而言都不是好事。 物极必反，太出挑了不是什么好事。 希婉颜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往在村里接诊的病人，好像还真没有治不好的病例，或许正是这样，才让村里的好多人都认为自己是没什么病治不好的神医，才有了这般近乎盲目的信赖。 想到这里，一股愁绪慢慢涌上心头，她直觉这种状况不好，但却不知道该如何改变，难道让她对一个明明还有生机的患者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让对方回家等死吗？ 希婉颜自觉自己做不到那样，但也明白，长此以往，对自己很不利的，甚至于对自家都不利。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说可能会有心怀不正的人因眼红或其他原因暗中对她进行陷害，做出什么事情来破坏她的名声，就说在她的名声越发壮大，且自己已经习惯被所有人信赖着的时候，突然碰到以她当时的能力无法治疗的病人，而且一来就不是一两个，那她将怎么办？ 对于那些恶意坏人名声的情况，她不是吃素的，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义举她会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事情她更是做得出来，所以，这样的情况她不会放在心上，大不了当个意外解决便是。 但后面这种情况就不是她凭自己的能力能够解决的，人力有穷时，哪怕她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但总会有碰到不治的时候，假若出现那样的情况，已经受惯了众人敬仰及信赖的她能不能坦然蛮对面对病人家属的指责和质问，能不能接收众人的猜疑，能不能调整好自己的心理继续将这条路走下去。 最严重的还不仅如此，她师承天夬真人，一个来自异界大陆的强者，天夬真人是强者，杀害他的人也必定不弱，假如他或他的后人因缘巧合之下，来到这个世界，又恰巧得知她的情况，因此要来个赶尽杀绝，将她和她家人一并给记上黑名单，那又该如何？ 用力的晃了晃脑袋，希婉颜一会儿觉得这样的可能不是没有，一会儿又觉得前面的两种假设或许真的存在，后面的这个则是自己杞人忧天，过于神经质了。 两种思绪在脑海中厮杀不停，难分胜负。 “颜儿，颜儿~” 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轻扯了一下，希婉颜回过神来，便对上勤玉兰温和的眼睛。 “你婶子在等你回话呢。” 关于行医的事情，希家其他人向来不插手，所有就算勤玉兰发现自家女儿在开小差，没及时回答妇人的话，她也没有擅自做主回答，而是看希婉颜久久没回过神来时，扯了她一下作提醒。 希婉颜回想刚才妇人所说的话，想了想，说道， “诊室收拾起来比较简单，就是药材准备上可以需要一些时间，这样吧，婶子，您先跟娘家那边说，暂定大后天开诊，如果今天之后我没跟您说要变更时间，你就让他们那天过来。” 这些话，希婉颜没有说谎，她以前用过的诊室一直空着，勤玉兰还不定时进去做清洁，所以不用怎么收拾就能用。 倒是一些炮制药材的器具长时间不用，都有些发霉或者烂掉了，好在希婉颜不打算再自己炮制药材，而是直接从药材市场进购炮制好的就行了。 那么，接下来两天，她就得多到药材市场跑几趟了。 之后，还要将药材整理一番，一切准备就绪，才能开诊。 这么算下来，两天的时间确实很赶。 妇人听到希婉颜的安排，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焦急的神色，不过最终还是在希婉颜平静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第五百九十七章 县城探学 “那行！就大后天，颜儿你记得先给我家侄儿留个号，到时候我们一定早点来。” 希婉颜点头，应了生“嗯”之后，便借口还要赶时间，拉着勤玉兰走了。 前往县城的巴士上，希婉颜母女俩坐在靠着的双排座位上，勤玉兰看着希婉颜欲言又止。 希婉颜觉察到她的眼神，问道。 “妈，怎么了，您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说吗？” 看到女儿已经主动开口，勤玉兰干脆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颜儿，以后若是碰到一些不合适的病，要不咱就不接了吧？” 希婉颜神情呆愣：“不合适的病？妈，您指的是那种啊？” 勤玉兰脸色微红：“还能是什么，就像今天你阿峰婶子说的那种。” 阿峰婶子就是刚才拉着希婉颜母女俩说好长一通话的妇人。 希婉颜突然福至心灵，明白勤玉兰是什么意思，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妈，您这是想到哪里去了，那不过是个一岁多的婴儿，我给他看病，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说了，在医生眼里，病人是没有性别的，不管男女，在我们面前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病人。” 勤玉兰看到希婉颜那不以为意的神情，有些焦急了。 “你这孩子，妈还能害你不成，我不管你们医生眼里怎么看，但在我眼里，你就只是我的女儿这么一个身份，我不想我的黄花大闺女去看什么辣眼睛的东西，也不想你去碰什么恶心的东西，你明白吗？” 说着，她的语气变得很严肃，表情也很认真。 希婉颜也不由得端正坐好，脸上也露出一副乖巧的表情，不过，还是问道。 “那妈您的意思是，让我不给阿峰婶子的侄儿看病了？” 勤玉兰被她的话问得一愣，随即说道。 “你阿峰婶子侄儿那样的婴儿你可以看，再说了，你都答应人家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颜儿，妈说的是，妈不想让你接触的是，是……是成年的异性，你懂吗？” 希婉颜懂，不仅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也懂她一片为自己这个女儿考虑的心。 虽然不是很赞同她的想法，但希婉颜想着，如果一个男人，也不一定是成年的，只要是知道稍稍有些羞耻心的男的，不管是少年，还是中年、老年，应该都不会找她这么一个女生给看那种勤玉兰口中不适合的病吧。 所以，她很痛快地点头：“妈，我懂了，以后不会给人看那些不合适的病。” 看到女儿听进了自己的话，勤玉兰表示很欣慰，笑着帮希婉颜把额前的碎发给别到耳后。 车子很快到了县城，在车站下车后，希婉颜母女俩没有马上去找希逸文，这会儿还不到放学的时间，希逸文肯定还在上课呢。 她们不想去打扰，也没有打算去希士良工作的地方探班，所以就在县一中所在的那条街上逛一逛，等学校放学之后，再去探望希逸文。 大概十一点半的时候，两人才来到一中门口。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要到十一点四十五分才下课，母女俩也没急着到门卫室询问、登记，而是等到差五分钟才下课的时候，在校门卫处登了记。 之后，希婉颜便带着勤玉兰去找希逸文班级所在的教室。 希婉颜半年前才从这个学校毕业，对学校高二各个班级所在的位置非常熟悉，所以，当她轻车熟路地带着勤玉兰站在高二六班后门附近的时候，距离放学时间还要一分钟呢。 不过，这么个时间点，教室里除了少数几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认真听讲的同学仍旧心无旁骛地翱翔于知识的海洋之外，大部分同学的心已经飞出了教室，跑向食堂、宿舍、学校小卖部等各处。 所以，希婉颜母女刚在后门站好，便被教室里的同学发现了。 母女俩的颜值都很高，希婉颜自不必说了，肤白貌美，青春气息灵动，绝对是各位少男门心中的女神。 勤玉兰自从当年得到巨蛋液的造化，容颜返青之后，这些年又经常受希婉颜捣鼓回来的东西滋补，模样更显年轻，要不是刻意穿着上了年纪的衣服，以及她的眼神里透出的岁月沉淀，说她跟站在一旁的希婉颜年龄相仿也是有不少人相信的。 饶是如此，母女俩这么一站，人们也不会把她们看成是一对母女，而是一对姐妹。 “叮铃铃~” 里头的人还来不及交头接耳，下课的铃声就响了。 一时间，教室里的人头耸动，“神兽们”坐不住了，科任老师将剩下的内容三两句讲完，便给“神兽们”放闸了。 不过，今天高三六班和隔壁五班放学的姿势好像不对，往日随着老师宣告下课便一股脑儿蜂拥而出的各位少男们突然扭捏了起来，推推嚷嚷的，有了连教室都不敢出，有的就算出了教室也不敢往后门这边走，当然，从前门出来之后，他们也不直接从那个方向离开，而都齐刷刷地往这边或光明正大、或遮遮掩掩地看。 倒是女生们仍如往常一般，该干嘛还是干嘛，只是在路过希婉颜母女的时候，刻意放缓了脚步，偷偷往两人身上多瞄了一眼。 “妈、妹妹！” “是希婉颜同学吗？” 就在这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希逸文挤开人群，快步往希婉颜母女这边走来。 一个抱着两本书的年轻男老师也往这个方向走来。 希婉颜给了看到她和勤玉兰之后，脸上几乎要开出花儿来的希逸文一个淡定的眼神，便扭头看向走过来的老师。 认出来人，她稍稍愣了一下，随即脑子电光石火之间，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得体地笑容，向对方微微鞠躬，恭敬地道。 “蒙老师好！” 勤玉兰一听女儿跟对方打招呼，也不理会儿子了，也赶忙过来跟已经走到他们跟前的年轻老师打招呼。 “蒙老师您好！我是希婉颜和希逸文的妈妈。” 年轻的蒙老师听到她的自我介绍，表情明显一愣，随即笑道。 “希妈妈，您好！我叫蒙华逸，以前曾经有幸教过您女儿希婉颜，是她高一的班主任，现在也是希逸文班级的化学老师。” 得知对方竟然都教过自己的一对儿女，对蒙华逸笑得更真诚了，连连感谢他对两个孩子的教导和栽培。 蒙华逸很随和，对于勤玉兰的谢意，没有过多推却，也没有全部贪功，两人聊得十分愉快。 聊着聊着，蒙华逸转过头来看向希婉颜，笑着道。 “都说女大十八变，上了大学之后，希婉颜同学的气质和样貌变得越发好了，刚才要不是因为好奇那群学生在看什么而往这边多看了两眼，还真没把人认出来。” 他的话，不知道是对勤玉兰说的，还是对希婉颜说。 希婉颜往勤玉兰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她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知道了她的想法。 第五百九十八章 好意劝说 她对蒙华逸笑笑，谦虚地道：“蒙老师过誉了，我其实没什么变化，不过把头发留长了，穿着也变了些而已。” 高中的时候，希婉颜一直留着短发，平时也按学校要求只能穿校服，上了大学之后，自然不会再穿校服了，头发也应室友们的要求，留长了。 哦，对了，个子好像也长高了些，高中毕业体检那会儿，她身高一米六三，到楚城将近半年，就长到一米六八了。 蒙华逸笑着听希婉颜解释，也没有反驳，之后，又问了她的大学生活，再嘱咐她好好享受大学美好时光之后，便打算告辞。 不过，还没来得及离开，他就被希婉颜喊住了。 “蒙老师，请等一下。” 其实，从今天看见蒙华逸第一眼之后，希婉颜便想起了她的前世。或者说，蒙华逸的前世。 前世，初中毕业后，希婉颜上的也是这所高中，高一的班主任也是蒙华逸，所以，如果按照前世的轨道发展，蒙华逸没有几年活头了。 她记得，前世她大一上学期的那个冬季，突然从班级群看都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年仅32岁，仅在工作岗位上持教了8年的化学老师蒙华逸突然与世长辞了。 这个消息当时在班级群里造成了极大的轰动，很多同学各种表示震惊、不可置信，最后还是某个同学丢了一个学校官网链接，大家打开后看到关于蒙华逸老师的讣告及追悼会消息之后，才确认了这个事实。 讣告里只提到蒙老师因突发疾病抢救无效去世，并没有提及具体的病因，所以希婉颜并不知道蒙华逸到底是因为什么病而去世的。 据毕业后没有继续上学，而留守县城工作的同学回忆，就在蒙华逸突然去世的前一天，他还在公园偶遇了在与人打羽毛球的蒙老师，当时蒙华逸的状态根本看不出一丝病态。 因此，希婉颜猜测，他的病应该是突发，且病程发展得极为迅速，以至于病倒后，一天，或者说半天的时间都等不及，便急急地没了。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蒙华逸，希婉颜垂下眼眸，在心底暗暗计算了一下。 这一世的蒙华逸担任她高一班主任时，是他毕业后持教的第四年，接着她在这里跳级上了两年的高中，按照蒙华逸短暂的持教八年生涯来算，他估计只能活两年了。 也就是在希婉颜大三的那年，会听到蒙华逸的噩耗。 “希婉颜同学，你还有什么事要跟老师说吗？” 看到希婉颜叫住自己后，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蒙华逸便问道。 希婉颜抬起眼眸，刚才蒙华逸与勤玉兰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悄悄对蒙华逸全身上下来了一个系统的大扫描，发现他除了心脏方面稍稍有些供血不足之外，并无其他的病症。 所以，将人喊住之后，她便犹豫了。 人她是要救的，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他说明情况。总不能说，你再过两年就要去跟马克思报到了吧。 “可是有什么为难的，或者不方便在外头说的？” 看到自己持教过的学霸学生露出这样的神色，蒙华逸颇为善解人意地道。 希婉颜抬眸，便对上蒙华逸温和中带着笑意的眼睛。 “蒙老师，是这样的，我在家里开了一间小诊所，从大后天开始，除了过年期间，整个寒假期间，我都会在家坐诊，您如果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呃~我不是说你身子有病，而是觉得作为老师，您一个学期下来辛苦得很，可能身子有一些潜在的问题也说不定，我觉得自己在治疗未病方面还是有一点把握的。” 看到蒙华逸脸色微变，笑容也消失了，希婉颜以为他对自己让他去看病的事情不悦，赶紧补充了一句。 蒙华逸表情微沉，似乎没听清楚，让希婉颜再重复一遍。 等到希婉颜将话再复述一遍之后，他看向希婉颜的眼神中带上了不赞同之色。 “希婉颜同学，你是我持教以来最聪明上进的学生，我相信给你上过课的好多老师都有同样的看法，但再聪明的人，也不能一口吃掉成大胖子。 我知道你的专业是医学类的，以后毕业了十有八九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当医生的给人看病，这是本分，是职责所在，不能推卸的，可现在，可你现在才是一个刚上大一的学生，头上还顶着一个大一新生的头衔呢，可以说，系统的书籍你应该还没看过几本把，如此就要给人看病，是不是太早了些？ 希婉颜同学，我知道你上大学之前那，曾经跳过几次级，而且每次跳级后的成绩都很优异，但那样的学习与你现在专业系统地学医是不一样的，学医……” 蒙华逸苦口婆心地向希婉颜灌输了一通大道理，意在阻止希婉颜想在求医之路上一步登天的盲目举动。 不怪蒙华逸这么认为，实在是因为这本就是常理，哪有刚上大学，大一还能念完，专业书籍还没摸过几本的医学类学生开诊给人看病的。 学医啊，那可不能与一般的专业相比，人家学语言或文学的或许凭着口才和过往的积累，有那么几个能胜任本专业毕业生的工作，但学医的不行，现在绝大部分的医生都是经过七年的学习及实践才真正出师，走上工作岗位的。 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那诊所还是一个人独自开的，身边也没有一个有经验的老手带着，这不是胡闹吗。 碍于希婉颜在校期间刻意低调，没有将自己懂医，且医术了得的事情透露分毫，此时的蒙华逸并不知道希婉颜早在五六年前，就已经开始给人看病，并在这短短的几年间就闯出了不小的名气。 不过，希婉颜的名气虽然响亮，但蒙华逸身体倍儿康健，家里也没有人患了什么需要多方求医的大病，所以他们家对本县下辖的某个村落出了一名医术了不得的小神医之事并不知情。 所以，无知如他，蒙华逸只觉得希婉颜实在胡闹，而不是有真本事。 向希婉颜灌输了一通为人要踏实，要一步一个脚印在本专业道路上漫漫求索的道理之后，蒙华逸仍觉不够，罢了，还转向勤玉兰，以同样的语气道。 “希妈妈，我知道在年龄上您比我年长”，说到这话时，蒙华逸猛地看了勤玉兰莹白如玉的脸蛋和丰肌秀骨的身姿，再想想自己早上出门是从镜子中看到的那张老脸，心头略虚，干脆略过年龄的问题，直接道。 “对于希婉颜同学要开诊给人看病的事情，您如何看待呢？” 刚才蒙华逸劝说希婉颜的话没有避开任何人，勤玉兰又一直站在一旁，她自然听到了蒙华逸的那一通话。 此时，看到蒙华逸将话头转向自己，勤玉兰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也不直接回答对方的话，斟酌着道。 第五百九十九章 妖孽事迹 “蒙老师，我非常感激您对我家颜儿的谆谆教导，因为有您这样负责任的老师，才让我的女儿能变得那么优秀。” 说着，她话锋一转，接着道。 “不过，您可能不知道，我家颜儿自小就拜了一位名医学习医术，到现在已经有十来年了吧，所以她对医理还算比较了解。 实不相瞒，颜儿也不是今年寒假才打算给人开诊看病的，在她还未满九岁的时候，就已经出师给人开方看病了，之后这些年，也经常利用放假的时间在家给人看病，也攒了些薄名，还是有不少来找她看病的。” 上大学之前，希婉颜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学习生活，不欲让学校里的老师同学知道自己在家行医的事情，家里人都同意并坚决执行她的决定，这些年来，她的老师同学除了从外人口中得知他们县内出了一名医术颇为精湛的小神医之外，并不知道小神医本尊便是自己的学生/同学。 现在，希婉颜已经上了大学，且还主动跟蒙华逸透露了在家行医的情况，勤玉兰便知道这些事情就不用再隐瞒了，索性一股脑儿地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经过这些年与前来求诊病人的接触交流，以及不时让希士良带到县城来见世面，勤玉兰在待人接物方面越发得心应手，已经没有了当初见人先羞三分的乡下式怯懦，说出的话让蒙华逸一愣一愣的。 蒙华逸确实被她说愣了，确切地说，是被她说的内容给惊愣了，希婉颜已经给人看了好几年的病？她九岁，不，是不足九岁就开始给人看病？ 听勤玉兰话里的意思，这个所谓的不足九岁，应该是八岁多，不足九岁的意思。不管她说的是虚岁，还是周岁，都让蒙华逸开始怀疑人生。 不足九岁啊，这是什么概念，一般的孩童这会儿都在干嘛？ 是他对这般年纪的孩子有什么误解，还是希婉颜这个学生过于妖孽？ 他忍不住问道：“冒昧问一下，不足九岁的希婉颜同学那个时候读几年级了？” 勤玉兰仔细回忆了一下，琢磨着道。 “好像，大概是刚上四年级的样子吧。这孩子的生日月份大，上了半个学期的四年级之后，才满九岁，所以我才说不足九岁上的四年级。” 蒙华逸了然，明白她之前说的岁数指的是周岁了，虽然有些不解为啥她一个农村的，没按乡下的给孩子计岁用的是周岁，而不是虚岁，但此时也没心思纠结这个，大致算了一下，那个年纪上四年级好像也挺正常的，便接着问道。 “据我所知，希婉颜同学子在上大学之前，经历了几次跳级，是吧？” 勤玉兰沉思了一下，老老实实地道。 “是呀，这孩子脑袋瓜比她哥好使，上小学、初中和高中的时候，各跳了一次级，原本她哥还比她高一年级，现在却整整低了两级，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他好了。” 听到勤玉兰遭人妒的吐槽之后，蒙华逸真的怀疑人生了。 也就是说，希婉颜在上大学之前，不仅偶尔跳个级，还能始终保持优异的成绩，另外家的另外！她还忙如狗的学海中不时给人看病，而且，竟也真的有人去找她看病，听希妈妈的意思，去找她女儿看病的人还不少？ 蒙华逸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 蒙华逸的各种怀疑暂且不提，明明妈妈和妹妹是来找自己的，却被冷落在一旁的希逸文心中怨念重重。 夸女儿的时候，还不忘带着损了儿子一把的勤玉兰，一点没有注意到身后儿子传来的委屈、可怜又无助的眼神。 是他的问题吗？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妹妹太过妖孽了好不好！他虽然没有跳级，但学习成绩也是顶呱呱的呀。 希逸文真是有气不敢发，只得眼巴巴地站在一旁，等着化学老师主动离开。 一旁的男生们就忍不住了，悄悄的把他拉到一边，开始各种盘问。 “希逸文，那两人真的一个是你妈，一个是你妹妹？老师交代，你妈真的是你亲妈？” “希逸文，你妹妹不就是咱们学校今年高考差点拿到省状元的学霸妹子吗？乖乖，当初知道咱们学校的高考学霸是你妹妹之后，我还疑惑呢，怎么你妹妹都参加高考了，你却还在苦逼地跟咱们啃高一的课本，原来咱学霸妹子竟这么厉害，连跳了好几级别呢，学霸果然就是学霸！” “什么连跳，人家明明是每个阶段跳一级，好不好？希逸文，前面的问题别人已经问过了，我就想问，你妹妹是不是传说中的天才少女小神医？” “哎哟我擦！不是吧，希逸文，你妹妹真的是那个身处农村，却让城里，甚至全国好多处地方的人慕名前来求医，为了挂个号，一等就是个把月，甚至更长时间的小神医？” “什么什么，你们在吓嘀咕什么，我们不是在说希逸文的妹妹吗，怎么又扯到什么神医身上了？” “说你孤陋寡闻你还不承认，我告诉你啊，巴拉巴拉……” 一个个问题砸下来，希逸文正担心自己能否招架得住呢，突然来了这么一位“见义勇为”的同学，将他从险些被各种问题砸晕的苦海中解救出来。 一群人原本抓着希逸文来满足好奇心的男生们，被这这位“见义勇为”的同学一引导，于是，楼歪了，变成了某个消息通达的同学向大伙儿分享“咱们县里有个乡镇，镇下有个村，村里住着一户农家，农家出了一个医术了不得的小神医”的故事。 这位同学颇有说书的天赋，他声情并茂，仿若亲眼所见般将农家里的小神医如何给人看诊，那些前来求诊的病人如何为求得一号而疯狂，如何对她的医术表示拜服，各种奇闻娓娓道来，让在场的人听得全神贯注，比以往听任何一堂课都要认真。 看到这样的场面，希逸文的情绪有些复杂，既有一股吾家有妹初长成的兴奋与自豪，又觉得这位同学所讲述的部分内容言过其实，他纠结着要不要上前把这略略扭曲了的事实给正回来。 最终，他略微一转头，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简直要盖过蒙华逸这边的主场。 希婉颜母女自然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不过没做任何表示，勤玉兰是没听见“见义勇为”同学所讲的故事内容，希婉颜则是懒得去打扰一群猎奇心正浓的男生听言不符实的故事。 她还得等蒙华逸回过神来之后，看看能不能劝服他相信自己，或往欸乃村走一趟，让自己给他开几副药，或自己开好了药，让希逸文来年开学的时候带来交给他，将身体中的潜在疾病化去，以解他两年后的夺命之祸。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音律从勤玉兰的包包中响起，是希婉颜的手机响了。 第六百章 道听途说 今天出门的时候，希婉颜没带包，手机、钱包之类的东西都一股脑儿地放在勤玉兰的包里了。 听到这阵旋律，希婉颜心下了然。 她拿起手机，开口就叫了一声“爸”，在场的人便知道来电的是谁了。 父女俩交谈了两句，手机就传到勤玉兰的手中，夫妻俩也交谈几句之后，勤玉兰便将电话给挂了。 希婉颜看着已经回过神来的蒙华逸，没有继续劝说，而是道。 “蒙老师，我妈和我说的都是真的，您若是信得过我，等学校放假了，可以来家里一趟。我爸已经在外头等着我们了，蒙老师，咱们有机会再见吧。” 大学的放假时间一般比幼小初高的放假时间早，所以，希婉颜已经在家闲晃好几天了，希逸文还被关在学习里苦逼地学习。 不过，高中放假时间再晚，年关将近，虽然还没来得及问希逸文，但希婉颜知道他的寒假也快放了。 蒙华逸虽然回过神了，但对希婉颜妖孽般的事迹还是有些复杂的感觉，所以，他没有马上给希婉颜准确答复，而是微微点了下头，暂时将这事情应付过去。 等到希家三口离去，蒙华逸才浑浑噩噩地回到学科组教研室。这个教研室是他们化学组高一、高二的集体教研室，高三的教研室则另外设置。 这个时候已经放学好长时间了，同事们已经离开，整个教研室内除了他一人之外，再无他人，空空荡荡的。 仿佛被希婉颜的事迹给震惊得连腹饿都没有感觉了，蒙华逸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愣愣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办公桌被人敲响，有同事回来了。 “蒙老师，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应。” 回来的同事是他们学科组的副组长，一个中年女老师，姓张。她家不在校内，若是下午有课，她中午一般食堂用过饭，之后随便在教研室眯一会儿，将下午的课上完之后，在回家去。 蒙华逸像是第一次认识对方一般，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直到对方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他才不好意思地道。 “张老师，抱歉，我刚才在想别的事情的，一时想得入神了，没注意您回来。” 张老师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蒙老师这样的状态很少见呢，怎么样，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要是方便，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能给你提个建议。” 蒙华逸摇了摇头，他现在还是觉得希婉颜的事迹太过匪夷所思，他不是八卦的人，没有心思跟别人分享这样的事情。 张老师看出他的意思，也没有勉强，将桌面上收拾一下，又弯腰从大抽屉里拿出一个抱枕，打算一会儿就趴着抱枕睡个午觉。 不过，她的抱枕刚拿出来，门口又有人进来了、 “哟！今天蒙老师也在呢，真是难得。” 蒙华逸抬头一看，又一个女同事回来了。 这人姓林，今年刚从毕业走上工作岗位。 林老师又跟张老师彼此打了个招呼，之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她的位子刚好跟蒙华逸是前后桌，所以两人平时交流的机会比较多，聊起来也比较随意。 “林老师，你怎么也来了？” 蒙华逸对林老师的到来表示惊讶，毕竟学校给他们这些新老师都安排了校内的宿舍，他们往常中午也是回宿舍休息的，很少跑到教研室来。 听到蒙老师的话，林老师那张满含胶原蛋白的包子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她将放在桌角的一叠作业本往中间一放，无奈地道。 “没办法，下午的课，我要将之前的作业给发下去并讲解。”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顿，看了一眼已经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的副组长张老师一眼，凑到蒙华逸桌边，放低音量道。 “喏，这一堆作业，原计划是昨晚就能改好的，谁知道我们班那群调皮捣蛋鬼，一天到晚都不让人省心，昨晚一直折腾到快十二点才把事情处理好。昨天的任务也只能搁置到今天中午了。 真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何时是个头啊，真是苦煞我也！” 在他们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刚毕业的新老师要勇担重责，担任低年级班主任一职。 蒙华逸就是这么过来的，他连着当了三年的班主任，这两年才卸下了那光荣又沉重的岗位，当起了纯粹的科任老师，这才过起了比较轻松的日子。 听到林老师的抱怨，他颇为同情地鼓励道。 “林老师，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要告诉你，前进的道路纵有千般荆棘，万道坎坷，但只要你坚信胜利的曙光总会在暗夜之后到来，你就一定能坚持道胜利的那一刻。” 林老师被他这文艺的一套说辞给逗笑了，语气也没了刚才的抱怨，大眼睛咕噜转了一圈，想起刚才听到的一个八卦。 “蒙老师，要是我没记错，你今天第三、四节的课应该是给高二六班上的吧，那你有没有看到咱们县的乡村小神医啊？ 听说她的医术十分了得，一手针灸使得出神入化，简直跟武侠小说里的活死人肉白骨差不多。对了，据说她还是咱们学校毕业的学霸师姐呢，今天到高二六班找人了，林老师，你见过真人吗？” 蒙华逸一愣，本来还想问林老师怎么对自己的课程安排那么了解，听到她后头的话之后，脸色不由得微变，问道。 “你从哪里听说的？” 林老师觉得他的表情有点怪，不过还是将自己听到消息的来源给说了出来。 “学生们传的啊，我，呃，那个在卫生间里听两个女生提起的，她们好像也是听人说的，也不知道真假。林老师，你有见到小神医本人吗？” 林老师对自己听到消息的途径稍显尴尬，不过待将话说出口之后，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还大咧咧地向林老师求证。 蒙华逸没心思吐槽林老师探听消息的渠道，此刻的他，心绪复杂，他怎么没见到小神医，还跟人家聊了好久呢，只是不知道希婉颜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够承担起神医之名。 这两人一人正纠结着该不该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跟林老师分享，一人则眼巴巴地等待蒙华逸的答复。 “小林说的是龙马镇的那个乡村小神医吗？” 就在这时，已经眯了好一会儿眼的张老师突然来了一句，把蒙、林二人吓了一跳。 仿佛没有看到两人脸上的震惊之色，张老师坐直身子，对他们笑笑。 “上了年纪，觉也浅了些，平时在教研室就没睡着过，也就闭目养神而已。” 说着，话锋一转，继续问林老师。 “小林，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位真的来我们学校了，她来咱们学校找谁？” 对于这两个问题，林老师都没法给出权威答案，毕竟她这也是道听途说的，所以只能尴尬地看着张老师，没有说话。 第六百零一章 求医故事 倒是蒙华逸从张老师的话语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赶忙问道。 “张老师，您听说过这位神医？” 张老师不疑有他，很干脆地点头。 “如果是龙马镇的那位，我确实听说过，还不是简单的听说，简直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了。那可是有真本事的神医。” 张老师一点都不忌讳表示自己对这位小神医的认可和信服。 她的态度让蒙华逸忍不住追问。 “您能仔细说说是怎么认识她的吗，还有，她的情况您了解多少？” 她的问题让张老师微微蹙眉，反问道。 “蒙老师，你问这些干嘛，你最应该问的不是这位神医的医术如何了得吗？” 蒙华逸表情尴尬，略想了想，道。 “呵呵，可能是之前听过不少夸大其词，甚至扭曲事实的挂名神医，所以乍听到咱们县里出了一位了不得的神医，首先的念头便是先要确认一下这方面的信息，免得到时候给骗了。” 说着，还挠了挠头，露出一副不太好意思的神情。 “真看不出蒙老师还有这么细致的一面呢，我还以为你们这些男老师都是大咧咧的，不会想那么多呢。” 林老师忍不住插嘴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在夸人，还是在调侃。 蒙华逸还是刚才那副模样，没怎么理会林老师的话，而是眼巴巴地看着张老师。 张老师也不为难他，将抱枕往自己怀里一抱，将自己知道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蒙老师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但我说那位神医却不是你担心的那种，她确实是名副其实的。 家里或者相熟的人家里没有重病之人的可能不了解有病无医可求的苦，所以没听说过那位的名声也是正常的。 大概三四年前，我家小姑子因为家里的一些原因，心脏病突发被紧急送进了医院，经过好几个小时的抢救之后，人虽然暂时醒过来了，但医生已经摇头表示，当下的情形并不乐观，她的心脏严重衰竭，已经到了不做心脏移植手术就没几个月好活的地步。 器官移植手术哪是想做就能做的，当时，我公公婆婆焦急万分，亲自拿着她的病例找省里具专业领域权威的医生看，医生也给出了同样的治疗意见。 我老公和我也多方为小姑子寻医，后来，是我老公单位的一个同事提到咱们县龙马镇下乡村有一个医术惊人的医生，找她看病的人几乎没有看不好的。 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当时，我和我老公也是跟蒙老师你一个想法，认为这不过是谣传，不值得相信。但我公公婆婆知道后，特别是我婆婆特别坚持，说一定要带我小姑子去看看，还说乡下的一些偏方有时候比医院里的药方要凑效得多，指不定咱们这次就找对了人。 后来，我婆婆还真带我小姑子去看病了，原本我那妹夫和我老公也想跟着一起去，婆婆却说太多人去了反而不合适，她们这一个老婆子和一个病号一起去求医，说不定人家医生能看在她们可怜的份上，给瞧病的时候说不定能更仔细、更认真一些，也说不定我小姑子的病就有望能治好了。 我们虽然觉得婆婆的想法有些可笑，但也不好打击老人的希望，我妹夫只将人送到村口，便离开了。 说来也是幸运，她们出发前，并没有打听好神医的坐诊时间，就这么巴巴地去了，好在神医那天正好开诊，她们去的时间也还早，不到八点钟就到了神医家，这才挂了当天的最后一个号。” 说到这里，张老师顿了一下，看到对面的蒙华逸和林老师都目光炯炯地往她这边看来，俨然已经被她的故事给吸引了，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拿起桌上的水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之后，才继续道。 “八点不到就只挂到了最后一个号，你们应该就知道那位神医有多么抢手了吧。她的号都是一天只在上午放一次的，跟医院那样还分上下午的不一样，所以我婆婆和小姑挂到的号是当天的最后一个，也就是要一直等到下午，才能轮到她们看病。 好在，我婆婆当时也做了些准备，出门时带了吃的，吃饭问题不用担心，而且，趁这个等待的时间，我婆婆还从那些来求诊的病人了解了更多关于小神医的事迹，越发坚定了请小神医为我小姑子看病的心，所以，等待的时间虽然长，但母女俩个倒没觉得难熬。 就是我小姑子的身子有些吃不消，到中午的时候，就有些难受得面色苍白了。当时，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个情况告知了小神医，那小神医竟然让家人把我婆婆和小姑子请了进去，插队给她看了病。 而且，神奇的是，她的做法不仅没有让在场候着的病人及其家属反感，反而颇为理解地给她们让了地儿。那样的场景，我婆婆之后每次提起来，都要感叹小神医不仅医术了得，连找她看病的人都那么善解人意。” “那个，张老师，后来那小神医真的治好了您小姑子的心脏病吗？” 觉察到张老师的楼有些歪了，蒙华逸刚忙提醒了一下，林老师也向她投来同样好奇的目光。 张老师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那是当然了，要是没治好，我婆婆能赞小神医医术了得。当时，小神医插队给我小姑子看诊之后，只是稍微沉吟了一下，便将我小姑子的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又问了过往的求医经历，之后，便告诉我婆婆和小姑子，小姑子的病她能治，但需要病人和家属的积极配合。 她要求小姑子之后每个周末都要去她家做针灸，期间按时煎服她开的药剂，另外还要注意合理饮食，合理休息之类的，其实她的要求并不多，有时候去医院看病都比这麻烦，所以，我婆婆和小姑子当场就应下了。 那天，小神医就开始给小姑子做针灸，回来的时候，也提着一个星期分量的中药包。就这样，一直坚持了两个来月吧，我小姑子的病情就好了很多。 等小神医宣布小姑子以后不用再去找她了，我们家，还有我妹夫一家都以为这是一场梦，但看看小姑子身上的病态早已消失殆尽，我们这才相信他们家真是走了大运，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神医。 呵呵，实不相瞒，后来我小姑子又去找当时表示唯有移植手术才能救她一命的医生给做了检查，拿到结果之后，那医生简直各种怀疑，一方面怀疑当初检查的时候，检查设备出了故障；一方面又怀疑别的，就是不肯相信一个偏距乡下一隅的村医能治好这么严重的疾病。 最后，他是怎么想的，我们也无从查问。 从那以后，凡是听说谁家有人生了大病，谁的病总是一拖再拖，一直治不好，我们就特别乐意将小神医介绍给他们。” 第六百零二章 话中真意 “不过，听后来去找小神医看病的人反馈，小神医如今已经不给人看病了，据说是去上了大学，学校离家太远了，顾不得家里的诊所，所以才停了，也真是可惜了！” 一声叹息之后，张老师的故事就讲完了。 林老师的听后感是如何，蒙华逸没心思琢磨，他自己倒是明了了几分，希婉颜同学果真妖孽啊！ 也许是他的表情过于古怪，林老师忍不住问了一句。 “蒙老师，你在想什么呢，难道你不觉得张老师故事里的这个小神医太牛逼了吗？” 蒙华逸将脸上的复杂表情收起，调整好思绪之后，才笑笑道。 “我在想，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到底能大到怎样的程度。” 他的话，让在场的两位女士都极为赞同。 张老师道：“确实如此，我没有亲眼见过小神医本人，听别人说她叫小神医，只以为是相对那些白眉大夫而言中年人，实在没想到她的年纪那般小。” 林老师也慨叹一声：“这么厉害的人，我还以为只存活在小说或者电视或电影屏幕上呢，没想到现实当中还真的存在。” 