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女副将》 第1章 悲剧穿越 “若瑶！傻愣着干嘛，还不干活！” 女子还没来得及随声音看去，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痛就直插大脑。 “啊……” 双脚的铁链与尚有余温的肌肤摩擦产生的冰意，疼痛难忍。 这就好比寒冷天有一把刀时不时在肌肤上剐一刀，那种疼钻心。 由于太冷，其中三根手指也不知道是冻僵了还是坏死，已没有知觉。 半年，处境一点没变，陈浩然内心每天一百遍把天来诅咒。 这半年，汉武帝刘彻对匈奴连续发动三次反击，但都以失败告终，严重打击了全国军民的抗胡士气，使自己也陷入到了满朝上下“主和派”的围追堵截。 面对自马邑之围以来，汉朝屡战屡败的局面，刘彻倍受打击，深感必须要一场胜仗来证明自己当初废除和亲政策，对匈奴宣战的决定是对的。 两个月前，刘彻秘密派出四路大军，公孙敖出代郡、公孙贺出云中，李广出雁门、卫青出上谷对匈进行打击，在他看来，四路大军总有那么两路胜仗。 陈浩然，这位本想带着王者之气穿越西汉在抗胡大业中有所作为的大男人，却阴差阳错穿越到了一个女人身上，更可恶，这女的还是奴隶。 在草原一待就是半年，虽然知道迟早有人会来，但真没想到等这么久。 若瑶就是这女子的名字，陈浩然穿越过来时，这女子已经断气，活过来后，同帐篷的奴隶都这样叫她，还说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因为穿越来时女子已挂，所以陈浩然也没继承到什么东西，连记忆都没继承到，唯一继承的东西就是主人家的几百头牛羊。 这半年可不好受。 她负责饲养贵族家庭两百头牛羊，但她的生活却不如羊，日出而作日落就被赶进圈里喂养，不允许交流，周而复始，时常饥一顿饱一顿。 奴隶的日子没有头。 一个帐篷十个奴隶，半年，被主人无缘无故砍死一个，冻死两个，饿死一个，还有一个被主人打赌输了，最年长的奴隶也在草原捡拾羊粪十三年。 不好受，没有头，估计这女子就这么死了，却偏偏给陈浩然腾了位置。 坐在山坡上， 陈浩然内心复杂，麻蛋，这是要变成第二个张骞吗？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 草原的天空像一条蓝布，它就像被水洗过一样，云彩慢悠悠的向远方飘去，草原上漫山遍野的牛羊吃着草，天空中偶尔有大雕飞过。 在蓝天之下，一望无际的帐篷依次搭建，男人们正备弓训马，女人们正在给新出生的羊接生，这幅景色若瑶在草原旅游见过，终生难忘。 部落部分牧民已向青草更丰盛的地方迁徙，再等两天，她的主人也将向北迁徙，听说那儿很冷，越往北方就越冷。 不行，必须跑，再往北就离长安越远，什么时候回来还是未知数。 可光有一身憋屈不行，脚踝处的铁链拳头粗，连走路都困难，如何逃？ “麻蛋的王者之气，” “麻蛋的种田泡妞，” “还傻愣着！快去捡羊粪。”远处的女主人再次大吼。 你晚上要吃吗？你大爷的，都捡了三个月，粪饼都能装一卡车。 若瑶越想越气，拿起地上的石头就猛砸脚链三次。 风夹雨继续吹，落在铁链上就变成水珠，见铁链纹丝不动，若瑶随着节奏唱起了歌：“蓝蓝的天空白云飘，可否不要开玩笑，我还要等待……。” 刚唱两句， 就见远处千匹牛羊疯狂向部落回奔而来，嘈杂的声音让人感到震撼。 这种奔是不要命的跑，后面的牛把前面的羊撞翻在地，而后羊成了羊饼。 “我靠，什么情况。” 若瑶定眼一看，牛羊之后隐约一队骑兵出现，前锋几位士兵还高举战旗，隐约一个“卫”字，他们穿透这寒冷的冰霜气势如虹般的向部落冲来。 “叫你把羊粪捡了烘干没听到吗？”女主人挥鞭打在若瑶背上。 她扭头猛瞪女主人咬牙切齿道：“捡来敷你一脸面膜信不？” 女主人惊愕，手拿鞭子嘴巴张得老大，这奴隶敢怂自己？ 见女主人被镇住了，若瑶笑嘻嘻的又将地上的铁链拿在手里道：“呵呵，老娘走了，拜拜，不伺候。”说完转身就哼着小调往山坡下跑去。 “嘟……” “嘟……” 匈奴部落号角吹起，大批牧民来不及收拾就慌乱骑上马往以北的方向奔跑。 …… 大汉骑兵风卷残云般席卷整个部落。 没来及走的牧人就这样被杀和被驱离，眼睁睁看着汉军入住自己的部落。 “卫”字战旗犹如锦集般划破长空。 来者正是名震古今，让胡人闻风丧胆的西汉名将卫青。 奴隶们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撞了一下腰，纷纷聚到山坡，默不作声看着卫青走来。 热泪盈眶，不知所措，目瞪口呆，泪雨控诉……。 卫青走到一个奴隶身边，用手帮她擦了擦脸颊的泪水，然后拔出锋利的汉剑，一脸坚定对准了奴隶脚下的铁链大声道：“汉郎不为奴。” 话闭，汉剑落下，锁了这名奴隶三年的脚镣被斩成两段。 “等会儿，等会儿，还有我，还有我。”若瑶紧赶慢赶气喘吁吁又向山坡上跑来：“哎呀，早知道你要上山我就不下去了嘛。”说完就晃了晃手里的铁链。 “姑娘，来，本将军帮你。”一名大胡子汉军将领见若瑶带着铁链跑来，于是挥剑将其斩断道：“哎，细皮嫩肉的，这胡人真不是东西。” 奴隶解放，卫青内心高兴：“休息片刻，本将派人护送你们回家。” 还没等若瑶发表感言，卫青转身就走了， 见卫青的背影如此威武霸气，若瑶长叹一气，收猛将，泡美人，这家伙可是世界级的名将，将他收于麾下，然后再收了他的战神外甥，再然后和刘彻两分天下，再不然，把他姐姐卫子夫也收了，这刘家天下不就是我的，哈哈哈。 哎，最终还是再次长叹一气。 若瑶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打扮，想了也白想，可惜是个女儿身。 …… 部落首领三分帐内， 卫青及其部将边吃干粮边研究下一步作战方案和目前善后工作。 侍卫匆忙走进账内拱手道：“启禀将军，外面有一女子求见。” “女子？”卫青与诸将对视，露出疑惑。 侍卫补充道：“就是刚才王将军亲手放的那个奴隶。” “她找我？”卫青再次与诸将对视，疑惑未消：“让她进来。” “诺！”士兵拱手退下。 第2章 来历不明 一刻， 若瑶欣喜若狂的掀开帐帘， 半年，像这样的豪华大帐她还是第一次来。 卫青笑着端起热腾腾的汤也向她走去。 “常年累月都是冰冷的食物，想必很苦，来，喝碗汤。”卫青话闭人就已经站到了若瑶跟前：“吃饱喝足，跟随他们回家去吧，家人还等着呢。” 汤，若瑶二话没说接过汤咕噜咕噜就下了肚，瞬间感到一股暖流蹿自全身。 回家？连这女子的半分记忆都没有，如何回去？难不成再穿越回去？ 当然，能穿越回去最好，穿回男儿身。 若瑶上下打量卫青。 英俊的外表，高高的个头，眉头紧锁，身披红色铠甲，右手紧握腰间代表尊严的汉剑，头盔上的红缨随风左右飘动，气宇轩昂。 “哎，这么帅气的小伙，可惜洛。”若瑶楠楠道。 卫青不经一笑：“姑娘，你，你说什么？” “哦，没没没说什么。”若瑶大踏步向桌案走去：“哎呀，你们可算来了，知道我等了多久不？半年呀，羊粪都捡了一座山。” 羊粪，只有牧民才知道，这些干了的牛羊粪经过烘干，可以烧或者取暖。 一个姑娘家捡羊粪都捡了一座山，卫青与几位将军相视而笑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若瑶不假思索答道：“陈浩然！” 卫青眉头一皱，这名字听着怪怪的：“男孩子的名字呀！” 若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女儿身，是个女的，于是闵了闵干干的嘴巴皮轻声道：“呵呵，陈浩然是，是我哥，我叫若、瑶！” “这名字好听。”卫青伸出右手在若瑶头上摸了摸：“这样，喝完汤就启程，本将会派人一路护送你们到上谷郡边市。” 若瑶定了定神，回哪儿？一点记忆都没有……。 “我就跟着你。”说完，若瑶拿起卫青碗里的热窝窝头毫不顾忌的吃了起来。 王大胡子见状站起来刚要制止，就被卫青拦下：“想必她在营地饿惨了，随她吧。”说完，卫青又对若瑶道：“姑娘，吃好后就跟着他们回去。” 还是要赶走，怎么可能，半年奴隶生涯的苦白受了？若瑶边吃窝窝头边挥手道：“算了，就跟着你们杀胡人，这半年可把老子欺负惨了。” 说完，若瑶总感觉别扭至极，堂堂一个大男人，以后说话都得这样娘炮。 见女子倔，卫青瞪了瞪眼：“姑娘，这是打仗，不允许有女眷，更何况，我们第一次出征匈奴生死未卜，你既然活着就回家吧。” 第一次？ 若瑶的脑袋顿时比电脑搜索还快，卫青的第一战就是龙城大捷，这一战奠定了他在汉朝的地位，开启了汉朝反击匈奴反败为胜的大幕，意义非凡。 “你们这是去龙城呢？还是从龙城回来？”若瑶略显激动。 龙城，两字犹如敏感的神经射入卫青及其部将的脑海。 几人刚才还笑嘻嘻的脸色瞬间就凝固，相互对视，十分难看。 攻打龙城，这是卫青昨晚才研究的作战路线，只有帐内四人知道。 这女子被久囚匈奴，这样绝密的作战路线和计划怎会知道？ 卫青上下打量若瑶，满眼疑惑。 “姑娘？什么龙城？”卫青表情严肃的问道，他希望这女子是随口说说。 揣着明白装糊涂， 若瑶闵了闵嘴皮，见其余三将都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于是再次强调：“去龙城就带上我，一起横刀立马收拾这帮胡孙。” 一旁的大胡子将军王麒麟忽然站起来指着若瑶吼道：“说，你是不是奸细。” 奸细！ 若瑶火冒三丈，穿越过来为奴半年最后变成了奸细，听着就憋屈：“你才像个奸细，看你那胡子拔插的，你见过捡了半年羊粪的奸细吗？你个废柴！” 若瑶不仅指手画脚大吼，嘴巴的干窝窝渣还喷了王胡子一脸。 王胡子懵了，这女子怎么像个泼妇？ 卫青好奇，这女子怎会知道他的作战计划？于是将在场的三位将军打发了出去。 “来，过来坐，那个大胡子叫王麒麟，是期门军的，脾气不好。”说着，卫青就从堂下搬上一个凳子到自己身边，示意若瑶坐下。 “脾气不好？老子的脾气也不是盖的。”若瑶骂骂咧咧坐下。 “姑娘，不知刚才你为何提龙城？去过？”卫青顺手给若瑶倒了一碗马奶酒，想必这是匈奴人逃命时没来得及喝的。 若瑶端起碗闵了一口回味良久：“就跟我们老家的米酒一样，奶味儿。”说完，她就再给自己倒了一碗，穿越前，陈浩然的酒量可是三瓶五粮液。 “我给你说。”若瑶搂过卫青的脖子。 这一举动可把卫青吓住了，这是军营，而且在打仗的路上，要是被士兵看到可不好，加之卫青本来就为人正直，于是有些尴尬的往后扬了扬身子。 若瑶发觉自己兴奋过头了，于是尴尬道：“呵呵，没办法，不好意思，姑娘我，姑娘我失态了，失态了。” 对，姑娘，现在已经是姑娘，必须改正，若瑶内心使劲叮嘱。 卫青尴尬未消：“军营不能带女子，况且此次出征生死未卜。” “放心，此战龙城必能大捷。”若瑶自信满满，历史她还是学过。 这话着实把卫青吓得够呛，拿在手里的酒碗掉落。 原本以为若瑶只是随口说说，居然知道此次出塞卫青的真实战略意图。 卫青严肃的瞪着若瑶，眼神中有一种莫名的愤怒与好奇。 第3章 心狠手辣 “你还知道什么？”卫青十分好奇和愤怒。 若瑶一脸神气：“压压惊，我不光知道你去打龙城，还知道很多你们的事情！” “可那是我军绝密的作战计划，昨夜临时改变作战计划和路线本将军还未和任何人提起，你又怎会知道？”卫青眉头紧锁，激动万分，心中的好奇犹如黑洞。 “绝密计划？切！”若瑶直冒白眼，千年后，连猪都知道你卫青打龙城的事，于是神神秘秘勾了勾手指：“过来过来过来。” 卫青半信半疑将脸往前凑了凑。 若瑶轻声道：“此战公孙敖一万出代郡、公孙贺一万出云中，李广一万出雁门、你一万出上谷对匈进行反击，是不是？” 还好历史学得好，不然就惨了，现在回想真是惊险。 如果没抓住此次机会，卫青虽不能把她如何，但也要送回长安，命运也就变了。 原本以为卫青听后会兴奋和躁动起来，可他却变得异常冷静。 知道这等军事机密的人不是常人，特别是连路线和人数都清楚的人。 武帝刘彻充分吸取了上一次马邑之围失败的原因。 为达到出兵的突然性以及打击的突发性，对外一直宣称只派了李广出雁门。 其余三路军也只有丞相、太尉等几个少数朝廷大佬才知道。 就连自己的部将卫广、罗德善、王麒麟都未曾知道陛下派出了四路大军北上。 至于各自兵力编程及数量更只有四位主将才清楚。 今天一个小女子就知道整盘绝密军事棋局，这事，卫青怎么也想不通。 见卫青眉头紧锁显得很平静，若瑶笑笑道：“我告诉你，不带上本姑娘，你可会损失很惨的。”话闭暗自窃喜：一个通古的人放谁都不会错过。 此时， 刚刚外出的三位将军急匆匆闯进账内。 见若瑶坐在桌子上，而卫青却坐在下面的椅子上，几人又透露出异样眼神。 卫青还没缓过神：“何事？” 大胡子王麒麟拱手道：“将军，必须启程了，匈奴人开始聚集。” 这应该是慌忙逃窜的匈奴人正在纠集附近的牧民，准备夺回部落或者围歼汉军。 事不宜迟，多留一刻都是祸害。 “好，启程北上。”卫青当即拍板。 北上，龙城，这是卫青昨晚确定的打击计划，他放弃了出征前打击匈奴右贤王的计划，但龙城很远，他只知道北方极寒的地方是龙城。 “给我也准备一匹马，要最好的，顺便一套军服。”若瑶对王大胡子说道。 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刚才帐内发生了什么事情，相互对视后，大胡子王麒麟拱手问道：“将军，你，你刚才把她怎么啦……” 什么叫刚才怎么啦？卫青哭笑不得：“王将军感觉本将军会把她如何？” “额……”王麒麟与一旁的卫广使了个眼神，露出尴尬，再看看眼前这位衣衫不整，虽穿着奴隶服，但眉清目秀，身材娇好。 卫青很无奈，这女子知道的太多，在没有搞清身份前不能放，万一在路上又被匈奴人给抓了，就如她自己说的，损失会很惨。 所以只得对三位将军点了点头。 王麒麟脸上马上就挂了笑容：“呵呵，懂了，懂了。” 就这样， 若瑶找了个帐篷换了一身匈奴人保暖的羊绒，外面又穿了一件汉军士兵服。 虽然不伦不类，但相比之前暖和多了。 大军已经齐备，都是亲一色的铁甲战马，一眼望去绝对不至一万人。 若瑶热血沸腾，大汉旗帜在大风中哗哗直响，犹如战鼓擂动，这就是大汉的虎狼骑兵，这才是他穿越想要的，王者之气。 卫青走向匈奴祭台，将一面“卫”字战旗插于中间，而后拔出汉剑，指向天空。 “开拔。” 一万军士齐声应答：“诺……” 声音响彻天地，划破长空，久久回荡。 …… 汉军走了，一直躲在远处的匈奴人又回到了部落。 部落已被搞空，只要能吃、能御寒的东西全被汉军带走了。 就连部落用来囤积过冬物资的屯坑也被火烧了。 见汉军把自己的部落倒腾得鬼模鬼样，一个个义愤填膺。 对于牧人，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过冬，毕竟这北方的冬天可不比南方，每年过冬前他们都会去边境打劫几个汉朝村庄，抓些汉人来当奴隶。 所以，他们兴许忘记，南下打劫汉朝也是同样的手法，汉军只是以牙还牙。 见狼藉一片，近千匈奴人就开始忙活着收拾残局。 营地被损坏，但有用的东西还得要，他们必须收拾带上，然后继续迁徙。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抓紧时间，拆帐篷，取物件。 …… 此时汉军已出近十里。 “咱们就这么走了？”若瑶想到在匈奴部落为奴的半年，气就不打一处来。 卫青是以战养战，虽然历史上少有记载他的凶狠，但还是有火烧千里草场的事情，若瑶不相信卫青就这么走了。 卫青抬头四望而后问道：“那你还想怎么办？” 若瑶定了定神：“寸草不生。” 四个字，让一旁的王胡子惊愕，更让卫青内心一喜，这女子究竟什么来头，不仅知道朝廷战略，还知道自己的战术，更知道他现在的想法。 见卫青与若瑶相视一笑，王胡子吞咽了一口口水道：“将军，最毒妇人心。” “你懂个屁。”若瑶随口道。 卫青骑着战马跑到远处的山包上， 这里能看到方圆几里，有一种胸襟豁达的感觉，一览众山小。 当然，山包隐约还能看见正在收拾残局的匈奴部落人。 “停……”卫青抬手大喊。 顿时，大军犹如禁止一般，士兵纷纷看向山包。 “弓……” 卫青第二声，上千士兵各拿出一支箭，并点火，而后拉弓。 “放……” 还没等卫青发布命令，一旁的若瑶就迫不及待的吼了出来。 顿时， 几千支箭形成的箭雨飞向部落。 看你们这些胡人还牛逼不。 隐约的惨叫、发黑的浓烟，若瑶和卫青的脸上露出了可怕的笑容。 第4章 王者风范 一将功成万骨枯。 古人的话很有根据，历史不记载，那是因为写历史的人没有亲历。 卫青受人敬仰，千年不腐，卓越的战功没有几十万具尸体堆起来，谁信？ 纵观历史名将，让人记住而没有杀过人的将军元帅几乎没有。 大汉铁骑继续北上，一万多人兵分三路浩浩荡荡向北挺近。 俯瞰大地，犹如三条游龙在草地慢慢游动。 这是卫青擅自改变的行军路线，他在玩大冒险。 两时辰， 全军休整，罗德善带人前方十里警戒，卫广带人后面十里警戒，而卫青则一直在最前面当前锋，这是他的性格。 王麒麟疑神疑鬼跑到正在烤火的卫青身边坐下，然后暗中观察若瑶问道：“将军，这丫头什么来历就带在路上，合适吗？” 卫青正为此事苦恼，一个小奴隶，居然知道那么多秘密，她究竟是谁？ “你觉得她什么来历？”卫青也顺着王麒麟的眼神望去。 王胡子贱笑道：“将军，你该不会是……” “胡说八道！”卫青眉头一皱严肃道：“这女子不仅知道本将军要去龙城，还知道朝廷的战略意图。” 王胡子吹了吹胡子，有些半信半疑：“女娃子，过来。” 若瑶早就发现两人在观察自己，故意抖了抖身上的湿气问道：“干什么。” 王胡子一改严肃的面容，嬉皮笑脸问道：“姑娘，龙城的事还有谁知道？” 还有谁知？这肯定不能告诉你们，得卖关子，吊吊胃口才行 “就我知道。” “哦，意思现在还没有任何人知道？”王胡子再次确认。 若瑶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她要吊足了胃口才说出来，不然就没意思。 见若瑶很肯定，王大胡子与卫青对视后不约而同都笑了。 “好！姑娘，前方路途遥远，可得休息好。”王胡子边说边把若瑶往帐篷处推。 “你就不想知道龙城的后事吗？还有四路大军的事？” “想，想，怎么会不想呢，你先休息，卫将军等会儿会找你。” 王胡子把若瑶推走后，卫青陷入了沉思……。 马邑之围失败后，武帝先后动用军队近十次打击匈奴，可不是兵败就是没有找到敌人，屡战屡败使汉朝军民雄心降至冰点。 此次秘密派四路大军北上，刘彻必须赌出两场胜利，这样他也可以向全国人民交代，至少对当年废除和亲政策他得有个说法。 卫青奉命秘密出塞征讨左谷蠡王伊稚斜，虽然几日下来有所收获，但他总感觉这点胜利微不足道，所以昨晚密谋出打龙城这个大计划。 龙城又称龙庭，是匈奴祭祀天地、祖先、鬼神的地方，是匈奴的政治中心地，也就是匈奴帝国的京城，大汉朝的长安，他要直取匈奴京都。 此计划一旦成功，将震撼全国，兄弟们封侯拜将，全国抗胡士气高涨，意义非凡。 “报，大批匈奴人正在集结。”忽然，卫广派人前来禀报发现敌情。 “想必是来报部落之殉的仇，来得挺快。”卫青抬头看天，细雨纷纷。 来不及好奇若瑶的来历，卫青就随侍卫快速到达就近的制高点观察。 若瑶见状，放下手里的东西也跟了过去。 不知道多少公里的前方 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人正向这边移动。 “哼，三万有余。”卫青冷笑道。 “还不走吗？要打？他们都带刀耶。”若瑶真捏了把汗，历史上说龙城大捷，可没说这三万骑兵他又是如何避开的？ 万只马蹄踏在泥土里溅起厚厚的泥花，万马奔腾，气吞山河，似乎要把整个草原吞噬。 卫青笑笑道：“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群放牧的牛羊而已。” 匈奴庞大的骑兵军团在卫青的眼里就成了一群满山跑得牛羊！ 果然是王者，淡定，成竹，自信。 “传令，继续北上，适当找机会灭了他们！”卫青信心满满。 王胡子拱手道：“诺！” 卫青信心满满，别看来得多，其实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匈奴兵也分正规军、杂牌军及民兵，这三万人都是一群民兵临时组成的。 正规军，单于庭、左贤王庭、右贤王庭三大王庭各自成军并指挥调动。 杂牌军，卑王系列，如图伦王、吐藩王等等，以部族武装为主，指挥难成体系。 民兵，匈奴的普通男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拉弓射箭都可以，拿起刀就是兵。 试想，大汉朝的村庄随便一群人拿起刀打匈奴人，能赢吗？ 如果真能赢，就不会出现匈奴南下劫掠的事情。 …… 骑上战马，大军再次开拔。 这一次，战马速度已经提到了最高节。 “卫广。”卫青叫住正要开跑的弟弟卫广，卫广不是他的亲兄弟，算是隔房的亲戚，当年也在平阳侯府当差，卫青进宫后自然也捎上了他。 卫广有些紧张：“哥，黑压压的一片。” 见卫广都紧张了，卫青投来鄙视的目光，然后一拳打在卫广胸口。 本来就紧张，这一拳差点没把卫广打断气。 卫青：“你带一千人，就在这里等，等他们靠近时，带人向东边跑，引开他们，能分流多少是多少。” 卫广右手也在胸口捶了捶大声应答：“诺！” 第5章 垭口之战 匈奴军中。 万骑集中，他们时儿交头接耳，时儿有说有笑，时儿磨刀霍霍。 为首的是贵族部落首领土韩，相当于汉朝的县主官，一些实力强的卑王才算得上太守级别，如众所周知的浑邪王、休屠王等。 土韩是这片草原实力最强的首领之一，挥手就能号召十几个部落前来救援。 这一路下来，土韩的上司左谷蠡王伊稚斜也追了汉军一路，可每到一个点，都来晚一步，部落不是被汉军给平推了，就是洗劫了。 由于不知道汉军的真实作战意图和人数，茫茫大草原就无法精准设卡拦截，这确实让伊稚斜感觉很头疼，损失惨重，而且还找不到敌人。 让伊稚斜更新奇的是，这个无数次带兵入侵汉朝，给汉朝边民带来无尽痛苦的左谷蠡王伊稚斜记住了一个名字，那就是每到一个被汉军平推后的部落，都会出现一面写着“卫”字的战旗插在祭台处。 今天，左谷蠡王伊稚斜没有发现和追到这股出塞的汉军，反而被土韩遇到了。 土韩虽然召集了两万一千多人前来救援，但他还是不敢上前与汉军交战，总感觉人数还是少了点，上去就会被汉军给突突了，毕竟他只是个部落首领。 “报……”骑兵快速奔跑而来向土韩禀报：“首领，卡拉部落、其卡尔部落各两千人到了，但，但汉军好像又跑了，追还是不追？” 又到了四千，近三万，土韩感觉够了，底气又足了些，这一次一定要追上去灭了汉军，这样伊稚斜兴许会报单于庭封他个婢王做做，首领变王，这是好事。 “追击……” 近三万大军犹如奔腾的野马向北挺进， 匈奴人厮叫着挥舞着手里的腰刀向着草原狼的野性进发。 …… 卫青带铁骑也一路狂奔，刚开始还快，但越往后越就慢了。 再上等的好马也要休息，更何况马背上还驼了弓箭、长矛、折叠盾牌等武器。 “把辎重都丢了吧，不然很快就会被追上。”若瑶发现有些战马已经在喘大气，有的战马口吐白沫，这样下去马会累死。 王麒麟愕然：“瞎指挥，丢了，丢了今晚都活不过去。” “你懂个屁，草原作战速度决定一切，知道什么叫闪电战吗？”若瑶凭借读了几本军事小说就发表自己的言论，草原作战无任何障碍物，双方都是最大面积接敌。 王麒麟听后胡子都气吹了起来：“你，你满嘴都是屁，真不知道怎么教养的。” “怎么着？不服气？”若瑶上前与王麒麟并马而行。 历史上怎么就没有王麒麟的半点记载？卫青一党的任何人都没有记载。 看来司马迁与卫青有仇呀！ 见两人为了辎重的事争吵，卫青勒住缰绳，战马当即前蹄离地一声长鸣。 这声音在山谷中来回穿梭，扣人心弦。 太冷静了，人世间，最可怕的不是脾气暴躁，而是这种超乎异常的冷静。 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历史上评价卫青是一个能忍的人，现在看，果然名不虚传。 他环视一圈，背靠大山，上面也算是制高点，两侧是层次分明叠起的山峦。 “迎战……” “威……” 顿时，所有士兵应答后调转方向直对冲过来的匈奴人，而后强力准备。 “你疯啦，进山呀。”若瑶瞪着卫青道，明明可以逃跑。 卫青还是一笑：“进山干什么？逃跑吗？” “保存实力，不然龙城怎么打？”若瑶还是捏了一把汗，目标是龙城，而今在此地交战，万一……，不就改写历史了吗？ 卫青听后一脸笑意瞪着若瑶，那眼神似乎还在为若瑶的身份而疑惑。 “忘了，你很牛掰，打得赢。”若瑶一笑回应。 “将军，敌军来了。”王麒麟指着山脉喊道。 此时，负责断后引导的罗德善也快马从山坡下跑上来，人未下马就禀报：“将军，分流很成功，大部分都去追卫广了。” 卫青放眼目测，只有一万多人，没想到匈奴人居然拿出近一万人追卫广一千人：“来了就好，备战！”说完，右手紧握腰间的汉剑，目光透露出一丝坚毅。 罗德善拱手道：“诺！” 大军山谷三横排开严阵以待。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若瑶很明显感到马蹄带来的地动山摇，这感觉直击内心。 山后树林里一群群惊弓飞鸟开始逃命，似乎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弩……”卫青大声一怒震天地。 “诺！”列阵士兵齐声应答同样响彻山谷，纷纷从马屁股的包里拿出弩瞄准。 弩的杀伤力巨大，一看就知道对面的匈奴人又悲剧了。 弩的强悍之处千年之后都还不过时， 在现代，很多警察都还配备了弩，可想他的实用性和价值。 匈奴骑兵疯狂冲锋，他们就像吃了炜哥兴奋不已，手里的刀无规则的挥动。 嘴巴里大喊大叫，不知道在吼什么。 五百米…… 三百米…… 一百米…… 列阵的汉军铁骑仍然像万里长城一般矗立。 “放……” 山谷传来指令，成千上万支弩箭犹如穿心的利剑刺向来攻的匈奴大军。 由于是近距离射杀，有的匈奴人直接被弩穿透，很多用来防御箭矢的的盾牌也成了摆设，根本就抵挡不住这万支箭矢的威力。 前面冲锋的匈奴兵感觉不对，可刚调转马头，就被后面冲锋的匈奴兵撞翻在地，战场陷入混乱。 第6章 战斗结束 第一波次就这样结束了，死亡射击。 汉军从气势上占据了压倒性优势，没人能躲过这密集的一波次射击。 宽广且无任何城墙障碍的荒漠草原作战，弓、弩作用十分明显和重要。 即使躲过了这强大的射击，但内心也已崩盘。 列阵第三排的汉军骑兵见匈奴士兵即将接近，当即又抽出一跟两米长的棍子。 没错，两米， 若瑶看得很清楚，因为卫青旁边的侍卫手里也有一根。 这不是烧火棍吗？两米长的棍子当长矛用？ 但事实证明若瑶的担心多余了。 士兵将两米长的铁棍对准前方，棍子的顶尖处忽然又冒出两米。 而且冒出来的部分前段还带枪刃和红缨。 收缩长矛！ 平时不用就当棍子，抬抬东西什么的，战时抽出即是武器。 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 汉铁骑与匈奴骑兵短兵相接。 卫青犹如下棋的老者，站在山顶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唯一的变化就是脸部的表情，时儿眉头紧锁，时儿面带笑容，时儿忧虑万分。 这就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大将风范。 匈奴兵的确不堪一击，刚被强弩吞噬了内心，还没缓过神来，又见大汉铁骑如秋风般席卷而来，个个吓得调转马头就跑。 匈奴兵正在溃散，卫青脸上终究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而若瑶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卫青哪儿来的自信和胆子？ 卫青脱下手里的羊棉手套，笑着道：“奇怪吗？一群乌合之众罢了，看把你紧张的，不是什么正规军，都是各部落临时凑过来的人。” “临时的？”若瑶抖了抖披风。 卫青从马背上取下水囊喝了一口，然后回味良久，见若瑶还是盯着自己，于是就顺手把水囊丢了过去。 接过水囊的若瑶边拧盖子边问道：“没正规军吗？”说完就喝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只感觉一股清凉从喉管一直贯穿到肚子，而后全身发热。 “啊……好酒，上等国窖。”若瑶回味良久，全身的寒意被瞬间逼出。 卫青拿回水囊，拧着盖子说道：“看来你的酒量不错嘛。” 若瑶挥挥手道：“开玩笑，我之前陪我们局长的客人，一人干翻一桌子。” 卫青眉头一紧：“局长？” 对哦，给他说这些屁用没有，若瑶道：“额，屯长吧。” “哦，好！希望咱们有机会可以一起痛饮。”卫青说完对着一旁的侍卫道：“把本将军的霜菱枪拿来！” “诺！” 霜菱枪，是卫青的杀敌利器，曾经一位高人送的。 骑上战马， 卫青带着最后的侍卫冲下山坡，向敌军冲去。 这幅镜像让若瑶想到了见龙卸甲里面的赵云，从背影看出了坚毅和沧桑。 …… 匈奴骑兵被忽如其来的反攻惊呆了。 正如卫青分析的那样，这支军队是由七个部落凑起来。 大多都只是和大汉各村种地的村民一样，普通的牧民罢了。 第一波次的弩射就已经让绝大一批人产生了畏惧心理。 这又面临汉军铁骑气势如虹般的死亡冲锋，他们的内心防线被撕开。 部分部落小将军为了保住本部落的人，都在往后撤。 只要有一个部落撤，紧接着就有了第二、第三……。 贵族首领土韩见刚冲过去的骑兵又转头往回跑，气得拔刀怒吼：“冲，冲，再往回跑老子砍了你们，快，冲。”说完，还真砍死了两名回跑的士兵。 “伽马将军，你为何又带人往回跑。” 土韩见一部落首领的小将军带着部族的人往回跑，于是气愤的上前质问。 伽马脸色苍白，他只是一个部落负责安全的主官，相当于现代的公安局长，统领的正规武装都才三百军士，如何见过这万人厮杀大阵。 伽马的首领为了救援，召集了部落两千男牧民，可未曾想遇到的是汉军主力。 面对土韩的质问，伽马首先就不高兴：“什么叫小股汉军，明明是主力，足有一万多人，你还骗吾儿首领，还不速速禀报左谷蠡王（伊稚斜）。” 对，主力。 土韩之前给各部落说的是小股汉军侦察队进入了草原，现在却遇上了主力。 见伽马理也没理土韩就带着部落的人溜了，刚才还犹豫不决的其他两个部落将军也给身后的牧民使了个眼神，而后骑着马儿也就溜了。 战场瞬间就真成了跑马溜溜的山上。 此时， 卫青带着五千铁骑已经冲入匈奴军中大开杀戒。 他们势如破竹，犹如秋风扫落叶般向土韩这边平推而来。 大事不妙， 土韩就这样无奈的骑上战马跑了。 原本的封王美梦泡汤了。 …… 卫青及其将士们已经杀红了眼，穷追猛打。 “罗德善，令全军追出十里，即可返回。” “诺！” 穷寇莫追，虽然这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但保不定正规的家伙们正在往这里赶，不能久留，要速战速决，麻利儿跑掉。 “王麒麟，组织力量打扫战场，除了箭矢，食物，以及必要的御寒物，其余一律不要，要快。”卫青说完缰绳一勒就继续向前跑去。 王麒麟组织后面预备队两千人，其实就是一些伤员和行动不便的人打扫战场。 现代有句话叫，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现在想想，其实早在千年前，祖先就已经总结。 行军打仗，什么都在消耗，这些匈奴人无疑就带来了保障。 看来卫青战术上的以战养战和战略层面的以战养战都运用很好。 此战收获确实不小， 牧民嘛，每人身上都带着几天的干粮，十几支箭矢。 半个时辰前山谷还热血澎湃，这还不到半个时辰就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战争，确实可怕。 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几只老鹰在低空盘旋，他们已经闻到了血的味道。 谁又能当战争的局外人？ “嘿，傻站着干嘛，快，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食物什么的。”王麒麟见若瑶傻不拉几的傻呆着，于是上前神神秘秘再次问道：“去龙城，确定只有你知道？” 第7章 抢人头 果然，王大胡子的胃口还是被吊了起来。 满满的套路，若瑶暗喜，凭借通古，可以在卫青及武帝面前装逼了。 “你不是不想知道吗？”若瑶轻蔑一笑。 王麒麟面瘫一刻又笑道：“我，我只是好奇。” 好奇就对了，若瑶感觉这胃口还没吊足，至少卫青似乎还不够好奇，于是凑到王麒麟脸边，一副要附耳说秘密的架势。 王麒麟一见乐坏了，赶忙四周瞅瞅凑耳过来。 “这是秘密，呵呵！” 若瑶说完就向一堆堆的尸体走去，留下了一脸茫然的王麒麟。 前世， 上上班，打打游戏，追追剧，有吃有喝有美女泡，生活如此美好！ 生命太脆弱，十几分钟前还活蹦乱跳的人，就这样躺下了。 若瑶见一具尸体头朝上，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死不瞑目。 她慢慢蹲下，反复打量这位匈奴士兵，按她在匈奴为奴的半年记忆，这士兵其实就是匈奴部落普通的一户男主人而已，死不瞑目兴许是还惦记家里的妻儿老小。 若瑶慢慢伸出手，想帮他把眼睛闭上：“这是乱世，不瞑目也得认命。” 忽然， 若瑶感觉不对，刚伸出的手就缩了回来，尸体似乎在移动。 马蛋，死不瞑目还复活了？ 紧张兮兮的她赶忙迟缓的站起来。 这一站更让若瑶头皮一麻。 只见这人的头慢慢被移开，头的后面就是一张带血的脸，眨了眨眼瞪自己。 哟！若瑶内心一凉，头皮一麻。 这家伙估计现在生不如死，想借助前面死去的这位兄弟的尸体躲过这场劫难，他满眼求生欲望的看着若瑶，嘴巴微微颤抖。 “姑娘，起来，让本将军送他一程。”不知王麒麟什么时候出现在背后，见还活着一个，于是将若瑶拦在身后准备拔剑。 抢人头？这可不行！ 若瑶一把拉开王麒麟，然后笑嘻嘻的说道：“本姑娘来。”话语中露着坚定。 想杀人？王麒麟暗自一笑，干脆就把剑递给了若瑶，看她如何下手。 见一女子拿起剑对准了自己，匈奴伤兵的眼神极为惊恐，他已经身中两箭不能动弹，泪水把眼角的血水已经冲散，他恨害怕，用眼神哀求若瑶放他一马。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只是一个牧民，被临时招来。 “算了，放他一马！”一旁的王麒麟又一把夺过若瑶手里的剑。 若瑶郁闷：“你还是不是男人，他可是胡人，本姑娘鄙视你。” “他只是普通牧民。”说完，王麒麟就将汉剑收于剑鞘。 若瑶可不行，又将王麒麟手里的剑拔了出来，然后对准奄奄一息的匈奴士兵心脏猛地一刺，剑法精、准、恨，胸口鲜红的血液顺着衣服流向地上。 匈奴士兵躺在地上挣扎片刻，最终还是挂了……。 见若瑶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王麒麟楠楠道：“你真狠。” …… 匈奴七大部落联合抗汉宣告失败。 当然，大失败也带来大收获，土韩首领遇到的是一支汉军主力。 得到情报的伊稚斜大松一口气，一路追寻，终于发现了这股汉军主力，发现了这一路横扫，一路留下“卫”字战旗的汉军主力。 伊稚斜也算常年与汉打交道，不仅派兵南下劫掠，而且还参与了匈汉和亲谈判等等大事，算是汉通，但细数朝廷大员，真没有听说过有姓卫的。 管他的，既然找到了主力，就好办，最好将其灭掉，伊稚斜当即大手一拍：“让卡扎尔率所属一万人即刻随本王追敌，令吾刺将军前来围猎。” 一万，对，这一万可不是之前三万乌合之众，这可是左谷蠡王伊稚斜训练有素的正规军，战斗力与卫青的铁骑应该可以媲美，这些军队可是他要干大事的。 想到就要灭汉军主力，伊稚斜有点小激动，这样一来，自己的地位在兄弟军臣单于面前又高了一些，至少左贤王和太子得高看自己一眼。 更重要检验一下自己苦心训练的忠诚部队战斗力。 …… 垭口之战结束，汉军钻进大山。 这里很冷，高高的树木笔直，松。 一旦下雪景色非常美丽，特别是空中俯瞰，一望无际的万里雪松。 卫青拿着装有酒的水囊走到火堆旁，时不时打量正对一把剑发愣的若瑶。 “将军，将军。”王麒麟鬼鬼祟祟走到卫青身旁，用同样的眼神也盯着发愣的若瑶：“末将问过，此事再无第二人知道。” 卫青听后点了点头，但未说话。 王麒麟此时变得眉头紧锁：“将军，她可不像寻常家的女子，末将刚才试探过，她杀人眼睛都不眨，而且用剑快、准、狠，直挑那匈奴人的心脏。” 卫青听后惊愕，直挑心脏，连普通男人都下不去手，她竟然敢。 半响， 卫青在火上烤了烤手然后说道：“孤军深入，万不可出任何茬子，这事你办好，完事，即可北上汇合，咱们必须迅速拿下龙城。”话闭，脸上就露出焦虑。 大军秘密出塞已经几天了，而且深入匈奴腹地，这是何等冒险，将军们心里都很清楚，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再找不到龙城，要么回撤，要么葬身草原。 “将军，恕末将无礼，听这女子说，朝廷派了四路大军北上？”相比若瑶的身份，王麒麟更关心这件事，毕竟他是军人，关心的是军国大事。 王麒麟与卫青有生死之交，他曾在李广军中任职，但常年受李家亲信打压，一次偶然机会被卫青看中收入刚组建的期门军，此次随卫青出塞。 见王麒麟一副探秘的表情，卫青索性也就说道：“王将军，你可知本将为何要改变路线去打龙城？” 王麒麟拱手道：“末将不知，只是听说龙城在北方极寒的地方。” 卫青站起来抬头望天感叹道：“马邑之后我大汉就没赢过，全国士气垫底，如果没有一场胜仗，陛下就无法向满朝上下交代，那些主和派正看着陛下出丑。” 这事情王麒麟有所耳闻，当年刘彻为了对匈奴作战，顶住了窦太后及满朝主和派的压力力排众议，可几年了，对匈作战一败再败，连武帝自己都没了士气。 “四路大军北上，陛下必须赌一场胜仗。”卫青说完眼光又落到了正在舞剑的若瑶身上：“没有什么胜仗比直取匈奴京都更震撼，更能让陛下挺直腰板。” 话闭，卫青就严肃的看着王麒麟继续道：“所以，咱们，不能出任何茬子。” “末将明白，一定办得干净利落。”王麒麟一脸坚定拱手拜别。 卫青向罗德善他们走去。 第8章 好奇害死猫 刚刚，若瑶刺死了那个满眼求生欲望很强的匈奴人。 也就这么一刺，她感觉似曾相识，而且对于剑的使用似乎非常熟练。 “呵呵，姑娘。”王麒麟走到若瑶身边，见她将剑收于剑鞘后又拔出，反复做了十几次，于是问道：“看你研究了这么久，有何心得？” 心得倒是没有，但若瑶总感觉似曾相识，是不是这死去的女子之前就会武功？不然怎会得心应手？前世自己虽是大男人，可连菜刀都玩不转，如今玩剑却像熟手。 “没心得，就找到点感觉。”若瑶看着一脸笑意的王麒麟站在身边，那笑龇牙咧嘴很不好看：“你是不是想问本姑娘，这龙城能不能打？” 之前已经吊足了胃口，不仅透露了他们机密的进军路线，还透露了朝廷的绝密计划，现在应该到了继续装逼的时候，搞不好卫青还得封她个军师什么的。 这不就是小说穿越者们的套路吗？ “对对对，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姑娘，来，坐下慢慢说。”王麒麟伸手引导若瑶。 若瑶满脸神气，而后伸出双手抖了抖满袖寒意问道：“卫青呢？” 王麒麟脸色一僵，边烧火边说道：“呵呵，敌人转瞬即到，将军下去布置了。” 若瑶将一根木棍在火里抛了抛不屑的笑道：“你们，你们还将军呢，一点常识都没有，行军打仗，这时候烧火无疑是暴露目标。” 若瑶感觉卫青是不是脑子坏了，这点常识都不懂，要是在现代，导弹早来了。 王麒麟面无表情的还是抛火：“呵呵，没事，卫广他们浅出十里警戒，更何况，敌军刚刚才败下阵来，至少一个时辰内不会来。” “卫青呢？把卫青叫来，他还想不想知道龙城的事。”若瑶现在关心的是卫青，光吊着一个王胡子的口味还不行，得把卫青的口味吊起来。 王麒麟将火势钻大了些，然后看了看身旁的几个侍卫，挥挥手道：“你们也下去，我跟若姑娘谈点事情。” “诺！”侍卫拱手而去。 见几人沿小路走了，王麒麟稍微往若瑶身边靠了靠问道：“听说朝廷派出四路大军，不知姑娘觉得几路会胜？” 若瑶基本历史还是学过，当即拍了拍王麒麟的肩膀道：“一路！” “一路？”王麒麟愕然。 若瑶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道：“对，就是龙城大捷。” “哦……”王麒麟若有所思，十分冷静。 若瑶感觉光与这个大胡子扯没什么意思，得与卫青交流：“把卫青叫来，本姑娘还知道他很多事情呢？呵呵。”说完，有一些小激动。 要是卫青知道他是未来的大将军他有何感想？要是知道千年后的自己又何想？ 王麒麟听后也笑了笑，他拿起正在火上烤的一把刀看了看。 这把刀的刀刃已经被火烤红，稍有冷气就瞬间融化成烟。 “卫将军不会来了？就让本将军送你一程吧！”王麒麟用嘴吹了吹刀刃。 若瑶听后感觉不对劲，转身见正在把玩刀的王麒麟一脸坏笑。 再看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就剩下这堆火烧着。 “你，你想干什么？”若瑶顿时感觉不妙，这王胡子是要杀了自己吗？ 王麒麟扭了扭脖子，那脆骨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他笑嘻嘻的说道：“哎呀，姑娘，别怪我王麒麟，只怪你知道得太多。” 啊！ 小说套路不都这样吗？以自己的见识来震惊对方，卫青却不听，还要杀自己。 “嘿，王哥，我叫你哥还不行吗？” 若瑶赶忙上前阻拦，却不想才刚到王麒麟跟前，那寒气逼人的刀就对准了自己。 无路可退，本来想装逼，结果装到沟里去了。 让若瑶更想不到，一路下来，卫青对自己都未表露任何疑问和不满。 这家伙太冷静了，冷静得让人不寒而栗，你无法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历史上评价，卫青能忍，大度，遇事冷静。 “姑娘，别怪王某人无情。”说完，王麒麟就挥刀砍来。 若瑶紧急一避，居然不费力气躲开了，而且还顺手提起了刚才找感觉的剑。 确实，若瑶对剑的感觉实在太强烈了，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均匀的深吸一口气，而后慢慢拔出剑，心中不免有些窃喜，用剑指着王麒麟道：“估计今天要让将军你失望了。” 见若瑶来了气势，王麒麟眉头一紧二次挥刀。 两人就这样打斗了起来。 若瑶的剑法可谓十分精湛，每一剑都带有女子般的柔，剑锋所指的地方，都有一股剑气划破这寒冷的空气，任凭寒气在剑锋游转。 王麒麟的刀法同样十分强悍，他巧妙避开了若瑶的进攻，与剑锋接触的每一刀都带有雷鸣般的震动，力道之大将火堆旁的石头都劈成了两瓣。 三十多个回合后。 王麒麟感觉很累，气喘吁吁的看着单手持剑的若瑶，相比朝廷军事机密，若瑶的武功更让王麒麟感到惊讶，这女子果真不简单，什么来头？ 而若瑶在此战中也找到了根源，确实是这位女子会功夫，虽然陈浩然穿越后没有记忆，但并不影响他继承女子之前的能力。 见王麒麟没能杀掉自己，若瑶咬了咬牙气愤道：“怎么样？失望吗？” 必须杀了她，王麒麟再惊讶也得再次提刀上前。 两人就这样又打了几个回合，但还是来了个平手。 若瑶越想越气愤，本想着在卫青面前装避，不曾想这他却这般无情。 见与王麒麟不分上下，若瑶气愤道：“滚，老子懒得给你打，卫青在哪儿？” “你必须死！”王麒麟紧握手里的刀十分坚定。 原本以为若瑶听到这话会拼死一搏，可没想到她转身就跑了。 王麒麟见状麻利儿就准备上前追，可刚跑出两步，才发现那堆火烧汪了，于是又折回用刀把火堆给灭了，这才骑上战马追了出去。 第9章 狂风暴雨 若瑶骑上战马，马不停蹄就去追赶已经继续行军的卫青。 实在过分，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当然，也从这件事看出，卫青确实沉浮较深，让人看不透。 若瑶骑着战马紧追慢赶终于追上了继续在山脉中行军的卫青大军。 此时的卫青正站在山脉最高处，他背对若瑶。 “卫青，怎么样？让你失望了吧。”若瑶拔剑指向卫青，气愤得咬牙启齿。 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卫青猛的扭头，那眼神不知有多恐怖。 见卫青惊讶的望着自己，若瑶内心一笑，还以为这人真的处变不惊，原来也不过如此，没把自己杀死也不用惊讶成这样吧。 “哧……” 山脉深处，一只苍鹰飞过，叫声久久回荡。 惊恐也没用，若瑶气愤的走上前：“你太过分了，我告诉你……” “盾……”还没等若瑶走近卫青，他就已经把嘴张得老大。 声音震耳欲聋。 这是军事指令，士兵们已经练了无数次。 令行禁止， 所有士兵快速取出折叠盾，纷纷挡在自己的上方。 静…… 太静了…… 大家的眼神全部恐惧的看向天空。 若瑶本想卫青看见自己没死会惊讶的掉牙齿，这倒好，卫青的举动反倒把她给吓了一跳。 “嗖……” “嗖……” “嗖……” 一刻， 一阵死亡之雨来临。 箭矢就像没长眼睛的狼，扑向山谷，穿透树木，扎在地上。 士兵们的盾牌就像被敲击的战鼓“铛铛档”直响。 有的箭矢直接将盾穿透，射死了躲在后面的士兵。 一支箭矢向若瑶飞来， 卫青见状一跃而上将若瑶按倒在地躲在石后。 任凭箭矢像冰雹一样砸来。 …… 山脉的另一端，上万匈奴士兵手拉重弓对天，瞄准同一个方向。 一只大雕从军队上空盘旋而下，直直落到左谷蠡王伊稚斜的肩膀上。 左谷蠡王伊稚斜是匈奴军臣单于的亲兄弟，拥有自己的封地和军队，排位仅次于匈奴左贤王、右贤王和匈奴太子于单。 见心爱之物归巢，伊稚斜大笑道：“哈哈哈哈，放……” “嗖……” 全军再次集体放弓，又是一阵箭雨射向山谷。 “左谷蠡王，我看他们插翅难逃，再等一刻我带人进去剿灭他们。”土韩见已经来了两次骑射，他感觉，再有一次应该就可以冲进去短兵相接。 伊稚斜听后拔出腰刀大笑道：“哈哈哈，勇士们，打猎啦。” “呜……” “哈哈哈……” 匈奴士兵挥刀狂笑，誓要手撕了这股汉军主力。 见士气高昂，伊稚斜邪恶的笑容再起，他倒想看看，这一路都不正面与他交战，只流窜打部落的卫将军究竟是何许人也，说完就咬牙启齿的从腰间扯出一面旗帜。 这旗帜就是卫青的战旗，是伊稚斜从每个部落祭台扯下来的。 看着“卫”字战旗，伊稚斜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一路捣毁他七个部落，让大量牧民在这寒冷的季节无家可归的这股汉军。 “报……” 此时，几名匈奴士兵快马加鞭向伊稚斜跑来。 还没等战马立足，士兵就跳下马单膝跪地拱手道：“左谷蠡王，单于庭差人送信来，左贤王前几日灭了一股入侵草原的汉军，右贤王又灭了公孙敖的军队，军臣单于恐有汉军大举侵入草原的可能，请左谷蠡王小心戒备。” “哈哈哈哈。”伊稚斜听后大笑起来，两大贤王都灭了入侵的汉军，自己如果不把这卫将军给灭了，以后的面子往哪儿搁呢？还不被单于庭那群老家伙骑在头上？ 伊稚斜强忍激动道：“你回禀大单于，就说本王也不会让他失望。”说完，扭头就看向已经半亮的山脉，眼神露出贼一样的自信后，挥刀下令：“冲……” 大军犹如洪水一般慢慢的向前开进。 …… 这次可是匈奴正规军，汉军在匈奴人的箭雨中损失有点大。 想反击回射，可一直没有锁定目标无法回射。 备战，只有备战。 军士都知道，箭雨过后迎接他们的必定是大餐。 “卫青，你敢杀我，你你……”躲过箭雨的若瑶还是耿耿于怀，跟在卫青身后气得直跳脚，想骂，可卫青压根儿只管安排他的事情理都不理她。 此时， 王麒麟也从山脉中爬了上来，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肯定累坏了。 见若瑶跟在卫青身后，王麒麟脸色有些尴尬，拱手看着黑脸的卫青道：“将、将军，那女子会武功。”说完，就低下了头，脸上流露出一种没有完成任务的羞耻感。 “哼哼！”卫青无奈一笑后摇了摇头在罗德善的陪同下去准备决战的事情。 哼哼，这是多么耻辱的事情，两个字让王麒麟无法抬头，当然还有别的担心。 王麒麟原本在李广的铁甲军中服役，因上升空间被李世家族的人把控，最终投奔卫青，想借助卫青与皇后卫子夫的关系再往上爬，这次表现直接关系到以后的晋升。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大部分的资源都被门阀子弟控制着，特别是大家族，平民上天不大可能，卫青如果不是她姐姐卫子夫当了皇后，估计仍然还是个马夫而已。 见都没空理自己，若瑶挥剑就砍掉身旁一棵树的树丫，气愤道：“此仇不报非君子，看老子后面怎么收拾你。”说完就捏了捏拳头：“卫青！” “准备迎敌……”山脉中传来卫青嘶哑而又具气力的声音。 训练有素的大军很快整队完毕向伊稚斜的方向前进，每个士兵脸上都挂着坚毅。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若瑶与王麒麟就这样静静的对视，似乎在神交~~~~~~。 “你不是想杀本姑娘吗？来呀！” “我好歹也是前锋将军，一个女人都杀不死，这以后脸往哪儿放呢？” 都很尴尬，如下下台？ 若瑶手指不停的在剑把上移动，一副想拔剑杀人的冲动。 王麒麟很尴尬，本来要杀她，现在不仅没杀掉，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若瑶见王麒麟低着头不知所措，于是一副傲慢的样子挑衅道：“本姑娘还站在这儿，活蹦乱跳，你还将军呢，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屁都不是。” “你……” 第10章 忽然撤离 虽说双方军队有两万多人，可俯瞰下去，也只不过是庞大山脉中的两堆人。 就如之前卫青说的那样，就是山坡上的一堆牛羊而已。 人少，但气势却很足。 汉军铁骑就等着卫青一声令下。 “你就是那个汉朝姓卫的？”伊稚斜确实没有见过此人，满脑子扫描这谁。 卫青骑在战马上将霜菱枪一挥大声道：“本将军乃大汉车骑将军卫青。” 卫青！伊稚斜听后与一旁的土韩对视。 这就是那个一路平推部落的家伙，想想就想吃了他的肉：“好，好，本王欣赏你，看你年纪轻轻胆子不小，可惜，玩的都是马邑之围伏兵之类的烂把戏。” “本将军奉命讨伐你等蛮人。”卫青锁眉用枪刃指着伊稚斜。 伊稚斜听后笑了，无名小辈不需废话：“不用担心，本王今天一定会灭了你，当然，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左贤王和右贤王前几日已经把侵入草原的汉军灭了，好像公孙敖和李广也在里面，哈哈，今天又多了一路！” 伊稚斜原本以为这个消息能让卫青大震，以达到降低士气的效果，可卫青听后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两个字形容——冷静。 当然，这都是表面现象，其实卫青内心已如翻江倒海之势。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卫青淡定一笑。 此战，卫青心里没低，因为出塞已经近十天，相当于打了十天仗。 士兵疲惫，加之寒冷的季节一路睡睡不好，吃吃不好。 见卫青负隅顽抗，伊稚斜笑笑道：“你一路都在留战旗，生怕本王记不住你，那本王就告诉你，本王乃军臣单于亲兄弟左谷蠡王伊稚斜！” 来的也是大的，卫青别无选择，挥枪怒喊：“杀……” 双方就在山脉之中展开骑兵对决厮杀。 视死如归，面对匈奴的攻势，汉军先是弓箭，再是弓弩，最后长矛冲锋，冲进敌军阵型后弃长矛拔汉剑进行短兵相接。 战斗就像是一个流程一样，有序展开每一个阶段的武器使用。 刀剑无眼，面对厮杀，早已没人理会在场的若瑶。 当然，若瑶本来也就在气头上，按照她的脾气和性格哪能闲着。 手里的剑当即就出鞘参与战斗。 与其所是厮杀，还不如说若瑶在练手，在找以前的感觉。 她顺手挥舞汉剑，居然各种招式都那么熟练，瞬间就从一个手拿菜刀的烂铁晋升为黄金级别。 随着剑法渐入佳境，杀人也变得得心应手。 若瑶已经完全进入了这位死去女子的境界。 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呀……”若瑶一剑劈下，一个匈奴士兵当场倒地，也许这士兵打不赢冲锋陷阵的大汉男人，选择了这位柔弱无比的女子，可惜，这女子更吓人。 双方势均力敌，卫广受伤，罗德善也被匈奴将领打得很被动。 但伊稚斜也没有占到丝毫便宜，不仅没拿下卫青，反之卫青还杀到了自己跟前。 面对眼前的卫青，伊稚斜拔刀一跃下马就与之决战。 如果今天拿不下卫青，灭不了这支汉军主力，作为单于的兄弟脸就挂不住。 高手的对决就是这样，生人勿进。 每一个靠近他们的不管是汉军还是匈奴兵都会死去。 攻如闪电，卫青的霜菱枪犹如他的战法，迅猛无比，力大而精准。 刀法横贯，伊稚斜的刀法也算是一流，一把腰刀玩得是游刃有余。 两人就这样大战了几十个回合。 而若瑶杀了一些小喽啰感觉没什么意思，也直奔伊稚斜，两剑就将伊稚斜刺翻在地陷入被动，使几位匈奴将军放弃杀敌赶忙护驾。 “本姑娘心情不爽，今天算你倒霉！” 若瑶正要第二次战斗时，却被卫青拦住：“这样不是办法，撤！” 说完，卫青就骑上战马转身向后跑。 汉军领会到了意图，边打边撤。 而匈奴军队也是有气无力的追。 伊稚斜没想到这支汉军战斗力会如此强悍，自己居然没占到便宜。 “左谷蠡王，汉人跑啦，追吧！”土韩满脸是血看着伊稚斜。 见汉军撤离，伊稚斜闭眼有些无奈。 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可能会把他的老本耗掉， 两败俱伤，不是他想要的结果，留着这些精锐兵力他还有更大用处。 万不能都这样拼光了。 伊稚斜眉头紧锁思索片刻：“不追了，跟战。” 跟战来源于草原狼，在猎物受伤后就静静的后面跟着，待猎物奄奄一息时下手。 毕竟这天太冷，汉军进入北境已有些日子，坚持不了多久的。 只要这股汉军没有脱离自己的视线，最多三天，所以没必要消耗自己的精锐。 伊稚斜恶狠狠的看着土韩：“传令沿线部落牧民一律撤离，派出士兵袭扰，用草原狼的方式吞了他们，看他们能熬几天，哈哈哈哈。” …… “你撤什么撤？你还是不是男人？”若瑶一个劲的指责卫青，本来心情就不爽的她就想通过与伊稚斜大干一场，结果刚把这个未来单于搞下马就撤了。 卫青紧了紧手里的霜菱枪不耐烦道：“你能不能不要吵。” 这是若瑶第一次见卫青发飙，原来就是这样的：“行行行，我们的账后面算，你自己看着办。”说完，若瑶就转身离开。 卫青环视王麒麟、罗德善、卫广三人，内心有些复杂，如果打，两败俱伤，而且这仗结束，不管胜利大小，都得班师回朝，龙城再无可能。 “将军，怎么办？实在不行打吧。”王麒麟有些焦急，毕竟匈奴军队就在山外。 罗德善倒是冷静，思考片刻道：“卫将军，末将觉得，还是想办法绕过他们，打，如能擒获左谷蠡王倒还可以，但打个两败俱伤，咱们班师回去恐怕……。” “哥，罗将军说的对，听左谷蠡王说已经败了两路军队，咱们首次出战匈奴就尽搞些小喽啰回去，陛下会不高兴的，跟败有什么区别。”卫广说道。 第11章 你就当我的副将吧 风继续在山脉中呼呼吹，几位将军合议之后卫青没有定下决心，他想到了了解朝廷战略意图的若瑶。 “你不是想杀我吗？找我干什么？”要不是看在抗胡的份上，若瑶真想上去给他两个大耳刮子，好歹看在是女子的份上也怜香惜玉吧，居然动杀心。 卫青猛的将霜菱枪插在地上，然后长舒一气道：“来路不明，且知道大军的战略意图，杀你，是本将军授意，不要记恨王大胡子。” 哟，有骨气，直接就承认，若瑶有些哭笑不得：“本姑娘就知道是你。” 卫青咳嗽两声坐在石头上，边抖身上的寒意边说道：“既然你没死，咱们就聊聊吧。”说完，卫青就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若瑶。 虽然有气，但面对未来，若瑶还是忍了。“四路军，三路皆败，没什么聊的。” 卫青想不明白，李广、公孙敖、公孙贺都是刘彻千挑万选的将才，怎么会败呢？特别是李广，在先帝时期抵御匈奴南下立过汗马功劳，打仗勇猛。 若瑶明白卫青的心思，说道：“三路，其实败两路，一路没找到敌人，李广虽是猛将，但你要记住，之前的战场可都在关内，此次是出塞作战。” 草原作战不比中原的攻城拔寨，卫青出征之前早已研究透彻，不然也不会出现一路平推部落，反被伊稚斜追着找的情况。 见卫青不说话，若瑶顿时有些神气，总算装逼成功。 “你觉得本将军该怎么办？”卫青不愿再想其他几路军。 怎么办？若瑶思考片刻，把整个脑袋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相关记载。 见若瑶也没辙，卫青无奈的站起来，静静的看着远处游离的匈奴骑兵。 “不用看，他们不会来攻。”若瑶顺着卫青的眼神看去。 卫青疑惑，眉头紧锁：“不会？” “对，伊稚斜现在就那么点老本，要是与你拼光了，他如何与匈奴太子争天下？”若瑶都想直接告诉卫青，对面这位就是匈奴未来的大单于。 卫青半信半疑。 若瑶再次严肃道：“行了，咱们的事情怎么办？” 其实若瑶的气都消了，毕竟王麒麟要杀她，相反还激起了她的内功力，让她成为了一个剑法极高的侠女，就当闹乌龙吧。 卫青有些无奈：“你想怎么办？” “做官！”若瑶脱口而出，这毕竟是她穿越的初衷，穿越过来不做官搞点事情，那穿越干什么？那还不如回家卖红薯呢。 卫青长舒一气，他原以为这丫头会找他拼个你死我活，居然想做官：“官，本将军可没资格任职，只有陛下和太尉才有这个权力。” “不与你废话，你直接说，你现在的权力多大？”若瑶有些不耐烦。 卫青思考片刻道：“本将军虽是陛下亲封的车骑将军，但任职实权在太尉手里，像王麒麟这样的人任职都得经过太尉同意，本将军只能找个副将或任职几个校尉。” 若瑶记起来了，西汉三巨头，掌管政务的丞相、掌管律法是御史大夫、掌管军事是太尉，不过太尉似乎在后期就名存实亡了，权力都集中在刘彻手里。 “这样，本将军也不给你废话，既然想做官，你就在本将军麾下当副将吧。”卫青也只能这样，只要能让若瑶不计前嫌，一个副将给了就给了。 副将！这与若瑶心中所想距离太大，怎么也得有个什么龙虎将军、白虎将军、车骑将军、洪烈将军等等好听的称呼吧：“有，有别的吗？” 卫青笑笑道：“没有，但，如果胜了，本将军回去定奏请陛下给你个官做。” 若瑶听后也只能这样，反正历史上龙城是大捷，回去之后保不定还有个好差事，现在茫茫草原，对面就是伊稚斜，总不能去投奔匈奴吧。 管他的，至少现在有了落脚之地，以后的日子又再说。 若瑶后退一步，恭敬拱手行礼：“若瑶见过将军！” 仪式简单，卫青就这样收了个副将：“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卫青的副将。” “诺！”若瑶忽然感觉这个诺字很亲切，就像找到了归属感。 卫青收若瑶作副将的决定即刻在全军传开。 大家都投来羡慕的眼光，因为这副将是女的，在大汉没有先例。 “卫，卫将军，你可要三思呀，这朝廷……” “过来过来过来！”还没等罗德善把话说完，一旁的王麒麟就将他扯开轻声道：“什么朝廷，你小子别乱说，有他姐姐在，你觉得朝廷会过问这事儿？” 罗德善扭头打量若瑶：“也是，算了算了，以后咱还得跟他混呢。” …… 山脉的一颗大树下，卫青的中军帐设在此地。 卫青、王麒麟、罗德善、卫广、若瑶五人指挥组展开议军会议。 卫青的意志很坚定，必须拿下龙城，脱离这个话题就不用发言。 也就是说，所有人的意见必须围绕打龙城来，而不是与伊稚斜决战。 “可是现在左谷蠡王就在外面虎视眈眈。”王麒麟着急得很。 卫青：“他暂时不会来攻，他是想不费任何损失把咱们拖死，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最多最多能顶住三天，超出第四天不攻自败。” 说完，卫青就与若瑶对视，表示之前说的伊稚斜与太子争夺天下的事就不要提了。 “哎呀，卫将军，怎么办你就说吧，兄弟们既然跟你出来了，就得同生共死。”罗德善说完就站起来激动道：“连陛下小舅子都亲自上阵，我们还怕什么！” 王麒麟复合道：“对，将军，你就下令吧。” 见将军们都忠心耿耿，卫青实在不想把内心这个狠心的办法说出来：“办法确实有，只是……。”话到嘴边卫青又吞了回去。 从卫青的舒气中大家似乎看到了这个办法的残酷，相互对视。 最终还是王麒麟没忍住：“将军，末将从铁甲军调至期门军就是想跟随将军上阵杀敌封侯拜将，如果战死，那只能怪王麒麟没这福分，你只管下令。” 第12章 残酷留守 见卫青实在难开口，若瑶起身环视一圈诸将。 “既然卫将军难开口，就让本姑娘揣摩揣摩。”说完，若瑶随风看向远方，这风确实冷：“兵分两路，一路原地拖住，一路直捣黄龙。” “两路！”王麒麟有些惊讶：“别看咱们是一万人，可在草原，一万人还没有一个中型草场的牛羊多，兵分两路就更少了。” 见若瑶已经把话点开，卫青说道：“不这样，要么无功而返，要么决战伊稚斜！”他的意图仍然是留下一部分人拖住伊稚斜，另外一部分人偷偷突围继续北上。 卫广听后说道：“哥，目前已战死一千四百余人，伤一千多人，余下兵力也就七千多人，要是再分兵，恐怕挡不住伊稚斜呀。” “不成功便成仁。”卫青的话语有些坚定，直插主题：“谁来留守拖住他？” 话闭，几位将军相互对视，谁也不说话，相比去突袭龙城，其实留守更危险，任务更艰巨，而且谁都知道，留下来的兵都是伤兵和弱兵。 无人接招，卫青显得为难，表情凝重，留守是九死一生。 “就让末将与王将军留下吧。”若瑶站起来拱手道。 难得有这样主动接任务的，居然还是自己刚收的女副将，卫青确实惊愕。 王胡子一听若瑶拉上了自己，那脸色就像死人脸，又黑又僵：“怎么是本将”。 若瑶笑着说道：“你不是想杀本姑娘吗？留下，这事就扯平了。” “你，你公报私仇。”王麒麟脱口而出。 若瑶冷冷问道：“不和你废话，直接说，你，留，还是不留？” 面对一个女人的问话，留？还是不留呢？最终，王麒麟表示沉默。 事情定下，卫青带罗德善、卫广率五千人马今晚夜突围，王麒麟、若瑶摔伤残弱病等军士两千余人留守牵制伊稚斜两天。 “我说姑娘，本将之前杀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何苦呢？”会后，王麒麟一脸沮丧看着面无表情的若瑶道：“虽然只是两天，但要坚持两天可不容易！” 说完，王麒麟就站在山坡上指道：“瞧瞧，他们正在调集部落的人。” 若瑶显得很冷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坚守三天，确实有困难，可一天应该没问题，茫茫草原，一马平川，一天足够卫青突袭几百里地。” 王麒麟很激动：“你看，你都说了，应该没问题，就是还有问题嘛！” …… 卫青的作战意图高度保密，所以也造就了伊稚斜要消耗掉这股汉军的想法。 他已经下令在山脉的各个要道布下哨兵，其次让土韩调集就近三个部落来围。 先将这些汉军围上一天，而后再发兵攻之，可事半功倍。 “来来来，左谷蠡王，提前恭喜，歼灭了这股汉军可是大功一件呀，军臣单于估计会再赏赐你几片大草场。”土韩手里端着马奶酒碗，边拍马屁边就喝下去。 伊稚斜也高兴的喝下马奶酒，而后桌子一拍道：“不是本王怕他卫青，能消耗掉为什么要打个两败俱伤呢？要是让右贤王知道本王手里没兵，还不来侵占草原。” 别看匈奴是大帝国，其实内部很乱，各王之间因为草场的事时有武装冲突，毕竟牧民随水草而迁徙，右贤王的牧民很可能就会迁徙到左谷蠡王地盘上。 左谷蠡王是匈奴贵族封号。在匈奴诸王侯中，地位小于左贤王和右贤王，与右谷蠡王平级，左右贤王有自己的王庭和规模宏大的军队。 而左谷蠡王按照建制是只有五千人马，而且划归左贤王管辖，但一颗不平凡的心让这家伙悄悄的把军队拉到了现在的两万人马。 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如果在在此战中损耗，伊稚斜可就真得不偿失了。 就在几人豪情满怀边喝酒边讨论如何吃了卫青时，士兵来报，其中两个部落的牧民已经到达指定位置，做好了合围的准备。 ……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山脉中的汉军也积极准备着。 同样，只有几位将军知道这五千人要去哪里，士兵一概不知。 “若瑶，王麒麟生性急躁，不可随意出战。”卫青表情严肃。 若瑶拱手：“请将军放心，你还是尽快出发，他们纠集了很多部落过来合围，晚了出不去。”说完，若瑶冷静一刻道：“其实我也想去龙城看看。” 龙城，毕竟太神秘了，连历史的长河中都只是一个名字。 两人的对话简单，但内心却有所变动，相互间已不是敌对或陌生人，而是同生共死的战友，留守九死一生，突袭何尝不是？ 如果突袭中走漏了风声，或者遭遇匈奴主力军，恐怕同样九死一生，即使偷袭成功，如何做到安全回撤？有来无回的悲惨遭遇可能性还是挺大。 但，风险再大，首战匈奴的卫青也要闯，就当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大汉尊严，为了不让姐姐卫子夫失望，为了给陛下争取一次力挽狂澜的机会。 “连王麒麟都没杀掉你，可见你不是寻常女子，不管你来自哪里，本将军都感谢你，其他几路大军皆败，本将必须拼死一搏。”卫青异常坚定。 若瑶一笑，历史上，卫青在汉人中的分量可不轻，家喻户晓，有胆有识有勇有谋：“将军大胆进军便是，若瑶在此等候将军奇袭龙城的捷报。” 卫青脸上终究还是挂上了笑容，自己有想法，虽然手底下人多，可能用的人又有几个？今天若不是若瑶主动站出来，王麒麟是不会主动接招的。 “未来生死未卜，既然你是我的副将。”说完，卫青就将腰间的佩剑卸下放于双手：“这把汉剑你就拿着吧，万一本将回不来，带着它去找皇后，她会安顿你。” 若瑶接过剑，挺沉，感觉应该是一把上等好剑：“你这是在立遗嘱吗？” 卫青一笑：“也算吧，高祖皇帝以汉立名，以名铸剑，以剑立威，这是陛下的天子剑，出征前，他亲手交于臣……”卫青身上肩负了太多人的希望，他无法再说下去。 若瑶将剑拔出剑鞘，寒气逼人，锋利无比，玄铁铸成。 若瑶记得，汉剑，千年之后的军官任职，似乎还配发了这种剑。 若瑶收剑，见卫青还是一副担心的样子，于是一拳打在他胸口道：“放心吧，伊稚斜至少明天不会来攻，兄弟在此地等你凯旋，共同班师回朝。” “兄，兄弟。”卫青感觉有点怪，但还是默认，能出生入死都是兄弟。 第13章 深夜战斗 战场瞬息万变，所有人，都在发挥聪明才智想要生存下来。 上一秒一个状况，下一秒可能就变了。 事不宜迟，卫青必须在今晚突围出去，否则天亮后想让庞大的军队外出再无可能。 经过商议，王麒麟、若瑶率军正面冲锋一次，而后退回，牵制伊稚斜的注意力。 开战后，卫青率五千骑兵沿后山山脉出谷，而后在黑夜掩护下走荒原北上。 天越来越黑，远处胡人的火把星星点点。 “王将军，准备好了吗？”若瑶换了一身战甲，骑上战马拔出天子剑凝视着。 王麒麟坚定道：“好了，再等半个时辰他们应该到后山了。” “出发！”若瑶下令后向黑夜走去。 …… 而在伊稚斜临时大帐内，他正与土韩几人谋划抢山之事。 “左谷蠡王，这股汉军看来比较强悍，卑职看，是否禀报左贤王再调些军队前来。”土韩一想到之前自己的三万人都被卫青打败，心里就没底。 伊稚斜听后将手里的酒碗一丢，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左贤王，左贤王，你小子究竟谁的人，左贤王过来，这功还是咱们的吗？” “土韩，你还是贵族，本王怀疑你是不是墙头草。”旁边的图伦王巴特沟一副想揍人的感觉看着土韩说道：“也难怪现在还是个首领。” 土韩感觉被羞辱，他两曾经同是部落首领，而今一个为王，一个还是首领：“巴特狗，说的是，我没用，你厉害。”话闭，一口酒下肚。 见两人对掐，伊稚斜挥手道：“行啦，传令下去，今晚务必完成对汉军的合围，看样子，明日将有一阵寒流，让他们尝尝草原风，哈哈哈。” “是！”土韩气愤的撩开帐帘走了出去。 见土韩被自己气走了，图伦王满脸得意，吹了吹碗里的酒喝下去后说道：“左谷蠡王，小王听说单于最近病情有所恶化，太子正在回龙城。” 军臣单于年事已高且有病，作为他兄弟的伊稚斜早就想干点什么事情了。 伊稚斜楞了片刻问道：“你觉得他还能撑多久？” 图伦王道：“不管多久，左谷蠡王一定要做好准备，特别是军事上，右贤王手握六万大军，左贤王十万之众，咱们现在才两万。” “也不瞒你巴特沟，本王就是因为考虑这个才与汉军在此僵持，硬拼肯定两败俱伤，哎……”伊稚斜有些为难，一边是龙城美梦，一边是灭汉的大梦。 图伦王站起来笑笑道：“左谷蠡王放心，听闻这股汉军已进入草原十几天了，先围着，等吾刺将军的一万人马到了，会同卡扎尔准能打败他们。” “也只能这样。”伊稚斜别无他法。 伊稚斜共两万精兵，另外一万人马正马不停蹄南下，准备参与联合围剿。 两人围绕龙城美梦商量了很多事情，甚至借匈奴太子回龙城之际截杀太子于单，而后嫁祸给深入腹地的汉军，以及后面如何对付左贤王的十万之众。 此时，外面忽然喧杂起来，听上去还有喊杀声。 “嗖……” 还没等伊稚斜问怎么回事，一支箭就穿破帐篷直直扎进了一旁的烤全羊。 “怎么回事！”图伦王巴特沟大声呵斥。 匈奴侍卫赶忙进账禀报：“回图伦王，汉军想逃跑。” 逃跑！伊稚斜听后脸都笑烂了，这是要死亡突围吗：“传令，一定要堵回去。” …… 汉军进攻态势比较缓慢，为避免被匈奴军队骑**准射击，两千人多人也就点了百支火把，但距离拉得挺开，从山下看去面积和幅度很大，给敌人造成了假象。 “弓……”王麒麟站在山坡怒吼。 所有人拉弓搭箭，并在箭矢点火。 “放……” “嗖……” 两千多支带火的箭雨射向远处正在准备的匈奴人。 可惜，由于距离太远，这波次箭雨根本就没任何作用。 弓箭闭，若瑶拔出汉剑对准山口冲过来的匈奴士兵：“冲……” 黑夜中，两千汉军与前方山脉的匈奴兵展开厮杀。 不下几分功夫，守卫前山脉的匈奴士兵就被汉军杀得丢盔弃甲。 这一小胜，又给伊稚斜产生了假象，以为汉军全军要突围，于是赶忙调集没来及合围的民兵增援，一时间，匈奴百分之六十的兵力被吸引到了前方。 此时， 已到达后山谷的卫青也派出一支军队与匈奴人接头，而后佯装败仗回撤。 后山就是往北，往北就是匈奴的腹地，汉军深入其中无疑是找死。 加之伊稚斜另外一万人也是迎面而来，最多明早就到，所以防守上不是很严密， 但伊稚斜的算盘还是打错了，卫青就是要深入腹地，而且已经走了。 半个时辰 前方就鸣金收兵，王麒麟、若瑶带着大批军士往山谷最里面撤。 他们要盘踞山谷两天， 而出谷后的卫青避开所有匈奴部落专走没有水草的地方，直奔龙城。 …… “左谷蠡王，退了退了。”土韩满脸是血撩开帘子回禀道。 伊稚斜用刀边割烤全羊边说道：“好，传令，天亮之前给本王围严实洛。” 话闭，另外一个士兵也从帐外跑了进来，同样满脸是血。 “怎么？他们还想从后山跑？”图伦王有些惊讶，后山跑出去等于找死，他们有很大几率与北方过来的军队遭遇，这样死得更惨，腹背夹击死这股汉军。 士兵拱手道：“对，跑出去了一股人，另外一股人被阿酌儿首领给杀了回去。” 听后，伊稚斜默默用刀片着羊肉，满脸回味道：“呵呵，这是垂死挣扎呀。”说完，放下手里的刀起身继续道：“传令各部落，跑出去的这些散兵游勇让牧民见着一个就杀一个，不必留情，再让吾刺将军快马加鞭，迅速南下。” “是！”士兵拱手而去。 土韩上前请战：“左谷蠡王，给我一支军队，待天明，杀他个片甲不留。” 图伦王巴特沟哭笑不得：“土韩，三万人你都屁股尿流，别丢脸行不？” “你……”土韩被气得眼睛冒血。 伊稚斜思考良久道：“还是先围起来吧，记住，这件事情暂不要报告左贤王。” “是！”土韩无奈再次走出大帐。 第14章 艰难一夜 卫青率大汉精锐向北而去，去实现他奇袭龙城的意图。 若瑶与王麒麟将剩下的将士又往山谷的最里面带了几里地。 这里易守难攻，是这片草原为数不多的几座山谷之一。 为了不引起匈奴人的注意，近三千多人的队伍只有几十具火把。 别看数字庞大，其中近一千人属于伤兵，有战斗力的也就两千多人。 夜，很深。 匈奴人还在调兵遣将，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不断往山脉中聚集。 天空中毛毛细雨像雪花一样飘洒掉落。 周围漆黑一片，树林形成的淡淡雾气环绕其中。 山脉中风吹树木的声音犹如百鬼夜行般让人内心不安。 不时入耳的草原狼的嚎叫让人毛骨悚然。 汉军正式踏出上谷郡已经八天，寓意奔袭了八天。 恶劣的气候，生疏的作战环境，让这群汉家儿郎们深感疲惫。 为达到作战的突然性，孤军深入作战又让他们压力巨增。 每天都是清水加干巴、窝窝头，透支着他们的体力。 如今被困在无名山脉，四周全是匈奴人，他们的内心又在颤抖。 若瑶始终站在制高点观察山脉中的动静，生怕出现大规模的火把群。 而王麒麟带几百人将卫青军团走时留下的千套战马铠甲搜罗一堆。 虽然都不说话，但大家都明白，战马卸下铁甲就意味着变成了轻骑。 卫青他们肯定向更远的地方奔袭了。 …… 深夜，天气越来越冷，很多士兵冻得直打哆嗦。 一群伤兵簇拥在小火堆旁取暖。 “别把火烧太旺。”若瑶想阻止士兵烧火，怕引来匈奴人的弓箭，但又于心不忍，自己都冻得发抖，更别说这群伤兵，所以只能叮嘱把火降小。 见领头的来了，伤兵王二狗边跺脚边搓手问道：“姑，姑姑娘，左谷蠡王王庭远不远？将军他们明天能赶回来吗？” 王二狗是出塞第三天受的伤，伤势很重，匈奴人的箭矢从大腿内侧贯穿，现在只能靠拄着一根收缩长矛行走，这几日都靠另外三名伤兵辅助。 见王二狗冷得直跺脚，王麒麟同样于心不忍，他不想骗大家，但又必须瞒住此事：“放心，卫将军新收的大美女副将在此，你们还怕他不回来？” 若瑶瞟眼王麒麟，三大五粗居然也搞善意谎言：“我们必须坚持到明天下午，把伊稚斜的精锐力量吸引过来。”说完，双手放于火堆上取暖。 “对，吸引过来，卫将军他们才好打王庭，伊稚斜惨啦。”王二狗很兴奋。 若瑶见后脸上的笑容即消，明天卫青肯定回不来，今晚是这群士兵的最后一晚，至于明天，她不敢想：“对，等明天卫将军杀回来，咱们班师回朝、回家团聚。” 若瑶的话没有引起大家的兴奋，相反变得沉默……。 王麒麟见状苦笑道：“若瑶，不瞒你，他们都是期门军的。” “期门”的意思是殿门，也就是随时等候在殿门外，听候皇帝的调遣。 武帝刘彻喜欢微服出访，他在微服出访时自称“平阳侯”。 期门的前身是平阳公主专门为保护还是太子的刘彻出访招募的死士，卫青进宫后将这批人也带进了宫，随后，卫青正式组建期门军。 期门军将士有三大特点，一不怕死，其次忠心，最后都是孤儿。 难怪王二狗他们听说“团聚”两个字就沉默，原来都是一群孤儿。 “团聚倒不用，能多杀几个匈奴人，就是死又有何妨。”王二狗眼神充满仇恨，目不转睛盯着火苗：“我爹娘就是死于匈奴人的刀下。” “我爹也是，我母亲被掳走，现在都不知下落。”另外一名伤兵同样看着火焰。 若瑶顿时感到整个氛围很压抑，说不出那种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但若瑶知道，这种压抑有降低士气的风险，不能让其蔓延……。 “说点正事，你，有心意的姑娘没？”若瑶忽然看着王二狗。 王二狗及其他伤兵被忽然转变的话题搞懵了，楞了一刻，王二狗脸上终究还是挂上了笑容，还有点羞涩：“呵呵，有是有，没，没若姑娘漂亮。” 王麒麟听后一掌拍在王二狗的肩膀上：“哟，你小子，咱们出生入死两年多了吧，藏得挺深呀，谁家姑娘？谁家姑娘这么倒霉。” 王二狗脸上露出的笑容带着幸福：“那个，那个。” “说呀。”王麒麟与将士们有些迫不及待。 王二狗笑着说道：“未央宫，春福园~~~~的~~~~林海棠。” “哇……，王二狗走狗屎运啦。”顿时，大家都激动起来，似乎都认识林海棠。 若瑶见王麒麟激动，拍打肩膀问道：“林海棠是谁？” 王麒麟兴奋未消：“就是卫皇后的侍女官，你说，这小子是不是踩狗屎了。” 一个是孤儿士兵，一个是当朝皇后的侍女官，王二狗就是个凤凰男。 毕竟是年轻的小伙子，在美女面前内心的火被挑了起来。 “你，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跟那个长安街杨掌柜家闺女……” “没有，没有那么回事，我要找也得找一个像若姑娘一样的。” “人家若姑娘现在是卫将军的，你小子瞎想。” …… 士兵们谈起姑娘就很激动，这是他们青春最美好的记忆，没有之一。 风，将若瑶的披风吹得哗哗直响，细雨滴落在秀发上，透过火苗晶莹透亮。 “若姑娘，看样子，明天一早伊稚斜就会抢山。”王麒麟忽然有些悲观。 若瑶定了定神道：“不会，明天我先去会会伊稚斜，还能争取半天。” “你去？”王麒麟惊愕挺了挺胸膛：“怎么能让你去，再怎么也得本将去。” 若瑶冷冷一笑：“本姑娘不用一兵一卒就有办法，你有吗？” “你……”王麒麟忽然想起这女子可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 看着士兵们唱汉歌，开玩笑，王麒麟问道：“你不觉得他们很可怜吗？今晚笑了，也许明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说完，眼神很忧虑。 “你一个大男人，还是将军，怎么会有这样的感受？”若瑶不解。 王麒麟一听反倒一笑：“你一个女人，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感受？” 同样的问题，两人相视尴尬而笑……。 第15章 女人狠心 这一夜，确实不好过，既要担惊受怕匈奴人来攻，又要接受恶劣环境带来的挑战，谁也没休息好，内心煎熬着盼到了天明。 “王二狗，王二狗，你怎么了？怎么了？”尖锐的声音打破晨雾。 若瑶、王麒麟随声音而去，只见一群士兵围站在一颗大石头背后。 王二狗死了。 “二狗，你，起来呀，林海棠还等着你回去呢，她在长安等你呀，别睡下。”王麒麟蹲下后将王二狗的遗体搂在怀里，王二狗已经冰凉僵硬。 不至于会冻死，昨晚又没下雪。 若瑶蹲下拿开盖在王二狗身上的薄披风，只见大腿内侧箭伤已经化脓感染，想必伤势引起并发症，最终在寒冷的刺激下死了，至少目前只能这么解释。 见王麒麟及几位士兵非常悲伤，若瑶断定他们可能是同时进宫的期门死士，于是淡淡道：“好了，如果真怀念，就找个地方把他们埋了。” 士兵甲大声争执：“不行，我们要带他回家，不能死在这茫茫草原。” 若瑶冷笑加无奈，回家？大家能否熬过今天都还是个问号呢：“他是士兵，理应属于战场，就目前而言，带不回去，埋了吧。” “你这女人好狠心，他可是咱们的兄弟，兄弟。”士兵乙也无法理解若瑶的冷血：“我们都是孤儿，在平阳侯府同吃同住同战斗，快十年了，你懂吗？” “对，必须要带他回家。”几个士兵引起共鸣。 若瑶也许无法理解那种情谊，毕竟在现代也就一个宅男，所以也没有发表过激的言论：“不将其掩埋，落到匈奴人手里，他会被扒皮抽筋，甚至鞭尸。” “你说什么？”士兵乙听后非常愤怒，指着若瑶大声道：“别以为你是卫将军的副将老子就不敢打你，不就长了几分姿色吗？你还有什么本事？” 若瑶听后猛的拔出腰间的汉剑对准了士兵乙说道：“这是将军临走时给本姑娘留下的天子剑，现在正在关键时刻，我会杀了你。” “来呀，来呀。”士兵乙鲁莽的往剑尖上顶。 王麒麟见状猛的站起来拉开士兵乙并呵斥道：“好啦，伊稚斜马上就要抢山，咱们还在窝里斗，对得起死去的兄弟吗？” 此时， 前方探哨急急忙忙的从山坡下跑了上来，气喘吁吁的禀报：“将，将军，匈奴人要进山了，他们正在集结，三个方向都有。” 敌情面前来不及思考感情，大家的目光又看向了最具威望的王麒麟。 王麒麟单膝跪地，抚摸着王二狗的脸颊，而后缓缓站起来道：“把他埋了，孔珅即可抽调五百人马，随本将下山，希望能再拖几个时辰。” 王麒麟的话让士兵们觉得怪怪的，士兵乙忽然问道：“将军，卫将军难道……” “胡说。”若瑶知道，这秘密必须要保到最后一刻：“将军此刻正偷袭伊稚斜的老巢，咱们必须拖住匈奴兵。” “可，可是咱们三千人能抵住匈奴几万人吗？”士兵乙有些惊讶和怀疑。 毕竟是士兵，他们能做的只有冲锋陷阵与敌军厮杀。 若瑶将剑收于剑鞘，而后抖了抖身上的寒气道：“我去，你们做好突围准备，该埋的埋，该烧的烧，这些战马铁甲也埋了，别落入匈奴人手里。” “你？”王麒麟有些迟疑，可想到昨晚若瑶胸有成竹的样子，声音又降低了些：“实在不行还是由本将带兵出去先周旋一阵。” 若瑶淡淡一笑：“争取一天不可能，但争取几个时辰没问题。”说完，她就伸出右手等待王麒麟的击掌。 王麒麟感动，若瑶虽来历不明，但鬼机灵，卫将军将其留于左右想必没看错人，于是也伸出右手与其击掌：“小心点，如果你两个时辰未回，我就带他们突围。” “好。”若瑶转身向北而看：“记住，往北方跑，兴许能汇合，万不可南下。” 若瑶知道，此时伊稚斜已经在匈汉边境做足了准备，南下回汉，必定死路。 …… 早晨的晨雾正慢慢散去。 伊稚斜的营地内可谓热闹非凡，匈奴兵正磨刀霍霍准备围歼汉军。 图伦王巴特沟正在调兵谴将。 得意的脸上流露出猎狼的喜悦。 这股神出鬼没的汉军找到了，伊稚斜昨晚睡得异常踏实。 起床的他还没来得及想山里的汉军就板着脸问土韩：“吾刺将军还没到吗？” “回左谷蠡王，你最晚刚休息吾刺将军就到了。”土韩道。 伊稚斜手一挥：“叫进来。” “是！” 吾刺很魁梧，比土韩都高，走进帐篷后行礼道：“吾刺见过左谷蠡王。” 吾刺是伊稚斜的心腹爱将，这支两万人的军队也就是在吾刺的协助下拉起来的。 见爱将终于到了，伊稚斜悬着的心也就掉了：“你到了就好，昨晚南下没遇见汉军吧？”说完，伊稚斜就走到一旁的火堆旁提起一壶马奶酒。 吾刺皱了邹眉：“没有，倒是有几个部落听说汉军打来了，再往北迁徙。” 伊稚斜疑惑：“昨夜有一股汉军从北山窜出去，本王以为你遇上了呢？”说完就定了定神：“算了，就让沿途各部落吃了他们。” 吾刺在一旁似乎有心事，眉头紧锁在担心什么：“听说这股汉军是主力？” “对。”伊稚斜当即就重视起来：“为首的姓卫，本王从来没有听说过，足足有一万人，已经被本王逼退至山谷，等会儿上山围了他们。” 吾刺听后有些担心：“左谷蠡王，单于庭搞不好近期也要发生变故！” “本王知道，所以，所以本王不敢与之交战，先不说能不能胜，单一两败俱伤，本王都没有再翻身的机会。”伊稚斜的谋划非常远，远在单于庭。 担心归担心，但毕竟吾刺带着人来了，伊稚斜递给吾刺一碗马奶酒后说道：“等会儿就开战，先让土韩带部落的人攻一次，然后你再上。” 吾刺喝下马奶酒拱手坚定道：“一定把他们全部灭了。” 第16章 空城绝响 若瑶一个人骑着战马向匈奴大营而来。 她手拿代表信使的节扙，寓意汉军派来的信使。 诸葛亮当年都能用空城计大败司马懿，而今如何不用在伊稚斜身上呢？ 伊稚斜与吾刺正在密谋等会儿抢山的事，就遇士兵禀报：“启禀左谷蠡王，汉军派了信使，正在帐外。”说完，就等着回信。 “拉出去砍了。”吾刺楼了楼腰间的刀大声道。 还没等士兵转身离去，伊稚斜伸手又拦住：“让他进来。” “左谷蠡王。”吾刺疑惑。 伊稚斜端着酒碗边走边说道：“不要小看了这个卫将军，他可不像李广、公孙敖这帮莽夫，他的打法很像咱们匈奴人的草原围猎，想必这个姓卫的研究过本王。” 两人相交一刻，若瑶就在两个匈奴士兵的陪同下走进了大帐。 见来了个女的，伊稚斜与吾刺对视后都露出疑惑。 若瑶看着眼前这位脸上长满胡须，粗壮得像头牛，稍带肥胖的伊稚斜，有点不敢不相信这就是历史上最倒霉的匈奴大单于——伊稚斜。 “见到左谷蠡王还不下跪。”吾刺严厉斥责。 若瑶一笑，看了看手里的信使节扙说道：“本姑娘不会给小小的左谷蠡王下跪，倒是会给匈奴未来的大单于问好。”她这是在故意暗示。 伊稚斜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看来姓卫的确实了得，居然派了个女的来，而且还很有气势，更重要这女子开口就是未来大单于。 “姑娘，请问你们主将要带什么临终遗言？”伊稚斜冷冷道。 若瑶再一冷笑：“本姑娘奉车骑将军卫青之命前来不是带遗言，而是来奉劝左谷蠡王，双方实力相当，左谷蠡王切勿因小失大。” “你信不信老子先宰了你。”吾刺忍不了这样的回答。 “住手！”伊稚斜挡住了已经拔刀的吾刺继续问道：“那卫青究竟什么意思？” 见伊稚斜上钩了，若瑶趁热打铁：“没什么，就是差本姑娘前来奉劝你，不要因小失大，瘦似的骆驼还比马大，拼死一搏对谁都没好处。” 伊稚斜听明白了若瑶的意思，卫青如何知道自己的意图和现状：“呵呵，看来卫青想多了，本王几万大军，是不会怕什么拼死一搏。”说完，脸上露出笑容。 “几万！哼哼。”若瑶听后轻蔑一笑：“左贤王可坐拥十万之众，当然，太子于单貌似手里也不止你这点人吧。” “你……”伊稚斜惊讶万分，自己的秘密在这女子面前就像薄纸。 “还给她废话什么。”吾刺见女人都可以在左谷蠡王面前如此放肆，再次拔出刀来对准了若瑶：“要么直接宰了，要么送去当女奴。” “下去！”伊稚斜瞪了吾刺一眼，让吾刺再次收起了刀。 若瑶感到不可思议，伊稚斜没有暴躁如雷，而是透露出与卫青一样的冷静，这种冷静的背后是深谋远虑，也难怪他能仅靠手里这点人从太子手里夺过单于大位。 更重要的是，他还让左贤王和右贤王这两位手握雄兵的匈奴大王对他不反，最终还拥戴他，可想，如果是吾刺这等脾气早就被左右两大贤王抓着尸骨无存了。 “呵呵，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还是汉家女眷。”伊稚斜好奇的从椅子上走下来，而后边打量若瑶边说道：“本王去过汉庭，从没听说过有位卫将军？” 若瑶镇定道：“卫青，乃武帝的小舅子，当今皇后卫子夫的亲弟弟。” “正好，抓了他咱们可就立大功了。”一旁的吾刺一听是个大家伙就激动起来。 伊稚斜楞了片刻，这人确实没听说过，他点了点头道：“好，卫将军的好意，本王心领，回去告诉他，他一路平推本王几个部落，他必须付出代价。” “那你带领你的部族侵略汉朝边境几十年，这仇又如何算？”若瑶辩解道。 哟，这小女子居然还敢争辩，伊稚斜投来异样的眼光，要是其他信使估计早吓得尿裤了：“什么怎么算，我大匈奴帝国不怕你们来找麻烦，哈哈哈。” “一样，卫将军恭候左谷蠡王前来抢山。”说完，若瑶提起节扙转身就像外走去。 伊稚斜没有拦，而是在思考什么，汉军怎么会知道他的意图？ 若瑶走后，图伦王巴特沟急匆匆的走进大帐：“左谷蠡王，这，怎么就把这女子放了？抓起来，这晚上，呵呵……。”巴特沟脸上露出一副贱样。 伊稚斜眉头紧锁：“看来这卫青不是善类。” “哎呀，就让本将军带一万人马抢山，杀他个片甲不留。”吾刺拍着胸脯说道。 “不！”伊稚斜伸出手挡住了吾刺的话：“这个险本王不能冒，本王等了十年，好不容在左贤王眼皮底下拉起这支队伍，现在单于庭那边眼看有了希望。” “难道要把这股汉军放了不成？”吾刺有些不甘心。 伊稚斜顿时左右为难，看着平时最有鬼点子的图伦王巴特沟问道：“巴特沟，你有什么办法？既不损失我们的精锐，又能把这股汉军灭了。” 图伦王巴特沟虽然没有丞相之才，但也充当谋士的作用，伊稚斜谋反集团的急先锋，八年前就开始为伊稚斜谋划如何搞死军臣单于。 发现汉军足迹，大家高兴，而今遇上，伊稚斜以为遇到了李广或者公孙敖这样的软包，却没想是硬石头卫青，像烫手山芋，丢了可惜，吃了磕牙。 图伦王沉思片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个……。” 见大家犹豫不决，一旁的吾刺再次拍着胸脯道：“左谷蠡王，不能等呀，万一左贤王知道咱们围了一股汉军主力不打，一旦派兵过来，事情就无法挽回呀。” 对，此事万不能让左贤王知道，即使让他知道，也必须在歼灭汉军之后，伊稚斜上前道：“让土韩派出部落骑兵袭扰。”说完看着吾刺：“你立即整军备战，待土韩先骚扰，记住，千万不要把咱们的精锐投入进去与卫青正面交战。” 第17章 龙城之路 若瑶不知道诸葛亮这招能拖多久，毕竟伊稚斜不是司马懿。 远处巍峨的山脉笔直的松树挺立，半山腰还能看见淡淡的云雾与“卫”字战旗。 再看看身后来回穿梭的匈奴骑兵，若瑶紧了紧信使节扙向山间走去。 …… 此时的卫青经过一夜急行军已经出了伊稚斜所管辖的草原。 这一夜，战马的速度调到了最高节，所有辎重全部扔掉，轻骑进军。 这一夜，卫青军团两千多人换上了匈奴人的衣物和旗帜，并将其余几千未换衣服的汉军包围在中间急速行军，一路避开了两个部落和南下的吾刺。 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打龙城，每一个汉军士兵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报，将军，将军，一迁徙的匈奴部落朝这边过来了。”罗德善匆匆来报，将士们一夜奔袭，如今又发现了一个小部落，岂能放过？ 卫青放眼草原，别的不说，躲避草原敌人还是很容易，加之已经进入草原腹地，不可莽撞行事，更不能因小失大：“向东走，避开。” 三千汉军在两千匈奴服士兵的掩护下调转方向，向东跑去。 就这样，这个匈奴小部落兴许是羊粪捡多了，走了运了。 刚跑出的卫青忽然勒住战马对身后紧跟的罗德善说道：“不要惊动他们，抓个活的带路，本将在前面等你，最好是部落高层的人，兴许知道近路。” 卫青还是怕迷路。马邑之围后，刘彻先后几次派人深入草原，可几次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此次又听若瑶说，其中一路大军同样连敌人都没看见就班师回朝了。 “不是有三个俘虏吗？”罗德善看着前面马背上的匈奴人。 卫青抬头看天：“这三人是左谷蠡王领地的，必须抓两个单于领地的人带路，本将还是很担心，要知道，伊稚斜光找我们就找了几天。” 罗德善懂了，当即勒马道：“诺！” 卫青军团在一片草原低洼地休息。 这片草原很茂盛，似乎还没有部落前来牧羊，刚好也就饱了战马。 罗德善的速度确实快，不下半个时辰就抓来了两个匈奴人。 当两个匈奴人被押解到低洼草原时惊呆了。 一片草地上密密麻麻躺了几千人休息，有匈奴人，有汉人。 见卫青一脸严肃的走来，其中一名匈奴人不怕，硬着腰板道：“昆仑神，昆仑神一定会保佑我们的，你们，你们……” 昆仑神，是匈奴人信奉的主神，就犹如中原的佛教。 “龙城怎么走？”卫青问道。 匈奴人头一歪，一副倔驴子的造型，然后不说话。 卫青笑了，他走到从左谷蠡王领地抓回来的一个匈奴人身边，毫不迟疑抽出腰间的汉剑惯肠而过，鲜血从这厮的前后流出，表情痛苦。 倔驴子匈奴人吓住了，脑袋立马扭了过来，跪在地上道：“说说说，这片草原叫卡骑诺草原，属单于庭，龙城，龙城往往往东北东北走。” “还有多远！”罗德善将剑放在倔驴子匈奴人的后脑勺。 倔驴子匈奴人已经害怕，尿了裤裆不说，腿都软了：“远，远得很。” 果然不出卫青所料，龙城是匈奴的京都，哪有那么容易打。 听见此话的罗德善等人有些绝望，再深入腹地，一旦匈奴人回过神来，暴露了意图，此次出征将是有来无回，兴许会和上一次李敢出征一样，到草原打打野就回去了。 卫青蹲下后打量这位倔驴子匈奴人，从他的眼神和状态看，似乎还有其他事情没说：“把没说完的说完，本将事后保证不杀你，放你回家。” “没，没有，真没有。”匈奴人说完就低下了头，手指不停的小动作。 刚才还一副驴子样，低头，这个举动更让卫青生疑：“本将率一万大汉铁骑一路势如破竹能到这里，你觉得你还有别的选择吗？”说完，就看向了小部落的方向。 倔驴子匈奴人表情有些难看，缓缓站起也顺着卫青的眼神看去，思量片刻道：“有，不过，不过很难走，要越过泥潭河，翻过胡龙山，才是，才是龙城。” “要多久？”卫青终于还是露出了笑容， 倔驴子匈奴人竖起食指道：“一，一一天。” “一天！”卫青惊讶，这样走，兴许两天多的路程就缩短到了一天。 倔驴子匈奴人有些为难：“只是，只是路，路。” “好了，就是龙潭虎穴，本将军也要带将士们闯他一闯。”说完就扶起倔驴子匈奴人后拍拍肩膀道：“带我们过去，本将军承诺，放了你跟你的部落，但，千万不要耍聪明，不然，本将一万铁骑就是踏破整个草原，也要灭你全族。” “啊！”倔驴子匈奴人再次扑通跪地，满脸惊恐：“不，不，不会，不会。” 卫青向前走了几步后坚定道：“准备开拔。” …… 无名山， 若瑶带着信使节扙行走在山脉中。 百感交集的王麒麟见状与士兵们一起上前迎接：“怎么样？” 若瑶叹气，这伊稚斜老谋深算，可不像历史上写的那样莽夫一个，至少能篡权夺位的又有几个是傻子：“不清楚，但不管怎样，都要做好突围的准备。” “不好！”就在王麒麟准备进一步了解情况时，他发现有匈奴人跟在后面。 一名士兵见状当即取出弓箭对准匈奴人就是一箭，当场爆头一人。 其余匈奴人见脑浆都被汉军给爆裂出来，吓得转身就跑。 可眼见跑了这群匈奴人，跟在他们身后的一群匈奴人又冲了出来。 只见土韩眉头紧锁大手一挥， 身后的五名匈奴士兵也开弓搭箭回击。 一时间，双方陷入小规模弓箭对射。 匈奴的男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射箭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到参军那一刻，他们的骑射技能就已经堪称一流，这是汉朝人无法比的。 在对射中，三名汉军士兵受伤，而匈奴只有一人受伤。 为了不暴露真实情况，若瑶观察一番后令大家回撤大山。 见汉军退至大山，土韩继续让部落的士兵走前面袭扰，后面紧跟吾刺军队的人。 第18章 无声的诀别 山中，淡淡的云雾缭绕犹如仙境，但充斥着压抑。 一直到晌午，匈奴军队的袭扰就越发频繁，也许意识到了汉军抵抗的有气无力。 若瑶在山头站了很久，眼睛就一直盯着山洞口的几百伤兵。 卫青在的时候，这些伤兵还能带上，毕竟人多势众还能保护他们。 不管突围与不突围，这群伤兵最终的结局是悲惨的，没有之一。 “若姑娘，大批匈奴人正往山里集结。”王麒麟显得很悲观：“弓弩箭矢都快消耗完了，看样子要抢山了呀，这可如何是好？” 若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路只有一条：“再等一个时辰，突围！” 王麒麟指着洞口的伤兵：“那，那他们怎么办？” “没有办法。”若瑶眼神坚定：“我知道告诉他们实情太残忍，但没有选择。” 王麒麟内心五味杂陈，虽然自己是后来才加入期门军，但毕竟这么多年了，这些士兵大多都是他培养训练的，还有一部分是他亲自从边疆招来的。 见王麒麟左右为难不知所措，若瑶提剑就向洞口走去。 “你干什么？”王麒麟惊恐，他知道若瑶下去要说什么。 若瑶转身看着大胡子：“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我怀疑伊稚斜不会上当，他们很快就会进攻。”说完，转身就毫不犹豫的向洞口走去。 王二狗的死让大家对伤兵的照顾更加无微不至，这个山洞虽不大却是避风港。 见若瑶来了，伤兵们有的拄着手里的收缩长矛，有的在同伴的搀扶下蜂拥过来。 卫将军的副将来了，肯定偷袭王庭的卫将军也该打回来了，或者有话要说。 “若姑娘，是不是将军杀回来了？”一名伤兵看上去有些小激动。 若瑶扭头看了看站在洞口不敢进来的王麒麟后思量片，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士兵从若瑶和王麒麟的脸上似乎看出了什么：“是不是匈奴人进攻了？”说完就很激动的扭头环视其他伤兵大声道：“虽然咱们缺胳膊断腿，但还能拉弓射箭。” “不是。”若瑶淡淡说道：“他们回不来了。” 若瑶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伤兵们顿时呆若木鸡，回不来，就是突袭失败？ “王将军，王将军。”伤兵喊了两声洞口低头傻呆的王麒麟，从王麒麟的反应及状态中，大家似乎明白了什么，就都沉默了。 若瑶此刻理解大家的心情：“我们准备一个时辰后突围。”话闭，若瑶还真不知道如何往下说，难道要告诉他们要抛弃他们吗？ 伤兵们有些垂头丧气，脸部变得僵硬。 “都是大汉的好儿郎，怕什么。”王麒麟忽然底气十足的从洞口快步走来：“都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咱们期门军曾经是陛下的亲卫，怕过谁？” “没有！”伤兵们忽然大声应答。 王麒麟眼圈儿泛红，明显能看到晶莹剔透的泪在眼里打转：“兄弟们，从进入期门军一刻起，卫将军就教导咱们要不怕死，只有咱们不怕死，敌人才会胆怯。” “将军，不用说了，感谢你，感谢卫将军，我们都是孤儿，要不是将军收留，想必早已饿死荒野。”伤兵饱含泪水：“能与兄弟们并肩作战是我们的荣幸。” 马上就要突围，对于这些伤兵后面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说多了反而影响士气。 王麒麟抬起拳头挨个在几个伤兵的胸口捶了一下：“不说了，都是大汉好儿郎，平日卫将军怎么教导的就怎么做。”说完，大声问道：“懂吗？” “诺！”伤兵们回答怒震整个山洞。 王麒麟还是没忍住眼中的泪水：“兄弟们，来生还做好兄弟。”为了不让兄弟们看见，说完就毫不迟疑的转身向洞口走去。 没有多余的感情色彩，却无声胜有声，大家心里明白就行，这是他们的使命，这是士兵的归属，这是期门军的阶段性结局。 王麒麟将所有的弓箭箭矢留给了九百多名不能走的伤兵，能走的全部带上弩。 若瑶走到山坡上的制高点，见王麒麟背对自己正在难过：“我还以为你们期门军都是一群没有感情的！”历史上只提过卫青创建了期门军，后改为羽林军。 王麒麟迟坉片刻转头安慰道：“别想太多了，这是他们的使命。” “我想的不多，毕竟我认识你们也才两天。”若瑶很纳闷，王麒麟居然还安慰她。 王麒麟怂了怂肩，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山脉道：“本将带一千人从正面应敌，你带其他人选一个最薄弱的地方突围，一直向南走，就是上谷郡了。” “你的安排很好，本姑娘看来也活不过明天了。”若瑶说完冷笑，王麒麟毕竟没有草原作战经验：“分兵则谁也活不成，而且只能往北走。” “往北？”王麒麟不解。 若瑶向前两步：“匈汉边境这会儿估计早已被匈奴人封控，如若上谷郡无人接应，两千人的队伍在草原上目标太大，回去很困难，当然，前几日回撤兴许还来得及，现在匈奴人已经反应过来，他们怎么可能放掉到嘴边的肉？” 偷袭成功了又不跑，随着卫青打击的深入，时间越来越久，战略行踪逐步暴露，再次发动突袭偷袭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伊稚斜在安排围歼的同时，已下令各部落严密戒备，左贤王下属的十几个小王也派兵封控了边境，卫青军团基本暴露在草原。 不得不说，卫青的胆子确实大，换作匈奴，百年来又有谁敢深入汉腹地劫掠？当然，如果真有，早就被沿路的各太守、驻军给围了，更何况卫青还在草原腹地倒腾了近十天，来时可以势如破竹，回去恐怕就是秋风落叶。 王麒麟听后眉头紧锁：“将军如若不去选择龙城，我军不用多大损失即可胜利凯旋。”说完又有些无奈：“哎，就是龙城，把作战时间往后推了至少五天。” “所以，我们只能北上，别无选择。”若瑶话语有些坚定，首先她真的想去看看历史上只记载了名字却无其他信息的龙城，其次，真无别的选择，只能北上汇合。 第19章 同时打响 匈奴大营，伊稚斜也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左右为难。 就在刚才，图伦王巴特沟来报，左贤王灭掉公孙敖的军队后一直在寻找其他汉军主力，就在昨日已经令部下大将带人进入左谷蠡王的草原。 对于伊稚斜来说这比消灭汉军还要紧迫，一旦被左贤王知道他麾下的左谷蠡王拉起了两万人的队伍，这可不是小事，就如刘彻知道他下面的诸侯王拥兵两万一样。 吾刺急匆匆的从帐外走进来：“左谷蠡王，汉军有异动，一股人马正在突围。” “抢山！”伊稚斜拳头一捏下定决心，确实不能等，必须快。 一时间，匈奴大军向山中而去，首当其冲的就是部落民兵。 这座无名山方圆几十里就成了这场战斗主战场，热闹非凡。 …… 若瑶已经想到伊稚斜进攻，一阵阵箭雨向山中而来。 留下几百伤兵，她和王麒麟带着两千多人向北方突围。 伤兵们箭术也很给力，利用山中的地形和灌木巧妙阻击敌人。 汉军突围的方向仍然是北后山，因为这里出山就是广阔草原。 两千人马形成铁甲战马突击阵型，以最快速度冲破部落民兵防守的第一层。 “若姑娘，必须兵分两路。”王麒麟满脸是血面目狰狞。 若瑶刚刚抵挡了一支向自己射来的箭矢道：“不行，会被分割围歼。” 若瑶虽然不是什么兵法大家，但在电视中也常见过，草原打仗，敌强我弱，一旦分兵，百分百就会陷入牧马人的分割包围，要知道他们可是以围猎为生。 王麒麟有些着急，战马冲锋的速度非常快，他大声呼喊：“必须分开，不然一阵箭雨咱们就要全军覆灭，我们没有防护，没有防护！” 王麒麟的话顿时点开了若瑶的神经，现在已经不是铁甲战马，全是轻骑，若是一阵箭雨全军覆灭在所难免，这仗直接就不用打了。 “王将军，分三路！”若瑶说完就举剑往后一看，带着一队人马向东奔袭而去。 此时，整个战场真就成了匈奴人的围猎场。 俯瞰大地，两万多匈奴人兵分十几路对三路汉军进行围追堵截。 而越往北就越能证明王麒麟的决定是对的。 只见吾刺带七千多人静候于此，他们早已搭弓备箭，只是由于汉军突然分开与大批匈奴人混合，才导致箭雨一直没法射出去。 而在无名山，伊稚斜也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整个山脉。 进山之后的情形确实把伊稚斜吓了一跳，空无一个活人，尸体不到两千。 难道人飞了？ 土韩和图伦王带部落的人全面搜山也没找到活着的汉人。 “左左谷蠡王，这些汉人是不是已经突围了？”土韩匆匆忙忙前来禀报。 伊稚斜眉头紧锁用腰刀砍下一根树枝，全都向北突围了，吾刺能否应对：“快，赶快带人支援吾刺，这卫青可不是那么好对付。” “是！” 可还没等土韩转身，图伦王骑着战马从山脉中跑出，一脸笑意，似乎很激动：“哈哈哈，左谷蠡王，向北突围的汉军已被吾刺将军截杀。” “啊？”伊稚斜听后先是一愣，不敢相信，这才多长时间：“你确定？” 图伦王笑着说道：“两千多人被分三部围猎。” “两千多人？”伊稚斜眼睛瞪得老大：“怎么会才两千多人？” 图伦王有些懵，他环视一圈匈奴兵们都傻傻的无事情干，满是疑问：“确实只有两千多人？左谷蠡王，你们，你们没有发现汉军？” 土韩惊愕，站出来道：“满山就没一个活着的汉人。” 伊稚斜想过抢山时汉军会激烈反抗，甚至还想过卫青会带人投降，却万万没有想过，这几千汉人凭空消失了……。 山中的战斗结束了，吾刺的战斗也即将结束。 分三路的汉军被匈奴人围猎战术分割包围，歼灭殆尽。 很多汉军士兵被数倍于己的匈奴人砍杀。 匈奴的围猎战术非常强悍，汉军基本无一漏网。 若瑶和王麒麟经过厮杀突破了吾刺防线，但此时，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兄弟已不下五百人，意味着一千五百多人被匈奴人围猎。 面对跑出去的几百汉军，吾刺令两千人追击，而后带着大批人马向山脉进攻。 古代的通讯很落后，他根本就不知道无名山的情况，毕竟是伊稚斜在主攻。 “左谷蠡王，突围的汉军已经歼灭，山中战况如何？”与伊稚斜会师后，吾刺满脸是血，看样子他还杀了不少汉兵，功勋卓着。 伊稚斜脸色一变，狠狠的将马鞭甩在地上：“咱们中计了，卫青根本不在山中。” “啊！”吾刺惊讶：“可是一路下来没见大批人马！” 伊稚斜咬牙启齿：“刚才跑了多少，往哪里跑了？” “向北逃窜！”吾刺指着北方的广漠草原，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几百人的汉军。 伊稚斜对着土韩大手一挥道：“追！” “驾……” “驾……” “驾……” 匈奴大军又去追击若瑶和王麒麟的几百队伍。 “左谷蠡王，左谷蠡王。”图伦王巴特沟叫住了正要追赶的伊稚斜：“左贤王的军队已经入境，万不能追，一旦相遇，后果不堪设想。” 图伦王的眼光还是看得很远，要谋大位者必先保其军事实力。 如梦初醒的伊稚斜赶忙叫住了吾刺：“算了，吾刺，马上带着你的人回王庭。” “那汉军怎么办？”吾刺有些心有不甘。 伊稚斜冷静思考后道：“汉军先不管，记住，返回王庭后全部换回牧人衣服，左贤王肯定会派人到王庭，切勿大意。” “是！”吾刺虽心有不甘，但也没办法，要是让左贤王知道伊稚斜有反骨，估计明日就不是一万汉军的事，而是十万大军的事。 就这样，吾刺又匆匆带着人返回王庭，一路还提心吊胆。伊稚斜继续坐镇无名山，等待左贤王的人来，土韩带人去追逃跑的王麒麟和若瑶。 “图伦王，你迅速带人分赴草原，一定要找到卫青的下落。” “是！” 伊稚斜内心有些慌张，他与汉军打交道已经几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这等神出鬼没的汉军，不知他们的战略意图，不知他们将要去哪里，不知他们将会出现在哪里。 更头痛的是，偏偏这个时候又绕进来一个左贤王，头大了。 第20章 奇袭龙城 卫青军团留守无名山的汉军突围仅剩四百人，三千多人葬身草原。 而卫青经过艰苦卓绝的行军也越过了泥潭河，翻过了胡龙山，一路非战斗减员三百多人，可见自然环境的恶劣程度与无情。 “卫将军，看。”罗德善第一个爬到胡龙山顶，远远看去，另外一座大山耸立，唯一不同，对面的山顶有一座石头城，石头城挂了很多彩带及旗帜。 而石头城之下，一望无际的匈奴城堡和集帐，来来回回骑着战马的匈奴人，从建筑风格和繁华程度看，这是匈奴的王庭无疑。 城外，成千上万的牛羊满山遍野都是，牧马人来回穿梭其中追赶。 此时，倔驴子匈奴人忽然跪地，而后朝石头城叩拜，满脸的诚意。 这一动作让在场的汉军惊喜不已，这就是龙城。 跨过山河，越过敌军封锁，十天，一万多人仅剩下现在的四千多人，如今目标近在咫尺，汉军兄弟们兴奋不已，磨刀霍霍等着大干一场。 “康连军、吴伦。”卫青忍住内心的激动开始点将。 两人即可下马拱手道：“末将在！” 卫青沉思片刻道：“你们两人是期门军中佼佼者，也是本将最信任的人，你们就不用随本将攻打龙城，交给你们一项重大任务，一定要完成！” 康连军、吴伦对视后坚定道：“请将军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卫青转身看着规模宏大的龙城，而后从腰间掏出受封的车骑将军的大印：“你们立即率两百人，无论如何要把此消息带给陛下。”说完，就将大印递给吴伦。 身后的事情办妥之后，卫青似乎还有其他事情，撤掉身上的一块白布，咬破手指，又写了一封血书，看了良久才交于吴伦：“快走！” “诺！”两人拱手应答而去。 康、吴走后，卫青令大军在胡龙山进行短暂的休息，而后密谋突袭龙城的事。 与倔驴子匈奴人及卫广和罗德善商讨了一会儿，天色再暗一些，穿着匈奴人服饰的汉军走前面，在满山遍野牛羊的掩护下，对龙城发动突然袭击，大军直奔石头城山下最大的建筑，这就是经验，能住大房子的人必定不是普通人。 …… 天还是蓝色，只是暗了一些。 成千上万的牛羊依然悠闲的在广漠的草原和山坡上吃草放牧。 寒冷的雨夹霜随风而化，让人感觉脸庞刺痛。 天空的云彩时儿聚拢时儿分散。 在龙城以南远处的山坡上，一大队人马正缓缓接近龙城。 由于在他们前面是无尽的牛羊，而人马的外层又身着匈奴服饰，大多数匈奴人都以为这只是一支放牧归来的部落武装，毕竟每天都有贵族部落外出的情况。 卫青显得很坚定，骑着高头战马行走在队伍中间，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起。 匈奴人丝毫没有感觉危险即将到来，牧马、洗衣、割草、喂养……。 越来越近，卫青眉头紧锁缓缓的从剑鞘抽出剑：“脱……” 听见号令，外围身穿匈奴服装的汉军边行军边脱下了身上的匈奴服，匈奴兵瞬间就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汉军士兵，他们目光坚定。 忽然， 天空下起大雨，这一场雨来得很及时。 雨水顺着卫青的盔甲滴落，滴在锋利的剑上。 战马踏着泥浆慢慢向龙城靠近，马蹄留下很深的泥坑。 前方的匈奴人兴许没有注意这股夹杂在牛羊中的人马，他们只顾躲雨。 卫青缓缓举起汉剑大声怒吼：“进攻！” “杀……” 四千多人犹如一群奔袭的野牛向龙城而去，他们不恋战，直指宫殿。 汉军杀到，匈奴人顿时手足无措，一时间也慌了神。 此时的匈奴单于行宫正在举行一场盛宴，军臣单于的亲戚们齐聚宫廷。 当然，很幸运。 之前左贤王、右贤王都遭到了公孙敖和李广的攻击，虽然这两股汉军被消灭，但军臣单于听说之后还是病倒了，正前往狼居胥山祈祷。 汉军一路势如破竹从宫殿南门杀入，直捣黄龙。 由于太过突然，龙城虽然兵多，但还是被这等突发情况搞懵了。 战场瞬息万变，一分一秒都可能决定战斗的胜负。 卫青为了达到速战速决，以土匪劫掠的战法席卷了整个单于庭。 活捉了两百多正在盛典的匈奴王族人士，这其中就包括王母及十几个小王。 当匈奴救援部队赶到单于庭时，映入眼前的就是内部大火燃烧的废宫殿。 汉军又不见了。 突袭龙城的意图，在卫青锲而不舍的坚持下追究还是成功了，虽然损失惨重。 匈奴人是牧马人，他们不管是王庭还是普通的部落，建筑以帐篷居多，且没有坚固的防御工事，更找不到几堵像样的城墙，这给汉军南北贯穿创造了条件。 战至傍晚，大军从石头城下的贵族部落生活区非常轻松的离开了龙城，留下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匈奴军队在城内四处捉拿汉军。 奇袭龙城大获胜利，既然是奇袭，那么时间就很短，就跟山贼打劫一样。 在敌人没想到中而来，在敌人还在迷惑中而去。 留给敌人的只有火光冲天一片狼藉以及插在单于庭宫殿门前的“卫”字战旗。 …… 十几个人骑着战马疯狂奔跑，身后一百多匈奴人穷追不舍。 负责将奇袭龙城战报送达朝廷的康连军和吴伦两人半路遇到匈奴军队，双方大战一场，康连军及其他人员战死，吴伦身负重伤，仅存二十几人。 他死死护住车骑将军大印及卫青的血书。 在吴伦看来，这似乎已经到达了孤军深入的最后阶段，被灭在所难免。 “驾！”吴伦根本就不想转眼看身后，他一心只想摆脱这股匈奴人完成任务。 而身后的二十几人还在不断被匈奴人的弓箭射杀，一个接着一个从战马上摔下。 最终， 由于敌众我寡，吴伦还是被匈奴人围猎。 见满脸是血的吴伦手里死死的握住汉剑，为首的匈奴人当即下令活捉他。 第21章 责任担当 战报送不出去，兄弟们也全军覆灭，吴伦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死相拼。 吴伦也是期门军的一个小头头，手底下有一百多号人，所以匈奴人要活捉他似乎光靠手里的腰刀是不行的，得用其他办法。 见十几个匈奴兵都未能把吴伦拿下，匈奴的头头搭弓射箭。 箭矢非常准确的穿透了吴伦的大腿，当即使他就跪在了地上。 见吴伦已经失去反抗能力，匈奴兵再一次将他围了起来，一个个脸上露出凶神恶煞般的表情，步子小心翼翼的前移，不断收缩包围圈。 “嗖……” “啊！”还没等吴伦抬剑，一支箭矢再射中的右肩膀，手里的剑脱落。 见匈奴人步步紧逼，吴伦满脸是血咬牙观察，而他的左右伸到背后摸着防身匕首。 “嗖……” “啊！” 忽然，不知从什么方向飞来一支箭矢，正中匈奴人头头，使他当场暴毙。 面对突发情况，匈奴兵们纷纷向右看去。 只见一队三百多人的汉军队伍冲杀过来，这不是别人，正是若瑶和王麒麟。 双方兵力相当，三下五除二就把匈奴人打跑了。 “吴伦，吴伦。”王麒麟还没等战马立足，就从马背上跃下，将吴伦搂在怀里。 吴伦显得很疲惫，他缓缓的从身上取下大印和血书递给王麒麟并带着微弱的声音说道：“王，王将军，末将累了，想办法把大印和这血书带给陛下。” 王麒麟接过两样东西后问道：“吴伦，卫将军呢？兄弟们现在人在何处？”王麒麟生怕得到另外一个答案，毕竟汉军现在在匈奴的肚子里。 吴伦笑笑说道：“龙城。” 王麒麟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卫青实现了自己的战略打击计划。 当王麒麟反应过来再看吴伦时，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虽然有呼吸，但王麒麟已无任何想法要打扰他，只得对身后的士兵道：“就地安葬。” 若瑶带人将围困吴伦的两百多匈奴人很快杀得四分五裂。 “若姑娘，来。”王麒麟上前手拿大印与血书：“你是卫将军的副将，而且对匈奴人又了解，把这两样东西迅速带回长安，卫将军他们去了龙城。” “龙城大捷！”若瑶总算还是听到了历史上着名的龙城大捷：“那你呢？” 王麒麟满脸忧愁：“本将还要去迎接卫将军，更重要的是，你有天子剑，可以一路畅通无阻回长安，如果有人拦截，三公九卿之下出鞘即斩。” 听完，若瑶将手里的天子剑拿起看了看，卫青将此剑交于她是否就是这个意思？ 若瑶接过卫青的血书顿感大事不妙，此任务重大无比，可能非她莫属：“这事交给本姑娘办。”说完，就一跃而上骑上战马。 王麒麟环顾四周的几百汉军后道：“本将送你一程，希望卫将军没有看错。” 这是信任，若瑶目光坚毅，调转战马就向南方而去，王麒麟紧随其后护送。 而死去的吴伦及其他兄弟被直接葬在草皮之下，无碑。 …… 卫青突袭匈奴京都龙城大获成功。 而朝廷此时却陷入了另一阵暴风雨之中。 武帝刘彻四路大军，三路皆败，并于前日回朝复命。 骑将军公孙敖一万人出代郡还没三天，就与左贤王的军队相遇，两军大战。 公孙敖一万多人连草原上的野都没打成就以战损近八千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轻车将军公孙贺出塞之后，连匈奴人的牛羊都没见到，在茫茫大草原转悠了五天五夜也就班师回朝，同样连一个匈奴部落都没找到。 最惨的莫过于骁骑将军李广，他也是汉武帝刘彻给予最高希望的人，可在此战中不仅全军覆灭，而且还差点被俘虏，幸好他跑得快。 三位将军都很惨，但李广相比其他两位要好一些，毕竟李广很出名，历任陇西、北地、雁门、代郡、云中等十一个边郡的太守，抵御匈奴几十年。 此次出征虽败，但他的一万骑兵对抗了匈奴左大都尉和左骨都侯两部精锐骑兵共计四万人的进攻，比卫青遇到的左谷蠡王两万精兵还要多。 四路大军三路大败，其中卫青这路十几天了了无音讯，朝廷陷入一阵恐慌中。 刘彻赌一场的胜仗的意图不仅没有实现，相反还打击了全国的抗胡士气。 朝廷中的主和派对当年刘彻废除和亲政策对匈发动战争的决定更加质疑，甚至连刘彻自己都陷入了迷茫，主动出击、反守为攻这些想法真就不能实现了吗？ “陛下，该休息了。”夜晚的未央宫灯火通明，年轻漂亮的皇后卫子夫见刘彻依然站在张骞当年带回的地图旁，于是担心的提醒。 卫子夫其实内心也不好受，弟弟卫青是自己举荐给刘彻的，而今三路大军都有了消息，可卫青出赛十几天却了无音讯，她比谁都着急。 刘彻瞪了瞪眼，而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已心力交瘁的卫子夫道：“子夫啊，朕对不住你，卫青……” “陛下！”卫子夫强撑着微笑道：“陛下放心，弟弟卫青吉人天相，倒是陛下已经几夜未合眼，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刘彻听后更加为难和无奈：“马邑之围是朕对匈奴的第一仗，败了，后来在上谷、渔阳又对匈奴进行打击还是败了，朕……。”刘彻有些士气低落。 卫子夫心情也很沉重，不光自己的弟弟了无音讯，自己的丈夫现在几夜未合眼：“就让臣妾伺候陛下休息，陛下是一国之君，匈汉之间的事情还长着呢！” 刘彻苦笑：“不长啦，还好祖母已去，不然朕要被某些人取而代之了。”说完就深情的看着卫子夫道：“明日朝会，朕该如何向天下交代，满朝的主和派都等着看朕的笑话，四路！朕赌一路都赌不上，是运气差吗？还是朕真的错了？” 这次反守为攻的主动出击确实超出了刘彻的想象，三路大军出塞，连一个部落都没有搞掉，这是何等的失败，而此战结束，匈奴势必会倾全国之力兵发大汉，汉朝将陷入无休止的战乱中，而明日的早朝又将是一个受煎熬的早朝。 第22章 逼宫不成 未央宫，一派严肃，太阳从宫殿的龙岩处徐徐升起……。 太尉代职洪平、上军大将军王子玉、平南将军吴林以及此次征战回朝的骑将军公孙敖、轻车将军公孙贺、骁骑将军李广急促的步伐犹如战鼓擂动一般。 整齐而有气势的从台阶下面延伸到上面，行走时盔甲与盔甲的摩擦声听着就像金戈铁马的战场让人心情澎湃，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 进入大殿后，文武百官分别位列大殿左右，文臣个个窃窃私语，似乎又说不完的话，武将个个腰板挺直像雕塑，三大五粗像武松。 而今天的早朝很特别，皇后卫子夫也在偏殿，毕竟卫青还没有任何消息，这些大臣对他肯定有看法，而且保不定代太尉洪平已经收到了上谷郡的军情呢？ 刘彻坐在龙椅上有些底气不足，更不知道如何开头。 “启奏陛下，臣有事启奏，恳请陛下即可派出使臣前往匈奴议和，以求长久生存之道。”丞相平棘侯薛泽首先站出来谈了他对战事的看法。 平棘侯薛泽能当丞相应该是很幸运的，原丞相田蚡死后，武帝让韩安国暂时行丞相事，本打算接着就让韩安国做丞相，可在这个时候安国却摔伤了脚，所以让薛泽拣了个便宜，但薛泽曾是窦太后的人，窦太后主张和亲，所以他是主和派人物。 刘彻捏了捏拳头坚定道：“朕说过，朝廷从此以后不再和亲，你难道忘了？” 薛泽跪地道：“陛下，不是臣等怕了匈奴人，只是这样下去天下苍生将遭受大难呀，马邑之围到现在三路大军皆败，一路了无音讯，匈奴肯定会大举南下。” “混账！”刘彻肺都快气出来了：“你这是责怪朕吗？” 薛泽坚定道：“臣不敢，臣只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高祖皇帝当年出和亲国策，先帝也曾严明，对匈奴一定要忍，要以宽仁防是非……” “好了。”刘彻实在不想听到薛泽的任何意见，当初要不是韩安国有伤在身，要不是王太后再三举荐，怎么可能让这么个人当丞相，无德无能平庸至极。 薛泽磕头道：“陛下三思呀。” 见丞相第一个站出来主张和亲了，南中大将军何忠胜也站了出来禀告：“启奏陛下，此战刚结束，臣觉得还是要先求稳。”话闭，看了看一旁像腌茄子的李广老头儿继续道：“此战刚结束，匈奴大军必定南下，必须要稳住他们。” “末将觉得南中大将军说的极是，当前最紧要一定要稳住匈奴，防止他们大举南下，当然，做好必要的防御准备也是必须的。”平南将军吴林拱手道。 刘彻听后一个冷笑，文臣是光明正大的主和，这武将是暗地里胆怯。 刘彻还是越想越气，越听越窝火，看着李广、公孙敖、公孙贺像腌茄子一样低头不语气愤道：“你们三个可知罪？” 李广、公孙敖、公孙贺顿时吓得赶忙从队列中站出来跪在地上，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马邑之围失败后，策划者王恢下狱自杀，卡拉草原进攻战失败，建武将军韩龙被斩，上谷郡防御战失利，太守与守将双双下狱，虎牙将军刘建自杀……。 太多太多，失败，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公孙敖和公孙贺年轻，不敢发语，李广还算有骨气，拱手道：“陛下，老臣无能，请陛下降罪，臣，臣无话可说……。” “你当然无话可说。”还没等刘彻发话，一旁的丞相薛泽就站起来指责道：“你李广成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打，现在呢，看你如何收场。” 刘彻对李广报最大希望，所以对外宣传也只是说李广出雁门，可李广太让人失望。 面对丞相的指责，李广低头了，还能怎么办？反驳？这可是全军覆灭耶。 面对争吵的朝政，面对接连的败仗，刘彻自己都不知道以后该干什么？ “洪平，你暂行太尉之职，你觉得此事如何处理？”刘彻冷静道。 洪平左右看了看，道：“回陛下，臣觉得丞相……。” “好了！”刘彻知道这洪平又要复合薛泽的建议，于是当即就不想听了，而且刘彻对这人也不感冒，只是他在军中树立的一个傀儡罢了。 太尉，掌管全国军事，是大汉朝军事的最高决策者和领导者。 但刘彻登基之后就想亲自掌管军事，所以前太尉死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新任命太尉。 但太尉空缺不能太久，为了自己方便和掌控军队，刘彻索性就弄了这么一个人。 “陛下，臣觉得赶快派使臣前往龙城议和才是要务。”丞相薛泽再次建议。 一派和声，刘彻越听越烦：“不是还有一路大军没回来吗？” “陛下，都，都十几天了，万一回不来呢？”薛泽担心道。 这话一出，倒没把满朝文武吓着，毕竟这些人似乎都麻木了，但把偏殿的皇后卫子夫吓得不轻，当场就瘫坐在椅子上，侍女官林海棠赶忙上前服侍。 “薛泽！”刘彻猛的站起指着薛泽大声骂道：“你，你好大的胆子。” 薛泽跪在地上磕头委屈道：“陛下，你就是杀了臣，臣也还是这个态度，先帝在上，臣对大汉一片忠心，现在的形势真的是豺狼虎豹都把我大汉盯着， 匈奴恨不得吃了咱们，羌人蠢蠢欲动就等着咱们败下来好乘虚而入，还有南边的越和蛮子，北边的鲜卑等等，都张着狮子大口等着呀，陛下！” 刘彻听后无言以对，这话该怎么接呢？事实确实如此，打赢了，四海皆平，打输了，豺狼虎豹齐会上阵撕了汉朝，别看周边一团和气，什么角色大家心知肚明。 汉朝三大主流人物，丞相是个软包，太尉是傀儡，御史大夫中庸，这让刘彻对以后自己的施政之道能否得到有效落实感到担忧。 “御史大夫有什么要奏的吗？”御史大夫韩安国虽然在列，但始终不说话，这就是一个中间派，看脸色行事的人。 “咳咳……”韩安国病恹恹的样子走到中间拱手道：“启奏陛下，臣，臣最近身体抱恙，对此事缺乏考虑，不过，臣觉得三位将军既然败了，就得给个交代。” 御史大夫韩安国主管刑律，他知道刘彻当前的近况，总不能让皇帝站出来给天下一个交代吧，那就只能学马邑之围的策划者王莽，主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第23章 边关急报 这就是朝会，没错，在刘彻看来乱得不能再乱的朝会，简直就是乱七八糟，思想与他的思想高度不统一，也难怪刘彻有雄心也屡战屡败，再杀又如何？ 这也只能说队友不给力，想大汉有尊严的挺立，没有军事实力可不行。 但现在武将根本就不给力。 此时的刘彻十分为难，如何给三位主将定罪，特别是李广，李广虽败，但放眼满朝文武百官，刘彻在军事上目前能依赖的人也只有李广。 人很多，但能用的又有几个？ “陛下，臣有负圣恩，请陛下降罪！”李广上前两步叩拜。 刘彻：“李广……” 刘彻为难，李广虽无大的战功，但曾任职十个边郡太守，军事上与匈奴人打交道几十年，就连匈奴人都送他一个称号叫“飞将军”，放眼朝中又有谁有这样的经历，如果治罪，之后有关匈奴的军国大事还可问谁？更重要，李广忠心。 就在朝会无法进行下去时，门外的期门将军急匆匆的跑进来禀报：“启奏陛下，边关八百里紧急军情已到长安城。” “上谷郡吗？”刘彻猛的站起，第一想法就是卫青有消息了。 “是，前马驿站报告，上谷郡有一女子带有紧急军情已到长安。”期门将军回道。 刘彻楞了一下，而后上前两步：“去，马上接应，亲自去，快。” “诺！” 这一消息最高兴的还有一人，那就是一直在偏殿等候消息的卫子夫，此时的她已经站到了大殿之内，焦急万分。 …… 半个时辰， 若瑶满身是血向朝堂走来，刚进雄伟的大殿就被眼前的镜像镇住了。 与电视剧里武帝朝会的地方一样，只是比电视剧更壮观，文武大臣果真有两百多人，真是文武百官，而殿内还有亲配期门军，刘彻高高坐于龙椅，盛气凌人。 这就是名震古今的汉武大帝？若瑶好奇的左顾右盼，不过腰间没佩剑！ 而文武大臣及刘彻见是一位女子，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卫青麾下副将若瑶拜见陛下！”若瑶学着电视剧里的礼行叩拜。 同样，刘彻来不及好奇这位女子，快速走下台阶问道：“战况如何？” 刘彻的问话刚结束，卫子夫也快步跟了上来，而李广也毫不犹豫站了起来，文武百官的眼神那就更不用说了，都在等待谜底揭晓。 若瑶一笑：“恭喜陛下，龙城大捷。”大捷表示取得重大胜利的意思，特别是取得战略成功的胜仗，一般用“大捷”来表示。 “什么！”刘彻惊愕，双手竟猛的按在若瑶的肩膀再次问道：“什么。” 若瑶再次回答：“回陛下，卫将军出上谷鏖战十日，直捣黄龙，突袭了匈奴京都龙城。”若瑶说完就再次看向一旁的卫子夫。 也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刘彻一时间尽没反应过来。 “本官怎么没听说过卫青走时有一个女副将？”代太尉洪平很好奇。 若瑶抬起手，将天子剑双手奉上。 刘彻见状一把接过天子剑：“对，这就是朕出征前给卫青的，怎么在你这儿。” “回陛下，卫将军攻打龙城时留给末将的。”说完又从衣兜里掏出车骑将军大印奉上：“卫将军让末将转告陛下，龙城大捷。” 看着若瑶手里的关防大印，刘彻内心顿时如春天开的花，暖了，赌成功了。 “那卫青何时回朝？”卫子夫泪眼朦胧，毕竟卫青是她亲弟弟。 刘彻：“对。” 若瑶这才仔细观察这位大汉贤后，她可比电视剧的明星们扮演的漂亮多了：“回皇后娘娘，这正是要请陛下协助的。”说完再从衣服里拿出卫青的血书交于刘彻：“陛下，这是卫将军给陛下写的血书，请陛下即可派兵接应。” 刘彻赶忙接过血书：臣往南而叩，自出上谷，臣一路披荆斩棘，平推左谷蠡王伊稚斜七个部落，为达到陛下扭转乾坤的战略目的，臣带领生死兄弟深入匈奴腹地，今，破匈奴京都龙城，但损失惨重，望陛下即可派兵北上接应，晚，臣将以死报国。 有喜就有忧，刘彻看完卫青的血书之后似乎在想什么，表情僵硬。 “陛下，陛下，臣弟都说了些什么？”卫子夫上前询问。 刘彻僵硬的脸部表情被融化了一些，他嘴角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卫青真是好样的，他突袭了匈奴京都龙城。”说完，就对一旁的林海棠说道：“扶皇后回宫。” “诺！” 卫子夫很懂事，她没有多问，也没有打扰，不管消息是好是坏，至少有了。 “你刚才说叫什么名字？”刘彻忽然转身眉头紧锁的打量若瑶。 若瑶拱手：“若瑶。” “好，这名字好听，卫青不仅为我汉朝收了第一个女副将，还打赢了我汉朝对匈奴的第一场胜仗。”说完就看着丞相薛泽大声道：“退朝。” “陛下。”李广再次跪地求虐。 刘彻看了看若瑶再次说道：“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议。” 文武百官左顾右盼，窃窃私语一刻纷纷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未央宫城楼外，刘彻单独召见若瑶。 “末将见过陛下。”若瑶拱手道。 刘彻上前两步，非常严肃和急迫的问道：“战况究竟如何？” 若瑶刚才还感觉这消息对刘彻没什么感觉，现在看来，这家伙是内心激动。 “回陛下，大军深入匈奴腹地虽不知具体距离，但已经穿越了左谷蠡王伊稚斜所管辖的草原，而且大军的战略路线已经暴露，不接应，有去无回。” 刘彻停顿片刻道：“他必须回来，必须，怎么接应？”刘彻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卫青身上，如不能回来，虽然龙城大捷能给天下一个交代，但损失一将。 如能回来，就真成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未来自己的想法应该能实现。 若瑶惊愕，这事情他应该在朝堂上咨询各位武将，怎么现在问他：“陛下，你是不是应该召集将军们……” “算了。”刘彻抬手道：“朝堂的事你不懂。”他就差问，朕又能去找谁呢？ 第24章 家人何时归 刘彻很激动也很担忧，与若瑶谈论近半个时辰，就连接应的人选都谈论了几个。 “来人！”武帝看向远处等候的期门军将军：“让李广即刻来见朕。” “诺！” 若瑶好奇，李广不是刚打了败仗吗？怎么又是他。 “放眼满朝文武，除卿，朕还能找谁？他曾任上谷郡太守，而且抵抗过伊稚斜入侵。”说完就沉思片刻：“此战虽败，但毕竟敌军数倍于他。” 若瑶似乎明白了什么，历史上，李广无任何大的战功，终身未得爵位，但在汉朝卫青之前的整个国防建设中却举足轻重，无战功，并不代表前期他一无是处。 试想，一个人把大汉十个郡的太守都当了个遍，相当于在现代，一个人做遍全国十个省的一把手，没有真本事是不可能的，说明他还是有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而且此战，李广只是未实现刘彻一场胜仗提震士气的战略意图，一点都不影响李广一万打四万也不含糊的亮剑精神。 就在此时，刘彻发现皇后的侍女官林海棠在远处等候：“你先去吧，等李广过来，朕安排好之后你们即可北上。”说完，眼神带着期待：“让卫青一定要平安回来。” “诺！”若瑶行礼应答。 刘彻再看了看林海棠对若瑶道：“皇后对此事很担心，你不必告诉她实情，就说大军已经凯旋，朕让李广北上接应，不日便可班师回朝。” 历史上刘彻与卫子夫的事情被传为佳话，可见刘彻确实深爱这位民间皇后。 “诺！”若瑶再次行礼应答：“末将静候陛下安排。” 刘彻听后脸上挂了一丝欣慰，他右手拿起刚才若瑶呈上的天子剑，而后拔出剑鞘凝视半响：“这把天子剑是朕登基时铸造，名曰八服，以汉之名立剑，但却没有以剑之名立威，朕留给卫青就是想让他为朕，为大汉，为天下立威。” 若瑶对于剑虽然不是很了解，但他知道，千年之后的现代，剑似乎被民间称为国器，海军领导上任即颁发深蓝之剑，军官们以剑为性。 汉朝之剑可谓大有来头，历代皇帝都有一把，汉高帝天子剑名曰“赤霄”，汉太公所得“神剑”，汉文帝铸“神龟”，汉武帝铸天子剑名“八服”，寓意可想。 “既然这剑是陛下的，还是物归原主吧。”若瑶内心想要嘴上还是要推辞。 刘彻坚定的将剑收于剑鞘送于若瑶面前：“现在朕可以告诉你，八服，朕带在身边无用，朝廷上下有能力带此剑者更没有，你转告卫青，朕希望他不要辜负八服，不要辜负了朕及整个大汉，平安回来，朕还要与他共谋军国大事！” 若瑶双手接过八服：“末将遵旨！” “去吧，见了皇后你直接去找李广，而后北上。”说完，刘彻转身就向殿内走去。 若瑶内心有些不平，原来历史是这样的，卫青能得重用不光是因为他姐姐当了皇后，刘彻确实缺一个能全面贯彻他战略意图的人。 至于关系说，试想在现代，在公共厕所拉刨屎，如果有关系，你都可以不用排队，还白拿一包纸，哪里又不需要关系呢？ 见刘彻走远，一旁等了很久的林海棠快步走过来，他看上去很激动：“若姑娘，我是皇后娘娘的侍女官林海棠，娘娘正在春福园等你，快跟我来。” 林海棠！这名字听着非常熟悉，若瑶脑海里出现了那晚王二狗的点点滴滴。 林海棠，年纪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微笑迷人，端庄大气上档次。 “请姑娘带路。”若瑶拱手行礼。 …… 春福园，皇后生活的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亭子旁，虽然一路林海棠都在打听期门军的事情，但若瑶始终没有如实相告，因为这个结果实在是残忍。 若瑶忽然站住脚：“你问这么多，是不是想知道王二狗？” 林海棠头一低，脸上立马就带上姑娘般的羞涩：“若姑娘怎么知道？” 若瑶楞了片刻，她实在不忍心把王二狗已死的事告诉她：“他自己说的，他心中有一位女神，名海棠，想必就是你林海棠吧。” 林海棠听后露出幸福的笑容……。 来到春福园，卫子夫正坐在亭子里，她反复坐下起立，显得很焦虑。 “拜见皇后。”若瑶握剑礼拜。 卫子夫站起上下打量若瑶，内心也很疑惑，她什么时候就成了弟弟的副将：“姑娘，刚才在朝堂本宫不便多问，前方战况究竟如何？卫青……” “回皇后的话，卫将军挺好，陛下已安排李广北上接应，不日便班师回朝。”若瑶按照刘彻的意思进行隐瞒。 卫子夫脸上僵硬的表情略松了一些：“来，坐下，坐下说。” “谢皇后娘娘。” 两人就这样坐了下来，若瑶将前方情况若有保留的向卫子夫进行了汇报。 卫子夫站起来看着亭外的花说道：“卫青本对军事一窍不通，这几年也全靠陛下引导，自他出征匈奴以来，本宫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感觉……” “皇后放心，陛下已经派李广北上接应。”若瑶安慰道。 卫子夫：“对，李广在上谷郡任过太守，什么都熟悉，他去最好。” 两人聊了一会儿卫青的事，卫子夫悬着的心似乎也放下了不少。 “姑娘，你，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就成了卫青的副将？”从担心中缓过神来的卫子夫开始挖掘对若瑶的好奇。 若瑶苦笑一阵，怎么说呢？自己除了二十一世纪的记忆，真没任何记忆：“我原本是匈奴贵族部落奴隶，是卫将军救了我的命，所以……” “哦，原来如此，”卫子夫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加灿烂：“匈奴人确实可恨，想本宫年幼时在渔阳也受过其害，真是难为姑娘了。” 说完，卫子夫站起来对林海棠道：“海棠，把本宫当年的那件衣服拿来给若姑娘换上。”说完看着若瑶：“姑娘家，穿一身带血的战甲不吉利。” “诺！” 林海棠取来卫子夫当年在民间那套衣装，若瑶将一路杀敌溅一身血的战甲换掉，林海棠亲自为其梳妆，瞬间就从一个士兵变成了一个手持灵剑的白衣侠女。 就连若瑶自己的感到不可思议，这女子居然那么清秀和漂亮。 “对，姑娘家，就得穿成这样。”卫子夫看上去似乎很满意：“去吧，本宫在长安等你们凯旋。” “诺！”若瑶拜别后迟疑一阵轻轻的说道：“皇后，王二狗已经战死！” “王二狗？”卫子夫不解。 若瑶瞟了一眼正在与下人说话的林海棠就低下了头。 卫子夫懂了……。 第25章 羊肉没吃成惹身骚 刘彻派四路大军北上赌一场胜仗，原本以为就此结束，没想到卫青带来了惊喜。 为了让卫青平安回来，刘彻密诏李广戴罪立功，务必保证卫青的安全。 其次，已亲自写好诏书，就等卫青回来后将龙城大捷昭告天下。 以这样的形式告诉大汉子民，匈奴不是神话，是可以打败的，鼓舞全国军民士气。 至少在丞相平棘侯薛泽等这群主和派面前能说两句硬话，不至于被戳脊梁骨。 激动，激动得掉眼泪。 李广、若瑶出长安后，刘彻独自一人来到了宗庙，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列祖列宗，大汉开国以来终于打赢了一场对匈奴的战争，而且首次将战火烧到了匈奴。 回顾白登之围的耻辱，回顾和亲纳贡的耻辱，回顾边民遭虐的耻辱，刘彻当着先皇遗像发誓，一定要找回大汉尊严，一定要让汉朝耸立东方。 龙城大捷只是开始。 …… 奉武帝圣旨，李广率一万铁甲军入上谷，上谷郡所有守将皆归其统领。 李广对上谷郡可谓再熟悉不过，担任太守八年，与对面的伊稚斜也是老相识。 伊稚斜在李广任太守八年里南下侵略十七次，可每一次都被挡在长城之外，毛都没有抢到一根，导致伊稚斜只能放弃上谷郡绕道去劫掠渔阳等地。 大帐内，李广与太守及其守将研究下步措施。 卫青的深入作战已把左谷蠡王伊稚斜的神经逼疯了，人找不到不说，又插进来个左贤王，为了全歼汉军，十几个小王集结在匈汉边境封控。 “老将军，你看如何打开局面？”上谷郡守将方洪波面对塞外这股虎视眈眈的匈奴人连日来也已疲惫，是打，还是戒备，他也莫不清楚。 李广思量片刻，之前一万大军大战匈奴四万大军惨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戴罪立功，不然扫了面子不说，李家复兴计划就会搁浅。 “要退了这些匈奴人很简单。”李广说完就摆弄了一下胡子道：“只是这卫青究竟在哪里？陛下此次派老将前来再三叮嘱，接应卫青，而不是……” 李广此战不敢忘记刘彻的再三叮嘱：记住，朕只是要卫青活着回来，你别又热血冠头逮着什么打什么，一万打四万也只有你李广才这么鲁莽。 守将方洪波眉头紧锁：“若姑娘，你可知卫将军的具体位置？” 这还真把若瑶给问住了，他也不知道卫青打了龙城之后跑哪去了。 这片草原现在又成了几大势力角逐的竞技场，事情真难料：“这，我真不知道。” 事情陷入僵局，接应，连人都不知道在哪里怎么接应。 李广站起来看着众将说道：“这样，先退敌，从现在开始传出去，就说老将李广率三万兵马已陈兵上谷郡，让对面的小王们自己揣摩去。”说完，就看着若瑶：“你既然是卫青的副将，领军两千入草原，寻找他们。” 说完就看着有些迟疑的若瑶继续道：“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得知道卫青的下落。” “诺！” 晌午，若瑶带着两千兵马出塞。 …… 李广的名声有多大，从这些小王的反应就可以看出。 部分匈奴小王听见这个消息居然主动撤兵，想必李广八年太守生涯对这片的匈奴人也是相当残忍，至于为何没得到爵位也许另有隐情。 在无名山的伊稚斜这几天也得到了几个坏消息，他双目紧闭非常无奈，事情发展完全混乱，完全失去了掌控，映入脑海里的全是“没想到。” 没想到卫青是一个充分掌握草原战术战法的军事将领，没想到左贤王这么快就参合到了自己的地盘上，更没想到卫青会不远千里奔袭龙城，还没想到李广又回来了，而即将想到的就是军臣单于将派人来问罪，真是羊肉没吃到惹了一身骚。 “左谷蠡王，现在怎么办？”图伦王巴特沟很担忧，他不担忧卫青又会如何如何，而是担忧受这件事影响，暴露了他们谋权篡位的野心。 伊稚斜感觉很头痛，坐在椅子上不停掐鼻梁：“这卫青也太没用了，怎么就没把那老家伙一起给弄死，现在怎么办？本王也不知道怎么办！” 图伦王有些担心：“听说君臣单于知道龙城被袭后病情加重，当时太子于单正好改道去狼居胥山，所以与汉军失之交臂。” “你说，你说这卫青是怎么去的龙城？他是飞过去的吗？飞将吗？”伊稚斜始终想不明白卫青不足五千人为何就那么顺顺利利的打到了龙城。 “飞将？”图伦王巴特沟惊愕：“小王听说君臣单于得到此消息也是这样问的，这卫青是飞将吗？他是飞到龙城的吗？” 兴许那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说的是卫青吧。 伊稚斜听后沉思片刻：“飞将，咱们对面还有一个老飞将，怎么办？” “李广刚刚才打了败仗，应该……”图伦王也说不清楚。 伊稚斜道：“你要记住，李广败，是因为左大都尉和左骨都侯四万精锐，那是左贤王一半的家当，他刘彻此战总共都才派了四万人，一打四，这老头儿有的是勇气，我们有吗？咱们这点家当你敢拿出来？咱们现在没法与左贤王比。” 说完，伊稚斜回忆起李广：“李广号称汉朝的救火队长，一把年纪还在到处奔波，他当年任上谷郡太守，牧民深受其害。”说完，深深吸气道：“依本王看还是算了吧，汉人有句话叫韬光养晦，小不忍则乱大谋，别让这么多年的准备付之一炬。” “小王也随你参加过几次和亲谈判，刘彻除了能派李广，小王看满朝上下也找不出一个像样的人。”图伦王对李广印象深是因为一把年纪还在到处搞事，这要是汉朝的其他贵族，早就退居三线享福去了，还管这些事情。 伊稚斜站起来扭了扭脖子道：“既然左贤王来了，李广也来了，来了正好，咱们提前密报单于庭，就说这股汉军是左贤王放过来的。”说完，伊稚斜变得严肃：“这之前李广本来就与他在交战，李广不是他放的，怎么来的。” 伊稚斜确实没有任何办法，插进来的都是大家伙，卫青现在神出鬼没找不到，左贤王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有十万之众，李广也不是一个善类。 第26章 攻坚拔寨 这片草原虽说是左谷蠡王伊稚斜的，可现在他这个主人也很无奈。 这才几天时间，整个草原热闹非凡，各方势力齐聚。 若瑶带两千人进入草原，按照原来的路线直奔以北的方向。 奔袭两天之后，大队人马向匈奴纵深推进了四百多里地。 “若姑娘，若姑娘，前方发现有匈奴人。”前方士兵忽然来报。 有匈奴人很正常，毕竟这片草原现在如此热闹，见不到匈奴人才有问题。 眼看天就要黑了，若瑶决定推了这个小部落，作为中转休息站。 这种战术兴许就是卫青战术层面的以战养战吧。 “休息片刻，等天再稍微暗一点包围上去。”若瑶安排道。 士兵拱手而去：“诺！” 不下半个时辰，天就黑了，若瑶两千轻骑直逼部落。 部落很小，就如汉朝的一个普通村子，两千人马围困，将其围得严严实实。 汉军的出现着时把部落的人吓住了，四五百个牧民男女老少手拿腰刀万分惊恐的与其形成对峙，有的儿童都拿起了手里的武器。 胡人，可恨！若瑶拔出八服对准部落人群……。 “别别别别，自己人，自己人，啊，别别别。”突然，一个匈奴人急急忙忙从人群中窜了出来，他看着骑在战马上的若瑶：“姑姑姑娘都是自己人，别，别啊！” 自己人？若瑶半信半疑，将八服收于剑鞘后跃下战马。 “你是谁？”若瑶问道。 匈奴人环顾四周的汉军后紧张道：“我，我是其卡尔部落的人，呵呵，就是，就是我带带，卫将军去的，去的龙城，他们现在正在正在……” 众里寻他千百度，这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其实这人不是谁，就是卫青去龙城的路上抓的那个带路的倔驴子匈奴人，他是其卡尔部落三分落的长老阿布图，也就汉朝的村长。 卫青突袭龙城之后本想放了他，可阿布图知道，这是灭族大罪，没有不透风的墙，草原如此大，卫青突袭龙城没有人带路是不可能的，单于庭一定会追查灭族。 基于此，长老阿布图为保全族人性命只得降汉。 而这一路下来，也多亏了阿布图，卫青军团剩余的三千多人沿途又灭了一个部落，而后伪装成迁徙的部落，一路就到了这里，遇到对外盘查，多是阿布图出面。 “将军现在在哪儿？”若瑶高兴至极，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你稍等，我安排一下。”说完，阿布图就与身后的几人窃窃私语，几人散开。 “姑娘，这么多人扎眼，必须藏起来，晚上不时会有其他部落的人来联系。”阿布图有些担心，身后本来就是几千人的大队，这会儿又来了这么多人。 此时，一名校尉似乎对阿布图有所怀疑，上前上下打量后恶狠狠的文道：“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而后通知大军来剿灭我们，说！” “啊！”阿布图吓得腿一软：“不不不，不敢，真不敢，你稍等，你们的人马上就来了，稍等，啊。”阿布图生怕引起误会给族人带来灾难。 “把剑收起来！”若瑶可见不得这校尉在自己面前拔剑。 校尉一脸气愤：“若姑娘，我们是来接应卫将军的，可不能出任何茬子。” “本姑娘知道，不用你提醒。”说完，若瑶就转身看着四周若隐若现的骑兵，但她也不敢肯定阿布图说的是真话，所以也没有命令大家下马。 一刻钟不到，只见两个刚才离开的两个人带着另外一个匈奴人走了过来。 “若瑶，若瑶吗？哎呀，怎么就变成大姑娘啦。” 这声音非常熟悉，正在王麒麟的声音，若瑶赶忙上前：“真是你们？” 王麒麟一身匈奴服饰，想必是为了避免真正的匈奴人。 “这位是？”校尉上前打量。 若瑶介绍道：“这是期门军王麒麟将军。”而后对王介绍：“这是铁甲军校尉。” “好哇，你们来了就好！”王麒麟非常高兴：“快，卫将军在后面部落。” 原来，卫青为了更好躲避匈奴人，阿布图的真部落一直行走在前面，而卫青的三千人马分成两拨人形成另外两个部落走在后面。 所有汉军秘密埋伏到离部落不远的位置休整，普通士兵根本不知道卫青就在后面。 …… 匈奴人的帐篷内。 卫青、卫广在烤火，一名医师正在为床上的罗德善包扎伤口。 “将军，你看谁来了。”王麒麟第一个走进帐篷兴奋不已。 还没等卫青抬头，只见一美貌女子掀帘进帐，手持汉剑，亭亭玉立，女侠风范，竟让卫青一时间没认出来：“若，若瑶！” “若瑶拜见将军！”若瑶笑着拱手礼拜。 若瑶的到来让大家激动和高兴，就连躺床上的罗德善都痛苦的坐了起来。 “罗将军怎么了？”若瑶上前关心。 医师见状后退，卫青深感自责：“他与龙城宫廷守卫将军大战，被砍去了右手。” “从伤势来看，如果再得不到更好的治疗，恐怕要引起并发症。”医师说完就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就是天师在世也无法挽回。” “没事，既然援军已到，咱们杀回去吧。”罗德善说完就想站起来但未成功。 卫青将其扶躺下道：“你休息，本将自有安排。” 为更好的治疗罗德善，根据部落长老阿布图的建议接到了部落医帐，由部落的两个古医师为罗德善敷药熏烟……。 面对军中忽然出现的美妙姑娘，几个大男人还真感觉别扭，时不时瞟上两眼。 “看什么看，之前又不是没见过。”王麒麟拍了一下偷看若瑶的卫广。 卫广饶了饶头道：“呵呵，这女人真的全靠打扮哈，呵呵，呵呵。”说完，他又拍打了一下一旁目不转睛的卫青：“哥，你，可，不能……” “想什么呢。”卫青回过神来道：“本将只是觉得这套衣服在哪里见过？” “你，看人家漂亮就漂亮嘛，还衣服！”卫广白了一眼。 见一群男人就这样在乎女人的容颜，若瑶还真羡慕，要是自己是个男儿身，绝对要在大汉收几个靓妹子，而且还得是极品的。 第27章 大吃一惊 见大家都在乎自己变漂亮了，若瑶冷笑道：“这是皇后娘娘的衣服。” “对！”卫青猛然记起，这曾经是她姐姐卫子夫穿过的衣服：“我就说嘛，似曾相识的感觉。”说完又将卫广拍了回去，眼神带有轻蔑。 卫广眼睛瞪得老大：“皇后现在怎么样？”毕竟皇后也是他亲戚。 “对，陛下有何旨意？”卫青忽然想起领略圣旨才是大事。 若瑶边烤火边说道：“三路大军都败了，陛下说，你们必须平安回去，他连告示都写好了，就等你们班师回朝昭告天下，这一仗朝廷打赢了。” 几人都听明白了，看来想办法活着回去比现在消灭几万敌人还重要。 “陛下派了李广前来接应，现在正陈兵上谷边境一带。”若瑶说完就看向门口的位置继续道：“两千铁甲军埋伏在外面，你看怎么办？” “你不是说李广打了败仗吗？”卫广惊讶。 还没等若瑶开话，卫青就叹气：“李广在上谷郡任职八年太守，对上谷清楚。”说完就对王、卫二将道：“两千铁甲军加咱们三千多人，够了，你们两个迅速安排下去，今晚休息好，明日天不亮即可开拔向上谷郡奔袭。” “诺！”两人起身应答，毕竟这事情太急。 “还有！”卫青也站了起来：“部落不是还有一些马奶酒吗？给铁甲军的兄弟们送去一些，提醒他们注意保暖，明日杀回去。” “诺！”两人转身离开。 大家走后，卫青尽然目不转睛的盯着若瑶，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我说卫将军，本姑娘有这么好看？”若瑶有些气愤，自己穿越是来干一番事业的，可不是以后给谁当小妾或夫人，要不是上错了身，还会在这儿？ 卫青一笑：“你想多了，你很像我姐姐！”说完就用小棍子在火堆里抛了抛：“当年我们流落渔阳受尽胡人的苦，后来进了长安，平阳公主亲自给她挑选的。”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难怪卫子夫要让她穿着自己的衣服，也在变相的提醒卫青，在远方还有一个姐姐在等待他的归来，这皇后真是用心良苦。 若瑶把朝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卫青做了汇报，就包括三路大军具体情况。 “李广现在人在何处。”卫青盯着火苗问道。 若瑶边继续取暖边说道：“在边境，听说左贤王也来了，你说这李广也是，人家都摆着四万人马，是我早跑了，还继续打，结果惨败。” 卫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必须明日就到上谷郡，阻止李广出塞。” 若瑶疑惑：“你怎么知道他会出塞？” “李广这人你不清楚。”卫青将一个马奶酒壶放于火上道：“陛下封他为骁勇将军是有原因的，此人作战勇猛，哪怕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他也敢打，只是……” “只是有勇无谋！”若瑶补充道：“那就是莽夫嘛！” 卫青一听笑了：“也算是吧，性情中人，所以大半生都在边郡任职，匈奴人不敢怎么惹他，当年七王之乱也有他的身影，他名气可不小。” 对于李广，若瑶非常好奇，一代名将怎么听着就像瓦岗寨或者梁山上的土匪，还性情中人，也难怪有人评价他带几百人还可以，带千人就是冒险，带万人准翻车。 “你明日提前走，一定要阻止他与左贤王发生冲突，虽然他训练的铁甲军很厉害，但能不战最好，为朝廷保存一点军事实力。”卫青总感觉李广要干傻事。 “好，我马上去铁甲军看看。”铁甲军是她带来的，如今卫青已经找到，她必须得给当值校尉一个明确的交代。 若瑶刚起身忽然记起一件事：“给！” 见若瑶将天子剑递给自己，卫青楞住了：“你带着吧。” “陛下说有能带八服者只有卫青。”说完，若瑶就笑了。 卫青用手摸了摸剑鞘问道：“你可知何为八服？” 若瑶还真不知道，谁知道刘彻当年登基铸剑为什么取名八服。 “你是本将的副将，左右手，带着吧，你会明白的。”卫青说完也站了起来：“走，你去看铁甲军，本将要去看看那六百多的俘虏。” “俘虏？”若瑶记起，历史上，卫青此战擒获王母、裨王等匈奴单于庭七百多人。 卫青笑笑道：“对，军臣单于的老母亲、兄弟，还有儿子，呵呵。” …… 第二天清晨，天边还是一片泛白。 卫青就将自己的三千多人与两千铁甲军混编，组成五千军骑。 其卡尔部落长老阿布图率领族人与王麒麟走在最前面探路，遇匈奴人阿布图负责交涉，如遇汉军王麒麟负责摆平。 “若瑶。”卫青站在大帐前面有所思绪。 若瑶赶忙跑过来拱手问道：“将军，何事？” “你还没干过杀人放火的勾当吧。”说完就指着一大片留下的匈奴帐篷：“都烧了，全烧了，渣都不要留下。” 这差事好，若瑶内心还巴不得高兴呢：“末将遵命，一定烧得渣都不剩！” 小半个时辰，大军开拔，若瑶组织一百多人真把这些从牧民手里抢来的帐篷辎重烧得一干二净。 从远处看去，天空泛红，犹如炼狱。 …… 让卫青感到纳闷的是，这次回撤的路居然出奇的顺利。 一天的时间居然没有遇到一个匈奴部落或军队，只有漫山遍野的野牛羊。 一路畅通无阻的奔跑、狂奔。 这种静让卫青感到不安。 虽然草原作战有时几天找不到人的情况也有，但这么热闹的地方居然也这么安静。 “不对！”卫青勒住缰绳看着若瑶道：“这一路太顺利了。” 若瑶白了卫青一眼：“顺利还不好吗？非得像无名山一样围他个几万人？” “不是！”卫青抬头看天，表情焦虑：“兵都不见了，只有一个可能，他们集中到一个地方去了，或者有什么突发情况。” “什么意思？”若瑶感觉这像打哑谜，没听懂。 见若瑶没懂，卫青叹气道：“肯定被李广请过去了。” “啊！”若瑶惊讶，难道李广真想又来一个一万打四万？：“他是不是疯了？” 卫青迅速指令道：“你，赶快往前赶，阻止李广。” “诺！” 第28章 大军归巢 若瑶带五百人以最快的速度奔袭上谷郡边境。 到达上谷郡边市时已是深夜，守城将领确认，李广确实带一万多人已出塞。 “你迅速禀报将军。”若瑶没想到李广居然是一个如此悍勇之人。 “诺……” …… 上谷郡边塞以北一百里，这片草原叫林山草原。 早晨的天气甚好，天空中飘散朵朵白云，漫山遍野的羊群悠闲的吃草。 虽然空气中还是充斥着阵阵寒意，但不影响这片草原即将的热度。 天空一群大鸟飞过， 大批羊群忽然四散跑开，紧接着，列队完毕的匈奴大军气势如虹般向草原中心走来，为首的正是匈奴左贤王呼韩特，他身后是四万大军。 而在他们的对面，同样有一支一万五千人的军队带着铿锵气势走来，为首的是汉朝骁勇将军李广，他们面目狰狞而坚定，手里的剑早已全部出鞘。 就在昨天，左贤王呼韩特接到左谷蠡王伊稚斜的密报，从他手里跑脱的李广又到了上谷郡，并率两万军队出塞，这一消息让呼韩特激动不已，之前没抓住这老家伙，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抓住，所以集结了整个草原的力量前来。 而李广得知老对手左贤王也到了这片草原，内心其实也很激动，誓死要报了被俘之仇，要戴罪立功，所以就有了今天早上开头对峙的把戏。 从刚开始的卫青与伊稚斜对垒变成了李广与呼韩特对垒，战场形势瞬息万变。 而伊稚斜此时为了自保，已偷偷把军队全部撤回王庭，而自己也装作被汉军重伤的把戏溜之大吉，成了一个局外人，对于卫青突袭龙城一事，他也密报自己的兄弟军臣单于，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毕竟都知道他伊稚斜兵马不过五千。 “哎呀，老哥，前几日没把你擒住，本王回去几夜没有睡着，呵呵，今天你倒是又送上门来了。”想到之前没抓住李广，左贤王呼韩特深感郁闷。 呼韩特与李广可谓是老冤家，打了一辈子，谁也没有打败谁，倒是呼韩特还吃过几次亏，所以得出个结论，只要对手是李广，必须得多带人，至少是他的三倍以上，前几日的战斗，呼韩特四万打一万都损失近两万，可想多惨烈。 李广摸了一把胡须，按照他以往的脾气和作风肯定会一竿子捅到底，不过这一次，他真不敢擅自行动，因为武帝刘彻临走时再三强调，实现意图就好：“少废话，前几日要不是左骨都侯驰援速度快，左大都尉早见鬼了。” “哎！你看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卖命，你们的皇帝还真狠心。”呼韩特说完观察了一下身后的将士：“到我大匈奴来，我呼韩特保证你安度晚年。” “我呸！”李广咬着牙气愤道：“要不是皇命在身，老夫今天不取你狗命，就对不起骁勇将军的封号，有种下马与老夫大战三十回合！” 呼韩特听后无奈，尽管自己军队达四万，但还是不敢主动与李广开战。 两人就像两个冤家你一句我一句打嘴炮……。 若瑶赶到这片草原时，大家已经在寒风中站了一个时辰，没有要开战的迹象。 “李广，马上撤军！”若瑶骑着战马快速走到最前面。 李广！一个丫头片子在几万大军面前一口一个李广，面子何在？气得李广胡子都快吹起来了：“没教养，卫青平时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 若瑶环视一圈，大家的眼神果然都齐刷刷的看着自己，于是跃下马后拱手道：“骁勇将军，车骑将军说，可以撤军了，他们已经回到上谷。” 听着若瑶那口气，李广内心一万个不服，卫青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靠女人上位的家伙，也敢给自己下命令，于是态度显得很傲慢。 见李广不理会，若瑶感觉很尴尬，这老头儿和电视剧里一模一样，固执、傲慢：“老将军，陛下走时再三交代，接应卫青，现在……” “老夫还用不着一个丫头片子来教。”李广说完就骑着战马向前跑去。 李广虽老，但果然胆识过人，一个人骑着战马就淡定的向两军对阵的中间走去，这要是匈奴来一波箭雨，他不就成筛子了吗。 “忽韩特，别得意太早，总有一天，老夫会让你尸骨无存。”李广淡定道。 忽韩特眉头紧锁，这家伙都已经六十几岁的人了：“李广，何必这么执着。” “执着？”李广淡淡一笑：“什么叫执着，这是家仇国恨。” 李广说完就转身向自己的方阵走去，内心不服，真的不服……。 见李广最终还是没有开战，若瑶悬着的心也就掉了，这就西汉名将李广，他对西汉的贡献及能力就如他终身未封侯一样，在这几千年里充满争议。 …… 上谷郡太守府，卫青正在吃面，这是出塞十几天来第一顿热食。 李广回撤后气冲冲的走进府内，其实他看见了卫青，但压根儿就不想理会。 之前说了，李广一介布衣，朝廷元老，在先帝时期对匈防御全靠他，可以说是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爬起来的，而后转战十几个郡做太守。 而卫青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靠女人一步登天的幸运儿，所以没放在眼里。 若瑶看着李广也不顺眼，有什么了不起吗：“将军，有些人不服气呀。” “胡闹！”卫青呵斥若瑶后放下手里的碗：“卫青感谢老将军驰援，辛苦了。” 李广坐于堂上，接过一杯茶水漫不经心的说道：“卫将军回来了就好，听说卫将军这一战收获颇多，还打到了匈奴京都，老夫在这儿恭喜了。” 若瑶实在看不下去李广这傲慢无礼的态度，说话都不看人，所以还没等卫青说话，她就接过了话茬：“没有李老将军收获多，明知敌众我寡，还一打四。” “若瑶！”卫青当即惊愕。 而一旁的李广此时气得已经站了起来，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充斥全身，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既然卫将军已经无碍，老夫就回长安复命，告辞！” 说完，就在几个铁甲军侍卫的陪同下气冲冲的向府外走去。 “你呀……” 第29章 铭记史册 龙城之战在汉匈交战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鼓舞了汉军士气，成为汉匈战争的转折点，为以后汉朝的进一步反击打下了良好的人心基础。 这一场胜仗来之不易，武帝刘彻为此努力了几年，同时也付出了惨重代价。 这一场胜仗让刘彻在朝廷牢牢掌握了匈汉相关话语的主动权，主和派再想有杂言他也可以挺起胸膛与之辩驳，意义非凡。 那边的卫青还在上谷郡，这边的刘彻得到消息就已经昭告天下：龙城大捷。 而这个消息传至民间，甚至有些百姓都不相信。 最激动的莫过于长期受匈奴人迫害的边境百姓，敲锣打鼓，喜极而泣。 而龙城被卫青突袭之后，匈奴人也记住了卫青的名字，毕竟那是京都。 单于庭甚至开出赏万金和二等王的条件要卫青的人头。 此战让匈奴方面也发生了重大变化，君臣单于病情加重，太子于单问罪了四个单于庭的王，将抗汉不力的三个王灭族，牵涉人数高达千人之多。 伊稚斜虽然是军臣单于的亲兄弟，但还是受到波及，一半的封地被削掉，可控资源比原来减少了整整一半，但他拉起来的队伍却在这场暴风雨中保存了下来。 而左贤王忽韩特被军臣单于召到狼居胥山说明情况，要不是他目前手握十万之众，作为军臣单于还真要将其满门治罪。 总而言之，京都被袭，国君家族遭殃，事情是通天的。 而卫青从龙城俘虏的军臣单于母亲、儿子及其他小王也被李广提前押送至长安，送于御史大夫韩安国治罪，听说第一个晚上就杀掉了其中一百多人。 …… 长安城，热闹非凡。 在北教场，长安百姓早已把外围堵得水泄不通，他们将要迎接卫青的凯旋。 晌午，入城仪式开始。 卫青骑着战马气宇轩昂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若瑶、王麒麟紧随其后。 欢呼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之前，长期受和亲纳贡之辱，百姓挺不起脊梁骨， 当年，在长期压抑中听到了刘彻热血沸腾的宣战誓言， 几年，屡败屡战也由当初的热血沸腾变成了质疑连连， 如今，汉朝百姓终于盼来了这场胜利，最终的答案……。 历史上都说龙城之战是匈汉战争的转折点，是汉人挺起的起点。 卫青军团陆续入城，而在教场的点将台处，刘彻在期门军的护卫下正看着卫青班师回朝，他目光坚定，表情严肃，手里紧握腰间的佩剑。 待全军到达北教场后，卫青快速下马，而后招呼所有人就地等候指令。 可卫青才向前走了几步，只见丞相薛泽手拿圣旨快速走下台阶，然后表情非常怪异的环视一圈在场的所有军士后大声道：“卫青接旨！” 丞相亲自宣读圣旨，在朝廷非常少见，可见规格之高。 卫青赶忙跪下，其余将士见状也都纷纷跪地。 薛泽缓缓打开圣旨，先停顿默念一刻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日，汉自开国以来深受匈奴之患，朝廷长期和亲纳贡，边民生活苦不堪言，朕，顺应天道民意对其伐之，车骑将军卫青勇谋过人，率期门军一举捣毁匈奴京都龙城，擒获王母、小王等七百余人，军功卓着，加封关内侯，其部将及归汉匈奴人按职级封赏，钦此！” “臣，卫青携期门将士谢陛下赏赐！”卫青声音非常大，足以让校场的人听见。 薛泽宣读完毕后上前两步将圣旨递于卫青：“卫将军今天可风光？” 虽然这话有些怪异，但卫青还是拱手还礼：“谢丞相。” “陛下还是点将台，速速见驾。”薛泽说完转身就向台阶上走去，头也不回。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若瑶第一个上前抢过卫青手里的圣旨就打量起来，王麒麟、卫广等人随后一窝蜂的将若瑶围在了中间。 卫青见状赶忙阻止：“好了好了，快，陛下等着召见，你们三个跟我来。” 卫青、若瑶、王麒麟、卫广四人整理衣装之后快速向点将台走去。 点将台也很热闹，朝廷的几个大佬都来了，丞相薛泽、代太尉洪平，就连病后有时连朝会都不参加的御史大夫韩安国也到了，其他分管要员并列左右。 “臣卫青见过陛下。”卫青是武将，早年受的教育也很阳刚，所以一直以来卫青都不曾给刘彻行跪礼，这也得到了刘彻的默许。 刘彻上前三步，在卫青胸口打了一拳，然后拉着卫青的手走到点将台最前面能看到整个北教场的位置道：“你看，今天整个大汉都在为你而自豪。” 卫青赶忙后退一步有些惶恐：“陛下，臣只是尽了一名军人的职责而已。” 对于这个回答，刘彻是万分满意。 刘彻与卫青是同龄人，登基之后就陷入了与窦太后的斗争中，朝廷中除了李广，几乎就找不到能与匈奴对抗的军事人才，卫青的表现无疑让刘彻振奋。 “卫青。”刘彻表情严肃。 卫青的头始终微微下低：“臣在！” “朕，不只是要一场龙城大捷，朕，需要彻底解决北疆边患问题。”说完，刘彻就走到点将台看着欢呼的人群道：“你可愿协助朕完成这项使命？” 卫青惊愕，他一直知道这是刘彻登基之初就有的想法，也是自己实现价值与抱负的想法，于是当即跪地道：“臣，定不辱圣命。” “好！”刘彻右手扶起跪地的卫青转身看着卫广、王麒麟和若瑶道：“卫青，你不错，不仅打了一场漂亮仗，还收一个漂亮的女副将。” 若瑶听后有些尴尬。 卫青弱弱一笑道：“陛下赎罪，若瑶是在臣出塞后解救的奴隶，当时……” “不用解释。”刘彻观察两人后道：“咱们都还年轻嘛。”说完附耳卫青道：“回去，要做好你将军夫人的工作呀。” 若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两个大男人在往那方面想，气得她捏了捏拳头。 …… 北教场南边城楼上，李广、李蔡、李玄、李敢等李家将领们也都注视着。 他们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 李广眉头紧锁，在看完刘彻召见卫青之后转身就离开了，心中不服。 第30章 迈进家门 龙城之战，满朝上下，关内关外一片欢腾，抗胡士气得到有效提升。 若瑶被卫青任命为副将，当然就得安置到关内侯的将军府。 但由于其来历问题，以及汉朝还没有女人入军籍的先例，代太尉洪平对他迟迟不认同，后又被洪平安置在了未央宫侍女官队列中。 但运气很好，在侍女官房只住了两天，卫青就在刘彻面前提起了若瑶的事。 想到这女子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送来了龙城大捷的战报，加之第一印象深刻，满身是杀敌溅的血，一脸坚定而有气势，所以，刘彻点头同意了。 下午，若瑶无精打采的站在树下，她内心一万个不高兴，穿越过来是奴隶，原本想通过龙城之战有一番作为，赢得一席之地，没想到被整到这鬼地方来了。 “马蛋，气死老子了，洪平个王八蛋”若瑶一脚将地上的石头踢向门口。 石头就像子弹一样砸在门框上，差点就把即将进门的卫青给砸上，还好躲的快。 见若瑶怒气冲冲的瞪着门口卫青笑道：“呵呵，什么事情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见是卫青，若瑶的火气就更大了：“还有什么事情，把本姑娘困在这里就算完了？” 卫青今天看上去比打仗的时候年轻多了，毕竟回来后收拾了一番，根本看不出来只有二十九岁，倒像是二十三岁的样子，与若瑶的年龄相仿。 见若瑶僵着脸，气得连话都不想说，卫青慢慢走到石桌旁拿起八服打量半响。 “放下，既然给了，就不能收回去。”若瑶以为卫青要把八服收回去，她坚决不能交，八服是天子剑，这东西拿在自己手里，早晚会有大用处，必须留着。 卫青没有理会，而是猛的从剑鞘抽出八服，玄铁的寒意瞬间穿心。 “拿来！” 若瑶一个箭步跑去就准备抢，两人就这样还切磋了起来。 连续打了十几个回合，若瑶就是没有把八服抢过来，可想卫青的功夫也不是盖的。 见若瑶都气得脸通红，卫青将八服收于剑鞘一笑就丢给了过去，似乎在逗小孩儿。 卫青：“看来你住在这儿很不舒服。”说完就瞪了若瑶一刻：“回将军府吧！” “真的？”若瑶不敢想信卫青今天过来是专门在接自己的吗？ 卫青转身忽然变得严肃：“陛下已经恩准，走吧。”说完就转身向门外走去。 …… 长安城南，河溪旁边。 两人正搭着梯子在擦拭关内侯府的牌匾，从傍边几人正在将另一块牌匾运走可以看出，关内侯府的匾额是今天上午才挂上去的。 见卫青回来了，几人恭敬弯腰拱手礼拜，但眼神都瞄向了身后的若瑶。 此时的若瑶非常好奇府内一人，那就是卫青的妻子。 在历史上，卫青在平阳公主之前的婚事问题找不到任何线索，连名字都没有。 走进府内，只见一女子抱着一个孩子向这边走来，身后有两个侍女跟着。 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与卫青年龄相仿。 见到卫青，女子将孩子递给了身后的侍女。 “将军回来了！”女子赶忙上前为卫青取下披风：“朝廷典客送来了新匾额，听说是陛下亲自题写，上午已挂好。” 卫青扭头又看了看正忙碌的人道：“哦，看到了，不过，那个将军府匾还是放着。”说完正要准备走，却又想起身后的若瑶：“哦，对了，夫人，这就是若瑶。” 夫人！这就是连传说都没有的卫青原配？若瑶惊愕！言行举止，看上去也是大家闺秀，出自名门。 若瑶对这位夫人一片空白，连所知历史都找不到，内心不停责怪卫青一路一路下来对这位夫人只字未提，现在见面显得十分尴尬：“若瑶见过沈，沈夫人?” 最终，若瑶凭借某个电视剧中的人物形象试着猜测。 沈葭露出惊讶的面孔：“你怎么知道我姓沈？” 还真是！若瑶不敢相信真就这么巧，那是电视剧编的：“我，我……” “我之前给你说了还不信，她知道的可多了。”卫青摇了摇头就转身向中堂走去，边走还边问道：“伉儿和去病又跑出去玩了？” 沈葭还没来得及招呼若瑶就说道：“哎呀，你一天别光想着朝廷的事，管管你这儿子吧，听林子说，他现在成天与一帮小混混跑，再不教育就……” 从这两人的争吵中若瑶感觉，卫伉和霍去病小时候一定不是什么好鸟。 见沈葭似乎有些着急，卫青停住脚步深情的看着沈葭道：“辛苦夫人了，等伉儿和去病明年都十岁，就送去期门军锻炼，让王麒麟他们带着。” 回到府内，卫青就去带自己刚出生的小儿子卫登了。 关内侯府的女主人沈葭向若瑶详细介绍了整个府内情况……。 卫青和沈葭都才二十九岁，他两十九岁成亲，沈葭是卫子夫的闺蜜，卫子夫进宫后没多久就将其介绍给了卫青，育三子，卫伉九岁，卫不疑五岁，卫登一岁，由于卫少儿是与人私通生下了霍去病，所以卫青就将其收留在府内。 由于卫青二十岁进宫，加之是一个事业型男人，对家庭的照顾不是很多，卫不疑、卫登年龄小倒还容易带，卫伉和霍去病就不好带了。 提起这两人，沈葭就唉声叹气，不知道怎么办。 “若姑娘，这是你的房间，昨晚我已命人给你收拾好了。”沈葭将若瑶带至大院内的一个小院内，这里栽了很多桃树以及花木植物。 若瑶非常喜欢，终于有了一个落脚之地：“谢过夫人。” “听将军说，塞外这段日子你辛苦了，就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或者管家即可。”沈葭说完就环视一圈：“不知若姑娘籍贯哪里？年龄多大？” 这话让若瑶顿时语塞，她真不知道自己哪里人，倒是年纪还能猜个大概。 见若瑶没有说话，沈葭笑着上前道：“别介意，都是家人。” 沈葭之前听卫青说过，若瑶是他从匈奴人手里救回来的奴隶。 “没没有，我的命都是将军救的。”若瑶没有办法，籍贯年龄终究是一个逃不掉的话题，干脆就编一个：“我今年十九岁，家在上谷郡，在我几岁的时候家人就被匈奴人杀了。”说完，脸上就流露出一种悲伤的感觉。 沈葭面露同情：“都是苦命人，卫青小时候也是在渔阳也受尽胡人之苦。” “谢谢将军和夫人收留。”若瑶再次拱手感谢。 “这是哪儿的话。”沈葭沉思片刻，记起了还在睡觉的小儿：“你先休息，登儿等会儿又要哭闹。” “夫人走好！”若瑶拱手道。 光看沈葭的背影就知道是贤淑之人，背影杀。 第31章 熊孩子打架 关内侯府非常冷清，连续两天卫青早出晚归，毕竟他的事业才刚开始。 而府内的女主人沈葭似乎又被几个孩子拖住，也是两天看不到人。 作为若瑶除了与下人打交道再无府内其他核心人物。 “夫人呢？”若瑶见家丁在院内扫地于是问道。 家丁暂停手中的动作，四处张望一番道：“夫人和三公子去典礼处了，想必是将军刚刚封侯，朝廷有很多礼节需要处理，明天还得进宫拜见皇后。” 也是，卫青刚刚得到关内侯的爵位，一系列的礼仪问题还得摆平，拜见皇后、太后，若瑶正要走，忽然记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霍去病呢？” 这可是名震古今的战神，必须一见尊容。 家丁饶了饶头，然后再四处张望，似乎有难言之隐，轻声道：“他和大公子昨晚，昨晚就没回来了。”说完，脸上就露出焦虑。 九岁的孩子整夜不回家，若瑶惊愕，这家庭管教也太松散了，难怪后来卫家衰落。 “谁在管？”将军和夫人都不管，肯定得有人管。 家丁紧锁眉头：“哎，夫人让管家管，管家哪里管得住。”说完，就继续轻声道：“前两天，公子很晚没回来，管家去找人，结果都被打啦。” 管家都被打，看来这熊孩子够本事。 既然没事干那就管孩子，若瑶会心一笑道：“知道他两个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反正跟一帮孩子王在玩，听说前几天还结拜兄弟。”家丁说完就笑了。 若瑶听懂，就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和现代的街头小混混差不多。 就在两人议论卫伉和霍去病时，只见一个孩子从外面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公子，你回来了！”家丁向其问好。 可卫伉似乎不领情，看也不看，就站在原地上下打量若瑶，趾高气昂的问道：“你是谁，怎么之前本公子没见过你？” 这就是传说中的卫伉，卫青的大儿子，一副吊儿郎当的造型，难怪霍去病能十七岁出征匈奴封侯拜将，而这位大公子不行，直到最后还挂了。 若瑶轻蔑一笑：“本姑娘前天才进府。” “知道我是谁吗？”卫伉昂头一脸神气。 既然你想装逼就装吧，若瑶拱手礼拜：“知道，若瑶见过公子！” “知道就好，以后你就跟本公子混。”卫伉越来越神气：“给本公子当夫人。” 这话一出差点没让一旁的家丁笑出声来，屁大个小孩想法多。 若瑶正要发点意见，却不曾想又一个小孩儿冲了进来。 “霍去病，今天表现不错，为咱们南城帮赢得了荣誉。”卫伉上前拍了一下肩膀，大佬范儿十足。 霍去病!若瑶不敢相信眼前这位满身是伤，鼻青脸肿的小屁孩儿就是霍去病。 “你就是霍去病？”若瑶弱弱的问道。 还没等霍去病回答，卫伉就轻声道：“快回屋去，别让管家看见，不然告诉爹。” 霍去病点了点头，而后两小子转身麻利儿就消失在院子里。 …… 阴暗的屋内，大门紧闭。 霍去病忍着剧痛坐到桌子前，脱下外套，只见碗大个伤疤还带血。 由于伤势很重，疼得他满头大汗，嘴里始终咬着一块布，生怕自己出声。 这一切都被在外面的若瑶偷看在眼里。 一个九岁的孩子，受伤如此严重，居然不哭不闹还准备自己上药。 霍去病从药瓶倒出药水在手里，犹犹豫豫的往伤口上涂抹。 “啊！”药效很猛，刚与皮肤接触就让霍去病疼得叫出了声，而后从椅子上瘫软。 若瑶见状赶忙推门而入，抱起霍去病坐好。 此时的霍去病很明显快要休克，撩开他扶伤口的手，只见一个很深的刀痕出现在眼前，九岁就与人打架，还动了刀子，若瑶不敢相信。 霍去病被忽然闯进的人惊着了，他使出吃奶的劲挣脱后问道：“你是谁？” 若瑶一笑：“你小子，不错嘛，屁大个人就敢与人动刀子，有前途。” 霍去病带着警戒的眼神道：“是管家让你来的？还是夫人？” “不是谁，是本姑娘自己来的。”说完，就走上前拿起床边的一块布料道：“这是刀伤，光药水不行，必须包扎后敷药，不然会发病溃烂。” “啊！”霍去病没有想到此事这么严重：“没没，没那么严重吧！” 孩子终究是孩子，若瑶走到霍身边，用布料帮其包扎：“你这伤我见多了，无名山坚守两天哪一个身上不带伤，比你严重的多了去！” 霍去病听后忽然变得冷静：“你去过塞外？舅舅说塞外很美丽。” 霍的话激起了若瑶的回忆，虽然才时隔半年，但点点滴滴就像昨天：“确实挺美，风吹草低见牛羊，蓝天白云飘，就是匈奴人多，危险！” “总有一天我会像舅舅一样。”霍去病露出和卫青当初一样的坚定。 若瑶听后会心一笑，原来霍去病的人生榜样就是卫青，不过，见霍伤势有些严重于是建议道：“好，知道你厉害，走，先包扎伤口。” “不，不去！”霍去病有所顾虑，他怕其他人看见，更怕被舅舅卫青知道。 若瑶蹲下边包扎边说道：“你既然怕，为什么还要去打架？还动刀？” 霍去病低下头不语。 “快走，晚了你这伤口就会化脓。”若瑶说完就提起放在桌上的八服，想到霍肯定是在等卫伉来，于是说道：“别指望你兄弟来看你，他不会来的。” 霍去病：“你胡说，咱们前天才结拜，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二哥不会抛弃我们。”说完，就顺手抢过在若瑶手上的药水。 若瑶冷笑，还二哥？还结拜，小屁孩儿的世界跟自己曾经一样。 过了一刻钟，霍去病实在坚持不住，伤口的疼痛开始有一种冰裂的感觉。 “别坚持了，快走吧。”若瑶扶着霍去病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轻声说道：“暂时还得忍住，不然就会被发现，等出了大门，咱找辆马车。” 霍去病抬头看着若瑶，想必心中有很多疑问……。 “看什么看。”要不是这家伙是未来的战神，若瑶才难得理。 第32章 熊孩子爬墙 还真如若瑶所料，卫伉内心也很害怕，就没出过门，毕竟打架都动了刀子。 若瑶将霍去病带到长安最好的药铺对伤口进行包扎。 为了不引起卫青及沈夫人的怀疑，霍去病连续两天吃饭都没有到场。 “伉儿，去病最近在干什么？怎么一直没有见到人？”卫青很严肃的问道。 卫伉一听，手里的碗都吓掉了，支支吾吾：“爹，爹爹，他他他……。” 见卫伉紧张，一旁正在抱小儿子卫登的沈夫人见状忙补充道：“生病了。” 卫青长叹一气放下筷子，心事重重的样子：“河南郡最近出了点事情，听说陛下昨晚一夜没睡，爹过几日可能要下河南郡，你们几个要省点心。” 去河南郡！若瑶瞬间就激动起来，早就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卫青看了看桌上的人道：“你就不用去了，王麒麟已经安排好了。” “啊！”若瑶内心不服：“是不是因为我是个女的？” 卫青沉思一刻：“不是，这事只有王麒麟能办，他之前办过这事。”说完就起身摸了摸卫登的头对若瑶道：“你下午没事就带去病去看看先生。” 若瑶嘟着嘴也只能拱手道：“诺！” …… 夜晚， 若瑶白天在长安转悠了一下午，亲身体验了一把长安城的繁华。 古代最不能适应的就是单调的生活，没电，没水，没手机。 收拾完一天的疲劳，若瑶将澡盆的水放满，静静的泡着热水澡。 相比草原的奴隶生涯，这种日子又舒服多了。 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小说中的主角穿越了都会干一番事业，自己的事业什么时候开始呢？又究竟从何开始呢？ 若瑶享受着温泉带来的舒服，而在门外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卫伉一个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从篱笆院爬进院子，而后悄悄走到门口，用手指捅破窗户纸，看向里面正在泡热温泉的若瑶，眼睛都直了。 嗯~~~~？谁这么大胆？ 若瑶自打龙城之战后就越发感到这女子身上的不平凡，武功高超不说，听嗅看方面也是快准狠，外面的动静其实早就洞察到了，只是未出声而已。 若瑶没动，助长了卫伉的疯狂行径。 “二哥？你在看什么？”霍去病也从藤子处爬了过来，都不走院门。 听见霍去病的声音，卫伉赶忙转身跑到霍去病跟前一脸兴奋道：“我夫人正在洗澡呢，呵呵。”说完，还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两人再次跑到门口的洞悉处，霍去病也将眼睛凑上去看，可是屋内什么都没有，于是轻声道：“二哥，里面什么都没有呀？” “呵呵，怎么可能，让开！”卫伉一把扯开霍去病就将脸凑了过去。 这一次，卫伉确实什么都没看见，只剩下木桶冒着烟。 不好！卫伉正转身准备拉霍去病逃跑，就只见屋顶跳下一个人。 还是卫伉的反应迅速，还等这人落地，麻利儿就窜进了一旁的植被中，然后只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人就没了，落下个霍去病傻傻的站在门口。 “霍去病！”若瑶气不打一处来，怎么都没想到是霍去病：“给本姑娘进来！” 若瑶揪着霍去病的耳朵就扯进了屋内。 霍去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的双手挥舞道：“不，不，不是我，是。” 虽然没有深入了解卫府里这两个小子，但从这几天的事情看，都是坏蛋。 若瑶二话没说就出手开打，打的霍去病哭爹喊娘……。 一声声惨叫传到门外，让草丛中未跑远的卫伉心惊胆战。 “呜呜呜，你打我干什么，呜呜呜！”霍去病蜷缩在角落。 若瑶手拿一根木棍，双袖挽高，一副教育人的架势问道：“好看嘛？” “我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呜呜呜。”霍去病特委屈。 还不承认，九岁就学得如此之坏，长大居然能当战神，若瑶再一棍打去。 “唉哟，我真没看见，你不信问卫伉。”霍去病实在能以忍受若瑶这一棍一棍伤筋挫骨的疼痛，本想不出卖自己的结拜二哥，但实在忍不住。 “卫伉？”若瑶大悟，难道刚才还有一个人：“他刚才也在？” 霍去病哭着蜷缩在角落道：“嗯，他让我看的，可我真什么都没看见。” 若瑶顿时气疯了，原来是这小子：“那你跑来干嘛？” 霍去病试图站起来，可刚站起来就感觉全身酸痛，然后从衣服里取出一筒竹简：“这是舅舅晌午来看我给的，我，我，我看不懂想，呜呜呜……” “又在胡说，将军晌午吃完饭就走了，怎会看你？”若瑶记得晌午卫青确实问了霍去病，但沈夫人说他病了，之后卫青就走了。 霍去病一脸委屈：“没说谎，舅舅给我送了治感冒的药，还给了本书。” 若瑶顿时感到自己是不是犯了一个大错，错怪霍去病了？于是一把抢过霍去病手里的书册：“期门兵决，什么鬼？”说完就翻看起来。 原来，这本书是期门军兵队的列阵之法，刚来府里就听卫青说过，等卫伉和霍去病十岁后就送到期门军锻炼，原来卫青现在就在培养。 见若瑶没有说话，霍去病哭丧着继续说道：“舅舅说你很厉害，让我请教你。” 看来真的是错怪了霍去病，若瑶气得一棍子又打在桌子上，“哐当”一声把霍去病吓得往后一退，卫伉这个历史上同样只有名字的家伙。 “过来！”若瑶坐下后招呼霍去病。 霍去病被打怕了，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若瑶冷笑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都受不了，战场上可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霍去病走到身边后，一脸懵逼，莫名其妙挨了打，又莫名其妙给颗糖。 若瑶掀起霍的衣服一看，把自己都吓到了，居然出手这么重，内心有些自责，这一点都不像女人行事风格。 “唉哟。”霍去病忽然感觉疼痛难忍叫出了声。 第33章 梦想开始 霍去病是卫少儿的母亲与平阳县霍仲孺私通生下的，所以一直都抬不起头来，霍去病五岁就被卫青带在身边，那个时候卫青不管走到哪里身后总能跟着个小孩儿。 其实，从这一点看，霍去病的起点就高了很多，相比一直在沈夫人的怀抱中长大的卫伉，受卫青言传身教期门军孤儿军事教育的霍去病未来注定不平凡。 霍去病虽然有父母，但如同孤儿，所以融入期门军也很快，期门军很多军士的训练都是从几岁就开始，最小的五岁就接受思想教育及体能训练。 若瑶知道霍去病母亲卫少儿的事情，在那个年代，是非常耻辱的事情，所以不提。 霍去病虽然生活在卫府，但现在过得很不开心，因为卫青龙城之战后理会他的时间已经少得不能再少，成天见不到人影，太忙了。 “你觉得你舅舅怎么样？”若瑶从屋内拿出一个坛子。 霍去病边擦外伤药边说道：“母亲说，他就是我的舅父。” 舅父！若瑶知道这两字的涵义：“你知道什么叫舅父？” “不知道，母亲那日来说的，让我听舅父的话，像舅父学习。”霍去病说完就放下手里的药瓶，显得很悲伤，他很羡慕卫伉，从小就在母亲怀抱中长大。 若瑶听后拧开坛子道：“母亲不在身边，娘舅为父，懂吗？” 霍去病似懂非懂的看着若瑶点了点头。 若瑶见霍去病手里始终拽着竹简，想必今晚这个乌龙就是因为它：“拿来！” 霍去病低头看了看竹简，然后道：“舅舅让我读，说有什么不懂就请教若姐姐。” 若姐姐！若瑶听后内心一笑，但反之，她与霍的年纪也大不了多少，于是接过竹简，若瑶对里面的文字都能看懂，想必穿越后也继承了识字的本领。 “期门兵阵。”若瑶翻看里面的内容，这是期门军护卫要诀，落款卫青，想必是卫青所编着，看来卫青从一开始就是王者，组建、训练还编写了训练大纲。 霍去病擦了擦眼睛，刚才的疼痛依然时不时的发作：“第十三章，敌法而后知，先驱取首，冠之一横，带木伐尔……。” 若瑶惊叹，霍去病才九岁多，自己九岁多的时候还在打网络游戏，连字都认不全。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若瑶好奇的问道。 霍去病闵了闵嘴巴皮道:“童校尉，他是期门军负责训练我们队的。” 队？“你们队都是你这样的？”若瑶只知道历史上的期门军非常厉害。 霍去病站起来揉了揉还是发疼的胳膊道：“不，有个弟弟才六岁。” 军事从娃娃抓起，而后变成死士，卫青都才二十九岁，就懂这些，不简单。 若瑶虽然认得字，可惜对卫青所要表达的意思还是难懂。 “姐姐，塞外究竟是什么样的呀？”霍去病忽然抬头盯着若瑶，对塞外充满着无数遐想，毕竟他才九岁，除了长安和平阳县，细细想来他还真哪儿都没去过。 霍去病的话似乎也勾起了若瑶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无名山坚守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回放：“很美。”说完低头看着满脸遐想的霍问道：“你怎么想起塞外了。” “你知道吗，姐姐！”霍去病忽然深情的望着若瑶：“听舅舅说，王二狗哥哥他们不回来了，还有杜校尉他们，舅舅说塞外很美丽，他们不想回来。” 若瑶被霍去病这简单的问话打动了，他们才是一起长大的生死兄弟：“将军说的没错，塞外真的很美，其实我都不想回来，天空就像洗过一样，满山遍野的牛羊。” 听完若瑶的描述，霍去病喃喃道：“难怪，期门军好多人都没有回来，就连童校尉也不回来了，前几天去军营，空荡荡的，舅舅让我先回来。” 九岁，对这个世界还在探索，兴许他真不知道卫青在骗他。 “你啊，就好好的练功学习，总有一天你也会拥有一大片塞外草原。”若瑶说完就拧开了刚才拿出的坛子：“来，这可是胡人的马奶酒，是王麒麟弄的。” “王叔叔缴获的？”霍去病高兴的上前闻了一下，而后用手指沾着闵了一口：“这可比军营的烧哥淡，但是好像甜了些。” “那必须的，这又不是烈酒，就是奶酒。”说完，若瑶就将一个杯子递给了霍去病，见霍去病喝了下去就问道：“好喝吗？” 霍去病点了点头：“嗯，好喝！” 两人就这样聊了一会儿，霍去病是有父母的孤儿，对忽然出现的这个大姐姐似乎很感兴趣，居然忘记了刚才被打的事情，高兴的聊了起来。 半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这半个时辰，其实院外还有一个人始终在，那就是卫青。 卫伉逃脱后听见屋内霍去病惨叫连连，回去之后非常害怕，又正好撞见回家的卫青，于是撒谎说若瑶在殴打霍去病，卫青赶忙过来。 “舅舅，舅舅，你怎么来了？”霍去病走到门口发现了院子里的卫青，于是兴奋的跑到身边，然后恭敬拱手道：“外甥见过舅舅。” 卫青打量霍去病，除了脸上淤青，没有大伤，于是问道：“今天练功了吗？” 霍去病边跟随卫青进屋边说道：“练了，舅舅教的枪法已经练到第十招。” 卫青听后一笑，第十招，打野都还成问题。 见卫青来了，若瑶起身拱手道：“若瑶见过将军。” 卫青还是环视整个房间半响，问道：“怎么样？住着还习惯吧？” “谢，将军挂念，比起匈奴为奴的岁月，这已经是很好的了。”说完，若瑶也倒了一杯马奶酒给卫青：“不知将军这么晚了来找末将……” “哦！”卫青怕误会：“刚回来碰见伉儿，他说去病在你这儿，我来看看。” 若瑶内心一笑，还算他有良心，这个时候还知道找自己的爹来救兄弟：“我准备教去病几套剑法，刚才练了练，弄得满身是伤。”也只能这样解释。 第34章 生如知己 卫青环视一圈儿整个房间似乎在找什么，把屋内的东西看了又看：“这之前是罗德善的房间，他现在功成身退了，就留给你。” 罗德善是卫青的副将？龙城一战被敌人砍掉了右手。 “舅舅，我什么时候能回期门，姐姐说童校尉他们确实不会回来了。”霍去病说完就显得很悲观，其实他不想留在卫府，期门有他一起长大的兄弟。 卫青笑着摸了摸霍的头道：“好好练功，将来去塞外找他们。” 霍去病听后后退一步弯腰拱手：“诺！” 九岁，这真的不像九岁。 卫青长叹一气：“去吧，让卫伉在房间等我。”现在一天比一天忙，卫青感觉很有必要教育一番这两小子。 “诺！”霍去病笑着转身就走了。 整个房间顿时就充满寂静，卫青端起一旁的酒杯喝下胡人的马奶酒。 若瑶边倒边说：“人家说娘舅如父，今天一见果然，你对去病比对卫伉都好。” 卫青虽然近三十岁，可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已经四十多岁，满脸的胡须也没来得及整理：“这孩子命苦，五岁就跟着我在期门军，那时候我身后总有一个小孩儿。”说完，卫青居然很惬意的笑了，想必那种景象很美好。 “可是期门现在大多数将士都阵亡了。”若瑶接过话茬：“他其实很想回去。” 卫青何尝不知道霍去病的想法，虽说现在生在卫府，但霍毕竟出生有问题，走到哪里都被别人看不起，相反只有同是孤儿的期门军，大家一视同仁，更何况，霍之前已经在期门军生活、学习、练功四年了，早已习惯了军营的生活。 卫青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道：“等罗德善他们再到边境征召一些孤儿，必须重新组建期门军，那是陛下最信任的军队。” “从娃娃就开始训练，这都不信任，就没人可以信任了。”若瑶感觉很残忍，在现代只有恐怖分子才这样做，但也许这是他们最好的归属，毕竟都是孤儿。 “将军，现在朝廷怎么样了？”若瑶很关心她以后的日子，可不能这样下去。 一提朝廷，卫青脸上就流露出很多无奈：“陛下想有一番作为，可面对的是开国以来就根深蒂固的和亲思想，现在朝廷乃至全国虽然形式上已经与陛下的宏图霸业相统一，可是内在骨子里还是不统一，事情没那么简单。” 转变确实太快，前百年都是卑躬屈膝，忽然就打赢了一场胜仗，而后就宣布复兴图强，可汉朝的三巨头还是那样：“陛下是不是有些心急了？” 卫青一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在这地方待得太久了，于是说道：“你好好休息，过几日，我要下河南郡，你在家就协助夫人把卫伉他们看好。” “将军！”若瑶非常严肃的走到卫青身边：“我是你的副将，能不能……” 卫青懂若瑶的意思，她不想在这里浑浑噩噩的过：“你知道副将的职责吗？” 秘书！若瑶脑袋里瞬间就浮现出这两字，于是说道：“协助将军处理军务。” 一个女子想的不是其他，而是军国大事，卫青始终疑惑：“好好休息。” “将军！卫青！”若瑶气惨了，居然又不理会的走了。 …… 房间内很昏暗，两盏灯的火苗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卫伉与霍去病正正的站在屋中间，卫青坐于堂上。 “卫伉，你来，背一下期门兵阵第七章。”卫青说完就翻看起竹简等待声音。 卫伉紧张得要命，左顾右盼，他连第七章是什么都搞不清楚，于是低头不语。 但光低头也躲不过去，于是扯了扯一旁霍去病的衣角，示意解围。 霍去病懂起了卫伉的意思，思索片刻道：“期之以门，制而之手……” “好了！”卫青知道霍去病能背，他今天的目的不在霍，而在卫：“卫伉，爹已经给你说过很多次了，让你勤学苦思，最近听府里的人说你表现不佳……” “谁说的？”卫伉忽然问道：“没有，我最近都在练习爹教的功夫。” “还撒谎！”卫青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一种压抑的气氛凝聚在这屋内。 卫伉狡辩：“我没撒谎，你不相信问去病。”说完就看着霍去病。 霍去病在一旁十分尴尬，让自己作证，怎么说呢？于是瞟眼卫伉十分郁闷。 “爹警告你，要是再让爹知道你成天与熏香楼那帮混账东西搅在一起，爹就把你关起来。”卫青对卫伉的表现一清二楚，管家被打后也找他哭诉过。 “爹，真没有，是不是他说的？”卫伉见霍去病不站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于是把这矛头就直指一旁的霍去病。 霍去病一惊：“我没有，不是我。” “混账。”卫青严肃的呵斥道：“我看你，真叫你娘惯坏了，从明天开始不准踏出府内半步，真是混账东西，你以为你在长安南巷干的那些事，爹不知道吗？” 虽然没有答案，卫伉斜眼狠狠的瞪着霍去病，他感觉就是霍去病在告密。 卫青走到门口长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开始教育卫伉。 卫伉接受了半个时辰的教育，还被卫青打了一顿，听闻消息的沈夫人为了儿子，不顾晚上的冷意，专程过来接走了卫伉，被保护了起来。 …… 夜很深， 卫青坐在椅子上看着竹简道：“前几日舅舅教了你期门兵阵的立阵之本，今天就给你说说前不久舅舅参加龙城之战的事。” “我听说过，他们说舅舅神勇无比，深入敌军腹地，直捣黄龙。”龙城之战结束，长安大街小巷都在传说卫青如何如何的厉害，霍去病颇为关心。 卫青听后一笑：“舅舅想给你说的是光环之后的残酷。” “去病知道。”说完，霍去病眼圈儿就红了，嘟着嘴巴说道：“二狗哥哥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还有童校尉，再也回不来了。” 卫青沉默，霍去病虽小，但与这群人的感情是纯真的，五岁进入期门军，成天在他们屁股后面转悠，期门军的每一个士兵都认得他。 “对，他们完成了使命。”卫青内心也很悲伤，期门军的将士们与他在平阳侯府一起长大，刚组建时又誓死追随……。 第35章 将军远去 听说河南郡出了大事，代太尉洪平、车骑将军卫青、骁勇将军李广都要下河南。 两日后的一大早，听说此事的若瑶就来到堂外等候。 “哟，若姑娘，几天不见漂亮啦，哈哈哈。”王麒麟一见若瑶这么大早就过来于是笑意融融的问道：“怎么？你也随我们下河南郡？” 听这事就来气，卫青为什么不让去：“河南郡出什么事情了？听说太尉都去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王麒麟一脸镇定的说道。 此时，卫青已经准备就绪，沈夫人在后面看着很着急，给卫青披上披风深情道：“此去凶险，将军可要万事小心，如不能成，就让洪平去。” 卫青听后沉默一刻，洪平什么人物他又不是不知道，去了也只是隔岸观火而已：“哎，放眼朝廷，这次下郡也就我跟李广还能震得住脚。”言下之意就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沈夫人面带焦虑，能有什么办法？谁叫丈夫是军人，谁叫朝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去吧，小心便是，我和伉儿、不疑还有登儿在家等你回来。” 卫青扩了扩胸肌，而后一脸坚定道：“夫人请放心，有李广在，没问题，倒是你，一定要管好伉儿，听管家说，这小子成天跟一帮混混搞在一起。” “知道，去吧。”沈夫人说完，屋内就传出了婴儿的哭声，想必是卫登找娘了。 卫青转身正要走，却发现若瑶亭亭玉立的站在一旁，手里握着八服：“你怎么来了？不好好休息几天。” 若瑶拱手道：“将军，什么任务这么急迫，可，可以带上末将吗？” “不用，一点小事而已，你在家协助夫人看好卫伉和去病。”说完就抖了抖披风道：“王麒麟，立即通知李广，我们先走，让他随后跟上。” “诺！”王麒麟拱手而去。 麻蛋，终究还是沦落为卫家的保姆了，若瑶长长舒了一口气，郁闷至极。 “伉儿，这么大早你怎么不睡觉？”卫青发现了正鬼鬼祟祟的卫伉。 若瑶一见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再想到昨晚的事情，就想上去给他两耳瓜子。 “爹、爹、爹、爹。”卫伉一边可怕的看若瑶一边躲闪卫青，他害怕若瑶把昨晚的事情已经告诉了卫青。 卫青上前就在卫伉脑瓜子上拍了一下：“你小子，听管家说你现在能耐了？” “什，什么？”卫伉假装很无辜。 卫青扭头看了看屋内正在抱三儿的沈夫人严肃的对卫伉说道：“爹警告你，再惹你母亲生气，爹回来饶不了你，你小子给我小心点。” 做贼心虚，卫伉不停的在手里小动作：“放心吧，爹，我不会惹娘生气的。” 见卫伉一脸孩子气，卫青又转变话语道：“你多学学人家去病，没事多看看爹给你的书，那可都是爹当年组建期门军时的东西，你这样下去，明年怎么进期门。” “有爹在，不就进去了？呵呵！”卫伉无耻的笑着。 卫青听后沉思片刻，也懒得说了，军国大事还一大堆：“走吧！” “将军!”若瑶再次拦住卫青的去路，将八服双手奉上：“拿着吧，兴许还有用。” 天子剑！ 卫青思绪万千，天子剑按照规格理应由皇帝佩戴，而今这把剑却在卫府，他除了能揣摩出责任以及刘彻对他的期望外，再揣摩不出什么东西。 “此剑你还是带着吧。”卫青拔出八服后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天子剑换作其他估计抢着要，毕竟这代表的意义不同，可卫青却想要又不想要，若瑶总感觉这背后有什么阴谋：“这原本就是陛下给你的。” “对，你是本将的左右手嘛，你带着也是一样。”卫青笑笑道。 若瑶更想不通：“你都不带上我这左右手，怎么就一样呢？” 不带若瑶真是因为她是女的，如果是男的这几天下来早就成跟屁虫了。 “龙城之战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卫青说完就在侍卫的陪同下出了院子。 若瑶内心崩溃，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就穿成了女儿身，现在真成卫家保姆了。 “呀！”气愤的若瑶拔出八服一剑劈向石头桌，顿时成了两半。 这一举动把一旁的卫伉吓坏了，这剑这么厉害？还是皇帝赏赐的！ 见卫伉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若瑶拔剑相指道：“看什么看，挖你眼睛信不信。” 卫伉吓得往后一退，转身就溜了。 …… 次日晚上，卫伉快速走进霍去病的房间。 见霍去病正在看《期门兵阵》，卫伉抢过丢在一旁。 “这，这可是舅舅让学的！”霍去病又从一旁抢过。 卫伉一副吊儿郎当的造型说道：“学什么学，就是什么都不学咱们也能进。” “听说要考试。”霍去病说完继续翻看。 卫伉听后阴笑一阵道：“你傻呀，那是爹的老部队，咱们还用考试？” 霍去病听后不同意他的说法：“舅舅说了，要考。” “行了，不与你废话，正事，替二哥办个事！”卫伉一幅很神秘的样子。 霍去病一听就来了抵触心理，前几日挨刀后看也不看自己，偷看洗澡被打也是自己背锅：“别，我，我身上到现在还疼呢。” 卫伉急了，起身说道：“兄弟，前几日的事情确实是二哥对不住你，放心，等明日我给大哥汇报此事，咱们南城帮一定帮你出这口恶气。” “算了，你还是跟大哥去吧。”自加入南城帮后，霍去病就感觉自己是卫伉的挡箭牌，打架冲前头，锅他也来背，不公平。 卫伉说道：“你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先别忙着拒绝呀，很简单的。” 霍去病半信半疑，放下手里的竹简瞪着卫伉道：“什么事情？” 卫伉走到门口打开门四处张望，生怕有人偷听：“去帮二哥偷把剑。” “啊！”霍去病脑海中瞬间就有了答案，肯定是若瑶这把剑：“不行，你去。” 卫伉急了，气愤道：“霍去病，你记好了，当初发誓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就这点事情都不办，等明日大哥问罪，你才知道厉害，哼……” 第36章 丢天子剑 卫伉的要求霍去病没有答应，鉴于卫青走时意味深长的教育，霍去病练功看书都很积极，不得不说，霍去病能有以后的发展，全凭卫青教育引导。 卫伉一如既往出门鬼混，沈夫人拿他也没办法，没精力管不了不说，更重要的是那是他的心头肉，所以就任凭他和外面的一帮孩子鬼混。 沈夫人没有精力管卫伉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给霍去病的母亲卫少儿正名。 由于卫少儿之前与平阳县的霍仲孺私通生了霍去病，所以在名分上一直不被承认，如今弟弟被封关内侯，卫少儿的事情也就提上了议事日程。 当然，这个解决问题的主刀人非沈夫人不可，不可能让皇后卫子夫出面。 名分对于那个时代的女人来说太重要，所以这个事情也是卫子夫所关心的。 这天，沈夫人受卫少儿委托进宫面见皇后卫子夫，听说卫少儿带了什么东西。 走时，沈夫人就没有见到自己的大儿子卫伉，由于事情急，加之卫少儿还在皇宫门口等着，最终也只能让管家出去把卫伉给找回来。 可管家哪里有这本事，上一次被一群孩子围殴的事情还在脑海里反反复复，所以管家也只是带着两个人到长安街去顺便转转了，能找到最好。 …… 霍去病还在院内练功，一根破木棍被他耍得是如鱼得水。 忽然， 若瑶急匆匆的从外面跑来，看样子还很焦急。 “姐，姐姐。”霍去病自被打的那晚就这样称呼若瑶，也算是两人的约定。 若瑶喘着大气焦急的问道：“我上午去送夫人，是谁进了我的房间？” 霍去病眉头紧锁，思量片刻，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问题：“丢东西了？” “八服不见了！”若瑶急得直跺脚。 “八服？”霍去病不解。 见霍去病不知道什么是八服，若瑶索性也就普及道：“就是天子剑！” 霍去病内心一震，果真是这事儿，肯定是被卫伉偷走了。 “若姐，你别着急。”霍去病话到嘴边有吞了回去。 小孩子撒谎是看得出来的，若瑶见霍去病低头不语在想事情，于是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告诉姐姐，姐姐以后教你练功，还有兵法。” 霍去病还是有疑虑，他可是南城帮的成员，帮会老二又是舅舅的儿子。 “去病，你知道吗？丢了天子剑是要被砍头的呀。”若瑶再次强调：“你该不会看着姐姐被砍头吧。”若瑶真不知道此剑丢失会有什么后果，但灾难必定有。 霍去病吞吞吐吐道：“卫，卫，卫卫伉。” “卫伉，他现在在哪儿。”若瑶重重的拍了霍去病的肩膀。 …… 长安南城外的一片空地里。 三十多个孩子聚集，他们游手好闲，时儿用石头追打路人，时儿相互嬉戏打闹。 卫伉神气的从房檐处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八服，身后还跟了三个同龄人。 “二哥来了，二哥来了。”其中一个孩子边跑边吼道。 见南城帮的二当家来了，大家一起聚集了过来。 南城帮是长安城南一个混混组织，领头的三人，老大不详，老二就是车骑将军卫青的大公子卫伉，老三是平南将军吴林之子吴尚荣，都是一群孩子王。 吴尚荣比卫伉还大四岁，但由于卫伉爹的原因，所以被一致推举为老二。 见平时手里都是一根棍子的卫伉忽然变成了一把剑，大家都很好奇。 吴尚荣上前打量卫伉手里的剑：“哇，这什么剑，这么精致。” 卫伉一脸神气说道：“怎么样？现在看来，你们当时推举我为二当家是对的，你们知道这剑什么来头吗？” 大家相互对视摇头。 卫伉上前几步坐在木桩上：“我爹龙城之战后，陛下亲自赏赐的天子剑。” 天子剑！大家顿时惊讶，特别是吴尚荣，他爹好歹也是平南将军，所以对这东西还有了解，内心对卫伉不由得又多了几分佩服。 “二哥，你爹，你爹送你了？”吴尚荣指了指道：“可否，给小弟看看。” 卫伉此时神气得不得了，将八服抽出剑鞘看了看，然后丢给吴尚荣：“行，跪下磕头吧，这可是当今圣上赏赐给我爹的。” 吴尚荣见状赶忙带着自己的小弟跪在卫伉面前双手抬起：“请二哥赐剑。” “好，都是兄弟，就给你们看看。” 吴尚荣接过八服，拔出剑鞘，一阵寒气逼来，好剑，果真是好剑。 见大家都在欣赏这把宝剑，卫伉忽然说道：“吴尚荣，哥儿几个好久都没照顾老大生意了吧，你是不是该拿点钱出来？” 吴尚荣一听抬头道：“二哥，前几日我才拿了十吊钱，你不信问兄弟们，这次也该你出了吧。”说完就想到卫伉这几日都不见人影：“你这几天怎么没来。” 卫伉听后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拍了一下石墩道：“别说了，老子被人给卖了。” “谁？”吴尚荣上前询问：“都欺负到二哥头上了。” 卫伉定了定神：“就是霍去病，他给我爹说我在外面鬼混，害我被关了两天。” 大家听后疑问大增，其中一个孩子问道：“他不是你兄弟吗？还住你们家。” 卫伉白了一眼：“我才不会有这样的兄弟，一野孩子而已。” “哎呀，算了算了，这样，小弟今天请客。”吴尚荣将八服收于剑鞘之中道：“二哥，这剑借我玩两天，今天所有兄弟的开销我出。” 卫伉当即阻止：“不行，这这……” “哎呀，二哥，你还怕小弟抢了不成，说白了，你就是不信任咱们嘛。”吴尚荣说完就给一旁的一个大孩子使了个眼神。 这大孩子也懂得起，当即道：“哎呀，二哥，你看大家都这么叫你，别小气，让他玩两天，这家伙虽说是将军儿子，可没见过世面，哈哈哈。” “不行，我……”卫伉不好意思再说出口这是他偷来的。 吴尚荣见状左手放在卫伉的肩膀上：“哎呀，这样行不，今后一个月，兄弟们所有的开销，三弟我来付，怎么样？还有，二哥以后有任何事情尽管开口。” 卫伉犹豫不决……。 第37章 陷入圈套 熏香楼，是南城帮集会的地方，也就是南城帮老大开的场地。 吴尚荣将兄弟们请来都照顾老大的生意。 卫伉能进入南城帮也是因为吴尚荣。 一次，八岁的卫伉的街上被城北几个混混抢了东西，那时的卫青根本也管不了卫伉，这个时候吴尚荣出现了，表示可以给卫伉出气，当然，前提是必须得给点银子。 卫伉家里别的不说，钱还真有，卫子夫当皇后之后每次回娘家都会给卫伉等人送点礼物，所以钱也没少给，卫伉的钱基本都在沈夫人手里。 偷了点钱，邀请吴尚荣这帮城南的摆平了城北的，就这样熟悉了，混一堆了。 龙城之战结束，卫青名声大振，而卫伉在南城帮的地位也上升了，加之有一个霍去病这样的小弟围着卫伉打偏全城小混混，还有胆子动刀。 城南的混混就将卫伉奉为上宾，最后还与南城帮的混混头目结拜了。 当然，他最终能得到南城帮这些孩子王的肯定，全是因为霍去病的身先士卒。 几次打架霍去病都很卖力，纵然城北孩子帮的人手里有刀，霍都敢上前打一架。 上一次的刀伤，就是因为霍去病被帮卫伉出气与城北帮打架造成的。 卫伉与兄弟们在熏香楼的二楼吃喝聊天，更想着晚上去城北骚扰一阵。 而吴尚荣对卫伉的这把剑非常感兴趣，想据为己有的心思越发强烈。 “韩竣。”吴尚荣神神秘秘的将一个小弟叫了过来。 这个韩竣也不是善类，他是大司农韩召之子，年龄相对较大，所以胆子也大，他与吴尚荣认识已经五年，每次打架他都在场，两人是深交。 韩竣撩开帘子看了看里面正在吹牛逼的卫伉对吴尚荣道：“怎么样？我看看。” 吴尚荣将剑递给韩竣说道：“好剑。”然后用手指弹了一下，清脆的玄铁声刺耳。 韩竣也喜欢这把剑，毕竟，汉高祖以剑立国，汉剑是国器，官宦家庭必有一把。 韩竣知道吴尚荣的意思，思量片刻道：“这样，我有一个好办法……” …… 片刻之后。 吴尚荣急急忙忙从一楼爬了上来，脸上还带了伤。 撩开帘子就扑通跪在地上：“二哥，二哥，有人打我。” 一听兄弟被打了，卫伉放下手里的鸡腿就站来问道：“谁？谁这么胆大。” 其他小弟见状也都纷纷站起来。 “呜呜呜，不认识，我说给兄弟们买些酒来，结果遇到几个人，上来就将我按到在地打了一顿，呜呜呜。”吴尚荣边哭边摸自己乌青的脸。 “我的剑呢？”卫伉终究还是记起了最重要的东西。 吴尚荣一听就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呜，也被他们抢了，呜呜呜。” “啊！”卫伉呆若木鸡，这下完了，这要回去，若瑶还不把自己给宰了。 就在这时，韩竣也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见大家都傻不拉几的，于是说道：“哎呀，二哥，一把破剑而已，你看把三个打的，大哥不在，你的做主呀。” 对对对，做主，卫伉当即反应过来，焦急中喊道：“霍去病，霍去病！” 喊了几声发现霍去病不在，大家相反还瞪着自己，于是对韩竣道：“快，快，带兄弟们出去找啊，找啊。”说完，卫伉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韩竣见状给跪在地上的吴尚荣挤了个眼后对其他兄弟道：“快，敢得罪我们南城帮，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腿给他们打断。” “对，对，城南咱们说了算。”小混混们向外拥去。 卫伉极度害怕，他看着正在抽泣的吴尚荣道：“你，你，你真没看清那几个人？” “二哥，是我对不起你，我真没看清。”说完就站了起来与韩竣对视后道：“我正要买东西，他们从后面偷袭我，你不信问韩竣，我被打的时候他正赶来。” “对对对。”韩竣冷静的说道：“这样吧，反正那玩意儿也就一把破剑，让吴尚荣赔点银子算了，都是兄弟，别整的那么生分。” 卫伉急得直跺脚：“不是呀，那，那，那是我偷偷偷来的。” 卫伉终究还是说出了剑的来历，但吴尚荣和韩竣可管不了那么多，管你偷的抢的。 吴尚荣听后猛的抽打自己的耳光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哎呀，三弟。”卫伉信以为真还上去阻挡吴尚荣自残：“现在咱们必须把剑找到，不然，不然我，我回去会被那女人打死的。” 韩竣拍着胸脯道：“这样，她只要敢打你，兄弟我替你去报仇，实在不行，让吴尚荣他爹调几个军士将她拿下便是，他们家侍卫多的是。” 说完，两人就开始观察卫伉的情绪，见没有更大的波动，看来这事儿过了。 吴尚荣抬起右手对天发誓：“我吴尚荣对天发誓，二哥对我有恩，如以后做了对不起二哥的事，天打雷劈……” 发誓的效果还真好，把卫伉弄得左右为难了，责怪也不是，不责怪也不是。 “好了好了好了，走咱们必须要找回来。”卫伉说完就带着有些发软的腿脚下楼。 …… “放哪儿了？”吴尚荣鬼鬼祟祟的看了看身后。 韩竣同样鬼鬼祟祟：“藏好了，不过，最好现在不要拿出来。” “为什么？”吴尚荣疑惑。 韩竣左右看了看：“你先陪他找上一段时间，以免被发现，如果他没找了，咱们再拿出来，这会儿拿出来风险大，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老子还怕他？”吴尚荣压根儿就没把卫伉放在眼里。 韩竣叹气：“谁管他了，万一那个霍去病过来就麻烦了。” 对，这才是个问题，那家伙打架打头阵，对方就是带刀他都不怕。 吴尚荣思考片刻：“那你可藏好了，晚上取给我。” “好，你快去陪他找上一段时间，别引起怀疑。”韩竣说完就又看了看远处。 吴尚荣转身就向街道深处走去，与卫伉碰面之后，就满大街找刚才打吴尚荣的人。 第38章 紧急侦查 晚上， 长安的街道格外繁华，夜市也相当热闹。 大街小巷的叫卖声及路边红灯区的姑娘们招呼着生意。 卫伉就像霜打的茄子在人中穿梭，害怕、恐惧充满全身。 此时，他南城帮的兄弟们早已各自回家，就连吴尚荣也都在一个时辰前溜了。 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忽然，他的眼神定格在了迎面而来的一个人身上：“霍去病！” 终于找到了卫伉，霍去病左右看看快步上前当即质问道：“你一下午到哪儿去了？我和若姐刚去熏香楼，店小二就说你们已经走了。” “找我干什么？”卫伉很关心这个问题。 霍去病左右看了看问道：“是不是你把若姐的剑偷了？” 果然是为这个事情，卫伉心里有些紧张，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见确定了，霍去病悬着的心掉了：“你知道吗？她急了一下午，剑在哪儿？” “我，这，我，兄弟，二哥。”卫伉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要不，你帮二哥先顶着？就说你把剑借给了别人。” “卫伉！”霍去病忽然一脸严肃：“我不给你开玩笑，平时为了你我霍去病两肋插刀都无所谓，我在期门军待过，你知道天子剑是什么吗？” 小孩子，也许只有有朝廷和军营经历的霍去病知道这剑的来历及重要。 卫伉看着忽然严肃的霍去病焦急道：“哎呀，一把破剑，你至于这样给你二哥这样说话吗？你丢咱们南城帮的脸，再说了，要不是我爹收留你，你不知道还在哪儿呢？”说完满脸就露出优越感：“这活儿让你帮顶着居然还不愿意。” 这话把霍去病确实伤得够深，要不是期门军的兄弟们都战死了，他怎么可能回到卫府，想想卫伉加入的这什么狗屁帮，霍去病还是感觉期门兄弟好。 “哥，不管你怎么说，剑在哪儿给我吧，不然等若姐过来，这事我真帮不了你。”同样，霍去病感觉要不是卫伉是舅舅的儿子，早将他打残了。 卫伉一听急得直跺脚：“去病，咱，咱们好歹也结拜过，这事你得帮我。” 从卫伉的话语和眼神中霍去病感觉到了一丝不详……。 见霍去病没有说话，卫伉捏了捏拳头，硬着头皮道：“兄弟，不瞒你，我，剑剑被人家抢了，现在，现在我也在找。” “什么！”霍去病惊讶万分，双手扶着卫伉的肩膀：“是谁？人看见了吗？” 卫伉急的直掉眼泪：“就是因为没有看见是谁，所以我才……。” 事情重大，霍去病在期门军时负责带儿童军的童校尉说过，天子有三宝，一是从高祖皇帝传下的勤龙佩，其次是龙扳指，最后就是皇帝登基时的铸剑“八服”。 也难怪这些孩子不知道事情的重大，谁又告诉过他们呢？ 见霍去病没有说话，一直眉头紧锁在想事情，卫伉摇晃道：“兄弟，你，你这次得救我，我，那，那晚确实是哥的错，应该拉你一起跑。” “走吧，找若姐把事情说清楚！”霍去病说完就转身向人群走去。 卫伉怕，一想到那晚霍去病都被打得哭爹喊娘就不敢去。 …… 若瑶坐在街头的摊贩处吃面，管家及两个家丁也坐在一旁，兴许找了卫伉许久。 “来了，哎呀，终于找到了。”管家见卫伉与霍去病一起走来，于是兴奋。 卫伉很害怕，走到桌前的时候就站住了脚不敢上前。 这一路，卫伉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向霍去病做了描述，霍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心中也有了处置此事的大概轮廓。 “管家好！”霍去病很有礼貌。 见卫伉来了，管家也很高兴，至少可以给沈夫人交差了：“去病，辛苦了。” “东西呢？”若瑶一脸严肃，挑着一筷子面。 霍去病走到身边拍了一下若瑶的手：“姐姐，先让他回去吧，不然夫人等久了。” 若瑶有些质疑，上下打量一句话也不说就站在一旁的卫伉，想必他十分害怕。 没办法，管家也在，还是继续吃面。 管家见若瑶没说话，于是走到卫伉身边道：“公子，夫人还等着你吃饭呢。” 卫伉一听这话，转身就跟着管家快步向前走了。 几人走后，霍去病边吃面边将一路走来卫伉给他说的原封不动向若瑶进行了讲述。 “怎么办？”若瑶无奈，就像霍去病那晚说的，能拿卫伉怎么样？还得罪沈夫人。 霍去病显得很冷静：“我知道那个吴尚荣，他是平南将军吴林的儿子，也是帮会的老三，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跟他有关，上次骗卫伉的银子，我只是不想说而已。” “去病，你可知丢失八服的后果？”若瑶也不知道后果，但知道有灾难。 霍去病沉思一刻：“知道，期门是专供陛下调遣的军队，入期门者一般在十岁前，童校尉就会给我们讲朝廷的各种规矩和注意事项。” 十七岁，也就是差不多七年后，既能率一万之众出征河西，想必也有过人的本事，若瑶沉静一刻后问道：“你的意思，这剑肯定没有被抢，而是被吴尚荣骗走了？” “对。”霍去病说完就回忆起一件事情： 那是去年秋天，卫青没有出征，霍去病还在期门军童校尉麾下的童子军中学习，平南将军吴林与刚进宫的卫青认识，吴尚荣就让卫青搞一把期门军用的剑。 期门军是皇帝近卫，武器配备自然高标准，所用之剑也是汉朝最好的铸造师打造，材质为上等铜克，一般的军士所用剑无法与之对比，当然卫青最后没有给。 “你的意思，吴尚荣早就想要一把期门剑？”若瑶好奇。 霍去病点了点头：“对，吴林的剑法很高，一直都想有一把期门军的剑。” 霍去病的分析头头是道，让若瑶十分惊讶，他的脾气性格可不是历史上说的那样，想想，再有七年，眼前这个小孩儿就要带领一万人征战匈奴，一万人耶。 第39章 胆子够大 至于卫伉，霍去病感觉也没必要去问他，问也问不出所以然，反而得罪沈夫人。 事不宜迟，霍去病领着若瑶直奔平南将军府。 平南将军吴林为三品将军，比卫青还小一个级别，官虽小，但气势大。 整个将军府比关内侯府气派，人数比卫青多，而且光负责安保的侍卫就达一百人。 来到平南将军府门口，两人就被门口的侍卫挡住了去路。 若瑶正要直奔主题，却被霍去病挡住，他嬉皮笑容的上前道：“不认识我啦，城南小霍，我找吴公子，也就是我三哥，在吗？” 霍去病之前随卫伉及很多小弟来过平南将军府，当时吴尚荣还安排了丰盛的晚餐，大家都这么叫吴尚荣三哥，所以家丁和侍卫都知道。 侍卫确实见过霍去病，但没见过身后的姑娘：“怎么？你们连女的也收哇！” “那必须的。”霍去病上前两步轻笑道：“呵呵，你懂的……” 侍卫听后大笑，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说道：“哎呀，哥儿几个当兵看来没意思了，明天都投奔你们南城帮算了。”说完对转脸对另外一个侍卫道：“咱公子有前途。” “公子刚回来，去吧，注意，走厢房绕过去，别让吴将军看见。”另外一名侍卫说完就看向府内，想必与吴尚荣的关系非常好。 霍去病笑着道：“谢军爷。”说完就招呼了身后的若瑶。 这孩子还忒机灵，天才自有他天才的一面。 …… 此时的吴尚荣正在院内舞剑，场地两旁的兵器架上徘满了各种武器。 在一旁，还有两名女子手端脸盆伺候着。 而吴尚荣手里的剑正是那把天子剑。 而他的身后还有两个人，都是南城帮的小弟。 见吴尚荣剑法精湛，小弟们拍手称快：“三哥，厉害呀，龙飞凤舞。” 面对小弟们的称快，吴尚荣似乎提不起神来：“这剑怎么没之前那种感觉呢？” “什么感觉？舞得好哇。”小弟在此伸出了大拇指。 吴尚荣拿起剑细细打量，全然没有上午在空地拿剑的那种感觉。 “吴尚荣，果然是你。”忽然，小院子外传来了霍去病的声音。 吴尚荣见状赶忙将剑藏于背后，小弟也心领神会的偷偷接过剑。 “哟，原来是去病，这么晚了找三哥什么事情？”吴尚荣说完就打量若瑶。 若瑶也不废话：“你就是吴尚荣？看你也不大，把剑交出来吧。” 哟，看来是找茬的，吴尚荣脸色一沉问道：“你是谁？” “这是车骑将军卫青副将若瑶。”霍去病神气的介绍道。 一听这职务，吴尚荣就知道来者不善，但吃进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吐出来呢：“找本公子有什么事就快说，等会儿爹还要找我议事呢！” “本姑娘说了，交出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若瑶再次强调。 “混账。”吴尚荣忽然板着脸大吼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我偷了那把剑？” 霍去病一听气人，明明刚才那把剑就像：“你刚才手里拿的剑就是八服。” 吴尚荣眼睛都瞪大了，看来今天善了了：“霍去病，你一个野孩子居然敢在本公子面前撒野，本公子可不是卫伉，你凭什么就说那把剑就是你的。” “你有种再说一次！”霍去病怒气冲冲，恨不得一拳揍死他：“我看得很清楚。” “哈哈哈哈。”吴尚荣听后大笑起来，而后转身向小弟走去：“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是不是。”说完，就给小弟使了个眼神。 小弟迅速呈上此剑，就是一把普通的铁剑而已。 “不可能，明明刚才就是八服。”霍去病争执道。 这小把戏可把若瑶瞒不过去，肯定是被这小子掉包了：“吴公子，本姑娘知道你喜欢剑，但你要记住，你所盗取的是天子剑，你可知后果？” 后果？吴尚荣还真不知道后果，虽然十三岁，但吴林也没有向他讲这些事情。 “什么后果，我没拿就是没拿，你别血口喷人，我给卫伉也说了，是被别人抢了，我为这事儿还挨了一顿打，你看你看。”说完就指了指脸上的淤青。 事情陷入僵局，吴尚荣死不承认，咱们又没证据。 见两人没有说话，吴尚荣指着霍去病骂道：“霍去病，看在你卫伉的野兄弟的份上，看在咱们南城结拜的份上，本公子不追究，你滚，都滚！” “猖狂，无知。”若瑶说完就上前两步：“本姑娘再强调一次，交出八服，什么事都没有，如若不然，吴家会遭受大灾。” 吴尚荣冷笑道：“呵呵，大灾？你不就卫青手下的副将吗？知道我爹几品吗？我爹好歹也是朝廷三品将军，你居然说他儿子偷东西。” 见二人不拿到剑誓不罢休，一旁的小弟挥手大喊：“来人，来人轰出去。” 听到呼喊的军士纷纷从外院进入院内，手佩腰刀表情凝重。 “刘将军，这两人是来捣乱的，轰出去！”吴尚荣说完转身就向屋内走去。 刘将军是吴林的副将，与若瑶的级别还算对等：“姑娘，请吧。” “本姑娘要是不走呢？”若瑶就喜欢挑逗一下这家伙，毕竟龙城回来就没动过，而且这姑娘本身的剑法感觉还没有完全找到。 刘将军脸色一沉：“得罪了，呀……” 两位副将开打，也就短短十几个回个，刘副将及其所属军士全被打翻在地。 刘副将由于是个练家子，所以受伤不是很严重，就是被若瑶踢了裆。 见唉声一片的场景，吴尚荣也惊呆了，这女子有来头。 打败一群小喽啰，若瑶正要上去抓吴尚荣时，却感觉远处飞来一冷箭。 不好！ 若瑶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而箭与若瑶擦肩而过直扎墙上。 “谁这么大胆敢在我平南将军府撒野。”一个声音从院外传来。 “爹！”吴尚荣见来了救星麻利儿跑上前。 来者正是平南将军吴林，满头大汗的他估计才刚练完功。 “本将认得你，那日朝会你从上谷郡回来，带来了卫青的捷报。”吴林认得若瑶，那日朝会要不是若瑶的战报，估计刘彻很难下台。 第40章 无知无畏 面对这位汉朝的三品将军若瑶一点都显得不紧张，因为吴林毕竟是朝廷大员。 若瑶恭敬拱手行礼：“若瑶见过吴将军。” “今天不请自来，还打伤我府上的侍卫，不给个交代，姑娘可能很难全身而退。”姜还是老的辣，冷静，语中带刺，没有那种脾气暴躁的冲动。 若瑶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唉声一片笑道：“不是末将给吴将军交代，而是吴将军必须给本姑娘一个交代，不然今天的事恐怕真不好办！” 吴林脸色越来越难看，再看看躲在一旁吴尚荣，想必吴尚荣做了对不起若瑶的事：“姑娘，我儿才十三岁，如果对姑娘做了什么……” “吴将军想多了。”若瑶忍不住一笑：“你儿子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什么！”吴林脸色瞬间怒气冲天，拿了别人的东西都找上门了：“究竟拿了人家什么。”说完就转脸瞪着一旁低头不语的吴尚荣。 吴尚荣战战兢兢，他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但还想垂死挣扎：“没有，我没有偷剑，今天我都给卫伉说清楚了，是被别人抢了。” “偷剑？”吴林眼睛瞪得老大：“荣儿，你可要把话说清楚，如果偷了就还给卫府，当然，爹要是知道有人冤枉你，这事也没那么容易。” 在吴林的打气下，吴尚荣再一次辩解：“我没拿就是没拿。” 见吴尚荣如此坚定，吴林严肃的转身看着若瑶道：“姑娘，我儿说没拿，请姑娘回去了解清楚了再来找本将。” “就是他拿的，我刚才还看见了。”霍去病忽然站出来指证。 吴尚荣也站了起来：“你胡说，爹，他就是卫府的一个野孩子。” 这太打击人了，要是大人不在场，若瑶肯定要将吴尚荣痛打一顿：“吴尚荣，什么野孩子，这是关内侯、二品车骑将军卫青的亲外甥，警告你管好嘴。” “说正事，你们说我儿拿了你们的剑，有何证据？”吴林边用毛巾擦手边问道。 见吴尚荣冥顽不灵，加之能确定此事绝对与吴尚荣有关，若瑶也懒得废话：“吴将军，你身为朝廷三品将军应该知道八服吧。” “这还用你问？”吴尚荣说完就将毛巾丢进盆内，还溅了一身水到侍女身上。 若瑶一笑拱手道：“那本姑娘就告辞了，请吴将军三思。”说完转身就向外走去。 吴林顿悟，莫非丢失的是天子剑八服？ “等等！”吴林叫住了正要外走的两人，惊讶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霍去病站住脚，刚才吴尚荣羞辱自己的气还没消，于是气愤道：“吴尚荣盗取天子剑，现在还满口狡辩，你就等着陛下前来问罪吧。” 吴尚荣盗取了天子剑八服，这把吴林吓得够呛，这可是满门抄斩的节奏呀。 “你刚才说什么？你可知此事后果？”吴林快速上前质问。 若瑶见吴林终于还是反应了过来于是说道：“本姑娘还以为吴将军没有觉悟呢？” “姑娘，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证据？”吴林说完就瞪了瞪身后的吴尚荣。 若瑶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交出此剑什么事都没有，不然，会给整个将军府带来灾难，吴将军也是三品将军中的四平将军，请三思！” 吴林知道此事重大，赶忙挥手道：“好，请姑娘稍等片刻，待本将调查清楚。”说完，对着一旁的刘副将道：“带到大堂等候。” 刘将军揉了揉被若瑶打疼的胳膊道：“诺！” 若瑶和霍去病被请到了大堂，等候吴林的消息。 …… “爹，爹。”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吴尚荣心虚了。 在确定若瑶和霍去病走了之后，吴林快速走到吴尚荣面前将其一脚踹翻在地：“你个混账东西，你看你都惹了些什么事情回来。” “爹，爹，我！”吴尚荣躺在地上哀求。 吴林快速上前蹲下，他的心已经怦怦直跳，紧张得要命，一把柠起吴尚荣的衣领激动道：“说，你究竟拿没拿，啊，你成天给一帮混账东西混。” “我我我。”吴尚荣几乎崩溃，他不知道承认之后会不会被打死。 从吴尚荣闪烁言词中吴林感觉到了不详，这事一旦传到刘彻耳朵，吴家必然遭难，当然，他也在悔恨自己没把儿子教育好。 见吴尚荣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痛苦，吴林猛的转身看向已经吓瘫的两个小弟。 面对吴林凶神恶煞的眼神，两个小弟麻利儿爬起来跪地磕头，其中一个紧张道：“将将将将军，不不不管我的事呀，是是是公子公子……” 事情果然是真的，吴林再转身猛的踢向吴尚荣，并大声呵斥道：“你，你是想被抄家灭族吗？你，你这混账东西，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吴尚荣虽然还是不知道这把剑意味着什么，但从吴林的恐惧及愤怒中已经体会到：“爹，爹，我，我错了，我错了，都是孩儿一时贪念。” “混账，混账混账。”吴林有些发懵的四处看看，然后拿起地上的一个马鞭愤怒的在吴尚荣身上鞭打：“你这不成器的家伙。” “哎呀，哎呀，我错了，我错了。” 吴尚荣的哭喊声很大，惊动了在后堂休息的夫人，她急急忙忙上前护着：“你，你干什么，他是你儿子，你这是要把他打死。” 见夫人护着，吴林指着吴尚荣道：“我恨不得杀了他。” “杀什么杀，不就跟那个女人怎么了嘛，给点银子就算了嘛，实在不行娶过来！”夫人以为吴尚荣与若瑶怎么了。 吴林气得直吹胡子：“要真是那事就好了，他，他。”气完忽然记起一事，儿子搞出这样的事，夫人也有责任：“你你，都怪你，平时娇惯，看我打不死你。”说完，吴林就扬起鞭子向护犊子的夫人打去……。 一时间，整个院内传遍了这母子的哭喊声，听得让下人们心惊胆战，而在一旁的吴尚荣两个小弟，更是瘫软在地站不起来。 “刘刘副将，把这两个狗东西拉出去乱棍打残，让你们一天混！”吴林打完吴尚荣和她母亲后指着两个小弟大声道。 刘副将及三个军士手拿棍棒气愤的冲了上去。 第41章 螳螂在后 若瑶与霍去病在堂屋喝了半响的茶。 虽然是喝茶，但外面隐约的哭喊声早已传入耳朵。 太熟悉了，霍去病不由得转脸看了看正在喝茶想事的若瑶，那晚自己不也是这样鬼哭狼嚎的吗，现在全身都还有疼痛。 “看什么，我可手下留情了。”若瑶一眼就明白了霍去病在想什么。 不下两碗茶的功夫，外面就有了动静。 只见刘副将带着吴尚荣及夫人来到屋内跪下，吴林则双手捧着八服快速进屋。 “若姑娘，都是吴某教子无方。”吴林说完，膝盖一弯跪地道：“天子剑在此，现奉上。”吴林的低调源于不想把事情搞大，或者说不想让此事传入刘彻耳朵。 吴林，虽然历史上没有记载，但从这件事情看，也应该是忠勇之士。 吴尚荣已经被打得站不起来，不像跪着，而是瘫软在地，吴林的夫人脸上被打了两鞭子，血痕很深，可想吴林当时有多气愤。 见若瑶还在考虑，吴林将双手的剑向上抬了抬：“姑娘，都是吴某的错，在这里就赔罪了，待明日，本将军，不，末将一定向卫将军负荆请罪。” 对于这件事情，吴林无非害怕有二，一是八服是天子剑，盗取天子剑要是让韩安国上纲上线，吴家就完了，二是卫青胜仗刚归，而且正得陛下恩宠，连天子剑都赐予卫青，而后其姐姐又是皇后，所以吴林得罪不起。 “将军请起。”若瑶仍然亭亭玉立堂中：“不是本姑娘故意找麻烦，将军是朝廷三品大员，理应知道其中要害，我若不来，任凭公子，恐……” 吴林起身再次拱手道：“知道，谢姑娘网开一面，下来之后，吴某将严加看管犬子，请带我向卫将军问好，等明日再登门谢罪。”说完再次奉上剑。 若瑶伸出手刚要拿剑，却被一旁的霍去病抢了先。 拿到剑的霍去病很气愤，当然，还是因为吴尚荣刚才说他是卫府野孩子的事，不过再看看连走路都成问题的吴尚荣，霍去病又感舒畅：“走吧，姐姐，” “好！”若瑶拱手向吴林拜别：“吴将军，末将告辞。” 吴林心掉下大半，脸上带着笑容向门外指引：“若姑娘，请！” 几人就这样一起离开了堂屋。 霍去病走在若瑶身后，他总感觉这把剑变轻了。 八服，霍去病那晚偷看洗澡的时候拿过一次，由于是天下一品，从小长于期门军的霍去病从未忘记那种感觉，于是将剑出鞘。 “不对！”霍去病凝视八服：“这是假的！” 霍去病的话就像一包炸药顿时将几人引入一堆，纷纷上前打量。 “不可能！”吴林再次抢过八服看了起来，由于吴林从来没有见过八服，更没有用过八服，根本不知道，于是焦急的递给若瑶。 若瑶严肃的接过剑，一看便知：“假的。” “这，这……”吴林手足无措：“姑娘，你，你可要看仔细了。” 霍去病再接过八服说道：“将军，八服玄铁铸造，精工绝品，绝非是这般铜器。” 吴林接过剑而后快速跑到火把前，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铸造粗糙，虽龙纹缠鞘，但没用寒意：“不可能，不可能。”吴林摇头不敢相信。 “吴将军，霍去病五岁入期门军，不会有错。”若瑶强调：“肯定被掉包了。” 吴林猛然转头，脸色非常难看：“不可能，不可能，不不不，这样，这样。”沉思一刻道：“这样，请，请姑娘先不要把此事禀陛下，我明日一定给个答复。” “那万一陛下要取回八服我该如何？”若瑶担心道。 吴林急了，要是一些不怀好意的人随便给自己扣个帽子，那就真完了：“姑娘请放心，我吴某也算三品大员，也不会拿全家百口人开玩笑，请姑娘容些日子，本将军一定将此事调查清楚，一定追回八服，如果追不回，吴某任凭陛下发落。” 吴林的话说的很坚决，但气势早已没了将军应有的杀气。 “姐姐，怎么办？”霍去病也很担心。 若瑶思考片刻，这吴林历史上也没记载，既然穿越了就少结仇，更何况吴林已经求到这份上：“好，那明日，明日我在来府上，告辞。” 说完，若瑶就牵着霍去病的手离开了将军府。 …… “将军，怎么办？这，这可是死罪呀。”刘副将很担心。 吴林倒很冷静，他转身向堂屋内走去。 “爹，爹，孩儿错了。”吴尚荣刚才在母亲的教唆下让麻利儿认错，吴尚荣照做了，吴林刚进屋就爬过去跪地认错。 “啪！”吴林二话没说一巴掌打在吴尚荣脸色，顿时一丝鲜血从嘴角流出。 “你，你疯啦，他是你儿子，你就一把剑吗？”夫人又开始护犊子。 吴林更加气愤，又是一脚踹在夫人身上，夫人来了个滚地雷：“老子现在打他，总比韩安国来问罪强，总比皇后来问罪强，你，你知道他闯了多大的祸吗？” 夫人被打怕了，坐在地上哭泣不说话。 “爹，不要打娘，大不了拉我治罪便是！”吴尚荣见母亲挨打，腰板硬了。 “啪！”吴林又是一个大嘴巴子：“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夫人见状争执道：“他卫青也有罪，这剑是他丢的。” “你还说！”吴林咬牙启齿的指着夫人大吼：“是她丢的没错，可她知道是谁偷的，人家姐姐是皇后，你姐姐又是谁呀，啊！陛下只会拿我们治罪。” 确实，按道理说，若瑶丢了天子剑应是死罪，可偏偏又让她知道了是谁偷的。 “爹，不都还了吗？”吴尚荣非常委屈也后悔。 吴林听后缓缓的从身后取出八服，然后重重的丢在地上：“儿啊，说不清楚情况，吴家可就真要遭难了，这都是为父教育不好，平时也没怎么管你。” “爹，爹，这……”吴尚荣见到地上的剑有些疑惑。 “公子！”刘副将蹲下后焦急道：“这剑是假的，你倒是把八服弄哪儿去了？” “不可能！”吴尚荣激动的一把抢过八服，而后反复打量，由于刚才火把昏暗没看清楚，现在仔细一看，还真感觉有问题：“爹，爹，我我……。” 第42章 上门道歉 清晨，一丝淡雾还在院子后的植物群里环绕。 几只鸡在园中的地里放养。 卫府的家丁们早早的就起来晨练，这是卫青的规定，除了女眷，所有男丁都必须晨练，而后还要练到一人能打赢三人的程度。 刚起床的若瑶洗漱之后就准备上吴林的将军府，昨晚能让她下定决心回来的也是不相信吴林真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拿将军府百口人的性命开玩笑。 “姐姐，姐姐，夫人找你。”霍去病满头大汗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屋。 若瑶将手里的湿布递给霍去病：“知道了，好好把之前教你的剑法练练。” 霍去病往后一退而后摆了一个舞剑的姿势：“看，怎么样？” “好了好了，人小鬼大。”说完，若瑶就快速向外面跑去。 …… “若瑶见过夫人。”沈夫人已在堂屋等候，一旁的侍女抱着三公子卫登。 见若瑶来了，沈夫人的眼神显得很焦虑：“听管家说，伉儿弄丢了天子剑？” “夫人，都是末将没管好，此事已经查清，是平南将军吴林之子吴尚荣所为，末将等会儿就准备去取。”若瑶说完就看了看一旁不敢吭声的卫伉。 沈夫人是卫皇后的闺蜜，也算大家闺秀，接受过高等教育，有政治觉悟，对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还是知道：“找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吴将军说今天会交来。”若瑶说完思考片刻继续道：“想必吴林也不会拿全府上下两百多口人的性命开玩笑。” 沈夫人心力交瘁，卫青出门在外日夜担心，加之卫少儿的事还得她亲自去一趟平阳县才行，二子卫不疑和三子卫登现在又离不开她，卫伉的事想想就头痛：“刚才我已经教育过他，这也是咱们的错，生在军人家庭，这些事情也没有向他提过。” 典型的护犊子，若瑶内心一笑：“夫人，公子还小，才九岁，谁又不犯错呢。” “将军公务繁忙，早出晚归。”说完，沈夫人又看了看一旁低头的卫伉道：“你身为他的副将，也算是侯府的大管家，你一定还是要多管管他。” 哟，甩锅，管家管不到，这锅居然甩被了自己，若瑶一看卫伉那样儿就来气，也难怪历史上卫青之后卫家就日落西山，这种造型还有必要教育吗，不过想归想，嘴上还得说：“诺，夫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末将就去吴将军府了。” “好，快去，取剑要紧！”沈夫人说完就站了起来。 若瑶刚走到门口，管家就来禀报，平南将军吴林来了。 沈夫人想定是来归还八服的，于是道：“有请！” “诺！” 既然来了，也就没必要再去，若瑶转身又进入屋内。 只见吴林一脸笑意，身后的夫人脸上虽还有淤青，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出众。 刚进屋，吴林就扫视屋内然后恭敬的拱手道：“吴林见过沈夫人。” 平南将军，官职也是三品，只是比卫青低一品，沈夫人很有礼貌：“将军近日下河南郡了，不知吴将军今日光临府上有何要事？” “呵呵。”吴林看上去春光满面：“哦，吴林专程前来谢罪。” 沈夫人上前一步道：“剑找到了？” “额！”吴林刚还笑的脸上忽然变得难看：“额，吴某正是为此事而来。” 这事很大，沈夫人赶忙吩咐下人倒茶，并邀请吴林与夫人坐下。 坐下后的吴林显得很尴尬，一个大男人与卫府的两个女人对话，总感觉别扭。 “吴将军，剑呢？”从吴林进屋的一刻若瑶就在观察，可始终没有见到八服。 吴林又站了起来，尴尬道：“放心，剑一定会找到，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今天前来，吴某只是负荆请罪，还望姑娘……” “吴将军，八服丢失可是通天的大事。”沈夫人再次强调。 吴林怎么会不知道后果呢？只是真没办法：“夫人，此事厉害吴某知道，但吴某今天前来真的只求一件事，剑一定会找到，还请卫将军及夫人高抬贵手。” 沈夫人听明白了，吴林无非就是想把此事的影响化小。 “可是八服找不到终究不是办法呀！”若瑶焦急的上前说道。 见若瑶有些激动了，吴林的夫人赶忙起身劝住：“额，额，若若姑娘不要着急，夫君已经安排，应该在下午之前就能拿到八服。” 这位夫人看来这次被吴林打醒了。 “对！”吴林说道：“昨晚审问了犬子，剑从卫伉出后经过三人，其中南城帮的两个小弟昨晚已经被本将军废掉，还有一个韩竣，刘副将已经去抓人了。” “你怎么会知道是他？”若瑶半信半疑。 吴林拱手道：“姑娘摸急，此事会有眉目的。” 事情进展到现在也只能这样，着急也没有办法，沈夫人看了看一旁不说话的卫伉道：“哎，都是我管教不严才弄出这么一档子事。” 见沈夫人说出了这话，吴林脸上挂上了笑容，这正是他想听到的：“沈夫人，正是因为这事涉及卫吴两家，所以这事一定要瞒住呀。” 若瑶听后内心一笑，这吴林居然还真把沈夫人给套住了。 “呵呵，是这样的，夫人，卫将军龙城之战震惊朝野，威震内外，加封关内侯，吴某在此恭贺。”说完就对着门口挥手，只见一军士托着一个托盘走来：“夫人，这是一点心意，上等羽冠，是当年窦太后赐予。” “这，这怎么行？”沈夫人起身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八服。” 吴林起身笑着道：“夫人放心，八服一定会找到，但这礼物还请夫人收下，不为别的，夫人当年与卫将军成亲，吴林身在渔阳未能参加。” 吴林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卫青与沈葭成亲时，其实都不知道有这两人。 “不行不行，这要让将军知道，回来又得责怪。”沈夫人再次推辞。 “就这么定了，沈夫人，吴某还要去查找八服的下落，等卫将军回府再来讨饶。”吴林说完就笑着站起道：“如果，如果卫府有用得着吴林的地方就请夫人吩咐便是，吴林定当肝脑涂地。”说完，脸上还是带着一副祈求的眼光。 第43章 浮出水面 沈夫人毕竟没有经过这等事情，要知道未封侯拜将之前又有谁上门呢？ 最终，在吴林夫妇的软磨硬泡下，沈夫人暂且收了礼物，但始终觉得别扭，毕竟这是沈葭第一次收受他人的礼品，第一次……。 而送出礼物的吴林却心情甚好，至少内心的石头掉落了一半，即使真出了事情，最终还有卫家先顶着，更有皇后卫子夫站在前排，首先韩安国就不能拿他如何。 而负责调查此事的刘副将也有了消息。 下午，吴林再一次登上卫府的大门。 这一次，吴林上门的感觉有了变化，就像亲戚串门似的，想必这礼送对了。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沈夫人对于吴林的再次上门也表现出了出奇的热情，从刚开始的担心，到现在热情款待。 “吴将军，听说八服有消息了？”听到召唤的若瑶从外面赶了回来。 吴林见状起身兴奋道：“对，找到了，这次一定没错，是这样的……” 据吴林讲述，上午从卫府回去之后又提审了吴尚荣，派刘副将带人抓了与天子剑有过接触的最后一个人，韩竣，而这个韩竣也是官二代，是大司农韩召的儿子。 经过晌午秘密拷问，韩竣忍受不住军队这种酷刑最终承认。 那日吴尚荣取得八服后，韩竣负责转移，但韩竣见此剑确属上品就把事情告诉了南城帮的老大，也就是熏香楼的老板涂冉，涂冉拿走此剑后，明确表示想据为己有，最后在城南铁匠铺弄来了这把粗制滥造的次品将其掉包。 听后讲述，沈夫人惊讶万分：“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孩子。”说完就看着吴林，似乎对抓人拷打一事不妥：“你说韩竣是大司农的儿子，这样抓来用刑是不是……” “夫人差异。”吴林抬起右手不赞同：“这事先不说惊动陛下，就光是朝廷的几个老爷，恐怕抄家灭门再所难免，本将军不杀他，已经便宜啦。” 沈夫人听闻此话有些道理，点了点头问道：“那剑找到了吗？” “此次前来正是为此事。”说完吴林起身看着若瑶：“若姑娘，事不宜迟，兵分两路，你带人立即去找熏香楼的老板，必要时抓了，本将军带人要亲自去会一会南城街口的铁匠铺，听说这个铁匠铺老板不是寻常人，必须把铸造师抓住。” “不是寻常人？”沈夫人以为这身后又有背景。 吴林思索一刻道：“我家尚荣说，这个铁匠铺的老板武功极高，曾经见过他一人打跑城北帮五十多人，最主要他还是军需箭矢的供应者。” 通天的事情看来就要结束了，沈夫人喜出望外，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安静了一些：“若瑶，就按吴将军说的办，你速速去找哪个涂什么的，必要时秘密抓了。” “诺！” “等等。”沈夫人还是很担心，为了确保此事万无一失安排道：“这样，这祸也是卫伉闯下的，既然那群孩子都称他为二哥，你就把他带上，兴许还能带路。” 我晕！这家伙就那样，居然还想着可以帮忙，若瑶不削的说道：“算了，夫人，公子想必这几日内心也在受煎熬，就让他好好休息，末将带去病去吧。” “也行，反正这群孩子成天都是一起玩的。”沈夫人说完就对吴林道：“吴将军，卫将军不在，此事就全靠你了，尽快找到，否则夜长梦多。” 吴林心情甚好，但还有一事必须沈夫人亲自出面不可：“夫人，还有一事请夫人亲自出面，否则吴某……”吴林有些为难。 沈夫人：“将军快讲！” 吴林看了看门口后对沈夫人道：“夫人现在就去一趟代太尉洪平府上，向他支会一声，不然，就说卫将军有期门军务，如长安令或者御史大夫问起，也好解释。” 吴林的想法很周到，这事不能经过衙门，只能动用军队，但动用军队一旦被御史大夫、丞相或者长安令知道肯定会过问。 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解释，代太尉洪平是最佳人选，掌管全军兵马本就是太尉职责，掌管期门军士又是卫青，谁会追问呢？ 若瑶听后感叹吴林心思缜密：“好，吴将军，末将就先告辞了。” “事不宜迟！”吴林转身向沈夫人拱手拜礼：“夫人，有劳了，就当是为了卫吴两家，还请夫人竭尽全力，此事务必消在萌芽状态呀。”吴林满脸沧桑。 “好。”沈夫人转身看着侍女道：“把车骑将军关防大印拿来。” “诺……” …… 若瑶急急忙忙跑到院里，见霍去病正在自己洗衣服，于是上前问道：“去病，认识熏香楼的涂冉吗？” 霍去病放下手里的衣服回忆道：“见过两次，挺年轻的，怎么？” 若瑶有些小激动：“吴尚荣招了，八服被韩竣掉包了，现在这把剑在涂冉手里。” “啊？”霍去病不敢相信，这事情居然还是这么搅的，韩竣也搅了进来：“不会吧，韩竣是大司农的公子耶，他……” 若瑶本想让霍去病带着自己去熏香楼，现在看着霍去病正在洗衣服感觉这孩子不错，别说古代，就是在现代又有几个九岁的孩子自己在洗衣服。 “穷人家的儿子当家早。”若瑶起身笑着说道：“走，带姐姐去熏香楼。” 霍去病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有些疑虑：“姐姐，熏香楼的老板很厉害的，后台硬得很，上几次干违法的事情，长安令几次都拿他没有办法。” “管他的，八服找不到，咱们可就真没办法洛。”若瑶嘟着嘴道。 “好，等等我。”霍去病说完就将手里的衣服丢下，麻利儿的跑进屋。 一刻，霍去病又从屋内冲了出来，这一出来差点没把若瑶笑喷。 只见霍去病穿着一身红色期门军的铠甲，不过这铠甲似乎是量身定做。 “你是儿童军吧！”若瑶想到了抗日时期的儿童军就这打扮。 霍去病随便挥舞了两下拳头道：“这是我七岁的时候童校尉为我定做的，可惜。” “可惜，两年的时间你就长个儿了，好像铠甲短了。”若瑶从铠甲大小就看出霍去病七岁的身高，以及这两年的长速。 霍去病挺了挺胸，提升了点士气道：“必须的，我一定会长到舅舅一样高。” …… 第44章 帮会老大 事不宜迟，霍去病带着若瑶向熏香楼走去。 熏香楼，长安城南最大的酒楼，也是客源最多的酒楼。 各地来长安不管是住店还是吃饭几乎都要到熏香楼，相当于现代的国宾馆。 熏香楼除了招呼长安的达官贵人，还招呼很多汉朝友邦的商客。 匈汉和亲时期，汉朝对匈奴开放商贸，很多胡商就落脚于此。 不过马邑之围后，汉朝正式对胡人宣战，熏香楼也就只供汉人和友邦住。 熏香楼的业务也很多，吃饭住店，还外加红粉生意。 听说这里时儿还有外邦的美女，比如西域绝色美女等等，所以生意好。 若瑶和霍去病站在熏香楼下确实感觉到了他的气派。 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从身穿服饰可以看出，都是非富即贵。 也难怪吴林说要处置熏香楼还很麻烦。 “李陵！”霍去病忽然向远处的一群孩子跑去。 李陵？若瑶看去，只见一个与霍去病差不多高的一个小孩儿也向这边走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李陵？ 若瑶有些想笑，穿越过来，这些英雄人物居然都还是小孩儿。 “去病，都几天不见你了，卫伉呢？”李陵眼睛到处瞟。 霍去病重重的拍了一下李陵的肩膀道：“公子在家面壁思过，呵呵。” 李陵上下打量霍去病的着装：“你这是干什么？打仗呀！” 霍去病一拳又打在李陵肩膀上：“我告诉你……” “去病，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广的孙子李陵吗？”若瑶借助此话挡霍去病泄密。 霍去病迅速反应过来，介绍道：“对，你怎么知道？” “哦。”若瑶应完就将去病拉到一旁道：“先别泄露了秘密，等进去探查一番。” 霍去病惭愧的做了个鬼脸，预料兴奋过头了，于是上前问道：“李陵，你干什么？该不会老大又找你们交流吧。” 李陵抬头看了看熏香楼阁道：“你怎么知道。” 一群小孩子跑熏香楼玩，若瑶始终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玩的，难不成不满十岁就开始玩美女？不应该呀？ 随几个小孩儿到了熏香楼最里面才感觉这好生气派，可以用鱼龙混杂来形容。 西域人，越人，蛮人等等，什么人都有。 “姐姐，你看，那个喝茶聊天的是安南将军的孙子杜怀，旁边那个是建武将军的儿子钟馗明，还有，还有那个，左司丞江林……” 随着霍去病的深入介绍，若瑶的内心就像扎针，难怪吴林要把熏香楼的事交给自己，这如何抓人？这楼的背景究竟有多厚？ 若瑶顿时感觉希望渺茫，责任重大，气馁的她也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一旁的霍去病郁闷道：“去病，怎么办呀，怎么办？” 霍去病似乎变了个人，非常高兴的挥了挥手道：“小儿，好吃的都端上来。” 若瑶顿时起身：“我，我没带银子。” “哎呀，要什么银子。”霍去病非常自豪的说道：“报二哥的名字，免费。” “卫伉？”若瑶不敢相信卫伉居然在熏香楼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霍去病点点头道：“对呀，哎呀，别惊讶，不是因为二哥才免费，到这里来，只要在南城帮排在前五十的，熏香楼基本吃喝全是免费。” “不会吧！这么好的待遇。”若瑶不敢想，难怪这么多人以加入南城帮为荣。 霍去病很神气：“那当然。” “我就纳闷了，卫伉就是个坑货，他怎么就能当南城帮的老二？”若瑶不解。 霍去病讲解道：“什么呀，还不是因为舅舅，之前人家收都不收他，当时还多亏吴尚荣，但龙城之战后就变了，他们说舅舅打赢了对匈第一场胜仗，卫伉就被涂冉点名为南城帮的二当家，所以还是舅舅名气的原因。” 若瑶惊愕，涂冉的经商之道果然有特色，入城南帮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每月就拿出一些免费的午餐让这些公子哥们免费品尝，人情也买了，背景也立起来了，试想，当官府知道这熏香楼身后有这么多靠山，会拿他如何？ “去病，我觉得咱们今天来错地方了，就应该我去铁匠铺，让吴林来这里。”若瑶顿时感觉事情很棘手，早知道就和吴林调换。 霍去病边吃边到处观察，刚好就看见了正在和一群孩子嬉戏打闹的李陵：“李陵，李陵，过来，老大今天在不在？” “在。”李陵感觉很奇怪：“去病，二哥最近在搞什么？几天都没见到人，前晚北城帮来砸场子，也没见他人，老大都生气了。” 霍去病与若瑶对视后道：“被夫人关了禁闭，呵呵。” “哎！”李陵感觉这二哥没什么用：“这卫伉太不厚道了，当了二哥，兄弟们一点实惠都没得到。”说完就将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下去。 就在此时，从楼道口的位置走出一人，身后簇拥着一群小孩。 “老大。”李陵转身就向这人走去。 这人就是南城帮的老大涂冉，听说也是熏香楼的股东，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不过打扮却很古怪，不像是汉人，也不像西域或胡人。 “今天召兄弟们前来是有一事相告，北城帮昨晚砸了咱们在街巷的两个赌场，放下话，说我们南城帮没种。”涂冉走到大桌子前说道。 李陵当即桌子一拍：“码的，谁怕谁，晚上弄死他们。” “对对。”大家复合道……。 就在几个小孩儿叽叽歪歪愤愤不平的时候，杜怀忽然显得不满：“大哥，这卫伉和吴尚荣也太过分了，咱们帮会都出这么大事情，居然人都看不见。” 对于帮会的二当家和三当家一直不在，帮会兄弟们似乎很不满，杜怀转身走到外庭的霍去病身边气愤问道：“霍去病，卫伉他人呢？他还想不想当二哥了。” “对，不当就算了。”小弟们起哄。 霍去病显得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给他们也说被关禁闭了吧。 “卫伉昨晚被沈夫人关起来了。”若瑶见霍去病没应答，于是起身答道。 见来了一位白衣女子，内庭的涂冉扒开几位公子哥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两眼涩咪咪的看着问道：“这位姑娘我怎么没有见过？不是咱南城帮的吧。” 第45章 抓捕归案 面对涂冉的问话，若瑶也没避开，直接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南城帮大名鼎鼎的涂大帮主吧，本姑娘乃霍去病的姐姐。” “姐姐？”涂冉上下打量不敢相信：“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霍去病在一旁干脆也就复合道：“呵呵，她是我老家的姐姐。” “哦！”涂冉很平静的打量若瑶然后问道：“对了，卫伉最近在干什么？” 若瑶很机智，抢在霍去病之前回答道：“他被沈夫人关起来了，听说丢了东西。” “什么东西？”涂冉显得十分关心，眼神就没离开过若瑶。 若瑶走到楼道处：“不知道，反正昨晚还被打了一顿。” “废话，他要是不想当这二个就乘早，别站着茅坑不拉屎，当时要不是看在他爹的份上，鬼才推举他当二当家。”杜怀愤愤不平。 涂冉见状忙打岔：“行啦行啦，兄弟们，晚上还得对付北城帮，大家吃好喝好。” “大哥，实在不行我给我爹说说，晚上调几十个军士先把他们围起来。”杜怀说完就指着李陵道：“你回去给你爷爷也说说，一起如何？” 不亏是安南将军的孙子杜怀，十几岁就知道公家资源私家用。 面对杜怀的请求，李陵似乎很为难，李广怎么可能会干这事：“我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固执得很，我能跑出来就已经不错啦。” “哎，你跟那个卫伉一路货色。”杜怀似乎很失望。 涂冉见几人叽叽歪歪的撤个不停，早就想让他们散去单独与若瑶聊会儿：“行啦行啦，大家都散了吧，下午等我通知，要让北城帮尝到厉害。” “好，我回去找我爹。”杜怀还真回去找爹。 大家散去之后，涂冉这才坐到若瑶身边，然后不紧不慢的给若瑶倒了一杯茶。 若瑶一想其实也没那么麻烦，涂冉既然有这心思，何不顺势而下将其拿下呢！ 若瑶给霍去病使了个眼神后说道：“你本事可真大。” “姑娘此话怎讲？只不过是祖上留下了这产业。”涂冉的泡妞套路开始。 若瑶微微一笑道：“家业大，还把这些官二代套在身边，不简单啦。” 涂冉有些自豪，对霍去病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姑娘这话就说错了，什么叫套，兄弟们信任我涂冉，愿意为熏香楼站台，是兄弟感情，感情。”说完，又看着瞎杵着一直没有走的霍去病，眼神中充满郁闷。 涂冉虽然年轻，用现代的词叫小白脸或者娘炮类型，加之家业大，排队的女子估计都到北城了：“对了，你这帮会究竟是怎么了？晚上有事，老二老三都不来，还有那个韩竣，听说他们打架都挺猛的。” “姑娘对这有兴趣？”涂冉惊讶，身边遇到过无数的女子，可还真没有一个女子对这事情感兴趣的：“不知姑娘芳名？” 若瑶笑了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早已仰慕涂公子……。” “哟！”涂冉顿时就来了兴趣，再一眼看向霍去病，可霍去病就是不知趣：“去病啊，你去外面和李陵商量商量晚上的事情如何？” 霍去病有些担心若瑶，起身就傻瞪着。 若瑶再给霍去病使了个眼神，而后对涂冉说道：“你除了熏香楼还有什么家业？” 女孩子嘛，很现实，虽然涂冉的熏香楼里有很多美女，甚至连西域的都有，可涂冉就喜欢这种原汁原味没怎么打扮，看上去很清纯的妹子。 涂冉决心今晚务必拿下这姑娘：“有啊，在街巷头还有一栋院子，也是祖辈留下的，哎呀，可惜，我们家现在就我一个人，真想找个人管管这些家业。” 果然上钩了，若瑶内心一笑：“是吗？带我去看看呗，我们家住平阳县的。” “我知道。”涂冉见若瑶上钩了，于是起身一把拉起若瑶的手道：“放心，跟着本公子，以后衣食无忧，呵呵呵。” 见涂冉都牵着了若瑶的手，霍去病顿时就不淡定了，惊讶万分，女人怎么能这样损毁自己的名节呢？当然，兴许他忘记了自己的母亲卫少儿。 “去病，晚上记得来接姐姐啊，你可答应过，不能抛弃姐姐哦。”若瑶一脸盟相对呆若木鸡的霍去病说道。 涂冉内心那个激动道：“不用，大哥明早给你送回来，呵呵呵。” 就这样，涂冉牵着若瑶的手向外走去，边走涂冉还不忘给若瑶介绍道：“我父母早年去世，留下了这庞大的家业，在长安城还有七处宅子……。” 涂冉和若瑶走了，留下了霍去病傻傻的站着，不过他已经知道若瑶要干什么。 “呀，去病，去病，你姐姐这么快就……”李陵似乎不敢相信，人都走了还在看。 霍去病脸色有些尴尬，刚才介绍的是自己的姐姐，而自己母亲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在这个社会里，以后自己的头又如何抬呢。 “我先走了，你们玩。”霍去病极为尴尬。 李陵顿时严肃道：“你怎么能走，卫伉那小子不来，晚上你得上，不然就咱们几个能打赢北城帮吗？” “杜怀不是回去让他爹帮忙吗？”霍去病嘟着嘴道。 见一个要走，一个要留，其中一个小弟上前道：“哎呀，让他走吧。”说完就与李陵转身向里屋走去：“你不知道吗？他母亲的事，现在姐姐又这样，哎！” 霍去病听见了，虽然是闲言碎语，但他真的很怀念期门军，大家都是一个阶级。 …… 繁华的长安大街，来来往往的商人。 涂冉是一个图新鲜的主，一路下来又是给若瑶买这又是买那。 “来来来，来一个。”涂冉见一西域特产不错就买了下来，接过店家找的银子递给若瑶：“拿着，以后啊，本公子养着你，呵呵。” 若瑶脸上露出一丝幸福，当然，这幸福可不是那种幸福，而是事情办起来不费吹灰之力，想必明早大街小巷就会传开熏香楼的老板涂公子失踪了。 “谢谢公子打赏。”若瑶面带羞涩的说完就主动拉着涂冉的手。 第46章 必死无疑 傍晚，微风吹在长安街， 街旁柳树枝被徐徐吹起，给人一种扑面的清爽。 在一座大宅子外，熙熙攘攘的人由此经过，他们时不时的也会带着羡慕的眼神打量这座豪宅，对豪宅的主人充满遐想。 忽然，一大队军士从远处的廊桥处向豪宅走来，他们步伐铿锵。 而在宅子内，却让一个人陷入了无比的恐惧之中。 涂冉这个见女子就腿软的家伙，在若瑶的怂恿下，居然把院内的下人也打发了。 在若瑶本看起非常棘手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居然就这样非常轻松结束了。 在屋内， 涂冉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还被捆绑在柱子上，全身脱得只剩裤子。 若瑶下手确实忒狠，涂冉的右手直接被折断。 “说吧，剑在哪儿？”若瑶手拿匕首在涂冉脸上晃了晃。 涂冉顿时吓的尿了，他满脸痛苦的表情哀求道：“什么，什么剑，我不知道。” 打了这么久，如今都快死了，居然还嘴硬，若瑶的耐心已经被磨完了，尖尖的匕首直接就朝着涂冉的大腿刺去……。 “啊！救命，救命，不要，不要，啊！”涂冉痛苦得快要死了。 见涂冉还是不说，若瑶将匕首使劲的在肉里转了一圈。 这一转，涂冉只感觉那酸爽惨了，疼痛刺激着全身每一个细胞：“我，我我说，不要，不要，剑，剑在，在楼阁，楼阁上，放放……” 还没等涂冉说完，若瑶就转身向阁楼上跑去，而那把刀却死死的插在大腿。 涂冉藏剑的地方也很笨，似乎就没藏，阁楼的中堂，一把剑架放着八服，就像被人供着一样，但八服这地方，确实看上去很有气势。 若瑶快步上前，提起八服出鞘，寒光逼人，杀气孕生，这果然是真的。 八服风波终于结束了，丢失的天子剑从新回到了若瑶的手里，庆幸没良成大祸。 跑出楼阁的若瑶见涂冉非常痛苦，似乎在做生命的最后挣扎，原本捆绑他的绳子也已经被挣脱了一半，在肌肤上勒出了深深的印记。 见若瑶跑了出来，涂冉伸手哀求：“姑姑姑娘，放了我，我错了，求你了。” 若瑶走到涂冉跟前，剑已经找到，这人还真得放，毕竟涂冉也是长安的名人，熏香楼的老板，而且身后还有这么多的官二代，事情会闹大。 “记住，色字头上一把刀。”若瑶说完还不忘抛个媚眼。 涂冉痛苦：“知道，知道，我错了，错了。” 见涂冉痛不欲生，若瑶伸手就过去拔匕首。 “不要不要不要。”涂冉激动道：“不能拔，不能拔，拔出来我马上就会死。” 哟，居然还有这常识，匕首已经矫烂了里面的肉，拔出来就等于放血了。 “好，自己处理。”说完，若瑶拔出八服将捆绑涂冉的绳子砍断。 带着八服，若瑶出了院子，刚好在院外又碰见了霍去病。 “去病，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若瑶说完就将八服递了过去。 霍去病接过八服出鞘一看：“对嘛，这才是好剑，比期门军的好。”说完就纽扣看向正在走来的吴林：“我一直在后面跟踪你们，所以回去喊来吴将军。” 吴林带着刘副将和军士已经包围了这栋宅子，见霍去病手里拿着八服，吴林甚是高兴，从霍手里接过八服一看，内心的石头终于落地。 吴林：“哎呀，找到了就好，我也把那个铸剑的师傅抓了，他都认了。”说完，就带着仇恨的眼光问道：“那个涂冉呢？” 若瑶看向院内：“在里面呢。” “奶奶的。”吴林咬牙启齿拔出剑，一定要上去宰了这差点害死他全家的人。 若瑶阻止道：“吴将军，还是算了吧，这涂冉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杀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已经教训他了。” “那怎么行？不瞒姑娘，这人，必须死。”吴林坚定道。 若瑶惊愕，这是长安，汉之京师，吴林虽是三品将军，但公然杀人，还是一个名人，未免这事：“吴将军可想过后果？” “姑娘放心，这家伙差点灭我全族，吴某就是动用所有关系也不会放过他。”吴林其实早就做好了打算，杀涂冉势在必行。 对杀死涂冉的后续事情吴林已经处置妥当。 涂冉是长安名人没错，身后有很多背景关系也没错，但这一次，吴林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最大的就是代太尉洪平及期门军掌托车骑将军府。 早在上午，吴林就以接到密报京城有人谋逆为借口向代太尉请示，而后卫青的夫人沈葭拜访洪平，之后负责宫廷警卫的期门军绕过长安令及廷尉衙门出动。 汉朝三公，也就是三大佬只要与涂冉没什么瓜葛，九卿之下，吴林还怕谁呢？ 更何况，此次行动吴林也知会了自己的老友们，长安令、廷尉衙门，长安巡防等机构，可以说吴林也做好了最坏打算，毕竟这是人头落地的大事。 但让吴林确实没想到，若瑶居然把事情办得如此轻松，在长安没有掀起任何风浪就把名震长安的熏香楼老板涂冉给拿下了。 万事都具备，不杀的话，前期的工作不就白做了吗？这些关系不就白通了吗？这些欠下的人情不就白欠了吗？ 知道真相的若瑶感慨万千，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这是古话，涂冉纵有万千能耐又如何？终究是个商人，在官面前，他手无缚鸡之力。 “去病，走吧！”若瑶自知无法阻止这一切，现在不是想涂冉身后的背景，而是想吴林身后的关系，他们就像一张大网网住了涂冉。 吴林带着刘副将走进了院内……。 不下一刻，院内就传来一声惨叫：“啊！” 这声音已经凄惨无比。 吴林杀死涂冉后，并且用剑抛了抛尸体后对刘副将说道：“直接埋了。” “这，这样不好吧。”刘副将有些担心：“是不是让长安令过来看看。” 吴林思索片刻：“不了，埋。” “诺！”刘副将应答后对身后的侍卫招手：“动作迅速。” 第47章 恨铁不成钢 一场灭门的危机就这样被解除，吴、卫两家因此事关系也走近了一些。 吴林的夫人更是将沈夫人称为姐姐， 而这之后，若瑶感觉天子剑八服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她就像被刘彻扔到军方的一个烫手山芋，丢也不是用也不是，揣摩不出刘彻的心思。 “夫人，你找我？”若瑶在书房教霍去病读兵书，就闻沈夫人召见。 “坐。” 中堂，沈夫人的脸色似乎很怪，让若瑶坐下之后就没有说话。 若瑶内心十八个吊桶打水：“夫人，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若瑶啊，我觉得，那把剑你什么时候可以归还陛下。”沈夫人总担心天子剑留在卫府不妥，吴林这件事情之后她越发不安。 若瑶苦笑：“夫人，八服，本来是陛下赐给将军的，可将军……” “哎，算了算了，还是等将军回来再说吧，反正，剑最好还给陛下。”沈夫人说完之后就转脸看着管家：“叫伉儿过来，明日开始就让若姑娘教他些剑术。” “啊！”若瑶惊讶，内心一万个不愿意，卫伉这家伙就是现代那种小混混，搞不好还是打老师的那种，还是觉得霍去病实在。 管家一听这话眉头紧锁，似乎有难言之隐：“回夫人，大公子，大公子。” “他又怎么了？”沈夫人一脸无奈，从管家这表情就看出了卫伉又有什么事情了：“他还嫌他闹的事情不够大吗？马上叫来。” 管家见没了退路，当即站到屋中跪地道：“夫人，公子，公子上午就溜出去了。” “什么！”沈葭气得当即桌子一拍就站了起来，还吓哭了一旁的三儿子卫登：“马上，马上，马上给我找回来，直接关起来，等他爹回来收拾。” 沈葭气愤的说完之后，又看着若瑶：“对，你去，管家不行，你去，你武功高，直接擒拿回来，多带几个人，啊。”沈葭忽然记起管家也都被卫伉过。 操！若瑶内心感叹，这真成了看孩子的保姆洛，郁闷拱手道：“诺。” 事情总出乎人的预料，若瑶刚要出门，就只见门口的守卫向沈夫人禀报，大司农韩召带着卫伉回来了，而且卫伉似乎挨打了。 若瑶内心一惊，韩召的儿子韩竣早就被吴林抓了，莫非吴林下了黑手？ 还没等若瑶发问，就只见韩召在守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哎呀，韩召见过沈夫人。”韩召人还在屋外就开始很有礼貌的问好。 沈夫人见韩召一脸笑意，顿时感到莫名其妙，他儿子生死未卜难道不生气？于是疑惑的看了看一旁的若瑶也笑脸相迎：“不知大司农光临，失敬。” 韩召非常客气，身为大司农也是朝廷大员，客气道：“今日上门特地来谢罪的。”说完就看了看卫伉继续道：“犬子犯下滔天大罪，恳请卫将军及夫人原谅。”说完眼直直的看着若瑶：“姑娘，听吴将军说，剑找到了？” “回大司农，找到了。”若瑶应答。 听此话，韩召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好，找到了就好，吴将军前夜到我府上把事情都说了一遍，犬子虽受了皮肉之苦，但也是罪有应得。” 其实，大司农韩召与平南将军吴林也算是朋友，事情出了之后虽说抓了韩竣，但并没有想什么损招，事后，吴林将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韩竣送回了府上。 “他还是个孩子，不懂这其中的因素，作为父母有责任。”沈夫人说完就对一旁的若瑶道：“若瑶，快，奉茶！” 奉茶！若瑶愣住了，这是下人干的活儿耶。 还好，韩召当即拱手道：“不了不了不了，夫人，既然卫将军不在，那下官就择日来拜访。”说完转身正要走，却注意到了一旁的卫伉：“对了，夫人，下官刚刚经过熏香楼下街时，见卫公子正要几个孩子打架，下官就带了回来。” 打架！沈夫人的拳头顿时冒火了，强忍怒火道：“好，既然大司农执意要走，我也不挽留，管家，送客！” “请。”管家客气的指引。 韩召走后，沈夫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自打去年跟这帮孩子王鬼混以来，卫伉惹的事情就不少，连偷天子剑这种忤逆大事都赶出来了。 “啪！” 沈夫人上前几步一巴掌拍在卫伉的脸上，顿时五个指印，然后指着教育道：“你，你，惹这么大的事情还出去打架，从现在开始不允许离开府内半步，关起来。” 卫伉歪着脖子辩解道：“他们说我出卖了涂冉和吴尚荣……” “啪！”沈夫人再一巴掌打在了卫伉的脸上气愤道：“你知道吗？幸亏你是卫青的儿子，知道吗？吴林和韩召的儿子都已经半残废了，你知道吗？” 沈夫人已经被气荤了头，对于这个腻子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干脆拿起一旁的木棍子就开打起来……。 在若瑶眼里，沈夫人的打就像挠痒痒，毕竟是女人。 而卫伉也很配合，各种哀求各种来，各种哭泣。 “看什么？你也是，过来！”沈夫人忽然看着门口并快步上前，一把揪住正在观战的霍去病打起来：“还大哥，二哥，我让你们一天不学好。” “舅舅舅妈，我，我，我错了，哎呀……” 战火波及到了观战的，但霍去病挨得也不冤，从期门军回来之后，确实学坏了。 …… 屋内，若瑶一边帮霍去病擦药酒一边问道：“疼不疼？” 霍去病回头看了看若瑶道：“不疼，相比姐姐那几棍子，这就是挠痒痒。” 也是，霍去病五岁就开始在期门军受练，那身子骨和抗打击能力绝对很强。 若瑶使劲儿的掐了一下霍去病，疼得他又站了起来。 “这下疼了吧！”若瑶笑着问道。 霍去病笑着牙道：“不疼。” “哟！没看出来呀。”说完，若瑶脸色就僵住了：“你知道刚才夫人叫我去她房间干什么吗？” 霍去病摇了摇头：“不知道。” 若瑶郁闷冷笑道：“语重心长的说了一串话，卫伉以后就交给我了，他说管家管不了，我堂堂一个本想带着王者之气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沦为保姆了。” “保姆是什么……” “保姆就是……” 第48章 自寻死路 卫青外出已经半月，这半月，南城帮覆灭，卫伉终于消停了下来。 可把若瑶苦惨了，她真成了卫府的保姆加佣人。 陪伴卫伉、卫不疑及霍去病，每天组织仆人晨练，处理府内事情。 再有好事情就是接待平南将军吴林及大司农韩召这样的贵客。 穿越前与穿越后的差距太大了，穿越不造饭，毒龙套电钻。 可一介空有铁马金戈的女流，在这个时代，真只能居家用用。 “姐姐，请教你一个问题！”刚晨练完的霍去病提着剑急急忙忙跑到若瑶跟前。 郁闷的若瑶这半月来对什么都不满意，唯独对霍去病满意，也许是出身的原因，加之五岁便接受朝廷的正规教育，去病没有卫伉身上那种骄横。 若瑶将八服入鞘郁闷道：“你这几天的问题已经是十万个为什么啦。” 霍去病笑笑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龙城之战，舅舅是不是靠速度打赢匈奴的？” 若瑶愣住了，九岁半，这是九岁半的小孩子就问的吗？说明这小子在研究敌人：“怎么想起问这个事情？你小脑袋瓜子在研究啥？” “呵呵！”霍去病放下手里的茶杯：“不是，舅舅怕我为童校尉的事情想不开，走的那晚给我讲了一些龙城之战的事情，他说他一天就奔袭了几百里。” 若瑶问道：“你，你知道一百里是多远吗？” “不知道，反正舅舅说马一直没停，我想应该很远吧。”霍去病边喝水边说道。 “兵贵神速，懂吗？你舅舅，是最厉害的。”若瑶一想到眼前这个小孩儿将是青史留名的战神，内心就很期待，而且她还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拯救霍去病，不能让他的生命停留在二十一岁，也许他将改变整个世界格局。 一听若瑶在夸奖卫青，霍去病那脸色露出了自豪的笑容：“那当然。” “姐姐很幸运，龙城之战就遇到了卫青和李广两个名人，真不知道你们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若瑶说完就越发期待，从想穿越造反建功立业转变成了体验历史。 霍去病一个冷笑看着若瑶道：“哼，李广？他怎么能跟我舅舅比？” 哟，大家都说霍去病心气高，目中无人，还果然：“李广耶，就是那个当遍十个郡太守的老头儿耶？”在现代当遍十个省一把手，也不是盖的。 霍去病放下手里的杯子：“他？我知道的败仗就有三次啦。” “对他，不能用败仗来衡量吧。”若瑶感觉之前的想法是错误的，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李广就目前她知道的，还是为汉朝的安定做出过贡献。 霍去病不然：“身为军人，上阵不能杀敌就是败。” “这都是谁教你的呀？”若瑶有些好奇，谁能把九岁孩子教得如此具军人气息。 霍去病拔出剑舞动一招：“舅，舅！” 虽然到卫府才半月，但若瑶感觉到了卫青对霍去病的影响无处不在，军人的使命教育深入霍去病内心，这对于他将来发展起着决定性因素。 “若，若，若姑娘，若姑娘。” 此时，管家忽然急匆匆的从外面跑到院内，脸上似乎有伤。 若瑶起身打量问道：“怎么了？” 管家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半天道：“大大大公子，他……” “你慌什么？”若瑶见这情形就着急：“卫伉又怎么了？跑了？” 管家晃了晃手：“不，不是，他，他他偷看侍女洗澡，我，我就看了他一眼。” “他就把你打了？”若瑶接过话茬问道。 管家低下了头，对于刚才的事情万分委屈。 卫伉偷看人家洗澡，管家路过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但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结果无缘无故遭卫伉打一顿。 “夫人呢？”霍去病问道。 管家委屈道：“你，你母亲让夫人陪她进宫面见皇后了。” 霍去病一听就懂什么意思，于是低下了头。 心情不好，心气就不顺，半个月来当保姆的压抑让若瑶怒火冲冠，拿着八服转身就向外面走去，这一次，她决心给卫伉一个教训，不能辜负沈夫人的托付。 来到练功的后院，卫伉正拿着棍子一副教育人的姿势，周围有很多仆人，他们都低着头，有两个十几岁的女仆还在哭泣，似乎被卫伉打了。 这就是典型的“我爸是李刚”。 “卫伉，过来！”若瑶见此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启齿的想上去呼他两巴掌。 卫伉轻蔑一笑对这些仆人们道：“你们给我小心点。” “什么小心点。”若瑶反问。 卫伉眼神一横，不削道：“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马上向管家道歉！”若瑶非常严肃的说道。 卫伉给了管家一个眼神问道：“道什么歉，我是谁？他是谁？” 既然当保姆就要管到底，若瑶用剑鞘打在卫伉的身上，卫伉顿时就飞了出去，力道之大，直接砸坏了对面的一扇木门。 若瑶的这一举动把所有人都吓坏了，要知道，这可是大公子呀，这下手太重了。 “停停停，若若若若姑娘……”管家脑袋一片空白。 若瑶猛的转头瞪着管家：“你管不了，老娘来管！” 管家被若瑶的眼神吓住了，只得后退。 就这样，大家眼睁睁的看着若瑶对卫伉施暴，惨烈程度，让仆人们后怕。 …… 河畔小路。 管家的脚步半跑，额头的大汗有豆大。 见远处沈夫人的轿子已经来了，他更加快了脚步：“夫人，夫人，夫人。” 沈夫人听见喊声叫停了轿子，而后把三子卫登交给侍女问道：“管家，怎么了？” “夫，夫夫，人，快快回去救大公子。”管家都快跑虚脱了。 “伉儿怎么了？”沈夫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以为卫伉又闯祸了。 管家定了定神：“若、若、若姑娘快把大公子打死啦。” 沈葭头脑一晕差点没倒过去，她可听说过若瑶的手段，加之连管家都急成这样了，可见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49章 夫人考虑 得知情况的沈夫人迅速向府内而去。 刚回到院子，就见所有下人站在院外，屋内传来卫伉连连的惨叫声。 这声音刺痛着沈夫人的内心，毕竟这是她的儿子。 “夫人，夫人！”几个仆人兴许是害怕，准备上去拦。 沈夫人焦急的推开仆人而后向屋内跑去。 当推开门的那一刻，沈夫人差点没晕过去。 只见卫坑赤裸身体被双手捆绑吊在房梁，全身已经被鞭子打得皮开肉绽。 这就在军营对付敌人的手段，如今若瑶用到了卫伉的身上。 密密麻麻的鞭子伤痕血流不止，卫伉看上去已经虚脱。 “伉儿，啊，伉儿，你……”沈夫人爱子心切，却手足无措，赶忙招呼外面的仆人：“快，快，快把公子放下来，啊，伉儿。” 仆人见状麻利儿一拥而上帮忙松绑。 若瑶在一旁也已经打累了，右臂感到都有些酸痛，内心的所有不平烟消云散。 若瑶的气顺了，可沈夫人的气却来了，毕竟卫伉还是个孩子。 “你，你怎么就下得去手！”沈夫人大声质问若瑶。 若瑶踹了踹气，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他刚才又把管家打了。” 沈葭有些气不过，根本没心情与若瑶理论，转身就向外面跑去，看样子卫伉伤得不轻，试想，这是对付敌人的手段，一个九岁半的孩子怎么受得住。 院内又恢复了平静，卫伉被沈夫人抱进了屋，管家也迅速去找最好的郎中。 而冷静下来的若瑶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或者做过了。 一天下来，府内所有人都在围绕卫伉转悠。 听霍去病反馈的信息，沈夫人见到卫伉伤势严重还哭了。 夜晚， 若瑶站在院子里心情复杂，卫青又不回来，以后的路究竟该如何走。 西汉这群人都是牛人，如何干一番大事业？ “姐姐，姐姐。”霍去病急急忙忙从院外跑了进来，满头大汗。 莫非是卫伉有什么事情了？若瑶反应迅速的问道：“怎么？” 霍去病见若瑶脸色有些慌张，忽然笑了：“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确实，龙城之战杀敌眼睛都不眨，之前教训吴尚荣、韩竣等人心都不抖，而今才打了卫伉就紧张成这样：“谁让他是你舅舅的儿子。” “放心吧。”霍去病忽然笑着说道：“没事，郎中刚才给他敷了药，说，几天就好了，没事，你看，我上次被你打成那样还不是过来了？” “你能跟他比吗？你五岁就锻炼，皮糙肉厚，卫伉可是温室的花朵耶。”若瑶有些无奈的笑道，她想过去看看，可又不敢，更放不下面子。 就这样，一连两天，沈夫人都没与若瑶说话，就连吃饭都不在一个桌上吃。 想必对若瑶前两天下狠手的做法很上心。 这天晌午吃过午饭，若瑶像往常一样赌气就走了，可刚走出府门就看见一枚妙龄女子走来，她就是皇后的侍女官林海棠。 “海棠！”若瑶不由得喊出了口，看样子她已经从王二狗的离去中走了出来。 林海棠其实远远的就看见了垂头丧气的若瑶，上前行礼：“海棠见过若姑娘。” “美，太美了。”若瑶上下打量林海棠，已经十几天没有见过生人的她对眼前的美女甚是上心：“怎么？找夫人呀？刚刚才吃完饭。” 林海棠向府内看了看：“对，夫人昨日托人转信，希望海棠过府一叙。” “哦！这样，我正好也想给你聊聊，你去了之后我在不远处的凤仪酒楼等你。”郁闷了几天，终于有人可以说说话了，而且还是位妹子，聊也是聊王二狗的事。 林海棠再次行礼：“好，那你先去。” 两人就此分开……。 若瑶来到酒楼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看着繁华的大街思考人生，偶尔也揣摩一下沈夫人找林海棠究竟所谓何事。 一个时辰后，林海棠在两个暗侍卫的陪同下来到了酒楼。 “若姑娘，就等了。”林海棠坐下，并吩咐两个暗侍卫远处伺候。 若瑶激动，提起茶壶就给林海棠倒水：“这几天郁闷死了，正好找个人说话。” 林海棠没有说话，而是上下打量若瑶，而后观察若瑶的一举一动，粗鲁的倒茶方式，粗暴的语气，大大咧咧的动作：“放心，咱们以后就是姐妹了。” “对，本来就是姐妹。”若瑶感觉这话没毛病：“老板，弄点吃的过来下酒。” 林海棠微笑道：“女子不能在外饮酒。” “什么！”若瑶一愣：“这谁规定的，在我们那个年代，你不在外面喝才有问题呢，特别是ktv，那晚上，人山人海，嗨得很。” “看来沈夫人说的对，确实该教你一些女子的规矩。”林海棠说道。 “规矩？”若瑶反应过来，沈夫人找林海棠是不是为了卫伉的事儿：“什么意思？沈夫人找你，真是为了我？不，是为了他儿子？” 林海棠微笑道：“这样的，沈夫人说你到府上也有些时日了，也许在塞外野惯了，想将你纳入春福园的乐班，学一些琴棋书画和女子的规矩。” “啊！”若瑶呆若木鸡，这就是赤裸裸的报复，当保姆就算了，现在又被塞到了女人堆里，这是要同化自己吗：“她，她这是在报复。” “报复？”林海棠不解：“从刚才你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你确实需要了解一下咱们汉朝的礼仪礼节，学一些女子的手艺。” “天啦！”若瑶本想与林海棠谈谈心，可这心越谈越糟糕，怎么就去得罪了这么一个顽固不化的公子爷，他的死活管自己什么事情？ 越想越气，若瑶必须找沈夫人问个明白，于是二话没说起身就下楼了，也没有再理会林海棠，更对这个美女也没了什么兴趣。 回到府内，沈夫人正严肃的与平南将军吴林的夫人交谈，从一旁的盒子看，这吴林又让夫人送了什么好东西到卫府。 还没等若瑶开口，沈夫人就耷拉着脸色道：“正好，刚才找你不在。” “我知道什么事情了？夫人，我觉得你这是在报复。”若瑶开门见山。 沈夫人不慌不忙端起茶杯道：“你想多了，刚才我已给林海棠交办好了，待回去禀明皇后娘娘，明日你就随我去春福园，你，是该学习学习了。” “夫人！” “好了，下去吧，此事就这么定了！” 第50章 海棠故事 报复，明眼的报复。 面对沈夫人的决定，若瑶最终妥协，她交出了天子剑八服。 而沈夫人连夜给八服做了一个剑架，将八服供在堂屋。 就像现代供菩萨一样供着，而后指定专人一天十二个时辰轮流看管。 第二天， 鸟儿还在树枝上唱歌，霍去病就已经帮若瑶收拾好了行囊。 “姐姐，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霍去病嘟着嘴问道。 若瑶猛的拍打桌子气愤道：“她这是在报复我。” “你说我报复谁？”沈夫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霍去病见状忙上前解释：“舅舅舅妈，不是……” “你就是在报复我，不就教训了你的儿子吗？用得着这样吗？”若瑶气愤道。 沈夫人一个冷笑：“就冲你刚才的语气，确实应该调教一下。”说完转身就向外面走去：“放心，我给你找的地方是咱们汉朝最好的地方。” “姐姐！”霍去病扯了扯若瑶的衣角。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若瑶一把接过包袱就跟了上去。 沈夫人经过一系列的繁文礼节后，终于把若瑶这个心头恨交到了皇后手里。 一路下来，若瑶还真见到了女人家的各种繁琐，特别是礼行。 进宫后，女人从走路的姿势到抬头的角度都有规定，更不用说话语方面。 毕竟这是古代，女子的地位真的不是现代能比的。 面上的手续结束后，沈夫人就与卫子夫畅谈，毕竟这两位曾经是无话不说的闺蜜。 而若瑶则被林海棠带走了。 …… 屋内，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刺激着若瑶全身的细胞，就像迷药。 整个房间打扮非常温馨整洁。 林海棠脱下外套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道：“你以后就跟着我住吧。” “啊！”若瑶脑袋一激动，可最终又郁闷，忘记自己已是女儿身：“哦！” 林海棠坐下后帮若瑶卸下包袱：“坐，皇后娘娘说，你跟着卫将军出生入死，性情肯定有些不同，所以就把你交给我，以后咱们就是姐妹。” “哎呀，海棠姐呀。”若瑶郁闷：“沈夫人，沈夫人真的是在报复我，我前两天打了他儿子，他内心肯定不服气。” “还有这事？”林海棠可一直没有听沈夫人说起这事。 若瑶无奈，这以后该不会成那个什么清廷剧的女主角，被几个污糟猫王爷抢的死去活来，还为此大大出手打架什么的，若瑶不敢想象。 “海棠姐，我，我是不是以后只能在春福园哪儿也去不了？”若瑶最害怕以后就此终老在这春福园，或者被沈夫人软禁起来。 林海棠表情严肃：“每七日可外出一次，平时练习，就只能在乐教坊。” 每周只放一次假，这跟现代的上班制度差不多。 “记住，如果没有人带你，切勿出春福园，特别是到未央宫，不能随便过去。”林海棠说完就开始纠正若瑶的倒水动作：“倒茶呢，手要这样，身体前屈。” 规矩，规矩，虽然若瑶不曾领教宫廷的规矩，但在电视剧中也见过。 见若瑶漫不经心，林海棠笑着起身道：“算了，日后再慢慢教你，你先适应两天，你就睡隔壁屋吧。”说完，就开始进内堂洗漱。 既来之则安之，能怎么办呢？谁让你去得罪那小祖宗呢。 收拾好床铺，若瑶就开始仔细打量整个屋内布置，眼神落到了林海棠屋内的一件红色衣服上，它被林海棠挂在墙上。 衣服是绸子做的，非常漂亮的汉服，若瑶用手捏了捏。 “轻点，别扯下来了。” 若瑶随声音转头，顿时被眼前的美女惊呆了，身材均匀，个子高挑，林海棠犹如水出芙蓉般的美丽，再三感叹自己要是男儿身就好了。 “你怎么把衣服挂墙上？”若瑶不解。 林海棠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幸福：“这衣服是王二狗给买的。” “定情信物！”若瑶脱口而出。 林海棠脸上的笑容更加幸福，可这幸福瞬间就消失：“对，那几日，他杀敌立功获得了奖赏，他就给我买了这身衣服，说娶我的时候穿！” 又是一起人间悲剧，可又能如何？这是战争，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听着林海棠的诉说，若瑶的脑海里不停闪现无名山阻击战的事情，王二狗受伤后，是被冻死的。 林海棠深情的看着若瑶，眼圈儿红红的，她内心如刀绞：“若姑娘，你那日回来之后，皇后娘娘就告诉我二狗战死了。” 林海棠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泪水，喷涌而下。 这一夜，林海棠就像找到了亲人，诉说着她与王二狗的百般不幸。 林海棠与王二狗都是同村人，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家在渔阳郡。 那年，匈奴人南下，一举洗劫了整个村子，林海棠被匈奴人抓走。 王二狗，奋死拼杀终于救下了林海棠。 在南下回逃的过程中就遇到了当时还在平阳公主府的卫子夫和卫青。 而后被收留在平阳公主府。 林海棠与卫子夫成了侯府的歌姬，而王二狗和卫青则成了期门军的人。 他两的关系其实没有一个人知道，就连卫子夫都不知道。 王二狗对林海棠很关心……。 若瑶懂得这其中的感情，家国情仇。 “若姑娘，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吗？葬在哪儿？”自上一次得到噩耗，林海棠这是第一次向人问起王二狗的事。 若瑶很伤感，他不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林海棠，只有善意的谎言：“他很勇敢，在无名山和兄弟们抵御敌人两天，给卫将军袭击龙城争取了时间，一人砍杀匈奴三名将军。”说完，就刻意观察林海棠的反应。 林海棠起身看着墙上的衣服：“自小他就很要强，他常说马革裹尸是军人的归属，他也从未想过要封侯拜将，只想天下太平，而后我们可以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若瑶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这也许就是人间悲剧吧。 林海棠虽是皇后的侍女官，可最终也很孤单，很多话都不知道向谁说。 如今来了个伴，林海棠内心也非常高兴。 第51章 抓住机遇 既来之则安之，离开卫府对若瑶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 每日清晨，若瑶都像往常一样晨练，手里的剑虽然没有天子剑八服那样威武，但也算是期门军中的一把好剑，至少能杀人。 这几日，林海棠也教了若瑶很多规矩，小到走路吃饭，大到迎接圣驾等等。 可若瑶对这些都非常抵触，穿越前是个大男人，现在面临着被女人同化的危险，曾经的誓言，曾经血性，曾经的梦想，穿越的初衷怎么能丢？ 她绝不能任其发展，更不能变成清宫廷剧中的女主角。 而林海棠从这几日的教化中也感到了棘手，若瑶从内心就不愿意接受这些东西。 “若瑶，别练剑了，休息一下吧。” 林海棠今天教了若瑶女子走路的步伐，若瑶学到一半就烦躁的练起剑来，而且一练就是一个时辰，满头大汗不说，还气喘吁吁。 若瑶内心不甘，自己在草原为奴的半年已经被同化的差不多了，一个大男人现在越来越像女人，这次不能再被同化掉：“我觉得还是练剑爽。” 林海棠一听笑了：“本性难移，想必你年幼时就是这么过来的吧。” 若瑶将剑放在石桌上，而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海棠姐，不是我不愿意学这些，你看，我觉得走路就得昂首挺胸大踏步走，怎么能低着头迈小步呢，别扭呀。” 海棠一听笑了，眼前这个女子也许从小就在男人堆里长大：“你说的那些都是征战疆场的将军们的走路姿势，女人这样走路成何体统。” “我觉得挺好呀。”若瑶争执道。 海棠已拿若瑶没了办法，多了个伴儿是好，可这个伴儿要是没被她教出来，卫皇后和沈夫人那里如何交差呢，林海棠想想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时，一名宫女前来禀报，武帝刘彻要起驾回未央宫了。 这消息犹如一针兴奋剂，若瑶当即有了想法，何不去找刘彻？ 有了想法就得行动，若瑶兴奋的拉着林海棠就向春福园后花园走去。 此时的刘彻正要出春福园，想必刚才与卫皇后正在缠绵。 整理衣装后，迈着小步，低着头，若瑶就跟在林海棠的身后。 当刘彻在丞相薛泽的陪同下经过身边时，若瑶抓住时机：“若瑶，见过陛下。” 还别说，这招狠灵，刘彻停下脚步看向了她。 “胡闹。”薛泽官威很大，当即阻挡。 刘彻倒对若瑶十分有印象，毕竟那次的消息让刘彻刻骨铭心，他感觉这女子长漂亮了：“若、若瑶，你不是在车骑将军府吗？怎么到春福园来了？” “陛下，末将有事启奏。”若瑶拱手上前一步。 刘彻看了看薛泽及一旁尴尬的林海棠，他以为这女子进入卫府之后，女主人沈葭有为难她：“是不是沈夫人为难你，过来找皇后为你做主？” 若瑶郁闷，刘彻上一次也往这方面想，这一次还是往那方面想：“陛下想多了，不是那方面的为难，是另外的为难，末将有些不服！” 刘彻听后一笑，挥手道：“那就给朕说来听听，看看朕能否为你做主？” 若瑶沉思一刻，肯定不能说自己打了沈夫人的儿子，然后被沈夫人穿了小鞋弄到这女乐队来教化：“陛下，末将乃卫将军麾下副将，是一名堂堂正正的军人，卫将军下河南郡，可沈夫人却让末将到女乐班来学习，末将……” 原来是为了这事，但刘彻也不确定是不是沈夫人吃醋了而故意为之，于是有些难办，毕竟这牵扯两个女人，万一没处理好，这晚上卫青不就两头受气？ 见刘彻只是暗笑，若瑶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她虽是女儿身，可也是男儿心，刘彻在想什么，作为男人心的她怎会不知道：“匈汉全面开战，陛下雄心万丈一心强汉，要让汉人活得堂堂正正，末将觉得不应该有男女之分，只有同仇敌忾。” “理倒是这个理。”刘彻对若瑶确实刮目相看，放眼自己身边的所有女人以及所见过的女人，能说出这样带点豪气的话非常少：“只是，这是你们的家事。” “陛下！”若瑶都快被气晕了：“女子不一定就只是在家养孩子洗衣做饭呀，穆桂英抗金、花木兰从军，这些都是巾帼英雄。” 刘彻脸色一沉道：“花木兰？” 若瑶冷静后猛然记起，这是西汉，刘彻哪里知道什么花木兰、穆桂英，于是着急上前两步道：“反正大家现在都应该对匈奴同仇敌忾，不分男女。” 刘彻听后反正认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卫青不在，沈夫人吃醋给若瑶穿小鞋。 而一旁的丞相薛泽似乎也看明白了，于是轻声道：“陛下，这是正房与二房的战争，老臣觉得此事还是卫将军自己处理好，呵呵。” “对！”刘彻声音稍微放大了一些：“这样，卫青下月初就要回京，到时候朕让他给你做主，这几日，你就好好在乐班学习，等他回来也能看见你的变化。” 刘彻说完就边笑边直直的走了，似乎对正房与二房的战事乐此不疲。 若瑶呆若木鸡，这都是什么时代，为什么一提起女子，就应该是卑微的。 女子就不应该与家国情仇、同仇敌忾并列吗？ 见若瑶傻了，一旁的海棠却高兴了，这次该死心了：“若姑娘，陛下都走远了，” “知道了。”若瑶板着脸郁闷的转身向乐班走去，她必须想办法改变命运，正如刘彻所说，这事还得等卫青回来再说，毕竟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是卫青的人。 路上，林海棠以为若瑶已经死心，回去之后肯定会好好的学习：“若瑶，今天我们去礼乐队，你必须详细了解宫廷……” “不去！”若瑶转身瞪着海棠，眼神中充满坚定：“我不会学这些东西。”说完，若瑶又记起一事，似乎不去还不行：“当然，你让我去了，我也学不进去。” 见若瑶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林海棠真没了办法。 第52章 去病来见 三天后。 若瑶还是什么都没学会，倒是了解了汉朝的几样乐器。 当然，这些乐器与现代的的士高相比，简直就土得不能再土。 南征蛮夷平天下，北战胡马定山河。 这是若瑶的理想，哪怕就是女儿身也从未改变。 这几日，林海棠也发现若瑶心不在此，更对若瑶充满敬意，一个女子，无情无挂，想的尽是一些家国大事。 宫廷的生活非常单调，比卫府的生活更单调，就三件事，吃饭、休息和干活。 若瑶看着宫廷外树上纷飞的树叶，思绪已经飞到了卫青身边。 卫青这会儿在河南郡干什么呢？历史上为何没有提起半点。 “若瑶，如果想休息了，你就去期门军前锋营看看吧。”林海棠见若瑶已经坐在琴弦旁发呆半个时辰了，于心不忍：“去走走，散散心。”加之，在来之前，林海棠见霍去病一个人跑去了前锋营，前锋营的士兵都在龙城之战死了，他去干什么？ 若瑶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愣住了，硬是半响没反应过来：“啊，哦，好啊。”说完，转身就向乐坊外走去，到达门口时还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回首：“谢海棠姐。” 林海棠微笑道：“去吧，我刚才看见去病也过去了。” “啊。”若瑶惊愕，当然知道霍去病为什么要去，说白了，期门军才是他的家。 …… 若瑶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期门军三个字一直都在耳边回响。 而在历史上，期门军也很神秘。 期门校场很大，练武设施一应俱全，在西北还有一个用来练习骑射的跑马场。 从偌大的场地、齐全的设施、以及兵器架上那一排排整齐的铜剑，可以想象期门军前锋营曾经的辉煌，若瑶仿佛在校场又看到了王二狗他们。 转过两个障碍物，在校场台子中间，只见霍去病手拿一根木棍傻傻的站着，眼神中充满坚毅和悲伤，他缓缓的弯腰鞠躬。 “杀！”忽然，霍去病大声一吼，声音在整个校场回荡，而后摆出进攻姿势。 此时的校场虽然只有远处默默注视霍去病的若瑶，可在霍去病的眼里，他已经回到了三个月前的期门军校场，周围全是呐喊助威的兄弟，对面是八岁的侯旦。 侯旦也是期门孤儿，八岁，与霍去病同在童军，龙城之战后，侯旦被安置到别处。 “呀！”霍去病挥棍就向侯旦打去，两人就在热血沸腾的呐喊声中比武。 霍去病年龄虽小，但招数却非常致命，若瑶在远处看得很真，尽管他是一个人在场地练习，但棍风产生的杀气，还是将周围一块一块的兵器架打翻。 而在随后的招式中，若瑶感觉到了霍去病的力度和狠度，手里的木棍打在地上都断裂了，他还是没有停下来，而是用拳头继续打旁边的木桩。 疯狂、狠、准，霍去病的手已经出血，这样下去会出大事，若瑶腾空一跃来到台子中间：“去病，住手，别练了，住手。” 当若瑶抓住霍去病的那一刻，内心都要崩溃了。 只见霍去病已经泪流满面，他见若瑶挡住自己，于是一把搂住若瑶大声哭泣：“呜呜呜呜，姐姐，我想童校尉他们，想侯旦他们，呜呜呜呜。” 若瑶坚硬的内心被融化，眼泪掉落，这就是战友情，兄弟情，她将霍去病紧紧的搂住说道：“放心吧，你会有那么一天与他们塞外相遇。” “真的吗？”霍去病露出童真一般的脸。 若瑶抬头看天，强忍泪水：“真的，因为这世界将因你而改变。”说完，就拉着霍去病的手问道：“告诉姐姐，为什么今天这么伤心？” 小孩子的心情是能表现出来的，像霍去病这样强大的内心居然都能伤心到这个程度，肯定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这委屈源肯定来自卫府。 “是不是夫人又……” “不是！”霍去病摇了摇头怂了怂鼻子：“舅妈对我很好，昨晚还给我说母亲的事已经解决了，让我好好练功，将来做一个有用之才。” 历史上对于卫少儿的事记载很少，几乎就没有，但若瑶还是能感觉到，卫少儿当初的做法确实欠妥，要不是后来的卫子夫，可能真没翻身的机会。 “你要记住，哭是没有用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若瑶这话虽然是说给霍去病听的，其实也是说给自己的，现在自己面临的问题何尝不是无奈。 霍去病擦了擦眼泪，而后转身望着远方道：“总有一天，我也会像舅舅一样。” 若瑶从霍的言语中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在西汉，是一个非常讲究出生的年代，动不动都是门阀子弟，卫青的出生其实与霍去病差不多，都是社会的最底层。 卫青年幼的时候也只是在大户人家当马厮，虽然现在被封了关内侯，任车骑将军，可在朝廷还是有很多人看不起他。 但看不起归看不起，卫青虽然借助了卫子夫的台阶，但毕竟还是真有两把刷子。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姐姐，为什么这么难过了吧。”若瑶也很想知道，说完就拿出随身携带的白布为霍去病包扎刚才打伤的拳头。 霍去病从小就很孤独，唯一能让他感到温暖的人也只有卫青，如今多了一个姐姐，霍去病自然高兴：“是，是卫伉。” “他？”若瑶不敢相信，这家伙还真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自己要不是因为他，怎么会去得罪那个沈夫人，导致自己现在这幅境地。 霍去病点了点头：“你不是走了吗？他说我出卖他，出卖了南城帮！” “出卖，南城帮都被端掉了，还出卖，看老娘出去不弄死他。”若瑶气不过。 霍去病却脸上一笑：“姐姐别生气了，还打，你真想一辈子待在春福园呀。” “这！” 霍去病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要是再得罪沈夫人，可就麻烦了。 若瑶有些气馁，坐在校场的石敦上对霍说道：“其实姐姐现在也很郁闷呀，真不知道，这些侍女是怎么走过来的……” 第53章 事有蹊跷 两人就像无依无靠的两个流浪儿童相互取暖，相互诉说委屈。 倾诉之后，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三日后， 乐班迎来一项重大任务，王太后寿诞上，乐班负责奏曲。 为让乐班在太后寿诞上不出纰漏，并且赢得喝彩，皇后卫子夫亲自巡视林海棠的乐班，要求尽快准备，出精品。 “若瑶拜见皇后娘娘。”卫子夫还没走进门，若瑶就拱手拜道。 卫子夫上下打量，十来天确实让若瑶改变了不少，至少站着很像大家闺秀，只是不知道才艺如何：“琴学会了吗？” “啊！”若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几日学琴基本都是对牛弹琴，她偷偷的看了看子夫身后正紧张的林海棠，盼望林海棠解围。 果然，林海棠上前一步行礼道：“回皇后娘娘，前几日若瑶才刚接触丝琴，海棠准备明日教她一首曲子。”说完，就沉思片刻继续道：“若瑶天资聪慧，学什么都快，前几日练习乐礼，一天便知其中含义。” 平时文质彬彬，居然吹牛不打草稿，自己连乐班几样乐器都还没搞清楚是什么东西，什么学得快就来了，若瑶对林海棠也算刮目相看。 卫子夫听后似乎很满意，一笑而过道：“好，既然这样，若瑶啊。” “啊！”若瑶反应过来走到身边：“娘娘。” 卫子夫环视所有乐师道：“太后的诞辰上，你就弹奏一曲。” “啊！”若瑶顿时感觉林海棠的牛吹大了，没想到卫子夫顺杆子往上爬，焦急的说道：“娘娘，我，我还是算了吧，你看太后的寿诞也快了，这几日练不出来吧，万一，万一没练习好砸了场子，这以后……” 卫子夫忽然转身看着若瑶道：“海棠相信你，本宫也相信你。” “啊……”若瑶就要崩溃，她看了看一旁正偷笑的林海棠，内心想打人。 卫子夫在乐班巡视一上午，观看了六个舞蹈节目及乐器演奏，更研究了一个重大事情，卫子夫在想，太后大寿，自己这个儿媳是不是也要出一个节目呢？ 若瑶今天的心情可谓是糟糕透了，自己现在慢慢的在被这些没有远大理想的小脚女人同化，她很害怕自己将来也会随波逐流，找个好男人过日子。 卫子夫还在宫廷赏乐，若瑶在一旁站得腿都麻了，而身旁的林海棠和其他侍女却还像个雕塑一样，这都是练出来，她偷偷的蹲下揉了揉脚踝。 正蹲下时，却发现门口一个小脑袋伸了出来。 去病！他来干什么？ 若瑶边看赏乐的卫子夫和海棠边偷偷的向门口移动。 “你来干什么？”若瑶轻声的问道。 霍去病探头探脑的往屋内看了看，而后轻声对若瑶道：“找你呀。” 一听是来找自己的，若瑶干脆就放开了胆子，一脚就踏出了宫门，溜了……。 “哎呀，我说老弟，你可知姐姐现在真完蛋洛。”一想到刚才分的任务，若瑶就头大了：“皇后让姐姐在太后寿宴上表演节目耶。” 霍去病不然：“表演就表演呀，怕什么。” “你！”若瑶郁闷：“你是想让你姐姐表演胸口碎大石呢，还是吞剑。” 前世，若瑶的爱好除了网络游戏没有其他，一点才艺都没有，早知道就学点什么。 霍去病乐了，那种笑是纯真的：“胸口碎大石。” “好，好，你说的有道理。”若瑶哭笑不得：“就让太后看本姑娘胸口碎大石。”说完还不忘来了一个搞笑的动作。 高兴归高兴，玩笑归玩笑，若瑶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霍去病这才记起正事，于是四周看看轻声道：“我觉得那个熏香楼有问题。” “怎么？”若瑶不解：“涂冉不是死了吗？又怎么了？” 霍去病开始讲述这几日熏香楼的怪事……。 涂冉死后熏香楼并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引起轰动，而是又出现了一个老板，而这老板自称是涂冉的弟弟涂杰，结果不下五天，涂杰又不见了，就在昨天下午，霍去病随卫伉到熏香楼惊奇的发现，一个自称涂杰弟弟的涂林又当上了老板。 若瑶听后也感觉奇怪，熏香楼的背景有目共睹，涂冉身为老板失踪必定引起轰动，虽然吴林采取了措施，但一点风声都没有更不可能。 更何况，涂冉那日承认自己是个孤儿，不管这话是不是真的，出现一个弟弟又一个弟弟，这事怎么也说不过去。 “那个涂杰什么叫不见了？”若瑶对涂冉忽然出现的弟弟很疑惑。 霍去病思索片刻道：“就是不见了，涂冉死的第二天，他就出现在了熏香楼然后说涂冉有事回老家了，他现在掌管熏香楼，可才请南城帮的兄弟们吃了一顿饭，结果涂杰也不见了，说好的第二顿饭都还没吃呢，昨天下午又来个涂林。” 都是家人，对涂冉的的去向没兴趣，不符合常理：“那你感觉他们是干什么的？” “情报机构！”南城帮所有的孩子王中，真只有霍去病看出了其中的道道，毕竟这些孩子想都没往这方面想，而霍去病可是见过世面的：“我怀疑他们在搞事。” 若瑶内心一惊，没想到霍去病还这么仔细：“你怎么知道？” 霍去病抖了抖身上的灰道：“之前有三次我跟卫伉去见涂冉，涂冉虽然很大方，但都在问舅舅的下落，昨天下午，涂林又请南城帮的几个孩子头吃饭，我当时跟李陵去的，他问李陵的爷爷是不是被调职右北平了，李陵说李广也去了河南郡。” 若瑶越听越像那么回事，要不然南城帮集结那么多官二代干什么？免费吃喝免费玩耍，免费泡妞不要钱吗？老板死了连家人都不慌，熏香楼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 “若瑶，海棠姐找你。” “好嘞，我腿站疼了，马上来。” 面对侍女的催促，若瑶必须去，但她有了新的想法：“去病，这样，晚上你在府上等我，我们晚上过去一探究竟。”若瑶感觉春天就要来了。 霍去病点了点头：“好……。” 第54章 夜行之夜 晚上， 若瑶在屋内行坐不安，林海棠一直在内堂洗澡不出来，她又无法抽身。 “海棠姐，在吗？我，我想回一趟侯府。”若瑶在门外敲了敲门道。 林海棠其实听见了，也知道这丫头想干什么，毕竟来春福园已经十几天，憋坏了。 “今天下午看的曲子你会了吗？”林海棠沐浴边问道。 若瑶着急，看看外面的天已经大黑，这会儿霍去病肯定也等得不耐烦了。 当然，着急归着急，若瑶忽然有一种想推门而入的冲动。 要知道，门的另一头就是一个正在沐浴的美女，若瑶这是正常反应：“姐啊，我就回去一会儿，一会儿，明早一定赶回来。” 林海棠捡起浴盆的一个花瓣看了看道：“进来吧。” “啊！”若瑶感觉这几天几乎天天都有意外的惊讶：“进，进进进来?”她嘴上拿不定注意，可内心却想着，要是穿成男儿身，还用你喊进来？ 见若瑶站在门外半天没反应，林海棠再叫了一声：“拿上我的令牌。”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若瑶犹犹豫豫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只见林海棠已经站起了身，但自己除了心里面有反应外，全身没有任何生理上的反应。 “海，海棠姐。”若瑶有些尴尬。 林海棠从墙上挂着的衣服里掏出一块令牌，若瑶看得很真，那就是一块金牌。 海棠将令牌递给若瑶说道：“拿着，记住，不要从正门出，从南侧门。” “好嘞！”若瑶一把抢过令牌。 林海棠对若瑶的这一举动很不满意，当场就板着脸道：“从来。” 若瑶正正直直的站在浴桶前，微微弓腰拱手道：“谢谢林姐姐！” 林海棠笑了，而后继续坐在浴盆沐浴。 …… 长安的夜晚很热闹，到处张灯结彩像过年。 不愧千年后都那么响亮，长安真不得了。 此时的霍去病已经在府外的柳树下等候了一个半时辰，要是若瑶再不出现，他就要回去睡觉了。 “去病，去病。”若瑶从柳树林里窜了出来。 霍去病终于等来了目标，于是郁闷的问道：“你怎么才来呀？” “哎呀，你别说了，差点就来不了了，你以为皇宫是将军府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若瑶说完就定眼看着将军府门口：“什么时候加派侍卫了？” 霍去病道：“夫人怕我们晚上溜出去。”说完，就扰了扰头道：“快走吧，卫伉都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去晚了就都回来了。” “他又跑了？”若瑶不敢相信，争派了侍卫都还溜了。 霍去病一笑轻声说道：“他从河边翻墙出去的，太黑，好像滚到沟里去了。”说完，霍去病就忍不住笑，卫伉刚才的惨样历历在目。 若瑶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不帮他。” 霍去病没有说话，而是冷笑了一个，就带着若瑶向熏香楼走去。 熏香楼还是往日那么火热，人来人往，生意十分兴隆。 就这样的景象，丝毫看不出这里的老板已经死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答案只有一个，涂冉不是熏香楼的实际控制人，他只不过是被推到前台背锅的，而背后的实际控制人另有其人。 刚到熏香二楼，若瑶就见卫伉坐在堂内看表演，而一旁还有其他几位公子。 一副吊儿郎当的造型，若瑶恨不得立马上去抽他一顿，要不是上一次的事情，怎么可能被弄到乐班去，现在还得表演节目。 既然是玩，那就都玩，若瑶向卫伉走去，而后直接坐到了离卫伉不足三米的位置。 “好，好，来一个，再来一个。” 一台节目结束，卫伉激动的将几个铜板扔到了台上，并大声喝彩。 第二台节目可谓非常辣眼，男人的最爱，用现代的话叫天团组合，每一个表演者都是亲一色的美女，所以引来了众男士的激动。 卫伉身旁的小弟发现了霍去病与若瑶，于是用胳膊拐了拐表示提醒。 卫伉一看是若瑶顿时脸色吓得惨白，没了刚才的喝彩，然后就缓缓的站了起来。 卫伉上一次被若瑶也算打怕了，长这么大还没有谁这样打过他，于是拔腿就开跑。 跑的再快的兔子照样也是猎物，若瑶只是起身喊了一声：“卫伉。” 卫伉就停止了逃跑，然后低着头向若瑶走来。 “你看，这些美女跳得多好哇，人长得水灵，看吧。”若瑶怂恿道。 卫伉眼神很怪，他不停的票眼一旁的霍去病，似乎又在责怪霍去病。 “别看了，是本姑娘自己来的。”若瑶说完就左右看了看：“你来干什么？” “是，是是涂涂涂老板让来的。”卫伉紧张得很。 若瑶环视一圈问道：“他在哪儿？” 卫伉也跟着环视一圈，发现还涂林还没有来，于是摇了摇头。 “既然他还没有来，那就继续看美女，坐下！”若瑶说完就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越看越想这熏香楼越不凡，这样的红灯场面居然是光明正大的开，而且这么多的官二代孩子也被吸引了过来。 姑娘们的戏演得很精彩，一直持续到深夜。 可这么久的时间，涂老板依然没有现身的意思，反倒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就是大司农韩召的儿子韩竣，他居然也跑了过来。 看到这里，若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前世上小学六年级，为了上网打传奇，待寝室熄灯之后，似乎也是同样的方法出门，学校厕所旁的墙不知翻了多少次。 霍去病确实与其他孩子不同，他居然主动上去与这些孩子王聊了起来。 对于这件事，霍去病有着强烈的政治意识和警惕意识。 这种也许就是他的本能，毕竟从小的生活环境必须让他保持这样的警惕。 “韩竣，你小子，几天不见都跑哪儿去了？”霍去病上前找韩竣。 韩竣气愤的看了一眼端坐的卫伉道：“好意思说，都是你那狗兄弟，一把破剑，吴尚荣他爹差点没把老子打死。” “别生气啦，他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 第55章 正面交锋 在若瑶看来，这群孩子王就与现代学校那群不听话的学生是一样的，爬墙上网、调戏美女、街头斗殴、偷东摸西，看来不听话的孩子古代就有。 当然，看似一样的背后有着不一样的内质。 根据霍去病的讲述，这些可都不是普通家的孩子，都是官二代或者三代四代。 难道说这是哪位退居二线的老干部开办的官后代会所？ 由于若瑶在场，所以卫伉看上去很别扭，不仅不能专心的玩耍，就连熏香楼的小姐姐们也无法让他兴奋，甚至有种想跑的冲动。 但跑又不能跑，在这儿玩又不舒服，卫伉坐如针毡。 霍去病虽从期门军回卫府不久，与这群孩子王接触也不久，但毕竟是同龄人，所以很快就与他们打成一片。 若瑶静静的坐在阁楼的位置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 “涂老板来了，涂老板来了。” 话语后，在几位年轻小姐姐的指引下，一身穿奇装的中年人向大堂走来。 涂林出现在这群孩子王的眼里还是前几天，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大多数孩子王还不认识他，都只认识之前这位晃了一下的涂杰，就连卫伉都还只是见了一面。 “哈哈哈，听说今天来的都是长安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涂林兴致勃勃的绕视一圈道：“鄙人涂林，是涂杰的兄弟，以后还望各位兄弟提携。” 听罢此话，一个搂着西域女子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不削的问道：“什么？涂杰？你跟涂冉又是关系？他现在人呢？” 涂林脸上沉吟，忽然又嬉皮笑脸道：“呵呵，涂冉也是我兄弟，老家最近有点事情我两位兄弟委托我来管理熏香楼，请问公子是？” 小伙子一脸神气起身道：“我父亲乃镇东将军李绍中。” 涂林眉头紧锁，似乎对汉朝的将军官职不是很了解，看了一眼旁边一位美女。 女子也很懂事，附耳说了几句话，让涂林顿时眉开眼笑：“原来是二品将军的李绍中二公子李晨，失敬失敬，以后在长安城还望多多关照。” 此话一出，一旁的韩竣忽然灵机一动，同样不削道：“这什么，不就一个二品将军吗？军功连人家卫伉爹的手指都不够。” “韩竣，你说什么？”李晨很不服气的站起来。 韩竣看了看垂头丧气的卫伉道：“难道不是？就是让你爹来，也是这话，我二哥才是真正的将军之后，龙城之战就是榜样，你爹能行吗？” 韩竣对卫伉极为不满，这样捧卫伉，其实就是想让李晨与卫伉发生矛盾。 但韩竣说的话也是事实，镇东将军李绍中虽贵为二品，但一生也没打过什么像样的仗，先帝时期对匈奴实施和亲政策，在抵御匈奴方面还被李广踩着。 卫伉扭头看了看正在观战的若瑶，内心在颤抖，内心也在告诫自己低调低调：“呵呵，李公子，别听他乱说，呵呵。” 涂林似乎对这位卫伉非常感兴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意：“你就是卫青的？” “呵呵，老板，不提不提，卫青是，是我爹。”卫伉很尴尬。 涂林听后非常镇定，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卫伉，似乎在想什么。 “呵呵，各位，大晚上把大家请来，不为别的，感谢你们对我兄弟涂冉曾经的照顾，他虽然现在不能再与大家共甘共苦，但我希望各位要像对待我兄弟涂冉一样对待我涂林，感谢了。”说完举杯道：“今晚畅饮，我涂林请客。” 若瑶越听越奇怪，涂冉已经死了，涂林在隐瞒什么？ 宴会正式开始，兄弟们该吃吃，该喝喝……。 而卫伉却想着溜，刚到门口就被若瑶拦住去路：“这么多美女，你这是去哪儿？” 卫伉支支吾吾，上一次被虐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我，我，爹让……” “别爹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将军还没有回来。”若瑶严肃道。 两人的对话还未结束，就只见涂林满面笑意走来：“哟，卫大公子这是要去哪儿？是不是熏香楼招待不周哇？” “不是，不是，我，我有点事，就不了。”卫伉始终眼光闪烁。 “涂老板好！”若瑶感觉涂林专门过来问候卫伉肯定有原因。 “哟，这位是？”涂林好奇的看了看卫伉和若瑶。 卫伉不知道怎么回答，万一回答错了，这等会儿又得皮开肉绽。 若瑶上前一步道：“哦，我是他表姐。” “哦！”涂林以为卫伉的表姐这么大晚上是来找他回去的，于是说道：“哎呀，姑娘，熏香楼虽不是长安国宴府这么豪气，但也是涂某的心意，你就……” “好，弟弟，那就玩会儿，正好夫人也休息了。”若瑶说完就挽起卫伉的手。 卫伉尴尬的笑笑，内心十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知道若瑶在想什么。 两人就这样留了下来，霍去病去李陵那边了，而涂林确实对卫伉很上心，优质的服务，奇特的海鲜，他连镇东将军李绍中的儿子李晨都懒得管来陪卫伉。 “来，兄弟，久闻卫将军威名，龙城之战让匈奴人闻风丧胆，涂某佩服。”涂林坐在卫伉身边，而后给卫伉倒了一杯酒问道：“不知卫将军下河南郡何时回来？” 等了这么久，涂林似乎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若瑶随口道：“还早呢，听王麒麟派来的人说至少的四个月才能回来。” “啊！”卫伉惊讶，上次听沈夫人似乎不是这样说的。 “哦！”涂林点了点头，沉思一刻后道：“河南郡究竟出什么事了？听说李广都过去了，而且还把你爹调过去。” 若瑶在身边，卫伉不知道怎么接话，而若瑶却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引蛇出洞，于是神神秘秘的附耳涂林道：“好像军队叛变，真的。” 涂林惊愕，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脸色流露在笑与不笑的边缘：“哦。” 就这样，若瑶给涂林编了一箩筐谎话，就连卫伉都听得云里雾里，而涂林不管是语里语外，都透露出对河南郡事件及卫青和李广去处的关心。 第56章 海棠着急 虽然熏香楼在天子剑被盗中出现了很多可疑，但若瑶的工作还得继续。 在与熏香楼的涂林短暂接触后，若瑶就被关在了春福园，原因是王太后寿诞临近，卫子夫发现乐班所准备的节目不是很成熟，必须封闭式训练。 几天之后，若瑶被林海棠硬是赶鸭子上架学舞蹈。 虽然自己是女儿身，也有傲人的身材，可似乎就是不会跳舞，舞剑倒是一绝，可想之前这位女子所从事的工作就是武行。 这天，若瑶继续被林海棠押着学习乐器，可见若瑶几次错误敲击之后，林海棠内心就急了，任务看来是永远完不成了，教若瑶比教猪上树还难。 “若瑶，我给你说，编钟是按照声排序，你只需要……” 还没等林海棠说完，若瑶就一脸不耐烦的起身道：“海棠姐，你就饶了我吧，你让舞刀弄剑还行，我，我真对这女孩子弄的东西不会呀。” 林海棠无奈：“什么叫女孩子，你不是女孩子？” “我！”若瑶也只能找个随便的理由道：“不瞒海棠姐，我年幼家境贫寒，哪里见过这些，家中还有五个兄弟，你说我爹妈怎么可能把我当女子养。” 若瑶没有办法，虽然这理由编得自己都不相信，但也只能这样。 林海棠内心只有焦急，之前想慢慢教若瑶，没想到中间插这么一杆子，火急火燎：“哎呀，算了，你就不要学乐器了，我看你声音不错，这样，我伴舞，你来唱。” “我唱！”若瑶内心崩溃，不会就是不会，为何要非得学呢，于是嗲声嗲气的说道：“海棠姐，我求了，你就和皇后说说吧，让我上阵杀匈奴人去！” 海棠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若瑶也许是从小被男人影响较大：“姑娘家，多学一些才艺，这样万一被哪家侯爷看上，兴许还能……” “你是想我学皇后娘娘？”若瑶脱口而出。 林海棠吓得不轻，赶忙伸出右手遮住若瑶的嘴后四处望望：“别瞎说，理当然是那个理，但你这样大胆的议论当今皇后，你就不怕挨板子。” 若瑶一笑：“海棠姐你都不怕，我一个无牵无挂的人怕什么？” “你！”海棠实属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姑娘，整个皇宫哪个不是规规矩矩：“哎，你这样下去怎么办？下午陛下和皇后还要来看呢。” 刘彻又要来春福园！若瑶内心郁闷，上一次找他说事，他居然理解成大房与二房：“他在哪儿？我要去找他，我若瑶天生就应该驰骋疆场。” “若瑶！”林海棠见若瑶还是冥顽不灵于是上前道：“就当姐求你了，不然姐姐也没有办法，咱不能扫了太后的兴呀，不然皇后娘娘面子何在？” 若瑶抬头感叹：“妈呀，我这辈子是遭了什么孽，老天要这样惩罚我。” 没有办法，若瑶又被林海棠逼上了绝路。 一上午，林海棠为了太后的节目可谓煞费苦心，歌伴舞，名曲演奏，反正所有都试过了，可怎么都不能与若瑶合作到一块去。 下午， 刘彻摆驾春福园，毕竟现在的卫子夫正得宠，而且年轻漂亮，刘彻一天来三次都有可能，但他的到来让下人们有些吃不消。 与皇后缠绵一阵，刘彻就兴致勃勃的来到了卫子夫亲自抓的乐班。 “参见陛下。”林海棠礼拜之后见身后的若瑶没有动静于是扭头看了一眼。 若瑶从海棠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拱手道：“末将见过陛下。” 海棠脸色有些不好看，于是上前纠正：“若瑶，女子是要这样的。”说完就双腿微微下蹲，低头，双手合拢放于腰间。 若瑶不想被女人同化：“陛下，末将是军人。” “若瑶!”林海棠有些焦急。 见此，刘彻居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看来只有卫青能驯服你呀。” 我搓，这什么逻辑，什么话，什么叫驯服？若瑶上前两步道：“陛下，我虽然是女儿身，但我又一颗豪情万丈的心，愿追随陛下北战匈奴。” 以现在这幅境地，若瑶已经没心情造反，只求离开这鬼地方。 刘彻没有说话，而是在乐班内环视一圈，亲自拿起乐肩敲击了几下编钟。 虽然音乐没有节奏感，而且听起来很怪，但一点都不影响他的雅兴。 鼓捣了一会儿乐器，刘彻忽然走到大家面前问道：“太后寿诞的节目都准备好了吗？”说完，眼神还特地落到了若瑶身上。 这眼神，吓得若瑶赶忙后退，内心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林海棠回禀道：“启奏陛下，大部门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太后诞辰。” “好，那这样，若瑶，你准备的先给朕看看。”刘彻眼神期待。 “啊！”这不祥的预感终于还是落地，若瑶愣住了，表演什么？怎么表演。 林海棠见状上前提醒：“若瑶，若瑶。” 若瑶迅速反应尴尬道：“陛下，末将这，这几日才刚进乐班，学，学的还不成熟，末将觉得万一没，没弄好这，这没法向太后交代。” 见若瑶有些吞吞吐吐，刘彻干脆就找了个板凳坐下：“没事，朕给你指导指导。” 就这样，在刘彻的主张下，若瑶最终坐到了台子上，他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还不开始？”等了一会儿，刘彻似乎不耐烦了。 林海棠见状上前催促：“若瑶，你会什么就演什么，先演一个。” “海棠姐！”若瑶欲哭无泪，会什么就演什么，我究竟会什么？ 撩起琴弦，若瑶也学着刚才刘彻敲编钟的样子，弹了起来。 同样，琴只有声音，没有节奏，但若瑶脑海里似乎已经有一窜歌词浮现。 “好嗨哦，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好震撼，好夺目，好炫彩……”若瑶的歌词是现代网红词，最能代表她此刻的心情。 若瑶将这段歌词在混乱的音乐中连唱了三次，却发现身后没有声音，于是观察。 “好！”刘彻忽然站起来拍手称快：“不亏是经历过战场杀伐的女子，连创作的歌曲都让朕听的热血澎湃。”说完回味道：“人生巅峰，震撼！” 若瑶惊愕，不亏是红遍网络的网红，厉害……。 第57章 雨魂之夜 若瑶继续被女子们同化，而霍去病却忙得不亦乐乎。 自那晚探查涂林回来之后，若瑶就坚信熏香楼挂羊头卖狗肉。 所以回府之后，就让霍去病没事多注意熏香楼，特别是晚上。 因为若瑶给涂林说了很多子虚乌有的东西，比如河南郡守军造反、卫青、李广几个月后才回来，朝廷对匈奴的战略用兵等等。 当然，卫青和李广去河南郡究竟搞什么，若瑶还真不知道，历史上也没有记载。 引蛇出洞，面对这样的好消息敌人肯定就会有行动，于是让霍去病时刻关注。 而霍去病在期门前锋营集体阵亡后也没什么事干，卫府又待不下去，所以对若瑶安排的这件事极为上心。 这天晚上，霍去病在熏香楼外蹲守，进出熏香楼的每一个看上去有怀疑的人他都要仔细观察，特别是女人，这是若瑶特别交代。 “公子，公子。”忽然，远处一个喊声向霍去病传来。 霍去病望向灯火通明的街道，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身回喊：“赵破奴。” 赵破奴，十一岁，是平阳县霍府的小厮，其地位与当年卫青有得一比，很小的时候与霍去病很要好，是霍仲孺派来专职伺候卫少儿的家奴。 由于这段时间，卫家的人要为卫少儿正名，或者争取名分，赵破奴也就随卫少儿来到了长安，听说再过几日霍仲孺就要正式迎娶卫少儿。 见霍去病站在熏香楼外，赵破奴很好奇：“你，你在这儿干什么？” “守株待兔。”霍去病说道。 “守株待兔？”赵破奴不懂。 霍去病边走边说道：“我也不懂，是若瑶姐说的。”说完，就开始关心起自己的母亲：“破奴，母亲最近还好吗？很久没见她了。” 赵破奴道：“放心，她现在很好，前几日，沈夫人受皇后委托亲自找了霍老爷，听说这几日，我们就要回平阳老家了。” 霍去病的内心放下了，虽然年纪小，但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感触也多。 “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赵破奴邀请，他知道霍去病被舅舅养着。 霍去病冷冷一笑，卫少儿的哭诉仍在耳边，出生在破庙，回到霍府被正房撵走流落街头，当牛做马再次回到霍府，而后再被撵走，相依为命投奔已得势的娘家。 五岁，卫少儿不得不将霍去病托付给已经进入长安的卫青，而后只身一人返回平阳县，而在长安的霍去病经历了各种让人看不起……。 所有的苦所有的泪如今都熬过来了，现在又要回平阳县，霍去病真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在的家，如何面对这个抛弃他的父亲霍仲孺。 “算了。”霍去病拍了拍赵破奴的肩膀：“母亲什么时候走？” 赵破奴憋了憋嘴：“后天，不然我现在找你干什么？夫人就是想让我问问你。” 霍去病已经习惯了长安的生活，已经习惯了在卫青面前谈兵论阵，已经习惯了期门孤儿般的生活，他觉得还是不要回去面对的好，只要母亲好就行，于是说道：“我就不回去了，舅舅说还要重组期门军，我还是留下。” 赵破奴听后有一种强烈的共鸣感：“我觉得你也不要回去，哎，别提老爷有多窝囊了，回去也是遭白眼，还不如留在长安学你舅舅建功立业，万一封侯拜将呢？” “对！”霍去病坚定的看着熏香楼道：“我也要干出一番事业。” 赵破奴右手搭在霍的肩膀笑道：“封侯拜将可别忘了兄弟我哟。” “我霍去病是那种人吗？” 两人叙旧就没了话题，赵破奴这才注意到刚才的问题，于是问道：“你守在熏香楼外干嘛？进去呀，听说里面免费耶。” 霍去病此时的眼神已经瞄向了正下楼的一个女子，她东张西望，脚步急促。 “你该不会？”赵破奴坏笑着，脑子里全是那方面的事。 霍去病瞪了赵破奴一眼：“瞎想，快，跟上去。” 霍去病、赵破奴就跟着女子走了两条街，最后居然有了意外收获。 女子出城了，而且出城之后有一辆马车接应，更重要，他上马车后就变成了男人。 赵破奴被眼前的景象搞懵了，轻声问道：“去病，她是假女人。” “看见了！”霍去病见假女人刚换了衣服，正下车到一旁的河沟里洗脸，似乎要把脸上的胭脂水粉洗去，于是分析判断一刻后道：“你偷了他的马车。” 赵破奴的拿手好戏就是饲养马匹，与当年卫青一样，马奴。 赵破奴偷偷跑到树林旁，右手放于口中，然后用力一吹。 “嘘……” 口哨声划破黑夜，拉马车的马开始狂躁不安，还没等假女人反应过来，马儿就拉着车向黑暗中跑去，急得假女人在后面穷追不舍。 …… “去病，快快快，这儿有银子。”赵破奴翻开假女人留在马车上的东西。 马车虽然不豪华，但内部设施齐全，内有很多干粮和衣服，就像要出远门。 两人把马车翻了个遍就找到了食物、衣服还有一些丝绸瓷器，这都是汉朝特产。 霍去病感觉不对，假女人不对，这马车更不对：“再仔细找一遍。” 赵破奴又开始翻找，就差没把马车拆卸了，但还是一无所获。 赵破奴：“公子，你找什么呀？” “信物！”霍去病依稀记得若瑶交代的，她给涂林透露了这么大的消息，如果熏香楼真有问题，涂林不可能不会将消息送出去。 赵破奴不明所以，但知道信物代表什么，也没有多问，于是继续翻找。 车内找不到不要紧，拆了马车应该可以，两人居然还真把马车给拆了。 最终，在马车的车轴里发现了一张羊皮，而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很多的符号。 看着密密麻麻的各种符号，霍去病与赵破奴傻了，这写的是啥？ 而就在此刻，只见一个火把慢悠悠的向这边走来。 “快走！”霍去病收起羊皮就与赵破奴消失在黑夜中。 第58章 迪特组织 次日， 赵破奴去给卫少儿收拾行囊，而霍去病则进宫找若瑶了。 不是霍去病不想见到自己的娘亲，而是那种一个人的日子惯了，大事要紧。 若瑶自大那首“好嗨哦”得到刘彻的肯定之后内心就轻松了很多。 别的才艺不行，可这句话天天在网上听，稍加改动也有半分多钟。 经过与林海棠商议，林海棠负责前面的独唱和舞蹈，若瑶就负责这段说唱。 因为刘彻高兴，无需领会王太后什么意思。 霍去病进出皇宫也很方便，首先因为他是期门军的军人，其次是给卫子夫请安。 霍去病好不容易找到若瑶，却发现若瑶正在练习，于是一直在外面等待，直到趴在石墩上睡着了，若瑶才从侍女口中得知霍去病到了外面。 若瑶轻脚轻手的坐下，而后猛的拍打桌子，“碰”的一声把霍去病吓了一跳。 “姐啊，你，你在春福园都学了什么？”霍去病大惊，沈夫人让若瑶到春福园就是想把若瑶锻炼得温柔，有点女子样，现在这举动够吓人。 若瑶白了一眼：“这叫本性难移。” “不！”霍去病也白了一眼若瑶道：“这叫狗改不了吃屎！” “你小子！”若瑶当即气的站了起来，扬手就要打霍去病。 霍去病本能的起身闪开，而后还扮了个鬼脸。 若瑶越看越不气愤，反而感觉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发至内心那种幸福的笑，也许这就是两个无依无靠的人相互间依托吧：“找我什么事？” 霍去病左右看了看，生怕有人偷听：“你不是让我守猪逮兔吗？” “是守株待兔。”若瑶补充道。 霍去病再次坐下从衣服里取出一个羊皮：“昨晚，我跟赵破奴发现了一个假女人很可疑，就偷了他的马车，发现了这个。” 若瑶接过羊皮，发现都是一些符号，这些符号有大有小，但可以肯定，这是匈奴人的东西，脑海里的历史不断翻阅。 匈奴目前还是一个奴隶制社会，没有文化，没有货币，没有统一的文字，刚好符合现在画的这些图案。 见若瑶眉头紧锁，霍去病喜出望外：“姐，上面说什么？” 若瑶把羊皮反反复复翻看，她总感觉这些符号在哪里见过，而且似乎认识，但就是记不起来了，想必前世的这位女子也在匈奴待过。 若瑶感觉头痛，拍打了两下脑袋瓜再次仔细看，可还是想不起来。 “看不懂。”若瑶无奈的将羊皮递给了霍去病：“假女人？” 霍去病点了点头：“对，我以为她是个女的，可出城之后就变成了男的。” 若瑶听后忽然记起另外一件事：“你刚才说跟谁去的？” “赵破奴啊。”霍去病答道。 若瑶记起来了，就是后来征战西域的第一人赵破奴：“没想到都还是小孩儿。” “哎呀，姐姐，现在究竟怎么办吧，实在不行，我拿到博望侯府看看，博望侯去过西域，应该能看懂。”霍去病记忆里想到一牛人。 “你说的是张骞吧？”若瑶问道。 “恩！” 若瑶有些头痛，这些符号似成相识。 忽然， 若瑶头剧烈一痛，脑海里开始不断闪现帐篷、胡人、还有一个美丽的汉家女子。 “姐姐，你怎么了？”霍去病赶忙上前扶着。 当若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似曾相似的符号开始变得有记忆。 若瑶看懂了，真的看懂了，她在好奇这女子的身世同时对符号的内容感到惊喜。 符号的大致内容是，汉庭两个对匈奴强硬人物卫青及李广已南下河南郡，河南郡军队叛变，两人抽不开身，渔阳及上谷郡守将调整，建议单于庭以渔阳为点在河南郡事情未处理前全面南下，以报龙城之仇。 “我看懂了我看懂了！”若瑶非常激动的拿到霍去病眼前指着符号道：“看，这个符号叫河南郡，这个叫飞字形叫李广……” 霍去病看着一脸认真的若瑶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但仍然一脸懵逼的问道：“这里面究竟讲的是什么呀？” 若瑶内心激动道：“什么什么，熏香楼就是一个匈奴人的情报站。” “不会吧！”霍去病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这么火热的一个场所，对于一心求和的汉庭来说，确实没有人会往那个方面想。 若瑶感觉春天就要来，如要自己把这个组织扒出来肯定就立功了，她兴奋的摇晃了霍去病两下激动道：“这事儿先别告诉别人，等将军回来再说。” “那，那下步咱们该怎么办？”霍去病问道。 若瑶思考一阵然后郁闷道：“哎，可惜了，马上就是太后的寿宴，姐姐这几天可被整惨了。”说完就嘟着嘴继续道：“这样，你先去盯着，把每天的情况记下来，像这样的东西，肯定有规律。”若瑶也是凭借前世电视剧的记忆判断。 霍去病看上去也很兴奋，对着这样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也许只有这样的事情才能令他高兴或者兴奋。 …… 回到卫府的霍去病也急忙准备，对熏香楼进行了严密监控。 就几天，霍去病就发现了其中的规律， 每两天，涂林都要宴请一些官二代，他们称之为联络感情，这样的模式深得官二代和官员们的喜爱，不用花钱，就能与汉朝各个阶层的官进行沟通联络。 就相当于现代的会所。 而当这些人聚在一起时就会或多或少议论一些涉及汉军事、政治、发展的情况，以及人事情况，涂林会很仔细的听这些人议论的内容，而后从中摘取重要线索。 而涂林也很少过问线索，除了自己需要了解特定的情报，他会想办法打听外，其余的线索都是通过大家在一起的这种聚会讨论得知。 小到经济发展，大到朝廷战略布局等等，都有声音。 不得不说，匈奴人在选择情报人员上也很注重，官二代，就是最好的。 而在上一次偷走假女人信件的时候，霍去病还偷走了一个老头儿的信件， 内容同样是看不懂的符号。 第59章 凯旋归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太后寿诞。 晚上，春福园张灯结彩。 在后花园，王太后，刘彻，平阳公主等皇室成员坐在席间观赏卫子夫的舞蹈。 王太后看上去很高兴，儿媳亲自伴舞为其祝福更是难得。 宫女们将一盘一盘的美食呈给各位前来赴宴的人。 卫子夫的舞蹈刚结束，伴随的几个宫女就比了一个“祝太后万寿无疆”的大字。 “好好好。”王太后连说三个好站了起来，举杯大声道：“感谢各位来参加哀家的寿宴，哎呀，又老了一岁，来来来，敬各位。” 当然，王太后高兴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窦皇太后死了。 老窦还没死的时候，王太后可不敢这样，也算是一种压抑的释放吧。 皇室成员们继续品尝美食，交头接耳称赞现在的和平环境。 待卫子夫退下后，林海棠和若瑶上台，海棠扶琴若瑶伴舞。 还别说，经过十天的训练，若瑶那舞姿越来越缥缈，越来越妖娆，很像那么回事。 虽然，两人的表演很精彩，也很好看，赢得了王太后整整掌声，可刘彻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他在等卫青和李广，因为按时间算，今天也该回来了。 更重要卫青是他盼了很久的人物，卫青回来后要干的事情，刘彻都已经为其列好了单子，那就是整军备战兵发疆北。 所以边喝酒满脑子都是北疆厮杀的场景。 在舞蹈就要结束时，若瑶带着奇怪的腔调唱道：“好嗨哦，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好震撼，好夺目，好炫彩……” “好！”刘彻听后居然猛的站了起来，从若瑶的这句话中感受到了自己的一生，一定是震撼的一生，一定是达到巅峰的一生。 这边若瑶带来的激动还未过，那边的眼睛就看到了一个更令他激动的事。 卫青出现在了人群中，他们兴许是怕打扰了大家的雅兴，所以没有说话。 刘彻忍不住激动起身快步向一旁的人群走去。 “臣拜见陛下！”卫青拱手道。 刘彻二话没说，一拳打在卫青胸口道：“刚才听若瑶的巅峰时刻朕就想到了你，回来了就好，事情办得如何？” 卫青拱手道：“回陛下，万无一失，介已平静。”说完，卫青忽然想起还没说完：“对了，李广这几夜都未合眼，臣让他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禀报。” “好！”刘彻拉着卫青的手走到靠最前面的位置坐下，这是三公级别才能坐的。 而刘彻的举动引来了丞相薛泽、御史大夫韩安国及太尉洪平这三位大佬的关注，三位大佬的内心更是五味杂陈，这是何等的待遇。 而刘彻让卫青坐的位置更特别，与代太尉洪平一张桌子。 卫青受宠若惊：“陛下，使不得使不得。” “你就不要推迟，你如果都使不得，那么洪平他们更就使不得了。”刘彻说完就专门看着洪平问道：“对吧，洪太尉？” 洪平内心不服，自己是太尉，虽然代职，但就目前而言还是有实权在手：“陛下说的极是，卫将军劳苦功高，应当的应当的。” “听到没有？洪太尉都说了，你就安心的坐吧！”刘彻再次强调。 刘彻此举寓意非凡，就是想提醒洪平，你该让位置了，代替你的人已经找到了。 可洪平没有理解刘彻的寓意不说，干脆就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给卫青腾了一个小空间，而后两人就这样坐在了一个地方，与整个布局不服。 见洪平没有让位，刘彻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不高兴的向台上走去。 而能看清刘彻意思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御史大夫韩安国，他见洪平没有给卫青让出位置，内心已经在暗骂洪平在找死。 太尉的位置坐了两个人，大家都觉得别扭，可洪平不然，依然该喝酒喝酒。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寿宴结束。 …… “将军，将军，你可回来了，哎呀。”若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委屈得很。 卫青不知所措，也许是因为很久没有见到若瑶的原因。 刘彻上前乐了：“卫青啊，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有些人可都快想死你了。” “陛陛陛下，臣……”卫青无从说起。 刘彻抬头看了看天空道：“都是男人，你的心思朕懂，不过呢，回去还是处理好沈葭与她关系。”说完，对着若瑶道：“若瑶听旨！” “啊！”若瑶楞了一下后跪地道：“末将接旨！” 刘彻与卫青对视后道：“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在到乐班了，随卫青去吧。” “真哒！”若瑶激动的站了起来。 刘彻与卫青再次对视后问道：“卫青，你看朕这样处理如何？” “臣……” “你回来了就好。”还没等卫青解释，刘彻就接过话茬道：“回去休息几天，朕还要找你商量一下如何对付匈奴人的事情。” 卫青瞪大了眼睛问道：“又南下了？” “这倒没有，朕刚才听完若瑶的好嗨哦，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朕有一个想法。”说完就看了看还在位置上郁闷坐着的洪平后道：“朕想再次北伐。” 卫青一听当即但系跪地道：“臣随时候命！” “你起来。”刘彻扶起卫青后道：“不要激动，朕只是想小打一下，体验一下好嗨哦，要灭胡，还需从长谋划，朕自打你走后夜不能寐。” “陛下因何事担忧？”卫青问道。 刘彻道：“龙城之战直捣黄龙，军臣这个老家伙肯定会大举南下呀。” 卫青坚定道：“请陛下放心，有臣在，胡人不敢南下。” 刘彻想听的就是卫青这种坚定的豪言壮语，而不是丞相、御史大夫、太尉这些人没有骨气，甚至没有尊严的话语。 宴会结束，若瑶随卫青回了侯府，而洪平今天的表现让刘彻极不满意。 他本来就对这个不懂军事，对外软趴趴的家伙不感冒，更何况他只是刘彻实施直掌军权中的一个傀儡太尉而已，现在看来，这洪平还想翻身农奴把歌唱。 第60章 悲伤的事 离开未央宫，让若瑶感到意外，卫青一路很少问三个儿子及沈夫人的情况，而是一路都在问霍去病的情况，这是什么道理？ “将军，末将有一事疑惑。”若瑶边走边弱弱的问道。 卫青站住脚看着一脸好奇的若瑶，他已经猜出她要问的问题：“伉儿他们有沈葭照顾，我相信亲娘能照顾好，可去病就不同了，那种滋味你应该懂吧！” 不得不说卫青确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这种情让人动容。 回府，卫青与沈葭及三个儿子叙旧去了。 看着一家人聚少离多的场面，若瑶忽然变得伤感，这就是军人，不过是幸福的。 团聚了就好，若瑶转身就向霍去病住的房间走去。 “去病，去病！” 当若瑶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只见霍去病猛的扑向若瑶：“姐姐，你回来啦！” 拥抱一刻，霍去病说道：“姐姐，大收获呀！” “那姐姐告诉你一件高兴的事？”若瑶卖了个关子。 霍去病眼神好奇。 若瑶在霍耳边轻声道：“你舅父回来了。” “是吗？在哪儿，在哪儿？”霍去病高兴惨了，还没等若瑶说完，人就已经冲出了屋子，直奔大堂，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卫青了。 若瑶赶忙追了过去，要知道卫青正在与三个儿子叙旧呢，忽然闯进外甥不好吧。 可担心也是白担心，因为霍去病在找卫青的同时，卫青也找霍去病来了。 两人就这样在院内的练武场见面。 可见面更让若瑶感到好笑。 两人就像老顽童似的，原地站住瞪着对方，忽然又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招式。 “呀……” “嘿哈……” “嘿哈……” “哈嘿……” 一大一小居然开打了起来，看场面，若瑶感觉很温馨，这就是两父子的交流。 两人比划几招后，卫青将霍去病擒拿住，而后抱着就往屋里走。 “不错嘛，有进步耶，只是力度差了点。”卫青笑着放下霍去病。 霍去病很懂礼貌，赶忙给卫青倒了一杯茶：“舅舅，可算等到你了。” “听你舅妈说，最近你很听话，舅舅给你带了个战利品。”卫青说完就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这可不是普通匕首，是舅舅缴获的。” 霍去病对于卫青送的礼物非常高兴，反复打量，还拿给一旁的若瑶看。 看着锋利的刀刃，霍去病激动道：“等外甥能上战场了，也给舅舅带战利品。” “一言为定！” 卫青与霍去病的拳头相碰。 这一碰，若瑶顿时感到头脑一热，这就是帝国的双臂，为汉人立威的两只拳头。 卫青对霍去病的生活学习练功情况非常上心，一连串问了很多的事情，连他的亲生儿子都没那么上心过。 面对舅舅的询问，霍去病也一五一十的回答，终究三个字：不快乐。 “没事，等舅舅从新组建了期门军，到时候一起练习。”卫青忽然说道。 霍去病激动万分：“真的，那，那侯旦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回来？” “对！”卫青肯定。 从组期门军，若瑶没想到这事来得这么快：“将军，什么时候组建？” 卫青沉思一刻道：“陛下刚才找我也只是说了说，但应该很快。” 就在此时， 沈夫人急匆匆向屋内走来，人还没到就说道：“去病，去病，你看谁来了？” 话闭，只见沈夫人身后一美妙女子带着笑容站在门外。 “母亲，呜呜呜呜！”霍去病泪水喷涌而出，上前拥抱。 这就是传说中的卫少儿？若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美人胚子一枚。 卫少儿哭着紧紧抱住霍去病，多年来的委屈和心酸得到释放。 “别哭了，来，屋里坐！”沈夫人引导卫少儿进屋。 卫少儿进屋后先是给卫青跪下，而后磕头，卫青眉头紧锁也没有去搀扶，似乎对当初卫少儿的做法确实有意见。 “哎呀，快，起来！”沈夫人上前搀扶，可卫少儿就是不起来。 若瑶见状赶忙上前帮忙：“夫人，起来吧，都是一家人。” “少儿谢过兄长。”卫少儿愧对大家，特别是卫青。 卫青侠骨柔情，毕竟是一家人，毕竟是自己的妹妹，于是上前扶起：“起来吧，事情办妥了就好，回去之后好好的过日子。”说完就看了看一旁低头不语的霍去病道：“去病你就不用担心，他还是留在长安，他的身份毕竟尴尬。” 其实，卫少儿此番前来也有此意，虽然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可儿子霍去病毕竟很尴尬，要是回到平阳县，肯定抬不起头来。 见三人情绪都稳定下来，沈夫人给若瑶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就离开了房间。 这毕竟是卫家的家事，卫青作为卫家三兄妹的男主，他必须站出来。 卫青一奶同胞的姐妹就只有卫子夫和卫少儿。 沈夫人又去照顾三子卫登了，而若瑶还不想走，他感觉自己有什么事情要做，因为院子始终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旁边放着重重的包袱。 而这个小孩儿似乎听霍去病说过，若瑶走到身边上下打量一番问道：“那晚偷那个假女人密信的是不是你？赵破奴？” “是若姐姐吧。”赵破奴抬头笑道，霍去病之前也对他说过，在卫府没有什么人可以接触，唯独卫青和若瑶。 “真是你呀！”若瑶清晰的记得，历史上赵破奴的名声与博望侯张骞几乎同等，张骞是历史上第一个睁眼看世界的人，赵破奴是首战西域之人。 两人都开创了一个第一。 “你小子行呀！”若瑶转着圈儿打量赵破奴问道：“你怎么不留在长安？” 赵破奴腼腆的笑笑道：“想，等以后吧，老爷让我把夫人送回去。” “哦！” …… 两个时辰，房间的门终于打开， 卫少儿走在前面，霍去病跟在后面，卫青坐在屋内。 “娘！”霍去病哭着再一次拥抱卫少儿。 卫少儿这一次没有流泪，他边给霍去病整理衣领边说道：“娘亲不在，娘舅如父，你要听舅父的话，将来成为一个有用之才，要像你舅舅。” “嗯！”霍去病点了点头，而后对赵破奴道：“破奴，谢谢你。” 赵破奴一笑：“放心，你好好混，兄弟以后来追随你。” “一言为定！”霍去病与赵破奴拳头相击，这是誓言。 看着卫少儿与赵破奴走的背影，霍去病久久没有离去，一直看着……。 第61章 熏香之事 卫青下河南郡终于回来了，若瑶将这一个多月熏香楼的事情给卫青做了汇报。 当然，对于在卫府的遭遇他只字未提。 事情重大，卫青随同若瑶紧急面见刘彻。 若瑶将这一个多月的事情给刘彻做了详细汇报，刘彻赞赏若瑶的同时，对熏香楼也是气愤至极，当场发飙。 “啪！”刘彻听后重重的将茶碗甩翻在地，吓得一旁几个小官纷纷下跪，他冷静一刻看向丞相薛泽问道：“丞相如何看待此事？” 薛泽定了定神说道：“老臣觉得应尽快查明而后驱除。” “驱除？”刘彻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叫驱除？都这个时候了，你身为丞相还这般懦弱？你是不是还想倡导与匈奴和亲？” 见刘彻发火，薛泽当即下跪道：“臣不敢。” 现在的刘彻可不是之前的刘彻，因为他打破了匈奴战不败的神话，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有了一个为他撑腰的卫青，说话自然就硬气。 “陛下，臣觉得此事事关重大，曾经，我们一味的以和亲纳贡来求取太平，可匈奴人从本质上就没有想过让我们太平，无时无刻不在暗地备战。”卫青分析道。 刘彻很赞同卫青的话，直接看向薛泽问道：“听到了吗？现在，朕告诉你们，留给我们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打，让敌人胆怯。” 刘彻说完就站了起来，他有一种压抑感：“朕已经明显感觉，不久的将来，匈奴铁骑就会挥师南下，我们没有退路，没有退路，你们懂吗？” 刘彻反复强调，是想提醒他的队友，提醒汉朝的三公九卿大臣们，要看清形势。 对于熏香楼的事情，其实只是刘彻伟大宏图中忽然出现的插曲而已：“韩安国！” “臣在！”御史大夫的职责这个时候必定体现。 刘彻沉思一刻道：“你身为刑律主管，这事你来牵头，卫青协助，尽快查清此事，要把敌人设置在我心腹的眼睛一个一个挖出来。” “陛下，此事牵涉甚广。”卫青听若瑶说过，熏香楼的背景可不一般。 刘彻瞪着韩安国，用眼神都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韩安国深领圣意：“陛下放心，不管涉及谁，臣一定严办。” 这个回答刘彻很满意，但还是想借此机会敲打三位大佬：“你们要记住，朕不是先皇，朕希望左膀右臂都能发挥作用，而不是一味的升官发财。” 大家纷纷拱手聆听教诲：“诺！” “都回去吧，好好思考大汉的未来，大汉不能再像以前，绝对不能，至少在朕这儿，必须得有所改变！”刘彻的决心非常坚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卫青，你留下！” …… 未央宫的楼台走廊。 卫青尾随刘彻慢慢的向前走，两人时儿说话时儿观看夜色。 “卫青，你觉得现在朝中谁可以担当丞相？”刘彻忽然发问。 卫青惊愕：“陛下，不是薛丞相吗？” 刘彻站住脚，吹着远处的冷风，朝廷三个老大都跟不上自己的步伐：“你知道吗？朕现在空有一颗强汉之心，薛泽、韩安国和洪平毕竟都是先皇时期的人物。” 对于刘彻的现状卫青深有体会：“陛下的意思准备换人？” “不是准备换人，而是势在必行，迫在眉睫。”刘彻想要改革强汉，就必须果断。 丞相乃位列三公，位高权重，卫青一时间还真不好说，而按照刘彻的标准和要求还真没有能担此重任的人。 见卫青没有说话，刘彻说道：“你可知那日朕为何要让你坐洪平的位置？” 对于这个寓意，卫青怎么会不懂呢，于是拱手道：“臣谢陛下恩宠。” “呵呵！”刘彻淡淡的笑了笑道：“可惜，那老家伙就是想霸着位置不肯挪。” 洪平不肯自己挪位置，刘彻也没有办法，谁叫这家伙是先帝的元老，而且与王太后关系较好，贬职也得有一个像样的理由才是。 现在回想，刘彻还是后悔当初的决定，田蚡死后，他本想直接罢太尉官，可想到自己刚登基不久，对朝廷的掌握还不是很牢靠，加之还有一个窦老太太，所以刘彻就没有言罢官的事情，而是找了洪平来当傀儡。 可现在想想，洪平也不是善类，霸着位置不走，无非就是想真正位列三公，用现代的话叫解决一下高官问题，不想以副国级的身份干高官的事情。 “不过朕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自此之后你也要迅速转变角色，强汉必先强军。”刘彻说完就叹气一声道：“自秦起就拿胡人没有办法，根本原因还是军事不行，只有先把军事搞起来，我们才有说话的资本，胡人才会听。” 这是一个划时代的责任，让卫青转变角色，就是想让他来取代洪平，卫青顿时感到热血冠头，拱手坚定应答：“臣定不辱使命！” “好！”刘彻很欣慰的拍在卫青的肩膀上感慨道：“要是薛泽、韩安国他们有你这般豪情那该多好，哎，可惜，可惜他们都老了。” 卫青道：“陛下务急，毕竟都是先朝元老，陛下推行新政他们还没有适应。” “也许吧！”刘彻继续向前走：“说说你的考虑？” 卫青对汉朝军事方面的考虑其实有，首先必须对汉军进行整顿，马邑之围前，大部分汉军已经几十年未打仗，虽然中间七王之乱等等事情动用过军队，但规模小，汉军总体和平积习严重，各驻军不谋战事，内部腐败，必须整顿。 其次针对胡人特点专门组建一支快反骑兵部队，可以随时应对胡人南下威胁，而这支部队的建立初衷必须是进攻型，而非防御，第三，就是出台政策激励全国抗胡士气，必须把大汉军民的心统一到朝廷，把朝廷的心与刘彻的心拉成一条线…… 卫青懒懒散散谈了一系列自己的想法，听得刘彻万分佩服，这才是他要找的人，这才是他现在急需的队友，他激动的再次拍卫青的肩膀道：“有你辅助，朕相信大汉的光芒会照射到天涯海角，朕的强汉霸业可成！” 第62章 遇到阻隔 不管是改革强汉还是改革强军，都必须以务实的态度立竿见影。 刘彻谋划自上而下进行全面改革，涉及官吏、税务、征兵，最重要的改革内容就是加强他对全盘统筹的绝对权力，权力收归中「央。 卫青决定强军目标必先恢复期门军前锋营，毕竟期门军前锋营也算是一支光荣的部队，他打赢了汉对匈奴的第一仗，意义非凡。 回府后的半个月里，卫青对期门军前锋营的筹建方案，军队整肃运动，征兵方案及虎贲军组建方案进行了梳理，并报太尉府。 可太尉府十几天都没有下批文，对筹备组的人员也没有定。 这天，卫青来到期门军营，见之前抽调的人马也已到齐。 霍去病与其他几个小孩儿正在练习，那是他曾经的小伙伴。 见若瑶来了，霍去病非常高兴的与之介绍：“姐姐，这是侯旦，我朋友。” “哇，你在期门军几年了？”若瑶看他的年纪似乎小一些。 侯旦行礼道：“四年。” 不简单，难怪能成为汉朝的顶梁柱，都是从小培养。 见军士们懒懒散散在校场走来走去，作为主将的王麒麟也很着急，走到卫青与若瑶身边抱怨道：“将军，太尉府的文书还是没有发下来。” 见卫青眉头紧锁没说话，若瑶不服气道：“怕什么，没有文书就没有嘛，这事陛下已经允许，他洪平无非就是不服将军的威名。” 王麒麟一听眼睛瞪大了，这是错误思想：“这话就错啦，可是我们也没有陛下的圣旨，要不，要不你去未央宫请一道圣旨？” 谁建议谁办！若瑶冷冷一笑，她怎么可能去请圣旨：“呵呵，还是等文书吧。” 卫青站在校场，看似平静，可内心却被火在烧一样。 那日，回府的卫青就召集王麒麟、卫广、罗德善等人研究前锋营组建的事情。 由于龙城之战的胜利，得以回朝的士兵都得到了封赏，很多都调离岗位。 经过十几天的准备，好不容易把分散的兄弟们都集中了回来，现在却遇到阻力。 刘彻没有下圣旨，太尉府没有文书，最麻烦的事情就是招募兵员，毕竟招收的兵员都是年龄很小的孤儿，如果得不到各郡的配合，事情就很难完成。 卫青是朝廷截止目前来说唯一的年轻人，也是唯一具有雷厉风行作风的年轻人，他总感觉这些事情不能等：“若瑶，你，你还是去一趟洪平府上，过问一下。” “将军，我觉得还是你去吧，我就一副将，身份严重不对等，他不会鸟我。”若瑶很担心去吃闭门羹或者把事情办砸了。 卫青面无表情的说道：“本将军去还不是时候，你懂的！” 若瑶懂了，刘彻的用意洪平知道，如今洪平恨卫青估计恨得牙根儿痒痒，但若瑶还是有些胆怯，这可是副三公级别的大boss，历史上没名的人物。 “这样，罗德善，去，跟若瑶到太尉府问问。”卫青安排道。 罗德善点头道：“诺！” “你，你右臂没事了吧！” “呵呵，没事，没了右臂，我左臂还能杀敌。” “非得去吗？” “必须去，我负责招募孤儿，如果没有太尉府的文书，人家会把咱当人贩子。” …… 太尉府。 洪平坐在堂中喝茶阅竹简。 太尉府长史宋玉军拿着一个竹简走了过来：“大人，卫青的征兵方略可否下发？” 洪平接过竹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而后丢在一边不削道：“他卫青说发就发吗？” 宋玉军乐呵呵的点了点头道：“是是是，下官觉得还是先放着。” 洪平起身看着远处，自打田蚡挂了之后，自己就是代太尉，如今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就转不了正，就不能把代字去掉？ “大人，还有一事提醒大人，卫青所报期门军组建事宜……” “你急什么急。”洪平还没等宋玉军把话说完就插话道：“你说算还是本官说了算？” 宋玉军尴尬道：“呵呵，当然是大人说了算，只是期门军组建是陛下亲自过问。” “就说方案再审，发回从新拟定！”洪平说完就向院外走去。 “诺！” 刚走出院外，侍卫就来禀报卫青副将若瑶及前锋将军罗德善来了。 洪平当然知道这两人是来干什么的，于是气愤道：“不见！” “这，不好吧！”侍卫有些担忧，因为若瑶手里拿了一把天子剑：“那女子手拿八服，万一是陛下……” 天子剑！洪平有些忌惮，于是很不情愿道：“大堂。” “诺……” 一刻，若瑶和罗德善一前一后来到府内，见洪平阅竹简，于是行礼：“见过太尉大人。” 洪平没有理会，也没有说话，而是摆足了官威继续阅竹简。 事情果真在若瑶的预料之中，吃了闭门羹，但若瑶是硬着头皮问道：“大人，末将今日过府就是想了解一下期门军组建的方案批准文书。” “哦！”洪平假装现在才反应：“来来来，坐，哎呀，不瞒二位，这几日军务实在太多了，本官昨晚通宵都还在处理，初略看了一下，可能要重审。” 不管是真是假，若瑶道：“大人，此事非常紧急，还望大人……” “这样，待本官明日回禀陛下后再做定夺，好吧，具体细节，长史宋玉军会联系你们。”洪平说完就看了看一旁正在批阅竹简的太尉府长史。 “大人……。” 若瑶起身想继续发问，却不想洪平起身向外面走去，刚走到门口转身道：“回去告诉卫将军，就说这事老夫知道，但程序还是要走，此事还经陛下审阅。” “大人，那其他文案呢？”若瑶记得卫青报太尉府的文案不止一个。 洪平笑着道：“不急，本官马上就进宫面圣。”说完就转身走了。 这闭门羹吃得帅气，十句话都没有，就结束了，若瑶明显感到洪平是故意的。 “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此事是陛下亲点的事情，我们会高度重视，组织专人加速办结，太尉府会派人送过来。”宋玉军笑着道。 若瑶气愤，高度重视，专人专班，这回答和现代的官方回答太雷同。 …… 第63章 气愤之举 军队改革已经受阻这是铁定的事实，可受阻点还是来自军事统帅府。 此事非常重大，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会引起地震。 深夜， 大家都已经入睡，沈夫人已到卫青的作战室来了三趟，但每次来卫青都是一副眉头紧锁思考问题的样子，实在等不住的她也只能无奈的休息了。 卫青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强汉，如何强汉？特别是军事强汉！ 汉朝已经经历近百年忍辱负重，如何使汉人挺立。 同时，卫青也感慨遇到了刘彻这样一位皇帝，敢于推行新政，敢于宣战。 “将军，休息一会儿吧。” 卫青转头，不知若瑶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手里还端着冒着热气的汤。 “哦，坐！”卫青接过姜汤，脑海里浮现出一件事情：“本将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也给你送了一碗姜汤，呵呵，没想到呀！” 若瑶微微一笑：“将军果然好记性，末将感谢将军救命之恩。”说完，就看着姜汤道：“不过，这不是我弄的，是夫人刚才端给我的，她见你很焦虑，遂未打扰。” “哦，哈哈哈，不好意思。”卫青笑着就将温热的姜汤下肚。 卫青的作战室不大，也就一百五十平米左右，中间有一个沙盘，小小的山峦看上去此起彼伏，而在书桌旁，一捆一捆的竹简垒得老高。 若瑶翻开一块竹简问道：“将军，我觉得洪平是故意的，末将建议你明日还是去找陛下说明情况，本来陛下就有意让你取代他。” “胡说！”卫青很严肃的盯着若瑶，而后看向门口的位置道：“此事不能乱说，陛下自有圣断，不是你我能议论的。” 懂政治！若瑶淡淡一笑问道：“那明日怎么办？” 卫青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后笑着走到若瑶跟前，目不转睛的盯着。 这眼神有点吓人，有点莫名其妙，若瑶往后退了一步：“你，你干什么？” “你，是本将军的副将，你别搞反了，怎么办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卫青说完就转身用木棒抛了抛沙盘：“你要理解副将的涵义。” “知道！”若瑶郁闷的说道：“不就是左右手吗？” 卫青露出满意的笑容：“对，本将军就是陛下的左右手，他的副将。” “但，洪平毕竟是太尉，能治他的只有陛下。”若瑶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或者人能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尉洪平。 卫青沉思抛了抛沙盘：“这事还不到给陛下请旨的时候，我们能消化了最好。” 其实卫青也很担心，刘彻的性格他知道，自己一旦去求助他，那么得罪的就可能是整个太尉府的人，以及与洪平有关的所有人。 卫青的话也提醒了若瑶，方法倒不是没有，只是有些卑鄙。 “是不是我只要能把此事解决了就行？”若瑶笑笑的问道。 卫青确实一脸严肃：“对，你只需要实现本将军的意图，完成任务即可。” “那就没问题，我去试试！”若瑶激动的一掌拍在沙盘上，顿时把一座高峰拍成了平原，而后嘴巴坚定道：“看本姑娘如何釜底抽薪。” 卫青眼睛都瞪大了，看着被拍扁的山，嘴巴楠楠道：“你可知这什么山？” “啊！”若瑶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双手一垒：“呵呵，等我好消息。” …… 次日早上， 若瑶手提八服登上了平南将军吴林的府上， 由于之前八服被盗事件，吴卫两家人现在走得很近，两府的女主人就像走亲戚。 刚进门，就看见正在扎马步的吴尚荣，那次事件后，这是若瑶第一次见他，从面相上看，当初挨打的痕迹还在，看来老实多了。 “哟，不知若姑娘光临，来来。”吴林非常热情的指引若瑶屋内坐。 上等的好茶，美味的早点，一一给若瑶呈上。 “姑娘稍等，我让夫人过来作陪！”吴林非常客气。 若瑶吃完一块糕点挥手道：“不用，找你，就找你！” “找我？”吴林惊讶，但还是对刘副将等人挥了挥手，就都出去了。 若瑶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给吴林进行了陈述，吴林越听越感觉问题棘手。 “姑娘，不是吴某不帮忙，洪平之上就只有陛下，岂是你我这等三品二品官员能动的，他属三公级别，我们连九卿都算不上。”吴林直言不讳。 若瑶听后倒不然：“将军且听我言，此事你听听即可，出门即忘。” “好！”吴林再次看向门口确认没有人。 若瑶起身走到门口道：“陛下其实有意让卫将军取代洪平。” 吴林听后很冷静，虽然他不知道若瑶话的真假，但从目前来看，卫青得宠是肯定的，王太后寿宴上刘彻的举动已经是在暗示，加之又是卫皇后的亲兄弟。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 按照以往惯例，汉朝的外戚自始至终都是牛逼的，吕家，窦家，以及现在的王家，当然，王太后要不是当年窦太后压着，估计也会翻天。 就冲着汉朝外戚强势的惯例，吴林也没有理由与卫青为敌，更要加深关系才行，所以他打算站在卫青这边：“那卫将军想怎么扳倒洪平？” 若瑶惊讶，吴林居然这么直白，当然也只有关系到位才有这样直白的话，连扳倒都说得出口：“呵呵，吴将军理解错了，是为陛下分忧，分忧。” “哦，对对对，你看卫将军是要如何为陛下分忧呢？”吴林笑着问道。 若瑶思考一阵后道：“釜底抽薪。”若瑶上前一步轻声道：“我记得你杀涂冉的时候说过，你与太尉府几个人很熟，还是老朋友？” 吴林确实认识太尉府的几个人，其中长史宋玉军、兵曹负责人王里屈等人还算深交，平时都称兄道弟，特别是长史宋玉军，吴林与他的关系就差亲家了。 “对，长史宋玉军还有王里屈、宋德这些人都很熟。”吴林边喝茶边说道。 一听这消息是确定的，若瑶喜出望外，这次一定要让洪平尝到被架空的滋味。 第64章 吃喝玩乐 若瑶对这件事情信心十足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刘彻鲜明的态度以及穿越前在仕途的经历，跟了几年小局长，她发现官场，没有什么事情几顿酒摆不平。 吴林答应帮忙，无非也是想攀外戚这棵大树。 夜晚的长安城激情四射，来来往往的王公贵族出入各种舒服场所。 在悦来酒楼，吴林宴请了太尉府长史宋玉军、兵曹负责人王里屈、记室令牛晶等人，这些都是太尉府各部门一把手，官不大，可权重，朝廷的各项军令事务的具体细节都要经过他们来运作后才能出长安到汉军的每个末梢。 若瑶坐在吴林的旁边，一直观察几人，今天席内共八人，其中坐吴林旁边的三人肯定官大些，其中宋玉军那日已经见过，但可能宋没有注意若瑶，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起来，还以为是吴林的新欢。 “吴兄，你可不厚道呀，原本我该请你。”宋玉军客气道。 吴林哈哈大笑之后，就从桌边提起一个壶：“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别整那些。”说完，就开始拧酒壶盖：“这可是我从南越带回来的上等好酒。” “好一醉方休！”宋玉军、牛晶、王里屈三人共鸣。 吴林拧开酒壶盖子以后，若瑶就接过酒壶微笑道：“这样吧，我来。”说完，就开始从吴林的位置倒酒，然后一圈儿满上。 三人都对此女子好奇，宋玉军更是感觉面熟。 “呵呵，不好好奇，哈，来我给大家介绍。”吴林首先向若瑶介绍：“这是太尉府长史宋玉军、兵曹负责人王里屈、记室令牛晶。” 长史和兵曹负责人若瑶听卫青说过，长史就相当于现代的军委秘书长，兵曹就是主管军务的部门，可记室令没听说过。 若瑶举着酒杯问道：“记室令具体事务是？” “哦，记室令就是负责整个太尉府奏章军令上传下达的部门。”吴林解释完之后就看了看太尉府的三人介绍道：“不瞒几位，这位姑娘是车骑将军卫青的副将。” “哦！”宋玉军顿时就记起来了：“我就说嘛，有些面熟。” 若瑶可记得很清楚：“那日一晃而过，也没与大人打招呼，失礼。” “没有没有没有。”宋玉军赶忙起身端着酒，顿时感到今天这顿饭有意思。 第一杯酒下肚之后，吴林就说道：“兄弟们，今天不谈工作，谈感情！” 就这样，整个酒桌抛开了工作直接进入感情阶段。 若瑶的酒量可不是盖的，穿越前几瓶五粮液的量，经常陪局长到处应酬。 “一起吧！”牛晶端起酒杯对若瑶道。 若瑶手一扒拉，提起酒壶大声道：“这怎么行，感情是要一杯一杯喝，单打。” 就这样，若瑶提着酒壶直接单干了两圈，感情表达甚是到位，喝得几位大人面红耳赤，连声称赞若瑶不得了，这也是他们见到的极品女子吧。 酒过三巡，吴林说了若瑶此番请客的原因，也说了自己为什么要帮她，而后几人就开始讨论龙城之战，影响、意义等等。 三个家伙也算老练，酒桌上始终没有表态或谈对洪平的看法。 酒席结束，没有任何进展，这可把吴林郁闷了。 可若瑶不觉得，看来光酒的攻势还不够，麻利儿就准备了三个荷包，而每个荷包都显得很沉重，里面装了银子，还准备了一些特产。 临走时，若瑶将准备的礼物全交给了吴林。 “你去送呀！”吴林郁闷，这是卫府的事情，理应若瑶去送。 若瑶有过这样的经历：“我跟他不熟，送不出去，你去最好。” 吴林见状就命刘副将提着礼物向五人走去：“来来来，老哥！”吴林将礼物拿过来，道：“兄弟也没什么准备的，额，快中秋了。” 宋玉军眼睛一瞪：“不会吧，中秋还有三个月呀。” “三个月个屁，来来来，给个面子，提前祝贺！”吴林开始一个一个给。 王里屈见状忙挡住：“额，算了，兄弟，你的心意我们领了，情就算了吧。” 王里屈知道这什么意思，也知道吴林代表谁送。 “兄弟，你这就是看不起吴某呀！”吴林施压。 最终，在吴林的软磨硬泡下几人收下了东西。 吃人家嘴短，收人家手软，这句话自古就有，收了东西就要办事。 之后的几天，若瑶又分别两次宴请宋玉军等人。 而吴林则几乎没有都给宋玉军等人洗脑，但几人还是没有任何信息。 直到第十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若瑶终于等来了消息。 宋玉军等人主动请卫青、吴林、若瑶等人吃饭。 当然，这饭还真得去，但卫青暂时不能去。 若瑶索性也没有把此事告诉卫青，就跟随吴林赴宴。 这一次，可不一样，宋玉军把太尉府的事情托盘而出。 甚至洪平对卫青的态度，这几日如何处理这些军务等等细节都说了。 洪平是先朝元老，一心想爬上三公的位置，有点抓权。 当然，这已经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是如何推动改革进行。 见人站到了自己这边，若瑶也就开门见山，给几位大人彻底分析了当前局势。 告诫几位大人一定要站对队伍，加之吴林的怂恿，几人心动。 西汉当官都知道，外戚惯例都很强大，更何况是会打仗的卫青。 就这样，因为此事，大家相聚的时间也多了，没事就聚在一起。 从一开始的五个人聚，到后来的十几个人，再到最后太尉府百分之七十沦陷。 “早就想给他翻脸了，脾气大，心眼小。”宋玉军开始抱怨，他来太尉府已经五年，同级别的人都已经加官进爵，自己还是一个长史。 若瑶定了定神：“翻脸倒不用，陛下要强汉，只需要你们尽忠职守就行，至于洪平之后的事情，将军自有办法，陛下自有安排。” 若瑶这招狠，当然，也是顺应圣意，将卫青要取代洪平的暗号传递给了基层每一位能触及的官员，特别是军方。 第65章 惊讶一刻 就这样吃吃喝喝联络感情十几天，加上送特产和慰问其家乡老母亲等，太尉府的官员们与吴林及若瑶打成一片，感情有了，事情也就办了。 卫青呈太尉府的竹简，在宋玉军及王里屈的运作下，也纷纷办结，宋玉军在办之前甚至还特地过来询问若瑶的意见。 当然，卫青对若瑶这样的做法表示欠妥，但若瑶不然，又想把事办成，又不想吃吃喝喝，哪来的感情？就是有血缘的一家人不走动，最后照样没感情。 在若瑶的脑海里，在现代的时候，没有哪一瓶酒是白喝的，没有哪一顿饭不是办事的，你不请别人，别人怎么请你，何来走动？ 最终，卫青被若瑶的谬论折服，管他的，只要事情办妥就好。 这天， 大家又要在一起聚聚了，还是老位置，一屋子的人满堂而坐。 “呵呵，宋哥，来，这是你的。”若瑶从身后刘副将的手里领过一个精美的盒子：“拿着，这是我托人从平阳县带回来的，特产！” 宋玉军也不像上一次那么推辞，直接拧过就开始道谢：“哟，姑娘费心了。” “这是你的，王哥！”若瑶将另外一份递过去。 “我也有份呀！”王里屈其实内心早知道自己也有，若瑶办事机灵。 礼物每人都有一份，确实是若瑶精心准备的，是让卫少儿从平阳县捎来的。 这办法那办法，联络感情办法就多。 “对了，若姑娘，请转告卫将军，那个期门军兵员征集的文书，王里屈昨天已经分发各郡守将，到时候你们派人去征便是！”宋玉军将此事作为回礼。 吴林一听喜出望外，带着酸意问道：“不等太尉准许你就敢发呀？” “且！”王里屈白了一眼表示不服：“本官可不受任何威胁，兵曹本来就负责军务，本官只是干了一件本职工作而已。” 宋玉军接过话茬道：“吴将军，不是我们不守规矩，而是洪平也没守规矩呀，车骑将军的文奏他洪平本来就扣下了，首先是他不对，他违反了程序，本官又不是他洪平任命，我已经写好了奏章，准备在陛下面前参他一本。” 可能很多人都会感觉这几人卖主求荣，可大家都想错了，现在的太尉府可不是之前的太尉府，之前的太尉府权力很大，任何军队乃至太尉府的任何一人太尉都有权力任命，可洪平不行，洪平府上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刘彻亲自任命。 就拿宋玉军和王里屈来说，这两人曾经在未央宫任职，刘彻为了架空洪平，让太尉名存实亡，自己亲自掌控军权，就点名让他两个去了太尉府，只是让刘彻没想到洪平有点抓权，不想当傀儡。 由于各项事务多，刘彻也难以分身，所以对洪平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而这一次却不同了，毕竟取代他的人已经出现，虽然卫青的官职不能是太尉，但可以行太尉事，这对于刘彻来说也非常爽。 酒过半巡，刘副将忽然走到若瑶身后窃窃私语。 若瑶脸色先是一僵，而后露出笑容：“不好意思，耽搁一下，你们喝！” “嘿，你这才喝了一坛呀，不能跑。”宋玉军摆弄酒坛。 若瑶边走边大声道：“放心，本姑娘喝死都不会跑。” 若瑶慌慌张张的走出饭厅来到大堂。 此时卫青已经在外等候，因为昨天若瑶把此事进展专题进行了报告，已经到了卫青最后亲自出场的时间了。 见若瑶已经喝得满脸红霞飞，卫青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还好她是自己在关外带回来的，要是早年生在关内，真不知道这样的女子会是什么命运。 “你看你，成何体统！”卫青板着脸。 若瑶晕了，她搭在卫青的肩膀道：“什么体统？这叫酒文化，也叫办事文化。” 按照昨晚若瑶说的步骤，卫青快速走向二楼。 刚到廊道口就听见里面拼酒的嗨声。 见卫青没有动，若瑶赶忙上前推开门。 大家都被忽然出现的卫青惊住了，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 还是吴林反应迅速：“卫将军，来来来，上座上座！”说完就挪开椅子。 卫青显得很平静，那种平静就跟战场打仗一样，从外面看不出他想干什么：“大家都坐，都坐，哎呀，这几日太忙，也没有时间过来陪兄弟们坐坐。” “将军这是什么话，你军务繁忙。”宋玉军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若瑶刚才送他的礼物还摆在桌上，于是将其拧下桌子。 卫青顺势说道：“这个，是我老家平阳县的特产，你们品尝品尝。” 一听这话，宋玉军不尴尬了，干脆就豪气的拧下桌子：“感谢，来，敬你一杯。” 酒话，请客吃饭必备的语言，卫青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几杯酒下肚不仅表达了公家的事情，还表达了私人的感情。 看到这里若瑶果真是佩服，领导可不是谁都可以当的，没两刷子当领导？谁服！就像洪平，要不是没人与他搞竞争，估计这群人早让他翻船了。 而若瑶也看出来了，卫青这个领导起点很高，朝中有人，只要自己再稍加努力，前途不可限量，这也正是大家看在眼里的。 此次见面是宋玉军等人第一次接触卫青，而这一次的接触更让几位官员感到跟着卫青绝对没错，大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吴林与卫青倒是已经很熟悉了，毕竟八服找到之后，吴林就成了卫府的常客，而吴林的夫人路线也走得很准，两府的女主人经常在一起。 “兄弟们，最后一句，感谢你们对我卫青的关心，还希望大家一如既往。”说完就举杯先行干尽。 卫青的话语让几位感动，一个本身带着光环的王者，说话还如此低调，宋玉军激动道：“请卫将军放心，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尽管吩咐便是！” “好，那这样吧。”吴林也端起杯子：“我作陪，大家有缘才相聚。” …… 第66章 开始筹建 对于洪平的未来，历史没有过多记载，毕竟田蚡才是最后一任太尉，洪平只不过是过客，只是这个过客想反客为主罢了。 深知历史的若瑶感觉，以刘彻的个性，如果洪平再不放手，恐怕很难善终。 在太尉府长史宋玉军等人的运作下，卫青的一系列强军措施得到实施。 最先得到落实的当属卫青一心想重新组建的期门军。 这天，天气晴朗。 在期门军营很热闹，校场周围代表威严的龙虎旗随风飘摆。 王麒麟、罗德善、卫广等人在校场严阵以待，他们现在的身份很尊贵，由于龙城大捷，王麒麟和罗德善升为四品将军，卫广为三品将军。 他们今天将分头去干一件事，那就是招募期门孤儿。 期门军相当于皇帝亲卫，必须忠诚可靠，为达到效果，卫青感觉期门军的军士除少部分外招，其余核心人员，必须从小自己培养，就如霍去病。 若瑶来汉朝也有些时日了，这是他第一次参加类似的出征仪式，相比之前在春福园弹琴伴舞，她更喜欢这样的感觉，刺激，热血。 “来来来，这是太尉府发的文贴，你们下去的时候带上。”若瑶抱着几个竹简挨个发放：“记住，到各郡县之后找守将，太尉府的文书前两天下发了。” 王麒麟接过竹简，压根儿没看就怀揣：“若瑶，你跟我们也去呗。” “我倒是想，可能吗？”若瑶有些郁闷，女儿身限制了她的发挥，没办法。 经过准备，卫青骑着战马到达校场，看样子他似乎很忙，下马之后还有将领汇报事情，跟现代的市长出巡有的一拼，跟班秘书一大帮。 从卫青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他今天很高兴，走到王麒麟等人身边挨个交流。 当走到罗德善身边时，卫青脸色凝重，右手撩起罗德善空空的袖子有些心酸。 “将军，呵呵，没什么，不影响！”罗德善反倒过来安慰卫青。 卫青有些惭愧：“是本将对不起你。” “将军别这样说，要不是将军，我等还在默默的守卫宫门，更不可能为大汉建功立业，应该是我等感谢将军提供平台。”罗德善的话发至内心。 期门军之前介绍过，是皇帝的亲卫，皇帝出行，他们伴随左右，皇帝在长安，他们就负责各宫殿的护卫，想要有什么大的发展不大可能。 他们留给世人的影像很神秘，犹如现代的八三四一。 但前锋营不一样，他是卫青首战匈的部队，也是刘彻给予希望的部队。 他们走出了长安，所以，他们为大汉立下了不世之功。 检验一个部队的价值是胜仗，体现一个部队的价值是番号。 卫青一心想恢复期门军前锋营就是因为这支部队有划时代意义，卫青就是想把这支部队建设成为汉朝的王牌部队，尖刀部队。 “兄弟们，期门军的未来都掌握在你们的手里，下去之后一定要为期门找回火种，否则我们对不起死在草原的兄弟。”这是卫青最后的嘱托。 王麒麟身为前锋营主将上前领命：“请将军放心，期门军魂永存！”说完，面对即将奔赴各地的军士大声道：“出征！” 卫青要求，期门军不管任务大小，只要出长安就算出征，必须严格要求。 看着大队人马外出，卫青脸上有些愁态，忽然记起了什么事情转身看着若瑶。 “看我干什么？”若瑶发觉卫青动不动就喜欢这样莫名其妙的瞪着自己。 卫青表情有些尴尬：“你，你觉得罗德善如何？” 若瑶不是傻子，罗德善没成亲，龙城之战后卫青一直对罗断臂之事愧疚。 “人很好，可我不嫁，拜拜！”若瑶转身就向霍去病走去。 霍去病相比之前开心了很多，至少脸上不再有愁态。 见若瑶走了过来，霍去病迫不及待的就给若瑶介绍：“姐姐，这就是侯旦。” “你，你多大了？”若瑶见侯旦比霍去病高出两头。 侯旦面带稚嫩的笑容看着若瑶半响道：“姐姐，你真漂亮！” 我卡！男人看女人的顺序都是一样，远看身材近看脸，细看三围。 若瑶见怪不怪，要知道穿越前她也是这样看美女， 一旁的霍去病听后激动惨道：“那当然，若姐无人能比，而且武功还高。” 霍去病和侯旦为了若瑶争执了起来，那边一群孩子听见后也一拥而上，吓得若瑶赶忙溜之大吉，不然就要被当成怪物。 “将军，去病现在不回去了吗？”若瑶已经很有几天在府上没有见到霍去病。 卫青看着这群孩子一起嬉戏打闹，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与狼为伍必有狼性，这狼窝才是他的家，你想让他回哪儿？”卫青意味深长。 卫青这是在有意培养霍去病，因为霍去病的苦卫青能懂，那种有爹有娘的生活，硬生生被他过成了孤儿的生活。 离开校场，卫青的高兴未消，转身再次盯着若瑶道：“不错，这件事办得很好。” “将军，我有一事不明！”若瑶有些疑惑：“咱们为何不去找陛下请旨？” 卫青的脸色深沉：“陛下的性格你可能不知道，凡挡他大业者都很倒霉！” 若瑶从此语中感觉卫青真是大智若愚，看似不懂，其实心里什么的明白。 卫青说完之后似乎记起了什么事情，转身问道：“你感觉本将该如何处理此事？” 若瑶记得，历史上难做官的时代就是西汉，汉武帝刘彻几乎杀光了他手底下所有的人，十几个丞相就三个善终，伴君如伴虎在刘彻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若瑶还是没有在历史的记载中找到洪平的相关信息，但有一个事实可以肯定，就像卫青说的，如果洪平再不放手，他真的会很倒霉。 “末将觉得不管洪平如何，但他终究是先帝时期肱股之臣，应该……” 若瑶的话卫青赞同，这正是他的想法：“时代变了，这些老臣却始终没有看清形势。”说完长叹一气：“走吧，去西山营看看骑兵训练。” ……。 第67章 府邸风云 若瑶的釜底抽薪确实奏效，太尉府内讧了。 宋玉军、王里屈、牛晶等人的不懂规矩让洪平气愤不已，大早上就发飙。 洪平还硬生生的打了宋玉军一巴掌，战火被激化，宋玉军与王里屈还与洪平的心腹干了一架，当然，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 “来人，都给本官抓起来。”洪平指着宋玉军等人对门口的侍卫喊道。 侍卫们带刀快速冲进大堂，却见一片狼藉，各种竹简散落一地，就连堂中的门匾都被洪平砸坏了，而大家分成了两堆人对峙着。 一方是以宋玉军为首的朝廷派，一边是以洪平为首的太尉派。 侍卫对这两派都惹不起，他们依稀记得宋玉军当年进太尉府当长史还是刘彻亲自带过来的，可想其中寓意。 宋玉军也不服软：“洪平，别给老子趾高气昂的，陛下当初要不是心软早就废了太尉官，要抓我们，你还得请示陛下才行。” “我，我堂堂太尉就治不了你们了？”洪平再次命令侍卫：“抓起来。” 王里屈见状立即挡在前面：“谁敢？我们几个可不是你洪平任命的，到你太尉府任职是陛下当初下了圣旨，如今你要罢免逮捕我们，劝你还是问问陛下。” 这是洪平的软肋，太尉府一大半的人都是刘彻安排进来的，就是让他当傀儡。 相权与帝权的斗争在刘彻这里也展现得淋漓尽致，卫绾、窦婴、许昌、田蚡这些丞相都是斗争的牺牲品，如今刘彻又想把军权集中到中「央。 虽然如此，但洪平还是不服气，自己两朝元老：“本官自会请示陛下，但在这之前，必须拿下。”洪平异常坚定。 “太尉大人，你可不要因小失大，否则我等联名上奏朝廷。”宋玉军开始威胁。 面对下人的造反，洪平没有办法，确实老了，只能傻傻的站着，满脸沧桑。 “走！” 宋玉军带人离开了太尉府，侍卫见状也走了。 这情形是太尉府落日之晕，曾经的太尉哪里会这般窝囊，就拿洪平的上一任太尉田蚡来说，在太尉府也一言九鼎之人，皇帝要在军中推行新政或者任命守将都得经过他才行，而今太尉已是名存实亡，没有了任何权力。 “大人，大人，外面有一女子求见！”侍卫禀报。 洪平缓缓抬头：“女子？谁？” “好像，好像上一次来过，好像是车骑将军府的人。”侍卫似乎记起了她。 洪平气不打一处来，卫青居然派人来看笑话，于是挥手道：“不见！” “诺！” “等等！”洪平叫住了侍卫，思考一刻道，不见就太没面子了：“让她进来。” “诺！” …… 太尉府练习场。 洪平脱下官袍坐在石桌旁给若瑶倒了一杯茶，早已没了之前的傲慢。 “不知，卫将军找本官有何事？”洪平说完就看了看若瑶放在石桌上的八服。 若瑶彬彬有礼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感觉有些苦涩：“不是将军让我来的。” “你就不是来看本官笑话的？”洪平不削。 若瑶反驳道：“洪太尉，请不要把每一个人都想成你这样行吗？” “老夫怎么了？”洪平忽然暴躁起来，他猛的起身大声质问道：“本官瞧不起的就是卫青这厮，趁着他姐姐卫子夫居然爬到了本官头上。” 若瑶内心也不服，洪平真算个屁，历史上连名字都没有，但想归想，嘴上还得这样说：“太尉这样诋毁当今皇后，你就不怕获罪？” “我怕？你们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瓦解我太尉府，居然还感到光荣！”洪平愤愤不平。 若瑶其实喜欢直来直去，刚才的对话也显得别扭，于是起身道：“洪太尉，本姑娘也不给你多说什么，原本想彬彬有礼，现在看来没必要。” 说完，若瑶喝了一口茶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两朝元老，应该有政治敏锐感，更应该知道武帝不是景帝，我真不知道你还在留念什么？” 洪平听后愣了，小小女子居然与三公大臣谈政治，而且还是来劝说，于是假装镇定道：“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管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说完顺手拿起桌上的八服暗示洪平：“天子剑唯有一把，名曰八服，如今寸步不离本姑娘，你应该知道其中利害。” 洪平不知如何应对，满脸露出惊恐，难道刘彻真的让她来问罪？ “你也不要紧张，这个时代已经不是景帝的时代，陛下要开创新的时代，他要强汉，强汉就要推行改革，你不是他心中的菜。”若瑶说完就想起，昨天巡视西山营卫青说过的一个人：“你看韩安国，丞相权力多大？陛下给他准备着，可他去了吗？” “本官乃两朝元老！”洪平还想拿出自己的底牌做最后的挣扎。 若瑶一笑走到洪平跟前严肃道：“大人，你就是三朝元老又如何？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我还可以确定的告诉你，今后，凡阻挡强汉步伐的人都很惨。” 见洪平傻了吧唧的坐着思绪万千，若瑶继续道：“你老了，机会和使命就应该是年轻人的，好自为之……”说完，若瑶提剑就要离开。 “姑娘！”今天的事情加上若瑶刚才一番论述，让洪平内心受到极大触动，他叫住若瑶缓缓的起身：“你为何来告诉本官这些？” 若瑶淡淡一笑，自己是女儿身，刘彻和卫青又是两个超强大脑，自己穿越前也只不过是一个游戏爱好者而已，就目前而言能干什么大事？ 武帝时期做官不容易，昨日听完卫青的讲述，若瑶忽然有一种凄凉感，像洪平这些人虽没有大的战功，但也是助推强汉的人，为何不救他一命？ “不为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曾经，但直觉告诉我应该救你。”若瑶微微一笑转身道：“别把卫青想的那么卑鄙，你的太尉府根本不需要瓦解，因为他至始至终都不属于你。”说完转身，内心只能默默祈祷洪平能躲过这一劫。 若瑶走后，洪平思绪万千，他眼神游离在太尉府每个能看见的地方……。 第68章 突发事情 龙城之战给了刘彻强汉的底气，推进强汉改革势在必行。 一大批老臣无法适应新的形势和常态也必将被取代或替换。 无可否认，刘彻强汉，卫青的地位已经明确，他将是强汉路上的急先锋。 洪平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卫青又被连夜召进了宫。 这次找卫青可谓非常急，几人从西山营回来连饭都没吃就快马加鞭去了未央宫。 已经是深夜，刘彻居然还对着地图研究。 “陛下，注意龙体呀。”卫青不敢大声打扰。 刘彻反应过来，转身高兴道：“卫青，强汉必先强军，你来之前朕其实已经睡了，可梦见了胡人骑兵南下。”说完看着地图：“朕是被吓醒的。” 为了大业夜不能寐，一旁的若瑶感叹刘彻不愧是汉武大帝。 “一群蛮夷而已，陛下不必多虑。”卫青上前两步看着地图：“若瑶，你看，这就是张骞从河西带回来的羊皮地图，耗费了他半生心血。” 此时的若瑶显得很平静，她在脑海里回忆这段历史。 刘彻见卫青身后始终跟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想到之前沈夫人与她的事情就不由得一笑，轻声对卫青道：“你这样随身携带，府里那位就没意见？” 面对刘彻的调侃，卫青尴尬道：“陛下，她是臣的副将，不带着……” “好好好，算朕没问，哈哈哈哈。”刘彻转身看着若瑶半响道：“朕觉得你还是当副将鞍前马后好，弹琴伴舞有府里那位就够了。” 刘彻这话寓意很深，但都听得明白，沈夫人是卫子夫的闺蜜，人长得漂亮不说，还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卫青目前后院一文一武。 闲话归闲话，卫青沉思一刻就跟着刘彻向桌案走去。 若瑶透过昏暗的火光凝视那张大大的羊皮地图，这是张骞用了十几年时光绘制而成，受尽折磨，而这张地图萌发了刘彻的强汉梦想。 “朕今晚睡不着，除了匈奴的事情，还有一件事。”刘彻边说脸上就开始挂满焦虑的表情：“你觉得李广该如何处置？” 处置！什么叫处置？若瑶感觉李广是不是犯什么事了，于是向屋中靠拢。 卫青眉头紧锁，一幅很难办的样子：“陛下，臣觉得李老将军在先帝时期抵御匈奴南下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但……” “哎呀，你就不要给朕扭扭捏捏的，说!”刘彻有些不耐烦。 卫青拱手道：“主政一方，也许更适合他。” 刘彻惊讶，脸部表情僵硬一刻又喜笑颜开，卫青的想法居然与自己的不谋而合。 刘彻叹气走下台阶道：“李广虽是老臣中对匈奴唯一的强硬派，也正是朕想用和想要之人，但毕竟他年事以高，而且上一次出征匈奴损失骑兵一万。” 若瑶听后在内心一个冷笑，这才叫卸磨杀驴，卫青没有出现之前求才若渴，天天让李广跟在屁股后面，现在卫青爆发了，李广也就生不逢时了。 “陛下，据臣了解，李老将军一生当过十个郡的太守，而且任期内民生提高，匈奴人也不敢南下，唯才是用，老将军主政一方最好。”卫青建议道。 刘彻听后龙心大悦，先帝给自己留了很多财富，可就是没有留下什么可用之人，这是遗憾：“要是朝中能多有几个像你这样人，朕也不会每天愁到连觉都睡不好。” “陛下心系家国天下，臣等不能分忧，惭愧！”卫青很懂礼数。 刘彻走到卫青身边沉思片刻道：“这样，你明日就去找李广谈谈。” “陛下！”卫青郁闷，李广对自己的态度谁都知道，这种事情怎么是自己去呢：“陛下，臣觉得此事还是你说比较妥当，毕竟臣只是……” 刘彻听后不然，乐呵呵的说道：“谁建议谁落实，以后朝中大小事务就这样办，可以提高文臣武将干事创业的积极性嘛。” “陛下，臣建议由洪太尉……” “别说了！”刘彻忽然脸色大变，因为他记起了今日收到的几份奏章：“不说他还好，一说他，朕就来气，你看看吧！”说完，拿着一个竹简递给卫青。 卫青有些忐忑的打开竹简，脸色尽露出惊恐之色。 “真是个顽固的老家伙，朕的主张每次到他太尉府需要落实的时候就打折扣。”刘彻对洪平的意见已经不能用大来形容。 卫青将竹简交还刘彻拱手道：“陛下，洪太尉先帝时期……” “不要再给朕说什么先帝时期，现在是朕主政天下。”刘彻极不高兴。 面对刘彻的发怒，卫青看了看一旁的若瑶，而后挥了挥手，表示让她出去。 若瑶心领神会转身离开了屋内。 一朝天子一朝臣，刘彻登基以来有强汉的宏图伟志，但面对的是思想迂腐，行动僵化的先朝老臣，而且前十几年还有一个窦太后时刻干政，弄得朝中很多重要岗位都是他们的亲戚在干，无德无能，平庸至极。 “强汉先得从换人开始。”刘彻感觉如果三个老臣不换，自己的任何宏图构想都会大打折扣：“卫青，你找个人提醒洪平，不要不识抬举。” “请陛下三思。”卫青当初不找刘彻请旨其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但现在还是发生了，让卫青左右为难的同时不知所措。 离开未央宫，卫青感觉压力巨大，一路都沉思不语。 “将军，多嘴的结局呀，呵呵！”若瑶实在是忍不住想调侃一下卫青。 卫青白了若瑶一眼道：“哎，别说了，走吧。” 若瑶并列而走道：“其实，我已经找过洪平了，现在就看他识不识相，前几任太尉的结局和丞相的结局应该能让他刻骨铭心。” 卫青忽然发现若瑶似乎还是一个很好的帮手，龙城之战帮了自己，现在这样棘手的斗争也能帮自己，卫青都在怀疑若瑶是不是天上派下来的。 卫青不怕打仗，也不怕马革裹尸，就怕卷入这样的斗争，很残酷，无声，还冷血。 “将军不必忧虑，小女子没有治国平天下的谋略，也没有安邦定国的本事，但可以为将军分忧。”说完，若瑶就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不想去找李广……” 第69章 李府一游 李府，在汉朝可谓家喻户晓，三朝元老，比丞相薛泽、太尉洪平还有资格。 李广的先祖李信是秦朝名将，曾率军击败燕太子丹。 汉文帝时期，匈奴大举入侵萧关，李广以良家子弟的身份从军抗击匈奴，因为精通骑马射箭，斩杀匈奴首级很多，被任为汉中郎。汉文帝说过，假如李广生在高祖时代，封个万户侯不在话下。 此后景帝时期，李广更是成为汉朝抵御匈奴入侵的急先锋和顶梁柱，被汉景帝称为救火队长，哪儿需要他，他就出现在哪儿，足记遍布大半个汉朝，而由此形成的李世良家子弟更是遍布各地，李蔡、李玄、李敢、李当户、李竣平等等。 而今又经历武帝时期，李家的名声在民间仍然经久不衰，在卫青出现之前，刘彻在很多有关匈奴的问题都还要听一听李广这位三朝元老的建议，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刘彻登基以后朝廷中唯一的一个主战派将军，也是极少数与匈奴打过仗的将军。 也可以这样说，刘彻他爹除了给他留下庞大的家产之外，还留下了这唯一一个对外的打手，再无其他，所以李广在刘彻的内心还是有分量的，对匈奴宣战之后，各种战役基本都还在启用李广，可惜是屡败屡战……。 龙城之战，卫青的傲人战绩让刘彻把注意力转向了卫青，也可以这样说，景帝和武帝时期的李广生不逢时也是对的，景帝时期对匈奴实施和亲政策，像李广这样的人物也只能到处搬砖，武帝时期倒符合李广，可又出现了卫青。 李府坐落于长安以北，比卫青的将军府还要大，李陵从外面鬼混才回来，就遇见正要去李府的若瑶，两人由于之前熏香楼见过几次所以很熟。 “霍去病最近在干什么？人影都不见？”李陵似乎缺少玩伴了。 若瑶边走边说道：“他呀，回家了。” “回家？”李陵疑惑：“他不是没有家吗？” 若瑶一笑：“谁说的？期门之家。” “哇哦，一群孤儿。”李陵说完就摇了摇头。 若瑶被李陵带到了李府后院。 此时的李广正在练习弓射，一箭射出，就将对面的靶牌射穿，而后一弓三箭纷纷射出，仍然正中三靶靶心，最后再次搭弓射箭，直接穿透了对面的木墙。 “久闻李世家族世代传习射箭，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瑶边走边说道。 李广闻声慢慢放下手里的弓转身道：“不知卫将军找老夫有何事？” 若瑶环视一圈后院，从布置上看，果然是一个练武世家，兵器一应俱全。 若瑶亭亭玉立于李广跟前，而后拱手行礼道：“今日来，末将是替陛下分忧的。” “陛下？”李广冷冷一笑问道：“你什么时候又成陛下的人了？” 若瑶纠正道：“不是陛下的人，是替陛下分忧。” “说吧，老夫可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你。”李广对卫青不感冒，对这个当初在上谷郡当众怂自己的女子更不感冒，压根儿就没看在眼里。 若瑶道：“老将军劳苦功高，为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 穿越前若瑶在相关部门干过，现代人把这叫作“组织谈话”，人事调动或晋升，组织部长都会先进行谈话谈心，而后再由一把手谈话。 若瑶没想到，她这一谈竟然是给千年前的李广谈，真的不得了。 两人就这样在练武场谈论了半个时辰，而这半个时辰他的儿子李敢也在。 “老将军，告辞！”若瑶行礼告别。 李广看上去非常气愤，与洪平的态度一样：“不送！” 李敢将若瑶送到了门口，而后再折回到后院。 “父亲，你说这究竟是不是陛下的意思？”李敢也非常郁闷，压根儿就不想走。 李广面目狰狞，他已经断定这是刘彻的意思，所以才听完了若瑶的话，不然早赶走了她，马邑之围以来，自己三战三败，上一次更是全军覆灭差点被俘，这都是耻辱，李家抹不去的污点，他深知刘彻绝不能释怀，李广忽然之间又显得无奈。 “父亲！”李敢见李广满脸焦虑不说话：“父亲，实在不行你去找找陛下？” 李广抬头看了看天带着沧桑的语气道：“李敢，李家复兴就靠你了。” “父亲，你现在都一把年纪了，一辈子都在外奔波，好不容易回到长安，现在又要回到郡县。”李敢这是心疼李广，按理说他现在可以退居三线休息了：“不行，我去找陛下，就凭父亲这一生为守大汉安宁，也要留在长安终老。” “算了！”李广面子思想很强：“你还嫌为父丢脸丢得不够吗？” 李敢气愤道：“这，这这也不能全奈你，谁知道左贤王出动了四万大军。” 李广有些失落，他摸了摸胡子苦笑道：“呵呵，其实，为父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卫青上谷郡班师回朝后，陛下就一直没有召见为父。” “父亲，父亲，你一定要想清楚呀，这一旦离开再想回来，可就难呀。”李敢真心不想让李广再受奔波之苦：“要不，要不就告诉陛下，你身体抱恙？” “胡闹！”李广最恨这种欺上瞒下的勾当，对于下属如果出现这样的事情，他都严惩不贷：“为父哪儿抱恙了？哪儿？”说完，一只手提起武器架上的铁枪挥舞起来。 对于李家越来越不如以前的现状，这位顶梁柱也显得很无奈，手里的枪越舞越乱，丝毫看不出任何招式，就像他的思绪一样凌乱无比。 李广内心不愿意离开长安有两点，其一，在外奔波已有五十多年，任职的都是当时汉朝最困难的郡县，对于一线的事情他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其二，回到长安，他想谋求更大发展，以复兴李家曾经的荣光，如果身在基层是没有多大机会的。 当然，留在长安的原因第二条占的比例更大一些。 李广的名气大，可至今没有封侯得爵位，他留在长安的愿望也只有一个，找个机会封侯，这样李家在李广这一脉也就算完美。 第70章 李广调任 次日， 刘彻召集三公大臣商议北疆边患问题，因为刘彻总感觉龙城之战后匈奴太安静了，没有接到边疆的任何报告，这种安静让人内心不安。 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汉朝不老实，匈奴都会出兵南下骚扰一番，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左谷蠡王伊稚斜，没事就会派兵进入关内打劫一番。 可现在，龙城之战都结束几个月了，匈奴还没有任何动静，更重要北方又快到寒冷季节，物资匮乏，刘彻怎么想都不明白为何如此安静。 “太尉，说说你的看法！”一个多时辰，就刘彻一个人口若悬河。 洪平拱手道：“陛下，龙城之战，卫将军直捣黄龙，想必已经让匈奴领略到了陛下的天威，损失如此惨重，臣觉得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南下。” 刘彻听后冷笑，这就是掌管全国军事的太尉，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那你的意思，胡人该来投降我们洛？人呢？” 刘彻的话很呛人，顿时把洪平呛得哑口无言。 “你身为太尉，边疆的事情你究竟了解多少？我们的敌人究竟在干些什么，难道心里就没有一本账吗？”刘彻气愤的大声质问。 “陛下！”洪平吓的直接跪地。 刘彻无语，都是一群糊涂官，都是一群关系户，只留念位置的人：“你们，难怪先帝有如此雄厚的国力也要向匈奴和亲纳贡，就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官员。” 刘彻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自汉朝开国以来，重要岗位都被世家子弟把控，好的，如周亚夫、窦婴这些还能干点事，不好的，如洪平、薛泽这样混吃混喝。 就在此时，期门将军快速走进大殿禀报李广求见。 来的正好，刘彻今天本来就是为匈奴的事召集大家，于是宣了进来。 “老臣李广拜见陛下。”李广虽老，但一直都对刘彻施跪拜礼。 先朝老臣中，刘彻也只看得起这位有勇无谋的李广，值得尊敬的也是他，于是起身上前搀扶道：“老将军请起，辛苦了。” 李广从刘彻满脸无奈的表情一眼就看出了其心思：“陛下，可是因匈奴人烦恼？” “还是飞将军了解朕意！”刘彻确实没想到李广一言中地，当然，既然被李广看出来了，刘彻也想听听李广的意见：“老将军，你有何见解？” 李广看了看一旁的丞相薛泽、御史大夫韩安国、太尉洪平，其实他很想就匈奴的事情发表点意见，但一想到自己已经连败三仗也就算了：“陛下，老臣有一事请奏，请陛下恩准。”说完，就非常诚恳的再次跪地磕头。 听到这话刘彻就已经猜到李广的来意，但又有些忐忑，李广对自己的决定究竟什么态度，卫青有没有去做思想工作呢？他会不会找理由不去？ “老将军起来吧。”刘彻伸手示意讲。 李广拱手道：“陛下，臣虽然已经老了，但心还热着，现在匈奴边患未除，臣还想回到边疆守卫大汉的安宁，请陛下恩准。” 李广的请求让一旁的三公大臣们惊愕，李广都这么老了，留在长安多好，可他们都看出了李广无奈的一面，特别是韩安国和洪平。 刘彻内心激动，兴奋，刚才的不高兴烟消云散，他起身走到李广跟前，握住李广的手深情道：“老将军可要想好，朕……” “陛下，老臣随文帝、景帝一路走来，对匈奴人深恶痛绝，陛下登基之初就有灭胡大志，臣自从军一刻起初心未改，愿终身献给抗胡大业！”这是李广的心里话，尽管有想留在长安封侯的想法，但也不影响他痛恨胡人的初心。 刘彻激动道：“好一个初心未改，朕记得，皇爷爷当年说过，李广要是生在高祖皇帝时期，封万户侯也不过分，这是原话，朕记得。” 李广听后有些郁闷，既然你记得，为何李广家到现在还不如洪平这等庸辈？就因为这些人都是关系户吗？但疑问归疑问，李广只能认命。 “请陛下恩准！”李广再次请求。 刘彻边走边思考一阵后问道：“既然老将军已决，朕想想把你放在地方？” “陛下，左贤王佣兵十万之众，对我大汉北疆威胁最大，这几年时有南下之势，右北平也是抗胡最尖锐和最残酷的地方，臣希望到那里。”李广希望到最艰苦的地方。 其实李广的去处，刘彻已有考虑，不只是之前说的单单处置那么简单，右北平对面就是拥有十万之众的匈奴左贤王忽韩特，不得不说，刘彻的考虑非常深远。 龙城之战，匈奴迟早都要报复，而威胁最大的就是这个十万之众，刘彻满观朝廷无人能担此大任，唯有李广一人可与之抗衡，毕竟他与左贤王曾经打过交道。 卫青倒是一把好剑，但刘彻还要另做他用，所以这差事非李广莫属。 “准奏，去开启你第十一个太守生涯吧！”刘彻盛气凌人道。 李广再次叩拜：“谢陛下！”而后退出了大殿。 李广走后，刘彻又开始面临这三个平庸的三公大臣。 “洪平，朕告诉你，朕要强汉，但强汉必先强军，你准备好了吗？”窦氏党羽已经死了，那些庸辈也随之落地，那些有能力阻挡他实现梦想的人都不在了，刘彻这一次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推进强汉改革，必须改变汉朝被动挨打的局面。 洪平有些惊慌失措，李广何等人也，他都急流勇退，自己还等什么呢：“陛下，臣，臣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说完就跪地不起。 刘彻非常气愤，之前暗示过几次，洪平就是看不懂，没有能力，还想一直霸占位置，刘彻气愤的将一捆竹简推翻在地：“在其位不谋其职该当何罪？” “陛下！”洪平瑟瑟发抖。 刘彻感觉有些累了，扭了扭脖子道：“既然你洪太尉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军务工作就先由卫青来处理，你觉得如何？” “卫青乃百年难得之人，臣觉得卫将军能担此大任！”洪平声音响亮而坚定。 刘彻听后还是不高兴的起身就向外走去。 而一旁的韩安国内心在感叹：早就该腾位置了，现在是不是已经晚了？ 第71章 地位明确 洪平回府之后很懂事，不再以太尉身份干任何事情，太尉府需处理的军务大小事情都必报卫青审阅，大事报刘彻，卫青也正式开始履行统帅事务。 洪平被凉了起来，太尉官也由此被彻底的罢免，卫青的地位已经明确。 “卫青，你现在就是朕的左右手，一定不要让朕，不要让大汉子民失望！” “臣，定当殚精竭虑，报陛下知遇之恩！” 在未央宫的城楼上，刘彻远远的看着西山的太阳，仿佛看到了大汉的曙光。 而卫青内心更不平静，他才三十岁出头，虽官不大，但权力已经达到了巅峰，行三公事，掌管全军，而在不久的将来，他还要辅助陛下完成强汉和灭胡使命。 “对了，期门军组建如何？”刘彻也很关心这支部队，毕竟卫青是带领这支部队打赢了龙城之战，对死去的兄弟们最好的交代，就是重组期门。 卫青其实昨晚考虑了一晚上，他想把期门军改名，毕竟期门军这名字就像当初组建时一样，看护宫廷的：“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刘彻见卫青还是这么客客气气的，于是笑着道：“跟朕你就不要这么客气。” “臣想把期门军的番号改为羽林军！”卫青说完就看刘彻的反应。 “羽林军？”刘彻眉头紧锁，似乎不懂：“为何要改羽林军？” 卫青上前一步坚定道：“他们是陛下最忠诚的军队，最具战斗力的军队，带有辉煌战绩的军队，他们如陛下的羽毛，时刻效忠陛下！” 刘彻一听顿时高兴，不由得大声道：“好，这名字好听！” “诺！” 至此，期门军改为了羽林军。 今天看来，刘彻的兴致很高，一路下来脸上都带着笑容，期门改羽林，主将也很关键：“对了，你现在替朕行使军事大权，你就不必兼任羽林军要职。” “陛下放心，羽林军乃国之重器，臣已经为陛下选好了主将。”说完，卫青就紧了紧腰间的佩剑道：“王麒麟，曾在李广麾下铁甲军中效命，龙城之战与若瑶在无名山阻击敌人两天，为臣袭击龙城赢得了时间。” 听卫青这么一说，刘彻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一个人：“朕记起来了，他胡子深。” 卫青一听乐了：“呵呵呵，陛下好记性，他外号就叫王大胡子。” “好，你选的人朕放心。”说完，刘彻眉头紧锁继续道：“但你要记住，军中用人一定要按照强汉的标准来，尽量让年轻人上，那些王公大臣打招呼的，你都往朕这儿推。”说完感叹道：“不能再像先帝时期呀，什么人都能当官。” “年轻人？”卫青理解刘彻用人的初衷，但现在朝廷似乎没几个年轻人。 刘彻说道：“对，年轻人，比如公孙敖、公孙贺、还有，还有……”数来数去，刘彻心里似乎也只记起了这两位年轻人，其余不是老臣，就是贵族。 对于这两位，卫青影像深刻，上一次，刘彻出兵北上，选定了三个年轻人，其中就有公孙敖和公孙贺，但这两位一路连敌人的影子都没发现，另外一个兵败。 “陛下，他们……”卫青有些谨慎，毕竟打过败仗。 刘彻很豪气的说道：“他们两个还年轻，朕记得公孙敖也只比你大五岁，好好培养，以后应该还是个苗子。” “诺！” 就在此时，丞相薛泽急急忙忙的从楼阁处走来。 他见卫青正在与刘彻在说话，于是小心翼翼的上前禀报：“陛，陛下。” “丞相啊，看来你真的老了。”刘彻看着一路走来气喘吁吁的薛泽就想说上两句：“爬了个城楼，就把你累成这样，丞相日理万机，朕真的担心你的身体呀。” 薛泽带着年迈的身体拱手道：“不碍，不碍，谢陛下关心。” 又是一个懂不起的，刘彻听后淡淡一笑：“什么事？” 薛泽走到城墙的位置，而后踮起脚看了看未央宫远处道：“陛下，李广北上的圣旨与文书臣已经办妥，他现在正在宫门外等候，请陛下示下！” 刘彻随薛泽眼光看去，只见李广一身铠甲正站在远处的空地里。 “好，朕要亲自送老将军！”刘彻说完转身就向城楼下走去。 卫青拱手送别：“陛下慢走！” 刘彻走了，卫青也要回府，可刚转身没走多远，就见皇后卫子夫走来。 “卫青见过皇后娘娘！” 卫子夫虽然是卫青的亲姐姐，但两人似乎隔着一层什么，卫青始终不敢迈出。 这就是敬畏，卫子夫的身份已经是大汉的皇后。 “弟弟！”卫子夫仍然那么亲切，自入宫以来，两人聚少离多，她走到卫青身边，帮卫青理了理战甲道：“最近还好吗？” 卫青左右看了看，确保没有人的情况下，才放开束缚：“还好，就是忙了些。” 卫子夫脸色有些不好看：“忙是好事，只是再忙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 “请姐姐放心，弟弟自有分寸！” …… “老臣拜见陛下！”李广见刘彻走来，远远的就跪地迎接。 刘彻加快了步伐，上前扶起李广：“老将军辛苦，请起。” 看着李广一脸沧桑和白白的胡须，刘彻有些于心不忍：“老将军，派你去右北平，朕也是没有办法，左贤王十万之众满朝也只有你李广能担此重任。” “陛下，臣都这把年纪了还承蒙陛下不离不弃，乃是李家荣幸，请陛下放心，只要有老臣在，匈奴纵有百万大军也难越过长城。”李广坚定而有力。 刘彻很欣慰，这个时候还是那些平时大大咧咧的家伙靠谱，于是看了看一旁的李陵：“怎么？老将军这是要把孙子也要带上？” 李广看后笑道：“对，老夫要让他到边疆走一遭，不然成天在长安游手好闲，如果废了，老夫可真就对不起当户了。” 李陵是李广儿子李当户的儿子，李当户阵亡后，李陵就成了遗腹子。 “李陵拜见陛下！”李陵跪地扣头。 刘彻上前扶起李陵道：“李陵！你一定要照顾好你爷爷，否则朕绝饶不了你。” “请陛下放心……” 第72章 熏香事件 洪平退了，李广走了，卫青在朝廷的地位已经确立，不是三公胜似三公。 所有的强汉步骤都按照刘彻的预想在一步一步推进。 而卫青为强军目标所做的一切也在按部就班的落实。 上一战失利的公孙敖和公孙贺在卫青的推荐下再次得到刘彻重用。 截至目前，汉朝军事一块的人事基本都掌握在了像刘彻这样的年轻人手里。 汉景帝在军事领域留给儿子刘彻的那些老将不是死了，就是被换了。 年轻人的朝气确实爆棚，卫青连续工作几个通宵都没问题。 四个月下来，完成了军事领域战马招募、针对性训练、边塞防御、军队将领年轻化、杀敌激励等七项军事改革措施，目前正加紧筹备第八个改革举措。 第八个改革举措也是事关大汉军事长城重中之重，军队整肃。 汉朝自高祖皇帝起，就没有发生过全国性的战争，什么后来的七王之乱都是局部性的，文帝、景帝时期全力经营内部发展，韬光养晦，对匈奴实施和亲政策。 两代皇帝都让汉朝百姓度过了一个难得的和平年代，但，和亲纳贡就等于没仗可打，关内有的军队除了防止国内极少数的动荡外，有的军队甚至已经四十年没有打过一仗，和平积习甚是严重，大部分军队不务正业搞起了产业发展。 “若瑶，你觉得这件事情如何抓？”卫青坐在作战室，看了各郡县上报的摸底竹简，从前期摸底看，真要发生匈奴举全国之力南下侵略，这些军队就是炮灰。 对于这个问题，若瑶再熟悉不过，因为穿越前他也在体制内混过一段时间，要整肃这一块的弊病如果靠卫青一个人是不可能的，深查其里，肯定会涉及很多的人和事：“我觉得你应该立足一个人，来抓此事，这样你可以不得罪任何人。” “韩安国？”卫青顿时就想到了这么一个人，自己虽然主掌军队，但韩安国也是主掌刑律，这得罪人的差事为何不让这家伙来？这也是在保护自己。 若瑶笑了笑道：“对，这些关内的军队都已经几十年不打仗了，各种利益纠葛很深，他是御史大夫嘛，你如果不让他参与进来，难道你来得罪这些人？” 卫青顿时对若瑶有了另外一种感觉，这女子总能在关键时刻帮个忙什么的，于是好奇的问道：“若瑶，我就纳闷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女人！”若瑶脱口而出，但后来又改了话：“不是，是男人！” 卫青听后笑着摇了摇头，不可否认，若瑶这个副将比之前的罗德善要机灵很多，而且见识也很广，如果今天的事问罗德善，罗也只是笑笑听卫青的。 若瑶走出去不过三刻就匆匆的跑了进来：“将军，说曹操曹操就到。” “曹操？”卫青一脸懵逼，这丫头这些日子怎么老是说些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 若瑶定了定神，忽记起这是西汉于是道：“不，是韩安国，他来了。” “啊？那你说他曹操？”卫青感叹着摇了摇头起身去迎接……。 …… 韩安国今天过府很正式，还带了廷尉府十几个衙役抬着一箩筐竹简。 而韩安国之后进门的，就是平南将军吴林。 对于吴林那是再欢喜不过了，因天子剑八服结识卫家，后又帮卫青架空洪平，现在卫青执掌三军，吴林之前的投资眼看也就要丰收了。 三人走进堂内坐下，韩安国脸色僵硬道：“卫将军，今日本官过府是想给你通报一下熏香楼的事情，在吴将军的协助下，经过三个多月的侦办，现已结案。” 一听是熏香楼的事情，若瑶就来了兴趣，要知道这都是自己的功劳。 此事，卫青指定军方的吴林协助韩安国查出，历时三个月，共端掉匈奴和南越在长安的敌特组织四个，抓捕一百三十多人，十四名官员牵扯其中。 “我就说，肯定有咱们内部人员。”若瑶依稀记得，所有人都还不知道李广要去右北平，当时涂冉就已经知道，朝廷内肯定有线人。 吴林喝了一杯茶道：“末将追查过，像熏香楼这些敌特点位，在先帝时期就已经开始活动，是匈奴左谷蠡王伊稚斜建立的。” “伊稚斜是汉通，他利用朝廷对匈奴和亲和开放市场的机遇在长安建立了这些站点，常年收集我朝廷对外的机密。”韩安国补充道。 卫青静静的听着，当年，满朝都是主和派，想和平，可敌人让灭汉之心一刻都没有停止，气愤的他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可恨，真是可恨！” “还不只是这些。”韩安国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此事涉及长安众多王公贵族后代，经查实的消息透露者其中，其中……”韩安国欲言又止。 “大人直言便是。”卫青看上去很坚决。 韩安国左右看看道：“将军的儿子卫伉、平南将军的儿子吴尚荣，都牵涉其中。” “什么！”卫青听后不敢相信，直接就惊讶的站了起来，这事一直没有人告诉他，转身怒看若瑶问道：“若瑶，可有此事！” 若瑶内心郁闷：“有，我以为你知道，之前他每天出去鬼混……。” “那，那那不是什么什么帮吗？”卫青记得管家给他说过叫南城帮。 吴林接过话茬：“卫将军不必动怒，那南城帮的老大涂冉，就是熏香楼的老板。” 这事就难办了，卫青呆若木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任何事情就怕有后顾之忧。 韩安国皱着眉头与吴林对视后道：“此事还牵涉中东郎将齐军的儿子、长水校尉韩东林的孙子，中军大将军的儿子，就连，就连……” “还有谁？”卫青很关切的问道。 见韩安国没有往下说，吴林接过话茬道：“王公贵族涉及齐王、燕王以及九江王，还有颜郡侯、五仙侯、甚至，甚至还牵涉博望侯以及李广的孙子。” “张骞和李陵！”若瑶不敢相信：“张骞不会通敌卖国。” 韩安国道：“不是通敌卖国，熏香楼来往客商本来就有很多关外人事，张骞分管外事，特别是西域一块，很多活动都在熏香楼办，所以……” 卫青几乎是吓傻了，小小熏香楼到最后居然这么棘手，也难怪韩安国一路愁态。 第73章 又出馊主意 端掉熏香楼是一件容易的事，吴林出马都能灭掉一个涂冉，可产生的问题棘手。 韩安国与吴林走后，卫青就一直坐在作战室，沈夫人三次叫吃饭都没任何心情。 事情极为重大，涉及面又如此之广，本想着让韩安国参与整肃军队内部，可现在看看，韩安国也都是焦头烂额：“进宫！”卫青必须要把此事禀报刘彻。 “你去？”若瑶纳闷：“这事是韩安国的事情，你去禀报什么？” 卫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韩御史今天来找我的意思就是这意思，可！” 卫青眉头紧锁似乎有难言之隐：“以陛下的性情，估计……” “又要血流成河是吧！”若瑶接过话茬。 卫青看着若瑶，也不知道这丫头还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知道：“牵扯面太广，而且陛下在匈奴问题上一惯都是持强硬态度，事情没那么简单。” 若瑶一笑，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只要换个方式方法禀报就没事：“这样，我给你打个赌，本姑娘去找陛下，绝对迎刃而解。” “你？”卫青持怀疑态度。 若瑶一个冷笑：“还是那句话，本姑娘没有东方朔那样治国平天下的本事，但辅助当个军师还是没问题的，特别是当个小小的副将。” “你知道东方朔？”卫青有些惊讶：“东方朔有大智慧，陛下登基之初……。” “可惜他最后还是离开了长安。”若瑶补充道：“伴君如伴虎，连东方朔这样大智慧的人物都只能以离开来自保，可想陛下有多残暴。” “胡说！”卫青吓得够呛，若瑶总是时不时冒出一句来吓人，他赶忙走到门口关上门：“以后不允许再说这样的话，不知死活！” “是是是，将军教训的是。”若瑶摆弄了一下八服后道：“其实这件事你去禀报最为妥当，按我说的禀报，虽不能完全降低风险，但能救一批人。” “你倒是说说看。” …… 深夜， 刘彻还在建章宫批阅奏章，卫子夫在一旁陪伴。 当得知卫青求见时，刘彻顿时就来了兴致，赶忙让卫子夫吩咐弄一些吃的。 卫子夫深知礼数，君王和将军谈论军国大事，自己肯定要回避。 “卫青，来来来，朕刚才还想你呢！”刘彻说完赶忙伸手指引卫青坐到自己旁边来：“龙城之战到现在这么久了，朕总感觉匈奴人该南下了。” 刘彻为了匈奴的事可谓废寝忘食，首战龙城大捷，第二战要是输了，可就不好看了，所以刘彻一直在谋划如何主动出击。 “臣不敢！”卫青懂得礼数，不敢坐，于是道：“臣有喜事禀报陛下。” “喜事？”刘彻兴致越来越高，当即站起来：“什么喜事？” 卫青淡淡一笑道：“匈奴今年不会南下，这样给了我们扩充军备训练士卒的机会，所以，臣请陛下高枕无忧，保重龙体即可。” 这个消息，确实是喜事，但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 “陛下可记得之前若瑶破获的熏香楼事件？”卫青一步一步套话。 刘彻答道：“朕记得。” “臣联合韩安国，端掉了伊稚斜在长安设置的四处细作点，通过用假消息滥竽充数，一举粉碎了匈奴人今年举全国之力南下的阴谋。” 卫青这样禀报，就是要把此事当成打赢了一场对匈战争来汇报，如果按照原来卫青的汇报方式，就是平铺直述的说熏香楼是干什么的，如何端掉的，涉及哪些狗仔队。 若瑶在来之前就再三告诫卫青，汇报要投其所好，所有事情都要往武帝的思想和决心意图上靠，要做到扫地、捅厕所都是讲政治，事情就好办多了。 而且据若瑶回忆，匈奴举全国之力南下确实不在今年，而在元朔二年秋，那个时候韩安国已经不是现在的御史大夫。 “哈哈哈，好！”刘彻顿时龙心大悦，又是一场胜仗：“好哇，你知道吗？朕，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是怕匈奴人南下，要是改在明年，朕就好办多了。” 卫青已是满头大汗，要是匈奴人今年南下了这算不算欺君之罪？他内心忐忑，要是不这样，最后处理这件事，刘彻和韩安国也会拉上自己。 就当给自己减轻压力吧，卫青拱手道：“恭喜陛下，一年再胜一仗。” 此时，卫子夫和几个宫女端着燕窝走了进来。 卫子夫：“恭喜陛下，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吧，来，喝碗燕窝。” 刘彻犹如卸货的卡车顿时感到全身轻松，要是明年开战，李广也应该做好了全方位的准备，卫青的虎贲军和羽林军也已初具战斗力，而且经过改革，军队整体战斗力也应该得到提升，粮草战马准备更加充分，战胜匈奴的底气更足。 刘彻高兴的接过卫子夫手里的一碗燕窝走到卫青跟前道：“来，你也来一碗。” “陛下！”卫青惊愕的往后一退，能得到皇帝亲赐燕窝一碗乃祖坟冒青烟。 刘彻笑着上前一步，将热腾腾的燕窝放在卫青手里道：“来，你我就不必这样客气。”说完，刘彻叹气道：“难得现在还有你我二人为北疆边患的事情废寝忘食。” 刘彻的感叹也有道理，在这个时段，在整个朝廷，还真难找到第三个人还在为匈奴人的事情发愁。 卫青接过燕窝叩谢道：“臣，谢陛下赐燕窝。” “喝吧，哈哈哈！”刘彻今天心里舒畅于是道：“朕之前还不知熏香楼，要是知道，朕，还真要让这些主张和亲的大臣们去看看，他们挖空心思的想以和亲纳贡换太平，咱们的敌人，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南下灭掉我们。” 卫青见刘彻喝下了燕窝，而后眼神看了看一旁的卫子夫，似乎对这碗燕窝究竟喝不喝拿不定注意，毕竟喝汤都得讲政治呀。 “陛下，捣毁了熏香楼，为朝廷征战匈奴的准备赢得了时间，但此事牵扯一些官家子弟，其中，其中就，就有犬子卫伉，请陛下降罪！”卫青始终不敢喝燕窝。 第74章 安国甩锅 刘彻此时的心情很好，闵了闵干巴巴的嘴唇道：“这事你来处理就行，记住，对那些切实有通敌卖国行为的人绝不能手软。”说完，刘彻就起身边走边说道：“朕听韩安国说过，熏香楼自先帝时期就存在， 这么多年了，在长安城肯定盘根错节，朕登基之后，朝廷对匈奴实施的各种战略匈奴人都了如指掌，这绝对不只是充当情报站那么简单，要深挖其中。” 此时卫青背心都已经凉了，还好刘彻说了这么一番话，要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就已经下旨该斩首的斩首，该抄家的抄家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陛下，那，那涉及的官家子弟怎么办？”卫青首先要把这批人排除。 刘彻沉思一刻，脸色凝重的说道：“这些官家子弟在先帝时期的太平日子过惯了，朕其实早就想整治一下，你看看中丞家的那几个儿子，朕上一次微服私访，二十几岁的人了，就知道遛狗斗蛐蛐，一点家国情怀都没有，都是朕失败。” “陛下心系国家，一心强我大汉，废寝忘食乃国人之幸，请陛下要保重龙体。”卫青这是发自肺腑的话，同时，他又从中嗅出了另外一件需要做的大事。 …… 从皇宫回来已经是凌晨，第二天，卫青一直睡到了晌午才起床。 而当他起床后，却发现有贵客早已在中堂等候。 “韩御史，昨晚深夜进宫，所以才……”卫青实在感到不好意思，于是看了看一旁的若瑶道：“你也不知道提前叫本将军。” 若瑶白了一眼道：“是夫人不让惊扰将军，末将不敢！” “你！”卫青有些无奈，于是上韩安国赔罪：“昨夜本将已将此事禀报陛下。” 韩安国惊讶，他最怕刘彻发飙，刘彻要是发飙，最终落到他身上的事情可不会轻松，负责落实刘发飙措施的永远是御史大夫，于是起身问道：“陛下如何说？” “陛下说，要深挖其中，对通敌卖国的人绝不能手软。”卫青原话传达。 韩安国沉思一刻：“那些官二代如何办？” “对！”卫青似乎记起了昨晚想到的一件事情：“本将军已经请示陛下，在近日启动军队整肃，同步启动整治官宦子弟庸懒的问题，陛下用心良苦，想的很长远，如若这些人不整治，大汉的将来则无振兴势头。” “啊！”韩安国已经深知其中棘手，他已经初步算出来了，熏香楼就要牵涉大小官员五十几人，有王公贵族，还有朝中的九卿，军队整肃，不送一批人上断头台，作为掌管刑律的韩安国无法交代，现在又多一个官宦子弟。 卫青看出了韩安国的担心，于是道：“韩御史也算是大汉的中流砥柱，陛下有心强汉，你我都是其左膀右臂，定要突破艰难险阻也要推进强汉举措。” 韩安国郁闷，当年刘彻让他当丞相，就是因为丞相不好当，所以才借摔断手为借口推脱了，本想捞个闲差，可最后又被整来当御史大夫。 而御史大夫更不好当，先帝时期，御史大夫一年顶多拿下几个官员，最牛掰的也就一个周亚夫，廷尉衙门每月办十几个官员向陛下交差便是。 而武帝登基之后可不一样了，特别是他的拦路虎窦太后死后就更不一样，直接经手御史大夫搞定的大官可多了，上至王公贵族，三公九卿，下至三品以上官员。 连韩安国自己都记不清办了多少人，而且这些人大多都或抄家或斩首，特别是前几任丞相和武帝第一任御史大夫牛抵，都死在自己手里。 而自己经手的人头越多，说不定哪一天刘彻不高兴，自己也就被办了。 “卫将军，你看这样行不？军队整肃本官就派廷尉张鸥来协助你如何？”韩安国说完就显得有些疲倦道：“你看，光熏香楼牵涉的官员就有五十多人。” “额，也行……” “不行！”还没等卫青把话说完，一旁的若瑶就插嘴道：“韩御史，军队整肃，你我都知道，涉及面特别广，牵涉的问题很多，而且，这件事也是陛下亲自要求抓的，你和将军作为陛下的左膀右臂，就应该亲自来抓。” 韩安国一阵苦笑，内心暗骂，什么左膀右臂，只不过是刘彻杀人的尖刀而已，万一哪一天心情不爽，换上一把剑，这尖刀也就惨了，但整肃怎么都绕不开刑律。 就这样，韩安国与卫青就一些事情怎么都没有达成共识。 毕竟，刘彻作为皇帝只是一个听结果的人，他基本不会管过程，所以下属在禀报之前就要把一切都想好，把一切都办好，这样才是一个好下属。 没有结果，韩安国也只能退了另想办法，而卫青对若瑶的阻挡也深知一二。 “若瑶，你说韩御史会不会接招？”卫青看着门口呆呆的问道。 若瑶一笑：“你这不是多此一问吗？陛下是什么人你最清楚，韩安国为刘彻当了这么多年的刽子手，这个时候如果再不自保，恐怕就是下一个田蚡。” 历史上，刘彻的小弟可不好当，汉朝三大佬，丞相、御史大夫、太尉（大将军）最终又有多少能安享晚年呢？ 而今天，韩安国甩锅没有甩成功，若瑶忽然又记起了另外一个人：“将军，我觉得他明天应该会给陛下推举一个人。” “你说廷尉张鸥？”卫青忽然记起廷尉张鸥非常年轻，是陛下三年前从世家子弟中选拔入朝的优秀人才，此人干事雷厉风行，杀伐果断。 若瑶压根儿就不认识这位张鸥是何许人也，她只知道汉武帝时期韩安国的继任者就是张鸥，但名声还没有韩安国大，也没有任何影响力。 “不是他！”若瑶摇了摇头，感觉韩安国会给一个退居三线的人挖坑：“洪平！” “他！”卫青想不通：“这人都休息几个月了，听说马上就要办理退职手续回沁阳县，韩安国推举他干什么？而且陛下有意让洪太尉……。” 若瑶感觉卫青的智商还不够政治，反问道：“张鸥是谁？是廷尉，廷尉隶属谁？还是韩安国，换汤不换药，韩安国是睿智之人，不会这么笨。” 第75章 牛大个坑 次日早朝前，韩安国再一次就整肃工作与卫青进行了交涉，首次提出了洪平。 此时的洪平已经死心，几个月前就已经名义上退居二线，甚至打算下月初就回老家，对于朝廷和军队的事情，他已经不过问半分，甚至三个月都未参加早朝。 下朝之后，韩安国到建章宫就这几项工作向刘彻进行了专题禀报。 “陛下，臣，臣这几日身体抱恙，旧伤复发，加之目前熏香楼案件正在加紧结案，所有配合车骑将军整顿军队事宜，臣心有余而力不足呀。”韩安国叫苦。 刘彻最恨这种关键时刻打退堂鼓的人，于是道：“此事关系刑律，你御史大夫不挂帅，谁来挂帅？卫青还要抓军务，决战匈奴的事情也刻不容缓。” 韩安国定了定神：“陛下，臣觉得可否让洪平暂时来抓一抓此事。” 洪平，没人提醒就算了，刘彻顿时就想起了他，而且是气愤的想起：“他不是要回老家颐养天年吗？走了也好，让年轻人接班更有朝气。” “回陛下，洪太尉还在候旨。”这是韩安国最后的救命稻草，不然，得罪这么多人，一旦有事，刘彻高兴还会保他，不高兴，这就给自己挖的坟。 刘彻看上去很不高兴，就不喜欢这种扭扭捏捏一点都不爽快的人，但也没办法，军队纪律是保证打胜仗的基本，必须自上而下来一次体检。 “传朕旨意，就让洪平协助卫青把此事尽快抓好，你，熏香楼事件也要尽快结案，把重心都移到卫青这边，记住，涉及通敌卖国的人一律不忍。”刘彻决心很大。 韩安国心落下了，拱手道：“诺！” 最终，在韩安国软磨硬泡之下，这事还真就甩给了洪平。 得知消息的洪平差点没气晕过去，包袱都收拾好了就等陛下准许就离开长安回乡下养老，可现在又出这么一档子事，他更加感觉不妙。 …… “若瑶，若瑶！”卫青急匆匆的走进作战室，见若瑶正在堆沙盘，于是激动道：“还真被你说对了，韩安国把洪平推了出来。” 若瑶一笑丢下手里的沙子道：“将军，你可别小看了韩安国，这人虽没有大的本事，但很睿智，对于自己目前的形势非常清楚。”若瑶记得，历史上能从汉武帝麾下活下来的小弟，韩安国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极少数的一个。 卫青听后眉头紧锁，瞪着忙碌的若瑶，对若瑶的好奇不亚于对匈奴人的好奇，一个女子，龙城之战知道朝廷意图，现在对朝廷形势又分析得头头是道：“若瑶，你在匈奴之前是干什么的？就是本将军放你之前。” “额！”若瑶知道卫青问话的意图，于是思量片刻道：“我啊，我就是上谷郡普通人家的孩子呀，早年匈奴人杀害了我全家，我就这样被他们掳走了。” 卫青对这样的鬼话压根儿就不信，但问了也白问，要是若瑶想说早就说了。 此时，沈夫人又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通报洪平到府上来了。 “奉茶，让到堂屋等候，本将军马上就来。” 若瑶放下手里的沙子，提着八服也就跟了上去。 …… “洪太尉，有失远迎，见谅！”卫青老远就开始打招呼。 洪平看上去满脸的无奈，拱手回道：“呵呵，别再叫太尉了，现在已经没有太尉，陛下要直掌军机，我等这些老臣也只能回乡养老了。” “洪太尉这是哪里的话！”卫青上前指引：“来，请坐！” 洪平对卫青态度的转变实在是太大，太后寿诞那会儿根本就不把卫青看在眼里，经过这几个月的明里暗里的斗争，洪平感觉不是对手呀。 “今日到府，就是想问问将军，对于整肃工作如何开展。”洪平说完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说实话，老夫本来这几日就要回乡下的，陛下……。” 若瑶接过话茬：“太尉大人，这可怨不得我们家将军，是韩御史在陛下面前推荐你，你是知道的，整肃本来就与刑律脱不了关系。” 洪平听后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好看，放茶杯的力度有些大，使茶水都渗了出来，他也知道得罪人的差事不好办，都一把年纪了，何必呢？ “不知道将军这一次要拿下几个人？”洪平板着脸单刀直入，整肃，整肃，不整几个人那叫什么整肃，不拿下一批人如何交差？ 卫青起身眉头紧锁，那晚刘彻的意图始终在耳边回响：“陛下圣意，至少得抓几个四品以上的典型以震全军，要把不能打仗的人清除出军队。” 洪平听后一个冷笑，果然是非常棘手的差事，难怪韩安国不接手，洪平自田蚡死后就一直担任代太尉，军队四品以上将军了如指掌。 可以这样说，这些三品以上的将军基本都是先帝时期留下来的，身后不是有靠山就是有各种关系，剩下的就都与之前的窦太后有关，有的甚至霸占一个位置都已经几十年，有的将军队私有化，看家护院、经商做买卖等等。 “将军，陛下此次整军的意图应该不单单是治一些军队庸懒散这么简单吧。”洪平把刘彻的意图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刘彻肯定是要把军队四品以上的将军换成自己人，从卫青取代太尉就可以看出，刘彻正在将军队集中到中「央。 卫青对于揣摩圣意从来都很谨慎，虽然他知道刘彻想在匈奴南下前在军队换一批血：“这，本将军倒不知道，但军队确实需要整顿，结构也需要变化，特别是针对匈奴，要建立和完善更好的骑兵作战部队，不然是无法消灭匈奴的。” “消灭！”洪平两朝元老，在先帝时期从来没有听说过消灭二字，那个时候也没人敢提消灭二字，用法最多的就是抵御，抵御匈奴南下，两个字，洪平就已经领略到了刘彻的胸怀和梦想，感叹道：“哎，陛下宏图伟志呀。” 第76章 揣摩圣意 自打有了卫青这个年轻的臂膀，刘彻对全国局势把控更加得当，特别是在军事上，放手大胆一搏的信心十足，对处理窦氏遗留问题也底气十足。 自马邑之围后，刘彻就感觉必须要针对敌人特点组建一支远程打击部队，必须要把战火引到敌人的地盘，就有了四路大军北上赌胜仗的壮举。 龙城之战胜利，刘彻对建立王牌骑兵军团“虎贲军”的事情更加急迫，而卫青的所有工作重点也在组建“虎贲军”和“羽林军”这两支队伍上。 对于军队整肃，卫青尽管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事情还得干。 干，不是盲目的干，而是要把握圣意，把事情干好。 这天，卫青从西山虎贲军回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召集洪平、宋玉军、若瑶等人开会，就军队整肃工作中的事情进行安排。 “首先要把握好时间，自七王之乱，关内的军队就一直闲着，据本将所知有很多腐败行为，陛下这个时候整顿军队，就是想在匈奴大举南下前完成。”卫青再次传达刘彻的决心意图：“其次，换掉一批人和应付诸侯国，这是重点。” 讲政治，不管是揣摩圣意，还是落实御令，他都当之无愧的最佳执行者。 刘彻此举目的有四，首先是整顿军队慵懒散，把军队从先帝和窦氏时期的和平积习中拉出来，特别是关内几十年都未打仗的部队，要把龙虎之气唤醒，其次，对军队进行换血，把窦氏塞进军队和不能打仗的官员换掉，调整结构。 第三，就是做好全面抵御匈奴南下的准备，如果匈奴大军突破边防线进入关内，关内的军队也不至于未打先败，最后，也就是全面做好对诸侯国的改革。 可以说，刘彻在匈奴问题上已经做好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准备，攻，以卫青为主锻造远程打击军团，守，以李广为主遏制匈奴十万主力。 大家都在专心的听，唯独洪平似乎坐不住，他这是无奈和气愤的表现，原因是宋玉军这个时候居然和自己平起平坐，这让平时已经吼惯了的洪平感觉别扭。 “太尉，你，你有何高见？”卫青见洪问道。 洪平冷笑一下道：“本官能有什么高见，我的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韩安国非得推举，本官行囊都已收拾好了，哪会参合这些事情。” 卫青听后看了看若瑶，他知道洪平内心不高兴，之前釜底抽薪抽了他的太尉府就是要挤走他，可现在人没挤走反而还一起共事，别扭得很。 “之前，卫某多有得罪，请太尉见谅。”卫青起身道歉。 洪平赶忙起身挡住，说实话，对于卫青他还真是佩服，当初卫青上位他还以为又是一个靠关系上位的角色，龙城一战尽显真本事，如今又协助刘彻推动强汉改革，更加彰显了卫青是帅才，于是道：“车骑将军不必记心。” 洪平说完再次坐下道：“本来，田蚡死后陛下就没有再留太尉府的打算，但，陛下的决心意图总得有人执行，所以才保留了下来，但没有实际权力，说得好听点本官是太尉，不好听，宋长史才是太尉呀，呵呵，是吧！” 面对洪平的阴阳怪气，宋玉军怎会不知道这矛头针对自己，于是道：“洪太尉这话差异，这都是陛下圣意，本官只不过是替陛下分忧而已，如果洪太尉觉得是本官故意刁难，大可找陛下，如果本官有所得罪，也请太尉见谅。” 话说得太漂亮了，洪平不免冷笑，内心恨不得掐死宋玉军。 见两人的对掐，若瑶赶忙制止，就这样，一场未见分晓的会议结束了。 …… “哎，堂堂三公大臣……” 若瑶有些感叹，汉朝三大佬，洪平虽不算大佬，但在其位也算少半个大佬，居然连李广半点都赶不上，李广虽老，但骨气在，绝对不会让人戳他脊梁骨。 卫青将洪平和宋玉军送出将军府，而后傻傻的看着若瑶，一脸的无奈。 “将军，这事靠他们恐怕要打问号。”若瑶直言不讳。 卫青走到桌案处，而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其实，你不知道，窦太后死的当年，陛下就已经下旨整治过一次军队。” 若瑶听后顿时就感觉上一次的整顿肯定没效果，窦太后刚死，刚掌权的刘彻就想动刀子，怎么也得玩完：“那次整治肯定效果不佳。” 卫青听后偷乐：“不是不佳，是直接没有效果，洪平就是主刀人。” “难怪，难怪陛下对他意见大。”若瑶似乎找到了根源。 卫青沉思一刻道：“若瑶，本将身边现在也没有多的人，王麒麟他们又要组建羽林军，本将又要抓虎贲军，能者多劳，你要担当起来呀。” 若瑶最喜欢听这话，看来这次穿越人生注定很精彩，这也正和了她的意：“放心吧，这些事情包在本姑娘身上，我就喜欢打大老虎！” “打老虎？”卫青眉头紧锁，对若瑶又冒出来的新词不懂。 若瑶笑笑后很神秘的说道：“就是抓贪官，呵呵。” 卫青说完就开始整理这几日累计的竹简，这些都是宋玉军从刘彻那儿抱回来的。 以前的军务处理方式是所有竹简先到太尉府，再由太尉府遴选重点呈刘彻，刘彻批阅后再返回太尉府执行落实，现在全部返回车骑将军府落实执行。 “若瑶！”卫青刚看完几个竹简后就记起了几个人可以参与：“这件事情，你可以通知吴林参与进来，再有这个宋玉军，廷尉衙门能派人更好。” 若瑶听后郁闷道：“廷尉衙门恐怕要让将军你失望洛，这是得罪人的差事儿，韩御史巴不得连熏香楼的事一起全甩给你，还指望他，他都在指望我们。” 卫青听后起身扭了扭脖子，走到门口坚定道：“陛下雄心初升，前面就是荆棘丛生，作为臣子都要一往无前为其砍掉，大汉的未来才有希望。” 所有事情都是相生相克，若瑶忽然发现，不是武帝牛掰，是因为在正确的时间遇对了人，特别是军事上的人，那是一切梦想的根本。 第77章 羽林孤儿 半夜，卫青和若瑶正要休息的时候，罗德善从陇西郡赶了回来。 羽林军征集的第一批孤儿军士三十七人明日抵达长安。 若瑶顿时就有了一种日理万机的感觉。 不只是古代皇帝才日理万机，官小事情多。 明日，西山营虎贲军战马遴选，军队整肃启动，刘彻召见……。 看着卫青脸色凝重，而沈夫人一遍又一遍的催促卫青要注意休息，若瑶上前一步道：“将军，这样你看行不？你明日去虎贲军，末将替你去羽林军。” “你替本将？”卫青眉头紧锁，羽林军也是刘彻亲自点名建设的，首批军士入营自己如若不去是不是不妥？ 若瑶笑笑道：“放心，若瑶是你的副将，你完全可以委托，再说了，你又不是去休闲，虎贲骑兵军团，战马关键之关键，所以你去虎贲军吧。” “好，就这么定，整肃启动的事情交给宋玉军，让他尽快定出时间表。”卫青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向堂内走去，虽然整天都在府内，但看几个儿子还是第一次。 可刚走出没有十米，卫青站住脚转身看着若瑶道：“顺便看看去病。” …… 次日，若瑶一大早就来到羽林军营。 这儿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冷清，晨练的军士口号铿锵的从训练场划过。 霍去病和侯旦领军的八到十五岁的童军正在进行体能训练。 “姐姐，姐姐。”霍去病起身就跑向若瑶：“你今天怎么来了？” 若瑶看见霍去病特别高兴：“怎么，姐来看你不行吗？” “真的呀！”霍去病似乎很在意此事，满脸的惊讶。 若瑶顿时感到不该骗他，因为霍本来就缺爱，这样不好：“傻，听说罗将军招了一批新兵入伍，你舅舅忙不过来，我就过来看看，当然，顺便看你，呵呵。” 看着若瑶太阳般灿烂的笑容，霍去病内心暖暖的：“舅舅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道。”若瑶摇了摇头道：“不过呢，你要是好好的学习练功，他会专程来看你，能得到未来大将军的接见，可是最高荣誉哟。”若瑶一幅调皮样。 “大将军！”霍去病眼睛都直了，封侯拜将驰骋疆场也是他的梦想。 若瑶顿时感觉不应该先透露这个信息，要是一旦传开可不得了：“呵呵，不是，就是驰骋漠北的将军，打匈奴人的。” 霍去病听后往后一跳，一个大力士造型道：“看，我每天都刻苦的练习，将来，我也要与舅舅驰骋疆场，让胡人听见汉人两个字就瑟瑟发抖。” 若瑶看着霍去病天真的笑容与坚定的表情，嘴巴喃喃道：“放心，会有那么一天，整个战场都是你的世界。” “必须的！”霍去病拳头紧捏一副要发誓的状态。 激动一阵后，霍去病记起了卫伉，这家伙在卫府的时候可没少坑自己：“姐，卫伉最近在干什么？好久都没见他了。” 若瑶笑着道：“你还关心他呀，公子哥你关心他干什么？夫人爱的跟宝似的。” “哎，不是一路人哟。”霍去病摇了摇头感叹后问道：“对了，熏香楼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听未央宫的人说，陛下好像为此事发火了，这功劳可是我的。” “韩安国正在办，听说逮捕了一百多人，还牵涉朝中很多大官。”若瑶轻声道。 霍去病摇了摇头苦笑：“又是一群倒霉鬼！” 而后， 若瑶在训练场看着和指导霍去病他们进行了一些剑法招式上的练习。 用剑，是羽林军的第一武器，其次才是弓、弩、枪等等。 羽林军性质就决定了他的要求，人必须是忠心的，武器必须样样都会。 一个时辰后， 罗德善和军士们就护送着几辆马车从外面走了进来。 而刚才在训练场等候的几个奶妈子也迅速围了上去。 “罗将军！”若瑶第一个上前打招呼：“一路辛苦了。” 罗德善没有右手有些不方便，于是干脆就点了点头道：“若姑娘才辛苦，这是我从陇西郡征招的第一批三十七名孤儿。”说完就看着缓缓停下的马车继续道：“有的是良家子弟自愿献给朝廷的孩子，有的是边境的孤儿。” “王麒麟他们什么时候到？”若瑶记得出去征收似乎有几路人马。 罗德善眉头紧锁的思考一阵后：“应该，应该这月能到吧。” “辛苦了。”若瑶向前一步看着一个奶妈子从马车里抱出一个估摸着三岁大的孩子，经过舟车劳顿，这孩子似乎累了，睡得很香。 若瑶将其接过手，仔细的看了看，男孩，从穿的衣服布料可以看，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这应该是哪个世家子弟吧。” 罗德善上前一步道：“哦，这是陇西李氏家族的子孙。” 若瑶记得，陇西李氏在历史上也很有名，刘彻当年的期门军有的就是从陇西一带的良家子弟中挑选，陇西成了朝廷主要兵力的输出点。 看着怀里的孩子打了个哈欠，若瑶问道：“你们要把他们养到几岁？” 奶妈子道：“回将军，五岁，五岁是期门军的起点。” “现在已经不是期门军，叫羽林军。”罗德善纠正道。 奶妈子笑着应答：“对对对，奴婢错了，是羽林军。” 看着这些最小三岁至八岁的小孩儿，若瑶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感，他们的人生注定悲惨，一生注定是机器，但感到庆幸的是，他们融入了这个不平凡的大时代，他们的生命又将支撑整个时代崛起，羽林军必将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罗叔叔，罗叔叔。”霍去病见状从远处跑了过来。 罗德善左手摸着霍去病的头笑着说道：“哟，几天不见长高了耶。” “必须的。”霍去病说完上前围观。 若瑶笑着道：“去病，以后你得好好照顾这些小弟弟们呀。” “没问题。”霍去病激动道：“我来当他们的老大，保证全部训练成猛虎。” 由于是羽林军来的第一批孩子，所以若瑶和罗德善也不敢怠慢，登记造册，每人的基本情况若瑶都要一一甄别而后向卫青汇报。 第78章 确定人选 羽林军的事情处理完后就已经是一整天。 第二天，宋玉军带着十几个人急忙过府找若瑶。 若瑶是车骑将军的副将，沈夫人早上其实很想找若瑶处理一下卫伉的事情，但这一次可不行了，他只能把若瑶以上宾对待。 “宋长史，卫将军西山虎贲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陛下要求必须在年底之前成型，所以委托末将参与此事。”若瑶说完就让仆人递上茶水。 宋玉军连同带来的十几个人都是太尉府各部门的负责人。 现在说说太尉府，没了太尉的太尉府为何要摆一个机构。 太尉府相当于现代的总参谋部或者军委办，是最高决策者的军事中枢和指挥机构，刘彻的决心意图可不是一纸圣旨能实现的，更多的意图执行是要靠太尉府分能别类来落实才能达到最好的效能，加之卫青没有自己的团队，所以太尉府只能保留。 经过昨天一天的讨论，宋玉军等人已经研究好了军队整肃的入口，那就是必须要拿一个人开刀，拿谁？宋玉军等人也已经研究好了。 “何忠胜？”若瑶一听这个名字，脑海里直接就没有任何记忆，历史的长河中也没有这个人，想必这人也是平庸至极之辈。 宋玉军与一旁的同僚对视后，从若瑶的反应看出，她确实不知道这人是谁？道：“若姑娘，何忠胜是朝廷南中大将军，属二品级。” “还大将军！”若瑶虽然不知道这人职务的分量，但二品的级别已经很高，在现代来说，应该是部长级别，省高官或者战区司令级别，绝对的大老虎。 宋玉军翻看竹简道：“是南中大将军，负责汉以南中所有防御军统领。” 官属二品，也是大员，要知道卫青都才二品。 打虎，若瑶有些兴奋，穿越前只不过是单位的一个小职员，上面的层级不知道有多少，而如今直接面对二品大员，不兴奋才怪。 “此人，有什么劣迹？”若瑶边喝茶边冷静的问道。 宋玉军起身回禀道：“猖狂……” “猖狂！”若瑶顿时感到一阵脑热，果然，官大一级压死人，堂堂的二品大员在上级面前，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可以被轻松拿下，看来不听话，很容易遭。 对于这个二品南中大将军何忠胜，宋玉军在陛下流露出整肃军队的时候就已经注意，他关系厚，是窦太后的亲戚，他官大，是二品将军，他牛逼，看不起任何人。 …… 朝廷展开军队整肃，其实在半个月前就已经传出风声。 而年迈的南中大将军何忠胜确实对形势判断失误，他还以为刘彻只不过是心血来潮玩玩而已，因为在登基之后，刘彻就已经发动过三次军队整肃。 第一次直接被窦太后拍死，还未启动就结束了，第二次，太尉田蚡压根儿就没当回事，相反，田蚡还以此机会发了一笔横财，第三次，代太尉洪平也只是走了一个形式，逮捕和处理了四个四品将军就结束，这第四次，兴许雷声大雨点小呢？ 在长安的启星阁，何忠胜与部下安东将军苟忠等人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他们身边围满了各种美女，似乎今夜的后半场就是一场狂欢夜。 启星阁是何忠胜亲戚在长安开的一个酒楼，用现代话叫娱乐会所，这个场所很隐蔽，专供何忠胜及其所辖军士娱乐。 别看酒楼小，每年的利润非常丰厚，何忠胜管着近一万人，只要有人到长安，不管是探亲还是公事，启星阁就是他们住店娱乐和吃饭的根据地，还可以欠账。 由于大汉中南部没有战事，诸侯国也安守本分，所以也没什么事干，何忠胜干脆也就以启星阁为据点住到了长安，每隔一个月才去一次军营。 “将军，你先玩着，末将就先回去了。”到长安公干的安东将军苟忠酒过三巡之后还想起了规矩，于是起身向何忠胜告辞。 何忠胜顿时就不高兴，是没玩开心还是怎么着：“这几个女人不和胃口？” “呵呵！”苟忠乐呵呵的笑道：“哪里，末将恨不得带回去享用，哈哈哈。” “那你急什么？”何忠胜没有喝高兴。 苟忠看了看左右的女人尴尬道：“将军，末将今日去太尉府领文书，听太尉府的人说马上要举行军队整肃，所以，末将觉得……” “哎呀，坐坐坐坐坐。”何忠胜郁闷道：“老子早就听说了，没啥大不了的，今天晚上爽快，明天再回去，屁大个事。” 苟忠有些激动：“听说是陛下要求的！” 何忠胜端起酒杯走到苟忠面前喝下后道：“哎呀，陛下，哼，在本将军的眼里还是个黄屎未干的小孩，按辈分，他还得叫我一声大叔子呢，哈哈哈。” “是是是是。”苟忠尴尬的又坐了下去而后端起酒杯敬道：“来，敬将军一杯。” 何忠胜虽喝多了，但还是清醒，大事还没忘：“好，感谢兄弟，你此次回去后，一定要把那几个诸侯国监视好，只要他们不闹事，咱们就，呵呵呵呵呵……” “是是是是！”苟忠连声复合。 见大家都高兴了，何忠胜的眼光又落到了苟忠身边几位小将军的身上，于是起身道：“何奎，何奎，给老子马上过来！” 何奎，是何忠胜的亲戚，也是启星阁的老板，这几年榜着何忠胜赚了不少钱。 “哥，哥，什么事儿，招待不周吗？”何奎麻利儿上前询问。 何忠胜起身看着几位小将道：“他们怎么没人伺候？一人两个，苟将军三个，马上叫来，晚上伺候好，没有立马到其他地方去调。” 几位小将一听，那脸上的笑容立马灿烂，个个拱手感谢：“谢将军！” “不用，不用，不用感谢本将军，实在要感谢，就干好你们手里的事情，一定要防止这些诸侯王造反。”何忠胜说完就起身带着醉意道：“告诉将士们，以后到长安，启星阁就是他们的家，带些客人来，何老板懂得起，哈哈哈。” 众将纷纷看向老板何奎而后感谢。 第79章 廷尉退出 何忠胜对形势判断失误，可宋玉军他们却已经展开了相关工作。 宋玉军也算年轻有为，当年在刘彻与窦太后的斗争中脱颖而出。 这一次倒向卫青一边也算押对了宝，官不大，却得到了卫青的重用。 对何忠胜的合围若瑶已经有了想法，自下而上查。 为达到整肃的效果，卫青将有关人员召集到西山直接在虎贲军现场办公。 由洪平、若瑶、宋玉军、吴林、张鸥五人分五组奔赴各地对部分三品以上将军进行突击检查，一月内完成检查并回长安。 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可就不见廷尉张鸥到场，五人组也就变成了四人组。 “若瑶，赶快派人去吹吹，本将军可没时间等他。”卫青焦急的在屋内来回走动，他总感觉时间不多，总感觉时间不够用。 若瑶其实早就派人去吹了，身为汉朝总参谋长助理，若瑶这点觉悟还是有。 可吹归吹，晌午，廷尉张鸥都还没有到，所以洪平、宋玉军、吴林三组各自三十人就先走了。直到晌午过后，张鸥才带着十几个人急匆匆的赶来。 张鸥与卫青的年龄差不多，都才三十多岁，是和宋玉军一起提升，可见，早在几年前，刘彻就已经在朝廷开始布局自己的人，但似乎没什么作用。 张鸥气喘吁吁的走到卫青身边拱手道：“张鸥见过卫将军。” “哎呀，廷尉呀廷尉，你这速度可不行呀，你这速度赶不上陛下的思路呀。”卫青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毕竟张鸥也是廷尉，又不是军人。 张鸥坐下后半歇息道：“早上本官刚出长安，就被陛下招了回去。” 原来是陛下找，这事必须原谅，卫青问道：“陛下可有新的圣意？” “有！”张鸥说完就叙述道：“你们这边的事本官是参与不了了，今早陛下安排，指定由韩御史牵头，特别是边境一带郡县展开一次整顿。” 卫青听后与若瑶对视，刘彻心真大，果真是打了一场胜仗底气十足，军队整了还不够，丞相府和各地方也展开了，刘彻的这盘棋太大，就从这气魄看，不亏是大帝。 见卫青没有反应过来，张鸥道：“而且陛下也定了时间点，年底前必须完成。” 同样要求在匈奴南下前完成。 “陛下这样做会不会适得其反，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各种大手笔。”若瑶从这一连串的措施就能感觉到刘彻强汉的急迫心情。 卫青起身看着屋外树枝上的小鸟坚定道：“好，若瑶，那你即刻出发。” “诺！” …… 此时，几个大组带着自己的任务全都出了长安，奔赴自己的目的地。 唯独有一个组还被堵在了长安，那就是洪平这组。 洪平带着大大小小的官员十三人，奔赴的地方就是朝直防卫营，可人还没出城，就先被何忠胜请到了启星阁，两人似乎密谋起了什么。 “呵呵，洪太尉，太尉。”何忠胜端着酒杯嬉皮笑脸的走到洪平身边敬酒：“小弟敬太尉一杯，以后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太尉指点，呵呵。” 洪平有些尴尬，倒不是酒场上尴尬，而是身份，自己现在连宋玉军都不如，人见他就叫太尉：“南中大将军严重了，如果不是此事，老夫这会儿都已经背着包袱回乡下老家养老去了，呵呵，不过这次，本官倒觉得你还待在长安不合适吧。” 洪平虽然感觉尴尬，但还不忘提醒何忠胜，这个时候不要冒头。 洪平与何忠胜的关系也不是深交的那种，他两个相互认识还要追述到窦太后时期，刚登基不久的刘彻雄心壮志准备拿军队人开刀，把不听话的换一些，可刚任职代太尉的洪平在权贵们面前低了头，刘彻的雄心破产，开始韬光养晦。 由于窦的牵线，何忠胜认识了洪平，而后何忠胜为了维持与洪平的关系，也为了自己的前途，为洪平做了一些事情，其中就包括动用军费为洪平老家的宅子修路的事情，洪平每年启星阁请客吃饭都是免费，关系仅此而已。 面对洪平的提醒，何忠胜也感觉不妥，他已经在长安十多天，但私事没有办完，这样来回跑几趟又有些累：“恩，本将军过几日就回汝南，这几日你也知道，呵呵，老家有些事情需要在朝中沟通，请了薛丞相几日，他都没空，哎，有那么忙吗？” 面对何忠胜的反问，洪平感叹道：“不是忙，是要变天啦。” “变天？什么意思？”何忠胜一副非常好奇的样子，刘彻登基后的四任丞相都死了，听洪平这话：“难道丞相又……。” 洪平总感觉自己坐在启星阁很别扭，自打被何忠胜拦下，再到楼上，他就别扭，于是起身道：“何将军不要想多了，老夫真还有公事就先走了。”说完刚转身走了两步就停下强调道：“这次整肃是陛下亲自布局，你要好自为之。” “呵呵，再布局，又如何？还不是得靠洪大人来执行吗？呵呵。”何忠胜说完就随洪平下楼，两人在门口寒暄了几句后洪平就骑上战马走了。 洪平这是心虚，那种感觉是就是大老虎落马前兆的感觉。 见洪平走了，启星阁老板何奎上前问道：“哥，这洪太尉怎么了？” 何忠胜哼着小调转身向屋内走去道：“哎呀，老了，你不懂老了的心情，包袱都准备好了，结果没走成，看样子，老夫也得先回去洛。” “哥，不行呀，我，我已经已经拖关系请了丞相府的左丞还有几个官员，你要走了，他们怎么办？兄弟我可招架不住这些权贵呀。”何奎有些慌张。 何忠胜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请薛泽的帖子已经送出去五天了，可就是没有回音：“薛丞相究竟回信没有？” “真没有，只有左丞回了。”何奎应答。 何忠胜有些着急，他肯定不能上门去请，毕竟他是军方人士，而且更不应该出现在长安：“这样，你再托人去一趟丞相府，给我带个东西过去……。” 第80章 迎头撞见 朝廷安排了四组人马下基层，其中两组都是针对南中大将军何忠胜而来。 太尉府长史宋玉军带人直扑沛郡朝直防卫营，若瑶带人只扑汝南朝直防卫营，这些防范诸侯国的军队都归二品南中大将军何忠胜统领。 而洪平、吴林两组到沿海郡县。 经过三天的艰苦跋涉，若瑶进入汝南郡，她绕过官府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直接向朝直防卫营而去，而一路上百姓对这支军队的意见貌似非常大。 从外围了解的情况看，防卫营军纪松散，军士交横跋扈，经常在周边的村子消费而后赖账，有的村的小店直接被军士吃垮，也不给钱。 而且军士的犯罪率很高，周边的村子怨声载道，就连驿站的人也敢怒不敢言。 若瑶舟车劳顿在驿站暂时歇歇脚，喝口茶准备再出发，就与五六个军士相遇。 这群士兵懒懒散散，军装穿在他们身上比土匪还难看。 “小二，好吃好喝都上来。”领头的军士进屋就大声呵斥。 驿站小二急急忙忙上前，生怕怠慢了几位军爷：“军爷，军爷上一次的钱。” “哎呀，谈什么钱呀，你是怕我们赖账吗？”军士大声质问。 小二的眼神有些闪烁，内心想着确实怕这群家伙赖账，但嘴巴上不能说呀：“呵呵，不是不是，你看，咱们驿站也是为朝廷服务，但也得给朝廷交钱是不？” “记账！”军士一脸不悦。 小二似乎有些为难：“这，这，可是，可是太守大人。” “什么太守，如果怕防卫营不给，让你们董太守找南中大将军要钱去。”军士说完就坐下，而后拍打了几下桌子：“菜，菜菜。” 小二很无奈的与驿站掌柜的对视，那种对视既气愤又郁闷。 若瑶感觉很有必要过去问一问，于是在军爷们吃饭的时候，找到掌柜的问道：“掌柜的，他们吃饭都记账吗？” 掌柜的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说道：“哎，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呵呵，做生意怎么能这样，虽然你们驿站主要也是为朝廷服务，但也不能亏本呀。”若瑶知道，驿站的职能就如同现代的单位招待所。 掌柜的吩咐小二将一盘烧鹅给几位军爷后边记账边说道：“亏？再亏也只有让太守大人去找防卫军，我们去，连门都进不了。”说完，他就眼神充满愤怒的看着吃吃喝喝笑声一片的军人道：“朝廷真的是养了一群野狼，中饱私囊。” 若瑶感觉今天一路下来算是找对人了，这线索还挺多：“中饱私囊。” “哼！”掌柜的不削一笑道：“知道外面那些马车上都拉的什么吗？” 若瑶顺着掌柜的眼光看去，一排二十几辆马车上装了很多包袱一样的辎重。 “军粮。”掌柜的说完就摇了摇头转身向屋内走去。 莫非这群人在倒卖军粮？把公家的财产变卖成银子？ 为了一探究竟，若瑶在军爷们还在吃饭的时候就偷偷的走到马车旁边，拿出八服在辎重上搓了一个洞，白花花的大米就从麻袋内渗出。 “干什么的？”忽然一名军士看见了若瑶的举动。 面对军士的大吼，若瑶四名随从赶忙拔剑挡在若瑶跟前。 这四名随从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们是羽林军士，是卫青亲自在罗德善麾下挑选的。 而刚吃完饭从驿站出来的几人也赶忙围了上去。 见人多势众，一名羽林军将士轻声对若瑶道：“将军，不能打草惊蛇。” 若瑶听后一个冷笑，为什么要暗访？为什么怕打草惊蛇？为何就不来一个突袭？ “你们领头的是谁？”若瑶淡定的问道。 见女子要找领头的，而且前面的四个保镖看上去还是练家子，领头的扒开前面的人提着酒壶慢悠悠的上前问道：“在下安东将军麾下宣德将军廖远清。”说完，廖远清就走上前瞪着若瑶问道：“姑娘，你是不是想打劫军粮呀？” 手握尚方宝剑还怕这群渣渣不成？若瑶也扒开挡在身前的侍卫，一脸笑意的走到廖远清旁边问道：“不知将军官从几品呀？” 廖远清被若瑶的媚眼勾住了，全身顿时松软，笑嘻嘻的问道：“呵呵，姑娘，难道对本将军有意？在下五品。” “原来是五品芝麻官呀。”若瑶淡淡一笑，给四个侍卫使了个眼神，而后四个侍卫将剑收于剑鞘，但还是时刻保持警戒。 廖远清一副色眯眯的造型围绕若瑶转了一圈儿道：“五品可不是芝麻官呀，姑娘出门带随从，不知道是汝南郡哪位大户人家呀？” 若瑶干脆随着玩笑开下去：“怎么，将军是要前来提亲吗？” 廖远清感觉越聊越上火，居然一只手搭在了若瑶的肩膀上，不顾及军人的身份各种妖娆的造型道：“那还等什么？呵呵，家在哪儿呀！” 男人都是这样的，若瑶前世也是男人，已经见怪不怪，于是紧了紧手里的八服，但她又忽然记起，一个五品将军哪里见过天子剑，于是从腰间掏出一块金牌。 “白日梦做完了吗？”若瑶右手将金牌在廖远清面前晃了晃。 这是一块太尉府的军令牌，廖远清肯定认得，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硬了一般。 见廖远清傻了，若瑶又低头从腰间取出另外一块令牌道：“不够啊，这儿还有，这块金牌是羽林军牌，羽林军听说过吗？就是期门军。” “这，这，姑姑，不，将军。”廖远清万万没想到这五个人居然来自京城的最高军府，于是转头又看了看四名面若雕塑的卫士，这些可都是皇帝身边的。 见廖远清有些紧张，若瑶再从腰间取出一块竹简：“如果再有疑问，拿去读读。” “不不不不！”廖远清僵硬的脸瞬间变得嬉皮笑脸：“下官眼拙，下官眼拙，呵呵，刚才的事情开玩笑，开玩笑，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若瑶顿时感到这感觉太爽了，难怪前世各单位都怕纪检来检查，原来这么神气。 第81章 不期而遇 身份挑明了就好办事。 廖远清神神秘秘的向一个军士说了些什么事情，军士就准备转身离开。 报信！ “站住！”若瑶板着脸瞪着廖远清和军士，军士被吓住不敢转身。 “姑姑姑……”廖远清内心害怕，皇帝钦差忽然造访，而军营现在还是一片乱麻。 若瑶淡淡一笑：“我不是你姑姑，不用这么叫，说吧，这些米往哪里运？” “郡府，郡府！”廖远清脱口而出。 不承认！若瑶笑着说道：“不承认没关系，本将军可告诉你，既然在此拦住了你，就已经把事情调查清楚了，你要相信，你不承认总会有人承认。” “呵呵，姑娘，确实送郡府的。”廖远清其实真有些心虚：“快快，上路。” 若瑶顿时脸色一变问道：“卖了多少钱？” 还真知道！廖远清最后一丝稻草垮塌，但他还是准备再做最后一次挣扎：“卖？” 就在此时，一旁的羽林卫拔出宝剑放在廖远清的脖子上，寒气逼人，顿时吓得两腿发软，要知道京师来的人想砍他的脑袋太容易了。 “欺君之罪，谁也救不了你。”若瑶淡淡的说道。 这罪名太大了，欺君可是要灭门砍头的，廖远清左右看了看无奈道：“送，送云中驿站，具体具体多少钱，我，我也不知道。” “狗胆包天，倒卖军用物资。”若瑶说完就快步向军营的方向走去：“回营。” 既然暴露了身份那就突击检查，弄得他鸡飞狗跳。 果然，若瑶进营后先从士兵的在岗查起，发现了特别多的问题，汝南朝直防卫营主将三品安东将军苟忠不在营内，大量军士脱岗不在营地，说不清楚人去了哪里。 通过查阅出入库、核对将士消耗等方式很多军资对不上，空缺严重，严重领域为军粮、战马和暖冬物资上，军队的懒散状态让人咂舌，这就是关内军队。 面对出现的问题五品宣德将军廖远清吓得瑟瑟发抖，大当家的主将何忠胜不在，二当家的主将苟忠也不在，若瑶又手拿朝廷御令，随时都可以杀了自己。 现在摆在廖远清面前的只有一个办法，想办法拖，拖过今天，因为就在刚才，他已经秘密找人快马加鞭的去找住在汝南郡的苟忠了。 “身为主将，不在军营驻地，却跑到郡府过悠哉的日子。”若瑶坐在主帅座位上边翻看文案边问道：“燕王和九江王最近什么动静？” 汝南郡朝直防卫营主要任务就是盯着隔壁的燕王以及离燕王不远的九江王，防止他们图谋不轨，以及负责大汉中部部分区域的戒备。 廖远清坐在堂下已经不知道怎么回答若瑶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轰炸，他起身又坐下，坐下又起身，感坐如针毡：“没，没没什么动静，不不不会造反。” “混账！”若瑶拿起竹简就向廖远清砸去，重重的砸在脸上，吓得他后退了几步：“身为将军，你却对敌情一概不知，军营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你该当何罪？” 廖远清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坐，军营确实被若瑶搞得乌烟瘴气。 若瑶所带的四名羽林卫也是很得力的，采取对军士进行突然拉动，突击检查等方式，对军队的战斗力和行动能力进行了检验，可谓极差。 而对于若瑶来说，军队没有苟忠在还真有利于自己行动，就如现代省纪委到市里突击检查，市委一把手不在，那不就等于随便查吗？ 夜晚， 若瑶在大帐内继续整理今天的战果，各大类问题满满罗列了三个竹简。 一直到深夜，若瑶发觉不对，白天还急得像老鼠的廖远清居然很久没见人了。 放下手里的竹简，若瑶走到门口招呼一名羽林卫问道：“廖远清哪儿去了？” “将军，好像朝廷来了什么人，刚才带人出营了。”羽林卫回答道。 关系来这么快？若瑶感觉很庆幸，还好白天来了一个突击检查，不然刚进军营就被绊手绊脚还真不好办，于是吩咐道：“你，迅速走驿站，把这三捆竹简迅速拿回车骑将军府，切记，走暗道，一定要避开他们的人。” “诺！”羽林军组建就称为皇帝的羽毛，所以也是最具战斗力和信任的人。 羽林卫前脚刚走不久，廖远清就回来了，从脸上的笑容和一脸的轻松就可以看出，他找的帮手似乎很有用，若瑶也很期待，究竟谁这么大胆。 “呵呵，若姑娘，今天忙了一整天也累了，末将在大帐准备了晚膳。”廖远清嬉皮笑脸的说完就走到桌案上，可情景有些让他失望，想要的东西不在。 若瑶可看出了廖远清在找什么，还好刚才写的东西送得快，于是也很轻松道：“好吧，听说朝廷来了位大人，不知是谁？” 廖远清嬉皮笑脸上前，从神态可以看出确实轻松了不少：“呵呵，洪太尉。” 洪平！他不是另外一个方向吗？怎么到汝南郡来了？ …… “若瑶见过太尉大人。” 大帐内，洪平与几位大人已经坐到了席间，似乎就等若瑶的到来。 由于是女子，大家对他的座位还稍加加宽了一些。 洪平面色有些僵硬，强颜欢笑的上前：“若姑娘不必多礼，本官行东海郡，路过汝南，听闻姑娘到此，遂本官前来看看。” 真的是路过？若瑶看了看精心准备的饭局就看出这不是路过那么简单，这招当初在宋玉军身上她就已经用了，果然百试不爽。 “呵呵，姑娘请坐，平难将军苟忠正在赶往军营，预计天亮即到，末将今天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廖远清边挪凳子边说道。 朝直防卫营的事情果然不简单，堂堂太尉都在为其说情，可想背后盘根错节。 而桌子上准备的东西更丰盛得让人流口水。 从穿越前单位工作经验告诉若瑶，今天主刀的厨师绝对是从外面聘请的。 之前的单位，别说来一个京师大官，就是市里来一个领导，那招待都堪比盛宴。 “看菜品不错，厨师哪儿的？”若瑶故意套话。 廖远清上前介绍：“呵呵，姑娘，是汝南郡悦来客栈最好的厨子。” …… 第82章 消极抵抗 官场都是靠混，不是靠干。 酒桌上，若瑶也只管吃，只管喝，成了这群达官贵人的座上宾。 酒过三巡，老套路开始，洪平第一个端着酒杯上前。 这件事情对于洪平来说也实属无奈，要不是韩安国多嘴，自己已经全身而退。 现在实权旁落，而自己与南中大将军何忠胜说没有关系，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 作为末日太尉，洪平也只能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来，若姑娘，老夫敬你一杯。”洪平提了提袖子，又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廖远清说道：“呵呵，卫将军年轻有为，又是皇后的亲弟弟，日后你们成亲可……。” “噗……，打住打住打住。”若瑶一听这话刚喝进嘴里的酒就喷了出来，现在在外人看来，她与卫青反正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洪平见若瑶对此事激动，于是乐呵呵的上前再次说道：“老夫就先恭喜了。” “没那回事哈。”若瑶放下酒杯定了定神道：“太尉洪大人，别造谣哈。” 一旁的廖远清笑着倒酒补充道：“呵呵，郎才女貌呵呵，你和卫将军绝配。” 洪平先干为敬后轻声对若瑶说道：“若姑娘，今天的事情还望你网开一面，下来之后老夫定让他们严格整改。” “对对对，呵呵，请姑娘高抬贵手，苟将军应该两个时辰就要到了，怠慢了，呵呵。”廖远清感觉手足无措，只能在一旁陪着傻笑。 若瑶有些矛盾，官场，谁屁股上没屎，洪平眼看就全身而退了，这把年纪也不容易，如果要怪，还真只能怪韩安国，官场的斗争超乎想象，洪平已经日落西山。 若瑶将酒杯放下后有些为难：“太尉，这事你知道，不是我能决定的。” “哎呀，来来来，满上。”廖远清见若瑶有些回绝的于是赶忙拿着酒壶倒酒道：“知道知道，这是陛下的意思，但，但陛下的意思也得靠你们来执行是吧。” 从这句话中，若瑶听出了卫青没有出现之前刘彻的无奈，整个朝廷自上而下，对待皇帝的宏图大志就是这样敷衍了事，要是西汉没有出现一个卫青，刘彻该如何办？历史上有才有志结果就因队友不给力而崩盘的皇帝比比皆是。 “额，话也不能这么说。”洪平挡住了廖远清继续往下说，看来洪平还是有些觉悟：“只需要若姑娘给他们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就当给老夫一个面子。” 若瑶苦笑了一下，看来今天怎么都不能避开这个话题，于是举杯大声道：“太尉，这样，今天我们不谈工作谈感情如何？感情！” 几人被若瑶的豪情举动震惊了，于是也都陪着笑笑，表示默认。 都说借酒消愁，可若瑶却借酒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龙城之战无名山孤守的两天，如果放了这群渣渣，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将士，如何对得起北疆的百姓……。 “人都是有感情的，我若瑶要是对汉没有感情，也就不会（穿越）到这里来，更不会站在这里与各位将军把酒畅饮。”也许是酒精的原因，若瑶想着死去的人就感觉鼻子酸酸的：“可惜今天没能与将军们忧国忧民，不知将军们的感情又在哪里？” 若瑶的酒话在座的都听明白了，洪平更明白，但他无言以对。 “胡人，侵汉百年，朝廷年年和亲纳贡，边民年年遭受劫掠，汉人毫无尊严的活着，这是什么，这是军人的耻辱！”若瑶说完就气愤的指着洪平大声道：“陛下有心让族人站起来，你们应当珍惜这个机会，为天下强汉出力……” 若瑶一番话后，酒宴变得十分尴尬，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大家都端着酒杯手足无措，洪平更是满脸愁态内心复杂，尴尬的酒杯不知放在哪里。 见大家都没了声音，若瑶借故走出了屋子。 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半清醒一半糊涂。 在酒精的作用下，若瑶眼前不断浮现龙城之战的情形。 无助过、激动过、愤慨过、豪情过。 那种穿越就要干一番大事业的想法越发强烈， 她缓缓的拿起手里的八服，刘彻当初那期待强汉的眼神出现在眼前。 “我的未来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这群污遭猫将军，战场，战场……”若瑶嘴巴楠楠的说完后，就看向了远处黑漆漆的大山，誓不能违背穿越初心。 …… 军营外，火把将门楼照得通亮。 忽然，门楼处一进出两拨人擦肩而过。 一四人消失在军营外的黑夜中，另一队十几人进营下马后直奔大帐。 “太尉，太尉。”主将三品平难将军苟忠紧赶慢赶的终于到达了酒场，可看见的都是一群软不拉几的人，就连洪平都坐在上席一言不发。 洪平起身苦笑道：“苟将军，你辛苦了，辛苦了，辛苦。” 洪平的三个辛苦让苟忠感到背心一凉，他从这三个辛苦中领会到了很多的东西：“太尉，什么意思？” “报！”一名侍卫快速进门禀报：“启禀将军，那几个羽林卫已经走了。” “啊，走，走，走了？”廖远清不敢相信，于是走到到洪平跟前道：“太尉大人，太尉，这，这，就就这么走了，末将刚才可什么奏本都还没找到呀。” 洪平绝望了，若瑶什么品级？按照职级算，也就是一个五品小将，而今一轮番的教育，让他感到不详：“老夫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转告何忠胜好自为之。” 苟忠麻利儿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道：“大人，大人，这事你可要帮忙呀，前年，何将军为你老家的府上修了几条大道，去年又加盖了十一间厢房，末将，末将昨天还寻思着为太尉大人的老家筹一笔款项，为太尉大人修一座功德碑呀。” “不要再说了！”洪平现在又些后悔了，身为三公大臣，虽然知道当官谁的屁股都不干净的道理，但这一次他还真有种撞枪口的感觉，后悔不该受何忠胜的贿。 但，还是但，当初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何忠胜这根线就是当年把权的窦太后牵的，虽说刘彻是皇帝，可满朝上下有谁不听窦太后的话呢？敢吗？ 第83章 奇耻大辱 “驾……” 若瑶带着三名羽林卫坚定的离开了军营。 当大家都以为若瑶去了别处时，她其实带着人直奔汝南郡府。 驿站休息一夜，若瑶到达汝南郡首府时太阳已经快下山。 汝南郡相比长安差了一大截，但相比饱受匈奴折磨的上谷郡又好得多。 见天色已晚，若瑶又带着大家找到驿站安顿，而后换上便装。 “将军，你看不否过太守府一趟。”羽林卫手持利剑问道。 现在去找太守干什么？太守又不是军队系统，而且现在去找了又如何：“现在不去，走，到汝南城防营去看看，突击检查一次。” “诺！” 驿站留下两人，若瑶带着一个羽林卫就向汝南郡城防营而去。 汝南郡的街道可比上谷郡繁华多了，夜幕降临，街道上依然是人头攒动，商家都还没有一点要关门歇业的意思，路边的小贩就如同现代广场小贩，撕心裂肺的叫卖。 当行至主街时，羽林卫忽然眼睛一亮：“将军，你看！” 若瑶顺着羽林卫的眼神看去，顿时怒火冲天。 对面的三层楼阁格外豪华，二楼和三楼的窗外殷红殷红，每个窗户口露出两三个姑娘的脑袋，他们挥舞手里的纱巾，笑容满面与街道的行人打招呼，每个从街道上走过的人，都会不约而同的挥手与这些风尘女子打招呼。 而在门口，硕大的牌匾“听雨楼”昭示着这里的不平凡，门口七八个女子见年轻男子就上前搭讪，相互拉扯，这就是汝南郡的“熏香楼”呀。 青楼，不可怕，可怕的是青楼旁还有军人为其站台。 在听雨楼门口的右边，四名身穿汉军军服的士兵手拿武器左右徘徊，时而对街道的人大吼大叫，时而相互间有说有笑，时而调戏一旁的女子。 “混账！”若瑶将手里的八服一紧快步就向前走去，这简直就是在侮辱汉军。 若瑶大步向前，可就要到达楼前时，被羽林卫拦住：“将军，你看！” 若瑶再次随羽林卫的目光看去，只见在听雨楼的斜对面，居然就是太守府。 先不说这些为青楼站台的军人是不是真的，就是假的也绝不能坐视不管。 “哎哟，大爷，里面请，里面请。”一名青楼女子见羽林卫走来，一个不小心就耷拉在了羽林卫的肩膀上，而后各种骚手弄姿。 “啪！”羽林卫往后一退，扬起左手就狠狠的一巴掌打在女子的脸上，顿时把青楼女子打了两个翻滚，嘴角出血，而后一脸懵逼的看着严肃的羽林卫。 “哟呵！居然敢找事！”在门口迎客的老鸨子神气的上前指着羽林卫问道：“你们，你们那个店的，知道这儿谁罩着吗？” 老鸨子的话说完，在右边徘徊的几个军人就开始注意这边的事情。 若瑶站在羽林卫身后问道：“谁罩都没用，就是太守来了都救不了你们。” “哼，太守，你可知道平难将军苟忠，这是他罩的地方，你们居然也敢撒野。”老鸨子说完就对着屋内的下人吼道：“来呀，老娘也不怕找事。” 顿时，从堂内冲出七八个手持木棍之人迅速将若瑶和羽林卫围了起来。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两人稳如老狗，若瑶不削的上前道：“老鸨子，如果你确定要动手，这事可就闹大了。” “老娘害怕哟！”老鸨子说完就来了一个鸡下蛋的动作，应得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还没等若瑶喊动手，一旁的羽林卫还真等不急了，一脚踹飞挡在前面的喽啰。 一时间，大家就打了起来。 喽啰岂是羽林卫的对手，一打七，分分秒秒，完美胜出。 见喽啰败下阵来，老鸨子吓得赶忙转身跑到几位军士的身后寻求庇护。 “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军士甲见状指着若瑶就准备说什么，可刚把胆子说完，若瑶就一把抓住军士甲的手指猛烈往上一撇，军士甲的手指顿时就断了，成了畸形。 其余军士见状也挥刀相向，若瑶沉着冷静的应对，剑不出鞘就将几位军士打翻在地，断指的军士甲似乎还顾忌面子，强忍疼痛的站起来瞪着若瑶。 “国家尚处危难之时，匈奴随时可能南下，你等身为军人，不思报国，却为青楼站台，奇耻大辱。”若瑶的语气掷地有声，步步紧逼军士甲。 军士甲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这事闹大影响不好，于是边往后退边轻声道：“侠女，此事到此结束咱们互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心虚了？”若瑶能感觉到这土匪头子已经心虚，但军人为青楼站台确实让人气愤：“你们可知道边疆的将士正在与匈奴人浴血奋战！” 若瑶的声音非常大，直接镇住了在场的几位军士。 之前讲了，百姓对匈奴人恨之切，这其中也包括关内百姓，龙城之战激发了百姓的抗胡士气，使百姓与朝廷对匈奴同仇敌忾，所以若瑶的话顿时引起共鸣。 “对，这种败类就应该送去北疆。” “这些朝直营的家伙早就该整顿了，没干过一件好事。” “哎，山高皇帝远，陛下的心思在北疆，哪有心思管他们。” “……” 百姓你一言我一句都透露出对关内军队的失望，几个军士听后更加心虚了，一个个慢慢站起来就像腌茄子，他们都知道犯众怒后果很严重。 “你给我等着，等着！”军士甲强撑面子转身就准备走。 走？事情到这个时候怎么能说走就走，若瑶剑指军士道：“站住。” 话音刚落，斜对面就太守府就一群带刀侍卫跑了出来，从为首的官服就可以看出，这是太守董宣旭，年纪看上去还挺年轻，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 “谁在闹事。”董宣旭眼神凝重的边走边看走到若瑶身边，他已经从若瑶身边的羽林卫手里的剑看出了来历，因为董宣旭曾经也是宫中之人。 若瑶淡淡的一笑，指着问道：“你，跟他们是一丘之貉。” 董宣旭内心一惊，汗毛都竖起来了，拱手道：“这位女将军，他们乃朝直防卫营何忠胜将军麾下的军士，并非我汝南郡守军。” 第84章 猫鼠相联 哟，若瑶对羽林卫对视，能一眼看出他两来自朝廷恐不简单。 军士甲见董宣旭太守在喊女将军，顿时眼睛都直了。 “既然你看出来了，那就把他们拿下。”若瑶说完就瞪着军士甲。 太守是地方的一把手，说的再实在点，就相当于现在的诸侯王，只是没有诸侯王自由，他有朝廷的约束，但实际上也算是地方诸侯。 地方一把手都对眼前的女子毕恭毕敬，士兵甲顿时感到不妙。 董太守有些为难道：“本官无法插手朝直军队事务，本官马上通知苟忠。” 若瑶也懒得废话，当即从腰间掏出太尉军令牌道：“本将奉命整肃军队，这些人败坏军人名声，竟敢为青楼提供后台，还请太守大人协助。” 董宣旭曾经是朝廷中人，当然认得这令牌和若瑶手里的八服，令牌不是要紧的东西，可若瑶手里的八服才是重点，政治意识超强的他顿时感到事情重大。 “来人，抓起来。”董宣旭大手一挥当即下令。 压制百姓的情绪也终于得到释放，纷纷喝彩 几个给青楼站台的军士就这样在百姓的喝彩声中被拿下并投入郡府大牢。 在太守府，董宣旭很懂礼数，刚到大堂就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守大人请起，你是如何得知这剑是天子剑？”若瑶很好奇。 董宣旭给若瑶及羽林卫奉茶道：“呵呵，实不相瞒，本官三年前也在朝中为官，和你们太尉府的宋玉军，还有廷尉张鸥，丞相府的张汤都是一批的。” 原来如此，董宣旭是窦太后死后刘彻为掌控局势亲自提拔的几个属于的年轻人之一，想想，其实刘彻早在窦太后死后就已经开始行动。 “既然是陛下钦点的人，想必你对陛下施政纲领也有所了解，如今，陛下亲自布局整顿关内军队，这朝直防卫营就是重中之重。”若瑶强调刘彻的意图。 董宣旭坐下喝了一口茶，长舒一口气道：“其实，本官等这天已经很久了，朝直防卫营担负遏制诸侯国的重任，陛下实施《推恩令》以及今后统一铸钱等改革，他们将要为改革护航保驾，从现在看，改革很难推进。” 若瑶听后恍然大悟，刘彻整顿关内军队这盘棋原来还有这么一招，除了换掉一批老将和一批不能打仗的将军外，还在为自己在诸侯国推进改革打基础。 “太守大人能站在如此高度看待这一事情实属不易，要改革，必定损坏很多人的利益，这个时候军队必须为此提供强大的保障支撑。”若瑶边喝茶边说道。 董宣旭起身叹气道：“朝直防卫营在先帝时期还算正规，可到了窦太后掌权时期就成了三不管，这几年在汝南郡那是敢怒不敢言……” 据董太守讲述，汝南郡朝直防卫营的平难将军苟忠仗着朝中有一个二品南中大将军何忠胜撑腰，在汝南可谓骄横跋扈，丝毫没有把他这个年轻的太守放在眼里，刘彻当初钦点他到汝南任职，苟忠甚至连过府的面子都不给。 而在他管辖下的军队也是很糟糕，结党营私，称霸一方，军队参与商业经营，军士为青楼、赌场、还有一些地下黑势力提供保护，就连太守都拿他没办法，更有甚者还与各诸侯国有密切联系，本该猫和老鼠对立，却成了蛇鼠一窝。 太守董宣旭其实早就知道刘彻早晚要对这些诸侯国动手，但就是因为朝直防卫营不给力，所以一直不敢，现如今龙城之战这场胜利就让刘彻骨气了勇气。 听完董宣旭的讲述，若瑶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董太守，本姑娘有一个想法，不知太守大人可否协助。” “见天子剑就如见到陛下，只要随陛下初心，本官绝对奉陪！”董宣旭立场坚定。 若瑶忽然兴奋的站了起来，与一旁的羽林卫对视后道：“逮捕苟忠。” 董宣旭听后慢慢的走向门口，逮捕汝南三品主将，谈何容易，自己虽是太守，但毕竟手里只有一些城防军可用，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苟忠这群人一旦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必定会全力以赴，一旦火拼，董宣旭难赢：“难呀。” “没事，咱们摆鸿门宴，这样将其拿下。”若瑶想到了这招。 董宣旭听后脸上带了一丝笑容，嘴巴楠楠道：“为了陛下强汉大业，本官与朝直防卫营的战争就正式拉开了，来人，拿一份请帖来。” “诺！” 而请帖送出后，董宣旭带城防军将汝南郡府活动的所有朝直防卫营军士挨个抓捕，为青楼站台的、为赌场看门的、为黑势力提供保护的共计三百多人被抓捕。 …… 董宣旭的请帖第二天就送达了朝直防卫营，而在头一个晚上，洪平就已经走了。 “将军，将军，董太守派人送了请帖。”廖远清急急忙忙拿着帖子送给苟忠。 内心不安的苟忠打开请柬顿时显得很为难：“码的，抓了我们的人。” “这董宣旭是不是疯了？敢与我们作对？”廖远清不敢相信。 苟忠却显得很冷静，他感觉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朝廷的两拨人刚走，董宣旭就动手抄了自己在汝南郡府的家底：“不对，不对，这事没那么简单。” 经苟忠这么一说，廖远清也感觉不详：“怎么办？要不禀报何将军？” “你迅速安排人立即回长安，一定要亲自见到何忠胜，把当前的情况报告给他，让他立刻回军营。”苟忠顿时感觉局势越来越不对。 “诺。”廖远清手心都起了汗：“那，那董宣旭这边怎么办？” 苟忠咬着牙齿气愤道：“廖远清，咱们这下没有退路了，你看见没，洪平都拿那个女的没有办法，看来朝廷这一次就是针对我们来的。” “啊！”廖远清惊讶：“怎么办？” 苟忠的眼神顿时变得可怕，等，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恶狠狠的看着廖远清伸出右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一不做二不休。” “他们，他们可是朝廷派下来的呀。”廖远清惊慌道。 苟忠：“你不杀他，他就要杀我们全家，懂吗？” …… 第85章 上门要人 生死斗争， 苟忠接到董宣旭的请帖决心铤而走险抓了若瑶，反正都是死，不如一搏。 夜晚，一路人马进长安找还在温柔乡的何忠胜，一路直奔郡府要人。 苟忠带一千军士莅临汝南郡府，而这一千人都不是善类，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与郡府的这些生意有牵连，有的甚至直接参与了这些生意，利益盘结极深。 仅苟忠在整个汝南郡开设的赌场就达到八家，青楼一家，炼铁厂一个，还常年派军队保护自己的这些产业，辉煌程度不亚于朝廷的三公九卿。 如今，这些利益却被人搅黄了，有的军士不仅血本无归，连已经挣到手的钱也要付之一炬，他们在主将苟忠的怂恿下愤愤不平的要找太守讨说法。 次日大早， 太守府的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所有军士铁甲穿身严阵以待，守城的将士已经三次报告，苟忠带人已经到达南城门，他们叫嚣着让太守交出假冒朝廷钦差的女人。 若瑶本想设鸿门宴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主将苟忠，但没想到苟忠狗急跳墙，这次诱敌擒获战彻底宣告失败，这就是遏制诸侯国的关内军队，无语！ 还好刘彻现在能镇住各诸侯国，要不然，这些军队分分钟被诸侯王收编。 董宣旭太守手里的守军兵马总共才两千多人，其中城防守军才八百人，而苟忠的驻军就有近一万人，而兵临城下的就有一千多人。 “王聪，其余兵马什么时候能赶到。”董宣旭稳如老狗。 王聪是汝南郡的守将，汝南地方武装都归他管。 王聪拱手上前道：“回太守，就是赶到如果真打起来，我们也……” “怎么？你的意思咱们还有回旋的余地？苟忠已经狗急跳墙，现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董宣旭坚定的起身道：“这些军人再不整治，匈奴一旦南下，诸侯国如有二心，这些只会做生意的军队迟早临阵倒戈，那时候大汉内忧外患。” 既然要刀兵相见，那就来点实在的，若瑶深呼吸一口气，拔出八服凝视一阵，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不要再考虑，杀伐果断才是王道：“王聪，把所有人都集中到南门，既然要打，那就打呗，本姑娘正想练练手。” “可苟忠手握一万多人。”王聪很担心，一旦出大事，这群人冲进城内可不得了。 若瑶淡淡一笑又将八服收入剑鞘：“你瞧，这是陛下的天子剑，名曰八服，这些军士并不傻，身家性命与利益相比，你会选择哪一个？哼，一万，有一大半为其死心卖命就已经不错了，你要相信，苟忠一不是诸侯王二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 “诺！”王聪当即拱手应答道后转身向外走去。 …… 汝南郡城南，朝直防卫营的军士与王聪的守军发生对峙。 “麻蛋，想请君入瓮抓老子，门儿都没有。”苟忠挥刀指向城楼上的若瑶和董宣旭：“董太守，这女子假冒朝廷钦差，你见过朝廷什么时候有女人问政？” 苟忠说完就与一旁的廖远清对视，廖扯着嗓子也大喊道：“对，董太守你可别被这女人蒙蔽了双眼，马上交出来，放了我们的兄弟，我们既往不咎。” 面对苟忠的垂死挣扎，董宣旭上前喊话：“苟忠，别做无谓挣扎，本官昨晚已经将你们在汝南的生意人全部抓获，军人不思战事，成天就想着做生意赚钱，你们愧对朝廷，愧对陛下的信任，而今还敢举兵造反，你就不怕灭九族吗？” 苟忠听后有些着急，何忠胜不在，要想身后这些军士跟着自己造反恐怕有些难，毕竟自己这个三品将军也是花银子弄来的，诸侯王们尚且不敢造反，何况他。 双方对峙已久，王聪急急忙忙跑来禀报：“大人，不好了，朝直防卫营过来的军士越来越多，现在估计都已经两千人了。” 若瑶听后安抚道：“两位不要惊慌，这些人都是被苟忠煽动过来的，他们不明真相，都感觉是太守大人你动了他们的奶酪，是你与他们挣利，当他们得知这是陛下在与他们挣时，你感觉谁还会冒着灭族砍头的风险跟着他造反？” 若瑶说完就站到城楼制高点，这里对城防前面数里一览无余：“将士们，苟将军说本姑娘是假冒的钦差，那么就请大家看看这是什么？”若瑶拔出八服指向天空。 八服杀气逼人，剑刃在晨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一股气贯长虹的气势。 顿时，全城守军及太守董宣旭纷纷下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防军的跪拜，天子剑的杀气，将朝直营的军士们震慑住了。 若瑶称热打铁，接下来可不能给这群人谈边境，谈匈奴，要谈点实在的：“苟忠，身为朝廷命官，三品将军，担负维护一方和平之责，为达个人目的，徇私枉法，无恶不作，陛下闻之震怒，特命本将军携天子剑捉拿，谁敢阻拦，灭九族！” 城防军再次大声高呼：“杀，杀，杀！” “别听她胡说，他董宣旭就是想独占所有业务。”苟忠气愤的拿刀指着城楼上的太守道：“董宣旭，今天不放了我们的兄弟，不把这女人抓起来，别怪本将军无情。” 见苟忠继续煽动，若瑶身体一跃，从城楼上飞下，直直落到朝直防卫营。 “弓……”守将王聪见状当即令守军全部搭弓备箭以防不测。 若瑶落地一刻举起八服眉头紧锁大声怒吼：“抗旨必斩。” 围上来的朝直军队犹豫了，为了生意，为了钱如果丢了自己的性命，害了家人可就得不偿失，于是在若瑶的紧逼下慢慢后退。 “你们听好了，不管你们参与了什么生意，你们要相信董太守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答复，千万不要因小失大跟着苟忠造反。”若瑶再次强调。 一名军士战战兢兢的边往后退边看苟忠道：“我，我们我们没想造反。” 怎么都是死，苟忠头皮一股，手里的刀一紧，就挥刀向若瑶砍去。 千人战场就变成了两个人的战场，事实也证明，会做生意的士兵都会算账，如果真是与董太守的纠缠，他们会立场坚定的随苟忠冲进郡府拿人，干完后，朝中自有人会站出来处理此事，因为几年前他们也干过兵围汝南城的事情。 那是董宣旭刚入职时，上任就在城中给朝直军使绊，结果汝南城被何忠胜以逮捕燕王的细作戒严三天，董宣旭被软禁在府内哪儿也去不成，虽然最终朝廷问罪，但何忠胜找了窦太后，刘彻也没有办法，所以董宣旭早就对朝直营不满。 第86章 单个击破 朝直营在汝南郡经营根深蒂固，可以追溯到景帝时期，窦太后时期达到顶峰。 现在整个国家内忧外患，董宣旭更深知军队稳定的重要性。 为了瓦解以苟忠为代表的将领派，董宣旭承诺放了昨晚抓捕的军士，并不予追究。 几番交手，苟忠最终败下阵来，见若瑶步步紧逼，他不断挥手让士兵上。 “杀了她，你们不杀她，咱们都得死。” “朝廷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廖远清，廖远清。” 若瑶见大家只随自己的步伐慢慢后退，没有想把刀收起来的意思，于是再次大声呵斥：“如果是因为利益，朝廷会考虑，谁敢上，就是造反。”声音很大。 军士们大多没读过书，都是早年听说朝直营待遇好才从军，但他们也不是傻子，造反这帽子够大，搞不好朝廷还会调集大军前来围剿。 “廖远清，廖远清……”苟忠看着慢慢退缩的廖远清不停呼喊。 若瑶再次举起八服大声呵斥道：“你们没有退路，放下武器可免一死！” 建立在利益上的隶属关系就这么脆弱，大批军士开始放下手里的刀。 事情到这一步也让苟忠没有想到，军士们丝毫没有上一次合围汝南城的胆量，但他错估了一项，这一次不是太守董宣旭与他们作对，而是朝廷。 见局势已经得到控制，董宣旭令守将王聪迅速带人出城协助若瑶捉拿了苟忠。 当天，朝直营剩下的最高军官派人快马加鞭回长安，因为何忠胜始终没有来。 若瑶令守军捉拿了朝直营平难将军苟忠、宣德将军廖远清等九名将军，其余士兵全部放了回去，毕竟，在他们头上还有一个二品大佬，就相当于现代的战区司令员。 …… 太守府牢房， 经过前期紧急审讯，苟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丝毫不当回事，什么事情都不承认。 若瑶也知道他在等什么，无非就是等何忠胜来处理此事。 苟忠不开口，不代表其他人不开口，宣德将军廖远清在若瑶各种威逼利诱面前已经出现了松动，他内心的底线很简单，只要能保住命，就招。 “廖远清，既然你不想说，那，本姑娘再给你普及一下现在的形势。”若瑶坐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廖远清道：“动朝直防卫营是陛下的意思，懂吗？以前，你们为所欲为，无非就是仗着窦太后的势力与陛下登基未稳。” 看着若瑶那严肃的眼神，廖远清胳膊都在发抖，苟忠什么人他知道，苟忠早年就是一个生意人，窦太后诞辰，何忠胜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礼物，苟忠却献上了一个宝物，最后逐步荣升三品将军：“知知，知道。” “既然知道就别作无畏的挣扎，不可否认，何忠胜是窦太后当年保举的，也算亲戚，如果，当然，我说如果，即使陛下不拿何忠胜如何？你觉得你们还能活命吗？”若瑶说完就淡淡的一笑，这笑让廖远清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廖远清看来，何忠胜与刘家、窦家都有渊源，陛下万一不治他的罪，最后这事儿肯定也得找个替罪羊来背锅，放眼汝南郡朝直防卫营，自己恐怕是最合适的。 “我，我我如果交代，可否可否网开一面。”廖远清认清了形势。 若瑶起身转身准备离开道：“随你，但你要记住，交代了就有活命的希望，不交代就只有死路一条，你自己想好，替罪羊也不好当。”说完若瑶就踏出牢房。 眼看若瑶就要消失在牢房，廖远清顿时大喊道：“我说，我说我说……” 廖远清成了朝直防卫营第一个被瓦解的将军，而他说出的****现象更不得了。 在南中大将军何忠胜管辖的军队里买官卖官成风，提升一个小小的队长都必须银子打点，廖远清这个五品将军都是他花银子买的，倒卖军用物资，私吞军饷更常见。 由于关内太平，诸侯王个个安分守己，窦太后时期，没什么事干的关内军队也开始做生意，开赌场、开青楼、开矿铁等等，只要能伸手的地方都有朝直营的影子。 窦太后死后，刘彻正式掌握大权，但主要精力又集中到了北方的匈奴，加之朝廷仍然被“主和派”占据，对于关内军队整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身为朝廷二品将军的何忠胜更把手里的权力运用到了极致，动用军费为朝廷的几个大佬都进行了贿赂，这其中就有前任丞相，太尉等等三公级别大官。 上梁不正下梁歪，麾下的军士也都唯利是图称霸一方，在汝南郡民间有一个习惯，百姓间闹了矛盾，百姓不会找官府和太守，反而找朝直营的兵帮忙。 廖远清给若瑶列了一个清单，汝南郡朝直营的各大产业加起来有五十三项。 而在廖远清提供的信息中，苟忠似乎与燕王、九江王的关系非同一般，再具体的细节廖远清不清楚，但可以确定，苟忠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燕王领地。 若瑶世前有体制内工作和上班的经历，虽然现在已经打开了局面，但棘手的还在后面，整治不是一句话，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后面的事情错综复杂。 “若姑娘，你看下一步如何办？”董宣旭主政一方，如今出了这么大事情，似乎也超出了他的想象：“本官估计何忠胜不日便到汝南。” 朝廷二品大员，那就不是说抓就能抓的，即便犯法也得天子来处理。 若瑶把玩了一下八服道：“这样，你一定要防止事态扩大，稳住朝直营，所有六品以下人员全部放回去，本姑娘必须连夜启程将这几位主将押解回长安。” 若瑶感觉，何忠胜如果到了汝南郡，如果没有刘彻的圣旨，这几位恐怕就真带不走了，什么事情都必须赶在他们的前面，夜长梦多。 “对对对，赶快带回京城是对的。”董宣旭在堂内行坐不安：“何忠胜的手段本官见识过，他一旦来了，苟忠、廖远清这些人估计活不过明天。” 杀人灭口找替罪羊，若瑶其实早以预料，毕竟电视剧里面就是这样演的。 经过与董宣旭商议，汝南郡派出一队三百人的队伍会同若瑶押送苟忠、廖远清等。 第87章 事情重大 汝南郡发生的事情很快传到长安启星阁，这边何忠胜刚宴请完一批王公大臣，这些大臣前脚刚走，汝南那边的将军就已经前来报信。 何忠胜对苟忠的鲁莽行为气愤不已，截杀朝廷钦差，这是何等的胆大，于是一脚就踹翻了桌子气愤道：“苟忠呀苟忠呀，怎么连脑子都不长，敢截杀钦差。” 老板何奎听见屋内的动静赶忙跑来：“苟将军也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啊！”何忠胜步步紧逼大声质问何奎：“什么叫没办法，啊，这下可把事情搞大了，你让老夫现在如何收场！” 何奎与报信人对视后无奈道：“听说董宣旭都抓了咱们几百人。” “抓了又如何？啊！”何忠胜再一脚踹翻一张凳子道：“洪平不是去整肃军纪吗？好啊，董宣旭可以抓，我们可以以配合朝廷整肃军纪要人呀，一群猪，我们配合朝廷他董宣旭还敢阻拦？干什么事情都得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吧，啊！” 何忠胜脑袋确实够政治，毕竟官场老手，在他看来，董太守当夜抓捕朝直军后，朝直军就应该立即响应以配合朝廷整肃军纪为由上门要人，如果董宣旭不交人，那就是他不配合朝廷，朝直军就可以采取任何措施。 “他，他怎么上门就去与一个太守谈利益，最后还要谋划刺杀钦差，他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啊！”何忠胜气得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何奎听后不知所措道：“也不能怪苟将军，他本来之前就是一个做买卖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有这样处理事情的吗？”何忠胜气愤道。 何奎接过话茬道：“哥，说实话，这几年苟忠在汝南等地确实也太猖狂了点，垄断了很多行业，连，连青楼他都牵涉其中，真是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何忠胜瞪着何奎。 何奎顿时感到尴尬，将垮塌的凳子扶正后道：“听说，朝廷的钦差已经把苟忠抓了，你！”何忠胜指着报信的将军道：“不能留活口！” “诺！”将军甲拱手应答。 “啊，哥，不合适吧，他好歹也是三品将军呀。”何奎担心。 何忠胜听后冷道：“三品？哼，只会做买卖的将军而已，这个时候你哥我总不能学苟忠那个猪头去杀钦差吧。” 将军甲听后拱手问道：“将军，杀后如何交差？” “简单，立即拟定一个折子，就说朝直防卫营坚决执行圣意，在钦差没来时我们就已经查出苟忠、廖远清等人的罪状，这些人拘捕被杀。”何忠胜说完走到窗口思考一阵后道：“找几个不知内情的人当替罪羊，懂吗？” “诺！”将军甲应答转身而去。 见将军甲走了，何奎担心的问道：“哥，朝廷会信吗？” “哈哈哈。”何忠胜听后忽然大笑起来：“你要记住，只要不违背圣意就行。” 何忠胜说完就准备外出备马快马加鞭的回军营，可忽然记起一件事情，于是转身对何奎说道：“你马上，马上准备一批厚礼，越厚越好。” “哥，你这是又要给谁送？”何奎当然知道这批重礼是送人的。 何忠胜眉头紧锁略有担心道：“韩安国！” …… “大人，大人。”衙役快速从门口跑进屋内对正在与廷尉张鸥等人商量事情的韩安国禀报：“南中大将军何忠胜求见。” “他来干什么？”张鸥起身纳闷。 张鸥也许是不懂装懂，但韩安国八九不离十的已经猜到了：“就说本官不在！” 衙役有些为难，于是上前轻声道：“大人，他知道你在府上。” 其实，这位衙役已经被何奎买通了，韩安国今天不见是不行的。 “好，今天的事情就研究到这里，张鸥，廷尉府要加紧对熏香楼所涉及的官员结案。”说完，韩安国又有些偶遇道：“能轻判就轻判，懂吗？” 张鸥拱手道：“下官明白！” 御史大夫还真不是一个好差事，是一把双刃剑，得罪人，但掌握生杀大权。 张鸥走后，何忠胜带着何奎见到韩安国，何与韩也算是老交情。 由于汝南郡的事情牵扯，所以何忠胜不便久留，于是直奔主题：“韩大人，本将军今日到府上确有一事相求呀，略准备了一些薄礼还望大人笑纳。” 贿赂！韩安国顿时就警觉起来，现在这个时期可不比以往了，于是道：“何将军严重了，重礼你还是拿回去，你的来意本官已经猜出来了。” “哦？”何忠胜与何奎对视。 韩安国起身吩咐下人全部下去道：“将军，不是韩某不帮，汝南的苟忠确实太猖狂了，堂堂一个将军，把一窝子的士兵全都带沟里去了。” 何忠胜起身叹气道：“都是本将军治军不严，还望大人网开一面。” 自打龙城之战结束，韩安国就没闲过，天天干两件事，杀人和接待求情的。 