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瑰》 第1章 昭碧大岛 传说在远东太平洋上曾经有过一个大岛,后来因地质运动的原因而沉没了,消逝于一片茫茫虚无之中。但这岛上曾经有过的经历和故事却已深深地留在了宇宙永恒时空的深处…… 这岛名唤昭碧大岛。昭就是大岛南面的昭天大地,碧就是大岛北面的碧天大地。昭多平原,河流湘网星罗棋布,阡陌纵横。碧多山谷,峻岭奇峰层峦叠漳绵延不绝。虽然二地之外大岛还有其它诸侯封域藩地疆土,但均远逊于昭碧双雄……故大岛之名仍还是以昭碧命之。昭即取宇宙光芒照耀之意,碧即7仅自然绿色笼罩之意。由此亦可看出二地不同的精神寄托和信仰信念侧重。昭之价值取向超迈世俗人间,直指宇宙甚至指超自然的神性。而碧之价值重心乃在世俗人间与自然层面。显然,昭心气相较于碧要高一些,碧之心气则较为平实,不超越自然和人间的层面。这种情形和传统也锻造了两地民众不同的精神面貌和气质特征……按说碧地多高山昭地多平原,地理环境而言,碧更艰苦,昭更舒逸,以人乃环境之产物而言,居艰苦之地者更易心生神性之敬畏和信仰,舒逸者更重世俗层面之享乐,为何碧却反重自然世俗,昭却反重超自然神性呢?或者因碧虽山地,却物华天宝,奇珍异草众多,反更显自然世间之美。昭虽平原,然景色之异却不及碧也,因而给予人在自然世俗之美的诱惑上远逊于碧,故反不如碧使人更留恋这自然世俗人间……但也不尽然和绝对,碧地亦有神性之信仰,昭地也有世俗之留恋。又或者昭之出海条件更便利,故海洋文化特色浓郁,因此也就更具有一种向外扩张开放拓展的秉性和动力,是故更凸显向外不断超越乃至于要超人格超世俗的神性价值取向……而碧地因群山围绕出海不利,故更易生成向内行走的内收内敛内缩型向自然世俗价值取向…… 这昭碧大岛原本只是人烟稀少的荒渺之地,只有极少数土着原住民居住。之所以形成日后的人烟浓密,诸侯并起,群雄逐鹿的热闹场景,还得缘于大岛东面神州大陆官员徐福的到来。徐福是奉当时神州大陆国王始皇大帝之命率三千童男童女东渡寻找长生不老的仙草灵药。然而几经蹉跎,灵药还是没有找着……偏海上又横生不测狂风巨浪,偶然间竟将船颠簸现在昭碧大岛西北部碧门滩所在的港湾……徐福见突然出现这么一座美丽无比的大陆矗立在自己眼前,实在惊得目瞪口呆,无以言语……心想灵药没找到,即便逾迈跨越层层风浪顺利回去复命,亦只恐凶多吉少,何况如今完全迷航,又狂风大作巨浪滔天,又如何能顺利回去呢?若执意为之多半要葬身海里……既然突然横陈此美丽大岛,莫不是天意?莫如顺天意为之就此登陆上岸,先谋生计,日后再随境而变,斟酌定夺……于是就率众登了岸……谁知这一登就揭开了昭碧大岛日后富庶兴盛的篇章……如今这昭碧大岛的各路诸侯,芸芸众生,正是徐福所带去的那三千童男女的后代。这三千童男童女乃是神州陆举国精挑细选的,相貌体格及各方面综合素质皆乃是出类拨萃,别具一格,凌然众凡的……其们孕育繁衍之后代,自是秉承优异基因,亦是出落得一个个相貌出众,体格超然……且强强相配,优优结合,进化繁衍,更是普遍性地远超祖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与这大岛凌然天下的神奇瑰丽异常之风光景物自是相契相配,相得益彰…… 徐福不仅带来了人,亦带来了神州大陆古儒三代周制的文化。当时虽始皇执权,但秦治传统才刚刚开始,人们头脑中熏染沐浴更多的仍是三代古儒文化理念……因此徐福带过来的文化亦更多是这方面的经典与精粹……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百芳争妍的传统亦被带到此处……从而奠定了大岛日后思想璀璨文化繁庶的情形和局面……一切真的仿若是上苍垂青,天意厚爱,一派浓浓的太平和美的人间蓬莱世外桃源的仙地之境的景象……直到某天出现了一个天降蓝瑰于仙岛的传闻……和美大岛的融洽平衡就此被打破…… 所谓蓝瑰就是一个蓝色瑰宝的简称。有说这瑰宝来自一个不知名的神籼的宇宙深处,亦有说这瑰宝乃是神性上苍给予人类一个礼物,其上绘有上苍之意以及宇宙真相的奥义与秘密,还说其甚至还绘巨大的藏宝图……上苍最终选择选中昭碧大岛降予此宝,足见其垂青这块宝地和居于其上的人们。于是这大岛居民深信自己是被上苍选中的子民,顿然而生一种优越感……而能最终拥有这块蓝色瑰宝的人,无疑就名正言顺成了上苍选中的人间代言人,而足以服众了……由此可以想象但凡是心中有点想法和野心的人对于能最终拥有这块瑰宝的渴望是怎样的一个强烈乃至疯狂……?但至于说这瑰宝具体降落于大岛的何处,则就不得而知了……各种说法的都有,亦有人在各地四处寻找,然而都毫无结果……不过更多人偏向认为这瑰宝更大的可能是降落于昭天大地的某处……故而也有更多的人是前往碧天大地古着寻找……然而至今仍是沓无音讯…… 这也不奇怪。这碧天大地足有数十万平方公里之遥,且层峦叠障奇峰参天,云蒸霞蔚,氤氲缥缈……漫说是于其间晟一块小小的蓝色石头,即便只是旅行观览,只怕亦是进得去出不来……山连山树连树隐天蔽日幽深无限……探寻者一入其间就仿若一只没头蝇虫一头扎进了一个深邃无限的神秘大海,一下闯进了一个无尽苍茫的阔大迷津,几无生还……然而即便这样亦仍然阻挡不了后继的好奇客,野心家和受雇者们……他们循着前辈走过的足迹,踏着路上前辈们倒下的肉身化作的腐尘,义无反顾地挺进其间,与死神相遇,照面,交锋……只为找到那块传说中的蓝色石头…… 这碧天大地除南面都城碧京有小块平原之外,其余尽为崇山峻岭深沟险壑……不过倒是风光奇丽,一片碧绿,映染得那天空仿佛亦成了绿色,故名碧天。有句为证:碧地之美乃天造神赐,桃黛青山碧霄灵宫,火凤神岭双狮怪巅,青笋连山香菌漫野,石下清澈竹上玉露,渡边粼波苍松萦雾,翠柏仙渺高野幽云,神川银裹冰峰雪池,巍入天际仰之骇然,美石嶙峋花蟒深潭,黑水凶鳄奇鱼斑斓,怪兽藏谷异鸟翩翩,天鸡恐庄天狼怖谷,龙寨凤浦星阶雪浪,山稻似苇陡壁黑崖,峭窑人家红土残庙,白音怪阁旷屋鬼庭,北烈神鹰石碾奇山,秘屋古巷迷宫怪塘,海天巍楼青波荷田,果蔬静庄巨树寂园,异形飞梭流星密炫,奇象异天九重瑰界,鲜晰巨花穹遥瀚星,无穷外宇冷月巨顶,龙山鬼迹高石恐堡,游乐神境运骨窑梯,狭洞黑道密楼危斜,荒秘山道怪树莽野,青石净河绿水巨涡,幽远河谷渔场伊甸,碧江怪涧奇峡青涛,仙造十二连桥天降十八怪沱,奇幻神瑰美不性收……上苍悦,乃名之曰:碧天雄景…… 第2章 梦魇恶咒 云丹宏就在这浩大碧地的桃源谷长大。桃源谷位于都城碧京西北方向的青峡郡。这是一块秘中更神秘神奇中更神奇的地方。山高得出奇,雪峰之上还有银巅。冰峰皓景之下则是葱郁山岭,一样高得云蒸雾漫。有一回,丹宏去攀登一座在这些莽莽群山中只能算最矮山的山:剑青山鼻梁谷……爬到一处他以为快到顶了,未曾想远远不是,那山好象越攀越高,仿似永无尽头……丹宏急得哭了。双手紧紧抓住陡崖上藤蔓,抬望眼遥遥无尽境,低回头下面已掩翳在仙缈氤氲的云雾之中……上无信心和希望,下正是千仞绝壁……丹宏含着泪一咬牙:继续上,直至失去所有的力气和感觉……反正上下横竖都是一个死,返身向下岂不窝囊没种怯懦脆弱?不如向上,就死在这向上攀登的积极的不服输的勇气与挑战中……这么想着爬着……渐渐力不从心,一乏力人就掉下去了……穿坠在云雾中丹宏心里想自己定是完了……突然一股奇异的力量托住它弹簧式地往返荡了几下,睁眼一看,原来是一株千年老树的粗壮而韧的枝桠住了他的衣襟,因着他身体向下的冲力被柔的枝桠反弹几下最后抛掷到一个缓坡上……继续顺势沿坡下滚……刚才松下点的心旋即又提紧起来……看来还是在劫难逃,丹宏心想……完了完了,人生就此结束了……谁料好运还真是来了第二道。这回是两株相距很近的小树挡住了他。大难不死啊!惊魂未定的他心还剧烈地急跳,不过终于舒出了一口气,躺仰在树旁静定也平复着狂跳的心……上面是湛蓝的天空,仿似无尽深邃的大海,那纯净异常的云朵就是深海中的洁白浪花……各种各样的形态,仿若狮子,又仿若雄鹰,抑或是一个猎人正在追逐奔逃的猎物,又或是一个力大无穷的力士正在抱摔一头凶猛的野兽……总之,你怎样去想着,它似乎就象什么来着……渐渐地丹宏感到疲累了,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丹宏来到一处荒凉的宫殿大门,大得让人惊慌,阔得让人震撼……它到底有多大?里面是什么?有着怎样的景象……?一连串的好奇迫得丹宏急欲进去一窥究竟……有个躬着背,衣着特别陈旧的老翁守在门口,神色黯然,颓废……看丹宏想进来也没阻拦他,转过身份佛没看见似的……丹宏就进去了……但见里面空空如也,只剩庞大的仿佛都可以擎天的巨柱在支撑着殿宇……这么气势磅礴的雄大的建筑,想必当初的主人是何等的至高无上和大权独揽……?再看地上到处是狼藉和破败……废赘而杂乱的东西仓皇地洒落一地,但大抵都不太值钱……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华丽轩昂的巨型宫殿屋宇怎么会没有值钱的东西呢……?它们到哪里去了呢……?大约似乎是被它们的主人同样匆促,仓皇地带走了吧……?带到哪里去了呢……?一个接一个的疑问不断敲击着丹宏的脑子……他的双脚仍在往里面迈着,一重门又一重门,一叠殿又一叠殿,重重叠叠无穷尽……仿佛下连地之尽头,上连天之霄汉,阔大到无以复加地步……随处是蛛丝网,灰尘以及东西霉烂变质的气味……混合着鬼气氤氲的杂烟黑雾,乱云败尘,弥漫满宇……让人感到呛鼻的难受和呼吸的艰难……丹宏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这里虽是阔大的豪庭华殿但感觉却象是一个巨大的鬼气森森的黑屋,坟墓和地狱……丹宏不由加快脚步往里冲,以期终闯过一道门后气息就会变得好一些……在又冲过不知多少道门之后,丹宏终于看到有侧门可以通向外面,就走过去,果然出到了外面……空旷,巨大,有亭台楼阁,水榭廊桥……只是湖中已是死水一潭,污黑不堪,浊臭熏天……湿地的草长得毒污的淤泥上,自是象患癌一般地干瘪枯死……树木只剩枯黑的颤巍巍的行将死去的枝桠……一切都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全然失去了生命的生机和活力……每条沟每条溪每条渠都腐臭难闻……连及池塘,湖泊内,全是漂着白花花的鱼及水生动物的尸体……湖塘周围菜地里的菜早已枯黑,掏起来连根都霉烂黑腐透了……刨起一把土一闻,腐臭无比……果园的情形亦是如此……看来情形似乎比屋内还糟,还不如进屋……丹宏复又转身回殿内……又不知冲过多少道门之后,正前方仿佛已到了尽头,不再有殿宇,且门还开着,还可以看到门外正对面有一个巨窑……巨窑里面完全漆黑,感觉里面深不可测……巨窑旁边是硕大的石梯,一层层住高处延伸……丹宏感觉又害怕又好奇,但双脚还是忍不住往前迈……不觉就出了最后一道门……突然一声咣当巨响,门沉沉合上……回头看时,来时的路已陷入一片黑魆之中……看来也再难返身转回了……丹宏就上了那巨窑旁的石梯……虽然心还跳得有些快,但亦有几分神秘感和陌生感生出的新鲜和好奇来……突然一股大风吹来,夹带着雨丝,再一感觉,吹散和洗涤着先前弥漫的杂烟黑雾乱云败尘……气息似乎正逐渐变得正常和舒畅起来…… 然而石梯上寂无一人。走了几层后就看见从下面无尽的漆黑处升起来了向上转送的运输带……上面仿佛是密麻的碎石块……丹宏心想:这传送运输带大概就是从下面那个漆黑的巨窑里升起来的……等凑近了一看才吓了一大跳,带上哪里是什么碎石块,分明就是人骨,还有些散碎的骷髅架子及颅骨肋骨什么的,密密麻麻堆满运输带,源源不断地向上传送运输着……这究竟是要运到哪去呢?丹宏心里纳闷……不觉走到了一个高处,视野突然开阔,才发现对面也有这样的运输带,而且不少,隔着很远都能隐约模糊地看到,真是阡陌纵横,错综复杂,又并行不悖……而此时丹宏也看到对面的运骨窑梯上有人,零零稀稀,断断续续的,神色黯然,面容麻漠,仿佛悲凉的游魂在黯漠地行过着这场游览运骨之旅……没有招呼,点头,各行各路……丹宏默默地跨着石梯,心情难以平静……也不何时才能走出去……只惶惶地低头走着……待抬头时不觉已走出窑梯……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宽阔的河道…… 河道并不湍急,波平浪稳的……然而跟着就看见一具又一具的死尸源源不断地飘浮过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少已经尸身发胀,鼓得白白的仿佛充了气……看尸体的形态和模样都不象是自然死亡或病死而是被血腥屠戮和残忍杀害的……丹宏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恐与悸惧……待到他低下头时,发现地上也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表情狰狞,神色悲惨……有的双目圆睁似还愤怒难平……有的无助绝望凄怆悲戚……有的还保持着挣扎的姿态,哀求的眼神的恐惧和痛苦……有的面含冤屈和不甘……有的咬牙瞪眼似还未熄冲天怒焰与切骨仇恨……有的一半尸身已入土里……有的陷在土中,几乎完全湮没,只剩手或足或几根指拇还露在外面……有的眼晴紧闭面色惨白仿似魂已脱窍飞走……总之就令人灵魂震憾的惨,森然,恐怖,恐惧,血腥,残忍……丹宏内心狂跳着,惊恐着这样的厄运会不会浸染到自己……一面撒腿奔逃……他看到一座桥,就赶紧跑了上去……哪知刚上桥头就看见桥的另一端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往自己这边跑……后面是身着黑衣的蒙面恶煞在举刀追砍……手起刀落处是惨叫连连,哀嚎沸天……但见血肉横飞,红染土地,惊恐万状的人们纷纷倒地……然而那些黑衣恶煞们仍不肯罢手,继续挥刀疯狂地残忍地砍杀已经扑倒和仰躺在地的人们……丹宏倒身狂逃……没命地胡乱跑进一巷子……但见巷头已躺了一堆尸体,几个黑衣凶煞正手持凶器在那儿守着……赶紧拐进另一个巷道,倒是冷清,寂无一人……于撒腿狂跑……不料跑声引起惊动,几个黑衣蒙面的凶徒高举砍刀狂叫着直向他疯也似地追来……他惊慌恐惧地在这迷宫般的巷道中奔逃穿梭……然而到处是尸体,到处是血渍,到处是凶毒,到处是恶狠,到处是残忍,到处是令人恐惧无限的被残杀被暴戕的惨死的场面和景象……终于有一个巷子空寂无人了,丹宏就停来下喘息着,想休息一会……好一会儿过去了仍无动静……丹宏心里正庆幸,不料又是一股惊恐的喧嚣袭来,拐角处突然涌进一大群仓皇逃命的人,边逃边喊着:“快跑,血魔党的来了!他们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快跑啊……”但见这回是一袭红衣如血面罩红布的的恶煞凶徒正在挥舞刀斧疯砍奔逃的人们……那刀斧皆夸张地硕大,森寒闪闪,仿似恶魔厉鬼的眼晴……血飞溅着,伴随着刺人心骨的惊天惨叫,染得凶徒身上的红衣愈加更红厉,教人头晕目眩,几欲昏厥……丹宏于是又逃……心里想:这回不能停下脚步了……遂亡命狂奔……一路上到处是惨叫声,仿佛要震聋他的耳朵……也不知跑了多久,突然一块石头绊倒了他,狠狠地摔倒在地上……他忍着巨痛爬起身,感觉被什么肉肉的冷冷的东西碰到,定睛一看,竟然是死人的头颅!惊恐地正看着他!他吓得魂飞魄散!再看过去,但见长长的藤篱上挂满了头颅,大多已闭上了眼,也有还睁着的……琳琅得密密麻麻星星点点……挂满城墙……一直延伸进城门里……丹宏就沿城墙根疾驰……刚经过一个巨大的城门时,突然就被一股狂风给刮了进去……丹宏身不由己地挣扎着……但见里面漆黑一团,却闹嗡嗡地仿似有无限多的人……然而却根本触碰不到身体……只有各种凄厉的哀嚎哭泣惨叫声混成一片,反复在他四围萦绕……惊恐间丹宏仿佛听到“我们是幽灵……”的叫声……他已吓得魂不附体……有幽灵告诉他这里有四十余万俘虏被活理,还有数量更多的人被屠尽剿灭……这是一场惨烈的战争……战败方城破了,投降的将领兵士仍然被活埋……城内的及城外周边的人均遭到灭绝性屠戮……到处是尸积如山到处是血流成河……丹宏似乎这才有些模糊的明白……原来如此……那么那鬼庭般的宫殿是怎么回事……?丹宏问。幽灵答说那是被血洗屠戮一空的皇宫……宫中数万大巨嫔妃待卫连同皇族人员及皇帝本人俱皆无一幸免……丹宏又问是哪方与哪方在进行战争?那运骨窑梯是怎么回事?幽灵的声音突然变得听不懂了……倏地一片嗡嗡声袭来,似乎有一群幽灵要来抢夺他!丹宏赶惊挣扎着逃跑……不能死在这里……他心里对自己说道…… 第3章 梦魇恶咒续 丹宏于是拼命往外冲,然而一股颇大的力量却要使劲将他往里拽……两相搏弈,丹宏怎么也占不到便宜……他想:我必须要竭尽最大的努力……就算还是要完蛋,那也没法了……他就豁出全身的力量去试图挣脱,然而好一会过去了还无济于事……他有些绝望了,想放弃了……但还是咬牙挺着……他想换成一种平静的方式是否会好些呢?遂控制着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不再使劲了,舒缓地,静静地等待命运的裁决……这时,他还是动弹不得……他于是有些恐慌了……但又无能为力……只有赌这回的运气了……死了也就死了,也属正常……倘还能活,那就算又捡了一回……那就只能感谢上苍了……上苍,救救我,救救我……他闭着眼反复念叨着,等待着……终于,缓过劲来了,能动弹了……他睁眼一看,自己已经出来了,从那幽灵的黑色世界里挣脱出来了,正躺在城门外的墙根下……虽然心还剧烈地狂跳不止,但他心里知道,逃过这一劫了……然而他马上又意识到,安全警报尚未解除,前方还有危险……然而眼下只能逃……可究竟往哪逃呢……?他完全茫然,环顾浩莽的四周,他就象一只迷路的小鹿,被陷在这个巨大迷津的十字路口……完全没有方向……仿佛任何方向都将会通往危险和恐怖……但路还得走,不能停下脚步……在这个节骨眼上,也许停下脚步瘫软下去休憩就有可能意味着双腿再也支不起来……所以不管有腿有多痛,多酸,身体有多疲惫,乏力……也得咬牙走下去……直到彻底失去知觉和意识,一头裁倒在地为止…… 他揣着这样的信念激励着自己行走,渐行渐远……他漫无方向,就认着荒凉,空旷,辽远,苍茫的地方走……他是这样想的:越空旷可能也就意味着人越少……人越少,可能也就意味着危险越少,意味着更远离刚才看到的那些惨烈残忍至极的血腥恐惧场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一面默念着上苍保佑,不要碰上那些……然而偏偏还是看到了前方骑着黑马的凶徒暴匪,在挥舞凶器,驱赶着一群惊慌失措的人们……他估测再上去只是送死,就掉头欲逃……那知已经迟了,有人喝住了他……他忐忑不安,不知是否还能再一次奉凶化吉,化险为夷……? 这次是被驱赶进了一个废旧破败的城堡……他进去时,看到城堡里已经挤满了避祸逃难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被黑衣蒙面的人严严实实地包围着……看模样,这群暴恶匪徒似乎是隶属另一恐怖武装的,高鼻深眼,异族模样,尽管蒙了面,但还是能感觉出他们一个个的似狼阴残似鳄暴虐……丹宏在他们黑旗上发现了几个可以认识的字:圣殿黑狼团……这些人虽然蒙面,但眼睛是可以看到的。丹宏就想透过他们的眼晴看看是否可以发现还是有善良的人的……他仔细地注意观察着,也感觉到其实还是有些许似曾相识的温和善良的眼睛的……然而这种情形下,善良的眼睛与邪恶的眼睛却都在干着同样的恶事……他有些疑惑了……为何如此?难道好人也会做坏事……?难道人性真的是很复杂的东西……?难道天使与魔鬼之间界限并不是那样的泾渭分明……?是否真就是一墙之隔,一纸之距……?是什么原因和力量使好人也会干起坏事来了呢……?或者根本都不应该有简单确断的好坏之分?难道正如天寿老人曾告诉过自己的每一个人其实都是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如果这是真的话,自己岂不是也可以成为其中一员……?只不过具体形势和局面没有那样逼迫自己就范成那样的情形罢了……那么,岂不是自己的人性里也包含着这样的制造梦魇的基因……?岂不是自己其实正就是自己梦魇的制造者……?自己在某种时候,某种特定情况下也可以变成恶魔……?他正想着,一阵阵惨叫声惊醒了他,原来是暴徒们正在殴打一些人并把他们往墙根下驱赶,准备让他们受刑。他们让那些不幸的人一排排站定,然后蒙上他们的眼睛实施斩首……丹宏闭上眼不敢看……待睁开时,只见已是一些悬挂在城墙上的头颅了,淋淋糊糊地还在往下滴淌着血……失去头颅的躯体有的已栽扑在地,有的还跪着……殷红的血浸漫在地上,染红了泥土……丹宏不禁“哇”的一声呕吐出来……有个黑衣的凶匪就过来把他拧了出来……一个狼眼般阴残的首领就对他说“你这个虚弱的懦夫,连这点景象都不能承受?因此即便你死了你都还是一个可怜虫!怕死?那是因为你没有信念……没有信念的人就更该死了……你们这种人就是猪猡和畜群,只配被不畏死亡战胜死亡的强者来驱赶来鞭打来屠戮来戕灭……来吧,让我给你练练胆气……”说着递给丹宏一根木枝,然后摆出一个砍头的姿式,叫丹宏在地上画下来,并说画得不象就砍他的头……丹宏吓得腿都瘫软了,战战兢兢,抖抖嗦嗦地拿起木枝就在地上边看一眼黑衣狼眼暴匪摆出的姿式边埋头地上画上一笔……画毕,狼眼过来看了,说不象,画得不够威武,欲杀丹宏……这时先前那个让丹宏看上去眼睛还温善的黑衣蒙面人走了过来说:“让我来以一个奇特的方式处死他……”狼眼点头应允。这个人就拉着丹宏迅速拐弯走到一处悬崖边,示意他赶快逃走……丹宏噙泪叩谢过,撒腿就沿山谷往下跑……那边只听那人在大声佯喝:“去吧,到地狱去练你的胆量和勇气吧……” 奔逃中,丹宏不慎跌倒……于是他就势沿着坡滚……边滚边想:就算摔下去摔死也比死在那些恶魔手里强……滚着滚着竟然一下坠进崖壁下一条悬浮在半山之中的湍急的大河……然后他就失去知觉了…… 有感觉时他已在半山坡的一座破庙前了……天色已晚,正欲进庙,突然庙顶冒出两缕阴惨的青烟……接着出现了两个牛面巨人,一男一女,似老翁和老妪。那两缕青烟正是从他们头顶冒出的……男的是蓝面青眼,头巨硕,几十丈高,凶光毕露,唾液横流,紧紧地盯住丹宏。女的银发披散及地,面色煞白,蓝眼灰睛,舌红如血,长长地吞吐着,对着丹宏狞笑……二怪张开巨掌,步步进逼,仿佛想一把将他抓住再一口将他吞噬……丹宏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逃,不料又一脚踩空跌下悬崖……他坠啊坠……只听到呼呼的风声……正以为自己快完蛋的时候,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托住了他,然后把他抛掷起来……这力量使他飞翔起来……当然他明白并非他自己会飞了,而是这股神秘的力量在托举和促使着他飞……他自己完全把控制不住方向,因而也就根本无法去避过和绕开那些尖利的崖峰和沉硬的巨石,而是硬碰硬地撞上,他心惊胆颤地以为自己要被碰坏了……然而没事,只是微微的刺痛而已……然而当在撞上一块高耸入云前所未有的巨石后,他终于还是坠落了……疾速地穿云破雾地坠落,直向万丈深渊……完了吗?这会完了吗……?他思忖着……然后失去意识…… 再有意识时,已经是在一个宽阔的平坝上了。蓝天白云地甚是明净高爽。他伏在草丛中,远远看到前面有大群的人马仿佛在操练什么……他感觉这些人马穿戴整齐,戎装统一,高头大马,枪戟如林,旌旗招展的,应该是类似官方的正规军而非一些恐怖组织……他心头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操练的场面真是震撼,万马奔腾,山呼海啸,波澜壮阔的……他好奇不已,于是向着那个方向跑去,想凑得更近看得更清一点……就在这时,有个严厉的声音喝住了他:“站住!”他遂停了下来……只见一个身背弓箭手持长枪的戎装士兵向他冲了过来,用长枪抵住他的胸口,说道:“还算你老实,没有跑,让你保住了一条命……假如你跑了,我会毫不犹豫地一箭射死你!你知道这里是在干什么吗?这里是皇家军队在向皇族贵人们作战阵演练……这么多的名贵战车和骏马,都是千斤万银,价值不菲的,碰死你是小事,你若碰坏了它们那你再死个上百次千次的都赔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丹宏怯怯地说。“你赶快走,待会再被发现了就难办了……”那兵士说。丹宏连说谢谢正欲走……这时另几个戎装兵士走过来拧住了他……“干什么的?是来刺探军情还是来行刺的……?”原先那个兵士就向他们作了解释,说这人看上去老实,不象来来刺探军情和行刺的……丹宏也是焦灼得一脸无辜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知道……”然那几个人还是不由分说地将他拿了“废话少说!你知道今天这里都是什么级别的高官?有多少皇族贵人?岂容你糊乱进入?皇家圣军,皇族显贵,皇权皇仪至高之尊贵威严岂容你闯入?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既已闯入就已罪不可恕!现在以皇家律令法规将你逮捕,投进大牢至少三十年以示警戒……”说罢,两名高大魁梧的金甲士兵将寒光闪闪的硕大流金铛相互交叉一挥“咣当”一声形成一个“x”形,这就算是将丹宏正式拘禁了……想到之后就此将失去自由且是整整三十年,甚至更长……丹宏就恐惧得流下了眼泪…… 丹宏绝望地万念俱灰地瘫软地被他们挟持着带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面前……兵士介绍了情况……那人矜傲地瞥了丹宏一眼,冷冷地说:“三十年?你们是蠢还是糊涂啊?这些是你们敢说的吗?这种罪,必是死刑!不多说了,先押回去投进大牢,明日再作处斩……注意,遮盖起来悄悄绕小路回去,别碍污了皇族贵戚和达官贵权们的眼睛……”“遵命”那几个兵士退下正欲将丹宏押走,这时一个披头散发的长须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窜到他们面前,手指那个矜傲的军官骂道:“你们这些鹰犬,帮凶,狗奴才早晚有一天不得好死!你们以为你们的霸道能控制一切吗?你们以为你们宰杀一个可怜人就足以威慑天下了吗?你们会遭报应的!也许手无寸铁的可怜人在你们眼中不过就是草芥,就是鸡狗,就是蝼蚁,对你们丝毫形不成威胁和撼动……事实可能也确是如此……你们灭除他们如铲草芥,宰鸡狗,踩蝼蚁……但这不意味着就没有事物可以收拾你们了……看看这头顶上的朗朗烈日,浩浩苍穹,巍巍天宇,璀璨星空……这是天道啊,这是自然啊,这是神性正义的庄严啊……岂容你们倒行逆施……?!”话音刚落,天色大变,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天地一片模糊,昏黑弥漫……风势越来越大,卷得沙石四处乱飞,将很多人纷纷击倒……丹宏感觉自己似乎被卷得飞了起来,旋转着直上云霄…… 第4章 九重瑰界 丹宏睁开眼来的时候,已经是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甚至都不存在天空的概念,而只能称为广宇。这广宇广到令丹宏心悸胆寒的地步……那是一个远超出他的思维,理解和想象的边界的境地。一切在那里仿佛都已静默,整个就是一幅静止的画面……声音似乎已经消失,时间也好象已经停止……静穆的澄宇没有任何的噪杂,一切仿佛纯净到极致……因此即便轻轻的一个声响,都会显得异常地清晰……事实上如此浩大无限的广宇也是在运动着的,只是因为它的过于巨大,以及人与之相比的过于渺小,也许才会让人异常静止的感觉……至于嘈杂的消失,声音的变得异常纯净,可能也与它的过于巨大和广远有关……在这个广宇里,丹宏并看不到星体的闪耀与灼热,不少看起都是冷白的状态,堪称巨大无比的冷星,就好比惊人的巨月,发出冷白的辉芒……星体星系以及星系多到无限,无限遥远地漫天满布地悬浮在丹宏的头顶……正中一颗白星显得尤为巨大,一直吸引着丹宏的视线与关注……仿佛有个声音和意思在暗示他,那里就是他真正的故乡,诞生之地……丹宏于是想去看看,能一睹它的真容……然而又有意思在暗示他,那里广远无限,根本无法到达……并以极快的的速度引领他去感受……那种引领仿佛是静止式的,就是瞬间给丹宏展示不同的空间位置所看到的画面,以让他知道他已改变所处的空间位置了……是在运动着的,且这种运动的疾速性恐已非光速来描述……即便这样的不停变化星体画面的静止式位移,他仍然还是感觉自己那故乡的遥远无限……“我能看到我的故乡,却似乎永远也无法去企及它……”丹宏心里默念到……这是否就是天寿老人说的无论相距多遥远,只要你心里还有它,想到它,它就会出现在你眼前……?这是否就是天寿老人说的无限即等于永恒即等于静止,以及一刹那即等于无数劫无数劫即等于一刹那……?丹宏心里想到。然而他终究还是被惊到了,震撼了,吓倒了……他感觉自己的心灵和意志仿佛已承载不起这浩缈这广远这巨大这无限……头晕目眩了,脑胀欲裂了,身架欲塌了,想逃离了……这时他仿佛看到一块闪亮的蓝色的石块模样的东西从那故乡的深处在向他的方向而来……然而他眼前一黑,似乎已经开始向下疾速坠落……这一层界就唤它作“冷星故乡”。 坠到一定程度时,有种力量托住了它,睁眼看时,自己好象是坐在一个绚烂的宝座顶端……宝座下面是无限深远的空间,层层星系,缤纷灿烂,一层一层地向下坠撒漫漫的星体,仿佛在坠撒浩瀚炫彩的烟花……丹宏心想:这是否就是一切星体的总发源地呢……?由此而出,漫撒无重层天……倘是,那刚才上面那个冷星故乡又是怎么回事呢……?甚至那冷星故乡之外又是怎样的景象呢……?丹宏边想边向下看着无限绚烂的坠撒的星体烟花,感觉自己仿佛也要被往下坠撒了……这时那块蓝色闪亮的小石块又出现在自己眼前,它同自己一起被坠撒下去了……这一层界就唤它作“绚烂层撒”。 这一层不再是冷星故乡般高远莫及,也不是绚烂宝座般的层层坠撒,而是一个浩大的水平的银河……丹宏感到自己同那块蓝色石头一起穿行在这漫漫银河中……这银河浩瀚得让他一眼看过去望不到尽头……这块蓝色的石头似乎有种神奇魔力,总能帮助丹宏避开一些危险,绕过一些障碍和阻挡,仿佛在一路牵引和保护着他……那些浩瀚的群星旋转在天上好似一条条巨大无比的流动的天河,斑斓夺目,璀璨无限……丹宏被蓝石块带着依着这些旋转的星体一起流动,舞蹈,甚是舒畅惬意……然而当旋到一处时,一股巨大吸力仿佛要吸走他……丹宏怕了,抱住那块蓝色的石头……引力越来越大,丹宏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撕扯进到黑暗中了……这一层界就唤它作“银河流彩”。 没曾想还能再次从那黑暗中冲出来,其实应该说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抛掷下来的……这回是到了一个异常神秘和陌生的层界,天空是叫不出名称的颜色……在地球上是从未见到过这种色彩的……丹宏心里暗想:原来我们在地球上看到和感知到的颜色并不是宇宙色彩的全部……也许还有无限多种我们见所未见的颜色类型和种类……宇宙的色彩并非完全只是由赤橙黄绿青蓝紫及其组合出来的各种附属色彩所构成……我们的感官印象和感知能力看来是存在多么大的局限啊……若非神力赋与和惠赐,我如何能感知到这样的色彩啊……?这里的能见度异常的清晰,天空的星体近近远远,大大小小,望之不尽,仿佛多维空间的立体式呈现,色彩各异,景象震撼……正在惊叹,忽见天空中两个巨大的星球,一个橙黄,一个淡蓝,一前一后地向他所在的地方逼来,愈来愈近,愈来愈巨大,几乎快占据和遮挡住整个天空……他感到被震惧逼压得将要窒息……接着就是完全被覆盖,吞噬,融进……眼前再次漆黑,感觉再次消失……这一层界就唤它作“巨球吞噬”。 再睁开眼时,又看到了不远处的蓝石。丹宏心想:难道又是这块蓝石拯救了我吗?这真是一块瑰丽的神奇蓝石啊,我就叫它蓝瑰吧……然而天空的巨星还在,但并未见先前那两个……这回的巨星形貌更古怪,并非全是圆球体形,亦有不少各种各样的不规则的形状……统一的特点是巨大,震撼……然而更奇异的现象发生了,从那些不规则的星体中飞出无数更不规则的巨大飞行物,竟然在天空剧烈地交战撕杀成一团起来……那种碰撞是惊撼的,恐怖的,激烈的……被撞坏的部件散落得满天都是……丹宏顿然感觉天地似乎都整个旋转起来……目击着那些异形巨物的飞溅,他震惧得已不能发声,眼睛睁大到极致……突然,几块被碰撞掉的巨物残骸向他所在的方向疾速地砸来……丹宏大叫一声,下意识地护住头顶……一片黑暗迅速将他吞噬,让他再次失去知觉……这一层界就唤它作“巨形激战”。 再次看见天空时,已是平静的高远苍穹……蓝瑰仍然在他不远处……他冲着它笑笑,心里在说感谢你护佑我……蓝瑰悬浮在那里调皮地跳跃着,甚至蹦上了天空飞舞……丹宏抬头望着它在天空舞蹈,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纯净,那样的鲜艳……天空是无限的高远,全无尘雾,大气的遮挡……云白到极致,天蓝到惊叹……更神奇的是天空不仅只是云,更多的是各种色彩各种形态的巨形花朵,悬浮满天,由近及远地分布到无尽高远的尽头……那巨花的色彩实在是太鲜艳了,鲜艳到丹宏的视觉无法承载的地步……那天空实在是太高远了,高远到丹宏感觉到整个人似乎都要被它抽空……他渐渐感到自己快要被眼前的美景压塌,他明显地感到自己承载不起这种美丽来……这似乎就有点象是天寿老人所说的德不配位……自己的德行,境界,悟性,定力等尚还承载不起这种程度的美好……是故,看来天堂并非都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进去的……我目前的境界也许只适合和匹配更低一些层次的美丽……所以我才有面对如此绝伦之美景却竟有想赶快逃离的感觉……他心里边想着,眼睛边有被那绚烂巨花炫得快要失明的感觉……他感到身躯快要坍塌,散架,分崩离析……惊叫一声,眼前就黑了……这一层界就唤它作“鲜晰巨花”。 这一坠不知被坠到了哪个星球?反正可以确认不是地球,因为那风光之纯之净之美是地球上看不到的。丹宏这回竟然是站在了一个巨形的大海边……沙滩的白,纯洁无瑕;大海的蓝,幽深神秘……那幽深的蓝诱惑着他想要去走向它……可他愈往里走,那蓝就愈幽秘愈深邃,深邃得仿佛要一下把它吸进它浩大无限的巨怀……丹宏这时恐慌了,面对此瑰丽大海,面对它幽深至极的蓝的笼罩和吞噬,他心里感叹到:“看来还是我原来在地球上那种风光和情形才适合我啊,我还是太卑微和渺小……”想罢转身就逃……但这巨蓝大海的吸力使他根本挣脱不开……这时又是蓝瑰的帮忙,使他摆脱那吸力,重回黑境……这一层界就唤它作“蓝海深幽”。 这一次是坠进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世界,但能感觉有雾气的缭绕和蒸腾,而且脚下能踩到实物……仿佛是山体,仿佛是巨石,抑或是其它,总之很坚硬。可一片昏黑,完全看不见,究竟该往哪方走呢……?这时蓝瑰闪现了,一晃一跳,宛若精灵。丹宏就循着它移动的方向走……倏地,他拉到一根粗硕的冰凉铁索感觉的东西,脚下也仿佛踩到了木梯……他就拉着铁索,踏着木梯前行……除了前面闪亮的蓝瑰,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感觉到氤氲的雾气……仿佛他正走在一座悬挂在两山之间的木梯栈桥上……又好象是一条悬挂在广缈高空中的天梯……总之感觉下面极深仿佛深无底尽……他生怕一脚踏空就掉下去了……偏风又吹起,且肆无忌惮地呼啸,仿似四围有无尽怨鬼冤魂或夜叉饿狼在悲泣惨叫,哀嚎恶吼……剜心蚀骨,无比凄厉……他手心全是汗,心想:不能打滑啊……然而寻思着手却疏忽了足,一脚踩空,手又没吊住,就从天梯上跌落下去了……就一层界就唤它作“云雾天梯”。 这一回可就在黑暗中坠落得久了……好似要踩到底,然其实下面还有万丈深渊呢……反复的如此……丹宏都快没有信心了……只见蓝瑰又闪亮在眼前,丹宏心定了,闭上眼任其下坠……突然轰的一声,似到底了……丹宏睁开眼来,这回似乎已经到地球了,但又有些不象……地球上没有那么高远的天空,那么清晰的能见度……然而周围却能看到跟地球上一样的人……究竟是不是地球呢?或者是,或者不是,总之很接近……假如真是已到地球,那它的天空一定是开了天窟,开了天眼,可以使人望到上面很遥远的地方……但见那高远深处出现了巨舰似的飞行物,神秘壮观得不得了,巡翱在天空,时隐时现……也不知是要飞到哪里去?上面坐着些什么人?然而惊奇在继续……又出现一艘,形状外观并不一样,但一样的巨大壮观震撼……之后竟然是不停地涌现了……这么多……到底是要飞到哪里去……?究竟是去干什么呢?丹宏际奇着……跟着,在更低一层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形态古怪的飞梭状飞行物,亦很巨大,但无法同高层天空那巨舰相比。飞梭速度很快,一下就窜向远方不见了……然而飞梭的出现也络绎不绝起来……一架架巨大的机肚和翼展,纷纷从丹宏的头顶天空掠过……向着同一个方向飞去,仿佛在暗示和传递着远方战争的消息……丹宏感到一种危机的场面和景象……然而更大的异常悚景还在深空上演……这时无尽高远的深空深处开始变幻诡异的天象……时而瀚瀚群星连成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图案,时而又变幻成其它一些古怪的巨大图案……场景极其瑰丽而惊恐……突然图案的天空又撕开一道巨窟,象征着碰撞,爆炸和毁灭的危机天象也就不断上演和出现了……异象不断地变幻形貌色彩和展示剧烈碰撞……天空仿佛要被震垮与倾塌下来,覆盖和吞噬大地……丹宏明显地感到脚踏的大地剧烈地晃动,颠簸起来……天空瞬时一片黑暗,一道刺眼的玫瑰星云图案闪耀在天宇,不断地变幻着色彩和膨胀爆裂的形状……反复几次之后,一个断裂的飞溅物被抛掷出来,直冲向大地……而闪亮的蓝瑰也同时坠向大地……丹宏心里知道完了……瞬间巨浪就将他吞没……他浸在水中,憋不住气,呛了几口,就呛醒了……醒来后发现自己依然还躺在剑青山鼻梁谷缓坡上那两株救了他性命的小树旁…… 第5章 冷周解梦 其时已值傍晚,丹宏感到又渴又饿,就找了一处山涧,仰头喝崖上流下的泉水,冷凉透骨,晶润爽口,感觉人清新多了……再沿途寻得一些野果野薯果腹,一会就恢复元气和精神了……遂下得山去…… 回家的路上正遇上师傅霍廷德和冷天寿老人等来找他。廷德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小子究竟到哪里去了,也不打声招呼,害得我们大家四处找你……让大家都担惊受怕的……”丹宏见师傅有些生气,也有些慌了……“我到剑青山鼻梁谷去了……”“你到哪儿去干什么……?一天到晚就只知道贪玩好耍,游山玩水的……武功也不练,功课也不学……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混下去可如何是好……?日子经不起混啊,眨眼人就混老了,头发也混白了,还是一事无成,岂不就真的成了个混混,真的就枉活一世,白来这人间一趟……你倘若这样,叫我死后怎样去面对主公……?”廷德忿然而又有些苦楚地说道。丹宏见师傅气得这样难受,慌乱中就扯了一个谎来圆场:“我到剑青山鼻梁谷去寻找蓝瑰了……”“寻找蓝瑰?你扯谎也要扯得圆泛通润一点嘛……这么多年来,在这幽冥九万岭的碧天大地,漫说是你,便是那么多的厉害异常,卓越非凡的能人志士,历尽艰辛,呕心沥血,都寻而无果,最终葬身深岭……偏你还能找到……?”廷德苦笑着说。“那可不一定,这里也还有个运气问题嘛……”丹宏笑道。“你小子就知道跟我玩嘴皮子,鬼诈,不正经,耍油滑……”“哪有……?”“鬼话少说,老实说究竟干什么去了?”廷德逼问。见骗不过师傅,丹宏只好实话实说:“到剑青山鼻梁谷上爬山去玩了……”“你啊……”廷德恨铁不成钢地用姆指狠狠摁了一下丹宏的额头。“不过师傅,我倒真的是梦见蓝瑰了……”丹宏忙补充道。“梦到蓝瑰?你笑掉我的大牙了……梦到也算数?我还梦到了呢……”廷德说道。“廷德,算了,人找到就好了。再说他还只是个孩子,就别跟他置那么多气了……”天寿老人在一旁劝说道。“天寿叔,你就以知道包庇他,宠惯他,其实这样只会害了他……孩子?他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还当他是孩子?难道要让他当一辈子的老小孩……?”廷德说。“那是小孩就是小孩,跟年龄无关……在一个九十多岁老者的眼中,那七十岁的儿子都还是个孩子呢……”天寿老人说道。“天寿叔,你要这么去说,那就没法说了……我也是受主公之托,要把他这块璞石打磨成宝玉……不严以律教,怎能成器……?”廷德说。“知道知道,你的一片苦心……不过现在还是先吃饭,这么晚了,这孩子恐怕还没吃过什么东西吧……”天寿老人说。 当下回了桃源谷的家,丹宏又补了点晚饭,感觉太困太累,就回房去睡了……这边廷德却难以入眠……他来到主公云飞龙的灵位前,双膝跪地,泣不成声:“主公,请原谅我的失责啊,没有管教好丹宏……我日后定然要更加努力,对他更加严苛管教束律……请你能助我一臀之力,保佑丹宏能终成大器,有朝一日能为你报仇雪恨……” 原来这霍廷德与二弟霍廷义三弟霍廷威连同云丹宏都并非碧天桃源谷本地人,而是来自遥远西北面的西明津草原。廷德廷义廷威皆是西明津草原部族首领云天啸的独子子云飞龙手下的得力干将,帐前先锋。至于云飞龙是怎么死的,霍氏三兄弟又是怎样受托带着丹宏逃难来到这碧天桃源谷的……下段再讲。 单说这丹宏次日醒来,因梦魇中的两个问题想不明白,就特地找到天寿老人一问究竟……他讲了自己的梦魇内容。天寿老人听罢说:“你必须要战脞你梦魇中的恐惧……从此后,你要做的事就是偏要去挑战生活中那些你认为不可战胜的事情……要超越自我,这就是你活在人间的价值。梦境有比现实更美丽的东西,但也有比现实更可怕的感觉。你要用现实中的遭遇和历练去战胜,超越梦境中的恐惧……但愿多年以后,当你再进入这样的梦魇场景,你不会再感到象当年那般的恐惧和无助。你不会再面对血腥与残忍的杀害和惨死场景时感到颤抖恐悸,肝胆欲裂……不会再面对那鲜晰巨花时感到不能承载,身躯压塌,分崩离析……不会再面对那美丽的幽深蓝海时却吓得转身想逃……而是从容地承载起它们,平静地去拥抱起它们……那样你就可以坚毅地对自己说,不枉我在这人间多活这么些年……即便人最终还是难逃终点又回到起点的人生命运,但心境却已经全然两样,迥然不同了……我们也许改变不了现实的命运,但我们是完全可以改变自己的心境的……”“嗯……”丹宏握紧了拳头。这时桃源谷的部族长老之一的周风甫走了过来……“你们的谈活我都听到了……”他拍拍丹宏的肩膀又说:“孩子,不要怕……你是自己把自己吓倒了,你是被自己的想象吓坏了……俗话说,境由心造。心之所想,有时难免不是虚妄,难免不是妄念。让心平静下来,寂灭意念,四大皆空……那些虚幻的恶象惨景就会离你而去,消散于无形……某种意义上,人的妄念就是人的心魔……”“可我平时也没去想那方面的事啊……而且在这现实生活之中我也从未去遭遇,经历和目击过这些场景……莫名其妙的,那些事情就自己钻进我的梦境里了……真是奇怪,真是难以理解和想通……”丹宏说道。“凡事皆有因……没有绝对无缘无故的事。只不过这个因有可能是你前世种下的,今世才有此果报……”风甫老人说。“人有前世吗……?”丹宏好奇不解地问。“这个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既不能判定它有也不能判定它无。在这个问题上我得承认我是存在认识的未知和局限的。正因此,我对这些事情皆保持敬畏和谦卑的态度,不敢妄下真理在握的断言。我想,只有死而复生的人才可以回答这个问题。抑或我们走到死亡那一天的时候就会知道……抑或也还是不能知道……因为一进入死亡,我们有可能就什么也不能感知了……又谈何什么知道与不知道的呢……?不过我还是偏向于相信凡事皆有因的……这个因有可能是人的妄念,也有可能是人的一种先在自带的罪体……倘是妄念,自然要求用不动心起念去断之于萌芽,即用寂灭意念来消融它……倘是罪体,自然要求用悔罪赎罪去弥补它赎还它拯救它……”天寿老人说。“你们说得好复杂好深奥哦,我都有些听不懂……”丹宏叹道。“理解和领悟是需要一个时间和经历上的渐进的过程的……你现在听不懂,将来有一天因着经历和思考的累加而水到渠成而豁然明悟,也许自然就懂了……”风甫老人说。“不过说到罪体,我记得天寿爷爷您说过每个人都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那么就是说每一个人都先在就自带罪体而不是一部分人有一部分人没有喽……?”丹宏问道。“那是自然,没有谁能例外和特殊……”天寿老人答道。“怪不得这次我的梦境里出现了看着象好人善良者的人也出现在行凶作恶的暴徒群体中……”丹宏说道。“这其实再自然和正常不过。好人也有可能会作恶的。不少人之前其实也是做过不少好事的……但当一种环境,氛围,形势和局面逼迫得你不干环事就难以获利,就举步唯艰寸步难行甚至无法生存时,趋利避害的本能就会使人普遍性地入随大流的套,入形势和局面的套,而干起坏事和作起恶来……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甚至行恶而不知其为恶了。因为集体行恶,整体为恶有可能会因为它的集体性,整体性而使个人的负罪感,自罪感得以解脱,消减,甚至消失……这不是为人性的丑陋与朽弱辩护,而只是就事实本身的表达,而恰好是人性存在固有先在残破,局限,断裂,欠然,裂伤,悖逆情形的体现和证明……”天寿老人说。“那么难道人性就没有好坏之分,都一个样喽……?”丹宏又问。“人性肯定还是有好坏优劣之分和差距的。有时这种差距还挺大的,大到好人不知坏人有多坏,坏人不知好人有多好的程度。但这并意味着好人的人性就只有纯粹的天使的一面而没有魔鬼的一面了。所谓好坏只是相对而言,所谓差距只是相比而言。在绝对意义上人皆是有天使与魔鬼的两面性的,这是个一体两面的存在。因此对每个人的人性中皆存在魔鬼性一面的这一事实的正视,承认甚至尊重,是很重要的。因为只有尊重才会重视。”天寿老人说。“但我在这里,从小到大身边周围的人,就很少有郑重具体地谈这些对人皆有之的人性的魔恶一面的事实性情形的正视面对坦承和尊重的……”丹宏说道。“我们碧天大地普遍存在一个弊病,那就是对人皆有恶魔一面的事实性的不愿正视,承认,更谈不上尊重。正因为对这一点的视而不见,羞于示人,致使我们在事实只正视承认和尊重人性中存在的天使的一面……因而凡事我们皆是试图从弘扬善的角度出发去解决问题。弘扬善的一面本没有问题,但如果同时缺乏对恶的一面的防范,则弘善终归会因防恶的不到位而被效果作用归零,甚至会成为一种伪善的面具和动机不纯,另有它图,鬼胎各怀的挡箭牌和以善爱正义的名义来实际操作操办,大摆流氓的盛宴……以及以制造人间天堂的名义来实际锻造成人间地狱的恶果……等等。而要防恶,要对权力形成真正有效的监督约束制衡,首先就应该要对每个人皆存在人性魔鬼一面的事实性的正视承认和尊重……这样我们才会在制度的设计上把每一个人都先定为会是无赖和唯利是图的人,从而加以真正有效的防范和制约……也正因为对人皆有魔恶一面的不敢正视承认和尊重,致使我们对这方面讳莫如深,不敢自我坦承。如有主动坦承和自揭伤疤,自曝欠缺与丑陋的人,一定会遭到大家无情的嘲笑,讥讽,唾骂甚至打击,攻讦而不是应有的足够尊重……在这一点上,南面的昭天大地恰好与我们形成了一个截然相反的鲜明的对比……被我们不愿正视,面对,坦承更谈不上会尊重而加以无情嘲笑,讥讽,谴责,批驳,攻击的那些人性的欠然,裂伤和悖逆与魔恶一面的东西,在他们那里却得到了应有的正视面对坦承和尊重,甚至那种尊重在我看来已经到了一种过度的程度……以至于他们谈起那些不但不羞耻,反而被当作一种正当,合理,应然……以至于到了完全公开化透明化甚至崇尚化和津津乐道的程度,以至于让人有其底线都已被荡去的感觉……那种情形下,谁自揭了自身人性的疮疤,自曝了自身人性的卑微,丑陋和欠然与悖逆等,还会被群体所嘲笑,讥讽,蔑视,谴责,批驳和攻击呢……?”天寿老人说。“这只是两地不同文化和传统习惯的结果……很难去论孰优孰劣……两地各自都不可能背叛自己的文化传统和风情习俗去刻意迎合对方,我们又何必要站在某一方的立场以某一方为标准去贬低,攻讦对方呢……?”风甫老人说。“尽管文化不同,传统各异,但人类文明与进化岂不是有一个共同的起源和相互的影响渗透……很难说谁是绝对纯种的……不仅文化,思想存在这种相互兼有,影响与渗透,甚至在人种的遗传基因和密码上也存在着这种相互兼有,影响和渗透。传统文化习俗特色的迥异和多元化固然要受到尊重,但一种人类共同的人性,共有的普遍的普适的普世的价值理念与制度做法是不容任何以特殊国情和特殊文化传统为借口来肆意践踏和挑战的。”天寿老人说。“恕我不太敢苛同你的认识理念……你说人性的魔鬼一面应该得到尊重,这点我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尊重人性魔鬼一面岂不等同于是在宣布恶是合理的,正当的,应然的。难道恶才是我们的目的与追求而非是善了……?”风甫老人质问道。。“善是目的,爱是目的,美是目的,人是目的……但这一切的基础都必须要建立在真实的基础上。否则,一切善的目的和追求都会走向反面……要面对真实,立足真实,尊重真实就要面对,坦承和尊重人皆存在人性魔鬼一面这一事实。所谓尊重人性魔恶面不是要以它为荣以它为傲,而是为了更好地针对它的事实性存在,而疏导,防范,监督,约束,制衡好它可能的疯狂的造作与肆意的为恶……”天寿老人说。“你以为我们不知道那些人性魔恶的一面的东西吗?但天天谈那些东西有意思吗?岂不是在恶心自己?我们为什么不要让生活有太多的轻松和快乐呢……?整天一张阴郁的复杂的脸……?”风甫老说。“典型的东方文化特色与意韵。但你这是在消解痛苦,逃避痛苦……然而遮掩和消解绝不等于痛苦的得到解决和消失……魔恶的一面时时都在侵凌和咬噬着我们,你视它不见它就会自动消失吗……?我们不能回避真相……遮掩和回避人性的魔恶面,遮掩和消解痛苦,就是对真相的回避。我们不能象木头和石块那样活着,只因为我们是人……我们降生到这个人世的目的就是要问一声为何如此?真相到底是什么?丧失了对真相的追问的勇气,我们也就同草木石头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难道不应该比草木石头有更多一层的东西吗……?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沉溺在弘扬人性善的一面的泥潭中不能自拔,总是说什么终于看透人心了,终于又把谁看白了,总是说什么患难之中才见真情了,总是说什么重要的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了……好象总是在渴盼和追求着完美的人性……事实上哪是那样的呢?谁没有个过错和毛病……?如果我们要永远执意那样,那就永远只会是得到的是失望……我倒宁可看见人们的自我忏悔而不是对他人的横加指责和失望。可是我们听到过多少自我悔罪的声音……?放弃对那完美人性的奢望和期盼吧……就是要知道,人性其实就是有魔恶的一面的,不要感到失望,不要感到惊讶,寒心……很正常,人性就是这样的,不出所料,早知如此,早就该有心理预期和心理准备了……这才是真实的人性……要不还悔什么罪赎什么罪呢?既然知道悔赎是绝对的,那就应该早就有对人性之裂伤和魔恶的预知和准备……而不是到头来才恍然大悟……” 第6章 冷周解梦续 “我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地听出了天寿爷爷您想要表达的一个意思,就是说我这个梦魇恶咒的根源就在于人性先在就自带固有罪体的本身……?”丹宏问。“是的,这就是根源。人性的残破局限断裂欠然裂伤和悖逆等正是人性先在就自带固有罪体的表征和体现……而恶,魔,邪,凶暴,残忍,狠毒,血腥,冷酷等只是先在罪体的裂伤性征的造作和汹涌……”天寿老人说。“这么说来,要解除这恐惧梦魇的恶咒的关键就是要怎样去面对和解决这人性的先在固有罪体问题……?”丹宏又问。“正是如此。”天寿老人答道。“具体怎么面对和解决呢……?”丹宏问。“有两个途径和向度,一个是外在的理性,一个是内在的伦理。前者就是我们头上的星空,后者就是我们心中的道德律。人的理性是存在认识的局限性和悖反性的,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完全透彻地理解那头上的星空。他们永远都处于理性的中间性而非终极性。那谁是理性的终极性呢?或者说理性的终极价值是什么?”天寿老人说。“天寿爷爷,你认为是什么呢?”丹宏问。“诚实说我是处于思维认识的未知状态和局限状态的……我只能谈我个人的一个偏向性,那就是上帝。”天寿老人答道。“要我个人的选择则是自然。”风甫老人说。“也就是天寿爷爷认为理性的终极价值是上帝,风甫爷爷认为理性的终极价值是自然。是吗?”丹宏问。“嗯”二老均点点头。“但理性来说,不管它是终极性也好还是中间性也好,怎么会与人性先在罪体的裂伤性等产生相关联呢……?”丹宏再问。“人行事总是结合理性和伦理这两条原则,基准和依据来运作的。光有伦理没有理性,就有可能好心办成坏事。光有理性没有伦理,就有可能变得过于冷硬无情而缺乏柔善的光辉和悯爱的温暖。所以二者是密不可分的,不应单只强调其中某一面的。理性与裂伤罪体的关联在于,它是一种从外在向度出发,来对裂伤罪体可能产生造作的危害性,进行提前性的防范监督约束制衡……比如一些防范监督约束制衡的制度,法规与措施等,就是人的理性的产物,也是人的理性的体现。其实法规措施等也是包含在制度内的,可以算制度的产物。当制度缺乏理性时,它对人性的先在裂伤罪体的防范监督约束制衡的作用,就大打折扣甚至丧失贻尽……制度的非理性就是专制极权独裁,制度的理性就是与专制极权独裁相反的东西。为什么呢?因为前者会对人性的先在裂伤罪体的造作和疯狂产生放大和扩张的效果与作用,而后者则会因彼此相互抵消,制肘,制衡,竞争和监督等而起到束律限制人的裂伤罪体的造作与疯狂的作用……但即便监督制衡有效,运作良好,人的理性也不应该狂妄和自负,因为它毕竟还是中间性而非终极性的,还是存在局限和悖逆的。所谓头上的星空,正是要照见人的理性的残破,局限,断裂,欠然,悖逆和渺小……正是要人在理性上要知敬畏和谦卑,要仰望那头上的星空,要看向那理性的终极性和终极价值的方向……”天寿老人说。“那伦理与人性的先在裂伤罪体的相关联呢?”丹宏问。“伦理是从人自身内在的向度出发去对自身裂伤罪体产生自我明了,律束,克制……它是对外在监督力量的一个很好的补充。因为外在监督的范围无论怎样都是存在局限性的,不可能把所有角落都监督得到。假如在一个监督不到的地方,比如一个寂静的森林,一个荒僻的角落等等,出现了一个美若天仙性感万分的高挑窈窕的美女……出于人皆有之的人性先在裂伤罪体的造作与汹涌的因素,同时出现于此的壮年男人,若无明了的心性与境界,十有八九皆可能会从内心里很原始很本能地激荡起邪恶,**,甚至残忍和冷酷……这个时候,伤害和悲剧是否发生,欠然和裂伤的罪体造作能否克制和律束住自身,看的就是伦理对他的内在心灵和精神的干预力量究竟是如何程度的了……因为这个时候他是完全不存在外在法律的监督,律束和制裁的顾虑,忌惮和压力的……一切只取决于自己本能的欲望与心中的道德律的搏弈与交锋的输嬴结果了……而通常情况下,本能欲望和欠然裂伤罪体最终获得胜利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这说明人性的德性是注定脆弱的,人性的伦理是注定虚朽的……这也说明人的伦理是处于中间性而非终极性的。谁是伦理的终极性和终极价值呢?在我的个人偏向,还是上帝。”天寿老人说。“在我看,还是自然。”风甫老人说。“也就是说,天寿爷爷认为理性和伦理的终价值都来自于上帝,而风甫爷爷认为理性和伦理的终极价值都来自于自然?”丹宏问。“是的”二老均点头。“如果自然是伦理的终极价值,那么在前一个例子里,就会出现当壮男的**和恶念产生了,他应该去顺其自然地侵犯和伤害那个美丽绝伦的女子……至于事后他自然地感到后悔,自责,觉得对不起那女子,觉得不应该,虽说也有一种自然的趋于善的调节与平衡,但伤害,悲剧和不幸毕竟发生了……谁又能为那个无辜受到伤害,摧残乃至惨死的女子找回她应该获得和拥有的公平公正和公道呢……?一切都太迟了,无法挽回了……自然这只看不见的手就是在背后这样地调节和驱使着人……如果是这样,我认为超越的无私的公正始终难以会发生与实现,彰显……因为人的自然的本能就是趋自利。虽然他自然地知道错了,对不起他人,可他未必会甘愿赔上性命以求符合公正……因为那是悖反他自然的本能的……也就是说那是悖反自然性的……自然的欠缺和弊病由此就可见一端……而我认为,是否做到超越的无私的公平公正才是真正衡量是否是伦理的终极价值的标准。须知最大的伦理,乃是超越无私的公平公正地把人同等看待……而人先在罪体的欠然裂伤和朽弱的德性注定了他不可能做到这点……自由公平公正与超越的无私的悯爱是衡量伦理的标准,但人的德性的先天脆弱虚朽与罪体的先在欠然裂伤悖逆使人无法企及和达到那样的标准……也就是人的罪体的先在欠然裂伤悖逆等是人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的一道坎,战胜克服超越不了,且因其固有性先在性而又无法追究,拔除……故只能加以明悟,防范,弥补和拯救。法律的制裁和惩罚,某种意义上也只是事后的弥补,拯救和事前的防范而不是对裂伤的罪体之根的拔除。同样,伦理的作用亦是如此。伦理的事后弥补,拯救就是悔罪和悔罪,亦可以说叫忏悔与救赎。向谁忏悔呢?当然不是向自然忏悔。而是向超自然的上帝,向这个理性和伦理的终极价值来进行忏悔……没有上帝的出手,人自身无法拔除掉自己的罪体。”天寿老人说。“自然这只看不见的手不能使人做到超越的无私的自由公平公正,难道上帝这只看不见的手就能使人做到超越的无私的自由公平公正……?”风甫老人问。“也不能。但这正是悔与赎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所在。”天寿老人答。“那自然也会产生悔与赎啊,自然也可以悔与赎啊……何须上帝……?”风甫说。“面对自然的悔赎与面对上帝的悔赎是两回事。面对自然一则有可能因顺其自然而自己赦免自己,但面对上帝不可能会自我赦免;二则因自然不象上帝那样是一个情感性心灵性精神性的终极存在,而更多是一种规律性的终极存在,因而面对自然难以找到面对上帝时的那种心灵性的情感性的精神性的心灵慰藉感,被理解感。东方神州大陆的老子不是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吗?就是说天地自然是没有情感与爱的,它只是一种规律。好比西方所云的唯物主义。即精神心灵情感只是物质的附属作用,物质灭则其灭……那其岂不是本质为空?只是攀附物质而才得以存在……那么人一想到自己死后一切皆空,悔不悔,赎不赎都一样结局,那还真心悔赎个什么呢……?”天寿说。“就算是面对上帝悔赎,人亦有可能自己赦免自己。甚至有人悔赎的目的只为开始下一次作恶前的内心暂时安抚。即作恶施暴后被梦魇纠缠,为缓解这种状态和痛苦才开始悔赎。仿佛经那么一下,过往的罪孽就可以一笔勾销似的……于是又可以开始肆无忌惮地竭尽人性裂伤的凶残和疯狂了……这样的悔赎岂不只是为了方便自己能更平静地杀人?价值意义何在?真正的悔赎必须遵循公平公正,一命偿一命。自己好好活着,点损伤没有,就那么低头默念几句,诉祷一番,就完事大吉了?如果悔赎那样简单,轻松,那谁不会做到呢……?这样的悔赎不真不诚,不公平不公正,只会让犯同样毛病的人同病相怜地理解,而无法使更多的人信服……”风甫说。“这正是人性的欠然和裂伤的体现,跟上帝无关。只能说人的信仰不真诚,能说上帝不真诚吗?一切只是人在做,人在解释……上帝并没有现身,没有说你低头默念几句祈祷几句或做一两件好事来弥补就可以了就抵消了……怎么能把人的德性的朽弱归定为上帝的朽弱呢……?”天寿说。“那你岂不还是等于承认了即便人面对上帝悔赎,其实还是在听从和遵循自然的原则……?只要上帝不公开现身,事实上所谓信仰上帝就只是人在解释,人在操纵……而一解释一操纵,就必然会本着自然的有利自己的原则去牢牢掌控和行使最终解释权。这种情形下,再好的理论,思想,也是白搭,因为它们都会不可避免地被大权在握者朝着有利自己的方向去解释。比如自由公平公正,那是针我们的,不是针对你们的,我们可以享有那些,你们不能……比如断邪思去妄念灭**,那是针对你们的,不是针对我们的……比如真心悔赎,那是针对你们的,不是针对我们的……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了,不胜枚举……因此你纵然拥有,发明,创造了再好的理论,又有什么用?他们一样都可以朝着有利他们的方向去解释,你拿什么去跟他们争辩呢?拳头吗?他们最不怕的就是拳头……更何况还有比拳头更硬的枪杆子呢……所以呢,只有一个道理是真的,那就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实力决胜原则和自然选择原则……这就是自然的本质之一。某些时候,理论是欺骗了人的,人人都是在向着自己不同阐释罢了……你以为有些人不明白你谈的那些理论吗?他们可清楚了,不定知道得比你还深……他们内心里也许其实也赞同你的观点,甚至比你还赞同,还偏激,还极端,还看到你都还尚未看到的东西和方面……但他们嘴上却在反对你,却表现出来与他们内心真实完全截然相反的主张和面目来……为什么呢?因为说真话轻则失去既得利益,重则掉脑袋啊……”风甫说。“这就是投机,而不是真诚信仰。或者说内心是在真诚信仰,但却没有真性情表现出来……怕失去利益,怕死,还怕殃及家人,族群……这说明还是人性的欠然和裂伤的问题,人的德性的虚朽问题,跟上帝无关……正如那些违背公平公正原则来自我赦免的人,不管犯了多大的罪,以为面向上帝祈祷几句就可以继续保留进入天堂的机会和可能,以为只要他们信了上帝就可以得救……那是他们的问题。上帝不可能抛弃公平公正这些原则而仅仅以信不信它为唯一标准……信自己就照顾,偏心,不信自己就不照顾就放弃甚至惩罚……这种理解跟拜码头拉帮派有什么区别……?我们信仰上帝只有唯一一个动机和理由,那就是需要一种超越人的私心的无私的公平公正。”天寿说。“我始终以为未经证实就不能下肯定断定。不知道就该勇敢说一声不知道,岂能将尚未亲见尚不知道的东西断定为实有?因此只要上帝一天不现身,我们就一天不能按以断定其为实有的方式来行事……不象自然,自然我们是看得到感受得到接触得到的……说依循自然那就是实实在在的……说依循上帝那就有点象是在猜想,推测和下赌注似的……”风甫说。“诚然,信仰是对未知的敬畏而不是对未知的肯定与断定。如果确定,那就不叫信仰了。因此信仰不是基于确定而是敬畏,而是一种个人的选择偏向。我偏向选择上帝,那是因为它是道德与秩序的依据,是伦理与理性的终极价值。”天寿说。“道德的依据也可以来自天道,自然。宇宙万物秩序亦然。混乱乃各力搏弈。此过程有的力变大,有的变小。大噬小,然后以己为核心,形成秩序。以此类推,层层延展……世界之本质就是一场规律,天道自然的规律。人之思维,精神,心灵亦如此。”“那人有否灵魂?”“不知道。个人偏向认为无。若有,何我们不知己前世之事?若某种原因致我们失忆,那和没有有何区别?既不能回忆起前世,亦就难信会有来生。只有短暂现在。精神心灵只是物质附带的能量特殊显现形式,只是物质能量在活动。故不存在什么看不见的不以物质形态而存在的幽灵。这是无法理解想象的。”“无法想象不代表没有。正如人无法想象无限是什么样……但宇宙或者真的就是无限的呢……”“那也只是或者,也许,可能……”“若精神心灵情感的本质为虚无,爱善正义道德等岂不是一场空无和荒谬?何要在受不公后掉泪?在绝望时乞求希望?岂不是自作多情?因着期盼能终有超越人之私心的公正的存在,能终有最终必有一死时的心灵慰藉宁静美好与希望,能终有一个一切人等各获与自身所为匹配的公正结果,能终有一个使逃脱人间惩罚的作恶者最终亦难逃的终极审判,末日审判……我要偏向期待有着上帝和灵魂的存在……因着我对于自己人性中存有魔恶因子的确认,我确信悔罪与赎罪是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的,因而上帝的存在有价值和意义的。因着我对于自己精神的可靠性与安全性的没把握,我要偏向期待有着上帝的存在。因着我的心灵时常会陷入莫名的空虚和不听使唤的即将坍塌崩溃与快疯掉的可怕感觉我要偏向期待上帝的存在。因着我确信单凭我的个人自由意志走下去我必将陷于疯狂荒谬和虚无我要偏向期待有着上帝的存在。因着我对于任何作恶者都难逃梦魇恶咒纠缠的痛苦与恐惧我要偏向相信有着上帝和灵魂的存在……” 第7章 冷周解梦三 “我听了你们争论了这么一阵,大概听出在解除梦魇恶咒这个问题上,天寿爷爷的意思是要信仰上帝,通过面向上帝来悔赎,从而赎还罪体;通过面向上帝来祈祷,从而拯救罪体。只有解决解除罪体问题,才能解决解除梦魇恶咒……而风甫爷爷则主张依循自然,依循实力决胜来战胜超越梦魇,从而解决解除它的恶咒……是吗?”丹宏说道。“正是。”天寿答。“大概如此……”风甫答。“这确实是两条不同的解决路径……一个偏向依靠超越经验的信仰,一个偏向依靠遵循经验的实证……”天寿说。“然而实证实践才是检验真相的唯一路径和标准……”风甫说。“未必。真相并不需要谁去检验,它根本就是人无法去检验的……人的认识存在先在先定的局限与断裂,他们能了解的,相比无限浩阔的宇宙与真正的真相,永远都只是沧海一粟,渺小局限得极其可怜……所以不能以他们的实证实践来作为判断和得出真相的标准……相反,他们自己的实证实践倒是不断可以推导和发现出曾经自以为是经实践检验证明为真理真相的一些东西和事情的谬误,欠缺和局限来……也就是不断发现出他们已经实证了的东西,其实却存在着浩大的错误,欠缺,伪处和局限……人的认识能力,只能说是可以在认识的局限和谬误中不断成长,但跟洞悉真相无关……如此而已……就算是自然规律,人类能知道的也才有多少点呢……?”天寿说。“说得好象你已真理在握似的……说穿了,关于那只看不见的手,究竟是上帝还是自然……你我既然都处于认识力的局限和未知的状态,就都只不过是一种偏向性推测与选择罢了……因此就都相互尊重,各表见解好了……没有必要一副先入为主的优势姿态……就象你说的人的认识力的局限,断裂,欠然,悖逆,在自然这只看不见的手上,也同样适用,同样如此……为什么就敢断言那只看不见的手就一定是上帝呢……?”风甫说。“我并没有断言,我只是在个人偏向与选择。每个人都是在依据他自己的具体情形与需要在作出偏向和选择。不是吗?我作上帝的偏向和选择是因为我想期待灵魂的永恒。如果选择自然,那么我的灵魂最终将归于一堆规律,只有短暂存在的可能。我不甘,不想,不愿自己的灵魂是这样一种情形……这就是我选择上帝的理由。”天寿说。“这只是你主观的意愿……虽理解,同情……但却可能奈不过现实与真相……人的意愿虽美,但真相未必会给予照顾……所以也只能注定是一个短暂的忧伤……”风甫说。“从个体自由与权利的角度来说,信奉自然不能导致对它的尊重与促成。因为自然的原则就是生存的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实力决胜。这种情形下只会制造和诞生专制独裁极权的王以及他对个体自由与权利的践踏,蹂躏与奴役。胜王败寇,胜王败奴,胜者的意志与权力就是秩序的核心和灵魂,用以奴役和驱使败者就自己意志的范……”天寿说。“谁说自然竞争就不能是公平公正的?老虎吃掉鹿,狮子吃掉羚羊,鳄鱼吃掉角马,你能说这是不公平公正的生存竞争吗?自然的优胜劣汰,实力决胜是公平公正的,是天经地义的。你不能把专制极权独裁者对民众奴役控制的不公平不公正来置换成自然的不公平不公正。事实上,专制者所作所为,恰好是在不尊重自然与天道之规律和原则的表现。因为自然竞争原则导致的是汰淘真正的弱和劣,保留真正的强和优。而专制的那种惯用暗箱操作式,依靠人脉关系式,攀附权力背景式,投靠权力利益链条式,凭借特权优势式等等的所谓竞争,往往才是有违公平公正原则的,往往才淘汰的是强和优,而保留的却是弱和劣……他们要是真的肯尊重自然和天道,汰劣存优,那么就是在走向真正的强大……但正因为他们的不尊重自然和天道,导致的必然是汰优存劣,结果走向的是表面的虚张声势外表强大而实际上是内在虚朽与羸弱的纸糊巨人和一盘散沙……”风甫说。“然而自然并不产生人人平等的先定原则,它促使的是竞争。竞争中有公平也有不公平。就是你说的狮虎鳄狼蛇等,也并不会完全遵从公平原则,它们会也搞背后偷袭,暗中阴伪,暗施冷箭等。既然是自然地竞争,你就不能保证它一定只遵从公平原则,而不遵从不公平原则。事实上,不公平与极度自私自利,本身就是人的自然性天性与劣根性,本身就是其先在罪体的欠然与裂伤的体现……如果有人,有群体要遵公平公正的原则,那不是基于他们的自然天性,而是基于某种信仰和由这种信仰所催生的价值观念的指导的结果……比如上帝信仰和由上帝信仰所催生的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价值观念。缺乏这种信仰和价值观念,永远催生不了对公平公正的真正尊重与遵从,永远只能搞专制独裁,永远只能搞暗箱操作,人际关系,攀附特权,投靠利益,投机犬儒等等……”天寿说。风甫一时无语。丹宏说:“人活着,除了追问真相,不也要为了自己能生活得美好,愉悦,幸福吗……?尊重自然,依循自然规律而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饿则果腹,寒则添衣……不也是一种美好,愉悦和幸福吗……?循自然而为,不也可以使人不致陷入一种精神的空虚吗……?”“当然是一种美好。信仰上帝并不表示不尊重自然,而是心灵的脚步不止于自然,理当还要迈进和企求更多……人活着,当然不仅仅只有追问追求真相,还要求得美好。某种意义上,追问真相的目的,也是为了获得美好。如果在假相,受骗和虚妄中生活,那能叫作是获得了美好吗?显然不是。”天寿说。“但在真相中生活,有时也未必就是美好。真相有时候是挺残酷的。而且有时你知道的真相越多,反而在现实生活中越感到难受,痛苦……你对看到的现实中的充满假象的很多东西会感到更厌恶,失望,灰心……而想要看到点真正有价值有意义的东西又看不到……你整个人的兴头会提不起来,整个精气神就全没了……”风甫说。“正是如此。这里含有悖逆。有时,知道真相也就失去悬念和谜局……而人对于美好的获得,有时是伴随着对于悬念和谜局的猜想和智力逻辑的演练推进的兴奋感与乐趣的……一旦这些被抽走,一切顿然就变得苍白无味,没趣没劲起来。而真相始终未知,人又会因迷茫,忐忑而不安,恐惧和痛苦……可见人的痛与乐是一体两面,孪生共存的,彼此反方向地衬托,映照着对方……而且,真相中也不全是善的东西,还有很多恶的东西。人们审美真相,有时也在审美着真相中的那些恶的东西。这就是人性在包含天使一面的同时也包含着魔鬼的一面……只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审美便能形成和产生……比如一些游戏和剧演就是如此,大砍大杀鲜血飞溅的,或者什么****刺激兴奋的……为什么那么吸引人和受追捧呢?因为那里面迎合着人性中的一些真实……人们兴奋于看到这些,并在这种虚拟的场景中一泄自己人性中的欲望与真实……”天寿说。“也就是真相的残酷残忍本身就能带给人审美的快感喽?”丹宏问。“是的。更准确地说是人性罪体的残破欠然裂伤悖逆本身就能带给人性以审美的快感和满足……”天寿说。“但人性天使的一面不也能带给人审美的快乐吗?”丹宏说。“那肯定。”天寿说。“那这两种审美有什么不同吗?”丹宏问。“残忍和邪恶的审美的确能带给人不少的快感和兴奋……比如就有些本是湿柔娴静的淑女子偏偏就喜欢那种长得坏坏的,有点邪邪味的男郎……她们最爱表达内心喜欢的一句话不正是你真坏吗……?而有的老实敦厚的男子也偏偏同样喜欢那种带点邪邪味坏坏感的女子……甚至有的就是反而喜欢上那个曾经看不上自己,歧视过自己,对自己冷言讥讽,无情伤害过的恶女……这种喜欢感是真实的,你越是想不承认它,那种喜欢感反而愈强烈,搞得你愈是心缠意牵,坐立不安,夜难眠寐……你说是自己贱也好,两相互补也好,相异相吸也好……总之它是真实的,由不得你的承认不承认……就象有些贵族喜欢看人与猛兽角斗,有些民众喜欢看斗犬斗鸡斗牛之类,喜欢的就是那种残酷劲残忍味……然而这种快感毕竟是短暂的,一时的,并不能解决精神的空虚的,并不能带给心灵以最终的安宁,慰藉和美好的……这,就是它与天使一面的审美在带给人的感受方面的不一样和区别的地方……所以真正终极的美好,光有真是不够的,还得有善。而在自然身上,我们固然能看到一种善性,但也能看到一种恶性。这种善恶兼有,天使与魔鬼混合的真实性恰好就如人性的真实性一般,某种意义上,人性就是自然性的产物,就是自然性的同义语,就是未经打磨的天然的残破璞石,纵然有成为完美宝瑜的可能,也须得上帝神性之手来打磨……所以当我们用完美性去期待,渴望和要求人性时,我们已经在犯错了……我们需要的是对人性的理解,你我他都是这样的欠裂情形,都有可能是梦魇的制造者……这孔是人的德性,不必去对它去燃起寄予希望,也不必去对它产生绝望和恨。自由公平公正要去扞卫,但仇恨人性却不妥……那等于是在仇恨自己……仇恨的情绪会败坏自己,仇恨的火焰会焚伤自己……这不是救赎之路。爱的情绪是使人内心温暖和热泪盈眶的……纵然你对一个人怎么也爱不起来,但也别去恨他……理解人性和尊重自由公平公正原则就好了……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重要的不是要去寻找完美的人性然后去依恋依靠并救星般地和精神皈依地寄望他……而是倾听上帝的声音……然后展开自我纠错式的救赎之路……”天寿说。 “然而我还是认为自然本身就含有对善爱,自由,公平,公正,理性,道德,伦理等等的条件设定……某种意义上,违反这些就是违反了天道,自然……何须上帝出面,有天道和自然就够了……因此只要遵循天道自然,人就不会陷于荒谬的境地……无视天道天纪天序天律自然而仅以自己私人的意志来强令公众必须遵循依从执守的做法才叫荒谬……天道天纪天序天律自然不就是你说的上帝吗?有什么区别?如果上帝就是天道,那它就不能被想象和推测为一个人形的符码,而是一种远在人的认识能力极限之外的存在……那么号召人们来信仰上帝不就是号召人们来遵循天道天纪天序和自然规律吗?那么包括悔罪与赎罪,甚至倾听,呼告,吁请,祈祷等就也属于是在遵循天道天纪天序和自然规律了……”风甫说。“上帝绝不仅仅只是天道天纪天序和自然规律那点东西,还有更多……灵魂与神性的曼妙以及永恒……如前所说,我期待和渴望自我灵魂的永恒而不是甘愿最后仅仅化为一堆规律……”天寿说。“谁说天道自然就一定否定排斥神性?谁说天道自然就一定等同于规律?得承认我们是局限和未知的……我想说自然规律也可以被视作一种神性,这或者可以被称作叫自然神性……我只是拒斥人形符码的上帝,人格特征的上帝,人性弱点的上帝,包括一切这方面的神……因为这样的神乃叫世俗神,这样的上帝乃叫世俗的上帝……一旦沾染这些就带上了人性的弱点,就难免偏心,不公正……这样其实就等同于杀死了信仰,毁灭了信仰……为什么呢?因为人其实就等同于相信自己在按照自己的意志和欲望行事,而假借上帝和神性之名……世俗性的上帝神性与人性又有什么区别……?一回事啊……”风甫说。“我赞同你的这一观点。但自然神性还是不同于上帝神性。你可以说自然神性属于上帝,但不能说上帝神性等同于自然神性。西谚圣书有云,除我以外,不可信奉别的神……在我理解就是除了信奉灵性上帝神以外,不可信仰带有人形符码,人格特征,人性弱点的世俗化神,因为他们是披着人性特征外衣的伪神……信奉灵性上帝神,已经包括了信仰天道和自然神性……” “有一定道理。如此看来,天道自然神性与上帝神性应该也有相似之处,或者它有可能就是从属于上帝神性……但我的疑问还是灵魂是否不死,永恒?是否有超自然超物质的神性的存在?灵魂是否会得救?是否真有天堂地狱等等……?”丹宏问。“不知道。所谓信仰就是一种在尚不知的基础上的个人猜想偏向。但既然相信自然神性从属于上帝神性,那么就应该是倾向于如此的……未知,局限,不确知才构成信仰。而这正是人们需要保持敬畏和谦卑的理由。固此任何一种轻易的妄断,笃定以及凭借这个妄断,笃定而强迫强制他人必须对此接受与遵从的做法都是对未知和局限的亵渎,对自由与公平公正的冒犯和不尊重,对理性理智的侮辱和伤害……未知与局限必然产生害怕和敬畏,妄断与笃定必然产生自大和狂妄……关键的问题正在于此……因此不论那只看不见的手,不论这个宇宙与精神心灵的终极价值,真相与本质是天道自然还是上帝……任何以私己之理解,意志,偏好,妄断和笃定来强迫强制他人必须来接受和遵从的做法及制度都是荒谬和愚蠢的,都是悖反天道天纪天序天律和上帝神性的……人与人最大的不同不仅体现在人性善恶情形的不同分布和相对差距上,也体现在他们各自所认同和秉守价值观念上。价值观念正是信仰的产物。而制度,个人认为又是价值观念的产物。一种价值观念如果是有助于人性的抑恶涌善的,那它就是相对更好的,制度同样也是如此。一种价值观念如果是有助于人性抑善涌恶的,那它就是相对更坏的,制度同样也是如此。要选相对更好的价值观念,要选相对更好的人,但更要选相对更好的制度……这才是在现实中更有决定性的力量……人选好了,制度不行,好人也会作恶,那怕是违心的……人没选好,但制度行,也照样防范监督约束制衡他,让他纵有贼心赋胆也干不成贼事,实现不了贼愿……久之多少会渐成习惯,此消彼涨,人性善的一面便渐得鼓励和奔涌,舒展……这正是制度的作用,价值,意义和力量……这其实也是有助于人的梦魇恶咒的解除的……最后,我还想再次强调,与其去强求完美的人性,不如去倾听上帝的声音……对人性,不要仇恨……那是自坏心绪,自我焚伤的……那不是自我的救赎之路……” 第8章 回忆父母 “总的说,梦魇植源于人性罪体的欠然裂伤。当然,欠然裂伤的价值观念与制度也是制造梦魇的缘由,但它们实际上也是肇源于人性的罪体……我这样理解对吗?”丹宏问天寿老人。老人向他竖了个姆指:“悟性了得……”就在这时,廷德唤他们:“什么事哟,谈论这大半天的……再谈下去怕天都快黑了……各位不饿吗……?”众这才反应过来午饭时间都已过了……遂结束谈话,去填有些饥肠漉漉的肚子去了…… 餐后,丹宏睡了一觉。这回倒没有梦。说来梦这个东西真奇怪,并非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白天想得多的事,并不出现在晚上的梦境中。但是想未想过,料未料过的事,却莫名地出现在梦境中了……梦真不是按理出牌的,甚至都不随自己的思想和意志控制……比如说自己主观盼望个什么美事,说美事啊,今晚你就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吧……但这样的愿望从来就没有实现过,成真过。究竟是谁在操控梦境呢?或者它有没有想通过这个梦境给入梦者隐喻和暗示个什么呢……?丹宏心里这样琢磨着……照天寿爷爷所讲,不定能操控人的梦境的是上帝……或者说是上帝有时会进入人的梦境给其予某种隐喻和暗示……当然这只是自己的体会和感觉……至于别人的梦是怎样的情形,他就不知道了,或者是不同于自己的…… 下午练功的时候,丹宏也还在琢磨梦境和梦魇的问题……难道说这梦魇在向我隐喻和暗示什么曾经恐怖的情形和末来将可能发生与存在的危险和危机吗……?看他练得心不在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廷德就问他何故……他遂将昨日的梦魇和心中的困惑向廷德讲了……廷德叹了口气说:“孩子,你还在为小时候在黑水河边发生的事耿耿于怀吗……?”师傅这么一说,丹宏想起来了……那还是自己大约三岁多的时候,在碧天国大衡郡的黑水河边的一座破庙内,那场烈焰腾空的熊熊大火……那个美丽绝伦的女人为了救自己,被烧倒掉下的梁木砸倒,倒在了一片火海之中,一命归西……而自己随后被赶到的廷德救出……后辗转来到这青峡郡桃源谷……那女人异常地美丽,身体肌白如雪,面颊粉若桃花……女神般的高贵善良温柔……时常把他抱在怀里逗笑……丹宏印象最深的是她那双深邃得仿似蕴藏着无尽神秘与幽远的明净清潭般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对着他笑……还时常把他背在背上或褓在胸前,扬鞭疾驰在辽阔的一碧千里一望无垠的草原……有时还策马穿梭在乱石嶙峋的山丘谷坡……一手银鞭挥得如柔蛇舞空,啪啪作响……山坡上长满了各种色彩鲜艳异常,绚烂缤纷的花朵……天空深蓝,云白似浪……艳阳下她的微笑是那么动人……她釆了许多色彩各异的野花,做成大花环小花环,大的就戴在自己头上,小的就戴在他的头上,把他高高举过头顶,一举一收的,然后反复抛向空中又接住,逗得他哈哈大笑……“叫妈妈呀,叫妈妈呀……”他就嘟嘟囔囔地叫着……女人高兴得涌动起晶滢的泪珠……然后对着他的小嘴,狠狠地亲上几口……兴致未了,又把他放在草地上,轻轻掏摸着他的小肚脐小胳窝再抠着他的小脚心,痒得他吱吱笑个不停……她深情地唤着他“宝贝,宝贝……再叫妈妈呀……”又是亲个不停……对了,那山坡上那鲜艳的野花不正有点象自己昨日梦境中那异常清晰高远的苍穹中悬浮的鲜晰巨花吗……?难道它就是梦境风景的原型?也许是的……只不过山坡上的花被挪移到了湛蓝的天空上,且体积变得巨大,天空又变得异常清晰高远了而已…… 另一个记忆的画面则是在一个神秘寂静山顶的天池……山很高,四围深沟险壑……池中的水异常地清澈洁净而湛蓝……岸边水草丰茂高挑,有翠绿也有金黄……混合着似繁星点缀般粉红的小花,与深蓝的池水,绝妙地互相映衬着彼此色彩的鲜艳,明晰……那美丽绝伦的女人一丝不挂地抱着光溜溜的他在池水中沐浴,嬉戏……她的身体高挑窈窕,挺拔昂翘,流动的身形曲线,腿形臀形,呈现出黄金弧度,娇俏圆润到极致……而肌肤白里透红,晶润似玉……绝配着那好似一尘不染的池水的醉人幽蓝和草苇的妩娆金黄……湖池很幽远,女人要抱他往更深处走去,他害怕,吓得哇哇直哭……女人就哄抚着他“宝宝害怕,我们不去了,不去了……”遂抱他转身回岸……岸边有个异常雄壮魁梧的男人正坐在砾石上,一脸温柔,慈爱地笑咪咪地看着他们……男人身形健硕,肌肉发达,肤色黝黑,凌乱卷发,络腮胡须,浓密的胸毛沿着肚中缝向下推进和扩展着……虽然壮如铁塔,剽悍威猛,眼神却很温和,满溢着柔善的光辉……男人接过他,抱过来亲了一下,胡须扎得他脸有些痒痛……还伴着一种不同于刚才女人身上那种柔馨清新体香的雄性的浓烈气息……对了,那深蓝的湖池怎么有点象我昨日在剑青山上梦境中的那个深蓝幽海呢……?难道说它就是梦境画面的原型?只不过湖池被放大为阔海了…… 再一个画面是他们仨在深蓝湖池沐浴完更衣后径直走向了一座山顶城堡。山风吹拂,凉意悠悠……男人一手抱着他,一手指着绝壁万仞的山下对女人说:“这石碾山下就是昌绿国的地盘了……再过去就是广黛国,碧天国以及碧宁,浩远,东赞,丹威等……这石碾山上的这座巨石城堡先前唤作石碾城,后来取父亲名字中最一个字啸,就唤作啸城……是父亲为防南面及东面各诸侯国入侵而使人特意精心筑造的……它就是西明津草原的屏障……”“啸城?呼啸的城……还真是山风呼啸的……名如其义啊……”女人打了个冷哆嗦说。男人就一把将女人搂进怀里,右边是孩子,左边是老婆,仨紧紧相拥的,凝望着远处已经烟染雾柳,山色空蒙的墨色弥漫的景象……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已经停止了……那是怎样一幅永恒的画面啊……巨石城堡,幽蓝池水,黛青坚石,缤纷粉花,金黄草苇,绚烂芳菲……所有的一切景象,构成一幅幅油画般质地厚重,坚实,色彩浓烈,明艳,鲜丽的绝美图景……夜色渐浓,满天星斗开始隐约闪现它们的痕迹……三人仰望星空……那是怎样高远清晰的浩大苍穹啊……夜越深它反倒愈明亮……那是因为满天弥漫的璀璨星光的闪烁和映照……那晚的星空特别的奇异,浩瀚群星们不断变幻各种美丽绝伦的巨大图案……震憾得他幼小的心灵不断地发出声声惊叹……对了,昨天梦境中的九重瑰界的奇异壮景竟然也和这一场景有相似之处……难道它就是那九重瑰界景象的原型……? 最后一幅记忆的画面是他们三人在夜晚赶着马车奔行在月色泻地的西明津草原旷野的情景……这里已远离部落大本营的主草原区,更确切地说更象是荒原……异常的凄凉,冷寂,孤寞,荒芜,萧索,肃杀,阴沉……只有乌鸦等怪鸟的叫声时不时地响起……月光是惨白的,泻淌在苍茫的旷野……风吹得人有些冷……女人就紧紧把他搂在怀里……她温润的体温就传递到了他小小的身体里,不冷了……只感到盈盈的暖意和馨馨的体香……很舒服很惬意……男人在前面驾着马车,似乎有些心急燎的……“驾!驾!”不时地催促着马赶路……幼小的他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依稀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女人那满含忧郁的美丽大眼睛……里面仿佛隐藏有深海……盈盈玉露,汪汪水波,层层涟漪……马车颠簸着,崎岖的路好象没有尽头……冷光黯黯的夜静极了,只听得到三人呼吸的声音……凉瑟的风吹过,冷不丁送来几声饿狼凄厉的长啸……荒凉的旷野仿佛正是幽灵和游魂们酷爱的天堂……于是各种奇怪的声音便陆续响起……然而那时的他却没有害怕的感觉……只因有那雄壮的身影在为他开路……只因有那柔美的身躯在带给他温暖和保护……只因他们一家三口呆在一起…… “爹……娘……”丹宏不禁叫出声来,从回忆中猛醒过来……顿然泪如雨下……“我娘真的死了吗……?”他问师傅。“傻孩子,别再沉浸过去了……你娘真的死了。那天你也在场啊……也亲眼目睹了啊……烧断的大梁掉下把她砸倒在火海中……人根本进去不了……就算能进去,也迟了……我抱着你往外跑……沿途不断掉下烧断的焦木……我们几次都险些被砸中……还算幸运和上苍保佑……最终还是从火海里逃了出来,捡回了命……”廷德说到。“不,我娘还没死,我娘还没死……她一定是还在某一个地方,好好地活着的……”丹宏大声说道。“是的……她一定是进了天堂,在那里好好活着呢……”廷德含泪说道。“不,不,我不要她进天堂……我只要她在这个凡俗世间的某个地方好好活着……那怕我一辈子也遇不着她,见不着她,也行,也甘愿……”丹宏嚷道。“傻孩子,你以为我不想……但那么大的火,任谁处于那样的情形,都会被化为灰烬啊……”廷德说。“那我父亲呢?自从那次与他和娘在草原马车夜行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后来你们都说他死了……可我连个尸身都还没见过呢……他何时死的?怎么死的?”丹宏说。“在你母亲死去之前就不幸遇难了……”廷德说。“遇难……?他又是怎么遇的难?……”“一次行军途中……突遇狂风大雨,黑云盖天,又飞沙走石的……马受惊了,迷失了方向,四处乱窜……不慎就跌进了万丈悬崖……下面恰好又是湍急河流……我们后找了许多天,才在下游的一处洄水荡的灌丛中找到他的尸体……你那时那么小……为了不给你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和伤害……就没告诉你……一直是说他去海外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探险拓疆开创新天地去了……”廷德说。“那他葬在何处……?”丹宏问。“为了保留秘密,不让外人知道,以避免掘墓盗坟的,葬地一直秘而不公……只有少数最亲信知道……你现在大了,时机合适的时候,我可以带你去……”廷德说。“那我娘的坟呢……?”丹宏问。“那场大火过后,现场只剩下尸身化作的灰烬……因为没有全尸,就捧了她的骨灰,运到了你父亲的坟头上,让她与你父亲合葬在一起……二人也好从此魂魄相依,永世不离……”廷德说。“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不相信……你们是在骗我……他俩一定都还活着……我总有一天还会寻到他们,与他们相见……”丹宏大声说。“傻孩子,你就正视现实吧……勇敢点,振作起来,化悲痛为力量……好好练武,好好读书,作功课……将来成材,象你父母一样成为名镇天下的英雄俊杰……才不会辜负他们的一片苦心啊……”廷德说道。“我不想要成为什么英雄俊杰,我不想要什么名镇天下……我只想和父母在一起,简单的,简朴的,象经过的曾经的岁月那般度过……”丹宏大声说。“你这倔孩子!你这样想会让你的父母在九泉之下也会伤心的……”廷德说道。“才不会!那是你自己的想法吧……他们才不会是什么重虚名图虚誉的人……”丹宏说道。“你懂个什么呀……”廷德急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我从三岁半开始就在这碧天桃源谷生活,长大……一切都安安顺顺,和和睦睦的……这里的人大多都温和善良,礼貌谦逊,修仪有加,且还是热心肠……即便说这里是人间君子国和人间世外桃源也不为过……可为什么在这样太平,美好,幸福的环境中生活的我,平素连看到个人骂架争打的场面都少有,更不必说刀枪相见,刺戟带红的场面……然而我却在夜晚的梦境中时常出现那些刀砍斧劈,鲜血飞溅,身首异处,残肢断躯,面目狰狞,死状悲惨的血腥画面,残忍场景,恐怖梦魇……?这个因子是什时候种进去的……?显然不是在来这碧天桃源谷之后……而是之前……究竟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师傅你为什么就不告诉我呢……?”丹宏痛声问道。“真的什么也没有……是你自己想多了……一天到晚瞎琢磨,自己吓自己……哪有那么多你梦到恐怖的事情哦……没有的事你偏要往那方面想,久而久之,没有也要整成有……不做噩梦才怪……?你自己放下这个心结,不去想它,那梦魇就会自己消散……不信你试试……”廷德说。但丹宏还是摇摇头,仍然一脸疑惑的样子……说:“师傅,今天我就不练了,感觉很累很疲惫,想回房歇歇……”“那好吧,你回房去歇歇吧……”廷德说。 目送丹宏进了房,廷德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用木梢插上反锁了,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眼泪扑簌簌地下来了……他心里明了,丹宏的爹娘的确是死了的,但死因却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有人致他们于死地的……可他现在还不敢把真相告诉丹宏。因他年少,血气方刚,实力又羸弱……一旦知晓真相,去找仇家报仇,那只能注定是以卵击石,飞蛾投火……那就是直接送他去送死啊……话说那仇家恐到现在都还在正四处找他啊……选择在这山高峻岭,深沟险壑的碧天桃源谷生活,成长,精进……除了养精蓄锐,渐筑实力之根基,本也有躲藏的意思和目的……若就此知晓真相去寻仇,岂不等于主动送食上门,人家还正求之不得呢……而那仇家的实力势力也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整个这昭碧大岛上恐无人能撼动……所以要论复仇时机,那是相当的不成熟……仇虽要报,但远不是现在…… 真相究竟为何?是谁致丹宏的父母于死地?下章再讲。 第9章 天地对话 入夜,丹宏进入梦境……梦境中他飞掠过那个质感如油画般厚重鲜艳的巨石城堡,深蓝大海……再越过那鲜晰巨花悬浮空中的异常高远清晰壮美的苍穹……越过那璀璨绚烂无垠的漫漫银河……越过那群星如烟花般洒坠的层层星空……然后仰面那浩广无限的冷星故乡……突然,那里传来了他依稀能听明白的声音……“在这透溢弥漫着浓浓悲悯和静静喜悦的广宇里,孩子,我要对你说,首先你要坚强地活下去……要抛弃仇恨,学会爱。哪怕是爱一个最卑微的人,爱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包括你的仇人……”“你是谁?”丹宏大声问道。“你的父亲……”“父亲啊,你真的死了吗……?”“我真的已经死了……”“母亲呢?她在你身边吗?”“没有。”“那她在哪里呢?还活着吗?”“不知道。因为她没有在我身边,所以我不知道。”“不是说感情很好的两个人死后也呆在一起的吗……?天边双飞鸟,地下连理枝……”“这也未必……因为缘份是偶然,是天定,是人可遇而不可求的……除非有超自然的神性力量的出手……然而那也是上苍的手,不是我们的手……是上苍的意志,不是我们的意志……我听从上苍的安排……它让我与母亲再相逢我们就会再相逢,它让我们再结缘我们就会再结缘的。我个人并不能主宰这些……我已经抛弃了我的意志而跟随上苍的意志……因此,深爱不舍的两个人,在另一个世界里未必就一定能再相逢,而冤家仇怨的两个人也未必一定就不会再相逢……相比爱情,上苍于人的心灵是更终极的价值因素……因此,爱情其实也得是听从于它的安排的……今天我能在这里与你对话,亦不过是上苍的安排……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蒙受造物主恩泽而降生到人间,都是它的孩子,它的作品……你既然会爱造物主,又怎会不爱它的孩子它的作品呢……?因此站在造物主的面前,我们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因此我们每个人之间遵循的就是不能有谁在地位,身份和权利上压过谁……而是彼此的自由,独立……相互的尊重,公平,公正……所以人与人之间出现罪恶压制,欺凌,伤害甚至杀戮的事件,要遵循的只是追求公正,而非心怀仇恨。悯爱不能丢,仇恨就不能有。其次就是我们每个人都身负先在罪体,都有罪体的欠然裂伤和悖逆的因子,故而都不是完美至善的。因此既要理解自己的欠然裂伤不完美,也要理解他人的欠然裂伤不完美。既不要把自己看透看白看寒心,也不要把他人看透看白看寒心。不要只知道指责他人的不是,却不对自己的欠缺与毛病作出忏悔与赎改……得把自己当成罪体最深重的人,同时也要把这一点展示给别人,不要戴着非罪体的面具给别人造成误解和假象。弘扬人性的善必须先要建立在防范人性的罪和恶的基础上。制度性的监督约束制衡等,就是如此信念的体现。如果谁不先展示坦诚自己罪体恶欲的深重而就开始一味展示传递自己的极善面形象,那么他是不可信的。最后要说的则是我们对自己的罪体是无能为力的,是无法仅凭靠自己的力量就能战胜克服超越它的……因此当我们在这残破体系世间追逐完美时,注定会最终遭遇自我怀疑,痛苦和挫败的……因此即便人类的制度对于人性罪体的欠裂与恶恶欲防范监督约束制衡得很有成效,它都离真正的完美还差得太远……所以不要指望人类能脱离上苍的出手与拯救也能独自发现天地的恒永规律而独自走向无限的自由……你听到了吗……?”“我听到了……那我现在还是在想还能不能再见到母亲……?也能同她一起和你这样讲话……”“我已经说了,倘若上苍要那样安排,你们就会相见的……你就遵循上苍的安排好了……也许你浓烈的愿望和意志会感动上苍呢……对了,孩子,你还记得起小时候与我在一起情景吗……?”“……现在我记起来了……那时你总是抱着我做熊熊跳,你总是哼着优美的歌谣哄我入梦,你总是为我在床上铺上暖暖的被褥,你总是笑着听凭我调皮地咬你的耳朵,你总是熬骨汤给我喝盼我长得更壮,你总是给我讲好多好多的故事,你总在电闪雷鸣的夜晚陪在我身边让我不再害怕……父亲啊,一个个思念的夜晚,我总是爱抬头仰望苍穹,看着那遥远的繁星,仿佛你和母亲就在其中的某一颗上居住……我就想隔着这遥远的时空对你们呼唤……父啊,母啊,我想你们!父啊,母啊,魂兮归来……”“孩子,我听到了你心灵的呼唤……我在天上看着你呢……当我离开这世界,我的脑海带着你们的容颜,带着过往人生经历的画面……天外传来清扬,悠远的天籁……让我的灵魂愉悦……我静静地倾听着,淡淡地思念……回忆往昔……特别是我们一家三人在一起的情景……我的思念洒向这满天的星辉……弥漫在这空旷广袤的宇宙……我永远不会忘记在那辽阔无垠的草原,我骑着赤焰驹带着你和你娘一起尽情地驰骋……在那山顶,那天池,那城堡,我们三人依偎一起的仰望星空……我好想努力向那些地方走去……那怕是爬行……我好想对上苍说,让我回到那些地方……要和你们再相见……孩子,我要再次对你说,愿你能拥有感恩上苍的信念……纵然是面对你的仇人,也不要心怀仇恨……你不必害羞,腼腆于一片有限的世界和风景,不必拘谨,胆怯于一些有限的事件,人物……地球人世只是浩瀚宇宙之旅一个小小驿站,还有更多的神奇和壮丽等着你去目击……只要你心里那样盼着,想着……无论相隔多么遥远,它都会出现你眼前……这是造物主给予你的恩赐和辉煌。既然上苍曾经在你诞生之时给过你一个璀璨的画面和神奇的风景,那么它就同样可以在你离去之时亦给予你这样的……甚至比这更美的画面和风景……孩子啊,我好想和你再次订约,来生再做父子……也许我们前世有约,约在了今生,而你就是那个依约而来做我儿子的人……现在我们今生订约,约在来世,愿你还会是那个前来赶约,前来赶约做我儿子的人……你是我一生的儿子,却是我永远的儿子……儿啊,这辈子我们只做了三年多点的父子……我觉得还没有做够呢……我还想能做很久很久,永远永远……儿啊,愿你在人间,能终获安宁,幸福,愉悦,美好……”“父亲啊……会的,会的……我永远都是你的儿子,这是上天定的,谁也无法改变……你放心……”“是啊……如果上苍安排,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天宇穹顶深处的父亲的声音说……丹宏还要说什么时,却发现父亲不见了……只有穹顶中心那冷白的巨大星体,还是那么的显赫,清晰,放射出层层清冷的光辉…… 丹宏一惊,从梦中醒来。梦中父亲从遥远天宇中传来的话怎么同天寿爷爷说的有些相似呢……?是不是他同父亲之间也是心有灵犀……?看来说不定找天寿爷爷问还能问到点关于父母亲的一些真相……对了,我明日就找他问问…… 然而次日问到天寿老人时,他竟然也有些木讷和呆滞了……犹豫不决,欲言又止的……“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这个事,你还是得去问你师傅……他曾经既是你父亲的帐前先锋,也是你父亲的贴身待卫……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多得多……”“天寿爷爷……想不到……连你也瞒我……”丹宏非常失望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总不能无中生有地编给你听吧……”这回,天寿老人的语气变得有些坚定起来。丹宏只好向老人告辞……独自一人走向了外面…… 其实冷天寿老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不清楚呢?他与周风甫老人一样都曾是丹宏爷爷云天啸帐前的重要谋士。他还曾兼任过丹宏父亲云飞龙的老师呢……然而同廷德的顾虑一样,他还不能在现在这个时候就告诉丹宏真相……这,他同风甫,廷德等人可是很多年前就通了气的…… 那边厢,廷德也正陷在愁苦的思虑之中……孩子大了,自然会更多地问起自己死去的双亲的一些情形经历的真相……撒谎敷衍他,看来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然而实话实说又……嗳,还是不能在现在就告诉他真相……无论怎样,都得继续把这个谎圆下去…… 他同天寿老人一样都陷入在对往事的回忆中…… 事件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当时整个昭碧大岛的情形是南北对峙局面,因大体的对抗平衡而处于相对稳定的态势。南面是以昭天国为核心,周边围绕着天海,萦海,梦海,金滨,海迦,银滩,璘江,烟澜,汛浦,中京,光阙,幽岛,琐金,迷畔等诸侯国。而北面是以碧天国为核心,周边围绕着碧宁,昌绿,广黛,浩远,东赞,丹威,西明津,云都,京江,建幡,高渊,北烈岛等诸侯国。本来也就这么维持着平衡与稳定,各行其事,各为其乐……大体太平,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关于天降蓝瑰于碧天国境内的传言出现,情形就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据说那蓝瑰降于宇宙九重瑰天之外,蕴涵和携带着上苍的信息与意志,以及宇宙的秘密和真相的奥义,以及一个巨大的藏宝图……得到者势必成为名正言顺,天下拜服的天之子,天之代言人,从而把持乾坤,紧握日月,四海归心,一统全岛,甚至拓展向海外更辽远更阔大的地方……一时间入碧天境内寻宝者络绎不绝,前赴后继……然而大都葬身于那奇峦峻岭云雾氤氲冰峰雪巅深沟险壑的神秘死亡谷……尸身化作腐尘沉陷湮埋在幽冥九万岭的碧天雄景的土地……然而至今也未见到蓝瑰的踪影……但尽管如此,还是无法阻挡人们要进去疯狂寻宝的脚步……为确保蓝瑰留在自己国境内,或者说为了保持住人们认为蓝瑰始终是在碧天境内的认为,碧天君主林麒璨决定派人守住碧天边境各主道和要隘,以防止和减少各路人马进去的情形。名士洛衣卿认为,这关系到碧天大地的安危和整个大岛的稳定。若真存在蓝瑰,被人找到势必会引起一场血腥的争夺,到时就可能会死人无数……而且也将给碧天大地带来生灵涂碳,祸难和苦痛,甚至是灭顶之灾……所以必须堵住家门,尽量减少外面人的进入……只要这样,蓝瑰就可确保留在碧天境内。纵然蓝瑰只是个传说,那么保留住这个传说,就可以无形增添碧天国在各路诸侯眼中的地位,以震住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禁入令一来,自然也就给各路诸侯都带来了困扰……说实话,那些不顾死亡和危险的威胁,仍要疯狂地前赴后继地前去进入里面寻宝的各路人马中,自然绝大数皆是各路诸侯重金雇佣进去的这方面的高手和疯子……没这些丰厚的后备和钱财,物质基础等等的支撑……一般的江湖的散野人士,妄痴作梦异想天开乱想汤元开水吃的人,及那些终生碌碌劳作的苦根草民们……即便有闲功夫进去了,又能在里面呆得到多少天呢……? 诸侯中被困扰最大的自然是昭天君主蓝嘉熙了。蓝本身就对昭碧全岛怀有野心,心想如今蓝瑰正是个机会……熟料林麒璨来了这么一着……这不是让人犯难了吗……?这蓝瑰不到我手,天下怎么归服……?“有什么办法能确保蓝瑰永在我手,而外人永远也无法沾染呢……?”他向谋士梁怀瑜咨问。梁怀瑜答道:“只要整个碧天土地都归你……就算永远也找不到蓝瑰,这天下的心都是归向你这边的……”蓝嘉熙哈哈大笑:“知我者,怀瑜也……”梁怀瑜忙躬身叩首作辑不息“岂敢,岂敢……主公赐罪,怀瑜不敢妄测……”“可眼下又有何良策呢……?”蓝嘉熙焦灼问道。梁怀瑜便上前耳语附上一计……“哦……这么弄啊……可各路诸侯及林麒璨会来参加这个会盟暨竞技比武大赛吗……?”昭王疑虑道。“会的……”梁怀瑜说道。 第10章 中京会盟 “何以如此成竹在胸?你的理由是……?”昭王问。“一是以会盟商讨全岛安全稳定为由,二是以订立全岛盟约,提前通气,统一信条,以便更好一致对抗外侵为由。顺便也通过比武竞技的方式,来侦查,检测各诸侯国的优秀人才及战力情况,更好地做到心中有数……更有针对性地进行相应的调控,计划,布置,安排……从而做到有的放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毕竟安全稳定事关全岛各路诸侯自己的切身利益,谁也无法置身事外,因此定难找到理由推脱。而订立盟约统一信条与对外抵抗外侵的情形,也是如此。