听到两人的叹息，蒙华逸想了想，最终苦笑一声。 “可叹我们这些为人师表的，却总习惯以自己的思维去想别人，却没想到原来牛人曾经离我们这么近。” “什么情况？” “蒙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然让两位女老师同时露出愕然的神情，随即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蒙华逸斟酌了一下，将今天不久之前自己见到希婉颜，并将她们母女身上了解到的情况和希婉颜对他的邀请一一道来。 场面突然一阵寂静，“吧嗒”一声，林老师拿在手中玩转的笔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这才让场面活过来。 张老师嘴唇抖动，语气也激动地道。 “所以，蒙老师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学校刚毕业的高考学霸希婉颜同学就是那个神医，治好我小姑子病的小神医？” 激动的表情，再配上不可置信的语气，生生让她的话划出了几个破音。 林老师的双眼还吃惊地圆睁着，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蒙华逸又是一阵苦笑：“两年前，我是希婉颜同学的高一班主任，对于她的家庭信息还有点印象，确实是龙马镇下辖的乡镇。还有，她哥希逸文现在也在我任课的班级中，上次开家长会的时候，高二六班的班主任特意请希逸文的父亲分享了养育孩子的方法，当时好多家长跟着提问、交谈，里头也提到他们家在龙马镇。 而且，希婉颜同学的性子我多少也了解些，不是会说大话的人，我刚才乍听她要开诊看病，一时间以惯有思维去考虑，否决了她的做法，如今静下心来想想，或许是自己的想法太武断了。” 林老师终于回过神，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紧接着蒙华逸的话问道。 “所以，咱们学校不仅出了一个百年难得的学霸毕业生，人家还是一个了不得的神医？” 她的话，同时获得了张、蒙两人的认同。 蒙老师眼睛突然一亮，猛地一把站起来，大有一种冲过来抓着蒙华逸的手猛摇的冲动，不过她最终忍住了，脚刚迈出一步，就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似乎太过突兀了。 她尴尬地轻咳一声，但眼里的亮光并未减少，朝着蒙华逸激动地道。 “蒙老师，你说希婉颜，呃，小神医过两天会重新开诊，还让你去找她看病？” 蒙华逸刚要点头，听到她后头的话之后，又摇了摇头。 “希婉颜同学确实跟我说过两天会在她家里的小诊所开诊看病，但也没说我有病，只是说邀请作为老师，我们日常的工作很辛苦，身上或许有一些潜在的毛病，常规的体检检查不出来的，而她在治疗未病方面有一些心得，所以邀请我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去她那里看看。 或者也可以让她哥将调养身体的药带到学校来给我。” 张老师听到他前边的话，刚想为自己说错话表示道歉，听到后头之后，表情就变得古怪了起来，眼睛在蒙华逸身上扫来扫去。 “张老师，您这么看着我干嘛？” “蒙老师，你前两年当高一班主任的时候，是不是对学生特别负责？” 蒙华逸疑狐的话语和张老师的话同时响起。 蒙华逸一愣，想不到她这么问的用意，回想了一下，便道。 “还行吧，那是我走上工作岗位后当班主任的第三年，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知道怎么才能更好地维持班里的秩序，所以，一个学年下来，整个班级没出什么大事，还曾经获得过一个期的先进红旗。” 张老师微微蹙眉，似乎对他的答案不是很满意，继续追问道。 “那你觉得以你对当时那个班级学生了解吗？或者，更具体来说，你对希婉颜同学了解吗？” 蒙老师没想到她问得那么具体，微微沉吟了一会儿，才道。 “您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太好回答，毕竟已经时隔两年了，当时的情景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依稀记得，当时的希婉颜是班里最小的学生，但她的学习成绩很好，平日里也不爱玩闹，行事也不叫低调，要不是她今天亲口说出来，我根本就不知道她除了学习，还给人看病。” 张老师好像还不是很满意，又继续追问。 “那你有做过什么对希婉颜同学影响比较大的事情了吗？” “这个，好像没有吧，我没什么印象，或者有，但我我忘记了？” 蒙华逸摸了摸脑袋，努力地在自己的记忆深处寻找答案。 张老师微微摇头：“那依你对希婉颜同学的了解，她是个遇见自己昔日的老师，就上赶着请人去找她看病，老师若是不去，她还找人帮忙送药的人吗？” 这次，蒙华逸没有那么配合了，他挠挠头，直接道。 “张老师，您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我要是知道的都跟您说，您这样问，我真有点不知道该从哪方面回答。” 已经问到这个份上，张老师也不再拐什么弯了，坦言道。 “也没什么，我就是想了解为什么希婉颜会开口让你去找她看病，甚至还表示你若不想亲至，她会让人把药送来。 当然，我不是怀疑她不怀好意，而是觉得这里头有些古怪。” 蒙华逸不明所以：“古怪吗？我倒不觉得，希婉颜同学不是说了是看我平时工作辛苦，打算帮我调养一下身体罢了，这个应该没有什么出奇的吧？” 看到他还没get到自己的点，张老师看向蒙华逸的眼神带上了些许无奈。 一旁一直听着二人对话的林老师倒是听懂了，有些替他焦急，干脆插了一句。 “蒙老师，张老师的意思是说，希婉颜同学是不是觉察出你的身体状况有异，所以才这么执着地要给你调养身体呀？” 第六百零三章 高考志愿 蒙华逸的脸色先是一惊，随即一白：“这，这不可能吧，上次体检才刚过几个月，没说我身体有什么毛病啊，你们也看到了，我平时甚少生病，也经常锻炼身体，这样的身体状况虽然算不算特别健康，但总不至于生了病却不自知吧。” 他的话，让张、林两个老师一阵默然。 他们都是同事，每天都在一个教研室上班，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所以对彼此之间都有些了解。 以两位女老师的眼光来看，蒙华逸面色红润，精神……呃，这会儿是中午休息时候，上了一个上午的课，他可能稍稍有些疲倦，精神上算不上十分饱满，但整体上，他的精气神还是很不错的，若非有希婉颜提议让他去找他瞧瞧，张、林两人根本不会往他身上或有疾的方面想。 所以，经过蒙华逸这么一辨析，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咕噜噜~~”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三人先是一愣，随即目光同时齐刷刷地看向声音的发源处。 蒙华逸脸上一片涨红，不好意思地道。 “上午下课后就直接回教研室了，还没来得及去吃午饭……” 两位女老师一愣，随即往日里最注重养生的张老师颇为夸张地叫道。 “哎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吃午饭，你也是的，怎么这么不爱惜身子，我告诉你啊，别以为现在年轻，你可以随便来，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这人啊，还是要规律饮食、休息才行，否则，等上了年纪你就知道身上的各种毛病，十有八九是因年轻时的不以为意造成的…… 喏，我这里有芝麻糊，要不你先冲一杯填填肚子，再去找吃的？食堂肯定已经没吃到了，饿着肚子去找吃的，可不好受。” 刚才的尴尬一下被揭过，张老师化身成了一个科学养生专家，开启了喋喋不休的念叨模式，念叨到一半，还从自己的抽屉里摸出一包南方牌黑芝麻糊，一副十分善解人意的模样。 几人聊了这么一通，中午休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距离下午第一节课开始已经不到半个小时了，蒙华逸没有接张老师的芝麻糊，而是站了起来，道。 “校门口有不少餐馆，我去应付一餐就行了，一会儿还有课，来不及泡芝麻糊了，张老师，谢谢您的芝麻糊，不过我暂时用不到了，以后需要再找您拿。” 知道他说的在理，张老师也没勉强着人家一定要泡好并喝光她的芝麻糊再去找吃的，摆摆手，示意他赶快去祭五脏庙。 下午的课，蒙华逸照常去上了，没有因为中午的耽搁而迟到，但上课的效率却比往常低了好多，心不在焉的，有几次还差点把知识点给讲串了。 这使得他不得不放弃授课，改成临时的课堂测试，才顺利地将下午的课给熬了过去。 蒙华逸这边的情况暂且不提，话说，希婉颜三人离开县一中之后，便直接往与希士良约好的地点汇合。 他们约好的地点是餐饮一条街，希婉颜在县城上学的时候，经常路过，也偶尔会到这里吃饭，希逸文也对县城的各处区域比较了解，所以，几人也不用坐车，轻车熟路地抄近路来到约定的餐馆门口。 他们到的时候，希士良已经在包厢里点好菜等着了。 昨天晚上，希士良就知道希婉颜母女俩今天的行程，所以上午下班后，他没有在单位食堂用餐，打了电话询问希婉颜等人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到到餐饮一条街之后，就往这边赶。 一家四口在餐馆里一边享受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一边聊着各种话题。 主要是希士良和希逸文询问希婉颜母女一会儿打算往哪里逛，想买些什么东西，希逸文又询问希婉颜在楚城及回家之后的情况，之后，不知不觉的话题集中到了希逸文的身上。 确切的说，是集中到了他的高考志愿上。 虽然他现在刚上高二，此时谈论高考志愿为时尚早，但在交谈中，希逸文偶然提到的一件事，让他的高考志愿瞬间成为了本次家庭聚餐的焦点。 事情是这样的，上个周日中午放学后，好不容易迎来一周中唯一半天休息的希逸文正打算与宿舍的哥们儿出去好好吃喝一通，但临出门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他们家的老熟人秦时全打来的。 秦时全就是希婉颜九岁那年，从南域省省城到欸乃村求那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神奇藤条”的其中一员，他这药是为岳父而求的。 但是希家给了他与其他前来求药的人同等待遇——拒绝！ 拒绝的理由是：神乎其神的“神奇藤条”早就没货了。 当时，得知自己所求没法得到满足，秦时全已经打算放弃了，准备离开，但被希婉颜给喊住，并让他亲眼看到自己救治奄奄一息小麻雀的过程。 之后，秦时全震惊于希婉颜的医术，请她前往省城去救治他岳父孙老爷子，时值南域省政治大老板孙志沉的父亲。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希婉颜行医问诊之路迈出了第一步。 秦时全与孙志沉所处的领域不一样，他是个j人，对政治领域的事情不感冒，却对涉及本领域的所有事情都很感冒。 那个时候，希家各人，除了希婉颜之外，都因食用巨蛋液而获得了不少的造化，希逸文自然也不例外。 然后，他那其神乎其技的准头和强劲的力气一下被秦时全看在了眼里，觉得他是j事领域的好苗子。 也是从那是时候开始，秦时全开始了对希逸文的全方位关注，只等到合适的时候，将之纳到自己领域中发光发热。 关于这样想法，早在那年希家全家陪着希婉颜去给孙老爷子治病的时候，秦时全已经向希士良透露过，不过那时候希逸文的年纪还小，谈这件事未免太早了，所以，当时的希士良并没有代希逸文给出准确的答复，而是说等孩子大些了，再由他和家里共同决定。 秦时全也是个明白人，自从那次之后，再没有在当面提出这样的建议，不过始终保持着与希家的联系，也没有单独找希逸文表达自己的想法。 不过，在这次的电话中，秦时全第一次明明白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也将自己看好希逸文的诸多方面也讲了个清楚透亮，建议希逸文以后走从j这条路。 他还表示，希逸文不用担心高考成绩的问题，他能正常发挥，考取优异成绩固然最好，这样可以直接报考j校，以后毕业了可以直接到他所在的部队。 如若不幸发挥失利，也不用担心，可以先报名参j，到部队锻炼几年之后，再考j校，也是个不错的出路。 一通电话聊下来，总归是一个意思，就是鼓励希逸文以后走从j这条路。 第六百零四章 保养秘方 都说每个有血性的男孩都怀揣着一颗当英雄的心，都做过当英雄的梦，而当bing便是成为英雄的捷径之一，所以，听到秦时全的提议之后，希逸文是热血沸腾的，是极为赞同的。 不过，这个问题虽然最后还是要他来做决定，但在那之前，必须得到家人的认可，才好走下一步的。 希逸文不知道早在当年第一次去省城的时候，他爸妈就已经知道了秦时全的想法，所以，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有些忐忑的。 他见过家中长辈欢欣鼓舞送孩子去参j的场景，也听说过一些父母为了阻止孩子去吃当bing的苦而做出的各种反对举动，或许是因为太在乎了，他对于父母会如何看待自己要去从j的事情十分拿不准。 所以，将事情交代清楚之后，再看向希士良夫妇的眼神红，带着忐忑和不安。 “噗嗤！你这孩子，瞧瞧这都是什么眼神，难道在你眼里，爸妈就是这么武断专横的人，还能不顾你的意愿，强行决定或者否决你的决定不成？” 他的模样，让勤玉兰忍不住笑出声，说着，看向希士良，夫妻俩对视了一眼之后，由希士良道。 “当bing是一件光荣的事情，我和你妈固然舍不得你吃苦，但也知道唯有吃苦，才能更好地磨砺一个人，所以，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就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下去。 不过，你得记住，既然走了这条路，往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不能半途而退，能做到吗？” 希逸文的眼里闪着可疑的亮光，声音也有些沙哑，不过还是认真而又坚定了回复了一句。 “能！” 就这样，一顿饭的功夫，希逸文未来的道路就选好了。 一家人用过晚饭之后，希逸文的上课时间就要到了，希士良夫妇和希婉颜将他送回学校之后，希士良便带着母女俩到他单位走了一遭，告知她们逛好了，逛累了就到办公室来找他，下午三人一起回家，之后，便让母女俩出去转悠了。 等希婉颜母女俩出去之后，刚才只是打过招呼，但不好意思过来套近乎的其他办公室的同事就过来了。 来的还不只一个，看架势，中午在办公室没回家，也没外出的同事都来了。 “你们真是？” 看着大家的架势，希士良有些奇怪。 “希科长，刚才来的那两位真是你的妻女？” 最先开口的是综合科的科长，姓马，一个穿着打扮都很讲究的中年女子，比希士良大好几岁，但或许是化妆的缘故，她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在过来的这群人当中，她是级别最大，也是最关注美容养颜的人。 希士良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不解的问道。 “正是我妻子和女儿，怎么，马科长觉得不像吗？” 马科长呵呵一笑，优雅地摇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太过震惊了，希科长，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你夫人今年贵庚了？ 呵呵，别误会，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到你夫人的模样气质，实在跟我们这个年龄阶段的相差甚多，跟个二八的少女似的。 刚才那个问题你不答也没关系，要是我没记错，希科长的女儿已经上大学，儿子也上高中了吧？这么说来，你夫人的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都说女人四十豆腐渣，可我看着，你夫人身上根本没留下岁月的痕迹，那肌肤比水豆腐还嫩，还有身上的那股年轻态看着着实让人羡慕不已。” 希士良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他一个大老爷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别的女性讨论保养的相关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跟在马科长身边的一个姑娘也惊叹地道。 “对啊，希科长，您夫人的肌肤状态简直堪比不老女神级别的，完美无瑕说的就是她吧。不仅如此，您女儿看起来也特别显小，难不成你们家的女性都是童颜，看着特别显小吗，还是说，您家的女性有什么护肤保养秘诀？” 迎着这个姑娘充满好奇的眼神，希士良嘴巴动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一个保养相关的话题。 “这或许是希科长家的人都长得显年轻吧。难道你们一直都没有发现吗，希科长本人看起来也比同龄人年轻帅气，虽然吧，与他夫人相比，看着确实年长了些，但这正是成熟男人的韵味，老中青女性都喜欢的那一款，可以说是众女趋之若鹜……呃，咳咳~ 我的意思是说，希科长一点也没有他这个年龄所当有的老态，哦，不，是沧桑，一点也没有这个年纪应当有的沧桑。 实不相瞒，之前整理档案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我姑父竟然跟希科长是同年！同年啊，可要是让他俩站在一块儿，我相信除了事先知情的人之外，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他们是同一辈，且同年的！我姑父啊，当年也是清秀小生一枚，如今已是被岁月的猪饲料给磋磨得七七八八了。” 就当希士良纠结着该找个什么理由给搪塞过去时，又一道声音响起。 这次开口的是希士良科里的下属，入职不到半年的毕业生大男孩，姓郑，性格开朗大方，说话的时候带有这个年龄所特有的活力，但心眼略缺，好在应变能力还算在线，工作认真，上进心也强。 他的本意是为他们的科长大人开脱，却差点因此而得罪了众女性，忙转移了话头，将他姑父拉出来挡火口。 果然，随着他话落，周围就响起一阵阵善意的轻笑声。 小郑同志的失口危急这才算过去。可怜他姑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本单位众女心中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岁月猪头形象。 最终，饶是有小郑引开火力，希士良还是不可避免地回答了众女关心的问题。 当然，他不可能将家里的秘密公之于众，而是用了一个最简单朴实，众人却无法反驳的理由。 简而言之，就是知足常乐，心态年轻了，身体自然也会减缓衰老的速度，那可不就比同龄人显得年轻了。 这个答案自然没让众人满意，但他们也知道，再问下去，以希士良的一贯作风，他也不会再给出另一个答案，只能无奈散去。 另一边，希婉颜母女可不知道希士良因为她们的突然造访而引起了一番小轰动，此时母女二人正在县城的步行街闲逛。 勤玉兰想给家人各买一套新衣服，留着过年的时候穿，希婉颜便陪着她一家店一家店地逛过去。 “颜儿，你来试试这件外套。” 一家知名品牌的女性服装店内，勤玉兰拿起一件大红色的妮子外套，让希婉颜试穿。 希婉颜看着那红得差点亮瞎她眼睛的外套，嘴角抽了抽，眼睛往那一排货架上瞄了瞄，然后走过去，指着与勤玉兰手上同款不同色的白色外套，笑得很诚恳。 第六百零五章 县城巧遇 “妈，这红色的太亮眼了，穿出去我怕成为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无论走到哪，都被人围观了，要不咱换一件吧，我看白色的这件就不错，要不我试试这一件？” 听到她这么形容自己，勤玉兰有些哭笑不得。 “哪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大过年的不穿得喜庆些，那像什么话。” 说着，顺着希婉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便皱眉了。 “太素了，不合适，来，将你身上那件外套脱了，换上这件试试，过年就该这么穿。” 希婉颜站着没动，看着递过来的衣服，摆出苦大仇深的面孔。 勤玉兰看她这副模样，无奈地笑笑，对跟在一旁的服务员道。 “麻烦把那件白色的拿来给我们试试。” 希婉颜以为自己终于逃过了大红外套加深的命运，很配合地将那件白色外套穿到身上。 个子高挑就是好买衣服，这件白色长款的呢子大衣一套在希婉颜身上，效果就显出来了。 高挑纤细的身材，白里透红的肤色以及精致的五官，让勤玉兰这个刚才还嫌弃白色太素的人连连点头，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 惯于将三分好说成十分的服务员更是充分发挥了三寸不烂之舌，将希婉颜夸得那叫一个天上没有，地上唯一的地步。 希婉颜也对这件衣服上身的效果很满意。 最后，自然的，这件衣服被勤玉兰给买下了，她一点也不心疼地将足够欸乃村一般的农户好好过上半年的钱递给服务员，之后才带着希婉颜走出服装店。 “走，颜儿，咱们再去给咱们全家买件红色的衣服。” 在希婉颜自觉躲过一劫的时候，勤玉兰突然兴匆匆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往前迈的脚步一顿，希婉颜惊愕地看着母上大人。 “妈，我的衣服已经买好了，剩下的时间就买你和我爸，还有我哥的就行了。” 勤玉兰露出比她还惊愕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买的衣服？” 说到这里，好像终于意识到希婉颜说的是什么意思。 “哦，你说刚才那件啊，那件不算，虽然你穿起来很好看，但过年的时候，不兴穿那么素的。你听妈的，过年就得穿红色，而且是大红色的，那样才能一年到头都过得红红火火的，听到没？” 希婉颜有种感觉，时隔一学期没见面，她的母上大人变了，以前她从不会过于干涉自己的决定，但今天却如此地一反常态。 接着，希婉颜又忍不住沉思，是母上大人变了呢，还是自己变了？自己以前会不会这么在意外在的形象，以至于多方反驳母上大人的想法。 “瞧，这件多喜庆啊，颜儿，听妈的，试试这件，你穿上肯定好看。”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呢，她已经被勤玉兰拉进了另一间服装店，又拿着一件大红色的外套让她试穿。 此时，勤玉兰手中正拿着的是一件短款的斗篷外套，外套上配着一个大大的帽子，帽子顶端还有个毛茸茸的圆球。 款式看着俏皮可爱又洋气，确实比较适合她这个年龄阶段的小姑娘穿。 但希婉颜并不看好，她自觉自己的心理年龄已经一大把，算是很沧桑的了，穿不起这么稚嫩的衣服，所以对勤玉兰摇了摇头。 勤玉兰以为她又在嫌弃衣服的颜色，脸上的笑容一滞，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着手中的衣服，看着有些无奈，又有些难过。 她这番模样，比直接开口劝说希婉颜去试衣服更见效，希婉颜最见不得自己的家人露出这般的神态。 于是，啥也别说了，这件衣服最终包了起来，当作希婉颜过年穿的新衣拿在她手上。 终于成功地劝服女儿听自己的安排，勤玉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之后，又分别给自己和希士良父子买了大红色的外套，裤子、鞋子，甚至袜子之类的也给各人买了一堆， 就连小十一的都没被遗忘，在儿童专卖店里估摸着买了一件小孩子穿的红色夹袄，过年的时候，套在身上，也算是一身喜气了。 一切都购买齐全了，母女俩大包小包地拎着今天的战果从给小十一买夹袄的店铺走出来。 “妈，现在离爸下班的时间还有个把小时，咱们过去等着也怪那啥的，要不就在外头吃点或喝点东西，等爸下班了会给我们打电话的。” 从希士良单位离开的时候，希婉颜虽然答应得好好的，逛好了就回单位等他，但此时看着自己和母上大人手上近乎恐怖的大包小包，希婉颜觉得还是低调点，在外边等着希士良或许更为妥当。 勤玉兰初时有些不解，随着希婉颜的目光在母女俩手上提着的东西看了一遍之后，悟了她话里的“那啥”是什么意思。 “那行，这里你比妈熟悉，颜儿你随便找个地方吧。” 希婉颜点点头，抬头四处张望，看看附近有什么比较适合让她们坐着等人的地方。 “阿姨、颜儿，你们这是？”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们身边响起。 希婉颜一扭头，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你是……哎哟，你是小墨吧？真是好久没见了，你也来逛街？” 勤玉兰原本对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还向她们打招呼的陌生男人有些警惕，但很快又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熟悉，仔细一想，这不是女儿高考结束之后，将女儿送回家的那个小伙子嘛。 起初自己还暗想思量，或许女儿跟这人有戏呢，但随着女儿到外省求学，这个姓墨的小伙子再也没有登门，他们也没从希婉颜口中再听到与这小伙子相关的信息，勤玉兰便打消了之前的念头。 这次在县城偶遇，她既有些惊喜，又觉得有些尴尬，毕竟眼前这人曾经被她当作未来女婿考量过。 墨沉，也就是东林子君不知道勤玉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想了这么多，他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微微点头。 “没事儿闲来逛逛，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二位。” 说着，眼珠子往希婉颜这边转动了一下。 勤玉兰没也那么细腻的观察力，她看着眼前容颜俊美，气质突出，举止有礼的墨沉，忍不住把女儿也划入了自己的视线内，同时将两人放在一起打量。 这一番打量下来，真是越看越觉得般配。 “咳咳~妈，你在想什么呢？” 希婉颜看着勤玉兰笑意盈盈地在她和东林子君之间转来转去，心下有些不自在，忍不住说了一句。 勤玉兰被她的话惊醒，不过没有理会希婉颜，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东林子君身上。 “小墨啊，好久没见了，你最近过得还好吧，有时间可以去我们家走走，当初你送颜儿回家的时候，你还答应了会经常到家里来，怎么这都过去快半年了，你一次都没登门，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她的话，让希婉颜和东林子君脸上都是一愣。 第六百零六章 两人之间 东林子君是怎么想的，希婉颜不知道，但她清楚自己的想法，母上大人何时跟东林子君这么熟了，这才一见面，就邀请人家去家里，有古怪！ 在她疑狐地看向勤玉兰，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什么来，就听见东林子君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也不算忙，就是外出了几个月，前几天刚回来，所以就算想去您家里拜访，也没机会去。” 听他这么一解释，勤玉兰顺嘴就想问他外出干啥去了，但话还没出口，就及时刹住了，交浅言深这个词她或许不懂，但其中的道理却是清楚的，她虽然很看好这个小伙子，但也没熟悉到能随便问的地步，因而换了一句话。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颜儿也是前几天刚放寒假回来了，你如有时间，就去家里坐坐，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东林子君似乎对她的建议颇为感兴趣，回答得很干脆。 “行，这两天我正好有时间，那就去您家叨扰一二了。” 勤玉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谈不上叨扰不叨扰的，你是颜儿的朋友，自然就是家里的贵客，家里每天都有人在，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好，那我就等着品尝阿姨的好手艺了。” “哈哈，只要你喜欢，到时候可以多吃点……” 于是，在希婉颜一句话都没发言的情况下，这两个本质上跟陌生人其实并无太大差别的两人已经完成了邀请和受邀两个环节。 接下来，东林子君得知母女俩正打算找个地方休息时，主动揽下帮她们找休息地的任务，并一股脑儿地将两人手上大部分的东西都提到自己手上。 他的这波操作，获得了勤玉兰的又一波好感，越看越满意。 于是，等找到休息的地方之后，勤玉兰便借口去上卫生间，将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年轻人”希婉颜与东林子君对坐着，服务员将点好的茶饮拿过之后，东林子君还体贴的帮希婉颜把她点的那杯果茶插上吸管之后，才将杯子推到她面前。 “你刚才怎么没跟我妈说实话？” 忍了忍，希婉颜最终先开了口。她指的是东林子君为什么不直接把他这几个月的去向说清楚。 东林子君微微一笑：“你想让她知道这几个月咱们都一直往来吗？” 说这话时，他语气温和，眼神轻柔，让希婉颜突然觉得一阵脸烫。 她还没回答，东林子君又接着道。 “看来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不想让家人这么早知道咱俩的关系，所以才没让伯母多想。那要不我一会儿跟伯母说清楚，过两天趁你爸双休的时候，再登门说一遍，将咱俩的关系确定下来，如何？” 希婉颜能如何，她觉得此刻的自己，脸颊已经烫的能烤鸡蛋了。 伯母这个词在某种场合中有特定的含义，听到东林子君将对勤玉兰的称呼从“阿姨”变成了“伯母”，她已基本明白了东林子君的意思。 再加上他又做了这一番说明，希婉颜不明白才有鬼了。 她低着头，不敢直视对面人的眼睛。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又不是你，哪管得了你的决定。” 话虽这么说，但却是第一次在东林子君面前将小女儿的娇羞姿态流露得淋漓尽致。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虽然没有明说，但希婉颜多少明白了东林子君对自己的用意，也知道自己对他的感受。 坦白来说，东林子君有颜值，有实力，对她也很好，这几年来，一直都是他在默默地帮着她解决各种疑惑和问题，反过来，她好像并没帮过对方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默默地帮助自己而不求回报的人，除了父母，剩下的就不多了，爱人或许可以算一个。 爱人吗？ 想到这个身份，希婉颜忍不住偷偷地瞅了东林子一眼，她和他之间有爱吗？他们会成为彼此的爱人吗？ 虽然现在彼此都互有好感，但希婉颜不能确定自己和东林子君之间能不能走到爱人那一步。在他们以前的交往中，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也并不亲密，用关系比较要好的朋友来形容，或许更恰当些。 她原本以为，以如今两人的关系，就算往后会往深处发展，估计也要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后，毕竟在今天之前，两人偶尔相处的时候会稍稍显得有些暧昧，但还未到成为恋人的那个程度。 可东林子君今天突然把事情挑明了说，在两人的关系上迈出了这么大的一步，说实话，她被震惊了！ 或许女生天生就喜欢多想，在希婉颜天马行空地想了一通的时候，东林子君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她偷偷地往他这边瞧的时候，也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端起坐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直到希婉颜再次偷瞄他的是，才说了一句。 “喝茶吧，伯母过来了。” 各种纠结中的希婉颜闻言一愣，这才想起他们现在身处于何处，往身后看去，果然看见勤玉兰已经往这边走来了。 “你，你不会真的……” 刚才只顾着纠结了，希婉颜还不知道东林子君是不是会真的将事情跟勤玉兰说清楚。 她直觉现在不是说这事的好时机，心中不由得一慌，原本还要几分涨红的脸一下就变白了，苍白的那种。 “咦，颜儿，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就在这时，勤玉兰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 看到希婉颜的脸色，她脸上的笑意一敛，焦急地问道。 希婉颜摇摇头：“妈，我没事儿，就是刚才喝水喝得有些急，呛到了，刚咳了几下，所以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好。” 勤玉兰看着并没喝几口的果茶，眉头微皱，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压下。 希婉颜迎着她疑狐的目光将被饮料杯拿起来，准备喝一口压压惊。 “伯母……” “咳咳咳~~” 谁知，东林子君恰巧在这个时候开了口，于是希婉颜用以当借口的呛咳事件最终还是“落实”了。 “你这孩子，刚才呛过一次，怎么又给呛着了。” 勤玉兰来不及去想东林子君要跟自己说什么，也没留意到他对自己称呼的改变，她一边心疼地拍着希婉颜的背，一边从包里掏纸巾给希婉颜擦嘴。 等希婉颜咳过这一阵，抬头便对上东林子君笑得意味深长的脸，她一个气恼，干脆别过脸去，不去看他，而是转身对勤玉兰道。 “妈，我突然响起有件事要跟爸说一下，要不我们还是去他单位那边等着吧。” 勤玉兰一愣：“不是说咱在外头等着就行了吗？这里离你爸单位不近，咱们又买了这么多东西，提来提去的怪麻烦的，他单位的同事看到了也不好，你有什么事要跟他说，要不就打个电话吧。” 希婉颜面色一滞，自己刚才偷懒的借口，变成了勤玉兰拒绝配合自己从对面这人跟前遁逃的理由。 第六百零七章 谈心开解 她有种自己拿着板斧砍树，却把自己的脚给砍着的那种挫败感。 最后，希婉颜只得陪着勤玉兰和东林子君在县城最有名，最雅致，也是售价最贵的茶楼地度过了希士良下班之前的一个多小时。 好在东林子君还算收敛，没有再戏弄她，也没有再喊勤玉兰为伯母，而是点亮了聊天的技能，把勤玉兰聊得笑逐颜开。 希士良开着摩托车来接她们的时候，看到母女俩今天的购物成果，见过不少风浪的科长同志忍不住扶额。 “你俩这是把一整条街都买下来了吗，这么多东西，咱们三该怎么回去？” 说着，还晃了晃他坐下的摩托车。 被希士良这么一说，希婉颜母女也发现了她们今天疯狂购物的时候，忘记考虑一辆摩托车的可承载范围了。 倒不是说这些东西有多重，而是这大包小包的，所占面积确实不小，如果由希婉颜母女就这么提在手上带回去，估计今天下午在县城通往欸乃村的这条县道上，会出现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名曰：那些挂在骑手背后的疯狂购物袋。 明天的县报上也会有一则新闻：震惊！昨日一男子载着数十个拼装版购物袋狂行十几公里。 若问为何路人看到和新闻报道的都是购物袋，而不提拿购物袋的人，原因很简单，提购物袋的人已经淹没在购物袋的包围圈中了。 “叔叔、阿姨若是不嫌弃，我倒是可以送几位一程。” 正当希家三口正纠结着该如何处理的时候，一旁的东林子君突然道。 希士良之前没见过东林子君，但经勤玉兰的介绍之后，已经知道了此人的身份，此时听到东林子君的话，他客气地道。 “墨先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现在天色也不算早了，我们家离县城还有一定的距离，要是麻烦您送一趟，回程您就得走夜路了。” 东林子君不在意地摇摇头：“不妨事，举手之劳而已，夜路我也是常走的，现在天色确实不早，往返的巴士估计也已经停了，刚才阿姨还邀请我去您家里吃她的拿手好菜呢，我送几位一程，也算是提前给个餐费吧。” 东林子君说得没错，往返他们那边的巴士确实已经停了，希家三人现在的出路只有两个，一是先将部分购买的东西存放到希士良的办公室，等着他明儿下班了再带回家，另一个则是同意东林子君的建议，让他送一程。 “爸，要不就让东林……墨大哥送咱们回去吧，也省得再想别的办法。” 看到希士良还皱着眉头没说话，希婉颜索性加入对自家老爸的劝说中。 深知东林子君本事的她，知道送几个人回家对于东林子君来说，那真的是举手之劳，天黑之后再返程更是简单得连小菜一叠都算不上，人家可是身怀缩地成寸本事的大能呢，这点距离对他老说，估计也就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呃~似乎她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占东林子君便宜，还对他提供的帮助理所当然的接受，这……是不是说她其实比自己认为的更把眼前这人当自己人呢。 “那就麻烦墨先是了。” 最后，希士良还是同意了东林子君的建议，让他开着奢华的小汽车将希婉颜母女给送了回去，而希士良自己则开着他的摩托车一路跟在了小汽车的后面。 这几天，因为爱女放假回家，家里的食材储备非常丰富。 这天晚上，勤玉兰使出浑身解数整看满满当当，分量十足的一桌菜招待东林子君。 东林子君也一改往日的高冷沉默，变成了一个举止得体，笑容诚恳，深得长辈喜欢的一个大男孩，将希士良夫妻哄得十分开怀，离开的时候，还邀请他经常到家里来坐坐。 东林子君欣然答应。 离开时，勤玉兰特意让希婉颜去送送，希婉颜心中也有事要跟他说，便顺着勤玉兰的话坐上了车子的副驾驶座，美其名曰，把人送到村口就回来。 “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为难事？” 看出希婉颜脸上的神情凝重，东林子君率先问道。 