一旦的求情的韩安国都接待了，可这个何忠胜他还真不敢接待。 何忠胜其实是刘彻这次最想拿下之人，刘彻对何忠胜的关注，大家可以从钦点董宣旭任汝南郡太守看出，刘彻在诸侯国推动改革，可这支军队不给力。 “何将军，本官还有要事，陛下刚才就已经派人召本官进宫。”韩安国只能以陛下召见为由脱身，这谁也不能挡住。 何忠胜急了，于是上前道：“韩大人，本将军等你。” 见何忠胜是一种没有得到什么结果就不会走的架势，韩安国说道：“将军大可不必这样，你要速速回去整顿军队，这次军队整肃不是老夫牵头，是洪平。” 韩安国为了进一步让何相信，起身再次说道：“你看，廷尉府的人全都在，张鸥还是后堂呢，这事，陛下点名洪平和卫青牵头，你找老夫也没用呀。” “……” 就这样，何忠胜信以为真，毕竟洪平走的时候就与自己见过面，而且此次下汝南，洪平的级别最大，最后何忠胜还想拜访卫青，可汝南的事情不能久等，只得回了汝南。 第88章 第二目标 五天后，若瑶押着苟忠、廖远清等人回到了长安。 这一路可谓惊险万分，何忠胜为了灭口，派出三路人马截杀。 还好事先董宣旭安排布置了一番，不然，若瑶能回来，几位犯人回不来。 何忠胜把最后的希望都集中到了洪平身上。 但洪平为了自保和躲避，回到长安没两天又外出了，让何忠胜找得好苦。 有事情干，就意味着每天不会孤独，这是若瑶喜欢的。 这天， 若瑶将汝南郡朝直防卫营的事办结后，又与刚回来的宋玉军谋划下一个目标。 “王子玉！”宋玉军边喝茶边回想：“这个王子玉也是朝廷二品上军大将军。” 又是一个二品在职老将军，也是大老虎一只，若瑶激动万分，穿越后自己居然还当了一回古代的纪高官，板着手指数数，这月拿下的大小官员都超过五十人了。 “咱们现在掌握有王子玉什么罪证？”打虎得有入手点，若瑶很好奇。 宋玉军起身一个冷笑：“没有，不过屁股肯定不干净。” 若瑶听后纳闷，不干净肯定是，可没有任何罪证就直接开整，有点故意的感觉，虽然这么搞很爽：“这样不好吧，这就像是故意在整别人似的。” “不瞒姑娘，这人当初上任陛下就很不满意，一把年纪，从来没有打过仗，平庸至极，但又手握军资分配大权。”宋玉军介绍道： 王子玉，朝廷二品上军大将军，身份特殊，他是王太后的娘家亲戚，目前掌管对匈作战军资分配调度，年纪与李广相当，早年在地方做官，窦太后死后，王太后学着窦的做法塞了一些亲戚到军中任职，王子玉就是其中之一。 “太后的人都敢动呀！”若瑶听后非常惊讶，不过按照她对历史的了解，刘彻为了强汉大业还真会对这些人下手，而且不会手软。 宋玉军说道：“姑娘，现在是陛下全面推行新政改革的重要时期，陛下曾经说过，谁阻挡强汉，谁就要付出代价，查，无论查到谁绝不姑息。” 果然！若瑶还记得在汝南郡董宣旭说的刘彻登基时手里的四张王牌，董宣旭、张鸥、张汤、宋玉军，这四人是刘彻登基时的救命稻草，也是刘彻儿时的玩伴，更是刘彻无助时最信任的人，登基之初困境时他的事情全靠这四位落实。 刘彻拿到皇权后，这四人分别被放在了三公大佬的身边，丞相旁边是张汤、御史大夫旁边是张鸥、太尉旁边是宋玉军、诸侯国旁边是董宣旭，从宋玉军的情况看，这四人确实都忠心于刘彻，当然，现在应该是五人，加卫青。 打虎无止境，若瑶起身叹气道：“那就打呗。” “那末将就立即安排！”宋玉军说完就往后堂走去。 宋玉军的方案，若瑶审了两遍，也修改了两遍，她是想参照现代打虎的模式来拿下王子玉，这样更为稳妥，毕竟自己心里有底数。 对王子玉的围猎，廷尉府派人参与，共组建了一个二十人的调查组，下分五个小组，分别带太尉军令牌、廷尉府法令牌奔赴王子玉曾经任职的四个地方展开调查，而且还逮捕了他三位副将，而若瑶带人主要在长安对王子玉进行调查。 说干就干，若瑶首先下手的就是王子玉在长安任职的副将，也就是现代的秘书。 “若姑娘，将军请你回府一趟！”侍卫见若瑶深夜还在太尉府于是前来禀报。 若瑶一愣，问道：“他回来了？” 改革强汉，大家都在出力，卫青的责任也不小，虎贲军必须在匈奴南下前组建完毕，若瑶从汝南郡回来就一直没见过卫青。 侍卫拱手道：“刚回来就让末将前来通知若姑娘，好像有什么急事！” “好！马上去！” …… 深夜，又是一个深夜，白天虎贲军，晚上就是这些杂事情。 若瑶刚走到院子，就见沈夫人在门口神神秘秘的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 “夫人，你这是？”若瑶不解，她要偷听什么？ 沈夫人转身叹气，将手里的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递给若瑶道：“你们军人的事情我也不懂，叫他早些休息，这是莲子汤，端进去吧。” 若瑶接过莲子汤问道：“夫人为什么不自己送进去。” “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他什么时候让我踏进这屋子半步了？”沈夫人很不高兴。 若瑶忽然反应过来，卫青对府内的人非常严厉，军人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入作战室，府内人员更不准进作战室，要无条件服从，就包括沈夫人。 若瑶推开门，将莲子汤让在桌案，卫青正在阅朝廷转给自己的折子。 见若瑶来了，卫青放下手里的笔道：“坐吧，感觉如何？” “感觉良好，能为强汉做贡献，这是若瑶的荣幸。”若瑶说完就上前整理竹简。 卫青三下五除二把莲子汤下肚之后说道：“本将军听说你们把下面搞得鸡飞狗跳呀，有的时候还是要掌握一个度，懂吗？” 既然是卫青的副将，若瑶也没必要说话转弯：“你想让本姑娘徇私枉法？” 卫青一听笑了笑，那种笑是苦笑：“陛下今天上午找人传下口御，十天之后听取三衙强汉改革推进情况，时间有些紧迫，而且本将感觉匈奴人应该会有动作。” “三衙？”若瑶听都没听过这部门。 卫青道：“丞相府、廷尉府、太尉府，政、法、军。” 哦！若瑶恍然大悟。 卫青接着说道：“让你掌握度是有原因的……” 卫青的话其实早在若瑶意料之中，自这事情实施以后，各组已经把下面弄得鸡飞狗跳，这几天的卫府可谓门庭若市，门槛都快被说情的塌烂了。 而沈夫人几乎天天都要接待来访说情的客人，压力非常大，当然，还好卫青和若瑶这两个主心骨都是深夜才回府，卫青更是不敢回来。 而上门说情的人有王公大臣，也有后宫之人，所以卫青的压力非常大。 第89章 有奖征集 要实现强汉，就要顶住各方压力。 若瑶也没有退路，穿越西汉，要干大事就要干这样的大事。 次日一大早，卫青和若瑶就离开了卫府。 恰巧前脚刚走，后脚丞相府的右中丞带着人就上门了。 可惜晚了一步，沈夫人这一个多月来就充当了招待所长的职务，来了一批送走一批，能退的礼物都退了，不能退的礼物就全堆码在后堂。 若瑶本来回到长安还想没事早些下班回家休息，可现在想想还后怕，要是被这些说情的堵在门口那就麻烦了，现在体会到了现代纪检干部为什么一个月不回家的原因。 “若姑娘，这是征集线索的招文，你看看，没有问题，本官就用印下发了。”宋玉军拿着一个竹简前来：“对王子玉的围猎，我们现在只能公开。” 若瑶不明白，公开叫板，这是怎么查案：“派人暗地查呀。” “陛下给的时间已经没有几天了，靠太尉府几个人，你是知道的，这些下去查的人真指望不上。”宋玉军也没有办法，现在人员分成了两个阵营。 一个是暖和派，就是下去后采取谁也不得罪的态度，拿一些上不了桌面的案子充数，另外一个是执行派，坚决执行刘彻意图，可板着手指数都能数出来只有几个人。 若瑶也深知其中道理，第一批检查组下去还没回来完，这第二批大多都是墙头草，对方小小恩惠就能搞定，指望他们查出什么大案子，真指望不上。 就如洪平，若瑶就敢断定，这家伙下去之后肯定收获了一网小鱼小虾：“对了，洪太尉最近送案子回来没有？是不是没有收获？” 宋玉军一听，嘴角微微上翘：“这个老家伙，中间派的典型，发回三十一个案件，全都是小鱼小虾，不涉及任何四品以上人员。” “果然！”若瑶听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继续道：“好，那就广撒网。” 对于王子玉的围猎由太尉府发布了告示，全天下征集犯罪线索。 果然， 不到十天，针对王子玉的各种罪状就搜罗了一箩筐，同样涉嫌截留、倒卖军用物资，包括战马、铜剑、铠甲等军资，更涉及马邑之围侵吞军饷一事。 整理完王子玉的案卷又已经是深夜，而这一天，若瑶忽然发现自己才吃了早饭。 “哇，才吃了早饭就已经是晚上了，怎么感觉都没有！”若瑶看着天空楠楠道。 这一晚，若瑶在长安的大街上吃了一碗面条。 刚到门口，就只见门外还停着一辆二马马车，一看就是三公级别的专用马车。 “谁来了？”若瑶问侍卫。 侍卫看了看屋内：“韩御史！” 韩安国大晚上来干什么，会不会是因为何忠胜的事情。 …… “若瑶见过韩大人！”若瑶推开卫青作战室的门，就见两人在聊天。 韩安国老了，似乎腰板也不灵便，扭了半天才从椅子上起来：“若姑娘回来啦，老夫等你有些时间了。” “等我？”若瑶果然没猜错：“是不是何忠胜让你找我？” 韩安国与卫青对视：“他，哼，不知王子玉……” “哦！你说他呀，这家伙没有何忠胜猖狂，不做生意，但干的贪赃枉法的事还不少。”若瑶边说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倒卖军用物资。” 韩安国听后尴尬的一笑，再与卫青对视后道：“若姑娘辛苦了，不过，这件事可能又要让卫将军失望了，老夫请求卫将军可否不查此事了？” “不查！”若瑶顿时就惊讶了，但卫青似乎还很平静。 韩安国起身感叹道：“不瞒卫将军呀，我这个御史大夫真不好当呀。” “韩大人的苦本将军知道，这差事得罪人，还是一把双刃剑，搞得好可以杀人，搞不好就会自杀。”卫青奉茶道：“也辛苦你了。” 韩安国苦笑一阵后道：“哎，生不逢时呀。” 卫青接过话茬对若瑶说道：“若瑶，王子玉是王太后的亲戚，这几日你们对他动手，太后昨天专门召见了韩御史，这其中道理，你懂！” “实在不行让她去找陛下，陛下是她儿子，应该会给面子。”若瑶很不高兴，兄弟们加班加点累死累活抓这么一个，一个求情就完结了。 卫青脸色凝重：“胡闹，身为臣子岂能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又丢给陛下。” “可是，可是涉及皇家，你让我们怎么办！”若瑶再次强调。 其实韩安国和卫青对整肃军队这件事已经有把控，凡属谁来求过情，什么级别求的情他两都如实的向刘彻禀报过，刘彻其实对整个事情有把控，凡属三公以上求情的，基本都还是放过，更何况是太后的亲戚，刘彻可不想关系闹僵。 刘彻这一次可不是想大开杀戒，而是想推动改革，将权力进一步集中。 卫青道：“若瑶，明日，你哪儿也不要去，就在府上，王子玉肯定会亲自登门。” “你怎么知道他会来？”若瑶嘟着嘴问道。 韩安国接过话茬：“太后召见本官时，王子玉也在场，本官说这事是卫将军牵头，太后就让王子玉明日到府与卫将军谈谈，太后还找了皇后娘娘。” 哼！贪官的事情就是搞外交，若瑶感慨，天下贪官都一样：“我能说什么？” 卫青兴许是累了，起身开打窗户看了看后道：“这样，韩大人，这件事情就让本将军来安排，你也忙，就先回去吧。” “韩大人！”若瑶很不高兴的说道：“你既然这么怕得罪人，干脆，咱们把这件事推给洪太尉，让他来解决，如何？” 韩安国转身看着若瑶，不知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当初让洪平参与进来，你不就是这个目的吗？”若瑶确实气愤，为了王子玉的事情她已经加班几天几夜，上面一句话就结束了。 卫青听懂了若瑶的意思，当即道：“若瑶！休得胡言！” “那本官就先告辞了！”韩安国也很不高兴的转身离开了作战室。 卫青板着脸道：“这事本将军已经请示过陛下，以后说话注意点。” “本来就是，老奸巨猾，把洪平扯进来，无非就是给他当挡箭牌。”若瑶气愤。 卫青：“好了好了，明日王子玉的事情你这样处理……” 第90章 上门求见 托人办事就要懂规矩，若瑶都还没起床，王子玉就已经出现在卫府。 而卫青跑得更快，同样是他前脚走，王子玉后脚就到。 对于这件事，若瑶确实非常气愤，就好比为了一个案件努力了几个月，结果人家找了关系，一句话就把前期付出终结了。 “王将军稍等，我马上差人去喊若瑶。”沈夫人见若瑶还没起床有些急了：“我家将军昨晚把事情都已经交代于她，你稍等。” 王子玉很客气，赶忙起身拦住：“呵呵，这倒不用不用，想必这几日熬夜……。” “王将军久等了。”就在两人说话间，若瑶手拿八服出现在外面。 若瑶这是第一次见王子玉，果然又是一位老者，看上去比李广年纪还大，真不知道王太后当初是怎么想的，塞也要塞个年轻的，这都快挂了。 “呵呵，本将军也才刚来。”王子玉说完就招呼身后的侍卫端了一个盘子来。 若瑶一看就知道这是收买人的东西，于是还没等侍卫端过来就说道：“等等，王将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将军昨夜已经交代好了。” 王子玉有些尴尬，堂堂一个二品将军如果连礼都送不出去，脸上无光呀：“呵呵，姑娘，礼少但代表我王子玉的一片心意。” 若瑶顿时感觉可笑，这就是让人抓住把柄的造型，无论你官大官小都得当孙子。 见双方都坐到了一起，但没用谈正事，沈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巴不得这个王子玉三下五除二把事情谈了就走，毕竟，近段时间卫府人多眼杂。 而就在这个时候，管家急匆匆的跑进来，再次对夫人拱手道：“夫人，平建将军求见，现在正在门外，你看怎么办？” 沈夫人一听又来一个，顿时脸色都变了，这真的是要踏破门槛的节奏，指望卫青当官，可现在这个官真不好当。 “这样，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沈夫人招呼管家就向外面去了。 若瑶站在原地思考一阵，对王子玉道：“老将军稍等。” 若瑶说完也就一个箭步冲出了屋子，追上沈夫人后道：“夫人，夫人，如果再有人上门，你就说这事归洪太尉管，卫将军去了西山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沈夫人满脸愁态，收礼也不是个好差事：“为什么呀？” “韩安国这个老东西，老奸巨猾，皮球都踢到我们这儿来了。”若瑶知道，卫府现在门槛都快被塌垮的原因就是因为韩安国，他不想得罪这么多人，但洪平现在什么状态他也知道，这一个一个上门的人肯定与韩安国有关。 沈夫人虽然不知道内在的东西，但基本也听得懂若瑶的话：“既然是韩安国，实在不行，我再给他支回去，这得罪人的差事也不能光卫家干完了呀。” “不行！”若瑶知道韩的心思，于是道：“他踢给我们，我们就只能踢给洪平，反正洪平也就是韩安国找的一个替罪羊，他现在只不过是良心发现吧。” 朝廷斗争，这就是朝廷斗争，沈夫人叹气后转身就走了。 若瑶回来大堂，此时的王子玉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在堂内走来走去。 “王老将军，坐！”若瑶坐下之后直接就进入了主题，她现在也必须尽快脱身：“昨晚我家将军已经把事情交代好了，老将军所涉及的罪行很多呀！” 王子玉起身感谢：“那就感谢卫将军的关心，也带太后感谢。” “但，解决此事，只有一个办法，否则没有任何退路，到时候陛下哪怕就是与太后闹翻，也没人能救你。”若瑶开始整理卫青的话，看看如何说。 王子玉脸上挂满了沧桑，他也没想到刘彻这个时候会来这么强硬一招，不仅让他措手不及，就连整个朝野都措手不及。 若瑶起身道：“陛下要推进强汉改革，既然是改革，我想老将军心里清楚，杀伐不果断，改革势必会搁浅，所以陛下这一次的心是铁铸的。” “对于形势，老夫其实早有感觉，对匈奴宣战，这就足以说明陛下有雄心壮志。”王子玉对刘彻的感慨确实很多，这是年轻人的世界。 若瑶道：“现在你唯一的出路，就是主动辞职，而且越快越好，你先辞职，不管陛下反应如何，再由太后出面说，总之，解甲归田方能保全。” 王子玉听后面无表情的起身，按照现在这种形势这真是一条好办法，于是尴尬笑笑道：“好，老夫本来年事已高，等下月，老夫就递交辞呈。” “还下月，还是真下月，王将军的脑袋可能已经不在了。”若瑶淡淡一笑，这老家伙居然还惦记这个位置，只希望别成下一个洪平：“千万不要步有些人的后尘。” “你说的是？”王子玉很好奇。 若瑶也笑道：“我家将军让我带的话已经说完了，请将军好自为之。” 若瑶走了，连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发愣的王子玉。 王子玉兴许嗅到了什么，于是把这件事高度重视，他从卫府出去之后就直奔后宫见了王太后，而王太后当场就去找了刘彻，以年事已高为由直接就建议刘彻罢免了王子玉，这样的操作方式正好合了刘彻意思。 刘彻本来就对王太后这群人不感冒，同样也不知道怎么办，不可能与太后闹翻吧，这个时候主动提出，刘彻也就准备顺水推舟将王子玉从军队剔除。 而在王太后找完刘彻后，王子玉晚上进宫面圣，以身体不佳为由提出辞呈。 王子玉的这波操作让刘彻心里非常舒服，当即就拍板允许王子玉回乡归老。 所有的事情都被王子玉在一天之内解决。 而更骚的操作还在后面， 王子玉获得回乡归老的恩准后，居然主动到廷尉府说明了一些不影响自己大局的问题，并且上交了一笔赃款。 这波操作让刘彻更是上心，想着要是朝廷那些庸官都像王子玉那样，自己就省去了很多烦恼，还满口称赞王子玉识时务。 第91章 洪平被骂 刘彻军队整肃，本来就已经退居二线的洪平被众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他不想过多参与此事，一下基层就是一个多月，正好给韩安国等人创造了机会。 洪平不回来，也不解释，也不接待说情者，犹如惊弓之鸟，韩安国和卫青正好就把这件事全部推给了洪平，结果，全世界都在找洪平。 南中大将军何忠胜在汝南郡没有截杀到苟忠、廖远清等人，找了韩安国，韩安国又把事情推给了洪平，导致何忠胜跑了三个郡县都没把洪平找到。 这天， 在长安守株待兔的何忠胜终于得到消息，洪平昨晚已回长安，于是大清早就将洪平约到了启星阁。 “老哥，老哥呀，苟忠，苟忠现在被抓啦。”何忠胜显得有些着急，人没被灭口，现在还被朝廷的人抓了。 洪平显得很沧桑，端起茶杯道：“哼，这能怪谁？一个生意人，你非得让他做将军，其实老夫那晚就不应该去你们营地，不然老夫已经替你灭口了。” 洪平最后想来也后悔，如果不让若瑶知道自己来过，完全可以杀几个人灭口。 “那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何忠胜越发感到不安：“我派人打听过，苟忠、廖远清他们不关在廷尉府，关在你太尉府，大人，你玩的是哪一出呀！” 把犯人关太尉府是韩安国的意思，为了撇清此事，韩安国哪里敢关在自己的廷尉衙门里。 洪平坐如针毡，起身气愤道：“何忠胜，老夫告诉你，现在的太尉只不过是一个空壳，你懂吗？老夫现在的处境比你还危险！” 何忠胜不解，这几日，所有的人都说这件事是洪平在牵头，就连韩安国的廷尉府都没有参与此事：“洪太尉，咱们可都是一个绳上的蚂蚱，人就在你太尉府！” 洪平听后有些郁闷，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阴谋，但现在自己没有任何实权，没有任何信任的人，空壳一个，又如何反击：“老夫告诉你，这都是韩安国的阴谋。” 何忠胜现在可听不进这些，更对朝廷现在的形势模糊：“太尉，你我都一把年纪了，说实话，当初把这个职位卖给苟忠，我也很后悔。” “对，你确实后悔，就应该让你兄弟何奎来当。”洪平绝望。 何忠胜一听桌子一拍大声呵斥：“洪平，你别逼我，满朝上下谁的屁股是干净的？你洪平也经不起查，大不了本将军上书陛下，要查一起查。” 何忠胜也很害怕，一把年纪了，眼看马上就可以颐养天年，不可出事。 洪平有些心灰意冷：“老夫没有逼你，更没有骗你，老夫这个太尉就是被韩安国他们推出来背锅的，整个太尉府现在都是卫青的人，你还看不清形势吗？” “卫青！”何忠胜冷静下来。 洪平淡淡的苦笑道：“卫青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在背后执掌太尉府啦，就连府里的侍卫都是羽林卫，这全都是陛下授意，你可懂？” 何忠胜一听瘫坐在椅子上，难怪自己派出的三路杀手都死了。 “太尉，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我，我去找卫青？”何忠胜问道。 洪平内心在颤抖：“晚了，真的晚了，陛下明日召集三府听取强汉改革情况，上军大将军王子玉刚获批辞呈，昨天下午就已经溜了。” “这个老家伙速度挺快！”何忠胜不服气。 洪平苦笑，要是自己在王太后寿诞后就提出辞呈，估计现在已经在哪个鱼塘钓鱼了，也不至于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 就在此时，坐在二楼楼阁的两位大人忽然听到楼下一片嘈杂声，紧接着何奎慌慌张张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何忠胜问道。 还没等何奎说话，若瑶手拿八服出现在门口：“没什么事？想请将军过府一叙。” 若瑶的出现让何忠胜彻底绝望，他与洪平对视，可洪平的眼神闪烁。 “洪平！” 洪平闪烁的眼神顿时让何忠胜感觉自己被洪平暗算了，这人绝对是洪平带过来的，加之启星阁很隐蔽，除了几个朝廷大官知道，没人知道。 若瑶拿出一块太尉府的军令牌道：“何忠胜，还需要本姑娘把事情再详细的说一遍吗？截杀朝廷重犯，贪赃枉法，治军不严……” “太尉！”何忠胜再一次对洪平咆哮。 若瑶看了看一旁的羽林卫道：“拿下！” 四名羽林卫带着铁链分别将年迈的何忠胜和何奎绑了。 何忠胜不甘心，不停的咆哮：“太尉，洪平，洪平，你卑鄙……” 就这样，何忠胜、何奎就这样被羽林卫连拖带拽的抓走了。 此时的洪平大汗淋漓，手掌出汗，腿都要软了，这一劫看来躲不过去了。 “若瑶见过太尉大人。”若瑶上前行礼。 洪平苦笑看着亭亭玉立的若瑶道：“哼，别猫哭耗子假慈悲，老夫现在成了所有军中武将的众矢之的。”说完，洪平一声长叹：“还是你们厉害。” 若瑶淡淡一笑：“太尉，本姑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还有你们不敢说的？”洪平气愤反问。 若瑶拱手道：“其实太尉在太后寿诞时就应该退出。” 洪平听后没有说话，就傻傻的看着窗外，若瑶感慨，此时的洪平应该有多无助呀，估计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但毕竟是一品大员，朝廷也在慎重考虑。 若瑶拱手道：“告辞！” …… 什么叫孤家寡人，洪平现在才叫孤家寡人。 既没有被罢免官职，也没有实际权力，完全就是摆设。 明知韩安国一伙要把他推向风口浪尖，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现在所有被查出屁股不干净的武将都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太尉，你这是？” 跟随洪平的八个侍卫就这样在大街上随洪平来回走动。 听见身后的声音，洪平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后面还跟了侍卫：“你们回去吧，都回去，老夫想自己走走，都走吧。” 侍卫是洪平的，是他当年亲自调进太尉府的，如今也只剩他们还跟着自己。 第92章 宏图霸业 很快，刘彻布置的各项改革就到了交差汇报的时候。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未央宫殿群，有一种让大地复苏的感觉。 文武百官已经在外候旨，卫子夫亲自为刘彻更衣。 刘彻看上去很高兴，自己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播种，如今就等收获了。 自登基以来，这是刘彻第一次放开胆子这样大手笔的在朝廷动刀子。 穿好龙袍，刘彻忽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陛下为何叹气？”卫子夫问道。 刘彻顿时眉头紧锁道：“这么多的改革内容，朕真不知道他们落实了多少？” 卫子夫懂，满朝上下能推动刘彻意图的人没有几个，当初轰轰烈烈的发动强汉改革，要是推进不力，刘彻的脸可就真不知道怎么放了，就犹如当年雄心壮志发动马邑之围，结果败得一塌涂地。 “陛下，臣妾觉得你应该单独召见三府。”卫子夫的建议很用心。 刘彻猛的转头看着卫子夫，脸上挂满喜悦：“对，单独召见。”说完对着门口的羽林卫道：“传旨，今天的朝会改了，让三府到建章宫，把相关材料和人员也带上。” “诺！” …… 建章宫，是刘彻谋划未来的地方，登基之后的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建章宫度过。 丞相薛泽、御史大夫韩安国、车骑将军卫青带相关人员参会。 而这一次会议有一个重要变化，刘彻并没有让太尉洪平参加。 见人都到齐了，刘彻让侍卫搬来三把椅子赐给三人。 翻看一会儿各府送来的竹简后，刘彻的脸色开始变了，第一个就盯着韩安国问道：“韩安国，你身为御史大夫，朕现在不听任何案件的事情，懂吗？” 韩安国起身拱手道：“回陛下，老臣，老臣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办案件，熏香楼细作案，军事整肃案，所以，各地设立刺史一事老臣……” “你就直接告诉朕，现在覆盖面是多少？”刘彻掷地有声。 刘彻在监察律法的改革项只有一项，那就是在各地方设立刺史，对地方的豪强、官吏进行监督，这是一项加强统治百利无一害的事情。 所以这件事相比韩安国办的那些案子，分量大得多。 韩安国沉思片刻道：“回陛下，臣将全国划分十三个监察区，长安刺史叫司隶校尉，其他十二个州都叫刺史，目前已设立九个刺史。” “那其他的呢？”刘彻问道。 韩安国吞咽了一下口水，手心开始冒汗，设立刺史一事，严重损害地方政权的利益，就相当于朝廷在各郡县安插了一双眼睛，地方很反感，在自己大量的工作下，才建立了九个刺史部，但都只是挂了个牌牌而已。 “臣准备下月初亲自去各郡县督办此事，力争明年开春实现全覆盖。”韩安国道。 刘彻听后很严肃的点了点头道：“你记住，对于你来说，案件都是次要的，要长远谋划，设立刺史势在必行，大汉开国以来，地方政权就一直不在朝廷的监管之下，这一次，你韩安国必须以壮士断腕的气魄，开创一个新的态势！” 这话让韩安国压力倍增，全国设立刺史，那是何等的难，设立之后要正常的开展工作，那又是何等的困难。 “臣遵旨！”韩安国拱手又坐到了位置上。 韩安国的改革刘彻相对满意，这么短的时间能覆盖一半就已经不错了，他深知这事的难度，这是朝廷与地方政权的斗争。 “卫青，你呢？”刘彻对卫青充满最高期望。 卫青起身从身后若瑶的手里接过竹简上前回禀：“启奏陛下，臣负责组建的两大主力军团已经成型，现正在西山抓紧训练，同样，明日开春既能形成战斗力。” “如果，匈奴明日南下，能否出战！”刘彻严肃的问道。 卫青坚定回答道：“回陛下，虎贲军和羽林军前锋营随时可战，首战必胜！” “好！”刘彻兴奋得桌子一拍，卫青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同样就几个月的时间，吸取龙城之战的经验教训完成了一支新型骑兵的组建。 刘彻高兴之余说道：“虎贲军，一定要成为我大汉驰骋南北的一把尖刀，朕要用他来平定天下，羽林军一定要成为忠于朝廷，培养军事人才的军队，以后，军中所有重要职务任免的人，只要有羽林军经历都必须得到重用。” 卫青心领神会其中要意，羽林军被称为皇帝的羽毛，是忠于皇帝的军队，以后军中所有重要职务都要有羽林军经历的人担任，无非就是想所有军队都必须是朝廷的，不得不说，刘彻这一系列加强中「央权力的做法想得深远。 “臣遵旨！”卫青退下。 军事和监察刑律的改革推进情况确实让刘彻满意，于是兴致勃勃的看向了老丞相薛泽：“丞相，你的改革推进得如何？” 薛泽心虚，他的改革一项都没有推动，于是起身道：“回陛下，老臣，老臣有负圣恩。”薛泽慢慢的跪在地上，满腔的委屈感。 刘彻的脸色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什么意思？” 丞相薛泽肩负两项改革，一是将民间盐、铁、酒的经营全部纳入官方，抑制富商大贾的势力，增加国库；二是废除各诸侯国钱币，全国统一铸五铢钱。 “回陛下，臣肩负的几项改革推进困难，毕竟这都是在与人争利益。”薛泽解释。 刘彻最恨这种说话扭扭捏捏和办事拖拉的人：“你直接告诉朕，现在的进度！” 薛泽抖了抖肩，而后拱手道：“盐、铁、酒纳入官方经营，各郡县正在抓紧实施，但，但统一各诸侯国钱币的事情，臣，臣真的无力推进。” 刘彻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拧起桌上的竹简就摔在了地上，吓得大家全都把头一低。 “一个诸侯国都不响应吗？”刘彻气愤的问道。 “……” 大家都很无奈，薛泽代表朝廷与商家挣利，与诸侯国斗争；韩安国代表朝廷与地方政权斗争；卫青代表朝廷与匈奴和其他内外敌对势力斗争。 每一个人都肩负了十分重大的强汉担子。 第93章 三公落马 一个上午，三府人员对改革推进情况进行了汇报，直到晌午，大家也都只是在宫内休息一阵之后继续朝会，而下午的朝会就是处理具体的事情。 听完廷尉府对近期案件的查出，刘彻火冒三丈，把桌上的竹简全部丢在了地上，而后让羽林卫将二品南中大将军何忠胜、二品镇东将军李绍中、三品安东将军羽泉、三品平难将军苟忠等三品以上将军共计十二人带到建章宫。 面对三府人员，何忠胜等人吓得瑟瑟发抖，他们知道，后面只有死路一条，但他确实没有发现太尉洪平在场。 “陛下，老臣治军不严，求陛下网开一面。”何忠胜求生欲望很强。 刘彻听后气得直接站了起来，拿起一块竹简就重重的砸在何忠胜的脸色大声呵斥：“饶你一命？匈奴南下，诸侯国造反，谁来饶朕一命，啊！” 面对刘彻的呵斥，罪犯们低头不语，旁边的羽林卫严阵以待生怕有人狗急跳墙。 刘彻再次呵斥道：“我大汉的军队，本应为尊严，为荣誉，为国家而战的士兵，在你们的带领下，居然成了青楼的保镖，赌场的打手，你们这些蛀虫！” “陛下饶命，臣错了……” “陛下……” 几位将军只能认罪伏法，再有反抗，可就不是砍头那么简单了，而是灭族。 见堂下所有的人都低头不语，刘彻忽然就冷静了下来，边走边说道：“先帝当年治国，对内以仁慈为怀，对外以和谐为本，对于军队，基本也就是你们说了算，窦氏当权，军队的腐败变本加厉，内忧外患，朕！要是再不整，大汉就完啦！” “陛下！”何忠胜一脸沮丧的看着刘彻，满脸求生欲望。 刘彻忽然淡淡一笑，感叹道：“老将军呀，你如果死了，其实也在为强汉做贡献呀，你们一死，大家就会引以为戒，军队将得到整肃，战斗力将得到提升。” 刘彻此语一出，罪犯们纷纷抬头盯着，死，看来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陛下，陛下……” “陛下饶命！” 看来这一次真的是渡不过劫了，何忠胜顿时表情凶煞气愤道：“陛下，陛下，此事不能全怪老将，洪平作为太尉贪赃枉法无所不为，他，他老家……” “够啦！”刘彻猛的转身大声呵斥，他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 二品镇东将军李绍中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也复合道：“陛下，臣不服呀，陛下。” 罪犯们的叫嚣让韩安国心惊胆战，这就是当时为什么要把洪平推出来的原因，如果洪平不推出来，这些人咬的就是自己。 刘彻气愤至极，嘴巴念叨洪平的名字，气冲冲的就向龙椅上走去。 “韩安国！”刘彻坐下后再次定了定决心，必须杀一批。 韩安国犹如惊弓之鸟，上前一步：“臣在！” “严办，严办，都给朕严办！”刘彻瞪着羽林卫大声呵斥：“拖出去！” 羽林卫两人夹着一个，将罪犯全部拖了出去。 …… 下午的斜阳衬托在宫殿边沿处，阳光将天空照得绯黄一片。 洪平呆呆的一个人坐在大堂中间。 他自知已经走不了了，全府上下的家眷早已在几天前返乡。 韩安国带着圣旨，若瑶带着羽林卫从外面走了进来。 洪平不甘心，老泪纵横，离平安着地就只差一步。 洪平再怎么说也是官列一品，位列三公，办他还真得韩安国出马。 韩安国摊开圣旨带着沉沉的声音道：“洪平接旨！” 洪平腿脚都软了，他慢慢的跪地磕头，不说一句话。 “洪平身为太尉，不谋军事，不解朕忧，军改不力，欺君罔上，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着罢免其官职，交廷尉府议处！”韩安国读完就将圣旨递上。 洪平跪地接过圣旨：“老臣接旨！” 看着行动不便，和大街上一个普通老人没两样的洪平，若瑶深感这斗争太厉害了，于是拱手道：“太尉，末将就不绑了，请……” 洪平淡淡一笑对若瑶道：“姑娘，不错，转告卫青，为将者谋好本份。” 若瑶听懂了意思，就是转告卫青，身为将军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若瑶拱手道：“末将牢记。” 洪平拿着圣旨，向门口走了几步忽然转头看着韩安国说道：“韩安国，别得意，老夫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不信，老夫在黄泉路上等你。” 洪平的话让韩安国额头一凉，自知按这种形势走下去，最终没有好的结果。 …… 龙城之战后，刘彻铁腕改革，经此一役，军方一名一品将军，三名二品将军，九名三品将军，三十二名四品将军落马，均被处以极刑。 杀一批，震慑一批，刘彻对军队的控制更加牢固，这是他加强中央集权，做好对各诸侯国和匈奴事斗争准备做的一部分措施而已。 而此事过后，韩安国却陷入了夜不能寐的状态，他感觉他这把陛下杀人的刀留的血太多，迟早这些鬼魂都要找他，即使不找他，等他生锈了，陛下也会扔掉，到那时，这些所死之人的后代们，不把他撕了，也会把他杀了。 而他所承办的事情还在继续，军方这一批人杀完之后，紧接着熏香楼事件所牵涉的大小官员，大小富商、王公贵族等二十几人又被陛下一怒之下要求严办。 而这严办又落到了韩安国的廷尉府，最棘手的就是涉及九江王的一个侄子，九江王再三托人找到韩安国，但韩安国哪里敢违背圣旨，只能将其砍头，九江王恨不得吃了韩安国，连做梦都在喊杀了韩安国。 而这之后不到半个月，韩安国奉刘彻之令又举起了屠刀。 以丞相薛泽为代表的政务系统展开整肃运动，又涉及大小官员五十几名，所涉及人员，只要是九卿以下，全部都处以极刑。 韩安国有的时候连睡觉床边都要放一把刀，侍卫量都增加了三倍，他这个御史大夫杀的人可以用前几任的总和来衡量，而且还多。 必须找一个退路！ 第94章 神秘面纱 朝廷自古腥风血雨，斗争残酷。 看似依法办事的表面下充斥着各种斗争，官商争利，朝廷与地方争权，匈奴与汉朝争江山。 军队整肃结束，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刘彻在军方严办了一批人，就警示了一批人，权力更加收紧，部队更加正规和听话。 尔虞我诈的斗争结束后，若瑶忽然也就没了什么事情干，每天除了接待一些上门感谢的人，就是替沈夫人想办法处理之前大家送的礼。 “若瑶，若瑶！”沈夫人急急忙忙抱着一个竹简找到正在洗衣服的若瑶。 又急急忙忙的，若瑶放下手里的水桶郁闷的起身，这几日，退礼这种事情基本都是她承包了，退礼比收礼还难办，退礼让别人心慌。 “夫人，又是哪一家的？”若瑶嘟着嘴，压根儿就不想去。 沈夫人拍了拍胸口喘了喘气道：“别洗了，让下人洗，你马上把陛下的朱批送到西山将军手里，一定要快，陛下等着回话！” 若瑶接过密封且被用黄绳子捆着的竹简。 “西山营！”若瑶向往这个地方，卫青龙城之战回来后就一直在西山捣鼓，每次大大小小的会议，吃饭走路谈论的话题都是西山营的两支军队。 …… 西山营位于长安西北，他的全名就叫西山，只是在这里驻扎了一批军队，所以大家都习惯性的叫他西山营。 提起西山营，就不得不提起与之关联的卫青，这儿是卫青为大汉军队量身定做和打造的训练基地，最出名的军队就是当初的期门军。 若瑶站在山顶俯瞰，偌大的训练场万马奔腾，有的正在进行骑兵队形进攻训练，有的正在进行骑射训练，还有的在进行移动弩射训练……。 战马奔跑腾起的尘土择天蔽日，战鼓擂动的音律铿锵入耳，军士们汗流浃背重复着一句又一句的口令训练，力争每一个动作都令行禁止。 而在不远处的山坡上，若瑶还看见了一群小孩子正在玩登顶体能比赛，霍去病扛着龙虎旗冲在第一个，还不时扭头招呼兄弟们加油。 这是若瑶自穿越以来见过的最热血的部队，相比汝南朝直防卫营哪些土匪式的军队，这支军队才是大汉的顶梁柱，才是大汉的希望。 卫青正在进行口令训练，口令训练的目的就是要让全军达到令行禁止，每一个简单的字代表一个作战动作，比如“弓”，全军必须搭弓备箭等等。 训练结束，卫青满头大汗的取下头盔递给若瑶，然后接过竹简拆开。 若瑶感觉卫青的头盔都已经湿了，于是说道：“夫人说，陛下等着回话。” 卫青展开竹简，表情顿时非常严肃，想必又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合上竹简，卫青双手背在背后边思考边慢慢的向训练场走去，沉思一刻留下一句，等着，而后快步向帅帐走去。 卫青去了帅帐，若瑶一时间也么有事情干，于是干脆就跑向了小山包。 “霍去病，霍去病。”若瑶站在山坡下向已经爬到山顶的霍去病挥手大喊。 正在插旗的霍去病听见喊声又将旗子举起：“若姐姐，快，快，上来！” 若瑶刚听明白霍去病的话，侯旦就从若瑶身边带风而过，而后一群小子跟在他后面也向山坡上攀爬，山顶上的霍去病不停的挥舞旗子并喊加油。 若瑶嘴角一翘，转身就一个健步跟随在大队伍的后面向山顶冲刺。 这是体能大比拼，对军人来说很重要，体能不行，战场就容易送命。 若瑶冲上山顶，忽然感觉自己就要窒息，瘫坐在地上。 “哎哟，我的高手姐姐，你这体能，敌人随随便便来几个车轮战，你就完蛋啦。”霍去病挽起袖子，将腰间的水囊递给若瑶。 喝完水，若瑶才仔细的打量这位几个月不见的小兄弟，好像长高了，更有朝气了，而且更加成熟了，看上去就是一个小将军。 霍去病看着都瘫坐在地上的兄弟道：“侯旦，带他们再来一个冲杀。” “好！”侯旦起身开始组织：“都起来都起来。” 霍去病看着满脸绯红的若瑶道：“体能不行，战场就干不赢匈奴人，听舅舅说，那些匈奴人可壮实了，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 若瑶点了点头瞎问道：“你还学了些什么呀？” 霍去病听后转身看向对面的残阳，而后用身体摆了一个造型道：“进攻！” “进攻？”若瑶不解。 霍去病笑着闵了闵干巴巴的嘴巴道：“舅舅说，羽林卫只有一项技能。” 进攻！对能成就一个战神，他的姿态只有一个，那就是进攻。 “想没想姐姐！”若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问道。 霍去病反问道：“那你想我没？” “……” 霍去病是未来的战神，若瑶对霍去病的感情肯定比其他孩子多。 两人就这样在训练场玩了一个时辰，卫青就骑着战马带着羽林卫下山了。 “我卡，怎么都不等我。”若瑶赶忙提起八服，对霍去病道：“姐姐先走了，等空了就来看你，啊。”而后赶忙追赶卫青。 …… 回到长安，若瑶就随卫青直奔未央宫。 刚到宫门口，两人就正好遇到韩安国干大事。 只见廷尉府的两个衙役夹着一个官员从宫内出来，韩安国表情严肃。 “韩大人！”卫青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韩安国与衙役都停了下来，仔细一看才知道，韩安国抓的是中丞杜立，这也是一个大官儿，看样子又是被刘彻严办的人。 韩安国表情有些尴尬：“哟，卫将军呀，辛苦辛苦。” 卫青表情更尴尬，每次见韩安国，他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就没停过，于是拱手道：“韩御史才辛苦，这差事不好干吧。” 韩安国苦笑一下，而后看了看已经吓瘫软的中丞杜立，自己也没有办法，于是摇了摇头，手一挥，就跟随衙役快速离开了。 想必他现在的心情也是十万个草马在心中奔腾。 第95章 研究补缺 “臣参见陛下。” 卫青和若瑶一前一后走进建章宫，刘彻正在批阅奏章。 不得不说，年轻人的精力真的很旺盛，特别是一代帝王汉武帝刘彻，每次召见卫青，不是在晚上就是在深夜，真是日理千万机。 见卫青来了，刘彻那高兴惨了，刚才还是苦瓜脸，转眼就嬉皮笑脸。 “赐座！”刘彻对着门口的羽林卫喊道。 “谢陛下！”卫青拜谢。 两人就这样坐了下来，可刘彻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若瑶，似乎也喜欢上了这位美丽的侠女，手持八服，亭亭玉立，越看越入迷。 若瑶有些不自在，上前问道：“陛下，你这眼神……” 刘彻反应过来，乐呵呵的说道：“呵呵，卫青，朕真的很羡慕你呀。” 让皇帝都羡慕，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卫青思考一刻起身拱手道：“陛下，臣，臣不明白。” “你连陛下什么意思都不明白？哎！”若瑶又把刘彻的心思猜的八九不离十，刘彻每次见到若瑶，除了想男女那点事情，还有什么事情？于是郁闷道：“陛下羡慕你，家里有贤妻良母持家，外面有美女陪伴当助手。” “啊，呵呵!”卫青这才反应过来，于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一脸郁闷的若瑶道：“陛下，要不，要不就让若瑶待在宫里吧。” 卫青的政治意识果然强，皇帝就羡慕了一小下下，卫青就要拱手相让，如果刘彻羡慕沈夫人又怎么办？若瑶郁闷得哭笑不得，卫青还是这样的人。 刘彻听后大笑起来，起身挥手道：“哈哈哈哈，卫青啊卫青，朕不是那个意思，朕只是想说，你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军营都有佳人陪伴。” 若瑶白了一眼，对汉武帝的印象他只是在大汉天子的电视剧里见过，没想到说话都是一个腔调。 其实，刘彻对若瑶的想法只有一个，卫青是强汉主力，常年都在外面很辛苦，既然卫青从外面带了个女的，刘彻也就顺水推舟成全了。 调侃一阵后，刘彻才算进入正题，他让若瑶将一捆竹简递给卫青。 卫青边看刘彻边说道：“薛泽的改革完全推不动，朕准备罢免了他。” 卫青收起竹简，与刘彻对视后道：“陛下，臣不是替丞相求情，丞相府所担负的这几项改革确实非常棘手，陛下又要求在这么短的时间完成……” “你直接告诉朕，你觉得谁来担任丞相？”刘彻直奔主题，彰显果断风格。 这事还真把卫青难住了，久居军营，对政务上的事情还真没关心过，如今刘彻问及，如何回答？只能脑海里不停打转。 若瑶别的不记得，但这个常识还是记得，薛泽之后的丞相就是公孙弘。 但若瑶绝对不想开口，在封建王朝，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就如龙城之战，自己确实知道刘彻派了四路大军北上赌胜仗，也知道卫青去打龙城，本来想装逼，可最后就是因为知道太多差点被王麒麟给杀死了。 说？还是不说？说了之后刘彻会不会把自己当做另外的人看待？ 就在若瑶犹豫不决的时候，羽林卫前来禀报，汝南郡太守董宣旭殿外候旨。 军队整肃结束，大批将领被查，汝南郡朝直营一直被龙虎将军代管。 这一次刘彻召董宣旭觐见就是想让董宣旭出任平难将军，毕竟董宣旭在汝南已经几年，对相关事情熟悉，朝直营的事情还需妥善处理。 “宣！”刘彻说完就将手里的竹简放到一旁。 董宣旭快步走进大殿，行三拜九叩之礼后，再向卫青行礼。 董宣旭年轻，按照刘彻现在的用人标准，这类人肯定会被重用。 刘彻起身道：“董宣旭听旨！” 董再次跪地。 刘彻：“朕封你为平难将军，掌管汝南郡朝直防卫营。” “臣，领旨！”董宣旭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见所有事情都妥了，刘彻伸了伸懒腰道：“行，你们谈，朕得休息休息。” “陛下！”卫青郁闷，自己才进宫，几句话都没说到就散了？ 刘彻忽然记起，于是走到卫青身边道：“这样的，今天晚上找你来就是为朝直营的事情，你来之前，朕已经找董宣旭谈过了。” 刘彻说完之后就叹了一气道：“董宣旭也算是文转武，在治军方面还是软肋，朕今晚找你，你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说完，刘彻又伸了一个懒腰道：“哎呀，朕，已经连续批阅了四十几本奏章，就先休息了。” 卫青、董宣旭、若瑶不约而同拱手道：“恭送陛下。” 刘彻就走了，留下了卫青、若瑶和董宣旭三人还在建章宫。 “卫将军，若姑娘。”董宣旭回忆了刘彻刚才的谈话内容道：“陛下将来想削掉诸侯国，他说朝直营必须时刻准备着，所以还请卫将军指点。” 卫青其实也很累，白天西山两大军，晚上还要办刘彻临时交办的事情。 卫青道：“走，边走边说吧，本将军也想睡觉呀。” “呵呵，卫将军辛苦，请！”董宣旭走在卫青左边。 卫青对朝直营的事情也没有多想，也只想到了三点意见：“你现在让本将军出个什么治军方略还真不现实，不过本将军有三点意见。” “卫将军请讲！”董宣旭站住脚请教。 卫青：“汝南朝直营就是一个生意场，各种利益牵扯其中十几年，几乎全军都在做买卖，已得利益还是让给他们，不要追缴，以防生变； 其次，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军队参与任何经商，那些士兵开的青楼、赌馆、酒楼等，一律关闭，实属不想当兵的就收缴一半，而后让他们退出现役； 最后，要采取铁腕手段把军事训练抓起来，本将听若瑶说，朝直营的训练形同虚设，陛下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懂吗？” 董宣旭听后深受教育，拱手道：“末将懂。” 刘彻要加强中央集权，诸侯国是必须要过的一个坎，要削掉诸侯国，如果没有强大的军队做支撑，恐怕刘彻也没有这个胆量。 第96章 吓人一跳 次日， 卫青一大早起床给若瑶留下一个竹简就带人前往西山。 而这个竹简就是宋玉军等人撰写的军队整肃后四品以下将军的处理情况以及董宣旭军中任职的相关文书，这些都要报廷尉府备案。 更重要的就是卫青对朝直营后面整治的说明，因为卫青目前代行太尉事，朝直营的整治还任重而道远。 来不及与沈夫人道别，若瑶就拿着文书向廷尉府走去。 这是若瑶第一次走进廷尉府，他就相当于现代的纪委机关，御史大夫负责全面工作，廷尉张鸥就和太尉府的长史宋玉军一样，堪称大秘。 廷尉府的院子可谓非常优雅，藏身在长安城最幽静的河边，就跟现代的公园一样，参天大树环绕，鸟语花香陪伴。 可最终还是让若瑶感到郁闷，没能好好的休闲，却被告知韩安国在天牢里，让若瑶到天牢去找他。 经过衙役的七拐八拐，若瑶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天牢。 这天牢与电视剧里完全不一样，他不是单独的一栋房子或者院子，而是为了防止不测，在山体中凿空了一个洞，远观，连天牢门牌都没有，一般人经过根本看不出这是牢，进入天牢还要经过三道关口。 若瑶感叹，这就是古代的秦城监狱，能住进这里面的人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官和富得流油的富商，难怪是凿山而建。 “韩安国，你，你不得好死，老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韩安国，啊……啊……” 若瑶刚过第三道门槛，一阵撕心裂肺的叫骂声和惨叫声就传来，让人毛骨悚然，听后内心一阵颤抖，这是在用大刑。 若然， 若瑶走到大厅惊呆了，偌大的大厅密密麻麻放满了刑具，各种型号都有。 而在大堂以北的水池旁，还躺着几具奄奄一息的人。 这简直就是人间地狱，难怪历史上，只要被汉武帝下了狱的官员都自杀了，就连后来被称为酷吏的张汤都自杀，可想廷尉府的恐怖。 韩安国正在审问的人正是昨晚从宫门口抓回来的中丞杜立。 从韩安国和现在的情形看，杜立似乎什么都没承认。 “你说还是不说？”韩安国咬牙启齿的再次问道。 中丞杜立眼神中充满火焰，向韩安国吐了一口唾沫道：“韩安国，老子死了都不会放过你，朝堂之上谁屁股是干净的，老夫在黄泉路上等你。” 韩安国一听恼羞成怒，本来就因为人杀多了对这些威胁有恐惧症状，于是从衙役腰间拔出刀，就来了一个白刀进红刀出。 就这样，一个威风八面的朝廷命官在廷尉府挂了。 廷尉张鸥赶忙上前查验，用脚踢了一下还在抽搐的尸体道：“记，中丞杜立在廷尉天牢畏罪自杀，马上整理成书报陛下。” “诺！” 韩安国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留的血，而后转身向若瑶走来，他脸色惨白，倒不是杀人吓的，而是被中丞杜立的话吓的。 “找老夫何事？”韩安国一脸镇静的问道。 若瑶忽然感觉这人可怕又可怜，稳妥起见还是少说话好：“将军让我把这个送来，请韩御史审批。” 韩安国接过竹简顿时冷笑：“哼，你们家将军倒是会干事，杀人的事情就往我廷尉府推，赦免的事情你们就来干。” 若瑶虽不知道竹简中写了什么，但一听韩安国这话就能猜到意思，卫青其实何尝不忌惮这些王公大臣，所以很多事只能推给廷尉府。 韩安国之前还能推给太尉洪平，可现在洪平也挂了，这下就没得推了。 韩安国对照若瑶带过来的名单进行了调整和勾画，他对所有的处置方式都没意见，唯独卫青把朝直防卫营排除在外他拿不准。 “朝直防卫营为何要全部赦免？”韩安国不明白其中道理。 若瑶拱手道：“末将不知，昨夜陛下召见将军提了此事。” 韩安国感觉事情重大，军队整肃，朝直防卫营受灾严重，四品以上将军全部覆灭，被抄家斩首不在少数，现在涉及四品以下的却要放了。 “这是陛下的意思？”韩安国问道。 若瑶知道，说多了对自己不好，于是摇了摇头。 韩安国已是惊弓之鸟，杀了这么多人，生怕有人在他背后挖坑，为保险起见，韩安国还是要去面圣：“这样，跟老夫进宫一趟！” “诺！” …… “臣参见陛下！”韩安国手拿若瑶送来的竹简叩拜刘彻。 刘彻见自己手里的刀来了，于是道：“平身，找朕何事？” 韩安国与若瑶对视，而后双手奉上竹简：“陛下，这是卫将军对军队整肃事情处置详情，朝直营全体赦免，陛下没有御批，老臣不敢执行。” 刘彻抬头一楞，于是道：“卫青已经给朕说过了，执行便是！” “诺！”韩安国虽然不知内情，但悬着的心掉落，至少刘彻拍了板，于是汇报第二事：“陛下，中丞杜立在狱中畏罪自杀。” 若瑶惊愕，这就是草菅人命呀，杜立明明是被韩安国杀死的。 刘彻听后顿时气愤，猛的拍打桌子道：“这种人死不足惜，抄家。” “诺！”韩安国坚定应答：“臣等告退。” 若瑶惊愕的不是点吧点，虽然不知道韩安国与中丞杜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但韩安国真的是太残忍了，杀了人不说，人家的家也没了。 正当韩安国与若瑶正要转身走的时候，刘彻忽然起身叫住了韩安国，并慢慢走到他身边眉头紧锁的问道：“韩安国。” “臣在！”韩安国心情忐忑。 刘彻暂时没有说话，而是边走边在思考什么，刚走到门口就转身看着韩问道：“改革推进不力，究竟该如何定罪。” 韩安国顿时毛都竖起来了，以为刘彻是在针对他，因为他主持在全国设立监察区的改革现在也是名存实亡，也都只挂了牌而已。 官场残酷体会最深的莫过于这个杀人最多的韩安国，他顿时跪地战战兢兢的拱手道：“回陛下，全国十三个监察区老臣在年底一定让其运转。” 第97章 不止惊喜 见韩安国跪在地上，刘彻反应过来，于是上前搀扶：“朕没有说你。” “啊？”韩安国内心怦怦直跳，带着忐忑的心情起身。 刘彻挥手让若瑶过来，并接过她手里的竹简再次翻看：“朕感觉，匈奴迟早会南下报龙城沦陷之仇，军队必须稳定，懂吗？” 刘彻放过朝直防卫营四品以下所有人就是因为必须要保持军队稳定，以防整肃后的军队又生变，这样可就真内忧外患。 “老臣懂！”韩安国深知刘彻圣意。 刘彻眉头紧锁，惦记的还是强汉改革：“朕，刚才说的是薛泽！” “丞相！”韩安国惊愕，莫非刘彻想动丞相薛泽了？ 刘彻有些为难，带着思考慢慢的向殿外走去：“朕私下了解过，丞相主持的五项改革，截止目前，没有一项是让朕满意的。” 韩安国心都要凉了，应该庆幸当年自己决策英明不当丞相呢？还是应该悲哀，因为现在自己这个御史大夫也不好当，屁股直冒火。 离开建章宫，韩安国一语不发就走在若瑶的前面。 “恭送韩御史，若瑶就先行一步！”若瑶能感觉韩安国的心情。 韩安国站住脚冷笑道：“哼，行呀，坏人都让我韩安国当了，好人都让你们当了。”说完，韩安国忽然又转变话风淡淡道：“强汉，强汉。” 两人就这样背道而驰。 韩安国顿时有一种无助感，这种无助充满恐惧，自己这把刀究竟要何去何从？田蚡、洪平落马前有没有这种感觉？薛泽现在什么感觉？ 反正不管他们什么感觉，韩安国自己的感觉就是惶惶不可终日，既要担心哪天刘彻不高兴把自己也咔嚓了，又担心被杀之人的亲朋好友找自己报仇。 带着忐忑的心情，韩安国回到了廷尉府，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找张鸥过问全国设立监察区的事情，他感觉时间不多了。 张鸥带着竹简汇报了基本情况，整个监察御史改革不容乐观。 韩安国在全国设立的十三个监察区都只是挂了个牌牌，地方政府相当抵触。 张鸥有些为难道：“大人，自古地方大员都是自行主政，名义上属朝廷，可实际上相当于一方诸侯，现在朝廷忽然要派人监视，难呀！” 韩安国哪里不知道这等关系，加强中央集权，在地方设立朝廷的直属监察机构是唯一也是非常奏效的办法，可大家允许吗？ 韩安国也都知道，他们所干的事情开天辟地头一回。 见韩安国没有说话，张鸥眉头紧锁汇报道：“先不说其他地方，就拿天子脚下的长安吧，刺史官员门外，始终都有一双眼睛。” “表面看是朝廷的改革，内在还是陛下与地方大员、王公大臣争权呀。”韩安国说完就双目紧闭背靠椅子道：“陛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啦！” 张鸥一听就警觉起来：“什么意思？” 韩安国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屋顶道：“陛下想拿薛泽开刀了。” “丞相！”张鸥惊愕，丞相虽然在陛下的眼里什么都不算，可在陛下之下就是老大，他是百官之首，陛下要向他动手……。 其实，张鸥有野心，他自刘彻登基就在廷尉府，一呆就十年了，以前的帅小伙儿也已经变成了中年汉子，韩安国的近况他再清楚不过了。 可以这样说，御史大夫的位置他从三年前就已经惦记上了。 “大人，现在你有一个绝好的机会全身而退。”张鸥感觉韩安国腾位置的时候到了，作为韩安国的门生，也希望他全身而退。 韩安国一听这话兴趣浓厚，他真的一直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于是深情的看着张鸥道：“张鸥，你在廷尉府这么多年，刑律真不好干呀！” 张鸥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但再不好干，作为年轻人的他也必须尝试：“知道，廷尉府就是一把刀，玩好了，杀人，玩不好，自杀！” 韩安国从张鸥的语言中听出了这人内心的声音，从这话中韩也看出张鸥的野心，于是叹气道：“看来，看来老夫真的老了，天下是年轻人的。” 张鸥拱手道：“对，陛下要行天下之势，就该能者上。” “好哇，好哇。”韩安国感觉，不管张鸥是不是有意提醒自己退位让他来取代，就从现在各方面的实际情况看，自己也不益待在长安。 “你说说，怎么个办法全身而退……”韩安国端起茶杯闵了一口。 张鸥起身拱手道：“步李广后尘。” 张鸥向韩安国透露了一个重要消息，汝南郡太守董宣旭调任朝直防卫营任平难将军，刘彻暂时还没有找到太守的合适人选。 韩安国听后沉思良久，自己这几天光忙着杀人，居然这么重要的消息都没听说，虽然太守不济现在御史大夫的职位位高权重，但毕竟是主政一方的一把手，现代有句话，另可当村里的一把手，也不做乡里的二把手。 见韩安国在思考张鸥补充道：“大人，就像你刚才说的，以现在的形势主政一方，也算一方诸侯呀，你可还记得李广走时的情景？” 韩安国怎么会不知道，他与李广也算是先朝元老，关系也算可以，李广始终没有透露下基层的意思，是忽然有一天就上门道别。 汝南郡相比李广的右北平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狱，能到汝南郡当个一把手养老，那真的比在长安好万倍。 老了，对权力攫取的欲望也就没有张鸥这样的年轻人强烈，对于韩安国这样的元老级别人物来说，只想着能有个一亩三分地安分的终老。 走出廷尉府，韩安国忽然感到一身轻松，就像那种压在胸口的石头被挪开的感觉，舒坦，他不想步洪平的后尘。 走，那就得迅速，不然刘彻任命之后就不可能了。 事不宜迟，韩安国连夜写了一封奏书，奏书声情并茂的阐述了自己的身体现状，每日俱下，可能不宜在担任要职，希望下基层锻炼。 第98章 虚惊一场 人在江湖混哪能不挨刀。 人在官场混哪有不湿脚。 韩安国的担心最终还是变成了现实。 次日，韩安国将连夜写好的奏章送进了宫，由于刘彻还在卫子夫那里休息，所以奏章也就送到了刘彻的桌案上。 走出宫门的韩安国抬头望天，看着明媚的阳光，感觉心情舒畅。真的是阔别已久了，于是脱下官袍对衙役道：“张瑜，让他们把马车赶回去。” “大人，你这是？”张瑜是韩安国的随从。 韩安国再一次抬头看天而后伸了个懒腰道：“走，陪本官走走。” 张瑜懵了，韩安国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成天愁眉苦脸有想不完的事情，今天怎么就想起溜街了呢：“大人，今天遇到什么喜事了？” 韩安国转身看了看高高的宫墙道：“老爷我，就要跳出这宫墙啦。” 张瑜听后也是满脸笑容的吩咐下人将马车赶走，而后自己随韩安国溜街。 久不出来，韩安国还真有一阵新奇感，居然给小孙子买了冰糖葫芦。 但他不知道，在不远处的地方，几个神秘人已经盯住了韩安国。 “张瑜，你知道这个酒楼以前叫什么名字吗？”韩安国忽然停在一个酒楼前很有雅兴的眺望道：“这酒楼以前叫熏香楼。” 张瑜听后回忆一阵道：“大人，小的知道，你老人家可把他们斩草除根了耶。”他记得，大汉五十多官员牵扯熏香楼案，韩安国杀了三十多个。 韩安国脸色严肃看着张瑜：“胡说，什么叫本官把他们斩草除根。”说完声音又变小了些：“那是陛下，陛下，懂吗？” “懂！”张瑜兴致勃勃就准备邀请韩安国上楼：“大人，上去坐坐吧。” 韩安国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任御史大夫以来，长期沉浸在官场的斗争中，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惬意的闲逛长安了。 前几年熏香楼名气这么大，韩安国居然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两人兴致勃勃的靠窗而坐，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点了一些小菜。 就在此时，刚才尾随韩安国的几个神秘人也进了酒楼，他们同样到达二楼。 为首的一个脸上有刀疤，面相凶煞，手里握着两个大锤，其余人走到桌前坐下之后都恶狠狠的瞟向正在窗口观赏风景的韩安国与张瑜。 刀疤贼一把揪住上来招呼客人的掌柜窃窃私语了几句。 掌柜顿时脸色惨白，然后战战兢兢的走到其余几桌以各种理由将客人打发走，而后也恐怖的看了看韩安国，虽然掌柜的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只能祈祷。 二楼的变化引起了张瑜的警觉，毕竟他当韩安国的贴身侍卫已经二十年了，以前在军中供职五品将军，这点警觉还是有的。 “大人，看来咱们今天有麻烦了。”张瑜边倒茶边冷静的说道。 韩安国转脸看着张瑜，而后又环视整个二楼，除了一群面相凶煞的人没有其他人，就连刚才还在吆喝的店小二也不知去向。 “来者还请报上名来！”张瑜闵了一口茶而后又开始给韩安国满上。 刀疤贼见被看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于是大锤子一挥带着兄弟就来到了韩安国的面前，那眼神充满挑衅与愤怒。 张瑜很冷静，早年冲锋陷阵也不是吹出来的，对付几个毛贼还是没问题。 “我们是右扶风罗建成的部下，没想到吧。”刀疤贼一脸得意。 右扶风是汉代官职，原名都尉，是长安三辅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刀疤贼口中的罗建成就是时任最高官员，但罗建成已经被韩安国抄家灭门了。 韩安国听后双目一闭，内心感叹，看来，在外面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今天就随便出门一趟，居然就这么碰巧遇到了。 韩安国睁开眼睛说道：“罗建成贪赃枉法，勾结何忠胜等党羽侵吞国库，本官是按律例行事。” 刀疤贼听后居然乐了：“哈哈哈，屁话连篇，韩安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实话告诉你，想杀你的人多了，何忠胜的老部将正在赶来，还有李邵忠、李强、郭玄明、董得山、董士明，他们都等着要你的命呀，哈哈哈哈。” 刀疤贼的笑声很尖锐，一种江湖情仇的感觉。 一连串的名字让韩安国内心不安，这些人都已经是他刀下的亡魂，砍头的砍头，抄家的抄家，发配的发配，御史大夫不好当呀。 “呀……” 还没等韩安国发话，张瑜就已经忍不住了，拔刀就与之砍杀起来。 韩安国像惊弓之鸟赶忙起身后退至角落。 说巧也巧，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 若瑶恰巧奉沈夫人之命到此楼寻找卫伉，因为卫伉今早又跑了。 人没找到，却在一楼听到了二楼的打斗声。 若瑶爬上二楼一看，战斗十分激烈，整个二楼都快被几人拆了。 发现韩安国一脸惊恐的站在墙角，若瑶一个腾空就跃了过去。 “我带大人先走！” 还没等韩安国反应过来，若瑶就一把抓住韩的手从窗户跳了下去。 文人与武将的区别就此体现，韩安国貌似摔断了胳膊，若瑶轻松落地。 张瑜见韩安国已经脱身于是也纵身一跃从二楼跳下，溜了。 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个机会，刀疤贼几个人气得直跺脚。 刀疤贼几个想杀韩安国已经很久了，但韩安国出行始终都有侍卫高手围着，这一次他们可蹲守好久才等来了这个机会。 …… “你看你结了多少仇，吃个饭都还被人群殴。”若瑶见安全了，于是看着韩的胳膊道：“找个郎中吧。” “不用！”韩安国咬着牙道：“这件事情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若瑶理解其中利害关系，事情传出去对韩安国不利：“那现在怎么办？” 韩安国左右巷子看了看，而后步履阑珊的慢慢向前走：“张瑜武功很高，对付几个毛贼没问题，你送本官回府上，而后带张鸥灭了他们！” “啊！”若瑶能感觉到韩安国的气愤与无奈，但自己还有任务在身：“我还得找卫伉呢，他昨晚就已经没回来了。” 韩安国外表很镇定，但手在发抖，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前方。 “算了，走吧。”若瑶有些不忍心把这老头儿丢街上，搀扶着韩安国向廷尉府走去。 第99章 临阵脱逃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 由于卫青在西山抓军事，所以一直都没有回来，若瑶在太尉府协助长史宋玉军处理相关文书，正式履职总参助理的职务。 下午，卫青仍然想以往一样快马加鞭回到长安，从急急忙忙的状态就可以看出，又是刘彻召见，而且又是急事。 “将军，你回来啦！”几天不见卫青，若瑶忽然感到有一种亲切感。 卫青可没更多的时间关注若瑶，他现在就在跟时间赛跑，走到桌案旁，取下头盔，扭了扭脖子直接问道：“你们可知陛下召本将何事？” 卫青在西山营训练两支军队，宫廷羽林卫就匆忙来报，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现在必须了解陛下找他何事，以免问起来自己有准备。 宋玉军抱着竹简与若瑶对视道：“不知道。” 卫青的眼光又落到了若瑶身上。 若瑶凭感觉刘彻找卫青应该是为了韩安国的事情，当朝御史大夫遭到刺杀，这可不是小事，但鉴于宋在场，若瑶也只能眼神闪烁。 若瑶其实对宋玉军也时刻防备着，说实话，前太尉洪平的死，并不只是何忠胜等一堆污遭猫将军的指控，其中还有宋玉军在背后推波助澜。 见都不知道，卫青眉头紧锁又拿起头盔直奔宫廷。 ~~~~~~~~~~~~~~~~ 啪！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朕寄予厚望的御史大夫！”刘彻将竹简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而后指着竹简气愤不已。 果然是因为韩安国的事？难道刘彻知道韩安国被刺杀的事？ 见刘彻发了这么大的火，卫青也是一头雾水，上前两步捡起了竹简一看。 这竹简不是不是奏章也不是战报，而是韩安国的请辞。 信中言辞恳切，让人读了为之动容，就连卫青都能感到韩安国当时的心情。 可刘彻却相反，居然发了这么大的火。 刘彻冷静一刻转身看着卫青道：“卫青，你说说，你说说，他这算什么？” 卫青了解韩安国，改革压力大不说，他这把刀也不好当，于是想为其说两句好话：“陛下，韩御史年事以高……” “停！”刘彻挥手挡住说道：“朕告诉你他这算什么！他韩安国就是逃兵，辜负了朕对他的期望，在这强汉关键时刻，居然说不干就不干了。” 卫青内心忐忑，这该如何是好？于是拱手道：“陛下，韩御史说身体抱恙，他年事已高身体上出毛病也是常有的事情。” 刘彻听后就用奇怪的眼神瞪着卫青，那眼神充满不悦：“你信他的话？” 卫青内心一瞪，他忽然记起了一件事情，刘彻当初选韩安国当丞相的事情。 见卫青不说话，刘彻右手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大声道：“朕，当年珍惜他是人才，选他做丞相，他居然以从马上摔下为由拒绝朕的意思，这是什么，朕是老虎吗？朕难道要吃了他韩安国吗？太让朕失望了。” 若瑶在一旁听后内心一笑，难道你不是老虎吗？前面的丞相都是自杀的吗？ “哼，最后丞相让薛泽当了，朕又让他出任御史大夫，居然给朕推三阻四的，三天不来早朝，现在又故伎重演，直接不当了。”刘彻很气不过。 面对刘彻的发飙，卫青也很郁闷，怎么每次这样的事情刘彻都要找他呢？不就发一通火吗？必须要当着自己的面发才舒坦吗？ 冷静一刻之后，刘彻就坐了下来，而后还是一副气愤的样子思考问题。 刘彻不说话，也许就等着有人说话，但卫青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韩安国在辞呈中希望朝廷看在他两朝元老的份上，降格使用他，而目的地正是现在空缺已久的汝南郡太守。 “陛下，汝南郡太守可有人选？”卫青只能从这里打开局面。 刘彻忽然冷笑了一下，而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起身又显很轻松的说道：“有了。”说完，就严肃的翻看了一下竹简道：“他不是想学李广吗？这是好事，三公大臣下去主政一方，造福一方也是为百姓做事嘛。” 卫青和若瑶又被刘彻忽然转变的态度弄懵了，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陛下的意思？”卫青想再次确认。 刘彻双手捏拳打在桌上无奈又坚定道：“朕，准了，准了。” “……” ~~~~~~~~~~~~~~~~~~~~~~~~ 从皇宫出来，卫青一直不说话，从面相上也可以看出他很郁闷。 “将军，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若瑶还是想把韩安国遇刺的消息告诉卫青，她不知道这样隐瞒下去对韩安国有没有影响。 因为若瑶在历史教科书中清晰的记得，韩安国的最后一站在渔阳。 卫青满脸疲倦，转身无奈的看着若瑶道：“本将有些累了。” 人们都以日理万机来形容天子，可卫青现在何止是日理万机，简直就是日理千万机，刘彻对他的信任与依赖连心情不爽都要将他召回一起分享。 “三天前，韩安国在长安街被人刺杀，幸好末将经过。”若瑶淡淡的禀报。 “什么？”卫青惊愕，刺杀朝廷三公大臣是大事：“你出现在那儿？” 若瑶还郁闷呢，要不是去找卫青的宝贝儿子：“找卫伉。” 卫青惊愕的表情没有持续多久就变得平静，说实话，他真不想参与太多的事情，洪平落马后让若瑶带的话还在耳边打转：为将者谋好本份。 洪平就是典型而又活生生的例子。 “算了，陛下既然已经恩准了他的辞呈，这件事就此算了吧。”卫青说完就手握腰间佩剑昂首阔步往前走，并说道：“他当了太守正好能保护自己。” 太守，主政一方的最高行政长官，可调动的资源甚广，谁能刺杀他？ “他，他不是应该去渔阳吗？”若瑶对照自己所知道的历史，还是发出了心中的疑问，史书怎么可能记载错呢？ 卫青缓缓的扭头看着若瑶，眼神中又充满好奇：“渔阳？” “奥，没什么，末将只是猜想！”若瑶又想起了龙城之战自己提前透露历史机密差点被卫青灭口的事情，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第100章 重大喜讯 “大人，大人，恭喜呀，恭喜！” 廷尉张鸥一脸喜悦的从府外快步走了进来，还没等韩安国反应他就激动道：“恭喜大人，陛下批准了，批准了。” “什么？”韩安国顿时感动的快要落泪，再看看自己受伤的手臂，心中不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比洪平、田蚡他们幸运得多。 亭台楼阁，绿树阴阴，一阵风吹来刮去了韩安国脸上的惆怅。 韩安国与张鸥坐在楼阁处小饮畅谈。 张鸥对韩安国的走既高兴又惆怅，高兴的是，现在终于有一个位置可以一步登天，终于有一片事业可以让他自由发挥，惆怅的是，韩安国既是他的上司，也是他的老师，张鸥在韩安国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多，不舍。 即将离开，让韩安国对自己这几年在朝廷中的挣扎可谓感慨万千，为何要说挣扎？还得从他这几年的经历说起。 前任丞相田蚡死后，刘彻正需要选一个自己人掌权来斗窦氏的党羽，但刘彻除开几个当太子时的玩伴，在朝廷没有一个心腹，最后，刘就选中了韩安国这个中间派来当百官之首，韩安国以骑马摔伤为由拒绝了刘彻的任职。 在王太后的举荐下，薛泽担任了丞相，同样，没有朝廷心腹的刘彻又选中了韩安国来清理和监督百官，遂又任命其为御史大夫，可韩还是不想牵扯朝中斗争，最后被刘彻死拉硬拽上位当了这个号称大汉刽子手的御史大夫。 任职之初，由于刘彻大量精力被屡战屡败的抗胡战争所牵扯，加之战败之后刘彻对朝廷对国家逐步失去了掌控信心，所以，虽然他有强汉梦想，但无从实施，更在百官面前抬不起头来，最后刘彻开始培养张鸥。 事情的转变就在龙城之战，这场战斗的胜利让刘彻信心大增，而且在朝中也挺直了腰板，说话也比原来硬气，以前敢想不敢干的事他也敢干了，最后的最后，大家就知道了，短短的时间杀的官员总和可以与先帝整个时期媲美。 而这个刽子手正是韩安国。 前面说了，御史大夫这把剑用好了，杀人，用不好，自杀。 如今年事已高的韩安国能最终得到这么一个结局，他内心是感激的，是感恩的，对三公降职也是满意的。 “来来来，韩大人，张鸥敬你一杯！”张鸥放下筷子端起酒杯道。 韩安国脸色的笑容越发灿烂，举杯痛饮道：“你我共事一场，现在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本官相信，在陛下的带领下，大汉将走向辉煌。” “干！” 韩安国特别高兴，与张鸥谈完之后，就开始吩咐张瑜等人收拾行囊准备赴任汝南郡，更把自己三天前遭遇刺杀的事情忘得九霄云外。 而面对明日的早朝，韩安国更想好了一流串的离职肺腑之言准备呈上。 ~~~~~~~~~~~~~~~~~~~~~ 次日， 早朝的时间有些推迟，文武百官在殿内候旨已久，直到天亮才开始朝会。 刘彻昂首挺胸阔步走向龙椅坐下，群臣跪拜。 刘彻扫视了一圈文武百官，丞相薛泽、御史大夫韩安国、车骑将军卫青都站在第一排，脸上似乎都很凝重，似乎都知道刘彻要宣布大事。 “韩安国！”刘彻面无表情的瞪着韩安国。 韩安国快速反应走到殿**手道：“臣在！” 刘彻停顿了一会儿，忽然脸上带着一丝的笑容，这笑容很奇怪，半响问道：“你，你不是病了吗？今天怎么还能早朝？” 韩安国顿时感到这话似乎带刺，听后有些别扭，于是拱手道：“陛下，老臣老了，身体的毛病确实说不准，请陛下恕罪。” “哼！”刘彻一个冷笑，而后对各位大臣道：“各位爱卿，知道朕为什么今天晚起吗？因为几天前朕收到了韩御史的辞呈，让朕非常感动。” 韩安国听后内心喜悦，还不忘上前一步道：“臣惭愧。” 刘彻听后还是一个冷笑：“韩御史是两朝元老，信中说要以李广为榜样，下去当太守，言辞恳切，朕读后甚是感动，朕准了，批准了。” 刘彻说完就挥了挥手示意太监将竹简给韩安国。 韩安国接过自己的辞呈，欣喜的又看又摸。 刘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无奈的挥了挥手掷地有声道：“带着你辞呈和官文，北上赴任去吧。” 北上！韩安国总感觉刘彻这语气不对，于是将竹简打开。 这一看不知道，看了确实吓一跳，重大惊喜。 刘彻没有在辞呈上御批，而是将“汝南”改成了“渔阳。” “陛下！”韩安国顿时心灰意冷，不由得大呼出声。 渔阳！ 这是一个地狱般存在的地方，几乎年年都要受到匈奴人南下的侵略，百姓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它位于匈汉边境，大汉抗胡的最前沿。 而渔阳的旁边就是右北平，李广下去任太守的地方。 汝南郡和渔阳郡，一个天堂一个地狱，韩安国楞是没有反应过来。 刘彻见韩安国跪在地上大喊后就没了动静，于是掷地有声道：“还不谢恩？” 韩安国呆若木鸡大声呼喊：“老臣叩谢圣恩，叩谢圣恩，叩谢圣恩。” 三遍叩谢之后，韩安国感觉眼前忽然变暗了，有些头晕眼花，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起身，而后向殿外走去，脑袋一片空白。 看着韩安国那步履阑珊的影子，刘彻顿时心情舒畅，内心一遍又一遍的骂韩安国：老东西，中间派，想溜之大吉，朕就偏不让你跑。 “韩安国！”刘彻大声喊道。 韩安国听到喊话，前进的脚步停下，缓缓转身看向盛气凌人的刘彻。 刘彻嘴角微微上翘大声道：“朕告诉你，强汉，谁也不许当逃兵！” 韩安国听懂了，刘彻这是在告诫和警示自己，要是自己在渔阳干不好，可就不是步李广后尘了，而是步洪平、田蚡的后尘。 当然，刘彻这句“强汉，谁也不许当逃兵！”同样也在警示满朝文武。 第101章 气愤至极 被刘彻给予厚望的韩安国在强汉改革中当了逃兵。 散朝之后，刘彻就将张鸥找到了建章宫，他看上去很失落。 韩安国不是刘彻心中那种改革标兵，但由于此人处事始终站在中间派，所以对刘彻而言，绝对是一个整治朝纲的好手。 “张鸥，韩安国走了，你要为朕把这片天顶起来。”刘彻行走在走廊道。 这是张鸥梦寐以求的结果，同样三十多岁，卫青都已经位居二品行三公事，而自己也应该有这样了，于是拱手坚定道：“谢陛下隆恩。” 刘彻看着远处宫墙飞起的一群飞鸟，眼神中充满迷茫：“老的去新的来是必然的，朕当年让你，张汤，宋玉军还有董宣旭进入三府你可懂朕意图？” 张鸥当然懂，就是为新老替换做准备，如今这四个年轻人也得到了历练，是应该站出来了，于是拱手道：“谢陛下当年的信任。” “朕告诉你，你一定要向卫青学习，他就从来没有让朕失望过。”刘彻还是希望张鸥等这群年轻人与卫青一样不负众望。 短暂的感慨之后，刘彻还就进入了正题，既然韩安国走了，薛泽就没必要在留了，但让薛泽主动辞呈是不可能的，于是又只能用老办法。 “张鸥，既然韩安国不敢动这个百官之首，那你就去。”刘彻坚定道。 张鸥知道这件事棘手，薛泽身后也是王太后，暗地还牵着了已故的窦氏，但张鸥决心必须办成这件事情，不然御史大夫位置很可能移位。 “张鸥绝不辜负圣望！”张鸥跪地叩拜。 从建章宫回到廷尉府，张鸥去看了一眼已经彻底死心的韩安国，而后开始组织人员整理各种案卷，要让一个三公大臣坐实罪名很不易。 经过张鸥两天的查找和准备，终于发现了一个重大线索，而这个线索的源头直接指向车骑将军卫青和右北平太守李广。 事不宜迟，张鸥带着廷尉衙门的人迅速前往卫青的府上。 ~~~~~~~~~~~~~~~~~~~~ “张大人，现在神气呀，韩御史还没走，你这第一把火就已经烧到了车骑将军的府上，哼，不错呀！”若瑶手拿八服不削的说道。 张鸥感觉很尴尬，因为卫青在西山，府上能有资格说话的就两个女人。 而沈夫人在一旁更尴尬，张鸥进门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案情，结果她没明白。 张鸥拱手道：“既然卫将军不在，下官就告辞了，明日再来拜会。” “不用，将军早上刚走，还未走远，本姑娘已经派人去追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若瑶还是懂政治。 卫青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从去西山的路上折返回来。 “哈哈哈，廷尉大人，久等了。”卫青取下头盔快速向椅子走去：“不知廷尉大人这么急着找本将军有何要事？” 张鸥起身拱手道：“是这样的，本官近日得到举报，龙城之战时，丞相薛泽在给四路大军划拨军费及最后军饷赏赐的时候克扣了一部分。” 都是当官的，卫青和若瑶都听出了弦外之音，张鸥这是要动丞相。 看来汉朝三大佬都将走向末路。 不过让人庆幸的是，历史上薛泽是一个没有记载结果的人，没有结果就是好的结果。 卫青表情严肃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件事非同小可，一字一句都关系到一个朝廷三公之首的结局，卫青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军人，即便丞相有错，他还真不想看见兔死狗烹的结局，何况这件事情早已过去。 龙城之战前，刘彻密谋派出四路大军北上赌胜仗，丞相薛泽本来就是一个十足的和亲派，大军出征后，确实少发了军物，虽然不知道对战事有无影响，但对卫青的作战确实无任何影响，因为卫青是以战养战。 卫青起身乐呵呵的说道：“没有影响本将军作战，呵呵！” 卫青的回答模棱两可，张鸥一听就知道在搪塞他，于是道：“将军，克扣北征军的军资就是破坏陛下的灭胡大业。” 若瑶听后惊愕，这罪名一旦扣在薛泽身上，薛泽必死无疑，她看了看卫青苍白的脸色于是上前道：“廷尉大人，将军说了，不影响大局。” 张鸥喜出望外：“那卫将军的意思，丞相确实克扣了？” “张鸥！”卫青非常气愤，但又不能发火，薛泽有罪，但罪不致死，张鸥给他叩的这顶帽子太大太重，无疑是要致薛泽于死地。 张鸥看出了卫青的火气，于是也没有说话，就干喝茶。 卫青起身定了定神，于是面带笑容的拱手道：“廷尉大人，薛泽虽是百官之首，但他年纪大了，本将军觉得不管他做过什么，他都是为大汉着想。” 张鸥内心一震，卫青这是要保薛泽的节奏，虽然这是陛下要查薛泽，但以卫青现在在朝廷的威望，陛下肯定会听卫青的。 “呵呵呵，卫将军不必动怒，本官也只是想了解了解，毕竟有人举报嘛！”张鸥找了一个台阶给自己下。 卫青一脸不悦道：“本将军还要去西山练兵，就不奉陪廷尉大人了。”说完，气愤的拿起头盔就向府外走去。 若瑶见状追了上去。 ~~~~~~~~~~~~~~~~~~~~ “太过分了。”卫青走出府邸之后就愤愤不平，他站住脚吹了吹河风对若瑶道：“这件事情就此打住，陛下问起，就推给本将军。” “诺！”卫青的苦心若瑶懂，军人是重感情的，虽然他与薛泽不在同一个战壕，但同样在某“大汉复兴”这件大事。 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卫青感叹道：“若瑶，你知道水下有多危险吗？” 若瑶捡起一块石头丢进水里：“暗流涌动。” “将军，其实我就搞不明白，陛下完全可以以改革不力罢免薛泽，为何还要找个噱头将其致死？”若瑶兴许是没有看明白局势。 卫青听后冷笑道：“你觉得洪平背后如果没有人推波助澜，他会死吗？你死我活的斗争，这条战线不是你我这等智商可玩的。” 若瑶岂会不知，洪平之死，除了韩安国将其推到风口浪尖，其实这背后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刘彻当年选进太尉府的宋玉军，洪平死，他利益最大。 第102章 一个不剩 张鸥从卫青府上碰了一鼻子灰，心情非常郁闷的他居然跑到天牢虐待犯人，他不知卫青为何要阻挡此事，他又该如何向刘彻交差？ 一连三天，张鸥在薛泽的事情上都没有任何有力的进展，又怕打草惊蛇，又急于交差，张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而今天还有一件事也要他办，那就是韩安国正式离职北上。 韩安国毕竟主掌全国刑律，位列三公，是张鸥实实在在的老上司兼老师，所以送行这件事情，还真得张鸥亲自来办。 韩安国离开长安没有什么遗憾，他唯一想办的事就是再见一次刘彻。 可刘彻对韩安国早已失望透顶，直接不见。 无奈，韩安国只得在渔阳过来的一大队人马护送下来到了卫青的府上。 “韩大人。”卫青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府里，若瑶再次负责招待韩安国：“不，应该是太守大人。” 韩安国一阵苦笑，挥了挥手，将身边的侍卫打发了出去：“本官本想今天过来找卫青谈谈匈奴的事情。”说完有些遗憾的舒气道：“看来本官来的不是时候呀。”说完就脸上挂满愁态。 若瑶看得出韩安国的无奈，一把年纪了，自己又是一个文官，以后如何与一墙（长城）之隔的匈奴打交道呢？还真是个问题。 若瑶虽然知道，韩安国迟早都会被匈奴人打败，但还是不忘支招道：“太守大人不必发愁，其实很简单，就看太守大人如何处理。” 若瑶不知道历史上韩安国是如何战败的，但卫青昨天走的时候就已经料定韩安国会来找他，也已经想好了一个对策。 “怎么？卫将军有示下？”韩安国就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要知道，匈汉开战以来，出现匈奴南下灭郡杀太守已经已经出现了两例。 若瑶淡淡的一笑，端起一个茶碗递给韩安国道：“渔阳是匈汉交战的桥头堡，将军昨天就已经料定你会因为匈奴的事情来找他。” “哎呀，不亏是统帅之才呀，能谋远虑！”韩安国激动万分。 若瑶整理了一下昨晚卫青的话而后说道：“其实很简单，借力。” “借力？”韩安国眉头紧锁，不知云云。 “你从先帝时期就主张朝廷与匈奴和亲，这也是陛下不满的原因之一，所以你不知道匈奴人有多残忍，你更没有这个能力抵住他们南下的步伐，你必须借助你隔壁的势力来保全渔阳的太平。”若瑶提醒。 韩安国顿时就想起了这个人：“你说的是李广？” “对，渔阳和右北平是邻居，懂吗？”若瑶再次提醒。 韩安国恍然顿悟，李广在匈奴人的眼里就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与匈奴人打交道几十年，肯定有这个能力，不然刘彻这么会让他北上遏制左贤王忽韩特的十万大军呢？为何不讲渔阳与右北平结成一个共同体？ “韩太守既然懂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你们二位太守大人商量的事，末将已把将军的话带到，太守一路平安！”若瑶恭送道。 韩安国压在心头的石头又一次掉落，起身回礼而后北上……。 若瑶送走了韩安国，又直奔廷尉府，因为卫青昨晚还交代了一件事。 ~~~~~~~~~~~~~~~~~~~~ 廷尉府一直都比较忙，而且还神秘。 若瑶来到廷尉衙门，见廷尉张鸥正在会审深挖丞相薛泽的黑材料。 张鸥似乎对若瑶有戒心，见她前脚踏进衙门，立马就吩咐下人把所有竹简收起来，并且伴着一副不知情的面孔。 卫青救薛泽纯属就是因为看不下去这般斗争，所以才让若瑶前来。 “若姑娘有什么事情吗？”张鸥笑脸相迎。 若瑶从张鸥笑脸的后面看出了人心，她也不知道这次提醒张鸥是否会买账：“廷尉大人，本姑娘今天前来，是想提醒一下廷尉大人。” “什么意思？”张鸥疑惑的瞪着若瑶，见没有继续往下说，于是又变脸道：“哦，呵呵，来来来，里面请，坐下说。” 若瑶随张鸥走进衙门。 “廷尉大人，前几日你说丞相私扣征北军军资的事情，卫将军特地让本姑娘前来说明。”若瑶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一个竹简。 张鸥喜出望外，这几天确实找了很多薛泽的黑材料，但都是芝麻大的事，根本就无法一举拿下薛泽，要论分量，还真得私扣征北军军资的事情。 接过若瑶的竹简，张鸥快速打开预览，可脸上表情越来越郁闷。 若瑶在一旁观察道：“这是我们家将军的亲笔说明，还请廷尉大人呈于陛下御览。”说完就端起茶杯自信的喝茶。 卫青在竹简里直接就否认了廷尉张鸥说的事情，没那事儿。 张鸥也是聪明人，知道卫青目前风光得很，这奏章就是不用拿给刘彻，仅凭卫青一张嘴说一下，刘彻也会深信不疑。 “本官是廷尉，不是递奏章的，你还是拿回去让卫青自己呈给陛下。”张鸥面无表情的又将竹简递给了若瑶。 若瑶接过竹简后淡淡的一笑道：“丞相乃百官之首，这么多年根深蒂固，背后又是王太后，其实你没必要致他于死地。” 面对若瑶的打开天窗说亮话，张鸥干脆也就直面问题：“不是本官要致他于死地，本官就一个小小的廷尉，也是奉命行事。” 果然是刘彻的意思，若瑶虽不知道刘彻这么做的本意是什么，但按照卫青的意思，他还是想再努力努力，当当圣母。 若瑶：“很简单，改革不力夺职罢官，这才是正确处理方式。” “这是卫青的意思？”张鸥生了个心眼。 若瑶笑笑道：“别问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搞不好你会到陛下面前说卫青干涉廷尉府的事情。”说完，不削一笑继续道：“这是本姑娘揣摩的。” 这招确实是卫青的意思，但若瑶也生了一个心眼，绝对不能留下卫青干涉朝政的把柄，所以自己就把这件事认了。 “行了，既然廷尉大人是询案，卫青又是当事人，这说明，还是留下。”说完，若瑶又将竹简放在桌案上：“不然我家将军落个不配合的罪名就完了。” 若瑶走后，廷尉府的风波并没有结束。 王太后得知廷尉正在暗查薛泽，当即就与刘彻拍桌子瞪眼睛，把张鸥夹在中间受气，王太后更让张鸥在后宫的楼阁外跪了一个时辰。 张鸥深感事情的棘手。 刘彻想换掉丞相，又不想与王太后及百官闹翻，而张鸥真的感到了韩安国当初的为难，两全其美的办法看来只有若瑶今天说的办法。 第二天， 张鸥就进宫请了旨意，并带着旨意到了丞相府。 就这样，汉朝的最后一个三公大佬薛泽被冠以有负圣恩，改革不力的罪名革职查办了，并且取消了一切待遇，消失在了强汉洪流中。 按照现代话来说，就是开除公职，取消退休待遇，移送司法机关查处。 薛泽善终了，但眼观他是一个三公大臣，所以处置还是重了些。 若瑶也没想到，历史上没有结局的丞相，居然是卫青救的。 从被卫青解救，到参加龙城之战，再到回到长安，本以为会陷入王公贵族公子哥们你侬我侬的争风吃醋中，却没想到看了一出活生生的改革大幕。 短短近一年的时间，若瑶经历了太多太多。 第103章 弹琴说爱 薛泽被罢免，韩安国被贬，朝廷局势发生重大变化，面临重新洗牌。 而卫青似乎更忙了，他除了练兵备战之外，还在为刘彻物色人才。 这天， 卫青早早的就从西山营回府，还没休息，就令若瑶跟随其去一个地方。 面对卫青没事走哪里都带着一个美女，就连晚上外出都带着若瑶，沈夫人有些醋意，还没等卫青出门就调侃道：“将军真是好雅兴，能否带上正室呀？” 卫青前脚还没落地就缩了回去，而后满脸笑容的走到沈葭身边，用手理了理她的耳发道：“呵呵，别乱想，本将是去办正事！” 沈葭右手撩开卫青摸耳发的手道：“对，正事，成天跟在屁股后面都在办正事。” 卫青有些哭笑不得，自打若瑶进府之后，其实他也能感觉到沈葭的醋意，虽然自己与若瑶没有什么事情，但总给人感觉有什么事情，几乎在外面的每个人都感觉他与若瑶有什么瓜葛，特别是刘彻，每次见到都调侃他。 “夫人，你才是我卫青的老婆。”卫青展开了柔情一面的攻势。 沈葭其实也不是小气的人，吃醋只不过是女人的本能而已，于是从桌子上拿起头盔帮卫青带上：“别多想，男人，干事创业才是第一位，夫人我不小气。” 卫青听完甚是感动，将沈葭紧紧的搂在怀里，良久！ “啪啪啪啪。” 忽然，一阵掌声从门口传来，只见若瑶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 卫青和沈葭分开后有些尴尬，卫青更是眼睛愣着问道：“你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我知会了呀。”说完，若瑶又拍了两声巴巴掌道：“声音不够大吗？” 卫青严肃斥责：“胡闹！” 若瑶可把刚才的话全都听了个明白，只是好奇想继续听下去而已，所以见他们两人紧紧搂抱还不想分开的意思，所以才拍着巴掌走了进来。 见沈葭脸都羞红了半边，若瑶倒是大起胆子拍了拍沈夫人的肩膀道：“夫人，你放心吧，我替你看着将军，免得他晚上跑出去鬼混。” “胡闹！”卫青顿时脸都绿了。 其实，若瑶低估了沈葭对卫青的爱，那种爱真是大公无私的，卫青自平阳县跟随卫子夫回到长安以来就表现出了不平凡的一面。 卫青是一个事业型的男人，他就像一个机器，时刻运转，满身都透着对家国的情怀，对族人的情怀，一心想为大汉干点什么事情。 所以沈葭对刚才若瑶的玩笑话是当真的：“好哇，你可要把咱们家的将军看住了，照顾好他。”说完，就深情的看着若瑶。 若瑶被忽如起来的眼神吓住了，这眼神是认真的眼神。 “不是，夫人，夫人，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若瑶赶忙解释。 沈葭笑了笑又帮若瑶理了理衣领道：“你来府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将军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他不属于我们，他属于整个大汉，我有几个儿子足矣！” 若瑶内心感叹，这得要多大的胸怀呀！ 沈葭也是无奈之举，卫青为了军国大事早出晚归，有时半个月见不到人，而且没事还得北上与匈奴较量，生死一念之间，他的命真不属于沈葭一个人。 更重要，府里三个儿子都还没有玩转，又有什么精力来照顾不在身边的卫青。 爱之深，自然就只能这样办。 卫青越听越尴尬，于是手一甩向外走去：“好啦好啦，快走吧。” …… 繁华的长安街，粗犷的叫卖声，来来往往的行人。 卫青与若瑶牵着战马并排而行，两人都因刚才的事情感觉尴尬。 若瑶真没想到沈葭会是这样的态度，居然拱手让人？ 也许这就是这一次穿越的安排吧，俗称缘分。 在合适的地方遇到了卫青，回来之后全都感觉自己是他们家小的，就连刘彻都是这么认为的，还没事拿这事儿来调侃。 而卫青也是一路忐忑，本来脸面就薄，经过刚才沈葭那一锤子买卖，更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毕竟若瑶才十九岁，老牛吃嫩草？ “将军，呵呵，别放在心上，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哈，呵呵！”若瑶调侃卫青。 卫青站住脚拽了拽手里的缰绳忽然问道：“若瑶啊，有件事情将军我不明白。” 若瑶已经猜到卫青想问什么，无非就是一些身世之谜之类的东西：“将军是不是想问我究竟是哪里人？” 卫青表情僵硬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人道：“你只有十九岁，但无论从心智、阅历，都与你的年龄不相匹配，而且你这身武功，更不像十九岁就能练出的。” 在若瑶身上，卫青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这女子究竟哪里来的？十九岁的办事作风为何比一个三十岁的都还稳健？为何她会知道很多机密性的事情？…… 但卫青也知道，在多的疑问，若瑶也不会说的，问了也白问。 见卫青一副好奇的样子，若瑶边走边编谎话：“我爹教的呀，你知道的，人在边关身不由己，我们也是被逼的，如果不多想一点就得掉脑袋。” 若瑶的话卫青肯定不信，也懒得问了，问了也白问：“上马吧，去竹园！” “竹园？”若瑶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卫青骑上战马勒住缰绳道：“找公孙弘。” “丞相！”若瑶脱口而出。 这一脱口又把卫青惊呆了，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为了丞相的事情去找公孙弘的，于是眉头紧锁更加好奇：“若瑶，什么丞相？” 若瑶反应迅速，刚才又是嘴巴说快了：“哦，呵呵，不是，我说，公孙弘这人有丞相之才，满肚子的治国方略，呵呵呵。” “你认识公孙弘？”卫青不知道为何若瑶对公孙弘又如此了解。 见谎话没法在往下编了，若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硬着头皮道：“将军，快走吧，不然咱们回来可能天就黑啦。” “今晚不回来了。”卫青说完缰绳一勒：“驾！” 看着远去的卫青，若瑶内心复杂，以后的路究竟何去何从？ 第104章 竹林之约 紫竹林位于长安以西，原名紫竹村，因为竹子长得多，所以大家就叫他紫竹林。 紫竹林的环境非常好，青山绿水环绕，一层淡淡的雾在竹林妖娆，胜似仙境。 要不是因为来找公孙弘，若瑶还真感觉卫青把他拉来是谈情说爱的。 因为这地方还真适合小情侣手牵手，空气好又没人打扰。 在紫竹村的私塾草棚里，公孙弘正在为两个学生上课，看样子生活很悠哉。 公孙弘年过六旬，也是三朝元老，现在是朝廷左内史。 虽然是个官，但他这个官当得十分悠闲，几乎就是一个空壳。 打个比方，他这个官如果一年不去上班都没人会找他，甚至朝廷很多人都还以为左内史公孙弘已经回乡归老了，说到底就是一个吃空饷的。 公孙弘一生也很坎坷，历经几起几落。 汉高祖七年，公孙弘出生于菑川国薛县，年轻时曾在家乡薛县做狱吏，后因触犯法律而被免职。失去职务的公孙弘没有了经济来源，于是到海上去牧猪。 汉文帝前元元年，因通晓《诗》、《书》而闻名郡国，被征为博士，一年之中升迁为太中大夫之职。汉景帝时，公孙弘主要从事文职官职，后不知什么原因被罢官。 汉武帝刘彻登基之后，一心想从窦氏手里夺回皇权，于是下诏要求朝堂及郡国二千石以上官员举荐“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 时年六十岁的公孙弘以“贤良”之名被菑川国推介给朝堂。 来到长安后，刘彻就推动了一系列的新政和改革，但这些改革和新政因威胁到贵族的利益而宣告失败，此后因马邑之围再败，刘彻就无暇顾及国内新政和改革。 而当年被刘彻召为贤士的大家们，早就纷纷回了原籍。 “老师。”卫青走到草棚门口兴致勃勃的拱手礼拜。 公孙弘年老眼花，只见门口有一位穿着军服的军人，具体还看不清，于是往前走了走，这才看清是谁：“卫青呀，呵呵，你怎么来了？” 卫青上前搀扶：“是专程过来看你的，近些日子军务繁忙，也没过来。” 公孙弘年满六十，但腿脚利索，转身解散了学生，而后转身看着若瑶半响问道：“这，这沈葭怎么长漂亮啦。” 若瑶一听内心就乐了，看来自己确实比沈夫人年轻漂亮。 卫青笑着解释道：“老夫，这不是沈葭，是若瑶。” 公孙弘听后虚着眼睛，他记得当年卫青成亲的时候夫人是沈葭：“不是沈葭呀。” “若瑶见过公孙大人，本姑娘是卫青的副将。”若瑶一副正经的回禀。 公孙弘听后脸上僵硬，忽然又变得喜笑颜开，似乎想明白了：“哦，呵呵，好好，走，屋里请，屋里请。” 公孙弘将卫青和若瑶带到了草棚。 这里确实是养老的好地方，门口有菜园子，几颗桃树环绕，鸡鸭成群结队。 公孙弘进屋泡茶，若瑶就傻了吧唧的瞪着卫青。 若瑶感觉，卫青与公孙弘的关系不一般，卫青举荐公孙弘当丞相，这可不是一般的关系能做的，相辅相成，卫青的能有今天，肯定与公孙弘有关。 “公孙弘是不是你的师傅？”若瑶看着窗口泡茶叶的公孙弘问卫青。 卫青一愣，盯着若瑶反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果然，若瑶不知怎么的有些小激动：“这世上没有哪一个牛人是天生的，背后或多或少都有高人指点。”说完就想到了霍去病，他如果没有卫青，也很平凡。 两人相视而笑。 此时，公孙弘也端着茶壶走了出来，形态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我来吧。”若瑶很懂事，麻利儿起来就接过茶壶而后给两位满上。 卫青和公孙弘就这样坐在了院外的石桌旁。 前面说了公孙弘，下面就说说公孙弘与卫青的关系。 卫青早年在平阳侯府当差，那个时候的公孙弘就已经是朝廷的太中大夫，公孙弘有一肚子的改革新政举措，卫青有一脑子的强军梦想。 可惜公孙弘生不逢时，刘彻的新政被匈奴和窦氏扼杀在摇篮里，一蹶不振；而卫青却生逢及时，窦氏死后，刘彻开始了一系列的对外强军。 环境上，公孙弘是菑川国人，在长安无亲无故，卫青是平阳人，在朝廷常常被人看不起，就这样，一老一少就成了知己。 公孙弘可以说是卫青仕途的第二恩人，平阳公主是第一，在朝廷的几年，公孙弘给与卫青很多指导，特别是当年组建期门军的事情，是公孙弘策划和指导的。 期门军当年组建的初衷就是想为刘彻组建一支自己的军队，这样可以应付朝廷其他权贵的势力，也是强军夺权的第一步计划。 “车骑将军龙城大捷荣耀盖天，现在你虽位不高，但权重，不是三公胜似三公，怎么有空来看老夫呀。”公孙弘闵了闵茶水问道。 卫青用手撩了镣放在桌上的头盔红缨道：“老师就不要在调侃学生了，老师虽在草棚教书，但还关心政事，可想老师内心也不平静呀。” 公孙弘听后居然与卫青不约而同相视而笑。 若瑶提起茶壶边加茶水边说道：“我们家将军，是专程来请你出山的。” “哦？”公孙弘眉头紧锁摸了摸胡子：“老夫早已两鬓斑白，黄土都已经盖过了下巴，呵呵，现在就只想教教学生，安享晚年呀。” 卫青听后也闵了闵茶道：“若瑶这话说错了，不是出山，是来劝公孙大人履职，别成天霸占着官位又不干事，还白领朝廷的俸禄。” 若瑶从这话可以感觉到，两人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 “老夫心有余而力不足呀，估计陛下早就把老夫忘记了，老夫在竹林半年了，朝廷按时间只管发俸禄，他们才懒得管。”公孙弘有些无奈。 卫青将茶杯慢慢的放在桌上，而后说道：“薛泽被罢免，你知道吗？” 公孙弘听后不削一笑，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而且官位又低，怎么可能跃龙门，于是笑笑道：“丞相乃三公之首，百官之首，这是白日梦呀。” 卫青道：“朝廷的官是多，有资格的也多，九卿里面随便一个都可以任丞相。”说完，就深情的看着公孙弘道：“但，陛下要的是一个自己的人。” 第105章 紧急情报 丞相之位，位高权重，谋其位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卫青在找公孙弘的同时，张鸥也在找另外一个人。 由于韩安国的离职，张鸥就成了刘彻在刑律这块可以依赖的人，两人的关系也迅速升温，大事小事都在找其商量，加之本来张鸥当年也是刘彻的人。 张鸥的御史大夫位置可谓已经稳坐，刘彻在这几天已经找张鸥谈话三次，每一次的谈话基本都是教张鸥如何转变身份，如何总体布局等等。 御史大夫属三公系列最小的一个，主掌刑律的同时，也被称为副丞相，也就是现代的常务副总理，任职标准相对来说门槛较低，可以不是九卿和王侯。 张鸥坐稳了三公大位，自然就想起了同样在丞相府任职的另外一个人，张汤。 张鸥与左中丞张汤关系挺好，曾是刘彻登基时的四杰人员，一直沉寂在丞相府。 张鸥在昨天刘彻最后一次谈话中提到了张汤。 如果丞相之位留给张汤，那么整个朝廷就在刘彻的掌控下，再也不需要畏惧别人。 但刘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张鸥，但，至少刘彻考虑了。 为了给兄弟一个好前程，张鸥把这件事透露给了左中丞张汤。 得知消息的张汤喜出望外，四杰人员都升任，张鸥将是御史大夫，董宣旭兼职二品将军的职务，宋玉军官小但独掌整个太尉府，自己确实也该挪挪位子了。 为了增加胜算，张汤在张鸥拜访后就即刻进宫面圣。 也不得不说张汤的情商高，面圣后不谈其他，尽谈感情，谈这几年在丞相府的心酸和经历，谈对自己对刘彻推行新政和改革的想法。 而刘彻对于张汤也是喜爱有加，毕竟当年给三府分别塞人也就是等今天。 ~~~~~~~~~~~~~~~~~~~~~ “你说朝廷中还有谁有资格谋丞相之位？”公孙弘确实想当丞相，仕途最大的荣誉无非就是登上百官之首，而后青史留名。 卫青看着满地奔跑的鸡鸭说道：“还记得陛下登基后与窦太后挣权时身边的四个年轻人吗？那个时候他们年轻，但现在都已经长大。” 公孙弘记起来了，若有思考的眉头紧锁道：“你说的是宋、董、两张？” “对。”卫青说道：“三府各有一个，张鸥将要接替韩安国出任御史大夫，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韩安国走的时候也向陛下推荐张鸥，而在本将军来之前，陛下也问了我的意见，由此可判，丞相很有可能就是当年他塞进丞相府的张汤。” 公孙弘一听顿时手一拍道：“那你还说，这陛下早有安排，你找我干什么？”公孙弘有些失落，不看重那也是假的，来到长安不可能就这样终老吧。 “薛泽还没有被免职的时候，陛下就已经问过本将军不止一次，朝廷里有谁可以担任丞相，你懂了吗？”卫青专注的看着公孙弘。 卫青可以判断，丞相人选，张汤不是首选，如果是首选，刘彻也不会三番五次的找卫青问这件事情，刘彻还真想的是找一个能干丞相的人才。 公孙弘也算老成持重，静静的分析各种因素。 卫青现在是刘彻最得力的左右手，大事小事，甚至后宫的事都会找卫青商量，刘彻更不会在这个事情上撒谎……。 见公孙弘虚着眼睛摸着胡子在思考问题，卫青闵了闵茶轻声道：“老师，你可想好了，晚上答复本将军，而后这几日你就好生准备。” “陛下会召见老夫？”公孙弘问道。 卫青别的不敢打包票，只要他建议，刘彻至少会考虑，于是淡淡的说道：“只要你愿意！”说完之后，就起身向草棚走去。 “若瑶，饭做好了吗？”还没进屋，卫青就开始大喊。 没错！若瑶被卫青搞到厨房去做饭了。 走进厨房一看才把卫青吓了一跳，公孙弘的厨房被若瑶倒腾得像牛圈。 大惊失色的卫青赶忙拉着若瑶出了厨房，人家家的女子会做饭，自家的会拆房。 “呵呵，做好了吗？”公孙弘看着若瑶脸上黑黢黢的，满脸期待，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做饭吃，今天总算可以吃一顿现成的。 若瑶尴尬无比：“水都还没烧开呢！” “啊？”公孙弘从卫青和若瑶的眼神中看出了不详，于是转身向厨房跑去。 当他从厨房的战场中反应过来开始骂人时，卫青和若瑶已经消失在院内。 ~~~~~~~~~~~~~~~~~~~~~ 乡间田野，空气非常好，对于卫青和若瑶来说真的是难得的清静。 现在这幅模样，还真成了沈葭走时吃醋时所说的，两小无猜谈朋友。 “嘿……”卫青对着山谷长声嘶吼，回声在山谷里来回穿梭。 若瑶跟在后面就这样看着，还是在考虑以后的路究竟是嫁人、单身还是百合呢？ “将军，你明知道陛下对张汤有意，为何还要找公孙弘？”若瑶好奇。 卫青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山都在自己的眼下，内心涌动一种责任感：“公孙弘有真才实学，早年就是一个改革能手，只是生不逢时，本将军没有私心，真的只是想协助陛下完成强汉大业。”这是卫青内心的直白。 若瑶听后边走边摘取了路边的一朵花：“难怪夫人说你的命，你的人生不是她的，看来你的人生属于整个大汉，是吧？卫将军！” 卫青扭头看了看这位十九岁的若瑶，年轻气盛，说真的，还真有牵手的冲动。 “你是不是又要说本姑娘不像十九岁？”若瑶从卫青的眼神中猜到，于是不服气的说道：“我看你还不像三十岁呢。” 卫青淡淡一笑，转身继续向前走：“走，别等老头儿追上，村口驿站吃饭去。” “不等他吗？”若瑶跟上。 卫青再次对着山谷大声发泄道：“已经来啦，在后面呀！” 若瑶转身看着后面的山坡草路上，只见公孙弘拄着棍子快速向这边移动。 从动作麻利儿的程度可以看出，公孙弘真的还能在干几十年。 第106章 大业构想 三天后，刘彻再一次因为丞相的事情召见卫青。 不得不说，卫青的头脑还是挺发达，从公孙弘的草棚回来之后，卫青没有急着去找刘彻，而是等着刘彻召见他，因为他知道刘彻会因为这件事召见他。 “臣参见陛下！”卫青带着若瑶上前与正在批阅奏章的刘彻请安。 刘彻闻声放下笔，刚才因批阅奏章的负面情绪一扫而光，兴致勃勃的起身就向卫青走来：“卫青，朕坐了一上午，走，陪朕到外面走走。” “诺！”卫青紧随其后。 刘彻和卫青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未央宫正门口，而后刘彻开始各种运动。 “卫青，你还记得朕之前问过你什么吗？”刘彻边运动边问道。 卫青当然记得，几天来，他也在等这个机会：“记得，陛下是要问丞相事？” 刘彻停止动作，脸上忽然就挂满了焦虑：“你觉得张汤如何？” 卫青知道，刘彻这是在提前给大家透风，丞相乃百官之首，任命前不先预热，是不行的，但卫青肯定赞成公孙弘：“陛下，恕臣直言，丞相不比御史大夫。” “什么意思？”刘彻感觉卫青的话很有深意。 卫青拱手道：“陛下，丞相乃百官之首，必须是一位有治国之才且德高望重的稳健之人，张汤不是不行，臣觉得确实年轻了些。” 刘彻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朝廷现在有谁又能担任呢：“朕其实也有此担心，但放眼九卿之中，朕真的找不出合适的人选，他们不是软弱无能，就是只想霸占着位置养老，稍有动力的，就是拉帮结派的党羽之徒。” 刘彻说的这些担心，卫青已经想到，于是拱手建议道：“陛下，今天天气不错，何不让臣陪同陛下出宫走走，兴许还能遇到什么人呢？” 刘彻听罢此话就感觉卫青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于是问道：“呵呵，卫青，是不是又想给朕一个惊喜？朕就知道你从来不会让朕失望！” “陛下严重了，臣只是想陪陛下晒晒太阳。”卫青再次强调。 刘彻抬头看天，阳光确实刺眼，今天看来真的是一个外出的好时光：“好！” 卫青转身看着若瑶：“若瑶，即刻通知王麒麟，陛下要出宫。” “诺！” ~~~~~~~~~~~~~~~~~~~~~~~~~~ 刘彻选择了微服私访，在十个人的护卫下出了宫。 当然，看似十个人，其实可以顶几百人，你要相信有卫青在场，谁敢动刘彻。 按照自己的想法，卫青出长安后带着刘彻先是一路体验民情，而后一步一步的将刘彻带到了紫竹林。 站在草棚外，透过窗户，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儿正教学生，琅琅的读书声听上去是那么亲切，刘彻貌似记起了这个人，于是想找卫青求证，可卫青不见了。 卫青其实是故意走开的，也许是为了避嫌，又或者其他。 “若瑶，他是不是那个菑川国的……”刘彻眉头紧锁就是记不起来。 若瑶淡淡一笑上前拱手道：“回陛下，公孙弘！” 刘彻猛然记起：“对对对，就是公孙弘，朕记起来了，他怎么开始教书了？” 若瑶内心郁闷，遇到这样的主子也算是当下人的倒霉，于是回禀道：“陛下，公孙弘不是教书的，他是朝廷官员，左内史！” “啊！左内史？”刘彻还真不记得朝廷还有这么一个官员。 若瑶禀报：“全天下都是陛下的，不记得公孙弘也是自然，他就是陛下口中那个霸占着官位不作为却跑来教书的庸官。” “你敢拿朕开涮。”刘彻板着脸瞪着若瑶道：“当年，朕稀得人才，昭告天下确实笼络了一些人才，可惜这么多年了，朕冷落了他们。” 看见公孙弘，刘彻就记起了当年登基时那满腔热血的推行新政的经历，可惜，最后在权贵们面前刘彻这个皇帝还是败了，败得一塌糊涂，人才们也死的死，伤的伤。 这时，羽林军统领王麒麟上前通报公孙弘。 公孙弘带着惊恐的眼神和表情快速从草棚走出，而后在院内行礼：“不知陛下驾到，臣有失远迎，万死，万死。” 刘彻在院内晃荡了一刻，没想到堂堂的左内史住的就是现在这样，在朝廷随便一个官，哪怕就是刘彻身边的一个侍从都比公孙弘强。 “爱卿起来吧！”刘彻上前搀扶，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爱卿！公孙弘和若瑶在这两个字中听出了什么。 刘彻坐在草棚的亭子处，若瑶和王麒麟在一旁伺候，见公孙弘两鬓斑白这样站着也不是办法，于是赐座，可公孙弘不坐。 “朕，还以为你们已经回去了呢。”刘彻对当年支持自己推行新政和改革的那帮人很有感情，毕竟那是刘彻的第一次。 公孙弘拱手回禀：“陛下，他们确实都回去了，燕国的、楚国的、渤海国的都回去了，唯独老夫这个菑川国还在朝中苟延残喘，随时为陛下候命。” “那，爱卿为何不回菑川国？”刘彻端起茶杯闵了闵茶。 公孙弘一笑坦言：“当年推行新政和改革失败后，老夫就一直在等陛下召唤，老夫知道，迟早有一天，陛下还会东山再起。” 刘彻内心澎湃的同时，也感觉对不起当年这群智士，于是再一次赐座道：“你坐下。”见公孙弘坐下，刘彻继续道：“当初确实是朕对不住你们，朕没有顶住皇祖母的干涉，更没有顶住贵族们的压力，朕，确实让你们寒心了。” “陛下严重了，推行新政失败只是生不逢时罢了，现在陛下当政，以现在全国的实际情况看，推行改革最佳。”公孙弘阐述道。 刘彻听后却有些为难和矛盾：“朕确实想大刀阔斧的再次推进改革，但你知道吗？匈奴人不会给朕更多的时间了，朝中庸官成群。” 公孙弘起身拱手坚定道：“陛下切莫气馁，正是因为匈奴人陛下才必须改革，否则，到时候内忧外患，那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刘彻看着公孙弘问道：“你觉得改如何做？” “陛下！”公孙弘坚定道：“要使人民信服，陛下只有做到业之、理得、有礼、爱之，才能使人民不争、不怨、不暴、亲上……。” 公孙弘结合是公羊学家，结合自身的实践谈论了很多治国之道，让刘彻大开眼界的同时，也让若瑶感叹，幸好穿越过来不想改变世界，就自己这智商……。 “那你觉得当前最紧要是要做什么？”刘彻问道。 公孙弘拱手献礼：“陛下，当前大汉内忧外患，朝廷庸官沉重，老夫觉得，当年主父偃所谏‘推恩令’势在必行，如果把诸侯国的事情摆不平，以后更麻烦了。” 此话深得刘彻意图，诸侯国确实是一块心病：“那要是推不动呢？” “推不动就以武削之。”公孙弘说话不带一点犹豫。 …… 第107章 神秘面纱 今天可谓是刘彻最高兴的一天。 原因不只是发现了公孙弘还在长安，他还想视察西山。 在与公孙弘交谈之后，刘彻就忽然想起了卫青一直组建的虎贲军，一文一武强才是坐稳天下的根本，一直以来他都未见虎贲军的庐山真面目。 所以，刘彻就带着公孙弘、卫青、若瑶、王麒麟等人启程开拔西山虎贲军。 虎贲军是刘彻授意卫青组建的一支进攻型骑兵军团，共计两万人，所用战马、装备都是全国兵马最好，从组建到现在已经历时近六个月。 对于虎贲军和羽林军的组建，刘彻直接就没有插手，卫青全权负责，就连人事任命刘彻都只是在奏章上看看，毕竟刘彻日理千万机。 卫青一路下来向刘彻详细的汇报了虎贲军的训练、生活情况，刘彻听后龙颜大悦。 “卫青，骑兵军团的要义是快，不知道战斗力如何？”刘彻站在西山顶上看向营区，似乎因为没见多少士兵在训练，所以内心有些疑惑。 卫青看出了刘彻的心思，于是解释道：“陛下，按日子算，军士们今天都还在休息阶段，你别看大家都在洗衣服、嗮太阳、踢蹴鞠，只要一声将令迅速转换。” “噢？”刘彻满脸好奇，还真想看看如何转换。 卫青拱手道：“请陛下稍等片刻。”说完扭头看向若瑶：“去，把吴林叫来。” “诺！”若瑶转身骑马就向山下跑去。 刘彻吹着西山的风，远远的站在山顶观澜，忽然转身问道：“卫青，吴林是不是那个三品平南将军？” “是的，陛下，他现在是臣在西山营的副将。”卫青解释道。 刘彻一听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副将挺多呀，那个若瑶没跟你在一起？” 卫青见怪不怪，刘彻每次见到卫青都会拿他跟若瑶说事，也不知道为什么。 卫青淡淡的一笑道：“陛下别在开玩笑了，若姑娘还小。” 刘彻继续调侃：“哦！朕懂了，你是想在她长大一些嘛！” “……” 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吴林就骑着战马带着人快速的向山坡而来。 “平南将军吴林参见陛下。” “轻车将军公孙敖参见陛下。” 吴林和公孙敖前来见驾，但吴林被后面似乎背了一个一米五左右的长筒。 刘彻看着两位少壮派甚是高兴：“平身！” “谢陛下！”两人起身后就把眼光投向了卫青，等待卫青的将令。 卫青紧了紧腰间的佩剑说道：“匈奴人南下，迎战！” 公孙敖听后楞了，大白天哪儿来的匈奴人？可吴林理解意图，军队就是要时刻准备打仗，匈奴人南下，那就是要打仗了，于是拱手道：“诺！” 吴林走到山坡，取下背后那个一米五的长筒，而后用火点燃对准天空。 这就是现代的烟花，在古代，他就是传递信号最快的东西。 “碰……” “碰……” “碰……” 烟花三声巨响之后，真就成了那句话“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会”。 顿时，营区响起雷鸣般的战鼓声。 卫青训练军队尤其注重令行禁止，军令就是敌情，烟花一响表示敌人来临。 洗衣服的就地扔下衣服向营区跑去，嗮太阳的立马起身穿好战甲，踢蹴鞠的场地上早已空空荡荡，整个营区寂静如死。 刘彻有些懵了，什么都没有呀？与卫青对视后就再向前走了几步。 忽然， 从营区的各个要口奔出大量的骑兵，他们已经整装待发向集结场奔去。 一时间，整个西山营被金戈铁马包围，大量的骑兵成方队快速集结。 一望无际，铁蹄震耳，层土飞扬，俯瞰让人心潮澎湃。 “卫青，这反应速度够快呀！”刘彻激动的表扬，他以前视察过许多的军队，还没有哪一个军队能像这样在几刻钟完成作战准备的。 卫青上前道：“陛下，骑兵要义在于快，快的要义在于反应，虎贲军两万人的集体反应速度均可在小半个时辰完成，随走随战。” 听完卫青的诉说，刘彻不由得又想起了另外一支重要的军队：“哎，真不知道董宣旭把朝直防卫营整顿得如何了？朕之前可听说这支军队只会做生意！” “陛下，此一出动即可远征十天半个月。”卫青再一步解释。 就这么一小下下，两万大军就直接可以远征十天半个月，刘彻惊愕，以前的军队哪一次打仗不是粮草先行？打哪一仗屁股后面不跟随庞大的保障大军？ 眼见为实，卫青这一次又没让他失望，对打赢匈奴心里更有底气。 “请陛下移驾教场。”卫青拱手指引。 刘彻高兴的与身后的公孙弘对视后激动道：“好！” 快反能力，是检验一个军队战斗力的基本指标，若瑶清晰的记得，在现代的军队中，如果是一级战备，军队从准备、集合到最后出动都必须在二十分钟完成。 再细节一点应该是紧急集合三分钟，包含拿物资、武器弹药等，作为古代的虎贲军有这样的快反能力，确实已经算得上是最牛掰的骑兵军团。 虎贲军的神秘面纱正在被一步步的揭开。 其实相比虎贲军的战斗力，还有一件事情刘彻最关心，那就是人。 虎贲军就目前而言，是国家层面的一个战略打击军团，其内部构成及人员配备都应该是最好的，所以刘彻最关心的还是虎贲军的这群战将。 虎贲军的用人，卫青之前都一一向刘彻进行了奏报，但都是名册上的名字，具体这支军队的人员构成，作为刘彻还真不知道。 刘彻与卫青、王麒麟、吴林、公孙敖等走在最前面。 若瑶却见公孙弘似乎走不动了，于是上前嬉皮笑脸道：“丞相大人，感觉如何？” 公孙弘顿时就来了精神，偏头看了一眼刘彻的背影道：“瞎喊，什么丞相？老夫走不动。” “走不动怎得？还要让本姑娘背你不成？”若瑶这是故意调侃，因为她知道，上山时抬他的那几个军士已经走了，现在只得靠自己走了。 公孙弘面色苍老，但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呵呵，就冲你刚才那四个字，走，老夫陪你走路，如何？” 若瑶内心嘀咕：不要脸！ 第108章 大汉战将 刘彻移驾教场检阅了这两万的新型骑兵。 而后，刘彻又在卫青的陪同下观摩了刺杀、备战、骑射、弩射、盾防等小队战术规定动作，每一项都让刘彻大开眼界，拍手直呼好。 特别是军团骑射，整齐的口令一令一发，黑压压的箭矢犹如雨点射向假设敌，箭靶区域的所有鸡鸭全部被射成了刺猬。 而后卫青又亲自上阵，来了一次大兵团骑兵列队阵法推进战的演示，两万骑兵在动中变换阵形对敌分割包围歼灭，整个场面气吞山河。 军事演练结束已经是太阳落山，整一天刘彻竟忘记了吃饭，心情还处于亢奋状态。 刘彻站在点将台，看着下面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大汉将士，内心震悦，不顾天色已晚和肚皮，依然要亲自接见各军的主将，因为他们是大汉的未来，是年轻派。 卫青作为虎贲军主将上前一步开始大声点将： 中军：吴林、公孙敖、卫广、李息、郭昌统中军一万； 前锋：苏建、公孙贺，统前锋营三千； 左翼军：宋玉军、李敢，统车骑军三千； 右翼军：徐自为、韩说，统骑兵三千； 后翼军：卫广、杨仆统骑兵三千； 卫青点到一个名字，就有一个将军走上点将台参见刘彻。 若瑶从各将军的面容可以看出，都是清一色的年轻派，而且这些名字太熟悉了，他们中的一大部分都将成为强汉路上的急先锋和中流砥柱，每一位将军后面都有着传奇般的色彩，从现在看，卫青确实是帅才系列。 见所有主将都走上了点将台，卫青转身也走到将军们中间，而后拱手道：“陛下，臣身后这些将军都是臣从全军乃至全国精心选调，有军中猛虎，也有功臣之后。” “朕记得。”说完，刘彻上前一步指着韩说大声道：“你祖上是随高祖的开国功臣韩王信，你是弓高侯韩颓当的孙子，还有你，李敢，你们都是我大汉的未来。 卫青挥洒披风，紧握腰间的佩剑而后单膝跪地大声道：“虎贲军，愿为陛下强汉霸业血洒疆场，随时等候陛下调遣！” 所有将军也纷纷的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道：“强汉，强汉！” 刘彻内心的激动真的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站在国家层面讲，这是一支强汉希望之军，是大汉的未来，这是一支镇国军。 站在个人来讲，他总算有了一支是他自己抓起来的军队，今后再面对各诸侯国以及朝廷斗争纷杂的斗争，他至少可以挺直了腰板。 登基之初，刘彻兴致勃勃推动改革，最终却在贵族的压力面前低头了，其中重要原因就是自己手里没有自己的兵马。 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汉骑兵，刘彻对诸将军道：“诸将平身！” 众将：“谢陛下！” 检阅军队的意义就是向众军宣誓，你们属于谁？该听谁的？而且在古代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提醒那些有野心的王公大臣，特别是诸侯王们，别作死。 今天的两大事情确实让刘彻龙颜大悦，一是得公孙弘，二是一睹虎贲军真容。 刘彻离开演习场向外走去。 只见霍去病从军中骑马向这边驰骋而来，还把王麒麟吓了一跳，以为是刺客。 霍去病人小胆子却大，直接就从马背上跃下，而后单膝跪地道：“羽林卫童军霍去病拜见陛下！” 刘彻对霍去病印象深刻，毕竟也是卫青的外甥，于是与卫青对视后就笑了。 “去病，退下！”卫青呵斥道。 霍去病不服气的抬头看着刘彻道：“陛下偏心。” 大家一听惊愕，谁敢这样对天子说话？但霍去病还真敢！ 就在此时，公孙弘慢悠悠的走过来拱手道：“陛下，你确实应该去看看这支军队。”公孙弘知道这支军队的意义，羽林军这群娃娃兵就是大汉的第二梯队。 期门改羽林，羽林军就是天子的羽毛，刘彻一想，这支军队如果都不看的话，恐怕真就不对了，于是乐呵呵的说道：“平身，霍去病，带路！” “诺！”霍去病喜出望外，麻利儿就向最前面跑去。 羽林军的童子军也已基本成型，总人数达八百人，平均年龄在八岁，是实打实从小培养的忠心部队，虽然年纪小，但军姿挺拔，虎虎生威。 刘彻同样询问了主将罗德善童子军的训练、生活情况。 就在刘彻想要离开的时候，霍去病再一次上前跪拜：“陛下，你还没有看我们的演练呢？”说完就扭头失望的看了看身后的侯旦等人。 “去病，现在太阳都落山了，陛下已经劳累一天。”卫青阻止。 霍去病不服气的说道：“这不公平。” “你！罗德善！”卫青开始想让罗德善来处理霍去病。 刘彻却不然，兵有信心不能灭之，于是阻拦道：“好，朕今天就看看。” “诺！”霍去病再次兴奋的跑进了队伍。 八百羽林卫一个期门剑阵看得刘彻思绪万千，这是卫青当年亲自创立的。 “霍去病，朕问你，手中的剑是用来干什么的？”刘彻始终没有忘记自己让卫青组建这支军队的初心，不是守卫皇宫，而是要羽林军成为汉的后备军。 霍去病坚定大声道：“诛，犯强汉者，守，天下太平！” “这都是谁教你的？”刘彻听后甚是感动，他从每一个人的身上都看到了未来。 霍去病道：“是舅舅教我们的。” “好，哈哈哈。”刘彻听后大笑后转身就向外走去，并对身边的卫青道：“卫青，不错，你再一次超乎了朕的想象，你要记住朕给你说过的话，一定要让羽林卫在全军开枝散叶。”刘彻的意思还是想着加强中央集权。 卫青道：“陛下放心，臣一直都将这八百人当做后备军在锻造，等到虎贲军之后，这群羽林卫将是大汉的中流砥柱。” 一天的行程，让刘彻丝毫不感到疲惫，回到未央宫的他当场就兴致勃勃的颁布了一道圣旨，以天子的名义封吴林、公孙敖、卫广、李息、若瑶为卫青五大副将，也就是现代所称的总参谋长助理或副总长。 第109章 遇到阻隔 刘彻一天之内干了两件事，涉及丞相和军队，朝野一片沸腾。 而这件事也传到了张汤的耳朵里，本来稳坐的丞相之位就这样换了人。 “听说陛下是卫青带过去的。”张鸥有些气馁的对张汤说道。 此时的张汤内心忐忑，丞相之位百官之首，多少人想触及都触及不到，为官最大的荣誉和成就就是登上百官之首，所以张汤内心气愤至极。 本来他那晚就已经找刘彻谈了话，而且刘彻也有意要栽培他。 “碰！” 张汤一拳重重的打在桌子上，弹飞了放在桌子上的茶水。 一旁的女下人赶忙上去收拾。 “滚！”张汤气愤道。 女下人吓得赶忙放下手里的杯子渣然后低头快速退出大堂。 “兄弟，这事你也别生气，应该还有转机，九卿之中总有人。”张鸥想着公孙弘毕竟已经年老，而且公孙弘就一个左内史，职位太低，不服众。 张汤感觉不会在变了，九卿之中尽是一些王公贵族的人脉，而刘彻的心思张汤懂，于是呆呆的摇了摇头道：“不会，丞相人选不会出自九卿。” 张鸥也感觉事情有些难办，但活动是必须，毕竟下面一个小官晋升都还的请朝廷管事的吃个饭才行，于是道：“你再去找一趟陛下吧。” 死马当作活马医，张汤也只能这样，于是轻声附耳给张鸥说了下一步计划。 ~~~~~~~~~~~~~~~~~~~~~~~~~~~ “陛下，张鸥求见！”内侍推开建章宫大门见刘彻批阅奏章，于是轻声道。 刘彻兴致很高，放下笔满脸笑意道：“宣！” “诺！”内侍转身出门。 张鸥快速走进大殿行礼：“臣张鸥参见陛下。” “张鸥，来，朕刚才正在想你呢，你觉得丞相府的这三名官员如何处置？”刘彻就之前薛泽被罢免后，丞相府三人被查的事情问张鸥。 张鸥眉头都不奏一下道：“杀！”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刘彻说完就起身道。 “诺！” 寒暄完了，张鸥也该进入正题，于是带着试探性的口吻问道：“陛下，听说公孙弘年事已高，臣觉得是不是该让他回到菑川国。” 刘彻一听当场打住：“不不不，不回，此人朕还要重用！” 张鸥顺着刘彻的话问道：“陛下的意思，百官之首？” 刘彻听后定眼一看，廷尉也在九卿之列，现在又是御史大夫的候选人，刘彻也没有必要隐瞒，于是道：“不瞒你，朕觉得他有治国之才。” 刘彻承认了就好，张鸥也就可以大胆的议政：“陛下，臣觉得不妥，丞相之位位高权重，公孙弘只不过是菑川国派来长安的一名轻客，官职极小，担任丞相，臣觉得会在朝中引起非议，特别是本该是候选人的九卿。” 这件事刘彻还真没考虑过，按照祖制，丞相之选非富即贵，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封侯拜将者，白人选为丞相确实没有先例，而且如果选公孙弘当丞相，以汲黯为首的这些九卿们估计会不服，更不会支持他的工作，搞不好会死谏。 见刘彻在思考问题，张鸥趁热打铁继续道：“陛下，臣觉得张汤可以，陛下当初让他到丞相府历练就不是为了以后能为陛下左右吗？” 张鸥替张汤说话也是情理之中，刘彻还是太子的时候，宋董两张四人就跟随左右，感情甚好，所以刘彻也没多想：“你说的这事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朕觉得公孙弘确实比张汤更能胜任丞相。”刘彻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 其实张鸥和张汤都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公孙弘也算是刘彻最初的改革班底，只是那个时候改革失败，公孙弘还没怎么风光就被雪藏了。 ~~~~~~~~~~~~~~~~~~~~~~~~~~~~~~~~~ 朝廷里为了丞相之位正有一场明里暗里的斗争展开，而作为当事人的公孙弘却还在与若瑶两人吹牛逼，送菠菜。 公孙弘二十年前就被从菑川国当作谋士送到长安，这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他一次都没有回过菑川国，更没有见过自己的家人。 当然，原因不详。 “你这二十年为什么不回去啊？”若瑶拿着一个酒葫芦坐下。 公孙弘面无表情傻傻的看着桌子，可当他抬头看向若瑶时却笑了，若瑶冰清玉洁的脸上写满了笑容，就像一颗温暖的心。 若瑶感觉纳闷，要不是卫青刚才让她过来看看公孙弘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收拾，她怎么可能与这么一个二十年都不回家的老头儿坐在一起。 “你觉得丞相之位最终是老夫的吗？”公孙弘闵了闵酒水而后回味。 若瑶记得，历史上薛泽之后确实是公孙弘，于是再给酒杯满上道：“废话，不是你是谁？难道还有别人呀，明明惦记着，还满嘴的推辞，你太假了。” 公孙弘长长的输了一口气，而后用手指摆弄了一下若瑶放在桌上的八服道：“未必，今天，未央宫肯定不会安静，陛下这会儿兴许已经愁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公孙弘对于自己的处境非常清楚，刘彻有意，但朝廷毕竟不是刘彻一个人的，深知汉朝祖制的他知道三公人选必须在九卿里面产生。 而自己无德无望也没什么功劳，刘彻就是想让他当丞相都没有这个理由。 “姑娘，你能否帮老夫办个事？”公孙弘看着若瑶问道。 若瑶嘴巴一歪，酒壶一放道：“停，你现在是丞相大人，以后找你办事的人多。” “老夫借你吉言，你过来。”公孙弘挥了挥手。 若瑶不从。 公孙弘笑笑道：“你们家将军可是力挺我公孙弘的。” 又把卫青搬了出来，于是无奈的坐下聆听。 公孙弘思考片刻道：“今天，朝廷之中肯定有人会找陛下说三道四，而在明天早朝，满朝文武肯定会对我公孙弘群起而攻之。” “啊！”若瑶听后有些不敢相信，太不可思议了：“那怎么办？” 公孙弘瞪眼满脸自信的又一杯酒下肚道：“这样，老夫写了点东西，你交于陛下，兴许能解他心中之愁……” 第110章 反对无效 次日，早朝。 整个朝廷还真像公孙弘预料的那样，一痛乌烟瘴气。 由于韩、薛、洪三人离开朝廷，卫青又在练兵备战，张鸥和张汤密谋各大臣集体反对公孙弘。 张鸥更是仗着自己是廷尉掌管律法的便利拉拢一些大臣站在自己这边。 而张汤也动员丞相府官员支持自己，甚至还有九卿大臣公然站出来反对。 “陛下，开国以来，丞相之位从来都是在九卿中选取，再不济也在王公侯爵中产生，公孙弘就一个左内史，恐难让天下信服，请陛下三思！”都尉汲黯站了出来。 汲黯，历史上也算是西汉的名臣，汉景帝时因为父亲的原因任太子洗马，为人耿直，好直谏廷诤，刘彻称其为“社稷之臣”。 但有一点刘彻对他极为不满，在匈奴和汉朝的关系上，这位“社稷之臣”居然和之前的三位三公大臣一样，主张与匈奴和亲换和平。 其他事项刘彻都可以忍，唯独在匈奴的关系上刘彻不能忍。 刘彻板着脸扫视堂下大臣问道：“还有谁觉得公孙弘不适合？” “陛下，臣也觉得此事不妥！”廷尉张鸥第二个站了出来。 张鸥这一站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紧接着张汤带着丞相府的一群人也站了出来。 经过大家七嘴八舌的瞎bb，最终咬定一件事情：公孙弘级别低不够格。 这就跟现代找工作一样，本科学历就是一个坎，有关系也不行。 见大家都站出来又是一副逼宫的架势，刘彻猛的起身大声质问道：“汲黯，你来给朕推选一个，你觉得朝廷中谁能担此大任。” 刘彻的性格就是这样，大家越是反对，就越喜欢对着干。 汲黯被问住了，站在原地左右摇摆到处瞄人，他总不能说自己也想吧。 此时，张汤事先打过招呼的大臣站出来道：“陛下，臣觉得左中丞张汤！” “朕没问你。”刘彻大声将另外一位大臣的话压了下去，再次瞪着汲黯问道：“朕再问你，朝廷中究竟谁能担此重任，汲黯！” 汲黯绝对不会推荐张汤，他上前一步坚定道：“理应遵循祖制，在九卿中选取。” “你！”刘彻无奈，又是一个老臣。 就在满朝火药味十足的时候，羽林卫走进大殿禀报，卫青副将若瑶求见。 自打刘彻视察军队之后，若瑶的身份就全面变了，他是刘彻御封的大汉副将，与卫青自己封的副将，从本质上就有区别。 刘彻正在气头上，但既然是若瑶前来，想必卫青的军中有大事要禀报，于是宣。 看着亭亭玉立右手拿着八服，左手举着一个竹简的若瑶向大殿走来，张汤和张鸥的心顿时忐忑，他们知道，如果卫青支持，恐怕满朝官员都抵挡不住。 “若瑶参见陛下。”若瑶行礼道。 刘彻板着脸问道：“是西山营有事情吗？” 若瑶扭头看了看各位面目狰狞的大臣，而后举着竹简道：“陛下。” 内侍最懂，麻利儿走到若瑶身边接过竹简，而后递给刘彻。 “末将告退！”若瑶退出大殿。 刘彻打开竹简，脸上顿时又有了得意的笑容……。 这份竹简就是公孙弘自己写的，他知道今天朝中肯定有人会反对，刘彻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烦恼和发飙，想了一个万全之策。 祖制规定，百官之首的丞相必须在九卿中选取，九卿不出，也要在王公侯爵中产生，就如现代的市长，必须都是副书记升任，公孙弘什么都没有当然不能破坏规矩。 但规矩是人定的，祖制刘彻没办法去挑战，现在的规矩刘彻还是可以定的。 公孙弘建议刘彻先找个理由给自己一个侯爵，然后再拜相。 大家都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刘彻，都料定，这竹简肯定有什么秘密。 刘彻放下竹简酝酿一刻道：“各位爱卿，你们说得对，公孙弘担任丞相还不具资格，朕觉得日后再议。” “陛下英明！”汲黯跪地膜拜。 见这事儿转了，张鸥和张汤也带着官员们纷纷复合。 大家的复合刘彻看在眼里，全都在反对，真的是全都在反对，于是说道：“但公孙弘也算是对朝廷有功，二十年前从菑川国来到长安，鞠躬尽瘁，如今他已过六旬，朕不可能就这样让他回去吧，不当丞相朕就给个爵位。” “陛下英明！”汲黯的赞同也带了一帮官员的赞同，纷纷复合。 见这样处理有一半的人赞同，刘彻的心也就放下了，于是起身道：“好，那就依各位大臣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封他为平津侯吧。” 在朝廷大臣们看来，这是最好处理的方式，于是也就再没有激动了。 刘彻放下手里的竹简，慢慢的走下台阶，一脸不悦的瞪着汲黯说道：“汲黯，你在朝中也有十几年了，东海太守上月归老，朕想让你去为朕守护东海如何？” 虽然刘彻言词恳切，但大家都感觉出了其中的火药味，都不语。 东海！汲黯甚至都不知道这地方在哪里，就让他去做太守，汲黯没有说话。 就这样，刘彻与汲黯站在原地僵持了几刻，汲黯始终不谢恩。 最终没有办法，刘彻只好退朝。 退朝之后，刘彻直接向汲黯颁布圣旨，汲黯还是以伏于地辞谢圣旨的方式反抗。 汲黯也是老人，东海是多么远的地方，刘彻是要把汲黯发配边疆呀。 汲黯又这样僵持了整整一天，刘彻三次下达诏令，最终汲黯领旨谢恩赴任。 刘彻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地拿下位列九卿的汲黯让百官为之一震。 更让朝廷中那些庸臣们感到刘彻不好惹，以后还是少说话为妙。 而张汤和张鸥虽然再一次领略到了刘彻的翻脸，但也算目的达到。 而让张鸥感到压力的是，经过刘彻打压汲黯这一事情，朝廷中还真没有那个官员敢在他两屁股后面转悠了，这不是一件好事。 而张汤则在丞相府开始了他模拟丞相的生涯，为了以防万一，张汤还找了王太后，因为张汤与刘彻曾是玩伴，与王的关系也不错。 第111章 不忘初心 三天后， 内侍带着圣旨到草棚宣旨，公孙弘封为平津侯，封地在菑川国，享受二品待遇。 内侍走后，公孙弘站在原地久久的发呆。 “喂，老夫子！”若瑶站在身后见公孙弘一动不动，于是上前打招呼：“现在你的愿望也实现了，我也就回去给我们家将军复命了。” 公孙弘慢慢的抬起右手，擦了擦眼泪。 “老夫子！”若瑶惊讶，这是喜极而泣吗？赶忙上前搀扶。 公孙弘老泪纵横，喜极而泣的走到石头桌旁坐下，开始向若瑶诉说内心的话语：“老夫不是激动，更不是喜极而泣，是感动，谢陛下给的机会。” 若瑶递上一杯茶水道：“百官之首呀，位列三公，可青史留名的人物。” 公孙弘接过若瑶手里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知道老夫为何二十年不回去吗？” “不知道！”若瑶摇了摇头。 公孙弘起身看着远处的山脉良久感叹道：“老夫也算不虚此行……” 公孙弘年轻时就立志报国，在菑川国做官，为官一任的他刚正不阿，为民办事，大力宣传儒家学说，后得罪权贵被罢免官位，赋闲在家几十年。 这一赋闲就是十一年，十一年来，他从未忘记过自己的初心，在乡下教书育人，把儒家学说传递给每一个弟子。 后来，朝廷向天下招揽贤士，他以前得罪过的人给他使坏就没去成，但公孙弘为了自己最初的梦想依然一个人抛家弃子的踏上了去往长安的路。 路途的艰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到达长安后，由于人生地不熟被处处排挤，再次沦落为教书先生，这一雪藏又是一年多，有的时候在街上靠写字为生。 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菑川国的达官贵人们不知为何，居然又公开推荐公孙弘为菑川国上报朝廷的客卿，他这才有机会迈入未央宫。 刘彻登基后，已经五十多岁的公孙弘终于迎来了大展抱负的时候，协助刘彻对官吏制度进行改革，提出并拟定了为“五经博士”设弟子员的措施，以及为在职官员制定了以儒家经学、礼义为标准的升官办法和补官条件。 但很不幸，大展宏图的机会开始没多久，就被朝廷的权贵的干涉和匈奴的入侵被迫停止，刘彻之前所有的改革措施付之一炬成了废话，一大批他国的客卿被权贵们冠上罪名遣送回国，而公孙弘这个改革能手再一次沦为教书先生。 说起刘彻登基时的那次改革，可谓惊天泣鬼，可能也正是因为急功近利，才导致了改革的失败，着名的推恩令就是在那个时候提出实施的。 因为这些客卿都涉及到了主父偃当年的推恩令，所以公孙弘听说，这些客卿回国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这也是公孙弘不愿意在回菑川国的原因之一。 而当年提出推恩令的主父偃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若瑶听后有些感慨，这确实够悲催：“哦，你们的郡国把你们送到朝廷发展，结果你们却思谋着削掉郡国，你们不是作死是怎么的。” 公孙弘淡淡说道：“你可知道不削掉这些诸侯国的后果？” 若瑶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历史上诸侯争霸、军阀混战的局面出现过多次，民不聊生，民之灾难，七万之乱就是典型，于是道：“诸侯争霸、军阀混战。” 公孙弘听后脸上挂满了笑容，没想到小姑娘还有这般见地，笑笑说道：“这些诸侯国就像一群强盗，国家一旦有事，他们就会趁火打劫。” 两人就像一对爷孙在院内聊了很多，直到肚子饿了，公孙弘去做饭。 按照卫青的安排，从现在开始直到公孙弘入主丞相府，她都必须一刻不能离开公孙弘半步，以防不测。 刚开始若瑶还感觉卫青有些小题大做，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现在想想还真有可能，因为公孙弘是主张削掉诸侯国的强硬派，主父偃的推恩令是要蚕食诸侯国，他可比主父偃还心狠，单单是他以前得罪过的刘氏王公们就不会绕了他。 风吹在若瑶的脸上，树上的叶子不停的往下掉，透过草棚的窗户，若瑶发现，这其实就是一位慈祥的老人而已，丝毫看不出他背后的能量，同时也感到庆幸，自己穿越不是被几个王爷争得死去活来，而是从走强汉之路。 公孙弘一个人独居已经习惯了，每日三餐都很简单，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很快，三个小菜加点菜叶饭就端上了桌子。 若瑶摸了摸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毫不客气的就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若瑶吃的津津有味，却见公孙弘一脸笑意的傻傻的看着她，于是问道：“你，你怎么不吃，再不吃我可吃完了哈！” 公孙弘就像被打断了一般反应过来，拿起筷子道：“你吃吧。”说完，继续看着若瑶道：“我孙女估计也有你这么大了吧，走的时候才刚出生！” “啊！”若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老头儿居然二十年没有与家人联系，难怪看着自己这么亲切，于是尴尬道：“你原来缺亲情呀！”说完就放下了筷子。 公孙弘淡淡一笑，拿起筷子为若瑶夹了菜：“你知道吗？老夫走的时候发过誓，此生不干一番事业，老夫绝对不会回去，而且……” 公孙弘说到这里就有些无奈的暂停了话语，一脸的内疚。 若瑶猜得出，他是怕连累家人，一个主张削国的人，只要是诸侯国都不会喜欢他。 见公孙弘忽然变得愁眉苦脸，若瑶拿起筷子也为其夹菜道：“来，我就是你孙女，吃吧，吃好了，吃饱了，丞相之位才稳当。” 公孙弘双手捧起雪白的碗，开始一口一口的吃起来，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在他这个草棚，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以前的晚上只有周围满地的昆虫叫声。 当然，能让公孙弘草棚热闹的只有卫青的到来。 历史上，公孙弘位在三公，奉禄甚多，然生活节俭，一生为事业奔走，最后死于任上，留下了一段佳话。 第112章 笨贼一窝 由于今天是未央宫内侍官前来宣旨的日子，所以昨天就给学生们放了假。 吃过饭后，但公孙弘还是闲不下来。 在草棚坐了一会儿，又到山后的庄稼地里拔草。 这片庄稼地很大，不是公孙弘一个人的，还有三户人。 趁着太阳高照地里还有几个人在给菜苗浇水。 而若瑶也许是因为很久没有这样惬意的体验农家乐的味道吧，居然在庄稼地里也跟着一起玩耍起来，拔草、挖地，两人就跟一个普通农家一样。 “公孙弘，以前怎么没见过？”一庄家汉见地里今天来了个女子于是好奇的问道。 公孙弘有些了累了，起身檫了擦汗水，又扭了扭僵硬的老腰：“我孙女，呵呵。” “这么多年也没听你说起！”庄家汉说完就去一旁的水沟挑水。 就在几人边干农活边聊天的时候，从不远处的山坳里爬上来几个年轻的男人。 他们似乎在山里迷了路，爬上来之后就满脸迷茫的到处看，直到看见地里的庄家人，几人的脸上才露出喜悦的笑容，而后赶忙向庄家地走来。 说来也巧，几人沿着庄家地沟直径的走到公孙弘的菜地边，然后看了看正在拔草的若瑶，领头的脸上居然还带一丝邪恶的笑容。 “爷爷，那边要交水不？”若瑶还真没注意这些人。 公孙弘气喘吁吁的起身看了看几人后又看向若瑶：“塘里有水。” 领头的壮汉四处看看后忽然问道：“老头儿，给你打听个人。” “啊！你说！”公孙弘将双手的泥巴甩了甩。 壮汉上前两步后轻声问道：“你们这儿有个叫公孙弘的吧，他住哪儿？” 公孙弘脑袋一懵，顿时警觉，来者不善，于是快速反应，指着远处的山头道：“看到没？山顶上，对，就那座房子，他这会儿正在家里面呢，找他什么事？” 壮汉顺着公孙弘的手指看去，内心直打颤，好远呀：“有没有近路，我们一路爬上来都快累死了。”壮汉有些无奈。 公孙弘双手叉腰：“没有，去山上只有一条路。” “好！”壮汉气喘吁吁的转身就给同伙招了一下手，但走出没几米似乎感觉那里不对，于是转身面无表情的再问道：“他们家什么情况？” 公孙弘嬉皮笑脸道：“这老头子惨，常年累月一个人独居，偶尔教教书，活着没啥意思，不像我，还有个孙女陪伴。”说完就看了看正在挑水的若瑶。 壮汉与一旁的人对视，而后转身向山顶小跑而去……。 当几人消失在视野的时候，公孙弘顿时紧张起来，丢下手里的东西就对着远处挑水的若瑶喊道：“若瑶，若瑶。” 听到喊叫的若瑶快速跑了过来，见公孙弘满头大汗有些紧张，于是问道：“怎么？刚才那几人是干什么的？” “快走！”公孙弘说完就转身向地沟走去：“杀手！” 杀手！若瑶看向几人远去的方向，也跟着公孙弘的后面边走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看就跟普通村民一样呀！” 公孙弘的步伐越来越快，走到最后居然小跑起来：“老夫没有看错……” 公孙弘其实第一眼就已经看出这几人是干什么的，首先能在山里迷路，绝对不是附近的人，其次七八个都是壮男，绝非巧合，最后，身上所带的东西尽管事先进行了藏匿，但囊肿的衣服还是出卖了他们，衣服里面绝对是凶器。 公孙弘刚才给几个人指的地方，是山顶上的一座破庙。 ~~~~~~~~~~~~~~~~~~~~~~~~~~~ 夜晚，四周一片漆黑，若瑶点了几盏灯后一个人坐在草棚喝茶。 今天从庄稼地回来之后，公孙弘本想着逃跑，结果转念一想，若瑶本来就是高手，为什么要跑，何不抓了更好，于是才有了现在的请君入瓮。 果然，夜越来越深，周围稍微的风吹草动都传到了若瑶的耳朵，不下一刻钟，几个黑衣人就出现在院外的竹泥巴处。 他们相互间交头接耳比手势，却不知草棚的门已经打开了。 壮汉见状撤下脸上的黑纱，因为他看见了正在门口的若瑶，他忽然就记起来了。 “怎么样？那个破庙挺远吧！”若瑶一想到这群笨贼就想笑。 壮汉凶神恶煞的拔出尖刀，上前一步气愤道：“少废话，老东西在哪儿？” 若瑶一副不削的笑着说道：“你们永远都找不到，也想不到，哈哈哈！” “老大，别给她废话，制服她兄弟们好好享用享用，哈哈哈哈。”笨贼甲似乎比壮汉还心急，那奸笑的表情似乎今晚会很爽。 “上！”壮汉大手一挥，几人就拔刀冲了出去。 若瑶见几人冲了过来，手里的八服一提，就一跃而出决战起来。 来人武功确实很高，要不是若瑶的剑法精妙，可能还真抵挡不住。 但没用如果，若瑶三下五除二就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人刺死。 壮汉见状急眼了，再一挥手，他身后剩下的最后三人也冲了过去，而壮汉则在若瑶被围殴的时候冲进屋内，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呀！” 壮汉自知今天是又来无回，而且还完不成任务，于是恶狠狠的挥刀砍向若瑶。 若瑶巧妙地避开了飞来的刀，而后一个回刺，正正的就刺中了壮汉的腹部。 看着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的壮汉，若瑶提剑向指问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壮汉显得很坚决。 若瑶可没那么傻，都死了，怎么查出真凶，为了防止壮汉逃跑，于是提剑猛刺壮汉的大腿，直接贯穿肉体。 “啊~~~~啊~~~~~啊~~~~~”壮汉抱着受伤的腿伤在地上翻滚乱叫。 “嘿，若瑶，别杀他，别杀他！”就在这时，旁边的一棵大树上传来了公孙弘弱弱的声音：“留着他还有用呢！” 壮汉满脸痛苦的仰望大树，不知这树有多高，更不知道公孙弘坐在树丫的那个位置，绝望的他大叫一声后，咬断了舌根，挂了。 “不管我的事啊，他自己咬舌自尽的。”若瑶上前检查尸体。 公孙弘在树上待了整整一个时辰，早已全身酸痛，于是道：“快，把老夫放下来。” …… 第113章 新的班底 预任丞相差点被杀，消息传到未央宫，刘彻顿时气得掀桌子。 这是谁在公然挑战天子权威？ “能查出来昨晚的杀手是哪一方的吗？”刘彻板着脸问若瑶。 若瑶回忆半响，真的没有丝毫线索：“回陛下，没有，但不像是长安的人，因为他们在山中迷了路，像是接到任务很匆忙。” 刘彻听后嘴角带了一丝丝的笑容，看来用公孙弘用对了，他要的目的就是让各方妖魔鬼怪怕，看来公孙弘能起到震慑作用。 可究竟是谁这么大胆要杀公孙弘？刘彻断定这人绝对在朝廷，而不在诸侯国！ “若瑶，你带几个羽林卫一定要保护好公孙弘，在朕没有宣旨正式任命以前一定不能出任何纰漏。”刘彻边说边在猜想朝廷中究竟会有谁要杀他。 ~~~~~~~~~~~~~~~~~~~~~~~~~~~~~~~~~ “大人，大人，去刺杀公孙弘的人全死了。” 徐飞手提着一把刀急匆匆的从门外闯了进来，而后看着一脸惊愕的张汤。 徐飞是张汤的门客，这一次刺杀公孙弘的事情是张汤一手策划。 朝堂上，刘彻封公孙弘为平津侯，大家都以为这是刘彻妥协给公孙弘的一个安慰奖，可刘彻最后以把汲黯扁到东海郡为由震慑朝野让张汤生疑，刘彻此举其实是在曲线救国，公孙弘有了爵位，当丞相就顺理成章，所以张汤还是很聪明。 张汤闵了闵茶水冷静的说道：“全死了就好，看来天助公孙弘。”说完放下茶杯起身道：“徐飞，你马上去找张鸥，提示他，此事不可深查。” 徐飞眉头紧锁，一副很不安的样子道：“大人，小得已经去过了，可，可张大人说没有接到任何人报案，我觉得此事不对呀。” 刺杀预任丞相，这罪名可砍头，为何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张汤不明白。 ~~~~~~~~~~~~~~~~~~~~~~~~~~~~~~~~~ 刺杀没能挡住公孙弘的复出，反而加快了他的复出。 当天晚上，刘彻就将公孙弘和张鸥分别召进了建章宫，谈话。 “公孙弘，朕最后一次问你，丞相是不好当的，你是否愿意协助朕开创强汉基业。”刘彻边看竹简边掷地有声的问道。 公孙弘上前两步，虽然老了，但腿脚灵便：“老臣谢陛下再造之恩，愿为陛下强汉霸业燃尽最后一丝油。”说完，公孙弘就伏地叩拜。 刘彻很满意，这也算是任职前的承诺，再看着张鸥问道：“张鸥，你呢？” 张鸥同样伏地叩拜：“臣叩谢圣恩。” “都起来吧。”刘彻放下手里的竹简，起身向殿外走去。 公孙弘和张鸥起身紧随其后。 刘彻站在门口看着殿外的夜色道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在酝酿什么。 可张鸥站不住了，于是有些忐忑的问道：“陛下，臣，臣听若姑娘说公孙大人昨天遭歹人刺杀，臣已经安排下去了。” “不查了！”刘彻忽然转身瞪着张鸥道：“明日朕就颁布圣旨，你两正式上任，这件事情就让公孙丞相自己处理吧！” 张鸥听后背心一凉，刘彻这是难得糊涂呀，让公孙弘当了丞相自己找凶手，这不明摆着直指丞相府的左中丞张汤嘛！吓得他连话都不敢再说。 ~~~~~~~~~~~~~~~~~~~~~~~~~~~~~~~~~ 第二天，天还没亮， 文武百官就在未央宫外候旨， 随着晨钟的敲响，百官成两列纵队向大殿走去。 经过一系列繁文缛节的礼仪，今天的朝会正式开始。 卫青站在武将第一排第一个，张鸥站在文官第一排第一个，公孙弘站在文官最后。 看着文武百官都规规矩矩的站着，刘彻起身笑笑道：“各位爱卿，丞相薛泽推动改革不力已经罢官回乡归老了，国不可一日无相，天下百姓的吃喝拉撒都还等着丞相，朕这几日为这件事寝食难安，经过慎重考虑今天才确定下来。” 文武百官听后懵圈了，什么情况，刘彻这是绕过九卿自己决定，但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敢说话，生怕步汲黯的后尘。 “内侍，宣！”说完，刘彻又坐了下来。 “公孙弘接旨！”内侍打开圣旨，朗朗上口：“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平津侯公孙弘才学兼备，有治国之才，安邦之能，朕登基后又能协助朕推动强汉改革，今昭告天下，公孙弘任其丞相，位列三公，即刻上任，钦此！” 公孙弘伏地叩拜三次，后起身上前从内侍手里接过圣旨，转身继续向后走去。 公孙弘成为历史上第一位以丞相封侯者，为西汉后来“以丞相褒侯”开创先例。 “丞相大人。”见公孙弘往后走，刘彻叫住了公孙弘。 公孙弘转身有些迷茫，就看着刘彻。 刘彻顿时笑着道：“哈哈哈，丞相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公孙弘反应过来，眼神一下子就落到了文官的最前排，刘彻这是要他归位，于是拱手道：“老臣遵旨。”话闭，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文官之首。 丞相任职仪式结束，紧接着内侍又从袖筒中拿出第二份圣旨：“张鸥接旨！” 张鸥右跨一步走到中间伏地叩拜。 “张鸥，自任廷尉以来兢兢业业，为强汉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身具律法公正之剑，能服众心，着，升任御史大夫一职，列三公，钦此！”内侍收起圣旨。 张鸥激动得大声道：“臣，张鸥，接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彻新的执政班底形成，这是刘彻开天辟地第一次自己选择自己的班底，具有划时代的历史意义，标志着他真正掌控了朝廷，权贵们已经向他低头。 “各位爱卿，有什么意见吗？”刘彻不削的问道。 百官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意见谁又敢说？韩安国、汲黯，这些鲜活的事例摆在面前，而张汤就更不敢再说话了，只有内心忐忑的听着。 “陛下英明，陛下英明，陛下英明！”百官纷纷走到大殿中间叩拜高呼。 这才是刘彻想要的结果：“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着离开了大殿。 其实，刘彻也不知道是谁要刺杀公孙弘，只是凭感觉断定是朝廷中人，而非诸侯国的人，因为刘彻从找公孙弘谈话，到刺杀就几天时间，哪个诸侯国的反应会这样迅速，所以刘彻断定，只有长安的人借诸侯国的借口而已。 第114章 一月之后 公孙弘当上了丞相，往日雄心大起，入主丞相府，他居然没有着手查刺杀事件，而是一门心思的整顿朝纲，整顿吏治，推动改革。 时间很快一月过去，没了权贵们的阻挠，公孙弘的的工作也初见成效。 “陛下，盐、铁、酒纳入官营已经拟出条目，请陛下过目明日分发郡县。”说完，公孙弘将两捆竹简递到刘彻桌案：“共计三十七条。” 刘彻放下手里的笔对内侍道：“赐座！” 内侍快速搬来一把椅子，公孙弘坐下之后禀道：“陛下，盐、铁、酒纳入官营在郡县还好实施，手段残忍一些即可落实，但诸侯国中阻力较大，老臣觉得目前国库充裕，这项政策先知会下去，必须先解决掉诸侯国的事情。” 这正说出了刘彻的心声，诸侯国确实是一个头疼的问题，各自为政，还拥有兵马，就是一个国中之国，就拿当年刘彻发动马邑之围的事情来说，打不打匈奴在这些诸侯国的心中压根儿就不关心，只要他们既得利益在，匈奴就入关他也无所谓。 “削国的事情还是先不要提，朕感觉匈奴人应该要动了，万一这些诸侯国在匈奴南下的节骨眼上向朕发难，就真得不偿失了。”刘彻担心道。 公孙弘其实也是这么想的：“那老臣就先把主父偃当年的推恩令重新颁布下去，强汉必先统一，这么多国中之国，迟早都要出大问题。” “就按照卿说的办，还有，在推恩令中也写下朕的承诺，从朕的子孙开始，不再封王。”刘彻说话都不带一点犹豫。 公孙弘感受到了刘彻的气度，不再封王，刘彻真的是开了先河：“陛下，大汉有你，何愁不兴，老臣愿意以朽迈之躯助陛下完成削国大业。” 西汉自汉文帝、汉景帝两代起，如何限制和削弱日益膨胀的诸侯王势力，一直是皇帝面临的严重问题，七王之乱就是诸侯王膨胀典型事件。 刘彻登基后承主父偃《推恩令》，其具体办法是，让诸侯王各分为若干国，使诸侯王的子孙依次分享封土，地尽为止，封土广大而子孙少的人，就虚建国号。 但《推恩令》刚实施就找到王公贵族的强烈反对，加之刘彻手里无兵权，结果不了了之……。 就诸侯国的问题，公孙弘与刘彻进行了深入的分析，直到两个时辰后，皇后卫子夫的到来，两人才结束了谈论。 公孙弘起身拜别：“陛下，老臣就先退下了。” “丞相，都一个月了，刺杀你的凶手抓住了吗？”刘彻很关心这件事情。 公孙弘听后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查，没时间查：“回陛下，当前朝廷内忧外患，老臣暂时还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等推恩令颁布之后，老臣再慢慢清算，请陛下恕罪。” “别人都要你的性命还是小事？”这是刘彻第一次见把生死看得如此淡的人。 公孙弘听后冷笑：“等陛下开始削国强汉大业的时候，恐怕想杀死老臣的人都要排队点号了，与这件事想必，那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刘彻听后甚是感动，内心感叹可惜了当时的韩安国，他内衣公孙弘的这般心境。 “老臣告退！”公孙弘退出大殿。 卫子夫帮刘彻披上披风，而后让宫女端来了补身体的燕窝：“陛下，恭喜能得到公孙弘这样的良臣辅佐，来，趁热喝了。” 刘彻听后顿时高兴，接过燕窝道：“你知道这功劳还是谁的吗？” 卫子夫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卫青，要不是卫青带朕过去，朕还以为朝廷中当年那一批改革客卿们都各自回家了呢。”刘彻说完放下燕窝碗继续道：“没想到公孙弘一直都还在。” 卫子夫眉头紧锁实在想不出卫青怎么会认识公孙弘的，也没有听卫青说起过。 刘彻的燕窝刚刚喝完，内侍就前来禀报左中丞张汤求见。 见又有人来找刘彻，卫子夫收好碗就退到了一旁。 张汤进屋后似乎有些犹豫，见皇后卫子夫在场，他又放慢了脚步。 “张汤，这么晚了找朕何事？”刘彻问道。 张汤扭头又瞄了一眼一旁的卫子夫。 卫子夫懂，行礼道：“陛下，臣妾告退。” 卫子夫走后，张汤内心才放开胆子，他今天要干的事情就是参奏卫青。 张汤见卫子夫走了，于是从袖筒里拿出一个竹简，是用红绳捆着，这代表绝密。 “陛下，臣深夜到来有要事请奏。”说完就双手奉上竹简。 内侍从张汤手里将竹简呈送到刘彻手里，并扯开了红绳。 就在这时，卫子夫又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满脸惊恐：“陛下，陛下，据儿……” 太子！刘彻丢下竹简猛的站起来问道：“太子怎么了？” “据儿从城楼的洼地处滚了下来，摔着了！”卫子夫焦急的说道。 刘彻看了一眼张汤道：“张汤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陛下，陛下！”张汤无力回天，只得离开。 ~~~~~~~~~~~~~~~~~~~~~~~~~~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刘彻抱着只有六岁的太子刘据心疼的问道。 刘据似乎感觉很疼：“本来想找父皇的，天黑没看见就……” 刘彻甚是心疼，将刘据搂在怀里，太医开始为伤口擦药。 卫子夫见据儿也没事了，于是去桌案上收刚才的燕窝碗，当拿碗的那一刻，卫子夫看见了刘彻摊开丢在桌案上张汤的竹简。 一字一句，都让卫子夫感到恐惧，似乎有一种要大难临头的感觉，他时刻观察刘彻与刘据，而后用颤抖的手将竹简再次合拢放好。 在下台阶的时候卫子夫都感觉腿都要软了。 “陛下，臣妾有个请求！”卫子夫蹲下边帮刘据查看伤口边说道。 刘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起身，刘据没事就好：“子夫啊，说吧。” 卫子夫起身笑着道：“自母后寿诞之后臣妾就再也没有出过宫，臣妾想回一趟娘家，还望陛下恩准！” “你还别说，朕都想出去走走了……” 第115章 门庭若市 走出宫殿，卫子夫根本就没心情关心儿子刘据，直接带上林海棠就出了宫。 “皇后娘娘，这样一身出去，你看是不是知会王麒麟派羽林卫跟着。”林海棠见卫子夫这样急急忙忙的出了宫怕在路上出事，于是问道。 卫子夫打量了一下自己和林海棠的衣着，既然忘记还带着凤冠，被气坏了，于是转身又回到了春福园，换了一身便装，带了两名羽林卫。 林海棠总感觉卫子夫今晚的状态不对，于是边走边问道：“娘娘，出什么事了？” 卫子夫面色僵硬，焦急的左右走了两步后道：“走，卫青府上！” “诺！”林海棠给身后羽林卫使了一个眼神就跟了上去。 长安本来就大，可今晚却小了，半路居然看见若瑶提着八服转身向巷子走去。 林海棠刚扯着嗓子准备喊，却被卫子夫拦住，而后四人紧跟在后面。 当到达目的地时，卫子夫眉头紧锁，居然是长安最有名的酒楼。 而若瑶进去之后，紧跟着卫青、吴林、李息等几位将军也跟了进去。 “娘娘，要去吗？”林海棠问道。 卫子夫二话没说转身就向卫青的府上走去。 ~~~~~~~~~~~~~~~~~~~~~ “嘿，大公子，你爹到底回来了没有呀。” “你哪儿的，想见我爹的人可多了，排队！” 卫子夫、林海棠刚到卫青府上，就看见府门口有一堆人，有的手提东西，有的赶着马车，从穿着上看，有当官的，还有商人，还有江湖人士。 林海棠正要上去通报，结果又被卫子夫拦住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卫伉表演。 卫府门口的这群人都是来拜访卫青的，还带了很多礼物。 “呵呵，大公子，我老家也是平阳县的，近日到长安做点买卖，我们家老爷特地交代一定要来看望看望卫将军。”一名商人卑躬屈膝的说道。 卫伉还是不让进，而且连正眼都不看他。 见事情进入尴尬，商人嬉皮笑脸的从包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卫伉：“呵呵，公子，小的从平阳县过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你就先拿着。” 卫伉一副心高气傲的表情接过荷包毫不客气的就放在了自己的包里，而后对门口的侍卫道：“带他去客堂等着我爹。” “额，呵呵，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商人转身赶忙组织两个下人抬着东西进府。 见这个商人也进去了，另外一名穿着便装的官员也急忙上前，同样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说道：“公子，下官都河校尉聂龙，拜见卫将军，公子！” 聂龙说完也从身上取出一个小东西递给卫伉，卫伉似乎很感兴趣，居然还对着门口的火把照了照问道：“找我爹什么事情？” “呵呵，没什么，就是想来看望卫将军。”聂龙满脸笑意。 卫伉将东西收好而后挥了挥手，聂龙就这样也进了卫府……。 这一切都被卫子夫看在眼里，而林海棠似乎也明白了卫子夫今天异常的原因。 卫伉也就选择性的放了几人进府，其余的人就遣散了。 “走吧！”卫子夫忽然对身边的人说道。 几人就这样跟在卫子夫身后像门口走去，却被侍卫拦下了。 卫子夫瞪着两个侍卫气愤道：“是不是本宫也得给银子才能进去？” 四人都穿着便装，黑夜看不清，加之卫府本来来来往往的人就多。 “将军还没回来呢，明天再来拜访！”侍卫开始轰人。 林海棠见状从袖子里取出金牌亮于两名侍卫道：“擦亮你的狗眼，皇后在此！” 两名侍卫顿时吓得不轻，其中一个当场单膝跪地，另外转身跑进府里通报。 卫子夫理都没理就直奔中堂。 穿过黑暗走廊，沈葭带人正前来接驾，老远就行礼：“沈葭拜见皇后娘娘！” 卫子夫仍然是一脸不悦向前走，把沈葭弄得莫不着头脑，赶忙叫人去找卫青。 来到中堂，卫子夫坐下更是一句话都不说。 沈葭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让下人把刚才进府的几个人打发走了。 “皇后娘娘，不知深夜驾到，有失远迎，恕罪！” 沈葭本来与卫子夫是闺蜜，但从进门的一刻起沈葭就感到有事，所以不敢造次。 卫子夫也没有让沈葭起身，而是自己先喝起了茶道：“慈母多败儿，现在看来是真的，也不是知道这风气是你管教不严造成的，还是故意为之。” 沈葭不明白，因为连日来事情也多，于是道：“娘娘，究竟出什么事了？” 卫子夫气得连话都不想说，林海棠见状才把刚才门口的事情说了一遍。 “管家，把卫伉带来！”沈葭当即都急坏了，麻利儿吩咐。 管家跑出去一个转转就回来了，焦急道：“夫夫夫人，公子公子……” “带人马上抓回来，抓回来。”沈葭焦急的吩咐后转身再次跪地认错：“娘娘，都是我管教不严，请娘娘恕罪，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卫青了！” 整个房间的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谁都不说话了，羽林卫站在门外像雕塑。 沈葭依然跪着。 忽然，卫子夫脸上挂了一丝冷笑：“本宫有些日子没来府上了，没想到府上这么热闹，门客、达官贵人、远方亲戚，真是门庭若市呀！” 沈葭听后不知怎么回答，自打认识卫子夫到现在，沈葭从来没有见过卫子夫这等阵势，只能哆哆嗦嗦的答道：“回娘娘，都是前来看望卫青的。” “看望卫青的！”卫子夫说完猛的将茶杯放在桌上，声音大，水都渗出来了：“你是不是觉得应该所有进京的达官贵人、富甲商贩都要前来拜访卫青呀！” 沈葭抬头恐惧的看着卫子夫，而头脑一片乱麻，不知所措。 见沈葭低头没有说话，卫子夫起身继续批评：“沈葭，你我曾经都是姐妹，现在你是卫府的女主人，卫青常年在外，你如果连家都看不好，你当什么女主人！” “娘娘，我，我，我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还请娘娘示下。”沈葭顿时委屈得两眼泛红就要哭了，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 第116章 严厉斥责 卫子夫是卫家最年长的一个，也是卫家最有地位的一个，也是最懂政治的一个。 见沈葭跪在地上委屈得两眼泛红，于心不忍的她还是让其坐下。 “妹妹，不是姐姐故意刁难你。”卫子夫一脸无奈的起身边走边说道：“卫青在外征战，你就要把这个家担当起来，你看你现在还叫将军府吗？别人会在背后搓卫青的脊梁骨的，门庭若市发展的下一步就是结党营私，你懂吗？” 卫子夫对将军府今晚出现的事情很在意，但话很实在，卫青正得宠，正掌权，然后将军府就门庭若市，接下来就肯定会形成小团体，很危险，特别是卫伉居然还收门客们的钱，把见卫青当做一项买卖来运作。 沈葭也接受过朝廷的正规教育，对卫子夫的提醒慢慢入心……。 半个时辰后， 卫青、若瑶快快的从院外回来，两人满口酒气，见屋内氛围不对，两人都在门口楞了一下，而后向卫子夫行叩拜大礼。 卫子夫同样没有让二人起身，而是让两人继续跪着。 “海棠，门口候着，谁也不准进来。” 卫子夫说完，林海棠就走出房间并带上门，羽林卫分列左右严阵以待。 “姐姐，你，你怎么来了。”卫青见都走了，就剩下一家人，于是起身。 卫子夫仍然板着脸道：“跪下。” 卫青左右看了看莫名其妙的又跪下了。 卫子夫起身道：“卫青，龙城之战后你也很忙，姐姐本想好好找你说说话也没有时间，本想着等你再忙完虎贲军的事，但你现在如此高调，姐姐担心。” 卫青一听这话就知道卫子夫的来意，于是说道：“姐姐，弟弟，只想协助陛下完成强汉大业，没有别的想法。” “可你参与了太多朝中大事。”卫子夫猛然转头瞪着卫青，眼神中充满愤怒：“陛下心里早有丞相人选，你却推荐公孙弘，陛下要办薛泽，派张鸥调查，你却暗地反对，洪平的死你卫青有参与，李广被贬右北平也是你出的点子……。” 卫子夫真的很气愤，未央宫那一件不是大事？可每一件都能牵扯到卫青。 卫青没有狡辩，不说话表示默认，这些事情他确实都参与了。 “姐姐，什么都不担心，也不担心你与匈奴人如何，姐姐担心就以你的智商，还不够在朝中玩权谋懂吗？”卫子夫说完就挥了挥手道：“你起来吧。” 卫青很委屈，他真的是为强汉，不是个人私欲：“姐姐，弟弟真的是为改革。” 卫子夫严肃的看着卫青道：“要摆正位置，你不是太尉，不在三公九卿之列。”说完有带着平和的口气道：“就是三公九卿又如何？” 卫子夫感觉，卫家能有今天实属不易，而自她入宫后也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后宫斗争大戏，陈皇后差点把她和卫青杀了，窦太后差点要了她的命，每一次的虎口脱险，都让卫子夫对朝廷的斗争感到畏惧，看得更清，她实在不想卫家也陷入其中。 “还有你，若瑶！”卫子夫忽然抬头看着亭亭玉立的若瑶说道：“你们跟平南将军吴林一家走得如此之近，是因为什么事情？” 若瑶内心打起了咯噔，这事连皇后都知道，谁在泄露秘密？但绝对不能说天子剑曾丢失过：“回皇后娘娘，没没没有，他夫人就是经常到府上。” “金凤冠怎么回事？”卫子夫问道。 若瑶记得，天子剑丢失后，吴林为上门谢罪，将窦太后当年赐予吴家的凤冠送给了沈葭，于是与沈夫人对视后道：“是，是是……。” 卫子夫见若瑶说话都吞吞吐吐，于是一脸失望道：“好了，该还回去的，还回去，本宫既然都能知道，想必陛下也能知道，不要自作聪明！” 若瑶顿时感到可怕，皇后深居宫中，也很少出门，她居然什么都知道。 卫子夫谈心交心一个时辰，与卫青、沈葭、若瑶谈了很久。 说出来，心里就舒坦，也就放心，卫子夫的脸上开始挂满笑容。 “娘娘，末将，多问一句，今天究竟出什么事情了，让你如此动怒？”若瑶有些好奇，卫子夫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可是母仪天下的贤后。 若瑶的问题也是大家关心的问题，卫青和沈夫人也都好奇的看向卫子夫。 卫子夫脸色苍白，思考半响，似乎内心还没有平静：“我们卫家已经被人盯上了，所以，你们以后都要注意点。”说完严肃道：“这件事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盯上了？谁？”卫青惊愕。 若瑶凭借对历史的了解应该猜出了是谁，这人就是后来被称为酷吏的张汤，也就他任御史大夫的时候主张打压外戚，于是气愤道：“是张汤！” 听罢若瑶的话，大家的眼神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那种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卫子夫对于不久前因为自己不小心看到的东西现在都心有余悸：“张汤给陛下送了一份密件，本宫不小心看见了。”说完就看了看三人惊愕而又好奇的眼神道：“内容是，外戚开始干权干政，左右圣心，提醒陛下不要重蹈吕、窦覆辙。” 卫青本来就是一个温和大度的性格，朝廷中的尔虞我诈他其实内心都知道，可他真的只是想协助陛下完成强汉大业，现在听罢内心矛盾。 卫青也知道，卫家是从最底层上来的，根基连一个普通的王公大臣都不济，要不是背后有刘彻撑腰估计早就被朝中权贵灭了十回八回了。 “卫青谨记！”卫青感觉事情很大，为了长远，还真只有听。 卫子夫走到卫青身边，眼神中带有希望道：“为将者谋好本分，不要过多的参与朝廷事务，你不是权臣，你是将军，你的事业在边疆！” 若瑶忽然感到卫子夫可不只是贤后那么简单，卫青最终能平安度过一生，直到最后善终，卫子夫起到的作用举足轻重。 就在这时，管家带人也将卫伉抓了回来，对于这个不听话的儿子，沈夫人也是气愤至极，卫青忙，她真的管不住。 当然，抓回来之后的结果是很惨的。 第117章 紧急任务 卫子夫的上门给卫青一家也是上了一课， 然而，张汤的密奏似乎在刘彻那里没有任何作用，鸦雀无声。 也不知道是刘彻看到了故意装不知道呢？还是最后就没看？ 但不管刘彻看没看，卫青已经高度重视。 卫子夫走后的三天里，沈夫人和若瑶只干一件事，还礼，再小的礼都要还，其次就是教育卫伉，沈夫人最后下定决心由王麒麟带进羽林军。 这天，若瑶像往常一样，将吴林儿子吴尚荣盗取天子剑上门谢罪时送的凤冠还给了吴林，吴林也深知其中要义，也就收下了。 事情总算这样结束了。 若瑶从吴林府上出来，恰巧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罗德善。 “罗将军，你来干什么？”若瑶老远就打招呼。 罗德善其实喜欢若瑶，自打龙城之战回来，他就感觉这姑娘不错：“呵呵，若姑娘，将军有急事找你，正在府上等着呢！” “找我？”若瑶郁闷，肯定又是让去哪家王公贵族家里还礼，于是嘟着嘴巴抱怨道：“收的时候跟我没关系，还的时候就全是本姑娘的事了。” 罗德善看着若瑶生气的表情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走啦。” ~~~~~~~~~~~~~~~~~~~~~~~~~~~~~~~ “将军，今天又是哪家的礼物要送回去？”若瑶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到了，而后走到桌前喝了一口茶水道：“唉哟，累死了，吴林收回去了。” 卫青一听收回去了，心中的石头也算落了，吴林送的这东西实在太贵重了，是当年窦太后赐予他们的：“收了就好，收了就好，以后府里不准养门客，也不与这些王公大臣有什么来往，你要切记，特别要提醒夫人，懂吗？” “诺！”若瑶应答完后一笑问道：“急着找本姑娘，又是哪一家不收呢？” 卫青起身看了看一旁呆头呆脑的罗德善后对若瑶说道：“是这样的，现在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非你莫属……” 原来，王太后寿诞的时候有一些诸侯王因为某些原因没有派人来参加，而今虽然寿辰已过，但江都王刘建、淮南王刘安、菑川王刘志还是派了人前来问安。 既然是太后寿辰，当然三王都是派的自家的翁主（为了好听，以后就称郡主），王麒麟的羽林卫都是佼佼者的大男人，而负责这次三国郡主长安安全的罗德善也是大男人，罗德善怕因为自己手臂的原因而吓到或者处突不当，所以请若瑶。 “三国的郡主？”若瑶记得其中两个，电视剧中都有提到：“淮南王子女是不是叫刘陵？江都王刘建之女是不是叫刘细君？” 若瑶的话让卫青不可思议，说实话，卫青都还是今天早上宫廷内侍来告诉他的，若瑶居然就已经知道了，于是看着罗德善问道：“你说的？” 罗德善有些愣头愣脑的摇了摇头：“不是，末将可什么都没说！” 还真是，若瑶记得，这两王最终都是造反派，结局都不是很好，特别是这个刘细君，下狱之后还被远嫁乌孙。 “若瑶？若瑶？”卫青见若瑶傻呆着想事情问道：“你又记起什么了？” 若瑶反应过来，菑川王她还真不认识，在历史中也没听说过：“菑川王是谁？” 卫青搓了搓手道：“你忘记啦，公孙丞相就是菑川国人，菑川王叫刘志。” “他老家的人来了呀。”若瑶听后一个机灵，公孙弘已经二十年没有回去了，现在刚当上丞相老家就来人，会不会真有那么巧的事。 “呵呵，先不要管这个，现在的问题是三国郡主向太后请安问好之后要在长安停留几天，之前丞相在长安都能遇到刺杀，所以王麒麟感觉很有必要。”罗德善道。 卫青听后十分赞同，当前公孙弘正在大力推进主父偃的推恩令，关键时刻，这些诸侯国可不能出问题，于是道：“若瑶，去吧。” 若瑶与罗德善齐声拱手应答：“诺！” ~~~~~~~~~~~~~~~~~~~~~~~~~~~~~~~~ 大街上， 若瑶走在前面，罗德善走在后面，他两一言不发。 “呵呵，若姑娘，八服重吧，要不我来拿！”罗德善忽然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若瑶站住脚顿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不是就是男的对女的无事献殷勤吗？ 若瑶嘴角微微上翘，一副调侃的样子道：“罗德善，你是不是想追本姑娘？” 罗德善本来就是一个脸皮非常薄的人，用现代的话叫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听罢此话，从脸红到耳朵：“没，没，姑姑姑娘……” “我不是你姑姑，瞎叫什么？”若瑶继续调侃。 其实罗德善也是一个懂规矩的人，自打卫青从草原解救若瑶开始，大家就知道，这女人注定是卫青的，只是罗德善年轻，真的是有些喜欢而已。 罗德善定了定神道：“郡郡主他们这会儿估计已经出城了。” 若瑶听后淡淡一笑，知道罗德善这叫注意力转移法，于是一拳打在他胸口大声道：“你还是不是男人，追个女孩子就这样？难怪单身狗。” “啊？”罗德善不知所措，东张西望。 若瑶见状还真想好好调侃一下罗德善，于是咄咄逼人道：“啊什么啊，你看你那样儿，战场还像个男人，你看看人家王二狗……” 若瑶说到这里忽然就记起了一件事情，王二狗已经死了呀，他未婚妻林海棠不就是现成的吗？卫青不是一直愧疚罗德善在战斗中失去右臂吗？ “对呀！”若瑶恍然大悟，再看看罗德善，除了现在丢失右臂，整个人还挺帅。 罗德善满脸通红眼光闪烁，生怕在若瑶身上多停留一刻：“对什么对？” 若瑶围绕罗德善转了个圈儿而后虚着眼睛坏笑道：“呵呵，不错不错，一表人才，还是国家功臣，门当户对，你小子踩狗屎了。” “啊！”罗德善还真低头看自己的鞋底。 若瑶见这人真傻不拉几的，于是有些焦急道：“哎哟喂，难怪你到现在还是单身狗，看来要是没人在背后助你一臂之力，这事儿真得黄。” 罗德善傻笑道：“别黄不黄的，走。” 第118章 三个女侠 三国的郡主已于前天进入长安。 在给王太后问安之后，三位郡主就准备在长安留下一段时间。 按照朝廷的制度，各诸侯国王室男丁无天子诏书不能随便进京。 但也有一个口子，那就是女眷除外，他们可以不受制约的来往京师。 罗德善带着若瑶直奔杜马驿站，这是各诸侯国人员进京下塔的定点休息站。 “你分明就是在坑人，这壶酒值五两银子？” “老子说值就值，不想赔钱，呵呵，老子就拿你回去当小妾。” 驿站二楼，一场争吵正如火如荼的展开，刘欣因为过路将旁边桌上的酒壶档翻在地，而后这位大胡子蛮人硬是要刁难，刘陵见状上去就打抱不平。 蛮人见是几位漂亮的姑娘，于是色心大起，不仅想挑逗，而且还有非分之想：“哟，这姑娘长得不耐，哈哈哈，走，爷在长安有三个地块。” 刘陵听后不削一笑：“三个地块？还不济本姑娘家一个柴房。” 蛮人就喜欢这样的人，伸手就要去摸刘陵的肩膀，却被旁边另外一个姑娘用剑托打开了，这个女子正是江都王刘建之女刘细君。 江都王刘建之女刘细君、淮南王刘安之女刘陵、菑川王刘志子女刘欣，三个虽然辈分不同，但年龄相仿，都是二十五岁左右的姑娘，倾国倾城。 刘细君武功高，温文尔雅，性格温和；刘陵，聪明伶俐，爱打抱不平；刘欣，性格内向，满身透着一个大家闺秀的书生气息。 蛮人伸手想触碰刘陵的肌肤没有得逞，却又来一位姑娘，而且也是倾国倾城的佳品，于是与旁边的人对视后口水都流出来了。 刘细君动了动手里的剑笑着说道：“三块地就想娶我们呀？” 蛮人欣喜若狂，闵了闵嘴巴道：“一人一块，如何，啊，夫夫夫夫人。”说完，双手又开始不老实，而且步步紧逼。 “住手！”刘细君正要动手打蛮人，结果蛮人身后却传来了若瑶的声音，而后又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站了面前。 蛮人顿时感觉今天真是艳阳高照，出门就遇桃花，一个不够，还来两个，而今四个，而且个个倾国倾城，于是伸着手抓转身带着激动的声音问道：“姑姑姑娘，你，你。”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吞咽口水，伸手就要摸。 若瑶一脸严肃用剑托档开了蛮人的手道：“把你的脏手拿开，快滚！” 蛮人就喜欢收拾这样的烈性女子，鼓足了气，砸足了面子与一旁的兄弟们对视后大声道：“知道老子是谁吗？啊？” “滚！”若瑶看都没看再次警告。 蛮人拳头一捏往后一退双手一挥道：“给我全部拿下。” 身边的其他蛮人听罢一拥而上，四个美女大战一群蛮人，结果……。 ~~~~~~~~~~~~~~~~~~~~~~~~~~ “多谢姑娘仗义相助。” 经过几小招之后，一群蛮人就这样被打跑了，而四位姑娘则跳窗溜了。 看着眼前这三位倾国倾城的美女，若瑶有些感叹，可惜了，都是造反派。 若瑶旋转手里的八服行礼道：“不必言谢，我乃卫青麾下副将，奉命前来保护三位郡主，刚才来晚了一步还望三位郡主体谅！” “副将！”刘陵和刘细君露出了同样的惊讶，刘欣倒是很平静。 若瑶有些郁闷，只要他每次说出是卫青的副将，不管是谁，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是，副将，原本羽林卫罗德善将军负责各位郡主在长安的护卫，但无奈罗将军及其手下都是男儿，很多地方不是很方便，所以卫将军派末将前来。” “你是卫青的副将？”刘陵似乎对若瑶来了兴趣，不，应该是对卫青来了兴趣。 若瑶拱手道：“是！” 三位郡主相视一刻，而后不约而同的笑了，刘细君上前道：“哎呀，咱们既然今天相识，那必定有缘，我叫刘细君，她叫刘欣，这位……” “鼎鼎大名的刘陵！”若瑶接过话茬。 刘陵围着若瑶打量了一番，还真没听说卫青身边有这么一位佳人：“我朝开国以来，军中未有女子，你是什么时候……” “谁说没有？刘陵郡主你不就是一个吗？”若瑶猜到，刘陵这身武艺绝对是从军中所学：“还有，平阳公主，当年英勇抵抗叛军入城。” 刘陵听后乐了：“不亏是卫青麾下的佳人，一眼看穿！” 刘陵此次进长安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拜会鼎鼎大名的车骑将军卫青。 看着三位郡主都笑得那么开心，若瑶在内心嘀咕：我还知道你们要造反。 “姑娘。”刘欣从外表看上去就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姑娘，不像细君和刘陵手里一把剑：“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对，你叫什么名字！”刘陵用柔弱的拳头击打若瑶的肩膀。 若瑶拱手行礼道：“若瑶，年十九。” “十九呀，那你得叫我们一声姐姐才行！”刘陵说完就一把拉起若瑶的手道：“走，咱们姐妹呀找个地方好好的坐坐。” 四人正要的走的时候，罗德善带着几个便衣羽林卫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而后气喘吁吁道：“各位郡主，刚刚听驿站掌柜的说……” “行啦！”刘陵一个冷笑上前道：“就你这样的速度还保护我们，我们保护你还差不多，真不知道朝廷是没有人了吗？派一个缺胳膊的。” 罗德善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感：“末将来迟！” “郡主，你知道他的胳膊是怎么丢了吗？”胆敢伤害兄弟，若瑶也实在忍不下这口气，看来刘陵也就是一个势利眼而已。 刘欣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好奇：“应该是与人厮杀吧！” 若瑶看着罗德善，带有调侃语气道：“龙城之战，罗将军一举拿下匈奴龙庭十三将的人头，虽然现在缺少右臂，但有人谋逆，替天讨伐还是不成问题。” 若瑶说完眼神就神一般的移到了刘陵的身上。 氛围顿时尴尬，若瑶的话可能是戳穿了几位郡主内心不可逾越的障碍。 “罗将军辛苦！”最终，还是刘欣知书达理的行礼。 罗德善带着尴尬的笑容道：“那，那末将就在附近，若姑娘，就麻烦你了。” 第119章 难得糊涂 三位郡主的到来让若瑶猝不及防。 而与三位郡主打成一片更让若瑶猝不及防。 就白天见了一面，三位郡主就差与若瑶以姐妹相称了。 晚上，竟然还拉着若瑶一起逛长安城，而且还是最繁华的街道。 第二天， 三位郡主一大早就上丞相府拜见公孙弘。 “刘陵拜见丞相大人，恭喜丞相大人。”刘陵是几位郡主中最能说的，这也符合历史中记载的那样，聪慧，伶俐，善交。 公孙弘自打从草棚子搬进丞相府后果然派头都变了，那坐椅子的姿势都气派十足。 刘陵和刘细君问好之后，刘欣就彬彬有礼的上前行礼：“欣儿见过叔叔！” 叔叔！公孙弘顿时有一种亲切感，想必自己的孙女儿也已经这么大了，于是专门起身上前道：“菑川王最近可好，老夫记得走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刘欣与一旁的刘陵对视，似乎刘陵是故意退居二线，让刘欣上前说话：“父王甚是想念叔叔，听闻叔叔已经二十年没有回菑川国了吧。” 公孙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对，老夫甚是想念呀。” 刘陵走到门口指挥人将两箩筐东西抬了了进来：“公孙丞相，这是晚辈们的一点心意，都是沿海的特产。” “对，叔叔。”刘欣打开篮子拿起一个须根植物道：“这是咱们菑川国的根乌。” 公孙弘顿时来了兴趣，根乌在菑川国是王室专用的东西，连市场上都买不到。 就这样，公孙弘也都将礼物收下，几人攀谈叙旧起来，不过公孙弘的攀谈八句不离老本行——推恩令的实施。 朝廷最难管的就是诸侯国，对皇室威胁最大的也就是诸侯王。 “几位郡主，不知道朝廷的推恩令批奏，你们可曾见过？”公孙弘问道。 刘陵天生好动好说，于是道：“丞相，刘陵在来长安之前，我父王就已经收到，说实话，朝廷此举有些欠妥。”她就差说，朝廷是想灭了诸侯国。 “欣儿！”公孙弘看向端坐静听的刘欣：“你说说看！” 刘欣很尴尬的起身看了看刘细君和刘陵，还是思考了一刻道：“叔叔，这样一直分封下去，不久的将来，菑川国就没了，父王现在有四个儿子。” 公孙弘听后不削一笑，各诸侯王都不是傻子，推恩令实施其实就是要灭掉诸侯国，而公孙弘除开刘细君和刘欣，对刘陵还是很了解。 刘陵的父亲淮南王刘安在窦太后时期就已经流露出反骨，此次进长安绝对不是单单的给王太后补寿那么简单，于是按照一二三四点又详细的介绍了推恩令。 兴许在公孙弘这里没有任何进展，三位郡主也就起身离开，然而公孙弘却让下人把这些礼物又退了回去，坚决没有收。 三位郡主走后，若瑶也即将跟上去，却被公孙弘叫了回来。 “老爷爷，怎么了？”若瑶对公孙弘真的是大大咧咧，而公孙弘却很高兴，因为他已经把若瑶看成他的孙女，若瑶没事就跑到丞相府已成习惯了。 公孙弘朝着门口看了看，而后坐在椅子上一脸郁闷的问道：“你一直跟着？” “啊！”若瑶不知道丞相为何这样问。 公孙弘眉头紧锁一口茶下肚道：“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怎么知道？”若瑶其实对这三位郡主有了疑心，事情还得从昨晚说起：“刘陵昨天晚上将我叫到房间，送了我一个装满金银首饰的盒子，礼物很贵。” 无功不受禄，历史上闻刘陵善外交，最终也是一个造反者，恐有收买人心之嫌。 公孙弘起身思考道：“若瑶，跟紧点，看看他们这几天都去见了什么人。” “好！呵呵，孙女儿这就去。”若瑶拱手说完还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 可若瑶前脚还没有出门，就被公孙弘叫住了，而后一脸得意的说道：“如不出老夫预料，下一个拜访者应该就是你们家将军。” 卫青！若瑶感觉有可能，如果收买人心，那么刘彻身边的左右手是最佳选择。 若瑶吃了一口糕点道：“放心，我们家将军不会收礼。”说完，就轻声道：“皇后娘娘都已经震怒啦，前几天还礼，都差点把你孙女忙死了。” 公孙弘听后看着若瑶笑了，那笑是慈祥的……。 ~~~~~~~~~~~~~~~~~~~~~~~~~~~~~~~ “郡主，公孙丞相说的推恩令你们回去可要传达好哟！”若瑶坏笑道。 三位郡主对视一刻，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僵硬之色。 刘陵见状上前道：“妹妹，公孙丞相是不是给你说了什么？” “对呀！”若瑶干脆就想借着这个机会也来敲打一下郡主美女们：“公孙丞相说，现在啊，有很多诸侯国暗地里都不老实，表面支持推恩令，实则抵抗。” 若瑶说完，三人都露出惊愕的表情，似乎这话戳中了他们内心的某根玄，刘细君试探性的上前问道：“究竟是哪一个诸侯王敢这么大胆？” 刘欣和刘陵的眼神又齐刷刷的看向了若瑶。 若瑶读过相关历史，她知道，江都王刘建和淮南王刘安这两个是反对推恩令的急先锋，最终走上了反叛谋逆的道路，而刘陵在中间扮演的角色绝对很关键。 若瑶笑着视看三人，刘陵和刘细君内心的东西都写在脸上，唯独刘欣低着头在想事情，于是问道：“你们，你们是真的拥护推恩令？” 刘陵有些尴尬，拥护那是假的，但嘴上还得说：“推恩令有利于江山社稷。” “不对吧！”若瑶决定把这个玩笑再开大一点点：“我怎么听说淮南王好像在招兵买马？这个事情你们可要想清楚呀！” 若瑶确实把玩笑开大了，三位郡主的表情更加挂不住了，特别是刘陵尴尬到了万分，内心不停的想事情，难道朝廷知道了他们在做准备？ “若瑶妹妹这话就说错了，我父王对陛下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还望妹妹不要乱猜。”说完就撤了撤刘欣的袖子提示。 刘欣反应过来，上前道：“哎呀，别在这里站着，走，回驿站。” 第120章 美女之心 三位郡主参拜丞相公孙弘失败，又被若瑶一路怼，一点心情都没有。 晚上， 三位郡主在驿站又将若瑶支开，对此行再次进行谋划。 刘陵、刘细君、刘欣三位郡主除给王太后请安之外，还带有一项重大使命。 江都王刘建、淮南王刘安、菑川王刘志其实早就对刘彻实行的推恩令不满，也深知推恩令最终的结果是让诸侯国灭掉，所以早就在密谋造反。 而作为诸侯国的王室是不允许随便入长安，所以借助女眷的便利，三个诸侯王还经常让自己的女儿到长安充当间谍。 而此行，三位郡主的使命就是借此机会拉拢一些朝廷官员，到时候起事之后，不仅可以里应外合推翻刘彻，最起码也可以削弱朝廷的抵抗力量。 刚上任的丞相公孙弘当然就成了三位郡主的第一目标，可让他们没想到，公孙弘是如此顽劣不侃，看来没有希望。 “姐姐，看来公孙弘不吃这一套，怎么办？”刘细君说完就站在窗口看了看，生怕外面有人在偷听，或者若瑶又回来了。 刘欣对这些事情似乎没有把握，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刘陵。 刘陵眉头紧锁，思考片刻道：“我觉得，文官暂时可以不要管，起事之后都是刀兵相见，最主要还是要拿下几个武将站在我们这边。” 刘细君一听第一印象就想起了一个人：“你是说卫青？” 刘陵笑了笑，当然能拿下卫青最好，目前他是军队的掌权派，而且年轻，至少在今后的几十年，军队都有可能掌握在卫青的手里。 刘欣听后似乎很担心：“姐姐，卫青是外戚，他怎么可能站在我们这边。” 刘陵听后笑了笑，似乎很有把握拿下卫青：“外戚？你还记得当年的田蚡吗？他不是外戚吗？最终还不是指望着朝廷大乱，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听完刘陵的讲述，刘细君对若瑶的事情始终搞不明白：“你说，卫青身边怎么会有一个女副将？” “哎呀！”刘陵走到窗口推开窗子一脸笑意道：“这就叫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到时候就这样，物不行，就散财，财不行咱就只有送美人了。” “啊！”刘欣惊讶的站了起来，刘陵的意思他懂，就是色「诱嘛！ 见刘欣惊讶，刘陵转身看着道：“你啊什么啊，你可别忘了，咱们三国现在可都是一个绳上的蚂蚱，谁也脱不了干系。” 刘陵的话是很有根据的，江都王刘建、淮南王刘安、菑川王刘志三个诸侯王早已私底下达成盟约，要一起造反，而且还在争取其他诸侯王响应。 “那，那，那会是我吗？”刘欣很忐忑的指了指自己。 刘细君见刘欣很为难的样子于是上前道：“哟，看把你委屈得，我可听说卫青才三十多岁，年轻帅气，你看身边的女副将都是如此漂亮，你不愿意我来！” 两人为了争谁来拿下卫青辩解，刘陵在一旁思考片刻，她感觉如果拿下卫青，还真就断了刘彻的一个臂膀，没了军队的支持刘彻就是一只纸老虎。 “姐姐，事情都准备了这么久，究竟什么时候起事？”刘欣感觉，诸侯国们要造反的举动已经很久，可迟迟没有进行。 听到这话刘陵也是一肚子郁闷，说实话，诸侯国没敢造反的原因也是因为卫青的龙城之战胜利，不然，刘彻估计此时已经下台。 按照淮南王刘安的原计划，龙城时，刘彻北上攻打匈奴如果败了，他们就会进京发难，而后联合朝廷主和派的大臣们廷议，刘彻下台，拥护幼主，以抗推恩令。 可没想到卫青打赢了，所以诸侯国的计划被彻底搁置。 而下一次发难的机会也就是匈奴南下刘彻打败仗的时候。 ~~~~~~~~~~~~~~~~~~~~~~ 第二天，还真如公孙弘预料的一样，三位郡主一大早就来到卫府拜访卫青。 “三位郡主，有失远迎，请坐！”卫青一身戎装正要去军营。 三位郡主都是貌美如花的少女，而一身戎装的卫青确实也很帅气，三十几岁就位列朝廷二品将军，前途无量。 刘细君给了刘欣一个眼神，暗示她说的话是对的，果然帅气逼人，你不要我要。 而刘欣却真被卫青的帅气给迷住了，按照他内心的想法，朝廷的将军们应该都是一把胡须的老将，再不济也是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 “刘欣见过将军！”刘欣本来就是温文尔雅的人，居然犯花痴。 卫青解下腰间的佩剑，而后给若瑶挥了挥手，示意告知门口等候军士暂时休息。 “卫青感谢各位郡主一大早就来看望，由于本将军现在肩负练兵之责，所以让若瑶一路陪各位郡主。”卫青很有礼貌，毕竟这些女子可都是代表身后的诸侯王。 刘陵上前一步：“久闻卫将军直捣黄龙取单于庭的辉煌战绩，今日一见果然是俊烈英雄，我父王早对将军的帅才之能钦佩万分，今日进京与太后请安，他再三叮嘱小女，一定要来看看将军。” 卫青很高兴：“感谢淮南王对本将军的关心，请转告淮南王，本将军也祝他老来得子，哈哈哈哈。”卫青记得刘安去年才生了一个儿子，年初上报朝廷不准备按照推恩令分封，但刘彻一直未对此事未表态，只是闲时问过卫青如何看待。 刘陵道：“感谢，卫将军，我们淮南国地广人杰，还望卫将军经常到淮南来走动，这样越走就越亲嘛！” 朝廷大员与诸侯国亲，这是朝廷坚决不允许的，而且是大忌，卫青顿时就从这话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当然，诸侯国拉拢朝廷官员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 最着名的还是当年朝廷的实权派田蚡。 这次会面，刘陵虽然没有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但言语内外都透露出让卫青反对分封的意思，还表露出各诸侯王非常欣赏卫青的意思。 在刘陵看来，如果不能把卫青拉过来，至少要探明其内心，究竟是个中间派？还是强硬派？还是像当年田蚡那样是一个自己有野心的派。 当然，所有的一切目的，就是制止试行推恩令。 第121章 气愤至极 三位郡主对卫青进行了轮番谈话，而卫青能三十多岁能当上二品实权将军，也并不是光靠卫子夫上位的，他无时无刻不在揣摩言语之外的音律。 最终，卫青听出了什么意思，以需要练兵为由出了将军府。 “将军，他们这是在拉拢你呀。”若瑶跟随卫青来到府外边走边说：“昨天他们去见了公孙丞相，公孙丞相说他们此番进京是有目的的。” 卫青有着超强的整治意思，郡主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还是知道：“若瑶，这几天，你要好好的跟着他们，他们早不进京晚不进京，公孙弘上任颁布推恩令他们就进京，本将军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兴许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因为推恩令。” 若瑶虽然不知道推恩令现在落实如何，但他知道，这是事关诸侯国生死存亡的一道法令，诸侯王们会采取一切措施来反抗，毕竟都是刘家的子孙，这其中就包括动用武力推翻刘彻，来保全自己的利益。 若瑶心领神会的问道：“将军，既然朝廷知道诸侯国有二心，为何不出面阻止？” 卫青意味深长的说道：“在大汉朝有大大小小三十多个诸侯国，他们对自己的国家拥有自治权力，拥有兵权，都是刘家子孙，现在朝廷内忧外患，如果一旦发生事变，朝廷是无力对付诸侯国和匈奴两个猛兽。” 汉初，刘邦鉴于秦王朝孤立而亡的教训，广建王侯。先封“异姓七国”（韩、赵、楚、淮南、燕、长沙、梁），继而在消灭异姓六国（长沙除外）的过程中建立“同姓九国”（楚、荆、代、齐、赵、梁、淮阳、淮南、燕），实行了郡、国并存制。 文帝、景帝时期各又分封诸侯国二十多个，到景帝后期，天子发现越来越多的诸侯国对自己威胁很大，于是削藩，令诸王不得自治其国，但收效甚微，而诸侯王争取自治权力与朝廷收回权力的斗争始终是西汉最残酷和最尖锐的斗争。 从目前的形势看，刘彻想一举解决诸侯国的问题看来很难，哪怕就是知道诸侯王们要造反，也只能忍着，不然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瑶也由开始简单跟随护卫任务变成了一件富有政治色彩的任务，监视这几位郡主在长安的一举一动，寸步不离的跟着，直到他们离开长安。 在接下来的两天，若瑶确实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三位郡主。 而她也发现，三位郡主的真实意图果真不在给王太后问安，而是挨个拜访老三公大臣下马之后新上任的各位朝廷大员，涉及三府人员，就连宋玉军都在其列。 两天接连拜访朝廷大员，结果若瑶都寸步不离跟在后面，这让刘陵感到头疼，他也知道若瑶或许就是朝廷某些人故意安排的。 刘陵什么都不怕，就怕若瑶知道自己的行踪，知道有哪些官员与自己有染，于是采取各种办法想抛开若瑶都未成功。 ~~~~~~~~~~~~~~~~~~~~~~~~~~~~~ “若姑娘，听说你的剑术不错，不知道师从何人？”刘陵实在不能忍受身边没事就跟着一双眼睛，于是想找茬。 若瑶也看出了刘陵的心思，跟了两天，三位郡主从面带微笑到如今的面部僵硬已经能说明内心的郁闷：“回郡主，若瑶师从卫青！” 又是卫青，刘陵眉头紧锁拔出宝剑道：“那就让本郡主领教领教卫青的本事！” 还没等若瑶接下句话，刘陵就已经带剑刺了过来，两位佳人就打了起来。 而在一旁的刘细君和刘欣就这样看着，希望若瑶能知难而退。 刘陵也是西汉时期有名的女人，由于淮南王至始至终都有谋逆想法，所以刘陵从小的培养也就是根据后来的野心所设计。 若瑶和刘陵打斗一阵，但两人未见胜负分晓，倒是若瑶似乎还一直占上风。 此时的刘细君急了，刘欣又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文人，唯独他和刘陵会武功，于是在刘陵就要占据下风的时候，刘细君出手了。 这一出手还真把若瑶的剑气给压制了下去，五个回合就中招三次。 刘陵一剑向若瑶刺去，若瑶旋转剑鞘挡住了风一般的剑，但力度还是让她后退三米，后背撞到了墙上。 看着一脸得意的两位郡主，若瑶咬了咬牙而后再次站了起来，呈战斗姿态。 此时，罗德善带羽林卫向这边跑来，见打斗，于是大喝一声：“住手！” 若瑶就像等来了救兵。 但接下来的事情让她大失所望，只见刘欣漫步腾腾的走到罗德善跟前，顿时就让罗德善心血来潮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郡郡郡主。”罗德善被刘欣盯着浑身不舒服，这就是美女效应。 刘欣见罗德善脸皮这么薄，于是笑着说道：“罗将军，两位郡主听说若瑶的剑法了得，于是想与其切磋切磋。” “哦，啊！呵呵！”罗德善眼神摇摆，看着已经气喘吁吁捂着胸口疼痛的若瑶道：“呵呵，对对对，若姑娘的剑法那是一流的，军中没几个人能挡住，呵呵。” 窝巢！若瑶那想杀了罗德善的心情都有了。 “罗将军，你一个大男人在场，这样不好吧。”刘欣暗示道。 罗德善听后还真头脑一热点了点头道：“对对对，不打扰，不打扰。”说完，还不忘对着若瑶喊道：“若瑶，点到为止哈，别伤了郡主！” 若瑶哭笑不得，又是一个见着女人就腿软的家伙。 见帮手就这样被刘欣几个媚眼就抛走了，若瑶郁闷不堪，挥剑再次上前对决。 还是不下五个回合，若瑶就被二位郡主打了回来，内心已经将罗德善暗骂了五百遍，这家伙一辈子都打光棍最好。 好汉不吃眼前亏，而且郡主们可以对她下死手，但她不能对郡主下死手，这是一个永远都过不去的庚，于是只能跳墙逃跑。 刘陵和刘细君收起剑，看着跳出墙外的若瑶，刘细君对若瑶还真有几分佩服，长安军中居然还有这样武艺高超的奇女子，未来注定不凡……。 第122章 重要信息 经过一战，刘陵他们成功将若瑶逼退。 丢掉目标的若瑶非常郁闷，回到卫府，卫青恰巧又奉命进了宫。 于是急急忙忙的她又向丞相府跑去。 然而丞相公孙弘也被紧急召进了宫，于是只有转身去找罗德善算账。 说来也巧，若瑶在大街上转悠没发现罗德善，相反见公孙弘坐着司马车在护卫的簇拥下急急忙忙的再往丞相府赶。 丞相公孙弘坐在马车内双目紧闭，手指不停的在搞小动作，刚才刘彻召见几位大佬的情形在脑海里不停打转，匈奴已经开始南下了。 “嘶……” 马声醒了正在闭目思考问题的公孙弘，他睁开眼睛大声问道：“什么情况。” “大人，若姑娘挡住了去路！”马厮禀报。 一听是若瑶在前面，公孙弘撩开帘子虚着眼睛看去，由于老眼昏花，只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侠站在前面，但凭印象确实是她：“孙女，你在这儿干什么？” 若瑶吐了一口气，郁闷的上前走到马车旁边：“别说了，气死本姑娘了。” 公孙弘老了，更缺少亲情，伸着骷髅般的手对马厮道：“快，让她上来！” “诺！”马厮拿来梯步。 公孙弘的马车为司马车，非常大，四匹马，马车内可坐七人，最高规格的马车。 若瑶坐上马车就感觉非常气派，这要是在现代，绝对就是红旗系列，这就是特权的象征，而且马车内还有一个架子，用来放竹简。 “哇，这么多竹简，居然还可以在车上办公！”若瑶说完就取下一块竹简。 公孙弘懒洋洋的靠在被踏上，然后咳嗽了两声，从一旁的台阶上取来一个果盘：“来，不光可以办公，还可以享受，呵呵呵！” 若瑶捏起一个果子就吭了一口道：“哎，难怪这么多人想当官，看看你上月草棚子的造型，再看看你现在的造型，老爷子啊！你可刷新了我对官的认识。” 公孙弘摇了摇头乐呵呵的问道：“找老夫什么事情呀？” 若瑶这才记起正事，于是把刘陵等三位郡主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完若瑶的讲述，公孙弘眉头紧锁，满脸的担心：“不要惊动他们，先跟着。” “老爷，他们真会造反耶！”若瑶知道历史，更知道这其中两位诸侯王会造反。 公孙弘撩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看外面，刘彻、公孙弘、卫青、张鸥，大汉朝的核心班底谁都知道诸侯国在推恩令的压力下要造反，因为推恩令就是要逼着诸侯王造反。但知道又如何？当前还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 “本相告诉你，你只管跟着便是，现在朝廷还不是解决诸侯王的时候，你知道今天陛下召三公九卿有何事吗？”公孙弘说完就满脸忧虑。 若瑶抓了抓脑袋：“对哦，我们家将军也被招进宫了。” “匈奴人南下了！”公孙弘说的很有压力，虽然这是预料中的事情，但对他来说还是措手不及，因为主父偃谏言的推恩令因匈奴问题又将搁置下来。 若瑶听后在脑海里不停的反转，按历史记载的时间推算，这个时候匈奴应该开始南下了，于是激动道：“哦，那本姑娘是不是又可以北战胡马了？” 看着若瑶那一脸的激动，公孙弘内心一笑道：“不亏是卫青的女人！” “啊！”若瑶愣住了，楠楠的问道：“你怎么这么说？” 公孙弘笑着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老腰道：“这不是明白着吗？陛下……” “停！”若瑶顿时欲哭无泪，她已经知道公孙弘下一步要说什么了：“陛下是不是说，卫青，出征匈奴，一定不要让若瑶单独行军，你要时刻带在身边？” 公孙弘听后乐了：“哈哈哈哈，你亏是蛔虫，这你都想到了。” 见公孙弘笑得如此开心，若瑶真的欲哭无泪，她真的对男人没兴趣，为什么见他的每一个人都这样想，都这样认为呢？ “若瑶，不过说正事。”公孙弘往前坐了坐道：“关键时刻，咱们大汉内部不能出问题，匈奴南下更要稳住这些诸侯国……” ~~~~~~~~~~~~~~~~~~~~~~~~~~ 听完公孙弘的话，若瑶还没等马车回到丞相府就半路向驿站而去。 “罗德善！”若瑶刚到驿站门口就发现罗德善与几位羽林卫身穿便装在驿站外晃荡，若瑶快步上前指着他就要问罪，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罗德善有点懵圈，抬头看了看驿站二楼问道：“若，若姑娘，你怎么才回来？今天究竟谁赢了？刘陵郡主说，你的剑法确实好。” “好你个大头鬼！”若瑶气得就差骂人了，于是气愤道：“看你那见女人就腿软，说话就结巴，真想一巴掌呼死你，你缺爱呀！” 罗德善被若瑶的话搞得更懵圈了：“若，若姑姑……” “又来了又来了，再说一次，本姑娘不是你姑姑。”若瑶欲哭无泪，历史上怎么还会有这么一个人，于是问道：“大哥，你究竟多大了？” 罗德善有些害羞的样子道：“十岁进平阳侯府，二十入期门军，现在三十一了。” 也难怪，又是一个十足的大龄青年，而这个大龄青年可不是大了没结婚的那种，而是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的那种，见女人腿软也正常。 “他们还在吗？”若瑶抬头望向二楼。 罗德善看了看一旁的兄弟道：“哦，刘陵、刘细君两位郡主出去了，他们说他们会武功不需要护卫，让咱们守着刘欣郡主就好。” “活该难怪单身！”若瑶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说完转身就向二楼跑去。 打开刘欣郡主的房间，刘欣确实在，但在睡觉，于是转身问道：“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 罗德善眉头紧锁摇了摇头：“刘陵郡主带了几个人赶了一辆马车，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若瑶一听就懂，这两人肯定去拜访朝廷官员了。 “若姑娘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若瑶正要转身，刘欣就睡眼朦胧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第123章 决心除掉 接下来的两天，若瑶就像一个跟屁虫始终跟在三人的后面。 而匈奴南下虽然在朝廷的预料之中，但毕竟刘彻也才刚把班底换好，这是刘彻首次以新的三府班底来应对这样的大事，心中激动的同时也忐忑。 外有强敌入侵，内有诸侯国蠢蠢欲动，内忧外患。 三个诸侯王分别派三位郡主到长安充当刘彻新班底的联络员，也正是看准了这一次匈奴人的南下，他们想在刘彻败仗时联合朝廷主和派向刘彻发难。 可事情却没有向着三位郡主预料的那样，因为朝廷三公九卿中主张与匈奴和亲的声音没了，往日的和亲派似乎消声遗迹了一般。 面对这样的局面，刘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以前已经联络过的大臣现在不是撤职，就是被抄家砍了头，整个官场貌似是全新的。 “姐姐，那个若瑶又来了，正在楼下，你看怎么办？”刘细君透过窗户看了看正在一楼与罗德善共进早餐的若瑶。 刘陵眉头紧锁郁闷的走到窗口顺着刘细君的眼神看去，而后气愤的一拳打在窗框上：“几天下来，咱们才拜访了七位大臣，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边两人在生气，那边的刘欣就从外面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一个布条。 刘陵和刘细君见状赶忙上前，刘细君走到门口东张西望后关上了门。 “怎么了？”刘陵结果布条。 刘欣面色不好看说道：“我父王说，叫我们不要去惹公孙弘，推恩令就是他当年和主父偃炮制出来的，而且，而且让我们小心。” “马后炮！”刘细君白了一眼刘欣。 刘欣也显得不服气，理直气壮的说道：“什么马后炮？你说谁呢？” 刘陵看完了布条，脸上显得紧张，赶忙打开销：“好了好了，别吵了，现在究竟该怎么办？朝廷中现在没有一位大臣反对推恩令。” “叔王他们准备什么时候起兵？”刘细君问道。 刘陵也不敢肯定，准备了这么多年，但从目前的形势看，还是不到时机，最主要朝廷的军队还是很强大：“现在说不准，卫青代行太尉之职，这几日听一些大臣说兵马都进行过整顿，而且卫青是打仗的好手，不像以前田蚡这等权臣草包。” 刘细君和刘欣听后也陷入了郁闷，事情仿佛就进到了死胡同，而长安一夜之间就像变天似的，人是陌生人，事是不平事，早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刘细君将剑托重重的在桌子上敲打了一下道：“想办法拉拢卫青，咱们只需要把掌军的弄过来就行。” 刘欣听后担心道：“他是外戚耶。” 从汉高祖刘邦开始就是以外戚来压制刘姓诸侯王，而刘细君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 外戚也是人，推翻了刘彻，刚好扶持幼主登基，这样外戚就可以掌控朝局，吕、窦之后再出现卫，而诸侯王们也就不用再遵什么推恩令。 “我知道，我们帮助幼主登基，外戚掌权，不就不用再遵什么推恩令了吗？”刘细君说完就笑了笑：“窦太后不就是外戚吗？可还不是站在诸侯王这边的。” 刘陵听后感觉是对的，帝王多于外戚来压制宗亲，但外戚最终也是一股势力，吕、窦就是外戚与诸侯王合作的典范，井水不犯河水，你掌控你的朝局，我继续当我的诸侯王，简直就是一个绝好的双赢局面：“对，现在只能这样。” 几人商量了一阵，刘欣却在窗口观察留下的若瑶和罗德善。 “两位姐姐，先不要说什么卫青了，楼下这几位怎么办？”刘欣一想到若瑶就跟跟屁虫似的就来气，后面的事情怎么都不好开展。 刘陵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细君，你和刘欣去拜访羽林军王麒麟！” 刘陵的想法是分头行动，她今晚去找卫青，刘细君和刘欣去找宫廷羽林军主将王麒麟，而后把若瑶分开。 按照计划，刘细君和刘欣先行下到一楼，直接见若瑶就提出让其跟随去一趟羽林军，而后让罗德善在驿站护卫好刘陵。 ~~~~~~~~~~~~~~~~~~~~~~~~~~~ 王麒麟自打龙城之战回来之后可谓风光无限，封侯拜将，在卫青的保举下还担任了三品羽林军主将，当初从李广的铁甲军出来看来是对的。 王麒麟的职务很关键，是皇帝安全的最后一道屏障，往往也是敌对势力策反的重点人物，当然，也是郡主们不敢轻举妄动的人。 “王将军，本郡主今天过来，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感谢羽林军对我们的关心，这几日也辛苦了若姑娘和罗将军。”刘细君是想把这两个跟屁虫推掉。 王麒麟端坐在将军椅上，一脸笑意的说道：“哪里哪里，你们都是皇室成员，你们在长安的安全本将军必须要负责，不然，本将军无法向陛下交代呀。” 若瑶实在听不惯这些客套话了，直接起身道：“王大胡子，从现在开始本姑娘就不在负责几位郡主的安全，你换人吧！” 刘细君和刘欣一听这话顿时惊讶，若瑶怎么敢这样与一个三品正将说话，还直呼外号，这要在诸侯国，不被打死也得被关上十几天。 当然，他们不知道，若瑶和王麒麟都是经历过生死的那种关系。 王麒麟起身上前两步：“那可不行，呵呵，我羽林军中又没有女卫士，就罗德善那个愣头愣脑的，怎能护卫郡主们的安全。” “不用，真不用，我们明日就准备启程回国，今天前来，就是特地前来感谢王将军的照顾。”刘细君说完就给刘欣使了个眼神。 刘欣见状上前道：“王将军，本郡主就替我父感谢你了，明日我们就回国。” 既然人家要走，也没必要留，王麒麟与若瑶对视后也就乐呵呵的答应了。 “王胡子，本姑娘发现你现在越来越牛掰了哈。”若瑶可不会对这位三品将军有什么客气的：“怎么样？就这么龙城一战，地位瞬间就比李广还高，有何感想？” 王麒麟听后内心确实有些激动，跟着卫青确实是一步登天了。 “怎么？现在还想不想杀本姑娘？” 第124章 必须拦住 若瑶在王麒麟的羽林军营待了一会儿，她专程看望已经从西山转场的霍去病。 远远的站在羽林军校场位置，若瑶思绪万千，一年即将过去，还有六年多，这小家伙就要率大军战河西，成就一代战神传奇。 “王麒麟，你说霍去病有什么过人之处吗？”若瑶与王麒麟站在高高的城楼，看着下面正在进行队列训练的霍去病问道。 王麒麟甩了甩胡子，乐呵呵的说道：“好小子，他可是这八百羽林童军的头头呀，罗德善的左右手，将来肯定是个好苗子。” 别看霍去病小，按照现代的话来说，就是这群孩子王的班长。 若瑶观赏了一阵热血沙场，就与王麒麟到了校场。 见若瑶了，霍去病那真的一个高兴，但似乎也露出了少年版的羞涩。 “若姐，你怎么来了，不是陪郡主去了吗？”霍去病走到若瑶跟前满是喜悦。 看着本该天真无邪的一群孩子因为训练，脸上和身上弄得全是伤，若瑶就心思怜悯，不过，与霍去病这么一对站，霍还真长高了。 “别说了，郡主们一点都不喜欢姐。”若瑶郁闷道。 霍去病看后赶忙安慰：“谁说的，我姐是最漂亮的，走，本队长带你去看看今天刚研究出来的阵法。” 若瑶惊愕，连说话都转变这么快，还本队长，往后不就本校尉、本将军了吗？ ~~~~~~~~~~~~~~~~~~~~~~~~~~~ 从羽林军回来已经是晚上，一天的奔波让若瑶疲惫不堪。 打着哈欠从府外刚走进院内，就看见沈夫人在罚站卫伉，一看就又干了坏事。 若瑶不想惹事，于是转身绕道向自己的闺房走去，但还是被沈夫人看见了。 “若瑶，你怎么回来了，将军呢？”沈夫人上前几步有些生气的问道。 若瑶看了看正站在树脚的卫伉随口一答：“不知道呀？” “你们不在一起？”沈夫人有些好奇，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卫青被刘陵和刘细君以及朝廷的几位大臣请走了。 若瑶舒了一口气道：“没有，我下午去看了看霍去病，他不会去西山了吧！” 沈夫人扭头瞅了瞅卫伉道：“没有，盔甲都还在屋里，太常大人刚刚和刘陵郡主过来，请他出去了，我以为你们在一起，正要回来收拾他。” “没有！”若瑶应答完就向屋内走去，可越走她总感觉内心越不踏实。 刘陵可不是什么善茬，为了实现自己的公主梦她可什么都干得出来，这个时候联合朝廷大臣前来请卫青……。 “不好！”若瑶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些郡主们到长安的目的就是拉拢朝廷官员，卫青这个时候跟着去了，会不会……。 一旁的沈夫人见若瑶忽然冒出一句也警觉起来：“怎么了？” “他们走了多久，去了哪里？”若瑶眼睛瞪得大大的。 沈夫人回忆片刻：“不知道，听李息说好像在南城什么位置。” 沈夫人其实也不知道，反正刘陵是与朝廷的太常大人一起来的，卫青刚好准备去西山，太常和两位郡主就嚷嚷着让卫青吃了饭再走。 而卫青刚好因为进宫连午饭都没有吃，索性也就跟着去了，等吃完饭再上西山。 南城什么位置！若瑶的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一个地方，那是请客吃饭最好的地方。 ~~~~~~~~~~~~~~~~~~~~~~~~~~~~~~~ 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卫青年轻又帅气。 酒过三巡之后，卫青及随同三名军士都被刘陵用药搞翻了。 “太常大人，刘陵再次谢过了。”刘陵与太常走到门口相互使了个眼神。 太常歇着身体看了看屋内趴在桌子上的卫青，见卫青这下真倒了，于是才放心的说道：“哪里哪里，还请郡主转告淮南王，本官向他问好。” 很显然，太常已经被刘陵俘虏，并且在为刘陵办事。 太常走后，刘陵及刘细君就吩咐人讲卫青抬进了屋内。 看着躺着的卫青，刘陵顿时邪念升起。 不管卫青立场如何，身份如何，要是两人的关系再进一步，这事情就不好说。 外戚与诸侯王的子女混在了一起，这可是离间的大计！卫青就是有两百张嘴也说不清楚，而刘彻也会因此疏远卫青，甚至……。 最后淮南王将其收编，不是更好？ 刘陵的算盘可谓打得十分圆，这一睡可就睡垮了两位亲兄弟。 “现在怎么办？”刘细君将卫青的鞋子脱掉后问道。 刘陵一副奸笑道：“能打仗，人又帅，可惜我父王麾下怎么就没有这么一位悍将呢？”刘陵感到天下不公，都是刘家子孙，自己为何就不能当公主？ 刘细君见刘陵都这番举动了，于是问道：“刘陵，你该不会想？” “生米煮成熟饭。”刘陵说完就一副像打了一场大胜仗的样子道：“我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刘彻已经把朝廷清理了一遍。” 说完，刘陵一想到明天早上起来，卫青发现他两在一张床上，他该是如何的反应？卫青会怕刘彻误会而答应自己的条件？还是会直接倒戈诸侯王？ 再不济，刘彻假如知道两人的事，刘陵地上一坐而后哭声震天，刘彻也势必要给个说话，反正最终卫青是非常被动的。 刘细君知道刘陵的性格，那才叫真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曾经为了拉拢其他诸侯国响应淮南王的计划，她可是干过这档子事的。 刘细君走后，刘陵露出了一副奸∫妇般的笑容……。 ~~~~~~~~~~~~~~~~~~~~~~~~~~~~~~~~~~~ 若瑶急急忙忙从楼下跑上来，到隔间一看，只见三名护卫早已昏睡在桌上，太常及几位朝廷大臣早已不见了踪影。 “王富贵？王富贵？” 若瑶摇晃了几下护卫，可没有反应，于是转身向楼上的单间跑去。 若瑶对刘陵的印象就停留在一部电视剧中，那时的刘陵被淮南王安排到长安充当间谍，为了拉拢朝廷官员，色「诱张固，如今为了拉卫青下水，绝对也能干出同样的事情，可见电视剧中塑造的人物形象还是八九不离十。 “小二，小二，卫将军在哪个房间？”若瑶挨个查找之后仍然找不到。 …… 第125章 城头相遇 经过寻找，小二将若瑶带到了三楼的一个最豪华的房间。 若瑶二话没说一脚就踹开了房门。 果然，听到响动的刘陵迅速从床上坐起。 若瑶嘴角一笑，休想得逞，转身一掌将正想偷看的店小二推开，转身关门。 卫青现在还没醒，除了若瑶再无第二人知晓，断了刘陵的想法。 刘陵一丝不挂惊慌失措的看着若瑶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找到了就好，若瑶一个健步上前准备抓取刘陵脱下的衣服。 刘陵见状也伸手过去抢，可惜刚起身就春光外泄又坐了下去。 “哈哈哈。”若瑶不慌不忙的将衣服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道：“刘陵呀刘陵，难怪你最后死那么惨，你现在倒是起来看看？” 刘陵拳头紧捏，自己都已经脱了，要是没有人看见不就白睡了吗？可看看一旁的卫青可能是药劲太大，睡得跟死猪一样。 “卫青，卫青。”刘陵焦急的摇晃了几下沉睡的卫青，可还是没任何反应。 “来人，来人！”刘陵又大喊，希望外面能来几个见证者，不然就白脱了。 若瑶见刘陵激动起来，于是调侃道：“郡主，别喊了，外面都是我们羽林军的人，他们听不见也看不见。”说完就走到窗口打开窗子继续道：“我们家将军太累了，你就好好的侍寝，完事之后，本姑娘会把真相告诉他的，哈哈哈。” “你！”刘陵气愤可又没有办法，光着一坨肉总不能站起来吧。 见刘陵脸都气绿了，若瑶心里激动再一次调侃道：“别生气哟，你可不要告诉本姑娘，你还不会行男女之事吧，哈哈哈。” 死也要拼了，刘陵牙一咬头一懵，迅速从床上跃起，而后将一床薄薄的毯子缠在身上，就向若瑶开打。 人逼急了会爆发洪荒之力，刘陵也算撕破了脸面，什么光着身子都不再多想，上去就与若瑶开打，桌子被踢翻，窗子被打破，衣架被打断。 五招，刘陵就夺下若瑶手里的衣服，而后跳窗溜了。 若瑶转身帮卫青盖好被子，而后也从窗口一跃而下。 ~~~~~~~~~~~~~~~~~~~~~~~~~~ 俯瞰黑夜的长安，大街小巷热闹非凡，杂耍、卖艺声此起彼伏。 若瑶紧跟刘陵从这个屋顶跳到另外一个屋顶，轻功之好无人能敌。 “别跑。”若瑶纵深一跃就从城楼上跳到了一个非常大的空地。 而刘陵左手捂着胸口的毛毯生怕掉落，右手提着拖在地上的毯子使劲的往前跑，与对面四人迎面打了个招呼后就迅速消失。 四人见状赶忙慢慢上前挡住了若瑶的去路，分别手拿锤、剑且一副很牛逼的样子。 从四人的装扮上看酷似江湖人士，他们是刘陵盘踞在长安的帮手。 刘陵在长安的所有勾当几乎都与这四人有关。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为首带斗笠的男子挥舞着手里的剑问道。 若瑶眉头一皱，只见此时的刘陵刚好绕过巷子向黑暗中跑去。 看来追是追不上了，刘陵的武功已经完全暴露在若瑶面前，两人不相上下。 看着刘陵消失的背影，若瑶感觉刘陵将来肯定会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面对四个江湖人士的拦路，若瑶提剑一挥严肃道：“滚开！” “滚开？恐怕今天你是滚不开了，哈哈哈！”斗笠的男子说完就取下斗笠道：“你害得我们熏香楼被查，今天你不给个说法，恐怕很难抽身。” 熏香楼？怎么又与熏香楼扯上关系了？难道这几个江湖人士是之前熏香楼的余孽：“你们是谁？熏香楼通敌卖国，给胡人充当前哨站。” “废话，在下涂杰！”斗笠的男子说完就笑了，那种笑奸诈无比：“记起了吗？” 若瑶对别的没什么印象，倒对这个涂杰很有印象，熏香楼号称家族独苗的涂冉被杀后，弟弟涂杰出现，可没几天涂杰失踪，又一个弟弟涂林出现。 “你们是一伙的！”若瑶忽然将刘陵与涂杰联想到了一起。 涂杰重重的剑插在地上气愤道：“哈哈哈，现在知道还为时不晚。” 若瑶的脑海里迅速回访熏香楼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御史大夫韩安国为何溜之大吉，除了朝廷官员带来的压力外，诸侯国也是最主要的。 “原来你们才是真正通敌卖国的人。”若瑶感觉一些诸侯国肯定在秘密与匈奴进行接触，或许现在正等待里应外合的机会。 涂杰脸色凝重，拔出宝剑，凝视寒光：“听说姑娘的剑法是羽林卫中最好的，涂杰今日真的想与之比划比划，请赐教！” 若瑶不敢轻敌，从四人的装扮和用武器的情况看，他们绝对不是什么江湖人士，应该也是军中之人以江湖人身份隐藏在长安的。 对，军人！ 涂杰的一个小动作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剑乃汉之国器，荣耀象征，汉剑的用法也很讲究，涂杰每个动剑的小动作都像是步兵军士。 而涂杰身后的三人，更像是冲锋陷阵的校尉将军之类。 “你们这些人，真是在作死，你们应该是淮南王刘安麾下的人吧。”若瑶猜道。 涂杰淡然一笑：“不亏是卫青的副将，这都能看出来。” 任何时候，敌对势力都存在。 面对迟迟不肯出手的若瑶，涂杰一群人居然不急，各种话语各种来。 若瑶感觉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搞不好刘陵这会儿又光着「屁「股回去了呢。 绝对有可能，若瑶转身一跃就飞了出去。 涂杰见状手一挥，身后三人也一同跃出。 面对身后强敌，若瑶拔出八服空中转身横扫。 一道剑气犹如宇宙星空爆炸，冲击波将三人击退，其中两人倒地。 涂杰嘴角微微上尧，表情轻松，提剑打出剑鞘，剑鞘犹如子弹般飞出，重重的击中若瑶转身也用剑鞘的回档。 从双方剑鞘的触碰中，若瑶感觉到了涂杰的力量，力度之大让她难以招架。 见若瑶被拦下，刚才的三人继续挥锤弄棒与之打成一片。 第126章 重点许诺 城头战斗非常激烈，十几个回合下来若瑶才弄死一个。 但随着涂杰的参与战斗，若瑶又逐渐占了下风。 嗖…… 涂杰剑很软，属软剑系列一品，每一剑硬生生的刺向若瑶看似被她巧妙躲开，但软软的剑刃实则已经变形划伤了若瑶。 天子剑八服属于玄铁系列的硬剑，根本无法与涂杰的灵活相比。 经过几轮战斗，若瑶的手臂被涂杰的剑划伤了两个口子，鲜红的血液将袖子染红。 见若瑶已经受伤，涂杰从墙头跳下，手持软剑步步紧逼。 “呵呵，怎么样，姑娘，要不就让哥哥再教你几年如何？”涂杰露出邪恶的笑容。 若瑶咬紧牙关，强忍疼痛，提剑一辉，一道剑气腾起地上的沙尘向涂杰而去。 涂杰迅速伸出右手用袖子挡在眼睛面前，左手砸出剑鞘。 “啊！”剑鞘就像长了眼睛似的飞向若瑶的胸口。 涂杰得意洋洋的坏笑道：“哈哈哈，想跑，可能吗？……” 涂杰这边话还没说完，在城墙的另一边，罗德善带两个羽林卫就赶到了。 “住手。”罗德善大喝一声。 羽林卫！涂杰等人顿时感到不妙，久居长安，羽林卫的名称可谓让人闻风丧胆。 若瑶见罗德善来了，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罗将军，快，抓住他们。”说完，若瑶刚刚想站起来，却被一阵钻心的刺痛降了回去。 “你们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罗德善再次大声呵斥。 呆子，果真是个呆子，若瑶无语了，干脆诱惑道：“罗德善，抓住他们，抓住他们，本姑娘给你找一个夫人，绝对国色天香。” “啊？”性格内向的罗德善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弄傻了，三十多岁了，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现在居然有人主动帮忙，这是好事。 “别傻愣着，将军有危险，抓住他们。”若瑶一想到刚才刘陵已经溜了，生怕刘陵现在又回了房间：“比我还漂亮，说到做到！” 罗德善顿时血冠长虹，眉头紧锁左手提剑而去，其余两名羽林卫也冲了过去。 罗德善上场不下三招就占据了主动权，把涂杰打得落花流水。 原因很简单，罗德善没有右臂，但回来之后又以左手练剑，如今成了一个左撇子。 左撇子来袭，就打乱了涂杰等人固定的招式，所以就被动了。 若瑶见状慢慢起身扶着墙，忍着剧痛向长安那条熟悉的大街走去。 面对罗德善的步步紧逼，涂杰在挨了几剑之后感到这样下去自己会送命。 “看着老子干啥？”罗德善猛的将剑插在地上，用左手整理铠甲。 涂杰紧了紧手里的剑，转身就飞了出去……。 ~~~~~~~~~~~~~~~~~~~~~~~ 驿站房间内， 刘细君、刘欣正在收拾东西，刘陵正换了一身衣服，男扮女装。 匆匆逃回的涂杰气喘吁吁的推开房门而入。 “站住！” 刘陵正在换衣服，刘细君快速垮上一步挡在了涂杰的前面。 涂杰有些紧张，看了看床边的刘陵道：“郡主，咱们必须马上离开长安。” “你没杀死她？”刘陵听后火气很大，上前质问。 涂杰都有些难以启齿，被一个缺胳膊的打败：“羽林卫来了。” “你连一个缺胳膊的都打不过，你还有什么用！”刘陵说完就一巴掌呼在脸上。 涂杰顿时感到脸上一阵烧烫。 刘陵的火气不是来源于没杀死若瑶，而是在长安的一系列事情都不顺利。 在姓涂的经营下，永立长安二十几年的熏香楼垮了，淮南王、匈奴等反对势力在京师设立的眼睛被挖，以前联系的官员不是被免职就是被杀。 而这一次，刘陵来了一趟长安更是一无所获。 造反，如何造反？如何推翻刘彻？ 刘欣见状赶忙上前阻挡：“郡主，快走吧，罗德善肯定回来抓人。” “你们走吧，本郡主留在长安。”刘陵很坚决。 涂杰一听这话可就激动了，因为他喜欢刘陵：“我也不回。” “你！”刘陵再次扬起手准备打下去，可又停了下来。 涂杰上前两步：“郡主，走吧。” “你，你看你们都干了什么事情，本郡主回去如何向父王交代！”刘陵气愤。 刘细君听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此番进京形势已经大变，朝廷恐会对诸侯国下手。 “刘陵，听涂杰的，咱们留在长安已经没什么用了，我感觉，朝廷已经在动手了。”刘细君若有所思的说完看着刘欣道：“咱们暂时都离开。” 涂杰见刘陵还在犹豫，于是有些激动的上前准备去拿桌上的包袱。 “啪！”刘陵再一次呼在涂杰的脸上。 涂杰强忍郁闷激动道：“走吧，郡主！” 此时，窗外一片闹哄哄，刘细君透过窗户看去，远处一大队人马正在向驿站而来。 领头的是长安的老大，长安令！ “看来真的来不及了，快走！”刘细君转身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就这样，三人最后在西城与自己在长安的人汇合。 “刘陵，刘欣，就此别过！”刘细君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马车对二人说道。 刘陵不甘心，一把甩开涂杰大声道：“都怪你，熏香楼还在，哪会出这么多事。” 涂杰很喜欢刘陵，面对刘陵的破脾气她也只能忍着。 “郡主，走吧，走吧！”涂杰显得很无奈。 刘陵越听越气，抬起脚就想踹涂杰：“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什么时候能听你豪情满怀的说带人杀进长安！” 见两人喋喋不休，刘细君也懒得理，只能转身登上马车离去。 “刘陵，别倔了，快走吧。”刘欣见状也前来规劝。 刘陵气愤的转身登上马车，涂杰脸色终于露出了笑容，麻利儿招呼身后的人赶着马车就朝长安以西的方向而去。 看着两位郡主离开消失在黑夜中，刘欣久久的张望。 “郡主，咱们怎么办？”菑川国在长安的暗卫上前提醒刘欣。 刘欣转身又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长安城，她在想一个人，那就是卫青。 卫青的英俊已经镶刻在刘欣的脑海，挥之不去。 第127章 遇见未来 若瑶经与刘陵、涂杰等打斗一番后严重受伤，回到酒楼的她紧紧按住胳膊。 “姑娘，你，你这是……”店小二见她走路不稳于是上前关心。 此时的若瑶已经头昏眼花，看来涂杰的剑上有毒。 她扶着一旁的木栏杆慢慢走向三楼的房间。 由于全身无力一时没忍住，下意识的一把就将门推开。 还好，刘陵没有来。 若瑶又转身将门关上，带着已经虚弱的身体向床边走去。 由于中毒严重，若瑶每走一步，眼睛就越模糊。 终于，在到达床边的一刻她刚好双脚一软眼睛一黑就倒在了床沿上。 ~~~~~~~~~~~~~~~~~~~~~~~~~~~~~~ 次日， 卫青醒来之后确实吓了一跳，来不及多想自己昨晚的事情赶忙救若瑶。 因为他发现若瑶的手臂全是血，而且发黑，伤口已经开始溃烂。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沈葭，快，快找郎中！” 卫青将若瑶抱回了卫府，沈夫人见状吓得不轻，赶忙吩咐管家找郎中。 沈夫人连续找了长安最好的三位郎中，可看后都是摇了摇头不说话。 “将军，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夫人好奇的问道。 卫青眼睛充满血丝，聪明的他已经猜出昨晚的事情，现在想想真是有惊无险，睡了刘陵事小，让刘彻知道或者误会他与诸侯王有染才是事大。 “若瑶！”卫青内疚的握着若瑶的手，脸上写满自责。 沈夫人也开始推敲昨晚的事情，刘陵，若瑶走的时候就已经说出了不对：“是淮南王的女儿！昨晚若瑶说你有危险，是不是他？” 卫青没有说话，这事还真不好给夫人交代，总不能说自己被下药脱光了吧。 “我去找张鸥，胆子也太大了！”沈夫人说完就转身向外走去。 卫青赶忙起身拦住沈葭，并深情的摇了摇头道：“此事不能传出去。” “为什么？都谋害到家里来了，要是咱们再不出声，是不是得骑在咱们头上呀，这王公大臣怎么就能这样呢？”沈夫人看着躺在床上的若瑶激动道。 卫青长长的叹气道：“此事不能声张，不然就真中了淮南王的下怀。” 卫青感觉此时瞒住此事利大于弊。 就这样，长安最好的郎中给若瑶上了药，暂时控制住了毒性。 两天后， 若瑶开始下床走路，但仍然感觉右手臂麻木，没有知觉，她内心已经崩溃，手臂千万可不能断，这要是断了，这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你，你起来干什么？”沈夫人见若瑶都走到院子里来了，于是上前关心。 若瑶甩了甩麻木的手臂：“夫人，将军呢？”若瑶醒来就一直没有见到卫青。 沈夫人内心忐忑，都受伤了还惦记卫青，不免有些吃醋：“匈奴人南下了，陛下让他出对策去了，昨天就走了。” 对！若瑶忽然记起了这件事，匈奴人已经南下了。 “不，我也要去！”若瑶内心可不想呆在家里养伤，转身就想去提八服。 沈夫人见状赶忙上前阻拦：“你，你伤的这么重。” 就在沈夫人阻拦若瑶时，门口侍卫来报，江都王刘建之女刘细君来了。 若瑶听后有些惊讶，这都还敢上门？于是干脆就在院内等她。 刘细君在与刘陵和刘欣分手后就根本没有走，而是折转了回来，目的不详。 见若瑶坐在院内，面容憔悴，刘细君脸上露出了笑容。 “细君见过沈夫人！”刘细君行礼。 沈夫人现在可没有什么好脸色，因为那晚接走卫青的除了太常大人和刘陵，这刘细君也在一路：“本府不欢迎郡主，你还是回吧！” “不！欢迎！”若瑶接过话茬起身慢慢向这边走来，而后与沈夫人对视：“夫人，郡主既然来了，毕竟也是一方诸侯之女，咱们怎么能怠慢。” 沈夫人怒气冲冲转身就离开了院子，压根儿话都不想再说。 两人靠石桌而坐，刘细君上下打量若瑶，中毒的症状居然这么轻。 “不好意思，又让你们失望了。”若瑶看出了刘细君眼神中的话。 刘细君来此的目的，其实就是做最后一次工作，先不说卫青，就是卫府的随便一个人靠拢诸侯王都可以提供很多长安的情报。 “妹妹说严重了，其实，我们没有想要妹妹的命，只是你……”刘细君说完就从袖筒里拿出一个瓶子：“这是解药。” 解药，若瑶就知道这家伙过来是有原因的，而且接下来就是条件了。 “说吧，有什么条件！”若瑶也就开门见山。 刘细君理了理汉服而后说道：“陛下年年战争，民不聊生……” “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不就是为了阻挡推恩令吗。”若瑶直奔主题。 刘细君先是楞了一刻，而后反应过来，瞪着眼前的若瑶。 若瑶笑笑道：“别看着本姑娘，其实，本姑娘出了剑法好，算命也是一流。” “哦？”刘细君很好奇，于是坐下道：“那妹妹就替姐姐算上一算。” 若瑶清晰的记得，郡主之中，这位刘细君可谓是最惨的，将远嫁乌孙。 若瑶学着电视剧里面那些装神弄鬼的人，随便用手指点了一滴水，而后写了一个君字道：“郡主，郡与君，细君公主！” 若瑶也就随便编了个鬼话，但结果很重要。 细君公主！刘细君听后面部表情僵硬，死死的看着若瑶，似乎想把若瑶看透，但就是看不透，她是不是已经在暗示站在诸侯王一边了呢？ “郡主，没听懂吗？你自带五行洪光，未来注定就是公主！”若瑶再一次强调。 刘细君脸上终究还是带上了笑容，于是将解药放在桌上道：“放心，我父王今后绝对会重用你，还希望你做做卫将军的工作。” 若瑶内心一笑，本来就只是想装逼一下，结果刘细君居然认为自己已经是他们的人了：“犬马之劳！”若瑶顺其而下。 刘陵、刘细君和刘欣这一次非要在朝廷和长安拉几个人也是迫于无奈。 熏香楼被查抄，各诸侯王在长安设的点位也随之被挖，刘彻清理整顿老臣与主和派，又让诸侯王们在朝廷拉拢的一大批官员被罢官砍头。 第128章 无奈之举 刘细君的解药很奏效，若瑶吃下的当天就解毒。 而若瑶也与刘细君表面结成了同盟。 刘细君此举就是想利用涂杰重伤若瑶之际以解药拉拢。 而经过这几天的经历，若瑶也深深的感觉到，这三个女人注定是强劲的对手。 公孙弘再次搬出主父偃的推恩令，收到的效果却是诸侯国们的蠢蠢欲动。 而刘彻更为今天收到的一份密奏忧心，他在建章宫来回走动，等待卫青、公孙弘和张鸥，因为现在的局势已经到达了非常危急的时刻。 “陛下，丞相来了。”内侍禀报。 刘彻：“宣！” 公孙弘、卫青、张鸥三人并排向建章宫大殿走来，并行礼。 公孙弘由于年老，所以刘彻允许他除早朝之外的见驾都可以坐：“陛下，据雁门郡守禀报，匈奴前几日对雁门边市进行了侵略。” “丞相，朕现在不是担心这个问题，朕接到了董宣旭的密奏。”刘彻说完就将手里的一个竹简递给内侍，由内侍呈给大家看。 刘彻起身焦虑不安道：“董宣旭说，淮南王、都江王都派人到朝直营充当说客，有一种要将其拉拢的感觉，还送了一些将领金银珠宝。” “他可处置好了？”公孙弘很担心，此等形势万不可激化矛盾，否则外有匈奴南下，内有诸侯造反，事情就不好把控。 刘彻说道：“他没有问罪任何人，只是将属下收的这些礼给没收了。” 卫青看完密奏思考一阵，此事不可小觑，于是道：“陛下，臣的虎贲军随时可以北上，攘外必须安内，陛下此刻必须稳住这些诸侯国。” 现在的局面，考验着刘彻新班底的每一个成员，也考验着新班底的战斗力。 公孙弘似乎不怎么急，他摸着胡须思量道：“陛下，卫将军所言极是，必须稳住，高祖皇帝起至现在分封了三十多个诸侯王。” 刘彻有些不甘心，看来真的要第二次废除推恩令吗？这是帝王的奇耻大辱：“丞相，推恩令才刚刚颁布下去呀，而且是第二次。” 公孙弘也知道，一道法令，两次颁布两次在压力下被废，如果再有第三次，那真就是帝王的窝囊：“陛下，没有别的办法。” 事情确实没有别的办法，诸侯国的核心利益就是国。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刘彻围绕“稳”还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全国设立刺史的事情，看来也的停止。 推恩令代表朝廷与诸侯国争，刺史代表朝廷就是与地方大员争，诸侯国已经动起来了，如果再实行刺史，就是把这些地方大员、门阀士族往诸侯国一方推。 公孙弘和卫青都懂刘彻的意思，于是看向张鸥。 张鸥上前一步禀报：“陛下，臣觉得刺史一事暂时就此作罢。” 就这样，刘彻无奈的做下了两项决策，向所有诸侯国下了一道诏书，推恩令只做参考和征求意见；意见下派各地的刺史全部召回，以稳住地方。 相当于刘彻前期轰轰烈烈最看好的两项改革，就这样在外有强敌内有恶鬼的形势下夭折了，这是刘彻第二次改革失败。 不甘心充斥在刘彻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他重重的一拳打在桌案上，内心发誓，一定要实现强汉目标，迟早让这些诸侯国消失。 小不忍则乱大谋，安内的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下来，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攘外。 卫青详细的汇报了从边疆送回来的战报： 北面， 左贤王呼韩特、左谷蠡王伊稚斜、孜然王鲍威尔针对即将入冬的情况，兵分三路南下雁门、渔阳和右北平劫掠物资，当然，这是常态，因为马上要入冬了。 前面说了，此时的匈奴还处在奴隶社会时期，生产力有限，每到冬季，面对自然灾害频发的情况他们只能南下抢劫物资。 虽然匈奴南下是迟早的事情，但没想到龙城之战后匈奴还是按部就班的打劫。 “卫青，你可有信心！”虎贲军毕竟是第一次用，刘彻有信心，但还是问道。 卫青很自信的看了看公孙弘，内心早已激动不已：“首战必胜！” 公孙弘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卫青，各诸侯国可都看着，只要你稍有差尺，他们就会抱团向陛下发难。” 连锁反应，卫青深知其中利害。 “那你对此战有何想法。”刘彻信心十足的走上龙椅。 卫青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拿孜然王鲍威尔开刀。 匈奴孜然王鲍威尔，隶属左贤王部，属三级王，但这个王有着不一般的情况。 经过雁门郡及卫青先头部队岸头侯张次公的侦查，孜然王鲍威尔的地盘就在雁门郡对面，军队规模在三万，他与伊稚斜不一样，他属于土生土长的王。 卫青拿孜然王开刀就是想第一步翘翻匈奴南下劫掠的桥头堡，将雁门出关的百里草原搞成无人区和缓冲带，以防万一。 面对卫青的作战方案，刘彻大为高兴，当即拍板虎贲军两万人马全体出动，外加雁门郡一万守军，一比一的与孜然王鲍威尔对决。 刘彻此意也很简单，让虎贲军全体将士拿孜然王练手，培养一批草原作战狼。 “陛下，老臣还有一事！”公孙弘起身前奏：“老臣觉得势必要在全国推行军功爵，以震全国军民抗胡大势，以提全军士气。” 军功爵，以军功论赏的爵位制。春秋战国时产生，在秦国得到最充分的发展，对于秦统一战争的胜利起到了积极的作用。获得爵位者，可以为官，可以得到田宅和其他特权，也就是按杀敌人数和重量来封侯和拿赏金。 刘彻听后大为赞同，这也算是一项改革。 “张鸥，这件事情你来办！”刘彻感觉，这毕竟是一套法令，还得御史大夫来办。 这件事也算张鸥上任之初的第一件大事，信心满满激动万分的拱手道：“诺！” 为了以防万一，刘彻还让卫青遴选两将分别奔赴渔阳郡和右北平，协助做好抗敌准备，另外火速催促已在路上的平难将军董宣旭进宫见驾。 第129章 初生牛犊 从未央宫回来的卫青立即就安排了两人，公孙敖和李敢。 右北平是李广在镇守，当然李敢就去右北平，而渔阳则由公孙敖前往。 卫青与沈夫人及三子告别后，就急急忙忙的向府外走去。 “将军，将军！”若瑶听闻消息也很激动，出征匈奴怎么能少了她呢。 前方敌情就是命令，卫青那有心情再管若瑶，只能道：“若瑶，你就不去了。” 卫青的想法很简单，若瑶是女的，当初自己好不容易从匈奴人的手里将她解救出来，如今回到长安这片盛世，就不想让她再冒险。 “不行！”若瑶上前焦急道：“凭什么不让我去，我去找陛下！” 卫青无奈，一把拉住了若瑶的手：“回来，找陛下干什么？” 若瑶这招狠，因为他知道，刘彻无时无刻都在想把若瑶与卫青绑在一块，每次见面都会洗刷卫青，家里一个外面还随身携带一个。 若瑶一副得意的表情道：“你说呢？你猜陛下会怎么想？” 卫青无奈，刘彻肯定会哈哈大笑后让若瑶陪着卫青出征匈奴，这事都不用怎么想。 但，去归去，两万大军随着一个女人，卫青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这样，本姑娘也知道你为难，听闻你派了李敢和公孙敖北上，我就去渔阳吧！”若瑶想着，只要能北上杀敌就行，无需跟谁。 当然，能自己行动最好。 “你？”这件事情，卫青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 若瑶听后将八服在卫青的眼前晃了晃道：“啊！肯定是我洛，我如若不去，韩安国真的很难打赢匈奴人。”若瑶记得，历史上记载韩安国是兵败。 卫青听后道：“这个不用你担心！” 卫青清晰的记得，韩安国北上任职的时候专程来找过自己，自己也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匈奴犯边，韩太守可与李广组成共同体，毕竟李广是对付匈奴人的好手。 若瑶也记得此事，可历史上的记载应该没有错，韩安国确实是兵败。 见这招不行，若瑶干脆就开始发嗲：“呵呵，将军此战出征你必定凯旋！” “废话！”卫青听后信心十足，也知道若瑶这是在拍马屁。 见这招也不行，若瑶反正横着一条心：“反正，本姑娘必须去，你不让，我就去找陛下，这样我就可以时刻陪在你身边，让全军将士好好羡慕羡慕。” “你！”这招还真让卫青为难，行军打仗带着女眷真不是好事，尽管她是副将。 而就在这个时候， 另外一个人也匆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舅舅，舅舅！”只见霍去病穿着儿童般的铠甲手持汉剑跑来。 卫青顿时头都大了，若瑶还不知道如何打发，这好战分子霍去病又跑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不在羽林军待着！”卫青一脸严肃。 霍去病与若瑶对视，仿佛两人的心领神会道：“舅舅，带上我！” “你又想去干什么嘛！”卫青脸都愁大了。 霍去病拍了拍腰间的剑，毫不迟疑道：“杀敌！” “胡闹！”卫青一脸严肃，正儿八经的呵斥。 霍去病最听卫青的话，见被怂了一顿，也就只能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不过满脸写上了不服与郁闷。 若瑶斜眼瞟了瞟霍去病，脸上露出笑容，这笑带有得意。 “将军，那去病就算，我呢？”若瑶问道。 卫青也只能这样，若瑶是坚决不能随大军的，不然自己这个主将如何当？将士们该如何看？自己以后的威信何在？ “行，你，你就和李敢北上！”卫青说完就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自己小心点，多听李敢的话，此去隶属李广部，务必严守军令。” 若瑶顿时就没了心情，本来想出去自由发挥一下，现在又搞出个李广老头儿。 “将军，可不可以……” “不可以！”卫青严肃道：“你立即去找李敢，带上府内几个亲卫。” 若瑶小嘴儿一倔拱手很不情愿的行礼道：“诺！” “舅舅！”霍去病见状急了。 卫青看着霍去病道：“回去，等你再长大一些吧。” “好吧！” 霍去病感觉很失落，看着卫青转身向外走去，忽然大声道：“舅舅，替去病看看童校尉他们，我想他们了！” 果真是侠骨柔情，有情有义的男儿，霍去病始终没有忘记曾经的战友。 卫青转身道：“好好练习，等舅舅给你带战利品！” “一言为定！”霍去病大喊。 卫青略带笑容的转身，披风在微风下哗哗直响。 若瑶看着失望至极的霍去病，这小子才十岁就有上阵杀敌的冲动，也难怪十七岁就这样牛掰：“嗨，放心，姐姐也会给你带战利品的。” “这不公平，你为什么能去！”霍去病见若瑶在调侃很生气：“女人是不可以上战场的。” 若瑶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什么叫女人不能上战场？难道战争就会让女人走开吗？ 历史上哪一次动乱和战争不是女人最惨。 若瑶蹲下看着一脸不服气的霍去病道：“我告诉你，战争没有局外人！” “哼。”霍去病猛的扭头：“气死我了，我都给王将军请了假，害我跑了一天。” 若瑶见霍去病始终耿耿于怀忙安慰：“等你有姐姐这么大，你也能去，真的。” “十九？”霍去病听若瑶说过，她才十九岁。 “不！”若瑶想结合霍去病的实际来回答：“十七岁，就是七年后！” 七年！ 霍去病看着蓝蓝的天空，脸上露出一种遥不可及的表情。 “对！”若瑶也顺着霍去病的眼神看去，白白的天空一丝白云：“对，七年后，整个战场都是你的，敌人听见你的名字就会胆怯。” “我的？”霍去病伸出右手，阳光从手指缝照射进眼睛，相当刺眼，充满遐想。 卫青临时换将，将公孙敖换成了若瑶，公孙敖有些不高兴。 当然，更郁闷的当然还是李敢，居然随一个女人北上，这在思想僵硬老化的李敢看来，脸上是无光的，也不知道李广知道后什么反应。 第130章 风起云涌 敌情就是命令。 卫青的将令是让若瑶隶属于李广，与李敢一起北上。 可李敢思想比较老化，带着一个女子北上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于是内心想与若瑶撇开，但又碍于情面，不好说。 而若瑶一心想着要大展身手一番，可身边跟着李敢也总觉得碍事。 “呵呵，李将军，你看这样行不？”若瑶咬着嘴唇试探性的说道：“我们两个人分两路，你去右北平，我去渔阳，如何？” “好！就按姑娘说的办！”李敢不假思索，内心激动，正合他意。 若瑶说完脸都绿了，好歹自己也是个大美人胚子，李敢居然还嫌弃。 就这样，按照若瑶说的，两人开始各准备各的。 卫青已在西山点兵，也就在今天准备北上雁门。 若瑶和李敢在长安北教场准备出发，霍去病和罗德善前来送行。 罗德善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问问上一次若瑶说的话还算数不。 “姐姐，罗将军找你，哈哈哈！”霍去病看着一身白装的若瑶就大笑起来，因为罗德善把他与若瑶的约定都已经告诉了霍去病。 