谁要想推脱,难免都会顾忌被别人说自私,难免都会顾忌会不会因此就被其它诸侯所孤立,从而给自己带来不利……一旦各路诸侯到齐……到时可通过会盟比武派人瞅准时机刺杀林麒璨……而事前也要暗布顶尖高手及精粹刀斧手……一旦取得林麒璨项上人头,便可以挟人头以胁迫诸侯……强迫众人承认主公全岛盟主地位……那碧天雄景之地,便迟早都会装进主公的口袋……”梁怀瑜说道。“此计甚为大胆,有冒险的成份,有失败的风险……一旦受挫,又将如向应对……?”昭王说道。“不敢冒险就难成大事。为实现主公您的宏愿,就必须孤注一掷,大胆冒险,倾出最强力量,毕其功于一役……”梁怀瑜道。“那好!咱们就来赌这一局!时间地点你定。”昭王拍案道。“事不宜迟,时间是越早越好……但也得给各路诸侯留下一定考虑,准备和回旋的时间……下个月中旬应该就比较合适了……至于地点,就定在我国境内位于昭碧两地交界的中京府……”梁怀瑜说。“为什么不能在我的都城昭京呢……?这里各种事前工作准备起来更方便,省去了很多麻烦……”昭王道。“主公啊,为成大事,可不能怕麻烦呀……倘定在我国都城昭京,那么就会增大各路诸侯的疑心……换向一想就明白了……就好比假如是碧王召集我们到他的都城碧京参加会盟,我们会如何想呢……?一样的道理,如今我们若定在昭京,林麒璨等人也不可能不产生想法……到时他们就一定会提出反对意见……就算没有反对意见,也必会在事前做足各种十二万分的充分准备和应对……到时我们再行起事来,恐就更加难上加难了……”梁怀瑜说。“说得是啊……那就定在中京府吧……就由你来全权负责安排。”昭王道。“微臣遵命。”梁怀瑜躬身道。“对了,我方准备派谁担任比武现场的行刺杀手呢……?”昭王又问道。“微臣觉得镇远将军江梦云的儿子江宇豪与安国将军林启的儿子林宝昭可担任此职。这两个小将年青气壮又不失老练沉稳,均有万夫不挡之勇。”梁怀瑜道。“为行刺派上将军的儿子,这个杀手成本有点大喔……”昭王道。“但你要刺杀的对象可是碧天国君林麒璨啊……这个级别是相配的……再说也是为降低林麒璨等诸侯的疑心和警惕……甚至,尽显诚意诚心……我斗胆献言可派宏碧太子亲自出马带队压阵……再配以威宁将军柳鸿豪的那个艳压天下倾国倾城的女儿柳佩洁,足以组很完美很巧妙的最佳组合……通过柳佩洁的绝世美色,可以起到迷惑各路诸侯及参赛高手的感官和心理,以起到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麻痹他们的意志,降低他们的警惕心的作用……再说,据我所知,宏碧太子可是对佩洁美女早就倾慕已久,暗恋在心的哦……”梁怀瑜说道。“这傻小子,一点都不随我的性格,总是优柔寡断,斯斯文文的……性格太柔软,腼腆了一点。这样下去,将来怎承继我的伟业啊……?象这种事,就直接告白她好了,哪用那么遮遮掩掩,欲说还羞的……?怎么说你都贵为泱泱大昭天国的太子,柳佩洁虽也是贵为名门,但身份,地位,档次等还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有什么不好告诉她的呢……?”昭王道。“非也,主公有所不知。宏碧太子的斯文,温和,含蓄和礼仪有加也是一种非常难得的人格魅力,这也是他在朝廷内外皆备受赞誉和推崇的原因。主公放心吧,他一定能很好地承继你的伟业,并终会把昭天之精神发扬光大的……宏碧太子把这种爱慕思恋的苦楚深藏于心而不轻易向佩洁姑娘告白,并非因他内心缺乏大胆表达爱的勇气,而是出于对佩洁姑娘的尊重,敬慕……”梁怀瑜说。“什么尊重,敬慕,这小子就是太柔软腼腆……这可能将是他未来成大业的一个障碍和缺点。以后我得要找他谈谈这点……”昭王说道。“主公有所不知,这佩洁姑娘自是与众不同……在女人巾帼之中,不仅美貌冠盖天下,身体质素和武艺也同样如此……还饱读诗书通晓章文,且思想内涵深远,对很多事皆颇有见地……更突出显耀的是其极为鲜明的狂野个性,不羁风格,刚烈性情,高贵气质,超然魅力……若是对一般人,宏碧太子自不会那么表现,但面对这样别致一格,超群脱俗的佩洁姑娘,他那样的表现我很能理解……”梁怀瑜说道。“照你这说,这小子对她恋慕已经到了茶饭不思的程度喽……?”昭王道。“恐有时确是如此……”梁怀瑜说。“那哪行?看来我得召柳鸿豪来谈谈了……”昭王道。“不过卑臣以为,现在最重之事还是专注于筹备中京会盟的事情……不能影响耽搁到这件大事……太子的这个事以后再说也不迟……”梁怀瑜说。“说得有理……”昭王道。“对了,主公,还有个问题不知当讲否……?”“讲。“”为什么要给太子取名为宏碧呢……?岂不是有宏扬碧天,助长他人威风的意思……?”“实话告诉你,那就是在我心目中,从来没有把碧天看作是他人的土地,那就是我自己的土地,就是最令我魂牵梦萦的美丽仙地……我当然要取宏碧之名来宏我之意宏我之愿宏我之梦想了……”昭王道。“主公之妙意原来如此……实可为一箭双雕,既可宏主公之愿,又可示碧天以善意,拉近昭碧两地的内心距离,从而更有利于践履实现主公之宏愿……”梁怀瑜说。 话说这江宇豪和林宝昭可是现今昭天国的青年才俊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两人是表兄弟关系,他们的母亲是亲姐妹,大的嫁给了江梦云,小的嫁给了林启,俱皆是昭天绝顶美人……因此江宇豪和林宝昭也长得帅气逼人,英姿俊朗,实为不少女的梦中情人。偏二人对一般普通女子非但毫不动心且还轻屑有加。他们在她们面前是傲慢的,不可接近的,难得理睬的……偏那些女孩对这两个贵族公子,优秀才俊仍还崇拜连连,“哇”声不断……反而把这种不理不睬的冷漠叫作酷,叫作有性格,把这种眼光轻蔑的傲慢叫作贵族气质……这种观念的确显得有些无可救药……不过二人也不是没有他们心仪,崇拜的对象……而令他们竟然也朝思暮想,垂涎三尺的人,正是在他们心目中高贵冷傲华美到极致的柳佩洁。偏佩洁对二人不仅毫无动心,甚至还有些反感……就是瞧不上他们那一副过于傲盛的贵族的嘴脸。嘿,你都以冷傲着称,还看不上跟你一样类型的人吗?这倒不是因为石灰见不得灰面之故,而是佩洁的冷傲是针对贵族公子,纨绔子弟,名门天骄,甚至皇族贵戚,王孙……而江宇豪,林宝昭等贵族天骄的冷傲是针对寒门子弟,贫民草根,碌苦贱庶……这就让佩洁很生气了……虽然贵为名门,她却爱站在下层人低层人的角度和立场思考问题……没有这芸芸众多的所谓碌苦贱庶,平民草根,你们这些衣冠贵族吃什么啊……?!也就是江宇豪林宝昭等人对贵族的定义是基于身份,地位,等级,权势,财富等因素和原则的考量,而佩洁对贵族定义则是基于一个人内在心灵品质与思想认识方面的因素和原则的考量……虽然一个人的内在心灵品质与思想认识不能以身份地位等级权势财富等来划界,因而不能说富贵的就一定不好,贫穷的就一定好……而只能说富贵了人自然想法欲望等就更多了,而贫穷的时候那些想法和欲望就受到了压制而已……因为人性始终是一样的,是一回事……但因着大多数贵族纨绔的普遍性对心灵品质和思想认识的漠视以及对外在身份地位等级权势等的看重……使得佩洁对他们的整体印象都普遍性的差……故而在他们面前,脸上常常呈现的是一副冷若冰霜,难以接近的表情与仪态……但在有机会面对贫寒苦民的时候,她的脸上却挂满了悯爱的暖热和善良的温柔……然而江宇豪和林宝昭等贵少哪知佩洁的这种心思……他们还把佩洁对他们多少带有鄙视和轻屑的冰霜冷傲简单地当成她的一种天生高冷矜持,狂野叛逆的个性与气质……而更加被她迷恋得神魂颠倒,魂不守舍……她愈是对他们冷傲,他们便愈是对她爱得疯狂,迷得崩溃……若是叫他们跪下当马骑他俩恐也是恭应连连,心甘情愿且求之不得的……正因此,这哥俩暗中也在较着劲……心照不宣地在进行着一场公平竞争呢…… 而对宏碧太子,佩洁对他印象不差,也以基本的礼仪礼貌相对……心里虽也知道他对自己有意……但在他身上实在没有找到能够打开她澎湃心潮的那个小石块……故而总是在有意无意中想要向他含蓄暗示出这种意思……宏碧虽然多少也明了一点,但心中仍然无法割舍去对她的倾慕和爱恋之心……他是不会对佩洁釆取强迫强制的……他知道强迫强制不了……那姑娘可是可以刚烈到宁死不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程度的…… 接到筹备任务后,宏碧太子即命令江宇豪,林宝昭及其它所有参与执行秘密计划的人,绝对不能告之佩洁之真相。他心里明白,一旦佩洁知道真相,定然会拒绝参加……弄不好还会造成节外生枝,整出其它的事情来……那就麻烦了……众皆领令。于是,参与计划的人之中,只有佩洁不明真相。她只把它作是一次普通的正常的诸侯会盟和比武竞技大会…… 各路诸侯接到会盟暨比武通知后,各自也陆续展开自己的商议和筹备工作……碧天林麒璨收到通知后,立即召见心腹大臣卢鹤冲……“我看这次蓝嘉熙召集各诸侯参加会盟暨比武大会,恐怕是对我们实行禁入令以后的一个应对……”碧王说道。“正是。而且卑臣以为这次昭王恐心怀汹涌之意……”卢鹤冲道。“怎讲?”碧王问。“卑臣以为昭王这次是欲借会盟暨比武之机欲下狠手……”“这么说我等各路诸侯岂不是要陷于不利处境……?”“臣以为主要是针对主公的不利……擒敌先擒王……昭王的目的是直指主公的。现在昭碧大岛的局势主要是北与南的对抗平衡。南方各诸侯,大抵围绕在昭王周围。北方各诸侯,则大抵围绕在主公周围。昭王的目的是先要击倒我碧天国……然后再逐一清理北方各路诸侯,最终实现一统全岛的目的……现在全岛皆认定蓝瑰在我碧天境内,这对昭王是一个最大的不利。因他只有在拥得蓝瑰的情形下,才能从名义和心理上真正取得各诸侯对他的信服,拥戴和尊拜……现在我们关上国门,他进入寻宝受阻,必然不甘心……在诸勇者多年寻宝未果的情况下,某种意义上,拥有我碧天雄景之全境土地,其实也就等于拥有了蓝瑰。况我碧天胜景,物华天宝,冠绝昭碧全岛,昭王恐早就垂涎已久,意欲吞并……所以昭王未必只是想同我们商议减少路卡关隘,有限打开国门,以利他们来寻宝的事情和问题,而很有可能是意指我碧天全境……这种情形下,昭王很有可能会借会盟比武之机对主公图谋不轨,暗下杀手……”“那我们还参加这个会盟比武大会吗?”“当然要参加。若不参加,必会引起昭王疑心,等于是在间接告诉他,我们已经揣测到他的企图,从而也就会对我们更有防备……因此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做足万全的准备和应对工作,并借这次机会在气势上狠狠给昭王一个下马威,教他知道我大碧天的厉害,知道北方也不是好惹的……让他以后再也不敢觊觎蓝瑰和我碧天的土地……”“那具体怎么办?”“我荐举我们大碧天最厉害的年轻雄才俊杰神威将白翼铉,天威将李禅安,地威将薛书章以及震雄太子亲自带队组成比武团……”“何要太子亲出?”“听说昭天那边正是太子蓝宏碧亲自带队组成比武团,以示敬重……”卢鹤冲说。“所以我们这边也得是太子林震雄亲出,以不输他……?”碧王说。“卑臣认为正是此意。也好借此机会让二位太子正面比试一下高下……我对震雄太子很有信心,他是定能胜过对方那个蓝宏碧的……”“好”“还有,得赶在这次会盟比武之前就先期秘密召集北方诸雄于我碧京城开个通气会,大家到时好统一想法,一致行动……”卢鹤冲道。“那就事不宜迟……”碧王说。 碧京城桃黛山碧霄宫,旌旗招展,枪戟如林。迎接团华衣彩服两旁站定,迎送主持官正在宣布着北方各路诸侯的到来:“……碧宁王林寒天,昌绿王柳骏涛,广黛王费遗贤,浩远王辛遂风,东赞王曹轩寂,丹威王关云远,北烈王金村洛,高渊王陈轻帆,西明津王云天啸,京江王卓惊秋,新黎王方堪庭,瀚山王盛犹孤,巴茨王扎登图,巴琉金王玉龙兹,洪川王黎莫弦……” 第11章 中京会盟续 会盟之日,南北各路诸侯如期而至。南方的因先期到达,早已坐定。接着北方的也到了,为首的就是碧天君主林麒璨……昭王一看北方齐刷刷的阵式,吓了一大跳!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显然是有备而来啊……且各诸侯及文臣武将的脸上都是坚定,刚毅的表情……目光炯炯如电,一副义无反顾的决绝……且人员规模之大,竟然都压倒了作为东道主所在的南方……昭王心里打了鼓,有些手足无措了……不过他马上镇定下来,暗暗拉了下身边的梁怀瑜,低声说道:“看来计划不如变化快啊……依这情形得推翻原定计划……就照普通会盟暨比武竞技大会的程序来办……赶快派人通知下去……”梁怀瑜回了声“卑臣遵命……”遂暗暗央人通知下去……然后是既定套路的以昭碧君王为核心的各南北诸侯的寒喧问候……之后,会议就全岛的内部安全,稳定,均衡以及统一联手一致对抗外侵等问题,逐次按部就班地展开大会进程…… 这边蓝宏碧,江宇豪,林宝昭等人接到命令后,大吃了一惊。不过既然计划已变,那也只得遵命。宏碧说:“那之后的比武就按正常的竞技比试来进行和完成……”江宇豪点了点头。林宝昭却说:“那还有什么劲呢……?就应付敷衍完了得了……”“也别太泄气和不认真……以后还有机会的……这次就正常来完成。再怎么说也事关我昭天武将和南方各俊才的面子和声誉,同样马虎大意不得……”宏碧太子说。林宝昭还是有些不以为然,提不起劲的颇感失落的样子……这也可以理解……为这事,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可是一门心思,天天为了完成这个“艰臣伟大”任务在埋头苦练,闭门反复模拟演练行刺的独门必杀技……流了多少汗水,付出了多少心力……?现在说取消就取消了,怎不教人失望泄气?怎不教人有浪费了精力,时间和表情之感……?不过太子面前,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由于主要目的临时变更,昭王在有关安全稳定,均衡,统一信条,互相协作,一致抗外等各会议议题上已然没有多大的兴趣……早已坐立不安,只恨不得这样的会议早点结束……于是一切都进行得很快很顺畅,也就是走过场走形式似的,匆匆签定,画押,盖印……最后,大会主持官宣布会谈结束,比武,竞技大赛开始…… 然而林宝昭还是有些提不起劲,参与的竞技与比武,均显得心不在蔫和敷衍塞责,应付了事……就这样他还是战胜了两个北方对手……不过不明真相的柳佩洁看在眼里,还是怒从心来……等他回阵就私下悄悄斥骂他丢昭天国和南方诸侯的脸……并挖苦他若再这样继续下去不如早点回去睡大觉好了……林宝昭被冷美人嘴上这么一刺激,心里猛闪了个激灵,打了剂兴奋……他清醒过来……怎么让自己的形象如此在心中女神的面前减分呢……?怎能输给江宇豪呢……?这正是表现的好机会啊……这么一想,仿佛心中沮丧已一扫而空,而之前的失落也全都弥补了回来……顿然精神猛擞,战意陡浓,战力疾升……接连战胜了北方的卓凡潇,方靖远,盛力魁,龙逊等。那边江宇豪在连克了北方的陈泰鼎,费上飚后又连胜北方的田轸策,黎涠远,曹仲龙,关三洪等……他好不得意……一脸的骄傲和自豪……不时地向看柳佩洁的方向看……生怕自己的表现,梦中情人没有看到……但佩洁显然看到了……她远远地冲着江宇豪竖起了姆指……这边厢,北方的白翼铉,李禅安,云飞龙等也同样连续取胜南方的一些战将……而在女子组方面,柳佩洁率领卓绮榄,陈昭熳,柳若窕,苏漪蕾等所向披靡,北方几无对手……因而早早取得了胜利,结束了比赛,只一心观看和等待男队的表现与结果…… 此时男子组的对阵为江宇豪对战白翼铉,林宝昭对战李禅安,柳云涛对战云飞龙……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这江宇豪与白翼铉竟然在外形及气质方面还都颇有几分神似……都高大俊朗,肤色白皙,一脸矜傲,仪容华贵……微有区别的是江宇豪更显威毅,白翼铉则更显阴冷……两相交锋,各有所长,江宇豪力量更足,白翼铉技巧更多变……技巧对力量,一开始是江宇豪显得有些狼狈……因为这白翼铉出其不意的冷招实在太多了,层出不穷,防不胜防……好在江宇豪体格异常强健,身体素质与耐力实在是太好,因而也特别抗打……白翼铉连施猛招也未将其击倒……时间一久,他体力与耐力上的相对弱势就显现出来了……技巧也玩得不那么得心应手和熟稔流畅了……江宇豪看在眼里,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陡然发力,暴风骤雨似的猛击连连,直打得的白翼铉只剩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白知道这样下去,被对手击倒是迟早的事……为免遭到时脸面上的羞辱和尴尬,遂先行主动拱手认输…… 说来也巧,还在对阵的李禅安与林宝昭也有着气质上的相似,都有几分典型的坏小子模样。出手也俱皆心狠手辣,招招冷残,凶酷。李力道更猛,林则更灵活,反应机敏。李的攻击是暴风骤雨似的,想摧枯拉朽地就灭倒,击服对方。怎奈林宝昭这小子可不是什么老实巴交的善茬和一根筋,知道你猛还要偏和你对着干……他小子滑着呢,很懂得什么叫避其锋芒……只见他泥鳅似地东躲西闪,南溜北梭的……一边观察着李禅安的动势,一边心里还在盘算着要如何在柳佩洁面前表现出自己更多的灵活机敏来,以便在头脑智慧能力的运用方面能领先得江宇豪一筹……然而事实上,在佩洁心目中,仍是江宇豪的印象分要多于他的……他这种灵猫似的狡诈应对方式,直急得李禅安筋爆面门,一点都不禅定禅安了……偏这人犟性子,倔脾气,就是不信邪,偏要一口吞掉对方!于是越激越怒,越怒越猛!然而人毕竟是吃米饭的而非钢筋铁骨,哪有不累的呢?渐渐地,他也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进而甚至是精疲力尽的感觉了……于是林宝昭瞅准时机,一着狠手就将李禅安击倒在地…… 而柳云涛和云飞龙这组,又偏偏是好性格遇着了善脾气。云涛一袭的白衣,干练俊朗,白净帅气,英姿勃发。飞龙一袭紫裳,高大魁梧,黝黑健壮,一头长长的有些凌乱的黑卷发半遮住了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属于那种荒野游牧部族的有些原始,土气的不入流的衣着形象……不过看上去剽悍刚猛,好似应该性如烈火,狂暴如野兽的……然而其举止却显得礼貌温和有加……佩洁不禁嘀咕了句:“假惺惺的,装斯文,屠夫也想扮儒生,野莽也想装雅士……”她相信表弟柳云涛是可以拿下这个草莽野夫的……毕竟柳云涛也是昭天国内顶尖的一等一的高手,年纪不大,却已累历战事,久经沙场……平素国内训练比武也是桂冠常获……还饱读兵书战策……可谓智勇双全,文武兼具,理论知识雄厚,实战经验丰富……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杰出才俊,对付一个不入流的荒野游氓,粗汉野夫,应该说是绰绰有余……佩洁托腮凝神地看着这位华美俊朗的白衣表弟到底会使哪些招数来制服那个草莽野夫……好象胜负早定,只剩下对招数的猜谜似的……然而甫一交手,却出乎她和所有人的意料……这云飞龙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然而云涛始终就是对他无法近身,完全找不到攻击的空档,因而也就无从下手……想不到这么剽悍粗犷的一个草原野夫竟然是这种打法……?佩洁心里想到……就在下面喊:“云涛,耐心点,他总会露出破绽的……”然而活音未落,云涛却已经倒地了……显然,云飞龙已经出手……然而竟然谁也没有看到他是何时出手的,怎么出手的……只见云飞龙飞快跑上去扶起柳云涛,赶忙恭恭谨谨地躬身低头给他敬礼致歉“对不起,承让了……”柳云涛很尴尬,然也回之以礼,也未多说……毕竟倒地就算是输了。众人都惊呆了。佩洁也努力地睁大眼睛想一睹这云飞龙的真容……彼时,风拂过,刚好吹起云飞龙那半遮住眼帘的黑卷发……佩洁这回看清了……竟然是一双满含忧郁和楚伤的深邃眼睛……恰好那眼睛也看到了佩洁在看它,就冲她回了善意温柔的一笑……佩洁却依然冷冷地傲然而不服气地看着他……心里琢磨着:总会找到你的软肋的…… 按规则,这次比武大会是一定要分出胜负的。那么休息了一会儿,饮饮水,补补营养,又开始继续……先由林宝昭出马,对决云飞龙。云飞龙仍然客气有加,慢条斯里地敬着礼。林宝昭却早已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就抢将过来……云飞龙一闪,林宝昭就扑了个空……林好不羞恼,但面对着始终不主动进攻的云,他一时还不太习惯……因为他的特点就是闪躲腾挪,再激怒对方,改变对方心态,耗尽对方体力,然后瞅准时机一击致胜。可如今云比他还不主动进攻,他就有点没抓拿了……他不断示意对方主动进攻,然而云却拱手以示礼让。他就百般挑衅,甚至站着不动,手指着自己伸出的头,意思是来呀来呀,来揍我啊……云还是客气有加,即便林露出的空档,机会太多,他也并不出手……林恼了,破口就百般辱骂:“你这个没种的劣等胚子!草原的游匪,蠹贼,盗寇,流氓,抢劫犯,贱民,下等人……装什么礼仪恭谨的儒士雅客啊,冒充什么高贵血统啊……其实臭粪都不如……”说罢哈哈狂笑……后面的南方阵营的不少人也跟着大声讥笑耻笑和浪笑起来……只有宏碧太子和佩洁没有笑,心头在责怪林宝昭的太过份和没教养……说实话,昭碧全岛,只有西明津是草原,贫瘠荒芜,穷乡僻壤,以游牧为生,遇到点自然灾害什么的,难免时不时会闹出点对其它诸侯国的突然闪击式的财物抢掠……劫了就走,来无踪,去无影的,教不少诸侯均很是头痛,怨恨和鄙视。虽说这些行为并不一定就是云天啸云飞龙指使的,而是部分游牧民的私自行为,但人家怪起来,总是会直指部落首领的……所以云飞龙时常觉得在各诸侯面前抬不起头,心怀愧疚,故而常常在面对这些诸侯时,自觉对人不住,低人一等,遂处处皆很是客气有加,唯求他者宽恕,谅解……以致于显得过度礼让和慢条斯理,繁文缛节了……不过,西明津草原游牧民所抢掠的多为与他们邻近的北方各诸侯地……如今受抢掠的北方诸侯尚都未当众开口指责,作为并未曾受到过抢掠的南方核心的昭天国率先出来当众指责而且辱骂,未免有点僭越超位,桃代李僵了……不过云飞龙仍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让人骂骂,出出气,自己心里反而还好受些……然而林宝昭的辱骂逐渐扩展和涉及到对他的父母及亲人的不堪入耳的问候……“你这么下贱,野蛮,肮脏,龌龊……想必定是有那么同样下贱,野蛮,肮脏,龌龊的父母才会生得出这样的你啊……你这样的蛮昧野氓,想必还不是这样生出来的……而是你母亲和草原上的野公狼搞了人兽杂交才生出个你这么人不象人兽不象兽的半人半兽的卑贱东西吧……?又抑或是你父亲与草原野母狼杂交出的你也不一定……”云飞龙终于被激怒了……他想起了那年灾荒,草原上哀鸿遍地,饿殍遍野……为救草原众生不致全军尽灭于苦海……他母亲在国君丈夫的默许下答应了相邻诸侯国高渊当时国君陈重年(即现今高渊王陈轻帆的父亲,现今高渊太子陈泰鼎的爷爷)提出的济粮条件,只身前往高渊国作半年的人质……其实就是当时的高渊王垂涎云飞龙母亲的绝世美色而意欲占有体验一回而快之的意图和目的……就这样,西明津草原游牧民才得以挨过这次饥荒……半年后,飞龙母亲返回,飞龙父亲云天啸却因不能容忍她已遭高渊国君玷污了身体的事实而执意一纸休书将其逐出家门……飞龙拼死力劝也法改变父亲的心意,反在其它妻妾及子嗣的怂恿下,连同飞龙一起逐出家门……飞龙与母亲流浪在外,相依为命,艰苦求生……一次,他们生活所在地发生山洪泥石流……为救周遭民众脱离险境,二人拼命参与救援……救援中母亲不幸被山上滚下的石头砸中倒下……并被泥石流冲走……找到母亲时,她已经是遍体是伤,惨不忍睹,早气绝身亡……飞龙含泪忍痛埋葬了母亲,继续一个人生活……后南面相邻的昌绿国与西明津爆发冲突战事,云天啸只得召回了骁勇的飞龙……在飞龙的带领和奋勇征战下,西明津又一次度过危机……从此,云天啸终于认识到了飞龙的重要性……还是重新立他为王位继承人,并表达对飞龙母亲的歉意和忏悔,乞求飞龙的原谅……飞龙最终还是原谅了父亲……后云天啸又接回飞龙母亲的骨骸与灵位,重新予以隆重厚葬,并钦定赐尊为西明津草原之母……其实,当时来说,各诸侯国之间时常发生一些冲突……不是你抢我的粮食物资就是我抢你的人……西明津游牧民固然抢掠过其他诸侯国的物资粮食,但其它诸侯国也入他们的境掠走他们的小孩和少男少女的,劫去买卖,贩奴,或作妾作苦力的……所以并非只是西明津草原一味有错在先……大家都俱皆各有不同的人性幽暗性……之所以一味指责西明津人为野蛮,下贱,卑劣,肮脏,龌龊的流寇盗匪,抢贼劣民,而自己好象就是天生高贵,优良一等的种类……这种针对他人的歧视偏见意识和针对自己的良好优势意识……其实更多只是针对和缘于西明津的相对贫穷,贫瘠,荒凉,落后……而事实上他们的劫掠,更多也正是基于这种情形的原因……如今林宝昭一口恶语刺中他心口滴血的伤痕,他如何还忍得了……但见他那深邃如海的忧郁与哀伤的眼睛逐渐地变得红潮上涌,血色奔腾……他猛地一拳挥向林宝昭……林早有预料地一躲……但云只是虚晃的出手……实招是脚下疾风闪电的一扫……林宝昭万没料到,还尚未来得及沾沾自喜和洋洋得意,就已经双脚仰面朝天,狼狈不堪地 被重重扫倒……云飞龙上去一把拎起林宝昭,目光汹汹地直视着他……说道:“没想到你这个一身华衣锦服,玉佩珠琏的一副贵族公子模样的人,嘴巴却吐出如此肮脏不堪的污秽……实在是侮辱了你的父母和你的这身衣服……说你衣冠禽兽都高抬你了,因为你连禽兽都不如……禽兽也不会说出那么作呕无耻的话……”然后松开手……林宝昭望着云飞龙怒气未消的眼神,感受到了一股逼人的寒气,内心不禁泛起几丝恐惧,呆坐在地,一时无语…… 第12章 中京会盟三 林宝昭下来时江宇豪也没跟他说话,他都觉得林的话太过份了,完全是得意忘形,结果自取其辱……宏碧太子则紧紧抿闭着嘴,没说一句话,只是用手拍拍林宝昭的肩膀,以示安慰……佩洁则一脸鄙视地有些讨厌地冷冷斜瞥了林一眼……就把头转了过去,不再看他……林低着头,没有言语,只呆呆地坐着…… 休息片刻之后,该是江宇豪来挑战云飞龙了。他很是犹豫……照这情形,他自认为自己也是打不过云飞龙的……所以上场也是丢脸……但不上场的话,那就可能会更丢脸……上场毕竟还算有勇气和胆量,不上场则连勇气和胆量都丢掉和丧失了……纵然打不过,我也该体现出我的勇气啊……尤其是在佩洁小姐面前……现在林宝昭又基本出局了,我当该乘胜追击才是……若孬种了,岂不会比林宝昭还不如……?怎么说现在我都还是暂时领先的,都还是掌握着竞争的主动权的……再说这也事关昭天和南方诸侯的形象与面子……怎能允许,容忍,接受临阵脱逃和打退堂鼓呢……?这不是愿不愿上的问题,而是必须要上的问题……想到这里,江宇豪一甩衣襟,凛然而出…… 上来之后,两相一抱拳,江宇豪先对云飞龙说了声对不住,我代我兄弟向你致歉……飞龙回之以礼……然后说了一声“请。”……双方就摆开架式…… 江宇豪边紧紧盯着云飞龙的走势动作……边心里在琢磨:看来这云飞龙也是久经沙场,累立战功之类……所以常规招法他应该早已司空见惯,因而一点胜算也没有……要想搏出一个机会,就只有反常规招法地使出无穷变化来……让他始料不及,让他正常的思路逻辑,线索脉络被搅混,打乱……再看从中能不能觅得一点机会和希望……?这样想着,他就把平素所学所掌握的各大武学门派的不同武功,套路,技法等十八般技艺全都揉合在一起,琳琅满目,花姿招展地使将起来……试图让云飞龙眼花缭乱,一时懵圈……然后瞅准空档和机会一剑封喉……他这种战法的确使云飞龙有些意外……刚想好这个套路的应对和拆解办法,他又变了……这样变去变来的,的确有点把自己思路搅混了……怎么办?飞龙开始在心里向上天祈祷……他匆匆仰望了一下天空……忽然想到这宇宙万物,皆刻刻流转,变化不息……所以没有谁是永恒的,谁都只是一个短暂的过程和过客……你若想求得永恒,岂不就要主动去跟随宇宙中那个唯一不变的事物……谁呢?上帝和自我的灵魂啊。上帝作为造物主,它是唯一的,不变的。自我灵魂作为上帝的造物,它是唯一的,不变的……不管你出生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哪个地方属于哪个种族叫什么名字长得高还是长得矮是胖还是瘦是白肤色还是黄肤色黑肤色是俊美还是丑陋以及周遭认识相逢的是什么样的朋友……是叫汤姆,杰克还是叫子轩,敬亭……是叫石川,中岛还是叫什么斯基,什么维奇,什么科夫……作为上帝赋与你的唯一的灵魂,它都是一样的,不会变的……所以我跟着他变什么呢……?岂不是被他牵着鼻子在走……?我难道要跟随他吗……?怎么可能呢?这不是笑话吗?我要做我灵魂的唯一的自己,我要跟随上帝的脚步……这就是以宇宙中不变恒在之力去应万物万变之流转……这也是以不变应万变……不管他怎样变,我只消做我自己该做的事,发出自己该发出的力量……如果太吵了太乱了太扰得让人讨厌了,那就让这些停下吧,终止吧……遂凝神贯注,猛一发力!只听“轰”的一声,江宇豪被震退好几米远,仰倒在地…… 男子组胜负已定,北方胜,南方负。但因着女子组是南方胜,北方负……按照规则,还得进行一场男女对抗,以决出最终的总冠军。因着男女体质有别,先天存在差距,所以在男女对抗时,女组方可以获得四对一或车轮战的优先。但在总冠军决出之前,还有南北比武双方的总队长,即南方的蓝宏碧与北方的林震雄,在他们之间还要先进行一场武艺竞技比试。事实上这也是一场压轴大戏……因为胜负多少还是会关系到昭碧两国太子,也就是未来的国君的心理的微妙状态的……而且也多少会影响一点两国民众的一些心理活动和看法的…… 不过此时的两位太子,却俱皆没有考虑什么国家形象和民众心理什么的……他们或者更在乎此时此刻自己心里的真实感受而不是民众赋与给他们的那些象概念形象之类的东西……而此时此刻他们二位心里有一个非常相似的真实感受……不是为爹妈争光争面子,也不是为国争声誉争荣耀,更不是为老百姓争骄傲感和自豪感……而只是争如何在心中女神兼梦中情人柳佩洁大小姐的面前不输面子,不坏形象,不丢分跌份……以及终能幸运博得柳女神的芳心独偏…… 蓝宏碧喜欢柳佩洁前面已说过。这碧天的太子爷林震雄这才头回看到,怎么也就一见钟情,一见倾心,意乱情迷,心猿臆马,如入幽云,如陷幽梦……深坠情网,一发不可收拾……醉陷泥潭,而一发不可自拔了呢……?正是如此。按说这林震雄,堂堂大碧天国的太子,帅朗英俊,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应该说早就阅女无数……什么模样类型的没见过没感受过呀……?早都该对各种美女产生审美疲劳和免疫力了……怎么一遇到这个柳佩洁,还是被彻底击得崩溃击得粉碎了呢……?原因在于他同昭天太子蓝宏碧握手寒暄时,近距离地看到了这位绝世美女……俗话说,女人就怕近距离……这距离一近就啥毛病啥细节……比如一些粉刺,雀斑,苍蝇屎,皱纹之类的都遭看出来了……按说这也是正常的……本没有什么好奇怪好难理解和接受的……都是人嘛,除了外形特征和某些身体构件有别,其它的不都一样的吗……?都要接受,经历岁月的洗涤和风霜的刻画嘛……都要出现男女共皆会有的被岁月蹉跎的痕迹嘛……偏偏女人自古以来就被男人赋与了更多的美好甚至优雅的寄托,期待和想象……好象男人丑就天生该的,女人美也应是天生该的……因而男人丑就可以被接受,女人丑就有些令人难以接受和被嫌弃厌烦的了……所以她们就得靠拼命化妆来掩盖这些可能会被人嫌弃,厌烦,会被人难以接受的真实之处……然而这样一来,就普遍性地在她们身上造成了假象……这种假象的伤心之处就在于:一旦铅尘洗尽后,却令自己有时亦会讨厌烦倦起真实的自己起来……一旦某一天不能再化妆了,亦会给内心带来巨大的反差和失落……白天蜗室,夜晚出去,不胜唏嘘与凄凉……林震雄见过太多的化妆美女,虽亦能理解,但他心里还是独欣赏那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那怕这样会造成男女的面相变得更接近……但毕竟真实嘛……他就是一个喜欢真实的人……甚至曾疯狂地想过,等到哪天自己登基了,就要下令禁止碧天国所有妇女再化妆……若有胆敢制造生产销售化妆品者,格封勿论……不过事后他就明白这是不可能的……这是悖逆人性而行是悖反自然而行的愚蠢……假象又如何?虽然骗人,但给人带来了愉悦和舒心……真象不骗人,但同时也把那种愉悦和舒心搞消失了……蒙在假相里美滋滋也好过看着真相好平淡啊……当人心平淡后还会欣赏什么关注什么呢?当女人的面相与男人的面相很接近以后还关注和欣赏她什么呢……?那就是作为人所共有的东西了……趣味,性格,情致,技能,才学,思想,智慧,内涵,修养,心性,品质,精神,心灵,灵魂……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作为人的灵与魂……而眼前的这位柳小姐脸上就没有任何化妆品,完全的真实容颜……但就这样她看上去还是比那些化了妆的女人更好看更美丽……他知道那是她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美……因着身体的健康,血液的富足,肌肤便自然地呈现出天然的白里透红,水润,晶滢,光滑,柔嫩……在他心目中,这种天然之美胜过那种化妆品堆彻的一万倍……他不禁斗胆地问道:“柳小姐喜欢吃鱼吗……?”佩洁有些意外与愕然……“喜欢……为什么这么问呢……?”“我猜就是……”“你怎么知道……?”“从你的肌肤的色泽和品质……我就略知一二了……”佩洁无语,只苦笑了一下,但心里却美滋滋的……“而且那种鱼还得是净洁清澈的泉涧溪水或湖塘江河以及大海深洋中的……”震雄太子补充道。“为什么说吃鱼肤质肤色就好……?”佩洁不禁问他。“鱼肉好消化呀,蛋白又好,营养也丰富……”他答道。“有道理……”佩洁笑着看着他说……那深海般神秘迷人的眼神早把他平素一向矜傲的心早已击得七零八落……他不禁脸上悄悄泛过一丝绯红……但他强忍住又问:“敢问柳小姐芳名……”“姓柳名佩洁。”“我就喜欢佩洁小姐这种不施脂粉不化妆容的女子……不过以佩洁小姐的容颜,也用不着那些东西……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如此天生丽质倾国倾城的佩洁小姐若然是描了红化了妆后又会是怎样的情形……?”震雄太子说。佩洁笑而不语。林震雄又问:“佩洁小姐难道这一辈子都不画一回妆了吗……?”“会呀……”“什么时候……?”“我新婚的那天……我当然要把最美的自己呈现给我最心爱的人呀……美死他……至少也要把他美晕倒过去……”佩洁笑盈盈地看着林震雄半带着开玩笑地说……震雄太子听闻这种语言,心都快融化了……他脸已微微泛红……却强装矜稳地问:“……不知到那时本人能否有幸在场见证目击……?”“谁知道呢……?只有依顺天意机缘咯……”这边宏碧太子实听不下去看不下去了……就强行找到间歇空档插话中断了他们的交谈……心里酸恨得痒痒的象打翻五味瓶似的不是滋味……心想:这家伙竟然还想跟我竞争……看待会到跟他比划的时候我会给你什么好颜色看看,苦果子吃吃……震雄知道宏碧心里在吃酸醋……但并不想花功夫去在意和理睬……他压根不把蓝宏碧看得还能厉害过自己……心里盘算着:别看她是你国人……在这场竞争中我就算倾尽所有,不计代价也要把她从你身边挖过来……等会儿就先给你一个厉害看看……他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佩洁和她身后的五个手下:卓绮榄,方奕璨,陈昭熳,柳若窕,苏漪蕾……个顶个的姿貌绝美气质超群……也都未化妆……看来是柳佩洁对她们的要求……她们也都乖乖地对她那么俯首听令,不敢违从……嗳,这昭天国的美女咋就那么多呢……?单说佩洁身后这五人,任何一个放到碧天来也几乎是绝顶的头牌……然而佩洁即便是对比在她们五人当中也显得凌然突出,美压娇芳……实在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实在是娇中之娇,美中之美,丽中之丽,艳中之艳,绝中之绝……这女人啊单看美不算美,比着都美那才叫真的美……看来这柳佩洁实在太不平凡,太不简单……仿佛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不禁轻轻叹息:“要是这六大美人尤其是中间领头的粉蓝衣裳的那位(指柳佩洁)是出自我碧天国那就好了……”旁边的跟班心腹虞之遇闻言探身向前说道:“太子殿下可是对中间粉蓝衣的那位尤其欣赏?”“岂止欣赏,是喜爱与倾慕啊……”“这么短短的相遇,她就打动太子殿下的心啦……?”“哪是打动了……是彻底击碎了……”“卑臣有罪,不知太子殿下竟然有迷到如此深……不过她是昭天人啊……而且你看昭天太子看她的那个眼神似乎也是深为有意势在必得的呀……”“这个我不管……”“然两国交好之事……”“那是两回事,各说各,一码归一码……”“不过臣以为我大碧天国土地那么广阔,藏龙卧虎之辈瀚如星斗,岂还担心不能找到这样的美女?只是那深藏峻谷峭岭中的,太子还尚未曾遇到罢了……太子若有意,卑臣愿为太子领命巡游碧天大地,四处网罗美女……”“算了,枉然的,我又不是没见过。抛开化妆不说……大多也只能远观尚可,近看失色……远望尚不错,近闻其言则黯然……哪能比眼前这六位,远近皆美,闻言皆惬,还皆天然之秀美本色,清新气息……”震雄道。“卑臣有己之看法,不知可表达否?”“讲。”“卑臣以为远观尚可,尚不错就已经很不错了……有道是顺其自然,不可执着。远观就好比顺其自然,近剖就好比执意执着。俗话云,剥开伤口总是很残忍,剥开真相总是很丑陋……凡事凡物若要细致剖开,在美感上定然就会索然无味……好比华丽的大厦,若剥开那层华丽的外衣,剖开表面那层精美的装饰……里面不过是质朴平凡的土木……人岂不也是如此……?剥开那层皮囊也就是个骷髅架子,剖开那层脂肪也就是些五脏六腑……那些各种部件,结构,型造什么的……岂不人人相似……?又有谁是特殊,例外和卓然不凡,凌然超群的呢……?骷髅架子和五脏六腑等各种部件构造又能有多少带给人感官的愉悦的享受和优美呢……?眼前这六位美女也概莫能例外……所以卑臣认为太子对她们是过于执着了……待你有天剥开真相你也会感到顿然无味,枯燥和空虚的……故,在自然的层面就顺其自然地就好了……远观尚可,不错就可以了……又何必要去执意细细近研,执着地把之所有的细节与真相俱皆一一打开呢……?最终失望,空虚,恶心的是自己啊……因为那已经是属于神性层面的事了……需要进入神性层面才能将其解决……在自然的层面,永远沾不上神性的光辉……故而终其尽极也只能获得的是无味,枯燥,空虚……甚至……”“你的意思是要剖开表皮细研真相,要剥开真相再执意挺进执着深入,就需要进入跨入迈入神性的领域和层面了……?”“正是。”“那就是说我若要执意执着地对真相好奇,就不能是仅停留在自然的层面,而是要向神性的领域锐进咯……?”“正是。”“若只想呆在自然的层面那就最好不要去深究真相……若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深究真相那就要跨过自然继续向神性领域挺进……?”“正是。当真相揭示在你的面前让你对它感到黯然失色的时候,它需要沾上神性的光辉才会重新地变得美丽动人,重新地吸引你,魅惑你……正如当有一天,你对你最迷恋的所谓女神的外形与肌体的真实也感到审美疲劳,索然无味,枯燥和空虚的时候……她只有沾上神性的光辉才会重新在你面前显得熠熠生辉,光釆动人,美丽更进起来……重新地对你产生无法抗拒的吸引和魅惑起来……而作为在人身上,什么才是与神性的光辉能产生关联的东西呢……?显然不是物质的肉体肌体与躯体……而是灵与魂……也就是到了那时刻的女人,需要动用她的灵与魂的美丽才能重新打动你,吸引你,魅惑你……但人的真实情形就是他是自然性与神性兼有的动物。所以一个人对物质躯体真相的厌倦与空虚感也只是短暂的……因着他自然性一面的始终存在及对他的影响,不久他就又会重新产生自然性的需求,重新被那些前几天才感到无味,枯燥,空虚的物质躯体又给吸引魅惑过去,重新觉得它们又有味了,不枯燥了……人就是这样反反复复地在自己身上的自然性与神性之间辗转往返……时而感动于善爱之美,时而又渴求着残酷之欲……时而正义凛然说出神性的话语,着出神性的篇章,作出神性的事迹……时而又狭隘刻毒地说出自然性的人性憎恶,写出自然性的人性仇恨,作出自然性的人**望的疯狂和苟且……这都是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的……很正常……他脆弱的德性不影响他也能说出神性的话语……他朽弱的人性不妨碍他也能一针见血地道出事实的真相……你相信的该是他说出的话语,道出的真相,而不是他毕竟作为人也会存在的脆弱的德性和朽弱的人性……他是他,真理是真理,上帝是上帝……不能因他的自然欲望的需要满足,人性弱点的无法克制地泛起……你就连同他处在神性需求时从嘴上所讲出的道理,真相,真理和上帝也给一并否定和推翻了……你若看重的是道理本身,真相本身,真理本身,上帝本身,而不是他本身……为什么会把真相真理和上帝也一并跟他自然性需求与欲望的欠缺朽弱等牵连在一起呢……?他有那么大的能耐吗……?他在你心中的地位竟然这么重……以致重到要跟真理和上帝并排并连与等同的地步……?”“总之你的意思就是想劝我对佩洁小姐的肌体之美与人性之美都不要抱那么执着的期待与憧憬……想要告诉我不要将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上升到与真理上帝并连并排等同的程度,想要告诉我一切都终有疲劳的那一天,乏力的那一天,苍白的那一天,无味的那一天,枯燥的那一天,空虚的那一天……而到了那一天,一切必须要进入神性的领域,沾染神性的光辉才又会重新变得熠熠生辉和灵动曼妙和吸引人魅惑人起来……不过就算真的有空虚枯燥的那么一天,我也愿意为她等待和付出……并相信她终会沾染和沐浴神性的光辉……更进一步地动人,曼妙,吸引,迷醉,魅惑……”“太子殿下,你能这样对她坚信,执着……卑臣也无话可说……乃将尽全力为实现太子殿下之愿而竭尽所有……”虞之遇躬身言道。 “现在隆重有请昭天太子蓝宏碧与碧天太子林震雄登场比武,切磋竞技……”大会主持官的一声宣读将二人从交谈中打断……林震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一场比赛呢……是啊,该自己登场了,去击败那个近水楼台的竞争对手…… 第13章 中京会盟四 林震雄捏紧着拳头,憋着一股劲上场了……他决定要对蓝宏碧实施闪电战法,以迅雷不及掩耳及风卷残云之势,速战速决,早早结束战斗……不给对手留任何念想,让他看到他们之间的巨大差距,知难而退,主动让位……那边厢,蓝宏碧对他也是冷眼深视,正盘算和琢磨着如何来降服这头猛兽……双目对视,意味深涵……林的蔑视轻屑一露无遗,蓝的冷笑愤恨跃然脸上……双方抱拳行礼,摆开架式,行将比武。头一回合是兵器。林震雄操起一柄九环鬼头大朴刀,蓝宏碧手持一杆双面烈焰方天戟,远远站定……主持官一声“第一回合兵器比试正式开始……”二人就象两只血脉贲张的斗鸡,双眼喷射着愤怒的意欲焚灭和吞噬掉对方的火焰,俱皆挥舞着兵器,一路大喊着向对方冲去……林震雄自持力大劲猛一记舀地篼天旋风劈……蓝宏碧不遑多让迎之以一记烈焰冲霄托天举……但听“咣当”一声金属相撞的沉响……蓝宏碧虎口被震得不轻……而林震雄也被反弹得退了几步……就这一招,林震雄就知道自己是小瞧了蓝宏碧了……看他这人一向斯斯文文,气质偏软,温弱……想不到竟有这等好力气……那边蓝宏碧暗暗得意:想不到吧……?狂妄无知的东西……林震雄决定再加猛力度……我倒是看他能承受到怎样的程度……?那边蓝宏碧似乎识破了他的意图,也在加大力道……但见俩人纠缠绞杀在一起,上下翻飞,你来我往,刀如青龙,戟似火凤,飞沙扬尘,翻天卷地……众人不仅看得膛目结舌,啧啧称奇……主持官宣布:这一局打成平手。两人均还意犹末尽,互相不服……但主持官言道:“但比试时间毕竟到了……”二人这才作罢……然后俱皆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佩洁的方向……佩洁自然是要为代表昭天和南方的宏碧鼓劲的……蓝太子自然喜不自胜……而林太子则少不了妒火中烧起来……这人一嫉妒啊,行为就变得反常,内心就变得敏感……少不了就有点遗忘风度了,就有点耍阴使狠了…… 果不其自然,在第二个环节的空手搏击中,林震雄上来就出其不意地挂了一记高鞭腿!蓝宏碧准备不足,始料未及,险些吃了暗算……他谨慎地后退了几步,试图与林震雄保持一定的距离,以防他的突然冷招……林震雄知道不好搞冷招了,就决定变成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估揣着蓝宏碧的出拳速度,突然一个箭步就直冲向蓝宏碧,然后虚晃一拳,蓝躲过……这时他已经暴露在蓝的出拳范围……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迎头就是一重重一击!但林早有预料,几乎是天衣无缝地配合着蓝的这记重击而迅疾仰面倒下……然后身体在倒下的同时又假装又被地上的什么东西滑了一下,实际是暗自着力一个前梭,就位于蓝宏碧裆下……然后假装在滑倒时手一个自然性的高举……实际就是一记仙人摘桃直袭蓝宏碧的命根子……心里想着:我就此彻底让你断了对佩洁小姐的念想……殊不料,蓝宏碧挥拳时脚下才真正被滑了一下……而恰巧正是这一滑,使他刚好错开了林震雄的断子绝孙摘……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教个林震雄好不晦气……一切都计算规划好了,偏偏老天爷又帮了他一下……真是没辙,泄气。好在这一切看上去还都发生得很自然,很难让人看出什么破绽……这也保全了自己的形象和面子……要不然就偷鸡不成反倒还蚀把米了……看来老天此时是站在他那边的……而与天斗,我必败无疑。他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他在这方面是有感悟的……有时这样事那样事你计划得好好的,满怀憧憬和希望的,也巴心巴肝地去做,去辛劳地付出着代价……结果却横生变故,使你这之前的计划,憧憬,付出和努力全部泡汤……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人算怎么盖得过天算呢?当然这也并不是说凡事就都不计划不希望不憧憬不付出不努力了……而是在做的时候就不要再对那些所望所求那么巴心巴肝,刻意执着了……随意自然一点,不挂于心,不萦于怀,去留无意,遵随灵魂的真实就够了……因而这回在与蓝宏碧的竞争中取得不了优势这也是天意……这回就老老实实的算了……以后再觅良机……遂按既定程序走形式走过场地进行完比武……结果仍然只能算平手……二位太子俱各保持住了形象与面子…… 下来就该是北方的云飞龙与南方的几个巾帼的对决了。虽然可以采用四对一和车轮战,但佩洁还是先决定一个一个地上,再视情况予以临时应变……在这几个女孩中,除了大姐大柳佩洁而外,数薛慕柔年龄最大,她当然就要当仁不让地率先出阵……但佩洁竟然没有同意,而是叫来了另一个姑娘:赵柳韵,让她先上……众皆纳闷……佩洁说:“你们别管,照我的安排做就行了……”众遂不语……只有陈昭熳和柳若窕在撅着樱桃小嘴有点闹小情绪……方奕璨就在旁边悄悄拧了她们两下,意思是安份点,不要闹……奕璨虽然在这支冷之花剑派中排行第五,但性格却是最象大姐柳佩洁的,有一种比较严重的控制欲……对其它的姐妹向来都是管着管着的,喜欢别人照着她说的去做……也因她太过冰雪聪明,反应奇快,所以剑派经济管账等方面的大小诸多事宜,柳佩洁都交给她在做…… 赵柳韵在冷之花中排行第四,窈窕挺拔,健美结实……浓浓的粗黑眉毛呈八字型地向眉心汇聚,中间形成一个川字,代表时常眉头紧锁的意思……为什么时常眉头紧锁呢……?看她眉下那双深邃忧郁的大眼睛就知道了……这忧郁里还夹含着困惑,怀疑,焦虑,怅惘,迷茫,惊惶,恐慌,悸惧……她是个完美主义者……比如一个东西放几遍她都会觉得不满意,总觉得还有什么欠缺和毛病以及隐患……如果不予以及时纠正,那隐患就有可能会变成伤害到无辜者的杀手……而没有及时纠正好它的自己就是一个明明发现了危险却悄悄躲开了的有罪的人……而有罪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就算世间无人看到,那也会最终下地狱受到惩罚的……她因此而忧虑忡忡起来……这眉心中间的川字的痕迹就越印越深……她不断地纠正着,反复地摆弄着……还是不满意,还是不完美……有时都急得快哭了……晶滢的泪珠可就挂在这个可怜得楚楚动人的小美人儿的玉颊上了……有时就连佩洁这么追求完美的人都看不下了……说你这是患了自我强迫症,完美强迫症,自我自罪症……但她那双忧郁的大眼睛仍然充满了疑虑……她怀疑佩洁的说法,怀疑问题和隐患还是没有得到纠正和解决……怎么办怎么办啊……?她感到了自己已举步唯艰已寸步难行……思维陷入了一种病态的恶性循环……就是对一件正在做的事情的注意力,也老是要随时被其它无形的,不可阻挡的无数念头冲出来所搅扰,所分裂,所打断……这样她就再无法集中起注意力做好一件事了……不了解这一点的人自然会觉得她很笨很笨,是个迂头子,脑筋转不过弯……剑派中陈昭熳,柳若窕,费天洢,李旎凌她们,虽然排行比她小,但却很是瞧不上她……常常嘲笑她的笨……时不时讥讽,轻屑,鄙薄几句……甚至还有人直接叫她神经病,疯子……虽然给佩洁知道了,定然是要严厉斥骂这些人的……但她不好去跟她们解释……姑娘们年龄小了,也听不懂,理解不了是怎么回事……反而越说越懵越说越乱……柳韵自己也不解释,觉得人家那样理解也正常……自己的确是连一件简单的事情也做不了嘛……所以就始终是闷不作声,默默承受着……方弈璨从不嘲笑她,虽然觉得她是有点笨,但却没有陈昭熳,柳若窕,费天洢,李旎凌等讨厌……方弈璨最讨厌与最难容忍不善良的人……她的控制欲使她想要强迫地使所有人都善良起来……善良的人,她会象天使那样热烈地付出自己的爱……而不善良的人,她也倾向要用极端的手段来对付和惩罚……因着柳韵的事,她常常骂其它几个在她看来是有点“不善良”的妹妹……陈昭熳她们当然也对她不爽……埋怨她不仅要偏袒维护赵柳韵,还要时常限制她们的人身自由……管得死死的,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自己想当清教徒,就把我们一起抓来垫背……但她们对她也没辙……论做事管事,剑派里谁比她还做得多……?论聪颖秀敏,睿智反应,也鲜有人盖得过她……论武功与剑法,她又仅在柳佩洁,薛慕柔与卓绮榄之下……所以她们只能在私底下骂她是可恨可恶的管家婆出气……排行最小的蓝梦盈是个敢爱敢恨,说话做事都无所顾忌,不拘小节又糊涂忘事的调皮姑娘,爱闹爱捣蛋爱捉弄人……但她却从未鄙薄过柳韵姐姐,也不会认为她傻,还爱跟她讲话,有时竟钻进她怀里撒娇……她就是捉弄昭熳,若窕,天洢,旎凌她们也从不捉弄柳韵姐姐……她也最恨欺负人的人,爱与这种人斗,只是手段没有奕璨那么狠辣罢了……奕璨亦很是宠这个小妹,要照顾,放任她一点。这使得比梦盈年龄大不了多少却被要求要做更多承担更多的若窕很是不满和吃醋……常常趁奕璨,绮榄,慕柔,佩洁等姐姐不在,就要把梦盈弄哭……然后梦盈就会去告状……然后就是若窕挨批……不过这姑娘性格硬得很,除了佩洁,哪个姐姐包括奕璨也不能让她流泪……其实佩洁的话并不重,她也是边挨边还撅着嘴恨恨地一脸不服的样子,但泪珠儿却包在眼眶里打转……这梦盈也怪,见不得若窕又离不得她……刚才还眼泪汪汪,一会儿就钻到若窕的怀里如胶似漆地亲热打闹在一起……若窕其实爱她爱得不得了……一回姐妹河边玩耍,梦盈不慎落水……不识水性的若窕冒着宁可牺牲自己生命的危险跳进河里救她……梦盈被救了,若窕却差点死过去……又有一回若窕把她弄哭了,梦盈就跑到雨中去狂淋……结果淋雨后感冒发烧,梦盈昏迷不醒,若窕急得大声痛哭,伤心欲绝……但不知何故,她俩又总是爱发生争执……一争执就总是若窕把梦盈弄哭……与几个姐妹开朗乐观的天性比起来,柳韵显得内向,孤僻,沉闷,不爱跟她们合群打闹……只有梦盈能逗得她开心,乐得笑起来……但却无法向她倾述心中的苦恼……至于奕璨,虽然能干,她也只能当她是妹妹……而且觉得她太强势了一点……只有在三个比自己大的姐姐面前,她才有时会倾述,有时会倚在她们怀里痛哭……慕柔性情温和,对她呵爱有加,但却不太能一针见血地切中她内心的痛处……而对于佩洁关于她有自我强迫症的说法,她也觉得没有狠狠打中她心魔的要害……只有绮榄说她心灵上压有巨石的说法,才仿佛戳到了她的痛处……她对柳韵说只要你从心中搬去那块巨石,整个人就会一下轻松起来的……完全彻底地恢复你的天性,释放你的自由……改变你目前举步唯艰,寸步难行的心灵窘境,改变你思想和注意力始终无法集中始终被干扰被分裂的病态的恶性循环……你会重新变成一个思维逻辑都逐渐归于正常的人,恢复你原本聪明的本色,灵秀的奢智……好教那些误解和鄙薄你的姐妹以及其它人大吃一惊…… 绮榄说的这心灵上压着的巨石是什么呢……?不就是无形中存在于人心中的一个绝对完美的道德标准和律令么……?只要这个绝对标准和律令在你心中扎根存在,只要对你它的存在是绝对遵从的,认真的,较真而不是糊弄的,你就不可能不把自己世俗日常生活中的所作所为纳入到它的参照体系中去映射,反照和衡量……你就不可能不以它为绝对标准和律令来指导,监督约束和制衡自己的行为……而你对之越遵从,在这方面越较真,你就越容易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还存在欠缺,隐患,不够理想,完美……不能让自己满意,放心,无憾,稳妥,安心……于是你就会去反复纠正自己的行为……这种情形到了一定程度就容易造成思维的病态的恶性循环,而致使人注意力分散,精神分裂,道德自罪,陷入困境,痛苦不堪……痛难承受时就有可能产生疯狂的自我折磨,惩罚,渲泄……而在他人眼中成为古怪的人,神经病,疯子……但事实上,这种情形得不到有效疏引和解决,延续加深,恶化下去,是真的有可能精神彻底失常,崩溃,坍塌和疯掉的…… 第14章 中京会盟五 卓绮榄之所以能理解赵柳韵是因为她自己也曾有过这方面的亲身经历与体会的……在自己的内心被折磨得无比痛苦与难受时,她就把头深深地埋进溪水或涧水里,接受冰凉的刺激和长时间的憋气……直到实在坚持不住,才猛地将头抬出水面,然后大口地急促地呼吸……或者把头伸向飞流的瀑布,接受水的冲洗与清醒,任凭水打湿自己的衣襟,然后再冷得瑟瑟发抖……或者一个猛子就扎进瀑布下的涧潭里,大喊大叫地渲泄,扑腾,拼命地游动……直到精疲力尽,才从水中起来,直接瘫倒在涧潭边巨大的青石上……一任湿透的衣衫映现出她修长健美的身形娇躯……和高挺胸乳的急促地一起一伏……有时痛苦得难受,她就狠命地用她那原本娇贵柔美的玉拳使劲击打泥土或树皮……直打得泥土深陷,树皮开裂,然后她的玉拳红肿,血浸……有时心血来潮就一个人爬上一座并不算很高的缓坡的山顶,然后呼啸着从山顶上冲下来……或者在漆黑的夜里,无人的空旷处,拼命狂奔,任凭两旁的寒风不停地从耳边呼啸而过……同赵柳韵一样,有不少回她也在心中泛起了自杀的念头……但又总觉不甘……自杀了也没有表明自己就战胜了这个痛苦和心结呀……不,她要战胜它,她绝不能向它低头……相比赵柳韵的敏感,脆弱,多疑,优柔……她多出的是内心的更加坚韧,刚烈,强悍,狂野,充溢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和胆量……随着岁月的磨砺和时间的凝练,她的眼神从痛苦的忧郁,疑惑的茫然,逐渐变成冷酷的坚定,狂野的神秘……不就是那完美的标准和绝对道德律令的束缚吗……从今天起,我要宣布这个概念的朽弱和虚妄……我要宣布它的死亡……它纯粹就是属于我们朽弱的自我意志自己制造出来的虚妄的心灵保护伞……同时也是自己制造出来的自己吓自己,自己捆绑自己,桎梏自己,囚禁自己,压抑自己的东西……搬去这块心头巨石的重压,我们自我的伟大意志,天性,自由,欲望才能得以彻底地解放……我们再不需要它对我们的心灵与精神发号施令,因为我们自己就是我们心灵的主人,我们的自由意志就是深埋在宇宙深处的原在神力,自有神力,恒在神力……我们不需要再向除自我自由意志以外的其它偶像膜拜下跪低头……我们只需要向自己那迷失和深湮在宇宙深处的尚未觉醒的自我自由意志的原力顶礼呼唤,称颂高歌……让那些成天只知道向他人的偶像崇拜迷醉欢呼和被感动得热泪盈眶的人成为牲口和畜群吧……它们只配得上别人对他们的肆意的驾驭,鞭打,奴役和驱使……它们是一群丧失强大自我自由意志的弱者和可怜虫……把自己的一切自由和权利全部交给了那个虚妄的偶像,他们的奴役者……只为害怕和恐惧承负起自己对自己的负责,只为害怕和恐惧脱离了群体就无法独自一人去面对浩大宇宙深处无尽的黑暗和孤独,只为害怕和恐惧对宇宙中更阔瀚的世界,更辽巨的事物,更壮丽的绚烂,更璀璨的辉煌的独自面对和拥抱……所以它们要缩进一个狭小的蜗壳里去求得虚妄的温暖和短暂的依靠……它们的自由意志和灵魂已死……她对柳韵说道:“难道你想成为那种不敢担负起自己为自己负责,而必须要依靠去想象集体的温暖,才能生活得下去的可怜虫吗……?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你给我重新改变回来……恢复你原本狂野不羁和叛逆刚烈的天性……你是狂野女王,不是脆弱如沙的哀怜女子……现在就搬掉你心中那块已重压千年的巨石……粉碎它,让它象沙一样被风吹得消散于无形……最后再融入茫茫宇宙的虚无……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完美标准和道德律令……它是人的朽弱心灵和脆弱意志所杜撰出来的虚妄假象……是野心家们为了控制我们而给我们洗的脑……不要再用它来衡量和检视自己……不要再那么痛苦地纠结于善与恶的繁琐的界定与区别,这个世界唯实力决胜……你只需要去秉承实力决胜的原则去提高自己,而不是只会懦弱地沉浸在道德自罪的泥潭和深渊里不能自拔……无所谓善恶,只存在实力。所以不要再去纠缠什么我对不起人我有罪之类的垃圾和傻行了,只该问自己,我为什么实力不行……?甩开那一切善恶杂念的纠缠,铁血征服对方战胜对方……这就是胜利,这就是骄傲,这就是硬道理……这个冷酷的世界不相信眼泪,更不会垂怜眼泪……它只为胜者欢呼,而把弱者抛入无人理会的厌弃的冰冷的边缘的角落……你在稍纵一逝的善恶犹豫间就被别人无情地踩在脚下了……你如果抛去那些可笑的善恶观念,抖去压在胸口那块巨石,重新变得强硬起来,铁血起来,看昭熳,天洢,旎凌,若窕她们以及其它人还敢不敢欺负你……?她们作为妹妹,还敢欺负姐姐,想造反了不是……?你要拿出姐姐的威严和硬度,教她们畏惧,她们才会尊重尊敬你……我自从搬去那块重压在胸的道德巨石后,整个人好不轻松,好不痛快,好不自在!我也要教你象我这样地痛快,教姐妹们都这样地痛快……不瞒你说,现在奕璨和昭熳都受了我的影响,逐渐接受了我的说法,成了我的信徒……”“既然她俩都接受了你的说法,成了你的信徒,那么在价值观念上她俩理当一致才对,但为何我看到的却是她俩一副石灰见不得灰面的样子,互相不爽,作梗,对立,抵触的情形呢……?”“她俩在大的方面已经接受了我的说法……但在小的方面还有分歧……”“具体什么分歧呢……?”“搬掉心中那块形而上的道德巨石后,人成了自己心灵的主人,凡事就得自己替自己作主了……所谓秩序,这就取决于各自替自己作主的人们之间的自我自由意志的较量和实力决胜的搏弈了……谁胜谁的意志就是秩序……所谓公平公正只是在实力决胜的搏弈中处于对抗平衡的态势和结果时的产物……一旦实力处于对抗失衡的状态,所谓的公平公正就会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每个人的自由意志的偏好是不一样的。奕璨说既然由她自己作主了,那她的自由意志和偏好就是要制造一个善良和美德的世界出来。只要我能在这场实力决胜的搏弈中胜出,我自由意志的这个偏好就是秩序,大家都必须来遵从……而昭熳则反驳她,刚刚才搬去一个形而上的道德大山和巨石,你又要用自己的自由意志的偏好再人为制造一个道德大山和巨石出来,这不是在自己煽自己的耳光和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昭熳说既然搬走了那座道德大山和巨石,就不能再让它复活和死灰复燃……所以她的自由意志的偏好就是彻底抛弃善恶概念彻底地唯实力决胜,胜王败寇,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所以她显得特别的强硬和冷酷,高傲,从不同情弱者,也不向强者低头……连昭天国内那些不少的贵族公子阔少都被她的这种气质吓到了,纷纷避而远之……私底下还偷偷叫她冷花毒熳……柳若窕之所以跟她打得火热,就是特别喜欢和欣赏她这种气质……不过,她们都是我的徒弟……这一点,连高举善和美德大旗的方奕璨也不得不承认……”“那你现在也是要教我当你的徒弟……?”“不是,你不是徒弟,是姐妹,我们是同一层次的……她们是我们的小妹妹……”“但我还是疑虑重重的……”“不忙,不慌,是要需要有个时间过程的思考和内心挣扎的……我不会催你,你自己好好想,自己作出选择……不论你最终选择什么,你都是我的好姐妹……如果选择了一条路,就不能浅尝辄止,而是要一条道走到底,直到前面确实山穷水尽……才再转身,重觅新路……” 但对于卓绮榄的说法,柳佩洁和薛慕柔是有保留看法的……就是觉得她有些过激,有些自由得过度……太冲太狂野太不羁得有些放纵无忌了……就算佩洁这样一向以冷傲,野性,叛逆面孔示人的冰美人,虽然也欣赏她在某些方面的很像自己,但还是觉得她走得太远了一点……而佩洁就算怎么叛逆,狂野,内心深处还是存有未泯的古典保守传统的因子的……慕柔就更不用说了,她是温和的虔诚的古典保守传统的信奉者和践履者……她们心中牵绊和遵从的所谓古典保守传统其实就是上帝。因此,佩洁担心绮榄会将尚未定型的柳韵带入歧途……她感觉云飞龙值得信任,或许可以有真正化解柳韵的痛苦与困境的正途……所以她特意让柳韵率先上场……与其说是去挑战云飞龙,不如说是去接受云飞龙的化解……在她心目中已经不把这场比赛当作比赛……因为云飞龙的表现使她看不到比赛的影子,倒看到了一场心灵的交锋…… 柳韵懵懵懂懂地就上了场……她看见云飞龙一袭青衫黑裳肌肤又黑,体格健壮异常,整个就象一座黑铁塔……料想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既然上了场,就得尊重比赛。所以她还是按既定程序行礼执行。云飞龙回之以礼……在互摆架式的时候她看到了云飞龙温柔的眼神……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他并不象一眼看去那么强悍凶恶的人,而是用一种似乎洞察她心事的眼神在看着她……她想:我就尽全力吧,能到哪里就到哪里……纵然输在他手下也不算坏……遂就主动出招……云飞龙只是闪躲……纵然有太多可以轻易击倒她的机会他也放过了……柳韵知道云飞龙在让她……但她却想让比赛早点结束……不想给云飞龙造成更多的体力消耗……遂主动进逼……就是要创造出机会让云飞龙尽快击倒自己……云飞龙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忧郁……在一次近距离擒住她时低声悄悄说:“看你忧郁的眼睛就知道你的烦恼如江似海……可否告诉我,让我也能为你分担……?”“哥哥,你是好人,但愿我的直觉没有出错……我愿告诉你……”云飞龙听罢,松开手,换了一个招式,接着说:“请讲……”柳韵说:“我心中重压的道德巨石可以搬去吗?我可以为获得彻底的自由而抛弃上帝吗……?”云飞龙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为什么你那么渴望要抛弃上帝?抛弃上帝后我们还要到哪里去寻找完美……?”“我正是因为受心中绝对完美的标准和道德律令的深深困扰与折磨,以致人不成人,思不成思,精神分裂,思维错乱,头脑感觉都快要爆炸,整个人的精神体系都感觉快要垮掉,坍塌,崩溃,疯掉,才要想抛弃上帝的……因为上帝正是人心中那绝对完美的标准和道德律令的来源与依据……我人都既已弄得如此……还要寻求什么绝对和完美……?”“你寻求绝对和完美没有错,错的是你追寻的方向和体系……”“怎讲?”“绝对和完美的方向与体系在上帝那儿,但你却是在沿着人间的路径,方向和体系在寻找。据你所说,你不断地摆放一件东西也觉得不满意不放心和怀疑它的完美性,不断包裹一个有棱边的栏杆怕割伤可能扶到栏杆的人的手,不断地摆放一块路边石子的位置怕它会绊倒将走在这路上的人……以致于石块都被你放到墙边角落了,你都还会担心万一有人恰好就走到这墙边角落了呢……不还是一样要被绊倒……?以致于你都干脆把石块放进沟里了,心想这下总不会绊倒人了吧……?但旋即又想万一人要到沟里去呢?比如小孩子们去沟里用竹篼簸箕舀鱼……岂不还是要绊倒他们甚至是划伤他们的脚?以至你老是不停在地上拄熄其实已经熄灭的木炭,生怕没弄熄会可能引起火灾,会烧死无辜的人……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我就问你你捡得了一个石子捡得完路上沟里所有的石子吗?假如拾不完,岂不一样存在绊倒他们和划伤他们的可能?沟里的石子多了去了,难道你要把一生的时间都用去捡拾那些石子吗?更何况那些石子又不是你搁放的……我就实话告诉你,无论你怎么做都还是会有隐患的,都还是会令你怀疑的,都还是会令你感到不完美的……因此你的自罪感和痛苦就是注定无法得到消除和解决的……”他们这样边交锋边对着话,以致让下面观赛的人都觉得奇怪……但昭王示意不要中断比赛,让比赛继续……经过前面的观览赏阅,他实在是被这个云飞龙迷住了……欣赏的表情,跃然脸上,一览无遗……他眼睛咕溜溜地转着,脑子里正在琢磨事情呢……就是如何才能利用这位云大侠的英武超群来为自己服点务,来为自己做点事…… “那我怎么办……?”柳韵问道。“你我所处的这个自然体系就是不完美的,正如我们的人性是不完美的一样……因为完美只在上帝那儿。因此也就注定了我们在这不完美的自然体系,世间体系和人性体系里是找不到完美的……正如你不论把石子摆放到哪里它都有绊倒人的可能和隐患存在……因而在这自然体系里,只有相对性的比较安全,没有绝对性的绝对安全。你的错误在于非要在一个残破,局限,断裂,欠然,裂伤与悖逆的不完美的体系里找到完美不可……自然体系如是,人性体系亦如是……这注定了你终究只会失败,失望,乃至绝望,和痛苦……因此你要真正摆脱这个痛苦,需要的并不是抛弃上帝,而恰好是不能抛弃上帝。你只需要把追寻追求完美的方向从这自然体系,世间体系和人性体系转移到上帝的体系上来就行了……世间没有完美,人性没有完美,因此不要在它上面企图找到完美,铸造完美,企图制造出人间天堂……结果只会铸造成人间地狱,只会是收获无尽的失败和痛苦。你只要觉得这世间体系,人性体系的不完美是正常的,它始终存在隐患的可能性是正常的,它没有绝对性的安全是正常的,就不会在它里面感到举步唯艰和寸步难行了……”“但我们毕竟只生活在这自然体系,世间体系和人性体系的世界里呀……怎么才能与绝对完美产生关联呢……?”“正因为在这残破欠然裂伤与悖逆的体系里找不到绝对的放心,安全,没有隐患,不怀疑,完美……所以在这个体系里与绝对完美的关联,就是悔罪与赎罪的绝对性,与对上帝的不抛弃……” 两人继续交锋着……下面的人纷纷议论……“想不到这位昭天女将还是位高手,远超江宇豪,林宝昭,柳云涛……真是太让人意外了……”昭王感觉是云飞龙故意在让这位女子……兴许是喜欢上了我们这位昭天姑娘,所以才故意让着她好多点时间与她呆着和近距离接触……这很好,正合我意……我就是乐于见到这种情形的发生……这样我就可以利用这位姑娘来拉拢这位云飞龙云大侠了……只有佩洁知道在发生什么……但这也磨得太长太久了一点……有那么多话讲吗……?看,我们的佩洁女神可是有点小小的吃醋了哟…… 第15章 中京会盟六 云飞龙继续说道:“只要你不把你的完美执着安放在自然体系和人性体系的世界里,而是投向上帝的世界和体系,你就不会走向思维活动的病态的恶性循环和精神分裂,空虚,垮掉,坍塌,崩溃,疯掉的境地。在残破欠然裂伤的自然体系和人性体系世界里,你只需要对它们的不完美进行理解,悔罪,赎罪就够了。所谓赎罪就是纠错,弥补。而你对石头,木棍,栏杆棱边,木炭等的的不断摆置,搁放,包裹,拄熄等行为,其实就是在进行一种纠错,弥补……只不过你纠错,弥补的目标是冲着达到和实现完美……而事实上这里是无法实现和达到的。因为完美是在上帝那儿,而并不在这里……所以,在这里,你先要取掉完美,而只需纠错和弥补就够了,这就已经很不错了……也就是说,你只需要取消自然体系和人性体系世界里的完美,而不是连彼岸神性世界的完美与上帝也一并取消了……取消彼岸神性世界的上帝,在我看来反而更容易使人的精神走向空虚,垮掉,坍塌,崩溃,疯掉的境地……因为所谓人的自我自由意志是建立在人存在的根基的基础上的。而人只有短暂的生命时间与过程,注定是速朽和最终必有一死的……且这个短暂的过程还充溢着很多的偶然和无常……因此注定了人的自我自由意志也将同样是短暂,速朽和偶然,无常的……沿着人的自我自由意志这条道走到底,尽头是什么……?虚无啊……无尽的茫茫的虚无的深渊啊……人在抛弃上帝后最终面临的就是这个结局和结果啊……能真正找到自我自由意志的永恒,不朽,自有和恒在吗……?不能啊……来尚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去尚不知自己向何而去……完全就是未知,局限,断裂,欠然,裂伤和悖逆的状态,哪还能找到什么自我自由意志的原在神力的觉醒呢……?找不到的结果便使人彻底深坠无尽虚无的深渊,成为灵魂丧失家园和栖居之所的无根之飘萍,无根之流浪……失去这些终极目的目标的寄望和约束,人就真的成了在这宇宙中漫无目的和方向的流亡之民……一切只以即时性的利弊作为价值评判标准,善与爱只能成为他们的手段而不是目的。这就是流氓的来源啊……人最怕什么?死亡啊。怕死亡的实质其实就是怕坠入虚无……人为什么有时害怕平安的寂寞胜过害怕动荡的残酷?因为残酷的热闹尚能给人提供记忆的内容,画面,风景和情节……而平安的寂寞则提供不出更多的记忆的内容,画面,风景和情节……而只有孤身一人孑然独舞的单调画面与枯燥内容,凄清风景和丧失情节……这种情形相较于动荡的残酷,更靠近虚无的状态……这就是人们害怕寂寞的原因。可人们沿着自我自由意志这条道走到底,尽头恰恰就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寂寞和虚无在等着他们……这才是真正的到最后镜花水月一场空……这不是精神的空虚,坍塌,崩溃,疯掉是什么呢……?自我自由意志的自大与狂妄能叫嚣多久呢?一个个牛逼烘烘的,都自以为是超人……殊不知你才只有短短几十年的生命啊……你都来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去不知自己向何而去……咋就能那么不得了呢?以为你与众不同了,超然卓群了,超人一筹了……总觉别人的档次太差……其实只不过是你比别人多读了不少书而已,只不过是你有幸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而已,有幸在海边玩耍时发现了不少美丽的贝壳而已……而别人没有条件和机会相逢这些而已……假如他们不是生下来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不是为了艰辛的生存要一天到黑辛劳奔波劳碌……假如他们可以没有这些后顾之忧地来读这么多书,做这么些研究,他们又能档次差你到哪里呢?都是人,只是遭遇,条件和机会不一样罢了。如果一个人要骄傲,那么只能是基于他在相同的天赋机遇条件下比别人付出的努力更多……如果不是这样,有什么值得骄傲和自以为是的呢?不管真正的真相如何……信上帝至少能使人保持和心怀一种谦卑与敬畏,谨慎和保守……信上帝未必就一定能避免使人走向自我自由意志狂妄无知的自大和虚无,灾难和悲剧……但不信上帝几乎是一定要走向那个结局的……”“可信上帝的不也导致一些曾经有过的不少极端的狂热的宗教迫害和剪灭异端的苦痛,不幸和灾难吗……?”“的确如此。可这些是上帝干的吗?是上帝在迫害吗?是人啊。信上帝的人也是人,也有自然性和人性裂伤一面。他们的行为不能代表上帝的行为,只能代表他们自己作为人存在的人性罪体裂伤的体现。就象这些信徒,教会,组织再干出多少罪恶,也不能丝毫诋毁上帝的光辉……因为你信的是上帝,而不是信教徒,教会,神职人员和宗教组织……但可悲的是很多信徒把对上帝的信仰变成了对神职人员,对教宗的个人崇拜,变成了对教会和宗教组织的孝忠……这正是人性脆弱德性的体现……某种意义上,正因为人们的这些脆弱德性和人性裂伤的的罪恶,才需要更信上帝而不是人……那些从事宗教迫害和异端剪灭甚至恐怖活动的狂热信徒,极端份子,你不能说他们不是在真心信仰……但他们如果宣称那是上帝对他们的指示,那就是在糊说八道。其实那是他们自己人性的罪体裂伤甚至是他们的自由意志在对他们进行指示……他们是假借上帝之名……”“照这么说,即便信仰上帝也不能避免和扭转人性罪体的裂伤的造作喽……?”“是的。”“那还信什么呢?”“信仰上帝并不是为了扭转,剔除和杜绝人性罪体裂伤的造作……事实上作为人也办不到,而只是表明悔罪与赎罪的绝对性,即自我纠错和弥补的绝对性。事实上纠错和弥补总比不纠错和不弥补要好……也还能起到一定的自我防范律束的作用……更重要的是,人的错不等于上帝的错。就算所有的信徒都在放纵自己罪体裂伤的造作……也不是藉此成为能否定上帝的理由。你信的是上帝,又不是他们,又不是教徒,神职人员,教宗,教会和宗教组织……他们所为与上帝何干?你怎么能根据他们的表现来动摇对上帝的信仰呢……?”“说得似乎有理……但如果有上帝,那怎么难见它对这残破人性体系世界的干预呢?如果它不干预,不与人产生关联,那么即便它存在,又跟人有啥关系呢……?”“它对人性体系世界是进入了的,干预了的,产生关联了的……”“既然干预了,关联了,为何这世界的人性灾难和悲剧还是在继续上演呢……?好人并没有得到好报,作恶也并没有得到惩罚……”“地狱不是作为此世的极应和惩罚,而是预备在彼岸……拯救也是如此……”“感觉好缥缈哦……”“即便上帝之子耶稣来到这人性体系世间也得受难。上帝的干预倘若是现世的改变,那就失去对人性和灵魂的检测价值了。那么,人人都将不敢再做坏事,只需听从上帝,按它的指示去做就好了……那也就不存在你的道德自罪,精神分裂和思维的病态的恶性循环了……我个人认为,上帝的干预在于给你绝望时的希望,给你梦境中的隐喻和暗示……人为什么有时要做噩梦?而且特别的可怕?他白天并没有思考过这些情形,并没有经历那些场面……我的理解就是一种上帝给予一个人的私人性隐喻和暗示……犯下恶行者也许能逃过现世的惩罚,但往往很难逃过梦魇的纠缠……这难道不可以被看作是一种上帝的干预……?这种干预还是对作恶者有一定的警醒作用的……因此照我个人理解,梦魇就是上帝给这个现世人性体系世界预设的一个隐形地狱……好了,我就讲到这里了……时间耽搁得太久了……”“……谢谢飞龙哥哥……”“不用……”台下,除了昭王,佩洁,很多人都看疲倦了……哈欠声也响了起来……“哥哥,快结束吧……”“那我假装一掌,你就倒地……”“嗯……” “嗳,终于结束了……”下面众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佩洁看着下来的柳韵脸儿红扑扑的,神秘地意味深长地冲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蛋说:“好样的……”柳韵的脸就红得更厉害了……佩洁把目光移向云飞龙……他正在短暂休息……旁边是他的兄弟云飞灏与手下随从周兆永,他们正在给他放松肌肉,恢复疲劳和补给营养……佩洁的眼睛里带着一种微妙的小小的幽怨和嗔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脑子里在准备着接下来的上场的人选……她决定依次是陈昭熳,柳若窕,费天洢,卓绮榄,方奕璨…… 相比对赵柳韵的一见如故,似曾相识,几分亲近……陈昭熳显然让他有陌生感,距离感和拘谨感……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那样的高傲,轻蔑,甚至带有一种歧视……这姑娘的确是有赫然超群的高贵仪容,华美气质。一袭白裳,发髻高束,更显颈脖如玉,轮廓绝美……肤白如雪,发黑如洗,愈现妆着整洁,饰物精致……最是那站上台阶,玉颌轻抬,目光斜瞥的矜冷,高傲得仿佛胜过了昭天国的皇后和公主……飞龙承认自己是欣赏她的这种美丽与气质的……而她如此高冷俯视的态度也确令自己颇是产生了几分局促……而那边云飞灏也是用颇为欣赏眼光看着陈昭熳……周兆永则已经有些口瞪口呆为哪般了……台下他就紧紧地看着陈昭熳了……她是那样地具有高贵气质的美……丰腴而不失窈窕的身形,蓬勃高挺得得让人心浪激荡的娇胸,昂翘圆润得令人心潮澎湃的玉臀……他从未看到过这等华美尤物,因此在她注意力还没有扫及自己的时候,那眼光那是一刻也不肯在她身上移离……飞龙则捂胸平复……然后仰面苍穹,双手指天默念祈祷一番……继而恭恭敬敬地按既定套路行礼……昭熳颇显不耐烦地淡淡回之以礼,冷冷说道:“真烦你们这些古老陈旧的宗教仪式和繁文缛节的礼数套路……这里是比武场,不是教堂……”飞龙一个错愕,可真够直接的,完全不照顾人感受……“姑娘,请尊重,我的信仰……”“哼哼……就是看不惯你那些迂腐陈古的信仰……今天就是冲它们来要灭了它们的……”“姑娘,你口气不小哦……”“废话少说,看招!”直接就摘下背上的九凤玉银剑刺将过来!飞龙照例是躲闪,并不主动攻击。如此华丽高贵的绝伦美尤,打伤了,自己都会伤心……然而昭熳并理会他的这种礼让,反而攻势更猛,咄咄逼人,招招凶狠,式式毒辣,真不愧“冷花毒熳”之名。飞龙仍不生气,毕竟是如此娇美女娃……然而昭熳之后为招式也就愈益疯狂了,不仅凶狠毒辣,而且搏命致命……这飞龙就有些难以理喻了……“何以如此以命相拼……?”飞龙问道。“野夫草莽,劣民拙奴怎可知道,我昭天女子个个皆有如此以命相搏的刚强天性和凶猛之魄……”台下云飞灏也颇感诧异……周兆永则心里大惊……台下还看她们姐妹几个有说有笑,谦善有礼的……怎么一上场就变得如此的冷酷凶残,不畏死亡,全无恐惧……真是让人有一种远出意科,大为惊异,望尘莫及的感觉……飞龙心里亦一惊,来者不善啊……正思忖着,昭熳一式“银剑刺心”直插飞龙胸口……飞龙迅疾闪过……昭熳接着又是一式“鬼刀幻影”闪得飞龙眼前昏眩……这完全就是死亡路上的意志较量啊……这确乎就是临终一刻的拼死相争啊……酷美而毒戾的她似乎在考验着飞龙的灵魂的硬度和韧性……依靠上帝信念支撑的他是否能拼过依靠自由意志原力觉醒,唯力决胜的她……?许多伟大的意志曾在她面前原形毕露,不少虔真的信仰亦曾在她面前轰然崩垮,坍塌……但他显然是她末曾遇到过的深度和厚度……因此,最终,他跨越了她,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昭熳这人是不论善恶的,心中唯有实力决胜……负于己者,她会有一千个的瞧不上……然对于胜过己者,超越己者,闯过己之自由意志的原力觉醒者……她却甘愿为之作婢作奴,虽然心中仍然是野性宏心未泯的……因之,她那原本高傲冷霜的表情变得幽秘妖娆起来……她满含诱惑和媚迎地深深注视着云飞龙,似乎有一种想要衔住和拥有他的感觉……飞龙的心海则微秘地泛起一阵难抑的波澜……他欣赏地看着昭熳,目送她的失败离场……台下飞灏向他竖起了姆指……兆永则只剩呆呆的崇赏和膜拜……那边佩洁却咬着唇,带着诡秘和醋意相渗的笑容盯住云飞龙不放……心里说道:若窕,该你上了…… 第16章 中京会盟七 柳若窕见比赛末段陈昭熳对云飞龙妖娆魅惑迎媚的表情,很是不不悦和不满。因为她知道这是陈昭熳向云飞龙表达恭服和好感的表现。这让她很是失望……毕竟昭熳在她心目中不仅算是半个领路的姐姐,也算是半个精神的导师……如今说败就败不说,还主动媚迎对手……老实说,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到昭熳这样……教她怎能好生安心……?昭熳下来时,她主动把目光避开了……昭熳心里知道她在闹情绪……心里一笑……行啊,那就看你的了……这边柳佩洁在招呼:“大鬼,该你让了……” 大鬼就是柳若窕的绰号。在冷花剑派中,人人都有绰号,是佩洁给取的。慕柔叫柔娘,因为她温柔大方得象个娘亲。绮榄叫大邪,就因为她狂烈叛逆得象个邪神。奕璨叫小邪,性情跟绮榄一样,且控制欲更强,管得更多,只是排行稍小。昭熳叫大妖,因其冷傲背后隐藏的那张妖娆的脸。天洢叫小妖,因其赤裸裸的妖娆魅艳,但排行小于昭熳。而若窕因其冷丽如鬼堡公主的形象,被佩洁称作大鬼,有时也叫大丫……而梦盈虽调皮可爱,但她的装束时常与若窕近似,虽性格迥异,然气质感觉也颇似一个神幻鬼堡小公主,故被佩洁唤作小鬼,有时也叫小丫……其它如赵柳韵,蓝依纯,虞翩翩,李旎凌,白予晶,苏漪蕾,林歌薇,柳艳丽,慕琳馨,郑旖丹等亦俱各有各自绰号,就不一一赘述了…… 若窕果然冷丽慑人。她的矜冷不象昭熳是高扬于形的,而是深敛,融沉于骨髓,血液,灵魂之中……她的冷虽幽丽,但不阴森,而映现着一种高贵之极的华雅,美得让人心颤……她长发黑亮,顺肩披泻,柳叶浓眉,玉桃大眼,冷寒逼人,幽深诡秘,定毅如电,气色沉静,面无表情,肤白如雪,华服及地,飘然翩翩,款款移行,姗姗而至,森寒袭人,冷光融骨…… 抖去长服,若窕纵身上台。飞龙一见,这姑娘比昭熳明显年轻不少,但眼光却更幽冷逼人。平素在昭天,曾有人就因一瞥了她目光的冰森寒气而直接被吓瘫的……台下的周兆永等恐就属于此类……仿佛不能坦视和承载起她那种撼魄的美丽,而被压慑得急欲躲闪,逃避……甚至轰然坍塌,崩倒……但云飞灏显然不属此类,他目光平静从容地看着若窕,颇是几分欣赏……若窕也看到了他……竟然同样回以淡淡欣赏之色……若窕身形高挑纤美,虽不及昭熳丰腴,但窈窕绰约,凹凸挺翘得毫不逊色……她寒冷的目光直射飞龙……飞龙心中微微一颤,然旋即徐徐静定……照例是抱拳施礼,拉开架式……台下昭天那边的人早围成了一团,齐齐节奏一致地为若窕大声呐喊助威……那种一呼百应的凝聚气势令其它诸侯都面露惊色…… 若窕使的是冷光软金鞭,径直就挥向飞龙……那金鞭仿似鬼影倏倏,幻变无形……又恍若地府冷焰,焚身化骨……飞龙心想这昭天国的小姑娘怎么个个都这么狠,这么拼命啊……这可是招招带狠,式式夺命啊……“这又何必……?”飞龙道。“这就是我昭天女儿的标记和特色……”若窕答道。“这么的舍命相搏,岂不是视生命如轻尘……?”“非也。相反我们是以灵魂来对待生命的……”“那为何如此地不把死亡当一回事……?”“这个世间是这般地速朽短暂,过执看它岂不同于意欲执拥虚无?我们的神界是我们共同的永恒家园……”“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是如此的视生命如无物,视死亡如归家,面不改色,气定如山……你们的确是有强悍的灵魂,远令那些过于迷恋,执着,看重这终归虚无的人间世俗琐碎的庸夫凡卒们望尘莫及……真想有朝一日能感受一下那个能使你们的精神变得这样一呼百应地凝聚团结,能使你们的灵魂变得这样刚勇的背后的那个力量之源与精神支撑,亦即你们的神界……”“现在就可以去感受……你敢来吗……?”“有什么不敢……”“好,那现在我便带你去……”话音刚落飞龙一下便被她带入一个鬼气森然的异域华境……里面奇楼耸天,彩云飘荡,鬼声喧喧,熙熙攘攘,冷灯高照,异形飘忽,委实映现和飘荡着浓酽的昭天国民俗气息与特色,仿佛就是昭天之神给昭天族人们预备的彼岸冥境与神界……而她就仿佛是这世界里的一个法力强大的公主,正在调动一切的力量来缠绕飞龙……使他感到鬼魅的如影随形,如髓附骨,拖拉撕扯,拽往深渊……若是兆永等辈,恐早已魂飞魄散……偏偏飞龙底蕴厚劲,难被拉动……来回这几个回合的冥境对抗,神界相搏,飞龙并没有输掉……若窕很是有些惊诧……看来今天真是遇上一个狠角了……“看来你跟我们一样,都是已经战胜和跨越了死亡的梦魇恶咒的人……”若窕说。“我还不敢这样自认为……”飞龙道。接着又欣然说:“感谢你带我观览畅游你们的冥界地府,神境玄天……”若窕闻言却有些愠怒了……“你竟然是当这趟是作玩旅畅游……太不拿我们神圣庄严之境当回事了……”“那要怎么才合适……?”“起码是景仰与膜拜……”“实话实说……还没到那种感觉和份上……”“你……休得狂妄……看招!”若窕遂加大力度,寒招叠出,式式残冷,灭人心魄……飞龙无有惊惶,反悦色于形……若窕说道:“你真不怕吗……?”飞龙答道:“何怕之有?我还感谢你引我来这鬼庭地府旅游畅行一番呢……你让我目击到了它们慑人心魄的华美哀艳……”“那就赶快来向它膜拜和虔敬……用你的勇气与胆量来打动它,以博得它让你融进和加入的条件……”若窕急言道……能说出这一番话,表明她已经是够相当看重飞龙的了……这是认可了,这是在招降,这是欲要揽为一家人了……“然而它的伦理映照却不过是一场唯实力决胜的冷酷游戏……这是翻版的人间俗世,这是异度投影的人间凡景……这些鬼气森然的冥界俊丽男女,怪诞异形,厉鬼游魂……不过是人间欲望的再度地府映射……尽管它也披着神性的华丽外衣……人之欲望的审美,伦理与信仰,不当只有走向唯力决胜的冷酷,它理当有更馨美的风景……不当只有沉醉于一族的狭隘,它理当有更丰富的缤纷……不当只有平泛世俗的重复想象和理性的局限,它理当有超越人的一切理性与经验的不可能之神奇和曼妙……如果不能超越世俗想象与理性局限的范围,那就不配被称作信仰,不配被称作神性……因而就它所呈现的风景,画面和状态……还远不是我心中期待的终点……我的灵魂渴望更阔大的天地更辽巨的事物……它期盼能到达跨越远超此景的更遥远的地方……”“什么……?你胆敢如此轻看我们的冥境神界……如此蔑看我们的强韧灵魂……?”“非也,只是我的风景不止于此而已……”飞龙解释道……但若窕已然恼羞成怒,面色瞬间由潮红变得煞白……她决定竭尽全力力孤注一掷于最后一搏的绝杀,以狠狠教训这个自大傲慢的不领情的家伙……然而此时她已消耗巨大,几乎已燃尽体内所有的能量和腔管内所有的血液……再已无力与飞龙抗衡……她最后的一击酷似一种同归于尽的自杀式惨烈……然而在飞龙雄壮厚阔的胸膛上,这种惨烈也只能无力地崩然倒下……她嘴角渗出血来……虽然已无力再战,但是她那不服气不认输的眼神,还是充满了倔强与酷硬的闪电…… 漪蕾和旎凌上去扶下了她……佩洁心痛得眼盈泪水……心想这傻丫鬼头,也拼得太狠了……一边恨恨地看着正在台上休息的云飞龙……娇嗔的嘴唇快要咬出血来……她唤来费天洢,吩咐她不要考虑输赢,只需要在发挥自己的特长上无所不用其极就可以了……费天洢心领神会…… 因此一上场费天洢就目的明确……自己的特长不就是擅于实施魅惑杀么?所以她就开始展现自己的看家本领。虽然绰号为小妖,但她却比“大妖”陈昭熳更显妖娆,魅惑……昭熳平素乃是以高傲矜冷的面貌示人,只有在非常亲近喜欢又拜服的人面前,才会展现其妖娆妩媚的一面……但天洢平素的标志特色就是她那双妖娆魅惑至极的眼神……她身形丰腴玲珑,然无一丝臃肿,面色白润中泛桃红。浓眉高扬,魅眼睁大时恰如幽云海,低垂时又宛若勾魂涧……任凭你目光多坚定,她只需蛮腰款摆,玉臀轻扭……就那么几下,你的目光便被她吸走融化掉了……台下周兆永,哈小图等俱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那挺翘圆润得特别夸张的玉臀不放……这娇俏腴臀扭动盈弹间,他们的口水都不觉流出来了……天洢由于目的明确,所以也没有什么话……她那功夫也不以说见长……然而飞龙魁形悍猛的存在也间接帮了她更快地进入了角色……这男人,单就外形,就已吸引打动到她了……健壮如铁塔,魁伟如雄狮,那张野性的脸,凌乱的黑发,深邃而神秘的眼睛,早已令她芳心萌动,爱意上涌……她完全已经不需要刻意地表演,而是真实自然地进入本色发挥和剧情……她想:我要把我最美的一面完全无保留地呈现给他……让他获得极大的快乐和迷醉……这同时也就是我的快乐与目的……于是身形翩翩,如凤似鸾,竭尽婀娜,力展美姿,恣情肆意,酣畅淋漓……时而是欲说还休的娇羞,时而是深情无限的迷媚,时而是狂野热辣的期待,时而是欲火焚烧的渴盼……飞龙也是男人,面对天洢这样的酷烈攻势,他那野性瞬间被点燃了……飞龙一把拽住天洢,看似在交锋,实则是火辣眼神的对视……天洢看到他原本温善的眼睛光此时已变得野性而悍烈……目光也变得更狠……天洢则也在用眼神狠狠地回应又抗争,好象不想轻易让他得逞,不想轻易被他征服……这回飞龙可就被惹得暴烈了,变得活象一头野兽,眼里满含匪气的杀力……他越这样,其实天洢就越觉得刺激,带劲……她渴望的就是这样的男人……但她不忘这是比赛,是搏弈……所以必须要抗争……抗争到他无法忍受时……再出招制服他……然而这样却使得飞龙拽她的劲变得越来越大……这时候其实她是危险的……果然飞龙一拽用力过猛,生生疣把天洢象小鸡一样拧了起来,举在了空中……台下惊声四起……而天洢的一声震耳尖叫也吓醒了飞龙……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投入过度,以致用力过猛,而不慎危及到天洢……但见这玉人儿颈脖已通红,被衣襟勒了痕印……说话也有些咳嗽和斯哑了……飞龙难过不已,自责不迭,不停向天洢躬身鞠礼道歉,连声说对不起……其实天洢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大碍……心里也已原谅了飞龙……但她就是要装一下伤势,就是想看看他那个自责的傻样……还期待他能够来扶起自己……“哎哟……”她故意夸张地叫疼,向飞龙伸着手,示意他来拉起自己……飞龙忙俯身相拉……天洢又故意站立不稳,趁势就往飞龙怀里一倒……飞龙一把搂住她……天洢就以自己弹盈十足的身体去亲密接触了飞龙那雄浑阔壮的胸怀,故意“哎哟哎哟”地叫疼,好让这种状态多维系一下……飞龙扶住她,那边蓝依纯和郑旖丹已经上来扶走了她……飞龙还保持着垂首躬身在那儿自责呢……依纯和旖丹把天洢扶到了蓬内躺下休憩……佩洁走了过来……见依纯,旖丹走了,附耳悄声对天洢说道:“还跟我装……你这个小骚精……老实跟我讲,你是不是真有点喜欢上他了……?”“嗯……”天洢点点头,玉颊再度红云飞渡……“看你们几个……平素一个比一个矜持,高冷,傲慢的……结果跟那姓云的小子一交手过后,就变得一个比一个还不争气……”佩洁嘴上虽那么说着,其实她心里何尝又不是醋意奔涌的呢……?哼,云飞龙这小子,温柔谦恭的背后竟然还深藏着如此野性,雄蛮,悍猛,暴烈,匪戾的一面……不过,这样的他,可就更有趣了……下一个按说是该卓绮榄上了……但这大妞正是冷花剑派中狂野气息最重的……但云飞龙的野性这才刚刚调动起来……而那绮榄再野也野不过云飞龙,再烈也烈不赢云飞龙,再狠也狠不下去云飞龙呀……现在就派她上去,恐正合云飞龙胃口……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他……得多磨磨他……遂决定改派方奕璨先上…… 方奕璨在冷花剑派中是个假小子性格,冰雪肌肤,干练马尾,一袭白裳,貌若天仙,英姿飒爽,俊气凌人……不注意恍眼看时,还误认为哪个气宇不凡,锦衣玉服,风度翩翩,盛世美颜的俊俏贵公子……这姑娘的刚烈即便相比绮榄,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最恨欺软怕恶,专喜斗狠斗强,性如烈火,嫉恶如仇……她对侍善和恶的方式都是极端化的,一旦爱上一个人,那爱就会如烈火,直烧到你骨髓和血液都沸腾……一旦恨上一个人,那恨也会如烈火,直焚得他尸形骨骸都化为灰烬……她热情似火,又冷酷如冰……简直就是集冰火两重天于一身的爱也汹汹恨也汹汹的极端者。冷花剑派中,她虽然没有陈昭熳的高傲和柳若窕的冷艳,但性格绝对比她们强势,好胜,斗狠,泼辣……然而她又实在太聪颖,太能干,操的心最多,管的事最多,为剑派付出得也最多……加上处理事各类大小事宜也较为合理公平公正……所以大家对她又都较为服气……只有昭熳,天洢,若窕,旎凌等几个刺头妖邪对她管她们的自由管得太多私底下颇有几分微词……所以只要私底下一提到她,定然是以管家婆甚至死管家婆相称……甚至连奕璨自己喜欢的较为文静的蓝依纯也曾委婉跟她说过:“奕璨姐,你管得这么多这么细,连我都觉得有点点违反自然了……很多事情其实是靠自然这个看不见的无形力量在引领在调节的……但你却用你个人意志的偏好来破坏这个引领和调节……弄得不少姐妹见你就象老鼠躲猫一样……你以为这是你的骄傲和成就吗……?” 第17章 中京会盟八 方奕璨上来时,云飞龙没注意看,还以为换成一个英俊小生了……正在纳闷……方奕璨倒先笑了……飞龙仔细看,那灵秀的眼睛,那娇美的下巴……分明是女儿才有的……这才知道还是个女的,是自己看恍惚了……不禁暗自一笑。这方奕璨的身形相比冷花剑派“其它姐妹,显得特别的健美结实,匀称之极,真乃是添之一分则嫌胖,减之一分则嫌瘦……若是要评个健美女子比试什么的,那冠军就是非她莫属了。由此就可推测她的劲道应该是强于前面几位的……而且她的眼睛显得特别的机灵,秀美,睿智……英姿讽爽,干练利索之气,恐连女人也会迷醉……她精神饱满,好象充溢了无穷的能量……神情坚毅,斗志满满,倔强坚韧……桀骜不驯的神色跃然脸上,一览无遗……一袭白衣,头束一尖红花铃,手持一柄方天戟,襟带飘飘,玉树临风……执缰跨骑银妆高头白马……飞龙不禁叹曰:“这昭天大地真乃藏龙卧虎之地也……”这一场是马上武艺比试。飞龙所骑是西明津草原的一种骠壮黑马,俗称“黑焰驹”。飞龙替这匹马起了个绰号叫“黑色闪电”。因这马速度实在是快,且狂野不羁,剽悍暴烈,鬃长如狮,仿佛来自一个魔幻世界的怪马……而奕璨所骑高头白马与这黑马形成了一个极为鲜明的对比……它梳洗得干净,整洁,全身上下无一根杂毛,金铃银鞍,装饰华美,一看就是出自名门名贵的血统纯正高贵的宝马……两马交相辉映,彼此把对方的鲜明特色衬托到极致……高贵对魔幻,矜傲对狂野,优雅对暴烈,艺术对诡异,俊美对剽悍……一如方奕璨对云飞龙……好戏即将上演……既然云飞龙再三礼让,方奕璨也就毫不客气了,挥戟疾进,直冲云飞龙……但见场上尘沙卷扬,一袭白色华练优雅而不失力度地卷向剽烈黑焰……云飞龙侧身让过,随即回之以匪夷所思的凌空三连斩……然招招皆被方奕璨躲过……并一提白马,腾空跨起,手中方天戟舞得象一道强劲旋风,反卷云飞龙……黑马一惊,亮出了它的闪电本色,倏地瞬时窜到白马身后……云飞龙伸手便想活捉方奕璨……好个奕璨岂是那么容易降服的……?一个鹞子翻身侧马而藏就躲过了。飞龙大惊,这俊妞不仅力道不薄,技巧还一套又一套的,真是个罕见之才,女中魁首……哼,她要玩技巧我就跟她玩技巧……想我野性西明津本就以玩各种魔幻技巧见长称誉,定得让你好生见识见识……遂也玩起了匪夷所思的鬼法技巧,直逗玩得方奕璨一时竟有些被戏弄的窘迫……“哼,跟我玩傲慢技法……?我都是玩这方面的祖宗……遂还之以同样细腻,精巧的技法……一时间,一黑一白,恰如两股旋风,绞缠在一起,你上我下,你进我退……二人都不保守,你来我往,穿花引蝶,水银泻地,激烈对战,场面实在是波澜壮阔,惊心动魄,令人震撼,叹为观止……但怎么说飞龙其实都是让着女士,有几分保留的……但方奕璨不知,觉得他不过如此,遂愈益盛气燃烧,咄咄逼人……飞龙佯作不支,面露畏相……奕璨更是自信爆棚,气焰霸凌……飞龙悄声求饶,言及放他一马,给他面子,日后定将重金酬谢……奕璨哪里肯饶,一副不把他击落马下誓不罢休的强硬……飞龙曰“场下我就注意观察你了……你真霸道:……看你在你那些姐妹中是如那样的专制……”“关你屁事!你管不着……”“看你那气势,想必他们平时都得乖乖听你的话……?”“哼……”奕璨得意了,忍不住崩了句“谁敢不听……?少废话……只恐现在你都得听我的了……”“我不!”“那你就等死吧……”“那我只有战至倒下……”“你就不怕死吗?不怕死后孤零零的一个人很可怜吗……?”“我为什么要怕孤独?上帝在我心,我孤独什么……?当心中没有上帝时,人才会难耐孤独……要克服这一点就需要他人的目光的关注和滋养,用他人的簇拥欢呼鲜艳掌声来填满自己空虚的内心,来对抗心灵深处的孤独……来取得自己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就象你,一副霸道,蛮横,专制得不可一世的样子,其实是靠着这些来成就一个所谓的温暖的集体,以对抗内心的孤独和对漫长黑夜的恐惧,以对抗虚无会浸蚀你的意识和心灵……你其实是那样的虚弱和缺乏安全感,以致要用蛮横霸道和专制强迫的手段来制造起一个沙砌的围墙和城堡,躲在你那个象牙塔里当土霸王……然而这能阻挡黑夜吗?能阻挡时间吗?能阻挡心灵的空虚吗?甚至能阻挡火阻挡风吗?一场火就可以将你虚朽的城堡化为灰烬,一阵风就可以将这些灰烬吹得烟消云散,无影无踪……更不必说几十年之后,你赖以取暖的集体城堡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兄弟姐妹都已化作尘埃和虚无……你还会在哪里寻得到他们实在的躯体和身影……?当大幕落下,当岁月催老,总有你要面对孤独的时候……总有你要面对哀伤恐惧和痛苦的时候……说到底你我皆不过尘世一粒轻尘,若无上帝神性之手的触及,它就终只是轻尘,难道还想依凭自身就能沾染上神性而成为比轻尘更多的东西吗……?”“垂死之人还跟我讲这些大道理?!多么可笑……我就是霸道专制强制……又怎么样?你能奈我何……?”“强制是多么朽弱的力量,你以为你能控制封锁得了一切……?总还有你控制不到的角落吧,总还有你控制不了的地方吧……总还是有人会知道你野蛮霸道的真相的吧……所以,迟早,那些被封闭了真相的人也终有一天会知道这些真相的……所以我劝你放弃你那不可一世的蛮横和专制吧……这只会制造烂摊子的……而你今后所做的就是去竭尽所有来遮掩这个烂摊子,然而终究是欲盖弥彰啊……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就去改做这个烂摊子为去做好摊子……”“呸!你莫非神经颠狂了不是……?说些什么发梦呓的活语……?你这个丑陋不堪的西明津草原的拙劣家伙……无法改变现实,就拿上帝出来当挡箭牌……上帝能帮你什么呢?解决什么呢?是生老病死还是七情六欲……?抑或是身染重疾它也能你立刻回春……?还是你本都已经入土它又让你死而复生……?”“丑陋的人啊,你又能活到几时呢……?当你离开这个世界,你是多么的可悲啊……抛弃上帝的人,你是多么的朽弱啊,你的那些身份等级的划定最终也会同你一样地归于虚无的……我西明津虽贫穷,但也辛苦地劳作……我们不钻关什么复杂的关系,只是简单质朴地遵天循道来生活……而你们潇洒地满是穷奢极欲,却又无关系不钻地投机,靠着对底层广众的洗脑,奴役与压榨,盘剥来吸血抽髓,富裕着自己……由此决定的财富差距却一点也不会令到我伤心……”“你之所讲的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歪理斜说……尽传播些负面东西……就不能从消极中发现积极……我之理念乃是要营造善和美德之世界,乃是正能量传播,乃是人性之正义感和正义力量……”“当一个人付出与你同样甚至更多劳作而收获却只是你的万分之一的零头都还不到的时候……你还跟我谈什么正能量呢……?你还让我如何去相信你的所谓的人性的正义感与正义力量呢……?一个说法,当它愈在宣扬自己的伟大时实则它越渺小,当它愈在宣扬自己的渺小时实则它越伟大……人是目的,不是手段,当你把大多数人都当成是手段只为满足你私人的目的从而牺牲掉他们时他们终究不会起来反抗你吗……?终究不会成为一种不安,不稳和隐患的力量的存在吗……?人是有自我自由意志的选择的自由的,但作为自由的终极价值却在上帝那里,由上帝保管着。人仅凭自已的理性是永远无法找到它的。你的自由意志的选择虽是一种你个人的偏好,但事实上也体现出你在寻找善寻找爱寻找正义与悲悯以及关于美好的终极方向……但因为它是在上帝那里,所以当你取消上帝后就不仅意味着你永远找不到它,还意味着你失去了一个完美的参照系……再没有绝对的标准来照见你的残缺,再没有绝对的完美来照见你的欠然和裂伤……你也就失去了一个自我纠错和修补,弥合和补救的可能……于是你不可避免地要把这些残缺欠然和裂伤本身当成是标准是完美是正当合理应然……而终于导致人性的进一步溃烂败坏和人间地狱面积的更加顽固,扩大……你的自由意志所追求的善釆取的也不过是强迫的方式,强制的手段,是用暴力和恐怖来逼迫人善良,美德……慑于暴力与恐怖,人们就会变得伪善……纵然你本原可能是出自好心,纵然你的初心并不差,但一样地会好心办成坏事……”“你的意思是想说人性是需要信靠上帝才能得救的……?”“是的。”“但人不可能一出生就能意识到上帝……那他是怎样走向上帝的呢……?”“靠自然的引领和自愿的接受……而不是强迫与强制……而你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强迫与强制的姿态……”“强迫与强制本身就是人性的一个真实,本身就是一种自然的状态……就好比人看到绝世珍宝自然就想占有,看到别人自然就想控制他们,让他们听自己的,接受自己的管理,围着自已转……这些不都是自然而然地产生的吗……?如果说人应该靠自然去引领……这不就是靠自然引领的结果吗……?关键的问题是要追求走向善还是追求走向恶……我是在走向善,你就不能说我有问题……”“可你有追求和走向善的能力吗……?象你那样满怀一腔正气的人多得去了……可他们有几个没有私心和问题,没有欠然和裂伤的……?你敢说在遇到一些关键时刻时你不会牺牲客观的超越的无私的公正而偏向你的亲人甚至好友吗……?我会偏向,因为我是人,不是神,而这就已经筑造了残破的前提……你敢说你即便在身体极度虚弱亟需营养和救命的关键时刻也绝不吃一片肉吗……?你敢说在苍蝇,老鼠,蟑螂,蚊虫等大量进入你家爬得满屋都是的时候你也绝不会对它们大开杀戒吗……?我会的,因为我是人,不是神,而这就已经筑造了残破的前提……也就是我们生存的先在基础就是筑造在残破的前提下的,就是筑造在不善的前提下的……因而也注定了我们唯有面对上帝的全知全能和绝对道德与完美,来展开面对自我先在的无法摆脱的残破欠然裂伤的情形的悔罪与赎罪,缝填与修弥,纠错与补救……你还敢说你有绝对的善的能力吗……?你非要那么认为,那就只能走向始终是自己在掌握最终解释权的境地……那就是把那些不善的东西也强行解释为自我自由意志所钦定的善……而别人就只能照你的理解来服从,当然是假服从……一旦你遇危机,他们也不会真正心甘情愿来帮助你……固然,自然的引领不一定就必然会导致人与上帝的相逢……因为每个人的与上帝相关联的根性是被湮没得深浅不一的……湮没得浅的就更易相逢,湮没得深的就要难一些,但可能性始终是存在的……所以在我看来,每个人其实都存在得救的可能……上帝若浮面,则检验失效,谁不会听话照做呢……?连相对更坏的人也会啊……上帝不浮面,真正的检验价值与意义才呈现了……这个时候的照做者才是真的信仰,才是真的有可能通过检验的人……虽然或者也要靠一些机缘,但主要还是靠自己……过关了就过关了,没过关就没过关……不是由哪个人说了算,而是由上帝说了算……”“就算你说得再有道理也难以改变我的一些现实做法……现实永远不会象理论那么简单和容易……永远不会被套用得那么轻松……面对残酷的人生遭遇,我打死也不会为要伤害我弄死我的作恶者祈祷说主啊原谅他们……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一定会奋力还击,加倍惩罚……就是要让邪恶和魔鬼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对邪恶和魔鬼心慈手软就是自己的摧残和杀害……我的这个信念不会变,并愿以自己的生命为筹码和代价来押上这个赌注……”“誓要杀尽天下恶人与魔鬼……?”“誓要杀尽!至少这是我的信念,伴我到生命尽头……我之后,我相信还有无数个跟我一样的人会继续出来接着杀……就是要让他们惨不忍睹……要让他们永被梦魇的恶咒纠缠……要让他们永远接受地狱毒焰的焚烧……”“那你这不是在制造梦魇的恶咒吗……?不是在连自己也给毁灭与诅咒吗……?”“怎讲……?”