希婉颜呼出一口气，理了理思绪，将事情排出一个轻重，便自己从阿红身上觉察到灵气波动的事情跟东林子君说了出来，罢了，又道。 “开药之前，我没有仔细查探她体内的情况，所以，其实现在也弄不清楚，她到底是因为吃了桃丸之后，才让身体发生了变化，还是说，她本身就有些修仙的机缘，在服用我的药丸之前，就已经如此了。” 东林子君将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放下，以灵力推促车子自动往前开，好整以暇了问了一句。 “你是要确认桃丸是否有促普通人成就修仙机缘，还是担心其它？” 希婉颜眉头微蹙，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说道。 “好奇她身上灵气的来源，若她的变化是源于我开的桃丸，那如果我也给家人吃同样分量的话，是不是家里人也会获得这样的机缘，但同时也纠结，若真是如此，那我这些桃丸不就逆天了，以后只要我想，是不是都能给人成就一番修仙机缘？ 这种感觉并不好，老话还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呢，我的桃丸可比什么璧玉之类的贵重多了，若是被人发现，会不会给自己和家人招灾？ 还有，那孩子身上虽然有灵气波动，但其实含量很少，不易觉察，若非我那天仔细给她做了个全身的系统检查，还真没有发现。 以她现在的情况，如果没人引导，她体内的灵气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散去，最后变成与常人无异，所以，我既纠结着要不要帮那孩子一把，把她引到修仙一途，又担心把她带上这条路之后，反而害了她，毕竟这条路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其实比常人的路还要难走，流血和丧命的几率高出了很多。” 说出这么一通话，仿佛将压在心头的大石撬开了一个角，让希婉颜觉得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些。 东林子君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定定了看着希婉颜，不知在想什么。 被他这么看着，希婉颜有些不自在。 “那个，我是不是没把事情说清楚，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太纠结了。” 她以为东林子君没听懂自己的话，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 东林子君却像没听见他后头的这句话似的，露出了她第一次向他请教时的那副高深莫测神情。 “按照自己的本心走即可，过多纠结，于人于己都无异。既然想给家人和那孩子一段修仙机缘，那就去尝试，试过了方知适合与否。任何事情，没做之前，结局有千千万万，但做了之后，结局就少了很多，或喜或悲，或成或败，都只有做过之后才知道。 与其纠结未来不可预期之事，还不如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这样或许可以让事情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 第六百零八章 更进一步 希婉颜默默地琢磨他的话，东林子君也没有打扰他，任由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理清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希婉颜才抬起头，眼中多了些许精明，少了几丝纠结。 她豁然一笑：“谢谢你，我想明白了！” 看到她这番神情，东林子君嘴角也微微翘起，难得夸赞道。 “嗯，孺子可教。” 希婉颜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又听东林子君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别把心思都花在不必要的纠结之上，明白？” 希婉颜点头，然后很干脆地顺着他抛出的杆子往上爬。 “其实，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那个，还请你帮我在计一计。” 东林子君眉头微挑，大概没想到希婉颜会来这么一句。不过，他还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示意希婉颜将事情道来。 希婉颜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将自己关于行医路上的迷惘说了出来，关于担心天夬真人的仇家会找上自己家人的猜测倒是省去了，只是提了自己终有一日会遇到的情况，罢了，总结道， “所以，我其实挺担心，若是有那么一天，自己没再像以往那般将人给救回来，会无法面对那些对我全然信任之人的眼神，我自己也可能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关，但人力有穷时，这样的病人我迟早会接触，所以，挺纠结的。” 这次，东林子君倒是没劝她淡然处之，而是道。 “以你如今的水平，确实做出了很多在当下的医疗条件下，人力所不及的事情，所以，人们给了你全然的信任那是必然的。 不过，你的顾虑也确实存在，要想解决，也不是没办法。有一点，你得向他们证明，你虽然有过人医术，但你本质上也是个人，也有无奈的时候……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吧。” 希婉颜虽然很好奇他会怎么帮自己处理这件事情，但看他一副不想说的模样，只能将好奇之心压下。 不管如何，压在心头的事情也算都找到了解决方法，希婉颜觉得今晚的效率实在太高了，忍不住给了东林子君一个大大的笑容。 东林子君也回了她一个勾唇一笑，之后扔出一句。 “我们俩的事情，你先找个机会跟家里说，还是等我下次登门的时候再说？” 希婉颜面色一滞，差点忘记这一茬了。 刚才到家的时候，她担心东林子君在这么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在父母面前挑破，那场面可能不会太好。 所以，便趁着勤玉兰将买回来的东西提进屋的时候，悄悄与他商量好了，他们的事情容往后再谈，今天就当普通朋友交流。 东林子君同意了，在希家的时候，很配合地没有表现出什么暧昧的举动。 希婉颜对此很满意，暂时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留待恰当时机再跟家里人提一提。 此时，听东林子君一提醒，她竟然听出了他话中的焦急之意。 沉稳淡然如东林子君，也会有焦急的时候。 他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在乎两人之间的关系呢，想到这里，希婉颜突觉心中一阵热乎，热劲还往上直冲，很快便让她的双颊布满了火烧云。 “我，那个会找机会说的，你别擅自行动，我……嗯？唔……” 说罢，自觉自己似乎有些太过分，刚要改动一下，突然，一道黑影遮在眼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柔软温热的感觉落在唇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冷冽而清新的气息。 希婉颜惊呆了！ 这，这是……他们这是…… 她，她那两辈子第一次初吻交代出去了！ 轰！ 脸颊上的火烧云迅速变成一块染红的大红色帕子，红艳欲滴。 “噗嗤！” 耳边传来一道愉悦的笑声，接着，希婉颜就听到那人轻柔地道。 “如此，你就该把咱俩的事放上日程了吧。” 希婉颜眼珠子往他那边转动，便看到一张正笑得一脸得意的面孔，那样的笑颜，是她第一次在这人脸上看到。 在此之前，希婉颜本以为，东林子君最外露的情绪不过是挑挑眉毛，勾勾嘴角而已，没想到他还有更外露的时候。 瞧！此时的他，笑得眉形都弯了，嘴角的弧度都快成一个深勾，双颊微微颤动，还有眼中的笑意，更是犹如跟日月星辰抢了光芒一般，蕴含着无限光彩。 真是好一张笑脸，好一个美男！ “怎么样，想好什么时候说了吗？” 在她看呆之际，眼前的美男又说了一句。 希婉颜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天晚上，希婉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再怎么回到自己屋里的。 脑海中思绪纷杂，每日常规的打坐修炼算是没法进行了，只能被搁置，之后又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也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才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天已经大亮，希婉颜还没醒来。 要不是勤玉兰想到她这两天重新开诊，需要做的准备不少，亲自过来叫她起床，希婉颜估计能一觉睡到大中午。 “颜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的反常，让勤玉兰有些担忧，坐在床边看着睡意朦胧的希婉颜问道。 希婉颜先是一愣，随后一把坐起来，轻轻在她手臂上蹭了蹭。 “没事儿，我身体好着呢，就是昨晚睡迟了些，所以早上多睡了会儿。” 勤玉兰一听是因为这个原因，心中的担忧放下，想要问她昨晚干嘛了，为什么会晚睡，但想到自己女儿与他人的不同，还是将这个问题压下，转而说道。 “你昨天不是说这两天要准备开诊的事情吗，我估摸着你一个人准备的话，时间会比较紧，所以问问你有什么是妈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要不要跟你一起去药材市场采购？” 经她这么一提醒，希婉颜这才想起自己这两天确实有事要忙了，根本没闲暇睡什么懒觉。 请勤玉兰先帮着将小诊室给整理出来之后，便匆匆地换衣服、洗漱、吃早餐。 小诊室是要整理，药材也要备齐，将自己收拾妥当之后，希婉颜拒绝了勤玉兰要跟着自己一起去采购的建议，独自一人坐车赶往县城的药材采购市场。 龙马镇虽然也有卖药材的，但并不成市场，大部分是村里的农户上山自行采摘的，种类不够齐全，且只有赶集的时候才能买得到。 很不巧，后天才是赶集日，而后天已经到了她重新开诊的日子。 上大学之前，希婉颜家里有希婉清姐妹俩的药材供给，基本上不用依靠外购，偶尔缺的时候，还能趁着赶集日去买些回来补充，但现在她是要购买的药材种类很多，且分量也不少，所以，县城的药材市场是她的第一选择。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半路上约好的人已经站在市场外头。 第六百零九章 幽深小巷 这人一身休闲装打扮，远看像个邻家大男孩，年轻帅气，很吸引别人的眼球，近看之后，却发现此人是个只能远观，但不能就近交流的帅哥冰雕。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过于强大，妥妥的一副生人勿进模样，让众多因为远远看了一眼，而特意打算过来搭个讪，聊个天的众怀春少女少妇大妈大婶们望而却步，只得重新找了个适合远观的点儿偷瞄。 希婉颜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遗世而独立般的身影独自站在药材市场之外，在他四周十来米处三五成群的人围着窃窃私语，不时往药材市场门口看一眼。 “等久了吗？” 希婉颜在众女的惊愣中走向那人，并笑着跟对方打招呼。 然后，在众女更惊愣的眼神中，那人身上的气势突然一收，一道春风化雨般的笑容挂到脸上，还将手中提着的一袋东西往希婉颜跟前一递。 “没多久，来的时候给你带了点早餐，尝尝？。” 希婉颜笑眯眯地接过，打开看袋子里的东西，发现是几个胖胖的烧麦，还有两块色泽诱人的豆皮，一看就让人觉得十分有食欲。 “咦，坂水县也有卖这些东西的吗，在你住的小区附近买的？” 看到这些熟悉的早点，希婉颜先是一愣，随即一喜，烧麦和豆皮是她最喜欢吃的楚城特色早点之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习惯了楚城的重口味餐饮，回家之后，再吃以前喜欢吃的那些东西，希婉颜总觉得味道寡淡了不少，但那些东西都是勤玉兰辛辛苦苦特意给她做的，所以，她就算觉得味道稍不如意，面上还是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免得伤了勤玉兰的一片慈母之心。 可以说，回家的这几天，她在吃食上是比较不如意的。 如今看到东林子君带来的这些，问了一句之后，也不等对方回答，便直接上嘴开吃了。 “唔！真是太好吃了，这重油烧麦的味道跟华大附近经常要排队抢购的那家味道真像……这个豆皮也是，口味很像我经常买的那一家。 呼呼，真好吃！” 三下两下将东林子君带来的美食都吃逛之后，希婉颜还满足了喟叹一声，接着，也不急着进去采购药材了，而是一脸笑意地看着东林子君问道。 “东林子君，你的早餐是在哪里买的，他们家中午做不做午餐，要不一会儿东西买齐了之后，咱们就到那里去用午餐吧。” 得！一份烧麦和两块豆皮成功地将某人的吃货本性给激发出来了，这才刚吃饱呢，就开始筹划着下一餐了。 希婉颜没有脸红的自觉，东林子君似乎也颇为享受她这么跟自己说话，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吐出两个字。 “可以。” 得到他的赞同，希婉颜那个高兴啊，直接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欧耶！真是太好！东林子君，你是这个。” 于是，或远或近围观的众女们就看着刚才还散发着冰冷气息，让人不敢与之交谈，甚至不敢靠近的休闲装帅哥不仅愉快地与第一个敢于凑上前跟他交流的女孩愉快地交谈，又给她递了吃的，之后又宠溺地摸了一把女孩的头……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药材市场门口的时候，这些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心绪万千。 “原来是早就认识的啊，我还以为那女孩也跟咱们一样，大不了就是比咱们胆大些，敢于向冰山靠近呢，没想到两人竟是情侣，唉！真是被迫吃了一大碗满满的狗粮~” “唉！真是白瞎我纠结了这么久，还以为是没主的呢，本想着冒着被冰山冻住的风险迎难而上，上前搭个讪呢，没想到，这洪荒之力还没积蓄完备，人家的正主就找来了。” “呵呵，还好你的洪荒之力积蓄得够慢，要不然可就尴尬了。你没发现吗，刚才那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帧动人的画面，俊男美女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吧。看到他们，我仿佛闻到青春荷尔蒙的气息在空中飘动，甜丝丝、美滋滋，说得我都想谈恋爱了……” “臭桃子！你这是说我长得丑，不配跟刚才那个帅哥站在一块儿吗？看招！看我怎么收拾你，嘻嘻……哈哈……” …… 希婉颜和东林子君自然不知道他们成为了别人的话题，此时两人正忙着选购药材呢。 希婉颜所开的药方都是加了料的，这个料才是她的药之所以见效的关键所在，所以，她选购的药材要求不高，一些普通的，搭配在一起不会相冲，也不会对患者身体有损的药材是她的最佳选择。 午时左右，她就将这个假期可能要用到的药材分量给买得七七八八，跟商家说好送货上门，又付了定金之后，就揉揉肚子，眼巴巴地看着东林子君，准备让他带自己去祭五脏庙了。 东林子君看着她这一副等着投喂的眼神，微微一笑，将人带出了药材市场。 之后，又带着她走进了一条寂静幽深的小巷。 这里的环境确实算不上好，与外头川流不息的大街有本质上的区别。希婉颜有些郁闷，十分不解，她在县城也待过两年，怎么就没发现还有这么幽深的小巷，这是奇了怪了。 如若不是知道东林子君的为人，她都要担心自己走进了坏人的圈套。 不过，巷子这么长，周围这么安静，两人就这么走着，什么话也不说，未免也太尴尬了。 “咱们这是去哪里，不是去吃午饭吗？” 希婉颜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缓解这份寂静带来的尴尬。 东林子君停住脚步，扭头看向她，问道。 “你怕吗？” 希婉颜一愣，大概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不过，她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道。 “如果带我来的是别人，可能会怕。” 言外之意是，因为带她进来的是东林子君，所以她不怕。 东林子君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再次跨出两人间的一步，伸出手臂，揽住希婉颜的肩膀，等她的身体由僵硬到柔顺，适应了这个姿势之后，才柔声道。 “跟着我走，前边应该有你想要的。” 希婉颜眨巴一下眼睛，望向还看不大今天的小巷，之前的尴尬和郁卒一下子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好奇和渴望。 莫不是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大餐？ 这是希婉颜能想到的前面可能有的东西。 自上午那会儿被东林子君的一顿美味早餐投喂后，她之后想得最多的就是吃的问题了，没办法，吃货就是本性如斯~ 心心念念着吃的东西，希婉颜在东林子君的带领下，终于走到了小巷的尽头。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看着眼前的一景一物，希婉颜吃惊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了。 她真担心自己一个眨眼就梦醒了。 来路上心心念念的美食暂时被丢到被抛到犄角旮旯。 第六百一十章 空间隧道 希婉颜想要掐一把自己身上的肉肉，看看是不是还在梦中，不过，她的手刚动，就被一只宽大厚实的大手给握住了。 “相信你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东林子君凑得很近，他的声音柔柔的，连带着呼到她身上的气息也带着一阵柔柔的热气。 希婉颜被呼得身子又是一僵，随即脸色也开始涨红，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东林子君笑着将自己的手臂拿开，握着她的那只手也拿开，希婉颜这才觉得稍稍自在了些。 得到自由后，希婉颜没有沉浸在被人呼热气的尴尬中，做了几下深呼吸之后，尽量用还算沉稳的问道。 “咱们这是……刚才那条线小巷是……是空间隧道？”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希婉颜怎会不明白现在他们身处何处，这里是华大北门附近的小吃一条街！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到了楚城！ 想到刚才走过的那条幽深小巷，希婉颜后知后觉地明白为何她当初在县城上学的时候，没听说过有这么一条小巷，也明白为何刚才那一路上他们都没见过任何人，原来这其中有奥妙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空间隧道！ 对上东林子君含着柔柔笑意的眼睛，希婉颜又想到什么，惊呼一声。 “所以，你今早给我带的早餐也是在楚城买的？” 等到东林子君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她便嘀咕：“怪不得那味道这么熟悉呢，原来真的是这样。” 枉费她还以为他们县城出了个能将楚城特色美食做得那种正宗的商家呢，原来买早点的地方本来就在楚城。 “走吧，不是说肚子饿了？” 东林子君看着她那惊喜的模样，微笑着提醒道。 希婉颜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之后便熟门熟路的找到自己经常光顾的那家餐馆…… 菜足饭饱之后，希婉颜又在东林子君的带领下，回到了板水县。 也许是因为知道这条路的特殊性，回程的时候，希婉颜一点都不觉得路上太安静，也不嫌路长的，而是兴致勃勃的观察了起来，想要看看这么牛逼的一条路到底是由什么构造的。 遗憾的是，她观察了半路，却一点也没看出什么异样，就是两排民宅之间间隔的过道。 忍不住嘀咕一声：“看来是我想得太多，其实跟一般的小巷没啥两样嘛。” 她的声音很低，但架不住东林子君不仅不聋，而且还听力极佳，再加上周围又十分寂静，所以，她的话音刚落，东林子君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空间隧道可以随着周遭环境的变化，以及开启者的意念随意变化，你脚下的这条就是我根据周围的环境营造出来的。” 希婉颜一愣，根本没有因为自己嘀咕的话被人听到后的尴尬，反而惊叹道。 “原来如此，果真牛啊！” 东林子君笑笑，没再说什么，又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又听希婉颜冒出了一句。 “这空间隧道确实很方便，可以来去自如地往返于想去的地方，用在一般人或修炼者身上是不错，可东林子君你本就有更厉害的本事，往返两地根本就用不着花费那么长的时间，那再走这个隧道，是不是有些那啥了？” 因为两人关系的增进，希婉颜与东林子君在交往时说话、做事都随便了很多，所以，眼下的她想都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 东林子君的脚步又顿住，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认真地说道。 “我确实没必要走空间隧道，但你却不一样。” 简洁的一句话，蕴含的意思并不简单。 希婉颜稍微思考了一下，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有扭捏，而是惊喜地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后也可以经常用这个空间隧道？” 迎着她亮闪闪的眼眸，东林子君点了头。 “我不是每时每刻都会陪在你身边，或许有了这么一个隧道，能为你免去不少麻烦。” 希婉颜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嗯嗯嗯，那是确实免去不少麻烦。” 有这么一个宝贝在手，以后她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担心距离，也不用担心会花费太多的时间，这简直就是哆啦a梦的任意门啊。 好开心！好激动！有木有！ 平日自恃沉稳如希婉颜，此时也想欢呼一声，表达出内心的狂喜。 东林子君看着她那喜不自禁的模样，脸部的曲线也柔和了三分，等到她的情绪稍稍平缓些之后，才将空间隧道的开关之法及注意事项告知。 当希婉颜得知每次她开启时空隧道的时候，东林子君也会知晓，稍稍愣了下。 后来一想，毕竟人家才是这个空间隧道的制造者兼最终所有者，肯定跟隧道有某种联系，她这边启动，他那边感应得到，也是合理的。 所以，她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 因为跟药材商家说好了今天下午会送货上门，所以，回到板水县之后，希婉颜也没有继续在县城耽搁，坐上往返龙马镇的巴士就回去了。 是的，她坐的是巴士，并没有使用刚刚被赋予使用权的空间隧道。 原因很简单，拒绝东林子君说亲自送她回去的提议之后，两人便来到了板水县客运站。 一靠近客运站，希婉颜灵敏的鼻子就闻到了一股比外头街上更浓重的汽油味。 这本来很正常，毕竟客运站的车流量很大，里头还有一个加油站，但希婉颜闻到这股味道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当场直接向东林子君问道。 “车辆行驶靠加油，马儿赶路也要耗力，那我使用空间隧道的时候，是不是也好消耗是东西，是不是要灵力？” 东林子君没有隐瞒，点了点头，然后在希婉颜继续开口之前，先道。 “启动的时候，会消耗一部分的灵力。” 希婉颜闻言，脸上一阵心疼，这样的话，她之前想到的那种“为所欲为”的想去哪，就去哪的想法不能再有了，得好好考虑如何做好节能工作。 东林子君看出她的心疼，不以为意地笑笑。 “就是启动的时候会消耗一点，使用期间不会再消耗，整体来说，消耗量不大。” 尽管她这么说，希婉颜还是觉得不能随随便便消耗灵力，哪怕她现在能够偶尔从野农大森林的那片红化之地和桃子那吸收到不少灵气，但修炼之路，道阻且长，她还是得节约些，不能将来之不易的灵力花费到医系我不必要的事情身上。 正当她已经打好了主意，非紧急情况下不使用空间隧道时，就听东林子君又道。 “你放心使用，那点消耗于我而言，不算什么，也不过是多修炼几息的事。” 啥？ 他说的是啥意思，什么叫做“于我而言，不算什么”？ 希婉颜根本没听清楚东林子君后头的话，在前半段时就愣住了。 她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对着东林子君道。 第六百一十一章 门前闹剧 “你的意思是说，我每次使用空间隧道，所需要消耗的灵力都是从你那里出的？” 东林子君回给她一个再自然不过的表情。 “当然，要不我如何能感应到你使用了这个隧道。” 这句话有歧义，他说的到底是——因为他想要感应自己使用空间隧道的情况，所以才将之设置成她这边开启隧道的时候，那边直接消耗他的灵力以作感应及监督之用？ 还是说，开启空间隧道的必要环节之一就是要消耗隧道所有者的灵力？ 希婉颜需要探明究竟。 “这样不太合适，能不能更改一下，我使用的时候，就消耗我的灵力就行了？” 东林子君不知道有没有听出希婉颜的潜在意思，没怎么犹豫便摇了摇头。 “空间隧道的属性便是如此，就如果实要长大，需要消耗的是果树本身的，而不是别的养分，所以，这是不能更改的。” 关于空间隧道，东林子君还有隐瞒了一些觉得没必要跟希婉颜说的情况，比如隧道启动的时候，需要消耗灵力的事情。 再比如说，在他原来那个位面，空间隧道这样的东西对于一个修炼者而言，是极为私密且重要的存在，大多数人都会留着自己用，偶尔才所带着送人一程，就算亲密如道侣，也不会将之交给对方独自使用。 东林子君就这么如送一件普通的物件一般，将隧道的使用权交给希婉颜，足见他地后者的用心。 希婉颜不知道他的想法，但得知了这么一个情况之后，她的心绪有些复杂。 “这样啊，我明白了。” 她听得懂东林子君的意思，心下除了产生那种因占了别人的大便宜而不好意思之外，还有一种甜滋滋的感觉，被这么一个人宠着的感觉还真不错！ 这种甜多涩少的感觉一直陪伴着希婉颜回到欸乃村。 待她从村口走到自家门前的时候，这种美妙的感觉就截然而止了。 她家门口此时正停着一辆小货车，希婉颜一眼就看到了今天上午在药材店铺内见到的一个小伙子。 当时跟药材铺老板商量好送货上门之后，老板特意将他家的送货司机叫来彼此间了个面，所以，希婉颜明白便知道，她订购的药材送到了。 这原本是好事，药材准备好之后，剩下的时间她只要将之归类分好，查漏补缺，再按照以往那般放进专用药房就差不多了。 可是眼前所见，却是她最不想见到了。 卡车上的货物还没全部搬下来，已经搬下来的有三袋，但那三袋都无一例外地被人推倒在地，好在商家打包得还算仔细，每个袋子的封口都扎紧了，所以，就算被推到，袋子里的药材也没有掉出来，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希婉颜心中一点也不觉得幸运，反而觉得一股郁闷之气涌上心头。 她盯着那个将药材袋推到，还一副耀武扬威地将脚踩在袋子上，手指恨不得戳到送货小伙子身上的妇女，心中一个意念，一粒小石子便落入手中。 之后，她手指微动，石子便按预定的轨道往前飞去，砸中目标物之后，又一个转弯，消失在众人视线所及之处。 “哎哟！” 一阵惊呼声伴随患者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 刚才不可一世的妇女正抓着不知被什么砸伤，血流不止的脚不断咒骂。 “哪个天杀的王八羔子，竟然敢暗算老娘，真是心思狠毒，不得好死，老娘诅咒你%￥*&……” 各种粗俗污hui的词语从她嘴里迸出，让一旁的送货小伙子、勤玉兰以及过来围观的村民听得都露出不自然的神态，简直是太不堪入耳了！ 大家都被她那丰富的粗俗类词汇量给震惊得暂时失去了上前劝阻的能力。 妇女骂了一通，将希婉颜想到没想打，听说过、没听说过的各种粗碎词汇都轮着骂了一遍，后来，大概是骂得累了、没词了，也或许是发现她骂了这么久，罪魁祸首竟然还不主动出来认错；也可能是脚上的伤提醒她在不止血，估计就得好好当一段时间的瘸子了。 这才停了下来，抱着依旧还在流血的脚痛呼。 接着，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直接将事情赖到勤玉兰身上，让勤玉兰给她负责。 “好啊！大嫂，你竟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个弟妹在你家门口被人打伤，你却不管不顾，这是多狠的心啊！” 不仅勤玉兰，在场的人都把她真突然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奇葩，这么不知廉耻的人！ 被人平白无故赖上了，勤玉兰很无辜，也很无语。 “三弟妹，你是自己突然摔倒的，我们谁都没动过你，你让我怎么管？” 没错，这个前来她家闹事的妇女正是勤玉兰的妯娌，希婉颜的三婶香氏。 勤玉兰话落，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婶子也跟着道。 “士皮家的，我们大伙儿都看着很清楚，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我们就在一旁看着，谁也没有动手，也没有看见有什么东西砸到你身上，要我说，就是你自己没站稳给摔的，摔疼摔伤了，怪不得别人。” 香氏显然不打算接受她自己摔倒的说法，扶着自己那只受伤的胖脚，怒目朝那个婶子瞪过去。 “怎么就是我自己摔倒的，我明明站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突然摔倒，肯定是你门众多谁见不得我好，故意给我使的绊子！”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颇有一锤定音的架势。 但在这样的场合，又由她这么一个人说出来，在场的人谁都没有这么荒谬的念头。 几个听到她将罪魁祸首赖到他们身上，便不干了，纷纷出言指责。 “希老三家的，你别含血喷人，我们可都好好在站着，离你远着呢，怎么可能砸伤你？” “就是，你这胡乱攀扯的毛病再不改，总有吃亏的时候，哦不，是现在已经吃亏了，你以后再不改好，以后肯定还有的受！” “就你这婆娘，咱们村里谁不知道你是个混不吝的，沾上准没好事儿，躲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上赶着找人你？你别不是想讹人想疯了，自己故意摔倒，再赖到我们这些人身上，之后再找我们赔偿什么的，这真是太心黑了！” “怪不得，我就说她站在那里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突然摔倒了，合着是想要讹诈我们啊！” …… 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对香氏进行了全方位的大讨伐，让香氏陷入了敌众我寡的局面。 一时之间，她竟没有多余的闲暇再单独向勤玉兰讨伐。 希婉颜就是在这个时候，佯装震惊的走到闹哄哄的现场，用颇为不解的语气脆声问了一句。 “怎么了，这是？大家都在吵什么呢？” 刚才出手的时候，她特意选了一个针对事发现场的盲角，所以，在此之前，说都没注意到希婉颜已经围观了好一会儿。 第六百一十二章 罪魁祸首 希婉颜的声音虽然不高，但辨识度还是蛮强的，她的声音一发出，所有人都不由得往这边看了过来。 这里的所有人，指的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香氏在内。 香氏看到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希婉颜，且有人已经开口准备将事情经过给希婉颜说一遍，她突然一阵哀嚎，声泪俱下地痛诉道。 “颜儿啊，你总算回来了，你三婶可是被欺负惨了啊！你不知道，他们这些人……” 这些年希婉颜大部分时间都住校学习，周末或者假期在家时，大部分的时间也都用于给前来求诊的病人看病，所以与香氏的接触少了很多。 也因为她在家的时候，家里经常人来人往的，香氏就算再混不吝，再想闹事，也不敢到希婉颜家来闹，所以，希婉颜有蛮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撒泼的香氏了。 此时的香氏，形容狼狈，声音凄惨，仿若受到了非人的虐待一般。 希婉颜静静地听着将她把歪曲得面目全非的事情给说了一遍，罢了，又让希婉颜给她这个三婶主持公道。 “香氏，你真是太不要脸了！你自己摔倒，跟我们这些人八竿子打不着，大伙儿都明眼看着，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就是！真是太过分了！自己黑心也不拿镜子照照！颜儿，婶子跟你说，事情真相是这样的……” “对，就是阿牛嫂子说的那样，颜儿，你别听你三婶胡说八道。” …… 众人七嘴八舌地将事情事情发生的经过给希婉颜复述了一边。 少数服从多数，希婉颜是相信众人的，而且她也亲眼目睹了事发的经过，自然知道谁是谁非，因此，不等香氏再胡搅蛮缠，她便率先道。 “三婶，如果是您受了委屈，我一定会给您主持公道的，不过在此之前，我得把买药材的钱给结一下。” 说着，也不等香氏回应，直接走到送货小伙子跟前，问道。 “小哥哥，麻烦你了，请问我订购的药材都在这里了吗？” 对方忙点头，指了指车上，又看了香氏身后靠着的那三个袋子，神色复杂地问道。 “小妹妹，这里是你家吧？” 希婉颜点点头，就看见他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接着，小伙子又道。 “东西都在这里了，我是按照老板给的地址装车运送的，到的时候，你家人也出来确认了，不过刚搬下那几袋，那人就冲过来了，非说这些药材不是你家订购的，让我从哪里运来的东西送回哪里去。” 估计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小伙子刚才被香氏骂得够呛，此时听到能主事的人来询问，他便努力把事情讲得更详细一些。 “围观的这些人说的没错，地上那人确实说你们家的药材一向都是由她家供应的，这次也不例外。 我只是个送货的，其他的拿不了主意，而且你家人也说了，药材就是你们家买的，所以，我就继续把剩余的药材给搬下来，没想到她直接将药材袋全部推到，还一脚踩在上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神情和语气微微有些变化。 “小妹妹，我虽然不是行医的，但在药材铺送货已经有几年，多少也了解一些药材的注意事项，知道有些药材在炮制好之后弄碎，药效就会大打折扣，刚才那几袋子的药若只是简单地摔了，或许问题还不大，可被痛踩了那么多下之后，我真不敢保证它们是否还能让你满意。 不过，小妹妹，我这话可说在前头，这事儿不能怪我，我就是一个送货的，货顺利送到目的地就算完成任务了，现在发生的这件事情可跟我没关系。” 说罢，他还朝希望那样露出一个求认同的神情。 希婉颜要的就是他的这句话。 她先是颇为理解地对小伙子道：“小哥哥，您放心，我知道这件事情跟您没关系，剩下的药材费我会如数交给您的。” 接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小哥哥，您可能不知道，虽然你家老板人好，给我打了折扣，但一次购买这么多药材，我还是花费了不少钱呢。 原本想着，多花些钱也没关系，合理利用开方，给前来求诊的病人把病治好，也算功德一件。 可现在，就像您所说的，许多碎成渣的药材确实功效大不如前，我这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小伙子自从听到希婉颜说不会将责任怪到他身上，整个人都轻松了，听到希婉颜这么一说，他便一副理所当然地建议道。 “能怎么办，坏了的药材将就着用，肯定不是小妹妹你会做出的事情，所以，只能重新购买了，至于购买药材的费用，当然是谁弄碎药材的，谁来负责。” 希婉颜和送货小伙子的对话没有刻意放低，周围的人都能听得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当得知被踩碎的药材功效大减之后，有人就想趁机数落香氏，但还在犹豫着，再听到小伙子的建议之后，这些人就忍不住了，于是大家纷纷道。 “对啊，谁踩碎的就该找谁，要不然有的人还以为自己是天上的王母娘娘，可以想怎么作就怎么作呢。” “就该这样，恩怨分明，若不给她点颜色悄悄，不然人家还以为你怕她了呢。” “颜儿，我们都可以作证，药材就是被香氏给踩碎的，若是她不同意赔偿，我们支持你找村长，找镇里、县里的干部解决。” “就是，就是，没有糟蹋了别人用来给人治病救人的药，还无法无天地耍赖的，颜儿，你放心大胆地去找干部，我们大家都给你作证，就是香氏糟蹋了那些好药材！” …… 刚开始的时候，众人还不敢指名道姓地说香氏就是踩碎药材的罪魁祸首，后来，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头，后面的人便不再忌讳，纷纷说支持希婉颜向香氏讨回公道。 这样一来，原本等着希婉颜为自己讨公道的香氏成了被希婉颜讨公道的对象…… 香氏显然受不了这样的反转，她涨红着脸，大声地嚷嚷道。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装药材的袋子，并没有踩碎药材，要你们多管闲事，真是吃饱了撑的八公八婆！”