若瑶见后顿时气愤，上前就揪住霍去病道：“你，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霍去病扮了个鬼脸，而后憋嘴一脸郁闷道：“我姐姐是不是要嫁人了，抛弃我舅舅！”说完，他又流露出一种想哭的感觉。 这玩笑开大了，连霍去病这个小屁孩儿都这么认为自己就是卫青的菜。 见霍去病调侃若瑶，一旁的罗德善那真的是害羞惨了。 “你又笑什么？”若瑶走到罗德善跟前严肃的问道：“本姑娘告诉你，别乱想！” 罗德善顿时就不好了，一张马脸眼神闪烁。 若瑶懂罗德善的心情，失臂之苦难言：“对，本姑娘那晚确实没有打赢涂杰，也许诺给你找个老婆，但不是我。” “呵呵，不知是哪家姑娘，末将好去提亲。”罗德善还真一副等不急的样子。 若瑶似乎感觉这玩笑开大了，没想到罗德善还真把这事当成了他当务之急要紧的事情，但马上就要北上，怎么撮合他与林海棠呢？ 不用说，最好还是保密，就罗德善这造型和表达能力，撩着撩着就撩没了：“哎呀，现在你就别瞎想了，等本姑娘从渔阳回来，啊！” 罗德善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若瑶这边与罗德善叽叽歪歪，可似乎忘记了刚才还在身边的霍去病。 咋反应过来一看，霍去病居然和李敢撩上了，而且那火气似乎很旺。 “小小年纪，能打赢街上的混混不？还大言不惭，北上杀敌！”李敢嘲笑道。 霍去病眉头紧锁上前一步不服气的说道：“别看我现在年纪小，等我十七岁，整个草原都是我霍去病的，等着瞧！” “哟！”李敢对卫家的人本来就不感冒，当然，也带有一丝不服气：“你以为你是你舅舅卫青呀，啊！还是等毛张齐了再来吧，哈哈哈！” 李敢的话引来了一旁卫士们的嘲笑，一个个就把霍去病的话当儿童玩笑。 霍去病抖了抖腰间的汉剑，看着大家龇牙咧嘴的嘲笑，霍去病就想到了李广，这个连打败仗的老家伙，于是说道：“我看李广也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李敢听后顿时愤怒，脸上的表情僵化了一般，小屁孩儿居然把自己的爹李广都搬出来调侃：“你再说一遍！”李敢凶神恶煞，拳头紧捏的走向霍去病。 霍去病本来就是一个心气很高的一个人，心中除了自己的舅舅卫青，其他人都渣。 若瑶见状赶忙上前拆架，这要是打起来，可就真又是一件大事洛。 但若瑶也感到可笑，历史上，眼前这个李敢还真会死在霍去病的手里，因果关系该不会现在就已经种下了吧：“李将军，去病还是孩子，得罪了。” 李敢听后气愤的转身骑上战马：“孩子？骁勇将军乃三朝元老，岂容一个毛孩子说三道四，真是没有教养，驾！”李敢说完就先行一步。 看着李敢带着大队人马就这样走了，若瑶看着吓得不轻的霍去病，手都在抖，于是弱弱的问道：“怎么？你还怕他？” 霍去病没有说话，不怕才怪，万一打起来，霍去病只能是挨揍的份。 “怕他你还惹他？”若瑶问道。 霍去病拳头紧捏坚定道：“有什么了不起……” ~~~~~~~~~~~~~~~~~~~~~~~~ 匈奴南下，更怕内鬼做乱。 为了以防万一，长安城加强了戒备，晚上所有人一律不得出入城。 而在白天，长安令的暗侍卫分布在各个角落监控。 若瑶骑着战马快速向城门外奔去，恰巧迎面而来进宫面圣的董宣旭。 “董太守！”若瑶随口就喊道，但喊完之后感觉似乎错了：“董将军！” 董宣旭已经经过了连夜的奔波，满脸的胡须就可以看出这几日的沧桑。 男人见了美女都会心情愉悦，疲惫不堪的董宣旭高兴的双手合拢行礼：“若姑娘果真是我大汉女子的榜样，身披战甲，手持八服。” 这个马屁让若瑶听得贼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将军过奖了，胡人南下，全国不管男女老少就应该同仇敌忾。” 董宣旭抬头看了看太阳，似乎时间上等不急了：“本将军就先走了，后会有期！” “诸侯国有动静了？”若瑶好奇的问道，毕竟刘陵、刘细君、刘欣才刚走没多久。 这事本该是机密，但董宣旭自然懂若瑶与卫青的关系，于是笑着道：“有苗头，但他们应该还不敢冒头。”说完，缰绳一拉：“告辞！” “将军走好！”若瑶回礼。 内忧外患，若瑶静静的看着城楼上巡逻的士兵，当眼神移动到城楼告示栏处时，她的额头不禁一凉，她发现了刘欣居然还在长安活动。 刘欣头戴一个斗笠，刚才正专心的看若瑶，当若瑶眼神落到告示栏处时，她又快速将斗笠放下，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外有强敌，内必有鬼。若瑶不知道此次北上后，长安又将发生什么事情。 第131章 一片萧条 渔阳，自古就是中原王朝抵御胡人南下的桥头堡。 西汉北部重镇，与匈奴接壤。 溧阳关，属渔阳北部关市，他的历史可追溯到汉高祖刘邦时期。 白登之围后，刘邦为了缓和匈汉关系，对匈奴采取和亲政策。 而溧阳关由于地处匈汉之间，就被作为关市对匈奴开放。 开放后的溧阳关成为胡人的商场，虽说是边市，但汉人完全不乐意与胡人做生意，因为胡人没有自己的文字，没有货币，东西全靠交换。 一些匈奴人经常干出一个羊角就换汉人一头牛的情况，五十头羊就从人贩子手里强行换一个女奴，一头牛就换五十匹丝绸等等。 由于处于和亲，所以边民和边军也是敢怒不敢言，谁都不敢破坏朝廷的和亲政策，一旦匈汉开战，朝廷肯定会以破坏和亲大局的罪名问罪。 这种局面直到刘彻对匈宣战，溧阳关才正式退出了单方和亲边市序列，但也意味着，匈奴此后过冬就需要南下劫掠。 若瑶一路北上感受到的都是中原人农耕节奏。 但，进入渔阳郡似乎就变了个模样，特别是紧邻匈奴边境的溧阳关。 紧张！凄凉！是若瑶最接地气的感受。 渔阳边境三个边市都已经成了鬼城，到处是烧焦的房屋和逃命的百姓。 而越往匈奴一方靠，就是另外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叫同仇敌忾。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积极备战，准备弓箭，搭建箭楼，抢运粮草。 “快，把箭矢都搬上箭楼。” “骑兵，骑兵外出十里探路！” 守将为防匈奴人进攻正积极做着准备。 在这之前的五天里，这座边市已经遭受胡人千人规模的侵扰三次，周边五座村庄已经被洗劫一空，村民早已经进入有城墙保护的边市内。 这里是安全的，也是边民最后的避风港，因为胡人不善攻城拔寨，要想攻破这五人高的城防必须得十倍兵力才行。 “你们太守呢？”若瑶叫住了一名守将问道。 守军将领偏头看了看若瑶身后身穿汉军红缨铠甲的军士，这种军队是朝廷来的正规军，并非渔阳本地守军，于是拱手道：“这位女将军，太守在府上。” “府上？”若瑶听都没听过这样的名字，于是问道：“在什么方向。” 守将指了指北方：“那边！” 若瑶想不通，韩安国什么时候有这等骨气了？居然敢坐镇最前沿，于是好奇的核实道：“你们，你们太守在最前沿？韩安国？” “对！”守将看了看来来往往奔跑的民夫和军士坚定道：“太守已经通告全郡，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他一直都在最前沿！” 若瑶在脑海里不停的翻找相关记忆，但确实没有韩安国牛掰的任何资料。 但能通告全郡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这种豪气确实值得赞誉。 “咚……” “咚……” “咚……” 忽然，远处传来密集的鼓点声。 守将听后拔腿就向城楼上跑去，而刚才还在做准备的军士们则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搭弓备箭，瞄准以北的方向。 “匈奴人来了，备战！”若瑶扭头给身后的侍卫们说道。 侍卫们纷纷拔剑也跟着跑向城楼。 果然， 站在城楼放眼望去，远处上百胡人前哨游弋。 打胡人，若瑶可在卫青的身上学了一招，那就是进攻，必须主动进攻才能掌握战场的主动权，防御只有死路一条，不被杀死就被拖死。 “杨将军。”若瑶指着前方游弋的匈奴兵说道：“主动出击，抓几个回来！” 杨将军拱手道：“诺！” 若瑶这次随身携带的军士都是从卫青虎贲军挑选的五十人，有针对性的搞过对匈作战的各种训练，所以若瑶信心十足。 骑上战马，若瑶将红色的披风往后一撩，拔出手中的八服就随军队冲了出去。 ~~~~~~~~~~~~~~~~~~~~~~~ “报！”一名匈奴士兵快马加鞭向贵族首领土韩跑去：“首领，汉军出城了。” 土韩一听汉军出了城，压在胸口那股闷气顿时就消了，骑兵把溧阳关周边洗劫一空，就是拿溧阳关没有办法，只能看着高高的城墙感叹。 侵入渔阳郡的这股匈奴人正是左谷蠡王伊稚斜。 龙城之战后，伊稚斜及其他几个王受到军臣单于最严厉的惩罚，大片草原被单于庭收了回去，这一年多来日子可不好过，他的部落就像一条被抛弃的老狼。 而这一年，匈奴军臣单于本想集结大批军队举国南下以报龙城沦陷之仇，可惜，还在狼居胥山的他又病倒了，加之从上至下处理了一大批人，新上任的还未来得及与自己的子民们见面，所以给刘彻整顿国内创造了机会。 伊稚斜因罪，草原被单于庭收占，加之左贤王、右贤王、白羊王等等这些具有实力的王们的角逐挤压，伊稚斜还是为了保住实力，保住好不容易拉起来的两万人马，不得不卑躬屈膝的到处求情，一路游牧到了渔阳郡对面。 秋天之后就是冬天，以游牧为生的胡人都知道，冬天是最难熬的。 以前，汉人还会没事儿和亲纳贡，边市还会给对面游牧的匈奴人送很多的东西，以防止他们南下，而今宣战了，唯一能得到汉人东西的方式只有抢。 土韩作为伊稚斜入侵渔阳的前哨军，已经在渔阳境内打劫了几天，虽然收获已经盆满钵满，物资也足够几个部落过这个冬天，但他似乎还是不满足，他想进入溧阳关，看看汉人的高墙里究竟有什么？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拿下固若金汤的城池。 “来人！”土韩右手把玩着自己嘴角的胡须，而后对侍卫道：“立即通报前锋将军乌刺，就说本首领送他一份大礼，但让他借本首领一千兵马。” 土韩的野心很大，他想把溧阳关攻克，这样自己在左谷蠡王伊稚斜面前更有地位。 出溧阳关的军士们很少，就只有若瑶从长安带出来的这些人，出门的目的也就是打打牙祭，练练手，先体验一下杀人的乐趣。 将溧阳关前游弋的散兵游勇赶出之后，若瑶也没打算追击，收兵回关见太守。 第132章 安国现状 太守府。 门口两尊大狮子的头上布满藤条。 除了偶尔有一两个军士跑出跑进汇报军情，整个太守府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员。 地上已经很久没有打扫，树叶随风打着旋儿。 抬头仰望府内门框，蜘蛛结出的网又大又好看。 这就是太守府？ 若瑶不敢想象，这破庙般的府邸就是太守府。 如果没有门口的牌匾，大家真还以为这就是破庙。 走进原来，太守府的沧桑程度让人惊愕。 韩安国静静身披铠甲静静的坐在堂内喝茶想事情。 见若瑶来了，韩安国脸上有了些许笑容，但还是不明显：“若姑娘，你怎么来了，卫将军的军帖中说的可是公孙敖前来呀。”韩安国担心若瑶能否协助自己抗胡。 若瑶拱手回礼：“太守大人辛苦了，将军临时改变。” “坐坐坐。”韩安国引导若瑶坐下，而后亲自为若瑶上茶：“哎，边关现在就是这样，兵荒马乱的，你不要介意。” 若瑶还是在打量整个太守府，而后闵了闵茶水问道：“韩大人从长安的火坑又跳进了渔阳的火坑，也不至于连太守府都不打理一下吧。” 韩安国听后一笑，而后诉说心中的不悦……。 本想退休到汝南郡养老的韩安国被刘彻愤怒的扁到了渔阳，精神上已经备受煎熬，他曾经想过自己有两种死法，一是被皇帝一怒杀了，其次是被亡魂的后代寻仇。 可万万内想到最终被送到边疆，对于自己的能力，韩安国再清楚不过，他怎么会是匈奴人的对手，刘彻此举不就是想让他送死吗？ 退一步，朝廷问罪，日子到头，自己还会成为历史的罪人，成为渔阳百姓的笑柄，进一步，保住名节，所以韩安国也做好了最后的打算，给自己备了一口棺材。 渔阳， 自高祖刘邦开国以来，匈奴就无数次的南下，大小规模历史上没有记载，但有记载的就是，渔阳五位太守先后都被匈奴人所杀。 而韩安国的前任也是死在匈奴人手里，所以韩安国上任心灰意冷，从太守府的沧桑程度看，其他几任太守也是如此心情。 为了抵御匈奴大举南下，韩安国听了卫青当时的建议，将渔阳与右北平结为防区共同体，可李广的右北平守军兵力也少得可怜。 说说，匈汉边境的汉方为何会如此惨。 刘彻当年发动号称对匈宣战的马邑之围仓促，根本没有从全国的形势去评估，开战之后，关内陷入两难境地，大部分的兵马都要用来防诸侯王借机造反。 所以朝廷直到现在都还是处于两线作战状态，一部分兵力北上抗胡，一部分兵力遏制诸侯王，导致边郡守军与匈奴藩王兵力严重不对等。 就拿渔阳郡来说，韩安国能调动的正规守军不到一万人，而且边境线长面广，右北平李广能调动的加上自己的铁甲军也就两万多人。 而这两个太守对面的匈奴人，随便一个小王的兵力都是五千以上精兵，更不用说像伊稚斜、白羊王、楼烦王、左贤王等等，这些极具实力的王，他们手底下随随便便都是上万精锐骑兵。 听着韩安国的讲述，若瑶顿时感觉卫青真的是走运，他生在了这个需要英雄的年代，生在了这个大时代的背景里。 “听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本姑娘真心的佩服你。”若瑶又想到了刚进城时韩安国昭告全郡的告示：“城在人在，城破人亡，韩安国始终都在。” 韩安国听后脸上带有一丝惬意的笑容，似乎看穿生死，那日朝议，刘彻在他转身离开朝堂的时刻专门叫住了他，说了一句话，警示他的同时也在警示朝野。 “强汉之路，没有逃兵！”韩安国将刘彻当初的警示重复了一遍。 但话归这样说，但韩安国内心终究是不服气的，为官一任，到老了图的就是颐养天年，加之为刘彻办了这么多的事，得罪了这么多的人。 心中的委屈他真的是憋了很久，这个结局甚至比前丞相薛泽还要惨。 “韩太守也不要过于悲观，其实匈奴人没那么可怕，只要全郡上下一条心，总能将胡人拒之长城之外。”若瑶也只能这样鼓励。 韩安国听后淡淡一笑：“姑娘，你可知边郡的凶险？” 据韩安国讲述，边郡的形势远比长安那些人想象的要更严峻，由于朝廷和亲纳贡几十年，匈奴人利用开放边市的时机在各边郡安插了大量的内鬼。 而在边郡从事贩卖人口、出卖情报的人比比皆是，渔阳郡二十一个粮仓几乎有一半的粮仓都是被匈奴人精准抢夺，没有人透露情报是不可能的。 更要命的是，汉朝曾经对匈奴开放边市，可匈奴不允许汉人踏出关外半步，这么多年下来，汉在对匈军事斗争情报准备这块完全是空白。 只知道对面是什么什么王，大概有多少兵，其余一概不知。 听到这里，若瑶想起了熏香楼，感叹，要是汉在匈奴也有一个这样楼就好了。 “来，辛苦了，现状兵荒马乱，条件也只能这样了。” 韩安国与若瑶交流了很久，诉完心中的不悦，心情自然相对较好，而后邀请若瑶共进午餐，而午餐也很寒酸，两个菜，这完全无法与汝南郡相比。 不得不说韩安国的命运是悲惨的，刘彻这有点像卸磨杀驴。 饭还没有开吃，渔阳守将张瑜就回来了，他看上去不是很平静：“大人，李广也派不出兵来，东线战事吃紧，李敢也到了。” “东线？”若瑶记起来了，右北平的东面就是鲜卑，也是胡人之一，看来李广这次也够呛，大汉朝周边果然是才狼虎豹什么都有。 渔阳和右北平虽然在两位太守的提倡下形成了防御共同体，可终究说到底还是兵力不够，李广更不可能放弃右北平来为韩安国守渔阳。 韩安国静静的放下手里的筷子，用手将掉落在饭桌上的米一粒粒丢进饭碗里。 第133章 吃掉渔阳 溧阳关外， 天气逐渐寒冷，一阵阵的冷风将帐篷条蓄吹得哗哗直响。 匈奴人开始穿上了厚厚的衣服。 而在帐篷中，有小孩儿的牧人已经开始生火取暖。 伊稚斜在帐篷内来回走动，他显得十分焦虑不安。 去年这个时候，卫青突袭龙城，军臣单于问罪，剥夺了他大片领土和草原。 而今年，由于物资被大幅度缩减，而自己领地对面的上谷郡也被右贤王盯着，加之领地又出现自然灾害，再搞不到过冬物资，恐怕今年这个冬天就很难过了。 伊稚斜总感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流浪的野猫，既要考虑生存问题，又怕被别的王知道自己现在的真实实力。 “转告我们在龙城的人，一定要把军臣这个老家伙盯紧了，一旦断气，我们就立马挥师北上，必须要抢在他们护送太子于单前往狼居胥山时拿下。”伊稚斜说道。 “是。”图伦王信心满满，毕竟为此已经准备了近十年。 伊稚斜除了对自己的处境不爽外，还对军臣单于的执政理念完全不赞同，他的治国理念就是武力恢复大匈奴帝国曾经的辉煌。 而这个匈奴的辉煌时期，就是冒顿时期，冒顿单于首次统一了北方草原，建立起庞大强盛的匈奴帝国，是匈奴族中雄才大略的军事家、军事统帅。 这个时期的匈奴强大无比，脚踏汉朝，拳打西域，西征罗马，东干鲜卑，地盘广阔无比，南起阴山、北抵贝加尔湖、东达辽河、西逾葱岭的广大地区，号称将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拥有控弦之士三十余万，成为北方最强大的民族。 “对了，现在物资有多少了？”伊稚斜拔出腰刀边擦拭边问道。 图伦王巴特沟似乎显得很为难，因为这一次进攻渔阳郡受到了汉人前所未有的抵抗：“还不够，特别是布匹，现在很多部落连一块像样的布匹都没有。” 匈奴人不会生产和纺织术，所用布匹早年都是由汉朝进贡和提供，如今匈汉开战，这些东西得全靠抢夺才有。 “渔阳现在究竟什么情况？土韩出去了几天，到现在连个情报都提供不过来。”伊稚斜对土韩外出打劫了无音讯很担心，怕土韩被汉军吃掉。 图伦王走到帐篷中间的烤羊处，而后抽出腰刀边割羊肉边说道：“左谷蠡王，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小王打听过了，太守韩安国刚调任渔阳。” 伊稚斜听后似乎对这位朝廷以前的三公大佬没兴趣，而是担心自己的未来。 龙城之战，虽然自己保住了两万大军，可资源被单于庭剥夺，现在左贤王、右贤王、白羊王等等都在借机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挤压自己。 “单于庭传来什么消息没有？”伊稚斜很想谋反搬回这一局。 图伦王放下手里的刀，思考片刻道：“听说军臣单于的病情今年一直不稳，太子于单在主持单于庭事务，看来咱们必须得先另想办法。” 伊稚斜听后拳头紧捏，一拳打在桌案上坚定道：“只有攻破渔阳，不然，我们熬不过今年冬天就要被左贤王他们吃掉。” 图伦王听后起身上前道：“对了，根据我们在渔阳的探子回报，韩安国在溧阳关以北的黯然村、渔阳郡府以南的南山谷，还有莫林关都设置了大型储备场。” 伊稚斜听后陷入了沉思，按照以往进攻上谷郡的经验，这样一个储备场的物资仅够两个部落来用，如果按照所有人都有福利计算，还差！ “不要老盯着那些储备场，要到老百姓家里去收，就按一个汉人家庭补助我们一个牧民家庭来动手！”伊稚斜的账确实算得精。 图伦王拍了拍胸口道：“放心吧，我已经给土韩交代过了。” ~~~~~~~~~~~~~~~~~~~~~~~~~~~~~~~~ 伊稚斜势必要拿下渔阳已经在韩安国的预料之中。 虽然曾经没有在边郡任职的经历，但在担任御史大夫期间从各边郡往来的战报中就可以看出，匈奴人每次南下，必定都是收获满满。 韩安国连饭都懒得吃就走上溧阳关的城楼，而后默默的看着北方。 若瑶发现，不知不觉间，城内的城楼下，已经汇聚了上千百姓和军士，他们似乎都被这无声的号令集合了过来。 见韩安国还没意识到身后的变化，若瑶上前一步道：“韩大人，看身后！” 韩安国这才反应过来，转身看向城楼之下，内城的城楼下围满了人群，他们都用同样一个目光抬头看着韩安国，想必都是因为前几日的通告。 韩安国忽然带着苍老的声音对人群大声喊道：“渔阳的安危天子刘彻时刻惦记，所以派我这个三公大臣前来， 渔阳的百姓们！本太守之前的通告算数，人在城在，城破人亡，我韩安国将誓死扞卫渔阳的安宁，让我们挺起脊梁，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保家卫国！”百姓高呼，士气大振，韩是天子亲自派来的人，代表天子。 此时的渔阳百姓就像无助的孩童，所有的眼睛其实都看着韩安国这个当家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全郡的百姓。 韩安国两句气宇轩昂的演讲结束后似乎变得失落，他什么时候是被天子派来的？明明是因为当了强汉改革的逃兵被贬到渔阳的。 “太守，太守！”若瑶在一旁提醒。 韩安国眼睛闪烁着朦胧的泪花，这种亲眼见证边疆百姓疾苦的心酸不知道怎么来形容，甚至一直在内心责问：北疆的百姓就是这样生活的？ 看着一双双充满期望的眼神，韩似乎真明白了刘彻将他推向渔阳的苦心，或许就是他刚才说的，更明白了刘彻那句：强汉之路，没有逃兵的意思。 韩安国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情绪，面上忽然又带笑道：“大家现在都速速准备，保卫我们的家园，等匈奴人攻城，我们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韩安国最后这几句话很坚定，可说完之后，还是掩饰不住脸上担忧的表情。 渔阳自古是个什么状况，韩安国在上任之后就已经了解的一清二楚，在匈汉的冲突中，没有哪一次渔阳不是吃大亏的。 第134章 流氓打发 还没有等到第二天天亮。 韩安国和若瑶就陆续接到各边市、各村的敌情，匈奴开始到处打劫。 马邑之围后，汉朝防御胡人南下的都是由各边郡自行实施，因为谁都知道朝廷根本就派不出兵来，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和每年补充有限兵员。 经过几年的消耗，渔阳的精兵强将基本都被消耗殆尽，守将都需要上任者自己带，大批渔阳人也随之迁入关内或逃避战乱，反正一个苦字了得。 渔阳军士又缺乏系统而有针对性的训练，导致面对匈奴人强盗般的打法更是无从应对，有的时候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帮强盗肆掠。 “啪！”韩安国听完守将张瑜的敌情汇报后极为气愤，桌子都差点拍翻了。 张瑜曾经在军中供职五品，虽然官小，但有着朝廷经历的他也感觉难办：“太守，末将也是第一次与胡人打交道，他们这种打法确实让我们损失惨重。” “啪！”韩安国重重的再次拍桌子后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胡人就像疯子一样到处肆虐吗？” 张瑜有些为难：“大人，他们的战法纯属袭扰战，如果不从根本上治他们，他们见了我们就跑，我们走了他们又来。” 若瑶在一旁边听边思索什么，起身道：“他们这种战术叫狼群战术，如果你们没有针对性的进行过围猎训练，是打不赢他们的。” “哼！”张瑜听后白了一眼：“强盗就是强盗，什么狼群战术！” 韩安国是十足的文人，除年轻时候有过基层任职经历，当太守也是在内地，中年以后都在朝廷担任要职，所以对处置这样棘手的现实问题还缺乏手段。 “传令各边市守将，一定要守住城门。”这是韩安国能想到的处置方式，当然，他好想到了一件事情：“若姑娘，不知朝廷究竟有没有援军！” 韩安国朝廷离职不久，自然知道朝廷拿不出兵来，但他还是期盼朝廷能派援军。 若瑶起身想了想，援军是有的，不过不是驰援这边：“援军是有，但不是援渔阳，而是雁门，想必这会儿将军已经出雁门了。” 卫青第二次征战匈奴，三万兵马出雁门，大获全胜。 韩安国听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满脸都都露出无奈之举。 若瑶越听越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做得不对，我是来渔阳干什么的？我就是援军！ 对！若瑶差点把这事情忘记了，对面就是伊稚斜，而自己上渔阳不就是想大展身手吗？什么叫没有援军，自己就是朝廷派来的援军。 “太守不必过于担心，其实退敌之策也不是没有！”若瑶起身想到了伊稚斜的软肋：“用同样的战术，方可破敌！” “同样的战术？”韩安国与守将张瑜对视。 ~~~~~~~~~~~~~~~~~~~~~~~~~~~~~~~~~~~~~~ “若姑娘，探清楚了。”张瑜飞快的从府外跑了进来，就刚刚探查到的军情禀报给若瑶：“在溧阳关以西的草原洼地里，刚好有一个部落。” 若瑶听后若有所思，他还记得卫青在龙城之战中的打法，为什么要去正面对决伊稚斜的军队呢？他们打我们的村长，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去搞他的部落呢？ 事不宜迟，若瑶当即就对此进行了安排，由她率领一千人马去突突掉这个部落，张瑜率一千人马在正面牵制住伊稚斜的精锐。 听完若瑶的安排，韩安国还是有些担忧：“这样能行吗？” “能！”若瑶坚定道：“与伊稚斜军队正面交锋肯定会吃大亏，他们为什么来打渔阳？不就是为了解决整个族群过冬的事情吗？” 若瑶说完又看了看张瑜道：“你要记住，他们是迁徙过来的，整个族群迁徙过来的，不是专门派兵南下来打我们的。” “哦！”张瑜听懂了若瑶的意思：“灭他的部落！” “对！” 说干就干，若瑶和守将张瑜分别率领一千人马奔赴目的地，张瑜出溧阳关后摆出一副与伊稚斜军队决战的阵势，并且利用弓箭、弩等远距离武器抵抗。 而若瑶在探马的带领下沿溧阳关隐蔽的山沟，翻越长城，绕过了已经攻入渔阳郡的匈奴人，并且乘着夜色出边关直扑迁徙至此片草原的匈奴部落。 而这个匈奴部落确实是倒霉的，由于他们的地盘上上月出现了地质灾害，所以随伊稚斜的王庭迁徙，两天前才刚刚到达这片草原。 而也就在前几天，贵族部落首领土韩又征召了他们部落两百男人去打劫渔阳，所以这个部落现在可谓是落单的羔羊，就等着汉人来宰。 “将军，你看，应该就是那里。”探马指着远远的星星点点像火把的东西。 若瑶的记忆在匈奴部落当过半年多的奴隶，对这样的镜像太熟悉不过了，而且还显亲切，这个部落不算贵族，也不算大族，就是一般的小型部落。 但相比汉朝的村庄，人口要多一些。 若瑶转身看着身后一群黑影后对身边的将军说道：“动作迅速一点，直接放火烧，一个不留，而后迅速原路返回，快！”说完，若瑶就挥了挥手。 火攻，这对牧民来说是致命的，住的地方是帐篷、常用的东西是枯草。 凭若瑶半年奴隶生涯的经验，有的家庭还堆满了烘干的羊粪，这些都是易燃物。 大军摸黑快速向部落机动而去。 “驾！”若瑶拔出八服还有模有样的学卫青指着前方轻声大喊：“杀！”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太爽了，一种将军纵马疆场的快感。 总感觉自己主导整个战场的机会越来越近了。 汉军的速度确实快，和匈奴人的打法一样，上去二话不说就开始突突。 人杀了，帐篷也烧了，整个部落老老少少五百多人就这样葬身火海。 不下半个时辰，这个部落就被汉军夷为平地。 回撤的汉军已经进入溧阳关都还能看见远处天空红光一片。 俯瞰大草原，就像谁在黑夜里烧了一堆柴火。 而若瑶还与卫青一样，有模有样的插了一面“卫”字战旗……。 第135章 首次出兵 首次带兵的若瑶成功了，这是一件破里程碑的事，一路她都在好奇一件事情，那就在最后的最后，她究竟能达到什么级别，会不会与卫青媲美？ 回到溧阳关的若瑶直到很久，内心都还在怦怦直跳，以零伤亡的代价灭了匈奴人的一个部落，虽然滥杀无辜五百多人很残酷，但目的达到了。 而且这是若瑶第一次带兵打仗。 韩安国的脚步很急促，从外面走进屋内后气喘吁吁的问道：“赢了？啊？” 若瑶看着韩安国那激动的眼神和满头大汗的额头，定了定神道：“嗯，赢了！” 两人表面都稳如老狗，可内心却已经激动得快跳出来了。 而正面牵制伊稚斜主力的张瑜听说若瑶已经回撤，所以也赶忙回撤。 只不过，张瑜似乎损失有点重，带出去的千人，被胡人的弓箭射死了两百多人。 ~~~~~~~~~~~~~~~~~~~~~~~~ “左谷蠡王，不好啦，不好啦！” 图伦王巴特沟连滚带爬的从帐篷外跑了进来，吓得伊稚斜手里削羊肉的腰刀都掉在地上，于是怒气冲冲问道：“慌什么慌？韩安国打过来了？” 图伦王定了定神，吞咽了一口口水道：“刚才接到骑兵禀报，在乌丹草原发现安纳部落被汉人一锅端了，整个部落一片火海！” “啊！”伊稚斜听后吓得左手的羊肉又掉落在地：“谁干的？” 图伦王不敢肯定，但这种打法，去年他们就已经领教过：“该不会是他吧？” 伊稚斜当然记得这个他谁，去年的这个时候，卫青避开他的主力，横推草原的部落，几千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是被杀死，就是被冻死。 伊稚斜不敢相信，要真是卫青过来了，这个事情可就真麻烦了。 “有没有旗子！”伊稚斜想到了去年一路收获卫字战旗的事情，于是弱弱的问道。 图伦王也紧张得要命：“不，不不知道，探查的人应该马上到。” “去，立即去探查清楚，本王要确定是不是卫青！”伊稚斜高度紧张，因为他真的领教过卫青的战法，龙城被卫青屠城也够他紧张了。 对于伊稚斜来说，卫青的这两种打法都让他吃不消，军士主力对战会消耗他图谋造反的资本，部落被屠又要消耗他的生存势力，丢失民心。 图伦王出去半刻钟就返回了大帐，而他手上的东西让伊稚斜内心紧张。 果然是一面卫字战旗。 伊稚斜冷静一刻后道：“立即通知土韩和吾刺，停止在渔阳的军事行动，退到长城一侧来，快，更不准任何部落牧民和士兵入渔阳纵深。” “是！”图伦王转身就去颁布伊稚斜的军令。 伊稚斜慢慢的走到桌案旁，用匕首撩起若瑶留下的卫字战旗，而后气愤的将他丢到火堆，看着熊熊大火，他内心复杂。 ~~~~~~~~~~~~~~~~~~~~~~~~~~ 初得胜利的若瑶兴奋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决心再次出兵。 而对军事一窍不通的韩安国也绝对乘胜追击再来一个胜仗。 秋末，冷冷的风吹在大地上。 天空中淡淡的一层薄雾环绕，使得蜿蜒的长城若隐若现。 忽然， 大批骑兵从关卡鱼贯而出向草原奔去。 这是韩安国上任以来第一次与匈奴正规军正面交锋，也是若瑶穿越到这个世界第二次单独组织的战事。 原本就因为昨晚部落被突袭一事睡不着觉，一大早起来就闻汉军来袭，伊稚斜赶忙组织军士应战。 而若瑶敢集渔阳五千兵马鱼贯而出与之决战的信心，还是来源于伊稚斜想保存实力造反谋取单于大位，因为这个庚伊稚斜永远也过不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汉军，伊稚斜急忙命令全军务轻举妄动，他很担心对面就是大汉朝的硬茬卫青。 “左谷蠡王，怎么办？吾刺将军现在还没有撤回来！”图伦王巴特沟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本来想抢点东西过冬，现在却遇上汉人拼命。 伊稚斜看着对面整整齐齐的汉军骑兵，军头虽然没有打卫字战旗，而是韩字，但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进攻！” “是！”图伦王应答完之后就继续观察。 伊稚斜被吓着了，但若瑶却兴奋了，他断定伊稚斜不敢主动进攻，而且自己进攻之后伊稚斜也会撤退。 “若姑娘，有把握吗？”韩安国看着对面黑压压的匈奴骑兵心里就发毛。 若瑶略显轻松，晃了晃手里的八服坚定道：“汉剑出鞘，天下皆服！” 说完，若瑶就将缰绳一拉，马头立即调转，看着虎虎生威的大汉边郡守军，她内心激动，当即拔出八服侧面对准对面的匈奴人大声道：“将士们！对面就是蚕我领土，杀我百姓，掠我物资的胡人，拿出你们的勇气，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保家卫国！保家卫国！”将士们齐声高喊。 见士气高涨，若瑶趁热打铁，举起天子剑八服准备前方，寒气从剑刃上划过留下一丝水意，若瑶咬紧牙关，紧握缰绳和八服大声下达指令：“进攻！” “杀！”五千将士齐声应答，而后向前冲锋。 面对汉军的冲锋，伊稚斜顿时慌了神，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一点都不犹豫。 虽然伊稚斜目前身边有一万多人，但有一笔账他昨晚就已经算过了，如果这一万多人与渔阳守军一万人一比一的打，最终损失也很惨重，谁都没有好处。 保存实力，图谋单于大位，这是伊稚斜永恒的目标，于是招手下令：“撤退！” 一时间，匈奴大军全员调转马头向以北的方向奔跑。 若瑶知道，伊稚斜带来的是正规军，不是部落民兵，战马都是最好的，这才一跑就差距就拉开了，渔阳守军的战马根本就跑不动也追不上。 为了更大的杀伤匈奴人，五千军士就开始了远距离的骑射和弩射。 最终，伊稚斜以损失七百多人溜了，消失在白茫茫的草原上，连一丝气味都没有留下。 面对第二次的胜利，汉军士气得到全面鼓舞，有的军士甚至开始感觉胡人其实没有那么可怕，纸老虎一个。 第136章 漂亮一仗 不管汉军主将是不是卫青，反正伊稚斜都被这一波牛掰的操作吓了一跳。 而这一撤退就损失了九百多人，气得他直咬牙。 “左谷蠡王，你看怎么办？”图伦王完全失去了主见，汉军的忽然转变确实也让他惊讶，在他的印象里，只有上次的卫青才有这等打法。 伊稚斜冷静的看着远处的山脉，心情不好，但下一步的路还得走：“后退五十里扎营，传令各部落加强戒备，以防汉军偷袭。” “是！”图伦王应答之后上前两步问道：“那，土韩和乌刺怎么办？他们现在还在渔阳边境一带活动，你看是否将其召回！” 伊稚斜眉头紧锁，内心已经在打退堂鼓，特别担心土韩，因为土韩虽然没什么能力和本事，但听话，如果这人被汉军吃掉，自己身边就少了一个听话的人。 “让他们适可而止，把抢到的物资迅速北运！”伊稚斜说完之后还是特别不放心各个部落，于是再次强调：“一定要传令各个部落，严防汉军偷袭！” “是！” ~~~~~~~~~~~~~~~~~~~~~~~~~ “哈哈哈哈，这一仗漂亮！”渔阳守将张瑜右手拿着头盔，一路下来都笑得合不拢嘴，不停的夸赞若瑶的表现：“不亏是卫青的副将。” 若瑶听后内心纳闷，自己什么本事自己知道，就凭借穿越前看了几本军事小说胡乱倒腾的，当然，在这场战斗中最主要做到了知己知彼。 战争，最大的核心机密，就是军事统帅的意图、软肋和性格被敌人摸清了。 而伊稚斜的意图、软肋和性格恰巧若瑶又在相关的历史资料中读过，所以她才敢有这一次冒险，并且也验证了相关历史资料。 “别高兴的太早，伊稚斜是撤退了，但别忘了，还有大部分胡人部落兵员已经侵入咱们渔阳郡。”若瑶当场就给张瑜等人泼了一瓢水。 若瑶说的这个问题也确实是现实问题，伊稚斜只不过是主力，这千里边境线现在还活动着大批胡人，他们的獠牙也不可小觑。 韩安国静静的坐在堂上眉头紧锁，似乎在想问题。 “太守！”若瑶在其旁边而坐，而后轻轻的拍了拍韩安国的肩膀问道：“在想什么呢？放心吧，伊稚斜绝对不敢贸然进攻的，本姑娘打包票。” 韩安国看着信心满满的若瑶，他也不知道这姑娘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信心，但他信任卫青，既然卫青派她来了，就应该没问题。 “那现在如何退了这些部落民兵！”韩安国上任以后对渔阳连年遭受侵略的历史进行过分析，渔阳每次损失都很惨重的原因就是匈奴人举国都在侵略。 匈奴人只要到了物资匮乏和冬季，不管是王庭的正规军，还是部落的民兵和牧民，都在南下抢东西，可谓全民都是贼，所以仅凭渔阳守军来抵御很难。 若瑶听后嘴角微微上翘，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个办法，诱敌歼灭！ ~~~~~~~~~~~~~~~~~~~~~~~~~~~~ 夜晚的溧阳关虽然很静，但还是掩饰不住大家紧张的心情。 正规守军全部上城楼戒备，老弱残兵和组织的百姓武装全部在城中，他们有的三五成群一堆烤火，有的十几人一起吹牛。 韩安国和若瑶一前一后走到大家中间打了个照面。 士兵们见太守来了，纷纷起身簇拥了过来。 若瑶和韩安国扫视一圈儿所有人后，韩安国就面带微笑道：“大家都辛苦，今天这一仗打得不错，大家好好休息，待明日再战！” 韩安国说完之后就看着大家的反应，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这时，一个披头散发的流民站了起来，看样子是从溧阳关外的村庄流落至此，他起身抛了抛散发问道：“大人，听说卫青来了，是不是呀？” 若瑶一听顿时就确实，找的正是这个人，于是与韩安国对视。 韩安国笑了笑说道：“你是哪儿的人？” “哦，小民烂田村的，叫张军，匈奴人进村掳走了我父母，我就……”张军话还没说完就低下头了，而后后手开始摸眼泪。 若瑶见状顿时都想笑，要不是留着有用，当场就拆穿他。 韩安国听后拍了拍张军的肩膀后叹气道：“哎，都是本官无能呀，卫青其实没有来，是卫青的副将来了。”说完就看了看若瑶：“那，就她！” 张军缓缓抬起头凝视若瑶，那眼神却是充满悲壮，眼角的泪水未干。 “大人，你看这样行不行。”若瑶当着张军的面按照事先安排的脚本开始对话：“明日，本将军率五千人马出关与伊稚斜决战，就打卫青的旗号，他准撤退！” 韩安国听后瞟了一眼张军的反应后说道：“好，乘胜追击，对了，把咱们储备的过冬物资分散搬运到万安村和酒坝村，以防万一。” 若瑶听后点了点头。 一旁的张瑜听后上前一步道：“末将马上就去安排！”说完，转身大手一挥，大批人马就从这个门出城了。 一切安排得当，韩安国看着嘿嘿的天空再次对大家说道：“乡亲们放心，本官一定会让这些胡人好看，你们好好休息，明日随若将军出战！” “诺！”众民兵武装齐声应答。 韩安国和若瑶接着就向城楼上走去，而若瑶所带的侍卫其实就已经盯着了张军。 若瑶的诱敌办法就是将敌人的奸细为自己所用。 伊稚斜败退出境，而渔阳留下的全都是各部落首领带的人，统一指挥有难度。 若瑶在刚才所说的两个村设置埋伏点，现在就等着这些胡人前来打劫。 而这个张军就是去替若瑶给各部落传递洗劫万安村和酒坝村命令的人。 半个时辰后。 侍卫果真来报，张军去了北门一个农户家里，而后跳进农户家里的一口枯井消失了，侍卫随之检查，这口枯井就是通往外面的地道。 而此时，刚刚带兵出城的张瑜又骑着战马回来了。 “若姑娘？成功了吗？”张瑜的激动的问道。 若瑶淡淡一笑：“张将军，酒坝村就交给你了，切勿手下留情呀！” 张瑜一听这话顿时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是拳头也在挥，脖子也在扭：“放心，我张瑜不让这群渣滓有来无回！” “你！”若瑶指着侍卫说道：“城内肯定不止张军一个奸细，从现在开始，把控全城，把刚才那个枯井堵上，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 “放心，末将派了几个人在枯井口守着！”侍卫说完转身安排其他监视。 第137章 再次撤退 张军出城后在一个全村逃避战乱的村里找了一匹马并找到了贵族首领土韩。 此时的土韩确实还没有接到伊稚斜的任何命令，因为伊稚斜派的人还在找他们。 张军将这个信息透露给了土韩和乌刺，两人顿时就兴奋起来。 因为在渔阳边境的这些村庄里，他们收获很小，如今知晓汉人储备物资的固定场所，当然最好不过。 为什么会收获很小呢，这也根据匈奴人临近冬季习惯性的南下有关。 汉人也不傻子，东西放那儿就等着胡人来抢。 在匈奴人攻打边郡长城的时候，渔阳的百姓就已经在开始疏散，只要匈奴人拿去有用的东西，基本都被撤离的汉人带走了，所以土韩没收获属正常。 这个消息当然是给土韩和乌刺及其他部落首领的，还有一个重大消息他还得迅速带给伊稚斜，那就是卫青根本就没来，和明天若瑶要出关的事情。 “好小子！”土韩激动的拍了拍张军的肩膀道：“你这次立了大功，左谷蠡王肯定会让你当部落首领，哈哈哈！” 张军也很激动，行礼道：“以后还望土韩首领和乌刺将军多多提携！”说完，张军转身就骑上战马出了长城。 事不宜迟，土韩和乌刺刚好各率领一支军队攻打两个物资储备点。 两人商议，拿到物资立马出关北上…… ~~~~~~~~~~~~~~~~~~~~~~~~~ 时间就是生命，若瑶和张瑜布的两个大口袋就这样静静的等着。 果然，在天亮起的一刻，一大群匈奴人骑着战马手里挥舞着马鞭，嘴巴里还不停的嚎叫着，向万安村进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若瑶在必经的道路上设置了两个埋伏点，土韩带着民兵已经越过了第一个埋伏点，正往物资储备点而来。 村口守卫物资的汉军士兵见气势如虹般的匈奴人来了，吓得个个丢下手里的武器转身就跑。 当然，这是假象，给土韩造成了一种肯定的错觉。 “把所有物资提上马背，快，快！”还没到达村内，土韩就兴奋的大喊。 土韩喊归喊，可前面冲进村内的匈奴人找了几个圈儿都没发现有什么东西。 “首领，没有啊！村内空无一人。”匈奴士兵禀报。 土韩眉头紧锁内心正纳闷时，一阵箭矢就像下雨般落下，让很多匈奴人来不及防备就倒在了血泊中。 “快撤，快撤！”土韩挥刀转身大喊，一脸恐怖。 撤，看来是来不及了，刚才放他们进第一道口子的汉军忽然折杀了回来。 来抢物资的五百多人，就这样被汉军包了饺子。 见匈奴人已经没有了逃路，若瑶八服出鞘正正的就向土韩冲了过去。 “呀！”若瑶一跃腾空挥剑。 一道剑气杀出，将骑在战马上的土韩打下马来，他在地上翻滚两圈之后，用尽全力与若瑶抵抗。 若瑶的剑术很高，在无名山时，要不是乌刺出现及时，伊稚斜恐怕已经不在世了。 几个回合下来，土韩就被若瑶打得满地打滚被动防御。 看来真的是难逃一劫，土韩经过几轮战斗之后严重受伤。 而此时，刚才他所率领的五百多匈奴人已经只剩下一百多人。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胡人的尸体，而他们留下的战马不停的嘶叫。 “顶住，顶住！”土韩命令所有士兵集中到自己的身边，而后大喊。 若瑶原本以为这群人会做最后垂死挣扎，或者以死相拼。 结果土韩第一个跨上战马缰绳一拉，跑了。 而留下来的士兵除了几十个敢挥刀向汉军砍来，其他人马都不要转身就跑。 土韩可是伊稚斜身边独一无二的人物，他的作用就相当于清朝的和珅，即是主子平时愉悦心情的调剂师，又是忠于主子的人，要是能擒住他就是大功一件。 跑起来之后若瑶才感觉战马的重要性，胡人以马为生，马在胡人的世界里就跟汉人家里的猪牛一样平常，搞不好出门就能遇见几匹野马。 而汉人却不善养马，主职是农耕，所以汉人养的马果真无法与匈奴人的马相提并论，也难怪刘彻组建一支骑兵部队还要在全国挑选战马。 土韩所骑的战马，是他在草原套的最好的上等马，虽不能与汗血宝马相比，但日行七百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看着土韩越跑距离拉得越大，若瑶有些急了，马鞭子不停的抽打马屁股。 可最后的最后，若瑶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土韩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停下来的若瑶气愤的用拳头捶打了一下马的脖子，内心责怪坐骑不行。 就这样，土韩入侵渔阳来抢东西的人马被若瑶全歼。 而一个时辰后，若瑶带着人马与酒坝村的张瑜汇合。 “怎么样？张将军！”若瑶有些郁闷道：“哎，让土韩给跑了。” 张瑜看上去也很郁闷，除了活捉一百多匈奴人，似乎没有收获：“哎，被他们发现了，跑了，没追上！” “你也没追上？”若瑶惊讶的看着张瑜说道：“咱们的马不行！” 张瑜有些郁闷，重重的将剑插进土里道：“早知道，我就应该把教场两百匹慈烈马骑兵带上，定让这群胡孙一个都跑不掉。” “慈烈马？”若瑶没有听说过。 张瑜解释道：“慈烈马，就是太守上任之初从马贩手里买的上等马，日行六百，爬坡上坎不累，这些马原本都是只供驿站专用。” 若瑶懂了，供驿站专用，但韩安国却买到了，无非人家看的也是他官比较大。 若瑶在历史上学过，中原王朝自古就打不赢胡人也是有原因的，除了战术思想保守外，没有好的战马也占百分之七十以上。 所以卫青组建两万人的虎贲军都要在全国范围征召上等战马，从此事就可以推断，汉朝的骑兵数量与匈奴的骑兵数量是一百比一，甚至几百比一。 因为光一个左贤王忽韩特就有十万精锐骑兵。 为了好的战马，最着名的事件就是汉武帝刘彻为了寻得好的战马，不惜让李广利千里征战大宛，而这千里之行，就是为的一种叫汗血马的马匹。 第138章 战事调度 北疆的战事很吃紧，这除了匈奴大多数地方遭受自然灾害被迫南下外，还有一部分就像左贤王忽韩特这等角色，完全就是想以一种称霸的心态南下。 左贤王忽韩特的正对面就是右北平，不过他不是为了抢夺资源而来，他地广资源多，甚至连伊稚斜每年都还要向他交贡品，他完全就是想打败对面的汉人。 所以忽韩特是李广的老冤家，只要感觉李广在哪儿，他就喜欢打哪儿。 龙城之战时，李广奉命接应卫青，结果忽韩特硬是千里奔袭来会李广。 但有一件事卫青和若瑶都估计错了，那就是都以为李广可以和韩安国结成防御体，但现在看来，李广自己都吃不消了，鲜卑和乌恒在匈奴的怂恿下也派兵进攻右北平，完全陷入了三国联军的攻伐状态。 可以说右北平的形势丝毫不亚于韩安国的渔阳郡。 情况紧急， 李广派人传令给若瑶，立即率领三千兵马北上牵制左贤王的右路军。 得到军令的当天晚上，若瑶就越过渔阳边境进入右北平，并在右北平楼关完成点兵，而后紧急开拔北上牵制左贤王的右路军。 ~~~~~~~~~~~~~~~~~~~~~~~~~ 渔阳郡，长城关卡。 “报，太守，匈奴人又来了。”侍卫急匆匆的跑进城楼禀报道。 韩安国一听，手里的杯子顿时掉落在地摔碎，这可如何是好，刚刚才把匈奴人打退，现在又来了，于是起身快步向城楼外走去。 站在城楼上看下去，密密麻麻的匈奴骑兵足足一万多人，他们没有规规矩矩的方阵队形，而是几人一列依次排开，整容气贯长虹。 伊稚斜骑着战马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但他没有说话，而是一个劲的眺望城楼，他在核实一件事情和找一个人，但似乎没有答案。 大兵压境，韩安国顿时就懵了，在朝为官大半辈子，他真没有见过这等阵势，于是只能转身对着身后的将士大声道：“快快快，弓箭，关城门！” 士兵们倒是不怎么慌，按部就班的搭弓瞄准对面的匈奴人，城内的四千骑兵也已在张瑜的组织下整队完毕，就等着匈奴人冲过来后决战。 “张瑜，张瑜！”韩安国站在城楼招呼张瑜。 张瑜闻讯快速跑上城楼，气喘吁吁的禀报：“大人，都准备好了。” 韩安国虽然曾经位高权重，但毕竟是文臣，没见过战场杀伐的文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更没有这样近距离的与敌人死你我活对决过。 这可不是朝廷一帮权臣玩权那么简单，这打仗可靠的是勇气和谋略。 韩安国定了定神问道：“若瑶呢？快，派人去吹，就说匈奴人又来了！” 张瑜有些为难，这个时候派人去找若瑶，似乎不妥，于是安慰道：“大人不必惊慌，末将立即冲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张瑜很有信心，毕竟在死人堆里爬过，而且按照若瑶上几次的情况，肯定能赢。 韩安国额头大汗淋漓，虽然双腿有些发软，但还是紧捏拳头，咬紧牙关道：“出战！”说完，猛的转脸瞪着张瑜怒吼：“给本太守杀出去！” 韩安国没有退路，一直都没有退路。 “诺！”张瑜坚定转身下了城楼。 顿时城门洞开，随着张瑜铿锵有力的嘶吼，四千大汉骑兵鱼贯而出，向胜利进发。 韩安国带着颤抖的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同时也大吼一声：“放箭！” “嗖！” “嗖！” “嗖！” 一时间，长城之内无数支箭矢射向伊稚斜的军队。 见汉军来势凶猛，还未发现卫青的伊稚斜又不得不命令大军撤退。 就这样，渔阳守军用同样的方式再次让伊稚斜还未打就退了兵。 张瑜率四千骑兵追出三十里，未追上胡人的一兵一卒班师回营。 ~~~~~~~~~~~~~~~~~~~~~~~~~~~~~~ 渔阳再次受到伊稚斜侵扰，但若瑶已经带兵北上牵制左贤王的右路军。 “将军，看！”一名汉军士兵站在山坡上，远远的就看见一腾大雾升起，凭借经验判断，这是大队骑兵腾起的沙尘，铺天盖地。 由于沙尘太大，若瑶无法判断具体有多少人，但从冲锋陷阵的气势和沙尘外的队形可以看出，这支军队是匈奴受过正规训练的军队，人数应该在五千左右。 “弓！”若瑶下达指令。 三千军士搭弓备箭对准天空，准备长射一次。 “放！” 随着若瑶一声怒吼，三千支箭矢一窝蜂的飞了出去，黑压压的一片。 可让若瑶万万没想到的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对面的匈奴人在奔跑中也向汉军来了一个满骑射，正好与汉军刚刚射出去的箭矢在空中相遇。 虽然很多箭矢在空中就被抵挡了下来，但还是有一批漏网的箭矢像雨一样下到了汉军阵营，一部分人受伤，若瑶还差点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由于很多箭矢在空中就已经与对手的箭矢摩擦，所以射向目标的时候力度不大。 骑射！这是胡人最具杀伤力的招数，可以说是大招，运动中精准远距离打击。 从历史中的胡服骑射典故中就可以领略到匈奴骑射的威力。 当然，其实卫青的军事改革也有胡服骑射的影子，他所训练的虎贲军就是克隆的一个活生生的匈奴骑兵军团，并且融入了一些汉军的元素。 实在太强大了，汉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远处又是黑麻麻的一片。 “撤！”若瑶大喊，再不撤，三千汉军全都要变成筛子。 汉军调转方向就向山谷跑去，前脚刚走，后脚的地上就扎满了箭矢。 而对面的匈奴大军就这样一路风尘带轰鸣，穿越汉军的防线向西南方向去了。 很显然，这股匈奴大军压根儿就对若瑶这群牵制兵力不感兴趣，牵制完全失败。 “将军，怎么办？”军士眉头紧锁看着远去的匈奴军迷茫。 若瑶越看越不对劲，西南，过界之后不就是渔阳郡吗：“不好，他们是冲着渔阳去的，快，快追！”若瑶马鞭一挥，带着大军又追了上去。 第139章 最后遗言 渔阳！ 韩安国始终处于提醒吊胆的状态，还好现在手底下有一个张瑜。 经过此番经历之后，韩安国顿时对刘彻的做法多了一些理解。 当前，全国形势恐怕比现在的渔阳还要紧张，满朝文武就跟现在的自己一样，能用的人没有几个，试想张瑜如果甩了坛子不干了，自己怎么办？ 还在久久思索的韩安国远远的看见对面又一大队人马前来。 这一次，韩安国感觉似乎很平静，没有了前两次的激动，颤抖。 “张瑜！”韩安国的内心似乎感觉多了一丝丝的豪情。 张瑜披风一挥走了过来：“大人！” 韩安国指着前方的匈奴大军道：“又来了？”说完，转脸深情的看着张瑜道：“给本官把铠甲拿来！” “大人！”张瑜惊愕，自打自己跟着韩安国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穿铠甲。 韩转身看着远处的草原和慢慢向长城靠拢的匈奴人道：“拿来！” 张瑜回到一旁的屋内拿来了战甲，这是韩安国上任后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他用手在铠甲上触摸着，内心有千万种思绪，穿上战甲，拔出宝剑，看着锋利而又闪亮的剑刃对张瑜说道：“走，随本官退敌！” 张瑜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当他反应过来时，韩安国已经转身离开。 长城关卡大开， 韩安国顿时显得白发丛生，老来沧桑。 他带着吃力的眼神扭头看了看严阵以待的士兵，缓缓将头盔带上。 此去，韩安国决心以身殉国，以报皇恩，他带着沧桑的声音大声道：“杀！” 大军再次出长城，与来者决战。 这一次，可不像上几次，面对汉军的冲锋，匈奴军也异常兴奋，他们挥舞着手中的腰刀，不停的嚎叫，将战马的速度提到了最高节。 两军就像两头狮子撞在了一起，都没有一个人想过要后退。 “驾！”见将士们都冲了上去，韩安国紧了紧手里的剑也冲了出去。 战斗的惨烈超乎了韩安国和张瑜的预料，这股匈奴军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仅半个时辰，双方就已经伤亡两千多人，而韩安国因为年老，虽然没有砍杀掉一个匈奴人，但还是把自己累得从马上摔落了下来。 “大人，大人！”张瑜见状赶忙从马上跳下扶起韩安国：“快，回到城内！” 张瑜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股匈奴军为何这般顽强。 “撤回长城以内！”张瑜将韩安国扶上战马后对所有人下达命令。 而身后的匈奴人紧追不舍。 “张瑜！”韩安国用力勒紧缰绳，战马停止前进。 张瑜走到韩安国跟前抬头看着满脸沧桑的韩安国，内心的酸楚奔涌而出，泪水顿时让一双眼睛红润：“大人，你回去，渔阳百姓还需要你！” 韩安国同样双眼红润道：“不，命令全军，决一死战，决一死战！” 韩安国的声音铿锵有力，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张瑜实在不想看见自己的老主子这样，于是抵抗道：“回去吧，大人！” “混账！”韩安国带着颤抖的声音大吼道：“你是要本官当逃兵吗？” 张瑜已经泪流满面，他知道韩安国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这是他应该的归宿，于是只能哽咽着下令：“兄弟们，太守有令，决一死战！” 军士们毫不犹豫又转身向匈奴人杀去。 此时的若瑶也赶到了这片草原，见双方已经开战，立即令身后的三千骑兵迎战。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才基本结束。 双方损失惨重，渔阳四千汉骑兵守军几乎死伤三千三百多人，左贤王忽韩特的右路前锋军损失也达三千多人，但还是没有丝毫退却的苗头。 “大人，大人！”若瑶见韩安国已经倒在了地上，于是上前搀扶。 韩安国此时已经无法站立，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年事已高加之紧张，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能打赢伊稚斜，是因为了解他，我知道他的软肋，而这些人不是伊稚斜的人，是左贤王的。”若瑶感觉很内疚。 韩安国听后傻傻的看着血流成河的战场，嘴巴喃喃道：“知道！” 知道？知道还这样干？这不是送人头是什么？若瑶能感到韩安国的无奈。 韩安国转脸看着若瑶说道：“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大家跟着上。” 这句话让若瑶感觉很心酸，这是何苦呢？ 韩安国虽然兵败了，但感觉全身轻松：“老夫纵横朝堂一生，泥土已经盖过下巴，还能提剑为大汉尊严而战，老夫足矣！” 韩安国说完就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用手抛了抛剑把上的红缨说道：“我是先帝时期既李广之后敢与匈奴对决的老臣，此生无憾，哈哈哈哈。” 若瑶感觉韩安国是受刺激了，反复观察，是不是打仗打傻了，至少现在这种观念与之前想退休享福的观念差十万八千里。 韩安国为官对外关系上都在主和，都在提倡用和亲纳贡来换取太平，在朝为官也是秉承谁也不得罪，十足的中间派，但人到老年却被新主刘彻逼上了梁山。 韩安国自己所有的不愿意都被颠覆，主张和亲却被弄到边疆打仗，想在朝不得罪任何人，却提着屠刀杀了无数人，把满朝都得罪了个遍。 韩安国带着颤抖的手从衣服里掏出一块竹简递给若瑶：“帮老夫带给陛下，此行边关体会甚多，尊严与和平不是靠和亲纳贡能得到的，是靠自己争取的。” 若瑶接过竹简内心忐忑和不安，刘彻这是强行扭转了一个人的初心。 “张瑜，张瑜！”韩安国带着苍老的声音在战场寻找自己的老部下。 张瑜已经杀红了眼，满脸是血，头盔也被打掉，一路踩着血水单膝跪地道：“大人，探马来报，寒关岭被匈奴人攻破了。”说完眼眶略带泪水。 韩安国用尽全身的气力站了起来，再次环视血流成河的战场看着张瑜道：“张瑜呀，你跟了本官也有二十年，你留下吧！” 张瑜坚定行礼：“诺！” 第140章 兵败寒关 若瑶负责溧阳关抵御左贤王的军队入侵。 韩安国和张瑜率人马直奔已经沦陷的寒关岭。 寒关岭也是匈汉边境的边市，规模较小，以前对胡人开放。 从溧阳关出长城以北百里就是寒关岭。 “驾，驾……，张瑜，快看……” 顺着韩安国手指的方向，只见城门口，一群百姓正往塞外冲。 他们这是慌了，只要能逃命，不管哪个方向，哪怕就是敌人的方向。 张瑜二话没直奔关内与匈奴人展开厮杀。 而韩安国则向寒关岭的南城门而去，保护百姓从南城门向内地撤离。 此时的南城门已经汇集了几百逃命百姓，但城门就是不开。 “打开城门，快，打开城门。”韩安国带着沙哑的声音对城楼上的士兵吼道。 “啊……” 韩安国的声音刚落，号角就响起，一只箭飞向哨楼，哨楼的两名哨兵应声从城楼上摔下来，重重的砸在石头上，一箭双雕，可见箭法之好。 十几个匈奴兵快速冲进人群砍杀，事情来得很突然。 有的汉军士兵弓箭刚上弦，就被匈奴的弓箭手射杀，有的士兵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爆头，有的士兵边走边思考问题才刚抬头头就被射死……。 一时间，南城门血流成河，城墙上插满了箭矢，将士们被杀的血肉模糊，甚至有的匈奴兵不解恨，还将尸体分尸之后……。 匈奴人是来袭扰的，见韩安国率士兵和百姓拼死抵抗，居然像马贼一样溜了，然后又去了西城，等韩追到西城，他们又去了北城，追到北城，匈奴人又去了市中。 你打他就跑，你停他就打，你追他就换个地方杀，这样的抢劫战术，让中规中矩的汉军很受伤和郁闷，眼睁睁的看着到一处一处就被洗劫。 韩安国带着残部将匈奴人杀退之后，直奔市中与张瑜汇合。 此时的韩安国已经受伤，腹部的中箭和年老体衰让他实在难以再站起来。 “安国兄！”张瑜将韩安国扶坐后饱含深情的喊道，安国兄，这是张瑜可能最后一次喊韩安国了，跟了韩二十年，不是兄弟甚是兄弟。 韩安国眼睛模糊，张瑜的轮廓开始逐渐消失，带血的右手紧紧握张瑜的右手，声音略显微弱：“张瑜，我我韩安国感谢你，去吧，组织百姓往溧阳关撤。” “诺！”张瑜悲痛万分，韩安国被罢免御史大夫的前夜，两人还商量着在汝南郡的哪个池塘钓鱼，在汝南郡的哪个山上打猎。 韩安国没有说话了，喘气的频率越来越高，渐渐的松开了紧握张瑜的手。 张瑜将韩安国拖进了一个民房内藏好，因为他知道自己也将留下。 韩安国是渔阳郡的太守，主政一方的一把手，他就是死了，尸体也不能落入匈奴人的手里，否则他将像以往太守一样，被后人评说万年和耻笑。 而匈奴人更会士气大振，兴许会拖着韩安国的尸体在草原狂奔三天，直到尸体散架，也许还会将他的尸体大卸八块喂狼。 张瑜帮韩安国脱下战甲和官鞋，让其从外形就看不出是官，就是这民宅的老年人。 将韩安国的衣物丢弃后，张瑜没能忍住左手的疼痛，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他的伤和当初的罗德善一样，只是罗德善的右臂直接被砍了，而他的左臂骨头也全部断了，只剩下外面的皮包肉连着，和断掉无疑。 张瑜咬着牙，擦了擦额头的汗，回头看了一眼放置韩安国的民房，起身离开。 此时，寒关岭未来得及走的百姓已被匈奴兵屠杀殆尽，只要是男人全部被杀死，张瑜强忍断臂疼痛，为了让每一次钻心疼痛不出声，他将嘴唇都咬烂了。 穿过一条熟悉的小路，张瑜来到寒关岭西门。 关市有名的马贩子刘老章倒在门口已无呼吸，他怀里还抱着一个箱子，银子和钱散落一地，匈奴人对这些玩意儿可没什么兴趣。 楼上传来了两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他顺着叫喊声悄悄的摸了过去，只见三名匈奴兵正在侮辱两个女人，龌蹉的手段令人发指，其中一个女人不从，匈奴兵直接将其头砍了下来。 “呀……” 忍无可忍的张瑜右手挥刀冲进去将一个完全没有防备的匈奴兵当场斩杀。 见来了个断胳膊的，两名匈奴兵脸都快笑烂了，这大汉咋了？连断手的都那么厉害，于是放下另外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穿好裤子拔刀对准张瑜。 虽然断臂，但张瑜好歹也是镇守一方的武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作为边关守将的武功那也不是虚的，对付两个匈奴兵绰绰有余。 由于张瑜的断臂，他奋进全力才将其中一个斩杀，但另外一个他确实已经筋疲力尽连拿刀的力气也没有，他感觉自己快要休克。 见张瑜连站都站不起来，匈奴兵恶狠狠的脸变得更加可怕，他慢慢的将刀对准了张瑜的头，而后反复比对距离以及尺寸，他想一刀砍下张瑜的人头。 “呀……” 随着匈奴兵应声起刀，但还没落，一把剑就从门口飞了进来，直接从匈奴人的背后穿透，重重的刺进房屋的木柱子上，匈奴兵痛苦倒地，举起的刀也掉落。 只见若瑶出现在门口，看样子经过了一阵厮杀。 张瑜略带微笑，因为自己的头颅算是包住了，不用再受身首分离之苦：“胡人退了吗？”张瑜的声音已经非常微弱。 “张将军，进攻溧阳关的匈奴人已经撤了。”若瑶单膝跪地傻傻的看着张瑜。 张瑜听后似乎轻松了很多，他躺在地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若瑶，快走吧，杀敌去吧，为大汉尊严而战。”说完就闭上了双眼。 “诺……”若瑶右袖擦了擦脸上的血和泪，一步三回头，她不舍。 满脑子的回忆都是有关韩安国、张瑜以及在长安的点点滴滴。 虽然，平时在长安的时候若瑶对韩安国等人不友好，对他的一些做法感觉欠妥，但如今生死一别，若瑶还真有那么一点点不舍。 越想，若瑶的心就越坚定。 一切归于宁静，屋子除了血肉模糊就什么都没有了，张瑜凭借最后一点意识慢慢爬向桌子。 他吃力的将一面刺绣捡起盖在了死去女人的玉体上，尽量拾回尊严，慢慢的眼睛无力的合上……。 第141章 土韩受伤 “哈哈哈，土韩首领，这一次寒关岭的收获不错呀。”踏着大汉死去百姓的尸体，一名匈奴兵对土韩笑着说道。 土韩听后嘴角露出笑容，上一次万安村差点被若瑶抓住，这一次，可算报仇了。 “报。”另外一名士兵也快速禀报：“首领，此次缴获粮草五百担，马匹三百，抓获一百多汉人，丝绸布匹无数，哈哈哈哈。” 土韩越听那脸笑得越灿烂：“让这些汉人自己带着自己的东西，出关吧，其中一百人直接送到左贤王部，就说左谷蠡王伊稚斜孝敬的，哈哈哈，还有，记住，不准放火，尽量保持这里的原貌，赶快撤离。” “不放火？”士兵不解。 土韩拍了拍士兵的脸说道：“你烧了，明年我们过冬的物资哪儿取去，尽量不要破坏，等这些逃命的猎物回来养到明年，不就又可以宰了吗，哈哈哈……” “是。”士兵快速下去落实。 北疆被匈奴人侵略可不止是渔阳、右北平，整个匈汉边疆几乎都在同一时间遭受了胡人南下的袭扰，这些袭扰有的是以王庭名义发起的侵略作战，有的是各部落组织的民兵和牧民抢夺过冬物资，反正损失很惨重。 渔阳郡遭受了最大灾难，太守韩安国战败，守将张瑜战死，内迁逃命的百姓几万人，死亡近万人，被匈奴掳走当奴隶的汉人两千多人，各种物资不计其数。 按照匈奴各王庭上层的策划，所有偷袭都不准捣毁关市、村庄，避开正面对决汉军侧面偷袭，以便明年这个时候再次围猎。 若瑶义愤填膺，在寒关岭连续杀了十几个匈奴人后，就开始满大街的寻找。 可让若瑶郁闷的是，这些匈奴人压根儿就不与她正面交锋，看见她的影子就跑了。 汉军士兵同样找不到人，满大街追，就是不正面打，全都是游击偷袭。 “土韩，站住。” 若瑶追至一栋酒楼，看见土韩将店老板踩在脚底下问什么。 土韩一笑，而后举刀砍死了老板，转身上马就跑，其他匈奴人也消失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几具尸体，若瑶心如刀绞。 此刻，她忽然冷静下来，决心用计。 她将八服收于剑鞘，转身开始寻找什么。 经过一条街的寻找，终于，她发现了在关市一座民宅后躲藏的五个汉人。 这两女三男显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见到若瑶后居然都愣住了，嘴巴不停念叨饶命，似乎不知道该干什么。 “你，出来，快点！”若瑶一把揪起一个女的。 两个男的赶忙上前阻挡：“军爷，军爷，不要啊，求你了。” 若瑶恶狠狠的看着男人道：“想活命吗？想活就按本姑娘说的做。” 几人吓得急忙点头。 若瑶藏于院内，女子站在门口探头探脑，也不出去，不下几刻就来了匈奴人。 “来来来，来了。”女子一溜烟的功夫就从门口窜进了屋内。 几个匈奴人一脚将院门踹开寻找起来。 “刚才明明看见有只羊，不见了，是不是进屋了？” 大队匈奴人簇拥着土韩就冲进了屋内。 果然，匈奴人脸上究竟还是乐开了花。 “这五个奴隶就送给大祭司吧，抓起来。”土韩笑道。 只见五人相拥蜷缩在一个角落。 一个男的战战兢兢站起来道：“你，有有个军爷，让我们引你过来。” 顺着男子的手扭头看去，只见八服旋转飞来，当即割喉两名匈奴人刺进木桩。 而后，若瑶一个腾空将没有来得及防备的土韩踢出三米多远，将楼梯砸断。 “你们不是跑吗？跑呀！”若瑶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咬牙取下八服：“万安村算你马跑得快，这一次可就没那么好运。” 五人见保卫自己的军爷来了，赶忙起身准备往外面跑。 “不要跑，外面更危险，你们看我如何取他狗命。”若瑶的话语很坚定。 土韩爬起来后似乎也愣住了，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厉害。 “呀……” 几个匈奴士兵没有多说，挥刀就向若瑶冲来。 若瑶见状一个横扫千军，五个匈奴人士兵顿时飞了出去，他们就像被腰斩一般。 见五人倒地，一个像是头头的匈奴人拔刀与若瑶干了起来。 可不下三个回合，就被若瑶穿喉而死。 其他人再也不敢前进。 土韩咬了咬牙道：“让老子来会会，呀。” 看着土韩那明晃晃的大刀砍来，若瑶稳如泰山，五个汉民都为此捏了把汗。 “姑娘，小心。” 男子的提醒刚落，若瑶将手里的八服稍微一抬就挡住了坎哒的刀。 见若瑶就这么轻松的躲过，土韩腰刀再散，向若瑶腰间砍去。 若瑶一个腾空让土韩扑空。 但当他转过身时，若瑶的八服就已经刺进他的铠甲，穿透他的胳膊。 “这一剑是替渔阳百姓刺的。”若瑶冷静的说道。 捂着出血的胳膊，土韩疼痛得眼泪都要掉了，嘴巴喃喃道：“卑鄙。” 若瑶听到这话显然想笑：“我卑鄙吗？”说完就提剑而刺。 见锋利的剑朝自己刺来，土韩居然顺手从旁边扯过来一个士兵抵挡。 这士兵再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是这样死的。 由于若瑶的贯穿力度非常大，八服刺穿士兵后还是杀进了土韩的肉里。 土韩只感觉一股热涌从肚子一直上升至嘴巴，然后一口鲜血喷出。 其他士兵见状再一次投入到了与若瑶的战斗中。 土韩在几名士兵的保护下迅速逃离至院外。 若瑶撞破窗户也追打出去。 一拳难敌四手，在士兵的拖延下，土韩被扶上战马溜了。 看着已经远溜的土韩，若瑶不慌不忙从背后取下大弓。 取箭，垃弓，瞄准，一连串动作果断而利索。 行走在外，不会点功夫可不行，而若瑶发现，自己除了剑法，射箭还是可以。 只见土韩骑着战马出现在若瑶的瞄准线中，手一松……。 “嗖……” 一支箭带着对匈奴人的愤怒飞了出去。 “啊！” 箭射中土韩的背部，虽然最终还是逃出了若瑶的视线，但受伤不轻。 第142章 战事吃紧 渔阳沦陷，韩安国战败，比历史记载发生要早。 渔阳的沦陷没有阻挡各边郡抵抗胡人的步伐，相反加快了。 卫青率两万虎贲军出雁门以地毯式阵法平推的模式联合一万雁门守军对盘踞在雁门郡长城外的各方胡人，特别是孜然王鲍威尔进行打击。 仅用三天时间，就在茫茫草原上打败了孜然王的两万主力军，而后推掉了孜然王所属大小部落十九个，可谓损失极为惨重。 用形象话来形容，卫青打得孜然王马上要灭国了，就剩下移动王庭还在。 卫青的出动减轻了匈奴人对其他边郡的侵略，伊稚斜听闻孜然王的惨败也不敢再深入渔阳腹地，就只能在长城内外与守军周旋。 而白羊王和楼烦王更是将军队收缩至匈奴一侧，派出部落零星侵扰。 最猖狂的，莫过于佣兵十万的左贤王忽韩特，他除了对渔阳进行骚扰外，还在鲜卑和乌恒的配合下加紧对右北平进行疯狂进攻。 鲜卑参与对汉的战争完全是自愿的，他们从冒顿单于时期就与匈奴人结成联盟，可以说在北方胡人侵汉中排在前几位。 此次出兵一万进攻右北平，鲜卑可谓是动用了全国的兵力，因为他三面环海，也没有什么敌人，即使动用一万也不影响大局。 此战中最悲剧的胡人国莫过于乌恒，他右边是鲜卑，左边是匈奴，完全就是被左贤王忽韩特威胁着对汉宣战的国家。 乌恒在北方一直以来都是非常低调的胡人国度，这个国家的生存轨迹就跟韩安国的轨迹一样，对外不得罪任实力，所以也没有侵略过汉边，但最终被匈奴强行绑架，被迫逼着出兵五千南下与汉作战。 三国围攻右北平，这就是现状，刘彻应该感到庆幸，如果右北平是韩安国在守，那么整个右北平顶不住一天就会全幅沦陷，而李广却顶住了十几天，而且还经过了四场大小战役。 渔阳，由副太守接管，若瑶带着兵马快马加鞭驰援右北平。 右北平的现状很惨，李广率领铁甲军盾军正面与左贤王忽韩特对垒，儿子李敢率右北平守军七千上汗龙岭阻止鲜卑和乌恒大军南下。 而李广在抵御匈奴方面很有经验，动员全民皆兵，全民守城，通过分组围剿的方式，对进入右北平的部落胡人进行打击，也就是现代游击战。 战法老套保守，但非常管用，全面遏制了零星胡人南下劫掠的事情。 但总之一句，形势还是不乐观。 ~~~~~~~~~~~~~~~~~~~~~~~ 右北平长城之外，淡雾还在草原环绕，一副仙境的感觉。 左贤王忽韩特两万大军严阵以待，他们手里统一握刀，一动不动的看着对面的长城，似乎今天不攻破这道长城就誓不罢休。 李广一脸轻松的站在城楼上边把玩胡须边看着对面的忽韩特。 长城的各个点位狼烟已经四起，汉军也做好了抵御匈奴人全面进攻的准备。 忽韩特与李广打了几乎一辈子的仗，双方的弱点和优点都心知肚明，两人吃的亏和吸取的经验教训也不少。 胡人善战，但对高墙铁壁般的城墙都是望而兴叹，他们没有内应，或者没有找到突破口是不敢进攻的，因为胡人不善攻城拔寨。 而李广也深知这一点，现在的右北平就像鸡蛋，只要安定右北平境内，不让那些奸细和反叛者闹事，这堵长城能抵住忽韩特。 “报！”右北平守将李玄快速从城内爬上城楼禀报道：“老将军，若姑娘来了，带来了两千兵马。”说完就扭头看向台阶。 若瑶走到半路抬头看了一眼左手理着胡须，右手拿着大刀的李广，内心难免有些紧张，毕竟龙城接应卫青的时候他两似乎有过不愉快。 “若瑶拜见李将军！”若瑶再怎么也得硬着头皮上前礼拜。 李广缓缓的扭头看了一眼，而后又转脸看着对面的敌军，没有说话。 这下尴尬了，若瑶心中那个气直接没法说，真想转身就离开。 “韩安国死了？”李广淡淡的问道。 这话怎么接呢？韩安国和李广好歹也是同朝为官的伙伴，怎么这样冷漠，若瑶思量片刻说道：“韩太守为国捐躯了。” “哼，败了就败了！”李广听后居然一个冷笑就打发了。 站在城楼上看向对面，若瑶内心有一种感觉叫瘆得慌。 “老将军，你看末将……”若瑶最恨跟这种趾高气扬的人交流，主要是不知道怎么交流。 若瑶虽然不喜欢李广这个人，但对李广确实敬佩万分，如果没有卫青，他必定封侯，就凭借胡人没有跨过阴山半步，这就是功劳。 而且他所训练的铁甲军所向睥睨，连匈奴人都感觉害怕，历史中记载，他的孙子李陵率领五千铁甲步兵与八万匈奴兵战于浚稽山，连战八天八夜，可见铁甲军的厉害。 而今，其他边郡相继沦陷，唯独右北平还固若金汤，没有真本事是不行的。 李广转身又看了看汉境，脸上一副愁态问道：“你感觉现在什么地方最危险？”说完又扭头看向匈奴一侧。 “城内！”若瑶脱口而出，渔阳的经验教训让他感觉，外面的左贤王正在静静的等待城内某些因素的配合，奸细？混进汉境的部落胡人？ 李广忽然一笑，对若瑶也生了一丝佩服，虽然是个女的，但有披甲上阵的勇气：“好，配合李玄清理掉这些残渣。” “诺！” 攘外必须安内，防止因内部生事而被外部攻破，这就好比刘彻必须要稳住诸侯国和地方大员才能安心对匈奴动手。 一天下来，若瑶和李玄各自率领军队对城内城外的隐患进行清理。 不清理不知道，一清理还真把若瑶吓了一跳，仅仅一天，就在长城百里内的重要关卡周围剿灭各种所谓的特战小组九个。 有的是翻山越岭过来的，有的是爬长城过来的，有的是早就混在右北平的，还有一部分是查不出底细的汉人，目前只能定性为叛国者。 第143章 李广愿望 接连三天，左贤王忽韩特都兵临城下等候。 当然，这个兵临城下实在是闲得慌。 忽韩特，前面大兵压境，后面却是牧人放牧，果真是两不误，也难怪这家伙三天都来长城下面看李广。 李广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正内部稳定外部就安全。 这天下午， 朝廷的传令官快马加鞭来到了驿站，由张鸥主持，刘彻允许，向全军颁发的《军功爵》正式试行，这让李广内心忐忑，因为按照军功爵的标准，自己目前什么都还没有，似乎离自己的封侯梦想越来越远。 西汉军功爵，沿袭了秦朝的军功爵制度，设置侯级爵、卿级爵、大夫级爵和小爵四大等级，军功爵的战功计算和待遇可谓非常丰厚。 军功爵的战功计算，并非仅仅是以个人斩首数量计算，还要衡量自己所在战斗小组的伤亡情况。战死或逃跑数量，会扣除自己的斩首数量，剩下的斩首数量才是有效的斩首，计入战功。 将军界别的战功计算，是以部下在战争中的斩首数量和自己的伤亡数量进行扣减后计算有效战功，简单说，不是靠个人英勇杀敌，而是团队式杀敌。 军功爵的待遇也非常丰厚，对一般士卒的战功计算： 斩首一个可以“能得爵首一者，赏爵一级，益田一顷，益宅九亩，一除庶子一人，乃得人兵官之吏” 屯长、百将等将官的战功计算是：“其战，百将、屯长不得斩首；得三十三首以上，盈论，百将、屯长赐爵一级”，也就是说必须斩首三十以上，才能够算战功获得上一级的爵位。 对于将军们战功的计算和屯长、百将的计算一样，只是标准提高了：“能攻城围邑斩首八千已上，则盈论；野战斩首二千，则盈论；吏自操及校以上大将尽赏。” 按照军功爵的要求和标准，李广还是有差距的，因为李广始终处于被动防御状态，根本不能完成完美的斩杀数量和级别斩杀。 看着满满当当一竹简的文字，李广的眉头皱了又开，开了又皱，而后只能叹气的将竹简递给李玄道：“向全军传达！” “诺！”李玄接下竹简。 而李广看了看一旁的若瑶后转身继续看着对面的左贤王忽韩特，内心复杂。 想要完成完美的斩敌数量，就必须进攻，这是一条硬坎，军功爵的初衷就是鼓励大家多杀敌：“就冲出去杀他一阵，万一捞个大的呢？” 若瑶所指大的，就是左贤王忽韩特，擒获或者斩杀此人，封万户侯。 李广听后扭头看着若瑶，也不知道是这姑娘不懂军事还是故意这样调侃自己，于是说道：“两败俱伤，损失数扣除斩杀数，为零！” 若瑶听后一笑，李广刚才果然在算账。 下午， 李广以城内搜查叛乱者为借口将若瑶支开，与李玄密谋大事。 “叔叔。”李玄心情略显沉重的走到李广身边站好聆听。 李玄是李家的年轻派，和李敢年纪相当，是李蔡的子侄。 李广年近六十，一生纵横大汉朝大江南北，名震塞外，可比他没用的人大多都已经封侯拜将，而自己却还是一个三品系列将军，这是李广的心病。 为将一生最大的荣誉莫过于封侯，这是对军人的肯定。 当然，纵观历史，李广曾经确实在政治上站错位过，但这不影响大局，最关键当然是李广在朝廷中没有任何关系这才是主要的。 纵观朝廷开国以来的三公九卿哪一个背后没有皇室成员的背景？唯独李广是一个兢兢业业老老实实干事的人，大江南北到处搬砖。 李广显得很疲惫，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坐下，并说道：“李玄，朝廷颁发的军功爵制你可看了？李家的荣耀需要你们来扞卫呀。” 李玄懂李广的意思，李家在汉朝的分量不可替代，特别是文帝和景帝时期，但李家截止目前没有一个侯爵，就连最小的小爵都没有。 “我看了军功爵制，按照这样的制度，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封侯拜将得爵位吗？”李玄始终还是思想老化，看重出生。 刘彻施行的军功爵是沿袭秦朝制度颁发全军，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论身份，只要完成杀敌晋级都可得爵位，奴隶都可以直接封千户侯。 李广起身叹气，拍了拍李玄的肩膀道：“嬴政当年就是靠着军功爵让全军为之疯狂，秦军最终踏平了其他六国。” 李玄从李广的说话声中听出了很多很多的无奈，按照军功爵制的要求，李广若要封侯，必须得出城拿下匈奴一个王才行，而且还不能有损失。 但敌人也不傻子就等着你来杀，首先要反抗，其次大人物也难抓。 “叔叔，呼韩特总不会站在那儿等咱们抓吧。”李玄眉头紧锁很为难。 李广听后往前走了两步，若有所思的转身看着李玄，内心直感叹，李家的复兴究竟在什么时候呀，于是叹气道：“好好干，老夫有些力不从心了，你即刻将军功爵制送到李敢的营地，李家复兴终究还得靠你们。” 李玄听后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也许是太年轻的原因，内心极为不服朝廷对李家的态度：“朝廷也真是的，对叔叔不公！” “混账！”李广顿时吹着胡子怒斥道：“陛下自有圣断！” “叔叔。”李玄见李广还是固执，于是有些郁闷。 李广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解压了一下胸口的沉重，背对李玄道：“去吧，让李敢在保存实力的同时最大杀敌。” 李玄见李广又在一个人感叹，于是拱手道：“叔叔，那北平城怎么办？”李玄是右北平的守将，按照规定他不能离开。 李广听后道：“老夫不是韩安国，呼韩特想攻陷右北平恐怕还没那么简单，老夫现在担心的是李敢，乌恒不可怕，自文帝乌恒就是中间派，当年还派使臣来长安觐见，就怕鲜卑，他们对我们从来都是下死手。” “诺！”李玄应答而去。 第144章 胡人北去 由于韩安国和若瑶前期的阻击，进攻渔阳的伊稚斜放慢了脚步，不敢再对渔阳进行大规模的进攻，甚至停止观察形势。 而李敢的军队也相对轻松，因为乌恒不愿意充当匈奴人的炮灰，在进攻汉军时始终不卖力，将鲜卑置身于危险状态。 李敢不光继承了他老爹李广的骁勇，而且还继承了他的战法，始终防御。 胡人对北疆的袭扰战持续了很久，但这天消失了。 “报！李老将军，匈奴人撤啦。”士兵急急忙忙前来禀报。 正在与另外一名将军下棋的李广先是楞了一下，而后起身外出。 站在长城的城楼上，李广也感觉纳闷，茫茫草原就见几百只羊群奔跑。 闻讯而来的若瑶也感觉纳闷， 昨晚长城外还驻扎了很多匈奴人的帐篷，现在却撤得连毛都不剩。 “会不会有诈？”若瑶把玩了一下八服问道。 李广虚着眼神，右手把摸着胡须。 凭借李广的经验和对左贤王呼韩特的了解，匈奴真的是撤军了，但究竟为什么撤军还真是个密，于是说道：“让将士们好好休息。” “诺！”军士转身传令去了。 若瑶没读过什么兵书，仅有的常识都是小说上看的，凭什么说匈奴人就撤离了呢：“老将军，你可确定哟，他们该不会在下套吧！” 李广抬头看了看初生的太阳，脸上流露出久违的轻松，看来真退了。 而更让若瑶惊讶的是，接到渔阳守将带来的信息。 袭扰渔阳的匈奴人也已于前两天全线撤离了。 虽然若瑶想不明白，但从一次经历中似乎找到了答案。 龙城之战， 李广接应卫青，结果卫青一路狂飙连一个敌人都没有看见就回到了上谷。 卫青！若瑶恍然大悟，上前两步兴奋的对李广道：“是将军，肯定是将军打败了孜然王，是他解除了整个战线的威胁。” 李广听后内心虽然不信，但见若瑶如此高兴就很郁闷，他刚才还轻松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似乎感受到了侮辱。 见李广脸色上的变化，若瑶顿时也反应过来，这是李广的痛，于是尴尬的吐了吐舌头转身就溜了。 其实， 这次匈奴全线退兵确实是与卫青有关，卫青已经打败了孜然王。 不对，是直接把孜然王这股势力从漠南给抹掉了。 一个拥有正规军两万，部落民兵两万，管辖八万部落牧人的孜然王被卫青彻底灭了，这种损失在匈奴历史上还真是第一次。 所以，闻讯的左贤王呼韩特，左谷蠡王伊稚斜以及白羊王、娄烦王等都就灰溜溜的将部落全部后撤匈汉边境百里。 ~~~~~~~~~~~~~~~~~~~~~~ 两天后，各线战报陆续汇总李广处。 匈奴撤离表示今年南下的劫掠结束了，明年这个时候继续。 而配合匈奴进攻右北平的其他两股胡人势力鲜卑和乌恒也撤离了。 今年的战事就这样结束了，当然对于李广这个救火队长来说习惯了。 “叔叔，上报朝廷的战报已拟好。”李玄左手握住腰间的见右手拿着竹简快速走进屋内道：“你看看还需修改不？” 李广与将军下棋，刚一子落地就被吃了，于是长长叹气道：“读！” 李玄有些紧张，他偷偷的瞄了一眼李广，而后很忐忑的打开竹简：“老臣叩拜陛下，自入秋以来，匈奴联合乌恒和鲜卑两股势力南下劫掠，老臣虽华幕之年，但仍披甲抗敌，将十十十万胡人御于关外……” 十万！李广顿时扭头就瞪着已经紧张的李玄，但没有说话。 李玄捏了捏拿竹简的双手忐忑的继续读道：“渔渔阳太守韩安国战死，老臣率右北平守军驰援，协助……” “行了！”李广气愤的将手里的棋子重重的砸在棋盘上质问：“十万？你去过渔阳吗？老夫怎么不知道？” 李玄被吓着了，他这样夸大战报的目的就是想占点军功爵的便利。 李玄眉头紧锁委屈道：“怎么没有十万，左贤王呼韩特不就佣兵十万吗？这，这陛下是知道的，为什么就不能写。” “你！”李广气愤的说道：“老夫一生虽没得爵位，但还知道什么是廉耻，你这战报传到卫青的耳朵里会被笑掉大牙的。” 李玄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于是带着尴尬的表情缓缓的从腰间又取出一块竹简道：“叔叔，那，那就这个吧，这是真实的。” “拿来！”李广气愤的一把抢过竹简看了起来。 李广对李玄所写战报暂时没有什么异议，但他还想写一些自己的心里话，至少能得到刘彻的关注和允诺，于是修改了一些。 将修改好的竹简递交给李玄后脸色始终难看，仿佛知道后面的事。 “李敢到了吗？”李广问道。 李玄将战报怀揣后拱手道：“叔叔，已经到了，在外面。” “他在外面干什么？”李广顿时发火，儿子怕见爹。 李敢确实有些胆怯，因为此仗没怎么打好，李广不怎么高兴。 一战下来，李敢损失了三千多人，鲜卑大军损失四千多人，乌恒大军几百人，斩首数和损失数相当，更没有抓到和斩首什么将军之类。 李玄走出屋子，在外面扯了扯正在想事情的李敢：“同意了第二方案。” 李敢眉头紧锁，有些无语，让李玄夸大战报的就是他，但没想到李广是这般铁脑壳，李敢有些想不通的向屋内走去。 “父亲！”李敢上前拱手行礼。 李广转身严肃的看着李敢，这件事他就知道是李敢出的主意，一般也只有李敢才有这个胆子在自己面前耍这些心思。 “身为军人，一定要堂堂正正，那些花把戏不是我李家的作风！”李广暗自批评道：“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李敢尴尬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后道：“父亲，孩儿无能，未给李家挣得荣耀。” “哎！”李广抬头叹气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来，给爹说说，乌恒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被匈奴人裹挟的，还是他们想与汉为敌？” “从交战的情况看，乌恒并不想……。” 第145章 草原奔驰 卫青平推孜然王，促使北疆匈汉边境的胡人全线退兵。 而最为紧张的就是领教过卫青本事的左谷蠡王伊稚斜，他带着自己的臣民北撤百里安顿下来，并且派出了三十二路探马摸清孜然王的情况。 图伦王巴特沟匆匆忙忙从帐外走了进来，满帽子都是雨点，进屋后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道：“清楚了，鲍威尔的王庭被卫青摧毁了。” “孜然王人呢？”伊稚斜起身关切的问道。 图伦王叹了叹气说道：“没了踪迹，估计已经被汉人抓了吧！” 伊稚斜听后重重的将手里的马奶酒杯砸在地上，奶酒溅了一地都是，他对兄弟军臣单于的统治越来越不满，孜然王是冒顿单于以来第一个被灭的王。 “这要是当年冒顿大单于，早就把汉人踩在地上啦！”伊稚斜牛逼轰轰。 图伦王听后也是义愤填膺，匈奴帝国曾经是何等的辉煌，就军臣单于上台之后，整个匈奴就开始走下坡路，现在还沦落到被汉人欺负。 “现在的太子于单也是一个软骨头，一点都没有草原狼的影子。”图伦王说完就拿出一个杯子，给伊稚斜再满上。 接过酒杯下肚后，伊稚斜平了平心情：“哎，等本王登基，一定要重震我大匈奴曾经的荣光，要让汉人继续当两只脚走路的羊！” 这是伊稚斜伟大的梦想，他要当冒顿大单于那样的雄主，要重振匈奴帝国的威风，让四方来祝贺。 当然，梦想归梦想，但现在的形势可不是他当单于。 图伦王有些担忧道：“现在土韩受伤严重，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过来，而且咱们在渔阳损失了不少人马，还是回去吧。” 伊稚斜听后脸色变得可怕，为什么要回去呢？为什么不吃了孜然王呢？ 伊稚斜慢慢的向前走，走边说道：“不，去雁门，吞并了鲍威尔。” 图伦王恍然大悟，这是一个增加自己实力的最好机会，想当初，孜然王在伊稚斜落难时，还合并了伊稚斜的三个部落。 “对对对！”图伦王连声称赞道：“听说汉军所到之处皆为废墟，很多牧民无家可归，正好收编合并增强咱们的实力。” “马上令吾刺带兵西进，越快越好。”伊稚斜知道，这个时候想趁火打劫的人不在少数，特别是白羊王，听说也在暗地增强兵马。 “好。”事不宜迟，图伦王转身就去安排。 在渔阳受阻，没想到在这里补了回来，伊稚斜开始盘算可以收编孜然王多少人马，特别是青年人，这是伊稚斜现在最缺的。 ~~~~~~~~~~~~~~~~~~~~~~~~~ 伊稚斜想对孜然王趁火打劫，从渔阳方向以自己和吾刺为两路大军向西进军，目的就是要吃掉孜然王鲍威尔。 而除了伊稚斜，白羊王也派出了四千人的骑兵进入孜然王的地盘。 而李广为了争取更大的胜利也派出了李敢、若瑶、李玄三路人马逼近匈汉边境匈奴一侧草原寻找敌人。 李敢想必李玄胆子要大一些，出塞之后深入匈奴腹地一百里就不敢在再前进，生怕前方出现大规模的匈奴集团大军。 而李玄就更惨，带着两千人马在长城边缘晃悠，从右北平的边界线一直晃悠到了渔阳的边境线，没有任何收获就返回了右北平。 而若瑶其实早就想脱离李广单独行动，这次机会可是万分难得。 出塞后，若瑶抓了几个牧民，而后从牧民口中得知伊稚斜大军已经西进。 “将军，留不？”士兵看了看刚才透露情报的匈奴牧人。 若瑶顺着士兵的眼神看去，两个匈奴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全身颤抖的蹲在地上，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可怜，头也不敢抬。 而怀中的孩子一直在哭泣，可大人始终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若瑶板着脸慢慢的向两位胡人妇女走去。 每一个脚步声音都让两个妇女内心颤抖，很想抬头看，但又不敢。 若瑶蹲下看着妇女怀中的婴儿，由于营养不良已经骨瘦如柴。 “你叫什么名字？”若瑶撩开盖婴儿的毛毯看了看。 妇女害怕极了，颤抖的手始终不敢动，嘴巴微微颤抖道：“阿依娜。” 若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对着一旁的士兵道：“给她几件御寒的衣物还有一些食物，顺便送她两匹马。” “将军！”士兵疑惑，这可是匈奴人，世代为仇的敌人。 若瑶看着士兵的眼神道：“匈奴也分三六九，他们只是匈奴最底层的奴隶而已，如果按照阶级划分，我们解放了奴隶，对我们有好处。” 若瑶对于阶级斗争还是了解不少。 当前，匈奴正处于奴隶制社会，要想把匈奴彻底打败，还得搞他们内部，解放奴隶与匈奴贵族对抗，这是唯一又快又爽的措施。 汉军士兵固然不懂若瑶说的什么解放奴隶，他只知道，匈奴与汉人不共戴天，他只知道陛下有一颗雄心要灭胡。 士兵没有听若瑶的话，而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怒气冲冲的瞪着两妇女。 “本将军的话你没听懂吗？”若瑶紧了紧手里的八服，最恨这种不听命令的人，看着就想一刀砍了他。 士兵咬牙启齿的收起了剑，而后从腰间掏出三个大汉特产膜膜丢在地上转身而去。 若瑶郁闷得要死，士兵居然还敢跟自己较劲，于是蹲下将地上的几个饼捡起来递给妇女道：“走吧，告诉你们的同伴，汉军接受投降！” 若瑶清晰的记得，历史上，刘彻为了彻底的拖垮匈奴，在北疆的某些地方专门建立了受降城，只要胡人来降都有好的待遇。 此时，两名士兵拿着衣服牵着马也走了过来，可是两位妇女还是不敢动。 见状，若瑶也只能吩咐汉军先走，自己随后跟上。 汉军走后，两个妇女才战战兢兢的起身，他们目光呆滞的看着浩浩荡荡的汉军西进，其中一个妇女看着手里的饼落泪了。 若瑶当过奴隶，知道奴隶的心酸，更知道奴隶对贵族部落的恨，他们无休止的剥削最底层的奴隶，将奴隶当做物品随便抵押交换。 相反，解放奴隶，就等于扼杀匈奴。 第146章 狭路相逢 若瑶带兵寻着伊稚斜的足迹西进。 而伊稚斜又寻着孜然王王庭的足迹寻找收编的对象。 经过一天的行军，伊稚斜发现卫青确实是一个够狠的角色，每到一处反正不是寸草不生就是牧民居无定所，反正很残忍。 甚至从白羊王的地盘往东延伸，被卫青一把火烧了五个草场，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迫使匈奴部落放牧时后退百里。 伊稚斜一路都在感叹，卫青的做法比自己都还狠，自己虽然抢，但从未放火进行大面积的捣毁工程。 “左谷蠡王，看！”图伦王巴特沟指着右边山坳里走出的一大队难民。 伊稚斜看着丢失部落的牧民步履阑珊的迁徙着，内心不是滋味，冒顿大单于时期的匈奴人怎么也不会遭受如此待遇。 见一大队难民扛着包袱，提着家当慢慢走来，伊稚斜的军队迅速围了上去，吓得难民们各各惊恐四望，一脸的恐惧。 伊稚斜眉头紧锁向军士们挥手，示意全部退下问道：“你们什么部落的？” 领头的一个妇女带着恐惧的眼神看着伊稚斜，从服饰可以看出伊稚斜至少都是个王：“我们是孜然王哈图部落的，草场和部落都被汉军烧了。” “没有马匹吗？这东西就扛过来的？”图伦王巴特沟接过话茬，整支迁徙队伍没有男人，也没有马匹，就靠着一群妇女扛着。 妇女面带泪水道：“马，都被汉人抢走了，男人们都，都……。” 伊稚斜听后内心不是滋味，对兄弟军臣单于的不满更加强烈，这个部落要是这样走下去不被伊稚斜碰见，大半数的人都会死去。 收编！ 图伦王抖了抖缰绳道：“这是左谷蠡王伊稚斜，我们派人护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属于左谷蠡王的子民。” 被收留了固然是好事，更何况是女人们，个个跪下给伊稚斜磕头。 就这样，伊稚斜一路都在收编被卫青打散的部落和民兵，直到傍晚，本想转过方向北进的伊稚斜又遇到了一批也在东进的匈奴大队伍。 两队人马见面后犹如两群嚎叫的狼，高兴不已。 但两队人马高兴，可两队的首领不高兴，因为伊稚斜遇到的，就是被卫青打趴下的孜然王鲍威尔，他犹如日落西山的狼。 “伊稚斜，你来干什么？”都是靠草原生存的人，鲍威尔知道伊稚斜的心思，这个时候，不顾汉军来攻的危险进入草原，非奸即盗。 伊稚斜郁闷得很，原本以为鲍威尔已经被卫青给杀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于是强颜欢笑道：“听说卫青比较猛，本王过来协助孜然王退敌呀！” “哼！”鲍威尔已经是日落西山的哀狼，整个王国的实力都被卫青给抹掉了，寄人篱下是肯定的：“那就感谢了。” 话尽至此场面顿时尴尬起来，几位大佬居然谁都不说话了，特别是孜然王，手不停的在腰刀上摸来摸去，而身后的军士更紧张。 “哈哈哈！”图伦王巴特沟见状赶忙解围：“孜然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汉人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 孜然王与身后的侍卫对视后，带着谨慎的眼神道：“谢图伦王提醒，我们准备北上，本王去给大单于请罪！”说完，缰绳一拉带着人马走了。 看着昏暗中行走的队伍，伊稚斜眼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而走出几里的鲍威尔着时紧张万分，回头看了看还在原地的伊稚斜军队后，对身边的大祭司道：“快，快马加鞭离开这里！” “孜然王，何不让伊稚斜为咱们夺回王庭？”大祭司天真的说道。 鲍威尔听后郁闷道：“别想了，你没见伊稚斜要吃了咱们吗？” “他敢！”大祭司怒斥。 孜然王抬头看天，叹气道：“哎，龙城这么大的事情，他伊稚斜都只是被剥夺了土地，你觉得他还有什么不敢的？大单于可是他亲兄弟！” 大祭司听后没有说话，而是对着身后的部落挥手大喊：“加快速度！” ~~~~~~~~~~~~~~~~~~~~~~~~~~ 这个季节，是秋季的最后时节，再过一段时间就进入冬季。 孜然王鲍威尔这次被打成这样，自知整个王国也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没有帐篷，大队人马只能在一个山坳里避风御寒。 山坳里用各种帆布搭建的各种简易帐篷被风吹得哗哗直响。 鲍威尔穿着厚厚的羊皮大衣在火堆旁一言不发，他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打雁门郡，落得现在这幅田地，更郁闷，郁闷汉朝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个这么能打的卫青，怎么偏偏就被自己遇上了呢。 就在鲍威尔后悔和郁闷时，前锋将军哈巴锤急忙跑了过来，一脸惊恐。 “汉军来了！”鲍威尔顿时吓的站了起来，举目四忘。 哈巴锤喘了喘气轻声道：“不是汉军，是捡便宜的人来了。” 鲍威尔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一定是伊稚斜的军队，他们肯定想灭了自己，而后把整个王国吞掉：“伊稚斜！” 哈巴锤摇了摇头道：“不一定！” 草原生存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如今孜然王落难，想吃他的人不在少数。 但这一次包威尔确实猜中了，真是伊稚斜的派出的军队。 伊稚斜让乌刺一路尾随，找机会半路截杀了孜然王，而后嫁祸给汉军。 四周都张着血盆大口，让孜然王包威尔背心凉凉的，他看着落魄的士兵们躺在简易并且到处漏风的帐篷里，内心不是滋味。 “让大祭司带着一队人继续北上，引开他们，咱们南下！”鲍威尔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南下一搏，万一侥幸绕过了呢？ 哈巴锤眼睛瞪得大大的，南下万一与汉军相遇怎么办：“这……” 鲍威尔往哈巴锤前面走了走一脸不甘道：“哈巴锤，咱们没有办法了，只能南下，北上死路一条，懂吗？” 哈巴锤捏了捏拳头，应答：“是！” 就这样，大祭司带着一大部分人继续北上，引开了乌刺的跟踪，而鲍威尔在大军走后带着残余人马快马加鞭的南下。 第147章 塞外相见 鲍威尔南下的希望就是，一路收归被汉人打败的残部，这样可以形成拳头自保，但他估计错了，他的残部已经被别人收编得差不多了。 而下面发生的事情更惨不忍睹。 经过一夜紧赶慢赶的行进，却在天亮时担忧的事情成真了，与正在西进寻找伊稚斜的若瑶相遇，吓得鲍威尔不知所措。 “你们是哪个部落的？”若瑶大声质问，而后全军戒备，因为眼前这股匈奴残部还随身带有腰刀，应该不是一般的部落。 鲍威尔藏在士兵中间，由于昨晚要避开乌刺，所以一身华丽的王服也丢掉了，只能忍辱负重的躲在人群中混淆视听。 所有的匈奴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里的腰刀紧了又紧，有的士兵腰刀已经出鞘，就等着孜然王一声令下。 还是前锋将军哈巴锤勤快，嬉皮笑脸的上前道：“呵呵，这位女将军，我们，我们是阿图部落的，正准备北上，我们，我们……” “放下兵器跟我们走！”若瑶一路下来除了放过几股逃跑的奴隶外也没什么收获，眼看就要到雁门，擒获一堆敌人也是好事。 孜然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原地傻傻的站着不说话，而三百多名护卫更是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放下武器？还是拼死一搏？ 面对犹豫的匈奴人，汉军可是做好了全面应对的准备，若瑶的近两千人早已搭弓备箭汉剑出鞘，就等着这股匈奴人反抗，而后一拥而上。 实力的悬殊已经容不得鲍威尔反抗了，只得低下了头颅。 哈巴锤领会意思，第一个将腰刀解下丢在了地上，而后其他士兵全部解除武装，成了汉军的俘虏。 终于擒获了一批人，若瑶顿时心情愉悦的将剑收入剑鞘，至少可以交差了。 “去，到后面推车。”若瑶看了看身后长长的板车大队道。 匈奴人们从汉军手里接过板车大队顿时感到惊讶，板车上大大小小放了很多箱子，这些箱子都是汉朝物件，有的已经打开。 若瑶骑着高头大马慢慢的走到他们身边道：“你们是怎么从边郡抢来的，那就怎么给本将军送回去，走吧！” 孜然王及其随从就沦落为行苦力的奴隶。 若瑶身边的这批物资，是从一队逃命的匈奴残部手里抢回来的，那个部落南下雁门郡劫掠了这些汉家东西，但没还有来得及用就被灭了。 由于运送这些东西的都是匈奴最底层的奴隶，所以被若瑶放了。 “报，将军，找到了，找到了！”一名汉军探马飞快来报。 士兵的声音让身后的匈奴人个个都抬起了头。 若瑶满脸笑容惊奇的问道：“在哪儿？” 士兵扭头看了看南边道：“卫将军率五千人马正向雁门郡长城回撤！” 终于找到了，若瑶那个内心别提多高兴了，于是看了看后面的匈奴人大声呵斥道：“看你们就是贵族的狼腿子，别偷懒，快走！” 孜然王鲍威尔一听卫青的名字，顿时感觉头皮发麻，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幸好一旁的哈巴锤赶忙上前搀扶，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 雁门长城，阳光明媚。 卫青站在城楼上静静的看着回撤大军蜿蜒行进在草原上犹如长龙。 而更让卫青引以为傲的就是大军中夹着大群匈奴俘虏，这是汉开国以来首次壮举，也是匈奴开国以来首次悲剧。 此战，卫青出雁门直插孜然王王庭，斩俘五千余人，又是一场重大胜利。 “将军，你看！”副将李息忽然看见从回撤大军右后方有一大队人马。 卫青看清了，虽然领头的打着“卫”字大旗，但卫青已经猜出了是谁，内心嘀咕，没想打这丫头还真聪明。 “让她来见本将军！”卫青静静的说完就转身离开。 李息听后有些发懵，看了又看也不知道说的什么，于是快速向前接应。 半个时辰， 若瑶在李息的带领下回到了长城，一下马，若瑶就恭敬行礼：“若瑶见过将军。” 卫青对若瑶的表现似乎很满意，不停的瞄旁边士兵手里的“卫”字旗，而后又转身看了看蹲在地上一大片的匈奴俘虏。 已经吓傻的孜然王鲍威尔蹲在地上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卫青，不停的插孔偷看他，偷看这位灭他的大神。 “怎么样？共擒获四百多人，夺回了被胡人劫掠的物资。”若瑶一脸自豪，这就是她想要的穿越结果，而不是后宫。 卫青听后很满意，点了点头，内心还是有疑问，这女子究竟是谁？ “不要问我。”若瑶一眼就看出卫青脸上写的东西，他对自己之前编造的谎话肯定不信，什么上谷郡都是假的。 卫青欲言又止，笑笑道：“不错，没给本将军丢脸！” “将军！”若瑶往卫青身边靠了靠，而后从腰间取出一个竹简道：“韩安国死了，渔阳很惨，这是他给陛下的。” 卫青接过韩安国留下的竹简，正要打开，可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韩安国想说的东西他似乎已经猜到：“三公能有这样的结局，已经不错了。” 在卫青看来，韩安国还真为老臣们争了一口气，虽然是被迫的。 “拿着。”卫青又将竹简丢给若瑶，而后对着身后的李息道：“把这些俘虏全部移交给雁门郡太守。” “诺！”李息应答而去。 若瑶感到郁闷，卫青为什么把韩安国的遗书甩给自己，还有这把象征权威的天子剑八服，卫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若瑶！”卫青骑上战马看了看今天明媚的阳光。 若瑶听见呼声转身上前，一脸懵逼的看着惬意的卫青。 卫青扭了扭脖子道：“走，出塞走走！” “走走。”若瑶顿时感到有一种幸福感，走走，两个字折射出的是太平。 千百年来，边民什么时候敢说出塞走走？现在和往后，出塞走走，还真会成为大汉百姓的口头禅。 “好嘞！”若瑶转身也骑上战马。 行走在宽广的草原上，心情都不一样……。 第148章 格局改变 夜晚的北疆很冷，一阵阵风从塞外的草原上吹来。 但对于长城内的人来说非常幸福，因为有家，有房子挡着。 遵照卫青的意思，汉军对待匈奴的俘虏可谓很优待，原因是这是开国以来第一次擒获这么多的俘虏，对他们好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扶持对抗匈奴贵族的反对势力，加快匈奴内部矛盾激化。 但卫青是这么想的，但下面的执行却还是有偏差，时常出现汉人殴打匈奴人的现象，雁门郡的太守更把一些匈奴人赶到了大街上挨冻。 面对如此局面，卫青也只能尽最大努力阻挠，毕竟匈汉的仇恨深入骨髓。 在关匈奴人的屋子里，密密麻麻拥挤着五十多人，个个低头像认错，孜然王鲍威尔蜷缩在角落，他对于未来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是匈奴自冒顿大单于盛世以来第一个被汉军擒获的王，不管如何都很难善了，即使逃出去最终也逃不过被单于庭问罪的厄运。 见孜然王全身颤抖，前锋将军哈巴锤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给孜然王，并带着低沉的声音说道：“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孜然王抬起绝望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任何翻身的机会，领地的所有所有估计现在已经被白羊王和伊稚斜他们瓜分。 兴许现在伊稚斜上报单于庭的战报也已经在路上。 见孜然王没有说话，哈巴锤扑通跪在地上，其余低头的匈奴士兵纷纷看向了他，他们都在等孜然王的决定，他们的未来。 “昆仑神，会原谅咱们的，投降吧！”哈巴锤淡淡的说道。 昆仑神，是胡人的精神寄养，在胡人的眼里，他们比大单于都还高。 投降。 孜然王鲍威尔现在能想到的也只能这样，为了活命，于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哈巴锤听后起身走到门口大叫道：“来人，来人，我要见卫青！” 守卫的汉军士兵听后直接用剑托拍打门框毫不客气道：“喊什么喊，再喊割了你舌头，你信不信！”士兵怒气冲冲。 哈巴锤双手紧紧的捏住门栓，好歹自己也是前锋大将军……。 “我是匈奴孜然王鲍威尔，我要见卫青。”孜然王忽然出现在哈巴锤身后。 士兵将信将疑，但看着身后几十个人纷纷起身像僵尸一般跟随在身后时，士兵有些信了，至少眼前这位是贵族的人。 ~~~~~~~~~~~~~~~~~~~~~~~~~~ 卫青、李息、吴林、公孙敖、公孙贺等十几位将军汇聚在长城剑阁。 这是一群富有朝气的年轻人，平均年龄三十多岁，正是大汉顶梁。 谈起虎贲军首战告捷，各位年轻的面孔中掩饰不住激动。 若瑶在一旁详细介绍了渔阳战事的情况。 虽然大家对韩安国中间派有些不满，但最终还为他能战死感到佩服。 当然，还有一个人让将军们大为震惊，那就是李广和李敢父子。 就在将军们回忆这段历史的时候，士兵前来禀报，若瑶抓的俘虏有大鱼。 事情重大，卫青当即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叫上若瑶走了出去。 “你究竟在哪里抓的那批人？有没有差问过身份？” “就，就在草原上，一群民兵吧！” …… 来到牢房，卫青双目充满杀气的看着孜然王，要真如士兵所报擒获了一个王，那这仗可就真不寻常了，又是一次突破历史。 此时的孜然王已经彰显出一个领导者的气度，腰板挺得直直的，一举一动都是贵族一把手的状态。 “你叫什么名字？”卫青严肃的问道。 孜然王抖了抖身上的寒气，同样严肃回应：“孜然王鲍威尔！” 若瑶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自己居然抓了一个王回来，相当于抓了一个活太守回来，但满脑子都找不出孜然王的任何记载。 见卫青没有说话，孜然王干脆就做起了介绍：“这是本王的前锋大将军哈巴锤，这是护卫将军安拔演，相国杜潘。” 又是整整齐齐的一个王庭被拿下了，卫青忽然感觉有种不知所措的样子。 介绍完之后，鲍威尔就以哀求的眼光看着卫青道：“放过我和我的子民，我们愿意归降大汉朝。”说完就低下了贵族的头颅。 卫青一个冷笑，而后令侍卫将门打开，将其放了出来。 一个是开天辟地的卫青，一个是匈奴盛世以来首个被俘的王。 “真没想到你有这样的胆识和勇气，是本王轻敌了。”孜然王完就看着卫青继续说道：“输给你，本王心服口服。” 卫青听后站住脚看着来来回回调动的士兵，以及被汉军赶来赶去的匈奴人说道：“尔等踏我土地，杀我边民，辱我大汉，有此下场天注定。” 孜然王从中听到了火药味，更想不明白都在袭扰汉边，为何偏偏卫青就把自己打得这么惨烈，直接被灭了。 卫青当然知道孜然王内心想什么，于是说道：“不用再想了，现在的大汉不是以前的大汉，现在的陛下更不能容忍你们这样肆无忌惮的侵略。” 孜然王低头没有说过激的话，成王败寇，不敢参言，只得说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这才是关键。 这事确实把卫青难住了，于是说道：“本将没有权力处理你。” “请不要放我的子民出塞行吗？”孜然王到现在都还想着这几千人出塞后会遭遇到伊稚斜和白羊王的什么悲剧。 卫青看了看沮丧的孜然王说道：“朝廷自有安排。”说完，对着一旁的若瑶说道：“给孜然王安排一间房子。” 孜然王选择了投降，但卫青不敢私自处理，只能将他及其他的部下全部押送回长安以作定夺。 而伊稚斜为了吞并孜然王的残部以壮大自己的势力，连夜向单于庭发出了信件，大意更是一级忽悠一级。 伊稚斜在信中说，闻汉军攻打孜然王，自己派兵救援，但卫青的势力很大，将孜然王杀了，为了稳住局势，他已经收编了孜然王的部落。 自此，孜然王的势力第一个从匈奴的版图上消失，同时，也拉开了匈奴各实力王们落幕的开端。 第149章 大军回潮 卫青二战匈奴大获全胜，在长安的刘彻听闻消息彻夜兴奋，连夜召见丞相公孙弘和御史大夫张鸥。 公孙弘虽然年迈，但听闻此消息也大为高兴：“陛下，这股势力被消灭，雁门一带边患可除，恭喜陛下。” 刘彻、公孙弘和张鸥围着张骞当年从河西带回来地图指指画画。 卫青大胜让刘彻内心的石头掉落，内心感叹卫青再一次没让他失望。 “张鸥，朕要大行封赏，你要对照军功爵给朕理一个名册出来。”刘彻说完就感叹道：“将士们没让朕失望，朕也绝不能让将士们失望！” “诺。”张鸥应答。 公孙弘见激也激动过了，于是开始汇报诸侯国的事情：“陛下，卫青此次远征取得重大胜利，老臣以为还是赶快让其回京。” 刘彻召两位三公大臣也正是为了此事，因为刘彻得到了董宣旭送来的一份危险线报，有的诸侯国正在密谋起兵。 “朕也是这个意思，卫青的胜利虽然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但各诸侯国还是不老实，平难将军董宣旭说淮南王有异动！”刘彻冷静的说道。 公孙弘听后直接上前道：“陛下，你直接就不用考虑，诸侯国拥有这么多的自主权力，特别是兵权，迟早都会出事。” 公孙弘说完与张鸥也对视了一下后继续道：“老臣与张大人也沟通过，现在的地方大员也都不怎么听话，战前听闻陛下停了设置刺史的事……” “他们是不是很高兴？啊！”刘彻越听越来气，堂堂天子身边尽危机四伏，内心暗自发誓，一定要推进改革，把权力都集中到长安来，这是必须的。 “那就让卫青不要回来了，转告卫青，继续北进，给朕把匈奴打趴下，朕倒要看看哪一个诸侯王敢起兵逼宫。”刘彻气愤道。 公孙弘见刘彻动了雷霆之怒，也知道让卫青北上是气话，于是拱手劝解道：“陛下，不可，内忧外患，大军不可长久作战。” 张鸥见状也劝解道：“陛下，丞相说的极是，撤兵震慑国内，安定民心。” 刘彻相对冷静下来，再次走到地图前，看着长长的边境线，看着一个个标注的敌对势力，他内心有了一个长远打算。 要一步一步让这些敌对势力全部消失。 “传旨，着卫青立即回长安，大军随后，朕，要见他！”刘彻说完就向后殿走去，心中的气已经达到了快要爆发的临界点。 刘彻走后，公孙弘和张鸥并列而走，公孙弘问道：“张大人，不知淮南王之女刘陵是否到过你府上？” 张鸥听后直冒冷汗，刘陵战前确实来过府上，也说了一些拉拢自己的话：“不瞒丞相，来过，只是本官……” “好了，只要张大人有定心就行。”公孙弘也不想把话扯明。 ~~~~~~~~~~~~~~~~~~~~~~~~~~ 雁门郡。 李息、公孙敖、公孙贺、苏建、吴林等战将商量下一步作战计划，卫青手里拿着圣旨一脸严肃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陛下是不是让继续北进，灭了这群胡人！”吴林看上去有些兴奋，此战他杀敌一百多人，俘虏各种首领三十余个。 卫青与大家对视后没有说话，而是直径走到帅椅上，将圣旨交于若瑶后说道：“明日，本将就返回长安，吴林随同若瑶押解一批俘虏一同回去。” “押解回长安？”李息有些不明白，不是说全交给雁门郡太守吗？ 卫青始终没有把孜然王鲍威尔被擒获一事公开，他知道，一旦公开，眼前这些将军们肯定不会淡定，而长期受匈奴压迫的雁门郡百姓恐怕死活都要让孜然王的命。 但，在卫青看来孜然王活着的作用要比孜然王死去发挥的作用大，所以，孜然王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卫青起身道：“苏建！” “末将在。”苏建起身拱手听令。 卫青上前重重的拍了一下苏建的肩膀，而后说道：“本将走后，虎贲军就由你来负责，一定要安全稳定的撤回。” 这是重大的责任，在苏建的生命中还是第一次，于是楞了楞道：“诺！” 卫青委任苏建也是有原因的，苏建此战虽没有杀多少敌人，也没有很大的战功，但此人稳重，不只是一个只会练兵打杀的莽将。 但卫青也知道，他这一委任接下来肯定会引起很多将军不服气。 果然。卫青的这一安排让其他几位将军有些不满，特别是公孙敖等人。 见几位将军的脸都黑了，卫青严肃道：“你们都要按苏建将令行事，违者斩首，明白了吗？” “诺。”公孙敖等人有气无力的回答。 卫青拳头一捏大吼一声：“明白了没有！” 卫青的这一吼确实吼到了几位将军的内心，大家齐声高呼：“诺。” 走出大堂，卫青、吴林和若瑶就直直的奔向孜然王。 此时的孜然王鲍威尔及其贵族都被好吃好喝招待着，更没有受到虐待。 但也在接受着内心的煎熬，这可是全族呀，要是被汉灭族就完了。 见卫青来了，孜然王放下手里的东西，恭恭敬敬的向卫青行礼。 “孜然王，明日你带着你的贵族部落就随本将军回长安。”卫青说完就开始打量鲍威尔，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终于，眼神落到了孜然王腰间的一样东西上，这是象征王的玉佩。 “拿过来！”卫青摊手要道。 这个玉佩可不是一般的玉佩，在匈奴，这是权力地位的象征，孜然王不舍。 吴林见状上前一把从孜然王腰间暴力撤下交给了卫青。 卫青仔细观察道：“别紧张，带着这东西走出这大门，你活不过后天。” 孜然王懂了，走出这房子，一旦遇到行家，自己就惨了。 不过，卫青还真的把这玉佩给吞了，因为这是战利品，他要给一个人。 晚上，由吴林负责清点，再次确认了孜然王的贵族部落人数。 其余与贵族部落不搭边的人全部交由雁门郡太守处置。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带着俘虏就向关内而去。 第150章 先头召见 刘彻在长安焦急等待卫青，而卫青却前脚刚到长安就被一个神秘人传话带走了，这让一路同行的若瑶感到纳闷？ 卫青在来人的带领下穿越了长安几条街，最后来到了长安杜马驿站。 虽然杜马驿站外站着一个早已等候的男子，可若瑶一眼就看出那是卫子夫的侍女官林海棠，她女扮男装替卫子夫传话。 见卫青来了，林海棠特别警惕，左右看了看确保没人跟踪的情况下说道：“将军回来啦，娘娘已经等候多时，快去吧。” 卫青抬头看着驿站的二楼，到处都是王麒麟派出的暗侍卫，就连房顶上都蹲着羽林卫，长舒一气问道：“有事吗？” 林海棠笑了笑说道：“没有，王将军听说娘娘要出宫，担心安危所以……” “陛下可知道？”卫青很担心，因为刘彻的疑心很重。 林海棠摇了摇头再次指引。 卫青往前走了几步，而后让若瑶在外等候。 看着卫青踏上楼梯，其实若瑶也能猜到是什么事情，无非就是让卫青低调。 若瑶看着林海棠女扮男装，那真是一个俊俏，于是调戏道：“嘿，帅哥，可否陪本将军上去坐坐？” 林海棠强行控制着内心的严肃问道：“怎么样？边关的岁月如何？” 若瑶那才叫一个神气，将手里的八服打了个圈儿道：“首斩八百胡奴。” 林海棠听后冷哼道：“哼，就你？”说完就转身向驿站内走去。 “你还别不信，本姑娘真的首次出征就带兵突袭了伊稚斜，还抓住了孜然王。”若瑶紧跟着强调。 林海棠忽然站住脚，转身一脸羡慕的看着若瑶，这种羡慕说不出什么滋味：“真不知道你一个女孩子为何会变成这样，不过挺好……” 若瑶听后觉得怪怪的，但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与罗德善的约定，当初说好的要给罗找一个老婆，可若瑶心里又犯嘀咕。 “你在想什么？”林海棠见若瑶表情不自然的思考问题。 若瑶仔细打量林海棠，总是很担心，因为罗德善缺胳膊，而林海棠国色天香，她会不会接受一个肢体残疾的人呢？ “额，海棠姐，问你个事哈！”若瑶还是想试探性的问问。 林海棠转身还真专心的听起来。 若瑶酝酿了一会儿问道：“王，王二狗也走了，你，你考虑……” “不提这些行吗？”林海棠顿时就知道若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于是当即就拒绝了，但具体为什么拒绝她自己都搞不明白。 若瑶听后有些无奈，怎么给罗德善交代：“你别那么武断嘛。” 林海棠忽然脸色变得非常严肃：“告诉你，除了这件事不准再提起，其他都可以提，不然连姐妹都没得做。” “你！”若瑶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跟在屁股后面道：“好好好。” ~~~~~~~~~~~~~~~~~~~~~~~~~~ 卫青从阁楼处绕过大堂直接向一个房间走去。 站在门外，卫青还轻轻的敲了敲门，等到卫子夫的应答后才进屋。 只见卫子夫手里拿着一个茶杯端坐在窗口。 “娘娘！”卫青拱手行礼。 卫子夫可没有这么淡定，卫青出征之后，满脑子都在担心这个弟弟，如今平安回来，激动的她起身上前：“没有外人，不必拘束。” 卫子夫说完就开始打量卫青，生怕卫青哪儿带伤回来。 卫青也放松了很多，看着卫子夫那一脸担心问道：“姐姐，你这是？” 卫子夫这个时候来堵卫青肯定是有原因的，她经过打听得知今天卫青将要回宫复命，所以以出宫办事为由来见卫青。 卫子夫握着卫青那双有力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弟弟，姐姐担心呀！” 卫青知道卫子夫担心的是什么，自打上一次张汤的事情后，卫青就一直非常注意，但这一次他真的绕不开呀。 “姐姐告诉你，朝廷现在有些官员已经在弱弱的吹风，你这一次又是一场大胜仗，姐姐怕卫家成为满朝上下的众矢之的。”卫子夫想的很远。 卫青也没有办法，很想低调，可实力不允许呀，这一仗直接就灭了匈奴整整一个王的势力，这在匈奴历史上也是第一次，在汉朝的历史上也是第一次。 “这一仗还活捉了匈奴的孜然王。”卫青楠楠道。 卫子夫听后就更加惊讶，之前的战报上可直接没说这件事，还活捉了一个王，这功可不是一般的大，这把卫子夫愁得。 “不管如何，姐姐提醒你，卫家能有今天不易，没有陛下也就没有卫家，你自己好生掂量，啊！”卫子夫万分提醒。 卫青听后感觉很委屈，在外征战本来就很累，回到长安还要面对这样的勾心斗角，他真的只是想当一个冲锋陷阵的武将而已。 “姐姐的提醒，卫青谨记。”卫青听后起身无奈的行礼。 人也见了，话也说了，卫子夫心中的石头稍微松动了一些。 “姐姐，据儿最近可好？”卫青很关切的问道。 卫子夫一听卫青问起了太子，头都要大了，刘据也已经快十岁的人了，进入了叛逆期，卫子夫也没有办法：“哎，老样子。” 卫青拱手道：“孩子还小，伉儿也一样，慢慢开导。” 卫子夫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一生轻松的说道：“好了，姐姐就先走了，你一路小心，陛下为了等你，可是两三天都没好好休息过。” 卫青从这句话中感到很郁闷，刘彻居然为了等自己，连觉都睡不好，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死，反正直觉告诉他不是好事。 卫子夫和卫青一前一后下了楼梯，见若瑶正给林海棠讲述渔阳防卫战的事情，卫子夫不由得站住脚多听了几句。 她也在纳闷这女子为何与其他女子不一样，女子想避战乱都来不及，这若瑶居然还抢着要去打仗。 “弟弟，若瑶的来历你真不知道？”卫子夫记得，卫青说过他也没有了解过若瑶的真实身份。 卫青摇了摇头。 卫子夫眉头紧锁：“不知道你就敢带在身边。” 卫青也不知道，反正感觉就稀里糊涂的带着了。 第151章 斜眼战报 卫青经过深思熟虑当天晚上没有进宫面圣，而是第二天一大早才进宫。 走在去建章宫的路上，不停与王公大臣们相遇，他们得知卫青此战大胜之后见面都投来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还不停的问好。 “卫将军辛苦，听闻此战深入草原斩俘数千人，真乃我大汉战神呀。”武灵侯王博拱手道贺，而后与其他大臣对视。 其他大臣见状纷纷笑着点头称赞，各种赞美不绝于耳。 卫青很尴尬，知道他们有一种酸的感觉，于是道：“侯爷过奖了，这都是陛下英明，才有了现在的局势。” 武灵侯王博听后与其他大臣笑着转身就离开，边走还边窃窃私语。 “车骑将军，车骑将军！” 卫青正要向大殿走去，却听见身后一阵阵沉闷的呼喊声，于是转头看去，只见李敢身着战甲快速跟了上来。 李敢也回来了！卫青从小就听着李家的故事长大，虽然对李广、李敢、李蔡有些不感冒，但毕竟都是忠良之后。 “李将军，你什么时候到的？”卫青对李敢的回来不惊讶，毕竟李敢也是刘彻派往北边作战的一支力量。 李敢虽然对卫青不服气，但此战确实超出了李敢的想象，就连一向看不起卫青靠姐姐上位的李广在最后都感叹，卫青还真有两把刷子。 李敢气宇轩昂的说道：“末将也是昨晚才到，不知道什么事情。” 卫青扭头看了看建章宫的大殿，而后伸出右手指引，两人一同前往！ ~~~~~~~~~~~~~~~~~~~~~~~~~~~~~~~ “哈哈哈哈，卫青啊卫青，你果真没有让朕失望。”刘彻快速上前搀扶行礼的卫青，继续说道：“你这一仗，可打出了我大汉朝的威风！” 卫青有些尴尬，因为他与李敢同时行礼，可刘彻只是把自己给搀扶了起来，根本就没管一旁单膝跪地的李敢。 卫青拱手说道：“陛下，此战并非卫青一人之功，渔阳韩太守，右北平李太守为牵制匈奴大军……” 卫青的话倒是还提醒了刘彻，还没等卫青说完，刘彻就走到李敢身边，而后双手扶于李敢的双拳道：“李将军也起来吧。” “谢陛下！”李敢内心已经非常不满和尴尬，总感觉自己就是多余的。 尴尬，确实尴尬，刘彻后面确实没有再理会李敢，而是沉浸在卫青的胜利中，因为在来之前，刘彻又去了一趟宗庙，把二战匈奴大胜的消息告诉了几位先帝，特别是汉高祖刘邦。 “陛下，这是韩安国呈送给陛下的。”卫青从身上取出若瑶给他的韩安国临死前的竹简，并双手呈于内侍。 李敢见状也摸了摸腰间的战报，但不知拿还是不拿出来。 刘彻接过内侍给的竹简，打开看后居然不削一笑就把竹简丢在了一边说道：“韩安国应该感谢朕，朕给了他一个名留青史的机会。” “陛下，渔阳保卫战惨烈程度超乎想象，韩安国虽不懂军事，但依然组织全郡军民抗敌胡人，臣觉得功大。”卫青真的很怕刘彻否定了他们的功劳。 听卫青这么一说刘彻感觉也对，于是淡淡道：“好，就让公孙弘给渔阳郡播一批军费，用于犒劳将士和恢复生产。” 卫青听后与身后的李敢对视，两人的脸上不同露出尴尬。 事情结束，李敢终于站不住了，他从腰间掏出竹简：“陛下，这是右北平战报，请陛下过目。” 内侍将战报取来递给刘彻，而刘彻也只是淡淡的过目后说道：“好，李老将军果然不负朕，你立即理一个军功赏赐表，交张鸥。” 李敢听后头都大了，在军功爵制面前，右北平的胜利扣除损失数……。 卫青越听越不对，他本来想把擒获孜然王鲍威尔的事情告诉刘彻，可以刘彻现在的情况，此消息一旦传开，自己必定成为众矢之的。 这一次对匈奴作战，刘彻只看到了卫青的大胜仗，却忽略了右北平和渔阳抗胡的艰辛。 朝廷没有小事，事事都与政治挂钩，一个不经意的说辞都有可能引发一个灾难性的效果，卫青深知，所以从建章宫出来后，又向丞相府走去。 ~~~~~~~~~~~~~~~~~~~~~~~ 来到丞相府，卫青将此事与公孙弘进行了探讨，公孙弘也感刘彻欠妥。 “当然，你也要理解陛下。”公孙弘分析道：“陛下一心强汉，一心扭转我朝建国以来的败笔，一心想着为大汉立威。” 卫青听后当然也懂，可宫廷斗争自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刘彻这种做法无疑是将卫青提到神坛的位置：“朝廷有些官员已经在参奏本将军了。” 卫青的担忧公孙弘知道，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当然也知道是哪些人对卫青不满：“放心，张汤现在很老实。” “依本相看，你现在最紧要的还不是关心功过的问题，孜然王怎么处理？”公孙弘把事情说到了点子上，这才是大事。 龙城之战，卫青擒获军臣单于五百多的贵族人士，就包括军臣单于的老母亲，兄弟以及儿子，可最后在刘彻的授意下都被韩安国问罪杀了。 卫青和公孙弘都有同一个感觉，这样对待敌人，是不利于灭胡大计的。 “杀，当然也就一句话的事情，但不利于民心，特别是胡人，抓一批杀一批，来一批杀一批，以后谁还敢来降？”公孙弘摸着胡须说道。 卫青听后思考一刻道：“从实力讲，匈奴还是一个超级大国，所有胡人都臣服于他们，想在短时间内以兵伐之，直接不可能。” 卫青对整个匈奴作战似乎都有一个全盘谋划，在他看来，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更何况是一个匈奴。 汉朝目前抽尽全国力量都才组建了一支两万人的专业骑兵军团，更不用说随手一挥就可以达到数十万骑兵的匈奴。 公孙弘听后也赞同，反正留着孜然王绝对比杀了他更来利益。 但问题又来了，之前满朝是和亲的声音，可经过刘彻的整顿和两次大胜仗后，满朝的风向又转向了主战派，满朝文武肯定会嚷嚷着杀人。 第152章 彻夜兴奋 对于孜然王的杀与不杀事关整个匈汉战略对阵，不是儿戏。 之前杀了龙城之战中擒获的军臣单于一档子人是因为需要提震全国抗胡士气，而今目的已经达到，如果再杀就断了匈奴底层部落降汉之心。 第二天一大早，丞相公孙弘就坐着他的三公马车慢悠悠的向未央宫而来，刚到门口还遇到了御史大夫张鸥，两人刚好有事都要找刘彻。 来到大殿，刘彻刚刚更衣完毕，见公孙弘来了，心情甚好的他居然让两位三公大臣陪着去压马路。 “陛下，老臣有一事启奏。”公孙弘想奏的事情就是为卫青解压。 刘彻吹着远处的风，抖了抖龙袍道：“讲。” 公孙弘直着腰板严肃道：“陛下，此次匈奴南下，虽然卫青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但渔阳军民和右北平军民也是功不可没呀。” 刘彻听后顿时就记起了：“朕不是让你给渔阳拨点钱和物吗？” 公孙弘知道这事，但就给一点钱和物恐怕难以服众：“陛下，老臣说的是在钱物之外可否考虑，毕竟像李广这等老将还抵御了左贤王忽韩特。” 公孙弘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带着试探性在说，因为刘彻之前就已经明确，战事标准必须按照军功爵来，而且已经颁发全军。 “丞相，朕也知道他们是有功劳的，韩安国还战死了，但朕已经向全军颁发了军功爵制，就按照军功爵制来犒赏。”刘彻说完继续走。 公孙弘确实郁闷，按照军功爵制，渔阳和右北平无功反而有过，因为军功爵制度的出发点就是估计大家杀敌和保存实力。 “陛下，可，可按照军功爵制，李广……”公孙弘有些难以说出口：“这样不利于军队团结。” 御史大夫张鸥是军功爵的主抓人，他站在律法的层面说道：“丞相这话差异，秦靠军功爵制统一六国，陛下要靠军功爵驱除鞑虏。” 公孙弘内心有些急了，但不能争辩：“陛下，虽是如此，但也得讲究实情，两郡的军民为抗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果不赏就……” “那就让他们去杀敌。”张鸥补充道：“只要多杀敌，奴隶同样可以封侯拜将，所以说，这只能怪他们思想保守，为什么不出塞？” 公孙弘无力辩解，这就是政策的原因。 就这样，刘彻和张鸥的态度都很坚决，要想得到奖赏，那就必须杀敌立功，这也是封侯拜将的唯一途径。 面对天子和御史大夫的决议，公孙弘暂时就把卫青擒获孜然王一事瞒了下来，他想单独觐见刘彻的时候提起。 ~~~~~~~~~~~~~~~~~~~~~~~~~~~~ 夜晚，刘彻刚从建章宫回到卫子夫的寝宫，可人还没躺下，公孙弘就求见。 面对不知趣的公孙弘，刘彻很郁闷，于是挥手道：“让他明天再来。” “诺！”内侍转身传旨。 “等等。”卫子夫叫住内侍对刘彻道：“陛下，万一有什么紧急事务？” 刘彻打了一个哈欠，而后伸手拉过卫子夫的手道：“能有什么事，边患已经被卫青平息，诸侯国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说了，今天整天他都没说。” “陛下。”卫子夫感觉刘彻这种举动不对：“丞相乃百官之首，况且，陛下得此人辅助朝纲不易，想想之前的老臣，臣妾觉得你还是见见。” 幸得卫子夫提醒，刘彻也感觉对的，求贤若渴，而今好不容易来了个公孙弘怎能让其寒心，于是道：“好，宣！” “诺！” 公孙弘拖着老迈的躯体来到刘彻身边并行礼。 刘彻见状忙上前搀扶：“哎呀，丞相，这么晚了真是辛苦你了。” 公孙弘看了看一旁的皇后卫子夫后对刘彻道：“老臣无碍，老臣有急事启奏还望陛下恕罪。”公孙弘拱手行礼。 卫子夫确实佩服公孙弘，于是道：“丞相，坐下说吧。” “谢娘娘。”公孙弘没敢坐下，而是一本正经的参奏一个人：“陛下，老臣恳请陛下治卫青的欺君之罪。” 公孙弘此话一出把刘彻和卫子夫都惊呆了，这公孙弘脑袋被本夹了吗？在场两人，一个是卫青的姐姐，一个是他姐夫。 公孙弘这是在想方设法降低卫青的功劳：“陛下，卫青瞒报战情。” “噢？”刘彻与卫子夫对视就静静的听着。 公孙弘把事情的原原本本都说了一遍，将卫青擒获孜然王鲍威尔却不报的事情进行了详细奏报，而公孙弘将此事提高到了欺君程度。 列完欺君之罪还不解气，公孙弘还罗列了卫青的五大罪状，让一旁的卫子夫都听得心惊胆战。 然，刘彻在公孙弘的整个汇报中只听到了卫青擒获了匈奴孜然王鲍威尔，对其余五大罪状似乎没什么兴趣，相反还劝公孙弘要大度。 “陛下！”公孙弘真没想到事情会向相反的方向发展。 此时的刘彻早已没有了休息的意思，又擒获了一个匈奴王族，如果将此消息昭告天下，全国军民的抗胡士气将更加振奋。 “好一个卫青，哈哈哈。”刘彻兴奋的就向外走去。 公孙弘急忙上前拦住：“陛下，老臣肯定治罪。” 刘彻不慌不忙的走到公孙弘跟前道：“丞相肚里能撑船，要不是卫青，你恐怕还在草棚教书呢，哈哈哈，他为大汉立下天伟之功，应该高兴。” 公孙弘一脸无奈的与皇后卫子夫对视，心中不知再说什么好。 就在刘彻要走的时候，公孙弘忽然又记起一件事：“陛下，老臣恳请犒赏渔阳和右北平的守将。” 刘彻见公孙弘还在提这件事情，于是板着脸问道：“依丞相的意思呢？” 公孙弘上前一步道：“陛下，按照军功爵，卫青虎贲军封侯拜将不在少数，老臣以为，守将们是不是也应该封几个？” 刘彻一听冷冷一笑道：“想封侯拜将就得凭真本事，让他们也给朕擒获两个匈奴的王，朕言出必行。”说完，刘彻转身就走了。 公孙弘看着空空的门口，再看着一脸无奈的卫子夫再次追了出去。 第153章 龙阁召见 第二天，卫青还在府里睡觉就接到内侍传召，刘彻要在龙阁召见卫青。 接到传召后卫青非常惊讶，龙阁是什么地方？ 龙阁，就是汉朝供奉历代皇帝的地方，按照后来的话叫宗庙。 龙阁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在西汉，只有皇帝祭天的时候三公九卿才能进龙阁，卫青从来没有进过，李广也只是景帝和刘彻登基时去过两次。 神秘，彰显出龙阁的不平凡。 而刘彻登基以来更没有在龙阁召见下臣的先例。 这是一个庄严的时刻，卫青换好红缨盔甲，内心忐忑……。 “将军，你这是要去哪里？”若瑶正要出门却见卫青刚好到门口。 卫青眉头紧锁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但往前走了两步后还是说道：“若瑶，你，你，算了，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去哪儿？”若瑶弱弱的问道。 卫青提了提精神挺了挺后背道：“龙阁！” 龙阁，非常严肃，宏大的宫殿威武霸气，就像当年刘邦建国一样的霸气，从小到阁三百个台阶依次而上，台阶两旁威武雄壮的石头侍卫。 卫青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他知道今天的日子不寻常。 经过了三百个阶梯，卫青来到大殿，一股香火味扑鼻而来。 王麒麟带两名羽林卫分列在龙阁两边。 “将军，陛下等候多时了。”王麒麟见老领导卫青来了，赶忙招呼。 卫青心情忐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于是将腰间的佩剑取下交给王麒麟，入阁不能佩武器，这是规矩。 卫青交剑的举动刚好被大殿内的刘彻看见，于是大声笑道：“哈哈哈，不用了，朕允许你卫青可以带剑入殿。” 卫青听后内心一格登，但他的做法仍然是不带剑，转身向殿内走去，到达殿中拱手道：“陛下，龙阁乃我大汉命脉，臣万死不敢！” “哈哈哈哈哈。”刘彻听后一声长笑，而后快速上前扶起卫青。 卫青抬头看上，汉高祖刘邦位列龙阁正中，两边位列汉惠帝刘盈、前少帝刘恭、后少帝刘弘、汉文帝刘恒、汉景帝刘启，跨度百年余。 卫青环视一圈后当即伏地三叩拜。 “卫青啊，朕今天让你到龙阁来，就是想让列祖列宗好好看看你。”刘彻边说就变点了三炷香继续道：“你是帅才，朕想拜你为大将军！” 啊！ 卫青顿时惊恐，这一件事可是经天纬地，注意，是拜大将军！ 西汉历史上，被皇帝拜为大将军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刘邦为了打天下拜的大将军韩信，一个就是大将军的卫青，其余大将军或者军事统帅都是按照官制任职的，前者拜是因军功卓着，后者任是因制度，意义完全不一样。 “陛下，臣只是做了臣该做的事情，并无任何军功值得陛下如此厚爱，肯定陛下收回成命。”卫青手在颤抖，心在颤抖。 为将者的荣耀就是登上大将军的巅峰时刻，但卫青也读过开国大将军韩信的故事，高处不胜寒，后面的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 “卫青，你为大汉立威，为大汉雪耻，朕若不拜，就对不起列祖列宗。”刘彻说完就看向大殿中的刘邦：“当年太祖皇帝被围白登，耻辱呀。” 卫青绝对不能当这个大将军，于是发至内心的再三推辞：“请陛下收回成命，如果陛下一定要拜，那臣就只有解甲归田。” 刘彻听后非常为难，上前搀扶起卫青，并重重的拍了卫青的肩膀道：“好，朕果真没有看错人，那这件事情朕就找三公九卿议议。” 卫青坚定的拱手道：“陛下，此事不用再议，臣万不能受如此厚爱，况且依据军功爵制，臣连一个万户侯都还得不到，何来大将军？” 卫青说的也对，就现在自己的这些军功对照军功爵制还真抵不上万户侯，更别说最顶端的拜大将军了。 刘彻若有所思的往前走了走，脸上露出了笑容，转脸说道：“张鸥的军功爵报表出来了，朕已经批阅，按此执行，虎贲军可立了大功呀。” “陛下，臣还有一事启奏。”卫青觉得不应该再瞒着孜然王的事情。 刘彻当然知道他要奏报什么，于是抢先一步道：“你说的是孜然王鲍威尔吧，你觉得杀还是不杀？” 卫青内心当然主张不杀，可为了避免有些人拿来说事，于是说道：“陛下，将士们只是负责把他们擒获，请陛下定夺。” 从龙阁出来之后，刘彻和卫青就直奔未央宫。 此事的三公九卿文武大臣都已等候。 刘彻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位列两边的文武大臣道：“朕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卫青此战不仅打退了匈奴人，还擒获了孜然王鲍威尔。” 这消息还是第一次被透露出来，文武百官听后都露出惊讶之色。 文官之首的公孙弘与卫青对视，两人心领神会。 “你们说说，怎么处置孜然王？”刘彻还真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御史大夫张欧首个站出来拱手道：“陛下，此等贼子就应该千刀万剐。” “对，杀了。” “胡人不杀，难平我大汉百姓之恨。” 张鸥之后的官员个个都主张杀了孜然王及其贵族。 张鸥率先表态的依据，就是龙城之战卫青擒获的军臣单于老母亲、儿子、兄弟等，都被刘彻杀了，所以张鸥以此判断主张杀。 丞相公孙弘出列拱手道：“陛下，老臣觉得不妥，留着最好。” 公孙弘的话当即就引起了大多数大臣的不满。 就这样，围绕杀与不杀，朝堂就分成了以丞相公孙弘为不杀派和御史大夫为杀派的两拨人的对垒。 显然，支持御史大夫张鸥的人要多一些，张欧甚至搬出了昭告天下百姓来定夺的策略，因为他知道，百姓是最恨匈奴人的。 面对争执不下的文武百官，刘彻看向了一旁沉默寡言的卫青问道：“卫青，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卫青还是决定让刘彻自己来定夺，于是拱手尴尬道：“陛下，臣愚钝，确实不知道杀还是不杀。” …… 第154章 感同身受 经过了一天的讨论，刘彻也没定下来。 龙城之战结束杀军臣单于一家在他现在看来确实冒失了一点，所以这一次他也想放过孜然王鲍威尔，可没有正当的理由。 从未央宫回到建章宫，刘彻感觉很累，可刚准备去卫子夫那里，内侍就来禀报，左丞张汤求见。 “宣！”刘彻又坐下继续批阅奏章，等候张汤来见。 张汤快步走到刘彻的桌案前：“陛下。” 刘彻放下手里的笔，而后笑着说道：“张汤，看来是你想多了，朕今天试过卫青，他压根儿就没有窃取最高军事指挥权的想法。” 张汤也很郁闷，这超出了他对卫青的估计，会不会是卫青假装呢？ 其实，今天龙阁一事就是张汤一手炮制出来的。 卫青此战直接灭了孜然王部，还擒获了孜然王，战俘达到五千多人，张汤还是谏言遏制外戚，小心外戚有野心，所以建议刘彻一试。 面对没有结果的结果，张汤实在想不通卫青居然没有更上几步的想法：“陛下，臣反正觉得你应该提防，卫青这个外戚可不是田蚡这类草包。” “好了！”刘彻也知道张汤是为他好，但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他确实不想再听见有这样的声音：“以后谁也不准再提及此事。” 张汤听后非常不乐意的拱手应答：“诺！” 刘彻起身走出桌案，虽然今天试了试卫青，可刘彻经过今天这一试之后还真想拜卫青为大将军：“张汤，朕如果真拜卫青为大将军如何？” “陛下！”张汤感觉有一种把事情办砸的感觉，本来想把刘彻与卫青隔开，可现在似乎刘彻还真动了拜大将军的想法。 “陛下，按照军功爵制，卫青的战功还远远不够。”张汤说的是实话，按军功爵制，卫青最多再食邑一千户，连两千都算多余。 刘彻扭了扭脖子，而后起身道：“好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朕倒是觉得，如果卫青真能按军功爵登上万户侯，也算是大汉之幸吧。” 张汤听后不然，反正在他看来，外戚终究是一个问题，而且对刘彻也比较敏感，毕竟刘彻经历了窦的时期，对外戚又爱又恨。 “陛下，臣也不是故意诋毁卫将军，只是这事还真希望陛下早做应对。”张汤言辞恳切，当然，公事中还掺杂了私事。 特别是卫青推荐公孙弘担任丞相一事，要知道这位置本该属于张汤。 刘彻没有再对卫青的事过多评论，忽然就想起了俘虏：“你觉得孜然王该如何处置？朕觉得应该留着。” “陛下，臣觉得杀了最好，这样陛下可以向天下百姓交代，还可以震慑匈奴人，一举两得。”张汤的主张和御史大夫张鸥一样。 ~~~~~~~~~~~~~~~~~~~~~~~~ 刘彻与张汤在商量事情，而卫青的府上却也是一片热闹。 张鸥亲自上门要俘虏，要求卫青将俘虏移交给廷尉府。 而在大汉律制中，军队抓的俘虏在审问过后，必须交由廷尉府来处置，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所以张鸥有权来要人。 说实话，卫青还真不想把人交出去，因为他知道，人一旦交出去，还不到明天天明，就会陆续传出俘虏自杀的消息，这是惯例。 “张大人，陛下既然还没有定夺如何处置这批匈奴人，本将军觉得你还是缓一缓的好。”卫青善意提醒。 张鸥起身笑笑说道：“卫将军多虑了，本官只是想亲自审问一番，万一有什么可靠的情报呢？你说是不是？” 卫青不知道该怎么说，连羽林军都审问不出什么，还廷尉府。 “好，那就明日吧，你看如何？”卫青知道这些俘虏迟早都要交给廷尉府，他想再争取一晚上的时间，万一明天刘彻就想通了呢？ 张鸥起身拱手礼拜：“好，那明日，本官就等候卫将军消息。” 张鸥带着他的衙役们走了，留下了呆呆的卫青和一旁的沈夫人。 “若瑶！”卫青忽然大声喊道。 正在后堂的若瑶听闻喊声麻利儿的跑到前堂，看着卫青那一脸的不悦和愁态问道：“将军，怎么了？” 而一旁的沈夫人见卫青脸色都变了，更吓得束手无策。 “走，羽林军房房。”卫青今晚想去看看孜然王鲍威尔。 “明天再去吧。”沈夫人焦急的说道。 卫青没有理会，反正满脸愁态的向外走去。 卫青与若瑶来到羽林军的牢房，孜然王鲍威尔与前锋大将军哈巴锤正在吃饭，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孜然王可谓没睡过一天好觉。 见卫青来了，鲍威尔和哈巴锤赶忙起身老老实实地站好，从一脸的沮丧丝毫看不出这个王曾经的荣光和辉煌。 “卫卫卫将军。”孜然王低头淡淡的喊道。 卫青走到桌案旁，看了看桌上的菜肴，看来在长安的这几天羽林军遵照他的要求还真把这两人伺候得很好。 “孜然王，你可知龙城之战，军臣单于的老母亲、儿子、兄弟等五百人的下场？”卫青问完就瞪着孜然王。 孜然王听懂了，忙下跪，丝毫没有了刚被俘时那种傲气，也许是这几天冷静之后想通了吧：“卫将军，本王愿为大汉皇帝效劳。” 卫青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大汉朝为何屡败屡战？就是因为没有一个懂匈奴的内行，如果孜然王能倒转过来，对灭胡很有利。 所以对卫青来说，急需找一个匈奴人作为匈汉战争的向导，而像这样上层的王就更好了，因为他所知道的东西远比一些部落首领多。 见卫青没有说话，一旁的哈巴锤吞吞吐吐的喊道：“卫将军……” 哈巴锤为了保命说了很多关于匈奴侵汉的规律和军事行动，毕竟，这些行动都是高层策划的。 卫青听后感觉还像那么回事，如果采纳了这些情报，各边郡甚至都可自行抵御匈奴南下。 当然，孜然王还透露出了一个重大信息，单于庭的战略目标开始由东边转向了西边的西域，这是一个特别重大的风向标。 而卫青也由此可以判断，西域将成为匈汉两个大国的角逐点。 第155章 卫青决心 经过与孜然王的沟通，更加坚定了卫青要受降孜然王的想法。 战争，不只是刀兵正面的交锋，还有情报、经济等领域的较量。 但公孙弘的建议刘彻显然已经听不进去，而满朝的风向也已转向主战。 走出大牢，卫青对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还是决心亲自上奏。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 卫青一身官袍就来到了建章宫。 “陛下，臣有一事启奏。”为了胸汉战争的胜利，卫青想不了这么多。 经过昨天的考验，刘彻对张汤抵御外戚的奏章又甩到了一边，毕竟按照军功爵，卫青的战功还微不足道：“卫青，朕刚好准备找你。” 刘彻准备找卫青的目的也是为了俘虏的事情，这一次可不是刀起刀落那么简单，而是战略布局整个匈汉战争。 “陛下，臣建议招降孜然王。”卫青拱手建议。 刘彻内心一瞪，卫青总能洞察自己的心思，不亏是好的左右手，于是说道：“其实，朕也有这个想法，但张鸥说的也没有错，杀一儆百。” “陛下，军臣单于母亲、兄弟、儿子共五百多人，已经够了，如果再杀，咱们就会失去匈奴底层部落的支持，会激起他们的反抗意识。”卫青分析。 卫青的分析面面俱到，匈奴虽然接连被汉朝打了两次，但元神未灭，汉举全国之力才建立了一个两万人的骑兵军团，而匈奴轻松手一挥就是十几万骑兵，实力悬殊太大，对匈作战不是一两年能有结果的。 现在唯一能与匈奴进行周旋的只有争取匈奴内部人员的支持，而这个内部人员，就是被打败了这些匈奴的部落，尽量收编他们，而后安置在边郡，这样可以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更能团结匈奴奴隶层。 就以孜然王为例，孜然王在草原统管八万部落人员，这一战损失惨重，大部分部落被打散，伊稚斜和白羊王、楼烦王等收编了一部分，但仍然还有一部分，大概两万多人孜然王的忠心臣民流落在草原。 而对于孜然王受降之后的角色，卫青也已经想好，那就是统管整个北疆有关胡人的事宜，这其中就包括招降一些小部落，侦查匈奴动向，提前研判匈奴人南下，协助各边郡做好抗胡准备等。 “陛下，匈汉战争已经进入到正常阶段，已经不再是以往的屡败屡战的局面，臣觉得匈汉边境线长，此时不应该是杀一儆百，而是采取措施稳定边境，瓦解匈奴内部，这是一个事关全局的事情。”卫青一脸诚恳。 刘彻眉头紧锁的想了想道：“其实，朕也有此打算，你刚才说的没错，北疆边境确实少一个懂胡人的人物来协助。” 就在卫青决定谏言后，没想到御史大夫张鸥对此事也很关心，带着廷尉府的人也来面圣，刘彻一听张鸥在外候旨立即让内侍宣了进来。 张鸥进殿后与卫青对视，琢磨卫青来干干什么。 “张鸥，你来的正好，朕正有一事找你。”刘彻边说就边站了起来。 张鸥猜的八九不离十：“陛下，可是为孜然王的事情？” “对，朕刚才与卫将军商讨了，孜然王不能杀，不光不能杀，而且还要重用。”刘彻说着就走到张鸥身边继续道：“朕决定在边郡专门设置受降城，接收愿意来我大汉的部落和牧民，并发放给他们必要的物资。” 张鸥的思想还停留在上一次斩杀龙城之战的俘虏，更没想到刘彻的转变会如此之大：“陛下，这样不好吧，如果传至民间，百姓会不服呀。” 刘彻听后没有说话。 “陛下，臣觉得不妥呀，受降事小，可每年国库还得拿出银子和物资来养这些世家仇人，要知道，咱们边郡的汉人有的连饭都还吃不起呀。”张鸥也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和主张，汉人自己都还很糟糕，又得拿钱出来养胡人。 廷尉府的官员们肯定是站在御史大夫一边的，于是个个复合。 卫青知道，张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受降事小，可还要建受降城，每年还专门拿出钱和物资来养胡人，这让常年受到胡人袭扰的边郡百姓怎么想？ 但，从战争的层面讲，必须得这样做，否则这一场仗就是未知数。 “陛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臣告退。”卫青不想再多言，更不敢在这些大臣面前发表什么主张，这句话就是在提醒刘彻。 ~~~~~~~~~~~~~~~~~~~~~~~ “将军，陛下怎么说？”若瑶在殿外等候多时，见卫青刚刚出来于是上前询问：“其实，最好不杀，就当在大汉朝扶持的匈奴反对派。” 若瑶对这个反对派还是懂的。 在现代，大国之间的博弈就是这样，米国在捣毁别国的时候都会按套路支持或者扶持一个敌人的反对势力。 卫青有些发愁，三十来岁的他行走朝堂智商还真不够用：“看陛下吧，如果杀了，那就只有继续硬打。” 卫青脸上越来越愁，不光是孜然王的事情，还有封赏的事情。 按照军功爵制，此战虎贲军五人封侯，十七人升任将军，上百人获得小爵和黄金封赏，上千人获得良田和宅子奖赏。 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因为其他各地的报表他也看了，渔阳、雁门和右北平的共同奖赏才十个小爵，两个升任将军，获良田宅子的寥寥无几。 同样是与匈奴人打仗，虎贲军包揽了所有奖赏。 “若瑶，本把你擒获孜然王的军功从报表上划掉你不介意吧？”卫青思考半响，还是把这个消息给若瑶透露了一下。 若瑶穿越不为钱，不为名，只为体验这辉煌岁月，所以看得很淡，更知道卫青这样做的目的。 “陛下只看到了你大战孜然王的胜利，却没有看到边郡军民抵御胡人的艰辛，真的不公平。”若瑶特别记起了与韩安国和李广并肩作战的日子。 历史上，刘彻疑心非常重看来是从年轻的时候就有的，而卫青能从复杂纷争的朝局中苟且活下来也不是天意，而确实是费了一些脑细胞。 第156章 剧情过度 卫青的心情很忐忑也很复杂。 伴君如伴虎，而熟知历史的卫青也听说过秦朝武安君白起、开国大将军韩信的故事，这些人的经历无时无刻不在他脑海里转。 纵观历史，特别是秦汉，凡属最底层拼搏上来的将军都没有好下场。 秦朝白起，出生的年代，秦的国力就已经十分强大了，秦昭王十二年，秦国制定了东进击败三晋图谋天下的大战略，强将成了秦国最急需的人才。 秦昭王是一个雄心勃勃的霸者，即位继续贯彻商鞅的变法国策，推行军功爵制，提拔平民出身的人才，白起顺应时势出现在中国历史的舞台上。 而白起也正是第一个在军功爵制中暂露头角的所谓功高震主的将军，当然，为大秦立下赫赫战功的同时，结局也很悲惨，被秦王赐死。 汉开国大将军韩信，一个传奇人物，“国士无双”、“功高无二，略不世出”是楚汉之时人们对其的评价，后人奉为兵仙，为汉朝的建立立下了盖世功勋，他与张良整理兵书、序次兵法，并着有《韩信》兵法三篇。 作为统帅，他擒魏、取代、破赵、胁燕、东击齐，南灭楚垓下，名闻海内，威震天下，但最终的结局不是他死那么简单，被皇室夷其三族。 夷其三族！这就是功臣的结局。 卫青才三十岁，显然还没有准备好应对朝廷的这种纷争局势，更没有想好如何应对君臣这种微妙的关系。 这才与匈奴打了两仗，要是真协助刘彻完成了强汉大业，恐怕自己的结局也不会很好，因为卫青也是奴隶出生，也是靠着军功爵晋升的武将。 “舅舅，你怎么来了？”霍去病正在营地站岗，就远远的看见一个身穿战袍的人慢慢的向这边走来，霍去病一眼就认出是卫青。 卫青显得很疲惫，明显感觉脑子不够用了，于是走到霍去病身边问道：“怎么？今天你带班呀？” “嗯！”霍去病应答完之后，就与一旁的几个侍卫交流了一阵。 卫青与霍去病并列而行，霍去病已经十岁，身高在卫青的咯吱窝了。 “舅舅，你这一次可威风惨了。”霍去病边走边叙述这几天听闻的一些关于卫青的言语：“他们说你擒获了孜然王是不？” 卫青站住脚淡淡一笑：“对，舅舅，给你带了一样东西。” “我就知道舅舅会给外甥带战利品。”霍去病眼神充满迫不及待：“在哪儿，在哪儿，快拿出来我看看。” 卫青摸了摸霍去病的头说道：“走，舅舅心烦，想坐坐。” 霍去病听后记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帅帐：“对了，罗将军还在军营，好像明天陛下要出宫，正在安排羽林卫，王将军进宫还没回来。” 卫青顺着霍去病的眼神看过去，只见帅帐确实还亮着火把，但卫青打算不去了，因为另有深层次原因。 “舅舅只想与你坐坐。”卫青说完就与霍去病向营地的后山坡走去。 一阵阵的寒风吹来，旁边火盆的火苗东倒西歪。 霍去病是一个有着远大理想的孩子，他的目标就是能像舅舅一样为大汉建功立业，他的坐标也就是想舅舅一样驰骋疆场。 毕竟，在现在的汉朝，霍去病还真找不到或者还真没有能让其成为心中榜样的人物，唯独卫青。 卫青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玉佩，这个玉佩就是擒获孜然王时，从中孜然王身上收缴的战利品，代表王的象征。 “来，舅舅这一次没什么收获，拿着吧。”卫青将玉佩递过去。 霍去病接过玉佩欣喜若狂，仔细看还嘟囔着：“等去病上战场了，也给舅舅带战利品。” 看着霍去病那一脸的天真，卫青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出生、经历、梦想，真的是一模一样，所以总想与霍去病聊聊。 ~~~~~~~~~~~~~~~~~~~~~~~~~ 卫青郁闷只能找霍去病聊聊，而刘彻却很高兴。 经过白天卫青的谏言，刘彻决定还是卫青说的有道理，留着孜然王鲍威尔。 所以大晚上，刘彻换了一身衣服，在王麒麟的带领下来到了羽林军的牢房。 “他们在干什么？”王麒麟跟在刘彻身后刚到门口就问守卫。 守卫见是刘彻来了，当即单膝跪地道：“回将军，刚刚才吃完饭，刚才吵着要见卫将军，末将正要去找你。” “好。”王麒麟手一挥道：“谁也不准进来。” “诺！”羽林卫分列两边严阵以待。 刘彻进牢房后在王麒麟的带领下直接就到了关押孜然王鲍威尔的单间。 看着睡在草席上，铺着薄薄的床单的孜然王，刘彻顿时感到很有成就，这确实是汉朝开国以来第一次，也是第一个。 “这位将军，我要见卫青。”孜然王见来人了，再次强调。 刘彻听后与一旁的王麒麟对视问道：“找卫青做什么？” 孜然王见王麒麟身边又多了一个将军，而且好像还比王麒麟大，于是说道：“本王愿意投降，请替本王转告大汉皇帝陛下。” 刘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就是匈奴的一个三等王，于是摇了摇头问道：“投降也要有筹码与价值，我大汉不是说受降就受降的。” 孜然王听着口气似乎比王麒麟还大，与卫青有得一拼，虽然不知道大汉官制，但孜然王断定，这应该是个大角色。 “本王愿号召匈奴奴隶层级的部落和牧民来降。”孜然王这几日也想了很多，必须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实力，而保住自己的实力就是尽快投降，而后召集自己被卫青打散的部落。 刘彻听后淡淡一笑道：“好，朕就准了，接受你的投降。” 孜然王目瞪口呆，朕。再一看一旁的王麒麟也在这位贵人的身后站着，于是弱弱的问道：“你是？” “大汉天子，刘彻。”刘彻自报家门后就乐了，一种征服的乐。 孜然王再与一旁牢房的哈巴锤对视后，先是楞了一刻，而后双双跪地扣头：“匈奴俘王鲍威尔拜见大汉天子。” “哈哈哈哈哈。”刘彻听后发至内心的大笑……。 第157章 战略先行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 刘彻与公孙弘、卫青、张鸥就匈汉局势进行了再一次分析，决定不大开杀戒，赦免孜然王鲍威尔以及贵族部落。 在雁门郡和渔阳郡建立受降城，由鲍威尔实施和管理，向胡人宣讲大汉朝的政策，动员匈奴底层部落来降，协助边郡做好抗胡准备。 早朝。 文武百官静候左右，孜然王跪在殿中伏地不敢抬头看刘彻，这种气势在匈奴是重来没有见过的。 对于刘彻刚才的决议他万分接受，第一件事就是要召集自己的旧部。 “回禀大汉天子，小王感谢天子再造之恩，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收拢我国臣民来降。”孜然王说完也不敢抬头，因为就在刚才，满朝文武与刘彻进行了一次激烈的争辩，就是杀与不杀，看来汉人真的是同仇敌忾。 刘彻见孜然王吓得头都不敢抬，于是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大汉想杀你的人多得很，朕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朕的苦心。”说完就思考一刻道：“下来之后，你写一封投降书，朕要昭告天下。” 刘彻此举仍然是为了提升全国抗胡士气，打击匈奴记起周边国的气焰。 孜然王伏地叩拜：“臣遵旨。” 见什么事情都交流好了，丞相公孙弘站了出来，他一开始就主张留下孜然王，于是说道：“孜然王，陛下心慈仁厚，尔等既然降汉就要一心为天子分忧，如有二心，我大汉铁骑所到之处定让你尸骨无存。” 公孙弘的话虽然有底气，但有一种莫名的无奈。 “丞相提醒的是，小王，小王谨记。”孜然王哆嗦道。 小王。刘彻反正听着这两个字就很别扭：“以后不要在小王小王的。” 丞相公孙弘心领神会，在汉朝只有诸侯王才能称王，而刘彻对诸侯王现在是恨之入骨，牙根儿痒痒，于是接过话茬道：“陛下，臣建议封以爵位。” 公孙弘的话立即引起了满朝文武的非议，大家相互间咬着耳朵。 一名老臣当场就站了出来，恶狠狠的看着孜然王对刘彻禀报：“陛下，老臣觉得丞相所说不妥，我大汉将士在边关拼死抗敌都没有获得爵位，而如今，就一个被抓的胡人投降了，就封以爵位，对边关将士不公。” “请陛下三思。”众臣复议。 面对争议，武将第一排的卫青内心忐忑，不想也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 见刘彻也没有说话，这位老臣开始对着公孙弘大吼道：“公孙弘，你，你可知北疆军士抗胡的艰辛，他们为了大汉的安宁一步一寸土，今天，一个俘虏投降你就要建议给个爵位，你对得起边疆将士吗？” 这位老臣的怨言就是来自当前的军功爵。 丞相公孙弘听后也阉了，这是要为了一个匈奴人来得罪千千万万的将士节奏，经历多起朝廷斗争的公孙弘内心有些胆怯，官可以得罪，民可以得罪，唯独边关那群为大汉守门的人不能得罪，否则连刘彻都保不了。 为了大汉朝的长治久安，为了大汉朝能耸立东方，卫青也豁出去了，当场就站到大殿中间拱手道：“陛下，臣建议如此，王，在我朝只能是诸侯王，孜然王能带所部降汉也算大功一件，封侯必行。” 卫青说完又看了看刚才对丞相发难的老臣及其孜然王继续道：“孜然王既然已经降汉，而且陛下也给了相应职权，如果不给与相应地位，臣恐怕边疆胡事也很难得到朝廷大臣及边郡太守们的支持。” 刘彻坐在龙椅上想了很久，公孙弘和卫青所奏确实可行，也是长久之计。 “孜然王，朕可以封侯，但你必须改名，封侯既是我朝之臣，也是大汉之民。”刘彻说完就起身走到台阶下继续道：“千百年来，胡人侵我中原王朝，百姓怨声载道，恨不得将胡人抽筋扒皮，既以降汉就改了吧。” 孜然王伏地就这样静静的听着，能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自己是汉朝开国以来第一个呢：“臣既已降汉，就是大汉臣民，请陛下赐名。” “哈哈哈哈。”刘彻就喜欢孜然王这样的阚锲，于是大声道：“好，匈奴孜然王听旨，朕封你为翁侯，食邑三百户，名字就叫赵信吧。” 孜然王听后伏地叩拜三次：“臣翁侯赵信谢陛下。” 面对刘彻的决定，堂下大臣无人再敢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刘彻定下的事情谁要敢反对就等于找死，之前的九卿汲黯教训深刻，所以这种仇恨也只能记到了丞相公孙弘和车骑将军卫青的身上。 朝会结束，刘彻就让内朝向全国发出诏书，对匈作战取得重大胜利，匈奴三级王孜然王率众投降汉朝，天子封翁侯赐赵信，这是开国以来第一次，民间百姓欣喜若狂，汉人的脊梁正在慢慢挺立。 对国内发诏书，而对塞外发安抚信，由翁侯赵信主导，向全匈奴底层部落发出招降信，宣讲大汉天子决议和汉先进的文化。 还别说，赵信的加入，确实让匈奴方面紧张起来，这也意味着汉朝扶持了一个匈奴的反对势力，对匈奴的威胁可不小。 赵信封侯半月，边疆就发生了重大变化，被卫青打散的老部落一万多人寻觅而来，先后进入渔阳、雁门、代郡等地投降，优厚的条件更吸引了以奴隶为层级的投降部落十三支，他们直接整部落整部落的投降汉朝。 而在刘彻授意下在边疆建立的三个受降城（划定的投降安置区域）也正是投入使用，基本能确保这些胡人过冬。 汉朝战略上的先行一步让匈奴高层震怒，以左贤王忽韩特为首的北部大军开始满世界的寻找赵信的失落在草原的王族部落，而军臣单于更是下令，如果找到赵信全族，一定要将其铲除，要让赵信付出代价。 因为赵信是匈奴历史上的耻辱，是百年来首个降汉的三级王，影响巨大，行为极其恶劣，如果不将其抽筋扒皮，难以平匈奴之火。 第158章 时代特色 朝廷无小事，每一件事都是轰动的。 赵信投降的事情结束半月，而另外一件事情还在继续发酵。 那就是御史大夫张鸥的军功爵制。 二战匈奴的成绩列表下发全军，而这个列表让边郡一片哗然，表彰爵上，清一色的虎贲军和雁门郡名单，偶尔几个小爵出现在渔阳和右北平。 虽然，这是严格按照军功爵法度执行，但对于时刻与匈奴对决的边疆将士们来说真的是不公平，都是议论一个事实，朝廷只看到了卫青大战匈奴的胜利，没有看到边郡将士守土有责的艰辛。 而张鸥向边郡发出的说明更奇葩，直接回了四个字：杀敌立功！ 军功爵的初衷就是鼓励大家多杀匈奴人，所以张鸥也只能这样回。 李敢作为边郡的代表在长安更是难过，性格决定了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无所作为，更没有在刘彻面前给边郡守军争取什么。 李敢将边郡的战报送回长安已经快二十天了，带着刘彻对右北平和渔阳的谕旨他即将继续北进。 “李将军，你这是？”若瑶跟随卫青从未央宫走了出来，见李敢正在郁闷的整理马车于是上前询问：“你是要今天走吗？” 李敢不算是一个高傲的人，但性格也有些怪癖，他看着若瑶冷冷一笑道：“代末将祝贺卫青将军，更祝贺虎贲军。” 从李敢那冷冷的语言中，若瑶已经猜出他心中的节，顿时就想到了在现代的一些经历和当官的额一些做法，可惜，李敢没有学会。 在现代，明明挤的是个痘痘，上报上级说成切除肿瘤，明明只到贫困户家拍个照，结果上报是全方位的帮扶，都在不惜一切代价邀功请赏。 “李将军，恕本姑娘直言，干了工作还要会吹。”若瑶这是结合自己曾经的工作给的善意提醒。 在之前的小局上班，局长上街装模作样的扫个地都要拍几张照片，更有甚者专门邀请记者跟随报道，从局长扫地开始解剖，从政治意识、作风纪律、为民情怀等等方面报道，虽说是假的，可上级就信这些。 李敢听后没有说话，而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实话，这一次去边郡，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向守军将士们交代，也只能按张鸥的回复大家：杀敌才能立功。 “谢姑娘提醒，我李家绝非那种无事生有的佞臣，是什么就是什么。”李敢说完就跨上战马，而后眉头紧锁的看着皇宫。 若瑶郁闷，好心提醒，结果换来的却是李敢的白眼，按照现代的话来讲，一点都懂不起，也难怪李广到死都不能封侯，一家都是直脑筋。 官场在混不在干，干得再多懂不起也徒然。 见李敢眉头紧锁一脸郁闷的看着未央宫不离去，内心肯定有很多想法，若瑶也懒得给李敢啰嗦，毕竟李敢最终的结局也很悲剧。 “李将军，杀敌才能立功呀。”若瑶说完就冲李敢笑了笑。 李敢听后郁闷的缰绳一拉，而后转身向远处走去。 李敢走了，看着他的背影，若瑶还真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一想到这一家子将来就此遭受的厄运，真感觉老天不公。 若瑶与李敢的交流其实早就被远处的卫青看见，主要是李敢在场，他如果出现就有些尴尬，所以一路放慢了脚步。 “若瑶，李敢是去渔阳还是去右北平？”卫青在朝堂上没听清楚刘彻让他去哪里，所以很好奇的问道。 若瑶转身见是卫青来了，于是带着可惜的口吻道：“将军，公平吗？” 卫青知道若瑶问的是什么，也懂其中的意思，但，这是趋势，没有办法。 俗话说，个人干不过团队，团队干不过平台，平台干不过政策，政策干不过趋势，大汉的趋势现在只能看见胜仗，没有其他。 对于李广，卫青真的是发至内心的佩服，脚踏实地的实干派，要是朝中真有人，恐怕李广早已封侯拜将，就如自己一样，如果不是姐姐卫子夫，自己又何来这么好的平台？要不是平阳公主，卫家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对了，若瑶，你昨天说赵信怎么了？” 卫青昨天把刘彻封孜然王为翁侯并改名赵信的事情说了说，结果让若瑶惊讶万分，原来自己抓的就是那个以后要复降匈奴的赵信。 若瑶吞咽了一下口水道：“我知道这人，他毕竟是我抓回来的嘛，反正咱们得防着他，匈奴人，出尔反尔的事情干得多了。” 卫青也不敢打包票说赵信就可以完全信任，但至少目前来说是有用的，而他即将开展的工作更是对大汉百利无一害。 “走，本将军去会会他。”卫青说完就立即向翁侯赵信的住宅走去。 此时的赵信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王族至今下落不明。 自投降汉朝已经二十多天，赵信的招降信也已传遍了整个匈奴大地，匈奴一方肯定在大肆搜捕赵信的王族，所以赵信焦急。 “哈巴锤，上谷郡有消息吗？”赵信焦急的问道。 哈巴锤之前是赵信的前锋大将军，如今也随为副将：“没有，倒是有两个部落听闻侯爷降汉，也带着人已经进入上谷郡。” “谁？”赵信很想知道是哪两支部落。 哈巴锤记了记说道：“哈弗奴部落和坎达尔部落。” 二十多天就取得了效益，赵信当即就吩咐下人，将此情况立即成奏章上报朝廷，他必须要让刘彻知道这个消息，至少要让刘彻知道他的决定是对的，让刘彻放心，更让刘彻知道，赵信确实也发挥了作用。 不难看出，赵信相比李广确实会来事一些。 “哈弗奴他们什么时候到长安？”赵信感觉光写一个奏本还不够，最好能带着哈弗奴等几个部落首领亲自来长安投降，这样才能看出自己的作用。 哈巴锤道：“我知道侯爷的意思，已经通知下去了，让他们与上谷郡太守交接好相关事项就立即到长安。” “切记，陛下能放过我们，看重的是我们的作用，懂吗？”赵信道。 哈巴锤点了点头，深知。 此时，外面下人禀报，卫青来了。 赵信赶忙收拾收拾就出门迎接……。 第159章 西山之行 若瑶知道赵信最终要复降匈奴，但也无力阻挡刘彻放过他。 前面说了，赵信是大汉开国以来首位投降汉朝的匈奴三级王，任何历史事件的首位，要么很惨，要么很好。 公孙弘为了安置这个翁侯赵信，专门在长安以北的地方为其购买了府邸，更为其配备了三十多个下人。 当然，公孙弘也不是傻子，这些下人明面上是服务于赵信，其实就是一群直属公孙弘管辖的探子，时刻监视赵信。 赵信这一次是真心的投降汉朝，因为如果不投降，在匈奴他也没了什么好处，甚至会被其他小王吃掉。 而对于赵信目前有两件大事，一是寻找自己的王庭，另外一件事就是尽快招降一批匈奴人向刘彻以表自己的决心和能力。 特别是卫青和若瑶来访之后，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看着一脸愁态的卫青，若瑶深知他现在烦躁无比。 卫青毕竟才三十来岁，虽有较强的政治意识，但对于朝廷斗争的把控还不是很准，试想，连韩安国这样的官场老手都无力回天，更何况他一介武夫。 马革裹尸不可怕，就怕像秦武安君白起，汉开国大将军韩信一样，不仅自己死了，而且连后代几族都没了。 卫青不是什么名门之后，最初也没有骄人的背景，也就一介马奴，而后随师父学了一点兵法和武功，再占据卫子夫给的平台成功了。 “若瑶，你先回去吧。”卫青从赵信的府邸走出之后，心情就不是很好。 若瑶也知道卫青在烦躁什么，权臣博弈远比后宫斗争精彩的多，于是说道：“真不知道你天天在愁什么？走，本姑娘就陪你走走？” 无敌是寂寞的，高手内心世界很孤独，满朝文武都让卫青退避三舍，在朝廷，除了公孙弘就再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和下属。 谨言慎行，时刻紧绷着头脑的炫。 见卫青没有说话，若瑶继续开导：“别想太多了，我之前的单位就十几个人，勾心斗角也不比现在的朝廷差。” 若瑶记得自己的单位，一个铁饭碗单位，加局长加临时工就十三个人，可十三个人从来就没消停过，各种斗，由此可以看出，单位不在大小，只要有人就是江湖，更何况在这充满黑暗的朝堂。 “哎，真羡慕你。”卫青忽然感叹。 若瑶邹了邹眉头说道：“羡慕我为什么，又想青史留名，又想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历史上没有哪一个将军能两全其美。” 纵观历史，若瑶还真没想起有几个牛掰的功臣善终的。 “好吧，走，去羽林军营。”说完，卫青就一步跨上战马向远处奔去。 若瑶见状也骑上战马跟随而去。 ~~~~~~~~~~~~~~~~~~~~~ “这块是本将军的，这才是你的。” “罗将军，你赖皮，明明上面写着霍去病，你看看。” 罗德善与霍去病正在营地为什么事争执，似乎在抢什么东西。 卫青和若瑶一前一后走到门口，卫青看着里面的两人就有一种尴尬的感觉。 罗德善是卫青最老的班底现在混得最惨的一个，霍去病是自己的亲外甥，也是卫青在某种领域的精神寄托。 两人在帅帐打闹，忽然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卫青。 “舅舅，你怎么来了？”霍去病放下手里的东西赶忙上前。 卫青笑着走进屋内，罗德善见状行礼。 进屋后的若瑶顿时感觉自己不应该过来，因为迟早避不开一件事情。 三人谈笑风生。 若瑶有一种不理解，卫青是有家的人，府里漂亮的老婆，三个可爱的儿子，这家伙好像对家没什么感觉。 各种话题之后，霍去病终于还是问起了不该问的事情。 “姐姐，罗将军晚上可做梦都在想你哟，哈哈哈。”霍去病调侃道。 卫青听后来了兴趣，两眼就瞪了瞪罗德善又瞪了瞪若瑶问道：“你们？” “哈哈哈哈。”霍去病见卫青一脸吃醋的造型，于是大笑。 若瑶被气惨了，扬手就要拍打霍去病，并说道：“还笑，乱传，事情不是这样的，小心打你噢。” “快说，你两怎么回事？”卫青兴致勃勃的看着羞红脸的罗德善。 这事看来还得自己说，不然以罗德善这性格越描越黑，若瑶坐下后说道：“别问他了，他就一闷葫芦，是这样的……” 若瑶把那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可这一遍说完之后倒是把卫青尴尬了一把，因为他记起了差点被刘陵给米西了这一回事。 更让卫青感到尴尬的是，那日他是全身赤裸的起床发现若瑶躺在床边的。 尴尬，十足的尴尬，卫青后悔刚才不应该这样兴致勃勃，搞了半天给自己挖的坑，再看看若瑶那得意的眼神，卫青真不知道如何填坑。 而若瑶那一脸神气得看着卫青，仿佛在说，你继续啊，你说呀！ “呵呵，若瑶，你身边要是有呢就给罗德善介绍一个。”卫青不敢再往下说或者往深入了说，生怕引火烧身。 若瑶确实是想了一个，那就是皇后身边的侍女官林海棠，可几次与林海棠说起这事，林海棠似乎对男人都失去信心一般。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再怎么也不能一厢情愿吧，加之罗德善又是一个木瓜脑袋，所以这事办起来还真有些难。 “有倒是有，就是罗将军恐怕配不上她。”若瑶直言不讳。 三人听后都看向了若瑶，难道是哪家名门闺秀？ “姐姐，你就别卖关子了，不然罗将军晚上又要睡不着觉了。”霍去病搭着若瑶的胳膊摇晃了几下。 罗德善确实是一个木头脑袋，当然，也许是没放开，因为毕竟是和一个漂亮美女谈自己的终生大事。 若瑶在想该不该把这个人说出来呢：“其实，这个人你们都认识！” 都认识？卫青、罗德善和霍去病在脑海里把所有美女都想了个遍，可就是想不出来，罗德善甚至根据印象点了几个名。 “若瑶，别卖关子，说，究竟是谁？”卫青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这是迟早的事，若瑶看着几人好奇的眼神说道：“海棠姐！” “啊，对对对，她，对……”霍去病当即就兴奋起来，林海棠五品内侍官。 第160章 一年过去 时间很快，卫青第二次征战熊奴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年，若瑶帮助罗德善追林海棠，虽最终在罗德善软磨硬泡下勉强答应了下来，但是林海棠也开出了嫁人丰厚的条件，那就是罗德善必须封侯拜将。 三十多岁的罗德善为了抱得美人归，最终又不得不辞去了羽林军的职务加入虎贲军，准备在灭胡大业中依托军功爵制来封侯拜将。 这一年，丞相公孙弘继续为刘彻分忧，在全国推动了一系列的经济、民生、官吏等改革，可以说是绝对的改革急先锋。 当然，对于刘彻已经被迫两度废除的推恩令，公孙弘经过深思熟虑，也为了稳住国内局势，防止诸侯国动乱，他建议刘彻暂时罢免了推恩令。 罢免并不代表以后不实行推恩令，公孙弘在这一年里也做了大量前期工作，对全国近三十个诸侯王进行了摸底排查，排查出了十一个有可能拥兵反朝廷的诸侯王。 对这些诸侯王，刘彻都调集了军队进行监控和防范。 这一年，御史大夫张鸥在公孙弘稳住诸侯国的同时，两人合作，铁腕推进刺史制度，在全国建立的十三个监察区中，七个在军队的支持下得以全面运转。 刺史监察制度的实施，让地方政权彻底列入中央朝廷的监管之下，这一制度的创新和改革，以至于沿袭到千年后的现代，并且只有加强无削弱的可能。 这一年，行太尉权力的车骑将军卫青直接不参与朝廷的任何事物，必须要参与的也按照明哲保身的原则发表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在这一年里，卫青主抓了边疆长城建设，在边郡大力推进民兵队伍建设，打造一支真正的钢铁长城，并且修筑了渔阳至右北平的长城关卡。 北上边关一举三得，既少了在朝廷中的斗争，又为边防事业做出了贡献，最后还监督赵信在北疆全面实施对匈奴反对势力的培养和渗透。 由于卫青这一年大多数时间都在雁门郡度过，所以夫人沈葭也来回奔波于长安与雁门郡之间，以解思夫之苦。 而在对面的敌人，伊稚斜强烈收编了赵信的残部，实力大增，臣民从之前的三万增加到了现在的五万，军队数量也有所扩充。 而这一年，由于卫青的打击，让匈汉边境一代的匈奴部落要么闻讯招降，跟随赵信投降了汉朝，要么带着部落后撤了百里。 而匈奴高层也因为卫青的这一次打击不得不研究对汉的新战略。 从以上的成绩可以看出，刘彻的强汉改革是对的，也是必须的，同样也是有成绩的，他的新班底成立一年的时间，就在内外取得了这傲人的成绩。 但强汉，任重而道远……。 ~~~~~~~~~~~~~~~~~~~~~~~~~~~~~~~~~~ 这天，若瑶刚把卫伉和卫登安顿下来，正准备外出见一个重量级的客人，霍去病就急急忙忙的从外面闯了进来。 霍去病已经快十一岁，个子长了不少，十一岁的他已经与若瑶差不多一样高。 “你不在军营跑这儿来干什么？”若瑶好奇的问道，因为霍去病这一个月来就像没什么事情干一样，老是往家里跑。 霍去病扭头向院子里面看了看，然后高兴的说道：“我找卫伉。” “停！”若瑶还没等霍去病拔腿就挡住了去路：“别，你还是回去吧，本姑娘好不容易才把这两个家伙抓回来，你别带坏洛。” 沈夫人北上与卫青银河相遇去了，两个稍微大一点的儿子肯定是留在长安，而担负照管任务的当然就是卫广、卫步、若瑶等这些卫府家将。 霍去病憋了憋嘴：“姐，你要搞清楚，是他带坏我，我都不怕。” “哟呵！”若瑶发觉霍去病现在越来越皮了，这两小子肯定没干什么好事，于是弱弱的问道：“说，你们又在干什么勾当？” 霍去病眉头一紧郁闷道：“哎呀，你不要一想到我跟他在一起就在干坏事嘛。” 若瑶可不敢掉以轻心，当初第一次踏进卫府的情景又不是忘记了，于是白了一眼道：“姐姐不信，卫伉是什么人？我信你，但不信他。” 而且在若瑶的历史记忆中，卫伉是个什么角色他也知道，与霍去病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霍去病见若瑶还是不肯放行，于是左右看了看道：“我是想让他帮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若瑶再一次刨根问底。 霍去病这次闵了闵嘴唇，这事还真不能告诉若瑶，于是笑着道:“呵呵，现在不能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反正不是坏事，这可是王将军让找他的。” 怎么又扯出个王麒麟！既然王麒麟都扯进来了，若瑶再看看天，发现时间也差不多了，要是再耽搁，那位重量级的客人恐怕就不耐烦了。 “你说的，要敢干坏事，我就告诉卫广或者卫步，迟早有人收拾你。”若瑶说完就转身快速向府外跑去。 见若瑶跑了，霍去病倒还感觉不对了，这一个月他几乎天天都在往府内跑，可每一次若瑶不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压根儿就对他不热情。 “姐！”霍去病叫住了若瑶，并神神秘秘的走到跟前。 看着霍去病那一脸的好奇和疑问，若瑶淡淡的问道：“怎么了？” 霍去病上下打量若瑶，感觉确实变了，似乎变得有女人味了，而且还打扮了一番，更重要的是，对自己的态度也变了，似乎没那么亲了。 “姐，你，你是不是在外面干坏事。”霍去病弱弱的问道。 干坏事？若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干坏事：“干什么坏事？” 霍去病补充道：“我总觉得你这一个月不正常，说，你去见谁？” 若瑶恍然大悟，原来霍去病也在往那方面想：“你想什么呢？我肯定去见女的。” 霍去病听后一脸坏笑，而且眼神中还带有咄咄逼人的感觉：“我舅舅不在，你可……” “停。”若瑶内心郁闷的要死要死的，王八淡，怎么每个人都这么认为这件事情：“本姑娘郑重的告诉你，我跟你舅舅没什么，本姑娘是去见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第161章 不干正事 卫青和沈葭都不在长安，若瑶就成了名义上的将军府女主人，她要见的这个人就是江都王刘建之女刘细君，以及江都王的太子刘斌。 自打上一次若瑶被涂杰毒伤，刘细君不顾危险送来解药，两人的关系就已经确立起来，这一年来，若瑶就成了刘细君在长安的固定联络人。 而若瑶也很乐意为这位大汉以后的细君公主服务，只要是自己知道的，基本都奉上。 刘细君对若瑶也姐妹相称，两人见面有的时候还抱怨刘陵的手段太过残忍。 更让若瑶无法接受的是，刘细君居然还把自己的哥哥刘斌介绍给了若瑶。 而刘斌听说刘细君在长安给自己相了一个妹子，于是不顾朝廷禁忌一个月前也来到了长安，首次见到若瑶他还真喜欢上了若瑶。 今天的约会就是刘斌找人带的信，所以若瑶不顾霍去病上门也要去赴约。 与霍去病告别之后，若瑶那心情似乎很好，一路都是又蹦又跳，直到到达约会地点，他才收起脸上的笑容，而后严肃的向酒馆走去。 酒馆的二楼已经被刘斌包场，刘细君孤独的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旁想着事情，从满脸的愁态和紧紧的眉头可以看出，似乎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情。 “嘿！”若瑶将八服重重的放下，还把刘细君吓了一跳，脸色惨白。 刘细君起身扬起手打了一下若瑶的肩膀道：“一惊一乍吓死本郡主了。” 若瑶嬉皮笑脸的坐下，而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说道：“怎么，又出什么事情了？” 刘细君思考片刻没有说话，而是摇了摇头道：“呵呵，没什么。”说完就边推若瑶边说道：“快，我哥都等你半天了。”说完，若瑶就被推到了靠窗户的位置。 刘斌正在对着窗户发愣，一见若瑶来了，脸上顿时就露出花一般的笑容，赶忙起身招呼：“女侠，女侠，快快，坐，呵呵，来。” 刘斌是江都王刘建的大儿子，也就是太子爷，未来的江都王，性情比较开朗，也就是俗话说放得开，经过一个月的相处，若瑶发现这家伙很会撩妹子。 “若瑶见过太子。”若瑶显得很腼腆，说完就咬了咬小嘴唇，一脸不好意思。 刘斌听后四周看了看，边给若瑶拿吃的东西边说道：“不要叫太子，就叫刘公子吧，被别人听见不好，呵呵。”说完，就开始在腰间掏东西。 一看这阵势，若瑶就知道刘斌又要送自己东西，因为从见面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刘斌已经不知道送了多少东西给若瑶了，看来泡妞没钱真不行。 刘斌在腰间捣鼓了半天，终于取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若瑶：“若姑娘，这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刘斌说完就从盒子中取出一个玉镯来。 马蛋，传家宝都拿出来了，这是要干什么？若瑶内心怦怦直跳。 刘斌边擦了擦玉镯边说道：“你知道这玉镯什么人才可以佩戴吗？” 老套，若瑶怎么会不懂这些泡妞的技巧，于是白了一眼道：“知道，很重要的人。” 刘斌听后暂停了手里的动作，而后对若瑶笑了笑道：“呵呵，猜对了，本来呢，这块玉镯我准备留给未来的太子妃，现在送给你……。”说完就递了过来。 太子妃！若瑶听后内心直犯嘀咕，这刘斌为了泡妞果然是满嘴跑火车。 但既然人家送了，不收划不来耶，若瑶伸手就接过玉镯而后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戴在了手上，还别说，居然刚刚合适，不大也不小。 “看看，看看，刚好。”刘斌摸着若瑶的右手，反复打量，一脸满意。 这才认识一个月，若瑶接收的礼物都可以装一箱子了，什么瓷瓶、古董、胭脂水粉、家传宝物等等，现在又多了一个传宗接代的东西。 若瑶尴尬的笑了笑并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 “满意就好，呵呵，对了，若姑娘，你看，什么时候空了就跟我回江都吧。”刘斌说完就满是期待的看着若瑶。 速度太快，在现代这是慢速度，可这是在古代。 还没等若瑶回答，刘细君就女扮男装的走了过来，很不耐烦的拍了拍刘斌的肩膀道：“好了好了好了，人家又不会跑，说正事。” 刘细君的到来无疑是扫了刘斌的雅兴，于是有些不耐烦的起身道：“哎呀，你没看我跟若姑娘有事吗？你有什么事情就先去办嘛。” 刘细君也许是因为心头的事情堵住了，于是郁闷的说道：“额，我说哥，我也是为了你耶，你不能得了媳妇儿就忘了妹子吧，你以后是要继承王位的。” 又是这句话，刘斌显然知道错了，于是与若瑶对视后道：“呵呵，别介意。” 若瑶还是有些尴尬，虽然大家都很长时间了，但每次刘细君与刘斌谈论事情，都会把自己支开，于是尴尬道：“那，那你们谈，我就先走了。” “你别走呀。”刘斌听若瑶想走，于是起身准备拦住。 可刘细君却一把将刘斌按了下去，对若瑶道：“这样，本郡主空了再找你？” “好，有什么事情你吩咐！”若瑶说完就拱手行礼向楼下走去。 若瑶走了，刘细君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她怒气冲冲的瞪着刘斌。 刘斌被刘细君瞪得全身都不自在，鼓了鼓眼道：“看我干什么，人是你介绍的。” “我介绍的可不是让你用来享受的。”刘细君看上去非常生气，于是再看了看楼梯口对刘斌说道：“他是卫青的副将，随时进出太尉府，先拉过来到时候有用。” 刘细君打的算盘肯定是拉拢一个是一个，况且这还是大汉朝军事掌舵人的身边人。 刘斌扣了扣脑袋点了点头道：“行行行，听你的。” “父王昨天派人送信，说驻守在颜郡一带的朝直营最近撤走了，听内部人说已经重新布防，看能不能搞到整个朝直军的布防情况。”刘细君有些发愁。 刘斌看了看窗外，问道：“若姑娘应该知道这些吧。” “废话，不知道我让你套着她干嘛，最好能搞到布防图……” 第162章 承诺一生 次日，刘细君继续忙他的外交去了。 可以说，江都王和淮南王都生了一个比较能干的女儿，刘陵和刘细君在他们的事业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长安的事情几乎都是两位郡主在操办。 刘斌为了抱得美人归和朝直布防图都到手，连续三天都约见若瑶，不是在长安周边游，就是在长安大街到处鬼混，没事还带着钱邀请若瑶体验古代赌博。 经过一天的东奔西跑，两人都显得很疲惫，回到客栈若瑶就躺在了床上。 刘斌可没有困意，相反还精神得很，特别是看着犹如尤物般的若瑶躺床上，口水是吞咽了一口又一口，内心砰砰直跳。 刘斌在江都不缺女人，但缺这种有特色的女人，既会武功人又像女侠的女人更没有，所有他接触过的女人除了刘陵像那么回事，其他都是一个造型，乖乖女。 刘斌试探性的往床边坐了坐，使若瑶很敏感的就坐了起来，而后整理衣装道：“呵呵，公子，谢谢你今天的礼物哈，我，我就先走了。” 刘斌一把抓住若瑶的手想将他扯到自己的怀抱，可没想到若瑶的力气更大，反倒把刘斌给扯到了地上，整个房间的空气顿时就像凝固了一般，尴尬。 “公子，你没事吧。”若瑶内心暗笑，果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 刘斌很尴尬的从地上起来，内心早已没了刚才的想法，因为手臂也被床沿蹭破了皮：“没事，没事，我，我，我就想给你说个事。” 若瑶眼睛瞪得大大的，该不会表白吧：“啊？” 刘斌摸着若瑶的手，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我，我想送你一样东西。” 还送！若瑶都要崩溃了，果真是富家子弟，土豪二代，于是推辞道：“公子，算了吧，你送的已经够多了，你，你还是先留着送其他人吧。” “不，这件礼物非你莫属。”刘斌说完就向旁边的一个箱子走去。 还专属礼物！ 刘斌同样在箱子里鼓捣了一会儿，而后拿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凤冠，这凤冠若瑶可是见过的，堪比吴林当初为了与卫家搞好关系送的那个凤冠。 “公子，你这是？”若瑶惊叹，这家伙为了追女孩子居然连这玩意儿都带上。 刘斌小心翼翼的拿着凤冠而后慢慢的给若瑶带了一下，还别说，带上之后的若瑶还真霸气，跟卫子夫的霸气有的一拼。 “若瑶，这是王后给未来的太子妃准备的，呵呵。”刘斌仔仔细细的看着若瑶。 若瑶脑子里顿时空白一片，这是要拿下自己的节奏吗？于是赶忙将凤冠取下，而后又递给刘斌道：“这，这，还是算了吧，这太贵重了。” 见若瑶没兴趣，刘斌顿时脸色也凝固了一下，将凤冠又毫不客气的丢在一旁板着脸道：“对，太子妃算什么，我要让你当王妃。” 王妃！完了完了完了，越说越不着边了，又搞出个王妃来了。 刘斌慢慢的牵起若瑶的手，饱含深情的说道：“若瑶，听父王说，朝直营防卫调动，可不可以帮我拿到布防图？我刘斌许诺你的就一定会给。” 若瑶听后心放下了，还是露出了真面目，原来是为着朝直布防图而来的。 刘彻为了防止诸侯国生乱，针对公孙弘这一年的排查情况，确实在前两月对全国的朝直营进行了重新布防，一些重点军队布控到了重点的诸侯国。 若瑶把玩了一下凤冠，顿时高兴的应答：“没问题，等我好消息。” 刘斌喜出望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也跟着点了点头。 将若瑶送到外面，刘斌就回到了屋内，拿起凤冠看了又看，这只不过是道具而已。 下午， 刘细君从外面公干回来，一脸不悦的看着刘斌问道：“你事情办了没？” 刘斌故意搔首弄姿一副神气样：“放下，你哥我可是大美男子。”说完，就将凤冠往旁边一扔，而后问道：“你那边什么情况。” 刘细君眉头紧锁思考了一会儿道：“现在已经与燕王、九江王、齐王的人取得了联系，他们表示坚决反对推恩令，说推恩令就是当年的削番策。” “光反对没用，咱们必须得采取措施。”刘斌也有些着急。 刘细君闵了闵茶水道：“现在各诸侯王就等着刘彻与匈奴来一次大败，诸侯国即刻响应父王的清君侧，根据北边传回来的消息，应该就是这一月了吧。” 江都王刘建是一个十足的造反派，重来没有停止过造反的步伐，为了达到目的已经与北方的匈奴勾结上了。 刘斌听后还是很担心：“你说卫青怎么还没回来？” 刘细君听后对卫青似乎没什么兴趣，也没有回答刘斌，相反问道：“你说刘陵为什么始终没有出现在长安？淮南王不可能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对！刘陵其实也隐藏在长安，可刘陵已经两个月没有出现了，这让刘细君倒感不安。 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刘陵所走的这条情报线与刘细君走的这条情报线根本就不共享，相当于两个虽然是联盟，但刘陵在长安干什么刘细君不知道，刘细君在长安干什么刘陵不知道，都是各干各的。 刘斌有点急躁的样子，起身拍了拍桌子道：“怕什么，不依靠他们父王照样起兵。” 刘细君听后有了想打刘斌的想法：“你堂堂一个太子，这么沉不住气，现在的形势不利于我们，如果朝廷不给匈奴人牵制住，谁打的赢卫青。” 刘斌听后嘴巴嘟囔道：“哼，太子，我这太子还不如东宫那位脚指头大。” ~~~~~~~~~~~~~~~~~~~~~~~ 刘斌想要朝直布防图，而若瑶还真不负众望，晚上的时候就把新的布防图偷了出来。 看着落有卫青将军印、丞相印的防卫核准图，刘斌高兴得不得了。 “你看看就行，我偷出来的，完了还要放回去呢。”若瑶见刘斌要藏起来，于是说道。 对，刘斌顿时反应过来，不还回去不就露馅了吗？于是拿出笔大概照葫芦画瓢画了一张，看着密密麻麻的二十多个点位，朝廷的兵力布防已到位。 第163章 内部问题 刘细君关心刘陵，而刘陵也在关心刘细君，两人就这样相互关心。 三天后，刘细君正要出门，却远远的发现有几个人似乎在院外徘徊。 之前，各诸侯国，乃至匈奴在长安的联络点是熏香楼，熏香楼被端掉之后，大家就分散了，而且活动更加隐蔽，朝廷根本查不出来。 刘细君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在长安买了一处住宅。 刘细君女扮男装远远的观察，越看越不对，只见几人神神秘秘的向这边而来。 “刘陵！”当几人走到院外时，提心吊胆的刘细君看真了也是女扮男装的刘陵。 刘陵显得很紧张，左右看了看后就推开门进入院子：“哎呀，这几天究竟怎么了，长安令没事就到处查人，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刘细君站在院子里，手里晃动着扇子不削道：“几个月都不见你人影，我还以为你不在长安呢？”说完，刘细君就向楼上走去。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时，一身农民装扮的涂杰也从后面跟了上来。 刘陵似乎对涂杰不满，转身扬起手又准备打涂杰，并骂骂咧咧道：“你跟着我干什么！到外面守着呀，真不知道你脑袋一天在想什么。” 涂杰显得很尴尬，但还是畏手畏脚的又下了楼，谁让他深爱刘陵呢？ 来到二楼，刘斌正在收拾东西也准备外出，貌似今晚也要见什么人。 “刘陵！”刘斌见到刘陵别看心情多好了，要是涂杰在场肯定会吃醋，因为刘陵与若瑶一样，都属于那种极品而有特色的女人，武功好。 刘陵可没什么兴趣，坐下整理了一下头发道：“今天过来，准备给你们辞行。” 刘细君听后冷眼一哼，几个月都没见着人，现在头一次见面就辞行，于是郁闷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因为本郡主压根儿就不知道你在不在长安。” 刘陵也知道刘细君在生什么气，与刘斌对视后道：“现在风声紧，没办法。” “陵陵，你就这么回淮南呀？”刘斌嬉皮笑脸的问道。 刘细君顿时血都快气出来了，居然还陵陵，当即就恶狠狠的瞪了刘斌一眼道：“我说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说完，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刘陵摇了摇头道：“不是，父王让我去一趟淄川国，商讨一下合兵的事情。”说完，刘陵就显得很气愤：“你说这刘欣今年在干什么？半年都没见人。” “该不会和你一样吧，藏在长安。”刘细君反问。 刘陵紧邹眉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管了，本郡主必须得亲自去一趟，顺便看看刘志现在究竟准备得如何了！” 三人就这样围绕外交联络的事情交流了半个时辰，忽然听见外面有打斗声。 刘陵转身推开窗户，就只见涂杰被一个白衣女侠一脚给踹进了院子。 “废物，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刘陵气愤的重重的拍了一下窗户。 刘斌见状打了起来，赶忙溜到院子里阻止。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涂杰当时用毒剑伤了若瑶，现在又见面了，若瑶怎么会放过这么好一个机会，于是不顾刘斌阻拦再次打斗起来。 两人越是打斗，刘斌和刘细君的心就越在颤抖，再这么打下去，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有官府的人来，活动点位就会暴露。 刘细君虽然武功不高，但也算是一个侠女，转身就从桌子上提起一把汉剑跃出窗外。 “住手。”刘细君将两人分开之后拔出汉剑正正的指着若瑶。 此时的若瑶把手里的八服紧了又紧，当初差点让他命丧剑毒之仇岂能不报。 “哎呀，搞错啦，搞错啦。”刘斌显然不知道若瑶与涂杰之前的恩怨，于是一把拉过若瑶的手道：“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什么一家人，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若瑶再次强调。 刘细君知道整件事情，当然也知道怎么处理，快速上前把若瑶拉到一边开导。 涂杰手握软剑抬头看了看正在窗户观战的刘陵，从刘陵的眼神中涂杰又看到了鄙视。 刘细君对若瑶进行了全面开导，现在还不能和刘陵他们闹翻，大家都是一根绳的蚂蚱。 虽然若瑶还是不服气，但毕竟刘斌和刘细君把话都说这份上了，还真不能破坏大局。 就这样，双方又很不情愿的坐到了一起。 “刘斌，你什么意思？”刘陵对这位阻止她拿下卫青的若瑶内心恨得压根儿痒痒，如果不是若瑶破坏她的好事，卫青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人了。 刘斌乐呵呵的上前解释：“呵呵，你们之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不过呢，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若姑娘，以后可是太子妃。” “什么？”刘陵大惊，自己美人计没拿下卫青，刘斌却拿下了若瑶。 见刘陵和涂杰都露出了惊恐之色，若瑶还故意双手挽起了刘斌的胳膊，在刘陵和涂杰面前撒起了狗粮，让涂杰郁闷得一塌涂地。 刘陵显然被气疯了，气愤的说道：“刘细君，告辞。”而后就快速下楼。 ~~~~~~~~~~~~~~~~~~~~~~~~~~ “郡主，你别生气。”涂杰边走边开导刘陵。 刘陵心中的窝火别说多大了，当即转身就踹了涂杰一脚，而后步步紧逼道：“你说你还能干什么事，每天跟在本郡主后面像狗一样。” “郡主！”涂杰被骂后非常委屈。 刘陵大声呵斥：“别叫我，你什么时候也学学卫青，带兵攻进长安城。” 涂杰非常爱刘陵，至少从十一年前就已经深爱了。 刘陵骂完之后冷静了一刻，似乎感觉自己确实做过了，于是又缓和了语气继续说道：“涂杰，本郡主不是有意的，只是……” “我知道。”涂杰赶忙接过话茬。 看着涂杰那一脸的深情和委屈，刘陵淡淡的说道：“等大军攻入长安，本郡主一定嫁给你，只是现在，咱们还不能谈这些，先要谋大事。” 涂杰知道刘陵这是在骗他，因为这样的搪塞语言她已经给自己说了无数次了，但涂杰还是降服了内心的稻草，信了刘陵。 第164章 真实目的 今天若瑶因为大局没有杀成涂杰，别提内心多郁闷了，回到将军府的她正正的把卫伉凶了一顿，而且没过一会儿就又去了，去找那个让她当卧底的人。 公孙弘的丞相府其实也没多热闹，毕竟公孙弘老了，而且这人素来以清贫廉洁为准绳，所以生活很低调，但干事却是很高调。 若瑶现在确切的说是在为公孙弘干事了，本来沈夫人北上的时候她是要跟着去的，但在公孙弘的建议下她留了下来，因为公孙弘知道刘细君救了若瑶。 而刘细君的算盘在这位老臣面前肯定是暴露的，所以公孙弘就让若瑶将计就计，干脆直接打入其内部，彻底将朝廷内鬼挖出来。 “我，我，我给你说，要不是你们说的什么大局意识，本姑娘今天真就要了他的命。”若瑶说起今天这事就非常激动和郁闷，恨不得马上转回去结果了涂杰。 公孙弘听后乐呵呵的笑了笑，而后将身后桌上的一个果盘递给若瑶：“来，新鲜着呢，下午回府的时候，老夫在街上亲自挑选的。” 亲自挑选！堂堂丞相亲自挑选果子？若瑶随口就是一句：“你，你没事干呀。” “且！”公孙弘白了若瑶一眼起身缓缓向门口走去，而后拿了一件什么东西继续问道：“今天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吗？” 若瑶听后既郁闷又无奈，刘细君和刘斌的防范意识非常强烈，虽然因解药而结缘，但刘细君和刘斌在笼络情报这块始终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没有，我感觉，其实他们也就在利用我，都不是傻子。”若瑶淡淡的说道。 公孙弘听后虚着眼睛看外面的下人来来回回的走动，原本以为能从若瑶这个地方打开缺口，可现在看来这群人的防范意识太强了。 “你知道吗，自七王之乱以来，这些诸侯国就蠢蠢欲动，在窦氏时期进入疯狂生长时期，这么多年了，肯定不只是熏香楼牵扯出的那几个小喽啰。”公孙弘担心道。 公孙弘的担心从上任伊始就有，自古朝廷与地方诸侯的斗争就很残酷，大汉朝目前大大小小三十多个诸侯国不会那么老实。 虽然韩安国捣毁了一个熏香楼，但上任后的张鸥和公孙弘清理了一遍，因此牵扯出的内鬼都是一些小喽啰，付出水面的大官几乎没有。 若瑶吃完水果又大方的拿来一个说道：“急什么嘛，迟早这些人会冒泡。” “迟早？”公孙弘坐下后沉思了一刻继续说道：“你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吗？” “且！”若瑶也来了一个白眼：“看把你愁得，放心吧，我们家将军在，一切胡奴不在话下，分分钟灭了这些匈奴人。” 公孙弘听后忍不住一笑，卫青确实给了若瑶不少自信，也给了大汉很多自信。 这几天，朝廷接到的边疆战报已经像雪花一样多，虽然没有什么沦陷之类的恶性战报，但可以肯定，匈奴已经开始陆续南下侵略，越往后越糟糕。 “卫青确实是难得的帅才，但毕竟形势严峻，以防万一呀。”公孙弘感叹。 若瑶就喜欢听这句话，卫青是帅才，历史上很多人都感觉卫青是将才，可若瑶感觉卫青真是帅才，于是高兴的问道：“你也觉得卫青是帅才？” 公孙弘听后摸着自己的胡须笑着道：“谋全局者不是帅才，是什么呢？” “啪！”若瑶听后猛的一拍桌子道：“就是，所以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公孙弘虽然也是信心十足，但诸侯国的这些事情终究还是让他寝食难安：“老夫总感觉有一双眼睛暗中盯着朝廷和边关，匈奴南下，不能动诸侯国就只能挖出内鬼。” “说得到是容易，我跟了他们几个月了，他们的活动都是单线活动，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跟哪些人联系。”若瑶郁闷，几个月既出卖色相又提心吊胆，没辙。 公孙弘听后面部表情凝重，他静静的看着若瑶，把若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看出来了，最后楠楠的说道：“那就让他们知难而退，但切记，不可与诸侯国直接碰面。” 若瑶似懂非懂的问道：“你，是说，杀了姓涂的？” 公孙弘点了点头，改口道：“是秘密抓回来，但千万不要抓王室的成员。” ~~~~~~~~~~~~~~~~~~~~~~~~~~~~~~~~~~ 次日，长安很萧条，因为匈奴的原因，长安令已经封闭了长安各大门，而街上的活动也受到限制，大街上随处可见来回巡逻的守军。 由于刘陵和涂杰等人要去淄川国见淄川王刘志，所以相约刘细君在南城的东方山见面，而刘斌则继续在别苑，由于是单线联系，所以肯定是为三国合兵一处的事情。 而若瑶则抓住时机，以刘斌的名义将还在城内收拾东西的涂杰约到了城北。 江都国太子刘斌约见，作为涂杰再怎么也会给面子，更何况两国现在还在合作造反，于是习惯了偷偷摸摸见面的涂杰居然毫不犹豫的去了城北。 这一去留给涂杰的自然是一个已经布好的口袋。 城北的风很大，涂杰如约来到地点，却不见任何人的影子，只有随风飘摇的树叶。 正当涂杰纳闷的时候，耳朵里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这声音踩着树叶，紧跟其后的是一阵剑气而来，涂杰习惯性的一跃而起腾空反转，拔剑抵挡。 “铛……”剑气与涂杰软剑相接触，力度之大顺便就将涂杰弹飞。 当他在空中几个反转缓过神来时，只见若瑶手持八服亭亭玉立在旋转的树叶之中，八服透出的杀气让空气凝固了一般。 “昨天算你命大，今天恐怕就没那么好的机会了。”若瑶单手持剑说道。 涂杰瞬间明白，内心开始猜各种谜语：“你，你是朝廷的鹰爪，你欺骗太子，引我到此想干什么？啊！” 若瑶听后淡淡一笑说道：“不，本姑娘是专门来报上一次毒剑之仇的，别想多了，太子喜欢我，我也喜欢太子，他还要说封本姑娘为太子妃呢，哈哈哈。” 若瑶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这些鬼话。 涂杰半信半疑，毕竟上一次的事情确实差点要了若瑶的命。 第165章 没有机会 “呀！”涂杰用软剑刺向若瑶，奔跑时脚底腾起的树叶犹如蝴蝶般飞舞。 面对涂杰的剑，若瑶冷冷一笑，一脸不削，只见她迅速收剑入鞘，伸出右手。 顿时，藏在四周的弓弩兵纷纷对准了涂杰。 随着若瑶右手放下，几十支弩发出的箭矢犹如利箭般飞向涂杰。 涂杰很不甘心，因为软剑就要刺中若瑶，就差那么一点点。 可惜，没有如果，面对箭矢涂杰只能躲避，迅速回剑抵挡，而后腾空翻跃。 “你，你耍赖。”面对若瑶那一脸的得意洋洋，涂杰气愤的想骂人。 若瑶见涂杰脸都气绿了，于是挥舞手里的八服微笑道：“屁话，本姑娘又不是傻子，能把你射成筛子，为什么要担风险给你打呀。” “胜之不武！”涂杰怒吼道。 若瑶听后也来劲了，用剑指着涂杰大声呵斥：“你给本姑娘施毒，还有脸谈胜之不武，本姑娘只是以牙还牙，没什么对不住的。” 说完，若瑶再次抬起右手，毫不迟疑大声道：“放！” 士兵们不停的扳动手里的弩，射出去的箭蜂拥刺向涂杰。 涂杰本身剑法高超，特别是一手软剑使得游刃有余，与淮南第一剑客雷被不相上下。 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再高超的剑术面对这么多的弩也是徒然，两支箭矢在不经意间就穿透了涂杰的右臂和腹部，让他顿时倒地后显得很痛苦。 若瑶不打算按照公孙弘的建议将其捉拿回去审问，而是直接将其杀死。 见涂杰已经倒地，若瑶再次拔出八服快速向涂杰刺去。 面对进攻，涂杰使出吃奶的劲猛的在地方打了三个翻滚而后又腾空而起，躲过了若瑶的刺杀，落地还未站住脚，转身就跳进了旁边的一片地里。 士兵们见状纷纷上前站成一排再次瞄准。 此时的若瑶很冷静，对领头的校尉说道：“追。” 士兵纷纷收起弩拔出汉剑追了上去。 涂杰的战斗力确实让若瑶大开眼界，如果是常人，腹部中箭早已倒下，而他居然在半路扯了一块布缠住腹部还跑了，让若瑶从北城追到南城。 “呼……呼呼……” 涂杰骑在马背上全身几乎都失去了知觉，他已经感觉不到下身还是他的，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全身似乎已经不受控制，喘气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他已经坚持了半个时辰，从北城已经跑到了东方山，而他的目标就是郡主刘陵，因为刘陵还在南城等他，而后一起去淄川国。 骑在马背上，站在山岗上，涂杰左手捂着已经染红了的腹部，右手紧紧的拉着缰绳，泪水喷涌而出，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刘陵，他正与刘细君等候。 他深爱着刘陵，尽管刘陵也只是想利用他而已，但他十多年过去了始终不渝，此时的他已经无力在保护刘陵，更不敢下山与刘陵汇合，不然郡主就危险了。 “郡主，涂杰来生再爱你。”涂杰带着微弱的声音喃喃道，脑海里开始浮现与刘陵的点点滴滴，刘陵那桀骜不驯很有特点的脾气在涂杰脑海里挥之不去。 泪，代表着永别，更代表着不甘心，看一眼足够。 “嗖……” 忽然，一支箭矢穿透树干与涂杰擦肩而过，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射中涂杰，可想若瑶所带的这批军士，绝对来自于羽林卫，只有他们才有这么精准的射击。 涂杰牙呲一咬，缰绳一拉，带着眼前一片模糊向相反的方向而去。 若瑶的战马也已经紧随其后……。 ~~~~~~~~~~~~~~~~~~~~~~~~~~~~~~~~ “你说，这涂杰究竟在干什么？我发觉他现在越来越没用了，收拾个东西到现在都还没有到，真是气死人了。”刘陵面对久等不来的涂杰于是生气道。 “你！”刘细君见刘陵始终对涂杰是这个态度，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至少涂杰对他的心是真的：“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人家涂杰对你一片真心。” 刘陵听后顿感觉火气更大了：“真心？真心能当饭吃吗？你看看人家卫青，三十岁就已经带兵北战匈奴，他要是什么时候带兵攻入长安，那才真行。” 刘陵的心气很高，能被他看中的男人说明真的很厉害。 见涂杰始终没有出现，刘细君再次安慰道：“要不这样，明天再走吧，反正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晚上咱们再合计合计。” 刘陵的干事作风雷厉风行，说干的事情就必须见效，今天说走那就得走：“不行，不来算了，父王还在等淄川国的消息，本郡主必须去看看。” 刘细君转身望向长安城的方向，却只见大队大队的百姓出城进城，却不见一个人向东方山这边而来，其实她才不关心涂杰来不来，而是自己想走了。 等候几刻之后，刘陵的随行马夫开始提醒刘陵时间差不多了，不然天黑前赶不到下一个驿站，这才让刘陵紧张起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细君，你，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怎么现在都还没到？”刘陵这才开始担心。 刘细君听后内心一乐，这不是犯贱吗？于是微笑道：“你不是不关心人家吗？哦，不在的时候想人家，在的时候就又是吼又是打又是骂的。” “不是。”刘陵有些着急：“他干的那些事情确实让人生气嘛？一点霸气都没有。” 刘细君听后笑了笑说道：“他要有霸气，你不就成绵阳了吗？” “行啦行啦行啦，本郡主就先走了，你回去帮看看，让他迅速跟上，不要回淮南，去淄川国。”刘陵说完转身向马车走去，她感觉也许自己的担心也是白担心。 一是涂杰武功很高，想拿下他没有几十个高手在场是不行的，其次，涂杰在长安野惯了，经常一个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事情。 刘细君拱手礼拜道：“郡主放心，刚才说的事我尽快传回江都禀报我王，还请淮南王拿出最可行的措施，以免朝直营提前介入。” 刘陵站在马车上思考一刻道：“嗯，不出所料，月初即有回应。” “恭送郡主，等会儿见到涂杰一定让他跟上。” …… 第166章 闻讯大事 涂杰就这样被若瑶给杀了，而且抛尸荒野，可谓死得很惨。 这位深爱淮南郡主刘陵，负责淮南王在长安所有外交联络的涂杰就这样死了。 深仇得以大报，若瑶内心舒坦，一直堵在胸口的石头掉落了。 回到长安的她从来来往往的军士调动看，似乎形势更紧张了。 回到将军府，若瑶将一身带血的衣服换下，而后前往丞相府向公孙弘复命。 来到丞相府的若瑶发现，公孙弘大早进宫现在都还没回来，而军方的宋玉军带一干人等早已在丞相府外等候，似乎有万分紧急的事情。 见宋玉军、吴林在丞相府的天井内来回走动，若瑶问道：“吴将军，你们这是？” 吴林取下头盔，一脸焦虑的问道：“对了，知道卫将军何时回来？” 卫青，这件事情若瑶还真不知道，年初他以巡边为由远离朝廷，而后沈夫人追随其步伐也北上，现在她也不知道卫青在哪里？只知道在上谷郡。 “不知道，究竟出什么事情了？”若瑶见吴林一脸焦虑，于是问道。 宋玉军也是卫青的副将之一，相当于现在的军委办主任，他也取下头盔焦虑的说道：“根据战报，匈奴十万大军南下，陛下昨日传旨军方，做好北上准备。” “卫将军不在，陛下让先与丞相研究对策，可我们已经等丞相等了一下午了。”吴林说完就扭头看向了丞相府的大门，依然只是两个侍卫矗立。 果然，能让几位将军焦头烂额的事情必定是匈奴南下，可她现在真不知道卫青在哪里。 几人围绕局势进行了一个简要的讨论，半个时辰后终于等来了公孙弘。 公孙弘确实老了，进府居然还拄上了拐杖，步履阑珊还需要人搀扶。 “丞相，可把你等回来了。”吴林第一个上前打招呼。 公孙弘给几位将军打招呼后就直直的向堂屋走去，几人围坐在堂屋。 丞相公孙弘问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匈奴南下的事情，而是朝廷内鬼的事情，而且显得很着急：“若瑶，这几个月下来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线索吗？” 若瑶听后郁闷也不亚于几位将军，于是说道：“没有，刘细君他们的对外联系全都是单线联系，心思缜密，就连刘陵在干什么，刘细君都不知道。” 公孙弘听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才刘彻的火气还在耳边回响：“陛下刚才龙颜大怒，他真的很怕，怕诸侯王与匈奴联合，如果真是那样，就内耗严重了。” 确实，想当年七王之乱，周亚夫就足足打了三个月，虽然最终胜利了，但国内恢复却用了三年之久，当然，七王之乱的特点就是大汉与匈奴还是和亲状态，没有外敌。 “涂杰已经杀了，我马上就去把刘斌抓过来审问。”若瑶说完就起身准备外出。 公孙弘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猛的拍下桌子道：“胡闹，现在是与诸侯王反目的时候吗？你抓了刘安的儿子，这不摆明了动手吗？” ~~~~~~~~~~~~~~~~~~~~~~~~ 从丞相府出来之后，若瑶左思右想还是必须要去一趟刘细君的别院。 事情确实没有任何进展，说白了，若瑶也深知，刘细君和刘斌只是在利用她。 “公子，公子。”若瑶探头探脑的从别院的外墙翻入院子，只见院子的窗户处一个人影在灯光的衬托下来回走动，想必刘斌正在写什么东西。 刘斌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两人就像偷吃者，刘斌鬼鬼祟祟的打开门让若瑶进屋。 “哎呀，我的王妃。”若瑶进屋的一刻，刘斌就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刘斌的这一举动对若瑶来说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刘斌的动手动脚：“放开放开放开，我就事情给你说。” 刘斌将若瑶引进书房，刘斌确实在写东西，不过不是写在竹简上，而是一块布上，若瑶顿时感到机会来了，他肯定在给谁写信。 “说吧。”刘斌一脸兴奋的样子看着若瑶。 若瑶票眼看了看桌上布条，可视力不行，看不清，于是笑笑道：“匈奴大军南下了，足足十万之多。” “卫青呢？”刘斌随口问道。 虽然是随口，但若瑶能感觉到，他们对卫青的动态还是蛮关心的：“已经回来了。” “啊？”刘斌大惊，眉头紧锁的问道：“真的？” 若瑶从刘斌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他肯定知道了些什么东西：“对，刚刚才到，这会儿已经进宫见陛下去了，不然我怎么能跑出来。” 刘斌听后若有所思，将若瑶推出屋内说道：“你先坐坐，我给你看样东西，不许动哈。”说完，刘斌就急急忙忙的进屋去了。 “啊？又有礼物呀。”若瑶假装惊讶。 见四周静悄悄，透过门缝若瑶发现，刘斌将刚才的布条拿出来进行了修改，她可以断定，这布条就是要送出长安的情报。 刘斌修改好布条，而后将其装进了一个不起眼的手杖中，而且还反复查验封口，用一种不知名的粘胶将封口封住。 若瑶顿时就明白了，想必明天肯定会找一个老头儿拄着手杖出城，果然藏得严实。 他们究竟在与谁联系？又是谁在提前透露消息？ 刘斌将信件装进手杖之后就走了出来。 “公子，礼物呢？”若瑶发了个嗲，而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刘斌。 刘斌恍然大悟，手忙脚乱的就向楼上走去：“呵呵，稍等稍等，呵呵。” 看着刘斌上楼，若瑶嘴角露出笑容。 几刻之后。 刘斌又拿着一个盒子走了下来，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在他看来，有钱就是好，泡妞嘛，没钱泡个毛线，可下来之后却发现若瑶不在。 慌乱的他快速跑进书房，他以为若瑶进了书房，可打开之后没人，真是紧张了一把。 “若姑娘？若姑娘？”刘斌到处寻找。 “咯吱！”忽然，门打开了，若瑶从外面走了进来。 刘斌疑问：“你出去干什么？” 若瑶腼腆的笑了笑道：“呵呵，刚才听见外面有响动，所以出去看了看。”说完，眼神就落到了刘斌手中的礼物上，惊讶的问道：“哇，这又是什么。” 刘斌打开盒子，一枚玉发簪呈现，看上去又是好东西：“这是我父王从渤海王那里要来的，送你了。”递给若瑶后，刘斌就将她搂在怀里。 第167章 蛛丝马迹 其实，若瑶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偷到了手杖中的信。 在刘斌这里待了一会儿，若瑶就以卫青马上就要回将军府为借口走了。 走走路上，若瑶反复将刘斌的这封信看了几遍。 刘斌的这封信是传回江都的，信的大意是： 匈奴十万大军分六路南下，朝廷即将派出大军北上，卫青已经安全返回长安，后面就是黑巴，如果卫青兵败，父王要第一个挥师攻入长安逼刘彻退位，至于淮南王也想当皇帝，不必理会，可让刘志带兵入淮南国牵制。 这封信透露的信息太大，明显，若瑶来之前，刘斌就已经知道匈奴十万大军分六路南下的事情，信中写的是卫青没有回长安，而是听若瑶说回来了之后临时改的，也就足以说明朝廷真有内鬼，而且还在朝廷之中。 军国大事属重大军事机密，特别是匈奴六路大军十万人南下的事情，朝廷为了防止引起民间恐慌，至此只有极少数十几个人知道这样详细的情报，在朝廷没有拿出绝对的应对措施之前，这项敌情还是保密的，刘斌却知道一清二楚，甚至几路都知道。 不过知道又如何呢？若瑶看后将布条塞于包内，只能感叹这些诸侯王自不量力，刘彻是一个什么人？怎会不考虑这些？卫青是什么人，大漠战神，哎！ 唯一让若瑶郁闷的是，信中还是没有提及任何朝廷的人员，哪怕蛛丝马迹都没有，但若瑶由此也划定了一个范围，朝廷内鬼至少是二品以上的大员，也有可能是三公九卿之列人员，当然，三公可以排除，公孙弘、张鸥、卫青不可能， 而唯一嫌疑最大的应该就是九卿之列的大员。 次日，刘斌将若瑶又约了出来，让若瑶密切关注太尉府的军事谋划动向，也就是刘斌想知道朝廷在此次事件中的战略部署。若瑶采用排除法，在军方一块，刘斌依赖的是自己，那么透露消息的人肯定不是军队中的人。 事情越来越紧急，朝廷内紧外松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战争已经爆发，朝廷也没有任何退路，刘彻对于内鬼越来越担心，每次见公孙弘和张鸥都要提出一次，特别是要求，一定要在北伐前把内鬼挖出来，而若瑶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一日。 若瑶将太尉府对战事的谋划对刘斌进行了一个乱阐述，因为刘斌对这件事情也很上心，几次要求若雅提供，刘斌看上去傻傻的，以前只顾追女孩子，可遇到这样的大事却显得尤为冷静，他对若瑶的每一个字都在分析。 看着刘斌那一脸自信，却让若瑶无比郁闷，半年来，刘斌是既利用自己又防着自己，到现在为止，若瑶连他们与谁联系都还不知道，气愤的她不由得捏了捏拳头，可恨，确实可恨，一想到自己就是工具，就恨不得将刘斌掐掐了。 不过唯一的变化就是变富有了，若瑶比之前更有钱了，刘斌送了各种金银珠宝和贵重物品，当然，都是收买女孩子心的一些东西。 最终，若瑶下定一个决心，被刘斌这样耍来耍去也不是办法，如果不尽快把内鬼挖出来，她也无法交代，而刘彻万一龙颜大怒就不好办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晚上， 若瑶再次上门，这一次她可带来了新鲜玩意儿，一种药。 若瑶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诱导显然已经失效，干脆直接搞晕，搜查和审问。 刘斌大大咧咧，但对若瑶他还是少有防备之心，半年多来，若瑶在他的眼里也就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一个太子妃就可以拿下的女人。 在若瑶各种色相面前，刘斌几杯酒下肚就趴在了桌子上。 若瑶开始收遍整个别院，可让若瑶惊奇的是，整个别院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不得不感慨，刘斌和刘细君两兄妹干事确实是仔细。 翻找半个时辰一无所获，除了几个小官的名册以及几个将军帖之外，没有与朝廷联系的任何信件、物件，想必是吸取了上一次熏香楼事件的教训。 看来，干情报工作如果没有一点真本事，是不行的。 看着满屋子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若瑶头皮都麻了，这人明明在从事间谍活动，可始终就找不到任何证据，也难怪韩安国在熏香楼事件中没抓到几个大老虎。 若瑶将刘斌弄到了床上躺下，眼睛却落到了刘斌腰间的一连串小玉佩上。 玉佩很小，大拇指大小，都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一样的就是玉佩上的编号。 玉佩有编号，若瑶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赶忙从刘斌腰间取下玉佩。 总共六枚，但编号却是五到十，前面四枚呢？ 若瑶开始在脑海里反复回想可用的线索。 终于， 在一次酒楼约会中，刘斌就曾掏出一个玉佩递给下人，而后说什么送给伯乐。 “伯乐，编号！”若瑶脑海里大体有了一种思路，看来刘细君他们为了在长安待下来，确实是煞费苦心，这也算是暗战中的专业技术了吧。 看着躺在床上的刘斌，若瑶顿时有一种兴奋感，早知道这么简单，早就把你搞翻了。 走出别院，若瑶找到了一个在别院不远处的江都暗卫。 为了别院的安全，刘细君在别院周围还布下了很多暗卫，若瑶经常来别院，当然也就知道哪些是江都王的暗卫，哪些是百姓。 “你过来。”若瑶对着一个在街口摆摊的老者说道：“送给伯乐。” 老者先是迟疑了一下，而后一脸怀疑的看着若瑶，但就是不伸手去接，他也认识若瑶，也知道若瑶是刘斌的相好。 若瑶再次强调：“太子要见，快去。” 面对若瑶的强调，老者这才伸出手接过玉佩，而后仔细观察，而后转身离开。 若瑶给老者的玉佩编号为五号，就是依次排序的。 当老者走后，若瑶就暗中跟踪，可让若瑶万万没想到的是，老者与五人见面，叽里咕噜几句，而后五人分开走了，从每个人分开走的意图看，他们分头行动就是为了防止跟踪。 第168章 引蛇出洞 见大家都分头走了，若瑶有一种莫名的轻松，内心反复责怪自己，要早知道是这么回事，也不会被刘斌骗这么大半年，还牺牲色相。 回到别苑，若瑶用绳子将刘斌捆绑，用袜子将嘴堵上，而后静静的等待结果。 两个时辰后，别苑外面有了动静，若瑶打开窗户看去，只见几个魅影在院外窜动，老者在门口东张西望后就推开门进入院内，直奔一楼。 若瑶见状赶忙看了看被捆绑在床上的刘斌，而后快速下楼。 老者很谨慎，见若瑶一个人下来，他偏头看了看楼梯，可始终没有见到刘斌下楼，于是弯腰拱手道：“太子呢？已经准备好了。” 若瑶搞不懂这是为什么，是来人到别苑来见面呢？还是要去另外的地方见面？于是也偏头看了看门口，可门口确实什么都没有。 “人呢？”若瑶试探性的问道。 老者瞪着若瑶再次强调：“已经到了，请太子移驾吧。” 果然，这事情又进入死胡同了，看来还真得刘斌出面才能见到人，这也太谨慎了。 若瑶嬉皮笑脸的说道：“太子有点不舒服，你快让人到别苑来呀，太子都等急了。”说完，若瑶还故意扭头看了看楼上。 老者确实很谨慎，思考一阵之后还是决定上楼亲自见刘斌汇报，于是向楼上走去。 “等等，你干什么？太子现在不舒服，只想见伯乐。”若瑶挡住了老者的去路，而后再次强调：“你赶快把人找来，太子就急事找他。” 老者没有说话，而是反复观察若瑶的动作和神态。 看来这是一位智者，想要瞒过他有些难，若瑶内心打鼓，看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放他上去，而后控制起来，刑讯逼供。 也不知道什么感觉，老者似乎已经怀疑若瑶，他反复观察若瑶的举动以及楼道口。 “行行行，你自己去说吧。”若瑶向右垮了一步，而后不耐烦的说道。 老者谨慎的抬头望去，而后拖着迟疑的步伐向楼上走去，每一步的脚声都让若瑶有一种扎心的疼痛，怎么办呢？究竟有没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办法？ 如果抓起来严刑拷打这老家伙还是什么都不说什么办？现在已经打草惊蛇，要是今晚再拿不到情报，那这事儿就算结束了。 “咚……” “咚……” “咚……” 老者的步伐踩在木梯上就像在打鼓，而且每往上走两步就回头看一下若瑶。 若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拳头已经捏得发烧，只有拼了，要是这老家伙死不认账也只能杀了，没有办法，拼了，若瑶大踏步的向楼上走去。 可走了两步却发现不对，从目前的形势看，老者是聪明人，他肯定会知道自己一个人上去如果有危险就麻烦了，但他还是上去了，莫非门口有暗卫？ 若瑶背心一凉，差点误了大事，于是刚上了两步楼梯就跳了下来。 就在老者刚走上楼梯转弯往里走的时候，若瑶转身就打开了房门。 门口确实有一个暗卫在观察，还好没有动手，否则这家伙要是跑了，自己不就被动了吗？于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掏出腰间的匕首，直接将其刺死。 速度，速度就是结果，杀完门口的暗卫，若瑶连门都没来得及关就转身一跃。 整个人就像羽毛一样飞了起来，本该二十几步走完的楼梯，若瑶三步就垮完。 到达二楼，只见老者正伸手推门，门已经开了一个缝隙。 事不宜迟，若瑶快步上前一掌将老者打进了屋内。 老者反应过来，正要高声呼喊楼下的同伴，却被若瑶一把拧住锁喉，而后恶狠狠的拿出手里带血的匕首，以此告诉老者，门口报信的人已经死了。 老者看着若瑶手里还在滴血的匕首，顿时眼睛都瞪大了，更知道这血是同伴留下的。 “说，对方究竟是谁？”若瑶恶狠狠的问道。 老者表面看上去不害怕，其实内心已经崩溃，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都快起不来了，他扭头看向床上用被子蒙着的刘斌结巴道：“你你你把把把太子怎么了？” 若瑶一听这话内心就乐了，这种情况下一般有三种表现，一是立马求饶，二是咬牙求死，三是关心主子，老者属于第三种，也就意味着他是忠心刘斌的。 既然忠心就好办了，若瑶挥舞着手里带血的匕首说道：“想让你们家主子活命，快说，对面究竟是谁？你主子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老者还是看向刘斌，他想站起来，可试了几次没有成功。 “别费力气了，他被绑着，说吧，本姑娘说话算话，说了什么事情都好商量。”若瑶再一次强调，并且用脚踩在老者的大腿上，一副悍妇的形象。 老者很无奈也很不服气，一脸气愤但又没有办法，当然，更不能拿几个朝廷烂人来赌自己主子的命，于是说道：“一言为定，如果不放我们家主子，郡主会杀你全家。” “屁话，快说。”若瑶等不急了，也许这会儿公孙弘也正在丞相府等她的消息。 老者思考片刻最终还是说了，但若瑶对待敌人可不会心软。 尽管杀了这位老者有些残忍，但若瑶还是用匕首在不经意间给老者来了一个忽然了解。 处理完尸体，收拾完屋内的东西，若瑶将刘斌身上的绳子解开，按照药效，刘斌应该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要醒来，所以若瑶的速度也必须快。 走出别苑，若瑶直奔老者所说的接头地点。 干情报采集的确实厉害，其实老者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他只知道刘斌每一次按照玉佩来约人，而且每一枚玉佩按编号只能生效一次，以确保安全。 如果上一次这个人的玉佩是一号，第二次约他就必须是二号，如果断号，那么这个人也不会出来。 经过几条街的运动，若瑶来到了接头地点，一个烧饼铺。 透过暗暗的火光，若瑶清晰的看清了这人是谁，嘴巴自言自语道：“御史丞！” 若瑶惊叹的同时也感到不可思议，要查出这样一位内鬼确实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第169章 非常时期 御史丞杨东文，是御史大夫的第一副职，负责监督监京内朝臣和南北军、诸校尉营，虽未列九卿，但权力巨大，手握生杀大权。 难怪韩安国在熏香楼事件中没查出什么有重量级的官员，原来御史系统内部出了问题，若瑶有些感叹，杨东文恐怕要倒霉了，不斩首也得抄家灭门。 杨东文坐在夜市摊位里，面前摆放了一个碗，碗里还冒着热气，想必刚出锅。 杨东文虽然进行了伪装，但还是逃不出若瑶的火眼金睛。 若瑶左右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唯独可疑的就是摊位的老板，不管从身形还是从犀利的眼神，若瑶都可以判断她是一块当军士的料，绝不是什么老板。 这里肯定又是江都王在长安设立的一个联系点，一般人确实看不出。 若瑶走到杨东文的桌子旁，而后将八服重重的一放，吓得杨东文惊讶的站了起来。 “你，你你……”杨东文紧张的看着若瑶，似乎在使劲想面熟的这个女子是谁？ 若瑶淡淡一笑说道：“别你你你的，本姑娘乃卫青的副将。” 经过提醒，杨东文记起来了，两眼瞪得大大的不知所措：“你，你来干什么？” 揣着明白装糊涂，若瑶坏笑道：“杨大人来干什么，本姑娘就来干什么！” 杨东文定了定神，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斗笠就扣在头上，而后掷地有声道：“本官过来吃碗面难道卫将军也要管吗？” “不不不，吃面你随便吃，只怕杨大人吃了今天这碗面以后就没机会了，哼。”若瑶内心已经很兴奋，因为半年多的努力今天终于有了结果。 杨东文表面稳如老狗，其实内心已经慌得一批，现在能做的只有抵赖：“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面很好吃，告辞。” “站住！”见杨东文执迷不悟，若瑶气愤的站起来道：“难怪，当初韩安国查熏香楼事件尽查一些小喽啰，搞了半天，是你这个副御史在搞鬼。” 杨东文猛的拍在桌子上，怒气的震动惊动了外面煮面的人：“你胡说八道。” 听闻屋内的响动，煮面人嘴角微微一笑，而后放下手里的面勺，轻轻的拿起手里的毛巾将那双充满老茧的手反复擦拭。 若瑶在来时就已经看出，外面的牛高马大体格健壮的煮面人绝对也是高手。 “呵呵。”若瑶顿时改变面色，一脸笑意道：“呵呵，给杨大人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坐坐，咱们可都是一伙的，太子让本姑娘来见你。” 杨东文已经料定出事，因为他与刘斌和刘细君的约定只能单独见面，除此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可能，试想连玉佩都编号，怎会出现这些低级的错漏。 “本官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告辞。”杨东文转身就向外面走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若瑶拔出八服一个健步就冲过去擒拿杨东文。 “啪。”一把菜刀砸坏窗户直直的向若瑶砍来，煮面高手出现了。 菜刀力度非常大，砍进木桩。 躲过砍杀的若瑶转身向窗户看去，看来今天又是一场恶仗。 只见煮面人凶神恶煞的向这边撞来，直接将墙撞了一个大洞，窗户破裂，见手持玄铁剑的若瑶正要反抗，于是右手一甩，一把菜刀又向若瑶飞来。 菜刀在空中旋转飞向若瑶，刀刃在烛光下格外刺眼，若瑶往后退了三步，而后一个腾空躲开了菜刀稳稳落在桌子上，并成防御姿势。 强悍，确实强悍，煮面人整个一梁山李逵的造型。 “啊呀，啊呀，疼疼疼。” 紧张的打斗氛围被一阵痛苦的哀求声打破，若瑶扭头看过去顿时就笑了。 原以为煮面人是王者，没想到是青铜，猪一般的队友。 菜刀没砍到若瑶，相反穿透木门，将已经跑出门的杨东文砍上了。 “又是一头无头无脑一身膘的猪，哈哈哈。”若瑶大笑着调侃。 煮面人被自己的失手吓住了，见杨东文倒在血泊中，于是赶忙上前搀扶。 杨东文扬起带血的右手猛的一巴掌呼在煮面人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带血的巴掌印说道：“刘斌这个王八，把本官害惨了，啊啊啊，疼呀。” 煮面人气愤的将杨东文放躺下，而后拳头一捏，起身向若瑶冲去。 ~~~~~~~~~~~~~~~~~~~~~~~~~~~ “怎么样？这回，本姑娘的功劳大吧，哈哈哈，查出了潜伏在朝廷的内鬼。”若瑶一脸神气的看着正在想事情的丞相公孙弘说道：“我还以为那煮面的是王者，原来是猪。” 公孙弘把刚才若瑶说的经历都回想了一遍，内心感叹，这群人果真是心思缜密，连编号见人都用上了，如果不靠近他们，光凭外围查是永久都查不出的。 “恩，这次功劳非你莫属，不过呢，就相抵了。”公孙弘说完就用手巾擦了擦嘴。 若瑶郁闷，什么叫抵了：“为什么呀，我又没有什么过错，为什么抵了。” 公孙弘乐呵呵的摸着胡须，一种爷爷抖孙女的感觉，内心愉快的说道：“你自己说，你收了人家江都太子多少好处？他送了你多少礼物？” 原来是这，若瑶嘟着嘴郁闷道：“那是他追我自愿给的，不算。” 见若瑶着急了，公孙弘也算满足了一下内心的需求，于是说道：“经你这么一招，估计刘细君他们马上就要溜出长安了，哎，可惜。” “我说把刘斌抓起来，是你不让的，怎么又可惜。”若瑶白了公孙弘一眼。 御史丞杨东文虽是朝廷大员位居二品，权力也很大，但公孙弘感觉，这几年，特别是他领教过刘陵、刘细君等人的拉拢，朝廷肯定还有大鱼。 见公孙弘没有说话，若瑶手一拍说道：“那就马上突审杨东文。” 公孙弘听后笑了笑，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他感觉从御史丞杨东文嘴里根本就敲不出什么东西来，干情报工作，不可能让情报员相互之前有联系的。 就这样，若瑶去了廷尉府，陪同张鸥审问御史丞杨东文，因为廷尉府这个地方很特别，如果没有人看着，杨东文估计活不到明天早上就会自杀。 第170章 继续忍耐 公孙弘这个丞相确实比之前的薛泽厉害，至少在刘彻看来是难得的人才，只是年轻的时候与李广一样不走运罢了。 公孙弘上台对关心和最迫切要协助刘彻解决的问题也是诸侯国的问题，所以查出御史丞杨东文是朝廷内鬼后，公孙弘半点都马虎不得。 “都半年了，就只查出个御史丞来？”刘彻没有丝毫的睡衣，这几天匈奴南下的事情也让他焦头烂额，与李息、宋玉军等人站在地图前研究作战。 几位将军见刘彻要与丞相谈论机密大事，于是纷纷告辞。 公孙弘目送几位将军走后拱手道：“回陛下，他们行事非常缜密，都是单线联系，要不是若瑶今天把刘斌给绑了，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见面还需排号。” 刘彻听后双目紧闭，桌上的燕窝热气一阵阵腾起，他现在已经不怕诸侯国，也不怕什么匈奴，最怕内鬼勾结外贼：“丞相，刚才朕得到李广的敌情，情况危急呀，这是我大汉开国以来遇到的第一次重大危急呀，实在不行就逮捕了刘斌。” “不可！”公孙弘脱口而出，这个时候万不可与诸侯国直接闹翻：“陛下，先帝时期七王之乱周亚夫用了三个月才平定下来，国内用了三年才恢复过来，而且那个时候还没有匈奴大举南下的压力，如果现在闹翻，后果不堪设想呀。” 刘彻听后怒火中烧，端起桌上的燕窝狠狠的砸在地上大声道：“那就让他们这样胡作非为威胁长安吗？推恩令，朕两度废除，这是耻辱。” 公孙弘能理解刘彻的心情，天子向诸侯国低头低到这份上确实够呛，但不够惨：“陛下，一定要忍，不就推恩令被废吗？想想当年御史大夫晁错，已经……” 公孙弘的话让刘彻心平了很多，强汉改革哪来的一路平坦，忍和死是必须的。 晁错是汉景帝时期的重臣，御史大夫，为列三公。 景帝二年，晁错向景帝陈述诸侯的罪过，请求削减封地，收回旁郡，提议削藩，这就是历史上比《推恩令》还狠的《削番策》。 景帝命令公卿、列侯和皇族集会讨论，因景帝宠信晁错，没人敢公开表示反对，只有窦婴不同意，从此和晁错结下了怨仇。 最后景帝诏令：削夺赵王的常山郡、胶西王的六个县、楚王的东海郡和薛郡、吴王的豫章郡和会稽郡。晁错更改了法令三十条。诸侯哗然，都强烈反对，憎恨晁错。 晁错强行削藩，冒着极大的风险。晁错的父亲劝解无效，服毒自尽。 景帝下达削藩令十多天后，吴楚等七国以诛晁错为名联兵反叛，是为吴楚七国之乱。最后汉景帝在各方压力面前，决定牺牲晁错以换取诸侯退兵。于是封袁盎为太常，要他秘密整治行装，出使吴国，以杀御史大夫来换取退兵。 袁盎献策十多天后，丞相陶青、中尉陈嘉、廷尉张欧联名上书，弹劾晁错，提议将晁错满门抄斩。景帝批准了这道奏章，此时晁错毫不知情。于是景帝派中尉到晁错家，下诏骗晁错上朝议事。车马经过长安东市，中尉停车，向晁错宣读诏书，腰斩晁错，当时晁错尚穿着朝服。晁错死后，并未让各诸侯国退兵，反而加快了进攻长安的步伐。 而晁错付出的不只是自己的命，还有整个家族三百多口人被全部斩杀，连三岁的小孩都未放过，可谓教训深刻，所以公孙弘在这件事情上必须有分寸，不然会陷朝廷于被动，陷自己于危险。 刘彻知道这个晁错，也愧对晁错一家，无奈的他也只能继续忍耐和忍受这些诸侯国继续小动作，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桌子上一大堆的北疆战报，决心还是先攘外再安内。 “那就先不管这些诸侯国，再查，一定要深入查，把朝廷的内鬼都挖出来。”刘彻说完就站起来边走边说道：“当年诸侯国逼先帝杀晁错，就让这些内鬼来祭奠晁错吧，不管查到谁，同样，满门抄斩，朕倒要看看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诺。”公孙弘带着苍老的声音应答。 刘彻实在是太累了，北疆狼烟又起，他在等一个人，于是挥挥手道：“你去吧，一定要在匈汉大战之前把朝廷稳住，另外，再派人去催促卫青，看看他到什么地方了。” “诺。”公孙弘似乎还有没说完的话就退出了大殿。 公孙弘走后，刘彻双目紧闭，他忽然感觉整个头脑都不够用，现在的局势可比景帝时期的七王之乱还要严峻，七王之乱时期是大汉与匈奴和亲时期，外患压力不大，可现在却是宣战时期，一旦诸侯国与外敌形成勾结自己必败无疑。 ~~~~~~~~~~~~~~~~~~~~~~~~~~~ 公孙弘出了建章宫后直奔廷尉府，他也想从御史丞杨东文口中得到一些信息。 可让公孙弘失望的是，经过了廷尉府三十六种刑具之后，杨东文只是交代了他如何与江都王进行勾结，至于朝内还有没有其他人，他不是说一些经不起推敲的话，就是不知道，这也在公孙弘的预料之中，单线联系，情报员之间相互都不认识。 “张大人，你就杀了我吧，求你了。”杨东文双手被绑在柱子上，满身被打伤，手指也断了几根，他已经受不住这样的严刑拷打，只求一死。 面对这种进入死胡同的局面，若瑶也不知道怎么办。 倒是公孙弘摸着胡子一脸镇定的说道：“呵呵，杨东文，你死恐怕不够，陛下刚才御旨，满、门、抄、斩！” “不，丞相，丞相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每一次见面都是刘细君和刘斌安排的，大人，放过我一家老小吧，就让他们回乡吧，呜呜呜。”杨东文泣不成声。 在古代，最惨无人道的死法就是满门抄斩，最霸气的死法也是满门抄斩。 关乎大汉生死存亡，公孙弘也不想这样，可刘彻已经下旨，于是对张鸥说道：“张大人，先留着他，暂时不能让他死。” 张鸥也很生气，这样审问都审不出什么，这是张鸥无能，于是对着一旁的廷尉道：“去，马上带人查抄御史丞的府上，老老少少，大大小小一个不留。” 廷尉拱手道：“诺！” 杨东文听后几乎崩溃，大声开骂：“刘彻，你不是人，我杨东文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别叫了。”公孙弘看着杨东文说道：“还记得先帝时期的晁错吗？” 杨东文无话可说……。 第171章 意外收获 满门抄斩，是廷尉府最喜欢干的事情，自打开国有廷尉府以来，这里就是一个万人坑，一个冤魂的集散地，一个让鬼都惧怕的阎王殿。 大敌当前，身为丞相是全天下最忙的人，而最让他挂心的就是卫青还没有回来。 在之前，刘彻已经向正在上谷郡巡边的卫青下达了回京圣旨，可胡人南下让卫青又多了几分担心，所以在上谷郡也耽搁了一些时间。 还没回来，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沈夫人也在北疆，卫青回来肯定要连同沈夫人一起带回来，不然怎么行？ “若瑶，若瑶。”公孙弘顾不上休息，在回丞相府的路上总对卫青不放心，所以就改道去了车骑将军府上，人还没进门就开始在大门口大喊。 卫青的府上确实寒酸，自打沈夫人走后，府内就没人在打理国，门口的侍卫干脆也没再要了，就放了两尊大狮子。 院内的下人听见喊声之后赶忙开门，一见是丞相，于是个个都行跪拜之礼。 “呀，我的丞相爷，这么大晚上还不睡觉，怎么？杨东文招了？”若瑶其实也还没睡，才把卫家的二公子卫不疑教育了一顿，他与他哥卫伉一样让人揪心。 公孙弘看了看院子，而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老夫哪里还有心情睡觉哦。”说完就慢慢的向堂屋走去：“卫青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宋玉军他们去接了没有？” 若瑶郁闷，这事情怎么会问她呢：“我不知道呀，这几天不是都在忙刘斌的事情吗？” “哎！真是多事之秋。”公孙弘叹气走进将军府。 两人就这样郁闷的在家里等了一个多时辰，公孙弘实在累了干脆也就靠着椅子休息了，这样的休息方式公孙弘已经习惯了，之前草棚那么恶劣的环境都适应。 而若瑶也是一样，早就靠着椅子也休息了，就等着卫青回长安的消息。 而就在半夜时，丞相府中丞前来禀报，听监视刘斌的人说，刘细君半夜回来之后发现别苑异动，现在两人已经溜了，请示是否逮捕或截杀。 公孙弘老了，被下人这么一折腾，头都要炸了，于是吐了一口气说道：“放了。” “诺！”中丞应完之后还没走，似乎有什么话说，但又怕打扰公孙弘休息。 公孙弘此时的睡意已经没有了，瞪着眼睛问道：“还有什么事？” 中丞看了看一旁正在熟睡的若瑶轻声说道：“御史丞，死了。” “啊，死了？怎么死的。”若瑶忽然瞪起眼睛站了起来，仿佛这消息刺穿了他的神经。 公孙弘白了一眼道：“大惊小怪。” 中丞看了看若瑶道：“是被宗正杀死的。” “行了行了行了，你赶快通知暗卫，放刘斌他们出城。”公孙弘说完就伸了个懒腰而后忽然继续道：“告诉禁卫军，这几日凡属夜晚出城的都睁一眼闭一只眼。” 公孙弘的想法很简单，外松内紧，不能正面与诸侯国杠。 “诺！”中丞应答而去。 中丞走后，若瑶始终感觉不对，宗正刘前勇为什么要杀杨东文呢？ “丞相老爷，不对呀。”若瑶越想越不对：“杨东文被关在廷尉府的天牢，管刘前勇什么事？” 公孙弘扭了扭脖子，而后看着外面泛白的天空说道：“这是他的职责。” “怎么可能？况且抓杨东文是秘密进行的，除了廷尉府就是你我，刘前勇什么时候又知道杨东文被抓了？不对吧。”若瑶不停的发出疑问，这有点像打草惊蛇的感觉。 公孙弘听后邹着眉头，虽然这件事牵涉宗正，但似乎确实不合情理。 宗正，是西汉官职，而且位列九卿，三公之下，比杨东文还大。 宗正就是朝廷中负责专司诸侯国事宜的要职，也就是现代的港澳台办，掌序录王国适庶等次，及诸宗室亲属远近，郡国岁因计上宗室名籍。 若有犯法当髡者，先上宗正，由宗正上报后执行。属官有都司空令、丞、内官长、丞。都司空令，掌治宗室罪人；内官长，掌诸公主家令、门尉等。 所以，杨文东事件牵涉诸侯国，宗正确实可以出面，但张鸥今天也向廷尉府下了令，这件事必须保密，所以宗正又是如何得知杨东文被抓了呢？还将其杀了。 若瑶见公孙弘也在分析，于是就像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激动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他有一种杀人灭口的冲动？更重要，这信息谁透露出去的，人是我抓的，关在廷尉府，廷尉府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会把这个事情给透露出去呢？” 公孙弘确实被若瑶的思路左右了，焦点就是宗正是怎么知道杨东文被抓的呢？ 宗正属于九卿，也算是公孙弘的下属，两人的接触很紧密，但在公孙弘的印象里，宗正刘前勇的性格与之前的御史大夫韩安国相似，在朝中也是一个中间派，本着谁也不得罪当官，公孙弘上任后，刘前勇既没有主动向公孙弘述职也没有报告过重要工作。 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杀御史丞杨东文呢？ “对对对，至少有疑点。”公孙弘内心也起了疑心，这算不算打草惊蛇呢？ 天亮之后， 公孙弘带着若瑶又到了廷尉府，对杨东文的死进行了一个详细的了解。 据廷尉讲，昨晚半夜，宗正刘前勇忽然到廷尉府，由于刘前勇是位列九卿，所以廷尉也不敢得罪，让他与杨东文见了一面。 当刘前勇得知陛下已经下诏将杨满门抄斩后，居然一不做二不休当着廷尉的面杀了杨东文，给出的理由就是宗正府出具的杨东文勾结渤海王刘钧罪名。 “你老实告诉本相，他来之前廷尉府是不是已经在抄杨东文的家？”公孙弘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特别是时间点。 廷尉看了看一旁的张鸥说道：“回丞相，没有，本来的计划就是晚上行动，可张大人说还是等天亮了再行动。” 张鸥接过话茬说道：“对，昨晚天色已经很晚，本官让天亮才去抄家。” 第172章 正面交锋 公孙弘忽然感觉事情重大的同时，也感觉曙光来了。 这件事情从韩安国熏香楼开始查，一直查到现在，隐藏在最高层的内鬼始终没有出现， 宗正的权力就是朝廷直接联系各诸侯国的人和部门，这人被拉拢其危害相当大，诸侯国相互间联系得秘密进行，可他可以直接光明正大与诸侯国联系。 一旦事情坐实，朝廷在诸侯国面前无秘密可保。 “丞相，究竟出什么事了？”御史大夫张鸥关切的问道。 公孙弘还不想把此事搞大，于是笑笑道：“没什么，去抄家吧。”说完就看着廷尉道：“把宗正给你的卷宗和帖子给本相。” 廷尉应后，就从身边的人手里接过两个竹简递给公孙弘。 “若瑶！”公孙弘转身又将竹简递给若瑶并说道：“走，回府。” “诺！” 走出廷尉府，公孙弘当即就令人传令宋玉军，调动一批禁卫军包围宗正府。 ~~~~~~~~~~~~~~~~~~~~~~~~~~~~~~ “刘前勇拜见丞相。”公孙弘与若瑶一前一后进了宗正府，刘前勇与下属官员纷纷前来拜见，但显得都不是很自然。 公孙弘将手里的拐杖拾到拾到，而后坐在了中堂之上：“宗正大人严重了，老夫自上任以来也没有过问过你宗正府的事情，今天特地来看看。” 刘前勇忽然笑眯眯的上前道：“呵呵，是是是是，都是下官不对，应该主动汇报。” 这是公孙弘上任以来第一次踏进宗正府。 公孙弘虽然前期被冷落，但也算老臣，对宗正府的事情还算了解，在前任丞相薛泽时期，宗正府就偏离了航向，在诸侯国事务上逐步架空了薛泽。 薛泽也是一个柔和派人物，不喜欢挑事，也不喜欢得罪人，面对宗正府的架空，他也懒得管，公孙弘为何现在忽然对宗正府感兴趣，就是因为公孙弘上任，所有府衙都拜了马头，就宗正府对丞相的上任不管不问，现在回想原来在搞事。 见公孙弘没有说话，刘前勇与身后的官员对视，再看看弘身边的提剑侠女，于是乐呵呵的说道：“丞相，你是不是因为昨晚本官杀了杨东文的事……” “嗯，对对对。”公孙弘忽然记起来了，于是扭头看了看若瑶道：“若瑶，给他。” 刘前勇接过自己送到廷尉府的文贴后拱手道：“回丞相，杨东文勾结渤海王，本官早已盯住了他，罪证一应俱全，本官一时之怒，所以……” “哦，所以你就杀了他是吧。”还没等公孙弘说话，一旁的若瑶就安耐不住了：“你说他勾结渤海王？会不会搞错了？会不会是其他王，比如江都王。” 刘前勇听后为之一震，很尴尬的与身边官员对视道：“呵呵，姑娘说笑了，宗正府已经查过了，所有卷宗都在案，可以随时查阅。” 若瑶听后冷笑，卷宗，谁都知道卷宗是可以造假的，特别是在古代，各种冤案又不是没有，居然把案卷搬出来。 刘前勇见公孙弘还是没有说话，可能已经预料到今天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与身后一个官员对视后大声呵斥：“都下去吧。” “诺！”众官员纷纷转身。 “站住。”公孙弘接过话茬，而后拄着拐杖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向人群，看着一位中年官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你，是什么职务？” 中年官员显得很不自在，左右看了看，嘴巴微微颤动。 刘前勇赶忙上前接过话茬道：“回丞相，他是府内都司空令的副手。” “都司空令何在？”公孙弘刨根问底，因为他已经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细节。 都司空令快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而后拱手道：“下官在。” “你的副手？”公孙弘瞪着都司空令问道。 都司空令与中年官员对视，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 “丞相大人，都是下官没有管理好，坏了规矩，像这样的小官不配在丞相面前班门弄斧。”说完，刘前勇再一次对中年官员呵斥：“滚。” “站住！”若瑶肯定知道这里面有原因，不然公孙弘不会这样问。 此时的中年官员已经吓得两腿打颤，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其实九卿宗正刘前勇就是朝廷一直在查找的隐藏在最高层的内鬼，他早在薛泽时期就已经被淮南王策反，淮南王给他的许诺就是平分天下。 而且更重要的是，淮南王子女刘陵郡主已经与刘前勇之子睡在了一起，这让刘前勇更加坚信起事成功之后自己能在其中捞一杯羹，毕竟他姓刘，也是刘家的。 至于杀害杨东文也是因为一起轮乱的信息。 昨晚，城内一内鬼忽然传来情报，涉嫌与淮南王通气的杨东文被抓了，而刘前勇压根儿就不知道这杨东文是在为江都王卖命，至于为何传出他与淮南王卖命，不得而知。 身为淮南王的准亲家，刘前勇为了防止杨东文败露，所以连夜找官员捏造了罪名，而后亲自上门结果了杨东文，因为他感觉朝廷现在被匈奴搞得焦头烂额，不会深纠。 