“因为你心中也有恶魔呀……我也有……所有人都有……面对这个事实,不展开自我悔赎,却只知道拿他人开刀……这是自私,狭隘和偏执啊……”“我才不要跟你废话……此刻只需决胜……我只要胜了你,你就是在白说……”说罢倾全身之力欲击飞龙于马下……“这才是你真正信奉的东西,暴力,拳头,枪戟,实力决胜……”飞龙边说边重抖精神,不再保留……奕璨也就渐露颓势,愈发吃力了……下面绮榄看得焦灼,生怕奕璨被伤……情急之下,不待佩洁命令,本能地就一跃上马,手执混天金龙棍,疾驰而来,直劈飞龙……一时间,二娇围飞龙,场面好不热闹……台下喧嚣声四起……佩洁暗自说:“我还没安排,她们自行就开始车轮围攻了……” “三姐,来得正好……这小子正在讥讽我们实际信奉的是暴力,拳头,枪戟和实力决胜……还说我们也是恶魔,自私,狭隘,偏执,只知道拿他人开刀……”奕璨对绮榄说道。“少跟他废话,让事实跟他说话……”绮榄说,抡棍就篼天盖地猛劈!这力道,恐不少儿郎也不及啊……飞龙喑惊。定睛看时,但见这绮榄比奕璨还高,大块头,人高马大,束一头黑亮长马尾,肤麦色,浓眉如剑,大眼似潭,高胸翘臀,魁伟挺拔……尤其那浓眉下的深眼,无法遮掩的神秘而狂烈热辣而野性……堪称勾魂性感到了极致……就她这形象,不看不知道,一看惊一跳,与那云飞龙在一起一对比映衬,真的是太般配太谐调了……简直就象一对亲兄妹……绮榄的攻势如狂风似暴雨,铺天盖地,排山倒海……“真是一个比一个狠啊……”飞龙不禁叹道。“就是要教你印象深刻……少在那儿故作圣人,又冷嘲热讽……”绮榄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不就是在比狠嘛,比暴力决胜嘛……女人象你们这样的,也真够少见……然而以暴制暴,终究还是暴啊……”飞龙说。“不以暴制暴?你有更好办法?”“不合作……”“去你的不合作!有屁用!照样被踩为泥浆……枉你如此刚猛男儿,竟说出如此连刚烈女子都不如的话……对恶者就要施行恶,而且是加倍的恶……你这样悲天悯人,天天把理解宽恕原谅包容悲悯善爱等词汇挂在嘴边,实际就是伪善,实际就是懦弱,虚朽……”“说得好,我的善就是伪善,就是虚朽……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谁不是如此……?我们的善爱莫说与上帝相比,便是与水与阳光相比亦不能……水滋润万物,不遗漏每一细缝,无有偏袒,而我们的爱呢……?阳光普照万物,不遗漏每一个角落,无有偏袒,而我们的爱呢……?正因为我们的爱是自私的爱,我们的善是虚伪的善,所以我们才需要面向水,面向阳光,面向大自然,面向上帝,来展开纠错和弥补,悔罪和赎罪……而哪能是狂妄自大呢……?”“只有弱者才会以什么纠错弥补悔罪赎罪为借口来为自己的怯懦和不敢改变现实而美饰……说到底就是怕死……怕死者越多,恶人就越高兴越猖狂越得寸进尺越丧尽天良……你天天倡仪大家展开自我悔罪赎罪纠错弥补,恶人们才乐见你们那样呢……这能改变现实的邪魔与罪恶吗……?不能啊……真正作出功绩的不是你这样的坐而论大者,而是无数不惜牺牲无畏生死的起而行小者……这个世界要靠你们就根本不可能进步……没有谁会因你的说而改变,只会因你的做而改变……难怪你们西明津那么多年来一直贫穷落后,停止发展……就是因为有你这样整天只知道把爱和上帝挂在嘴边而没有实际勇敢行动来改变生活的领头的人……你这样怕死,你就不死了?你死后,即便有上帝,它也会因瞧不起你的不勇敢而放弃你那怯懦的灵魂……你这个遇点点事便被吓瘫了便不敢挑战了的人,上帝会把你安排到哪里呢……?到哪里你都会被吓瘫啊……勇者用胆量和勇气去实现人性的欲望,那怕它注定还是欠然……弱者只有用臆想和虚拟来满足人性裂伤的欲望……有种你现在就用你的勇气击败我们,跨在我们的头上,我们就甘心为你做牛做马,为仆为奴……怎么样……?”“你说的……?”“正是……”“好!”但见飞龙奋力扬鞭,力度陡增……绮榄的话尤如刀尖直刺他的心窝,犹如烈火焚伤着他的情绪……他大声喝道:“好!选好各自的信念,拼尽所有吧……”他舞刀横扫,这回是真用掀天猛力了,但见一股劲风到处,绮榄和奕璨均被掀落下马……二人倒地……飞龙亦跳下马。按说二人已输……但均起身又再攻向飞龙……飞龙且战且退,退上一座坡丘……说道:“且住手,你们已经输了……”二人哪里肯听,一个持戟,一个挥棍,齐齐冲向飞龙……飞龙猛地蹬地腾起……二人扑了空,直栽向坡丘的另一边……千钧一发之际,飞龙猛伸手将二人拽住,使劲一收,左右腋下便各挟一个,转身就走下坡丘,然后轻轻放她们于地……场下传来喝釆声……二人知道飞龙救了她们,再不好意思胡闹,遂拱手认输……飞龙正俯身关切询问她们伤着没有,屁股上就狠狠挨了一脚……转身看时,是一个睁着铜铃大眼的小虎妞,白里透红的脸蛋就象鲜嫩之极的苹果,晶滢得仿佛可以摁出水来……一脸的天真,可爱……赛场笑声一片……飞龙非但没生气,反而看着这个小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教你欺负我三姐,四姐……”小姑娘娇嗔地说道,挥拳又欲再打……“梦盈,你跑上去捣什么乱……”场外传来佩洁的声音…… 第18章 中京会盟九 按规定输者必须退场。于是场上只剩云飞龙与蓝梦盈两人。按说云飞龙有权小憩一会儿的,但他免了。这小鬼头还能给他形成什么威胁呢?这轮又是空手搏弈,只当她的小拳头是给自己搔痒痒:……但见这蓝梦盈一袭蓝裳,黑发及肩,齐整洁净,泛着亮光。不浓不淡的弯弯眉毛恰到好处,大大的眼睛晶滢闪亮,炯炯有神,透着纯真和可爱之极的灵动之气。精巧的悬胆小鼻,鲜嫩红润的樱桃小嘴噘得老高老高。小脸蛋弹盈挺翘的,这是满满的不高兴和闹情绪的表现……飞龙觉得她看着真是可爱极了,顿然心生无限爱怜……呆呆地望着她出神,嘴角露出笑容……“喂,傻大个,看什么看,还不快出招……”“你长得乖我才看你呀……不乖我还不想看呢……”“要你奉承,先吃我一招……”随即小粉拳就怒嗔地挥将过来……飞龙假装没有躲过,以手臂迎了她一下……“哎哟”地叫了一声,实际是想感受一下她的小拳拳打在自己身上的滋味……虽然有点小疼,但也蛮可爱蛮舒服的喔……那边梦盈却被飞龙厚实的臂肌震得反弹地退了几步,手儿好生疼痛,她不禁边甩甩手边吹着气……场下传来了笑声……梦盈有些小小恼怒了……水灵灵的大眼睛咕碌碌一转,寻思这回就用腿吧……但我得先骗骗他……遂假装以手攻击,冷不防就来了一个高踢腿……飞龙是完全可以躲过的,但他又是假装没躲过……这脸上可就着了这小脚一下……“哎哟……”飞龙又叫了一声,趁势就捉住了这小脚不放……多么柔盈可爱的小脚儿,就让它在自己脸上多贴一会儿……然后轻轻一拽,梦盈就给拖到他怀里去了……他趁势定睛细看她那美得都快把人醉死了的脸蛋以及那巧夺天工的眼,唇,鼻,耳……所有的一切都美得那样让人惊叹和迷醉,怜爱和心疼……正看得入迷,飞龙脸上“啪啪”挨了梦盈两记耳光……但他仍假装没躲开,心想就让你那小手掌好好地惩罚我一番吧,真还好久没有这样酸爽过了……他这样陶醉,梦盈可就不客气了……这么享受,就给你来旋风十八煽……“啪啪啪啪啪啪”……飞龙边挨着边暗运内力于脸上去反弹她的手掌……这下梦盈的玉手反而被反震得生疼……她不住甩着手边“啊啊”地叫着疼……泪珠儿都快出来了……飞龙就伸手过去心疼地抚摸她的手……她正气得恼羞成怒……抓起飞龙的手就咬将起来……这回是把飞龙咬疼了……他猛缩回手,很是生气地望着梦盈……梦盈却仍然任性而娇蛮地嗔看着他,噘咬着嘴满脸的不服气呢……场下佩洁有些着急了……她知道飞龙是在让着梦盈,还挺喜欢她的……但梦盈却不领情还得寸进尺……她担心梦盈会把飞龙惹怒……而一旦飞龙发怒了,会对梦盈很不利……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就一跃上场……对着飞龙拱手行礼道:“云大侠,小妹无知,多有得罪……这边我先代她向你赔个不是……”“哪里哪里……没有的事……她很可爱……”佩洁回头对梦盈说道:“你已经输了,快下去……”梦盈急了,大声说:“我没输……我什么时候输了……他击倒我了吗……?”“你是不是不听话……?身上着痒了是不是……?”“我就不要下去……又没输,凭什么下去……?”“是的,她又没输,留她在场上吧……反正规则也允许你们车轮战和几对一的……”飞龙说道。“我们的事,要你多管……”梦盈生气地吼道。“不得无礼!看你刁蛮任性的样子……下去再跟你说……”佩洁说道。飞龙定睛看时,但见佩洁云鬓高挽,肌肤白如雪莲,粉似桃花,浓眉高扬,虽面含微笑,却矜冷妖冶,不露而威。然这矜冷妖冶并非刻意而扮,乃浑然天生。飞龙意识到这个女人的气质是发自内在性灵而非外在做作。尤是她那双形如桃花的深潭大眼,那么的神秘幽深……脉脉含情又冷艳矜傲,妖冶妩媚又狂烈叛逆,野性火辣又温柔优雅,干练利索又调皮可爱,冰酷强硬又热情似火,落落大方又温婉如玉,灵秀聪颖又英姿勃发,勇毅坚定又忧郁迷惘,狂放恣情又柔馨温善,活泼灵动又沉默深邃,热力四射又宁静如溪,睿智才情又渊知博学,简洁明快又复杂深远,芳华绝代又倾国倾城,风姿绰约又丽影婀娜,沉鱼落雁又闭月羞花,娉娉婷婷又亭亭玉立,玉立千娇又千娇百媚,百媚魅惑又魅惑勾魂……仿佛前面所有姑娘的气质蕴涵个性特色都能从她身上找到影子……真真是兼具万千,囊括所有……实在是无言以概括,无语以形容……这才是真正的无可置疑的女神啊……飞龙简直看傻了,全然忘了场下芸芸各路诸侯的眼光……昭王看在眼里,悦在心上……这才是真正的龙与凤啊,人间威龙配人间美凤,绝妙啊,美醉啊……然这威龙若要欲得这美凤……得要听从我的意思,我便可以成全他……嘿嘿……真是天助我也……旁边梁怀瑜悄悄耳语:“主公且看那云飞龙左胸护胸甲上镶的那块蓝色护身符没有……?”“看见了……怎么?这有何奇?”“主公有所不知……前几日我曾梦到一块蓝色瑰宝,梦中的仙人说之便是蓝瑰……我半信半疑……今日得见云飞龙这个护身符与我梦中那蓝瑰别无二致……这就太巧了……简直是有些不可思议……就算不是真的蓝瑰,也可能与蓝瑰相关……”“这么说来,这云飞龙我们是势在必拉拢了……?”“正是……而且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怎讲?”“以眼下这云飞龙的身手才智及北方诸侯联盟之实力与戒心,我们当下要想成大事恐并不容易……更况南方诸侯我们尚且还未平定……”“依你之见……?”“看那云飞龙表情就知他对眼前的柳小姐爱慕有加……若以柳佩洁为诱饵,可使云飞龙为我们所驱使……”“这里是赛场,人太多,恐隔墙有耳,不妨下来再细谈……”“主公明智……” 看到云飞龙那傻傻看着自己的眼神,佩洁不禁莞尔一笑……她从云飞龙那眼光中就已经读出来他有多欣赏,喜欢和爱慕自己……其实她那尘封已久的胸怀又何尝没有被云飞龙用他之前那一言一行的小石块敲得先是波光涟漪,进而又心潮而翻涌,乃至现在已激流澎湃了呢……?但她得稳住,得矜持……这可是她一贯的作风和特色……绝不能让他人轻易窥得……看到场上她与云飞龙相视而笑,西明津那边的方阵竟然鼓起噪来……欢呼声一阵接一阵……还大喊着“公主,公主”……云飞龙回头看时很是纳闷……佩洁却会意一笑地朝那边挥挥手……这是怎么回事……?云飞龙不禁问道:“敢问柳小姐,难道西明津阵中可有小姐相识之人……?”佩洁笑笑说:“实不相瞒,我曾随父亲到过你们西明津,但那时没有见到你……听人说,好象是你被你父亲驱逐出门了……”“哦……我想起来了……你那时来时正值我被父亲驱逐之时……”“什么原因呢……?”“哎……一言难尽……若有缘,日后定将告之……”“好……那我们还是比武吧……边打边聊,省得下面聒噪闲言……”“好。”二人便按部就班地比试起来……“柳小姐那时随父到西明津所为何故……?”“那时你们正与南面的昌绿国在交战……当时你们节节溃败,损耗巨大……情急之下,你父亲差人修书告知我昭天国君,请求帮忙和援助……国君接到你们求告后,派我父亲前去调停干预处理……那时为开阔眼界视野我就随父亲一起去了……到了你们那儿就认识了不少人……”“我曾听我老师冷天寿说过……说我们草原曾来过一个仙女,大家都亲切地称她为上天派到我们草原的公主……难道说他所说的那个仙女与公主就是指的是你……?”“我不知道是否指的就是我……但他们的确是以仙女和公主来叫我的……”“那就是指的是你了……怪不得刚才他们有人在下面喊着公主公主呢……不是你还会是谁呢……?”佩洁嫣然一笑……此时的她,那么地动人,迷人,醉人……飞龙的心都快融化了……他稳住自己,说道:“”“感谢你为我们草原所作出的帮助……我代我们那里的人诚挚地谢谢你……”“我也没帮什么忙,做什么事,就是教他们一些我们这边的生产技能与知识……调停谈判的事,都是我父亲他们在做……事情还算比较顺利……二国同意暂时休兵,议和……任务完成后,我就随父亲回了昭天……但听说不久,昌绿国就反悔,撕毁了协议,又重新向你们交战……不过后来就听说你父亲召回了先前被自己驱逐出家门的儿子回来参战……他那个儿子异常地英勇……回来后就令兵士们士气大震,并身先士卒,率领铮铮铁骑直打得昌绿国兵士狼突豕突,溃不成军……一举收复失地,重振了西明津的国威……当时我就在想,明津王的这个被驱逐出门的儿子怎么就那么厉害呢……?他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呢……?不想今天就有幸在这里相识……真是荣幸之至……”“不敢不敢,惭愧惭愧……不过想必我西明津草原那些朴质的人们一定是非常地想念你,喜欢你……”“说实话,我其实挺想念他们的……还曾想,要是有缘有机会,我有朝一日还想回去看看他们……”“随时都欢迎你回来……我说了算。不过你得小心来了后他们有可能就舍不得再让你走了……”佩洁笑笑……“其实上次我要随父亲回去时,他们就舍不得我走……茫茫的人群把我紧紧围住……他们拉着我的手久久不肯松开……当时很多人都哭了……我也流下了眼泪……最后还是你叔父云天戈下令强行隔开人们,才让我得以成行……”飞龙注意到,佩洁在谈起这些的时候,眼光变得是那么柔和,那么动情,满含着浓浓的爱善和温暖……真是个仪态万千的非凡女子啊,酷冷的时候让人不寒而栗,矜傲的时候让人不敢靠近,温柔的时候又教人肝肠寸断……然而场下林震雄,蓝宏碧,江宇豪,林宝昭,甚至李禅安,白翼铉,辛太寰等人的脸色可就难看了……他们都是对佩洁倾慕不已又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如今分明就看得出来佩洁对云飞龙的那种欣赏,喜慕……她可是从未在他们面前有过那种表情和姿态的……因此一个个恨恨得咬牙切齿地格格作响……只有昭王面带意味深长的微笑……在他心中,他的那个愿望和理想可是重于一切的…… 第19章 再入西明津 梦盈看到佩洁大姐与云飞龙谈得那么融洽,还颇有些渊源关联,对飞龙的态度也就不那么敌对了……而且看他那么谦逊有礼,面相也和善,不象坏人……心里也还生出几分好感来……而且看他们两人互相凝视的那个表情和神态,她也能隐约感觉得到他们是有些互相欣赏互相喜欢的……嘿,能让矜傲得连昭天太子都不想理睬的我大姐都能欣赏和喜欢的人,自然非同凡响,必有他的过人之处……梦盈心中竟然产生了希望他们能在一起的想法……但表面上是不能显露出来的…… “这样打下去不行……我还想见识你的真正水平呢……我知道你前面一直都是藏着掖着,有所保留的……但面对我,你不能再这样……我会不高兴的……”“但我怕会伤了你的……那样我就无法原谅自己了……”“赞赏你两句你还真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你为什么不说怕我伤着你呢……?你真的那么地确信我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你误会了……”“废话少说,出招!”佩洁便陡加力度,咄咄逼人,凶猛进击……飞龙则是且战且退,只见招架之功,不见还手之力……佩洁恼了,喝斥他道:“你这个软蛋,倒是给我出手啊!”飞龙仍然只是招架……佩洁气不打一处来……毫不留情地将重拳击打在飞龙身上……飞龙虽然很疼但却含笑承受……佩洁见状,对他怒目圆瞪地骂道:“你这个孬种,我看不起你……你再这样下去,我就再也不想再见到你……”飞龙急了,遂略微加大了点力度……佩洁说仍不行……“现在你就把我当作真正的战场上的你死我活的对手,不共戴天的仇人……必须要竭尽全力去打败去战胜甚至去消灭的对手……如果你再做不到这一点……那这场比赛之后我就再也不想和你再相见……”“必须要这么残酷吗?”“是的……生活就是残酷的……残酷中才能见到真象……”“那好……就恕我得罪了……”飞龙说罢就同佩洁真打起来……好几合下来,他才知道自己的确是轻看佩洁了……她显然高出卓赵方陈费柳等人许多,不愧是他们的大姐……这佩洁的武功,在巾帼之中他是从未见到过的……委实是出类拔萃,鹤立鸡群,独处高寒的……为了逼他出真招,佩洁更是处处下狠手,招招使毒辣,以期去激怒他……末了,佩洁血气上冲,陡然想赌上一把!遂使出了自己全身之力的必杀招……这个时候飞龙若还不迎以其最大之力,而继续敷衍轻抗,他就几乎必定致残!佩洁这是在危险地进行孤注一掷地押赌啊,赌他会还手而不是坐以待毙……而如果他还手,也是一场押赌,也有导致佩洁致残甚至殒命的可能……至于真正的结果如何就取决于她的功力修为和造化与天意了……他决定赌这一把!这也是佩洁所乐见的……是的,如果选择不还手,自己残疾无疑,而佩洁也会痛苦终生……这是板上钉钉的必然……而如果还击,结果就存在悬疑,就存在各种可能性……包括还有一线生机和希望的可能性……这怎么也比前一个选择似乎更合理明智一些……所以他以全身之力相迎击……但闻“嘡……”的一声闷响,佩洁瞬间被一股巨浪掀起,飞速后抛……飞龙出手之后迅即冒着再度出猛力可能会导致自己气脉崩溃的危险,悍猛地以闪电之速往前疾冲,他要竭尽全身之力去拉住佩洁……这时他突然看见她身后刚好有一块书有比武两个大字的巨石……佩洁若是撞到那块巨石上,必死无疑……还好他的手拉到了佩洁的手,但自身的前冲速度却降不下来……这样他不仅不能救回佩洁,而且会连自己也一并冲到巨石上被撞得脑浆迸裂而殒命……这是他们之前都没有想到的……飞龙感觉完了,他和佩洁都将要命丧这块巨石了……不过他仍然露出了微笑,心生欣慰……能跟她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啊……但听“轰”的一声,结果却是巨石竟然被他俩给撞破了……原来这块巨石是假的,是昭王为迎接这次比武而特地命人以木条竹篾再绷上布帛做成的,仿了一块巨石的形象,上书遒劲有力的比武二字,显得颇有些新意和特色……不料这巨石实在是做得太逼真了……大家都以为是真的呢……场下顿然哄笑一片……连场上的梦盈都忍不住笑了……佩洁与飞龙砸陷在里面显得很是有几分滑稽又狼狈……两人也给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过飞龙倒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赶紧就要去扶起佩洁……佩洁回手就打了他一下“要你扶!我长这么大还没这么被人笑过……看我出去怎么给你颜色看……”飞龙心想:只要你没事……给什么颜色看我都愿意……佩洁出了“巨石”,看见梦盈还捂着肚子在笑……就斥她道:“你最好笑个够……待会下去还有你好笑的……”梦盈噘嘴冲她恨了一个鬼脸……这时飞龙也出来……佩洁冲梦盈喊道:“比武还未完呢,胜负还未分出,还不快过来继续战斗……”于是二人又继续合围飞龙……这回飞龙是打定主意任她俩打了……输赢无所谓,重要的是她俩不能有事……梦盈出手还省着的,佩洁因为刚才大庭广众下出嗅,正气不打一处来……就拼命地攻击,出手也相当狠……飞龙假装招架着,频频被佩洁击中,疼得咬牙坚持……心里说道:我的姑奶奶,只要你能出这口气,打死我也认……于是他的嘴角被打破了,渗出血来,脸上也出现好几处肿包和於块……不料下来这一拳可就击中了他的太阳穴……他当即就感到有一阵眩晕,踉跄了几步后倒在了地上……佩洁一看慌了……赶忙过去摇动他……飞龙慢慢睁开了眼睛,迎入眼帘的是佩洁焦急的面容和眼睛里闪动着的晶滢的泪珠……“对不起……”佩洁连声说道。“没什么……我没事……”飞龙微微笑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怨意和恨意……“你真傻……你怎么就不还手呢……”“我不能再吓自己一次了……”“你就不担心万一一不留神被我打死了呢……?”“”就算死在你手里对我而言也是最幸福的……我喜欢你……如果我可以选择死亡的方式,现在这个就是很好的……”佩洁的眼泪夺眶而出……连一边的梦盈站在那坚也早已是泪水盈盈……二人拭去泪水……赶忙把飞龙扶起来……主持官遂上来宣布总冠军为南方联盟……北方联盟那边时有嘘声,表示不服……认为是云飞龙故意让的……但只要云飞龙自己不承认,这也仅能作为猜测……况且就算是让,那也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怪不得别人……冠军还是真实有效……所以牢骚过后也只得作罢……只是私下里少不了要埋怨云飞龙几句和骂他脑袋进水了的…… 会盟结束,各路诸侯再次互道寒暄客套……然后各自纷纷返程……西明津云天啸云天戈等大部也返乡而去……但云飞龙被昭王悄悄地秘密地留了下来…… 昭王在密室与云飞龙相见……昭王出人意外地先行向云飞龙拱手行礼,云飞龙赶紧上前深深一鞠躬,还礼昭王,连说“不敢不敢……”昭王示座……宾主坐定。昭王对飞龙说:“云将军的威武着实是惊到本王了……”“败负之人哪敢言威武?”“嘿,那是你让的……你还瞒得过本王吗……?而且连你为什么会让本王也是心知肚明的……”飞龙很是惊讶,正要欲言,昭王打断了他……“你就不要说了,待我来说吧……我看得出来,我对我昭天柳鸿豪将军的千金柳佩洁小姐那可是情有独钟啊……你冒着自己有可能被她打残打死的危险也不还手,足可见你对她的喜之切,爱之深……而看得出来她也对你有好感……在本王心中你们就是一个是威龙,一个是美凤……威龙配美凤,实乃人间绝配,甚至是神仙绝配……让本王不了此愿实难安寐啊……说实话,本王非常地欣赏你那盖世绝伦的武功,但更欣赏你那情真意切,忠厚诚挚的心性和情义……如今特地唤你来,一是要帮你实现你的梦想,愿望,促成你与柳小姐的好事……二来也以此为契机修缮和改进两国关系,结成亲密盟友,共创昭碧大岛的太平祥和的辉煌伟业……不知云将军意下如何……如将军愿意,我们就此马上签下盟约……明日就隆重举行仪式,本王亲自作证……后天一早就可欢送云将军柳小姐返程归乡……”飞龙闻言,大喜望外……何况签订盟约亦是为了共创昭碧大岛和平祥乐的美好之事,本就是好事……就算昭王别有其它用心,诡诈……我也是先将佩洁接到西明津再说……到时就算有什么变化,毕竟人都已经到我那里了……一切到时又再作应对也不迟……目下对我最重要之事就是佩洁,其它都可暂时搁回,退而求其次……想到这里,飞龙便欣然应允……“只是不知柳小姐是否愿意,毕竟好感与婚嫁姻缘还是两回事……更何况还不知柳小姐的家人,尤其是她的父亲是支持还是反对……?”“鸿豪将军的说服由我来做……他未必还不给我这个君王的面子了……?只要他点头,其它家人就没啥意见了……”“那柳小姐的母亲大人呢……?”“她母亲早在她八岁时就因病去世了……她父亲还有几个妻妾子嗣……但她与他们都相处不好,于是就决定不再与她父亲同住……搬了出去……还在外面创立了一个冷之花剑派……今天场上与你比武过招的女将都是冷之花剑派的人……”旁边昭王的心腹大臣梁怀瑜接过话说道。“哦,原来如此……那就全听大王和梁大夫安排了……飞龙在此先行谢过……若能事成,飞龙有能帮得到大王的地方,定然不敢怠慢……”“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云将军真是爽快!性情中人啊……本王实在没看走眼……来来来,央人酒筵侍候……本王要同云将军酣畅痛饮一番……” 筵后昭王午睡。醒来时人报柳鸿豪已在外等候多时……昭王忙传柳鸿豪觐见……直接说明原委……柳鸿豪跪地叩头谢过……“既然大王已经作主,鸿豪那敢违抗。一切悉听大王尊便……” 柳鸿豪刚走不久,人报太子蓝宏碧要求觐见……昭王苦笑了一下:这小子……“宣他觐见……” 宏碧太子一进来,扑通就跪倒在地……还未开口眼泪就先流了下来……“父王为何未先告之我只言片语就擅自作主直接将佩洁小姐许配与云飞龙……?”“瞧你那点出息……一个大男人,以后还要继承我的基业,还要继续创就一番伟业的未来的王……竟然一进来就在我的面前脆弱地演绎了一番欲语泪先流……我那么做自有我的用意……你不要轻重不分……究竟一个女人重要还是我的伟业重要……?”“我不管……对我来说,失去佩洁,我活之何用?!”“你这个扶不起的东西!你要再执迷不悟我就废了你,另立太子!”“废就废!这个太子我不当也罢!”说罢起身就走……“你给我站住!回来!你这个榆木脑袋……”宏碧站定。昭王走过来对他说道:“你那么喜欢柳佩洁,我向你保证,这个女人迟早都是你的……只是现在必须暂时将她借出去一段时间……待任务完成,定然不惜一切代价接回……为父的伟业面前,任何事情都得先暂且让步……这是不容商议的……如今南方诸侯环伺,北方碧天林麒璨日益坐大……蓝瑰又在他国境内……他目前在各路诸侯中的威望和信服度空前高涨……这样下去,他迟早会统一北方……然后就会挟持余威乘胜势而南下……到时我们都会成为瓮中之鳖,任他宰割……我昭天就会面临灭国之灾,丧国之殇……整个昭天民族轻则化身为奴,任由碧天统治,驱使,压制,奴役……重则全族尽灭……我们难道能允许和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吗……?而你的直接竞争对手林震雄,你看到他的野心和势头了吗……你难道愿意在与他的搏弈中败下阵来吗……?倘若你不敌他……就算你现在得了佩洁,将来也得被他夺走……因为那时你自身命都难保了……你岂不也看出来那林震雄也对柳佩洁是垂涎三尺,势在必得的……所以我们现在就要下好这盘棋,利用好这个形势……把柳佩洁许给云飞龙一则造成林震雄对云飞龙的嫉妒仇恨……从而就间接地使他们成为敌手,我们就达到了利用云飞龙去剥弱林震雄的目的……他们相残相杀,彼此削弱……对我们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弊……二则通过这个姻亲结盟云飞龙就可以在西北面替我们制肘碧天国……我们就好腾出手来先平定南方,夯实我们的基础和据点,排除周遭的后顾之忧……那时北方已相互削弱,正是我们乘胜北进的大好机会……一鼓作气,破釜沉舟,歼灭北方各诸侯,最后一统全岛……到那的我梦寐以求的碧天雄景和美丽蓝瑰……可就尽悉入我囊中……我话已讲至此,可谓仁至义尽……你若还是不听,执意抗拒,就休怪我真的要狠心废你了……”“但眼见佩洁小姐即将进那西明津之邋遢之地,入那云飞龙那龌龊之怀,成为他的妻子,我怎么也心有不甘,难以释怀……”“事成之后,佩洁会被接回来的……到时云飞龙已死,她已没有念想,就只能作你的女人……现在云飞龙在,你和林震雄都没有希望和可能……柳佩洁目前只喜欢云飞龙。就算你强行劫胡,也不能得到她的心……那么供个木头人在家里,又有什么意思呢……?而且以柳佩洁那性情,你恐连人也末必能得到……” 第20章 再入西明津(二) 当天下午佩洁就见到昭王和父亲,被告知了消息,不免还是有些愕然……虽然她对飞龙是非常敬重,欣赏和喜欢的……下来后也都还在考虑今后怎么跟云飞龙继续保持联系的事情……但突然就被告之要与他成亲,还是以昭天和西明津二国名义的联姻,又是昭王亲自作牵线,主持,见证……实在还是太出乎意外了点……心里既有些小小紧张又有些小小激动……紧张是因为事出太唐突,完全都还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竟然一下就要成为今后将共同生活,相濡以沫一生的夫妻了……这未免太荒唐和突然了点……?激动是因为她还是非常向往与憧憬跟云飞龙生活在一起的……长这么大,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就这个男人真正让自己在接触过后还牵挂,还思念,还心内莫名焦灼,做什么都好象没心思似的,脑海里总是要浮现他的面容,闪现他的身影……她知道自己这是动心了,喜欢上他了……她甚至能想象,跟他在一起,哪怕是再穷再简陋再朴素再平凡……她也会心甘情愿,也能感觉到非常的快乐,美好和幸福……然而就算要答应他也不能便宜他……她决定央人去私下约云飞龙出来谈谈…… 这边云飞龙在驿馆里也是茶饭都没心思,焦灼不安,坐卧不宁的……除了激动,还有担心,担心佩洁会拒绝……正在心头毛焦火燎的时候,突然人报有人来访……接进后才知是佩洁央侍女小诗来主动私自约他出去见面……云飞龙的心跳得更快了……仿佛是个将要等待审叛结果的罪犯……她是什么意思呢……?倘若她无意,要拒绝,刚才派来的人直接告之我就可以了呀……这下却是约我出去谈……到底什么意思呢……?好象有戏……但也有可能是要出于礼貌和尊重,专门约我出去向我亲自致歉,也就是委婉地拒绝……哎呀,那叫一个煎熬呀……他诚惶诚恐,忐忑不安地随小诗去了…… 在一处静僻的院墙拐角处,突然闪出了柳佩洁和她的“贴心豆瓣”蓝梦盈……云飞龙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有点微红……但见柳佩洁用似笑非笑的幽秘的表情正专注地盯着他,似乎想要把他的每一处细节都看个清清楚楚似的……而旁边的蓝梦盈则正睁大眼睛摇着脑袋吐着舌头地笑着冲他扮鬼脸……难道是好消息?可也未必喔……也有可能是谢谢了,对不起了的意思喔…… “我可以跟你去西明津……但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佩洁说道。就这一句,飞龙心中那块万斤大石终于落了地……他知道成了……佩洁答应了……要嫁给他了,要跟他走了,要做他的妻子了,今后一生一世在一起相濡以沫的妻子了……他心中的泪水涌动起来了……快攻陷眼眶了……还存在什么条件呢?什么条件都答应啊……“什么条件?你讲,你讲……”“第一,到了西明津后我不愿跟你父亲,伯父以及你其他的亲属家嗣们住在一起……我要住在距碧天边境较近的巨石城……因为我可能要带一些人过去……传授一些生产技术,经验……带一些机具,生产资料以及作物过去……以更好地帮助到那边的百姓……提高技能,知识等等……但他们几乎都是第一次到西明津,生活习惯,价值观念等可能都与那边的民众存在很大的差异……如果混居在一起,难免有时会起一些冲突和纠纷……住在巨石城可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这种情形……我们白天去草原部落做那些工作,晚上就回巨石城……”“这个我理解,没问题……”飞龙答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佩洁没说……那就是他父亲和昭王秘密交待她的……住在巨石城,可将云飞龙稳在这里……从而更好地起到制肘碧天以及相邻的昌绿,广黛,高渊等诸侯国的作用……而且也有利消息的通报……“第二就是我准备在以巨石城为中心的周围创建一个桃源君子部落,这也是我的一个理想……就是希望打造一个美好家园的模式和样板……人品道德是进入这个家园的首要条件……其次是看信仰信念以及聪明才智,技术技能等……我觉得巨石城非常适合搞这种试验……我这样做的目的是要寻思和实践出一个能够对抗人性苦难和不幸的较为有效的模式和样板……”“这个很好啊……我赞同都来不及……”飞龙说。其实佩洁还有一层意思没说,那就是要在巨石城那儿创建起一种昭天模式……让昭天的信仰,思想,精神和文化之魂以及制体做法等在那里生根发芽,逐渐壮大……以起到星星之火逐渐燎原的作用……最终实现到时不仅是外在武力的席卷统领,更是内在心灵,精神,信仰,信念和思想,文化,制体规范等等的昭天特色的席卷统领……这也是昭王秘密交待的……“第三就是你得听我的……尤其是在你父亲,叔父以及其它亲属家嗣与我产生冲突时,你得站在我这边……当然前提是我不能无理取闹,我得先占住理……而一些经济,生活管理及生产等方面的大权得交给我掌控,主宰……当然不包括你父亲伯父和其它亲属家嗣及其它部落……我也不愿去涉足那边……我只负责我们这边……”“没问题,没问题……”云飞龙似乎都不用也不想考虑这些问题就直接答应了……他本能的只有一个依凭原则,那就是佩洁……相信佩洁,自然就相信她说的话……佩洁说话的时候云飞龙一直低着头……他还不习惯和不好意思长时间地看着佩洁说话……佩洁说完他才抬起头……正碰上佩洁那双正目不转睛专注地看着他的汪汪秋波,真美……他感到好心动好美醉,脸更红了……佩洁见他脸红得象个羞涩的大男孩,只是傻笑不语……就接着说:“你还真够爽快,半点迟疑都没有……不过你可要想清楚喔,别到时又后悔又耍赖的……”“不敢,不敢……”飞龙随本能张口就应答道。“你也是太好说话了……半点反驳的意见都没得……不过我就是喜欢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虽年岁也不算小,又饱经沧桑,但却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初衷的纯真……”“不,不……我远没有你说得那么好……我得承认我的爱是自私的,我的善是虚伪的……只因我知道自己是罪人……所以听到谁赞美我,我心里就难受……有时,说我的种种欠缺,我心里反而还好受些……真的……真是见笑了……见谅,见谅……” 飞龙话还没说完,佩洁和梦盈就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你真可爱,我发觉我现在更喜欢你了……”佩洁边笑边说……“那么我们就明天见了……”“好,明天见……”飞龙应道。“飞龙大哥哥,再见……”梦盈睁着她那天真闪亮的大眼睛挥着手冲飞龙说道。“好啦,小诗,梦盈我们走……”佩洁说道。“我送你们回去……”飞龙说。“不用啦,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事吧……” 目送着佩洁三人消失在夜色中,飞龙一遍又一遍地握紧着拳头上下摆动,以示对自己的庆贺,鼓劲,加油…… 佩洁回去后就召集冷花剑派的姐妹们来告之这件事……姐妹们都想随佩洁一同前往。佩洁说不行,说昭天本国不能没有冷花剑派。姐妹们舍不得佩洁走,很多人哭了起来……佩洁说会回来看望她们的……如果条件适合和允许,也会派人来接她们去那里看看的……方奕璨说不行,你一个人去我们不放心,必须要陪你去……其它姐妹也纷纷赞同……卓绮榄也说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就不让你走……陈昭熳说你走后我们还有什么心思呢……?想想都可怕……真是让我们生不如死啊……蓝梦盈更是发狠说你若不带我们同去我们干脆去死了算了……大家围着佩洁,抱着她一起哭着,抽泣着……“好姐姐,好姐姐,你带我们一起去吧……”佩洁也潸然泪下,失声痛哭……末了,她拭干眼泪,坚定地说:“如果要去,也不能是全部……冷之花剑派在昭天国不能无人……所以只能去一部分,另一部分留守大本营……每年我们都要回来看望留守大本营的姐妹,也会带你们到那边过去看看,玩玩……而且昭王安排的随行人员也名额有限……不可能是一窝蜂的一大群人一起浩浩荡荡地去……再说那边我以前是去过的,相比昭天国内那是非常的艰苦,远超你们的想象……所以我要把话说在前头,到那边去不是去享福的,而是去吃苦的,且是吃大苦……对此你们一定要有心理准备……某种意义对你们而言去那边未必就是好事,而留守大本营未必就是坏事……而且到那边去还是带着昭天君王的旨意和国家的使命的,并非如同儿戏……这点你们也要明白,想清楚……”“再苦我也要跟你在一起,那怕是死也愿意……”蓝梦盈挂着晶滢的泪珠说。“说什么傻话呢……”佩洁斥她道。“好了,你们容我考虑一下要去的人选……我明天会告诉你们……希望到时你们都能理解……”最后她对薛慕柔说:“我之外,你为最大。因此我走后你就要留守大本营,起到带领和核心的作用……”薛慕柔含泪点头称是。“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就通知你们……今晚我得好好想想……”佩洁最后说。大家散场后,佩洁回到自己的屋子,仔细考虑起该让谁陪同她一起前往西明津的人选问题来……昭王那边会安排一些人随同她一起前去,这她管不了。而她究竟该带谁一同去呢……?方奕璨是她首先想到要带去的,人聪明,善于管理不说,她欲要实现一个善良和美德的世界的理想也同佩洁欲要打造一个桃源君子部落的理念很是相符合相锲合……但方奕璨人又太过极端,强势……若不加以适当抑制,平衡,恐会过头……弄不好反而整出新的麻烦来,反而会适得其反……而能抑制她,稍微还能镇得住她的,除了我,就是卓绮榄了。因此绮榄也要带去。而平衡方面,陈昭熳恰好是方奕璨的死对头,一个要人为制造极善,一个要人为放弃善恶区分界定纯粹地唯实力决胜来说话。所以陈昭熳带去可以平衡一下方奕璨。下来就是赵柳韵,思想和观念一直都还处于分裂和未决定下来的状态……人有时非常的脆弱……一旦我和绮榄,奕璨都走了,她还找谁倾述和倚靠?再者云飞龙对她思想困境的化解很有成效……她也非常喜欢……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变化不小……应该要继续巩固……所以赵柳韵也是要带走人选。至于梦盈,这个小鬼头如果不带她走还不会闹翻天……?但至少要留下一半以上的人镇守大本营……除薛慕柔外,再辅以费天洢,柳若窕,以及李旎凌,蓝依纯,白予晶,虞翩翩,林歌薇,苏漪蕾等……全是女子,男女也不平衡,再添几个男的……就是天性开朗乐观的神奇小子柳静云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猛狮黎杰思以及那个众人的宠宝,即蓝梦盈那个开心果表弟弟蓝晓津了…… 次日一早佩洁告之大家人员安排结果,大家虽还是七嘴八舌说着但大体也能理解……只有费天洢和柳若窕坚决不接受……并威胁说若不让她们随同一起去,她们就将在佩洁明天启程走后,站在城门口面向佩洁远去的方向拔剑自刎而亡…… 第21章 再入西明津(三) 看着费天洢,柳若窕望向自己的盈满泪水,布满血丝的眼睛,佩洁心里不禁涌过一阵酸楚……多好的妹妹,竟然对我依恋得这么深……她眼里噙着泪走了过去,对她两个说道:“看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子……我怎么舍得这么早就把你们送进鬼门关呢?走吧……但以后休要再在我面前跟我提什么拔剑自刎而亡之事……若敢违反,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二人终于破涕为笑,搂着佩洁又亲又吻,还摇个不停……“好了,好了……要走的都可以去准备行前诸多事宜了……”佩洁说完领着薛慕柔,李旎凌,蓝依纯,苏漪蕾,白予晶,虞翩翩等去冷花剑荘大堂商议她走后的一些留守事宜及安排……至此,除了昭王安排的一些使节,外交外务,监察,护卫等官方随行人员而外,佩洁这边选定要去的人员有:卓绮榄,赵柳韵,方奕璨,陈昭熳,费天洢,柳艳丽,慕琳馨,郑旖丹,柳若窕,蓝梦盈。男的只有三个,即柳静云,黎杰思,蓝晓津。 接下来就是在昭天国都城昭京太宇殿举行的昭西二国联姻暨祭天仪式。昭王蓝嘉熙亲自登台祭天,文武百官分列两旁。祭天完毕之后是宣读二国结盟国书及订立盟国条约协议等。然后就是联姻仪式。飞龙身着西明津传统婚礼服饰,红袍披裟,紫衣内服,豹纹襟带,狼皮高靴……显得格外剽悍魁壮,粗犷豪迈……而佩洁则身着昭天国传统的婚礼服饰,长发高盘,?整洁明净,玉冠雪裳,瑰丽精致,晶珠闪耀,雍容华贵……加上略施淡妆之后更是貌美惊人,丽冠群芳,艳压天下……连昭王都被惊呆了……“怪不得宏碧那小子那么痴迷,那么舍不得,那么不甘心和沮丧……实在是天人啊……”而宏碧太子压根就没有来到现场……他知道若来了目睹此情此景,一定是痛苦无比的……又何必给自己添堵找痛呢……?甚至连江宇豪,林宝昭等也没有来,理由和情形跟蓝宏碧太子相似……但心里也就悄然种下了对云飞龙仇恨的种子…… 云飞龙自己也被这种场面惊呆和颇为震撼了……人山人海,华服绚丽,整洁有序,温文有礼,富贵堂皇,珠光氤氲,流金炫彩,明艳夺目,丽色缤纷,鲜艳净晰,金碧辉煌,璀璨斑斓……那比起西明津都城,实在不知要整洁华丽富贵丰足多少倍……他颇受触动,暗暗发誓今后要努力改变西明津的贫穷面貌……而此次佩洁他们去,不也正是要帮忙做这样的事情吗?看来这次真的是赚大了……他轻轻拉着佩洁的手,那手是那么地柔和弹盈,玉滑晶润……以致他紧张得手心都有些冒汗了……而看着佩洁那娇美高贵绝伦的面容,他已经找不出任何一个形容词……天啦,我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抱得这样一位绝色且非凡的大美人归?这是在做梦吧……?他还真的感觉这一切好象就是在做梦……懵懵懂懂,迷迷糊糊,恍恍惚惚的……现实中的风景和画面有时的确会让人有如在梦境的感觉……而这一刻就是…… 接着就是主持官大声宣读昭西二国联姻声明……之后是一些隆重仪式,昭王亲自参与,亲力亲为……然后就是他发言……他特别提到虽不是嫁自己的亲生闺女但胜似嫁自己的亲生闺女。佩洁虽不是昭天公主,但级别,国格,层次,性质是一样的。也就是这个联姻性质是国家级别皇家级别的。也就是最高级别的。他祝福了缔结婚姻的双方……希望佩洁在遥远的西明津能协助丈夫搞好内政家务,为促进西明津的发展富强而倾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同时也希望云飞龙能体贴妻子,关心照顾好妻子,彼此互敬互爱,风雨同舟,患难与共……遵守和执行好盟约条约协议等……云柳二人谢过天地,谢过昭王,谢过父母(其时因云天啸已走,佩洁母亲又早逝,故只有柳鸿豪一人)……最后是夫妻对拜,大家祝福,欢声一片,沸反盈天……仪式之后就是皇家国宴。昭王亲自给云飞龙斟酒。大家向昭王庆贺,向柳鸿豪庆贺,也向新婚燕尔的一对新人庆贺……一时礼乐响起,舞女翩翩而至,莺歌燕舞……众人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宴毕,柳鸿豪就带飞龙去自己的柳公府去见自己的家人及亲属家嗣,宾朋客友。同时也是让一对新人同家人至亲及宾朋客友的作别。于是欢闹的氛围又从太宇殿移至柳公府。柳公府虽不能与太宇殿相提并论,但内庭也修造得极尽奢华,浩大魁伟,磅礴轩昂,又玲珑有致,文瀚墨雅,艺术精巧。这着实让飞龙惊叹,一个将军府,竟然也修造得如此大气,华丽,精致……可见昭天国委实是富甲天下……与我那西明津实在是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佩洁虽然平时一惯我行我素,特立独行,与家中之人并不愿交结太多……到临到要分开了,多少还是有微微不舍……在说从礼仪格式来说,她也是应该要向亲人们作个辞别的。佩洁亲戚很多,大都是高官权贵,大豪巨贾,乃属上流社会圈子和层次……虽然云飞龙贵为西明津太子,但他们仍然有点看不起他,总觉得他看上去显得原始蒙昧,野蛮粗俗,凌乱不洁,肮脏邋遢,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没有文化,缺乏休养……所以虽然表面礼仪带笑但仍然难掩那种目光中的轻蔑与鄙夷……更不必说对云飞龙手下的那些随从了……那就纯粹的是高高在上,矜傲不睬的……云飞龙虽然也能察觉一二,但他一向对这些都是习以为常的,正如他在比武场上的谦卑……正如他说数落他的种种欠缺,不是……他反而觉得心里要舒服些……他不难受人在他面前摆高姿态,就怕人在他面前摆低姿态……所以他仍然满脸堆笑,毕恭毕敬,鞠躬作揖的……主要的显赫亲朋都基本上先行拜会了大半……他还要再继续拜会下去时,佩洁悄声跟他讲“不必了,可以了……”因为佩洁看到这些人看待飞龙和他手下随从的目光就已经很不高兴了……这不是不给我面子吗……?好歹都已经算是我的夫君了……给他脸色不就是给我脸色?给他难堪不就是给我难堪?本姑娘好心来尽点礼仪,你们还给我摆臭谱……本姑娘不侍候了……于是暗暗拖拽着飞龙的手,示意他快跟她走……飞龙怕不礼貌,还有好多还没有去拜会问候到呢……就并没有管她的示意……佩洁毛了,就掐他的手……还是未理……就狠狠掐……“哎哟……”飞龙终于疼得叫了起来……问她干什么?佩洁说:“你走不走?”飞龙说:“还没拜会完呢……”佩洁又问:“你走不走……?”飞龙不语……“你不走,我走……”说罢转身就走……众皆愕然……飞龙只好跟上……佩洁就放小跑……飞龙也只好跟着小跑……佩洁气得连她爹都搞忘了,径直就出了柳公府的大门……卓绮榄,赵柳韵,方奕璨等赶紧跟飞龙一起冲出来追上了佩洁,拦住了她……“这是干嘛……?”飞龙问道。佩洁本想骂他“你是榆木脑袋啊……”,但一看绮榄,柳韵,奕璨都在,怎么也得给这个大老爷们又是新郎官的一个面子嘛,就忍住了没骂……只是说:“你没看到他们看你和你手下的那个脸色吗……?你怎么就都不知道生气呢……?”“那有什么?很正常啊……能理解的……”佩洁气得正想用手指拄他,但看到绮榄他们又忍住了……心里想:看今天晚上回去我怎么收拾你……嘴上说道:“我不能接受。他们给你脸色和难堪就是给我脸色和难堪。本姑娘长这么大,从来不会在这种环境,氛围和情形里艰忍和干熬……纯粹就是在浪费我时间……”“但我们就这样走,人家会说我们不懂礼貌和没有教养的……”“不懂礼貌我就不会回来拜会他们和他们作辞别了……是谁不懂礼貌,没有教养?那样对客人高高在上,不理不睬,拿脸拿色的叫礼貌和教养吗……?”“但他们好多都是长辈啊……”“这不关乎年龄和辈份的问题,只关乎人的基本品质与素养本身……你傲我比你还傲呢!你不理睬我还不想理睬你呢……”“好性格,好脾气,我欣赏……” 卓绮榄笑道。“去!”佩洁打了她一下。“看来我们冷花姐妹一个个都叛逆性格原来就是你给铸的魂,我们都受了你的影响,被你教坏了……”方奕璨嘻嘻笑道。“爬!”佩洁一脚踢向她,奕璨灵敏地躲开了。“但你总得还是要回去见柳伯伯,跟他打个招呼呀……”赵柳韵说道。“嗯……”佩洁点点头……几人就一起又回去了…… 柳鸿豪脸色很难看,佩洁也没好气。飞龙叫了声:“伯父……”旁边佩洁姑妈柳雪净提醒他:“该叫父亲大人或爹了……”飞龙就忙改口:“父亲大人……”柳鸿豪“嗯”了一声表示应答。佩洁忍不住笑了。柳鸿豪就忍不住说她:“你这个臭脾气还是该改的了……这以后要到了西明津还是这个臭脾气,怎么跟人家那边的人相处?”“爹,你放心。我以前又不是没去过……人家那边就喜欢我这个性格呢……”“你……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们只是调停者……现在不一样了,成一家人了……”“爹你放心,有这个未来国王在呢……”佩洁拍拍飞龙的肩膀说。“你还是没大没小不懂尊重的……今后可要好好辅助云将军当好贤内助……妻子就要象个妻子的样子……”“知道啦,爹……”佩洁心里想:说可真够絮叨的……柳鸿豪又对飞龙说:“小女自幼娇惯任性……她娘又死得早,没人管得了她,养成了野性子,云将军可要多多理解多多包涵……”“哪里,佩洁小姐可比我懂事多了,应该是她包涵我才对……父亲大人请放心,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飞龙诚恳地说道。“伪虚……”佩洁说道。“我没有夸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的……”飞龙急了。“对,你是个好孩子。要不我怎么愿意嫁给你呢……?好了,爹,我们自己的事就让我们自己管理吧……你就别操心了……我还要回剑荘交待安排一些事情以及准备明天一早的工作……我们这就告辞了……”遂拉着飞龙就要走。“不回了吗?家里给你们准备了新房……”柳鸿豪问。“不回来了。剑荘那边姐妹们已经帮我准备好了新房,那边做准备工作要方便一些……”“那你们还是去跟家嗣亲朋们打个招呼”……他们于是就照办了…… 回到剑荘,新房早已准备完毕。姐妹们知道他俩都很累了,就都很知趣懂事地静悄悄的,没人来闹……二人进得新房,却一下静寂无言了……飞龙是紧张的缘故……没有单独相处的时候他都不敢看着佩洁的眼睛说话……现在突然单独相处了,他就更有些不自在不习惯了……如坐针毡,坐立不安的……佩洁没注意到他这些……这时的她是那样地安静,那么地优雅……她放下高盘的头发来,长长的秀发便披散在肩上,柔顺而明亮……她托腮凝思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飞龙就静静地坐在一旁,远远地欣赏着她……正看得入神的时候,佩洁突然转过头看他,他慌忙把目光移开了……“走,跟我出去……我要到我娘的坟上去看看,对她说说话……”佩洁说。飞龙赶紧起身随她出门…… 天已经黑了……夜风吹得人有些发凉,天空又开始飘着丝丝细雨……飞龙说:“待我回去拿个雨具……”“不用了,这么点小雨算什么……这样淋着还舒服些……”佩洁说。飞龙于是赶忙脱下自己的外衣准备给佩洁遮雨保暖。佩洁一把甩开:“不用……”然后亲自把外衣重新给飞龙披上,理理角落,揉揉皱纹,拍拍水渍,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飞龙……飞龙又想躲……佩洁望着他,把他的头扳正过来正对自己:“不许躲……好好看着我……我现在是你的妻子……请叫我一声夫人……”飞龙局促着,实在是不好意思叫出来。“叫……不叫我就不走了……”飞龙只好怯怯地显得不自信地轻轻叫了声:“夫人……”“大声点,我听不到……”飞龙不好意思地扭捏着。佩洁就冲他又噘嘴又嘟嘴地撒娇,“嗯嗯……”地摇着他。这时候的她就象一个纯真淘气的小姑娘……飞龙拗不过只好稍稍大声地叫了声:“夫人……”佩洁就抱着他,仰头掂脚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乖……好,我们走……” 夜里的坟地显得有些鬼气悚然,但他们都全无怕意。雨更大了,风也更猛了,吹得他们的衣襟簌簌作响……佩洁不许飞龙给自己披衣……她跪在母亲的坟前,嗑头作揖……飞龙也跪着跟着做。佩洁说:“娘,我明天就要走了,到遥远的西明津去……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就是现在也跪在你面前的这个男子,云飞龙。娘,你放心吧,我会变得更坚韧更强大的……我一定会终有一日为你讨回公道的……娘,我就要走了,好想能带着你一起走,永远陪伴在我身边……但不能带走这坟墓……但愿你的灵魂会一直跟随着我一起到西明津……娘,我想你……今晚你能不能进入我的梦中让我见见你啊……”说罢就泪如雨下……接着竟然倒在飞龙的怀里嚎啕大哭……飞龙觉得有些不对劲……佩洁到底怎么了……?就不断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她……“你为什么那么伤心呢……?有什么平时讲不出的……如果你相信我,就跟我讲吧,让我也为你分担分担……”佩洁遂讲了她母亲的事。“在我六岁的时候,老昭王,也就是现昭王蓝嘉熙的父亲蓝庭信看重了我那美丽绝伦的母亲,并要求我父亲主动献夫人进宫……母亲誓死不从,但父亲考虑到若违背老昭王意图有可能会祸及全家甚至欲加以莫须有之罪名诛连九族,满门问斩……于是竭力劝说母亲,晓以大义地说什么舍小我成就大我,舍个人救得大家的道理, 迫母亲就范……其它的妻妾子嗣也都加入进来……就差用武力强行绑母亲进宫了……母亲被逼无奈,也为了救全家的这么多人,主动含泪忍辱进宫……在遭到那个残暴无耻,凶邪变态的老昭王的反复玷污,**,糟蹋,摧残和蹂躏后,母亲几次自杀都被严密监视她的卫士阻止……玩腻母亲后老昭王还想榨干她的剩余价值……竟然要把她当人质献予当时的剑云国君以换取一些土地。若不从就拿我父亲及全家人性名要挟……母亲不得已又去了剑云国,作了剑云国君的**发泄工具。后来被昭天灭了,母亲也随之回到了故乡……但落难的已形容枯槁的母亲却不再为父亲及全家那些曾被她救过的妻妾家嗣们的接纳……母亲走投无路,在万念俱灰,寒心绝望之下,终于在一个风雨雷电交加的夜里含着不甘的悲痛和屈辱投湖自尽……而我一直被他们骗着隔绝着见不到母亲……等到我再见到母亲时,已是她冰凉的尸体了……后来知道真相后我就发誓终有一天要为母亲讨回公道,以告慰她那不甘的受苦的灵魂……当我知道你母亲也曾有和我母亲相似的遭遇而你一直坚守在她身边守护她时,我就已经对你肃然起敬……感谢上苍,它让我们两个身世相仿的人有了认识的机会,并成了夫妻……这么多年,我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哭过……都是一副冰冷强硬的样子……只有在见到你时,?我那颗冷硬的心才感到有些温热了,快融化了……我才感到你就是那个可以让我偎在你的怀里去大声哭泣的人……”说罢就真偎在飞龙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泪水混着雨水浸在她身上……飞龙紧紧地搂着她,喉咙涩痛,泪水打转……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对她说:“别怕别怕,我永远与你生死与共……我会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可以依靠心灵的男人……从此以后,我不许教你再让我伤心,再让我落泪……我不许你欺负我……我要你好好爱我,疼我,宠我,娇惯我……”“嗯嗯……”飞龙不住地频频点头,边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佩洁这时猛然抬起头,搂着他的脖子,迎上去就贴住他的嘴唇,拼命地热烈地狂吻……大风夹着雨水浸湿和吹乱了他们的头发与衣襟…… 第22章 剑庄之夜 飞龙紧紧把佩洁搂在怀里,好久好久,他们终于松开……两人都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时风雨渐小……他们就跪在母亲的坟前又磕几番头,作了几番揖……然后起身,又鞠了几番躬……佩洁说:“娘,我们就走了……以后还会回来看你的……”“娘,我们走了……我们以后再来看你……”飞龙也说。二人就手牵着手,边走边依依不舍地回头看……最后终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路上,四围静寂,间或有几声鸟叫……佩洁又重新变得活泼,开朗起来……她拉着飞龙的手一甩一甩地走着,脸上满满是甜蜜的幸福的满足的盈盈的笑容……飞龙就更不必说了……两人牵手走着走着就不觉跑了起来……牵着手在雨中奔跑……让凉风温柔地抚慰他们火热的心,让细雨潇潇地滋润他们的奔跑和跳跃的浪漫……累了就慢下来继续走路……“说,你是怎样喜欢我的……?到什么程度了……?”佩洁问道。“茶不思,饭不想,干啥都心不在蔫地慌慌的,心躁火燎的……脑子里全是你的音容笑貌和影子,挥之不去,驱之不散,枕之难眠……”“还有呢……?”佩洁调皮地睁大眼睛歪着头问。“就怕你会拒绝我……那种心情就好象是正在等待宣判结果的犯人……要有多煎熬就有多煎熬……”“还有呢……?”“还有……还有就是在等待和煎熬的空闲我也在想……不管我是在哪里生活……某个不知名的半山坡的简陋草房……或某个岩壁下的石窟……或某个荒野山岭的某个洞穴……或一个荒寂无草无树的光秃秃的大山下河边的石屋……或某个穷乡僻壤的某条小街某个小巷的某所房子里……抑或在某个荒凉小镇集市开个门面做着简单的小生意艰苦地营着生……只要一想到那屋里有你,我就感到这是我人生最大的快乐,幸福,美好,和干劲的所在……什么也值得了……夫复何求……?我虽然也羡慕但并不过于看重物质的富有。居不过一房,食不过一粟,穿不过一衣……可重要的是不能没有你……有你,这一切便都熠熠生辉……没有你,这一切便都黯然失色,索然无味……哪怕是金山银山,华庭豪墅,珠玉满堂……亦是如此……不论多苦,只要有上帝,有你,就什么都有了……”飞龙说完就看了佩洁一眼……但见她眼眶湿润润的,正深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然后嘟噘起嘴巴……:“看不出来你还有潜质去当爱情杀手喔……”“只有你,我才会有这种感觉。”“你真是一张好嘴……”“这只是如实地说出了心中的真实情形和感受而已……用不着反复去刻意练习口才和演讲……”“知道啦,逗你玩的……”“那你呢……?光让我讲……就不讲讲你的感受……”“我啊……”佩洁睁大眼睛,露出一副显得有些夸张的神秘兮兮的表情……然后说:“我不告诉你!”说罢就嘻嘻笑地开跑了……飞龙就在后面追……因为下雨路滑,夜里又看不太清……佩洁不慎滑倒,“哎哟”地叫疼……飞龙这时的反应简直就是胜过了闪电,噔地一下就射了过去……俯身就查看伤情,所幸并无大碍,只是扭了一下……“都怪你,要在后面追……”佩洁嗔怪他道。“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在后面追……”飞龙笑嘻嘻说道。“怎么办,我走不动了……”“我背你呀,多简单。”“不,我不要背,我要你抱我,抱着我在雨中跑……”“遵命,夫人……”飞龙就抱起佩洁一路开跑……佩洁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一路笑着……抱累了就停下歇一会儿……然后换成是背着跑……佩洁就一只手抓着他胸襟的衣服,另一只手高扬起来,假装是在挥动鞭子……:“驾,驾……”飞龙就跑得更欢快了……背着跑起的速度怎么都要比抱着跑快不少……不久就到了剑荘…… 进得剑荘,飞龙准备烧水。佩洁说不用……荘内有一眼温泉,在后面假山洞里,直接去那儿泡泡就行了。就带上要换的新衣,拉着飞龙就往泉池去……进得假山洞里,飞龙果然看到地上有暗流的泉涧,还冒着热气……“我们一起洗……”佩洁说。“你先洗,我在这儿守着……待你洗完,我又再洗……”飞龙说。“傻瓜,没人的,守什么守?这么晚了,早就都睡了……何况这里隔寝房又那么远,又是洞里……谁大半夜到这里来呀……?再说就算看到了又怎样?这剑庄里我就是老大,我就是主人,谁还敢对我有什么微词或说半个不字……?”“还是保险起见……”“死脑筋……不听我的话是不是?你不是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不是……想……但是……这对佩洁小姐太失礼了……”“还叫佩洁小姐?我不都是你妻子你夫人了吗?”“是的……我……有些紧张了……”“傻瓜,我都是你的人了,什么都是你的,还说什么紧张不紧张,失礼不失礼的……我不喜欢你这样……虚伪……扭扭捏捏,躲躲闪闪,遮遮掩掩的,我就是要把最美的自己呈现在你眼前,就是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给你……让你从我身上获得美好,幸福,满足……我从中也就获得美好,幸福……”“算了,为了免得被人说闲话,搅扰我的心思,还留待以后吧……”飞龙边说边就退到泉池外面,心里颇不是滋味……明明真心里是想看看的,却又在现实中产生了这样的内心顾虑与障碍……这不仅是从自己从小所受的一以惯之的教育的影响,也是面临的这个现实社会整体的普遍的虚伪文化与价值观念对自己人性真实实的桎梏……为了转移自己内心此时正灼热,炽烈和浮躁的心理状态,他便强迫自己转移到精神的层面去分析这种社会现象……这是什么原因呢?为什么大家都羞于谈人性的真实,都忌讳提及和曝露自我人性的幽暗事实与自私真象呢……?如果谁这样真诚地做了,得到的不是众人的肯定与钦佩,反而是众人的不屑,耻笑和讥讽,甚至当成一种笑话笑料和笑谈……好象这只是人家的毛病和裂伤而他就不是这个样子似的……不管人象的内心有多幽暗,人性有多自私,虚伪,诡诈,虚荣和裂伤,至少人家把这种幽暗,自私,虚伪,诡诈,虚荣和裂伤的自我人性真实,内心真实向世人,向公众,向上帝袒示与公开了,就凭这点真诚,勇气和胆量也值得掌声与肯定甚至钦佩……这是人产生悔罪与赎罪,忏悔与救赎的开始……倘若连这点真诚,勇气和胆量都没有,又何谈得上要去忏悔与救赎,悔罪与赎罪呢……?你们固然有不坦露自己内心的幽暗与人性的难免自私,虚伪,诡诈,虚荣,裂伤的真实的权力,但你们也没有嘲笑人家敢于自我坦露,曝光那些自我内心与人性的真实的资格……然而这就是眼下这个社会的无奈现实……你一个人的力量无如何也抗不过它的……它很轻而易举地就能把你无情地吞噬,碾碎和撕裂了……只有上帝会理解,肯定,赞赏和慰藉你内心的真诚,灵魂的真实……所以明智的人当不对这个无奈的现实与事实坦露这一自我内心与人性的真实,这并不能打动他们,反而只会成为他们的笑料……所以当只在内心对上帝说话就够了……然而上帝不是告诉我们不要畏惧世人与险恶残酷的现实么?要预备着世人的嘲笑,毅然决然地起入世人群体的现实中,就象羔羊走入狼群中,在受苦中去爱吗……?世人打你的左脸,那连右脸也一起拿给他们打……世人越是仇恨和迫害你,你就越是要爱他们,且爱他们如自己……凡事朝着自己裂伤的本能念头的反方向来,当我本能产生恨念,我就偏偏要走向爱,当我本能产生厌恶,我就偏偏要走向欣悦……当我本能产生自私,我就偏偏要走向无私……就这么简单,反着自己本能的裂伤行,就一定是在朝着上帝的方向……为什么在这里有这么多悖逆人性真实的忌讳,因这里千年以来的传统就是人性的真实只有专制君王才可以谈,民众百姓不能谈。因为那种真实只有专制君王,贵胄们才可享有,民众百姓不能享有……久而久之就形成一种在公众场合避讳谈这些真实的传统……这就是要教民众以谈这些为耻,从而对谈这些形成一种恐惧心理,对专制特权君王与贵胄的恐惧,一如对那高岸森严无比的宫门与大殿的恐惧……从而把这些权利更好地让渡给他们……终于成就了他们一方面可以为所欲为,肆无忌惮,百无禁忌,而另一方面民众百姓却禁若寒蝉,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那句话说错了灭顶之灾就临头了……这么分析着,转移着,他顿然就感到上帝出现在了自己的内心里,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内心的浮躁,精神的空虚,心灵的苍白,情感的乏力,趣味的低俗等等正是因为自己在那刹那的不经意与疏忽之间将上帝从自己的内心里遗忘……这就是人的脆弱德性啊……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离开上帝……这实际上就说明了人是同时具有神性和人性的生灵,总是在在二者之间来回奔波,反复辗转,一不留神,一不注意就从神性的庄严跌落到凡性庸俗与猥琐的空间……然而那样庸俗空间的感觉是令人空虚无力到极致的,令人觉得活着真是没意思的……所以他又一次地提醒自己在心中千万不要把上帝遗忘……尽管他知道他以后还是会犯间断性地遗忘的情形……正思想着,他不经意地转过身来,正好就看见佩洁那晶滢柔润,娇美粉嫩,洁白如雪,绝美精致,健康壮硕,生机盎然,蓬勃朝气,青春娇嫩,修长婀娜,高挑窍窕,娇挺昂翘,乖俏精巧,光亮明净,晶滢剔透,圆润至极,美到令人窒息的身体……此时正背对着他……他赶紧转转过头来,仿佛有了一种犯了罪的心理和感觉……心扑通通地狂跳……内心象烧着了一团火似的,灼烤得他难受……他控制着自己内心的躁动和灼热,仰天对看不见的上帝说道:“我的主啊,我当如何……?主啊,我无能为力,我无能为力……”说罢眼泪就掉了下来,心内渐渐平静……那浩远的苍穹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你看吧,看吧,那是你的女人,一个真心真诚地爱你的女人……飞龙就转身去看,目光里充满了纯净与圣洁……这是上帝造出的女人啊,竟然如此精巧和美仑美奂,玉腿修长却不失极具圆润的轮廓和弧度之优雅,身形窈窕却不失流动线条之美感……见到飞龙如此纯真挚诚地看着自己,佩洁也深情地看着他,眼光是那样地灼热,真切……这是兴奋的时刻,美妙的时刻…… 第23章 再入西明津之高石堡 飞龙怕惊醒了佩洁,就掀开薄被轻轻地起身……他又看到了佩洁那雪白晶滢,美丽绝伦的身体,忍不住细细地欣赏起来……那起伏的曲线实在是优美之极,那凝脂的柔嫩的肌肤实在是诱人之至,忍不住就想上去亲上两口……她的肌体散发出她独有的醉人体香……连她盖过的薄被,用过的浴巾等都沾染着她体香的清新气息,净爽滋味和幽幽芬芳……这种天然的自然的体香胜过一切人为给身体增香的香水味……地上的用水和木盆早已摆好,绳上的毛巾也已挂好,都是佩洁昨晚就给准备好了的……飞龙抓起一条毛巾准备洗脸……刚拿到脸上顿然那毛巾的芬芳就直扑他的鼻息,他忍不住将毛巾罩盖住脸深深地呼吸上几口,那清新的芬芳就浸袭得他直感舒服之极……漱洗完毕再回过来看佩洁,还睡得香甜呢……不过已经翻了身,薄褥被掀在一边,露出了那柔娇弹盈,圆润之极的翘臀,实在是美丽乖俏到了极点……飞龙忍不住又俯下身去亲吻了两下……这才慢慢起身,深深伸了一个懒腰,走到窗纱前,掀帘开窗一看……呀,天都已大亮了……赶忙过来叫醒佩洁,说赶快起来,时间都已不早了……佩洁起身往窗帘外一看,回头就拍打飞龙的手臂:“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耽搁了启程仪式怎么办?”“我也才起来不久,才漱洗完毕,又怕惊醒你,结果掀帘一看才知天已大明,时候不早……这才赶紧叫醒你的……”佩洁二话没说,匆匆穿衣,洗簌完毕,然后梳理好头发……就与飞龙一同出门……侍女丫环等早已远远等候在外,先带他们去用餐……然后是给佩洁换上华衣锦服,化上国妆……这时卓绮榄,赵柳韵,方奕璨,陈昭熳,费天洢,柳若窕,蓝梦盈,慕琳馨,柳艳丽,郑旖丹等先后走了过来,围在佩洁身边,帮她穿衣佩饰什么的,边谈着话儿……佩洁就问她们:“家中的事都安排好了吗……?都给家人亲朋等交侍好了吗……?”众皆说都已好了,都已妥当……这时留守的冷花剑派的其它姐妹也赶了过来,纷纷同她们告别……佩洁一一跟她们拥抱,亲吻,互道珍重……然后是姐妹们互相拥抱,亲吻,互道珍重……大家哭声一片…… 启程的时刻终于到了……城门两边枪戟如林,旌旗招展,人头攒动,鼓乐齐鸣……昭王亲自送他们出城……他向二位新人叮嘱一番,又祝福一番……还特地叫过佩洁到一边附耳对她轻语:“千万不要忘了你的使命……”佩洁微笑点头……昭王又过来拉住云飞龙的手边握边说:“但愿云将军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和约定……”“怎敢,怎敢……还请大王放心……”飞龙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昭天说罢就有些意味深长地呵呵笑了……其余众人俱皆抓紧时间纷纷相互千叮万嘱,互道珍重,含泪告别……最后,仪式主持官大喊一声:“启程……”于是这五十余人的联姻送亲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出得城门,朝着西明津的方向启程而去……送行的人们站在城门边,高举双手,节奏一致地使劲挥舞告别,喊声震天,久久不停……启程的人们也纷纷回头挥手告别,呼喊回应……伍队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佩洁当然是昭天国此行联姻外交的核心……除此之外,昭王还派出了负责外交的大臣林介山,负责监察督管的黎南晖,负责护卫的武将阮行琪,蓝皓宇以及其它随行人员等……加上佩洁这边带的和云飞龙带的西明津随从连同他俩共计五十余人……走在队伍最前行军带路的是云飞龙的表兄弟,西明津猛将云泰雄,紧随其后的是云飞龙的手下大将,帐前先锋霍廷德。云飞龙的兄弟云飞灏担任行军总指挥。霍廷德的两个兄弟霍廷义,霍廷威在队伍最后压阵……佩洁坐在马车里,云飞龙寸步不离地骑着黑焰驹守护在他身边……其余人等有骑马有步行……佩洁要求走路的人走累了就同骑马的轮换,轮流交替,保持体力,众皆应允…… 一路通关顺畅……每隔三驿站就休息一次,补给人马能量营养,恢复体力……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井然有序……云飞龙不禁打心里佩服佩洁的掌控张驰有度以及昭天随从们的听命遵纪,团结一致,凝聚齐心……真是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相比他们,西明津人虽显得更剽悍,野烈,粗猛……但有时却纪律松散,不拘细节,太过随性,因而有时象一盘散沙,不够行动一致,团结凝心……这也可能跟游牧民族居游不定,松散奔放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性有关…… 随着路途的推进,渐渐地能看到远处的浅丘了……距碧天国的地界越来越近……再前行一点,晴朗清晰的视线下已经能看到浅丘之外更高的山峦了……而那些连绵起伏的青色山峦背后是一层比一层更高的蓝山……蓝山的后面还有更高的白色山峦,那是雪峰……大家的兴致都高涨起来……梦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兴奋得不得了……她象一只欢快的小鸟,在那儿叽叽喳喳地不停说着,闹着……不久就到了碧天的地界……外交使节林介山呈上通关文书,一路顺行,过江亭,越青河,穿沙垣,迈锦桥,跨桃溪,抵碧南,绕过碧京城,取道青涛直抵碧云郡……山势越来越高,树林越来越茂……远方的天际已与山林之绿融为一体……看上去天是碧绿的,云是碧绿的……方奕璨等不禁叹道:怪不得叫碧云……原来那云也是碧绿的……赵柳韵也不由感慨:碧天碧天,原来就是连天都是碧绿的……从未到过碧天的姑娘们都显得很是激动和兴奋……扎着马尾辫的柳艳丽瞪大了她俏丽的眼睛,不禁问旁边的行军总指挥云飞灏:“总指挥大人,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碧天雄景吗……?”云飞灏说道:“严格地说,这里并不算……因为这里距离碧天雄景碑铭的地点还比较远……还得翻过这前面的大神山,牛面岭,悬石崖,才看得到雄天胜景碑铭……那时也许才能算是真正进入碧天雄景之旅的开始……不过这里也可以算是进入碧天雄景的过渡地带……”“这么厉害呀……”柳艳丽不禁惊叹道。大神山是一望无际的连绵青山……但为什么叫大神山呢?那是因为从很高的空中俯看才能一窥全貌地看到一个形如正在施展仙术的神仙状貌的连绵山峦……而牛面岭和悬石崖则从山正面就可以观看到的形如牛面的山岭和一块巨形悬石的山崖。姑娘们惊叹连连……佩洁掀开轿帘说:“真该早点带你们来这里看看……一个个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似的……”虽然山高路陡,行路遥远,但因风景实在是雄奇美丽,巍峨壮观,大家都感到分外的新鲜,陌生,甚至神秘,好奇无比,兴奋难抑……也就都不觉得怎么乏怎么累了…… 队伍渐渐越过了牛面岭……路面变得狭窄,但风景也就更雄奇瑰丽,神秘梦幻起来……树木越来越高,处处参天,仰之可见氤氲云雾……草丛越来越繁茂,绿意幽幽,水意浓浓,翠碧闪亮,清晰清新……鸟也也开始多起来,琳琅满目的,种类繁多……忽而郑旖丹一声尖叫,指着天空说:“看……”众人抬眼望去,但见天空竟然飞舞着一只巨大的红色的怪鸟,长长的尾羽,一团火焰似地在空中飞舞……“这就是火凤凰吗……?”柳艳丽叫道。“应该就是……好象哦……”赵柳韵说道……蓝梦盈兴奋地大叫:“火凤凰,火凤凰,等等我……”一跃下马就朝着那火红怪鸟飞舞的方向追……卓绮榄,方奕璨大喊:“梦盈,梦盈……回来,回来……别追了……”那梦盈似乎停不下来,已经追着那火红怪鸟越过了一个山坡……方奕璨连忙叫柳静云去追梦盈。柳静云一溜烟就去了…… 柳静云追上了蓝梦盈……不由得也被这火凤凰吸引了……但见它正在他们头顶的天空舞蹈,仿若一团跳动飞翔的红色火焰……那红色红得分外地纯正鲜艳夺目,让人啧啧称奇,叹为观止……梦盈纳闷了:这鸟怎么突然在我们头顶盘旋不飞走了呢……?就对柳静云说:“静云哥,我们走,看它是不是还停在这儿……?”奇了怪了,这鸟也跟他们走……他们停,这鸟也停。他们过拱桥,这鸟也过。他们跨山岗,这鸟也跨……静云说:“别跟它耗了,我们还要赶路呢……”梦盈这才依依不舍地跟他回去……佩洁见了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斥静云道:“叫你追个人你就追半天……”回头斥梦盈:“就你特殊……这可是大队行军呢……再敢擅自乱跑看我怎么惩罚你……”梦盈噘着嘴嘟囔囔的一脸不高兴…… 前面果然就见到一个崔嵬山岭的崖壁上刻着“悬石崖”三个字。一看还真的形如巨石倒悬空中……“真的是太美太神奇了……”姑娘们纷纷感叹……越过山岭,路面顿然陡峻……风景也更加怪诡奇秀,神秘炫丽起来……而山也似乎越来越大,越来越高,越来越陡……前行的道路进入挂壁的悬崖……再过去就见到了一个高大的拱形门洞……洞边立着一块硕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一些字……而对面巍峨得令人震撼的巨形壁崖上正刻着“碧天雄景”这四个遒劲有力,雄浑苍茫的大字……“进了这个门洞,就算真正进入了号称幽冥九万岭的碧天雄景之地了……”云飞灏对姑娘们说。姑娘们纷纷下马看那石碑上所刻之字……但见上书:碧天雄景乃天造神赐,桃黛青山碧霄灵宫,火凤神岭双狮怪巅,青笋连山香菌漫野,石下清澈竹上玉露,渡边粼波苍松雾萦,翠柏仙渺高树幽云,神川银裹冰峰雪池,巍入天际仰之骇然,美石嶙峋花蟒深潭,黑水凶鳄奇鱼斑斓,怪兽藏谷异鸟翩翩,天鸡恐庄天狼怖谷,龙寨凤浦星阶雪浪,山稻似苇陡壁黑崖,峭窑人家红土残庙,白音怪阁旷屋鬼庭,北烈神鹰石碾奇山,,秘屋古巷怪宫迷塘,海天巍楼青波荷田,果蔬静庄巨树寂园,异形飞梭流星密炫,奇象异天九重瑰界,鲜晰巨花穹遥瀚星,无穷外宇冷月巨顶,龙山鬼迹高石恐堡,游乐神境运骨窑梯,狭洞黑道密楼危斜,荒秘山道怪树莽野,青石净河绿水巨涡,幽远河谷渔场伊甸,碧江怪涧奇峡青涛,仙造十二连桥天降十八怪沱,奇幻神瑰美不胜收……上苍悦,乃名之曰:碧天雄景…… 出了拱形山洞过后是下坡路。云飞灏说:“前面下去再翻过两座山坡就到黑石河渡口了……”天空此时淅淅沥沥飘起雨来……云飞灏说:“这段时期正值山中雨季,必务要在大暴雨来临之前渡过黑石河……否则暴雨有可能会冲毁河道……到时就会增加很多麻烦……”遂指挥队伍加快行进速度……队伍抵达黑石河渡口时雨势并未增大,然而过河栈桥却断掉了……桥碑上张贴了一张榜文,上面写着因近期雨季山洪暴发冲毁了不少沿途桥梁,望过往人员及客商等绕道行走……碧天国碧云郡横山县衙宣……云飞灏皱起眉头,颇感纳闷地对云飞龙说:“哥,奇怪了,这雨势并不大,也未见这河里有山洪迹象,这栈桥怎么会被冲毁了呢……?”飞龙策马在河道边走了一段,仔细观察了一下说:“我感觉恐是人为破坏……”遂命行军副先锋霍廷德与护卫周兆永一起前绕小路前去探路并查看前方河道栈桥还有无冲毁断掉的现象与情况……霍周二人正欲前往,佩洁掀帘招呼柳静云说道:“静云,你也随同去,必要时也可多个人帮忙……”见静云要去,梦盈坐不住了,对佩洁说:“呆在这里好闷哦,我也要去……”佩洁不许,她就又哭又闹地耍横洒泼……佩洁不理……柳静云说:“师姐,就让她去吧……她眼睛很利落的,帮得上忙……”霍廷德和周兆永也在那儿劝……佩洁于是说:“好吧……”又叮嘱梦盈不要再因好奇又到处乱跑了……梦盈连连点头……然后就象只彩蝶似的活泼欢快地翩翩而去了……这边云飞龙命霍廷义等人扎上临时雨蓬让大伙暂时避避雨…… 却说霍廷德等四人绕小路前行不远就发现前面有一个小村庄,甚是破败……正欲找人打探消息,却发现岔路口有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正在准备围殴一个老翁……老翁跪在地上不住地向他们磕头求饶,说自己实在是没钱了……家中该卖的都卖了……实在是拿不出来了……只听那群恶汉说:“死老鬼,没钱不好使,就是磕一千个响头说一万句好话也没用……”梦盈冲上去就质问这几个汉子为什么要欺负老人……这群泼皮一看竟然是个貌美如花的乖乖姑娘,邪笑顿然浮于脸上,接着就开始对梦盈动手动脚……梦盈正气不打一处来,踢腿就开始还击……霍廷德,柳静云等一看,齐齐出手,不二合就打得这群恶汉七歪八倒,跪地求饶……静云问起,才知是老人家中老伴和姑娘在这群人的主人家中做工,被逼超量劳动而病倒……于是向主人借钱治病,说好三倍利息的……结果到时变成六倍利息……老人实在还不出……他们就天天折磨和侮辱老人……静云听罢从口袋里掏出银钱说:“我替老人还……”正欲交与那群人,梦盈一把夺过银子:“一厘也不能给他们!奶奶和姐姐的病都是他们害的……”静云悄声附耳对她说:“不还他们还会找老人麻烦……我们走后谁帮老人?我们再悄悄给笔钱与老人就够了……”梦盈遂作罢。那伙人走后,老人连喊恩人,感谢不迭。静云又塞给老人一笔钱,并打听前面河道栈桥的情况。老人说听说好几座都断了,并非山洪冲毁,近期就没发过……不知何故?老人又帮他们找了一个当地人作向导带他们去看……果然如此。廷德,静云等只好准备回去复命……然而就在此时,却发现梦盈不见了…… 第24章 高石堡(续) 三人慌忙分头去找……所问者皆云不知……但又似面有难色……正急得如热锅蚂蚁,一位汉子似乎不小心撞了静云一下,连说对不住……待那人走远,静云才发现那人塞了张布条在自己兜里。一看,上面写了二行字,第一行是:感谢恩人。第二行是高石堡。静云推想,一定是有人看到了发生的事,但碍于肇事者势力庞大而不敢言,故秘与布条告之。且这人应与我们之前帮助过的老人有关,是出于报恩才秘示我们的……遂叫上廷德,兆永一路打听前往高石堡…… 再说这边飞龙他们这边等了好久又不见人回来,心里甚是焦急……而雨竟然也逐渐越下越大,乃至成了暴雨……这时风势也越来越猛,吹得那临时雨棚东倒西歪,根本起不到避雨的作用了……飞龙忙命云泰雄,霍廷义,霍廷威等人重新改为立桩铺架更扎实牢固的住宅棚……众将听令开干……佩洁也命昭天这边的人帮着一起干……但黎南晖,林介山等一脸的不高兴,暗使眼色要昭天的护卫和兵士们不要动……遂没有谁行动……佩洁一看气极了,命卓绮榄,赵柳韵,方奕璨,陈昭熳她们去帮忙干……自己也索性脱去华服,取下玉冠,挽起袖子就加入到干活的队伍……昭天男丁们见女将都行动了,也颇为不好意思,都蠢蠢欲动地想参与……便齐齐望向黎南晖,林介山等……黎、林二人使了个眼色,大家遂赶忙加入到干活的队伍中……飞龙心疼佩洁,劝她还是回到轿里……佩洁看也未看他,只说了句:“少跟我废话。”……待住宅棚行将架设完毕之时,周兆永象只被淋得失魂落魄的落汤鸡似的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告之梦盈已被前方高石堡的人掳进了高石堡……现柳静云与霍廷德已经混进高石堡……他们差我回来报信……路途湿滑难行,又摔倒几回,以致现在才赶到……还望主公和夫人谅解和恕罪……云飞龙赶忙扶起周兆永,连说:“辛苦了……”佩洁忙命随队医官为兆永检查伤情……所幸并无大碍……飞龙遂让兆永补充点水份,吃点东西……然后命飞灏,泰雄,廷义,廷威等一起随兆永前往高石堡增援柳静云,霍廷德。昭天这边也派出蓝皓宇,黎杰思等人加入进去……一行人带好兵器,饮水和干粮,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而在离黑石河仅二十余里的莲河镇,二百多个高级职业杀手正聚在一起焦急地等待高石堡那边的消息……他们大多是由昭天太子林震雄豢养的门客,武士,家奴和在江湖上招募的一些职业杀手所组成……为首的有绰号“九天黑龙”的叶笑龙,“苍原独狼”玄惊豹,“黑面杀神”佐一飙等……这时,高石堡那边终于来人传来消息说联姻队伍现正停驻于黑石河断桥边,而一部人已经被引向高石堡……叶笑龙遂召集大家聚拢一起行前宣誓:“我等承蒙太子恩泽养命十余年,现在正是报答他的时候,也是体现我们存活价值和生命意义的时候……太子对我私言,此次联姻要去西明津的昭天女主柳佩洁于他而言,其价值意义可抵半壁江山,因而要不惜一切代价,势在必拿,势在必夺……太子有令,除柳佩洁及其随身美眷外,其余一切人等,俱皆就地解决,格杀勿论,斩尽除绝……”说罢,纷纷带上兵器,披上蓑衣戴上斗笠,一跃上马,齐齐奔黑石河断桥而来……雨势越来越大……劲风吹得树枝乱摇……二百余匹高头大马扬蹄疾奔,响声隆隆,泥浆飞溅…… 这边飞龙远远感觉到有马蹄飞奔的声音……贴地倾听……果不其然……其来势汹汹,人马至少在百人以上……他马上命大队人马转移……可往哪转移呢……?河道栈桥已断……只能回撤,或沿河道后撤……飞龙便下令往隔山最近的方向撤,以期能幸运找到山洞藏匿……然而还是已经迟了……这二百余人的杀手马队很快就追上他们,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叶笑龙大声放话:“留下所有女眷和财物,可饶尔等性命……”飞龙说道:“你等何人……?”叶笑龙回道:“我等乃这一带山野匪帮……只劫女人和财物,其它不感兴趣……”飞龙观察了他们一下说:“我看你等不象匪帮……倒象是受雇命于谁的杀手群体……”“管你怎么说……留下女人和财物……你们就走你们的……”“谁指使你们的……?这么大的阵仗……来头一定不小……”“废话少说,再不就范休怪刀剑无情……”这边黎南晖,林介山等已吓得瑟瑟发抖……而佩洁率众女将们皆已拔剑在手,目光坚毅,准备决一死战……见队伍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叶笑龙,玄惊豹,佐一飙等便招呼杀手们动手……一时间,刀剑相迎,咣当作响,杀声盈天,鲜血飞溅……因对方数太多,近十倍于飞龙他们,飞龙,佩洁等无瑕顾及其它人……阮行琪率众卫士保护着黎南晖,林介山且战且退……终因寡不敌众,惨死对方刀下……黎南晖,林介山二人及众卫士也都未能幸免,相继被砍死在地……反而是这群看似唾手可得的女眷令这群杀手大为惊讶……不仅一个个功夫了得,而且意志坚定,全无惧色,视死如归……他们也就有些犯愁了……下狠手吧,太子要求要活的。不下狠手吧,根本奈何她们不得……甚至还很被动……于是他们决定釆用拖延法,即耗尽她们的体能,然后一举擒之……同时集中最大的火力对付云飞龙这个男人。至于另一个小不点蓝晓津则异常的聪明……他知道这个时候谁也无法照顾和保护到他,趁着混乱,假装中刀装死……然后悄悄移至众多尸体下面,根本就见不着人了……佩洁他们忙于血战……根本无法分散心思去想及其它了……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这么多手呢……然而云飞龙的存在就是用来打破经验和常识的。他是个另类,不同于常人,仿佛来自外星和异域……或者你也可以称之叫作超人……不过这实在是一个特殊现象,并不具有普遍和普适意义,所以千万不要把他套用在普罗大众身上……他是一个奇迹的存在……仿佛梦幻中走出的人……让眼前的这些对手不可思议……他们奈何不了他,吃不下他……反而纷纷倒在他刀下……最后竟然只剩下叶笑龙一个人……然而也皆已中刀倒地……叶笑龙说:“最终能死在你手上……值。我们的人生也算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命运……提剑行走,以武为生……毙命是迟早的应然的事……最大的幸福便是死在一个同道高手的手里……”“谁与你同道……?你们只执为自己的理想,却完全忽视那些命殒你们剑下的无辜的冤魂……把他们当作你们完成理想灿烂一跃的祭品……这样用他人鲜血堆砌起来的理想让人作呕,鄙夷……”“然而人终有一死……死在我们剑下的人,如果他与我们有相同的理念,则他们自己也觉得死得其所,死而无撼……如果他们没有我们这种观念,证明他们贪生怕死,蝇营狗苟,猪狗一般……这种人也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贪生怕死就永远成就不了人生真正的价值,意义和辉煌……”“然而每个人的生命在造物主的创造和天赋的意义上都是平等的,人的选择也是自由的……你们凭什么要去剥夺他人的这种生存的平等权和选择的自由权……?非要按你们的理念,就你们的轨道……?希望和期盼活着就一定是贪生怕死吗……?就不一定是为了其它的更多……?死也要死得有价值有意义……而你们那种动不动就竞赛谁更不怕死的做法就叫作死得有价值有意义吗……?”“人生就是一场竞赛……一场赤裸裸血淋淋的竞赛……比试谁更不怕死的竞赛……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而正因为大多数人都集体性普遍性胆小,怕死……才成就了那些无耻卑劣的下三滥的小人们的得志和野心,猖獗和狂妄的不断膨胀和肆无忌惮……终于长成房间里的暴龙,足以踩死和压扁房间里的任何人……沉默不是优点,而是悲哀……沉默是什么?就是胆小,怕死……”“你们现在受人豢养,听命于人,给钱就杀人……这难道不是卑劣无耻下三滥……?难道不是再为卑劣无耻下三滥的人助恶添邪……?你们不是以正义为标准而是以谁给钱为标准……”“我们并不忠于混蛋的……所以也并不是谁给钱我们都会接的……我们也要看人的……”“这么说来,你们的主子还真不是个混蛋呢……”“不准污辱我们的主人……”“你们的主人是谁呀……?教你们崇拜的那么巴心……?”“这个你就是割了我们的舌头也不会告诉你……”“那种残忍是你们才会干的事吧……?你们以为不怕死的人都是有一种信仰信念支撑的……但难道说就不是一种被洗脑吗……?你们何尝看见过有哪个信念的鼓吹者自己去率先冲在最前面去不怕死的……?都是被他的鼓吹洗了脑的人冲在最前面去不怕死的呀……因此并不是所有不怕死都是好的。不怕死也得有个正义的限定的。为正义而不怕死与为邪恶而不怕死是两回事……”“但你难道就是代表正义的吗?凡人性之中有谁能代表正义……?不过就是一场赤裸裸血淋淋的唯实力决胜嘛……”“人性是没有代表和行使正义的能力的……谁都没有……但人可以有面向正义方向的信仰呀……有了这一点,人至少就可以修补自己的欠缺和裂伤……而现在,你们不仅没有行使正义的能力,甚至连面向正义方向的信仰也丢失了呀……”“你凭什么说我们连这个方向也丢失了……?”“因为一个人正义方向的信仰首先是要基于对自我认识的未知感,局限感与无力感,关于对任何笃定与确断的狂妄自大感的排斥……因而才会产生谦卑与敬畏,防范与补救……这本来就是人的事实,尊重这个事实就更有利于避免恶……不尊重这个事实就更有助于制造恶……虽然他自己认为自己是在行使善……而现在你们的所为所言,是多大的对自我价值与意义的笃定和确断呀,是多大的自大与狂妄的笃定和确断呀,以至于笃定和确断到要用无辜者的生命和鲜血来堆砌与筑造你们的实现自我辉煌人生的理想,价值与意义的地步……无情地让他们成为你们实现理想与价值的祭品……其实你们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抛弃了善恶区分的唯实力决胜……你们与我进行的,不就是这个东西吗……?”“但你胜了我们,这就是事实……要是反转过来,即使你这么会说,又能奈我们何……?所以啊,还是实力见真章……输了没话说,反正都是死,但求给个痛快的……”旁边陈昭熳闻言冲上来一刀就结束了他的性命…… 第25章 高石堡(三) 叶笑龙毙命后,云飞龙脸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凝重和无奈……佩洁问其何故……“难道你还为这种人惋惜吗……?是他们先攻击我们,先要置我们于死地的……若不抗争我们岂不会成其邪恶刀下的冤魂……”飞龙道:“并非惋惜……而是有一种无奈感……每一个人既然降生到了这世间,都要求生存……然而有时候生存空间已经被铸塑成一种极不合理的状态,结构和门槛……欲要在其间求生存的人势必会有很多有违自己初衷的不得已的违心的改变……也就是一种坏的铸型空间会导致生存生活于其间的人日益变坏……因为你要生存,你就得听他的,就得为他效劳,替他卖命……否则就没有生存的途径……而所有的生存途径都被他掌控完了……你是自身尊严重要,初衷重要还是眼下的生存重要……?”“你这是在对他们表示理解,对他们的罪行表示开脱啊……固然他们要生存,可以理解……但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途径谋生了吗……?非得要做那些助纣为虐的事不可吗……?”“在整体铸型空间全都已经定型固化的情况下,任何生存途径的潜规则都是一样的,无论你调换,转移和跳到哪里都得要低头,都得要违心,都得要埋起你的尊严和初衷……”“但你也可以保持沉默,保持不迎和,不合作呀……”“沉默可以,但那只是语言上,行动上你还是得要听他的,照他说的去做去完成……这实际上就已经是一种行动的服从,合作和迎和了……虽然是被迫的。”“难道就没有硬得起来的……宁可饿死也不食嗟来之食的……?”“有,但凤毛麟角,且不具有普适价值和意义……”“你的意思是必须要先改变这个坏的铸型空间才能使生活于其间的人由坏变好……”“现实效果的呈现上就是这样的……”“依我看,只不过是生活得更符合人性的真实了一些,少去了原来的太多的勉强,违心,伪装……但不再伪装了的人性就一定是好人性了吗……?不再伪装难道不也可以是罪恶不再需要遮遮掩掩躲躲闪闪而是直接赤裸裸血淋淋地就给你呈现出来吗……?”“符合真实也未必就一定符合善……所以改变坏的铸型空间只是使这个空间里的人们不再象过去那样活得那么虚假,压抑,违心,勉强,伪装……而并非是使他们的人性也变得善良悲悯慈爱正义起来……事实上也做不到这一点……”“那还不一样是苦难的继续……?”“对呀……但相比和相对而言,后一种苦难还是比前一种苦难要好很多……所以还是是值得改进的……至于要彻底避免苦难继续的问题,我个人偏执地认为是不可能的。我甚至认为,没有苦难就没有人,没有苦难就没有人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某种意义上,苦难即人,人即苦难。正如我们眼下正在要行走的路……”“你别给我的姑娘们泼冷水行吗……?”“不是泼冷水,而是一种心理准备的提醒……”“放心吧,我的姑娘们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脆弱的……”“不过苦难中才真正蕴涵着价值与意义的所在……所以我们都不要太为坎坷与艰难的人生遭遇与挫折而气馁,太为自己身世与命运的多舛,不幸,凄惨而伤悲……这种苦难的降临,也是一种厚爱,促使我们要去探访和走向真正的价值和意义所在……假如没有它,我们的灵魂可能会变得麻木,慵懒,苍白,乏力,空虚……而最终失去终极的栖居之地,成为一个被即时利益奴役的流氓,成为一个隶属现象幻灭的短暂过程的虚无……所以不论有多苦,我们都要相信它就是价值,它就是希望,是更大的价值和更大的希望……我们人生的价值,意义,善良,正义,悲悯,美好,幸福与爱就在这苦痛之中,就在这苦难之中,就在这受苦受痛受难之中……我们要在这受苦受痛和受难之中去继续寻找正义和悲悯之路,继续去展开我们人生的价值和意义追寻,继续去善去爱,继续去追求幸福,美好与希望……所以,姑娘们,震作起来,没有谁可以阻挡我们当下的脚步和行旅……”“好……”众皆群情激奋,振臂欢呼…… 回到之前这边的情形……柳静云与霍廷德,周兆永一路出钱打听前往高石堡的方向……渐渐爬上了一座山顶……那山顶出奇地平出奇地大出奇地广阔……一座巨大的城堡就矗立在他们眼前……城堡很高,大石垒砌,墙体异常地厚重墩实坚固,似乎什么东西也凿不破它……“难怪叫高石堡,确实够高的……”柳静云不仅说道。城门紧闭,破败不堪,有九个门洞,正中间最大,左右各四扇小的……正大门上是斑驳苍雄的“高石堡”三个大字。杂草乱藤枯蔓早爬满四周……斑驳的颜色映证着历史的漫长,悠远,沧桑……异常地荒凉,陈旧,古老,仿佛被废弃了很多年一般……一股浓郁厚重的阴森之气笼罩和萦绕在城堡的上空……仰之森然,不寒而栗,胆裂骨散,恐悸万分……城墙整体偏灰白,也有土黄,棕褐和深紫之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地围成一个阔大的四方形……城墙下有袅袅的烟雾,有烧香亦有作炊……不时有人跪地觐拜,叩头作揖的,口中念念有词,仿似呼告求祷,面色惨白,木然,惶恐……静云让兆永赶快回去通报,兆永去了……他就对廷德说:“得想法进去……” 正说时,“嘎吱”的厚重而缓慢的开门声响起……正中的大门徐徐打开,里面走出身着白衣与紫衣的卫士,面容冷漠,表情僵硬,刻板……站得直直板板,行走动作机械……原本四围周遭正在烧香作炊的人便齐齐聚向正门跪地就拜,口中念着什么,嗑头不止……静云,廷德抬眼看去,但见正门城堡上出现了一个身材体型异常高大宽阔,魁伟壮硕的长方大脸的人,头戴一顶倒塔形高帽,面色苍白,白色长裟,手执长柄金瓜锤,仪态威严,冷漠僵硬,缩敛成一条缝向眼睛里透出让人胆寒恐惧的气息,那是一种与死神靠得很近的气息……“这人应该就是这座高石堡的主持……”静云对廷德说。 忽而跪拜的众人纷纷向两边退去,让出正对大门的一条通道来……原来是有人要运货物进堡了……但马车上的遮了黑布的大箱内仿佛传来女人的声音,年龄还比较小……运送的队伍很长……运送的人唤民众在帮忙推车……静云与廷德趁机也去推车,混进了城里……最后是“咣当”一声厚重的关门声…… 大门甫一合上顿然让人感觉这里成了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殿宇众多,亭台厚大,楼阁高耸,相互掩映和遮蔽着……不由让人心生压抑,仿佛已被深深地困囚在内不得脱逃似的……光线被密集而高高的建筑遮住,显得灰暗阴森……想若是阴天阴暗之气就更重,若雨天则阴湿之气愈浓……到了夜里恐就象极了阴死的地狱……若是月光冷照,恐更显其惨白……静云看着那些鬼影憧憧的阴暗建筑,总觉得仿佛有无数千年冤魂凄厉怨恨仇视冷毒的脸在那其间闪动……这么多房屋殿宇的,怎知道梦盈被藏在哪里呢……?没法,只有逐一地找…… 二人飞速地在空荡荡的庭院坝落之间穿梭……很多地方仿佛因着经年累月无人居住跟鬼殿鬼屋鬼塚已没有什么区别……正在诧惑时,突然从四面八方窜出了好多黑衣蒙面人,持刃将他们团团围住……静云一看约有百十号,料知难占便宜,便拉着廷德一起逃窜……他们一路瞎穿,完全不按常规路线走……专走偏僻,狭小,窄隘处……静云知道这些人对这里面的路线熟悉,走常规必遭堵……只有窜他们平时不爱走的地方,反而还有侥幸的机会……然而这样一来也把自己送进了一个浩大的层层迷雾的迷宫…… 与此同时,前来增援的飞灏,泰雄,廷义,廷威,蓝皓宇,黎杰思等人也进入了堡里……他们也被迷津重重的殿宇庙屋弄得颇是头痛……东窜西窜……忽而来到一片开阔地……空旷的坝子里死寂异常,甭说人,连鸟都看不到一只……只是两边陈列着厚重的暗红泥土铸造的人物塑像,高大异常,不知是历史中的人物还是传说中的神仙……那塑土已陈旧破落得可怕,但依旧沉重牢固无比……倘一倒下足以立马将好几个人一并压为肉饼和平面……不过令飞灏等人感到更为惊异和悸惧的是这塑像的陈旧破败的色彩与外观……仿佛它们已经与世隔绝了千年……完全没有人气的味道与痕迹,倒是遍及四围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片阴森肃杀,怪冷凄厉的鬼气……飞灏不禁心里涌上一股莫名惊悸……他突然感到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坟场……那种坟场的死寂黑暗绝望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袭来……正欲离开……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百十号黑衣蒙面人,手持长剑砍刀将他们团团围住……飞灏心想:这里地面相对宽广,更有利于不熟悉道路的我们发挥……心里祈祷了一句:上苍保佑,但愿过关斩将,最终找到蓝梦盈并救出她……遂与泰雄等人一起挥刃与冲上来的黑衣蒙面交战厮杀在一起…… 第26章 高石堡:(四) 再说这边柳静云和霍廷德胡乱穿梭着……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到哪里了……这个时候就是全靠拼运气……忽而他们看到一扇大门,显得特别古怪……心想这会否是一个出口呢……?遂想竭力弄开……但门上了沉沉的大锁。刚好霍廷德随身都携有一钢锤,正好派上用场,遂拼命砸开……突然一阵暗风袭来,让人体寒骨冷……仿佛有无数双手要将他们拖曳进那里面……静云,廷德定睛一看,眼前竟然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约模五十多岁,胡须很长,乱蓬蓬脏兮兮的污浊不堪,眼神有些古怪,诧异……“你们是谁……?”那人问道……“你是谁?”静云反问他。“你连我都不认识?真的不认识?”那人说道。“不认识……既然你也不认识我们,可见我们也没骗你……”“感觉你俩陌生,不象这里面的……为何出现在这里……?”柳霍二人见他虽蓬头垢面但气宇不凡,显得颇学问和见地,而且也有些凛然正气……遂不由心生几分好感和信任……心想这也是巧合,断无提前的谋设……因此没准这人还能帮上我们呢……遂照实说了:“我们是进来找人……我们有个人被掳进来了……我们就混进来寻找……”“原来如此……”那人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出所料……他又问:“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我们在堡里突然被一群黑衣武士围住,并遭到他们袭击……我们寡不敌众,就逃跑,胡乱穿……就穿到了这里……看见门,还以为是出口……就砸开了……”“你们真是够幸运,恐是有上苍相助,找到了我……我可能帮得上你们……我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不过我也要谢谢你们,你们同时也救了我……”“敢问先生高姓大名?”“姓田,名敖昌。”“晚辈柳静云见过先生。”“晚辈霍廷德见过先生。”“免礼。”“先生何出我们同时也救了你之言……”静云道。“看你二人面相实诚,言语也可靠,我就实不相瞒了……我曾是这堡里的二当家。堡主名唤万丈渊,与我是同乡加同窗。我们一起问道求学,志趣相投。万丈渊这人从小就志向远大,曾立下誓言,有朝一日乌蛇变金龙,定要创造一个不再有人欺侮人,人压迫人的社会和世界……因为我们从小都是在苦难长大的……受尽恶压迫和欺负,侮辱和伤害……几番死里逃生……能活下来实属幸运……因此我们都非常痛恨恶人们对弱小者的践踏和蹂躏……万丈渊这人更是嫉恶如仇……一次偶然的机会,万丈渊因杀了前来抢夺他家财物并要抓他去当兵丁的捕吏,被迫投笔从戎……他运气不错,又擅长言语鼓动,队伍竞然越来越壮大……他找到我要我与他一道实现曾经的理想抱负,一同开创愿望中的不再有人欺侮人人压迫人的光明未来……那其实也正合我愿,我就随他一起去了……我们连战连捷……竟然成了割据一方的豪强……万丈渊称王后,人就逐渐起了变化……当初的誓言似乎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大喊人人平等的他却唯我独尊起来……要众人对他行三呼九叩之礼,还搞起了三宫六院,嫔妃宫娥的……简直就是一副土皇帝的作派……对敢有异见者那更是杀无赦,一时弄得本方阵营腥风血雨,人人自危……到最后成了满堂皆是奉迎声,遍地都是阿谀语……人人投机取巧,毫无道德操守……我屡劝他,说你这不是与初衷背道而驰吗……?可他非但不听反怪我处处碍他事,故意与他作对……心里对我日益忌恨……后来连战连溃,遂带残部逃进了这片仿佛与世隔绝的荒山野地,竟然意外发现这么一座荒凉废弃的巨大城堡,就此蜷居下来……进来后,他居然又装神弄鬼地修起道炼起仙来,终日一身白裟打扮,将本门白衣军改为白衣神教,自己兼任教主。借着装神弄鬼的信仰把周围百姓弄到自己脚下膜拜……若有不从,则无情报复,摧残消灭……还命百姓必须把最好的粮食与东西奉献进堡,其中竟然还包括长得最好看的少女……说是教她们礼仪知识修养信仰,实则是作嫔作妾的淫乐之用……再后来林震雄大兵压境,他竟然投降接受了招安……林震雄命他继续镇守高石堡……还利用这片隐秘之地作秘密监狱,把碧天朝中的异议者和要清洗的人转送过来关押在这里秘密审判及处决……我激烈反对,冒死进谏终于彻底激怒了他,他便把我囚在这死屋里……若非念及当年同窗之情,打拼之谊,我恐早成他刀下之鬼……”“这堡原来是捡的现成啊……那它最早的主人呢……?”“听说是上千年前的一个暴君……名不详……总之很残忍暴戾疯狂,杀了很多人,有的是不从其意者,有的是不顺其眼者,有的则是他裂伤兽性疯狂造作时的戕屠的牺牲者,有的则是他心理扭曲变态,乖戾无常时残忍杀害的无辜者……不想千年之后,这样的情形又在这里上演……”“难怪说这里到处都是阴森鬼气,凄风惨惨,冤魂不散,咒怨满天的……”柳静云恍然大悟地说道。“敢问二位为谁效命?”田敖昌问。二人便把联姻送亲之事如实讲了。“云飞龙我早闻其名,他是个崇奉遵天守道的人……讲求勤俭,朴素,简单的生活……故而西明津这些年发展一直较为缓慢……不少人不甘艰辛的生活,加之对邻邦富庶国家的羡慕,心里对他还是颇有怨言……时不时就会闹出点越境抢粮抢物之事……也让他很是头痛,在各诸侯面前一直自感低人三分,抬不起头……不过我是很欣赏崇敬他的……只是对他过于执爱清贫,不事发展的做法还是略有异议……”田敖昌说。“我们太子并非不愿草原的人们过得更好……而是担心人们过于执重物欲恐背离对天道的遵循……倘若在不悖天道的情形下,在追寻上帝之路的轨道上,在直指真相真理的方向上,怎样的发展,进步都不为过……但显然,所谓物质文明的发展,技术的提高,大多被人们用于物欲满足,奢侈享受……而非真相真理的探索……”霍廷德说。“但不发展就能阻止人们对物欲满足,奢华享受的欲望冲动了吗……?一样还是会埋在他们心里的……要不他们为什么在并不致饿死的情况下还是要越境去抢呢……?这种人性的真实根本就是谁也阻挡不了的……要他们发展技术和物质文明只为更好追求真理,探索真相……想法虽好,但不符人性之需……人毕竟不是天使,只愿而追寻真理真相而活……人是有很多复杂欲望的需求的……有的还很龌龊,卑鄙和无耻……故而要求他们只为真理真相而不为物质奢享以及各种甚至是很肮脏的复杂欲望而活,根本不可能……云飞龙想要对抗人性的这种真实的庸俗无耻和肮脏,注定要失败……这一点甚至连上帝都无法扭转,更何况是云飞龙?云飞龙自己都还要面对自身人性的种种先定局限,欠然和裂伤的挑战呢……他倘若知道这有多艰难也就该理解别人在面对这些诱惑和挑战时会有多艰难……依我看,还不如放弃干预,任其随波逐流……该得救者终得救,不得救者终难救……不过你们既是为云飞龙效命的,那这个忙我一定帮……即便豁出这条老命亦值得。我自感与云飞龙是同一信念上的,愿助他一臂之力……”“那就多谢先生相助了……”二人道。“所要救者为谁?”“我们夫人的贴身妹妹蓝梦盈。”廷德说。“这你们就暂且放心了……万丈渊动得了别的姑娘却不敢动她,她和她的几个姐妹包括你们夫人都是碧天太子林震雄下令任何人都不准动一根汗毛的……万丈渊只能好好把她供着……设计诱引你们进堡只为斩除剿灭你们队伍中的所有男人而最终得到那些其他所有的美眷……”“那我们该怎么办……?”