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希婉颜，换了另外一副口吻，对希婉颜道。 “颜儿，你可不能听他们的，明明受伤的是我，却他们却还要我付什么责任，这不是欺负人嘛，害我的人还没找出来呢。” 希婉颜在心里冷哼一声，脸上却表情得体。 “三婶，害你的人自然要找出来，不过，我看您也没多大的事情，伤口现在都止血了，估计过几天就能好，在此之前，我得先把药材的事情给处理好。要不然，一会儿大家都走了，这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香氏显然对希婉颜的态度很不满意，她索性也不再装了，干脆道。 第六百一十三章 大言不惭 “什么叫过几天就能好了，伤又不是在你身上，你怎么知道我难不难受！我跟你说或，我现在难受得很，脚都不能动了，要是不让害我的人出来道歉并赔偿，我，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说罢，做出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姿势，就这么大咧咧地坐在地上。 接着，也不等别人开口，她又继续道。 “要不是你们做错事在前，我能被人砸伤吗？我不管，这件事是在你们家门前发生的，要是找不到砸伤我的人，我的伤和赔偿就得你们负责！”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气势凛然，仿若是审判堂上的惊堂木一样，颇有一锤定音的架势，但在在场其他人听来，却是连狗p都不。 希婉颜脸上的神情不变，语气却变冷了。 “三婶，我叫你一声‘三婶’是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但这不能作为我们会任由你诬赖的理由，我们一家自认向来与人为善，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你说的我们‘做错事在前’，我真不知你指的是哪一方面。我们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家，你今天若是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我相信总会有能给我们说理的地方。” 香氏一阵嗤笑，一点也没有被希婉颜的话给吓着的模样，她用手指着送货小伙子，眼神厌恶。 “你们没有做错事，那他是来干什么的？”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同时一阵不解，不明白这个送货的小伙子与希婉颜家做错事有什么关系。 因为小伙子来给希婉颜家运送药材，所以她家做了对不上香氏家的事情？ 这都什么疯子逻辑！ 希婉颜倒是一下便明白了香氏的意思，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疑惑地问道。 “他自然是来给我家送药材的，这跟我们做没做错事有什么关系？” 难道别人不嫩给她家运送药材？ 希婉颜就是打算让香氏亲口说出她闹出这么一出的目的。 香氏显然没想这么多，听到希婉颜的话之后，又是一阵嗤笑，大有看不起希婉颜一个大学生却没什么脑子的模样。 她索性也不再绕弯子了，直接道。 “你买了他们家的药材，那我家的怎么办？” 希婉颜也不多说，只是接着问道。 “你家的什么，药材吗？你家现在有药材吗？而且，我从其他地方采购药材跟你们家之间有任何吗？” 希婉颜的话，问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 香氏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希婉颜会问出这些问题一样。 “怎么没关系？当初要不是我家的两个丫头给你采集草药，让你早早就开始练手，你能不能闯出现在的名声还说不定呢。 现在你要购买药材，却不从我家买，反而在别处买好了让人送来，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对不起我家吗？” 希婉颜一愣，感情这人一直以为自己医术有成是靠了希婉清和希婉灵姐妹俩的药材供给啊。合着她在香氏眼里，一直都是占便宜的那一个。 想到当初让希婉清姐妹俩帮着采集草药的初衷，她提醒道。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我们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让清儿和灵儿去采集草药的，要是忘记了，我可以给你提个醒。” 他们帮希婉清姐妹俩偷偷攒下部分药材的钱这事不能让香氏夫妻知道，所以，希婉颜只是让她回想了一下当初香氏愿意让那两姐妹给自己采药初衷。 香氏的神情一滞，应该是想起了当初让两个丫头片子代替自己去接受惩罚的事情，眼神微微有些不自在，不过，自我“劝解”的能力强大如她，很快就摆脱了这阵情绪，大言不惭地道。 “我不管，反正当初要是没有我家那两个丫头，就不会有你的今天，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忘恩负义，白眼狼！” 希婉颜忍了再忍，终于将涌上心头的怒气压下去，安慰自己没必要为这样的人生气。 “别的我懒得跟你理会，我们之间，看来是讲不成道理了，我就问你一句，你家现在有药材吗，有足有支撑我开诊的药材吗？” “现在没有，但可以去山上采，当初不就是这样的吗，若不是有我家那两个丫头天天给你上山采药，你哪有今天。” 数落希婉颜忘恩负义俨然已经成了香氏的口头禅，每段话结尾都要来上那么一句。 希婉颜懒得理会她的话，继续按照自己的思绪道。 “别得暂且不说，我后天就要开诊了，你家里明天能将药材采集齐全并炮制好吗？分量上我可以不要求，但药材齐全并炮制好至少两天的量，这是最基本的要求，你家能做到吗？” 香氏以为事情有转机，心中一喜，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不过，她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打包票。 “这些事情我又没干过，不知道能不能准备好，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我肯定会让那两个丫头尽量给准备好，要不然她们一天天就知道干吃不干，看着让人难受！” 希婉颜在心中一阵冷哼：“清儿和灵儿不是还没放假吗，你难道打算不让她们去上学，而上山采草药？” 香氏一副理所当然地答道：“有什么不可以，少上两天学怎么了，不过就是两个丫头片子，读什么书，还不如早点挣钱养家呢？” 希婉颜不想继续再跟香氏聊下去了，她怕再被对方的另外成一国的思想给刺激下去，会忍不住制造一起更严重的流血事件，直接冷声道。 “清儿和灵儿还要上学，而且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不可能让他们放弃上学而去采集草药，而且，容我给你普及一下，山上并不是遍地都是草药，一天的时间不可能采集到我所需要的药材。 还有，药材的炮制也并非一天就能完成的，一周也很勉强。所以，你们家无法向我供应，我也不会接受你剥夺了清儿姐俩的上学时间所采集的药材，你就别打这个主意了。 另外，我从不认为自己欠了你家什么，反而觉得过去两个堂妹给我供应药材的时候，我给你们家增添了不少收入。” 她的话将香氏的如意算盘打翻了，香氏犹自不愿接受事实，一直嚷嚷着希婉颜忘恩负义，他们家对不起自己家，罢了，还想直接在地上撒泼打滚，被地上的枯枝刮了一下脚上的伤口，她就不敢动了，只是不住地痛骂希婉颜是白眼狼。 听到她嘴里一直不干净地骂着希婉颜，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勤玉兰忍不住了，一把上前，站到希婉颜跟前。 “三弟妹，你嘴巴放干净点，注意点口德，我家颜儿已经说清楚了，我们家没欠你家的，反而给了你家不少的恩惠，你不知道念着我们的好就罢了，竟还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家门不幸！ 你若是再胡说八道，瞎嚷嚷，我们就去找能够讲道德的人来主持公道，看看人家是站在正理这边，还是站在你的歪理那边。” 第六百一十四章 闹剧散场 “对了，我家的药材被你踩坏了不少，到时候也让主持公道的人一并处理了，也让我们能早点去把缺的药材给补齐。” 勤玉兰的话说得很硬气，将希婉颜护在身后的举动也让希婉颜大为感动。 她没有拒绝勤玉兰的一片护犊子之心，等到她将话说完之后，才站到勤玉兰身边，一边身子靠在勤玉兰身上，对香氏道。 “我妈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可能不知道，我这次采购的药材都是精心挑选，并炮制好了的，花费的价钱比以前自己在山上采摘的贵多了，你若是再撒泼诬赖闹事，到时候我就让你赔偿三倍的药材钱。” 如果说，勤玉兰的话只是让香氏稍稍产生了些许怯意，那希婉颜的话就让她有一种魂飞天外的感觉。 像她这样的人，在熟人或势弱的人面前可以闹得很凶，但干部一出场，她一下就怂了。 不过，这份怂还算有个度，再怎么样，干部也不会吃人，所以，她虽然有点怂，但心地其实不是很担心，但若是涉及到赔钱的事情，特别是此时一听就不是一块两毛之类便能解决的情况，她就真的怕了。 “我，我都说了，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那个袋子，并没有弄碎任何药材，你们不能冤枉我。”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是一阵嗤笑。 刚才在希婉颜与香氏的对话中，众人已经充分见识了香氏厚颜无耻、是非颠倒的本事，此时看向香氏的眼神，犹如在看疯子，当他们都是瞎子呢。 有人站出来道：“是不是你踩碎的，我们大伙儿都看得一清二楚，香氏你再怎么说都是狡辩，要是再不识相，颜儿，到时候多要点赔偿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瞎闹腾。”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附和。 “对！多罚点，也让她长长教训，都一把年纪的人了，竟还这么混不吝。” “老人说得没错，吃一堑长一智，香氏这人确实需要有个深刻的教训，才能改改身上的臭毛病。” “不能像以往那样轻轻放过了，颜儿，有什么需要我们作证的，你尽管说，我们保证给你作证。” …… 在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讨伐声中，香氏的神情越发不安，最后她干脆一把站了起来，拨开人群，一瘸一拐地往外冲去，一边冲，还一边道。 “不是我干的，不能罚钱，跟我没关系。” 众人：…… 香氏已走，希婉颜让送货小伙子将车上的药材也搬下来，车子开走后，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 离开之前，众人还关切地询问了希婉颜如何处理碎掉的药材，以及采购新药材的事情，均被希婉颜笑着含糊过去了。 等到家里只剩下她和勤玉兰母女俩之后，勤玉兰不无担忧地看着那个还有几个鞋印的药袋，不无担忧地道。 “颜儿，碎掉的药材该怎么办，要不趁着还有时间，明天再去买些新的补上，你三婶那份的赔偿金，咱可别太指望。” 看着她一脸愁容，希婉颜忍不住“噗嗤”一笑，挽着她的手臂安慰道。 “妈，你别担心，刚才我在外头说的那些，其实大部分都是唬三婶的，谁叫她让人不得安生。 其实，情况没有我之前说的那么严重，有些药材炮制好之后，在煎煮之前被弄碎，确实会影响药性，但大部分的药材是没有影响的，三婶踩到的那一袋就是没什么影响的。 而且，炮制好的药材不是这么容易就弄碎的，刚才大家估计都在想其他的事情，没人提议打开袋子，把药材倒出来查看，所以，事情才这么顺利解决。 瞧三婶刚才冲出去的架势，我想她不会再想着找砸伤她的人，也不敢再说什么要我们负责的话了。” 听到希婉颜的解释，勤玉兰总算放了心，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这样也好，你三婶就是这么一个浑人，万事只考虑自己及宝贝儿子，总想着占别人的便宜。殊不知，大家都明眼看着呢。” 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声，才继续道。 “过去她也是见你妈我好欺负，才总是有事没事都要赖上我，今天，咱们就让她见识见识你妈我可不是泥捏的，让她以后还敢这么欺负人！” 希婉颜也对勤玉兰今天给力的护犊子行为非常赞赏，蹭着她的肩膀，亲昵地道。 “嗯，我妈是最好，最厉害，最棒的！谁都不能欺负我们家的人，像三婶那样的人，以后咱们绝对不再姑息，来一个，吓走一个，来两个，吓哭一双。” “噗嗤！” 勤玉兰被她这么调皮的语气都得一笑，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轻声数落。 希婉颜眯着眼睛享受这个温馨的时刻，任由勤玉兰的手指轻轻地点在她的头上，之后有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和脸蛋。 享受了片刻母女温情后，希婉颜便又开始忙了起来。 她这次是估算了这个寒假开诊的天数之后，一次性全部采购的药材，所以，药材的分量不轻，且种类也不少。 所以，她得利用今天下午及明天的时间，把这些药材都分类规整好，这样才能确保后头能顺利开诊。 晚上，希士良下班回来之后，就听说了家门口的那场闹剧。 得知三弟妹又这么混不吝地闹到自家门前，希士良的表情很不好，若不是知道希婉颜采购的药材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估计会直接上门给希士皮来一顿说教。 就算如此，他还是气得不清，吃饭的时候，不住叹息当初她妈妈，也就是希婉颜的奶奶怎么就给她三叔娶了这么一个媳妇。 饭后不久，一家人正坐着聊天，希婉颜正打算应东林子君的要求，将自己和他在交往的事情跟两位掌家大人透露一下呢，希士皮便领着扭扭捏捏的香氏抹黑上门了。 看到这俩货，希士良的脸色冷凝，勤玉兰的虽然没这么严肃，但脸上的笑意却已敛去。 经历了下午的一番对话之后，希婉颜自觉自己与香氏没有任何共同话题，所以，没去凑这份热闹，由着自己爸妈和希士皮夫妻俩折腾去了。 这对夫妻灰溜溜地离开之后，希婉颜也没有询问父母是如何与这两人谈的，只在勤玉兰主动跟希婉颜说，以后香氏不敢再来为难他们家人，也不敢随便出去闹事之后，顺着她的感慨，稍稍评论了几句。 至于赔偿金之类的，勤玉兰没说，希婉颜估计香氏夫妻也没提，她便也不再提起。 这两人的到来，打断了一家三口一宠物其乐融融的气氛，等他们走了，那种气氛也没再回来。 希婉颜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跟东林子君的事情还是暂时先放着，今晚这样的气氛下，不是合适的时机。 第二天，用过早餐之后，希婉颜和勤玉兰就开始抓紧时间整理药材，刚开始不久，便听见屋外有人在叫唤。 勤玉兰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出去查看。 第六百一十五章 追根究底 过了一会儿，就带回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希婉颜之前纠结万分的阿红小朋友。 “颜儿姐姐好！” 小姑娘很有礼貌，看见希婉颜之后，便甜甜地打招呼，比前几天由她奶奶带过来时活泼开朗了不少。 看希婉颜稍稍一愣之后，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是阿红来了，今天不用上学吗？” 据她所知道，阿红已经上学了，今天也不是周末，她这会儿不去学校，怎么跑到他们家来了。 阿红拍了拍她身后的书包，一个用旧布缝制的袋子，脆声应道。 “要上学的，不过上学之前，我给颜儿姐姐带个东西。” 说着，小姑娘从兜里掏出一个鸡蛋，一把朝希婉颜递过来。 希婉颜一阵愕然，指着鸡蛋问道：“你是特意来给我送这个的？” 小姑娘点点头，瘦削的小脸微微涨红。 “颜儿姐姐之前说，吃鸡蛋能补身子，奶奶也说吃鸡蛋好，所以现在每天都给我和弟弟煮一个鸡蛋，今天早上，奶奶给我煮的是一个双黄蛋，听说这样的蛋更好吃，更补身子，所以我就想把鸡蛋哪来给颜儿姐姐吃。” 听到她的话，希婉颜心中涌起一阵暖流，看着她手中的那颗双黄蛋道。 “姐姐已经吃过早餐了，阿红留着自己吃吧，这可是双黄蛋呢，吃了是大补的。” 说到这里，希婉颜突然一顿，想起一个问题。 “阿红怎么知道这是颗双黄蛋，奶奶告诉你的吗？” 阿红正因为希婉颜的拒接而有些失落，听到希婉颜的问题之后，她眼中的失落一扫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无限光彩。 “不是奶奶告诉我的，我一摸就知道了，这就是一颗双黄蛋。” 说着，好像怕希婉颜不相信似的，直接磕破了鸡蛋壳，一边剥壳，一边道。 “颜儿姐姐，你等会儿自己看，我真的没有说谎。” 手上利落地将蛋壳剥去之后，一双小手就将白嫩的鸡蛋一分为二，两个橙黄色的蛋黄就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与小姑娘看到双蛋黄之后洋溢的笑脸不同，希婉颜只是看了一眼，再次拒绝小姑娘要将一半的鸡蛋分给自己，让她趁热吃之后，便将视线从双蛋黄离开，她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阿红之后，开口又问了一句。 “阿红是从小就能摸出双黄蛋，还是后来才突然有了这个本事呢？” 小姑娘愣了一下，小嘴慢慢咀嚼着鸡蛋，小眉头微皱，似乎是在回想，过了一会儿，她才道。 “我也不知道是从小就有，还是后来才有的，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双黄蛋。” 语气犹如课上回答不了老师提问的问题一般有些失落和丧气。 希婉颜一愣，随即露出一抹苦笑，看来是自己的话有问题，她想了想，继续问道。 “那阿红以前摸过鸡蛋吗，不一定是双黄的，一般的鸡蛋也可以。”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阿红重重地点着头，脆声应道。 “摸过，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摸过鸡蛋了，不过不记得那时候是几岁，只记得爸爸还在呢。” 穷人家的孩子早熟，阿红现在已经很懂事了，知道自家与别人家的不一样，提到早逝的父亲，小姑娘的语气不可避免地再次失落。 希婉颜怜惜地看了她一眼，主动避开这个话题，继续问道。 “好孩子，咱们不提那么遥远的事情，你就说说上学之后，或者最近一两年，比如说今年过年的时候，你有没有摸过鸡蛋？” 希婉颜提到的这些时间段都是阿红能够记事以后的时间，所以，不用怎么想，阿红就脆声应道。 “摸过，还摸过不少呢，我家里养了几只鸡，我和弟弟一起喂的，有时候一天能下一个蛋，有时候能下两个，甚至三个。 今年过年的那段时间，我家几乎每天都能捡到两个蛋呢，每次捡鸡蛋的活儿都是我和弟弟一起干的。” 总算回答到了点子上，希婉颜微微松了一口气，之后仍继续问道。 “嗯，很好，那阿红想想看，过年那会儿捡鸡蛋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鸡蛋里头是一个蛋黄，还是两个呢？” 小姑娘应该没想过这个问题，经希婉颜这么一问，她又皱着小眉头想了一下，才应道。 “这个，好像，好像没有，但是就是捡了鸡蛋，然后放回瓦罐，没想过鸡蛋里有几个蛋黄。” 到这里，希婉颜基本能给自己之前的疑惑一个大概的答案了。 不过，她并不满足于此，继续问答。 “嗯，没关系，那阿红再想想，你是从什么时候感觉自己能摸出鸡蛋里头有几个蛋黄的呢？” 阿红又想了下，才不确定地回答道。 “唔~好像是，是从我受伤之后吧……回家之后，有一天奶奶给我煮了一个鸡蛋，我一接过来就知道里头的蛋黄好像比以前吃的要大一些。” 希婉颜眼神微亮：“你是说，你还能感觉到鸡蛋里头的蛋黄有多大？” 阿红点点头，不是很自信：“就是有种那样的感觉，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比以前吃过的蛋黄要大。” 相较于当事人的不自信，希婉颜倒是相信阿红的感觉是对的，而且，她自有办法进行验证。 不过，眼下最关心的还不是这个问题。 她看着阿红，继续循循善诱。 “从县城回到家之后，你是第一天就摸到了鸡蛋，还能感觉到鸡蛋里头一共有几个蛋黄呢，还是说过了几天之后呢？” 希婉颜记得当时为了保证时间的合理性，她让家里的人等阿红母女从县城回来四五天之后，再将桃丸送过去。 那个时候再送过去，才能与她那大老远从楚城寄药回来的说法对得上。 因此，现在她要确定的是阿红是服用过自己的桃丸之后，身体才发生了变化，还是被磕破脑袋之后，就发生了变化。 希婉颜的问题让阿红觉得有些难，她皱着小脸想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道。 “这个问题我记不清了，从县城回来之后，奶奶就过来跟我们家一起过了，还有很多人都来看我，大伯也来了，大伯母没来，听说她心疼给我治病花的钱，所以不待见我。 之后，每天妈妈去上班，奶奶就在家里照顾我和弟弟，那时候我的精神不是很好，所以有好些事情记不清。 后来，有一天，奶奶给了我一个煮鸡蛋，我接过来就知道里边的蛋黄怎样的了。” 她的回答不够完善，没有达到希婉颜的预期，不过希婉颜也从中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那你记不记得那天之前，你有没有吃过我给你开的药？就是一颗颗的药丸，用温水服下的，刚开始是每天吃三颗，后来吃两颗，最后吃一颗的那种。” 或许是希婉颜的提示很明显，也可能是阿红地桃丸的印象比较深，希婉颜的话音刚落，她就应道。 第六百一十六章 水落石出 “有，吃过了！有了颜儿姐姐你开的药，我再也不用每天吃那么多苦苦的药，而且，吃了你的药之后，我的精神才渐渐好了，慢慢地能够像以前那样说话，头也不疼了。 对了，好像是我能够连着说完一句话之后，奶奶很高兴，刚吃饭不久，又给我煮了一个鸡蛋。 颜儿姐姐，你真厉害！我奶奶和妈妈说，要是没有你，我们家现在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的，谢谢颜儿姐姐！” 希婉颜呵呵地笑着，没有谦虚地拒绝小姑娘的恭维，她终于得到答案了，小姑娘身上的变化真的是源于自己配置的那些桃丸。 这样一来，她之前针对于家人的蜕变计划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阿红，该去上学了，再不去就迟到了。” 正当希婉颜觉得再接再厉，验证一下阿红是不是真的能隔着别的障碍感受到其内东西的大小时，屋外想起勤玉兰的声音。 刚才将阿红带进来之后，勤玉兰便先去喂猪了。 估计是喂完猪回来发现天色不早了，这才提醒了一句。 “阿红，你先去上学吧，等放学，就下午放学之后吧，你再来找我，咱们继续说。” 于是，希婉颜只能看着阿红的背影消失在自家大门之外，自己则继续整理药材。 “颜儿姐姐，我来了！” 当天下午，阿红背着书包来找希婉颜的时候，希婉颜已经在等着了，看见小姑娘红扑扑的脸蛋，便知道她这一路是跑过来的，忙招呼她坐下，又给她递了包小饼干，看着她如小松鼠吃食一样将饼干吃完之后，才继续早上话题。 “阿红，来，你摸摸看，这两个鸡蛋，看看它们里边的蛋黄是怎么样的？” 希婉颜递过两个自家攒的生鸡蛋。 早上那会儿阿红拿来的是煮鸡蛋，而且据她回忆，第一次感觉到鸡蛋里头的蛋黄时，摸的也是煮鸡蛋，希婉颜便想那生鸡蛋试试。 阿红不疑有他，接过鸡蛋之后就认真感受了起来。 “颜儿姐姐，我知道了，这个鸡蛋里头的蛋黄好像大一些，这边这个小一些，不过大一些的那个好像快散了。” 阿红指着两个鸡蛋分别说出自己的感受。 又是一个意外惊喜！她居然还能感受到蛋黄的凝固程度。 希婉颜对此满意得不得了，这孩子简直就是一个活体版的物体扫描机啊。 阿红说的没错，希婉颜递过去的两个鸡蛋确实是她说的那种情形，一个蛋黄小而凝固，一个大而微散。 “好姑娘，真不错！” 希婉颜笑眯眯的摸了一下阿红的脑袋，好不吝惜地夸奖道。 想了想，又转身从背后的竹筐里取出两个桃子。 “来，再看看这两个桃子里边的核是怎样的。” 希婉颜特意不提让阿红看桃核的大小和还是轮廓，看看小姑娘最终会怎么说。 希婉颜将桃子拿出来的时候，阿红眼睛就一下睁得老大。 “娃！好大好漂亮的桃子！” 这是阿红见过最大最漂亮的桃子，她不过是8岁的农村娃儿，并不知道这个季节能拿出桃子代表的是什么，但看到桃子的卖相，她就知道这两个不必定很珍贵，所以，当希婉颜让她拿住这两个桃子的时候，她既激动有有些忐忑。 她不敢拿，两个桃子都很大，每一个都不是她单手能拿住的，实在担心万一把桃子摔了，那会是多大的罪过。 “嗯？怎么了，阿红怕这两个桃子吗？” 希婉颜看着她那副神情，面露不解。 阿红吞了吞口水，眼神从桃子中转回来，据实说道。 “怕把桃子给摔了，摔坏的话就没那么漂亮了……” 希婉颜闻言一愣，有点想笑，但又觉得这样不好，只得单手微握，放到嘴边轻咳了一声，才柔声道。 “没事的，摔了也不要紧，摔了咱们就马上把它们吃掉，坏不了。” 阿红一听到能够吃这么漂亮的桃子，眼睛睁得更大了，过来一会儿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其中一个桃子接过去，待接好了，才道。 “我一个一个摸，我的两只手不能同时拿住两个大桃子呢。” 希婉颜看她那副郑重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更深，顺着小姑娘的意思，等到对方将那个桃子还回来之后，她才将另一个桃子递过去。 “颜儿姐姐，你手上的那个桃子的核比我手上的这个要大一些，但它外头的纹理要比我这个细一些，对了，两个桃子里边的籽都挺好的，都是胖嘟嘟的呢，至于大小，唔……”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望着自己手里的桃子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跟希婉颜手中的这个换了一下，才道。 “大的桃核里边的籽更大些。” 希婉颜实在是太满意了，她自己有透视眼，自然一眼就能将鸡蛋和桃子的内部情形看得十分清楚，这个本事于她而言，不算什么，但却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 在此之前，她本以为，除了传承自天夬真人幻医之术的自己，这个世界上应该没人有这个本事了。 如今，眼前这个八岁的小女孩竟然能够通过触碰而感知到物体里头的情形，虽然没有她的透视眼厉害，但却是个十足的活动版物体扫描机。 她想了想，问道。 “阿红，你能摸到鸡蛋里头的情形，那摸人呢，你的手碰到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他们身体内部是什么情形吗？” 希婉颜的问题把阿红问得一愣，接着她便摇了摇头。 “我每天都会牵着弟弟的手，给他洗手，并没有感觉到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呢。”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回答没能让希婉颜满意，她的表情有些失落。 希婉颜笑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摸摸头。 “没关系的，阿红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你现在感觉不到，并不代表以后感觉不到啊。” 希婉颜琢磨了一下，猜测阿红感应不到人体内部情形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人体构造本来就很复杂，不是一个鸡蛋里的蛋黄，或者桃子里的桃核及桃籽那么简单，所以，她一下子感受不到人体内的情形，也是很有可能的。 阿红将希婉颜的话听了进去，抬头萌哒哒地看着她。 “颜儿姐姐，这样的话，我以后就能够知道弟弟身体里什么样子的吗？” 说到这里，小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不解。 “可是我知道了之后，有什么用呢，可以让弟弟身体变得更好一点吗？” 小姑娘并不知道她此时露出的本事对于他人会有什么帮助，所以问得很疑惑、很认真。 希婉颜很认真地对她点头。 “会的，如果你以后能够感觉到别人体内的情形，不仅是你弟弟、奶奶、妈妈，还有其他人的身体都会更好，不容易生病的。” 听到她这么说，阿红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不过还是坚持走“十万个为什么”套路。 第六百一十七章 收徒提议 “哇！太好了！可是，颜儿姐姐，为什么要等到那个时候，我才能让妈妈、弟弟、奶奶还是其他的人身体变得更好呢，现在不可以吗？还有，为什么等到那个时候，我就能让大家都不容易生病呢？我是不是像动画片里的仙女一样，摸了一个别人的手，就给他们渡了仙气呢？” 听着小姑娘越发离奇的各种脑洞，希婉颜有一种扶额的冲动。 事实上，她确实这么干了。她扶着额头，悄摸摸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才跟阿红解释她这一手本事用在医学上的意义，同时，正式向小姑娘提出收徒建议。 “阿红，你愿不愿意跟姐姐学医术？” 阿红本就被希婉颜提到自己能一手摸出别人身体内的毛病而震惊，此时又听到希婉颜要教她学医，整个人都呆愣住，之前不时骨碌碌转着的眼珠也停住，十分呆萌。 希婉颜的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下，都没能让她有所反应，直到希婉颜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姑娘才回过神来，语气跟梦中的呓语一样模糊。 “我，学，医术？” 说完这几个词，她像突然猛地反应过来一般，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希婉颜。 “颜儿姐姐，你说的是这的吗，我真的可以跟你学医术？” 希婉颜看着她总算回过神来，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是的呢，阿红愿不愿意跟姐姐学？” 阿红哪有什么不愿意，她一千一万个愿意，那头点得比啄食的小鸡还要快，还要频繁。 “愿意，愿意！颜儿姐姐，我愿意！我要跟你学医术！以后我也要成为想颜儿姐姐这样的人。” 看到小姑娘这么激动，希婉颜也不由得展颜一笑，她又摸了摸阿红的小脑袋，郑重地道。 “你能这么感兴趣，我很高兴，不过，阿红，姐姐还是要先跟你说清楚，学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能需要你花费比上学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以前放学之后，你可以跟小伙伴们一起随便玩，能够帮着家里做些家务，但学医之后，你可能就没那么多时间了，大多数时候，都要背、记很多我要你记的东西。 还有，学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它可能需要你从此以后，或许在十年以后大上学之前，甚至大学毕业之后，才能给人看病，你还是要学吗？” 也许是希婉颜这段话说得有点长，涵盖的内容也比较多，阿红想了好久，才重重地点了头。 “颜儿姐姐，我虽然听不太懂你说的意思，但老师和妈妈都跟我说过，不管学什么，都是要吃苦，要坚持的，我若是不肯吃很长一段时间的苦，长大了，就得吃更多的苦，就不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所以，颜儿姐姐，你说的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希婉颜没想到这么说了这么一大通的话，竟然还没有人家小姑娘三两句话讲得通透，她有些汗颜，不过还是点头应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 阿红看到自己的分析得到了希婉颜的肯定，笑容更灿烂了，小脸红扑扑的。 “颜儿姐姐，我愿意的，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跟你学医术的，放学后不会再跟被人去玩了，就是……”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神情有些为难。 “怎么了？” 希婉颜不解地问道。 阿红眨巴了几下眼睛，才不好意思又试探性地说道。 “就是，颜儿姐姐，我以后真的不能再帮家里做家务了吗，可是妈妈说，奶奶年纪大了，我和弟弟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平时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如果……如果我不能帮奶奶做家务了，那奶奶和弟弟就更辛苦了。” 希婉颜的神情一阵呆愣，继而反应过来，语气柔和地道。 “没关系，也不是说不让你能做家务，而是说，跟我学医之后，你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大多数的空余时间都得用来学习医术，家里有什么需要你帮忙做的，你也可以像以前那样做，只不过一些不用你帮忙的，你可以用来跟我学医，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阿红点点头：“我明白了，颜儿姐姐，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听话，好好跟你学本事的。” 一大一小达成一致的意向之后，希婉颜没有立马让阿红拜师，而是郑重地表示道。 “阿红，咱们现在虽然说好了，但还不能作数，你别着急，先等我说完。拜师呢，是一件大事，你呀，还是个小孩子，很多事情上还不能做主，所以这件事情得跟你家里人说过之后，看看他们什么意见，如果你妈妈和奶奶都同意，那你就能跟我学医。” 听希婉颜把话说完，阿红脸上的焦急之色尽数散去，她拍着自己的胸脯，脆声应道。 “颜儿姐姐，我妈妈和奶奶若是知道我能跟你学医，肯定会很高心的，不会不同意。” 话虽这么说，希婉颜也觉得阿红说的没错，但该走的程序还得走，于是她也不打击小姑娘，而是道。 “那行，等你回去把事情跟她们说好之后，咱们再把事情确定下来。” 仿佛认定了自己的妈妈和奶奶肯定会跟自己想的一样，阿红咧着小嘴笑得越发灿烂，眼神也亮晶晶地，听了希婉颜的话之后，她就想立马转头回去将这个大好消息告诉家人。 不过，希婉颜没有马上让她离开，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你能够摸出鸡蛋里蛋黄的事情，除了你自己之外，还有谁知道吗？” 阿红点点头，然后在希婉颜脸色微变的时候，道：“有啊，就是今天早上给颜儿姐姐说了，这是咱俩共同的秘密呢，嘻嘻~” 说着，小姑娘还嘻嘻地笑了起来 希婉颜听她这么一说，又好气，又无奈，不过心中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放松了，她嘱咐道。 “以后这个本事，你就不要随便跟别人说了，最好谁都不说，知道吗？” 阿红点了点头，神秘兮兮地道：“我知道，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就像阿莲从外婆家带回了好吃了，每次都偷偷自己吃一样，闷哼吃甜头。” 希婉颜感觉额角又三条黑线缓缓话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小屁孩的世界，果然不是她这个心理年龄直逼中年大妈的人能比拟。 不过，还没等她吐槽完毕，阿红顿住：“那我可以跟妈妈、奶奶和弟弟他们说吗？” 这个问题…… 希婉颜沉吟了片刻，才道。 “阿红，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人得到了一件宝贝，这件事被另一个人知道了，有一天，他想要拿走这件宝贝，于是…… 希婉颜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语言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跟阿红讲了一遍，让她明白这件事情不是小伙伴护食那么简单，之后，看她应该是听懂了自己意思，才接着道。 第六百一十八章 同意 “你身上的这个本事就像那个人得到的宝贝一样，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其他人会想办法跟你抢，甚至会伤害到你自己和家人，而且，将来……” 跟小姑娘细细分分析了这件事情被其他人知晓之后，可能会带来的恶果，成功地看到小姑娘的脸色由红转白，知道她应该被自己的话吓住了，希婉颜才继续道。 “所以，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弟弟还小，就算你提前跟他说不要外传，但万一他小心就说出去了，那可就不好了。 至于你妈妈和奶奶那边，你先别说，等你将今天咱们商量的事情跟她们说之后，不管??同不同意你跟着我学医，都由我来跟她们说。” 希婉颜的这一番话，着实把小姑娘吓得够呛，她把话说完了，看到的就是小姑娘苍白的一张笑脸。 她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小脸蛋，笑开解了好一会儿，小姑娘脸上才多云转晴。 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希婉颜回屋找了一个袋子，将两个桃子装好，递给阿红。 “这两个桃子吃了对身体好，你拿回去跟家里人分吃了吧。” 