而此时，公孙弘也已经料定，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在多待一会儿恐怕就麻烦了。 “呵呵呵，你也不要紧张，老夫就是看你年轻。”公孙弘说完就指着刘前勇等一杆子老官员道：“你看，你看看，这些人都已经半截土到脖子啦，宗正府还有你这样年轻的官员，老夫确实没想到，丞相府也是一样的，满府老家伙，呵呵呵。” 公孙弘的话缓和了一些气愤，刚才还面目狰狞的官员们顿时也都笑开了花，特别是刘前勇，虽然笑容有些尴尬，但至少气氛对了。 公孙弘边往外面走，边说道：“对，老夫其实就是想过来问问杨东文的事情，听廷尉说，你给人捏造了罪名，所以，老夫连一个下人都没带就急忙来见你。” “哦，呵呵，下官办事不力，立马就派人将案卷送到廷尉府。”刘前勇道。 走出宗正府，公孙弘就与刘前勇道别，而刘前勇确实在外面只看见一顶轿子与四个抬轿人，他看着公孙弘上轿走了。 “都司空令，快，把案卷再完善一下移交到廷尉府，真是吓死本官了。”刘前勇端起茶杯喝水。 ~~~~~~~~~~~~~~~~~~~~~~~~~~~~~ “若瑶，你在此等候宋玉军，老夫要立即进宫面圣。”公孙弘撩开轿子的窗帘对一旁骑马的若瑶继续道：“将宗正府所有人逮捕，一个都不要放过。” 若瑶有些想不明白：“你什么都没问，怎么就断定是他们？” “淮南国特有的靴子老夫不可能忘记。”公孙弘坚定道。 若瑶大惊，真是细节决定成败：“哦，你是说那个中年官员根本就不是……” “对，记住了，逮捕之后先关在军营的牢房。” “诺！”若瑶缰绳一拉向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而公孙弘所乘坐的轿子也向另外一个巷子转去，而在这个巷子里，三十多名侍卫整装等待，他们在等待公孙弘的到来。 第173章 被围殴咧 宗正刘前勇的自乱阵脚最终露出了马脚，一直压在公孙弘心头的石头就像卸货的卡车，舒坦，在向刘彻请旨之后，公孙弘就将案件移交给了廷尉。 至此，宗正刘前勇也成为朝廷拿下的第一个参与诸侯国谋反事情的最高官员。 更让公孙弘不可思议的就是，由于管理和监督上的缺失，宗正刘前勇与诸侯国勾结还不只是个人那么简单，简直就是窝案，整个宗正府一半以上的人有牵涉。 被逮捕的刘前勇很不服气，不肯交代任何事情，一种视死如归的架势，因为他的儿子及相关家眷已经入淮南国，后事他也已经处理完毕，已经做好了事情败露的准备。 最终，刘彻的处理也很武断和快捷。 涉及的官员全部秘密斩首或发配，宗正府暂由丞相公孙弘直接代管，对外宣称，前宗正刘前勇另有重用，以此来敷衍各诸侯国。 内鬼找出来了，下面就剩攘外了。 两天之后的晚上，一直焦虑不安的丞相公孙弘和若瑶终于等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卫青回来了，而且只是两个人回来。 “丞相，丞相。”卫青身穿铠甲快速向丞相府走去。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步伐，熟悉的外形，快一年了，若瑶这是第一次见到卫青，居然不由自主的有一种想落泪的酸楚。 “哎呀，我的卫将军，你可算回来了，满朝官员和陛下都盼着你呀。”公孙弘语气有些责备的意思，赶忙就上前道：“走走走，进宫。” 卫青其实一路也不好过，正在巡边，却闻匈奴南下，于是组织上谷守军进行抵抗，所以这才回来晚了，而一路下来，他的心都在思考北疆战事。 果然是一个事业型的男人，堂堂一个标准立志的大美女站在面前居然能当什么都没看见，若瑶微微一笑喊道：“将军。” 卫青站住脚，这才反应过来，若瑶还在，于是转身又回到了屋内，一脸深情的看着若瑶道：“哎，你好像没怎么变呀，呵呵。” “你还想若瑶如何变呢？变成男人？”若瑶开玩笑调侃。 久不见面，两人居然就这样很尴尬的杵着。 若瑶见卫青有些尴尬，于是问道：“夫人呢？” 夫人！对卫青顿时记起来了，还有一件天大的事情：“对对对，我与夫人在上谷分离，先行回长安，她正慢慢的赶回来，这兵荒马乱的，你前去接应。” “光你还不行。”公孙弘上前安排道：“你带上一个卫队，以防万一。” 公孙弘是老臣，在这方面有经验，两军交战，危及军方人士家属的事情比比皆是。 见若瑶一脸惊讶，卫青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能双手拍了拍若瑶的肩膀道：“越来越像一个女将军了，哈哈哈哈，加油。” 公孙弘见后叹气摇了摇头说道：“光加油不行呀，不能常伴将军左右始终不是个事。”说完就看着若瑶继续道：“去吧，和沈夫人勾兑勾兑感情，哈哈哈哈。” “丞相大爷。”若瑶从这语气中又听出让人郁闷的语言，还是嫁人。 卫青现在哪里有心情撩妹子，北疆十万火急，得先灭火：“走吧，别让陛下等久了。” 看着一老一少，一个搀扶着一个快步向府外走去，若瑶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壮，这是两个巨人，一个解决了内患，一个解决了外敌。 一个将一生都捐献给了强汉事业，连自己家人都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一个回府连家门都还顾不上进，连儿子都顾不上看就又要北上抗敌。 ~~~~~~~~~~~~~~~~~~~~~~~~~~ “臣参见陛下。”卫青快速向建章宫走来，步伐和声音铿锵有力。 刘彻日思夜想的卫青终于回来了，宋玉军、吴林等人已经陪刘彻各种研究。 刘彻起身快步上前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回陛下，臣正准备动身南下回长安，就遇到右贤王进攻上谷郡，所以臣回来晚了。”卫青说完就很是愧疚，而后跪地道：“请陛下责罚。” “起来，起来。”刘彻赶忙上前搀扶，而后说道：“你知道现在情况有多危急吗？丞相刚刚才把朝廷中诸侯国的内鬼挖掉。” 刘彻边说就边将卫青带到地图旁，三个大箩筐，每一个箩筐里堆满了竹简，刘彻随便拿起一个说道：“看看，看看，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卫青开始整理竹简，他必须要弄清事情的态势，通过半个多时辰的整理让卫青背心发凉，得出一个严峻的结论：大汉朝正在被群殴。 这一次胡人南下，是匈奴军臣单于亲自组织和实施的报复性进攻。 龙城沦陷之后，军臣单于一病不起，就在狼居胥山养病，而今病情好后刚返回龙城，就亲自策划了这场报复性进攻，这一次的进攻，匈奴是举全国之力在打。 从堆积如山的战报中可以看出，左贤王呼韩特再次入侵渔阳郡，鲜卑入侵右北平，伊稚斜入侵代郡，白羊王、楼烦王入侵雁门郡，右闲王入侵上谷郡，休屠王入侵陇西郡，南越也乘火打劫进攻大汉南部，西羌袭扰边郡，狼烟四起，一时间尽被围殴。 在场的文臣武将都知道，这是大汉朝开国以来第一次严重危机，就在历史上也是很少见的，几天时间，财狼虎豹都张大了嘴巴来啃汉朝。 “陛下，诸侯国可有把握？”卫青对整个态势的思路已经很清晰，大敌当前，他能想到的与刘彻和公孙弘一样，诸侯国会不会乘机造反？毕竟先帝时期有教训。 刘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也没把握，现在只能想办法稳住这些诸侯国，所以只清理了朝廷内鬼，如果谁要造反，真还没任何办法阻挡。 “陛下，现在的形势可不比先帝时期的七王之乱，七王之乱无外部压力，与匈奴和平共处。”卫青也怕内外勾结，这样下去，朝廷可就真完蛋了。 公孙弘见状上前一步道：“这个你放心，只要我们速战速决，诸侯国不敢如何，怕就怕此仗打成了与匈奴的拉锯战，一旦被拖个一年半载，就不好说了。” 第174章 赵信作用 公孙弘对战争的分析很准确，匈奴这一次来势汹汹，不仅举全国之力，而且还怂恿笼络了其他国家，打这一仗的原则就是速战速决，万不可被拖住。 刘彻听完公孙弘的建议双目紧闭思考，速战速决谈何容易，汉景帝时期仅仅一个七王之乱周亚夫光打他们的主力就用了整整三个月，加上彻底剿灭花了半年。 如果匈奴拖住了朝廷的精锐，诸侯国，特别是一心不想削番和施行推恩令的诸侯王肯定会反，即使不反的诸侯王也只会隔岸观火看热闹。 “啪。”刘彻心急如焚，气愤的他又一次把桌案上的竹简打翻在地，并且大骂道：“连南越、鲜卑、乌恒、羌人这等邦都要出兵攻汉，我大汉威严何在？” 面对刘彻的怒吼，文武大臣个个低头不语。 国家危机就这样发生了，考验着建章宫的每一位在场大佬，他们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影响大汉的未来，同样，是刘彻新班底第二次应对这样的国家危机局面。 就在大家等刘彻消火的时候，内侍前来禀报，翁侯赵信来了。 在这次危机爆发之后，刚投降汉朝的翁侯赵信（被卫青擒获的孜然王鲍威尔）特别的忙，几乎朝廷所有的第一手情报都是赵信组织人员收集的。 “宣！”刘彻闭着眼睛道。 当赵信走进建章宫时惊呆了，这是他第一次走进汉朝的军事中枢，磅礴大气的宫殿，这种气势在匈奴真的永远看不到。 听说建章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能进建章宫的人都是汉朝军事中枢的牛人，就连李广都还没来建章宫几次，可见他的神圣。 刘彻静静的坐在龙椅上，三十个大汉朝的核心人物纷纷站在地图前面商量什么，而他的眼神始终看着卫青，毕竟他是被卫青擒获的，发至内心的怕。 “臣，赵信，拜见陛下。”赵信伏地叩拜。 刘彻睁开双眼，起身道：“平身，来，你给大家通报一下你所掌握的情况。” 赵信投降汉朝以来，可谓非常卖力的在刷存在感，为汉朝抗击匈奴入侵确实做了很多事情，而他召集的原来部落人就已经达到了六千多人，只是失散的王庭未找到。 赵信站在匈奴的角度对此次战争进行了一个分析，可谓非常全面和细致，让一些对赵信有看法的人都转变了想法和偏见，更让刘彻感觉，当初排除众意接受投降是对的。 而刘彻对赵信的表现也更加欣赏，他感觉要打赢匈奴如果没有一个懂匈奴的人当参谋恐怕会很吃力，所以准许赵信参加朝会。 由此就可以看出，刘彻已经完全信任了赵信。 事情商议结束之后，刘彻叫住了卫青：“卫青，朕不妨实话告诉你，朕心里没底。” 卫青能感觉到刘彻外表稳如老狗，内心慌一逼的造型，毕竟这是大汉开天辟地头一回，于是拱手道：“陛下雄心壮志，臣定当生死以赴。” 刘彻重重的拍了一下卫青的肩膀道：“必须让大汉威严达天下！” 卫青后退一步拱手拜道：“臣遵旨！” ~~~~~~~~~~~~~~~~~~~~~~~~~~ 走出建章宫的卫青又是孤独一人，其他将军们都集合准备召开作战会。 “将军，将军！”若瑶在门口等候已久，他已召集了一队人马，由罗德善带队北上接应沈夫人，这是走前来请示卫青。 卫青见若瑶，先是楞了一下，而后焦急上前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呵呵，我就是想……”若瑶其实想多给卫青汇报一下这半年多自己干了些什么，最主要的是提醒卫青还是回府看看卫伉和霍去病。 “哎呀。”卫青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本将马上就要召开作战会，你迅速北上，一定要确保夫人的安全。”说完，就直直的向太尉府的方向而去。 看着卫青风风火火的走了，若瑶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还看着干什么？快走吧。”罗德善牵着战马而来，提醒傻傻的若瑶。 若瑶郁闷的转身与罗德善并列而行，准备北上接应。 可两人刚转过一个街道的弯，就停了下来，若瑶开始见罗德善撒狗粮。 只见林海棠带着两个侍女迎面而来，手里还带了什么东西。 “你大爷的，让本姑娘走，你现在也走，不准见面。”若瑶调侃道。 罗德善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的笑容带点羞涩：“那怎么行，不伤了人家的心？” 若瑶：“……” 去年，若瑶遵守承诺将林海棠介绍给了罗德善，可罗德善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如若瑶预料，撩着撩着，罗德善就把林海棠撩没了。 为了撮合两人，若瑶可没少想办法，对罗德善进行了各种教育，最后还是一个木脑袋，最终，若瑶又从林海棠入手做思想工作，最终还让沈夫人和卫皇后出面。 最终的最终，林海棠开始倒追罗德善，但也提出了要求，两人成亲，男方必须封得爵位，这是林海棠对罗德善的最后要求。 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若瑶郁闷得很，上前调侃道：“哟，没看出来呀，进展还蛮顺利嘛，哎，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林海棠一听笑了，那种笑很迷人，若瑶记得，自打龙城王二狗死后，林海棠就一直没再笑过，看来这一次林海棠是发至内心的释怀了。 罗德善确实是脸薄，面对若瑶的调侃居然挂不住尴尬起来。 “行行行，别尴尬。”若瑶对尴尬的罗德善说道：“小半个时辰，速度，本姑娘可不会等你。”说完，就转身准备走。 “若瑶。”林海棠叫住了若瑶，而后一脸笑意的说道：“谢谢你。” “谢我？谢我干什么？”若瑶不明白，爱情这东西都是你情我愿，谢什么？ 林海棠笑笑道：“他这人比较老实，以后你得多提醒他一下。” 老实！哦，若瑶恍然大悟，原来林海棠喜欢老实巴交的人，可这种老实巴交的人在官场又混不出什么名堂。 “放心吧，我跟罗德善将军是生死之交。”若瑶说完就看了看不说话的罗德善道：“不过呢，还是祝福你们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 第175章 战斗分组 若瑶和罗德善奉命北上接应沈夫人，而卫青却更加忙碌。 西山营，是虎贲军的驻地，卫青讨论战法自然要到西山大营。 夜晚的西山营寒风刺骨，将士们已在十天前就做好了北上准备，只等主将归巢。 对于士兵来说，出征前他们是彻夜难眠，而是帅帐更是一片忙碌。 吴林、宋玉军、李息、韩说、路博德、卫广、卫步等三十多个将军围坐在沙盘前。 卫青坐在帅椅上看着下面激烈的争论久久思索。 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拿出作战计划而后报刘彻定夺。 但从讨论的情况看，武将们就是武将，能从宏观上筹划整个战事的将军很少，发表的都是针对谋一个地方的战术行动意见，相对成熟的也只有李息。 李息在发表自己言论的时候还是能站在全国战局来通盘考虑，甚至还考虑到了国内的诸侯国，这在卫青看来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将才与帅才的差距也就此体现出来。 “将军，末将有一个建议。”吴林听完大家的战术讨论后提出建议：“翁侯赵信曾经是匈奴人，何不将他请来一同研究？毕竟他熟悉匈奴人。” 韩说一听吴林都把匈奴人搬出来了，顿时就不赞同：“不行，虎贲军乃大汉铁骑军，怎能让匈奴人参与进来？这是要告诉胡人，咱大汉没人是吧？” 吴林郁闷，每次一提到胡人就有人站出来反对：“韩将军诧异，本将不是这个意思，赵信投降了我朝，而且陛下也已经让其在朝堂行走，听听他的意见未尝不可。” “反正本将军觉得欠妥。”韩说板着脸说完就对帅椅上的卫青禀报：“卫将军，你自己也可以试想一下，让一个匈奴人来给我们指点，这不是笑话吗？” “你！”吴林无奈。 最终，在天即将大亮的时候，全军将士终于统一了思想，卫青最终确立了全线防御，重点突破的战法，北疆边郡的统一防御工作由李广担任，所有边郡的守军都归李广节制和统领，而后由卫青率虎贲军及民夫直接北上定点打击。 而选择的对象就是一直盘踞在河南地的两大匈奴势力，白羊王和楼烦王，这两大势力是匈奴对汉作战的桥头堡，大部分胡人南下都要经白羊王和楼烦王领地。 攻占了河南地，就等于切断了楼烦王和白羊王同单于庭的联系。 而对内诸侯各国，由董宣旭负责，收缩两万兵力部署在长安城周围，遏制要道。 在确定好作战计划之后，卫青就马不停蹄送往建章宫，而刘彻因战事还在与丞相交流。 看来大家都是不眠的夜猫子，公孙弘都已经三天没上床睡觉了，可见压力多大。 刘彻听完卫青的作战计划当即就拍板同意，并且由内侍拟旨令李广节制边郡所有守军，可以说，李广也走上了人生巅峰，军籍才三品，但却可调动六个边郡正规军和民兵高达八万之众，这在李广所统领的历史上也是创新高的。 “陛下，两路大军，你看另外一路谁来领队。”卫青计划两路大军北上，分别从两个方向进攻，而正面出代郡牵制的人选尤为关键。 卫青的抛出的问题倒还把刘彻问住了：“你觉得谁来当担主将？” 卫青与公孙弘对视，可公孙弘似乎太困了，居然坐在椅子上闷起了瞌睡，于是只能建议：“陛下，臣觉得李息可以担当大任。” 刘彻听后甚是满意，在卫青的带领下，一帮中年将才成长起来，内心不免曾了一些信心，于是道：“好，速速准备，北上退敌。” 卫青坚定道：“陛下，臣时间也定好了，天亮即可北上。” 刘彻听后内心除了激动还是激动，他偏头看了看门口，有一丝丝的泛白，于是起身走到卫青面前坚定道：“辛苦了，去吧。” “诺！”卫青战袍一挥转身向大殿外走去。 卫青的步伐很坚定，背影却很沧桑，刘彻心中忐忑，转脸看着已经熟睡的公孙弘。 内侍似乎懂了刘彻的意思，于是上前叫醒了公孙弘。 “老臣有罪！”公孙弘反应过来，而后起身行礼，他甚至不知道刚才卫青来过。 刘彻长长的叹了一气道：“丞相，准备准备，两个时辰后，卫青北上。” “啊？两个时辰？两万大军？”公孙弘有些惊讶，这太突然了。 ~~~~~~~~~~~~~~~~~~~~~~~~~~~~~~~~~ 卫青走出建章宫直奔将军府。 天空还只是泛着白，整个大地死气沉沉，所有人都还在梦乡。 卫青看着将军府大门紧闭，而后翻墙进入，因为他不想打扰任何人，只想看看儿子。 走进卧室，大儿子和二儿子都还在睡觉，三儿子被卫子夫带着。 看一眼足够，卫青帮两个儿子盖了盖被子，而后起身向院外走去。 “站住，谁？” 卫青刚才的动静已经惊动了下人，下人通知了管家，所以管家起身查看。 一身战袍，手握汉剑，身材与卫青相识，管家问道：“将军？” “罗管家，睡觉去吧，本将只是回来看看，等会儿还得北上抗敌。”卫青说完就朝管家走来，清晰的脸庞这才出现在管家面前。 已经快一年没见卫青了，管家忍不住激动居然鼻子酸酸的想哭，因为奴隶出生的卫青对这些下人确实太好了，一直当管家为自家人，没有一点官架子。 “夫人呢？你，你刚回来吗？我马上安排人去做饭。”管家有些激动。 卫青一把抓住罗管家的胳膊道：“不用，夫人估计三天就要回来，若瑶已经去接应了，帮本将照顾好伉儿和不疑，不要惊动其他人。”说完，就帮管家理了理身上披的大衣。 “你，你就只是回来看一眼？”罗管家曾经也是一个军人，在战斗中负伤后被卫青点名当了管家，由于有伤在身，所以经常被卫伉欺负，当然，他早已把卫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卫青偏头再次看了看堂屋两个儿子睡觉的方向，沉稳片刻道：“去睡觉吧。”说完，卫青转身就向门口走去，直到消失在暗色之中。 军人，就是这样。管家的思绪回到了年轻时代，出门守边十八年未回家，当他最后衣锦还乡时，家早已不是那个家，父母早已去世……。 第176章 教场出征 一声号角催征鼓，半卷锦旗出长安。 长安城百姓还在睡梦中时，西山营与长安北教场早已是金戈铁马。 李息率虎贲军前锋营已经出发半个时辰，卫青则率领另外一大队人马在长安北教场举行出征仪式，从北疆回来再到北上征战，卫青只在长安停留了几个时辰。 受阅大军严阵以待，寒风让战旗哗哗直响，直击人心。 将士们早已热血沸腾，只等天子一声令下。 “吴林，所有军士全部骑上战马。”卫青反复在大军中来回穿梭，检查各个方阵是否以全新的姿态迎接今天的出征。 半个时辰不到，刘彻身披红色战甲，头戴金黄头盔，在王麒麟等羽林卫的护卫下来到了北教场，刘彻身披战甲寓意天子与士兵同在。 在羽林卫的护卫下，刘彻向点将台走去。 北教场，是开国大将军韩信所主持修建，他见证了大汉朝从开国到忍辱负重，再到南征北战的整个过程。 曾经的一段时间，北教场杂草丛生，马邑之围后，这里就成了天子阅兵的场地。 刘彻亲自为大军践行，而丞相公孙弘也带领满朝文武相继到场。 见天子走上了点将台，校场忽然战鼓擂动，所有士兵单膝跪地叩拜：“万岁。” 这是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宏大，刘彻大声喊道：“众将平身。” 大军纷纷起立，聆听天子教诲。 刘彻环绕了一圈整个教场，军士们斗志昂扬，于是掷地有声的说道：“大汉的士兵们，匈奴辱我百年，虐我边民，抢我物资，无恶不作，今，朕替天下做主，尔等北上灭胡，为大汉立威，让辱我胡人付出血的代价……” “杀！” “杀！” “杀！” 众将士的杀声就是最好的表态，让刘彻非常欣慰，这是一支全新的胜利之师。 简短的讲话结束后，刘彻下到士兵们中间开始检阅大军。 当走到卫青身边的时候，刘彻饱含深情的说了一句：“卫青，辛苦了。” 这句话让卫青受宠若惊，刘彻是天子，对臣下说辛苦，这是何等的难得。 卫青后退三步，离刘彻隔开一定的距离，而后拔出腰间锋利的宝剑对准蓝天发誓：“请陛下放心，我们有信心击退任何来犯之敌，我们有能力保卫大汉的每一寸土地。”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吐露出将士们的真心话。 “好！”刘彻顿时信心满满道：“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说完，对着全军将士道：“朕，在长安等你们凯旋，开拔！” 仪式简短，但仪式起到的作用非凡，大军陆续开始走出北教场。 北教场的动静惊动了很多还在睡懒觉的长安百姓，他们纷纷起床走出家门聆听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战鼓和士兵的誓言，相互间议论着什么。 对于匈奴南下和诸侯威胁的事情，朝廷并没有向百姓全面透露，怕引起恐慌。 ~~~~~~~~~~~~~~~~~~~~~~~~~ “娘娘，娘娘你慢点，慢点。” 北教场西北城门口，卫子夫抱着卫青的三儿子卫登急急忙忙的向这边跑来。 她也是早上起床的时候听林海棠说卫青回来了，可回来连面都没见上又听闻朝廷在北教场举行简单的出征仪式，大军天亮就要开拔北上。 卫子夫也有一年没有见到致力于边疆稳定的卫青了，甚至连信息都没有得到。 边境兵荒马乱，作为姐姐卫子夫自然担心卫青与沈夫人的安危，所以来不及梳妆就让林海棠带着卫登向北教场而来。 可惜，卫子夫还是来晚了一步，看着大军陆陆续续的走出北教场，眼泪喷涌而出。 “娘娘。”林海棠能理解卫子夫的心情，于是上前道：“我马上通知卫将军。” “不用。”卫子夫当即就拦住，而后看了看怀里正在酣睡的卫登道：“让他去吧。” 林海棠向后退了几步，而后都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北教场，而她的心也在担心一个人，那就是已经北上的罗德善，他真心不想罗德善也当王二狗一样的英雄。 皇后的到场谁也没注意，都去看大军出征去了，就连刘彻都走进了军中，唯独丞相公孙弘和御史大夫张鸥看见了卫子夫，两人一前一后向卫子夫走去。 确切的说不是两人看见了卫子夫，而是两人压根儿就想溜了，因为他们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走路都想睡觉，而今大军出征，作为他两内心不再那么紧张。 可当两人看见卫子夫在擦眼泪的时候，公孙弘又将正要说话的张鸥档了档。 卫子夫很懂礼数，强颜欢笑的问公孙弘：“丞相，卫青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娘娘，半夜回长安，连夜研究作战，天亮北上。”公孙弘禀报，虽然他感觉这样很残忍，但没用办法，卫青是军人，他必须走在最前面。 卫子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将卫登交给一旁的林海棠就向教场中走去。 公孙弘也跟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张鸥则看着教场擂动的士兵楠楠道：“陛下这是玩冒险呀。” 公孙弘哼了一声，而后摇了摇头也感叹道：“陛下登基后哪一次不是玩的心跳？” ~~~~~~~~~~~~~~~~~~~~~~~~ 大军北上很突然，可以说让长安的百姓都猝不及防，很多人被突如其来的金戈铁马搞懵了，很多不怀好意的人甚至在长安城中造谣说匈奴人打到长安了。 但这些因素之前朝廷就已经考虑到了，特别是应对百姓恐慌，防止别有用心之人趁机挑唆百姓方面，朝廷其实在一个前就已经开始做工作。 卫青走在大军的最前面，头盔的红缨随风徐徐飘扬，脸上带满坚定，当他刚刚出城的时候，他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霍去病穿着一身铠甲站在人群中静静的看着卫青。一年不见，霍去病确实长高了不少，卫青不由自主的向人群中的霍去病挥了挥手。 霍去病嘴角微微一笑，而后对卫青竖起了大拇指。 对于舅舅卫青，霍去病早已把他当成了心中的英雄，人生的榜样，未来的目标，舅甥两人无言胜有声。 第177章 安马驿站 卫青北上，夫人沈葭南下，作为将军的唯一女副将担任了很多男人无法担任的职责。 去年，卫青北上打击匈奴人的嚣张气焰，一举灭掉了孜然王赵信，而后迫使其投降，但后来又经历了张汤建议刘彻提防外戚的邋遢建议。 三十岁的卫青知道朝堂的尔虞我诈，但性格和出生已经注定了他无法成为权臣，加之北疆一直不是很安稳，所以卫青北上巡边，加强北疆建设。 而这一去就是几个月的时间，作为也才三十岁的夫人沈葭当然也只能跟随而去。 这一次匈奴大军南下实在是太突然了，加之刘彻再三下诏，所以沈夫人来没来得及准备就急匆匆的踏上了南下长安的路。 但最终计划比不上变化，由于敌情确实紧急，卫青不得不抛开沈葭提前先行回长安。 经过三天的行军，若瑶和罗德善进入了上谷郡边界。 “哎呀，若瑶，找个驿站休息休息吧，喝口水也行。”罗德善似乎没睡好，经过一整天的奔波有些疲劳，于是想找个驿站喝口水。 若瑶一脸焦虑道：“不行，必须尽快找到夫人。”说完就看了看地图，按照现在的速度应该已经到达上谷郡边界，因为战马都是日行六百的中原牛掰战马，可一路下来根本没有沈葭的影子，按照卫青给若瑶的交代，沈夫人应该在边境了。 罗德善就如林海棠说的，老实巴交的，他听后不以为然：“嗨，不用着急，匈奴人还没有突破长城，安全着呢！” 若瑶听后扭头看了看罗德善，看来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算将才：“两国交战，不只是兵锋向见那么简单，各方势力都在角逐，不可大意。” 在若瑶的脑海中，各种电视剧都频频出现打仗中对敌人主将家人动手的事情，虽然这很老套，但这是完全存在的，无法回避，暗线作战也很激烈。 从地图上看，长安直上谷郡沿途设置驿站七十八个，上谷郡边界驿站九个。 “走，安马驿站看看。”若瑶反复对照地图后决定再深入一个驿站。 经过大队人马的紧赶慢赶，若瑶和罗德善还真在安马驿站找到了沈夫人。 沈夫人与随从全部便装住在驿站已经两天，原本说的是头天早上就起身南下，可负责护送的人说什么前方有事暂时不能走，所以沈葭也就在安马驿站住了下来。 得知沈夫人还住在驿站，若瑶那高兴惨了，当即就让小二带着自己去见面。 从进驿站到进楼阁，若瑶也在观察周围，似乎有一股杀气。 安马驿站没有在上谷郡边界，而是境内，四面环山，荒郊野外，西是塘口要塞，北是秦二度长城，就是说沈夫人自与卫青分手之后就根本没怎么南下。 更让若瑶担心的是，罗德善带领的是一大队军士，而驿站很多看上去像江湖人士的剑客始终都在周围环绕，他们不时窃窃私语，眼神透露着好奇。 “若瑶，若瑶。”沈葭已经在驿站两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周围又是一群不认识的生人，内心着急，见若瑶到来当然内心激动。 若瑶也很激动，总算找到了：“夫人。”若瑶赶忙迎合上去并轻轻的在耳边说道：“进屋说。”就连推带拉将沈葭带到了屋内。 沈葭一脸焦急，他双手紧握若瑶的手问道：“卫青呢？” 若瑶纳闷，果然是两口子，开门就问卫青，于是道：“将军已经带兵北上，这会儿估计已经出长城了。”说完就看着沈葭问道：“夫人，你怎么还在这里？” 沈葭也很纳闷，前几日本来她与卫青一路南下，但在半路接到刘彻两次诏令，结果不得不自己先行南下，派了一个卫队护送沈葭，可他们的行进速度非常缓慢。 “夫人，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若瑶说完就走到窗户推开窗户观察了一番，始终觉得氛围不对，而且四周都是坏蛋。 沈葭本来就是大家闺秀，脑袋里没有什么弯弯肠子，所以听闻后有些惊讶：“究竟什么情况，我问杨戬他也没说，就让暂时住在这里。” “杨戬？”若瑶对这名字感兴趣是因为天庭有为杨戬是二郎神。 沈葭点了点头道：“对，上谷郡守军统领，以前是卫青的部下，我今早问他，他说可能出了一点意外，所以，所以就住在这儿了。” “他人呢？”若瑶问道。 就在沈葭就要回答的时候，门忽然开了，只见两名手握汉剑的军士冲了进来。 若瑶下意识的快速上前将沈葭护在身后。 “杨统领。”沈葭扒开身前的若瑶并开始介绍：“若瑶，不要紧张，这是护卫统领杨戬。”说完就对杨戬道：“杨戬，这是卫将军的副将若瑶。” 杨戬听后先是楞一下，因为他也不知道居然卫青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副将，而后关切的问道：“外面的军士也是你们的？” 沈葭上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对，感谢杨统领这几日的照顾，听闻匈奴人南下了，你就回去吧，毕竟边疆大事要紧。” 杨戬定了定神而后拱手对若瑶道：“姑娘，卫将军乃大汉之栋梁，是我等主心骨，大战在即，我等受卫将军之托，定要护送夫人回京。”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若瑶转身就替沈葭收拾包袱。 杨戬看了看沈葭又与身边士兵对视后说道：“不瞒夫人，现在情况有变，咱们周围已经被匈奴人混进关内的暗哨盯上了。” 果然！若瑶放下手里的包袱道：“果然不出所料，本姑娘一进驿站就感觉气氛不对。” 沈葭没见过这种架势，只能惊讶的问道：“那怎么办？” 杨戬很镇定的说道：“我昨天就已经探查清楚了，所以一直不敢走，现在只有这样，分两路，一队明着走，一队暗着走。” 杨戬建议，由罗德善带军士正面护送一个假的沈葭走官道，这样吸引匈奴人的注意力，毕竟罗德善和若瑶今天过来也已经表明了身份。 而后由杨戬带领便衣暗卫护送沈夫人从另外一个道走。 见沈葭看着不说话的若瑶，杨戬再次强调：“姑娘，不能在考虑了，匈汉大军交战，咱们必须要保证夫人的安全，不然，如何向卫将军交代。” “据我们昨天抓获的匈奴探子报告，他们混进上谷郡的人很多，等着随时里应外合，如果他们知道一批军士护送的是卫青的夫人，他们会毫不犹豫……” …… 第178章 小小村子 为了赶在卫青与白羊王和娄烦王大战之前将沈夫人安全护送回长安，若瑶经与罗德善商议之后，决定按照杨戬的方案执行。 事不宜迟，若瑶让沈葭的丫鬟换上了沈葭的衣服，而后又让罗德善光明正大的请上马车，以军士护送，走官道向长安进发。 可能很多人会问，那是官道耶，匈奴人也敢？ 两国交战，只要能打败对方，什么招数都有可能用，匈奴人是游牧族，要想攻城拔寨越长城非常困难，哪怕十万大军面对固若金汤的长城也只能感叹。 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争匈奴人也摸出了一整套南下袭扰的战法，那就是里应外合，这个里应外合不光是杀死守城的士兵打开城门，还涉及到探查长城内的防御，为匈奴大军找突破口，所有每次开战前，关内都会出现大批大批的匈奴奸细。 若瑶在上一次参与李广守右北平就已经领教，只要内部不破，外部永远安全。 小道也不是那么好走，杨戬带五十多名暗卫护送沈葭和若瑶。 经过白天一天的行进速度，沈葭这才真真意义上的来到了上谷郡边界，至少越往南边就越安全，而沈葭走的这条暗道也正是民间的希望之道。 杨戬带领沈葭走的这条道路，是边民的逃生之道。 由于匈汉年年都在打仗，受胡灾最严重的也就是边郡，而上谷郡更严重，由于朝廷的不得力，也就是不能从根本上治边患，所以百姓也都只能往关内迁徙。 可关内各郡的地盘也是有限的，诸侯国更不敢轻易接受这些边民，所以如果这些难民行走在官道上，他们会被沿途郡县遣送回上谷郡。 官府的强压并没有让百姓逃命的步伐停息，久而久之，在这荒山野岭也就出现了另外一条公开的秘密通道。 所以这一路下来，沈葭和若瑶常常见到拖家带口南下的边郡百姓。 天已经黑了下来，只要走出了上谷郡境内就表示已经差不多安全了。 “夫人，你看，再往前四十里就到安乐县了，咱们加快步伐。”杨戬见沈葭坐了一天的马车也累了，居然停下呼吸起了大自然的空气。 所停留的地方是一个村庄，看上去还很繁华，天都快黑了百姓却还在忙碌，因为这些百姓有生财之道，居然把村庄打造成了民宿，供来往逃命的边郡百姓安顿。 沈葭看了看已经黑下的天，还有四十里才到安乐县，走完这四十里估计都天亮了，因为夜晚行进的速度非常慢，还不如就地休息。 沈葭走到杨戬身边道：“这样吧，大家就在这村里休息，明日启程。” 杨戬听后眉头一邹道：“不好吧，夫人，这，就这环境？” 沈葭虽然是大家闺秀，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卫青也是一个没有一点架子的将军，所以对于她更没有任何架子：“我看大家都累了，休息吧。”说完，就对身后的若瑶道：“若瑶，走，就选一家好一点的民宅。” 这一路又紧张又翻山，不累那是假的，若瑶左右看了看拱手道：“诺！” ~~~~~~~~~~~~~~~~~~~~~~~~~~~~~~~~ 村子叫桃源村，如果不是这条通道，这村子还真是世外桃源。 沈葭与若瑶刚走到一户人家就见一妇女将门打开。 “哎呀，两位姑娘，住店吗？”妇女名叫韩香，三十多岁，也刚好，在整个村子里，韩香也只是接待女客人，所以见生意上门也自然高兴。 沈葭微笑着上前：“对，不知还有空房间吗？” “有有有有！”韩香非常高兴，将门大开，迎接两位贵人：“哎呀，这兵荒马乱的，我们村条件也就如此，休息一夜再南下吧。” 沈葭和若瑶一前一后走进屋内，屋内的布置确实温馨，这正是一个女人的功劳，而在另外一个房间一个老大娘正在烧火做饭，见有贵客到来甚是欢喜。 “两位姑娘，住我们这儿你们就放心吧，绝对安全，村上专门有护村队。”韩香说着就手提水壶过来倒茶，并介绍了桃源村。 桃源村一百多户人，每家都开客栈，从名义上讲，这是在发战争财，但这个村子又确实是保障了南来北往的逃命百姓，所以也很矛盾。 暗道形成就意味着有生意了，所以村里的客栈生意比明道上的官家驿站生意都还好，为了守护其利益，村上甚至成立了护村队，当然，也在向官家交保护费。 “这位是？”若瑶在堂屋正堂发现了一个牌位，因为牌位旁边放了一把汉剑，所以他料定，牌位上的人是军人，而且已经战死。 韩香的脸色顿时凝重，但还是强颜欢笑道：“我男人，已经死了。” 话题比较沉重，都是女人，怎会不知道军人的苦，于是沈葭为牌位上香鞠躬。 “你说这胡人真是可恨，每年都南下，真是见了鬼了。”韩香说完就端着两个大碗走到了桌子旁：“来，趁热吃点，乡下条件有限。” 在随后的聊天中，沈葭的心情更加沉痛，韩香丈夫刚成亲那年就从军代郡，听说最后当了百夫长，但不下两年，同去从军的相亲就带回来了噩耗。 听韩香说，马邑之围后，桃源村三十一名好男儿从军，如今只回来了九名，而这九名都是缺胳膊断腿儿，没有一个好人。 “对了，我看你们也是大户人家的吧，刚才看还有护卫。”韩香对沈葭的身份感到好奇：“你们男人是做什么的呀？” 沈葭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放下手里的筷子略带微笑道：“我男人在长城。” “啊！”韩香惊讶的站了起来：“打仗呀。” 沈葭点了点头道：“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希望他平安回来。” “哎！”韩香听后感叹：“上了战场，他的命呀，那就不是咱们的。” 三人聊了一会儿，村长忽然急急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并且神神秘秘的还把门给关上了，一脸惊讶道：“韩香，韩香，快，有坏蛋在难民中混进村了。” “是匈奴人吗？”若瑶第一个反应是不是针对沈夫人来的。 村长有些小激动：“不知道，村口放哨的牛三娃说的，几十个黑衣人从村口的喇叭河偷偷进的村，可我排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可疑人员。” 第179章 深夜逃跑 面对村长的焦急，若瑶赶忙想到了杨戬，必须要杨戬来护卫。 “你回来，你出去干什么？”村长一把将正要外出的若瑶拉了回来：“不要打草惊蛇，等护村队集合把他们一网打尽，我已经通知人去了。” 若瑶看了看沈葭，而后淡淡的对沈葭道：“夫人，如果真是他们，我们最好还是离开，以免给村子带来灾难，护村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夫人！村长听后来了兴趣，这暗道从来就没走过什么大户人家，都是贫民百姓，今天怎么出了一个贵人：“夫人？呵呵，不知道夫人是？” 沈葭笑笑道：“刚才说了，我丈夫与匈奴人正在拼命，所以……” “哦，我懂了，我懂了，你放心。”村长说完就兴奋道：“我大儿子和小儿子也在军营，就在上谷郡，搞不好我儿子与你相公还是一个军营呢！” 韩香见状大声道：“嘿，钟叔，别扯哪些没用的，赶快想办法。” 就在这时，门外出现了动静，村长顿时就上前两步从牌位上拿起了供奉死者的汉剑。 “嘎吱。” “你们是谁？”村长拔出汉剑挡在了几位女人的前面。 来着正是杨戬和两个护卫，他环视一圈屋内，似乎在找什么。 而在若瑶看来，杨戬非常不正常，至少眼神中带杀气，于是用手扒开村长问道：“杨统领，有事吗？” 杨戬的面部表情很奇怪，想笑又不想笑的感觉，反正很别扭，就像在强掩什么：“额，额，没什么，刚才就是见有人进屋，所以末将……” “哦，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若瑶说完就看了看沈葭。 杨戬楞了一下，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诺！” 杨戬走后，若瑶顿时就感觉不妙，究竟是自己太大意了，于是问道：“夫人，杨统领你了解吗？” 沈葭自然知道若瑶的意思，一脸惊愕的看着若瑶道：“不可能吧。” 若瑶感觉事情有点严重，如果真是那样，那现在的处境可就比之前糟糕：“夫人，两军交战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任何情况都可能出现。” 沈葭回忆了一下，随卫青巡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郭昌、一个是卫步，杨统领是她与卫青分开之后出现的，由于是卫青安排的，沈葭也没有多问。 若瑶非常着急，敌我形势不明，总感觉一路都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夫人，看来今晚我们就得离开这里。”若瑶说完就将手里的八服一挥问道：“韩香，有没有能隐蔽出去的地方？” 韩香点了点头，而后将若瑶带到了后院的柴房，柴房后面有一棵百年老树，而且很高，若瑶顺着老树爬上去，还真把她给吓了一跳。 透过村里每家每户门口的火把，隐约还看见高手来回在空中穿梭身影。 若瑶背后不经一凉，完了，杨戬肯定有问题。 忽然，若瑶感觉身后树叶一阵乱，而且越来越近，她拔出八服一剑抵挡，整个人都惯性的飞了出去，隐约中看见一个蒙面人占领了她刚才的制高点。 若瑶从树上滚落，而后快速又掉进了柴房。 当若瑶再次回到堂屋时，只见村长和韩香正拉着沈葭的手：“原来你就是卫青的夫人呀，他可是我儿心中的榜样呀，我儿从军之时就说，卫将军龙城打出了大汉的威风。” 若瑶现在可没兴趣听这些，上前收拾沈葭的包袱边说道：“夫人，快走。” “怎么？真是对着沈夫人来的？”村长和韩香纷纷好奇上前问道。 若瑶与沈葭对视后点了点头，有些内疚，居然进了蛇窝：“外面到处都是黑衣人，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杨戬的人，哪些是匈奴人，但可以肯定，都是一伙的。” “啊！”村长顿时大怒：“杨，杨什么来着，他勾结胡人？” 若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两军交战一点都不奇怪。” 村长听后鼓了鼓，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夫人，卫将军为了保护大汉舍生忘死，那么我们就来保卫将军的夫人。” “村长！”沈葭不知道什么，但真的很揪心。 村长忽然想到一事：“对了，这样，韩香，你们家后院的红薯窖不是可以通往朱林家吗？夫人可以先到朱林家，而后再到廖远家，不就悄悄的到后村了吗？” 韩香也知道有这么一个通道，可这个通道现在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每一个出口都在每户人家的后院，如果对方不打开门，根本无法通行：“可是朱林家……” “这个不用管，我挨家挨户去想办法，你快准备。”村长说完就大大方方的打开了门，并对着屋内大声道：“好好好，姑娘好好休息，明早饭菜送到。” 村长在黑夜中左右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树林里偶尔的响动，于是向下一户走去。 而此时，树上、房顶上、草丛里等等，都有几双眼睛盯着韩香的家。 夜黑风高，到处风吹草动。 忽然，四面八方的黑衣人向韩香家飞来，屋顶上，门口，院落里。 两名黑衣人快速走到门口，一名全身黑衣并带着帽子的大佬慢慢的也走到门口。 此时，屋内只有韩香和她的娘。 黑衣人推门而入，见韩香背对着自己坐着，可屋内却找不到沈葭。 “人呢？”黑衣大佬带着苍老的声音问道。 韩香弱弱一笑，虽然内心有些发慌，但还是要故作镇定：“什么人？你们不是人吗？我这儿只接受女客，不接受男客，请便！” 几个黑衣人在屋内翻找一番后前来禀报什么都没有。 黑衣大佬用手摸了摸头，百思不得其解：“你把他们放走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韩香再一次强调。 黑衣大佬急躁的在屋内走动了一番，却听闻屋外闹哄哄的。 出门一看，打着火把手拿武器的护村队正集结赶往这里。 “怎么办？”黑衣人问大佬。 黑衣大佬眼睛里充满血丝，右手比划了一个杀的动作。 ~~~~~~~~~~~~~~~~~~~~~~~~~~ 夜晚本来风就大。 忽然，韩香所住的房子燃起熊熊大火，并且很快危及周边的房舍。 护村队来不及清问这些黑衣人就投入到了灭火的战斗中。 而在起火的屋内，韩香痛苦的捂着被刺的腹部爬到丈夫的牌位前，将牌位吃力的抱在怀里，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第180章 半路截杀 杨戬的护卫肯定有问题，至于他为何不动手加害沈葭，若瑶也不清楚，也许活着的沈葭比死的沈葭更有价值，但这支护卫队有问题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而跟随沈葭的下人也在寻找罗德善的途中没了音信，肯定已经遇害。 “驾……”若瑶赶着马车一路狂奔，而在身后就是骑着战马奔腾的黑衣人。 若瑶见沈葭已经在马车内颠簸得厉害，双手紧紧的抓住马车的窗户，于是安慰道：“夫人，不用担心，他们不会下死手。” 经历决定判断，若瑶的判断很有根据，这群黑衣人已经在身后跟着奔跑了半个时辰，按照电视剧的狗血剧情应该在后面狂射箭才是，但他们没有，可想，这群人是想要活的沈葭，而不是死的，不然早就搭弓射箭。 沈葭被马车颠簸得都要吐了，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卫青曾给她说，长安之外充满危险，现在看来，还真是：“若瑶，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人。”说完，若瑶缰绳一拉：“驾！” 就这样，你追我赶到了一片竹林里，若瑶的马已经口吐白沫当场倒地。 身后的大队黑衣人见状赶忙围了上来，纷纷拔出汉剑对准了沈葭。 “是汉人！”这是若瑶第一次见到杀手，让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是汉人。 沈葭跌跌撞撞的从马车里出来，见马已经口吐白沫倒地抽搐于是气愤的问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匈奴人，打不赢卫青，抓我一个女人简直就是耻辱。” 若瑶转脸看了看一脸惊恐的沈葭道：“夫人，他们不是匈奴人，是汉人。” 沈葭更加惊讶，汉人？会是谁？ 就在这时，个头比较高的一个黑衣人撤下脸上的黑纱很有礼貌的拱手道：“夫人不必动怒，我家主子就是想与夫人叙叙旧，但夫人不愿等我家主子，所以……” “呸！”沈葭气愤的恨不得将手里的饰物砸向了这人道：“你们家主子究竟是谁？” 主子！若瑶已经猜出：“不知你家主子是哪位诸侯王？” 沈葭的脸色已经惨白，两个女人如何应付这些人，还有这些人背后的人？ 黑衣人对沈葭何若瑶非常恭敬，拱手道：“见了自然就知道，还请夫人稍等。” 就这样这群黑衣人将沈葭何若瑶困在了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黑衣人似乎也有些着急，因为他的主人似乎不守时。 沈葭已经提心吊胆很久，实在忍无可忍的他起身就向黑衣人走去，并呵斥道：“我再问你一次，你们家主人究竟是谁？怎么还没到？” 黑衣人脸上也露出一丝尴尬，左右看了看弯腰回礼：“本来想请夫人在安马驿站相会，但夫人非要南下，得罪了。” “杨戬跟你们什么关系？”沈葭再次发出内心的疑问。 黑衣人摇了摇头道：“杨戬？不认识！” 不认识！沈葭听后满是疑问的看了看一旁的若瑶，而后向她走去。 “怎么办？”沈葭弱弱的问道。 若瑶扭头又观察了一下这些黑衣高手，站立笔直，统一右手握剑，左手成拳头背于背后，这显然就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或者军中之人。 “看来咱们遇到麻烦了。”若瑶心开始怦怦直跳，因为这群人不是江湖人士。 ~~~~~~~~~~~~~~~~~~~~~~~~~~~~~~~ “统领，怎么办？我们还过去吗？” 远处的山坡上，杨戬和护卫们都悄悄的在树林里看着沈葭这边的情况。 杨戬看上去有些把握不准，于是对一旁的侍卫问道：“你说侯爷这样安排究竟想干什么呢？”问完之后就满脸带着疑问。 侍卫也是一脸懵逼道：“不知道，反正就让他们两家见面，而后护送沈夫人回长安。” 杨戬听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但真不知道上面搞什么鬼，身为小小的统领只能听。 按照原计划，本来见面地点放在安马驿站，罗德善和若瑶的出现打乱了计划，为了不引起怀疑和促成成功见面，杨戬又不得不想办法把罗德善与沈葭分开。 但时间越来越久，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两家人就像迟迟没有接头的样子，远远的看见沈葭在斥责黑衣人，而且黑衣人还没有敢还嘴的意思。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杨戬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侍卫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侍卫麻利儿坐起来应答：“三十六人，不连领头的。” 三十六个高手，以若瑶之本事确实很难应付，杨戬再看看天道：“上。” 杨戬的一句上，所有在树林中的便衣暗卫全部骑上战马。 “统领，真要去呀。”暗卫问道。 杨戬拔出手里的汉剑道：“管本统领什么事，又不是没给他们机会，当时说的只见半个时辰，可现在都两个时辰了，人还没到，怪谁？” “驾！”杨戬骑着战马就向沈葭冲了过去。 黑衣人面对远处树林中忽然冲出的大队人马感到惊讶，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其他三十多个黑衣人纷纷上前将沈葭和若瑶围在里面，成防御阵形。 “头儿，怎么办？”黑衣人向领头的问道。 领头的眉头紧锁，一脸无奈，只能下令：“撤！” 就这样黑衣人转身纷纷上马向山谷而去……。 黑衣人的举动把沈葭和若瑶搞得莫名其妙，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夫人，夫人，你，你没事吧，你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杨戬连战马都还没有立足就从战马上跳下，而后跑到沈葭面前赔礼：“末将来迟了。” 沈葭当然满心欢喜，刚才的提心吊胆也平息了不少：“不迟不迟，杨统领辛苦。” 杨戬看了看黑衣人奔跑的方向，脸上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杨统领，你，你认识他们？”若瑶淡淡的试探性问道。 杨戬反应速度还算快：“啊，不认识，对了，夫人，他们究竟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说让我去见他们的主人，应该和安乐县令杜洪意说的是同一个人吧。”沈葭对刚才的狂追心有余悸：“快，迅速南下。” “诺！”杨戬应答之后转身吩咐道：“快，护送夫人尽快离开此地。” 第181章 撤离撤离 夜晚，驿站的风吹得很猛，稀稀拉拉来来往往的商客不时进入驿站。 经过白天的事情后，沈葭说若瑶的判断偏了，而且对杨戬再一次信任，因为他毕竟是卫青走时给自己找的，连自己的丈夫都信不过吗？ 而若瑶可不敢大意，要知道，身边这位可是卫青将军的夫人。 “若瑶，算了，别折腾了，明早还得启程赶路呢。”沈葭见若瑶又将桌上的八服拿在手里准备外出于是说道：“如果真有问题杨戬今天就不会来了。” 这其实也正是若瑶不理解的，他们究竟想干什么？黑衣人口中的主人究竟是谁？ “夫人休息，末将出去看看。”若瑶说完就从窗户处跳了出去。 沈葭见后内心那个郁闷：“哎，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被卫青调教成这样，有门不走，不是跳窗就是上房揭瓦，打打杀杀，一点姑娘的样子都没有。” 自言自语完后，沈葭又有了一个新的方法，那就是继续把若瑶送进宫里锻炼。 若瑶跳下窗户后飞檐走壁出了驿站，而后在驿站外的一棵树上观察。 忽然，一个黑影也从驿站北面飞了出来。 看着真有秘密，飞出来的人正是杨戬，若瑶手里的八服一紧准备飞出去跟上，可身后又是一阵乱叶飞来，回头一看，又是一个蒙面人盯上了自己。 最终的最终，若瑶只顾想办法摆脱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 “杨戬，你今天究竟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有目的，本统领也有职责，已经给你们时间了，是你们自己把握不住，赖我？你自己想嘛。”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伍相从来没有不守时过。” 黑树林内，杨戬与今天的黑衣人并立对话。 杨戬根本不认识黑衣人口中的伍相是谁，他只是遵照上司让他与沈夫人见面。 杨戬左右看了看：“你知道本统领冒了多大风险吗？夫人身边那个若瑶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今天差点就被识破，你还好意思。” 黑衣人听后无奈：“这样，反正我们家主子跟你们侯爷已经商量好了，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次不见面，以后就真没有机会了。” “我就纳闷了，你们见面究竟要说什么事情？非得这样偷偷摸摸的见面吗？”杨戬实在搞不懂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东西。 黑衣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按照你们家侯爷的意思办，明天尽量拖拖时间。” “我说大哥，可能吗？”杨戬郁闷的说道：“那个若瑶已经起了疑心，桃源村知道吗？她如果不起疑心，怎么会半夜带着夫人跑了？哥，长点脑子嘛。” 见黑衣人没有说话，杨戬再次问道：“你们家主人究竟在哪儿？本统领自接到任务就一直等，从上谷郡的安马驿站都快等到长安了。” 黑衣人道：“应该是明天……” 哗……。 黑衣人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竹林里就传来一阵破竹声，高手都知道，这是有人来了，于是全身一跃，黑衣人也就飞了出去，消失在黑夜。 “杨统领，你在这儿干什么？”刚才飞来的就是若瑶，紧随其后的就是暗卫。 杨戬一脸镇定：“刚才又发现了黑衣人，我闻讯追来不见了。”说完就一本正经的问道：“若姑娘，你可知今天追你们的是什么人？” 若瑶的眼神贼一般的到处扫描，并且答道：“不知道。” “姑娘，夜晚很冷，还是回去休息吧，外面有我们，就放心吧。”杨戬道。 房间内，沈葭还在思考问题，窗户却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只见若瑶爬了进来。 沈葭赶忙上前将若瑶堵在窗外，看了一眼后感慨：“你本事还真大，马上下去走门，以后不准在这样偷偷摸摸的爬窗、上房、揭瓦。” “夫人！”若瑶郁闷，自己是在干正事呀。 沈葭可真想整顿一下若瑶这些坏习惯，于是说道：“将军只是不在乎这些，你要知道，先不说在王公贵族的府邸里，就是大户人家，女孩子家也不能这样。” 若瑶欲哭无泪：“夫人呀，我可是在与对手拼命呀。” 沈葭现在对杨戬已经是放心的，于是道：“走正门！”说完就把窗户关了。 最后的最后，只听见窗外乒乒乓乓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门就打开了，只见若瑶嘟着嘴巴从外面走了进来，看来对沈葭刚才的做法不满意。 “夫人，他们真有问题。”若瑶再次提醒。 沈葭起身走到若瑶身边，他不知道杨戬有没有问题，但他对今天那个黑衣人很好奇：“你说那个黑衣人的主人要找我干什么？他又不是匈奴人。” 若瑶感觉沈葭问的这个问题就问得很傻，找你干什么？你老公是举世无双的卫战神，你说他们找你干什么呢：“他们怕将军，所以只能找你。” 沈葭似懂非懂，经过这一次北方之行，确实让沈葭成熟和改变了很多，难怪大家闺秀们都喜欢在自己的城市生活，边关原来是那么的苦。 第二天一大早，若瑶为了安全，早早的就叫醒了沈葭。 可让若瑶没想到的是，杨戬此时不在驿站，暗卫说大家等杨戬回来之后再走。 若瑶明显感到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会很麻烦。 “夫人，不能等，走吧，末将护送你。”若瑶说完就从一旁的桩子上取下两匹马。 沈葭见若瑶牵来了马而不是赶来马车，顿时就来了兴趣，因为此次北边之行，最大的收获就是卫青教会了沈葭骑马，而且是草原狂奔的那种，所以沈葭有点跃跃欲试的架势。 暗卫见状赶忙上前阻拦：“夫人，还是等统领回来吧。” “走开。”若瑶见状一把从暗卫手里抢过缰绳。 若瑶将沈葭扶上战马，可沈葭似乎还是不怎么会骑马，刚上马背就又差点滚了下来。 暗卫见状在一旁不由得笑了，那种笑带着放心的感觉。 暗卫越是这样，若瑶内心就越不踏实，转身又赶来了马车。 “若姑娘，你就……” “走开。”若瑶顿时就板着脸，她敢肯定这是在拖延时间，内心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查查这个杨戬，看看究竟与哪一个诸侯国有染。 第182章 正面交锋 就这样，在若瑶的强硬态度下，两人快速的离开了驿站。 其实，杨戬并没有去哪里，而是一直在驿站睡觉，等候黑衣人的主人。 沈葭和若瑶走后，暗卫急忙敲开了杨戬的门，还差点被杨戬打了一顿。 “统领，统领，沈夫人走了，已经走了。”暗卫声音急促，因为杨戬昨晚已经下了死命令，没有他的允许，沈夫人不可离开驿站。 杨戬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而后一把拿过放在枕边的剑向外奔去。 若瑶赶着马车，沈葭坐在里面，一路下来，她还在责怪若瑶，从昨天的事情看，她感觉若瑶多心了，杨戬是正儿八经的好人。 “屡……” “不好！”赶马车的若瑶忽然看见迎面而来一大队人马，从身形看，就是昨天那一批人：“夫人，坐好，他们追来了。” 沈葭急忙将头伸出马车外，只见对面的山坳里几十个身穿黑衣的家伙迎面而来。 真是前有土贼后有追兵， 最终，马车被黑衣人群拦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若瑶站在马车的边沿瞪着下面一排的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个黑衣人，而是一个全身黑的家伙，甚至带着帽子。 只见这全身黑的家伙被人从战马上搀扶下来，看样子年龄不小。 沈葭特别气愤，马车的帘子一掀，走到黑衣人群前面坚定道：“我乃卫青的夫人沈葭，你们一路都在追，报上名来。” 若瑶惊愕，这也许就是人被逼疯了吧，平时胆小的沈葭居然对他们发飙了。 黑衣人取下帽子，确如若瑶估计，就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老头看了看若瑶再看了看沈葭，而后拱手道：“拜见沈夫人。” 沈葭喘着粗气，咬牙启齿的问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从上谷郡就一直追。” 老头定了定，拱手再次拜道：“我乃淮南国丞相伍被。” 淮南国！又是刘陵。 若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前质问：“刘陵好大的胆子，你们想干什么？”若瑶也只能记起这事应该与刘陵有关，因为淮南国，刘陵就是一个代表。 “呵呵。”伍被没见过若瑶，但听刘陵说过，此人地位非同小可，手持一把玄铁剑：“若姑娘，下官没有恶意，只是奉我王之命，想请夫人到淮南国一叙。” “如果不去，是不是还要绑架？”若瑶说完就将沈葭护在身后。 伍被，早年为淮南王的谋士，前几年升任淮南国的丞相，也正是他在淮南国积极推动谋反一事，而在他看来，谋反，现在最大的阻碍就是卫青。 但他也得到了一个不靠谱的情报，说这一次一路的还有卫青的两个儿子，结果情报有误，只有沈葭一个人，所以不免让伍被有些失望。 试想，要是将卫青的两个儿子外加夫人都请到淮南国，起事之后卫青要想干点什么事情恐怕就要掂量掂量。 面对伍被的要求，若瑶肯定不能让沈葭去，而沈葭也知道，这一去可就麻烦了。 沈葭是大家闺秀，经常听别人说，某某诸侯王的儿子又到长安了，说白了就是当人质，而淮南王邀请自己到淮南国，无非就是想干坏事。 “若瑶，怎么办？”沈葭有些懵了。 若瑶将沈葭护在身后慢慢的向马车退去道：“夫人，等会儿我来拖住他们，你骑马迅速跑，越快越好。”说完继续往马车旁的马退。 伍被当然知道若瑶想干什么，刘陵将若瑶的情况已经给伍被说的一清二楚，于是笑着说道：“若姑娘，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不是郡主的对手。” 沈葭正要骑马却被若瑶挡住了，她看着沈葭道：“看来今天麻烦了。” 紧接着四周开始出现大批骑着马的不明人员，让若瑶和沈葭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见沈葭何若瑶还没有做出回应，伍被也知道在这里多待一刻就多一份危险，于是道：“夫人，时间不多了，请吧，我王已经备好了酒宴招待夫人。” 正如若瑶说的，看来真的是遇到了麻烦。 “若瑶，如果我不去，他们会如何？去了又如何？”沈葭淡淡的问道。 风一阵阵吹来，周围的树木开始左右摇摆，草就像点头的小孩儿。 若瑶看了看对面威风凛凛的黑衣人以及周围零零散散的骑马人道：“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抓你到淮南，而后以你来要挟将军为他们做任何事情，即使要挟不成也会让将军有所顾忌，这是他们的目的，不然不会处心积虑来找你。” 沈葭听后嘴角微微一笑，这是苦笑，真的是苦笑：“看来我的命很值钱呀！” “夫人，看来今天必定是一场恶仗，放心吧，若瑶以死相拼也要护你周全。”若瑶说完转身就向伍被走去，边走就将八服慢慢的拔出剑鞘。 自打龙城之战回来，若瑶就开始与刘细君和刘陵打交道，没想到自己杀了刘陵的相好涂杰，而今却被淮南孽子堵在半道上。 “伍被，跟你回去可以，但容我安排一下。”沈葭忽然非常冷静的对对面的伍被喊道，弄得已经将八服拔出剑鞘准备决一死战的若瑶有些懵了。 见若瑶扭头傻傻的看着自己，沈葭笑着招了招手：“若瑶，快，过来！” 若瑶以为沈葭想到好的办法了，于是转身又向马车跑去…… ~~~~~~~~~~~~~~~~~~~~~~~~~~~~ “统领，统领，你看！”暗卫向已经赶到的杨戬指着远方。 杨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侯爷安排的事情算是完成了：“等他们会晤半个时辰来叫我。”说完，杨戬就下马向一片树林子走去。 暗卫跟在后面：“统领，这，这究竟干什么呀？” 杨戬眉头紧锁，一脸懵逼道：“不知道，侯爷说有人想见沈夫人。” 暗卫更搞不懂了：“统领，见沈夫人也不用来这么多人吧。” 杨戬刚刚还松了松裤腰带，而后转身又向刚才的地方走去，经过观察一番，确实，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明面上都有五十多人了。 “要不小的过去一趟？”暗卫提醒。 杨戬扭了扭脖子说道：“不用，反正你看好就行，侯爷说也就最多一个时辰。” “诺！” 第183章 夫人之尊 此时的沈葭显得非常冷静，她拉着若瑶的手说道：“我与卫青成亲这么多年，最美好的时光就是这一次的北疆之行，没有之一。” “夫人！”若瑶从沈葭的冷静和语言中听出了弦外之音：“别多想，罗德善他们应该马上就会来救我们的，你……” “不可能的。”沈葭看着对面等待的伍被继续说道：“如果按照与卫青分开之时他们就已经盯上我了，那么罗德善肯定已经被他们引开或者灭了。” 若瑶没想到沈葭会忽然这么明白。 见若瑶脸色已经写满了担心，沈葭紧握若瑶的手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们无非就是想拿我当人质，以后来威胁卫青，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 若瑶越听越急，就差马上哭了，一种无助感油然而生。 沈葭看出了若瑶的着急，也看出了若瑶眼中闪烁的泪花，于是笑着安慰道：“若瑶，你也不要紧张，他们真的拿我没办法。” “夫人，都是若瑶不好，一开始就缺乏考虑。”若瑶的泪水喷涌而出，今天无非就两个结局，一是自己战死沈夫人被抓走，二是两人全部战死。 沈葭伸出手将若瑶流下的眼泪擦了擦说道：“你还记得我曾经给你说过什么吗？” “记得！”若瑶哭着复述：“他不属于你，他属于整个大汉，属于天下。” 若瑶的话也勾起了沈葭的情绪，虽然外表很坚强，但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对，我与他成亲这么久，他就从来没有尽到一个父亲、一个男主人、一个丈夫的责任，硕大的将军府，里里外外我沈葭都要给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沈葭这是绝望的哭泣，一个平常女人小肚鸡肠的抱怨，但抱怨几句之后她又忽然记起，自己现在将军夫人，于是擦了擦眼泪微笑着说道：“我去之后，三个儿子就麻烦你帮照顾，指望卫青是指望不上的。”说完就紧紧的握住若瑶的手。 “夫人！”若瑶泣不成声，转脸又看了看身后的伍被，恨得压根儿痒痒。 沈葭从腰间取出一块平安节放在若瑶的手中：“也许，也许我不能再陪伴将军左右，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的照顾卫青，顺便转告他，沈葭谢谢他。” “夫人，你不要这样，你等着，我马上找人来救你。”若瑶说完就向后走，但被沈葭又拉了回来：“在战争没有结束之前，切勿把这件事告诉卫青，懂吗？” 若瑶没有回话，而是傻傻的站着，头脑一片空白，也许只有沈葭的主意是对的，先顺服了伍被，而后再想其他办法营救。 沈葭静静的看着若瑶半响，内心欣慰，也许，这就是天命，卫青当初把若瑶从塞外带回来，就知道注定有这么一天出现。 沈葭轻轻的拍了一下若瑶的肩膀，而后坚定的向伍被走去，神行彰显尊贵。 “伍丞相，我答应跟你们走，不过你们必须让若瑶先走。”沈葭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伍被听后脸都笑烂了，大笑着上前道：“哈哈，夫人果真深明大义，没问题。” 看着伍被那一脸奸笑，沈葭拳头紧捏转身走到若瑶身边道：“快走吧！” 若瑶看着沈葭眼睛里翻滚的浪花，拱手道：“夫人，等我。” “刚才给你说的话可记住了？”沈葭再次强调。 若瑶拱手：“记住了。” 就这样，若瑶骑上战马飞奔而走，留下了沈葭一个人站在伍被面前静静的对峙。 其实伍被早就已经谋划好了，对于如何截杀若瑶他已经安排下去。 ~~~~~~~~~~~~~~~~~~~~~~ “统领统领统领统领。”暗卫急匆匆的招呼正在打瞌睡的杨戬：“有一个女的已经走了，怎么办？” 杨戬扭了扭脖子又看了看天道：“差不多了吧。” “有半个时辰了。”暗卫提示道。 杨戬整理了一下便装又看了看身后的三十多个暗卫：“上马。” 一切准备就绪，可让杨戬感到纳闷的事情，伍被居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不是说好了只见面谈事情吗？ “统领？怎么办？他们，他们在干什么？”暗卫见伍被与沈葭面对而站一动不动。 杨戬有些不耐烦了，兴许自己出现了，伍被他们可能就要走，于是大手一挥，身后的三十多个暗卫骑着马慢慢的向沈葭何伍被靠拢。 由于杨戬处在沈葭这一边，所以当杨戬出现的时候伍被也看见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当即指挥两人道：“恭送夫人回淮南国做客。” 伍被的话音刚落，两个黑衣人就快速上前将沈葭搀扶离开。 杨戬感觉不对，刚才把手里的剑拔出来，对面却飞来了几支箭。 暗卫们为了躲避箭矢，很多人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王八蛋，不守信用。”杨戬顿时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拔剑怒吼：“快，快，把夫人抢回来，快。”说完，身后的暗卫就骑马而追。 让杨戬没料定的是，伍被居然指挥人员对杨戬的人下死手，冲上去的十几个人全都死在了伍被等人的弓箭之下。 “丞相，怎么办？”黑衣人看着已经被带走的沈葭问伍被：“郡主可没说要与他们闹翻，可现在杀了他们的人，怎么办？” 伍被眉头一皱，带着苍老的声音道：“什么怎么办？一个不留。” 黑衣人听后点头对身后的黑衣人道：“上！” 就这样，伍被的人和杨戬打起来了，最终，杨戬的人几乎全部被杀。 伍被的人为何如此之凶残也是有原因的，其实伍被根本就不知道沈葭的事，他与刘陵在淄川国与淄川王刘志商量合兵一处的事情。 也是临时收到情报，说卫青和沈葭分开了，伍被感觉这是天赐良机，当然，能透露出这等情报的人肯定也是卫青或沈葭的身边人。 淮南国以剑成名，几乎全国都在练剑，淮南王更是下令全军必须会剑术，身为丞相的伍被带的这支队伍是淮南国最好的剑术刺杀队。 所以，伍被面对杨戬这等小小的统领根本就没看在眼里，当然，能让淮南国丞相伍被亲自出马的人和事，肯定不是一般的。 而跟随去追杀若瑶的人更是被称为淮南王刘安的御用亲卫，也就相当于刘彻的羽林卫，可见这一次，不管是若瑶之前想打还是不打，都可能付出惨重的代价。 毕竟，沈葭是被内部人员出卖的，敌人的一切都是有准备的。 第184章 沈葭之策 淮南国丞相伍被扼杀了前来救援的杨戬等人，而后劫持沈葭前往淮南国做客。 而此时知道这里发生了事情的还有安乐县的官员们，可这些官员们早就对刘彻施行刺史监督地方一事不满，所以对这里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伍被带着沈葭紧赶慢赶走到了安乐县的边境，为了安全，伍被让所有人伪装成商贩，而后换乘马车，准备经淄川国与刘陵汇合之后入淮南。 “夫人，这辆马车是刚准备的，请吧。”伍被对沈葭非常客气。 沈葭听后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副笑脸道：“你是淮南丞相伍被是吧？” 伍被拱手应答：“是。” “哦。”沈葭站在安乐县边境的山坡上看着远处：“我沈葭能让伍丞相亲自出马，真是荣幸，可惜，可惜……” 伍被听后看了看身后的暗卫道：“可惜？不不不，不可惜，我淮南国天杰地灵，丝毫不输长安城，等卫将军北破匈奴之后我王定亲自赔罪。” 沈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咬着牙，眼圈儿泛红淡淡的说道：“恐怕要让伍丞相失望了。” 伍被从沈葭的语气中听出了莫名的坚定，而且看着沈葭的手一直在袖筒里鼓捣。 不好！伍被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可惜，还是晚了。 “别过来！”沈葭顿时从袖筒里掏出一把匕首对在自己的脖子上，因为他知道，伍被这群人都是高手，不把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很有可能被抓。 伍被额头一凉，赶忙站住脚伸出双手：“夫人，夫人，冷静冷静。” 沈葭眼角泪水流出坚定的说道：“冷静？你们怕我丈夫，就来抓我，如果两军对垒，你们就把我推出来，是吗？这手法卑鄙。” “夫人，听我说，我王是真心想请夫人到淮南做客，夫人。”伍被万万没想到文文静静的沈葭居然是一个贞洁烈女：“有事好说，你先放下刀。” 沈葭时刻关注周围的动静，生怕从什么地方冒出一个人来，匕首已经深入沈葭的肌肤，脖子上已经能隐约看见血，她哭着笑着说道：“无论谁，都无法阻挡我丈夫替陛下强汉的步伐，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你们，你们也会死得很惨。” 伍被被吓出一身冷汗，如果沈葭真要是死了，那就相当于淮南国与卫青正面为敌，于是赶忙妥协：“夫人，你，你放下匕首，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嘛。” 沈葭听后淡淡一笑说道：“夫君常教导，不要过多参与你们诸侯王间的事情，他说，那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说完淡淡的问道：“你觉得可以商量吗？” 伍被见沈葭自寻死路，于是给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神，侍卫瞬间从手指缝弹出一根银针，而后独眼开始瞄准沈葭，银针自带麻药，非常细。 “夫君。”沈葭眼泪朦胧，眼前已经开始出现幻觉，全都是她与卫青曾经一起的时光，两行泪水犹如喷泉哗哗直流：“沈葭是将军的女人，不会丢脸。” 说完，沈葭用力将匕首一抹……。 “不！”伍被大声呼喊，几乎同时与沈葭倒在地上，伍被是瘫软在地上，这件事情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就意味着事情已经完全办砸了。 瘫软的伍被连滚带爬向沈葭的遗体而去……。 ~~~~~~~~~~~~~~~~~~~~~~~~ “侯侯侯侯侯爷，侯爷，不好啦。” 杨戬一路狂奔上谷郡，战马都还没停就只见他一跃而下，翻滚在地，连滚带爬的向一个名为“岸头侯府”的院子跑去。 岸头侯张次公曾经是卫青的部将，也是卫青和沈葭小时候的玩伴，龙城之战随卫青出征，因功得爵位岸头侯，封地在上谷郡。 见杨戬浑身是血一脸惊恐，张次公甩了甩手里浇花的水盆焦急的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他们见面了吗？” 杨戬哭丧着脸道：“沈，沈，沈夫人死啦。” “当……” 听闻消息的张次公顿时感到眼前一黑，手里的盆掉落再次，当即就拧起杨戬恶狠狠的问道：“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 “淮南那边要劫持沈夫人，还杀了我们的兄弟。”杨戬说道。 张次公听闻后瘫坐在地，嘴巴还不停的说道：“刘陵，刘陵，你可把我害惨了。” 岸头侯张次公是淮南郡主刘陵利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体策反的卫青身边第一人，卫青与沈葭分开的情报正是张次公提供的，而且也是张次公提供的方便。 张次公的脑海里开始浮现整个事情的经过。 有一段时间，刘陵几乎把张次公的封地当成了郡主的度假胜地，隔三差五就要到张次公的封地来旅游一段时间，你来我往，刘陵就爬上了张次公的床。 再后来，张次公就被刘陵的功夫俘虏了，两人也就成了眷属。 刘陵是郡主，张次公是岸头侯，刘陵许诺几年后就嫁给张次公，在张次公看来，自己肯定捡了一个大便宜，早年随卫青封侯，马上又要娶郡主，双喜。 其实张次公不知道，正是因为卫青和沈葭都在上谷郡刘陵才来接触他。 所以，在得到卫青与沈葭分开的消息后，刘陵就以伍丞相要见沈夫人为由让张次公行方便，并许诺事情完了之后再到封地与岸头侯叙叙旧，然后找个良辰吉日向淮南王提亲，这才有了之前杨戬无论如何都要拖延沈回长安的时间情况。 但让张次公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刘陵给利用了，伍被这是要劫持沈葭。 “侯爷，当时淮南那边究竟是怎么说的？”杨戬瞪大了眼睛问道，因为对于整件事情他都不知道，张次公只是交代让沈葭与伍被见面。 张次公激动道：“刘陵，他只是说伍被要见沈葭……” 杨戬只是一个统领，而且卫青又是他最佩服的人，这件事情非常重大，他根本也就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但杨戬的问话却让一旁的张次公感觉到了压力，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事已至此只能杀了杨戬和其他回来的暗卫。 张次公腿脚都在颤抖，毕竟这是通天的事情：“杨戬，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可要瞒住此事，切勿透露半句，给回来的兄弟也招呼好。” “放心吧侯爷，我已经交代好了。”杨戬说道。 张次公道：“去吧！” 就在杨戬转身后，他就只感觉一阵刺痛从背部穿透，低头一看，一把剑已经贯穿腹部，全身开始无力，直到跪地。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张次公在杨戬背后楠楠道。 第185章 北出代郡 战争没有局外人，斗争没有弱者，沈葭死了，匈汉的战争第三次全面打响。 卫青经过几天的奔袭，全军两万人到达代郡与李息汇合。 “李息，赵信的向导究竟到了没有？”卫青站在长城上远眺对面严阵以待的匈奴大军。 李息看了看身后的苏建拱手道：“回将军，已经在路上了。” 卫青取下头盔放在城楼的石墩上，心中顿时有一种豪迈感：“明日，你率两万大军正面出击白羊王，记住，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给本将军好好的奏。” “两万！”苏建听后不懂，如果兵分两路，李息就带两万人出代郡，那么卫青如何进攻河南地：“李将军都把主力带走了，咱们怎么办？” 李息也不明白卫青为何会这样安排，两万虎贲军那是大汉的主力：“将军，不好吧，末将只要一万人即可，兵力还需布置在主攻方向。” “不！”卫青伸手右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本将军一万守军即可。” 听完卫青那坚定而自信的话，苏建与李息对视，眉头紧锁。 李息还是很担忧，但还是拱手应答：“好，末将尽快速战速决前来支援。” 卫青听后笑了，发至内心的笑，他转身看着对面的万里草原道：“不用，本将军估计拿下河南地，你的战斗都还没结束呢，哈哈哈哈。” 河南地又称河套地区，自古以来就为中华民族提供了丰富的文化资源及生活资源，民谚亦讲“黄河百害，唯富一套”。这种河套的地形在世界大江大河里绝无仅有。 河套周边地区，包括湟水流域、洮水流域、洛水流域、渭水流域、汾水流域、桑乾河流域、漳水流域、滹沱河流域，都具有比较好的自然环境条件，它们环绕着河套地区，正如众星捧月一样，把河套文明推到了最高峰。 河套地区自古为多民族居住地。战国属赵。秦属九原、北地等郡。汉属朔方、五原、西河等郡。西晋为鲜卑管辖。东晋时匈奴据此建国，号夏。唐属关内道。北宋大部为西夏的河南地。明属陕西布政使司，后为鞑靼人所据。 卫青建议刘彻这一仗先打河南地也是有原因的。 周朝之前，河南地属于北狄的聚居地。春秋时期，赵国的赵武灵王把版图延伸到阴山山脉，设立了云中郡，位于土默川平原东部。秦朝统一中原后，派蒙恬率十万大军将匈奴逐出河套，迁徙三万户到那里戍边，设云中、九原两郡。 汉朝建立，匈奴冒顿单于将匈奴势力推至空前强大，一举统一了北方所有胡人部落，而河南地也被冒顿单于再次攻占，其后大半时间，河南地就这样被匈奴占领，卫青选择打河南地，寓意收复失地，意义非凡。 下午，翁侯赵信派来的一百匈奴向导全部到位，由李息率虎贲军两万人出代郡与白羊王大军正面交锋，起到一个牵制的作用，而卫青则率领一万代郡守军在向导的带领下迅速绕过白羊王主力向白羊王的王庭所在地高阙进攻。 战斗是迅速的，汉军两个打击军团分别在黑夜接敌。 河南地属于平原地带，无任何障碍物，双方都是最大面积的接敌。 白羊王得到的情报是，汉军主力进入河南地的中心草原，于是自己率领两万大军亲自御敌，由于白洋王的军队也是训练有素的骑兵军团，李息还真遇到了挫折。 两万汉军硬是没有突破白羊王设定的第一道骑兵防线。 “哈哈哈哈，卫青原来也不过如此嘛，哈哈哈。”白羊王见这波汉军被抵住了，于是有些轻敌，对一旁的相国讲：“其实都没必要请单于庭派援军。” 国相见汉军首战就受挫也笑得合不拢嘴。 在大战之前，白羊王就听闻卫青厉害，所以双方还没有正面开战的时候就已经请求单于庭派兵南下支援，按照时间算，这会儿也应该到河南地了。 面对第一波次就受挫的汉军，首次当主帅的李息打得也很保守，形成对峙之势，就不敢再全面进攻了，只能用箭矢打出一条突破口。 “李将军，冲吧，卫将军说过，要狠狠的揍。”前锋将军韩说前来建议。 李息再次定下决心：“三波箭雨，再次进攻。” “诺！” 匈汉几万人就这样在这片草原上厮杀，由于是黑夜，双方都处于混乱状态，可以说都没有捡到什么大便宜，射箭又怕伤了自己人，进攻又怕将阵形打散。 而就在即将天亮的时候，白羊王发现身后远处的地方隐约一片红光。 而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也传到了他的耳朵，一股汉军从后方对高阙实施的打击，还与单于庭南下的援军相遇，汉军一万五千人败北脱离。 听闻消息的白羊王顿时就乱了章法，看着远处暗暗的红光问道：“是不是点火了？” 前来报信的士兵头一低禀报：“汉军在高阙到处放火，死伤惨重。” “啊！”白羊王再一扭头看向正杀来的汉军，顿时就有一丝恐惧感，要知道孜然王鲍威尔这么有实力的王，都在几天内被卫青给灭了。 而且更让白羊王郁闷的是，两股汉军究竟那一股是卫青呢？于是对着士兵们大吼问道：“卫青究竟在哪儿？啊？人呢？”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白羊王的这个问题真回答不上来。 随着天越来越亮，整个战场的局势开始呈现，李息也开始根据战场局势调整部署，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向前推进，而白羊王也根据战场态势慢慢收缩兵力往北撤离。 而更让白羊王揪心的就是，派出北上单于庭再次求援兵的人悉数都跑了回来，都说北边已经被汉军封锁，而南下与楼烦王接触的道路也被封死。 “韩说，你立即带领四千人绕过中台攻占那片山坡，快。”李息忽然发现，平原三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山，但山上没什么植被。 平原作战，制高点往往就是争夺的要点，因为一旦站在制高点，眼下的所有人都是棋子，如果白羊王是一个好的棋手，事情就麻烦了。 第186章 釜底抽薪 卫青的迂回侧击战术奏效，一天的时间就将整个战局扭转。 白羊王庭高阙被卫青屠城，白羊王被迫向北撤离三百里，以部落为外围形成防线。 战争的速战速决确实出乎李息的预料，他带兵仍然正面对峙白羊王。 而卫青则一点都不慌，就在被捣毁的高阙城内大军休整，吃饱喝足之后就地驻扎。 “卫将军，白羊王已经败北，何不继续追击灭了他们？”吴林边喝着匈奴人的马奶酒，吃着匈奴人烤的羊肉说道，那真是一个享受。 卫青见吴林这样惬意，于是也乐呵呵的说道：“不急，这么好的羊肉牛肉，还有上好的马奶酒，不吃饱喝足太可惜了，哈哈哈哈。” 吴林确实感慨：“这恐怕也是大汉开国以来开天辟地头一回了吧，哈哈哈。” 卫青边割羊肉边打住了吴林的话：“不不不不，龙城之前一样，呵呵。” “卫将军，你看下一步咱们怎么打？”吴林关切的问道。 打还是要打的，不过卫青不想用汉军来打，毕竟虎贲军是汉军的主力，如果一旦有闪失，大汉要再想翻身恐怕就难了，而且如果损失过大，诸侯王会趁火打劫。 卫青将一块烤牛肉塞进嘴里边吃边说道：“不急，本将要来一个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吴林眉头紧皱。 下午，千里奔袭的汉军就这样在还未烧毁的胡人帐篷里休息。 这一带已经非常安全了，白羊王的主力被李息牵制，楼烦王已经被阻隔在阴山山脉，而这一片草原的部落，面对强大的汉军根本不没有任何胆量挑战。 对于卫青来说，现在要紧的是保存大汉精锐的实力，到时候班师回朝后好对付诸侯王，而卫青所说的釜底抽薪就是在河南地扶持一个像赵信一样的匈奴反对派。 经过赵信向导的接线，河南地最有威望的部落首领有投降的意愿。 ~~~~~~~~~~~~~~~~~~~~~~~~ “哈王达首领，卫青可是残忍得很呀，一把火把高阙城烧了个精光。”部落祭师面对汉军的招降显得十分担心，最主要的还是怕汉军报仇。 哈王达首领也有些担心，坐立不安，来回在帐篷走动。 哈王达，是河南地的原着部落，他这个部落的历史可追溯到秦朝，蒙恬率十万大军将匈奴逐出河套，而哈王达的部落就是当年留下的部落。 冒顿单于攻占河套地区后，哈王达部落又回到了匈奴。 “报！”士兵快速进帐禀报：“首领，汉军使者到了。” 哈王达惊愕，来的太快了，赶忙对祭师道：“快，快，准备好酒，杀杀三头羊。” “好！”祭师正要离开，却记起了一件通天大事，于是禀报：“首领，我们领地好像还有几十个汉奴，你看。” “啊！”哈王达再露惊愕之色，这要是被汉军知道，部落不就连根都没了吗：“放了，放了，快。” “是是是。”祭师快速离开。 匈奴人已经被卫青打怕了，卫青可不像李广，因为卫青动不动就是毁灭，被卫青盯上的部落基本都是被平推捣毁，甚至一火烧得胡人后退百里。 为了迎接汉臣，哈王达动用了胡人的最高礼节，这种礼节是用来祭昆仑神的。 来招降的汉人正是卫青。 经过一系列繁文缛节的各种礼拜，卫青和哈王达走进了首领大帐。 而在首领大帐内也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哈王达居然指引卫青坐自己的首领宝座。 “呵呵，这位将军，一路辛苦了。”哈王达说完就招手让下人抬着两头烤全羊走进账内，并且拿来了最好的马奶酒：“辛苦，请将军享用。” 这就是一个首领，匈奴的首领，要是在以前，恐怕早就把卫青拉出去砍了。 “赵信都给你说了？”卫青还真拿出手里的匕首边割羊肉边问道，这味道确实不错，比之前所吃的所有羊肉味道都好。 哈王达看了看一旁的祭师伏地叩拜：“这位将军，我们愿意投降，只是……” “好！既然要投降，那事情就好办。”卫青忽然起立，而后将匕首扔在羊肉上说道：“投降了，就要为我们干事，我了解过，你的部落连中层部落都算不上。” 哈王达的部落曾经投降了秦朝，秦朝收复河南地后又投降了匈奴，所以在胡人的世界里，他们一点地位都没有，属于下层部落。 哈王达尴尬的笑了笑：“是是是，将军说的是。” 卫青边说边就走到帐中，瞪了一眼哈王达，那眼神中充满杀气：“是想变成贵族部落？还是想从这片草原消失，就看你怎么决定了。” 哈王达腿脚发抖，当即回禀：“将军，当当当然是贵贵贵族。” 卫青听后大声笑道：“哈哈哈哈，好，来。”卫青一把将哈王达的手抓住，差点没把哈王达下瘫了过去，只见卫青直直的将哈王达再次拉上了自己的宝座。 坐在宝座上，哈王达尴尬万分，坐如针毡。 卫青用匕首割下一块羊肉递给哈王达笑着道：“合作愉快。” 哈王达战战兢兢的再次站起，恭敬的接过羊肉道：“是是是。” “哈王达，你给本将军听好了，我们协助你推翻白羊王，灭了楼烦王，大汉天子陛下到时候还会将这片草原赏赐给你，你认识赵信吗？”卫青问道。 哈王达战战兢兢道：“认认认识，他，他就是孜然王。” “对，大汉天子封他为翁侯。”卫青说完就快步走下台阶。 哈王达也跟着卫青走了下来，而后右手帖匈低头道：“随时效命大汉天子。” 卫青内心一笑，不效命，就等死。 招降就这么简单，完事之后卫青看了看一旁的吴林而后向外走去。 “将，将，将军，不不知将军贵姓？可否转告卫，卫青，哈王达想拜访，呵呵。”投降事大，既然投降了，肯定要去拜访汉军主将，这是礼仪。 卫青淡淡一笑：“拜访，就不用了，等灭了白羊王和楼烦王，咱们共举一杯即可。”说完卫青转身就走出了大帐。 吴林跟在后面忽然转身看着哈王达说道：“首领，他就是卫青。” “卫青！”哈王达矗立在原地，久久的看着远去的两人，震撼…… 第187章 愉快合作 在赵信向导的努力下，应该是赵信的努力，卫青快而准确的找到了二十几个部落降汉，这些部落全都是代表着一个层级，那就是奴隶层。 三天时间，就在河南地建立起了一个以匈奴底层部落为主，奴隶为辅的庞大匈奴反对贵族势力，为让这些部落更好的开展工作，卫青还将从贵族部落夺过来的牛羊和马匹进行了分配，有的部落甚至破天荒的领到了十年才能有的数量的牛羊和马匹。 面对大汉来的恩赐，这些降汉的底层部落信心大增，往日被贵族部落剥削的情景在他们脑海里呈现，想要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决心异常坚定。 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在汉军撑腰的情况下，这些反对势力成井喷式爆发，从二十几个部落迅速发展到后来的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个……，到最后参与进来的部落高达八十多个，人数达到三万多牧民，一大批奴隶得到解放。 这里要强调一下，匈奴底层部落的人数贵族部落都给他们规定过，不允许达到上限，也是为了防止这些奴隶部落造反，方便这些贵族部落剥削他们，而哈王达部落也成为了河套地区最具实力的匈奴反对派。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几天，汉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在固定的地点休息，吃肉，欣赏风景，就这样看着这群手拿弯刀和棍棒的奴隶部落人员在汉军的协助下攻占河南地各个贵族部落，每到一处，汉军的目的只是负责气势上压住贵族部落，如有反抗协助进攻。 就这样整个河南地就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到处是揭竿而起的底层暴民，他们被贵族部落剥削久了，早就想反抗，暴民所到之处皆为平地。 大帐之内，卫青与吴林正在下棋。 “吴林，不下半月，整个河南地将归属大汉。”卫青将最后一个子落下自豪的说道。 吴林又输了，而且是输的心服口服，丢下手里的棋子感慨道：“卫将军足智多谋，以胡治胡，确实是高招呀。” “哈哈哈。”卫青听后笑了：“不是我卫青，而是陛下，如果陛下不破天荒的招降赵信，哪儿还会有这么多的部落来降，他们可都是闻讯陛下恩典才来的。” 卫青说完脸上又露出担心之色：“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与白羊王和楼烦王硬拼，会动了朝廷两万根本，万一诸侯国动起来，这又是一场持久战了。”其实，卫青还想说，关内的诸侯国，这其中不乏也有匈奴扶持的反对势力。 “将军考虑得很深远，末将佩服。”吴林真心佩服，自己也就只会练练兵，打打仗。 卫青走出大帐，这恐怕是他带兵打仗以来首次没有任何压力，而且还很闲。 “对了，传令李息，一万人马就地驻扎，只要遏制住白羊王的主力不动就行，另外传令苏建率领一万人南下截留楼烦王。”卫青开始布局整个河南地。 “诺！”吴林拱手应答而去。 吴林刚走，卫青又记起一件事，于是换回：“回来，还有一件事。” 吴林洗耳恭听。 卫青思考片刻道：“你给中军留下两千守军，其余八千守军都去协助这些部落，记住，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让这些暴民掌握一个度，他们现在可是刚放出来的狼。” “对了，需不需要回调一些守军到长城，以防万一。”吴林担心道。 卫青听后居然笑了起来，拍着吴林的肩膀道：“本将军告诉你，代郡边境一带无需考虑，不需要任何守军，现在这种局势，还没有那个势力敢进攻代郡。” 卫青就是这么有信心，就是这么有实力。 ~~~~~~~~~~~~~~~~~~~~~~~~~~~~~ 翻身奴隶部落就像一群狂野的狮子，将贵族部落一个一个撕碎。 土尔洼部落，是白羊王麾下的贵族部落，人数三千多人，而服务于这支贵族部落的奴隶部落有三支，大概约两千多人，相当于一比一的服务。 此时的土尔洼部落已经被奴隶攻陷，而吴林所率领的汉军正远远的观战，土尔洼部落的贵族人也知道，不敢反抗，一旦反抗对面的汉军就会过来。 哈王达部落牧民很这些贵族恨得牙根儿痒痒，无休止的奴役，惨无人道的待遇，让这些奴隶牧民义愤填膺，他们斩杀了贵族首领，将贵族部落的男人全部一一杀害。 这样还不解气，他们还掠走了土尔洼部落所有年轻女人。 看着一个个土尔洼部落贵族女人被像羊一样拖走，任凭他们无力的反抗，往日的贵族气息早已被撕心裂肺的求救与呐喊掩盖，他们被这些奴隶随意凌辱。 而土尔洼部落首领的三个女人被奴隶扒光了就地凌辱后乱刀砍死。 血流成河、人头遍地、哀叫一片，血腥的场面让观战的汉军士兵都为之颤抖。 “将军。”一名汉军校尉实在看不下去了，人必定都是肉长的，他想让吴林制止这些奴隶的暴行，至少看上去不那么血腥，这就是屠杀。 吴林静静的观赏着没有说任何话，就像在看一场电影。 一个时辰后。 翻身奴隶大军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他们在首领哈王达的带领下载歌载舞，庆祝这翻身的日子，而后向另外一个贵族部落进发。 不知道什么时候，卫青出现在吴林的身后，他见吴林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被捣毁的贵族部落于是说道：“看到了吗？最可怕的，不是来自于外面，而是内部。” 吴林呆呆的扭头看了看卫青，内心忐忑，之前，卫青还在上谷郡巡边，他每月都会向负责主持太尉工作的宋玉军等人传信询问诸侯王的动静，现在看来，不是多此一举。 “其实，别看关内一片祥和，诸侯王的事情如果不解决，天下就会像这些部落一样。”卫青也很感慨，内心暗自发誓，此战结束一定要助刘彻平定内患。 见吴林还是没有说话，卫青缓缓拔出腰间的汉剑，从剑刃中他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养敌为患，身为军人不可优柔寡断。”说完就转脸看着吴林道：“走，随本将踏平河南草原，为大汉扬威。”说完缰绳一勒，战马前蹄离地长厮。 …… 第188章 失去控制 河南地的战况完全在卫青的掌控之内，真应了那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而完全失去掌控的却是白羊王和楼烦王，这两位河南地的匈奴三级大王真没想到在他们看来固若金汤的防线，最后连五天都没撑下去，就全国崩盘。 此时的河南地局势已经完全呈现分化状态，那些被解放的翻身奴隶部落像饿狼一般席卷了整个草原，而且完全失去了控制。 据初步估算，死伤人数已经超过了四万多人，而且呈上升趋势。 残酷的程度堪称炼狱，由于很多贵族部落人员都有奴隶服务，所以这些奴隶部落听闻这件事情也就纷纷揭竿而起，事情迅速演变成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仅一天的时间，就有约一万人从这片草原消失。 蓝蓝的天空白云依然在飘，但白云下面却已经血流成河。 很多贵族部落牧民为了保命纷纷组织力量抵抗。 “白羊王，白羊王，怎么办？怎么办？”白羊王的相国已经崩溃了，看着周围不断围过来的奴隶部落，他们就像饿狼一般死死的瞪着已经被逼入绝境的贵族同胞们。 白羊王手脚开始发抖，他也知道后面的结局，因为他心知肚明，贵族部落压根儿就没把这些底层的奴隶部落当人，就是工具而已。 “前锋将军呢，将军呢？”白羊王对相国大吼道。 其实前锋将军也被吓住了，手里虽然有一点点兵，但一大部分兵也是底层的牧民，况且他也不敢出兵，因为不远处的汉军正静静的看着，如果白羊王出兵镇压，汉军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歼灭，更重要的是害怕倒戈。 白羊王的草原已经是无政i府状态，各种犯罪每天都在高频率的发生，部落吞部落的事情一天要发生好几起。 终于，在两天之后。 正在帐篷睡觉的卫青接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白羊王死了。 “将军，整个王庭无一幸免，三千七百多人全部……”吴林已经无法形容惨状。 卫青打开一封羊皮，上面是吴林的战报，看后的他点了点头。 “将军，咱们，咱们是不是应该制止一下。”吴林感觉应该制止一下这些奴隶部落的席卷气焰，毕竟这太残忍了，让人无法接受。 卫青将羊皮丢给吴林，而后走到帐篷外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因果报应而已，你自责什么？这些贵族压迫这些奴隶的时候其实就应该想到有今天。” 吴林顺着卫青的眼神看去说道：“这样下去，这些贵族部落就要灭绝了呀。” 话虽然是这个话，理也是这个理，但毕竟吴林这一生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内心还得慢慢适应，他知道，卫青对胡人的狠是间接的，但威力是巨大的。 一把火烧得已降的孜然王十几个草场，几万人无家可归被冻死饿死，这只有卫青。 ~~~~~~~~~~~~~~~~~~~~~~~~~ 卫青带着吴林等将领向白羊王而去。 一路下来体验的都是血腥的场面。 在一个溪谷里，早已堆满了尸体，这些尸体身着华丽的贵族服饰，可以想象在几天前，他们也许还围坐在火堆旁载歌载舞，享受着一群奴隶的服务。 他们更没有想到，几天后，这群服务于他们的奴隶就这样残害了他们。 卫青从战马上跳下，淌着血红的溪水，并用溪水洗脸。 水是冰冷的，与脸接触之后，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道。 “吴将军，你要记住，这是草原。”卫青淌完冰冷的溪水之后边穿鞋子边对一旁的吴林说道：“草原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相互剥削利用。” 就说话间，在溪水对面，只见大群骑马人围猎着一群已经落单的贵族妇女，骑马人的嘻嘻声，嚎叫声此起彼伏。 “护卫！”吴林大吼一声，只见身后的骑兵快速飞奔至小溪边。 逃命，只要有一丝活命的希望都要争取。 几个贵族妇女丝毫不顾对面是汉军，他们跳下小溪口的山坡，从充满血腥的河水中向汉军游了过来，求生欲望极其强烈。 经过了浩劫的这些贵族妇人都知道，身后的奴隶比前面的汉军更可怕，身后是魔鬼，前面是可以商量的魔鬼，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争取。 “弓！”吴林下令，身后的起兵纷纷取出弓箭瞄准了跟来的奴隶。 奴隶们见小溪对面的汉军都搭弓备箭的瞄准了自己，于是纷纷勒住马绳，而已经跳下小溪准备逮捕这些贵族妇人的奴隶见形势不对纷纷又转了回去。 十几个贵族妇人到岸后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他们挨个跪在岸边嘴巴不停的求饶。 如果没有战争，这应该是一副美好的画卷，蓝蓝的天空，绿绿的草原，这群贵族妇女会坐在草地上看着奔跑的牛羊，而后监督奴隶们在溪口洗衣。 可惜，没有如果，汉军士兵都在等候卫青的命令，这群士兵都随卫青征战过匈奴，对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如果要杀他们会毫不犹豫。 卫青起身跃上战马，边理缰绳边说道：“南方，受降城，等着你们。”说完，就看向小溪对面继续道：“汉军，只杀抵抗者。”说完就向远处奔去。 整片草原都已经属于汉军，他们在这片草原狂奔，而且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受到一些底层部落的盛情招待，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汉军是带给他们光明的使者。 白羊王被杀的地方可谓更为惨烈，尸体遍地一眼看不到头，到处是禅院断臂，一阵阵的血腥让人不禁发欧，草原狼随意拖拽着这些尸体。 吴林大手一挥对身后的士兵道：“快，找到白羊王的遗体。” 卫青眉头紧邹，这么多遗体怎么找？而且士兵们都不认识，于是叹气道：“算了，明年的这个时候，咱们就可以来打猎了，这些草原狼必定被养得肥壮。” “将军，那，那下一步怎么办？”吴林指挥冲出去的士兵又退了回来。 卫青抬头看了看天，几只苍鹰划过天空，叫声久久回响，看来是在召唤同伴来这里吃肉：“哎，你说得对，必须组织一下这些暴民，走……” “驾……” 第189章 威震河套 强大的白羊王比想象的都要惨，他所统领下的贵族势力几乎被奴隶阶级全歼。 而汉军仅付出了几百伤员的代价就把一个佣兵四万五千多人，民兵五万多人，统辖牧民达四十多万的王就这样灭了，而且就几天的时间。 面对混乱不堪的局面，卫青感觉确实应该出手了控制了，这里面有的真的是奴隶们的发泄，但还有一半是一些底层部落想借此机会崛起。 “哈哈哈，我给你说，乌拉部落还有宏达的部落也被全歼啦，哈哈哈。” “听说乌韩的部落昨天溜了，老子一定要逮住他，td，这家伙最可恨。” “这样，你看行不行，噶贵族部落不是给咱们发来了和解信吗？咱们先和解，而后咱们再把他们部落给全歼了，哈哈哈，听说他们部落的女人，爽咧。” …… 在一个被屠尽的贵族部落，一大群暴民正在商量下一步的措施，这群人自打汉军把白羊王主力牵制之后就开始蠢蠢欲动，这几天在草原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卫青和吴林来到了这里，暴民还以最高礼仪迎接汉军，他们俯首叩头载歌载舞，将汉人奉为上宾，几个部落的首领更是对汉人行跪拜之礼。 “呵呵，这位将军，来，来，这是窖藏的好酒。”为首的土着首领将一坛子酒奉上。 卫青反复打量这群人，一些人还衣不遮体，一些人却身穿华丽的贵族服饰，一看就是杀了这个部族所有男的，而后掠夺了他们的东西。 “贵族的日子可好过？”卫青闵了闵马奶酒问道。 土着首领胸脯一拍，就坐到了卫青身边的虎龙椅上说道：“哎呀，爽，就是爽，就应该让这些吃肉不吐骨头的人也尝尝当奴隶的滋味，哈哈哈。” “带几个上来伺候，快。”土着首领对着门口的牧民大吼道。 紧接着外面一片嘈杂，几个衣衫不整的奴隶将几个裸替贵族妇女带了进来。 几个女人已经吓得瘫软在地，面无表情的等待被宰割。 “过来斥候，啊。”土着首领大吼一声。 几个女人向这边爬来，全身明显在颤抖。 卫青闵了闵奶酒，而后看着土着首领道：“给他们衣服，让他们走吧。” 土着首领一听顿时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了，起身快速下梯，而后一脚将其中一个妇女踹翻在地大声道：“放？不可能，我们部落三代被他们奴役，我，我我们被他们到处变卖，特别是，特别是这个女人，他是部落首领的刚娶的女人。” 面对土着部落首领的暴跳如雷，其他几个首领似乎也赞成，纷纷开始吐露贵族部落当年的残忍，对且当场就对这几名妇女进行凌辱。 战争和动乱，不可能让女人走开。 “本将说了，立即放人。”卫青再次警告，而且脸色也很难看，这几个妇女的命运如何他不感兴趣，他只敢兴趣的是汉军还能否控制这群翻身奴隶群。 面对卫青的警告，土着首领似乎不领情：“我说这位将军，你帮我们打败了贵族，我们感谢你，但你要记住，我们才是这片草原的狼。” 卫青微微一笑，似乎记起了什么事情，确实，他们才是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饿狼。 不听话，卫青是不能容忍的，于是给吴林使了一个眼神，吴林心领神会，慢慢的走到土着首领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死了土着首领。 见首领倒地，奴隶们的反应不一，有的拔刀准备战斗，都的退避三舍。 卫青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带着冷冷的语气说道：“一群土狗就想在本将面前自称狼？” “汉军主将卫青在此。”吴林大呼一声。 卫青！这名字已经刻进了胡人的内心，他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武器。 土着首领死后，由汉军扶持的这片草原的最大奴隶部落首领哈王达闻讯赶忙拜见卫青，显然，卫青的杀伐起到了震慑作用，哈王达部落开始听话。 就这样，卫青救下了剩余的贵族势力，凡属主动投降的贵族部落人员，哈王达部落人员再又杀伐者，汉军将严惩不贷。 而被救下的贵族部落卫青又将他们用到了别的地方——搞定娄烦王。 ~~~~~~~~~~~~~~~~~~~~~~~~~~~~~~~~~~~~ 娄烦王是河南地的第二大草原贵族势力，他相比白羊王的实力却是是差了一些。 白羊王被杀，部族被屠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娄烦王的王庭。 王庭上下听闻白羊王坚持了几天就被灭了，孜然王同样也是几天就被灭了，都吓坏了，原本气势汹汹的灭汉气焰顿时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娄烦王知道自己对面是一个动不动就灭王的强大对手，所以在卫青灭杀白羊王的时候，一方面出兵与苏建所率领的汉军交战，一方面派出人马东进和西进请求左贤王和右贤王派兵支援。 可东进的人被苏建消灭在了草原上，虽然西进的人到了右贤王部，可右贤王形势判断失误，他一心想的就是攻打上谷郡，派出的五千人刚到草原就遇到了李息的汉军和哈王达的奴隶大军，迅速败北撤离了。 娄烦王瞬间就成了孤立无援的孤岛，而更让娄烦王揪心的是，自己所统辖的部落已经开始有奴隶部落揭竿而起，而卫青打出的口号更吓人：杀进楼烦王庭，赏牛羊万头，布料万匹，铁矿万车，封首领。 这对于已经受压迫的奴隶们来说是一个丰厚的奖赏，娄烦王甚至怀疑保不定自己身边都有人会为了这个封赏来杀自己。 “娄烦王，怎么办？听图拉部落反应，他下面的几百奴隶前几晚集体跑了。”相国撩开王帐急急忙忙的前来汇报，事情有些棘手。 娄烦王问道：“王后他们呢？撤离了吗？” 相国一脸无奈：“恐怕是撤不出去了，四周都是奴隶部落，他们就像狼一样盯着。” 娄烦王听后无奈的笑了，那种笑是绝望：“哈哈哈，汉人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些奴隶是来报仇的呀。”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学孜然王，投降。”相国出了主意，不然就会被屠杀。 现在唯一的出路也只有投降，娄烦王激动道：“快，你马上去安排，与汉军接头。” “是！”相国转身离开。 第190章 投降协议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强大的白羊王几天就土崩瓦解，逼迫着娄烦王投降。 娄烦王的相国通过贵族降部转达了娄烦王投降的意愿。 “哈哈哈，将军，看来娄烦王也支撑不住啦。”吴林快速从山坡下爬了上来，虽然气喘吁吁，但还是能看出他内心有多激动。 卫青坐在山坡上，吹着大草原的风，看着远处如蚂蚁搬大小来回移动的骑马人。 卫青非常喜欢这样的感觉，一种大事无争的感觉，一种惬意欣赏风景的感觉。 “来，坐下。”卫青接过吴林手里代表王爵的玉佩看了看。 吴林没有坐下，而是同样站在山坡吹风，一览众山小，确实好。 “感觉如何？这种感觉你在长安是体会不到的。”卫青说完就继续享受，远离了朝廷的尔虞我诈，这种生活确实美好，特别是去年与沈葭北方巡边的日子。 吴林这是第二次随卫青出征匈奴，也是他人生中第二次打仗，确实学了不少东西。 欣赏几刻风景之后，卫青忽然站起来问道：“娄烦王的信使到了？” 吴林转身答道：“到了，是相国和大祭师。” 都是来的大人物，也算是核心层的人物，就好比诸侯王的丞相和大将军之流。 “走，会会他们！”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向山下走去。 ~~~~~~~~~~~~~~~~~~~~~~~~~~~~~~~~~ 大帐之内，气氛尤为严肃，代表奴隶族群的哈王达首领以及其他首领面无表情的瞪着对面娄烦王的相国和大祭师，眼神中充满杀气。 娄烦王的相国和大祭师已经等候卫青半个时辰了，他们已经与哈王达首领谈过，虽然哈王达一点都不希望娄烦王投降，但毕竟卫青的军令他还是不敢违背。 而在场的所有奴隶部落都清楚这一点，汉人能解放他们，同样也能再圈禁他们。 匈奴毕竟还处在奴隶制社会，奴隶与贵族终究是两个对立的势力，虽然刚才是谈判，但代表贵族的相国和大祭师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仍然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哈王达，别以为有汉人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相国严正警告。 哈王达当即抽出腰间的匕首猛的砸在桌上恶气道：“你不是代表贵族吗？那咱们就用草原狼的方式来解决，有种就不降。” “你们都当狗卖主求荣要翻身把歌唱，为何就让我们不降？”相国百了一眼。 哈王达气愤的起身：“你！” 就在这时卫青撩开了帐篷的帘子走了进来，而且直直的向上座而去。 哈王达是怕卫青的，其他部落首领也不例外，纷纷安静的靠边站。 面对卫青的到来，娄烦王的相国和大祭师没有起立，也没有施礼。 相国更是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就是卫青吧。” 卫青听后一笑，现在的河南地，真还找不出第二个人敢以这样的口气来跟他说话，于是笑笑故意调侃道：“哦，正是在下，不知相国找本将有何事？” 相国毕竟是娄烦王庭的一把手，相当于大汉的丞相，这再怎么也得顾忌面子，于是尴尬的左右看了看，特别是哈王达的嘴脸，投降两个字真说不出口。 “哦，没事呀，没事那就回去吧，啊！”卫青继续调侃。 场面一度尴尬到让人无法窒息，相国感觉周边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特别是一旁的奴隶部族，要知道，在平时，这些人连抬头看贵族一眼的权力都没有。 还是大祭师反应快，笑嘻嘻的上前右手弯腰行礼道：“将军，我们娄烦王有诚意投降大汉朝，所以特派我跟相国来商议。” 大祭师说完，一旁的哈王达忽然站起来大声呵斥：“你们这叫投降吗？一点投降的样子都没有，你身为相国，就应该向卫将军行叩拜之礼。” “哈王达，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一个奴隶！”相国气愤的指着说道。 卫青听后倒真是高兴，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上策：“好哇，投降汉朝是最好的出路。” 哈王达听后有些失望，拳头都捏出了汗，而大祭师悬着的心也落了一些。 相国和大祭师又坐到了位置上，相国拿出一个羊皮说道：“投降可以，我们有一个条件，一是领地不变，二是保证王族安全，三是……” 就这样，大家就听着相国懒懒散散的背了一箩筐的条件，足足二十三条，这都是相国来之前经过深思熟虑想好的，他要保证贵族的利益。 听完之后，大家的眼神都看向了卫青，等待卫青来拍板。 卫青扭了扭脖子，有些为难，这可是一件大事，按照规定应该上报朝廷由刘彻定夺，但他这一次决心把这件事情定下来，娄烦王必须死，不然周边正在进攻大汉的胡人根本就不会停止，只有以暴制暴，以最残忍的方式才能结束对手的进攻。 “相国，你知道哈王达首领的手杖上的骷髅是谁的吗？”卫青起身笑着指了指哈王达放在一旁的手杖。 哈王达忽然起身激动起来，他还真把这事给忘记了，一把拿过手杖激动道：“这人头就是白羊王的，哈哈哈，你们没想到吧。” 相国和大祭师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不安定的手更不知道往哪里放。 哈王达引以为傲，挥舞手里的手杖道：“哈哈哈哈，让楼烦王准备好自己的脑袋。” 大祭司顿时吓的直接不敢站立，目瞪口呆的看着上座的卫青。 卫青没有说话，他在做最后的沉思，必须这样做，才能震住匈奴。 相国和大祭师不知所措，大祭司手扶着手杖也站了起来：“将军，楼烦王愿意投降！” 卫青听后一脸笑意的走下台阶，看着大祭师和相国说道：“你们已经没有了谈判的筹码，居然异想天开列了这么多条件。”说完就摇了摇头向外走去。 “哈哈哈哈，现在无条件投降都已经晚啦，哈哈哈。”哈王达特别高兴。 走到门口的卫青忽然站住脚，背对相国和大祭师说道：“本将给楼烦王一天的时间准备，明日早晨，全军进攻，杀尽一切胆敢藐视汉人者。” 话闭，卫青战袍一挥，向外走去。 第191章 传来噩耗 清晨，草原的雾气还没有散去，几只苍鹰似乎知道今天有大盘餐，不停的在上空盘旋。 卫青昨天已经正式与楼烦王宣战，双方都进行了强有力的准备。 李息和苏建的各一万骑兵合兵一处再次又卫青指挥。 吴林一万代郡守军为第二攻击梯队，而第三攻击队就是以哈王达为首的奴隶部落。 这一次，卫青把汉军放在第一梯队的原因，就是想让这些匈奴土着们看看汉军的战斗力，让这些土着们放弃心中任何不二的想法。 军队强则汉强。 同时，也让这些土着们看看汉军的神威，这样对于以后这些土着们宣扬汉军是非常有帮助的，而卫青的目标就是让汉军扬威四海内外，这样汉才能立威。 楼烦王的王庭非常有草原特色，四周都没有坚固的城防，所以楼烦王将大军全部集结在王庭的正面，双方的兵力都达到了七万对七万。 但楼烦王知道，兵力相当，但自己却很弱势，先不说对面的汉军是虎狼之师，仅凭卫青的名号就已经让一大批匈奴部落民兵队伍惧怕。 而卫青打楼烦王向全军以及匈奴奴隶部落发出的口号就是：打贵族分牛羊。 楼烦王代表贵族，但已经在河南地日落西山，卫青代表底层的奴隶，已经团结了一大批同仇敌忾的人士，所以在还没有开战之前，楼烦王的军队就已经出现了倒戈，很多身处底层的奴隶调转手里的刀将身后的主人砍死。 这种倒戈就像瘟疫一样蔓延，不仅仅是受压迫的男奴隶转身反抗，就连一些女的，老的都纷纷拿起手里的武器开始反抗压迫和剥削，而后又让一大批匈奴贵族部落开始怯场，由于缺乏很有力的控制，就这样，两军还未开战，楼烦王军团就已经开始内乱。 看着对面庞大的楼烦王军团已经自乱，卫青嘴角微微上扬，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看来这一仗今天就能结束，他慢慢的拔出腰间的汉剑对准敌人大吼道：“汉家的儿郎们，全歼楼烦王，为大汉立威。” 军令过后，身后的虎贲军犹如下山猛虎向楼烦王军团冲去，金戈铁马，杀声震天，汉军铁骑带着对匈奴百年的仇恨，带着汉家的威严向敌人冲去。 铁骑践踏着血水冲向楼烦王，第一梯队接敌之后，吴林的第二梯队和哈王达的第三梯队分别从两翼加入战斗。 此役很快，一天时间就完成了战斗，汉军仅付出了死亡不到一千人的代价就打败了楼烦王七万人的庞大杂牌军团，为何是杂牌，有正规军、民兵、部落民夫等。 楼烦王被哈王达部落的人擒获，由于哈王达惧怕汉军，所以他和他的下人都没敢私自处理楼烦王，而是绑好之后送到了卫青的面前。 “卫青，卫青，我们投降，我们投降。”楼烦王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因为死的不是他一个王，而且还整个领地的部落，代价惨重。 卫青已经杀红了眼，满脸鲜血，眼睛泛红，汉剑已经被鲜血染红，他毫不犹豫的一剑刺进楼烦王的心脏，楼烦王当场倒地。 “吴林。”卫青坚定的看着一旁的吴林道：“取其首级，让哈王达的人立即通报匈奴左贤王、右贤王、休屠王等，立即退兵，否则诸如此下场。” 吴林喘着粗气，用战袍将剑上留下的血擦拭一番，而后毫不犹豫的柠起楼烦王的脑袋就开始割了起来……。 白羊王和楼烦王的被灭，标志着河南地正式回归大汉版图，而汉军对牢牢的掌控了河南地，不管是任何部族的胡人，都对汉人毕恭毕敬。 更让卫青欣喜的是，此役结束，解救汉奴四百多人，他们都是匈奴人南下劫掠时从汉境掳走的汉人，他们在匈奴贵族部落过着非人的生活。 五天之后， 河南地的惨状就传遍了整个匈汉边境，汉军士气得到鼓舞，而南下作战的匈奴人也吓的不轻，根本就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他们都不敢相信盘踞河南地的近百年的白羊王和楼烦王就这样在几天的时间内就被卫青给灭掉了，而且还被灭得如此干净，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至此，被卫青歼灭的匈奴三级王就已经达到了三个，以下的婢王更是二十多个，而且都是几天就被灭的，这种战绩震撼着匈汉边境作战的胡人。 匈奴的各部落就如汉朝的诸侯国，谁都不想自己被灭了，左贤王听闻之后停止了对右北平的进攻，右贤王听闻之后直接就撤出了匈汉边境长城一带。 伊稚斜等其余诸王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卫青为何不接受楼烦王投降的原因，一举全部歼灭，才能起到震撼的作用。 ~~~~~~~~~~~~~~~~~~~~~~~~~~~~~~~~~~~ “老，老，老将军，老将军！”渔阳长城的城楼上，李玄手捧着战报快速向北疆防御战线总指挥李广跑来，脸上尽露出惊讶之色。 匈奴又是一个不经意的全线退兵，这种形势上一次他与若瑶在右北平的城楼上也见过，因为卫青平推了孜然王鲍威尔，而这一次同样的情景，是不是卫青？ “河南地战报，卫青，卫青攻占了河南地，全歼白羊王和楼烦王，取两王首级。”李玄说话的声音略带颤抖，卫青回长安到北上再到灭两王，一个月都不到。 就是在河南地砍杀几万头羊也得花一点时间，更何况是两大势力。 “知道了，传令全军暂时关闭所有关卡和边市，三天之内不允许任何军队出塞。”李广说完就静静的向长城外走去，直到城门打开，他一个人出塞进了草原。 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也想不通卫青究竟是个什么人，匈奴在他的手里还真像一群群的牛羊，军功爵，军功爵，注定是为卫青量身定做的。 而李广这一次真的是郁闷了，因为他这个北疆战区的总司令才刚被刘彻任命不到一个月，他与入侵北疆的匈奴人才刚开打，战事就因卫青而结束了。 站在宽广无比的大草原上，李广尽情的呼吸着草原的新鲜空气，回顾自己一生走南闯北的边郡任职生涯……。 第192章 山河冰川 秦朝占河南地，汉刘邦丢失，如今他的后代刘彻再次收复，整个边郡沉浸在沸腾中。 “将军，在末将所知历史里，此战真是奇迹呀。”李息也从司马迁那里读过一些历史典故，出兵三万，两大敌军共计十万，结果仅阵亡几百人就打败了敌人。 将士们都很振奋，很激动，可卫青内心却很平静，因为他对胜利已经麻木……。 大军陆陆续续向代郡进发，蜿蜒的走在大草原上犹如一条长长的龙，而那些从贵族脚底下解放出来的底层胡人欢歌跳舞的庆祝这不平凡的日子。 对于这些胡人来说，他们已经被贵族压迫了一百多年，生而为奴，死而为狗，周而复始，后代千千万，他们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当成一文不值的工具。 最好的马奶酒，最好的羊腿，最好的马匹，还有那些像汉军士兵表白的女子，都无不彰显出汉军这一次进攻的正义。 一名九十多岁的老者手提一坛酒站在欢送的人群中，他双目包涵泪水，见卫青到来，不顾及九十多岁的身体不便跪地磕头，汉人就是他们的恩人。 而老者的下轨感谢，又引来了身后千万个胡人的下轨感谢。 卫青骑在高高的战马上没有下马，只是让吴林下去扶起老者。 这位老者已经九十多岁，他也不知道他的祖宗是谁，反正他生下来就是一个奴隶，被主人转手卖了多少次他也不知道，没日没夜的干活是他的工作。 最后，贵族的主人家业不断强大，而需要服务的奴隶也越来越多，就这样，主人给他选了一个同样是奴隶的女人生了仔，这些仔生下来就是奴隶。 近百年了，老者的后代已经形成了一个三百人的小部落，但他的后人依然过着被贵族压迫的生活，惨无人道猪狗不如。 汉军将他们从贵族手里解放出来，他的后人拿起了刀，将已经服务了几十年的主人们砍死，如今自有了……。 经历了苦难，就倍加珍惜当下，面对汉人，这位老者只有感谢。 卫青带着大军穿过人群，一脸坚定，他懂老者的心情，因为卫青曾经也有短暂的为奴经历，而且百年来的汉人何尝不被匈奴贵族压迫着呢？ “传令全军，加快速度，力争天黑前回到代郡。”卫青高兴的对身后的李息道。 李息则马上组织传令兵沿途跑路传令。 经过两个时辰的行军，卫青终于看见了蜿蜒的长城，以后，这堵长城也就退出抵御胡人南下的历史了，因为河南地已经回归。 “驾，驾……”卫青马鞭一扬飞快向长城而去。 可当他快要到达城门的时候，却发现一群身穿孝衣的人跪在门口。 为首的，正是罗德善，而旁边的人正是若瑶。 孝衣！卫青顿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莫非沈葭出事了？ 他不敢相信，从战马上一跃而下，快速走到若瑶跟前质问：“若瑶，出什么事了？” 若瑶有些发呆，两眼的泪水喷涌而出，嘴巴楠楠的说道：“将军，若瑶对不起你，没有把夫人安全的带回来。”说完，若瑶就伏地痛苦。 卫青不信，他又看了看一旁低头的罗德善，可罗德善都把这事写在脸上。 忽然，卫青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额头一疼，眼前一暗，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将军们见状赶忙搀扶……。 ~~~~~~~~~~~~~~~~~~~~~~~~~~~~~~~~~~~ 房间的氛围已经凝固，偌大的房间三十多人谁也不说话，就像霜打的茄子。 太守请来了代郡最好的郎中，还有几个号称神医的已经在路上。 罗德善、若瑶等当初护送沈葭的人都整整齐齐的跪在屋内。 “将军，将军，将军醒了。”李息赶忙上前将卫青从床上扶起。 沈葭的死让卫青备受打击，这是他的接发妻子，一想到沈葭，眼泪就在眼圈中打转。 “你们都下去吧。”卫青楠楠的说道。 此刻，大家都理解卫青的心情，更不敢打扰，李息看了看跪地的罗德善和若瑶，就对身后的将军们挥了挥手，而后大家都退出屋内。 卫青很冷静，但脑袋一片空白，他的性格已经注定了他现在的状态，满脑子都是他与沈葭的点点滴滴，特别是分开的前一夜。 那晚，卫青再次接到了刘彻的诏令，其实那个时候的卫青就已经考虑到了安全问题，毕竟是在打仗，所以卫青的考虑还是很周到。 而随行的郭昌和韩说都是虎贲军的将领，怎么可能来护送沈葭？所以最后只能让上谷郡太守找了守军，而太守找的这个人还是卫青的老部下岸头侯张次公。 罗德善将此情况给卫青作了一个详细的汇报，并深感内疚。 而此时的若瑶由于跪地太久满头大汗也晕倒了。 “若瑶，若瑶。”罗德善用仅存的左手将若瑶扶起。 卫青静静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问道：“她又怎么了？” 罗德善强忍悲痛答道：“对方下手太狠了，她，她……” 卫青的脑袋就像被电击了一般清醒，两步上前将若瑶搂在怀里。 若瑶受的伤让卫青震惊，背部一道长约五十公分的剑伤，右肩位置剑穿刺而过，左手臂五道剑伤，更让卫青揪心的是所有伤口都有毒。 “将军，她伤势很严重，处处都是致命的，更要命……”郎中话到嘴边又停。 卫青看着面色苍白的若瑶，问道：“什么最要命？” “毒，行剑者剑上带毒，但这种毒是极为慢性的毒药，伤口会慢慢的溃烂。”郎中说完就退了下去。 罗德善真怕卫青责怪若瑶，所以在此站了出来：“将军，都是末将的错，末将就应该亲自护送夫人，请将军治罪。” “这不管你们的事。”卫青遇事很冷静，哪怕爱人遇害也不例外，若瑶的剑伤让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打孜然王前，自己被刘陵暗算的事情。 那一夜虽然卫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起来后发现自己全身赤裸，若瑶已经奄奄一息，而若瑶的伤口同样是剑伤带毒，沈葭遇害就是一个阴谋。 “郎中，卫青在这儿麻烦你了，一定要救活她。”卫青有些手足无措，淡淡的说完之后就向外面走去。 第193章 战功卓着 北战匈奴取得重大胜利，可万万没想到沈葭被人陷害，卫青情绪陷入低谷。 当然，对于这件事情他也很庆幸，因为沈葭当初想把三个儿子也带上，最终在卫青的坚持下这事才没有成行。 卫青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侠骨柔情的他满脑子都是与沈葭的点点滴滴。 沈葭是朝廷官员的大家闺秀，当年，卫子夫和卫青进入平阳侯府，当时的沈葭就是作为年轻的乐师成为平阳侯府的常客。 沈葭是乐师，卫子夫凭借婀娜多姿的身材侧成了舞伴，沈葭虽是大家闺秀，但从来不会小瞧出生比较低的卫子夫，相反，两人的关系还很好。 就这样，在平阳侯府多年的相互照料，卫子夫和沈葭的关系就成了无话不说的闺蜜，而沈葭有的时候好邀请卫子夫到家里做客。 汉景帝驾崩后，窦氏为了让梁王当皇帝，想方设法挤压太子刘彻，而平阳侯府也就卷入了这场旷日持久的宫廷皇权争夺战中。 最后，刘彻在这场争夺战中大获全胜，而擅舞的卫子夫也就此被刘彻相中，确切的说，应该是平阳公主故意培养卫子夫，让她好去取代一个人。 卫子夫进宫后，卫青也就随之进宫，而两兄妹的身份也逐步上升。 卫青与沈葭之前还是有感情的，因为卫青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经常帮沈葭搬搬乐器什么的，两人的关系很熟，但也是因为当时的身份不对等，所以才没有进一步发展。 卫子夫进宫后将陈皇后拿下之后，卫青也在宫中谋了一份差事，那就是替刘彻组建期门军，而这个时候的卫青身份就已经是校尉了。 随着卫青年龄的增大，卫子夫最终厚着脸皮就将卫青介绍给了曾经的闺蜜沈葭。 此时的卫子夫正得宠，作为沈府的人当然也喜欢攀上这门亲事，所以在各方的促成之下，卫青和沈葭走到了一起。 两人成亲之后相濡以沫，沈葭负责处理府内日常事务，而卫青则全心全意奔事业。 大战结束的五天后， 卫青还没有从痛失妻子的阴暗中走出来，与上一次一样接到了刘彻的诏书，让其尽快回朝，因为刘彻已经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想要见卫青。 而若瑶的伤势确实严重，毒性虽不强，但他在慢慢的吞噬若瑶，这让卫青左右为难。 一个小姑娘，背部被砍五十多公分的剑伤，身上全都是伤，卫青在恨对手心狠的同时，同时也在疑惑一个事情，沈葭明明都已经快到上谷郡边界，为何突遭不测？ 而根据若瑶的描述，来者是淮南国的丞相伍被，那么谁给伍被透露的信息，究竟是谁在出卖卫青？一切的一切恐怕只有找到杨戬和张次公才能明白。 卫青懂政治，就连妻子死了他都同样懂政治，顾不上为沈葭做任何事情，就要穿上战甲回长安复命，毕竟出征仪式声势浩大，班师回朝也必须大。 ~~~~~~~~~~~~~~~~~~~~~~~~~~~~~~ 卫青半月灭白羊王和楼烦王的战绩在全国引起沸腾，大家丝毫没有关注沈葭是否回来。 为何这一次会引起全国沸腾和刘彻的震惊呢？ 其中一个决定性因素就是卫青此战，全兵甲而还。 半月灭了匈奴两个三级王，结果还没有任何损伤的班师回朝了，这在历史上都是罕见的，所以卫青在民间的名字已经开始被传作是战神了。 刘彻兴致非常高，和以往一样，班师回朝的当天刘彻就向全天下扮诏，按照军功爵大兴封赏卫青，速度之快让很多人都猝不及防，甚至连八卦的时间都没有。 军功爵计算军功的两大因素，斩首数和损失数，这两大因素，卫青都已经达到了最高，斩杀数，两个三级王，婢王二十多个，从重量级就已经占了优势，数量上也是绝对优势，此战斩俘胡人五万有余，损失数，整个卫青军团死亡不到一千人。 按照军功爵制，卫青被封长平侯，食邑三千八百户，加上龙城之战和打败孜然王的食邑，卫青的食邑已经达到了六千多户，也就离传说中的万户侯不远了，而长平侯也就是侯爵中的一等爵位，之上再无，汉历史上也只有五个而已。 而跟随卫青出战的将士也悉数得到封赏，苏建率大军独立作战有功，封平陵侯，吴林从卫将军有功，封宗关侯，一大批将军得到提升和调职，公孙贺担任太仆，李息任三品将军，而刘彻为此战拿出的奖赏钱物也到达了前所未有的数量。 听说丞相公孙弘先期的统计，国库估计要出一半的钱来奖赏将士，可想，只要协助刘彻完成强汉大业，每一位将士都是可以的。 当全国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没有几个人知道卫青内心的变化，更没有人知道沈葭已经死了，甚至在刘彻的庆功宴上，卫青都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 他只是一句话也不说闷闷不乐的喝酒。 夜晚， 未央宫灯火通明，刘彻宴请文武大臣庆功，这一次却是让匈奴尝到了被打的滋味，也让刘彻尝到了胜利的滋味，更让百姓尝到了国土回归，脊梁挺立的自豪感。 但卫青酒过三巡之后一个人慢慢的走出了未央宫，他漫无目的。 “卫青。” 晕晕的卫青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他慢慢的扭头看去。 只见卫子夫和林海棠站在自己身后，一种无助和失落感油然而生。 “你究竟怎么了？回朝之后也不来见姐姐。”卫子夫对卫青的一举一动都很在意，庆功宴上他一句话也不说，呆呆的喝酒，回朝之后也不出将军府，而且随时走到什么地方都是一副腌茄子的形态，卫子夫很着急。 “姐姐，有一件事情你不要传出去。”卫青说完泪水夺匡而出：“沈葭，沈葭再也不回来了。” “啊！”卫子夫惊讶的目瞪口呆，半响没喘过气来，还把一旁的林海棠吓住了，因为罗德善和若瑶就是专门北上护送沈葭回长安的。 卫子夫顿时才反应过来，因为在大军出征前，她就已经听说沈葭在回来的路上，可大战都结束了，而沈葭还没回来，她以为沈葭还在上谷郡或者卫青有其他安排。 “她怎么死的？”卫子夫惊讶的问道。 卫青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听若瑶说，是淮南国丞相伍被所为。” “那若瑶呢？”卫子夫接着问道。 卫青苦笑：“还未脱离生命危险，现在在代郡。”卫青说完之后又显得十分镇定：“姐姐，这件事情暂时不要传出去，我要查一查究竟是谁出卖了沈葭。” …… 第194章 一病不起 河南地回归中原王朝，几家欢喜几家愁，刘彻以归汉之名下诏在代郡祭奠秦朝蒙恬，因为正是蒙恬当年的出征，将河南地首次划归到中原王朝。 所以，刘彻统一了上下口径，汉王朝不是攻占河南地，而是收复了河南地，这样，从字面上说，汉朝的出兵绝对的正义之师。 刘彻胜利了，而匈奴缺悲了，这一次匈奴全境南下本来的意图就是教训汉朝，而后顺带报了龙城沦陷之仇，可没想到没把汉朝打趴下，自己还丢了河南地。 河南地的丢失，对匈奴是致命的，因为，至此，匈奴南下袭扰汉朝的桥头堡就此丢失，如果要南下，就要经过河南地这块广漠的缓冲地带。 偷鸡不成蚀把米，刚刚返回龙城的军臣单于顿时旧病复发，再次卧床不起。 而军臣大单于再次病倒后最高兴的当然是左谷蠡王伊稚斜。 “左谷蠡王，左谷蠡王，大事不好啦。”图伦王巴特沟急急忙忙的冲进帐内。 伊稚斜就听不得这话：“怎么？卫青又打过来了？” 图伦王有些激动，吞咽了半响口水说道：“不是，龙城传来好消息，军臣单于听闻河南地丢失，当场被气倒了，巫师抢救了半天才抢救过来。” “噢！”伊稚斜来了兴趣，这件事情比对面的汉人还重要：“死了没？” 图伦王激动道：“死倒是没死，不过应该快了，咱们恐怕要提前做准备呀。” 谋单于大位，这是伊稚斜谋划了很久的事情，也忍了很久的事情，看来即将成为现实。 伊稚斜思考一阵后：“巴特沟，立即让乌刺带一万五千人马北上，就屯在单于庭辖区的边上，如果一旦有事，立即进攻东于庭！” “啊？为什么进攻东于庭，不直接打龙城？”图伦王疑问。 伊稚斜思考一阵后说道：“如果太子死了，本王不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单于位吗？” 巴特沟恍然大悟，东于庭是匈奴太子的官邸，而按照匈奴贵族世袭制，如果老单于的继承人死了，那么就会在他的兄弟中挑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继承单于大位。 “我马上就去办！”图伦王激动转身。 “回来！”伊稚斜还担心另外一件事情：“乌刺北上，咱们王庭就空虚了，也不知道汉人的卫青究竟是什么角色，但一定要密报淮南王刘安，一定要搞定卫青，不然，咱们想翻身都难，懂吗？” “小王已经传话去了，这个时候应该收到了吧。”图伦王说道。 伊稚斜与淮南王刘安的勾结其实很早了，因为淮南王刘安始终就有谋反之心，而此人也懂得接力，而接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外部强大的匈奴。 而伊稚斜在文帝、景帝时期都是匈奴对汉的联络官，所有的和亲谈判都是伊稚斜在主张，伊稚斜也是汉通，两人其实在景帝时期就有联络。 而淮南王刘安一直都在指望一件事情，那就是指望匈奴把刘彻的主力军打趴下，也就是说让刘彻来一次无法翻身的战败，而后淮南王联合诸侯起兵。 当然，如果按照淮南王的构想，刘彻确实是必死无疑，可他们的算盘打错了，因为半路冒出一个卫青来，不仅没让大汉损失主力，反而把匈奴给打怕了。 ~~~~~~~~~~~~~~~~~~~~~~~~~~~~~~~~~~~~~~ 淮南王府邸， 刘安在大殿内来来回回走动，他对卫青获胜一事焦虑不安。 “王上，丞相回来了。”内侍禀报。 刘安快步走到门口：“快宣！” 伍被和刘陵一前一后来到大殿拜见刘安。 “伍被，怎么会这样？朝廷的诏书上说卫青全兵甲而还？是不是真的？”刘安还以为这是刘彻为了麻痹各诸侯王而想的一个对策。 伍被邹了邹眉头，内心不是滋味：“回王上，是真的，朝廷不仅没有任何损失，还收回了北匈奴霸占近百年的河南地。” “啊！那，那那现在怎么办？”刘安的计划泡汤了，内心也开始暗骂匈奴人没用。 “父王，现在我们只能忍，另寻时机。”刘陵接过话茬。 刘安郁闷至极：“这个卫青究竟是个什么人？啊？真有那么厉害？” 伍被与刘陵相视，伍被拱手道：“回王上，臣此次北上也实地进行了探查，而且还会了会一些军中老友，他们都是跟随卫青打过匈奴的人，对待士大夫有礼貌，对将士有恩德，众人都乐意为他效劳，他能力很高，又屡次率兵征战通晓军事，不易对抗。” “而且，这几年刘彻的主力军在他的治理下，已经改头换面，他号令严明，对敌作战勇敢，常身先士卒。安营扎寨，井未凿通时，士兵都喝上了水，他才肯喝。军队出征归来，士兵渡河已毕，他才过河，女儿从来没有见过有这等将军。”刘陵也感叹。 如此低调，如此体恤下属，如此有能力，刘安听后也感觉难得一见。 伍被闵了闵嘴唇，本来想把沈葭的事情隐瞒下来，但最终还是感觉禀报：“王上，还有一件事情臣要禀报，卫青的夫人沈葭死了，而且，而且死在臣的面前。” 刘安听后顿时吓的往后一退，这可是大事呀：“怎怎怎么回事？” 刘陵知道，此事刘安肯定会发火，所以干脆就把罪名自己张罗过来：“女儿听说卫青带着一家子从北疆回长安，所以就让伍丞相过去看看，如能把卫青策反最好，不能策反，就邀请沈葭和他的儿子到淮南来做人质，只是……” “只是没想到，他儿子不在，沈葭还自杀了，匈奴人更不争气。”伍被说着也有些失落和出乎意料，因为这一次淮南国就彻底的与朝廷掌军权的厉害角色对立上了。 刘陵看着刘安一脸的焦虑，也深知刘安心里在想什么，果真是一连串的没想到。 “父王也不必担心，对立是迟早的事情，既然卫青不为我们所用，那就派人将其刺杀，而后再说服丞相公孙弘。”刘陵还在做着白日梦。 “伍被，立即去告诉淄川王、江都王、九江王、渤海王他们，咱们现在已经危机四伏了，朝廷随时都可能派兵来攻打我们，咱们现在必须精诚团结。”刘安目前能想的办法，就是把大家绑到一块，这样才能形成最大的合力。 第195章 悲催丧事 卫青是一个能忍的人，同样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沈葭的死他一直强忍着。 自古认大局者都是沉稳之人，沈葭的遗体其实已经被后来的若瑶和罗德善找到，因为伍被在沈葭自杀后，为了掩盖事实，他们就地掩埋了沈葭。 若瑶和罗德善在离现场三里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没有碑的新坟茔，将其抛开后确认就是沈葭，卫青虽不能光明正大的讨要说法，但丧事还得要办。 整个将军府最为悲痛的莫过于痛失母亲的卫伉、卫不疑以及没有满三岁的卫登，卫伉眼睛都哭肿了，毕竟他自小就是母亲的港湾中长大的公子。 “就是那个女人，他肯定想入主将军府，是她害死了我娘亲。”卫伉坐在台阶上哭闹不止，他的矛头就是被卫青后来带回来的若瑶。 在卫青两个比较大的儿子眼里，沈葭就是被若瑶害死的，若瑶想成为将军府的主人。 面对儿子们的哭诉，卫青站在一旁久久发呆没有说话。 “将军，已经布置完毕。”官家带着颤抖的声音过来支会。 发愣的卫青这才抬起头环视整个府内，顿时，眼泪夺目而出，到处都是白色的吊丧物件，白布和百花将府内包裹，堂屋的头楼上大大的一朵百花。 而在堂屋中间，一口空棺，正面大大的“奠”字庄严肃穆。 卫青强忍着眨巴眨巴眼睛，使泪水又憋了回去：“皇后什么时候到！” “听内侍说，这会儿还在陛下那里，可能要下午。”官家说完就退下了继续组织下人忙里忙外：“快快快，把夫人的房间再收拾收拾。” 看着来来往往下人跑步干活，卫青又陷入了发呆状态。 ~~~~~~~~~~~~~~~~~~~~~~~~~~~~~ “你再把你刚才的话说一句，你个没有娘的野孩子。” “若姐绝对不会这么想，舅妈的死肯定不是她干的。” 就在大家忙里忙外为沈葭举办丧事的时候，卫伉、卫不疑和霍去病打成了一团，并争执着什么，而且还有越大越烈的气势。 卫青闻讯而来，大吼一声：“都住手，几个兔崽子，想翻天啦。” 霍去病是第一个住手的，赶忙松开了卫伉，可卫伉还是不解气，直接就给霍去病的脸上一个闷拳，打得霍去病向后退了几步倒在角落里。 “卫伉！”卫青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造型，再次大声呵斥：“你如果再乱来，我就只有把你送去羽林军。” 卫伉一听头发都树起来了，歪着脖子反抗道：“就不，那是一群野孩子待的地方，我有娘亲，你还我娘亲。”说完就上前捶打卫青。 卫伉本来就是一个在沈葭教养下的桀骜不驯的公子哥。 看着两个儿子哭成泪人，霍去病又委屈得站在墙角，卫青极度无奈，一个驰骋疆场的无敌将军，居然被家里这等小事给难住了。 小摩擦被制止了，而门口也传来了卫子夫道的通报。 规矩，在古代是非常严厉的，卫青让官家将两个孩子带到后院，而后自己上前迎接：“卫青，拜见皇后娘娘。” 卫子夫眼睛都哭肿了，一路下来就没停过，如今看见将军府又是这般样子，鼻子一酸更没忍住，又哭了起来。 卫青赶忙上前搀扶，与卫子夫就这样向屋内走去。 “弟弟，我刚才去见了一趟陛下，陛下说择日册封沈葭为镇国夫人，这也算是对沈葭的肯定吧。”卫子夫说完就用手里的纱巾擦了擦眼泪。 卫青听后惊愕，河南地一战卫青离万户侯就一步之遥，如今沈葭又得如此厚爱，卫青总感觉不安：“姐姐，此事不可，万万不可，其中缘由你懂呀！” 卫子夫听后冷静一刻，大汉朝开国以来，照目前形势下去，武将列万户侯的恐怕就韩信与卫青了，万户侯什么概念，军功爵的顶端，再有功就没办法再赏了。 “好，我回去再与陛下说说，对了，沈葭的遗体什么时候迁回长安。”卫子夫问道。 卫青其实不打算把沈葭迁回长安，不是冷血，也不是残忍，于是呆呆的摇了摇头。 卫子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下午，上门吊唁沈葭的人络绎不绝，牛鬼蛇神什么人都有，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来吊唁，甚至卫青人都不认识。 “将军，事已至此你要节哀呀。”杜安侯说完就招呼了身后一个抬担子的：“这是本侯略表心意。”说完就紧握卫青的手一表深情的说道：“老夫改日再来。” “侯爷，侯爷，心意卫青心领了，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卫青强调。 杜安侯那里是来吊唁沈葭的，他是以此为机会来接近和拉拢卫青的，因为平日里家里有一个沈葭，而沈葭其实就是卫青拒绝这些东西的挡箭牌。 最终，在杜安侯的再三要求下，卫青也只能留了下来，而卫青也知道，收下之后，就是还情，后面的事情谁又来办呢？ 这一切都被在偏屋的卫子夫和丞相公孙弘看在眼里，别看这和气一团，其实大家都是各怀心思，毕竟，卫青离登军功之顶之差一步。 “娘娘，你刚才说的陛下准备册封沈葭为镇国夫人的事一定要想办法推掉。”公孙弘与卫青是深交，这两人都是算得上是平民出身：“卫青，不比周亚夫、田蚡，他通晓军事，如此厉害，想让他死的人太多了。”这是公孙弘的感受。 见卫子夫没有说话，依然透过窗户静静的看着外面，公孙弘继续道：“当然，想巴结卫青的人也不在少数，但终究一点，还请皇后娘娘重视，陛下不是当年的景帝，高处不胜寒，娘娘与卫青都是基层平民以功为贵。” 卫子夫听后转身看着公孙弘：“丞相，听，卫青说，谋害沈葭的人是淮南国的伍被，而且还将若瑶重伤，本宫觉得，这些诸侯国是不是应该？” “娘娘，这话卫青可以说，臣可以说，但娘娘千万不可在其他官员处表露，以免被有些人抓住外戚干政干权的把柄。”公孙弘一向小心翼翼，特别是说话。 卫子夫冷静了一刻，自己差点就冒失了，上一次张汤密奏外戚的事情又在他脑海里打转，看来册封沈葭为镇国夫人的事情真的不靠谱。 ……。 第196章 束手无策 卫青简单办丧事的目的除了祭奠沈葭还有其他一些目的，都关乎卫家的未来。 失去了女主人的将军府顿时让一个叱咤风云的战神束手无策，本来就冷清的将军府变得更加冷清，此刻，卫青才体验到沈葭在家里的作用。 家业无人打理，儿子没人管教，宾客无人迎接，大大小小的事情再也没有操碎的声音。 一日， 卫青已经开始筹划灭诸侯国的事情，一整夜都在作战室没有出来。 沙盘被卫青推了又堆，一旁的地图上已经画满了圈圈点点，哪些诸侯国是重点隐患，哪些诸侯国是墙头草，在地图上都一目了然。 夜，很深， 当卫青将大汉南方最后一个防御点在地图上标出来之后，他嘴角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看着自己规划出的南方对诸侯国规模宏大的歼灭战，卫青似乎又看到了曙光，不由得放下手里的毛笔大喊道：“沈葭，沈葭，燕……” 可喜悦总是短暂的，两声之后，卫青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沈葭已经死了，他内心有些焦灼，以前的这个时候，沈葭都会给自己熬上一碗燕窝。 看着空荡荡的作战室，连个蚊子都没有，卫青走到门口打开门看了看外面。 卫青的低调不是装出来的，这确实和他的出生有关，他见罗管家还站在院子，也知道管家为何要站在院子里，于是说道：“管家，去休息吧，不用伺候。” “将军，刚才听你叫了夫人的名字。”罗管家在外面伺候着，早就听见了卫青刚才在喊沈葭的名字：“将军，罗毅感谢将军当年的收留，但罗毅想不明白，夫人，夫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卫青始终没有向外界透露沈葭的死因，也是留的一个悬念。 罗毅是军中老人了，从军几十哉，回家后，父母妻儿都已不再，所以最后卫青收留了他，就如收留若瑶一样，卫府除了大公子卫伉又公子哥的架子，其余人对这些下人都视如己出，特别是卫青和沈葭，所以罗毅真心的感谢他们。 卫青显得很忧伤，拍了拍老罗的肩膀道：“去休息吧，你前半生为国家而战，后半生就该好好的休息，你不应该在这里候本将军，去吧。” “将军！究竟是谁害了夫人，老将一定要亲手砍了他。”罗毅激动道。 卫青何尝不想砍了他们，可对方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团体，而是一方诸侯势力，这股势力都能与朝廷对抗，连刘彻都谈之发抖，更何况一个卫青？ “去休息吧，沈葭的仇本将军一定会报，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也只有卫青才深知这件事情的本质，要报仇必须举全国之力，而时机，就是陛下决心削番的时候。 就这样，在卫青的再三劝导下，罗毅去休息了。 而卫青却一个人跑到了厨房，这是卫青这几年少有的几次进厨房，以前频繁进出厨房还是在平阳侯府当马斯的时候，经常配合厨房劳作。 自小就是平民出身，做饭洗衣这些可难不倒卫青，带着对沈葭的思念，卫青亲自下厨煮了燕窝，一张桌子两个碗，卫青就这样吃完了……。 卫青脑海里全是沈葭当年支持自己参军的一句话：你是军人，你不属于我沈葭一个人，你属于整个国家，属于大汉的未来。 “夫人，卫青感谢你的理解。”卫青起身看着对面空空的座位声音显得苍老。 ~~~~~~~~~~~~~~~~~~~~~~~~~~~~~~~~~~~~~~~~~ 第二天，卫青进宫了。 刘彻对于沈葭的死也很悲痛，但究其死因，卫青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如果刘彻知道了沈葭的真正死因，刘彻真的会为了卫青向诸侯国大动干戈。 而作为深谋远虑的卫青也知道，这是不可取的，满朝文武会用另外的眼神来看待卫家，而这件事也绝有可能成为一些所谓忠臣以后的把柄。 臣，永远是臣，君永远是君，卫青还是分得清楚，想当年晁错是何等的功臣，是何等的受汉景帝恩宠，可最后面对满朝文武的推波助澜，还不是将其满门抄斩。 而卫青进宫见完刘彻之后就带着三个儿子去找了卫子夫。 “弟弟，你，你真的要将伉儿和不疑送入渡槽营？”卫子夫听闻卫青要将儿子送出去非常吃惊，但又无法给卫青想一个很好的办法。 卫青淡淡一笑：“没办法，本想将他们送到羽林军和去病一起，可伉儿不愿意去，说那是野孩子待的地方，他有爹有娘坚决不去。” 卫青才三十来岁，可现在看上去已经整整老了十岁，一脸沧桑不说看上去还很颓废：“弟弟，家没了咱们还可以重建，不要颓废好吗？”卫子夫心疼。 卫青很坚决：“姐姐，自古忠孝难两全，万千将士为了强汉大业皆可抛家弃子，我卫青为何不可？李广纵横大汉东西南北中，现在还不是照样连一块像样的府邸都没有吗？”说完，卫青恭恭敬敬的起身鞠躬：“卫青再次拜托姐姐。”说完，转身离去。 “弟弟！”看着卫青坚定而有力的背影，卫子夫黯然落泪，她也知道军人不易。 “哇哇哇哇哇……”卫子夫怀里的卫登开始哇哇哭了起来，卫子夫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早已泣不成声，人生或许就是这样无奈。 林海棠在一旁也感动哭了，带着悲伤安慰道：“娘娘，节哀，卫将军是军人，这是他的归宿，我与王二狗青梅竹马，他说过等封侯拜将就会娶我，可最后还是死在了进攻龙城的路上，还有罗德善，人家都嫌弃他缺胳膊，可又有谁知道他也不想？” “对，男人有男人的事业。”卫子夫强忍悲痛。 卫青已是长平侯，一等爵位，如果再有战功就是货真价实的万户侯，可他这个长平侯连比京城一个四品官的生活质量都还差，对内的为人比平民还要低调，对敌人的态度却像钢铁一样坚硬，内柔外刚，大将风范。 就这样，沈葭走后，卫府本来可以走两个方向，一是卫青再娶一门，毕竟卫青现在地位尊贵，如果要娶，身后排队的黄花闺女会一眼望不到头，其次就是真正的把自己献给国家，毕竟卫青是军人，一切都浮云，战场才是归属。 卫青选择了第二。 第197章 遥遥无期 “丞相，这么早你就过来，真是难为你了。” “哪里哪里，还不怕你想不通，好歹在本相绝望的时候，你来来看过，这也算还了人情了吧，哈哈哈，怎么样？心情有些释怀了吧！” 这天，一大早。 丞相公孙弘就坐着他的三公大马车来到了长平侯的府上，这两位能走到一起也算臭味相投，都是大汉位高权重的顶梁柱，都是没有家的流浪儿，都是从平民爬上来的。 “哎呀，你看你，你好歹也是一等爵位，怎么就这么寒酸呢？”公孙弘走进将军府，给他第一面的印象就是寒酸，比自己的丞相府都还寒酸。 卫青亲自接过一个茶壶，边给公孙弘参茶边说道：“本将可没你寒酸呀，你这老头儿才是出了名的寒酸，可本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寒酸。” 公孙弘一听先是楞了一下，刚拿起的杯子又放了下去，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卫青的这句话带有挖苦之一，原因则是因为一起投奔事件： 几个月前，卫青和沈葭还在北疆，就听闻有一位叫高贺的老朋友前来投奔公孙弘。公孙弘让其吃粗饭，盖布被，高贺抱怨公孙弘吝啬，说：老朋友富贵了又有何用呢？粗米布被，我自己也有。公孙弘听后大为惭愧。 高贺却对外人放话说：公孙弘里面穿着华贵的衣服，外面却着粗麻衣；里面排列着五口鼎大吃大喝，外面却只做一道菜。这样的人怎能做天下人的表率呢？于是朝廷怀疑公孙弘虚伪做作，当然，虚不虚伪，卫青真的知道。 见公孙弘自己都大笑起来，卫青再次问道：“丞相？不知是否真实呢？” “哈哈哈哈。”公孙弘端起茶杯闵了闵道：“老夫问心无愧，一辈子家都可以不要，又怎会对这些身外之物感兴趣呢？卫将军觉得呢？” 卫青和公孙弘也许就是大汉朝最默契的两位权力顶端大臣了。 就这样，公孙弘与卫青聊了很久，聊家庭两人都有一种无奈，聊事业都有一种豪迈、聊国家就都在展望，最后聊到了诸侯国，都恨得牙根儿痒痒。 对于沈葭的死，公孙弘也劝卫青忍耐，虽然知道是淮南国所为，但目前公开叫板还不适宜，但公孙弘预测，今年，他就要全力推动削番事宜。 因为卫青打赢了对匈奴的这一场决定性的战役，主力还在，士气还在，更重要的是，公孙弘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酒足饭饱，两人还在将军府来回转悠一圈儿。 就在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战马嘶鸣的声音，这声音很熟悉，这马也很熟悉。 “将军，将军。”罗管家喘着粗气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若若姑娘回来啦。” 若瑶！ 卫青放下手里的剑，转身就向院子走去，此时，只见罗德善扶着若瑶，而相比之前的状态，若瑶的脸色好了很多。 “将军！”若瑶鼻子一酸，挣开罗德善向卫青跑去，而后拥抱大哭。 卫青被若瑶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他硬是半天没反应过来，若瑶哭的很厉害，他知道，若瑶内疚，十分的内疚。 安慰一阵后，卫青看着罗德善问道：“不是说好了，暂时不回长安吗？她伤势如何？” 罗德善听后笑了：“呵呵，不碍事了，毒已经全部解了，现在就等着养伤便是。” 毒解了？卫青记得，走的时候郎中说这毒药彻底的解除非常困难，怎么就解了呢？ 公孙弘早已泪眼朦胧，加之老眼昏花，早已看不清若瑶在哪个地方，只能凭感觉道：“若瑶，若瑶，来来来，老头子我看看，快来。” 若瑶擦了擦眼泪，直奔公孙弘：“丞相老爷好。” “哎！”公孙弘确实是老了，若瑶走近之后才看清楚：“瘦了，瘦了，来来来，屋里坐吧，别都站着了。”说完，公孙弘就拉着若瑶的手进屋了。 大家围坐一圈儿。 “罗德善，究竟怎么回事？”卫青心中还是有疑问，若瑶的伤这么严重，几天就好了。 罗德善非常高兴，因为这件事也是无意间找到的。 若瑶的伤确实很严重，在代郡二十多个最好的郎中看了都直摇头，特别是慢性毒药，这些郎中压根儿就没见过，所以卫青走后，大夫们也是全力以赴。 死马当作活马医，当所有汉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匈奴投降的贵族部落，为了在汉人面前挣点表现，最后说要一试，结果人家一眼就看出，这是胡人的独门毒药。 “你说，若瑶中的慢性毒药是来自匈奴？”公孙弘问道，而这件事情就更复杂了。 罗德善点了点头继续道：“所有汉医连见都没见过这什么毒，人家一眼就看出这是来自草原的闷草，是贵族胡人部落用来毒杀夏天昆虫的好东西。” 卫青听后与公孙弘对视，两人似乎都想到了同一个点上，不过想想都后怕。 若瑶接过话茬说道：“将军，截杀夫人的是淮南国丞相伍被，带的全都是淮南国一等一的剑术高手，而这些高手有匈奴的独门毒药……” 公孙弘伸手拦住了若瑶再继续说，他接过话茬说道：“淮南国的剑术独一无二，剑术最高者叫雷被，他素有“淮南第一剑客”之称，若瑶应该是遇到高手了。” “不是这个，我是想说，淮南国与匈奴在相互勾结。”若瑶补充道。 这事卫青与公孙弘已经想到，要扳倒刘彻，现在光内部造反很难成功，只有依托外部，就如河南地的这些底层部落，自己早想造反，苦于没有外部支援。 公孙弘思考良久没有说话，他缓缓的起身道：“对了，卫青，沈夫人的消息是谁出卖的？现在可查出来了？” 其实卫青对沈葭的死一直都没有停止奔波，特别是查内鬼上，从回到长安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令麾下吴林和李息两员大将开始查这件事情。 “本将早就派吴林北上上谷郡，李息主查长安，应该快了。”卫青说道。 都是卫青麾下左右手，绝对信任之人，公孙弘上前道：“记住，不管查出是谁，暂时都不要打草惊蛇，以免破坏了老夫今天这盘削番大棋。” 公孙弘虽然知道卫青不是鲁莽之人，但还是特意提醒。 第198章 一盏洪门 五天过后， 卫青要等的消息终于来了。 但同时也是他不敢相信的消息，这件事情还真与岸头侯张次公有关。 卫青回朝之后由于刘彻的原因一直没有想过会是张次公，但若瑶的提醒又时刻在他耳边回旋，因为负责护送沈葭的校尉杨戬，正是张次公的部下。 “将军，末将去上谷郡，先是暗查了太守，而后查了你的老部下张次公，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张次公很有嫌疑。”吴林坐在屋内开始汇报结果。 卫青端起茶杯闵了闵：“说重点。” 张次公与卫青的关系可谓非同一般，而且与沈葭的关系也不错，他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就是张次公干的，所以他需要证据。 吴林与一旁休息的若瑶对视后说道：“末将装成平民进入他的封地，听封地内百姓说，经常有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来找他，而且还住在封地。” “这肯定是刘陵。”若瑶还不用怎么思考就知道这国色天香究竟是谁，更让若瑶感叹，刘陵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果真是不要脸，到处勾搭男人。 卫青严肃的问道：“那个杨戬呢？” “不知道，不排除他已经杀人灭口了。”吴林说完思考一刻后继续道：“但是，末将真搞不明白，张次公为何要这样做呢？” 卫青听后起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内心忐忑和复杂。 “李息，你呢？”卫青再问。 李息负责长安这块，没什么收获：“因为张次公还未回长安，目前没有什么动静。” “他已经在路上了，他前脚走，末将后脚就离开了上谷郡，不过他似乎一路走得很慢，末将派人一直盯着，估计后天就能到长安。”吴林补充道。 卫青忍耐，等待，这位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 ~~~~~~~~~~~~~~~~~~~~~~~~~~~~~~~~ “侯爷，侯爷，你回来啦。” 张次公刚到门口，妻子就高兴的上前接应。 张次公面无表情，内心颤抖，因为沈夫人死了，可卫青从北疆回来也快半个月了，似乎就没那么回事一样，既没有来找自己，也没有派人寻找杨戬。 而张次公对卫青甚是了解，知道这人能忍，还能谋大局。 “夫人，最近，最近府内可有事情发生？”张次公关切的问道。 夫人摇了摇头：“怎么了，侯爷？” “有没有什么人来找本侯？”张次公再次问道。 夫人还是摇了摇头，看着张次公额头的汗水，夫人心疼得要死。 就这样张次公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府了，可前脚刚回府后脚罗德善就带着门贴上来了。 “哟，张侯爷，哈哈哈，哎呀，听说张侯爷在封地度假，可爽？”罗德善与张次公也算老相识，两人曾经一起参与的龙城之战。 张次公很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还是尴尬的强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道：“哟，这不是罗将军吗？长胖啦，哈哈哈，来来来，坐，夫人，上茶。” 那个时候，罗德善品级都比张次公大，张次公就是一个校尉，但由于进攻龙城的时候，张次公擒获了军臣单于的老母亲，所以，张次公获得爵位，封岸头侯。 罗德善对张次公现在的生活可谓是羡慕嫉妒恨，张次公也是一个土农民，靠着战功一步登天封侯，如今还娶了一个大家闺秀当媳妇儿。 “老哥，真是羡慕你呀，龙城一战，你倒好，捡了一个大便宜，光宗耀祖，如今封地有了，女人有了，宅子也有了。”罗德善说完就有些郁闷：“可惜，我就没那么好的运气洛，赔上了右臂，哎！” 张次公对罗德善的上门很紧张，都快要窒息的感觉，因为他感觉罗德善不是专门上来唠嗑的，于是问道：“哪里哪里，罗将军以后的日子还长呢，不知罗将军今天到府上有何指教？”说完，就从夫人手里接过一杯茶奉上。 罗德善郁闷，忽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沈夫人死了，你知道吗？” “啊！”张次公猛的站了起来，假装很惊讶和不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杨戬护送夫人回来吗？杨戬人呢？”张次公瞪着罗德善，一脸的惊讶。 罗德善起身道：“就是呀？就是因为杨戬没有回来，所以呢，将军让罗某人过来有请侯爷过府一趟，毕竟也得有个交代是吧。” “你，你该不会怀疑是本侯吧。”张次公有些激动。 罗德善顿时笑呵呵的说道：“你？可能吗？沈夫人可没恩惠你老兄呀，我记得当年出征龙城的时候，沈夫人还特地给你缝制了一件披风，我没记错吧。” “对对对，当时，夫人只是缝制了两件，一件给了卫将军。”张次公补充道。 罗德善听后笑道：“所以，我怎么可能相信你是你呢？对吧，你要是没有卫将军，你现在不知道还在哪个边市贩马呢？我相信老兄你绝对不会干出这样忤逆的事情。” “那，那那就走吧。”张次公故作镇定。 其实，张次公这一次回来就是准备外逃的，只是抱了一丝侥幸心理。 当然，想跑也没那么容易，一直在上谷郡调查他的吴林首先就不会答应。 罗德善走出府邸，可身后的张次公却站住不走了，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侯爷，走吧。”罗德善说道。 张次公看了看府内，对罗说道：“额，要不这样，你先行一步，我给夫人安排一点事情马上跟上，好吧。” 罗德善先是楞了一下，而后板着脸说道：“好，本将等你。” 张次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早知道就不回长安，直接跑路得了。 回到府内，他走到夫人身边，看着娇滴滴的夫人说道：“夫人，快，快收拾好东西，然后和爹还有儿子他们一起，去淮南国，我马上就跟上。” “侯爷，出什么事情了？”夫人焦急的问道。 张次公吞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别说了，长安和上谷郡咱们都不能待了。” “侯爷！”夫人再次问道。 而此时的张次公眼睛充满血丝，他缓缓的看向门口，罗德善正背对府邸左右走动，很像是来捉拿犯人的，但又有一点不像，让人摸不透。 “别管这么多，记住，淮南国，懂吗？”张次公说完，转身就笑脸相迎。 第199章 高度紧张 护送沈葭的是岸头侯下属校尉杨戬，而沈葭死后，张次公想假装不知道，而后杀了杨戬，以死无对证的态势来应对卫青，所以沈葭死了都快一月张次公都没有任何反应。 “将军，将军，夫人究竟怎么啦？”张次公才刚踏进长平侯府就内疚的跪在卫青面前说道：“该死的杨戬，我以为他已经回到长安了。” 卫青缓缓的转过身，一脸死气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次公，卫青上前扶起：“起来吧。” 张次公起来之后，卫青居然什么都没说，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越是这样，张次公内心就越窝火，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他的眼神开始扫描整个堂屋，生怕在那个地方还埋伏有刀斧手。 卫青一言不发，对沈葭的死只字未提，张次公越来越坐不住，终究，他开口了：“将军，杨戬现在在哪里？老子要劈了他。” “本将找你来，就是想问兄弟你，杨戬究竟在什么地方，他是你的部下。”卫青终于开口问道，这是自张次公进门之后他第一次谈及这个事情。 张次公焦急，但再急也得应对：“我马上派人去查，一定要还夫人一个公道。”说完，张次公落泪了，不停的擦拭眼睛。 “沈葭，呜呜呜，是我张次公对不住你，我该死。”张次公开始跪在地上不停的抽打自己的脸：“你对我张次公的恩情永世难忘，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卫青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张次公的表演，他真的不敢相信沈葭的死于张次公有关，他另可相信这事就是淮南国干的。 张次公的出生与卫青一样，卫青早年在边郡贩马，张次公也在边郡，不过他干的却是鸡鸣狗盗之事，被官府处理过几次。 由于张次公的老爹张隆曾经在官方当差，所以通过各种关系将其取了出来。 再后来，卫青和姐姐卫子夫入平阳侯府，已经弃恶从善的张次公就前来投奔，恰巧此时的刘彻又以平阳侯府为依托展开了与窦氏的皇权斗争。 平阳公主为刘彻最初的期门军开始组建，而张次公也就成了卫青当年最原始的班底之一，龙城随卫青出战匈奴立功，同样也是卫青原始班底第一个封侯拜将的人。 而张次公为何说沈葭对他有恩？也就是因为当初张次公有鸡鸣狗盗的前科，根本就无法从军，更何况是保卫天子的重担，而那个时候卫青就已经对沈葭产生了好感。 为了达到目的，卫青也为了让曾经的兄弟有个好前程，所以卫青最终求了沈葭，那个时候的沈葭身份很好，大家闺秀，随与平阳公主接洽。 就这样，张次公如愿以偿的进入了期门军，后来才有了现在。 沈葭嫁给卫青之后，视卫青曾经的兄弟为知己，龙城出征前，沈葭亲手缝制了两套披风，而其中一套就是送给了张次公。 卫青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张次公的各种哭诉，也不说话。 张次公的这种尴尬常人无法理解，明明是大事，结果卫青给出的反应却是这样的。 任凭自己如何激烈的反应，可就是没人应对，这让张次公郁闷的同时还是郁闷，这种气氛不对，于是起身道：“将军，末将回去之后一定严查此事，给夫人一个交代。” “去吧，本将相信你，等候张侯爷的消息。”卫青淡淡的说完也就起身向院子走去。 这是哪一出？张次公内心忐忑的走出了长平侯府，就这么走了？ ~~~~~~~~~~~~~~~~~~~~~~~~~~~~~ 带着忐忑的心情，张次公又回到了府上，不过这一路他已经是高度紧张，就差要窒息了，卫青的这种反应太可怕了，就如他面对匈奴的千军万马般的冷静。 回到府上，让张次公更加揪心，全家老小八十几口人居然还在府内，八十几口人呀，这让张次公心都要跳出来了。 “夫人，夫人，你怎么还没走。”张次公上前询问。 夫人很无奈，看了看都已经收拾好的包袱说道：“是，是老爷不让的。” 说话间，张次公的老父亲张隆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张次公老父亲最终的官职是轻车兵中的武射吏，一生没打过仗。 张隆快速上前揪住张次公的衣服，因为张隆在张次公回封地的时候，张隆在长安，他知道卫青的夫人沈葭去世了，身为军人他很敏感。 “说，你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张隆恶狠狠的问道。 张次公内心已经被折磨得快要窒息，他扑通跪在地上哭诉道：“爹，呜呜呜，我，我被人害惨了，我被人害啦。” 张隆弯腰看着跪在地上哭泣的张次公喃喃的问道：“沈，沈葭的死与你有关？” 张次公一把鼻涕一把泪点了点头。 张隆气愤的当场扬起拐杖就打在张次公的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而张隆则破口大骂：“你荒唐呀，你忘恩负义呀，你封侯拜将了就要了人家的姓名。” “爹啊，爹，不是我的错，我是被人陷害的，是，是刘陵，淮南国郡主刘陵。”张次公抱着张隆的大腿哭泣道：“她骗儿子，她说只是见一面。” 张隆听后眼前一黑当场晕倒在地，果真与张次公有染，他无力的坐在地上指着张次公道：“你，你这个孽子，你这是要张家被灭门吗？” “卫将军能放过咱们吗？皇后会把张家撕碎的呀。”张隆就差被气咽气了。 张次公万分悔恨，不停的在地上磕头，此时的他必须要保住张家八十多口人的性命：“爹，爹，刚才，刚才卫青找了孩儿，快走吧。” 张次公也是经过战场杀伐的人，跟随卫青这么久，卫青的冷静是最可怕的。 夫人一旁听后转身就开始组织家人撤离。 “走？往哪里走呀，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往哪里跑？”张隆呆呆的问道。 张次公激动的起身看了看门口：“淮南，本来就是刘陵害我的，我们就去淮南。” 张隆听后气就更不打一处来，猛的抬手一巴掌打在张次公的脸上呵斥道：“你，你怎么就被一个女人给迷住了呢？啊？你找不到女人吗？非要去招惹她？” 张次公再次哭诉强调：“不是孩儿招惹她，是她来找的孩儿呀，呜呜呜……” 第200章 坐等你乱 为了保住张家上上下下八十几口人的性命，张次公只能携全家逃离。 同时，他也在后悔，后悔沈葭死后就该立马回来组织全家逃跑，也不至于现在这样被动，他只是抱有侥幸心理，想以杨戬来个死无对证。 可张次公万万没有想到，卫青是这样的镇定和冷静，这种冷静和镇定让他招架不住，他感觉这种冷静的背后就是他自作聪明，也许，卫青什么都知道。 其实，卫青这样采取的也是一种战术，让敌人摸不着头脑，而后自乱阵脚。 岸头侯府的情况全都在卫青的掌控之中。 以张次公父亲为首的张隆先行离开了侯府，而后其老婆孩子也相继离开侯府。 最后一个离开的就是张次公自己。 张次公走的是南门，只带了少量随从，可刚出城门就被若瑶和罗德善拦住了去路。 “张侯爷，你这是要去哪儿呀？”罗德善板着脸出现在张次公身后。 此时的张次公额头冒汗，手脚都开始发抖，但还是故作镇定的扭头看了过来：“哟，罗将军，若姑娘，你们这是要出城吗？” “对对对，出城，抓人。”若瑶接过话茬而后慢慢走向张次公，因为若瑶可是通晓历史的人，历史上记载的就是张次公参与了淮南王刘安的谋反。 历史，也许是错的，也许是对的，但经过卫青这么一试，若瑶已经敢确定，历史记载是对的，出卖沈葭的人正是张次公。 张次公面部表情僵硬，左右看了看随从尴尬道：“抓抓抓谁？”张次公越来越紧张，以至于说话声音都在打颤。 若瑶拔出八服挥舞一下道：“谋害夫人的奸贼。” 纸是包不住火的，张次公顿时就明白了，其实卫青早就知道，可卫青为何刚才在卫府不拿下他，还要放了他？ “胡说，本侯没有谋害夫人，是杨戬，杨戬现在都失踪了，本侯也在找他。”张次公开始做着最后的挣扎：“你们无凭无据。” 若瑶听后甚是欣慰，终于可以告慰沈葭的在天之灵了：“我说过是你了吗？” 张次公紧张得头皮发麻，整个脑袋都是空白，开始不屑的辩解：“本侯的父亲生病了，本侯要将他送回老家，你们，你们……” 罗德善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说道：“行啦，别废话了，老父亲病了也用不着把全家八十几口人全部送往淮南国吧。” “啊！”张次公惊愕，看来，看来卫青的冷静真是可怕：“你们，你们……” 罗德善左手持剑指着张次公道：“没有文官的头脑却学文官们玩起小把戏，自以为镇定自若在虚心面前却自乱阵脚，张次公啊张次公，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不是我，沈葭不是我杀的。”张次公说完猛的拔出宝剑对准了罗和若。 若瑶实在气愤，上前呵斥：“你还狡辩，本姑娘告诉你，吴林在上谷郡已经查了你一个月，李息在长安早就把你祖坟都翻过来啦，你还狡辩，今天能让你站在这里，将军只是想再一次确认，希望真的不是你张次公，懂吗，懂吗？” 张次公彻底绝望，虽然知道卫青冷静的背后有事发生，但确实没有想到卫青早就在着手查这件事情，果然是自作聪明。 “我，我也是被别人陷害的，我也是被别人陷害的。”张次公忽然手持单剑哭了起来。 这里面最气愤的当然是若瑶，但就在若瑶要上前逮捕的时候被罗德善挡住了。 张次公的剑法也很高超，若瑶其实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罗德善能轻松拿下，因为罗德善已经把左撇子练得炉火纯青。 最终，张次公与罗德善交手不下三个回合就被抓捕……。 ~~~~~~~~~~~~~~~~~~~~~~~~~~~~~~~~~ “卫青，卫青，沈葭的死与我有关，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放了我的家人。”张次公跪在地上不停的哀求，事已至此，再狡辩都只能是笑话。 卫青很伤心，其实他另可相信是淮南国干的，也不相信是张次公干的。 “卫青。”张次公忽然变得一身轻松，他坐在地上说道：“这一个月我也在接受心理煎熬，我也怕，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沈葭，我也是被刘陵坑害了。” 张次公绝望的诉说着她与刘陵的这段感情。 张次公也不知道刘陵怎么就找到他的，那几日在封地，刘陵和涂杰忽然上门，而且还与张次公在封地内喝酒，结果刘陵借着醉酒的机会爬上了张次公的床。 这一上就无法收拾，两人就像上瘾了一般，夜夜都来。 也就从那之后，刘陵就说要嫁给张次公，而且隔三差五不是到封地来陪他，就是在长安来侍寝，而且刘陵一直都秘密的住在岸头侯府，所以才躲过了后面所有的事情。 若瑶听后不可思议，难怪她与刘细君和刘斌相交半年都未发现刘陵的影子，搞了半天刘陵就秘密的住在张次公家里，更让若瑶不可思议的是，涂杰那么爱刘陵，被自己所杀的时候都还念念不忘刘陵，居然就当着涂杰上了张次公。 就这样，刘陵与张次公的关系就这样不清不楚的秘密进行着，直到有一天，刘陵按照惯例忽然到他在上谷郡的封地狂欢，在得知卫青提前奉诏回长安，而自己要找人护送沈葭一路回去的时候，就开始吵着让张次公想办法，她有个朋友要见沈葭。 那个时候，张次公哪里知道刘陵和伍被要劫持沈葭，根本就没往哪方面想，所以安排校尉杨戬想方设法也要放慢南下的脚步，后面的事情就都知道了。 刘陵以身体带代价到处压床，让深知敌我暗地斗争严峻的她感到不可思议，这女人真的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听完张次公的讲述，一旁的罗德善一脚就将张次公踹翻在地并大吼道：“你，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就管不住裤裆那玩意儿吗？” “我真的是被陷害的，我真不知道她想劫持沈葭，更不知道来的是淮南国的丞相。”张次公内心十万个后悔，可最终都是徒然。 卫青坐在上堂，端起茶杯闵了闵茶，冷静的问道：“杨戬呢？” 张次公绝望的回答：“被我灭口了，他已经死了……” 第201章 兄弟难当 卫青听后淡淡的一笑，而后起身。 他不能相信，但最后还是不得不相信。 张次公两次救过卫青，为了卫青还被打过，而张次公为盗的那几年，每次被关或者被抓，都是卫青通过平阳侯府的人把她捞出来。 卫青终于忍不住怒吼道：“张次公，沈葭他是你嫂子呀，在你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他用他们家的钱粮米油救了我们，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 张次公泪流满面，伏地使劲的叩拜，额头都磕烂了，嘴巴还是不听的说道：“我对不起沈葭，刘陵真的只是说要见一面沈葭，她骗了我。”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总得有个说法吧。 卫青缓缓的蹲下，将手里的宝剑放于地上，坚定道：“你我曾经是兄弟，曾经一起宣誓要为强汉努力，你自裁吧，本将放了你的儿子，不会让你绝后。” 张次公抬头看着卫青，卫青眼睛充满血丝。 这是大事，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吴林忽然犹犹豫豫的上前一步轻声喊道：“将军。” 卫青扭头看向李息：“讲！” 吴林犹犹豫豫，但最终还是说道：“末将觉得应该将张次公交由陛下处置。” 吴林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张次公是因战功封爵，刘彻亲封，按照大汉律法，侯爵有罪必须由天子定夺，这是一条铁轨，以昭示爵位的威严。 但卫青也不是一个糊涂虫，正是因为朝廷有这么一条祖制，所以卫青才让张次公自裁，如果没有这一条，卫青早已把张次公就地斩杀。 卫青起身之后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而后披风一挥向外走去。 紧接着，所有人都跟在卫青的身后向外走去，罗德善甚至还对张次公吐了唾沫。 屋内的气氛顿时凝固，这种氛围压得张次公喘不过气来，他静静的看着沈葭的牌位，心中悔恨的同时也不甘心，现在的他真想把刘陵给一刀摸了。 “夫人，呜呜呜呜！”张次公跪好磕头哭诉道：“张次公对不起你。”说完，就从地上捡起剑并凝视着，张次公之前不怕死，但现在真的怕死。 早年，大家一无所有，共同创业，可以不要命，但现在，经过舍命的拼搏，张次公什么都有了，夫人还是小他十岁的，封地也有，可还没享受。 但，再怕死，也得给个交代，他慢慢的将剑放在脖子上牙关一咬莫了脖子。 张次公当着沈葭的牌位自杀了，而卫青也遵守了对张次公的承诺，只放过了他的两个儿子，其余人全部交由廷尉府，而后又廷尉按程序报刘彻处置。 刘彻听闻此时大怒，勾结诸侯国谋害朝廷重臣的家属，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当天晚上，刘彻就下诏，剥夺张次公封地和爵位，全府上下八十来口人满门抄斩。 就连他那二十来岁的夫人，最终也没能逃过这祸事。 ~~~~~~~~~~~~~~~~~~~~~~~~~~~~~~~~~ 十天之后， “罗管家，见到将军了吗？” “没有，上午就出去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若瑶忙前忙后将府内收拾一阵，而后与下人一起才把饭煮完，这时就接到了丞相公孙弘的一份竹简，这件事情特别重大，通报卫青。 可卫青自打早上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若瑶又不得不踏上了寻找之路。 经过了一下午的寻找，若瑶终于在西山营找到了卫青，此时的他已经与霍去病一醉方休了，若瑶甚至叫都叫不醒。 若瑶没叫醒卫青，却把一旁醉醺醺的霍去病给叫醒了，他起身揉了揉眼睛惊喜道：“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哎，舅舅酒量不行啦，翻了！” 若瑶知道沈葭的去世对卫青打击有多大，也知道卫青的抉择，毕竟连儿子都送走了，可见卫青下一步已经想好了要走的路。 若瑶一副生气的样子走到霍去病跟前，而后揪着他的耳朵道：“丞相找了将军一天了，你却把他弄到这儿来喝酒，你，我怎么教育你呀。” “哎呀呀呀呀！”霍去病跟随着若瑶的手劲感觉到了耳朵的疼痛，当若瑶松手之后，霍去病晕乎乎的调戏道：“不是吧，呵呵，是不是你想舅舅了。” “哟，你这小屁孩儿。”若瑶顿时一肚子气，这么小就开始调侃自己，以后得了：“你怎么就跟那，那，那皇帝的想法一样一样的呢？”欲哭无泪。 笑归笑，霍去病脸色忽然就阴沉起来，他看着趴在桌上的卫青道：“姐姐，以后要好好照顾我舅舅，他太可怜了，好歹也是一品爵位长平侯。” 若瑶看向趴在桌上的卫青，而后将丞相公孙弘的竹简放下，过成这样，也是服了。 “姐姐，当时，你怎么不告诉我，我第一时间肯定会把那个张次公的头砍下来祭奠我舅妈。”霍去病很怀念沈葭，虽然之前经常替卫伉背黑锅，但毕竟霍去病从小就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而舅舅的家也算是他的家，沈葭视如己出。 若瑶从一旁的床上拿来披风给卫青盖上：“别说了，张次公也付出了代价，陛下将其满门抄斩，几乎都绝后了。”说完，若瑶就感到这封建酷刑的厉害和无情。 霍去病虽然年纪小，可似乎刚才还没喝够，从桌子上提起酒壶就又闷了两口说道：“舅舅今天下午给我讲了很多很多关于他大战白羊王和楼烦王的事情。” “那你还想怎样？”若瑶说完就一把抢过酒壶：“小小年纪不学好。” 霍去病白了若瑶一眼，而后笑着说道：“姐姐，我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像舅舅一样，上阵杀敌呢？”说完，就看着门口，满脑子充满遐想。 若瑶趴在桌上细细的观察霍去病，战神果然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原来，他的目标就是成为另外一个战神的影子：“姐姐告诉你，战场很残酷的，血流成河。” “我霍去病要的就是血流成河，想想那是一副多壮观的画面呀。”霍去病遐想道。 惊恐，惊恐，难怪霍去病能在十七岁就横刀立马，原来卫青从小就开始在给霍去病灌输这样的思想，也难怪霍去病比卫伉要强。 遐想完毕，霍去病就顺手拿起丞相公孙弘给卫青的竹简，看了起来。 “这是绝密，不能看。”若瑶一把抢过。 霍去病不削一笑：“慢了，我全看了，军功爵虚报冒领？谁这么大胆？” …… 第202章 丞相之事 丞相公孙弘给卫青带来了重要的消息，结果卫青却与霍去病喝酒去了。 没了夫人的卫青也显得一身轻松，也不用每天再回将军府，哪儿合适就在哪儿歇息。 西山营， 经过了卫青三次带兵出战匈奴后，西山营也逐渐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卫青为了让刘彻更放心，虎贲军的驻扎地已经变得分散，再也不是最初组建时的统一集中驻扎，虽然只有两万人，但他们被分为几大块平时由不同的将军来统领。 西山营现在剩下的兵力已经只有五千人不到，由吴林来统领。 早上的西山营空气格外清晰，露珠还在开始形成。 卫青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感觉很头痛，于是晃了晃脑袋。 “去病，去病！”卫青开始呼唤昨晚喝酒的同伴霍去病。 霍去病没有被呼来，进屋的却是一脸笑意端着脸盆的若瑶：“别吼啦，被王麒麟叫走了，你呀，人家现在正是梦想发芽的时候，你别把战神给带坏了。” 卫青没在意若瑶在说什么，而在意的是她怎么就跟来了西山营呢？ “你，你不在府上，跑这儿来干什么？”卫青说着就下床抖了抖袖子。 若瑶开始整理洗脸帕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公孙丞相昨天找了你一天，结果你居然在这儿悠哉悠哉。”说完，若瑶感叹道：“真的是家里没人管了，就自有了哈。” 卫青顿时脸就不好看了，双手伸进盆里开始洗脸并说道：“以后啊，你就在府里。” “不行！”若瑶怎么可能待在府里，那不是穿越之路就成了步步惊心吗？被几个污糟猫侯爷抢来抢去有意思吗：“我呀，就跟着你，再说了……” 若瑶说完之后就没了下文。 “再说什么？”卫青将脸布放下。 若瑶其实想说就当替沈夫人照顾你，可最终还是算了：“没什么，这是丞相给你的。” 卫青接过竹简，没有看，而是拿着竹简就外出了，边呼吸这新鲜的空气。 “将军，将军，将……”吴林急急忙忙的从阁楼旁边跑来，却见卫青后面跟了个若瑶，可在他昨晚的印象里，若瑶没来呀，于是开始坏笑起来。 若瑶快速上前两步：“吴林，又乱想，我可……” “我什么都没说呀。”吴林抢过若瑶的话说完就笑了。 对呀，他什么都还没说，自己站出来解释什么？越描越黑，于是白了吴林一眼。 卫青由于昨晚喝多了酒，头有点婚，于是扭了扭脖子问道：“什么事？” 吴林上前两步：“这样的，刚才丞相府内管送信问你在不在，我说在，他们说丞相马上过来有急事找你。” 若瑶一听就知道什么事：“你看吧，喝酒误事。” 吴林一听面部表情随之也变化，而后说道：“这么快就管上啦！” “你！”若瑶瞪大了眼睛，郁闷。 听说丞相公孙弘要来，卫青这才打开手里的竹简。 吴林好奇的问道：“将军，又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诸侯国又……？” “不是，丞相说，军功爵出现了大批虚报冒名的现象，而且非常严重。”卫青收起竹简，满脸都透露出惊讶，要知道，他现在代行太尉权力，有责任呀。 ~~~~~~~~~~~~~~~~~~~~~~~~~~~~~~~ “丞相大爷，害你亲自跑一趟真的不管我的事呀，他昨天喝多了。”若瑶边给公孙弘泡茶边说道：“来来来，辛苦你跑一趟了。” 公孙弘很生气，白了若瑶一眼，又看了看正在阅竹简的卫青道：“哎呀，我说孙女耶，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这个大半截都快入土的人吗？” 若瑶内疚，赶忙上前捶背问道：“不会吧，你身体又出毛病啦。” 公孙弘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三字道：“哎，都吃了三个月的药啦。” 公孙弘年纪已经大了这是事实，加之为汉朝的兴旺鞠躬尽瘁，确实受不了了。 若瑶故意调侃道：“别呀，你看人家李广，你们不是一般年纪吗？人家还在右北平纵横疆场呢！”说完，就故意笑了笑。 “哎，确实，相比李广，老夫我又清闲太多了。”公孙弘说完就笑笑继续道：“他呀，老夫估计骨头都快跑散架了吧，真是一个可怜的老头子。” 若瑶听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 一老一少聊得开心，可卫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非常气愤的合上竹简道：“真是岂有此理，怎么会忽然出现这么多的举报信？之前就没有异议吗？” 公孙弘打了个饱嗝说道：“卫青啊，事情重大呀，你收复河南地，北疆抵御匈奴大军南下，都立下了汗马功劳，陛下依照军功爵可是把国库都掏空了呀！” “之前，之前就怎么没有任何举报？军功爵表彰公报出来之后就没有人提出异议吗？”卫青再次质问，因为从赏金的数额看，牵扯的人数众多。 公孙弘也搞不明白，眉头紧锁的思考一会儿说道：“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举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成井喷式出现，老夫觉得是……” “你说是这背后有人策划？”卫青恍然大悟，自打卫青打败河南地的白羊王和楼烦王，李广全线抵御了匈奴南下，军功表彰都按照程序在进行，没有出现过不和谐的声音，而今天看完公孙弘的说明，丞相府已经收到上千封举报军功爵虚报冒领的事。 公孙弘点了点头：“张鸥现在都是火烧屁股啦，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卫青感觉背心有些凉凉的，军功爵表彰一直是御史大夫张鸥在主持，而今出现这么通天的大事，自然感觉他就要步韩安国的后尘了，依据就是刘彻的性格。 公孙弘的眼光定然比卫青看得更远：“你代行太尉权力，军中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你也难辞其咎呀。”说完公孙弘起身走了两步补充道：“还有李广。” “李广不可能！”若瑶接过话茬很肯定的回答道：“还记得孜然王那一次吗，李玄当时就多报了一点点的战功都被李广训斥了一顿，肯定不是他。” 卫青也不可思议，因为军功表彰，掏光了国库，结果，结果是出现了大面积的虚报冒领，这是全天下都在欺君的节奏吗？事情肯定不简单。 第203章 龙颜大怒 军功爵出现虚报冒领的现象还没有平息下来，刘彻就又到了该用钱的时候。 用钱，这就考虑着丞相的能力了，可现在，国库真的已经捉襟见肘了。 刘彻能有如此大的雄心不顾内部隐患对外宣战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刘彻有“文景之治”的积累。 汉文帝、汉景帝时期，站在朝代的历史上看，汉朝都处于养精蓄锐阶段，没有历史上着名的‘文景之治’打下坚实基础，刘彻有才能也施展不出来。 秦末汉初，经过数年的战乱导致人丁稀少，社会经济遭到严重破坏，许多地方荒无人烟，社会虽然经历战乱后平静了下来，但战争造成的损失让西汉初期发生了大饥荒。面对国内外情形刘邦采取的政策是‘休养生息’，恢复生产力。 刘邦死后吕后掌权，但吕后在施政方面也是推崇着着‘无为之治’，朝廷内部虽然权力斗争混乱，但社会经济一直在发展恢复。 后面平定了‘吕氏外戚专权’的汉文帝也同样采取‘与民修养’的政策，减轻赋税，着力与恢复发展农业生产，这一政策让汉朝的社会经济得以迅速发展，封建统治秩序也越来越稳定，百姓日子越发富足。 到了汉景帝时期，汉景帝的施政倾向仍旧在减轻农民的徭役和劳役等负担，注重发展农业生产。汉文帝和汉景帝时期还在宫内大力提倡节俭，以皇室带头吃苦耐劳，连郡国诸侯献宝也禁止，目的就在于节约开支，将有限的资源投入到生产发展中。有皇室带头起示范作用，那些大臣贵族也不敢奢侈无度。 两位皇帝对外也是如此，能不动兵的就尽量不动兵，发生冲突或者干嘛的双方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聊聊天，尽量把事情解决掉，别动不动就要出兵打战，因为打战确实很贵，劳命伤财，大家都穷，不出兵能把事情解决最好不过。 随着两位皇帝的施政，国内一片太平，一些小摩擦，比如七王之乱，景帝都是尽最大努力减轻对国内的伤害，百姓能安居乐业，国库充盈富足，人民的生活水平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汉朝的物质基础亦大大增强，是中华文明迈入帝国时代后的第一个盛世。 文景之治不仅是中国历史上经济文化飞速发展的一个伟大时代，同时也是为后来汉武帝征伐匈奴奠定了坚实物质基础的养精蓄锐时期。 刘彻的国库可谓就是在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所以才有了刘彻从窦氏手中夺权之后立即对外宣战，并且连续主导了马邑之围、代郡保卫战、龙城之战、收复河南地等等战役，而且这些战役真的是一年接着一年打，几乎不用喘息。 而今，短短几年，马邑之围到现在刘彻已经对匈奴发动了大小战役十几次，国库也已经差不多了，特别是龙城之战前期的几场败仗，耗费了银子不说，还没效果。 “陛下，老臣觉得还是暂缓修建西南夷、苍海郡以及其他大型工程，现在国库也没多少钱了，应该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公孙弘建议道。 刘彻听后顿时就大动了肝火，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却说没钱了，这后面的事情怎么办？修建受降城、长城、西南夷、苍海郡，还准备用兵削番，还准备在刚收回来的河南地修筑两座大城，还准备迁徙几万百姓到边疆屯边。 事情太多，太多了，需要太多太多的钱了，而且事情却一个都不能落下，刘彻猛的起身呵斥道：“正用钱的时候没钱了，那军功赏金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你们查了没有？究竟虚报冒领了多少？张鸥、卫青，你们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继续用钱，一掏口袋却没有，这是何等的揪心，刘彻当然要大动肝火。 张鸥背心一凉，他也是一脸懵逼：“回陛下，臣已经派各部刺史严查此事，臣……” “你知道，朕，这一次花了多少钱来犒赏这些将士吗？”刘彻说完就对张鸥咆哮道：“小半个国库，懂吗？你问问公孙弘，结果，结果却是这番模样。” 张鸥吓得跪在地上：“陛下，臣，臣失职，臣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之前公示阶段，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收到任何举报。” “陛下息怒，这件事情肯定另有隐情，臣下来一定详查。”军功出现这样的事情卫青身为军中掌舵人也难辞其咎，于是站出来担当道。 刘彻冷静了一下，说道：“朕本来今年准备削番，现在没钱了，如何对这些诸侯国下手？还有，要是这些诸侯国先动手怎么办？”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刘彻心急如焚：“你们，你们都给朕查，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在虚报冒领，严惩不贷，严惩不贷，最好，最好都给朕收缴回来。” 公孙弘与卫青相视：“诺！” 事情安排了，可刘彻的火气似乎还没消，他瞪着跪在地上的御史大夫张鸥道：“张鸥，你，你太让朕失望了，太失望了，太失望了。”说完就走了。 刘彻从出生就没为钱上过火，因为他是富二代，如今面对这样的局面肯定不适应，也不知所措，他甚至还在内心感慨反问自己，搞了半天钱能用完呀！ 御史大夫张鸥早已是汗流浃背，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戳中了刘彻的脊梁骨，如果没有处理好，后果也许跟前几任三公大臣的结局有的一拼。 “张大人，都走啦。”公孙弘见张鸥还跪在地上，于是提醒道。 张鸥抬头四处看了看，惊慌失措的小眼神无处安放：“丞相，你觉得会有多少？” 公孙弘叹气道：“其实，老夫当时也忽略了这一点，但是全国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老夫也就没多问，数量惊人，上报表赏人员达到七万多人，最低赏金都是杀三敌赏五十黄金，还不算良田、宅子这些，反正数量庞大。” 这么多钱，里面究竟涉及多少虚报冒领的？张鸥不敢想，但在朝廷为官这么多年，也当过廷尉，他感觉这其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何忽然举报成井喷？ 第204章 月票打赏 张鸥回到廷尉府赶忙让廷尉张秋言将所有有关军功表彰的举报抬了出来。 看着满满当当的五大箩筐竹简，张鸥顿时吓得往后一退。 “大人，这，这只是一小部分，一部分已经在陛下和丞相那里！”张秋言一脸无奈的看着旁边的几大箩筐，这究竟什么案子才能有如此多的举报呀！ 张鸥感觉大事不妙：“张秋言，本官总感觉有一双手伸了过来！” 张秋言曾经是内侍官，也才接触廷尉一职不久：“张大人，不会吧。” 张鸥反复分析，案件爆发，早不爆发，晚不爆发，偏偏就刘彻需要用钱的时候就爆发：“陛下从来没有为钱操心过，现在他急等着用钱对付诸侯王。” 张秋言的经历很单纯，他可没这方面的经历，所以脑袋一片空白：“那，那张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张鸥额头开始冒汗，因为他知道，也许，也许这背后有人在向他这个三公大臣动手了，能集中爆案，身为掌管刑律的御史大夫这点洞察力还是有的。 “张秋言，兵分两路。”张鸥开始冷静的做着部署，此时的他绝对不能自乱阵脚：“一路去各边郡，严查那些虚报冒领的人，一路，暗地查这股背后的势力。” 张鸥的话让张秋言背后发凉，感觉自己是不是被卷进了一场斗争中。 见张秋言有些木楞，张鸥忽然笑笑道：“别紧张，御史大夫和廷尉本来就是这样，玩好了杀人，玩不好自杀，晁错、田蚡、韩安国这些都是玩自杀的人。” 张秋言拱手道：“下官马上就去办！”说完转身离开。 张鸥最近的感受还是来自已经死去的前任韩安国，得罪了无数的权贵，而自己任职一年多来其实也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出这个人碎尸。 这件事情有多大，可以从朝廷的动作看出，三公大臣全部参与，张鸥行动之后，丞相公孙弘也组织人开始查漏补缺，暗地调查，而卫青也开始在着手酝酿。 事情只有一个，国库被这些人掏空了，如果不追缴回来，刘彻的所有想法将无法实施。 ~~~~~~~~~~~~~~~~~~~~~~~~~~~~~~~~~~ 左丞张汤府上， “大人，大人，陛下今天在朝堂发火了，事情正在向有利的方向发展。” 张汤正在府内养鸟，一副惬意的感觉，门客徐飞就快速从外面跑了进来，将今天探查的情报回给张汤，看上去这件事情让他们很激动。 张汤听后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边郡那边开始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就这几天，举报会成井喷式爆发！”徐飞说完就很自豪。 军功表彰虚报冒领的事情，其实是徐飞联合边郡各官员一手策划和实施的，而张汤要将张鸥置于死地就因为一个官职，廷尉。 老丞相薛泽被罢免，本来刘彻考虑的是张汤来任丞相，结果半路杀出个卫青推荐了公孙弘，直接就扼杀了张汤被刘彻宠的梦想，张汤一直怀恨在心，从未停止过上书刘彻抵制外戚强大的信念。 廷尉张鸥接替韩安国成了三公大臣，又腾出一个廷尉的位置出来，虽然廷尉官职不大，但也算九卿序列人员，至少比现在的左丞好些，所以张汤几次找张鸥透露出想要此位，原本以为张鸥会看在他与自己曾经都是刘彻的四杰份上推举自己为廷尉。 可最终，张鸥选择了张秋言，而张秋言与张鸥是亲戚关系，张鸥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做法让张汤郁闷到了极点，丞相大位没谋上，廷尉的位置又被人抢了去，郁闷的他最终想到了要搞垮前面挡路的人。 当然，要搞垮卫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几次谏言刘彻小心外戚，可刘彻就是没有动静，如今卫青收复了河南地，想搬到卫青就更不可能了，要搞垮公孙弘在他看来那直接就是痴人说梦，如今最好搞垮的就是御史大夫张鸥。 张汤府上的门客徐飞可不是一个善类，徐飞早年就在各边郡活动，与边郡的官员、富商等都很熟悉，原本是想当卫青的门客，可卫青不养门客，所以最终投奔了张汤。 这件事情就是徐飞一手策划和实施的，而利用的就是边郡军民心理上的不平衡。 卫青第二次北上打击匈奴，干废了孜然王鲍威尔。 刘彻在这场战役中只看见了卫青的胜利，却没有看清边郡军民抗敌的艰辛，按照军功爵对卫青所部大兴封赏，却对边郡抗敌的军民不闻不问，这件事引起了各边郡军民的强烈不满，甚至有些郡太守的义愤填膺抱怨朝廷不公。 徐飞就利用这中间的怨气，在卫青出兵河南地打败白羊王和娄烦王后就开始在各边郡活动，大力煽动边郡军民对朝廷的不满情绪，并煽动大家积极报送军功表彰，而自己在朝廷中有人，可以帮助其过关，就这样，在这种情绪下，大家开干了。 左丞张汤隶属丞相，恰巧又分管军费、赏金、表彰等播发事宜，只要廷尉府这边经过公示无异议的表彰书，张汤都报公孙弘批而后快速下发。 就这样，虚报冒领的事情就静悄悄的发生了，由于，大家都在干，涉及大家的利益，所以也就没人举报，少量的举报也不碍大局。 等到所有事情都似乎完美过关的时候，徐飞就开始了现在的措施，呈井喷式的举报。 虚报冒领，这就说明主抓人张鸥把关不严，而且造成了恶劣影响，责任在张鸥。 听完徐飞的汇报，张汤拳头紧捏，内心嘀咕，看来不用点手段，想得到的东西就是得到了也会失去，就如当年的丞相之位。 “对了，尾巴处理干净没有？”张汤忽然想起了，如果查会不会查到自己这边来。 徐飞乐呵呵的上前说道：“放下吧，查不过来，即使查过来，这不还有公孙弘顶着吗？每一笔下拨的费用他公孙弘可都签字了的，也轮不到你呀。” 张汤听后非常满意，笑着说道：“就让边郡的这群泥腿子把张鸥撕了吧，哈哈哈哈。” 第205章 不是秘密 “将军，什么事？” 若瑶从外面跑了进来，她正在外面收拾沈葭留下的东西。 卫青坐在作战室一下午了，他就静静的看着一大箩筐的竹简，这些竹简，廷尉府也有，丞相府也有，而他这个长平侯府也有，太多了。 “吴林和宋玉军他们到了吗？”卫青满脸愁态问道，而后起身叹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想好好的休息休息，可局势始终不允许。 若瑶说道：“到了，其实，其实就在外面，我，我以为你在休息睡觉呢。” 卫青听后眼神中露出不妥，抖了抖袖子道：“走，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后院，吴林与宋玉军正在比划练剑，从吴林那气喘吁吁的样子可以看出，宋玉军已经连胜几招了。 见卫青到来，两人放下了手里的兵器，吴林摇着头说道：“宋将军当年四杰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呀，厉害厉害。” 宋玉军谦虚道：“承让了，哈哈哈。” 卫青将若、宋、吴三人带至庭院内坐下开始安排工作。 “军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而且牵扯很多军人。”卫青直面的说道：“丞相和御史大夫都已经行动了，本将已派李息北上，哎！” 吴林也很纳闷，首先虎贲军的军功表彰没有错，因为虎贲军的军功表彰都是经过了卫青、吴林、李息、宋玉军、郭昌等人的再三确认。 更重要，虎贲军的表决，卫青心里有数，而卫青心中没有数的就是边郡的守军。 “我觉得，李广不会这样干吧！”若瑶再一次想起了上一次李广批斗李玄的情况。 卫青抬手挡住了若瑶的话：“本将也相信李广，但作战是李广统一在指挥，但报赏，是各郡自行在报，所以难免有管理不善的地方。” “而且。”卫青欲言又止，因为他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拉仇恨的事情。 若瑶瞪大了眼睛问道：“怎么？你怀疑谁？” “不是怀疑谁！”卫青看着三位好奇的眼神说道：“还记得上一次本将灭赵信的事情吗？陛下仅犒赏了虎贲军，边郡几乎所有人都不高兴。” “你说这里面有人搞事？”吴林眉头紧锁。 卫青淡淡的说道：“目前本将也只能这样怀疑，毕竟这件事出的有点莫名其妙。” “那，那针对的又是谁？”吴林再次问道。 卫青暂时还想不到，只能摇了摇头。 军功爵的表彰报请程序很简单，大战之后，各郡开始统计军功数，而后层层上报，一个人的军功上报大致会经过五轮公示，而每一个人的公示成败都影响将官的评定。 由此可见，军功上报统计牵扯到每一个人，如果在公示期没有意见或者没有接到举报，十天内，各郡就开始严格执行表彰该下拨钱的给钱，该赏地宅的就赏，该赏美女的赏美女。 各郡州赏赐完将官以下人员之后，朝廷根据郡州情况开始下拨钱财和评定爵位，廷尉府负责全权监察整个表彰运动，丞相府只负责拨钱和物。 十天后， 李息从边郡带回来了一个非常严重的信息，让卫青和公孙弘听后头脑一懵。 整个边郡所有军民都参与了此事，谎报冒领几乎每一个人都有份。 在边郡，这已经是一个被公开的秘密，而兴起的骗取军功爵奖励已经形成了产业链，不能封爵位就骗钱骗地骗女人骗宅子，总有一样可以骗到。 一个战斗队居然每人都有好处，你为我作证，我为你作证，骗了赏金大家平分，挤了一个痘痘说成割除了一个肿瘤，下面都如此之骗，上面一级恐怕。 李息举了一个例子，彭硕是边市的一个守将，在边市十几年，抵御匈奴很辛苦，把自己的青春贡献在了边防，但几十年下来也没捞到什么，更没有像当初想的那样衣锦还乡。 朝廷这几次赏赐又没边郡什么事，于是会同下属谎报军功，如今在老家得了一套大宅子和一块地，一家人也算过上了幸福的日子，自己的兄弟也娶了老婆，官有了，下属也多多少少得到了许多的赏金。 从下查到上，到了太守府就更不得了，上谷郡太守封关内侯，而他给出的答案就是，大家的马儿大家骑，所有人都有份，但太守也提出了自己的异议，边郡将士几十年贡献，朝廷至始至终就未关心过，边郡将士很苦，太守更是脱下了衣服，身上背负二十几处刀伤，讲述着抗击胡人的事例，虽然军功爵鼓励大家杀敌，但将士真的很苦。 事情原比大家想象的严重，这件事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贪污腐败那么简单，而是有人故意策划，将其上升为边郡与内地，守军与朝廷对立的层面，牵一发而动全身。 面对如此的局面，公孙弘也感到可怕，关内的安宁全靠这些北疆军民保障，在这个诸侯蠢蠢欲动的年代，万不可让这些军民倒想另外一边。 在丞相府内， 卫青与公孙弘就此事进行了深入的探讨，而公孙弘派出的调查组也得到了与李息相同的答案，在边郡，这是一个被公开的秘密，上至太守，下至百姓军民都参与。 而让公孙弘担心的是，由于牵扯人数众多，而且群体敏感，万一刘彻大发雷霆要治罪，那事情就麻烦了，本来守军将士们就对朝廷已经寒心。 “卫青啦，出现这样的事情，你可是罪魁祸首呀。”公孙弘端了端炉子上的水。 卫青脸上不好看，呆呆的也看着炉子的火苗。 若瑶在一旁问道：“丞相大爷，什么意思，怎么又跟将军扯上关系啦。” 公孙弘笑了笑，起身叹气道：“你们家将军要是不来个龙城大捷，不来个消灭孜然王，这些边郡军民恐怕还能得到陛下重视！” 若瑶恍然大悟，这就如有了公孙弘就冷了张汤，有了卫青就杀了洪平，道理是一样的。 而若瑶也记得历史是这样写的，刘彻确实是爱一个杀一个，杀一个又爱一个，原来不只是个人是这样，连群体都是这样。 “这件事情如果问罪，这些边郡军民肯定会以为又是卫青在挑拨。”公孙弘道。 第206章 我不明白 “陛下，臣，臣是冤枉的呀，陛下。” “你即使冤枉，现在出现这么严重的失误也难辞其咎！” 建章宫， 刘彻正在训斥跪在地上的御史大夫张鸥，不管内幕是什么，现在钱被骗了，而且还不能拿回来，更不能处理任何人，不然逼反了这些守军怎么办？ “陛下！”张鸥欲哭无泪，看样子，自己又要步前任韩安国的后尘了。 刘彻此时已经快气疯了，猛的将手里的一块竹简砸在张鸥的脸上大声道：“就因为你这件事情，如果诸侯国现在向朕发难，没钱！朕怎么与他们打，啊！” 丞相公孙弘见刘彻的火过于大，于是上前劝解：“陛下息怒，这件事情不能全怪张大人，老臣也有错，老臣在拨付钱物的时候应该核查。” 公孙弘心疼张鸥，张鸥曾经是刘彻身边的四杰人员，在刘彻还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鞍前马后，而且为了大汉未来着想，公孙弘真不想张鸥这么年轻就开始夭折，而且张鸥也算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未来必定也是肱股之臣。 “核查？怎么核查？你们不是说这是有人在暗地策划吗？核查！”刘彻气愤的边指公孙弘边大声质问：“如果真有人蓄意为之，你公孙弘查的出来吗？” 刘彻的声音很大，响彻整个大殿。 公孙弘看看一旁跪地的张鸥，一种怜悯油然而生，于是上前谏言：“陛下，张大人虽有错，但毕竟当年也是不错的左右手，请陛下从轻发落。” 张鸥抬起头看了看刘彻，哀求与绝望的眼神并存。 “张鸥啊张鸥，你平时不这个脑子呀，怎么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刘彻弯腰看着跪地的张鸥教育道：“这不明摆着要陷朕不义于边疆军民吗？” 张鸥明白，如果刘彻现在去把这些钱收回来，就意味着以天子的名义否定了边疆军民这么多年来的抗胡功绩，说白了就得罪了边疆军民，谁还死心塌地的守边，但不收，国库白给出去的这笔钱就没人买单，身为有雄心的天子，两难！ 张鸥痛苦万分，虽然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但自己又没有办法，就像刘彻对诸侯王一样，明知道这些家伙迟早要造反，刘彻也没有办法。 “陛下，臣请罪！”张鸥伏地叩拜，他知道，只要犯错，在刘彻这里基本就没救了。 刘彻长袖一挥坚定道：“下去吧，朕也不给你指定地方，所有郡县你自己挑。” 公孙弘惜才，上前道：“陛下，请三思！” “对了，边郡你就不要去了。”刘彻还是不想让张鸥学韩安国，说完转身就走了。 张鸥欲哭无泪，叩谢刘彻之后就呆呆的起身，脸上却带着苦笑，他的前任韩安国也是这样走的，这才多久？自己就步了韩的后尘。 “张大人。”公孙弘想挽留。 张鸥缓缓的转身，深深的给公孙弘鞠了一躬：“丞相，大汉就拜托给你了。” 公孙弘气愤，刘彻这叫卸磨杀驴，张鸥再怎么有错，至少当年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张鸥和张汤、宋玉军、董宣旭他们对刘彻是忠心的。 就这样，因军功表彰出现大面积虚报冒领的现象，主抓军功爵制落实的御史大夫张鸥被罢免，而后下放郡县为官，再后来，他被曾经得罪过的人杀害，全家厄运。 ~~~~~~~~~~~~~~~~~~~~~~~~~~~~~~~~~~~~~~ “听说张鸥被免职下放了。”卫青喝着小茶，边批阅军报边说道。 若瑶在一旁打水，而后搓衣服，因为若瑶自己的衣服一直都是她自己在洗，放下手里的搓衣板吹着徐徐微风道：“哦，比韩安国好。” 卫青放下手里的毛笔，看着专注的若瑶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惊讶什么？卸磨杀驴他又不是没干过。”若瑶淡淡的说道。 卫青神经猛然蹦的紧紧的，左右看了看道：“这话你可不要乱说。” 若瑶也知道自己说的什么，于是点了点头道：“也只是你我在，我才这样说。” “这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卫青说完就起身批评：“祸从口出！” “是，以后注意。”若瑶继续洗衣服。 卫青则边走边说道：“可惜了，这么年轻，正是为国效力的好时候。” “怎么听着你的话就像张鸥被斩首了似的。”若瑶白了卫青一眼。 卫青说道：“差不多吧，你要记住，他可是御史大夫，下去没那么轻松。” “也是哦，他在任的时候得罪了这么多人，这些人不会放过他。”若瑶说完就起身抖了抖洗好的衣服：“别说他了，好好想想你自己吧。” 若瑶的话顿时就让卫青面对了现实，自己现在面临的处境也不是很好，此战封长平侯，离万户侯只差一步之遥，高处不胜寒，揪心啦！ ~~~~~~~~~~~~~~~~~~~~~~~~~~~~~~~~~~ “张大人，张大人，好消息，张鸥已经被罢官免职了。” 正在盐城郡筹措粮草的张汤接到了徐飞从长安带来的重大消息。 张汤左右看了看，将徐飞扯到一边问道：“廷尉呢？” “张秋言没动，陛下暂时没有透露谁来当御史大夫。”徐飞说完就取出腰间的一块布看了看道：“信上没说。” 张汤思考了一会儿，对刘彻下一步的用心进行了全方位的分析，在他看来，刘彻暂时不会任命御史大夫，会学卫青代行太尉权让廷尉张秋言暂时代行御史大夫权。 “张大人，小的觉得你还是赶快回长安给陛下请安。”徐飞激动的说道，看来他也算跟对了张汤，想必下一步就正式迈入三公序列。 张汤也想回去，可左右看了看到处堆码的粮草就郁闷：“公孙弘这个老家伙这么多人不派，非派本官来收粮草，真是该死。” “那，那怎么办？”徐飞也知道，朝廷事情说不准。 张汤心情非常爽的伸了个懒腰道：“没事，陛下短时间内不会任命，你回去，一定要盯紧了，有任何消息立马来报，本官也就两个月的时间就回来了。” “诺！那，张大人保重身体。”徐飞说完就骑上马飞奔而去。 看着徐飞飞奔而走的身影，张汤内心忐忑，毕竟最终位置还没落在自己手上。 第207章 国库空了 军功表彰把国库掏空了，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刘彻对杀敌立功的奖赏可谓极度丰厚，加之之前与匈奴的和亲纳贡以及后来的年年征战。 由于刘彻登基后的施政方阵就是强汉，汉人要对外立威，所以在工、农、商等方面所下的力度不够，也就是说的政商环境差，抓农业生产的力度不够，再加上筑城、赈灾等等，文景之治留下的丰厚财力几乎就快消耗殆尽。 御史大夫张鸥被罢免之后刘彻对朝廷官员的任免也缺乏考虑，而是一心想的还是搞大事业，最主要的突发奇想就是想在河南地设立朔方郡和五原郡，这两个名字都是得益于历史，并在河南地筑朔方城以及受降城。 这可是天大的工程，河南地又称河套地区，蒙恬十万大军把匈奴打跑之后，秦朝修建了部分富有中原特色的建筑，可冒顿攻下河南地后，由于匈奴人已经习惯了草原游牧的生活，所以把秦时修建的大部分建筑城池都捣毁了。 茫茫大草原，再造两座城，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工程，公孙弘身为丞相深知这又是一个无底洞，再丰盈的国库都支撑不住，于是积极的站住来阻止刘彻。 “陛下，国库现在所剩的钱物不多了，老臣觉得还在暂缓修建这些大型设施。”公孙弘在早朝上站出来就这件事情进行谏言。 刘彻听后也在思考：“丞相此言差矣，河南地刚刚收回，如果不加紧造城，加强对河南地的控制，这些胡人很容易造反。” 公孙弘上前一步道：“陛下，加强对河南地的控制也不是只有筑城一个办法，比如移民，从关内移民一万到河南地进行屯边，这样可以监视这些胡人。” “移民！”刘彻顿时就来了兴趣，这倒确实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于是略显激动道：“对对对，再从关内移民五万到河南地。” “啊！”公孙弘惊愕，自己说的是一万，不是五万呀。 其他大臣听后顿时就笑了，而且还是偷笑的那种，仿佛就在说，看你多嘴。 “对，光筑城还不行，还要移民，从关内移民五万到河南地进行开垦屯边。”刘彻说完就坐在了龙椅上，而后挥动龙袍：“这件事还要马上进行。” 在刘彻看来，遏制北疆游牧族最好的办法，就是造城和修长城。 “陛下，万万不可，现在在建的工程，已经多达十几处受降城、长城、西南夷、苍海郡、陇西移民工程，现在又多出个朔方和无源郡。”公孙弘实在难以想象，这些工程所需花费得在百姓身上收刮多久，百姓的负担得有多重。 见公孙弘与刘彻扳手劲正欢，堂下久久未发声的大臣们左顾右盼，忽然九卿都尉朱买臣站了出来：“丞相此言差矣，陛下这是久远考虑，筑城利在千秋。” 公孙弘扭头瞪了朱买臣一眼，md，上朝都哑口无言，都当哑巴，这个时候居然站出来反对丞相，于是板着脸问道：“朱买臣，那你给钱？” 朱买臣其实就是想搏一个刘彻的欢心，十足的马屁派，因为刘彻既然这么坚持，但丞相又这么固执，自己站出来替刘彻争取两句，肯定会有个好印象。 “什么叫我给，你天天都说拿不出钱来，我就想问问，这钱究竟是陛下的还是你公孙弘的？”朱买臣说完就一副神气样子看着公孙弘。 这话明摆着就是发难嘛，公孙弘有些气愤，看来，平时对你们这些官员太仁慈了，但这毕竟是棘手的问题，于是强颜欢笑道：“天下都是陛下的，钱当然也是。” “既然是，这钱怎么用需要你公孙弘来决定吗？”朱买臣句句都不安好心。 公孙弘气愤道：“老臣只是替陛下分忧，现在年年征战，年年都在搞大工程，国库一日不如一日，老臣只是建议陛下暂缓修城。” “丞相的职责就是管着全天下人的吃喝拉撒，国库没有钱，那你是丞相不称职，为陛下捞不到钱，陛下英明要筑城防匈奴，你居然反对，试问你公孙弘是何居心。”朱买臣说完就带着坏意笑道：“难不成，公孙丞相想当辅政大臣？” “朱买臣！”公孙弘都快气疯了，这哪里是在谈论筑城和钱的事情嘛，这完全就被扭曲到了政治层面：“就事论事，你别血口喷人。” 朱买臣对着龙椅上的刘彻鞠躬后继续道：“你既然不想当辅政大臣，那你的意思就是陛下的决策错了？你公孙弘是对的？” 朱买臣的问话让公孙弘哑口无言，你敢说刘彻错了吗？你敢说自己是对的吗？公孙弘强忍着气愤道：“老臣只是建议陛下暂缓修建，从来没有说停止！” “那就对了，陛下的决策没问题，国库现在还能拿出一些钱来，只是越用越少嘛。”朱买臣说完就瞪着公孙弘。 公孙弘也是老臣，怎么会不知道朱买臣这话又在给自己下套，而这个套肯定就是让自己在满朝文武面前出丑，承认无能，于是淡淡一笑道：“朱买臣，老夫知道你下一步要问什么，老夫给陛下挣不到钱，失职，无能是吧？” “呵呵，我朱买臣可没这么说过，这是你丞相自己认的。”说完，朱买臣就面对刘彻拱手道：“陛下，臣要弹劾公孙弘，失职，无能。” 看着朱买臣把公孙弘驳斥得体无完肤，刘彻居然有一种高兴的感觉，于是笑笑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丞相赶快去落实吧，河南地不能等呀，朔方郡和五丈原两郡太守的事情，你也给朕拟一个名单出来，朕要好好的思考。” “陛下，三思呀。”公孙弘再次请求。 “公孙弘，你这是要抗旨不尊吗？”朱买臣指着公孙弘的鼻子吼道，因为他发现，刚才对公孙弘的一系列举动刘彻没有异议，这说明什么？说明刘彻允许。 见一个三公与一个九卿就这样在大殿吵了起来，刘彻摇了摇头，确实该找个人搓搓公孙弘的锐气了，因为公孙弘就像当年的汲黯，老是喜欢反对自己。 公孙弘瞪着朱买臣说道：“哼，朱买臣，可以呀。” 朱买臣腰板一直道：“怎么？还想对本官做什么不成？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宗正。” “哼！”公孙弘气愤的转身离开。 第208章 继续驳斥 公孙弘反对刘彻这样大规模的搞建设确实是心系天下百姓，如今国库没了多少钱，最终收刮的还是百姓，加重百姓负担，而且之前韩安国收酒、盐等经商为官营的事情也没有落实，导致政商环境极差，他感觉经过调整战略的时候了。 五天后。 朝堂继续争吵，这一次，丞相公孙弘可没有给朱买臣任何面子，他就像一个高傲的公鸡反将朱买臣驳斥得体无完肤，报了上一次的仇。 “陛下，这几年外征内乱，现在还要修建如此浩大的工程，这样无疑是加重百姓负担，增加社会不安定因素。”公孙弘喋喋不休的谏言。 刘彻算是服了，公孙弘既然没被朱买臣按下去，居然死心不改继续谏言，于是无奈的说道：“哎，丞相，朕确实是用了点钱，但这些工程都是利国利民的工程，比如，受降城，你如果不建受降城，匈奴投降过来的人就安置不了。” 一位大臣也许是跟着丞相混的，站住来谏言：“陛下，可以适当安置一些胡人到关内，筑城的代价确实太大……” 公孙弘一听让胡人入关，顿时瞪着这名官员就呵斥道：“胡说八道，胡人入关，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官员被批的一脸懵逼，本来他是站在丞相这边说话的，居然反被丞相批，郁闷的他又委屈得站了回去，一脸的不高兴。 “胡人，乃蛮人也，需要教化，让他们进关，迟早乱我中原。”公孙弘恶狠狠的说道。 其实刘彻本来也想呵斥这位官员的，可惜被公孙弘抢先了一步，让刘彻更感动的是，公孙弘对胡人入关的态度居然与自己的想法又是惊人的一样。 就这样，丞相公孙弘与刘彻的想法在这件事情上出现了分歧，而且不是一点点的分歧。 但天子毕竟是天子，公孙弘怎么能去左右天子呢？自古都只有臣妥协的份，于是经过考虑说道：“陛下，老臣建议，暂停修建西南夷、苍海郡以及其他大型工程，既然灭胡是首要，那么就先抓紧修筑朔方城和五丈原。” 公孙弘这是以退为进，如果全部都依了刘彻，百姓赋税就要增加，社会就会不稳，很容易出事，只有自己先退一步接受两个再暂停其他。 刘彻还是不肯，他没有说话。 事情进入到了白热化，既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又要给天子留面子，公孙弘只能求助于武将第一排的卫青了，于是向卫青挤了挤眼神。 自打上一次出现张汤谏言刘彻防止外戚的事情发生后，卫青就开始回避朝堂的任何争论，北巡边防虽然躲了一年的轻松，但回来之后面对朝堂的你挣我斗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所以不管大小朝会，如果刘彻不问，他不会主动发表一句言论。 卫青其实对这件事情早有衡量，只是未说，他见公孙弘在给自己使眼色，当然也就知道了其中道理，如果是其他人，卫青肯定不会帮忙，但这是公孙弘，于是卫青站了出来拱手道：“启奏陛下，臣觉得丞相所言极是！” “哦！”刘彻果然来了兴趣，面子上也不至于那么挂不住：“你说说。” 卫青看了看在场的文武百官后说道：“陛下，解决北疆边患问题靠修工程是不能彻底解决，秦为了防胡南下，修建了万里长城，可最终的效果还是不明显，还不如留着钱把诸侯王的事情解决了，而后再来专心思边。” 卫青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刘彻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又问起一个非常激动的话题：“你，你觉得什么时候可以解决？”刘彻说的解决，就是削番。 卫青没有考虑好，但公孙弘接过话茬道：“陛下，等一个时机，一个让所有诸侯王都无法拒绝的时机，不然出师无名，毕竟这些诸侯王可都是先帝们亲封的呀。” 刘彻失望，说了等于没说，他难道不知道要借口要时机吗？然后一锅端。 “陛下，你看筑城的事？”卫青白了公孙弘一眼，意思提醒他，是不是要把用钱的话题扯开呢。 公孙弘反应过来，上前道：“对对，陛下，老臣觉得当务之急是把河南地开发出来。” 刘彻听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两位肱骨之臣都这样建议，于是说道：“好，就这么定了，先把河南地控制好，其余的钱，留着。” 还其余的钱！公孙弘内心在颤抖，说实话，大汉朝已经经不起任何一战了，如果再征战两三次，国家真就直接穷了，啥也没了。 ~~~~~~~~~~~~~~~~~~~~~~~~ “老都老了，不行了就别争，万一争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哼，朱买臣这个匹夫，真是差点没把老夫给气死。” 走在高高的皇宫廊道内，卫青扶着公孙弘慢慢的向宫外走去。 公孙弘的身体确实是看着下降，毕竟已经七十岁的人了，加之这样操劳。 “走？去我府上？”卫青邀请道。 公孙弘站住脚，紧了紧右手的拐杖，而后看着卫青道：“你先走吧，老夫还得去廷尉府，你说这也真是的，张鸥贬职就尽快找人替补嘛，都空了三个月了。” 卫青听完之后还是露出感叹之情，内心有事，可他现在也不会随意发表：“张鸥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人，就凭他推动十三个刺史部运转就可以看出，不简单。” 公孙弘沉思，当时他也帮张鸥争取过，可刘彻是个什么人公孙弘还是知道，没争取过来也只能遗憾：“哎，这样忙下去，老夫迟早忙死。” “其实，我也准备，呵呵。”卫青想说他确实想在朝堂发表点什么意见，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本将现在尴尬的局面你又不是不知道，哎！” 公孙弘开导道：“别想太多，你要像老夫，干好自己想干的事情，如果这也是顾虑那也是顾虑，那就什么事都干不成，更别谈什么强汉了。” 公孙弘说完就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回头说道：“但是呢，就你这性格，朝堂之上能不发言最好不发言，能少说，尽量少说，你其实不适合行走朝堂。” 公孙弘七十多岁了，阅人无数，卫青确实是百年难得的帅才，但刘彻同样也是百年一遇的帝王，这种关系很微妙。 第209章 老了老了 五天之后，公孙弘已经忙得不成人样。 丞相府忙完之后又去廷尉府，廷尉府忙完又回丞相府。 也不知道刘彻是故意的还是真把御史大夫位置缺人的事忘了，反正就给公孙弘甩了一句：没事到廷尉府看看他们把相关事情办好了没有。 就因为刘彻的这句话，公孙弘就像一头末日老黄牛，拉着这辆拍破车。 这天， 公孙弘才从廷尉府出来，廷尉张秋言原本就是内侍官，是张鸥一把手把他扶持上来，可张秋言根本不懂律法，所以很多事情把握不准。 “丞相，走好，要不，要不下官送你回去？” 在廷尉府外面，张秋言将公孙弘搀扶上马车，见公孙弘不停的咳嗽，于是问道。 公孙弘撩着帘子挥了挥手表示不用，而后说道：“记住，十三刺史部必须向朝廷报送述职报告，他们工作的好坏，他们可是监督这些地方大员的。” “诺，下官马上就去办。”张秋言拱手退下。 公孙弘坐在马车上颠簸，一路下来，他都是撩开窗帘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马车行至杜家河畔地域的时候，公孙弘忽然叫住了马车，而后从马车上下来。 “大人，外面风大，回去吧。”护卫感觉有点冷，生怕公孙弘吃不消。 公孙弘自己盖了盖披风，而后问道：“从这条河往上走是不是就是长平侯府上？” 公孙弘记忆很好，就因为白天走过这条路，所以感觉就面熟。 侍卫道：“是，往上左转就是卫将军府上。” 公孙弘看了看身后的三公大马车，忽然兴致勃勃的说道：“走，去看看。” 就这样，公孙弘在侍卫的搀扶下就当锻炼身体的来到了长平侯府。 站在侯府外面，公孙弘满意的笑了笑，而后问侍卫：“你觉得这像不像是长平侯？” 侍卫上下打量，确实不像：“呵呵，卫将军很低调，平时为人也很和善。” 堂堂的一等爵位，行三公太尉权，门口仅只有一块金字“长平侯府”可以佐证府内人的身份和气度，在外面真找不出任何能代表长平侯的身份。 “咚……” “咚……” “咚……” 侍卫敲了三声门，开门的是若瑶，她探头探老的一看居然是公孙弘，惊讶的问道：“呀，你呀，你，这么大晚上你……” “怎么？不欢迎？”公孙弘可从来不会给若瑶客气，来长平侯府就跟回自家一样，还没等若瑶出门迎接，他就拄着拐杖自己闯进了府内。 若瑶跟在公孙弘后面本想说什么的，结果公孙弘的步子太快，一步两步，一步两步就来到了堂屋，而后坐下吃起桌上的水果来。 “你来的不是时候耶。”若瑶等待随行侍卫站到外面去后说道。 公孙弘边吃边问道：“什么意思？卫青呢？” 说起卫青，若瑶也郁闷，卫青已经两天没回府上了，于是说道：“和你一样，都是一群工作狂，也不知道是谁在后面嚼舌根，说李息也参与了军功虚报。” 公孙弘听后摇了摇头，朝廷斗争呀，严重，一刻都没有停止过：“查出来了吗？” 若瑶一副无奈的表情：“不知道，将军昨天就走了。” 公孙弘听完之后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若瑶。 说实话，公孙弘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看见若瑶非常亲切。 “你看着我干什么？吃饭没？没吃我让他们去做。”若瑶问道。 公孙弘淡淡一笑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道：“卫青不在，你就来陪老夫聊聊，坐。” “本姑娘又不是专业陪聊的，价格很贵。”若瑶调侃道。 公孙弘听后也很大气，在兜里捣鼓了两下，瞬间就掏出几个铜板：“够不？” “不够！”若瑶还真抢过铜板数了数，堂堂丞相兜里就买菜的钱。 公孙弘调整了一下坐姿道：“哎呀，你也别胃口大，刘斌送了你那么多，老夫又一分没要，按道理，见者有份，你得掏点出来。” 一听公孙弘提及了江都国太子刘斌，若瑶就忍不住好奇，当时，刘斌千方百计的想利用自己，结果反被自己利用，不知道逃出长安的他和刘细君是否又回来了呢？ “你说她现在怎么样了？”若瑶问道。 公孙弘指了指空空的杯子，若瑶顿时就记起还没倒茶呢，于是赶忙奉茶。 “今天不提他们行吧？”公孙弘淡淡的说道。 若瑶总感觉公孙弘不对，脸色有些惨白，面色不好，说话有气无力，还时不时咳嗽。 “你是不是病了？”若瑶问道。 公孙弘一口茶下肚双目紧闭享受半天问道：“老夫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家人，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了？”说完公孙弘苦笑。 若瑶听出了什么，人之将死最思念家人，况且是公孙弘这样的。 “你，你可不要吓我呀。”若瑶喃喃道。 公孙弘笑着说道：“偌大的长安，老夫也就跟卫青和你谈得来，自打老夫见你第一面就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的孙女，把卫青当成了我的儿子。” “你，你究竟想说什么？是不是感觉整个人都不好呀。”若瑶关切的问道，而后伸手就去搬公孙弘的眼睛：“来来来，我看看我看看。” “去！”公孙弘拍开若瑶的手严肃的说道：“还能不能好好的听老夫说两句呀，什么什么什么，老夫就是想找你和卫青说说事。” 不像！至少刚才拍自己手的那一下绝对是带力气的，不像是将死之人。 “好吧。”若瑶有些无奈，因为眼前这个老头儿确实可怜，位高权重却又孤独一生。 就这样，若瑶静静的听着公孙弘天南海北的各种话题，有的时候都把若瑶逗得一乐一乐的，就像小时候在大树下听爷爷讲故事的那种感觉。 当然，更让若瑶受不了的就是，公孙弘谈论卫青与若瑶感情的那段，把若瑶听得越来越像那么回事，更把卫青给吹出了牛那么优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卫青还是没有回来，公孙弘见若瑶也是眼睛一睁一闭困乏，于是起身就走了，因为他明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干。 第210章 偶遇张汤 次日下午， 公孙弘步履阑珊的来到皇宫，看样子憔悴了很多，而且随身还携带有郎中。 “丞相，你看。” 公孙弘随侍卫的眼神看去，只见张汤的马车也到了，而且他快速下车，手里还带了几个竹简，看样子又是向陛下谏言什么东西吧。 公孙弘对张汤有些不满，除了他没事就向刘彻谏言一些比如防止外戚做大做强的建议外，就是这人不是很懂规矩。 由于丞相公孙弘极度繁忙，现在又没事还要过问廷尉府的事情，所以对张汤也没过问。 而张汤也就顺势而下，你不问我，我也不知道。 上一次公孙弘给张汤安排的筹措粮草一事，结果办得如何也不知道，更别说其他什么公事，压根儿就不经过公孙弘，就如当年因勾结诸侯王而被满门抄斩的宗正刘前勇。 “张汤。”公孙弘喊了一声。 也不知道张汤是故意没看见还是假装的，反正没看见公孙弘，听到这个声音后他先是楞了一下，而后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但最终还没抵住公孙弘的威严，于是上前拱手道：“下官见过丞相！” 丞相府所有官员，公孙弘就对张汤不满：“找陛下什么事情？” 公孙弘身为张汤的直接上司，是有权力过问这些事情，所以把张汤还真给僵住了：“丞，丞相，一些小事，小事。” “拿来给老夫看看！”公孙弘伸出手板着脸。 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且公孙弘在刘彻面前也算是红人，张汤自然不敢在这公共场合反抗，更何况这是皇宫外面，一旦传到刘彻耳朵，自己惨了。 张汤很不情愿的将手里的竹简递了过去。 公孙弘一看顿时就气愤至极，一些事情张汤居然都绕过自己直接去找刘彻，气愤的他毫不客气的将竹简丢了过去并说道：“张汤，不错，去吧！” 张汤有些提心吊胆，他缓缓转身，心跳还未停止，而后很尴尬的向皇宫走去。 看着张汤的身影，公孙弘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此人不可低估，不管是谏言还是出主意，尽都是一些馊主意，反正祸害一个。 本来自己也去见刘彻，可现在张汤也在，刚好，那就等他先见。 ~~~~~~~~~~~~~~~~~~~~~~~~~~~~~~~~~ 内侍急促的脚步走到大殿禀报：“陛下，丞相求见。” 刘彻刚刚看完张汤的谏言，还没有做任何决定和表态，于是宣。 公孙弘在内侍的带领下向大殿走来，白了一眼一旁的张汤道：“老臣拜见陛下。” 刘彻对公孙弘的重视不亚于卫青，于是上前道：“丞相找朕何事？” 公孙弘看了一眼张汤。 张汤瞬间就懂起了，下面谈论的事情肯定不是自己所能听的，于是拱手道：“陛下，臣就先告退了。”说完就向大殿退去。 公孙弘淡淡一笑：“张大人不用紧张，正好，老夫有一件事情张大人也可听听。” 张汤额头发汗，公孙弘看来是要自己今天下不了台了。 “也行，张汤，就听丞相先说说。”刘彻扭了扭脖子道。 公孙弘恭恭敬敬的向殿中走来道：“陛下，张鸥已被贬几月，全国刑律无人掌管，臣恳请陛下早日任命御史大夫。” 张汤一听顿时不知道怎么办了？公孙弘难道知道是自己干翻了张鸥？ 刘彻听后没有说话，而是沉思了一会儿，这事他还真没重视起来，这几天光研究北边的事情去了，于是问道：“丞相可有人选？” “九卿之列大多都是老臣，臣建议，番系。”公孙弘知道张汤心里一天在研究什么，让他留下的意思也就是让他听听。 张汤内心气愤，是十足的气愤，但又不敢说话。 “番系？”刘彻在脑海里不停的翻转，这个人的名字很熟，可究竟是谁？ 公孙弘补充道：“番系，就是当年协助韩安国和张鸥在全国建立十三个刺史部的人，此人干事雷厉风行，又熟知全国各地情况。” 对！刘彻想起来了，当年这个番系还是韩安国手下的一员猛将，在推进朝廷监控地方的监察领域非常出色。 刺史部，是朝廷监视地方大员的重要机构，是将权力收归朝廷的最要手段，是与地方诸侯扳手劲的前沿阵地，此机构非同小可。 “陛下，以往的御史大夫多为廷尉升任，但老臣以为，今年其实可以改一改，让一些确实有能力的人站到前台来。”公孙弘再次补充道。 公孙弘说完之后再看了一眼张汤，用眼神告诉张汤：怎么样？你什么事情不是都想绕过老夫吗？老夫在陛下面前的说话的分量也不差。 “张汤，你觉得呢？”刘彻问道。 张汤紧张，怎么说呢？难道说自己想谋御史大夫之位？于是只能拱手道：“回陛下，臣，臣觉得番系尚缺火候，或许还有其他人才。” 张汤这样说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希望刘彻还能记起他张汤的名字来，要知道，之前选丞相，刘彻可是主动记起了张汤的名字。 刘彻看了看公孙弘忽然就说道：“这样，就由你公孙弘兼任。” “啊！” 刘彻的决定让公孙弘和张汤都惊讶万分。 公孙弘赶忙上前道：“陛下，老臣已是风烛残年，恐难当此大任呀。” 公孙弘还真不想当御史大夫，真的是太累了，他有时候在想，能不能熬过今年都还是个问题，所以再一次推辞：“陛下，恳请陛下体恤。” 对于张汤，刘彻不是没有考虑，但任职也得有人提携才对，假如公孙弘今天不推举攀系，那么刘彻还真的有可能会选张汤，可惜公孙弘推荐了人选。 “就这样定了，你先兼着吧。”刘彻让公孙弘兼着的意思就是看中公孙弘确实不错。 就这样，公孙弘想推辞掉御史大夫的担子，可最终没推掉，相反还压实了，张汤想谋御史大夫的位置，可没自己什么事。 走出皇宫，公孙弘也没给张汤好脸色看：“自己几分几两重还是先掂量掂量。” 张汤无比尴尬，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 公孙弘任丞相以来，满朝文武都入他法眼，就这不懂规矩的张汤就是个祸害。 第211章 深死之交 “啪……” 张汤回到府上火气大发，进屋还没停就掀翻了桌子，公孙弘今天的嘴脸在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现，越想越气的他上前就对正在收拾残局的女仆一巴掌。 女仆被打后蜷缩在地上，捂着红烫烫的脸不敢作声，因为她知道，张汤的脾气非常不好，稍有反抗就会被继续毒打。 见张汤发火了，门客徐飞麻利儿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招呼女仆下去之后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张汤咬牙启齿一拳打在柱头上恶狠狠的说道：“公孙弘，可恨。” 徐飞是一个聪明人，已经猜到张汤接下来要描述的事情，于是安慰道：“大人也不必动怒，老都老了，蹦跶不了几天了。” 张汤听后忽然心情又变得舒畅，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今天公孙弘去见刘彻，破天荒的随身携带了郎中：“对哦，呵呵，看样子他确实蹦跶不了几天了。” “可是他现在向陛下推荐了一个番系来任御史大夫。”张汤气愤。 徐飞冷静的问道：“陛下准了？” “没有，还是让这老东西继续兼职御史大夫。”张汤摇了摇头无奈。 徐飞笑着道：“张大人这就不用担心，是你的迟早都是你的，说明陛下对这个番系也不是很感兴趣，张大人还是有机会的。” 听徐飞这么一说，张汤还真有了这种感觉，既然没定，那么就继续攻关。 ~~~~~~~~~~~~~~~~~~~~~~~~~~~ 四个月后， 卫青还在作战室研究军事，忽然就匆匆忙忙的从作战室跑了出来。 正在院内浇花的若瑶赶忙上前询问：“将军，出什么事了？” 卫青站住脚说道：“哦，丞相说淮南那边有事情，让本将军去一趟。” 淮南国有事情？难道是造反了？ 还没等若瑶反应过来，卫青就已经跑出了院子，看样子他对淮南国的事很关心，毕竟沈葭的死与淮南国脱不了任何干系，所以都是带跑的。 若瑶放下手里的水壶也跑了出去。 此时的丞相府一片死气沉沉，公孙弘已经病重，走任何地方都有郎中携带。 “哎呀，你看你，都这般样子了，就好好的养病吧。”卫青刚进府就看见公孙弘躺在自己的板子椅上听曲儿，看似悠哉的背后其实痛苦。 公孙弘缓缓的睁开眼睛，老眼昏花的他似乎没看到一个人：“就你一个人呀？” 卫青知道公孙弘想要问什么，他将若瑶早已当成孙女，所以问的肯定是她：“后面呢，本将都来了，你觉得他怎么可能不来呢。” 公孙弘满意的笑了笑，而后在卫青的搀扶下起身。 “老夫恐怕是熬不过今年了。”公孙弘显得很悲。 卫青扶着公孙弘，此时的若瑶也从外面跑了进来，见公孙弘面色惨白上前道：“呀，丞相，你怎么了？”说完就看了看一旁的郎中。 公孙弘也看了看郎中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诺！”所有人走出屋内。 公孙弘拄着拐杖吃力的站了起来，而后说道：“老夫这一生足以，本以为在草棚终其一生，没想到还有幸拜相，成为百官之首，最后还任御史大夫。” 公孙弘满意的笑了，在汉的历史上，他这样草根出生，没有任何背景最终坐上两个三公大位的人还真只有他一个，真是不易。 若瑶在一旁端茶送水的忙活，因为公孙弘已经给他说了几次，他这辈子不可能再回老家，就让若瑶送他一程。 公孙弘语重心长，虽然老了且病重，但公孙弘还是惦记刘彻心中的心病，那就是诸侯国的事情，公孙弘想在有生之年将这棘手的大事给解决了。 “卫青啊，你不是一直想替沈葭报仇吗？”公孙弘弱弱的问道。 对诸侯国，卫青充满国仇家恨，强汉，诸侯国必定是拦路虎，报仇，淮南国必定是首打之国：“你不是说时机未到吗？本将现在还等得起。” 公孙弘微微一笑道：“时机来了，千载难逢。” “陛下有这个意思？”卫青问道，因为他现在很少在刘彻面前发表什么言论。 但公孙弘的脸色又开始淡然：“一场内战的损失是外征十次的总和，说实话，老夫真不想看见全天下的百姓又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话没错，外征不可怕，毕竟战火是在外面烧，可内战就不一样了，如果一场内战打下来，没有个五年十年是恢复不过来的。 当年的七王之乱就是一个典型的教训。 汉景帝即位后，御史大夫晁错提议削弱诸侯王势力、加强中央集权，汉景帝采用晁错的《削藩策》，先后下诏削夺楚、赵等诸侯国的封地。 这时吴王刘濞就联合楚王、赵王、济南王、胶西王、胶东王等刘姓宗室诸侯王，以“清君侧”为名发动叛乱。 这一仗，由于梁国的坚守和周亚夫所率汉军的进击，用时三个月平定。 但战后，汉朝国内萧条一片，还好景帝当年的政策就是修生养息，所以在后来的五年时间，汉朝的各方面才恢复到战前的水平。 而公孙弘怕就怕在，一旦开战，久打不绝，以及战中或战后匈奴南下。 卫青听完公孙弘的论述后苦笑道：“既然时机不对，那就再等等，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可是老夫已经等不起了。”公孙弘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对于诸侯国的事情说实话，他还没有看见朝廷中有哪一位大臣有能耐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卫青紧邹眉头：“你的意思强行解决？” “对。”公孙弘说完就一脸的高兴：“老夫等会儿给你引荐一个人。” 说话间，外面侍卫传话：“丞相，雷被到了。” “来的正好，正说他呢，让他进来。”公孙弘说完就坐到了自己的上椅。 一刻， 雷被就手持汉剑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此人英俊潇洒，一点都不输给已经死了的涂杰。 若瑶知道这个雷被，历史上，他想从军抗胡立功，最后被淮南王刘安扣下，最后举报淮南王谋反，最后的最后，就灭了。 “淮南国客卿拜见公孙丞相。”雷被进屋后就施礼。 公孙弘挥了挥手道：“老夫眼睛有些看不见了，不要介意，坐下吧。” “谢丞相！” 第212章 时机已到 雷被，淮南国的剑术高手。 “雷被，这位就是你崇拜的卫青呀。”公孙弘开始引荐。 雷被惊愕的看着一旁的卫青，自己居然与卫青同坐，于是赶忙起身行礼：“淮南国客卿雷被拜见卫将军。”语气充满豪气。 卫青对这个雷被很陌生，甚至都没听说过，于是笑笑问道：“伍被是你什么人？” 雷被听后一笑：“回将军，不是什么人，他早年是淮南王的谋士，如今是丞相。” “哦！”卫青其实就想问问万一这雷被与沈葭的死有关呢？ 雷被对卫青很崇拜：“久闻将军让匈奴闻风丧胆……” “行啦行啦行啦！”卫青显然没什么兴趣听这位来自淮南国的客卿什么话。 雷被有些尴尬，表情变了又变，而后看着公孙弘。 公孙弘笑笑道：“别放在心上，卫将军的夫人沈葭就死在伍被的手里。” “啊！”雷被再次惊愕，似乎明白了其中道理，所以又尴尬的坐了下来，而后开始介绍自己的事情……。 雷被，他是素有“淮南第一剑客”之称，淮南王太子刘迁听闻此事后不服，便和雷被较量。由于雷被失手击中了刘迁，从此刘迁怀恨在心，处处为难。 后来雷被更是被逼得在淮南国里待不下去了，于是向刘安请求跟随卫青去打匈奴。没想到刘安听后，反倒认为雷被起了叛心，并将其免了职。 心怀怨恨的雷被索性逃出淮南王府，这一路下来被也是九死一生。 据雷被讲述，淮南王这几年都在秘密都为谋反做准备，招募了大量的死士和兵丁。 公孙弘也分析，从今年征兵的大数据看，各诸侯国的兵力输出已经越来越少，要么是诸侯国在阻挡这些人参军报国，要么就私自招募了。 但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这些诸侯王私自招募的嫌疑很大，至少听雷被说，淮南王刘安就私自招募了一万多人，这是何等强大的数字。 “其实，不光淮南王刘安在招兵买马，他还与江都王等人秘密联盟。”雷被说道。 卫青看了看一旁静静听着的若瑶接过话茬问道：“你在他们军中供职？” 雷被拱手回答：“是，前锋校尉，隶属于太子刘迁，小的从小就有一颗驰骋沙场的心，闻卫将军龙城大捷，平推孜然王，收复河南地，遂也想从军报国封侯拜将，无奈，淮南王只想谋反，所以不放国内任何兵丁从军，每年也就拿出一些老弱人员来充数。” “呵呵，你这话可把本将军给难为得。”卫青现在倒开始欣赏雷被。 ~~~~~~~~~~~~~~~~~~~~~~~~~~~~ 雷被就在丞相府安顿了下来，公孙弘也就将卫青和若瑶留在了丞相府。 “丞相，你说的意思本将今天懂。”卫青说完就开始回忆整个律法：“雷被执行天子诏令抗胡，可淮南王阻扰，应被判弃市死罪。” 公孙弘听后乐呵呵的笑了笑：“光这点罪名怎么能扳倒众多的诸侯王。” “看来这一次，老夫得亲自出马啦，呵呵，来来来，吃饭！”公孙弘替卫青拿起筷子：“来，大鱼大肉没有，吃点小菜吧，呵呵。” 卫青接过筷子。 “若瑶，若瑶。”公孙弘扯着嗓子就开喊。 若瑶端着一碗汤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啦来啦。” “卫青，吃吧，吃了之后，你就先回去吧，若瑶就跟着我几天，如何？”公孙弘道。 卫青憋了憋嘴，他总感觉公孙弘今天的话是真的：可能熬不过今年了。 “若瑶，这几日你就随丞相。”卫青不想再多说什么。 大家就这样像在草棚一样，三人吃饭闲扯。 夜晚， 公孙弘在堂屋躺着，若瑶则按照公孙弘的意思整理东西。 “老爷子，这件衣服谁的？”若瑶从压箱底中拿出一件汉服比划。 公孙弘其实看见了，他虽然眼睛模糊，但汉服的轮廓还是有的：“哦，这是，这是杜氏的。”杜氏，就是公孙弘的结发妻子。 人到死的时候就特别想念亲人，特别像公孙弘这样，为了事业抛弃家业的男人。 “若瑶，你会不会觉得老夫很坏。”公孙弘眼睛只要一有泪水就什么都看不清，他只只有一个模糊汉服在眼前。 若瑶看出来了，这就是一个要死的糟老头子：“不会，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公孙弘听后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而后带着苍老的声音道：“老夫本想着活着最后一口气回老家的，可现在，看来要死在任上了。” 若瑶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感，这就像现代的留守老人，这个时候，是老人最缺亲情和最怕的时候，若瑶可以感觉到公孙弘内心的恐惧。 公孙弘也许是累了，手里还攥着廷尉府送来的文简而后昏睡过去。 郎中一直在外面候着，因为丞相府和长平侯府一样，都是一个没有女主人的衙门，所以这些下人面对这样的事情有些手足无措。 “郎中，丞相的病究竟怎样？”若瑶弱弱的问道。 郎中长叹一气摇了摇头道：“其实吧，如果注意休息，应该能有所缓解，可，可丞相就是闲不下来，丞相府的事情都一大堆，每天下午还准时到廷尉府。” 这又是一个好官，又是一个为强汉留足的官，注定名留青史：“他就是想多干一些事情，把曾经丢失年华所没有干的事情补回来。” 若瑶说的丢失年华，就是公孙弘最失落的那些年，草棚教书的那些年。 “那这几日就辛苦你了，明天开始就不要让他出相府，好好休息。”若瑶说道。 郎中有些为难：“不瞒若姑娘，明天还要进宫，丞相说有天大的事情，所以让我今天不要回去，明早随他一起，以防万一。” 若瑶内心五味杂陈，纵观汉武帝的历史上，丞相很多，御史大夫更是无数，公孙弘真算得上是丞相中的第一人，没有之一。 “对了，若姑娘，听丞相说，你是他的孙女？”郎中弱弱的问道。 若瑶苦笑点了点头：“嗯，算是吧，怎么？” “哦，没什么，就是听丞相提及，好像身后之事让姑娘来……” 听到这里，若瑶鼻子不知怎么的，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他看了看正在睡觉的公孙弘。 第213章 全面准备 第二天， 公孙弘早早的就起床了，应该说不算是床，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哪儿合适哪儿睡。 公孙弘带着雷被进宫面圣，将所有的事情都全盘托出，并且谏言马上削番。 刘彻等公孙弘的这个谏言已经很久了。 在刘彻眼里，公孙弘一直是一个谨小慎微干事果断的人，只要是他谏言的，基本都可以实施，他都说可以削番了，看来真的是时机成熟了。 “爱卿你觉得如何做？”刘彻问完之后就让内侍给了公孙弘一把椅子。 公孙弘谢恩坐下之后道：“老臣带着雷被亲自到淮南国彻查此事。” “那其他诸侯国怎么办？”刘彻的担心不无道理，公孙弘去淮南国查，就是找到证据又如何？也只能把淮南国干掉，那其他国呢？ 总不能干掉淮南国后，看其他诸侯国的反应吧，这太被动了。 公孙弘忽然感觉身体抱恙，于是说道：“陛下放心，老臣定当全力以赴平定此事，陛下只需要传令卫青，做好武斗准备即可。” “这没问题，河南地一战，全兵甲而换，朕的主力还在。”刘彻只要一提及兵马的事情就激动，仿佛自己亲自就在战场上指挥一样。 公孙弘缓缓的起身，拱手再次行礼问道：“陛下，你可真要想好了，削番一旦开始，就没有机会停止，国内一旦爆发内战，三五年内将不能外征。” 刘彻听后停顿了一下，他怎会不知道内战的严重后果，先帝的七王之乱，国家建设足足恢复了五年才恢复到战前水平，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匈奴。 但，刘彻心意已决，诸侯王始终会是内部大患，他坚定的看着公孙弘一字一字的说道：“这是强汉必须走的一步棋。” 公孙弘笑了：“老夫此生足矣，感谢陛下知遇之恩，让老臣名留青史！” 公孙弘说完之后就深深的向刘彻鞠躬，而后退出大殿……。 当天晚上，刘彻就拟旨，接到淮南国客卿雷被举报，淮南王刘安阻止友好青年参军报国，阻止天子诏令实施，着丞相公孙弘带雷被入淮南国彻查此事。 而卫青早已磨刀霍霍，一张大网正在向全国大大小小三十多个诸侯王伸展。 一场旷世宏伟的内战即将拉开序幕。 ~~~~~~~~~~~~~~~~~~~~~~~~~~ 淮南国。 