“你们人数有限,难对付堡里众多打手,武士……依我看先打开那些被关押者的牢门,放他们出来,一是解救他们,二也是制造混乱……令万丈渊顾此失彼……我们才有机会找到梦盈,甚至一举歼灭万丈渊,摧毁这个地狱监牢……”“好,那就照你意而行……” 田敖昌轻车熟路,带着静云,廷德逐一制服狱卒,打开牢门……一时间人如潮涌,鱼贯而出……静云,廷德都惊呆了……不曾想,竟然关押了这么多人…… 出牢后,众人在田敖昌的带领下闯进兵器库各执器械……然后于各处皆点燃了大火……一时黑烟滚滚,烈焰冲天……堡里顿然惊声四起,乱成一团…… 再说那边飞灏,泰雄等正难以脱身……忽见运处火光闪现,烟雾升腾,知道机会来了……遂信心百倍,愈战愈勇……而黑衣武士们则慌了手脚,竟然被飞灏他们冲得七零八散,狼狈不堪,纷纷转身就逃…… 回到飞龙这边……他们处理完事后,正在一路边打听边奔着前往高石堡的路而来……到达山顶时,刚好碰见远处一身形高大身着白裟的人骑着马仓皇而来,背上好象还反背着一个人……飞龙将其拦截住,佩洁,绮榄,奕璨,昭熳,若窕等就纷纷过去将这白裟人围住……一看,他背上反背的正是梦盈,嘴里被东西堵塞着,双手被缚,身体与万丈渊的身体绑在一起……佩洁及众姐妹大喊:“梦盈……”冲上前就欲夺……万丈渊狂腰刀,想杀开一道口子夺路而逃……飞龙的黑焰驹一跃过去,只一闪,飞龙便击落万丈渊的腰刀……然后一鞘击晕万丈渊,同时伸手一提,生生将身高体重的万丈渊拖拽下马……众人赶紧下马接了,放于地,赶紧给梦盈松绑,扯出塞堵于她口中的东西……梦盈一看到佩洁和众姐妹,“哇”的一声就哭了……佩洁紧紧搂着她……:“叫你别去你不听……这下受苦了……”众姐妹也纷纷安慰她……飞龙问白裟人:“你是谁?为何要劫走我们的人……?”“他就是那高石堡的堡主……”梦盈说道。万丈渊低头不语。这时静云,廷德和田敖昌也过来了……静云一把摁住万丈渊……:“他叫万丈渊,高石堡堡主,是个大魔头,不可放过他……”“还是交由我处理吧……”田敖昌说。“这位先生是谁?”飞龙问静云。“他叫田敖昌,原本是这堡里的二当家,因反对万丈渊替林震雄残杀碧天朝异议者被这魔头秘密囚禁……这次幸亏他的帮忙……否则我们只恐已凶多吉少……”静云说。“林震雄?”飞龙很奇怪。“这次劫持梦盈进高石堡以及破坏栈桥等皆为林震雄秘令所为……”“他为何要这样做……?”“为的是半路劫杀所有我们这次联姻送亲队伍中的男子以劫走所有女眷据为己有……”静云答道。“尤其是联姻的主角柳佩洁小姐……”田敖昌补充道。“原来如此……”飞龙道。佩洁也很是吃惊……:“想不到林震雄这么心狠手辣……”“田某人佩慕太子已久,这次正是天赐良机,得以见到太子……如若不嫌弃,田某人愿追随太子,共镶大业……”田敖昌说道。“好啊,找正需要先生这样的雄才大略之人……”正说时,飞灏,泰雄,廷义,廷威,兆永,蓝皓宇,黎杰思等人也都出来……但见高石堡内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堡里的人的大多也都已冲出……有黑衣武士们却还在追杀己逃出的异见者……田敖昌拉着已被缚住双手的万丈渊走了走了过去,大声喝令他们住手……“放下屠刀可保性命!”众武士见是曾经的二当家,而万丈渊已被擒,知道形势逆转,只得住手……“万丈渊作恶累累,残杀同门兄弟姐妹……又帮助林震雄屠戮朝中敢于仗义直言的异见人士,罪不可恕……你们难道还不知悔悟,还要继续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道路上走下去吗……?道路你们自己选择……”众武士思考片刻,知已无路可走……最后纷纷放下武器……田敖昌又手指云飞龙说:“这位乃西明津太子,一代明君……正要建设家园,开创大业……愿意的且随我投奔明君,以心悔罪,以行赎罪,以行改过……”众皆跪地山呼太子英明,愿跟随太子……那些异见人士及堡中诸人也无处可去,大多也皆愿跟随飞龙前往西明津……田敖昌于是将万丈渊交由众人处理……万丈渊遂命殒九泉……田敖昌于是说:“事不宜迟,说走就走……一旦林震雄援兵到达,想走也难了……”于是命那些武士进堡抢运出还未烧毁的粮食衣物等……就跟随云飞龙等一起踏上了前往西明津之路…… 这边林震雄得知消息,气得咬牙切齿,怒发冲冠……他握紧拳头猛捶桌案……:“从此,云飞龙,田敖昌与我不共戴天……” 第27章 血战宽马河 碧天太子林震雄连夜于昭京城天玄门崇威殿秘密召见心腹大臣虞之遇,大将军白翼铉,李禅安等商议如何进一步殂击云飞龙一行之事……虞之遇说:“这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虽然高石堡之役未能获得成功,但云飞龙也被我们成功地驱离大路,被迫进入了号称鬼神也难走出的幽冥九万岭的碧天险峻谷地……那里面山高路陡,沟涧纵横,大雾弥漫,野兽出没……且还有毒气氤氲的神秘死亡地……云飞龙拖家带口,又有行李辎重,必然困难重重……我们若密令沿线所有藩镇驻军守卫齐齐出动追拿缉捕,料想云飞龙纵然有三头六臂,也将插翅难飞……”“但同时也要密令沿线所有藩镇将领守军不得动昭天第一美人柳佩洁及其随行美眷姐妹一根汗毛……其余人等,尽可诛杀……取云飞龙首级者赏千金封万户侯……”林震雄补充道。“那是自然……”虞之遇说。“然而刀剑无情,枪戟也不长眼睛……万一误伤到柳佩洁及其姐妹怎么……?”白翼铉说。“那也比白送给云飞龙强……太子邸下不能得到的,云飞龙也休想得到……”李禅安一个马屁就拍了过去……“放肆!在柳佩洁小姐的身上绝对不能存在误伤这样的字眼……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固然,我得不到的,云飞龙也休想得到……但为什么我就要得不到呢……?你们说,你们说……”众皆忙起身躬揖作礼:“太子英明……”“这次我们一定要势在必得,不惜一切代价,将除佩洁小姐及其美眷以外的云飞龙一行全歼于幽冥九万岭之中……若然让云飞龙逃回西明津,势必会导致他强势崛起,终要报复我们……成为我大碧天的心腹之患和安全隐忧……”林震雄说。“太子不久就将登基成为碧天新君……所以我们势必要赶在太子登基之前为太子献上柳佩洁小姐及其美眷……”虞之遇说。“还有云飞龙的首级……”李禅安说。“哈哈哈哈……”众皆仰头开怀大笑……“这次要投入血本,大路小路都得堵……连羊肠小道也不能放过……云飞龙这次是瓮中之鳖……前距西明津尚路途遥远,返身而回亦无可能……上天入地无门,只等乖乖受死……”白翼铉说。“云飞龙一死,西明津就不足为虑……迟早要为我们所灭……那时北方诸侯就只有更慑于太子的威仪……加之蓝瑰匿于我境……不怕他们到时不来心悦臣服,跪拜太子……”李禅安说。“到时我们势必军威浩大……再逐步拉拢,利诱南方各小国……离间各路诸侯与昭天的关系……然后逐一击破,最后再会聚所有力量,一举击溃昭天,一统全岛……”虞之遇说。“既然逻辑条理已经清晰,重要性亦已知晓,下一步需要的就是坚决去做,去实践,去完成……我们不仅要说得漂亮,还要干得漂亮!”林震雄最后铿锵有力地说。 这边飞龙的队伍在加入田敖昌和高石堡的成员及被放出的碧天异见人士之后,人员陡增至五六百人……廷德对飞龙说:“恭喜太子邸下,竟然有这么多人愿意跟随我们……真是因祸得福……”“可如何带着他们走出这幽冥九万岭的险峻之地最终顺利到达西明津才是我眼下最头痛之事……”飞龙说。“兄长不必担扰……这可是碧天地界,而新加入我们队伍的几乎都是碧天人,他们一定比我们更清楚怎样才能走出这迷宫般的幽冥险境……我们何妨多征求他们意见……”旁边云飞灏对飞龙说。飞龙于是央人去找田敖昌求教……田敖昌心里正在对以前白衣军霞云浦一战输给林震雄的大将李龙浩一事耿耿于怀……那一仗他是白衣军的总指挥……本来李龙浩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虽然他骁勇异常……但由于白衣军占据有利地势,李龙浩数次强攻均告失败,还付出人员伤亡较大的惨重代价……李龙浩暴跳如雷,心浮气躁,全军懈气倦怠,战意全无……田敖昌遂正准备决定发动反击总攻,一举击溃那个骄横跋扈,不可一世,又比他年轻很多的绰号为“碧天雄狮”的少壮名将李龙浩……然而就在此时万丈渊就派心腹来通知他停止进攻,完成防守任务就行……结果让他错失了那次可名扬千古的胜利的机会……反倒是在夜里遭到李龙浩的偷袭,防线被攻破,弟兄兵士们死伤惨重……让他备受弟兄兵士们背后怨怪,愤恨,指责,身背骂名,罪名,黑锅……他也一直不明白万丈渊用意为何……?后来才知道万私下里瞒着兄弟们早与林震雄方勾通好要准备接受投降招安……虽万丈渊已死,但这事直到现在仍然无法让他释怀……他的一世英勇之名就因那一仗给砸得粉碎……他一直希望能逮到个机会把那一切名声名誉的损失找补回来的……他要向兄弟们和世人表明心迹:我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个懦夫,窝囊废,胆小鬼……然而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当飞龙派人来找他去商谈行军路线时,他觉得机会来了……如今这归顺过来的堡人,包括一些黑衣武士等,竟然有不少还都是参与过那场霞云浦战役的人,也就是曾经都当过他手下,被他指挥过的,怪不得当他绑持万丈渊向他们发话时,他们大多思索片刻就都乖乖地放下了武器……看来他们还是挺认同和服从他的,还是把他当成自己的指挥和领导将领……他已经暗下决定要率领他们与林震雄方的人再干一场……这一场将是挽回他声誉之战……不管将遭是否是李龙浩……因此他建议云飞龙兵分两路……一路由云飞龙等联姻送亲队伍的人保护女眷,轻装行礼,走水虎山小路……一路由他及归顺的异见人士,黑衣武士和堡内诸人一起,押运粮食辎重走宽马河大路……倘栈桥被破坏,那一带也盛产青竹,还可砍青竹做成竹筏过河……毕竟小路不便粮食辎重行车……然后两路人马于前面的十二连桥处会合…… 飞龙同意了他的意见……双方就准备走到前面的水虎山分手……路上,田敖昌建议云飞龙回到西明津后还是应该要发展物质文明,经济繁荣,提高生产技术,改善西明津民众过于清贫匮乏,简单朴素,原始落后的生活状态……飞龙点头称是。田敖昌又说:“我知道你的苦衷,不想西明津受外界思想流弊和恶俗观念的影响……想要把西明津打造成一个心灵纯净,美好的桃源世界君子国……然而这样做是注定要失败的……你虽然葆有纯净的心灵,但却因着物质文明方面与其它诸侯国相比的巨大匮乏和差距……势必终究还是难以抵抗他们的入侵……之后就是被他们吞并,消灭……你那个所谓的纯净心灵与美好桃源君子国最终还是会被俗尘的凶猛恶流一样地涤荡得烟消云散,踪影全无……而你们如果象他们那样提高生产技术,发展物质文明和经济繁荣……虽然在心灵纯净方面会付出损失,牺牲和代价……但好歹你们在竞争中存活了下来,并没有被消亡……而且只要秉守和不牺牲自由公平公正的原则与做法,就既确保了竞争中的强大又确保了心灵纯净方面的损失牺牲代价被减低到相对最小……当然很多具体情形的走势并不一定按人们的良好想法与意愿来行进的……因而这也决定了纠错和修补的价值与意义……只要拥有这一功能,就会始终使各项发展和运行保持生机勃发。只要坚持这一原则,人们就会避免走入思维的绝境和死道路……发展并非就是不顺应天道……关键是要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发展……?是否是扞卫自由公平公正的发展……?是否是始终具有纠错和修补功能机制的发展……?是否是始终心怀有对自然对上苍真诚的敬畏和谦卑的发展……?”“听君一席话使我茅寒塞顿开……我认同你的看法……回到西明津后就当作这方面的改变……”二人说着,不觉已到水虎山,就此兵分两路…… 却说田敖昌押运粮食辎重这队已经到了宽马河……过河栈桥果然又遭到了破坏……敖昌遂命兵士前往不远处的灵竹山砍来青竹,当即做筏准备渡河……突然一声炮响,四围杀出早已潜伏于此当地守军,约好几千人,气势磅礴,排山倒海,潮水般汹涌扑来……田敖昌及众军士虽早有准备,但还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而且他们完全没有料到会出现这么多人……的确有点始料未及……但事到如今也只有抱定必死的信念血刃肉搏了……田敖昌高喊:“兄弟们,现在是实现我们当初起义誓言的伟大时刻了……”遂身先士卒,举刀迎击……众人见状,纷纷效仿和跟随与效仿……于是刀光剑影,杀声一片,画面血腥,场景惨烈……人已来不及再想什么,完全是依凭本能应对……有人高喊投降,还是被乱刀砍死……于是大家知道无望……与其脆弱地惊恐地窝囊地被砍死,不如坚强地镇定地勇烈地战斗至倒下……这是一场人性裂伤性情的搏弈,竞争……也是勇气,胆量和智慧的较量……躯体可以死,但心灵不能死……然终因人数悬殊太大,田敖昌全军覆没……自己也死在乱刀和血泊之中…… 第28章 逃亡宽马河 云飞龙一行攀藤附蔓,披荆斩棘地沿水虎山羊肠小道终于行至会合地点十二连桥……十二连桥河道很宽,是由极为粗大硕沉的铁索链将十二座木栈桥连接起接起来的……下面急流咆哮,汹涌……上面连桥随风摆动……“呜呜”作响……煞是有几分惊心动魄……连桥已被毁坏,但铁索还在,也就还有修复的可能……飞龙便命泰雄等去砍伐树木,绑成栈桥踏板,再想法与铁索相连……佩洁命女将们也去帮忙,自己也身先士卒参与其中……大家都协同忙活着,一边干一边等田敖昌等人的到来……然而左等右等还不见田等人的影子……飞龙已经着急了……他放心不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有些坐立不安了……对一旁的飞灏,泰雄等说:“你们这儿加紧干着……我与夫人等返回去看看……如果天晚之前我们还没有回来,你们就不必再等我们……立刻走……如果等待过程中看到有追兵立即砍断浮桥,阻止追兵过桥……并且立即就走,不要有丝毫的犹豫,不要企图跟他们作任何的纠缠……之后也不要等我们,更不要试图返身回来再寻找我们……一直往前走,向着西明津的方向……一定要走出去,走出这幽冥九万岭的险峻之地……最终能到达西明津……倘那时我们还未走出……你们就搬兵回援,一面再通知各诸侯及昭天国,定要将林震雄的阴险罪恶行径公之于天下……以使天下皆起兵讨伐他……”飞灏领命。飞龙就带上柳静云与佩洁等众女将及蓝晓津一起返身往宽马河而去…… 他们到达河边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但见河水被鲜血染红……河面着飘浮着一具具尸体和破碎,零杂的残肢断臂……有的被水草缠绕着,有的被树藤勾挂着,有的已随水流飘向下游……俱皆死状凄惨,惨不忍睹……有的还惊魂未定,有的还保持愤怒,有的充满了绝望,有的还恐悸不安,有的则已放弃地合眼……慕琳馨,蓝梦盈,蓝晓津都看哭了……方奕璨看得紧咬着愤恨的牙,都快把拳头也要捏碎了……卓绮榄神情刚毅,眼里喷射出酷烈的复仇的火焰……赵柳韵眼神忧郁,悲戚,惊恐……陈昭熳依然神色冷硬,漠然,嘴角漾出浅浅的冷笑……柳若窕则是酷冷加淡淡的恨意,目光冰寒如电……佩洁的眼有些湿湿的红红的,牙关闭咬,神情冷毅,单拳紧握……云飞龙虽久经沙场,早见惯各种残忍的场面……但对于眼前的惨烈景象不免还是心头一颤……同时他也有些惊讶于这些女将的表现,除了蓝梦盈,慕琳馨,居然都没有哭,可见都有一颗够硬够强的心……抑或还有某种信仰信念在支撑着……他的目光扫寻着河面,试图希望能发现田敖昌的尸体……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本能地感觉到不妙……:“快撤……我们中计了……”众皆立即紧跟他身后开跑……然而四围早站满了伏兵,密密麻麻的好几千人……几乎所有方向的路皆已被堵死,唯剩浮着尸体和残肢断臂的河面……飞龙料知根本无法纠缠……遂大喊一声:“上竹筏……于是柳静云,费天洢,柳艳丽,柳若窕,郑旖丹一组上了一个竹筏……卓绮榄,赵柳韵,方奕璨,陈昭熳一组上了一个竹筏……飞龙,佩洁带着蓝晓津,蓝梦盈,慕琳馨上了一个竹筏……大家绕开浮尸,拼命前划……伏兵们驾筏在后面追……”河岸两边的兵士也呼啦啦地追着,喊着……但谁也不敢张弓搭箭……因为太子有令,不能动女眷一根汗毛……虽有三个男的,但都混在女眷之中……若冒然射击,倘是有个误伤,可是谁都吃罪不起的…… 竹筏顺河而下……沿途皆见漂浮的尸体……飞龙知道,田敖昌基本上全军覆没了……而粮食辎重等皆已为伏兵所获……可惜啊……这么一个有思想见地和文韬策略的人……要是能一起到西明津,定然对自己会有极大的帮助……更何况还有这么多有思想见地的碧天异议人士……以及那些侥勇善战的武士……不过现在不是可惜这些的时候……现在毕竟连自身及随行这些人都难保……河道在划过几道湾之后,水流陡然变急,筏速变得极快……大家都咬着牙作最后的殊死一拼……突然水面的浪猛烈地颠荡起来,扑翻了竹筏,众皆落水……后面的追兵也不例外……而两岸之间的群山似乎也在摇晃并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接着是大量飞石滚下,山体迸塌式地垮方,滑坡……瞬间河道淤塞……不少人被埋其间…… 然而幸运的是云飞龙一行刚好躲过了那个最厉害最猛烈的垮方,滑坡段……飞龙知道是遭遇地震了……这或者是他们逃脱的一个机会……然而不知道随行的几位究竟情形怎样……他想看想寻找,然而水中一片混浊,根本看不清,甚至连睁开眼睛都感到很难受……待头抬出水面,看到的也只是翻滚波涌的急流……而且水势很猛,水流极快,人在其间根本没有与水流对抗的能力……拼命挣扎只能徒耗体能而已……待体能耗尽后人也就只能是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故最明智最节省体力的方式就是漫随水势自身的力量顺流而下……河道基本是处于超长 距离的下坡走势……因此虽然已飘了很远但仍然没有任何可以游到岸边的机会……就这样一连随波逐流了三十余里,才终于到了一个相对平缓的大洄漩地带……河面顿然宽阔,水势也逐渐减缓,水流速度也逐渐放慢……虽还有余震,但烈度已减缓很多……飞龙顺看洄漩的水流被荡到了岸边……他焦急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水面……然而水面一片空荡荡……他急得牙齿都不由得格格碰响……看到岸边有竹林,短剑也还在身上,他就去劈了几根大青竹,绑成长长的竹竿,伸向河中央,试图有人冲下来时好抓住竹竿……不一会就见着漂流下来的一根浮木上伏着两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梦盈和晓津……他俩翻水后自己先游了一阵……昭天的孩子从小都必须要锻炼很多项技能和能力,游泳就是其中一项……因此几乎人人会游……然后他俩也知道顺流而下节省体能的道理……再之后他俩也够幸运,正好身边漂过浮木,也就抱住浮木,然后伏了上去……晓津人小,就骑在了浮木上……梦盈则在后面搂抱着浮木,身子伏在上面……飞龙遂呼喊他们……让晓津抓住竹竿,然后飞龙拖……浮木就象船一样被拖到了岸边……再接下来看到静云,佩洁一前一后也顺流漂到了大洄漩……飞龙如法炮制,也把他们拉到了岸边……然后几人一起去砍竹,学着飞龙的样子,等待着上游漂下来的人……接着是绮榄,奕璨,柳韵,昭熳……再接着天洢,若窕,艳丽,旖丹,琳馨……竟然全员到齐,一个也不差……大家都激动地抱在一起,流下了眼泪……连卓绮榄,方奕璨,陈昭熳也都眼睛红红的湿湿的……真是奇迹……一则感谢老天保佑,二则也归功于他们平日在这些方面就训练有素…… 再说那边飞灏他们修复好连桥后左等右等也不见飞龙他们的身影……心里甚是焦急……最后人终于是等来了……可远远地看到竟然是追兵,黑压压的一大群……遵照飞龙的吩附,他们立即逐一砍断连桥,并拖走木踏板,随即转身上岸,迅速离开……追兵们只好隔着宽宽的河道眼望他们绝尘而去…… 这边飞龙他们已经又做好了三个竹筏,一行十四人上筏继续沿河下行……又顺流漂了好几十里,飞龙看到了一条岔河,风景特别优美,植被特别丰茂,且水流平缓,鱼类众多……一望无际的翠绿树上满是飞鸟……一看就是一个适宜野外生存的地方……飞龙就临时决定转向插进岔河口里…… 岔河虽不及宽马河宽,但平缓清澈……连里面游动的鱼群都看得一清二楚……鱼的种类多及了,形态各异,且五颜六色的色彩斑斓……姑娘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奇异的鱼,纷纷惊叹不已……连飞龙,佩洁,静云也不由得喊不可思议……两岸青山逶迤,蜿蜒曲折,直伸向云雾氤氲的幽秘深处,苍茫的远方……一行人划着竹筏,仿佛行进在梦境的画面里……之前的紧张激烈情绪得到了很好的驱散和治癒……天空中的鸟也多了起来,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似的……大山里幽静清雅,但飞鸟的翩翩起舞,使它并不乏生机和热闹……鸟的种类跟鱼一样的繁多,外形多态,奇特,色彩缤纷,绚烂夺目……且有很多鸟的块头,体型普遍比其它地方大得多……不仅有火焰似的长尾鸟,也有羽毛黄得鲜艳耀眼的大头鸟,还有翼展惊人灰毛雕鹏,最使人惊恐骇然的是那死神般气息和色泽的黑色巨鹰……感觉它轻而易举就能抓起一个人升向空中……柳韵,梦盈,琳馨等都吓得身体有些发抖……只有绮榄,奕璨,昭熳等觉得特别刺激,带劲……佩洁叹道:“就象在做梦……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鸟呢?样子还那么的古怪……”飞龙说:“说实话,即使在我们西明津我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鸟……”柳静云似乎只是好奇,却一点怕的感觉也没有……他说:“姐姐妹妹们,只要你们对它们友好,它们应该就不会伤害你们的……”众姑娘于是纷纷向那些大鸟问好…… 到了一片开阔平坦处,飞龙提议就在这儿安营扎寨。女将们去拾树枝用作生火,飞龙带上静云做了木叉去捕鱼。这儿实在太好捕鱼了,一会就是各种各样的一大堆……飞龙和静云用软枝穿了一人拖了一大串回来……然后是烤鱼……边喝山泉山,边吃烤鱼,别有一番滋味……很快就填饱了肌肠漉漉的肚子……姑娘们都饿坏了,全都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只有慕琳馨依然还是斯斯文文,秀秀雅雅地吃着……她是最娇柔文静的,用俗语说就是女人味最重的…… 吃完后,飞龙和静云又生起了火……扎上木条栏杆,脱去湿漉漉的衣服在溪水里浣洗后晾在木栏杆上……接着他俩就去砍树来筑房架屋……姑娘们则釆割来蕉叶软树皮等做成简易的临时换洗衣服,然后就带着晓津一起去一处溪涧里沐浴……浴毕换上蕉叶等做成的植物衣服,还挺别致优美的,别有一番异样的美丽风采……然后她们将衣服洗净,齐齐晾烤于木栏杆上……这时房屋骨架已筑架得差不多了……就扎上藤条荆蔓,再铺上树枝树叶,房屋也就成了……两人累得大汗淋漓……佩洁就让他们去涧潭沐浴……然后把他们换下的裤子洗了晾于木杆上……两人浴毕回来,都感到神清气爽了不少……姑娘们早已给他们准备好了烤鱼,两人又吃了一些……姑娘围在一起看着他们吃……弄得飞龙颇有些很不好意思的……佩洁对姑娘们说:“他俩可是我们的两个主心骨,一定得服侍照顾好了……”“遵命……”姑娘们齐声答着,就纷纷冲上来给他俩又揉肩又捶背的……绮榄,奕璨服侍飞龙,昭熳,若窕服侍静云。飞龙很是难为情的……倒是静云显得很是享受……入夜,满天的星斗,异常的清晰,高远……“也不知飞灏,泰雄,廷义,廷威,兆永,皓宇,杰思他们到底现在怎么样了……”佩洁说道。“哎……别担心……飞灏,泰雄他们跟我那么多年,皆非等闲之辈……我能做到的,他们大抵也能做到……我对他们很放心……你也放心吧……他们的运气不会比我们差到哪里去的……” 第29章 河谷休整 天色渐晚,飞龙提议:“让我们大家都为死去的田敖昌等同仁和兄弟们默哀祈祷吧……”于是大家就在浩缈广远的星空下齐齐肃立,默然不语……或低头沉思,祈祷,或抬头仰面苍穹,仰望星空……各自默语心中的祷语……完毕后,佩洁就让飞龙和静云先去休息。然后她和众姐妹们一起收拾剩下的琐事杂务……入夜,她让大家都去休息,她与绮榄先守上半夜,谁醒了就出来换她俩……凌晨时分,飞龙走了出来,让佩洁与绮榄进屋休息……佩洁说:“你怎么才睡三柱香的时辰……”飞龙答道:“我平日睡眠就不太好,一般一觉就睡这么一会儿……”“那可不行……你是我们的绝对主心骨,我们还指着你走出这幽冥九万岭的碧天雄景到达西明津呢……你要是身体有个什么差驰闪失,我们怎么办……?”“放心,我没问题的……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听话,去睡……”“不行……”“到底现在谁是总指挥……?如果是我,就得听我的……”“现在只是让你暂时担当……还要观察你的表现……表现不好就给你收走……”佩洁说。绮榄在旁边都笑了……“好,收走,收走……但现在你们还是要去睡……”边说就边推着佩洁往房屋走,绮榄也一同去了…… 时值夏季雨季,但此刻并未下雨。山里的夜晚不算热,还有丝丝凉意……飞龙望着漫天星光映照下的异常高远的苍穹……想:这苍穹究竟有多远多大呢……?真是神奇和不可理解啊……跟它相比,人是何限的渺小……?哎,为什么会有我这样一个奇怪的不可思议的事物的存在和出现呢……?到底背后是什么原因促成……?是什么缘故孕造……?每个人的降生和相逢是如此的偶然……稍微一点点的阴差阳错,擦肩而过,结果就完全改变和不同了……人其实随时随地随刻都处在无限变化的可能性中……然而最终却注定只有一种可能性能成为最终的事实与结果……所谓人类的历史,人间的推演过程,不正是在随时随刻都无限变化着的可能性中最终生成的一个个事实结果串接在一起而形成的单一长链吗……?如此想来,人生只有一次啊……因为偶然决定了一个自然性事物的形成不可能两度乃至更多度的重复……否则就不叫偶然了……然而这只是依凭人的经验和理性世界里的原则和规律所推导出来的逻辑结果,属于形而下世界里的法则……在形而上的超验世界里,这样的逻辑结果和事实也许并不是唯一的……那么也就有可能存在不止一次的人生……因此,假如说有复活的话,那一定不可能是发生在形而下的人的经验和理性世界里,而只会发生在形而上超验世界和神性世界……所谓神性,某种意义上不就是形而上的超验世界么……?那是人的理性和经验无法触及的世界……正如人的理性和经验无法理解无限这样的概念……他们竭尽所能,穷皓极限也只能在头脑中映现和想象出一个有限的形象和概念……相比这整全,完备,全能,全知,全景,完美,绝对的宇宙的创生者……这漫天的星斗都只不过是一个个分散的,局限的,断裂的,残破的,缺损的,破碎的,欠然的,裂伤的,悖逆的碎片……而相比这星斗又更其渺小的人类……及我自己……那就更是碎片中的碎片……难怪我们的感官印象是如此的有限,我们的精神困境是如此的窘迫,我们的无知感,未知感是如此的无力,无助…… 正想着……隐约感觉有一双手搂在了自己的腰间……回头看,竟然是佩洁……“你怎么出来了……?不困吗?一点都不听话……”飞龙说道。“我就不要听活……”佩洁撒娇道。“你……”“嗯,嗯……”佩洁只是娇娇地一个劲地转轻摇他……“我睡不着……我想跟你在一起……”佩洁说。“外面冷……”飞龙说。“那你就抱紧我呀……”佩洁说。飞龙于是紧紧抱住了她……佩洁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盈盈秋水里满是幽幽的宁静和爱慕……飞龙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傻傻地憨厚地笑着……无限疼宠与爱怜地深情看着她……佩洁就小鸟依人般地依偎进他怀里……“快进去睡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呢……”飞龙说。“我不要……我就偎在你怀里睡……”佩洁任性地说。飞龙拗不过就依她了……一会儿佩洁就睡着了,响起了轻轻的酣声……飞龙静静地看着她,欣赏着她睡着的模样……多美的脸蛋儿呀……怎么会有如此精致丽巧的五官构造呢……?看来上天也有偏宠,上帝也有偏心啊…… 后半夜的时候,柳静云出来了,说:“姐,飞龙哥,你们进去睡吧,我来守……”飞龙与佩洁就进去睡了…… 天明的时候,飞龙与佩洁还未醒……大家都轻手轻脚的,不想吵醒他们……柳静云打着哈欠又回来补觉。绮榄约起昭熳,若窕准备一起去附近捕点野味……奕璨则招呼着天洢,艳丽,旖丹准备做早餐……梦盈与晓津在外面嬉戏,玩闹,追逐……柳韵与琳馨则去附近拾柴劈枝作燃料…… 不一会儿,柳韵,琳馨就带回了树枝木柴还顺便摘了一些野菜和调味植物回来……奕璨大喜,准备就用她们刚摘回的调味植物煮一锅鱼汤……可没锅呀……倒是有个铁盔帽可以洗干净作锅……但太小了,能煮多少汤呢……?飞龙与静云昨天用泥做的陶锅陶盆还没完全干呢……奕璨灵机一动,昨天不是看到有一段坚硬岩石处有不少天然的小坑洞和小洼荡吗……就用它们来作锅……遂招呼大家去将坑洼里的水舀干净,再冲洗几次,擦干,注入干净的山泉水,放入调料植物和剖好洗净的鱼……另一边柳韵,琳馨,梦盈他们已烧热了石头……奕璨就用木夹将已烧得滚烫的石头夹起放进坑洼里,顿时水就沸腾起来……鱼和调味料一会儿就煮出香味了……奕璨又陆续放进洗净的新鲜野菜……不一会儿蔬菜淡淡的清香混合着鱼肉及调味植物的香味便一起散发出来……惹得众人直咽口水……尤其是晓津,眼晴咕碌碌地盯看坑洼,迫不及待地就想吃呢……而另一边,天洢她们的烤鱼也弄得差不多了……其时,绮榄,昭熳,若窕捕猎也回来了……好几只野兔,猹,獾和鸟等……人都齐了,就准备开饭……梦盈,晓津就进去叫醒飞龙,佩洁,静云,准备用早餐…… 佩洁看了奕璨的“作品”后连说有创意……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有你在我们以后饮食都不用担心了……”“那你怎么奖励我呢……?”奕璨问。“什么都奖励给你管理了还想要什么奖励……?”佩洁说。“这也算啊……?”“要不再奖你两角(脚)银……?”说罢佩洁就假装要抬腿……奕璨笑着赶紧躲开……大家把食物都弄到了坑洼处……一起饭前祈祷,然后开始用餐……趁佩洁还没来,大家准备开开两个男生的玩笑……就都说飞龙哥和静云最辛苦,体力消耗最大,得多吃点……就齐齐夹菜喂他俩……这个帮盛汤,那个帮剔鱼刺……弄得二人颇有些招架不住……静云似乎早就已习惯,一副乐享其中的样子……倒是飞龙有些不自在和窘迫,被这些姑娘殷勤服侍得有些面红耳赤的……他虽然贵为西明津太子,但实在说却极少享受那些,一向是过得清苦朴素的……更何况眼前这些女孩儿还一个个都是容貌倾城,气质非凡的主呢……可他越脸红,大家就越要盯着他看,还做鬼脸呢……全都笑盈盈的,亲善而温馨……她们已把他当自己的大哥哥看了,对他都有一种好感……有时候他还成了她们的一种精神依靠和心里安全屏障呢……但他可能还不太体会到这些,体会得那么清楚……这时佩洁过来了……她看到飞龙被这些姑娘们弄得面红耳赤的知道丫头们又在“疯颠”了……就说:“就不能让飞龙哥好好吃饭吗……待会他还要干活呢……”绮榄,奕璨她们就笑道:“哎哟,这就心疼啦……还是夫人最知道疼……”话还没说完,佩洁的竹筷就已给她几个砸过去了……几个笑着就开跑…… 早饭后,飞龙对大家说因为这些天太累,就暂且休整一天……今天就不出发了,做点准备工作……计划今天要砍树造艘大一点的可载全部人,又可遮风避雨的船……因为初步决定要沿这条河而上……再依据每天太阳起落方位来调整我们的行进路线……众皆欢呼,赞同……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造船。在众女将的协助下,飞龙和静云砍好了造船所需的木料。然后众人帮忙将木料用刀剔去不平的凹凸枝丫结口,基本光滑不划伤脚就行了……然后将一根根一致大小的木料放平齐,用藤条荆蔓等逐一捆扎,再嵌上木销,再行捆扎,做成浮板……然后是做船舱,蓬,帆等……足足大半天,远征的航船终于做好了……飞龙带着大家为远征航船的顺利启航及航行祈祷。飞龙跪在最前面,佩洁和静云紧随其后,女将们跪在最后一排……大家一起向上天祈祷……卓绮榄,方奕璨,陈昭熳虽然并不相信什么上天保不保佑,但也跟着照做……仪式完毕就是下水试航……非常的平稳,扎实,也没有什么浸水渗水现象……大家都兴高釆烈地上船体验一把……飞龙在船头掌控方向……静云,佩洁及众女将们就分坐两边挥浆划行……船平稳地飞快地行进着,两岸青山纷纷相向而过……大家都鼓起掌来,围过去祝贺和感谢飞龙,静云……姑娘们毫不羞涩地在他们脸上献上了一枚枚香吻…… 下来就是放松的时间了,大家自由活动……飞龙特地找到柳韵,和她一起到河边散步……众姑娘中,柳韵是飞龙最感到没有拘束感的,因为他俩的气质,类型都比较接近……飞龙心里就把她当自己的妹妹看……而在柳韵心中也把飞龙当成是自己的哥哥兼老师……其次令他较少有距离感和羞涩感的是慕琳馨……他觉得她很温柔,文静,雅致,温婉,善良还有些羞涩……看到一点比较残忍的事情都会掉眼泪……总让人有一种好想保护她的冲动……琳馨也很信仰上帝,有一次飞龙不经意间听到她很虔诚地对柳韵说要准备把自己的纯洁献给上帝,这就是有点要打算今生不婚不嫁的意思了……飞龙当时听到那个话时,心里还好象被什么东西击颤了一下……至于艳丽和旖丹,虽然是奕璨,昭熳,天洢她们的跟屁虫,喜欢跟她们疯疯打打闹在一起,但性格相对没有她们强势,显得要温和,弱软一些…… “看到你现在整个人精神面貌都比以前好了很多,我都替你感到高兴……真的是变化不小……”飞龙说。“都要感谢你对我的开导和帮助……谢谢你,飞龙哥……”“不敢当不敢当,只是互相切磋交流学习而已……”“你谦虚了……其实在我心中,你不仅是大哥哥,还是老师……”“言重了,言重了,其实我还差得远……”“我自己也感到自己的情况比以前好多了……虽然还是有注意力难集中,思维分散,精神分裂的现象,但已经能克制很多了……干扰的情形也比以前好很多……以前完全是寸步难行痛苦不已的……现在能大致完成一个简单的逻辑过程了……”“就是……你记住,与其去怀疑,不如去忏悔……怀疑是正当的,应该的,但因着你的能力又解决不了它……所以你就不能老去想要一定去找到解决这个怀疑的答案……找不到的,我们本身就是碎片……是不整全的,不完备的,不完美的,相对的,局限的,断裂的,残缺的,破碎的,欠然的,裂伤的,悖逆的碎片……因此我们必然是无力的,怀疑的,必然要处于精神的困境……我们无力改变,也找不到答案……唯有忏悔,信仰与修补……信仰是因为我们知道答案不在我们这儿而在上帝那儿……因此我们只要在进行忏悔与修补就够了……然后去信仰……”飞龙说道。柳韵频频点头……“就是……我现在都明白很多了……”“我相信你能最终战胜那个心魔顽疾的……加油……”飞龙握了握拳头……“加油……”柳韵也握了握拳头…… 早早晚饭过后,绮榄,奕璨,昭熳,天洢,艳丽,旖丹,若窕,梦盈等几个精力旺盛得还消停不下来,就准备去溪涧边玩水……她们来找静云,要拉他一起去……静云有些犹豫……艳丽不由分说,上来就拖他走,还叫旖丹来帮忙……两人就一个在前拖,一个在后推,生生把静云拽走……静云回头叫飞龙也同去……飞龙心里想去,但又有点不好意思……梦盈,天洢就冲过来拖飞龙……绮榄说:“飞龙哥怕大姐知道呢……”梦盈就说:“现在你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也是我们大家的……走喔……姐姐们快来帮忙,我拖不动他……”于是,绮榄,奕璨,昭熳,若窕就纷纷齐齐冲过来帮忙拖的拖,推的推……终于把个飞龙推搡着跟她们一起走了…… 第30章 涧潭嬉戏 到了溪涧边,奕璨递给飞龙,静云二人她自己用树皮,蕉叶等天然植物材料经简单处理后亲手缝制的浴裤,说玩水沐浴的时候换上……然后就与众姐妹一起去另一边隐蔽处换上植物浴衣去了…… 飞龙,静云二人换上这植物衣服,感觉还挺舒服的……飞龙不禁暗暗佩服奕璨的心灵手巧……他开玩笑对静云说:“这奕璨真是厉害,能干,利索,多才多艺,全能啊……谁要是娶了她,一定够他幸福的……”“我才不要呢……管得人难受……我宁可要梦盈,虽然任性,刁蛮,但也不是不讲道理……主要是简单,轻松,不费劲……不过我跟她们之间就是哥们,都是把彼此当哥们的……” 正说着,姑娘们纷纷换好植物浴衣出来了……那场面着实把飞龙震撼不小……因为这是他在西明津以及其它任何地方都从未见到过的景象……八个高挑窈窕,美丽绝伦,堪称极品的娇贵胴体俱皆齐齐展现在他眼前……那植物浴衣的样式也是款款不同,颜色各异……树皮肚兜,蕉叶短裙……然而丝毫都不能遮掩住她们齐齐清一色的峰乳玉背,柳腰翘臀,以及一条条白嫩嫩的大长腿……绮榄还是扎着她那精神有力的马尾,不过胴体之后就她那美丽的玉脖就显露得一览无遗。姐妹中她个最高,肤色相对较深一些,小麦色,肌体健美,紧致,结实,难觅脂肪的痕迹……大眼刚毅又野性,一派勇烈狂野的气质风姿……奕璨则放下了她的马尾,原来干练利索,刚韧有力的马尾此刻变成长长的柔顺光亮的披肩黑发,映衬得奕璨显得有些娇媚,温柔和魅惑起来……真的是发型一变,人的模样和气质都全变了……变得飞龙乍一眼还有些没能认出来……奕璨的肌肤那才叫个雪白啊,身上的雪肤仿佛比脸上的色泽还白……玲珑剔透,娇艳欲滴,黄金比例,挺拨俏美……昭熳也放下了她平常总是高盘打结的头发,变成柔美披肩的黑亮长发……模样变化倒不大,飞龙也并不费力就认出来了……但整个人的气质特征还是变化不小……一向高冷矜傲的仪态此刻已变成妖媚柔美和风韵万千的居家娇娥,魅惑女子类型……不过她的魅惑跟奕璨不太一样……奕璨的魅惑是野辣的,而她的则是勾魂的……她的肌肤充满了凝脂的细腻,丰腴圆润而流线优美……天洢的头发还是高盘着的。她的肤色体型跟昭熳比较相似……只不过没有昭熳的那种高冷矜傲,狠劲酷硬……而更多的是纯粹的妖娆魅惑,妩媚娇嗲,放浪不羁,叛逆野性……姐妹中她的体型最丰腴,胸和臀也是最丰满的……艳丽则把平常一向爱梳的马尾发换成了云鬓高髻……这也就愈益显示出她柔美异常的雪脖玉颈来……她跟在昭熳的身后,仿佛与昭熳在比试着谁的肌肤更白,谁的模样更美似的……她的植物浴衣颜色是蓝色的,很少见,然而也更映衬出了她雪白晶滢肌肤的动人和光亮来……那如雪的白亮中还泛着桃花的淡淡粉红,黑黑的柳叶眉弯弯长长,高竖轻扬……真是美醉得教人不敢直视……旖丹在她身后先后把红蓝绿黄四种颜色的长长纱巾打闹着往她身上披……而每一件都非常适合她,都能映衬出她不同感觉,韵味和风釆的美丽来……红色使她热情似火,大气华丽;蓝色使她神秘高贵,整洁明净;绿色使她生机盎然,蓬勃活力;黄色使她娇媚华贵,馨香迷人……她身后的旖丹则身形相对较瘦,不过也高挑窈窕,小臀娇翘的……虽然没有艳丽雪白,但也足以远超一般人……她的肌肤有些泛红,小脸也红扑扑的,象还挂着鲜露的娇嫩苹果……一对大眼睛总是透出满满的纯真和机灵,映射出闪闪的晶滢与光亮……她的马尾发也放下披散开来,还有些卷卷的,又使她显得有些妖娆娇媚起来……而若窕则把一头秀美之极的披肩长发梳成了两个黑油油亮闪闪的麻花辫子……原本冷丽矜雅的她竟然显得有几分俏丽活泼,调皮可爱起来……相比昭熳,天洢,她身形较瘦,没有她们那种微胖的丰腴感和脂肪感,但曲线的波动起伏,凹凸有致却一点也不逊色。修长的玉腿小巧紧凑,雪滢晶亮,弧度优雅之极……最是那娇美紧致的翘臀,圆润至极,乖俏动人……她与身后的梦盈都是看上去最有公主范的,只不过一个是冷公主,冰公主,傲公主,水晶公主,一个则是可爱公主,淘气公主,甜心公主,俏皮公主罢了。梦盈正跟在她身后,正学着她的模样和姿式在走路……平时爱盘髻或扎双角丫的头发此刻也披散下来,柔美飘逸,乖巧灵动,更显一份女儿的娇美动人,温柔雅致……飞龙万没想到梦盈垂下长发竟然是这么的有女人味和娇媚……或者是平时看她捣蛋调皮,活泼可爱的一面太多了的缘故……若窕发现梦盈在学她就回身拍打了她的屁股两下……但见那娇俏的翘臀就一弹一弹地盈盈抖动……梦盈怎肯吃亏,也去打若窕的屁股……两位公主也就仿佛是在比赛着谁的翘臀弹盈抖动得更厉害……把个飞龙都看傻了……他想:这些昭天姑娘都这么开放无忌,奔放舒展,自然,大方,不做作,还主动,火辣……真是远非西明津甚至其它很多地方能比的……但这些都是给人很美好的欣赏和很愉悦的感受的……真不知很多地方为什么对这些让人美好和愉悦的东西讳莫如深……?难道他们不喜欢吗?不是……而是他们只愿独占,独霸,自己拥有,独享特权……而不愿意尊重众人平等,自由公正,人人有份,个个分享……这就是人性的丑陋之处啊……然而独霸和特享所有美好资源的他们,最终还不是所享有限?还不是要变成一坯黄土进入虚无……?然而这种观念的势力和人性的丑陋实在是太根深蒂固了……以致我完全没有能力去对抗和改变……真不知道这批真诚自然的姑娘今后到了西明津后将要引发那里的人们的多少闲话和责斥,批驳……?哎,不想那么远了……先还是考虑怎样走出这幽冥之地才是正事啊……倘若都走不出……扯那些今后的事也是白操心…… “飞龙哥,在想什么呢……一副忧虑重重的样子……该放松时就要放松……不然活得多累呀……快过来和我们一起玩水……”奕璨的说话打断了飞龙的思考……但见静云已被艳丽和旖丹按在水里……静云要起身,旖丹就骑在他的背上……这边奕璨和梦盈已经在向飞龙发动了击水攻击……飞龙就还击她们……那边绮榄说:“把他按到水里……”奕璨,梦盈两个就来按飞龙……可纹丝不动,就象个大铁塔似的……“二姐,五姐……你们快来帮忙啊……他太沉太重了,按不动……”于是绮榄,昭熳,天洢,若窕一起过来帮忙……飞龙气沉丹田,坚如磬石,稳如泰山,仍然纹丝不动……梦盈就骑到了他肩上,使劲摁他的头……可他就象练了铁脖神功似,怎么也摁不动……梦盈急了,都想咬他的耳朵了……还是奕璨机敏,见摁不动就挠他的胳支窝……天洢也挠……飞龙实在受不了痒,一下就岔气了……姑娘们趁机将他按倒在水里……好个飞龙借势一溜就扎进了深水区逃脱了……姑娘们岂肯善罢甘休?纷纷扎进深水区追飞龙……那涧潭很大,足够他们折腾的……飞龙回头看时,见后面六个姑娘就象六条美人鱼正潜在水里向他追来了……飞龙就往暗礁里游,然后找地方藏起来……姑娘们憋不住气了就往水面游……飞龙看着她们绝美的身形,优雅的泳姿,心里真是感觉美妙极了……然后他也游出水面……“你们倒好,竟然潜水捉迷藏去了……就留我们三个在这儿一点也不好耍……”旖丹冲他们发牢骚说。“要不我们到浅水区去玩水中骑马打仗……”艳丽说。“好啊……”大家都赞成。接下来就分组,飞龙一队,静云一队,分别作为两队的战马,姑娘们就当骑兵。绮榄,奕璨,昭熳,天洢四个大的分到静云一组,艳丽,旖丹,若窕,梦盈四个小的分到飞龙一组……两匹“马”轮流分别驮着姑娘们开战……姑娘们骑在“马”上互相开拉,被拉到水里就算输……一时笑声盈盈,热闹非凡……大家都玩得开心极了…… 接下来玩的游戏叫水中关猫咪,这个只能在深水区玩……分两方,一方担任捕捉者,一方担任戏弄者……戏弄者有自己的特定区域,回到这个区域捕捉者就不能再捕捉了……被捉到的就关在浅水区的一个指定地方,等待本方队员来救……全被捉到就互换角色继续玩……第一局静云和飞龙担任捕捉者,姑娘们担任戏弄者。戏弄方一开始就全员游出戏弄二位男生……二位立即回应……一时间水中宛如在开人鱼舞会,煞是壮观和紧张刺激……最终飞龙先后捉到若窕,昭熳,奕璨,绮榄……静云则捉到天洢,旖丹,梦盈,艳丽…… 姑娘们不服,上了岸后还要玩摔跤。四个女的摔一个男的。照例还是四个大的对付飞龙,四个小的对付静云。静云早不想玩了,很快就被摔倒在地……姑娘们仍不放过他,骑到了他身上,让他学马儿跑……静云哪里还爬得动……?连声求饶:“我的姑奶奶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都已经奄奄一息了……你们可真能玩啊……”飞龙倒是老实,认真,还和女将们较着劲呢……奕璨见静云已输就招呼四个小的一起过来帮忙……一时间还真成了八女大战铁金刚的别样风景……静云在那边哀叹连连地说:“我的哥唉,投降吧,你玩不过她们的……她们才是百战不殆的女金刚呢……”一席话说得飞龙笑了起来……浑身顿然瘫软……很快就被姑娘们摔倒在地……梦盈,若窕,旖丹,天洢等就骑在飞龙身上……“驾,驾……”地让他学马跑……边拍打他边挠他痒痒……飞龙这时终于理解和明白静云的苦衷了……见过能玩的没见过这么能玩的……他连声说道:“我输了,实在来不起了……”见他耍赖不动,姑娘们就纷纷往他身上压,一层层地垒叠着……静云过来说:“你们可适可而止,别再糊闹了……明天一早还要启程呢……飞龙哥今晚还要好好休息……”姑娘们闻言立即起身,扶起飞龙,连声说对不起……争着给飞龙又是揉肩,又是捶背,又是捏腿的……飞龙心想:哎呀,这神仙过的日子只恐怕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第31章 河道之夜 一行人回去的时候,天色已黑……为避免佩洁误会,他们分成先后走……女将们先回去,飞龙和静云隔了一会儿再回去。静云告诉飞龙回去的时候若佩洁姐问起就说你和我一块出去观察地形了……飞龙点点头。果然,他刚回去,佩洁就问他了:“到哪里去了……?这么久没见你的人……”飞龙不语……他还不太习惯故作镇静,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去说出编造的谎话……“奕璨她们都去涧潭玩水了……你没跟她们一起去吗……?她们怎么都没叫上你一起……太不够朋友了……”“我……我跟静云一起出去观察地形了……”“静云?静云难道没跟那帮疯丫头一起去玩水……?以前他可是从来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这次有我在嘛……他就只好陪我了……”“陪你?那些疯丫头能放过他吗……?不管玩什么,哪次没有抓他一起去……?”“这我就不清楚了……”“不清楚?你刚才不还说他跟你一起去观察地形了吗……?现在又不清楚了……支支吾吾,含含糊糊……一看就知道你心里有鬼……老实说,是不是和静云一起跟那群疯丫头一起去涧潭玩水了……?”飞龙见瞒不过,只好点点头……“好啊,才几天,你就学会跟我撒谎了……”佩洁气不打一处来就拧飞龙的耳朵……“疼,疼……饶命……”飞龙向老婆求饶。佩洁松了手……“去玩就去玩了,还撒什么谎?不过我可提醒你,那帮疯丫头可不是好对付的……玩过头了可叫你有得好受……”“那是,那是……”“明天一早就要启程了,今晚早点睡吧……”“遵命,夫人……”佩洁笑了…… 这边绮榄她们刚好洗漱完毕正准备休息……看见佩洁在与飞龙说话,绮榄跟昭熳就走过去对佩洁说:“大姐,今晚你就与飞龙哥住船上吧……这屋太挤了……”“让我们给你们站岗放哨呀……”“谁说……?你们好好睡你们的……今晚有人值夜……今晚该艳丽和旖丹……”“好,那你们注意安全,早点休息……”“大姐晚安,飞龙哥晚安……”“明早见……”说罢,佩洁就拉着飞龙上了船…… 夜已沉静,河道微风轻拂,颇有几分丝丝凉意……飞龙就脱下自己的外衣要给佩洁披上……佩洁说:“我不冷……”就把外衣重又给飞龙穿上,说:“咱们划船小小夜游一下……”飞龙点点头。两人就木桨轻摇,慢慢地将船划出好远好远……船在两山之间的河道缓缓行进着,仰头就看见满天繁密的星斗,熠熠闪闪,辉芒映空……“多美的夜色啊……就这样一辈子跟你呆在这船上我也愿意……”佩洁说。“我也愿意……” 飞龙说。佩洁就搁下木桨,过来抱住飞龙,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哥……答应我,这辈子也不许离开我……”“傻丫头,说什么话呢……?我还怕你不要我,撵我走呢……”“那我撵你走你走吗……?”“不走难道要当厚脸皮……?”“你敢……撵你走也不许走……走了我也会跟着你走……天涯海角……这辈子你休想甩掉我……走了我也会跟着你走,天涯海角,这辈子你休想甩掉我……我要跟你的不仅是今生今世,还有来生来世,而且三生三世……”佩洁说道。“但假如在另一个世界,上帝安排与我相遇的是另一个人,你接受吗……?”飞龙问道。“不!我不会接受……”佩洁说道。“那你这样不是在与上帝作对吗?不是想对抗上帝吗……?我们作为凡人怎么能违抗上帝的意志呢……?”飞龙说道。“那我不管……”佩洁说道。“但是我认为假如我死了,你还是该要去找另一个人相伴渡过人生,而且我会在另个世界看着你们,祝福你们……这是我的真心话,我真心希望下一次你能碰上的是一个真正能与你相匹配的人,不论是在头脑智慧方面,还是在价值观念方面,以及动手技能方面,尤其是在品德品质方面……说实在的,我在这些方面都匹配不上你……”飞龙说这话是发自内心真实想法与感受的,并无夸大与谦虚……他深知自己人性和灵魂的真实情形,并不像佩洁对他那么纯净和真诚……他知道自己的人性与心思深处有一种花花心思的特质……他的目光不仅看到了佩洁,还看到了慕柔,绮榄,奕璨,昭熳,天漪,若窕和梦盈她们,他不能否认自己对她们一点感觉和想法都没有,那样说就是不诚实,他也不得不面对自己的这个真实情形,否则就是在欺瞒佩洁,也欺瞒上帝,他不愿去做这样的人,毕竟我即使欺瞒这种真实感觉,也终有一天要必然面对,隐瞒总是要露馅儿,总会被事实无情的撕裂和揭去自己虚伪的面纱,这是无法回避掉的情形……正是基于此,他才向她说出了那番话。“我就是不要那太好了的,就是要你这种不好不坏的……你若走了,我马上跟着就来,无论你到了哪里,我都会跟来,都会把你寻找……”佩洁说道。听到这里,飞龙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突然在心里感到了一丝担忧和焦虑,因为他实在不好把自己所有内心的真实想法,包括对慕柔,绮榄,奕璨,昭熳,天漪,若窕和梦盈的企图和自己灵魂深处的花花心思的特质现在就完全告诉佩洁,那似乎是不太合适的,目前似乎也还没有这个勇气……然而将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些丑陋的心思,朽弱的德性和花花心肠不也终将要真实地展现与暴露在她灵魂的面前吗?我怎么可以欺骗她的灵魂……?到时候那种灵魂相视相对而见证到他的的虚假,虚伪和欺骗才是最让他难堪,痛苦和难以承受的事……那岂不是对自己灵魂莫大的讽刺和刺穿,戳杀……?那才是让人感到无比恐惧和害怕的事呀……见他思虑重重的样子,佩洁就来淘气地来咬他的耳朵……“疼……”飞龙说道。“不疼怎么行,不疼就记不住……就是要你长个记性……”佩洁说道。“我想赖你还来不及呢……你反倒还担心我会离你而去……”飞龙说道。“这才乖嘛……”佩洁说完就亲了飞龙一下。 两人都已放下桨……船就随风自然地在河道里飘着……河道里静静的,只有各种虫鸣和鸟叫声……间或也传来几声猿啼兽嚎……凉凉的河风吹得人清爽惬意,倦困全无……小两口在这幽馨宁谧的夜色下,正紧紧相偎相拥,忘情缠绵……他们仰望着浩瀚的星空,黑夜之下的繁星异常的闪亮,密密麻麻,数也数不过来。“真是神奇啊!上帝能让我与你相识……”飞龙说道。“这是上帝的安排吗?说实在的,我更觉得像是一种偶然的相逢。这究竟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呢……?”佩洁说道。“我感觉看似偶然的事,其实蕴藏在必然之中。”飞龙说道。“你为什么那么相信上帝?能说出一点你的理由吗?”佩洁说道。“这说起来比较复杂,不知你是否有耐心愿意听……?”飞龙说道。“你说说看……”佩洁说道。“我们东方文化强调的是个人反省,个人冥思,所以容易最终走向虚无与物化……为什么呢?因为个人冥思说穿了只能算作是一种个体体验,然而这个世界,我们头顶的这个天空,是无穷个体经验交织在一起,并被统一,连贯在一起的,这就是统一性。即统一性是由无数个纷繁复杂的芸芸个体现象所构成的,假如没有一种统一性把它们连接,连贯,联系起来,人便无法形成和产生对这世界,这天空,这宇宙的综合性的认识。而没有综合性就无法形成和产生知识。即综合不可能,知识便不可能。综合是把纷繁复杂的杂多的互不相连的独立的个体现象统一连贯起来,这是一种能力,这种能力物质不具有,只有人才具有。即物质纵然是多个地杂多地存在,它也无法产生出数的感觉,也就是你从物质先在存在本身推不出数的先在存在出来,因为物质不具有把这些杂多东西连贯起来,综合统一在一起的能力。这个能力人有,所以人能感觉出数这个先于自己而存在的精神性概念出来。这是很神奇的一件事,也就是人灵作为一个后在的精神体,竟然能认识一种先于自己而存在的精神性概念,按照逻辑和常理来说,这是一个不可思议,不可想象的情形和事件……为何如此?为何竟然如此?只能说有一种先于人灵而存在的浩大精神实体赋予了人这种先在的能力,而袘既是数这个先于人而存在的精神性概念的赋予者,也是人灵特征特质和能认识到这种先于他而存在的精神性概念的能力的赋予者……这个赋予者就是上帝。这种能力既然赋予了人,人便具有的天赋,具有的天赋的认识能力。这种能力既能经验到一个个个体现象,又能把这些经验到的杂多个体现象综合统一在一起,形成一种普遍必然性的规律性的认识和知识。假如杂多的感觉不是由人的自我产生的,那么这种人的综合性与统一性的能力从何而来?杂多中的统一,便是范畴。也就是说人的认识世界和知识世界实际上就是一个范畴世界。范畴,或者说场域,划定了人的认识的边界。范畴之外,场域之外,人无法认识。这也是上帝在赋予人认识能力的同时又给这种人的能力划定了边界与限定,既人无通过理性来认识物自体,认识上帝,所以人要在自己的理性认识能力之外给信仰留下余地……正如上帝为了给人的道德能力划定边界和限定要放出魔鬼来诱惑它,威胁它,以灵魂梦魇的恶咒来纠缠它,给它设立灵之信心的考验的障碍……通过这障碍与考验的人灵,便足以说明其灵之信心的强大,从而可能成为灵之纯净与拯救的被拣选者……这既是信心,又是悔赎与祈祷,通过这条路径,在人与不可认识的上帝之间,便形成一道互相连接的桥梁。而东方的个体反省,个体冥想,永远也形不成一种综合统一的力量,而始终只是各自互不关联的独立的个体。谁具有这种特征和现象?物质啊。物质就是一个个单独的个体,它永远也无法在杂多个体之间形成一种精神实体才具有的综合统一的能力,所以物质本身永远无法产生出数等精神性概念。个体反省,个体冥思不正是在把人引向这种物质化的方向吗?这就是物化。物化的结果就是精神虚无,心灵虚无,情感虚无……”飞龙说道。“你谈的好复杂呀,我有些是懂非懂的,不过也觉得有一些道理……”佩洁说道。 在这吸天地之灵气草木之精华的大自然的夜空下,在这寂无一人苍翠葱郁的山野的河道,没有什么还可以矜持的,没有什么还可故作的,没有什么还可以顾忌的,没有什么还可以压抑的……一切都跟随自然的脚步和呼吸,顺应自然的设定和规律……平常太多要做给别人看的,这里不需要再装;平常太多要考虑到他人感受而要刻意收敛自己的,这里不需要再压抑…… 他们是如此地匹配,如此地旗鼓相当……就象曾经散落在人世间的两半分开的各自残缺的苹果,如今因着偶然的相逢而完美地锲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完整的苹果……他们是如此的两情相悦,不为对方的钱财,地位,权势,名声…… 没有狂风的夜晚却刮着心灵的狂风,没有暴雨的河道却下着心灵的暴雨……这是心灵的狂风暴雨,这是灵魂的昏天黑地……最后,一切渐趋平静……在这荒山野岭的幽谧的河道,只剩下潺潺的水流声和虫鸟们时不时发出的鸣叫声…… 次日清晨,静云他们醒来却不见了航船。问值夜的柳韵,天洢,却说她俩半夜来换艳丽和旖丹的班时,就没见到船……是不是大姐与飞龙哥把船划到前面去了……?艳丽,旖丹应该知道……“她俩还在睡,昨晚值了大半夜……”奕璨说。“叫醒她们,问一问情况……待船启航后他们与柳韵,天洢一起在船上睡……”绮榄说。于是奕璨就进去叫醒了艳丽,旖丹,一问才知昨晚大姐与飞龙哥就把船划到前面去了……“怎么?他们还没回来呀……?到底干嘛了呀……?”艳丽说。“干嘛……?还不是度二人世界的蜜月去了……为了不打扰到我们,把船划到远处去了……”奕璨说。“昨晚肯定玩狠了……兴许现在还没醒呢……”绮榄说。众皆不觉笑了……“快,我们得赶紧去找他们……但愿没其它什么事……”绮榄对静云说。于是静云与绮榄,奕璨一起驾着竹筏往河道前面去找…… 划了好久,他们终于远远地看到船呢,正漂在水面,船头用绳系了绑扎在岸边一棵树干上……“干脆去吓他们一跳……”奕璨说。“别……小心大姐给你好看……”绮榄说。待靠近,静云正待上船去查看船舱里有没有人……绮榄一把把他拉住……静云说:“干嘛?”“你懂得的……”绮榄说。“懂什么?”静云问。“你是木瓜脑袋呀……万一人家新婚小两口还尚在同床共枕中呢……?你冒然进去不是突然搞人家一个措手不及呀……?岂不失礼……”奕璨说道。“哦……我懂了,我懂了……”静云有些惭愧地笑了……于是三人就站在船上喊…… 这边船舱里飞龙与佩洁被惊醒了……佩洁说:“是静云,绮榄,奕璨他们……来找我们了……快穿上衣服出去……”飞龙于是匆匆穿上衣服出去了……脸红红的……见正是静云,绮榄,奕璨,忙说:“对不起……昨天睡晚了……”这时佩洁也穿好衣服,略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出来了,脸上也是红红的……拧了飞龙一把……“废什么话……赶快回去……”绮榄,奕璨就上了大船,静云仍旧划着竹筏。飞龙在外面划着大船……舱里,奕璨故意问:“大姐啊,你脸怎么这么红呀……?”佩洁一听一把就掐住奕璨的脖子……“死小邪,敢拿你大姐笑话……”“不敢啦,不敢啦,大姐你饶了我吧……”奕璨嘻皮笑脸地说。“你不懂吗……?大姐这是幸福的红晕……”绮榄说道。“你给我滚……”佩洁抬腿就蹬绮榄……绮榄早有准备地躲过了……姐仨就在里面笑成一团……接着,佩洁洗了脸,绮榄,奕璨就给她仔仔细细地梳头…… 早饭毕,大船终于启航了……飞龙呼着口号,众人卖力地节奏一致地划着桨……船飞也似地向前行进……水真清,树真绿,天真蓝,空气真清新,远方真清晰……树的绿与天的蓝映在一起真是绝妙的配色,教人舒畅惬意……水洁净得可以舀起就喝,清澈得可见水中的游鱼和水底的石子……随着航船的推进,水里的鱼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河面也渐渐变得宽阔,水也越来越深,乃至深得见不着底了……突然船颠簸起来……众人不明就里……柳韵说:“难道又有地震……?” 飞龙说:“不象……前面远处的水都没动静呢……”“那是何故……?”旖丹说。“船底可能有大家伙……”飞龙说。“难道是水怪……?”静云问。刚说着,船又剧烈地簸箕抖动起来……大家惊声一片……“不行,这家伙要是把船拱坏了我们就麻烦了……我得去引开它……”说完就用长绳绑上铁镖,再拿出几根昨天休整时做的鱼叉,取出竹筏,放入水中,一跃而下,跳入筏上,猛一划桨,竹筏飞快前行……那家伙见有人在竹筏上便直向竹筏扑来……佩洁大喊一声“小心!”但见飞龙看准那怪物一镖扎去……那家伙中镖后便翻滚起来……这回大家看清了,是一条形状古怪的巨鱼,还长有尖利的牙齿……“这河里怎么会有这种怪鱼呢……?看着好可怕……”梦盈说。“我估计是一种恐龙时代幸存下来的鱼龙……”佩洁说。那边飞龙已将所有鱼叉都扎进了怪鱼的身体……怪鱼发狂似地冲翻了竹筏,飞龙落水……但他手里还紧紧拽着绑了镖的长绳……他在水里飞快地游着,绕过那怪鱼,游到了大船的尾部,爬上大船,将绳交与静云,说:“溜它,若它冲过来求放绳,让它扑空……”自己从舱里拿出更多的鱼叉继续扎向怪鱼……又命女将们拿出昨天做好的弓箭,向怪鱼射击……大鱼浑身受伤,渐渐被耗得没有体力,终于不动了……大家就把船划到岸边。飞龙,静云下水用绳将鱼捆了……然后游上岸,大家一起拖鱼上岸。奕璨,昭熳等就取刀片下鱼的一些肉用作食粮和做鱼干……梦盈说:“别怪我们喔……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船继续前行…… 第32章 花蟒巨池 “前方还有怪鱼吗……?还有怎么办啊……?”梦盈说。“怎么办?继续干它!”昭熳说。“五姐,你说得轻巧……到时就让你去,飞龙哥不许上……”梦盈说。“死小丫,学会跟姐姐抬杠了是不是……?”“吔……”梦盈给她扮了个鬼脸,并拍了她翘翘的圆臀一下,转身就想跑……昭熳一个箭步就把她捉到,同样拍打她乖乖的小翘臀,只不过用手很轻……梦盈可就耍赖了,装着很疼的样子,假装哭着跑去向佩洁告状……“大姐,五姐欺负我……”佩洁就骂昭熳:“大妖,你惹她干嘛……?浑身发痒了是不是……?”“大姐,你就只知道听她一面之辞……是她先惹我的好不好……”昭熳委屈地说。“这个我看到了,是梦盈先惹的大妖……小丫头片子,你可真会赖人呢……”奕璨说。“四姐,我宣布你不是我的好朋友了……”梦盈噘翘着嘴说。“好朋友也不能说假话呀……”奕璨说。梦盈恨恨地看着她不说话了……“哎呀我的姐,这回你终于当盘好人了……”昭熳对奕璨说。“那我以前都是干坏事了……”奕璨愠道。“哎呀,表达不当,表达不当……讨打,讨打……”昭熳嘻笑着假装自煽耳光……“梦盈你给我注意点啊,你要是再赖人,以后她们真欺负你我可不管了……”佩洁说。“大姐……嗯嗯嗯……”梦盈就钻进佩洁怀里撒起娇起来……连比她还小许多的晓津都在旁边说:“羞,羞……”梦盈就追晓津去了…… 河面还在继续变宽,鱼仿佛也越来越多起来……俯眼下看,就可见密密麻麻的黑黑的脊背在水里游动着……一群又一群,数都数不过来……块头也越来越大……不少的长度都已超过了人……实在是有点小小的惊心动魄……甚至连河道两边的岔沟岔溪,洼里荡里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鱼……连岸壁上的蟾蜍,青蛙和水蛇也清晰可见……那蛙块头可真不小……蛇就更不用说了……胆子小的看了都会感到有几分惊恐心悸呢……再往前远远地就看到有不少人在岸边钓鱼了……飞龙赶忙唤女将们进舱蓬里去,不要站在外面。并与静云进舱戴了斗笠,沾了假胡须才又站出去……“凭什么不要我们站到外面……?”梦盈有些不高兴。“你飞龙哥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你就别耍小性子了……”佩洁对她说。但隔着纱帘,姑娘们仍然可以看清外面的景象……不仅岸边钓鱼的多,岸旁不远都还有湖洼河流的……也有很多人在那些地方钓鱼,捕鱼的……几乎每个人都钓了不少鱼……太容易咬钩了,一会一条,一会又一条……钓到大的是最好看的……僵峙着,互相拖拽着,搏弈着……最终大鱼被拖上岸,往往块头都大得有些惊人和出乎意料……姑娘们隔着纱帘都看得心潮澎湃……最令她们激动的是那些大湖大洼大河里居然还有比海中鲨鱼还大许多的鱼……有的比他们先前遇到的那条怪鱼还大……有的已经大得堪比海鲸了……捕鱼者在很粗钓绳的弯钩上挂上硕大的肉饵抛下去,鱼上钩后,就抛绳套住,越收越紧……然后上百号人呼着口号拔河似地拖……有的还动用了一些人造的木制轱辘葫芦滑轮之类的机器加上人力一起拖……场面真是震撼和惊心动魄极了……看得姑娘们都已经不想走了……岸边有人问起他们所为何干?飞龙答曰:“奉命巡检河道隐患……”那些人看他铁塔高岸的魁梧身形,悍雄壮体以及一脸严肃的咄咄逼人的表情,也不敢再多问什么……静云气宇轩昂,精神抖擞地手按腰间钢刀仿佛一个贴身侍卫似的站在他身边……他们假装用威严地四处观察着……说了声:“没有异样……”就蹲下来继续划桨……船一路行进……然而远远地也就见到有栈桥关卡,有不少兵士在守卫……还仔细地盘查着来往过桥及过河的人员……栈桥关卡不远还有个颇大的驿站,进进出出的有不少的军官和兵士……再后面竟然还有一个驻军营寨,里面也隐约看见有更多的人在进出……飞龙心想:这林震雄为了自己的愿望和目的,下的血本可真是够大的……再过去已经不可能,只能赶紧调转船头回去……飞龙便假装对静云说:“我们的巡检河段就到此为止了……现在回去……”“遵命。”静云答道。 回划到一个较为隐蔽的僻静处,船划进岸边一个岔河里……飞龙对大家说:“前边已经被守兵封死……这样,我们先把船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沿山路走……从山路翻下去……看情形,山下面不远应该有小镇或乡村集市什么的……我们全部化好妆过去。女将们统一黑纱遮面,戴上斗笠……我们就装作是某个神秘教派组织的……我先给取个名字,就叫天月神教……大家记住了……女将再次记住千万不要轻易掀开黑纱……”飞龙说。“为什么不可以掀开黑纱……?”梦盈问。“你上次高石堡才吃过亏……难道就忘了……?”佩洁说。“大家听清楚没有……?”飞龙厉声说。“听清楚了。”众皆回答。“好,行动。”“遵命……” 恰好岔河口不远处有一处浅丘,里面有个暗洞,长满蓬密的杂草,正好可容纳他们的船,且还能被遮盖掩翳得很自然巧妙……藏好船后,一行人各各背上所需干粮饮水等沿岔河口一路上山…… 一路上的沟渠溪流中皆能见到奇怪的水蛇,蟾蜍,巨蛙……数量极多。蜍蛙的块头远非其它地方可比,大到使人恐惧的程度……这里似乎一切东西都显得特别的大,远超其它地方的大……这里的各类果的大小倘在别处只恐怕会被人唤作瓜……而各类豆呢只恐怕会被人唤作果……至于瓜呢那搁别处就只能叫巨型瓜了……蔬菜亦是如此,有的竟然都可以称之为小树了……比如菇,那就委实如伞般大小,举起来绝对可以遮雨的……非但大,色彩还非常的丰富,绚丽,鲜艳……且种类繁多,形态各异,千奇百怪……梦盈看得目瞪口呆……“好想煮来吃,尝尝它们的味道啊……”佩洁说:“可以呀……你们摘点吧……也可作我们的食粮……”姑娘们去兴高釆烈地摘将起来,放入包袱中……“别摘多了,装不了的……万一待会你们看到别的又想摘呢……?”佩洁说。果然,这下姑娘们想摘的又来了……这回是笋,多得漫山遍野……自然,碧翠之极的青竹也就是漫山遍野的了……看着实在是让人太清爽太舒服了……那笋还沾着露水,脆嫩洁净,闻闻都清香扑鼻……姑娘们忍不住又开摘了……这下可好,一个个的包袱都装得鼓鼓囊囊的……“别贪心了……否则到时候还得扔掉……”佩洁说。大家也就停手……嘿,这好的东西又来了……这回是挂满枝头的硕大的苹果,蜜桃,梨,葡萄之类的,挂着露珠,晶亮鲜嫩……实在太诱人了,忍不住就想吃……飞龙分别摘了几个不同的水果,办开一看,沾汁尝尝,说:“可以吃……”姑娘们就纷纷下手……溪边洗洗就下口咬,呀……真是肉嫩汁多,都飞出来了……甜,解渴,滋润,而且不是一般化的……只可惜没地方装了……只得将先前的菇和笋倒掉一些,换搁上几个水果……至于其它诱人的果蔬,实在就只有忍痛割爱了……最是那梦盈,边走还边回头恋恋不舍的…… 接下来就碰见树了,一大片……参天的,巨粗,小点的都需十多人合抱,大的更不必说。枝繁叶茂,仰之骇然……这树形态各异,根须虬扎,是很原始的种类……又自生自灭地长在这荒僻山野,在其下面走过令人颇有几分害怕的感觉……“这里怎么什么都特别地大呀……?”梦盈说道。“植物还好,动物那么大就有点吓人了……尤其刚才沟渠边看到的水蛇,一口竟然就将那么肥大的蟾蜍与巨蛙吞下了……太可怕了……”柳韵边说边浑身还打着冷颤……“我怀疑这儿还有大家伙……因为从食物链的角度来说,既然虫鸟都这么巨大,那么吞噬它们的上一端的动物以及再上一端的动物呢……?”飞龙说。“你别吓人了……”梦盈都打哭腔了。不过飞龙还真没说错,接下来看到的景象才真令他们吓到了……那就是循着出没水蛇的沟渠而上,在山顶一处非常宽阔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然池塘,水面离岸口较深,总感觉仿佛下面有暗河连通向大海……池中翻滚游动的是多到数不过来的巨型水蟒,白黑红橙黄绿青蓝紫粉金,深浅不一,且混染渗杂……真是五颜六色,缤纷绚烂,璀璨斑斓……因着水的清澈,游在下几层的花蟒都清晰可见……但就这样也都见不到底……只能看到花蟒翻上翻下的似龙一般地游动……显然,那些沟渠的硕大水蛇也只是它们的盘中餐……自然还有巨蛙巨蟾巨蜥以及一些样貌古怪的大鱼,不慎掉落巨池的大鸟以及羚鹿羊马牛猪之类,甚至包括猛兽……都成了它们的腹中美餐……一行人惊呆了……琳馨,梦盈都吓得哭了……艳丽和旖丹吓得不敢再看……柳韵则吓得掉头坐在青石上平复急促的呼吸……但她又想看……舒缓了一会儿又跑过来往下望……“简直就是魔鬼……”天洢指着那些巨蟒说道。“今天真是开眼了……”昭熳说。“恶!”奕璨只说了一个字。若窕却比个射箭的姿式向着那些纷繁卷舞的巨蟒彩蟒花蟒……“嗖!”绮榄则默然不语……静云竟然还带着笑……晓津更出格,拾起石子就投向池中去砸巨蟒……佩洁一把把他拉住说道:“你不怕巨蟒跃上来咬你……?不准再投……不听话回去罚你跪……”晓津就噘着嘴不再投了……这晓津,只有佩洁和他姐姐梦盈的话要听。他要是不听话,梦盈威胁他说:“今晚别跟我一块睡……”他每晚都总是要睡在姐姐身边的……不然就睡不着,感到心里害怕,空荡荡,不踏实……“这真是个古怪的地方……原来只是听说……亲眼看到还是惊讶……”飞龙说。正说着……忽然旁边的沟渠里猛然窜起了一条巨大的花蟒,直扑向他们……飞龙大喝一声快跑,众皆慌不择路地向一条小路跑去……飞龙抽出总随身缠腰的软银链,舞得风车般地旋转,试图阻挡那俩怪物……静云抽出腰间的钢刀想帮忙,飞龙让他赶快跑,两个人反而不好施展银链的威力……尽管银链舞得风雨不透,孰料那大物仍然不怕这堵链雨墙,依然猛攻过来……飞龙只好也向小路退去……刚好下面的坡丘下有个山洞,众人就躲了进去……飞龙让他们往里跑,不要停……自己在洞口挥舞银链阻止花蟒进洞……他想:要是不能阻止,他们一行人都会成为那两怪物的口中食……此刻只能赢,不能输……想到这里就套马似的一链挥向那怪物,还真幸运地将那家伙套缠住了……所幸那银链也足够长,端头一段还带刺钩,也就深深地扎进了那怪物的身体……飞龙见洞口刚好有根粗壮的长进石头缝里的老树藤干,就一跃而起将银链穿过那藤干弯拱的洞隙,然后悍猛一个下拉,竟然将那怪物吊了起来……只见那怪物还挣扎着,抽搐着,血就直往下滴……飞龙将银链的另一头在另一藤干拱洞上拴了个死结,估计这家伙逃不了,就进洞找佩洁他们……找到后大家问他怎样了?飞龙比了个胜利手势……众皆欢呼起来……姑娘们冲上来抱着他就在他脸上留下一枚枚香吻……飞龙有些紧张地看着佩洁,怕她生气……谁料佩洁却笑盈盈地走了过来说:“还有我的呢……”直接冲飞龙的嘴上就重重来了一下……众皆拍起手来……飞龙见那洞很长,感觉好象可以通向另一个出口似的……便说:“我们不如找找前面有无出口……”然而走了很久也没看见。突然,飞龙无意中有一处地方显得不太自然,似有人为痕迹……莫不是个出口被人为堵塞了……?遂拼命砸开……竟然是个贮物间,里面堆了不少金银和珠宝……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笔钱对他们回到西明津那可是大有帮助的……虽不知是谁贮的,有义之财还是不义之财,暂且先借来用了……以后若有头绪再还不迟……遂将金银取走一半,珠宝丝毫未动……几个女将想全部收走的,碍于飞龙与佩洁的不许也只得作罢……不过这一半的金银数目也是庞大的……每人的包袱里都取出先前的蘑菇竹笋之类,换成装金银……大家心里都有一种激动……这下可方便多了……待下山到镇上后就买几套象样的衣服,好好进酒楼吃上一顿……各自心里都盘算着……然后重新把贮物间封好,照原样遮住……原路返回……出洞口时,见那巨硕花蟒还吊挂在那儿,早已咽气……飞龙遂取回银链,于溪水中洗净,重缠于身。一行人出得洞口,正欲离去,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人还不少……接着就是“扑通!”的声音……定睛看时,竟是一群跟河道栈桥关卡守卫一样装束的兵丁站在花蟒巨池边看着下面……但听他们在说:“这些起义反贼就该是这个下场,还想偷大人的马匹……现在活该把他们弄来喂花蟒……”说罢,站了一会儿就走了……飞龙他们赶忙奔到池边往下一看,但见只有红色的血染,以及翻腾游动于其间的花蟒……连骨头都见不到一根了……“惨……”飞龙说道……绮榄有些担忧地说:“该不会是皓宇,杰思他们吧……?”“胡说什么呢……?”佩洁说。“不会的……飞灏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抓住……注意他们说的是起义反贼……飞灏他们显然不是……”飞龙说。“但愿不是……”柳韵说。飞龙说了声:“我们走……”然后转身下山,众人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第33章 走向天马镇 再说碧天太子林震雄这边迟迟未收到已成功缉捕到云飞龙一行的消息……心里也甚为着急。离自己登基的日期越来越近,可事情依然毫无进展……这叫他如何能寝食安愉……?更揪心的是,时间再拖长,西明津那边不见太子回来定然要与昭天交涉……到时就麻烦了……势必成为进入碧天境内搜查的借口……而这就难免不借机同时进入去寻找蓝瑰……倘拒绝,势必成为引发昭天入侵的借口……抑或还有西明津从西北方向与昭天形成配合的两面夹击……这对碧天的情势就极为不利……何况一旦让云飞龙跑脱……他势必会将我故意阻击他们为得佩洁及其美眷而不惜对他们一行的其它人欲置之死地斩尽杀绝的消息公之于天下……到时势必会令我失信失道于天下,引发天下诸侯共愤……那就真的反而是偷鸡不成反蚀米及引致烧身之祸了……所以必须要更加地加大力度搜寻查找,不惜一切代价地围追堵截?……时间就是生命,就是涉及存亡之关键……必须争分夺秒,倾尽全力……成功了今后就是一马平川……失败了未来就可能祸事连连……他遂把指令传达下去……但凡发现有失职玩忽懈怠松弛散慢不力者,轻则罢官免职,重则提头来见……不成功,便成仁…… 这边飞龙一行下到半山,早已有些饥肠漉漉……见旁边沟谷里有一口井,四围还有很多蔬菜果豆之类,便准备下去饮口水,弄点新鲜果蔬来吃……老吃干粮也难受……况为了装放金银,干粮大多都已扔了……沟谷里很潮湿,浓浓的水意,植物绿得发亮,醉心……很多的野菜,种类还不少……野生扎耳根爬满小沟的两壁……稻田里则满是野生的油菜苔和青豌豆……还有更多的叫不上名字的野菜,都长得那么朝气鲜嫩,可爱乘俏又昂首翘尾,生机勃勃……那井及周围菜地被竹篱笆围了……显然是有主人家的……飞龙下去轻轻推开篱笆门,入得园中,见井旁横放了一根长长的竹竿以及木瓢……竹竿上面还绑着一个木桶,显然是往井里取水用的……井口蒙了布,还倒扣了一个大木桶,显然是遮灰挡尘防雨用的。飞龙不由说道:“其实这井口都不用蒙布盖木桶……这里空气这么清新,干净,明亮,清晰,哪有什么灰呀尘呀的……”佩洁就反驳他:“人家主人家还没有你聪明吗……?就算没什么灰尘那万一耍有个蛇呀鼠呀蛙呀毒虫呀什么的爬进去怎么办呢……?”“夫人说得是……看来这爱干净的人说的话就是不一样……”飞龙笑道……一边就提起竹竿,轻轻放入井中……但见井中的水清花洁亮的,照得人影分明清晰……水打上来后,飞龙倒水洗了瓢,舀一口饮下,甘爽清洌,舒服啊……佩洁,静云和姑娘们也都来饮,都被这水的冰爽洁润惊讶住了。炎炎的大热天,这水一下肚,那是全身的冰凉透骨,神气清爽……其滋味自难与君言说,端的是不摆了…… 柳韵,琳馨,梦盈几个见沟里的扎耳根比平日集市所见更显乖巧可爱,忍不住就去摘起来……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农手荷锄头走了过来……柳韵等忙起身,说了一声:“爷爷好……”“哟,是姑娘呀……怎么遮挡着个黑纱啊……”老人说。“我们是天月神教的,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法事行走……路过你这儿……正好口渴就忍不住下来取水一瓢……”飞龙恭恭敬敬地说。“哦,原来如此。我这井中的水你们尽可痛饮……蔬菜果豆有喜欢的尽可采摘……今天偶然遇见你们就是有缘……”老人说道。“我们也是……”飞龙说道。“你们若不嫌弃可往我家中一坐,我给你们弄些饭菜吃……也尝尝我这乡野淡味怎样……?”老人热情地邀请道。“那我们一行就只有感激不尽了……”飞龙躬身揖礼道。 老人家在不远山坡,虽然简陋原始,但也整洁干净。老人一人独居,家人早已不在。佩洁唤姑娘们帮忙……就随老人入菜地里摘了新鲜的蔬菜……柳韵,梦盈还特意摘了些野油菜,青豌豆等……回到屋里,但见老人搬去地上石板,下面竟是一个水池,伸手就捉起几尾鲜鱼……“这鱼就这附近河里捕的,多的我都喂在房里的这石池内,想吃的时候就取上一两条,方便又轻松……”但见这几尾鱼那鲜亮的美丽色泽,那才叫人知道什么是野生天然的鲜嫩活泼……奕璨说:“我来做鱼……”老人说怎么能让客人受累呢?佩洁说她们年轻,累不了,就让她们做,你老休息休息,我们陪你谈谈话,聊聊天……“爷爷,你家有豆瓣吗……?”奕璨问。“有。”老人便去园中拿去一个石板,就见到一个缸的大口……原来这豆瓣缸是埋在土里的……取开,一股浓烈的山野豆瓣的香味便扑鼻而来……“好香……”姑娘们忍不住叫了起来。梦盈伸手就去蘸尝了。菜齐姜葱蒜等配科都齐了,接下来就是奕璨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不一会儿,菜都做好了。端上桌来,热气腾腾,清香扑鼻又浓香诱人……大家便进行餐前祈祷。老人说:“你们真是信仰虔诚啊,不愧是神教中人……”“惭愧,惭愧……”飞龙说。老人取出自己酿的酒,给大伙倒上……“尝尝,我自己酿的……”飞龙举杯一饮而尽……狠啧了一下嘴,感叹道:“啊,冰心透骨……令人毛孔顿开,实在无法形容……”佩洁见他那么夸张,也尝了一下,确实是好酒……即便是相比她原来在昭京王城宫殿里喝过的昭王亲赐御酒,那也毫不逊色,各有千秋……这酒更有浓浓的山野自然气息,是大自然天然的本汁本味……一如这菜品,也是自然本色的原汁原味……而自然的本味才是最纯正的……任何人工意志味型的添加设计创造相比自然的作品和创造,永远是望尘莫及……就佩洁和飞龙的口味来说,无疑更偏爱这自然山野气息一些……当然,方奕璨的厨艺那也是不容忽视的……那鱼好吃得令柳韵,梦盈她们都想舔盘子了……还有野油菜,蘸上由豆油与干辣椒面和醋兑成的滋汁,那味道实在是爽……而老人自制的豆瓣酱,即便用来下干饭,也能撑下好几碗……饮酒间,话不禁就多起来……老人提醒他们一行要特别注意安全……最近情势特别紧张,到处都在设关设卡,听说是有重要罪犯要通缉……飞龙听了淡淡一笑:“什么样的罪犯呢……?”“这个不清楚……听官府说是其它诸侯国流窜到本地的……还让老百姓要配合,一旦发现有非本地的可疑人员就要立即通报……”“那我们岂不也算非本地的可疑人员……?”飞龙故意问道。“你们不算……你们是神教中人……关卡守卫不会难为你们的……对了,姑娘们怎么一直都不肯掀开一点黑纱罩呢……?”“这是我们神教的教义规定……不敢违反……”佩洁说。“对了,刚才经过山顶时,看到有一群兵士将几个人人在往一个巨大的池中里扔……究竟是怎么回事……?由于走得匆忙,也怕惹事上身,就没过去看……那池子究竟是干什么用的……?”“那是一个天然的花蟒巨池,里面的花蟒都是天然生长,繁衍的……听说那巨池下浩广无垠,深邃幽远,有暗渠通连大海……那些巨蟒吃下面暗海里的生物,也吃一些偶然经过池边或不慎跌倒与掉落池边的陆上动物,象一些水蛇,巨蛙,巨鼠,以及鱼虫鸟猪羊牛鹿马之类的……甚至有时连虎豹狮熊等猛兽也会成它们的盘中餐……所以知道的人一般都不往那去……就怕出意外……周围在老百姓也有来向它们祭祀献贡的,每年要弄点吃的给它们倒下去,只为求乞它们不要出来伤人,威胁到大家……但后来就被官府用来处决起义叛军及谋逆反贼了……直接将活人扔下去喂花蟒……非常的残忍,惨烈……”“这里还有起义叛军与反贼吗……?”“怎么没有……?而且数量还不少……都围绕在一个名叫万仞的头领周围。这万仞公开宣称只崇奉天道的君王,不崇奉人间的君王……宣称一旦得治天下,将效法天道自然的阳光与流水等,使每一个都要不被遗忘地得到普照,得到滋润……誓要实现人人有份,个个分享的平等公正世界……坚决不把任何优质资源独占为权贵所有,独霸为权家所控……而要还利益还自由还公正于普天之下的贫苦民众,穷困苍生……因为这个理念和承诺太有诱惑力了,所以尽管官府严厉镇压,甚至抓住参与者不惜扔花蟒巨池以威胁,震慑……但响应者还是甚众,且有日益壮大之趋势……官府很是头痛,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起义军现在在这一带,尤其是前面的天马镇特别活跃……你们待会走时一定要特别小心……官府不会为难你们,起义军就难说了……他们现在正需要迫切拉人进队伍呢……”“为什么起义军会在前面的天马镇特别活跃呢……?”飞龙问。“因为觊觎天马镇御马园的马。那御马园的本地太守特地在天马镇乌林庄为本国太子收罗豢养的全大岛各地的好马,甚至还有域外品种,海外良驹……起义军要起事,必然是需要战马的……乌林庄御马园内的上千匹良马,对于他们那是再好不过的……那可都是些身形剽悍,性如烈火的高头大马啊……”“那想必乌林庄御马园也是戒备深严喽……?”“那还用说,重兵布防,城壕坚固……起义军想都别想……”“既然天马镇正值多事之秋,看来我们最好还是避开天马镇为好……不走那边,另绕道而行了……”飞龙说道。“那自然对你们是有利无弊,再好不过的……”老人说道。飞龙等又与他寒喧了小会儿……便起身说道:“多谢老伯盛情款待……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因还有教中要事在身,还得匆匆赶路……况且前方还有关卡众多,还得排队等候,耗时耗力……时间晚了恐不便通关……”飞龙作揖道。“理解,理解……我也不耽误你们了……请……”老人回礼。“这是一点心意,请收下,权作我们的餐费……”飞龙递给老人几两银子……“我不能收,这成什么话呢?本来就是我主动要款待你们的……这样反不成了你们在帮助我……”“收下吧,这是我们的心意和感谢……”佩洁说。“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呀……”“不多不多,权作是我们晚辈对你这个长辈的孝敬吧……”飞龙说。“你们真是太客气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好,我们这就告辞了……后会有期……”“后会有期……”“谢谢爷爷款待,爷爷再见……”众姑娘们说。 继续下山……时值晌午,日光正烈……飞龙对大家说:“我们得加快脚步,火速前进,争取晚饭之前赶到天马镇……这个老伯要是待会突然反应过来,对我们产生怀疑,再去通报,我们就麻烦了……所以不能有丝毫停留,越快越好……而且我还有个想法,就是可以利用起义军去冲击河道栈桥关卡的守兵……然后我们返回继续划船前行……毕竟水上行走相比陆上容易轻松……而且这条河我现在有点印象了……我小时候好象来过……记得有很长一段都是在坐船划行在河上的……最后也就穿过碧天国进入我们当时要去的璘江国……只不过那时是顺流而下,而现在我们则是在逆流而上而已……方向正好相反……说明通过这条河我们可以相对更容易一些地穿过碧天,通往西明津……只要出碧天就安全了……我们可以凭通关文书,取大道,经过广黛,昌绿两国,快速顺利抵达西明津”“可起义军凭什么要听我们的去冲击河道栈桥关卡的守军……?我们有什么与他们交易的筹码吗……?”佩洁问。“有……就是帮他们盗马,然后他们帮我们冲击栈桥关卡守军……”“盗马?谈何容易?不是说有重兵布防吗?”“那就要想办法了……”“得先找到起义军的人,寻求他们的配合……” 边说边走,步履轻快……不觉已到山下……前方十余里就是天马镇……一行人的脚步愈发加快…… 第34章 寻找起义军 佩洁为什么也赞同以盗马换取起义军的帮助的冒险计划呢?一来有利于他们更好走出碧天最终到达西明津;二来帮助起义军壮大可以起到削弱林震雄和碧天国的实力的作用,这本就是昭王的目的,也符合昭天国的利益。佩洁虽然是真诚地深爱云飞龙,但她同时也真心想传播昭天的文化和理念……虽然昭王父亲于她有仇,但昭天的一些信仰和文化传统她还是非常喜欢与热爱的……家事与国事,私事与公事……她还是能分开的,不会没有理智地混为一谈的……三来起义军首领倡仪尊奉自然天道,不遗忘每一个民众,要效仿阳光和流水来普照与滋润每一个国民,要实现好的资源不为权贵独占权家独霸……以及主张人人有份个个分享的价值观,理念及做法也颇得她的认同和欣赏…… 他们一行到达了天马镇,此时距晚饭时间尚早……但由于一路急走了那么远,还真有点小小的饥饿感了……加上镇上美食繁多,以梦盈,旖丹等好吃嘴为主的……早就有一些按捺不住了……于是队伍在买了几匹布料和几套换洗衣物后,随即订下客栈……准备点上几道菜先打个尖……谁知梦盈,旖丹等想到外面的一条美食街去用餐……因为她们来时就看到那条美食街了……街道很长,两边全是琳琅满目的饭庄与面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川流不息,非常闹热……梦盈最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了,况且她已经好久没吃上过自己最喜欢的面条了,好想去吃一碗啊……而且看那架式和模样,她凭直觉就感觉那里肯定是家家皆美味,户户味不同……飞龙想了一下……说:“也好……反正也要去寻找起义军的……就顺便了……只不过大家一定要记住保持统一行动,不要掀开面罩,不要与任何人搭话,应话,交谈……”“知道了……”大家都兴致勃勃地答道。其实包括柳韵,琳馨等又有几个不是好吃嘴呢……?女孩的天性嘛……飞龙也理解…… 美食街虽房舍朴实,但俱皆干净整洁,摆放有条不紊。美食招牌的匾额与酒旗颜色各异,琳琅招展……因为还未到晚上正餐时间只是为了先打个尖,一行人就没进饭庄,酒楼之类的了,目标锁定的就是面店和小食店……可进哪家呢?这个说这家好,那个说那家不错,莫衷一是……梦盈则看得眼花缭乱,心都选花了……选这家吧,又觉得恐怕那家更好……选那家吧,又觉得没选这家也遗憾……而且后面还有很多家呢……看情形可能更有特色呢……就这样转来转去的……佩洁都烦了,说道:“吃碗面都这么纠结……以后还干什么事……?再不进就走……”梦盈慌了,就进了旁边一家较大的,大伙儿也跟着进去了……坐定之后就点餐……店家热情地招呼并主动作宣传介绍:“嘿,你们进我这家店就算是进对了……我这可是百年老店了……别看装潢不怎么样……东西地道,正宗,原汁原味的云都香面……我这煮面师傅都是从云都来的,真传谪学……待会尝过你们就知道了……如果觉着好,下次欢迎再来……也请帮着给你们的朋友三四的做个宣传,推荐……”“那是,那是,那自然……”飞龙说。周围食客虽然对他们好奇……但看他们神秘兮兮,不苟言笑的样子,心里有颇有几分悸惧……也就不敢多问多看……这店里面还有内堂,雅间,摆的是颇讲工艺,颇见功夫的竹椅,藤椅,连桌子也是竹板镶的……还有做工精湛,巧致的竹丝茶具……想来也是为颇有讲究的贵富之人准备的……外间是木方桌,木条长凳,色泽老旧却锃亮光洁,让人很是舒服。地面是些许坑洼的泥土地,已被食客踩得坚硬光实,看上去干干净净,颇接地气……而面的总类也多,光形状就有宽窄粗细,圆方扁棱的……而味型则有清汤,原汁,红油,麻辣,甜酸……等等的……搭配的馅料衬头的种类那就更丰富,有脆臊,水臊,元子,排骨,肥肠,牛肉,鳝鱼,鳗鱼,三鲜,菌竹以及其它时蔬,野菜等等什么的……就这也够梦盈选着犯愁选半天的……所以待大家都吃完放碗了,就她还在那儿慢慢享味儿呢……佩洁就忍不住发话了:“我们大家都在等你呢……磨蹭个什么……?你几辈子没吃过吗……?”奕璨在旁边拉了她一下……“小丫头,还有正事呢……”梦盈遂赶快“嗖嗖”几口了事……大家忍不住想笑……佩洁说道:“简直是全无女儿温柔细致……” 回到客栈里……飞龙让大家暂且休息。然后他与柳韵和奕璨一组,静云与绮榄和昭熳一组,分别出去寻找起义军的下落,看能否发现什么蛛丝蚂迹…… 起义军大抵都应该是来自饱受苦难和被盘剥,欺压的下层……本着这个逻辑,飞龙一行先到了农贸集市菜市等下层人聚集的地方……里面卖鱼的特别多,可能跟这地方盛产鱼类有关。但见无论是池里的鱼还是摆在地上卖的鱼都奇形怪状,颜色各异的,种类特别繁多……别的地方还真没见过。真叫人啧啧称奇。更称奇的那些大鱼象挂整只的猪肉牛肉一样,也是整只的倒着吊挂着卖,顾客要买多少斤摊主就象割猪牛肉一样给割多少斤下来……然而飞龙无心多看这些……他的目光四处搜寻着……但是只是徒劳,义军成员脸上又没刻字或有什么特殊记号的……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遂带着柳韵,奕璨匆匆出来……柳韵说:“义军一般都应该不敢明目张胆呆在镇里……不如去镇外看看……”一行人往镇外走……飞龙说:“我们先分头看看……我走这边,你俩走那边……待会就这会合……”说罢就分头找去……单说柳韵,奕璨这边,本来她们的装束与身材就引人注意的,因此早就有一群不轨份子一直悄悄尾随在她们后面跟踪着……偏偏其时又一阵大风吹来,掀开了柳韵和奕璨的黑纱面罩……跟踪的一看,着实惊得不行……竟然是如此美貌绝伦赛若天仙的娇娘……这下俱皆邪念恶念顿然就冲涌了上来……尤其是那个头领,心想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貌美超绝的女子,且身材还那么地高挑……不弄到手那将是多大遗憾……心里盘算着待到了僻静处就下手……然后……若敢抗拒,就把她们杀了……也省得这么美的姑娘落到别人手上再被别人享受享有……于是到了一个僻静之处时,那头领一声口哨,众喽罗便将两女孩围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奕璨说。“乖乖听我们的话,陪我们先走一趟……否则,休怪我们粗暴无礼……”“凭什么?”奕璨冷笑道。柳韵却有些紧张……并非是她没武功,而是她不喜欢这种可能导致流血的场面……人生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所以她一向潜意识里就在有意无意地回避与人接触,交往,尤其是那些看上去猥琐邪貌的异性……省得惹麻烦……没事找事……但现在还是没有避过,还是得要面对……“人生怎么就这么多苦事呢……?”她不禁说出口来。那群邪痞不禁哈哈狂笑起来……奕璨盯了她一眼说:“这算什么?还有更苦的呢……你算幸运的了……才遇到过几回哦……?”“这娘们有味,够辣,我喜欢……不过我还要你更辣喔……不然过不了瘾,解不了馋啊……哈哈哈哈……”那头领一脸邪笑。“我再给你们一次弃恶从善的机会……如还执迷不悟,苦苦相逼,休怪我冷硬无情……”奕璨说。“我倒更希望与你到床上去悟……”那头领边说边指挥喽罗们上……那群饿狼就扑了上来……柳韵变然想到飞龙说过的话,要到受苦中去寻找价值……要主动去迎接和拥抱苦难……苦难是上帝对人的考验,梦魇的恶咒也是……消解与逃避痛苦恰是对上帝考验的逃离,也是对上帝的逃离……信仰上帝就要勇敢迎向苦难,不怕苦难降临到自己身上,甚至不怕死亡降临到自己身上……魔鬼和黑暗并非没有价值,我的怀疑和痛苦亦并非没有价值,我曾经生不如死的精神困境的压抑和挣扎也并非没有价值,被梦魇恶咒缠绕的恐惧同样并非没有价值……甚至梦魇本身就是价值……是上帝赋与我的对我进行考验的价值……现在正是我接受考验的时间了……我能真正经受住多少,在彼岸世界就能走多远……这绝对公正……于是拔剑相迎……奕璨那边已狠狠地给头领及不少喽罗身上都划了一剑,算是再次给他们的警告和提醒……殊不料这群流氓却被激怒了,更加疯狂地反扑……头领甚至叫嚣:“把她俩拿下就可以好好享受了,人人都有份……我们先奸了她们后再杀掉……”这就顿然使奕璨心里陡生杀念……但见她力度陡增,剑如疾风,闪快如影,手起剑落之处,这群不轨者纷纷倒地毙命……那头领尚还有一息余气,连告求绕,早已吓得屁滚尿流……柳韵拉拉她示意算了……奕璨冷硬地说:“这种人不配活在这世上……”补上一剑于那头领心窝,那人顿然丧命……奕璨拉着柳韵忙跑离现场……朝会合处跑去…… “还寻什么寻……?根本就是漫无目标……我们就在这儿等飞龙哥……”奕璨对柳韵说道。过了一会儿,飞龙终于回来了。柳韵问:“怎么样?有眉目了吗?”飞龙摇摇头……“你们身上怎么有血渍?跟人打架了吗……?”“我们被一群地痞流氓纠缠……”柳韵回答。“然后你们就动剑了……”“嗯……”“把人怎么样了……?”柳韵不语。“我都给解决了……”奕璨答道。“把人杀了……?”“正是……”奕璨说。“你怎能这样?纠缠就至于取人性命吗……?”飞龙厉声说道。“是他们先攻击我们,还说要把我们那样了再杀掉!”奕璨也厉声反驳。“你……”飞龙一时说不出话来……“看来这地方不能呆了,赶紧走……”遂飞快往回跑……两姑娘紧紧跟着……奕璨边跑边眼睛红红的湿湿的有些委屈,都因为飞龙对她说话那个语气……以前只是佩洁骂她语气重时她偶尔才会眼红眼湿一下……不知怎么的,自从有了这个飞龙以后,也使她产生了这种感觉和情形……他对她口气重点她就会难受,颇有些受不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因一个男人对自己过于重了一点的口气而弄得眼睛湿润,喉咙酸涩…… 却说静云与绮榄,昭熳那边的情形也跟飞龙这边大同小异,情节几乎雷同。不同的是,柳韵,奕璨的面纱是让风给吹起来的,而绮榄,昭熳则是嫌难受自己给揭开的……一时也忘了……然而这一揭就象出现了两块蜜糖一样,立刻遭来群蜂了……而且越来越多……以致两人根本无法走脱……那群人更凶恶……甚至很多平时看上去老实巴交,不苟言笑的人,此刻也变得疯狂……他们也加入进来,要做一件事,那就是要毁灭这两个女孩,只因为她们长得实在是太美了……他们知道自己的丑,因此一经对比,这种忌妒的强烈和贪婪的疯狂,融入进他们的自由意志自主性的疯涨和拓大里……便化为一种强烈的愿望……他们要得到和体验到这种美,但又自知不匹配和不能长久,故而就想把她们毁灭掉,以免别人染指……他们是极度自私的,尽管他们现在还是一无所有……他们乐见美好的事物被毁灭,因为他们从来没有那种能够获得美好的信心……他们是苦难的承受者,也是苦难的制造者。他们是悲剧的被湮没者,也是悲剧的书写者。他们平常都是一群想入非非的幻想者,今天能有这样的机会,怎肯放过……?人性的幽暗的膨胀总是与人的自我自由意志的膨大是成正相关的,这是他们的目的……无关乎金钱与贫富……金钱与富裕只是手段,实现根子上的目的的手段……如果他们信仰上帝,纵然对那超然的美也充满想感受和体验的渴望,也断然不会选择那样恶劣与毁灭的方式来实现这样的愿望…… 他们此时的凶残和疯狂的意图与表现使绮榄和昭熳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飞龙要求她们一定要戴上面纱且绝不能揭开面纱的原因……当然也有为了不被追捕者和堵截者发现的原因……然而绮榄和昭熳是没有多余的废话的,面对这贪婪的疯狂和毁灭的凶残,她们只拿剑说话……于是贪婪付出了代价,疯狂受到了惩罚,毁灭者反被毁灭……这也许原本是他们没有料想到的……然而知道时却太晚了…… 第35章 灵魂饭店 待与静云绮榄昭熳会合并得知他们所遭遇的情形后,飞龙决定片刻也不能再停留。回客栈付了房费后后即率众离开…… 镇上看来不行,只往郊外走了……最好是能在郊外找到一处歇脚的客栈。然而太阳仍然酷烈,一行走得口又干又渴,就四处搜寻着有无歇脚喝水的地方……终于在一处浅坡的一棵老树下,发现有摆茶水卖的摊点,众人也就过去坐定……每人叫了一碗茶,坐在树荫下就喝。老树很大,枝繁叶茂的,虽不能称隐天蔽日,但委实还是遮了好大一片阴……喝茶的不少……有些看上去感觉象是从外地到这天马镇来旅游的…… 正喝了几口茶,就听见聒噪的吵闹和喧哗声……扭头看去,一伙锦衣玉服,金珠银链的王孙贵富模样的人气势喧张地走了过来……个个肥头大耳,一脸横肉,凶形于脸,恶溢于表……扫视着每一个人……很多路人便纷纷低首示弱,躬身表敬……这群人不可一世地进了茶摊……其中一人手扫描四围地一指,也不说一句话……众人茫然不解但见茶摊老板就满脸陪笑地先给他们一鞠躬……然后对所有正在喝茶的说“唉呀,今天真的对不住大家了……王大公子简大公子等要在我这茶摊喝茶……就劳烦各位请便了……茶钱全免……由几位公子爷替你们担戴了……”众人闻言纷纷离座躬个礼走人,只有飞龙一行和一个头戴斗笠的大汉没有动。摊主赶紧过来劝……大汉恼了,倏地起身,拍桌说道:“凭什么走?总还得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吧……?这后来的倒要撵先来的走……?”摊主吓坏了,忙不迭地说:“这位爷,这样,我给你点茶钱,你到别处喝去……”“怎么?笑话我给不起茶钱……?”“不是不是……”这时那几个凶煞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劈手就给了大汉脸上一巴掌……口中骂道:“你妈那个狗贱人……想跟老子们作对是不是……?你妈那个活得不耐烦了……给你脸你不要脸,存心找死……”“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大爷今天就要教你们什么叫尊重人……”但见大汉抽起木凳倏地就向那几个王孙扫去……那几个也抄起板凳就回击……围着大汉打……可别看他们人高马大,身形剽魁,满脸横肉的,真打起来就检验出来他们只是虚壮,就是外形吓唬人……不几下就被大汉打个屁滚尿流……“有种你等着……”“老子就等你们这些狗杂种……”另抽了条凳,坐着继续喝茶……摊主吓得给大汉跪了:“求求你,别喝了,我得要收摊了……你们也赶紧走吧……”“你怕什么……?有什么事我给你作主。今天这茶我是喝定了……”“怎能不怕……?这几个都来头不小啊……其中一个是本地太守的亲戚……就连这镇上当官的老大也要畏让他们三分呢……我等草屁不如的贱民,哪敢违逆啊……?”“你都这样自低自贬了,那活该你受欺压一辈子……”“那我们又能如何?鸡蛋连石头都碰不了,还蔫敢碰那铁砣……?”“真就没路可走了吗……?这个镇周围不是听说有正需要人的地方吗……?”听到这里,飞龙给静云使个眼色,静云心领神会,就过来劝……正说着,一群打手在一个武师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拨刀就砍……摊主吓得躲到了柜台底下去 第36章 灵魂饭店(续) 见大汉渐渐不支,飞龙与静云便拔剑相助……自然,那群人也就屁滚尿流了……大汉自是感激……飞龙故意说道:“不值一提,我们只是顺应自己尊奉的天道而为……”一听“天道”二字,大汉来了精神……“你们也崇奉天道……?”“我们只想效阳光之普照,流水之滋润……望能于众生有益……”“敢问二位及同行为何方高人?”“我等乃天月神教中人……一直以来渴望能不止于教中森庭之生活,而能走入实际现实的苦难众生做点实事……只是苦于自身力量太弱,不能成器,故而烦心忧闷……一直想假如能有个现实的可施展我们愿望,宏图的大的力量可依靠就好了……所以借法事行走之机也同时寻觅这样的力量和机会……”飞龙说。“哎呀,同道中人啊……真是缘份啦……今你们遇着我,算是歪打正着了……这里不便多谈,请随我来……” 九转七回的,大汉便把他们带到一处荒无人迹的田野的树林处,但见一片宽阔的平地,仿似曾经其上有过房屋院坝,只是如今已拆毁徒留空地。看那情形,飞龙还可以想象这房屋院坝里曾经宾客盈门的热闹……可眼下的现实却冷寂得可怕,令人毛骨悚然的……在一处废墟的角落,大汉搬去一些木材杂草的,便见几个石板……逐一挪去石板,便见里面有个比较大的坑洞……“请随我来……”大汉便先进了坑洞,然后飞龙一行人也进去了……大汉盖好一个木板就遮上一些杂草……最后一个就一手先撑住石板,一手把杂草挪至,然后缩回挪草的手,托石板手一松,就全部盖上和遮掩住了……空气通过石板和杂草的缝隙就进到洞里……而且这样的通气孔和进出口还不止一处……入得洞里,才发现里面很宽敞……虽然光线黯淡,但完全不影响走路……沿着九转七回的阶梯,一路向下,走了好一会儿,就进入了一间特别宽阔的正堂……其时正好是晚饭开饭时分,正堂里满是就餐者……因为光线的黯淡,只能隐约看到人影而完全看不清人的面容相貌……大汉说:“现在是晚饭时间,我们干脆先就在这儿吃了饭再去见我们分部的头领……”飞龙同意。一行人也就随大汉入座……柳韵,艳丽,旖丹,梦盈入了另一席……来就餐的人都是随意坐,随机坐,哪有空位就哪坐,哪方便就哪坐,哪感觉合适就哪坐……反正谁也看不清你的容貌和表情……但能感觉到大家都充溢着亲切的笑容与极度放松自在的心绪……你想说话就说话,不想说话也没人要你说……即便谈话,也没有人大声喧哗闹嚷,全都压低了声音地窃窃言语……很快菜就上齐了,满满一桌……也没有谁招呼着说请啊吃啊动筷啊……不知不觉地大伙就七嘴八口地吃起来……虽然连菜是什么都看不清,但那菜的味道却特别地香醇,地道,地方乡土特色浓郁……都是山野乡村,河川田舍的江湖菜肴……飞龙感觉很舒心惬意……他喜欢这种轻松,自由又很友善,其乐融融的氛围……梦盈吃得很舒心……心想:要是天天能来那就好了……佩洁也觉得这个饭堂和这种就餐的环境,方式很有特色和创意,给人一种神秘感和新鲜感,又极度地放松,自在……心想以后到了西明津后也整一个这种特色的饭堂来……甚至将来也可以在昭天搞一个……不过这里的人虽然说话压低声音,但一吃起饭来就不拘小节了,不存在说要考虑同桌他人的感受什么的……饭菜也就嚼得山响,水喝得哗哗,稀饭吃得嗖嗖,面条吸得漩漩……图的就是一个畅快劲……绮榄,奕璨,昭熳,艳丽,旖丹,若窕她们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琳馨没感觉什么不习惯,她虽秀雅文静之至但却很理解这种粗犷,豪莽……而柳韵,梦盈则是很欣赏这种痛快舒展的吃饭方式……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遇开心就咧嘴大笑,毫无顾忌……那叫一个自然,畅快,真实……她俩并不欣赏那种在别人面前笑不露齿,坐姿故作优雅的姿态……但她们却欣赏象琳馨那种一个人独在时也是笑不露齿,坐姿优雅的……她们其实讨厌的就是装。梦盈以前还挖苦似地摹仿表演过那种吃不露齿抿着嘴一瘪一闭地非常文雅吃饭的人的样子,她认为那是一种压抑和做给别人看的……那是享受吗?那是受罪啊……那哪是在吃饭啊……那是在抿饭……要消化不良,影响健康的……若窕就反驳她说你自己不懂得尊重人也讨厌别人尊重人吗?这是考虑别人感受,为别人着想,这是风度,教养,素质……假如你一个人吃随便怎么大声也没人管你,但你跟他人一块,尤其是有很多人一起的时候就不能那样,不能不照顾和考虑到他人的感受……梦盈则反驳说那就是一群伪君子,人前斯斯文文,人后张牙舞爪……然后两人就冲突起来直到有人把她们拉开……然而当梦盈那样说时,柳韵就很难受,因为她觉得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前斯斯文文,人后张牙舞爪的伪君子……她曾就这一点请教过飞龙。飞龙说你敢于这样自我怀疑,揭露,这是很可贵的。也只有建立在怀疑基础上的理解才是真正的理解……不经怀疑的理解只是基于一种功利性的目的。比如考虑别人感受,替别人着想这些理解和说法就是带有一种功利性的目的……即我在所谓的大人物上层人上流人群面前就需要笑不露齿,抿嘴咀饭,坐姿优雅,照顾和考虑他们的感受……为的当然是……那么在一群乞丐,难民,极度贫穷困苦的最下层人面前还会那样吗……?不会了,因为已经不存在那种功利性的目的了……这就是人性的幽暗性,必须要给予其极为深邃和深度的怀疑……建立在这种怀疑基础上才会对人的诸种情形有足够的理解和宽容……众皆如此,我亦如此,都是人性的通病……所以是能够理解,能够谅解,能够宽容的……这样就不会总是带着偏见和定势思维对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了……当然象琳馨这样的人,在大人物上层上流人群面前跟在一群乞丐面前的表现都是一样的,带着同等的尊重,考虑,照顾他人感受……只能说她的功利性目的要相对低点……最另类与奇怪的是佩洁……她刚好弄反过来,在上层上流人群面前向来我行我素从不考虑和照顾他人感受……而在下层人面前她反而是更多的理解,考虑,照顾与关爱…… 今天这种场面,虽然是很多人同桌吃饭,而且还陌生,但却令柳韵感到分外地自在,舒适与惬意……一来是大家相互都亲切,充满善意的欢声笑语,彼此都相互尊重相互理解……二来也因为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和表情,因而无须考虑到自己的神情神态会带给他人不悦,因而也就可以完全真实流露自己本真的心情与表情,神态……甚至灵魂的真实……加上这种偏于黑色的场景……让人感觉这个地方简直就可以被称之为“灵魂饭店”了……刚想到这里,果然那边刚才引他们进来的那个大汉就提起了灵魂饭店这几个字……飞龙问他:“为什么叫灵魂饭店呢……?”