被塞了两个大桃子的阿红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刚才那一阵的由于之色彻底烟消云散，离开的时候，都是一蹦一跳的。 那家人的反应也是够快，天色才擦黑，希婉颜一家三口，外加一宠正在用晚餐的时候，阿红一家四口就来了。 “颜儿姐姐、希大伯、希伯母！” 阿红姐弟俩脆生生地跟希婉颜等人打招呼，一点也没有打扰别人吃饭的尴尬。 两个大人倒是有些尴尬了，阿红奶奶擦着袖筒，不好意思地道。 “家里还在吃饭呢，呵呵，看来是我们来早了。” 打算收阿红为徒的事情，希婉颜还没跟希士良夫妇说，所以，此时的他们脸上带着疑惑的神色，不过，勤玉兰还是乐呵呵地笑道。 “没早没早，婶子你们吃过没有，没吃要不就在这里将就一口吧。” 说着，就要起身去拿碗筷。 阿红奶奶哪会让她真的去拿，忙道。 “不用不用，我们在家里都煮着呢，就是阿红这孩子性子急躁，等她妈下班之后，就拉着我们过来了，呵呵~” 老太太虽然在抱怨自己孙女，但脸上确实带着明显的笑意。 自从搬离大儿子家，跟着小儿媳一家住在一起之后，阿红奶奶整个人变了好多，以前都是沉默寡言，任劳任怨地听着大儿媳的安排做事，到了小儿媳家里后，她俨然成了这个家的说话人，当初得知希望那样放寒假回家之后，带阿红过来感谢的是她，今晚上门，一直代表家里说话的也是她。 阿贵媳妇就站在她身边，也是一脸笑意，一点也没有被婆婆抢去话头的不快，反而好像还蛮享受这个过程，看向婆婆的眼神带着信任。 将几人招呼着坐下之后，桌边坐着的几人表现不一。 希士良是最疑惑的，她看看进来的一家四口，最后将目光投向勤玉兰。 勤玉兰也不解，但她知道今天阿红这孩子可是来找了希婉颜两趟的，所以，她将目光转向希婉颜。 希婉颜是最淡定的，她笑着对希士良夫妇解释道。 “爸、妈，这件事我本来打算一会儿跟你们说的，没想到阿红一家的动作这么快。是这样的，经过与阿红的相处，我发现她身上很有学医的天赋，如果能够加以引导，以后说不定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医生呢。 所以，白天的时候，我就问她愿不愿意跟我学医，如果她愿意，家里人也同意的话，我就把自己会的医术交给她。” 希婉颜已经看出来了，阿红奶奶和妈妈对于她教授阿红学医是持赞同，而且是非常赞同的态度的，所以，希婉颜才会说得那么轻松自然。 希士良夫妇听到她的话，表情都有些呆愣。 希士良轻咳了一声，道。 “颜儿，你要教阿红学医，也就是说你要带徒弟了？” 原谅希士良问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实在是…… 在他看来，自家闺女虽然有几分医术，这些年也多少有了些名声，但她年纪还小啊，本身也还在学习呢，大学也才读了半年，如此就带徒弟是不是有点太冒进了？ 老父亲表示有点接受不了十六岁的女儿就带徒弟的事情，同时也隐隐为她这个冒进的决定担忧。 万一没教好，把人给治坏了，而给自己惹了麻烦，那该咋整？ 与丈夫相反，勤玉兰这次倒是开明得多。 “带个徒弟也好，以后你开诊的时候，如是忙不多来就有个好帮手了，之前你忙起来的时候，有很多事情我们就算想帮也帮不上忙，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老母亲的心纯粹是为了让闺女少受累，所以，她对希婉颜的这个决定很赞同。 对于父母的反应，希婉颜觉得正常的，对希士良点了点头。 “爸，不用担心，阿红就算跟着我学医，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出师给人看诊的，至少五年以内她都要学最基础的东西，等基础打牢了才能开始接触病人，尝试着给人看诊，那个时候，我也还在一旁监督的，不会那么容易出意外。” 从一家三口的对话中，听出那么点意思的老太太也忙道。 “是啊，希老大，你放心，我家阿红一定会好好跟颜儿学的，她是个听话又能吃苦的孩子，颜儿不让做的事情，她肯定不会擅自做主的。” 阿贵媳妇也接着道：“对，士良大哥，当初要不是有颜儿寄回来的药，阿红这孩子现在还不知道如何，这孩子受伤之后，就懂事了好多，以后有颜儿带着，她肯定不会乱来的。” 被这对婆媳连番劝说，希士良有些尴尬，他不过就是对这个消息过于震惊，以至于多想了一些，没想到人家还真以为他要反对到底了。 他轻咳一声，给勤玉兰使了个眼色。 多年夫妻，勤玉兰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主动说道：“婶子、阿贵媳妇，你们不用这么说，阿红是个什么样的孩子，都是一个村的我们能不知吗。 前两年，大家都说这孩子调皮、不听话的时候，我们夫妻就曾私下聊过，阿红纵然有些调皮，但却是非常懂事的孩子，唉！要不是阿贵兄弟……呃，老话我就不多说了。 总之，若是阿红愿意，你们两位也同意，我家颜儿自然是乐意给阿红做些指导的。不过……”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看向阿红道。 “不过，学医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要吃很多很多苦，就算以后学成了，可以给人看病之后，那也会辛苦，阿红，你怕不怕辛苦？” 希婉颜开诊时，每日从早忙到晚的情形，勤玉兰见过不少，所以，很明白当医生是一个很累的活。 阿红眨巴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脆生生地道。 第六百一十九章 重新开诊 “希大伯母，我不怕吃苦！您说的事情，颜儿姐姐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已经答应她，以后放学之后，除了做些家务之外，就不出去玩了，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跟颜儿姐姐学习。” 阿红的话，让在场的人都笑了，就连六岁的阿冈也跟着拍手笑得一脸傻憨憨。 知道阿红家里人同意自己带阿红学医，希婉颜便决定将注意的事情告知这对婆媳。 于是，她让希士良夫妇看顾阿红姐弟俩之后，就带阿贵媳妇婆媳来到已经收拾好的小诊室。 她得将阿红的情况跟她们说清楚。 得知自家孩子竟然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本事，阿贵媳妇婆媳俩惊得或瞪大了眼睛，或张大了嘴巴，接着，两人脸上都露出激动的神情。 希婉颜早就料到她们会有这样的反应，看到她们露出激动的神情之后，她便开始泼冷水。 “九奶奶、婶子，阿红身上的变化确实是好事，但如果太多人知道了，好事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阿贵媳妇婆媳俩一愣，都露出迷惘的神情。 “颜儿，这怎么好事还会变成坏事，难不成这东西还能被人抢走不成？” 阿贵媳妇焦急地问道。 “对啊，颜儿，阿红能有这样的造化，说不定是她爸显灵了，舍不得孩子在世间受苦，所以才……” 老太太也来了一番mx论。 总而言之，婆媳俩都不觉得这事是坏事。 希婉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给她们讲了一个某人被某机构抓取做切片研究的事情，目的在于研究他身上的异能来自何处，有人工培育的可能…… 婆媳俩听完希婉颜的故事，惊得目瞪口呆，面色也变得惶恐焦虑。 希婉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此之前，她还担心这两人可能有人听不进自己的忽悠，依旧觉得自家孩子身上光宗耀祖，值得到处宣扬的。 看到她们这个样子，希婉颜表示，她很满意。 所以，等这对婆媳稍稍缓过神之后，她才以和缓的语气劝慰道。 “您二位也不用着急，阿红身上的变化目前之外咱们这个屋里的三人，还要阿红本人知道，所以，我的意思是，为了防止出现那种倒大霉的情况，咱们还是闭紧嘴巴，把这件事情当绝密给藏住了，至少在阿红出师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样的话，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希婉颜说完，阿贵媳妇和老太太都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过了一会儿，就听阿贵媳妇问道。 “颜儿，既然这是个可能会要人命的秘密，咱们不应该一直瞒着吗，可是，听你说的意思，是说阿红以后能够给人看病了，就可以把这个秘密给说出去了吗？” 希婉颜点点头，又摇摇头。 “到那个时候，咱们不用刻意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只是说，不用再隐瞒阿红能够通过触摸，嗯，最好是摸脉，通过摸脉就能知道人身体内的状况。” 老太太和阿贵媳妇都听得一知半解，都向她投来迷茫的眼神。 希婉颜继续解释。 “我教授阿红的内容，以中医为主，而中医最基本的诊疗手段就是望闻问切，其中，切这一项，指的就是摸脉，也就是我们经常所说的把脉，把手搭病人的胳膊上，通过查探脉象的变化来感知病人的身体情况……” 希婉颜的话刚说到这里，老太太一下子明白了希婉颜的意思，她激动地说道。 “颜儿，你是说，到时候，就是等阿红能够自己给人看诊的时候，她在给人把脉时，就能够假装把脉去触摸别人的手臂，这样就算她能准确地说出病人的体内的病，别人也不会怀疑她有问题，而是觉得他把脉把得准，是不是这样？” 希婉颜就是这样意思。 “九奶奶您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有时候，与其一直瞒着，还不如将事情以另一种方式摊开，人们反而会觉得正常，您说是吧？” 老太太自然连连说是。 阿贵媳妇也跟松了一口气。 小诊室内的气氛终于变得轻快了些。 希婉颜想了想，继续道。 “所以，咱们只要瞒过阿红出师前的这一段时间就行了。为了预防万一，九奶奶、阿贵婶子，这个秘密传到我们四人这里就止住了，以后不管是谁，咱们都不能把它说出去，能做到吗？” 这个秘密事关自己孩子性命，婆媳俩毫不犹豫，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择日不如撞日，当天晚上，希婉颜也没摆什么排场，让阿红简单地给自己磕几个头，又敬了茶之后，便完成了拜师仪式。 第二天开诊，希婉颜的小诊室终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如期开诊了。 众人的热情出乎希婉颜的意料，她还在赖床呢，屋外便传来了接连不断的交谈声，而且，又越来越热闹的趋势。 没办法，床是赖不住了，希婉颜只得爬了起来。 出门一看，好家伙！太阳这才刚刚升起呢，他们家的院子中以及门外已经聚集了好些人，不用说，希婉颜也能看得出，来的至少有十好几号人。 “哟！颜儿起来了，真是早呢，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年轻姑娘瞌睡多，多睡会儿还能长身子呢。” 天才蒙蒙亮就到希家门口等着，还让早起开门的希士良吓了一跳的阿峰媳妇此时正抱着一个穿得圆滚滚的孩子，笑得跟希婉颜打招呼。 希婉颜听着她这睁眼说的瞎话，很想翻个白眼，这么吵，她能多睡会儿才怪！ 希婉颜不是很想理会阿峰媳妇，但到底还是朝她轻轻点了点头，随便应付了两句之后，就去洗漱，又躲到厨房里用了早餐之后，才正式开诊。 第一个病人，自然是阿峰媳妇的娘家侄子。 这次抱着的不是阿峰媳妇，而是一个比她要年轻些的女子，看样子应该是孩子的母亲，诊室不大，所以只有阿峰媳妇陪着这对母子进来，孩子的父亲则留在外头候着。 “坐下吧，先说说孩子的情况。” 让她们坐下之后，希婉颜看了孩子一眼，便让他们阐述孩子的情况。 等孩子母亲将孩子的情况说了个大概之后，希婉颜又让她讲了一下孩子的就医经历，并查看了他们带来的病历资料。 过了一遍之后，希婉颜便让他们将孩子的裤子tuo了，她要查看患处的情况。 “小神医，我儿子的病，能治好吗？” 或许之前遭受过不少失望的打击，孩子的母亲等希婉颜看了孩子的患处，又往他手上搭脉的时候，就焦急的问道。 希婉颜将眼神从患处移开，往她身上看了一眼，随后做出一副沉吟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道。 “孩子的症状已经很明显，西医的建议是正确的，手术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说着，也不理会对面女子的脸色变化，自顾自地说道。 第六百二十章 别样心思 “孩子还这么小，针灸估计也不合适，这样吧，今天我先开几服药，你们回去按方煎煮，一天三餐后服用，或许会有些效果。” 自从意识到自己不可能会一直在行医之路上所向披靡之后，希婉颜再给人看病时，就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了。 留有余地地答复病人，是她给自己规定的最新看诊语言。 不过，就算是如此，对面的两人都很激动。 阿峰媳妇直接越过她的弟媳妇，问道。 “颜儿，你的意思是说，我侄子不用动手术了，是吗？” 希婉颜不置可否：“以你家孩子这个疝气的程度，手术可考虑，但我不认为这是唯一办法，我会按照孩子的症状开方，先吃了药再说吧。” 她的话不仅没让人泄气，反而让阿峰媳妇和她弟媳都喜露眉梢。 阿峰媳妇直接对她弟媳道：“我就说吧，有颜儿出手，可比那是劳什子的医生有效多了。” 这话，俨然就是认定希婉颜的药方必能将孩子的病治好。 她弟媳妇也一副颇为认同的模样，感慨道。 “是啊，要是咱们早些时候过来，涛儿也不用受这么多罪过。” 阿峰媳妇一听，脸上的笑意减了些，不过碍于还有希婉颜这个外人在场，她也不好太表露情绪。 “瞧你这话，倒是怪我没有趁早通知你们来了。弟妹啊，我没跟你说过么，咱们村的颜儿不仅医术好，人家还是个大学生了，那大学据说可好了，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她呀，才刚从放寒假回来没几天，今天是第一天重新开诊呢。” 她弟媳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问题，赶忙解释。 “姐姐，我没那个意思，希小神医的名声在咱们十里八村都是传遍了的，我自然知道她前些时候不在家，我刚才这么说，就是太心疼涛儿，感慨一下罢了，没别的心思。” 阿峰媳妇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的神情才好了些。 希婉颜无意围观别人的家事，看到她们的对话稍顿，马上道。 “你们先去外边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们按方拿药。” 说着，便径自走到与小诊室相连通的小药房…… 看着房间内的药柜，希婉颜有些犯懒，想想自己既要给人看诊开方，又要亲自按方抓药，也是够操心的…… “要是阿红能早日学成，把抓药的事情给接过去该多好……”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阿红现在可是连最基本的认药还没搞清楚呢。 再说，人家是要跟她学医，不是专门给她抓药。 罢了，她一年到头，估计也就寒假这段时间会开诊，暑假不一定会回来，且看诊且抓药着吧。 不过，当她将拿着药包的阿峰媳妇两人送出去的时候，倒是看到阿红也来了，就靠在小诊室外头的墙壁上。 看见希婉颜送人出来，她朝希婉颜甜甜一笑，脆生生叫了一声“师父”。 希婉颜也被她的笑容感染，也笑着招呼道。 “阿红来了，那就进来吧，今天你先跟我一起，看着我给人看诊，等我有空就教你辨认药材。” 于是，这天上午，前来求诊的人都看到，希小神医身边跟着一位小孩子，一问之下，才得知这是小神医的徒弟。 众人不由得惊叹，果然厉害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出乎意料地厉害，看看，人家不到二十岁就能带徒弟了，而自家同龄的孩子……得，还是别说了，丢人…… 同时，也有不少人羡慕阿红的好运，特别是欸乃村的村民听说了这件事之后，都多方打听希婉颜收阿红为徒的事情。 希家和阿红家自然没将阿红身上的秘密给说出去，只是说，希婉颜看阿红的身世坎坷，又有学医的天赋，所以，才愿意收她为徒，传授医术。 这么一说，村里的好多人家都打起了小九九，纷纷比照阿红，看看自己有没有合适的孩子，也给希婉颜送过来当徒弟。 这些人中，首当其冲的，便是希婉颜的三婶香氏。 话说，前几天闹过那一场之后，香氏这几天都很老实，连希婉颜家的门前都不敢经过，她这是怂了。 但当得知希婉颜竟然收了别人家的孩子为徒弟，给那孩子传授能够源源不断地赚大钱的医术时，她又愤愤不平了。 凭什么啊，希婉颜不是跟自家两个丫头很好，很照顾她们的吗？为什么到头来，她竟然收了别人家的孩子为徒，却没自家两个丫头什么事情？ 这简直说不过去，她们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希字的一家子！ 一股不平之气涌上心头，香氏一抬脚，便打算去找希婉颜理论。 然而，当她走到希婉颜家附近的时候，看到等在外头的好些人，还有前几天希士良跟他们说的话，她的理智一下就回来了。 可是，若要她就这么闷声把这个亏给接下了，她又不甘心。 “媳妇儿，你往那边看啥？”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香氏扭头一看，便对上了希士皮那张微皱的脸盘。 她一张口，就将自己得知的消息，以及自个儿分析的情况一一跟希士皮道来。 希士皮早就知道希婉颜收徒的消息，但他并没放在心上，现在听到香氏的分析，他忍不住抽了抽嘴，也不顾香氏正义愤填膺地等着自己为家里两个丫头做主，就将她往回扯。 香氏不明所以地被他扯着走了两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 “你扯我干嘛，难不成你觉得我分析得不对？难道他们不是胳膊肘子往外拐吗，我们也不要他们怎么样，既然颜儿那丫头收了别人的孩子为徒，那也把咱家那两个丫头也一并收了，总不能带着外人吃肉，自家人却连一口汤水都喝不上。” 她说得冠冕堂皇，不明真相的人估计会觉得希婉颜做得太过分。 希士皮虽然平时在家不管事，但大道理他还是懂的，再加上前两天刚受了大哥的一番训斥，又做了处罚，他这会儿真不想让自家媳妇去触大哥家的霉头。 于是，斟酌了一下，道。 “媳妇，这事我看咱们还得好好斟酌一下，不说颜儿现在正忙着，很多人都等着看病呢，咱们现在过去，别人肯定以为咱们在捣乱。 而且，你自己回想一下，大哥家的事情，咱们什么时候能够过问了？而且，这次还是颜儿做的决定，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颜儿在我大哥大嫂心中的地位吧？ 她决定的事情，我大哥大嫂都没说什么，咱们这上赶着去闹，你觉得他们能同意吗？” 这句话颇有几分道理，香氏就算再想无理取闹，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气闷不已。 最后，不甘心地道。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颜儿以前不是很照顾那两个丫头吗，为什么这次有这么好事，却没想到两丫头，难道她以前做的那些都是假的？” 对此，希士皮倒是想得更开。 第六百二十一章 再请一个师父 “应该不会吧，你没听说吗？颜儿之所以收阿红为徒，不仅因为同情那孩子家里穷，还因为人家有学医的天赋。咱家这样的条件，再怎么样也算不上穷吧。 至于天赋这个东西，不是人能够左右的，咱家两个孩子从小就上山采采药，也有好几年了，若是她们有学医的天赋，颜儿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所以，媳妇儿，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 听希士皮分析了一通，香氏就算再心有不甘，但还是沉默了，随即，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直直地盯着希士皮的眼睛。 “我怎么听着你是站在他们家那边的，我倒是个无理取闹的了？” 虽然很想点头表示赞同，但希士皮明白，若真这样做了，这婆娘还指不定会怎么闹，只得将心底的话压下去，诚恳地说道。 “怎么可能，咱们是夫妻，我若不站在你这边，那还像话吗？” 说着，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刚才说的那些，也是从你这里，从咱们家考虑的，你自己想想看，以往咱家若是跟我大哥家有什么嫌隙，最终被迫低头道歉的都是谁？不管愿不愿意，咱们不是每次都硬着头皮又是道歉，又是受罚的，咱们现在若是还去闹，你觉得有几分胜算？” 这段话，比刚才希士皮分析的那些还具有杀伤力，可谓是一针见血，扎得香氏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啊，以往闹过之后，每次受到伤害的都是自家啊！ 认识到这一点，香氏气馁了，也没再往希婉颜家那边看一眼，唉声叹气地回家了。 此刻还在给人看着的希婉颜并不知道，一场闹剧在希士皮的开解下消弭于无形了。 因为知道自己开诊的时间不会太久，寒假过后又要把小诊所给关了，所以，希婉颜将自己每日看诊的人数多加了6人。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快四点了，但家里还有不少病人等着看诊，所以，希婉颜加快了看诊开方抓药的速度。 饶是如此，等她将最后一个病人送出去之后，太阳已经快要西沉了，天边的火烧云也即将落幕。 她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一下僵硬的身躯，转身就看见在捂嘴打哈欠的阿红，便笑着道。 “阿红，今天辛苦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再过来……唔，明天就过来半天吧，虽然是周末，但你们后天就要期末考试，我给你放半天假，你好好在家复习。” 今天是星期六，这孩子一大早就过来了，一直在诊室里陪着自己给病人看病，虽然说这也是个学习的过程，但其实挺枯燥的，小姑娘能一直在里头看着，没有坐不住，也没有打瞌睡，有时候还会给希婉颜端茶倒水什么的，让希婉颜觉得特别贴心。 这个白天，她一直呆在希家，中午休息吃饭的时候，希婉颜才得知她们期末考试临近，所以让她明天在家复习半天。 阿红听到希婉颜的安排后，下意识地想反驳，不过希婉颜接下来的话，就让她闭了嘴。 “你也别急着反对，就算以后你会一直走学医的路，学校的功课也是不能落下的，我希望你期末考试能考出一个好成绩，这样哪怕以后你不再跟我学了，依旧还能更好地选择走别的路。 而且，你期末考结束之后，就放寒假了吧，等到那时候，你就有大把时间跟我学了，好孩子，按我说的做，明白吗？” 看着阿红离开，希婉颜的思绪没从这孩子身上收回来。 她第一次带徒弟，很没有经验，但她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阿红身上的那个秘密虽然很了不得，但希婉颜也没有能力让阿红像自己这般突然“开了窍”速成，一切都得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来。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让这孩子识药辨药，之后再熟记一些常见疾病的配药之方。 至于辨别疾病，这个对于阿红而言，倒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她那一手触碰即能了解人体内情况的本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她把药理和医理都熟读记好之后，就是她出师之时。 当然，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尚早，学医之路的万里长征还没迈开第一步呢。 所以，当务之急，希婉颜需要让阿红先辨认药材。 那么，问题来了，她该怎样，才能让阿红认识、了解，并熟记一些药材的药性呢。 希婉颜不会，也没有时间带着阿红漫山遍野地去辨认药材，也不会带着她去逛药材市场，最多只能让她认认自己小药房内的那些药材。 然而，自家药房自家知，她购置的药材都是很普通的类别。 她给病人开的药都是加了料的，除去那个东西，其实剩下的那些药材并没有多大的功效，最多不过就是不伤身罢了。 所以，她不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教授阿红开方。 不仅如此，等阿红学的东西够多之后，自己的药房及开的方子也不能再让阿红看了，要不然会露馅的。 可是，如此一来，她还算是在带徒弟吗？ 没有任何师父会做出连药方都不给徒弟看的举动吧。 希婉颜微微皱眉，沉思良久，才想到一个办法。 出奇，她会一直带着阿红，等她入门，了解基本的药材及医理之后，自己可以请外援帮着带。 至于这个外援，希婉颜不做他想，看着现在的时间还不算太晚，拿起手机，找了一个号码，便拨了出去。 对方似乎对于接到希婉颜的的电话非常惊喜，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于是，第二天，阿红来到希家后，希婉颜便对她道。 “阿红，你现在刚刚入咱们中医这一门，需要学的东西很多很多。 按理说，接下来这几年，我应该一直都带着你的，但我的情况你也知道，过了寒假之后，就要回学校了，小诊室也会暂时关闭，到时候，你就得一个人自学，我最多只能偶尔打个电话回来，问一下你的学习进度，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这样的话，你的学医之路会比一般人难上很多，所以，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再给你请一个师父。” 听到这里，阿红一愣，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小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情。 “师父，你不当我的师父了吗？是不是阿红做得不够好，所以，师父才不想当阿红的师父了？” 阿红不明白，不过才两天的功夫，不，还不到两天，今天才刚开始呢，也就是说，只有昨天一天的时间，希婉颜就不想带自己，要给自己换师父了，真的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吗？ 希婉颜看着这张慌乱的小脸上，两只大大的眼睛已经泛起了明显的雾气，眼看就有水漫金山的趋势，她有些哭笑不得。 “等会儿，等会儿，阿红先别着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接着，也不等这个小祖宗回应，直接将自己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第六百二十二章 来了 “我不是说不再当你师父了，而是说，因为我时间有限，不能长时间带着你，这样对你不好，所以，打算给你多请一个师父，是多请一个，不是另外请，我和后来的这个师父，都会是你的师父，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这一番话，阿红听懂了，脸上也是云销雨霁，又转晴了。 “给我再请一个师父吗？” 她不确定地问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激动之色。 希婉颜知道，小姑娘是因为太激动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所以要确认一遍。 她也没有笑话人家，笑着点头。 “对，就是再给你再请一个师父。那个师父姓李，是个很有资历的老大夫，就在咱们省城最大的医院上班，他能当你的师父，也算是你的福气了，以后你可得好好跟他学，知道吗？” 看到小姑娘点头之后，她又继续道。 “年后吧，等他有时间了，我们这间诊所也休息一天，到时候，我带你去见见他。” 她给阿红找了另一位师父不是别人，正是南域省中心医院中医科的返聘教授李老。 这些年来，希婉颜经常受邀到省中心医院去做医疗支援，跟医院那边的好些人都很熟了，李老这个中医科的泰斗级任务，她自然也认识，而且，还是熟识，她的行医资格证，当初还是李老提醒后，又是他老人家帮着办好的。 希婉颜也经常跟他探讨行针之法，两人可以说是忘年交的关系的。 所以，接到希婉颜的电话，并听到她拜托的事情之后，李老没怎么犹豫就应下来了，还说认下阿红这个徒弟之后，若是他这把老骨头没了，他门下的弟子也会带着，肯定不会埋没了被希婉颜称作有“鬼手”号脉之才的小阿红。 是的，为了打动李老跟自己带同一个徒弟，希婉颜在保守阿红最大秘密的前提下，稍稍向老人家透露了一下阿红的天赋，对，就是天赋。 她只说阿红的感官比常人敏感些，能够通过号脉较为敏感地感知到人体内的状况。 同时表示，她自己也是因不想阿红被埋没，所以才动了收徒的念头，如今，人是收进来了，但她又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待在家乡收徒，所以，只能拜托李老这个忘年交搭把手了。 之后，她又稍稍隐晦地表达了一下自己不想阿红的天赋被太多人所知的想法。 李老一个年过七旬的人了，很多话不用希婉颜说清楚，他都能明白个一二，所以，在听到希婉颜的隐晦表示后，他很快就做出了承诺，不会让阿红的天赋暴露于人前。 于是，关于阿红未来的学医之路，希婉颜就这么把地基铺上了。 接下来的两天，希婉颜都正常开诊看病，阿红则被她打发到她在药房另外开辟的一个小方间里，里边放着各种炮制好的药材， 过年之前，她就让阿红在里头辨药认药。 偶尔，希婉颜也会将她唤出来，让她尝试着给病人号脉。 不过，她没的当场询问小姑娘号脉的情况，而是等病人走了，才私下询问阿红的具体感知。 时间就这么不急不缓地过了三天。 这天，希婉颜如往常一般将看好诊的病人请出去，并请新的病人进来。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垂垂老汉，由一个中年男子扶着进来。 看见这一对组合，希婉颜起初并不是很在意。 然而，等她看清老汉的病容，心中就咯噔了一下。 来了！ 她担心的事情来了！ 不用怎么看，只一眼，希婉颜就知道眼前这位老人已没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生机已断，除非希婉颜逆天改命，否则他没有几天活头了。 逆天改命，是跟天道抢生机的事情，对施术者的反噬尤为严重，也许只需一次，希婉颜就要付出修为倒退，甚至损伤修炼根基的事情。 所以，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做出这样举动的。 也就是说，这个老汉，她没法救。 进来的两个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自家人已经性命垂危，笑着跟希婉颜打招呼，神情自然，而又安然，仿佛此时他们不是来看病，而是走亲戚的。 希婉颜请他们坐下，然后斟酌着该如何跟他们交谈。 此时，在一般人看来，老汉身上并无太明显的异常，他面色红润，眉眼慈和，并没有一般病人该有的病态。 但希婉颜就是从他身上看到萦绕周身的一股死亡黑气，这正是生机将近的人都会有的一种现象。 在多数人眼中，面若金纸才是垂死之色的面相。 这么说，其实也不尽然，只能说，面若金纸是重病之人的面相，这人不一定会死，若是有良方调养，恢复健康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老汉现在的面相不仅跟面若金纸搭不上边，且离之甚远。 而恰恰是这种面相给人以误解，让大多数以为那是健康人才会有的面色。 只能说，老汉现在的面相太具有欺骗性了。 “希小神医，请您帮我爷爷看看，他老人家这两天没什么胃口，是不是身体受凉，还是怎么了？” 扶着老汉进来的中年男子不知道希婉颜的心理活动，看她一直没有说话，便主动开口道。 希婉颜的思绪瞬间回笼，接着惊疑地看着说话之人。 他看起来也有古怪。 等等，他刚才称呼这个老汉什么？ 爷爷？ 他们是祖孙关系？ 希婉颜心中大大震撼了一把。 他们若是不说，她还以为两人是上下两代人的关系呢，没想到是隔代的。 想了想，希婉颜轻咳一声，问道。 “嗯，我先看看。这是你亲爷爷吗？现在贵庚了？除了没什么胃口，还有没有其它不舒服的症状？” 中年男子虽然觉得希婉颜的某个问题有些怪，但还是据实道。 “是我亲爷爷，他今年七十八了，除了胃口治好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症状。” 希婉颜要的就是这个答案，她就想打听二人的关系及老汉的年纪。 不是为了老汉，而是为了说话的这个中年男子，她早就看出老汉已经没救，而说话的男子或许还有救。 是的，这个男子也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他得的是未老先衰的疾病。 具体来说，就是外表及身上器官组织与实际年龄不符的疾病。 若非他刚才主动说明与老汉的关系，希婉颜会觉得他应该是个五十多岁的人。 可老汉才七十八，作为孙辈的他，怎么可能已经五十多了。 这种情况就算放在普遍早婚早育的古代，也是不可能存在的，所以，希婉颜特意往男子身上多扫了两下，最终得出他未老先衰的结论。 这么一来，她要看的病人，就由老汉，变成这个孙子辈的男子了。 沉吟了片刻，她还是将日常望闻问切的手段在老汉身上用了一遍，罢了，便对男子道。 “老爷子平时有午休的习惯吧，今天是不是没休？” 第六百二十三章 实情 “这样，给他开的其中一味药暂时没有了，我晚些时间叫人送来，你要不先把老人家送回去，明天再来拿药吧。” 思来想去，希婉颜只想到了这么一个理由。 男子一愣，很意外小神医的诊所还有缺药的时候，不过，随即一转念，便也觉得颇为合理。 毕竟每天开求诊的人实在不少，缺药什么的，也算正常。 所以，他朝希婉颜感谢之后，便搀扶起老爷子要离开。 “对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来取药的时候，我只认你这个人，其他人来，可是拿不到的哟。” 考虑到可能会出现的意外，希婉颜在他们身后补充了一句。 男子觉得希婉颜考虑得颇为有理，便点点头，道。 “希小神医放心，明天我会再来取药的，麻烦您事先准备了。” 有他这句承诺，希婉颜终于放了心，笑着看他们走了，才招呼新的病人…… 第二天，男子一大早就来到了希家。 那会儿，希婉颜还没开诊，正吃着早餐呢。 男子的说法是早些把药取回去，煎煮了给爷爷喝，老人家的胃口就能好转得快一些。 看得出来，这人应该跟自己爷爷的感情很深，所以才这么关心取药的情况。 希婉颜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让他稍等片刻，等自己吃完早餐之后，才招呼他进了小诊室。 “坐吧。” 她指着专门留给病人坐的椅子对男子说道。 男子依言坐下，表情有些疑惑，大概是没想到取个药而已，希小神医还有话跟自己说。 希婉颜没有理会他的表情，直接开门见山道。 “冒昧问一句，你今天贵庚了？” 男子先是一愣，随即苦笑一声，应道。 “实不相瞒，我今年刚过而立之年，三十岁，小神医是不是也觉得我长得太过着急了？” 希婉颜确实有这个想法，但她的想法与男子的想法不一样。 从男子的表情上来看，他似乎也明白自己长得比别人快一些，但并没有把这个当作一回事，大致是觉得这样的情况只是影响外貌，并不会对身体健康造成什么影响。 但此时，希婉颜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生病了，你自己知道吗？” 男子显然不知道，他露出一副震惊的神色：“希，希小神医，你是说，我现在的情况不是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的，而是因为生病了？” 希婉颜嘴角一抽：“谁告诉你这是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的？” 男子脸上的震惊之色并没有褪去。 “我自小父母双亡，一直都是跟着爷爷长大的。那时候，家里日子苦，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所以那会儿我长得很瘦。后来，虽然日子渐渐好转了，但我的身子却比别人要老得快一些。 一些相识的人就说，这种情况很正常，是因为小时候饿的，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希婉颜微微扶额，想了想，也不能直接推翻那些人的说法，而是挑重点地说道。 “你的情况或许真的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但并不一定是因为饿的，可能你小时候，或者后来日子渐渐好转的时候，吃了某样对身体有致命伤害的东西，才导致了你如今的情况。” 她的解释让男子傻眼，他呆呆地愣了一会儿神，才哑声问道。 “致命伤害的东西？小神医，您的意思是说，那个东西，不，我的这个情况，不是，这个病会要人命？” 显然，男子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希婉颜看着他露出这么迷茫且绝望的眼神，又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让他伸手过来，状若仔细认真地把脉，又让他伸出舌头查看苔色，接着又问了一堆问题之后，才道。 “依据你目前的情况，若不及时采取治疗措施，估计……与你爷爷也就是前后两年的事了。” 她这话说得比较隐晦，但男子一下就听懂了。 ——希小神医的意思是说，他爷爷快死了？！ 忐忑又小心翼翼地求证道：“小神医，我爷爷他，他也……” 那个词，他嘴巴张合了好久，就是没法说出来。 希婉颜表示理解他的意思，干脆直接言明。 “是的，你爷爷寿元将尽，大概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又是一个沉重的噩耗！ 男子突然觉得两眼昏昏，脑袋沉沉，意识也逐渐散去…… “唔~” 一阵刺痛将他从迷海中唤醒。 眼中的焦距刚恢复，他就对上了一双明亮而平静的眸子。 这是希小神医的眼睛。 