淮南王刘安得知情况后大为震惊，拿着朝廷的诏书急急忙忙的着急大臣们商量对策，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淮南国上下都没有心里准备。 更让刘安揪心的是，长安没有提前传来这样棘手的信息，是不是情报网又被k掉了。 “王上，这个雷被其实当初就不应该留着，现在看来就是个祸害，现在要杀他可就难了。”大臣对雷被投降朝廷反叛淮南的做法极为不满。 伍被听闻消息也震惊了，因为这次调查的规格实在太高了，让百官之首的丞相亲自来调查，这是汉朝开国以来恐怕头一回，丞相是何等角色！ “陵儿，长安那边究竟传回消息了没有？”刘安不安的问道。 在之前，刘安就令伍被和刘陵专注长安动向，可公孙弘入淮南和雷被投降朝廷的事却在长安没有传回任何信息，弄得现在有些措手不及。 刘陵也很郁闷：“该死的涂杰，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当然，刘陵当然不知道，负责淮南国在长安情报点位的涂杰已经被若瑶给杀了，而且朝廷也已经铲除了以宗正刘前勇为首的诸侯国情报网。 “伍被，你可有良策？”刘安问道。 伍被很专心的想了想道：“其实公孙弘过来也是一件好事，咱们现在不是已经与卫青闹翻了吗？他女人不是死在我们手里吗？正好公孙弘过来，我们探探他的口气。” “万一他就是为这事儿而来的呢？”刘安道。 “不可能！”伍被眉头紧锁的边思考边分析：“专门为卫青的女人来，这事有些大，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做好两手准备。” “对，父王，朝廷两次出兵匈奴都大获全胜，主力一点都没有受到损失，咱们可要小心呀。”刘陵说完就担心的看着刘安。 伍被说道：“王上，现在两件要紧的事情需要办，一是迅速联系江都王、菑川王、渤海王、樊笼王、九江王等等，让他们做好一切起兵准备。 其次，按照上一次大臣们商议的计谋，派出官奴和我们的内线，伪造皇帝印玺，丞相、御史、军史、中二千石、京师各官府令和县丞的官印，邻近郡国的太守和都尉的官印，以及朝廷使臣和法官所戴的官帽，来一次天下大乱。” 淮南王刘安的谋反计谋有两项，一是联合诸侯王起兵，其次就是通过派出人员冒充各种官员，下达各种命令，截杀朝廷驿站官员，以达到瘫痪朝廷政令军令畅通的目的。 “还有一项。”刘安咬牙启齿的说道：“马上派出淮南剑客高手，灭了雷被，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诺！”伍被下去开始安排。 刘安很紧张，毕竟七王之乱都失败了，而今他们这几个王没底。 “陵儿，你觉得，咱们这些诸侯王中有没有当年的梁王？”刘安很担心。 汉景帝时期的七王之乱，七个王都发动了叛乱，唯独已经商量好最后又反水的梁国站在了朝廷一方，不然，七王的兵马早把周亚夫打得屁股尿流。 正是因为梁国的不守信用出卖了七国联军的所有信息，加上梁国派兵帮助朝廷守卫长安，才有了最后周亚夫全力进攻七国联军的事情。 刘陵想了想，道：“江都王刘建已经答应，只要有风吹倒动，他立刻起兵入淮南汇合，而且派了自己的女儿刘细君到淮南，具体就这件事情进行联络。” 刘建是个无恶不作的人，早年还是江都太子的时候，随时都喜欢载着天子旗出游，耀武扬威。他大搞迷信活动，指使女巫用“魇胜”之术咒诅刘彻，又私造兵器，私刻皇帝玉玺和百官印信，可以说，他骨子里就已经有了反骨。 “刘志呢？” 第214章 合力密谋 三天后， 丞相公孙弘还迟迟未到，江都王刘建、菑川王刘志等就实在坐不住了，于是秘密进入淮南国与刘安会面，商讨对此事的对策，齐国、燕国、渤海国都在响应。 朝廷对诸侯国的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引发诸侯国的某种过激反应，就如当年提出《削番策》和《推恩令》的两位主人公，都倒在了诸侯国面前。 所以，刘彻对诸侯国也是一忍再忍……。 刘安、刘建和刘志，早在主父宴提出《推恩令》的时候，就学着当年的七王结成联盟，决心对抗朝廷对诸侯国的削番和打压。 但这三人中就有两个不是善类，淮南刘安和江都刘建压根儿就不是为了抵制推恩令，而是骨子里就要造反当皇帝，只有刘志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对推恩令不满。 “齐国、燕国、渤海国这些什么时候响应？”刘建问道。 刘安非常有信心，因为这几个国家也早在招兵买马，特别是渤海国，都可以用兵强马壮来形容：“放心，都在听咱们的号令，一旦起兵或者天下大乱，他们就响应。” 菑川王刘志长叹一气道：“哎，其实这一次都是你们淮南闹出来的事情，据本王所知，举报你们的人就是你们淮南剑客雷被，哎。” 说实话，刘志和刘建目前来说还真不想跟着淮南王干，因为他们也不是傻子，朝廷的实力雄厚，虽经过了与匈奴的大战，但在卫青的领导下压根儿就没损失。 “就是，那个雷被怎么就跑出去了呢？”刘建非常气愤的起身问道。 刘安有些着急和尴尬，安慰道：“侄儿你坐，坐，坐，这件事确实是我刘安的错，不过，现在的事情也发生了，公孙弘既然来了，那么咱们还是想想办法。” 刘安说的想想办法，是如何来应付他，是杀了直接造反？还是怎么的？ “还商量什么，直接宰了，挥师长安。”江都王刘建兴奋道。 刘安一听就紧张了一把，直接宰了，这恐怕不合适：“不可，死也要死在外面。”刘安也有想宰了公孙弘的想法，但绝对不能在淮南国内宰。 “我说的就是在进入或者回去的时候宰了，干得干净利索。”刘建再次强调。 刘安和刘建反复商量，而一旁的刘志内心却在砰砰直跳，内心在暗骂：麻蛋，不是说好了一直抵制推恩令吗？怎么现在就成了光明正大的造反了呢？ 刘志的脑海里一片乱麻，当初的约定可不是这样的，刘安明明说的是，大家要一起抵制朝廷的推恩令，如果朝廷要武力削番，大家就一起抱团取暖。 是一起抱团取暖，而不是起兵造反进攻长安，刘志感觉有一种上贼船的感觉。 “刘志，你说呢？”刘建忽然问道。 刘志缓过神来，左右看了看尴尬道：“啊，本王，本王觉得还是慎重。” “你，你怎么老是扭扭捏捏的……” 就这样，三王在大殿内围绕这件事情议论了半天也没议论个什么招数来，相反却等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公孙弘已经下榻在驿站了。 ~~~~~~~~~~~~~~~~~~~~~~~~~~~~~~~~~~ 夜晚，驿站 公孙弘身体抱恙，所以一路走得很慢，若瑶和随行的三个便衣郎中一路对公孙弘都精心照顾，生怕公孙弘在半路有个什么闪失。 公孙弘是大汉的丞相，百官之首，淮南王在他的眼里都只不过是个渣而已，所以淮南王闻讯也赶到了驿站。 “哎呀，哎呀，丞相大人，有失远迎。”刘安快步走进驿站大厅，身后的伍被、刘陵更让一旁的若瑶郁闷至极，真想马上结果了此二人。 而刘陵和伍被对公孙弘身边的一个人也恨得压根儿痒痒，他就是叛逃者雷被。 公孙弘撑着年迈的身体，拄着拐杖起身迎接：“哈哈，原来是淮南王。” 大佬之间的交流就是这样，秘密而又严肃。 公孙弘与刘安上二楼雅间单独相约，其他人员楼下守候。 也许大家都知道会有事情发生，所以相互间都不是很友好。 上面的会晤一分一分的失去，下面的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谁都不说话。 但，最终聪明伶俐、善于交流的郡主刘陵开口了。 “哎呀，大家不要站着，来来来，坐下喝杯茶。”刘陵说完就自己坐下开始喝起来。 雷被对刘陵恨之入骨，在淮南国境内就是他哥哥刘迁在暗杀他，出了淮南，就是这个刘陵派人在一路追杀他，还有一旁的丞相伍被，所以未应。 但此时淮南丞相伍被额头都冒汗了，因为他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他就是卫青的副将若瑶，沈葭死的时候唯一在沈葭身边的人，居然还没有被淮南剑客杀死。 若瑶倒是来了兴趣，看着额头直冒汗的伍被和喝茶的刘陵，既然想玩，那就玩玩，若瑶顺势坐了下来：“看来郡主丢失挚爱还是活的挺开心的嘛！” 刘陵问道：“挚爱？本郡主哪儿来的挚爱呀，你给介绍？”说完，就开始捣鼓一旁的水壶，继续道：“我可不像你，有一个太子追着。” 刘陵一直搞不明白，江都太子刘斌为何会对若瑶用情，想都想不明白。 若瑶听后一笑：“哼，你说刘斌呀，他只不过是想利用本姑娘套取朝廷的情报罢了。” 刘陵尴尬，倒茶的手凝住了一般：“姑娘这话怎么说的。” “没什么，他与郡主的挚爱相比差远了，郡主的挚爱至少为了郡主可以去死。”若瑶暗自提醒，想把涂杰的事情摊开，让刘陵也尝尝失去的滋味儿。 刘陵还真没往那方面想，于是提壶开始给若瑶倒茶水问道：“姑娘说笑了。” 若瑶淡淡的说道：“对哦，郡主的挚爱，在长安可到处都是呀，张次公、刘前勇、杜杰、涂杰，可惜，他们只不过是郡主实现目的的工具罢了，可惜抛尸荒野。” 刘陵是何等的智商，一听就明白，以至于给若瑶的杯子满了都未感觉。 “郡主，杯子满啦。”若瑶很得意的提醒。 刘陵差点没晕过去，看来朝廷早就秘密的对淮南国动手了，难怪长安至始至终传不回消息来，就连久未谋面的涂杰都已经遭遇不测。 …… 第215章 自掘坟墓 今天的见面，淮南国的两个大头都着急上火了。 伍被发现若瑶还活着，淮南的剑客根本就没将其杀死，沈葭的事朝廷一清二楚。 刘陵发现若瑶什么都知道，断定朝廷其实早就在对淮南动手了，此行不简单。 下面的人都心知肚明了，而上面的两位大佬却相互间打着哈哈。 刘安掩耳盗铃，一心就提雷被的事情，矢口否认雷被的一切举报，表示，淮南国是忠于朝廷，忠于天子的，更不可能刘家对刘家的天下发难。 而公孙弘也懒得给刘安扯，刘安说什么就是什么，因为他又感觉到身体不适。 最后，公孙弘给出一个建议，那就是明日查一查再说，刘安欣然接受。 淮南王走后，公孙弘服了一些药，而后让若瑶去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公孙弘已经是熬不了多久的人，对家人本来就愧疚，对故乡更是怀念，在公孙弘的车队来到驿站的时候，无意间透过窗户从几个细节处发现了几个菑川国的人。 菑川国在发髻上与其他诸侯国有所不同，这是最明显的，而公孙弘虽身在长安，为了表示对故土的思念，所以他一直还保持着菑川的习俗。 从这个细节他断定，菑川国的人也在淮南，而且这个人来头不小。 ~~~~~~~~~~~~~~~~~~~~~~~~~~~~~~~~ 夜晚， 整个驿站被护卫包围得严严实实，驿站内是若瑶和罗德善的人马，而在驿站外，淮南国派出的几百人马在外围进行防卫。 虽然如此严密，但菑川国郡主刘欣还是可以随便在外围进进出出。 她通过一片漆黑的树林，而后进入驿站的北面，这里是菑川国刘志他们落脚的地方，只是他们没想到，这公孙弘一来也就住进了这个驿站。 一时间，这个小小的驿站就入主了两大势力。 刘欣神神秘秘的推门而入，转身刚刚关门，就感觉身后晾晾的。 随后，只感觉有一把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是谁？”刘欣万分紧张的问道，小手开始不停的搓，她都相好了下一步动作。 “别紧张，本姑娘就是来看看老友。” 这声音很熟悉，刘欣一听就知道是谁，毕竟刘欣暗恋卫青已久，转身一看，果然是：“若瑶，怎么会是你，卫将军也来了吗？” 若瑶一听笑了，卫青居然还是一个抢手货，可惜卫青不是那种只会拈花惹草的公子哥：“你还忘不了？”说完，若瑶收剑入鞘。 刘欣面带羞涩：“什么话？”说完就试探性的问道：“额，你们找到证据没？” 若瑶坐下后开始了警告：“迟早，不过，丞相难忘故土故人，让本姑娘带句话。” 此时的刘欣也很谨慎，面带微笑的问道：“什么话？” “好自为之，以免惹祸上身。”若瑶说完转身就走到窗口，因为他刚才就是从窗子口来的：“本姑娘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告辞。” “若姑娘。”刘欣其实已经在担心，因为今天菑川王刘志从淮南王那里回来之后就烦躁不安，还对刘欣说什么，被淮南王坑了，根本不是什么共同抵制推恩令。 刘欣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倾国倾城，而公孙弘又是菑川国的人，他故土难忘，于是若瑶多嘴道：“赶快离开淮南，晚了就来不及了。” “朝廷是要动手了吗？”刘欣问道。 若瑶叹气摇了摇头道：“丞相已经尽力了，你们好自为之。”说完就跳下窗户。 事情重大，刘欣下楼之后未敢再到驿站的西面晃悠，而是直接就去了菑川王刘志住的地方，他感觉今晚就必须要离开淮南国。 “欣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刘志刚刚才躺下，就听侍卫来报。 刘欣很焦急，把刚才的事情给刘志都说了一遍。 刘志本来就对这件事情感到吃惊，如果淮南王要光明正大的造反，这不就等于拉着自己陪葬吗？ “父王，公孙丞相是菑川人，女儿也与之接触过，他可能真的是为了菑川国好。”刘欣感觉这件事情必须要站在朝廷一边了，不然事情大了。 刘志没有说话，他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还记得七王之乱吗？”刘欣旧事重提。 汉景帝时期的七王之乱本来是八王之乱，就是因为梁国忽然倒想了朝廷，结果七王之乱惨败。 当然，惨败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参与造反的几个王都各怀鬼胎，而大智若愚的梁王怎会不知道这个联盟其实就是一盘散沙，跟着这群诸侯王造反必败无疑。 虽然败了，但这几个诸侯王大多还是在景帝的保护下周全。 “可是父王现在骑虎难下呀，没有办法全身而退呀。”刘志忽然迷途知返。 刘欣上前拉着刘志的手深情的说道：“丞相让赶快离开淮南，我想肯定是有事。” “要，要开打了？”刘志忽然问道，眼神中略带忧虑。 刘欣摇了摇头：“不知道。” “可是要走今晚恐怕也走不了。”刘志也想到了，淮南王刘安怎么可能今晚放他们出城呢？而且大晚上出城肯定有事情。 刘欣沉思了一会儿道：“这样，城门六刻才开，为了不引起怀疑，你便装带上龙护卫他们先走，其余大队人马留在驿站，我留下，先拖住他们。” 先在也没有办法了，只有这样才能安全，只是苦了刘欣，刘志很歉意的说道：“父王对不住你，你要小心，待父王发兵。” 刘欣：“父王，女儿觉得，觉得在此件事情中，你大可学当年的梁王。” 刘欣才是大智若愚的，如果朝廷与诸侯王对抗起来，就诸侯王的这点东西怎么会是卫青的对手，分分钟被灭的渣渣都不剩。 刘志没有说话，因为这关系到站队的事情，万一诸侯王取胜了呢？ “父王，别犹豫了，他们是打不过卫青的。”刘欣非常着急：“就是把诸侯王的所有兵马集合起来，他们都打不过卫青的。” 当然，刘志其实不知道，刘欣已经暗恋上了这个威震大漠的卫战神。 刘志深思熟虑，匈奴是何等的强大，在卫青手里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 第216章 爽快一天 次日，一大早。 公孙弘还在睡觉，若瑶和罗德善以及三个郎中早已等候在门外。 半个时辰，淮南王刘安、丞相伍被莅临驿站，而后继续等候。 昨晚，从驿站回去之后大家都没有睡好觉。 “伍被，立即关闭淮南城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刘安安排道。 伍被转身就下去安排。 其实，在伍被走的时候，还有一群人也在向城门而去，那就是菑川王刘志。 他两一前一后。 公孙弘一直睡，直到淮南王刘安都前来过问了两遍。 “若姑娘，丞相还是没有起来吗？”刘安第三次前来询问。 若瑶拱手应答：“起了，还请王上稍等，马上。”说完，若瑶就推开了门。 一刻之后，大门打开。 公孙弘身穿三公一品官袍走了出来，若瑶和罗德善分列身后左右。 见这个公孙弘终于出来了，刘安内心那个骂的哟：老东西，等死老子了。 “淮南王辛苦了。”公孙弘首先行礼。 刘安有些尴尬回礼：“丞相辛苦，本王昨天日夜奔波，很辛苦，呵呵。” 公孙弘脑袋向后看了看对若瑶道：“去，把雷被带上，本相一定会还淮南王一个公道。”公孙弘也就随便说说而已。 就这样，大队人马带着雷被向王宫而去。 淮南王早有谋反当皇帝的心，在之前，满王宫都是龙雕、黄绸之类的东西，这些按照级别，只能皇帝专享，其余人员不可，否则就是忤逆。 但是，在公孙弘来之前刘陵和伍被就已经将其拆除得一干二净。 公孙弘兴致很高，在大队护卫下，在淮南王的王宫中转悠了一会儿。 “哎呀，淮南王真是雅兴高呀。”公孙弘见一群宫女正在学唱曲儿于是说道：“看来，朝廷中有人说刘安掌握了一块肥硕之地，看来真是呀。” 刘安有些尴尬道：“呵呵，那些庸官的话不可信，不可信，淮南这几年天灾不断，本王真的是有些力不从心啦，很多事情都由太子在打理。” “丞相，这雷被呀，当初在与太子练剑的过程中，太子无意间将其打伤，由于太子一直不肯认错，所以他怀恨在心，你要做主呀。”刘安请求道。 公孙弘听后就转身坐在了亭台楼阁处，他知道，刘安不会傻到这个程度，此时的刘安应该做好了两手打算，一是杀了丞相造反，另外就是以雷被之事蒙混。 见公孙弘一直没有说话，刘安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看来要亮底牌了：“丞相，据本王所知，此行你不单单是为了雷被的事情吧。” “呵呵。”公孙弘笑着摇了摇头，刘安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那你觉得老夫还有何事？”说完，就接过了一旁郎中给的药。 刘安注意到了细节，问道：“丞相这是喝的药吧。” “呵呵，对，几天的奔波有些风寒，所以今天早上就多睡了一会儿。”说完就喝下了药将碗递给郎中：“淮南王觉得老夫今天来还有何事？” 刘安猜了猜，接过昨晚若瑶与刘陵的交流，镇定道：“朝中有人传言，卫将军夫人沈葭的死与我淮南有关，丞相恐怕此行是为这事吧？” “呵呵，你说卫青呀。”公孙弘再次起身看了看一旁的若瑶：“也算对吧。” 刘安当即狡辩：“这件事情本王下来也查问过……” “对了。”公孙弘接过刘安的话茬道：“你把所有相关人等全部召到大殿，老夫要亲自查问一些人，特别是有关雷被以及沈葭案的人员。” “好好好。”刘安赶忙答应。 “对了，江都王何不一起请来？”公孙弘忽然说道。 这一说倒是把刘安僵住了，公孙弘怎么知道刘建到了淮南？ 淮南王的铁三角，公孙弘在长安的时候就已经探查清楚了，菑川国刘志都来了，这江都王刘建不可能不来，所以公孙弘还是肯定的。 “呵呵，丞相，这话从何说起？刘建来我淮南干什么？”刘安顿时警觉起来。 公孙弘也不是傻子：“哦，本相来的时候看见了江都几个士卒，而士卒都是王族的。”公孙弘这是在撒谎，他在炸刘安。 正当刘安不知所措的时候，在楼阁的转角处立即就传来了一个笑声。 “哈哈哈哈，丞相大人果然厉害，这都能猜到。”只见江都王刘建在刘细君等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本王本想过来问安，可又怕误会，既然丞相亲自问起，呵呵。” 果然是刘建，这个骨子里就长反骨的人。 公孙弘有一种莫名的高兴，与一旁的罗德善和若瑶对视。 就这样，刘安去召集文武大臣及涉雷被、沈葭相关人员。 公孙弘与刘建在刘安的王宫里畅谈，刘建是各种拉弄公孙弘，而更让公孙弘始料不及的是，刘建居然主动把菑川国刘志也搬了出来。 “刘志也来淮南了？”公孙弘假装不知道，其实早已知道。 刘建乐呵呵的说道：“哈哈哈，对，你的故人呀。”说完就指挥身边人去找。 刘欣其实知道今天肯定有事，在刘志出城之后，也已经到了王宫。 “欣儿见过丞相。”刘欣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文文静静的向公孙弘行礼。 公孙弘的脸色变得凝重。 刘建却问道：“你父王呢？快，快让他来见见故人呀。”刘建知道公孙弘也是菑川人。 刘欣再次给刘建行礼：“父王出门办点事，可能要耽搁。” “嗨，真是扫兴！”刘建大大咧咧。 大家就这样在刘安的后院叽叽歪歪了一阵子。 公孙弘也是累了，起身对大家说道：“这样，大家都到大殿等候，雷被也去。” “丞相，雷被这小子吃里扒外。”刘建说完就看了看雷被。 若瑶搀扶着公孙弘向另外的方向走去：“他们怎么都在？” 公孙弘边走边笑，那种笑让人摸不透：“这么热闹，超出了老夫的预期。” 两人就这样走，恰巧就经过了刘细君的身边。 若瑶与刘细君眼神相视，似乎述说着什么，他明显看出刘细君眼神里充满杀气。 而若瑶内心也在感叹，她哥哥刘斌究竟对她是不是痴情呢？要是此时刘斌在场会如何？ 第217章 别苑事件 公孙弘很高兴，可若瑶和罗德善却高兴不起来，若瑶眼圈儿甚至有一点点的红。 公孙弘来到王宫的偏殿，这里是淮南王平时处理国家大事的书房。 公孙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坐在了淮南王的座位上。 “若瑶，罗德善。”公孙弘忽然喊道。 若瑶哭了，他两跪在地上，罗德善更是低头不说话。 对于整个事情的谋划公孙弘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交办。 公孙弘与卫青商量好的削番对策就是，朝廷必须掌握削番的主动权，与其等着和防着各诸侯国造反，还不如布下口袋想个办法把这些想造反的诸侯国逼反。 公孙弘此次前来淮南国，其实根本不是为了查什么案子，而是死在淮南国。 而卫青也早已秘密做好了全方位的防控，公孙敖、公孙贺遏楚国，宋玉军、郭昌遏广陵国，徐自为、卫步遏鲁国，杨仆、苏建遏制梁国，吴林遏制胶国、高密国，若瑶、李息、罗德善、卫广遏制甾川国、淮南国及江都国。 董宣旭率领朝直营遏制广平国、河间国、中山国、淮阳国、九江国等，这是一张全国范围内展开的大网，这支网卫青为此织了半年之久，他忍丧偶之痛，带着家国情仇织下了这张全国大网，各军相辅相成可以自由发挥和支援。 七王之乱算什么？卫青和公孙弘玩的就是心跳，试想，这是十几王、二十几王。为何是公孙弘与卫青？因为公孙弘压根儿就没给刘彻说是以自己的死来换取刘彻全国削番的借口，这是一项天翻地覆的事情。 见若瑶哭了，公孙弘边说边理了理这身三公官袍说道：“别哭，记得老夫托付给你的事情，蛊惑之年还能遇到你和卫青，荣幸荣幸。” “丞相！”若瑶尽管内心很坚定，可她真没想到这种舍身求义的事会在他身上发生。 罗德善本来就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拱手坚定道：“丞相，你就放心去吧。” 若瑶擦了擦眼泪：“对，定不负丞相一片苦心。” 公孙弘一路下来，该说的都说了，该交办的都交办了，于是抬头看着模糊的宫殿，带着沧桑的声音说道：“陛下，公孙弘尽力了。” 此话结束，若瑶与罗德善弯腰鞠躬。 若瑶将腰间佩戴的另外一把汉剑取下放在公孙弘面前的桌案上。 两人转身向殿外走去，身后的殿门慢慢的关上了。 淮南王的偏殿顿时杀气上升，陪同公孙弘前来的所有护卫全部拔出汉剑。 这一批军士，全都是卫青亲自挑选的，他们绝对是忠诚的，勇敢的。 而此时，刘安和刘建以及刘欣都已经准备好了，淮南国丞相伍被将有关人等召集到了大殿，但，刘陵也已经安排了人准备应付最严峻的事情。 大家纷纷向偏殿走来，刘安一脸笑意的问道：“呵呵，都已经准备好了，丞相呢？” 若瑶嘴角微微上尧，而后缓缓拔出八服，兵刃所指寒气逼人，眼睛里充满血丝。 若瑶的举动把大家吓住了，再一看这公孙弘带来的护卫全部都拔出了汉剑。 淮南王刘安、刘欣、刘细君等人更是快速后退了几步。 而淮南王宫里的侍卫见状纷纷上前，因为他们早就接到了刘陵的安排，就怕公孙弘就地对淮南王的人进行问罪。 若瑶忽然笑着抬头看天，一阵风从脸上吹过，她对天长吼：“淮南王刘安勾结九江王、江都王、渤海王等密谋造反，今，杀害当朝丞相，罪之当诛！” 声音划破整个王宫，而后所有侍卫向淮南王的方向杀了过去。 这一切的一切，把所有人都搞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虽说大家都有准备，但确实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特别惊讶的当然是刘欣，昨天晚上，公孙弘派若瑶给她传话，原来今天的局势是这样发展的。 “快，快快，抓住他们！”刘陵迅速指挥宫防大军向若瑶他们跑的方向而去。 刘安手足无措，甚至有些发抖，倒是江都王刘建爽快，快速走到殿门口。 推开殿门，里面的情形把大家吓住了。 公孙弘趴在桌案上，早已倒在血泊之中，因为他摸了脖子。 刘欣顿时感觉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眼眶中开始有泪水泛白，他似乎明白了一切。 “快，快，一定要抓住他们。”刘建顿时对着身后的人大喊。 所有的事情都是卫青和公孙弘密谋好了的，现在就等着刘彻向所有诸侯王下通牒了。 ~~~~~~~~~~~~~~~~~~~~~~~~~~~~~~ 夜晚，未央宫已经熄禁。 忽然，宫门大开，若瑶右手拿着公孙弘亲写的一个竹简快速进宫。 “这么晚了究竟什么事情？”刘彻还在与卫子夫缠绵，就很不高兴的问内侍。 内侍急急忙忙的撩开帘子道：“不知道，若姑娘满身是血。” “啊！”卫子夫忽然惊讶起来。 “宣，宣！”刘彻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因为若瑶是公孙弘亲点随他去淮南国的人。 若瑶快步走进内室，卫子夫都还没穿好衣服。 “陛下，丞相已经死了。”若瑶淡淡的说完就奉上竹简。 “啊！”刘彻大惊，眼前一黑差点坐到了床上：“怎么回事！” 刘彻对公孙弘的谋划一无所知，因为他相信公孙弘，而公孙弘对刘彻只是说了，一切交由老臣来办，具体怎么办？刘彻还真没问过。 “陛下，这是丞相亲自写给你的。”说完递给内侍。 内侍接过竹简递给刘彻，刘彻的表情慢慢的缓和，但又有一种呆呆的感觉，最后，泪花在眼眶中打转，一屁股就坐到了床边。 “公孙弘，自朕登基以来就跟着朕推行强汉改革，此卿已去，朕，何时再有？”刘彻感到有些悲痛，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左右手。 定了定神，刘彻将竹简递给内侍，双目紧闭说道：“淮南王勾结九江王、江都王、渤海王等密谋造反，现已杀害当朝丞相，把这个消息立即传遍全国。” “诺！”内侍手有些发抖，应答而后准备出门。 “回来！”刘彻睁开双眼，紧捏拳头，字句铿锵：“传旨，淮南王刘安联合各诸侯王造反，谋害朝廷重臣，令，相关诸侯王立即缴械，无条件投降，等候朝廷发落。” 说实话，最难的，就是对宗亲动手，汉景帝当年也只能在七王反叛之后动手，就是把诸侯国打败了，最后也只是收回了部分封地，而刘彻如今可以掌握主动权，将这些隐患一锅端，更不只是回收一点点的土地那么简单。 第218章 借机出兵 事情完全在朝廷的掌控之中。 此消息一出，顿时在民间和诸侯王中引起地震，民间和地方大员对此事的看法就是，连朝廷的三公之首都敢谋害，看来下一步就是谋害天子，这些诸侯王真的是死心不改，不吸取七王之乱的教训，以公孙弘的命，刘彻收获了第一波的民心和支持。 在诸侯王中也引起了地震，由于事情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很多参与造反的诸侯王都还在责怪淮南王刘安不顾及大局，怎么就先动手了呢？ 特别是一些真有问题的诸侯王，朝廷让缴械投降待查？这不是等死吗？所以反了，还有一部分诸侯王连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稀里糊涂的反了。 变被动为主动，朝廷与其提心吊胆的防着和等着诸侯王反，还不如将他们逼反，而后一锅端，此计奏效，公孙弘也没有白死。 很多有问题的诸侯王由于害怕被查，最终被逼反，他们纷纷响应淮南王的号召，清君侧。也有很多诸侯王冷眼观看，看哪一方胜利了就倒向哪一边，还有诸侯国为了自保开始写揭发信，向朝廷说明，自己与公孙弘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虽说举动各不同，但造反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由于卫青前期的军事部署得当，这些诸侯王带着自己的人马才刚走出自己的封地就被卫青部署的军事力量所压制。 毕竟，卫青的这张大网是满盘部署的：公孙敖、公孙贺遏楚国，宋玉军、郭昌遏广陵国，徐自为、卫步遏鲁国，杨仆、苏建遏制梁国，吴林遏制胶国、高密国。 若瑶、李息、罗德善、卫广遏制甾川国、淮南国及江都国。还有董宣旭率领的朝直营遏制广平国、河间国、中山国、淮阳国、九江国等，逼反这些诸侯王，一锅端掉。 而公孙弘给刘彻留下的建议也只有一个，既然《推恩令》已经在诸侯王的压力下二度被废，那么就不必再推行什么推恩令，直接上当年晁错提出的《削藩策》。 《削藩策》比《推恩令》狠十倍，他主张，所有诸侯国交出自治权和封地，只保留封号和食邑人数，朝廷每年按照规定发给钱物用于开销，就相当于把诸侯国全部弄成一个闲差摆设，也难怪当年的景帝会顶不住诸侯王的压力把晁错满门灭绝。 但这一次，刘彻决心采纳已故晁错的建议，武力削番，将其挨个歼灭。 ~~~~~~~~~~~~~~~~~~~~~~~~~~~~~~~ 内战已在大汉的各个地方打响，卫青坐镇长安指挥全国这盘大棋。 淮南、江都和菑川这个铁三角也很快被汉军分割，响应的诸侯王能与淮南王刘安合兵一处的只有江都王刘建的两万兵马。 而最困难的就是菑川王刘志，刚组织一万人出封地，就被汉军给盯上了，本来就左右摇摆的他不知道怎么办，等待刘欣传回淮南国的消息。 刘欣经过了三天的奔波，绕开了叛军与朝廷的交锋点，终于回到了菑川国。 此时，的刘志经过与丞相和大将军商议，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出兵，朝廷就不会放过我们，必须联合淮南王，于是决心南下与淮南王汇合。 “王上，王上！”菑川丞相惊恐的从军帐外跑来。 刘志转身坚定的问道：“怎么？朝廷进攻了？” 刘志很紧张，经过这几天的对峙，刘志已经缓过神来，朝廷其实对菑川已经采取了措施，菑川军队出境走什么地方，如何走，怎么围堵，早就有计划。 丞相慌慌张张：“不是，不是，是是郡主回来了。” 刘欣回来了，刘志就像看到了希望，要知道淮南的消息就是他救命的稻草：“在哪儿？欣儿，欣儿！”刘志快速跑出军帐。 刘欣一身泥土，带着几个军士从暗道回来的，一路非常艰辛，看见刘志她就忍不住哭了起来：“父王，呜呜呜，父王，呜呜呜！” 刘志上前扶起刘欣，焦急的问道：“女儿，你可回来了，父王，父王准备南下。” “父王，投降朝廷吧。”刘欣哭诉着说道：“我们是打不过卫青的。” 刘志进退两难，将手里的剑刺进了一旁的树里无奈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朝廷恐怕现在都知道我刘志已经起兵，父王，父王不曾想朝廷的军队就在门口等着。” 刘欣起身将淮南的事情给刘志进行了一个全方位的介绍，特别是发生在公孙弘身上的事情，刘志听后的感觉不可思议，看来形势已经不容多考虑一刻。 面对刘志的无奈，刘欣也只能建议：“父王，咱们没有机会了，女儿不想看见菑川国血流成河，我相信公孙弘丞相肯定会保菑川国的。” “他不是都已经死了吗？”刘志无奈的问道。 刘欣：“丞相是菑川人，他肯定不会希望菑川国血流成河，你就相信女儿吧，如果公孙丞相不想保我们，他绝对不会让若瑶来找我们并带话。” 最终，在刘欣的再三劝阻下，为了保住菑川国，刘志决心学七王之乱时期的梁王。 最终，刘志以最快的速度上书朝廷一封坚决拥护《削藩策》令，随时等候朝廷大员的检查，并上交国玺及大将军印，等候朝廷发落。 夜晚，菑川王刘志、郡主刘欣，携带国玺及大将军印来到李息的军中。 在李息看来，这是一场绝对性的成功。 “李将军，我父王从来没有想过要起兵造反，我父王起兵是决定南下消灭淮南王刘安的叛军。”刘欣见刘志不知道对李息说什么，于是上前挡着。 刘志一听，这理由不错：“对对对，李将军，本王听闻淮南王和江都王造反，所以才组织国内军民南下抗击叛军，还请将军……” 不管这是真是假，受降这是天大的事情，而后立即接管了菑川王刘志的军队。 夜晚， 菑川的威胁已经平息，就等着明日南下搞江都王和淮南王。 李息久久未休息，他始终看着桌案上菑川王的国玺。 晶莹透亮的玉，在火焰下有些刺眼。 第219章 阵前决战 全国内战爆发，最为严重的地方还是淮南国。 若瑶、卫广、卫步率领周边郡州两万多守军与之对抗了十天。 这天， 卫广在淮南以北的地方打败了以淮南太子刘迁为主力的叛军。 而江都王刘建的军队仍然在淮南以南的方向拼死抵抗，而留守江都国老巢的太子刘斌此时已经沦为刀下之鬼，他至死都不明白，诸侯国的联盟为何败得那么快。 兵败的刘迁一路仓皇而逃，恰巧在淮南正城楼与正在攻城的卫步相遇。 “报，若姑娘，卫步没能擒住刘迁，差点差点……” 士兵的吞吞吐吐让若瑶已经猜到：“卫步怎么可能是刘陵的的对手？人呢？” “在正门。”士兵禀报。 淮南叛军的防线已经被汉军收缩，至此只剩最后一道城门。 若瑶长叹一气，而后内心弱弱的发誓：一定要亲手宰了伍被和刘陵，为沈葭报仇。 “驾！”若瑶快速向正门而去。 此时的正门说句实话，也就只有一个刘陵守着，淮南国的大将军已经被若瑶斩于马下。 刘陵确实厉害，他从小就在军中长大，武功全部从军，不仅是能言善辩的人物，而且还是一个不错的女将，当年，若瑶在长安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已经料定这是对手。 此时的刘陵已经杀红了眼，可以说整个城门都是她在守。 见若瑶骑着高头大马而来，满脸是血的刘陵既无奈又气愤。 “哟，别傻傻的瞪着本姑娘，就喜欢你想干又干不掉我的样子。”若瑶调侃道。 刘陵骑着战马看了看城楼上的淮南王刘安，两人都想不通为何就十天，就败了。 按道理，战场应该杀伐果断才是，可若瑶现在就喜欢废话几句：“淮南王，别等了，实话告诉你，所有响应你们的诸侯王都已经被拦截了。” 淮南王刘安听后腿都软了，看来，他真的是在作死。 “你胡说八道。”刘陵挥刀怒指若瑶。 若瑶淡淡一笑，掷地有声的说道：“现在的天子，不是先帝，现在的掌军人，他不是周亚夫，是卫青，挡强汉者，只有一条路，死！” 淮南王刘安听后扶着城墙瘫软在地，叛军早已被卫青分割包围给灭掉了。 卫步早已想立功，如能攻下淮南国，当属头功一件，还能封侯拜将，于是大声对身后的士兵道：“准备攻城！” “杀！”众军听令。 若瑶缓缓提起八服，将其抽出剑鞘，坚定的说道：“刘陵，本姑娘今天必须拿下你的人头，来祭奠沈夫人的在天之灵。”说完，就怒指刘陵。 “呀！”刘陵的战斗力爆表，直接就冲了过来。 两个女将就这样在城楼下大战了起来。 都说女人狠起让男人都怕，两人都是拼了命的在搏杀。 “呀！”刘陵挥刀而来，一阵刀风伴随地上的树叶横扫整个战场。 若瑶将手里的缰绳用力一勒，战马前蹄离地，躲过了这一致命的刀风。 若瑶纵身一跃，一剑划破长空，将刘陵打翻在地……。 刘陵最终怎么都没想到她的命运是这样的，她的一生更是坎坷的。 如果没有战争，没有父亲给予的野心，她会像刘欣一样，做一个文文静静的美人。 可，天下没有那么多的可能。 淮南王刘安从小就有一个当皇帝的梦，可惜，身边却没有让他能当皇帝的人。 刘安仗着自己的封地非常富庶，早年就开始与诸侯王谋反，只是当年在七王之乱的时候，他刘安没赶上趟而已。 为了实现自己强大的梦想，最后不得不重点来栽培自己的女儿。 在能言善辩上，刘安专门为刘陵找了一个师傅，在武功上，刘安就请了军中最好的剑客教刘陵，在打扮和气质上，他为刘陵请了之前在宫中任职的内侍。 而成年后的刘陵也没让刘安失望，以刘陵为首在长安开始了他十几年的密谋活动，不惜出卖玉体在长安广联官员，不顾满身疲惫行走在大汉的天下求取联盟，不顾北寒的危险与伊稚斜暗地勾结，都是刘陵的功劳。 “不要不甘心，一个小小的淮南岂是你刘陵可以撑起来的！”经过几十个回合的战斗，刘陵受伤了，而若瑶也受伤了，但两人的决斗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刘陵确实心有不甘，也许是高估了自己，她用力撑着刀站起来，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能言善辩以及满脸笑容，他怒吼道：“这天下，本来就是刘家的，不是他刘彻一家的。” “还执迷不悟。”若瑶强忍左手的疼痛举剑。 刘陵同样咬着牙强忍剧痛站了起来：“本郡主不甘心！” 在刘陵看来，堂堂郡主在长安那是毫无尊严，为了笼络朝廷官员，他已经不知道与多少男人滚过床单，那种任凭各色各样的男人刁难，戏耍。 堂堂郡主生前无尊严，死也要死的有尊严，而此时的刘陵却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一直容忍她打骂，一直容忍她发小脾气的涂杰，但她不知道涂杰怎么死的。 带着遗憾和泪水，刘陵忽然将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本郡主，死都不会投降”说完，眼睛一闭脖子一扭，刘陵整个人就低头跪了下来。 刘陵自杀了，城楼上的刘安吓傻了，儿子也战死了，女儿也战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刘陵，刘陵呀，父王的好女儿呀。”刘安在城楼上悲痛的大喊。 死！没那么容易，沈葭的仇还没报呢！ 顿时，整个战场的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叛军开始瑟瑟发抖慢慢后退，刘安的眼睛都瞪大了，他有一种不敢作声的感觉。 若瑶慢慢的走到刘陵的尸体面前，缓缓的扬起手里的八服，对天长叹：“夫人，若瑶无能，当初没能保护好你，如今，就用刘陵的人头来祭奠你。” “不……”随着刘安在城楼上的悲情怒喊，若瑶砍下了刘陵的头。 一代绝色佳人就这样身首分离。 ~~~~~~~~~~~~~~~~~~~~~~~~~~~~~~ 长平侯府。 卫青与两位将军正在沙盘上下棋，他吃掉了两队人马，而后眼泪掉落。 两位将军心知拱手而去，没有安慰。 卫青起身走到作战室沈葭的牌位旁，拿出三炷香点上：“夫人，淮南城已破，若瑶正杀进淮南，夫人黄泉所知，即可安心去吧，来世，你还是本将军的夫人！” 第220章 灭顶之灾 若瑶砍下了淮南郡主刘陵的脑袋，淮南城的守军顿时就全面崩溃。 大军攻入淮南城，江都王携残部往东撤离，淮南王刘安已经自杀，整个王族无一幸免，男人全部死，女子全部抓获，兵荒马乱，这些女人注定悲剧。 而让若瑶想不通和没想到的是，淮南国丞相伍被亲手点燃了整个淮南城，一时间大火冲天，损失惨重，基础设施得到大面积的毁坏。 淮南国土崩瓦解后，也就昭示着江都王刘建的末日来了。 卫广正面消灭了刘建的叛军，刘细君为了掩护刘建撤离，兵分两路最终被擒获，而刘建更不知道江都已经落入汉军之手，他的太子刘斌也已经被乱刀砍死。 当刘建率军打到城楼下的时候，却发现城楼上站着的居然是朝廷的人，最后又不得不率领大军继续北上。 刘细君被汉军擒获之后未来就注定悲剧了，他没有刘陵自杀的勇气。 由于造反是死罪，如果不死最终的结局也是被卖到什么地方，而进攻他们的汉军又大多是地方郡州的守军，他们也知道，所以刘细君被这些军士残忍凌辱。 战争，从来都只有胜利者才有发言权。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哈哈哈，用铁链，用铁链捆，她会武功，她会武功。” 在淮南国的地牢里，关押了诸多被擒获和投降的叛军将领、家属等。 若瑶刚进地牢，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哀求，这就是刘细君。 透过牢房的铁门，隐约可以看见，五六个男人将刘细君按在地上，刘细君拼命的挣扎，撕心裂肺绝望的喊声在地牢回荡。 而在其他的牢房，大家都这样静静的看着这边的表演，似乎都已经麻木了，更没有任何想法说要去笑话刘细君，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未来也很悲惨。 “你们在干什么？”若瑶的护卫见状上前就开始咆哮。 几人见来了几个身穿红缨铠甲的人，顿时就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 汉军为了把地方军和中央军分开，铠甲就是最好的标志，地方军基本都是银色铠甲，而朝廷的军队就是暗红色的。 若瑶面无表情的从人群中走出来，都不忍心看刘细君的惨状。 “呵呵，将军，你看，她犯的可是死罪，就，就就……”守军有些害怕，毕竟来者居然也是一个女将军，她肯定会同情刘细君的。 若瑶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滚！” 几人吓得当场提裤子就麻利儿向外跑去，其他护卫也跟着离开了牢房。 整个牢房鸦雀无声，至于关在牢里的那么多的犯人，若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他们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是活不了多久的。 刘细君会武功，所以双手被锁上了牛大的铁链，比若瑶当初在草原为奴的时候都还大。 她眼睛虽然充满血丝，但眼神还是异常坚定。 若瑶缓缓的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成王败寇，你就认命吧。” 刘细君两眼泛着泪花咬着牙不甘心，但就是不知道说什么。 “哼！”若瑶再淡淡一笑：“和你与刘斌相处了半年多，说实话，你如果不是叛逆者就好了，也许，我们还是很好的姐妹。” “要杀就杀，别这样对待我行吗？”这才一天的时间，刘细君就已经忍受不了战败的折磨了，这种折磨让她终身难忘，几乎崩溃。 若瑶记得，刘细君最终的归宿是大汉的公主，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于是说道：“你不是说想当公主吗？未来的路还长，好好活着。” “若瑶，若瑶。”刘细君看着若瑶离开的背影大声呼唤。 走出牢房的若瑶警告看守的将军，对刘细君好点，否则后果严重。 主要战场几天的时间就结束了，但全国的战场仍然在继续。 若瑶率领大军继续追击，而整个战场也出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起兵造反的渤海王居然避开了汉军主力率领大军北上了。 北上！谁都知道，他这是要投奔匈奴的节奏。 为了防止内战引发外部压力，卫青紧急调动边防军将领李蔡南下。 李蔡是李广的兄弟，也是一个兢兢业业老老实实干事的家伙。 渤海王在李蔡的打击下很快土崩瓦解。 ~~~~~~~~~~~~~~~~~~~~~~~~~~~~~~~~~~~~~~~ “彻儿，这都是刘家子孙，你，你可要手下留情呀。” “留情，他们造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给朕留情，啊！” 在建章宫，刘彻正与王太后争吵，而在门口，几十个刘家宗亲低头不语。 这一次内战与其说是削番，还不如说是皇室成员的斗争。 全都涉及刘家的子孙，这对刘彻来说又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当年，汉景帝七王之乱后，景帝都只是处理了部分宗亲，以及收回了部分诸侯国的领土，再无其他措施，毕竟怕再次激起其他诸侯王的不满。 而这一次，刘彻都已经做到了这份上了，不狠心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母后，此事朕已经决定，对这些乱臣绝不会手软。”刘彻很坚决。 门口的皇室宗亲听后纷纷下轨哭诉：“陛下，陛下！” “朕不是故意要叔叔伯伯们的命，而是强汉必须走这条路，如果叔叔伯伯们不交权，我大汉就是一盘散沙，何以捏紧拳头一致对外。”刘彻大声教育。 宗亲们都怕了，纷纷伏地不敢抬头，他们都没想到，汉景帝没能止住他们，而刘彻却彻彻底底的制服了他们。 “朕不能忍受他们对朕有二心，更不能忍受他们对大汉有二心，渤海王率军北上，他想搞什么？想与匈奴汇合？还是想成为胡邦？”刘彻反复质问各位宗亲。 刘彻的质问反而将大家吓得伏地不敢抬头。 见一个一个都怕了，刘彻又放缓了声音道：“这是耻辱，耻辱，告诉司马迁，这一笔就不用记载了。”说完就放大了声音：“特别是诸侯王与北边的那不清不楚的关系，都不要再记，朕丢不起那人，大汉丢不起那国威，还是刘家人，惭愧。” “诺！”内侍听后转身下去传召。 而司马迁早已在门口等候，其实他就是想来询问这件事情，而后好记载。 第221章 怜香惜玉 内战火点还在全国各地燃烧，若瑶和卫广、卫步、罗德善转战南北擒拿漏网之鱼。 朝廷对诸侯王的这一突然袭击果然奏效。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速战速决，让北边的匈奴还没反应过来，这边就已经结束了。 当匈奴反应过来准备接应诸侯国的造反时，却发现诸侯王都已经败了。 都是刘家的人，刘彻再三深思，淮南王、江都王、楚王、高密王、胶东王等所有家眷全部问罪，男的判刑充军，女的娼妓为奴。 而只要在查实中与匈奴有接触的诸侯王一律满门问罪，这是刘彻的底线，没有之一。 而这几天长安也出现了一个非常壮观的景象。 那就是浩浩荡荡的犯人押解进京和诸侯王进长安臣服的壮举。 廷尉府的衙门已经关不下这么多的宗亲犯人，就动用了丞相府、军营以及长安令等地的牢房，而那些投降待查的诸侯王更是低调得要命。 刘细君被押解到了廷尉府，可廷尉府实在关不下这么多的犯人，于是又转到了丞相府。 “张大人，又一批犯人送到。”门客徐飞跑进府里给正在核查人数的张汤汇报。 张汤头有些大了，公孙弘死了之后，丞相府没主心骨，而其他官员又不买张汤的账，所以让张汤有些事情也难办和郁闷。 张汤一直想往上谋，可原本以为公孙弘死了自己就好办了，可现在这些官员个个都看不惯他，于是气愤道：“迟早会让你们抬起眼睛来看本官。” “大人，共一百二七人，是江都王刘建的家眷。”徐飞乐呵呵将廷尉府移送的表册递上：“你看，是关在长安令的牢房呢？还是关在禁卫军的地牢。” 张汤气愤的合起名册：“关个屁，长安令理都不理本官。”说完就转身向外面走去。 此时，江都国一百多的犯人依次带着铁链和枷锁跪在地上。 张汤本来就气愤，内心不舒服，扭了扭脖子上前就开始挨个踢打犯人。 “你们真是狗胆包天，居然敢造反。” “真是的活腻了吗？啊！” “好好的诸侯王不当，现在当阶下囚了吧，啊，爽吧！” 张汤这是在发泄，不管男女，只要他看不顺眼的就要上前拳打脚踢，因为他心中的苦闷无法向其他人诉说，几次升迁机会，几次都这样泡汤。 可当张汤发泄到刘细君身边的时候，他停了，因为他发现，这些犯人中居然还有这样国色天香的女子，更重要的是他与刘细君有一面之缘。 那是很久的事情，刘细君为了拉拢张汤，还与刘陵一起来拜访过张汤，那个时候的张汤就感觉这二位郡主果然是长得漂亮。 “郡主！”张汤很惊讶，但脸上却露出了可怕的笑容。 刘细君面无表情，他已经被折腾得麻木，对未来的路更不知道是什么，所以对眼前这位张大人也就没有理睬。 张汤是一个占有欲非常强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就如当初弄死张鸥一样，可以轻松弄死刘细君乃至任何人。 见刘细君没有理会自己，张汤倒还真的来了劲，转身走到徐飞面前，从徐飞手里拔出了剑，当场就将刘细君的一个家眷砍死。 刘细君这才吓的站了起来，气愤又如何，只能看着：“你……” 张汤笑了，他就是一个专治不服的人：“本官还以为你和那些官员一样不搭理呢。” 刘细君泪流满面，恳求道：“别对我的家人这样行吗？” 张汤咬牙一把上前掐住刘细君的脖子，将脸凑到刘细君的面前，甚至双方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张汤恶狠狠的说道：“造反都是满门抄斩，你还想让本官如何对他们？” 刘细君眼神充满绝望，只感觉快要窒息，但她倒还希望张汤将他掐死。 可掐到一半，张汤忽然笑着就松手了，而后手在刘细君脸上晃来晃去，有了非分之想。 这可是诸侯国的郡主呀，地位高贵。 “死罪，不过呢，也不是没有办法。”张汤忽然放开了刘细君，心中的色心越来越大，想通过一些手段让刘细君活下来。 张汤目前来说是有这个便利和胆量的，因为公孙弘死了，丞相府目前是一个右丞在主持工作，没了公孙弘，他干很多事情就更便利。 刘细君一听转脸看着张汤，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要救家人和她自己。 “张大人，如果能保住我妹妹及他们一家的性命，我刘细君干什么都可以。”现在的这一百多个人都是刘细君妹妹家的人，至于太子刘斌家的人都已经死了。 张汤看向了一边另外一个女子，他同样被吓得瑟瑟发抖，但穿着还是彰显出他的高贵。 征服了一个郡主，张汤的内心顿时就开心起来，于是再一次用手去触碰刘细君的脸：“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委屈郡主了，哈哈哈哈。” 刘细君看着张汤那奸人的笑，忽然感觉张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张大人信守承诺，保住他们的命。” “没问题。”张汤坚定的说道：“但这也要看郡主洛。” 刘细君双目紧闭，成王败寇就是这个样：“被郡主已经遭此厄运，你觉得还有余地吗？”说完，就睁开双眼看着张汤。 越来越迷人，越来越有成就感，张汤环视四周，见人多眼杂，于是轻轻的说道：“郡主一身疲劳，是不是改去洗洗了。”说完，就对身后的下人道：“来人，带郡主去沐浴更衣，本官要亲自审问。” “诺！”下人连拖带拽的将刘细君带了下去。 看着刘细君被带走了，徐飞也兴奋起来：“哇，大人，这可是郡主耶，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看人的，今天落到这幅田地，哎……” “哎什么哎，本官怜香惜玉有错吗？她应该高兴呀。”张汤心中的苦闷早已烟消云散。 徐飞摇了摇头道：“那，大人，你先去亲自审问，小的将他们全都带回去关起来。” “好，办事厅利索！”张汤说完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道：“女的，随便挑。” “这样不好吧。”徐飞假装推辞。 张汤笑笑道：“哎，你不要就可惜了，造反的罪名很大，谁都救不了他们的。” “那你刚才对郡主……” “且，本官说的话你也信？” “……” 第222章 商量国事 自开始削番以来，内战就一直在卫青的掌控之中。 而这一战让卫青的角色再一次凸显，真正做到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削番归削番，但毕竟都是刘家子弟，就如王太后说的，不可能都杀了吧。 刘彻再三权衡之下，当即拍板削国二十二个，保留七个，这二十二个被削的诸侯国，封地和权力全部移交郡州，只保留封号和待遇。 就从此时起，这些诸侯国就实质上失去了自治的权力，连土地都上交朝廷。 而被保留的七个诸侯国，全都是景帝时期册封的诸侯王，大多也就是景帝的儿子们及叔叔伯伯刚册封的，为了人道主义，所以刘彻没有动这一块。 保留的，也不是说可以和以往一样为所欲为，保留下来的诸侯国虽对国家有自治权，但绝对没有军权，也就是哪怕是驻防的军队也必须由朝廷派驻。 刘彻：“你们可听懂了朕的话？” 众臣及诸侯王跪拜：“陛下圣明！” 刘彻再一次将自己的想法阐述了一遍，堂下的诸侯王们个个都害怕。 虽然个个口头上都表示拥护，但刘彻还是看出了这些家伙内心的不悦，于是再次起身大声呵斥道：“你们也不要有什么怨言，都听了，从朕开始，后世之君不在封王，朕的儿子也不会封王，你们可以监督朕。” 此话一出，堂下的诸侯王确实心里平衡了些，于是高呼：“陛下圣明！” 见大家都好了，刘彻有些疲惫的向龙椅走去，而后坐下道：“你们都回去吧，记住，一年内完成所有交接，你们当好你们的闲王即可。” 一年内完成交接，这是正规的时间，在现代，一项改革从上到下落地没有一年也是不行的，更何况，刚经历内战，全国的要恢复恐怕没有两年以上是恢复不过来的。 所有诸侯王退出了大殿，但当最后一个菑川国王刘志准备外出的时候却被刘彻叫住了。 刘志很惶恐，一旁的刘欣和太子爷很惶恐，因为菑川国保留了下来。 “陛下！”刘志伏地叩拜，要知道，如果是以往，他不需要伏地，但现在不一样了。 刘彻有些恨铁不成钢，因为刘志的爹当年也参与了景帝时期的七王之乱：“刘志，说实话，朕真的不想放过你，你懂吗？”刘彻的声音很严厉。 刘志伏地颤抖，连声应答：“臣，臣谢陛下，谢陛下。” 刘欣和太子爷伏地不敢抬头看一眼，生怕龙颜大怒又将其问罪。 “你的父王刘贤，当年参与七王之乱，先帝看在都是宗亲的份上没有过多的追究，但，你真的让朕很失望，你居然又联合淮南王刘安，你胆子好大。”刘彻气不过。 刘志连续磕头三次：“陛下，臣，臣知错了，臣也是被蒙蔽了。” “蒙蔽？你的脑袋是猪脑子吗？你还是一个诸侯王，就这么容易被蒙蔽吗？”刘彻质问道：“还有你们，你们身为儿女，难道也被蒙蔽吗？” 刘欣和太子吓得直哆嗦。 见这一家子都已经吓得够呛，刘彻最终缓解了一下声音道：“平津侯公孙弘，为了朕的天下可谓是燃尽了最后一丝油，你们，真的要感谢公孙弘。” 刘志不停的磕头道：“臣，一定不忘公孙丞相的大恩，回去之后，建祠以扬之名。” “都滚吧！”刘彻说完就闭上了双眼。 刘志、刘欣和太子起身弯腰退出大殿。 至此，菑川国在这场悲剧中得意保留，在西汉的历史上，按照《推恩令》的制度，这个诸侯国总共经历了九代，内部封王总五十一个。 ~~~~~~~~~~~~~~~~~~~~~~~~~~~~~~~~~ “姐姐，姐姐，快，快去打水，锅都快烧干了。” “你去，别什么都指望我，今天的战报都还没理清呢！” 长平侯府，霍去病正提着一个桶来回在院内奔跑。 自沈葭死后，卫伉及其两个兄弟也被送走了，霍去病就成了将军府的常客，帮助卫青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顺便让卫青教一些打仗的事情。 刚把第二桶水提进去，霍去病才刚跑到门口就发现门外站这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霍去病顿时就来了兴趣：这莫不是舅舅又找的舅妈？ “你，你找谁？”霍去病弱弱的问道。 女子正是刘欣，今天得到圣恩，刘志回去了，而他要见一个人，就是卫青。 “请问这是卫将军府上吗？”刘欣问道，而后偏头往里看。 刘欣不解，他虽然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这确实是卫青的府上，但今天所见这般寒酸，一等爵位，门口连护卫都没有，让她更把握不准，所以有些怀疑。 “对对对对。”霍去病眼睛都直了，这女子与若瑶差不多般美丽：“快进来吧。” 就这样，一个带着忐忑的心情带一个进了府内，一个带着忐忑的心情跟着。 “舅舅，舅舅，舅舅！”霍去病一路小跑，而且边跑边喊。 喊声很大，惊动了正在处理军务的若瑶，打开门吼道：“你喊什么喊，水加满了？” 可话还没继续说，若瑶就看见刘欣出现在霍去病身后，于是上前打招呼：“哟，今天什么风把郡主给吹到这里来了，啊？” 刘欣有些不好意思，恭恭敬敬的行礼：“那日，感谢若姑娘救命之恩。” “别！”若瑶可担当不起：“救你们的不是本姑娘，是丞相，你应该去感谢他。” 刘欣很腼腆：“反正也是姑娘的功劳。” “对了，你今天来干什么？”若瑶问道。 刘欣到处看了看，他在找人：“卫将军在吗？” 若瑶顿时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因为他之前就已经猜到，刘欣暗恋卫青。 “哦！原来你是来找他的呀，郎才女貌。”若瑶调侃道。 刘欣的脸顿时就红到了耳朵边，低头腼腆的说道：“没事，就是想，见见他。” 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何尝又不是呢？ “战事离结束还早，将军正在布置，有些忙。”若瑶也不想毁坏了这段好事，于是迎接道：“屋里请，等将军忙完。” 刘欣行礼而后跟随若瑶向堂屋走去。 第223章 遗憾终生 刘欣此行的目的有一点像送货上门的感觉。 在外面等候一个时辰后，卫青与诸位将军商量完战事就出来了。 “刘欣见过将军！”刘欣有些腼腆的行礼，还不时抬头瞄眼。 若瑶对这女人其实很感兴趣，因为刘欣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正好补沈葭的缺：“将军，郡主今天过来呢，就没打算走了。” 卫青一脸茫然，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战局中缓过神来：“啊？好哇，不走晌午就正好，本将刚好也想找菑川王说道说道公孙丞相的事情。” 见卫青压根儿就没理解进去，若瑶再次强调：“是这样的……” “若姑娘！”刘欣拦住了若瑶，脸上已经羞红了。 “舅舅，舅舅，我就先回去了，王麒麟到处找我。”霍去病跑着进来道。 卫青顿时眉头紧锁的训斥：“没大没小，王将军就是王将军。” “是。”霍去病端正行礼就转身跑了出去，想必找他有事。 若瑶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灯泡，于是尴尬的也走了。 堂屋就剩卫青和刘欣，卫青还在考虑等会儿如何与菑川王说公孙弘回故里的事情，刘欣就已经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将军，用茶！” 卫青缓过神来：“啊，哦哦，郡主请坐，不知道菑川王何时回国？” “父王已经走了，欣儿留了下来。”刘欣始终是那样温文尔雅，与沈葭很像。 卫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客气道：“哎，全国的零星战事还不断，很多叛军化整为零抵抗朝廷的围剿，所以刚才让郡主久等了，海涵，哈哈哈，海涵。” 刘欣行了一礼道：“将军不必客气，欣儿有一志愿不知将军能否答应？” “哦？”卫青来了兴趣，放下手里的杯子洗耳恭听。 刘欣正正的走到卫青面前再次行礼道：“欣儿想常伴将军左右！” “啊？”卫青都在怀疑自己耳朵会不会出了问题，这什么情况，半天没反应过来：“这，这呵呵呵，郡主，你说笑了，来来来，坐！” 卫青将刘欣指引坐下之后就很尴尬的左右看了看，武将就是武将，对这种暗恋之事真的不好说，但卫青可以肯定的是，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卫青考虑任何问题都会站在政治的层面考虑，先不说卫青有没有心动，单单刘欣的身份就是不允许的，自己是外戚，而刘欣是诸侯王系列，即使这事成了，也绝对是给将来埋下的祸根，因为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判断的，所以卫青怎么可能答应呢？ “郡主，说实话，沈葭对本将情深义重，曾许诺此生仅爱她一个女人。”卫青说完就起身开始背他与沈葭的故事，甚至连家里三个儿子被送走的事情都说了。 而这些，让刘欣真的很惊讶，堂堂的长平侯，一品爵位，依战功完全可以坐吃几辈子，而今为了强汉事业抛家弃子，生活质量过得连一个太守都不如。 卫青的话很感人，也很刺心，刘欣本来性格内向不善交际，不像刘陵那般金牙利嘴，这一次来找卫青，作为郡主，她已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没想到还是被拒绝了……。 ~~~~~~~~~~~~~~~~~~~~~~~~~~~~~~~~~~~~~~~~~~ 屋内正在温情热议，可屋外却是焦急万分。 若瑶在刚才与刘欣的谈话中听到了一个重大的消息，于是下来就开始找李息。 “李息呢？”若瑶见吴林在门口还没有走，于是问道。 吴林左右看了看，指着前面的河塘道：“洗马，我先走了，呵呵吴尚荣回来了。” “哟，这儿子回来了，就是高兴呀。”若瑶调侃道。 吴林带着惬意的笑容骑上战马走了。 “李息，李息。”若瑶飞快从台阶上跑来，他正在河边看着士兵给他洗战马。 李息捡起石头扔向河里，河里激起的浪花一朵一朵的：“怎么？府内今天来了一个竞争者？哎呀，看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呀。” 若瑶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对，确实是竞争者，不过本姑娘没兴趣，但是，你小子要倒大霉了，懂吗？” “倒霉？什么意思？”李息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若瑶顿时一本正经的问道：“刘欣说你接受了菑川王的国玺和大将军印？” “啊，对呀。”李息还若无其事的应答，丝毫没有感觉这其中的不妥。 若瑶再次问道：“你的依据是什么？” “卫将军不是当年都受降了孜然王赵信吗？”李息随口答道。 果然，武将大多在政治上都是白痴，也难怪历史善终的没有几个，若瑶遗憾的问道：“你知道李广为什么到现在都未封侯吗？” 李息是卫青一手提拔上来的武将，到处征战，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关于朝堂的这些事。 听若瑶这么一提醒，李息倒还真的关心起来：“可是，可是……” “卫将军从来没有受降过任何人，孜然王当时投降，将军都没有权力做主，而是把孜然王带回长安由陛下做主的。”若瑶记起来了，这件事情李息他们不知道。 赵信投降的时候，卫青没有做主，但又怕边郡人民强烈反对这件事情，所以秘密由若瑶和吴林将其带回了长安，为此还演变成了以张鸥为杀派和公孙弘为保派的朝廷斗争。 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受降可不是李息想的那样，接受就行。 “那现在怎么办？”李息一脸茫然，一生只顾打仗。 若瑶淡淡一笑：“什么怎么办？你就不要再等奖赏了，如果不出所料，你还会遇到麻烦。”说完就责怪道：“我就纳闷了，你小子是想吞军功？” 李息内心有些忐忑，因为不排除这个想法。 就在这时，若瑶远远的看见刘欣和卫青一同走出了将军府，并在外寒暄。 若瑶起身跑了过去。 刘欣一脸失望，眼睛中萌萌的带着泪珠，想必是暗恋卫青太久。 “感谢郡主能赏识卫青，一路保重。”卫青拱手行礼，而后转身回府。 看着卫青那决绝的样子，刘欣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就掉落了下来，但还是不失礼仪的行礼：“将军保重，欣儿别过！” …… 第224章 李家荣耀 全国的削番大幕才刚刚以战争的形式拉开，刘彻就又着急上火了。 削番，可不是刀兵相见那么简单，他还涉及很多系统性的东西，而处理这些系统性的问题则需要一个钢铁般的人物。 公孙弘死前还兼任御史大夫一职，朝中究竟还有谁有如此魄力来处理诸侯国的后续问题就成了刘彻目前面临的实际困难。 经过几天的寻找，九卿中再无公孙弘这样的人才，而丞相与御史大夫两个职务又不能长期空缺，否则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卫青，你觉得谁来担任丞相合适？”刘彻行走在走廊中，朝廷三大佬，现在就卫青一个人，刘彻能依赖的人当然也只有卫青，所以问道。 卫青昂首挺胸的走在刘彻身后，他听见了刘彻的问话，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当初举荐公孙弘得罪了张汤，现在他不想参言，更重要，他也不知道推荐谁。 “陛下，当前，各诸侯王稍稍老实了一点，但仍然存在很多疑难杂症需要处理，臣觉得丞相人选必须是一个强硬之人。”卫青感觉自己只能这样谏言。 刘彻站停步伐，转身看着卫青，因为这话又说到点子上了，不能再找以前田蚡、薛泽这样软趴趴的人物来当丞相，会把百官都带软。 刘彻微微一笑转身继续走：“朕也是这样想的，朕决定在武将中选一位。” “陛下！”卫青顿时汗毛竖起，刘彻会不会想在虎贲军找一位？如果那样，自己不就真完了吗？以后的路还要怎么走？卫青更害怕刘彻说的是自己。 刘彻边走边思考半响而后转身问道：“你觉得军中谁更合适？” 卫青拱手应答：“臣不知，臣觉得，文官才能治国……” “可是朕需要一名钢铁般的人物，就像公孙弘这样，能镇住百官的人，能改变百官的人，一直以来，在这些文官眼里，强汉似乎都是军人的事情，与他们无关。”刘彻对这件事有新的考虑，通俗讲就是，要把软趴趴的文官也练成老虎。 面对刘彻的抢话，卫青再也没说话，只得先听。 最终，丞相人选没有定下来，倒把御史大夫确定了下来。 御史大夫是番系，这人是公孙弘死前向刘彻推荐的，他之前在改革领域担任的角色很特别，就是朝廷与地方大员搬手劲的人，在律法领域主抓了全国十三个刺史部（监察机构）的组建与运作，强力将地方大员收归到朝廷的监控范围，也算是一个铁腕人物。 三天之后，刘彻忽然召见卫青，谈及了这几天苦思冥想出来的丞相候选人。 李蔡！ 李蔡是李广的堂弟，曾任汉文帝的侍从，选李蔡的原因很简单，军功卓着。 在削番大业中，面对淮南王、江都王、九江王等诸侯王的败退，渤海王举兵北进准备投降匈奴人，结果被南下的李蔡全歼，这就是军功，李蔡也因此获得了乐安侯的爵位。 选择李蔡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刘彻对李家的照顾。 李家特别是李广真的是为大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所以从情感上也考虑了一点，但更多的还是李蔡是军人世家，而且战功卓着。 “陛下英明，李将军军功卓着，军人世家，想必能将文官改头换面。”卫青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只要刘彻不是考虑的自己就行。 刘彻非常高兴，他就感觉自己像一个伯乐：“内侍，传旨李蔡，立即回京。” “诺！”内侍应答之后就转身传旨去了。 丞相李蔡、御史大夫番系，代行太尉事的还是卫青，新的班底再一次组建成功。 大事初定，但刘彻还有一件事想问卫青，但最终话到嘴边就吞了回去。 “陛下？”卫青察言观色的问道。 刘彻忽然一脸笑意的说道：“哈哈哈，没什么。” 其实刘彻想说的是李息的事情，他擅自接受了菑川王刘志的国玺和大将军印，而且还未在第一时间上呈朝廷，但毕竟李息是卫青的五大副将之一。 卫青的脑袋转得很快，但再转得快也徒然，猜不透。 刘彻虽然把话吞了回去，但他确实忍不住这件事，因为满朝大臣们都在议论这件事：“卫青，李息接受了菑川王刘志的国玺和大将军印你可知道？” 卫青听后额头一凉，腰板微微一弯：“陛下，此事，臣有罪。” “朕记得，李广曾经也犯过这样的错误，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刘彻是天子，按照规定，诸侯王投降也应得到天子允许，虽然刘彻最终也饶了刘志，但毕竟程序还得遵守，更何况现在这件事在满朝上下都引起了非议。 卫青默不作声，李息是自己的部下，出现这样的事情自己难辞其咎：“臣有罪，请陛下治罪。”说完，卫青就赶快跪在了地上。 “你起来吧。”刘彻见卫青都摆出了这样的姿态。 卫青带着忐忑的心情站了起来，而后拱手道：“削番一战李息有功，臣建议将功折过，不予奖赏，不予封爵位，下放郡县。” 这是卫青对副将犯错后最严厉的要求，当然，也是根据李广当年擅自接受了梁王投降的大将军印的教训所作出的判断，由此，李广再无回长安。 “就按你说的办！”刘彻今天很高兴，所以也就没多问什么。 卫青恭送：“臣遵旨！” 看着刘彻远去的背影，卫青内心忐忑。 ~~~~~~~~~~~~~~~~~~~~~~~~~ 右北平军营。 朝廷的八百里信使紧急来到铁甲军军营。 面对从长安忽然而来的信使，李广、李敢、李玄等李家世族们都很羡慕。 李蔡跪地接旨，大家已经大概知道是因为李蔡平定渤海王叛乱的事情，因为按军功爵制，他也将得到爵位，所以也在意料之中。 “陛下有旨，李蔡，平定渤海王叛乱有功，封安乐侯，着，立即返京。”朝廷内侍官说完就上前搀扶起李蔡：“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内侍官李蔡认识，以前是景帝身边的红人，李蔡不解？封侯了就要回去：“杨大人，不知陛下召本将进京还有……” 内侍官看了看一旁好奇的李广、李玄和李敢等人，于是喜笑颜开拱手行礼：“老奴拜见丞相大人。” “啊！”众人目瞪口呆。 ……。 第225章 积极争取 丞相是李蔡，御史大夫是番系，可这一次仍然没有张汤，张汤非常郁闷。 张府内，一桌好酒好菜，张汤一个人坐在席间喝闷酒，内心不甘，自己这个左中丞究竟还要当多久？自己究竟还要被别人践踏多久？ 一杯酒下肚，在一杯酒。 忽然，刘细君身穿汉服，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诸侯国叛乱失败之后，丞相和御史大夫都空缺，这给了张汤莫大的权力空隙，他以保刘细君家眷为由将刘细君哄来伺候自己，暗地里却把他们已经赐罪。 就连刘细君一心想保住的妹妹及嫂子等家庭女眷也早已被张汤赏赐给了徐飞，有的甚至被卖到妓馆，但这一切刘细君并不知情，毕竟他们都是戴罪之身。 “张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刘细君出现在张汤面前。 美，实在太美，张汤内心的郁闷忽然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想发泄一番，要知道，这可是曾经高高在上的郡主呀，是皇亲国戚，张汤有一种兴奋感。 “美人儿，哈哈哈！”张汤一把搂住刘细君。 刘细君没有躲闪，她知道，张汤是她的唯一希望，就这样任凭张汤摆弄。 半个时辰不到……。 兴奋完的张汤坐在椅子上回味，一旁的刘细君正在整理衣装。 刘细君：“张大人，你可不要忘了你说的承诺。” 张汤定了定神，又一杯酒下肚：“哦，哈哈哈，放心，本官已经知会长安令了，你妹妹还有你嫂子他们会得到好的照顾，只要你以后听话，啊哈哈哈……” 堂堂郡主沦落到此也确实是够悲惨，干什么不好，非得去干造反。 而张汤发现徐飞一直站在门口，于是将刘细君知会下去后，把徐飞叫了进来。 “好看吗？”张汤满口酒气的问道。 徐飞楞了楞反问道：“看什么？呵呵呵。” 张汤起身将酒杯放下，而后伸了个懒腰问道：“事情都办好了吗？” 徐飞前来就是为了这事，于是轻声说道：“万无一失。” 张汤听后一脸满意。 ~~~~~~~~~~~~~~~~~~~~~~~~~~~~~~~~~~~~~ 未央宫， 刘彻正在休闲，内忧外患的平定让他多了一些惬意，也正愁没什么事情干。 “陛下，左中丞张汤求见。”内侍官禀报。 刘彻兴致勃勃的看着了看远方道：“宣！” 张汤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进来之后就跪地磕头道：“陛下，臣要弹劾廷尉张秋言。” “哦？”刘彻好奇，他对廷尉张秋言不是很感冒，只知道是张鸥当初举荐的。 张汤不慌不忙的从旁边一个官员手里接过一堆竹简：“陛下，臣一直没有放弃彻查军功爵虚报冒领的事情，臣发现张秋言也参与了虚报冒领。” “什么！”刘彻大怒，猛的站了起来，廷尉都亲自参与腐败，这什么节奏？ 张汤接着说道：“陛下，臣已经查实，一些地方官员也与其一同进行了参与，这是名册，陛下可随时亲自提审。” 刘彻接过竹简边看嘴巴里边嘟嘟：“张秋言！” 张秋言确实没有什么重要的功绩，甚至不怎么出名，在刘彻的映像里连面都很少见。 “张汤。”刘彻说完就重重的将竹简丢在地上：“你来当廷尉。” 张汤听后内心乐了，果真奏效：“臣遵旨。” 廷尉和左中丞真是两个级别，廷尉属于九卿序列。 “这件事情一定要严查，但不能涉及北疆，哪怕有确凿的证据，也不要妄动北疆一草一木。”刘彻此举同样是为了稳住北疆那些已经心理失衡的军民。 张汤顿时犹如红血冠头拱手应答：“臣遵旨。” 刘彻下午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在后花园到处转悠，索性也就让张汤陪着。 可张汤怎么会让与刘彻单独相处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价值呢？当左中丞的时候，见一次刘彻恐怕比登天还难，虽然廷尉有随时进宫的权力，但也不能让这次会面失去价值。 “陛下，臣听闻了一件事情，李息……”张汤故意提醒，准备让刘彻把这话题扯开。 刘彻站住脚看着张汤说道：“李息的事情卫青已经处理了。” 张汤拱手谏言：“陛下，臣觉得一定要严办李息，不能搞什么将功抵罪呀。” 对于整件事情张汤都知道，毕竟他时刻都关注卫青，卫青的一举一动他都在掌握。 刘彻此时也矛盾，李息是军人，而且这是卫青拿出来的处理意见。 “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刘彻转脸看着张汤问道。 张汤拱手道：“这是严重的，李息作为卫青的隶属将军，居然将功抵过，那以后是不是有功之臣都要效仿？替天子受降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他李息真敢干？” 刘彻听后感觉确实像那么回事。 张汤继续发力：“陛下，这口子绝不能开，而且臣相信，李息不是傻子……。” 刘彻听出了张汤没说出的话，李息有这胆子？会不会是卫青让干的，而后又保他？ “陛下，臣还是刚才那句话，这件事是严重的，是不是有功之臣以后都可以效仿？都可以替陛下做主？”张汤说完就跪在了地上：“这是大逆不道呀！” 刘彻愣住了，半响没回声，他的思想已经进入到张汤的思维，也许是一开始就缺乏考虑，把这件事看得这么简单。 刘彻没有说话，张汤其实也揣摩到了刘彻的意思，他这是在为难，毕竟答应了卫青，这个时候再反悔，天子威严何在？ “陛下，李息不懂规矩，不可重用。”张汤直接就谏言：“臣建议下放。” 其实刘彻外表看不出什么动静，内心已经被张汤的鬼火点燃，他确实在气愤，恨不得把李息大卸八块，居然敢替天子受降。 刘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抖了抖袖子边走边说道：“让他到汉羌边境修长城去吧。”说完，刘彻行如风的快速离开了。 张汤叩拜：“臣遵旨！” ~~~~~~~~~~~~~~~~~~~~~~~~~ 五天后，李息带着郁闷，带着才当了不到一个月的大行令就离职了，被贬到汉羌边境修筑长城屯边去了，走时，卫青对李息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和教育。 第226章 天下大事 大汉内部完成了诸侯国的削番，一举解除了内部隐患，朝廷最高层也重新洗牌。 而匈奴同样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情。 河南地是匈奴发动对汉战争的桥头堡，而这个桥头堡被汉朝攻占，白羊王和娄烦王也双双被卫青灭了，汉朝的削番，又让他们曾经的盟友也淹没了。 几年时间，曾经不可一世，纵横北部草原的大匈奴帝国就经历了龙城沦陷、漠南失利，河南地丢失这样接二连三的沉重并致命的打击。 在卫青的面前，匈奴那纵横百年，甚至让秦始皇都惧怕的骑兵就像一群群牛羊般脆弱。 军臣单于本来就病重，加上汉朝的这一系列的打击之后，终究没能憋住这口气，死了。 历史上说军臣单于相当于是被卫青气死的这确实不假。 军臣单于死后，太子于单准备去往狼居胥山举行祭天仪式登基，可最终被早已等候的伊稚斜的前锋将军乌刺截住去路，伊稚斜乘机起兵进攻龙城。 伊稚斜在龙城内鬼，前单于庭大将军科尔金的协助下很快夺取了龙城的控制权，并且就地举行祭天仪式，宣布太子于单被汉人所杀，伊稚斜作为兄长登基。 由此，匈奴开启了伊稚斜时代。 由于匈奴的左贤王和右贤王都忙着与汉朝作战，所以对单于庭的事情也没办法上心，加之匈奴制度要求：如单于无子嗣，由兄弟登基，所以也没引起大的轰动。 ~~~~~~~~~~~~~~~~~~~~~~~~~~~~~~~~ 长平侯府， 卫青正在阁楼上看书品茶。 卫青现在一天闲的蛋疼，每天除了看看兵书研究研究匈汉的战事，就是没事挑逗一下若瑶，他已下定决心，尽量少参与朝廷的事情，不参与最好。 喝着茶水，卫青坐在楼阁上静静的看着忙碌的若瑶。 几年了，若瑶还是这青春般的美丽，一身汉服亭亭玉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卫青也才三十多岁，不心动那是假的。 但相比对若瑶的美貌心动，卫青更在意的是若瑶的身世，她究竟是谁？ 看着看着，吴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楼阁，他见卫青目不转睛的盯着若瑶于是轻声道：“将军，这可不是你的作派呀，哎，光欣赏多没意思。” 卫青缓过神来，故作镇定的问道：“看一眼怎么了？” “看一眼多没意思？近水楼台先得月，直接娶了多好。”吴林说完就坐下。 卫青白了吴林一眼，而后眼光就落到了吴林放在桌上的几份竹简问道：“以后，一些军情，不管是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尽量都送建章宫。” “哟，我们的卫将军这是怎么了？准备赋闲了是吧。”吴林边开玩笑边打开了竹简。 卫青接过竹简说道：“本将军这是在保护你们，大家一路走来不容易，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千万不要犯李息那样的错误，这辈子他也就算到头了。” 吴林起身拱手说道：“谢，将军提醒，这是今早内侍送来的，陛下让你看看。”说完，就转身向楼下走去，还给正在晾晒衣服的若瑶打了个招呼。 卫青看着竹简，而后转脸又看向了楼下的若瑶……。 “若瑶，来，上来一下。”卫青喊道。 若瑶放下手里的衣物而后跑上阁楼，给自己倒上一杯茶问道：“没看我忙呀。” 卫青就这样死死的盯着若瑶，满脸好奇的将一块竹简递给若瑶：“来，你看看。” 若瑶半信半疑的接过竹简简单一阅：“哇，造反啦。” 卫青内心纳闷，如此镇定：“本将还记得，当初在去往龙城的路上救下你的时候，你就给本将说过，那个伊稚斜就是匈奴未来的单于，本将当时还不信。” 若瑶一脸神气的放下竹简，而后翻看另外一本竹简说道：“我当时也是猜的。”若瑶知道，卫青又在好奇自己的身世和来历。 卫青听后一笑，拿起茶杯闵了闵：“一个小女子，一身的高超剑法，知道汉军的作战意图，知道伊稚斜谋反，还知道公孙弘，甚至知道赵信，猜的？” 卫青表面镇定，其实内心非常好奇，真的想知道这一切的一切。 若瑶思考片刻：“对呀，我是分析出来的，你不是经常教育李息、吴林他们吗？研究和分析就能预判，就能提前知道结果。” “哦？”卫青将信将疑的选出一个竹简看起来问道：“那你分析分析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指的是匈奴方面，比如单于庭内的斗争。” 这问题很简单，若瑶在脑海里开始翻阅历史课本，伊稚斜登基后太子于单会投降汉朝，于是有模有样的说道：“军臣单于有一个儿子，但这个儿子绝对不是伊稚斜的对手，伊稚斜夺位，势必要杀了他，所以，这个儿子最终有两个选择。” 卫青就像凝固了一般，两个选择？于是冷静的问道：“哪两个选择？” “一是寻求左贤王和右贤王的支持夺回龙城，其次，其次就是南下。”若瑶说完就想继续补充，应该第二条可能性大一些的时候，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卫青也不知道若瑶是真分析的还是假分析的，但说出来的话倒与自己的想法接近，于是将手里的竹简递上：“如果再让你北出长城，愿否？” 若瑶一听就兴奋了起来：“怎么不愿意？愿意，真的愿意。”于是接过竹简。 卫青苦笑着摇了摇头：“匈奴太子于单通过赵信传回信息，于单愿意投降。”说完，卫青又有一种惬意感：“看来，当年赵信投降是投对了。” 若瑶郁闷，历史上的这人可是个墙头草：“将军，别把什么宝都押给他，这人不是好人。”若瑶就差要把赵信会复降匈奴的事情再强调一次了。 卫青听后慢慢的转过脸看着若瑶，不停放大的疑问促使着他嘴巴开始不断的想问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去吧，尽快回来。” “将军放心，若瑶一定完成任务！”若瑶兴奋的端起卫青的茶就喝了下去。 第227章 北去长城 “若瑶，此项任务务必完成。”卫青看着若瑶说道：“但，你也要注意安全。” 若瑶明白卫青的话，肯定是想到了沈葭的死，若瑶定了定神说道：“放心吧，本姑娘的命长着呢，以后还要随将军驰骋疆场为强汉而战。” “若瑶，你，你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吗？”卫青坐下继续问道。 对于接受于单的投降若瑶轻轻一想就知道为什么，毕竟翁侯赵信已经有了一个蓝本，于是随口答道：“他将是朝廷扶持起来的匈奴最大反对派。” 卫青还是好奇的看着若瑶，要知道，全天下有这样见地的女子真找不到，可偏偏就被卫青给碰上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匈奴其实真的很强大，于单投降之后，我们要以河南地和漠南为平台直接建立南方匈奴政权与伊稚斜进行对立。” “这招够狠，光靠打，无法彻底灭胡，只有将其颠覆或者分化，搞乱他们。”若瑶记得，在现代，这是米国百试不爽的招数，就靠扶持对他们有力的势力而后搞乱别人的国家，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次次奏效，百试不爽。 卫青听后笑了：“冒顿做梦也没想到，他死后，匈奴会成这个样子。” 若瑶能感觉到，卫青的笑是那么的无奈，是那么的苦涩，是那么的孤独，于是拱手行礼说道：“将军保重，此次北上将军就不用挂念若瑶，若瑶一定能平安归来。” 卫青的表情凝固了一般，有些失落，日久生情，若瑶再这么一走，这长平侯府恐怕真就冷清到点了，三个儿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去处，沈葭也走了。 “你，你知道为什么本将军一直将你带在身边吗？”卫青忽然有感而发。 若瑶吹着阁楼外吹来的风，秀发徐徐被吹起：“有缘吧！” 卫青淡淡一笑：“呵呵，也算是吧，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当你走进帐篷的那一刻，本将就感觉似曾相似，加之你又知道本将的作战意图，说实话，当时想杀了你。” 若瑶转身看着卫青一脸微笑：“可惜，王麒麟技不如人。”说完，若瑶开始凝视手里的八服：“将军，我一直搞不懂，陛下为何要把天子剑给我呢？” 若瑶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天子剑是何等之物，纵观历史，除了刘邦当年拜韩信为大将军时将剑赐予韩信，往后再无先例……。 卫青再次接过八服，剑确实是一把好剑：“陛下不是给你，而是给本将的。”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的带着？”若瑶不解，这可是尚方宝剑耶。 卫青左手持剑右手抚摸剑刃，嘴巴喃喃问道：“你是想让本将军随时都带着八服在满朝百官面前走来走去，还是想让本将带着天子剑在陛下面前检阅三军？” 原来如此，若瑶大致揣摩明白了一点，看看这长平侯府就知道什么原因了，树大招风，试想卫青带着天子剑在陛下面前检阅三军是一个什么状态。 有些东西看似是好东西，可能最后会带来灾难，若瑶开始可怜卫青，这样一个伟大的将军，居然随时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是年轻对玩弄权力没底气？还是卫青的出生限制了他的发挥？不过有一点确实厉害，卫青够讲政治懂规矩。 若瑶的笑很迷人，卫青顿时有一种想开第二春的感觉……。 ~~~~~~~~~~~~~~~~~~~~~~~~~~~~ 第二天，若瑶在府内交办完一些事情后就准备北上，毕竟这件事很紧急，如果路上耽搁了，于单被人截杀了，那事情就麻烦了。 “罗德善，罗德善。” 罗德善的府邸不大，河南地的战斗让他得了一个小爵位，而林海棠也按照约定嫁给了他，这让一些曾经的兄弟很是羡慕，居然把林海棠都给抱回了家。 罗德善没有出来，出来的是林海棠，他已经不是皇后的侍女官了，现在在侯府准备相夫教子，但宫廷淬炼出来的那股气质还在。 “若姑娘，你怎么来了。”林海棠赶忙上前迎接。 若瑶那真是一脸不高兴：“老罗呢？真是娶了媳妇儿忘了曾经的兄弟姐妹了，哎。” 林海棠赶忙打住：“这是哪里的话，来来来，他和霍去病出去了。” “霍去病也来了？”若瑶惊讶，怎么在什么地方都能碰见他，于是一个健步就冲进了侯府，可环视一周后，什么都没有：“人呢？” 林海棠不慌不忙，这性格也是在宫内养成的：“估计马上要回来了吧。” 看着已经嫁人的林海棠，若瑶感慨，这两人也算是有缘分：“海棠姐，你是不是不准备回春福园了？” 林海棠起身给若瑶边奉茶边说道：“内侍规矩，女子，嫁了，就不能待在后宫了。” 两人就这样在院内叽叽歪歪了一阵，门口就走进来一老一小。 “姐姐！”霍去病那才叫一个兴奋：“你怎么来了？舅舅呢？” 罗德善见状傻乎乎的提着东西走来问道：“怎么？有要出去呀？”在罗德善的映像里，若瑶每一次找他，不是一起有任务，就是一起有任务。 若瑶：“这一次，将军说只让我一个人去，不能打扰你们新婚燕尔。” 林海棠见罗德善右手提着重东西于是赶忙上前帮忙，可最终被罗德善怜香惜玉了。 “你别羡慕呀。”霍去病见若瑶看着罗德善和林海棠于是说道：“我舅舅现在也一个人呢？你都是舅舅的私人护卫了，正名算了。” 若瑶惊愕，傻傻的看着霍去病，恍然大悟，这家伙已经十五岁了：“你，你这都说什么呀？什么正名？” 霍去病坏笑了一下：“舅妈走后，舅舅身边成天带的女人就你一个，外人可都看在眼里呀，就连陛下都这么想，你可别让大家失望哟，哈哈哈。” “呀，你这臭小子，居然，居然……”若瑶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气归气，若瑶始终都在研究眼前这位十五岁的霍去病，后年，就是他出道的时候：“我给你说，别看你舅舅风光，背后的苦衷只有他自己知道，没事多回去看看他。” 霍去病：“你这一去得多久？” 若瑶：“多则两月，少则一月。” 第228章 李广的忧伤 伊稚斜派出军队南下截杀可能南下降汉的太子于单这也在若瑶的预料之中。 所以到达右北平的时候，若瑶就马不停蹄的赶往李广的军营。 因为卫青告诉若瑶，于单派来送信的人现在正在匈汉边境汉军的营地。 夜晚的军营，到处都点燃了火把，让整个营地透亮透亮。 边关的风将火苗吹得东倒西歪。 若瑶骑着战马快速向军营而去，军营的大门缓缓打开……。 “李老将军在何处？”若瑶问李玄。 李玄其实也已经接到了李广的将令，说今晚必定有人从长安过来：“姑娘，老将军已经在帅帐等候多时，快请。” 若瑶将八服从左手换到右手，而后快速跟随李玄进入帅帐。 李广估计是累了，居然坐在帅椅上睡着了，头上昂嘴巴张的老大老大。 李玄不知道怎么办，他心疼李广，都六十多岁的人了，每天在边关还这样卖力。 “姑娘，你看，你看可否等老将军醒来？”李玄问道。 若瑶也没办法，眉头紧锁的回答：“不能，事情紧急，如果迟了一步，于单恐怕就会遭遇不测，陛下会问罪的。” 李玄听后轻脚轻手的走到李广身边犹犹豫豫……。 若瑶最见不得这样畏手畏脚的举动，上前两步重重的将八服放在桌上：“李老将军。” “啊，啊啊！”李广被惊醒了，还以为是敌军杀过来了，站起来左右看了看，见是若瑶站在对面，于是说道：“是你呀，什么时候到的。” 若瑶淡淡一笑：“才到，将军说让我来找你。” 李广摸了摸胡子，对李玄道：“快，把赵信送来的那个女的带来。” “喏！”李玄应声而去。 李广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也很纠结，所以这之后就一直没有与若瑶说话，兄弟李蔡因渤海王一步登天封侯成为百官之首，而自己却还在这又冷又冷的北疆当司令。 所以，李广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他这一脉什么时候能复兴？ 李广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傲气，更没有了之前龙城之战时那种目中无人，毕竟他已经被现实折磨得够惨，一次次希望燃起，又一次次的失落。 李广从李蔡走的时候情绪就已经低落到了谷底，他有的时候真的想不通，自己的付出远比别人多得多，可为何就得不到刘彻的重视。 如今六十，大汉朝十几个边郡都留下了他的足迹，老了，仍然没有希望，就这样，一个公认的踏实能干的老头儿，继续着他的踏实能干。 若瑶知道李广现在的心情，李蔡刚当上丞相对他的打击确实很大。 “老将军，伊稚斜刚刚登上单于位置，为了在单于庭树立威信，恐怕过几日就会大举南下。”若瑶这是在找话题，同时也在提醒李广。 李广还是摸了摸胡子，白了若瑶一眼道：“这个就不用姑娘操心。” 李广说完仍然没有再说话。 看来李广的脾气确实已经被现实磨烂了，不得不说岁月真是把杀猪刀。 若瑶感觉，历史的记载还是对的，至少司马迁兴许是公平的，千年后的人们与刘彻一样，只看到了卫青和霍去病的辉煌，却不曾看见李广的艰辛。 就如现代，人们总是看到了一场又一场的辉煌成就，可谁又曾看到辉煌的背后？ “老将军真是年轻人的楷模。”若瑶见李广心情不爽，于是想拍拍马屁。 李广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拍马屁，要是李玄及其他人，肯定会怂一顿，可今天听若瑶这么一说，居然有那么一点点爽感，原来女孩子拍马屁这么香~~~~~~~~。 李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姑娘这是在笑话老夫呀，老夫与卫青相比真是不算什么，卫青才是楷模才是。” 若瑶笑着上前两步继续道：“卫将军犹如大汉的长矛，而老将军就是大汉的铁盾，你身后的责任可比卫将军前面的责任重呀，你的身后是平安。” 李广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这是在赞扬呢？还是在挖苦？但若瑶有一句话说对了，李广非常喜欢这句话：“对，老夫身后就是平安，胡人休想闯过这堵长城！” 若瑶感叹，百年后的人们真的对李广不公，人无完人，李广在强汉的历史上注定只是一个争议。 就在这时，李玄带着一个女人从帅帐外面走来，李玄退后，女人进账，女人是匈奴人，叫啊芒，匈奴太子于单愿意投降汉朝的信息就是他传递给赵信的。 李广一脸黑包公对啊芒说道：“这就是朝廷派来的人，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啊芒到李广军营后被保护了起来，始终没有给李广说任何意图，他就要等朝廷的人。 “不用说了，事不宜迟，马上动身。”若瑶知道所有的事情。 李广一脸茫然，啊芒到军营后说必须见到朝廷的人才说，现在朝廷的人到了，什么都没说就要走了：“去哪里？” 若瑶这才记起，李广对整件事情还不知情，毕竟啊芒之前找的是赵信，于是拱手道：“出关。” “啊，出关？”李广不敢相信，就若瑶和啊芒两个人要出关，对面可是匈奴的地界：“究竟有何要事，老夫派李玄随队保护。” 若瑶恭敬的行礼：“谢老将军，末将奉命去找个人，只需要老将军随时接应便是。” 李广内心感叹，他几次与若瑶打交道了，这个女人，居然不输一个男人，确实让人佩服，但若瑶又是奉朝廷之命出关，所以也没多问：“一路小心。” 长城的大门打开，两匹战马飞奔而出。 李广站在长城城楼上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若瑶和啊芒。 “老将军，休息吧。”李玄再一次提醒。 李广没有说话，而是摸着胡须良久说道：“我李家的男儿连这女子都不如呀。” 李玄听后不服气：“老将军，这有点过了吧，卫青要不是……” “人家可是有真本事的。”李广接过话茬说完就继续看着远处。 对卫青的观念，李广经过卫青这几次胜仗之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转变。 第229章 来自于匈奴的誓言 匈奴龙城。 伊稚斜造反带给龙城的灾难还没有消除，全城都还在紧张。 伊稚斜站在高高的山岗上俯瞰龙城，这是他朝思暮想十几年的地方，他为此忍辱负重十几年的目标，这十几年来自己活得跟孙子一样。 终于实现了目标，伊稚斜有些激动，缓缓的向龙城的祭天台走去。 伊稚斜造反在单于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因为单于庭的人谁都没想到，但在左贤王和右贤王领域却似乎没什么震动，毕竟他们被汉朝牵制了。 单于庭震动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那就是单于庭大将军科尔金也参与了造反，相当于是里应外合伊稚斜才拿下了龙城，否则伊稚斜也很困难。 伊稚斜在山岗上眺望远方，心中的豪气顿生，再也不用低头弯腰的站着了。 他站在祭天台上静静的看着土韩将一帮老臣解押过来。 “跪下，跪下，还不拜见大单于。”土韩猛的将一个匈奴老头踹翻在地。 被踹翻在地的老头就是军臣单于的相国，他已经七十三岁，军臣单于死后他正在忙着处理后事，结果就被科尔金软禁了起来。 当他再次出来的时候，龙城已经易主，站在面前的就已经是伊稚斜。 相国很有骨气，脖子僵硬气愤道：“伊稚斜，你昆仑神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恶魔，左贤王不会放过你的，还有，还有科尔金。” 伊稚斜听后忍不住笑，久违的骂声让他感到很亲切：“相国，左贤王连卫青都对付不过来，怎么会管单于庭的事情，相国想多啦，哈哈哈。” 伊稚斜虽然已经自己登上了大位，但相国一帮人呢毕竟是老臣，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 “呸，奸贼！”相国向伊稚斜吐了一口唾沫。 伊稚斜没有生气，拍了拍灰说道：“只要相国及其贵族拥护，本单于既往不咎。” “昆仑神不会放过你们的。”相国果然很烈，效忠军臣。 虽然伊稚斜自己控制了龙城，但单于庭的很多贵族部落还是不支持他，甚至有人集结起来准备夺回龙城，根本就得不到大对数人的支持。 面对相国的坚定，伊稚斜听后彻底怒了，他又是一脚将相国踹翻在地，大吼道：“军臣有什么好的，他就是个懦夫，我大匈奴帝国，居然还被汉人压着。” “短短几年时间，我们就经历了龙城沦陷、漠南失利、河南地丢失的耻辱，他对得起冒顿大单于吗？”伊稚斜一把柠起相国继续吼。 相国虽然老了，但绝对还是有骨气，这绝对不是造反的理由，又一泡口水吐脸上。 伊稚斜疯了，虽然自己现在当了单于，但始终得不到贵族们的承认和支持，于是气愤的他拔出腰间的匕首就把相国的耳朵割了下来。 “呜呜呜……” 老相国疼得满地打滚撕心裂肺的吼叫让一旁的其他官员瑟瑟发抖。 “你们，你们听着。”伊稚斜左手拿着相国的耳朵，右手拿着匕首，恶狠狠的指着其他官员，右手的匕首在手里紧了又紧，在众官员面前晃动。 “我伊稚斜要重振大匈奴帝国雄风，我们是草原狼，是绝对不能让汉人占上风的，想想，当年冒顿大单于是多么的伟大，统一北方，脚踢汉人。”伊稚斜越说越激动。 面对伊稚斜的豪言壮志，有着草原狼血性的官员们似乎听进去了，对军臣单于在匈汉上的失利确实气愤。 旗帜，如果没有鲜明的旗帜，作为篡位登基上的伊稚斜肯定不会长久，迟早都会被这些贵族搞翻，所以伊稚斜打出了恢复大匈奴帝国的口号。 还别说，经过了汉朝的屡次深度打击之后，匈奴贵族对这种口号都富有感情，都在回望冒顿单于时期的辉煌，都在忆冒顿单于时期匈奴的狼性。 毕竟，冒顿单于时期就代表着匈奴。 安抚完军臣单于留下的一帮老臣，伊稚斜静静的谋划着如何来一次立威。 就在此时，图轮王巴特沟也带着人骑着马急急忙忙的向祭天台走来，看样子还狠急，图论王下马的时候还摔了一跤。 “单于，不好了，不好了。”图论王快速走到伊稚斜身边。 伊稚斜本来内心就烦，面对图论王的报忧更是有火气，怒气冲冲的问道：“什么事？” 图伦王看了看一旁正在捆绑人的土韩对伊稚斜说道：“于单跑了，没，没。” “什么？”伊稚斜大惊，太子于单居然命这么大。 为了稳定自己的位置，伊稚斜专门派乌刺去狼居胥山截杀太子于单，可现在居然告诉他于单还跑了：“乌刺，真是个没用的东西，现在怎么办？” 面对伊稚斜的上火，图伦王也很无奈：“本来快要得手的，不料半路杀出两个贵族部落的人，所以，所以乌刺就被引开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可知道于单跑出去的后果？”伊稚斜怒气冲冲。 图伦王当然知道事情意味着什么，本来现在伊稚斜就没坐稳单于宝座。 伊稚斜冷静一刻分析道：“跑？他能去哪儿？单于庭肯定不能待，就目前而言也没有哪个贵族敢收留他，无非两条路，一是寻求左右贤王的支持，夺回龙城，二是投降汉朝。” “那，那怎么办？”图伦王头脑一片空白。 伊稚斜深深的吸了一口龙城的空气咬着牙说道：“让乌刺南下追击，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否则迟早出大问题。” “我马上去办。”图伦王转身离开。 “回来。”伊稚斜继续道：“你，马上带着军臣单于那帮老臣去与左贤王和右贤王斡旋，把本单于的意思带到，愿一起恢复大匈奴帝国的雄风。” “是。”图伦王快速离开。 真是走一个又来一个，图伦王走后，伊稚斜又远远的看见科尔金来了。 当初伊稚斜拉拢科尔金的许诺就是让其当右贤王，所以柯尔金才跟着伊稚斜反了军臣。 都是棘手的问题，可现在伊稚斜都害怕右贤王，更别说去谋右贤王的宝座了。 “哈哈哈，柯尔金拜见伊稚斜大单于。”柯尔金很懂事，一来就行跪拜之礼。 第230章 政见不同 “左贤王，怎么办？于单在外面一直吵着要见你。”大祭司再次走进左贤王的帐篷，看着正在思考问题的左贤王汇报了于单的情况。 左贤王没有回应，而是继续思考。 伊稚斜的篡位让他没想到，毕竟他这个佣兵十万的左贤王都不敢篡位，只有几千人的伊稚斜居然就敢，现在太子于单就在外面，究竟是帮还是不帮。 左贤王对军臣单于其实也有不满，同样对军臣这些年匈奴的衰败不满。 左贤王呼韩特是冒顿的后人，所以他继承了冒顿的所有，就包括匈奴人应当矗立于世界的概念，从他这些年没事就侵汉边就可以看出，不是善类。 “左贤王！”大祭司再次提醒。 左贤王反应过来，他看着大祭司问道：“伊稚斜篡位你怎么看？” 大祭司沉思片刻昂首提醒拍了拍胸脯，寓意，他就服这样的人。 左贤王听懂了：“伊稚斜前几日派人传话过来，他希望本王支持他，说一定会让匈奴回到冒顿大单于时期，你说他真的是咱们匈奴初生的太阳？” 这里普及一下，左贤王为何不去争取单于宝座。 匈奴体制，大单于死后，膝下无儿子的，就必须是亲兄弟当单于，而军臣的亲兄弟就是伊稚斜，左贤王呼韩特是太子于单的表叔，也就是于单爷爷的儿子，隔了一辈。 所以，伊稚斜的事情也就可以看成是军臣的家事。 那么为什么伊稚斜会这样轻易的拿下龙城呢？除了单于庭大将军柯尔金的支持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龙城没有太子于单的势力。 而太子于单的母亲以及其他外戚贵族部落早就在龙城的时候被卫青端掉了，所以剩下的都是有关伊稚斜这辈的亲戚，龙城的权势其实是失衡的。 试想，如果汉朝皇后卫子夫、卫青外戚一脉被匈奴灭了，刘彻再一死，试问诸侯王们和太皇太后会不会安心的让刘据当皇帝？ 通俗讲，太子于单的悲剧早在卫青打龙城的时候就已经埋下。 初不初生的太阳，大祭司不知道，但大祭司知道的就是，匈奴目前整体在走下坡路：“何不见见于单？看看他怎么说。” 左贤王也只能这样。 大祭司将于单带到了大帐之内，见左贤王坐在龙骨椅上，行礼道：“叔叔。” “哈哈哈，于单呀，都长这么大了。”左贤王快速走下台阶仔细的观察。 于单单膝跪地：“叔叔，请帮我夺回龙城。”于单很沮丧，看样子这一路走来真是受了不少苦，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于单才十九岁，一脸稚气，那种贵族公子哥的气息还未消除，可以说还是一个孩子，身后没有母亲一脉的支持，显然在龙城是站不住脚的。 “起来吧于单。”左贤王扶起于单继续说道：“龙城的事情本王都知道了，不知你对我们大匈奴有如何想法？”左贤王很想听听于单的想法。 于单起身开始大谈自己的治国之道，这是他之前已经想好了的，只是还未登基就被伊稚斜抢了位置，所以这些治国之道也都付之一炬。 于单是一个十足的亲汉派，非常欣赏汉朝的文化，他的治国之策就是休养生息，尽量化解与邻国的矛盾，改善臣民的矛盾，借鉴大汉的先进经验。 于单的亲汉实际也是有原因的，于单很小的时候，汉景帝为了边疆平安，就将一位公主远嫁匈奴和亲，而这位汉家公主到龙城之后却沦为了保姆和工具。 于单也就在这位公主的熏陶下成长，可以说接受了很多汉文化的洗礼。 有其父必有其子，相比军臣单于，于单更让左贤王无法接受，至少军臣还有胆量和雄心，而这于单直接就是一个软骨头。 失望，确实是失望，左贤王暗自长叹一气。 于单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阐述着自己的施政纲领，对于他目前而言只有一个办法能争取返回龙城，那就是争取更多的人支持自己。 “于单，本王问你，你的母亲和舅舅他们可都是被汉人掳走的，难道你就不恨？”左贤王一脸严肃的看着于单，他真搞不明白这孩子脑袋装了什么？ 于单单膝跪地道：“恨，我一定要杀了卫青……。” 矛盾，真的是茅盾，一边是欣赏汉文化，想学汉，一边是掳母之仇，在于单这里居然能合理的区分开，左贤王失望至极：“孩子，我们草原狼是要有血性的。” 于单闵了闵嘴皮也很纠结……。 左贤王感到太可怕了，于单真要当了大单于还真不知道匈奴的未来怎样。 大祭司在一旁听后摇了摇头：“这都是当年那个汉朝和亲公主的杰作。” 经过大祭司的提醒，年迈的左贤王记起来了，于单在十一岁之前都是在汉朝和亲公主身边，也算是汉人教育出来的一个残次品，可惜了。 “于单，我们，我们是草原狼！”左贤王一脸严肃的看着于单。 于单楞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慢慢的上前两步无奈的喊道：“叔叔。” 左贤王很失望的走向龙骨椅，而后对站在下面的于单说道：“于单，你了解这么多的汉朝的情况，你又是否知道咱们匈奴曾经也有一位惊天地的草原战狼？” 左贤王对于单没有什么话说了，这是太子，是未来的国君，结果，于单居然忘记了祖上的辉煌去羡慕汉人。 “于单知道，冒顿大单于。”于单对这些还是知道的。 左贤王再次感叹道：“冒顿大单于时期匈奴是多么的辉煌，可这些年在你父亲的统治下，居然还让一个小小的汉朝翻了身，冒顿时期的荣光荡然无存，这是耻辱呀。” “叔叔！”于单顿时心灰意冷，这话的话外之音就是不可能帮自己了。 大祭司见于单傻啦吧唧的站在原地，于是上前说道：“于单，你和伊稚斜本来就是大单于的继任者，我们的意思你懂，谁能让匈奴强大，再让汉人和亲纳贡，就拥护谁。” 第231章 出门惊喜 于单差点瘫软在地，是自己太单纯吗？ “叔叔。”于单欲哭无泪，单于庭大将军柯尔金反叛，贵族部落也保持中立，龙城他没用一个可以依赖的人，现在左贤王也选择站在了伊稚斜一边。 “于单，你要记住，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懂吗？”左贤王试图唤醒于单的狼性。 可惜于单恨卫青不恨汉人，只想着把卫青如何如何，却没想过把汉人如何如何。 于单与左贤王的政见严重不和，从这几年左贤王年年都派兵南下就可以看出，左贤王是一个鹰派人物，他一不图单于大位，所以只想匈奴强大。 而此时的于单全身都几乎要瘫软，因为他非常害怕，害怕左贤王会把他送回龙城，伊稚斜绝对不会放过他，这是斗争。 大祭司乐呵呵的上前道：“于单，别紧张，下去休息休息，这件事情咱们慢慢谋划。” “叔叔！”于单上前两步想唤醒左贤王。 左贤王还是没有说话，他背对于单看着挂着的草原狼图腾。 最终，于单在大祭司所谓的再三邀请下离开了帐篷。 大祭司很纠结，上前对左贤王道：“左贤王，于单，于单才是太子。” 左贤王转身看着大祭司良久：“本王知道，可是汉人有句话叫有其父必有其子，这样软弱，本王如何支持他？难不成我大匈奴还要向汉人低头不成？” 左贤王的是冒顿单于一脉分下来的，所以很强硬，这也就是汉人说的家族文化和气质。 大祭司沉思良久：“那，那就送回龙城吧，反正这也是他们的家事。” “不行！”左贤王非常坚决的应答，虽然于单的表现让他失望，但对于伊稚斜当单于他也是一肚子气，这人太卑鄙，也不是什么好鸟。 更重要，左贤王对于单还是有怜悯之心，于是边走边说道：“要不是卫青当年在龙城抓走了他母亲、舅舅还有一些外戚大臣，单于之位怎会旁落。” 吹着草原风，左贤王理了理自己的白胡子继续说道：“这个时候送他回龙城不是等于送死吗？算了，让他走吧，如果他真是一条狼，他会在草原卷土重来的。” “是！”大祭司下去安排。 就这样，左贤王拒绝了于单，毕竟是日落西山的太子，一个没有希望的软包，当然，左贤王还有别的考虑，他要是真帮助于单返回了龙城，在没有强大后盾的情况下，于单还是会被吃掉，但左贤王就又得罪了一大批贵族长老和祭司，划不来。 于单带着几个随从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草原上，苦闷至极，由于从小受汉朝和亲公主影响，所以于单向往汉朝，大将军柯尔金反叛，在求助贵族长老无果后，想到的就是汉朝。 “驾……” “驾……” “驾……” 忽然，远处出现一大队人马向于单疾驰而来，随行的几十名护卫快速将于单围在中间。 十九岁的于单很紧张，手脚都有些发软的死死的看着来人。 “哈哈哈，果然一点都不费功夫。” 来者正是图伦王巴特沟，他见是于单，顿时热血冠头不亦乐乎。 “巴特沟，我才是匈奴的太子，未来的大单于。”于单带着颤抖的声音反抗。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图伦王都纳闷，军臣单于怎么就把自己的儿子养成了这样：“你是大单于？哈哈哈，谁认识你？龙城的贵族认识你吗？哈哈哈。” 护卫将于单围在中间，个个都很紧张，这些护卫，是龙城一些老贵族选派的，他们没有能力抵御柯尔金的反叛和伊稚斜的进攻，只能保护这个太子。 图伦王迅速组织人将于单围了起来，准备直接杀了于单。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在图伦王身后又出现了一大队人马，这队人马比图伦王要多，一看就是左贤王呼韩特，他们又将图伦王围了起来。 左贤王负责管理匈奴左边的地块，手底下像图伦王这样的级别的小王不下五十个，直辖兵力就达十万，死去的军臣单于都有些忌惮他。 图伦王赶忙下马行礼：“巴特沟奉伊稚斜大单于之命拜见左贤王。” 左贤王听后非常气愤，扬起鞭子就重重的打在图伦王的身上，顿时疼得他往后一退。 左贤王嘴巴骂骂咧咧道：“王八羔子，伊稚斜自己封的大单于吧，这不是太子吗？” 图伦王有些尴尬，左右看了看左贤王凶神恶煞的骑兵，气势一定要拿出来，于是再次大声道：“伊稚斜单于说，祭天之后，一定前来拜访左贤王。” 左贤王虽然对伊稚斜的行为憎恨，但他不想发表任何言论，于是指着图伦王说道：“在本王的地盘上，还轮不到他伊稚斜指手画脚，出了本王的地盘，他伊稚斜想怎么玩本王不管，但如果谁敢在本王地盘上动于单，本王会将他大卸八块。” 图伦王听后全身一颤抖，内心有些害怕，如果左贤王此时杀了他，伊稚斜还真不敢怎么样，因为伊稚斜为了站稳脚跟还要与龙城那帮贵族们斗争。 “是是是，小王保证在你的地盘上不动于单一根毛发。”图伦王笑着道。 左贤王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于单，确实太可怜了，爹被汉人气死了，娘被汉人掳走了，被自己的亲叔叔欺负成这样，于是还是想再一次给于单机会。 左贤王掷地有声：“于单，提起你手里的刀，夺回属于你的东西。” 图伦王吓住了，左贤王怎么又转向了于单：“左，左贤王，伊稚斜单于让小王……” “提起你手里的刀！”左贤王怒吼，吓得图伦王差点坐到了地上。 十九岁的于单被吓哭了，手有些颤抖，流着泪水将刀拖在地上半响没有回声，他脑袋一片空白，一个人又如何与伊稚斜对抗？ 失望，左贤王长叹一气，骑马转身向远处走去。 “叔叔，叔叔……” 任凭于单在后面如何的呐喊，左贤王都无动于衷的走了。 见左贤王走了，放下心的图论王赶忙对一旁的骑兵道：“盯紧了，出了左贤王的地盘直接杀了，割下人头回龙城领赏。” “是！”士兵应答。 图论王满意的笑了笑后就开始跟上左贤王，准备斡旋……。 第232章 维持现状 十九岁的于单也许是命不该绝。 左贤王呼韩特居然令大祭司派人将他保护了起来，当然，这个保护不是定点保护，而是护送于单离开了领地，让他脱离了图论王巴特沟的追杀。 面对左贤王的态度，图伦王虽有万般气愤但不敢造次，还是之前的话，左贤王如果挥刀宰了他，伊稚斜也拿他没有办法，于是只能委曲求全。 “你，回去告诉伊稚斜，单于庭的事本王没兴趣，按照规矩，他与于单都是单于的继承者，只要能重振我大匈奴曾经的辉煌，本王支持他。”左贤王拍了拍胸脯。 图伦王的心放下了，匈奴最有实力的左贤王只要拥护伊稚斜，就不怕单于庭那帮贵族们不支持：“小王谢过左贤王。” 左贤王缓缓的起身，对已经显得很轻松的图论王说道：“告诉伊稚斜，一定要采取措施压制住汉人，咱们草原每年大部分的资源都是来自南方。” 图论王知道，如果汉人不被压制住，草原各部落的胡人资源就会不断被压缩，加之自然灾害，以后的日子恐怕会越来越不好过。 “左贤王请放心，大单于一定不负各贵族部落的希望，定把重振我大匈奴帝国雄风。”图论王说完就从一旁的士兵手里接过一个权杖递给左贤王。 这权杖代表封赐，左贤王一旦接受了这权杖就意味着明着支持了伊稚斜。 左贤王凝视权杖，内心也在默默的发问，希望伊稚斜是一个能让匈奴走向强盛的君主，于是右手贴于胸口深深的鞠了一躬，而后双手接过权杖。 “请转告伊稚斜，等本王与李广再打上两仗之后，龙城觐见！”左贤王掷地有声。 图伦王听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同时也深深的鞠躬回应：“左贤王威武。” 就这样，软弱的于单促使左贤王呼韩特站在了伊稚斜一边，但他又不想杀了于单。 于单被左贤王大祭司派出的人护送出了草原，而图伦王出草原之后也带人紧紧追击。 草原两大势力，左右贤王，左贤王部支持自己，于单又去找了右贤王。 右贤王的态度更加琢磨不透，先是问了一番于单左贤王的情况，而于单毕竟才十九岁的娃娃，居然将左贤王的态度一五一十的转达，这让右贤王多了几分想法。 看着一身泥的于单，右贤王将一旁的相国拉到一边，他属于保守派。 “你觉得本王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右贤王纠结的问道，因为在这之前，伊稚斜就已经派人前来知会了，右贤王是全力支持伊稚斜的，因为伊稚斜登基之后他好处最大。 相国也是一个老贵族的长老，他听后一笑：“右贤王，你觉得这个于单还有什么用处？”说完，相国也开始回忆起龙城之战：“当年卫青袭龙城，由于军臣单于在狼居胥山，所以龙城留守的基本都是外戚，于单根都被卫青铲除了，你觉得呢？” 右贤王听后心里更有数了，与其单于龙城的斗争，还不如安安稳稳的坐着右贤王的宝座，要知道右贤王这个位置也不得了，他负责管理整个匈奴右边的所有领土和资源。 见右贤王一脸笑意没有说话，相国继续说道：“伊稚斜答应划归千倾草原，五十余个部落，我觉得也可以，当前匈汉的形势已经不同以往，漠南的孜然王、楼烦王、白羊王都已经被卫青打败，我们不易参与龙城的任何斗争，随它去吧。” “好！”右贤王听后当即就拍板：“那就抓起来送回去，这样也买伊稚斜一个面子，在那些龙城贵族长老面前，也让他们记得我右贤王的好。” 右贤王说完就从后面走了出来，但发现于单已经不在了。 “人呢？”右贤王顿时火冒三丈，迅速跑到帐篷外面柠起侍卫问道。 侍卫有些懵：“刚才，刚才有个人将他带走了。” 带走了？右贤王顿时反应过来，刚才是不是有人在偷听他们说话：“追！” 此时的于单在随行护卫的带领下疯狂奔命，这位侍卫就是龙城一位贵族长老选派的，这位贵族长老曾经多受于单母亲及其舅舅的恩惠。 “太子，右贤王要杀你，快，快逃命吧。”护卫一脸沮丧，真是可怜了这位孤独的太子，他想保护他，可面对众多势力，他也无能为力。 于单已经彻底失望，听完护卫的吼声之后，脑袋一片空白的骑上战马就向草原的深处奔跑，而当于单再次转身看去时，这名护卫还在马背上就被人砍下了脑袋。 “驾……” 于单果真是孤家寡人了，面对后面的追兵，他只能咬着牙继续奔跑。 就这样，大队人马追着于单小半个时辰就追上了，他们将于单围了起来。 “我，我是太子，你们，你们这是造反，造反。”于单带着哭腔怒吼。 来者是右贤王麾下大将军卡扎尔，手里不停的挥舞着刀。 卡扎尔虚着眼睛问道：“好呀，太子殿下，是你自己回龙城呢？还是本将军把你抓回去？哈哈哈。” “你不能杀本太子，帮助太子夺回龙城，我封你为王。”于单天真的说道。 卡扎尔听后忽然笑了，当然，要是龙城有人支持于单，这条件绝对有味道，可惜，于是遗憾的说道：“大单于是伊稚斜，你怎么封本将为王？” 于单陷入到了绝望之中。 就在卡扎尔要下令抓于单的时候，从远处山腰的位置，若瑶和啊芒就已经赶了过来。 “于单，于单。”其中一匹马还没有立足，啊芒就已经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于单见啊芒来了，当即上前与之抱头痛哭：“呜呜呜，啊芒，啊芒……” 啊芒将于单紧紧的抱在怀里哭着说道：“别怕，别怕，我来接你了。” 卡扎尔也算是贵族部落的人，他认得眼前这位女人，他就是汉朝和亲公主的内侍官，汉景帝时期为和亲随公主嫁进王族。 “是你！”卡扎尔惊讶，莫非于单想南下投降汉朝？ 啊芒没有理会卡扎尔，只顾紧紧的抱住于单哭道：“没事了，没事了，大汉天子派人来接你来了，呜呜呜……。” 第233章 可怜的太子 三个人，卡扎尔也没看在眼里。 不过一旁的若瑶倒还引起了他的注意和兴趣。 “抓起来。”卡扎尔大声吼道，士兵们纷纷围了上去。 若瑶快速将啊芒和于单护在身后，并轻声说道：“快，上马，我拖住他们。” 啊芒反应非常迅速，扶起已经瘫软的于单就骑上了战马：“你呢？” 若瑶心中有底，匈奴人恐怕想抓住她已经没那么容易了，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奴隶。 “上！”卡扎尔再吼一声，士兵们蜂拥而上。 啊芒缰绳一拉战马转身就飞奔而去。 一般的小士兵哪里是若瑶的对手，八服都还没有出鞘，围上来的士兵就被打败了。 “你。”若瑶指着骑在马上的卡扎尔说道：“别费劲了，大汉天子已经受降。” 卡扎尔对这个落魄的太子没什么兴趣，倒是对若瑶来了兴趣，他从战马右边挂着的一个羊皮里取出一样长长的东西也跳下战马：“剑法不错，呵呵。” 随着卡扎尔缓缓的撩开羊皮，一把汉剑出现在卡扎尔的手里，他缓缓的拔出汉剑，看着锋利的剑刃说道：“本将军知道，汉以剑为国器，今天本将军倒想试试。” 若瑶感觉此人不是善类，于是问道：“本姑娘不杀无名小辈，报上名来。” 卡扎尔笑着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右贤王麾下大将军卡扎尔。” 原来是个大boss，难怪作为匈奴人的他居然敢手持汉人的东西，若瑶顿时背心一凉，头脑一热，还是算了，万一搞不赢这家伙就完了，任务要紧。 于单对于这些匈奴人没什么用处，可在汉朝他的用处可大得很。 “本姑娘就不陪你玩了，自己慢慢玩吧。”若瑶说完就腾空上马，快速拉动缰绳溜了。 卡扎尔见状大手一挥：“追。”大批士兵疾驰而上。 卡扎尔失望，刚才见若瑶手持汉剑有一副想干架的样子，他还以为是一个高手，刚好就想试试自己这几年从汉人俘虏那里学来的汉家剑法，没想到溜了。 “驾……，给本将军围起来，围起来。”卡扎尔边跑边吼。 若瑶远远的看见啊芒和于单正在遭受胡人的围猎，于是牙关一咬拔出八服向后一跃，剑直直的就向正冲来的卡扎尔刺去。 卡扎尔见状也是一个腾空跳下战马，两人就这样开打了。 还别说，卡扎尔的剑法就是好，显然不是偷师学艺成功的，也是下了一番苦工。 与若瑶来回三十多个汇合不分上下。 “呀！”若瑶的剑锋从卡扎尔的战马旁划过，剑气直接将战马划伤。 战马疼得直接左右晃动，前蹄差点就跪在了地上，马身体上长长的血印。 若瑶没有恋战，毕竟上一次沈葭的事情让他估计可以后悔一辈子。 打了个平手的卡扎尔喘了喘气，见若瑶跑了，于是上马继续追击……。 ~~~~~~~~~~~~~~~~~~~~~~ 小河淌水， 两匹战马跑来之后就停了下来，若瑶、啊芒和于单先后从马背上跃下。 “啊芒，你们，你们匈奴的大将军怎么用汉剑？”若瑶不解的问道。 啊芒看着已经傻傻的于单半响道：“他是右贤王的大将军，先帝时期也经常活跃在匈汉边境，习武之人嘛，对剑感兴趣也是自然。” “先帝？”若瑶感觉有戏：“你不是匈奴人？” 啊芒边给已经傻了吧唧的于单收拾一身泥，边讲述着自己的身世和于单的惨状。 啊芒，原名赵依然，是汉朝云郡太守的女儿，汉景帝为了与匈奴求得和平派出和亲公主，啊芒就成了嫁妆随和亲公主嫁到了龙城。 和亲公主到龙城时，于单才几岁，很小，由于汉朝的和亲公主在匈奴身份非常卑微，在军臣单于面前也只不过是一个被发泄的对象，身份不及一个小王的妃子，所以在伺候军臣单于的时候也就兼顾伺候宫廷里的太子于单。 这也就是为什么，于单崇尚汉文化的原因，因为从小开始，和亲公主就没少给于单传播和灌输一些汉朝的东西，是一个受汉文化熏陶的残次品。 命运的改变就在当年卫青的龙城之战。 军臣单于病后带着相国、大祭司等等朝廷大臣去往狼居胥山，而留守龙城的大多都是王母、太后、王妃以及一些贵族部落的首领和长老等等，而留守的这些人之中，大多都是外戚，也就是太子母亲一方的人，就连大将军和宫廷主将也是于单的人。 但很不幸，卫青突袭了龙城，在龙城抓获了五百多人高层贵族人士，大将军和宫廷主将也战死，这就意味着支持太子于单的高层人被卫青一网打尽，所以，在军臣单于死后，伊稚斜就联合新任大将军柯尔金夺取了龙城，而于单真就成了孤家寡人。 若瑶听后不可思议，天下竟有如此之巧的事情，原来伊稚斜能当上大单于还得感谢卫青，他早在数年之前的龙城之战就已经为伊稚斜扫清了登基的障碍。 “这孩子也算与汉有缘，十岁之前和亲公主带着，龙城之战后，他彻底没了任何依靠，我就带着，大单于军臣又长期重病，根本无力照顾太子，所以斗争失败也是自然。”啊芒说完就在小溪边为于单把靴子洗了洗。 于单换了一身衣服，至少从现在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普通的牧民。 “于单，这是若姑娘，是来带我们去长安的。”啊芒向于单介绍道。 于单脸上的稚嫩还未消除，成长环境决定以后，他确实是斗不过伊稚斜。 于单楞了楞，然后以汉家礼仪行礼，但没有说话，看上去还是有些紧张。 “天天天子真的愿意接受本太子？”于单有些唯唯诺诺的问道。 若瑶看了看八服说道：“这是天子剑八服，陛下亲自让本姑娘来接你回家。” 于单非常高兴，与啊芒对视后带着红红的眼睛转身看着大草原说道：“我会回来的。” “于单，快走吧，这儿离长城还有很远的路程。”啊芒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并将马背上的辎重也丢了下来，他知道，如果一路不遇到敌人，两天即可到达长城。 第234章 汉家女儿 夜晚， 经过了长途跋涉的三人在草原一个废弃的部落暂住了下来。 这个部落一看就是因为匈汉战火整体迁徙走了，也由此可见，刘彻当年的决定是正确的，把战火烧到长城之外，也让匈奴人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经过了一天的奔波，于单的心情似乎平顺了很多，脸上开始出现笑容，他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啊芒这个曾经的汉家女子。 “啊芒，她是谁？”于单吃着啊芒随身携带的一个烤羊腿问道。 啊芒扭头看了看正在整理马鞍的若瑶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反正是朝廷派来的。” 于单听后放下了手里羊腿楠楠道：“没想到，救本太子的居然是孜然王。” 啊芒边收拾剩余的羊腿边说道：“太子，现在你已经降汉，一切就要以汉为准绳，孜然王现在是翁侯赵信，切记，他是翁侯。” 于单虽然十九岁，但经过和亲公主和啊芒的普及，对汉朝的一些东西还是了解的。 “知道了，啊芒，快收拾收拾，咱们启程吧。”于单还是很担心，已经自己手里现在连一个能帮助自己的人都没有。 啊芒笑着点了点头就去收拾马鞍。 于单站在原地楞了楞，而后抬脚向若瑶走去，他很好奇，朝廷怎么会派一个女的来护送自己，他可是太子，在女人面前还是需要抖足了面子和威风：“你叫什么名字？” 若瑶闻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脸看着于单，这一看，眼神就始终没有离开过于单，这一看把于单瞪得死死的，让于单顿时眼神不知道往哪里放。 “太子殿下有事吗？”若瑶冷笑了一个后继续忙活。 于单想了半天问道：“汉家，汉家的女子是不是都长你这样。” 若瑶无语，都这个时候了，于单居然对自己的容貌感兴趣，这样单纯的人，又怎会在斗争激烈的龙城中存活下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是本姑娘说你，就你这样，即使当上了大单于也干不过伊稚斜。”说完，若瑶就将缰绳一拉一跃上马，试了试缰绳的长短继续调试，毕竟是抢来的马。 于单听后忽然胆子就大了起来，快速上前两步说道：“怎么？你说本太子打不赢伊稚斜？本太子告诉你，迟早有一天要返回龙城。” 若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昨天救下于单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完全就是一副小孩儿被吓破胆的造型，连走路都走不稳。 “行行行，太子哥，现在咱们的要务是必须尽快赶往长城。”说完若瑶就看了看正牵马往这边走的啊芒继续道：“返回龙城的前提是必须活着。” “你比公主都还漂亮，等本太子登上单于大位一定娶你。”于单说的公主就是汉朝的和亲公主，从小带他的女人，以及后来带她的啊芒。 若瑶内心越来越感觉于单说的话不着边了，现在可是在逃命咧，但又想起了刘斌的事情：“别想太多了，曾经也有一个太子要封本姑娘为太子妃，结果死得连渣都不剩。” “什么！”于单顿时有些尴尬。 若瑶笑了笑，感觉堂堂一个太子，天真到这种程度，简直就跟白痴一样，当然，要不是他对汉朝有用，恐怕还真没有人想来救他。 这时，啊芒牵着马走到了于单的身后，说道：“于单，快走吧，李广还在长城接应。” “李广！”于单在龙城听说过这人，似乎名气还很大，但就在记起李广的同时于单又记起了另外一个汉人的名字，卫青。 “姑娘，你见过卫青吗？”于单表情凝重双手握拳气愤的问道。 若瑶额头一凉，草原的风将秀发吹起，记起了刚才啊芒的话，这家伙能有现在也是拜卫青所赐：“怎么？你还想找卫青报仇不成？先活下来吧。” 于单忽然转脸看着若瑶，眼睛红彤彤的，拳头捏得非紧：“本太子一定会杀了他，要不是他，本太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见于单气不打一处来，啊芒赶忙上前安慰：“于单于单，别这样……。” “哼，果真是一个恩怨情仇分明的家伙，不记汉人记卫青。”说完，若瑶上前两步走到于单身边淡淡的说道：“别犯傻，走吧。” 看着长发飘飘牵着战马行走在草原的若瑶，于单内心忐忑。 三人再次上路，可上路也才走了两个时辰，就发现身后一大队人马追了过来。 这队人马是渣，是图伦王带的小分队，毕竟在右贤王的地盘上，伊稚斜再牛掰，是大单于也不敢动用规模大的军队来抓于单。 “啊芒，你带于单先走，记住，一直往南，函谷关长城。”若瑶拉住缰绳看着身后的金戈铁马说道：“他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啊芒虽是汉家女子，但对于单也算可以，只要能保住于单的命就行，于是毫不犹豫的骑着战马和于单转身就南下。 来的队伍大概五十多人，若瑶就这样静静的等待图伦王的靠拢。 图伦王一看是若瑶还惊讶了一番，因为他清晰的记得，在龙城之战的无名山，伊稚斜将汉军包围，结果就是这女子到营地，还预言伊稚斜是大单于，暗示他会造反。 “快，一定要抓住于单。”图伦王打算自己拖住若瑶，让身后的士兵去抓。 见匈奴兵向啊芒他们纵马而去，若瑶拔出八服就冲了上去。 不下几个回合，十几个士兵就这样被若瑶斩杀。 图伦王顿时意识到自己不是这女子的对手，但又不甘心看着于单溜掉，最后只得悄悄的让身后的士兵去右贤王的部落里搬救兵。 “姑娘，本王不为难你，于单是我匈奴的太子，本王要将他带回去。”图伦王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若瑶用马背上羊皮将八服上残留的血迹擦了擦不削的说道：“他现在已经投降了，就不是你们的太子了，如果再纠缠小心砍下你的脑袋。” 图伦王很谨慎，与左右的人看了看。 “驾！” 图伦王说道：“跟上去，就远远的跟着，等乌刺的大军。” “是！” 第235章 运气不佳 经过极度疲劳的一天一夜奔跑，若瑶也算是很轻松的将于单带到了长城。 而紧随其后的图论王此时的胆子也相当大，因为他等来了右贤王两千多人的协助，所以一路穷追猛打得也追到了长城。 汉长城关卡设在边市，修筑在山上，蜿蜒像一条蛇，顶端是烽火台和了望台。 由于长城之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所以值守的士兵很远就看到了大队人马前来，按照级别响应，两千至五千规模的胡人要点燃两个烽火台。 所以，汉长城燃气了狼烟。 李玄在关卡看到了烽火台的狼烟，快速转身向李广禀报。 “老将军，老将军，两股狼烟敌情。”李玄也不知道怎么得有些慌慌张张。 李广正在摆弄棋子，闻讯之后看了看李玄道：“慌什么慌，来了就来了嘛。” 李玄定了定神：“末将错了。” 李广起身拍了拍铠甲，而后将红缨头盔戴在头上，一把拿起桌案上的汉剑道：“走，随老夫迎敌。” 可当李广来到城楼上时，却听闻探马来报，大队人马正在追几个人。 李广脑袋里迅速就想到了若瑶：“不好，快，出塞接敌。” 李玄听闻将令迅速下到城楼开始准备。 顿时。 长城边市大门洞开，李广率领两千骑兵蜂拥出城。 见对面的李广已经前来接应，若瑶顿时有了一个想法，改变李广的命运。 于是，若瑶在与李广接头之后，若瑶当即说道：“老将军，看，为首带旗的就是伊稚斜麾下图伦王，抓住他可以封得爵位。” 李广猛的抬头顺着若瑶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匈奴大军前方拿旗的旁边一个贵族首领，这是极具诱惑的，李广也深知，要得爵位只有按军功爵完成斩杀数。 李广深知这是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不心动那是假的，得爵位是李广这一生的夙愿。 “李玄，随老夫前来！”李广还是想把这个机会让给年轻人，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李玄，带着李玄直奔匈奴中军。 若瑶必须要先安抚于单，毕竟于单也是匈奴人，兵荒马乱又身处汉军阵营，刀剑无眼恐有意外，所以，若瑶一直护送于单向长城而去。 李广眼睛始终就没离开过图伦王，而图伦王也没离开过于单，因为他知道，于单一旦踏入长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与汉军迎面而来。 “李广在此，下马受降。”李广大刀一挥豪气的对迎面而来的图论王大吼道。 李广！图论王听后紧张得缰绳一拉掉头就跑……。 就这样，一个白白的机会就因为李广的一句吼，图论王溜了，而此战结束，李广又虽无战损，但斩杀了近一千多人的虾兵蟹将。 战斗结束之后，李广带着郁闷的心情回到了长城之内。 此时的于单已经安顿完毕，若瑶急忙上前问道：“老将军，图论王呢？” 李广算是彻底的焉了，面子促使他不能告诉若瑶，图论王被自己的一声吼吓跑了，于是说道：“受伤逃跑了。” 若瑶一听顿时也就郁闷万分，这可是李广封侯的好机会，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见图伦王都已经冲进交战区域了，怎么会就跑了呢？” “行了行了，这件事就不提了。”李广眼神忽然就落到了一旁于单身上，见他年纪轻轻稚气未消，于是问道：“这匈奴人是谁？” 于单在单于庭的时候也听说过李广，所以上前说道：“闻李广本事过人，一生南征北战，是匈奴最强悍的对手。” 若瑶忽然感觉怪怪的，于单这是在跑马屁还是什么意思？于是还没等李广说话，若瑶就抢先一步轻松对李广道：“老将军，他是匈奴太子于单！” 李广表面冷静，内心惊讶万分，不得不感慨卫青确实有两把刷子，连这家伙都能搞到手，不服真的不行呀……。 ~~~~~~~~~~~~~~~~~~~~~~~ 若瑶在匈奴体验的是于单被追杀的惊心动魄，可到了汉朝，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若瑶还没有做好启程回长安的准备，将于单安置在了驿站。 翁侯赵信、前锋将军哈巴锤以及降汉的各部落匈奴人的代表纷纷前来叩拜。 可想，于单的民心在最底层，在已经投降汉朝的匈奴人中。 若瑶在等待朝廷诏书和安排的时候，翁侯赵信就带着于单参观了长城外的受降城。 刘彻的大手笔让于单为之一振，为胡人建一座城，这是何等的气魄。 看着这些降汉的胡人在受降城里衣食无忧，快乐的生活着，于单顿时就对当年和亲公主所说的汉朝盛世深信不疑，要知道，于单接受汉文化灌输时，汉处于文景之治盛世。 不过从于单在受降城受欢迎的程度可以看出，朝廷的决策是对的，如果将于单立为匈奴的反对派扶持起来，那么对伊稚斜觉得是一个重大威胁。 至少汉朝在抗击胡人这一块，多了一份来自于匈奴的保障。 “于单万圣，于单万圣，于单万圣。” “于单万圣，于单万圣，于单万圣……” 于单在受降城所经之初，胡人纷纷跪地磕头叩拜。 “太子殿下，这都是你的臣民。” 翁侯赵信虽然降汉，但他始终是一个胡人，所以面对太子的降汉，当然也视如己出，同时也是没有办法的，刘彻都接受了于单，赵信如果有想法又如何？敢做些什么吗？汉朝的各位大佬们又不是白痴，肯定知道于单作用大于赵信。 于单的内心已经激动万分，近段时间的逃命让他成熟了很多，看着叩拜的臣民，他忍不住走上了祭祀台，心潮澎湃的他大吼道：“我于单许诺，一定要夺回龙城，让牧民们都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 大多数胡人都是支持于单的，毕竟，他们都是被迫投降，骨子里那股牧马四海的习惯还在，对大草原的奔放情感还在，虽然现在衣食无忧，但相当于被困在了受降城。 若瑶感觉于单的事情有些闹大了，要是这件事传到朝廷，恐怕事情就很麻烦。 毕竟朝廷当初受降这些胡人也是有目的的，于是上前提醒赵信不要完过了……。 第236章 边疆涉安 为了防止于单继续作死，若瑶就这件事情与赵信进行了警告。 赵信在干后也非常后怕，也许是他曾经一把手的王当惯了，以为于单已经降汉，带他来受降城看看也无妨，但现在后怕刘彻问罪。 于单是匈奴太子，一举一动在汉朝都备受几个高层大佬的关注，就连什么时候回长安、住什么驿站、用什么马匹都是朝廷派人来安排。 可想，一开始赵信的举动确实是在和于单一起作死。 若瑶是军方的代表，他的任务就是将于单带回汉朝，到达汉朝之后，于单的一系列安排就由丞相李蔡接手。 回到长平侯府，若瑶很有亲切感，这也许就是回家的感觉。 长平侯府还是一个月前的样子，冷清，听罗管家说，唯一的变化就是霍去病时常喜欢到侯爷府上来陪陪卫青。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卫青手拿一张重型弓弩，似乎刚才在做实验，他看见若瑶站在门口与罗管家谈话，于是问道。 若瑶转身向卫青走去，而后恭敬行礼：“若瑶复命，完成任务。” 卫青很高兴，继续摆弄弓弩，看着若瑶一身脏兮兮的，于是让她换了一件衣服。 “我说将军，没有本姑娘在的日子你不闷得慌？”若瑶走到后院的射箭场。 卫青放下手里的弓弩，静静的看着若瑶……。 若瑶顿时感觉一身的鸡皮疙瘩，沈葭也走了这么久了，该不会：“你看着我干什么？” 卫青楞了楞后反应过来：“没什么，于单什么时候到长安。” “不知道，一切由丞相在安排。”若瑶说完就变得异常激动：“你知道吗？于单能有今天全拜你所赐，你当年龙城之战，将他的依靠一网打尽。” 卫青听后不敢相信，真有那么巧得事情？可惜龙城抓的五百多人全都被韩安国以以振汉威的名义处死了，不然，一家人真就团聚了。 见卫青冷静的笑了笑，若瑶边把玩一旁的兵器边说道：“他可是发誓，一定要你付出代价的，你就不怕吗？” 卫青不削：“本将军从来不怕任何人来复仇。” 若瑶环视一圈长平侯府，内心暗笑，也是，偌大的侯府有什么呢？ “对了，有一件事我必须给你说。”若瑶说完就开始严肃的讲述赵信和于单在受降城的事情……。 卫青听后表面看上去没有多大反应，其实内心已经对于单的处置方式有了新的办法。 “我，我听你之前说，要协助于单在南方建立政权与伊稚斜对抗？”若瑶感觉于单可不是一个空壳：“我觉得他还是有民心的。” 事情很重大，卫青晚上忙了很久，对这件事情进行了深思熟虑，第二天进宫面圣。 ~~~~~~~~~~~~~~~~~~~~~~~~~~~~ “陛下，臣觉得之前对于单的想法欠妥。”卫青怕按照之前的想法直接扶持于单在南方登基成大单于，不利于今后长远。 刘彻放下了手里正在御批的毛笔，这件事前几日他又与丞相李蔡进行了商议，李蔡的想法也最好不要扶持。 “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明日，他可就回长安了。”刘彻淡淡的问道。 卫青拱手谏言：“臣建议，以翁侯赵信之处置方式处置于单。” 卫青谏言，大汉国内削番的后续工作正在抓紧推进，战时造成的损失两三年内无法恢复，不易大规模的动兵，如果朝廷在这个时候涌立于单为匈奴大单于，势必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稍有不慎，恐怕会陷入战争的泥潭不能自拔。 而卫青的考虑就是按照之前对赵信的处置方式，封爵位，而后利用于单和赵信两个人，来镇守大汉北疆，以胡治胡，稳固长城。 说得再实在一点，就是让于单带着他那帮投降汉朝的胡人当人盾。 听完卫青的讲述和建议，御史大夫番系也上前奏报：“陛下，臣觉得卫将军分析的是，于单虽然是落魄的太子，但此时如果我们公然扶持他登基有些欠妥，还不如让他接替或者与赵信一起，毕竟于单的一举一动都涉及边疆安稳。” 两位大臣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刘彻开始深思熟虑，但这件事情已经没有退路：“可是朕已经将此情况让李蔡代为转达给了于单。” 卫青听后笑了，因为他听若瑶讲了很多于单的事情：“陛下多虑了，于单只不过是一个十九岁的娃娃而已，而且受汉文化洗礼，陛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就以时机不成熟为由先拒绝便是，臣就不信于单还有这个胆量讨价还价。” “你的意思，资源随他调，但名分绝对不能给是吧？”刘彻再次确认。 卫青站出来拱手应答：“是，至少目前不适合这样，对我们不利。” 刘彻听后起身边走边思考，嘴巴不停的念叨：“涉及北疆的安稳，涉及北疆的安稳，涉及北疆的安稳，那就封他为涉安侯，统管北疆塞外的所有胡人降部，稳定大汉北疆安稳，至少在恢复内战损耗这几年，他于单必须派上用场。” “涉安侯。”卫青感觉刘彻这名字真是取得好。 卫青的这招还别说，确实想得够远，既然是投降汉朝，就要以投降的程序来走，接受一个投降者引起的连锁反应远远比公然扶持一个匈奴国君小得多。 任何事情都有轻重缓急，而站在汉朝的全局考虑，朝廷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完成削番的后续问题处置，以及战后经济恢复，不易大规模的外战。 如果帮助于单建立政权，他成天想着夺回龙城，大汉北疆安稳如何办？ 而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卫青为了稳妥，还专门见了一面翁侯赵信。 说实话，翁侯赵信确实不知道自己当初的举动会受到卫青的关注，在他看来，于单降汉了，也算是汉朝的人，自己也是汉人了，带着于单到受降城转转也没什么。 可现在他知道错了，面对卫青的严肃批评，赵信跪地认错，生怕朝廷怀疑他有二心。 “赵信，你要知道，白羊王、娄烦王不比你差，但本将军为何要将其全部歼灭，正是因为你，不然取代你的人大有人在。”卫青威胁道。 赵信瑟瑟发抖：“是，是，小侯错了，下次一定注意。” 第237章 太子归降 次日， 丞相李蔡带着于单回到了长安。 对于刘彻压根儿也就没有放在眼里，只是准备了一道圣旨。 相反，对于于单身边的女人啊芒，朝廷却以很高的规格给与了接待。 毕竟这个啊芒是一个时代的象征，他的回归也代表着这个时代的结束。 啊芒当年所在的环境，就是被匈奴欺压的环境，汉景帝也是万般无奈才对匈奴实施和亲纳贡，而本来是太守之女有一个好未来的啊芒，却成了维护汉朝和平的牺牲品。 刘彻当年对匈宣战，马邑之围后，汉朝的和亲公主被军臣单于狼刑处死。 狼刑是匈奴贵族对待奴隶的一种残忍刑法，通俗的讲就是将人直接喂狼。 啊芒被于单保了下来，才有了今天。 刘彻看着躺下跪地磕头的啊芒，眼中饱含热泪，他很激动，快速走下台阶扶起啊芒说道：“起来吧，朕愧对你们，但你们要相信，将来一天，没有人可以低看我大汉。” 啊芒非常欣慰的笑了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往日在匈奴所受的种种屈辱烟消云散，看着年轻的刘彻，再想到了当年年老的汉景帝，这是希望。 “陛下，你可知道，汉人在匈奴所受的苦吗？堂堂的大汉公主到了龙城，就是军臣单于的奶妈，我们不敢抬头看贵族……”啊芒开始控诉匈奴的暴行。 刘彻听后内心复杂，越听内心越不是滋味，暗暗发誓，一定要灭了这帮胡人。 “回来了就好，啊芒听旨。”刘彻说完转身向龙椅走去：“你为大汉的稳定献出了甚多，朕深感欣慰，朕封你为二品诰命夫人。” 啊芒顿时跪地：“陛下，啊芒不要什么封赏，只求陛下助于单重返龙城。” 啊芒是一个有大仁的女子，在匈奴这么多年，亲眼所见匈奴底层部落的奴隶被贵族欺压，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常年教导于单，要救民于水火。 在啊芒看来，如果于单登上大单于位置，第一条肯定就会废除奴隶制度，而后慢慢改善牧民的生活，最终以达到救民于水火的目的。 要知道，其实在匈奴内部社会，贵族与奴隶族之间的矛盾还是非常大的，贵族始终压迫着奴隶族，就连汉人在匈奴人部族都跟奴隶一个级别。 刘彻当然知道啊芒的意思，啊芒想成就于单一代贤君，救匈奴奴隶，可惜，站在汉朝的角度，刘彻是绝对不可能让于单重返龙城的，至少目前不行。 匈奴欺压中原王朝已经百年，汉建国以来更是忍辱负重，以现在啊芒的意思，就是扶持于单成为国君，匈汉就可以友好和睦了？ 在刘彻看来这绝对不可能，匈汉这辈子都不可能做朋友，没有友谊。 看着啊芒，刘彻又看了看堂下的丞相李蔡、御史大夫番系等人，缓缓起身道：“于单听旨，朕封你为涉安侯，统管所有胡人事务以及北疆受降城。” 于单先是楞了一下，说好的是让他登基成大单于的，所以没有谢恩。 “于单，还不谢恩？”卫青忽然板着脸问道。 于单有些害怕了，他抬头看了看啊芒又看了看一脸杀气的卫青，哆哆嗦嗦的叩拜道：“于于于单谢，谢大汉天子恩典。” 于单受封涉安侯，寓意统管边疆稳定的意思，其待遇也是一流，与当年翁侯赵信投降汉朝一样，赏赐了一座大宅子，以及五十多个仆人。 不过这些仆人都不是善类，全都是丞相李蔡通过精挑细选的人物，主要用于监视。 更大的福利还在后面。 刘彻听闻于单对汉家女有兴趣，于是让丞相李蔡还专门在汉家的中层阶级为于单选了三位夫人，三位，可想福利之好，连赵信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五日后， 官员将三位汉家美人亲自带到了涉安侯府上，紧随其后的是卫青。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虽然于单拳头捏得非紧非紧，想将卫青千刀万剐，可惜……。 “见到本将军不行礼吗？”卫青严肃的问道，这是他的一贯作风，对敌人不会仁慈。 于单牙关咬得有些颤抖，无助无奈充斥全身。 若瑶见状上前就是一脚踹在于单的腿弯处，于单顿时就顺势跪在了地上。 卫青缓缓的蹲了下来，看着一脸稚气的于单说道：“你不是想找本将军报仇吗？你得有资本呀，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谈条件。” 卫青说完就转身向屋内走去，看着新配的仆人以及三个汉家美人笑笑道：“你只有依托河南地和现有降部才能拿回你的东西。” 于单听后带着忐忑的心情缓缓的站了起来，一脸不服气的说道：“我一定会返回龙城。”说完，脖子上还鼓起了青筋，可想多坚定。 卫青不削一笑，还是太嫩了，也发出了与若瑶相同的感叹，没有人支持，就这个娃娃，怎么可能是伊稚斜的对手？ “涉安侯，我大汉的气候人文与你们匈奴完全不一样，你可要好好适应适应。”说完，卫青就开始传达刘彻的意思：“陛下已经恩准，你可以在长安自有活动，但不能出长安，更不能擅自去北疆，懂吗？” 于单面无表情应答：“是！” 见于单这般模样，卫青笑着摇了摇头就离开了侯府。 “若瑶，让吴林和宋玉军立即做一个胡人北疆安置方案。”卫青边走就边就开始布置下一步的措施：“把那些不管是投降过来的胡人还是追随于单过来的胡人，全都安置到北疆长城一线，建立百里缓冲区，切记，向胡人发出的任何文书，都要以于单的名义。” 胡人终究是胡人，内心骨子里就看不起汉人，如今被迫投降，骨子里也不怎么愿意接受汉人的管束，所以最终还是会对老主子的话上心。 若瑶听后内心直感叹，卫青果然才是最狠的，对待敌人他从来就没有心软过。 “那，那河南地哈王达部落怎么办？于单入关的时候，赵信还带来了哈王达的祝福。”若瑶感觉于单会不会依托河南地的匈奴人搞事。 这事还真提醒了卫青：“转告丞相，少给河南地的胡人拨钱拨粮，要把资源全部向渔阳、右北平、代郡等边郡周边的胡邦倾斜，这样他们才会安心为大汉守边。” 秦始皇依托砖瓦建立了万里长城，而刘彻却依托万千胡人建立了强大的战争缓冲区。 第238章 艰难两年 两年后……。 削番确实把汉朝拖得够呛，也正如公孙弘之前说的，两三年内，汉朝最好是低调做人。 为了稳定国内的形势，最终，刘彻在有些方面还是没能抵住诸侯王的反攻。 例如，刘彻要将诸侯王手里的封地及所有权力收归中央，让诸侯王当闲王，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在李蔡实施收权期间遇到了非常大的阻力。 各种反抗不断，最终，朝廷为了尽快稳住国内形势，防止在有外部进攻的情况下国内局势生变，刘彻还是保留了一半的刘姓诸侯王的部分权力和封地，但相比之前诸侯王的势力已经大大的削弱了很多，对朝廷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 特别是最终确定保留的七个诸侯王，还是像往常一样。 而初登匈奴大单于的伊稚斜，为了赢得大部分匈奴贵族的支持，打着“复兴大匈奴帝国雄风”的口号，两年来，先后三次大规模派兵南下攻汉。 第一次是元朔三年夏，伊稚斜命大将军柯尔金和前锋将军乌刺率骑兵五万对代郡、五丈原等边郡发动攻击，代郡城破，太守共友被杀，数千汉人被掳走。 这也是伊稚斜登基以来对汉进攻的首次胜利，就这一次进攻，就让伊稚斜收割了包括左贤王在内的贵族支持，让左贤王也看到了匈奴未来的太阳。 而在单于庭，伊稚斜靠着这场胜仗更是站稳了脚跟，龙城的贵族部落长老也开始怀疑，当初反对伊稚斜是不是错了。 而伊稚斜更是此次胜仗为契机到狼居胥山举行祭天仪式，将冒顿单于祭为与昆仑神同频的伟大人物，匈奴民间的学习榜样也树立起来。 让匈奴人只要提到冒顿就感到自豪和光荣。 第二次是元朔三年秋，伊稚斜再命前锋将军乌刺率两万骑兵进攻雁门，但在胡人缓冲区的作用下，对汉的伤害不是很大，乌刺掳走了几千降汉的胡人。 第三次是元朔四年春，伊稚斜命左贤王、右贤王和单于庭大将军柯尔金各出兵三万共计十万余人进攻代郡、定襄、上谷郡、右北平等边郡。 从伊稚斜发动战争的频率可以看出，他在匈奴的日子也不好过，急需胜仗来稳定自己在匈奴的地位，急需向匈奴高层贵族展示自己的正统。 三次大的进攻，除了第一次北疆损失比较大一些外，后两次损失都不是很大。 当然，这都得益于边疆强大的战争缓冲区，这些缓冲区的胡人也有近八九万人之多。 匈奴每一次南下进攻，首先就要经过汉朝在塞外区域设置的受降区域，所以这些降汉胡人也就成了汉朝的长城。 李广作为北疆的最高的军事指挥者，每次都是胡人跟胡人打起来了，自己就出兵了。 此时的塞外受降城的胡人部落也已经被匈奴兵马消耗殆尽，这堵人肉长城也即将垮塌，而伊稚斜侵汉的决心也异常坚定，一轮接着一轮进攻。 从这件事情上也可以看出，伊稚斜确实在遵守他对匈奴贵族们的承诺：恢复大匈奴冒顿时期的荣光。 塞外缓冲区被匈奴人最终攻破了，边郡十三座受降城被匈奴人捣毁，一些之前受降的胡人也反应过来，他们被汉朝廷利用了。 元朔四年春这场战斗打完之后，紧跟着秋天的时候，匈奴又卷土重来。 左贤王兵分三路强力进攻右北平，右北平最终沦陷。 这也是李广上任右北平太守以来第一次沦陷，但由于措施得当，人员伤亡不是很大。 面对胡人的疯狂状态，面对李广的失利，刘彻再次将李广召回长安斥责。 “太让朕失望了，在以胡治胡的情况下，居然还损失这样惨重？”刘彻说完就将一份战报摔在了地上，战报也滚落到了李广的跟前。 李广这是第二次受到刘彻斥责了，第一次是元朔三年夏，匈奴进攻代郡，代郡城破，太守共友被杀，数千汉人被掳走，李广相当于被刘彻诫勉谈话。 李广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身为臣子就是没做好。 而在一旁的丞相李蔡却心疼李广，于是拱手道：“陛下，伊稚斜一年两次都是几万规模的大军南下，边郡的情况老臣……” “你不要为他辩解。”刘彻接过话茬有些气愤，随口就说道：“你就不能像卫青一样？他就从来没让朕失望过，太守都被杀了，这是何等的耻辱？” 李广叩头：“老臣有罪！” 刘彻对李广又爱又恨，就这样懒懒散散的对李广进行了一通批评和教育。 面对匈奴一年两次万人规模的大进攻，刘彻内心的气已经快要爆发，他开始酝酿是不是要再次主动出兵压压匈奴人气焰才对。 “丞相，如果朕要出兵该如何？”刘彻忽然问道。 李蔡看了看李广，说实话，国内经过了两年的安稳度日相对来说可以了：“如果陛下要举全国之力打，恐怕，这件事还有难度。” 刘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现在的形势又多了一些无奈：“听说他伊稚斜到处说要恢复冒顿时期的雄风？朕总感觉该压压他的嚣张气焰了。” “卫青现在在什么地方？”刘彻忽然问道。 李蔡再一次看了看李广，而后拱手应答：“回陛下，与赵信在朔方。” “让他没事就回来吧。”刘彻有些失落。 李蔡拱手应答：“喏！” ~~~~~~~~~~~~~~~~~~~~~ 走出建章宫，李蔡和李广就这样并列而行，李广也不说话。 “兄长，边郡究竟怎么回事？为何你会被陛下斥责两次？”李蔡实在忍不住就问道。 李广一脸无奈，站住脚看着李蔡：“并非广不努力，边郡的形势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蔡听后沉闷半响，对李广的未来他也失去了信心。 “胡人终究是胡人，缓冲区毕竟是建在塞外，而且，而且四次进攻，全都是兵力过两万。”李广越说越感觉挺委屈的。 李蔡还能说什么呢？因为他也知道刘彻偏心，从来都是亏待边郡将士，只看胜利不看艰辛，所以李蔡真没有什么要说的。 第239章 壮大迹象 卫青得到刘彻传召后马不停蹄的赶往长安。 听完卫青对边郡战事的汇报后，刘彻想灭一灭伊稚斜嚣张气焰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但有一件事现在更棘手，那就是涉安侯于单。 这两年，涉安侯于单和翁侯赵信确实很卖力，匈奴两年四次万人大军南下，他们都身处一线，特别是翁侯赵信，有组织有计划的协助李广抗击南下的胡人。 但战争就是这样，他会催生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由于于单的身先士卒，降部拥护于单的人也越来越多，就连河南地的哈王达部落及翁侯赵信都听命于他，很多时候五丈原和朔方太守都说了不算。 对于卫青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有一种失控的感觉。 “陛下，此事务必引起高度重视，河南地本来就是匈奴降部的聚居点，几年前我们也只是迁徙了两万汉民屯边，没有任何军队。”李蔡听完卫青的叙述后很担心：“如果，这群人起义自立，恐怕就麻烦了，请陛下尽快决断。” 河南地又称河套地区，以前是匈奴进攻汉朝的桥头堡，这个地方万不能丢失：“卫青，你觉得此事当如何处理？需不需要派兵驻守？” 卫青沉思一刻，而后站出来拱手道：“回陛下，派兵驻守价值不大，加之河套地区广漠，如果驻守，没有四万以上的兵力恐怕也是徒然。” 刘彻听后有些焦虑，他担心的是另外的事情，那就是朔方城。 朔方城自公孙弘开始就已经在建，他是汉朝目前来说第一浩大工程，投入的钱物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浩大的移民工程。 当年，公孙弘反驳了刘彻所有再建的工程，最终敲定了这个朔方城，如今几年过来了，这些大量的投入如果因为内乱而前功尽弃就得不偿失了。 朔方城。刘彻当年的考虑也是有根据。 秦朝拿下河套地区后，就开始修筑富有中原特色的大型建筑，可冒顿夺回河套地区后又摧毁了这些建筑。 河套地区面积非常庞大，资源丰富，要想控制这一区域，唯有建立一座不走的碉堡，那就是朔方城，他可以管住整个河套地区。 “陛下的担忧臣明白，两万屯边汉人是打不过这些胡人的。”卫青也开始焦虑，要是于单这个时候真反了，恐怕刚刚起步的朔方城会遭受大难。 刘彻眉头紧锁的起身对卫青说道：“卫青，朔方万不可出事！” “喏！”卫青拱手应答。 ~~~~~~~~~~~~~~~~~~~~~~~~ 夜晚， 长安非常繁华，以至于涉安侯于单玩到了大晚上都还不舍得回府。 匈奴，虽然是一个超级大国，但生产生活条件落后，完全是一个靠蛮力征服的国度，匈奴的部落按照现代的话说就是非洲的部落，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所以这两年也对汉朝给予了非常浓厚的兴趣，特别是汉朝建造的那种宫殿，气势非常大，让于单对未来的龙城都有了一种遐想，龙城也要有这样的大型宫殿。 从长安城逛完回来之后，于单发现啊芒站在门口。 “啊芒，你怎么还没休息？”于单对啊芒就如自己的母亲。 啊芒看了看屋内：“卫将军在等你。” “卫青！”于单顿时脸色就拉得老长，要是条件允许他还是想把卫青大卸八块。 但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于单整理了一下衣装走了进去。 此时的卫青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思考问题。 于单走进屋内先是看了看与卫青形影不离的若瑶，而后又看了看卫青。 “于单，见过卫将军。”于单恭敬的行礼。 卫青看也没看，端起一旁的茶杯闵了闵茶水问道：“看来涉安侯对我大汉民风还是挺欣赏的，从上谷郡这才回来几天？” 见卫青一脸傲气，于单忍了忍：“卫将军说笑了，本太子，不不不，是本侯今天去外面就是想买一些东西。” 本太子！ 都两年了，从这三个字中，卫青嗅到了于单始终没有放弃过还想登基的事情。 啊芒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上前急忙解释：“将军，于单，于单口误，还请……” “不是口误！”于单猛的转脸瞪着啊芒，咬牙切齿一副牛脾气，这两年来他感觉自己忍够了，朝廷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帮助他夺回龙城，他不可能登基。 卫青还是没有说话，继续看着茶碗喝茶，而后想事情。 若瑶也惊愕了一把，这才两年，于单的脾气就见长了，丝毫没有了两年前被伊稚斜追杀时的那种稚嫩，可惜，确实是一个悲剧的孩子。 啊芒见于单就跟倔驴一样，上前焦急劝解：“你胡说什么？你是大汉的涉安侯。” “我，是太子，匈奴的太子，陛下当年明明说要协助本太子登基，两年过去了，就让我们这些归降的匈奴人在长城一线充当人盾。”于单爆发了。 卫青听后居然淡淡的笑了，两年，就两年时间就将于单从一个稚嫩懵懂无知的小孩儿变成了现在什么都知道的大孩，难得。 “你胡说什么，啊。”啊芒着急上火，知道于单被赵信还有哈王达等人蛊惑了，于是向卫青行礼道：“将军，于单不是这个意思。” 于单二十一了，大一岁都不一样，冷静下来的他也感到刚才的话似乎出头了，于是说道：“我，我，刚才，刚才……” 卫青缓缓起身，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一脸笑意看着于单道：“涉安侯聪明了。” 卫青虽然一脸笑意，可于单在卫青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机，看到了恐怖。 “哼！”卫青冷笑之后转身就离开了侯府。 啊芒在卫青走之后就踢了于单一脚：“你，你不要命啦，啊，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你就这样沉不住气吗？啊！” 冷静下来的于单都差点急哭了，他抱着啊芒哭诉：“呜呜呜，啊芒，我错了。” 啊芒深情的看着于单的眼神说道：“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涉安侯于单，不是什么太子，还有，什么利用降部当人盾这些话以后不许在说。” “呜呜呜，于单谨记，于单谨记！”于单哭着说道。 第240章 赵信倒戈 “将军，这家伙之前不是一直很单纯吗？”走出涉安侯府，若瑶就忍不住问道，并且回忆了两年前他搭救于单时的情景，那真是一个小样儿。 卫青边走边说道：“两年，于单共出长安五次，右北平一次，上谷郡一次，河南地三次，看来确实让他见了不少世面。” 这两年，于单可谓是非常忙，由于匈奴的不停南下，先后五次奏请刘彻前往北疆，不过每一次去，卫青都派了吴林跟随，所以卫青记得很清楚。 而于单前后三次去往曾经白羊王和楼烦王所在的河南地，每一次听吴林说，哈王达都以最高规格的礼仪接待了于单。 卫青忽然感觉这事不同寻常，先后三次到河南地，这究竟是什么概念？ “我觉得此人不能留。”若瑶也感觉，此人都已经长了反骨，留着也没什么意义：“没什么意义，北边现在不是还有一个赵信吗？” 赵信！对，卫青转身骑上战马就向翁侯的府上去了。 来到赵信的府上，确实要比于单的府上好一些，赵信的府上见不到一件匈奴人的东西，而且卫青还没走进屋内，赵信就开始外出迎接。 “小侯见过卫将军，不知将军深夜到府有何要事？”赵信亲自为卫青倒茶。 卫青环视一圈后说道：“赵侯爷这几年确实为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 卫青的话不假，当年投奔赵信的那些胡人基本在长城边上就都战死了，没有汗马功劳怎么行呢？但赵信还必须得谦虚：“将军过奖了，维护大汉边疆稳定是小侯的职责。” 确实，不得不说赵信的头脑比于单要聪明一些，尽管若瑶知道，历史上的赵信还会反叛汉朝继续投降匈奴，最后效命伊稚斜。 “赵侯爷藏得够深呀。”若瑶忽然说道。 赵信对若瑶的话顿时就不知所措，尴尬的站在旁边说道：“姑姑娘的意思没懂。” 这话不好挑明，毕竟若瑶现在也没有十足的证据。 “呵呵，翁侯坐吧。”卫青笑着说道：“翁侯的衷心，陛下看在眼里。” 赵信尴尬的坐下：“臣，谢……。” 卫青也不想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侯爷，本将军想知道于单的一些事情。” 赵信听后又站了起来，而后弱弱的问道：“将军想知道什么？” 卫青扭了扭脖子说道：“你所知道的，本将都想知道。” 赵信毕竟是夹缝中求生存的人，当然知道卫青究竟想知道什么，于是说道：“于单前一次到河南地……” 据赵信讲述，于单从第一年开始就对朝廷不满，因为他发现，朝廷只是在利用这些匈奴降部，利用他的太子身份而后想降部发号施令。 两年了，朝廷对当年要扶持他当大单于夺回龙城的承诺再也没有提起，他感觉被骗了，所以在上一次到河南地的时候就与哈王达串通，准备于单下一次到河南地的时候就在河南地登基为大单于，与北方的伊稚斜分庭抗礼。 “原来他真的想反了？”若瑶听完后不可思议，看着卫青道：“如果河南地发生乱局，朔方城不保，这是天大的事情呀。” 卫青长长的叹了一口，而后起身问道：“那你觉得此事如何处理？” 卫青问这话的意思也在考验赵信……。 赵信先是沉思了一刻，说实话，他也对朝廷的做法感到不满，但为了自保说道：“此人想脱离我们，小侯觉得，觉得……” 见赵信吞吞吐吐，卫青冷笑道：“侯爷，其实本将军并非怕他反，就如若瑶所说，朔方乃河套地区国之重器，成千上万人的心血，数不清的钱财付出，绝对不能出任何叉子。”说完就拍了拍赵信的肩膀道：“你要理解本将的做法……” 做法！赵信久久的回味这两个字，似乎感觉卫青下一步又有新动作似的。 若瑶使劲的回忆历史上于单的死法，可历史上根本就没有相关记载，只有一句，降汉后不久就死了，从现在的情况看，原来是这么作死的。 “还有什么情况？”卫青看着赵信的眼神问道。 赵信已经满头大汗，他猛的跪地向卫青磕头：“小侯请求，请求朝廷开恩，不要再让匈奴降部遭受战乱之苦。”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再让降部充当人盾。 这是赵信发自肺腑的呼声，他对于朝廷的做法确实也感觉欠妥，当年跟随他投降汉朝的人大部分又与匈奴人作战死去，剩下的也被圈在匈汉边境长城一侧。 只要伊稚斜南下，首先打得就是这些降部，而这些降部也算是汉军作战的第一梯队，据赵信的不完全统计，降部死伤人数已经高达六万多人。 若瑶轻声的对卫青说道：“别信他，这人迟早都要复降匈奴。” 卫青扭头看着若瑶，对若瑶的话卫青虽然从来都只是听听，但若瑶说的话每次都那么准，但看着赵信这般真诚于是说道：“这非本将军可以决定的，你可以向陛下奏明。” 赵信确实想给族人求得一条活路，自从他被卫青打败，而后率部投降以来，似乎就他的日子过得很好，他之下的人，全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将军，匈汉战争并非我孜然王一个人挑起，还望将军高抬贵手。”赵信再次扣头。 卫青上前两步扶起赵信，而后说道：“陛下曾有言在先，翁侯赵信可以行走朝堂，你比涉安侯幸运，自己写上一份奏章谏言吧。” 赵信岂能不知自己有这权力，只是他总感觉自己是投降过来的，满朝文武反正有另外的眼神看他，所以也有想法，但从未透露过不满。 面对卫青出的这个点子，赵信点了点头：“将军大恩，小侯没齿难忘。” …… 走出翁侯府，卫青似乎有想不完的事情。 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前方乌漆嘛黑的样子，卫青忽然站住脚转脸看着若瑶：“你刚才说赵信迟早要复降匈奴？” 若瑶最怕卫青这样的眼神，怎么解释呢？难道说自己预知的？于是尴尬的说道：“对，猜的！” “哼！”卫青不削的转身继续走：“好好盯着于单，一有动静立即禀报。” 第241章 赵信求见 涉安侯于单的事情确实让刘彻、卫青、李蔡、番系等朝廷大佬们神经紧绷，都不怕他造反，唯独怕朔方城受到威胁，而这个朔方城关系整个河南地的统治问题。 首提筑朔方城的是刘彻，而且规划的规模是二十万人的大城市，由于规模宏大，公孙弘反对，但刘彻坚持，公孙弘就提出了缩小规模加强移民的策略。 筑朔方城历史上准确的叫法叫：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移民。 朔方城为何在历史上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为何会让刘彻、卫青两人都睡不着觉？他的原因和地理位置有关。 朔方的西北部为阴山山脉，穿越阴山后即进入漠北高原，之前是白羊王和楼烦王经营的地方，是匈奴侵汉的桥头堡，南下打击汉朝都必须经过河南地进行补给、休息等等。 从军事上讲，朔方城一旦建成，汉王朝派兵越过阴山便可打击匈奴，而且行军路线也非常容易选择，朔方出击匈奴时从鸡鹿塞逾越阴山后便是匈奴右贤王。 再俗称一点就是：这是从河套地区通往漠北的一条比较捷近的通道。 所以，控制了河套地区就等于控制了漠南草原的核心地带，汉朝便有了打击匈奴的桥头堡，在历史上，各朝代围绕河套地区展开的争夺战非常频繁。 加强对河套地区的统治，卫青之前的策略是让哈王达自己来管制这片区域，但刘彻觉得太危险，所以建立了朔方郡和五丈原郡，太守均由汉人担任，而后加强备塞的策略。 备塞的策略，认为过去朝廷每年派兵卒轮流守卫边境，但这些兵卒不熟悉敌情；不如选派携带家眷前往垦殖的人员，修筑起高大的城墙和深广的壕堑，在城外和城墙上布置防御工事，再在城内兴筑一座子城。 汉王朝在阴山山脉的南麓，在一些山谷通道及其附近建筑了，系列的障塞和烽隧，鸡鹿塞是阴山山脉西部的一处重要的军事据点。高峻的阴山，本来就是一条天然屏障，秦汉长城通过这一带崇山峻岭时，只是在一些较为低矮的山岭以及平坦的川地上筑有长城，在陡峻的山峦上只是在岭颠或山麓筑有烽燧，以便瞻望和传递信息；在山谷口外修筑的小城，驻兵戍守，管领附近的烽隧。这些规模不大的小城，秦代称为“戍”，汉代称做“障”和“塞”都尉治所的小城面积较大些，才称做“城”。 就目前而言，朝廷已经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来筑城移民，准备将朔方打造成一个匈汉战争的战略要塞，进，可越阴山可直击漠北，退，可以依托阴山抵御外敌。 所以在卫青看来，朔方城万不能出现任何乱子，一旦河套地区再被匈奴人夺取再想收回来恐怕就难了，所以必须重视。 五天后， 卫青派出了宋玉军入朔方城监督，可还没有等来宋玉军的消息，就等来了赵信的噩耗。 赵信半夜忽然来到长平侯府，让卫青感觉一丝凉意。 “翁侯这么晚了，找本将军何事？” 连日的劳累让卫青早早的就睡下了，但一听罗管家说是赵信来了，还是起床了。 赵信站在原地腿脚有些发抖，但还是说道：“将军，小侯刚刚得到情报，于单，于单恐怕这两天要逃离长安北上河南地。” 这件事其实早在卫青预料之中，以于单现在的状况，肯定不甘心就这样被朝廷利用：“具体计划有没有？” “没有，小侯也是听边郡回来的人说的，哈王达等人准备在河南地拥护于单称帝。”赵信说完就跪在在了地上：“我觉得，觉得此人不能留了。” 说实话，赵信真没想要坑于单，但赵信也是没有办法。 卫青上前扶起赵信，而后沉思片刻说道：“走，进宫面圣……。” ~~~~~~~~~~~~~~~~~~~~~~~~~~ 刘彻也才刚刚睡下，就被内侍惊醒。 来到建章宫，卫青和赵信已经等候多时了。 赵信将于单的事情对刘彻进行了一个汇报，刘彻顿时就气愤的直接将桌子上的竹简打翻在地，在他看来，内战结束才两年，他本来想让国内多喘息几年。 “陛下，于单始终对陛下当初说要扶持他当大单于的事情耿耿于怀，臣觉得此人不能留了，留下也没有什么作用，反而有麻烦。”卫青拱手谏言。 刘彻昂在龙椅上说道：“这削番才两年，朕，本想着恢复几年。”说完，刘彻就看着卫青说道：“卫青，既然有人想冒头，那就把他打下来，正好最近北疆不是很太平，李广有些让人失望，你就制定一个作战计划。” 刘彻又提李广了，卫青上前解释：“陛下，李广其实……” “不要再说了，干脆，就从河南地出阴山压压哈王达的嚣张气焰。”刘彻说完就起身严肃的看着卫青继续道：“朕没有别的要求，一定要保住朔方城。” 刘彻说完之后似乎还有没交代完的，于是走下台阶看着卫青说道：“伊稚斜居然还敢打出重振大匈奴雄风，将汉人踩在脚下的口号，哼，真当大汉还是以前呀。” 刘彻说完就看着赵信问道：“赵信，你觉得呢？” 赵信跪地叩拜：“大汉天威。” 刘彻有一种成就感，这可是从匈奴人嘴里说出来的，于是高兴道：“平身！” “谢，陛下。”赵信起身后站。 “哼，还大匈奴帝国，卫青，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确保朔方筑城顺利，保证河南地稳定，灭灭伊稚斜的嚣张。”刘彻说完就快步向后宫走去。 卫青拱手恭送：“臣，领旨！” 走出皇宫，卫青与赵信一起商量了一下进军的事情，赵信觉得，必须派兵进入河南地，以防事情生变，最怕的是，哈王达勾结右贤王越过阴山就麻烦了。 卫青长长的叹气，自己休息了一年，看来又有得忙了，不错他就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才是他应该有的感觉，于是对赵信说道：“你准备准备，随本将去河南地。” “诺！” 第242章 伟大梦想 三天之后， 卫青将若瑶召到西山营交给了一件特别的任务，杀了于单。 接到任务的若瑶行动也很果断，毕竟站在大汉的角度，此人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涉安侯府还像往常一样，于单和几个匈奴人神神秘秘的商量什么事情。 “若姑娘来了，快，快，请进！”啊芒还像往常一样迎接若瑶。 可啊芒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从若瑶的脸上以及走路的步伐中还是看出了今天将有大事发生，于是赶忙上前招呼：“于单，快，去翁侯府上给我拿点东西。” 于单听后没有反应过来，他起身看了看若瑶和啊芒对身边的匈奴人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大家回去分头准备。” 啊芒有些着急了，于是再次上前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也去。” “若瑶见过涉安侯。”若瑶很恭敬的行礼，毕竟对面这位已经是将死之人。 于单听后居然摆出一副有气势的架势，快速走到桌案前问道：“若姑娘有事吗？” 若瑶长叹一气，真是可惜了：“于单，你知道陛下为何给你封爵涉安吗？” 啊芒快速上前打岔：“呵呵，姑娘，来，坐，不知道今天……” “哎呀，啊芒，我知道你今天来为了何事，实话说了吧，本太子不日便登基。”于单将啊芒一把拽了过来，而后掷地有声的说道：“本太子才是匈奴的正统。” 啊芒激动起来，一把拽过于单说道：“你，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啊芒始终改不明白，为何于单会这样，都二十一岁的人了，可就是沉不住气，啊芒曾经也是太守的女儿，所以对朝廷的政治还是懂一些，这话真不能乱说。 于单见啊芒急了，于是改口说道：“刚才，刚才冒失了。” 若瑶听后笑了，他看着啊芒，而后将啊芒叫到了外面。 “姑娘，于单，于单有的时候确实沉不住气，心直口快，你，你别放在心上。”啊芒不停的给若瑶解释，生怕若瑶会干些什么事情。 若瑶偏头看了看屋内正在喝茶的于单，说实话，要不是啊芒，若瑶刚才真的会毫不客气的结果了于单，可啊芒毕竟是陛下亲封的诰命夫人，而且也是强汉的功臣。 若瑶很无奈的说道：“夫人，别再为他费心了，今晚末将就要送他上路。” 啊芒一听吓得腿脚一软往后退了几步，刚好就被身后的一棵树干挡住，她眼中闪烁着泪花，似乎这个结局早已料定：“呜呜呜，我就，我就知道是这个结局！” “夫人节哀。”若瑶再次安慰。 啊芒用力缓缓的撑起整个身体，泪流满面的看着若瑶说道：“他虽是匈奴人，可他是公主一手带大的，他说过，一旦当上大单于，一定要学汉，罢黜奴隶制，学习建造宫殿、纺织丝绸，他真的是好孩子，求你们，求你们手下留情。” “我十五岁随公主和亲匈奴，在匈奴遭受非人的待遇，为大汉和平也算出力，请姑娘禀明陛下开恩。”啊芒一字一句轻声的说道。 面对啊芒的哀求，若瑶摇了摇头，而后低头说道：“夫人，末将给你半个时辰。”说完，若瑶就转身向院外走去。 若瑶离开了，啊芒脑袋一片空白，说实话，从回长安的那一刻，其实她就已经料定单于的结果不是很好，但不曾想连命都不保。 啊芒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他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曾经被送去匈奴和亲的女人。 啊芒面无表情的走进屋内，看着于单。 “啊芒，她人呢？”于单见啊芒面无表情，于是气愤道：“她是不是又欺负你了？真该死，还有那个卫青，等本太子登基，一定不会绕了他。” 啊芒听后抬起手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于单的脸上，顿时就出现一个巴掌印。 “啊，啊芒，你……”于单被打傻了。 啊芒眼泪哗哗的就流了出来，泪流满面，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天天本太子，本太子，你究竟分析过你现在的处境没有？啊？你这是在作死呀。” 于单被打懵了，面对啊芒慢慢的逼近，他只能慢慢的后退。 “出出出什么事了？”于单从啊芒的眼泪中感觉到了一丝不详。 啊芒擦了擦眼泪，而后坐了下来，楠楠的说道：“没没什么事，于单，啊芒对不住你，啊芒没有保护好你……” 就这样，啊芒带着不舍与悲伤，走出了涉安侯府，他毕竟是汉人，父母都在健在。 看着啊芒那呆呆的背影，若瑶提剑就向府内走去。 一刻钟之后，若瑶又出现在了门口，她将剑收入剑鞘之中，对着涉安侯府的管家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快步向外走去，这个管家其实也是李蔡当初派来的。 “快快快，用毯子包好，直接弄后山埋了。” 管家组织几人迅速将于单的尸体处理了。 ~~~~~~~~~~~~~~~~~~~~~~~~~~ 涉安侯于单死了，就像是从人间消失了一般，不知道哪儿去了，司马迁作为史官也到侯府进行过勘察，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被杀的，所以也只记载了一个死了。 于单的死后，卫青就开始召集吴林、宋玉军、罗德善、卫广等人围绕刘彻的决心意图安排战事。 “两年来匈奴四次大规模南下，丝毫不把我大汉放在眼里，要不是削番的事情拖住了后腿，早开打了。”卫青边说着形势同样也传达了刘彻的意思：“伊稚斜更是打出重振大匈奴帝国雄风的口号，陛下此次意图，必须把伊稚斜这股嚣张气焰压下去。” 吴林听后看着地图豪气道：“那就直接北上，把正在侵边的左贤王拿下。” 卫青听后摇了摇头：“不，要打左贤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本将军研究过他，他不仅兵力上占优势，而且还是一个汉通，一时半会儿打不赢。” “卫将军，末将觉得就按照陛下的意思，朔方必须稳定，那儿现在从内地迁徙过去的汉人有两万，还是先把哈王达压制住。”宋玉军还是对刘彻的意图感兴趣。 卫青点了点头桌子一拍道：“点骑兵三万从高阙出兵入河套地区，卫尉苏建做游击将军，左内史李沮当强弩将军，太仆公孙贺当骑将军。” 卫青说完之后就看着宋玉军说道：“立即形成文书报陛下审批。” 第243章 看着就气 第二天一大早， 卫青率吴林、宋玉军、若瑶、罗德善、韩说、郭昌等将领来到建章宫，详细的汇报了昨晚研究的作战方案，行军路线，以及保障措施。 听完卫青的汇报，刘彻内心似乎没有什么波澜，这是一种底气的表现，是一种对卫青信任的表现，再也没有了前几年那种手忙脚乱和焦虑的感觉。 大军从高阙出兵入河套地区，武力震慑已经投降的哈王达及河南地的所有降部，而后依托朔方出阴山，对右贤王实施打击，将伊稚斜那嚣张的气焰拍下去。 刘彻手拿着一张羊皮起身走到武将堆里，而后环视一圈儿就将羊皮递给了卫青：“这是伊稚斜带人捎给赵信的，赵信让丞相呈给了朕。” 卫青带着忐忑的心情双手接过羊皮，这些不算文字，但应该是经过了赵信的翻译，大意是：警告刘彻务忘白登之围的教训，立即归还河南地，两国相安，否则草原狼会以草原狼的方式席卷南下，让刘彻注意着点……。 见卫青也看完了，刘彻忽然板着脸问道：“你怎么看？” 卫青与其他几位将军对视后拱手应答：“呵呵，陛下多虑了，一群草原的土狗而已，看我大汉铁骑如何将他们围猎。” “哈哈哈哈！”刘彻听后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伊稚斜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的草原狼在你卫青的眼里，也就一群土狗，哈哈哈哈哈……” 刘彻对卫青信心十足，边走到门口边说道：“伊稚斜两年四次都是万人规模的进攻，看来他也急着需要几场胜仗来稳定自己在龙城的地位。”说完，刘彻转身看着诸位将军坚定道：“汉威能不能达四方，就看诸位将军了。” 众将军拱手应答：“定不辜负天下强汉！” “哈哈哈哈。”刘彻再次高兴的大笑起来：“去吧，北教场点兵朕就不来了，朕会摆好庆功酒，等着诸位将军凯旋归来。”说完就离开了建章宫。 送走了刘彻，卫青转脸再一次看着羊皮地图，地图很大，是张骞的心血，他汇聚了千万汉人的强汉之心。 “宋玉军。”卫青忽然转身看着诸将下达将令：“北教场，点兵出发。” “喏！”宋玉军快速应答后离开。 此次，刘彻派骑兵三万从高阙出兵入河套地区，长平侯卫青为车骑将军，卫尉苏建做游击将军，左内史李沮当强弩将军，太仆公孙贺当骑将军。 这四人分别统领中军、前锋、左右翼及收容部队。 ~~~~~~~~~~~~~~~~~~~~~~~~~~~~~~~ 武将们忙得不亦乐乎，而丞相李蔡也是相当的忙。 刘彻前脚刚走出建章宫，就在楼台处见李蔡带着丞相府的一帮人也跟了过来，阵容一点都不输给卫青的武将们。 见李蔡一个劲的带人往建章宫赶去，刘彻赶忙给内侍说道：“去，就说朕不在钟楼。” “喏。”内侍转身传旨。 大军外征，作为丞相肯定是最忙的，军饷、粮草以及军功爵所需钱财，这都是丞相的事情，所以李蔡也不敢怠慢。 李蔡带着丞相府的大队伍接到内侍传召之后就快速向钟楼而来。 “臣拜见陛下。”李蔡说完就从袖筒里取出竹简：“这是所需军费，请陛下过目。” 李蔡这一次可谓是真体会到了丞相的苦，由于前几年的外征内战，加之又修筑朔方城，国库早在公孙弘时期就已经空虚虚了。 这一次筹集的这些军费他几乎把该想的办法都想完了，当然，功劳最大的还是那些诸侯王，他们被刘彻已经打怕了，听说又要打匈奴，有人出人有力出力。 “陛下，军费还是有些不足，特别是用于军功爵表彰……”李蔡不敢在往下说。 刘彻看完竹简就缓缓的收起：“把铁甲军的军费今年就少拨一半。” “啊，这这，不好吧。”李蔡知道刘彻这也许就是针对李广的。 刘彻将竹简递给李蔡说道：“这两年北疆边患越来越严重，匈奴数万骑兵攻代郡，杀太守共友，掳掠千余人，右北平被左贤王攻破，真是让朕失望之极。” 李蔡心灰意冷，刘彻果然又把这事掏出来，于是准备辩解：“陛下，边疆不是想的那样，边郡军民奋战抗胡一线……” “不要给朕叫苦，更不要谈什么艰辛，朕只要结果。”刘彻说完为了安慰李蔡继续严厉的说道：“强汉谁不苦？谁不艰辛？谁不付出代价？要都向朕叫苦，那干脆继续和亲纳贡算了，把匈奴人奉为上宾，你觉得如何？” 领导果然都只看结果，李蔡跪地禀报：“臣不是叫苦，臣错了。” “起来吧。”刘彻心情有些不好，他转身继续向钟楼走去，他也不知道为何不爽，反正就是不爽，看着李蔡身后这群文人，刘彻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这样，把事情办好之后，你也北上吧。”刘彻忽然说道。 李蔡楞住了，他现在是丞相，所以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见李蔡茫然，刘彻再一次强调：“朕封你为轻车将军，隶属车骑将军卫青，一同从朔方出兵，去看看人家是怎么带兵打仗的。” 听完这话，李蔡顿时脸色就没了光鲜，百官之首也要隶属卫青去打仗了，这怎么说都在历史上少见，但李蔡没有办法，只能去学学了。 李蔡应答：“臣遵旨！” “还有，其他一些事情崭由御史大夫番系负责，做好移交工作，随卫青北上吧。”刘彻对李家反正就有一种感觉，又恨又爱的感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就这样，李蔡作为李家的代表被刘彻派到边关学习作战经验去了。 “还有，多带几个文臣跟着你一起去，让这些天天在长安城无所事事的额家伙也去边关看看，看看我大汉子民是如何与匈奴角逐，免得这些人没事吃饱了总感觉，强汉是军人的事情，跟自己无关。”刘彻对李蔡身后的文臣说道。 文臣各个吓得跪地不敢说话。 刘彻气愤的转身继续走了。 下午，丞相李蔡清点人员，从丞相府带走了二十多人去往河南地。 第244章 武力震慑 河南地，哈王达对于单的死毫不知情，还在密谋帮助于单登基大单于的事情。 哈王达想帮助于单登基为大单于，无非也是为了未来着想，首先于单降汉，加之于单对哈王达说，汉皇刘彻有扶持他的意思。 对于哈王达来说，于单背后有了汉军撑腰，胜算很大，一旦于单成功，那么自己就是首功之臣，未来是不可限量的。 “首领首领！汉军已经进入朔方地界。”大祭司非常兴奋的跑进帐篷对哈王达汇报，在他看来，汉军是来协助于单登基的。 哈王达很高兴，拿起当年用白羊王人头做成的权杖就走了出去。 看着浩浩荡荡的汉军向朔方城方向开拔，哈王达就是没有见到于单，相反，卫青骑着高头大马向这边奔跑而来。 哈王达赶忙以最高礼仪迎接：“哈王达见过卫将军，快，开祭坛。” “不用了。”卫青一跃下马，而后战袍一挥就向帐篷走去。 来到帐篷，哈王达总感觉气氛不对，吴林、若瑶、宋玉军等将领一句话也不说，就静静的看着自己，脸上透露出一丝杀气。 “于于于单呢？”哈王达尴尬的问道：“将军带这么多人呀？” 卫青拿起桌案上的酒葫芦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马奶酒，对于他来说，上一次来河南地就是打败白羊王和楼烦王的两年前，如今再次来了，于是乐呵呵的说道：“陛下听闻你有点不听话，所以派本将军前来看看。” “啊！”哈王达惊愕，赶忙辩解：“绝对没有的事，我哈王达绝对忠心于大汉，我可是汉皇亲封的首领。” 卫青冷冷一笑开始细数几条哈王达的罪状：“你密谋扶持于单登基，视朔方太守的话为耳旁风，擅自向下属奴隶部落分配资源，欺压汉人……” “不！”哈王达惊愕，看了看一旁的大祭司后紧张起来，今天看来凶多吉少：“绝对没有的事，于单告诉本首领，是汉皇要扶持他，至于朔方太守的话我更是言听计从。” 哈王达忽然感觉到，卫青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他，大兵压境也是因为他。 上万汉军精锐入河南地，确实把哈王达吓得够呛，这就是纯属的武力震慑，河南地的降汉胡人确实老实了很多，而移民过来的汉人腰板也直了。 大军一到，河南地恢复了平静，可也让卫青这些武将们没了事干，于是大家在朔方城东南小城又坐到了一起商量下一步的事情，如何打击伊稚斜的嚣张。 此时的河南地确实牛掰，朝廷的丞相李蔡，军事统帅卫青居然都齐聚了河南地，这是前所未有的，相当于现代的总理和总长都到了，什么概念，规格高。 “宋玉军。”卫青忽然起身看着众将喊道。 宋玉军上前一步拱手应答：“末将在！” 卫青看了看丞相李蔡，而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马上派出一支侦察队，让哈王达出三百人的向导，越阴山，将右贤王的具体情况在五日之内全部探清。” 李蔡一听惊愕的站了起来，这是要去打右贤王的节奏呀：“卫将军，右贤王直属统兵八万，还不加下属那些小王的兵马，那可是匈奴的三号势力，咱们才三万人。” 卫青微微一笑，看着丞相那一脸的惊愕说道：“就拿它开刀。” 宋玉军转身拱手应答：“末将马上安排。” 李蔡心中感叹，自己打了一辈子的仗，还真没有卫青这样的胆量……。 五天后。 宋玉军带着成果返回了，这成果确实大，这是汉军首次越阴山，也是首次探查阴山直通漠北和漠南西的路，更探查清楚了右贤王的具体实力。 而对于这次作战，卫青仍然坚持自己以前的原则，那就是必须争取匈奴人的协助，所以给各军都下了命令，每个打击军团必须充实五百人的匈奴人。 这五百人的匈奴人不指望杀敌，就是当向导，而后必要时利用。 对于战法，卫青也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现在你们知道河南地的重要性了吧。”卫青从宋玉军组织汉人和胡人等各方侦查势力绘制的行军路线图可以看出，出河南地越过阴山大有可为。 宋玉军上前就自己的地图进行解释：“诸位将军，从这里出小乔山、罗关，即可如漠南西，从这里越过阴山南，即可入漠北，是捷径……” 听完宋玉军的解释，大家对此次作战有了一个新的概念，特别是若瑶，总算知道了历史上着名的阴山在那里。 “伊稚斜打出的口号是，恢复大匈奴帝国的雄风，让汉人低头做人，那么，本将军在出征前也有一个口号，达到右贤王庭吃牛肉。”卫青说完就开始布置任务。 全军分成五个攻击军团，所有军团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想方设法直攻右贤王庭，卫青的要把整个漠南西草原战场变成汉军的竞技场。 谁先拿下右贤王，就封侯拜将，这一次，若瑶与吴林成军，率五千骑兵。 而卫青所率领的军队，就是哈王达的匈奴军团以及朔方城的守军六千。 李蔡听后对这项战法很持意见，这是在玩自焚，一旦出了差错，深入匈奴腹地的三万汉军将成为瓮中之鳖，有去无回。 而且在李蔡和李广作战的历史上，这种战法从来都没有用过。 “丞相，你就不用担心，对付匈奴人不能再用以前那种老套路。”卫青其实对李广以前的打法也有意见，但毕竟李广是老将，所以他也不能建议。 李蔡内心却是佩服，但也很紧张，因为李蔡被刘彻封轻车将军，在这次部署中，李蔡从阴山南面绕过，而后直接进入漠南西直奔右贤王庭。 李蔡打了一辈子的仗，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玩，绝对的心跳。 五千人马直插右贤王心脏，万一走偏了怎么办？万一受到大规模的阻击怎么办？ 所有部署完之后，卫青手里拿着几个荷包分别递给几位主将，而后将另外一个荷包递给若瑶：“记住，如果打到王庭即可打开，如何没到王庭，就扔了。” 若瑶看着荷包，怎么感觉像谋士一样呢？ 第245章 全面防御 匈奴右贤王领地……。 匈奴右贤王是匈奴的第三大势力，统管整个匈奴右部区域，也算是一个实力雄厚的人，伊稚斜在夺取单于位置的时候，就曾将右贤王的位置许诺给前军臣单于的大将军柯尔金。 右贤王对伊稚斜的登位也很关心和支持，他同样对军臣单于的软弱和匈奴军队的节节败退有意见，加之龙城大部分的贵族长老们也窃窃私语，所以右贤王无条件支持。 在两年前擒获于单失败之后，右贤王就奉伊稚斜的命令先后两次南下侵汉，咬牙切齿的高呼要狠狠的教训汉人，要让匈奴回到冒顿时期。 “哈哈哈，一定要打到汉人再次和亲纳贡。” 在大帐之内，右贤王得到了前锋将军卡扎尔的情报，汉人大军已经到达了河南地，于是右贤王决定举行祭天仪式，要教汉人怎么做人。 面对右贤王的高调，卡扎尔感觉不妥。 卡扎尔曾经是匈奴奴隶层的首领，能当上前锋将军，还是十年前他率领部族的人里应外合攻破长城，引导大军灭了上谷郡太守一事，而后一路升迁。 由于卡扎尔的部落长期在匈汉边境活动，所以他对汉人还是挺了解，特别是卫青，他经过了很深入的研究，所以他不敢轻敌。 “右贤王，末将觉得，卫青还是不可小觑。”卡扎尔说完就开始准备分析。 右贤王大腿一拍，兴奋的说道：“怕什么？不就区区三万人马，我们加起来可是他的十倍之多，一人一口还不够分呢，哈哈哈。” 卡扎尔没有办法，遇到这样一个领导也算无奈，于是说道：“右贤王，所有统战兵力有八万人，其他小王加起来也有十多万，末将将主要兵力放在了王庭以南三百里的位置，形成了三道防线，其余小王兵力全部加强到阴山山脉。” 阴山！右贤王听后似乎陷入了沉思，脸色也开始变得阴沉，但忽然又严肃的对卡扎尔说道：“一定要打败卫青，拿下卫青人头，传令所有部落，谁杀死了卫青，即可封王。” 卡扎尔听后还是看了看腰间佩戴的汉剑，今日之汉人，未必就是昔日之汉人。 卡扎尔走出大帐就直奔盲山，因为那里有一群汉人奴隶在放羊，而这群汉人奴隶就是卡扎尔抓回来的，这其中就有原鹿关守将王忠正，他教会了卡扎尔汉剑剑法。 经过爬坡上坎，卡扎尔见到了王忠正，他披头散发，双脚被脚链捆着。 “你，过来。”卡扎尔挥舞手里的汉剑指王忠正问道：“此战结果如何？” 王忠正知道卡扎尔要问什么，因为卡扎尔每一次南下都要来找他，于是冷笑道：“哼，此战必败无疑。” “你！”卡扎尔气愤，因为他每一次来问王忠正，王忠正都是这句话，可每一次都胜利了，但这一次卡扎尔却莫名的慌张，是因为来的是卫青的原因吗？ 王忠正用力挺直了腰板，而后看着远处初生的太阳：“今日的大汉已觉醒。” 卡扎尔气愤，本来他今天是来放王忠正的，只要王忠正投降，就立马放了，可王忠正自被抓之后始终不肯投降：“你就继续放羊吧。”说完转身。 ~~~~~~~~~~~~~~~~~~~~~~~~ 若瑶和吴林组成的第三攻击军团，他们选择的路线是沿阴山西度临河，而后翻阅南天主峰进入漠南西，而后在哈王达的向导带领下直奔王庭。 草原广漠，无固定的天然障碍，便于各攻击群自由发挥和穿插，卫青的军令就是，各攻击群必须穿插到王庭后才开打，如果不到王庭，就坚决不能与匈奴大军接敌。 实在不能完成穿插打击任务的，也不许恋战，就全部回撤。 五大攻击群的目标就是到王庭，从五个方向，不许强攻，能进则进，不能进则退，退后继续绕，毕竟匈奴设置的是防线，所以也不会全力主动进攻。 首先给匈奴大军造成一个四面八方都有汉军的压力。 卫青对于这场战役很有信心，因为他已经研究过右贤王两年了，从右贤王的性格、做决定的态势，以及整个辖区势力分布图等等。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两年，卫青通过赵信强大情报网已经把右贤王研究得透透的，甚至右贤王辖区哪些势力对他有意见，开展之后会不会添油加火都进行了分析。 “若瑶，若瑶，你说，咱们这一次会不会成功？”吴林这一生都还没有玩过这种深入敌人腹地的心跳，所以对此次穿插作战心里还是没有底。 若瑶看着手里的羊皮地图，他可是没有任何担忧，因为历史记载的没有错，打匈奴，这种大穿插，大迂回战术绝对是奏效的。 “放心吧，绝对没有问题，此战，将成就一个神话。”若瑶依稀的记得，卫青此战结束，将以军功拜大将军，地位位列三公之上。 吴林傻傻的看着若瑶，对若瑶的胆识有了几分钦佩，但还是露出消极的一面：“算了吧，我都已经让吴尚荣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且。”若瑶顿时就郁闷，还没开拔就已经这样沮丧，于是说道：“你别这么丧好吧，想封侯就看谁先杀进王庭。” 若瑶想到了当年刘邦参与灭秦的一件事情，诸侯进关东入咸阳的事情，这一次何尝不像呢，五路大军进王庭，先进王庭者封侯拜将。 经过了短暂的动员，若瑶和吴林按照之前秘密选择的行军路线，在五百匈奴向导的带领下向王庭而去。 这五百向导，全都是憎恨匈奴贵族层的奴隶层，而且是卫青和赵信经过几层筛选的人，绝对的没有问题，而且相互牵制。 卫青的作战始终讲究一个原则，敌人不光是敌人，还是友军，所以，每次作战都尽最大努力将这些胡人利用起来。 而在漠南西的正面，卫青则率领哈王达、朔方太守、五丈原太守、上谷郡太守及各种杂牌部队四万多人正面，浩浩荡荡的牵制右贤王的防线大军。 而他在等一个机会，又或者是一个信号。 第246章 静静等待 右贤王领地……。 面对汉军的临近，整个右贤王部落没有激起很大的风浪，因为右贤王领地的牧民已经和平生活了五十多年，在这五十多年里，这个区域的牧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和平习惯了，而且大多牧民都还沉浸在国家强大，可以应付一切来犯之敌的信念中，所以作为牧民根本感受不到战争到来前的紧张。 加之右贤王的王庭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贵族部落，他们享受着最好的服务，有的贵族人士一生未见过战火。 和亲积习严重，这也是卫青当初所分析到的，这一次打击，也是卫青贯彻刘彻意图，将战火直接烧到漠南西，让胡人也尝尝战争的滋味所采取的措施。 右贤王正在王庭喝酒，今天是王后的生日，所以整个贵族部落都是欢声笑语。 一大堆火在草原的中间点燃，奴隶层的牧民开始挑起了欢快的舞蹈以供贵族们观赏，你一杯我一杯，你一口我一口，富庶的日子让人陶醉。 此时的相国急急忙忙从远处走来，对右贤王说道：“右贤王，卡扎尔禀报，有汉军越过了阴山，现在不知去向，正在加紧搜寻。” 右贤王听后放下了手里的酒碗，一旁的王后更是一脸惊愕，她从小都是听说汉人如何如何，看着汉人来纳贡，却从来没有听过汉人到了漠南西。 “怕什么？本王可不是孜然王、白羊王，放心吃肉，别扫兴。”右贤王指引之后就继续吃起烤羊肉来：“来来来，汉人嘛，不可怕，冒顿当年把刘邦还不是差点踩死。” 就这样，大家继续欢歌笑语。 过了一会儿，卡扎尔麾下的将军又前来禀报：“右贤王，在阴山谷底发现汉军。” “人呢？”相国起身紧张问道。 右贤王放下手里的酒杯，而后若有所思的瞪着等待下一步的消息。 将军拱手道：“还没开打，他们就转身撤退了。” “哈哈哈哈。”右贤王听后大笑起来：“相国，你不用紧张，传令卡扎尔，务必将汉军歼灭在阴山山脉。” “是！”将军转身离开。 ~~~~~~~~~~~~~~~~~~~~~~~~~~~~~~~ 阴山山脉。 自古以来游牧民族都在这里逐水草而居，进行游牧生产生活。 阴山山脉是北部东西向山脉和重要地理分界线，阴山山脉是东西走向。属古老断块山。西起狼山、乌拉山，中为大青山、灰腾梁山，南为凉城山、桦山，东为大马群山。 阴山作为烽烟不绝的古战场，秦汉与匈奴，隋唐与突厥，北魏与敕勒人都在曾经在这里燃起战火。 古人对阴山的描述多充满了肃杀气氛。历史上围绕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发生了无数次的战争，为防止塞北游牧民族南下，古人在阴山修筑长城，至今仍能在阴山看到古长城的遗迹以及古人在阴山修筑的边关要塞。 当然，战争大多围绕资源争夺。阴山以北的少数民族往往会突然强大，有会突然杳无踪迹，比如留下了千古绝唱《敕勒歌》的敕勒人曾强盛一时，但是后来又突然消失，几乎没有留下有关的文字记载。那么究竟是什么在悄悄的影响北方少数民族的兴衰呢？ 这都是自然的原因，在中国近5000年的历史中，中国大陆的气候一共经历的四次寒冷期和数次暖期中的短暂冷期，通过对气候变迁以及中国战争史图的叠加研究者发现战争的发生与气候变迁存在着很大的关联。 5000多年来在气候温暖期，400毫米等降水量线会向北移动移动3-5个纬度，但这小小的移动便是整个阴山北部的草场，变得水草丰美羊肥马壮，此时的游牧民族安居于草原，很少向南袭扰，而此时，有远见的游牧民族头领不断带领族人不断兼并周边的小部落，从而发展成一支强大的部族。而当气候进入寒冷期，400毫米等降水量线和植被分不带便开始向阴山以南移动3-5个纬度，此时，冰雪覆盖的北方的广阔草场，食物短缺，牛羊数量急剧减少，环境变恶劣。 这时游牧民族必须采取迁徙、掠夺等方式获得生产和生活资料。气候犹如一支无形的大手，悄悄左右着北方严重依赖自然的游牧民族的兴衰。表面上长城的诞生是农耕民族为抵御北方游牧民族而修建，而本质原因却是阴山南北不同的气候决定了长城在此诞生以及阴山南北两种文明的对峙。 阴山山脉没有植被，一眼望去都是陡峭的石头，只要站在最高峰，或者制高点，都能达到一个洞察四方的作用。 昨晚，与匈奴大军相遇而后转身离开绕道的汉军正是若瑶和吴林的攻击军团，在向导的带领下，若瑶和吴林的军队从东由西进，翻越了土里沟和王肖山。 在太阳即将初升的时候终于到达了阴山漠南西一侧。 “兄弟们，我们已经到达了漠南西，前方就是右贤王的王庭。”若瑶站在制高点，一眼望去心旷神怡，让人看不到边，仿佛天地已经无缝衔接。 汉军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一副美景，一览众山小的美景，这让第一次深入漠南的汉军激动不已，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匈奴人居住有一个特点，部落都会依山而靠，就如汉人要依水而建一样，这样可以站在更远的位置观察，拱卫王庭的安全。 站在王肖山顶，若瑶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帐篷，密密麻麻足足上万，就如非洲的贫民窟，庞大而又凌乱，但这确实是最大的贵族部落，随处可见到处散放的牛羊。 这就是王庭，确实落后，按照现代来讲，就是非洲的部落族群，落后，连中原王朝的一个郡县都不如，可见没有文化，只有蛮力统治是多么的可怕。 “大家准备。”吴林兴奋，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若瑶赶忙制止，而后对吴林说道：“带人先将周围几个山峰的匈奴探子灭了。” “快，你带几个人去。”吴林对一位将军安排道。 若瑶冷静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虽然有五千人，但毕竟这是深入腹地作战，所以他必须等待，等待另外一路大军，这样内心才有底气。 “吴将军，先等等，等待其他几路大军。”若瑶对吴林说道。 吴林看着山下密密麻麻的帐篷区焦急的说道：“我们一旦被发现，事情就严重了。” “可是现在贸然下去，会被围殴的。”若瑶必须要等待：“这样，再绘制几条进攻路线，一定要直扑右贤王的王帐，不管是死还是活，拿下右贤王。” 大家开始继续研究进军路线……。 第247章 喝起酒来 五个万人规模的穿插打击军团，全部已经出山，正面牵制的卫青率领的四万多河南地降部和朔方城守军则在漠南西岸进行了三次进攻。 三次进攻不是很大，但让匈奴将军卡扎尔感觉非常吃力，汉军的战术已经不是李广时期那样规规矩矩的阵地防卫，而是有规模带刺的进攻性防卫。 而让卡扎尔很郁闷的是，汉军的战法和匈奴的战法如出一辙，几乎都是一模一样，但又保留了一些汉军的优良传统，特别是大兵团阵法运用。 大兵团阵法运用，匈奴是软肋，匈奴军队打仗不太在意阵法，他们信奉的是草原狼，一拥而上撕碎敌人，但卫青在这种战法之上融入了阵法。 三轮战斗结束之后，卡扎尔回到后线给右贤王汇报。 此时的王帐内气氛很好，王后生日的狂欢还没有结束，听说还要持续几天。 十几个汉奴跪在地上手举托盘服务，一旁的两个女汉奴一丝不挂跪在右贤王身边。 在匈奴，汉人的地位仅次于奴隶，但又稍微比奴隶好点，这也是因为汉朝几十年如一日的臣服匈奴，而后和亲纳贡贡献资源有关，所以地位提高了一点。 卡扎尔进去之后感觉有些不妥，虽然他也养了几个汉奴，但顶多让他们放羊，一些投降的汉人待遇也相当，也不至于一丝不挂。 “右贤王，这……”卡扎尔有些想说什么，但又吞了回去。 右贤王见前锋将军来了，于是兴致勃勃的让其坐下，但脸色有些不好，看样子对汉人的事很不满意：“卡扎尔，咱们有没有机会夺回河套地区。” 卡扎尔惊愕，连卫青这股汉军都搞不定，哪有心情再夺回河南地：“暂时不能。” 黄河百害，唯有一套，这是古话，可见河套地区的重要性和资源丰富。 右贤王这两天思索了很多，如果河套地区不在匈奴的手里，到了冬天，王庭就会往北迁徙，因为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资源有限，连山上都很少有植被。 右贤王听后喝起酒来，汉朝现在已经不向匈奴和亲纳贡输送资源了，随着匈汉战争的继续，右贤王自己都感到，资源在一步一步的收缩。 但如果再往北走，情况就更加恶劣，山基本都是风化的山，没有多少植被，更不适于放牧的生活，如果出现在冬天，恐怕事情就更加糟糕了。 所以，右贤王想夺回河套地区。 “右贤王，已经抵挡了汉军三次进攻。”卡扎尔看上去还是挺轻松，毕竟自己一方的人数众多，长长的防线一直拉到了阴山山脉以东的峡谷。 右贤王起身看了看汉奴豪气的说道：“想当年，汉人要在河套北部修长城，威胁我们，我率五百人就突袭掉了汉人的一个边市，还杀死了都尉， “后来汉朝的周亚夫要吃人，要起兵来打本王，结果，那狗皇帝害怕咱们，居然反之将周亚夫给训斥了一顿，最后这个将军也就不知道怎么死了。”右贤王回忆这段历史，很有成就感，为了资源一人就敢挑战汉王朝，威风八面。 卡扎尔：“……” ~~~~~~~~~~~~~~~~~~~~~~~~~~~~~~~~~~~~~~~~~ “五路大军竞技右贤王庭，总该有两路吧！” “若姑娘，不能再等了，万一被发现就惨了。” 阴山某制高点，若瑶和吴林的五千人马占据了这几座山峰，已经埋伏等候多时了，可就是没有友军的消息，这让吴林和若瑶有些郁闷。 天空慢慢变暗，阴山脚下的帐篷牧民区也开始变得昏暗看不清。 草原的天气很诡异，特别是这个季节，西边下雨东边太阳的情况比较常见。 “又要下雨了。”吴林看着远处云层中一大束光射下来，再看看贫民窟帐篷区又要下雨，于是很担忧的问道：“再不进攻，就措施最好机会了。” 山间雾尘起，到处开始变得昏暗昏暗的。 不能等了，若瑶感到一阵冷风吹来，让她不经意间打了个寒颤。 “嗖……” “嗖……” 忽然，在王庭帐篷区以北的草原里一阵带火的箭雨涉向庞大的贫民窟，也不知道是那一路杀到了，连续三波次的箭雨让帐篷区顿时被火海吞噬。 看着远处已经开打了，刚才还躺在地上休息的将士们纷纷的站了起来。 太壮观了。 “将军，下令吧。”军士们已经磨刀霍霍了。 若瑶缓缓的拔出天子剑八服对准山下大声吼道：“弓！” 所有将士迅速准备长弓，而后搭箭瞄准天空。 “放！” 随着若瑶的口令下达，上千支火箭就像火箭炮一样射向匈奴帐篷区。 汉军的穿插特种作战奏效，在弓箭第一波次之后，大军开始按照之前的进攻路线向王庭而去，汉军突如其来势如破竹，加之大火，迅速引起了王庭的恐慌。 还在王庭喝酒的右贤王被外面的骚乱搞猛了，加之汉军里的匈奴人大肆散布汉军杀到的言论，让信心满满的右贤王顿时丢下酒杯带着王后溜了。 其实此时就三路大军到场，李蔡、韩说等其余两路大军在半路就被匈奴人堵截了。 整个王庭混乱不堪，前方的不知后方的情况，后方不知前方的情况，牧民不知汉军的情况，反正混乱一片，这也是若瑶他们所要的结果。 杀进王庭的若瑶这才记起卫青的锦囊，于是快速打开，大意是：机动杀出，扰乱战场，营造到处都是汉军，足足几十万的阵势，配合正面军进攻卡扎尔的卫青。 卫青不亏是历史上大兵团特种作战的鼻祖，几万人的特种作战，也只有卫青了。 【特种作战，是指国家或集团在平时和战时，为了达成特定的战略战役目的，领导和指挥主要由特殊编组、训练及装备的特种部队或根据任务的需要临时编组的精锐部分队，以特殊的方式和手段实施的作战行动。其行动具有目的特殊、计划周密、方式独特、手段多样、隐蔽突然、速战速决等特点。】 杀进王庭的宋玉军听若瑶说右贤王跑了，于是不顾军令带兵去追，要是擒获右贤王，按军功爵可谓封万户侯，而若瑶和吴林转身带着大军又向阴山杀去……。 第248章 直接吓尿 三天后， 卫青出河南地越阴山的战况就快马加鞭的传回长安。 塞外金戈铁马，长安也是暗流涌动。 这天， 张汤当上廷尉之后可谓是野心膨胀，不仅对之前对他不敬的大臣发难，还通过排除异己，谋害谋杀等手段清除朝廷忠诚，毕竟廷尉的职位掌握生杀大权。 张汤为了在大臣中建立威信，利用负责处理诸侯国遗留问题的时机，抓住两名曾经对他不尊敬的大臣，以同谋淮南王刘安的借口问罪。 “陛下，陛下，呜呜呜，臣冤枉，臣冤枉。”太史丞杨力军面对张汤的诬陷，非常气愤，但面对张汤同伙的指认，加之刘彻的发火，他只能求饶。 张汤上前两步从袖筒里取出一个竹简递给内侍：“陛下，这太史丞杨力军勾结淮南王谋反的十条罪状，人证物证据在，请陛下过目。” 刘彻板着脸结果竹简严肃的看起来……。 面对刘彻越来越不对的眼神和表情，太史丞杨力军吓傻了，不停的磕头：“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太史令司马迁，还有御史大夫番大人都可以作证呀。” “胡说八道。”张汤转身怒斥完杨力军后对刘彻说道：“陛下，四年前，淮南国涂杰在熏香楼宴请杨力军，两人密谋造反的事情，杨力军提供了朝廷的机密。” “陛下。”杨力军拼命挣扎：“陛下明鉴，臣是受时任丞相薛泽的委托前去找涂杰查询税收的事情，熏香楼当时是交税大户，陛下明鉴。” 刘彻听后怒气冲冲，一把将手里的竹简砸在杨力军头上怒斥道：“熏香楼本来就是一个造反的窝点，来人，给朕拖下去。” 给朕拖下去，看似没有定罪，其实已经定罪，廷尉张汤会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逮捕杨力军，抄家、砍头就等着杨力军。 “陛下，陛下，陛下，臣冤枉。”杨力军顿时绝望的怒吼：“张汤，你，你不得好死，你陷害忠良，老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张汤见杨力军咆哮，于是很不耐烦的说道：“带下去。” 就在两名侍卫进来准备拖走杨力军的时候，内侍引导御史大夫番系快速走了进来。 这让张汤顿时额头冒汗，顶头上司来了，是来保杨力军的吗？ 番系进来之后看了看瘫软在地的杨力军，也没说话就向前走去。 “番大人，番大人。”杨力军抱着番系的腿哭诉：“下官冤枉，张汤陷害下官。” 番系的出生背景注定让他不敢介入更多的事情，但正义感还是有的，痛恨张汤。 “番系，有事情吗？”刘彻忽然板着脸问道，似乎气还没消。 番系看了看张汤，而后拱手道：“陛下，朔方军情急报。” 朔方军情急报！刘彻顿时兴奋起来：“莫非卫青有消息了？” 番系将战报交给内侍，而后恭敬的说道：“陛下，臣觉得杨力军的事情有待查明。” 廷尉张汤顿时眼睛都绿了，顶头上司前来说情，于是不服气的说道：“番大人，杨力军当年勾结淮南王的事情证据确凿。” “证据确凿？本官怎么不知道？”番系冷静的问道。 “哈哈哈哈。”此时的刘彻看完了朔方军情战报，顿时就开怀大笑起来，而后起身。 番系拱手道：“陛下，此等喜事面前，臣觉得陛下不易动怒，杨力军的事情，臣回去之后定会组织廷尉府核准查实，请陛下恩准。” 张汤都快气吐了，什么意思？难道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完了吗？于是看着刘彻：“陛下，通敌卖国，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张汤！”番系转身严肃的提醒：“你是想破坏陛下的心情吗？” 刘彻边笑边看战报走下了台阶，心情甚好的看着瘫软的杨力军说道：“行啦，下去吧，就按番大人说的办。” “陛下！”张汤不甘心，杨力军曾经主张弹劾他，还是公孙弘一系列的。 见杨力军没有动，番系看后乐呵呵的说道：“杨力军，这件事情你要知罪，本官已经按照律法从新裁定了你的罪状，贬职安严郡。” 杨力军的反应速度还挺快，番系这是在保护自己，于是当场磕头：“谢陛下，谢陛下。”而后起身快速退出了大殿。 张汤焦急：“陛下……。” 刘彻对张汤的事情早已没了兴趣，相反对战报兴趣浓厚：卫青破右贤王，俘虏右贤王的小王十九人，男女1.5万余人，牲畜达千百万头。 “朕本来只是想让卫青去给伊稚斜灭灭火，打打他的嚣张气焰，没想到卫青一举直接打败了右贤王，哈哈哈哈。”刘彻说完就兴奋起来。 张汤这才意识到，任何事情，都没有比打败匈奴人更能让刘彻兴奋了。 张汤楞了一刻后反应过来，喜笑颜开的拱手道：“恭喜陛下，离强汉有近了一步。” “你们说，这伊稚斜是不是很可笑？登基打出了恢复大匈奴帝国雄风的口号，这才两年时间，匈奴右部的势力就被清除了。”刘彻很想知道伊稚斜的感觉。 番系笑着拱手应答：“天威所至，胡人必灭。” 灭胡，经过了这一系列的胜利之后，刘彻发现自己的目标越来越明确，从之前的抵御匈奴、教训匈奴、再到现在的灭胡，格局在不断增大。 刘彻对这句话非常满意，上前两步忽然突发奇想：“来人，准备笔墨，朕要给伊稚斜来一封战书，让他也看看朕的决心，哈哈哈。” 经过了接二连三的胜利，刘彻早已忍不住激动的心情，他很想给伊稚斜带个话，也很想知道伊稚斜此刻的反应，更想让伊稚斜知道，汉人不会在像以前。 战书写好之后，刘彻就叫来了博望侯张骞。 张骞出使西域回来之后就主管了整个国家的外交事务，其中就包括对匈奴的传话。 张骞建议由翁侯赵信派匈奴人将战书送达单于庭。 刘彻带着张骞来到了羊皮地图前感慨道：“张骞，这张图是你绘制的，你看，漠南，漠南的威胁已经解除了大半，哈哈哈哈……” 第249章 非常顺利 汉军取得了胜利，让刘彻又激动了一把，他总感觉胜利来得那么容易和突然。 本来，刘彻也只是想让卫青出塞灭灭伊稚斜的嚣张气焰，可卫青这不是灭灭气焰那么简单，而是直接把伊稚斜的火都给拍灭了。 一想到刚登基两年的伊稚斜听闻这个消息的反应刘彻就忍不住激动。 激动一阵后，刘彻又开始考虑上了另外一件事情——封赏。 朝廷三大佬只有御史大夫番系在，所以对于这件事刘彻更多的是咨询番系，更重要御史大夫有监督和实施评定军功爵的职责。 要知道，前任御史大夫张鸥就是因为军功爵而落马的，所以番系在这件事情上面也很谨慎，在刘彻没问之前他就已经开始考虑，但很棘手。 第二天， 番系终于等来了内侍的传召，说刘彻在建章宫正在焦急的等待。 番系整理了一下思路，随内侍来到了建章宫。 此时的刘彻看上去已经从胜利的喜悦中走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满脸的愁态。 “番系，可知朕今天找你何事？”刘彻想看看番系的脑袋是不是转得快。 番系上前两步说道：“回陛下，军功爵，这是方案，请陛下过目。” 刘彻欣慰，看来这家伙确实能让工作提前，于是让内侍接过方案问道：“这一次属于大功，一定不能让前方将士们心寒，重赏。” “喏。”番系应答完之后就拱手说道：“陛下，敢问长平侯如何封赏？” 番系对所有的将士都能拿出封赏方案，可唯独对卫青不能，因为长平侯在目前而言已经是最顶端了，再封赏就只能加封万户侯，如果再上，按照以往先例就只能拜。 刘彻听后也是也很纠结，纠结是加封万户侯还是拜大将军。 刘彻回忆了之前卫青擒获孜然王，张汤说卫青要谋取最高军事权力的事，在龙阁进行了试探，结果没那么回事。 “太常大人，你觉得此事如何处理？”刘彻看了看一旁的九卿之首太常。 太常也有些为难，试想，卫青的军功都已经到达军功爵顶端了，这该如何封赏：“陛下，此事重大，老臣觉得还是召集三公九卿商议。” 刘彻听后郁闷，他最讨厌这种老臣，动不动就三公九卿商议，恨不得把这些废材统统罢官，最终还是看着番系问道：“番系，你说说，如何办？” 番系听公孙弘说过刘彻的性格和行事作风，让刘彻找三公九卿来商量，这不是让龙颜不悦是什么？还不如自己直接说。 “陛下，按军功爵制，卫青应加封万户侯。”番系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这样的战功只能加封。 说到这里，刘彻忽然就又回到了之前的一件事情，考验卫青为大将军的事情，于是淡淡的问道：“除了加封？还有其他方案没有？” 番系与一旁的太常对视，而后再次上前拱手应答：“拜，大将军！” “不可！”太常一听拜就麻利儿的站出来反对：“回陛下，当年韩信死后先帝就已经下令，不常置大将军一职，为太尉主事。” 刘邦拜大将军韩信是为天下，而刘彻也打算学刘邦拜卫青为大将军是为立威，但自己都还没发表什么意见，太常就站出来反对，刘彻心情不爽：“那依太常呢？” 太常心里也没有底，很纠结的回答：“老臣觉得封万户侯足矣。” 对于卫青的封赏，刘彻在内心已经定下了，就是拜卫青为大将军，于是起身边走边说道：“攻陷龙城、灭孜然王、取河南地、败右贤王，这一桩桩战事都是开国以来没有的，汉人之威全靠这几场胜仗，朕决定拜卫青为大将军。” “陛下。”太常是老臣，当然喜欢遵守祖制：“如果拜卫青为大将军，这是有违高祖皇帝祖制的，实在不行，老臣建议任卫青为太尉。” “行啦！”刘彻就听不得这个太尉官职，在他看来，太尉一点都不霸气，与心中的宏伟目标不相符，其次，曾经的几任太尉让他已经失望透顶：“朕就是要拜大将军，番系即可安排，祭祖仪式，将朕的决心传达至卫青。” “喏！”番系坚定的拱手应答而去。 刘邦在汉中拜韩信为大将军是为取得天下，位在诸将上总理军事，韩信被处死后即不常置，设为太尉，也就是一般的总长职务类型。 此战，卫青已经达到了封万户侯的标准，但军功爵没有万户侯这一级别，所以如果封也只能加封，但在刘彻看来，卫青这等军功就是加封万户侯也小了。 由此，刘彻决心拜卫青为大将军。 廷尉张汤知道这等情况之后感到不可思议，当年卫青打败孜然王，迫使孜然王成为匈奴投降汉朝的首个王后，他就以外戚谋军权为由建议刘彻打压卫青，事后刘彻在龙阁就以拜大将军为由来考验卫青，结果卫青死活不肯受拜。 而如今，张汤当年那一个举动居然就成真了。 “廷尉，怎么办？要不要明日组织大臣集体谏言？”一名官员对卫家的崛起也感到不安，也参与了多次对卫青的弹劾与谏言。 张汤深思熟虑：“不，卫青现在正得宠，卫家的势力正在逐步壮大，不能招惹。” 张汤的步伐走得很稳，卫青现在正如旭日东升，这个时候去扳倒卫青，不可能。 两天后， 刘彻下诏，卫青加封食邑8700户，加上之前长平侯3800户，共多户，名副其实的万户侯，他是大汉开国以来，第二位以军功拜大将军的武将，所有将领归他指挥。 为了彰显卫青的军功，考虑到沈葭也是为强汉而去和激励全国新一轮的灭胡士气，卫青的三个儿子也被刘彻封为列侯，均食邑1300户。 刘彻随后又封赏了随从卫青作战的公孙敖、韩说、宋玉军、公孙贺、李蔡、李朔、赵不虞、公孙戎奴、李沮、吴林、李敢等人。 皇宫前门， 番系在龙阁参加完刘家祭祖仪式之后，就带着圣旨和金印准备北上。 “番系，你转告卫青，朕为他重置大将军，位在三公之上，卿以下皆拜，希卫大将军不要辜负了朕和大汉的期望。”刘彻说完就扶起番系。 第250章 论功行赏 番系代表天子带着金印北上河套地区拜将。 而在朝内更大的事情正在发生。 卫青打败了匈奴右贤王，这是天大的功绩，相当于就把匈奴三分之一的势力消除了。 右贤王统治的地域属整个漠南，王庭在漠南西，右贤王的兵败，就等于匈奴整个右边的势力主心骨被拖垮，紧接着就等着收拾下面的小王。 右贤王王庭被汉军袭击之后，整个右贤王领域混乱不堪，由于缺乏很有效的控制和统筹，匈奴主力及很多部落开始逃离，汉军此次收获丰盛。 除了俘获一万多人和几十个小王之外，还从漠南各大草原迁回来两百多万头的牲畜。 这些战利品简直就创造了汉朝对外作战的新记录。 数百万头牲畜，这是何等的庞大。 在朝会上，大臣们对这个数字都不敢想象，如果全部赶回上谷郡，那么这些牲畜将堆满整个上谷郡，大臣们开始闭眼瞎想，密密麻麻，全是牛羊。 “大将军的战报中提到缴获了匈奴百万头牲畜？各位爱卿有什么良策处置吗？”这是刘彻首次公开卫青的新头衔，虽然之前经过了三公九卿们商量走过场。 太常大人一点都不含糊，走到大殿中间拱手道：“陛下，此乃开国以来首次盛况，老臣觉得，这些牲畜全部赏赐给大汉各郡县，以国庆胜利。” 刘彻的心情真的被胜利贯穿，他也在想，这真的是大汉开国以来头一次，头一次在朝会上来谈论和分享匈奴人的资源。 想想自刘邦白登之围后，汉朝的朝堂哪一次不是在讨论向匈奴和亲纳贡，讨论如何给匈奴分资源，而今变了，刘彻心情甚好：“这个主意不错，还有吗？” “陛下，臣觉得太常大人说的是，这么多的牛羊，而且这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臣觉得确实应该举国同庆。”一位大臣站出来复合。 大家都在发言，廷尉张汤为了刷刷存在感也站了出来：“陛下，大将军卫青功高盖世，一举捣毁了右贤王的老巢，百万头牲畜确实让臣惊愕了一吧。” “哈哈哈哈。”刘彻听后非常高兴：“也把朕惊讶了一把，不亏是卫青，从来就没有让朕失望过，张汤，你觉得这些战利品该如何处置？” 张汤沉思了一刻，卫青现在正得宠，而且刚拜大将军，不宜得罪，还是少发表言论最好，于是拱手道：“陛下，臣觉得这些牲畜最好收归朝廷，而后变成钱，充实国库。” 年年战争，年年用钱，加上浩大的朔方城，到处都在花钱，国库空虚，张汤的意思正好随了刘彻的关心点，将国库充实充实。 刘彻对张汤的建议确实感兴趣，上百万头牲畜全部卖了，国库不就充实了吗？而且这一次军功爵表彰的钱也就有了，一举两得。 “陛下，老臣觉得不妥。”太常站出来发表了自己的感言：“陛下，这是大将军缴获的战利品，如果朝廷将其变卖，老臣觉得在民间会不会引起非议。” “太常大人此言差矣，下官觉得张大人说的对，充实国库。”一位大人站出来。 另一位大人也站出来：“陛下，臣也觉得变卖了好。” 太常忽然感觉那里不对，怎么这么多人忽然都站出来给张汤说话，于是又往后站了站，而后再也没有说话了。 “张骞你觉得呢？”刘彻忽然看见了队伍中的博望侯，要知道，张骞可是点燃刘彻心中强汉大火的第一人，没有之一，就因为当年他亲自绘制的地图让刘彻有了战略目标。 张骞其实站在下面也在思考这一问题，他对太常的主意和张汤的主意都不敢苟同：“陛下，臣刚才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张大人说的可以采纳一半。” 张骞这可不是拍张汤的马匹，也不是怕张汤，毕竟张骞的威望很高，在刘彻心中也占有一丝地位，他这是从实际出发的谏言。 “那就请博望侯说说！”刘彻兴致很高。 张骞上前两步：“臣建议，一半由翁侯赵信处置，分给塞外的胡人降部，这也是陛下当年承诺的，臣觉得此时是陛下兑现承诺的最好时机，至于原因陛下知道，另外一半由丞相处置，张大人的意见确实需要考虑，先帝时期留下的钱财已经不多了。” 张骞的建议让站在最后队伍中的翁侯赵信感到欣慰，胡人降部是个痛点。 当年，他被卫青打败之后率降部投降汉朝，而后又充分发挥作用招募了更多胡人投降，可朝廷却把这些胡人安置到了塞外长城一侧的战争缓冲区，伊稚斜登基以来，连续对汉发动战争，这些胡人成为了抵御伊稚斜南下进攻的第一梯队。 “赵信！”刘彻忽然记起，卫青曾经也上奏过此事，建议右北平、代郡、上谷郡等边郡的降部胡人迁徙到河南地集中安置。 赵信擦了擦激动的泪水，快速上前跪地伏拜：“陛下。” 刘彻没有动恻隐之心，毕竟胡人在他的眼里那就是世仇，但刘彻决定采纳张骞的意见，毕竟，以胡治胡策略还得继续，这些胡人还将在北疆继续。 刘彻：“对，博望侯说的对，朕确实冷落了你们，这样，就按照博望侯说的办，百万牲畜，其中一半都归你们，你来分配。” 赵信激动跪地叩拜：“赵信愿为陛下事业死而后已。” 其实刘彻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是冒着失天下民心而做的，另可将这些战利品归还了胡人也不愿意与全民共享，这在民间是很棘手的话题，加之另外一部分还被收于朝廷变卖成钱充实国库，这确实是让那些恨透了匈奴人的汉人感到心寒。 下朝之后，刘彻心情非常好的微服私访出了宫，而廷尉张汤似乎有什么事情找刘彻，刘彻居然破天荒的不见。 回到廷尉府的张汤有些郁闷，每一件事都出乎他的预料，卫青现在的势力越来越大，而他自己也知道没了退路，之前因为丞相人选的事情先后谏言刘彻防止外戚。 第251章 酷吏张汤 卫青被刘彻拜为大将军的事情让廷尉张汤忧心忡忡，位置高于三公，卿以下皆拜。 相当于卫青的地位仅次于刘彻，而且统领全国兵马又实权在握。 “张大人，你，你怎么了。”门客徐飞见张汤忧心忡忡于是说道：“是不是今天又有哪个大臣当着陛下的面顶撞你了？” 张汤有些焦虑，说实话，他真没想到卫青真会走到这一步，如此得宠，之前自己又得罪过卫青，还谏言刘彻遏制外戚，如今卫青会不会报复自己？ “徐飞，之前不是让你在收集罗德善的罪状吗？”张汤忽然问道。 徐飞知道这件事，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罗德善与林海棠成亲时得罪了张汤，张汤当时就令徐飞抓罗德善的小辫子，如今两年了。 徐飞拱手道：“对，可，可没有上分量的东西。”徐飞有些失望。 “这件事情就此罢手吧，不要去招惹军方的人。”张汤总感觉自己身后被卫青动了手脚，而今他的地位和权力如此大，真不敢招惹。 徐飞当然知道，有些失望的应答：“喏，马上去安排。” 徐飞走后，张汤的眼神看向了屋外正在浇花的刘细君。 张汤荣登廷尉之职后利用手中的权力保下了刘细君，而且还让刘细君住在了廷尉府。 刘细君在江都王刘建造反失败后也成了戴罪之身，全族沦为阶下囚。 张汤在这种精神紧张，焦虑不安的情况下也只有刘细君能帮他愈合，于是起身慢慢的向正在浇花的刘细君走去，刚到花园就一把搂住了刘细君的腰。 身边两位侍女见状，纷纷低头转身就离开了，在他们眼里，这太常见了。 张汤呼吸急促，刘细君手拿水壶站着不动。 “张大人，我什么时候能见我的家人。”刘细君面无表情的问道，其实他对张汤也不满，都这么多年了，刘细君始终没有见过自己的妹妹以及其他家人。 张汤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而后嬉皮笑脸的说道：“放心，本官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办好，但你也要遵守你的承诺。”说完，再次搂住了细君。 刘细君奋力挣脱张汤，他略显激动的问道：“不是不相信张大人，只是，我真的想他吗。”刘细君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都两年多了，为何一面都见不到？ 扫兴，真是扫兴，张汤刚刚燃气的火焰就这样被扑灭了，于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是大汉的廷尉，掌管刑律，手握生杀大权，你居然不相信？” 廷尉这一职务就相当于现代的中纪委副书记兼任公安部部长，御史大夫就相当于是现代的纪高官，权力没的说，绝对杠杠的。 刘细君有些为难的说道：“不是，两年了，我就是想看看他们过得如何？” 见刘细君忽然又软了下来，张汤的火焰再次燃起，上前扶着刘细君就往屋内走：“放心，他们都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是本官现在不能让你们见面。” “为什么？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刘细君身上肩负着全族人的希望。 张汤看着刘细君那御嫩御嫩的小脸蛋无奈的说道：“怎么可能是本官一句话的事情呢？我上面还有一个御史大夫番系呢。”说完，张汤抖了抖继续道：“等本官位列三公了，这事情就好办了，你要忍耐，相信本官。” 张汤说完后尴尬的笑了笑，脸色也很阴沉，其实他都不知道刘细君的家人们现在何处，他只知道，刘细君的妹妹被徐飞糟蹋了，其他女眷卖到边郡为奴，男眷移民边疆屯边。 欢快之后的张汤心情果然好了很多，下午居然带着徐飞逛长安城，但一路走他的内心还是有疙瘩，总感觉卫青拿着一把刀就站在张汤的额身后。 ~~~~~~~~~~~~~~~~~~~~~~~~~~~~~~ 边塞的美景真的是让人看得窒息。 卫青、吴林、若瑶、罗德善、韩说行走在阴山脚下，远处的山耸立在云间。 “将军，你看，有汉人猎马。”若瑶指着远处几个汉人。 匈奴败了，这块区域安全了，居然出奇的出现了汉人出塞围猎野马的情况。 “哈哈哈，你知道吗？本将当年十三岁的时候，在右北平塞外围猎野马卖钱，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卫青忽然就记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韩说接过话茬继续说道：“以前，汉人从来没有胆子越过长城，更别说到塞外的草原猎马了，看这几人的穿着，一看就是关内的马贩子。” 卫青忽然感觉自己浑身有一股使不完的劲，那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你们，都回去吧，本将军想一个人走走。”卫青忽然转身对将士们说道。 吴林还是有些担心：“将军，不好吧，万一有胡人出没怎么办？” 卫青抬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种草原的清爽让他感觉舒服：“放心，就目前而言，胡人已经不是草原狼了。” “草原的土狗，哈哈哈。”若瑶接过话茬说完就大笑起来。 其他几位将军见实在拗不过也就算了，转身离开，而吴林给若瑶使了个眼神道：“去呀，呵呵呵。”那种笑让若瑶感觉很恶心。 卫青没有赶若瑶走，毕竟有一个女娃陪着也是好事。 若瑶在后面跟着，卫青在前面走，她在纠结一个问题，要不要把历史上的情况告诉他，此战，他将拜大将军，成为真正的千古名句英雄梦。 牛人是孤独的，看着卫青那孤独的背影，若瑶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感。 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白云下面马儿跑，一位头戴红缨头盔的汉家将军一步一步的向草原最深处走去，战袍随风漂摆，脚步坚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在若瑶的脑海里瞬间就勾勒出了这幅山水油画。 “将军。”若瑶忍不住在后面喊了一声。 卫青站住脚转过身看着若瑶，三十多岁的人，脸上就已经写满了沧桑，他笑了笑：“你也回去吧，本将军到那座山峰上看看。” “我能不能一起去……” …… 第252章 卫青请辞 大草原上，若瑶跟在卫青的身后，为了找到话题，若瑶说道：“将军，这一次你打败了右贤王，按军功爵是不是该拜大将军了呢？” 卫青忽然转身看着若瑶，在他看来，若瑶属于鸭子嘴的那种，很多事情都会被说中：“你是不是又想告诉本将，你知道些什么？” 卫青紧张的原因还是上一次灭孜然王的情况，刘彻将他招进龙阁说要拜他为大将军。 “别胡说八道，朝廷只有太尉，不，太尉都没有。”卫青很懂政治，他知道，朝廷不设大将军，如果要当，也得按照先祖刘邦拜韩信的规格来拜。 若瑶这一次可不是说着完的，卫青听着也不是开玩笑的，因为他的战功他知道，毕竟军功爵就摆在那里，明眼都能看出这一次定会冲天。 卫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的奔跑的牛羊：“若瑶，告诉本将军，究竟该怎么办？”说完就一脸严肃的看着若瑶。 卫青的意思若瑶听懂了，卫青真不想功高震主，于是上前解释：“将军多心了，一边是想强汉，一边是想低调，可是你的实力真的不允许两者皆得。” 卫青听后脸色瞬间凝固，朝廷就是朝廷，哪一个不是夹着尾巴心惊胆战的做人。 就这样，卫青和若瑶没有走多远，就接到吴林的禀报，御史大夫番系来了。 就在卫青要走的时候，若瑶叫住了卫青，他看着卫青深情的说道：“将军，若瑶在此恭喜，将军必定名留青史。” 卫青看了看一旁的吴林，眉头紧锁的问道：“难道？难道是？”卫青记得，以前每一次战斗结束，刘彻的封赏圣旨都会到边关到军营。 若瑶点了点头。 卫青没多想，转身就向军营走去。 河套地区可谓是非常热闹，汉朝三大佬居然都到场了，丞相李蔡、御史大夫番系、还有卫青，在河南地来说真是壮举，相当于现代的总理、纪高官、总参谋长都到了。 “番大人，来来，请上座。”卫青内心恨激动，他的辉煌已经是看的见的，毕竟有一个军功爵作为参照。 而卫青面对预料不单单只有其他将领所有的激动，还多了几分忐忑。 番系，没有说话，而是正正的站在堂前大声道：“陛下口谕。” 卫青及其诸将全部单膝跪接，若瑶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番系开始朗朗上口：“陛下口谕，卫青为强汉立下伟世军功，朕奉天命，拜卫青为大将军，受金印，列三公之上，卿以下皆拜。” 卫青愣住了，三十多岁真的走上了人生的巅峰，列三公之上这是何等的尊贵。 不仅卫青愣住了，就连在场的所有将军都愣住了，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汉朝自刘邦之后就没有大将军这一职务，都是太尉。 “番大人，为大汉驱除胡人是卫青的职责和本分，卫青不敢接印。”此刻的卫青头脑非常清晰，龙城之战刘彻赐天子剑八服，而今受金印。 番系笑着上前：“将军出道，攻龙城、收河南地、灭孜然王、如今又大败右贤王，整个匈奴势力去了一半，你不担此功，是让全军将士寒心吗？” 卫青有些为难，如今大汉两件重器，一是天子剑八服，二是军权金印，也就是俗称的大将军印都在自己手里，真不知道这以后是好事还是坏事。 见卫青还是没有接印，番系笑着道：“陛下有旨，你的三个儿子封为列侯，随卫青作战的公孙敖、韩说、公孙贺、李蔡、李朔、赵不虞、公孙戎奴、李沮、李敢等均有封赏。” “将士们封赏那是因为他们浴血奋战，应该！可本将军什么都没做，还请番大人将金印归还陛下。”卫青真的不敢接印，三公之上，比丞相都还大。 “将军，你就接了吧。”吴林忽然激动的说道：“这是陛下对咱们军人的肯定。” 公孙敖听后内心也略显激动，从刘彻登记以来，他可是全程参与了刘彻对匈奴的宣战，他打的仗也算有败也有胜：“对，这片天本来就是咱们顶起来的。” “胡说八道！”卫青忽然起身严厉的斥责公孙敖：“这都是陛下英明神武。” 公孙敖感觉自己又说错了，于是尴尬的往后退了退。 若瑶见状也上前将公孙敖往后拉了拉，他感叹，难怪历史上公孙敖会经历人生的三起三落，最后还死得如此之惨，就这武将头脑，真的算莽夫了。 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了金印的辉煌，根本就没有看长远，就连丞相李蔡都站出来说道：“下官拜见大将军，请将军接印吧。” “丞相，这……”卫青左右为难，李蔡的资历可不比李广差。 御史大夫番系估计是手麻了，于是放下金印说道：“将军受印当之无愧，想当年在陛下最困难的时候，你率军一万扭转乾坤，后又为稳定大汉基业建虎贲军、筑北疆长城、整治军队、协助削番，纵横北疆，还为此抛家弃子，老夫佩服。” 按照资历，李蔡和番系都是老资格，按照级别，这二人都是三公大臣，按年龄，这两位都已经五十多岁，卫青站在原地很是纠结。 若瑶见卫青很纠结的站在原地于是上前拱手道：“将军，这是你的专属，受印吧。”若瑶相信历史，历史上卫青是善终的。 吴林、韩说等将军也纷纷建议卫青接受金印。 汉朝两位大将军，首封心理却截然不同，韩信当初的目标就是走上巅峰，可卫青只想为强汉出力，而后保住卫家稳定。 最终，在所有人的烘托下，卫青还是没能把持住，接受了大将军金印，而后班师回朝，准备龙阁接受刘彻的礼拜。 回朝后，卫青再一次请辞大将军，可最终被刘彻压了下来。 “你让大汉的天威达至所有看不起汉人的地方，你当之无愧。”刘彻走出大殿站在门口拍了拍卫青的肩膀，当年汉朝的忍辱负重历历在目。 卫青惶恐：“这都是陛下的英明神武，臣只是尽到了职责。” 卫青说话间内心其实已经在颤抖了，以后真是未知数……。 第253章 人生巅峰 卫青成为了大汉朝第二位名副其实靠军功拜大将军的人物，登上了人生的巅峰。 三公之上，卿以下皆拜，这是何等的荣光，地位何等的尊贵。 人为自己的理想而活就是孤独的。 随着卫青地位的上升，卫子夫也越发感到不安，对于卫青的提示与教导也更加频繁。 卫子夫当年能在平阳公主的协助下打败陈皇后坐上皇后的宝座，头脑自然也是相当清晰的，匈奴被打败，诸侯国被消灭，刺史制度全面加强，刘彻的意图正一步一步的实现，当这些目标都已经实现后，外戚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卫青，你，你能不能给自己留一线退路？卫家能从一个奴隶家族走到今天不易，姐姐真的不想再看见……”卫子夫的想法就是让卫青不要在这么卖命了。 卫青听后静静的看着卫子夫而后说道：“姐姐，不知你是否记得，当年边郡贩马，胡人强买强卖，让卫青血本无归差点自杀。”说完，卫青长长的叹了一气继续说道：“在一些胡人部落，汉人被称为双脚羊，臣弟没有退路……” 卫青的声音很沧桑，丝毫没有三十几岁那种豪气与壮言。 见卫子夫脸色都变了，卫青忽然又面带笑容的说道：“我是军人，不一定会马革裹尸，也许，死于边野也未尝不可。”说完，脸色带有苦笑。 “弟弟。”卫子夫一脸担心，卫青拜大将军，之后的事情其实都已经能想到：“对了，你觉得若瑶如何？” 卫青明白卫子夫的意思，其实，他早已爱上了若瑶，只是出于某些原因这层窗户纸一直都没桶开：“若瑶是我当初在匈奴部落解救回来的。” 卫子夫听后脸上带着笑容继续说道：“那姐姐明日就向陛下请旨，赐婚！” 卫青听后犹豫了，虽然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但他真的是犹豫了，他决定将一生先交给强汉事业：“算了，她有她的打算。” “你这样成天带在身边，总得给人家一个名分吧，现在满朝上下谁都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卫子夫的担心也是对的。 卫青没有说话，他在思考，这件事情还是先征求一下若瑶的意见。 从卫子夫那里回到长平侯府，卫青没有进门，而是静静的看着长平侯府的牌匾。 前几日的典礼结束之后，内侍送来了刘彻亲自题写的“大将军府”金字牌匾，可卫青始终不想挂，所以一直供奉在堂内。 挂还是不挂，都体现着卫青的高觉悟。 没有女主人的大将军府和大将军都是萧条一片，卫青当上大将军后，前来祝贺的人也有一些，但也都被卫青拒之门外。 “别看了，这真的是历史上最惨的一个大将军府。”若瑶忽然站在门口看着傻不愣登的卫青说道：“内侍今天又来找我了，问大将军府的金匾什么时候挂。” 卫青见到若瑶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笑着说道：“暂时不挂，先供着。” “挺讲政治呀。”若瑶真没想到，卫青都到这地位了居然还这么讲政治，可惜，他再讲政治，历史上也改变不了他遇到的是一个多疑的皇帝。 卫青忽然显得很尴尬，他盯着若瑶：“刚才，刚才皇后找了本将军。” “且，她是你姐姐，你现在站那么高，怕你摔下来。”若瑶开玩笑的说道。 卫青长长的叹气：“她让本将军给你一个名分。” “不用！”若瑶记得，历史上卫青的下一任不是她，而是一个贵人：“本姑娘会算命，要不，就让本姑娘来为你算算如何？” 府内没有其他女人，卫青也才三十多岁，对异性的渴望自然，所以笑笑就去了。 两人坐在楼阁，若瑶装神弄鬼的将三个铜板丢在桌上，三个铜板随之旋转。 卫青静静的喝茶看着，内心忐忑。 铜板转完，若瑶又假装看了看卫青的手板心：“你命中必带贵人。” “什么意思？”卫青饶有兴致的问道，带有一定调戏的感觉。 若瑶还是忍住了，还是不能把平阳公主的事情告诉他。 “你真的不在乎名分？”卫青内心有些忐忑。 若瑶摇了摇头说道：“人生要为自己的梦想而活，就注定是孤独的。” 知己，这是卫青的知己，什么关系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两人就这样谈笑风生一个多时辰，让若瑶领略到了大将军的风范。 此时，罗管家急急忙忙的站在楼阁下对卫青提醒：“大将军，南博侯拜见。” 卫青喝了喝茶看向楼下：“就说本将军不在，记住，以后本将军除公事，谁也不见。” “诺！”罗管家离开。 “其实，我给你说，你现在最好什么都别想，好好培养一下霍去病吧。”若瑶提醒，毕竟这小子可是未来的战神。 若瑶倒是提醒了卫青：“前几日我去看卫伉的时候也顺道去看了去病，王麒麟被下放之后，他情绪有些不好，毕竟从小在王麒麟手里调教。” “还别说，我发觉霍去病真的是挺机灵的，十几岁就能在羽林军中当孩子王。”若瑶说道。 卫青听后点了点头，脸上欣慰的笑容折射出对霍去病的满意。 晚上， 卫青吃完饭就起身离开侯府，他没有与若瑶说话和打招呼，但若瑶知道他要去那里。 他看完自己的三个儿子之后，就去找了霍去病。 “舅舅，舅舅，这么大晚上不睡觉吗？”霍去病其实都要睡觉了，可听闻卫青来了，于是穿好衣服就起来迎接。 卫青很欣慰，王麒麟被下放后，从反馈的情况看，霍去病的深造还算成功。 “没事，舅舅想知道你最近如何了？”卫青说完就在将领的带领下走进了屋内。 霍去病一直视舅舅卫青为目标，为人生榜样：“舅舅，你说草原作战最好的战法是什么？”霍去病虚心求教，梦想着有一天与舅舅一样。 卫青饶有兴致的坐下，其余将领离开，他看着霍去病：“草原很大，无障碍，最好的战法就是进攻。” “进攻……” 第254章 张汤灭番 两月后， 若瑶正在作战室帮助卫青堆河西走廊一带的沙盘，因为卫青已经料定，漠南以西的匈奴势力解决了之后，刘彻的决心意图和重点都会向河西转移。 沙盘堆完毕之后已经是晌午，可卫青始终没有回来，若瑶转身出门。 “将军，你，你怎么在这儿？”若瑶刚出长平侯府就发现卫青一个人站在门口傻傻的抬头瞪着门口“长平侯府”的牌匾。 若瑶丢下手里的扫帚上前也顺着卫青的眼神看去：“别看啦，高处不胜寒，本姑娘建议不挂，就把大将军府的牌匾供奉起来也未尝不可。” “番系死了。”卫青弱弱的说道。 若瑶惊愕，貌似没听懂：“什么？” 卫青一脸愁态的看着若瑶，嘴巴动了动，但话又吞了回去。 番系死了，这确实是一个重大新闻，御史大夫，三公，就这么说没就没了，但想想刘彻确实也是一个过河拆桥的家伙，历史上御史大夫经历了近二十个。 “什么罪名？”若瑶赶忙跟上卫青的步伐问道。 卫青站住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因为他具体也不知道，但他能知道的，就是昨天下午，满朝上下有很多大臣在弹劾番系，刘彻大怒，满门抄件。 卫青摇了摇头：“不知道，昨天下午的事。” “哎，肯定又是陛下的绝杀技能，满门抄斩和斩草除根。”若瑶叹息道。 这把卫青吓了一跳，麻利儿走到门口四望，并且气愤道：“胡闹，以后不准这样说，万一被有些人听见，你不要命了？” “好好好，以后不说了就是。”若瑶嘟着嘴说道。 若瑶从卫青的紧张中看出了卫青的政治意识，毕竟他是一个从奴隶成长起来的大将军，没什么家族文化，更没有家族的那种底蕴沉淀，他是卫家的第一代，相比那些世袭，面对这样的问题肯定只有一个，明哲保身。 若瑶有些想不明白，御史大夫番系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虽然也是一个官二代，但毕竟他是从最底层一步一步干上来的：“将军，知道番大人什么罪名吗？” 卫青摇了摇头，因为当他到建章宫的时候，番系已经被拖了下去，而且廷尉张汤已经在着手查抄番系府上的事情，但现在为了避嫌他也没敢问。 ~~~~~~~~~~~~~~~~~~~~~~~~~~~~~~~~ 卫青不想介入朝廷的斗争，于是早早的就溜了，可朝廷的斗争却一刻没有停止。 廷尉张汤将番系陷害之后，怂恿一位大臣向刘彻提及新的御史大夫人选。 “丞相，你觉得何人适合？”刘彻有些劳累，他不停的掐鼻梁问道。 李蔡没有说话，他看了看一旁的几位大臣，还有站在第三排的廷尉张汤。 李蔡虽然刚刚任丞相不久，但对朝廷的势力还是勉强能分清，但他对张汤确实也是有意见，所以道：“回陛下，老臣觉得御史大夫一职应在九卿中产生。” 李蔡这话就很广了，太常、都尉、廷尉都是九卿，不得罪任何人。 另外一位大臣听后不然，站到中间拱手道：“陛下，臣觉得廷尉张汤善任。” 刘彻听后似乎也感觉累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起身说道：“算了，李蔡，御史大夫一职你就先兼着吧，当年，公孙弘都可以身兼两职。” “陛下。”大臣惊愕，没想到刘彻居然这样操作。 而一旁的廷尉张汤先是双目一闭，而后缓缓睁开双眼，一种不甘心油然而生，好不容易才将番系弄死，没想到刘彻还是这个决定，就跟当时张鸥死后一样。 丞相李蔡也深感压力，一人身兼两职，相当于现代的总理和纪高官，这是何等的压力，况且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在朝中为官，大多数时间都是随李广南征北战，于是上前说道：“陛下，老臣……” “好了！”刘彻很不耐烦的起身边向后宫走去边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刘彻就已经向偏殿走去。 朝会结束之后，丞相李蔡郁闷的走了，可他发现，身后没有几个大臣跟着他，按道理，他现在是百官之首加御史大夫，可大家似乎都跟在廷尉张汤的身后。 张汤特别的郁闷，回到廷尉府就大发雷霆，直接将桌子掀了。 “大人，你怎么了？”刘细君见状很好奇的上前询问。 “滚，都滚下去。”张汤对着刘细君大吼道，丝毫对刘细君的美貌了兴趣。 刘细君愣住了，他发现张汤现在越来越脾气大了，而且自己所要见的亲人，都这么多年一个也没见到，拳头已经捏得紧紧的，要知道，刘细君是会武功的。 张汤见刘细君不服气，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怎么？还要本官说两遍吗？” 刘细君没有办法，这毕竟是朝廷的廷尉，而且自己的受牵连的亲人都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于是气愤的转身就离开了。 门客徐飞在刚才已经听到了屋内的动静，但站在门口没敢说话。 “徐飞，徐飞！”张汤忽然大声喊道。 徐飞麻利儿的跑了进来：“大人，你，你找我。” 张汤气愤的沉思了一会儿，而后气愤的说道：“去，逮捕京基长史梁宽，这个老东西，今天居然在朝堂上公然对丞相说本官的坏话。” “这，这不好吧，得有个罪名吧！”徐飞虽然经常干这样的事情，但每一次都有由头。 张汤对着徐飞怒吼：“还要本官教你吗？” 没有罪名或者由头徐飞至少今天不能抓人，他知道张汤的心情不好，于是上前说道：“大人，要不这样，禁卫军左副统领陆少洪的罪状已经收得差不多了。” 张汤听后顿时火气顿生，一巴掌打在徐飞的脸色恶狠狠的说道：“现在你敢去惹军方的人吗？军方动动手指，卫青动动嘴，咱们死得连渣都没有，懂吗？” 徐飞捂着绯红的脸很委屈，但转念一想确实过了，卫青现在什么地位谁都知道，卫青现在在军方的权力和势力有多大也知道，于是只能委屈道：“马上去办。” “回来！”张汤忽然冷静了一刻，总感觉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冒头：“算了，这笔账你先记下来，本官一定会让他们知道本官的厉害。” 第255章 谋求大位 时间很快又过了一年。 元朔六年，御史大夫番系已经死了一年多，李蔡兼任两职也一年。 卫青在刘彻的催促下也将长平侯府的牌匾换成了大将军府的牌匾。 而廷尉张汤似乎也摸到了在三公大臣之中游走的命脉，经过这一年的耕耘，张汤在官场的威信也达到了顶峰，朝廷官员几乎是谈汤色变。 而以戴罪之身栖身廷尉府的刘细君更是被张汤欺负的人模狗样，在各种谎话及威逼利诱面前，刘细君专心伺候张汤，仍然在静静的等待希望。 而张汤下一步的目标仍然是三公大臣御史大夫的位置。 廷尉府， 近年在张汤的耕耘下可谓是门庭若市，各种官员每月一聚，地方大员来京必须登门。 “来来来，张大人，下官敬你。”一位大臣举着杯子走到张汤身边。 张汤看着满屋都坐着自己的心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于是坐在位置上端起酒杯：“杨大人辛苦了，感谢杨大人平日的关照。” 杨大人内心一紧张，暗道：你以后不要找我麻烦就是。但嘴上还说着：“哪里哪里，还希望张大人以后多多关照才是。” 相饮而后，杨大人非常郁闷，自己的职位也不低，居然自己站着张汤还坐着。 大家联欢也差不多了，张汤身边的一位大臣忽然就倒满酒站了起来，他看着所有的大官说道：“各位大人，我觉得，张大人才能过人，应该更上一层楼呀。” 这位大人是张汤的心腹，言下之意，张汤应该可以升任御史大夫了。 “对对对，你看，朝廷这一年来都没有御史大夫，由丞相兼任。”杨大人说完就看着张汤准备拍马屁：“丞相年纪也大了，本官觉得是该让一让了。” 旁边的大臣听后故意问道：“那杨大人觉得谁来当御史大夫合适？” 杨大人高兴，这个马屁居然是自己来拍：“还能有谁？廷尉提升这是以往的惯例。” “对对，明日我等就集体谏言陛下任免御史大夫，不能让丞相一人独揽大权。”其中一个大臣忽然就站了起来，而后坚定的说道。 面对各位官员的叽叽歪歪，张汤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听着看着，脸上露出满意。 今晚的宴会非常成功， 第二天早朝，大臣们就按照既定事项开始集体谏言。 “陛下，李丞相兼任御史大夫一职已经一年了，分身乏术，臣恳请陛下任免御史大夫。”杨大人第一个站出来谏言。 杨大人说后，另外一个大臣也站出来：“臣觉得也是，请陛下决断。” 就这样，大臣们纷纷的站了出来，谏言任免御史大夫，但都没有提名。 这都是套路，大家都在等刘彻问人选，这个时候才开始提名张汤。 刘彻确实也想换了，这一年多来李蔡的工作情况看，李蔡确实辛苦，但对事情没有处理得像当年的公孙弘一样让人满意。 “朝中有谁合适？”刘彻忽然问道。 这就是机会，杨大人站出来拱手道：“回陛下，廷尉张汤。” 刘彻一愣！没有说话，似乎在等下一步的理由。 “陛下，廷尉升御史大夫，这是以往的惯例，请陛下明鉴。”杨大人说道。 刘彻郁闷，还以为是什么高大上的理由，惯例。 此时的张汤当然不能说话，就看着大家表演。 大家都赞成廷尉升御史大夫，可就有一个人不愿意。 若卢令聂军很紧张，他看了看左右的大臣而后走到中间：“陛下，臣觉得不妥，惯例可以打破，当初番系番大人不就是破例了吗？” 聂军的话都将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的吸引了过来，他们满眼凶神恶煞要吃了聂军。 聂军往后退了一步，他眼睛在找人，看了看丞相又看了看大将军，看来自己还是要争取一些人支持才行，于是再也没有往下说退了下去。 刘彻有意设御史大夫，可却是没有人选，张汤也不是不行：“张汤，你觉得呢？” 张汤冷静的站出来拱手道：“陛下圣断！” “那就改日再议。”刘彻打了一个哈切说完就起身走了。 就这样，这件事还是没有定下来。 下朝之后，一大群人围着张汤，唯独聂军向丞相走去。 “丞相，丞相。”聂军叫住了李蔡。 李蔡看了看身后，于是问道：“聂大人，有事？” “丞相，难道你就看的下去？”聂军想提醒李蔡，希望李蔡站出来管一管这件事情。 李蔡焉能不知道聂军说的是什么，但张汤毕竟从小就是刘彻身边长大的人，而且李蔡也只是在朝中为官一年多，情况都还没有摸清楚。 李蔡安慰聂军：“聂大人，此事陛下自有圣断。” 见丞相都向张汤妥协了，聂军无语：“丞相，丞相，张汤勾结官员为非作歹，陷害忠良，滥用职权，你身为丞相兼御史大夫应该管管呀。” 聂军很着急，因为一大群张汤的心腹向这边走来，而他得罪过张汤，所以没有退路。 若卢令聂军主管朝廷武院的兵器，也相当于现代的武器装备部部长，张汤看上了一些东西就准备换到廷尉府，结果聂军拒绝。 结果就因为这件事张汤惦记上了聂军，在后面的日子里是各种发难，可当聂军反应过来又将武器呈上之时，张汤却不要了，也就说这梁子就接下了。 在后来的几次向廷尉张汤示弱之后聂军都没有得到好的回应，后怕的他所以才在朝廷上有了这么一处，毕竟他现在没有人撑腰。 以杨大人为首的二十多个大臣来到聂军面前，大家都用不友好的眼神看了看聂军，后向丞相李蔡行大礼：“见过丞相。” 李蔡虽然对朝廷局势把握不是很准，但官毕竟很大，谱还是要有的，于是双手背于背后说道：“杨大人，你是不是整天没事干？江南郡的工程督见完毕了吗？” 杨大人顿时尴尬：“呵呵，回丞相，下官正在加紧督造。” “哼！”李蔡转身就准备向台阶下走去。 众官礼拜：“丞相走好！” 第256章 胆大妄为 众官走后，廷尉张汤有些尴尬的走来，在他看来，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李蔡虽然是朝廷的新生儿，但毕竟是百官之首，位高权重，得罪不起。 “张汤，见过丞相。”张汤非常有礼貌的鞠躬礼拜。 在李蔡看来，张汤对他还是毕恭毕敬，只是有的时候不懂规矩，廷尉府的很多事情都没有经过李蔡就实施了，但还是那句话，在朝中少得罪人。 李蔡也没有理会张汤，也只是哼了一声离开了。 看着丞相李蔡是这副模样，若卢令聂军内心义愤填膺，心中的恐惧加大，如果去找刘彻，刘彻没准直接就把直接咔嚓了，但不去又只有等死。 ~~~~~~~~~~~~~~~~ “砰砰砰！” 大将军府外，若卢令聂军鬼鬼祟祟的跑来敲门。 