大汉答道:“因为这里光线黯淡,黑黑的……完全看不清人的相貌,容颜与表情……人在这里无须羞涩,无须压抑,无须做作,无须掩饰,无须考虑别人的感受和表情,尽可真情流露,尽可纯真展现真实的自己而无须担心被人笑话,尽可坦露自己灵魂的真实而无须戴上假面和伪装……加之黑色给人以神秘的感觉,又人影瞳瞳的,感觉就象是一群幽灵……故名灵魂饭店……其实也可叫地下饭庄或暗黑饭店什么的……但灵魂饭店听着要更生动一些……”“哦,原来如此……我喜欢这种氛围……”“这说明我们投缘投锲啊,都喜欢灵魂性的真实的东西,都讨厌伪装和故作的东西……这也许就是我们崇尚天道的人的共同心性……”“那是,那是……”飞龙答道。“对了,现在饭也吃得差不多了……要不,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分部头领……”“好。” 从饭堂又往里拐了几道弯,就进了一间密室……但见里面正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在看着书……见大汉带着飞龙他们进来,连忙起身……互相揖礼之后,大汉介绍了飞龙他们的情况……那男子一抱拳,说道:“鄙人凌墨轩,虽未曾闻过贵教大名,但既是同为崇奉天道理念之人,那就可以称为同道中人……”“正是,正是……敝人乃天月神教殿前行走护法云虎……”飞龙自编道。“观云护法气宇轩昂,挺拔魁伟,又面容悯善,还崇奉天道……实令凌某一见如故,内心油然而生钦佩之意……”“不敢不敢……”飞龙连声谦让道。“敢问云护法是怎样理解我们万仞先生所倡提的只崇奉天道的君王而不崇奉人间的君王这句话……?”“崇奉天道君王者乃信仰天道君王,崇奉人间君王者乃信仰人间君王。以敝人陋见,天道君王就是上帝,人间君王自然就是揽所有大权于一身的专制极权的独裁者。崇天道者就是要打破人间偶像者……”飞龙说道。“精辟啊。我们万仞先生正是此意……他甚至承诺倘若有朝一日能夺得天下时他第一个退出权位的争取,自己率先砸破民众对自己这个偶像的崇拜,而采取竞比竞试智慧,才干,学养,品德,修养,治理能力等项目的办法方式来由民众遴选出他们信任的人……”“人是环境的产物,也是制度的产物。所以环境与制度的营造和选择非常重要。一种非专制的制度的营造和选择表面上看是由人的自由意志的崇尚自由开放的价值观所决定的,其实不然,而是与一种天道君王信仰,即与上帝信仰是分不开的。因为人的自由意志的特征就是不完备不完美不整全的,就是局限的未知的断裂的残缺的破碎的欠然的裂伤的悖逆的……倘若它占据价值与意义的绝对核心地位时,纵然有热爱自由开放的一面,但那主要是针对自己而非针对别人……况且仅他一人热爱自由开放还是不够的,还得有更多的人那样才行……而那显然是不现实的……非专制的本质就是在人格上是人人平等的,在诸人格平等的个体之间的竞争是由自由自愿,公平公正来作为原则和基准进行支撑的。假如最高价值是人的自由意志,则因着人的自由意志的先在先定的局限性欠然性裂伤性,它是注定会无法摆脱自私与伪善的,因此它断然不可能推演出尊重诸个体在人格上的人人平等与在竞争上的自由自愿和公平公正……站在人的面前,不可能产生出人人平等的……因为人性先在固有的破碎,欠然,裂伤,悖逆,自私,伪善等属性就不允许人这么做。唯有站在上帝的面前人人平等的说才是讲得通的……因为上帝正是相对人的不完备性不完美性不整全性的完备完美和整全,相对人的局限未知断裂的全能全知全在,相对人的自私偏狭与裂伤的无私公正与至善,相对人的欠然与悖逆的完满与无碍……所以非专制的制度的得以存在正是基于对上帝的信仰的依据,而专制的制度的得以存在正是基于对人的自由意志的信仰的依据。一种大家庭与大家族似的文化传统与制度也同样是基于对人的自由意志的信仰的依据……这个人就是这个大家庭大家族的家长或族长,即大家信奉的某个所谓圣人的个人的思想与价值观念……”绮榄在一旁听着,心里在想:飞龙哥你倒说得好听……但你现在不正是在充当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家长和圣人吗……?柳韵听到这些则不认为飞龙哥是在想充当这个大家庭的家长和圣人,而不只过是一种特殊时期的一种暂时引带罢了……飞龙哥并不独裁并不专制并下极权……他只不过是想保护大家的一种安全…… 第37章 进入御马园 凌墨轩听了飞龙一席话,显得非常的激动和兴奋……他禁不住起身拉住飞龙的手说道:“说得太好了,跟我们万仞先生完全是同一理念啊……云兄弟,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因为我真的感到我们就是兄弟,虽然我年长你许多……我们是价值观念上的同盟者……这点就够了,足以盖过一切……所以不论你们加不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都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了……”“是的,我们将是为同一信念而接受上帝检测和考验的人……这次来,实不相瞒,是有求于你们,又有想帮到你们之处……”飞龙说。“具体所为何故……?云兄弟快快请讲……先说有求于我们的吧……”“就是因我们私下秘密从事崇奉天道之事而遭到官府通缉……如今回乡之路的河道栈桥关卡有官兵把守……因我们人力有限,无法冲关……故特来寻你们帮助……”“就是帮你们驱走栈桥关卡的守卫官兵嘛……这个不是问题……云兄弟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即便你们没什么可帮我们的,这事我们也要帮忙……我们之间到了价值观念同一阵线的层面就不存在利益交易交换的问题了……”凌墨轩说道。“既然凌大哥这么说,那么我们想帮你们盗马也非交易交换的问题了,也是同一价值观念阵线上的该做的事……”“盗马……?”“盗乌林庄御马园的马……”“真的……?你们有这个把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提着脑袋在冒险……这是随时都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事……”“怎敢戏言?把握不敢说绝对有,但信心一定要有……”“云兄弟准备怎么做……?”凌墨轩问。飞龙便在他耳边告之了自己的计划……“好的,我们将全力配合……”凌墨轩说。“再艰难,都必须要迎难而上,接受考验……”飞龙铿锵有力地说。“兄弟……若能成功,我天道会义军将永不忘记你们的厚恩大德……即便不能成功,我等也会永远铭记你们的这份舍生忘死的相助之情……”凌墨轩最后颇为激动地说。 飞龙的计划是第一步先接近和认识乌林庄御马园的重要管事官员,然后乔装以域外富商的身份,贿之以金银,施之以美人诱惑,提出想买他们几匹马……在千余只马匹中买走几匹并不显眼,况且也要付他高价的买马钱……而买几匹马本身也不算啥大事……想必他也不会有什么拒绝的理由……然后义军提前潜入指定地点埋伏……待飞龙他们开门放马时,义军便作接应……然后由人牵引马群按提前设计好的行进路线进入义军的控制地点……与此同时,另一方面的义军则全力进攻和冲击驻桥守卫官兵……待到飞龙他们一行人全部到达后,连夜送飞龙他们一行溯河逆流而去…… 金银自是有,但实施诱惑的美人由谁来担当呢?内部讨论时,昭熳率先站出来说让自己来担当个角色。天洢有些不服,她觉得自己更合适一些……旖丹说:“我也可以的……”梦盈噘着嘴说:“我就不行吗……?”“你们都行,都可以的……但现在还是得由你们的飞龙哥来作决定……”佩洁说。飞龙最终选了昭熳。昭熳就自信满满地对飞龙说:“哥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绮榄就说:“哥哥……?你还叫得真的是有些亲热和肉麻呢……就不担心大姐生气和罚你……?”“大姐才不是象你那点心胸和气量的人呢……是吗?大姐……”昭熳说道。“油嘴滑舌……”佩洁说道。奕璨在一旁没有言语,她看向正在得意洋洋的昭熳……眼光里蕴含着浅浅的妒意和淡淡的愠色…… 义军选中要行贿诱惑的对象是御马园监事官沈泰富。此人名义上虽是御马园的二把手,但实际上握有最大实权……长得膘肥体胖,横肉满脸,大腹便便……一看面相就感觉是奸诡邪佞之辈……好色,那就不用说了……在他身上那甚至已无须再掩饰,那双赤裸裸地正大光明地色迷迷的眼睛就是证明……但义军与沈泰富并无直接瓜葛联系,只能逐层找关系。他们中有一个隐秘身份的人名唤宗虞,表面身份是酒楼掌柜,平素常与一个街痞混混名唤王七贵的有来往……这王七贵常爱到他酒楼赊账。而这王七贵又是高利放贷者兼当铺老板孙尧堪的亲戚。这孙尧堪则与沈泰富关系密切……皆因托了沈的照应在天马镇一带大肆放贷及参与地下赌博,赚取黑钱……自然也少不了要向沈泰富进贡上贿点什么的……因此就结成了紧密与笃铁的利益链条和关系……故而宗虞通过王七贵找到了孙尧堪再进而找到了沈泰富……说有一个海外西域来的富商想在他手头买几匹好马,出价自是不菲,且有额外金银贡献……就约沈泰富在宗虞的酒楼与海外西域来的富商见面……时间就在今晚…… 这边,飞龙,静云与昭熳就化妆成前来买马的海外西域富商。飞龙本就身形魁伟高大,高鼻深眼,加之一头自然卷曲的浓密黑发,即便不化妆看上去也象海外西域来的人。再加上略作妆扮,简直就是没有怀疑的。静云也身形挺拨,高鼻俊脸,棱角分明,略作装扮,看上去也是颇有几分像……最惊艳的是昭熳,本来就肤色白皙,额庭饱满,鼻梁高挺的,加上一头长发用那金色颜料的一染,实在就是形神兼备,毫无疑心的了……连佩洁都惊叹说:“没想到大邪这头发一染成金色,还真是象一个海外西域来的公主了……”奕璨听了这话,不免又是咬唇愠愠几分的……然后飞龙对佩洁耳语一番,叫她们照他的计划行事…… 有人愿出高价,还有额外的贡献与贿惠,这样的好处沈泰富怎会拒绝呢?更令他意外与动心的是西域商团中还有一位姿容惊艳的绝世美女……昭熳本是对沈泰富这类人极为反感和瞧不上眼的,但一想到要完成任务,就不得不勉强违心一下,必须反真心而行之,故而对沈泰富故意妖然一笑……这一笑可就把那沈泰富的一颗早就欲念深深的心更搞得来是象雾象雨又象风了……“不就几匹良马嘛,小意思,小意思,不成问题……”沈泰富说道……边说边看着魅惑和妖媚到几乎能融化他骨头的昭熳……“丽莎,快给沈大人斟酒……”飞龙故作海外西域语言腔调的发音说到。昭熳亦用同样的发音应了声:“是……”然后就给沈泰富斟酒,边斟边心里在想:魅惑不死你个老东西……于是更加妖眼迷离,媚意浓盛……只把个沈泰富已经弄得心思早已全不在酒肉上了……“没想你们还会我们这方语言……?”沈泰富说道。“长期都在这边做生意,耳儒目染也就学会一些了……”飞龙说。“敢问这位小姐是……?”沈泰富指指昭熳说。“我的丫环丽莎,大人见笑了……”“嘿,见什么笑……?这么美丽的姑娘……简直是你的福份啊……要是在我们这里,就凭这长相,这气质,这势头,哪象什么丫环,简直就是小姐公主啊……”“丽莎,还不谢过沈大人……?”“谢过沈大人……”昭熳故作柔情地说……于是献上定钱与贿金……末了沈泰富却说:“然而这毕竟是本地太守替本国太子豢养和照看的绝世良驹……我今番这么做,可是冒极大风险的,可是提着脑袋在赌博的……万一泄露出去,我可是要拿脑袋作代价的……到那时,再多的金钱对我又有什么用呢……?”“那沈大人的意思……?”飞龙问。“在我死之前想了个愿……”“沈大人言重了……但何愿何望,沈人还请详具讲来……”飞龙说。沈泰富便在孙尧堪耳边悄语一番。孙含笑会意,便又对王七贵耳语。王七贵一脸坏笑地点着头,又附耳对宗虞讲了……宗虞拉过飞龙,耳语了沈泰富的意思:那就是丽莎得先陪他一夜……这就使飞龙有些为难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这个沈泰富这么诡诈和难缠……他略作犹豫和思考后对昭熳耳语一番……然后说:“丽莎虽是我的丫环,但其实也算是我的小妾……望沈大人理解我的犹豫……但倘苦能买到我心仪的良驹,我也愿作这个牺牲……然而前提条件是在我必须看到和选中我心仪的良驹以后……”“这个好说,这个好说……来,为了我们的合作和交易成功,我提议我们大家干一杯……”沈泰富说。“干,干……”众皆举杯共饮……然而昭熳听闻飞龙之言后,心里却竟然不由自己地生涌出丝缕乐滋与悦意出来……她一脸幽秘地看着飞龙,心里在默叨:小妾……?哼,这可是你说的……飞龙回头看她正在专注地看着自己,就说:“怎么……有什么吗……?”“没什么……”昭熳深深看了他一眼,答道。 接着沈泰富就带他们一行立刻去了乌林庄御马园。进得园内,沈泰富叫来两个心腹耳语一番……然后带着他们一起陪飞龙一行去马厩参观并选马……沈泰富此时早就已经心烧火燎得急不可耐……飞龙见时机差不多了,就吩咐昭熳按原先约定去陪沈大人而去……自己借选马时机,等待提前指定好的一处偏门外的义军发出的信号…… 这边,佩洁一行人早收拾准备好要出发的行装行李,在客栈楼上静静地等待着奔马的到来…… 进得屋内,沈泰富急不可耐地就要扑过来……昭熳轻轻推了他一下……“大人别急嘛……心急吃不到热豆腐……我可是喜欢有点情调的人……不喜欢太直接粗俗,草草莽莽的……”边说边脱去外裳和鞋,姿态娇盈地上了床……伸动着一双雪白娇嫩的玉足,向着沈泰富的方向轻轻来回拉动……一袭晶滢剔透的玉颈玉肩也展现在了沈泰富的眼前……沈泰富那里受得了这等诱惑……连声叫着:“我的天仙,我的宝贝,我来了……”冲上去就欲行不轨……昭熳岂能容他得逞,轻轻一收,沈泰富就扑空了……他怎肯罢休,边脱云衣裳边一个饿虎扑食就扑向昭熳……但见昭熳又一轻盈侧身,沈泰富就成狗啃泥了……“哎哟,宝贝,你这不是在折腾老夫吗……?”“大人,太轻易得到的,岂不无趣和没劲……?这样玩玩不是更有情致吗……?” 第38章 黑夜奔马 “好,那咱们就来点铺垫和过渡,一步一步预热起来……也显得有趣有劲和有情致点……”说着,沈泰富就背转身去倒酒?……趁机将一种类似于迷魂药与蒙汗药的粉剂倒进了酒杯里……“丽莎小姐,来喝了这杯酒,也算是赏老夫一个面子……”昭熳知其有诈,就说:“哎呀,大人,真是对不住,小女子不会喝酒啊……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滴酒不沾的……望大人见谅啊……”“咱们之前可是有约在先,你也是答应了要陪老夫的……怎么就连一杯酒也不肯赏光呢……?你若还这样,那我马上出去通知他们交易取消,我退还你们定金和银两便是……”“别……我喝就是了……”说罢接过杯子拿在手上……“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喝酒,难免窘态百出,我不想让大人看到我出丑的样子……大人请稍稍转身一下如何……?”沈泰富心想:跟我玩花样,你还嫩得多……待会儿就要逮你个正着……嘴上却说:“丽莎姑娘这么看重自己的美好面子形象啊……?不过我理解我理解……毕竟是黄花闺女嘛……好,就依你就依你……”说罢沈泰富就转过身去……突然又猛地转了回来,看见昭熳正高举酒杯仰头而饮……然后她放酒杯于桌上……沈泰富一看,酒杯已经空了……心里暗自得意……我的大美人啊,待会就有得你受了……“大人你怎么说话不算数……?真是羞煞人家了……”“其实你的窘态也是一种美啊……我因此就突然想看看……”然而昭熳在沈泰富那肥胖的身躯转身的一刹那就已经以闪电之速将酒倒入另一只手的衣袖里了……然后动作连贯地一气呵成,酒杯就已举至嘴边……这就是沈泰富猛然转身后看到的情景。实际上比的就是两人谁的速度更快……身躯肥胖臃肿的沈泰富怎么可能是昭熳的对手呢?可昭熳也就将计就计……“哎呀,我怎么感到有点头晕啊……”假装晃晃悠悠起来……“晕就对了……待会还更晕呢……初次都这样,不胜酒力啊……正常,再正常不过了……”心里却想:接下来可就是我一刻千金的销魂时刻了……邪笑着就猴急猴躁地想去抱昭熳……可这美人晃来晃去的愣就抓不住……几番折腾下来,沈泰富已被弄得满身是汗,气喘吁吁……妈的,这娘们怎么就这么难搞呢……?他有些恼怒了,就拍了两个巴掌……接着就进来了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马上把这女人给我制服!”“是,大人……我们一定会让她乖乖就范的……”二人遂恶虎毒狼似地上前猛扑昭熳……但见昭熳猛然一个眼神杀,寒光四射……嘴里同时吼了一声……那两大汉顿然被吓得浑身一颤!还没回过神来,就已毙命于昭熳的短刃之下……沈泰富吓得转身想跑……早被一个箭步蹬过来的昭熳擒住,就着旁边的布带缚了起来……“你是何人……?你们是干什么的……?”沈泰富浑身哆嗦地说。昭熳没有理他……只用短刃在他脸前晃动……沈泰富吓得不敢再言语……昭熳抓起一块布揉了团就塞进沈泰富嘴里……就在这时外面转来了突然的吼叫声……推门一看,飞龙,静云等已经被黑压压的大片人群包围……一个弓箭手正掩在人群中张弓搭箭瞄向飞龙……昭熳迅即将短刃以最快速度向那弓箭手掷去……但见寒光一闪,短刃正中弓箭手眉心!弓箭手即刻倒地……昭熳随即以剑封喉地挟持着被缚的沈泰富走了出来……大声喝道:“退回去!不然我一剑杀了他……”边扯出沈泰富口中布块说:“快命令他们……”沈泰富早吓得魂飞魄散,瘫软成泥……他颤抖着说:“快退下……快退下……”兵士们也就齐齐后退……“快命人打开马厩……快!”略一用力,沈泰富的肥脖就被拉开了血道……血渗了出来,疼得他钻心……“快打开马厩!快!”沈泰富命令道……副监官只好打开马厩……昭熳挟持着沈泰富行至义军接应的大门,叫沈泰富命把守军士打开大门……沈犹豫了……昭熳就加大力道再拉了一剑……这回疼得更厉害,剑都被浸血染红了好些……“再不下令我直接送你上西天!”“把门打开,打开……”沈泰富连声嗷嗷直喊……守卫只得将门打开……飞龙迅即向埋伏在外的义军发出信号,义军一拥而进,为首正是凌墨轩……义军立刻控制住御马园的守军……宗虞就骑着一匹头马引着众马纷纷走出马厩,向大门冲去……“驾!”的一声就疾驰而去……一时间群马也紧跟在后面飞奔起来……真是如洪水潮流一般,无法阻挡……这时飞龙过来让昭熳骑上马跟着出去……昭熳就将沈泰富转交给凌墨轩……然后一跃上马,随马流疾驰而去……这时候,御马园主事官一把手赶到……命守卫军士向义军发起进攻……“沈大人还在他们手里……”“都这个时候了,还顾得了什么……马群既失,你我性命都堪忧,还管什么沈大人……?!给我上……如追不回马群我们大家性命都将不保……”主事官撕心裂肺地吼道……军士们没有选择遂向义军发起进攻……双方也就激烈交战拼杀起来……凌墨轩叫飞龙,静云赶快走,别耽搁时间了……栈桥关卡那边,分部的另一首领陆离秋已率队进攻,估计已经冲击了好一会儿了……快去帮他们……这边我来应付……若不速战速决……等官府援兵到了就麻烦了……“好!那后会有期了,凌大哥……”“后会有期……”凌墨轩答道。飞龙,静云遂跃身上马,绝尘而去…… “马群已失,你等早晚都是死路一条……莫如归顺投靠义军,或还可获生路机会……”凌墨轩大声对进攻的守卫兵士们说道。“别听他胡言乱语……马群跑失全因沈泰富的贪婪渎职,系他一之责,与大家无关……兄弟们,你们的亲属家小皆全在官府掌控,若投归反贼军如何保障你们家小的安全……?大家吃官府饭,拿官府的俸禄,就必须要尽到自己的本份职责……兄弟们别听他们胡说……大家一起上啊,冲啊,杀啊……”主事官大声说道……守卫官兵们于是不再犹豫,纷纷向义军冲杀过来……”“兄弟们,实现我们天道信仰的勇气时刻到了……为我们的信念去献出一切吧……”凌墨轩大声叫道……于是惨烈,残酷拼杀开始了……你用枪刺,我拿刀砍,他用斧劈……被尖枪刺中的,血喷而出……被快刀砍翻的,血流如注……被利斧劈断骨头劈掉肢体的,痛苦翻滚,呼天喊地……血腥,残忍,酷烈,惨厉……这就是真实的拼杀现场……而绝非游戏中的虚拟……沈泰富,孙尧堪,王七贵等皆被乱刀砍死在拼杀的人群中……随着官府增援兵的不断到来,义军渐渐不支……凌墨轩果断下令撤退……官府兵于是在后疯狂追赶……飞龙,静云包括前面的昭熳都已听到后面官府援兵的喊杀声……于是他们猛烈挥鞭,加快速度奔逃…… 再说佩洁等人正在客栈的楼上焦急地等待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声……接着就是潮水般奔涌而至的马群……几乎全是身形剽悍的高头大马,以棕赤色的居多,仿佛一个个巨兽一样,在夜色的空寂街道悍烈地奔驰着,一匹接一匹,绵绵不断……接着就看见昭熳骑在其中一匹棕色的高马上有些神色焦急地疾驰而来……一头金色的长发在月光下的夜色中狂肆飘逸,舞蹈……显得尤为醒目……她向着客栈的窗口大喊:“大姐,快走……”佩洁等人于是就陆续从窗口跳下,直接骑在奔跑过来的骏马上……绮榄用布单绑裹着晓津也一跃而下骑上了一匹马……跟随马群隆隆向前…… 到了义军的控制范围时,其它分部的义军援兵也已赶到……进而合兵一处,枕戈待旦……待马群全部进入及飞龙,静云以及再后面的凌墨轩带领的义军全部到达后……猛然向追击过来来的官兵迎头反击……官兵被这突然出现的大规模义军援兵吓坏了……纷纷掉头逃亡……义军猛追不舍……这一仗,几乎将御马园守军及一些前来增援的官兵悉数尽灭…… 这边,陆离秋也已攻克鱼龙滩栈桥关卡的守卫官兵……飞龙一行也就直接被送至桥头……起义军还赠送给飞龙他们一艘大船……认助他们顺利返回……飞龙对义军首领表示感谢……特别对凌墨轩感到歉意……“本想帮你们盗马……没想到却害那么多兄弟因此送上性命,实感愧疚,不安和自责……诚挚向你们致以歉意,望能宽恕……”“云兄弟不要这么讲……我们中的每一个人在决定加入起义军的那天起就早已把自己的生命贷出去和置之度外了……既然要参加起义,就要作好牺牲的准备……既然是拼杀,是战斗,就难免不死人不流血……就难免不血腥不残忍不酷烈不悲惨……云兄弟不要自责太多了……没有你们帮助我们盗马,我们如今也不可能得到这些优良的马匹……不可能取得今天这场拼杀的胜利……我们还要感谢你们的帮助呢……”凌墨轩说道。“然而……想想不少牺牲的兄弟可能就是今天晚饭在灵魂饭店一起无拘无束用过餐的……就倍感难受……晚饭时还谈笑风声的……现在却已就驾鹤西去……哎,请再次接受我们一行向他们表达的诚挚的歉意……”说罢飞龙向着刚才战斗过的御马园的方向低头深深的一鞠躬……随行人员也跟着飞龙一起向着那个方向低头深深一躹躬……凌墨轩还要准备送飞龙他们一笔盘缠,飞龙坚拒不受……“你们往后用钱的地方还多……我们并不缺钱。”凌墨轩也就作罢……“那我们这就告辞了……”飞龙抱拳说道。“再见,兄弟……记住,灵魂饭店的大门,永远都为你们打开的……欢迎随时回来……”“我们知道了……谢谢……再见,后会有期……”飞龙等说道。“再见,后会有期……”凌墨轩等说道。飞龙等一行人就上了大船……艳丽,旖丹,若窕,梦盈,晓津也就开始划船……飞龙,佩洁,静云,绮榄,柳韵,奕璨,昭熳,天洢,琳馨等就站在船头集体向起义军挥手告别……起义军将士也向他们挥手作别……并目送着大船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远方的夜色之中…… 第39章 分配房间 “可惜我们原来的那个大木船了,没有用到……但我还挺想它的,毕竟是我们自己亲手做的船……”梦盈说道。“那让我们跟它道声别吧……”佩洁提议。于是大家纷纷站在夜色的船头向着停泊大木船的方向挥手道别……“再见了,大木船,我们会想你的……也许以后我们有缘还会再见呢……”梦盈说。 接下来就是按排行大小来分配房间。飞龙与佩洁一间,绮榄与柳韵一间,奕璨与昭熳一间,天洢与琳馨一间,艳丽与旖丹一间,若窕与梦盈一间,静云与晓津一间。其实静云的年龄是排在艳丽之后的,但因为他是男生,不能与女生一间,所以才被分到跟晓津一间。 大家都很疲惫了,尤其是参与了盗马行动的飞龙,静云,昭熳。所以佩洁就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她和艳丽,旖丹守上半夜,天洢,琳馨,若窕守下半夜…… 昭熳进了房间,困得一下就倒在铺上,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和深深地伸了一个懒腰……奕璨进来就给她按摩按摩,疏通点经络,消除点疲劳……“我按我的,你睡你的……”就从头到脚全身给她按……“哎呀,真舒服……要是你天天都这么给我按那就好了……”昭熳说。“想得美……”奕璨拍了她的翘臀一下。按到腋窝股沟脚心等处,昭熳就止不住全身抖动地笑了起来……“你怎么越按越兴奋了呢……?原本还指望你快快入睡呢……”“好痒啊,怎么睡得着嘛……”“好,好,不按你的痒处了……祝你快点睡着啊,做个美梦……”奕璨说。“姐,今天我还真出现个美梦呢……”昭熳说。“什么美梦,说说看……”奕璨说。“今天飞龙哥在御马园对那个监事官说我是他小妾……”“不可能吧……”“当然说来是为骗那个监事官的……因为那肥猪想打我的主意,飞龙哥为了保护我才那么说的……”“这不是假的吗……?看还把你高兴的……怎么,你就那么想做小的啊……?”“这也由不得我自己……反正当时听到那话时,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心里却还是不由自已地莫名地高兴呢……”“你呀,是已经喜欢上飞龙哥了……”“或许是有点点吧……?”“或许?有点点?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还或许,还有点点……不过说你就不怕大姐……”“怕什么?我又没有背叛她,破坏她和飞龙哥之间的感情生活……我希望他们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但是这种情形就是那么自然,真实地就发生了……我也不能逃避和否认……反正长这么大,还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令我产生过这种感觉……我不能违背自己的真心去勉强和苟且啊,对不对……?遇不到就宁可一辈子单身,孤守空房……不,是守着他们,看他们幸福到永远……”“那万一要是大姐愿意,飞龙哥也接纳你呢……?”“那还用说……?我就……”昭熳的眼里闪出光芒来……“就继续做大姐的妹妹呀……”“你个死妖精,还想得真美呢……”奕璨说。“不过你呢……?你就没有喜欢的吗……?”昭熳问。奕璨不语。“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有,肯定有……是谁?说来听听……我可都告诉你喽……”奕璨还是不语。“好着急,说呀……”昭熳摇动起奕璨的身体来……“不告诉你……”奕璨说。“谁呢……?江宇豪,林宝昭你平常话都不太爱跟他们说……柳云涛,蓝皓宇也不象……黎杰思更不可能,比你都小那么多……难不成还是那碧京城的四大公子白宇芒,李南昭,李龙浩,薛琥兴抑或那个绰号金刚天魔的洪天戈……还是那个绰号九天乌龙的辛伯龙……?”“别糊说了……”“那咱们现在这边呢……晓津基本排除,小得都可以当乖宝宝了……静云也比你小,况且他一副总长不醒事的样子,也不太象是你的菜……这么说来,最后就只剩下飞龙哥了……难不成你心仪的对象和钟情的人竟然……居然……跟我一样……?”“你再糊说……”奕璨咬着唇生起气来……“看看……脸都红了……刚才说到前面那些人的时候你的脸可没有红喔……”奕璨气得就去追打昭熳……“哈哈……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啦……”昭熳诡笑道。奕璨就把她按在铺上,然后骑在她身上,用手狠狠打她屁股……“教你再糊说,教你再糊说……”“哎呀,姐姐,不敢了下敢了,你饶了我吧……”“你们在闹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门外传来佩洁声音。两人只好消停了,躺了下来。昭熳侧身抱住奕璨,把腿搭在了奕璨的腿上,奕璨就拿腿反缠她……于是两条大长腿就勾绕在一起……“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就可以一直做姐妹下去永不分开了……”昭熳说。“好什么好?谁说我就要嫁给他了……?”奕璨说。“你呀,就象鸭子的嘴,肉煮烂了,壳还是硬的……这么多年都一直这样,也不嫌累……还在装,还在绷……”“你还不一样,还说我?”“可我在你面前,在自己姐妹面前没有这样啊……在外人面前也还可以理解……在自己最亲近的姐妹面前那又何必呢……?”“谁跟你亲近?自作多情……”“好,算我自作多情好吧……不过假如有一天,大姐同意了,你被飞龙哥搞得柔情似水的时候……到时看别怪我笑话你……”“你这个小骚妖,真是讨厌呢……”奕璨的脸更红了……她猛地把昭熳压在身下,在她身上狂摸乱捏,连挠胳支窝带抠脚心的……“我现在就把你搞得柔情似水的……”“别,别……姐,我错了,我错了……”昭熳痒得笑个不停……“你们怎么回事?吃兴奋药了吗?再不睡就叫你们出来守夜……”那边又传来佩洁的声音。“我们这就睡了……”昭熳连忙应道。 再说这边绮榄进了房间见柳韵还没进来,心里就有点感到微微的不悦和不实在……她以为柳韵又去找飞龙哥谈心了……其实柳韵是去琳馨房里去同她说些话。自从柳韵接受了飞龙哥的开导后,就不太象原来那么爱听她的话了……时不时还要反驳她,甚至跟她争吵起来……看来飞龙哥的思想开导还毒性真大,一下就把柳韵的脑给洗了,把她整个人的思想都从自己这边带到他那边去了……虽然绮榄也觉得飞龙哥是不错,能文能武,又温柔又悍猛的……但还是不能改变自己的价值观念和信仰看法……她始终还是觉得上帝是人的脆弱意志渴求保护与拯救的一种人为想象……宗教就是人心灵脆弱的一个避难所……人的意志为什么就自己不能强硬起来而去要寄托于那些同样虚无的东西呢……?关于人的未知与局限,残破和断裂,欠然与裂伤,缺损与悖逆,短暂与速朽,偶然与无常,不完美不完备与不整全等等……并不一定必然证明会有一个上帝的存在。就算存在完美完满完备整全这样的事物也不一定就一定是上帝,难道就不会是一种自然恒在的规律的自有属性吗……?所谓“我”这种现象的存在,难道就不会是某种自然恒在规律的自有属性而一定是来源于上帝的创造吗……?的确,我们都是局限和未知的的……那么假如我们肯定说上帝就是终极之源,那我们岂不是在违背和讽刺所谓我们是局限和未知的这种说法呢……?既然是局限和未知的,那么就应该是不知道不清楚才对……可为什么就变成是一种笃定和断定了呢……?即上帝就是一切的终极之源的笃定和断定了呢……?如果说要保持谦卑和敬畏,那就不该有上帝就是一切的终极之源的笃定和断定的说法的出现……这同样是一种人性的狂妄和无知……如果说要保持怀疑和批驳,那就应该允许和尊重人存在对上帝就是一切的终极之源的笃定和断定的这种说法的怀疑和批驳。怀疑上帝并不一定就是人狂妄自大的表现,而只是人对任何一切违反自己认知的局限与未知的真实状态的笃定断定说法的置疑,这是一种正当的值得扞卫和尊重的权利。人当然是渺小欠然和裂伤的……但这不能证明伟大完满至善就一定是上帝而不会是一种自然恒在规律的自有属性……每当绮榄说到这里的时候,柳韵就反驳她:规律能被称为至善吗?善是一种情感性精神性心灵性灵魂性的状态,规律有这些东西吗?绮榄则反驳:情感精神心灵灵魂这些东西难道就一定不会是自然恒在自有规律的自有属性中所包含的一种附属观象吗……?柳韵就说:那请问对于人来说,希望何在……?附属现象宣告它自身是短暂的和速朽的,那人就应该以绝望为终极……?绮榄说:谁说自有恒在规律的自有属性中所包含的附属现象就一定是短暂和速朽的……?既然其所属的属性是自有的恒在的自然的,那它也就跟它们一样是自有的自然的恒在的……说到底我并不是想否定上帝,也不是想肯定自然自有的恒在……也许一切的终极之源真的就是上帝,也许一切的终极之源真的就是一种自然自有的恒在规律……这些都有可能……我只是想说,我不知道,我是未知和局限的……因此不肯也不能向任何偏向于这两者其中任何一方的笃定断定式说法低头妥协……人们都说我狂妄自大,但那是对我的误解……我知道自己是何等的渺小脆弱短暂速朽局限未知断裂破碎欠然裂伤悖逆无助……但我只想保持一种自己自认为的应该的诚实。我何尝又不希望有上帝的存在……但我却不敢下断言……我说服不了自己……每当说到这里的时候,柳韵就有些无言以对了……她就说:我说不赢你……我找飞龙哥来与你说……绮榄就说:找他来我也不怕……他也不能剥夺我自认该把有的一种诚实。然后两人就不说话了……空气陷入在一种沉默之中…… 柳韵终于进来了,绮榄没有搭理她……柳韵觉得有些奇怪……走近她轻轻偏头看她……“怎么?不高兴呀?谁惹你生气啦……?不要让我当无辜的承受者喔……”绮榄还是不语。柳韵就笑着去掏她的耳朵……绮榄猛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一个反扭就把柳韵压在了身下……“你干嘛……?!”柳韵有些生气了……绮榄忙丢了手……“神经病!不理你了……”柳韵就走到一边去了……“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关你屁事!”柳韵显然还怒气未消……绮榄知道自己把她的手扭疼了,心里也有些愧疚……“又到你那飞龙哥哥那里谈心去了……?”“关于你屁事!”柳韵转过头向着她骂道。“看看你,长得这么美丽动人这么秀丽雅致的大姑娘一个,嘴里却尽冒脏话粗话……”柳韵不说话了。绮榄就过来给她陪不是:“对不起,刚才把你扭疼了……宝贝,别生气了好不好……?”柳韵不理她,泪珠却已挂在了长长卷卷的睫毛上……绮榄就蹲了下来,抚着柳韵的双腿,睁大眼睛抬头仰看着她笑着说道:“丫咪狗,丫咪狗,羞羞羞……”就吐出舌头,做出各种鬼脸去逗笑她……“还不笑还不笑……”伸手去挠痒她的下巴……柳韵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正看到她那夸张鬼脸的表情……“扑噗”一声就笑了……“羞羞不要脸,又在哭又在笑……狗儿子撒泡尿……”柳韵气得扑下来就小猫似地抓她挠她……虽然有些疼,但绮榄却忍着笑着……因为这证明她在柳韵心中仍然还是有很重很重的份量的……抓挠久了绮榄又没反抗,柳韵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就停了手,说了声:“对不起……疼吗?”绮榄做出一副咬牙忍疼的表情说了声:“不疼……”柳韵不觉笑了……“那待会我给你揉揉……”“你存心疼死我啊……”“那就搽点药水……”“至于吗……?假慈悲……”“是我不好嘛,对不起哦……”柳韵说着就去摸摸绮榄的脸,亲了她一下……绮榄也笑着看着她摸摸她的脸亲了她一下……两人就相互依偎在了一起…… 实际上绮榄误解柳韵了。她以为柳韵已经喜欢上了飞龙哥,其实柳韵只是把飞龙当大哥哥看,并无那种一见钟情要以身相予的感觉……虽然她与飞龙哥在价值观和某些性格,气质方面很相似相投相锲……但爱情的感觉有时也有这种情况,就是太相似的两个人相互之间那种吸引力并不太大……反倒是性格,性情甚至价值观迥异的两个人相互之间还会莫名地产生那种吸引力……大约这就叫距离产生美吧……例如奕璨和昭熳对于飞龙的暗暗的喜欢……柳韵也有自己喜欢的一见钟情的男子,那就是碧京四少之一的“碧天小狮王”李龙浩。而事实上李龙浩与她的性格性情趣味爱好等那实在就是相去得太甚远了……李龙浩是碧京有名的花花大少,虽然他武艺高强。但柳韵一见到他就迷上了,就喜欢上了,就被他把心带走了……爱情这个东西有时就是这么非理性的,莫名其妙的,毫无逻辑可讲规律可循但却是那么真实的……你都还没回过神,不经意之间,它就突然就产生了……就让你心潮澎湃,牵绊在心,挥之不去了……其实她也喜欢绮榄这种类型,只不过大家都是女的罢了……因此再怎么好也是有个限度的……但说来也怪,她只要看到绮榄笑脸盈盈热情异常地跟哪位异性讲话……心里又竟然会莫名地生起醋意来……绮榄也是,也看不得柳韵跟哪个异性有过份地热络,心里也会因此醋意涟涟的……下来之后就是不理睬……再就是身体上报复一下……不过不久就又和好如初了……其实绮榄虽然爱与异性说笑,但并不将他们在自己的心里放多重的位置……其实在她心里位置最重的还是柳韵……她们之间是存在一种比较暧昧和微妙的东西……彼此对对方形象相悦,心灵上也互有倚靠……绮榄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和欣赏的男生,即使间或有,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也还没有能超过柳韵的…… 至于天洢则自从在河道上划船的时间久了,竟然想把自己名字中的“洢”字改成“漪”字……因为她发现自己是那么地喜欢那被木桨荡开的层层涟漪……她对大家宣布说:“我以后就叫费天漪而不再叫费天洢了……”绮榄就说:“那还不是一样,发音又没变……”奕璨则说:“无聊,没事做去洗碗……”昭熳的话却是:“你神经病啊……”旖丹说:“改得好,漪比洢要更有诗意一点……”若窕没有发表意见。梦盈则说:“干脆叫费天洢漪算了,四个字,那才有个性呢……”柳韵,琳馨与艳丽则只是笑笑。静云说:“就照梦盈说的,以后就叫你费天洢漪了……”佩洁则说:“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我支持你……”飞龙则只是憨厚地笑着……不过她与琳馨这个房间相对是最安静的……一个好动,一个好静,彼此尊重,互不干涉…… 第40章 分配房间(续) 艳丽和旖丹两个人相对比较简明,单纯些……艳丽对旖丹说:“我都有点想慕柔姐姐了……”旖丹说:“我也是……”其实何止她俩,佩洁,柳韵,天漪,琳馨,梦盈,晓津等都有点想慕柔了……。也不知那边怎么样……?大家都还好吗……?对佩洁而言,慕柔不仅是她的好姐妹,还是她的好帮手,更是她可以倾诉交谈的好朋友。她没少骂过绮榄,奕璨,昭熳她们,但对慕柔她几乎从来就没有骂过。以前剑派里要是与外面有什么交际,纠纷,调解之类的事情,都是慕柔出面担当和打理的。因为她性格脾气特别好,待人温和谦善,彬彬有礼,温柔悯爱又落落大方,且睿智聪颖又性格沉稳,遇事冷静,极富耐心……姐妹们有什么委屈和烦忧之类的事情都喜欢向她倾诉……佩洁本人性子急又我行我素的,遇到不爽的人和事就不想买账……这些时候都得亏慕柔来包容……不然剑派与外面交往联系的事就不会相处得那么顺当……所以,当慕柔不在身边,佩洁就总会觉得少了点什么……想念慕柔也就再正常不过……本是想走到哪里都带在身边的,但教派在昭京的事也不能不处理……所以她只能留下……柳韵想慕柔也是因为慕柔温柔善良,又有耐心倾听她的倾诉……虽然多为日常世俗生活的琐碎而在思想和心灵深度上并谈不上有多深刻,但还是给柳韵以极大的安全感和依靠感……不知怎么的,只要慕柔在,她似乎连睡觉也要睡得安稳踏实一点……慕柔仿佛就象个守护者,在守护着大家心灵上的安全感……天漪则是爱在慕柔面前撒娇放嗲的……或是受了昭熳的欺负就去告诉她和佩洁。昭熳虽厉害但却也从不会在慕柔面前放肆……她还是挺尊重这个二姐姐的。奕璨也是如此。而琳馨就更不用说了,慕柔总对柔善纤弱的她分外地照顾和呵护有加……至于梦盈,以前要是谁把她惹哭了,不管是剑派外的人还是剑派内的人,她总是先去佩洁那里告状,然后就是躲进慕柔的怀里去哭泣……还姐姐长姐姐短地说个不休,说着说着就在慕柔的怀里睡着了……所以每次艳丽提到慕柔,柳韵,天漪,琳馨,旖丹,梦盈总是会眼眶湿润的。绮榄,奕璨,昭熳,若窕虽然要刚硬和坚强点,但提到慕柔二姐姐也会挺想她的…… 在艳丽身上,既有慕柔的温柔大方,又有昭熳的华丽高贵,天漪的妖娆妩媚,若窕的冷丽美艳与梦盈的活泼调皮,她自己也性情开朗,主动,热情……以前在剑派的时候,每当静云来找表姐佩洁讨银子,她总是喜欢逗他玩,还老是要静云叫她姐姐。可静云就是不愿叫,因为他与她的年龄相差实在不大,只在月份。艳丽就拿银子诱惑他,说叫姐姐就给他银子。静云为得银子就只好叫她姐姐……但静云并非她的意中之人,她还真只是把他当弟弟看。她心仪中人也是来自碧京的四少之一:薛琥兴。两人的性格爱好等倒也是相投……只是身处不同的诸侯国,终究是见少离多……真正喜欢静云的人是旖丹。旖丹比起艳丽,更加的活泼开朗。她天真纯净,心地善良。喜欢热闹,开心,打闹。对静云那是巴心巴肝,真真诚诚,实实在在地喜欢。但静云只当她是妹妹,玩伴和朋友。静云这人很怪,重情但不多情。他可以喜欢很多女孩,也不太爱去特别讨厌谁,但似乎每一个女孩又都无法令他找到那种能够镶嵌进自己灵魂里的感觉……他感到自己是一个灵魂孤单的游子,游览着这个世间的每一片风景,认识和相逢着不同风景里的人,然后又分开,又继续开始自己孤单游览的旅程……他不想在这个世间多情,执情……因为迟早都要分开……而他不想在分开时掉泪和有太多的不舍……他更愿傻傻地带着笑,跟大家挥手道别……然后开始自己又一段新的旅程……仿佛在他看来,这个世间不过是他游览的无数风景中的一个驿站而已……所以对旖丹也是如此……他并不想欺骗她。他或许有时也会被她的青春靓丽所打动,被她的天真纯净所感染,但就是无法找到那种灵魂相依的感觉……其实喜欢他的女孩有不少,但他都不想欺骗她们。他说:我的灵魂是一个孤单的游子,生来如此,离去也如此……如果上帝没有让我带着一个人旅行,那我就继续孑然独行下去……我的生与死都是属于上帝的神奇,我接受他对我的灵魂的塑造…… 至于若窕与梦盈,前面已经说了,她俩是见不得又离不得。若窕并不是妒忌梦盈受宠,而是觉得不公平。她只长梦盈一岁,但却常常要被佩洁,奕璨,昭熳她们叫来同她们一起分担剑派内的事……而梦盈就可以例外,可以不干活,就可以任她懒任她耍……她也向她们提出过……佩洁就说让你干是因为你太聪明,不让她干是因为她太笨……若窕哪里肯信?她知道佩洁明明就是那么宠爱娇惯梦盈的……一有什么好事都是先把她带着……然后费心费力累身体的事就交给奕璨,昭熳和她了。那俩本来就性格强势,又喜欢管这管那,张罗这张罗那的,一天到晚要强逞能,总是一副战意纵横,体能充沛的样子,仿佛累不死,消耗不尽似的……喜欢做这做那也就是自然。但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呀,不想也不喜欢管那么多事干那么多的活呀……凭什么每次遇到累神累力的事都要把自己喊到捉到同她们一起干一起分担……?天漪,艳丽她们年龄都还比我大呢……咋不叫她们?奕璨就说:“都怪你实在太聪明,脑子实在太好用了……不用你用谁呢……?不用你那不是在浪费人才吗……?姐妹中不就你最聪明能干吗……天漪她们倒是想干也不会给她们干,太笨了……至于那个小公主,叫她来就只会帮倒忙……你不聪明还不会用你呢……”昭熳就帮着说:“知道了吧?这就是你的价值……你应该感谢我们都还来不及呢……”“要喽!”若窕说到。她再继续唠叨寸,昭熳就发火了:“不干就走!我就不信离了你都不成席了……”若窕甩手就走……奕璨连忙把她拉住:“别听她的,你是我们的核心,你走了我们怎么办……?”“照死里夸吧……”“这哪里是夸?这是事实……好了,不多说了,就算我们求你了,帮我们分担一下好不好……?”若窕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若窕的确是很聪明能干,头脑清晰,反应机敏,运算神速……所以奕璨这个总管家就把一部分账务大权交给了她打理,她也的确是给弄得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奕璨打心里喜欢和佩服她。可若窕也因此高傲,看不上反应迟钝和脑子不好用以及动手能力比较弱的人。柳韵在她看来当然就属于这类,因此她都没怎么跟柳韵说话。她喜欢下棋这类比较锻炼智力与逻辑能力的游戏,可没谁是她对手……只有晓津可以和她对弈,有时还赢她。但晓津又太小。静云倒是脑子灵活,但又总是一副什么事都不认真不执着大而化之的样子……最后还是飞龙是她喑暗喜欢和佩服的对象。其实喜欢她的男生不计其数,但他们都不敢向她表白……皆因她看上去实在太过矜傲冷丽了……只有绰号“九天乌龙”的辛伯龙向她表白过,并说愿为她做牛做马当家奴……要知道这辛伯龙可是浩远国君辛遂风的侄子,也就是浩远太子辛太寰的表弟,怎么说也算王族成员,皇亲国戚,居然也甘愿作她的家奴,目的只为能看到她,守护她……可见她在这些才俊们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况且这辛伯龙在这昭碧全岛的青年才俊之中,武功实力在碧京四少中也只有白宇芒稍微和他有一拼,李南昭都还要差点,李龙浩和薛琥兴就更不用说。而能入他眼的,只有绰号“金刚天魔”的洪天戈。这人与他的确是棋鼓相当。但自从听说中京会盟比武中冒出一个来自西明津的黑大汉横扫千军之后,辛伯龙与洪天戈都想能有个机会会会这个在他们看来是爆了冷的黑大汉……至于他们与这黑大汉之间的高下如何,那恐得等到他们到时真正见了面并切磋了之后才知道。但现在无疑他们已经先输一局了……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俩所倾慕迷恋拜倒的女人现在暗恋和喜欢的都竟然是那个被他们认为是爆了冷的黑大汉……若窕还真最多是把辛伯龙当家奴看……她虽然知道辛伯龙不错,但就是对他产生不起象对飞龙哥的那种感觉……这就没辙了……感觉的事是无法欺骗和违心自己的……至于洪天戈则是昭熳的倾慕和痴迷者。与若窕一样,昭熳也认为洪天戈最多也就是当个自己家奴,护卫和保镖的角色……说到芳心托付,他自然完全是无法与飞龙哥相提并论的……若窕在价值观念和人生哲学上面可以算是昭熳的信徒和跟班,即更看重真正的实力与能力……与昭熳不同的是除了力量方面,她也非常看重智慧,头脑方面的实力与能力……昭熳则更看重最终的结果,而她却是连过程的迭荡起伏也不会轻视忽略的……再一个虽然她在人面前的冷和傲虽不输于昭熳,但还是没有她心狠手辣,强横霸道…… 梦盈的气质,在某些方面,则与奕璨有些相似……那就是那种嫉恶如仇的狠劲儿。当然她只是心里狠劲儿,真要轮到下手,她就心软了……完全没有奕璨那种把事做绝,狠到极致,狠到彻底的果敢和坚决……所以她又有点喜欢奕璨,又对她有一种心里说不出的疙瘩…… 她还极富同情心,尤其是同情弱者。哪里看见有人持强凌弱总要去管管闲事……有一回在昭京城的一处地方,有位清扫垃圾的婆婆看见刚被自己打扫干净的地上又被一只狗乱拉屎给弄脏了,忍不住就对遛狗的女主人说了声:麻烦把狗看管好,别随地乱拉屎……那女主人就恼怒地煽了这婆婆十多个耳光,还找人叫来一帮家奴来殴打这个婆婆……还逼她给狗磕头下跪,认错,道歉……非但如此,还逼着这婆婆吃掉这条狗刚拉下的狗屎……婆婆跪在那儿痛哭,求饶,满嘴都是狗屎……围观的人敢怒而不敢言……这女人见人越围越多,就愈发点燃了心中的恶焰毒火,益发激起了心中想抖威风耍厉害的虚荣……于是更进一步地羞辱这个婆婆……梦盈正巧从那经过……见此情形冲上去就保护住婆婆,拿出巾绢擦去她嘴边的狗屎,厉声痛骂那女人及其家奴……那女人恼羞成怒,便指挥打手围攻梦盈,幸亏她随身也带了几人,加上她也有一定武功,那伙人也占不了什么便宜……那恶妇就悄悄央人搬来救兵……梦盈这边也有人去找一起出来还在后边的黎杰思。这昭京小狮王年龄虽比碧京那个小狮王李龙浩小,但功力却不在他之下……这群救兵哪是杰思的对手……只一会儿便被打得屁滚尿流……杰思让那个恶妇及其家奴与救兵全部给婆婆跪下磕头求饶……那些人就只得照做……可杰思还不肯罢休……欺负到了他最喜欢的梦盈姐姐,他是不会轻易收手的……连梦盈都说算了……杰思就让梦盈等人带婆婆先走……他再跟他们摆点人生道理就来……梦盈等前脚刚走,杰思就这群人把地上狗屎舔干净,还一脚将狗踢死……那恶妇嫌恶心吞不下……杰思就抓住她头发往地下拄,糊得她一嘴狗屎……见那妇人还不肯张嘴,杰思就强行扳开她嘴巴,叫人拿来竹片,用竹片把那女人脸上的狗屎刮进她嘴里……然后叫人拿来水,用水把狗屎灌进她肚里……再命那帮奴才跪在那儿面对面互煽耳光,包括那个已泪流满面的恶妇……谁打轻了,杰思就假装要拧断他们的胳膊……因此谁也不敢怠慢……梦盈见杰思迟迟不来,回来一看,见此情景就骂杰思做得太过了,并说:“赶紧给我走!”杰思这才罢手跟梦盈一起走了……要换别人这么说,杰思是决计不会听的……但梦盈一旦发怒,他就只有乖乖听命。剑派中,除了梦盈,也只有佩洁还压得住他。绮榄,奕璨,昭熳,若窕就算厉害的了,可他照样不听她们的,还要故意跟她们对着干……弄得她们一般都不想理睬他……宁可去逗晓津玩,去找静云打闹……杰思不管在外面有多凶,一到了梦盈面前,就突然象变成个听话的乖孩子似的……喊他干什么就得干什么,甚至是端洗脚水……杰思是喜欢甚至爱慕梦盈的,尽管他年龄比梦盈小……然而梦盈却只当他是弟弟,一个成天在外面勇酷耍狠,厉害异常,惹事生非,天不怕地不怕的邪邪的坏小子,声名远播的小狮王……当然喜欢和倾慕梦盈的远远不止他一个……可有勇气表白的却不多,碧京四少排行第二的李南昭算其中一个。李南昭与李龙浩皆是碧天国碧京城天威大将军李禅安的弟弟。众多追求与倾慕者中,梦盈其实对李南昭印象不错,智勇双全,文武兼具,帅气俊朗,英姿逼人,浓眉刚毅,大眼有神,总有一股凛然的正义正气感,远非他那花花大少的弟弟可比……兄弟仨虽为同胞一母,但性格之迥异却反差太大……梦盈虽然也喜欢静云,但那是一种兄妹,朋友,哥们似的……然而说来也怪……自从她的世界新出现这位飞龙哥哥以后,李南昭在她心中的排位就只能无法阻挡,不可避免地往下跌了……虽然她知道飞龙哥是大姐的,但心中这种感觉却是那么真实而且强烈……与李南昭相比,飞龙哥身上那和雄壮的气息更浓烈,带给她的安全感也更大,而且还有一种李南昭所没有的父亲的感觉……梦盈父亲已经去世……在飞龙身上她仿佛又找到了那种父亲的感觉和影子……好多次她其实都很想放肆地向他撒娇放嗲的,但碍于怕大姐恐会不高兴……因而也就作罢……其实就算她那样,佩洁也是不会生气的……因为在她与飞龙心中本来就是把她当一个乖乖女来疼的……至于碧京四少之首的白宇芒,则是碧天国神威大将军白翼铉的弟弟……而他魂牵梦萦的倾慕对象却是方奕璨……说起来他俩亦有颇多相似之处,都玉面白肤,且都一旦心硬起来就会把事做绝,心狠手辣,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片刻的优柔……但不同的是方奕璨是嫉恶如仇的,而白宇芒则只是纯粹唯实力说话。这一点其实他更象陈昭熳……不过如今方奕璨也好,陈昭熳也好,倾慕和芳心所托的都只是云飞龙……因此在这里,白宇芒同样要先输云飞龙一局……况且他对奕璨只能算是单相思……因为奕璨对他的为人颇为不齿甚至反感,虽然他武功达到了相当高深莫测的境界…… 这下可好,梦盈当然就骂起杰思起来……说关狗什么事呢?你却把那狗也踢死了……还让人吃狗屎互煽耳光的……做得也太过了……杰思低头不语……回到剑庄后,闷闷不乐的杰思就向众姐姐讲了自己心里的委屈……昭熳说你帮她她还骂你那你以后就别帮她啦……绮榄说那你就反驳她啊……天漪,艳丽说做得是有点过了……只有奕璨说你还做得不够狠,该打断那群人渣的骨头……闻此言,连昭熳,若窕都吃惊地看着奕璨……正说着,慕柔就来了,把杰思和梦盈叫到跟前说有人来告状了……被你们打的人是镇远大将军江梦云的亲戚……这下你们把篓子捅大了……怎么办?你们自己想办法……佩洁这时也过来了,却叫梦盈和杰思别怕,说我们只要站住理就不怕他什么镇远将军……但以后这种事还是要注意点分寸,拿捏一个公平的尺度,别太过了……说她会找江宇豪交涉的……结果江宇豪听说这事后,为讨好佩洁,反而把那个亲戚痛骂一顿,说以后若再敢欺负和报复那个婆婆,定对他们不客气,严惩不饶……还说你们这不是在败坏镇远大将军的名声吗……? 大家都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 第41章 飞龙的烦恼 佩洁因为要守夜,房间里就只剩飞龙一个人。虽然疲惫,但他却难以入眠……他还沉浸在对盗马一事所引发的不少人的流血牺牲的自我深深的自责和悔恨的情绪中耿耿于怀,怏怏不乐……义军兄弟的牺牲固然令他惋惜和难受,便是御马园官府士兵守卫的死去也令他自责和懊悔……虽然身处不同的利益团体,但都是人,都是为了一碗饭,为了生存……其实彼此之间并无什么私人性仇恨和瓜葛……但却就是这样残忍,冷酷,血腥地相互残杀起来……这难道是人世间先在和天生就避免不掉的悲剧吗……?这难道是冥冥中就先定了的无法逃脱的不幸吗……?人性为什么有时是那样的残忍,冷酷,血腥……有时又是那样的柔慈,温爱,怜悯……?诚然,人性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这一点是无法否认和改变的事实……但难道就没有一种力量来激发它天使的一面而防范它魔鬼的一面么……?如果有这么样的一种力量,可以影响人性的天使与魔鬼这一二极对转形式的走势向度,那么究竟又是什么力量在影响着人性的这种走势向度……?飞龙思前想后,得出了三种力量的结论。第一个是制度,第二个是价值观念,第三个是信仰。这三者之间是相互关联与递进的。即有什么样的信仰就决定有什么样价值观念,有什么样的价值观念就决定有什么样的制度,而有什么样的制度就决定有什么样的具体世俗现实的生存生活环境与氛围……而每一个人首先是生存生活在具体世俗现实世界的环境与氛围中的,因此首先是受制度的影响最大最明显。当一种制度把所有的生存门道和路径都控制完了的时候,一个人要想在其中生求存,就只有顺从这个制度的安排,就只有听这个制度的话,听这个制度所衍生出来的专制统治和管控者的话。如果敢逆反,断然就是死路一条。如果敢不顺从,就难以生存,更别提生活。如果敢某些方面不极积,不太愿配合,保持沉默和回避,不巴结不讨好,坚持自己的一些原则立场……那么就注定会必然生活艰辛,困窘,一贫如洗……备受那些因顺应而得利不菲的投机者和奴才们的嘲笑,轻蔑,歧视和鄙夷……飞龙有个在丹威国的叫赵恒吉的朋友就是属于这种情况……赵恒吉原本是有些才学和见解的……专制机构官僚们实际上是给过他机会的……就是你发挥你的特长为我们写赞歌,作宣传,归心服法地为我们服务,那就会有你的好处和前途……但偏这赵恒吉脑子是一根筋,不喜欢做那些有悖自己原则立埸的违心与勉强的事……这下可好,贫穷也就是必然的了……然而即便贫穷得让人心碎,即便是挣扎在底层受人排挤,欺负,歧视……你也照样得还要听话,服从安排和指示……否则连最后一点维持生存的口粮也要给你剥夺掉……那就只有等着饿死了……你想逃,可往哪逃……?哪里都是一样的……因为所有的生存门道和途径都是被控制完了的……换任何一个地方都得要向专制体制下的投机者,帮凶和奴才们低头……因为这样的人遍布任何地方,任何角落……专制制度之下,不仅专制机构和专制权力无孔不入,无缝不渗,而且专制奴才,帮凶和投机者们也是无孔不入,无缝不渗,无处不在的……你往哪里逃……?除非你擅长受干涉相对较少的纯技术性的工作……但倘若你又不擅长这方面,那就真的就是又受气又艰难了……而且具体拿气给你受的还不是上层或中层官僚奴才,而更多的是与你同样身处底层的具体相处的低层官僚奴才和同事奴才……至于级别稍大点的官僚,你压根就连接触到他们的机会也没有……这赵恒吉也是天真,受了点谈自由公平公正的人的思想和语言的影响,也就真的效学起他们那样坚守起自己的原则立场起来……可那些人早已衣食无扰,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说点自己想说的话了……但你不一样啊,身无分文,吃住都还成问题,就竟然也开始起坚持自己的原则和立场起来……他一个生活倒也行,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还有老婆孩子哩……就有跟他受气遭罪了……有个三病两痛的,生活也就更加的拮据,捉襟见肘,苦不堪言……有时倒是希望大病还好,就不医了,直接出去游走,渴了喝河水,饿了摘地里能吃的或讨饭,困了支个蓬子就睡,夜里被人抢了杀了就顺其自然,全当他们送自己上路……或者就哪一天倒在路边就死了也就一了百了……至少曾经现实和梦里依稀还有过点滴美好的回忆和想象……自己和老婆年岁也不小了,算残命一条,可孩子毕竟还小啊……人生希望何在……?说去为孩子谋个活干,也得要低头,看人脸色啊……哪有什么绝对的原则立场的毫不动摇呢……?有,就是已报了必死信念的人。这样宁可饿死也不松动自己原则的人也有……但你自己可以那样,可不能要求孩子也学你那样啊……每当听到孩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凄伤悲绝的歌声响起,他就难受无比,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孩子了……遭罪啊,自己好歹也算结过婚,有过家庭了,可孩子将来呢……孩子倒来劝他,说自己以后不结婚就是了……就这样活下去,延下去也行……他就想只要不得病,还是饿不死的……然而一旦得病,那就完了……那是断然医不起的……所以他每天祈祷的事就是但愿别得大病了……他想,倘公平竞争,不凭关系,自己竞争输了饿死也认。可要凭关系的话,那就意味着自己必须要在坚守的原则立场上松动……否则自己只能拒绝去参与。面对此生存条件与原则立场坚守的冲突,是低头向曾经拒绝的对象求助还是继续坚守自己的原则下去……?一个人到底该如何选择呢……?这是赵恒吉的困惑,也是飞龙的困惑……是要妥协还是要尊严……?或许可以用苦难就是上帝给予人考验的路径来自我鼓励……倘是这样,上帝便是把真正的价值,美好与希望安放于苦难之中……你必得要于苦难之中才觅得到它们……那么这就是在鼓励你要继续选择原则坚守和尊严这条苦难之路,因为这就是在坚守上帝给你指出的安放有真正价值,美好和希望的路……倘你为求生存与孩子的世俗生活希望而转而向你曾经坚拒过的专制的奴役者和权势者们求助求救……则你事实上就已经在自己坚守的原则立场和尊严上动摇了,放弃了……从而也等于放弃了上帝给你指出的价值和希望之路……如果死亡就是换得坚守原则与尊严的代价,那么你就是为获得真正的价值,美好和希望而成为被献祭在这条道路上的人,用对死亡的不妥协来换取上帝给你指出的希望之路……或许那才能称之为是在靠近救赎的方向…… 飞龙与赵恒吉的相识,缘于飞龙以前被父亲撵出家门在外落难时与他的偶然相逢……当时赵恒吉正被几个流氓欺凌,飞龙救了他,并与他相谈甚投,而成为朋友……如今一别多年,也不知他现在情形怎样……?御马园盗马事件引发的困惑和思考又令飞龙想起他来……是啊,是妥协呢还是坚守呢……?是向曾拒者求助呢还是毅然决然苦难下去……?这是他今后也将面临的问题和选项……佩洁一行的价值观,信仰与西明津那边是存在较大冲突的……而他们在昭天的制度环境,氛围,生活习惯,文化传统等与西明津也不一样……到时必将面临是妥协还是坚守的问题……佩洁尚还好办一点,毕竟她曾经在西明津呆过,且她冷富热贫的天然气度胸襟价值观等亦有助于她对于西明津草原的适应……但其它女将恐就要冲突大了……尤其是象绮榄,奕璨,昭熳,若窕,梦盈等个性较强的……恐怕冲突是在所难免的……选择也就是在所难免的……西明津的制度,环境和氛围是极其专制的……他虽然贵为太子,但只是名头上的,更多是被用作武之保卫防守方面的,在文之管理方面,大权还是在他父亲,叔父,兄弟等宗亲家嗣手上……他自己又性情柔软,温善,与世无争的……他也知道绮榄,奕璨,昭熳等性情跟他不一样,可不是什么柔软,温善,与世无争的……便是佩洁,虽有温善一面,但也绝非是柔软和与世无争的……他到时到底该听哪边的……?这其实是一个到底坚守上帝与真理还是坚守迁就现实与家嗣族亲的利益的问题……虽说从道理上更正确的选择是谁更靠近上帝与真理就站到谁那边……但具体到实际问题困境中选择时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要改变西明津贫穷落后,贫富悬殊极其巨大与极其专制僵化的现象……实现更多的自由公平公正,那就先要从制度改革层面做起,为此必然会冲击很多既得利益集团,权贵势力链条们的现实利益……这是绝非容易的……况民众的价值观念与信仰的觉醒也是一个问题……如果没有这些作基础,新的自由公平公正的制度也很难顺畅运转起来,而必定是磕磕碰碰甚至变轨变质,误入歧路的……毕竟民众接受专制洗脑的时间已经都很漫长了,要接受和形成一个新的信仰与价值观念,恐比登天还难……因为这会是一个传统价值观念的撕裂过程,这是会令人无比难受和痛苦的……是的,价值观被撕裂的痛苦是大过因肉体消亡而悲伤的痛苦的。正如可以接受人的死,但却不能接受祭祀方式的改变。祭祀的方式就是价值观的体现啊,就是信仰的决定啊……你的祭祀方式本来一直是烧着纸钱纸银香烛的,突然有一天你不烧了,不这么做了,改肃穆颂经祈祷了……你就很有可能得罪完你所有的亲人朋友,甚至被他们视为彻底的背叛……如果你不想走到这一步,你还得继续做样子给他们看……由于缺乏上帝信仰的传统,缺乏在这个传统下对人性问题的长达千年的沉痛思考,很难对人性的先在残破,断裂,破碎,幽暗,欠然,裂伤,悖逆,局限,未知,空乏,苍白,空虚,荒谬,无力等特征与实质有一个痛彻到骨子,血髓与灵魂的深刻而清醒认识……因而就极难建立起与之相应的对人性进行真正有效的防范,监督,约束,制衡的价值观念与制度……。这是需要时间过程的积淀和加深,固筑的……对人性的深刻清醒认识是建立在上帝信仰的基础上的。没有上帝的完美性这个坐标和参照系的反衬与映照,人性的残破和裂伤是无法得到清晰的映现的……有了这样一个信仰,才会产生信靠上帝赞美上帝不僭越取代上帝以及在这个前提下尽情开发人的自由意志的主观能动性的价值观。有了这样一个价值观,才会促成,产生和形成一个既防范,监督,约束,制衡人性又在此前提下极力尽情开发人的自由意志的主观能动性的创造力的自由,开放,公平,公正与理性的制度环境与体系氛围……相反,如果在信仰的顶端和源头取消了上帝,则人必然会僭替取代上帝,则人性非但看不见自身的残破裂伤,还会把这种残破裂伤当成是最高价值本身……而在这样一种价值观指导之下,制度的设计就完全用不着对人性进行真正有效的防范,监督,约束,制衡了……这样就必然会成就专制极权独裁的温床与土壤…… 就这样想着想着,飞龙不觉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不知天上人间了……醒来时,都仿佛大白天了……这觉睡得……再一看,床前已摆好了饭菜,还香喷喷的呢……正准备起身,但见昭熳就进来了……吔,她怎么今天仿佛变得更加的美丽动人了……再仔细一看,才发现她今天描了淡妆……昭熳说:“看你还在睡就没叫醒你了,这会儿可能饭菜都冷了,我给你拿去热热……”“不用了……我起来漱洗了就吃……”“你边漱洗我边给你热,待你漱洗好了,饭菜也已热好了……冷的吃了对身体不好……”“真的不用……”两人正在争执,奕璨就进来了……吔,怎么今天一个比一个显得漂亮呢……好象在比试着美丽一样……再一看,奕璨竟然也描了淡妆……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特别的节日吗……?飞龙心里想着……“怎么样?饭菜好吃吗?还合口味吗……?”奕璨问飞龙道。“飞龙哥刚醒,还没吃呢……饭菜都凉了,我去给热热……”昭熳说。“我才醒,刚准备起床……不好意思……”飞龙就说。“哦……那大妖你快给飞龙哥拿去热……”昭熳就端饭菜走了……奕璨就去给飞龙端漱洗水了……漱洗完毕,饭菜已热好了,飞龙就开吃……奕璨,昭熳就帮他叠铺被……飞龙吃着,就感觉怎么就没声响了……抬头一看,两个大美人正脉脉含情地睁着大眼睛在专注地看着自己吃饭呢……飞龙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脸一下就红了……两位美人“扑嗤”一笑,就把头转了过去……奕璨对昭熳说:“我们在这看着影响飞龙哥吃饭,还是走吧,让飞龙哥慢慢吃……待会来收拾碗筷就行了……”“好。”两人就出去了…… 第42章 踱步中的争鸣 饭毕,飞龙就出去上岸镀步……艳丽,旖丹,梦盈,静云,晓津等人早已在岸上玩……天漪,琳馨,若窕值完下半夜,还在睡……佩洁,奕璨,昭熳则忙于餐厨杂务……绮榄和柳韵不知去哪里了……梦盈,艳丽等看见飞龙就招呼他一块去山坡上摘野花做花环,飞龙摇摇头说不去了,你们玩吧……就一个人往静处镀步……他要思考下一步怎么走的问题…… 转过坳口,就碰上绮榄和柳韵走了过来,原来他们也出来散步了。三人就一块走…… “飞龙哥,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柳韵说。“你讲……”飞龙说。“就是,如果说我们人的认识是局限的未知的,那么我们凭什么能够笃定断定上帝是存在的……?这岂不是违反了我们思维认识上的局限性和未知性吗……?”“应该用相信和期待要更准确一些……”“有什么区别吗?”“笃定断定是一种比较鲁莽的行为,而相信和期待则蕴含着一种希望和期翼……诚实地说,上帝也从未以具体形象的方式现身过我的梦境,而更多似乎是以一种隐喻性的暗示性的方式在显现着它的存在……老实说我也是未知的局限的,所以我不愿去断定笃定,但是我相信并期待……我反问你们一句,假如没有上帝,那人的心灵,精神,情感乃至灵魂的终极之源是什么……?”“是自然恒在的自有规律和属性……”柳韵按绮榄给予她的说法答道。“是物质的自然恒在自有还是精神的自然恒在自有……?”飞龙问。柳韵看看绮榄……绮榄说:“二者皆有……”“好,假如是精神的自然恒在自有,那么只有两个选项,要么是人,要么是上帝。假如是人,它的精神是恒在恒有自然自有的,那他的精神怎么又可能是未知的局限的呢……?怎么可能是断裂的破碎的欠然的悖逆的呢……?怎么可能是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死不知自己向何而去的呢……?请回答……”飞龙说。柳韵一时不知所措……绮榄说道:“那可能是因为人的自性迷失,而造成了断裂和破碎现象,从而与原本恒在恒有自然自有的自己隔绝开了……人只要通过一些途径和方式找回那个迷失的自性,就可以修补好破碎,连接好断裂,打通那个回归恒在恒有自然自有的本我,恒我……”绮榄说。“那有没有做到这点的人呢……?”飞龙问。“有……”绮榄答。“既然有,那他为什么不把这种做到的情形演示给人看以使人相信呢……?”“那为什么上帝不把它存在的情形演示给人看以使人相信呢……?”“因为上帝是神,不是人,故而不可能是以人之间相互能懂的方式显现,神与人之间通常只能予以隐喻和暗示,而非直接的具象表达……但找回迷失的自性后,人还是人,因而还是能以人之间能懂的方式来把做到的情形演示给别人看呀……”“回归终极之源的我后,我就已经处于神性状态,就跟世俗迷失的人性状态的我断裂,隔绝开来了,因而也无法再向迷失的众生演示具体的情形,同样也只能以隐喻暗示引导的形式来与迷失的众生产生联系……如果说上帝不直接向众生现身还有检测,考验众生的目的和原因的话,那么找回自性的恒有恒在自然自有的我不直接向迷失众生现身也有这层检测,考验的目的与原因在里头……”绮榄说。“那众生究竟该如何才能找回迷失的自性……?”飞龙再次问。“寂灭自我意念,不要分别,去除执着地静心修持修习修练……”绮榄答。“这应该就是在自我拯救了……可人凭什么知道通过这个途径可以找回迷失的自我……?这么的确信确知,这难道不是一种断定笃定吗?这难道不是一种自我的狂妄和自大吗……?这难道不是违反了人是未知的和局限的这一说法吗……?为什么知道这个途径就是正途?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吗……?倘人是迷失的,局限的,未知的,那么他每说一句就都是片面,有限,挂一漏万的……又怎么能知道那是一个正确之途呢……?”飞龙问。“那种修持修习修练方式是那些已经找回自我迷失的自性后的人向迷失者说出的途径……”绮榄说。“那他在没有找回自我迷失的自性之前是谁告诉他这个途径的……?”“上一个找回自性的人呀……”“那最初的,第一个找回自性的人又是谁告诉他的……?”“自己悟的,在菩提树下彻然大悟的……”“他能悟出来,一定有谁给他提供悟的内容,材料,途径,管道,领域和可能……假如没有一种路径提供,他靠什么打通与那个本已断裂开的恒在的我的联系……?正象后面的人要通过他来作一种提供和途径一样……如果不是神在向他提供那就只能是物质的自身能量效应在向他提供,显示……如果是这样,等于是在说物质自身的自有的能量效应就是精神的终极之源……那么又岂不是在说精神现象不过是物质自身能量效应的一种特殊显现形式……如果是这样,就算物质是不灭的,精神也谈不上走向良善。因为物质能量效应所显现的精神是善恶兼有的精神,它只是显现它罢了,并没有说要改那恶的为善的。只有精神的终极之源是不止于物质性的更高的精神,它才具有改善为恶的作用和能力,也就是才具有纠错的作用和能力…….?如果精神的存在是不纠错的,是不改恶为善的,那么即使它是恒有恒在自然自有的,对人又有什么价值,意义,希望和安慰呢……?人的心灵和精神是需要希望和安慰的……如果说我们都是未知和局限的,那么我们的世界就不存在断定与笃定,而只存在猜想,相信,期待。那么就看你是猜想什么……相信和期待什么……如果你要期待善与爱,期待安慰与希望,期待无尽的曼妙与美好……那你就不能不期待上帝……这完全看你如何去选择择……没有人可以代替你去选择,没有人可以安排和控制你的人生……我的思考与情感,就是对上帝的期待……至于你的思考与情感是对什么的期待,那就只有你自己才是最清楚的了……”飞龙说。“既然只是期待,那就应该注明这点……凡事开头都应是以我期待开始和展开,而不应说得都跟已经确证了似的……即使我的思考和情感也是对上帝的期待,我也无法判断这个期待是否是真实的……我能判断的事实是这个世界诸生物之间的生存方式其实就是一种以各自利益为本的优先选择的竞争关系……”绮榄最后说…… 第43章 再入岔河 “我认同和理解你的说法……因此,那些无神论者也同样是有问题的。既然对于人而言,在终极问题上,只存在期待而非断定,那么那些言之凿凿的无神论论调岂不也是一种狂妄无知的断定……?又有何资格与依据嘲笑和攻击有神论论者呢……?真正合适与妥当的做法是彼此之间相互理解尊重……既然都是彼此内心不同的期待和猜想,那就让它继续成为期待和猜想下去吧……不要猜着猜着就把期待和猜想变成言之凿凿的笃定与确断的事实了,并用以来强迫他人……攻击,嘲笑,辱骂和贬责他人……我要再次强调,我的情感,精神与心灵之所以是对上帝的期待,并不仅仅是因为我的灵魂想要渴望永恒,而且还要渴望改恶为善的纠错的能够慰藉心灵的能够解决道德的终极问题的令人能够终获内心的安宁,愉悦,幸福和美好的永恒……”飞龙说。绮榄点点头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正说着,静云跑着来叫他们了……“飞龙哥,绮榄姐,柳韵姐,大姐叫你们快回去……”“难道说马上又要出发了吗……?”柳韵问。“不是……是关于若窕和梦盈的……”静云说。“哦……我记起来了,今天是她俩的生日……”绮榄说。“哦,还真是,我都给忘了……怪不得今天一早就见你们在那儿摘野花做花环,拾贝壳串项链的……原来是给她俩制作生日礼物啊……”柳韵说。“正是。”静云答道。“那我们的生日礼物还没做呢……?”柳韵说。“赶紧做呀……就摘些野花做花环女王冠或用藤条软蔓的编个饰物挂件之类的都行……反正都是临时性的……佩洁姐说等到前面的某个小镇小城什么的,再给她俩买个正式的……”静云说。“飞龙哥,那你帮我做一个花冠或挂饰吧……”柳韵说。“不行,各人的礼物得各人做,这才有心,这才显诚意……”静云说。“那我不会啊……”柳韵说。“笨蛋,我来教你……”绮榄说。两人就边走边摘野花,割藤蔓之类做礼物的材料……静云也帮她们……飞龙扯了两根坚韧细软的藤蔓,边走边编织……一根做成蜜桃形状,一根做成苹果形状。蜜桃形状的准备送若窕,苹果形状的准备送梦盈。创意和用意皆来自她们的脸形,一个象桃,一个象苹果。柳韵和绮榄看了直夸飞龙心灵手巧,拿过饰品来就爱不释手地欣赏……小饰品虽然取材原始,却做得精致巧妙异常……“桃送谁苹果送谁?”绮榄问。“桃送若窕,苹果送梦盈。”飞龙答道。“还真吻合她们两人的外在形象与气质,一个象桃,一个象苹果……”柳韵说。“真是呢……干脆以后就叫她们桃和苹果算了。”绮榄说。“就多给她们增加一个绰号嘛……她俩不是叫大鬼小鬼大丫小丫吗,现在再增加一个蜜桃和苹果……”柳韵说。“我一会儿回去就这么叫她俩……”静云说。“好啊好啊……”俩女孩说。飞龙一旁傻笑着……“哎呀,飞龙哥,我好崇拜你哦……又思想深邃,精神丰富,心灵纯净,心地善良,温柔谦和,怜爱悲悯,公平正义,还武功高强,并且还能做这么多精巧细致的东西和小玩意儿……我要是爱上你可怎么办啊……”柳韵开玩笑地说。“你倒想得美……人家飞龙哥玉树临风,义盖天下……还未必愿意接受你呢……”绮榄在旁说道。静云在旁笑着。飞龙也只是憨厚地笑着。“光笑有什么用啊,得说个话呀……”绮榄说。“你们要我怎么说呢……?你们这么夸我,我都觉得没办法再做人了……其实我的缺点很多,一点也不比别人占据更多的道德高地……以后你们就会慢慢发现……所以我最怕别人称我是什么义人,好人,善人,正直的人之类……我宁可大家瞧不起我,唾弃我,鄙视我……我还好受些……人间哪有什么义人呢……?我就更不是了……如果没有上帝信仰的警醒,我不知要干多少坏事……”飞龙说道。“可你越觉得自己坏我就越觉得你好……而有些人越想显示自己好,自我称义,我反而越觉得他们坏……”柳韵说道。绮榄点点头表示认同……接着她说:“对了,刚才你们俩笑话我们,得要惩罚你们……”绮榄说道。“哪有……?”静云争辩。“你刚才不在笑吗?”“这也算?那你想怎么惩罚呢?”静云说。“罚你俩当我们的马骑……”绮榄说罢就给柳韵使了个眼色……柳韵心领神会,一下就跳到了她旁边的静云的背上,绮榄也纵身一跃到飞龙背上……俩人同时喊了一声“驾!”静云和飞龙就乖乖地飞快地奔跑起来…… 大家早已在河岸上等他们了……人到齐后就是给两个生日宝贝戴花环送礼物……大声喊着“生日快乐……”然后又唱又跳地为她俩庆生……唱的歌谣大多佩洁以前创作的。飞龙压根不知道佩洁其实还多才多艺的。歌唱得最好的是佩洁,柳韵,梦盈三人,舞跳得最好的是绮榄,天漪,旖丹。总之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爱好和擅长……飞龙全神贯注地欣赏着,他可是大饱眼福和大享耳福了……真没想到跟他一起回西明津的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多才多艺又个性鲜明,相貌出众,天资聪颖的……自己这辈子是何时造的福……怎么这样独得老天的垂青和恩遇……? 这边唱着跳着,那边奕璨,昭熳已经端上来了好多好吃的东西……昭熳还特地给飞龙留了两条烤银鱼……飞龙说不饿。昭熳就娇嗔地冲他嘟了一下嘴……“必须吃……吃了才有劲……待会还要赶路,要划船呢……”说着就给飞龙喂到嘴边……飞龙只得吃……昭熳就满意地一脸温柔地看着他……飞龙突然感觉她此刻似乎就象是年龄小一点的佩洁……万没想到原来看上去那么华丽高贵,矜冷高傲的她竟然也有如此温柔娇媚的一面……其实佩洁不也正是这样的情形吗……?只不过要更熟悉一些而已…… 上了船,年轻的人们继续唱着跳着……飞龙就静静地边划船,边想心事……昭熳,奕璨两人也来他这边划,一前一后把他夹在中间……船平稳地行进着……山风轻轻吹拂,送来丝丝凉意,让人心情愈加舒爽……飞龙想:如果没有什么异常和意外就一直沿河走……现在就是完全靠当初的记忆了……也不知能否行……?管它了,先走着到时再看……也不知飞灏,泰雄,廷德,廷义,廷威,皓宇,兆永他们那边的情形怎样……?但愿他们没事……平平顺顺的……不过我们这边女将这么多都没事,他们那边全是悍猛男儿,应该更是没事的……况林震雄的主要针对目标是我和佩洁以及众女将,他的重心也应该是放在我们这边的……只恐西明津那边也早在盼着我的回来了……而昭王那边恐还完全不知道我们如今的情形……如果再过一段时间还没回到西明津……父亲那边可能就会派人前往昭京……到时西昭两方就必然会怀疑到我们被林麒璨,林震雄陷在幽冥九万岭的碧天险谷之中……从而可能派人来找,甚至引发与碧天国的冲突……所以现在林震雄应该是最着急的时候……可能还加大搜捕的力度……因此前路可能还有更多险恶和困难……得要更加小心应对……但愿我们和飞灏他们都能最终平安到达西明津……这是上帝对我的考验……我一定要保护好佩洁,静云,晓津和这些美丽的姑娘……主啊,望你保佑我们……正想着,风吹得昭熳披散的头发扫到了飞龙脸上,眼睛被扎了一下,飞龙“哎哟”一声就停下桨来揉眼睛……昭熳回过头来……“哎哟,对不起……”连忙帮飞龙吹吹眼,又给他揉揉……“疼吗?”她温柔地问。“不疼。”飞龙说。奕璨在后面看了,少不了有些醋意轻涌……也放下桨帮飞龙揉眼睛,还学着昭熳的表情和样子问了飞龙一声:“疼吗?”昭熳恨了奕璨一眼,转过头去准备把头发盘起来……但转念一想:何不让飞龙哥给我盘,也好再气气奕璨……就说:“飞龙哥,你帮我盘一下……”飞龙说:“我盘不好喔……”“没关系,只要盘起来就行了……”飞龙就给昭熳盘头发……昭熳就在前面好好地享受着,偷偷地乐着……奕璨则在后面看着气得咬唇……等飞龙盘好昭熳的头发后,奕璨就说:“飞龙哥,也帮我把头发盘起来……风吹得头发乱飘,怪不舒服的……”飞龙于是回身又给奕璨盘……奕璨也享受着……心里想:我才不会输给你呢……昭熳在前面暗暗笑了一下……“哼,醋罐子……” 幽冥九万岭的险峻雄奇,变化莫测真是名不虚传的……天气就变就变……浓雾突然就弥漫了下来,遮挡住了前方的视线……飞龙就到了船头对大家说:“别慌,继续向前,速度稍微慢点……”他就操起了一根长竹竿伸在前面试探水中有无礁石之类……雾越来越浓,已经完全看不见……飞龙说:“大家暂时不要说话……”于是一片静默,只有水流划动声音……突然飞龙让大家停桨……但见他说 前面有人……然后让大家把船往边上划……船到了边上停了下来……飞龙说:“有船过来……”不久果然就听见划船声越来越近,还有人说话:“兄弟们,大家要加强巡逻,严密布防……如果能在这条河上堵截到云飞龙一行,你我就等着升官发财吧……”“如果云飞龙敢出现在这条水道上,他就插翅也难飞……”一连过了五艘船……之后就再无声响。料那五艘船走远,飞龙让大家赶快往前划,再找岔河口……“这里岔河众多,林震雄不可能每条岔河都安排守卫……我们就跟他来一场捉迷藏的游戏……”但是浓雾漫漫,怎么才能知道有岔河口呢……?“听声音……岔河口因有新的水流流入,声音与正常河道是有区别的……”飞龙说。又走了一会儿,飞龙说:“有岔河口了……”就指挥大家划过去……船就进了岔河口,冒看浓雾,继续前行……可不久,飞龙又让大伙把船划到岸边停靠……“又有人来了……”大家屏往呼吸……但听划船声过来了……又有人在说话:“太子这次的血本下得可是真大……云飞龙也许万万想不到,太子为了抓住他,竟然会这样不顾一切地倾举国之力……反正在我有生之年,迄今为止,这样规模的围追堵截,排查缉捕,真是史无前例的……云飞龙这次想逃脱,回到西明津,恐怕比登天还难……” 第44章 古堡危楼 河道上陆续出现的缉巡船使飞龙意识到暂时不能再沿河走了……他遂带着大家摸索着把船划到了一处回水荡的树木苇草极其丰茂的地方将船藏匿掩翳起来……再割了不少枝叶水草等再把船周身捆扎遮盖一遍……然后牢牢地紧固在岸边,使其与树草苇等谐调一致地融合在一起……然后各自背上细软干粮水和简单的换洗衣物,戴好斗笠,姑娘们准备好随时可以遮脸的面纱,跟着飞龙一起上岸,摸索着循山道而行…… 这幽冥九万岭之地真的是奇异,树多草深,瘴气湿漫……若是一般身体素质的人,很难挨过这种环境……偏飞龙这一行十四人,虽女将为多,但均身体质素超众脱俗,异于常人,故才无有恙碍……连续翻过三个山坡,天空的颜色骤然而变,白色的浓雾变成了灰黑的霭色,但却有一定的能见度了……空气虽谈不上清新,但也并无尘霾和呛鼻的气味……以前的经验里只有“阴阳界”的情形,即山的这面云蒸雾萦而另一面却是晴空万里……如今眼前这种情形不知是否也可以称是阴阳界现象……?然而视野也就宽广起来……出现了一条颇大的河道……只是这河道大部干涸,满是嶙峋的怪石……只有中间一处尚有一缕水流的径道……且那股水流仿佛也是灰黑的颜色……那些乱石大小不一,杂乱无章,大可到庞巨,小可到细碎……然而皆多为灰黑的色调……空旷广远,荒凉寥寂……河道岸边是一排排脱落尽树叶的树干,黑黑的粗大歪斜,虬曲的枝丫有的仿似老人颤巍巍的手在摊向天空,有的仿似黑色的怪焰在遒劲有力地烧向天空,刺向苍穹……这黯淡视线,空间,这失却生机的景象,给人以压抑的感觉……就在这光秃树丫河岸道路的旁边却有一个小镇湮没在灰黑的霭色中……从河道小心翼翼地循石阶而下就进到小镇……空寂,破败,荒凉却隐约传来梵音的乐响……难不成这里还有庙宇寺院……?飞龙心想……边招呼女将们笼起面秒……虽然寂寥,但亦并非全无一人……还有做小食买卖的……转过一个巷,人渐多起来……但听本地方言特色浓厚的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买锅魁喽,刚出炉的热腾腾的大馅锅魁,白面锅魁,芝麻锅魁喽……”“买黄糕喽……”“嫩玉麦馍馍热的……”“五香豆腐干……”“菜扁子馍馍,黄水馍馍……”“黑豆腐……”“买青果喽来买青果喽又清热又退火来买青果喽……”“豆浆馍馍……”“干豆腐,水豆腐,油豆腐,豆花……”“血旺子……”“水茶子,酸枣子,大头菜……”“甜水面,酸辣粉,青叶粑……”甚是热闹……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家河鲜鱼馆,专买本地刚打捞上来的新鲜河鱼沟鱼溪鱼……酒旗上写着小烩金片花,干煸石刚鳅,炝锅麻沙哥,红烧鲢邦螂,清蒸桃挂子,干拌尖嘴子,盐焗凡飘子……“名字好古怪……是本地的鱼吧……?”艳丽问。“就是本地鱼,本地的叫法……”飞龙说道。而后边的梦盈则都悄悄地在吞口水了……光听那些吆喝她就止不住嘴馋……那些吆喝的名称是她在昭天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估计应该也就算这里的地方特色了……好想尝尝啊……佩洁虽然就在旁边,梦盈却不敢向她说,怕挨骂……还是飞龙哥温和,好说话……她就过去拉拉飞龙哥的衣襟……飞龙回过头来,她就小孩子似的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我要吃锅魁……”飞龙不禁笑了……轻轻拍拍她的肩说:“好,好……”就让静云去买了十五个,人均一个,梦盈二个,一个肉的,一个糖的。锅魁拿在手里,热热的还烫手……梦盈顾不那么多,一手轻搌纱罩,一手就将锅魁往嘴里送……一口下去,稠稠的红糖汁液就往外流,不禁烫在她手上,她连忙吹手……嘴里也烫得打啰啰……不过味儿是真正,又香又甜,又糯又润,还有一股红薯的味道,估计是红糖液与红薯茸再加香芝麻粉等混和调制的……太好吃了,梦盈止不住连烫在手上的液汁也舔了……佩洁看她那狼狈样止不住又说:“还有没有点女儿家的温柔细致……?你看看人家奕璨,昭熳,琳馨,若窕吃得多文雅……”梦盈一看,果然几乎都看不出来她们在吃东西……“她们不饿……要饿慌了还不是一样狼吞虎咽……”“人家就是饿慌了也不象你这样……你看看你,满嘴红糖糊……你再看看人家……”“他们太注重外在形象……我才不想那么装那么压抑……”“人家那是装吗?这么多年有人没人都这样……我还不清楚吗?自己的毛病就是不肯承认……”“我心情轻松利于消化,她们心情紧绷,抿着嘴碾,不利消化……”“你说反了吧……人家那细嚼慢咽才叫利于消化……你这狼吞虎咽,囫囵吞枣的才不利于消化呢……”“我喜欢,要你……”“要我什么?你说……”“要你……好好管我……”梦盈嘻嘻就笑了…… 小镇不大,不一会就走到尽头……飞龙向一个挑水老汉打听从这里可有小路到高渊国……他故意避开提及西明津。因为只要能到高渊国,自然就能到西明津……老汉回答说:“应该有……但路线走起来挺复杂的,我也不太清楚……你们是做买卖的吧……?如果想逃税银可很艰难……现在不管大路小路都关卡重重,查得很严的……几乎逃脱不掉……我劝你们不如走大路,反正都要交钱,还不如让自己轻松点……”老汉显然把他们当成贩私盐一类的客商了……“那从西南三个坡外那条水路走呢……?”“水路也关卡重重,随时都有不定时流动巡查的船……除非你们夜间划船……但那又太辛苦……为了省几个钱,那样辛苦又值得吗……?”“是啊,是啊……反而更不合算……看来我们还是走大路好了……谢谢啊,老人家……”飞龙就塞给他些碎银作问路钱。老人连忙推辞……“这一是询问费,二是孝敬你的,请收下……”老人这才收了…… “看来还得回去走水路,晚上走……前面大小路都有关卡……我们现在的原则是能避开尽量避开,实在避不开才闯关……”飞龙对佩洁等人说。“那好,我们听你的……你是我们领路的……再说你也比我们对这里的情形多少还是要更熟悉一些……”“不过现在还不能回去……得等到黄昏日落以后……”飞龙说。“那得等多久……?”佩洁说。“我们吃了午饭后就轮流睡觉休息,晚上还要赶路呢……还得准备好必要时用作照明的柴火……”飞龙说。“在哪里睡呢……?”佩洁问。“刚才从河道下石阶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梵音和钟声……这不远应该有庙宇寺院……我们去看看……看能否找个安静的无人之处好好休息,补足睡眠……”飞龙说。“好,那就早点吃饭,以便增加点休息的时间……”佩洁说道。 饭后,一行人一路打听就到了镇外不远的一座红土残庙。墙体是红色的土砌成的,虽然破旧,斑驳陆离,但坚实异常。庙内塑像还在,大钟也在,但此时却空寂无人。这庙还不小,圆圆地围了一大圈。一行人就在一处殿堂的走廊上并排着躺下休息。飞龙和绮榄值守……几个时辰后再换人。 约摸二个时辰后,飞龙突然感觉有些异常……他让绮榄守着,自己一骨碌几个翻滚就到了一个对外最佳观察点的隐蔽处……但见黑压压的人影正蹑手蹑脚地进四处搜寻着……果然,还是被发现了……飞龙忙翻滚回来同绮榄一起叫醒大家……往后院夺路就逃……静云抱着晓津,飞龙断后,众女将早已翻身上墙…… 出得红土庙,飞龙只能凭直觉带着大家奔逃……后面追捕者越来越多……正翻过一座浅丘,前面远远地竟也出现了黑压压的追捕者……飞龙忙掉头横向往左逃……然而那边也有人……右边远远望去也出现了人影……这难道真成瓮中之鳖了吗……?突然梦盈指着东北方向说:“看,那边有座废弃的古城堡……”飞龙就叫大家先进去……万一有个地下暗道什么的,说不定还是可以逃脱的…… 然而这古堡里根本没什么地下暗道,倒是有一座巨大的危楼……其它并无藏身之处……飞龙让梦盈将晓津先带上楼找隐蔽之处藏匿起来……然后同大家一起拨剑准备迎敌……先前还有说有笑的一行人,此刻全都已横眉剑竖,目光坚定,神情刚毅,宛若要与死神一决胜负…… 厮杀一触即发…… 飞龙并未抽出剑刃,只以剑鞘迎敌,以击晕对手为主,同样高效。但见他宛若蛟龙游海一般,剑鞘舞得风雨不透……靠近他的官兵纷纷头部被击中而倒地……静云看他只用剑鞘,也投剑进鞘,学着他以鞘迎敌……他总是要不自觉地摹学飞龙的一些东西……那边女将们守时合为一体,攻时各自进击……看上去就仿似花开花缩一般……显然是她们以前在冷花剑派时就练过的战法,团结凝聚,收放自如……然而追捕者越来越多,无论他们移到哪里都很容易被困死……飞龙说了声:“上楼!”大家就齐齐往危楼上退……危楼梯道毕竟空间相对狭隘,很不利于追捕者施展……他们得等着排着队地上楼……然而他们毕竟人多,很快就将飞龙他们往上挤了…… 柳韵此刻也已经被这残酷的现实逼上了绝路……她并不想这样,然而对手却要刀刀置她于死地……犹豫之间,她几次险遭厄运……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拼了!但见她豁了出去,挥剑狂劈……对手中剑倒下…… 那边绮榄,奕璨,昭熳,天漪,若窕等一个个正杀得眼红,杀得性起……她们没有柳韵的犹豫,走剑迅猛,砍杀果决!对手都被她们镇住了……万没想到这些女将厮杀起来这么毒辣,这么冷酷狠残…… 对方终究人多势众,渐渐将他们一行分割开来……显然是准备采取分而食之,逐一歼灭的战法…… 奕璨,昭熳见飞龙这时还不使剑,不禁对他有些愤恨……连佩洁都急了……这时还用剑鞘,存心要让我们被他们全部歼灭不成……?你这个飞龙真是可恶啊…… 飞龙是捕者们攻击了的重点对象,最要取的就是他的性命和首级……然而即便是只使用剑鞘,他还是一大片一大片地击倒……围攻他的人群最后只剩五个头领……这五人早已杀得象疯狗一般……他们见飞龙不出剑刃,更加肆无忌惮,刀刀狠毒,凶残,致命……飞龙被逼得无奈,只得利剑出鞘划伤他们,然后连续旋风扫堂将五人扫倒在地……剑尖只在他们眼前一扫,那五人吓得大喊“饶命……”“快去叫你们的手下住手,否则……”飞龙拿剑做了个抹的姿式。“好,好……”那五人便准备向手下大喊……回头却见飞龙正低头收剑……顿然猛扑上来!飞龙闪躲不及,腹上中了一剑,刹时血涌而出……飞龙顿感剧痛,捂住腹部连退几步……那五人正待斩杀飞龙时,奕璨,昭熳已齐齐赶到……但见奕璨劈了三个,昭熳劈了两个,都是斩首劈,即直将脑袋劈掉……昭熳还将滚落在地的头颅一脚踢下楼梯……“你们在干什么……?这么残忍!”飞龙不禁厉声冲她二人喝道!奕璨,昭熳没有管他,过来就准备给他包扎伤口……“走开!我不要你们给我包扎……我自己会!”飞龙满脸怒气地说。奕璨含泪怒目圆瞪地恨视着他……“你们刚才不救你你就没命了!还凶什么凶?!忘恩负义,假仁假爱的伪君子!”说罢就负气走了……昭熳则准备继续给他包扎,他一把拉开她的手,厉声质道:“为什么要劈掉他们的脑袋……?!”“因为刚才你放过他们,他们却要杀掉你……谁要敢这样对你和佩洁姐,我就要这样对待他……下次还一样……即使你用剑阻挡我刺进我的身体我也要这么做……”边说边已将伤口给飞龙包扎好了……飞龙看她泪水盈盈却一脸刚毅,倔强地看着自己的神情,低下头说了声:“谢谢……对不起……”昭熳不语……却猛然凑过来使劲地吻了他的嘴唇一下,转身就冲下楼去…… 第45章 洞穴躲雨 看见首领的头颅滚了下来,众捕者俱皆大惊失色,纷纷后退……心想定然是碰到神人了……但见飞龙这时支起身来,左手提鞘,右手提剑,一步一步走下楼梯……佩洁,绮榄,柳韵,奕璨,昭熳,天漪,若窕等则持剑一字排开,目光如电,视死若归……捕者们又后退几步……这时有人悄悄对旁边一个尚存的首领说:“楼上正下来那人恐是个魔神……只用剑鞘就打倒我们众多兄弟……剑一出鞘,五个头领就人头落地……好汉不吃眼前亏……凭我们这些人只会徒劳送死……不如保持距离……等待援兵……” 见他们保持距离地对峙着……飞龙知道他们在等待援兵……如果再有援兵到来……就危险了……遂一跃从楼梯跳下,右手猛挥长剑,发疯般地朝他们冲去……奕璨,昭熳紧随飞龙也冲杀过来……佩洁等也从后面涌上……那些人撤腿就跑……飞龙如雷鸣般地大喝一声:“滚!”那些人吓魂飞魄散,眨眼就不见了…… “赶快离开,等援兵到了我们就危险了……”绮榄叫出藏在漆黑阁楼角檐梁上的晓津……一行人遂冲出古堡…… 出堡之后,飞龙就带着大家往来时西南方向的三个山坡外那个藏泊有他们大船的方向赶……然而刚走了一半路,天空却突然黑云密布起来,加上原本就雾色霭色黯淡,更加令人视线受阻……黑云继续下压,并迅速扩散弥漫开来……俄倾就填满了整个四围的空间……这回就使人完全辩不清方向了……接着又下起了倾盆大雨……飞龙叫大家暂时呆着别动,自己摸索着用长剑割取山道旁的一些藤蔓……佩洁,静云等也效法飞龙俯身摸索着去割取……大家用说话声保持方向的一致……割下藤蔓后,飞龙等将几段藤蔓绑扎连结成一根韧固的长绳,大家牵着长绳,由飞龙在前面开路……以包持人员不会走失…… 就这样,竟然摸索至一个山洞……一行人入得里面,总算是避住了雨。山洞外口不大,还长满了灌丛杂草,将山洞完全遮盖掩翳……便是晴朗白日,人往这荒寂山道边路过也很难知道这处浓密的灌众杂草里竟然会藏匿着一个长长的山洞……飞龙这次完全是在偶然中用探路的长竿意外剌穿了那处灌丛杂草的……他在昏黑中凭本能和直觉感到里面有个隧洞涵洞什么的……没曾想竟然是个山洞……大家浑身都被淋湿透了,随身携带的换洗衣物同样……佩洁叫大家在山洞里寻找枯枝草木,点起沟火。大家便四处摸索寻……飞龙在寻找中发现这洞还挺幽深的……更奇怪的是他隐隐觉得越往深处走,光线反而越比外面要些许微亮起来……飞龙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就一个人径直往里走……九弯七拐,洞长得仿无尽头……然而光线也就愈来愈亮……循着这光源的方向,他进到了一个石窟……黑黑的石窟里闪现出蓝幽幽的光亮……定睛一看,在一块下面长满花瓣状的白色洞生植物的形态奇异的硕大的石钟乳上,竟然有一小块蓝色的发光的石头……跟他中京会盟时穿的一件衣服上的护心镜上镶饰的那块小蓝石非常的相似……那光亮并不刺眼,但却美妙无比,柔和极了……让人看了就有一种勇气和希望倍增的鼓舞力量和安定感觉……真还有点神奇了……这块小石头是怎么出现在这洞里的呢……?是它自己从天上掉下来滚落进这山洞里……然后再经地质运动偶然地停止在现在的位置……?还是说是有谁故意把它放在这里的……?总之真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说它就是传说中的蓝瑰吗……?这一点他不敢确定。假如真的是,那反倒就要格外小心了……各路诸侯对它可都是虎视耽耽的……一旦让他们知道,势必引起天下的争夺和大乱……到时又是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悲惨不幸和苦难灾难……所以不管这块石头是不是,都不能让他们找到……既然在这完全意外的偶然之中被我发现,莫不也是一种天意……?倘是如此,那我就顺应天意好好将之收藏保管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佩洁。想罢,他就将那块小蓝石从石钟乳上取下,准备将它镶嵌在随身腰缠的银链的中间部分的一块细密链扣上……链扣有点小,蓝石不太嵌得进去……然而链扣孔大的地方又太大……还是只能在这个部位嵌……飞龙就使劲用力强行一挤,那蓝石就嵌进链扣上了,紧实无比……无论怎么抖动怎么甩动都掉不下来……飞龙又怕它的光亮引起佩洁她们的注意,就扯下一块衣角把这部分紧紧地缠绕绑扎了,一下就遮住了它的光亮……然后沿原路返回…… 虽然长洞七弯八拐又黑魆魆的,但因为是原路返回,已经走过一遍了,已有感觉和印象,大体知道哪里有障碍哪里没有……再加上发现并拿到了这块奇异的小蓝石,心里也很是有些莫名地兴奋……这就一路放起小跑来……边跑还边想着这事可真奇妙可真奇妙……可他这样想着跑着没注意就撞上了刚过拐角正摸索着进来找他的猝不及防的昭熳身上……昭熳虽然在女人中已经算是身高体壮的大块头了,但也架不住他那魁悍沉硕的雄壮身体的这一撞呀……“唉哟”的一声就被撞倒在地了……飞龙听出是昭熳的声音,就说:“是昭熳吗……?对不起没注意撞着你了……”“飞龙哥,你在干什么嘛?跑那么快,撞得我好疼……让我缓缓……”昭熳娇嗔地说道。飞龙就俯身扶住她的肩膀,问:“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知道你是故意的……现在被你撞伤了,怎么办?你得对我的下半生负责……”“真的不是故意的……”飞龙急了……昭熳看他那急样就笑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故意的还得了……?小心我会赖你一辈子……好了,没事了,缓过去了……拉我起来吧……”飞龙就去拉……谁知稍一用劲就把昭熳拉到自己怀里了……那弹盈俏娇至极的华丽娇躯高贵胴体也就碰触到他的身体……一刹那,他象被什么东西击颤了一下,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这时他才发现昭熳没有穿衣服,只是用枝叶编成了胸衣和裙衣……原来她们都把湿衣脱了,准备点沟火晾烤……昭熳进来找他本就是让他把湿衣脱了她好拿去晾烤……他正惘然着……昭熳却乘势就抱住了他,而且越抱越紧,久久地不愿松手……他顿然感到全身热流汹涌……身体各部也是无法遏制地强烈反应着……昭熳显然已经感受到他的强烈反应……她就益发把他抱得更紧……还扭动身体去故意磨擦他……然后踮起脚,双手挂着他的脖子,就去吻他……这一幕让他感觉眼前的昭熳仿佛就是另一个佩洁:……他的身体虽然已不听他的心灵的指挥和控制,招呼和使唤……但他的心却仍然还清楚着,焦灼着,纠结着,煎熬着……他不知自己这样是否算是对佩洁不忠……?或属于是一种罪和一种恶……?所以他的嘴唇多少还是有点不敢回应昭熳的唇舌的热烈……然而两只仿佛一时无处安放的手却最终还是自然地垂了下来……刚好就轻轻抚在昭熳那妖娆媚惑得让人窒息的娇腰上……然而他不敢动……昭熳就自己扭动起娇腰,以形成他的手在自己腰上的间接滑动……看他木楞楞地还是不动……昭熳就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翘臀上来回地摩娑着……那弹翘盈满圆润至极的玉臀令飞龙倏然感到手心发烫,心里更是滚烫得沸腾,仿佛就要燃烧和喷射起火焰……恰在这个时候,那边远远地传来静云,梦盈,旖丹的声音……“飞龙哥,昭熳姐……”两人连忙松开手,应了一声……然后装着没事人地走迎过去……昭熳还边走边问:“飞龙哥你腰腹上的伤怎样了?……”“哎哟……”这时飞龙才突然感到腹部伤口的撕裂般的疼痛来……昭熳起紧扶住飞龙,忙唤静云他们……几人一起将飞龙扶到已经点燃的沟火处……昭熳探下身仔细一看,血已经浸透了包扎的布带……忙准备给他换包扎带……这时佩洁已经过来了,见飞龙腹部的伤势,二话没说,先给飞龙撤下旧扎带,然后作了一些止血和消炎的土法处理,再重新包扎好……佩洁虽然懂些医学方面的知识和技能,但没有医学材料,如缝合伤口的针和线等,也只能作此暂时的处理……只有等雨过天晴,再设法找到医馆和医生给飞龙疗伤…… 处理完后,静云和绮榄将飞龙扶到一个平处的草垫上休息……奕璨和昭熳被佩洁叫到了一边…… “你们飞龙哥什么时候受的伤……?”“就是他在楼上与那五个首领交手的时候……”奕璨答。“当时我不是叫你们两个去增援他的吗……?怎么人就给弄伤了……?你们难道没有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那里吗……?”“我们已经最快了……但我们到时飞龙哥已经被刺伤了……”奕璨说。“他的武功那么高强,怎么可能受这么大的伤呢……?”“这就要怪他在那个时候还心慈手软,犹犹豫豫的了……一直拿剑鞘御敌……”奕璨说。“拿剑鞘他也不可能受那种伤……”“他当时让那五个首领叫手下停手,那几个假装准备叫,结果却趁飞龙哥低头放剑入鞘的一刹那功夫偷袭了他……这就是我们赶到时的情景……然后我和璨姐就劈了那五个人……”昭熳说。“总之你们俩还是有责任的……你们飞龙哥疗伤这段时间,就罚你们俩全程负责把他照料服侍好……”佩洁说。“好的……”昭熳一口应允。奕璨虽然也点了头,嘴里却嘟囔了句:“欲加之罪……”“你说什么……?”佩洁问她。“没说什么……”奕璨说。“你再给我说一遍……”奕璨不语。昭熳就一把拉着她就走了…… 二人走后,佩洁就在那儿想:飞龙这是怎么了?堂堂西明津太子,以前曾统率举国之军,浴血沙场,屡立战功的……干掉的敌手还少吗……?如今却这般犹疑优柔起来……竟然只用剑鞘迎敌……究竟是思想上受了什么影响和刺激……起了什么变化……?这样下去如何保护我们……如何成大事……不行,我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同他好好谈谈…… 那边柳韵,榄绮等人正围在飞龙身边……琳馨正在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水和污渍……柳韵劝飞龙:“虽然我能理解……但还是不能赞同你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仍然只用剑鞘迎敌的做法……是他们主动先侵犯并要置你于死地的……就算正当防卫也该要出剑抵挡的……而你那样做,只能更多地空耗自己的体力,间接在帮助敌手增加击败甚至消灭你的机会和机率……其实质更靠近于主动束手就擒……虽说不能以暴制暴,但至少也得要秉守一个公平呀……至少也不能坐以待毙呀……”“谢谢你,柳韵……谢谢你的理解……我现在感觉很累,不太想说话……以后有机会我再好好跟你讲讲……”大家见状也就陆续离去了…… 第46章 坝田庄 约摸晚饭时分,雨住了,衣服亦已晾烤干了。佩洁就叫静云,天漪,若窕,艳丽,旖丹等一起出去到镇上去打听一下医馆及大夫郎中的情况,买点疗伤用的消毒消炎等治疗的药材和缝合伤口的医用器物……顺便再买点布匹,衣物,铺被,絮垫等过夜睡觉用的东西以及吃的东西……走时再三叮嘱他们要小心,别被人发现和跟踪了……静云等应允着去了…… 虽然已近黄昏时分,但夕阳却分外耀眼起来……光线透过灌丛和杂草的隙缝照射了进来,竟使得洞里较之先前明亮了许多起来……佩洁这才发现这洞其实不小,还很幽长……进得里面,居然发现有一个涧潭和地下暗流……水清澈洁净无比,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游动的一些从未见过的外形奇特色彩斑斓鲜艳的鱼虾等水生动物……块头都不大……而四壁和顶壁都悬挂了造型千奇百怪的石钟乳,说什么象什么,真是美仑美奂……洞外的山泉,溪水通过隐秘的暗径流进洞内,汇入那个并不算小的涧潭……加上地下暗流涌起的水流,在涧潭里冲击成不少的涌泉涌涡……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捧起一口山泉水一饮而下,真是沁透心脾,爽尽毛孔……空气还很清新,富氧,真是适宜于休养疗伤的一个天然的绝佳之地。佩洁就想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喑花明又一村……看来老天还不想亡我们,还要给我们一条生路……这才在几乎濒临绝望的时分于偶然和意外之中混戳混打地找到这个休养生息的绝佳之地……因此我们莫如遵从和顺应老天的这份厚爱之意,就在此好好疗伤,直到飞龙痊愈…… 再说静云一行出得山洞,竟然感到了些许的兴奋和新鲜……心情和视野也随之豁然开朗起来……仿若恍然一梦醒来,不觉已是山下…… 但见一片开阔的田野,风光甚为优美,令静云很是有些陶醉,他还不时回望山洞的方向……路上也不时能遇到个人,一打听才知这附近不远还有个镇子叫黄坪镇,那里有医馆及郎中……一行人就匆匆往那里赶……不久眼前就出现一个村庄,路牌上写着“坝田庄”三个字。看来在到达黄坪镇之前先得要经过这个坝田庄。这村庄不算大,但狗却极多,且模样千奇百怪,又膘肥体壮,俱皆凶悍异常,还都是不拴绳链的畅放……艳丽和旖丹心里不禁打起鼓来……庄里又很少见到人,兴许都已到地里干活去了……这可怎办?叫谁来吆喝住狗呢……?二人不禁紧张地按住腰刀了……天漪看她俩那紧张样,不觉笑了,说了声:“人岂能还怕狗不成……?看我的……”只见她就一蹲身,那两只尾随他们的狗就跑了……“还真怪了……让我也来试试……”艳丽说。说罢她也一蹲身,另两只刚尾随过来的狗也跑了……“嘿,真是灵验……什么原因呢……?”艳丽问。“因为你一蹲下狗以为你要捡石子砸它,它不跑才怪……”天漪说。“哦,原来这么回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天漪姐,看不出来你生活经验还挺丰富的嘛……”艳丽说。