男子在心里确认道。 然后，一个堂堂的七尺汉子突然刷地一下就涕泪横流了！ “诶，你这是……” 他这一变化，将希婉颜吓得目瞪口呆。 她一边给他找纸巾，一边找话劝慰。 结果，一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你别哭，你爷爷的情况也不尽然是坏事。” 好吧，男子果然被她劝得顿了一下，但眼神却不是她想得那样。 此时，他看向希婉颜的眼神带着不解，带着火气。 希婉颜知道自己的话有问题，恐怕是个人，在听别人说“你的亲人死了不是坏事”的话之后，都不会觉得她说的是什么好话。 但事实如此，且话既已出口，希婉颜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 “你爷爷的情况其实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他虽然还不满八十，但也是一个标准的老人了。 人老了，身上的器官就会老坏。这种情况，有的人可能到八十多，甚至九十、一百多岁之后，才会经历，但有的人，一旦进入老年状态，身上的器官就会迅速老化衰退，这个跟他长期以来的身体状况相关。 你爷爷或许就是早年生活比较艰辛，亏损了身体，所以才会在七十多的年纪就显出这么明显的老态。 你也想开些，生老病死是自然常态，起码他到最后的时候，也不用受病痛之苦，就这么睡着过去了。” 她的这段话，特别是最后这句，成功地让男子止住了涕泪。 他沙哑着嗓子问道。 “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爷爷真的不用遭受什么痛苦吗？” 看到自己劝说有效，希婉颜暗暗松了一口气，点头道。 “对，他这是身体器官及组织的正常老化，不会产生什么明显的病痛，所以，去的时候不行应该不会像别人那么痛苦。 你与其痛哭流涕，还不如好好珍惜现有的时间，好好陪着老人度过最后的时光。至于你身上……” 她刚要由此扯到男子的身体情况，就被对方给截断了。 “小神医，我身上的情况若是不管，还能再活多久？” 希婉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刚才说过了，跟你爷爷是前后两年的事情，也就是说，如果不加以治疗，你最多只有两年的寿命了。” 说得这么明确，她是希望男子能够引起重视，尽快治疗。 不料男子却不在提及此时，直接对希婉颜道。 “好的，谢谢小神医的提醒，麻烦您把给我爷爷开的药取……呃，您有给我爷爷准备药吗？” 第六百二十四章 准岳父看女婿 突然意识到他爷爷的情况不是药石能治的，男子的话在说到一半的时候，临时变换了一个意思。 希婉颜朝他点了点头。 “既然昨天说好了，让你今天来取药，要是你空着手回去，估计在你爷爷那边也不好交代。 你不想老人家知道他自己寿元将尽吧？” 男子自然不想让爷爷知道这个事实，所以很老实地点了点头。 希婉颜便接着道。 “所以我还是给他准备了些药，都是一些温补的，吃了不会加重他的身体负担，或许还能多活些时日也未尝可知。” 她的话，让男子眼眸中闪出一丝亮光，看来是听了她提到的这个可能情况之后，激动了。 希婉颜假装未觉察，看他暂时没有打算提及自己身上病症的意思之后，起身将给他家老爷子准备的药包拿了出来。 等到男子离开之后，希婉颜才正式开始一天的看诊。 之后的几天，希婉颜再也没有碰上棘手的病人，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 春节日益临近，整个村庄节日的氛围更浓重了，就连来请希婉颜看病的人脸上都带着重大节日即将到来的喜气。 这个期间希家还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的。 比如，阿红已经能将希婉颜给她准备的药材认得七七八八了，希婉颜给了她一本李老寄来的药材辨认大全。 再比如，希婉清姐妹俩放假之后，来找希婉颜玩了，堂姐妹几个的关系一如既往地融洽。 还有比如，希婉颜终于选在某一个家庭气氛特别适合的时候，将自己与东林子君的关系公诸于众了。 前面的两件事就不需多说了，最后这件事，倒是引起了家里人不同的反应。 希士良夫妻俩乍听到自己闺女谈恋爱，且对象还是他们认识的人时，都是懵逼的。 两人中，接受度最高的还是勤玉兰。 从开始跟东林子君相接处，勤玉兰就特别看好这个大小伙子，还曾经动过让他当自己女婿的念头。 但半年时间过去了，女儿去了外地求学，东林子君也有半年没再登门，所以，勤玉兰就绝了这个念头。 那天在县城巧遇，还麻烦人家开车送回家时，那股曾经的念头又在勤玉兰心中升起，但之后几天，东林子君那边又没了动静。 所以，勤玉兰是真的没想到，自己闺女竟然已经跟东林子君给谈上了。 这对她而言，不得不说是个大大的意外，同时，也是个不小的惊喜。 与妻子的后续反应不同，希士良可没这么想得开。 她总觉得自己闺女还小，还不到谈朋友的年纪。 而且，东林子君这人吧，虽然长得蛮精神，待人也颇为进退得宜，看着身世应该还不错，但他毕竟是个社会人。 换句话来说，是个混社会的老油条了！ 自己这么个白嫩嫩、乖巧懂事的闺女若是落入他口中，咳~若是被他给骗了，该咋整？ 还有，就算他真心实意在跟自己闺女交往，但仅凭身世这一点，希士良就不看好他当自己的女婿。 原因无他，就是担心他们将来真的走到一起，成家了，他们家嫌弃自己闺女不过是个农家女，到时候颜儿该有多伤心！ 所以，得知希婉颜在跟东林子君谈对象之后，希士良是打心底不开心的。 不过，他也没有当着希婉颜的面表现出来，而是等到只有夫妻二人的时候，跟勤玉兰分析，并抱怨。 结果，理所当然地，他被勤玉兰说了一通，说他思想古板，老古董。 饶是如此，也没将他的思想扭转过来。 等东林子君接到希婉颜的消息，得知自己已经在未来的泰山和泰水面前正身，心情愉悦地携礼正式登门时，就看到希士良的整张脸跟乌云压城有的一拼。 他唇角微翘，仿若看不出自己不受待见一般，温和有礼地跟两人打了招呼，之后又悄悄凑到希婉颜身边低声询问。 “你爸怎么了，是不是不欢迎我呀？” 希婉颜一看他眼底的笑意，便知道这人肯定是明知故问。 看着眼前这个与往日那种高冷端肃模样判若两人的东林子君，希婉颜脸上也挂满了笑意，后又颇觉感慨。 这人啊，总是在变化的，有人变好了，有人变坏，而对于自己而言，东林子君是变好了。 不，应该说变得更好了。 “嗯？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东林子君看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状若感慨，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希婉颜回过神来，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你自己不都心里清楚得很的吗？” 希婉颜可不相信他不知道希士良为什么没给好脸色。 丈母娘看女婿，向来是越看越满意的，而老丈人则相反，怎么看就怎么不满意。 仿若是自己精心培育的大白菜被猪拱了一般。 在希士良眼里，东林子君就是那头可恶的猪。 所以，他能给东林子君好脸色才怪！ 东林子君勾了勾唇角，默认了希婉颜的话，然后趁着希士良夫妇没往这边看过来，凑到希婉颜的脸颊印下一个轻吻。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将希婉颜吓得一呆，接着脸颊一下就红了，嗔怪地瞪了某个得了便宜，正笑意浓浓的人一眼，最终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一本正经地坐着。 那天，希士良虽然很不待见东林子君，但看他表现得还算举止有礼，进退得宜，终是没没找到发作他的理由。 等人走了之后，还不住叹息，错过了一次为女儿立威的机会。 结果，被对未来女婿越看越满意的勤玉兰又数落了一顿，只能怏怏地闭嘴。 希婉颜看着父母互动，全程没有插嘴，只在一旁笑着旁观，眼里带着感激，带着满足。 在年味越发浓重的时候，希逸文总算放寒假了。 他们本应该早就放假，但为了抓进度，学校又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一周的补习，所以，县一中的放假时间普遍比其他学校的要晚。 让希婉颜颇为震惊的是，蒙华逸竟然跟着希逸文一起回来了。 看到他，希婉颜先是一愣，随即心下了然。 想来自上次见面之后，蒙华逸已经找人打听过她，知道她当日所言非虚，她确实是县里小有名气的小神医。 所以，这次是专门来看诊的。 他们回来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左右，这天不是希婉颜的休息日，所以，见了人之后，希婉颜便让家里人先招待蒙华逸，等她将上午的病人看完了再过来给他看诊。 来的路上，蒙华逸其实还是有点忐忑的。 上次见过希婉颜之后，他就从教研室的同事那里了解到希婉颜确实没说大话。 或许是因为心里装着这件事，这段时间，他竟又从不同渠道听说了希婉颜的事迹。 在那些人的形容中，蒙华逸再次加深了对希婉颜的认识，同时也意识到到自己可能真的生了病。 第六百二十五章 妥善安排 而且还是连医院的仪器都检查不出来的大病。 所以，这一路上，尽管希逸文鼓起勇气，主动跟自己的化学老师没话找话地聊天，最终还是被蒙华逸的心不在焉给打败了，干脆闭眼睡了一觉。 蒙华逸却没那个睡觉的心思，他一路上都在想自己到底生的是什么病，到那个阶段了，还能不能治好…… 一系列的问题砸向脑海，让他在下车的时候，还浑浑噩噩了。 直到走到一个有好多人围观，哦，不，应该说是好多人或坐或站地聊天的院落，他才清醒些。 后在希逸文的介绍中，他才得这个院落就是他家的，而这些人都是一大早赶来挂号求诊的病人及家属。 不知怎地，看到这么多人都慕名前来请希婉颜看病的，他那吊了一路的心好像突然有了着落。 希婉颜既然主动邀请自己前来，或许是有治疗之方的吧。 这么安慰自己后，他的心越发安定了。 跟希婉颜见过面之后，他也不用希家人招呼，自己坐到等候看诊的人群中聊天去了。 等到希婉颜给上午的病人看完诊，中午休息的时候，就看到蒙华逸笑容满面地看着自己。 “蒙老师这是遇见什么高兴的事了？” 看他那副喜形于色的神情，希婉颜微愣之后，笑着问道。 蒙华逸呵呵一笑：“是呀，遇到高兴的事情了。” 希婉颜很有把天聊好的精神，继续道：“哦，老师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说出来大家分享分享呗。” 虽然称呼上，希婉颜还是用老师的尊称，但实际上，她已经自动将蒙华逸当成一位年长些的朋友，所以，说起话来带了些许俏皮。 蒙华逸似乎对她这个态度很高兴，露出大男孩特有的憨笑。 “让我高兴的事，不就是自己曾经的学生是个了不得的神医嘛。希婉颜同学，你确实很了不得，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还不相信，你小小年纪竟有了这等本事。 如今，我只想说，你真是太厉害了！ 听说，你还是咱们省中心医院的客座专家，这可就更厉害了……等你大学毕业之后，肯定还会再上一层楼！” 蒙华逸越说越激动，到最好俨然就成了对希婉颜的全方位吹捧。 希婉颜被他的话捧得飘飘然，不过，她到底还没有沉沦于其中。 待蒙华逸说完之后，她谦逊了几句，便趁着午饭还没摆好的当口，给他把脉。 得知希婉颜给自己看诊，蒙华逸原本放下来的心又吊了起来，瞬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只是在希婉颜询问的时候，一板一眼地回答。 希婉颜看他跟刚才判若两人的模样，心知他这是紧张了，温言劝慰了几句，让他不要紧张。 从大体上看，蒙华逸的身体确实没什么大碍，可以说，虽然他长得不够健壮，但也不是体弱之人，一般人的体质吧。 希婉颜第一次扫描的时候，得出的是这么一个结论。 她微微蹙眉，有些想不明白。 难道自己重活一世，蒙华逸的这一世也变了？ 不应该啊。 她观察了身边的好些人，发下他们的人生轨迹还是如当年那般行进的。 所以，问题到底处在哪里？ 她皱眉看着蒙华逸，想不出个所以然。 曾有一度，她想干脆来个破罐子破摔。 哦不，是来个全网捕鱼。 既然找不出病因，那干脆别找了，直接给他开加料的药，到时候就算有什么毛病，也能治好了。 蒙华逸本来就紧张，如今看到希婉颜就这么看着自己，心情就更忐忑了。 他吞了吞口水，主动问道。 “婉颜同学，我这是什么毛病？” 希婉颜一愣，忙回过神来，也不急着给他答复，而是再向他询问一些日常的生活情况之后，有细细地对他全身来了一个大扫描。 这次，终于让她发现了端倪。 原来，问题出现在他的脑部血管上。 第一次检查时，希婉颜大致扫了一便，没发现其中的异常。 待第二次她耐心细细查探之后，便发下他脑部的其中一处血管比其他地方的要薄一些。 别看就是这么小一个问题，但要是某天突然破裂了，那绝对是会要命的。 找到问题之后，希婉颜就能回答蒙华逸的问题了。 “蒙老师，你身体没什么大碍。” 知道对面人的紧张，希婉颜没有开口就直接放大招，而是先给了对方一个温情的提示。 果然，听到希婉颜的话之后，蒙华逸绷紧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些，也不忌讳被希婉颜看笑话，深深地会出一口气。 希婉颜自然没笑话对方，她继续道。 “就是脑部血管可能有些薄，这个问题如果不注意的话，后期可能会不好。当然，咱们现在既然已经发现问题了，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今天我就给你开几服药，用以加固血管的强度及韧性的，回去之后，你按方煎服即可。 等到过年之后开学，我再让我哥给你带另一个另一个教程的药，服用完之后，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以后，您可以尽量多吃点蔬菜水果，油腻类及其他高胆固醇类的东西最好少吃点……” 给蒙华逸妥善地安排了一通之后，希家的午饭就做好了。 蒙华逸在希家人热情的招待下，跟希婉颜等人用了午饭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大概是担心希家不收他的诊费和药钱，特意悄悄将准备好的红包塞给了小阿红。 希婉颜等人得知后，看到比其他病人给得还要丰厚的诊费，都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家向来推崇亲兄弟明算账的习惯，蒙华逸就算当面给，他们肯定回据实收下的，并不存在白送，或当人情送之类的情况。 除非看诊的是家里的至亲及几个比较亲近的亲戚。 希逸文是腊月二十五才放假的，今年的除夕是腊月二十九。 所以，他回来后没几天，就要过年了。 希婉颜又继续开了几天诊，腊月二十七的时候，就宣布停诊，年后初五再恢复开诊。 时间过得很快，春节一晃而过，希婉颜初五正常开诊之后，又迎来了一波病人。 这些人，除了本地人之外，还有不少此前曾了解过希婉颜，却一直无缘前来求诊的外地人，最远的一位患者来自海峡对面…… 这些人，都是慕名而来的。 由此可以看出，希婉颜如今的名声已经不是小有名气了，而是有越发走红的趋势。 这一天，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希婉颜便打发阿红回家，让她回去跟家里商量明天出门可能要带的东西。 今天一大早，她就对外宣布，明天会休诊一天。 理由她没对外说，不过家里人和阿红都清楚，她明天要带阿红去见见李老。 也就是省中医院中医科的泰斗级医生，希婉颜为阿红找的另一位师父。 这事年前已经说好，所以，希婉颜得趁着自己还未离家返校之前，将事情给办妥了。 第六百二十六章 返校 第二天，阿红的拜师仪式举行得颇为顺利。 李老亲自检验了阿红摸脉的本事，又得知她已经认得不少药材之后，大为满意，表示以后一定会尽力教导，让阿红成才。 罢了，他还给了阿红一些见面礼，主要是一些医学类书籍，在场的其他师兄师姐们也各有表示。 其中，有一位师兄比较奇葩，给她松了一个手机，让她回家后，找家人办手机卡。 他的理由很强大，以后阿红小师妹若是遇到什么想不明白的问题，可以通过手机跟师父及各位同门求教，大家必定会倾囊相授。 至于通讯费，则由他一人包了。 大家对于这位师兄送手机的想法表示一致认可，不过经过商量，阿红的通讯费不能由他一人负责。 最后，由另一位师姐牵头，制作了一张表格，他们这群师兄师姐轮流着，每个月往阿红的手机上充话费。 希婉颜对于阿红的这一群师兄师姐的考虑非常满意，如此一来，以后自己就算当甩手掌柜，阿红也不至于学无所成了。 于是，从省城回来之后，希婉颜的日子过得更惬意了。 距她返校还有三天的时候，她的小诊所迎来了一个意料中的人。 ——年前带着爷爷来看病，却被她诊出祖孙俩都即将不久于人世的男子。 也就是那个刚过而立之年，未老先衰的男子。 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希婉颜就猜出了近段时间，他家里的情况。 也没等对方开口，她便直接来了一句：“节哀。” 男子显然没料到希婉颜会这么说，他那满是哀愁的眼中先是露出震惊的神色，继而闪过一片了然，嘴巴动了几下，才沙哑着嗓子道。 “爷爷在大年二十五左右就一直瞌睡，大年之后才去的，去的时候，很安详，没受什么罪，亲戚、邻居都说这是有福的，希小神医，谢谢您！” 说着，给她深深鞠了一躬。 希婉颜知道他鞠这一躬的用意不仅是因为感激她给老爷子开了能让其多活几天的药，还因为她提前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所以才让他有了心理准备。 她没有避开，受了男子一礼之后，才道。 “虽说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无人可破之，但能够毫无病痛地走到生命的尽头确实十分难得，你的亲戚、邻居说的没错，那是有福的。这不仅是老人家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 你今天来找我，除了表示感激之外，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 男子果然道：“是的，今天我还想请您帮我看看，我这个病还能治吗？” 不知是老人家心有所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是突然心血来潮，老汉去世的前几天，他曾经找男子谈过几次，表示男子还年轻，可以试试调理自己的身体，或许能改变他这副早衰的面容。 男子将这事记在心中，待老人的头七过后，就来找希婉颜了。 他没说，希婉颜也不会主动去查探他态度改变的原因，得知他愿意重视自己的身体，她还是很乐于为其解忧的。 于是，她笑着道。 “我先给你把把脉，然后再问你一些问题，你据实回答便可。” 之后，经过一轮常规的看诊流程，等男子离开的时候，他的神情已经跟之前判若两人，眼神坚定，透露着对生活的热情，对生命的渴望。 转眼，希婉颜的寒假就要到期了，她提前三天向外发布了停诊决定。 这个情况大家早有心理准备，但临到最后两天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蜂拥式地冲到希家，看大家的那股劲头，真是恨不得把自己未来可能会生的病给提前治了。 他们是真的舍不得让希婉颜停诊。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返校的前一天，她没有继续开诊，持续了一个寒假的希家小诊所又宣布停诊了。 将小诊所收拾妥当之后，希婉颜又嘱咐了考察了一遍阿红的学校进度，给她嘱咐了些事情。 之后，剩下的时间，就是跟家人一起度过了。 希士良今天特意请了假，在家陪着希婉颜，打算趁着希婉颜还没离家，全家和和乐乐地共度一天。 这一天，希婉颜给家人来了一个系统的大检查，并产看他们服用桃丸后的情况。 弄清楚阿红身上的改变真的是来源于桃丸之后，希婉颜就将桃丸拿出来给家人服用了。 但是遗憾的很，虽然家人服用桃丸的时间及数量都比阿红长，但他们身上并没有发生太明显的变化，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身体状况越发好了。 得知结果，希婉颜微微失望的同时，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没提前跟家人说这桃丸可能会有的功效，要不然，失望的可不就只有她一人了。 机缘这个东西，确实难以捉摸。 罢了，她也不再强求，第二天离开的时候，给家里留了一批鲜桃之后，就在东林子君的陪同（搭载）下回了楚城。 当时，得知东林子君也会陪着希婉颜在楚城生活时，希士良的脸色虽然还是不好看，但心里对这个抢自己女儿的臭小子看好了不少，等到希婉颜和东林子君离开之后，没再跟勤玉兰抱怨未来女婿的各种不是。 楚城，华大宿舍。 有东林子君随地成寸的神技加持，希婉颜很快就到了楚城。 拒绝了东林子君提出的两人先回公寓的建议之后，她让对方把自己送到宿舍楼某不起眼处，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要一丝云彩地将某人抛之脑后，回了宿舍。 她返程的速度是超快的，但最早回到宿舍的并不是她。 司梓玥昨天傍晚就到了。 希婉颜进门的时候，她人醒了，却还没起床。 听到钥匙扭动门锁的声音，她喊了一声。 “是谁呀？” 得知是希婉颜之后，她忙道。 “小颜儿，你等会儿，我昨晚反锁了，这就来给你开门。” 之后，分别了一个假期的两个室友分享了这段时间的经历。 得知希婉颜竟然开了一个假期的诊之后，司梓玥除了给她几个“你牛逼”的眼神之外，不知该如何继续表达自己的膜拜之情。 想了想，她把自己的大行李箱拉出来，从里头拿出一个大袋子，递给希婉颜。 “喏，为了表示我对希大神医的钦佩以及敬意，锦以本姑娘家乡零食特产奉上，希望希大神医收下，莫要嫌弃。” 希婉颜愣了愣，没想到她竟然给自己带了这么多东西。 “你这一袋都是给我的？” 这个袋子容量不小，装在司梓玥的行李箱内要占三分之一的空间。 司梓玥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对这一袋东西的由来作了解释。 “可不就是给你的，自从你上次救了我爸之后，我们全家上下，包括我外公那边，对你的感激那是……啧啧……反正连我这个自家人都比不上，要是你那天有时间跟我回一趟家，估计你能当我家的亲闺女，我就靠边站了。” 第六百二十七章 小心翼翼 希婉颜知道她说的是玩笑话，但又忍不住逗她。 “这么说来，这是咱爸咱们，还有咱外公那边特意给我准备，托你带过来的好东西？” 司梓玥挑眉看了她一样，继续演道。 “可不是咋地，就是你家亲人托我这个外人给带的。” 希婉颜也继续配合着：“那感情好，来，让我看看我的亲亲家人都给我带了什么东西……咱们老百姓呀，今个儿要高兴，咱们老百姓，今儿真呀真高兴……” 说着，她还兀自改编唱起了《今个儿真高兴》，让司梓玥忍俊不禁，最后直接捧腹大笑。 “小颜儿，还真有你的，原来你还是被学医给埋没的一个唱双簧优秀种子选手，哎哟，你还是要笑死我呀……” 希婉颜也被自己的雷的“噗嗤”一声笑出来，也没再继续瞎闹了。 打开司梓玥递过来的带着，里头就是各种小袋子，每个袋子里都装了司家人给她准备的各种零食。 这些零食，大部分都是司梓玥家乡的特产，有麻花、松子、杏仁、核桃仁、花生，除此之外，她还看到了一包做工精致，色泽明亮的阿胶糕，闻着有一股淡淡的黄酒味。 司梓玥看她盯着那包阿胶糕看，便解释道。 “这是我外公给准备的，说咱们女孩子，平时可以多吃阿胶，补气养血，滋阴润肺的，是个很不错的养生佳品。” 希婉颜点头，先给司梓玥递了一块，然后自己也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阿胶糕入口，口感细腻，微甜，再嚼几口，口腔内顿时充满了红枣、黑芝麻、核桃及阿胶的味道，越嚼越有味。 将这块吃完后，希婉颜就朝司梓玥竖起一个大拇指，又指着装满零食的袋子对她道。 “替我感谢你家人，他们送的零食我很喜欢，不过，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是吃不完的，这样，我就放在宿舍里，大家什么时候想吃，都随便拿。” 司梓玥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刚才是开玩笑的，除了你这一袋子，我自己还有呢，还能分涵涵一些，你这些就留着自己吃吧。这些东西能放，多放些时间没问题的。” 希婉颜怕自己再拒绝，会让对方多想，正好自己也觉得那个阿胶糕吃起来确实不错，便顺着司梓玥的话应了下来。 接着，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状若从里头拿东西。 “大玥儿，我也给你带了些东西，现在拿给你尝尝。” 说着，她还真拿出另一个小包。 司梓玥看着她递过来的精致小锦囊，一边接过，一边疑惑地问道。 “好漂亮的锦囊，里头装了吃的？” 希婉颜笑着点点头。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之后，只是笑着看向对方，并未多言。 司梓玥没有马上打开锦囊，而是好奇地先用手在锦囊外摸了摸，发现里头装着的是三个圆圆的东西，她眼珠子一转。 “糖豆？” 这是她最直观的感觉。 希婉颜没有解释，继续笑而不语地看着她。 司梓玥也没有继续猜猜猜的心思，一边将锦囊的封口解开，往里头看去。 “……这个是？” 原谅她不认识这几个东西，实在是这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若要她说心里话，她肯定会说，这不就是中药丸吗？ 小颜儿给她送药丸，还让她尝尝？？ 摇摇头，司梓玥觉得自己肯定是想错了，所以，她只得带着疑惑向希婉颜求教。 希婉颜看她那副有话要说，却只能憋着的神情，有些坏坏地笑了笑，接着才解释道。 “这是我研制的药丸，吃了能强身健体，改善身体大循环，消除潜在的病根，没有副作用。” 司梓玥的脸上一脸懵逼，所以，这真的是药丸？ 小颜儿竟然将药丸当作过年的礼物送给自己？ 司梓玥表示，自己有些看不到自己这么学霸室友了。 莫不是这是他们专业的常规送礼方式？ 司梓玥瞬间有一种想到隔壁寝室去查探一番的念头，但希婉颜还站在自己面前，她没敢将自己的意图表现出来。 正当她各种怀疑的时候，希婉颜又补充道。 “吃了三颗后，一般身体状况的人能够保证五年内，身体不会出现重大疾病，就算生病，也比他人要康复得快一些。” 这个补充，让司梓玥的内心一震。 刚才听到希婉颜的介绍时，她只将之当作一般的药丸来看待，毕竟她提到的那些作用，除了“没有副作用”这点之外，其他的说辞都跟一般药品的广告词差不多。 可如今希婉颜将药丸的功效说得这么彻底、这么霸气，她不觉震撼了！ 希婉颜的本事，她绝对是相信的，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叫嚣着再确认一遍。 “小颜儿，这药丸真的能保常人五年内性命无忧？” 希婉颜点点头，不过仍旧补充道。 “不过，致命性的意外伤害除外。” 司梓玥点点头，意外伤害这点确实例外，就算再好的药，也不能救活被割断颈部动脉的人。 换句话来说，希婉颜研制的这种药丸真的有保人五年内不会生大病的功效！ 知道自己拿着的东西有多逆天之后，司梓玥看待锦囊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疑惑不解，或习以为常，而是小心谨慎，如珠玉般地捧着。 她没有马上服用，而是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希婉颜不明所以：“你怎么不吃？” 司梓玥笑笑：“我身子还行，从去年开始又练了健身术，五年内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毛病，倒是我外公，虽然他本身是个大夫，平时也注意养生，但到底年纪大了，各种毛病都冒出来，我想把这些留给他老人家。” 听她这么一说，希婉颜心下了然，想想，干脆道。 “这样吧，这种药丸还有些，我另外再给你三份，你看着该送个家里的哪些人，现在给你的这份，你就自己服用吧。 健身术你得继续练，这个药丸你也应该吃，吃了对你有好处。” 拿出药丸之前，希婉颜已经算好了，三颗药丸，若按她现在的方法服用，也就是一天的量，普通人吃了不会让身体机能大为改变，最多也就是调整了体内的生机，让它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始终保持勃勃生机的情形。 三颗药丸，大概能保五年吧。 所以，她很大方地药丸拿出来，当作过年后返校的礼物送给室友。 司梓玥得知希婉颜这么大方，一下便激动了，一把抱住希婉颜。 若不是希婉颜避得够快，估计她都要“mua”地一下亲在自己的脸上。 希婉颜忙表示说要另外给她取药，顺势挣脱了她热情的怀抱。 东北的姑娘真是太热情了，她消受不起。 明天才是正式开学的时间，方涵涵这个本地土着是不到最后一刻，不会返校的主，所以，收拾好东西之后，希婉颜跟司梓玥混了一个白天。 晚上的时候，才在东林子君的三催四请中来到东林子君的公寓。 第六百二十八章 求出诊 进门，就看见东林子君老神在在地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快餐盒。 希婉颜嗅了嗅，闻出那是自己最爱吃的烧烤。 顿时一把扑到他身边，讨好地笑道。 “真是特意给我买的吗？东林大大，你真是太好了！” 自从两人的关系公开之后，希婉颜对东林子君的态度又随意了不少，连他的名字也敢变着花样叫了。 有的时候是东林哥哥，有的时候是子君君，这会儿又是东林大大…… 东林子君听着她那娇柔的语气，一点也不为她总是擅改对自己的称呼而生气，反而宠溺地抹了一把她的头发。 接着扣住她的后脑勺，一个使力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果断地低下头去…… “唔~~” 希婉颜瞪大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亲密动作给吓懵了，脑袋变成一团浆糊 直到东林子君轻笑着，低声说了一句。 “乖，呼吸~” 她这才仿若发现自己还能呼吸的病人一般，大大地喘了好几口气。 等她理智回笼的时候，对上的便是东林子君那双满含宠溺及戏谑的笑脸。 希婉颜老脸一红，这人本就颜值爆表，高冷的时候，还让不少人趋之若鹜，现在以这副面容对着自己…… 希婉颜表示自己又没法思考了。 然后，她化被动我主动地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四瓣唇贴在一起的时候，她突然惊醒了，想要退开。 东林子君拿回放过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他仅仅地禁锢着希婉颜的身体，让她无处可退…… 等到希婉颜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桌上的烧烤香味已经淡了，应该都没什么热气了。 她嘟着红艳艳的嘴唇，没好气地瞪了东林子君一眼。 都怪他，将自己的美食给晾凉了！ 已经品尝过自己美食的东林子君笑得一脸柔和，没有松开抱着希婉颜的那只手，另一只则伸出去，将装着烧烤的快餐盒拿过来。 不过几息的功夫，烧烤特有的诱人香味又弥漫在整个客厅中。 希婉颜眼睛一亮，嘴角也露出笑意。 是啊，她差点忘了，东林子君此人，还不不少居家可用的技能呢。 热个饭什么得，与他而言，不在话在。 所以，刚抱怨过东林子君让她与美食无缘的某人美滋滋地吃起来阔别大半个月的烧烤。 东林子君全程宠溺地看着她，没吃，也没说话。 希婉颜反正已经见惯了他这样的神情，嫩脸都修炼成老脸了，所以见怪不怪，吃得旁若无人，吃得那叫一个畅快！ 这天晚上，希婉颜一直公寓待到宿管阿姨即将落锁的时间才回宿舍。 在此期间，她除了跟东林子君腻歪、美美地享用烧烤之外，又去铁石娘子等人所在的阵法中开展了新一轮“将你弄伤后救治”的试验。 试验的开局很好，就开铁石娘子等人的反应了。 自从有了他们练手，希婉颜不用再担心找不到修炼病人的事情，医系修为噌噌地往上涨，过去一段时间，已经突破到了新阶段。 开学这天，希婉颜宿舍几个一起到学院楼办理报到手续，回去的路上就碰到了一个人。 一个不熟，但认识的人。 ——她曾经的患者家属瑜闵，那个跟自家老父关系处的一团糟的家伙。 “希医生，您好！好久不见，您近来可安好？” 对方扬着笑脸，热情地跟希婉颜打招呼。 伸手不打笑脸人，希婉颜也笑着应道。 “瑜先生，您好！” 温和有礼，却不甚热络的语气，并没有按常规对话流程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瑜闵眼里的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他掩饰得非常好，但希婉颜还是看了个明白透彻。 就听瑜闵接着道。 “不知希医生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有件事情想跟您谈谈。” 希婉颜佯装了解地问道。 “瑜先生想问的是您父亲的身体情况吗？” 瑜闵一愣，没想到她会问得那么直接。 不过到底是有这阅历的人，愣过之后，他便道。 “有了希医生的救治，父亲的身体已经大好，我今天来不是为了父亲的事，而是……此事说来话长。” 说着，他转眼看了看四周，道。 “我过来的时候，发现这里附近有一家咖啡馆，看着还不错，不知希医生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去喝杯咖啡。” 希婉颜本想拒绝，后又想到什么，心中不由得一动，便朝他点了点头。 让司梓玥和方涵涵先回去之后，她就跟着瑜闵来到校内的咖啡馆鹤鸣苑。 “瑜先生，今天学校开学，我们学生要做的事情比较多，可能没有太长的时间，您有什么事情，就请说吧。” 点了一被卡布奇诺以后，希婉颜便单刀直入地道。 瑜闵朝她露出一个理解的眼神，他也不想花费太长的时间。 “这个我明白，肯定不会耽误您太长的时间，是这样的，我想请希医生到帝都去出个诊，帮我岳母看看病。” 希婉颜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面上却还是道。 “哦？您是想让我到帝都给您岳母看病？” 她没有直言拒绝，语调也不急不缓，但瑜闵却听出她并不乐意接受这个邀请，赶忙道。 “是的，您放心，只要您同意出诊，除了给您的诊疗费之外，出诊期间，您在帝都的一切费用我全包了。 您看能不能抽个时间出一趟诊呢？” 希婉颜笑笑，不置可否。 “这件事情，您跟瑜老爷子提过了吗？他老人家是什么意见？” 瑜闵面色一滞，过会儿才轻咳一声，道。 “这是我岳母那边的事情，父亲年纪大了，正是颐养天年的时候，我不想拿这种事情去打扰他，所以并没跟他提及。” 已经从瑜老爷子那里听说了瑜姜两家恩怨的希婉颜在心中冷哼一声，面上确认温和地笑道。 “那实在抱歉呢，瑜老爷子曾经是我的病人。他出院后，也会偶尔邀请我去给他做保健，所以严格来说，现在的他，依旧还是我的病人。 作为负责任的医生，我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首先考虑的是病人的病情。 据我所知，我的病人瑜老爷子似乎与他的亲家关系不怎么和睦，假若我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去给他的亲家治病，他到时候得知，若是情绪波动过大，导致病情恶化，那我可就难逃其咎了。” 希婉颜没说一个词，瑜闵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他没想到老爷子还把自家的丑事说给希婉颜听了，他本打算像以往一样，先斩后奏，在老爷子不知情的情况下，先将希婉颜哄过去给岳母治病。 这样，就算后来老爷子得知了，他也不能怎么样。 或许，那个时候，岳母的身体就大为好转了呢。 瑜闵的岳母是个女强人，这些年来，她以一副病弱之躯，不仅将这个姜家的生意管理得兴盛昌隆，还在君正（谐音）两界混得十分开，大佬们都很给她面子。 可谓是一个病得孱弱，却蹦得欢的人。 第六百二十九章 当年悲剧 他和妻子每年都能从姜家获得不菲的分红，这也是他当初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要与姜家女结婚的原因之一。 最近两年，岳母的身体每况愈下，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躺在病床上了，看来所剩时间已经不多。 他和妻子，包括她的大舅哥看着实在着急，一直在寻访名医。 去年瑜家老爷子病倒那会儿，他见识了希婉颜的本事之后，就动了心思。 本想先拿一颗希婉颜给老爷子服用的药丸去试试，但最终被老爷子搞砸了，他真是敢怒不敢言，唯有铩羽而归。 过了年之后，岳母的身体就更差了，已经出现了吞咽困难的情况，私人医生已经私下里跟他们交代，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姜家的其他人和他自己都知道老太太对于整个家族的意义，没人希望她就此逝去，所以又发了疯般，各处寻找名医。 正当头，瑜闵又想起了希婉颜。 在他眼里，希婉颜虽然年纪小，但她不说她那神秘的药丸，就是她那手出神入化的针灸，都是很多大家不能比拟的。 因此，他特意联系楚城这边的人调查了希婉颜的行踪。 得知她寒假回家之后，便一直等着她返校开学。 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他连老爷子那里都没去，就急巴巴地赶到华大来找人了。 然而，找到人后，情况并没向他预期的方向发展。 听希婉颜的语气，她似乎已经明白了当年的事情，且深受老爷子影响，对她岳母的偏见颇为大。 他朝希婉颜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希医生，看来您已经从我父亲那里听说了两家的事情，我相信父亲这么有原则的人，不会搬弄是非，但很多事情，都据实跟您说了，但我想说的是，当年的事情，其实不光是要看表面，还是要看内里。 当初，我父亲的结拜大哥、二哥及二嫂早早地去了，实在不能都怪我岳母，那都是时势所致。 希医生学习这么好，想必对那段历史很了解吧，当初那样的环境，真可谓是草木皆兵、人人自危的境地，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有心人给掀成翻天巨浪。 我岳母固然有错，但并非全错在她，若不是……若不是长期受到不公对待，心有所恐，主动避开，她估计也会随着那三条生命早早逝去。 