可敲了几声之后，他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敲错了，这是大将军府？ 可聂军抬头看了看牌匾确实写着大将军府。 随着若瑶的开门，若卢令聂军激动的上前：“若卢令聂军有事找大将军。” 朝廷官员，若瑶生了心，卫青从来不与朝廷的文官有来往，大晚上文官前来拜见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丞相。”说完就准备关门。 这是聂军最后的希望，他一把上前掐住大门，而后说道：“姑娘，求你了，求你了，让我见大将军，有事情，真有事情。” 聂军的求生欲望非常强烈，钻门缝都钻了进去。 卫青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在罗管家的陪同下向院外走来。 聂军还没有与卫青见面就跪地磕头：“大将军，大将军，一定要为下官做主呀。” 这是卫青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也是卫青最害怕的事情。 卫青历来都坚持一个原则，不与朝廷的王公大臣来往，不与朝廷文官有染，一心只为军事强汉谋划，而今来找卫青的文官已经越来越多。 就在前几天，司丞、太常掾、灵台侍诏、太宰丞等等文官也先后过来找他，同样都是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张汤的事情，他们就像即将被宰的羔羊寻求庇护。 看着聂军瑟瑟发抖，卫青将其扶起：“屋内坐。” “将军！”若瑶惊愕，这是卫青第一次请朝内大臣屋内坐，于是有些担心：“将军，不好吧，这，这不是你的原则吧。” 聂军激动道：“大将军，张汤陷害忠良，拉帮结派，满朝上下谈汤色变，大将军如果在不站出来主持公道，满朝上下都将是张汤的人。” “不是还有丞相、御史大夫李蔡吗？赶忙要找我们家将军。”若瑶也想卫青自保。 聂军哭诉：“丞相一生奔波在朝外，才刚到朝内一年多，哪里是这些权臣的对手。” 聂军说完就继续起身控诉：“他指使本官陷害太卜丞，害得太卜丞全家下狱，再看中朝廷玉器，下官没给，他就想方设法要扳倒下官，大将军。”聂军呼喊。 “原来你也替他干过坏事，不值得同情。”若瑶气愤。 聂军忽然起身严肃的说道：“姑娘此言差异，下官也是没有办法，他是廷尉，架空丞相，下官不按他说的做，必定死路一条。” 就这样，聂军还没进屋，就在院内开始对廷尉张汤进行控诉，在他看来，能治张汤的现在只有卫青，指望李蔡，恐怕已经指望不上，更指望不上刘彻。 卫青静静的听着，拳头已经捏紧，但他还是在冷静的思考。 “咚咚咚……” 就在此时，大将军府的门又响了起来，若瑶很不耐烦的上前开门。 只见廷尉府门客徐飞带着三人在外等候。 “你干什么？”若瑶认得此人，就不是什么好鸟。 徐飞往府内看了看，同样对大将军府的寒酸感到震惊，堂堂的大将军，门口连侍卫都没有：“若姑娘，下官奉廷尉张大人之命前来寻一人。” 抓人都抓到大将军府了，这算什么事，真当卫青不存在吗？ “告诉张汤，大将军府可不是他撒野的地方。”若瑶忽然气愤的对徐飞说道。 徐飞非常尴尬，其实他们跟踪聂军已经很长时间了，看着聂军进的大将军府。 此时的卫青出现在门口，一脸严肃的看着徐飞。 徐飞内心惶恐，这卫青如果把自己杀了，朝廷也不会拿他如何，于是拱手道：“徐飞拜见大将军，廷尉张大人……” “如果张汤有事情，大可自己来找本将军，无需你代劳。”卫青就死死的瞪着徐飞。 徐飞内心在颤抖，这可是三公之上的人物，于是只能灰溜溜的拱手道：“是，打扰了。”说完就招呼一旁的下人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卫青忽然叫住了徐飞，而后对身后的聂军说道：“你也跟着他回去。” “啊！”聂军面如土色，这一回去恐怕就再无明日。 一旁的徐飞倒是很激动，都准备感谢卫青。 “将军，不能让他带走。”若瑶也跟着说道。 聂军满脸求生欲望，徐飞也是满脸奸诈笑容，两人纷纷都看向了卫青。 “大将军！”聂军无语，他以哀求的眼光看着卫青：“张汤手握生杀大权，架空丞相，烂杀朝廷忠诚，拉帮结派，大将军再不站出来，世道就完啦。” 徐飞顿时脖子都僵硬了：“你胡说八大。”说完徐飞对卫青道：“大将军，此人犯有五罪，廷尉府已将案件查实。” 都在等卫青表态，卫青看了看两人，虽然不说话，但他内心有一本明白账，张汤什么角色他还是知道的，于是再次强调：“跟他回去。” “大将军。”聂军饱含眼泪跪在了地上。 卫青走下台阶，看着徐飞说道：“如果张汤真把罪名查实了，就请张汤亲自把案卷送到本将军这里来，本将军和丞相即可向陛下请旨同审此案。” 徐飞郁闷了，这卫青什么意思？要插手廷尉府的事情了？于是内心又有些忐忑的看了看聂军，而后指示身后的人将聂军带走了。 在走的时候，若瑶怕徐飞没理解进去，所以在此上前说道：“尾巴夹紧了。” 以卫青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说话确实管用，张汤害怕，所以还真没敢把聂军怎么样。 第257章 以退为进 聂军的事情让张汤气愤万分，回来之后又掀了桌子，当初阻挡他当丞相，现在又要插手廷尉府的事情，张汤有一种危机感，卫青会对自己动手了。 “大人，那聂军就这么放了？”徐飞也很不服气，聂军平时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张汤冷静了一下反问徐飞：“那还想如何？惹怒卫青？” 张汤边走边说道：“徐飞，本官感觉事情越来越严重，你马上再去联络一些大臣，下一次朝会再请奏陛下任免御史大夫，哪些不配合你记下来，要想办法让他们配合。” “我马上去安排。”徐飞应答完就准备快速安排。 “回来。”张汤挥手拦住继续说道：“还有，廷尉府的一些事情还是要报李蔡批准，一些公务还是让他来处理。”张汤感觉还是要低调一点。 徐飞则不然：“不用吧，反正丞相又不过问这些事情。” 毕竟李蔡是上司，官大一级压死人，万一李蔡头脑一热真的与自己对干起来就麻烦了：“这个时候不易树立更多的敌人，还是低调一些。” “是，我马上去办。”徐飞应答之后就离开了廷尉府。 七天后，朝廷再一次召开朝会。 “陛下，臣肯定陛下任免御史大夫。”杨大人再一次站出来拱手谏言。 刘彻今天的心情还算可以，看着第一排第一个丞相李蔡确实年迈，而且有些事情也确实没有办好，经过这两天的考虑，他也打算换御史大夫了。 “李蔡，你身兼两职也有一年了，你说说，朝廷还有谁可以胜任御史大夫一职？”刘彻问完之后就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卫青。 李蔡知道现在的局势，满朝上下等会儿肯定蜂拥拥护廷尉张汤，但李蔡对张汤确实不感冒，于是谏言：“老臣觉得按规定在九卿中选取。” 杨大人听后居然鼓足了勇气站出来抵抗：“丞相，按规定应该是廷尉升任吧。” 这把李蔡的脸打得够响，一个普通的官员就敢为了张汤来抵抗自己的话，于是上前两步拱手道：“陛下，三公之位必定出于九卿和列侯。” 李蔡可谓把范围越扩越大，从九卿又扩展到了列侯，说明张汤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出于李蔡的威严，杨大人开始有些忌惮了，他看了看不说话，正在发愣的张汤。 “大将军，你觉得呢？”刘彻有些摇摆不定，所以问及卫青。 卫青慢慢的走到中间奏报：“陛下，御史大夫一职关乎整个官吏制度建设，臣觉得还是慎重考虑。”卫青这话真的很模糊，不想过多牵涉朝中斗争。 大将军卫青、丞相兼御史大夫李蔡都在明里暗里的反对张汤，这让张汤确实为难了，他一句话也不说在思考着下一步如何干。 朝廷的两位大佬都在明里暗里的反对，这让杨大人一伙确实有些忌惮，都知道如果这二位发起火来，朝廷恐怕换一批人都有可能。 这件事情确实让刘彻心塞，就这样，这件事被迫停止了下来，无人再提了。 而在刘彻的心里也是明着的，一派是支持廷尉张汤，一派是反对廷尉张汤。 晚上， 刘彻继续对着地图研究北疆的事情，内侍前来禀报张汤求见，这已经是张汤第七次来找他了，刘彻当然也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想听听张汤的意见。 “宣！” 张汤想了一个以退为进的办法， 张汤今天的以退为进路线也是当初自己怂恿刘彻试探卫青得出来的，当初，他以为卫青会谋取大汉最高军事指挥权，就怂恿刘彻在龙阁要拜卫青为大将军进行试探，结果卫青推辞了，刘彻安心了，结果的结果，刘彻还真拜了卫青为大将军。 在张汤看来，刘彻喜欢那种识时务的人，于是禀报：“陛下，臣，才疏学浅，还不能胜任此位。” 刘彻眉头一紧，脸部表情僵硬了一会儿而后又喜笑颜开：“哈哈哈，张汤啊张汤，看来公孙弘当年也有看错的时候。” 公孙弘！张汤内心一惊，看来真是已经死去的公孙弘在搞鬼。 公孙弘在位的时候对张汤那是相当不满，但又给予张汤是刘彻当年四杰之一，所以也没有擅自处理，但在他去往淮南国的时候就谏言刘彻，张汤此人私心严重，不可用。 而今刘彻看出张汤面对大臣们的谏言还是退让，于是乐呵呵的说道：“难得你还知道退让，朕其实一直就在考虑你，但也在等你，果真没有让朕失望。” 张汤的主动劝退让刘彻对公孙弘的话产生了怀疑，前面说了，张汤毕竟是刘彻年幼时的书伴，是刘彻年轻时的得力助手，与董、宋两张共称“四杰”，还是有感情的。 张汤内心砰砰直跳，以退为进果然奏效，看来这身后果真有人使坏。 张汤跪地磕头：“谢陛下信任。” 第二天， 刘彻向满朝文武宣布，丞相李蔡不再兼任御史大夫，由张汤接任。 消息一出，确实把丞相李蔡和大将军卫青惊愕了一把，怎么就忽然转变的呢？ 但陛下圣意两人都没有过多的去揣测。 由此，张汤经过各种阴谋诡计，先后搞死了前面两任御史大夫（张鸥和番系），加上又等了两年，最终也登上了权力的顶端，位列三公。 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掌握生杀大权的现代纪高官加公安部长，刘彻的这一决定同样也让廷尉府门庭若市，个道门的官员纷纷踏至。 就连最初被卫青保下来的聂军也借此机会向张汤道歉，示好。 初登大位的张汤应酬了一晚上，他喜欢这种感觉。 “细君，细君！”张汤满身酒气醉醺醺的向屋内走来，一把将正准备迎接宾客的刘细君拖进了屋内：“我终于，我终于实现了，哈哈哈。” 刘细君没有反抗，张汤升官了对他来说是好事，至少自己的家人该有着落了。 外面推杯换盏，屋内暖心翼翼……。 张汤其实是一个不爱财的人，但绝对是一个对权力非常渴望的人，他其实也是一个非常贫穷的人，除了领俸禄，再无其他收入。 第258章 市井流言 张汤坐上了三公的位置感觉甚好，至少在刑法领域他除了顾忌刘彻的想法，再也不用顾忌任何人的想法，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拍板，这种感觉真的是爽快。 而朝中的大臣那就更不用说了，之前是谈汤色变，如今是腿脚都软了。 十日后， 张汤从廷尉府出来，这一次的出行很隆重，他首次坐上了三公马车，确实比之前的九卿马车还要大还要舒适，居然做上之后就睡着了。 “还不散开，御史大人马车也敢拦。” 张汤睡得正香，却闻外面徐飞的呵斥声，于是懒懒散散的撩开帘子，只见几名士兵正推着一辆粮草车挡在路中间，而且正在挪动。 军士丝毫没有理会徐飞的呵斥，而是自顾自的继续捣鼓粮草。 这简直就不给三公大臣的面子，按道理，三公大臣过街，百姓都要跪迎，于是徐飞挥起手里的马鞭就重重的向一个士兵打去，士兵害怕的躲闪。 “来人，抓起来。”徐飞指示衙役抓人。 张汤顿时就感觉不妥，再次撩开帘子：“算了，让他们先过。” “大人，这些人太不识趣了，必须抓起来让长安令治罪。”徐飞快速向马车走来。 张汤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因为他看见了徐飞背后骑着高头大马的卫青和若瑶向这边走来，身后还带了吴林等一群将军。 “大人。” “啪！”张汤重重的一巴掌呼在徐飞的脸上恶狠狠的说道：“你知道你给本官惹多大的麻烦吗？”说完眼睛死死的盯着走来的卫青。 徐飞从张汤眼神中看出了什么，缓缓扭头看去，内心一惊。 此时的卫青很平静，他看着被打的士兵傻傻的站在路上，拳头捏的发烫。 若瑶也不服气，骑着马上前对着张汤的行队大声道：“大将军在此，还不下轿迎接。” 大将军位列三公之上，卿以下皆拜，所以按照规矩，张汤这个三公大臣都要下车迎接。 不服气，真的不服气，张汤再次恶狠狠的看了看已经满头大汗的徐飞，而后拉下面子走下马车，正正的来到卫青的高头大马前，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卫青。 “张汤，身为御史，你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属下？”卫青一身戎装手拿马鞭问道。 张汤很尴尬，自己也是三公大臣，今日却被搞得如此下不来台。 所有的百姓都看着，他们相互间议论着，眼神似乎在说：看他如何出丑。 若瑶见张汤没有说话，于是大声道：“张汤。” 张汤反应过来，忽然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感觉上前道：“呵呵，下官见过大将军，刚才的事确实是下官教育无方，下来之后一定严格追责。” “马上向这位士兵道歉。”若瑶气愤的一跃下马走到张汤面前。 张汤更下不来台了，他可是三公大臣，御史大夫，朝廷三大佬之一，于是尴尬的对若瑶轻轻的说道：“姑娘，本官下来一定严办，你看……。” “没有什么你看，道歉。”若瑶用马鞭指了指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士兵。 张汤的面子实在是挂不住了，他再次抬头看了看高头大马上的卫青，但卫青的脸色更不好看，最终在压力面前拱手对士兵道：“本官今天就对不住了。” 张汤的道歉虽然一点都看不出诚心，但样子真的很舒适。 士兵还是害怕，尴尬的回礼：“大大大大人严重了，严重了。”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卫青也没理会张汤，骑着战马带着众人就从张汤的三公马车旁边走过，丝毫没有将其看在眼里的意思。 卫青带着人消失在路上，百姓也叽叽歪歪的相继离开，张汤今天这面子丢大了。 “大，大人。”徐飞微微若若的上前。 张汤气愤的一脚将其踹翻在地恶狠狠的说道：“看你办什么事？真是混账。” 对于今天在集市上的丢脸，张汤果真是大发雷霆，这是他近几年来受到的最大耻辱，而且是当众出丑，回来之后气愤难消。 一旁的徐飞也没有办法，真的没办法，卫青的地位现在就这样，连丞相李蔡见了都得行礼，更不要说九卿之下的人物了，那就得站成排。 张汤有些恐慌，他真的怕卫青那天对自己动手。 “大人，你看，你看现在怎么办？”徐飞头脑一片空白。 张汤气愤之后却忽然笑了：“什么怎么办？张鸥、番系这些人不是厉害吗？还不是乖乖的腾位置。”说完就瞪着徐飞道：“你要知道，高处不胜寒呀。” “高处不胜寒？”徐飞复述。 张汤突然很高兴的走到桌旁，拿起茶杯说道：“卫青他是一个从奴隶成长起来的人，没什么家族底气，其实咱真不用怕他，他只是个人地位上去了。” 确实，卫青只是个人地位上去了，相比李蔡、李广等这些形成了几代世族势力的人，卫青还差很多，至少在思想上还是很保守。 徐飞有些不懂：“大人的意思？” “哈哈哈。”张汤忽然大笑着起身看着楼阁外正对月坐着的刘细君说道：“功高震主，我就不信陛下对卫青真的是一如既往。” 张汤借鉴了当时灭张鸥的做法，让徐飞找人在长安城大肆散布大将军军功论，什么大汉朝没了卫青估计难，卫青真乃战神等等话语。 反正一句话，要把卫青抬高，只有这样，卫青才会坐如针粘。 徐飞在这方面可是一把好手，当年以军功爵虚报冒领之计让朝廷与北疆将士对立，陷害御史大夫张鸥的言论就是他一手炮制和策划的。 这一次他遵照张汤的指令没有在长安散布卫青的功高盖主的任何言论，而是从边郡开始，从匈汉作战的一线开始，而后慢慢蔓延回长安，这样更加体现出事情的真实性。 张汤的计谋真的很奏效，因为北疆军民对卫青真的很崇拜，卫青也确实在北疆名声大噪，所以徐飞还没怎么运作，这股抬卫风自己就刮了起来。 卫战神、卫青是大汉的顶梁柱、卫青让汉人站了起来，等等言论犹如雪花一样飘落。 而张汤也就利用手中的权力让边郡刺史部纷纷上报情况，这样从下而上坐实卫青。 第259章 无奈之举 关于卫青的舆论被闹得满城风雨，而卫青在北疆的名气可谓真比刘彻大。 一个月后，这种风气终于在长安形成气候。 百姓本来就对卫青充满崇拜，毕竟这是大汉建国以来第一位将欺压汉人的匈奴打得满地找牙的将军，更是为全天下的汉人出了一口恶气。 正是基于这样的民心基础，在张汤等人的策划下，这股风自然而然就形成。 刘彻坐在皇宫对外界的事情有所耳闻，但张汤没有报告，他在等机会，等一个刘彻心情不要的机会，而后联合几个刺史部将所见所闻呈上。 刘彻听到了风声，皇后卫子夫也在半月前就已经知道，因为林海棠问安的时候说起。 “娘娘，大将军的事迹都被百姓编成了说书的。”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 卫子夫听完林海棠的话后感觉非常惊讶，这是一件非常不好的苗头。 “海棠，有没有办法让这件事停下来，不能让他们这样下去。”卫子夫满脸担心。 林海棠却不然：“为什么？大将军让咱们汉人挺足了胸膛。” 卫子夫无语，大多数人都只看到了卫青的辉煌，可谁又曾想她对枕边人刘彻又是无比的了解，卫青百年难得一见，可刘彻何尝不是百年一见，强强相遇只有最强。 带着忐忑的心情，卫子夫只能将若瑶招进了皇宫，因为他现在绝对不能去大将军府。 刘彻疑心很重，加之现在又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遏制外戚，此时的卫子夫深知去大将军府将会引起刘彻的无端猜疑，所以只能召见若瑶。 卫青身为大将军，走路带风，随从一般都是三品以上的武将，所以卫子夫也很谨慎，而若瑶也相当于是卫府的家将，更是卫青的亲密战友。 若瑶在春福园接受了来自皇后卫子夫的各种事情交办，核心无非只有一条，让卫青切勿高调，一定要让刘彻感觉放心，这是一件大事。 “若瑶，这件事有多重要你可知道？”卫子夫在临走的时候再一次强调。 若瑶拱手道：“若瑶深知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卫子夫再次上前，右手放在若瑶的肩膀上说道：“沈葭走了之后，府里就再无主心骨，这几年也辛苦你了，过几日本宫找卫青，让他给你个名分。” 若瑶有些揪心，笑了笑说道：“娘娘严重了，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是若瑶该做的，至于名分，真的没有那么重要，毕竟，毕竟……” 若瑶还知道，刘彻为了遏制卫青，最终还有一场政治婚姻。 “毕竟什么？”卫子夫好奇的问道。 若瑶拱手说道：“大将军德高望重，地位尊贵，将军夫人自然是一位地位显赫之人。” 卫子夫听后笑了笑，而后边走边说道：“我与卫青早年在边郡贩马为生，卫青从小只是受高人传授了一些兵法武功而已，根本没有在朝堂玩弄权术的本性，我只想他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为强汉出力。” “娘娘，树欲静而风不止，在官场既想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又想干出一番事业，真的不可能，两者不能兼得。”若瑶深知历史上战功卓着的将军大多很惨。 卫子夫的脸色更加严峻…… ~~~~~~~~~~~~~~~~~~~~~~~~~~~~~~~ 廷尉府， “哈哈哈哈，你知道陛下今天找本官问了什么吗？”张汤进屋就非常高兴的笑了，那种笑是发至内心：“给本官沏茶，快。” 下人开始沏茶的时候，徐飞赶忙上前问道：“什么？” 坐下后的张汤定了定神，看着徐飞说道：“这件事办得不错，陛下刚才问本官，对民间议论卫青一事怎么看，哈哈哈，看来陛下对卫青已经有想法了。” 徐飞听后那高兴惨了，这一个多月的忙活终于有了收获，于是转身从桌上拿来几个竹简递给张汤：“这是五个刺史部上呈的关于卫青的一些东西，你过目。” 刘彻今天问及了这件事情，张汤刚好就用这些竹简进一步打牢刘彻防外戚的决心。 见刺史部的都写得非常好，但张汤总感觉不完美：“光有刺史部的还不行，你联合几个郡的太守也写上几个，最好是边郡的，这样看上去更加真实。” “我马上去办。”徐飞的落实能力非常强。 “回来。”张汤忽然就叫住了徐飞，而后继续翻看说道：“先将这些竹简送到内廷，不出本官所料，几天后，各诸侯王将进京。” “啊？”徐飞不解。 看着徐飞一脸的茫然，张汤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的说道：“这叫平衡权力，对了，本官的细君呢？让她到本官的屋内，哈哈哈哈！” 又是一个月后， 刘彻还真召见了各诸侯王，并明确给与一项政策，恢复之前诸侯国的自治权力，允许拥有兵力，这明摆着就是为遏制外戚而做的准备。 显然，张汤的外戚威胁论在刘氏宗亲中已经起到了作用。 而这一切一切的变化其实卫青都已经感觉到了，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参加朝会了，刘彻这一个月研究的任何事情也都没有召见他。 一边是不断上大将军府各种祝贺、拜访、看望的百姓、官员还有富商，一边是刘彻深深的感觉卫青在边郡的声望超出了自己，有威胁到自己的苗头。 “若瑶，快，快把大门直接关起来吧。”卫青面对络绎不绝想上门见他的人，真的是没有了任何办法：“本将军感觉这背后绝对有人推波助澜。” 若瑶看了看门口安慰道：“将军不必紧张，你这辈子大富大贵，终能平安着陆。” 卫青深深的叹气，而后看着若瑶满是疑问：“你又是算出来的？” 若瑶思考片刻道：“对，放心吧，小人自有小心去收拾。” “可是，可是。”卫青忽然非常烦躁。 从卫青的烦躁中若瑶已经看到了卫青此刻正在经历煎熬，一个遇事冷静异常的人，面对朝堂的斗争，面对背后的黑手，面对刘彻的疑心，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因为他只是一个想为汉人争取尊严的武将。 若瑶帮卫青理了理披风说道：“将军如果实在担心，那就请旨去打仗吧。” …… 第260章 边关急报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第二天，宋玉军还真送来了一份北疆军情。 为了体现自己的姿态，卫青让宋玉军将军情先送到了朝廷。 军情很紧急，右贤王不甘心失败又集结散兵游勇卷土重来，对上谷郡、河套地区等地发动了进攻，上谷郡的战事似乎还特别吃紧。 刘彻接到军方送来的军情之后思考了很久，以至于各诸侯王到殿外辞行他都忘了。 “陛下，楚王他们已经在殿外候旨，你看？”内侍过来提醒。 刘彻这才放下手里的军情而后往前走了两步，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传朕旨意，让他们先回去吧，朕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喏！”内侍应答完之后就退下了。 刘彻再次走到桌案拿起军情，眉头紧锁的一字一句的研究。 一旁的羽林卫见状上前问道：“陛下，是否把大将军找来商议。” 刘彻一愣！怎么这些人第一想法都是找卫青：“朕问你，为什么要找大将军呢？” 羽林卫是天子亲卫，贴身侍卫，于是说道：“他，他是大将军。” 刘彻听后居然冷笑了一下，而后说道：“宣张汤。” 羽林卫不敢问，于是拱手应答：“喏！” 涉及战争的事情不问卫青却召见了御史大夫，这是龙城大捷以来还是首次。 张汤也是聪明人，一路上也在揣摩刘彻的意图。 来到建章宫，张汤恭敬的行礼。 “张汤，知道朕找你何事？”刘彻边批阅奏章边问道。 张汤自然懂：“陛下是为了大将军的事情。” 刘彻起身就将军情丢给了张汤，让张汤看，张汤恍然大悟。 张汤：“陛下叫臣过来并非为了战事。” 刘彻一愣，揣摩得够准，直接问道：“那你觉得朕如何办？” 张汤再次打开军情详细看了一遍说道：“匈奴人自然已经不是大将军的对手，陛下担心的是大将军此战如果大胜，回来之后该如何封赏。” 刘彻听后长长的叹气：“确实，拜大将军封长平侯已经是最高封赏，卫青再次胜利凯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朕又拿什么来赏？”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而且还是一个天大的问题。 张汤将军情放在桌案上，不慌不忙的拱手应答：“陛下，臣觉得陛下现在应该想的不是奖赏，毕竟大将军还未出征，胜负难料，陛下现在最应该想的是如何弱化。” “弱化？”张汤确实提醒了刘彻，怎么自己一想到打仗就是奖赏？ 张汤趁热打铁说道：“陛下召集诸侯国进京用意何在？还不是为了弱化。” 见刘彻没有说话，而是一副正正思考问题的架势张汤继续说道：“打了再说，只有打了，才能抓住一些东西来遏制。” 张汤的谏言让刘彻有了新的想法，兵养着不用也是一个棘手的事情，于是对张汤说道：“那你就传朕旨意，边关军情紧急，着卫青亲率大军稳定北疆边患，两日内出发。” “臣马上去传旨！”张汤乐了，发至内心的乐了。 ~~~~~~~~~~~~~~~~~~~~~~~~~~~~~~~~~ 面对闹得满城风雨的卫青牛掰论，卫青也想出去打仗，在他看来，打仗顶多马革裹尸，而在朝廷每天面对这样的勾心斗角迟早被搞疯掉。 “陛下，臣前来接军令。”卫青接到圣旨以后麻利儿就进宫了。 刘彻的意图已经不是为了消灭匈奴，而是遏制卫青，于是看了看军情说道：“你是朕的大将军，此战务必将右贤王麾下的右大都尉彻底消灭。” 卫青坚定接旨：“臣，接旨！” 在匈奴右边领域，右贤王兵败之后，其属下右大都尉逃脱，所以右大都尉还完好无损，他成了右贤王图谋东山再起的最后一张牌。 而刘彻的意思也很简单，如果不能干掉右大都尉，那么回来之后即可罗列一些罪名，当然，这都是张汤给刘彻出的一些馊点子。 人的性格就已经注定了他未来的路，所以卫青在接到刘彻的圣旨之后一点都不敢懈怠，连夜组织吴林、罗德善、宋玉军等人调集兵力准备北上。 军人永远是雷厉风行，在卫青的业余爱好中也只有出征能激起他内心那一份激动。 “若瑶，快，从西山营整军三千组织先行梯队明早出发。”卫青在作战室开始安排。 若瑶想到了历史上，这应该就是首次出定襄，于是问道：“将军，末将有一个建议。” 面对若瑶的建议，卫青与诸将对视后就坐了下来，而后开始聆听。 若瑶恭恭敬敬的开始装：“我建议从定襄出发，沿东山西路进军……” 若瑶的战法和行军路线居然和卫青想的高度吻合，这让卫青真的是有一种摸不透的感觉，自龙城之战开始，若瑶就时不时的显示出不一样的一面。 卫青好奇：“若瑶，你怎么会想到从定襄出塞？” “定襄乃西长城必入口，右贤王图谋东山再起，必从定襄开始。”若瑶分析道。 真是让卫青刮目相看，可以这样说，在场所有的武将都是被动的接受卫青的想法和战法，从未有哪一位将军能主动分析出或者提前预判出结果。 “大家分头准备！”卫青很欣慰的说完就与宋玉军商量后勤保障的问题。 若瑶也算装了一把，但卫青确实冷静，居然还能沉住气。 “姐姐，姐姐，舅舅在吗？”霍去病忽然出现在不远处。 霍去病已经十六岁了，若瑶恍然大悟，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干什么，干什么？” 若瑶拦住了霍去病的去路，这小子的个字已经比若瑶还要高，人还狠英俊。 霍去病往屋内看了看：“我，我找舅舅，我也要去。” “这可不行。”若瑶顿时就将这件事提升了一个高度，霍去病虽然是卫青的外甥，但霍去病更是羽林军的人，羽林卫当初组建的原则就是皇帝亲自掌握。 霍去病郁闷：“凭什么？我也出塞杀敌，让这些胡人看看汉人的厉害。” “打个赌，你舅舅绝对不会同意的。”若瑶坚定的说道。 “哼，舅舅是大将军。”霍去病不信，哼了一声居然钻进了屋内。 一会儿过去，霍去病奄茄子一样走了出来。 “本姑娘说的没错吧。”若瑶上前安慰：“我告诉你，你求你舅舅没用，你是羽林卫，该找你真正的主人，懂吗？去找他请战才是对的。” “你说让我找陛下？”霍去病问道。 …… 第261章 西域大事 十六岁的霍去病确实生长良好，不仅个子都长到了一米七，而且体魄确实壮，由于他从小就在羽林军中就受“武”的教育，所以一直是一个很想爆炸的炸弹。 霍去病在卫青拒绝他的请求之后还果真去建章宫找了刘彻，十六岁的他对战争的渴望已经超出了常人，特别一想到自己的人生标杆卫青，他就兴奋不已。 “霍去病，羽林军不好吗？还是大将军让你走？”刘彻对待这件事情有疑心，他怕是卫青故意让霍去病离开羽林军，又或者卫青有其他目的。 霍去病看了看一旁的张骞兴奋道：“陛下，去病已经长大，希望能像舅舅一样为国效力，为强汉而战，希望陛下成全。” 刘彻虚着眼睛问道：“真不是大将军让你来找朕的？” 霍去病摇了摇头：“不是，请陛下成全。” “哈哈哈哈，好。”刘彻听后很是高兴，他就喜欢这种有抱负的人：“但，你确实太小了，这样，你先下去吧，容朕再想想。” 霍去病再看了看张骞，他与刘彻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于是拱手应答：“诺。” 霍去病离开之后，刘彻看着张骞问道：“博望侯，你觉得此事怎么处理？” 张骞也很欣慰：“陛下，霍去病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抱负，确实难得，想必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哥，霍去病确实是出类拔萃，只是，只是年纪尚小。” 刘彻思考了一下：“对，他才十六岁，对了，你刚才说西域出什么事了？” 张骞这才开始汇报正事：“陛下，西域乌孙国特使来了，他希望与大汉结盟。” “哈哈哈哈。”刘彻听后高兴了，果然是汉威耸立，要知道在几十年前，刘彻派张骞去找这些人和亲结盟，这些人都不，如今匈奴撑不住了，就开始找汉朝：“不结。” 张骞激动了，他知道刘彻现在是在挣面子，如果不结，河西对汉朝的威胁就永远不能解除，于是谏言：“陛下，臣建议结盟，西域不能丢给匈奴。” 西域发生的变化其实就是随着匈汉战争进展而发生的变化，右贤王兵败、河南地丢失，伊稚斜自知漠南区域已经指望不上，于是把手伸进了西域。 伊稚斜想通过统一西域，而后巩固河西，以河西为基地向汉朝发难。 “陛下，据可靠的情报，匈奴在西域发展的势头越来越强，河西的浑邪王等出玉门关大兵压境西域各国，准备全域控制西域。”张骞说完就走到地图边。 刘彻顺着张骞的眼神看去，地图上那硕大的一块地方，确实是战略要道，经过冷静的思考后他感觉，汉朝的势力发展必须与匈奴一样，匈奴在哪儿发展自己就要往哪儿发展：“对，你说的对，河西位置很重要，必须在背后培育我们的力量。” 张骞拱手道：“乌孙王猎骄靡愿与大汉通婚，臣建议结成联盟，两面夹击河西的匈奴人，如不能夹击也滞留匈奴对西域的控制，这样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通婚？”刘彻不然，自己膝下女儿还小，况且，如果真可以婚嫁，刘彻还真不希望将其远嫁到这样的地方去：“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张骞拱手：“没有，听使者说，匈奴单于庭也派人去乌孙了，伊稚斜选了一位公主准备嫁到乌孙。” “为什么要选乌孙？”刘彻想更加详细的了解。 张骞拱手详细汇报……。 西域，位于河西玉门关以西，有婼羌、楼兰(鄯善)、且末、小宛、精绝、戎卢、扜弥、渠勒、于阗等大大小小三十六个国家，但人口不是很多。 乌孙是西域最大的一个国家，领土面积是西域的三分之一，不管是兵力还是城防、经济等都是西域最强，拿下了乌孙，就等于控制了半个西域。 而乌孙与匈奴又有着非常纠葛的关系。 乌孙人当年生活在河西祁连山一带，那里水草丰盛，适合常年放牧而且不用迁徙，后来匈奴冒顿单于统一了北方之后南下将河西的乌孙人、月氏等族打败。 乌孙人为了躲避被灭族的风险向西出玉门关逃离，而后进入浩瀚的沙漠，经过耕耘，乌孙国王终于在西域这片沙漠打下了属于自己的一块土地。 但，西域毕竟是沙漠，根本无法与河西水草丰盛的祁连山相比，所以乌孙人也有一个薯愿，希望有一天从返河西。 所以，在汉朝几次与匈奴作战胜利之后，乌孙王选择站到了汉朝一边。 对于这次乌孙方面主动提出来的通婚，在张骞看来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陛下，匈奴在漠南失利，势力正在向西域、河西一代转移，臣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在匈奴人的背后有什么的力量。”张骞再一次建议。 刘彻静静的站在地图前，刘彻当年匈汉开战第一战其实就想定在河西，所以才派张骞出使西域，而后联合西域各国对抗匈奴，可惜西域人都怕匈奴。 “张骞，非得通婚吗？比如，我大汉各种奇珍异宝多不胜数，实在不行咱们每年资助一些钱粮物资如何？”刘彻实在想不出办法。 张骞也知道刘彻的难处，膝下公主还小才是大事，怎么通婚？可西域与汉朝中间又隔着一个河西，如果要安全，就只有穿越沙漠，这些物资又如何运达？ 见张骞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刘彻干脆就说道：“明日早朝，朕召见乌孙特使，而后召集三公九卿来商议此事。” 对于这件棘手的事情，刘彻还真不想自己来想，这个时候不动用三公九卿讨论机制什么时候动用，于是让三公九卿明日早朝前先商议。 “张骞，结盟是必须要结盟的，这毋庸置疑，只是要想一个特别的办法，当然，所有结盟都比不过通婚。”刘彻边说边看地图。 “对嘛，咱们为什么要驾公主过去呢？咱们也可以娶他们的公主嘛。”刘彻忽然突发奇想，既然是通婚结盟，那么就可以相互间嫁娶。 …… 第262章 张汤计谋 第二天朝会，刘彻在乌孙特使朝拜前将三公九卿召集到偏殿议论。 很多老臣，特别是九卿太常、都尉等老臣对刘彻的做法有些不满。 “陛下，老臣觉得这件事陛下圣断就行。”太常感觉奇怪，这刘彻平日里不是喜欢自己拍板吗？怎么到了这件事就让三公九卿来议论。 三公九卿的朝议本来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在现代叫国会，可在刘彻登基以来，本该朝议军国大事，可在他这里却朝议分牛羊、婚丧嫁娶，身为九卿之首的太常郁闷。 刘彻板着脸看着太常，严肃的说道：“此事关乎两国关系，关乎匈汉战争局势。” 太常听后没敢再说话，于是退到一边去了。 就这样，朝议也没议出个结果来，毕竟刘彻女儿才十岁，大汉的公主都还小。 看着不抱希望的朝议，刘彻只能会见乌孙特使去了。 会见乌孙特使用了两个时辰，乌孙特使向刘彻详细汇报了西域的情况以及匈奴在西域的活动情况，转达了乌孙王想与汉朝结盟的意志。 会见结束，刘彻确实忐忑，这盟是必须结的，不为别的，就为遏制匈奴在河西的发展。 “张汤，你觉得这件事如何办？”刘彻走出大殿后问道。 张汤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说让刘彻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但他有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刘细君，这不是一个现成的公主吗？ “陛下，容臣回去再想想。”张汤应答之后就回府。 “细君，细君呀。”张汤还未进府就看见美丽动人的刘细君在外面练习剑术。 刘细君对张汤的窝火已经很久，他感觉张汤骗了他很多年，于是拔剑就向指。 张汤对刘细君其实已经把控了，所以对刘细君刺过来的剑根本就没在意，纹丝不动的站着迎接，刘细君最终在剑离张喉管不足三厘米的地方停住。 “干什么？”刘细君气愤的问道。 张汤顿时又开始嬉皮笑脸的说道：“好事，真的是好事，朝廷准备赦免江都王……。” “真的？”刘细君边被张汤推着进屋边惊愕的问道：“赦免？是真的？” 就这样，张汤再一次把刘细君骗进了屋内，而后翻云覆雨。 半个时辰后， 带着满足的表情，张汤走出了屋内，恰巧又遇到徐飞在外面。 徐飞坏笑坏笑的看了看张汤身后的屋内轻声问道：“大人，真要赦免呀？” 张汤满意的扭了扭脖子说道：“哎，可惜了，她不姓刘就好了。”张汤对刘细君，说实话，那真的是他此生见过的最有味道的女人。 徐飞暗笑道：“可惜什么？可惜就留下来洛，娶了不就好了？” 张汤瞪了徐飞一眼：“我说你脑袋瓜什么时候开点窍，她姓刘，虽然现在戴罪，但毕竟是郡主，身份摆那儿的，留在身边迟早都会出大事。” 张汤的谋划和眼光看得非常远，再喜欢刘细君又如何？她姓刘，说到底是皇族。 带着爽快的心情，御史大夫张汤再次进宫了……。 此时的张骞还在与刘彻商议乌孙的事情，看着两人的商议情况看，都不禁人意。 “张汤，想到什么办法了没有？乌孙的特使还等着朕的消息。”刘彻有些不耐烦的说完就起身又走到地图前，看着河西和西域，他真不想放弃这样一个战略好机会。 张汤笑了笑上前道：“陛下不必忧虑，这事好办！” “好办？”刘彻质问。 张汤拱手详细道：“陛下可记得当年削番的事情。” “呵呵，朕刚才就已经与博望侯商议过，现在这节骨眼上，哪个诸侯王愿意把女儿嫁到乌孙？这不是让朕与他们反目吗？”刘彻现在可不想与诸侯王再有什么纠葛。 张汤拱手报告：“陛下可还记得当初削番时，淮南王、江都王、渤海王等造反问罪的事，江都王刘建的女儿刘细君现在可还关在廷尉府。” 刘彻听后犹如得到至宝，激动的上前两步问道：“他们一家不是已经被问罪了吗？” “陛下，你是天子，可赦免，封刘细君为大汉公主嫁过去不就可以了？”张汤说的非常轻松，似乎这件事就要这么定下来似的。 刘彻真是听不得这些事情，听后居然真的就这么定了，立即问道：“江都王刘建现在还有多少家眷健在？一个都不要落下。” 这把张汤急坏了，他当初只管把刘细君骗到府内伺候自己，陪自己，真没关心过这家子人究竟在哪里，最后如何处置的。 尽管如此，可张汤真不知道这件事：“回，回陛下，江都王刘建，太子刘斌当年造反的时候就城破而亡，后来共抓捕家眷二百多人，目前，男眷都发配边疆屯边筑长城，女眷也流落边市，所以目前戴罪关押的只有刘细君。” “好。”刘彻忽然起身，这件事终于解决了：“当年造反不就想当公主吗？朕就封他为大汉细君公主，远嫁乌孙，你告诉刘细君，如奉诏，朕就赦免其家人，他们系数可以回到长安，回到自己曾经的封地生活，不然，朕定让他们消失。” 张汤看了看一旁的张骞，刘细君虽是戴罪之身，但毕竟是尊神，只是一尊落魄的神，留在张汤身边迟早都是一个隐患点，于是激动道：“臣马上去办。” 走出未央宫，张汤还是把握不准，于是上前与张骞交流。 张汤现在的想法就是如何将刘细君忽悠走，毕竟西域乌孙是遥远的地方，是大漠戈壁，是艰苦，万一刘细君不从怎么办？而且还不能让刘细君爆出自己所做的一切。 “张侯爷，你，看这件事怎么办？刘细君恐怕不会答应。”张汤说完就忧心忡忡。 张骞道：“陛下不是已经明确了吗？奉诏就赦免江都王一家，如不奉诏，你张大人身为御史大夫难道还不知道怎么办吗？” 张汤知道，可又怕刘细君到时候将他在廷尉府生活了几年的事情说出去。 带着忐忑的心情，张汤踏上了回府的路……。 第263章 张汤面目 连哄带骗带威胁是张汤对付刘细君的办法。 刘细君既然当初敢谋反脑袋也不是装稻草的，只是面对这样有个强权她也无能为力。 赦免江都王刘建一家，这对于刘细君来说真的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与张汤各种缠绵，将张汤伺候得舒舒服服后，张汤告诉刘细君，明日刘彻召见。 带着忐忑的心情，刘细君几乎是一夜未眠，她甚至都想好了如何谢恩的事情，毕竟，在江都王刘建谋反的事件中，刘细君的反骨还没有淮南郡主刘陵强。 汉朝内战已经结束多年，该杀的杀，该入狱的入狱，自己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家族一脉现在生死未卜，刘细君不认命也得认命。 第二天，张汤带着刘细君来到了建章宫，这是建章宫迎来的首位女子觐见者。 “罪女刘细君叩见陛下。”刘细君见面就行了跪拜之礼。 刘彻表情严肃，看了看张汤后说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刘细君面带羞涩的将头抬了抬，但还是不敢直视刘彻。 “哈哈哈。”刘彻看后忽然大笑着站了起来，而后走到刘细君跟前说道：“看来天牢的日子还挺好呀，白白净净，与当初朕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如出一辙。” 刘彻不是傻子，说完就看向了张汤，眼神中透露出不悦。 按照道理，刘细君是死罪之人，不仅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还细皮嫩肉长胖了点。 张汤轻轻的低了低头，避开了刘彻的眼神。 刘细君磕头道：“谢陛下天恩。” “哼，天恩。”刘彻只要一想到当年江都王刘建勾结淮南王等造反心中就来气，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恐怕早已将匈奴踏平：“说正事，还想不想让你的家人回当初的封地?” 刘细君哭了，这几年确实受到了非人待遇，战败之后被地方军揉捏，被关长安以来被张汤欺骗和玩弄：“想，罪女刘细君知道错了，请陛下开恩。” 刘彻沉思了一刻，而后对一旁早已等候的张骞说道：“把情况都给她说说。” “喏！”博望侯张骞站出来说道：“陛下为了遏制匈奴在西域的发展，准备让你远嫁乌孙……” 张骞将这件事说了一遍，吓得刘细君当场就瘫软在地，西域、乌孙，这些地方连她听都没听说过，现在想想，刘彻赦免，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不，陛下，我不嫁。”刘细君知道，一旦嫁了，这辈子也就结束了，于是看着张汤吼道：“张汤，张大人，张大人。” 张汤有些心虚了，但这个女人必须送走，不能留在自己身边：“陛下，臣觉得联姻之事事关两国，臣建议册封刘细君为大汉公主，即日随特使外嫁。” 刘细君惊愕，她脑袋一片空白，张汤果真是玩弄了自己几年，昨晚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刘细君哭笑道：“不，我死也不嫁。” 刘彻不削的笑道：“好哇，那你就只有学刘陵，身首异处。” 刘彻的态度是坚决的，张汤和张骞就这样看着刘细君。 “刘细君，朕给你一天的时间，想好了，朕册封你为大汉公主，你的家人全部赦免，可以返回原来的封地生活，没想到，朕就只有将他们一网打尽。”刘彻威胁道。 刘细君瘫软在地上，她已经没有了任何与命运抗争的底气。 见刘细君还是没有说话，张汤拱手向刘彻禀报：“江都王余孽现全部发配在朔方城。” 朔方筑城需要大量的民夫民工，所以当年那些叛乱者的男丁基本都在河南地卖苦力。 刘细君傻傻的瘫坐在地上…… 刘细君答应了远嫁乌孙，刘彻在未央宫册封其为大汉细君公主，昭告天下，赦免江都王刘建所有戴罪之人，他们即可返回原来的封地生活。 十天之后。 在长安城西、丞相李蔡、御史大夫张汤纷纷代表大汉朝为，西域乌孙国特使、细君公主和博望侯张骞送行，这是刘彻稳定西域夺取河西的第一步。 “侯爷，一路辛苦，望早日归来。” “丞相就不必再送了，都回去吧。” 此次结盟事关重大，是遏制匈奴的第一步，所以熟悉西域与河西的博望侯张骞亲自护送，而且还带了十几个商队，组成了大汉使团。 看着身穿大汉公主服饰坐在马车内的刘细君，张汤居然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恭喜。” 刘细君撩开了帘子，而后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顿时镇住了全场，也难怪所有人都在为最高权力而奋斗。 刘细君看着一脸奸笑的张汤，心中的怒火已经烧过了头顶，往日哄骗威逼利诱自己的景象历历在目，于是走到张汤身边。 “啪……” 刘细君扬起手重重的打在张汤的脸上，让张汤顿时脸上红烫，尴尬万分。 “你！”张汤气愤的同样也扬起手要打刘细君，可刚扬起手，就感觉大家都瞪着他。 刘细君稳如泰山的站着，就等着张汤的巴掌下来。 对，刘细君现在是大汉的公主，张汤看了看丞相李蔡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呵呵，公主走好，下官告辞，哼！” 命运往往就是这样的，而前来送行的之人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若瑶。 博望侯再次出使西域这是大事，大将军卫青北战右大都尉，军方选派了最优秀的军人护送，若瑶身为卫青的副将从前线赶回来与博望侯交接完毕就这样远远的看着。 若瑶静静的感悟着历史的进程，静静的看着这位同样为强汉而付出的刘细君。 刘细君走到了若瑶跟前，看着若瑶持剑而立，带着红红的眼睛苦笑道：“呵呵，真被你说中了，我真成了大汉的公主的。” 若瑶心情很沉重，拱手弯腰拜道：“见过公主殿下。” “你知道乌孙在什么地方吗？”刘细君绝望的问道。 若瑶看向西方，引用了一句诗：“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意思：纵目望去，黄河渐行渐远，好像奔流在缭绕的白云中间，就在黄河上游的万仞高山之中，一座孤城玉门关耸峙在那里，显得孤峭冷寂。何必用羌笛吹起那哀怨的杨柳曲去埋怨春光迟迟不来呢，原来玉门关一带春风是吹不到的啊！ 胜者为王败者寇，看着刘细君转身离开的身影，她注定在历史上留名。 第264章 北边战报 西域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紧接着，回朝的若瑶给刘彻带回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卫青完成了任务，直接把匈奴右大都尉彻底消灭，斩其首级，俘获五千余人。 刘彻和张汤的设计就是卫青如果不能全歼右大都尉，就可以以此问罪，可现在又是一大功绩，卫青不光消灭了右大都尉的势力，还将其斩杀。 刘彻在建章宫来回走动，他内心有些焦虑，自己是天子，如今卫青的名气已经大过了自己，特别是在边郡，卫青被边郡百姓奉为战神。 而御史大夫张汤也趁热打铁继续大力宣扬卫青威胁论，让卫青的名声在大汉的土地上开花，因为他知道，自古以来，天子与功臣势不两立。 “陛下，张大人来了。”内侍见刘彻还走来走去，于是小心翼翼的说道。 刘彻站停脚步大声道：“宣！” “喏！”内侍退出大殿。 张汤在来之前就已经将相关情况了解到位，也知道了卫青此次作战不负众望，来到大殿先是楞了一下，而后向刘彻行礼：“臣拜见陛下。” 刘彻对张汤其实也刷新了一波认识，特别是刘细君的事情上，因为他发现刘细君一直以来都被张汤圈养在廷尉府，根本就不是什么大牢。 “张汤，刘细君对你可好？”刘彻走到龙椅旁冷静的问道。 张汤内心颤抖，当即就跪地叩头，他知道，刘细君他姓刘，迟早都是祸害，还好这一次送走了：“陛下，臣只是想将他保护起来，你知道的，他是刘家子孙……” “行啦！”刘彻气愤的挡住了张汤的话，而后问道：“卫青的事你怎么看？” 刘彻为了遏制外戚，已经宽大了各诸侯王。 张汤起身笑了笑说道：“陛下不必担忧，既然大将军完成了作战任务，那么就继续赏赐，其次，臣觉得陛下应当开始布局了。” 面对内忧外患的消除，刘彻开始感觉到了卫青在慢慢的强大，对，确实该布局了。 大将军，大汉朝整个军队都归他管辖，当然，除开自己的亲卫羽林军外。 刘彻：“张汤，你觉得天下还有谁可以与大将军匹敌。” 张汤上前一步坚定的说道：“北疆一老牛。” “哈哈哈哈。”刘彻听后居然笑了，因为张汤的想法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纵观整个汉朝，就目前而言，能与卫青匹敌的只有北平太守李广。 就这样，刘彻为了平衡军权势力，在发展诸侯王的同时，将李广调动到了长安。 刘彻：“张汤，传朕旨意，北疆边患基本解除，李广即日启程进京述职……。” 张汤听后眉头紧锁，弱弱的问道：“陛下，回来之后如何安置？该不能做大将军副手吧。”说完，张汤就双眼等待。 刘彻暂时还没有想好，只能回来再说。 ~~~~~~~~~~~~~~~~~~~~~~~~~~~~~ 第二天，文武百官例行朝会。 “各位爱卿，大将军此次出战匈奴右大都尉超乎朕的预期，还有五天，大将军将率众将军班师回朝，你们觉得该如何迎接和赏赐？”刘彻问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而大家也关注到一个细节，御史大夫张汤不在。 见都没有说话，刘彻看着丞相李蔡问道：“丞相，你觉得呢？” 说句实话，面对卫家这样的荣光，身为丞相的李蔡其实也有些心里不平衡，加之国库确实已经捉襟见肘，于是上前说道：“陛下，臣觉得没必要次次奖赏吧。” 刘彻忽然起身笑着说道：“不，这一次，朕必须奖赏，其实，朕连奖什么都已经想好了，只等着丞相大人的钱。” 李蔡有些不高兴，刘彻现在经常玩这样的事情，明明应该需要三公九卿讨论的大事，刘彻却自己做了决定，明明刘彻已经决定了，还要半路来问大家的意思。 钱！这在李蔡的意料之中，每次奖赏，军功爵要花费的钱真的是一个天文数字：“陛下，朔方城百姓房屋基建即将开始，马上也需要大量的钱。” 面对李蔡的软抵抗，刘彻会心一笑：“朕也不与你卖关子，朕要赏赐大将军一座大将军府，你准备下拨一些钱给大将军即可。” “陛下！”李蔡惊愕，赏赐一座大将军府……。 刘彻力排众议就将此事定了下来，也让满朝文武再一次领略到了卫家的恩宠。 事情结束之后，刘彻摆驾春福园，卫子夫上前迎接。 对于今天刘彻的决定，卫子夫受宠若惊，在这种流言四起的形势下，刘彻毅然决然的给与卫青这么大的赏赐，确实让卫子夫感到不安。 “陛下，臣弟在北疆打败了匈奴人是他的职责，请陛下收回今天的决定。”卫子夫见到刘彻后，首先就跪在地上祈求。 刘彻今天过来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探探卫子夫的口气和态度，于是将卫子夫扶起说道：“呵呵，子夫啊，大将军为大汉力破匈奴军功卓着，应该有此厚礼。” 卫子夫不敢起来，说道：“子夫叩谢陛下对卫家的恩赐，没有陛下的恩赐，卫家也不可能有今天的荣光，卫青为陛下分忧是职责所在，不需要任何奖赏。” 刘彻苦笑了一下，说实话，这些日子外面把卫青传的神乎其神的，作为刘彻不在意才怪，说道：“不，朕已经在满朝文武面前宣布了这件事，朕绝不食言。” “陛下。”卫子夫无奈。 刘彻面带笑容的扶起卫子夫，而后拉着卫子夫的手慢慢向前走去：“子夫啊，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大将军受之当之无愧。” “陛下，这样吧，大将军府就算了，给卫青赏赐一桩婚事吧，毕竟沈葭走后他一直一人。”卫子夫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降低卫青的伤害值。 刘彻楞了楞：“对，若瑶不是一直跟在大将军左右吗？确实该给人家一个名份。” 卫子夫深情的看着刘彻说道：“对对对，所以恳请陛下收回奖赏的大将军府。” 刘彻忽然又有了突发奇想：“不，大将军府一定要赏，朕确实应该给大将军考虑一门亲事了。”说完，刘彻对卫青的事情又有了新的考虑。 第265章 李广复出 卫青将大汉朝内外的威胁逐步消除，而卫青却成了刘彻最大的威胁。 在御史大夫张汤的鼓动下，刘彻先是启用了诸侯王，现在又调动了李广回长安。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遏制外戚，毕竟，在汉朝的历史上外戚始终是强大的。 自龙城之战后李广就北上右北平守护汉朝北疆，当初离开长安的时候李广其实就没想过还有一天会回来，所以一直也没抱任何希望。 这一次不止是李广回来那么简单，李敢、李玄、李嘉诚、李龙波、李陵等李家世族的年轻人们也全都按照刘彻的旨意回掉到了长安。 李广胡子头发一片白，他静静的站在长安的城楼外看着高大的城楼，李家为大汉南征北战，后世究竟如何，这是李广一直以来都关心的，毕竟他老了。 李广看着城楼发呆，城内的百姓忽然跪地叩拜，丞相李蔡的三公大马车前来了。 看着久违沧桑的兄弟，李蔡步履阑珊的向李广走去。 李敢、李玄、李嘉诚、李龙波、李陵等李家子弟们见状纷纷拜见，这可是李家的骄傲，李家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官，也是威望最大的。 “李陵，呵呵，长高了，边关如何？呵呵。”李蔡见李陵站在队伍中间垫脚在看自己，于是上前问道：“十七岁了吧，都。” 李陵很有礼貌拱手应答：“回大爷，十八了。” “哦，哈哈哈，哎时间太快了。”李蔡饶有兴致，可一旁的李广却眉头紧锁。 李蔡上前看着白发苍苍满脸沧桑的李广说道：“兄长，陛下在建章宫等候，快去吧。” 李广眉头舒展开来：“怎么会忽然将老夫调回来？你的注意？” “我哪有这能量，陛下有重担交付于你呀。”李蔡无法将遏制外戚的话点明。 李广听得似懂非懂就随李蔡进宫了……。 建章宫内，刘彻独自一人批阅奏章，但内心恨忐忑，因为他批阅的正是若瑶带回来的边疆战报，卫青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大将军府究竟赏还是不赏？ 李广带着李敢和李陵风风火火的走进了建章宫。 “老臣，李广拜见陛下。”李广见到刘彻似乎有一种鼻子酸酸的感觉，毕竟，北疆这几年的生活可不是舒服的，一把老骨头都快垮了。 刘彻猛的抬头，放下手里的笔上前快步上前扶起李广：“老将军辛苦了。” “陛下，老臣有负圣恩，没能为大汉守住北疆。”李广说完就再次跪地，刘彻当初的训斥依然在耳边徘徊。 此一时彼一时，刘彻深知此时不能再训李广了，于是再次扶起李广：“老将军为大汉的安定作出了杰出贡献，朕一直寻思着给老将军一个爵位。” “老臣有负圣恩。”李广推迟。 看着李广身后的李敢和李陵，刘彻沉思一刻饱含深情的说道：“大汉侯爵千百个，但被敌人称为飞将军的却只有你李广一个，是朕辜负了你。” 李广听后顿感所有的委屈都不那么重要了，原来，在刘彻的心里是明白的，自己的功劳刘彻是知道的，刘彻这句话是对自己的肯定。 大汉侯爵千百个，但被敌人称为飞将军的却只有你李广一个。 李广拱手行礼叩谢：“老臣谢陛下赞许，定为大汉死而后已。” 与李广寒暄了几句后刘彻就看见了身后的李陵，此时的李陵已经十八岁了，刘彻依然记得当初李陵随李广去右北平上任的情景，当初的小孩儿如今都小伙子了。 “李陵，还记得走的时候朕给你说过什么吗？”刘彻问道。 李陵经过了北疆这几年的锻炼，可谓也变了很多，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成天想着混熏香楼的小混混了：“记得，李陵将爷爷照顾得好好的。” “哈哈哈，对。”刘彻高兴的说完就又坐到了龙椅上：“先帝曾说过，李广忠君，是大汉的一堵长城，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李广预感有大事发生，与一旁的李敢和李陵对视，祖孙三代都在这。 刘彻见李广有些惊讶，于是笑了笑说道：“老将军也不必紧张，李广接旨。” 李广、李敢和李陵跪地叩拜。 刘彻慢慢的翻开卫青的战报，脑海里已经形成了决定：“李广就任郎中令，统领长安禁卫军及所属铁甲军。” 郎中令，官名。始置于秦，为九卿之一，太常之下，排名第二，掌宫廷侍卫。 李广一跃三级，从地方太守成为九卿大员，内心有些惊愕不知所措，他先是与李陵对视了一下，脑袋里瞬间就理解了其中要意。 郎中令为长安之师统帅，是大汉和朝廷安全的最后一道屏障，任务艰巨。 “臣李广定不负圣恩。”李广坚定而有力的声音再次显现。 刘彻慢慢的走到李广跟前再次将其扶起：“李广，朕希望李家后人都像你这样忠君之事，还有，你切记，你只需要对朕负责即可。” 刘彻言下之意是在提醒李广，以后他就是他的人，不必要去听什么大将军的。 “老臣定当万死不辞。”李广在次承诺。 就这样，遏制卫青的三角平衡线被刘彻树立了起来，诸侯国——李广——卫青，他们相辅相成相互制约，但刘彻还是感觉卫青的力量太大，李广和诸侯王不是他的对手。 因为卫青不像以往那些草包外戚，卫青真有纵马疆场、运筹帷幄的本事。 李家熬了一辈子，终于在刘彻这里熬出了头，李蔡成为百官之首、三公之首，李广成为第二九卿大员，李家子弟悉数进入京师履职。 丞相府，李家兄弟们围坐。 “父亲，你说陛下怎么就忽然让咱们李家掌管了京师重地。”李敢不明白。 李敢的头脑纯属就是莽将型头脑，所以李广没有说话，而是与上座的丞相李蔡对视了一下，在二位大佬面前，刘彻的这点心思真不用猜了，这是朝廷必然的发展趋势。 李蔡见李玄、李敢都好奇的在等待答案，于是笑笑道：“有人又是胜仗而归呀。” 李家两位老兄弟也知道，这个时候又到了排队站位的时候。 ~~~~~~~~~~~~~~~ 第三天，卫青班师回朝，接到张汤宣旨，卫青此战有功，赏赐大将军府一座，卫步、卫广得以奖赏，这一次班师回朝的景象不一样，并没有召见他。 夜晚，卫青很苦恼，他其实一点都不想什么大将军府。 “还是边疆安稳呀。”若瑶看着偌大的将军府感叹：“我喜欢战场，喜欢边疆，那里虽然充满杀机，但都是来明的。” 刘彻赏赐给卫青的大将军府是先帝时期的燕王府，燕王串通外面诸侯王造反，最后诸侯王全都免了重刑，唯独燕王全族被满门抄斩。 刘彻赏赐这么一座大将军府另有寓意，若瑶感叹，这果真是历史上最惨的大将军，就因为他是农奴起来的？ 第266章 剑指漠南 卫青将匈奴右贤王打败了，而已经稳定龙城局势的伊稚斜也开始蠢蠢欲动，他要带兵亲自南下教训汉人，所以在三个月后，举兵五万南下……。 “陛下，我大汉军队虽是强悍劲旅，但两年内已经连续三次发出十万大军攻打匈奴，现国库空虚，军士、马匹损失十多万，兵器甲仗等物水陆运输的费用还都不计算在内，臣以为如果没有十足把握消灭匈奴主力，还是暂缓的好。” 未央宫，大汉帝国的文武百官左文右武依次列队站好例行朝会，整个朝会的气氛非常紧张，面对间隔不足两月又要发兵十万，以丞相李蔡为首的文官坚决反对，毕竟他是丞相，大汉千千万万张嘴巴吃饭不仅要找他，而且每次十万大军军需粮草、军费补助等都得找他。 “陛下，臣不然，虽然我大汉年年对匈奴大举用兵，但这一次是必须得用，而且越快越好。”站在右边第一位的大将军卫青见站在左边第一位的丞相李蔡对武帝刘彻出兵匈奴事宜有异议，于是看着对面的文官道：“此次用兵是乘胜追击，匈奴右贤王部基本是苟延残喘，伊稚斜虽亲率大军南下，但士气绝对不高，而且立足未稳，如果速战，解决伊稚斜主力有望。” 卫青其实对匈奴伊稚斜单于亲率大军南下漠南很是期待，虽然带大军五击匈奴，而且上一战也在两月之前，并且给匈奴右贤王部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最终还是没能让匈奴元气大伤，至少没有找到匈奴主力决战，卫青一直遗憾，所以他主张出兵。 见大将军卫青站出来支持出兵，早已按耐不住的郎中令李广站在右边第二排看了看丞相李蔡后道：“老臣觉得大将军说得对，右贤王部已经兵败，伊稚斜刚南下立足未稳，而且受几次兵败影响士气低落，如现在出兵速战，月底定能速决，更重要的是伊稚斜亲自来。” 郎中令李广的话顿时让丞相李蔡眼睛都绿了，他扭头狠狠的看着李广大声呵斥道：“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以为打仗就是你带兵冲冲杀杀吗？军饷、粮草哪儿来？你倒好，只顾带兵冲杀，你知道十万大军出去一天得多少军饷和粮草吗？” 面对丞相李蔡的呵斥，其实早在郎中令李广的意料之中，都是李家兄弟，按道理李广作为哥哥就应该无条件的站在丞相李蔡一边，但这一次，李广不仅没有保持中立，也没有站在弟弟李蔡这一边，相反还站到了卫青的一边，不被呵斥才怪。 面对朝堂之上，自己的心腹大臣和爱将因为出兵匈奴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武帝刘彻也很无奈，贵为天子其实他知道，丞相李蔡说的国库空虚是真的，兵甲装备损失惨重也不假，这要间隔三月又一次出兵，国耗可想而知，对于丞相李蔡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陛下，匈奴边患从高祖皇帝起就是一块心病，卫大将军虽然五击匈奴，但主力龟缩于漠北从不南下，我们一直都是和左右两个贤王打，要给予匈奴致命打击甚是困难，所以一直未撼动过匈奴的主力，如今伊稚斜亲率大军南下，天赐良机啊，陛下！” 郎中令李广的话再一次戳中了刘彻的内心，这不正是自己的想法吗？ “各位爱卿，时隔三月再次出兵会战伊稚斜的事情其实朕昨晚想了一夜，既然他亲率大军南下，如郎中令所言，天赐良机。”刘彻说完就表情严肃的站起来大声道：“众爱卿，我大汉子民被这些胡人称为双脚羊，什么意思啊？就是任人宰割呀。” 见天子圣意已决，丞相李蔡无奈道：“既然陛下圣意已决，老臣遵旨，定举全国之力保障！”说完李蔡就深深的鞠躬并跪下叩拜。 见丞相李蔡跪拜，其余主张不战的六十五位大臣也全都跪拜。 未央宫，刘彻坐于龙椅之上，他眉头紧锁严肃的环视了一圈儿文武百官和跪拜的六十五位大臣，而后龙袍一挥盛气凌人的站起来走到了一副地图前用手触摸着河西走廊，而宫殿两边的十八羽林侍卫威风凛凛紧握佩剑，一副谁要造反就取谁人头的架势。 “卫青听旨！”刘彻突然转身盯着大将军卫青大声道。 “臣听旨。” “朕命你即刻整军十万再发漠南决战伊稚斜主力。” “臣领命！” 接完刘彻的圣谕，刚才还一直表情凝重的卫青顿时显得眉开眼笑，他向后看了看郎中令李广、翕侯赵信，这个结果在卫青及这些武将心里，真是期盼了许久。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对匈奴的憎恨，对匈奴连年袭扰感到愤怒，同时，作为军人，他们的价值也只能体现在战场上。 “合骑侯公孙敖、太仆公孙贺、翕侯赵信、卫尉苏建、郎中令李广、右内史李沮随大将军卫青出战匈奴主力。” “臣领旨……”众将跪拜领旨。 “丞相李蔡、御史大夫张汤，即刻动员全国，保障十万大军……”刘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貌似有些感到对不起这位李丞相。 “臣定当死而后已，全力保障！”这不是丞相李蔡的真心话，但他也只能说全力保障，朝会结束十万大军即刻开拔出塞，时间之短、人数之众，李丞相想想就要累死了。 “此决战伊稚斜单于主力，务必要彻底打败，解除我大汉北疆之患，恢复我大汉北疆世世代代的太平，让匈奴见我大汉铁骑就颤抖。”刘彻坚定道。 朝会结束，卫青带着众将军向殿外走去，刘彻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门口。 “陛下，臣觉得此战是不是应该换一个人挂帅？”张汤上前提醒，再让卫青打胜仗，这恐怕就不好办了，他内心建议由李广来统帅全军。 刘彻也不是没有想过，但这件事还真得卫青来：“大敌当前就不要说这些，边郡将士们都服卫青，有威望，而且深得匈奴惧怕，伊稚斜都来了，就让大将军挂帅。” 第267章 羽林校尉 一个上午，朝会结束了，大臣们边走边议论着什么，并井然有序的离开了未央宫，刘彻在皇后卫子夫、大将军卫青、太子刘据的陪同下向未央宫外的城楼上走去。 “卫青啊，朕想御驾亲征呀!”刘彻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当日正红的太阳感叹，毕竟他是天子，卫青的名声已经大过了他，心中有些不悦。 “陛下乃一国之君，切勿有这样的想法，臣愿替陛下驰骋疆场!” “陛下，有臣弟在，臣妾相信破匈奴指日可待！” 见陛下有了这样的想法，大将军卫青和皇后卫子夫先后出面阻拦，但刘彻从表情看上去也只是想想而已，他转脸看了看皇后和大将军眉头一皱抱起才十岁的太子刘据逗乐了一下道：“此战务必彻底打败匈奴，朕会准备好庆功酒迎接大将军胜利凯旋。” “臣定不辜负陛下厚爱！”卫青双手合拢鞠躬道。 见卫青信心满满，刘彻抱着太子刘据嘴角微微一笑而后转身向建章宫而去。 见刘彻和随行人员都走了，卫子夫转脸看了看正等候发话的卫青，满脸的担忧不知说什么是好：“弟弟，一路小心。”说完就转脸看了看刘彻离去的背影。 虽然卫青和皇后卫子夫是亲兄妹，但卫青时时刻刻都是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毕竟姐姐是一国之母，而卫子夫贵为皇后之后由于贤德，被大汉子民尊称为大汉贤后，所以尽管是亲姐姐，卫青还是不敢造次，他双手鞠躬道：“谢，皇后，臣定不负圣望！” 见弟弟卫青还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皇后卫子夫也只能嘴角一笑无奈的转身离开。 看着刘彻和皇后卫子夫相继离开的背影，大将军卫青迫不及待的转身向宫外走去，他很急，而且非常急，每一个步子几乎都是在跑，刚才一直在和刘彻和皇后说话交流，但他的心早已回到了战场，他已经在思考如何打赢这场与匈奴伊稚斜单于的主力会战。 “舅舅，舅舅，等等我，等等我！” 就在大将军卫青疾步的向宫外走去，准备去大将军府汇合郎中令李广时，突然被后面的霍去病叫住了，十七岁的霍冷峻刚毅、英武帅气，他现在是建章宫章骑营校尉。 “舅舅，舅舅，你倒是等等我呀！” 十七岁小伙子急促的步伐还是抵不过卫青的战场步伐，从宫廷台阶上下来，霍去病还是一路跑跳下来的，但卫青似乎没注意。 看着霍去病突然之间出现在自己的前面，卫青先是楞了楞，似乎还没有从战局之中缓过神来，他看着一身戎装，手握佩剑比自己还高的霍去病半响道：“你小子不在建章宫，跑这儿来干什么？”说完卫青就往后看了看，生怕刘彻也来了，要知道霍去病可是亲卫。 见舅舅有些紧张，霍去病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笑了笑道：“放心吧，没过来！”然后突然一本正经的单膝跪地禀报：“舅舅，这次出战匈奴就带上我吧！” 卫青知道，这一看就是若瑶的馊主意，因为若瑶已经不止一次怂恿霍去病找他请战，有的时候，若瑶还直接给自己做思想工作，让带着霍去病。 这么多年来，霍去病虽然在羽林军中长大，但他的心却在千里之外的大汉边境。 见霍去病单膝跪在了地上并一本正经的请战，卫青左右看了看忙将他扶了起来：“我的外甥啊，这个事情呢，本将军还真做不了主，你，你还是去问问陛下吧。” “你是大将军。”霍去病满是疑惑的问道：“你是大将军，有什么不能决定的。” 大将军是确实是很大，是汉朝专司武职的最高长官的称呼，掌管全国兵马，是名副其实的实权派，类似于后世的“天下兵马大元帅”，现代的“武装部队总司令”。 见霍去病又开始把这事儿弄出来了，卫青显得非常无奈，霍去病是建章宫的校尉，建章宫的羽林军是刘彻的亲卫，虽然自己贵为大将军，但这皇帝的近身护卫卫青还是有这个觉悟，所以很为难的说道：“这事我真不能决定，你还是请示下陛下吧!” “舅舅！”见卫青这一次还是不同意，霍去病急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不停的说道：“我天天待在这皇宫里都快憋死了，我真的想和你去抗击匈奴……” “停停停停……，这样吧，我明天去请旨。”卫青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因为将军府郎中令李广可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十万大军出塞平匈奴可是天大的事情。 “又是请旨，你都不知道请了多少次了，年初出击匈奴右贤王你就说带上我，现在呢？” 说起上一次漠南之战，霍去病也是一肚子的委屈，他先后找了卫青不止两次，甚至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问了卫皇后，可每一次卫青都用什么话给搪塞过去了，最终还是没能去成。 “你真去请旨？”霍去病再一次满脸不信的看着卫青道。 “真去，真去，这次我真去！”卫青说完用手扒开霍去病又疾步的向前走去，嘴巴里还不停的说道：“我先回去，郎中令、合骑侯他们还等着呢。” 看着卫青走出宫门，霍去病望眼欲穿，他知道卫青这一次说话还是不算数。 带着郁闷的心情，霍去病慢悠悠的转过宫廷大门，静静的看着手持八服的若瑶。 “姐，你又骗我，舅舅表态快得很，落实不了。”霍去病郁闷的说道。 若瑶摇了摇嘴唇而后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说道：“那你就去找陛下，其实你舅舅说得也对，他虽然是大将军，但毕竟羽林军情况特殊。” “我上次也找过了呀，可是陛下似乎也是这样的态度。”霍去病说完就边向宫外走。 若瑶再次强调：“反正你坚信一条，有志者事竟成，你去请战绝对没有问题。” “好，那我就再去找一次陛下，我就不相信，一片丹心陛下还会驳回不成？”霍去病说完就整理了一下衣装，而后坚定的向远处走去。 第268章 长安杀手 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空，照得未央宫不用点火把都亮堂堂的，高大威猛富有汉室特色的宫殿瓦房在月光下显得是那样宏伟。 建章宫禹王殿的荷塘两只大鱼游来游去，而在旁边，武装到牙的羽林军侍卫来回穿梭于宫廷间，兵甲摩擦的“哐当哐当”的声音仿佛向大家说着生人勿进，否则格杀勿论。 禹王殿是刘彻在建章宫的军事指挥大厅，他对匈奴的很多次战争决策都是在这里做的，在墙上靠着一张非常大的羊皮地图，而这张地图承载了刘彻这一生的愿望。 刘彻双手背于背后站在这张地图前注视着地图的最上方一句话不说，也就是大汉的北方，五名羽林军侍卫威武的站在旁边分别掌灯，专注的眼神似乎不放过北疆的一城一池，一草一木，脑子里全面预想着这一次会战匈奴主力的战况。 夜很深，不知不觉刘彻已经在禹王宫待了很久很久了，轮班的羽林军侍卫都已换了三班，而刘彻还在沉思，他睡不着，匈奴犯边一直以来都令大汉头疼，规模不大，游牧族的特点，今天这儿骚扰一下，明天那儿骚扰一下，但每次都会损失惨重。 “来人，摆驾虎贲营！”突然刘彻大手一挥转身向禹王宫外走去。 虎贲营是卫青一手组建的，每一次战前决策刘彻都会去看看，这没有什么寓意，只是刘彻的一个习惯，在他看来，自己做完作战的决定后必须要去看看即将奔赴大漠的将士。 深夜，长安的街上一片寂静，别说人影就连一只动物也找不到，一阵大风而过，街道上的树叶打着璇儿飘在空中，随着风的邹然停止，树叶落地……。 “驾……” 刘彻在羽林军的护卫下骑着战马快速的向虎贲营奔驰的而去，战马驶过瞬间的冲击波让街道两边的房子窗户噼里啪啦作响。 突然，一个黑衣人从长安街的东面径直飞过，轻功之好可以说天下第一，他快速绕过马队，从屋顶跳下，瞬间拔剑，直直的向马队中间头戴金色战盔，身披黄色战袍的汉武帝刺去。 “有刺客，保护陛下！” 羽林军中郎将齐英万弦紧绷，在黑衣人出现的一瞬间其实他就已经知道来者不善，不然怎么当羽林军中郎将。 见黑衣人快速的向武帝刺去，齐英瞬间也飞了出去拔出剑挡住了黑衣人的剑，两人就这样打成了一片，其他羽林军组成人墙将刘彻包围在里面。 高手的对决真是生人勿进，刺客的剑法可谓是出神入化，每一个招式都让齐英难以招架，可见此次派出的刺客果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分分秒秒，羽林军中郎将齐英就被黑衣人斩杀，临死前拼死命令羽林军掩护刘彻尽快撤离，但黑衣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三下五除二就将大批护送的羽林军砍杀在地。 见来者不善，刘彻一把将身前的羽林军侍卫扒开，然后慢慢的走到羽林军中郎将齐英的尸体前，捡起了齐英的剑直直的对着黑衣人道：“朕乃大汉天子，尔等敢造次！” 黑衣人被刘彻的气场给压住了，按照黑衣人的想法，皇帝肯定是吓得屁股尿流，连声求饶才是，不曾想着大汉皇帝还敢拔剑向指。 “朕知道你是谁，回去告诉你们单于，想取朕的性命，他还没这么大本事！” 黑衣人是匈奴派来的杀手，刘彻是敢肯定的，毕竟刘彻与匈奴从小就在打交道，这黑衣人的一招一式在他的眼里都是很熟悉的，更何况现在大汉国内内患基本已平，连年匈奴大举用兵，匈奴也派了不少杀手藏于长安。 “不愧是汉朝的皇帝。”黑衣人慢慢的扯下脸上的纱巾，匈奴人那特别的轮廓满满当当的出现在刘彻的眼里，扯下面纱的黑衣人看着刘彻道：“我要成就千世伟功，哈哈哈哈！”说完一个健步就向刘彻冲了过去。 羽林军见状也立马冲了上去，冲在第一个的羽林军小侍卫不幸被黑衣人的剑刺中，整支剑刺穿了侍卫的胸膛，真是白进红出。 虽然羽林军前赴后继的誓死保卫刘彻，但还是被匈奴刺客像宰西瓜一样，全部宰倒在地。 见兄弟们一个一个倒下，刘彻眉头一紧，拔剑而去，面对强敌，汉武帝刘彻从来没有怕过，斗窦氏，平叛乱，哪一次不是刘彻亲自参与，一个刺客刘彻更没放在眼里。 刘彻就这样与匈奴刺客打成了一片，刘彻凭借从小练就的武功和本事，基本和刺客打了个平手，每一剑都让刺客很吃力，每一个招式都显示出刘彻年轻时的勇猛。 “大胆刺客，胆敢犯圣！” 刘彻和匈奴刺客大战了几个回合，虽然都是用剑，但刘彻还是吃了亏站了下风，也就在这时，霍去病骑着战马从长安街疾驰而过，在快要到终点的时候飞升一跃，快速拔剑向刺客而去，瞬间接替了已经处于下风的刘彻。 看着羽林校尉霍去病来了，刘彻大手一挥，就这样眉头紧锁而又严肃的看着两人的决斗。 刺客是匈奴右贤王部大将卡扎尔，右贤王被卫青打败之后整个部落都溃散了，卡扎尔也从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沦落为匈奴战败的将军，所以武功之高让羽林军中郎将齐英都敌不过，俗话说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毕竟是匈奴右贤王部的大将。 虽然卡扎尔是匈奴右贤王的大将，但在霍去病的眼里这还真是小菜一碟，霍去病从小跟随卫青在羽林军中长大，耳濡目染了军中十八般武艺，武功了得，十七岁便夺冠羽林军校尉负责建章宫十一宫的守卫。 大将与雄鹰的对决很是刺激，两眼充满血丝的看着霍去病龙飞凤舞的剑法和高超的武艺，刘彻捏了捏手里的剑，对于这个匈奴败军之将恨不得千刀万剐。 而此时的霍去病则是相当的兴奋，因为他遇到了梦寐以求的匈奴人。 霍去病虽然从小跟随卫青，耳闻目睹卫青抗击匈奴的事迹，但没有去过塞外，未和匈奴人打过交道，更别说和匈奴大将这样对打，加之上战场驱除匈奴为大汉建功立业是他的夙愿，所以霍去病对待卡扎尔更多的是激情与速度。 第269章 林中对话 卡扎尔剑法高超，羽林军中郎将齐英阵亡。 千钧一发之际，羽林军校尉霍去病挺身而出与之决战，两人在长安街大战一百回合最终霍去病占了上风将卡扎尔打成重伤，卡扎尔被羽林军擒获。 “羽林军校尉霍去病救驾来迟，请陛下赎罪！” 见霍去病将卡扎尔擒获了，刘彻满是怒火的将地上倒插的宝剑抽了出来，然后慢慢的向卡扎尔走去，越往前走手里的宝剑就握得越紧，死亡的气息慢慢逼近。 此时的卡扎尔内心视死如归，狂啸着：“狗皇帝，来吧，要杀就杀，少废话。” 见卡扎尔如此猖狂，几个羽林军也看不下去了，拿着剑托就狠狠的给了卡扎尔几剑托，卡扎尔当场就痛苦得叫了起来，口中的鲜血喷涌而出……。 风越来越大，战马的嘶鸣声划破长空，士兵们吹起的战袍哗哗作响，几片树叶落在死伤羽林军的尸体上，随风而动，整个黑夜显得那样恐怖，那样凄凉。 刘彻手提一把宝剑，指着卡扎尔的喉管，痛恨的话已无语言表，随着手的慢慢抖动，卡扎尔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血印。 “你是匈奴人，为何用剑？谁教的？”说完刘彻将剑又收了回来。 见刘彻收剑了，卡扎尔咬着牙抬着头恶狠狠的看着刘彻大声吼道：“废话，老子乃右贤王麾下大将卡扎尔，有种放了老子来单挑！” 右贤王麾下大将！顿时把霍去病等人惊讶了一把，卡扎尔这个名字对霍去病来说并不陌生，他听若瑶说过，右贤王麾下有一员大将，用剑的，剑法了得。 霍去病万万没想到这就是若瑶口中的匈奴大将，想想刚才与其对战还真是险。 “右贤王已经被大将军卫青打败，尔等已是强弩之末！”将宝剑丢在了地上然后轻蔑的看了一眼卡扎尔道：“别说右贤王，下一个兵败的就是伊稚斜！” “卫青，哼哼，要不是他小子靠偷袭，能打败右贤王？做梦吧！”卡扎尔似乎对右贤王的兵败很不服气，卡扎尔的声音非常大，声音都惊吓到了马。 卡扎尔的凶神恶煞丝毫没有镇住刘彻，一个将军就能将久经沙场的天子镇住，这也太笑话了，但对于这位右贤王的大将刘彻似乎有了另一种想法，他转脸轻蔑的看着卡扎尔半响道：“你不是不服吗？朕今天就破例赦免你的大不敬之罪！” 刘彻此话一出，霍去病顿时就郁闷了，对待敌人不能仁慈，何况这还是一个匈奴的大将，这要真放回去又是一大隐患，但这些话霍去病还是先憋在了心里。 “匈奴自高祖皇帝以来就年年犯我边境，杀我边民，你们虽然不掠城池，但把我泱泱大汉当成了你们予取予求的库房，随便来抢……”说到这里刘彻暂停了一下，他强忍了忍心情然后话风转了一下继续道：“朕要你们对你们所做的付出代价，你不是不服吗？朕今天就放你回去。”说完刘彻抬头仰望天空坚定道：“明天，朕的大将军卫青还在战场等你！” 刘彻其实还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可是他忍住了，他不想在说了，特别是对匈奴的态度，他唯一想说的也就是那句：明天，朕的大将军卫青还在战场等你！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他所有对匈奴的曾恨全部浓缩到了这一次与伊稚斜主力的会战中。 卡扎尔被刘彻的举动也惊呆了，刺杀国君这可是不小的罪名，不千刀万剐也得杀之，但刘彻却要放了自己，放自己到战场与卫青再次决战。 面对刘彻的决定，霍去病虽不解但还是松绑放了卡扎尔，待卡扎尔一瘸一拐的渐渐消失在长安街的时候，刘彻对着远处大声坚定的喊道：“记住，明天，朕将派大将军卫青统兵十万和伊稚斜决战漠南！” 风继续吹着，战马不停的甩着脑袋，羽林军搬运着死去同伴的尸体，刘彻金色头盔上那一丝羽林在风的作用下徐徐吹起……。 “陛下，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霍去病看着远处一片漆黑满是疑问。 “朕何尝不想杀他，朕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刘彻突然猛的转头看着霍去病激动道：“但是，杀了他有用吗？既然伊稚斜亲率大军南下，就让他回去报个信儿吧！” 霍去病恍然大悟。 “陛下，末将也想出战匈奴！”突然霍去病单膝跪拜说道。 霍去病在刘彻面前这是第三次请战，面对霍去病的请战，刘彻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嘴角一笑，对于这位不满十八岁的羽林校尉，刘彻感到欣慰。 “朕许了！” “谢陛下成全！”霍去病顿时心中就像升起了太阳，恨不得马上把好消息告诉若瑶。 “但是…”还没等霍去病谢恩起立，刘彻就微笑着转身看着道：“你得给个理由说服朕。” “末将愿像舅舅一样驰骋疆场，为保卫我大汉河山建功立业！”说完，霍去病就坚定的看着刘彻，似乎等待着这个理由能打动刘彻。 “不愧是武将之后，也不愧是大将军调教出来的，看来你受他的影响很大呀！”刘彻听完霍去病的话将手里的宝剑插于剑鞘后道：“这个理由勉强，但不具说服力！” 在刘彻的心里，虽然霍去病是羽林军的佼佼者，但毕竟太年轻了，才十七岁，放他去漠南战场，不仅他不放心，皇后卫子夫也不放心。 霍去病第一次向刘彻才十五岁，那个时候也是受若瑶的蛊惑，但考虑年纪太小未同意。 “陛下！” 刘彻骑在白龙驹上俯视着满眼期待的霍去病，他实在不知道以什么理由让他去漠南的战场，还是那句，毕竟才十七岁，而且对于这件事情大将军卫青从来都没发表过什么意见。 “回宫，驾……”说完刘彻将缰绳一拉，白龙驹瞬间跃起，在月光的映照下犹如一尊战神雕像，白龙驹强力嘶鸣后向皇宫飞奔而去，留下了马的嘶鸣声。 看着刘彻那威武的背影，霍去病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一片树叶被风吹到了霍去病盔甲上，他抬头望着那轮明月暗地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像大将军舅舅卫青一样上阵杀敌，为国效力，而他的内心早已和这轮明月去了大漠，去了那厮杀的战场。 第270章 蓄势待发 长安北较场，上万士兵严阵以待，大汉旗帜被大风吹得哗啦啦的响，步兵方阵、骑兵方阵、强弩方阵、弓箭方阵、遁甲方阵、指挥方阵、长枪方阵、战车方阵严阵以待，就等一声令下奔赴前线，而阵前战将也骑着战马来回穿梭于各方正之间，马蹄腾起的灰层遮天蔽日， 在北较场城楼上，依次排开的五十六枚战鼓被鼓手擂得震天响，士兵们的每一个心跳都和战鼓同频，碰碰碰，让人心跳和激动，各方队整齐划一等待着刘彻的检阅，这是出征前的检阅，也是出征前提升军心士气的重要手段。 而那晚刘彻遭到匈奴刺客刺杀的事情被完全封闭了起来，刘彻严令任何人都不得泄露了此事，但大将军卫青和丞相李蔡知道，可能是刘彻有其他考虑。 自刘彻决定再次出兵漠南之际，大将军卫青就已经忙得连吃饭都没机会了。 为了准备这次出征前的检阅，卫青已经连续忙了几个通宵，虽贵为大将军，在城楼上的卫青还是亲力亲为的指挥着这次刘彻阅兵仪式，厚重的盔甲穿在他的身上让他显得是那样的苍老，仿佛这家伙就是刚从前线回来的一样。 “陛下驾到……” 随着刘彻的圣驾由羽林军从较场北门护送至较场中台，万人下跪伏拜，霍去病作为圣驾侍中，骑着战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寓意前锋，他面目狰狞，眼睛就像雷达一样扫描着两边叩拜的人群，生怕人群中又出现一个匈奴刺客卡扎尔，帅气的小伙儿变得严肃至极。 而这一次阅兵也让大家感觉很不一样，羽林军护送队伍全部进入了较场都未见龙驾，只见万人军中一点黄，刘彻身披黄色铠甲，头戴金铃头盔，手拿高祖皇帝御龙宝剑出现在阵台中间，霍去病等十二羽林校尉伴其左右，刘彻破例没有穿龙袍，可见此战多重。 刘彻站在阵台中间，大将军卫青、郎中令李广、合骑侯公孙敖、太仆公孙贺、翕侯赵信、卫尉苏建、右内史李沮等出战主将站于阵台右边，而左边只有丞相李蔡、御史大夫张汤等人此时已经是为了保障十万大军忙得吐血了。 北较场，一个充满热血和激情的地方，刘彻在这里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大汉好儿郎，他们有的为国捐躯，有的拜官封侯，总之北较场就是一个象征，一个对匈奴用兵的象征。 万马嘶鸣，大旗飘扬，大汉士兵手握兵甲，刘彻看到这里心潮澎湃：“匈奴自高祖皇帝以来年年犯我大汉边境，杀我大汉子民，掠我大汉城池，上一战虽不足三月，但贼寇匈奴首领伊稚斜亲率大军南下，朕！承上天民意，令大将军卫青统兵十万北伐匈奴……” 简短的动员之后，刘彻看了看一旁的大将军卫青。 卫青见状立马接过若瑶手里的天子剑，此时的若瑶知道，天子剑必须在卫青手里。 “不破匈奴，誓不还朝！”卫青突然拔剑喊道，宝剑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 “不破匈奴，誓不还朝！” “不破匈奴，誓不还朝！” “不破匈奴，誓不还朝！” 万千士兵反复重复着大将军卫青的口号，郎中令李广、合骑侯公孙敖、卫尉苏建也激动得拔出宝剑面目狰狞的复合着，声音响彻整个北较场，乃至长安城，连远在皇宫的皇后卫子夫都隐约听见了，她快步走出寝宫大门站在楼台上静静的看着北较场方向。 “弟弟，姐姐祝你大获全胜！”皇后卫子夫说完显得有些悲伤，但她又不知道在悲伤什么，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祝福卫青，因为北疆也是战场，朝堂同样是战场。 仪式结束，刘彻瞬间提剑跨马向较场北奔驰而去，霍去病和十二羽林军见状紧随其后。 “驾……” 刘彻骑着白龙驹到达兵甲方阵提剑就与大将军卫青干了起来，两人打得是难舍难分。 大汉皇帝与大将军切磋，这让在场的士兵激动而又兴奋，有的直接激动到快哭了，恨不得自己提剑上去比武，助威声、喊杀声、起哄声一浪盖过了一浪，士兵们的砍杀细胞被提到极点。 看着刘彻和舅舅卫青较场比武，霍去病也是激动万分，他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是保卫皇帝的安全，也参与到了围观比武之中，刘彻和卫青的每一个招式霍去病都牢牢的记住，两人的每一个险点，霍去病都会跟着一起紧张，拳头时不时的往紧里捏。 “好好，加油……” 随着比武进入白热化，卫青逐渐占了下风，皇帝的御龙剑每一剑几乎都是招招致命，但卫青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战将，所以化险为夷那是当然的事儿。 很快，刘彻和大将军卫青的比武结束，两人打了个平手，但两个风云人物比武所带来的冲击却是很大的，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君，一个是叱咤大漠让匈奴人闻风丧胆的战神，上万士兵的激动细胞已经被调动了起来，整个北较场就像一个装满火药的库房，就等着大门一开狂轰滥炸，有的士兵恨不得将牢房的匈奴囚犯拉出来祭旗。 “卫青！” “臣在！” “擂鼓，比武！” “诺。” 出征仪式最后一个议程，寻擂比武开始，目的也是为了提升军心士气，只不过，比武的是将军们和士兵们。 第271章 征求意见 战鼓擂动、战马嘶鸣、士兵咆哮，刀光剑影，在北较场除了部分参加这次战斗的士兵外，还有一部分送行的长安人民，他们对于匈奴的恶行也有所闻，纷纷采取不同的方式支战。 看着刘彻和大将军卫青有说有笑的从北较场向中台走去，霍去病此时的心情很复杂，虽然那晚他趁救驾的时候给刘彻说过自己想出战匈奴的事，但一直没有得到正面回复，更没有得到大将军卫青的任何消息，看着即将出塞的大汉士兵，他内心急了。 霍去病身材比较高大，作为羽林军校尉他可以在圣驾后方随意走动，所以依照这个职务便利他很快就窜到了若瑶的旁边，然后时不时的给若瑶使眼色。 面对霍去病的举动，其实若瑶都看见了，只是这个时候的她知道，霍去病只要坚持请战绝对能随大军出征，因为历史应该不会记错。 见刘彻和卫青就要到达中台，霍去病止住了步，天子座前侍卫止步，霍去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严肃的看着较场成站岗姿势，心里十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卫青！” “臣在！” 刘彻没有坐下来，而是转身后看着正注视前方的霍去病问道：“霍儿想跟随你抗击匈奴，那晚他告诉朕，他要像你一样驰骋疆场，为保卫大汉建功立业。”说完刘彻坐了下来然后继续问道：“他从小就在你府里长大的，你怎么看？” 听完刘彻的话，卫青扭头也看了看霍去病然后看着刘彻道：“臣觉得他尚且年轻，才十七岁，虽然……虽然……”卫青话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虽然他武功了得，在羽林军又担当校尉，但战场毕竟不是……。”卫青说话越来越吞吞吐吐。 见卫青说话吞吞吐吐的，刘彻环视了一圈儿所有的人道：“朕其实很欣慰，他受你的影响很大，你在他心中的位置比朕还重。”说完武帝眼神中透出一股羡慕嫉妒恨。 见刘彻说出了这样的话，卫青顿时心里一抖双膝立马跪地然后道：“陛下严重了，臣等不敢妄想！” 自打打败右贤王后，卫青就更加谨小慎微，生怕那句话不着调就会惹来麻烦，所以面对刘彻这样的话，卫青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怕。 “平身吧！” 刘彻表情严肃的看着较场年轻的士兵们道：“其实，朕还真想让这个外甥出去见见世面，你看看，下面这些即将出征的士兵十七岁的多得是，但你毕竟也是他舅舅，他一身本领都是跟你学的，一身的武艺也是跟你摸的。”说完刘彻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刘彻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这给卫青出了一个大难题，刘彻想让这个喜爱的外甥成才，成大才原本就可以直接安排霍去病上战场就了，为何迟迟不决定反而来咨询大将军？这让卫青有些惶恐的同时也摸不着头脑，但卫青是一个直言不讳的人。 “陛下，霍去病乃羽林军校尉，是陛下亲卫，臣虽为大将军，但天下兵马皆为天子，臣不敢断言！”说完卫青又扭头瞄了两眼站岗的霍去病。 这就是卫青的想法，其实，卫青何尝不想让霍去病战场立功，封侯拜将，但霍去病终究还是刘彻亲卫之人，虽贵为大将军，但干涉刘彻亲卫事务如果被小人抓住把柄可就麻烦了。 “诶，爱卿严重了，霍去病是我的外甥，也是你的，朕只是觉得你教育得好。”说完刘彻就站了起来，他指了指霍去病道：“你是不知道他向朕请战的情景，那活生生就一个当年年轻时的卫青卫大将军呀！”说完刘彻欣慰的笑了。 “谢陛下赞赏，只是霍儿的事情臣无权过问！” 此时，刘彻的心里也平衡了不少，至少知道卫青还是有分寸的。 见卫青还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刘彻取下头盔走到台前看了看较场比武的士兵们对卫青感叹道：“十七岁，呵呵，朕十七岁的时候好像就已经在和窦氏厮杀了吧！”说完就转脸看了看卫青，满脸写满了回味，仿佛对于那个时候的自己很满意。 “是，陛下乃真命天子，窦氏一族怎能斗得过……” 刘彻似乎对卫青的话很感兴趣，他笑着转脸看着卫青道：“呵呵，想想那个时候的朕还真是胆大呀，十几岁就敢和窦太后斗。” “你是陛下，霍儿怎么能与你比！” 听完卫青的话刘彻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把刚才的话风又一转显得担心起来：“不过，十七岁，要真到了大漠战场，他又是一片空白。”说完他专注的看着卫青继续道：“大漠的战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呀，霍儿才十七岁，朕其实和皇后也商量过了。” “啊？”卫青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了，这种事情姐姐卫子夫居然没有给他说过。 “那晚遇到刺客，他向朕请战匈奴，朕其实想了一夜，回去给皇后说了说，皇后说毕竟霍儿才十七岁，想让他明年在文武百官中认个师傅再历练一下。”刘彻说完抬头看了看天空，仿佛在回忆那晚的事情：“所以，不是朕不想让他去，是你这个姐姐另有考虑啊！” “呵呵，既然陛下和皇后对霍儿都有安排，那就依陛下的。”卫青拱手道。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朕还是倾向于让他随军出战。”说完刘彻坚定的说道：“朕在他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那种无畏，那种英勇，也是朕当年的影子。”说完又瞟了一眼霍去病对卫青道：“如果培养得好，搞不好还是你麾下的一员大将！” “那陛下的意思是？”卫青这下真是摸不清刘彻的想法了。 “朕没有什么意思，按照皇后的意思来吧！”说完刘彻起身从侍卫手里接过剑一脸坚定的拔剑一看，剑面折射的阳光让刘彻的眼睛都难以睁开。 刘彻和皇后卫子夫的感情十分深厚，卫子夫在助刘彻登上皇位中也起到了一些作用，所以对于外甥霍去病未来的走向，刘彻其实是听皇后的，卫青则是听刘彻的。 第272章 较场比武 长安北较场，大汉帝国的军事集会地，一排一排印有汉字的军旗在大风下显得是那么庄重肃穆，将士骑着战马依次排开，表情凝重，似乎等待着大将军卫青的开拔命令，而士兵们手中亮晃晃的武器，在光的作用下显得锋利无比，貌似要吞噬一切生灵。 而在较场以南位置，两个擂台前围满了人，他们各自为自己心中的偶像呐喊助威，声音此起彼伏，随着一个一个的挑战者被打下擂台，士兵们激情澎湃，当然还有的士兵将北较场当成了赌场，他们拿出为数不多的银子押宝，都想爆发一笔。 以剑当歌，纵横中军，一号台守擂的是若瑶，若瑶是卫青的一号副将，在大家眼里，她是大将军身边的没有名分的将军夫人，龙城之战一路走来大家都看在眼里，对她的尊重犹如对卫青的尊重。 “我来试试！” 上一个打擂人刚被若瑶打下擂台，突然人群之中一个声音传来，紧接着郎中令李广的儿子，大汉遁甲方阵都尉李敢头戴精钢头盔，手拿一个穿心长枪从战马上一个飞跃就跳到了擂台上，枪刃顿时寒气逼人，李敢那凶神恶煞的表情死死的盯着若瑶。 “都说若姑娘剑法了得，本都尉今天就来试试，得罪了。”李敢拱手礼让。 见李敢来了，擂台之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甚至出现了口哨声，因为是男打女，而在中台的刘彻也激动的站了起来，表情凝重内心激动的注视着前方，卫青见状，大手一挥指挥城楼上的鼓手擂鼓助威，顿时北较场又进入了一个征战状态。 而站在中台手握剑鞘的霍去病早已出汗，激动的心促使他将脚都往前轻微移动了一下，但反应过来的他又缩了回去，年轻气盛要想上擂台一决雌雄的心蠢蠢欲动，他不由得扭头偷偷的瞄了几眼也正在观战的刘彻和大将军卫青，心中一阵无奈。 “李都尉请赐教！” 若瑶的话还未完，冷俊而又让人怕的李敢手轻轻的往上一提，长枪犹如一把穿心的利剑飞向若瑶，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看清，抢刃在风中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声。 面对李敢的强势进攻，若瑶显然没有被吓到，嘴角轻蔑一笑，迅速拔剑躲开了李敢的长枪后又来了一个横扫……。 其实若瑶与李敢的较量不亚于刘彻和大将军卫青的比试，都是高手中的对决，由于都是军中之人，而且长期主战匈奴，所有招式可谓都是对付敌人用的，所以两人下手都比较狠，稍不注意两人中的一人都有可能丧命或者是败下阵来。 “我压李敢，二十两银子！” “你压李敢呀，你死定了，知道若姑娘是什么人吗？大将军亲自调教的耶，哈哈哈！” “李敢五代名将，他爹李广可是什么人，我不相信他会输，要真输了脸面何在？” 擂台比武正酣，擂台下几个士兵就又开始偷偷的押宝了……。 若瑶和李敢在擂台大战两百回合，终若瑶败下阵来，而且还受了一点轻伤。 名将之后还真是名将之后，李敢勇冠三军拿下了若瑶，既为李家长脸了，更扞卫了李家的几代英名，也令所带领的遁甲军激动不已……。 一号擂台若瑶和李敢的对决刚结束，在较场南边的二号擂台也已经开打了多时，太仆公孙贺连续挑战十二位阵前将军，以一把大刀牢牢的霸占了二号擂台，让所属三千将士为之振奋，他站在擂台中间注视着万军，此时已无人敢来挑战……。 “老将愿意一试！” 郎中令李广骑着战马从一号擂台飞奔而来，在到达擂台边缘的时候缰绳一拉，马蹄瞬间离地直接就跳上了擂台，马后踢溅起的黄沙漫天飞。 跳上擂台的李广还没等太仆公孙贺来任何动作一杆长枪就刺了过去，战场的武将也许都这样，废话少说刀兵相见。 见郎中令李广来了，太仆公孙贺心里一阵凉气，要知道在公孙贺的眼里，武将一服大将军卫青、第二个服的就是这个郎中令李广，公孙贺从小就听着李家几代忠良，几代人抗击匈奴的事迹长大，所以除了对李广武功了得没有底气之外，更多的是尊敬。 见李广的长枪刺来，公孙贺一脚踢在大刀上，然后顺势一个横扫千军，将李广战下马来，两人就这样陷入了鏖战……。 看着李家父子双雄就这样霸占了两个擂台，刘彻和大将军卫青也激动的走下中台骑着战马向擂台而去。 “真是老当益壮。”卫青骑着战马看着擂台比武的李广对刘彻道：“老将军虽然年近六十，但勇猛不减当年，虎父无犬子，大汉有李家真乃幸也！” 听完卫青的话，刘彻看了一眼然后就笑了笑，内心感叹，看来满朝上下也只有李广能遏制卫青了，从今天的表现看，选了李广的李家军绝对无错。 “要是我大汉能多几个像李广、李敢这样的父子，灭匈奴指日可待！”刘彻说完就看着卫青，眼神中充满期待，然后继续道：“朕登基以来原本以为匈奴嘛，没啥大不了的，派兵灭了便是，现在想想还真不容易啊。”说完刘彻又显得有些失落。 “陛下不必担心，伊稚斜这次敢亲率大军南下，臣定让他有来无回。”卫青其实看出了刘彻的心思，匈奴和自己都是刘彻的心病。 …… 一号擂台始终被李敢霸占，而二号擂台的太仆公孙贺在郎中令李广强大的攻势下也败下阵来，不过公孙贺以及其三千部下都不感到意外，毕竟是败给老将李广的，所以也不算丢脸。 面对独霸擂台的李家父子，阵前战将再也无人敢应战，李广和李敢均持枪站于擂台中间，李广面目狰狞，右手提抢左手绕了一把长胡子，然后扭头看了看一号擂台自己的儿子李敢后，脸上又稍微挂了一丝的笑容，抢刃在阳光下非常刺眼。 看着雄霸擂台的李家父子，刘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如果外戚真有二心，李家军看来绝对可以力挽狂澜。 第273章 阵前请战 出征打擂原本是为了激励士气，场上刘彻与大将军卫青比试过，阵前大将也相互比试过，见李家父子独霸擂台，刘彻除了高兴剩下就只有感概了。 李广李敢父子是秦朝名将李信后人，李信曾率军击败燕太子丹。李广家族世代接受仆射这一官职。他们老家在槐里，后迁徙到成纪。李广家世代传习射箭和枪法。 公元前166年，匈奴大举入侵萧关，李广以良家子弟的身份从军抗击匈奴，因为精通骑马射箭，斩杀匈奴首级很多，被任为汉中郎。 汉景帝即位后，李广任陇西都尉，又改任骑郎将。吴楚七国之乱时，李广任骁骑都尉，随太尉周亚夫反击吴楚叛军。在昌邑城下，夺取叛军军旗，立了大功，以此名声显扬。 “将虽老但宝刀依然锋利！卫青实在是佩服！”卫青陪着刘彻快步的走到擂台道。 见刘彻和大将军卫青来了，李广猛的提抢然后交于旁边的侍卫回敬道：“末将谢陛下和大将军赞赏。”说完李广又摸了一把长胡子道：“陛下，此次出征匈奴臣感觉定能出师大捷。”说完扭头随着刘彻的眼光看去，此时整个北较场一片磨刀霍霍刀光剑影。 “郎中令李广听旨！”刘彻突然表情严肃的看着城外的太阳大声道。 “老将接旨！” 李广被擂台上刘彻突然的宣旨都差点搞懵了，先是楞了几秒然后才跪下接旨。 “郎中令李广世代忠良，名将之后，才气无双，自从军以来屡次与匈奴拼杀，战功赫赫，招天人子术，朕特封为飞将军！”说完刘彻底气十足的扭头又看了看正跪地接旨的李广。 “臣谢恩，定不负圣望，不破匈奴誓不还朝。”李广内心无比激动的谢恩后站了起来。 飞将军这是无上光荣的封号，确切的说这个封号是匈奴人封的，而并非刘彻。 李广征战一生为汉朝抵御匈奴立下了汗马功劳，十几个边郡都留下了李广的影子，匈奴南下，只要遇到李广的抵抗都会付出代价，所以匈奴人称他为“飞将军”，军人最大的荣誉莫过于两种，一是得到君主肯定，二是得到敌人肯定。 飞将军，是仅次于大将军的封号，但相比侯爵，这个将军封号就是个虚的，刘彻此举右二，一是向天下招示，他不会亏待有功之臣，其实说白了这都是刘彻的套路；其次就是让李广死心塌地的站在自己一方以遏制卫青的成长。 这边刘彻和将军们在擂台上挥剑舞刀，那边的霍去病已经按耐不住了，作为羽林军校尉，他目前的职责就是保卫北较场中台，因为中台就是未央宫宝座的地方。 由于受到出征仪式的影响，霍去病的心早已随着中台之下一万即将出征将士的心沸腾了，他的热血已经燃烧，最初那个想当将军上阵破击匈奴的心也跳出来了，舅舅卫青高大的背影也开始在召唤他，最后他尽然忘记了守卫的位置，居然移动到了中台之下的龙梯处。 “飞将军威武……” “飞将军威武……” “飞将军威武……” 名将之后果然是名将之后，郎中令李广跃升飞将军李广，将士们士气大振，高声呼喊。 而李广面对将士们的喝彩，一脸镇定手握长枪的看着，一副老将驰马纵横疆场的感觉，脸上写满了坚毅和自信。 就在这时，刚才还在龙梯上的霍去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到了擂台之下，他内心激动的看着擂台上的将军们，他想说什么，但擂台下面的声音太大，说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反正是满脸的焦急，其实他还是想请战，眼看大军出征，不能再等了。 “姐姐，姐姐，怎么办？”霍去病在人群中看见了一身戎装的若瑶，她正站在擂台前。 若瑶见霍去病一脸的焦急，当即就出了一个主意：“什么怎么办？请战呀！” “我，我都给陛下说了几次了，可，可陛下说问舅舅，舅舅让找陛下，你让我怎么办？”霍去病面对两个大佬的打太极也很无奈。 若瑶看着擂台上一脸神气的李广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去，打败他。” “啊！”霍去病顺着若瑶的眼神看去，管他的，只要能上战场，豁出去了，他二话没说一个腾空踩着几个人的肩膀就飞到了擂台之上。 看着羽林军校尉霍去病突然跳上了擂台，大将军卫青一下子就愣着了，他猛的扭头看向中台，在发现中台前站的那个人不见了的时候才确定这还真是霍去病。 “霍儿，你想干什么，下去！”卫青非常严厉的呵斥道：“若瑶，带下去！” 面对卫青的呵斥，若瑶也是一副爱理不理，又在讲政治。 李广手里的枪一提恶狠狠的看着霍去病，其他侍卫也紧张了一把，羽林军虽是刘彻的亲卫，但行动也是有严格规定的，这种场合护卫皇帝左右的必须是羽林军中郎将。 见刘彻刚走出的几步又转了回来，而后又满是笑脸的看着，霍去病也是先楞了一下，然后猛的跪在地上大声而坚定道：“陛下，末将请战上前线与匈奴决一雌雄。” 面对霍去病又一次的请战，刘彻其实从他跳上擂台的那一刻就已经看出来了，所以他一点都不奇怪，更所以他还是一脸笑意的看着。 见霍去病又开始胡闹，大将军卫青赶忙走到他身边单膝跪下附耳道：“胡闹，你的事情皇后娘娘自有安排，赶快退下！”卫青的话非常严厉。 面对这样的情况，若瑶轻身一跃上了擂台拱手说道：“陛下，你是不是看霍去病年纪尚小还不能上阵杀敌？请陛下看看，擂台之下十七岁就参加与匈奴作战的有多少？他们都能忘记自己的年龄，去病为什么不行？” “若瑶，你……”卫青眼睛都瞪大了，这是非常时期，卫青不得不紧张。 若瑶可没有管卫青的态度，拱手说道：“陛下，自古英雄出少年，去病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想为大汉建功立业。” “请陛下成全。”霍去病再次单膝跪地恳求。 第274章 技惊四座 面对霍去病的请战，若瑶的说情，刘彻眉头紧锁的又看了看擂台之下的将士，头脑里满是那个晚上皇后卫子夫与他对霍去病的安排。 那晚，自遇到匈奴刺客卡扎尔之后，刘彻连夜就去了皇后卫子夫的寝宫，他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卫子夫进行了兜底，对于霍去病，卫子夫其实也是早有安排。 卫少儿走的时候将霍去病托付给卫青，随着逐步成年，卫子夫对霍去病的未来其实也是有规划的，那就是和他亲爹一样，当个官什么的，没想过打仗。 既然皇后对这个亲戚有安排，本来刘彻就对外戚有防范，所以也没再说什么。 “陛下，男儿志在四方，去病年纪轻轻有如此雄心，请陛下成全。”若瑶见刘彻还是不为所动，于是再次拱手请战，她知道，这一次准行，历史没有错。 刘彻看了看一旁眉头紧锁的卫青和太仆公孙贺，两人都不说话，虽说刘彻本心想把霍去病放出去，但……。 “比武！比武！比武……” 就在这时，台下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响起，跟着起哄的居然都是和霍去病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他们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问题，看着跪在地上的霍去病大喊道：“比武。” “好，朕今天就给你个机会！”刘彻突然嘴巴一笑说道。 见刘彻终于松口了，大将军卫青看着霍去病，脸上也多了一丝的笑容，而霍去病更是激动得迅速回应：“谢陛下成全！”完毕就自行起立。 刘彻环视了一圈儿北较场，风沙漫天，操兵声震耳欲聋，他看着在旁边的飞将军李广对霍去病道：“就请飞将军指点一二吧！”说完拂袖而去。 飞将军李广指点一二，也不知道这是刘彻开玩笑，还是哪根筋出了问题，飞将军何许人也，连太仆公孙贺都没办法居然让霍去病去。 “老将领旨！”还没等刘彻和大将军卫青走下擂台，李广就领旨谢恩了。 看着飞将军那一脸狰狞，霍去病内心没底，虽说在长安城内经常看见这些武将，但都是解甲归田的状况，因为入宫不允许带武器。 “霍校尉，请吧！”李广看都没看霍去病一眼轻蔑的说完就继续掠着自己的大胡子。 看着飞将军一脸的不削，霍去病非常不服，年轻气盛不服输的那股劲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一下子拔掉剑鞘锋利的宝剑就指向了李广。 面对霍去病和飞将军李广的比武，台下一片嘘声，刚才还起哄要求比武的年轻小伙子们一下子就显得非常失落，在他们看来比武怎么选怎么选都不可能选到李广，可大家都错了，这次刘彻还真选中了李广，导致下面压输赢的都快起矛盾了。 “你还是投降吧，我少输五两银子！” “我靠，运气也太好了吧，我还以为他会和我们校尉打呢！” “校尉对飞将军，这级别悬殊也太大了吧！” “羽林军出了名的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 看着擂台上的李广和霍去病下面的人纷纷议论道，而此时的刘彻和卫青似乎有其他什么事情，也许对霍去病的比武没什么兴趣。 更也许是让李广消消霍去病的心气儿，所以走下擂台后两人居然都离开了。 而此时的霍去病眼里已经没有了整个北较场，眼睛里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那个桀骜不驯的飞将军李广，亮晃晃的剑刃指着前方寒气逼人，犹如一把即将发射的子弹。 “呀……” 霍去病见李广始终像目中无人一样继续摸着胡子，于是拔剑就刺了过去。 霍去病一共会三种兵器，一个就是大刀，小时候跟随卫青的马夫练的，二是剑，这是若瑶没事传授的功夫，三就是枪法，枪法也就是卫青的杀手锏，所以这一剑刺过去后犹如一阵风从李广的胡子下掠过，快得让人窒息。 李广在霍去病的第一招中就感觉出了这羽林校尉的不得了，剑之快之软让人咋舌，但李广也不是吃素的，连太仆公孙贺这样的人物都不在话下，更何况一个很少见面且年纪轻轻的霍去病，所以胡子一撩枪杆一甩也就跟着刺了过去。 看着十七岁的霍去病居然敢与李广比武，着时让擂台之下的人紧张了一把，而早已不见的刘彻不知什么时候也骑着白龙驹观战起来，他以为李广能镇住霍去病让他打消这个皇后还没有下定决心的事情，可没想到霍去病居然真的敢。 霍去病的剑法可谓真是招招致命，每一剑都让李广的应对显得非常吃力，心里不停的嘀咕这卫青也不会剑法，霍去病这剑法哪里学来的呢？ “啊……” 霍去病一个腾空翻滚右手披剑从离李广仅几厘米的位置划过，只见李广那很有个性的胡子一下子就掉落了几根，让擂台之下呐喊助威的士兵们几乎全部停住了声音，都在感叹这年纪轻轻的家伙究竟怎么这么厉害，而李广的表情也从开始的轻松变得凝重。 一场看似不对等的比武就这样在大家意料之外进行着，一个从未上过战场，没有任何战功，年纪小得可以用乳臭未干来形容，居然在擂台上让李广连连吃亏，这让在远处一号擂台的都尉李敢都不敢相信，他快速下擂台骑着战马飞奔而来。 双方的比武非常激烈，霍去病居然和李广大战了百余回合不败下阵来，要知道今天的比武能抵住李广百余回合的没有几个人，霍去病居然行。 此时的霍去病已经杀红了眼，他是羽林军出生，羽林军的规矩，上比武场就是上战场，所以霍去病每一招都是下狠手下死手，但尽管这样，霍去病想打败李广还是何等的难。 此时李广也使出了全身功夫，霸占擂台无人能敌，而今要真被一个十七岁的小子抢了擂，这陛下刚封的飞将军封号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以后李家该如何在大汉树立威信？以后还如何带兵打仗？以后见到霍去病时颜面何在？这些问题破使着李广全力迎战。 第275章 骠姚校尉 霍去病那颗激动好战，建功立业的心被北较场的比武活动给调动了起来，面对求战心切的霍去病，刘彻让李广指点一二，没想到最终的结局是霍去病和李广打了平手。 大家惊讶的同时也感叹英雄出少年。 霍去病和李广大战上百回合后都因体力不支停了下来，李广右手拖枪喘着粗气一脸狰狞的看着手拿宝剑还故作姿势却已经无力上前的霍去病。 “咚……” “咚……” “咚……” 擂台上的战鼓响起，两人都打了个平手。 “这小子谁呀？” “你不知道吗？他是大将军卫青的外甥霍去病呀，羽林军霍校尉！” “卫青外甥？而且还是羽林军的人，我干，难怪！” “听说羽林军的人都是高手，而且杀人不眨眼，比咱们对匈奴人还狠，上次平叛的时候听说羽林军冲进燕王府连鸡圈的鸡都是被杀了的，心狠着呢！” “我靠，十七岁，你我十七岁时还在营地掏粪呢！” “可惜他出生不是很好，不然他的未来应该都是被设计好了的。” 见霍去病和李广的比武结束，台下的将士们纷纷议论，甚至连霍去病的祖宗都被挖出来议论，就差说他是别人的私生子了，他们对霍去病有着太多的看法和想法。 而在远处观战的刘彻和卫青也都惊呆了。 “陛下。”霍去病见刘彻骑着白龙驹过来了，于是单膝跪地道：“陛下，就让末将跟随大军出征吧，末将一定亲手斩下伊稚斜的人头。”霍去病一脸焦急和满脸的坚定。 刘彻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从今天的表现看，霍去病还真适合跟随大军抗击匈奴而不是行走于朝堂之上。 “霍儿，朕答应过皇后，你毕竟还小。”刘彻看了看卫青后对霍去病轻声道。 听完刘彻的话和看着刘彻一脸的无奈和欣慰，霍去病的脸色也显得非常不自然，他只得看向大将军舅舅卫青，眼神中透露出想请舅舅帮忙说几句的请求。 “陛下，臣觉得羽林军霍校尉可以随军出战匈奴。”说完，卫青又看了看擂台之下的将士们对刘彻轻声道：“霍儿，今天比武虽没赢飞将军，但也打了个平手，说不过去啊。” “可是朕答应过你姐姐，霍儿的事情她来安排！”刘彻再次强调。 听到这里，大将军卫青脑袋一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什么叫答应过皇后：“陛下乃九五之尊，且不可因为此等关系而误国。”大将军的意思就是刘彻乃天子，答应过你姐姐，字里行间透露出什么意思？外戚干政。 “陛下，老将觉得，霍校尉这样年轻就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实属难得！”飞将军李广的话让刘彻内心动摇，李广自己都感觉这个和自己打成平手的少年英雄该上战场。 “陛下，末将愿向你立下军令状，不拿下伊稚斜的人头，就拿末将的人头祭旗！”霍去病趁热打铁焦急的说完后就焦急的望着刘彻。 此时，二号比武场一片寂静，大汉的旗子被风吹得呼呼直响，将士们都细细的盯着擂台上的统帅们，脸上透露出一丝期待。 卫青这一次必须站在霍去病一边，切不可让人传出外戚又在左右圣心的污言。 刘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日上三竿的太阳，内心其实已经有了答案，霍去病就必须拿到战场磨练，他就不是那块行走朝堂的料。 “给个理由说服朕！”刘彻也许是想再考验一下霍去病，所以和那晚遇到匈奴刺客一样。 听完刘彻的话，霍去病慢慢的站了起来，七尺男儿在擂台上显得是那样英俊潇洒，头盔上那须红缨在威风下有些凌乱。 “陛下，匈奴是游牧族，我泱泱大汉几乎就成了他们家的后院，没有了就来抢，我大汉还得陪笑，完事了还得和亲，此仇孰不可忍。”说完，霍去病就坚定的看着刘彻。 十七岁，这怎么看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十七岁小伙子说的话。 “陛下，霍校尉心系我大汉天威，此心可表日月！”大将军卫青复合道。 听完卫青的话，刘彻看着卫青很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道：“不愧是大将军亲自教出来的，呵呵。”刘彻将战袍一挥向中台走去。 其实刘彻已经想好，大汉有霍去病这样的雄心壮志的青年是好事，如果当众答应，对于提升军心士气肯定很利。 霍去病见刘彻什么话都没说就向中台走去，焦急的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陛下，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风继续吹着，大汉旗子哗啦啦的继续飘着，刘彻刚走出去的步子一下子就停住了，他缓缓的扭头看着霍去病，手里的剑被他再一次紧握。 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这不就是自己的想法吗？短短的一句话让武帝听得是热血澎湃，匈奴连年侵袭，由于游牧惯了，久打不绝。 “好一个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刘彻顿时拔剑看着北较场的将士们大声道：“霍去病听旨，朕封你为阵前骠姚校尉，即日随大军讨伐匈奴！” “谢陛下！”霍去病激动谢恩之后起身就看着北较场的万人比武场拔剑指天大声喊道：“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杀……” “杀……” “杀……” “杀……” “骠姚校尉霍去病听旨，朕命你随军出征的同时，将匈奴右贤王麾下大将卡扎尔再给朕抓回来，朕要让他看看，犯我大汉天威者的下场！”刘彻说完几乎是咬牙启齿的，恨不得御驾亲征去征讨匈奴，更恨不得将那晚那个匈奴刺客卡扎尔给碎尸万段。 “末将领命！定不辜负圣望……”霍去病扭头看着擂台之下人群中的若瑶微微一笑，对未来他已充满遐想，心仿佛已经去了边疆。 …… 长安北较场，万兵列阵，千旗飘扬，烈日当空，刀兵霍霍，战鼓擂鸣，大汉帝国一万出塞预备军列阵完毕接受武帝阵前检阅，士气高昂势必将匈奴捏碎。 第276章 当大将军 夜晚，长安南桥一个占地面积非常庞大的府邸内一派死气，除了院子中间的位置几间房子有几盏灯亮之外，其他地方一片漆黑，这就是刘彻在张汤怂恿下赏赐给卫青的将军府。 在门口两个侍卫笔直的站在府邸门口，眼睛贼贼的，生怕有什么东西进入。 而在院子的几间厢房处，几个仆人来回的穿梭于房间之间，端盆的，拿东西的，他们的脚步都非常的急躁，一派雷厉风行的军人作风。 “姐姐，姐姐，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陛下估计……” “别扯淡了，战场可不比长安城内的小贼哈！” 在大将军府的中堂内，霍去病懒懒散散的将手里的剑放在桌子上然后边喝水边与若瑶扯淡，对于今天的事情，霍去病真的很激动。 “来人，给上茶！” 霍去病见自己喝上了而若瑶这个准舅妈却没有茶水，于是对着外面就大吼道，可吼完之后却没有人应答，于是霍去病有些气急败坏的走到堂屋口将门狠狠的踢了一脚继续道：“一个大汉朝的大将军府，才养几个人呀，还没人家一个大夫养得多。” 其实，霍去病对于卫青为人低调府邸寒颤的事情早已不是第一次说了，偌大的大将军府加起来的人口总共才五十多个人，和原来的王府相差百倍。 而且卫青和若瑶对下人还非常好，卫青只要能自己干的事情都是自己干，若瑶也从来不使唤下人。 “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舅舅从不养门客，作为大将军要以身作则。”若瑶亲自走到茶台处拿起茶杯就开始倒茶，而霍去病见状赶忙过去接过茶盅。 两人闲言碎语之后都静静的坐到了椅子上，卫青成为了大将军当然非常忙，特别是听说刘彻要对河西动手之后，整天都在想事情。 霍去病似乎就有多动症，连坐在那里都不安生，若瑶见状也只是笑笑的摇头道：“听说皇后娘娘原本想让你跟着李大人行走朝堂。” 一听说跟着李大人，霍去病一下子就激动得站了起来然后打住了若瑶的话：“别，我可不愿意跟着一帮老家伙成天在朝堂上斗嘴，你一定给舅舅多吹吹风。” “我知道，就你这德行还朝堂斗嘴，两句不合就打人。”说完，若瑶就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正拔剑挑灯的霍去病问道：“战场可不是那么好玩儿的。” 听完若瑶的劝解，霍去病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他自豪的站起来看了看堂屋中间刘彻亲赐的牌匾然后又看了看若瑶，拿起剑指着御赐牌匾坚定道：“威震大漠。”说完就扭头看着若瑶继续道：“我要和舅舅一样，我要当大将军。” 霍去病的话差点没让若瑶把喝进嘴里的茶给吐了出来，她赶忙站起来从霍去病手里夺过指着御赐牌匾的剑说道：“这可是陛下御赐的，少拿剑指。” 若瑶虽然知道历史上霍去病绝对是与卫青平起平坐的人物，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当大将军？你再当上大将军卫家可就真不得了了！” “两个怎么了，两个多好啊，舅舅你从小就教导我，男儿就应该拼杀于战场，建功于战场，扬名于战场，再有就是匈奴这几年也确实是太猖狂了。”说完霍去病就将剑收于剑鞘之中然后一本正经道：“你是不知道，陛下只要一提起匈奴就连夜连夜的睡不着觉。” 若瑶听后苦笑，两个！要是卫家真出两个大将军，刘彻恐怕就要被逼疯了，也不至于在漠北之后尊霍昂卫。 见若瑶自责，霍去病摇了摇头道：“姐姐，你你知道吗？你现在可是我们大汉朝最牛掰的将军夫人呀。”说着霍去病就嬉皮笑脸的凑到卫青跟前道：“我给你说，军营现在到处都在议论你。”说完就一脸坏笑。 “臭小子，你敢拿我开涮！” 若瑶有些气愤就开始追赶霍去病，霍去病见状也就连跑带笑的跑开了。 说大将军府不像个大将军府还是真的，沈葭死后府里就剩若瑶，可若瑶的心思怎么可能在安安分分的当小女人，加之卫青知道刘彻的疑心很重，所以一直都在避嫌。 整个一府邸就折射出卫青的为人，一到了夜晚就显得非常冷清，几只青蛙在池塘里呱呱的叫着。 “姐姐，大漠究竟是什么样的呀？”霍去病站在门口看着了看空空如也的将军府然后又看着屋顶的一轮明月，对大漠充满着无数遐想，毕竟他才十七岁，他除了长安细细想来他还真哪儿都没去过，更别说千里之外的塞外大漠了，好奇心促使着他不断遐想。 霍去病的话似乎也勾起了若瑶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她端着茶杯慢慢的走到门口也看着屋顶的这轮明月良久道：“很美……”其实若瑶内心在感叹，在回望自己从龙城被卫青解救以来的经历，回想沙漠征战，怀念大漠埋葬的同胞战友……。 刘彻即位之后，对匈奴的战略，开始由消极防御转为反攻，先后主动对匈奴发动了马邑之围，龙城之战，收复河朔，奇袭高阙等战役，若瑶跟随卫青一路拼杀。 “你知道吗，姐姐”霍去病看着明月自豪的说道：“你和舅舅每次从战场回来都议论杀了多少匈奴兵，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每一次看见舅舅站在中台前整顿大军，我就发誓，我总有一天也会像舅舅一样，指挥万军纵横沙场，把匈奴赶回漠北去。” 十七岁，正是拥有梦想的年龄，而霍去病的梦想显然是受舅舅卫青的影响太大，从小就看着卫青为匈奴的事情而痛，从小就听着卫青抗匈奴的事长大，从小又在卫青的言传身教下学会了一身本领，当然也继承了卫青那忧国忧民痛恨匈奴的心。 看着霍去病对大漠充满着遐想，若瑶还真不忍心去打扰他，毕竟他的一生是开挂的一生，若瑶在霍去病身上看到了卫青的影子， “舅舅什么时候回来？！”突然，霍去病从遐想中回过神来问道。 第277章 兵发长安 三天后， 清晨的长安格外的繁华，大街小巷人头攒动，路边的小摊贩不停的叫卖，各商店通商往来异常繁华，来自各个国家各个地区的人汇集在这里，一个商贩从当铺当了一栋房子手拿着银子乐呵呵的向外面走来，脸上的喜悦昭示着下月他将利用这笔钱赚大钱。 突然，大队人马从长安兰婷宫往北较场而去，士兵们手拿长矛，身穿盔甲武装到牙，整齐的步伐震耳欲聋像是战鼓擂动，走在最前面的骑兵更是满身铁铠，战马每动一下都会发出铛铛档的声音，而战马头上戴的铁盔让人看着就毛骨悚然，而领头的就是都尉李敢。 “听说陛下这一次要决战匈奴主力呀！” “有卫大将军在，匈奴算是到头儿洛！” “早该弄死他们了，听说今早皇宫又接到了边关急报，匈奴右贤王上一次没被打疼，这才三个月不到，又派兵来袭扰边郡，听说还是伊稚斜单于亲自带队。” “好啊，好……” 见大汉将士整齐列队向北较场而去，大批的民众停下脚步，放下了手中的活儿驻足观看，从他们的眼神和掌声中可以看出，他们对匈奴连年的袭扰也是深恶痛绝。 …… 北较场，万旗飘扬，千鼓擂动，一片金戈铁马景象，各出征方队已经就绪，士兵们精神抖擞，豪情万丈，各方队的将军们拿着令旗来回穿梭于北较场，发兵十万，长安一万，其余九万大军卫青昨天就急令飞将军李广、合骑侯公孙敖、翕侯赵信等人分批去驻地指挥。 在北较场中台，刘彻、皇后卫子夫、太子刘据、大将军卫青、丞相李蔡等大汉顶层和高层人物全部依次排开站在中台，看着台下千军万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自豪。 “中军骠姚校尉霍去病禀报大将军，大军已整备完毕，是否出发！” 霍去病强忍内心的激动，满脸自豪的向卫青禀报，霍去病被卫青任职于中军，也就是常说的司令部当了个参谋，作为中军校尉，整队完毕也理应霍去病禀报。 “出发！”卫青几乎是扯着嗓子吼起来的。 “诺！”霍去病一脸坚定的起立之后指示鼓台擂起了出征战鼓，大军开始隆动开拔。 看着霍去病那有模有样的指挥，刘彻流露出了一丝笑容，而在一旁的卫子夫也笑了。 “霍儿，咱们卫家的几个男人都在外征战，本来想让你跟着张大人在朝堂，但陛下说……”皇后卫子夫一副端庄的走到霍去病面前，边帮霍去病理着战袍边说道。 皇后亲自为自己整理战袍，这把霍去病着时吓了一跳，当然要是平时他还没那么大反应，但现在是什么地方，舅舅卫青可没少教他，再亲，在这种大场合也得注意身份，所以霍去病将头一低报告道：“多谢娘娘关心，战于北疆大漠草原，驱除匈奴贼人才是末将的梦想！” 见霍去病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卫子夫有些欣慰，他点头看了看一旁和大将军卫青、太仆公孙贺谈论出征事宜的刘彻然后对霍去病道：“出去之后多问问你舅舅。” “皇后娘娘，战场没有舅舅，只有大将军！”霍去病一脸严肃的禀报道。 霍去病的话一下子就把卫子夫给搪塞得无言以对，楞了半响才让霍去病在走之前去和张大人知会一声，毕竟之前皇后为了霍去病的事多次找过张大人，张大人也答应了让霍去病当自己的学生，可现在又要去北疆的战场，怎么说都得让霍去病给个解释。 “骠姚校尉霍去病！”刘彻突然喊完就走到霍去病面前。 “末将在！” 看着一脸坚定自豪的去病，刘彻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感叹道：“好一个，犯我大汉天威者，随远必诛。”对于霍去病的这段话，刘彻内心一万个赞赏。 “末将定不辜负圣望。” “朕不光要你不辜负圣望，还要将那晚那个匈奴刺客卡扎尔再给朕抓回来。”说完后刘彻就看着卫青对霍去病道：“朕，说过，不服，朕的大将军卫青还在战场等他！” “末将领命！” 看着万人出征队伍，感受着万人的送行队伍，霍去病激情澎湃，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送行队伍，从他们的眼神中霍去病看到了对匈奴的恨，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背故意的伸了伸，右手紧了紧手里的单钩枪。 …… 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长安街十里百姓直接排到了长安的北门，欢呼雀跃的、鼓掌助威的，送儿上战场的，他们将街道的两边挤得水泄不通。 “咔咔咔……” 整齐的步伐从北较场出来了，一排二十人的步兵队列向一条长龙从较场内走了出来，他们手握钢铁长矛，不停的在队伍里向长安的乡亲父老打着招呼。 大部队列出场之后，大将军卫青和太仆公孙贺以及霍去病骑着战马也从场内出来了，身后旗手举起的一面“汉”字大旗和一面“卫”字大旗随风飘扬，三人的脸上挂满了自豪。 大队人马走了，卫子夫还是非常担心，他走到一直在督军的若瑶跟前。 “若瑶见过皇后。”若瑶鞠躬行礼，看着卫子夫两眼泛红，她顿时就知道皇后要说什么：“请皇后娘娘放心，大将军威震大漠，是不可战胜的。” 若瑶本想用这句话来安慰卫子夫，可卫子夫却非常谨慎，她看了看远处的刘彻说道：“以后不要说这些，卫青这一生恐怕就要献给灭胡大业了，真是委屈你了。” 作为女人，没有名分，在古代真的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卫子夫也没有办法。 “娘娘严重了，若瑶真的不在乎这些。”若瑶说完再次行礼：“娘娘保重。” 就在若瑶转身走出两步后，卫子夫再次叫住了若瑶，深情的说道：“照顾好卫青，少年为奴，中年为兵，本宫真不想他出任何茬子。” 若瑶感叹，历史上这二位兄妹情深果真是一段佳话：“诺！” 第278章 剑拔弩张 经过几天的行军，卫青带领的三万中路军赶到定襄帅帐，而飞将军李广、合骑侯公孙敖、卫尉苏建等将领率领的左路军和右路军也已按照预定时间赶往预定地点。 夜晚，边塞相比繁华的长安是有一些不同，凄凉、寂静，一眼望去黑得找不到边，一切显得死气沉沉的，风不停的吹着营地帐篷，大营中间那面大汉旗子被吹得哗啦啦的响，旗杆东倒西歪，几个怕冷的士兵抱着被子从这个帐篷窜到了另外一个帐篷。 霍去病站在帅帐外静静的看着，在没来过北疆的人眼里，大汉的北疆是苦是心酸是凄凉，但在这些北征将士的眼里，大汉的北疆是美的，是美得不着边的。 大漠孤烟，草原牛羊，更重要的有战友，霍去病也一样，虽然第一次来北疆，但他总觉得这就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曾经带来他的童校尉也埋葬在这里。 在营地前方，长城在黑夜里像一条黑龙蜿蜒曲折，在长城之外还能看到几队巡逻的士兵在草原升起的火堆，星星点点。 而在箭塔之上，数名全副武装的大汉精锐正在瞪大了眼睛瞄着远方，生怕这个时候有一只苍蝇从匈奴那边飞过来。 匈奴是个历史悠久的北方游牧，他们大部分都生活在蒙古草原一带，他们居无定所，人随着畜牧而转移，大约在公元前三世纪，匈奴在北方崛起，此后数百年，屡犯中原王朝，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修建了万里长城，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匈奴南侵。 “飞将军到了啊，快请，大将军在帅帐等你们右路军呢！” 就在霍去病还没欣赏够黑夜下的北疆时，大将军卫青一直等待的右路军统领合骑侯公孙敖、飞将军李广也到了帅帐，他们在霍去病的引路下快速进入帅帐。 进入帅帐，右路军的两位将军与中军右内史李沮和左军翕侯赵信、太仆公孙贺等将军相互问候，而后飞将军李广拜会大将军卫青：“大将军，右路军已安全抵达。” 见所有将军都按预定时间将各自大军带领至集结地域，卫青十分高兴，他当即招呼大家坐下开始讨论如何打这场战役。 看着中军帐将军们叽叽歪歪的谈论如何打这场仗，初来乍到的霍去病由于什么都不懂只有站在旁边打酱油的分儿，但他听的还是很仔细的，必定要当将军这些套路还是要学的。 “上一次打匈奴右贤王，大将军率骑兵三万出高阙，陛下指挥游击将军苏建、强弩将军李沮、骑兵将军公孙贺、轻车将军李蔡等六将军俱出朔方，远程奔袭右贤王庭。”李广回忆了上一次漠南大战的情况。 “上一次漠南大战，承蒙陛下天威亲自指挥，得以大获全胜，这一次漠南决战匈奴主力与以往不同，各位都是久战匈奴的悍将，如何打赢各位将军有何看法。”卫青虽然贵为大将军，但在这些老将面前还是很低调，所以才赢得了这些老将的尊重。 “末将觉得，这一次和上一次完全不同，上一次我们的目标是消灭右贤王，而这一次是针对匈奴单于的主力，在兵种编组上必须要谨慎。”合骑侯公孙敖边喝茶边说道。 见公孙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翕侯赵信脑袋一拍站起来乐呵呵的说道：“这一次这样吧，我负责前锋，这一次肯定是固定的阵地队形推进战。”说完之后他还比划了一下：“决战肯定是在草原吧，偌大的地方，你不可能像以往那样把大军分开穿插是吧！” 听完翕侯赵信的话，各位将军似乎都赞同，凭借这一个多月来大家在长安的研究，右贤王战败，伊稚斜单于亲率大军南下带的就是匈奴的主力，他是不可能会把自己的主力分散布置，相反会全部集中到草原上，只是担心左贤王会出面牵制大汉的军队。 “如何进行推进型的阵地战，那么就有点麻烦了。”卫尉苏建走到地图前看着大汉北域图眉头紧锁的边思索边说道：“弓箭、盾牌、战车、步兵、骑兵、铁甲、强弩、虎头等等，十万大军二十多个兵种，如何在偌大的草原上布阵也是个难题啊。” “万隆金锁阵如何？”飞将军李广看着地图上那一片大草原道。 万隆金锁阵是一种进攻型的阵法，卫青五击匈奴其中两次用到，真是百试不爽，因为这种阵法只要在宽广的平原或者草原地区就是一个万能阵法，攻可整体迅速推进，守可快速形成阵地防御，是草原带兵打仗的必备阵法，这种阵法出自于卫青的创新。 “可是可以，但……”大将军卫青显得很担忧。 面对大将军卫青的担忧，几位将军都停下了手中的东西全部木楞楞的看着，霍去病更是从侧帐内走了出来，他想听仔细一点。 “各位将军！”卫青站起来之后走到地图前看了看然后对众将道：“我个人觉得，我们应该做两手打算，目前大军刚到边塞先休整几日，等待李丞相的军饷粮草之后在做决定，一来我们现在对敌动向还不了解，伊稚斜究竟把主力放在了草原的哪里呢？” “大将军说得对，先搞清动向，大家回去之后对万隆金锁阵再次进行操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十万大军要在草原上做到整齐划一，令行禁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飞将军李广说完之后胡子一摸继续道：“此战是第一次跟匈奴单于主力对战，我觉得还是小心为好。” 就在几位将军讨论着这场战争的时候，突然大营之外一阵马的嘶鸣声，几位将军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账外，只见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连滚带爬跑了进来。 “禀报大将军，上谷郡太守羌元紧急军情呈报。”说完传令兵还没来得及喘大气就取下身上的黄带子将一块竹简递了过来，嘴巴还继续报告：“三日前，上谷郡岗牙边塞遭匈奴精锐袭击，守军被全歼，岗牙边塞五村三寨人畜财物被抢，死伤一千二百人。” “啊……”众将听后全部都瞪大了眼睛，曾在上谷郡做过太守的飞将军李广一把抓住传令兵的衣领恶狠狠的大声质问道：“守备的校尉呢？” 李广可能把传令兵给吓着了吧，传令兵一脸惊恐的回答道：“守备的，守备的校尉何常再已经，已经战死了。”传令兵说完就无辜的看着大将军卫青。 而在一旁旁听的霍去病听后脑袋一懵也走到帅帐中间。 “呈报朝廷没有？” “已经呈报，想必也就这几日便可到达！” “下去休息吧！” “左贤王动手了。”卫青说着就举起了上谷郡太守姜元的奏章道：“五百精锐，为首的骑汗血宝马，兵甲全部穿戴鬼面头盔，是左贤王的亲属卫队啊！”说完卫青就闭上了眼睛。 卫青从奏章上提出的特点判断出了这是左贤王的亲属卫队。 “呵呵，看来他们也有动手的迹象啊。” 看着上谷郡送来的边情报告，几位将军又围坐到了地图的前面，霍去病见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出帐篷，此时的时间天已经快亮了，他站在帐篷门口看着远处，天边的位置有一丝丝的泛白，炊事房里准备宰杀的公鸡不断的打着鸣，扭头看着账内的将帅，他们才开始工作。 第279章 霍少请战 塞外的清晨格外的清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和植被的味道，并透着丝丝寒意，长城之外一望无际的草原像是一个充满生机的赛马场，熙熙攘攘的牛羊悠闲的吃着草，经过一夜的成长，一些草儿的嫩牙也刚刚吐露，几只蚱蜢在草地里是上蹿下跳。 而在长城之内的大汉营地，上千士兵正在操练，军歌和操练声在边塞回档，虽然边塞有那么一丝丝的寒意，但他们还是起来得比较早，有的赤膊上阵操练武功，有的骑着战马操练马术，有的三五成群操练阵法，增加战友间的默契感。 霍去病昨晚一夜没睡，他一直站在帅帐之外，就像当年跟随刘彻一样死死的站在那里，相比旁边两个安若泰山守卫大帐的侍卫，他更挺拔更专业，只是眼神一直看着草原的最深处，不知道他在沉思什么，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行行行，大将军留步，末将们回去之后定抓紧操练……” 众将军的议军会议终于结束了，一夜，整整一夜，让霍去病真是大开眼界了，以往在羽林军的时候哪怕是平乱都没有这样辛苦过，看着将军们个个都一个黑眼圈儿，霍去病心声佩服：“是不是马上就要开拔出塞？”说完就看着匈奴的方向。 见霍去病那一脸期待的样子，几位老将也顺势看了过去，一望无际的草原，然后有的笑有的摇头，他们的感触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你想多啦，行军打仗可不是你这样的！”若瑶跟在李广身后说完就笑着离开了。 见众将都以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自己，霍去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扭头望了望走在最后的飞将军李广然后快步跟上去道：“李将军，李将军，是不是要派兵去上谷郡？” 而此时合骑侯公孙敖、太仆公孙贺、翕侯赵信、卫尉苏建、右内史李沮等人刚好走到营地，似乎某个人认识他们一样，都站住了脚在闲聊，大将军卫青也闻讯而来。 “对，大战一触即发，这个时候匈奴左贤王派兵上谷郡不是偶然。”说着李广就边走边摸着胡子继续道：“要派一支队伍入上谷配合太守姜元牵制左贤王才行。” “我去怎么样？”霍去病听后不知是哪里来的激动。 此时两人也走到众将谈话的地方，原来，来人是庆阳令田次，是丞相李蔡派来的，大军先行粮草当然不能少，李蔡的效率还确实是高，短短几天就动员全国凑足了十万大军出塞之后五天的口粮，当然不出塞的话就没问题，因为在北疆大汉还是有很多囤货的。 “舅舅，让我带兵去上谷郡吧！”霍去病显然没时间去招呼和理会丞相李蔡派来的人，他直接找到正在检验粮草的卫青。 见霍去病求战心切，卫青其实也是理解的，年轻人嘛，哪一个到北疆之后不是雄心万丈，他手掌心里摊着从长安运过来的大米叹了一气道：“霍儿，要沉得住气！” “人家都打到我们家门口了，上谷郡一天之间五村三寨一千二百多人全部被杀。”霍去病显然对于匈奴的暴行已经到了非常愤慨的地步：“舅舅，给我一队人马。” 见霍去病那气愤的表情，卫青能感受到他那颗激动的心，放下手里的大米，拍了一下霍去病的肩膀，又看了看在一旁的飞将军李广说道：“舅舅不是打击你的信心，只是这带兵打仗不是儿戏，你初来乍到要学的还有很多！” 霍去病不明白舅舅是什么意思，从小舅舅就很疼爱自己，但为什么在这些事情上面就是不放心自己，自己曾经好歹也是羽林军校尉，失望的小眼神透露出不服气。 见霍去病失望的离开，飞将军李广摸着胡子忍不住一笑然后对卫青道：“哎，还记得小儿李敢初到军营时也是这般，不过，历练历练就好啦。” “我倒想给他一队人马，可我实在是担心，十七岁，从来没在塞外的军营待过，就要领兵上千，这……”卫青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把队伍给他了。 “大将军，如果没有什么其他问题，本官就先告辞了，丞相还等着呢……”护送粮草的庆阳令田次向大将军卫青拜别道：“后续一万担粮草五日便到，到时请将军派人接应！” “有劳庆阳令。”卫青对谁都是这样客客气气的。 送走了庆阳令，卫青战袍一挥快速的向中军帐走去，而此时的若瑶在检查完粮草之后快步跟了上来：“将军，这几日草原气候不是很好。”说完两人就同时看向了长城之外：“可以先派兵进行袭扰，一来可以打探伊稚斜的虚实，二来让将士们提前进入战斗状态。” 若瑶的话说到了卫青的心坎上，其实今早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就对此事就研究过，只是一直没拿定决心，若瑶的话再一次让卫青坚定了这个想法。 看着草原那变化无常的气候，卫青扭头看了看高高飘扬的大汉旗帜然后坚定的说道：“若瑶，传令李广，立即整军五千，择日出塞。”说完卫青的话又变得软起来：“先试探性的来一波。” “诺……”若瑶应声道。 边走，卫青和若瑶还商量了一下试探性来一波的具体细节，可两人刚走到帅帐后时，就看到霍去病一个人坐在城楼上看着长城外，头上的红缨被吹的乱乱的，放在旁边的单钩枪静静的矗立着，孤独、寂静，他手里还不停的拽着一根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见霍去病都成这样了，若瑶也是醉了：“将军，既然他那么想带兵打仗，末将觉得你就给他一百个人让他操练吧。” “哎！十七岁，能操练出个什么来！”卫青还是对霍去病不抱希望，但又不忍心让他幼小的心灵受伤害，毕竟自己曾经也是这样过来的，也年轻过，于是喊道：“霍儿，你下来！” 霍去病闻声起立，刚才还失望和失落的脸一下子又活跃了起来，他右手提抢直接就从城楼上给跳了下来，轻功之好堪比匈奴刺客卡扎尔。 “你去接管前卫营吧！”说完，卫青的脸上笑了笑后就转身向帅帐而去。 “末将领命！”霍去病内心又开始燃烧了，看着卫青远去的背影，他快速跟上了尾随在卫青身后的若瑶问道：“舅妈，前卫营是什么？” 若瑶大惊，看了看已经站住脚的卫青后不知道怎么搭话。 其实卫青已经听见了，只不过为了不显尴尬，当作没听见走了。 “你瞎喊什么？”若瑶气坏了：““前卫营，是中路军的精锐。” 前卫营，中路军精锐，这可把霍去病高兴惨了，此时所有的事情在他脑子都不是事情了。 第280章 新官上任 霍去病奉大将军卫青的命令接管前营，高兴到了极点，一路走来内心激动的同时不断的告诉自己，梦想开始的地方到了，一定要好好的干，不能给舅舅丢脸。 拿着上任文书，霍去病在两名侍卫的陪同下快马加鞭的向前营而去。 前营在营地后方五十里的襄方城内，高墙大院，是一个监狱，但霍去病不知道，看上去和大将军的半个府邸那么大，霍去病连马都没有立足就从马上跳了下来，脸上挂满了高兴。 “谁现在管事儿！”霍去病可能是高兴的缘故，他走到中堂二话没说直接就对着中堂办公的几个将士谁管事儿。 见来了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而且进门不懂礼数，几个办公的官兵也当什么都没看见，把霍去病一下子就弄僵住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而此时陪同他来的两个侍卫也站在门口不进来，这时霍去病想找个解围的人都没有。 见大家还是个忙个的理都不理自己，霍去病稍微的放了下架子，他尴尬的走到门口翻阅书本的一个瘦瘦的官兵问道：“我是新上任的骠姚校尉霍去病，请问现在谁管事儿。” 官兵见霍去病自称自己是新上任的主官，于是满是怀疑的往后看了看道：“你，你多大啦，上任就你一个人来吗？” 其实这群人早就知道管事的今天要来上任，只是不知道是谁而已，可看着霍去病，大家总觉得不可能，年纪太小了，军中供职这么小就在边关当校尉的直接没有。 “嘿，哥儿几个，上面派了个毛小子来当校尉，哈哈哈！”突然这名瘦瘦的官兵对着屋里的几个人大喊道，一时间大家都涌了过来。 其实，今天不管是谁来上任，只要是外面来的，都不会有好脸色看，这源于前营的一场内斗，前任管事的战死，本应该在前营内部挑选管事的，可上面却偏偏要空降，这让前营盼星星盼月亮才空出一位置来的老班底一下子又没了希望，护送霍去病过来的其中一个侍卫就是竞争者之一，所以理都不想理霍去病。 “嘿，你毛长齐没有！” 一个胖子的调戏瞬间让霍去病怒火攻心，他咬着牙猛的往前一站大声道：“说什么呢？” “说什么你知道，咱们辛辛苦苦在前营，熬得头发都白了，都盼不到一个升迁的机会，你看看，你看看。”说着，胖子就指着坐在中堂前喝着小茶的一个老头子道：“范爷在前营三十年啦，看管的俘虏都可以号称十万大军啦，好不容易空缺了，这又空降了。” 霍去病恍然大悟，原来这样的态度得益于自己碍了他们的升迁之路，这名老头儿很老，和飞将军李广有的一比，长长的胡子，一脸的皱纹，但实际年龄没多大。 “我看你还未满二十吧，校尉大人。”胖子带着调戏的口吻和语气问道：“不知道校尉大人后面是谁呀，这一步登天的活儿真是好干呀！” 这个时候显然不能说大将军卫青就是自己的舅舅，于是一脸不高兴道：“我是中军任命的。”说完霍去病气愤的又看了看门口，陪同的两个侍卫就站在哪里说话也不进来。 “中军任命？不知是中军哪位将军呀？”胖子不敢相信，还是带着调戏的口吻道：“你凭什么来，你打过仗吗？你砍过多少匈奴人的头颅？你为大汉北疆的安宁贡献了什么？” 胖子的步步紧逼让霍去病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自己的上任会给大家带来这么大的反应，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居然是被别人烧。 “混账，中军的命令你们都敢违抗！”虽然无言以对，但霍去病觉得自己必须得出头。 听完霍去病那气愤的话，胖子和瘦子居然还是一脸笑意，胖子调戏完霍去病，瘦子又开始了：“额，校尉怎么能这样说，咱们哪儿违抗中军的命令了？你倒是说说中军谁任命的呀？” “你，你们……”霍去病被气的直接将单钩枪往身前一顿，眼看就要毛了，他肯定没法说大将军任命的，更不能说大将军就是他舅舅，因为这不是他的作风。 “小子额，少在前营撒野。”见霍去病气愤得都要动武器，一直稳坐泰山的老头子突然发话：“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干好你的校尉就行，鄙人范木竹，在咱前营干了三十年，现在主管一至五号监狱。”说完看都没看霍去病一眼。 “监监，监狱？”霍去病有些摸不着头脑。 “啊哈，你小子连前营都不知道是什么吗？”胖子抓住了霍去病的这个字眼又开始发问：“前营就是关押俘虏的地方啊，你上任你居然不知道？” “这，这……，他们不是说这是中军的精锐吗？”霍去病有些惊讶，内心无数遍的骂若瑶，因为是她说这是中军的精锐。 “行啦行啦，都去干活儿吧！”范木竹显然不喜欢吵吵闹闹的。 看着大家四散而开，霍去病内心忐忑，自己好歹也是一个校尉，就以这样的态度对自己，这要是在羽林军还真没有哪一个人敢，就连死去的羽林军中郎将齐英都不敢。 “我的位置在哪儿？”霍去病拧着包袱脾气暴涨的问范木竹。 范木竹紧闭双眼将右手抬起来一副漠不关心道：“随便。” “混账！”霍去病实在是看不下去，大手一拍重重的打在桌子上，使得桌子上的茶杯都弹到了地上，对于长官如此态度，目无军纪，目无王法，怎能不气呢？ “小子饿，我不管你是哪家的神仙，你既然来了，你就当你的校尉，我当我的狱卒，别在老夫面前耀武扬威。”面对霍去病的怒火范木竹居然沉得住气，还是紧闭双眼若无其事。 “来人！给本将拿下！” 年纪虽小但一直就职于军中，所以霍去病对这些道道还是知道一二，这个时候不把火焰拍下去，那以后可就不好做工作了。 可事与愿违，面对自己的命令整个中堂十几号人居然没有一个动的，站在门口带领他来上任的两个侍卫居然还在门口笑，显然也是不服气，这让霍去病实在是忍不住，他再次吼道：“来人，将这个老头子给本将拿下。” “行啦行啦，别吼啦，别吼啦，拿人家干嘛，都一把年纪了，吃的盐都比你吃的米多呢！”胖子见这边怒火起来了，也是赶忙过来凑热闹。 见上任的霍校尉生气了，刚开始的那个瘦子拿着一把扇子嬉皮笑脸的跑到范木竹面前阴阳怪气道：“范爷，人家要拿你呢，咱们走吧，保不定明儿个人家一简奏章送到后面的人，咱们可又吃不了兜着走了，再让咱们在前营混个十年可划不来啊！” 范木竹似乎被瘦子的话给说服了，他慢慢的睁开眼看着气愤不堪又一脸奶气的霍去病，然后将手里的玩物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扔，就转身向里屋走去。 第281章 忍无可忍 新官上任，梦想开始，在霍去病的心里这差距也太大了吧，以后怎么建功立业？而且这官还没上任就被这样打压了一把，后面的工作怎么开展？想到这里，霍去病强压心中的怒火，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笑道：“哈哈哈，范木竹，还真是头母猪啊，范母猪。” 范木竹刚走到门口就站住了脚，耳朵里传来了霍去病笑得稀里哗啦的声音，那真是一个贱啦，而在一旁的瘦子那脸色一下子就拉得老长老长，其他人也透出惊讶的面孔。 范木竹慢慢的转脸走到霍去病身边冷静的说道：“校尉大人，鄙人姓范名木竹，木头的木，竹子的竹，大人不要记错了。”说完范木竹就死死的瞪着霍去病，他实在是想不出这小子究竟是什么背景，十几岁能到这里来当校尉反正没个将军做后盾是不行的。 见这一招还真把范木竹给气着了，霍去病将计就计也冷静道：“本校尉是南方人，发音有些不准，知道你叫范母猪，不用再重复了。”说完霍去病内心那真是阵狂喜。 “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范木竹一脸煞气泛着白眼看着霍去病道。 此时整个屋内的气氛瞬间就变了，门口两个说笑的侍卫也正经了起来，望眼欲穿的想着要发生什么事情，而胖子和瘦子一脸要给你好看的看着霍去病躲得远远的了， “重复一遍也是范、母、猪！”霍去病脸不带一丝笑容的说道。 “呀！” 霍去病的声音刚落，范木竹就一拳打了过来，这一拳之快力度之大让人咋舌，拳头离霍去病还有一段距离拳风就已经打在黄铜虎头盔上，让霍去病瞬间感到头脑都要炸了。 霍去病一个腾空翻滚将单钩枪拔出顺势也刺了过去，但被范木竹躲开了。 躲开后的范木竹快步跑到兵器栏前将两个重达五十公斤的双铁锤取了下来，而此时霍去病的枪紧随其后，双锤刚刚离开兵器栏，兵器栏就被霍去病一枪挑散架。 肃穆的中堂瞬间变成了打斗的战场，站在天井处手握单钩枪的霍去病怒气冲冲的看着范木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右手不断搓动着手里的枪，兵刃的锋利煞气逼人，告诉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只要靠近立马穿透，而对面的人霍去病也才真正实实的看清。 只见范木竹一头散发，像是刚从牢笼里出来的，个头不高，相对较胖，胡子老长，整个人看上去圆滚滚的，在加上那双锤举顶的打斗姿势，以及比脸还大的两个锤子，更加衬托出范木竹的圆，这小老头儿越看越像一头圆滚滚的肥母猪。 “看你那造型，不是母猪是什么！” “呀……” 范木竹大吼一声一跃而起右手的锤子就向霍去病而去，霍去病见状一个倒转回马枪躲过了锤子不说，还差点刺上了范木竹，但范木竹没打上的锤子砸在地上，顿时砸碎了天井的地板，砖头四散而开，冲击波使得霍去病的战甲都掀了起来。 在随后的几个回合中，两人虽然都没有受伤，但都感觉不可思议，霍去病没想到在一个小小的前营，在羽林军的级别也就是一个牢房，居然还有这等高手，而范木竹也感不可思议，年纪轻轻十七岁居然武功如此了得，还能和自己打上五十回合，这可是将军级别呀。 “奶奶个熊哦，敢对咱范爷动手，你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就在霍去病和范木竹几十个回合，都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刚才一脸弱样的瘦子突然拿着一块竹简边说边就走了出来，紧跟在后面的就是那个胖子。 见胖瘦二人来了，范木竹似乎也没什么心情打斗了，直接大锤子一收道：“这小子武功不错，可以陪你们练练。”说完就扛着锤子又坐到了刚才的位置上。 这边若无其事了，而霍去病则气得都快吐血了，这又是在闹哪门子？ “我说校尉大人，年纪轻轻就能到前营来当校尉，想必后盾还是很强的，我不管你是中军谁任命的，总之到了前营就得讲规矩。”瘦子说着就开始拿着毛笔在竹简上写字，而且边写还边阴阳怪气的说道：“不懂规矩，我就只有上报中军，新任校尉检查监狱被犯人杀害！” 看着瘦子那一脸挑战的样子，霍去病头发都要快燃烧了，这是在挑战，赤裸裸的挑战，双腿一收，单钩枪一紧，霍去病就一步跨了出去。 眼看着枪就要刺中瘦子，突然一把刀向霍去病砍了过来，躲过的霍去病心脏跳动厉害，要知道刚才还真是大意了，他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一把刀过来，而且这把刀的力度也不小，刀枪摩擦的瞬间都起了火花，落地的霍去病看着胖瘦二人顿时眼睛都快亮瞎了……。 只见刚才还弱得风都能吹走的瘦子和连走路都成问题的胖子一下子变成了两个战士，瘦子手拿一把双节棍，稀里哗啦的不断的试炼着，胖子手拿一把刀也不断的挥舞着。 “小子，看你白得连奶都挤得出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瘦子还是阴阳怪气的说。 此时的霍去病真是懵了，心中还真信了若瑶的话了，这儿果然都是中军的精英，看着弱不禁风实质却内功深厚。 “呀……” 霍去病再一次出战，胖瘦两人果然是高手，瘦子利用瘦小的身体，发挥灵活的招式，从招式上打得霍去病处处被动，而胖子虽然招式不灵活但内功非常深厚，霍去病每一枪与刀接触的瞬间都感觉手心在麻，摩擦有火花，消耗的体力也非常大，而且两人配合非常默契。 几个回合下来，自认为武功不错的霍去病被瘦子的双节棍打上了几下，惊讶的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不断比划招式的胖子和瘦子，而坐在桌前的范木竹却乐呵呵的喝着小茶。 霍去病被眼前的事情搞得非常气愤，他的脾气就是这样，下定决心必须要找回尊严。 “住手！” 就在三人想进一步开战时，外面突然一个身披红色战袍的人带着侍卫走了进来。 “哟。”范木竹惊讶的站起来然后一脸笑意的迎接而去：“参见韩将军。” 韩将军，韩龙，是太仆公孙贺的副将，韩将军进中堂之后面对范木竹的拜见居然视而不见的走到霍去病面前：“哟，原来是咱们的骠姚校尉呀……” 两个老熟人就这样嘻嘻哈哈的撩开了，看得范木竹那真是一个云里雾里。 几句话的功夫，霍去病提抢而去，看着霍去病走了，范木竹忙笑嘻嘻的凑到韩龙跟前眉头紧锁的问道：“额，韩将军，不知这个霍校尉什么来头儿？” “他你都不知道？”韩龙非常惊讶的说道：“当今圣上的外甥，皇后卫子夫是他姨母，当朝太子刘据是他表兄，大将军卫青是他舅舅，骠姚校尉是阵前皇上亲封的。” “啊！” 韩将军此话一出顿时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一把，瘦子手上的双节棍都掉到了地上，中军前营来过很多关系户，但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大的关系户，一般都是与哪位将军有染。 “对了。”韩龙往前走了几步又转回来补充道：“他还是羽林军校尉。”说完就笑着往牢房的方向而去，他要带走两个犯人。 几个人都傻眼了，这关系户可真大呀……。 第282章 漠南大营 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小丘也是绿的，羊群一会儿上了小丘，一会儿又下来，走在哪里都像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白色的大花。那些小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就像只用绿色渲染，不用墨线勾勒的画那样，到处翠色欲流，轻轻流入云际。 这片草原叫罗格草原，是漠南最大的一片草原，他处于漠南的中心位置，在这儿，既使人惊叹，又叫人舒服；既愿久立四望，又想坐下低吟一首奇丽的小诗。在这境界里，连骏马和大牛都有时候静立不动，好像回味着草原的无限乐趣。 突然，山坡上的牛羊被什么惊吓到了四散而开，紧接着大批匈奴兵骑着战马高呼着口号向一公里之外的匈奴大营而去，他们看上去很兴奋，马蹄经过的地方都流下了深深的凹槽，在这里匈奴伊稚斜单于驻军五万，营地延绵十几公里，防御线整整拖了一百多公里。 “放开我啊，你们放开我啊，求求你了。” 马队进入营地后，匈奴的一个将领从马上将一个大汉女子扛了下来，满脸写满刺激和兴奋，见女子反抗激烈，这名匈奴彪悍还重重的打了这名女子的屁股。 “科尔金，你又抓了一个汉家女啊，你帐篷都放不下了吧！”一名士兵见抓了一个大汉女人回来，也很兴奋的大吼道：“玩儿腻了送我们几个呗。” 科尔金，伊稚斜单于先锋将军，彪形大汉，武力高强，被认作为伊稚斜单于的左手，特别是在伊稚斜夺得单于的位置上立下了汗马功劳。 见士兵大吼道，兴奋的科尔金扛着女人高兴的回答道：“过来吧！” 此话一出，几个士兵跟着瞎起哄的就涌向了科尔金的帐篷，帐篷内有五个女人，他们披头散发，见有人进来惊恐万分，而几个士兵则一点都不客气，进帐篷就分别扛着自己的猎物兴奋的出去了，而刚才抓回来的那个女人被捆绑在了床上。 “科尔金，单于找你！” “知道啦！”科尔金慌里慌张的就出了帐篷直奔伊稚斜单于的帅帐。 匈奴的中军帐和大汉的有极大的区别，极富特点，伊稚斜坐于兽骨椅子之上，焦急的眼神透露出今天的他心神不灵，似乎在担心什么。 科尔金快步的走进帅帐，脸上的兴奋还是掩饰不住他今晚又要当新郎的喜悦：“单于！” “你，你，你这一天都跑哪儿去了！”伊稚斜眉头紧锁的看着科尔金问道。 科尔金还没回答伊稚斜的话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然后一口酒下肚道：“到汉朝的边疆去溜了溜，呵呵，抓了个妞儿回来，漂亮着呢，哈哈！” 见科尔金还是一副好色吊儿郎当的样子，伊稚斜摇了摇头慢慢的站起来道：“据线报，卫青率十万大军也已经来了，现在就驻扎在定襄一线。” 一听说卫青摔十万大军来了，科尔金兴奋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他惊讶的站起来看着伊稚斜半响道：“这，这汉朝是不是疯啦，十万大军！” “是啊，上一次漠南战役他们就出了十万军队把右贤王摩西杰打败了，现在摩西杰都还藏在西云国不敢回来，这才几个月，又发兵十万。”说到这里伊稚斜有些气馁了：“到今冬就两年了，两年里汉军对我们发动了连续四次十万规模的战斗，小的还不算。” 对于匈汉之战，伊稚斜可谓是感触颇深，汉武帝刘彻继位前匈奴那真是无敌的，东西南北都在打，匈奴骑兵更是四面开花，而汉朝更是被打得只能靠和亲来保平安，特别是将汉高祖刘邦围在白登数日，最后也是靠求和保命，后来直接不敢对匈奴用兵。 但山水轮流转，汉武帝刘彻继位之后形势突然转变，亲自参与了几场对匈作战不说，还主动策划发动了龙城大捷、收复了河朔、奇袭了高阙、一出定襄打败了右贤王，匈奴虽然在这之中小胜了几次，但损失是极为惨重的，更重要的是这中间出了个厉害角色—卫青。 面对伊稚斜口中的十万军队，科尔金始终不敢相信，连续两年四次用兵十万，这需要多大的国力？而且右贤王刚刚兵败汉朝已经得了便宜，有这个必要再发兵十万吗？于是拍了拍脑袋问道：“单于，你你你这是听谁说的呀，十万这可不是吓我们吧！” 单于站在一张兽皮地图前眉头紧锁的叹了一口气道：“卡扎尔说的，他见过汉朝的皇帝了，皇帝说卫青摔了十万大军在草原上等我们。” “卡扎尔？” “对！”说完伊稚斜转身看着帐篷的门口大声道：“进来吧！” 只见一名高大魁梧的汉子不苟言笑的快步走了进来：“卡扎尔参见单于！” “起来吧！” “是！” 卡扎尔和科尔金其实也是认识的，都是匈奴的高层人物，科尔金见卡扎尔来了丢下手里的酒杯问道：“卡扎尔，你小子这都谁的消息呀，这汉朝是不是疯了，打仗不要钱吗？十万大军弄得就跟玩儿似的说来就来了，我们五万大军南下都掏空了国库了。” “此事千真万确，我刺杀汉朝皇帝的时候他亲口说的，而且单于也派人去打探过了，虽没有卫青的消息，但今天早上在平邪以北发现了李广的军队。”说着卡扎尔就走到地图前。 “很明显，他们的意图就是我，不然不会这么紧的发兵十万。”单于也看着地图道：“卫青这家伙用兵不像李广，保不定来个突袭什么的。”说完伊稚斜又竖起手指头对科尔金道：“命令大军后撤五十里，形成圈围阵型，一来防止突袭，二来如果战就诱他们深入。” 从伊稚斜的部署上看，匈奴是被汉朝打怕了，特别是对于卫青，伊稚斜不得不多长个心眼儿，因为匈奴与汉朝作战只在卫青身上吃亏，其他什么李广、公孙贺、公孙傲等等，匈奴都只有占便宜的份，这也许就是后来卫青成为一代抗匈名将的原因吧。 “卡扎尔，立即整军，明日你选一队人马沿罗格草原巡一圈儿，然后随我去塞外孤儿洼看看，奇卡儿部落一直说撤离到北方，可现在一直又没有走，我真是担心啊。” “是！”卡扎尔应声而去。 “单于，这奇卡儿部落没走，那漠南王室呢？他们不是也要北撤吗？科尔金担忧的问道。 漠南王室和奇卡儿部落都世袭在漠南的大草原上，前三月右贤王被卫青十万大军打败后，对于王室来说漠南就已经不安全了，所以撤离漠南回漠北的计划也已经成型。 听完科尔金的话，伊稚斜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地图半响然后突然转身看着科尔金说道：“你马上去一趟西云国，找到右贤王让他不要回来了，就待在哪儿。” “啊？” “哎，万一用得着呢！”说完伊稚斜就显得很悲伤，当然刚刚自己的右贤王才被打败，损失特别的惨重，这还没咋调整又得打仗，不头大才怪呢。 西云国是漠南紧邻河西的国家，紧挨着罗格草原，原来臣服于匈奴，但后来在大汉的强大军事压力下又臣服于汉朝，但名义臣服汉朝，其实也还是惧怕匈奴，所以西云国就是一个墙头草，那边吹就往那边倒，反正打太极最好都不得罪。 第283章 布大口袋 塞外孤儿洼，曾经是匈奴右贤王摩西杰的一个前沿补给点，这儿离汉朝疆域也就一百里，是袭扰汉朝的前沿哨所，奇卡儿部落常年驻守于此，但在上一次的漠南之战中，由于右贤王的兵败，卫青就已经对此扫荡过一次，但只歼灭了右贤王的正规军。 伊稚斜在大将卡扎尔的陪同下带着大批队伍快速的向孤儿洼而来，大旗随着战马的速度都快被风给撕裂了，匈奴人骑马便乱叫乱吼的天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科尔金今天什么时候走的。”伊稚斜对前锋将军科尔金很是不放心，他知道他的为人，好色好酒，昨天新抓了个大汉姑娘，这晚上消遣了一夜今早起没起来还不知道呢。 “禀单于，科尔金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起身去了西云国。”卡扎尔将单捶在手里挥舞了一下然后吞吞吐吐的继续想说什么，但嘴巴刚动了几下就不动了。 “说！” “走的时候，末将看见他，他还把那个女人扛上的！”卡扎尔说完都不好意思了。 单于顿时大怒，手里的马鞭往地上一摔气愤道：“这小子迟早死在女人手里，连tmd办差都要扛着女人，几个时辰都忍不住吗？混账玩意儿！”说完骑着马气愤而去。 此时的孤儿洼还是相对繁忙的，虽然前三月才被卫青带兵洗刷了一遍，但重建工作非常快，毕竟在孤儿洼的历史上，他还从来没有被汉朝洗礼过，卫青的那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参见单于！”驻守孤儿洼的奇卡儿部落首领见单于来了，老远就开始伏拜。 “准备得怎么样了？”单于看着一派忙碌景象问道。 首领先没有回答伊稚斜的话，他看了看随行的人员然后说道：“昨天接到科尔金的消息，我们准备过几天就北撤，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已经派出骑兵到汉朝边境去抢点粮食，单于你也知道，这北移之后部落粮草就成了问题。” “你还想去抢，你打算几天撤离？”伊稚斜眉头紧锁表情严肃的问道：“汉朝陈兵十万都已经到边境啦，随时都可能打过来。”说完，伊稚斜又有些同情，奇卡儿部落几千人，原本是衣食无忧的，可上一次卫青把奇卡儿部落也是抢的干干净净，连羊都没剩一头。 “我告诉你，速度越快越好，到时候与咱们王庭汇合！” “王庭也回漠北？”首领不敢相信连王室成员都要北撤。 “什么叫也要北撤，他们都已经上路了，你们还在这里鼓捣人家的粮食！”卡扎尔显然对首领的做法不是很满意，这要真留下了，单于又会把后续工作交给自己。 “好，末将立即组织，明早就北撤！”首领直接将原定几天后的北撤时间提到了明天，然后看了看部落道：“禀单于，孤儿洼校马场还有一千多匹战马，是，是我跟左贤王的大都尉呼去韩借的，想着把队伍武装起来，你看……。” “走的时候全送漠南大营，你们什么都不要带了！”单于说完就将马绳一拉然后就飞快的向孤儿洼的草场而去，脸上透露着焦虑和不安。 塞外孤儿洼向来是匈奴的军事重镇，自秦朝以来，它就是匈奴向南发展的桥头堡，曾经最辉煌的时候一度陈兵三十万之多，历史上就找不到孤儿洼被打劫过的事情，可三个月前这种历史就被汉朝的卫青打破了，他摔军攻入孤儿洼……。 伊稚斜骑着战马然后只让卡扎尔和两个副将跟着，其余大队伍一律离自己一里远，他慢悠悠的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这要是以前早已是风吹草地见牛羊了，可三个月前经过卫青那么一打，现在只剩下了风吹草，牛羊已经不见了，连草原的飞禽走兽都很少见到了。 “卡扎尔，你跟着右贤王摩西杰与汉朝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你觉得这孤儿洼能做什么？”伊稚斜虚着眼睛摸着马头问道：“我可不想把孤儿洼就这样留给卫青了。” “卫青用兵其实有点像咱们匈奴的战法，大战之前他会派小股人马迂回包抄、穿插，上一仗就是卫青派出的公孙贺率领两千人马摸清的王庭！”卡扎尔虽然没有参加成上一次的战斗，但后来也了解了整个战场动态，右贤王兵败后，卡扎尔一度想暗杀刘彻。 “你率一千骑留守孤儿洼，掩护奇卡儿部落撤离，顺便组织他们部落男人们埋伏在这里，这几天汉军肯定会派人过来侦察，多抓些舌头回来。”自打右贤王败伊稚斜在漠南身边就没有了几个像样的军师，目前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先把需要北撤的掩护好。 “那王室那边怎么办？”卡扎尔骑着战马望着草原的北方问道。 “他们就不用担心了，叔父还有当户他们昨天就已经启程了。” “末将遵命！” “对了，左贤王支援的那一千多匹战马，明天一并带回大营，大战刚结束又起战端，咱们现在缺战马呀！”这边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伊稚斜同两个副将骑着战马又向草原的深处走去，对于这片匈奴称王称霸了百年的草原，伊稚斜久久无法释怀。 风吹草地见牛羊，伊稚斜继续往前走着，突然一阵大风掠过，在草原上没见到牛羊，到见到了一大队奇卡儿部落人马回巢，他们看上去依然是兴奋的，在马匹上弯着腰背着弓，从传来的声音中就可以看出他们这次收获是非常丰盛的。 “奇卡儿部落军马师参见大单于。” 马队很快就到了单于的面前，见大队人马来了，两名副将为了以防万一当即组织卫队过来防卫，毕竟乱世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伊稚斜跨马而下快步走到一堆马驼货物面前用手拍了拍，然后拿出刀就刺了进去，只见一串一串的金银珠宝从包袱里散落下来，士兵们见状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大单于要干什么。 “你们今天去了哪里？有没有见到卫青的军队！” 伊稚斜的问话让这群部落民兵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至少他们不知道大单于问这话的出发点，所以为首的也吞吞吐吐的答道：“回大单于，我们今天从长城翻越而过，没遇到什么抵抗。”说完为首的思考了一下继续道：“今天我们发现了汉军的一个屯粮点。” 听完为首的话之后，伊稚斜用刀挑起一串珠宝看着大家道：“只能说明你们今天运气好，知道定襄一线他们囤了多少人吗？”说完就看着大家等待回话，可没有一个回答的于是继续道：“有的时候我真担心你们有命拿无命花呀。”说完轻蔑一笑就跨马而去。 “大单于，你这有点灭自己的威风呀，想我匈奴也是北方强国！”卡扎尔说道。 “不是本单于要灭自己的威风，汉人有句古话叫居安思危，昨天就将军情通报给他们了，面对这么大的军情，他们居然还敢，这叫什么？”伊稚斜对于面对这么大军情的奇卡儿部落还一意孤行的翻越长城去扰边的做法很是不满。 “大单于没那么严重吧！” “卫青可不像李广这些汉将……” 第284章 卧虎藏龙 匈汉漠南角逐一触即发，霍去病经再三请战终于得到了军中一个职务，那就是中军前营校尉，也就是现在的监狱长，揣着梦想满怀信心上任却不想被现实打败。 经过打斗的前营中堂一派狼藉，被敲坏的地板砖块到处堆放，打坏的桌椅板凳顺便的散落在地上，而其他的损坏的物件也是原模原样的放在原地。 霍去病一脸严肃的取下黄铜虎头盔然后用手弄了弄顶上的那束红樱……。 “呵呵呵，校尉大人，多有得罪请不要见怪！”突然瘦子右手拿着茶壶左手拿着茶杯乐呵呵的就走了过来，语气中再也没了那种阴阳怪气的调戏气氛。 霍去病虽然气愤，但他属于只要当时没发火，过了也就那么回事儿的人，所以也没理会瘦子，自顾自的开始擦拭单钩枪。 见霍去病还在生气，瘦子对着屋里的胖子又打了个手势，示意胖子麻利儿的收拾残局。 胖子很懂事，虽然动作没有瘦子那么麻利儿，但见手势的他还是迅速打扫残局。 “呵呵，不知道校尉有如此深厚的背景，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呵呵！” 见瘦子嬉皮笑脸的这样说，霍去病不知道怎么的气儿没了，倒感觉有意思了：“你的意思是，如果本校尉没有背景你就得上报朝廷说本校尉调戏犯人被犯人打死了不成？” 闻霍去病的话瘦子脸色先是一沉然后又边成了嬉皮笑脸道：“额，对，对对！反正不打死，也得打残废，额”说完瘦子思考了一下继续道：“至少不能让你理事儿是不，呵呵。” 听完瘦子的话，霍去病差点没把喝进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这什么玩意儿啊，这也太直白了吧，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想是不是这杯茶都有毒，再想想要是今天真来的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校尉，估计这会儿仵作正在验尸呢。 “还有，还有，就是就是那个胖老头子，范木竹啊，你也别跟他计较，这家伙就是个欠揍的，他仗着自己年纪大了在前营资格老就目无王法，呵呵！”说完瘦子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厢房，然后提起水壶就开始给霍去病倒茶。 而在厢房后面，范木竹和另外一个护送霍去病来上任的侍卫正静静的听着外面的话。 经过这么一闹，霍去病也不知道这上任第一把火怎么烧了，他看着眼前这一胖一瘦，奇怪的长相，阴阳怪气的语气，深藏不露的身手，霍去病满是疑问道：“自我介绍下吧！” 见霍校尉对这来了兴趣，胖子和瘦子干脆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瘦子礼拜笑呵呵道：“校尉大人，鄙人姓齐名东。”说完又看了看一脸憨笑的胖子继续道：“呵呵，胖哥，姓隆名东强。” “哦！”霍去病边擦拭单钩枪突然定住了一般，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居然挂了一丝笑容，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二人道：“齐东隆东强！” “呵呵，大人聪明！” 一胖一瘦，各有千秋，这一看就是一个组合嘛，忍不住内心一笑的霍去病继续问道：“那，那个范母猪又是个什么来头儿？” 齐东隆东强左右看了看，齐东道：“额，那家伙还有那个带你来上任却不管你的那个侍卫都在墙后听墙角呢！”齐东的直言不讳让范木竹和那个侍卫顿时尴尬到了极点。 “哟，都要杀本校尉，有那么猥琐吗？”霍去病说完将枪一提。 “杀！谁敢？你让那老家伙试试！”齐东还是一副嬉皮笑脸说道：“再说了，霍校尉乃皇亲国戚，要不是皇亲国戚估计霍校尉，呵呵，早就不能生活自理了，呵呵。” 就在齐东隆东强在背后捅着范木竹的后背时，一脸不悦的范木竹和侍卫低着头从墙后走了出来，那一脸的尴尬和郁闷折射出他们对我爸是李刚的无奈。 见范木竹和那个带自己来上任却不理会的侍卫出来了，霍去病的脸立马就啦得老长老长了，然后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继续擦着自己的单钩枪。 “额，校尉大人，小的多有得罪还望……” “行啦，你们两忙你们的去吧，把东西都收拾一下！”霍去病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说道。 见霍去病还是非常生气，范木竹憋了憋嘴然后和侍卫就退了下去。 齐东隆东强见这氛围也太尴尬了，于是齐东继续说道：“想必校尉大人是从长安来的不知道咱们这个前营，咱们前营啊就是一个监狱，但这个监狱呢，不是关一般人的，额，比你们长安的那个廷尉府的天牢都还有意思，呵呵。” 说起监狱霍去病突然想到，自己在监狱就任这还没去过监狱于是起身二话没说道：“走，去看看。”话音刚落齐东隆东强就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而范木竹也赶忙放下手里的扫帚跟了上去，但他只能在他们身后老远老远。 前营戒严非常严密，监狱设施可谓是天下一流，全部是钢铁铸成，可霍去病一直往里走都没有见到一个犯人，这让他很纳闷。 “呵呵，校尉大人有所不知，咱们前营所关押的犯人全部都是你这样的人物。”齐东手拿一块竹简笑嘻嘻的说道：“匈奴都尉以上的人物全关押在这儿，呵呵。” 听完齐东的话，霍去病恍然大悟，难怪飞将军李广说这个地方是中军的精锐，原来这里关押的人物都是厉害角色，都是武功极高的匈奴武将，同时也可以从被关押者的身上看出像齐东隆东强这样的狱卒也是牛逼人物，想到这里不由得扭头瞟了一眼儿跟踪的范木竹。 “放老子出去，有种放老子出去战场相见……” 突然不知道从牢狱的那个地方传出了一个男人狂叫的声音，从声音的强度可以听出，这家伙吃饱喝足了的，至少不像被亏待的。 “这谁呀？”霍去病闻声而去。 “禀校尉大人，这是三个月前大将军卫青擒回来的匈奴右大都尉。”说完就继续跟着霍去病的步伐向里面走去：“他武功可高着呢，上一次杀了两名狱卒咱弄了好久才抓回来。” 匈奴右大都尉仅次于匈奴右贤王，可以说官位很高，当然武力也很重。 来到牢房，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接近疯子的家伙手抓着牢门猛烈狂叫，从手抓牢门的力度可以看出这家伙在匈奴肯定是绝顶的高手，他见霍去病来了对着就大吼道：“狗东西。” “混账，前营校尉在此也敢造次！”就在这时一直跟在后面不吭声的范木竹快步走到牢门前指着匈奴右大都尉道，然后又恭敬的向霍去病鞠躬。 “哈哈哈哈，还校尉，校尉算个什么东西，有种让卫青过来……”大都尉吼完就憋足了劲儿满脸憋得通红努力的板着钢铁牢门，眼看牢门的门角就要掉了。 “王八蛋！齐东隆东强，上！”范木竹看着发疯的匈奴右大都尉道，只见两人麻利儿的投入战斗……。 第285章 大战拉开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稍不注意就会错失战机，十万大军按预定时间半月才能调整部署到位，可在卫青这里却不允许，数天时间所有部队就到达集结地域，完成了匈汉边境陈兵十万的压倒性态势，剩下的就是将军们在中军帐运筹帷幄了。 合骑侯公孙敖、太仆公孙贺、翕侯赵信、卫尉苏建、飞将军李合骑侯公孙敖、太仆公孙贺、翕侯赵信、卫尉苏建、飞将军李广、右内史李沮，大将军卫青率领大汉六大主将端坐静听与中军帐，整个帅帐非常严肃，各将军副将按照所属人员依次站于各将军的背后静静的听着，而保障棋盘推演人员按照大家的战法不停的预演。 “报！”突然一名侍卫急促的跑进帅帐单膝跪地报告：“禀大将军，若将军回来了，现在外等候，说有紧急军情禀报！” 中军帐开会，是不允许任何人中途打扰，就连飞将军李广都得遵守，所以尽管若瑶是卫青的副将也得遵守，来迟了就得在外候着。 卫青立马就暂停了战法推演，望着侍卫道：“昨天就给她说了今天兵棋推演，今天上午出去就一直没见到人，让她进来。”卫青对于任何人在工作上的失误可都是翻脸不认人的，所以脸拉得老长老长了。 若瑶急匆匆的从中军帐外走了进来，一身的泥土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显得狼狈不堪，而且气喘吁吁还累得不得了，让在坐的众将十分惊讶。“禀大将军，重大军情，末将发现了伊稚斜。” “啊！”若瑶此话一出让在场的将军们顿时惊讶了一把，部分将军直接就站了起来。 卫青看着单膝跪地的若瑶顿时就没了责怪的意思，他快步从帅台上走了下来，然后扶起若瑶问道：“什么情况？交战了？”卫青以为若瑶和伊稚斜打了起来。 “今天早上接线报，复地塞场长城内有一批匈奴兵正在抢村子，好像是为过冬囤积粮草，要知道上一战咱们还是毁了他们不少草场，看来他们很缺粮草。”说完，若瑶就停顿了一下然后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去的时候都跑掉了，死伤大概两百人左右。” “哎呀，你说重点！”飞将军李广胡子一摸显得很急躁。 若瑶看了看李广然后继续说道：“最后末将带兵到了一家客栈刚好遇到几个贪心的匈奴人，他们杀人越货之后末将就尾随其出了长城，寻着踪迹一直跟到了塞外的孤儿洼。”说到这里若瑶显得有些激动了：“我发现了伊稚斜的军队。” “你确定没有看错？”此时李广显然比若瑶还激动，他再一次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 “绝对没错，大旗上写着呢，而且我还抓了一个舌头问过，伊稚斜专门过来看他们北撤的情况，估计这两天他们就要撤回漠北。”若瑶再一次强调道。 听完若瑶的话，卫青当即转身就站到了地图前，其他众将也紧随其后，眼睛都死死的盯着了地图上那一块巴掌大的草原——塞外孤儿洼。 “看来上一仗咱们还是收到了效果，都准备北撤了！”太仆公孙贺看着地图说道。 卫青一直没有说话，他在思考什么，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突然说道：“孤儿洼离我们没多远，伊稚斜胆子够大呀。”说完，卫青看着众将道：“将军们觉得如何？” “什么叫如何，就让末将摔五千铁骑过去瞧瞧便是！”李广第一个请战。 “大将军，本将以为匈奴右贤王部经过上一战已经元气大伤，伊稚斜这个时候亲率大军南下目的不是很明确，报仇？不太像，发动较大的战争，本将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底气。”合骑侯公孙敖边说边看着众将分析道：“这个时候还敢出现在百里之外的孤儿洼，要么就是那儿有他重要的东西，要么就是这批即将北撤的部落里有什么。” “也不然，以末将对匈奴的了解，特别是右贤王，孤儿洼是我大汉出塞之后进入草原深处的必经之路，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也许是在设伏兵。”翕侯赵信原本就是匈奴人，后被卫青打败降汉。 “老将觉得，不管是什么目的，既然天赐良机，那么就会他一会。”飞将军李广的主战思想深入骨髓，他看了看众将道：“我大汉朝在边境陈兵十万，目的就是和他匈奴决战，现在已经部署到位，何不打他一仗提提军心士气，也好探探他伊稚斜的虚实。” “对！” “本将觉得可行！”面对李广的建议，众将都赞同，十万大军全部到位，可现在连一个小仗都还没打。 “末将觉得飞将军的建议很好！”若瑶说完就看了看众将道：“反正也不是主力，但军队数量不会超过五千，因为如果是主力，孤儿洼离我们的边塞长城仅一百多里，如此规模的用兵，这么多天了我们的探子不可能不知道，但为什么又不会超过五千呢，伊稚斜是匈奴大单于，不管走哪里，这护卫的军队都不会底于三千。” “打，大将军就打吧！” “对对对！” 众将出来这么久了，也确实需要一场战斗来活动活动筋骨，所以基本全部同意。 面对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卫青也感觉有必要打这一场仗，但甚是担心，他满腹心事的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上的孤儿洼对众将道：“你们看，孤儿洼虽然离我们只有一百里，但草原的这儿，是一块沼泽地，现在的气候基本无法通行，所以要绕道。” “无所谓，老将觉得，绕道就绕道，不在于能不能拿下他伊稚斜，重点在于我们出来这么久了，除了各部每天派出去一些侦察队伍打打牙祭之外，就没有像样的战斗！”说完，李广再一次请战：“老将愿率领一支队伍即刻出塞迎战。” “好，李广、公孙贺听令！” “末将在！” 卫青手拿军令走到地图前边看地图边颁布军令：“李广立即整军五千骑随本将出塞直插孤儿洼，公孙贺整军一千骑兵今夜长途奔袭至孤儿洼后方，赵信、公孙敖、苏建整军三万在关内待命，等候前方消息，如果一旦是伊稚斜那就倾巢而出。” “末将领命……”颁布完命令，卫青再一次回头看着地图上的那个小小的草原……。 第286章 激动人心 塞外孤儿洼出现了匈奴大单于伊稚斜，这事情真是激动人心，走出帅帐的众将那真是一个激动，马不停蹄的就开始了自己的准备，因为卫青的作战风格就是这样，只要下定决心说战就要战，而且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因为战场局势有时就在分毫之间。 而远在前营监狱就职的霍去病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但他不知道这个小道消息是不是真的，反正得知消息的他正准备去中军大营找卫青，因为他的梦想可不是在这儿看押犯人。 “呵呵，校尉大人，这天都快要黑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霍去病穿好盘龙锁子甲，戴好黄铜虎头盔，手拿单钩枪，正准备去牵那匹白云龙驹的时候，正好被端着一大碗面的齐东，端着一盆水的隆东强撞见，两人好奇的问道。 霍去病此时的心情非常好，原因当然不用说，就是今晚可能有行动，所以非常高兴的看着齐东隆东强笑着说道：“不用那么客气，都是兄弟，你们吃吧！” 齐东隆东强被霍去病的话弄糊涂了，两人的小眼神充满好奇，瘦子齐东放下手里专门为霍去病准备的面条子道：“校尉，今天确实是我们不对，这这是隆东强亲自为你做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说完，齐东就尴尬的看了看在旁憨笑的隆东强。 “不是，不是，你们想多啦，今晚可能要出战匈奴。”霍去病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一听说要出战匈奴，齐东隆东强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挡在了霍去病面前，齐东一脸懵逼的看着霍去病道：“就带上我们吧，我们兄弟可以给你当马前卒，呵呵！” “这怎么行，你们得看好犯人。” 见霍去病没同意，瘦子齐东急了，胖子隆东强更急了：“大大大人，咱们在这前营待了快十五年了，你你就发发慈悲带我们出去吧，咱们也想杀杀杀几个匈奴兵。” 就在这时，范木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中堂，他拿着扫把扫着地，胖胖的身体衬托出他圆圆的，他边扫地边将眼神偷偷的瞄向这边，其实他也想去。 “范爷范爷范爷，你过来，你过来！”瘦子齐东麻利儿的就跑到范木竹身边连拖带拽的将他拉到了霍去病身边道：“大人，这老家伙其实也想去。” 霍去病被齐东隆东强弄懵了，这牢房不好吗？怎么都想着要跑出去。 齐东看着霍去病那一脸懵逼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笑嘻嘻的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其实为大汉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是我们两兄弟的夙愿，这，这可是呢，你知道的，狱卒虽是看押犯人的，但也是不自由的，所以……。” “是啊是啊是啊是啊，大大大人，我们可不愿意待在这牢房看押一辈子犯人。”胖子隆东强说完之后就呵呵的憨笑起来。 齐东隆东强的话实在是太直白了，直接没有一丝的掩饰，而且看上去还很诚恳。 见霍去病站在原地看着即将黑的天在思考什么，瘦子齐东一把将旁边一直不说话的范木竹给拉了一把并严肃的说道：“你个老东西，平时尊称你为范爷，关键时刻你就哑巴啦，平时你不是跳着脚都想去战场杀敌吗？你不是从几岁起就想当将军吗？这这机会来啦！” 面对瘦子齐东的话，范木竹不知所措，他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纠结，他放不下面子。 “他，他又不肯带我们，说啥？”范木竹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几个字。 “范爷，虽然小的有得罪你的地方，但现在毕竟是你的手下。”齐东强调道。 “这，带不带你出去他又不能决定，你就别瞎闹了好不好。”范木竹说完就给了瘦子齐东一个白眼儿然后慢悠悠的准备向中堂走去。 “嘿，我说，范大爷，你这什么话，陛下是他姨夫，皇后是他姨母，太子是他表兄，大将军是他舅舅，你说他能不能决定？” 瘦子齐东的话又让范木竹给停住了脚步，他似乎把这个事情给搞忘记了。 见范木竹又停住了，瘦子齐东强势介入道：“你平时不是到处在托关系吗？为了离开这里上次找了个什么旗舰将军的儿子，结果被人把养老的钱都骗了，提升无望不说，走也没走成，看押了三十年的犯人，你的梦想都忘啦，现在这么大的关系，你咋啦，你脑袋被门夹啦。” 瘦子齐东的话顿时让整个现场尴尬到了极点，特别是霍去病，要知道舅舅卫青时刻教导他为人要低调，可现在这架势低调得了吗？能让他低调吗？ 见天渐渐的快黑了下来，霍去病看着这三人在这里叽叽歪歪其实也急了，他看了看三人问道：“你们要是走了谁看押犯人？” “校尉有所不知，咱们前营最不缺的就是高手，那个送你来上任的侍卫就是高手，本来还是校尉候选人，呵呵，只是大人你膀子厚点，把他和谐掉了。”瘦子齐东说完就笑了。 “行啦行啦，你两就跟我走吧，迟了大军就出发了。” “叩谢校尉大人。”齐东隆东强激动得跪地伏拜霍去病。 见齐东隆东强就这样跟随校尉大人上战场了，范木竹一下子就急了，他想去拦住霍去病说点什么，但霍去病的速度太快了，几步就垮出了大门。 “你们，你们……”范木竹看着一脸得意的齐东很是急。 “活该！”瘦子齐东白了范木竹一眼然后说道：“机会难得呀，范爷，拜拜，你就在牢里退休吧。”说完看了看正摇头的胖子隆东强两人也快速的出了前营。 大战前都是寂静的，霍去病和齐东隆东强三人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来到了中军大营，从大营紧张的气氛中三人就感觉今天夜晚有事情发生，士兵拿着兵器来回穿梭，大门前的战马整齐列队，阵前将领焦急的讨论着什么，这比羽林军评叛都还紧张。 “呀！大大大将军，卫卫卫青！”突然胖子隆东强看着一队人马而来说道。 “去病，你在这儿干什么？” 卫青显然对霍去病的出现很意外，可还没等霍去病回话，只见齐东隆东强麻利儿的跑到大将军马前然后跪下伏拜：“大大大将军，终于见到你了！” 卫青被眼前的一幕搞懵了。 “呵呵。”瘦子齐东一脸笑意的看着马背上的卫青道：“我们是霍校尉麾下马前卒，呵呵，听说你是霍校尉舅舅，以后请大将军关照！”说完眼神中透露出崇拜，就差没签名了。 “舅舅，我……” 卫青顿时火冒三丈，但军情紧急，如再不出发可能就会错失战机，于是对着霍去病大吼道：“老子告诉你，前营如果走犯了，回来军法伺候。”说完缰绳一拉冲出了大营。 见大将军和大队伍出塞了，霍去病也没管卫青的什么走犯了，骑着白云龙驹也就飞奔而去，当然跟随的齐东隆东强也快速上马飞奔而去……。 第287章 长途奔袭 大风吹，战马鸣，壮士出塞迎敌。 定襄边塞一派寂静，看上去是那么的平和，但这里是汉朝对匈奴作战的桥头堡，长城从西边的小山脉一直延伸到了东边，这是秦朝就留下的，他抵御匈奴入侵已经有百年历史。 今夜，他还是静静的躺着，还是静静的看着，而对面的草原已经看不见地平线。 卫青让若瑶率领五千骑兵出定襄为先头部队。 这样单独带军的情况在若瑶的戎马生涯已经习惯了。 五千突袭队从定襄门一跃而出，除了马蹄声，没有任何声音。 他们头戴鬼面罩，身披钢铁铠甲，在夜晚的衬托下光看上去就让人不寒而栗，手里的长矛有时与马的战甲摩擦发出声音非常刺耳，吞噬着人们的内心。 霍去病骑着白云龙驹的速度非常快，一溜烟儿就将在中军的卫青甩在了后面，边跑边还看着手里的单钩枪，脸上写满了今晚要好好干他一票。 草原的夜黑得非常快，一旦黑下来就是一望无际的黑洞，稍有不慎就会错了方向，霍去病看着这四周黑漆漆的，生怕迷路。 但在若瑶的眼里，夜晚草原行军其实是最简单的，只有办法判明自己所要走的方向。 队伍的奔袭速度非常快，因为出发之前卫青就已经嘱咐过，此次出战除了杀人的玩意儿其他任何东西都不允许带，口粮都只带一顿的，所以也算的上是轻车简从快马加鞭。 “若将军，若将军……” 突然，大队伍的后方一名校尉快马而来，然后骑在战马上禀报道：“禀，将军，速度太快，后续有人跟不上了，有的战马累得都吐白沫了。”说完，校尉一脸焦虑。 若瑶听完之后眉头一紧，兵贵神速的道理一直在脑海里打转。 她抬头看了看偶尔还能看见一颗星星的草原天空和一望无际的草原黑洞道：“不管了，命令部队，能跑的全部给我跑起来，后续跟不上的慢慢的爬也要爬到孤儿洼。”说完，大手一挥，身后的钢铁骑兵继续向前方奔驰而去。 “姐，姐，实在不行就休息一下吧。”其实霍去病已经发现了刚才有战马倒下，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想想原来是马都给跑下课了。 听完霍去病的话，若瑶冷笑了一下然后摇头道：“你前营的事情安排好了没有？” 若瑶在霍去病的眼里也算是准舅妈，所以收起了那放荡不羁的笑容道：“禀若将军，前营已经安排妥当，如果走犯末将愿拿人头担保。”说完内心就开始嘀咕：范木竹可千万把后方给料理好洛，千万别出事。反正一切都指望上范木竹了。 若瑶深知历史，霍去病此战必定崭露头角：“去病，塞外行军打仗可不比你带着几个羽林军抓几个叛徒，杀几个刺客呀！” 若瑶说着就将缰马绳一拉，然后边跑边大声的对霍去病说道：“行军打仗讲究的就是速度，特别是与匈奴作战，速度才是王道，速度就是战机，慢了战机稍纵即逝。” 速度？这在霍去病的脑海里还真没多少位置，从小虽然熟读兵书，但他接触的都是阵法、攻城、平叛、平乱这些兵法，虽然知道速度在一场军事行动中的重要性，但在他的脑海里不占多少比例，因为他从来没有和匈奴这种马背上的族人接触过。 草原下，黑洞一片，只听见霹雳哐当的马队奔跑声，偶尔还能看见几只火把快速的移动，这火把就是草原行军的必备导游，他们是经过飞将军李广专门训练的目标引导兵，他们对漠南草原哪怕是一个小山丘都熟悉，特别能在夜晚准确找到目标。 快马奔腾，地平线开始泛白，而此时的目标引导兵却全部熄灭了火把，大队伍的奔袭速度也开始慢慢的放缓，前队等后队，尽量收拢人员，保证作战力量的稳固性。 “禀若将军，大将军有令，速战速决。”出了前方的莫离山丘就是草原的孤儿洼了。 众将顺着目标引导兵的手势看过去，可是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霍去病直接是看了又看，眼睛都虚着看都看不清前方有什么东西，只感觉前方有一丝丝的凉风铺面而来。 “传令下去，各部清点人数……” 若瑶的命令使得跑了一宿的将士们有了休息的机会，他们有的下马就地而坐，有的开始整理战马盔甲，有的则开始备弓准备战斗，几名头领也开始清点所属人员。 此时若瑶带着先头部队在目标引导兵首领的带领下快速向莫离山丘而去。 见若瑶走了，霍去病顿时才记起齐东和隆东强，他骑着白云龙驹在漆黑的队伍里寻找着，但他又不敢大声喊叫，因为整个队伍除了将领清点人数的声音，没有其他任何声音，所以霍去病也不敢造次，毕竟这是战场。 一圈儿之后，齐东隆东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了……。 “禀，若将军。”一名副将穿着厚重的铁甲走到若瑶跟前报告：“剩两千人。” 两千人！听完之后霍去病甚是惊讶，减员也减得太快了，五千人马出塞，光跑了一夜就少了两千多，而且自己所属的齐东隆东强也不见了。 就在这时，队伍传出一阵马的嘶鸣声，打破了整个草原，若瑶为之一震，要知道这个时候是最忌讳这样的，要是一不小心被匈奴探子发现了，这就麻烦了。 大家顺着马叫的方向而去，只见一匹白色的战马躺在地上喘着大气，口中不断的吐着白沫，一旁身穿铁铠的士兵不断的抚摸着战马的头，另一名士兵迅速解下战马身上的铁铠甲和钢铁头套，眼神中透露出焦虑和焦急。 “将军，大军急需调整，很多战马由于长时间奔跑都累倒了。”副将补充道。 若瑶看了看一旁的霍去病，再看了看泛白的地平线，隐约可以看到草原了，他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空气是那么的清晰，然后道：“不能休整，速度放慢，边走边调整。” “诺！” “若将军。”霍去病看着嘴巴都吐白沫的几匹战马甚是心疼：“就地调整一会儿就行！” “速度放慢，边走边调整不是调整吗？”若瑶一脸严肃的说完就将马绳一拉，马儿就慢悠悠的边吃草边往前走。 啥时，一支浩浩荡荡的马队悄无声息慢悠悠的向孤儿洼而去……。 第288章 长夜黎明 黎明前的草原格外美丽，在一望无际的地平线，透着红日的余辉使天边像是裂开了一条缝隙，微风轻轻的吹动着草儿，几只奔跑的小羊在草原上嬉戏打闹。 孤儿洼奇卡儿部落千余人早早的就起来了，虽然天还没有亮，但也挡不住大家撤离漠南的心，男男女女都在拆卸着帐篷，准备着马车辎重。 在部落的的教马场两个匈奴人边走边笑着说话。 “听说大单于昨天给部落带了粮草？”一名匈奴兵抱着辎重问另一名匈奴汉子。 匈奴汉子抖了抖肩，然后一脸郁闷的说道：“什么粮草，带了一个消息，汉朝的卫青率十万兵马现在陈兵定襄。”说完就给匈奴兵指了一下长城方向。 听闻消息的匈奴兵顿时脸色都变了：“不会今天就打过来吧！” “怎么可能。”匈奴汉子对今天汉兵就打过来始终怀疑：“从定襄的长城光跑到咱们孤儿洼都得要一天多的时间。”说完匈奴汉子沉思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应该也就这两天。” “哎，好好的漠南就这样待不下去洛，真不知道回到漠北那大沙漠去之后这日子又怎么过。”匈奴兵对北撤的事情很遗憾：“实在不行咱们就去投奔左贤王吧！” “你小子找死啊，右贤王还没死呢。”匈奴汉子说完就左右看了看，生怕有人听着。 “没死？兵败如山倒，大单于过来干什么，就是来处理他的事情，你觉得他会有好日子过吗？”匈奴兵似乎对匈奴高层的事情很清楚似得。 听匈奴兵越说越离谱，匈奴汉子也越听越离谱，汉子接过匈奴兵手里的辎重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给你说，别瞎议论，小心点。”说完就看着大草原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道：“赶快吧，首领说天大亮就出发，还是早点走的好。” “嘿，干什么呢？还不快点！” 就在匈奴汉子和匈奴兵边走边议论着高层的事情时，突然卡扎尔骑着战马从一顶帐篷后钻了出来，看着二人开小差于是大声的吼道，两人迅速离开了。 “将军，人都到齐了！”一个骑兵将领肩上扛着斧头对卡扎尔说道：“部落首领带了一部分人埋伏在教马场，我们全部埋伏到孤儿洼右侧的莫离山丘。” “恩，他们部落从左贤王那里要来的两千战马记着喂养一下，等歼灭了汉朝人，咱们一并带回单于大营。”卡扎尔说完缰绳一拉就向预定地点而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草原的天开始慢慢的亮了，行军也不需要火把了，而在一望无际的草原地平线，也不再是一条红日映红的缝隙了……。 卡扎尔骑着高头战马突然停住了脚步，呼吸着草原新鲜的空气顿时感到遗憾，右贤王经营这漠北的草原也有百年，无人敢动，也无人敢指手画脚，这次却载到了汉朝的手里。 看着同草原地平线一同升起的太阳，卡扎尔心情显得相当的平和……。 忽然，只见地平线的太阳下一块黑点迅速移动，带着一丝灰蒙蒙的尘土，几个部落羊群被惊吓得四散而开，透过太阳的余光，卡扎尔隐约看到一面旗帜……。 “不好！”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卡扎尔话音刚落，战马才刚刚掉头，一阵箭雨准确的就落在了卡扎尔准备去埋伏的士兵阵营里，一时间哀叫声、注意声、倒地声，战马狂叫声汇成一片，弓箭就像下雨一般一阵接着一阵而来，力度之大直接刺穿了一匹匈奴战马。 有的士兵还在聊天连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已经命丧黄泉，而有的士兵转身刚想逃离，后背就已经插上了五六支箭，然后痛苦倒地，有的士兵刚把盾牌拿出来挡在自己前面，可脚就已经中箭了，汉朝的弓箭下雨一般吞噬着每一个匈奴兵的内心。 “卫青来了！快撤！” 箭雨刚刚结束，还没等这些匈奴兵从大汉弓箭中反应过来，只见刚亮的草原上大批的汉兵向奇卡儿部落驰骋而来，这一次大家终于看清了，约有近四千汉军骑兵，士兵头戴鬼面铁罩，在不大亮的草原甚是吓人，战马身披铠甲头戴钢铁头套只露两只眼睛，每一骑手拿尖锐长矛的同时，背背强弓一把，没有狂叫，只有马蹄冲锋的声音。 “卫青的虎贲营，准备迎战，准备迎战……。”面对卫青手里最精锐的兵力，卡扎尔没有犹豫的余地，只有应战，因为后方奇卡儿部落一个人都还没有撤离。 卡扎尔和虎贲营其实渊源颇深，卡扎尔还是右贤王麾下大将的时候就经常与卫青的虎贲营交锋，虎贲营是卫青组建的一支骑兵精锐，在汉朝第一次漠南之战时，虎贲营就在卫青的带领下给予了右贤王重创，刘彻更是对这支部队喜爱，征前都看望。 由于汉军的进攻过于突然，尽管卡扎尔想反击，但在强大箭阵和虎贲营士气压制下，士兵已经受到冲击，部分士兵已经不听指挥持续的往奇卡儿部落后面窜。 作战最忌讳就是这样，面对士兵的怯场，再看着虎气生威正迎面而来的汉军，卡扎尔无奈的也只能往后撤，要知道他的兵力只有两千，而且怯场的有那么多……。 而奇卡儿部落已经乱作一团，大家都对汉军的突然到来感到意外，天亮就出发北撤，可这天刚亮正准备走，汉军就到了，男男女女一下子都慌了，有的人直接将手里的辎重丢弃骑上马就准备逃跑，而正在干活的男人闻讯敌情，放下手里的物资，拿起长矛和弓箭迎战。 “首领，赶快带领部落北撤，我来掩护！”卡扎尔骑着战马满脸是血的跑到部落营地对着正组织防御的首领大喊道。 “怎么来的这么快？”首领始终不敢相信来者就是汉朝的军队：“这，这天才刚亮！” “是卫青的虎贲营，赶快撤离！”卡扎尔说完缰绳一拉然后对着所属士兵大喊道：“列阵……，不要慌，列阵，列阵……。”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奇卡儿部落就像惊弓之鸟，天已大亮，只见部落不远处灰蒙蒙一片，茫茫草原上一大队人马快速而来，边奔驰还边向部落营地射箭，顿时死伤惨重。 第289章 摧枯拉朽 “若将军，前方发现敌人……” “出击！” 天色大亮，若瑶作为卫青军团的先头部队对匈奴人发动了攻击。 见奇卡儿部落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搞乱了阵脚，只有卡扎尔部一千多人像是正规部队，列阵有规有矩的迎战汉军，其余部落武装力量犹如散兵游勇，若瑶当即下令出击。 卡扎尔一千多人，其中整一千人为正规匈奴重骑兵，装备有强弓、强弩以及战马铁甲，军士都是匈奴常年与汉朝作战的精兵强将，其余为伊稚斜走时留下的亲兵卫队，一部分属于弓箭手，虽都是骑兵，但属于轻骑兵类型，直接无法与卫青虎贲营比。 当然，已经陷入被动的卡扎尔也所料未及，汉朝虽然大军压境，但按照之前的分析和预想以及探子回报，大举进攻目前不会出现，甚至五千规模的战斗暂时也不会出现，至少匈奴在汉朝边境一线养的两千多探子的反馈看，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大规模的战斗。 但这一次让卡扎尔这个匈奴右贤王的悍将以及匈奴王庭失望了，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五千规模汉朝精锐甚是惊讶，卡扎尔在怀疑匈奴边境两千探子能力的同时，对汉军的作战能力表示出了惊人的佩服，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拼突围。 四千汉军铁骑面对奇卡儿部落上千人，犹如猎手见到了猎物，口水流了一地，而经过急速奔袭的汉军铁骑虽然疲惫不堪，但一想到有肉吃了，那就像打了鸡血。 长矛早已饥渴难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战马喘着粗气一跃而过部落一米高的防卫线，带着鬼面铁罩的大汉士兵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随着一枪刺去，两名部落士兵被长矛当场刺穿，双双口吐鲜血，倒地的时候还忍着剧痛低头看自己的伤口，心中低估：这怎么可能。 冲进部落的汉军犹如刚放出笼的饿老虎，只要见到壮力男人或者是有抵抗倾向的人就格杀勿论，一个匈奴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惊恐的看着前面的杀戮，旁边一个壮年男人似乎非常的怕，尽管他手拿一把刀，但见一名汉军看见了自己，就满脸恐惧的立马丢掉了刀。 “放过我们，放过我们，求求你们了。” 女人抱着孩子跪地求饶，一旁的男人也开始不断的磕头，满脸的恐惧透露出对战争无情的无奈，但这似乎还是打动不了这名汉军士兵，他还是毫不留情的一枪刺进了匈奴男人的身体里，随着枪头拔出男子顺势倒地，体内冒着热气的血像水一样流出。 见自家的男人被杀了，女人顿时吓傻，两行眼泪顺势而下，努力的将孩子保护在怀里，万念俱灰的闭上双眼等着这个汉军士兵一枪向自己刺来。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名带着鬼面罩的汉军士兵马绳一拉又扭转了枪头和旁边的几个部落刀兵干了起来，女人随后抓住机会就躲进了帐篷内……。 由于匈奴卡扎尔的队伍被若瑶所带领的前锋军牵制住了，虽然他的匈奴精锐能抵抗住李广的一千余人，但已经完全救不了这边的奇卡儿部落了。 奇卡儿部落虽小，但他是一个全民皆兵的部落，男人平时无事就劳作，有事就拿起武器打仗，虽然战斗力无法和重装铁骑相比，但一般的防御和进攻战斗还是会打的，所以在汉朝铁骑进入部落前，部落首领就已经组织部分部落士兵进行有组织的抵抗。 面对汉朝的铁骑，部落首领心急如焚的带领部落士兵匆忙应战，但武装值的严重不对等使他们的反抗犹如飞蛾扑火，随着部落的男人一个一个的倒下，部落开始出现投降的情况，他们有的一见到汉军铁骑就扔下刀兵跪地，有的直接喊话投降。 面对部落的人纷纷投降，部落首领急了，他在砍杀了几个汉军士兵后一把拉起一名跪在地上的匈奴士兵大声呵斥道：“不准投降，不准投降。” 但这名匈奴部落士兵似乎已经被同伴的死亡吞噬了，他两眼无神瞪得大大的看着首领，双手不断的发抖，嘴巴里不停的念叨：“卫青来了，卫青来了。” 其实念叨卫青来了也是正常的，三个月前卫青带兵攻打右贤王横扫塞外塞外孤儿洼，奇卡儿部落的老弱病残就出去避过一次难，但他们回来的时候，留守部落一半的青年壮男都被灭掉，更重要卫青还用了其他手段，导致奇卡儿部落至今都只能吃草根，更恨马上要北撤。 “杀呀……” 由于没有给霍去病分配明确的任务，直接就随着大部队攻进了部落大营内，第一次与匈奴刀兵相见，霍去病既兴奋又疯狂，在战场上他基本是见人就杀，立功心切的他边杀还在边注意哪一位像是匈奴的将领，他要与其一决雌雄。 突然骑着高头大马手拿日月弯刀的匈奴首领面目狰狞的向霍去病砍来。 “侵我大汉，虽远必诛，本校尉乃大汉骠姚校尉霍去病。”霍去病右手持单钩枪，左手牵着马绳，一脸傲气的对奇卡儿部落首领说道，一脸坚定透露出内心想法。 面对这个年纪轻轻却一脸虎气的汉朝校尉，首领恶狠狠的大声道：“卫青杀我族人，烧我三大草场，寸草不生，让我百里不见牛羊，现如今逼我北撤沙漠。” “咎由自取，不见牛羊就到大汉来抢吗？看枪！”霍去病脚一蹬缰绳一拉就持枪而去，他不知道怎么辨认匈奴当官的，但能在战场说出这样的话，霍去病心想定然不是一个士兵。 首领虽然是部落的最高长官，但毕竟老了，他看上去已经五十多岁，所以在霍去病这等年轻人眼里那真是不堪一击，更何况霍去病正处于建功立业心切的阶段，他必须大展身手一下，来向大家证明自己，所以不下五个回合，首领的人头就被砍了下来。 砍下首领人头的霍去病直接将头颅挂在了单钩枪上，这是他的一贯做法，确切的说是羽林军的一贯做法，心狠手辣，没有人性，精神上就要打垮敌人，但这种做法起得的震慑还是挺大的，让方圆十几米内的所有匈奴人全部丢刀伏拜，甚至磕头。 看着匈奴人就这样被自己征服了，霍去病心中有一阵说不出的快，当然与以往平定叛乱和干刺杀的快不一样，这种快是世仇得报的快，一种挣回尊严的快，一种证明自己的快。 第290章 卫大将军 汉军铁骑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席卷了整个奇卡儿部落，分分钟将其歼灭。 而若瑶与匈奴大将卡扎尔的鏖战也已进入白热化，各置一千铁甲精锐短时间内都不能占半点便宜，更何况卡扎尔的打法很保守，边打边撤，所以始终处于骑兵防守与撤离的阶段，导致若瑶的进攻很困难，甚至直接不能接敌。 卡扎尔知道若瑶，也了解过这个女人，龙城之战被卫青解救，但就是查不出来这个女人的来路。 见边打边撤的匈奴人与若瑶形成对峙，霍去病撩着挂着匈奴部落首领人头的单钩枪二话没说就冲到了阵前，扎眼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匈奴刺客。 “哟，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哈！”霍去病顿时兴奋，要知道刘彻在临行前可是交代过：要把这个匈奴刺客卡扎尔给朕擒回来。 看着阵前穿着盘龙锁子甲，头戴黄铜虎头盔，手提单钩枪的年轻人一脸坚定和兴奋的阵前叫战，卡扎尔定眼一看也感觉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小子居然骑着白云龙驹。 对于这个破坏那晚刺杀行动的小年轻，卡扎尔怒火中烧，特别是看着霍去病那满眼的嘲笑那更是脸上都挂不住，相比若瑶的军队他更怕这小子旧事重提。 “还匈奴将军，手下败将，那晚本校尉饶你不死，今天还不快快下马投降。”说完，霍去病将单钩枪一挥眼神瞬间就充满杀气，力度的惯性让部落首领的人头摔到了匈奴军中。 见奇卡儿部落首领的人头被像皮球一样丢了过来，匈奴骑兵顿时一片哗然。 “乳臭未干，阵前不需要小孩子，哈哈哈。” “还是回家吃奶吧，你娘等你回家呢！” “看那张脸白得，小白脸，奶都能挤出来吧！” “不知道毛长齐没？哈哈哈哈。” 霍去病原本想拿那晚的事过过嘴瘾，不想匈奴人更可恶，还没等卡扎尔喊话，其他匈奴兵就看着一脸稚气的霍去病开始瞎起哄。 “呀，看枪……”顿时气慌了的霍去病将马绳一拉就向匈奴阵营冲了过去，根本就没有管前方什么危险之类的，更没有管后方还有大军压阵之类的。 “啊！回来，回来，回来……”若瑶的呐喊根本就唤不回霍去病，见霍去病一人向卡扎尔的铁骑阵营中冲杀了过去，若瑶心都要跳出来了，历史果然正确：“进攻……”若瑶大吼一声，千余汉军铁骑也冲了过去。 在强劲的奔跑下，大汉旗帜被风吹得哗啦啦的响，马蹄踏在草原上的声音响彻整个战败的部落，看不清每个大汉士兵的面部，更不知道他们面对敌人的表情，甚至连他们的面貌都不知道，只见统一的鬼面，是那样让人毛骨悚然，铁骑会战，犹如刀山火海。 被羞辱的霍去病咬牙切齿一路冲杀到了卡扎尔的跟前，看着这个嘴巴比自己还毒的家伙，霍去病二话没说一枪就刺了过去，但被卡扎尔躲开了的同时还将自己战下马来。 卡扎尔虽然现在只领军一千多人，但他的曾经是辉煌的，匈奴右贤王麾下第一前锋，战场手拿一枚六百斤重的大锤子，平时一把防身护卫汉剑，帅气英俊。 与卡扎尔的对战霍去病越打越觉得卡扎尔像一个人，那就是前营的老兵范木竹。 管他像谁，此时的霍去病一心必须拿下卡扎尔，但卡扎尔似乎不想恋战，十几个回合之后，居然跳上战马骑着战马就往队伍外面冲去，霍去病见状紧随其后……。 这边霍去病单挑卡扎尔去了，那边的若瑶在阵营中也杀红了眼。 她作战的无比勇猛给汉朝骑兵树立了榜样，被十几个匈奴铁骑围着居然临阵不乱的应敌，马背上的枪法那更是耍得花样百出，三下五除二就将围着自己一脸写满“你要完了”的匈奴兵全部刺下马来，随着主人倒地，战马也挣扎着跑开了。 草原的太阳徐徐升起，太阳之下一片刀光剑影，卡扎尔所领导的一千铁骑被歼灭大半，其余已经分散撤离，说撤离不说逃跑其实也是对的，匈奴是马背上的族人，在没有任何障碍的草原和大漠打仗都遵循一点，打不赢就跑，打得赢就打，不然早被卫青歼灭了十回了。 这边若瑶将没有撤离，拼死抵抗的一部分匈奴铁骑逼进了部落营地，而在茫茫草原下霍去病却骑着白云龙驹飞快的向这边而来，她满脸沮丧显得非常失落。 “去病，你追的人呢？” 见若瑶满脸是血一脸恶狠狠的问道，霍去病嘟着嘴，白了一眼儿然后道：“跑了，草原太大，出了部落就不见了踪迹。” 听完霍去病的解释，若瑶一笑，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毕竟霍去病才第一次出来，第一次与匈奴人作战，他们的狡猾，曲曲一个霍去病怎能玩得转。 “赶快投降，本将军饶你们不死！” 若瑶吐了一口血痰，然后眉头紧锁的看着被逼近部落的匈奴铁骑道。 “不接受投降，通通得死！”霍去病由于没有抓住卡扎尔，更没有完成刘彻的皇命，所以显得非常气愤，他用枪头指着被逼近至部落营地的匈奴铁骑大声喊道，并冲了过去。 匈奴为首的将领似乎不服，又或者见已经没有了退路，不接受投降，这是什么概念？ 两军交锋刀剑无眼，被围困的匈奴骑兵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都杀红了眼。 就在此时，大将军卫青带着打到教马场的人马也返回了部落，看上去收获非常丰盛。 大批人马的到来再一次将被逼近部落的一百多匈奴骑兵围了个水泄不通，见双方斩杀甚是痛快卫青缰绳一拉，前马蹄立马离地：“卫青在此，全部住手！” 卫青的喊话顿时让场上所有的人就像定住了一般，匈奴人都懵了，卫青？攻打一个小小的塞外孤儿洼奇卡儿部落，居然是汉朝的大将军卫青亲自带队，但当他们看到铁骑后面大大的“卫”字旗时，才真正确定这就是卫青。 “卫青！” “卫青？” “卫青……。” 对于卫青匈奴人既熟悉又害怕，匈奴人与卫青打仗十有十输。 “投降者一律不杀。”说完，卫青骑着战马转身就走了，随后被围困的匈奴兵纷纷胯下战马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满眼透露出对卫青的害怕。 霍去病转脸看着舅舅离开的背影，战袍在风下威武飘摇，手持长剑寒气逼人，剑面上那已经凝固的血诉说着这个人的功勋，一声“卫青在此”就让负隅顽抗的匈奴兵全部投降，霍去病内心暗定决心：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当大将军。 第291章 收获丰盛 “走，快走……” 落破的奇卡儿部落营地，几名汉朝军士押送着一队匈奴俘虏向教马场的方向而去，脸上写满了喜悦，而匈奴的俘虏面无表情，而且他们觉得自己很饿，三个月前卫青带军横扫孤儿洼，部落牛羊全部被卫青收获不说，三块致命草场被烧，现在他们就像等着被宰杀的羊羔。 在刚刚进行厮杀的战场上，汉军士兵将几个受伤没死的弟兄从死人堆里抬了出来，包扎伤口并紧急送往营地后勤处，对死去的兄弟他们将遗体抬出准备后事，而对于受伤严重且活着的匈奴伤兵他们会毫不客气的进行补刀……。 而在部落较大而且比较宽广的地方，一群汉军正将奇卡儿部落天大亮准备撤离漠南所准备的辎重全部集中缴获。 看着一车一车，一堆一堆的货物汉军士兵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相反非常气愤的清点起来。 “你看，这不是我们大汉的瓷器是什么？” “还有这个，还有这个，定襄祁阳城的大街小巷都在卖这些东西。” “这宝贝值钱呀。”一名汉军士兵从马车里拿出一件金铜玉佛仔细的看着说道：“我估计这就是从咱们哪个边境小镇上抢来的。”说完，士兵又恶狠狠的看着旁边的俘虏。 匈奴北撤准备的几十车东西全被被缴获，而当大家打开的时候发现，大部分都是汉式制品，就包括三十车的粮食，这都是南方人吃的大米白面，而这些东西都是匈奴人袭扰边疆从汉朝边境的小村子和镇子上抢来的，金银珠宝更数不胜数。 “舅舅，卡扎尔跑了！” 霍去病骑着白云龙驹显得非常低落，第一次上战场就让大虾跑了，他始终都想不通，更重要的是这是刘彻下的圣旨，要求霍去病活捉。 见霍去病一脸的失望，卫青一脸严肃的看着远处将战袍一挥道：“跑了就跑了嘛。”说完，突然脸色一变看着缴获的战利品补充道：“你看，咱们还是不错的，追回了这么多的赃物，呵呵，还有两千匹战马，真是缺什么他就来什么。” “战马？”霍去病不解的看向教马场的方向。 “对。”说完，卫青就骑着战马边走边给霍去病说道：“和匈奴作战，战马可是缺一不可的，战马可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说完卫青脸上又露出了一丝欣慰：“这些马可是良种马。” 看着舅舅卫青那一脸的满足，霍去病突然想到了出发时若瑶所谈的对卫青战法的看法，匈汉之战是一个持久的长久的战争，一旦一举消灭不了就是打消耗，卫青的战法其实真是这样，给予敌人经济上沉重打击，挤压匈奴的生存空间。 “大将军，李老将军率人出了孤儿洼寻找卡扎尔的踪迹。”副将若瑶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战利品道：“此次咱们损失一千三百骑，其中确切死亡的七百骑，其他都是失踪的。”说完，若瑶又想了想继续道：“昨晚跑太快，估计这些人还在半路。” “战马不行啊！”卫青眉头紧锁的看了看若瑶说道：“你这个战马总管不称职呀，要在以前，虎贲营的兄弟们可是很少掉队的，这两千匹战马回去好好驯驯，补充到虎贲营。” “诺！”若瑶应答完毕就拿出了一个竹简开始读了起来：“此次共俘虏匈奴奇卡儿部落五百余人，缴获战马两千匹，弓箭、长矛等兵器一千件，粮食十七车，还有各类金银财宝不计其数。”说完，若瑶犹豫了一下继续补充道：“这些都是他们抢的咱们大汉的东西。” “好，赶快补充体力，迅速开拔回定襄。”卫青看了看天，虽然刚刚正午大亮，但他还是不敢，因为在草原什么样的危机都可能出现，这会儿我们能突袭奇卡儿部落，那么匈奴就有可能突袭我们，而且他们的突袭技术可能比汉军还强。 “末将遵命！” 打扫完战场，汉军士兵们下马席地而坐开始休整吃饭，李广负责外围清扫和警戒也已经回到了孤儿洼，在确定没有任何隐患时，李广带军才回到了部落营地。 “还有肉啊！”霍去病见汉军们都在吃东西，而且还有羊腿，这可把奔跑了一夜且饿的不行的霍去病给眼馋了一把，边吃边就问起旁边的人来：“我怎么没有？” 一名汉兵笑嘻嘻的看着霍去病道：“这都是匈奴给我们准备好了的！”说完右手突然提了一个水壶一般的东西道：“看，还有马奶酒！” “哇！”霍去病惊讶的抢过就喝了一口：“走的时候，舅舅府里就藏了这么一壶。” 就在霍去病边喝着马奶酒边吃着烧羊腿的时候，他发现旁边有两个匈奴的俘虏坐着，嘴巴一动一动的，看上去也饿惨了，但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就是不敢出声。 “这都是他们的？”霍去病看着旁边一名狼吞虎咽的士兵问道。 “看什么看，想不想吃啊！”士兵见匈奴俘虏看着自己于是说完之后就看着霍去病道：“这些东西原本是他们准备在北撤的时候路上的吃的，你看……”说着士兵就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口袋继续道：“羊腿、羊肚、牛肉、还有咱们大汉的面窝头。” “哎呀，吃吧吃吧，反正没有了匈奴人会保障我们！”另一名士兵接过话茬道。 看着大获丰收的汉军，霍去病陷入了沉思，他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边想边就向营地外走去，刚走到营地外，霍去病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骑着两匹马慢悠悠的向这边而来。 “齐东、隆东强，驾……！”霍去病一口吃下手里剩余的羊肉就快速跟了上去。 见校尉大人来了，这把齐东隆东强激动惨了，瘦子齐东立马从腰间掏出自己的双节棍然后看着校尉大人激动问道：“校尉，大战开始了吗？”说完就挥舞了一下双节棍。 “结束了！” “啊！”瘦子齐东和胖子隆东强顿时都睁大了嘴巴不敢相信。 “哎呀，我的妈呀，这一天把本马前卒跑得哟！”瘦子齐东失望的从马上直接摔了下来，然后继续道：“这前营的马都十年没跑过长途啦，这一跑直接半路就嘿咻啦。” “校尉，你不会不会责怪我们吧，这这马不行啊，这马还是半路抢的别人的，咱们咱们前营带的马已经已经为国捐躯啦！”胖子隆东强满脸焦急的说道。 面对齐东隆东强这两二货，霍去病简直就是无语了，他摇了摇头也只能无奈的说道：“赶快，营地有羊肉吃，补充一下体力，准备……” “准备再战？”瘦子齐东麻利儿的就站了起来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霍去病。 “准备回撤……” “哦……。” 第292章 完美收官 歼灭了匈奴孤儿洼一个未来得及北撤的部落，吃了他们千辛万苦准备好的口粮，追回了匈奴人从汉朝子民手里抢夺的财物，这让匈奴高层十分震怒。 在匈奴帅帐内，伊稚斜听到卡扎尔的消息后气得直接将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然后快速的走到卡扎尔身边一脚就踹了上去，然后瞪大了眼睛问道：“怎么会这样！” 卡扎尔虽然被踹了一脚，他看了看站在一旁贼笑的科尔金很是郁闷的报告：“禀大单于，你昨天走了之后，今早天还没亮卫青就带人突袭了过来！” “卫青？” “千真万确，卫青亲自带队，李广也在！”卡扎尔不敢有半点隐瞒。 一听卡扎尔说是汉朝大将军卫青带队，刚才还嬉皮笑脸的科尔金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主将亲自出马？”而且满脸写满了惊讶。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咱们边关探报没有此类消息。”说完科尔金脸上又带了一丝的安慰：“幸好昨天大单于还是提前回来了，不然……。” “末将也觉得奇怪，定襄一带咱们放了两千多探子，卫青李广亲自出马，而且还带着虎贲营，探子不可能不报，更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见都是马后炮，伊稚斜脑门一拍显得非常的烦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坐了下来闭着眼睛说道：“科尔金，立即带五千人马赶往孤儿洼，收、拾、残、局。” “是！”科尔金应声而去。 看着科尔金离开的背影，卡扎尔顿时心里起毛，这是要搞哪样？留下自己他想干什么。 “大单于，我……” “你……”伊稚斜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卡尔扎恶狠狠的说道：“你跟你的主子右贤王摩西杰一个样，没用！一个丢了整个漠南，害得本单于必须亲自下来，更重要的是漠南王庭北移，一个丢了部落自己却回来了，难道你就没有办法应对吗？” 伊稚斜的话顿时让卡扎尔非常的憋屈，这是自己的错吗？哪一次和卫青打仗不是输，更可恶的是居然将此事全部推给了右贤王摩西杰。 要知道右贤王摩西杰只是匈奴的一个王，对汉朝的态度又是执行谁的，越想越憋屈的卡扎尔突然想到了科尔金，因为偶然一次机会他听右贤王说过，科尔金有想当右贤王的野心。 “下去吧！”伊稚斜直接没有给一点的好脸色。 “是！”尽管不服，但卡扎尔还是应答道。 …… 这次突袭塞外孤儿洼达到了预期效果，对于汉朝的将军们来说至少有两点好处，一是振奋了军心士气，十万大军陈兵边境至少收获了一次让大汉子民提起来就为之骄傲的事情，二是检验了汉朝精锐虎贲营的作战能力，发现了战马、兵器等方面存在的问题。 卫青回营之后立即组织李广、公孙傲等所属将领进行总结和分析，而霍去病则带着一丝的小激动向自己所管辖的前营而去，一路上他激动未尽，虽然这次在战场上他没有将卡扎尔抓住，但还是收获了不少，至少跟着卫青学习了一整套的打法，小队骑兵突袭。 “我当时抓住那个匈奴将军，隆东强一刀而下，那名将领人头当场就落地了。” “是不是哦，见着卫大将军了？” “何止见到了，卫青大将军当时拍着我的肩膀给我说，跟着我们家的亲戚混就没错，封侯拜将迟早的事儿，你也不看看现在的皇后是谁？卫家都快顶起大汉啦！” “早知道是这样，我昨天也该去。” “你活该，当时不是让你说了吗？你自己连个屁都不放，还高傲放不下面子……” 前营中堂，瘦子齐东坐在椅子上一副大爷样子跟范木竹叽叽歪歪说着今天在战场的事儿，而一旁的胖子似乎听不下去拿着扫帚打扫卫生，但范木竹那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们算是可以啦，迈出了梦想的第一步，呵呵！”说完瘦子齐东一脸笑意继续道：“总算熬到头儿啦，这一身功夫终于可以派上用场啦！” 齐东的话把范木竹那真是说得心痒痒了，他焦急的左一步右一步，最后端起茶壶给瘦子齐东倒起了茶水：“看来今天你们收获很大呀，这下次……。” “那必须的，我告诉你，没收获怎么行呢，我跟胖子今天至少都斩杀了五十个匈奴兵。”说完齐东看了看扫地的胖子隆东强笑着道：“是吧，胖子，大概也就五十个吧。” 胖子听完瘦子齐东的话嘴巴一翘，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离开了中堂。 “五十个呀！”范木竹越听心越痒，在他的人生中，这上半生都快入土了，履历上面还是在监狱，守了一辈子监狱，把自己也关了一辈子，所以想走出去，当然年轻的梦想也在。 “切，五十个算了，大将军说了，下次上阵就让我们哥儿两当前锋。”说完齐东一脸自豪，那真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额，我说，我说东哥，额，霍校尉回来你帮我说说，这个，这个当初都是我的错，你让他给他舅舅说一声，让我也去当个什么前锋。”说完范木竹将放在旁边的两个大锤子提了提无奈的说道：“你是知道的，这在不出去，我的双锤可就真生锈了呀！” “嗨，小意思，不就出去杀几个匈奴兵吗？” 瘦子齐东说完就想走出去，刚起身走到天井处就看见霍去病面带笑容的走了过来。 “校尉。”瘦子齐东深深鞠躬施礼并说道：“小的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说完齐东就扭头看了看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范木竹继续道：“范母猪呢，他……。” “停……”瘦子齐东的话还没出口，霍去病就挥手打住了然后高兴的脸上又挂了几丝郁闷：“这都想去外面拼杀，这牢房谁来看。” 见霍去病一脸笑意，心情还算不错，范木竹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鼓足了勇气，放下了面子麻利儿的跑到霍去病面前鞠躬道：“校尉，鄙人多有得罪之处请多见谅。” “对呀对呀，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帮他这一次吧！”齐东接过话茬说道。 见齐东也帮自己说话了，范木竹胆子和面子都就放下了，他一脸无奈的说道：“校尉，小人的爹就是一个狱卒，小人继承祖业之后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先后在长安天牢，洛阳中军以及这定襄中军当牢头儿，说句实话我也想为国效力，只是没有关系，这……” “呵呵，校尉，你看，你舅舅是大将军，你姨母是皇后，太子是你表兄，你这关系那么大，你就给兄弟几个一个机会吧。”瘦子齐东说完都有些想掉泪的感觉。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霍去病一脸懵逼的看着就像唱双簧的两人。 “什么什么意思！”瘦子齐东一脸笑意的看了看范木竹说道：“就是利用你呀，利用你舅舅他们，然后让我们都走出去为国效力，在战场杀敌破阵立功扬名呀。” “对呀对呀对呀，我也想像齐东他们一样上阵杀敌呀。”说完范木竹很激动的继续说道：“今天听齐东他们说他们在战场斩杀了五十多个匈奴兵，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五十多个！”霍去病顿时惊讶。 面对范木竹的话，霍去病惊讶，齐东顿时尴尬，他吞咽着口水开始将范木竹将里面拉。 “莫名其妙……”霍去病说完就转身进屋去了。 第293章 脾气暴涨 经过了一天的征战，霍去病显得非常劳累，但劳累的同时他内心还是激动的，亲自将白云龙驹喂养之后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非常简陋，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外加一个挂战袍的挂架，这里是原来牢头儿范木竹的房间，后来不知怎么的悄悄的就让给了霍去病，他自己却搬去和齐东隆东强住了。 走到窗台处，霍去病抬头看了一会儿边关的天空，他想到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若瑶，同时也想到了皇后卫子夫和在长安的所有羽林军兄弟，感慨颇深。 良久，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充满植物气息的空气转身脱下了盘龙锁子甲，然后用擦布擦洗起砍杀匈奴人时流在铠甲上的血……。 “校校校校尉，右路军翕侯赵信副将哈巴锤过来了。” 霍去病的战甲还没有擦拭完，胖子隆东强就在门外说道。 这个时候右路军来人要么就是提审犯人，要么就是送犯人，反正没有别的事情。 放下手里的战甲，霍去病扭了扭脖子，然后提了提精神跟随隆东强走了出去。 在中堂大厅，哈巴锤带着几名侍卫像大爷一样坐在椅子上品茶，那派头比公孙将军的副将韩龙还大，更比大将军卫青的副将若瑶，而范木竹则是一副奴才相端茶送水。 “这么晚了不知将军有何贵干？”霍去病一脸不爽的扭着胳膊问完就坐下了。 对于哈巴锤，霍去病内心压根儿就没看起过，毕竟是被卫青打败后主动随赵信投降的。 哈巴锤不曾见过霍去病，所以见来了个十几岁的小娃娃，哈巴锤顿时一笑，看着范木竹……。 哈巴锤经常和范木竹打交道，因为范木竹一直以来都是前营管事儿的，这突然多了一个毛孩子，哈巴锤有些不习惯了于是说道：“范母猪，这谁呀？” “呵呵，将军，这，这是新来的校尉。”范木竹恭敬的回答道。 “行啦行啦，赶快，侯爷还等着呢！”哈巴锤根本就没理会霍去病。 “诺，马上去办。”范木竹说完就转身呵斥道：“齐东、隆东强赶快，提犯人！” 看着哈巴锤这家伙根本就没把自己看在眼里，这范木竹墙头草也倒得比较快，霍去病本来就因为匈奴大将卡扎尔跑了心情不好，这下更不好了。 “范木竹！”霍去病轻蔑的看着范木竹喊道。 见霍校尉召唤自己，范木竹麻利儿的跑到桌案处道：“校尉，你有何吩咐？” 霍去病看了看范木竹，然后又看了看喝茶聊天的哈巴锤等人说道：“他右路军没有监狱吗？为什么跑到中军前营来提人，要知道中军前营关的都是什么人。” 哈巴锤等人似乎听到了霍去病的话，顿时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了这边。 “校尉，是翕侯爷让提的。”范木竹一脸无辜的说道。 “啪！” 霍去病桌子一拍大声吼道：“军有军规，前营提人是说提就提的吗？没有中军飞将军李广和大将军副将若瑶的命令谁敢把犯人说提出去就提出去。”说完霍去病就一脸严肃。 李广和若瑶分管中军前营。 哈巴锤被这年轻小子搞懵了，由于哈巴锤是右路军的，所以根本就没见过中军的霍去病，更没听说过，和前营打交道以前也是和范木竹。 看着自己被一个小小的校尉档了门槛，哈巴锤顿时也火了：“范母猪，几天不见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骑头上撒尿了哈！” “混账！范母猪是你叫的吗？”霍去病突然桌子一拍大声吼道：“你既然提审犯人，那就出示你的手续，如果没有，请原路返回，不送！”霍去病也被这家伙气着了。 面对为了自己名字的事情两人要打架了，范木竹左右为难，一边是翕侯赵信，一边是大将军卫青，两边都是关系户，虽说霍去病关系要大一点，但谁知道翕侯赵信和大将军卫青关系呢？要是这两个关系是很好的，那下面这两人就都不能得罪。 “呵呵，哈巴锤将军，校尉大人，这，这。”范木竹左右为难，但最终还是站在了霍校尉这边对哈巴锤说道：“将军，请出示你的手续，你提的可是咱前营的重犯。” 见范木竹问自己要手续，哈巴锤顿时瞪大了眼睛，要知道以前每次提犯人都不要手续的，都只是侯爷给他直接打招呼就把犯人给提走了，于是两人又叽叽歪歪起来。 就在这时瘦子齐东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凑到霍去病耳边道：“校尉，你可别理他，小的本来想利用这家伙，好让侯爷调我们去右路军，可这家伙说话不算数。” 见瘦子齐东张口闭口都是关系，都是利用，霍去病真是不知道是笑还是哭，是悲还是喜，他只能无奈的看着笑嘻嘻的齐东道：“别tm什么人都找，小心坑死你！” “我也觉得这家伙不靠谱，他原来是匈奴的，投降到咱们汉军的！”齐东说完就瞟了一眼正叽叽歪歪的范木竹和哈巴锤继续道：“这家伙每月提审一次犯人，都不知道问什么，频率比飞将军李广，还有你舅舅的频率都还高。” “不要手续就可以提审犯人？他们可都是敌方的战俘！”霍去病对这样的行为十分不解和怀疑，因为他曾经是羽林军人，对于牢房提审犯人有一整套程序要走。 “校尉，你看他就提审一会儿，完事之后亲自押送回来。”范木竹再一次说情。 “范木竹！”霍去病突然严肃的大吼道：“提不提审是你我说了算吗？” “不是！”范木竹左右更为难了，显然，范木竹没有把霍去病的背景说出来。 见霍去病不买账，哈巴锤桌子一拍就站了起来，然后对着霍去病大喊道：“小小的校尉也敢管翕侯的事情，我看你是不想当这个校尉了。”说完猛的转脸看着范木竹大声呵斥道：“范母猪，这儿究竟现在是谁说了算。”哈巴锤始终不相信范木竹就被一把毛孩子压住。 听完哈巴锤的话，霍去病顿时火冒三丈，桌子又是一拍然后也大声呵斥道：“现在这儿老子说了算，范木竹是老子的属下，范母猪不是你想叫就能叫的，老子还怀疑你天天来提审犯人是不是内奸。”说完霍去病眼睛瞪得大大的，顿时全身一点疲劳都没有了。 “老子是内奸？堂堂侯爷副将你居然说是内奸！” “你tmd的本来就是匈奴人，投降过来的，不怀疑你怀疑谁，让你出示手续你又出示不出来。”说完霍去病似乎记起了一些事情，他冷静了一下看着哈巴锤道：“你不是说奉了赵侯爷之命吗？令牌呢？侯爷再傻该不会连这样简单的手续都忘记了吧！” “混账！”哈巴锤被气得咬牙启齿，顿时拔剑……。 在场的人被眼前的事情吓住了，范木竹更吓着了，他的心里十分复杂，要是这两个人闹翻倒无所谓，要是这两个后面的人物为了这两个人闹翻，那这辈子可就真要在这前营的牢房里退休了，手里的双王流星锤可真就生锈了，自己一身武艺也真就报废了。 第294章 卫霍较量 面对哈巴锤的专横跋扈，霍去病的脾气那是出了名的二话不说。 “说我是内奸，叛徒，你有什么证据！”哈巴锤气愤得说完就将宝剑一挥。 “你不是内奸叛徒是什么？”霍去病同样咬牙启齿的瞪大了眼睛吼道：“你提审重犯你却拿不出任何手续，还拿赵侯爷压人，更何况你以前就是匈奴人，你是投降过来的。” 霍去病的话瞬间引起了连锁反应，陪同哈巴锤过来的侍卫们顿时也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霍去病的同时，右手顺势也就握到了刀柄的位置，一副拔刀相向的架势。 “怎么？还想造反不成！” 作为霍去病其实很熟悉长安羽林军这门子套路，这个时候给他们扣一个造反的帽子还真担待不起，至少，让这群人心中可以忌惮。 “我就看不起你们这些投降的，要是本校尉，另可战死也绝不投降，真是丢了八辈祖宗。”霍去病将今天没有擒住卡扎尔的火全都发泄到了哈巴锤身上，骂完之后感觉心情痛快的同时继续大骂：“要是当初落到本校尉手里，早把你们这群狗剁成肉酱了。” “说什么呢！” 在一旁的侍卫们实在是听不下去，全部拔刀对准了霍去病，眼神中写满了憎恨和气愤。 “怎么，想杀人灭口吗？”霍去病眼睛瞪得大大的大声呵斥道：“当初放了你们，今天本校尉可就不会了。”说完也拔剑就直接就冲了上去。 顿时，中堂内刀光剑影，拳脚相加，弄得范木竹那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而齐东、隆东强却悠闲的站在椅子旁边相互咬着耳朵。 “住手！”突然，若瑶出现在门口，见打成了一片大声喊道。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若瑶边走边呵斥：“把刀收起来，快把刀收起来！” 见若瑶来了，哈巴锤和侍卫们将刀剑都收了起来，霍去病气喘吁吁的气愤得拳头捏得都快冒火了，而范木竹见又来了一个麻利儿上去问安：“参见若将军！” “怎么回事？” “姐，我看这几个人像内奸，他们以前就是投降过来的匈奴人，提审犯人不用任何手续！”霍去病一五一十非常气愤的说道：“早知道在战场直接将他们剁成肉酱，省的现在这么多事，投降者就是该死。”在霍去病内心，投降就是叛徒，今天能投降大汉，明天就能倒戈。 “大将军到！” 若瑶刚听完霍去病的话，大将军卫青就快步向这边走来，而且一脸不悦，还没等所有人迎接，卫青就大声呵斥：“混账，什么叫投降者该死。” “本来就是，这些投降的匈奴人，今天能降我大汉，明天就能出卖我们大汉，他们就是墙头草，跟狗一样，哪边好了就往哪边跑！” “混账！立即收回刚才的话！” 霍去病不知道自己戳中了卫青的那一根劲，面对自己的话居然能勃然大怒。 “立即，马上向哈巴锤将军道歉。”卫青同样气愤的看着霍去病大声呵斥。 霍去病被舅舅卫青的举动搞懵了，在他的印象中，舅舅是最恨那些临阵脱逃和叛变的士兵的，如果在大汉军队里出现了降兵，重则连累家族几代人，轻者抓回来也得被活寡或者斩首，但今天他不知道舅舅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包庇一个投降者。 看着气愤的卫青眼睛里充满血丝，霍去病猛的转身就向外面跑去。 “混账！” 还没等霍去病走出大门，卫青就已经拔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顿时吓了大家一跳，特别是范木竹和齐东隆东强以及若瑶。 “我以大将军的身份命令你，霍去病必须收回刚才的话，必须道歉，否则别怪本将六亲不认！”卫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咬牙启齿的对霍去病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见卫青发火了，若瑶连忙劝住，并附耳霍去病道：“小子，你舅舅可是汉朝的大将军，你好歹也得给点台阶下吧，不然这以后怎么统领十万大军，怎么这么不懂事！” 霍去病虽然脾气性格不好，但也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若瑶的话其实说的也是对的。 看着舅舅卫青两个眼珠子里那充满血丝的眼神，再加上生父不在舅舅如父，更加上从小对于舅舅的崇拜，霍去病内心妥协了，他很不服气的扭头看都没看哈巴锤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刚才得罪了，一时口快，请哈将军见谅！”说完，不服气的转身就快步离开了。 “哈将军及各位校尉辛苦了！”卫青见霍去病道歉了，于是很客气的对哈巴锤说道：“去病才十七岁，还是一个孩子，多有得罪之处，请哈将军和侯爷包涵！” 大将军的面子总不能不给吧，哈巴锤纵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也还是恭敬客气，毕竟当年赵信和他也算是在卫青手里死里逃生，于是尴尬的回道：“大将军严重了，末将怎么可能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耗气呢，是不是！” “如此甚好。”说完卫青就扭头看着在一旁哆嗦的范木竹等人，然后对若瑶道：“哈将军要提审什么犯人，还不赶快……” “诺！”应完之后若瑶就给范木竹使了一个眼神。 “不用了！”哈巴锤看了看门口生气的霍去病然后一脸不爽的说道：“不用了，末将回去禀报侯爷，明日再审吧，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看到。” “这怎么行，想必赵侯爷有重要的军情要研判。”卫青还真怕耽误了什么事情。 “大将军，真不用了，明日末将禀报侯爷之后再定夺吧！”说完哈巴锤深深的鞠躬道：“末将告退。”说完就带着侍卫们从中堂退出。 看着哈巴锤带着十几个侍卫气冲冲的就走了，卫青笑着的脸一下子就板着了，他看了看若瑶和范木竹开始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范木竹面对大将军的问话，那真是一五一十一点都不敢隐瞒，而且连汇报的时候都在发抖，生怕那一句话错了，影响到自己这一辈子，而齐东、隆东强这个时候早不见了。 “他每一个月都要审问一次吗？”卫青满脸疑惑的问道。 “禀大将军，有的时候还是一月四次。”范木竹一脸为难的说道。 “那为什么会没有任何程序？”若瑶大声质问道，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历史上的赵信很快就要反叛大汉复降匈奴。 面对最高军事统帅的问话，范木竹显得非常无辜，他哭丧着脸说道：“回将军的话，大战右贤王时赵侯爷一直统管边疆匈奴事宜，朝廷是赋了权力的，只是这次统一由大将军调度后，这隶属关系还是沿用的原来的！” 听完范木竹的话，卫青猛的站起来，然后叹了一口气对若瑶说道：“把霍儿带到帅帐来！”说完转身就带着侍卫向门外走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第295章 高傲公鸡 草原黑夜的汉军中军帐显得死气沉沉，经过了今天塞外孤儿洼战斗之后大家都在忙着总结和整改，这是卫青带兵的传统和特点，每一仗，不管是大仗还是小仗，都必须总结，是经验要发扬，是教训就要整改吸取，这也许就是卫青能屡次打败匈奴的原因吧。 卫青把霍去病叫了帅帐之中教训了一顿，结果感觉委屈的霍去病居然走开了。 卫青站在帅帐的窗户前看着一片漆黑的长城外，黑洞洞的没有一丝亮光，偶尔几个火把都还是巡逻士兵的，他没有脱去战袍，眉头紧锁的脸上写满了心事。 霍去病很不服气的和若瑶站在大草原上吹着风，此时的他基本已经冷静。 若瑶是看着霍去病长大的，当初初到卫府霍去病才十一岁左右，所以对他的性格也了解透彻：“怎么？你还感觉自己委屈了？” 霍去病鼓了鼓勇气，对若瑶这个姐姐也是倍加珍惜，生怕惹若瑶生气：“本来就是，我就怀疑那个赵信有问题，他以前是匈奴的孜然王。” “坐吧！”若瑶招呼霍去病坐在石头上并放下手中的八服看着霍去病道：“你的脾气，真得改改，今天的事情你真的是一点大局意识都没有。” 见若瑶又开始教育自己，霍去病气消了，因为他知道这世界上最疼他和最在乎他的人只有舅舅卫青和这位准舅妈若瑶。 当然，若瑶也知道，霍去病虽然脾气不好，但也是一个响鼓不用重锤的人。 “我最恨那些临阵倒戈的人。”霍去病说完就将嘴嘟着可以挂油壶了。 见霍去病还是不服，若瑶一笑而过，将一堆干草点燃说道：“为将者，首当其冲要有大局意识，要临阵不乱，兵法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说完，若瑶起身警告道：“以你今天的情况，是不易为将的。” “那我该怎么办？你是不知道那哈巴锤有多嚣张！”霍去病有点小激动的站起来看着若瑶气愤道：“我估计舅舅看见之后都想揍他，最后还那么客气！” “目光短浅！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大局意识！知道翕侯赵信什么人吗？” 看着若瑶那一脸的询问样，霍去病嘟着嘴道：“我只知道哈巴锤是匈奴人。” “呵呵，哈巴锤是个匈奴人没什么，赵侯爷曾经也是匈奴人，也是投降过来的，你舅舅麾下杨云龙、牛才完，还有太仆公孙贺麾下肖文龙等等都是匈奴人。” “啊！”霍去病听完之后非常惊讶，他真没想到军中还是这种组成。 “你今天的举动就是想让咱们内部起哄！”若瑶说完就陷入沉思，他还真害怕今天的事情会传出去，如果传到了这些匈奴降部的耳朵，明天卫青将如何解释：“你这是陷你舅舅不义，你这一闹他该如何面对这些人，他们虽为降将，但过来之后也立下了不少功劳！” 霍去病恍然大悟，为什么刚刚卫青会那么的气愤，为什么非得让自己道歉，看来真是自己激动了，现在得罪了一大帮子不说，害的舅舅也很被动。 “去病，你要记住，战场是无情的，但咱们还是得讲人性的，你舅舅打仗其实学的就是匈奴人知道吗？”说完，若瑶就一脸严肃的看着霍去病继续道：“要是你舅舅营里没有这些匈奴人，我告诉你，你舅舅早就葬身大漠了，要打败敌人，就得学习敌人。” “我知道，就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霍去病说完眼神中带着一丝的坚定。 “匈奴是什么？是一个游牧群，不管是他的作战还是平时的日常防卫，都与咱们汉朝有着天壤之别，自秦朝以来，匈奴就被称为匈奴帝国，国力强盛，大汉都只能靠和亲来缓解，但为什么他们不南下？说到底离开了大漠草原，他们就什么都不是！” 听完若瑶的话霍去病似乎听明白了些什么，一脸专注的样子折射出对知识的渴望。 “两军交战，受降是必须的，也是避免不了的，你不可能全部屠杀吧，受降，一来可以尽快瓦解敌军，彰显我胜利之师，威武之师的形象，彰显我大汉天子的恩威，二来可以从这些匈奴人那里学来很多东西。”说完，若瑶又一脸自豪的看着霍去病。 若瑶说完之后又看了看一脸专注的霍去病继续道：“你舅舅曾经和你一样也在建章宫羽林军，你以为我没有脾气吗？我告诉你，你舅舅当初的脾气可比你大呢，都敢当着陛下的面顶撞太傅，现在想想还真是太年轻了。” “我也觉得，记得小时候舅舅可不是这样的！”霍去病听完若瑶的话就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卫青在霍去病印象里那真是火爆一个。 见霍去病有些想不明白，若瑶笑了笑将擦拭好的八服收于剑鞘之中道：“哎，站的高度不同，处事也就不同，你舅舅现在是汉朝的大将军，如果还动不动就发发脾气，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记在心里的话，如何带领将士抗击匈奴？” “我知道了！”霍去病经过若瑶这么一教导心情还真好了一些：“我只是想不通。” “没什么想不通的，你小子不要随时都一副高傲的样子，像只公鸡！”说完若瑶就笑了。 看着若瑶的笑，霍去病突然就感觉不好意思，果然是什么样的人物想什么样的事情，面对同一个事情，作为大将军副将的若瑶都是站在全局来想，而自己却是陈一时口舌之快，他越来越觉得在舅舅身上他还有很多要学的，对于卫青，霍去病又多了一些佩服。 “姐姐，想给你商量个事儿，我不想在前营，我想一直跟着你和舅舅！”霍去病说道。 若瑶一听霍去病说又不想在前营待了，眉头一紧的扭头看着霍去病道：“跟着我？” “对，我觉得跟着你和舅舅才能学很多东西！”十七岁的霍去病不假思索的说道：“实在不行，你就让我待在虎贲营吧，随时出去打仗，而且这又是咱们汉朝的精锐。” “呵呵，你又错了！”若瑶笑着指了指霍去病补充道：“其实，最厉害的军队不是虎贲营！” “啊！” “你舅舅征战匈奴没什么大的收获，没把匈奴打趴下，但匈奴人也没把你舅舅打趴下，但你舅舅收获了一些谬论，世界上没有最厉害的军队，只有不断进取和学习的军队。”说完若瑶一脸专注的看着霍去病道：“匈奴其实不怕虎贲营，而是怕一支不断学习的军队，虎贲营其实就是匈奴精锐的翻版！” 所有历史书籍都这样记载，卫青和霍去病的关系那不是一般的好，也确实是这样，霍去病从小长在卫青门下，受影响较大，一生以卫青为榜样。 第296章 脱离前营 在若瑶的说服教育下，霍去病慢慢的心结打开了，但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想在前营。 “姐姐，你就让我跟着你吧。”霍去病无奈的摆弄了一下兵器架上的武器道：“我真不想待在前营那个地方，里面有个范母猪，都在里面待了三十年！” “那你又想干什么呢？”见霍去病现在连前营都不想干了，若瑶无奈。 “给我三千骑兵，让我杀他个人仰马翻，保证不会丢大将军的脸！”霍去病带着一脸自豪的说完就笑了：“两千也行，呵呵，一千……。” “淡定，淡定……”若瑶见霍去病笑了，于是说完也笑了。 “不过呢，前营确实是个好地方，之前飞将军说那里都是精锐我还不相信，结果，像范木竹、齐东、隆东强这类人物可厉害了！” 一听霍去病说起了这茬事儿，若瑶突然站起来沉思了一会儿道：“去把你刚才说的那几个人叫来，我要详细了解一下哈巴锤提俘虏的事。” “你也觉得有问题！”霍去病拍了一下脑袋猛的扭头看着若瑶道：“他提犯人没手续。” “赶快叫来，等会儿你舅舅还要开作战会议！”若瑶一脸严肃的说完就转身向大营走去。 “本校尉，领命……”霍去病一脸兴奋而去。 …… 中军帐外，略显胖墩的范木竹满是心事的骑着战马而来，紧张的他直接从马上就滚了下来，而瘦子齐东和胖子隆东强也战战兢兢的来到了外面。 看着中军帐两边带着鬼面罩的虎贲营守卫军，三人顿时寒毛都竖起来了。 “过来了？赶快，大将军在里面等很久了！” 三人见霍去病站着帐篷门口迎接，齐东当即鞠躬道：“校校校尉，不会拿我们问罪吧！” “不会，赶快！” 进入账内，氛围略显宽松，至少很温馨，卫青坐在帅椅上看着竹简。 “小人拜见大将军。”瘦子齐东一见卫青就跪在地上开始了三拜九扣，范木竹和胖子隆东强见齐东伏拜，反应过来的两人也快速的跪地跟着伏拜。 见三人一来就搞这样的形式，卫青顿时吓得都站了起来，而霍去病则哭笑不得。 “起来，起来，这是干什么！” “哎，见到大将军，小人倍感亲切，就像亲生父母。”说着瘦子齐东就一副想流泪的感觉继续道：“今天能得到大将军亲自召见，小人，小人实在是……” “对对对啊，小小人小人三生有幸。”胖子隆东强复合道。 “本来吧，小人想利用霍校尉和大将军你的关系，把咱调出前营，也不曾想把事情给弄成了这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放在心上。”