淘气的旖丹还在后面学着这一招吓狗跑……一只小狗被她吓跑了……旖丹就得意地笑起来……天漪就说:“不过这招也不是一直都管用喔……”“暂时管用就行了……”旖丹说。边说边转弯进了一个巷子,突然面前就出现一只超大的黄毛恶犬,气势汹汹,凶神恶煞地横在那里,眼睛里闪射出凶狠的光芒……“这是刚才那只被你吓跑的小狗的爹或娘……”天漪对旖丹说。旖丹脸上现出害怕的表情……她又试着蹲一下看能不能吓走那大物……孰料不蹲还没事,这一蹲反而激怒了那大物,但见那大物恶狠狠地朝旖丹猛扑过来……旖丹“啊”的一声惊叫,转身就想逃……“站定了,别跑!”天漪大声说,遂抽出刀对峙住那恶狗……那恶物果然停了下来……然而旋即又狂吠着猛冲过来……但见天漪一个柔软的仰身一跪,刀刃竖上,借那恶物自己的猛冲之力将它开膛破肚了……“现在赶快跑,不然等会儿恶犬会越来越多……”天漪说道。于是一行人迈腿就跑……哪知随后的狗却越来越多,体型也越来越大,模样更是越来越凶狠……旖丹,艳丽心想:完了……药和东西都还没有买到,这下却要成恶狗的口中食了……若窕问天漪:“现在还能回身站定吗……?”“这么多狗,站不站定都不管用了……”天漪说。“那逃跑就管用吗……?”若窕问。“不知道……也许只有喊老天保佑上帝保佑了……”天漪说。众皆撒腿狂奔着……渐渐地艳丽感觉后面动静和阵仗似乎大起来……回头看时真有些魂飞魄散了……已经有数百条大型恶犬猛犬在追他们……形态各异,体色缤纷,俱皆穷凶极恶之辈……艳丽心想:完了完了,看来已经在劫难逃,插翅难飞了……管它喽,先逃着再说,能到什么情形就到什么情形…… 静云边逃边问天漪:“天漪姐,前面开头你说了句什么话呢……?”“站不站定都不管用了……”“不是的……再前面那句,最开头那句……”“人岂能还怕狗不成……?”“对了,就是这句……人岂能还怕狗不成……?回过头去,干它们……”静云边说边猛地一个刹车急转身,抽出寒光锋利的钢刀,反而向群狗冲去……两相碰撞,静云手起刀落处,但见鲜血喷溅,狗叫嗷嗷……那刃极利,刀锋劲处,狗头落地。好个静云,宛若出海蛟龙般于狗群中舞蹈,狂肆不羁,桀骜恣意……群狗仗着数量优势,围攻不止……若窕,天漪见状,抽剑而进,助力静云……艳丽和旖丹也被鼓舞了,勇气倍增,持剑杀入狗阵……静云杀得性起,不禁吟颂起方奕璨曾在日记里写过的一首打油诗来……“恶狗啊,我怎容你恶牙伤人,残噬无辜……?!凶豺啊,我怎能不将你杀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退出人间,消声匿迹……?!恶狗你再恶也终究是条狗啊……凶豺你再凶也终究是只豺啊……是谁在豢养你们……?你们究竟是谁奴养和驱使的奴狗奴豺呵……?你们这群以众凌寡的帮凶呵,只能成为罪恶的铺路石……这们这群仗势戕弱的恶奴呵,只能成为流氓的祭物和牺牲品……”他这么吟哦着,竟然还真产生了一点奇效和力量……不是恶犬攻势减弱,而是自己力量陪增……然而这样消耗下去终究也不是办法,最终吃亏的还将是我们自己……不行,光靠勇气胆量和力量还是不够的,还是不足以战胜恶犬的。还要用智慧……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这擒狗不也可以先擒狗王么……?于是目光搜寻这群凶狗中的头狗……锁定后一举拿下……群狗果然怔怔地停住了……然而旋即又开始猛冲过来……静云只好一刀将头狗结果。然而力量已消耗不少……就在这危急时分,突然从远处的林子里冒出一群衣衫褴褛的汉子,约有百十号人,有的持棍,有的挥锄……齐齐奔涌过来,直扑那群恶犬……最终在他们的帮助下才终于将剩下的恶犬打跑了……这时地上已满是恶犬的尸体…… “这群恶狗是这黄坪镇上大富杨泓鼎,何庵仁等豢养的……专门用来对付不给他们纳贡上粮,服务劳作的佃农苦工的。他们不仅养了这些恶犬,还养了一群黑打手,官府中也有他们的亲戚朋友……所以势力极大,为所欲为,霸凌一方,强买强卖,巧取豪夺……今年天公不作美,收成不好,可他们仍然要求我们要象往年一样上粮交租,凑不够的就从我们的余粮和家物中强取恶拿,连猪牛鸡鸭羊兔等也不放过……还要强迫让我们修建他们为讨好上层欢心的度假别院……我们饭都吃不饱,哪有力气干……?纵然每天天不亮就劳作天黑才收工,吃的也还是粗糠烂菜,住的也是残房草屋,穿的也是破烂补丁……更不必说孩子读书受教育了……不少人或因营养不良而死,或因过度劳累而死,或受病痛疾患的折磨……我们完全看不到希望……其实只要给我们一口吊命的口粮,我们也能忍着挨下去……可就这点他们也要盘剥……这些愚蠢的人啊,把我们盘剥死了,谁给你们生产劳动创造物质和财富啊……?!生病又医不起……还得受他们的高利盘剥治病……没钱还的就只能是有儿的卖儿有女的卖女……儿作奴来女作婢,**泄尽卖窑院……多少不从贞烈女,皆成黄泉冤鬼魂……他们把我们所有的一切与生存有关的渠道都控制完了,让你无处可逃无处可去……除了迎合他们,没有别的选择……要么给他作奴作婢受尽凌辱与奴役,要么就把自己变成混蛋恶人奴才帮凶或投机份子,接受他们的驱使操纵,或者跟他们狼狈为奸,坑瀣一气……这次因为要报复我们不愿为他修建度假别院,就放狗咬伤我们……完了我们去医馆治病,他们竟然把这附近几个镇上的医馆都封了还带走了医生……为的就是不让我们医病治伤,只能活活受着疼痛的折磨慢慢等死……反正都是等死,我们现在就盼着义军的到来……与其沉默无声地死去莫如壮烈绚烂地离开……刚才看到你们痛打恶狗,心里好不解气,所以就来帮忙了……”人群中有个象是领头的汉子说。“这么说,黄坪镇上没法再医病也没有医生喽……?”“都关门了,医生郎中大夫都被他们控制了……”那汉子说。突然他低声问道:“你们是义军吗……?”“不是,我们只是路过的天月神教的人,外出釆购……因为身体突感不适,所以想要找医馆医治……”静云说。“听说离这百十里路外的悬石寨有义军活动出没……我们想要去那里,但无盘缠,你们作为神教中人,应该也有几个……可否借点给我们……?他日发达必将加倍归还……”那汉子说道。静云心想幸亏这趟还多带了钱,否则给了他们就难再买东西了……遂余下买东西的钱,其余的都给了他们……那群人齐刷刷地跪下,顿然泪流满面地叩谢……那领头的汉子说:“恩人啊……来世便是作牛作马也定当要归还你们的这份恩情……必以命相还,以身相赎……”“快快请起……你们快去吧……我们还要赶路……”静云说。然后请教了去黄坪镇的捷径……遂两相辞别…… 到达镇上,果然医馆都关了门。静云等就匆匆填了下肚子……然后就带了些衣物铺被垫絮木盆脸巾之类的生活用品及吃的东西回去了…… 回到洞中时,天已尽黑……奕璨等早已捉了洞中涧潭里的鱼烤着给大家吃了,所以也不太饿。得知医馆关门,没有医生,也没买到缝合伤口的医用物品,佩洁好不失望……奕璨说:“看来明天还得走一趟……不过有木盆也挺好的……”就拿着木盆去了…… 奕璨拿木盆是准备给飞龙舀水烧热洗脚的。自从在危楼上骂了飞龙是假仁假爱的伪君子,她就一直过意不去……想给飞龙道歉又不好意思……她这人从小到大除了佩洁可是从未给谁认过错道过歉的……要强又好面子得不行。刚好有木盆和铁锅铜壶,正好可以给飞龙哥热水洗脚的……以这种行动道歉方式的相对自然来代替语言道歉时面子上的尴尬。她把热水烧好端去的时候,昭熳已经困得在旁边睡着了……她就叫昭熳去休息……飞龙还在熟睡中……这时佩洁也来了,也拿了个木盆。于是分了水,佩洁擦身,她洗脚,而飞龙浑然不知……她认认真真地洗着,每一个趾缝都给他洗得干干净净……“你可真是用心啊,从来都没见你对任何人这样过……比对我还上心呢……”佩洁说。她抬头看去,笑着说:“还不是因为他是你的……”“你可真是会说话……你要真对我这么好,我做梦都该笑醒了……”佩洁说。“你什么意思……?”“就是你没说实话……”“哪怎样说才算是实话……?”“还不是因为他是我的飞龙哥……”“大姐,你说什么啊……?”“你呀,就是一个好面子……”“好,好,随你怎么说……”奕璨说。但这时她却看到了飞龙那已经有些感染加重的伤口……有些地方还溃烂和流脓了……佩洁正在给他清创伤口,用棉巾轻轻吸走和揩去脓液……她的眼泪一下就止不住地掉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掉进脚盆里……“怎么啦……?你哭了……?”佩洁问。奕璨不语,低头还在洗脚……佩洁就抬起她下巴……“天啦,都哭成个泪人儿了……怎么?难过啦?看着你飞龙哥伤成这样心疼了……?”佩洁说。奕璨还是不语……然后佩洁就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是不是喜欢上你飞龙哥啦……?”奕璨摇着头……“还不承认……?喜欢就喜欢嘛……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错……要敢爱敢恨,丢开面子,主动一点,大胆表白嘛……就象人家昭熳一样……”佩洁说。奕璨怔住了……“你怎么知道她……?”“你们那点小玩意还瞒得过我的眼睛……?而且还不止你俩……”“难道还有柳韵……?”“人家柳韵才不象你们那么没出息呢……”“那是谁……?”“亏你还跟了我那么多年,都没学会细节的观察……我不会给你说,你自己观察去吧……”“大姐,对不起……”“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傻丫头……你和昭熳以及那两个那么真心真意地喜欢他,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正好可以帮我分担吗……?如果你飞龙哥愿意娶你们,我也没意见……这样我们岂不正好可以做一辈子的姐妹,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了……?再说本来你飞龙哥就有权娶几房的……男人都是这样啊,只要女人愿意……”“女人就不行吗……?”“行啊,如果你愿意,又大权在握……但通常这种情形和比例极其少……不过就算能那样,对我来说也用不着……这辈子我恐怕只会爱他一个人了……”佩洁说道。奕璨就抱住佩洁,在她怀里哭了…… 第47章 隐秘刺客 次日一早,大家就商议如何把医生弄出来给飞龙哥治疗缝合伤口的事……商议的结果是把杨泓鼎或何庵仁中的一个劫持为人质以逼迫他们放出医生郎中们回医馆……这边静云等就把放出的医生郎中里最好的一个带来给飞龙哥疗伤缝合……当然不会是在洞里…… 于是静云,艳丽,旖丹负责接应……奕璨一人负责劫持。安排完毕,各自带上必备的东西就出发……佩洁照例又是一番嘱咐…… 要持劫杨何二人,得先打听他们住处。可找谁打听呢……?以何理由呢……?一般百姓定然避讳,唯恐祸及自己……莫如先到杨泓鼎儿子杨博泰开的酒楼,钱庄等处看看…… 打听到那些酒楼钱庄的位置,奕璨等就径直去了……刚进得一个巷子就听见打骂声……“狗日的死贱奴,老子打死你!”但见几个黑衣打手正在追打一个衣衫破旧的年轻人……一个用铁棍劈打,一个用腿猛踹,一个手里操着一块硕大的硬石猛砸那个年轻人的胸部,背部和脑袋……完全是丧心病狂的毫无理智的毫不留力的照死里的疯狂地砸……周围围满了围观的人,没有一个劝和拉的……那年轻都已被打倒在地,鲜血直淌流,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暴徒还在继续围攻,尤其是那个短脖子的身形胖悍眼瞪如球凶光暴射的抡硕大硬石的暴徒恶汉还在残忍疯狂地狠砸那年轻人的脑袋和后背心……等到静云赶到准备阻止和拉架时已经迟了……那年轻人已经死了……“为什么这样残忍地杀害这个年轻人……?”静云质问他们。“这贱奴偷了我们杨老爷的东西……”“那东西价值多少……?”“至少是半头猪的价钱……”“一个年轻人的人命才值半头猪的价钱吗……?为这么区区一点钱的东西就如此残忍地活活把一个年轻人打死……你们连禽兽都不如,实在就是魔鬼!凶残至极的恶魔,终将必下地狱接受毒焰焚烧寒冰冻裂的恶魔……你们以为你们逃得掉吗?逃不掉的……作的恶必将要受到相应的惩罚的……”这时那年轻人的媳妇过来了,泣不成声地对静云说因为杨老爷嫌他们粮没上够,租没交够,就命人拖走了他们家唯一值钱的几头猪和其它一些东西,还打伤了他兄长……无钱治病又没有吃的,那年轻人才出来偷了杨老爷的一个独轮车,心想能卖几个钱来维系生活……不料被发现,而遭此厄运……“你们知道忏悔吗……?这个年轻人跟你们一样都属于是来自这社会底层的穷苦人家……本是同命人,却要被你们如此残忍杀害……你们这么厉害,怎么没见你们去对付那些杀人无数又窃国窃天下的诸侯大王和权贵权家呢……?只能够拿同你们一样来自底层的贫寒者来出气,只能够拿比你们还弱势的人来发泄……你们是多么懦弱虚朽的杀人犯,奴才和帮凶啊……”“妈的个x,关你个锤子事?!还教训起老子们来……兄弟们,打死这个嘴贱的臭家伙……”于是那几个暴徒恶魔又开始围攻静云……静云假装不支,且战且退,把他们引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巷道……那边奕璨等正候在那儿……只一招就将那三人擒下,让他们告之杨泓鼎现身在何处?三人说只知管理他们的头目现正在集市。到集市只见一个络腮胡须的光头正在指挥一群打手强收摊贩们的保护费。稍有不从,便行殴打……有个摊贩说生意都还没开张,交什么钱呢?便被打倒在地,那人起身后猛跑,后面五六个打手便顺手操起一个卖菜刀的摊位上的菜刀齐齐追去……静云忙追过去……这边奕璨对那仨说:“你们活活打死了那个年轻人,方式极其残忍,现我要为他们讨回公道……”那仨跪地就求饶,痛哭流涕……奕璨迅以疾风之速将那三人颈勃抹了……然后追向静云赶去的方向…… 静云赶到时,摊贩已被那五六黑打手用菜刀活活砍死。静云怒不可遏,将那六人扫倒在地。奕璨赶到后没说一句多余的活,直接将那五六人全部抹了。然后靠近那个光头头目,悄悄抽出盘发髻的长针抵住其腰膛……“走,去找杨泓鼎……否则我一针叫你毙命……”那头目吓得打抖……“我……只知他儿子……现在……正在酒楼饮酒玩乐……”光头吓得浑身发抖…… 入得酒楼,但见两个少女正被杨公子逼着学狗爬学狗叫……另一群少女正衣不蔽体惊恐万状地被一帮恶少奸污蹂躏……地上还躺在四个姑娘,两个脚筋已被挑,两个手臂被砍断……显然是反抗不从所遭致的厄运……奕璨一刀结果了光头,一跃而下,静云等人也跟进……恶少们顿然吓得魂飞魄散……奕璨哪容分说,手起刀落处,那帮恶少便俱都归了黄泉……只剩杨公子一人。奕璨便割了那几个恶少头颅,差人送往杨泓鼎处,称若不马上释放医生郎中,解封医馆,下一个就是他儿子。奕璨的果决做法,连静云,艳丽,旖丹也被惊往了……然后她就命静云等人前去各医馆查看……一旦医生郎中被放回医馆,马上带医生去给飞龙飞哥治伤……自己则把杨公子劫持进一个附近一个名叫“惊涛馆”的废弃文化馆园内。事成后,静云来这里通知她…… 杨泓鼎看到这几个平时与他儿子厮混的恶少的首级,自然吓得不轻,只好照办……于是静云等就在半路上将其中一名医术最好的医生带走…… 治疗自然不能在山洞内进行,而是在另一个相距较远的地方。到达后,静云便快马加鞭去山洞接飞龙…… 这边惊涛馆内果然涛惊浪急。原来这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暗河。馆园外并看不到河流,只有在馆园内才能见到。因此咋眼一看,还根本想不到这是条暗河,还以为是馆园内的池塘呢…… 在焦急等待的功夫,柔璨也没闲着,而是将杨公子双手缚了,倒提双脚到惊涛池内溺沉……估计他快到极限了就把他提起来……然后反复如此……直把个平时张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杨公子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还没完,还割下带刺的植物叶子打他的脸,扎戳他的全身……直弄得他浑身伤痕累累,求饶不止……约模黄昏时分,静云来通知她了……她遂杀意顿起……那杨公子一看她的眼神,知道自己终点来了,吓得瘫软在地……奕璨一刀扎向他心窝,然后取了他首级,用布包了,提着策马直奔先前那酒楼……静云在后面紧紧跟着,着实惊出了些汗……奕璨姐惩办起这些事来,真是够狠辣够果决……让人不由心生凉寒,胆颤胆裂……一旦她被激怒,就真的是瞬间迥然变成一个可怕的杀神…… 奕璨,静云皆蒙了面……行至酒楼,奕璨在飞驰中将包扎了杨公子杨博泰头颅的布袋借着惯性猛地抛掷在酒楼大门口……待到人们反应过来,二人早已绝尘而去,无踪无迹…… 杨泓鼎看到自己儿子的首级时几乎晕厥过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可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干这事呢……?那些不满的草民卑农贱奴们显然是不敢干这些事的……也干不到这等果决,狠辣,高效的水准……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义军了……听说他们最近已经由悬石寨那边活动过到这边来了……这必定就是他们干的事……于是同何庵仁一起赶紧通报官府,大肆排查,堵截,缉拿义军……不少人又因此蒙受不白之冤被嫌疑抓捕…… 回到洞内时,奕璨,静云已在路上吃过晚饭。奕璨一入得洞内就径直去看飞龙。飞龙已经入睡。若窕,梦盈正在他旁边照看着。奕璨叫她俩去休息……然后揭开飞龙衣襟一看,伤口缝合得好好的,整整齐齐,不愧是名医的手艺……她放心了,就去打水洗脸。佩洁说你累一天了,快去休息吧……她却问飞龙哥的身体擦洗没有?天气炎热,每天都要擦洗几回的……佩洁说:“看看,比我还关心还心疼了,还说自己……”不待佩洁说完……奕璨就打断了她……“大姐……讨厌……非要向全天下都宣布吗……?”佩洁遂说:“还没擦洗,就等你回来擦洗呢……”奕璨就去端了热水,带着征求同意似的口气对佩洁说:“那我去了……?”佩洁会意似地笑着对她说:“去吧……”奕璨到了之后就小心翼翼地掀起飞龙的衣服,仔仔细细地给他擦洗……同时也仔细地看了飞龙的身体……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飞龙的身体……那健壮发达的肌腱,那雄浑得有点狂暴的体格,那浓密的一直窜向下体的胸毛……令她的心跳得有点快起来,脸也有些发烫了……擦完后她又换水给飞龙洗脚……她认真地投入地洗着,却不知飞龙此时已醒了……飞龙朦胧地睁开眼睛……万没想到奕璨竟然在给自己洗脚……他这人最不愿谁来服侍自己了,尤其是象让别人来为自己洗脚这样的事,他是最反对的了……但此时又不好办,挺尴尬的,又不好显示自己已经醒了……干脆继续装睡……却忍不住偷瞄奕璨……但见她那秀美无比,棱角分明,冰雪白净的脸正低垂着注视着脚盆……一双雪藕般的娇嫩的纤纤玉手正柔柔地拂动在水中摩娑擦洗着自己那双粗糙的大脚……实在是舒服……但他宁可不要那样……洗完脚,奕璨去把水倒了,洗了手擦干后又来到飞龙身边,看到飞龙闭在眼还在睡,就轻轻拉着他的手对他说:“飞龙哥,对不起,那天我说你是假仁假爱的伪君子……那是我一时冲动……请你原谅我……”然后把头贴近飞龙的胸前,极为低声地说:“我喜欢你……”然后后抬起身说:“但愿我现在说的你在梦里能听见……”这时她却发现飞龙的嘴角在微微漾出笑意……难道是他在梦里真的听见了……?竟有这么神奇吗……?这时她又发现飞龙微漾笑意的嘴竟然下唇贴着上唇象是在努力地忍着什么,整个嘴形都挤成扁的了……他是不是早就醒了……?奕璨这时才有些恍然反应起来……就轻轻挠了他的腋窝一下,飞龙就忍不住笑了……“哼,你装睡……”奕璨羞红了脸地说,就猛地推摇着飞龙……边推边说:“你好坏,你好坏……”飞龙“哎哟”地叫了声疼,奕璨赶紧住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飞龙说。“嗯……”奕璨咬牙抿着嘴冲他撒了一个娇……“其实你不必给我道歉……该道歉的人是我……真的,我宁可听你,听所有人都那样说我……那本来就是事实……我的虚伪真的是太深了……我的心并不纯净,而且很肮脏……我的动机时常也不纯……总是夹杂着不少复杂的欲望与很多隐秘的魔恶,邪毒与幽暗……我的人性更是罪性深重,充满了残败,破碎,欠然和悖逆,充满了裂伤的残忍和造作……”飞龙说道。没想到奕璨却说:“但正是这样,我才更爱你……”说完就深情地注视着飞龙的眼睛……飞龙心里吃惊不少,刚才说的是喜欢,现在都说到爱了……这都不怕被佩洁知道吗……?而且一个比一个大胆的……“好了,不理你了,我要去休息了……宝贝哥哥,明天见……”奕璨说完就低下头来对着飞龙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一下……挥挥手,转身走了…… 第48章 隐秘刺客(续) 官府对义军的大肆围剿,缉拿,追捕,尤其是祸及很多无辜民众的做法也激起了义军的强烈反抗和回应……由于义军逐渐势大,响应者愈来愈多……林麒璨,林震雄也很有些惊慌,下令加大对义军的镇压和扑杀力度……自己祖辈耗尽无穷精力,付出惨重代价才得到的江山岂容义军轻易涉足和威胁……? 于是惩罚起义者的力度也前所未有地严厉起来……并不再是简单的砍头,斩首,剜心,剁手足之类,还加入了车裂,凌迟,下油锅,腰斩以及扔黑水潭和火龙坑…… 车裂就是五马分尸。想想一个大活人,四肢及腰部分别被捆扎绑套上绳,任由五匹强壮的战马同时朝五个不同的方向使劲地拉……倘嫌马拉得不给力,五个方向上还分别有人猛力地给马甩鞭子在身上,于是马便拼命奔逃……这剧痛间产生的巨大力量便从五个方向将一个大脑清醒,体感敏锐的大活人活活地拉得个躯体迸裂,血肉模糊,残肢断体,内脏一地……试想遭受此刑惩罚的人该要经历怎样令人无法想象的挣扎和痛苦……?试想现在当时的画面是怎样的血腥,残忍,暴戾,惨烈和恶邪……?怎样地要让目击者时时承受梦魇的恶咒的纠缠和被惊慌恐惧地吓醒……?试想天底下,除了人,还有谁会有想到如此惨无人道的刑罚之法……?还有谁会胆敢真正动手和执行这样残忍的事情……?这难道不是人性的一个真相,人心的一个真相么……?如果发明了这样惩罚和执行过这样惩罚的人和群体还要去谈善爱,还要时时去疯狂占据各种道德制高点来自我称义……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找不出比这样的人和群体还更加无耻和更加虚伪,更加不要脸的了…… 凌迟就是一刀一刀地把个大活人慢慢片死……通常在千刀以上……这刑罚比起五马分尸,其残忍度无耻度罪恶度邪魔度有过之而无不及……车裂相对是一个痛苦较短暂的过程……解体后人基本也就没知觉了……但凌迟则是一个痛苦相对较为漫长的过程,因此受刑者所承受的痛苦是任何没有亲身经历者都无法感受到和无法用语言描绘得出来的……至于将活人下油锅,那也是灭绝人性和惨无人道的。受罚者所受的痛苦大到任何没有亲身经历者都无法想象的地步……腰斩则是将人齐腰斩断,人便被活活解体为两个部分……下半体估计应该是没啥感觉了……但上半体呢……?估计斩断后亦是有感觉的……至于那种感觉的疼痛和痛苦程度也同样是非亲历者不能感知的……扔火龙坑就是将人扔进火山熔岩池里……痛苦时间应该不长,因为瞬间就化为岩浆了……但刚入熔浆时被烫化的痛苦应该是难以想象的……扔黑水潭跟扔花蟒巨池的情形差不多,只不过五彩斑斓的颜色变成了灰黑的颜色,花蟒变成了巨鳄和怪鱼……那也是一种肉体被撕裂和吞噬的痛苦……至于精神和心灵是否也同时被撕裂了……那就因人而异,不得而知了…… 至于人为什么会想出这样的招干出这样的事,人性本身所隐含的魔恶因子是不容否认的。除此以外,价值观念和制度也在一定程度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这种作用有时会加倍地将人性之恶无限性地拓展放大……人性固然存在好坏的差异,但为性情温和的人有时也会参与到一种为恶之中呢……这就是制度和价值观念的作用。在人性好坏的搏弈中,好通常要输给坏。为了要活着,好也要听坏的……这就是性情温和的人有时也会参与为恶的缘由。而其在价值观层面也会受到坏的洗脑,从而为自己的为恶找到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甚至是伟大的理由……更何况所谓的性情温和也只是相对相比而言……在绝对意义上,所有人性都是先在欠然和裂伤的……谁能干预到人性呢……?只有信仰。制度对人性的约束,价值观念对人性的影响,其实就是信仰对人性的约束和影响,对人性的干预……因为制度和价值观念都是来源于信仰的产物……可见信仰源头的境界高下已经决定了随之而来的价值观和制度的高下……如果说人性的整体是一个大致的定量,那么决定,影响,左右它整体性好坏的就是制度和价值观念的好坏。事实上就是信仰源头的境界高下的好坏……道德的灾难恰好正是在于人过于强调伦理了吗……?是否不谈伦理,只需保障和扞卫个体权利与自由,人与人之间就能自发地生成一种互利共赢的道德秩序与关系了呢……?正如你欲获得利益最大化就不能指望别人贫穷……只有当别人越富裕才意味着你越能从他身上赚到钱。当他一贫如洗,你能从他身上赚到什么……?你生产的东西谁买……?有几个买得起……?而希望他人越富裕,自然就在提拉平等和崇尚平等了。当人人都富裕,自然就最有利于每一个人的利益最大化……本着这种私利的最大化需要自然就能促成和产生一种良好的道德秩序,自然就会形成伦理……这种说法忽视了人性幽暗面与魔恶面的存在,忽视了上帝信仰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也就是这种信仰作用对人性幽暗与魔恶面的压制……固然,为了我个体私人利益最大化的需要我要支持别人更有钱更富裕……这是事实。但仅仅只有这点吗?只是如此吗?只有这些吗……?人性是还有幽暗和魔恶的根性和需要的……这种状况势必要爆发和释放,发泄出来……为了这一点的需要和满足,有时那怕自己从别人身上少赚一点钱又能怎么样呢?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所以真正使保障和扞卫个体权利与自由的追求不出道德的乱子的不完全是一种个体经济私利最大化的需要所促成的平等关系和道德秩序,伦理形态……而更主要更多的是因为这些追求个体权利与自由的人自身所具有的上帝信仰,所具有的终极之源上的道德秩序和依据在对他们起着内在的约束和指引作用。正是这一点的存在,压制和干预及影响了他们人性幽暗面和魔恶面的失去内在限制的疯造作与肆虐……假如换一批没信仰或称零度信仰的人去追求这种个体权利与自由试试……结果还会是这个样吗……?但为什么有那种终极之源的道德秩序信仰的人,有的却同样也干出人性魔恶面的疯狂造作与肆虐的事情了呢……?原因在于这种人压根儿就不承认上帝会赋予人自由意志,因此也压根儿就不会允许人去追求个体权利与自由……这自然就造成了人的僵化,教条,死板,阴郁,缺乏生机和活力……也会造成人的专制,极端,狂热,疯狂,极权,独裁,邪恶,魔罪……这就是打着宗教旗号的各种邪恶和狂热,极端的恐布主义的来源和根源……试想假如上帝不赋予人自由意志,它又如何去检测和考验人的信仰真诚高低和智慧高低等等情形呢……?既然吃了果子,就不可能没有自由意志。因此即便再如何否定和压制自由意志,也改变不了已经吃了果子的事实和结果……也许应该是让自由意志通过某种漫长的试错,摸索并不断纠错的方式来重新找到回家的路……而不是在它还没有展开人生旅程的时候就结束了它的人生……这样的结束并不是宣布自由意志又重返伊甸园,而是让它被别的自由意志所压制,奴役……而是看实施压制和奴役的自由意志们的罪性疯狂与造作…… 柳韵和琳馨守了上半夜,若窕和梦盈守了下半夜。天还未明,奕璨等已经醒了……佩洁叮嘱大家要以昭天的国家使命来履行这次任务……当然飞龙是不知道的…… 佩洁自己一人一组。她在路过一处偏僻民宅时,发现官兵正在进屋抓捕义军嫌疑犯。是兄弟俩,一个叫青豪,一个叫青雄。这两人身手不错,官兵根本不是对手。然而一个捕头也就出现了……此人虽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相,武功却甚是了得。青豪青雄二人很快就败于他手下。正待解走,青豪的妻女哭得撕心裂肺,伤心欲绝……官兵上去就把二人打倒在地,缚了扔进屋里……佩洁看到这里,大喝一声:“住手!”官兵即围上来……佩洁使剑只一扫,官兵皆被划伤倒地……那书生样捕头笑着说了声:“来对手了……这下趣味来了……”然而纵然他身手不凡,但又怎能与佩洁可比……?只三合便吃了一个狗啃泥……佩洁脚踩他身上……“马上放人……”人放了……佩洁让他道歉,他反问怎么道歉?佩洁说:“就痛陈你自己过往人生产生心中的事实的罪恶,并对此深表忏悔……”他不从,佩洁就拍了他脑门,同时袖中送出一股奇异的迷魂香之类的粉雾,他便恍恍惚惚起来……佩洁给了青豪青雄及青豪妻女一些银子,悄声耳语让他们赶紧投悬石寨而去……就说是凌墨轩,陆离秋的朋友介绍来的……一家人谢别佩洁,匆匆而去…… “看你一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清高孤傲的书生样,我便要问你一些问题,你要如实作答……说得服我我便放了你……”“但问不妨……”“你为何要为专制君王林麒璨卖命?”佩洁问。“感恩他的俸养。”“那你岂不是在向石头感恩?”“国君为何是石头?”“他死后乃尘埃不是石头是什么?”“那该向谁感恩?”“上帝。”“为何?”“因为石头没有情感心灵精神。”“然而人死变石头岂不说明人的生命情感心灵精神都是来自石头?那么人就该向石头感恩。”“如果人的情感心灵精神来自石头岂不预示它们只是一场空幻和虚无?那我们岂不是该向空幻和虚无感恩?若那样感恩之行如何使人感动,震撼……?若此,我们的感恩岂不也是一场空幻和虚无……?照此而看,我们的做好事在终极价值意义上岂不也是一场空幻虚无……?那我们感恩做好事究竟是做给谁看的?总得有个明确具体的对象呀……”“你说呢?”“做给君王,自己,他人看的……满足的都是自己的实利和虚荣心……因着这虚无,动机便变得不纯净,变得居高临下,自我为义。人世间的绝大多数慈善活动,爱心帮扶等都有这种情形的体现……有的甚至为了名声,或另有它图和交换……总之就都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做给上帝看,内心便变得纯净起来。我们的心灵和精神能够降临这个人间,如果不是要向一堆本质终属空幻和虚无的物质规律来感恩的话,就只能是向上帝来感恩。而做好事是给上帝看的实际上就是一种效法上帝的作为,就是感恩上帝的表现……没有上帝我们的心灵精神岂不就是一场空幻和虚无……?因此想想看,这是怎样的恩泽哦……这是我们心灵和精神的来源啊……当我们这样去效法时,怎能不感到纯净震撼和感动呢……?所以每一个都应戳穿自己脸上的面具,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人性的幽暗……每一个人都应揭掉自己脸上虚伪的面纱,让每一个人都看到自己心灵精神的朽弱,丑陋……所以开始你内心的自我坦白吧……”佩洁说。 “是的,曾经的我与现在的我是不一样的……初心的我也是很固执的,对专制不公的现实是抵触的,叛逆的,想逆流而上独行到底的……我也陷在以自我为义,宁可选择贫穷也不愿违心去当奴才走狗帮凶投机者的淡淡的朽荣和自傲中……可一次却莫名地毫无征兆地做了一个梦……在一个幽深馆园的大门外我看见一个小时候的女玩伴正在馆园里,我连忙走了进去……虽然她相貌平平并不美丽,但我却竟然产生了要去主动讨好的想法……然而靠近她后却发现她走路突然一瘸一拐起来,才知她是跛子……那心思瞬间就变了……那种想法念头突然就没有了……仿佛上帝在告诉我,其实你的真实情形和境界只是这样的,这才是你心灵,精神,思想,动机,人性和灵魂的真实状况……”卓道侠说。 “还有呢……”佩洁问。 “我曾经平常都是沉默寡言,不与人交流的……很小时候就开始自我封闭,成天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讨厌那些只知世俗日常琐碎与享乐的势利眼的女人,总感觉太过庸俗,肤浅……总是避而远之的……然而上帝却在我的梦境告诉了我实际的真实情形……我突然地同一个被我认为是肤浅庸俗的女人并肩走在一起,心中竟然产生了那些生理满足上的想法……我就试探地搭了腰,她并未抗拒,我就得寸进尺地又搂又亲又摸又捏起来,她也配合着……醒来后心里并没感到羞愧,反而觉得还有些美好……” “很好,继续……”佩洁说。 “我寒窗苦读的时候曾经偷过同窗的一块玉玦,理由只是深夜我要休息时他却硬要秉烛夜读……我抗议他就以干架决斗挑战我,我估摸打不过他就说不跟他一般见识,他便骂我说x话……我记恨在心就暗地里偷了他的玉玦拿到野外的一个石头下藏了好几天……终不是办法……最后就拿去一个饭馆兑了两斤卤肉,然后一个人把卤肉消灭了……除此我还偷过别的同窗的琴及其它生活小用品……不过琴我后来退还那个同窗了,并写了致歉信……嗳,想起来有时就羞得脸红,真难堪啊……无脸见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隐身了……” “还有呢……?原原本本,不要保留……”佩洁说。 “还有就是小时那会,我曾在厕所同别的男同窗一起,透过挖的小洞,偷看女同窗解小便……当然那洞不是我挖的……还有就是我在人面前总是一本正经忧患重重的样子……却暗暗偷瞄美女的臀部和模样……觉得自己不自然却还要去掩饰……我曾经在一荒僻的地方对一个路过的美女产生过邪念恶念……虽然最终还是没有下手……但我的那种动机和心思的突然产生让我明白甚至确信我的人性里有魔恶的因子……我常常以为梦魇要纠缠无辜的我……然而经此一事看来,我并不是无辜的……我其实也是参与了人性的为恶作恶的……虽然没有做出事实,但心已经犯罪了,动机已经作恶了……因此我就已经是恶人了……我是那样地憎恨和恐惧于人的冷酷,凶恶,残忍……殊不知我自己竟然就是这样的一个冷酷,凶恶,残忍的人……看来我自己的人性就是纠缠我自己的梦魇恶咒的制造者……我有时也是有同情心和善良的,同情贫苦的人,也愿意帮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打心里希望和祝愿这天底下所有善良的人都能过得好……但对恶人却是想惩罚和报复的……包括我的心思我的动机的犯罪,作恶……我并不希望能得到上帝的偏袒,我愿接受它公正的处罚和对待。我不逃避这些……我从小到大只有一次因年幼无知同一个同窗一起喊另一个同窗的父亲的名字……当时觉得没什么,甚至都不算骂……后来那同窗母亲特地到我家来对我讲他孩子很伤心……因为他一直把我当好朋友……确实也给过我一些帮助……这才心里有些懵懂地觉得不该……现在想起,既然他母亲专门为这事登门,可见他回家倾诉时一定很伤心,甚至可能哭了……这种歉意直埋至今甚至道歉都不好开口……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别说没见过面……便是再见面恐也不好意思没有勇气再开口了……多尴尬啊……让它随风吧……” 第49章 智劝卓道侠 “继续……”佩洁说。 “刚吃官粮那会……衙里的上级及同事不少都欺压我……象牛马般使唤不说,每月还要想各种办法,以各种名义克扣我的响银……所以我每月实际拿到手的,比他们低得多……而每次有升俸涨禄的机会,都轮不到我……即便名额空在那儿也没的份……所以我很多年一直都是衙里的公务中,薪俸最低的……很多后来者都远远超过了我……当然也与我不太会与人交往不太会巴结人是有一定原因的……但这么欺负我,心里还是感觉寒心的……恰那时认识了我夫人,待我很好,很尊重……两相对比,我就很感动……然后婚后我却色心不改,淫心不死……对别的女人想入非非不说,还试着去约见面什么的……”“这个情形不止你有,大多数男人都有……女人要稍好点,但也有这些人性共通的情形……这些都不是重点……谈点重点的……”佩洁说。“重点?不是让我自曝其丑吗?”“对啊……但也要说点深刻的才行……”佩洁说。“深刻的就是我放弃过很多次得利的机会……有一回为迎接上级官府人员的巡视查审,衙里就开始做各种表面工作……甚至把许多间行将折除的旧房又装裱修缮起来……装得漂漂亮亮,耗费了大量的物力财力和人的精力……所有衙里的差人都不得休息,加班加点地干……那段时间我也付出了很多辛劳,精力,体力在干……那时我就在想,就为了迎接上级官府人员的一个检查就这么兴师动众,大兴土木,耗物耗财,费精费神地干……况且这些房子很快又将拆除……这不是钱找不着地方花了吗……?白扔银子,白耗百姓的血汗和民脂民膏啊……就为了个面子……?”“你真不懂吗?岂止是面子?这是这个体制下不成文的通行做法……怠慢了,还想保乌纱吗……?这是事关你们县令个人仕途和命运生死攸关的事……他不为这事折腾死你们才怪……浪费民脂民膏百姓血汗那在他们眼里算个什么……?又不是现在头一回才这么干……多少年了,不一直都这样下来的吗……?”佩洁说。“还真是……结果上头来巡查的官员很满意……还给了上面的赏……县令脸上别提有多风光了……那儿天一直都是满面红光,笑得合不拢嘴……高兴之余也拨给我们这些加班加点参与干活的人一笔不菲的银子才大家好好去玩玩,放松放松,快活快活……我放弃了……很多次这样的好处我都放弃了……觉得不习惯……不久那些房屋就拆了……里面刚加装的不少东西,都让拆房的头们给得了……当然,估计他们少不了是要给县令及其心腹们点好处的……”“这就对了,就往这个方面讲……不过想不到你还是个不算贪婪的人……”佩洁说。“什么不贪婪……?我并没有摆脱对钱财物的贪婪的……上回捡了人家价值不菲的玉玦不想还就证明了我其实是贪婪的……不仅钱财物,其实对什么都贪婪,对寿命的贪婪,对美色的贪婪,对贵重物品的贪婪,甚至是对官职权位的贪婪……直到现在我都还在回味儿时曾经寒窗同读时唯一一次当那四人一组的小组长的情景。加我共两女两男。为了彰显我的官仪,过足我的官瘾,我自行任命那男组员负责检查与他同桌那女组员的作业……”“但你事实中所为与你所说的这些贪婪并不相符啊……”佩洁不解地说。“那是我没种,胆小,自卑,没勇气和胆量去追求那些……”“恐怕不绝对吧……听你叙说,感觉你的志向并不与那些追求相符……否则你为什么不加入他们的团体他们的组织呢……?要知道所谓要有勇气和胆量去追求那些的前提得是你得先加入他们的团体和组织才行……否则就算你有敢闯的勇气与胆量,也根本得不到什么资源和机会……敢闯的勇气和胆量以及聪慧,能力等是一方面,怎样加入参与和攀附掌管这些资源和机会的权力又是另一方面……在这个地要想成功,这两方面都是不可缺的……”佩洁说。“难道说你反倒还要为我的懒惰,胆怯,愚笨和无能开脱吗……我在那些方面真那么绝决,为何还要为该还不还人家玉玦而纠结呢……?我不是贪财是什么……?”卓道侠道。“这是两回事,你不能混为一谈……人性的贪婪是一回事,人性的良知又是另一回事……有良知的人并不表他就不贪婪,贪婪的人并非就一点良知都没有……良知与贪婪可以共存于一个人身上,就象天使和魔鬼可以共存于一个人身上……人是优缺点双向度并行的动物,是善恶面整全性地混杂的动物。任何单向度地强调人性的优缺点都是谬误的,任何非整全性地片面,断裂,碎片化地谈人性的善恶都是荒唐的,欠妥的……只有优点没有缺点难道不是谬误和荒唐的说法吗?只有天使之纯洁善良而无魔鬼之幽暗恶邪的说法难道不也是同样如此吗……?更真实更让人相信的人性之善往往是在它充分地展现了自己的丑陋,欠然,裂伤与弱点之后的良心泛起,良知闪现……这种道德与爱善的真实同其先前的丑陋,欠然,裂伤与弱点等等是一样的真实的……”佩洁说。“我在衙里干了那么多年,经历了些事,也听说了些事。总之在我的感觉,就是不少人都是披着神洁外衣的伪君子。打着神圣的旗号,以神圣的名义来为自己谋私利。人谋私利,人护私益,偏袒护佑自己的亲人及所爱,这些并非不能理解,但不能因此就可…漠视和无视他人的生命,自由,利益和权利啊……不能以随便牺牲他人的这些东西为代价啊……再说,打着神圣的旗号,以神圣之名,却在实际上干着与这些完全截然相反,南辕北辙的行为与事实,这是怎样一种虚假和虚伪啊……?这是怎样一个巨大的反讽啊……?看看我们真实的现实世界,周遭生活……究竟有多少人能免于这种神圣的伪君子的描述,定义和范围呢……?他们的承诺都是些一文不值的东西,他们的提法和叫法都是些彻头彻尾的谎言的东西……你一对照现实就发现是完全相反的情形……哎……”卓道侠叹道。“既然你看得这么清楚,为何还要为他们效命,助纣为虐,充当他们的爪牙,奴才和帮凶……?”佩洁问道。“还不是为了一口饭,苟延残喘下去……现在在这碧天大地,什么都被他们控制完了……无处可去,无处可逃……在衙里讨饭要违心,低头……逃到外面讨饭难道就不需要低头和违心了……?一样的……可能头还要低得更多,心还要违得更多……所以不如还是在衙里呆着……”卓道侠无奈地说道。“你就没有想过走出去,走出这碧天大地,到更远的地方去谋生吗……?”佩洁问。“尚还有病妻,弱子需我照佑……且还有老弱病残需要照顾,料理……哪是说走就能走的……再说我除了在这衙里混饭吃,也不会其它谋生的技能和本事……冒然到了异乡只恐会更艰难……”卓道侠说。“你还是魄力和勇气不够……不过也确有具体难处……但你今日既与我如此相谈,周围人也尽已所知,故你回去也难与你那衙里交待……你的牢骚,你的怨言,你对他们的不满,愤恨以及丑处的揭露,你料想他们会轻易放过你吗……?”佩洁问。“哪我又能怎么办呢……?”“回去带上你的家眷,投义军去……”佩洁说。卓道侠看着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那些手下怎么办?佩洁便对众人道:“我们的谈话你们都听到了……愿意继续执迷不悟,助纣为虐,负隅顽抗到底的休怪我刀剑无情……愿意跟从的且随我一起回去带上你们的家眷投义军去……”话音刚落,一个大方脑袋,一个络腮胡须和一个八字斜眉鹰钩鼻的便一齐哈哈大笑道……:“你个妇道之人倒来给我们讲人生,评道理,判是非,真是无知和狂妄之极……”齐齐拔刀来砍佩洁,其它的随处也都挥刀而上……佩洁原地一个腾空,下落时剑已划伤一大片。众人这才明白遇上高人了,纷纷跪地求饶……佩洁也不想取他们性命,就命他们互相缚于几株树干下,塞了嘴,道:“自会有你们的人来解救你们的,现在暂且就老实呆着……”卓道侠见此光景,便依了佩洁,一同回家带了家眷……佩洁将他一家送至义军所辖地界,投了义军哨所,报上凌墨轩,陆离秋的大名及信物,义军遂收了卓道侠一家……佩洁这才勒转马头与他们依依告别…… 其时天色已晚,佩洁便径直投山洞而去。快到山洞时,正撞见奕璨,昭熳二人正在争吵,绮榄,柳韵等人正在劝……但见奕璨说:“你做得真的太过份太残忍了……连降卒也要杀,连愿意悔改的人也要杀……你实在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你好意思说我?你今天杀的人可是比我还多……如果说我是个女魔头的话,那也只能算个小的……你才是真正的十足的大女魔头……而且是披着一件圣洁外衣,打着正义的旗号,以正义和神圣之名来杀人的大女魔头……”昭熳不甘示弱地说。“我杀的那都是些该杀之人,恶人,拒不悔罪之人……你呢?根本就不讲这些原则和底线……只要是对手和敌方就一律格杀勿论……”奕璨说道。“战场上本来就只有对手和敌方……连两兄弟上战场,只要在不同阵营,也会挥刀相向……有时间辨善恶吗?有时间判正邪吗?你啊,既要干这样的肮事恶事又还要想立牌坊……我就没你那么虚伪……就这么简单,直接一个人。该怎样就怎样,没有你那些可笑的理由,借口和说辞……没勇气正视事实就只能怪自己不行,不要找别的说法……自己接受自己的不行和无能就是了……纠结那么多想法干什么?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自我作践……”昭熳说道。“我承认我并不是就把善和正义的标准做得十分完美的人……你可以骂我是伪崇高,假圣洁……但这就是你获得心理优势的理由吗?如果说我是伪崇高,假道义,装圣洁……那你就是真无耻,真狠毒,真残忍,真凶恶,赤裸裸地以邪魔的名义杀人,赤裸裸地以暴力来行恶……试问你这种丑陋的无耻相比我的优势又在哪里?你不虚伪就是行恶正当的理由了?你真实就是行恶应该的借口了……你反感人把自己摆在正义的立场,善爱的一边,是否这就是你为自己人性的丑陋和无耻找到的一个合理与正当的理由?别人丑陋无耻就是恶与不应该,你丑陋无耻就是合理与应该了……?你啥时候把自己抬得这么高?把自己抬到了这么高的一个位置要与别人不一样?挖苦和讥讽别人的同时先反省和批判一下自己人性的丑陋和无耻……再说你还敢自诩自己不虚伪……?笑掉大牙了……你自己偷偷摸摸做的那些事却不敢在众人面前正大光明地表现出来……这就是不虚伪……?”奕璨说道。“你别东扯南山西扯北海……咱们现在说的是这件事,别扯到别的事情上好不好……?一码归一码。别逻辑跳跃地瞎跑……”昭熳说道。“什么背后偷偷摸摸的事情没有正大光明地让我们大家知道哦……?”静云嘻皮笑脸地好奇地问。“你跟我滚一边去!”昭熳冲他怒吼着说。佩洁见状赶忙过去,喝住二人,厉声说:“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瞎闹!当下是大局为重,团结重要……你看你们都在干些什么……?你们别忘了你们这次来的身份和使命?昭天精神与利益的面前,一切内部的差异,分歧,冲突和对抗都必须要化为和气,化为融洽,化为行动统一的一致……绝不容许有任何个人情绪与意气来破坏这种和谐,平衡和稳定的状况……最终危害和毁掉的是我们更大的宏图大愿……这点你们都不明白吗……?奕璨你作为姐姐,更应该懂得这点……你可是这个宏图大愿计划中要担负很多的人,岂能为你那点个人的见解分歧坏了整个昭天的宏图与大计……?再说战场上讲求的是效率,不是判断是非的时候……”“你偏袒她,一直以来你都这样……还说我多么多么重要……我不跟你们说了……”奕璨说完冲气就径直跑进山洞。佩洁忙叫绮榄去劝她……随众人也进得山洞…… 第50章 奕璨与佩洁的争论 绮榄追上奕璨,轻声说:“别让飞龙哥知道了……”奕璨点点头。绮榄就跟她开玩笑:“你们俩真是怪,好起来如胶似漆,坏起来不共戴天。整个就是一卖灰面的见不得卖石灰的……你是不是看到飞龙哥总是对昭熳言听计从的就心生妒意……就看她不顺眼,要跟她过不去……?”“我真是服了你们了……连你也跟着起哄跟着胡说八道起来了……”奕璨没好气地说。“别生气嘛,跟你开玩笑的……”绮榄笑着说。“有你这么开玩笑的?袒护偏心也要有个限度……”奕璨生气地说。“你还真是够小心眼的……这就叫袒护偏心了?”但见佩洁这时走了过来说道。奕璨把头转向一边不理睬她。佩洁继续说道:“你不喜欢听我还是要说……就事论事,你们俩的现念都有毛病……都太自以为是,自以为自己是正确的。其实我们现在干的,有哪样可以称得上是绝对正确的……?我们本就是在谬误和悖逆中生存和生长的……只是错多错少的问题,哪有谁是完全处在正确的一方的呢……?谁正确谁错误谁善谁恶谁真谁假只有上帝才知道……就拿我自己说,我都不敢说自己是正确和纯净的。正确和纯净只有当我们完全在上帝怀抱里才是。我们现在显然不在上帝的怀抱里,怎敢轻言自己是正确和纯净的……?我就问你,那次你们在涧潭嬉戏时,你看见你飞龙哥赤裸的身体时你内心是纯净的吗……?”“怎么不纯净?我承认我当时欲念生起了……可这就是不纯净吗?我的欲念是真实的,没有虚假的成份……”奕璨说。“你掩饰你这种真实了吗?装作没那样想的样子了吗?”佩洁问。奕璨不语。“掩饰了吧……?掩饰了又偷偷地看,这叫纯净吗?”佩洁说。“掩饰也是一种真实。我对他的喜欢并不是虚假的。再说难道让我见到他的身体跟见到一块石头一根木头一样那才叫纯净吗?我是人,见到自己喜欢的身体就会产生自然的生理反应,这难道就是不纯净……?相反那些否认这种真实的所谓纯净才是真的不纯净。”奕璨说。“真实就纯净了吗?真实而带有善意与爱念才更利于人靠近纯净……但如果是带有恶意与嫉恨时,就不利于人靠近纯净……”佩洁说。“我对飞龙哥的身体怎么不是带有善意与爱念?又怎么会带有恶意与嫉恨……?”奕璨说。“你总是对自己这么地自信。说实话,我都不敢说自己面对他的身体就完全只是带着善意与爱念就完全没有恶意与嫉恨的……实话说,当我知道他喜欢和迷恋上你与昭熳的身体时,我面对他的身体是产生了恶意与嫉恨的……想报复惩罚他……恨他不对我的身体与心灵专一,嫉妒你俩竟然让他动了心……这个时候我面对他的身体时已难说完全是纯净了……有很多报复与惩罚的想发泄似的念头……你们根本不明白人其实是战胜不了人性的这些欠然与裂伤,暧昧与幽暗的……而你们两个,不是一个一副满腔正义,自以为是的姿态,就是另一个一副总是贬低这个攻击谩骂那个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的姿态……你们何尝问过自己的不是?痛陈过自己的谬误?痛悔过自己的过错……?我们是人啦,又不是神,哪有没有谬误和过错的?哪有处处都总居于正确与光明的……?那不是谎言和虚伪吗……?我们生来就是悖逆的,就是在悖逆之中长大的,悖逆就是我们生存境况和心灵状态的常态……在这种情形下,只有悔错与改错是我们唯一的更妥贴与靠谱一点的路……”佩洁说道。“悔错?改错?你这才是最虚伪的说法吧……?为我们现在所干的事所行的恶悔错改错……?既然这样,我们现在所做的岂不多余?不去做不就妥了吗?为何明知是错却还要去做……?”奕璨反问。“这就是悖逆,人生来就摆不脱的残破和悖逆……”佩洁说。“悖逆?摆不脱?我看不过是个人的选择罢了……哪是什么悖逆与摆不脱……明知是错,你还是选择了它……其实你可以不选择它呀……这不就自然摆脱了么?”奕璨说。“我承认我有选择的自由,也认同你说的不作某样事的选择就是对某样事的摆脱……可你告诉我,有哪一个选择是完美的呢?有哪一个选择不是充满悖逆和残破的呢……?这才是我说的人生来就摆不脱残破和悖逆的意思。所有选项都是残破,悖逆和不完美,这就是我们生存的残酷的事实与基础。所以明知不完美,有错谬,你还是不得不选择。我现在所在做的事就是我在很多候选项中所作出的一个选择。依据的原则就是自己内心相对的真心,愿意和所有悖逆选项中相对最不坏的那个……也就是在我们的选项里没有绝对完美化和绝对理想化的东西……没有所谓最好最优的东西只有相对最不坏的东西。因此我前行的方式是悔赎化,纠错化的……在我前行之路的前面,充满了无限广阔的冲刺和张力的空间与可能性……这是我认同的于人而言相对更稳妥的方式……而你前行的方式则是依葫芦画瓢的。绝对的完美化与理想化的东西已经塑造成型,成为一个僵硬与死板的标准,人只需照着这个东西的方向和标准去做就行了……万一你这个东西和标准是谬误的呢?难道就没有纠改的可能了……?再说你这个东西和标准实现之后,你这个理想实现之后,它前面的路又在哪里……?该向何处延伸……?难道就那样停滞不前了吗?难道其之后人就不需要生活了吗?你这条路的前面缺乏广阔无限的冲刺,张力与上升的空间……好象实现它就到达人类生存的顶点了……倘若真是这样,岂不意味着人类已经再无路可走,已经面临灭亡之境……?你想想这是好事吗……?你这是要试图在人间造天堂,造绝对完美,绝对理想化……抱持这种念头会把人逼疯的……你看你柳韵姐,就是被这种坚硬的念头逼得傻傻呆呆,恍恍惚惚,精神分裂……长久地陷入在一种思维的病态的分裂的恶性循环中的……做什么事都拿一个绝对完美与理想化的标准来衡量,一不符合就重复捣腾反复折腾折磨自己,不弄到绝对完美与理想化的标准就誓不罢休……到最后只能是折腾得自己精疲力尽,神经衰弱,失常,愚钝痴呆,举步唯艰,寸步难行以及深陷在一种道德困境,道德悖逆与道德自罪的无限痛苦的泥潭和深渊中无法自拔,生不如死……不是你飞龙哥一直以来对她的讲解,开导与启迪,她兴许现在都还没从以前那种状态中缓过劲来……你说人间造天堂有多害人?人间造绝对理想化完美化有多害人?人们不是想你柳韵姐那样被差点逼疯就是一个个变成心口不一的伪君子,擅做表面文章与功夫的绣花枕头一包草……人人戴面具,个个挂脸谱,天天都是万圣节,日日都是疯人院,假话连篇,空话滔滔……所作所为与所谈所言完全截然相反,南辕北辙……整个就是一场谎言和骗局……最后造出的是人间地狱……”佩洁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世间不该追求完美与理想,不该嘉奖好人惩治坏人咯……?”奕璨问。“完美与理想不在人性这儿而在上帝那儿。因此人追求完美与理想首先得是基于自身欠裂,误失,悖谬的改错纠错而不是我们去定义完美与理想的标准。好人与坏人有时也是人难以明晰地划分和界定出来的……通常情形下,人关于这些概念的判断都是狭隘的,很容易站在私我的立场……你说战场上互相残杀的人谁是好谁是坏呢?人性本身就是善恶兼有。你认为好的,别人可能认为坏……你认为坏的,别人可能认为好……只因你们是站在各自所在的不同的阵营讲话……战场上,我们没有一个人逃得出这种悖逆……明知荒谬,却又不得不举刀相残……这就是我们生存中的事实与现实。善与恶是同时存在于人身上的,没有一个人是例外。这才是整全意义上的人。事实上,没有恶的存在便没有善的存在,正如没有黑喑的存在便没有光明的存在。当我们在肯定善与光明时,其实就已经在肯定恶与黑暗了。圣经里为何讲不要吃分辨善恶的树上的果子?照我现在的理解就是上帝的世界是没有善恶的。因为不存在恶,所以也就不存在善。所以也就不会单方面强善。而当你单方面强调善时其实就连同恶也强调了。这就是吃能分辨善恶的树上的果子所引发的开端……你知善了,也就知道恶了……于是你就陷入进这善恶共存,一体两面的泥潭和深渊了……在其间辗转,挣扎,轮回不止……现在的局面是我们已经处在这知善恶的泥潭中辗转不停,挣扎不止,悖逆不休,轮回不息的局面中了……所以我们生而就注定无法摆脱善恶同体的悖逆,困境,自罪与痛苦……正如你柳韵姐所承受的那些……某种意义上强调生比强调善更重要。生就是创生,生命,生存,生养,生息……创造和发明也是一种生,生出新的事物……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然后万物再生万物……人只要想如何依顺和效仿上帝的创生,如何利生就够了……平衡与繁茂璀璨自然会来……”佩洁说。“利生?我们现在干的这些勾当叫利生?战场上那种对峙双方两眼恨得喷火的疯狂血腥残忍的杀戮叫利生?我常常白天还沉浸在杀戮的快意中,夜晚就被梦魇的恶咒纠缠……醒后还心狂跳不止,冷汗直冒,惊魂未定……”奕璨说。“这就是悖逆。即便是利生的君王无为而治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但的君王的无为而治一定比君王强力推行自己意志迫百姓民众就范更利生,更利民众的生息生养,自由创造与发明……我们这次到西明津草原除了国家秘密使命及其它事务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和实践,就是要建立起一种无为而治的模式起来。西明津之所以贫穷,除了地理环境与历史传统的原因,关键一点就是君王贵族们强力推行自己的个人意志,把民众管得太死,压制得太凶……大家失去了自主性和自由创造的能力。民间自有高手在,民间自有奇人出……只要还他们自由的灵性于自然,就一定能出效果,显奇迹……贪穷状况将会大有改观……这是我们的大计……希望你懂得我的意思和话语……不要因为一点个人分歧和别扭就影响到这个大计……还要等你大展身手呢……你可是重点人物……”“搞半天你所谓的在西明津创建桃源之国就是准备在那里实行君王的无为而治呀……我还一直以为是去那里积极推行一些强制性的至善和美德的做法呢……究竟是你骗了我还是完全理解错了……?”奕璨问。“你自己理解错了……不过也怪我没有详尽告之你……”佩洁说。“你还真是信心十足呢……飞龙哥会同意吗?你跟他讲过吗……?先不说同我的观念的冲突了……这事我得想想……”奕璨说。“你飞龙哥的观念跟我差不多……他是一个很开通的人……再说他敢不听我的……?当初他可是作了这方面的承诺我才答应嫁给他的……他敢反悔……?”佩洁说。“他不敢……他爱美人胜过爱江山……你真是自信过头了……再说他虽是西明津太子,也不过名义上的,实权在他父亲及叔伯们那些老顽固手中……况他又是那么温温吞吞一个人,缺乏一种魄力,狠劲和毒辣……到时对阻抗势力怎下得了手……?”奕璨说。“你太小看你飞龙哥了……他是有魄力,狠劲和狂野,剽悍的……只是湮埋得较深罢了……要不你怎么会喜欢得上他呢……?”佩洁笑道。“大姐,你胡说什么呢……”奕璨嗔道。“好了,好了,不多说了,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好好睡一觉……不过睡前你还是要先去同昭熳握个手表示和解,不要把恨怨之气带到明天早上。明天还得合作共事……你是姐姐,得更大度大方,心胸宽阔豁达一点……你主动去找她,好不好……?”佩洁说。“什么?让我去当厚脸皮?办不到!凭什么是我主动?又不是我错了……明明是她错了,怎么不是她先主动呢……?”奕璨说。“跟你讲这么半天怎么就还是不明白呢……?去,必须给我去!”佩洁怒了。“就不!”奕璨倔道。佩洁伸手就给了奕璨脸上一巴掌……奕璨没有还手,只是充满怒气地狠狠对视佩洁。她是永不会跟佩洁动手的,包括昭熳等人也是这样,这是她们的原则。佩洁这么多年来对她们的恩情是她们甘愿为之披肝沥胆死而无撼的……佩洁打过奕璨后顿然有些后悔……面露歉意与内疚……想安抚奕璨两句的,谁料奕璨只是含泪恨视着她,不领情……随即转身就跑开…… 第51章 飞龙的劝和 奕璨一路进去找一僻静处就开始抹泪……这么多年以来佩洁可是从未动手打过她的……今天居然……可见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还不如昭熳……她感觉很委屈,恨怨盈怀……这时正巧飞龙在这里来准备悄悄看那奇异蓝石的……见到奕璨竟然在这里,赶忙将蓝石收了起来……又见奕璨竟然在落泪,轻声啜泣,不觉奇怪……忙问她何故。奕璨回头一看见是飞龙,委屈顿然就加剧了……一把就抱住了飞龙,偎在他怀里哭出声来……飞龙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就借势扭动着身体,用高耸的胸乳故意去摩擦飞龙……撒娇似的寻求安慰与保护的样子……见到飞龙的身体迅速起了反应,她心里暗暗得意……她要用身体去诱惑飞龙,去争夺他的心……这算是对佩洁的报复,也是在与昭熳的竞争中占得优势……至于佩洁的那个无为而治,本是不符合她自己真实的心愿的……她一直以为要去那边建桃源之国就是要去强力推行一种至善和美德之治的,没想到竟然是放弃至善与美德的强制要求而是搞放任民众回归本心自然状态与真实地去生活,生产,创造……那我们此行千辛万苦地跑去那么远的地方竟然只是充当一下保护者的角色……那我们这一身的理念与价值岂不是白积累积淀了?岂不是完全派不上用场?岂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岂不是无法实现自我价值与意义……?这怎么让人甘心呢?不行,我可不能完全照着她说的那么做……总之一切情况等到了那边再说……不过要让飞龙哥也听取自己的意见,就得自己要主动争取,掳住他的心……不能任由昭熳那样肆无忌惮地撒野而自己却内敛收缩和羞于表达……边想着边把飞龙抱得更紧了……飞龙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难堪,生怕有了尴尬,怕被奕璨笑话……但奕璨似乎没有松手的意思……她明明应该是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的呀……但还是那么紧地挨着……竟然丝毫没有要避开的意思,反而越挨越近,越贴越紧,令自己的脸都有些羞红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做法跟昭熳越来越象了……飞龙边想边试图松开,但奕璨不放手……还撒娇似地扭动起身体来,就摩娑得他更是压制不住地心潮起伏了……但还得强作镇静……“究竟什么事?你说呀……”飞龙焦急地问。奕璨这才说:“大姐欺负我,偏心,不公平……”“何出此言?”奕璨就把前后的事说了。飞龙劝她别在意,不就握个手嘛,有什么大不了……都是那么多年的姐妹,都同在一条船上,又有着共同的目标和方向……有什么分歧,纠纷和冲突不能化解呢……?就拉住奕璨的手,说声:“随我来……”奕璨边挣扎边说:“我绝不可能先跟她认错的……”但拗不过飞龙的力量,直被带到了昭熳处……便对二人说:“来,握个手,气就消了,就和解了……”“不!”昭熳边说冷冷地转身过去,奕璨也矜傲地转过身去,连一个字都懒得迸。飞龙就去拉住昭熳的手,拽将过来……这边也把奕璨拉过来……两人拼劲挣扎,都抗不过飞龙的巨力,不得不被拉得面对面……“来,握个手……”飞龙说。奕璨一脸矜冷不发一言,昭熳也是满脸高傲不说一语……两人都睁大了眼晴恨视着对方,谁的目光也吓唬不倒谁,谁的目光也不能令对方屈服……半晌不动……飞龙就欲强把她们的手拉在一起……两人就同时把头偏向一边,皆欲逃走……飞龙火了,强硬地左右拽过了她们,挟在腋里,提将起来,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两人便悬着身体直蹬着已经离地的脚,娇嗔地挣扎着,大叫着……但怎抗得过飞龙那奇力?挣扎也没用,还是被脸贴脸地挨在一起了……“握手,握手……和解,和解……”飞龙说道。二人虽然抗挣,但却也享受就这样被飞龙强硬地抱着又挣扎的感觉……便就都不握手,还假意继续挣扎着,但又不使表明真要拒绝的最大的劲,以想就保持这个状态多挣扎一会儿……飞龙不懂两个女人的心思,两个女人却懂对方的心思,便都在暗暗较着劲,在飞龙的面前争着宠,较着嗲,比着娇……昭熳也并非是没有想法的人……她在知道佩洁的无为而治的想法后一有套自己的打算。她显然也是不想完全顺从大姐的意思……她心中的桃源之国的期待是建立一个铁血的唯意志,实力与能量决胜的理想王国。这个王国将不接受意志,力量,智慧和能力薄弱者软弱者懦弱者脆弱者,不仅没有丝毫同情,还要依据优胜劣汰的原则将他们彻底汰淘,消除,驱尽……她的理想乐园就是强者的俱乐部,高能者的天堂……她也是要在人间建天堂的,只是她要建的天堂跟奕璨要建的不一样罢了。奕璨要建的是一个绝不容许一个没有美德与至善的人存在的天堂……也就是要建立一个彻底灭除消亡一切恶人的存在,彻底灭绝一切不道德的人存在的好人的世界,善人的乐园,美德的俱乐部,友爱的天地,圣洁的天堂……但她们的相同之处都在于要动用暴力与强制的方式去实现,完成和维护这个她们心中自认为是绝对完美化理想化的天堂与世界……奕璨明白昭熳的心思,她怎么能容忍她的那种想法和愿望的得逞与实现?她所要排斥的正是自己所要希望的,而自己所要希望的又恰恰是她所要排斥的……这不是在同自己反着干对着干吗……?这是绝不许可的……而昭熳也知道奕璨的想法……同情弱者,优待智障,保护低能者,怯懦者,胆怯者,只只道听话却没有自己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木偶人,树桩人,石块人……这不是在反智和反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吗?这不是在搞汰优存劣吗?这是何等的愚蠢与罪过?这怎么可以?怎么能被允许?奕璨难道是这么一个糊涂和愚蠢的人吗?不,她可是个聪明绝顶得都快成妖的人精了……那么地能干,那么地聪颖过人……她那样做定是另有目的……可能就是想搞极权独裁霸道专制……只有遴选愚蠢和听话的人才便于她的操纵和指挥,让她野心得逞,权倾天下,荣耀尽显……这也符合她一贯的做法和派头……这就是她特别维护象柳韵姐那种低能迟钝与胆怯懦弱的人的原因……要阻止她就要在与她的搏弈中处于一个优势位置。这一点就必须要得到飞龙哥的支持才行。现在奕璨一改以往的遮掩作派,放开来媚娇和讨欢飞龙哥的做法不就是在与我公开争取俘虏飞龙哥的心,意欲得到他更多一点的偏爱吗……?两个女人较着劲就是不握手的情形惹急了飞龙……情急之下,他厉声大喝:“给我握手!”二人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同时伸出了手拉在了一起……她们还没见到过飞龙这般震怒的样子,都吃惊不小……“这就对了……这才是好姐妹嘛……”飞龙立刻改成笑脸语气温和地说……放下二人。“不要放手,再握一会,静一下,理解和原谅对方……”飞龙说。正巧佩洁就来了,见奕璨和昭熳正拉着手,而飞龙也在,不由笑了……“还是我们飞龙哥能干啊,我都做不到的事,我们飞龙哥却办成了……看来她们听你的比听我的还厉害……佩服……”佩洁边说边向飞龙拱手作揖。“又讽刺我了……”飞龙说。“你这究竟是谦虚呢还是骄傲呢……?”佩洁说。“懒得跟你说……”飞龙边说边就径直走了……佩洁意味深深地笑着,看着两个妹妹,拉住她们的手说:“走,出去吃晚饭了……”二人就随佩洁一起出去……奕璨边走边还在回味飞龙刚才那种很少见的霸道蛮横的样子……心里还怨嗔着:飞龙哥啊,你真是不懂女人的心思,我就是喜欢那种被你的蛮横霸道所征服的感觉啊……为何不多表现久一点……?那边昭熳也差不多是与奕璨类似和相同的想法…… 第52章 柳韵与佩洁的讨论 晚饭过后,佩洁特意找到柳韵告之自己意欲在西明津开启无为而治的先河与试验的想法,征求她的看法与意见。柳韵说:“我赞成大姐的做法。我相信大姐的智慧和远见。柳韵将跟随大姐生死共济,无怨无悔。如果这世界还有值得我去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他的人,除了上帝,在这现实周遭之中就是佩洁姐你和飞龙哥……”“你这么信任我我很高兴和感动。但你也不要盲从和愚忠我。你发现我身上有欠缺和不妥的地方一定要向我讲出来,包括你飞龙哥……怎样……?”佩洁说。“嗯……”柳韵点点头。“那你也谈谈你对无为而治的看法……”佩洁说。“其实我是一个天生就不擅理性的人,情感化情绪化的东西更多一点……天生偏左。不擅理工与逻辑,技术与实干,倒是对煽动性极强的语言化的东西很有感觉。长于形象思维而短于逻辑推演。因此我偏重爱善的强调而缺乏理性的平衡。从佩洁姐你和飞龙哥那里我知道了人性虽然渴望爱与善,但同时自身又具有肉体的软弱和心灵的幽暗,有着人性先定先在的局限,残破,断裂,欠然,裂伤和悖逆……这就是人在强调爱善的重要时也需要理性的平衡的原因。否则就可能以裂伤的方式去实现善爱与美德,以幽暗的心思去假大公之名行大私……也就是以恐怖方式去强行推行美德,爱善与正义……而结果却注定只能是不美德不爱善不正义……以大公之名来强制众人交出自由,而结果却注定自由只为自己所享,而他人只是被奴役,为己服务为己操控为己驱使为己谋利为己牺牲而已……因此我也看到了自己身上这种天生偏爱偏好和擅是长的东西的致命缺陷……虽然它是我天生的真实性情,也是我从小所受的环境影响,文化熏染和思想洗脑……但我还是要坦承它的欠缺,不足和致命的缺陷。不能因为我擅长它我就要偏袒它。不能因为我不擅理性我就要攻击理性。在这个问题上我必须要执于我的良知和求真……”柳韵说。“但理性并非就是比爱善重要,而只是用于对人性战胜不了的幽暗与裂伤的平衡。因此理性与爱善应该是结合在一起的一体地运用。这不是最好的方式,只是最不坏的选项。因为人间没有最好的方式,就只能被选择最不坏的候选。要是人间有最好,人性有最优,有天使的程度,那么监督约束防范制衡等体制性法律性的东西将毫无用处……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但事实上,在我们的现实世界,如果没有这些东西,那就将是地狱。除了上帝,没有人能在人间实现天堂。但人却可以在人间实现地狱。所以防范人性之恶是如此的重要。它与弘扬人性之善是同时进行的,结合进行的。它们是一体两面的同体,是一个整全性的整体,互为衬托,映照,对比与承辅。单向度强调善爱其实是遗忘,疏忽和破坏了它的整全性,也会因疏漏它恶的一面而遭到它的讽刺和惩罚……同理,认为理性比爱善重要也是属于一种单向度的强调,也会遗忘,疏忽和破坏人性的整全性。在理性过盛时,人心会普遍变得冷漠,麻木,弱肉强食,冷酷冷硬,残忍无情……人会普遍地湮埋爱善,放弃公正,唯强是尊,唯力是从。这两种单向度都会造成一种强制强迫独裁极权和专制……奕璨与昭熳的价值观念,就是这两个单向度的两极,一个极左,一个极右。这都不符合无为而治。无为而治是对人性整全性的强调,既要强调爱善又要同时强调理性平衡,结合着一起运作,不断纠错,不断悔赎,以上帝信仰为根基来作内在制衡,以监督约束防范为制度来作外在制衡。但实现这两种制衡都不能采取强制强迫的方式,而要采取无为而治的方式。即统治者只是充当保护者的角色,其它放由民众自由发挥。统治者只在其间调停冲突。具体的共识由民众自己去达成。统治者不能以自己的感觉判断认为理解的认识去取代民众自己自然达成的共识,不能以自我价值的需要实现,自我功业的需要成就而去误导和贻害苍生……无而治的世界不需要哲人王的炫技彰耀显摆和虚荣心的满足,不需要一切虚荣心过重的人的粉墨登场和夸张表演,只需要对天道自然上帝的效法和遵循……人不论有多厉害,脱离了天道自然上帝,也不过就是一粒尘埃,一场虚幻,一个空无……”佩洁说道。“是的。从我的现实生活来说,基于我的擅长,左者得势的环境更适合我改变地位,谋取利益。真要到了右的环境里,唯实力决胜负,唯智慧定输赢,唯能力看高下,唯能量判强弱,我连一点机会都没有,注定只能作自由竞争世界优胜劣汰的末尾的弱势群体,边缘个人……就算在无为而治的公平竞争环境里,我也同样是末尾与边缘……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要反对和批评我自己所擅长的……”柳韵说。“你怎么那么悲观那么看不起自己呢?不要太小看自己了。你也有你的优点。每个人都有不如别人和别人不如的地方。自由竞争世界也并非只有擅长理工逻辑,技术实操者才能生存,同样有偏于文哲,强于形象思维者生存的空间。你发挥自己特长就可以了……并非只有依靠身居高位的同好者同擅者的偏爱的照顾与优待的提携你才可以生活得更好,升迁得更高……在不再有强制强迫专制环境下,你反而少了种种束缚,反而更能活出真实的自我。只要不是涉及巨大利益与机密,你尽可真情流露真心表白而不怕被粗暴截除和傲慢禁止……所以要为自己感到自豪和骄傲啊……以你顽执良知,固守求真的性情,在无为而治的制度环境下你会呼吸得更舒畅,生活得更精彩……”佩洁说。 “谢谢佩洁姐的鼓励。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受人看不起的贫寒家庭的环境里,受尽周遭的冷眼,邻里的欺压,对人的防备心是很强的,也不太相信得过人。我天生属于眼望高空而轻忽脚踩的大地的人。凡事先要找个天空意义上的终极性依据。我认为地上与人间之事得循这依据而行。正如名不正则行就不正,行不正就不可为……也就是名不正我就放弃行。但周遭之事多悖天而行,名不正,所以我放弃参与,拒绝配合……以致一事无成,贫寒拮据。我就是观念如此顽执的一个人,把天之道,名之正看得很重,是不容妥协与屈就的重。这不是为我的无能与不会挣钱找借口。而那些不把天之道名之正看得很重的只眼盯大地的人,则没有这些困扰,只闷声发大财就是了。好歹都不是过生活吗?管它什么名正不名正的,当下好才是真的好。屈就便屈就,违心便违心,伪装便伪装,作戏便作戏,只要有好处,有利益,有钱挣,有机投……所以当我谈天道与名正的时候,对文学艺术历史哲学也颇擅长的同爱者们便嘲笑我,都什么情形了,还谈那些东西?言即那些东西只是幌子,躲在那些东西的幌子下捞实利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同好者同擅者们一个个飞黄腾达,位重权高……有的想有心想栽培和提携我的,只因我脑筋太死而只能作罢。我绕不过名正这个弯,凡我不能真心认同的,我绝不会为了获得鸡零狗碎的好处与飞黄腾达的巨惠就伪装地违心地去参与它,加入它的组织。我认为在信仰问题上是绝不能掺假与说谎的。当然被屈打成招的低头不在此列。正常情况下,信便信,不信便不信。不能为了现实的好处与利惠就明明不信也说信。倘如此,就不是为信仰而加入而是为投机而加入。这既玷污了信仰的名,又把信仰,把他们嘴上口口声声滔滔不绝的那一套在实际中搞得很虚假……但我在现实活中的温饱饮食的难处,竟然又是这些我并不认同的人凭借他们的人脉关系帮助了我……这是怎样的现实生活的无奈和悖逆啊?这是怎样的对我顽执名之坚守与信仰的绝不能虚假之理解的怎样巨大的嘲讽与挖苦啊……?我不向关系和人脉低头,但现实中却又在间接地靠着它的帮助与接济苟延残喘着和寒酸行进着……我这才明白自己与那些真正舍身取义舍身殉道的坚守者是怎样天壤之别的差距啊……我不敢牺牲和殉道,选择了苟延残喘与寒酸活着……曾经相差无几的人一个个先后位高权重,锦衣玉食……而我还是一如当年的清贫与苦涩……他们中有人同我讨论自己都表示了对他们的信仰的怀疑……但他们又天天都在从事这样的连他们自己都不信的东西的宣扬……这哪是信仰啊,分明就是一种生计,实惠,实利,好处,幌子和投机……然而信仰的真诚才是一种强大的凝聚力啊……这种靠投机,实惠与好处汇集到一起的队伍,其凝聚力和团结力又能强大到什么程度呢……?有奶便是娘啊……等到这个信仰组织没有奶了,不能给他们好处了,他们一定比谁都转变得快,马上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去投靠和认当下新得势的新主子……他们总是最擅长做这样的事……他们是趋炎附势,见风使舵到怎样无以复加的人啊……他们本性本质和灵魂就是墙头草属性,就是投机属性啊……在这现实世界之中,没有谁能奈何得了他们……因为没有任何人能撕下他们的面具与脸谱,展示他们肮脏不堪的内心……所以我对上帝是怎样的期待啊……因为只有上帝可以撕下他们的面具与脸谱,展示他们肮脏不堪的内心……只有上帝才可以使一个恶人也别想逃脱……就算你们在这现实世间能一路蒙混过关,完美谢幕,也终将逃不脱上帝先验预设在你们心中的良知对你们的最后的谴责,也终将逃不脱上帝对你们,对所有人的绝对公正的终极的审判……” 第53章 柳韵与佩洁的讨论(续) 柳韵继续说道:“连曾经的同窗都不认可我的做法,言即我脑筋太死板太僵执了……是啊,即便你要做好事,不也要有权吗?有了权,才有了施展好的抱负的基础,才有造福民众的可能。无权谁买你的账?谁允许你?只有一边凉快的份了。当然也可以做好事,但影响和涉及的范围就小了……”“然而小的好事都不肯做又怎做大的好事?再说期待动用权力去为谋所谓德政,去为民众谋福祉,造福利的想法和做法本身就是与无为而治的主张相抵触相背反的。无为而治要求权力清静,无为,少干涉,少以崇高,美德,善爱,公平,正义等名义去为民众造什么功业和福祉……只需要充当好保护者的角色就够了。其它的什么功业,福祉等留给民众自己去创造……把自由交还他们,让他们回归自然的本真道路,他们自会创造发明,成就功业,营造福祉……这就叫自然而为。这才是让人归于天道自然和上帝而不是归于统治者权力者欲为民众造功业,欲为民众谋福利,欲实现所谓自我价值的个人虚荣与个人自由意志……因此你的这个想法是错谬的,跟奕璨的那个想法一样,还是一种个人的虚荣心和自我价值自大感在作怪……这跟我要追求和实现的无为而治正好是截然相反,南辕北辙的……”佩洁说。“是的,我认同。我现在知道了那种想法和做法实际上是不妥的……但在这个现实中,无权又不肯巴结,搭拉权力,注定要被边缘化,注定要受穷……就算找一个辛苦的营生,做个小买卖,不也被撵得鸡飞狗跳吗……?若不从他们,马上就掀翻你摊子,查封没收你的东西……更何况还有流氓黑道吃烂钱的还会找上你的麻烦……勇居苦不堪言的底层,人们之间反而是更多的相互倾轧……你不向权力低头,不向那些酷吏爪牙套近,根本没法营生。在大的层面,在我擅长的领域我都没有松动原则,难得却要在小的层面,卑苦的底层,且还是自己不擅长领域的地方松动原则,低下头颅吗……?至亲也为我叹息,说你那么固执顽守实在是太可惜了……以你的特长你应该要走那条路的……那些文辞章句,思想境界,甚至品质德操远不如你的人都能爬上高位,耀武扬威,颐指气使的,你凭什么要屈居他们之下受其凌辱呢……?你的选择错了,你会后悔的……亲戚也因我的卑微边缘无能而看我不上,傲眼矜瞥……总是数落我的诸般不是,万般无知……且言辞尖刻,态度苛厉,喝责不断,训斥连连……同样的事,轮到我就是错和孬,拙和书,轮到那些经济条件比我好的就是应该,理所当然……且笑脸奉迎相陪的……然而要我听从他们要求,我又颇多不认可他们那套的……假如有权有势了,想必亲戚们就是另一番眼光和态度看待对待我了……那么他们就会主动找上门来搭关系了,求我来给他们好处,照顾和优待了……反之不能给他们带来好处和便利自然就会对我鄙薄和轻蔑了……同窗同事亦是势利眼,对我厉声威压,当众斥喝……牛马般使唤还这不对那不妥,这不懂事那没教养的……我就真认为是自己丑陋卑贱拙劣啊……直到我发现他们的流氓姿态和所为,嚣张和放肆,肮脏和低劣……我才知道哪是他们高贵我低贱,他们教养我鄙陋,他们洁净我肮脏啊……其实就是他们在压人,在欺压我的贫穷和无权无势……在这个现实的世界,涂了思想与心灵等,其它方面谁又比谁高贵多少呢……?在这个现实世界,贫穷是让人多么的受欺负和看不起……恰好我其它方面又不行……自己最擅长的又因自己的执守而不能给我带来惠利……被欺压得久了,我的心就变得强硬了,就想不再退让和软弱了……然而又能怎样呢?拒绝了权力,又无别的一技之长,姿态的强硬与不强硬都注定还是要在底层的不堪与苦涩中挣扎……但我也不后悔我的这个坚守与选择,不后悔曾经对那些好处与机会的拒绝……记得同好中的欣赏者力排众议地意欲提拨我,给我升迁的机会,破格让我参加考试……然而我却辜负了人家的好意……不按指定的标准答案回答问题,而是以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真实认识,感受与理解来作答……结果让阅卷者和欣赏者好不难堪……每个参考者的答案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考方钦定的标准答案。说到底这不是在考每个人的智识,这是在考每一个参试者对考方对执权者是否忠诚。考试只是一个表达忠诚的途径和形式而已……这样的考试究竟是在选择才干和智识之人还是在选择奴才?而且每一个参考者,推荐者与主考官,审核官等等之间都存在着派系和门生关系……作为一个女子,被破格推荐,本就机会难得,殊为不易……然而我却还是选择了自己本心与初衷的坚守……我看到了那些我曾敬仰的同好前辈们的虚伪,投机与谎言,所以我感觉自己这种左倾浓烈的情怀是有问题的……尽管被好右者看不起,我仍然不认同自己这种天生性情的好左方向……”柳韵说。“其实,你所谓的那些好左好文学诗词歌赋史哲的前辈们以及这样的位高权重财裕者们,他们并非有真正的左倾情怀……而你所谓的好右者,也并非有真正的右倾情怀。这点还跟奕璨与昭熳,若窕是不一样的。她俩是真的左与右,很真诚的左与右。左是要谈福利的,且这种福利是人人同等,人人有份,而非只是少数人的特权。右是要谈自由的,且这种自由也是人人同等,公平竞争,而非只是少数人的特权。所谓真就是要较真,而不是搞虚的。左的较真就是一定要为弱势者贫困者谋福利,一定要去实践人人平等。在这点上,奕璨是认真的是拼了性命也要去实现的……而你曾敬仰的那些所谓左倾的前辈们,他们在拼了性命地较真着一定要去实践人人平等吗?拼了性命地较真着一定要为弱势者贫困者谋福利吗……?没有吧……看看他们与弱势者贫困者们的福利待遇的差距就知道了……这是他们口中念兹在兹的人人平等吗?这是他们口中时常提及的要为弱势者和贫困者们当好服务者的吗?这是怎样的讽刺呵?真正的左者是较真地去践行自己的信条的……而他们呢?所以他们并没有真正的所谓左的情怀,他们不过是打着这些旗号和名义为自己谋私利的。他们的真实标签其实应该是投机者。你所谓的那些好右者也是同样的情形。右的较真就是自由是平等地属于每一个人的,而不只属于少部分人,即统治者和权力者,权势者,权家……大家自由地竞争,那怕是不谈善恶的唯实力决胜负,唯智慧判高下,唯优劣定存汰,唯能量裁输赢……昭熳与若窕虽然同为右,一傲一冷,但还是有区别的。若窕虽然看上去矜冷无比,但其实没有昭熳的心狠手辣……要不怎么说她是冷花毒熳呢?若窕心中多少还有对上天敬畏的底线,所以虽然冷归冷,但多少还是有最后的同情心与怜悯的……昭熳则是在向敬畏上天的底线挑战,她要把那块道德巨石甩得更彻底,纯粹靠强力的意志与实力,能量来判决输赢与存汰,甚至存亡……然而你所说的那些好右者呢?自由是只属于他们的特权,而别人没有。他们可以想往和奔向无限绚烂的世界和天空,而别人只能被束缚在一个有限的空间里,狭屋中,为他们驱使,利用,服务……为他们创造无穷的利润利益……人们愿不愿意把自己的精神寄托交付给在上帝的引领下的奔向无限自由无限绚烂无限浩瀚广阔的世界与天空而不是只安放在一个虚朽的个人意志偏好与作主的有限世界空间里是一回事,允不允许人们那样又是另一回事……这哪是真正的右的情怀呢。这只是权力的霸道和无耻啊。那些巴结攀附权力的所谓好右者的本质同样只是墙头草投机客而已……他们只认权力。不论好左还是好右,不论偏左还是偏右,它的动作都只朝着利于他们私利的方向……因此左右只是他们的幌子,特权才是他们的看重。对最广大最普遍民众来说,特权才是真正的毒瘤。无为而治要去的就是这种特权,这种少数人的特权。把权放还民众,把自由放还民众……统治者只起到保护者而不是干预者的作用。这种弊制不除,特权就是对民众永远也挥之不去的毒瘤……” 第54章 柳韵与佩洁的讨论(三) “但我要向佩洁姐提一点我的担忧。就是西明津那边的民情状况恐不太利于搞无为而治。听说那里还处在一种****的极度专制独裁极权和封闭的状况。多少年来民众都是在这样的制度环境文化氛围传统习俗与价值观念甚至信仰中一路生活过来的,早已形成一种根深蒂固,浸染很深,甚至牢不可摧的路径依赖,浸融在他们的血液里,骨髓里,灵魂中……要他们转变观念无疑比登天还难……”柳韵说。“那里的民情肯定是不利于搞无为而治的,要他们转变观念确实很难。但观念的转变不是我们能够向人家要求的。没有谁能向谁要求转变观念,要求也是白要求。因为观念的转变得靠自己真实的认识与真心的认同。内心还对你提倡的观念不认识不认同,怎么可能真正转变得了呢?所以我们根本就不需要他们转变什么观念,就照他们照自己真心认同与信仰地去过。我们不是做思想工作的,我们不是去唤醒他们麻木的灵魂的……这些东西乃千年之沉疴,没有任何猛药能在短时间内见效。这种已然千年的路径依赖,岂是能在短期内说改就改说变就变得了的……?只凭说教,就算你说的是金规玉律,他们不能内在理解与认同,对他们又有什么用呢?莫说短期,便是再历个数十年乃至上百年也未必就有成效起色……?对广大民众来说,说教终归是虚的,身边现实的改变,实惠的获得等等才是实的,能打动他们,让他们心服口服的……这种打动才是一种无形的催化他们转变观念的潜在力量……到时,恐怕就算想阻止他们转变观念都很难了……一对比前后事实性的变化,那旧有观念自然就受到动摇,自然就会发生改变……完全用不着我们去刻意地促使与说教……故说教作用不大,事实更打动人。说教只对能理能认同能接受的人才会有一定的影响作用……然而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占绝大多数的。妄图凭说教就能影响绝大多的人那是把绝大多数的人都想象成与自己有一样的同等的理解力了……而这显然是不符合事实真相的。因此我们是去给他们带来现实的见得着的实利实惠的……无论什么观念与信仰,文化与习俗,制度与传统的人,都要生活吧,都要想生存吧,而且都要想生活得舒适吧,物资富有,愿望满足,心情愉快……所以根本不要去管他们的观念,就带给他们这些,他们就会有对比,跟以前的自己对比,跟那些过得比他们苦涩的人对比……这对比才是最大的说服力……谁愿意终日劳苦却过得入不敷出,贫寒拮据,饮食营养匮乏呢……?谁愿意一辈子都去过那种奄奄一息的日子呢……?谁愿意真的一辈子都跟苦难作邻居呢……?没有一个人愿意……因此我们要象桑蚕咬叶那一样,先划定一些我们管理的区域,在那里搞试点……把成效给其它区域的人看,吸引更多人的逐步加入和参入……局部试点,再逐点展开……要想一去就大咬一口,吃成胖子,是会磕掉牙齿的……”佩洁说。“也就是说关键的还是要先在那弊制上打开缺口,从制度的改变做起。也就是你所说的弊制不除,特权就是对民众永远也挥之不去的毒瘤……”柳韵说。“嗯……”佩洁答道。“也就是说民情基础的考虑不是重点,制度的先行在小范围内打开缺口,作试点,再逐步扩展等才是重中之重……”柳韵说。“是的……”佩洁答道。“但那些既得利益的特权者会袖手旁观,善罢甘休吗……?”柳韵说。“肯定不会。所以这就要看飞龙如何去与他们周旋了……如果飞龙的心不强硬起来,前景就有些让人悲观。倘若他决心定下,手腕强硬就不是没有希望的……”佩洁说。“飞龙哥是那么明理的一个人,一定会支持你的想法和做法的……”柳韵说。“他是能理解的……他与我是价值观念上的同盟。但他也有现实具体的难处……毕竟那些既得利益者很多都是他的血亲,包括他父亲。在这个问题上他必须要在立足于上帝信仰的超越的无私公正下大义灭亲才行……但他毕竟是人不是神,具体临到,肯定还会有内心纠结煎熬与痛苦的撕裂……不过他与我既是价值观念上的同盟,我对他还是抱有希望的……这也是我决定要暗中帮助碧天的义军的原因。因为他们义军的首领庞万仞与我也算是价值观念上的同盟……我们其实都是在做同样的事,实现同样的目标……”佩洁说。“我明白了……我一定会陪佩洁姐走到最后……这一生能遇见你真是我莫大幸运……是你把我从内心挣扎的苦海与不堪的人生中拉出泥潭的……你是一个好人,善良的人,正直的人……”柳韵说。“不,不是我把你拉出泥潭的,是你自己把你自己拉出泥潭的……是你自己的天赋,认识和理解以及决心把你自己拉出泥潭的……我不过是对你略加理解而已……你真要感谢的是你自己还没有遗忘上帝……而且我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善良的人和正义感很强的人,而是一个罪人……纯粹性的良知和正义只是一个人的自我感觉,事实上没有一个人完全地配得上这样的称谓和事实……你还是要时刻警醒自己要从人性的整全性来看待自己和每一个人,没有谁能例外……从整全性来说,人总是有善恶两面的……当你在说一个人善时,其实就已经是在说他恶了。善是因为有恶的对比和映衬才存在的。因此当一个人有善时他就必然有恶……反之亦然……所以真实的表达应该是我是一个善恶兼有的人,一个天使与魔鬼混合的人……”佩洁说。“嗯……还真是的……我能明白这个道理……但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忘记了……看来还是认识不够深……”柳韵说。“不过宝贝,你暂时还先不要向绮缆,梦盈她们讲……”佩洁说。“嗯……”柳韵点头说道。 再说这边奕璨躺在席上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心里灼热躁欲,饥渴难耐……回想飞龙哥先才猛然把她挟在怀里以及自己在他怀里挣扎的感觉,心里就更是有些无法抑制了……她索性起了身,寻飞龙的憩处而去……“哎,怎么昭熳居然跟飞龙哥在一起呢……?”但见昭熳正低着头仿佛在给飞龙哥擦洗胸口……她怎甘居后,一个箭步就窜了过去……一看,原来是正在给飞龙哥搽敷药汁。昭熳一看奕璨来了就很诡异地笑了……飞龙见是奕璨忙说:“你还没有休息呀……”还不待奕璨回答,昭熳先开口了:“还不是因为放心不下你吗?这点都不知道……”奕璨恨了她一眼,忙问怎么回事……?原来正是因为先才为了劝和她俩,飞龙一用劲,就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又崩开了点……奕璨心里一紧,刚才的躁欲顿然全然消散……她忙和昭熳一起为飞龙敷药,搽洗,按摩……其时恰好佩洁进来了……二人一见,忙喊声大姐。佩洁说:“有你们俩替我照顾飞龙哥我就放心了……你们先忙着,完了我来扫尾……”飞龙心里在想:我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份,竟有如此丽倾天下的三大绝世美人为我服务,效劳……? 第55章 奕璨的梦境 照料完飞龙之后,奕璨和昭熳便都回到了自己的憩处。刚躺下来,奕璨的心里又开始不由自己地灼烧躁热起来,好是难受……她在席上翻来覆去地辗转反侧,不断用手摸捏着自己的身体,从挺拔的胸乳,玉滑的背脊,窈窕的腰肢到圆润的翘臀……她心里在轻轻呻吟着,不敢叫出声来……她好想飞龙哥,好想……于是就一直这样煎熬着,始终入不了眠……她心里对自己说:“这样不行,明天还要做事呢……必须要休息好!”于是她就强迫自己马上入睡,什么也不再想……可是眼睛虽然是紧闭上了,眉头却煎熬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她努力与自己的躁热炽欲搏斗着……努力,努力,再努力……终于感到有些疲倦和困意了…… 黑魆魆的洞中,突然传来一股呛鼻的气味……奕璨猛然起身,发现洞口涌进浓烟……这时大家都醒了,才见到火势越来越大……“我们被发现了,快想法逃走!”佩洁大声说。然而洞口的泥土已经轰然坍塌……燃烧的树梁也倒下堵住了洞口……火势越来越大,根本无法出去……飞龙说了声:“往后逃,往后找出口……”大家便惊惶地跟在他身后冲向洞中幽深处……然而可恶的烟雾也就跟着他们一路如影随形,如蛆附骨,又根本扩散不开去……呛得人几乎快要窒息……奕璨心想:万没想到,今天竟然要死在这个不知名的山洞里了……她看见天漪,琳馨,艳丽,旖丹她们有的在双手合十祈祷着,有的在远在昭天的家人亲人说着离别和嘱咐的话语遗言……梦盈和晓津吓得直哭,若窕咬牙拉着二人奔跑着……静云和绮榄努力地刨着洞壁的一些凹陷处试图找到意外的出口……柳韵惊惶失措地紧紧跟在佩洁身后……飞龙在最前面开路,昭熳紧随其后……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山洞塌陷了……他们全部被湮埋……奕璨感到吸快被掐断了……她挣扎着,挣扎着……心里隐隐闪过一些模糊的念头:什么理想呀,愿望呀,志向呀,建桃源国啊……此刻竟然象烟一样飘散了,融进了茫茫的虚无……下一刻等待她的也将是完全虚无的无尽深渊……她不禁恐慌起来,用最后的力气喊道:“爹啊,娘啊,弟弟啊……”就失去了知觉……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又恢复了意识,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死……她都不敢相信,就用手使劲抓抓住自己脑门,扯扯自己耳朵……嗳,还知道疼……看来是真的还活着……睁眼一看,竟然已经在洞外……她猛然想起佩洁姐飞龙哥他们都还困在洞中,就拼命去呼喊他们的名字,试图刨开个洞口进去救出他们……然而不论她怎么刨,不论那坑刨得怎么深,都全然不见洞口的方向……且里面一点挣扎呼救的人声都没有,死一般可怕的寂静,只有凄厉的月光惨白地映照着她那张披散着凌乱不堪头发的惊悸,恐慌而痛苦无助的脸……“你们都死了吗……?你们不能死啊……你们不能丢下我一人在这死寂的旷野啊……”她悲怆地哭叫着……这时脚下竟然蹒跚地站起几个死鬼一般满脸血污面容惨厉的人……她认出了他们,正是白天被她杀死的一些人中的几个……再回头,四围竟然站满了同样这般情形的人,全都是白天被她所杀的,……他们一身溃烂,残肢断体,腐臭熏天,面容惨厉而狰狞地向她逼近……“恶鬼们,你们是该死之人,还来找我……?滚开!”奕璨挥刀便砍……然而这些人竟然被砍不死……眼见头颅被砍飞了却又自动地恢复其颈上,还显出嘲谑讥讽的神态……奕璨一惊!愈加拼命挥刀狂砍,然而全然没用,只是刚才的情形的重复……而且那些皮开肉绽血污溃烂的脸还吐出了长长的舌头,试图来缠绕她……且那双臂也伸得老长,触角似地伸向她……她被那些恶心至极的舌头和触手缠住,动弹不得……挣扎完全不起作用……那些舌头和触手越缠越紧,仿佛要勒破她的身体……触手和舌头爬上了她的颈脖,令她的呼吸也越来越紧……似乎马上就要窒息掉……就在这万般恐惧,绝望和无助之际,飞龙突然出现了!但见他逐一提开那些人,伸手抓住奕璨的手,拖着她就开跑……那些人就在后面疯狂地追……漆黑的奔逃中,奕璨撞上了一块锐石,正中膝盖,疼得她一下跌倒在地,她咬着牙,忍着剧烈的疼痛拼命站了起来……然而跑动起来也就步履蹒跚,一瘸一拐……飞龙索性把她抱了起来,扛在肩头,便风驰电挈地狂奔……漆黑的夜里,也不知是在朝哪个方向跑……奕璨躺在飞龙的肩头,只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这时天空突然响起一声巨烈的惊雷,接着就是照得四周煞白的刺眼的闪电……再接着就是瓢扑大雨……二人被淋得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但好在似乎已经甩脱那些穷追不舍的人了……飞龙也就在一处能避雨的地方放下奕璨,并用柴薪枝禾生起火,给她取暖……奕璨一把紧紧抱住飞龙就哭了……飞龙不断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热煦的沟火下,奕璨渐渐感到暖和了,她看着飞龙那张被沟火映红了的雄犷而温柔的脸,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扑向飞龙的身体,撕开他半干的衣服就开始狂吻……飞龙仿佛也早按捺不住,猛然雄悍地把她压在身下,就开始了他的狂野……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淋漓至极的兴奋,曼妙和幸福,美好……就在那磅礴的雷声与雨声中尽情享受地叫喊…… “怎么了奕璨……?”负责当晚夜间值守的绮榄正拍着她的肩膀……奕璨睁眼一开,怎么竟然还在洞中,自己正躺在自己憩处的席上……而山洞外面仿佛还真的响起了惊雷和倾盆大雨……但见绮榄正蹲在她身边正拍着她的肩膀……奕璨这才知道刚才的情景只是自己做了一场梦……她额头渗满汗珠,身上也湿湿的……面颊晶润通红……喘着气对绮榄说道:“我做了个恶梦……”但见绮榄狡黠地笑着……“撒谎……你这声音可不是什么恶梦中惊恐的声音……”“那是什么……?”奕璨不好气地问道。绮榄就极秘密地压低声音附在奕璨耳边说:“是云雨之欢中的呻吟声……”“滚哦……胡说八道……”奕璨的脸愈加红了……“你不诚实……说,究竟梦见谁了……?”绮榄穷追不舍。“梦见你了!”奕璨说道。“你有那么好心吗……?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梦见谁了……”绮榄说。“谁……?”奕璨恨视着她问。“还不是你最喜欢的那位……”绮榄压低了声音,双手捂着嘴接着说:“你的飞龙哥哥……”奕璨听罢便腾地起身,扭住绮榄便挠……绮榄边挣扎边低声笑着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奕璨还要打她……绮榄便用食指压住自己的嘴,轻声说道:“嘘……小声点,小心把大家都惊醒了……” 第56章 昭熳的梦境 在奕璨做梦的同时,另一边的昭熳亦在梦境中…… 昭熳梦见他们一行已经在西明津了,而飞龙在她的参谋建策,怂恿撺掇下,已经登基为王,成为威震草原及四方的西明津王。在佩洁成为王后的同时,飞龙也正式娶了她与奕璨。然而三人之中,飞龙对她最是宠爱,偏向,言听计从,百般依顺。他们登高阁,临琼台,水廊画榭,瑶池碧潭,龙舟泛江,雄殿俯瞰,群臣如海,兵将如洋,山呼海啸,君临天下……一路如影随形,卿卿我我,耳鬓厮磨,如胶似漆,美景良宵,幽梦云雨,艳羡天下,慕煞苍生……跨战马,登铁骑,千军万马,枪戟如林,碧波万倾,波澜壮阔……北取汉东,南下昌绿,东击广黛,浩远……一路披荆斩棘,势如破竹,连战连捷,高歌猛进,威慑丹威,跨海北烈,兵临东赞……她与飞龙俨然就是铁血沙场上的雌雄双煞,所到之处,无人能挡,无人能敌……飞龙在她不停的枕头风的吹拂下,已由一个温吞温逊,温让温和的柔情温汉变成了一个酷硬狠忍,剽猛威烈,强横狂野,雄悍天下的超级巨霸……铁血无情,刀斩戈挥,枪刺棒扫,剑挑戟戳,斧劈锤击……嗜血如渴,染血如饮……苍山碧野,巍川阔原,浩穹如海,残阳如血…… 然而在大军攻破高渊石碾山的时候,他二人却因一时高兴,兴奋难抑,策马扬鞭,风驰电挈,忘情庆祝而突然勒不住缰绳,连人带马双双跌落下石碾山巨峰谷的万丈深渊…… 疾速坠落的过程中,昭熳心里在呼喊,多想突然能有什么神奇的力量托住他们啊……然而没有……他们不可避免地沉沉撞地……“轰”的一声就没有知觉了…… 待她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灰黯,阴森黑石,嶙峋高悬……却不见了飞龙。她哭了起来……心想就是尸体我也一定要把你找回……正觅着,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使者出现在她面前,手执一柄巨形月牙铲,黑帽罩头,黑襟蒙面,黑衣及地……只露两只阴森鬼气的冷眼,令人毛骨悚然……那使者对她说:“你已经死了,刚刚才死的,这里的是通往冥界幽府的黑渊谷……来,且随我来……”伸手就抓住了她……“不,不,我没死,我还活着……还有我的夫君,也在这里,我还要找到他,我们还要回去……”昭熳大声说。“刚下掉下来的是两个人……就是你俩。那个男的已经被一个死神使者带走了……”“那你……?”“我是另一个死神使者……”昭熳一惊,说:“我不走!你别想带走我……”怎奈抗不过那使者的力气……一路挣扎着往下拖……但见下面是巨瀚无边的深谷,逶迤而下……谷道里密密麻麻满是被黑衣死亡使者拉着走的长串长串的人,一直向下绵延到眼望极限的尽头……估计也都是已经死了的……深谷中弥漫上来的全是死亡才有的特殊气味……这难道就是鬼之气息吗……?昭熳向下大喊着:“飞龙哥飞龙哥……”全无回应,只有哀鸿的凄厉,怨鬼的惨泣……她心想这一下去就再也回不去那个阳光明媚,碧空万里的世界了,就再也见不到佩洁姐等姐妹们了,就再也见不到远在昭天的父母及弟兄姊妹亲人熟人等等了……就拼尽全力对抗使者的拉拽……然而使者的拉拽力也就更大了,只一拖然后一放手,她便被带跌下去…… 沿着逶迤的斜坡,昭熳一路跌落……待她停下来的时候,四围站的死鬼正是她白天所杀的一些人……那些人满含不甘,冤屈,愤怒与恨懑地把她围定……“我们都投降和表示要悔改了,你为什么还是要杀掉我们……?”昭熳说道:“这不是投降和悔改的问题……战场上没有功夫判断和鉴别这一切……战场上就是一你死我活的实力决胜情形……实力胜者活,实力弱者死,就这么简明的尕则……”“好,那我们现在就来比试实力吧……”那些死鬼说道。便齐齐向昭攻击……经历过死亡的他们,似乎变得更加勇猛和无畏了……昭熳竟然有些不支……“你这个杀人恶魔,虽然你今天也变作了死鬼,但我们还是得要把冤气撒尽……我们定要让你成为死鬼中痛苦者……你不配与我们同行,你还得要被打进更深层的地狱才是……”便欲将昭熳举起来直接抛下深渊……但听一声“住手……每个人到了这里,总根都是一样的……请理解原谅她的错失……人皆善恶兼有,也许有天生的脾性差异,但生长环境与制体氛围实在是不由人选择的……在不同生长环境,观念与制体的影响下,人是会形成各种变化的啊……”竟然是飞龙从上面冲了下来……昭熳大喜过望,顿然来仿佛增添了无穷的勇气……“都成鬼了你还这样偏袒和包庇它,你真是死不悔改……只是因为出自你对她的情欲与肉体的贪慕而已……可如今既然都已成鬼,就当归于纯净的,然而你却还遗带着没死前的人性暧昧与幽暗,自私与偏心……你的心思至死都还未获纯净……你既如此,也定然逃不脱惩罚……”“那我替她受罪受痛行吗……?你们惩罚我吧……我的罪才最大……”飞龙说道。那些死鬼闻言便齐齐攻击飞龙……飞龙也不还手,任他们踢打折磨……昭熳心急如焚,怎肯罢休,便上去帮忙……飞龙大喝一声:“退下!你犯了的罪,我来替你赎还,你不知悔改,还要再来错上加错,罪上加罪吗……?!”昭熳一愣,但见飞龙怒目看向她的眼神,只得含泪退下……她虽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独对飞龙却是有几分畏怕的,尤其是在他发怒的时候……几通拳脚之后,飞龙已经皮开肉绽,疼痛不已……就说:“行了吗……?我替她赎还的罪可以了吗……?”那些死鬼说道:“笑话,她的罪你能代赎吗?你以为你是谁……?有多大的圣洁和神通……?这惩罚只是针对你自己的罪……而且还远远没到赎完……至于她的罪,还将惩罚……比你这大得多……”飞龙一听急了……“你们……”“我们什么……?是你自己说要替她赎罪的……我们可没这么答应过……我们这可是实行的你对她的偏袒和包庇的罪的惩罚……”死鬼们说道。昭熳一听可就不依了,发疯似地冲向那些死鬼就殊死拼命搏斗……飞龙拉也拉不住……就被卷入其中,以身躯保护着她……昭熳急得大喊:“飞龙哥,你再不还手,我们就真的要死在他们手里的……”飞龙还无动于衷……眼见情形正危险之际,一个黑衣使者开口了:“住手!你们这些死鬼……进到冥境幽府地狱前还不肯罢休……?!真还想往更深的地狱发落……?!”那些死鬼这才住手……但飞龙早已被打得奄奄一息……昭熳搀着他在黑衣使者的指示下继续往下走……突然昭熳看到不远处竟然有自己的爹娘及亲弟亲妹及其它亲人……她全身一冷,心里一惊……他们不是在昭天吗?怎么也到这儿了……?难道说他们也死了……?这……怎么可以……?!她就高喊爹娘与弟妹并及那些亲人们……他们满脸苦楚地回头看她,张口却喊不出声……几个黑衣使者不准他们回头,命他们直往下去……昭熳就冲过去攻击使者……怎是对手……?眼见昭熳吃紧,飞龙过来相助……并质问使者:“她的罪她自己赎还,与他亲人有何相干……?为何要如此……?”“你没质问的权利,只有服从……我们不需要向你解释……”说罢挥鞭抽打飞龙……飞龙便与几个黑衣死神使者展开搏斗……昭熳也加入进来……“这俩真是恶胆包天啊,竟然敢与死神使者搏斗……”那些死鬼们说道。然而他俩终归不是黑衣使者们的对手……而那些使者似乎被激怒了……径直抓起他们,以一种闪电般的速度向漆黑无边,深不见底的下层深渊冲去……那速度,那黑暗的冲击,令昭熳感到自己的身躯仿佛快被撕裂,散架,解体,消逝……但见前面“轰”的一声,飞龙的身体突然散架了……被撕裂成碎片飞散……“飞龙哥……”她刚还没喊完,又听到“轰”的一声,自己的身体也仿佛散架与分崩离析了……“啊……”她尖叫着……接着就完全一片漆黑,没有知觉了…… 惊醒的时候,她才发现是自己做了一场梦……然而心仍然还在狂跳不已……汗水已经湿透身体……她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喊了声“飞龙哥……”伸手一摸,四周空荡荡的……“飞龙哥……”她又在心里喊了一声,眼泪就簌簌掉下来……起身就朝飞龙憩处赶去,仿佛怕飞龙哥真的会被黑衣死神使者带走似的……到了一看,飞龙还在,正躺在那儿呢,眼睛也已睁开,见是昭熳,忙问:“你怎么不睡了?跑过来干嘛……?”昭熳一句话也不说,只一下扑到他身上,抱住他就狂亲不止……眼泪浸落在飞龙身上……“你怎么了……?怎么哭了……?”飞龙问。“我不准你离开我……永远也不要……”昭熳说完又继续狂吻……飞龙说:“别……看把大家吵醒……”“我不管……”昭熳任性地说。“别……绮榄可是今晚执守,没有睡的……你快回你憩处去……”飞龙说道。昭熳这才作罢……依依不舍地回了自己的憩处…… 第57章 佩洁的梦境 说来也怪,有时事就那么凑巧。