纵使如此，这些年来，我岳母心里也不好受，一直想着跟我们家这边修复关系，但我父母早就认定了她就是造成当年悲剧的罪魁祸首，所以一直不与她家往来。 直到后来，我跟我妻子相识相恋……我本以为，凭着父母对自己的疼爱，他们肯定愿意为了我这个唯一的儿子跟姜家化干戈为玉帛，但我想错了，他们不仅没有接纳我的妻子，还声称要跟我断绝关系…… 呵呵，你不知道当我岳母得知我和她女儿走到一块儿时，她有多高兴、多激动！然而，换到我父母这边……呵，这就是我的父母啊。 后来，我父亲退下来了，就跟我母亲回了楚城老家，并嘱咐我，若是回来，只能带着孩子回来，家里不欢迎世仇家人……” 希婉颜就这么听着瑜闵说啊说，一边听，一边将他说的话与瑜老爷子跟她将的事情相对照，结果就发现端倪了。 老爷子刚直的性子，就算瑜闵也不能否认，所以他一开通就表示自己父亲说的那些都是实际发生的事情，但他同时也表示，瑜老爷子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并没有看透其本质。 总得来说，就是他认为瑜老爷子太过古板、强势、不近人情。 恐怕在他的心中，造成父子关系这么僵的局面，都是瑜老爷子的过错。 而他的那个姜家岳母，当年可能在犯了点小错，但并不是造成悲剧的根本原因。 总而言之，岳母的过错是情有可原的，是可化解的，而父亲的顽固不化是令人头疼的，不能理解的。 希婉颜当然不同意他的观点，在瑜老爷子给她讲的回忆故事中，瑜闵的岳母是老爷子结拜二哥的亲妹妹。 她在自家哥嫂安排下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姜家），然后一直耿耿于怀，怀恨在心。为了报复，她造谣嫂子（也就是瑜老爷子的二嫂）与结拜的大哥有染。 大哥为证青白跳楼自尽，二嫂被人抓去批斗后发疯，不久失足跌落深潭而亡，二哥也在之后的几年中，郁郁而终。 老爷子夫妻一人痛失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的大哥和志趣相投的二哥，一人看着昔日闺蜜日渐不成人形，最后香消玉殒，故与姜家断交。 起初，姜家不以为意，两家没往来也好，瑜家当时的处境并不好，沾上了说不定会给自家惹麻烦。 随着国内局势越发明朗，瑜家夫妻得以重回工作岗位，并日渐崭在本领域露头角。 就在此时，姜家主动找上条件越发好的瑜家，套近乎主动修好，被瑜家拒绝。 之后，又过了几年，有一天，儿子突然领会一个姑娘，说是自己的对象，姑娘姓姜。 瑜家夫妻那叫一个震惊，待问清楚这个姑娘就是世仇之女后，断然反对儿子的婚事，只是，他们终究没能制止这一段婚姻。 两人早生米煮成熟饭，若是瑜家不同意两人的婚事，那就是耍流氓！ 那个年头，虽然国内局势已经大为好转，但经历了那段黑暗岁月折磨的两口子终究不敢拿自家的前途去冒险，闷声吃下了这个大亏。 不过，等两人结婚后，瑜老爷子夫妇就跟儿子分了家，表示自家不欢迎姜姓人，所以让两人搬出去住了。 后来，两家的关系一直僵着，老两口一直没给姜家人和儿子儿媳好脸色，只除了看见孙女的时候，会露出几分笑意，其余有姜家血脉的人，一概不给好脸色。 当初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希婉颜的确很反感姜家岳母的做法，但对瑜闵的感觉并不怎么反感。 感情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呢，世仇青年男女走在一起的大有人在，终成眷属的也不少。 所以，一开始，她还是对瑜闵的感情经历有些同情，甚至钦佩的，但却不看好他对待自己父亲的态度。 那可真是漠然啊，老爷子第一次做手术的时候，他没回来，第二次住院的时候，只回了一天，父子关系冷淡如斯…… 如果说，之前希婉颜对瑜闵还尚存几点同情和钦佩，今天听了他对当年悲剧的看法之后，这点本就不多的好感值就直线暴跌了。 瑜闵发了一通感言，回头发现希婉颜的模样并不像被自己感动的样子，他有些茫然，不说小女生的心思都是柔软善良的吗，怎么这姑娘不太一样。 他试着问道：“希医生，以上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这些年来，我一直致力于修复两家的关系，但遗憾的是，至今仍旧一无所成。” 第六百三十章 绑架 父亲的脾气我了解，让他软化下来，很难很难，除非找到一个非常合适的契机，否则两家的关系就会一直僵持着，可是这个契机何其难找，这些年，我……唉！。 现在我岳母病重，若没有有效的治疗，恐怕就时日无多了，所以，我就想着请希医生出手救救我岳母，让她能多……多留些时日，我们真的希望老人家能看到两家关系破冰的那一刻。” 如此肺腑之言，希婉颜若不是事先知道两家的情况，估计会深受感动，大为赞扬。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这是形容娘家人对女婿的看重及女婿对娘家人的孝顺。 但此时的希婉颜很想问一句——“你怕不是瑜家抱错的姜家子吧？” 孝顺岳母这事儿，希婉颜觉得瑜闵做得没错，但与之相比，他对自己父亲的态度就过于冷淡了。 瑜老爷子夫妇也不是会苛待儿子的人啊。 罢了，别人家的事情，她不欲多管，只是淡淡地道。 “瑜先生太看得起我了，我还是刚上大一的学生，不过恰巧会点针灸皮毛和几个简单的方子罢了，您和家人那么孝顺，想必已经为您岳母延请过不少名医大家，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子，还是不要班门弄斧的好。” 这是委婉的语气，明里的拒绝。 瑜闵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但他不想就此放弃，仍旧游说道。 “希医生过谦了，我父亲当时的情况也让大医院的专家教授们束手无策，最终还是由您出手，才让他老人家转危为安。 这些，我可是都听说了。后来，更是亲眼见识了您治病的手段，更是信服。其实去年那会儿，我就想等父亲病愈出院后，就尽快请您去帮我岳母瞧一瞧，无奈时机上没有把准，这才拖到现在。” 希婉颜就这么听着，没有说话，更没有表示软化的意思。 瑜闵接着道。 “希医生是不是担心学业的问题？若是如此，其实您大可不必担心，一方面，我会尽量将您的行程安排得快一些，最大限度地减少此次出行对您学业造成的影响；另一方面，我认识华大临川学院的院长，到时候您如果需要补课，我请院长给您安排，保证不会让您落下一丝课业，您看如何？” 面对着这堂而皇之的走后门，希婉颜仍旧不置可否，依旧老神在在地坐着 瑜闵的神情绷不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 “想来希医生对我的意见颇深，我也知道自己的某些作为可能称不上一个孝子，但如果我父亲能软化一些，我们的关系又何至于此。 希医生，不是我不想修复与父亲的关系，实在是他老人家太过执着，我，我……唉！ 您就说吧，到底要怎样，才能同意出这趟诊呢？” 这次，希婉颜总算给了回应。 她一边搅着杯子里的咖啡，一边慢条斯理地道。 “抱歉，我真的没法同意您的请求。理由刚才已经说了，我对你岳母的病情没把握，也不想让我现在的病人情绪过于波动。” 这次，她连委婉表达都省了，直接开口拒绝。 瑜闵唇角下垂，他知道自己这趟怕是又白跑了，深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希医生执意如此，那瑜某人就不耽搁您宝贵的时间了，告辞！” 说着，也不等希婉颜反应，他便站了起来，扬长而去…… 希婉颜被他这一波操作惊得有些回不过神来，等瑜闵的背影消失在咖啡馆的门口之后，她才喃喃低语了一句，换上一副轻松自在的神情，慢慢把咖啡喝完之后，才离开。 另一边，瑜闵从咖啡馆离开之后，就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他的语调不高，但语气并不好，偶尔还对着那头的人低吼两声，之后，他若有所思地回头望了一眼咖啡馆，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希婉颜除了上课学习，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东林子君的公寓了，偶尔查看娘子等人的情况。 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两人的关系越发亲密，每次希婉颜从公寓离开的时候，嘴唇都是红艳艳，还略微有些肿的。 由此可知，两人在此之前都干了什么。 这天晚上，希婉颜如往常一般离开公寓往校园走。 走了几步，她的脚步微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去，嘴角上却勾起了微微的笑意。 继续走了一段路，路过一个甚少有人经过的路段，三个身材粗壮的蒙面人冲了出来。 其中一个手中握着一根棍子，上来就要往希婉颜身上招呼。 希婉颜哪里会任由他人近身，轻巧地往边上移动一步，后面的棍子便打空了。 “臭丫头，还挺机灵！兄弟们一起上，看她还往哪里躲！” 为首的人看他们一击失手，咒骂了一声，就招呼着同伴一起上。 希婉颜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也不问他们是谁派来的，一挥手就让那三个飞扑过来的魁梧汉子齐齐倒地。 这一幕发展得太快，几个大汉都没看见希婉颜怎么出招，他们就想被一辆车撞到一样，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哎哟！疼死老子了！” 几人痛呼出声，在地上哀嚎了好一会儿，才互相搀扶着慢慢地站了起来。 刚开始几人的表情都很痛苦，但不知怎地，过了不到半分钟的功夫，他们脸上的痛苦表情全然散去，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比起刚才，自强不弱。 这次，他们不敢像像刚才那般莽撞，彼此对视了一样之后，为首那个人又道。 “果然邪门，难怪那人要我把那些东西给带上，兄弟们，咱们不必客气，使劲往艹娘们身上招呼！” 说着，也不等其他两人行动，他便率先朝希婉颜这边砸过一个东西。 希婉颜收起脸上不以为意的神情，心中大骇。 “那个东西……她竟然在那个东西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灵力，一股暴烈的灵力！” 来不及多想，她运起灵力，迅速避开。 谁知，那个东西像认准了她一般，拐了个弯又追上来了。 不仅如此，另外两个蒙面人也丢出两个东西，每一个都蕴含着暴烈的灵力。 希婉颜不敢硬碰硬，使出十成了灵力往外窜去。 然而，在三追一的情况下，她很快就被这三个看不清模样的，却让她倍觉危险的东西给包围住了。 这三个东西好像有灵智一般，这时候围着她转，没有往她身上攻击，颇有一股和平相处的感觉。 但只要希婉颜往外踏出一步，那东西就会散发出更暴烈的灵力震慑。 希婉颜完全相信，若是她敢踏出这个包围圈，哪怕是半步，这三个东西都会一拥而上，直接在自己身上爆裂，那时候的她，估计不算不死，也会重伤！ 好女不吃眼前亏，希婉颜干脆放弃了反抗的念头，就这么与这三个东西对峙着，看看接下来会有什么发展。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之前的那三个蒙面汉匆匆赶到。 第六百三十一章 同道中人 希婉颜此时所处的地方距离刚才的打斗现场已经有一定距离，坐公交的话，起码要十个站左右了。 但这几个人竟然能够准确无误找到她，而且看他们的神情，似乎不费什么力气。 看来，这些人和围在自己身边的这三个东西都有古怪。 那几人不容她多想，看清希婉颜的情形之后，仿佛早就事先料到了一般，为首的人得意地哼声道。 “哼！看你还往哪儿跑，还不是被这宝贝给死死定住了。臭丫头，识相的，就乖乖听话，照我们的要求去做，否则，有你好看！” 听这话的意思，不像是要取自己的性命的，反而另有用意。 不等希婉颜回应，为首的人威胁了一句之后，便转身给另一个蒙面汉使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朝包围圈内扔去。 希婉颜看着丢下自己脚边的瓷瓶，没说话，只是疑惑地看着那为首的人。 那人又是冷哼一声。 “里面有一颗药丸，你把它吃了。放心，不是要命的毒药，只会让你暂时让你没力气罢了，你吃了，我们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只要乖乖配合，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但你若是不听话，哼！我们有的是好果子给你吃！” 这么说，倒像是为希婉颜考虑似的。 希婉颜没动，低头看着地上的瓷瓶不语。 那几人显然不是什么耐心的人，只听另一个蒙面汉对为首的那个道。 “老大，臭丫头不听话，要不咱们先让这宝贝玩意儿给她带你颜色瞧瞧，让她知道咱们的厉害，省得她还一副不将咱们放在眼里的模样。” 为首那人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看向希婉颜，还没开口，就听希婉颜道。 “让你们来找我的人是谁？” 那人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预料，他露出一声嗤笑。 “等你见到了，自然会知道，我们道上的规矩，不会告诉你任何相关的事情，你别想着从我们这里探听任何消息。 在此之前，你不用说话，只需要按照我们的要求，乖乖听话就行。” 希婉颜耸耸肩，不再说话。 又听为首的蒙面汉道。 “这颗药丸你若是自己吃就还罢了，若是等到我们喂你，呵，相信我，你不会喜欢那种待遇的。” 希婉颜弯腰将地上的瓷瓶拿起来，揭开瓶盖闻了闻，然后将里头的药丸道出来，嘴角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 然后，也不等他们再催，她便干脆利落地将药丸给丢进嘴里。 那几人看见希婉颜服用了药丸，显然都松了一口气，也没再跟希婉颜废话，而是直接席地而坐。 看样子是在等药性发作，也好执行下一步任务。 五分钟之后，三个蒙面往希婉颜这边看来，之后又兀自将眼神投向别处，还一边聊着天。 十分钟之后，又看过来，之后三人面面相觑。 二十分钟之后，他们再看过来…… 这时候，其中一人就忍不住了。 “老大，怎么回事，不是说服用了那东西之后，五分钟就能卸掉她身上的力气了吗，怎么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是老样子？” 为首之人似乎也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沉吟了一会儿，应道。 “咱们再等一会儿，应该没事，这女人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 既然为首的人都这么说了，那人不再多言，不过看向希婉颜的眼神中带着疑惑不解，带着焦急忐忑。 希婉颜虽然没往这边看过来，但她对这边的情况了如指掌。 不仅如此，刚才那段时间，她还开启超能感知力，对这几人近段时间的经历给看了个透彻。 由此，便知道这三人背后那人的身份。 对于将自己禁锢住的三个东西也有了新的认知。 “哼！” 她在心底冷哼一声，她是该说他们狗急跳墙呢，还是始终改不掉一贯以来的自以为是。 她的眼神在围着自己的三枚金钉转过，接着垂下眼眸，心中有了主意。 大约两分钟后，在三个蒙面汉的期待中，希婉颜的身子总算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好了，老大，药终于起效了！” 还是刚才那个说话的声音。 为首的人淡淡地“嗯”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罗盘式的东西，对着那三枚金钉转了几圈，金钉就像受到召唤一般，往那个物件飞去。 “收好，伺机使用。” 那人很谨慎，将金钉收齐后，便将其中两枚递给了身边的两人，又道。 “按原计划行事，把人送过去。” 那两人将金钉收好，便跟为首的人一道上前，其中一人将已经瘫软在地，好无知觉的希婉颜提起来，放到另一人的肩膀上。 后者便像扛沙袋一般，将希婉颜扛在肩上。 三人一起往最近的一处密林走去。 希婉颜由始至终都清醒着，瘫倒、昏迷，再让他们帮自己带走，不过是她制造出来的假象，目的就是想要亲眼见一见这场绑架阴谋背后的大boss——瑜闵口中那个病体孱弱，时日无多的姜家老太太。 刚才，她从三个蒙面汉的过往中，不仅感知到了瑜闵本人，还看到了包括姜老太太在内的姜家人。 在希婉颜的感知中，姜老太太虽然看着面色稍显苍白，却没有瑜闵说的那般病重。 此外，瑜闵与她的关系，并不像希婉颜一直认为的母慈婿孝模样，反而有一种瑜闵只是姜家老太太手中的一个狗腿子而已的感觉。 姜老太太看向瑜闵的眼神，有高高在上，有不以为意，又颐指气使，就是没有长辈该有的慈爱。 而瑜闵在跟姜老太太说话时，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语气更是狗腿得可以…… 不仅是瑜闵，姜家的人似乎都对自家的老太太心怀惧意，跟她说话的时候，都是毕恭毕敬，连头都不敢抬的那种。 俨然一副古代草民面见帝王的样子。 看到这些情形，希婉颜不由得好奇心顿起。 之后，在她看到姜老太太将一包东西递给瑜闵，告知他里头东西的用法，让他找人将希婉颜弄来的时候，希婉颜便知道这老太太有八成可能是同道中人。 啊不，不能说是同道中人，只能说对方也是个修炼者，而且是个修为不弱于她的修炼者。 希婉颜向来不干不自量力的事情，她知道如果是面地面，自己可能不是姜家老太太的对手，但若是加上东林子君呢？ 刚才假装晕倒的时候，她就给东林子君发过去一道意念，告知自己的情况，并请他在必要时伸出援手。 东林子君自然没二话就答应了下来。 所以，将希婉颜扛进密林的三人并不知，此时正有一双冷然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好了，就在这里停下吧。” 大约过了十分钟，为首的人说道。 扛着希婉颜的那人点头，将她放到地上。 为首的人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这次，他掏出的是一面小镜子。 第六百三十二章 鼻涕妖 他将镜子摆弄了几下，镜面便泛出一层绿莹莹的光芒，光芒稍稍淡下去之后，对面便传来一道对希婉颜来说，不算陌生的声音。 “怎么样，弄到人了吗？” 瑜闵的声音，焦急而略带着几分自视高人一等的语气。 为首的人恭敬地回道。 “找到了，人我们已经按原计划送到密林深处，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还请指示。” 说着，他将镜子对准了希婉颜所躺的地方。 看到地上躺着的人确实是希婉颜，瑜闵显然很振奋。 “很好，你们干得不错，回来之后，我会向老太太给你们表功。那丫头很狡猾，现在你们把她看好了，我这就将消息报告老太太，等我消息。” 说着，也不等密林这边的人回应，他便兀自切断了联系。 “昏迷不醒”的希婉颜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也听在了眼里，其实她挺好奇这两人拿来通讯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他们不用手机，反而用的是这个能够发光的镜子。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适合醒过来，所以，她只能将这个疑惑放在心头，留待日后再去求解。 听到瑜闵的安排之后，那三个壮汉便静静守在希婉颜身边，真的很认真地看着希婉颜，仿佛怕她突然消失了一般。 没过多久，刚才的那个小镜子又亮起了光芒，为首的人赶忙把他摆正，正欲对那边的人恭敬问候道。 那边的人已经开了口。 “剩下的事情不用你们管了，你们自行离开，60秒钟之内离开那片林子，做得到吗？” 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希婉颜一听就知道此时在镜子另一头的就是姜家老太太。 拿着镜子的汉子一愣，显然对这个安排很疑惑，也有些为难。 但他不敢质疑老太太的任何安排，只得迎着头皮道。 “我们尽量，保证不影响您的安排。” 姜老太太淡淡应了一声。 “嗯，去吧。” 之后，镜子再次黯淡下去。 为首那人不敢耽搁，扭头给身边的两人使了个眼色，嘴里吐出一个字——“走！” 姜老太太话，这两人也听见了，所以，接收到老大的眼神及指令后，便转身往来路冲去。 虽然他们现在的实力已非常人能比，但60秒离开这块他们刚才花了将近十分钟才停下脚步的地方，还是很有挑战性的。 但他们同时也明白，老太太向来是个果决的，她既然让他们在60秒之内离开，他们就必须在这个时间段内离开，否则…… 几人的脚步冲得更快，老太太的行事风格深入人心，他们不敢想象否则的后果。 身边的人都走了，希婉颜想了想，决定暂时还是继续晕着，待会儿见机行事。 60秒钟之后，她的身边刮起了一阵风。 若是一般人，可能也就是看到一阵风刮过而已，但蓝明玥却清晰地感知到，随着这阵风而来的，还多了一道气息。 “收敛气息。” 这个时候，东林子君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希婉颜虽然不明白他突然这样说的原因，不过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去做。 如此一来，希婉颜就相当于在超自然能力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人类。 这样做，本来应该是很危险的，但她知道东林子君肯定在一旁看着，所以，并不担心自己会有危险，东林子君肯定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 所以，等来人走到她身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普通人希婉颜。 “……怎么回事？” 那人在希婉颜面前站了好一会儿，疑惑地低语道。 说罢，伸手就要过来抓希婉颜。 “动！气流冲向她的心脉！” 东林子君一声令下，希婉颜身上的气息猛地一变，然后在来人没注意的的时候，一股强劲的气流往来人心脉处冲去。 “啊——扑通！” 伴随着一阵惊呼声，重物到底的声音响起。 击出刚才那阵气流的时候，希婉颜的眼睛还没睁开，此时方看清楚倒在地上的东西，她愣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 倒在地上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一个她认为的人类，而是一团胶状的东西。 “东林子君，这是什么怪物。” 黄黄绿绿的一坨摊在不远处的地上，还一阵一阵地蠕动，希婉颜看着一阵恶心。 “这是鼻涕妖，由污浊之地的瘴气浓缩幻化而成，状似鼻涕，因而得名。 鼻涕妖身有剧毒，普通人沾之，则化作它的养料，被其连人带骨头全然吸收。修炼者沾之，不死也会受伤，若是成功击败修炼者，它也会将其化为自己的养料，这对它的修为增长更是大有裨益。” 听到他的解释，希婉颜自动往后退了几步，离那个恶心又妖毒的东西远一些。 又听东林子君道。 “不过这个东西虽然毒性极为霸道，但它的生命力并不强，本身也没有太大的修为，而且心脉位置是它的命门所在。 你把握得很好，击出的那一波气劲成功地打在了它的命门上，现在的它，已经没法继续幻化成人形，也没法发出攻击，你若不主动去触碰它，就不会有被剧毒沾身的危险。 而且，如果它的主人不及时将它召唤回去，半个小时左右，它就会在这个天地间消失。” 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威胁度几近于无，希婉颜的心放了下来。 同时，她也抓住了东林子君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东西是有主人的，它的主人是姜家老太太？” 希婉颜早就知道绑架她的幕后黑手就是姜家的那位，刚才感觉到周围多了一股气息的时候，她本以为来的人是姜家老太太。 接着看到地上摊着的那坨东西，她也一度以为姜家老太太是妖非人。 然而，东林子君的一番话，打破了她的想法。 东林子君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 “嗯，应该是。鼻涕虫跟它主人之间是有联系的，你重创了它，它的主人必然会有所觉察。 从现在开始，你要注意身边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不要着了那幕后之人的道”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 “要不我还是过来吧？” 之前希婉颜请求东林子君支援的时候，就声明自己想一人独战今晚的对手，在没有危急生命之前，请东林子君旁观，并偶尔给点指导就行，不要现身帮忙。 东林子君当时答应得挺爽快，毕竟只有在战斗中，修为才能增进得越快。 但看到希婉颜独自面对这样的情形时，他又觉得自己没法在一旁干看着。 对于她的建议，希婉颜想了想，拒绝道。 “暂时不用把，我这边的情况还好，暂时不用你出手援助，你只需给我指点指点，另外，假若我不幸失败，你记得来救我一命就可以了。” 东林子君拗不过她，只能闷闷地应了一声，随后让她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 希婉颜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此时，她的神识已经全部外放，只要这里再出现一股哪怕是及其微弱的外来气息，都在她的感知范围之内。 第六百三十三章 师承何人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当希婉颜以为这只鼻涕妖被自家主人放弃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小女娃本事不赖，居然能一击就将这个蠢东西给击败，看来是老婆子掉以轻心了。” 声音虽苍老，到听在希婉颜耳中却有一种雷动之感。 这还不是让她最骇然的，她最惊骇的是刚才她明明一直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按她的想法，应该不会有人能够躲开她的超能感知力而来到自己的身边，可现在直到对方都发话了，她才知道身边有人。 来人实力不低！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人发出的声音与她在三个绑匪身上感知到的声音是一样的。 姜老太太亲自来了！ 今晚之前，她本以为瑜闵的岳母不过是个心思深沉的病弱老太太罢了。 到经此一事之后，她便知道，自己以往想得太过见到了。 原来姜家的这位竟然也是修炼者，而是实力上比自己只强不弱。 她静下心来，想听听东林子君有什么看法。 然而，这次东林子君像是突然掉线了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希婉颜便知道，现在的自己只能见招拆招，随机应变了。 直到现在，她还没看到，也没有感知到姜老太太的存在，索性也不东张西望，就看着眼前道。 “不知来的是哪位前辈，还请出来一见。” 话落，她便静下心来细细感知周遭的气流变化，想要以此查探来人此刻的位置。 遗憾的是，她并没有感知到任何异样，那个她曾经感知到的枯瘦身躯便出现在眼前。 果然是她！ 希婉颜看着突然出现的身影，心里提起了十二分警惕。 姜老太太还如她在感知世界里看到的那样，头发黑亮，在脑后盘成一个发髻。 外套深紫色盘扣上衣，底下也是同色系的长裤，如果忽略她那苍白的脸色，希婉颜根本就不能将眼前的人与瑜闵一直强调的病重岳母联系在一起。 “小姑娘，你打量好了吗，可有什么要说的？” 姜老太太似乎看出希婉颜在打量自己，现身后，特意等了一会儿，才悠悠开口。 希婉颜调整好心神，轻启唇角，道。 “要说的可多了，不过现在最想问的是，前辈为何让人将我带到这里？” 姜老太太一听希婉颜的话，神色未变，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道。 “以这样的方式带你来见面，确实是老婆子失礼。不过，小姑娘当初要是听话些，乖乖跟我那个好女婿到帝都来，我们也不会这么大费周折了。”あヤ~8~1~.7,8z.w.o < 希婉颜心中苦笑，面上露出意外的神色。 “哟！难不成您就是瑜闵先生的岳母？” 这事，她早就知道，但不能让对方知情。 否则，接下来必定会对她得知这一情况起疑，进而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比如抢走她的超能感知力这样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眼前这人有跟她抢的实力。 姜老太太对希婉颜的话不置可否，而是自顾着道。 “老婆子今日请姑娘来，就是想请你帮忙看一下身子，希望姑娘务必给个颜面。” 希婉颜心中嗤笑一声，自己能说“不”吗？有说“不”的权利吗？ 老太太这话说得是好听，实际上却比语带威胁，一点也没有让她回绝的余地。 既然伸头和缩头都是一刀，希婉颜干脆应道。 “可以呀，不知道您哪里不舒服？得先说好了，我医术浅薄，您的病，我不一定能治。这点，希望您能理解。” 姜老太太又是盯着希婉颜看了好一会儿，接着冒出一个将希婉颜震惊得险些失态的话。 “呵，小姑娘过谦了，想当年，尊师天夬真人神医之名可是声名远播的。 身为唯一传人的你，又怎会辱没了你师父之声明。 老婆子不过去患了些小毛病罢了，相信小姑娘肯定能治好。” 希婉颜看到眼前的老妇人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似乎已经认定希婉颜会将自己身上的问题给解决了一般。 努力将心头的惊涛骇浪压下去一些，又努力调整出一副自然的表情，希婉颜道。 “前辈说的话，我不是很懂，天夬真人是谁？前辈的朋友吗？” 在敌我不详，又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希婉颜不敢贸然认下师承之事，所以之装作听不懂地问道。 姜老太太看她并不打算承认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变，轻呵一声，道。 “呵，小姑娘真不认识天夬真人？那你身上修习的幻医之术从何而来，武系与与医系兼修的功法又是自何而来？” 希婉颜咬紧牙关，始终坚持。 “抱歉，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自有师承，不是你说的所谓什么真人，您可能是认错人了。” 姜老太太又是一声轻呵。 “那你可能说出你师承何门何派何师？” 希婉颜琢磨了一下，脆声道。 “我师承自墨门，家师君子东。” 联系不上东林子君，暂时没法跟他商量，希婉颜只能将东林子君的家族借用了一下，顺便从他的名字中借几个字。 姜老太太露出现身以后的第一个疑惑神情，又盯着希婉颜看了好一会儿，才道。 “你真的不是天夬那贼老头的徒弟？君子东是墨门哪一辈的，为何我从未听说？” 希婉颜无辜地眨巴着眼睛，道。 “我师父确实是墨门君子东，至于他是家族中哪一辈的，我就不清楚了。当年跟在师父身边的时候，他并未提过。” 姜老太太似乎在消化希婉颜的话，只听她喃喃低语道。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明明手法这么相似，怎么可能不是师徒。 墨门君子东……君子东……” 嘀咕到这里，她突然一抬头，扫眼往希婉颜这边射过来。 “丫头，你师父是不是师承自天夬真人？” 希婉颜没想到自己随便胡诌的一个名字，竟然让姜老太太脑洞大开，直接让自己空降了一级，让她成了师父的徒孙…… 她默默在心头翻了个白眼，然后装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乖巧地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当年拜师及学艺的时候，只听师父提及自己出自墨门，并未谈及他师承于何人。 额……等等，好像后来听师父聊起家族往事时，曾经说过，他自小便喜欢跟在好几个家族长辈身边。 所以……若要论及师承的话，师父或许师承于几位家族的长辈。” 希婉颜简直要为自己后头这段神转折给折服了。 这样一来，眼前的人就没法扯到天夬真人身上了吧。 姜老太太听到希婉颜的猜测，断然摇头。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肯定是在说谎对不对？” 她现在的神情状若疯癫，与刚才判若两人。 希婉颜忍不住脑补了一下这人与自家师父的恩怨纠葛，等老太太安静些后，她便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跟您素昧平生，却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跟您交代了，您可不能怀疑我的诚心。” 第六百三十四章 不吃眼前亏 姜老太太从希婉颜身上看不出作假的端倪，突然伸手将希婉颜吸了过去。 这个举动出乎希婉颜的意料之外，几乎零抵抗地被姜老太太提到跟前。 只听她用不用置喙的语气道。 “事到如今，我不管你是不是天夬的徒弟，只要你能治好我的毛病，我就放你一马，而且还会给您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希婉颜真想呵呵她一脸，荣华富贵什么的，她才不用这样的人给，她自己便能挣。 这个时候，她已经充分确认，这人与她师父有仇，而且专断霸道，哪怕知道她跟天夬真人或许真的没关系，但并没打算轻易放过自己。 好女不吃眼前亏，希婉颜想了想，还是刚才那个态度。首发 “我可以给您看看，但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您的毛病，这点请您谅解。” 姜老太太冷哼一声。 “你得保证尽力去治了，否则……老婆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希婉颜心头微凛：“那是当然，我们这些行医的，只要接手了病人，就一定会尽力而为，当年我师父君子东也是这么教导的，我可是铭记在心呢。” 姜老太太还是那副神色，对希婉颜的话不置可否。 希婉颜想了想，对她道。 “那前辈想让我什么时候给您看病，现在吗？” 姜老太太脸色稍缓：“不，换个地方。” 说着，也不等希婉颜反应过来，便伸手在虚空画了一个圈。 希婉颜明显地感觉到，当姜老太太的手停下的时候，画圈的位置传来一阵阵灵气波动。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人却已经被姜老太太扔进了那阵波动之中。 “啊” 希婉颜忍不住惊呼出声。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 没等她探查这是何地，耳边就传来姜老太太的声音。 “不想就此身陨道销的话，就别乱动，否则别怪老婆子没有事先提醒。” 希婉颜心头一颤，马上打消了之前想走走看看的想法，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原地。 不过，嘴上却没闲着。 “这里是哪里，您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是何意？” 姜老太太的声音没有如之前一般响起。 看来没有回答自己的打算。 希婉颜也没有气馁，她继续问道。 “这里白茫茫一片，倒是跟混沌状态的识海差不多，这里是前辈的识海吗，还是说，是其他人，或者其它妖物的？” 姜老太太还是没有回答，但希婉颜明显感觉到自己所处的空间有一瞬间的凝滞。 她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继续猜。 “我想这里可能原本不是前辈的识海，但也差不多是了，您和这个识海的主人其实住在一块地的，是吗？” 这次，识海中的白雾凝滞得更加明显，但姜老太太依旧没搭理她。 希婉颜冷笑，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了一剂猛料。 “难不成是我猜错了？不会呀，我明明感觉到这里既有您的气息，还有另一道陌生的气息。 您的气息有盖住另一层气息的霸气，但却因为此处本是别人之地，对方虽然孱弱，但意志力却不低。 您若强行攻破，恐怕会两败俱伤，唔同归于尽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所以，您虽实力比对方强，却不能硬来，是吧？” 稍稍顿了顿，她又继续道。 “这样一直僵持不下的局面已经维持了不短的时间，而现在的情况是，你俩已经到了无法继续共存，也就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 不！确切地说，是到了共赴毁灭的时候。 所以，您提醒我不要乱动，其实就是怕我擅自动了这里的某个东西，然后会打破你跟她之间愈发脆弱的平衡，是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希婉颜就不再言语了。 情况若是真的如自己所说的这般，姜老太太不会再晾着自己。 果然，她的话音落下不久，姜老太太那边就有反应了。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希婉颜对这样极度让人不爽的操作简直无语极了，但无奈形势比人强，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乖乖地受着。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希婉颜发现自己又处在之前的那处密林里。 除了鼻涕妖不见了之外，周围的景物没有发生太明显的变化。 她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有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了。 因为她发现，回过神来的自己，保持的姿势还是刚才一惊之下，下意识做出的反抗动作。