瘦子简直就是个表情包，语气不仅让人哭笑不得，表情也让人哭笑不得：“你是霍校尉的舅舅，我们是他的亲兄弟。” 范木竹见齐东一个人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总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点什么就太对不起了，所以嘴巴动了动道：“对对对，亲兄弟，原本咱们想的可都是要把校尉大人杀了的。” “啊！”卫青被范木竹的话顿时吓着了。 “行啦行啦行啦……停……”霍去病虽然和这群人接触不是很多，但经过两三次的交道之后基本还是知道这三人是什么样的货色，所以见三人喋喋不休，立马上前制止道：“停，别说了，特别是你，齐东，你给本校尉闭嘴，叫你来不是说这些没用的！” “不是这些？那是什么？” “起来坐！”卫青施礼道，转身看了看一旁正在磨墨的若瑶，而后坐于帅椅。 “范木竹是吧！” “是是是！”范木竹见大将军叫自己的名字，麻利儿跑到中间跪下答道。 见范木竹非得这样，卫青也只能叹气道：“哈巴锤自上次漠南战役结束后，都提审了前营哪些重犯。”说完，卫青想了想补充道：“有什么你就尽管说！” “是是是，回大将军的话，哈巴锤每月几乎都要提审一次前营关押的重犯，什么匈奴右大都尉、当户以及当时右贤王麾下的几个将军，只是……”范木竹说完就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只是当时前营归赵侯爷管，所以哈巴锤相当于也就是具体操作的人。” “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一旁的若瑶插话。 “额……”范木竹就像定住了一般跪在地上想了一会儿然后道：“好像没有，因为前营和赵侯爷当时是隶属关系，所以上级提审犯人……”范木竹越说声音越小。 “去去去，怎么就没有可疑之处了！”突然坐在将军椅上的齐东麻利儿的跑过来跪在地上伏拜道：“大将军在上，小人先拜拜。”说完就瞪大了眼睛看着范木竹道：“三个月前大战结束，送来几个部落首领和将领，结果哈巴锤提审只回来了几个，失踪了几个！” “什么？”一旁的霍去病非常惊讶。 “那人呢？”卫青站起来看着两人问道。 “哈巴锤说犯人宁死不屈，刺杀赵侯爷被当场斩了。”说完齐东也是满脸的不信：“其实，我当时就感觉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只是……” 见齐东把这事儿说出来了，一旁的范木竹顿时背心都凉了，他负主要责任，一旦卫青问罪，这辈子就完了，所以额头的汗也下来了。 “只是什么？”一旁的霍去病显得着急，但被冷静的卫青挡住。 “额，因为当时赵侯爷管这块，所以，所以当时范，范爷为了想某个好，好差事，送了，送了点银子，想……”齐东越说越说不下去。 “你们……” “请大将军责罚！”范木竹全身哆嗦的叩拜道。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快速的走进账内禀报：“禀大将军，参加议军会议的人都到齐了。” 面对这种情况，卫青极力的清理着头脑的思路，而霍去病则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指示。 “看来，看来你们真不适合在前营待，明日到中军伙房报到。”卫青一脸严肃的说完就看着已经在帐篷门口的若瑶说道：“你明天选派一个得力干将接管前营。” “怎么了，将军，他们不行吗？” 卫青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三人直叹气：“如果真有问题，那就玩儿的都是暗的，就范木竹这类型的恐怕被他们玩死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诺，末将马上安排！”若瑶说完就看了看门口道：“要不派人去……。” “暂时不用，只要前营的重犯还在，就不怕有些人不露出马脚！”卫青说完又是转脸恶狠狠的看了看三人就出了帐篷。 第297章 剧情过度 卫青和若瑶召开议军会议，霍去病顿时就像一个没了主心骨的人，他看了看跪在地上不敢动的范木竹和齐东隆东强道：“三位，起来吧，人都走了！” 听到霍去病说人都走了，三人贼头贼脑的抬头四周看了看，在确定大将军确实是走了后才放松，齐东则看着霍去病道：“校尉，呵呵，感谢，感谢。” “不要感谢本校尉。”说完霍去病就伸了一个懒腰后道：“伙房就不用去了，既然你们这么想上战场，以后就跟着本校尉吧，就像你们说的，本校尉关系厚着呢。”说完，霍去病就往前走了几步停住了转身道：“我告诉你们，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提我的任何事情。” “不会，不会，只要校尉能带小人们建功立业，到时候封侯拜将，小人绝不会说你的任何事情。”齐东基本都已经激动得流泪了。 “哦，现在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就到处说，封侯拜将了就不说一个字儿，你这什么意思？”霍去病顿时小孩子的心又起来了，他对着瘦子齐东吼道。 “你小子，就是嘴巴不长毛，办事一点都不牢！”范木竹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全身轻松，就像放在背上的石头被拿走了一样：“校尉是咱们的再生父母。” “啊对对对对！”齐东复合着笑着说道：“校尉是什么人呀，他舅舅是大将军，以后还得更加关照咱们，他就是咱亲爹就是咱亲娘……”说完就满脸无辜的看着霍去病轻声道：“是吧，校尉，哪有亲爹亲娘抛弃自己儿子的，是吧！” 看着瘦子齐东和平时看不出有多闷骚的范木竹一个劲儿的在洗刷自己，霍去病那个心哦，是高兴呢？还是愤怒呢？反正发不出火儿来，只有尴尬。 “跟着本校尉也不是什么轻松的！”霍去病说完就将手背于背后快步走出了帐篷。 看着霍校尉离开时那帅气英俊的背影，范木竹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把将瘦子抱了起来，然后原地转圈儿，像个小孩儿：“梦想终于实现啦！” “把老子放下来，放下来！”瘦子齐东不断挣扎着。 被放下的齐东看了看一直很腼腆的胖子隆东强说道：“哥，咱们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 古代，看守者实质也是坐牢者，范木竹，自幼学武决心报效国家，在战场建功立业，而后衣锦还乡，在前营牢房三十年，从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干到了头发苍白的小老头儿，他见证了匈汉战争，更见证了无数英雄豪杰的沉浮。 他想过很多办法走出去，可每一次都无法如愿，有的时候为了攀一点点的关系还赔上了身家老本，原本以为此生就此退休于前营，却不想这一次真遇到了个大关系户，而且还不用给钱，范木竹那心情可想而知，激动，感恩……。 而瘦子齐东和胖子隆东强和范木竹的成长轨迹差不多，只是年限少一点，两人受师于江湖高手，练就了一身的本领，但参军之后被分到了前营已经十年了。 看着三人在帐篷内高兴得不成样子，走出帐篷一直未离开的霍去病就在帐篷外听着，这三人的心情有点像自己当时被恩准出战匈奴时的心情……。 凉风刺骨，草原夜景是很美的，一望无际的黑洞，偶尔的火把星星点点像天空，霍去病站在长城的城楼上看着远处，战袍在风的吹动下哗哗的响，旁边值班的警卫两眼囧囧有神的看着对面，屋檐下几支战鼓威风凛凛的一字排开，随时等候主人来敲击……。 “校尉！”突然个子相对矮小略显胖的范木竹提着两个锤走了过来，见霍去病一直看着匈奴方向，范木竹顺着他的眼神也看了过去：“死敌，胡人也！” “老范，你都这把年纪了，其实再过两年就可以颐养天年了！”霍去病说着就扭头看了看范木竹继续道：“这是何必呢？还千辛万苦的不怕死的到处找关系。” 听完霍去病的话，范木竹抬头看了看星空然后看着一脸稚气的霍去病道：“校尉有所不知，我是老了，但有一种力量促使着我必须要上战场。” “我也有一种力量。”霍去病脸上挂满了自豪，他坚定的说道：“我的力量就是我舅舅，我要像舅舅一样带着千军万马驰骋疆场，让来犯的匈奴人听见我霍去病的名字就发抖。” 十七岁的年龄，正是拥有梦想的年龄，一脸稚气却不失豪气。 “是是是，校尉还年轻，前途无量，不像我，不死在战场都是半个人都快入土的了。”范木竹苦笑一下，和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子谈梦想，但他的想法仿佛比霍去病更为复杂和坎坷：“我的力量就是家仇国恨和年轻时和校尉一样的梦想。” “家仇？” “对，不瞒校尉，我现在还是光棍一条，我本是上谷郡人，三十五年前匈奴一个部落偷袭了我们村子，我全家老小十二口人全部被杀。”说着范木竹眼睛里有了一丝泪光闪过：“当时我已经从军，不过一直在洛阳，后来匈奴人洗劫我们汉朝边境就成了常态，一直以来咱们汉朝除了和亲就是上贡，现在能报此仇，可又已经老了。” “一点都不老，开始我试过你的功夫，人老宝刀未老。”说完霍去病又更正了一下继续道：“不对，是宝锤未老！”说完就看了看范木竹手里的两个千斤重的大锤子。 “呵呵，校尉取笑了，小的这几下子在校尉大人面前真是板门弄斧了。”范木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继续道：“只要笑我不嫌弃，小的愿仗前左右当个马前卒！” “诶！”霍去病听后伸手一挥继续看着草原的夜景道：“马前卒不用，我看你的功夫了得，如果上了战场杀敌立功不成问题，兴许还能封侯拜将。” “校尉过奖了，要真是那样，老范我这一生真就不虚此行了！呵呵！”说完范木竹顺着霍去病的眼光看去……。 “会有那么一天的，你要相信我。”霍去病又扭头坚定的看着范木竹。 从这个十七岁的小年轻眼中，范木竹看出了年轻的自己，有梦想，有理想，有血性，更看出了霍去病的内心所想，因为十七岁其实很单纯，什么都挂在脸上……。 第298章 战前部署 汉营，中军帐…… 七十二名虎贲营将士面带鬼面罩犹如一尊可怕的门神矗立在帅帐两边，眼神中透露出机器人般的坚定，铠甲在营前火盆下不断的泛着红色火焰……。 帐内，三十余名北征将军端坐静听与案前，前面几个为首的将领还议论着什么。 “各位将军，受大将军委托，本将先传达一下昨天朝廷送来的一张文牒。” 卫青从来都是不按照常理出牌，这种议军会议原本是要他来组织和召开，但他却把这样的大事交给了若瑶，而自己却溜到塞外去了……。 若瑶虽是女流之辈，但在军中却很受诸位将军们的赏识，不光是因为她是卫青形影不离的副将，更重要，若瑶还单独组织打过几次匈奴人。 特别是飞将军李广对这位曾经打过右北平和渔阳郡保卫战的女子更佩服。 “丞相李蔡和几个大臣早朝时一再催促咱们要速战速决，十万大军这样在边境线上耗下去，只会让国力更为脆弱和空虚。”若瑶拿出竹简看了看说道。 “李丞相为了保障十万大军把大汉朝的家底都掏空了，甚至还专门出台了几项有关犯人赎罪的规定。”若瑶说完一笑继续道：“对了，李丞相还把飞将军的府邸都抵押了。” “啊！” “哈哈哈！” 李广惊讶的站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不相信，弟弟李蔡再对自己有意见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情，而众将听后却笑了起来。 见大家笑了，若瑶示意安静：“咱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大将军已经出塞，后方给咱出了这么大的力，如果不能一举歼灭匈奴主力，没脸呀。”若瑶脸上又多了一丝的焦虑：“但是，现在我们连伊稚斜主力在哪儿都不知道。” “大将军是不是出塞去找了？这太不厚道了，堂堂大将军把咱们的事干了。”合骑侯公孙敖郁闷。 见合骑侯公孙敖说起了探子的事情，若瑶顿时眉开眼笑，他站起来指着公孙敖说道：“说起探子，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在咱们出兵攻打孤儿洼时，公孙贺在定襄一带抓获当夜连夜出城的人员高达五百多人。”说完，若瑶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抓五百？”一名将领笑着问道。 见这位将军问起了这么愚蠢的话，若瑶也只是笑了笑：“咱们攻打孤儿洼非常紧急，几乎是当场决定连夜出塞，之后就关闭了城门，大晚上五百多人从定襄一线不是翻越长城就是冲卡而去，试问如果是百姓，他们这是为何？” “哦，原来是这样！” “所以，合骑侯说的这次是与匈奴大军主力会战，必须要打探清楚，但是！咱们能抓住他们五百多的探马，想必咱们派出去的探马也已经……”说完，若瑶走到地图前看了看后叹着气道：“至少，我们已经连续几天没有收到咱们探马报告了，所以咱们不能等。” …… 中军的议军会议又开到了深夜，这一次议军对主力对决的所有问题都进行了探讨和商定，对孤儿洼作战的情况进行了回顾，对经验教训进行了吸取，并表彰通报了作战优秀者。 若瑶按照卫青的指示，对匈奴发起攻击的时间，地点也下定了决心，会议总体决定，草原辽阔，十万大军出塞非常适合推进型的阵地战，战车、弓箭、强弩等远程杀伤装备全部立于阵中，盾牌分于外围，虎头、骑兵等成立机动队，随时进攻。 万隆金锁阵，是一个在辽阔草原进可攻，退可守的阵型，守主要靠高约两米的外围盾牌，一来可以防止匈奴骑兵靠近，而来可以保护阵内中军，而且整体移动较快，当然这只有大兵团作战才能派上用场，如果一万左右的战斗，这种阵型又过于简陋。 为了防止深入匈奴纵深之后被分割包围和歼灭，若瑶还对战役方向军进行了重新安排： 飞将军李广、都尉李敢为左翼防卫军，合骑侯公孙敖、右内史李沮为右翼防卫军、卫青自己掌控强弩、弓箭和战车大军，太仆公孙贺带三千骑兵为左前锋，翕侯赵信带三千骑兵为右先锋，以稳扎稳打的形势推进，卫尉苏建带虎贲铁骑为游击军。 当然游击军的任务就是大将军卫青的拿手好戏，带着大汉精锐虎贲营深入敌纵深，迂回穿插，见人就杀，见队就打，不恋战，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重在骚扰。 “众将是否明白，具体的事项等大将军回来之后尔等分别汇报！” “明白！” “好，各回大营迅速准备！” 若瑶说完就显得有些累，他坐在椅子上看着众将边讨论边离场，突然他的眼睛落到了翕侯赵信的身上，让他又不得不想起了前营提审匈奴重犯的事。 让若瑶看不懂的就是六大主将都带了副将，唯独赵侯爷的副将哈巴锤没有来。 更让若瑶想不明白的是，赵信居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帐篷门口犹豫了一阵后又转身走到若瑶身边问道：“若副将，不知大将军出塞已经到了什么地方？” 若瑶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是要打探消息的节奏吗？ 赵信虽然有嫌疑，但毕竟现在是刘彻亲封的翕侯，是北征军主将之一，所以若瑶避开了赵信的问话：“昨晚侯爷提审犯人，前营校尉多有得罪，还望侯爷不要计较。”说完，若瑶又看了看帐篷门口轻声问道：“不知侯爷要提审哪一位重犯？” “重犯？提审？”赵信一脸茫然的看着若瑶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什么提审？” “哦，我也只是问问！”若瑶满是疑问的再次看了看赵信，不知道？ “本侯这几天军务都忙不过来呢，还提审犯人！”赵信就看了看一旁的羊皮大地图说道：“依照本侯对匈奴的了解，就应该带兵深入到敌后方去。” 见赵信把提审犯人的事情给绕开了，加之赵信也是主将之一，若瑶也只能作罢，总不可能一直追着问吧。 而赵信也感觉此事没什么，因为前营现在的隶属关系还是他在管理，提审个犯人什么的也很正常，按照程序，分管领导提审犯人不需要报大将军卫青。 “这样，翕侯和苏建两支军队合为一部，与大军分开行进策应大部队，然后再向匈奴纵深行军，迂回至后方，打他个措手不及。” 就在若瑶和赵信准备就提犯人的事说开时，帐外传来了卫青的声音，而后走了进来。 “大将军！” 若瑶和赵信给卫青打了个招呼，还没等两位说话，卫青强调：“翕侯和苏建两支军队合为一部，迂回至后方。” 赵信被忽然的安排搞懵了，因为刚才若瑶替卫青安排的是右先锋。 但面对卫青严肃的表情和霸气的气场，赵信也没敢说什么话，只能拱手应答而去。 “将军，这样安排合适吗？”若瑶边接过卫青手里的披风边问道。 卫青眉头紧锁，这一招也是万不得已之举，他怕，他不是怕匈奴人，而是怕内部出了问题，要知道汉营中有一部分都是匈奴投降的，万不可出事。 而顺应翕侯赵信带队穿插其实也是卫青所想，只是与苏建合为一部，则是为了让苏建随时看着赵信，以防万一而做出的决定，万不能让赵信带着右路军。 …… 第299章 羽林军魂 第二天，草原依旧是平静的……。 突然，定襄边卡城门洞开，一大队人马快速出城而去，他们身背强弓，里面有汉朝的军士，也有什么都没拿看上去像平民的人，出城之后，又变成数个小队分散而去。 “侦察分队出去了！”一直站在城楼上欣赏边关风景的若瑶对着同样早起欣赏风景的霍去病问道：“怎么？想出去不？” “不行，舅舅说了，不允许我们擅自行动！”霍去病脸上显示出了一种无奈。 霍去病是若瑶看着长大的，嘴上不想，其实内心早就蠢蠢欲动，况且历史上，霍去病可是战神级的人物，于是调侃道：“还想当大将军，这年头不打仗，不在战场建功，你当个毛的大将军呀。” “想当大将军，谈何容易呀！”霍去病望着草原叹息道：“一没权，二没兵的。” 从霍去病的这句话中，若瑶听出了他对现实的不满，不甘心就这样。 若瑶将八服拔出剑鞘，几年前龙城之战的情形历历在目，她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梦想的霍去病感慨万千：“不要气馁，我相信你的未来注定精彩。” 就在若瑶与霍去病望原兴叹时，齐东、隆东强手里提着东西一脸笑意的快速向这边而来，手里的东西还冒着烟儿，而胖子隆东强的手里很明显就是一坛子酒，见两人都在，齐东嬉皮嬉啦的走到霍去病身边道：“呵呵，校尉，来坐，看着也没用，喝两杯如何？” “我靠，这东西你都弄来了呀！”霍去病也许是真饿了，虽然年纪轻轻，但这几天忧国忧民忧下步计划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于是高兴的接过东西：“哟，烧鸡呀！” “怎怎怎么样？这玩意儿边关可是没有的呀！”胖子隆东强边说着就在城楼的地上几个人就这样边吃边看风景，其实他们看的不是风景，看的是未知的未来……。 “哎，说句实话，虽然本校尉信心满满，但现在也跟这大草原一样，茫然……”霍去病虽然目标明确，但实在是找不到着手的地方。 “这有什么茫然，你舅舅都能二十几岁拜将，三十几岁就能领兵上万出征匈奴，你是他外甥，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呵呵，是吧！”齐东看了看闷头吃鸡喝酒的范木竹和胖子隆东强。 “其实，鄙人是研究过你舅舅的。”范木竹将一块最肥的鸡腿递给了霍去病。 霍去病接过鸡腿后看了一眼儿又递给了范木竹，然后一脸严肃道：“其实大家都是兄弟，别一天整那些，你看着肥一些你想吃就吃嘛。”说完就瞪了范木竹一眼继续道：“以后别老说鄙人鄙人的，要学本校尉，官虽然不大气势要拿出来，走哪儿都是本校尉。” “就他呀，呵呵。”瘦子齐东说完又将一碗马奶酒倒给了霍去病然后笑着说道：“就他那玩意儿，呵呵，牢房待了三十年，难道自称本牢头儿，哈哈！”胖子隆东强也复合着。 “嗨，就是，反正以后还得多仰仗校尉你！”范木竹一口酒下肚就吃起了鸡腿。 就在四人在长城的城楼上吃着烧鸡喝着马奶酒望原兴叹时，城楼下传来了大汉士兵操练的声音，这声音洪亮而不失底气，兵器的碰撞声划破边关的天空，战马奔跑的马蹄声就像奏乐一般，是那样清脆悦耳，而将领的领操声是那样铿锵有力。 若瑶静静的观察着这些人，她心里在想，难道这就是霍去病的班底？ “你舅舅是靠羽林卫起家，靠虎贲军立威！”若瑶想通过某种方式点拨霍去病。 “靠他起家？什么意思？”霍去病顿时来了兴趣，虎贲军他知道，当年卫青一手组建，驻地西山，又名西山营，如今的虎贲已经是大汉的骑兵精锐。 见若瑶忽然提起了这件事，霍去病、范木竹放下手里的烧鸡好奇的看着若瑶。 “你舅舅以前和你一样，在建章宫羽林军，后来皇后进宫，你舅舅就脱离羽林军投入匈汉战场，当时，他走的时候将他在建章宫的所有下属都带走了。”若瑶边说边看霍去病的反应：“你想，羽林军是什么，大汉精锐啊，这就是他的班底。” “你的意思就是说虎贲营就是以前我舅舅带出长安的羽林军？”范木竹就像是捡到宝了似得也站了起来插话。 霍去病似乎想到了，自己还是十岁的时候，带自己的童校尉等人就这样全体出征了，随后都没有回来，战死沙漠草原了。 “后来，你舅舅就带着这群人纵横匈汉战场，为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 听完若瑶的话，霍去病拨云见日，虎贲营自他进入建章宫就听说过，小时候在将军府时，就时常听说车骑将军卫青带着虎贲营如何如何的把匈奴打的落花流水，刘彻更是对这支部队充满信心，每次出征匈奴第一站去看的就是虎贲营。 见霍去病端着酒碗一口没喝的看着远处发呆，若瑶一笑，然后说道：“其实你的起点已经被铺好了。”说完又看了看在一旁听得入神的范木竹继续说道：“人这一生就怕没有榜样，榜样是一条路，没了榜样，你有目标也没什么用。”若瑶将这个目标暗指卫青。 “榜样，路……”霍去病静静的看着远处的草原牛羊，嘴巴喃喃道。 见霍去病没有说话，若瑶也只能点拨到这里，她上前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道：“姐姐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路其实是可以复制的。” “你是说让本校尉动用羽林军？”霍去病转脸惊愕的问道。 若瑶记得历史上霍去病首战八百人立战功的事，而这八百人也是卫青早已准备。 当年卫青重组羽林军和新建虎贲军时，让王麒麟、罗德善从陇西、渔阳等地招收了八百孤儿，这八百人全部被充实到羽林军，到目前，这群羽林孤儿已经长大成人。 历史不会这么巧，若瑶断定，这八百人肯定就是羽林孤儿这八百后备军。 “我可什么都没说！”若瑶说完就笑着转身走了。 …… 第300章 原则问题 一大早，霍去病就来到了中军帐，两个黑眼圈儿诉说着昨晚一夜他都没睡好。 “哟，姐姐，这么早。”霍去病身穿战袍快步的向帅帐走去，刚好碰见了从帅帐出来的若瑶于是拱手问道：“姐，舅舅在吗？” 果然响鼓不用重锤，若瑶知道霍去病此行的目的，于是笑笑：“李广也在，不过我提醒你，羽林军可是陛下亲卫，说话的时候注意点。” 霍去病心领神会，激动的说道：“知道，呵呵，对了，你这是要去？” “我还得去你们前营，去吧！”若瑶使了一个眼色。 一听若瑶要去前营，霍去病往前走的步子站住了，他眉头紧锁的看着若瑶问道：“姐，前营那边是不是真有问题？” 若瑶只是微微一笑，虽然不确定，但必须防范于未然，毕竟翁侯赵信自投降汉朝以来就全权管理大汉朝对匈奴的所有事宜，根深蒂固。 特别是当年刘彻采纳卫青以胡治胡的策略后，赵信在匈汉战争中所起的作用异常明显。 “防范未然，我必须去看看。” “哦！” 看着若瑶急促的步伐，霍去病站定沉思了一会儿才快步向帅帐走去。 ~~~~~~~~~~~~~~~~~~~ 帅帐内，飞将军李广和大将军卫青正在羊皮地图前探讨出兵路线的事情，见霍去病来了卫青笑着就坐到了帅椅上，然后看着一脸怪怪的霍去病。 “哟，霍侄儿来了呀！”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飞将军李广是这样称呼霍去病的。 “李老将军好！”霍去病还是带着一点怪怪的表情看着两位。 卫青与李广对视，然后笑着说道：“去病，既然你不想在前营干那就算了，大战在即，给你一千骑兵到时候去完成一项任务。” 听完卫青的话，霍去病左右看了看，然后又以一种难以启齿的表情看了看李广后对卫青说道：“舅舅，我想，我想这一千骑兵我就不要了！” “不要了！”卫青感到十分的惊讶，也是一脸惊讶的李广后对霍去病道：“呵呵，去病，你不是一直想上阵杀敌吗？这是为何？” 其实他想取原来所属羽林军的想法还真不好开口，他也知道舅舅卫青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昨晚想了一夜，这件事也只有卫青能够帮忙，权衡再三不管是在外征战的卫家子弟，还是坐镇朝廷的王公大臣，都不可能帮这个忙。 “舅舅，外甥，外甥，想要原来羽林军所属人员！” 霍去病的话顿时把卫青和李广给僵住了，羽林军是什么？岂是几个将军说调就调的，卫青楞了半响才站起来看着霍去病道：“去病，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舅舅是大将军，侄儿没有开玩笑，还望舅舅成全！”霍去病一脸正经的拱手礼拜。 见十七岁的霍去病一脸正经，卫青看了看李广然后显得很为难。 “侄儿呀，你舅舅，虽然是大将军，你以前也是羽林军校尉，你应该知道羽林军是什么，根本就不是你舅舅能动的……”李广胡子一摸走到霍去病身边说道。 “舅舅十七岁从羽林军，二十一岁取羽林军抗击匈奴，外甥原本就是羽林军人，舅舅能带领所属人马，为什么外甥就不行？”霍去病说完就有些小激动。 面对霍去病的要求，卫青没有说话，内心有些气愤：“你先回去，日后再议！” “诺！”霍去病严肃的就退出帅帐。 看着霍去病直接是退出帅帐的，卫青的脸上一下就变得焦虑起来。 “大将军，老将觉得此事你万万不可。”李广跟随在准备落座的卫青后边说道：“羽林军乃帝王之师，你当初组建期门军的时候是知道其中利害的呀。”说完，李广走到帅帐中间回忆了一下继续道：“老将以为，作为臣子还是……。” “哎！”卫青听罢就站了起来道：“老将军此话本将岂能不知……。” 李广见卫青眉头紧锁的心烦意乱，也只能摇头告退了。 对于霍去病的突发奇想，卫青其实是很上心，谁叫霍去病从小就跟自己长大的呢？两人的感情就像亲生父子，而霍去病又是刘彻非常器重的。 从内心上讲其实卫青还是想让十七岁的霍去病独当一面，当然这也是刘彻的圣旨。 早在出征之前的一个晚上，卫青拜见姐姐卫子夫，刘彻也在场，对于霍去病的事情都进行了讨论，刘彻器重这个卫青一手带大的外甥，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卫青当年的影子，所以要求卫青要抓好培养，争取让他成为卫青一样为大汉独当一面的将军。 但同样也是在那个晚上，针对羽林军校尉霍去病的去留问题，卫子夫发表了和刘彻不一样的想法，卫子夫让卫青少管，因为羽林军牵扯皇权，霍去病虽只是一个校尉，但动了他就等于涉足核心，后面如果有问题就麻烦，当然皇上亲自下诏除外。 反正走的时候卫子夫只告诉卫青：你为人老实，和朝廷众臣来往也少，对于朝廷纷争你甚少了解，干好分内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特别是长安之事，身为军人，多心系大汉边疆安危，去病之事我自有安排。所以才有了最后霍去病连续请战都不被批准的经历。 现如今刘彻虽然亲自批准了霍去病随大军出征，但对于霍去病说要取原属羽林军归其所部的事情，卫青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如果办就犯了朝廷的忌讳，如果不办又如何面对这个自己一手带大亲如父子的外甥，当然目前的状况是，这件事不是完全不可办。 卫青一个人坐在帅帐呆呆的看着旁边的羊皮地图。 “舅舅！” 不知道什么时候，霍去病已经进来了，而且还站在帅帐的一侧看着卫青。 “去病，舅舅给你一千精锐，全军任你选。”卫青说完就一脸笑意的站起来：“你原来是羽林军校尉，你又不是不知道，羽林军在我大汉的分量，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如果谁都可以对羽林军指手画脚，那他如何担负他的职责！”卫青脸变得严肃起来。 见舅舅让自己在全军任选一千精锐，霍去病暂顿了一下道：“我原来在建章宫当校尉手下就有八百人，这八百人外甥知根知底，用起来也顺手，当年舅舅刚出战匈奴就是带领所属羽林军组建了现在的大汉虎贲营、王麒麟、罗德善这些都是羽林军的。” 见霍去病这样说，卫青急了，他解释道：“我那个时候形势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呀！”霍去病很天真。 “这样！虎贲营，你去虎贲营选一千士兵，这可是你老舅的家底啊，让若瑶亲自替你选！” 卫青说完就准备提笔写字，可字儿还没落，霍去病就说道：“不，外甥还是觉得羽林军好，如果舅舅不能决断，外甥就只能去找陛下！” 霍去病这一次真是铁了心的要取羽林军，不为别的，还是因为舅舅卫青，因为舅舅卫青当年都能取羽林军，再者就是羽林军如真在自己的手里，肯定是用着顺手，对于后面行事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最后的理由就是他真想念那帮兄弟，都是“羽林孤儿”，当初和兄弟们一起建功立业封侯拜将的誓言还在耳边回荡，十七岁正是义气风发的时候……。 第301章 帝王之师 这一章来回顾一下羽林军。 羽林军，是古代最为着名并且历史悠久的皇帝禁军，后来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其隶属系统、机构统领、职能权力和地位都不一样。 汉朝羽林军又称羽林卫或期门军，期门与羽林皆属光禄勋。然二者的始设时间，乃有先后之别。期门，掌执兵宿卫，因皇帝微行，以之“期诸殿门”故称，后来演变成了现在的御林军，就是保卫都城的卫戍部队。 羽林军，初名“建章营骑”，以警卫建章宫得名，后在卫青的建议下，改为羽林，取其“为国羽翼，如林之盛”之义，士兵都是选自汉朝从军死事之子孙，然后加以训练成为绝顶高手，弓、剑、枪、刀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由于都是死士之后，所以号称羽林孤儿。 刘彻时期，羽林军在两千人左右，作为皇帝的宿卫和仪仗部队，地位较其它部队高，士兵都是职业兵、贵族兵，他们所执行的任务也大多和皇室有关，刘彻登基之初只负责安全，但后来平叛、暗杀等等也成了羽林军分内的事，可以说这支部队只能皇帝能动。 由于羽林军选军士都是从出生就被选中然后自小开始训练，且被选者不是贵族就是红门之后，要不就是孤儿，所以是誓死效忠皇室的，当然也是出了名的没人性，执行任务的特点就是不留活口，非常凶残，如果亲属出了问题，他们连杀自己的爹娘都是不眨眼的。 孤儿、待遇高、自小开始训练、凶狠残暴、十八班武艺精通、骑射了得，正是由于羽林军的这些特点，所以注定了羽林军成为汉朝的精锐之精锐，所以也就成就了卫青、李广、李敢、齐英、林伟等名将，也包括后来的霍去病，因为这些人曾经都是羽林军人。 正是由于羽林军的特殊性，所以卫青面对霍去病的请求会为难，而且皇后卫子夫对卫青干涉羽林军校尉霍去病去留问题时就已经有意见，何况这次是要动用羽林军。 卫青在帅帐内来回走动显得非常的焦急，他不知道霍去病怎么就想起了这茬儿，为了做通这个倔强侄儿的思想工作，卫青连赵信的事情都来不及想就去找他。 …… 霍去病在账内是非常兴奋，因为若瑶之前的提醒真是好办法，他恨不得立马跑到长安去将自己原来的队伍带出来。 “就是嘛，校尉，你想想，你有自己的人，而且听你这么一说，你的人还是羽林军的佼佼者，为什么这些人不带出来用呢？”范木竹笑嘻嘻的说道。 “我也觉得，咱们羽林军个个骑射都了得，都是马上作战的高手！”霍去病说着脸上就流露出一丝的自豪，当初卫青将期门改羽林后，羽林军的辉煌历历在目。 见霍去病越来越激动，范木竹凑上去说道：“校尉，鄙人觉得如果你要取羽林军还是越快越好，我听几个上次出去侦察的朋友说就这几天大军就要出塞，他们已经发现了匈奴主力所在地，要是错过了咱就真没机会了啊！” “伊稚斜的主力找到了？”霍去病一脸惊讶的看着范木竹。 “反正就这几天的事儿了，十万大军陈兵边境，不可能一直不打是吧，这样损耗多大！”范木竹说完就提着水杯喝了一口水。 “好！”霍去病激动的桌子一拍然后说道：“要是舅舅不同意，我就回去找陛下！” 对于霍去病这个武夫来说，他不知道取羽林军意味着什么，在他的心里“斗争”二字还没形成，他只知道这支部队是精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就好了，想的不多。 “去病！” 就在霍去病激动得遐想得到羽林军后如何的与匈奴作战时，如何建功立业时，卫青突然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在一旁的范木竹然后直径就走到椅子跟前坐下了。 “大将军！”范木竹一改刚才叽叽歪歪的样子拱手问好就悄悄的退下了。 “去病，老实告诉舅舅，这谁给你出的注意？”卫青快步走到藤椅上坐下。 霍去病鼓了鼓勇气，严肃的表情忽然又嬉皮笑脸：“呵呵，舅妈！” 卫青楞了一下，硬是没反应过来，当反应过来的时候，霍去病脸上已经笑开了花：“胡说八道，什么舅妈，我，我……” “别激动别激动别激动。”霍去病赶忙上前安慰：“哎呀，我说舅舅，舅妈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身边唯独又只有若姐姐这么一个女人，外人都看得出来。” 卫青沉思，他怀念沈葭，当初要不是淮南国那帮人，沈葭肯定还在。 见卫青脸色已经阴沉，霍去病知道自己的话戳中了舅舅的软肋，于是尴尬道：“其实，其实若姐还是不错的，会打仗！” 卫青定了定神，忽然感觉自己过来是有事情的，于是起身道：“你小子，别瞎扯，我和和李老将军商量过了，大战在即，你带一千铁骑出塞去完成一项任务。” “舅舅，外甥除了所属羽林军，什么也不要！” 十七岁的年龄，正是一根筋的年龄，也是容易激动和冲动的年龄。 “你……”卫青急了，他急得都站了起来然后走到霍去病身边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那外甥想好了，今晚启程回长安，找陛下……”霍去病一脸坚定。 面对霍去病的坚持，卫青实在是没了办法，他知道这小子的性格，温和型，但也是一根筋，只要决定了的事情就很难改变，还记得曾经在战场缴获了一把匈奴人的腰刀呈送给了刘彻，但最后被十岁的霍去病看上了，硬是让刘彻给让了出来。 “对了，舅舅，你当时怎么就能把你羽林军那帮兄弟们带出来？” 卫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形势所趋，现在不同以往！” “哎呀，你就直接告诉外甥当时是怎么把你那帮兄弟们带出来了！”霍去病突然凑过来一脸笑意的问道：“说句实话，我还真放心不下他们，当年我们可是拜过把子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霍去病，你……” “我说真的，舅舅，有这样的机会就该给他们。”霍去病说完之后就一脸正经的说道：“你看吧，他们算是大汉精英，但就困在一个建章宫，你不觉得可惜吗？就应该把他们调动起来，为咱们大汉建功立业。” “你可不要乱说，什么叫调动……”卫青顿时满脸惊恐，这句话要是被朝堂上的某些人知道，可又是做文章的好题材，现在的朝堂和刘彻，已经不是龙城之战时的。 “把若瑶给本将军找来，都给你传授的什么玩意儿……” 卫青气愤的转身就向大营走去。 第302章 讨论战事 “报！”一名侍卫手拿一筒竹简飞快的从中军帐外跑进中军帐禀报：“禀报大将军，霍，霍校尉已经，已经启程了，听侍卫说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啊！那竹简呢？”卫青顿时大惊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侍卫看了看身后背的竹筒然后看了看卫青焦急的说道：“他他还没亮就走了。” “嗨，这小子，几个时辰都等不及！”卫青听闻手里的毛笔一扔显得非常气愤。 “哎……”一旁的飞将军李广见状摸着胡子叹气然后看了看大汗淋漓的侍卫和生气的卫青道：“你也不必动怒，他才十七岁，人还小，老夫记得李敢当年十七岁的时候还在酒馆里和别人打架呢，他能有这样的雄心难能可贵。” “不是。”卫青激动的说道：“这件事情昨天就已经和他讲好了，本将写个奏章呈给皇后娘娘定夺，让他带着奏章回去，这这这，奏章也不要，他就急着跑回去……。” 卫青说完之后就挥了挥手示意李广退下，而后非常严肃的看着在一旁堆沙盘的若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若瑶。 “你看你干的好事！”卫青上前气愤的说道。 若瑶将手里的沙子放下，而后拍了拍手：“将军，去病真的很像你！” 若瑶这话其实就是想削弱卫青心中的气。 “我那个时候形势不同，现在……”卫青很想进一步阐述，可感觉说多了也是泪。 若瑶长长的叹气，历史是没有错的，他相信历史的记载：“放心吧，去病的未来不一定比你差，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卫青沉思一刻，苦笑道：“若瑶啊，本将龙城之战后你就跟着本将，朝廷，不是你我说的那样简单。” 卫青的谨小慎微让若瑶又想起了张汤，张汤一直主张遏制外戚。 看着卫青忧虑的眼神，若瑶上前安慰道：“将军就不用多虑了，你要相信去病，按世俗的说法，他是你的弟子，是你一手栽培出来的。” 听到这里卫青倒还真的会心一笑，这话还真是大实话：“话虽如此，但……” “难不成你真想让他走皇后娘娘安排的那条路？”若瑶记得，卫子夫对霍去病的安排就是在朝堂拜个师傅，而后跟着行走朝堂为官。 卫青没有说话，他了解霍去病的性格，他是玩不转朝堂那些人的。 若瑶上前两步拔出八服，凝视着晶莹透亮的剑刃坚定道：“去病的归属在战场，其实你是知道的，为什么就不放手让他一搏呢？陛下此次让去病随大军出征，就是有意在栽培，陛下很器重他！” “器重与原则谁重要？这是原则，底线问题！”卫青有些焦虑：“稍处理不好，日后就是一个问题，本将现在的境地别人不知道，你若瑶还不知道吗？” 若瑶深知其中利害关系，霍去病的不辞而别确实缺乏思考：“末将觉得，还是赶快和皇后娘娘联系，让他提前跟皇上知会一声。” 卫青脑袋一拍当即下令：“对，速八百里加急呈于皇后娘娘！” 若瑶看着卫青递过来的竹简疑问：“不让霍校尉带过去吗，如现在追还来得及。” 卫青紧闭了一会儿双眼，长长的叹气道：“哎，随他去吧，他回长安肯定不会先进宫面圣，他会去建章宫，他肯定要去找当初那帮羽林孤儿。” 卫青说完就沉思了一会儿，这件事还只能看卫子夫如何在朝中斡旋了，于是严肃的问道：“对了，前营现在什么情况，赵信最近在干什么？” 若瑶自打出塞以来就一直在跟踪这件事，禀报道：“前营的事情这几天末将暗地查过，非常可疑，但又没有十足的证据，上一次漠南战役擒获右贤王麾下将领三十二名，现在只剩下二十一名，除开赵侯爷有登记的四名，其他没有任何痕迹就消失了！” “消失了？”卫青等着回话。 “也不是说消失了，据调查的情况看，当时一部分人是去了上谷郡，从太守羌元反馈的信息是，当时押进上谷郡后这几个人反抗激烈被哈巴锤的人当场射杀，非常时期是可以这样处置的！”若瑶也实在想不出哪里不对。 卫青沉思中……。 “怪只怪当初授予他权力的时候，就没有开启任何制衡的模式！”若瑶记得，受降赵信，以胡治胡，并且赋予他全权处置匈汉边境事务都是他的建议，可当时只想着处理好匈汉的事情，却没对这位原匈奴的孜然王起任何戒心。 “末将觉得，当初就应该把匈奴太子于单留下！”若瑶记起了这位被自己亲手杀掉的军臣单于的儿子，也就是匈奴的太子于单。 “哎……。”卫青长叹一气看着羊皮地图的漠南地区说道：“伊稚斜号称十万大军南下，这么多天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说完卫青就眉头紧锁。 “这一片共四块大的草原。”若瑶右手指着地图介绍道：“罗格草原、卡尔幕落草原、蒙氏雨草原、克里草原，从卡尔幕落草原北上就是直通漠北，伊稚斜十万大军南下能做到悄无声息也实属不易，应该把重点放在克里草原。” 卫青神经一紧，若瑶的想法居然与自己的不谋而合，但一想到这么多年，若瑶反正就是这样，总能给自己一个惊喜和紧张。 “克里草原位于四大草原的中心地带，不管现在找不找得到伊稚斜的主力，占领克里草原后任凭他伊稚斜在其他三大草原的任何地方我们都能短时间内直插中军。”卫青接过话茬继续道：“当然，如果他的主力藏在克里草原，那就更好了。” 说完，卫青就看着若瑶，眼神中透露出一直莫名的凄凉。 也许是卫青已经到达了权力和辉煌的顶峰，他日渐感觉若瑶的存在对他非常重要，她能贯彻自己的意图，她也了解自己的想法，她还能分析和揣摩出未知的战事……。 若瑶看着地图摇了摇头：“伊稚斜不会藏在克里草原，他可没有去病这样冲动……” 他回来了 长安，凯旋门，来自四面八方的汉朝政客商人汇集到都城，守卫凯旋门的士兵对来往行人正进行严密的盘查。 汉匈战争期间这是加强安保手段的重要措施，以免再出现匈奴刺客卡扎尔在刘彻视察虎贲营时的刺杀行为，更为了保障长安百姓的平安。 霍去病骑着白云龙驹经过三天的长途跋涉以最快速度回到了长安，由于身穿军服战袍，所以城门守卫直接就将他放行。 他快速向城内奔去，马儿腾起尘土飞扬，奔驰过的街道无不是嘘声一片，百姓对这个在人行横流狂奔的小伙子义愤填膺，有的还扔东西砸他。 经过了长安最繁华的街道，霍去病来到了一片宫殿前，这就是建章宫，宫门宏大，守备森严，三米一人直接排进了内宫，稍有风吹草动，或者说有一只蚂蚁想爬进去都不可能。 “站住！”霍去病刚到门口就被一个羽林军将士挡住。 见来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霍去病一跃而下，然后笑着道：“马上回去禀报你们头儿韩彤，就说校尉霍去病回来啦！”霍去病显得有些兴奋。 韩彤原是霍去病的手下，二十三岁，从小就和霍去病玩到大，现任建章宫奇门校尉，祖籍恩云郡，父亲是征战匈奴的老兵，父亲死后三岁的韩彤就被送进了建章宫，十几年的训练，十几年的磨练，让韩彤成为了羽林军的佼佼者。 “霍校尉，你怎么回来了！”还没等这名军士去禀报，只见韩彤就骑着战马出来了。 见老伙计出来了，霍去病那真是笑得一脸的灿烂，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朋友激动得不得了，韩彤更是吩咐守门的侍卫去通报在寒山宫守备的另一个好兄弟张奎山。 “我靠，你都换新装备啦！”韩彤上下打量着霍去病身上的盘龙锁子甲和头盔，满眼透露出羡慕嫉妒恨，特别是看见那匹绝世好马白云龙驹。 “怎么样？别了这几天有没有想本校尉！”霍去病一拳打在韩彤的胸口问道。 “怎么不想。”说完韩彤就一脸不服气的看着霍去病道：“你倒好，出去建功立业追求梦想了，哥儿几个就只能在这深宫大院里沉沦了。”说完就环视了一圈儿建章宫门。 见韩彤一脸的无奈，霍去病笑着就开始卖关子了：“什么叫只能在这深宫大院，眼前就有一个机会。”说完就一脸奸笑的看着韩彤。 见霍去病卖起了关子，韩彤突然一脸严肃的看着霍去病问道：“什么机会？” “抗击匈奴，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见霍去病一脸正经的说完就一脸自豪的往宫内走，韩彤当场就将他挡在了外面：“你都不是羽林军的人了，你还往里窜什么窜，出去出去出去……。” 见韩彤赶自己出来，霍去病脸上一下子就带了一种奸笑然后道：“你可别惹本校尉哈，小心下步让你当个马前卒，弄死你信不信！” 韩彤被霍去病的举动弄懵了，他不知道啥意思：“你究竟啥意思啊，走走走，老地方悦来客栈，知道你这德行，在这儿是不会说的。”说完韩彤就笑着搭着霍去病的肩膀走。 “去去去，赶快把张奎山找来，本校尉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他呢！”说完霍去病自豪的就进了建章宫，然后向建章宫的教马场走去。 建章宫的教马场是非常热闹的，在西边场地一群小孩子在几名军人的敦促下练习着拳击和剑法，这就是今年新招进建章营的几岁小娃娃，他们要从小开始培养，日后成为精英。 而在建章宫教马场的东边一群骑马的汉子正在练习骑射，他们固定站在原地，几匹战马从身边而过，他们轻身如燕的就跨上了战马，然后背弓瞄准拉箭，在高速运动中正中靶心。 这就是羽林军，随时随地都在准备打仗，几岁的小孩儿就得开始培养打仗的能力。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羽林军校尉服的张奎山一脸笑面的快速向这边跑来，他十八岁，当年和霍去病一起入营，因参加平定庆王叛乱而一同荣升校尉。 “去病，你回来了呀！” 张奎山跑到霍去病身边就一拳打在胸口上，这是他们羽林军特有的交流方式。 “哈哈哈，不错嘛，练得如何啦?”霍去病就像一个视察军营的教官两手背于背后有模有样的看着大家问道：“有没有上阵杀敌的本事啊！” “什么意思啊！”韩彤这下可真是听懂了霍去病的话于是惊讶的问道：“你的意思你回来带我们去抗击匈奴？”说完满眼睛都透露出不相信。 “啊！” “真的啊！” “千真万确！”霍去病说完就自豪的说道：“有这种机会怎能忘记各位兄弟呢。” 就在这时，越来越多的羽林军士兵涌了过来，大约有三百多名，他们大多都是霍去病原来的下属，见霍校尉突然回来了，而且还说要带大家出塞抗击匈奴，这把这群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们可激动惨了，早就磨刀霍霍的他们顿时雄心万丈……。 “霍校尉，是真的吗？” “靠，终于等来了机会！” “霍校尉，什么时候出发，老子的剑早就饥渴难耐了！” 面对兄弟们的激动，霍去病站在教场中间大声的吼道：“兄弟们，虽然咱们羽林军身处长安城，但咱们心系家国安危，本校尉依稀还记得十四岁那年咱们共同滴血盟誓，要为大汉安宁奋斗终生，还承诺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如今匈奴南进，边境处于水深火热，当年的兄弟们还有没有信心。”霍去病这也算是战场动员了。 “有！” “有！” “有！” “咱们大汉的大将军卫青从小就教导我们，男儿有志就应该拼杀于战场，建功于战场，扬名于战场，要上前线抗击匈奴的兄弟们做好准备……”说完霍去病将手中的宝剑拔了出来，剑刃在太阳下非常刺眼：“准备——让匈奴颤抖去吧！” “犯我大汉天威，虽远必诛！” “犯我大汉天威，虽远必诛！” 众将士异口同声声音震耳欲聋。 “霍兄，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张奎山一脸兴奋和满是期待的看着霍去病问道。 “就这两天，本校尉明天就去面见陛下。”说完，霍去病就转身看了看兴奋的军士，然后对着韩彤和张奎山道：“走，晚上悦来客栈！” “正好！”一听霍去病说晚上去悦来客栈，张奎山那一脸的贱笑道：“给我讲讲你们抗击匈奴的事儿。” “这有什么好讲的？” “别呀，我都听说了，你们进攻了塞外的孤儿洼。”张奎山说完和韩彤同时看着霍去病。 “不会吧，这你们都知道了呀！” …… 大战在即 凌晨，长安的街上熙熙攘攘，商人们开始开门营业，守城士兵整齐列队向城门而去。 而在皇城，宫门突然大开，皇宫羽林传令兵骑着马飞快出城向北较场的方向而去，他面目狰狞，背上背着一个竹筒，里面装了一卷给羽林军代管珂明章令。 “霍校尉，昨晚本将就已经接到圣谕，只是一晚上都不见你来，为了不耽搁你的大事，本将就提前将你的老部队整队，请校尉检阅！”羽林军代管珂明骑着战马对同样也骑着白云龙驹的霍去病说道，其实珂明也不敢得罪霍去病，毕竟卫青是他亲舅舅。 看着整齐列队精神抖擞的老兄弟们，霍去病顿时感到非常自豪，虽然年龄比他们都小，但这个时候就要带领他们上阵杀敌建功立业，霍去病想想都觉得自己不可思议，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站在最前排的张奎山和韩彤，霍去病更是激动得挥了挥手。 “圣旨到……” 皇宫羽林传令兵飞快的从北较场南门而进，然后迅速下马。 霍去病、珂明、张奎山等见有陛下圣旨下，全都下马准备接旨。 “骠姚校尉霍去病接旨……” “末将接旨！”霍去病跪地接旨。 “陛下口谕，霍去病原部八百羽林军尽归其部，如果打不到一个漂亮的仗，要么死在战场，要么就留在边关永远不要给朕回来，还有就是一定要将刺杀朕的匈奴刺客给朕抓回来。”羽林传令兵说完就看了看跪地的霍去病道：“校尉，是否听清楚了。” “末将领命！” 霍去病一脸坚定的站起来，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接到这样的诏令，也是第一次学着大将军卫青的模样接旨，也是第一次凭着满腔热血下定决心。 “校尉，陛下说了，人就不用见了，等着你凯旋归来！”说完，传令兵就一步跨上了马继续道：“在下还要回去复命，预祝校尉旗开得胜！”说完，传令兵从背后取出一个竹筒交给了霍去病道：“皇后娘娘让你务必亲手交于大将军卫青。” “诺！” 见羽林传令兵得到霍去病应答后转身骑着马就走了，霍去病拱手施礼。 “去病！”张奎山第一个将马绳一拉走到霍去病面前也显得非常激动。 “请叫我霍校尉！”霍去病一脸严肃的说完就对着张奎山和韩彤一笑。 “是！校尉。”张奎山和韩彤大声复合，然后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人的思绪就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春天……。 那个时候霍去病虽已进入羽林军教习，但平时仍然住在车骑将军府，也就是现在的大将军府，霍去病从小就不喜欢和王公大臣的公子们玩儿，相反在卫青的影响下，对于军队那帮兄弟很看重，所以在将军府的老槐树下三人结拜为兄弟，并立志成为大汉栋梁。 “韩彤！” “在！” “立即备军出发！” “诺！” 时隔近一月，霍去病没想到自己还会回到北较场，更没想到自己会和大将军卫青一样亲自点兵，虽然人数不及当初舅舅卫青点兵的万分之一，也没有刘彻的亲自相送，但霍去病突然感到自己已经迈出了一小步，而离后面的这一步已经更加近了。 …………………… 漠南的草原依旧是青草绿绿，一片天然的牧场，只是因为战争牛羊少了，人口少了。 罗格草原，匈奴大军营地。 伊稚斜单于和众将商量着如何对付汉朝骁将卫青。 由于初次战斗孤儿洼奇卡儿部落就被卫青全歼，所以伊稚斜的士气低落了很多。 “怕什么，如果决战主力，末将愿带领两万人马打前锋，如果拿不下卫青的人头，就拿我科尔金的人头。”前锋将军科尔金见伊稚斜始终下不定决心于是拍着胸脯道。 科尔金是大单于手下的红人，当初要不是他站到了伊稚斜的一边，军臣单于的老臣们早就把太子于单扶上大位了，由于科尔金一身都在单于庭，所以对汉知之甚少。 “大单于，末将觉得，汉军十万来势凶猛，卫青又对我们非常了解，还是暂时不决战为好，等他大军深入草原，而后咱们采取分割歼灭的方法，毕竟草原才是我们的天下，就像中原的山丘地形是汉人的天下一样。”卡扎尔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还不战，还等？”科尔金见卡扎尔的意见与自己的意见相违背，横着脸对卡扎尔大吼道：“不决战咱们等什么，你知道咱们南下干什么吗？就是给摩西杰擦屁股的，你是他的手下，他把仗打成这样你还有脸！奇卡儿部落被歼你也有责任！” 科尔金的话顿时把卡扎尔辱得体无完肤，心中的怒火恨不得一刀就将科尔金给劈死。 “将军可不能这样说，卫青熟悉我们作战规律和方法，自龙城之战后匈汉交手我们败多胜少，再加上几个月前漠南刚刚大战结束，我们正处于低迷期，汉军来势正旺。”卡扎尔强压自己心中的怒火还是直言相谏：“末将觉得决战时机尚不成熟！” 见卡扎尔这个老匹夫叽叽歪歪个不停，科尔金看了看其他众将后道：“本将觉得你还是去西云国伺候摩西杰好。”说完就一脸轻视的看着卡扎尔。 见科尔金每次朝议都这样对自己发难，卡扎尔拳头都捏出汗来了，心中的怒火就像火山一样积累起来了，但他还是忍着跪拜单于伊稚斜道：“大单于，末将无能，先行告退！”说完起身就带着一股不服气转身快步向帐外走去。 “没这个能力，就别充个胖子！” 卡扎尔刚走到门口背后就传来了科尔金的声音，但此时的他还是忍住了。 伊稚斜坐在骨椅上始终没有说话，他对科尔金的说法默认，而且这次南下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处理右贤王摩西杰的，毕竟他败光了匈奴右边的财产，只是不知怎么汉朝知道了自己亲自带兵南下了，所以这就派十万大军北上要决战主力。 “禀大单于，末将觉得先锋将军科尔金说的是。”就在这时匈奴休屠王站出来复合科尔金的话：“想我匈奴威震西域，三十六国无一不臣服，大破罗马帝国称雄漠北，中原自秦朝起就无不向我匈奴纳贡称臣，而今被汉朝欺凌得差点丢了漠南，这……” 见休屠王越说越悲伤，伊稚斜本来就左右摇摆的心稍微多了一些坚定，确实，匈奴通过百年发展被称为匈奴帝国，直接就称霸了整个地图的北方，而今到了自己这一代居然被汉军打得差点都丢了祖宗的东西，伊稚斜心中很不服气。 “禀大单于，末将觉得右贤王摩西杰作战不力，应当拉出来问罪，不然我大军长期淹服在他打败仗的阴影里，对军心士气极为不利！”见休屠王悲伤的说完了，科尔金站出来一脸坚定的要把右贤王摩西杰揪出来祭旗，以震士气，当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要求了。 “不可！”伊稚斜大手一挥就制止了：“先让他在西云国待着。” 见伊稚斜单于还是不肯，早就对右贤王大位垂涎已久的科尔金很不服气的说道：“单于，现在十万汉军虎视眈眈，末将明日愿带一万精兵先去会会。”说完科尔金满脸不服的看着帐内匈奴七个小王说道：“我就不信卫青真有那么可怕！” “将军乃神勇，小王觉得你还是不要轻敌，卫青是汉朝的一个马夫，他姐姐进宫后他才慢慢的爬上来，但也不能小觑他的真本事，十次交战十次赢。”休屠王其实也想到了科尔金还从来没有和汉朝将领交手过，所以真心纳言。 “休屠王！不要拿别人的威风来灭自己的志气，上一次漠南之战要不是摩西杰扭扭捏捏不敢直面出战，怎么会让卫青给偷袭了！”科尔金非常气愤的看着上坐的伊稚斜道：“我研究过他的战斗，卫青两次大胜，都是精锐偷袭成功。” “此事不要再说了。”伊稚斜突然站起来打住了科尔金的话，他怕科尔金又开始扯上摩西杰于是说道：“科尔金今晚再派人去一趟西云国，告诉摩西杰务必控制好，掌握好。” “那仗，还打不打。”科尔金问道。 “等！”伊稚斜走下中台看了看休屠王然后问道：“汉营那边有消息吗？” “禀单于，汉营那边还没消息，据探马来报，汉军对边境一线的可疑人员进行了全面的清理，所以消息现在很难准确！”休屠王说完就看了看科尔金。 “那，究竟能不能把右大都尉营救出来！”伊稚斜非常关心右大都尉的安危，因为右大都尉和科尔金一样，曾经都助自己登上过单于位置。 休屠王看了看其他众王后轻声对伊稚斜道：“大军刚来的时候本王收到过一次他的信，他说上面左右摇摆不定，看来不会，不然右大都尉早就被他营救出来了。” “……” 明月之下 夜晚，罗格草原非常美丽，因为罗格草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块没有被汉朝战火点燃的地方，圆圆的月儿挂于天空，照的草原上亮堂堂的……。 伊稚斜单于在休屠王的陪同下漫步草原，两人看着大大的草原感触颇深，匈奴自秦时就已经非常强悍，那个时候的中原大地各国战火燃烧，秦国也为了吞并其他六国而奋战着。 突然有一天，当秦国、赵国、燕国、齐国打得不亦乐乎时，匈奴突然挥师南下，打得秦、赵、燕三国措手不及，三国都来不及相互攻伐就纷纷修筑长城来消极抵抗匈奴。 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同样为了防止强悍的匈奴南犯，征调大批农夫修建了万里长城，把以前秦赵燕三国的北边长城链接了起来，生怕强悍的匈奴南下。 万里长城虽在抵御匈奴南下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但由于动用的人力物力过于庞大，而且是无限期的使用民夫，导致百分之六十折磨致死，民怨沸腾，又加快了秦灭亡。 到了汉朝时期，刘邦对匈奴的侵扰也是恨之入骨，最终派兵征讨，但几次未果，最终汉高祖刘邦还被围在了白登七天七夜，要不是冒顿单于心软，估计已经归西。 再后来，汉朝为了保太平开始了对匈奴的和亲政策，又是上供又是嫁公主，这时，匈奴为了考验汉朝的和亲诚意，冒顿单于给汉朝吕太后写了一封国书，对堂堂的大汉国母进行了侮辱，最终汉朝臣服了，此后汉惠帝、文帝又先后有公主出嫁单于。 见汉朝有诚意，匈奴才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征服西域三十六国上……。 行走在草原上的匈奴最高领导伊稚斜顿时感到十分内疚，匈奴百年强悍却到了他这一代被汉朝打得是节节败退，想想都感觉无能死了……。 “这卫青还真是百年一见，想我匈奴帝国纵横百年都未遇对手，汉朝来了个卫青局势就变了。”伊稚斜说完就一筹莫展的看了看高高挂起的月亮。 见单于杞人忧天，休屠王赶忙上前劝导：“怎能这样说呢，未免有些……。” “难道这不是事实吗？”伊稚斜还是一脸郁闷道：“就包括号称军事强国的罗马，都被咱们打得落花流水，西域三十六国更不在话下，还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决战主力的话，而今对汉朝才几十年的光景，在这片草原上就要跟卫青提什么决战主力……。”说完长叹一气。 休屠王听完伊稚斜单于的话后也不知道说什么，站在一个大单于的角度也只能发出这样的感慨，想必当初刘邦被围白登也是一样的想法，征秦国、杀项羽，没想到被匈奴围了。 “汉朝皇帝刘彻继位之后就一直想找机会一雪前耻，十几年前派张骞出使西域联络各国反抗咱们，那个时候卫青还是一个校尉。”休屠王说起了匈汉战争。 …… 月圆之夜，天下共享，同样在草原上，另一个人也在赏月，汉营的大将军卫青在飞将军李广的陪同下骑着战马来到了草原……。 “今晚可真是一个打仗突袭的好时机啊！”卫青抬头看着圆圆的月亮感叹道。 李广顺着卫青的眼神看了看，然后一笑道：“可惜洛，伊稚斜的主力在哪儿呢？” 两人对眼一望然后大笑了起来。 “想老夫一生征战匈奴，大小仗都打了近百场，想想明天大军就要出塞决战匈奴主力，说句实话，还真是有些激动。”说完李广就摸着胡子看着卫青笑道。 “其实，匈奴人也没什么可怕的。”卫青右手握于腰剑，然后两眼坚定的看着远处的草原道：“在中原的历史上，匈奴被打败过一次，那就是赵国，赵国战败了当时的匈奴，但赵国最后被秦国灭了，本将对赵国打败匈奴的战例研究过。” 见大将军卫青说起了打败匈奴的心得，李广摸着胡子道：“大将军乃国之柱石，英勇无双！区区匈奴其实不在话下，就凭将军手里那杆断魂枪，匈奴也得想三分！” 见李广也学会拍自己的马屁了，卫青那是一个笑，然后抬起右手道：“将军差异，赵国之所以能打败匈奴，就是在学习匈奴，匈奴是马背民族，在他们的战斗历史上就只有进攻和骚扰，根本就没有防守之说，再不济也会逃跑或者避而不战。” “将军的意思老夫明白，学习敌人才能战胜敌人！”李广听懂了卫青的话。 “对！” “老夫为大汉守边一生，先后担任边境十郡太守，那个时候的条件也只能依靠长城来防守……。”对于李广这个汉朝老将来说，作战思想相对还是落后些，延续了战国之后对北匈奴的消极防御政策，只有依靠固若金汤的长城来抵御匈奴。 …… 不知道两人在草原上聊了多久，反正月亮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突然，从长城内一骑快马奔驰而来，只见若瑶急匆匆的从马上跳下来后拱手禀报：“将军，末将从西云国回来了，国王特使说国王接到大汉朝的诏书后就已经集结了全国兵马驻守国都凉城，逮捕了混进城内的细作，砍杀了已经近一百人之多。” 一听若瑶说西云国集结了全国兵力，卫青悬着的心就掉下了。 “国王特使？”李广满是疑问的看着若瑶问道：“没见到国王？” “回老将军，没有！” 李广一听没见到国王，顿时就感觉不可思议，要知道西云国是通往西域三十六国的第一国，虽然非常非常小，可以说李广带个五千人就可以踏平，但他的战略位置非常重，西云国在卫青第一仗就臣服了大汉，还杀了当时来访的匈奴使臣以及匈奴的一个当户。 “不会！”卫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西云国王妃、太子以及国王的心腹大将库夜都在长安呢，应该不会！” “哦，对了！”若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末将在王宫的旗台处发现了他们处斩匈奴细作后的人头，他们挂在旗杆上视众！” “好！”卫青一听一拳打在李广胸口道：“明天按计划，六万大军出塞！” 三人顿时相互看着都笑了。 “将军，也不知道霍去病回来了没有！”若瑶想到明天大军就要出塞了，当然想到了霍去病：“也不知道他的羽林军究竟带了没有！” “应该没问题！”卫青很坚定的说道。 黑夜中，三人各自牵着自己的战马，慢慢的向长城内走去，消失在黑夜中……。 雄兵出塞 滔滔江水滔滔去，洗尽青史万古肠，万千汉军万里疆，百年基业谁开创，儿女情难笑对无，奈何雄心万丈长，看英雄时事造就，领尽风骚，独步四方，大汉旗扬扬，大河水汤汤。 大汉进军七天已到，定襄以北草原，当大地还沉浸在睡梦中，几只草原雄鹰才开始低空盘旋寻找猎物，几只无家可归的小羊还在满地奔跑，清晨的微风还在吹拂刚刚发芽的嫰草……。 突然，汉朝六万大军在卫青的带领下正以万隆金锁阵踏破草原向纵深开拔，军团形成的整体活力气势如虹，仿佛要吞噬这草原上的一草一木，大军所过之处草地被踏得就只剩下泥浆，万旗飘扬，大军横向数公里之远，空中俯瞰犹如一群行军的蚂蚁，但又不失正规。 在中军，盾牌兵们手持两米高的盾牌将弓箭、战车、强弩等兵种围于中军之中，然后慢慢的向前移动，犹如筑起的一道铜墙铁壁，在草原延伸千米，这样一来可以防止匈奴骑兵对杀伤力最大，防御力却最低的兵种冲击。 而弓箭、战车、强弩等兵种在盾牌的掩护下队列整齐，弓箭手全部上弦，每一个士兵的背后都装满了箭羽，而战车和强弩在出发前就已经全部填满了强弩箭，就等着放弦而去。 “禀，大将军，右前方发现大批匈奴部落士兵。”突然轻骑侦察兵向坐于中军战车的大将军卫青禀报：“但不知道是哪一个部落的。” 听完汇报，卫青放眼望去，果然，在大军前方右侧一股匈奴轻骑兵正站在一块山丘上看着行进中的汉军，从规模上看大约有两千人，他们不敢进攻但也没走。 “这些肯定是闻讯赶来的，以为只是小股汉军吧！”若瑶站在战车右侧说道。 “管他的，灭！” “诺！”若瑶手拿令旗，战鼓手突然敲击敌情鼓。 “停！”随着战鼓声息，六万大军立刻停止了前进，整齐划一的就地转入防御。 “上！”随着第二次战鼓擂起，所有弓箭手全部拉弓对天瞄准，这是远距离射杀技巧。 “放！”随着第三次鼓点一起，全体弓箭手引弓而发，只见从汉阵内密密麻麻像蜜蜂一样的黑雾瞬间向前方的匈奴军而去。 万千汉军万千雨，站在山丘上的部落匈奴轻骑兵还没感觉，只见对面天空一团黑雾笼罩了过来，紧接着弓箭像雨一般穿透了前方任何阻挡物，几名部落将领头戴钢铁头盔，身穿钢铁战甲都被汉军的弓箭刺穿，当场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前来应战的匈奴部落轻骑兵以为只是一小股汉军，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遇到了六万主力，一时间血流成河，每一个死去的匈奴兵身上至少都中箭五支以上，最惨的当然就已经被汉军的弓箭雨射成了筛子，面目全非不能辨认。 惊慌失措还没有受伤的匈奴兵赶忙调转马头就跑，手里的武器和战旗也早已埋没在了草里，而受伤的匈奴兵当然最后等待他们的只有更残酷……。 站在战车上的卫青透过高高飘扬的大汉战旗，隐约看见这两千匈奴兵有的倒下之后还有一部分在逃跑，于是扭头看了看大军左侧的虎贲营道：“虎贲出战！” “诺！”若瑶令旗一挥，鼓声再次响起。 而左边带领虎贲游击军正护卫左边的赵信和苏建见鼓声响起，又是虎贲骑兵鼓，相互一看然后一脸狰狞的将手里的铁鬼面罩带上，其他三千铁骑也跟着带上了铁鬼面罩。 “杀！”三千铁骑在一声杀声中，在赵信和苏建的带领下，快速向山丘而去。 马蹄在草原上踏出的铁印深深烙在了草地上，赵信和苏建两位主将手拿兵器威风凛凛，身后三千铁骑紧随其后，战袍在风下哗啦啦啦的响。 匈奴轻骑兵被来势凶猛的汉军吓呆了，幸免于难的几百未受伤的匈奴兵丢盔弃甲的就赶紧逃命，而已经受伤未死的匈奴兵见大汉鬼面虎贲来了，吓得也是忍痛转身就往后面爬。 当然，两千匈奴轻骑在六万汉军主力面前犹如蝼蚁一般，分分钟被灭掉。 一名受伤的匈奴士兵想站起来，他的身中三箭，腿被一箭穿透，脸上写满了痛苦，很不幸，他扶着自己的长矛才刚刚站起来准备往后逃离，就被汉军铁骑的长矛穿喉而过，倒地之后又被后面的铁骑踏于战蹄之下，顿时口吐鲜血，带着一脸无辜去了。 冲进匈奴轻骑阵营的虎贲铁骑如履无人之境，任何生物都将断气……。 “报！” 大将军卫青正在战车上思考着下一步如何占领克里草原时，前方哨骑禀报：“禀大将军，一股匈奴部落轻骑兵约两千人，已经被游击军赵信和苏建所部全歼。” 听完哨骑禀报，卫青环视一圈儿茫茫的草原，六万大军孤独行军无敌人，这让卫青内心难免有些郁闷，于是看了一下副将若瑶道：“向克里进军！” “诺！” 应答完毕，若瑶令旗一挥，顿时响起激进鼓，大军整体起立继续前进。 这就是万隆金锁阵，六万人整齐划一，令行禁止，六万人如同一个人。 大军继续前进，负责右翼防卫的李广、李敢父子离中军还有一段距离，他们的任务就是如果出现了匈奴十万主力，防止匈奴主力立刻接近汉军中军，给中军战斗力的形成创造一个缓冲准备时间，所以刚才大军右方出现的小股匈奴敌人那就是虎贲游击军的菜。 …… 雄兵出塞，大军气势如虹，而远在路上的霍去病带着自己的队伍也正马不停蹄的赶往定襄，羽林军还真不愧是大汉精锐，不管从人员编配还是战马配置都是最好的，从八百人的行军速度就可以看出，这支部队注定会在霍去病的带领下叱咤风云。 “禀校尉，前方驿站是否休息！”突然一名羽林军士兵禀报。 “快马加鞭，不准休息！” “诺！” 已经一天没有吃饭的八百羽林军，带着战马掠过后腾飞的泥土和朦胧的空气，霍字大旗风帆正阳，个个脸上写满了刚毅……。 敌情四起 汉军六万在卫青的带领下势如破竹，鬼挡灭鬼，佛挡杀佛，经过长途跋涉占领了克力草原，两万保障民夫紧随其后……。 这一次出兵匈奴汉朝创造了几个第一，第一次提出要占领匈奴的某个地方，六万综合作战兵团第一次深入草原腹地，百年来中原大地第一次提出要决战匈奴主力。 对于卫青来说也创造了几个第一，第一次率领并指挥综合作战兵团，以前都是以骑兵和战车为主，称车骑将军，第一次与匈奴主力正面交锋，以前都是骑兵突袭。 大军一路北进居然没有遇到任何大规模的抵抗，而且正如之前担心的那样，所有的军骑哨位全部都派了出去，但不仅连伊稚斜的影子都没看见，连匈奴正规部队都没找到。 帅帐内，卫青紧急部署防御，克里草原没有伊稚斜主力毕竟大家之前也想到了，所以按照原计划就是以克里为中心派出军队四周辐射寻找，除非伊稚斜回漠北了。 “众将是否明白！” “明白！” 短暂安排后，众将开始分工组织民夫安营扎寨。 “我就说吧，决战主力谈何容易，伊稚斜早被大将军你打怕了，根本不会和咱们决战主力的。”李广一脸失望的边看着地图边说道。 “老将军此话差异，本将倒是觉得伊稚斜会现身，毕竟是老对手了，他要出什么牌本将还是能料到一二。”卫青放下了手中的军令牌看着李广继续道：“也许他是在等咱们深入腹地，你要知道一点，咱们越往里走就对咱们不利。” “这有什么不利的？大将军曾经带军突袭匈奴上千里，他又不是没吃过这亏……” 见李广还是没懂起自己的意思，卫青继续道：“以往那是骑兵，每次作战不过万人，而现在可是六万，伴随后方保障近十万，如果深入腹地，行动上可不比几千骑兵，在他们的地盘上，慢慢磨都能把咱们磨死。” “所以伊稚斜也在等？”李广反问道。 “应该是这样，以本将对伊稚斜的了解，他不可能咽下这口气，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出手，唯一的做法就是等，又或者有其他打算。”卫青一脸思考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咱们放出去这么多探马，伊稚斜数万大军却悄无声息……。” “报……” 突然一名侍卫快速跑进帐中单膝跪地禀报：“禀大将军，右侧出现大批匈奴兵，看上去不像部落军士。” “在哪儿？”李广胡子一摸站起来大声道。 “右侧五里，已经与都尉李敢所部形成对峙。”侍卫坚定道。 “大将军，老将先去了……”李广顺手就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完颜弓快速出帐。 …… 大军营地右侧五里，都尉李敢正带人与来犯之敌酣战。 敌军为匈奴正规军，装备精良不说，从其作战素质可以看出，也是身经百战的，至少算得上是与汉军交战的老兵，所以李敢所部打得也甚是艰难。 李广骑着战马飞奔而去，见儿子李敢都快招架不住，立马拔箭弯弓，在高速运行中一箭就射了过去，直接正中匈奴将领的头部，当场毙命。 李广的弓箭可谓是举世无双，一次李广出猎，看到草丛中的一块石头，以为是老虎，张弓而射，一箭射去把整个箭头都射进了石头里，还有一次李广居守右北平时一次射虎，恶虎扑伤了李广，李广带伤最终竟也射死了这只老虎。 匈奴将领被李广一箭爆头，顿时吓得阵脚大乱，转身就开始逃跑，李敢见状领军而追，而李广将弓箭挂于马背提抢带着人也飞奔追去。 “李广听令！”就在李广正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追敌之时，后面传令兵大声喊道。 见后方有人大喊，李广缰绳一拉，马蹄瞬间就离地而起，而后一脸茫然的看着传令兵道：“老将领命！” “大将军有令，所有人员如遇敌情，切记不可追出三十里。”传令兵说完就收起了令符。 李广本来想着领军奔杀而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可马蹄才刚走出不久，大将军就下达了追击三十里就必返的命令，于是满是疑问道：“大将军这是为何？” “回老将军，大将军说了，一路过来不遇匈奴任何正规敌军，现大军刚刚立足扎营，就出现匈奴精锐，恐是诱敌之计，所以不能追出三十里，这是军令。”传令兵说完拱手道：“如没有什么事情，小的还要传令其他将军，告辞！” 看着传令兵向着赵信苏建的游击军虎贲营而去，李广又扭头看了看正追赶匈奴逃兵的李敢，只见李敢的队伍都快要消失在地平线上了，李广快马加鞭跟了上去。 而此时在赵信和苏建的游击军附近同样也出现了敌情，大批看上去像是匈奴精锐的铁甲骑兵在离游击军同样五里的地方虎视眈眈的看着。 “苏将军切莫乱动，本侯觉得这应该是在引诱！”赵信骑在战马上看着对面不断挑衅的匈奴骑兵对在一旁蠢蠢欲动的苏建说道：“这一路都没遇到，刚安营扎寨就出现了。” “管他是不是引诱，本将觉得应该先冲过去杀他一阵。”苏建早已按耐不住。 “大将军有令！”就在这时，传令兵过来了。 见中军传来兵来了，苏建赶忙调转战马道：“怎么！是不是要咱们冲上去干他一次。” “大将军有令，如遇敌情，任何人不得追出三十里。” 听闻将令的苏建为之一振，猛的转脸看着对面挑衅的匈奴骑兵大声吼道：“虎贲备战！” 顿时，上千虎贲营军士长矛一挥，弓箭一背，全体上马备战。 “将军，不可！”赵信见苏建要带兵入阵，于是焦急的看着满脸狰狞的苏建。 “侯爷放心，本将军只出三十里！”苏建坚定的说完头盔一戴然后缰绳一拉就快马向挑衅的匈奴兵而去，身后大汉精锐虎贲营群体出动。 见苏建带着虎贲营奔杀去了，赵信无奈的也跟在了后面，以他对匈奴的了解，这明摆着就是匈奴人的诱敌之计。 …… 见游击军将领苏建带着虎贲营向挑衅的匈奴兵奔杀去了，赵信也带着人跟在后面以防不测，一直骑在战马上的赵信副将哈巴锤脸部表情一个奸笑，然后快马加鞭也跟了上去……。 请君入瓮 一路凯歌，未见任何匈奴主力，占领克里草原刚安营扎寨，结果四面楚歌，右侧防卫军李广遇敌情，游击军赵信和苏建遇敌情，一时间似乎匈奴都冒出来了。 苏建带领汉朝虎贲营急速奔袭，一口气就将挑衅的匈奴人杀的落花流水，初步估算约一千三百多匈奴兵死于虎贲的铁蹄之下，而后直径到了三十里地。 “哈哈哈哈！”看着远逃的剩余匈奴势力，苏建大笑道：“敢挑衅虎贲营，灭你草都不长！” 就在这时，赵信的副将哈巴锤快速从后面疾驰而来。 “禀，苏将军，紧急军情！”哈巴锤快速下马单膝跪禀报：“据可靠情报前方百里出现了匈奴王室成员，像是即将从克里草原撤离的。” 匈奴王室成员！苏建大吃一惊，匈奴主力没找到，突然发现了匈奴的王室，于是一脸严肃而又惊诧的看着哈巴锤问道：“情报可靠？赵侯爷可曾知道？” “侯爷已经知道，正带兵从右路杀过去！”哈巴锤抬头瞟了一眼半信半疑的苏建。 听完哈巴锤的汇报，苏建骑着战马快速走到一个小山丘旁，放眼望去，对哈巴锤的信息半信半疑，而且若瑶之前就提醒过苏建，看着赵信……。 “报！”一个汉军探马疾驰而来，后面还紧跟了两个人。 走到苏建面前探马一脸的血，表情焦急，当即就从马背上滚了下来，禀报道：“禀将军，前方一百里发现匈奴王室部落，我们，我们全都被他们杀了。” 苏建很诧异，他上下打量这个汉朝的探马，确实像经过了一场战斗，然后眼神就落到了身后一个匈奴人身上，眼神中透露出很多疑问。 探马似乎看明白了苏建的眼神，于是道：“将军，这是抓回来的匈奴王室一个亲卫。”说完，这名探马就恶狠狠的冷眼瞪着这个匈奴亲卫。 匈奴亲卫可能是害怕了，他跪在地上快速的爬到苏建的马蹄前哭着道：“将军，你就绕了我吧，我只是一个兵，他们他们得知你们占领了克里正往北撤。” “苏将军，大将军军令要求三十里！”见苏建左右为难，一名虎贲营将士劝解，他也许知道苏建接下来可能要怎么处置。 “苏将军，末将觉得机会难得，匈奴王室成员，如果拿下堪比头功呀。”哈巴锤见苏建还是没有任何想动的意思于是道：“侯爷已经在路上了。” “赵信在路上了？”苏建疑惑，他怎么知道的？ 哈巴锤被苏建的反问问懵了，也许是太激动，尴尬的笑笑道：“哦，是，是这样的，刚才侯爷也接到了军情，所以正在赶来的路上！” 见苏建有疑虑，军士指着匈奴人说道：“将军，就在前面，不远，现在追还来得及，我们还有兄弟被他们俘虏了，将军！” 苏建最终带着追出几十里就回撤的想法，下令：“马上快马禀报大将军，说发现匈奴王室，尔等随本将速速捉拿匈奴王室。” “诺！”将领拱手立马骑着战马就向大营奔去。 见将领向大营而去，哈巴锤一脸奸笑的看了看，然后又看着苏建……。 “冲……” 苏建大嘴一张，雾气就像喷火一样，随即两千鬼面虎贲向百里之外的匈奴王室而去。 寂静的草原完全被大汉虎贲营的铁蹄覆盖，一路狂飙不仅没有见到匈奴王室，反而连一个匈奴兵都没有发现……。 “报。”虎贲前锋营一名校尉横马而来：“苏将军，已经六十里了，没有见到一个匈奴兵。” 听完校尉的汇报，苏建抬头看了看快要黑的天，草原的月亮已经挂在了天空，一路狂飙都未发现任何匈奴人，现在已经六十里，苏建难免有些急了。 “来人，马上派出探马，看看赵侯爷到了什么地方！” “诺！” “报……”苏建犹豫不决时，虎贲营前旗哨位快马加鞭前来汇报：“禀苏将军，前方十里发现匈奴王室踪迹。” “十里！”苏建左右摇摆的心顿时被激活，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将莫未然道：“你马上回去禀报大将军，就说本将带领虎贲营追击匈奴王室成员。”说完看着渐黑的草原。 “将军，还是回去吧！天色已晚，而且将士们出征前都只带了两天的干粮不易长途跋涉！”莫未然说完就看了看周围的虎贲兄弟们。 “混账！”苏建显然没有给副将面子，一脸严肃道：“本将告诉你，拿下匈奴王室堪比打败匈奴主力，这肯定是知道我们大军占领了克里草原后准备北上逃跑的。” “诺！” 莫未然刚走，赵信就带着大队人马赶上了苏建，见苏建准备继续追，赵信道：“苏将军，本侯觉得这其中有诈，咱们还是回吧！” “不！”苏建抬起右手打断了赵信的话：“伊稚斜主力也未找到，出来找找主力也行。” 见苏建一意孤行，赵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也跟了上去…… …… 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虎贲营在茫茫大草原连续奔跑了一天也未找到任何王室成员，和昨天一样，甚至连匈奴的任何有生力量都没有出现，大军就在无名地域过了一夜。 第二天， 见追了一夜也没有追到什么匈奴的王室成员，苏建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然后想到了昨天那几个探马对一名将领道：“把昨天那几个探马带上来问问，还有那个俘虏！” “诺！” “苏将军，咱们还是回吧！”赵信一脸无奈的看了看草原后又看了看苏建道：“本侯总感觉不对，我们可能真中计了。” “哪里不对？” “一路奔袭，却不见一个敌人，只见有人说什么王室成员，这不是一路引诱是什么！”赵信凭借自己的直觉总感觉汉军即将面临毁灭。 “报！禀将军，昨天所有探马和那个俘虏都不见了！” “什么！” 赵信和苏建顿时大惊，这显然就已经中计了。 “备战！” 苏建还没反应过来，赵信就张大了嘴巴大吼道。 还茫然的虎贲营军士们顿时才反应过来，有的直接就丢掉了正在吃的干粮，有的还在睡梦中才反应过来，他们迅速跨上马，戴上鬼面罩，做好一切作战准备。 晨阳初起，天边一轮红日徐徐升起，将草原的雾气照散，赵信焦急的左看右看严密监视四周的风吹草动，虎贲营其他军士也焦急的环视四周。 苏建的内心一紧，对昨天的事情进行了一个全面回放，这一冷静才发现，原来破绽这么多，这一路将大汉精锐虎贲营三千军士引诱了过来。 突然，初阳升起的地方，一条黑线出现，隐约看上去像是骑兵，在阳光的照耀下，他们第一排手拿大刀长矛，第二排手拿弓箭，正以排山倒海的士气向这边而来。 “不好！回撤！”赵信顿时感到不妙，这种阵势没有个三四万人是搞不起来的。 苏建见状急了，他咬着牙拔出了身上的汉剑准备战斗。 “苏将军，敌人来者不善，兵力众多，避其锋芒呀！”赵信焦急的对苏建吼道。 “报……”突然后方一名军士前来禀报：“苏将军、赵侯爷，后方出现大批匈奴兵！” 听完后赵信惊呆了：“我们被包围了！” …… 复降之人 整齐列队的三万匈奴骑兵、弓箭兵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压了过来，为首的正是被称为匈奴前锋将军的科尔金，副将是卡扎尔，透着初升太阳的余辉气士显得是那样宏大。 一排匈奴士兵手拿各种兵器骑着战马慢慢的向虎贲营逼近，步伐是那样的悠闲，似乎在告诉人们，不要急，迟早是我们的菜，而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阵奸笑。 走在骑兵方队最前面的主将科尔金不断挥舞着手里的大刀，还时不时的用舌头舔刀刃，一副吸血鬼的造型，看上去是那么的让人害怕。 赵信苏建部在这里休整了一夜就被匈奴三万大军团团包围，而且针对虎贲营的铁骑调整了一些针对性的队形，这很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见被包围了，苏建顿时中火燃烧，他以一种憎恨的眼神看着逼近的匈奴大军，牙齿咬得紧紧的，手里的佩剑都已经捏出汗了大声吼道：“准备突围！” 当然，虎贲营的将士们也是，既然是大汉精锐，他们就没怕过谁，决一死战之雄心奋起。 “苏将军，本侯带人从左路杀出，你直赴中军！”赵信同样咬牙启齿的说道。 匈奴的逼近速度很快，三千虎贲军早已枕戈待旦，就等着嗜血的长矛刺进匈奴兵的心脏。 “哈哈哈，赵侯爷，本将军恭候多时了！”科尔金笑嘻嘻的在阵前看着被围困的汉军道：“感谢，感谢侯爷送给单于这么大一个礼物。” 科尔金的话顿时把赵信都给弄懵了，而苏建一听科尔金这样说，猛的转头恶狠狠的看着赵信，心中顿时怀疑赵信就是叛徒，就是引诱自己来的叛徒。 “你胡说八道，本侯誓死效忠大汉，你休要狡辩乱我军心！”赵信对科尔金大吼道。 就在这时，赵信和苏建突然发现科尔金的阵营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哈巴锤。 “别在费心了，全部放下武器投降，本将军可以大发慈悲。”科尔金边舔着刀刃边说道：“至于什么援军你们就不要等了，回去报信的人全都被杀了，哈哈哈。” 科尔金的话刚落，两名阵前士兵就将提着的几个人头扔了过来，苏建赵信一看是昨天那几个回去禀报大将军的将领和苏建的副将莫未然。 “赵侯爷！”苏建见状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恶狠狠的喊道。 “感谢赵侯爷，还记得他们吗？”科尔金就指了指阵前骑着战马的几个匈奴将军。 苏建一看就认出来了，这几个将领以前都是右贤王麾下的，几个月前卫青带兵打败了右贤王活捉了这些将领，最后关在前营，但后来说牢房叛乱被杀了。 赵信被突然爆出的事情惊呆了，他的的确确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不过当他看到匈奴阵前的副将哈巴锤时，仿佛他全都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哈巴锤干的，因为哈巴锤曾经说过匈奴伊稚斜单于还在等他归来，但当时赵信还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苏将军，你听本侯解释！”赵信激动的看着苏建道。 “混账！” “杀！”随着苏建一声混账，几百虎贲军顿时全体将长矛调转全部对准了赵信。 “保护侯爷！” 赵信也不是虚的，虽然自己不是汉虎贲军的直接领导，但来时也带了一千多人，而这一千人其实都是哈巴锤的人，也是精英，双方就这样形成了对峙。 “侯爷，别无选择了，对面那几个匈奴将领都是以你的名义放的，他们还以你的名义这两天准备营救右大都尉，请侯爷三思。”赵信身边一个亲卫突然凑到自己耳边说道，赵信一看就知道这个跟随自己几年的亲卫也已经回了匈奴。 “赵侯爷，本将了解到你原本就是咱们大匈奴的人，单于很欣赏你，请侯爷三思，否则刀兵一见可是不长眼的。”科尔金说完就轻蔑的一笑看了看一旁的哈巴锤，迫使赵信回归匈奴是伊稚斜单于的意思，毕竟这个人在汉朝当了这么多年的高层领导。 【时间回到几天前孤儿洼被卫青清扫之后，在伊稚斜的帅帐内，大家都为如何破汉军而着急，突然休屠王提议里应外合除掉卫青之精锐虎贲军，因为虎贲军才是最可怕的，只要除掉了虎贲军，卫青的汉军就等于少了一把穿心的利剑。 怎样里应外合也是一个难题，原来的匈奴人翕侯赵信投降汉朝，匈奴这边一直在努力让他回归，特别是在大汉当了多年高层领导，回归后对于打击汉朝以及对付卫青肯定有很大帮助，但赵信一直拒绝，最后副将哈巴锤从新回到了匈奴这边。 为了干掉虎贲军和迫使赵信回匈奴，伊稚斜命令打入内部的哈巴锤作内应，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面，真是不怕强悍的对手，就怕队友在后捅刀子。】 “赵信！”苏建突然提起手中的汉剑，颤抖的指着一脸懵逼的赵信大声呵斥道：“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吃里扒外，陛下对你不薄，你是匈奴人还封侯拜将，想尽荣华富贵，而今却背叛大汉，天地可诛。”一字一句都那么的清晰。 苏建的呵斥几乎是刺穿了赵信的心，自他投降汉朝后就真没有再想过背叛的事情，自己是大汉的侯爷，却突然面对千军万马说自己就是个叛徒，赵信想哭的心都有了。 “强弩之末休得猖狂！”科尔金似乎等不急了，他恶狠狠的指着赵信道：“侯爷，本将再给你们一点点时间，想好，还有你们。”科尔金又将手里的刀指向了苏建：“如果战前投降，本将还可以接受，要是战后投降，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哈哈哈。” “侯爷，没时间了，你回不去汉朝了，回去只有死路一条！”哈巴锤突然骑在战马上对赵信大喊道，他知道赵信的性格，要是赵信真有心思回匈奴，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你个王八蛋，你还好意思说，老子一世英明啊！”赵信对哈巴锤激动的大喊道。 “杀了他，杀了他！” “千刀万剐！” 突然，三千虎贲军内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讨，吓得赵信一千近卫连忙拔刀防御，形成全面对峙局面，厮杀一触即发。 见虎贲军气势还那么大，科尔金摇了摇头道：“不错，不愧是卫青的尖刀。”说完突然对着虎贲军大声吼道：“但是，本将奉劝你们别在做无畏的挣扎，卫青是不会来了，他现在连你们在哪儿都不知道呢，哈哈哈。” 确实，游击军虎贲营是汉营的一个大机动部队，按照大兵团作战的部署，游击军活动于中军方圆百里之内，所以有的时候一出去就是一两天那是常有的事情。 虎贲之勋 赵信算是被断了后路，即使突围成功不是被刘彻活剥也是砍头。 面对四面八方自己被围得像铁桶一般，苏建内心接近崩溃，他不是怕匈奴人，也不是怕即将到来的厮杀，而是始终不敢相信这事是赵信干出来的。 “侯爷！我们保护，快走！”突然赵信营中一名将领手持大刀档在了赵信的前面。 由于虎贲军没有对赵信的一千人形成包围，所以赵信在这一千人的对峙护送下很快就脱离了虎贲队伍，反应过来的苏建这才急忙大喊一声：“杀……” 刀光剑影，虎贲军和赵信的叛军打了起来，面临四面包围的虎贲，这下真像是垂死挣扎的笼中虎，勇猛可想而知。 而一直在外围包围的科尔金却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让大家按兵不动，这让在一旁的哈巴锤着急了，于是只得自己带人冲上前去营救赵信，毕竟这是他的主子。 战斗很快就结束，因为赵信的一千人之前就在队伍的边上，所以很快就杀出了阵营，但损失却很大，一千人被虎贲军砍杀近五百人。 “苏将军，本将乃匈奴单于麾下前锋将军，来之前就听哈巴锤说过你勇猛过人。”说完，科尔金还是一脸笑意道：“只要下马受降，按照单于的意思绕你们不死！” 在来之前，伊稚斜就已经给科尔金下过令，歼汉虎贲军不如让其受降，这样对汉军的打击可能会大于前者，至少卫青玩完儿了，但科尔金可不是这样想。 见赵信也逃了，三千虎贲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苏建一脸冷笑，这是无望的笑。 “兄弟们怕吗？”苏建突然对众将大喊道。 “不怕！”三千虎贲铁甲齐声答道。 见虎贲军的兄弟们个个都做好了决一死战的态势，苏建突然也变得轻松了许多，他没有了刚才的激动，脸上透露出一丝欣慰，看上去他把这件事看得是那样的平淡。 “兄弟们，咱们虎贲营血从羽林，咱们要继续发挥羽林军的作战精神，决不能丢脸！” “决一死战，片甲不留……” “决一死战，片甲不留……” “决一死战，片甲不留……” 三千铁骑吼声震天，气势将赵信剩余的几百降兵当场就又逼得后退了十米之远。 “咱们虎贲营自大将军卫青组建以来两次千里突袭，杀得匈奴人哭爹喊娘，随大军五次征战让匈奴人闻风丧胆，如今咱们虎贲军成了匈奴人眼中刺肉中钉，不惜动用了赵信这等卑鄙小人里应外合。”苏建的吼话吓得赵信连连后退。 “这说明什么！”苏建咬牙启齿的坚定喊道：“这说明匈奴人怕咱们，作为羽林后生，大汉铁骑，虎贲精英，能让敌人怕，能让伊稚斜提起虎贲就颤抖，咱们死得其所。” “决一死战，片甲不留……” “决一死战，片甲不留……” “决一死战，片甲不留……” 苏建的话刚刚吼完，三千虎贲铁骑就开始吼起了征战口号。 “决一死战，片甲不留，就让他们记住我们是大汉羽林……”苏建坚定的喊完之后就将挂在马头上的鬼面取了下来，一脸坚定的看了看后直接就扔到了地上，其他虎贲军兄弟们见状也都取下了自己已经戴在脸上的鬼面，深情一看就丢掉了。 一张张脸是那么的年轻，虎贲军全体将士岁数都不是很大，也都正处在青年时期，和当年羽林军组建一样，稚嫩的脸上透露出坚定，苏建的眼眶早已泪花闪烁，他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汉剑：“决一死战，片甲不留……” “杀……”三千虎贲军杀声一片向匈奴兵奔涌而去。 赵信见状赶忙在近卫的护送下继续后撤，因为他知道，虎贲营可真不是好玩儿的。 三千虎贲军犹如他们的名字一样，面对匈奴三万大军铁桶一般的包围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五六十匹战马高速中撞向了匈奴的战马，几匹战马瞬间腾空撞飞，落地的虎贲将士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然后拔出腰间的汉剑再次投入战斗，直到被一群匈奴兵长矛刺中。 而在另一边，一名虎贲校尉单人对抗三十多名匈奴兵的围攻，虽然战马也身披铠甲，但在匈奴兵千矛乱刺中，战马已经鲜血直流，有的地方早已皮开肉绽，同样，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才带着他的主人惶然倒下，然后在地上反复挣扎，想再一次站起来战斗。 虎贲将士杀红了眼，主将苏建此时也已杀红了眼，但他已经被打下了战马，他连续斩杀了四十多名匈奴士兵，让一排的匈奴兵直接就不敢往前一步，咬牙启齿的他逐步向赵信的亲卫兵逼近，让赵信害怕到了极点，促使赵信想下令杀，但又不敢。 虎贲军的英勇超出了匈奴将领们的想象，科尔金本来想亲自上场弄死苏建，但他眼神中突然看到了在阵中的赵信，所以还是忍住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卡扎尔。”科尔金一脸不高兴的看了看在一旁观战的卡扎尔道：“去，拿下他的人头。”说完，科尔金就用刀指了指在阵营中杀红了眼的苏建。 “驾……” 卡扎尔缰绳一拉也没回科尔金的话就摔着自己六百斤重的单捶冲进了阵营中。 苏建见来了个匈奴大将，然赵信又被亲卫护送走了，于是强敌冲锋起来。 卡扎尔的战马直接像一头牛一样，将挡在前面所有人马全部撞开，这就包括了里面正在厮杀的匈奴兵，在离苏建还有一段距离时，瞬间将六百斤重的单捶抛了出去。 冲锋的苏建抬头一看来了个大锤子，可这一看已经晚了，卡扎尔的单捶重重的砸在了苏建战马的头上，战马厮鸣一声之后重重的当场砸在草地上，脑浆蹦了一地。 倒地的苏建还没来得及看自己的战马，卡扎尔的战马就已经逼近。 只见卡扎尔在马上腰一弯，高速运动中又捡起了自己的大锤子继续向苏建砸来，苏建在地上翻滚着，完全陷入了被动局面。 就这样两位主将一连大战了十多个回合卡扎尔都没有将苏建杀死。 就在苏建难逃一劫时，突然几名虎贲校尉将受伤的苏建扶了起来，然后两名校尉与卡扎尔大战起来，准备拖住他……。 “将军，我们举全军之力打开一个口子！”一名校尉满脸是血，说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的刚毅。 “好。”苏建用手摸了一下脸，脸上瞬间都是血，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的手臂已经被砍得能见到里面的骨头了。 虎贲两名校尉拖住了卡扎尔，其余人掩护苏建上马。 “虎贲听令，冲击赵信！”几名校尉同时大喊。 瞬间，早已厮杀一片的虎贲军突然调转矛头，像一群奔跑的野牛向赵信所在的位置冲去，速度之快，让在场的匈奴兵看着就怕，作战精神，让在场的匈奴兵退避三舍……。 因为他们有的严重受伤，咬着牙都还朝着这个方向冲锋，一名士兵倒地后左手被马匹身上的重铠压住不能动弹，见大军冲锋，居然毫不犹豫的右手起刀砍断了自己的左手，然后吃力的爬上另一马也朝着这个方向冲刺……。 战斗结束 强力冲击，这是虎贲营突围和突袭的杀手锏，靠着这一杀手锏匈奴人还是吃了不少的亏。 骑在战马上的科尔金突见苏建带着剩下的近两千虎贲军朝一个方向的一个点冲击去了，刚才还一脸笑意的他顿时就变了颜色，他看了看刚斩杀两名虎贲校尉的卡扎尔，眼神中透露出无线的对卡扎尔有意见，于是大刀一挥带着队伍也冲了过去。 赵信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更是吓得不轻，要知道这虎贲营的战马可都是极品马，速度、长矛、弓箭加力量，四种配合，除非前面真是一堵铁墙，否则还真不敢在冲锋队的前面晃悠。 “呀！” 苏建的虎贲军就像猛虎下山一般，铁蹄踏在草原上发出声音震耳欲聋，吞噬着前方每一个挡道的匈奴兵的心，有的手拿盾牌长矛执行包围任务的步兵，见铁骑来了，顿时吓得直接就丢掉盾牌跑了，生怕没被汉军杀死也得死于马蹄之下，要不就被撞飞。 见虎贲军这么容易就快将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主将科尔金顿时怒了，他猛的看着在后面追的卡扎尔道：“你个王8蛋，人头拿不回来还让人给跑了。”说完看了看旁边其他将领道：“看来指望这些外人是指望不上，上……” 外人，对，在科尔金的眼里，卡扎尔是外人，都只不过是他利用的棋子罢了。 顿时，后排五千轻骑弓箭手弯弓射箭，一阵箭雨向虎贲而去，一时间虎贲营死伤惨重，当然匈奴兵也死伤惨重，此时的科尔金可不会管里面还有自己人。 当然，穷追虎贲的卡扎尔也差点被五千弓箭射中，一支箭从他的耳朵旁边擦过，使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然后翻滚了好几次才用死人的尸体挡住了其他箭。 科尔金的人，也就单于从漠北带来的人终于动手了，整个包围圈开始迅速缩小……。 …… 经过冲锋和厮杀，最终大汉虎贲军冲出了包围圈，但损失极为惨重，三千虎贲仅存六百多，中坚力量基本消耗殆尽，而战马也基本累得不能再跑，苏建也受伤极为严重，虽可以走动，但已不能战斗，其他虎贲将士也大多受伤……。 见后面匈奴追兵眨眼将至，几名虎贲校尉走到苏建面前，满脸稚嫩速写着这些兵的傲骨。 “将军，你快走吧，我们断后！”一名校尉泪光闪烁的看着苏建道。 苏建从这些孩子兵的眼神中看出了无奈，大好的年华就这样送到了战场。 “不！本将怎么可能苟且偷生的一人回去！”苏建说着就咬着牙忍着剧痛站了起来。 “将军，来不及了！快走吧！大将军可能还在克里草原等着咱们呢！”校尉说完眼泪就流了出来，其他人也满脸焦急。 苏建知道，这眼泪不是怕敌人，也不是怕死亡，而是死亡的两千多的虎贲将士，因为这两千多人从小就一起训练，一起生活，直到长大上战场都在一起，感情至深。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附耳着地，隐约听见大批马蹄声：“不好，大批人马来了。” “将军快走吧！”校尉说完手一挥道：“来人，扶苏将军上马！” 苏建就这样被几个虎贲兄弟强行绑上了马，但苏建还是不肯走，誓要战死沙场。 “将军，你若不走，咱们兄弟们可就白死了，赵信复降匈奴，咱们所有的军事秘密都已暴露，如果将军不把这个消息带给大将军，汉军完矣！”校尉说完就单膝跪地。 校尉的话总算说到了点子，十万大军出塞，哈巴锤杀死了所有回去报信的人，赵信复降对整个大军可谓是完全不利，苏建陷入左右为难。 征战一生，接收卫青领导的大汉虎贲军两年，参加与匈奴战斗十一次，身上留下伤痕百处的苏建骑在战马上泪流满面，他很内疚，不能和兄弟们一起作战了。 虎贲营的兄弟们看着苏建躺在马背上远去了，大家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容上马，长矛一挥，各自带着笑脸向匈奴大军冲去……。 …… 经过半个上午的战斗，匈奴前锋将军科尔金带领的匈奴三万大军轻轻松松的歼灭了号称汉朝精锐、卫青主力的虎贲军，基本是片甲不留，实现了伊稚斜的战略意图。 在清理战场的废墟里，卡扎尔脸都气绿了，他的战马已经被科尔金的弓箭射成了筛子。 见卡扎尔一脸郁闷的过来了，天生理直气壮的科尔金对着卡扎尔说道：“让你，取那小子的人头，你人头没取回来，还让人给跑了，本将看你如何向单于交代。” 见科尔金又开始了，早已看不惯他的卡扎尔顿时火冒三丈大吼道：“要不是你命令放箭，苏建怎么可能跑，你好狠心……”卡扎尔咬牙启齿恨不得杀了科尔金。 见卡扎尔火了，科尔金嘴角一窍，然后一脸奸笑道：“不服？，你不服找大单于呀，实在不行就去找你的右贤王也行。”科尔金就无所谓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科尔金高傲的头颅，那藐视的眼神，卡扎尔怒气冲天的转身一锤子砸向了一匹战马，那匹战马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被砸得四分五裂，可想力度之大。 卡扎尔的火让科尔金的亲卫们瞬间提高了警惕，他们迅速拔刀准备应对，生怕卡扎尔这头蛮牛会做出什么事情，当然科尔金更希望他做什么事情。 就在大家以为卡扎尔的火快要燃烧狂躁时，气喘吁吁拳头都捏得快要爆发的卡扎尔却突然显得很平静的转身捡起自己的锤子离开了。 卡扎尔突然感到非常心酸，右贤王兵败先不说谁的错，首先肯定是执行了单于的命令，而自己对单于可谓是忠心耿耿，随右贤王南征北战与汉军作战，现如今正因为自己的靠山右贤王势力败北，也就导致自己在整个匈奴的地位下降，现在更是要对这个科尔金百般忍让。 越走越心酸的卡扎尔心里就越憋屈……。 而在战斗中受伤的赵信惊魂未定，他被虎贲的马蹄弄伤，看着尸横遍野的虎贲军，赵信内疚，咬牙启齿的提剑就指着一旁的哈巴锤道：“你，你害本侯！” 面对赵信的剑，哈巴锤一脸坚定的单膝跪地道：“侯爷，末将对你忠心耿耿，如果你觉得末将做错了，就给个痛快吧！”哈巴锤只感觉喉管处有液体流出，那是血。 赵信绝望之至，从此在汉朝的声誉从弃暗投明变成了汉奸叛徒，自己在长安的家眷也可能全部遭到诛连，回归匈奴，回归匈奴可真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马不停蹄 十万汉军出定襄，虽然一直未找到匈奴主力，但卫青带大军占领了克里草原。 而伊稚斜却利用汉朝翕侯赵信歼灭了卫青大军的尖刀利刃虎贲军， 而双方的最后决战一触即发。 ~~~~~~~~~~~~~~~~~~~ 霍去病经过几天的奔波，队伍也正好到了定襄，八百队伍虽人不多，但由于个个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角色，所以精神饱满，磨刀霍霍。 站在定襄城楼之下，霍去病、韩彤和张奎山抬头望着城楼半响，这就是边关，城楼一边就是万里长城，中原百年就靠他来抵御匈奴南侵。 霍去病扭头看了看韩彤和张奎山，从他们脸上的兴奋就可以看出他们内心在想什么，再看看飘扬正帆的霍字大旗，霍去病由衷一笑转身缰绳一拉进城而去。 “看锤……” “霹雳当啷……” 八百羽林军刚刚进城走到快要到校场的位置，就发现前面一大队人马打了起来，而且看上去还是汉军，霍去病见状加快了速度。 见霍校尉快速跟了上去，韩彤、张奎山也带着队伍跟了上去，而且好奇的羽林军一拥而上，把打斗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齐东！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霍去病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瘦子齐东和胖子隆东强正乐呵呵的坐在房顶优哉游哉的看着里面打架，而在楼下面的板子处已经躺了十几具尸体了。 见霍老大回来了，瘦子齐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而胖子隆东强更是激动得从房顶滚了下来，齐东看着霍去病道：“哎呀，校尉你回来了呀。”他激动的环视一圈霍去病所带来的羽林军：“校尉真乃牛人，这些人跟着校尉混，日后必成大器。” “校尉，呵呵，你回来了呀！”胖子隆东强拍了拍屁股的灰看着霍去病乐呵呵道。 见两逗逼坐房顶上，霍去病真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于是问道：“怎么，你们没跟大军出发？范木竹呢？他呢？” “呵呵，校尉有所不知，范木竹正在擦屁股呢？”瘦子齐东说完就看向了围观的人道：“匈奴右大都尉今天早上想通过里应外合逃跑，呵呵，这不，刚被围堵住。” “右大都尉？”霍去病惊讶的顺着齐东的眼神也看了一下道：“难道前营真出事了？” 就在这时韩彤和张奎山也凑了过来，看着这一瘦一胖惊讶的同时也就看着。 “何止是出事了，据若将军抓获的细作说，前营混进来了很多匈奴人，前前后后放走了十几个匈奴将军，全是哈巴锤搞的鬼，这不……”齐东指了指围观的人群道：“今天早上匈奴的右大都尉又被他们提审，结果被我们截住了。” “还真是这样……”霍去病顿时脸色大变，满脸的不相信。 “你以为还骗你，范老头子正在发飙呢，说抓不回来就当场自刎！”齐东乐呵呵的笑道。 霍去病听完齐东的话赶忙向围观的人群中奔去。 “呵呵，你们两是不是也是跟校尉混的？”瘦子齐东看着韩彤和张奎山一脸笑意的说道：“鄙人姓齐名东，这不说话的胖子是我师兄姓隆名东强，呵呵！” “哦，齐校尉好！”十八岁的张奎山毕恭毕敬的拱手问好。 “呵呵，两位以后就不用叫我齐校尉，以后呢大家都是同事，呵呵。”齐东的语音又开始变得阴阳怪气道：“呵呵，都是利用校尉这棵大树的，以后……” “打打打打起来了呀。”齐东的话还没说完，胖子隆东强就看着远处说道。 打起来了，韩彤和张奎山的眼神转瞬就看向了被羽林军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把瘦子齐东一下子就晾在了一边。 被羽林军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里范木竹手持双锤正将准备逃跑的匈奴右大都尉打得落花流水，在地上不断地额翻滚。 而在校场右边的人群里，公孙贺副将张军正一脸镇定的看着。 张军见霍去病回来了，赶忙走上去道：“恭喜霍校尉，大军已经出发，大将军有令，如霍校尉回来，令其带兵迅速到克里草原汇合大部队。” “谨遵大将军令，张将军这是？” 张军环视了一圈儿叹气道：“本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哈巴锤这个内鬼跟着大军出去了，这边还有他很多同伙还没揪出来，更何况大战爆发，还有很多的战俘被送到前营。”韩龙拍了一下霍去病的肩膀笑着道：“期待着你能送几个重量级的俘虏。” 霍去病道：“张将军真是太看得起了，如果需要本校尉做什么，张将军尽管说！” “嗨！”张军看着被打得稀里哗啦的匈奴右大都尉对霍去病道：“霍校尉不用担心，此事若将军将军已经早有安排，内鬼已基本清理完毕。” “姐姐？她现在在哪里？”霍去病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八百羽林军，一种想与若瑶分享喜悦的感觉异常强烈，毕竟这主意是若瑶帮出的。 张军笑着摇了摇头：“随大军出塞了，这儿就交给你了。” 看着张军转身的背影，霍去病看着范木竹发飙已经擒获了差点就里应外合逃出定襄的匈奴右大都尉，他的心又放下了很多。 “韩彤、张奎山！” “末将在！” 霍去病看着挺得笔直的两人和正兴奋的羽林军们，说道：“大将军已经率十万大军出塞了，你们带领队伍赶快休息调整一下，多取几日的水和粮，出发。” “诺！” 在张军所部的带领下，张奎山和韩彤带着羽林军向后大营去了……。 “校尉！”擒获匈奴的右大都尉后范木竹一脸沮丧的跪在霍去病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霍去病见比自己大都不知道多少倍的老者跪在了自己面前，惊讶的同时赶忙去扶他，但范木竹就是不起来。 “校尉。”瘦子齐东麻利儿的跑过来道：“你别管他了，你越是管他，他越想不通，他在前营当老大，结果人家在他眼皮底下放走了十几个匈奴战俘。”齐东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难看道：“要是我，早就自刎啦，还有脸跪在这儿，你说是不？” 齐东的话刚落，范木竹猛的就抬头看着齐东满脸沮丧道：“你你你……”说着就站了起来，然后直冲冲的就往一个柱子上撞过去，口里还不断喊着别管我。 胖子隆东强见状赶忙劝阻，而瘦子齐东见范木竹激动过了，麻利儿又跑过去卖嘴皮子。 看着三个逗逼又开始了，霍去病叹着气摇着头一笑道：“闹完了就跟上队伍哈！” 一片茫然 经过短暂的休整，霍去病八百羽林军在定襄后营补充了马匹，装了几天的粮食和水，然后在霍去病的带领下出长城向茫茫草原而去。 八百羽林，被霍去病也有模有样的分为中军，前锋右路和左路，齐东隆东强领五十人为前锋，负责火力侦察，韩彤和张奎山分别领一百人为左右路军，霍去病和范木竹为中军。 虽然以前是羽林军校尉，也熟读过一些卫青家里的兵书，但真正单独面临战事还是第一次，所以难免有些紧张和期待，对于如何草原作战当然是学习舅舅卫青。 而刚上战场的范木竹、齐东、隆东强、韩彤和张奎山也是一样，虽是军人，但看着茫茫的草原，连一只羊都见不到，心里不免也没底，特别是长安来的两位。 “我们可不能离霍校尉太远！”见张奎山加快了行军速度，一名老兵劝解道：“咱们就百人，如果敌军出现一个小队咱们可就玩完洛。” “啊！”十八岁的张奎山满脸惊讶。 看着张奎山那稚嫩的脸庞，老兵淡定的一笑然后道：“大战在即，整个草原草木皆兵，匈奴兵不遇则已，一旦遇上，至少都是上千规模……。” “哦，那就放慢速度！”说完，张奎山缰绳一拉，后面的百人速度放慢了一些。 张奎山的右路大队放慢了脚步，边走边等霍去病五百余人的中军，而霍去病初次面临自己带队深入草原腹地也是一脸的新奇，虽然之前参加了孤儿洼战斗，但也是在舅舅带领下。 “老范，你说这匈奴人都跑哪儿去了。”霍去病说完就拉住了马望向无边无际的草原，然后一脸愁态道：“咱们都走了快一天了，连半个人都没看见啊。” 也许是范木竹对这件事情了解，他乐呵呵的看了看霍去病的愁态道：“校尉不必担心，这会儿没人很正常，你想啊，十万大军刚过，还能看到匈奴人就不对啦。” “也是哦！”霍去病点了点头。 …… 就这样，霍去病带着八百精锐在几名老兵的带领下紧赶慢赶的向克里草原而去，也许是第一次深入草原，所以霍去病也是很小心，倒是不怕遇到什么匈奴兵，主要的是怕走错路，因为草原很少见到参照物，而随队的老兵也对草原是半拉水。 “驾……校校校校校尉……” 眼看天就要黑了，突然负责前锋火力侦察的胖子隆东强快马加鞭的向霍去病飞奔而来，脸上写满了焦急，还没等马站住脚，隆东强就跟个地雷似得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校校校尉，发发发发现有大队人马向我们这边来了。” 见胖子紧张而又刺激的汇报，甚至连吐词都成问题，霍去病顿时料到肯定来了不少人。 “来人，立即通知左右路军向中军靠拢！” “喏！” 霍去病安排完毕之后也就快马加鞭的向前方跑去，一时间，中军的羽林军也像打了鸡血似的，跟着霍去病就拼命的狂奔。 果然，当霍去病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前锋所在位置时，只见五六十名匈奴重骑兵正在狂追瘦子齐东的人马，霍去病二话没说，单钩枪向前一指，身后五百多的羽林军就冲了上去。 见来了上百人的大队伍，匈奴重骑瞬间被吓得掉头就跑。 “校校校校校尉，不得了啦！”瘦子齐东也是一脸紧张的禀报道：“校校校校校尉，出出出大事啦，出大事啦！” 见平时吊儿郎当的齐东说话都成这样了，霍去病急了：“你尿了没呀，没就好好说！” 齐东抬头看着骑着白云龙驹的霍去病一脸沮丧道：“虎贲营，虎贲营被匈奴大军歼灭了。” “啊！”霍去病大惊，六神无主的左右一看范木竹。 还没等霍去病缓过神来，齐东就指着身后一群人道：“苏建，苏将军受伤严重！” “你奶奶的，不讲重点！”霍去病一马鞭就丢了过去大声说完就一跃下马向人群跑去。 只见苏建全身插了不下四支箭，刀伤就有五处，最严重的右手手腕处的骨头都被砍出来了，而且嘴巴里还不断的流血，而他的战马凭借最后几口气将他托到了友军处也就倒下了。 “苏将军，苏将军！”霍去病立马就将苏建抱在怀里，然后大声喊道。 而就在这时，负责左右路军包围的韩彤、张奎山也到了，范木竹带着几个战俘也到了。 “霍校尉，末将抓了几个俘虏！”张奎山看着地上躺的人向霍去病禀报，他不知道地上这是谁，但从受伤程度看肯定是经过了惨烈的战斗。 苏建喘着粗气，睁开眼看着是自家的兄弟们，顿时就看到了希望，他用受伤的手撑在地上努力的坐了起来，然后环视一圈儿之后对霍去病道：“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赶快赶快赶往克里草原告诉大将军，伊稚斜的主力在罗格草原西北处的土丘林。” “怎么会这样？”一旁的范木竹简直就不敢相信，主将都被打成了这样。 “你的兵呢？”霍去病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苏建问道。 “赵信，赵信是内鬼，他又投降了匈奴，害得害得虎贲军全军覆灭。”苏建说完眼眶中就泪花闪烁，内疚的同时也对死去的虎贲将士感到悲伤。 “呀……” “碰……” 霍去病还没有从苏建的事情中走出来，那边的范木竹就已经气愤的拿起几百斤的双锤将一个战俘砸成了肉饼，血肉模糊的尸体散发出阵阵血腥味儿。 见暴躁的范木竹就这样将一个俘虏砸成了肉饼，张奎山顿时眼睛就瞄向了另外一个，那眼神带满憎恨和厌恶，然后快步边走边就拔出了腰间的剑“咔”的一声人头就飞了出去。 而另外两个俘虏见这两个都死得那么惨，于是直接吓尿，死亡的阴影笼罩着。 决一死战，片甲不留，这就是羽林军的工作作风，韩彤也许手也痒痒了，可刚走了两步就被瘦子齐东给拦住。 “哥，你走开，你走开，让我来让我来！”瘦子齐东和胖子隆东强带着激动的表情就将另外一个俘虏连拖带拽的拉到了人群之外，而后就传来了俘虏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是那么的凄凉，是那么的无助，当然也伴随着围观羽林军的喝彩声和起哄声。 四个俘虏就这样去了三个，剩下的一个见状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世间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煎熬，所以这个俘虏被吓得不轻。 “我来！” “住手！” 韩彤刚将剑拔出来，就被霍去病制止，他将苏建扶起来说道：“让他带路，赶快赶往克里，不然就晚了。” “喏！” 就这样，霍去病羽林军带着受伤的苏建在一个俘虏和几个老兵的带领下向克里奔去。 过度去了 “校尉，这谁呀，羽林军杀人都只不过头点地，这……”骑着马的韩彤看了看身后的齐东和隆东强怪异的动作后满脸疑问的看着霍去病问道。 霍去病顺着韩彤的眼光看过去，只见瘦子齐东右手巴拉着缰绳，左手就拿着一只人的两只耳朵鼓捣，而胖子隆东强更是提着一只被砍掉的手鼓捣。 再往后右侧一看，只见范木竹的战马背后还坐了一个人，那就是刚才的那个俘虏，鼻子没了，耳朵也没了，满脸是血，右手也没了，然后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前方喘着粗气。 “校尉，他们比羽林卫可残忍多了！”韩彤简直就不可思议。 见此情景霍去病倒觉得正常：“他们连本校尉都敢杀，还会绕了一个匈奴俘虏，他们是前营的刽子手，对付这些人，他们有几百种办法！” 经过又一整夜的紧赶慢赶，霍去病带着一夜未休息的疲劳之师终于到达了克里草原汉军驻扎地，透过淡淡的雾气顿时让在场的人惊叹，气势之大足以让人窒息。 延绵数公里的军队阵地，中军战车等有序排开，万旗飘扬，只要遇到敌情就可在短时间内反应并杀敌，盾牌铁墙将中军围得水泄不通，巡逻的士兵骑着战马来回奔驰与阵中，经过简要休息的士兵懒懒散散的行走在军阵外围观察着敌情，而纵深就一眼望不到头。 “哇，十万大军！” “这谁敢接近。” 在这些年轻小伙子们的眼里，这真是难得一见的架势，至少在他们的军旅生涯中只有小战队作战的经历，见十万大军还真没见过。 霍去病看着虽然有很多的感慨，但一看奄奄一息的苏建就来不及多想加快了速度。 “霍校尉回来了！” 负责右路防卫的都尉李敢一见是霍字大旗，而且是清一色的羽林军，一看就知道霍去病回来了，于是快马加鞭来迎接。 “大将军在吗？” “在帅帐！” “队伍就烦请李将军照管一下。”霍去病说完就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八百羽林军然后和几个侍卫带着苏建就向驻地冲了进去，范木竹、张奎山、韩彤紧随其后。 看着霍去病焦急的面容和受伤的苏建，李敢心情复杂……。 …… 帅帐，卫青和李广正为赵信苏建带出去的游击军两天未有任何消息而焦头烂额，突然霍去病带着人马就冲进了帅帐……。 “大将军，霍去病前来报到！” “末将张奎山。” 霍去病禀报完毕还没有等卫青和李广说话就自行的站起来焦急道：“大将军，虎贲营全军覆灭了，赵信投降了匈奴，苏建将军身负重伤，匈奴主力在罗格草原。” 霍去病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差点没让卫青晕过去，他左右看了看不知所措。 “苏建人呢？” “已送到后营！”霍去病看了看李广继续道：“我是在半路遇到他的，当时他正被一队匈奴重骑追杀，他说赵信将他们虎贲军带到了匈奴主力的埋伏点！” “赵信！”卫青气喘吁吁的怒火中烧，直接就将案桌上的竹简打翻在地。 看着竹简翻滚了一地，张奎山和霍去病都不敢去捡，在一旁的李广也惊呆了。 “没想到他们会将计就计！”若瑶忽然从侧帐走了出来：“本来以为他们会在前营搞什么事情，把苏建和赵信合为一部，没想到最后还是害了虎贲军。” 气愤一阵之后卫青显得平静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在帅椅上，然后就一声不吭，大家都知道虎贲营和卫青的感情，虎贲营被全歼对于卫青的打击可能真是最大的，一手组建，一手训练，一手带着六击匈奴，为大汉立下了悍马功劳，而今被小人陷害。 李广见状给霍去病和张奎山挥了一下手，示意大家都出去，让卫青一个人待会儿。 “去病留下！”三人都还没走出帐篷，卫青带着伤心的声音喊道。 “诺！” 李广和张奎山转身出了帐篷，霍去病进了帐篷，并将散落在地上的竹简捡了起来。 透过卫青那红红的眼圈儿，霍去病知道，卫青这是在强压心中的悲伤，从小就和卫青待，如果连这点都不能懂卫青，又谈何向卫青学习呢。 “回去一趟还顺利吗？”卫青面无表情的问道。 霍去病内心复杂，他扭头看了看也在一旁傻站着的若瑶：“回大将军的话，很顺利，陛下没有召见，但就把羽林军给了。” “好，好！舅舅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卫青显得十分疲惫。 “对了。”说着霍去病就从胸口出掏出一个竹简道：“姨母，不是，是皇后娘娘让我亲自交给你。”说着就将竹简呈了上来。 卫青接过竹简，在手里来回看了看，一直没打开，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霍去病道：“舅舅，万一娘娘有什么急事呢？” 卫青一笑，然后就打开了竹简，带着疲劳的眼神一目十行的很快就看完了。 卫青道：“没什么，都是一些朝堂之事，皇后在责怪本将。” “啊？”霍去病一脸惊讶。 卫青道：“没你什么事，你下去吧，等会儿开作战会议你来参加！” “诺！”霍去病全身而退。 其实，这竹简就是一份告诫书，卫子夫再次强调要卫青不要管朝堂之事，特别是羽林军之事，由于羽林军中郎将齐英为保圣驾战死，目前却一直空缺，皇帝的左右不定又让丞相李蔡也盯着，齐襄王刘胜也看着，国柱侯尚林也塞人进来……。 对于卫青在羽林军中三番五次的插手，卫子夫已经感觉不妙了，至少在朝廷中已经有所风声，但卫青看完竹简后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想这些。 虎贲军被灭的事情犹如当即一雷。 ……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今夜的草原格外的冷，天空中已没了月亮，风一阵一阵的吹着草地。 卫青一个人，一匹马，一壶酒，一杆枪坐在草原的一块石头上，显得是那样的沧桑，一口酒下肚，两行泪下，想起了与自己征伐匈奴的虎贲兄弟们。 在他的心中，虎贲营中五百老兄弟才是最好的兄弟，招募和训练了新的虎贲军，五击匈奴立下汗马功劳，到头来不仅没有一个封侯拜将，相反还落他个被赵信出卖全军覆灭的结局。 “来，兄弟们，一路走好……” 卫青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右手拿着酒碗带着泪水将酒倒在了草地上……。 而在远处两个人正默默的看着，一个是霍去病，一个是若瑶。 …… 诱敌深入 “哈哈哈哈，卫青灭咱孤儿洼奇卡儿部落，单于灭了卫青心中利剑虎贲军，哈哈！” “是啊是啊，本将看这下他卫青没了虎贲军这张王牌，还拿什么来打。” …… 在罗格草原匈奴大军驻地伊稚斜的帅帐内，科尔金、休屠王、浑邪王等匈奴的王公大臣将军们正在对此次科尔金歼灭卫青虎贲军而大摆宴席。 “这次还得多亏了咱们的哈巴锤将军！”休屠王说完就站起来举起酒杯敬了一杯。 “哪里哪里，这都是托了侯爷的宏福。”哈巴锤低头看了看正一脸不自在的赵信然后继续道：“这几年如果没有侯爷，估计咱们匈奴的损失会更大。” 坐在帅椅上的伊稚斜听后顿时龙颜大悦，他端着酒杯走下台阶到了赵信面前。 “本单于欢迎自次王回归匈奴。”伊稚斜笑着饮下了手里的酒。 喝完酒的伊稚斜发现赵信还是端着酒一句话也不说，满脸写满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哈哈哈，赵信听封！”伊稚斜说完就快速的向帅椅走去。 哈巴锤见赵信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是拉扯了一下才将赵信弄回过神来，麻利儿的跪于中帐：“罪臣赵信在！” 赵信，匈奴人，本是匈奴孜然王，后被卫青打败投降汉朝，改名赵信，被封为翕侯。 “你为匈奴人，却投降了汉朝，本单于不怪罪，念你这么多年来在汉朝还是为匈奴做了很多的事情，就既往不咎，特封你为自次王，协助本单于破汉。”伊稚斜乐了。 跪在地上的赵信顿时惶恐，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被两边利用的人，投降汉朝之后，刘彻念及赵信是匈奴的小王，对匈奴又十分了解，所以重用，而今回了匈奴，伊稚斜单于又念及赵信在汉朝高层为官多年，所以又唯已重用，还封了个小王当。 “谢大单于！”赵信三拜九扣。 “起来吧！”伊稚斜看着赵信道：“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赵王本来就是匈奴人，你这次不叫投降，叫回家，大家都等着你回家。” 赵信顿时感动得都快落泪了。 “来，为歼灭汉精锐干杯！”伊稚斜单于端起酒杯就环视了一圈儿众将。 “禀大单于，我的部将在这场战斗中也努力不小。” 一杯酒下肚，在一旁很不服气的前锋将军科尔金突然站出来对伊稚斜说道。 “呵呵，前锋将军科尔金说得对，这次能胜利全歼虎贲军，功劳大家都有，奖赏按照功劳大小请科尔金理好一并上报，呵呵，喝！”伊稚斜说完就继续边倒酒边说道：“听说胡燕巴尔、轻越蓝、卡扎尔，在这场战斗中表现不错啊。” 见伊稚斜单于点名表扬了，科尔金笑着站出来看了看休屠王等小王后道：“是，他们都是大单于手下最衷心的卫士，是咱们匈奴突击汉军主力的尖锐力量。”科尔金扭头又看了看在角落里的卡扎尔对伊稚斜道：“卡扎尔本将就不知道了，反正苏建是从他手里跑了的。” “科尔金，你……”卡扎尔听到这话顿时咬牙启齿的都想冲上去杀了他。 “卡扎尔？是这样吗？”伊稚斜脸色突然就变了，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卡扎尔。 面对大单于的问话，卡扎尔再有气也只能憋着，于是快速走到中帐道：“回单于的话，要不是有些人背后放冷箭，末将怎么可能拿不下一个苏建。” 科尔金怒气冲冲的指着卡扎尔道：“你胡说八道！” “好啦，好啦！”伊稚斜挥手打住了两人的争吵继续道：“大战还未起，就不要在吵了。” “是！”卡扎尔很不服气的退下了。 科尔金这是要至卡扎尔于死地，因为要想当右贤王可就要把原右贤王的部铲除掉才行。 见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坐下了，伊稚斜脸上的笑容又多了起来，然后看了看大家道：“虽然咱们打败了汉虎贲军，但汉主力却还在克里草原，随时都有可能进军罗格。” “本王觉得，汉每次作战虎贲必出，而这次没了虎贲，本王觉得应该可以光明正大的进行主力会战。”休屠王站起来看了看众将道。 见休屠王发表言论了，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浑邪王也站起来说道：“不然，本王倒觉得卫青刚失虎贲，肯定复仇心理很重，将士也会全力拼杀，还是再等他们在克里消耗几日之后再出战，这样他们就是疲劳之师，咱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见两个小王都发表了意见，伊稚斜突然感觉两人都说得对，遂看了看众将后又看着科尔金道：“前锋将军有何高见？卫青可是手里还握着几万大军呢。” “本将觉得，没什么可怕的。”科尔金说完就看着众将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汉虎贲军如何如何的厉害，这一战本将觉得也不过如此。” “那是因为你手握三万重兵埋伏，要是对垒，恐怕将军还不是他的对手！” 浑邪王显然看不惯科尔金那熬头懊恼的样子，虽然自己是右贤王部的一个小王，但平时科尔金也是一点都不放在眼里，脸色一点都不好看。 见右贤王的老部来了个直言的，科尔金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威胁道：“那就让他来试试！” 浑邪王无语了，直接就摇着头坐了下来。 见浑邪王郁闷的坐下了，休屠王又站起来拱手道：“大单于，此次大败虎贲军的影响非常大，军士们听说歼灭了汉之精锐，士气大震，本王觉得可以一战。” 看着各位将军和小王们叽叽歪歪的吵开了，伊稚斜深深的吸了一口眼光突然就落到了一旁一直不说话的自次王赵信的身上道：“赵王你有何高见啦？” 见伊稚斜问起了赵信于是都就停下了争吵。 此时的赵信不敢多言，因为祸从口出，但面对伊稚斜的问话又不得不说。 “回大单于，本侯，不，是小王，觉得对决主力好。”说完赵信就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儿众将道：“卫青此次初次决战没了虎贲军，用的就是万隆金锁阵，这种阵法的破解很简单，他最怕近战，只要派兵牵制或者歼灭了外围的骑兵，用长长的锁链拴住丁卯后用马匹强力推进，破坏掉外围的盾牌兵，然后再派出骑兵冲杀到中军，那就是烂泥一摊了。” “有这么简单？”休屠王感觉不信。 “卫青的万隆金锁阵进可攻退可守，但最关键都在于外围的骑兵方队，因为中军全都是战车、强弩、弓箭等远距离攻击装备，所以只要杀进中军，汉军必败。” …… 特大迂回 面对赵信的复降和虎贲军的覆灭，卫青悲痛欲绝，几个月前刚刚被刘彻封为大将军，第一次大兵团综合作战的第一局就惨败，卫青实在是想不通。 但面对已成定局的事实，卫青还是强忍悲痛，在他的心里必须打败伊稚斜。 汉军帅帐内，卫青一脸严肃的看着那张羊皮地图，飞将军李广、合骑侯公孙敖、太仆公孙贺、校尉霍去病以及今天处理苏建事情的张奎山、韩彤和范木竹并坐两边。 “大将军，咱们要改变打法才行了。”李广突然站起来看着正在地图前发呆的卫青道：“赵信降匈奴咱们再无秘密可谈，这次所有的作战计划他都知道。” 卫青似乎听明白了李广的话，他带着一脸悲伤，两个黑眼圈儿像个熊猫，一看又是一夜未眠，缓缓地转过脸环视了一圈儿大家没有说任何话就坐到了帅椅上。 “舅舅。”霍去病刚叫完舅舅就突然感觉哪里不对于是改口道：“大将军，末将赞同李老将军的话，苏建在养伤的时候告诉本校尉，阵前匈奴大将亲口说伊稚斜在等赵信回归，如此一来，赵信降匈奴之心早起。” 霍去病说完，广见卫青还是没有说任何话，于是接着说道：“霍校尉说得对，赵信作为我们大汉的侯爷，身居要职不说，还常年行走于朝堂之上，对于咱们大汉的边境布防这些信息都了如指掌，前营的事情就可以说明。” 见台下众将叽叽歪歪的说个不停，卫青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若瑶理解卫青的心情，更知道虎贲军对意味着什么，见场面尴尬，于是站在一旁的她紧了紧手里的八服问道：“苏建怎么样了？” 众将看了看卫青又看了看若瑶，霍去病拱手道：“回若将军，苏将军没有大碍，只是还在昏迷之中，身上有十一处伤，右手手腕处的肉被全部砍掉，只剩下骨头了。” 听完霍去病的回话，若瑶专门观察了一下帅椅上的卫青，轻轻的喊了一声：“将军。” 卫青突然就站了起来，脸上一笑，然后扭了扭脑袋，似乎调整了一下心情然后边往地图旁走边说道：“好，好，没事就好，赵信的这笔账等着后面才算。” “各位将军说得对，赵信作为大汉的侯爷身居要职，陛下漠南战役的所有构想以及咱们的部署他都知道，这是第一隐患。”卫青就抬头看了看帐篷顶。 面对卫青忽然转变的心情和态度，众将也是相互对视。 合骑侯公孙敖道：“请大将军早些定夺，十万大军在克里草原坚持不了多久。” “对，末将以为得赶快采取反制措施才行！” “实在不行咱们先撤回定襄再做定夺吧！” 见众将七嘴八舌的说开了，卫青一眼盯着霍去病问道：“你确定苏将军说匈奴主力在罗格草原而不在我们克里的边缘？” 霍去病道：“回大将军，千真万确，伊稚斜的主力在罗格草原西北的土丘林。” “西北的土丘林！” 卫青、李广、若瑶还有公孙傲等将就一起来到地图旁。 若瑶指着罗格草原西北的一块小地笑道：“难怪一直找不到，原来藏这么深。” “罗格土丘林一面是沼泽，一面出西域三十六国，与草原西云国、翼蔷国等毗邻，由于地理位置特殊，上一次和右贤王的战斗就根本没有波及到这里。”公孙贺指着也说道。 “遭了，他会不会联合这些小国来对付我们。”公孙傲突然问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西云国、翼蔷国都已经臣服咱们大汉，而且本将也都已经派人过去了，本将现在只是担心这仗怎么打的问题。”卫青从地图前走了过来。 李广说道：“现在咱们过去他们肯定有所防备，主要的问题是有赵信这王八蛋在！” “末将以为，这一次舅舅你不能按套路来了。”霍去病走到地图前说道：“咱们一直未找到匈奴主力，而且咱们又是以阵型推进，我估计咱们大军还没走到罗格就已经玩完了，更何况匈奴主力为什么要在西北的土丘林，这里比定襄到克里草原远三倍之多。” 公孙傲道：“霍校尉说的是，十万大军长途跋涉正面交锋，疲劳之师胜算不大。” “也不能这样说，正面不行就侧面，实在不行就后面，伊稚斜为什么不敢出现，为什么一直不敢打，为什么要千辛万苦让赵信消灭虎贲军，就是因为他们怕。”霍去病正式站于帐内道：“既然他怕，如果这个时候有一支部队出现在后面……” 听完霍去病的话，卫青非常欣慰，不愧是自己的外甥，也不愧是自己亲手带大的，更不愧是自己的忠实粉丝，连想法都与自己那么的吻合。 若瑶也感叹，此人不成器天理难容，历史是不会错的。 对于卫青来说，现在最好的办法，最有胜算的办法就是打他个措手不及，因为赵信的复降让卫青的打法再无秘密可言，综合作战大兵团阵地推进战肯定已经不适合当前了，现在的办法就是走一步险旗，那就是不按套路出牌了。 “这样！”卫青突然一脸坚定的站了起来看着众将说道：“太仆公孙贺留守大营，但本将没有民夫留给你，只能留八千士兵给你，你在大营虚张声势，给匈奴探马营造出咱们还在准备的假象，两日后大张旗鼓扮成先头部队向罗格草原进发，但速度上稍微慢一些。” “诺，末将一定不负众望！” 卫青继续道：“合骑侯公孙敖、飞将军李广、右内史李沮，全部带上三日干粮和水，战车全部留下，不要任何辎重，轻车简从，全军快速向纵深推进三百里，而后沿克里草原东绕到匈奴主力的大后方，打他个措手不及。” “啊！三天啊，这大多可都是步兵呀！”公孙傲惊讶。 卫青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现在只有这一招才能制敌，如果正面交战，咱们胜算肯定不大，而且凭借本将与匈奴这几十年的交战经验看，这招后方突袭绝对奏效。” 见卫青一脸坚定，众将也顿时信心满满，全部拱手道：“末将领命！” “那，那我们干什么？”霍去病一脸着急的看着大家。 卫青道：“呵呵，倒是把你给忘记了，还真有个事情，你明日带领你的八百羽林军沿边襄长城直插罗格草原东南，全面监视匈奴大军部署情况，特别要监视他们有没有五千规模的兵出动，三日后和公孙贺汇合后，正面与匈奴交战，形成两面夹击。” “末将领命！”霍去病一脸激动……。 小试牛刀 黑夜，没有任何月亮，甚至连一点亮光都没有，在李广目标引导兵的带领下，数万大军从天一黑就开始分批开拔，轻车简从，速度慢的先走，速度快的骑兵之类的殿后，悄无声息。 第二天，大营依旧是那个大营，一米多高的盾牌还是将中军围了个水泄不通，在草原上淡淡的雾气掩护下看不出任何破绽，公孙贺组织留守人马挥动大汉旗帜，偶尔组织一两队四千人的队伍在阵前来回跑动，显示出应该有的气势。 而在数里之远的山丘上，几名匈奴探马已经来过几趟了，透过淡淡的雾他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蹲点几天也不见汉军动作，从脸部表情中可以看出有些焦急。 而一大早，霍去病就随着公孙贺派出的二十队阵前探马出了阵营，进入了茫茫克里草原，然后按照原计划向罗格草原的土丘林而去，全面监视匈奴大军动向。 八百羽林犹如八百骑士，一路上，霍去病很激动，刘彻的话在耳边环绕，自己的承诺在耳边环绕，建功立业的心在跳。 下午，草原的雾气慢慢的开始消散，在草原上偶尔还能看见一两只没人要的小羊羔。 突然，负责前方火力侦察的齐东、隆东强，透过淡淡的雾发现前面似乎有一队人马在雾色的掩护下向罗格草原而去，于是下令悄悄跟了上去。 经过机灵的齐东、隆东强侦察，这是一队匈奴的补充兵，不知昨晚从哪儿弄了一大批的粮草托在马背上，而且知道透过雾气掩护自己前进。 兴奋激动的齐东让胖子隆东强带人继续跟着，然后自己快马加鞭的回禀霍去病。 “报，校尉，校尉。”瘦子齐东还是一副激动得要落下马的样子。 这一次行军不同之前，霍去病没有设置自己的左右大军，只有齐东隆东强的前方侦察，所以大家都在一起。见齐东又是这样的激动，众人一感就有敌情。 “校尉，前方有一队匈奴的后勤兵，托着粮草在雾气的掩护下正快速的向罗格草原而去，隆东强正跟着呢！”瘦子齐东报告完之后那真像打了鸡血啊。 一听前面遇到了一小队的敌人，大家的鸡血都打了起来，兴奋的，起哄的，惊讶的，毕竟这些羽林小伙子都是第一次外出征战，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还是有的。 “带路！”霍去病话一落就带着大队伍跟着瘦子齐东而去。 在一个低洼的草原里，雾还没有完全散去，一队五百人的匈奴后勤保障队伍快速的移动到这里，然后可能是走累了想在雾的掩护下在这里休息，他们很小心，几名外围警戒骑兵早已派出，但很不幸，已经被胖子隆东强解决掉了。 看着洼地里这一群等待被宰杀的羔羊，霍去病也不客气了，这些家伙那就是送菜的。 “就拿他们来祭旗吧，祭我大汉的战旗。”还没等大家看清这是啥玩意儿，霍去病就已经举起了单钩枪指着大声吼道：“片甲不留……” “杀……” “片甲不留……” 顿时，匈奴保障队伍后方出现了雷霆般的吼声，吓得一些匈奴兵起身拔腿就跑，有的刚拿出自己的干粮还没吃，就吓得掉在了地上，有的才躺下小咪了一会儿就被噩梦惊醒。 八百羽林军风驰电掣般冲进了这片洼地，刀光剑影，长矛乱刺，让五百匈奴保障兵顿时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域，片甲不留，格杀勿论的羽林作风让这里寸草不生。 一时间，匈奴人的哀叫声、投降声瞬间被羽林军的疯狂声所覆盖。 在这些羽林军的眼睛里，其实这就是一场游戏，自小训练就被灌输片甲不留，所以长大进入战场就是这样残疾，所以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大雾就散去了。 洼地里已经血流成河，尸体一叠一叠的，从尸体的缝隙里还冒着烟显得热气腾腾的新鲜血液顺着小沟流向最低洼的地方流去，羽林小兵一脚下去，血水都可以淹没整个脚掌。 韩彤、张奎山继续在堆积如山的尸体里清理着活口，这是一贯作风。 而范木竹和齐东隆东强则是让匈奴兵更可怕的，由于之前就是在前营牢房，所以杀人的技术非常到位，百种死法样样都可以试试，样样都让匈奴人咋舌三分。 霍去病非常淡定的行走在尸体两侧，偶尔伸出手去摸那些运送的粮草，看着横七竖八躺着的匈奴兵的尸体，霍去病似乎有了新的想法……。 而这边的张奎山、韩彤、范木竹等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 “出来，出来，快出来！” “哈哈，还藏死人堆里！” 张奎山从一个死人的堆里突然就拔出五个抱成一堆，且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匈奴兵。 见还有活口，众人迅速拔剑，或者长矛瞄准，誓要把这五人刺成筛子。 “住手！”霍去病手一挥慢慢的走到跟前看着这五个怕死鬼。 这五个人亲眼见证了这几百人的残忍，羽林军的杀人不眨眼，片甲不留，范木竹和齐东隆东强监狱族认的剥皮、割肉、砍手、开膛破肚、挖眼取舌，所以五人都已经吓得六神无主。 “你们这是要送到哪里？”霍去病擦了擦手上的血。 五个活口一脸恐惧的看了看四周围满的人，其中一个战战兢兢道：“送送送大大营！” 一听是送大营的，霍去病脸上顿时就挂了笑容，这全不费功夫。 “听好洛，想活命就带我们过去，不要耍什么花招。”霍去病扭头看了看一脸凶煞且怪异的齐东、隆东强道：“敢耍花招，他们可是有数百种方法对付你们的！” 五人一看齐东隆东强顿时吓得全部往后一缩，只见嗜血的胖子像个屠夫手里抓着一个人的内脏，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五人，而齐东的双节棍上还桶着一个人头，鲜血淋漓。 “呜呜呜呜……不会不会不会。”几人恐惧的看着霍去病祈求。 …… 中午，还是在这片洼地里，被拔得精光的匈奴保障兵们的尸体被汉军乔装打扮的匈奴兵扔到了一个沟里，完事之后，这群匈奴保障兵骑上战马推着粮草向罗格大营而去，紧随其后的是三百名大汉羽林军士兵，他们始终紧随在这群匈奴保障兵的后面。 全歼汉军 话说，汉朝大将军卫青带着数万人马苦奔去了，而还沉浸在歼灭汉朝虎贲军胜利中的匈奴军队则也开始采取措了，他们誓要将汉朝的十万大军打败，否则就太对不起匈奴帝国了。 罗格草原土丘林的马场上，伊稚斜和自次王赵信边走边聊着什么，前锋将军卡尔金以及休屠王、浑邪王等在最后面慢慢的跟着，相互间还说着什么。 虽然才降了短短几天，但赵信已经为匈奴的伊稚斜单于坐了很多事情了，他没日没夜的和伊稚斜聊天，聊的都是汉朝的机密，聊的都是边疆的军事部署。 在赵信的口中，伊稚斜对刘彻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对汉朝的底数也清楚了很多，对卫青这次大军北上的相关情况也了如指掌。 特别是伊稚斜知道刘彻登基以来就誓死要征伐匈奴，要一雪前耻的时候，对于中原这个可以与自己先祖冒顿单于媲美的年轻皇帝又多了几分感叹。 而对于卫青的进攻，赵信断言应该就是这两天，因为十万大军出塞占领克里草原不能久待，但现在的问题就是汉军至始至终都还没找到伊稚斜的主力，至少在赵信投降之前没有。 当然赵信也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苏建逃脱了，而且他有一件事更不知道，就是几个月前苏建随同卫青带虎贲军大战右贤王时，苏建走过这片草原，但赵信不知道。 “其实，当本单于知道卫青十万大军北上时就已经感觉大事不好，所以在营地部署的时候才选择了这里。”伊稚斜环视着大草原的风景继续道：“这个地方藏个几万人马不成问题，但也不是长久的事情，本来想着来处理右贤王的烂摊子，不曾想……。” “本王觉得，如果要决战，咱们不能去克里。”赵信也顺着伊稚斜的眼光环视了一圈儿草原道：“以逸待劳，这里适合伏兵，朝廷一日三吹，卫青决战心切。” “本单于也是这样的想的，说是决战主力，其实汉朝皇帝的目标是本单于。”伊稚斜说完眉头紧锁的深深的吸了一口继续道：“决战主力你觉得本单于会把战场选在这里吗？右贤王兵败如山倒……” “大单于说的是，汉朝皇帝时隔三月再次出兵，其实就是因为此次带兵南下的就是单于，否则是不会出兵的。”赵信说完就看着伊稚斜笑了笑。 伊稚斜道：“那自次王的意思，这仗还打不打呢？” “可打，依照我们现在了解的情况，以及本王对卫青的了解，可打。”赵信坚定道。 见自次王赵信充满信心，伊稚斜扭头看着后面的科尔金、休屠王、浑邪王等王公大臣，然后大手一挥，众王就迅速的跟了过来。 “科尔金听令。” “末将在！”科尔金手握大刀阵前听令。 “你今日整军一万，天神祭奠后和卡扎尔一起直奔克里草原，将卫青的大部队引过来，让他们知道咱们在罗格草原的土丘林，在回程的路上然后埋伏起来，对他们进行一个伏击！”伊稚斜说完就看了看在一旁众小王道：“你们速速整顿自己的兵马，准备和卫青决战。” 伊稚斜又想了想道：“另外，立即快马通知左贤王，速派五万大军压过来，卫青一旦败了，必定从克里草原再原路返回，让左贤王入境右贤王地盘在重要卡口截杀！” “是！”众小王坚定的应道。 “本将觉得，这次卡扎尔就不用去了。”科尔金一脸傲慢的说着就轻蔑的看了一眼正气愤的卡扎尔对伊稚斜道：“大单于，此战本将必定不负众望。” 伊稚斜见科尔金一点低调的样子都没有，叹气摇了摇头道：“卡扎尔就做你的副将吧！” “呵呵，单于这是说笑了吧，本将手下的副将可没这么没用的。” “科尔金你别欺人太甚！”卡扎尔怒气冲冲的一个步子就走到伊稚斜的身边，吓得亲卫们拔刀处置，那凶狠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个莽夫的无情。 “卡扎尔，你想干什么？”休屠王见状走上前道：“你一个右贤王手下小将，怎对单于麾下前锋将军如此说话！” 卡扎尔见大家都刀指自己，于是强忍心中不悦拱手道：“大单于，末将这就去整顿兵马，定当协助好先锋将军！”说完一脸诚恳的看着伊稚斜，等待指示。 “好，去吧！”伊稚斜手一挥，卡扎尔就猛的转身走了。 看着卡扎尔那气愤的眼神和行如风的作风，伊稚斜又看了看一脸傲慢的科尔金道：“你以后还是低调点，右贤王虽然兵败等着处理，但经营匈奴右部也有百年。” “被一个小小的汉朝就打成了这样，能经营百年也算是他摩西杰的运气好！”科尔金还是一脸不服气，当然这也不怪他，谁让他一直盘踞于漠北呢。 被科尔金再一次的敲打的卡扎尔气愤不堪，站在草原上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右贤王的老部下被卫青打得七零八落，不是被收押就是被杀，现在仅剩的几个居然还受到漠北王庭的威胁，卡扎尔还真想着一走了之到西云国去找右贤王摩西杰。 “将军，末将觉得漠北来的人实在太可气了，这就是想取代右贤王！”就在卡扎尔一心生气的时候，突然一名也是跟随右贤王的老部将走到卡扎尔的面前说道。 见故友来了，卡扎尔顿时有了一丝的亲切感，紧绷的脸一下子就笑了，然后看着这名部将道：“科尔金曾助单于登上大位，而他本人看上右贤王位置很久了。” 部将道：“兵败，这次可能右贤王真翻不了身了。”说完卡扎尔就忧伤的看着草原道：“大单于这次南下就是来处理他的事情，结果遇到了卫青，所以才一直搁着。” 卡扎尔道：“玛德，这科尔金是要至咱们于死地呀！” “对了，猛砸、弧焊两个右贤王的老部将和所属部队昨天被科尔金调离了河西回漠北去了，他这是在慢慢动手！”说着这名部将就满是担忧。 “哎……” 匈奴血祭 黑夜，罗格草原土丘林，匈奴万人火把齐燃，把整个土丘林都照的亮堂堂的。 一万多的匈奴士兵手拿武器围着一颗大树站着，他们面部肌肉僵硬，一动不动像一个个雕塑，而且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涂满了油彩一样的东西，夜晚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而在这颗树上，挂了很多的饰品，羊角、牛角、彩带、小鼓，当然还有让人可怕的人头。 伊稚斜带着赵信、科尔金、休屠王、浑邪王等众王全都笔直的面对大树而站。 突然，一个巫师手拿两把大铃铛跳着舞从大树的另一侧跳了进来，他不断挥舞着手里的铃铛，嘴巴里叽里咕噜的不断念叨着什么咒语，然后围绕大树转了三圈儿。 “回禀大单于！”连跳三圈儿之后巫师就停了下来，然后恭敬的看着伊稚斜道：“已请命天神，如要此战必胜，就必须拿人头来祭。” 这是匈奴自古的祭奠，这个祭奠和普通的祭奠不一样，这是匈奴军方的祭奠，在上战场之前，军事将领们都会组织这样的问天祭奠，这是传统。 但这一次问天祭奠和以往又不一样，以往祭奠都是羊头、牛头、羊血、牛血之类的，而今天巫师突然说要人头，而且必须要人头天神才能保佑此战必胜。 “好！” 科尔金还没等伊稚斜发话，第一个就站出来拱手禀报伊稚斜：“大单于，此战抓获汉朝虎贲军近三百人，末将觉得就拿他们来祭奠，一来提升我们的士气，二来震慑卫青。” 一听科尔金说要拿三百虎贲军来祭奠，在一旁的自次王赵信顿时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虽然复降了匈奴，但毕竟在汉朝生活了十几年，而且还是高层，没感情才怪。 面对科尔金的请示，伊稚斜没有说话，而是眼睛一闭。 “来人，将那些号称汉朝第一精锐的虎贲狗全拉出来！”科尔金显得非常兴奋，大笑着就走到祭坛处开始指挥砍人头的事情。 见真要砍了这二百多的虎贲营士兵，赵信内心十分的怕，他往后退了几步就退出到了祭坛之外去，他生怕里面有人认出他来，然后在万人阵面前骂他，更不想就这样看着他们死。 被俘虏的二百多虎贲营士兵被用绳子一个串着一个从一个肮脏的地方赶了出来，尽管被俘，但他们并没有投降，而且头颅还抬得非常高，眼神中透露出视死如归。 科尔金见都一个一个排好队了，于是大声喊道：“呵呵，全部跪下！” 但似乎科尔金的话就是狗匹，居然没有一个汉俘跪下。 旁边的侍卫见状就开始一个一个的打他们的膝盖，才将所有汉俘全部降跪下。 见都跪好了，巫师就开始作法…… “天神啦，这都是孝敬你的奴隶，请接受吧，保佑我匈奴帝国灭了汉朝……” “天神啦，你的子民诚信祈祷，一定要让你的子民过上叽叽歪歪的生活啊……” 巫师在汉俘堆里乱蹦了一气，然后面带笑容的看着伊稚斜单于道：“禀大单于，祭祀可以开始……。” “咔……” “啊……” 巫师的话才刚说完，还没等伊稚斜发话，科尔金就手起刀落将一个虎贲士兵的头砍了下来，头顺着滑坡处一直滚到了伊稚斜的脚下。 伊稚斜见状一脸严肃，然后双手合拢跪地三拜九扣，完事之后也许是对科尔金的鲁莽不满意吧，也许是对这个不懂规矩的人有意见了，于是道：“卡扎尔你来！” 躲在队伍后面本来就对这事儿不满意的卡扎尔硬是没反应过来。 “卡扎尔？”科尔金一听单于说卡扎尔来，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于是放下手里的刀走到伊稚斜面前恭恭敬敬的禀报：“要是卡扎尔能把虎贲军主将苏建抓住，也不至于弄这么多小喽喽浪费力气。” 科尔金的话再一次让卡扎尔快喷火了，但还是忍住了，毕竟大单于在，不能乱来：“禀大单于，末将以为科尔金将军说的有理，末将无能，丢了大单于的脸。” “哼，还有自知之明，不是丢大单于的脸，是丢右贤王的脸！”科尔金不服气的说道。 “好啦！”伊稚斜实在看不惯这两家伙成天掐架。 “是！”科尔金和卡扎尔屏退两边，因为伊稚斜的表情已经快要炸天了。 就在伊稚斜转身的瞬间，他发现了在队伍后面低头的赵信，忽然嘴角一笑，然后大步走了过去道：“剿灭虎贲自次王功不可没，就请自次王主持祭奠吧！” “啊！”赵信满头大汗两眼充满血丝，他知道伊稚斜在试探他。 面对伊稚斜单于的命令，赵信使劲的吞咽着口水，他真下不去刀，本来投降这事儿他就不愿意，是哈巴锤这家伙陷害的，弄得一家几十口人全部在长安不说，还得举刀向弟兄。 赵信其实和虎贲营还是有感情的，三次随卫青的虎贲营出战匈奴，所以虎贲营的弟兄们很多都认识赵信，尊称他为赵侯爷。 在伊稚斜、科尔金等人的监督下，赵信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满头大汗的慢慢向大树走去，此时他很想坐下来，因为整个腿都软了，实在是无力再支撑整个身体了。 “赵信，你个王八蛋，吃里扒外，国贼……” “来呀，士可杀不可辱，有种你来呀……” “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还没等赵信那颤抖的双腿走到祭坛前，被逼下跪的汉俘们就开始对着赵信大喊，每一句话都刺痛了赵信的内心，他实在是不敢举起这把明晃晃的刀。 “兄弟，一路走好，怪我赵信。”赵信拖着感觉都要垮了的身体轻声的对一个战士道。 战士：“呵呵，要杀就杀，别tmd的那么多废话，我大汉总有一天会荡平匈奴。” 对于这次复降匈奴，赵信其实有太多的无奈，原因只有一个，伊稚斜这边缺少一个全面懂汉朝的人物，特别是像既懂汉人又懂得汉朝廷的大人物，而赵信就是当之无愧的人选。 在赵信的心里，对于虎贲营的感情多过对汉朝朝廷，甚至刘彻，如果二者选一让赵信为谁流泪的话，赵信绝对会对虎贲营流泪，他们的精神和英勇无时无刻不烙在赵信心里。 但是，在赵信的人生里有太多的无奈，就如当初卫青想方设法要受降他一样，因为刘彻身边也缺少一个懂匈奴的人，同样也是懂匈奴高层的人，而当时的赵信作为匈奴的孜然王，更是当之无愧的人选，所以自己成了匈奴和汉朝两个皇帝的争夺焦点。 赵信眼眶中泛着泪花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呀……” …… 仪式结束，天神祭奠共砍杀虎贲营俘虏二百二十二名，赵信亲手砍下了四十六颗人头。 狭路相逢 大战一触即发，匈汉双方都按照自己预定的方案展开了行动。 匈奴伊稚斜单于经过天神祭奠之后又等了一天，但他还是没等到卫青的大军有任何的行动，于是按照计划开始由原来的秘密行动变成了公开行动，先是令前锋建军科尔金备军一万，右贤王麾下大将卡扎尔为副将出兵克里草原，诱敌深入至罗格草原，以逸待劳攻之。 其次是派出数队骑兵分散至草原，而早在天神祭奠之前伊稚斜就已经命令左贤王摔五万精锐长途奔袭南下切断卫青的后路，也就是攻打上谷郡，最最后派人入西云国。 一名匈奴将领看了看骑着高头大马的科尔金问道：“将军，你说卫青的主力会不会跟着我们过来，汉军出塞占领了克里草原却一直没什么动静，这是为何？” “管他的，不过来就直接开战，老子就不信他卫青还真成战神洛！”说完之后科尔金又扭头看了看正一脸不高兴的卡扎尔然后继续道：“等会儿想办法让他滚蛋。” 匈奴将领：“将军，此战之后右贤王摩西杰可就回来了呀！” 听完将领的话科尔金陷入了沉思，摩西杰一旦回来有些事情可就不好处理了。 “哎，要是右贤王能抵住卫青的大军，咱也不用受这些苦是不？” “谁让他没用呢，他没用就算了，手下将领也是那么没用，现在自己藏在西云国，手下将领多半也被卫青给抓了起来，悲哀呀。” 几名匈奴将领开始议论起右贤王兵败的事情来。 “额，对了，卡扎尔你不是他麾下大将吗？呵呵呵，怎么怎么就没帮右贤王打赢卫青。” “哎，右贤王都那么没用，卡扎尔能扭转大局吗？”将领说完就瞅了瞅满脸尴尬的卡扎尔然后继续道：“卡扎尔，你今天可要努力洛，别拖咱们后腿哈。” 卡扎尔没有说话，而是脸都憋青了，看着这一群漠北来的猪头一个一个笑得跟牛似得，卡扎尔的心情复杂，整支队伍就卡扎尔一个人是右贤王的人，其他都看自己都是外人。 科尔金道：“行啦，赶快派大军全速前进，天黑之前必须赶到。” “是！”众将快速分头行动。 就在卡扎尔快马刚刚准备跑出去时，被科尔金叫住了：“卡扎尔还是跟着本将吧。” 卡扎尔带着郁闷与不爽的心情又回来了，卡扎尔知道这是他们故意的，不想让他去。 众将带着自己的人马快马加鞭的向克里草原而去，科尔金和卡扎尔带着一千人走在万人队伍的最后面，科尔金在研究埋伏的地点，眼神中透露出对这场大仗的胜利遐想。 突然，前方探马来报：“报，前方发现一支保障补给队伍！” “不管他，赶快麻利儿的向克里进军！” 科尔金显然对这伙保障队伍不感兴趣，因为伊稚斜五万大军藏在土丘林一直也没什么大的保障，后勤补给全靠这样的保障队伍分批补给，每天都有十几支这样的队伍进进出出。 卡扎尔内心原本就对这个漠北来的科尔金不服和不爽，见探马报告遇到了一队保障队伍，早就不想和科尔金在一起的卡扎尔刚好借此机会道：“禀，前锋将军，末将去看看！” 卡扎尔说完还没等科尔金指示，缰绳一拉人就跑了，而此时的卡扎尔心情舒畅。 …… 保障队伍很长，五百人做左右，卡扎尔带着十多个兵远远的看着，也就意思意思，根本就没想过真跑过去看看，就是准备调理一下郁闷的心情。 忽然，他透过队伍最后面的雾发现隐约有一群穿红战袍的人一闪过儿，就没了影子。 卡扎尔突感不对，红色战袍这是汉军的特色，一闪而过没了，这明显就是藏起来了。 “驾……”卡扎尔高度警惕的走近了保障队伍。 见来了个匈奴大将，为首的两个匈奴兵快速骑着战马跟了上来，然后就开始解释。 卡扎尔从他们慌张的脸上和恐惧的眼神中就看出这几人肯定有问题，很明显是被吓惨了，所以根本没有理会就直接走到了保障队伍前仔细验了一下马车上的粮草，也无误。 “将军，这，这都是送去土丘大营的！”一名匈奴士兵过来报告。 见这名士兵说话时眼睛闪烁，卡扎尔骑着战马就向最前面走去。 刚走到队伍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和面庞出现在卡扎尔的眼睛里，这就是当初那个他刺杀刘彻时打败自己的羽林军校尉，他的样子已经烙在了卡扎尔的脑海里。 而此时的霍去病也是一脸的镇定，只是手里的单钩枪已经出汗，他在犹豫，卡扎尔现在只带了十几人，但在远处一堆匈奴大队人马正在旁边备战。 卡扎尔抡了抡手里的单捶也在犹豫，打还是不打，不打的好处与打的好处在脑海里快速的分析，他突然扭头看了看后面休整的科尔金，嘴角一笑。 卡扎尔道：“你们的粮草就不用送去大营了，一半留给科尔金将军！” 匈奴士兵道：“将军，这恐怕不行吧，这是送去大营的！” 见匈奴士兵这样说，卡扎尔快步骑着马走到了霍去病的战马前，两人先是眼神对立了一下，卡扎尔道：“大战在即，大军部署完毕，所有后勤单位都是战斗员，知道我身后这位将军是谁吗？他是大单于麾下前锋大将科尔金，是单于的左膀右臂，官比右贤王还大。” 卡扎尔说完又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匈奴大队伍对故意说道：“他要是饿死了，大军不战自败，你们能负责任吗？” 听完卡扎尔的话，匈奴人带着恐惧的眼神看了看一脸镇定的霍去病、范木竹等。 “驾……”见大家都故作镇定，卡扎尔边跑边大声说道：“通知前部加快速度。” 见卡扎尔走了，霍去病紧握的单钩枪才松了松，他心里在仔细回想卡扎尔的话，卡扎尔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是敌人，难道没看出来？这不可能。 范木竹看着匈奴大军道：“校尉，走了，咱们还是赶路吧！” “不！”霍去病大手一挥然后笑着就看向了那群人问道：“刚才卡扎尔说什么来着？” “卡扎尔？”范木竹愚钝了，毕竟没有见过这家伙，于是回道：“那个人说里面那个将军是匈奴大单于的左膀右臂，是前锋大将军，饿死了，不战自败。”范木竹思考了一下继续道：“饿死，不应该啊？这种行军队伍怎么可能饿死呢？” 霍去病突然一脸笑意扭头看着范木竹道：“饿字去掉呢？” “死了？”范木竹一脸惊讶：不战自败。 “走。”霍去病一脸严肃的看着身后的队伍对张奎山道：“通知，队伍全力戒备，做好战斗准备，咱今天可是要玩儿场大的了。” 霍去病已经管不了卡扎尔是什么意思了，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卡扎尔这是在暗示，至于为什么，他不知道……。 出师不利 伪装成保障队的霍去病见卡扎尔带人走了，更加相信这是卡扎尔的暗语，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卡扎尔会这样做，明明都认出自己来了还要为之。 张奎山蹲在一辆粮草的车上对旁边的霍去病道：“校尉，人越来越少了，会不会有诈？” 霍去病再次将眼光落到了远处奔跑的卡扎尔的身上，然后又环视了一圈儿草原说道：“管他的，单于麾下前锋大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是弄死了，功劳可大洛。” “那末将就去准备！”张奎山弓腰跳下马车向队伍的后面跑去安排。 霍去病带着范木竹将保障大队停在了科尔金休息队伍的旁边，各个已经是手握兵器，搬运货物马车的马绳已经全部解开，就等着打起来后人直接跨上去就可以成骑兵。 霍去病和范木竹刚走到离科尔金还有十几米的时候，突然卡扎尔又派人飞奔了过来，这还把霍去病和范木竹吓了一跳，还以为卡扎尔这家伙带人杀回来了呢。 “报，禀前锋将军，卡扎尔将军在前方发现了小股汉军侦察队伍，请求派人支援！” 科尔金坐着的身体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一脸无奈的大喊道：“还真tmd没用，一个侦查队就让他招架不住，看本将的。”科尔金刀一拔向战马走去。 眼看着科尔金就要走了，这时的霍去病鼓足了勇气，提着单钩枪就快步的向科尔金走去，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而一旁的范木竹也是一脸紧张。 “禀前锋将军，卡扎尔将军说粮草留你们一半！”霍去病拱手低头报告道。 前脚刚准备踏上马匹的科尔金闻后面有人说话，于是放下脚就转了过来，看了看来的两人，又看了看远处长长的保障队伍，又看了看正在备军准备出发的士兵后大喊道：“你们赶快过去支援，本将马上就到，通知前锋大部队行军速度稍微放慢。” “是！” 科尔金一千人的队伍被卡扎尔带走了四百，后面不知道又支援了多少，反正只见密密麻麻的一大帮子人向前锋而去，而留在科尔金身边的已经不到两百人了。 “你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呀？” “回将军，都是一些从汉朝抢来的辎重！”霍去病说完就笑了笑。 “有没有美女呀！哈哈。”科尔金天生好色，一听这些东西都是从汉朝抢来的，那一阵高兴啊，很好奇的就过去了，虽然带着一丝疑惑，但还是忍不住。 可是科尔金刚走出几米就发现了不对，远远的看着保障队伍虽然整齐列队的站着，但一点都不像是匈奴人，那站立的姿势只有职业军人才有的，那充满杀气的眼神也只有久经沙场战士才有的，更者就是穿着严重不规范的匈奴特有服装的士兵。 站住脚的科尔金慢慢的回头一脸锐气的看着身穿匈奴服装的霍去病和范木竹，没仔细看，咋一仔细看就破绽百出，服饰严重不对，，语言也不对，而且身上有未擦干的血迹。 科尔金问道：“你们是哪个部落的保障队伍？” 霍去病一脸镇定的答道：“汉朝大将军卫青麾下骠姚校尉霍去病！” “啊！” 惊讶万分的科尔金瞬间就挥刀而去，众将见状也都挥刀相向。 而远处伪装成匈奴保障队的羽林军将士们见状卸下马车上的马直接就跳上马拿着长矛和弓箭，弱不禁风的保障队瞬间就变成了强悍的重骑兵队伍向两百人的匈奴军杀了过去。 科尔金的一万人队伍全都马不停蹄的向克里奔去，余下一千人原本想着后面休息休息再行军，而且时间间隔也不是很大，没想到被卡扎尔调虎离山就剩两百余人。 匈奴一名将领朝着一名传令兵大吼道：“赶快通知卡扎尔后援，大队伍也停下来！” 传令兵二话没说转身就狂奔而去……。 匈奴两百人的队伍被霍去病七百多人的队伍进行压倒性的攻势，但还是未能撼动匈奴前锋将军科尔金，他任然带领部属全力抵抗霍去病。 范木竹看着齐东、隆东强和科尔金的打斗对霍去病说道：“校尉，不能这样打呀，得速战速决，要是他前锋队伍和那个匈奴将军带人回来，咱们可就是鸡蛋去碰他们的石头啦！” 听闻，霍去病激动的心情还真是变担心了，要是前面的匈奴军队回军打了过来，这小八百人绝对会被匈奴人给包了饺子，死得连渣都不剩。 “范木竹、韩彤赶快随本校尉拿下匈奴大将！” “喏！” 霍去病带着手底下几员得力助手擒拿科尔金。 科尔金虽然只有两百人，但这两百人也算得上是跟随匈奴大将军的亲卫队，所以各个都彪形大汉，武功了得，双方大战几个回合都没能动到科尔金半毫。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科尔金采取边打边撤的方式拖延时间，等待前锋的后援。 但再强悍的大将，在轮番打斗之下不败也得败，羽林军按照霍去病、范木竹、齐东隆东强、张奎山和韩彤的序列轮番大战科尔金，最终让科尔金是气喘吁吁体力不支。 “呀……” 范木竹一个鼎山大锤像炮弹一样扔了过来，重重的砸在科尔金档锤的刀上，力气之大直接将科尔金的刀砸弯了，科尔金只感双手一阵麻，本能的就丢掉了手里的刀。 见科尔金刀都打掉了，其他匈奴将领赶忙帮忙，可在羽林军们的努力下又将这伙人的气势压了回去，打的科尔金在地上不断的翻滚。 “哟！齐东来也！” 齐东、隆东强见范木竹打完之后累得也是气喘吁吁，于是骑着战马奔了上去。 不下五个回合，齐东隆东强就将科尔金的左手斩了下来，痛的科尔金在地方不断翻滚。 也就在此时，大家突然听见前方不远处的有大批马队的声音。 “不好！快撤！”霍去病可不是一个想火拼的人，他的话刚说完，对面就出现了三千人的匈奴铁骑大阵向这边狂奔而来，大旗招展，士兵怒吼。 齐东将科尔金被砍的手挂在双节棍上也快速的随大队人马撤离。 带队回援的卡扎尔追了一小会儿霍去病，本来可以追上，但卡扎尔故意放了他们，而后回到刚才的位置，看着痛的地上不断翻滚的科尔金内心一阵狂喜。 虎贲军魂(求点票票之类的吧) 罗格草原土丘林匈奴主战大营内，伊稚斜和自次王赵信、休屠王、浑邪王等匈奴小王和众将领正在商讨如何决战卫青主力，由于有赵信的加入，所以气氛显得十分和谐。 “小王觉得赵王说的有理，引过来，咱们以逸待劳打他个措手不及！” “还有，咱们主战兵力不够，还可以组织一些部落民兵绕到他们后面去骚扰。” 听完各小王的意见，伊稚斜笑了，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公元前133年，刘彻登上皇位，紧接着汉朝对于匈奴的反击大战全面铺开，在卫青、李广等将领的努力下，短短十几年就把匈奴打得不成样子，甚至说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卫青更是收复了河套地区。 “来，干一杯，有自次王坐镇，本单于也就放心了。”伊稚斜对赵信的加入很自信。 “报……” 就在伊稚斜帅帐内各王都等着推杯换盏时，侍卫急匆匆的从外面奔跑而来。 伊稚斜见状非常生气道：“慌什么慌？” 侍卫似乎被吓得不清，脸上的表情古怪道：“不不不不是，是是前锋将军受伤了。” “啊！”众将顿时大惊。 这时，几名士兵抬着一个担架从外面走了进来，担架上面血淋淋的，只见科尔金躺在上面没有了左手，人已经高度昏迷，据匈奴军医诊断，科尔金的伤口染了剧毒，当然这就是胖子隆东强的刀，因为汉军中唯一刀带毒的就只有他了。 大仗未打，单于麾下前锋将军就遭次厄运，顿时让匈奴阵营中士气大落，特别是几个小王见后更是惊讶，不知道这是那一支部队这么了得。 伊稚斜硬是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侍卫单膝跪地禀报：“前锋将军带两百人迎战敌一千重骑。” “两百对一千？”伊稚斜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哪一只军队，前锋将军出去没多久呀。”自次王赵信接过话茬看着科尔金的伤口继续道：“难道卫青的大军已经到了？” “回自次王，不是，我们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一支军队！”侍卫说话有些慌乱。 见情况发生了转变，自次王赵信挥手让士兵将科尔金抬下去。 “这支军队莫非是侦察队？也不对呀，科尔金不可能连侦察队都打不赢！” …… 伊稚斜和众小王们在帅帐内对前锋将军科尔金的倒下感到十分意外和震惊，而在帅帐之外的阵营外，一个匈奴兵正骑在马上战战兢兢的向大营这边而来。 见茫茫草原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士兵，匈奴守卫很是疑惑的上前盘问。 “干什么的。” “报报报报报，这这这是前锋将军将军科科尔金的，是是汉汉军让让拿来的……”说完这个匈奴人就瘫软在地，站不起来了。 匈奴守卫接过了那只血淋淋的手和一个鬼面罩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 “虎贲军！前锋将军被虎贲军所杀，虎贲军又出现了？” 顿时在场的所有匈奴守卫全都靠拢了过来，汉虎贲军被前锋将军所灭，前锋将军却被虎贲军所杀，看着前锋将军的断手在毒的作用下已经开始腐烂，众士兵顿时感到恐慌。 这种恐慌来源于这些士兵多年与卫青交手却屡战屡败的历史。 科尔金的断手被迅速的送往了帅帐，而才几个时辰，这件事情就传言至整个匈奴军营。 大战取上将首级于万军，即刻停战，而大战取上将手臂于万军，并让其中毒，这无疑是起到了降低军心士气的作用，而这作用不可小觑，让帅帐内的伊稚斜很头疼。 就在伊稚斜和众王商量如何进行下步计划的时候，在天即将黑下来的时候，远在阵营之外的一个小土邱上，霍去病带着一大队铁骑正在远远的看着匈奴的大营。 这七百多人在五万匈奴大军和三万部落大军眼里直接可以忽略不计。 “霍！” 一名匈奴守卫透着稍微一点的亮光隐约看到了大旗上的字，而后转身赶忙去汇报。 “报……”侍卫快速的跑进帅帐，还没等众王众将反应过来，守卫就单膝跪地拱手道：“禀大单于，阵前西北处出现汉军，天黑看不清有多少，旗帜上写着霍字。” “霍？”休屠王听后很是好奇的问道：“和汉朝打了十几年，没听说过有个姓霍的呀。” 浑邪王也没见过这个姓霍的也是满是疑问的看着侍卫问道：“你确定没看错？” 守卫见众王和众将军都感觉不怎么信于是肯定道：“千真万确，霍字。” 所有人都对这个姓霍的充满好奇，因为他斩了匈奴前锋将军科尔金的左手臂，大家更是怀疑他会不会就是虎贲军的余孽，又或者是汉朝新扩充的虎贲军。 就在大家为这个姓霍的头疼时，自次王赵信却在一旁眉头紧锁的发愣。 休屠王问道：“自次王，你在汉朝这么多年不会没有见过吧！” 休屠王的问话一下子就引起了伊稚斜单于、浑邪王等人的注意。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赵信先是很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就又很尴尬的慢慢的走到了帐篷中间拱手回道：“回大单于的话，在下认识这个人，是……。” “我说自次王，你能不能每次不这样马后炮。”伊稚斜对每次赵信得发言都是不主动而鬼火，所以突然就打断了赵信的话。 赵信突感伊稚斜内心可能发火了，于是立马吓得跪下回禀道：“他是霍去病，是汉朝大将军卫青的亲外甥。” 休屠王突然接过话茬惊讶道：“皇亲国戚呀，难怪连科尔金都能被打败。” “好家伙，大单于，本王立即率领本部人马将他活捉！”浑邪王显得迫不及待。 赵信看了看众将后继续尴尬的说到：“其实，其实他才十七岁。” “十七岁！前锋将军的手被一个十七岁的娃娃砍了？”一名将领更惊讶的问道：“是虎贲军的吗？”说完根本有些不相信赵信的话。 “不是，但比虎贲军更厉害！”赵信说完就看了看众将好奇的眼神继续道：“羽林军！” 休屠王疑惑的问道：“羽林军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赵信答道：“羽林军就是虎贲军的前身。” “啊！” …… 匈奴大营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霍去病议论了一番，但带着七百多羽林军的霍去病还是在匈奴大营的外围转悠，遇到前来挑战的匈奴骑兵他们就躲。 霍去病的七百多军士都是第一次出战匈奴，面对庞大的军事体系他们也不敢战，毕竟八百羽林军对五万正规匈奴兵，人家一人一口唾沫就能被淹死，所以就在营地周围绕圈圈监视。 神出鬼没 “报……”天已经全黑，守卫再次过来禀报：“禀大单于，骑兵部队没有追上那股汉军，他们现在已经不知所踪。” 听完守卫的话，伊稚斜沉思了片刻：前锋将军就这样被一个十七岁的娃娃给斩了，伊稚斜始终不敢相信，但现如今必须得有一个前锋才行。 “卡扎尔呢？”伊稚斜很焦虑的看着众王。 “禀大单于，末将在！”卡扎尔在账外视乎听见了伊稚斜的召唤于是快步向账内走来，并在中间位置单膝跪地看着伊稚斜单于：“回单于，末将无能！” 其实在伊稚斜的心里已经有了一杆秤，从科尔金受伤被抬进帐篷的那一刻伊稚斜就已经在怀疑，科尔金是前锋将军，而且带了整整一万人马，就再不济这汉朝八百人也不会落得个中毒快到死的边缘，更何况卡扎尔和科尔金一直以来就有仇。 “别说了！”伊稚斜还是忍住了，毕竟科尔金现在生死不明的边缘，此次南下他也只从漠北带了几个武将，大战在即又是用人之际，所以忍住了。 “大战在即，本单于封你为先锋将军，立即整顿你的队伍，准备与汉军决战。”伊稚斜慢慢的走下台阶看着跪在地上的卡扎尔道：“等会儿带着队伍去看看那股游离的汉军在那儿去了，听赵王说那是卫青的外甥，抓回来更好！” “是……” “退下……” 卡扎尔走后脸上虽然是没什么表情，但内心激动惨了，小小的一个计谋就弄死了政敌。 …… 匈奴大营继续计划着大战，而卫青的五万人大队已有三万多于天黑之前到达了预定地域，其余的都是各部实在走不动的随收容组继续紧赶慢赶，到了的已经就地睡觉休息了。 这次超强行军完全吻合了卫青的判断，之前不出现，三天内也不会出现，所以一路行军绝对安全，也就是科尔金手臂被霍去病营斩后，匈奴所派出的游击重骑兵以及数万部落民兵才开始行动，而左贤王派出的渗透支援军也已经进入克里草原，其中一支三千人的部落骑兵还经过了前脚刚走的李广部所走过的那块草原，可想时间差的紧急。 漆黑的草原像一片黑洞，举目望去让人心惊胆战，而在柔软的草地上，汉朝上万将士全都趴在地上睡觉，几天几夜的强力行军已经让他们忘记了即将展开死亡搏斗，有的士兵闭着眼睛刚刚走到，就直接倒在了一个水泥坑里呼呼大睡起来，再也叫不醒了。 而负责防卫警戒的士兵全都是之前快马加鞭的骑兵，他们已经短暂的休息过一小段时间了，所以在大部队到达之后，他们就担负起了警戒的任务。 “驾……” 远处，上百只火把快速的向这边而来，守卫判断肯定是匈奴兵，因为此时的汉军已经是高度疲惫，睡觉还来不及，怎么会出现火把，而且疯狂奔袭。 守卫再次检查了整片草原，看是否有人打起火把，或者不利于隐藏的隐患。 一名匈奴将领边走边对旁边的人说道：“速度加快，大单于有令，必须尽快通知左贤王的军队穿插至克里汉营的后边，断了他们回克里然后再回定襄的退路！” “来不及了吧，末将听说左贤王的军队已经入克里，搞不好就可能直接开打呀！”旁边的匈奴士兵害怕左贤王理解错了伊稚斜的决心意图。 匈奴将领说道：“所以得让你们加快速度。”说完匈奴将领就停住脚望了望四周黑漆漆的草原然后继续道：“这一条路是到克里草原后方的，就是有些远，还得抓紧啊。” 匈奴士兵担心的问道：“你觉得这条路会不会有汉军在半路劫持！” “他卫青要是真有这胆量，这仗早打起来了，赶快吧！” “驾……” 趴在一个小草堆上默默注视着前方发生一切的卫青感到庆幸，虽然还有一万多人没有到，但只要明天天一亮躺在这片草原睡觉的三万多汉军将士将给予匈奴主力致命打击。 卫青看着匈奴大队人马从不远处疾驰而过，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要知道有的睡觉的汉军士兵离这些匈奴骑兵只有短短的十几米远，稍不注意就会出大事，好在他们太累了。 看着匈奴骑兵远去的火把，卫青趴在草地上也实在是撑不住了，两眼自动就闭上了。 卫青带着大队伍于匈奴伊稚斜之前完成了大穿插大迂回，而还在路上紧赶慢赶的李广则已经遇到了匈奴的小股骑兵部队，但由于天黑，加之两边都在行军，所以双方都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兵力，打打也就不欢而散了，都就继续赶路。 而在克里草原的汉军万隆金锁阵内，负责后备力量的公孙贺也抓紧准备着，按照时间推算和之前的安排，他必须在明早就要赶到罗格草原对匈奴大军实行骚扰。 但此时的公孙贺也十分的危险，匈奴呼去韩带领的一万重骑兵经过连夜奔袭其实也已经到了汉阵五十里之外等待着，只要匈奴大单于伊稚斜一声令下，打到汉营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但好在呼去韩经过长途奔袭之后也不知道克里草原的情况，所以等待指示。 在汉阵内，公孙贺坐在卫青的帅椅上焦急的等待侍卫的报告。 一名将领快步的跑进来单膝跪地报告：“公孙将军，公孙将军，一切准备就绪。” 见报告都准备好了，公孙贺从椅子上站起来道：“好，马上出发，带好必备的装备，战车全部不要。”说完一只手拍在了将领的肩膀上坚定道：“这里就拜托你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一旦他们攻打，就准备烧毁整个大营，而后边打边往定襄撤。” 这是公孙贺的打算，十万大阵内本来就只有加民夫才一万多人，这自己又带走八千多的骑兵，剩下的当然就只剩下民夫了，如果匈奴大军来攻也就分分钟的事情就没了，所以公孙贺要求，自己一走，匈奴大军攻营就点燃阵地。 黑夜里，突然灯火通明的汉军万隆金锁阵里，最右侧也是最黑暗的地方火把全部熄灭，一面两米多高的盾牌墙慢慢的打开，公孙贺带着八千重骑兵从这里悄悄的出阵摸黑进入了黑暗之中，紧接着留守阵内的民夫开始全力准备，拿掉有用的东西。 而在五十里之外的匈奴呼去韩也在营地休息，长途奔袭很累，众将一直认为汉军目前尚无动静，等休息一夜之后就全力进攻。 而在阵地前方的匈奴探马视乎看出了什么不对，整个阵地全部灯火通明，唯独右侧漆黑一片，而且黑夜伴随着马匹奔跑的声音，时间很长……。 一个匈奴探马指着漆黑的一边说道：“不好，他们好像从那里出去了！” “回去禀报大单于……” “是……” 卫字大旗 罗格草原的早晨是彩色的，湛蓝如洗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对应的是大地碧绿的旷野，羊群在青青中浮动着白色，像一把珍珠撒在了绿色的绒毛毯上，草原上的野花点点斑斑，点缀在这片绿色的海洋里，让草原变得五彩斑斓…… 美景，实在是美景，但在这美景之后却是一片焦土，谁都难以想象下午之后这美景是什么样子，匈奴大单于伊稚斜亲帅五万大军加三万部落兵力共八万人严正以待，卫青率领五万大军完成大穿插大迂回四万多兵马埋伏于伊稚斜的后方，大战一触即发。 而匈奴左贤王呼去韩率领的一万人马又对汉克里草原的阵地虎视眈眈，当然汉军太仆公孙贺率领的八千人马也带人经过一路斩杀后即将到达罗格草原。 匈汉双方经过一段时间的阵前较量之后，双方的最后部署终于落定……。 “报……禀大单于，汉军开始行动了。”一名侍卫快速的跑进帐中对着匈奴众将和众王禀报道：“昨晚汉军一股骑兵方队出阵之后进入罗格草原，人数不详。” 这名士兵刚报告完毕，帐外另一名士兵急促的跑进来继续禀报：“报……禀大单于，左贤王已与汉军形成对峙，但汉军根本没有开战的意向。” 侍卫的报告让匈奴的小王和将军们突然感到不对，自卫青占领克里草原之后，就连卫青的任何动静都没有了，眼看大战在即却是对峙，难道…… “报……”又一名侍卫急匆匆的向帅帐内跑来，然后快速跪地禀报：“昨天出现的小股汉军士兵又出现了，在大营外绕圈儿。” 休屠王见状吼道：“那就派兵追杀呀！” 侍卫回禀道：“追了，但每次只要我们一出人，他们就跑了。” 也就在这时，突然帅帐外吵吵嚷嚷又一名士兵满脸是血的跑了进来，还没等这个士兵说话，伊稚斜就突然感到那里不对了，这样的氛围，不就是大仗已经开始的节奏吗？ 伊稚斜大声呵斥道：“不要慌张，什么事？” 侍卫累的气喘吁吁的跪在地上道：“回大单于，后方，后方出现大量的汉军。” “后方！”众王和众将都不敢想。 伊稚斜快步走到帅帐之外大声吼道：“先锋将军卡扎尔，迅速率五千骑兵到后方看看。” 其实伊稚斜对于身后出现的汉军铁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公元129年，刘彻以李广、公孙敖、卫青等四名将军兵分四路讨伐匈奴，在这次战役中，卫青带领虎贲军单军深入，偷袭得军臣单于丢盔卸甲，次年卫青又带领虎贲军长途奔袭征战河套地区，偷袭了楼烦王和白羊王，收复了河套地区，军臣单于被气死。 随后，伊稚斜在前锋将军科尔金、右大都尉的协助下打败候选对手登上单于宝座。 卫青能在这两次战役中取得绝对性胜利，甚至最后为汉朝收复河套地区靠的全是虎贲军深入穿插作战，所以对于身后出现的小股汉军伊稚斜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面对伊稚斜的命令，正在考虑如何捉拿霍去病的卡扎尔接到这个命令当即就组织所属部队向后方而去，卡扎尔对于后方的情况也是一纸空白。 站在帅帐的木质台阶上看着对面不断晃悠的霍去病，伊稚斜眉头紧锁，他考虑着这会儿卫青肯定已经率军向罗格草原来了，因为霍去病已经在前面监视了。 伊稚斜对着将领们指着远处的霍字大旗说道：“来人，派三千铁骑灭了他们！” “是！” …… 卡扎尔带着骑兵飞快的向土丘林后方飞奔而去，他在内心还在责怪这支汉军部队。 一路上，卡扎尔不断遇到向后奔跑的匈奴部落人员，甚至还有部落的首领，但卡扎尔从他们的嘴里还是得不到确切的情况汇报，大家都只是说出现了大批的汉军。 带着队伍卡扎尔向后方狂奔了近三十里地停了下来，再往前走就出了土丘林了，那就真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了，没有多少土丘或草包。 忽然，一种声音隐约从远处传到了卡扎尔的耳朵里，这是汉军的口号声，还有兵甲的碰撞声，更有中军指挥的鼓点声，远远听来非常有气势。 卡扎尔顿感不好，他跳下马，然后将耳朵俯于地面仔细的听了起来，这确实是行军打仗的列阵声音，光从声音中这么于汉朝打了十几年仗的卡扎尔就可以判断出有不少人。 看着极度恐慌奔跑和逃命的部落民兵，卡扎尔快速指挥骑兵上马迅速向汉军奔去。 “停。”卡扎尔带着五千骑兵速度越跑越快，刚跑到土丘林边缘一个小山头时突然感到不对…… 只见前方一阵大风而来，吹得人都睁不开眼睛，天色也慢慢变暗，而那种整齐的步伐声、马的厮鸣声也越来越大，鼓点的指挥声音又将前两种声音逐步掩盖，而后密密麻麻万旗飘扬的汉军向土丘林强力推进，而抵抗的部部落民兵就如鸡蛋一样被砍杀。 五千枚两米多高的盾牌前面掩护，最前面公孙敖五千骑兵掩护，中军强弩和弓箭。 汉军万人大阵推进战，卡扎尔顿感不妙，而且看着大大的旗帜上写着“卫”字，于是对着后面的士兵大吼道：“马上回去禀报大单于，汉军主力出现在我们后方。” 前者回禀的士兵刚走，后者汉军那铺天盖地犹如一团黑云的弓箭雨就来了。 一时间，卡扎尔率领的五千骑兵还没来得及部署和还击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说，面对汉军气势如虹的阵地推进，卡扎尔士兵士气又被杀伤了不少。 卫青所带的部队都能堪称精锐，别看了这些骑兵、步兵、强弩兵，他们在掌握本职技能的同时，卫青还要求他们必须专攻一项，那就是骑射，每人都能堪称神箭手。 在茫茫草原上，汉军的弓箭犹如一把把穿心的利剑黑压压的而来，让卡扎尔和他的五千骑兵在没有任何保护的草原上无处藏身，任凭汉箭扎进了草地里，扎进了匈奴士兵的肉里，带着仇恨穿透了匈奴士兵的骨头，让他们恐惧万分。 在汉军第一波次弓箭射完之后，卡扎尔也抓住时机命令士兵开弓还击（骑射在匈奴这等马背上的人来说是天生的，所以每个人的骑射也了得）。 但由于第一波次就被汉军打乱了阵脚，所以大家各自为战，射出去的弓箭在汉军眼里也就是挠痒痒，根本就构不成任何威胁，加之部分射出去的箭被汉军盾牌挡住了。 “咚……” “咚……” “咚……” 汉军三声鼓灭，万军再次开弓瞄准。 “放……” “嗖……” 汉军第二波次弓箭射出……。 乱了阵脚 伊稚斜站在中台上正看着远处排兵布阵的休屠王、浑邪王和众将领们，脸上写满了自信，赵信在一旁站着内心忐忑，在他身边来回穿梭的兵士各个神情紧张。 “禀报大单于，卫青大军主力出现在土丘林后面。” 士兵快马加鞭连停都没有停一下就急匆匆的大喊道。 “什么！”伊稚斜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木楞的看了看正前方的军士们道：“卡扎尔呢？你没看错吗？” 在一旁的赵信也不敢相信，半信半疑。 “末将看得清清楚楚，万人阵地推进，气势如虹，为首中台写着大大的卫字。” 听完士兵的汇报，伊稚斜慌了，立马扭头看着一旁傻楞的赵信大喊道：“赵信，怎么回事，卫青大军怎么会出现在咱们后面。” “禀单于，末将觉得不可能。”赵信始终不敢相信。 而就在此时，伊稚斜也明显感到后方出了问题，大批的士兵开始往后面赶，似乎将领也知道了后方有汉军，所以在调整部署，一时间号角声也从四周传来。 “赵信，赶快去看看！” 伊稚斜说完就立即跨上了战马然后在赵信得陪同下向后方赶去。 越往土丘林边缘走越明显，汉朝军队那特有的鼓击指挥声越来越明显，大兵团阵地推进中士兵们异口同声，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压迫了整个草原。 果然，当伊稚斜骑着快马来到一个土丘上时，眼前的一切都被证实了，汉军正以一个改进型的阵地强行往前推进，阵地线延绵数公里之远，而防守的部落士兵们却连连败退。 而走于阵前的卫青在两米多高的盾牌护卫下也慢慢的向前推进。 “遁……” 随着鼓声的终止，四万多士兵齐口同声一个遁字就全体停下了脚步立即转入防御状态。 “马上回防……” 还没等伊稚斜下令，匈奴的一些将领就开始有序组织匈奴兵调整防御方向。 要知道，之前伊稚斜和赵信以及众王商定的战法都是正面对汉军主力的，当然如果卫青从正面而来，可以说卫青死无全尸都有可能，但这次卫青没有按常理出牌。 匈奴已经部署到位的八万大军顿时要在极端的时间内做出重大调整可想难度，八万人加战马和一些器械，这光部署都花了整整一天。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卫青数万大军怎么会悄无声息的跑到我们后面来！”自次王赵信始终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正面御敌的策略是自己出的。 伊稚斜见赵信急得都快哭了，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咱们还是轻敌了，忘记了卫青是靠偷袭发家的。”说完就感叹了一下对着队伍中刚逃回来的卡扎尔喊道：“先锋将军立即组织防御。”这个时候伊稚斜只有一个盼望，那就是盼望卫青的进攻能推迟一点点。 卫青在匈奴后方出现顿时让匈奴阵营大乱，原本信心满满的匈奴士兵们，也在前锋将军科尔金被斩，卫青后方出现的情况下军心士气降低了一大半，每一个人都显得十分慌乱。 当然造成这样乱局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卫青的名字。 卫青和匈奴打了多年的仗，卫青每一次都能让匈奴付出惨重的代价，所以对于这个人大家都已经害怕了，至少在匈奴人眼里是名声鹊起。 休屠王边指挥军队防御边问道：“大单于，怎么办？” “卫青！”伊稚斜咬牙切齿的看着前方卫青的万人大阵说道：“兄长军臣单于被你活活气死，今天这个仇本单于不报就誓不为人！” “弓箭手准备……” 休屠王必须得想办法阻止汉军的整体推进以给自己争取调整部署的时间，所以令旗一挥紧急组织八千弓箭手朝着汉军阵地拉弓射箭。 匈奴人的弓箭可谓是出了名的厉害，靠着这一利器打败了罗马军团，马背上的民族靠的就是打猎为生，每一个男性从几岁起就开始在训练弓箭，所以弓箭对于他们来说就如汉人的宝剑，他们的弓被称为“反背弓”，由弹性优良的木头和金属复合制成。 而弓的两端和中部另外用兽骨或毛皮加固，弓长1.3米左右，射程较远，而且箭种繁多，有专门用来猎杀动物的，有专门用来传令的响箭，更有杀伤力大的铁箭。至于专门用来作战的铁箭更为可怕，箭头呈三菱状，长度六十厘米，穿透力惊人。 当然曾经也靠着这一利器打败了汉朝的刘邦，将其围在了白登，还打败过飞将军李广，定远侯班超、太仆公孙贺等汉朝将领，但唯独有一个没有打败过，那就是卫青。 卫青自从和匈奴打上交道后，就对匈奴起了浓厚的兴趣，也应了他教育霍去病的那句话，要打败敌人就要学习敌人，所以卫青对于匈奴的这个杀手锏不可能没有防备。 见匈奴八千箭雨来了，卫青大手一挥，令鼓一长一短立马响完，万军大声喊道：“盾。” 瞬间每人就地蜷缩趴下，弓箭噼里啪啦就像扎进了稻草人一样扎进了士兵们背后背的锅盔上，有的穿透力实在惊人，直接扎穿了锅盔将人杀死。 锅盔，其实这是卫青针对匈奴弓箭技术强悍所设计的东西，也是卫青在实战中总结出来的，他其实是一个盾牌，但为了方便携带就弄成了一个凹形像锅的东西背在背上，散开之后足以覆盖住一个蜷缩的人，平时士兵可以用来装东西，战时他就是防弓利器。 “决一死战，片甲不留……” “决一死战，片甲不留……” “决一死战，片甲不留……” “咚……” “咚……” 就在匈奴慌乱中准备射第二支箭的时候，卫青骑在战马上军令旗一挥，万军迅速齐声大吼并再次拉弓放箭，双方的远距离杀伤战斗进入到了白热化。 这一波次直接让卡扎尔的军队被迫后撤了五百米，死伤惨重。 卫青见这一次镇住了匈奴，再次令右内史李沮出战：“武侯战车出动！” 鼓令刚落定，李沮千古劳累弄到匈奴后方的六台武侯战车被士兵们迅速打开，并进入了战位，这可以说是卫青部仅剩的六台战车了，因为其他五十台武侯战车全部被留在了克里草原的驻地，还有二十台武侯战车由于赶路要紧被丢弃在了急行军的路上。 武侯战车是汉军攻城拔寨的利器，在中原的战场上武侯战车可以说是打仗必备的东西，他射出去的不是箭，而是枪，一米多长，很粗的枪，射程极长。 “放……” 六十多支武侯战车枪风一样的飞向了卫青部正面的匈奴兵，一时间几支枪直接穿透了三十多人扎进了一个土坵里，枪面上的血一滴一滴的述说着他的威力。 一时间，恐怖阴影笼罩，匈奴战马似乎都感觉到了怕，转身将背上的主人摔下跑了。 …… 攻如闪电 卫青四万大军由于长途跋涉所以没有带多少箭，每人最多二十支，武侯战车也只够发射四次，所以经过第一波次的强大火力压制之后，卫青的总进攻就要开始了。 卫青能让匈奴记住自己，其实靠的就是速度，马背上长大的匈奴能屡战屡胜其实也就是速度，所以卫青的战法就是比匈奴更速度，六击匈奴大获全胜靠的也是速度。 “若瑶，最后一波次弓箭结束，全军进攻……” 若瑶骑着快马快速的向自己的位置跑去，然后令旗一挥，万军又一阵箭雨。 弓箭射出的瞬间，汉军发出了雷鸣般的吼声，然后骑兵、步兵尾随弓箭向匈奴数公里长的大兵团队形阵地发起了总进攻，气吞山河，士气令人胆寒。 卫青的进攻也有特点，匈奴紧急调整的防御阵地是一个弧形大兵团队形阵地，而卫青的进攻则不是全线进攻，只打个重要的点位，一是中军、二是右侧的薄弱环卫。 卫青的进攻让匈奴也很受伤，由于之前的部署全部报废，所以紧急调整的部署又不具针对性和操作性，卫青只攻两点，结果弧形边缘的其他匈奴部队就眼睁睁的看着，是离开原地去支援还是坚守原地防止汉军突然转向突入，大家都没了一个正确的决心意图。 而卫青的决心很明确，虽然有四万大军，但由于舟车劳顿，不易全线开战拼消耗，只需要集中火力人马进攻中军，因为中军一破匈奴必败。 面对卫青从气势和战术上的创新进攻，本来就还没调整过来的匈奴大军慌了，有的强弓弩都还没有从对面转移过来，有的盾牌还没有形成有力的隔离带，有的还守在原来部署的位置不明情况，有的军队甚至还在追霍去病，就这样被卫青打了个措手不及。 卫青号称十万（大穿插大迂回自损无数），其实到位的也只有四万的大军在匈奴背后突然袭击，打得伊稚斜以逸待劳的八万人措手不及。 而正面的情况也是形势一片大好，太仆公孙贺率领的八千骑兵也牛逼哄哄的横扫了罗格草原浑邪王部七千部落民兵，自损三千胜利，然后紧急赶往土丘林参与对伊稚斜的决战。 而一直在匈奴大营前面转悠的霍去病见匈奴延绵数公里的兵团防御阵地突然在变散，一下意识到卫青的部队肯定在匈奴后面打起来了。 “走，随我杀他个片甲不留……” “匈奴狗崽子，看爷爷如何收拾你……” 韩彤和范木竹见匈奴大后方狼烟四起，一下子就知道打起来了，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两人就开始收拢队伍准备攻入匈奴大营。 “回来……我有个更好的办法！”霍去病虽然建功立业的心很急，但还算冷静。 范木竹道：“什么办法，杀进去，取了伊稚斜的狗头，封侯拜将！” 听完范木竹的话，霍去病白了他一眼说道：“人家可是匈奴的大单于，他的人头要是那么好取，舅舅早就拿下了，还会等到你去拿吗？” “那你的意思是？”韩彤满是疑问。 霍去病远远的看着对面的狼烟，然后又看了看正磨刀霍霍的齐东隆东强、张奎山等人，在他们的眼神中，霍去病也看出了那一丝的激动。 霍去病指着对面的匈奴兵说道：“你们看，这数公里的队形防御线散了，说明他们的阵脚已经大乱，兵书上说，战法对阵阵型一乱就犹如无头苍蝇。”说完霍去病又指了指对面的狼烟道：“狼烟是咱们大汉特有的防狼信物，匈奴人也知道，狼烟起胡狼来。” 瘦子齐东似乎明白了霍去病的意思，所以嬉皮笑脸的问道：“校尉的意思，咱们在这边也点上狼烟，让他们以为这边也杀来了大批的汉军？” “对！”霍去病坚定的看了看齐东后又看向了万人大战场继续道：“这样一来，前锋将军被斩，汉军背后出现，前方强悍进攻，大批的匈奴兵肯定会不战自败。”霍去病猛的低头从马匹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块鬼面贴罩说道：“咱们就是大汉虎贲……” “是，末将马上去部署！” 张奎山、韩彤都明白了霍去病的意思，缰绳一拉带着自己的队伍就去升起狼烟。 伊稚斜率领匈奴主力与汉军的决战进行到了炉火纯青的阶段，在中军一线的拼杀更为惨烈，匈奴人的尸体和汉军的尸体交叉叠加，都快垒成了小山，而伊稚斜也已经拔刀准备加入到战斗中了，好在被自次王赵信给拦住了。 “不好啦，不好啦。”一匹快马向伊稚斜单于飞奔而来，人还没下马声音就传了过来：“禀报大单于，对面，对面，对面也出现了大批的汉军。” 伊稚斜听完后，还没来得及看来人的相貌这人就已经转马向前线冲去了。 伊稚斜看着两边都升起了高高的草原狼烟，共有八处，顿时感到不妙，这是在相互呼应。 而后面正紧急调整的匈奴军队刚把矛头转向了卫青，身后狼烟起，昭示着两边都受到了夹击，匈奴大军的军心士气再次被降低，至少不知道该怎么打了，先打哪里？ 而在远处霍去病看着刚刚掉转矛头准备与卫青部决战的匈奴兵又转了回来他脸上笑了。 此时，公孙贺以最快速度赶到，超强行军也让他在路上损失了近一千人，加上歼灭浑邪王部落民兵损失的三千骑兵，公孙贺也所剩无几，至少这点兵马在匈奴八万人大阵面前就是蚂蚁中的一小搓而已，根本就谈不上。 “太仆大人！” 霍去病见太仆公孙贺带着兵马来了，于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看着一路血战过来的士兵们已经是破衣烂衫了，七百多的羽林军们内心复杂。 “去病，不错，点上狼烟是对的，震慑他们！” “呵呵，太仆大人过奖了，差不多该本校尉和羽林军上场了吧！”霍去病就坚定的看着前方厮杀的战场，一股热血冲冠太阳穴。 公孙贺手持大刀看着战场大声喊道：“进攻……” 众军：“杀……” 看着公孙贺的人马杀了过去，霍去病再次看了看身后严正以待的羽林军然后坚定的大声问道：“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第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决一死战，片甲不留……” “决一死战，片甲不留……” 羽林军的口号响彻草原。 霍去病看着大家士气高涨很是欣慰，他慢慢的将鬼面贴罩挂在了脸上，其他士兵见霍去病挂上了鬼面罩也都挂上了鬼面罩，一支虎贲军复活了……。 少年誓一笑破敌：“杀……。” 先锋对决 万千汉军万千剑，一时间罗格草原土丘林战鼓擂动血流成河，四万多保底汉军精锐从前后两个方向向八万匈奴兵发起了总进攻，气势如虹。 面对突然前后出现的汉军，匈奴伊稚斜连自己都乱了阵脚，先是前锋将军科尔金手被斩，后是卫青数万大军包抄到了土丘林后面，现在正面又出现了虎贲军，慌得没边的伊稚斜也只能拿出刀来亲自应战，而自次王赵信更慌了，这卫青不按套路来了。 先说霍去病军团： 霍去病带着八百将士意气风发带着鬼面罩向涣散的匈奴大阵冲来，由于匈奴的军心士气被严重降低，一路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抵抗，见人杀人，见鬼杀鬼。 匈奴人害怕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匈奴人信天神，天神祭奠杀死了不少虎贲军，而他们的前锋将军说已经全歼了虎贲军，那么现在出现的就有驳天神祭奠，可以解释为虎贲复仇。 一匹白云龙驹，一把单钩枪，一身盘龙锁子甲，霍去病在队伍中专挑匈奴头目，一连斩杀二十几个匈奴头领和将军，单钩枪已被血染红，铠甲上也沾满了血液。 霍去病已经杀红了眼，远远看着一个匈奴小将砍杀汉军士兵就像砍西瓜一样，霍去病发出了震天怒吼，然后骑在马上一个旋转将包围自己的十几个匈奴兵全部砍杀后冲向小将。 匈奴小将是科尔金从漠北带来的，武功高强，见一鬼面罩枪尖而来，顿时顺势一躲就从马上飞腾下来，然后铁鞭子顺势打在了白云龙驹身上。 由于白云龙驹也是身披铁甲，匈奴小将的铁鞭打上去直接就摩擦出了火花……。 霍去病直取官之首级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而一起杀来的范木竹的双锤、齐东隆东强的双节棍和刀也让匈奴人心惊胆战，这三个监狱出来的杀手也十分的疯狂。 范木竹的双锤犹如千钧拔力，只要被他挨上的匈奴兵基本不是残废就是当场毙命，重者血肉模糊死无全尸，他就是个人间屠夫，前营的首席刽子手。 和范木竹形成鲜明对比的齐东隆东强组合则显示出了更为嗜血的一面，他们的打法非常怪异和凶狠，虽然慢，但对于匈奴兵的杀伤震慑力还是相当大。 胖子隆东强一把将身边的一个匈奴兵弄到地上，然后瘦子齐东一个闷棍下去就昏迷了过去，再然后胖子隆东强三下五除二脱下这名匈奴兵的战袍，一刀将其开膛破肚。 胖子隆东强也可以堪称前营首席刽子手，他的活剐技术整个汉朝无人能比，他能将一个人开膛破肚之后将人的内脏取出，然后这人还不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肠流满地。 匈奴兵被这两个屠夫的举动惊呆了，真是战场遇到这两人真是不幸，死了就死了，居然还被开膛破肚肠流满地，更重要的是当事人还是清醒的。 被打闷的匈奴兵慢慢的苏醒了过来，可他显得很痛苦，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自己的右手攥着齐东从自己肚子里牵出的肠子，他想放回去，可又不知道如何放，心被恐怖吞噬。 而在一旁继续干着这事儿的齐东隆东强那真是笑得嘴都合不拢，阴阳怪气的让人毛骨悚然，吓得周围的匈奴兵直接就不敢上前一步……。 霍去病所部八百羽林军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羽林军出生的韩彤和张奎山也不示弱。 霍去病部虽然只有八百人但对于匈奴的杀伤还是大的，也不逊色卫青部的数万大军。 而在卫青军团： 合骑侯公孙敖带兵直插中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抵抗，毕竟匈奴大单于伊稚斜在中军，杀了伊稚斜就等于杀了匈奴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帝。 见公孙敖带兵经过一路血战之后直接就杀到了土丘林上边，自次王赵信惊讶的同时，万不得已的拔剑相向，但最终被伊稚斜拦住了。 而浑邪王见状立马就带人冲了上去，由于公孙敖是单军直入，脱离了卫青的大部队，所以瞬间就被浑邪王的部落大军包围，双方展开殊死搏斗。 匈奴浑邪王虽是一个小王，但久经沙场，可以说也是与汉朝打了一辈子的仗，所以对于公孙敖的进攻直接就没看在眼里，手里两把大斧头犹如霹雳一般打的公孙敖非常被动。 悠悠草地，黄花缥缈，这是大战之前的草原，鲜血满地，泥坑泥巴，尸横遍野这是大战的场景，最终合骑侯公孙敖所部被匈奴浑邪王斩杀，而自己也身受重伤被部下救出，最后一刻公孙敖的战马前蹄都已经踏上了伊稚斜所站的指挥台，但最终还是倒下了。 公孙敖受重伤，所部悉数被歼，而负责右薄弱环线进攻的右内史李沮所部八千人也与匈奴休屠王所部战至白热化，右薄弱环线被汉军全部击溃，右边完全成了一个敞开的大门，而休屠王部也是边打边撤，匈奴士兵被气势汹汹的汉军压得都快喘不过气来。 “将军，休屠王向边上跑了……” “跟本将去将他擒获。” 右内史李沮带军快速追赶而去，马蹄踏在尸体上犹如踏在草地上，是那样的软。 可追了一段距离之后汉军突然发现不对，离自己还有二十几米的位置突然躺在地上的死尸都复活了一般，脸上带血的一下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开弓瞄准汉军。 “不好！中计！”李沮的话刚落，匈奴弓箭就狠狠的从身后飞了过来。 李沮只感觉背后一阵刺痛，紧接着一支箭从自己的胸前穿了出来，又射进了前面一个士兵的背后，一箭双雕，李沮当场毙命。 就这样卫青部在全面进攻中损失了两员主将，而在后方收容所紧赶慢赶的飞将军李广和都尉李敢也已经赶到，他带着军队和大将军卫青直接就杀向了中军……。 卫青的主力和匈奴的主力对战在重点部位开展得十分残酷，而霍去病所部和公孙贺所部也在匈奴的边缘打摩擦，毕竟这两部所处位置就已经注定他们只能在边缘。 羽林军小将张奎山十八岁出战匈奴，杀敌百人刚好就遇到了一个匈奴高手，他与张奎山不相上下，接连大战五十回合居然不分胜负，这个人就是哈巴锤，赵信得副将，汉朝的叛徒。 哈巴锤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子额，跟本将比，你还嫩了点儿……” “废话少说，看枪。”张奎山说完就冲了上去。 张奎山和哈巴锤干起来了，而这时的卡扎尔在万人战场穿梭来穿梭去终于找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霍去病，他要一雪前耻，对着天神撂下誓言，不抓住霍去病就誓不为人。 撤退路线 由于汉军的出其不意，打得匈奴大兵们哭爹喊娘，而匈奴的最高统帅层伊稚斜单于面对卫青的突然进攻也失去了判断能力，他都不知道这卫青具体究竟要怎么打。 十万人的战场一直拼杀到了下午黄昏，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草原，低洼的泥塘里全是鲜血，时不时的冒出阵阵腥臭，四处散落的断脚断手断头都不知道他们的主人是谁了。 匈奴双方战至黄昏损失都很惨重，当然匈奴损失最为惨重，八万大军已经去了一大半，当然被汉军吓得不战而降的匈奴兵也有不少，损失战将数十人。 而汉军也已只剩下不到两万人的部队，六位主将，其中合骑侯公孙敖重伤，右内史李沮战死，飞将军李广受伤，经管如此，但对整个战局来说卫青大军还是处于压倒性的优势。 伊稚斜中军被卫青大军破，卫青大军对土丘林匈奴大营进行长驱直入，而处于环线的匈奴兵则士气低落得不敢再战，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汉军直捣中军。 卡扎尔见中军被破，且汉军气势高涨于是对着手拿大刀的伊稚斜道：“大单于，咱们还是撤退吧，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呀，更何况天黑之后对咱们更不利！” 伊稚斜看着先锋将军都这样说了，于是非常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看着一旁的自次王赵信，满脸写上了对赵信的不满意说道：“卡扎尔带兵抵住卫青，立即带领其他部队向东南方撤退。” “是！”卡扎尔听完将令之后快速投入到了战场，当然他的死敌霍去病在战场连人都没找到，更别说要抓住霍去病了。 就在此时，休屠王伤痕累累的骑着战马快速的来到伊稚斜身边说道：“大单于，东南方可是西云国，他们早就被卫青给征服了，万一他们联手怎么办？” 对于休屠王的话伊稚斜似乎不敢兴趣，只是看了看一脸疲倦的赵信后说道：“被他们征服了，咱们还可以反征服嘛。”说完就楞眼瞪着休屠王道：“你马上快马加鞭带人立即去西云国，告诉右贤王他立功赎罪的机会到了。” “是！” 做这样的决定在伊稚斜的心里是不愿意的，他的本意是右贤王是哥哥军臣单于的老部下，而军臣单于被卫青连胜几次气死后，对于自己成为单于右贤王有些不满，所以一直想让科尔金取代，但现在不仅不能有这样的想法，还得仰仗右贤王。 其实早在四个月前，卫青大军一战莫南打败了右贤王后，右贤王就差点被卫青给活捉，走投无路的右贤王当时就求助于与自己有私情的西云国王妃，最后王妃下毒毒死了西云国国王，悄悄扶持幼主登上王位，而后严密封锁消息，让在长安的西云国太子都不知道。 右贤王名正言顺的带着残部悄悄的进了西云国，最终卫青大军再也没有找到，而西云国还是和往常一样，臣服汉朝，交贡的交贡，汉朝使节来了该迎接的迎接，直接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而此时的西云国其实就是匈奴右贤王在做主了。 而之前卫青派若瑶去西云国所看到的其实就是他们给汉朝演的一出戏而已，而若瑶对于这次西云之行没有见到国王也没有什么想法，思想单纯的他麻利儿就回去复命了。 …… 看着匈奴大军边打边撤了，卫青已经杀得筋疲力尽的脸上突然眉头一松，他知道匈奴妥协了，现在就等着自己来宰了，于是大大的喘了几口气之后跨上战马对着副将若瑶道：“击鼓，命令部队穷追猛打务必拿下匈奴的单于伊稚斜。” “喏！”若瑶应完就快速的向战鼓队跑去。 就在这时，霍去病经过一天的激战终于找到了卫青，于是兴奋的回禀道：“禀大将军，骠姚校尉霍去病前来复命，伊稚斜带着队伍向东南方逃了。” 东南方！霍去病说东南方，卫青的脑海里就开始快速的分析伊稚斜可能要逃跑的路线，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就是西云国。 卫青看着霍去病坚定的说道：“去病，立即带领你的人马去西云国。” 霍去病满是疑问的看着卫青问道：“去哪儿干什么？” “西云国已经臣服我大汉，但他所处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卫青就环视了一下战场继续道：“如果伊稚斜横穿西云回漠北就能少走十天的路程。” 听完卫青的话，霍去病犹如得到了高人指点，兴奋的回答道：“遵命！” 看着霍去病带着羽林军远去的身影，卫青欣慰的笑了，这架势真有些像当年的虎贲军。 “抓住伊稚斜者，赏金千两，加官进爵……”卫青对着大队伍大吼完之后向前冲去。 …… 匈汉双方的主力大战进入到了白热化，刘彻的决心就是必须歼灭伊稚斜，当然能抓住这个匈奴大佬最好，所以卫青在整个战役中只取一点，那就是伊稚斜。 而在主战场之外的另一个战场也很血腥，这个战场汉军大败，而且败得连渣都没有。 克里草原，汉军驻地，到处熊熊大火，被烧毁的武侯战车已经完全成了碳灰了，而简易的帐篷更是一顶不剩，卫青的帅帐也是狼藉一片。 匈奴左贤王带着一万人屠了整个汉军驻地，留守的一万民夫就损失了八千，剩余的两千民夫完成了驻留诱导任务后快马加鞭的向定襄撤回。 “左贤王，整个大营真没有找到一个汉军正规军。”匈奴左大都尉焦急的跑到左贤王面前禀报：“他们可能早就走了，我们中计了。” 左贤王看着到处火光零零的汉军大营，气愤得直跺脚，然后拔刀就砍向了旁边侍卫的人头，顿时鲜血四溅，吓得旁边的人都退避三舍。 “快马加鞭，全速前进赶往罗格草原土丘林。”左贤王自言自语：“希望还来得及。”说完就抬头看天，一只雄鹰飞过……。 狭路相逢 一个少年引领一支队伍，一个决心点燃一个梦想。战马、长矛、弓箭……站成铿锵有力的排比句；匈奴、袭边、抢劫……怒吼着中原大地对匈奴百年的百年仇冤。 霍去病经过决战之后奉命率部支援盟友西云国，第一次上战场的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带着队伍点着火把连夜就向西云国奔去，为了不在半路和匈奴撤离的主力发生战斗，争取最早时间到达西云国，毕竟敌情就是动员，此时的西云可不能出事。 七百多的羽林军快马加鞭边跑边吃着干粮补充体力，百支火把在黑暗的草原上显得尤为显眼，就像一条长龙延绵。 “报……”就在这时前锋骑兵快马向霍去病禀报：“校尉，前方遇到匈奴人，齐东他们已经打起来了，好像还挺厉害的。” 听完骑兵的报告，霍去病抬头看了看漆黑无星的天空，然后眉头紧锁的说道：“告诉齐东隆东强，不要恋战，咱们的任务可不是对付几个匈奴人。” “他知道，但这个匈奴将军实在是太厉害了，齐东隆东强和张奎山校尉现在正在苦战。” 一听说是个匈奴将军，这在一旁的范木竹又按耐不住了，他看了看霍去病后兴奋的抨击了一下双锤大声说道：“哟，还是个将军呀，鄙人今天杀得最大的官也没个将军。”说完就看了看霍去病道：“大人，要不让鄙人去结果了他再赶路不迟。” 霍去病觉得范木竹的话也在理，然后扭头看了看后面的羽林军们对韩彤说道：“通知大部队灭火把休息，等范木竹他们战完之后再启程。” “是，马上去布置！”韩彤转身离去。 “走，随本校尉过去看看！”霍去病对范木竹说完缰绳一拉，两人就快速的向前方而去。 此时的前方像一个小的比武场，五十多个火把围了一个小圈儿，匈汉双方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开打，而且还表情兴奋的为各自的将领加油助威。 而在火把围成的小圈子里三人打斗非常激烈，从身形上看一个是齐东，另一个就是隆东强，当然匈奴的那个身形霍去病看着也很熟悉……。 他不由得加快了白云龙驹的速度，到地儿一看发至内心一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家伙正是苦苦寻找的右贤王麾下将军，现任匈奴先锋将军的卡扎尔。 这打斗中的卡扎尔也是个飘眼吧，也许是对霍去病有着独特的感情，一下子就认准了是霍去病，然后自然的就停止了与齐东隆东强的打斗。 卡扎尔乐呵呵的看着霍去病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 “这句话应该是本校尉说才是吧。”霍去病笑着说完就骑着马往前走。 见双方将领的打斗结束了，反应过来的士兵才开始警戒。 “哎，匈奴的刺客，卡扎尔，呵呵，本校尉可真是想死你了！”霍去病说着就不断的挥舞着手里的单钩枪，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目前的任务。 看着霍去病和这个匈奴将军卡扎尔叽叽歪歪，在场的范木竹、齐东隆东强和张奎山都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本将军也很想念你呀。”卡扎尔说完骑着战马就开始往前走。 见卡扎尔在往前走，霍去病也干脆骑着马直接到了火把围成的圈子里，然后乐呵呵的说道：“尔等狗胆包天，居然敢刺杀大汉皇帝。”霍去病一笑继续道：“出征前，陛下亲自召见，让本校尉将你活捉了回去，本校尉可是立下军令状的。” 见霍去病说话总是一副藐视的样子，卡扎尔说道：“少给本将军废话，谁捉谁刀下见功。” “不不不……”霍去病见卡扎尔迫不及待了，突然想到一事情于是说道：“还本将军，一届武将，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铲除自己的敌人，在下真是服了。” 卡扎尔道：“你胡说什么？” 见卡扎尔不承认，霍去病看了看周围的匈奴士兵说道：“那日你明明知道本校尉带着汉军，居然还假装不认识，调走了科尔金的军队不说，还不救援，本校尉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本校尉怎么可能拿下匈奴的前锋将军呢？” 霍去病此话一出，四周的匈奴兵顿时感到惊讶，都木楞的看着卡扎尔。 “胡说八道。”卡扎尔说完就看着四周的匈奴兵大声道：“这小子在离间我们。”说完猛的看向了霍去病大声吼道：“废话少说，看锤……” 卡扎尔的话刚落就骑着战马冲了上来，而后两人就打了起来。 卡扎尔刺杀刘彻时的剑法非常不错，但令霍去病想不到的是这锤法也是惊人的，如果卡扎尔的单锤和范木竹的双锤干，范木竹还可能干不动他。 “呀……” 霍去病单枪勾刺几个回合就将卡扎尔打下了马，而霍去病的白云龙驹由于躲闪不及也被卡扎尔的锤子敲在了马屁股上，白云龙驹后蹄顿时就跪在了地上，好在穿了铠甲。 霍去病一个腾空翻滚从马上跃到了草地上，双方再次战斗起来……。 两个牛逼人物就这样牛逼的打着，一个刚占便宜另一个就搬了回来，弄得在场的不管是匈奴人还是羽林军，不管是兵还是官那一阵兴奋哦。 “小子，毛都没长齐，休得猖狂。” “本校尉如果不活捉了你就誓不为人！” 两人兵器对垒的瞬间对话完毕后继续开打……。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驮着一个匈奴人快速的边跑边吼道：“将军！单于有令不可恋战！” 卡扎尔突然记起了这件事情，伊稚斜让他断后拖住卫青，掩护大部队撤离，不可恋战。 而霍去病听见这个匈奴人的话后也记起了自己的任务，两人就这样停了下来。 卡扎尔咬牙切齿道：“本将军今天就先绕了你，下次，本将军必定砍下你的人头。” “混账。”骑着快马的韩彤带着后面休息的羽林军赶到后连情况都不问，直接就大喊道：“杀呀！”随后身后的羽林军疯狂扑了上去。 霍去病见状顿时一脸懵逼，而对面的卡扎尔见状一个大锤子就扔了过去，锤子的力度非常大，在空中飞了一会儿直接砸翻了五个羽林军士兵。 砸完之后卡扎尔又快速的骑着战马飞奔捡起地上的锤子后转身带着队伍跑了……。 羽林军见状马不停蹄的后面紧追，弓箭一发一发的不断放……。 “住手，回来，别把正事儿搞忘了……” 追击的羽林军全都停下了脚步。 看着前方快速移动的大批火把，霍去病咬了咬牙说道：“迟早会抓住你！” …… 抛开大军 卡扎尔和霍去病这两个相互惦记的人就这样经过短暂的叙旧之后，都因为自己所担负的任务不得不顾全大局又带着遗憾分开了，看着卡扎尔队伍远去的火把，霍去病命令回撤。 “不好啦，不好啦！”突然队伍中传出了这样的惊叫声。 大家都以为出什么事了，赶忙围观，而霍去病也以为是匈奴兵从后面又杀回来了。 可当霍去病到达一群人的时候发现，张奎山正和韩彤正跪在地上抢救几个被卡扎尔走时甩锤打死打伤的几个士兵，脸上一脸焦急。 霍去病问道：“怎么回事？” 胖子隆东强结巴的说道：“校校校尉，这这这是李广麾下麾下的目标引导兵呀！” 一听是李广麾下派来的目标引导兵死了，这可把霍去病急住了，他从马上一跃而下，然后跑到几个士兵的尸体旁边看了看。 霍去病带领的羽林军可以说都是新兵，别说对打大仗是白纸一张，对这草原更是白纸一张，卫青安排霍部去西云国时，霍去病就是因为怕迷路所以才专门找李广借了几个目标引导兵带路，可现在卡扎尔一锤子竟将四个全打死了。 当然这个目标引导兵的功劳也不小，汉军只有李广才有，这是李广训练了十几年才训练出来的，都是从探马中精心挑选的，对于草原哪怕是一个小土丘都知道在哪里，卫青的大迂回大穿插如果没有这些目标引导兵可能真会完蛋。 大漠草原迷失方向造成惨痛代价的教训在历史上还是有的，就连卫青初战匈奴时都三次迷失方向未能到达预定作战地点，夜晚打仗找不到目标更是常有的事。 霍去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紧了紧手里的单钩枪环视了一圈儿漆黑一片的大草原，心中犯难了：西云国在哪儿呀？ 张奎山焦急的说道：“哥，没有他们，咱们可就相当于失去了眼睛了呀。” “是啊，这别说晚上了找不到，这就是白天草原也是一望无际，往哪儿走啊！”在一旁的范木竹顺着霍去病的眼神看去也开始犯难了。 “这该死的王八蛋，早知道就跟他决一死战！”焦急的霍去病一想到卫青交代的立马到西云国支援的事情就对卡扎尔恨之入骨。 范木竹看着霍去病问道：“校尉，怎么办？” “原路返回吧！”张奎山说着就看着队伍的后面继续道：“现在离大军应该不远，另可回去，万一我们要是真走错了路，可就真贻误了战机。” 霍去病陷入了两难境地。 “校尉，要不这样，鄙人觉得跟着刚才那个匈奴将军。”范木竹指着卡扎尔远去的方向对霍去病道：“他是朝那个方向跑的。” 听完范木竹的话，霍去病环视了一圈儿羽林军兄弟们然后对着大家说道：“不回去了，跟着他们应该没错，赶快！”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霍去病作的这个决定，反正看眼神就感觉非常自信。 “驾……” “后面跟上，不要掉队……” 八百羽林军百支火把就这样在黑夜里像一条火蛇一样游走于大草原。 …… 天高气爽，洁白的云如花、如玉、如海浪般镶嵌在蔚蓝的天空中。 疯长的原上草，已是一地的茂密。 风掠过，犹如排山倒海似，荡击的胸怀，把赞美的诗句挂上天际。 再看那小河千曲百回，犹如银蛇舞弄姿态，吟唱千年不朽的歌谣。 经过一夜狂奔的霍去病算是彻底的迷失了方向，从昨晚只是子时休息了一小会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休息，狂奔一夜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反正天大亮了，连匈奴人的影子都没有。 停下脚步的霍去病骑在白云龙驹上看着早晨草原的美景，但他的心却不是心旷神怡。 范木竹焦虑的问道：“校尉，这，这可怎么办？” “哥，人困马乏，韩彤在后面压阵刚才说都已经有几个掉队了！”张奎山说完就朝着队伍的最后面看去，只见在队伍的最后面十几个掉队人正疯狂赶路。 霍去病无奈的说道：“这样不是办法，大家下马休息，睡觉。” “是，下马休息！” 众将士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了，大家开始下马吃干粮和补觉。 “哥，怎么办？”张奎山放眼望去别说人影了，因为打仗连野生动物都没有一只，显得非常无奈：“这，这西云国究竟在那儿呀？” “昨晚那群匈奴兵也不见了，想抓个舌头都抓不到！”范木竹也显得不耐烦。 霍去病的脸上都愁开了花，骑在战马上看着人困马乏的兄弟们也不是办法。 霍去病大声道：“张奎山！” “在！”张奎山骑着快马从后面就跟了上来。 霍去病看了看张奎山又看了看众兄弟们然后坚定的说道：“你带上人快马加鞭回去禀报大将军，请他定夺。”说完霍去病显得有些内疚的继续说道：“本校尉带着队伍再找找！” 张奎山问道：“来得及吗？” 霍去病答道：“只能这样，谁让咱们都是第一次深入北疆，更何况这是匈奴的地盘。” 张奎山问道：“那个，那三个人不是老兵吗？”说完张奎山就看向了齐东隆东强和范木竹后继续说道：“他们不可能连这片草原的地形都不熟悉吧。” “哼，什么老兵，监狱的刽子手。”霍去病说完就抬头看了看天空，心里感叹，这战争让天上都不飞一只鸟了，然后继续说道：“在人家地盘上打仗，最熟悉的只有匈奴人，李广的目标引导兵也算是半个匈奴人，他都训练了十几年，跑遍了这大漠草原的每一个地方。” 张奎山听完之后眉头紧锁的看了看休息的队伍后说道：“好，我马上回去！不过……” 张奎山的吞吞吐吐其实霍去病明白也知道，这其实也是霍去病最担心的为什么不整体回去的原因，自打这目标引导兵死后，昨晚一夜都是漫无目的的狂奔而来，来的时候走了那些路，现在是什么地方，他们都不知道，也就是说大家连回去的路线都不知道了。 霍去病放眼望去，草原大同小异没有任何参照物，除了草就剩下茫茫的原了，特别是经过这晚上无方向跑了一夜后，现在身处哪里更是不知道了。 见霍去病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张奎山还是一脸坚定拱手道：“那末将就只有慢慢寻回。” “恩，一路小心！”说完霍去病将单钩枪往泥土里一插说道：“本校尉就在找找。” 黄昏之恋 张奎山带着十几个人回去找卫青主力了，而霍去病则带着几百人马继续寻找着匈奴人。 半天、一天、一天半，战争就是这样，一听说这块区域打仗，别说百姓和军队，就连牲口都感觉危险似得，跑得连任何影子都没有。 霍去病部经过了一天半的向前跑，可仍然是什么收获都没有，人困马乏干粮即将吃完了不说，这样漫无目标下去，士兵们都感觉很无聊，刚开始的激情和兴奋荡然无存。 范木竹有些犯难的看着跑了一天也是一个样的大草原对霍去病说道：“校尉大人，咱们，咱们还是回去吧，这这哪儿来的匈奴人呀！” 听完范木竹的话，霍去病也有些为难，他瞅了瞅席地而坐正休息的兄弟们，他们的脸上一点杀意都没有了，取代的是天真无邪的玩笑，以及那无所谓的眼神。 霍去病楞眼一看范木竹大声问道：“就地休息，齐东他们在哪里？” “他们一直都是担任前锋，这会儿……”范木竹环视了一圈儿大草原后眉头紧锁的说道：“这会儿，好像，好像在哪个方向吧……。”说完范木竹就指着霍去病的右边。 霍去病顺着范木竹的手看过去，除了一个小土丘和其他四个方向一样，一马平川，于是看了看范木竹惊讶道：“好像！” 见霍去病惊讶的看着自己，范木竹也很为难的说道：“校尉，你是知道的，咱们都是第一次出来，这这这，这不比咱们中原，这要在定襄别说找个城池，就是找个村庄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这，这是大草原，匈奴人又是游牧的，居无定所。” 听完范木竹的话，霍去病也很无奈的看了看军士们，这真的迷路了，没了杀人的兴奋，士兵们有的早就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了，有的也是相互消遣。 霍去病对范木竹道：“让大家都休息吧，本校尉到处去看看。”说完霍去病突然就严肃的看着范木竹继续补充道：“休息的时候一定要做好警戒，匈奴人太狡猾了。” “是……”范木竹应完快速的就向齐东的方向跑去。 …… 此时的齐东、隆东强其实已经有所发现，他们在一个非常隐秘的草原水沼泽旁发现了一个打水的匈奴女人，这个女人神神秘秘的，打个水还东张西望。 “齐齐齐齐东，校校校尉来了！” 隆东强边说边就快步的向正在一束高草背后监视的齐东跑去，声音之大把齐东都给吓了一跳，当即手一挥就让两个军士将他按倒在地。 齐东气愤得说道：“你声音再大点，人就跑啦！” 隆东强伸头看了看远处的沼泽地后又看着齐东道：“校尉校尉大人大人来了。” 齐东向背后看了一眼，只见远处霍去病骑着白云龙驹慢悠悠的向这边而来，像是在找什么，于是对隆东强道：“你们守着，我过去看看，别跟丢了哈。” “没问题！” 齐东身体弓着腰快速的离开了草丛，然后向霍去病跑去。 “呵呵。”瘦子齐东一脸奸笑的看着霍去病继续说道：“校尉，有人！” “有人！在哪？”霍去病定眼望去什么都没看见。 见霍去病一直都坐在高头大马上，齐东左右看了看说道：“你下来嘛，你这太高了，马丢这儿。”说着就把下马的霍去病开始往这边拉。 霍去病一听说发现人了，低迷的心一下子就热血了，要知道这几天一路下来，连死人都没见到过，更别说活人了，所以霍去病跟着齐东也很兴奋的去了草丛。 霍去病和齐东隆东强带着几个人就这样一直尾随着这个打水的女人……。 …… 女人是匈奴人，因为战争来临部落北迁，他和部落的其他几个人就躲在部落牧场的地窖里看守物资，确定没有了危险之后通知部落再回撤。 “水来了。” 女人提着两桶水经过一段路程后来到了一个匈奴废旧的牧场内，迎接他的是一个匈奴男人，这个匈奴男人从地窖里爬出来后左右看了看说道：“没人吧，这水又够喝三天了吧。” 女人也左右看了看说道：“放心吧，听说汉军离咱们这儿都还有三百里呢。” “哎，还是别大意，卫青可不是好惹的。”男人将女人和水接下了地窖。 …… 草原的黄昏非常美丽，虽然阳光不是很大，但显示出草原另一面的美——凄凉的美。 范木竹带着七百多人的队伍在原地真是好好的睡了一觉，他站起来扭动着那圆滚的身体伸着懒腰，一身的舒服，自言自语道：“哎，太阳又下地平线了。” 就在这时，远处两匹马飞快向这边奔来，范木竹一看就是霍去病他们。 “怎么样？”范木竹快速迎上去后满是激动的看着齐东问道：“怎么就你们两回来了。” 齐东身体一跃就轻轻的下了马，然后调戏了一下范木竹嬉皮笑脸的说道：“晚上吃肉。” “啊？什么意思。”范木竹快步追了上去。 霍去病下马之后快步走到韩彤身边说道：“让大家准备，前面有情况。” 一听说有情况，这把大家兴奋惨了，还没等韩彤安排，坐在地上的军士们就麻利儿的站了起来，然后都围了过来，一脸好奇的看着霍去病。 夜晚，草原四周一片漆黑，霍去病带着范木竹等一行人悄悄的摸进了这个牧场，牧场伪装得很好，除了空空如也的马教、牛圈羊圈就再也找不到任何东西。 齐东突然将手里的火把点燃指着地下说道：“就在这下面！” “这下面？”范木竹简直不敢相信，脚底下是一个小泥坑，人居然就藏在这泥坑下面，范木竹二话没说抡起自己的双锤就一锤子砸了下去，由于用力过猛，锤子惯性的就离开了范木竹的手滚到了地窖里，顿时一个大窟窿出现在大家眼前。 地窖的人可能是被惊吓着了，里面立马发出了女人的尖叫声。 范木竹见状第一个就跳了下去，紧接着霍去病也跳了下去……。 说锤子不长眼还真是，范木竹的锤子砸进去之后居然砸死了一个男人，脑浆崩裂。 地窖里共六人，两女四男，都是匈奴人，见来了汉军其中两个匈奴男人拔刀就反抗，但被霍去病一枪就弄死了，剩下的一个男人被齐东和隆东强给抓住了。 局面控制以后，霍去病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地窖，这地窖还真大，有未央宫的邰龙殿那么大，里面立柱近二十根，直接在草原之下挖的，整个布置还算温馨，囤积了很多东西。 一路北上 “啊……” 还没等霍去病发话，这刽子手齐东和隆东强就开始了，先是割下了那匈奴男人的耳朵，然后拿刀准备割脸皮，这把在场的两个匈奴女人吓惨了，惊恐的她们不断往墙角缩。 霍去病似乎对这两个活人暂时没什么兴趣，他在地窖里转悠了一圈儿然后对着范木竹等人说道：“呵呵，不错，看，囤积了羊腿牛肉，还有……”说着霍去病就快速的跑过去提起一坛子马奶酒激动道：“这简直就是美味佳肴啊，让兄弟们分了他！” “喏！”范木竹也许确实几天没有粘荤腥了，说完就提起马奶酒喝了起来，然后又提着一个羊腿就大笑着出去带人进来搬了，而隆东强似乎也是饿死鬼，丢下那个男人也跟了上去。 这时的霍去病才开始注意这两个没死的女人，两个女人一个也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另一个那就是老妈子级别了，两个女人都吓得不轻，特别是看着那个刚被割了脸皮的匈奴男人不停的在地上抽搐，两个女人的内心被一点点的吞噬。 齐东见两个女人实在吓得够呛，于是也温柔了一把，嬉皮笑脸的说道：“呵呵，小妹子，别怕别怕，你们这儿还有多个人？说了就不杀你。” “你杀了我们吧，你们这些贼！”中年妇女不由分说的立马显得很激动。 见中年妇女说汉军是贼，这把霍去病给气惨了，直接一把拉开齐东大声的一字一句吼道：“我们是贼，那你们是什么，没有了就抢我们，没事了就骚扰我大汉边境，屠我大汉子民，抢我大汉财物，把我大汉当成了你们取之不尽的后方仓库！” 霍去病的话让中年女人无言以对。 见中年女人无言以对，霍去病的眼神突然瞟到了中年女人手上的一个饰物，于是指着饰物大声质问：“你这是什么？你是不是要告诉本校尉这是你们匈奴的。”说完，霍去病气愤得看了看齐东后继续说道：“匈汉开战以来，就没有通过商，你哪儿来的这些东西！” 听完霍去病气愤的话语，瘦子齐东似乎也坐不住了，他眉头紧锁的自言自语道：“你这个老匹夫，还敢说假话。”说完，一个健步走上去还没等霍去病反应过来，那钢铁双节棍就已经落到了老妇人的头上，顿时鲜血直流，再一次把旁边的小女子吓住了。 “说吧，这儿还有些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霍去病似乎冷静了下来，然后一脸严肃的自己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等着听。 妇人捂着鲜血直流的头，眼睛已经睁不开，但好像还是挺烈的，直接大喊道：“我们是不会说的，你们休想，你们这些中原来的贼，烧我们的草场，让我们牛羊没有放牧的地方，抢我们的羊头牛肉，让我们无法过冬，你们是要遭报应的。” “咔……” 妇人的话刚落，霍去病气愤得刚想站起来给这个妇人两耳光，却不知韩彤什么时候出现了，直接一刀就结果了这妇人，只见妇人人头就跟没骨头似得，咯噔一下偏离了正常位置。 见妇人倒在了血泊里，韩彤带着严峻的表情说道：“犯我大汉天威者必诛……。” 见又一个人死了，二十多岁的那个匈奴女人一下子吓得直接不知道怎么哭了，他不断的往一个木桶的最里面蜷缩，但最终还是被韩彤和齐东连拖带拽的给弄出来了。 女子从身形和服饰就可以看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匈奴女人，他瘫软在地上不断地说道：“啊……别别……别……呜呜呜，别杀我，别杀我。” 此时的霍去病边吃着手下人送来的羊腿边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北方……” 女子可能真被死亡吓惨了，抹着眼泪一字一句的回答着霍去病的问话。 原来，霍去病经过几天马不停蹄的赶路已经深入匈奴复地五百里了，再走几天可就进入漠北了，也就是说进入伊稚斜的地盘了。 听完这个消息，大家都感觉不可思议，第一次出战匈奴却进入了匈奴的复地。 范木竹将霍去病拉到一边看了看女子担心的说道：“校尉，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西云国才是我们的任务，这，这现在我们在匈奴的复地，要是真遇到大批的匈奴兵，就我们这七百多人，可真就成肉饼了呀。” 见范木竹说出了这样的话，齐东和霍去病都感觉意外，瞪大了眼睛看着。 霍去病说道：“本校尉还真是瞎了眼了哈，你还真不愧是繁母猪。” 见霍去病又挖苦自己，又对自己的意见不满范木竹继续说道：“鄙人不是哪个意思，家国仇恨鄙人从不敢忘，只是战场军令如山，大局为重，万一西云国那边？”范木竹再次拍着胸腹坚定道：“不是鄙人害怕，如果校尉觉得鄙人是怕，那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霍去病虽然年轻，但自小跟着卫青长大，卫青那股临危不乱，稳扎稳打冷静如山的心还是学了不少，于是扭头看着地上瘫软的女人问道：“知道西云国吗？” 看着一脸英俊却无任何笑意的霍去病，女人非常害怕，他定了定神，袖子抹了一下眼泪哭着说道：“不知道。”说完又向墙角蜷缩了过去。 霍去病看了看匈奴人满地窖存储的东西，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一脸不服输的看了看正在里面大吃大喝的军士们道：“大家速度调整，等会儿就上路。”说完就让两名侍卫将女子架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然后开始讯问……。 匈奴女子名叫梦兰，是匈奴右贤王齐哈儿志部落的，他再次向霍去病肯定了他不知道西云国，但她只知道朝着牧场出山的方向一直走就可以到达漠北，而且这样走下去离漠北其实也很近，不下三天就能出草原到漠北地界。 初次出战匈奴就在草原迷了路，霍去病顿时恨死了那个匈奴将军卡扎尔，恨不得马上立马的将他拉过来斩首十八次，想想都气愤，更担心西云国那边出如果有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虽然说没有遇到什么敌人，但对于霍去病的羽林军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天赐良机的休整机会，匈奴人囤积的东西相当于就是为他们而保障的，个个吃好喝好马匹喂好……。 韩彤突然跑过来看着霍去病问道：“怎么办？” 霍去病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眼神中充满期待，期待着这个皇亲国戚能带领他们建功立业，于是霍去病坚定的说道：“既然向北是匈奴的老家，那咱们就一路向北！” “是！”…… 凌晨，草原的地平线才刚刚泛白，休息了一夜的羽林军们就开始赶路了。 草地、战斗，火把、马嘶……构成缤纷的意象群，浩浩荡荡，逶迤向北，一直向着北斗的方向。历史变换着各种手法，检验这支队伍的含金量，检验着这个少年的能力。 草原胡狼 又是一天的行军，不过这一次行军没有之前那么急了，可能是大家都感觉这个草原就是这样吧，一打起仗来就百里跑得人毛都没有，也可能是梦兰告诉他们这一路都是安全的，反正没了之前的紧张，霍去病更不知道自己现在脱离大队伍多长了。 匈奴女子梦兰一个人骑着一匹快马上，霍去病没有杀他，但范木竹和韩彤这些人其实很想杀他，但苦于现在懂草原的就只有他一个独苗了，如果杀了，那真就成瞎子了。 直到烈日下空的黄昏，霍去病带着羽林军仍然在草原上没有任何收获。 “校尉，鄙人觉得还是回去吧，这都出来几天了，也不知道西云国怎么样了？”范木竹的年纪比较大，所以想问题比霍去病这些年轻小伙子要想得多一些。 出来迷路了，几天下来不仅没有收获反倒连匈奴人都没见到几个，霍去病想到这里不由得看天长叹，首战必须胜利，这首战却打成了这样子，想想都心寒。 “末将觉得还是回去吧。”韩彤骑着战马慢悠悠的走到霍去病面前轻声说道：“刚才末将问了那个匈奴女子，他说他知道回罗格草原的路，但回去最快估计也得四天。” “哎……”霍去病听完之后非常不服输，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的将单钩枪插进了草地里，然后叹气道：“那就回去吧！”说完他一下子就跃下马道：“短暂休整，回撤！”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也消失在地平线，累了几天却没有任何收获的羽林军们就这样准备在匈奴女子梦兰这个向导下撤回罗格草原，霍去病一想到要回撤就想到了决战：“哎，也不知道伊稚斜抓住了没有，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就跟着大部队得了，找什么西云国。” 韩彤说道：“决战早结束了，咱们分开的时候，伊稚斜都打得开始在撤了。” “啊呜……” “啊呜……” 随着天越来越黑，草原上突然出现了类似狼叫的声音，这把第一次到草原的羽林军弟兄们给惊讶了一把，毕竟他们只听说过草原上的狼，没见过，都还在开玩笑，第一次出远门迷路了就算了，最后还被狼给吃了就糗大了。 见大家都议论起狼来了，霍去病也就跟着笑笑道：“这都怕呀，本校尉可告诉你们，草原上的狼下酒喝，爽得很呢。” “校尉，你就唬我们吧，小的没猜错你也是第一次来草原打匈奴人吧。”突然一个士兵乐呵呵的对着霍去病就开始揭老底。 霍去病笑笑道：“是是是，不过，本校尉告诉你，作为大汉军士，如果连狼都怕，那你还是回家绣针去吧，就别跟着丢人现眼了哈。” 就在大家讨论完狼准备上马开拔回撤的时候，匈奴女子梦兰突然骑着马就冲了出去。 见匈奴女子梦兰跑了，霍去病和范木竹立马上马就追了上去，最后好在梦兰骑的马是汉军的马，所以范木竹一个流氓口哨马就回来了。 范木竹气愤得抓住梦兰的头发就咬牙切齿的吼道：“你敢跑……” “不不不，有人有人……”梦兰眼眶中充满泪水，脸色恐惧得都变得卡白卡白，嘴巴里不停的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想跑，有人……” “有人？”霍去病见状立马单膝跪地一脸严肃的看着梦兰。 梦兰定了定惊魂未定的神后说道：“是，是，是草原胡狼。” “什么是草原胡狼？” 没跑掉的梦兰一字一句带着颤抖的声音害怕的说道：“草原狼有很多种，但大多都是野狼，草原胡狼就和中原每家每户养的狗一样，胡狼是我们匈奴人放牧的好帮手。” 听完梦兰的话，霍去病顿时领悟，惊讶的同时脸上又带着一丝的兴奋和笑意说道：“匈奴人养胡狼就和汉人养狗是一样的，这周围有人！” 见霍去病一脸的惊讶和兴奋，已经吓怕了的梦兰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 “呵呵，母猪啊，给她吃的。”霍去病说完就带着齐东隆东强骑马而去。 朝着隐隐约约暂停暂起狼叫声寻觅而去，霍去病看着前方的草原，眼前突然出现了大块大块的黑色，在更远处还有少量星星点点的火堆和火把，透过火把的余光有带刀的侍卫来回走动，齐东将耳朵俯于地上隐约还听到有大批马匹奔跑的声音。 “大大大人，看来队伍不小呀！”齐东说完就继续激动的监听。 霍去病紧绷的心一下子就舒展开来，看来还是有收获的，于是看着趴在地上的齐东说道：“赶快回去带人过去先期侦查，弄清楚这是他们哪个部落！” “是……” …… 草原夜很凄凉一点不假，匈奴营地一片死气沉沉，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简易帐篷亮灯。 “当户，我去巡视了一圈儿，大家都睡了，连续赶路十几天太累了。”一名看上去像是匈奴将领的人带着刀走进帐篷后向一个正在火前吃羊腿的匈奴当户汇报着。 “来来来，肯达将军，请坐。”当户乐呵呵的将将领迎坐下之后继续说道：“哎，没办法，这次是搬家呀，辎重实在太多了，要不早到漠北了。” 将领手拿一个羊腿笑着说道：“幸好咱们走得早，那边传来情报，咱们前脚刚走后脚孤儿洼的奇卡儿部落就被卫青偷袭了，全部落被歼灭。” “呵呵，放心，前方就是巫娜嘛沼泽地，再往北进一天就可以进入漠北了，到时候有人会在哪里接应咱们。”说完当户非常自信的看了看将领继续道：“单于这会儿正教训汉军呢，卫青现在就是飞也飞不到这里来，今晚就安心的休息吧，明天出了沼泽就回家啦。” “当户大人，末将觉得还是加强警戒的好。”说完将领有些担心的边吃羊腿边说道：“孤儿洼的奇卡儿部落离汉朝的定襄那么远，卫青居然能带着人马一夜之间将他铲平了，加上右贤王也是遭卫青偷袭才兵败，末将觉得……。” “将军的意思是今晚就不休息了？” 将领笑了笑后无奈的说道：“不是，末将只是觉得咱们这一路实在是太慢了，护送得末将都心惊胆战，还好明天就有人来接应。” “哎，都怪那该死的右贤王，他不被卫青打败，咱们会搬家……”当户说着就气愤得站了起来，然后笑着说道：“咱们可不能把辎重都丢给汉人吧……。” “哎，也不知道大单于和汉军的仗打得怎么样了。” “呵呵，没说得，单于出马，别说卫青了，就是他刘彻过来也得俯首称臣，以前没变，现在也没变，将来更不会变，咱们匈奴帝国才是最强悍的，哈哈哈哈……” 饮血孤月 霍去病带着七百多的羽林军终于还是发现了匈奴人，而且从外形上看这应该还是一个非常大的部落，瞬间就把刚刚准备回撤的小年轻们的精神一下子就调动了起来。 夜，黑得可怕，加上四周胡狼的嚎叫声，总让这些中原来的小年轻们心头堵堵的。 霍去病带着几百羽林军已经跨上战马严正以待，就等着霍去病一声令下直扑前方的匈奴营地，当然目前还等着齐东隆东强这等探子回报勘察情况了。 “驾……”齐东骑着马快速的从黑夜里向这边奔来。 见齐东到了，霍去病、范木竹和张奎山赶忙迎接上去，霍去病问道：“隆东强呢？” 齐东激动答道：“呵呵，大人，是条大鱼呀，胖子现在带人悄悄的绕到左边去了。”说完齐东往后看了看匈奴的营地说道：“里面估摸着简易的帐篷有五百多顶。” “好家伙，这下爽歪歪了……”韩彤激动得紧了紧手里的宝剑。 见都有些激动了，齐东压了压惊继续说道：“不过，他们的防守特别严，而且看上去不像是部落的，兵士大多都穿铁甲。” “管他的，兄弟们准备……”霍去病实在是没心情听齐东在罗里吧嗦了，直接快马向队伍后后面跑去然后对范木竹、韩彤等人激动的说道：“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奶奶个熊哦，决战的时候就在旁边打牙祭，现在终于轮到我们主战一会了，哈哈哈！” “驾……”霍去病将白云龙驹一拉，后面跟着的队伍就如潮水一般涌向了匈奴营地……。 匈奴人睡得很早，因为他们每天都在赶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上百顶简易帐篷支撑起了这样一个营地，外面的守卫高度警觉，眼睛就像雷达似得到处扫描整个黑夜，而在火把旁边蹲下的一条胡狼也坐立不安，仿佛有意在告诉匈奴人今晚会出事……。 突然，营地正方出现大批的马匹奔跑声，惊动了守卫的士兵，但他们刚才抬起头准备一看究竟就被黑暗中射出的冷箭穿透，然后重重的倒在地上，这就是羽林军的招牌菜，骑射。 第一波弓箭完毕，刚刚才反应过来的匈奴守卫又被一支飞来的长枪刺中，紧随长枪后面的就是面带鬼面的羽林军虎贲，他们犹如关不住的潮水涌向匈奴营地。 有的匈奴人还在睡梦中就被汉军将帐篷掀翻，然后手无寸铁的就被斩杀，有的直接还是睡梦中就被弓箭刺中死于梦中，顿时喊杀声、惊叫声一片，打翻的火把将一些辎重点燃。 范木竹的双锤就像吃人的机器，每一锤下去不是伴随着一个生命的终结就是缺胳膊断腿，让人震惊，而韩彤那羽林军特有的羽林剑法削铁如泥，斩人头时都不磕碜，手起刀落必定人头落地，齐东隆东强那就更不用说了，战场就是他们的游乐场，杀人就是玩。 “汉军来袭……戒备……” “呜呜呜……” 正当霍去病带着队伍冲进营地大开杀戒的时候，突然号角响起，休息的匈奴兵迅速反应，从反应的速度看，这支部队真是训练有素，不像是一般的部落士兵。 时间很快，没多长时间，黑暗中不知从那个地方就杀出一队匈奴重骑兵，战斗力高得直接让迎战上去的十几个羽林军还没有还手就当场报废。 “让我来。”韩彤刚刚斩下一个匈奴兵的人头就挥剑冲了过去。 龙的天性就是这样，霍去病见来了更强的，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眉头一皱牙一咬，缰绳一拉前马蹄跃起后一阵嘶鸣，再将手里的单钩枪一提就冲进阵营中厮杀起来。 匈奴的将领也算是个厉害角色，居然和霍去病大战三十多个回合，而且越战越勇。 面对突然袭来的汉军，匈奴部队刚开始显得有些乱了，但经过少许的战斗后，立马就恢复了阵脚，然后开始出现有组织有纪律有规模的抵抗，可想这只队伍是匈奴正规军。 虽然霍去病的八百羽林军经过了之前卫青与伊稚斜的决战，但毕竟那也是和公孙贺在阵营边边打牙祭，也不能算得上实打实的战斗，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是八百队伍各自为伍。 “列阵……” 突然，营地简要的帐篷间隙里出现了匈奴整队列阵的弓箭手，他们快速列阵拉弓，就等着指挥员放箭的口令。 霍去病见大势不妙赶忙和匈奴将领住手后大喊道：“全部闪开。” 闻令的一百多羽林军顿时停手四散而开。 也就在这时匈奴几百只弓箭齐刷刷的就射了过来，几十个未来的躲闪的羽林军将士顿时就被射成了筛子，然后从战马上倒下死去，其他箭硬生生的扎进了草地里。 正当匈奴弓箭手准备第二次射箭的时候，霍去病放弃了匈奴将领，直接掉转了枪口向箭阵狂奔而去，顿时匈汉世仇，少年梦想，热血激情全部汇集到了单钩枪刺向敌人。 “呀……” 白云龙驹一个飞跃直接越过了还在准备的匈奴弓箭兵踏进了箭阵里，然后就是霍去病那龙飞凤舞的枪法让血四溅的情景，而此时的匈奴将领也冲了过来。 这边与匈奴军队的正规交锋持续着，早已绕到旁边的齐东隆东强带着人一股溜儿的就开始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清理，每一个简易帐篷基本都被他们放了一把火。 看着外面惊慌失措乱奔跑的匈奴人，两人那真是一个奸笑。 “胖子，你带人去那边，我带人去这边。”齐东边安排着自己就先跑开了。 就在这时，从一个燃烧的帐篷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一个匈奴老人，而且旁边还有两个人扶着，三人一见是汉人，顿时吓得又往后退了一下，旁边的一个人立马拔刀。 不过拔刀也是枉然的，还没等齐东动手，一个羽林军骑着马上就一长矛刺穿了这人。 老人吓得直接就瘫软在地上，他语无伦次的说道：“来来来人，来来来人。” “呵呵，老家伙，还来人，我不是来了吗？呵呵！”说着齐东就从马上一跃而下走到了匈奴老人的身边嬉皮笑脸的说道：“来啦来啦，放心，呵呵，不会很痛苦的，呵呵！” “我，我，我乃乃库若王！”匈奴老人看着旁边的匈奴人就像被砍西瓜一样砍了，于是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们，你们……。” 见老家伙怕成了这样，齐东也懒得再和他叽叽歪歪了，于是一把拧着老家伙的衣领将他拖到了空地上说道：“呵呵呵，我叫齐东，在前营上班，别说你叫什么库若王，你们匈奴右大都尉老子都看管过，被老子亲手宰的匈奴将军也不下二十个了吧，呵呵，会很快的。” 见这个长得特别瘦小的汉军如此，老家伙似乎心有不甘，又抬头想说什么，但还没有说出口，齐东一闷棍就重重的砸在老家伙的头盖上，顿时鲜血四溅。 这人其实不是谁，就是匈奴的小王库若王，现在老了退休了，年轻的时候很牛逼，定襄一带平时对汉朝的骚扰都是他亲自指挥的，在他手里欠下的汉人的血债还是挺多的。 …… 意外收获 战斗持续了几个时辰，让霍去病部感到意外的是，没想到这一部落还是非常强悍的，居然让羽林军损失了近五百人和五百匹战马才收拾下来。 简易的帐篷和辎重被烧得火光一片，在黑夜中已经看不清地上的尸体是敌还是友了，只听见没死的不停的在呻吟，和汉军呼唤活着同伴的声音。 霍去病将匈奴的将领肯达将军给活捉住了，他骑在战马上看着蹲在地上不断发抖的匈奴人大吼道：“你们倒是跑呀，哈哈哈，你们就是跑回漠北本校尉也会抓住你们。” 齐东见霍去病吼完了，于是也跟着屁颠屁颠的额吼道：“呵呵，蹲着干什么呀，全部给我趴下，快，趴在地上，脸部面向地面，快，趴着……。” 匈奴人明显是被整怕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全都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就在霍去病清理着俘虏的时候，韩彤带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急忙走到霍去病跟前道：“校尉，不得了啊，这可不是一般的部落呀。”说完韩彤就往身后缴获的几辆马车上看了看继续道：“全是金银珠宝，还有匈奴的很多官府官印。” 看着几马车的金银珠宝，霍去病又看着趴在地上的匈奴人然后问道：“你们是哪个部落的？这周围还有没有其他部落，地窖在哪里？” 匈奴人被吓着了，直接就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说话的，有的只是偶尔抬头瞄上一眼。 “你奶奶的，校尉问话你们听不懂吗？”范木竹见没有一个匈奴人说话，气愤得他直接抡起锤子就朝着地上趴着的一个匈奴人下去了，匈奴人直接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死了。 可能是这人死的时候没发声的缘故吧，其他趴在地上的人居然还是没反应，气愤得范木竹大吼道：“全给老子抬起头来。” 众匈奴人抬头。 “碰……”又一个人被范木竹就像拍苍蝇一样用锤子拍死了。 “啊啊啊……” “别杀别杀别杀我们……”反应过来的匈奴人这才开始恐惧。 “你！”霍去病用单钩枪指着一个匈奴男人问道：“这是什么部落，现在这是哪儿？这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的部落。”英俊的脸上带满了杀意。 匈奴男人立马改趴着为跪着哆嗦道：“回回回……将军，将军，这这这全是王室成员！” “王室成员！”汉军众将惊讶。 “怎么回事？” 匈奴男人还是哆嗦着说道：“是是这样的……。” 原来，伊稚斜夺取匈奴最高权力之后，之前的王室还在漠南，由于卫青在漠南打败了右贤王，所以王室留在漠南也很危险，按照伊稚斜的计划就将王室撤回漠北。 一来安全，二来可以辅佐自己在漠北龙城站稳脚跟，以遏制兄弟军臣单于死后留下的那帮老臣，所以在卫青率十万大军陈兵定襄的时候就命令他们和孤儿洼的齐卡尔部落回撤。 但毕竟是王室，懒懒散散惯了，老老少少走也走不动了，居然一路走了这么久都还没走出这片战场，想到这里霍去病不免觉得可笑，真是天助大汉。 看着地上趴着的这群王室成员，霍去病脸上带满了笑容，他看着匈奴男人问道：“这儿离漠北还有多远？走了那么久怎么还在这儿？” “校尉，有所不知，这这还有半天漠北的人就就来接应了。”匈奴男人开始磕头。 一听半天的时间就有人来接应，霍去病顿感不好，他环视了一圈这已经损耗过大半的兄弟们，又看了看这趴在地上的重要俘虏思索着什么……。 范木竹一听半天时间就有人来接应，于是兴奋的说道：“校尉，要不咱们就在这里等他们，埋伏起来杀他个措手不及，呵呵！” 霍去病一脸严肃的问道：“这儿谁的官最大。” 匈奴男人一想到刚才范木竹的锤子顿时背心一凉，然后麻利儿的站起来开始指认：“他，他现在，现在就他官儿最大了，他是大单于的叔父罗姑比。” “你，你……”见有人指认自己，一个匈奴老家伙激动的从地上爬起来。 匈奴男人见大单于的姑父站起来了，于是激动得又开始指认：“还有他，还有他，他是右王廷当户，还有他，他是卡比尔落草场管事，这个这个是大单于派给右贤王的军卫。”匈奴男子指认了一圈儿后又在队伍的最后面指认：“他是无产王、这个是亲侯王……。” 看着这个怕死鬼在一个一个的指认，一直在朝廷中枢上班，又伴随刘彻左右的霍去病凭借在朝廷中的所见所闻突然感到事情重大，这可不是一般的俘虏，而站在中军前营当校尉的他更感觉，这批人如果要关，全部都应该关在前营。 匈奴男人指认完之后，就麻利儿的跪地看着霍去病祈求道：“将将将军，你就你就绕了我吧，我愿意归顺大汉。”说完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补充道：“那个那个还有匈奴的相国……。” “什么，相国？在哪儿？”霍去病眼睛一瞪大声问道，要知道相国霍去病还是知道的，他常年行走建章宫，经常听刘彻提起匈奴的前锋将军、相国、左贤王、右贤王等，所以他知道相国的分量，在大汉朝那就是丞相李蔡的位置，可不是一般的。 匈奴男人先是被霍去病的凶猛一愣然后反应过来道：“被被，被你们杀死了……。” 见都是大官儿，范木竹和齐东隆东强都乐了，他们带着一副奸笑慢慢的向人群走去。 “你们，士可杀不可辱……”被霍去病活捉的将领肯达将军突然吼道。 “啪……” 肯达的话音刚落，范木竹那重重的锤子就迎面甩了过去，肯达顿时飞了出去。 “住手……”霍去病见状赶忙阻止道：“干什么，这可都是重犯。” “那现在怎么办？”韩彤看了看四周剩下的羽林军兄弟们然后担心的说道：“大哥，他说半天就有人来接应，如果要保全他们，咱们可就不能再战了呀。” 霍去病坚定道：“本校尉知道。“说完看了看旁边装满金银珠宝的马车继续补充道：”拆几个马车带上他们赶快回撤，不然来不及了。” “喏……”众将开始分头准备。 “大哥……。”霍去病骑着战马刚准备离开，就被韩彤给叫住了，韩彤带着一丝伤悲看着霍去病说道：“大哥，兄弟们的遗体，难道……。” 霍去病很着急的大声说道：“不管了，没时间了!” “大哥，怎么能这样？” “怎么就不能，这是战场，哪儿来的这么多的不能这样！” 也许是韩彤对霍去病的话很失望，脸上突然就没了任何表情，但他还是没说什么。 …… 几个时辰后，霍去病部剩余的近三百人带着七十几个俘虏，以匈奴女子梦兰为向导向罗格草原而去，撤离的速度很快……。 队伍走后，霍去病看着还在零星燃火的营地，一匹战马，一杆枪，一个人，一壶酒，和当时卫青失去虎贲军时的情形一样，就连感情都是一样的，两行泪从霍去病腮边流下……。 “兄弟们，大哥对不住你们……”说完将酒撒于草地，提枪上马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