当夜在奕璨和昭熳分别在梦境中挣扎的时候,佩洁竟然也经历了这样的场景…… 梦中的场境是他们已到西明津了……而此前分散的云飞灏,云泰雄,廷德,廷义,廷威以及这次随她和亲同来的昭天大将蓝皓宇,黎杰思等人也俱皆平安抵达西明津。她还如愿与飞龙父亲云天啸等人隔开,住进了南临昌绿,东接广黛的巨石城。她就在那块地方一方面训练兵士,一方面对所辖地民众实行无为而治。日渐起色,兵强民富……令周边四邻甚为惊讶,颇为忌惮,不敢越国境犯事一步。重回西明津的她仍然象以往那样得到大家的拥护和爱戴,还是称她为我们的草原公主……更令他们高兴的是她这次是以他们最热爱的太子云飞龙的妻子的身份重回西明津的……以后飞龙登了王位,他们就该改称她为我们的草原王后了……而且,这次他们的草原公主还为他们带来了一群艳冠天下,绚丽如花,倾国倾城的小公主们……怎不叫他们欣喜呢……?他们虽然住在巨石城,以巨石城辖地的事业为主……然而有时也抽空在白天去到草原的腹地为民众指导生产作业,授经验技术并及医疗治病等……她一再告诫手下的姐妹及随从一定要尊重当地民众的信仰以及生活习惯……少在思想,观念上争论和发生冲突,多埋头默默做事……尤其警告了绮榄,奕璨,昭熳等几个性格比较冲横和强硬的人……她一直强调,成效才是最好的说服力……大家也都照办了……巨石城辖地搞得越来越好,民富兵强,自由和睦,其乐融融……一片生机盎然,朝气蓬勃……意欲加入到巨石城辖地来生活生产的西明津民众越来越多……她于是就以为辖地面积太小为由,撺掇飞龙要求他父亲划给他们更多及更为广大的辖地……飞龙向他父亲说了,然而被拒绝了……她就让飞龙请求他父亲允许他们在其它的地盘也试点他们的做法……飞龙照办但还是被拒绝了……原因就是飞龙伯父云天戈,云天玄,云天虎等人在背后反对。因为他们不能接受飞龙逐渐坐大的事实,他们还希望将来登上西明津王位的是自己或自己的子嗣……况且飞龙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还有那么多,他们心头也肯定是有想法有觊觎有虎视眈眈的……他们的怎可接受民心都到飞龙那边去,人都往他那边跑呢……?因此他们不仅不同意佩洁等人在非巨石城辖地的地方搞他们那套,还禁止其它辖地的民众再继续进入那里了……并扬言“你们想怎么搞那是你们的事……别把我们这边的民众都带坏了……他们可是有着圣洁的信仰和生活方式的……”飞龙这人又过于谦让温逊,也不愿去与他们发生冲突……佩洁就想指示奕璨与昭熳去怂恿和撺掇飞龙,但又觉得时机还不太成熟……也就只好暂时作罢…… 然而那些人口中所谓的圣洁的信仰和生活方式又是什么呢?就是以很多规条限制住了民众的自由……服不露肩,衣不露腰……甚至就连脸孔,脖颈及小腿都不能露……鳏寡不能暧昧交往,否则处以酷刑乃至极刑……然而他们的那些贵族,权贵,权势,权家以及各部落汗王,酋长,长老等显赫者们却可以娶十多位甚至数十位老婆乃至上百位的老婆……至于整个部落的君王,统治者,执权者则就跟其它王国的国王是没什么两样的,嫔妃三千,粉黛无数,后宫佳丽如云,任其挑选,任其临幸……这是自己可以自由而民众不能自由啊……这种事实和情形也能被称作是所谓的圣洁的信仰和生活方式……?对于佩洁而言,在人间,最大的圣洁信仰和生活方式就是把人人拿来同等看待,对待……离了这一点,再高调和美丽崇高的话语也都是谎言。真正的信仰是神性面前人人平等,神性之下人人平等。那种把人分为三六九等的双重标准的做法,哪会是唯一真神的做法?分明就是人性的先在丑陋和裂伤自己搞出来的事情,还假借神性之名冠之以所谓圣洁的信仰和生活方式……真是无耻和虚伪到了极点啊……事实是,离开神性唯一真神的逼视与律束,鞭策……人就会必然地凭借自己人性的先在丑陋和裂伤把人分为三六九等,贵贱尊卑……若是高贵者尊荣者位高权重者就选择去投靠,讨好,巴结,攀附,歌颂,效命……甚至去当充其奴才,走狗,爪牙和帮凶。若是寒贱者卑微者无权无势的弱势者边缘底层就选择去视其为轻视其为草视其为猪狗鸡羊蝼蚁虫殍……而对其轻如鸿毛,草菅人命,猪狗不如,鸡羊对待,蝼蚁踩灭,虫蜉忽略……人若有了此等认识,纵在底层,也会相互倾轧,纵在边缘,也必相互挤压…… 而且佩洁这次还发现昭碧二地及其它诸侯国的不少专制极权特征浓烈的文化生活,传统习俗,价值观念,制度形态等竟然在西明津这个原本来自海外的高鼻深眼的民族的宗教信仰身上发现了相同相近相似的印痕与轨迹……佩洁由此怀疑任何一种文化传统,生活习俗,价值观念和制度形态恐怕可能都有一种来自宗教信仰的根源和依据。也就是说宗教信仰才是源头,依据和总根……文化,制度,传统,习俗,价值观等只是这个源头和总根延续,进化甚至变种变异下去发展出来的分支和脉络……每一个宗教信仰的源头和总根就是每一种路径依赖形成的开始……一旦形成,就会自动积淀累叠,或可变异变种,然却不可能轻易消亡……因此人们日常的世俗生活的诸多观念虽然多为一种断裂的中间阶段,但并非没有根源可寻。而每一个人在一个制度环境下的人生命运看似偶然,实则也是有一种源头上的总根的,且这总根是要推到一种宗教信仰上的总根的。所谓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就是如此。凡人们就象是一个个细微的分枝和圆点,被一张巨大的网状脉络所连结,食物链金字塔般地层层上延……直到那个派生出这一切的总的圆点,即总根与总源……如果说上帝是人与万物的总根与总源,那么一种专制极权的宗教信仰就是诸多专制极权的文化,传统,制度,习俗,价值观的总根与总源……由此,佩洁突然感到想要这世界永远也不要再存在有专制极权将是多么地困难……任何一种路径依赖一旦形成,想要扭转改变就极为艰难……人们的思维,认识与理解若总是不习惯回到终极原点上来看问题,而仍是执迷在一个个断裂的中间阶段与状态思考,那么就将更难摆脱对一种那怕早已是百疾众生千弊横漫的残破路径的依赖……因此,自己的无为而治的实践注定将会,艰辛重重,命运多舛…… 不久事情就真的出来了……那是天漪,梦盈二人有一次竟然偷偷去一个非常隐蔽,且人迹罕至的芦苇荡里露天沐浴……这在昭天本是不奇怪的常有的事……然而在西明津就不同了……其时恰好有几位贵族王孙在那里打猎,正巧就被他们悄悄看到了……二人婀娜窃窕,娇美挺翘,晶滢剔透到极点的绝美胴体顿然让那几个王孙邪念徒出,恶念横生……加之四周静寂无人,几人就竟然想将二人先奸再杀……这么绝伦的尤物一定要体验,这么曼妙的娇娃一定不能留给他人享受……就提着打猎带的刀剑弓弩悄悄朝二人逼近……佩洁在梦中拼命想要大声提醒她俩的,怎奈怎么也叫不出来……那是怎样一个心急如焚呵……?幸运的二人还足够争气,一通暴打,直打得那几个王孙歪瓜裂枣,狼狈逃窜……二人因赤身裸体也不便追捕,再者也怕被其它人看到,也就只得作罢…… 然而麻烦也就由此来了……那几个王孙回去后,不说他们图谋不轨的事情,却只说在偶然路过那里时发观了巨石城的二个女孩竟然赤身裸体地在圣洁的池塘里洗澡,实在是污染这片圣洁的土地与风景,污浊圣洁的人们的视线,有伤风化,有害民心,非严惩不贷不可……照当地信仰和规矩,要处极刑!早就对巨石城怀恨在心的云天戈云天玄云天虎并及欲与飞龙争位的异母兄弟们便借机向云天啸添油加醋,大做文章,非要致天漪,梦盈二人于死地不可……绮榄,奕琛与昭熳得知情形后,怒发冲冠,就要去找那几个王孙并及飞龙的叔父及兄弟们拼命,被佩洁劝住……绮榄说:“大姐,明明是他们图谋不轨不成反要倒打钉钯致天漪与梦盈于死地,成何道理……?”佩洁说:“现在去硬拼好比以卵击石,完全不理智。莫如让你们飞龙哥去解释和周旋……”飞龙得知后也知是叔父兄弟们无礼,答应去解释讲和……并告诫天漪,梦盈二人以后再不要私自去外面沐浴,这里的情形跟昭碧二地并及诸多地方都不太一样……昭熳一听火了,顶撞飞龙:“沐浴也算是什么天大的罪吗?何况那里根本就是人迹罕至,非常隐蔽……那几个王孙偷看不说反还要图谋不轨,意欲杀害天漪,梦盈……现在反恶人先告状,欲加之罪,莫须之名!不杀那几个畜生,怎可平我心头之气……?!”说罢抽刀在手,眼射毒光……飞龙意欲再向她解释被她直接打断……“你说的什么特殊民情与风俗,我们统统不认,我们只知道强者霸道,弱者受欺……你这样温吞,软弱,还如此偏心偏袒他们……枉我还敬重你为我心目中的英雄……你太让我失望和寒心了……”“就是!我们千辛万苦随你到这个破地方来……还指望你能保护我们呢……你就是这样保护我们的……?!”绮榄附和道。“你们放肆,不得对飞龙哥无礼!赶快给飞龙哥道歉!”佩洁对二人喝道。“不!绝不!”二人同声说道。佩洁火了,上去就给她二人一人一巴掌:“快道歉!”“不!”二人还是异常坚定倔强,捂着生疼的脸,恨视着佩洁,转身就走……佩洁忙向奕璨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劝劝她俩……“你这是干什么?动不动就打人的……”飞龙倒开口埋怨起佩洁来。“怎么?打得你心疼了?打了你的心肝宝贝了?你既然这么地把她们当作是心肝宝贝怎么就是在这样地保护着她们……?”说得飞龙无言以对,只说了句:“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就走了出去…… 第58章 佩洁的梦境(续) 飞龙尽全力地向父王说明,然而他的叔父和弟兄们却始终不肯让步。飞龙急了,丢下一句:“那随你们怎么办……”就走了…… 尽管叔父和弟兄们仍不肯善罢甘休,然而云天啸却决定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众人再要反对时,云天啸说:“休得再对飞龙不依不饶。外来侵略,纷扰,冲突和战事一起,究竟是靠你们还是靠飞龙去解决……?”众人无言以对。 然而他们并不甘心。不久又心生一计。他们知道飞龙带来的那群女人,不仅个个身手不凡,而且性格很冲,桀骜不驯,正义感极强,很容易被激怒……于是就故意在她们可能经过的地方开始自编自演人欺凌人的苦肉计……不巧一天绮榄就中招了……把那打人者狠狠地暴揍了一顿……这下他们又赖上飞龙了,说绮榄打伤的是云天玄的小儿子,也就是飞龙的表兄弟。飞龙问起时,绮榄说道:“我怎么知道他是云天玄的小儿子?我从未见过,也不认识。再说即便是他小儿子就该欺负人吗……?我这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对,这属于叫见义勇为……”奕璨附和道。“嗳,真是麻烦……不是让你们少管点闲事吗……?你们有所不知,那伙人心思之毒乃是远超你们的想象的……这很有可能是他们设下的圈套……”一个与飞龙比较要好的叔父说。“要我见到这种残忍欺负人的恶劣现象却无动于衷……我做不到!”绮榄说。“假如他是为搞阴谋,险诈来危害我们而对我们设圈套和陷阱……那他们的罪就更大了……就更该针锋相时,毫不退让,坚决予以制止……为什么还要躲躲闪闪遮遮掩掩畏畏缩缩的呢……?好象还是我们做了亏心事我们欠他们一样……”奕璨气愤地说道。“你们还是太年轻啊,不晓得这里面的形势……”那叔父叹道。见飞龙一直没泠活,奕璨就在一旁推推他说:“飞龙哥,你倒是说句话呀……”飞龙心里却在嘀咕:我的姑奶奶们,你们就饶了我吧……少给我生点事……这里情形复杂啊……我头都大了……嗳,真后悔当初就不该带你们来…… 佩洁以为既然他们要设计莫如将计就计,就装糊涂,当不知,如再遇这种事,照打……打到最后再揭穿他们的阴谋…… 于是在之后又发生了类似的几件事……飞龙伯父与弟兄这边的理由就更大了……云天啸也有些不满了……虽然知道云天戈他们在演戏,但飞龙那边的婆夷也太凶了点,演一次打一次的……毕竟还是作为远到而来的客居的人,竟然弄得比主人还主人似的,太过大胆和放肆,多少都有点不把他这个一国君王当回事了,不放在眼里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治治她们,煞煞她们的威风,挫挫她们的锐气……尤其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叫绮榄的打人的主角……所以这回就站在云天戈他们这边了……绮榄听说要拿她开刀,治罪,毒劲一下就上来了……决定即便鱼死网破也绝不退缩半步……这绮榄其实也是身世艰辛,命运多舛的……她父亲与佩洁父亲一样,也是昭天国名将,但因多年要好的朋友秘谋造反而被牵连。其实他虽与那友人要好,却完全不知其私底下要谋逆之事,而且全程也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参与……却被政治竞争对手抓住此把柄加以陷害……最终被多疑的老昭王处以极刑,并诛连九族……绮榄本也是刀下之鬼,泉下之魂了……得亏佩洁父亲使人秘密暗助才捡了一条命。从此就跟随佩洁一起在冷花剑派学剑……可以说她的身世是与佩洁有相同之处的,而且比佩洁更惨……佩洁的母亲也是被老昭王毁的……所以她与佩洁就有了共同的仇人。虽然老昭王已退位,但她俩心中复仇的火焰始终就没有停熄过……只不过是在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罢了……巨大的不幸的身世与命运早就把她铸练成一个愤怒女神和复仇女神……她父亲及全家并及九族就是因被人陷害而无辜丧命的,因此她对陷害者早已经仇恨到血液,骨髓和灵魂中……这次又遇云天戈等人的设计陷害,还要拿她治罪,她闻言早已怒火焚体……然而佩洁却劝她还是要冷静,不要因小失大……真正的大仇还未报呢,怎可因眼前这点事情就付出过大代价?绮榄这才罢休。于是佩洁设计使云天戈一行的表演终于露了马脚,现了原形……云天啸只得作罢,反而责怪云天戈等人的阴险……这样一来,云天戈一行就更是对她们怀恨在心了……飞龙带来的那群女人不除,就没我们的好日子过…… 于是他们开始造谣,诽谤,中伤,在人群和民众中散播谣言,说那群女人是怀揣诡计而来的……在我们西明津这儿划定什么专用辖区,搞什么试验试点,又强兵又生产的……这是要在这儿建他们昭天的后花园和大基地啊……她们是野心勃勃的,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吞并和灭亡我们的西明津……让我们这片土地变成他们昭天的国土……还要杀尽我们西明津人,然后再从他们昭天移民过来……使这片土地以后再也没有一个西明津人存在,而是全部生活着昭天人……你们以为他们真的那么好心吗?在这儿无偿帮助我们,周济我们……就没有他们的私心和目的吗……?那是先给我们蜜果吃,给我们灌蜜罐,把我们甜得迷住心窍,然后再露出獠牙,将我们一口吞下,一网打尽,彻底灭绝……所以,所有的西明津人啊,为了我们祖辈世世代代都生活过的这片热土,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孩子,我们的生命……大家一定要联合,团结起来,齐心协力,共同把他们赶出西明津的土地…… 这种话一旦放出来就不可能不引起云天啸的顾忌和疑虑……甚至连飞龙也有几分疑虑了……佩洁见状就对飞龙说:“没想到我们好心这边帮助你们改变贫困面貌,全心全意在这边推行和实践更好的制度措施,要教这边的面貌大变样,要教别的诸侯国再也不会看不起你们,却竟然要被你们怀疑……自从到这儿以后,我们这群人吃了多少苦,付出多少牺牲,作出了多少的努力……难道你的眼睛都看不见吗……?难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自从在昭天跟你出发,我们这一路上跟你出生入死,颠沛流离,风餐露宿,多少次死里逃生,多少次才出狼牙又入虎口,才脱熊爪又进鳄池……一次次身陷绝境,一次次大难不死……互相鼓励,互相帮助,互相取暖,互相依存,同呼吸,共命运,生死一体,命运共融,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倾注和付出了多少真心和感情……?这些难道你都忘掉一干二净了吗……?明的给你说,这群姑娘在昭天都是名门大小姐,从未过过那种风餐露宿,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几时遭过那样的难,遭过那样的罪,受过那样的累,吃过那样的苦……?这次为了跟着我实现理想,到这边来济困扶贫,奉献爱心……做出了这样大的突破和牺牲,我都为她们感到骄傲……难道你就铁石心肠得一点都没感觉吗……?再说她们是有多么地喜欢你,相信你,视你为一家人,她们的大哥哥,比自己亲哥哥还亲的大哥哥……你难道心里真的没感觉吗……?尤其是奕璨和昭熳对你的喜欢,爱慕……几次冒着生命的危险,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救你……难道你就忘记了吗……?她们对你的喜欢和爱都快超过我了,都让我嫉妒了……便是为了你去死去牺牲她们也愿意,且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毫不犹豫……爱和相信你到这个程度,试问你的那些叔父和异母兄弟们有几个能对你做到那样……?自从我决定要嫁给你的那天起就已经下定了要与你同生共死的决心……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贫寒不离,生死不弃,携手就是一辈子,直到人生走到最后,直到生命行到尽头……如今你竟然对我们产生了怀疑,动摇和不信任……你知道你有多刺伤我们的心……?我们之间,绝不能容忍在这种怀疑,动摇和不信任中生活与继续下去……如果你无法做到,我们也不会勉强……我们这一行人可以马上回昭天……但你要送我们回去……送到昭天国境,你就可以返回……正如来时我们陪你一路走到这里……这这也算礼尚往来,两不相欠……”佩洁说到这里,眼睛里已噙满泪花……飞龙低着头,不说一语,但眼睛分明已经有些湿红……正巧这时奕璨与昭熳过来了……见到佩洁居然眼中有泪,忙问她何事?是不是飞龙哥欺负你了……?他敢欺负你我们一定饶不了他……佩洁说:“你们飞龙哥要抛弃我们,不要我们了,要赶我们回去……”二人闻言,脸色大变,眼泪顿然涌出……奕璨恨视着飞龙,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昭熳则腰间抽出短刀来抵住自己的脖子,大声质问飞龙:“你是不是真的这样说的……?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意思……?如果你敢这样,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说罢手一用劲,短刃尖就扎进颈下一点,血浸了出来……飞龙一把夺过短刃,旋即抵住自己颈下,大声喝道:“要死也是我该先死,怎能让你们为我无辜牺牲……?!”说罢就准备扎进去……奕璨赶忙死死抓住他的手:“你敢!住手!”说罢泪如雨下……佩洁忙扯下布帛替昭熳堵住浸血的伤口……“我没用啊,我活着有什么用……?连你们都不能保护……”飞龙说道。“我问你真的是想赶我们走吗……?是这个意思吗……?”奕璨瞪着婆娑泪花的恨视之眼逼问飞龙。“我便是赶自己走也不会赶你们走……我哪有赶你们的资格……这个破地方,饿鬼都不愿来……华丽高雅如你们这样的贵人,能屈尊随我来到这地来,是我怎样的福份,幸运和造化……?我珍惜还来不及,怎还敢赶你们……?这贫瘠如荒漠的地方,谁稀罕呢?还用赶吗……?”飞龙大声说道。“那面对谣言你为什么一副疑虑重重的样子不表态呢……?”佩洁问道。飞龙一时低头不语……旋即抬起头坚定地说:“不论何种情形,我都永远跟你们在一起……直到你们放弃我,不要我的那一天……”佩洁闻言猛地扑到飞龙怀里就失声痛哭,抱住他,挠他……飞龙忙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因奕璨与昭熳也在场,佩洁旋即就松开手,说:“以后还敢这样,看我们怎么收拾你……?”说罢,破涕为笑。但昭熳却不肯罢休,说:“大姐,我们现在就收拾他……”边回头对奕璨说道:“五姐,我们上……”二人就困住飞龙,又抓又挠的了……弄得飞龙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第59章 佩洁的梦境(三) 佩洁心里清楚,他们一行现在的处境是非常危险的……毕竟他们人数太少,又远在他乡客居,除了飞龙,根本指望不上有谁能帮忙。现在民意被云天戈他们煽动得很汹涌,群情激昂的要逼他们离开……更有甚者还要欲置他们于死地……不仅巨石城辖区外民情激愤,就连先前进入辖区内的民众也迫于压力或缘于愤恨,纷纷从辖区内搬走……几天功夫就无影无踪了……只剩下飞龙的本部守城人马和他们一行人。 现在的关键就是飞龙,他毕竟还有一定兵权。只要他死心踏地地站在他们一行人这边,就暂时还是安全的。而如果他再能强硬点,铁血无情地反制他几个叔父并及众弟兄等,以他的能力和战力,彻底逆转形式也不是不可能的……但以飞龙的温吞和柔善,他怎可能向他叔父及弟兄们开刀……?其实飞龙最大的痛苦煎熬和纠结还不在于此,而是战事一旦开启,一则不利整个西明津的团结稳定……更重要的是百姓,民众,生灵就要因此涂炭,血流成河,惨不忍睹……这恰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但若要顺应民意驱逐和惩罚甚至杀灭佩洁一行又是他断断不可能做到的……佩洁明白他内心的困境,悖逆和煎熬……但也没法……这种情形下,保全自己一行人的生命与安全才是重中之重……而飞龙就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必须要彻底地站到自己及自己一行人这边,为此不惜与众叔父并及众兄弟等亲缘血脉乃至自己的父亲决裂,翻脸……种难度可想而知……所以她不仅默许奕璨昭熳二人与飞龙的微妙,还接受她二人成为飞龙的妾,以更好地拴住缚住飞龙的心,也算帮她分担一些……因此当下她就给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心领神会……又是抓挠又是撒娇……无所不用其极……几下功夫就把飞龙魅惑到闺房去了…… 当夜少不了是一宿折腾的……二人是你娇过来我放嗲,你妖媚来我魅娆,你放浪来我狂野……十八般武艺,样样到极致;七十二套功夫,样样登巅峰;九十九般变化,样样让人如坠幽云,灵魂出窍……世间恐就没有任何男子是能挨得过的……当然他们也没有一丁一点挨的机会……只有飞龙有这福分……偶然也好,上天的垂青也好……最关键的是他的人的杰出……不仅是外形,力量,智慧,学养,才干,更是心灵,品质,德行,修养……等等。 云天啸也很为难,他虽然知道飞龙的重要性,也愿帮助他,站在他这一边……但一则民情实在是太汹涌了,二则他也忌惮昭天的野心,担忧这群人是带着使命的……在他明白飞龙要不惜一切代价誓死保护他们的决心以后……他对飞龙说:“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要平息汹涌的民情……他们毕竟是客居我地的外乡人,非我国本籍……但此时入籍也恐难为众人信任……除非……”“除非什么?父王……”飞龙问。“除非那些女人全都是你的妻妾家室……这样她们自然就入了我国的籍,成了我国的人……那些男的则以她们贴身侍卫的名义入我国的籍,成为我国的人……最小那个男孩,你莫如就收他作义子……这样一切也就名正言顺了……”云天啸说。“这个……我也得征求下他们的意见……”飞龙说。“还征求个什么……?都这个时候,这般情势了……能保命就是第一选择……”云天啸说。“好……”飞龙答道。 这边佩洁也知道情形的难受和棘手。虽然她曾被这里的人们敬称为我们的草原公主,但出了这么个谣言之后,她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况且,虽然他们认可和接受她,但并不接受她带来的人……他们感觉和那些人始终是有距离感的……这也是事实。绮榄奕璨昭熳她们并不具有佩洁那种对底层者贫穷者弱势者边像者的特别的爱心,同等的看待,对待和尊重。她们虽然帮助他们,但总是带有距离感,隔阂感和不经意的居高临下的姿态的……并不象佩洁那样让他们有亲如一家人的感觉…… 飞龙把他父王的想法告诉佩洁后,她觉得问题不大,不就演个戏么……佩洁就先找奕璨昭熳二人商量。二人自是乐意。虽说只是演戏,但她们却是当真的……毕竟也是一个正规的仪式……至于其它姐妹,二估计若窕和梦盈也是愿意的……就说若窕,虽她表面上并没有怎么同飞龙哥亲近及言语,但上回众人送给若窕的生日礼物中只有飞龙哥送给她的那个手工饰品她至今还一直挂在胸脖上的……这就说明她缜密微妙的心思了……她是比较内敛的,不象梦盈那样什么事都形于色,呈于脸,赤裸裸地表达的……至于梦盈,众姐妹中,就数她在飞龙哥面前最任性最大胆最放肆……撒娇,调皮,整盅,抓挠……什么都来……甚至都敢直接用脚丫去蹬飞龙哥的脸了……而飞龙不仅全然不生气,还一副乐在其中乐得其乐的样子……这就说明他们之间是多么没有距离感和隔阂感……至于其它姐妹,应该也能配合……佩洁遂召集众姐妹及静云,皓宇,杰思,晓津四人,告诉了他们这个事情……事到这个情形,大家亦无什么意见,表示愿意配合…… 仪式之后,虽民情的激愤有些回落……但云天戈等人怎可罢休?仍然大肆造谣,一边又密谋毒杀作为一国之君的兄长。他们知道,云天啸是云飞龙背后的靠山……这个靠山不搬掉,就永难阻挡云飞龙……于是他们先是要求云天啸逼飞龙交出兵权,作为对这次事件的负责……为了平息争端,稳定局面,和睦大局,飞龙同意交出兵权。佩洁竭力反对也无果。飞龙心已坚定。他不愿西明津流血,自相残杀,再次成为血染的草原……佩洁说:“你交出兵权就能避免吗流血吗……?”飞龙说:“交出兵权我的事就与很多将士无关了……他们要针对也只是针对我等几个了……”佩洁很生气……“我等几个?我等几个的命就不是命?就不值钱?就是可以被牺牲掉的?就不如你们那些人珍贵了……?”飞龙就说:“你理解错了……正因为我当你们是我最亲的人,我才在最危急最关要最棘手的时刻选择你们和我在一起……不是说谁的命不值钱,而是能少卷入点人进来就少卷入点人进来……”佩洁于是理解和接受了……虽然姐妹们意见很大……然就在飞龙交出兵权不几日后云天啸就突然离奇病故。飞龙质疑云天戈,不相信父亲突然就亡……双方剑拔弩张……绮榄,奕璨,昭熳等主张用兵,决一死战。然佩洁知道飞龙交出兵权后,手下只剩飞灏,泰雄,廷德等几个死忠,根本无法对抗云天戈那边的千军万马……硬要对决只会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遂建议飞龙及早逃走。飞龙也有此意。一来避免冲突流血,二来亦可更好保证佩洁一行人安全。可逃到哪里去呢?绮榄建议逃到浩远国去。因那里有死心慕恋若窕已久的太子爷绰号九天乌龙的辛伯龙,又有执迷昭熳已久的罕世名将洪天戈……定然会对他们予以接纳和保护……一行人遂连夜奔逃,一向奔向浩远…… 在浩远一行人果然受到接纳与保护。但久之,在辛伯龙,洪天戈知道若窕,昭熳其实真正心有所属的是飞龙,且都已是飞龙的妾小的事实后,就决意除掉飞龙,夺回若窕,昭熳。他们借切磋武功之机合力围攻飞龙。辛,洪二人是全昭碧大岛最顶尖高手,即便白宇芒,李南昭也奈何他们不得。在他们看来,一旦他俩联手,天下没有谁是对手。包括眼前这个云飞龙也将必死无疑。然而事实却令他们惊讶而且意外……他俩虽竭尽全力还是败给了云飞龙……而且看上去那云飞龙并未象他们那样是竭尽了全力的……尤其是飞龙那柄剑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那剑削铁如泥,寒光眩目……直斩得他俩的兵器狼狈不堪……辛伯龙就想假如他与洪天戈也拥有了这样的神剑,说不定就可以与飞龙一决雄雌了……辛伯龙遂把想法告诉了父王辛太寰。辛太寰知道云飞龙不仅是威震天下的当世名将,且还是一名卓越超群的铸剑师……所铸之剑,天下无双……遂请飞龙铸剑。飞龙虽不愿,奈何受人家接纳周济帮助护佑,按理也当以厚礼相报。而自己其时能拿得出的厚礼也就只有亲手铸出寒耀天下的利剑来了…… 剑铸成后,辛伯龙,洪天戈如愿得到。他们便想找飞龙再次较量。但辛伯龙担心恐还是敌飞龙不过,遂另生一计,借父王邀请飞龙进宫赴答谢酒宴之机,与洪天戈并及众浩远绝顶武师一起先行拿下了佩洁一行人……他们是闪电般突然袭击的……佩洁等人空全措手不及,还没发应过来……加之那两柄奇剑及众绝顶高手的助力,佩洁一行竟被拿下来了……但辛伯龙想治死的是飞龙,而不是佩洁一行,况还有他们生死执恋的柳若窕和陈昭熳呢……于是提出飞龙自己作人质来交换他的家小及手下。飞龙照办。前提是让佩洁一行安全出境。得知佩洁等人行到安全处,飞龙遵诺言被辛氏扣为人质。佩洁得知飞龙为救他们而自甘作人质被囚,内心痛苦,就想回身救飞龙,然又无好法……若窕,昭熳愿意委身辛洪二人以换回飞龙……佩洁不许……不能再搞以人质换人质的事了……绝望的焦灼之中,佩洁意外在飞龙的行李中发现那颗缠在软银鞭带上的蓝瑰,她大喜过望,没想到飞龙早已蓝瑰在手……却不藉此一举称王,使天下人心归顺,俱皆来投……还一直隐瞒自己……究竟所为何故……?普天之下君王们要梦寐以求的不就是这块神奇的蓝石吗?用它来说动辛太寰换回飞龙应该足够筹码了……蓝瑰虽为罕世之宝,天下争夺,但在她心中,仍不及飞龙重要……她便决定用蓝瑰去向辛太寰换回飞龙…… 辛太寰如约而至……辛伯龙一边押着手被反缚的飞龙,柳佩洁一边捧着晶光四射的蓝瑰,徐徐踱近……辛伯龙的如意算盘时,待近时,即以迅风闪电之手一把抢过蓝瑰,然后擒下佩洁全体……这样既得蓝瑰又得若窕昭熳并及佩洁等众绝世美人,又可安心除掉竞争威胁云飞龙……可谓一举三得……然飞龙早识破辛伯龙意图……遂在即将靠近一刹,抢先以头狠劲撞开辛伯龙,佩洁心领神会,以闪电之速准确切断飞龙缚绳……飞龙大喝一声:“不能让任何人得到蓝瑰……”辛伯龙,洪天戈等恼羞成怒,挥舞飞龙之前为他们所铸之剑凌空劈来……他们自持利剑在手,要与飞龙拼死一搏……然依然如前,他们根本奈何飞龙不得……只得眼望飞龙带着佩洁等人夺路而去……辛伯龙心里充满了困惑和茫然……这云飞龙武功高深莫测到如此这般程度,俨然天神临界,又有蓝瑰在手,却不威然称王,只为怕故土百姓流血就宁可选择逃亡天涯,风餐露宿,艰辛漫漫,苦难尽历……真是一个品格德行超然出众者……吾不及也……只恐这天下也无人能及也……遂不再追赶,任由飞龙等人绝尘而去…… 第60章 佩洁的梦境(四) 一行人风餐露宿,星夜逃亡,到达一处陌生地方,仿佛域外秘境,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高阙危斜,密麻如星,人满为患……让人恐惧且压抑……要生存,又无钱,只得卖艺。就行到一宽阔处,开始卖艺。静云与梦盈第一个出场,表演的是一种托举杂耍,赢得满堂彩。众人兴致立时来了,人迅即越围越多……第二个出场的是晓津的拳术表演。小小年纪,个头,却身手不凡。一套拳法演绎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又是掌声喝采声一片……第三个出场的是佩洁的神鞭表演。那神鞭舞在空中既若蛟龙腾海又似闪电霹雳,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一时竟忘了鼓掌喝彩……等到反应过来,遂掌声雷动……第四个出场的是奕璨与昭熳的二人对打……但见一个立眉英凛,强韧坚毅,一个冷笑昂然,傲气贯骨……二人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直杀得天旋地转,斗转星移……众人的兴致被进一步地调高……第五个出场的是绮榄与柳韵的马术表演。绮榄马下衔花,柳韵马上站立,一个练的是冒险与敏捷,一个展示的是出色的平衡与掌控……第六个出场的奇了怪了,竟然是慕柔与紫箫……这二人按说还在昭天国呀,怎么也来到这里了呢……?而且,连自己的侄女林梦柔,林梦蝉并及梦盈的堂妹梦蝶也来了……真是百思而不得其解啊……慕柔号称小佩洁,但更显温柔。紫箫号称小奕璨,但男儿气更浓一点。二人表演的是马上对打,一柔一刚,相得益彰……再接着,梦柔,梦蝉,梦蝶也上场了……之后是天漪,琳馨,艳丽,旎丹……只有飞龙没有表演…… 金银哗哗……不少是王孙阔少权贵公子们洒的……但并不全因艺演的精彩,乃因姑娘们个顶个的漂亮。 这些阔少们几时见这等美貌的女人?简直就是天仙下凡,人间绝无……心思自是幽微,复杂了……也夹杂着暗隐的邪恶……不过仍是先礼后兵。礼数周到,彬彬有礼,友善恭敬屈尊得不行。且那态度并不虚假,乃是真诚。柳韵就感叹:想不到在此异地他乡,神秘地方,竟然有幸遇到这好些良善,友好的人,真是老天恩待,垂青的降临啊……绮榄就说:“妹妹啊,你是真单纯呢还是假幼稚……?这些表面功夫都把你哄到了呀……看来你是那种属于容易上当受骗的人……” 果然,在被佩洁拒绝后,这些人脸色大变,一个个现出魔鬼的狰狞和吃人的獠牙……邪恶的火焰在他们心中熊熊燃烧起来……他们要使强力来得到这些女人,强暴她们,然后杀死她们……而这股怨气也洒在了无辜者们身上……他们要展示他们凶狠和残暴的一面,好使佩洁他们被吓倒,知道他们的厉害,然后跪倒在他们脚前,哀求他们……然后他们再慢慢消遣和折磨她们……满足了肉欲后再杀死她们……于是不少无辜者被残杀后的血腥与惨状便出现在佩洁他们面前……“这些人要干什么呢……?”艳丽说到。“这是在威胁给我们看……”绮榄说。“那他们算是找对人了……用残忍来吓唬人,偏老娘最不怕的就是残忍……”昭熳说道。“这些人简直就是疯了……挥刀就砍,举枪就刺……谁给了他们滥杀无辜的特权……?”旎丹说道。“他们并不是真疯了……而是他们的本来面目就是如此……”绮榄说道。“那他们二天前都还看上去那么良善,温逊,谦和,友好,有教养,态度恭敬,彬彬有礼的呢……咋就突然变得那么快呢……?”柳韵说道。“那是在表演给你看的呢,我的傻妹妹……”绮榄说。“不是表演的,而是真实的……他们那天请我们时是非常真诚,友好和良善的……”佩洁说道。“大姐,你……?”绮榄不解地看着佩洁说。“我没说错……”佩洁说。“那今天……?”绮榄问。“今天也是真实的……只不过是残忍的,凶暴的,魔恶的……他们前后都没有以伪面示人,俱皆是真实……”佩洁说。“照你这么说来,我们现在在看到一张张天使的面容的同时也就等于是看到了一副副魔鬼的脸孔……?”天漪说道。“有什么不对吗……?”佩洁说道。“这样还教我们如何敢再相信人……?”旎丹说。“有什么不敢再相信的……?人的真实面貌本来就是如此……该相信的还得相信,该防范还得防范……不相信,就无法展开合作……不防范,就无法避免悲剧……”佩洁说。“这么别扭……?”奕璨说道。“这个世间就是这么别扭……人性的世界就是这么别扭……所以千万不要只会一腔热情,也要会冷静理解……”佩洁说。“人性既然这么幽暗,这么混杂,这么随时隐含着危险……那我们还怎么去实现桃源之国的开创呢……?即便建成,岂不也随时埋藏着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响……”奕璨反问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也是一个事实,逃避不了,也改变不了……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降低危险,减低损失……所有绝对安全与完美的理想化想象,憧憬与承诺,都是一场空幻与骗局……”佩洁说道。“那还能叫桃源之国吗……?”奕璨又问道。“我所要建的桃源之国并不是着眼于要打造绝对安全与完美的人间天堂,而是着眼怎样才能尽可能避免这个现实世界堕落为人间地狱……我期待的不是实现理想与完美的能力,而是具有防范与纠错的功能……这才是桃源国之真髓……”佩洁说。“这岂不就如我的梦境,一方面曼妙神奇,美好瑰丽……一方面又残忍血腥,惨厉恐惧……?”柳韵说。“你的梦境就是现实世界的真实映照……这个世界的真相和本来面目就是如此……我们所有人都是在这样的真实情形中活着的……我们自己就是自己梦魇的制造者……我们现在温情脉脉,爱善涟涟……待会可能就会酷意陡生,恶意纵横……大家别觉得我说得刺耳,难道不是吗……这一路走来,在我们自己的心里发生过多少善爱流泪的感动……又发生过多少恶念满满,凶酷决决……我们伸手帮助过多少人……又提刀杀戮过多少人……?”佩洁说。“可我们杀的都是恶人啊……我们何尝会杀戮好人呢……?”奕璨说。“不要为自己的杀戮找一个正义的借口和理由……罪人就是罪人,何必不承认?我自己就是罪人。你们也是。所有人都善恶兼有,所有人都既是天使又是恶魔。我们是,我们帮助过的人是,被我们杀掉的人也是……没有谁有自以为义的资格……天堂是人永远无法打造的,完美是人永远无法建成的……人的世界,只有善与恶永远的并行……这就是此在世界……所以不要忘了危机,也不要忘了美好……优劣之比较只在于是防范恶还是固守恶?是保护所人的自由还是只保护自己却压制大多数人的自由……桃源之国就是要建一种能防范恶,能防范那种只保护少数人的自由却压制大多数人的自由的做法的制度……制之不成,一切就枉然……”佩洁说。“为何制之不成一切就枉然……?”绮榄问。“人心都有一杆秤……谁还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占了便宜吃了欺头……?真正悔罪的人才敢把这些说出来……不真正悔赎的人是不会把这些说出来的。他们知罪而不改,原因就在于他们虽心念上帝却行选自己……既然选择了自己,就必然要为自己的明知之罪作辩解……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行了恶还要挂金匾……你奈它何……?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唯有防恶防专横防特权之制的先立,才能有效防范人心的这种诡诈,分裂,矛盾和悖逆……否则无济于事……”佩洁说。“你这样的做法,在这些****,专制色彩极浓的地方很难实现……代价会很惨重……我们在西明津的遭遇正是这种现实困境与无奈的体现……正因为怕付出惨烈动荡和会死很多人的代价,飞龙哥才带我们一路逃亡,出走的……”绮榄说。“这难道是永拒改变,纠错的理由……?我诚然知道不可急行,不可想一步登天,一举抵达……但至少得要向着纠错的方向啊,至少得有个基本方向的改变啊……仍然固守原道,拒绝根本性改变,逆违天道而反其道而行之……这就不能接受了……道法自然,自然就是每个人的天性的真实。依顺天道就要依顺自然,依顺每个人天性的真实。要做到此,就不能以任何个人或少数利益团体的意志去压制每个人自然的天性的真实,要把这种真实还给他们,让他们自由去发展,自由去创造……当然天性的真实有善恶两面。善的一面自不待言,恶的一面势必产生冲突与危害……但对这种情形的解决也绝不能依靠某个人或某个团体的意志来进行干预,制裁……那怕他是所谓的贤人,伟人,大德之人……因为事实上,这只是单向度强调了其善的一面,然其恶的一面呢?难道其没有恶吗?有人性中没有恶的人吗?没有,一个也没有。人皆是善恶兼有,一体两面。人皆有恶,办事必然就难免会倾向自己的私心与偏好……这样公正就没了。因此处理这样的冲突与危害,要由处于自然状态与天性真实中的人们来进行意见交叉,公共选择,以形成共识……这共识就是法律,制度,规章,大家俱皆认同和要遵守的……违反了就是俱皆认同和接受的惩罚……”佩洁说。 正说着,之前被她们拒绝了的阔少公子们豢养和雇请的打手与杀手并及那些阔少公子本人俱皆赶到,喝令佩洁一行人赶快束手就擒。奕璨,昭熳想动手被佩洁喝住了。那群人见她们傲然不理,气极败坏,一时怒从心中燃,恶向胆边生,冲上前来挥刀便砍……绮榄,奕璨,昭熳,紫箫早已等不及,抽剑就迎住……一番较量,高下立判。那群人被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四女怎可放过……任随佩洁喝喊也喝喊不住……不一时工夫就应验了佩洁之前才说过话:我们现在温情脉脉,爱善涟涟,待会就会酷意陡生,恶意纵横……四人将那群人俱皆杀尽,还砍下了那几个阔少公子的人头…… 其时恰值飞龙,静云出去打猎回来,正好碰见此情景,心里惊愕……又见四女正手提恶少人头,不禁怒从心起…… 第61章 佩洁的梦境(五) 飞龙在房里生着闷气,奕璨,昭熳二人忙进入安慰,撒娇,哪知被飞龙一把推开……昭熳见飞龙是动了真怒,就不敢再说。奕璨却不服气,与飞龙争辩起来…… “是他们先动手的,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只是被迫还击,只是出于自卫……”奕璨说。“自卫能把别人自卫死……?”飞龙反问。“他们要杀我们,我们自卫杀了他们,这是对等的,公平的……若我们不杀死他们,就只有死在他们手里……”奕璨说。“真的吗……?他们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对手……用不着杀死他们就足以让他们抱头鼠窜……然而你们还是下了狠手,毒手……这就是你们人性里的裂伤和恶……还不承认?”飞龙说道。“你倒只晓得批判起我们来……他们呢?他们就不恶就不是人性的裂伤?他们就没有对我们下狠手毒手……?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就只有眼睁睁地等着被消灭才叫正确,才叫做得对……?再说,大哥,你要清楚,是他们先侵犯的我们……我们的武力和暴力只是用来自卫的……我们这样做并没有违逆天道自然,并没有悖反神性上帝……”奕璨大声说道。昭熳忙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对飞龙哥发火……奕璨一把甩开她的手:“不能惯坏他,连个是非都不能分了……”“我经常告诫你们,心境要存善不存恶……善念爱念在心中始终不能灭。拯救人灵魂的是善念爱念不是恶念……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能以恶制恶,以暴制暴,加倍报复,加倍讨要……圣训上说打了左脸就把右脸也拿给他一并打……”飞龙说。“不能以暴制暴?左脸被打了还拿右脸给他打?你以为这样就能感动他吗?就能把他变成好人了吗?就能阻止恶行了吗?天真啊,幼稚啊……不但不能,还会助长恶意的更加疯狂,猖獗,变态,肆无忌惮,无所顾忌……非暴力不足以阻止恶魔的铁蹄与魔爪……”奕璨的声音更大了。“那你们就只能这样恶下去了……在汹汹恶意恶绪中万劫不复,永世轮回……没有爱善,你们就看不到光明,看到的永远只是黑暗……你们是要选择光明还是黑暗呢……?”飞龙说道。“当然是光明,谁愿意堕入黑暗……?”奕璨说道。“那你们下那样的狠手毒手,不是在将人推入无尽的黑暗的深渊么……?你们自己尚且知道要光明不喜欢黑暗,为何却不把人推入光明而是要推入黑暗呢……?”飞龙说。“是他们先要将我们推入黑暗的。我们的还击是公平的……难道他们要推我们进深渊,我们只能微笑着说推我们进黑暗吧,只要你们高兴,你们身处在光明中就好了……难道他们要斩杀我们,我们只能温爱地看着他们说斩杀我们吧,只要你们开心,你们身处在光明中就好了……难道他们要绞死我们,我们只能微笑着对他们说绞死我们吧,只要你们愉快就好,只要你们还呆在光明中就好……然后再悲悯地仰面苍穹,向神发出呼告和祈祷,神啊,原谅这些将要斩杀绞死我推我进黑暗深渊中的人吧……原谅这些孩子,他们是无知的,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奕璨说道。“啪!”飞龙突然给了她一个嘴巴,不过力道很轻……“你胆敢摹仿救世主的口气说话……!”奕璨受了这一巴掌,怎肯罢休?冲上去捉住飞龙的手就咬……飞龙打她嘴巴是省着力很轻的,但她可就重多了……不过也没使全力……昭熳想拉开她,怎么也拉不开……但听飞龙说:“咬吧,狠劲地咬吧,只要你心头能畅快……”就任奕璨咬而不挣开……奕璨正在气头上,那肯客气……待到她松口时,但见飞龙手上也就留下了她红红的深深的牙印……“痛快了吗……?”飞龙问她。她一见飞龙手上被她咬出的很深的牙印,顿然又心生疼惜,醒悟过来,悔疚不已……不觉掉下泪来……拿脸贴住那痕印说:“你这个傻瓜,咋不知道挣开……?你那么大的力气,还挣不开我吗……?”“是我不对,一时冲动就先动手打了你的……”飞龙说。“看你们肉麻的,又打又心疼的……我都受不了你们了……”昭熳一边有些微微醋意地说。“不过我还是要说你们的下手太凶太狠了……”飞龙说。“不过这就是我们昭天人的习惯和传统……但我们的凶与狠永远不会针对你这样的人……相反你是我们敬重和尊崇的对象……我们的凶与狠只针对那些胆敢耍奸弄诈的人,胆敢弄虚作假,坑蒙拐骗,不讲道义,违背诚信的人……以及胆敢与我们凶对凶,狠对狠,恶对恶,黑对黑的人……我们不欺负诚实柔软的人,但对那些色厉内苒,持强凌弱的丑陋小人绝不会手软……”昭熳说道。“这是你们的传统?但我在你们那里时分明能感到你们那里民众的彬彬有礼和身段低卑,谦和温善……”飞龙说。“是的,这也是我们的传统。对讲规矩,守规则的人,我们就是这样,大家都一团和气的……可是若有人想破坏这种氛围,不守规矩规则,投机取巧……我们压根从心里看不起他,也必会对他处以严酷的制裁……我们的社会绝对不会容忍和接纳那种表里不一,虚假伪善,欺骗作假,投机属性的人的存在……我们不仅对外族人如此,对本族人亦是如此,概莫例外。所以在你看来是认为我们手段持别狠特别残酷残忍无情……其实那只是针对不守规矩,阳奉阴为的人……”昭熳说。“你们真是一个可怕的民族,在温文尔雅,温善谦卑的笑容下面却藏着一颗不惧死亡的冷酷残忍的心……看似一盘散沙,实则无比团结齐心凝聚……而有些诸侯国看似无比团结齐心凝聚,实则一盘散沙……我不得不承认你们的国家比其它好多的诸侯国都更加公平……什么事情都是人人有份个个分享的,没有谁被忽略,被当作低一等的人来看待……而你们对自己的信仰又是那么地虔诚……难怪一到关键时候,你们就猛然由一盘散沙的状态迅速转化凝集成一股坚不可摧的团结凝聚的强大力量……不过要说虚伪诡诈,我觉得我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你们为何却要对我那么好呢……?”飞龙说。“不,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是我们的英雄和骄傲……我们甘愿为你去牺牲……”昭熳说。“你说你是坏人你就是坏人了吗?你说你是伪君子你就是伪君子了吗?你说了不算……”奕璨说。“哪谁说了算……?”飞龙问。奕璨手指苍穹说:“它。”“你们为何这样高抬我这样一个罪人……?”飞龙问。“你若是罪人,我们就是罪罪之人,罪人中的罪人……”昭熳说。“不过我还真是罪人……你们也是……所有人都是……你们知道我这个罪人将来为赎罪将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飞龙问她俩。“是什么……?”二人问。“就是必得要失去这条性命……对此,我早有心理准备……”飞龙说。“那我会陪着你……”昭熳说。“我也是……”奕璨也说。“陪什么?你们还有你们的路要走……各人俱各有各人的路与使命……”飞龙说。“想甩掉我们了……?告诉你,没门!你在哪我们就在哪……”昭熳说。“为什么……?”飞龙问。“因为你已是我们的夫君……我们都已是你的人……”昭熳说。“谁说的……?”飞龙说。“仪式都举行过了,你还想赖帐……?”昭熳说。“那是个假的仪式,只是为了暂时保你们安全的……”飞龙说。“我们可不管那么多,仪式举行过了就表明你已是我们的夫君了……而且我和奕璨姐都已经把自己的身体给了你,就是你的人了……按我们的信念和传统,女人只把身体献给自己将要嫁与的所爱的男人……我们的身体既给与了你就不会再给与第二个男人……你想不认账,甩掉我们,想离我们而去,为赎罪而独身赴死……岂不是想要教我们从此守一辈子的活寡……?不可能的。活要一起,死也要一起……沾上就是一辈子,你甩不脱的……”昭熳说。“值得吗……?我认为不值。就算是你自愿,我也不认同。没有谁可以为谁去死……因为谁也不是谁的创造者……只有上帝才是人的创造者。人的死是向上帝的献祭和回归……我不是神,不是上帝,你不能为我而死……”飞龙说。“奕璨姐,他反悔了,想不认我们不要我们了……怎么办……?”昭熳说。“他敢?!我们要让他为他说的话付出代价……熳妹,走,上……”两人便齐齐扑向飞龙,放娇放嗲地在他身上又抓又挠起来……飞龙最怕她们的就是这着……完全没有抵抗力…… 第62章 佩洁的梦境(六) “我以前的梦境里出现的死人,杀人,残屠,恶戮的血腥恐怖场面里并没有你们昭天人的身影,而多为我本国与周边诸侯国的人……但近日我的梦境中出现了你们昭天人的身影……那屠杀的场面也令我感到了极大的恐惧……原来不是这样,原来可能一直被你们彬彬有礼,温和有加,公平公正的外在形象所遮盖,总不能把那些恐惧可怕之事与你们联想在一起……但近日突然出现的这个梦境,似乎是上苍在暗示我,你们其实也是凶残的,且这种凶残一点不比我曾梦见过的那些小,甚至可能还更大……所以我因此也更理解了那些憎恨你们的人……宽容这个词说起来似乎总是很高胸怀高境界的……但上苍的暗示却在表明真实情形其实可能并不是这样的……也许人之所以可以轻松谈宽容是因为自己未能对那曾受其残忍伤害的痛苦者感同身受,自己未曾亲历过那具体的伤害,恐惧与痛苦……等到你亲身经历了,也许就不会再象现在这样轻易轻松谈宽容二字了……上苍的暗示在让我变得更加谨慎和不轻易妄言妄断,在让我对人要增加更多的理解,同情与耐心……不过理智来看,这些恶是人性通有的问题,并不是哪个民族所独有。所以真该恨的是人性之恶,而不是哪个民族。就算没有这个民族,我们记忆中的梦魇也不会因之而减少与消失……因此我们不应该以民族的不同归属与类别来记恨人,而应以人性成份中恶的多寡来记恨人……即便是本族人,人性中恶的成份这么多,也该被记恨……即便是自己,人性中恶的成份这么多,也该被记恨……即便是外族人,倘若体现出了人性中的爱善与公平公正,也该被崇敬和钦佩……”飞龙说道。“换句话来说就是不以民族辨优劣,乃以善恶辨好坏……”奕璨说。“正是。”飞龙说。“我们现在不正如此吗?你不是我们同族人,可我们一样爱上了你。只因你人性中的善与公正及勇气……”奕璨说。“又在夸我了……”飞龙说。“因为你是我们的偶像和英雄……”昭熳补充道。“我不是英雄,也不配作你们的偶像。这只是你们对我的称号,不是上帝对我的称号,所以我不认同。人之世间太缺乏英雄,故没英雄大家也要造一个英雄。人之世界太缺乏偶像,故没偶像大家也要造一个偶像……被人这样称呼很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但当一个人信奉了上帝之后,他就会对这样的称呼感到很讨厌。”飞龙说。“看来信仰上帝到了一定程度的人是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就是有些不一样了……”奕璨说。“什么不一样?”飞龙说。“在我们眼中你这样信仰虔深的人是显得有些古怪和难以理解,甚至不可理喻的……”奕璨说。“如何不可理喻……?”飞龙说。“就为了坚守与遵循某一个信念就可以轻易舍弃自己生命……”奕璨说。“就是,动不动就说什么自己是必然避免不了要死的……讨厌!”昭熳说。“这就叫殉道者。为坚守信念而殉道。这轻易的舍弃生走向死虽然震慑了世人,但却震撼不了殉道者本人……因为殉道者眼中坚守信念的死恰是灵之永生的获得……而世俗者眼中的重于信念坚守的生不过是一种生之短暂和速朽,迟早也没有,且无永生获得的可能……正如耶稣所言,要获永生就必得先要预备牺牲这生命……要教那不惧死的反而生,叫那贪生的反而死……所谓勇气的决斗,其实就是信念的决斗……有信念者的勇气是内外皆强,无信念者的勇气往往是外强中干的流氓野蛮……在真正的大危机面前,那些装腔作势的流氓蛮凶往往会表现得不堪一击,弱不经风……不怕他们平时再怎么吓唬人,也终归只是小喽啰的角色……这些话,恋生者贪生者是不会理解与接受的……他们通常只相信眼前的事实与眼见为实……因此在他们看来,那些为坚守某种信念而轻易舍弃自己生命的做法实在是太傻太蠢,精神有问题和毛病……在他们看来生命就是石头……死了就再没有,就一切皆空了……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只抓住眼前好处便是,毫无信念坚守,毫无信仰真诚,只有眼前实用至极的投机属性……同时也不会把生命当作一种神圣,而任意利用,随意驱使,不予敬畏……因着他们的只相信眼前的事实,使他们一切只认当下的经济利益和好处。有奶便是娘,有钱便是爷。没钱就什么也不是,甭管你的见解有多深多独持多与众不同……你也就只是他们眼中的无能者,边缘者,可有可无的野草野花般的人……他们不会拿你当回事,更不会尊重你……在他们眼中,你根本就没地位没资历没等级……全然打不上眼的……所以有信念的人与这些只以金钱断成败的眼见为实的人呆在一起就会感到难受很别扭很不自在……知道他们永远也改变不了以这种标准与尺度来衡量判断你,你就没必要再自讨没趣地再去同他们纠缠了……”飞龙说。“我不同意你这种看法,太缺少强者心态了,也有些偏激。人活在世,谁不求生存?求生存就需要看重眼前的利益和当下的好处啊……谴责,批驳和看不起人家看重眼前利益,当下好处的人,乃是因为他没有处在人家的位置上,不知道钱对人家来说有多要命……假如角色互换,他应该就不会这么说了。吃喝不愁的人笑人家吝啬那是他根本没有体尝到过那种入不敷出,吃了上顿愁下顿的苦楚……所以多理解人家吧……其实一个视钱如命的人也有可能成为一名为信念而牺牲的人。只是时代不同了,环境不同了,氛围不同了,人也就会遂应现实地改变了……不可能以前的人就硬气,现在的人就软弱……以前的人就高贵,深邃,现在的人就庸俗,肤浅。人性从古至今,其实一直就没有什么改变。是什么导致以前的人普遍重信崇义现在的人就坑蒙拐骗?是制度啊,环境啊,氛围啊……所谓文化是什么?就是制度,环境,氛围下的一种产物啊……今天的好多只看重眼前实利,不守诚信的人,要搁是出生在以前,没准也是一个个重信重义,敢为信念而牺牲的人……而以前那些重信崇义的敢为坚守信念而牺牲的人,要是出生在现在这个时代这个制度这个大环境和氛围下,不定也变成是一个个只重眼前实利嗜钱如命的人了……到底是什么在其间起作用啊……?还是制度啊……好的制度教坏人也变好人,坏的制度教好人也变坏人……当然你也可以举例说一些在坏的制度下也坚守信念,不为实利而低头的人的例子……可是,我的大哥,那毕竟是少数人啊,凤毛麟角的,有普适意义,普世价值吗……?我们不能以少数凤毛麟角的人的做法来成为指导普遍的普适的普世的绝大多数人的法则和标准吧……?凡事还是要讲个普适性不是……?”奕璨说。“你别老是我的大哥大哥的,对面可是你的夫君,也是我的……你应该讲我的夫君夫君啊……”昭熳在一旁说。“去!有你说话的份……?!”奕璨没好气地说道。“怎么没有?他是我夫君,我不帮他我帮谁……?”昭熳反驳道。“奕璨说得有道理……的确,制度的影响和决定作用实在太大了……再则,的确也是应该要考虑一个普适性……这我倒是有些遗忘了……”飞龙说。“怎样?热脸贴了个什么呢……?”奕璨有些得意地对昭熳说。“我才不管你们扯的那些道理呢……我只知道我的夫君我不可以看到他被人欺负……谁要跟他作对就是跟我作对……”昭熳说。“你为此连我这个姐姐也不认了……?”奕璨说。“我没这么说啊……那可是你自己说的……”昭熳说。正说着,若窕来了,唤他们回去吃饭。飞龙说:“你们先去吧,我想在这里静静,思考一点问题……随后就来……”。奕璨,昭熳遂随若窕去了…… 奕璨,昭熳,若窕回来后,佩洁遂告诉她们慕柔,紫箫此行带来的一个消息,就是昭王已经突然暴毙了,现在是蓝宏碧登了王位……他决定改变父亲原定的安排,中止她们一行人在西明津的计划,返回国内。佩洁知道蓝宏碧的心思,必要置飞龙于死地,夺回自己,便不想回去……姐妹们也愿与佩洁生死与共……正说着,飞龙来了,她们便停止谈话。 然而几日后,不利的消息又来了……蓝宏碧为了逼迫她们回去竟然将她们在昭天的亲人包括父母兄弟姊妹并及诸多血缘亲属族人俱皆拿了,扣为人质,并威胁若不在限定期限内回去定然将他们俱皆斩首…… 佩洁犯愁了……救亲人是必须的。但飞龙也不能去送死。于是决定不让飞龙同行。奕璨,昭熳因要与飞龙分开,万分痛苦,一时难以接受。昭熳说干脆回去后找个机会暗杀掉蓝宏碧,然后推飞龙为昭天国王。佩洁便笑她幼稚。先不说刺杀蓝宏碧有多难……纵然成功,飞龙也断然当不了昭天国王的。作为一个西明津人,一个外族人,还曾是西明津国的太子,在排外情结极为严重的昭天,怎么可能被昭天的民众接受呢……?弄不好,她们作为与飞龙关系密切的人,还会因此俱皆丢掉脑袋……遂于次日给飞龙留书一封,先行投昭天而去……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了昭天。蓝宏碧见云飞龙未能同来,心有不甘。云飞龙不死,佩洁就不可能死心塌地跟他。于是不但不放她们的亲人,反将她们一行人拿下,囚禁起来。蓝宏碧的算计是:以云飞龙的性情与为人,不可能对他的这群妻妾见死不救……若然云飞龙敢不来,就一个个杀给他看……直到佩洁。蓝宏碧本只想要佩洁,因此其它人均可死。他知道云飞龙不会放弃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柳静云,林晓津,黎杰思,蓝皓宇四个男的…… 蓝宏碧便把消息散布出去……为使云飞龙相信,他斩杀了柳静云,费天漪,郑旎丹,慕琳馨等人的人头,并悬示出去……飞龙得知,嚎啕大哭……片刻犹豫也没有,飞速投昭天而来……他知道蓝宏碧想要杀的只是自己。一是夺回佩洁,二是排除掉自己这个他最为忌惮的竞争对手,三是抢得自己手中的蓝瑰……他此刻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怎还乎蓝瑰,天下权位等等那些东西呢……? 到了昭天,云飞龙即被扣。三日后,首级被呈到佩洁面前……佩洁顿时晕厥过去……奕璨,昭熳,绮榄三人寻机刺杀蓝宏碧未果反被斩杀……慕柔,柳韵,紫箫,艳丽,若窕,梦盈,晓津,杰思,皓宇等俱皆先后被斩……只剩下自己一人……蓝宏碧威逼佩洁嫁与他……佩洁不从,拔剑自刎而亡……天空,大地,河流……全是殷红的鲜血与死去的姐妹兄弟并及亲人们惨不忍睹的狰狞与不甘死状……佩洁一下就被吓醒了……心狂跳不止,汗湿全身…… 第63章 再度逃亡 梦醒后佩洁就想:难道这梦中的情境就是我们冥冥中早注意的宿命吗……?绝非全无道理,但也未必就全然一样……总之她是有些不甘心,不服输的……她就是要挑战一下命运,打破一下宿命……这梦境对她未尝不是一个好事,可算是对她们未来的前途作了一个预演,也教她可以从中吸纳一些经验教训……然而对梦境中血流成河的死亡惨景,她还是感到心有余悸的……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样大规模的残杀与屠戮……?难道仅仅是因为人性先在裂伤的造作吗……?她就此事找飞龙探讨了一下…… “人性先在裂伤的造作固然是造成人与人之间的残杀与屠戮的根子上的原因,但其规模可大可小……规模小,造成的危害,损失和惨景就相对较小……然而象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惨厉惨烈,人间地狱这样的残杀与屠戮的情形就属于是大规模性质的危害,损失,悲惨,不幸,苦难和灾难了……国与国利益的争夺,宗教极端主义****的强迫专制狂热与仇恨,国家极权主义的强迫专制独裁等等皆是造成人与人之间大规模残杀与屠戮的一个原因……它们把人性先在裂伤造作的危害扩大化了……使之成为一种大规模的残忍,冷酷,血腥,不幸,恐怖,痛苦和灾难的惨烈残杀死亡场面……而非极端非狂热非仇恨非极权非专制的自由开放与公平竞争虽然也避免和阻止不了人性先在裂伤的造作,但通常只是个人性,个体性突发事件,而不会构成全局性,整体性的杀戮场面,因此损失和惨烈程度等相对要小得多……所以,人性先在裂伤造作是惨烈残杀死亡与梦魇的根,而宗教信仰****的极端主义,狂热情绪,强迫做法,仇恨心态与制度的极权化,专制化,独裁化,强迫化……以及国与国之间利益的疯狂争夺是惨烈残杀死亡与梦魇的催化剂和扩散剂,使之规模成百倍千倍甚至万倍地增长蔓延扩大……比如诛连九族,灭十族这样动辄残杀上万人的残忍,恐怖与惨烈很难想象会发生在一个以血缘亲族为单位为小共同体的诸侯国藩主国和领主国内,更难想象会发生在具有权力制衡,监督,约束,防范的公共选择,自由开放与公平竞争的体系和世界……通常是发生在大权独揽的极权专制独裁体系与那种动不动就种族灭绝,种族清洗的宗教信仰的极端主义,狂热主义与恐怖主义中……反讽的是,前者提出每一个人都是无赖,因此都需要防范监督约束制衡等等,这样低调的说法,反而成就了事实上的好的一面,并不太糟的一面……后者提出要每一个人都成为圣洁者,纯净者,无私者,美德者与要打造人间天堂天国圣洁之国等等高调的说法反而成就了事实上的坏的一面,极其糟糕的一面,不幸,苦难和灾难的一面……”飞龙说。佩洁频频点头表示认同……然后轻轻地默默地依偎在飞龙的怀里,一言不发,只是眼里噙着泪…… 经过这些日的疗伤修养,飞龙的伤势也逐渐快要恢复,又慢慢地重又开始有些生龙活虎起来……说实话,还是要感谢奕璨,昭熳二人对他的精心照料的,好让她可以腾出时间和精力来全盘考量和打理全队伍的诸多事情……这两人实在是太能干太讨她喜欢了……什么事都做,都管理,从早忙到黑,次日还很早就起来为全队伍做早餐,并没睡多少时间,还一点不感觉累,仍然是面色红润,斗志昂扬的……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仿佛在比拼和较量着谁的体力与健康更高一筹似的……精力在是太旺盛了,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出色了……飞龙有了她俩无微不至又忠心至极的照料,护理,想愎复慢点都不可能。敷药,换药,热敷,按摩,洗脸,洗脚,擦身……甚至梳理头发……昭熳还总是调皮地给飞龙梳理和编织一些奇怪的发型,然后哈哈大笑……还是奕璨要正经一些,斥喝昭熳,然后重又给飞龙梳理好日常正规的发式……二人对飞龙,那真是没得说的,可谓不是妻妾胜似妻妾……佩洁心里清楚二人迟早都会成为飞龙的妾室,家小……心里也能接受……那并不会影响她们的姐妹情深……她是她们的大姐就永远是她们的大姐……嗳,这飞龙真是傻人有傻福。不过他这傻,这憨厚,乃是一种纯真,因此也就显得可爱。随着飞龙多次不顾个人安危,冒着生命危险救她们于险困之中……与她们的患难与共,朝夕相处,生死相依……彼此之间早已积淀出化不开的浓浓的深情……每个人都从心里对飞龙心怀感动,感激和谢意…… 佩洁自不必说。就说绮榄,她不会忘记那回在花蟒潭她与奕璨被巨蟒狂追时,是飞龙挺身而出与巨蟒搏斗……最后用软银鞭勒住了巨蟒……否则她俩早已成巨蟒口中之食,哪还能看到今天的太阳?但飞龙却为此全身伤痕累累,让人目不忍视……还有一次是在过一片沼泽时,又是她与奕璨不幸被陷……那又粘又稠的泥浆使她们越陷越深,动弹不得……若是无人相救,必会最终被泥淖吞噬,湮没,深埋而丧命……又是飞龙砍断树枝,一手一枝递向她们,让她们死死抓住,然后生生将她们从深陷的泥淖中拖拽出来……二人早已精疲力竭,瘫倒在地,飞龙就左手兜住绮榄,右手兜住奕璨,就将这两个身材高大的姑娘俱皆挟在腋下,就那样艰难地前行着……最终凭着出众的体能与力量,终于走出了那片阔大的沼泽地…… 柳韵就更不必说了……飞龙哥不仅疏导和开通了她的思想困结,精神困境,道德自罪痛苦,使她终避免走向精神分裂与思维不断被搅扰打乱的病态恶性循环,还在日常事无巨细的细微环节之处给了她不少的帮助和指点……而且那次在陡峭的贴壁山路上行走时,柳韵不慎被碎石一绊,一个趔趄就跌倒下去……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刚好在其身后的飞龙本能反射地猛然以迅如闪电的速度抓住她的一只脚,另一手同时迅即抓住峭壁上的根藤,死死攀住,双脚叉开,紧紧踏定,然后凭一只手的力量将身高体重与绮榄,奕璨相仿的柳韵生生提了上来……否则,跌下万丈悬崖深渊的柳韵多半就已葬身这碧天雄景的一片无尽苍茫浩渺的深谷之中,成为无数来此寻找蓝瑰而命殒于此的鬼魂们的陪伴了…… 昭熳则记得自己那回在黑夜奔马中,她与飞龙同骑一匹马……狂奔中马受惊,前蹄高扬一个急剂就把骑在后面的飞龙掀了下来……如果飞龙放手,昭熳也将被掀翻下来……为了保护她不受伤,飞龙一手死死拽住马尾,一手托住将要倾翻的昭熳,而自己的身体则被马在地上拖拽着……虽然最终因他的奇力将那烈马制服,但擦着地被拖行的身体已鳞伤处处,於青连连……一向素有铁石心肠强硬无情的被称为“冷花毒熳”的昭熳后来看着都掉泪了……打那以后,她的心便归了飞龙…… 若窕与梦盈则是那次在阴森的山谷密林中被毒蛇咬了,梦盈中了小腿,若窕中了大腿……有一定丛林生存经验的的飞龙知道重在抢时间与毒液渗透的速度进行生死竞赛……于是二话没说,撕开她们的裤腿就用嘴巴去吸出伤口上的毒液……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同时进行,用力吸着,迅如疾风,谁也不耽搁,谁也不拖后……由于速度过猛过快,一个不慎,一个疏忽,毒液就少许渗进入自己的咽喉,食道,气管,体内……若窕与梦盈被他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而他自己则陷入了同死神的搏斗中……几度昏迷又几度苏醒……最终凭借他极为出众的身体素质与抵抗力,免疫力,加上上天的庇佑,他终于战胜死亡,继续留存在了人间……若窕与梦盈对他救命之恩的感激,那是自不必说的…… 其它姐妹受飞龙之恩亦各有大小,就不一一赘说。 眼看飞龙伤势渐愈,佩洁便决定提前上路,以免夜长梦多。果不其然,他们一行前脚刚走,追兵后脚就发现了山洞。于是他们又开始逃亡生涯…… 仍然是密麻的岗哨,抓捕队伍,以及大量混在普通民众百姓中的侦缉队员……飞龙和佩洁都是知道这点的……所以他们的行动更加谨慎……“想不到这林震雄的动员能力这么大,竟然这么多人为他卖命……这样密集的阵仗,真象一头巨大的怪兽,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让人似乎逃无可逃,匿无可匿……”佩洁说。“这就是他强大的国家机器,专制极权独裁的权力意志……我们现在没有退路,只能勇敢前行,能走多远算多远……”飞龙说。“报定必死的信念……?”佩洁问。“是的!”飞龙斩钉截铁地说。“我们离开昭天已经这么多的日子了,还没到西明津,你父亲就没点疑虑和动静……?没来找我们吗……?”佩洁问。“这么久都没到,应该早疑虑了……但至于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形,我也不太清楚……” 飞龙说。 其实云天啸那边见飞龙一行迟迟未归,早就生疑了……他以为飞龙一行是被昭王蓝嘉熙扣留了……就派人前往昭天询问。怎奈派去询问的人半道就被林震雄手下的截劫了……见久未回音,明津王又陆续派人前往,然而每次派去的人都犹如石沉大海,沓无音讯,一去不复返……一怒之下,明津王决定亲率大军前往昭天质询……其弟云天戈,云天玄,云天虎等竭力劝止,说什么真相还未明,冒然率大军前往质询,恐有失礼仪与气度,招致两国不和,渔蚌相争,林麒灿这个渔翁才得利呢……这对与碧天边境相距并不算太远的我西明津草原并不利啊……明津王遂作罢,但仍继续派人前住昭天……事实上,派去的人之所以俱皆被碧天准确拦截,乃是因云天戈等早已与碧天作了勾结和交易。林震雄希望云飞龙死,云天戈等也希望云飞龙死。一个是希望抢回柳佩洁及其女眷,一个是希望除掉云飞龙这个西明津太子以扫除最大竞争障碍,为自己及自己子孙后代的将来登基腾出道路来……作为交易,林震雄同意在云天戈或其子登基后与之结盟,提供最大的支持和保护……而云天戈则同意就算云飞龙逃回西明津也会想方设法将其治死,再将首级献上,柳佩洁等一众女眷也双手奉上……于是双方是鬼胎各怀,一拍即合。 然而昭王那边在佩洁一行走了那么久后也没有一点回讯,至少也得派个使者来传个平安,附带礼尚往来的回应一下呀……遂也生疑,也差人前往西明津询看……不料同样在碧天境内被林震雄的手下拦截了。多日不见回音,昭王又差人前往,还是石沉大海。昭王感觉不对了,要么自己的计划被明津王识破致使佩洁一行在西明津被囚……但以云飞龙的为人及品格,不太可能会做那样的事……要么,佩洁一行半道上被林麒灿,林震雄搞了鬼……被拦截囚禁了……两相拈量,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但碧天既有算计,想必早已封了路,布了岗,再派人前往也无济于事,不如另择它道前往。昭王遂派精干使者沿海路驶向西明津。使者们领命后,不分昼夜,冒狂风闪电,迎巨浪猛涛,轮流划行,一路躲过暗礁险滩,迎着海峡深沟,穿过巴琉金群岛,向着与西明津接壤的巴茨海岸迈进…… 第64章 天鸡庄 而这边,佩洁他们正走在逃亡的路上。为了避开岗哨关卡,他们尽量走偏僻,荒凉,冷寂,萧杀,诡险和人烟稀少,人迹罕至的地方……两边全是崔嵬巍峨的高山,脚下全是崎岖险窄的小路,隐天蔽日,潮湿阴冷……蜿蜒逶迤,长无尽头……虽然带有干粮,但也要防不测之用,不时之需……就尽量不动干粮,而以野果菌竹溪鱼并及虫鸟禽兽为食。好在飞龙曾经有过丰富的野外丛林生存经验,好歹也能辨别哪些有毒哪些无毒,哪些可吃哪些不可吃……就这样竟然也还维持下来……夜里还是入山洞避寒,和衣而卧,抱团取暖…… 次日微亮又走……约近晌午时分,眼前出现了一条不算宽也不算窄的河流。河对岸又是大山,且更荒寂,肃杀和鬼气……究竟进不进那里面呢……?大家都不由有些疑虑和犹豫,便停住了脚步……飞龙说:“怎么,不想过河吗……?”佩洁说:“还问我们……?大家都看你呢……你喊咋走我们就咋走……我们可从来没有过走这些路的经验……”飞龙看柳韵紧张的样子,就故意问她:“小韵姑娘,你说咋走……?”柳韵一脸错愕地看着他,茫然而不知所以……心里想:飞龙哥,你怎么能问我呢……?难道要我拿主意……?她犹豫着,心里很是有些纠结……感觉对面那山里面诡秘,危险……令自己心里害怕但又有些想一看究竟的好奇……就说:“我不知道……但除了那路还能选择什么呢……?”飞龙就伸出大拇指赞她说:“聪明……既无回路,又没别的更好选择,就只能进那里面去……”佩洁就骂飞龙:“你拿柳韵开心是不是……?再不好好给我们带路,看我们怎么收拾你……?”飞龙笑了,说了一声:“夫人,遵命……”众皆笑了。飞龙便与静云一起伐木搭浮桥,佩洁等也一起帮忙。浮桥搭好,他们也就过了河…… 静寂的山道里出现了鬼泣般的阴惨凄厉的叫声,不知是动物还是鬼魄……众人都不禁有些不寒而栗,瑟瑟地发起抖来……倒是绮榄,奕璨,昭熳,若窕四人胆子大,竟然蹦蹦跳跳地走在飞龙的前面,好象要由她们来充当开路官似的……有飞龙在,柳韵等人心里也有些许踏实……就算遭难,大家也在一起,并感到不孤单,并不会成为孤魂野鬼…… 然而事实与他们的想象竟然相反……越过起初的鬼气阴寂后,视野越发开阔,路也渐平坦……渐渐地出现了很多不同的鲜硕的果实,挂着晶滢洁亮的露珠,让人忍不住想摘下吃。“这是有人种的吧……?”佩洁问。飞龙说:“应该是。”四下看时,虽仍无一人,但明显有人为的痕迹……“好想吃啊……”梦盈就说。“吃吧,可以吃的……”飞龙说。大家便纷纷摘果吃。飞龙就在每株被摘了果的树下放上银两。不仅有各种各样人垂涎欲滴的鲜果,竟然还有菜蔬了……亦品种繁多,都长得特别壮硕和茂盛,肥叶大茎的。柳韵便想摘点,绮榄便笑她什么都想要。飞龙说:“想摘就摘点吧。”柳韵便摘了些瓜,薯和绿叶菜。飞龙照例在柳韵摘的地方留下银两。大家都很稀奇,看着这些诱人的蔬菜爪果,不知不觉走了好远……接下来便是竹林,真是大,瀚如海,巨大参天,苍翠欲滴。梦盈扶住粗阔的竹杆,把脸贴在上面,扑鼻的竹香便沐浴了她的气息:“真香啊……”她说道。柳韵却关注起根边的竹笋来,扯了几株。天漪用牙一咬,那嫩竹便渗出汁水来,香甜极了……“真是世外桃源啊……”琳馨叹道。“干脆我们就住在这儿不走算了……”艳丽说。佩洁便骂她说糊话。一行人有说有笑,之前的紧张忐忑一扫而空…… 过了竹海又迎来野菌天地,漫山遍野的,色彩缤纷,形态各异,尤为鲜艳。姑娘们几时见过如此多种类的鲜菌……?便停驻下来感叹着欣赏。柳韵照例又摘将起来……梦盈,旖丹与晓津便下去帮她。“馋猫……”佩洁不禁说了声。“你为什么不在刚才的竹海与现在的菌海放银两了呢……?”绮榄问飞龙。“果蔬是人种的,有人家的汗水和辛劳,当然该放银两。可那笋和这菌却是天然野生的,属于是上天的馈赠,放什么银两呢……?只管感谢上天就是了……”飞龙答道。说罢双手指天,然后合拢一拜,口中说道:“感谢上天赐我们美食……”佩洁,奕璨,昭熳,艳丽,琳馨等人便学着他的样,作了拜谢。 突然有几支箭嗖嗖向他们射来,幸亏都没射中。飞龙定睛看时,远处山丘有人便跑了。奕璨与昭熳便要去追……飞龙说算了,可能是山里打猎的猎户,远远地看不清,把我们当动物了……佩洁说:“那也不可久留。”就招呼大家赶紧上路。 翻过一座山丘,前面竟然出现了平坝,有耕种的农田,整齐有致,也有人在田间干活。见到他们一行都觉稀奇。飞龙便微笑着点头给他们作友善的示意……那些人没什么回应。飞龙一行便加快步伐……两边田里做工的就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望着他们,也不说话……快出那平坝时,后面突然有人向他们追赶过来……飞龙回头一看,就是刚才那些田里干活的人,正举着锄头,铁锹等农具,一大群地向他们追赶过来……于是招呼大家赶快跑……“完了,可能被他们发现我们是他们国君要追捕的人了……”天漪说道。“跑什么跑?回头干他们!”昭熳说道。飞龙便斥她:“你又想动刀剑了?你还想增加自己的罪恶……?”昭熳有些不服气。飞龙就瞪她一眼,她见飞龙眼神坚决,只好嘴一噘,乖乖听话了…… 跑了好一会,终于甩脱那群追赶者,大家便停下来喘粗气……其时已到一个山坡上……但见山苇似稻,林密草深,冷风掠过,便似海涛翻涌……一行人就沿山道而上…… 到达山顶,便山后下行,风景又诡异起来,出现了一些斑驳陆离的大小不一的石塑像,有的竟巨大得吓人……“又是些哪路神仙啊……?”绮榄说道。“应该是当地人崇拜的山神的塑像……”飞龙说道。柳韵与梦盈觉得神秘得不得了,就想仔细看会儿,佩洁便催她们快走……“这地方我好象梦到过……”柳韵说道。“那你今天就算美梦成真了……”佩洁说。“有时候在外面的世界走着,总会时不时遇上和自己梦境中相似的地方……那感觉真好……”柳韵说。“就是啊,所以有时多到外面走走也是件好事……比如这次,虽然艰苦,但不也看到了很多平常看不到的风景……何况你还看到了梦境中的风景了呢……”佩洁说。“就是啊……”柳韵频频点头。边说边走,不觉已下得山来…… 仍旧是神秘陌生的田野,高苇,长草,茂树,密林,溪流潺潺……就见到一个田庄隐翳在茂林深处。大家又饥又渴,就想去那田庄憩息休整一下。飞龙说可以。大家就去了。主人虽看他们陌生,但也热情接待,只当他们是过路探宝的。这许多年来,他已看过不少这样的寻宝客了,但大都有去无回。便好心劝他们……飞龙这才知道田庄主人把他们当寻宝客了,就顺着他的话应了……柳韵,琳馨,梦盈她们便把先前摘的果蔬竹菌拿出一些准备作炊餐之用,主人也央家人去自家地里摘得一些蔬菜,并捉了鸡鸭,宰了羊,并去沟溪里临时捕了鲜鱼,准备款待他们。不过杀鸡前他们全庄人都跪下举行仪式祭拜,感谢神灵……原来他们这庄名唤天鸡庄,拒说是有巨鸡出没的,就隐藏在密林深处……飞龙,佩洁他们心想怎么可能?便只当是他们的一种心里情结和信仰……然而也连连道谢,并奉上银两,主人坚拒不收,飞龙便悄悄放于他寝房的枕头下。 田庄的女人们做着菜,奕璨与昭熳也去帮忙。好久没机会没条件大展厨艺了,她俩正手痒痒的。奕璨的菜大刀阔斧的,有一种豪迈气,气势磅礴,恢宏,波澜壮阔,量大汁浓……昭熳的菜则小巧精致,造型新颖,花式繁多,淡雅韵长……而田庄女人们的菜则没她们那们讲究,家常随意,地方特色,乡土风格,山野气息,江湖滋味……尤其是那豆花蘸水,配上那乡土现磨的豆花,真是大自然的杰作啊,原汁原味到了极点。真是自然之本味才是真正无敌之美味……还有那老腊肉,用最地道的山野蒜苗一炒,什么都不用再放,那怕一点也是多余,那薄薄的腊肉就混满了蒜苗的清香,好吃到让人不住连连咂嘴回味。而蒜苗的清香里也夹带了腊肉的干香与油香,甚是下饭。更出色的他们之前摘的笋与菌,那笋烧的正是田庄的土鸡,佐以本地颜色各异,纯正地道的野山椒,真是色香味美至极,令人清爽开胃,汗流通泰……而菌菇烧鸡则是另一番滋味,虽不够辛辣刺激,但却更滋味绵长,养胃润心。最是那各形各色的天然野生菌菇本身的自然本汁之味,完全被激发出来……独一无二,无可复制。有过一回,便终生难忘……大家都一门心思沉浸在美味中,真是挤不出时间说话……只有飞龙与佩洁不忘与主人寒暄,讲谈……尤其是柳韵与梦盈二人都接连干了好几大碗米饭,肚坛早胀得鼓鼓的……便停了竹筷。但闻梦盈连说:“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众人便都笑了。田庄女人们做的菜大受佩洁一行的欢迎,而奕璨与昭熳做的菜则大受田庄男人们的欢迎,认为有档次,有品格,很尊贵,非同凡俗,岂是山野土菜能比?谈到高兴处,自然频频劝酒,飞龙也是来者不拒,仰头就是一饮而下,真是豪气干云啊,看得奕璨与昭熳都惊了,双手肘在桌上,托住腮,呆呆地看着飞龙。佩洁忙对静云耳语,让他就不要多喝了,以便有个清醒防范和余地,静云心领神会。佩洁一边又拉住飞龙的酒杯不准他再喝……飞龙正喝到兴头上,怎可罢杯?二人就推搡起来。奕璨与昭熳便起身过来劝佩洁让飞龙哥今晚高兴一下,难得一回。佩洁就说:“那待会他就交给你俩了……”两人点头应允。飞龙就喝了很多酒,连陪酒的主人都吓着了。奕璨与昭熳并及众姐妹也吃惊不小,想不到飞龙哥这么能喝酒……然而飞龙也就酩酊大醉了,但坐着也令人看不出来。然而说话的发音已经象是舌头卷着打不直了。奕璨与昭熳就觉得奇怪,佩洁就对她俩说:“他已经醉了,快扶他起来去歇息了……”二人忙扶飞龙起来。但见飞龙临走紧紧抓住田庄主人并及那主人一个朋友的手,深情凝望着,久久不放……嘴里卷着舌头连说着谢谢款待之类,弄得田庄主人并及他朋友都被飞龙深情的眼睛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飞龙手劲又比常人大得多,那一高兴一激动的握手,直握得田庄主人并及他朋友手生疼,想放下又挣不脱。佩洁就使劲打飞龙的手,要他松开。飞龙这才松开了。奕璨与昭熳就一左一右地扶着飞龙去他房里就寝……路上飞龙让二人松开说他自己能走。二人松开,飞龙就趔趄起来,歪歪倒倒地朝前走着……那姿势看得二人忍不住发笑,想再扶他,他还逞能地不让。突然尿胀了,飞龙就靠着近旁一棵树松开裤带就解将起来。弄得奕璨都不好意思了。昭熳就吓他:“有人来了……”哪知飞龙全然不顾。“想不到你还真是够豪爽和任性的……”昭熳说道。就又要去扶他,飞龙忙撇开了她的手,自己走,却被地上一块石子绊了一下,就跌倒在地……二人忙上前扶起他,直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二人忙准备给打水他擦脸冼脚入睡,飞龙却要自己来。然而却连水盆也端不稳了,扑通倒在地上,水浸了一地。“还逞能……听话!”奕璨就喝斥着瞪视飞龙。飞龙这倒乖了,就老老实实坐在床沿上看着奕璨给他洗脸……昭熳则蹲着给他洗脚……飞龙傻笑着问她俩:“你们怎么对我这么好啊……?”“因为你是贤人英雄啊……”奕璨说。“什么贤人英雄啊……我就是一个小人和狗熊……”飞龙说道。“你的意思是你的贤人形象和英雄气概是装出来的……?”奕璨问。“怎么不是?我太会装太爱装了……伪善不堪啊……我明明对你俩垂涎三尺的,却还要在你们面前表现出一本正经,坐怀不乱,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飞龙愧疚地叹道。“装得那么心累,那以后就别在我们面前装了……不过你竟然把我们骗得都想对你以身相许了,该当何罪……?”奕璨寻他开心道。“任凭你们处置……”飞龙说。“你不装我们更喜欢你。要的就是你一坐怀就乱,一岿然就动……”昭熳边说边就用她那独有的神秘幽深的眼神魅惑他……飞龙便一把将她揽在身上。奕璨忙伏下去想拉开昭熳,却不料被飞龙也一并揽入怀,左边亲一下右边亲一下。“你真坏……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坏……”昭熳说道。还是奕璨清醒,直起身来,拉起昭熳说:“别挑逗他了,让他休息好。明早还要赶路呢……”那边佩洁也在唤她们了。二人就亲吻了他的脸颊一下,道声晚安便离去。 不久,飞龙便酣声大起,沉沉进入梦乡…… 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走出了田庄……夜色中月光如洗,明亮皎洁,周围一切俱皆看得甚是分明。突然,他面前出现了一只巨型公鸡,五彩斑斓却凶猛异常。他一点九六米高的个头站在那巨鸡面前,还不及它腹部。但见那巨鸡啄向他,要将他当食物啄食下肚。他就勇猛上前,抓住巨鸡硕大的双脚,要与它角力……然而完全抗不住,被巨鸡逼得步步后退……巨鸡便弯下身来啄他,他就拼命躲闪,奔逃……怎奈那鸡迈步很大又转身灵活,使他无法将它甩脱,而被它追得直绕大圈……他心里甚是恐慌,心想这回要葬身鸡腹了,但又不甘心……就忍不住在心里求祈神力帮助……迷迷糊糊中竟然逃脱了……但他也就醒来,才发现是场梦。汗湿全身,心跳不止……他猛地坐起身来,酒已醒了大半……莫不是有什么不祥之兆?他就起身,才看到佩洁也睡在屋里。他轻轻踱到窗门,往外看去,但见一些鬼祟的人影和轻微的响动……他忙摇醒佩洁,着好黑衣,带好行李,悄悄跃上房檐,屋顶疾行,分别进入静云,晓津并及众姐妹的房间,逐一轻声叫醒他们,俱皆着好夜行黑衣,带上行李,悄悄绕庄后出去…… 第65章 黑兽园 一路摸黑连夜奔逃,方向上也细辨不了那么多了,跟着感觉走,往偏僻荒芜处走……天微明时到达一山谷,阴冷惨寂,让人惊恐万分。飞龙说:“偏是这样的地方反而还相对安全一些。人少……”“但动物凶兽可能就多……”佩洁说。“还有比人更恶的凶兽吗……?”奕璨说。“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发言人了……”飞龙笑着对奕璨说。“哟,就那么心相映意相投情相合啦……”佩洁有些微带醋意地说。奕璨便不再言语。 入得谷中,气温骤冷,益发阴森……远远听见凄厉的狼嚎声,伴着凄厉的山风,凄厉至极……再回首时,来路已一片氤氲,气雾缭绕……“往前走。”飞龙说道。然而不久,狼群就包围了他们。那些狼与别处的狼自是不同,身形特别巨大,更加剽壮凶悍,毛色各异,宛若来自魔鬼世界的凶兽。尤其是那齐齐向他们射来的凶毒冷残的目光,让人仿佛看到了魔鬼的眼睛。这群恶狼恐有百十多只,围住他们十来人,优势甚是明显。每个人都在心中盘算着:难道今日要葬身狼口,成为其肚中食糜和消化品……?连绮榄,奕璨,昭熳这样心态强硬的心中也没有把握……倒是飞龙与静云很镇静。飞龙蹲下身,眼神里充满爱与温柔,朝那凶毒的目光看去……佩洁知道他似乎想用爱与温柔去感化那些恶狼……然而那些恶物不为所动,反慢慢向他们逼近……佩洁就对飞龙说:“爱与温柔对这些恶物没用,还得拿起刀剑来……”“别忙,让我再试试……”飞龙说。于是他发自内心与灵魂地加大了爱与温柔的力度看向那些恶狼,边轻声地说:“所有生灵从整全的角度来说,都有善恶两面。故要懂包容。按因果律来说,施以善因,则报以善果……”“无条件的宽容并不能阻止魔鬼的疯狂……有时你必须强硬起来才能保护自己,比它还凶。这世界既然是强者生存你就必须做强者!这并不表示我们的善良温柔与爱心以及纯净的信仰消失了。我们要弘扬传播这种信仰,就必须比恶魔更强硬!再说就算这些畜生也有善的一面,看情形此刻它们亦皆已经饥肠漉漉了呀……面对饥饿与生存的挣扎,再善良的心也会变得抓狂与凶狠……”佩洁话还没说完,那些恶狼就猛扑过来!静云勃然大怒,抽剑就砍!飞龙也拔出剑来……两人仿佛天上的战神下凡,直砍得那些恶狼惨叫连连,目光中也透出可怜,温顺和哀求来……绮榄,奕璨,昭熳则持刀一扑而上,发疯似地砍杀那些狼,直砍到一个不剩,俱皆倒在地上死掉,才停下刀来,久久喘息……少顷,三人就去剥了狼皮,准备晾干制衣。又剖了狼肚,切割些狼肉烤了补充能量。“站在天使的面前我就要让它觉得我更天使;站在魔鬼的面前,我就要让它觉得我更魔鬼……”奕璨说道。“所以你总是让我这样崇拜……”昭熳说。“还知不知羞耻二字?若不是飞龙与静云的神勇,就凭你们,能干过那些狼……?”佩洁说道。“所以说飞龙哥与静云弟就是我们的大英雄和保护神嘛……”昭熳说道。边跑去冲飞龙与静云一人亲了一下,并招呼姐妹们来犒劳二位英雄……又是揉肩又是捶背又是敲腿又是捏脊又是按摩放松肌肉又是喂食喂汤的……侍弄得二人好不惬意,心里想着:有女人真好……而女人们也服侍得心甘情愿,悦乐融融,心里还不住念叨着:有男人真好…… 餐后憩息片刻,再度出发……下得山来,却又遭遇了黑熊,有大有小。大的形如巨兽,尤那头,大得可比过几十个人的头加在一起了,怎不叫人恐惧胆寒?柳韵,天漪,琳馨,旖丹等都不敢往下走了……绮榄,奕璨,昭熳,艳丽,若窕,梦盈,晓津等也有些疑虑,犹豫……倒是飞龙,静云二人还在往下走……“我的天,这碧天雄景之地怎么隐藏和生活着这么多的巨兽怪兽和凶兽啊……?难怪说进来寻找蓝瑰的人大多都是有去无还……”佩洁叹道。又问飞龙“避不过了吗?”飞龙点点头。“我们可以退回去吗?”佩洁问。飞龙摆摆头。“兄弟,我们上。佩洁你退后一点……”飞龙边对静云说边让佩洁退后。佩洁退了。二人就与巨熊搏斗起来。怎奈巨熊实在太过庞大,就算飞龙静云二人有超乎常人的惊人膂力,也不可能大过这些巨熊。眼见情势危急,绮榄等便想来帮忙。飞龙大喝不可,只会是送死。“我的神啊,赐我以力战胜这些魔障吧……”飞龙心中默念着,果然那些熊就萎了,而二人却感到了异常能量,愈战愈勇。熊见奈何他们不得,遂转身退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才退去熊,又迎来了虎,好在只有一只。静云信心爆棚,自信能制服,就要出手……飞龙阻止了他。并说:“让我再试试……”于是又蹲下来又用温柔与善爱的目光望向那虎。“飞龙哥又要搞温柔杀了……”奕璨说道。“上回就不管用,还搞……?”佩洁说道。然而这回还就真管用了。但见那虎先是一脸凶光地向飞龙走来……然而飞龙仍然用爱善与温柔的目光看它,且愈加浓烈,仿佛要融化它那颗冰冷和坚硬的心……那虎的目光竟然也慢慢变得温和,似乎在回应着飞龙,支着个大花脑袋慢慢走近他……然后又转过身去走了,徐徐地消失在密林中……“神了……”柳韵不禁叹道。“飞龙哥,你是对它施了魔法吧……?”昭熳问。“没有。就是以善爱对冷硬的结果……”飞龙答。“不过也不是回回管用,这回算是你逮着了……”佩洁说道。“那是……”飞龙说。 一行人渐渐走出密林,可就到了一个小镇。三三两两的行人,却没有岗哨关卡。这镇地处荒芜偏壤,除本地人外,少有外人进入。见飞龙一行进来,镇上的人皆很惊诧,目光纷纷向他们投来,好奇打量……突然有一个人冲过来用刀刺向静云,静云全然不知,多亏旁边昭熳眼快,一剑迎上去,那人就倒在昭熳剑下,立时丧命。飞龙看时,才发现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长得眉清目秀的,看面相并非凶神恶煞,奸佞诡诈之辈,怎么会突然攻击静云呢……?又无冤无仇的……这时那青年男子的父亲母亲来了,见儿子已倒在血汩中,就抚尸痛哭不已。飞龙忙问究竟……众人也围了上来……那男子父亲定睛细细打量静云时,突然说了一声:“哎呀,认错人了……”原来那男子错把静云当作奸杀他妹妹的那个恶少了。那恶少欺骗玩弄了他妹妹后欲将她卖入窑子,姑娘誓死不从,那恶少就将她骗入一园子,再次强暴后还不解气,就指使一帮恶党轮流强暴糟蹋那姑娘,活活将她蹂躏昏迷并进一步摧残至死了……只因那恶少面相与静云长得有几分相似,才被男子误认为就是糟蹋残害他妹子的那恶少了。飞龙就怪昭熳鲁莽,要她给二老道歉。昭熳不肯……:“是他认错人了先攻击我们的……我怎么知道?总不能坐等他刺死静云吧……况事出突然,并无杀他之心,只是出于本能一挡的……哪知他就撞剑口上丧命了……”飞龙就强行扭过她去给二老道歉。昭熳坚决不从,怒视飞龙。飞龙很严厉地看着她,坚决异常。昭熳眼里就渗出泪,挣脱就跑了……佩洁忙让绮榄,奕璨去将她追回。这边飞龙赔了大笔银两与二老,连连赔礼道歉,并说愿帮他们女儿讨回公道。二老见飞龙如此诚恳也就接受了……飞龙并佩洁等便齐齐向那死去的男子鞠躬默哀,致礼忏悔…… 二老领着飞龙一行到了那恶少开的窑子,正撞上那恶少一行。飞龙说道:“杀人偿命……”那恶少一声招呼,一大群凶神恶煞的打手便齐齐涌来,持匕首刀剑攻向飞龙。飞龙三下五除二,那些人便被击倒在地。“与你们无关,只要这恶少偿命。”“不行,凡参与摧残姑娘的,都得偿命!”奕璨说道。说罢猛然抽剑出手,立时让那群恶少一命归西了。二老见状,吓得魂不附体,赶紧转身就走,带着飞龙赔给他们的银两,安埋好儿女,连夜投远方亲戚去了…… 虽然觉得奕璨出手狠了点,但似乎也找不到指责她的地方,毕竟那群恶少联手摧残死了那可怜无辜的姑娘。但飞龙还是有些怏怏不乐,佩洁也有点,但也不知说什么?就让奕璨与昭熳去向飞龙赔礼。二人虽然不愿,但也去了。飞龙见就训起她们来:“动不动就拿刀剑解决问题,最终你们也得遭殃在这上面……”二人还想争辩的,佩洁给她们使了个眼色,二人就不说话了。等到飞龙说完,她俩就向飞龙低头行个礼就走开了。佩洁追上来对她二人说道:“他这人就那样,等说完把气消了也就没事了……”昭熳噘着嘴不说话。奕璨却说:“他这种不动刀剑的信条恐怕要在今后与他人的对抗竞争中要吃大亏……”佩洁若有所思的,也不知说什么好…… 快出小镇时却远远看见一队官兵,飞龙一行忙闪身躲进旁边一集市…… 入得里面才发现是个喂养动物的园子,大到让人想象不到。鹰虎狮豹熊驼狼貘以及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见所未见的猛兽等,身形奇大,不亚于他们在林中遇到的狼熊虎等,且似乎还要大一些,大都凶形恶态,色泽黯然,以灰黑为主,又肮又臭,骚腥扑鼻,充满着一种阴冷的死亡气息……众人不仅胆寒起来……但门外又有官兵,只能往里面走。那些灰鹰黑鹰巨大无比,张开阔壮的翅膀扑打着,目光凶残地盯着他们,仿佛想立时吞噬他们一般……好在被铁链锁捆了脚……“真恐怖啊,简直就是个魔鬼之地……”柳韵说道。“可不……我们这一路又有几处不是呢……?”琳馨说道。这时,一只驼状的棕黑色的叫不出名的巨兽站起身来,众人才真正见识到它的巨硕庞大,高过树,让人近观得仰望……那兽仰天一声巨吼,其它的巨兽便纷纷站起身来发出巨吼……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震裂人肺腑肝胆……那些巨壮身形仿佛一面面灰黑大墙,将他们关闭于其中……那凶光四射的恶样,令众人感觉一种逼仄的压抑感,仿佛身躯快被撕裂……柳韵甚至感觉它们那巨掌只消一踩,人立刻就会变为肉饼或肉泥……“大爷,这是谁喂的动物呢……?”飞龙突然问园中一位正在劳作的老汉。“你们是谁……?”老汉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们。“过路的客商。也贩动物。就进来看看……”飞龙答道。“哦……”老汉点点头又说:“这些动物猛兽是给碧天王喂养的……听说有秘密需要。详情就不知了。所以一般不卖。不过你们真想要,我也可以去帮你们找关系……”老汉答道。“那谢谢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先看看……”飞龙说。“那你们慢慢看……”老汉说。飞龙等便继续往里走……突然有声音从大门口方向响起:“快拿住他们,他们是碧天王通缉的要犯……”飞龙他们看时,但见一大群官兵正冲进来扑向他们的方向……一行人便撒腿开跑……园中有人放出黑鹰来啄击他们……那黑鹰很快追上他们,并将梦盈提了起来……旁边的静云一个腾身飞起,抓住黑鹰的利爪,大喝一声,用力一拉,梦盈就从空中跌落,飞龙在下面接了。好个静云,抽出长剑直插鹰腹,那黑怪物便凄厉惨叫,坠地挣扎而亡,血浸一地。“兄弟,真乃神力啊!”飞龙不禁冲静云叫起好来。他全然没想到静云竟然有这般力量与武功,恐不比自己逊多少,某些方面可能还有胜过自己之处……纵横江湖世间如此多年,想不到最接近自己力量的,竟然此刻就在自己身边…… 第66章 黑水荡 所幸那黑兽园后面还有不少秘径小路,交叉纵横,弯弯曲曲,七回八拐,异常的深幽,奇丽,神秘……飞龙一行凭着感觉东窜西钻,竟然还跑出园子了……马不停蹄,继续上路…… 接下来看到的风景却益发的苍凉,凋蔽,仿佛是行在通往黑暗的死荫之地的路上,大家的心情也相应地沉重起来…… 行了许多时分,竟然见到了一座城。城门破败不堪,开着,无人把守。入得城内,里面空荡荡的,见一个人影……路上的街道坊巷早已人去楼空,尘灰笼罩,蛛网密布,宛若鬼庭……但从那不小的建筑格局与规模来看,可以想象曾经的繁华……飞龙推开一间屋宇的房门,才发现里面的阔大与空旷足以将人的魂吸走,吞噬……他走了进去,佩洁,静云,绮榄等跟着进去……但见里面空无一人,却各种家用房间与设施齐备……可见曾经这里住过不少人……飞龙甚至能够想象当时那种暄嚣热闹人声鼎沸的场景……这里究竟荒废,闲置多少年了……?那曾经的住户后来到哪里去了呢……?飞龙思虑着,不觉越行越深……而前面还遥无尽头……佩洁说:“我们出去吧,这里面怪吓人的……”飞龙就说:“好吧。”然而却找不到门的出口了。里面的各种走廊小径繁多,星罗棋布,阡陌纵横……走着走着又绕回到了原点。光线又异常黯淡……众人心里不觉有些慌惶起来……屋宇的穹顶高阔森严,那些惨白的颜色使人感觉这里好似一个巨阔的坟墓,是埋葬人骨的地方……然而凄厉的声音也就响起……不知是风吹还是鬼泣……?“这里难道有鬼……?”梦盈突然惊诧地说。吓得柳韵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倒是昭熳还挑衅……“鬼?如果这里有,我要让它知道我才是鬼!”说罢她那神秘幽深的眼睛里就射出鬼气的光来,嘴角露出阴森的笑……若窕也学着她的样,可眼色,神态,气场中就更见绝美而阴冷至极至的鬼气了……“看来这里才是你的家……”昭熳对若窕说道。却吓得梦盈冲上去直捶她俩的胸口,眼里都噙满泪了……奕璨就替梦盈出气,假意要打昭熳,若窕二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闹?还嫌不够刺激好玩吗……?”众人也就不再说话,默默跟在飞龙身后…… 终于见到亮光了,果然是个出口……众人就走出去,外面的景象再度震慑了他们……太多的房,密密麻麻地延伸向无尽的远方……且都不小,拥挤,重叠……许多屋塔楼宇还挺高,密集森然,倾斜严重,将倒不倒,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和恐慌的惊悸感,仿佛快要窒息……那些星点般的窗屋里虽空无一人,飞龙却仿佛看到了那里面往着拥挤的人们,都聚拢在窗口拼命地呼着救,惊恐万分,声音仿似亿万的蜜蜂的嗡嗡齐鸣……飞龙感到仿佛有些快要神经迸爆,脑浆裂炸……视线也快花了,仿似整个人也要随那些密麻倾斜的楼宇一般要在片刻之间猛然倒下,轰然坍塌……他猛地眨眨眼睛,扯扯头发,说了声:“快走,快离开这里……”众人就随他一起急急离开…… 一路上匆匆掠过的全是空无一人的房屋,门面,酒铺,亭台,楼阁……“这究竟是鬼住的世界还是人住的世界……?太大了,仿佛有一国的都城那么大……”旖丹说道。“哪有什么鬼?就是一座废弃之城。”艳丽说。“那也未必……眼见的不一定就是全部真实的……有鬼没鬼,有魂没魂对于活着的人永远不会有答案……只有死去后一切才会揭晓……或者都还不会揭晓……因为这揭晓不在人,而在刽造人的在物,它愿对一个人揭晓就揭晓,它不愿揭晓,那对这个人,一切就仍然永远是个谜……人,不过是一个更阔大的在者的玩物……它给了人一些自由选择的可能性,于是人便以为自己好象拥有了无限的自由……不知天高地厚地在那儿狂妄着,自大着,自我荣耀着,自我为义着……殊不知自己只有短短几十年的生命啊,殊不知自己连自己是从何而来向何而去都还不知道的呀……”佩洁说。“又在发表高见了……”奕璨说。“你不准吗?”佩洁问。“哪敢哪敢……”奕璨堆笑。“旖丹说得对,这就是一座废弃之城,并非鬼之城市和住所。看规模,有点象国都。不过不象是简单的废弃,里面可能有故事……”飞龙说道。“但只怕这故事里还有惨烈凄厉……所以这里也未尝就不是鬼魂眷恋之所在……尤其是在夜里……”佩洁说。“别说了,我好害怕呀……”梦盈不知时候已经跑过来偎到了佩洁的怀里。“好啦,不说啦……别怕,宝贝……”佩洁就拍着她的肩安慰她。“羞,还不如晓津勇敢呢……”艳丽笑梦盈道。梦盈就想打她,被佩洁拉住了。一行人边说边已走了很远…… 然而这城还遥无尽头,而夜色已降临,飞龙就提议找一处空房暂住一晚。梦盈害怕。飞龙就说:“我不睡,给你们放哨站岗。”“哪能一人值夜,轮流来。”佩洁说。 恰巧不远有一处房,还有水井及家什。大伙就打上井水洗净家什,烧水洗脸洗脚。女人们已经把房间打扫干净。奕璨还找到了几坛白酒,正好可以与飞龙和静云喝。干粮作食,井水作汤,也填饱了肚。重活都归飞龙与静云包了,干得满头大汗,正好有酒解乏。二人把湿透的衣服脱下晾了,露出雄健壮阔的肌肉与身躯,一黑一白,煞为分明。女人们就给他俩斟酒,俱皆盯着他们赤裸的身体看,不时发出赞美他们强壮的声音。弄得飞龙都有些不好意思,静云倒还镇定……“好想摸一下啊……”梦盈很是期待地说,还没等二位同意,她就伸手在他们身上摸了起来……“好舒服……”她说道。绮榄,奕璨,昭熳,天漪等见了,也不客气起来……绮榄,奕璨,昭熳就往飞龙身上摸,天漪,艳丽,若窕,旖丹就往静云身上摸。琳馨脸都红了,柳韵心则痒痒,但面子上总是要矜持的……佩洁就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也往飞龙身上摸……“她们都知道有便宜就占,你凭什么要讲礼……”柳韵也就顺水推舟了……佩洁又拉琳馨的手去摸静云……:“要摸大家摸……”琳馨的脸羞得更红了…… 飞龙值守上半夜,静云下半夜…… 一夜无事。次日雾气很重,全然辨不清路……午饭之后,雾还未散去。飞龙决定冒雾前进…… 雾气浓浓,使这座废城更显鬼气氤氲,仿佛他们一行人也变作了行走的鬼……出城之后,雾气更大了,且呈现出浓浓的灰黑颜色,吞噬着大地的一切,仿佛世界末日即将降临一般,让人心生非常的惶悸和惊恐……众人就牵着同一根长绳,以免走失。飞龙在头开路,静云在尾押阵。梦盈说:“我感觉我们好象是在云雾的天梯上行走啊……”说罢竟哈哈大笑起来……见梦盈都那么乐观,柳韵心里也不怎么怕了…… 黑雾逐渐散去,天空虽已明晰,但还是灰黑的色调,大地亦然……感觉这里就不是一个充满生气的生机之地,到处弥漫着死荫的气息……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前方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最不想看到的关卡岗哨也出现了,正在排查着通行的客商和小贩……一行人便转身折回,正巧碰见一个露天茶座,就坐下饮茶解渴。旁边也有一队商贩在饮茶。但听他们说:“摆设这些关卡岗哨还不是为了多收我们商贩们的过路费。收那么高,真是太黑了……喂,掌柜的,这附近可有偏僻小道通往青峡郡桃源谷……?我们把过路费给你……与其给那些只会鱼肉百姓的畜生,还不如接济同为苍生百姓和天涯沦落人的苦难兄弟……”那掌柜说有。他们便递上钱银。掌柜附耳与他们说了,末了叮嘱一句“不过那路可有些不太好走,听说有怪鱼出没,有点可怕,要多加小心与提防喔……”“再怪也没这些吃官饭的怪,再可怕也没这些吃官饭的可怕……”那客商说道。就辞别茶座掌柜,带队投那路而去…… 飞龙他们就悄悄跟在那队商贩后面……约一个时辰后,但见那队商贩突然仓皇回跑,一路哭爹喊妈的……飞龙他们忙于树丛中藏了。待那队人过去,再又上路。“他们究竟遇到什么了呢?那么惊慌失措的……”佩洁问。“不知道,得过去才晓得……”飞龙说。佩洁就让静云先到前面探路,绮榄在中间作接应。 静云到了前面,只见是一片阔大的黑水荡,蜿蜒,曲折,绵延向苍茫的远方……水荡里怪石嶙峋,巨礁矗立,苍老遒劲,大多灰黑的颜色,斑驳腐破……让人一看就心生恐惧……这黑荡不仅巨大,似乎还很深,死水微澜,却弥漫着血腥的气息……静云定睛看时才发现了黑水里泛着血红的颜色……正看得出神,突然一条约五六米长的怪鱼从水中跃起,张开血盆大口,尖牙密布,直扑静云。若是一般人定被这怪物捕食了,得亏静云反应神速,一下躲过,却也惊出一身冷汗,心跳剧烈……照这架式,不定刚才那商队中定是有人被这黑水中的怪鱼捕食了,所以才那么地惊惶失措……静云再看四围,都是悬崖峭壁,摩天高岭,笔直峻险且无草根藤蔓可抓,无可攀爬……这水面似乎是通行的唯一通道了……遂回身告之飞龙。 飞龙一行来到荡前,但见黛黑的水面突然起了汹涌,但见鱼群追逐起来,大的被更大的猎杀……那些鱼俱皆凶残无比,形态丑恶,锐而密的尖牙寒光泛闪,正饥渴地等待着猎物的入口……“这些是什么鱼哦?如此形态古怪,身形巨大……?”柳韵问。“看情形应该是远古鱼龙的种类存留……这水荡这么大,又能容纳如此多的怪鱼,一定深不见底……”飞龙说。“走还是不走呢……?”佩洁问。“这情形怎么走呢……?况还无船……”飞龙说。“这悬崖陡壁的,又无藤蔓可抓,也过不了啊……”绮榄说。“别急,再看看……”飞龙说。 第67章 黑水荡(续) 飞龙就沿着水荡四围的堤岸的乱石往前寻找道路……不料竟在这里撞上了认识他的人。他其实对那人已无印象,但那人却对他感到面熟……“敢问……你是否姓云……?”飞龙很是吃惊,这人怎知我姓?定是曾经某个时段见到过我……倘如此,那真叫天无绝人之路了,正好向他问路呀……就答说:“敝人云飞龙,敢问你是……?”“哎呀,这是什么情形?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你……?真是飞龙太子爷啊……小的尹东澹,那年你亲率大军与高渊,新黎,巴茨,巴琉金作战时,我是义卫军的一员。是你帮助了我们击败了邪恶魔教入侵……”那人说道。飞龙一想,确有这么回事。当年新黎,高渊,巴茨,巴琉金等几个诸侯国皆早已被海外势力入侵并为其在宗教信仰上及文化制度上同化的国家气势汹汹地进攻西明津并及周边包括青峡国在内的诸侯国……在占据了北部一些地方后,还意图进一步南下扩张,蔓延,意图席卷整昭碧大岛……飞龙当时率军抗卫抵御这股势力对西明津的入侵,取得胜利,并乘胜追击率部进入了青峡等几个小的诸侯国境内,帮助他们赶走了入侵者。后来自己被父亲驱逐在外,这股势力趁机就迅速占据西明津,并改变了西明津人的宗教信仰。不从者,丧于刀剑之下。为保全整族民众,云天啸被迫与那股势力合作,继续当上了西明津国君,但其实背后已被那股势力操纵。那四国并这股势力是疯狂的,极端的,偏执的,恐怖的……对有不从者,一律采取清洗和灭绝的做法,且手段极其残忍,魔恶……为保全性命,只得依顺它。这招屡试不爽,着着见效,所以扩张速度也就极其惊人……只是因为遇上了幽冥九万岭的碧天雄景的天堑阻隔,那四国并这股势力才减缓了南下侵蔓和扩张的速度……待到飞龙被父亲召唤与南面昌绿国作战而再回西明津时,一切皆已改变,一切皆已无法挽回了…… 原来此地已是碧天青峡郡地界。尹东澹说:“此荡名为黑水荡,是埋人尸骨的地方……”“此话怎讲?”飞龙问尹东澹。尹东澹说:“这青峡郡原为独立一国。都城原在这下面的青涛城,被那四国血洗后,迁都到了北面的桃源谷。