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姜老太太难得好心地开口解释。 “对！你由始至终都没离开过这个地方，刚才我不过是将你的神识抽出，放到另一处地方而已。个地方，就是你猜的那样，我和另一道神识所在的一片区域。” 在她说话的时候，希婉颜一直看着她的表情。 她真的没想到，姜老太太脸上并没有露出她想象中的不悦表情，反而还带有一丝笑意坦言自己刚才分析得没错。 她不由得暗自警惕起来。 又听姜老太太继续道。 “小姑娘，看来我没有找错人，你确实有几分本事，不过一会儿功夫，你就能将情况猜得那么透彻，想来你定有办法助我击灭另一道神识。” 希婉颜脸上一片愕然。 她的意思是说，让自己把刚才那个识海中的其中一道神识给消磨掉？ 这就是她找自己看的毛病？ 这就是瑜闵口中她即将不久于人世的原因？ 这种情况出乎希婉颜的意料之外，她可没治过这方面的疾病。 不！她并不觉得这是病，不是医者能解决得了的问题。 眼前这人需要的是一道更强劲的力量帮她将另一道神识给摧毁，而希婉颜的神识能力显然不够格。 姜老太太的情况，她根本就没有治啊，而且她也不知该怎么出手。 想了想，她决定坦言相告，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姜老太太道。 “你也别急着拒绝，想想你的将来，再想想你家人，再决定怎么回复我。” 希婉颜脸色陡然一变，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把我的家人怎么样了，他们现在在哪里？” 是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准则，有自己的逆鳞。 希婉颜的底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翻倍还之。 而她的逆鳞则是自己的家人。 姜老太太此时拿她的逆鳞来威胁她，希婉颜能镇定自若地与眼前的人瞎掰扯才怪。 姜老太太似乎很满意希婉颜此刻的表现，她笑得一脸自在。 “放心，我没把他们怎么样，他们现在依旧在你欸乃村老家轻松自在地生活着。之所以提醒你这么一句，就是想告诉你，做决定之前，需要三思而后行。” 听到自家人没出事，希婉颜吊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些，不过面色仍旧不好，刚才那想要坦言拒绝的打算只能压在心底。 “你的情况我是第一次见到，对于如何治疗还没想法，我需要时间。” 第六百三十五章 相似病例 姜老太太显然一点也不介意希婉颜改变对其的称呼，她介意的是希婉颜的话。 “你就算之前没见过我这种情况，但也应该听说过，我记得天夬，不对，你不是那贼老头的徒弟……你师父难道没跟你讲过我这样的情况吗？” 希婉颜很无辜地摇摇头。 “没有，师父教习的过程中，并没有提过类似的情况。” 姜老太太的眼中闪过一阵阴翳，盯着希婉颜的眼神犹如一只猎鹰在盯着自作聪明的小猎物。 “那你又是如何猜到刚才那处识海的情形，若不是本身听说或见识过，又怎么猜出其中的因由？” 希婉颜心中苦笑一声，要是早知道对方找自己看的病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她说什么都不贫嘴了。 只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她苦笑道。 “实不相瞒，我的五感向来敏于常人，所以对周围的感知会比其他人更细致有些。刚才说的话，不过是我根据里头的环境所猜测的，并不能作为我能将其中的一道神识抹去的依据。 要我看，你的这种情况其实最好请一个修为比你们更好的人入手，强行竟另一道神识给抹去。 而我……你也看到了，以我现在的实力，恐怕是没办法胜任的。” 姜老太太的脸色已经沉得快能滴水了，在得知希婉颜的情况之后，她就让人去多方打听希婉颜的情况，得到的回馈都往自己所想、所期盼的方向发展。 但亲自见面之后，希婉颜竟给她拨了冷水。 难道她就只能坐以待毙，等着跟另一道神识同归于尽吗？ 她表示很不甘，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想更好的办法。 对了，希婉颜不是说，要找一个实力比自己强劲的对手助力，自己就能脱困了。 来到这个世界后，比自己更强劲的对手她没听说过，也就算真的有，她不敢贸然地将人请到自己的识海里，这样的做法，无异于引狼入室。 这样的话，她…… 对了！既然不能找外援，那她可不可以从内部着手，在那群虽不成器，但向来都唯自己马首是瞻的人中挑选出一人重点培养，通过速成的办法，将他的实力提升至高于自己的境界，这样的话，她的问题是不是就能解决了？ 她不担心自己选中的人到时候会反悔，会违抗自己的意志，因为通过她的办法速成之修炼者，是以短寿作为代价的，而且练到最后，他会成为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行尸走肉。 只听她这个主人号令的那一种。 如果有时间，一两年的时间她就可以培养出一个这样实力强大的行尸走肉，但现在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就像希婉颜猜测的一样，现在的她已经与识海里的另一道神识到了即将同归于尽的最后关头，所以，她必须把培养速成高手的事情给抓紧些。 必要的供给，一定要跟上；不时的滋补，也要提供。首发 而据她所知，以修炼者为引练成的丹药便是上佳的补品。 小小的一颗丹药能抵过半年，甚至更长时间的速成修炼…… 想到这里，姜老太太目光炙热地往希婉颜看过来，看得希婉颜一阵心惊肉跳。 希婉颜虽然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但直觉对自己很不利，刚才讲老太太沉默不语的时候，她也在为自己想出路。 “那个，前辈，我刚才又想了一下，师父当年虽然没跟我提及与你这种情况相似的病例，但我后来在翻阅他留下的典籍中，曾经看到有一段类似的记录，我隐约记得那个患者的用药之方。 就像我刚才说的，你给我些时间，或许我能用最简单而又迅速的办法让你脱困。” 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她的眼神一直没离开姜老太太的脸上。 所以，希婉颜明白，她没感知错，虽然猜不透愿意，但刚才这人确实对自己起了杀心。 好在听她说或许又简单而又迅速的治疗方法之后，姜老太太身上的杀意有淡化的迹象。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个方子真的能解决我的问题？” 希婉颜露出一抹淡笑。 “确实是真的有这个方子，但由于时间久远，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需要回去重新翻阅典籍之后，才能知道用的是什么方子。” 姜老太太看她说得诚恳，脸上的肃容又缓了些。 “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知道结果？” 希婉颜想了想，不好意思地道。 “我虽然记得有这么一个方子，但不记得是出自那一本典籍，所以要回去重新一本本地翻阅。师父留下来的典籍有数十本之多，翻阅查找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 不过好在我来楚城上学时，就将所有的典籍都搬过来了，一会儿回去就能查看。 前辈若是实在心急的话，这会儿就让我回去吧，早点查阅，也能早些找到那个记载。” 姜老太太听到她主动提及要离开，冷哼一声，不过并没有否决，而是用不用置喙的语气道。 “给你三天的时间，若是三天之后，你还没找到自己所说的方子，我自有新决断。” 虽然被人威胁得的滋味很不爽，但希婉颜知道自己暂时过关了，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我会尽快查找，定不会让前辈失望。” 姜老太太对她的回答很满意，淡淡了“嗯”了一声，又留下一句“记住你说的话”之后，便像来时那样，消失在希婉颜眼前。 希婉颜静静了感受了一会儿，发现还是没法感应到任何异样之后，便气馁地往地上席地一坐。 此时的她才发现自己的背部已经湿透了。 刚才姜老太太的杀意这么明显，要不是她灵机一动，扯出个曾见过类似记载，或可一治的幌子，估计这会儿自己早就没命了。 “颜儿、希婉颜，你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断线已久的东林子君突然出声。 希婉颜愣了一下，随即又觉得既委屈，又气愤，刚才自己这么危急的时候，这人竟然没有出现，要不是她机灵，能随机应变，早就…… 所以，尽管听出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焦急之色，希婉颜当作没听见一般继续坐在原地发呆。 东林子君听不见她的回答，又叫唤了两声，发现对方依旧没有回应之后，语气倒没有之前那般焦急了。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感应到希婉颜并无大碍的，只听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你生气是应该的，怪我疏忽，没想到来人实力竟然不在我之下，我担心她通过你而感知到我的存在，或许会给你带来更大的危险，所以才切断了与你的联系。 不过，你放心，若她有伤你的举动，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希婉颜难得回应了两个字“呵呵”。 第六百三十六章 楼下有人找 她放什么心，哪怕从他的话里听得出，刚才这人一直都在关注着自己的情形，但她就是觉得不爽，觉得他的话都是马后炮。 东林子君听见她那颇带着些讽刺的回应，并不以为意，继续道。 “你刚才做得很好，随机应变的本事不亚于同等修为的修炼者。” 说到这里，他可以顿了一下，看看希婉颜有没有回应。 没得到正发脾气的希大小姐回应，他也不气馁，继续道。 “至于你答应那老太太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等到时候，定能……” 这下，不等他把话说完，正在发小脾气、不理人的希大小姐突然来了兴趣。 “你是说，你已经想到办法了，可是你不是说她的实力不在你之下吗，要怎么对付她？” 今晚之前，或者说，在东林子君表示姜老太太的实力不亚于他之前，希婉颜一直一位东林子君是这个世界中顶级实力的唯一存在。 但在那之后，她就不敢这么想了。 难怪那姜老太太神出鬼没，让她也是都察觉不到，且实力霸道得让人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听到希婉颜总算愿意正常跟自己说话了，东林子君的语气更柔和了些。 “对，你回来，我跟你说，要不我去接你？” 离开这个鬼地方是势在必行的，回去也是必须的，但希婉颜没有回东林子君的公寓，而是回了宿舍。 她刚才从公寓离开的时候，本来时间就已经不早了，但如今又被姜老太太一伙儿弄到整儿地方好长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估计都赶上门禁时间了。 倒不是担心进不了宿舍，或者受宿管阿姨冷眼之类的，而是……好吧，她得承认自己还是有点小女生的脾性的。 她暂时还不想见东林子君。 不过，就算不见面，还是可以在神识中交流啊。 所以，他拒绝了东林子君要过来接人的建议，利用空间隧道迅速回到了宿舍不远的校道上。 此时，夜色已经很深，校道上没什么人，她这么突兀地出现，也不会有人注意。 东林子君察觉她动用了空间隧道，嘴角微抿，罢了露出一抹苦笑，猜出那小妮子估计还有心结，生自己气呢。 他没打算让希婉颜就这么闷着气，待听到希婉颜在神识中询问应对姜老太太的办法时，他直接问道。 “在生我的气？” 希婉颜没想到他会问得那么直接，愣了一下才回道。 “不知道，或许有点吧，我觉得咱们今晚还是不要再见面更好。” 既然对方问得那么直接，她也不打算有所隐瞒，直接说出自己的感受。 东林子君紧接着她的话问道。 “那明天你过来？” 希婉颜想了想，没有准确答复。 “看情况吧，明天一整天都有课，若是时间赶不及，我就不过去了。” 言下之意是说，若是赶得及，就会过去。 东林子君是这么理解的，不过还是问道。 “明天几点下课。” 希婉颜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宿舍，她往课表上瞅了一眼，道。 “晚上是两节课，下课的时候估计已经快九点了。” 这个学期的课程安排比上个学期的要紧密得多，连晚上也排课了。 东林子君沉默了一下，又问道。 “白天也是满课吗？” 希婉颜也沉默了一下，才道。 “差不多吧，除了早上一二节空着之外，其它的都是满课。不过这个时间我得提前预习接下来的功课，所以没时间过去。” 东林子君“嗯”了一声，便道。 “我知道了，姜家那边的事情交给我，你今晚放心休息，找机会我再跟你细说。” 希婉颜也回了一声“嗯”，之后，两人便切断了联系。 第二天，希婉颜难得没想平时一样早早起床，而是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的起来。 她昨天说谎了，其实预习什么的，于她而言，不过是将书本翻一遍的事情，并不用花两节课的时间。 但她就是觉得心里不爽，还没想好怎么去见东林子君，所以才找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希婉颜，楼下有人找。” 她刚洗漱好，准备去看看食堂还有没有吃的，就听见隔壁其实的一个女生嚎叫道。 确实是嚎叫，她的声音大得估计正个楼层的人都能听见。 希婉颜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平时她也跟这个女生有过接触，知道她说话的嗓门应该没这么大才对，今天这是吃错药了？ 那个女生叫了之后，没有马上走，干脆走进她们宿舍，一脸八卦地问道。 “希婉颜，楼下那个超级无敌大帅哥是你亲戚，还是男朋友啊？” 希婉颜一愣，这才记起这人是来告诉她楼下有人找的，听到女生提及的某个称谓，电光石火间，她一下猜到了楼下找她的人是谁。 他怎么来了？ 也顾不得再管其他，她匆匆忙忙地冲出宿舍，就连后边司梓玥惊叫着提醒她把外套披上再下去的话，也置若罔闻。 于是，第一次“光临”女友宿舍的东林子君就看到穿着睡衣的希婉颜从宿舍楼冲了出来。 修炼到希婉颜如今的修为，早已不惧寒暑，但看着她就这么穿着跑出来，他还是下意识地微微皱眉，眼神往四周扫了扫…… 然后，准备从往这栋宿舍里走来，或正在路过的一众男生都感觉浑身莫名一冷，之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一阵大风，硬是将他们逼着或拐上另一条路，或匆匆离去这才安生。 此时后来还被人登上校园贴吧，好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此是后话，不提。 话说，希婉颜冲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东林子君一副谁欠了他十万八万的模样，洋溢在脸上的笑容敛去了一半，脚步也放慢了。 “怎么穿……刚起来？” 东林子君本想说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但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用意，说到一半就停住，换了另一个问题。 希婉颜点点头。 “嗯，正准备预习功课，就听说你来了。怎么了，是不是出了是事？” 到出城后，虽然两人几乎每天都会见面，但每次都是希婉颜到公寓那边，东林子君还从未主动到学校来找她。 所以，希婉颜心里除了莫名雀跃之外，还有一层淡淡的担忧。 莫不是姜老太太的事情很难解决，东林子君要来找自己说明，或者商量办法。 可是他不是说已经有法子了吗？ 若不是这个原因，难道是铁石娘子他们出了什么状况？ 这也不应该啊，她昨天走的时候，他们明明都还好好的，身体的一切指标都按她预想的方向发展。 而且，如果是他们出了状况，东林子君会直接在神识中告诉自己，多跑这一趟，简直是画蛇添足。 所以，他今天到底所为何来？ 东林子君可不知道眼前的小女友已经在脑海中上上下下琢磨了一遍，他将手中提着的东西递过来。 第六百三十七章 掌掌眼 “烧麦和豆皮，在你最喜欢的那家店买的。” 希婉颜一愣，随即指着那袋递过来的东西道。 “你今天过来就是专门为我送……送早餐？” 问出这话时，她听到旁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两人竟被人围观了。 围观的都是女生，诡异地连一个男生都没有。 大家的目光都一致地看向在场的唯一男生，也即是男主角东林子君同志。 她们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希婉颜还是听得清楚明白。 “哇，好帅好帅！感觉看到了我梦想中的男神！” “鬼斧神工高颜值，宽肩细腰大长腿、话少音平却闷骚……啊，真是该死的迷死人！” “诶，你们说他们是什么关系，我要不要去探探，万一人家是亲戚，我还可以借机讨下帅哥的联系方式？” “得了吧你，这种神一般的男人肯定早就名草有主了，再说，你是眼睛瞎了，没看见她看那女生的眼神柔得都要化出水了吗？这样的眼神，能是亲戚？”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看到他们之后，我决定恋爱了，啊！洋溢青春气息的荷尔蒙……” …… 将这些人的话都听在耳中，希婉颜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红，东林子君却惘若未闻一样，定定地注视着他。 直到她将东西接过之后，他才轻轻点头。 “今天课业比较重，早上吃得好一点，心情会好一些，听课的效率也高些。” 这下，希婉颜是真的确认了，这人是真的专门给他送早餐的。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里甜滋滋的，这人还挺懂烂漫那一套的嘛。 她还以为在他们的交往中，走的一直都是平淡如水、顺其自然路线呢。 “我知道了，你——” “东西再放——” 两人同时出声，随即希婉颜噗嗤一笑，道。 “你先说。” 东林子君没有谦让：“东西再放就凉了，你先回去吧，有事跟我联系。” 希婉颜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你也回吧。” 东林子君“嗯”了一声，但脚下并没动。 希婉颜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打算看着她先走，才打算离开了。 她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然后在围观众人的惊呼声中，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倾身在他唇上落了个印之后，便转身冲回宿舍楼。 “哇偶！” “哎哟！我的天啊！官宣了这是！” “真是甜炸老身的少女心了！我郑重宣布，本年度的狗粮在今早已经吃撑吃爆了！” …… 在她离开之后，围观的一众女生一阵接一阵地惊呼。 东林子君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过了一会儿，才露出一抹足以将周围的人再次帅晕的笑容，这才事不关己地转身离去。 希婉颜回到宿舍时，身心都处在一种极度的激动中，就连坐在桌子前预习的司梓玥连着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回过神来。 最后，还是等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的情绪才稍稍平缓了些。 “小颜儿，找你的人不会真是你男朋友吧？瞧瞧你刚才的模样，真是一个情窦初开、人比花娇啊。” 作为理科生，司梓玥觉得这么形容还是很恰当的。 总之，她想问的就是她们宿舍，哦，不，是他们学院年纪最小的希婉颜同学是不是走进恋爱了殿堂。 被司梓玥这么一调侃，希婉颜的脸颊有微微发烫，不过这事她不打算瞒着，于是“嗯”了一声，很大方地点头承认了。 司梓玥眼睛睁得老大，语气中也带着万分的诧异：“你说真的，你真的谈恋爱了，对方是谁？也是咱们学校的吗？人怎么样，靠不靠谱？ 诶，要不你什么时候把人约出来，咱们一起吃个饭，或随便见个面什么的，我和涵涵一起去给你掌掌眼。”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均是对希婉颜的关心，人也不坐着了，直接走到希婉颜跟前。 这让希婉颜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她轻轻抱了一下司梓玥，然后笑道。 “大玥儿，别担心，我们交往的事情，我家人都知道，他们对他还是挺满意的。” 这下，司梓玥的嘴巴直接张成了o型，不可置信地道。 “你——你们竟然已经见过家长了？” 这小妮子谈个恋爱，怎么跟坐火箭似的，搜的一下就直达“天听”了。 这连父母都见了啊，可见他们早就已经…… 诶，不对，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目光炯炯地看向希婉颜。 “小颜儿，老实交代，你俩是不是早就谈上了，却一直藏着掖着，没跟我们说？” 反正司梓玥是不会相信希婉颜谈恋爱后走火箭速度的。 希婉颜笑得一脸坦然。 “也没多久，年前才说开的。其实我们早几年就认识了，只是没料到会发展成现在的关系。” 听到她这个解释，司梓玥的神色倒是平静了些，接着问道。 “也就是说，她是你的老乡，他也是咱们学校的吗？” 希婉颜摇摇头。 “没有，他不是南域省人，也不是华大的学生，是做生意的。你还记得吧，去年黄金周的时候，我跟一个朋友去野农大森林旅游，那个朋友，说的就是他。” 司梓玥“哦”了一声：“原来是他呀，难怪呢。” 也不知道她“难怪”什么，希婉颜也没有询问的意思。 接着，她又解答了司梓玥的几个疑问，最终表示会找个时间把她们几个叫上约饭之后，也同意让她们再给自己掌掌眼之后，才将人给打发了。 方涵涵今天的一二节有课，所以这会儿她没在宿舍。 司梓玥打算中午的时候，将这么个爆炸性的消息告诉她，也让她体会一把自己得知这个消息时的震撼。 然而，不用等到中午，或者说，不要等到中午吃过午饭回宿舍之后，刚从教学楼出来，方涵涵就已经亲眼目睹了他们宿舍最不可能最先谈恋爱的希婉颜被某男牵走了。 这会儿刚好是放学高峰，一起簇拥着离开教学楼的人群中，不乏早上看到希婉颜和东林子君在一块儿的人，这会儿又看到这对高甜组合走在一块，顿时又引燃了新一轮话题。 “看见没有，那两人就是上午那会儿在十六栋女生宿舍门口的那一对，是不是颜值超高，特别养眼？” “我瞧瞧……对对对，是他们，天耶，他们这是无处不在的狗粮撒播机，光看着，就饱了，我觉得这顿午饭可以免了。” “什么狗粮撒播机，上午十六栋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你们都往那看啊，这人来人往的，你们说的是那一对啊？” “你不知道？来，我告诉你，那边，就是那边，你看到没有，bb……” 方涵涵就是在这众人越发激动的讨论声中看到了话题人物。 这……那个女生不就是她们宿舍的小颜儿吗？ 小颜儿谈恋爱了？ 带着无限疑问，方涵涵快步跟过去，想追上希婉颜两人，无奈这会儿正是校道最拥挤的时刻，她给追丢了。 第六百三十八章 要怎么做 另一边，希婉颜低头看了一会儿与自己双手紧扣的那只手，才抬起头看向东林子君。 东林子君今天的表现，让她觉得挺贴心，也挺好笑了。 到了现在，她大概猜到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殷勤了。 “东林子君，你是不是很担心我因为昨天的事情而生你的气？” 东林子君的步伐顿住，随即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希婉颜道。 “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原谅我？” 希婉颜被他看得脸颊微烫，别开眼，道。 “我也没说生你的气，哪来的原谅不原谅？” 东林子君却不算听她这么敷衍。 “那今天去公寓那边？” 希婉颜一愣：“咱们现在不是去公寓那边吗？” 刚才在教学楼前面看到他之后，两人并没在拥挤的人群做任何言语交流，东林子君一把牵起希婉颜的手，她就跟着走了。 东林子君的眉毛微挑起，随即若无其事地道。 “对，现在是去公寓，先吃饭，我顺便再跟你说一下姜家的事情。” 跟他熟悉了，希婉颜一听就知道这人没说真话，恐怕他刚才并没打算带自己去公寓，或者说，他认为正在生气的她，不会跟他回公寓。 看破不说破，希婉颜笑着点点头。 回到公寓门口，两人刚好遇上了从对门出来的希逸才。 堂兄妹俩都愣了一下。 过年的时候，希逸才原本是不打算回家的，但希逸才的爸妈，也就是希婉颜的二叔二婶不知听了谁说的。 大致是说希逸才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也不会给这个家传宗接代了，便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要求他必须回去过年。 希逸才本不想理会，不过这事被东林子君知道之后，主动给他批了假，这才让希逸才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希逸才便被火速安排各种相亲，据说还相中了一个隔壁村的姑娘。 双方父母的意思是，两人先处着，最好年底就能把婚结了。 除此之外，年后初六，希逸才准备再次出门上班时，被父母拦住了，结婚生子之前，不允许他在往外头去。 为此，希逸才第一次跟希士成大吵了一架，但最终耐不过母亲金氏的眼泪，他没敢甩门而去。 就这样，希逸才被禁锢在家中的一亩三分地里，希婉颜返校的时候，他还在家里帮着准备农耕的事情呢。 只是不知他后来是怎么处理的，希婉颜也才回校不到一个月，他也回来了。 “逸才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希婉颜吃惊地问道。 希逸才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近乎可以忽略的笑。 “昨晚刚到。” “哦，那二叔二婶他们……” 希婉颜其实挺想问他是如何说服二叔二婶放他出门的，但看他的神情不是很好，便不知道该不该把话说完。 希逸才确实不想多谈家里的事情，但想到这事情反正希婉颜以后也会知道，便直接给出了答案。 “我答应爸妈，半年之后，无论如何都回去结婚生子，还写下了保证书，他们就同意让我出门了。” 希婉颜这才解了惑。 她觉得这件事也挺复杂的，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安慰希逸才想开点，还是站在二叔二婶那边，表示他听二叔二婶的没错。 “没什么事，就进去吧。” 东林子君大概看出她的为难，主动帮着接了围。 于是，希婉颜顺着这话跟希逸才点点头之后，就进了屋。 从学校过来的路上，东林子君已经事先叫人准备了午饭，一进屋，希婉颜就看到餐桌上摆了好几样自己最喜欢吃的菜，不禁一阵欣喜。 美美地享用午餐之后，东林子君跟她分析了一下姜家的情况，并告知她两天后对付姜老太太的办法。 等到希婉颜从公寓离开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担忧的神情，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两天多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这天傍晚，到了希婉颜与姜家老太太约好的时间。 见面的地点还是老地方——那片密林。 姜老太太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小女娃，心头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之感。 “小姑娘，你那方子找到了吧，怎么样，应该如何治？” 处于自身的警觉，她不想在这耽搁太长时间。 希婉颜还是那副一脸无害地笑着。 “前辈莫急，方子自然是找到了的，而且我有把握让那片识海里只有一个主人。” 听她这么说，姜老太太眼中闪过一阵激动。 “要怎么做，你说。”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夺回识海的主动权，不，是要抢到识海独一无二的拥有权。 看出她已经有上钩的趋势，希婉颜面上仍旧是刚才那副模样。 “你要是想治，就得一切都听我的安排，这点能做到吗？” 姜老太太脸色一滞，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治疗方面自然一切都听你的，但你得保证确实能治好我的毛病，且不会趁机加害于我。” 希婉颜脸上的笑容敛去，换上一副你别把人想得那么坏的表情。 “前辈，我是个医者，只做救死扶伤的事情，请你不要侮辱我本人及我的职业。” 姜老太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如此最好，那你说吧，该怎么治。” 希婉颜又换了一副严肃认真的神情道。 “首先，自然是要找个可以治病的地方了，地方我已经找好了，就在华大附属一院，我在那边有点关系，你若是同意去那里治疗的话，我可以托人安排床位。” 看到对方面色闪过一丝迟疑，希婉颜继续道。 “你不会打算要我在这个荒郊野岭给你做治疗吧。” 姜老太太露出一副有何不可的表情。 “为什么要去医院，我的情况并不是医院里那帮废物能够处理的，他们恐怕听都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吧。” 希婉颜心中一阵冷笑，面上仍认真地道。 “他们是不了解，但里头的医疗设备确实你需要的，等我把你识海中那道神识给毁掉之后，你这副身子也会受到一次重创，到时候就是医生们能处理的事情了。” 姜老太太眉头紧锁。 “没有不会造成肉体受创的办法？” 希婉颜认真严肃地点头：“没有！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你若是不愿意，大可以去想别的办法。 不过我得先提醒一句，不管是哪种办法，只要识海内的境况改变，肉体必定会遭受重创。若是不信，你大可一试。” 这么说，希婉颜就是打着让她打消去找寻其他治疗办法的念头。 果然，听了希婉颜的解释之后，姜老太太有了些松动。 “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这是姜老太太最后的挣扎。 希婉颜又露出刚才那副被人误解的表情。 “记住你说的话，要是你敢骗我，先想想你的家人。” 希婉颜心里又是一阵冷笑，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人还记得威胁自己，活该被自己套！ “那是，你放心吧，我说到做到，肯定让你的识海内只保留一道神识。” 第六百三十九章 暴戾之气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希婉颜携姜老太太入住华大附属一院顶级总统病房。 姜家财大气粗，希婉颜给医院这边打招呼的时候，直接表示怎么奢华就怎么安排，所以，姜家老太太自踏入医院的那一刻，就受到了贵宾级的待遇。 与此同时，帝都姜家的人也在往楚城这边赶。 姜老太太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直接地在楚城住院，所以，一直到她入住顶级总统病房之后，才让护工给她家里打电话。 希婉颜对于姜家其他人来不来无所谓，反正她到时候肯定会还给他们一个活着的老太太。 第二天，等人都到齐后，希婉颜颇为耐心地跟众人讲解了大致的治疗方法及流程。 总的来说，治疗分为两大流程，一个是希婉颜单独对姜老太太的救治，第二个疗程则是医院神经外科教授对姜老太太的治疗。 姜家人其实并不知道自家老太太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听到希婉颜还将治疗分为两个流程，而且第一个流程还只有她一个人负责。 有人便忍不住想问原因。 不过，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自家老太太给喝止了。 之后，再无人敢提出任何异议。 贵宾级待遇就是牛逼，不过才一个上午，姜老太太的各项基础检查就全部完成，希婉颜下午就能开始第一步治疗。 将众人请出去，又把人反锁好之后，病房内只剩下希婉颜和姜老太太。 希婉颜的状态看起来很好，还特意将桌面上的两盆绿植搬到窗台，让它们呼吸新鲜空气。 后者则有些紧张，手不自觉抓紧了被子。 “放松，闭上眼睛，保持平和的心态，现在，慢慢地放松，将你的识海打开，放松，让我像一阵风一样飘进你的识海……” 希婉颜的语气很轻柔，循循善诱地让姜老太太打开自己的识海。 姜老太太知道这是治疗的第一步，一点也没有反抗地，顺着希婉颜的指导慢慢放松身子，然后将识海打开。 感知到自己的话起了效，希婉颜嘴角流露一抹微笑，hia抬眼往窗台看了一眼。 那两盆绿植正迎风起舞，生机盎然。 她将自己的一缕神识放入姜老太太的识海中，这次，她再想第一次进来那样，干坐着不懂，而是慢慢地在四处游走。 这片识海不小，希婉颜的神识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锁定了两团浓雾。 不用怀疑，那就是识海中最重要的存在。 只要她将其中的一道摧毁，那么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但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 正常情况下，每个修炼者的神识中，只有一个识海。 那样的识海会随着主人修为的变化而发生改变，与主人之间是和平共存的状态。 但姜老太太的识海与一般人不同，她的识海中有两道神识，而且互为敌对，长期相争相斗。 这样一来，这片识海的环境就长期处于一种紧张的战斗或对峙状态，随着时间的发展，这两团浓雾身上都凝聚了不少暴戾之气。 可以这么说，它们现在就像两个圆鼓鼓的气球，撑到极度的那种，只要稍有外力刺激，比如两者撞在一起，就会爆炸。 此时两者已经靠得极为相近，一旦其中一团爆炸，必然会引起另一者的连环反应，跟着也爆炸，那就是两亡的局面…… 这也就是姜家老太太急于将另一道神识除去的原因。 她的想法是，将另一道神识除去之后，自己再闭关，将识海内的暴戾之气慢慢消除，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站在两团浓雾身边，希婉颜不敢贸然动手。 倒不是说没认清两团雾气彼此的身份，而是因为得先检查一遍，确认一会儿其中一道神识爆炸的时候，不会影响到自己以及另一道神识。 确认准本无误之后，她慢慢走进两团浓雾中间。 此时，她的手里出现一个白色透明状物体。 物体被她抛至半空，迅速变大，然后轻若无物般落在其中的一团浓雾身上，将它全部盖住，变成了一个白色椭圆的球体。 被覆盖住的浓雾轻轻晃动了一下，似乎有些焦急。 蓝明玥轻柔地安慰：“别怕，莫慌，这是保护你的手段，一会儿自见分晓……”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控制着将椭圆球体托起，将它往远处挪去。 被覆盖住身子的神识看不到外头的情况，只感觉身子浮在半空中，姜老太太的声音有些慌乱。 “希婉颜，你在做什么！” 希婉颜的语气未变，依旧诚恳而轻柔。 “只有将你们隔开一段距离，一会儿爆炸的时候，才不会被波及。” 姜老太太听出她这是为自己着想，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等她终于想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个覆盖在她神识上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材质所制，神识被套住之后，就挣脱不开了。 不仅如此，这东西还会不断收缩，同时还释放出一种让她的神识觉得万分难受的气息。 她感觉自己的神识被持续压缩的同时，意识也逐渐模糊了…… “希婉颜，你好算计……” 这是神识消散之前，姜老太太留下的最后一道声音。 感觉到这里的暴戾之气少了些，希婉颜便知道她和东林子君的计划成功了。 将飘在半空中已经干瘪的透明物收回来，她看了另外那团神识一眼，果断离开。 病房内还是静悄悄的，床上姜老太太的脸色比之前苍白了好多，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 希婉颜大致查看了一下，知道这是毕竟的阶段，便不再多管。 走到窗台边，将其中一盆绿植搬下来。 此时，若是姜老太太的神识还在，肯定能看出在这盆绿植中间长出的白花，跟希婉颜刚才在识海中拿出来的那个白色透明物除了个头上差别甚大之外，其余均是它的翻版。 希婉颜将这盆绿植收进自己的空间，接着从空间拿出另一盆跟窗台上的那一盆长得一样的绿植之后，将它们放回房间内原来的地方摆好。 开门出去的时候，外头的人已经等得有些焦急，看见她出来，急忙询问情况。 希婉颜给了他们一个ok的手势，示意他们可以进去查看，同时也表示自己的治疗流程已经完毕，接下来的事情就有赖医院里的医生了。 等到神经内科的医生前来接手之后，她果断离开了医院。 半个小时后，公寓内，希婉颜已经将今天的大致经过跟东林子君说了一遍。 “还真没想到那老太太看着精明，其实也是个脑袋缺根筋的，我这么说，她就竟然就真的信了。 现在倒好，姑奶奶直接反戈了，哈哈，她肯定没想到自己最终会是这个下场……” 希婉颜得意地眉眼都带着笑意。 东林子君宠溺的看着她，一把拦住她的细腰，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才道。 “像她那样的情况，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作为一个夺舍之人，她是不成功的，造成这样的结局，也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