青涛被屠城后,皇亲国戚,贵胄贵族以及其它官宦,将领,兵士甚至一些民众,苍生,百姓的尸体,首级皆被扔进了这黑水荡之中……”“怪不得这里怪鱼这么多……敢情就是当年扔进去的尸体给喂养壮的……”“当年仅青涛屠城就是一杀几十万人,更不必说别处,埋都埋不过来……就往这黑水荡里扔省事……有的干脆就弃之不管,任凭其腐烂,风化……我亲眼见到过那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场景……大街上,巷道里,田地中,泥坑处,河道面……全是被残杀的尸体……躺着,仰着,歪斜着,挣扎着,沉陷着,漂浮着……极度狰狞,惊恐,血腥,残忍,惨烈,惨厉,恐怖不堪……我当时恐惧到了极点,被吓得魂飞魄散,仿佛整个人的身体都快被撕裂散架了……话说这荡也是深不可测……几十万尸体扔进去几月后就连个影都没有了……不晓得下究竟有多大?多深?究竟住了多少怪物……?感觉扔进去的尸躯都被怪物们拖到下面去了……只是见到有血红的水泛上来……”“那这里面的怪鱼现在又吃什么呢……?”“现在这黑水荡被碧天王控制了,四国的势力被赶出了碧天境。但被帮助的青峡国却被并入了碧天版图,成了它的一个郡。这荡里生物种类繁多,估计可能下连大海……所以食物是够的……况且碧天王时不时也要弄些人扔进这黑水荡里,听说是一些对他的做法有反对和不同意见与看法的人……”“这么说来再往这上走就是桃源谷了……”“对。敢问太子爷……”“别叫我太子爷,就叫我云兄弟好了。”“使不得,使不得的……我还是叫太子爷心里要感觉自在和好受一点……”“那随你便……”“敢问太子爷今番何故出现在这里……?”飞龙就把自己前后的事简单说了。“那太子爷的忙我必定要帮。我有途径穿过这黑水荡,进入前面的桃源谷。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不便行走,不如到我处暂憩一晚,明早再走……”尹东澹说。飞龙说:“好。那就多有麻烦和感谢了……”“哪里哪里……”尹东澹说 佩洁对那海外势力入侵的事感到好奇,便在晚饭后聊谈时向尹东澹问起……“这些海外人如今还有住在这昭碧大岛的北部的吗……?”“大多走了,有少数还在……但势力已经形成。高渊,新黎,巴茨,巴琉金等国虽然还是本族人为国君与首领,但整个国家,民族和国民的宗教信仰皆已与那入侵的势力一致,已然成了那势力的一部分……”尹东澹说道。“包括我们西明津也是……”飞龙补充道。“短短几十年的入侵与塑造就见了那么大的变化……?”佩洁还是有些疑惑……“其实远不止才几十年……屠城也不是十多年前才有,以前就有……断断续续,很多次的……听说几百年前就有入侵和渗进了……”尹东澹说。“况且他们的做法是先从宗教信仰的强迫接受开始做起的。别小看这点,因为这种改变对人才是最彻底的改变……某种文化,习俗的传播,拿来,模仿,抄袭等只是细枝末节,零敲碎打的影响而已,热闹完了就过了,生活又回到了日常的传统路径依赖与束缚中……但从信仰的源头去改变则大有不同,信仰的改变就是一个新的路径依赖的开始……因为所谓文化传统,制度选择,风情习俗,社会风气和社会大环境等,皆不过是人们的观念秩序的结果,而观念秩序则直接来源于信仰。你有什么样的信仰就有什么样的观念秩序,也就有什么样的文化传统,制度选择,风情习俗,普适状态,社会环境,氛围与风气……因此它只要改变了你的信仰,就等于给你铸建了新的路径依赖,新的观念秩序,新的文化传统以及制度选择,风情习俗,普适状态,社会环境,氛围和风气等……那怕你对这种信仰一开始只是慑于刀剑威胁而被迫接受的……但强制久之就会成习惯,这就是洗脑,洗脑久了,你就根深蒂固了,甚至条件反射了……你死后,你的子孙自然就会秉受和传承下你的这些,那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就不再是被强迫强制地接受的了,而是顺理成章,心甘情愿的接受……再以后的子孙后代就更是如此……同化改造就此彻底完成,路径依赖就此坚固形成……原先的信仰,信念,观念秩序,文化传统,风情习俗,社会环境与氛围等就此宣告已然死去,消亡……你及你的国家,族群,子孙后代已然成为它牢不可破的一部分……久而生情久而生恋久而生依赖啊……当初你感到被强迫接受而拼死地竭力地反对反抗的东西,在多年以后竟然成了你的子孙后代们要拼死拼活去扞卫甚至为之殉道的东西……这叫你在泉下有知会是什么感受……?”飞龙说道。“在最初,一开始的时候,你们自身原有的宗教信仰没有与它对抗过,没有与它抗衡的实力吗……?”佩洁又问。尹东澹说:“怎么没有……?可他们是用刀剑来逼迫的呀……而我们原先信仰的教义中是不允许动用刀剑的……一个不允许动用刀剑的教义与一个允许动用刀剑的教义在现实的冲突对抗中怎么能相抗衡呢……?怎么能在扩张的竞争中比得上它呢……?”尹东澹说道。“那你们就是一直都不动用刀剑,任其宰杀喽……?”佩洁又问。“也不是……最后还不是被迫拿起了刀剑……但毕竟迟了……况拿起也是充满犹疑的,心里别扭的……”尹东澹说。“难怪……早知迟早还是要拿起刀剑来保护自己,还是要动用刀剑的……不如一开始就毅然,果然,决然地拿起,也不至于那么被动和伤亡惨重啊……”佩洁叹道。“说到被屠城和伤亡惨重,据说当初的高渊,新黎,巴茨,巴琉金等国遭受得更惨……一次抵抗战役失败后,就有几百万人惨遭残忍屠杀……简直是灭绝性的……然而如今这些已经被入侵者同化的国家,这些先祖们曾被残忍屠戮的后代们,却已然在为屠戮者当初强加给他们国家和种族的信仰而疯狂殉道和牺牲了……他们失去了先祖们曾经的平和,淳朴,变得冷酷,阴郁和极端……也在用当年入侵者们迫使他们的先祖改变信仰而动用刀剑,强迫洗脑的手段与方式来对待其它部族和诸侯国的人,他们在帮曾经的入侵者传播那种暴力,极端和强迫的理念与做法……这真是一种怎样巨大的不幸,悲哀和悖逆呀……?”尹东澹叹道。“其实他们也是不幸者与受害者……普适地从人性的整全性来讲,每一个人都是善恶兼有的,并没有谁的人性比谁优越。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善恶差异,优劣结果……?信仰,观念,制度是影响的根本。好的信仰,观念,制度叫坏人变好人,坏人也放下屠刀;糟的信仰,观念,制度叫好人变坏人,好人也举起屠刀……所以真正能解决问题和改变他们的是改变他们的信仰,观念与制度……”飞龙说道。“改变他们的信仰,观念与制度……?你是在痴人说梦吗?这怎么可能……?你要劝他们相信那不动刀剑的信仰与教义,观念和制度,你就不能动刀剑。你不能动刀剑而他们可以动,你就只能被他们杀死。你若动了刀剑,又违反了自己的信仰,教义和观念……这样你就走进了一个始终走不出来的悖论的怪圈……横顺都竞争不赢他们,横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佩洁说。“你说得确是事实。这在现实世俗世界的竞争中就是如此。上帝掌管天国,魔鬼掌管人间。人由原善的纯净走向受魔鬼诱惑的原恶,然后被逐向世俗人间,已经注定了这原恶要在世俗人间称王和统治……因此每个人都注定是无力的,朽弱的,每个人的善都是伪装的,每个人都是混蛋和无赖……我自己清楚自己就是如此。没有上帝的伸手,人的灵断然不可能做到纯净,人的灵断然不可能回到原善。正因为魔鬼是这世俗人间的胜者和统治者,所以魔鬼的刀剑和强暴总要胜过那不可动刀剑的良善。所以它们的疯狂扩张和席卷并不奇怪……最费解的是他们动用了魔鬼的刀剑,暴力和强迫,却还认为他们自己是在扞卫正义,扞卫纯洁,纯净……是在以正义和纯洁纯净之名行事……”飞龙说道。“正不正义,纯不纯净不是他们嘴上标榜的,自诩的,而是他们在存在和经历过的时间和空间中留下的具体行为与行动来说明的。正如你刚才所说,若非上帝的伸手,人哪能做到纯净?任何人都是如此,他们也不会例外。他们一方面对寡妇鳏夫的暧昧与通奸不能容忍,轻则施以鞭打,重则残忍石砸,活活把人砸死……一方面自己却可以娶很多的妻妾,垂垂老朽的还娶那十几岁的黄花闺女为妾……这就叫正义?这就叫纯洁与纯净?这连公平都算不上,还遑论其它?这叫只准他自己放火,不准他人点灯……只准他自己有自由有自愿,却不准他人有自由有自愿……不怕他们自诩得再好,看看他们在漫长的时间里和浩瀚的空间里都留下了怎样的行为行动就能判别他们内心和行为的真实与真相了……留下的是什么呢?是美好的建设吗?是利生的福惠与爱悯吗?是利生的创新与发明吗?是利生的自由自愿与公平公正吗?是理性与逻辑向着未知真相与奥秘的伟大实践,探索和迈进吗……?不是,是偏执,是自私,是极端,是狂热,是疯狂,是恐怖,是刀剑,是暴力,强迫,专制,洗脑,压榨,奴役,野蛮,霸道,凶横,残忍,血腥,屠戮,毁坏和灭绝……至于说到他们就是这世俗世界的最佟统治者和胜利者,我看也未必。既然上帝的能力大过魔鬼,也就注定了魔鬼最终要必败于上帝的结局。魔鬼是堕落的天使,也是上帝的造物。上帝要解决自己的造物并不是难事。留它在或有用意用途……我个人斗胆猜测就是要增强对人灵是否足够强大是否值得收回值得拣选的考量……一个人的人灵若能越过魔鬼的威吓,杀戮和诱惑等等的考验,他就应该能越过原恶的障碍而抵达原善,成为符合上帝的拣选……这世间的未来未必就一定是魔鬼制霸,恶灵当道的天下。一切还不好说……就算魔鬼恶灵最终制霸了这人间,它也难逃终要被上帝所灭的结局与命运。只是那时上帝对袘的造物也许难免会有几分失望和伤感……而作为有要扞卫自己坚定而神圣的信仰的人们,应该要强硬起来,应该要起刀剑,不是去侵略侵犯他人,不是去强迫压制奴役他人,而是去自卫,自我保护,去扞卫自由自愿与公平公正的信念,去还击魔鬼的侵凌和杀戮,去扞卫上帝的荣耀……我期待你终有一日能表现得强硬起来……”佩洁深情地望着飞龙,坚定地说道。 第68章 穿越黑水荡 “你这是在教我违背我信仰的教义吗……?凡动刀剑的必死于刀剑之下,这就是我信仰的教义之一。自从归了这信仰,我便决定不能再象以前那样浴血沙场杀人如麻了,不管是以正义的理由名义还是以邪恶的理由名义……我对以前的所作所为深感忏悔和痛苦……现在这种感觉愈加强烈……我将带着悔罪和赎罪的心走在未来的路上……”飞龙说。“我完全赞同你这样的想法,不去杀人和伤害人……但这并不表示可以在遭到侵害的时候打死也不还手,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任人宰割,欺凌,伤害,蹂躏,摧残,杀戮而坐以待毙……”佩洁说。“你没听过假如左脸被人打了那就把右脸也拿给他打的话吗……?”飞龙说。“这话在我理解不是可以任人侵害宰割坐以待毙的意思,而是指不要被人欺凌的伤害点燃自己心中的魔恶的意思……因为爱善与纯净的信仰正是要防止魔鬼进入自己的心。但拿刀剑自卫,抵抗邪恶的侵犯,这就叫魔鬼进入了自己的心吗……?这是扞卫爱善与纯净的信仰不被魔鬼毁灭。因为如果一味不抵抗不还手,就只有被魔鬼杀死,消毁,灭绝……从此在人间消声匿迹……这人世间便只剩下魔鬼当道与地狱遍布……这是上帝所乐见到的吗……?”佩洁说。飞龙没有回答。佩洁又说:“在那动用刀剑的教义与不动用刀剑的教义的扩张与传播的竞争中,谁走到了前面?谁吃了大亏?显然是前者占了便宜,后者吃了大亏。为什么前者的扩张与传播,所到之处,势如破竹,俱皆投降,俱皆接受同化和改变……?而后者所到之处,处处受阻,处处受碍……?就因为前者动用刀剑强制,逼迫,后者则放弃了这个做法。人性中也许有个坏习惯贱毛病,给它好药它不受,摆谱要价,反攻击……给它坏药它反倒乖乖听话,温柔就范,还要为你唱赞歌颂歌……因此现实是前者的传播迅速扩张,蔓延,席卷和横扫了这个世界很多地方……而后者的地盘则被前者一个接一个地吞噬掉,蚕食掉……连自己的大本营也被占领,也笈笈可危……若不是后者中有一部分人终于表现得强硬起来,恐怕后者早就全军覆灭,而彻底从这地球上消亡了。正是后者中一部分人终于强硬的表现才挽回了后者差点被彻底抹去和消亡的命运……正是后者中一部分人终于拿起了刀剑来自卫,才终于避免了自身覆亡的结局……与那惯用刀剑的谈不动刀剑,谈宽容,谈博爱……无疑是与虎谋皮,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必须要对这惯用刀剑者拿起刀剑来,彻底强硬起来,没有一丝退让,才可以遏制住它疯狂燃烧蔓延的魔恶火焰……才可以阻止住它疯狂征服,强迫,摧残,杀戮和践踏的魔恶铁蹄……这不是点燃自己心中魔恶的火焰,这不是要当恶人,要做恶人,而是点燃心中扞卫善爱与纯净的信仰与上帝的荣耀的火焰……我们的信仰始终是不要让自己的心被魔鬼诱惑,被魔鬼占领。只要这一点确定,其它就好办。吃点小亏这些都无所谓,不必因诸多小事的斤斤计较而让自己的心给魔鬼占据以可乘之机……原谅杀害自己的人,宽容杀害自己的人,不等于是要纵容杀害自己人,不惩罚杀害自己的人。因为公正必须要得到扞卫。扞卫公正,这不是带着仇恨的心,这不是带着魔鬼的心……而是带着向往追求扞卫爱善与纯净的信仰的心……扞卫公正以后要从心里原谅和宽恕仇人敌人和欲杀害自己的人,因为这罪的裂伤的造作人人皆有,我们也不例外,有时就在一念的摇摆之间……别人能起恶念,我们也会……所以要理解要原谅要宽恕……要期待罪性的赎还,期待上帝的安排,拣选与拯救……所以不能简单,僵化,教条地理解那信仰中的教义,诫命与比喻,要懂得它本质的意思和底线……”佩洁说道。飞龙边听边陷入在沉思中……他似乎觉得佩洁说得也是有些道理的……佩洁见他有点被说动,就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飞龙也紧紧地回握了她一下…… 次日,尹东澹就带飞龙一行过黑水荡。出发前,尹东澹先作了祈祷仪式,又祭了鱼神,在船体四围涂上特制的植物液体和汁水,并向荡里撒了一些食物和秘密香粉……“这是我在这里生活的多年经验,一路还要撒……这样怪鱼就不会袭击我们……” 船行水面,船桨划起的水并不象岸上看上去的黑,而是青黛深绿的……起初,倒也平静,不久就有怪鱼涌动了。众人便照尹东澹的吩咐撒下了事先预备好的香粉……怪鱼果然没有攻击他们,只是在水里翻动着。即便这样也足以吓人。那些鱼长得实在是太大太怪了,形态颜色各异,仿佛史前鱼龙……大家屏住呼吸,生怕就招惹了怪鱼的愤怒……怪鱼虽不攻击他们,还是要互相攻击,撕咬的,那场面看得众人胆战心惊。但见一条乌黑的硕大怪鱼猛然就被身后一条巨型大白怪鱼一口咬住,任凭它挣扎,最终还是难逃被那大白怪物吞进肚里的命运……梦盈,琳馨吓得捂住了双眼……如此大的黑鱼尚且被如此吞噬,这要是人倒进水里,那情形和结局真不敢想象……怪鱼们在水里镳战着,翻滚着,发出古怪的声音,仿若狰狞的群魔在狂舞……阴冷的湖风拂来,水面上响起了凄厉,诡异的声音,吓破人胆!尹东澹说那是投入在这荡中的死人的怨鬼哀魂发出的嚎泣……“怨鬼冤魂吗……?”佩洁问。“是有冤魂刺向苍穹的悲厉控拆,凄惨哀鸣……然而即便是蒙冤而死的魂,因着它之前所为的污秽与心思的肮脏,它仍然不能成为纯净的灵而被拣选上天……据老者们说,只有那些生前德行优良,纯净善爱的亡者,虽也被投在这荡里,但因着内心经受住了魔鬼的诱惑和考验,得到了上帝的拣选,尸身虽被怪鱼吞噬,灵却脱窍而出,升至天上,进入上帝为其预备的世界……而未得拣选的,无法成为上升的灵飞上天,只能成为下坠的魂与鬼,被湮没在这渊面黑暗,深不可测的水里……刚才那些凄厉诡异的嚎泣声,就是它们发出的声音……这些怨鬼哀魂是要附人体的……所以切不要与他们多语,小心被他们附上……果然,他们船行至哪里这些声音就跟随着到哪里……好象要抓挠,撕扯和拖拽他们……让人感觉身体僵硬和歪斜得厉害,仿佛马上就要被拉拽进水里一样……“心灵不纯和恶邪的人就是不一样,自己成为怨鬼哀魂了还要想把别的无辜的人拖下去与它们作伴……真是心不纯心不善啊……”奕璨说道。“就是,真是没安好心……”梦盈附和着说。 好在几经煎熬,船终于行到岸。柳韵再回望时,仍然被它浩广苍茫的空旷与荒凉,死寂与鬼气的风景给震撼了……所幸已经穿越过来。尹东澹便与他们告别。并给他们指了前往桃源谷的方向……末了双方都给予了对方深深的感谢和祝福…… 沿着尹东澹指示和告诉他们的行进路线与方向,跋山涉水,风雨兼程的他们距离青峡桃源谷越来越近…… 第69章 飞龙与佩洁的讨论 这一路上雨总是下个不停,为预防感冒,众人只得遇着山洞就进去更换和晾烤衣物。这一晚,他们又进了一个山洞。惊喜的是这山洞里竟然有暗溪和涧泉。于是天漪,旖丹,梦盈她们又疯了起来,止不住兴奋地扑通就跳进涧泉里,还把静云也拉进去了……衣衫湿透后俱皆现出了她们窃窕,昂翘,曼妙,高挑的身形,近乎赤裸……姑娘们还打闹着去扒静云的衣衫,弄得静云招架不住,连连后退,衣衫还是被扒了下来……静云便还击,也扒下了她们的衣裳……便全都成赤身裸体的了……姑娘们也丝毫不害羞,反而还盈盈大笑地继续击打水花来攻击静云……静云也没有显出尴尬和难堪来,好象早就习以为常,不足为怪似的,也击水回攻她们……看着天漪,梦盈,旖丹等与静云追逐着,嬉闹着,赤身裸体,却全无不自然和羞涩……飞龙平静而欣慰地微笑了……但也有些惊讶,觉得似乎有些太过开放得不可思议了……见他有些讶异,佩洁便说:“他们从小就一起玩,一起疯的,彼此就象兄妹一般,没有什么可设防和顾虑的……”“然而即便是兄妹,不也还是有些忌讳的么……?”飞龙说。“你不太了解我们昭天那里的风俗,是有男女共浴的习惯和传统的,前提是自愿参加,不能强迫。更何况他们还是从小就一起玩大的,相熟无忌,相亲无间的伙伴……也许其它地方没这个风俗,所以就会觉得很诧异,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甚至难以接受……”佩洁说。“但你们就不担心出现诸如一些骚扰,侵害的事件吗……?”飞龙问。“恰恰相反,那种事件发生极少。因为大家都是自愿的,不能坏这前提和规矩。骚扰,侵害属于是违反自愿原则的事,就是绝不能被原谅和接受的事。一个人一旦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便终生也不再被人们信任和接受……人人都如此,谁都是一视同仁的。这种代价是惨重的,所以几乎没有人愿意这么做……反而是那些忌讳这忌讳那,禁止这禁止那的地方,这种事情还发生得多……”佩洁说。“确然如此。就我所知道我们那里的,这种事情就发生得比较多……”飞龙说。“越忌讳,越禁止,人们就越好奇,越心存不纯之念……就越心怀恨恶,越心生阴暗……”佩洁说。“确是如此……嗳……”飞龙边说边也就透出些淡淡的忧虑出来……佩洁便问他何故。他说:“要是整个世界都是这么美好,这么无拘无束又心怀爱善与纯净之念,该是多么让人高兴啊……只可惜我们将要去的地方,这北方的诸地,包括我的故乡,都还禁止着人们,禁止着民众有这样的场景……他们什么都禁,什么都忌讳,甚至连民众与上天的亲近,交流,沟通都禁,都忌讳……唯独不禁自己,唯独不忌讳自己,唯独自己可以有无限的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莺歌燕舞,酒池肉林,纵欲奢靡,幽暗暧昧,邪淫无尽……我担心静云,梦盈,旖丹他们到了那里,怎么受得了那样的约束和禁忌……?得多违反他们的天性……?形成多少的隔阂,压抑,碰撞,冲突和艰难……?”“连民众与上天亲近,交流,沟通都要禁……?”佩洁不解地问。“是啊,与上天亲近,交流,沟通是君王和贵胄权家们的特权,民众只能祭祀自己家谱里的祖宗……”飞龙说。“这岂不是把民众的信仰阻断在中间的层面,状态和环节,造成民众的信仰只具备中间价值而没有终极价值……?”佩洁说。“可不……只有君王才能被称为上天的儿子,即天子,民众就不能被称为上天的儿子,不能被叫作天子。其实民众都是上天的儿子,都应该是被称为天子的。上天面前,人人皆子……因而上天面前,人人平等……”飞龙说。“这是你们信仰中的弊病,文化中的魔障啊……”佩洁说。“是啊……因此在我们那里,即便是德行的把持与修炼,史官和学士学者们也从来都只是对君王进行讲话,劝谰,而从来不会对民众讲这些,仿佛民众压根就不配这些似的,仿佛这些东西也是君王的特权而与民众无关似的。他们总是相信,只要君王有德行了,有仁政了,百姓就有幸福了,天下就太平了……仿佛君王一人吃饱,民众就不饿了似的。可民众与君王一样是人不是草啊……他们也有每个人独立的人格和自由,精神与追求,心灵与信仰……岂能无视这些,而让他们象草一样成为君王意志吹风机下的随风摆动的没思想没头脑的植物呢……?他们不是植物人啊……这种情况下民众怎么可能有幸福呢……?”飞龙说。“这种信仰与价值观真是不把民众当成是一个与君王一样的,乃系上天所造的神圣的生命……尊卑贵贱的等级观念秩序就此铸定。底层艰辛民众,疾苦苍生得不到尊重,便会自轻自贱,互相歧视,互相轻蔑,互相鄙夷,互相不屑,互相为害,互相倾轧……又势必巴结权贵,攀附贵胄,看重关系,依托人治,现实庸俗,投机属性……话说史家,学士,学者们难道就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当作无物了吗……?”佩洁说。“他们所谓的以天下为己任就是如何当好君王和朝廷的幕僚,何尝真正把底层艰辛民众疾苦苍生的需要与追求记挂过心上……?”飞龙说。“他们这样相信仁君,圣人,贤人……?这岂不是把人的地位和作用寄托和安放在了天道之上,上帝之上……?这岂不是对人的赞美和荣耀?岂不是把人僭越到天道之上,上帝之上……?岂不是认为仁君,圣人,贤人比上帝还伟大还公正……?岂不是对天道对上帝的超越的无私的公正心存怀疑和不信任……?所以才要寄托在人身上,寄托在仁君,圣人,贤人之上……?”佩洁说。“就是如此。他们是那么地喜欢簇拥在君王身边,他们是那么地喜欢对君王鼓掌欢呼,那怕是君王放个屁也是……他们同时又是那么地喜欢被众人簇拥的感觉,被众人欢呼的感觉……”飞龙说。“喜欢簇拥人欢呼人,这就是奴才;喜欢被人簇拥被人欢呼,这就是自我虚荣,自我荣耀……这就是对上帝的僭替……”佩洁说。“他们总是喜欢强调以各种圣人,贤人,英雄的个人品行品格品德美德为标准为榜样为模范来教化众生……他们总是喜欢提倡,打造和树立这些东西……姑且不说是否属实,就算属实那也不具有普遍适用性呀……明知凡俗众生普遍做不到却又要那样强调和要求,是何目的呢?不就是要众生自惭形秽吗?不就是要众生自知理亏吗?不就是想让众生先输一步吗?不就是为了好给众生抓把柄和定罪找理论与事实的依据吗?不就是为了从而能更好地把控众生操控众生吗?该谈的对众生普遍适用的东西他们不谈,该强调的对众生普遍适用的需要与保障他们不强调,这是避重就轻,这是舍本求末,这是不着眼于法治而着眼于人治,这是不着眼于制度的改进而着眼于美德的空谈。制度性就是普适性。要为最普遍的最广大的人着想,就应该着眼于通过制度的改进来保障他们的基本权利,同时防范人性的贪婪等弱点……而不是通过众人都做不到的美德空谈来使众人都变成伪君子和投机属性份子……”飞龙说。“这实际上是一种人格的极其狂妄,自大,虚伪,贪婪……西面神州大陆的老子的《道德经》上说道恒无名。无名就是有无限的可能性,因而不能以其中任何一个可能性去命名它,概括它,覆盖它。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可能性,而任何一个可能性却在它之内。没有它这个发轫之源,一切的可能性便不成其为可能性。人的语言,名称,乃是无限的习惯性叫法中的一个叫法而已,乃是无限可能中的一个可能而已,因此怎么命名得了那涵纳无限可能性的那个道呢?君王的意志,圣人,贤人及众生个人的意志亦是如此,只是那无限可能性中的一个而已,怎么取代,覆盖,僭替,胜过得了那个涵纳无限可能性的那个道呢?因此莫如遵道而行。遵循了那一个道,就等于融和与不悖了那无限的可能性……那道虽无名,却体现在万物与人的自然自由自在自愿自发中。故保护了万物及人的自然自由自在自愿自发即等于扞卫了那道。公平公正亦从中体现。正如天霖甘露从天而降,没有遵循任何仁君的意志,全和作为,它自然自发地就均分均散了,没有谁被遗漏和疏忽……它自然自发就公平公正了,没有谁去干预……又如男女之比例,它总是自然自发地就呈现出大体的均衡了,并没有任何人的干预……相反,人去干预却总是在破坏着它天然的平衡,造成着人为性的失衡……真正的超越的无私的公正从来都不是从仁君圣人贤人的个人意志中体现。即公平公正来自上帝先验性地预设于每一个人心中自然自发的良知中,而非因自大贪婪而扭曲变形的个人自由意志里……不遵天道自然,不遵上帝之律,这是人世间人祸与苦难的肇始……美德之名,崇高之名,均分之名,意在掌权。有了执均分之权,何不让人崇敬又畏惧?何不让人拜服又拥戴?然而又何不偏袒己欲照顾己私呢……?这实是以天下之大公之名来饱济己之大私之欲也。这种状态必须要去改变……实不相瞒,这是我的一个理想和向往方向,追求目标……你以为如何……?”佩洁向飞龙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也正是我所期待的呀……”飞龙说道。“这就好,这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也更爱你了……”说罢无限柔情地对飞龙馨然一笑,飞龙的心啊便融化在她双无限神秘,幽深又魅惑,动人,醉心,迷娆的汪汪秋潭的大眼睛里…… 第70章 路遇池明永 雨一直下,天灰蒙蒙的,这并不让人害怕。因为下雨嘛,难免有乌云笼罩,黑云密布的。最吓人的是天没下雨却突然就黑了起来,且不是因为日食之故,而是黑雾弥漫……这黑雾瞬间就将整个天空和辽阔的旷野,山峦,河流等全部填满,让人什么也看不见,真正感觉黑暗的降临……漆黑中人是会生恐惧的,因为黑暗就是死亡的表征,只有光明才代表着生,生命,生存和希望……当莫名的黑暗突然出现笼罩大地时,突然冲击人的心灵时,人才会有那种即便生活在这美丽星球上也并非是绝对安全的感觉。一行人中柳韵对这点最为敏感,尽管她很多时候都表现得很坚强很有勇气,硬气,但梦境中自己的恐惧告诉她其实她很脆弱,很卑小……飞龙仿佛知道她的心思,就鼓励她,激励她,给她带头,给她示范……她也就在这种勇敢的尝试和突破中渐渐地变得心里有了些底气…… 雨终于停了,乌云黑雾也渐散去,阳光透了进来,照亮了天空和大地。大家心里的阴霾也一扫而空,重又变得充满生机和活力起来……真是十里不同路,阴阳两重天。越过悬天岭后,天空变得仿若洗过一番,清晰无比。天有了最纯正的蓝,云有了最纯正的白,树有了最纯正的绿,花有了最纯正的红,以及黄蓝青紫粉等诸多色彩……河溪湖塘的水是那么地洁净,奇石可见,鱼游明晰,水草如帘,丝丝缕缕……地的平坦处也相应增多,肥壤沃土,庄稼茂盛,绿油油青幽幽,养眼无限。充沛的地下蓄水使那爬墙的苔藓,藤蔓也显得水嫩无比,水气浓郁,翠绿动人。绿到极致的繁茂植物搭配着那蓝到极致的天空,让人心醉得忍不住闭上眼频频地深呼吸,仿佛要吸尽这清新纯净至极的空气一般,浪费任何一口都是痛心…… 人也渐次多起来,且几无什么岗哨关卡。飞龙一行虽然还是惹人眼目,但明显感到少去了很多的敌意,反而还有不少浓浓的善意……“啊,那些姑娘长得真美啊,就象是从天上下凡的仙女……”“哎,这回算开眼了,想不到这世上竟有这般美丽的女子些……”“天啦,太美啦,我感觉我都有点承载不起她们的那种美丽啦……”“这真是传说中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啊……”人们赞美议论的声音频频传来,都追着,围着他们看……佩洁一行以微笑和善意回应着他们……飞龙心里舒畅,惬意,有一种仿佛回家的感觉……“请问大爷,这里是桃源谷吗?”飞龙问一个老汉。“回大人,这里是桃源谷龙寨镇。再过去是凤浦镇,玉柳镇,过了灵石渡就到桃源谷的中心地云台城了……”老汉毕恭毕敬地答道。飞龙抱拳鞠躬以谢。有一个青年男子最是执着,打飞龙一行刚进镇子,他就一直跟着,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佩洁她们看,一刻也不想眨……当姑娘们回头看他,他又不好意思地略显自卑地把目光移开了……飞龙见他甚是真率,可爱,就招呼他:“小兄弟,你可以带我们去云台城吗……?”“可以……”小伙显出欣喜异常的神情,兴奋地答道。“你贵姓呢?”飞龙问他。“免贵姓池,名明永。”那男子说。“我姓云,叫云飞龙。那我就叫你明永兄弟了。”飞龙凑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云飞龙?好熟悉的名字……此去西北的西明津国的太子好象也叫云飞龙。”池明永轻声道。“正是在下。”飞龙说。那男子一听,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飞龙忙去拉他起来……他便在飞龙凑近时轻声说道:“太子爷在上,请受小人池明永一拜。”飞龙连忙将他拉起起……“别叫我太子爷,我比你年长一点,你就叫我飞龙哥吧……”池明永闻言眼泪就掉下来了。“怎么回事?你为何掉泪?”飞龙问。“飞龙哥,你是我及我爹娘的救命恩人啊,也是我们桃源部的救命恩人啊……”“此话怎讲?”池明永便讲起了当年飞龙出兵帮助青峡国击败入侵进犯的高渊,新黎,巴茨,巴琉金四国大军的事。当年他父母在青峡国的桃源部军中,他也随父母在军中。在青峡国其它几个部纷纷沦陷时,桃源部成了最后唯一一支还在与入侵军浴血奋战的独苗……战况异常惨烈,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眼看桃源部也即将被击溃,部首领赵裕三与手下及全部将士父老乡亲兄弟姐妹达成一致,誓要与云台城共存亡,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就将城即将被攻破,全城有可能遭遇与青涛,芝江,棉江,沙垣,桃溪,瓶山,函谷,大衡等几部一样的城破后被屠城的惨剧时,正在全部人员都极度绝望时,西明津太子云飞龙却亲率大军突然出现!原来是他们在击败来犯西明津的一支入侵军时,一路趁胜追击,直追击至青峡国境内,刚好正赶到桃源部云台城下,逐与围城敌军展开血战……论单战能力,飞龙在昭碧全境几无对手,加之手下又有云飞灏,云泰雄,姜香神,冷峰,霍廷德,霍廷义,霍廷威等如云猛将及冷天寿,周风甫这样的杰出谋臣,镳战沙场,鲜有败绩。以此之势,若然云飞龙野心勃勃,心狠手辣,定能血洗四国,直捣其老巢,并进一步南下与昭碧形成三足鼎立,分庭抗礼之势……甚至一统全岛也未必就无有可能。偏偏飞龙这人虽骁勇善战,无人能挡,却心肠柔软,崇奉爱善。所以战事总是秉守公平公正原则,以自卫性为主,见好就收,绝不逾越公平公正原则作进一步的加倍报复和惩罚掠杀等……以致不少诸侯甚至包括他叔父云天戈云天玄云天虎并及不少本国贵族等暗地里都笑他迂腐,呆板,属于是愚蠢的仁义……飞龙也不去计较什么,只专心执守自己的信念。手下将士虽对他的野心不够,“志向”不远也颇多心里看法和怨言,但又为他的真诚正直善良仁义等所感动,仍然对他忠心不二,披肝沥胆,誓死扞卫,舍命相护,虔心追随……只要飞龙一声令下,那战力就是势不可挡。入侵军一路势如破竹,连攻连克,正志得意满,狂傲骄横得不可一世,冷不丁撞见个这么生猛与酷烈的对手,一时竟然回不过神来,被冲得七零八落,乱成一团,又互相践踏,以致溃不成军,拼命逃窜……西明津军在在背后紧紧追击,直追杀得那号称无敌之师的四国入侵联军屁滚尿流,魂飞魄散……以致今后一提起云飞龙的大名就俱皆不寒而栗,心生畏惧……云台城之围终得解,桃源谷全部人员得以免遭血洗屠杀残戮灭绝之祸。当下赵裕三便将云飞龙迎进城,亲自下跪叩谢。云飞龙怎能受此大礼,连忙将他扶起。为保桃源谷今后全部人员安全,加之对飞龙人品的拜服和信任,赵裕三竟产生出想要将云台城让与云飞龙的想法……然而终因部下反对,不同意,而作罢……但也与飞龙签了互助协定,结了盟。后青峡国被南面碧天进攻,其时飞龙已被父逐,早无兵权,即便知道青峡被碧天所侵,亦无力履行当初盟约出兵救之。后青峡为碧天所吞,成为其一个郡,赵裕三仍然作桃源部首领,其它各部大多由碧王林麒璨从碧天派人填充…… 有此背景,当得知眼前这位高大雄壮的温柔男子就是当初全桃源部的救命恩人云飞龙时,这池明永的心怎不激动得难以自持,眼泪纵流呢……?他好想当下就对围观群众宣布这位就是当年拯救我们全部的恩公云飞龙,但飞龙制止了他。“想不到今日又故地重游了,怪不得总莫名地感觉有些亲切呢……”飞龙说。便又微笑着向围观的人群挥手示好起来……人群中便发出欢呼声,竟然围着他们载歌载舞起来……梦盈也想学着他们样子起舞,佩洁制止了她。飞龙说:“想跳就跳吧,难得有池这好的氛围……”便自己先仿着人们的姿式跳将起来……明永也跟着飞龙跳起来……梦盈见了怎可依?兴奋难抑地就跳起来……静云,绮榄,奕璨,昭熳,天漪,艳丽,琳馨,旖丹,若窕,晓津也随人群翩翩起舞。佩洁对柳韵说:“咱俩也跳吧……”就拉着有些害羞的柳韵也跳了起来……人群中也有觉得飞龙有些面熟的人,但都不可能想到他就是那个曾经救过他们全部人性命的大名鼎鼎的西明津太子云飞龙。跳累了,大家便歇了下来。飞龙对曹明永说:“我们还是赶路吧……”曹明永便对众人说:“父老乡亲们,他们一行还要赶路,我们就不耽搁他们了,就此与他们作别……我还得给他们带一段路……”大伙便都依依不舍地与飞龙一行作别。飞龙,佩洁都连说:“还会再见的,还会再见的……”佩洁这么说是有她的心思的。此地如此风光优美,土地肥沃,物华天宝,又欠飞龙那么大的恩情,知晓飞龙真实身份后必当倾情回报,首领更是曾说要将云台城让与飞龙……如此,这里就是我的桃源之国实践计划的备选之地……更可巧这里恰好就叫桃源谷,真是天作之合,天意相逢,天恩美美啊……边想着,池明永在飞龙的要求下已经将他们一行带入一个酒荘,大伙早已饥肠漉漉。点菜上桌后,大伙便吃将起来。半饱后吃饭速度便放慢,开始聊起话来。池明永对面正坐着昭熳,若窕,梦盈,他完全被她们的美丽容颜给震撼住了,都不好意思与她们的目光对视,想看又不敢看,低着头,脸却煞地变得通红……看他这副窘样,几位姑娘偏要更是专注地紧盯着他看,面带神秘莫测的笑意……池明永偶一抬头正撞上她们的目光,他马上又低下头,脸红得更厉害了,而且发滚又发烫……他心里在想,真是太美太高贵了,今生从未见过,今日得此一见,真是值了……见他羞赧和局促,飞龙便给他斟酒,他连说怎敢烦劳太子爷亲自为小人斟酒……飞龙笑道:“都说不要称我太子爷了,我们是平辈的,就叫我飞龙哥……”“飞龙哥……”曹明永有些不自然地胆怯地叫道。飞龙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明永兄弟……”众人便都笑了……飞龙又问曹明永:“怎么这里没有设碧天太子查捕通缉要犯的关卡岗哨呢……?”曹明永说:“桃源国人对碧天的入侵之恨,吞并之耻从未曾忘记,谁愿意真心配合他们做事呢?碧天来人时就装模作样应付一下,人走后就一切照旧……”“哦,原来如此……”飞龙说。曹明永觉得蹊跷,飞龙太子爷怎么问我这事呢?再细想想他们这一行人,似乎有点若有所悟的样子……飞龙知道他已经看出自己一行正是那要被碧天太子通缉要犯,便对他说:“你有什么疑虑呢?直说吧……”曹明永怎敢提起,于是只一味傻笑……飞龙便凑近他耳边轻语:“我帮你说了吧,我们一行就是碧天太子要通缉的要犯……”“真的……?”虽然池明永有心里准备,但当听飞龙亲口说出时还是不免感到有些惊愕和颤抖。飞龙点点头。池明永立刻说道:“飞龙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那碧天太子是我们的仇人,我们誓死都要保护飞龙哥及你们一行人的……这样,我尽快将你们带到云台城去,面见赵裕三首领……” 第71章 舌战甄氏兄弟 正欲要走时,忽然外面传来说话声……“碧天的人又来了,又在检查布设关卡岗哨的事,真是烦人,弄得大家鸡犬不宁的……”池明永忙说:“看来不能往大街上走了,我带你们抄秘径到我表叔家去暂避。”飞龙点头称是。佩洁向店家付了账。一行人便在池明永的引带下抄秘径到了他表叔家。甄他表叔名唤甄先溪,不到五十,一妻一子。其时恰好甄先溪的大哥甄唯极,二哥甄寒斐也在。甄先溪在一个打铁作坊做工,收入微薄。其子虽年近二十仍无业,也未念书。其兄甄唯极倒是个私塾学究,甄寒斐则在衙门当文书,吃官饭。其时家中正在发生争吵,飞龙就拉住池明永示意暂时不忙进去,等待一会儿……但听甄唯极正在斥责甄先溪没有对儿子尽到父亲的责任,舍不得出钱供其侄甄禹琛念书,以致这个孩子快二十了还没找到工作。原因自然是因为读书少没知识没学历又没实干的能力。而甄先溪辩解说无钱供读。再说甄禹琛也太懒,好逸恶劳,嘴勤手懒,吃不得苦。甄唯极就怨弟弟说:“还不是你惯的?从小就什么都不让他做,啥事都帮他做完了,导致他从小就没有得到应有的锻炼……”“我倒是叫他做,可他愿做吗?我说把你自己的袜子和内裤洗了吧,他洗吗?放个十天半月,都焐臭了,都堆成山了,他还是不洗,也看得惯,可我看不惯呀,也受不了那臭味啊……我不洗又能怎么办……?”甄先溪辩解道。“他这懒惰的习惯和毛病还不是你们从小惯的吗?表面是在溺爱他,实际上就是自私和没有耐心……因为总想着自己的事,就不肯在教育孩子方面花时间用心思费精力,放之任之。这不是自私是什么?偶有教孩子的时候也怕耽误做自己事情的时间就什么事都草草了事,一看孩子找不到头绪,做得慢,做不好,就干脆三下五除二地替孩子做了。于是孩子本该得到锻炼的机会被你的自私给剥夺了,给害了……这不是没有耐心又是什么……?你们是自作孽不可恕啊……”甄唯极痛心地说道。“谁要谁教呢?我从小又有谁教过我呢?现还不是都学会了。环境逼迫才是人最好的老师啊。现在好歹我每月还有点微薄收入,勉强还供得起他不致饿死。他因此有了这份倚靠的,就不肯努力了。假如我死了,他说不定还会变得更好些。我一天不死,他就一天不能走向自立,独立……我才是他的绊脚石啊……”说罢甄先溪连连捶胸。听闻到这里,飞龙心里不禁一酸,就止不住敲门想进去看个究竟。门开了,见侄儿池明永领着一群陌生人来,向来生性胆小怕事的甄先溪不禁吓得连连后退。飞龙连忙向他鞠躬行礼。池明永遂向三位叔父及叔娘介绍和说明了飞龙的情况。听闻是曾救过他们桃源部的大恩人驾到,几人全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只有甄禹琛没有跪。他爹他娘他伯父便让他跪。飞龙马止阻止了他们,一把拉住甄禹琛,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他才是好样的……”一边又连连将三人一一扶起。“大人物啊……想不到会在这寒屋里碰见,真是天开了眼……”甄唯极不禁连连感叹。再看飞龙身后的随行,一个个高挑窈窕,天姿国色,气质高贵,美丽绝伦,就知不同凡晌,非一般等闲之辈,鱼龙乱杂也……他双眼看得都放了光,仿佛此刻就象是活在梦中……甄先溪腼腆,羞怯,又几时见到过这等美丽绝伦的女子?脸倏地就变得通红。甄寒斐虽在官府做事见过些世面,但这等绝色佳人还是从未见过,因此也吃惊不小。甄禹琛跟他爹一样,也有些脸红,不过比他爹好多了。倒是甄先溪妻子邬箫蓓比较镇静,表现自然,从容,有礼……听说飞龙的难处,几人皆同口一词表示愿帮忙……飞龙见到先溪家一贫如洗,家徒四壁,家什陈旧不堪。泥竹相敷的墙壁不少地方都已残破缺损了,窗户则是用别人家废弃不要的乱木板订的,门板也是如此……不仅喉咙有些涩涩的……见到飞龙这般细看,甄先溪不禁惭愧地说道:“让太子爷见笑了……”“见笑什么……?我们现在都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谁见笑谁呢……?”飞龙说。听闻飞龙的言语,甄先溪顿时感到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太子爷,你不知道,我这个兄弟气人得很。他原本是学绩比我还优异的人,论文章才学天赋比大多身居显位者高太多了,若然识时务,入了仕途,原本可以是一帆风顺,步步高升的……哪知他偏要执守什么信念的真诚,不肯妥协他那固执的原则,听我的劝先入了仕途再说……倘若那样,何至造成今日这般生活艰辛,坎坷悲楚,穷困潦倒,拮据窘迫,眼泪酸苦,被人歧视,毫无生机的凄凉景象,惨淡光景啊……若不是我兄弟两个时不时支助接济一下,不晓得他一家还会过得有多艰难……?太可惜,不不值了,这么个人才就这么英雄无用武之处,就这么荒废了……不仅害了妻儿,也害了父母,弟兄姊妹,甚至诸亲戚……这分明就是抛弃自己的长处不用不发挥,偏要以自己最不擅长的短处去谋生啊……你说这不是吃错药了吗……?这不是自找折腾,自讨苦吃吗,自寻死路吗……?”二哥甄寒斐说。“我是对家人感到愧疚,尤其是对禹琛这个孩子。但都过去了的事,再说又有什么用?现在再开始也迟了。何况,我估计即便再给我几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还是会那样选择。因为我根本受不了那些假大空的东西,受不了那种压抑的不自由又违心的氛围。我的信仰与观念与他们的不一样,为何要为了一点现实的利益好处而牺牲和糟践了自己的信仰?他们那些出于现实好处而投机地加入进去说其好话的做法照信仰中的话来说就是在说妄言,在作假见证,是终要遭到成为糠被投到火里烧尽,成为无用的树木被砍掉然后投入火里烧尽的命运与结局的……”甄先溪说。“你这是在说我吗?”在衙门当文书吃官饭的二哥甄寒斐有些很是生气。“我哪有说你的权利……”甄先溪说。“太子爷,你英明,你评评理,我这个兄弟是不是顽冥不化,死不悔改……?”甄寒斐说。“这确实是个现实生存利益与信念坚守之间产生了冲突的问题。这个人世间说白了有三种冲突,即利益的冲突,观念的冲突和利益与观念之间的冲突。先溪先生的困境即属于后二种冲突。当然,即使相同观念的人也存在利益冲突。但若观念相同,利益冲突就相对易协调,易平衡。因为彼此对竞争逐利的规则的认同是较接近,相似和一致的。但若观念不同,那么彼此对竞争逐利的规则的认同和理解就会存在较大差异和分歧,因而也就相对难协调,难平衡。从而分歧,冲突,对抗等就会加剧,甚至愈演愈烈,越发不可收拾……所以说观念一致与价值观相似,并非没有作用,它是更容易结成坚实的同盟体的。相反,观念不一致,价值观不相同,即便是出于利益互需而结成联合组织,其坚实性也是大打折扣的,有疑问的,甚至是脆弱的……生存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哪一个更重要?说的就是利益追求与信念坚守哪一个更重要?这还是要分普适性与特殊性的问题。对于普适性来讲,生存问题与利益追求无疑更重要。对于特殊性来讲,生命的尊严与信念的坚守无疑更重要。普适性代表着普遍的绝大多数的人都适用的,特殊性代表着极少数的凤毛麟角的人选择的。上帝信仰所提倡的无疑是生命的尊严与信念的坚守更加重要。而且为了坚守这个信念,人应该预备着自己的牺牲,不怕殉道。这才符合上帝拣选的条件。但条件也注定了被拣选的可能只是凤毛麟角的人……而最普遍的绝大多数的人可能都是没戏的……对于普遍的绝大多数的人来说,当活着的时候,当还有生存机会的时会,生命尊严是一定会让位于生存的压力的,信念的坚守是一定会让位于利益的追求的。也就是在他们眼中,利益甚至是比灵魂更重要的东西。也就是灵魂在艰难的生存压力下已经被湮埋,已经处于深眠中……只有在当身患不治绝症,即将要死去,再没有生存的机会的时候,或许灵魂才有点从深埋的利益尘土中钻出,逐渐有点苏醒过来……也才会偏向和偏重于生命的尊严和信念的坚守了,但也或许都还是偏重利益追求的……然而生存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利益的追求和信念的坚守,很多时候,往往是结合在一起,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人人都要生存,人人都要追求自身的利益,可总得有个众皆共同认可的生存竞争的规则吧,总得有个众皆共同认可的利益追求的运行规则吧。而且这个规则得要是扞卫人的生命尊严的,得是不悖人的信念坚守的,这样大家的生存竞争才不是建立在损害和践踏人的生命尊严的基础上的,大家的利益追求才不是建立在损害和践踏人的信念坚守的基础上的……我们不能视人的生命尊严与信念坚守为空无,却只把生存竞争和利益追求才当成实在。只执于不讲生命尊严与信念坚守的生存竞争与利益追求,也许你很富有,但你却失去了生命的高级,与那只知一天找吃争吃的动物有什么区别……?我们的理想当是要有生命尊严和信念坚守地活着,生存,竞争,逐利,追求……然而当普适的大环境是要求人必须要牺牲生命尊严和信念坚守才能求得生存时,我们又怎可苛责普适的人的实用,投机和糟践生命尊严与信念坚守呢?你可以选择宁可饿死也不向那践踏人生命尊严与信念坚守的虚伪和无耻低头屈膝……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但你的孩子呢?你的家人呢?他们不要生存吗?他们如果要生存,那就不能象你那样决不低头,就得将生存的压力放到高昂的生命尊严的头顶之上,就得将利益的追求放到巍然的信念坚守的心灵之上……也就是你只能负责自己的生命选择,而无权干涉孩子和家人的选择。他们要生存,理解他们吧。正如你现在也还活着,也还要生存,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没向那虚伪和无耻的专制暴横巨兽低头,屈膝和妥协吗……?你应该是低头,屈膝和妥协了的,不然你不可能活到现在……你既都是如此,又有何强求孩子和家人的?又有何强求他人的?你已经有虽然屈辱,虽然微薄,但也算相对比较稳定的工作与收入了,维持温饱已够。然而你的孩子还根本没有这些呢……他还一无所有,没有技能,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今后还要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况还要受着周围人的对比和鄙薄,应该滋味也是很不好受,压力也是满大的……所以你也应当多感同身受地站到他的位置,多理解他生存的艰辛与需要才是……为了他们适当地低点头也是并非不可以理解的。你不要怕信念坚守就在这世间英雄无用武之地了。你与我的信念相似,你若愿随我一起为坚守那信念而生活而奋斗,我愿张开怀抱欢迎,悦纳你……”飞龙说道。“太子爷……”甄先溪闻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老泪纵横……飞龙赶紧扶起了他,替他擦去眼泪。 这时作为私塾学究的大哥甄唯极发话了:“其实在我看来,在我们这个地方,现实利益的冲突才是真正涉及要害和致命的冲突……信仰,观念,信念这些东西即便有冲突,人们也并不太把它们当回事。你大可谈你的,发表你的高见,只要不动我的现实利益就行。管你说得怎样,他们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东西,只在乎实际利益有没有受损……你说得再好,再有激情,他们也只当你是在放屁……然而一旦你的言行坏及他们的实际利益了,尤其是触碰到他们背后那巨大的利益集团的既得利益了,那么背后这个庞然大物可以在分秒之间让你从这人间蒸发得一干二净……太子爷与我三弟谈的都是善与恶的冲突的问题,而且表明了要肯定善,否定恶的立场。我的看法与你们略有不同。我可不可以谈淡我的看法?”甄唯极问飞龙道。“先生请讲,但说不妨。”飞龙说。“我这里谈的却是阴阳,一正一反,互为转化,流动不息,循环不止,又互为一体。这就是我的立场。没有特别地强调阴好或阳好,阴坏或阳坏,而是二者皆共同存在,一样重要。你割舍掉哪个,统一性就不存在了,事物就死亡了。一正一反的所有事物都是如此,因此没有谁是该保留的,谁是该抛弃的,而是俱皆要之,俱皆受之,一体共生。比如善恶这两个一正一反的事物,它是一体两面,一体共生的。你割舍掉恶这一面,善那一面也就自动死亡了。也就是这个统一性,一体性便遭到破坏了,便被拆散了,解体了,最终也就不存在了。正如失去了恶的参照,对比,反衬,映托,善这个概念又如何体现呢……?一定是有一个恶的对比,反衬,善才鲜明地体现出来。反过来也是如此。所以当恶出现时,我们就知道有善。当善出现时,我们就知道有恶。所以我们不能只接受善不接受恶。倘我们不接受恶,那就干脆连善也不要接受了,直接变成一个超越的不纠结于善恶的无感的人好了。问题是你做得到吗……?假如做不到,那还得两者都要兼顾,接纳。所以当一个人做了很多好事时,我们就知道他一定要开始做点坏事了……一正一反嘛,阴阳对冲嘛,这样才会平衡嘛……所以当一个人心肠柔软久了以后,我们就知道他一定要开始心肠强硬了……当一个男人在女人圈中呆久了以后,我们就知道他一定要开始厌恶女人了……然而一旦离开女人圈很久以后,我们就知道他一定要开始想念和渴望女人了……一正一反,一阴一阳嘛,始终要需要这么一个平衡嘛。所以我们不要一见到某人做好事就使劲表扬他得不得了,而一见到他做坏事又使劲批评他得不得了。其实他做好事也罢,做坏事也罢,都在情理之中。不要只接受那个做好事的他,却不接受那个做坏事的他。我们对君王也应该是持这样的态度,他发善心的时候我们就觉得他是明君,仁君,因此他发这些善心做这些好事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而一旦他发恶念与残忍心的时候我们就觉得他是坏君,暴君,因此他发这些恶念与残忍心,做那些恶事,是不应该的,不理所当然的。他应该只做好事不做坏事,只发善心不发恶念才对才正常。而他发了恶念与残忍心,做了坏事与恶事就不正常,不可原谅,要坚决反对了……这种理解是不讲道理和糊涂的。君王也是人啊,也需要善恶平衡啊。善久了就需要来点恶来平衡一下,我们正常人,普通人尚且都是如此,君王跟我们一样是人,还担负着那么多工作和压力,就更会如此,我们也更应该要学会理解他,接受他……”甄唯极说。“简直是一派胡言!”奕璨早就按捺不住了,不觉拍案而起!“休得无理!”飞龙喝斥奕璨道。那边艳丽忙拉住奕璨。“小妹无礼,多有得罪了……”飞龙对甄唯极致歉道。““哪里哪里,我倒是很喜欢和欣赏这位姑娘的敢爱敢恨,爱憎分明的真性情……”甄唯极说。“”我其实觉得唯极先生讲的也有在理之处,符合世人日常表现。君王也是人,也有人性善恶两面,因此也要理解。但若要民众接受他的恶念和残忍心,恶事与残忍事,这点我不认同。任何人作了恶,施了暴,都应该受到公正的惩罚与制裁,君王也不例外。因此君王若施恶民众,民众就有反对与抗争他的权利,怎能有任其摆布,任其主宰,而只能无条件接受的命呢……?”飞龙说。“民众当然有权反对,抗争,对抗平衡嘛……君王可以施自己的恶,民众也可以施自己的恶呀……君王可以发自己的善心,民众也可以发自己的善心嘛……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一种对抗平衡,人与君王之间亦如此……甚至一个人自己身上,也是这种情形……至于谁胜谁负都正常,都有可能,然而都逃不掉阴阳对冲平衡体系的自动调节。”甄唯极说。这时甄寒斐接捺不住了,他也出来插上话……“不过我的看法不同。我不认为民众可以有违背和反抗君王的权利。因为大家既然接受了君王的统治,就应该听他的,无条件服从,这样他才有权威。没有权威谁服你?岂不一盘散沙?君王善你们才听他,君王恶你们就不听他?这怎么维持他的权威呢?君王行仁政,为慈事你们才赞扬称颂,君王行酷政,为狠事你们就不赞扬不称颂了?做得好,行得符合仁德道统礼仪你才听他的,做得不好,行得不符合就不听他的了,这哪能行?你哪有跟他讲条件的资格,身份和余地?你根本就不要管他做得好坏,这不是你该管的。你们只管服从和听他的就行了。作为臣子,只有绝对服从的命,是以服从为天职的。哪轮到你们还可以给君王讲条件?哪轮到你们还可以在君王身上辩是非说长短?”“那么他即使杀了你爹你娘,你也要无条件地接受他,忠于他喽?”绮榄闻言被触起了伤心往事,很受刺激,忍不住愤怒地质问道。“当然还是要接受,还是要忠于他。所谓天地君亲师,君仅排天地之下而位于亲之上啊。因他才是天之子,代表着上天旨意。万民都是他的子民,自然就包括你爹你娘……他是你们的总父,代表着天。你总不能因总父杀了你爹你娘你就不服从总父反对总父……?你总不能因为天意要杀你爹你娘你就敢向天意挑战,造反……?”甄寒斐说道。“狗屁!”连梦盈也不禁骂出声来。“我宰了你!”绮榄直接从腰间拔了剑就要斩向甄寒斐。旁边天漪忙把她拉住。“大胆!放下剑,赶快给甄先生赔礼致歉……”飞龙喝斥绮榄道。“我不!休想!”绮榄斩钉截铁地说。那边甄寒斐早已吓得坐倒在地,一脸地惊惶,不过旋即又故态复萌……佩洁知道绮榄的伤心往事被触动了,忙拉拉她表示安慰,然后说:“小妹冲动,甄先生要多有谅解。不过,先生说得也太过刺耳了一些……当然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看法的权利,因此皆不能因言而获罪。”然后给飞龙使使眼色,飞龙也就明白了绮榄的伤心往事被触动了,也就不再说绮榄的不是,反而心里泛起自责和内疚起来……那边绮榄还手按着剑,一脸恨懑地咬牙切齿着…… “不过唯极先生说的阴阳互流确也跟上帝信仰中关于人性善恶兼有的说法是有相似之处的。只不过你那叫阴阳,我这叫善恶。”飞龙赶忙转移话题。“我们阴阳可不止仅仅指你那个善恶,而是泛指一切对立统一,对抗平衡,彼此相反但又互为反衬,对比,映照的事物。比如男女,老少,强弱,美丑,善恶,爱恨,真假,洁污,高矮,胖瘦……等等。全都是一正一反,但又彼此依托,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缺一不可的。听你刚才所说,好象生命尊严与信念的坚守就叫善,生存的利益追求就叫恶……”甄唯极说。“非也。我说的是生存的利益追求如果不悖生命尊严与信念的坚守那就叫善,反之如果有悖就叫恶。”飞龙说。“那这种说法我还是不认同。你们过于把善恶分开化了。而我认为它们是一体的。一分开就会强调存善去恶。这怎么可能?没有恶,善也就不存在了呀。所以我没有你们那么强烈的正义感,道德感,我只把它们当作跟恶一样存在的同样重要的事物。都是作为一种天然存在而人必须去接受的东西。”甄唯极说。“我们的教义认为人先是原善的,因为受了魔鬼的诱惑才生出原恶,即原罪的。而被逐到人世间。人世间是魔鬼统治的世界,所以人尽管心中在念上帝,心灵和肉体上还是无法摆脱魔鬼的控制,故而实际的表现与心灵所想常常是相悖反的……”飞龙说。“我不认为是魔鬼与恶统治了世俗人间,而是认为是阴阳平衡统治了世俗人间甚至整个宇宙。魔鬼与恶只是阴阳二极对转平衡体系中的一极,缺了另一极,这个体系是转不起来的。另一极就是与它正好是相反的天使与善。我的意思是此二者要相互效力,对流对转,世俗人间的体系才运转得起来。光有恶,没有善,人心就都寒凉,从而消极应对敷衍,出工不出力,俱皆缺乏安全感和慰藉感,甚至暗暗排斥,抗拒,阻碍……这体系就会最终瘫痪。光有善,没有恶,这个体系也无法运转。人们会懒惰,颓废,消沉……必须要有恶的威迫和逼促,那懒惰颓废消沉才被阻止和击散……”甄唯极说。“虽然说得也符合现实表象,但我认为魔鬼与恶终不是上帝与善的对手。否则人类就不可能向着光明前进。”佩洁这时插进话来。“我不认为魔鬼不是上帝的对手,恶不是善的对手……同时也不认为魔鬼就能打败上帝,恶就能打败善。而是认为它们作为互为正反与对抗的双方,是最终打为平手,最终对抗平衡的。只有平衡才有稳定,才能向前发展。所以向着光明前进这不是上帝最终战胜了魔鬼,或善最终战胜了恶的体现,而是阴阳对冲对抗平衡体系得以维系而自然推进的结果……”甄唯极说道。“你这种观点很冷酷,无情,完全把人的心灵情感的善与爱看成是一种木头,石块与铁锭般的东西,只谈平衡,不谈善恶。人们难道没有期待一个没有恶的绝对纯善的世界的权利……?”佩洁说。“有啊,不过这种善的期待仍然是善恶对抗平衡体系中善的需要的一部分。认为只有善没有恶,这种想法天真啊……”甄唯极说。“所以你就那么对恶不以为然,无动于衷,麻木不仁……?对铁血无情,冷酷狠毒,凶暴残忍的压制,盘剥,逼迫,奴役,专制,欺凌,侮辱,不公,伤害,践踏,蹂躏,摧残,戕害,屠戮……等等习以也常,见惯不惊,坦然接受,甚至热情拥抱?甚至也当成是你那所谓的阴阳对冲对抗平衡体系的一部分了……?”佩洁的声音渐渐有些大了……“你们啊总是那么地容易激动……总是那么容易满腔热血,慷慨激昂,沸腾汹涌的……只可惜激情有余,理性不足,亢奋过头,就是虚脱……怎么眼光所到之处尽看到的是黑暗的,阴暗的东西呢……?怎么就没有看到积极的,光明面的东西呢……?殊不知一天不止有黑夜还有白天啊。不管我们有多么讨厌黑夜,事实是,假如没有黑夜,我们也将会失去白天。就这么一个浅显至极的道理都不懂吗?所以世界与现实的存在,不是用来将就我们的喜好的。不是它要来迁就你,而是你要去适应它。你适应不了,就只有被汰淘……”甄唯极说。“那我们积极,主动的努力,付出,奋斗的目的与方向不都只是为了实现光明,美好,真纯,爱善与温暖温馨吗?难道是为了黑暗与罪恶……?”佩洁继续说。“人有权照着自己的愿望和理想去改造世界,但问题是无论怎么改造,也将黑暗与罪恶改造不掉,而只能是接受它们与自己一同前进,一路相随……”甄唯极说。“你说的这种阴阳二极对转平衡只是这凡俗人世间的现象,不代表超越这个层面的彼岸天堂也是这个形式,体系,世界和现象。至于说到一个纯善纯灵纯美纯爱的世界,这凡俗人世间没有,不代表彼岸天堂也没有啊……”佩洁说。“彼岸?天堂?哈哈哈哈……你真会想象啊。不过也不奇怪,因为一切都人是想出来的麻……”甄唯极说。“你凭什么敢出此断言?谁给了你的理性以如此之大的狂妄和自负……?”佩洁说。“我并没有断言什么,也没有什么理性的狂妄和自负,我只是想表达凡我未看见的我只能说我不知道。彼岸,天堂,我从未看见,所以我不能断言它有也不能断言它无,我只能说我不知道。这是一个应有的诚实态度。人们那样信誓旦旦地在并没有亲眼看见它的情况下就断言它有,那我就只能说那是人们的一种期待和盼望,一种想象出来的有……”甄唯极说。“上帝是人看不到但却能感觉到的一种存在。莫名的梦境暗示,莫名的羞愧和内疚,莫名的良知涌现……”佩洁说。“这种感觉跟亲眼看见还是有区别。本来善作为阴阳平衡的一极它就是总会涌现在人心里的。所以你所谓的那些莫名的羞愧,内疚,和良知涌现涌现在心中,正是阴阳善恶平衡的善的一极的调节和激荡。你所谓的梦境中善的暗示,自己不义的暗示,也是如此,就是一种善的平衡需要。这说明你心中的恶的汹涌也是满大的。通常善的暗示有多强烈,就说明你心中恶的存在有多厚重……这样在这善恶的两极之间才会形成一种对冲对抗的平衡。”甄唯极说。“那么梦境的恶魇呢?”佩洁又问,“同样的道理。梦见恶而产生恐惧这是心中渴求善的体现。而这渴求善岂不还是源自善恶平衡体系中善的那一面的平衡需要……?”“哪为什么梦的恶魇会让人恐惧呢……?”“恐惧恶才会向往善啊……”“假如没有上帝,那么很多过早就遭遇不幸,夭折与苦难的人,很多含冤而死的人,不就是完全得不到补偿的机会了么?”佩洁问。“有什么补偿的机会呢?这就是运气问题,遭之我命,不遭我幸,如此而已。善恶对冲对抗平衡是对流对转的。因此没有只善不恶的人,也没有只恶不善的人,谁都一样,因此谈不上谁比谁更冤枉,只是一个运气问题,只是一场善恶对冲,对撞,对抗,对流,对转过程中的幸运与不幸运,胜出与牺牲……”“你这个解释好冷酷好绝情……简直就是毫无悲悯,毫无终极的关怀……”“悲悯与眼泪,理解与慰藉,终极关怀,这些东西都属于是阴阳善恶平衡中善那一极所必然需要的部分,所以是会必然出现的。怎能说是没有呢?只是即便有也不能将恶消除,也不能改变阴阳善恶对冲对抗对转平衡这个体系本身,而只能成为它体系的一部分……”“那人的生命岂非一场短暂的过程而无永生之可能?”“这个我不知道。我的阴阳对冲平衡体系只是谈活着时见得见的世界的东西,不谈死后看不见的世界。我只知道每个人都最终必有一死。至于死后世界,我不知道,没有死的人都不知道。我们只能谈活着时看得到的东西。死后的东西看不到,所以没法谈。或者死去的人知道死后的世界,或者也仍然还是不知道的……”“你一遇终极性问题就以不知道来一语推之。难道你就没有对死亡感到恐惧过?难道你就不希望临死前能终获心安?难道你就没有期待过永生?没有期待过被一种神性的力量所拯救……?”“我对死亡感到恐惧啊,我希望临死前能心安啊,我期待永生啊,我期待被一种神性力量所拯救啊……但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真正的情形和结果究竟是怎样的……所以我的回答还是不知道……你们有权那样去笃信,我也有权对这一切表示怀疑和坦承不知道……”“你就没有一个偏向性的选择吗?有神或无神,一神或多神……”“我还是得说我不知道。这种选择这就象是在作一场赌博,也许会赌对,也许会赌错,也许会赌赢,也许会赌输……无神当然就随物而化,自然不必多情。有神亦未必就见得能得拯救……假如有神,人就不过是一个更大的在者的玩物。自己的多情与欲望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救不救你是那更大的在者的事,跟你自身的期待与要求无关。假如袘出手救你,那就是你捡着了。当然倘若这点成立,则善爱与纯净的确就是你被袘拣选的条件。”“从你的这个假设中我已看到了你的偏向性。假如你的偏向性是有神,一神,你在世俗人间所建立起来的体系就应该是带有肯定爱善与纯净而否定魔恶的性质的。你的那个阴阳平衡体系并不具有这一点,而是将善恶看得同等重要。这种体系下,人将失去悔罪,悔改,纠错与赎罪,补救。一个阴阳平衡就能打遍天下,通吃天下了?就不需要改进与纠错了?那它前进的动力何在?所以你的观点只是一种思想看法和认识流派而已……”“对啊,我并没有宣称我的观点就是真理。我也的确可能是有点点偏向无神或多神的……”“这也是你的自由……不过,无神常常使人心硬,把人当物……多神常常使人心硬又自大。多者,杂也,标准就不统一了,就有了允许和接纳恶的存在的可能,自然也就有了心硬的可能。多者,就有无限的可能,就有人人有份,物物有份的可能,于是人也有了被奉为神的可能,自己也有了成为神的可能……于是一种狂妄,自大,自我荣耀便产生了……对了,你是如何看待自我意识的存在本质的?你认为人是从何而来又向何而去……?”“这还是要从人的终极依据究竟是物性还是神性谈起。倘是物性,则自我就是物的某种特殊组合形式的对应,是这种对应的能量显现效应与形式。这对应的能量效应结束了,自我也就结束了。倘是神性,自我就是一种神迹的显现,它并非属于自己,而是属于神迹。人的从何而来向何而去也是同样的依据。倘是物性,就是从物质的运动组合与能量效应中来,又回物质的运动变化中去……倘是神性,就是从神的神迹中来又回神的神迹中去。”“这个说法,我倒是能接受。如此也更能证明你的偏向和选择并非是一神神性,而是物性或多神。”“这个经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可能是。所以我觉得就是一种物性运动与能量效应的正反对抗平衡性。力与力的搏弈。均势是一种平衡与秩序。吞掉也是一种平衡与秩序。正如星系之间的引力搏弈平衡,又如众星围绕中心巨星体的有序运行。这就是平衡与秩序啊。”“你的说法其实就是不论善恶,唯力决胜。所以也才会认为冷酷与残忍,凶毒和魔恶只是一种力的体现,而无须投入情感的爱憎和褒贬……”“对啊。所以人应该机灵点,灵活应变……投机有什么不好?趋炎附势有什么不好?见风使舵有什么不好?这就是灵活应变,不要死脑筋嘛。有什么原则不原则,尊严不尊严,信念不信念,坚守不坚守的嘛……把住平衡就对了。过软了就硬一点,过善了就恶一点,过柔了就刚一点,反之亦然。为的就是把住一个平衡,重点就在这里啊……”“我的偏向与选择依据与你不同,不过我还是要尊重你的偏向和选择……”佩洁说道,心情又变得慢慢平和下来。但那边绮榄,奕璨和昭碧三人却还是目带恨意地看着甄唯极与甄寒斐二兄弟…… 第72章 飞龙与先溪的对话 “所以,对人们来说,保持一个允许各种不同声音存在和说话的环境是最重要的……如果成了一言堂,成了压制堂,思想也就宣告死去……”佩洁说。“这点我赞同。我可以谈点我自己的看法吗?”久未发声的甄先溪这时说话了。“当然可以,我正想听听先溪先生的高见呢……”飞龙说。“但在我看来,你们所谈的那些不外乎是在强调爱善,求真,公正,纯净。然而这种强调在我看来仍然不过还是处在审美阶段与伦理阶段中的挣扎而已……并不算是你们所言的所谓的信仰……即那种人并不算是已经已然处于一种信仰的阶段中了。信仰是真实的依教义而践履的行动,不仅仅是强调,阐释,理解,表达与说教……即当你们信仰的教义是爱善,求真,公正,纯净时,你们不仅仅只是在这样向人们传播,传道,宣讲,强调,阐释,表达与说教,更是要具体地事实地走入实际生活中去践履这些教义。否则你们就并不算是真正走入了信仰的阶段,而仍然只是停留在审美与伦理的阶段里泥潭里苦苦挣扎……”甄先溪说。“我认同……然而我还想听听先溪先生对这个问题进一步的看法……”飞龙说。“那好……在我看来,真正所谓的信仰最起码的基础与前提是进入具体的实际的对教义的行动践履。如果还没做到这点,就不配称作是已经进入了信仰中……只停留在宣讲传播布道阐释强调与说教的阶段,算不得是真正的信仰者,而只是还处在观望状态与阶段中的人……故而严格地说还算不得真正的信仰者……因而在被拣选与不被拣选的原则中,其受上苍拣选的层级与优势是远不及那些已经用行动来践履教义的人了。因而在荣耀上苍还是荣耀自己的选择判断中,其对荣耀上苍的偏向性还是远远小于那些已经在用行动来践履教义的人了,其对荣耀自己的偏向性则是远远大于那些已经在用行动来践履教义的人了……因而在悔赎救赎与自我为义的选择判断中,其对自我悔赎救赎的偏向性是远远小于那些已经在以实际具体行动来践履教义的人了……其对自我为义的偏向性则是远远大于那些已经在以具体实际行动来践履教义的人了……”甄先溪说。“我同意。能否再进一步具体地详细地谈么……?”飞龙说。“具体说来……比如爱善这个教义,正如你们的教义中说,不要去只爱那爱自己的人,连恶人不也是这样的么?不要只爱家人朋友,连恶人不也是这样的么?不要只爱有恩于自己的人,连恶人不也是这样的么?不要只爱义人,连普通的一般的人不也是这样的么?而是连仇敌也要爱,因为这是恶人和普通的一般的人都做不到的,方才能彰显出你的境界的阔大与不同。上苍把阳光洒下善人不也洒向了恶人么?上苍降雨露滋润善人不也滋润了恶人么?你若要效法上苍,岂不是也要把你爱善的阳光不仅洒向善人也要洒向恶人么?岂不是也要把你爱善的雨露滋润向善人也要滋润向恶人么?这才是效法上苍的超越的无私的爱善啊。而且这种爱善特别要进入到社会最底层的弱势群体中,穷苦人中,身遭不幸与痛苦的折磨的人中……比如那些身患各种疾病与不治之症的苦难者中,一如你们所信仰的主耶稣走入了不少诸如患了麻风病的各种病人中……倘若你还因畏惧着他们的疾患,厌嫌着他们身上的脏渍,恶弃着他们身上的臭味……而单是同情与赞美着那些正在做着这些事的信仰者,你岂不还只是个仅仅处于观望阶段与状态中的人而已?比如求真这个教义就是不要遮掩自己的丑陋与隐瞒,不要作妄语谎言和假见证。因此一个人若还没有将自己过往与如今的一切丑陋与隐瞒曝在阳光下,以忏悔录的形式坦陈出来,他就不算是符合了求真。不要以什么隐私不可公开为由而作为拒绝的借口,不要说我的隐私只讲与上苍听……你的隐私在上苍的眼里那就不叫隐私。你不需要向袘曝示与坦陈,袘也已看得一清二楚了……所以重要的是敢不敢不要再在众人面前伪装,佯作,翳藏,掩饰,遮盖,蒙蔽了……?敢不敢以真实面目示人?敢不敢不要为了一点实际利益好处获得就去说假话,作假见证……?敢不敢去为了揭示真相而不怕牺牲生命……?倘若还没做到,就不算是做到了信仰的求真的教义。就不可能成为上帝的拣选。因为上帝的拣选条件之一就是要求人要为信仰袘而不怕牺牲和殉道的……主耶稣不是说过这样的话吗?比如公正这个教义就是要求人要有良知,不能得了好处就说偏袒的话,做偏袒的事。不能害怕祸及自身的安危就面对不公哑然不语,默不作声。不能面对威胁和迫害就不敢为遭受了不公的弱势群体,苦难底层,不幸边缘,蒙冤人士的应获有的公正权利而发声……这些都是建立在行动上的,建立在不惧牺牲不怕殉道上的……倘若还没有做到这个程度,就不算作是做到了信仰的教义所要求的公正的……比如纯净这个教义要求,也是建立在不惧牺牲不怕殉道上的。纯净要求人不能有一丝荣耀自己的心理,而做事全然是冲着荣耀上帝去的……一有荣耀自己的心理,人的心便生出不纯和杂念了……比如慈善和奉爱,倘若全然是冲着荣耀上帝去的,人就会把这些事做得很纯净很纯洁……倘若是有荣耀自己的念头,不纯的心思和动机就产生了……荣耀自我就是杂念,这种杂念下做事的目的也就变得不纯净了……荣耀我与利益我是挨得很近的,因名与利常常是不分家的……一旦做慈善和奉爱心是为了利益自我,为了变相和间接换来其它的更大的好处,则慈善与奉爱就变成一个被人利用的工具了,变成一个被人拿来搞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幌子了,被人拿来搞声东击西和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幕布了……居心何其叵测,还敢妄称纯净吗……?又比如面对美色,你是带着荣耀上帝的心去看还是带着荣耀自己的心去看?若是前者,你的目光和心境一定是纯净的。若是后者,你的目光和心境一定是不纯净的……问题就是这么的简单,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人们为什么一听谁说纯净就会发笑,就会质疑他讽刺他?因为他们压根就不相信会有真正纯净的人存在,除了婴儿。这就说明要做到真正的纯净绝对的纯净会有多难……?那么也就是在说要想自己真正能做到耶稣所说的,教义所要求的,要想自己真正成为上帝的拣选,会有多难……?我估摸了自己一下,觉得自己既做不到去为爱善求真公正牺牲和殉道,又做不到内心完全是荣耀上帝而一点也不荣耀自己的纯净,为什么还要去冒充个信仰的虚名和假名呢?所以干脆退出那种虚伪,做点对自己诚实一点的自己驾驭得了的能胜任的事情……我不仅对自己不相信,对普遍的绝大多数的人也不相信。所以我有时会对他们的信仰狂热感到不寒而栗……有些话上帝说着是好的,换成人也模仿着照着那样子说出来就有些变味了……我觉得既然是上帝说出的话,人就不要去照着说出来了。因为那话只归于上帝,不归于人。比如上帝说要把糠扔进火里烧掉,把无用的树木砍掉扔进火里烧掉。说的是一个被拣选和不被拣选的问题。这话如果换作是人的口来模仿着照学着说出来,就有些变味了……就透着一股狠劲和极端了。凡没被拣选的就要扔进火里烧掉,上帝可以去烧,人却不可以去烧……上帝的烧就是不符合袘期待标准的袘就不拣选,不给其永生的机会……人的烧则是把认为不符合标准的给绑在火刑柱上烧掉。于是当由人的口说出上帝的话语时,总让人觉得有一股透着极端的狠劲……总让人感到有些可怕和畏而远之。所以我对那些成天喊着主啊主却又不肯去象袘那样作出牺牲,背负起沉重的十字架,主动走入到艰难和苦难的人群中,而是自顾自地享受自顾自地优越自顾自地快活的人甚为疑虑甚至反感……我感觉他虽然天天喊着主与他同在但却不会成为主的拣选……当然我更不会,我知道自己离那被拣选差之无数亿光年的距离之遥,我知道自己面对那被拣选者的背影望尘莫及,所以我早早就自知之明地退出了。除非我有绝对的愿为这信仰殉道的决心和勇气,有坚定的不惜牺牲自己地甘愿走入不幸苦难人群中去践履爱善,求真,公正与纯净等教义的决心和勇气,否则我绝不妄称自己是追随主的信徒……”甄先溪说。“说得很精彩,只是我还是觉得先溪先生对信徒的期待,要求及衡量标准太过严苛,极端了一点。信总比不信好。虽不敢牺牲自己,但能独善其身,不主动去伤害人,岂不已经算是一种进步?不过从严而看,先生所言也无可辩驳和指责,确然是如此的。但上帝自有它的公正,谁是袘最忠实的信徒袘岂会不知?所以先生也不必担心,上帝自会依各人所行而给与其相应的被拣选与不被拣选的等级安排的……这是上帝才能做的事。作为我们人,无权对他人要求什么,强求什么,一切但凭其各人内心的自愿和真实。不过作为自己宣称是上帝的信徒的我,经由先生所言来自我测衡,顿感愧疚万分,汗颜不已啊……”飞龙说。“但我必须诚实地说,我所疑惑和反感的那种什么牺牲与付出也没主动做出,什么苦难与不幸也没主动走入便自称是上帝的信徒,主的仆人的人,并非包括太子爷及尊夫人。因为我知道你们以前的一些作为。太子爷虽贵为西明津国王位继承人,却常常深入疾苦民众,艰难苍生之中,竭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们,与他们同甘苦共命运……虽被人陷害被自己父亲驱逐而流浪辗转到其它贫瘠偏壤之地,仍然矢志不改,初心依然地做那帮助疾苦苍生之事……而尊夫人原来贵为昭天名将的千斤,却在随父来到西明津以后,深入到当地贫寒困苦的民众苍生家中,向他们传授昭天的各种生产技艺,包括农业与纺织的技艺……给他们治病,组织他们生产,亲自带头下地干,与他们同吃同住,一人有难就号召和带领众人去帮忙。而那段时间正是处于飞龙太子被其父驱逐的时段……可以说恰好很好地填补上了因太子爷离开后的空缺,避免了因太子爷离开后可能造成的一些巨大的损失……你们二人的所作所为已经充分说明,你们就是那正走在被拣选的道路上的人……我对你们二位那实在是没什么可挑剔的。这是我心甘情愿地信服你们,跟随你们的原因……”甄先溪说。“你这样说,我们倒要惭愧了……”飞龙说。佩洁也点点头。“教义的话语已经表明,上帝的路渠与管道已经给人布好,就看人愿不愿意走入其中。只有沿着那路道与管渠,人才能走到上帝为人预备的灵魂不死之境……自己都不愿意走进那路渠和管道,就是自绝了这样的道路,而不是上帝没有给他被拣选的机会。”飞龙说道。“是的,只有自愿和主动走入那管渠和道路的人,才是真正下了决心的人,才是真正的信仰者……但显然,我还远远不是。”甄先溪说。“恕我直言,我感觉先溪先生骨子里有一种极端的偏向……其实上帝于无中创造生命,其价值与意义的核心不就在生命本身吗?既然在生命,那么符合益生,利生,贵生的事不是天然符合上帝创生的价值与意义吗?而照先溪先生比较极端的理解,要践履上帝之道就得先贷出自己的生命,就得先预备牺性和殉道自己的生命,那么这又怎么符合上帝创生的益生,利生和贵生的意图呢?”佩洁说道。“其实先溪先生所言与上帝创生的目的并不相违背……耶稣说过,要救这生命得先要舍去这生命。要救的是神性的生命,要舍的世俗的生命。为救神性的生命而舍世俗的生命,这才是神所言的预备牺牲和殉道的真义……先溪先生谈的正是这个意思……这并不是不看重不尊重世俗益生利生贵生的生命,而是神性的生命比世俗的生命更重要。所以,当能益生,利生,贵生的时候,我们欣然要做……当必须要在世俗的生命与神性的生命中二选一的时候,则耶稣的教义是要我们为那神性的生命而舍弃那世俗的生命……”飞龙说。“耶稣虽然是上帝的儿子,但当袘道成肉身后,看上去就象是一个属人的先知。而这是这一点拉近了袘和人的距离,使人们分外对袘感觉亲切,有好感,被感动,而愿作袘的信徒,门徒……这说明人还是难以摇脱人格化人性化的崇拜,迷恋与相信的……正是这一点还是让我对人性的朽弱性深感疑虑和不信任。”甄先溪说。“这跟人格崇拜还是不一样的。毕竟大家都知道耶稣是上帝的儿子,是神,在这种情形下还是愿意听从和跟随袘,这就不算是简单的人格崇拜……”飞龙说。“的确也是。”甄先溪说。 “不知唯极先生与寒斐先生是否也愿意与我们一同去实现人生抱负与理想……?”飞龙又问。“这个……我得考虑考虑……”甄唯极说罢不自觉地朝姑娘们的方向望去……“我就算了……我这人只求个人生安稳便满足了,不想太多的折腾。”甄寒斐说。“那么就悉随尊便了……”飞龙说道。 第73章 走向灵石渡 “嗳,经与先溪先生这番的谈话,我是真的深感惭愧啊……说实话,在被拣选的道路上,我是不如佩洁的。我帮助本国人,这并没什么了不起,并不值得称颂。很多人不也在这样做吗?更何况我还是这国的太子,也算统治阶层,这样做岂不是本份与理所当然的?倘若一个国家的太子与统冶者连这点事也不能做到,而光只会说漂亮话,又有什么意思呢?还称职吗?”飞龙说道。“太子爷此言差矣。还真不是所有的太子与统治阶层都能做到这样的事。深入本国最底层最艰困最苦难最不幸的民众苍生中,给他们带去真真实实的帮助与疾病的治疗……与他们同吃同住同劳作,不嫌他们脏不嫌他们臭,甚至很多次为救他们都差点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试问这天底下,又有几个太子,君王和统治阶层者做到了这些呢……?”甄先溪说。“我无权说别人,对比别人,我只能对比自己,对比佩洁。佩洁当时作为一个昭天人,作为一个非西明津国的外来者,却也那样地做着那些事,甚至比我做得还好,我跟她相比,那境界也是壤天之别的……”飞龙说道。“别把我说得那么好行吗?这是把我照死里夸而不给我留人性幽暗的余地和退路啊。可惜我还是得要承认我人性的幽暗是深重不堪的……义这样的字眼对我来说遥不可及,遥远无限,唯有悔赎与纠错才是我稍稍可以看到和企及的目标。”佩洁说。“太子妃太过谦逊了。一个外来者尚能做到那些事,那些本国的穿着华丽昂贵衣服站在衣衫褴褛,贫穷艰困的田间劳作者,底层民众,苦涩苍生,不幸疾患,悲怆苦难的人面前居高临下,界线分明,优越满满,高傲矜作,装模作样地来指导视察却又无所事事的的统治者老爷与官僚老爷们啊,才是真该汗颜羞愧哩……”甄先溪说。“然而我也并非是那主动放弃荣华富贵而凭真纯与敬虔的信仰走入苦难民众,疾苦苍生中的人……而是被动进入的。即我是被苦难的遭遇推入到苦难的悔赎救赎中的……”佩洁说。“那也是不容易,不得了的……”甄先溪说。“然而被动走入苦难中的悔赎者与救赎者,在被拣选的层级上是远不如主动放弃荣华富贵而主动走入苦难中的悔赎者与救赎者的……经上说,一个人若没有放弃自己在这世间的全部荣华富贵与财富产业,即把它们全部地分给穷人,而跟随主,就是还没有下定那最后的决心……”佩洁说。“我倒是对先溪先生关于经上的话人最好不要直接照主的口气说出来,而是应先加个前缀,主说……然后再套搬出那句话感到比较有意思……为什么你要这样认为呢……?”飞龙说。“我认为,人的口说出上帝的话会使人产生一种自大,自负和狂妄来……逐渐久之就会习惯成自然,无处不在地摹仿上帝的口气了……这是很糟糕的事……因为那就是上帝要做什么他们就要做什么了……上帝给人以天国天堂的承诺,他们也要给人以天国天堂的承诺。上帝要更新这人间,要在这人间打造天堂,他们也要更新这人间,要在这人间打造天堂。上帝要审判这世间众人,他们也要审判这世间众人……这就不妙了,因这就是人在僭替上帝,而这正是人间灾难的开始……因为上帝的审判是超越的无私的公正的,而人的审判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总会加入进各种人为因素的考量,人为意志的干预,人为私欲的隐瞒遮盖,人为私心的偏袒和倾斜……上帝说要烧掉无用的糠与树,这就是不给没被袘拣选者以永生的机会……而人若要僭替上帝去烧,则就是把被他们认为是无用的,是异端的,邪魔的人施以火刑给烧掉了……然而上帝看人是全面清晰的,他们看人却是片面混沌模糊的呀,这不就酿造不公了吗?这不就制造冤魂了吗?这不就实施残忍,暴酷和罪恶了吗?……上帝要更新这人间,要在这人间打造出天堂天国来,那是袘有那个能力,然而人却没有更新这人间的能力,却没有在这人间中打造出天堂天国来的能力啊。因他们自身都是残缺,破碎,未知,局限,断裂,欠然,裂伤,悖逆,短暂,速朽的,因此打造出来的所谓天堂天国也就必将同样是残缺,破碎,未知,局限,断裂,欠然,裂伤,悖逆,短暂,速朽的……而这实际上就反而成了人间地狱了……”甄先溪说。“这是魔鬼在这人间的千年诡计,魔法和封印,总有人要出来冒充神,僭替上帝,收去人们的一切自由,然后把人置于苦难和悲惨的境地,然后又再来冒充神,僭替上帝,来充当人们的救世主与大救星,来等待人们向他们发出疯狂的崇敬崇拜和感激……应该要停止这样的模式,为什么总要去当这样的救世主,这样的大救星和这样的英雄呢……?一个越是出现英雄,救世主和大救星的时代越是一个充满了人祸的不幸,苦难,不公,罪性与魔恶的时代……越是没有人祸的不幸,苦难,不公,罪性与魔恶的疯狂肆虐,就越是不会出现也越是不会需要这些的英雄,救世主和大救星。所以我更讨厌去做这样的英雄,救世主和大救星,也讨厌人们那样称呼我。我更愿意看到一个不需要出现英雄,救世主与大救星的时代,人们都平平和和,快快乐乐地生活着……更愿意那些处处冒充神,僭替僭越上帝的人赶快停上冒充和僭替僭越的心思与活动。更愿意那些君王和法老们把自由还给人们,让他们自主,让他们自己公共选择,寻求俱皆共同认可的运作规范与防范法则,让他们自我实现,自由选择,凭着天性和真心,凭着上帝先验地预设在人心中的良知,正直和羞耻感的复苏而不是不听话者就不得食的勉强,违心以及伪装,投机等等去生活,思维和劳作。然而那些法老和君王的心终究比钢铁还坚硬,他们是不容改变和拒绝融化的……所以与其等待他们坚硬的心,不如我们自己在上帝之光的照耀和指引下去主动走出埃及……”佩洁说。“的确是要警惕一切在人间造天堂的行为。因为我们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都是被撒旦入了心的……一旦那样的打造权柄落入任何一个人的手中,人心中的魔鬼都会把它变为疯狂和灾难……我们每个人都不会是撒旦的对手,唯有倚靠上帝的力量才能战胜它。”飞龙说道。看到佩洁与飞龙都明白了自己的理解,深会了自己的意思,甄先溪不禁感叹道:“虽然我还配不上是上帝的信徒,但此刻我真想感慨,上帝啊,我为何蒙蔽了这双眼,看不轻这真相?我为何没有勇气,走入这人群?上帝啊,让我能战胜这被魔掳去了的心,被鬼附着了的魂,让我看破这层无法迈途的诱惑背后的真相吧,让我的心能真正地归于与你所原造我时的纯净……”“你发梦天了吗?又在那儿滥情感慨了……你这人啊,总是在情绪上和道理上计较与争执,却从不在事实上认真与用功。这就是没用的人和有用的人的区别啊,这就是穷人与富人的区别啊……”甄寒斐闻言却在那边数落起自己的兄弟来……“你们这些眼里只认得着钱的人啊,总拿贫富来判断人。挣得到钱就是有用,挣不到钱就是没用。这个地方,真的是认真与用功的人就是富者吗?我怎么看到不少认真与用功的反而贫,不认真与不用功的反而富呢?”甄先溪问他二哥。“谁让你没人家有权有势呢?既然无权无势就只能靠自己去努力实干,打拼。在实事上用功,认真,在情绪上宽平一点……哪有功夫一天到晚只晓得争执于那些酸腐道理……?这对改变你困窘的现状有用吗?屁用没有!你现在还没遇到个三病两痛,家里不顺频频,不幸缠身的……倘遇到倒真叫你欲哭无泪,顿足捶胸,呼天抢地,悔不当初的……”甄寒斐说。“是,我承认在实事上不认真,不用功,也承认我没勇气走入人群中去找关系,求门道,但这是我个人的选择与自己的生活方式,与你何干?我从没主动向你求过什么,你也无权来教训与指示我。勿再来管我的事。我过得好也罢歹也罢,都是我的事。便是真的遭遇病痛,不顺,不幸,和灾难,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也没什么后悔的。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走到底。话说你靠着唯唯喏喏地作着奴才与走狗而讨着生活,我说过你半个不是没有……?因为这是你的选择啊,与我何干?所以我的事也用不着你来多管,不要再来指教我,我们的观念是根本不一样的,没法说拢到一起去的……况且我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自由自在……”甄先溪说。“你说谁是奴才和走狗?你个狗日的,老子今天非教训你不可!”说罢抄起板凳就要扞向他兄弟……“你个狗杂,以为老子怕你吗?”甄先溪也被激怒了,随手也抄起了板凳。飞龙忙把他俩拉住。池明永忍不住大声说道:“二叔,三叔,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怎么说着说着一语不和就开始干架了呢?还恶语骂起自己的爹娘来……太子爷还在这里呢,太子妃及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都在这里呢……你们这叫什么修养和素质呢……?还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甄唯极则站在一边看着他的两个兄弟直摇头。邬箫蓓也过来拉住甄先溪。甄禹琛却手里也抄着一条板凳,怒视着他二叔甄寒斐。“你们不要争执了,还是来说说怎样将太子爷一行送到云台城的事吧。”池明永说。甄先溪于是有些不好意思,低首拱手赔礼……“对不起,太子爷,让你见笑了……”“别,别。其实你二哥话虽然直,出发点却也是为你好,你要多体谅他……”飞龙说。“是的是的,是我的错,这一不经意的又让魔鬼占领了我的心胸了。二哥,刚才我话语不当,实在对不起……”甄先溪遂颔首拱揖向甄寒斐赔礼道歉。甄寒斐还有些余气未消,把头别向一边,没有理睬。 “现在这龙寨镇是谁在负责把守管辖呢?”飞龙问道。“是奚锦纪。”甄唯极答道。“原来是奚将军啊……”飞龙说道。“你们认识?”甄唯极说。“认识,那时我击退高渊新黎等四国联军,要进云台城的时候,就是奚将军给我开的城门。”飞龙说道。“那就好办了…”甄氏兄弟皆说。“这样,我修书一封,你们帮我送到奚将军处。”飞龙说。“行。”三人答道。“明永,你腿脚快,你去送信。”甄唯极说。“我也去。”甄禹琛说。飞龙写好书信便交与了二少…… 那边奚锦纪接到书信,认出是飞龙的字体,不禁大吃一惊,也很疑惑:云飞龙太子爷怎么到这里来了呢?还请我去见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既是太子爷相请,那就责无旁贷。稍作衣冠整理,便带上随从与二少前去…… 当奚锦纪见到云飞龙那一刹那,不禁扑通一声双脚跪地,眼泪簌然而落,拱手作揖道:“不知太子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飞龙赶紧扶起。“太子爷啊,这一别就是十多年了,我们桃源部的人都很想你啊……想不到今你竟然不请自到,我要快快报与裕三首领,好叫大伙,兄弟姐妹们都好好欢喜欢喜……”奚锦纪激动地说道。又见佩洁,静云,晓津并众姐妹在场,便有些好奇……飞龙便向他作了介绍,并把自中京会盟开始前后的事皆与他讲了。“愿来是尊夫人及和亲随从……”便低头单膝跪地拜见佩洁……“太子妃在上,卑将奚锦纪叩见……”佩洁将他扶起。 “我原来只知太子爷去参加中京会盟,不想前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那碧天太子林震雄也太为心狠了。太子爷太子妃请放心,我们全体桃源部人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们一行平安返回西明津。”奚锦纪说。又说:“不如今日暂去我府上小住一晚,明日再启程。”“多谢了,不过我们现在就启程……”飞龙说。“那好。正好我也正要有事回云台城向裕三首领复命……” 于是飞龙一行,包括甄氏三兄弟及邬箫蓓,甄禹琛,池明永等便都在奚锦纪的安排下俱皆更衣换装,坐上垂帘马车大轿,随复命队伍一起投云台城而去…… 一路上佩洁便细细地观察着这桃源谷的山水大地,风土人情。这龙寨是个美食之地,人口众多,熙熙攘攘,又正逢赶集,就更加拥挤。奚锦纪便要喝令百姓让道。飞龙,佩洁都制止了他。飞龙不愿意看到那种人群纷纷避闪甚至跪于道路两边伏身叩首的情形……佩洁则是想近距离地好好观察这自然的民情与风光一番……集市上吃的东西有很多,品种琳琅,热气蒸腾地香气扑鼻,把个梦盈,旖丹等好吃嘴直看得心痒痒的……很想一解馋瘾的,又只好忍住。到了大桥旁一处卖牛杂汤的人气很旺的小店,佩洁终于提出想尝尝那牛杂汤。奚锦纪便命人买来,佩洁并众姑娘人均一碗。飞龙,静云,晓津也尝了。味道真是独特无比,奇香绵长,浑身暖热,感觉顿然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过了龙寨镇就是凤浦镇。凤铺镇相对小一些,再加上未逢赶集,人也见少很多……但却清静宁和,温谧雅致。曲水九回,蜿蜒如蛇,古桥亭廊,斑驳苔衣,溪净水洁,鱼游清晰,竹绿花红,枝繁叶茂,空气清新,舒爽至极,更有婀娜浣女,长发垂溪,黑亮顺柔,浣着衣物,并着那纤长柳丝一起与水轻昵……街坊众人悠闲过日,自然惬意。见到复命队伍,正欲纷纷避让,被奚锦纪摆手示意不必,叫大家随意如常,无拘无束,自由随心……这是佩洁特意对他吩咐的。佩洁一路在想:这地名怎么叫龙寨与凤浦呢?难道说这寨将是龙要居住的寨?这浦将是凤要居住的浦?这龙就是王,这凤就是后……这就是王和后将要居住的地方。飞龙又名中带龙,未来亦将登基成王,而我也就成后。这地难道是为我们以后预备的……? 过了凤浦就是玉柳镇了。玉柳镇以遍植柳树闻名,百年巨柳,比比俱是,叶繁枝茂,巍峨挺拔,浓密云集处,远远望去,恰似绿烟弥漫,仿若仙境。其时天空有小雨漫漫洒落,潇潇而下,那烟柳绿雾处便更显几分神秘和清新。云遮绿染深处便是大名鼎鼎的烟雨楼与醉柳阁……都是古典书卷和文物的藏处。衣着净洁的姑娘在那楼阁内忙碌,整理着经卷,书藉和文物……更有人便在那亭台楼阁,水榭廊桥之间遥望烟雨,静凝水面,或品茗细读,或怅然发呆……那些女子个个干净,清雅,肌肤白似雪,容颜美如花。顿令佩洁心生好感,真想与她们结作姐妹。心里便更喜欢这个地方了。不觉提议要去一看。奚锦纪应了。佩洁就带领绮榄,柳韵,奕璨,昭熳,天漪,艳丽,琳馨,若窕,梦盈冒着细雨进到那烟雨楼与醉柳阁。正在忙碌整理和品茗看书并及那观雨赏景的姑娘们便都惊异地看着她们……天啦,这些是从天上下凡来的仙女吗?一个个身着颜色各异的披风,在如烟绿柳和潇潇细雨的映衬下,亭亭玉立地站在她们面前,一个个高挑窈窕,冰肌晶骨,白胜雪,润赛玉,美丽绝伦,倾国倾城。姑娘们都惊呆了……原本她们的美丽秀雅已经出类拔萃,然经眼前这十个美人的一对比一映照,顿有天上人间之感了。佩洁并及众姐妹冲那些姑娘友好地莞尔一笑,姑娘们便回之以羞涩的嫣然。佩洁心里更欢喜了……情不自禁地拉住她们的手,动情地说道:“希望有朝一日能与你们作姐妹。”姑娘们害羞地盈盈一笑地点头……佩洁及众姐妹便在她们的带引下匆匆浏览和观阅了书阁经房……佩洁心里想:这里真是烟雨般清新,玉柳般惬意啊。玉柳玉柳,我不也姓柳吗?难道这地真是我的缘份之地?边想着边走出了楼阁,便与众姐妹一起向那些姑娘告辞,大家依依挥手惜别……队伍便继续向着下一站灵石渡走去…… 第74章 灵石渡的纷争 越过几座山丘,灵石渡就出现在眼帘了……这是一条水流并不湍急的大河,宽阔,平坦,洁净……但深不见底。河流绵延向苍茫的远方,据说是可以直通出海口的……飞龙看见那河就想起之前在河道上漂泊的日子。真想沿着这河前行就能去到家乡,只可惜这河并不通往西明津。河对岸是一片阔大的草场,绿意盈盈,油油泛亮。草场背后是形态优美,多姿多态的山崖,奇石嶙峋,怪峰崔嵬……奚锦纪向飞龙介绍起这灵石渡名称的来历,就是传说有灵石匿于此地,加之又有一条大河,故名灵石渡。说起这藏匿的灵石,不少人都怀疑就是传说中那块天降的蓝瑰。故而这个地方不时常有寻宝人出没。然而这山里好似有一个巨大的隐形的深坑,里面住着魔怪……凡入得其中者,莫名就失踪了……但就这样,还是有冒险者源源不断地进来……但那隐秘深坑处,连本地人也是极少常往的……有一回,林震雄派大军前来详细探查,却也一无所获,人员也无伤亡。然偏偏有独行客和人数稀少的探寻者时,失踪事件就会发生……随后碧天王一纸禁令不再允许有人踏入此地寻宝,违者格杀勿论。来此寻宝的人也就日渐减少,但还是有不要命和不信邪的……然终亦是葬身深坑,一无所获。这几年还在这灵石渡寻宝的就主要的一些本地人了,然而也不敢入那云蒸雾绕,仙气氤氲的深坑禁区之地,大抵也只是在外围山岭河谷,平坝田野等寻找一番…… 队伍过了河,穿过草场,沿两山之间的狭道走。在经过一座破庙的时候,但见那庙门口围了很多人,在那里议论纷纷的。飞龙示意奚锦纪让队伍停下,欲要一观究竟。但见那众人围在中间的是一块大石墩,石墩上放着一块黛青的奇石,上面纹有奇异的图案,仿佛是一条龙正在张牙舞爪地腾飞……侧边镌刻有很小的文字,但大家都认不得。“我看呀,这就是蓝瑰。”有人说。“我看不象,蓝瑰应该是蓝色的,可这却是黛青的……”又有人说。“黛青跟蓝色不也很接近吗?”“那还是有区别的,不是一回事。”“那龙的图案是什么意思呢?莫不是说这宇宙天界的中心住着一条神龙,发出的神力统辖和掌控了整个宇宙天界的四面八方……?”一个圆脸的说。“我看是。你们瞧这龙多有力量!看着就震慑人心!”一个大方脸的说道。“可夫子和长老爷爷们常常告诉我们,说这宇宙中心住的是一位充满爱善的大能力量的主宰者啊,可这龙看上去却显得很凶猛,那眼睛好吓人,那利爪好尖锐,仿佛要吃人一般……”一个小孩说道。“胡说!小孩子懂什么?!爱善也需要强大的力量,否则连自己也保护不了,还怎么存活在这世上……?”大方脸的斥责那小孩道。说到这里的时候,佩洁不禁拉了拉飞龙的衣襟,示意他仔细所听这话,意即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在佩洁看来,那条凶猛的张牙舞爪腾飞的龙就是冥冥中上天对飞龙的隐喻和暗示,这地将是属他的,这腾飞的猛龙就是上苍对飞龙的期待……这伸张出去的利爪就是要扩张向昭碧全境乃至整个世界的强大力量……这是佩洁心中对飞龙的盼望和期待,然而飞龙心里却不那样想。他倒觉得是小孩子说的有道理,这龙是凶恶,蛮横,霸道的象征,是威权的专制君王与法老用以吓唬民众威胁民众震慑民众的法宝……不看他们的衣着上,旗帜上都常绣有这样的图案吗……?飞龙其实是很讨厌自己这个名字的,并不愿作这样的凶龙恶龙……“可我就是觉得它吓人,很凶很恶,不象善者……”小孩又说道。“无知小儿啊,让我告诉你,没有强力作保障与支撑的善爱是软弱的,并不受人遵守和服从的……那样的善爱只会被魔恶击倒,消灭,而造成世间全是魔恶横行。因此这样没有勇力的善爱才是导致我们走向不幸和痛苦深渊的罪魁祸首。”当说到这里,佩洁又拉拉飞龙的衣襟提醒他。飞龙没有回应她。“没有强力的美德是怯懦的,有害的……我们桃源谷,我们青峡国这些年来总是受到四围周边恶邻的虎视眈眈,骚扰侵犯,或被屠戮,或被吞并,不就是因为我们祖宗世代一直信奉的那不动刀剑的软弱教义所导致的吗?这就是没有强力,勇力和胆力的善爱信仰所导致的啊……所以这条强壮飞舞的猛龙才是真正拯救和带领我们走出被欺凌被残暴对待的命运的带领者和英雄啊……这是上天对我们的启示……”那大方脸的越说越激动……佩洁又拉拉飞龙的衣服提醒他听,飞龙仍没有理会她……“胡说八道,信口雌黄!你这个说法叫实力决胜,不叫以善爱为本,善爱至上。你这种说法是在玷污,伤害和辱没我们神圣的信仰……我们是信仰善爱之神主宰的,不是信仰一切唯强力来决胜的暴恶之神主宰的。这样的主宰不是上帝而是撒旦,而是魔鬼!魔鬼引诱我们抛弃神的道去相信那无灵的石头,然后把我们的心变得如那无灵之石般的坚硬……既然石头的唯物性才是我们心灵本质和这宇宙真相的终极真理,那么爱善就是一场虚幻,唯有能量决胜,实力决胜和强力决胜才是穿梭在其中的亘古不变的法则和规律。”一个老者出来斥责大方脸道。“老人家,你这个道德制高点占领得硬是厉害啊……不过现实跟理论,情绪是两回事。现实是讲生存至上的。当生存都不在,都保障保护不了,还有什么机会谈善爱呢?”大方脸的反唇相讥道。“爷爷说得对,你就是在糊说八道。我就是觉得这龙吓人,凶恶,不象好人……”小孩说。“它是龙又不是人。”众人笑道。“你敢对神龙不敬不恭,小心你小命与祸及你全家!”大方脸的狠狠说道……“别吓唬孩子了。倒是该看看侧边的小字写得是什么意思?”圆脸的说道。众人皆言不知道。“好象是梵文……”有人说。“可能不是,梵天是崇象不崇龙的……”另有人说道。“那么哪个地方的人最崇龙呢……?”又有人问。“听说遥远的西方有崇龙的,但那龙形象与这龙不一样。这龙形象更象是距我们这昭碧大岛不远的西面神州大陆所崇之龙。据说那里的人还称自己为龙的传人……听说我们这昭碧大岛的绝大多数人的祖先都是从那个大陆移民过来的……”之前斥责大方脸的那个老者说道。“这么说,包括我们自己的祖宗都是从那大陆过来的喽……?”圆脸的问。“不错。除了少数昭碧大岛的土着原住民,其它的人的祖宗几乎全都如此。你从自己的姓氏就可以判断出这点了……”老人说道。“原来我们都是那神州大陆龙族人的后裔啊……”圆脸的感叹。“是的,我们的根在那里……”老人说。“那我们的祖宗们是怎么从那大陆移民过来的呢?”人们问道。“据说那是早在那大陆的秦皇时代的事了。当时的始皇大帝灭了六国,统一神州大陆。为求长生不老,派官员徐福率三千童男童女出海东渡寻找可使人长生不老不死的仙药仙草。然而几经周折颠簸,还是没有找到灵药仙草。回去复命只恐凶多吉少,就继续在海上漂泊,最后不巧就来到了咱们现在这个昭碧大岛。发现这是一块风光奇异,美丽无比的世外桃源般的大岛,就干脆在这里居住繁衍生息下来……我们这些人,包括碧天昭天并及其它诸侯国全境的绝大多数人,据说皆是徐福带来的那三千童男童女的后代……而这大岛的原有土着原住民也逐渐被我们这些神州大陆过来的人给同化了,语言,文字等都被同化,只有一些古老的风俗被保留了下来……”老人说。“原来如此。那么说这文字也是那神州大陆的文字喽?”有人问。“应该是。而且我怀疑是徐福那时带过来的……只可惜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文字方面早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我也不认得……”老人叹道。“不过会不会也有可能是通古斯文呢?毕竟我们这个大岛,据说当时进来的并不止徐福一行,据说还有北方通古斯的人……龙是至高专制皇权强权的象征。北方大陆的通古斯似也有这种传统,颇黯熟这套的……”一个留着胳腮胡须看上去颇有学问的中年男子说。“那始皇大帝也不比他们逊色啊……”方脸的说道。“这位老人说得不错,这就是神州大陆秦朝时的文字秦篆,即篆书。这段文字的意思是神龙出于东方神州,得之于上天之命,来之于宇宙中心,威临天下,制霸湖海江河,山川沃野,乾坤昭昭,日月朗朗,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下端末尾有神威大秦的印章落款,应该就是当时徐福东渡时带过来的。”飞龙上前说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众人见他陌生,不象本地人就问道。奚锦纪正想说,飞龙阻止了他。又说:“我还知道徐福当时不仅带来了文字,语言,器物等,还带来了当时神州大陆三代周制春秋的古儒家训。虽然秦皇统一时搞了书同文,车同轨,但春秋及春秋以前的东西并没有完全消亡,痕迹犹在,恰被徐福带了一些过来。”飞龙说。“那就是孔夫子的东西喽……”老人说道。“严格地说,古儒之道是周朝周公所创,并非孔子。孔子只是在弘周公之道,算是个传承者和宣扬者。看到当时的礼崩乐坏,孔子才奋而疾起大声呼吁要竭力扞卫周公之道,并创立儒派,将周儒发扬光大……然而儒派后来还是逐渐变色了,越来越脱离周公初衷而沾上了屈从专制皇权的色彩,成为犬儒。当然这是题处话了。”飞龙说。“那这石头究竟是不是蓝瑰呢?不是说蓝瑰是从天而降的吗?怎么又成了是徐福从秦王朝带来的?而且这段文字听上去总有点带威胁恐吓的意思……这难道是蓝瑰要传达给我们的?我有点怀疑。”络腮胡的中年男子说。“我也怀疑。按说蓝瑰是蕴涵上天之意的灵石,而这段文字岂是上天之意?你们看这头上的苍穹多么辽阔高远浩瀚无垠……这也意味着我们的自由也是多么的辽阔高远浩瀚无垠……然而这段文字却是在威逼我们要服从这只张牙舞爪的神龙的意志。神龙神龙,神州之龙,不就是当时的秦始皇吗?不就是在传达天下皆要服从于秦皇的专制铁蹄吗?” 第75章 进入云台城 “如果这就是上天之意,那这个上天就是邪恶的,魔恶的。上天是魔恶的吗?如果它是这样,为啥还要普照我们以光?滋润我们以露……?”络腮胡的问道。“日光是上天普照的吗?雨露是上天降下的吗?我认为是大自然本身。而你们说的上天应指的是西方人所言的上帝。一切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阳光,雨露,人的善,或人的恶……都再正常不过了……哪有什么上天之意不上天之意的,上帝启示不上帝启示的……是人自己想多了……因此这石头上画龙也好,画虎也好,或画花也好,都不过是所画者的个人想法,哪跟什么上天之意和上帝启示之类有关的……?”一个长脸的说道。“你凭什么敢说这样妄断的话?你的自信与自负来自哪里?我就问你,你所说自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物质还是灵?抑或物质与灵二者均并行不悖地存在?”老人问长脸的。长脸的一时没作答。“倘若是物质与灵二者并行不悖地存在,那么究竟是物质掌控灵还是灵掌控物质?抑或谁也掌控不了谁?”络腮胡问。“假如物质掌控灵,事实上就成了唯物论。假如灵掌控物质,那就成了上帝创世论。假如是谁也掌控不了谁,则灵就阻止不了物质对它的伤害和吞并,而物质也阻止不了灵对它的进入与渗透。灵既然阻止不了物质,则它就不能称为永恒。物质既然阻止不了灵,则它不能称为终极……”络腮胡说道。“难道就不可以物质管物质的事,灵管灵的事,二者并行,互不干涉?”圆脸的说。“那你怎么解释人这样既有物质又有灵的事物?”老人反问。“人的存在已经表明了物质与灵是相互作用的,并非各行其道,互不相关,互不干涉……”络腮胡说道。“物质与灵是可以相互作用的,同时也可以是谁也吞并不了谁,谁也掌控不了谁的……所以日月星辰的排列与秩序乃是物质自身运动的自然结果,而不是有灵进入其中对其掌控与安排的结果。而灵穿梭于物质运行中并不能改变日月星辰的排列与秩序,它只负责掌控与安排属灵范围内的事……”圆脸的说。“灵不能改变物质的排列与秩序?那人类在一片原始风光与景象的地球上建造房屋,修筑堤坝,栽花种树,挖地为湖,铲山为坝,填海为地……等等,又算是在做什么呢?难道没有改变物质自然的排列与秩序了吗?人这样智慧极为有限的灵尚且能做到如此,那么假如是那智慧比人高到无限的灵,难道就不可以改变日月星辰的排列与秩序吗?灵显然不只能掌控属灵范围内的,也能掌控物质范围内的……”老人说。“那也只能叫利用,而不叫掌控。人挖点山建点房筑点坝植点树栽点花种点稻麦菜蔬挖土为湖填海为地啥的就叫掌控物质与自然了吗?那不只是在利用而已吗……?那么比人厉害的灵同样是如此,只能是利用,而不可能是掌控……即它们不可能改变日月星辰及整个宇宙的秩序与运动方式,规律,法则等……而只能从中利用一点能量什么的……物质灭不了灵,灵也掌控不了物质。二者并行不悖,皆是自动之然。人是物质与灵共同作用的结果。物质进化和组装了人的肉身躯体,灵则组装和进化了人的心灵智慧。”圆脸的说道。“那人死后呢?”长脸的问他。“死后就是肉身躯体归管物质的,灵归管灵的……即物质与灵分开了……因此肉身躯体可以化为尘土尘埃,精神与灵却可以仍旧存在,只不过得受那管灵的控制……”圆脸的说。“那灵与物质是怎么配合才产生人这种生命的?纯物质产生和纯灵产生都好解释,唯有这灵与物质的配合不好解释。纯灵产生就是神创造。纯物质产生是进化论。你这灵与物质的配合又属于是什么呢?”络腮胡的问道。“就是进化论基础上的灵的进入啊……物质能进化,但不论怎么进化都可能产生属灵的东西。是灵的进入到进化的物质中才产生出人这种既具物质形体又有属灵成份的生命。没有灵的进入,物质的进化最多是植物,断不可能产生动物,更不可能产生人……”圆脸的说。“那不还是在肯定有上帝的说法吗?只不过这上帝只掌控灵,不掌控日月星辰及宇宙了……也就是能力缩小了点的上帝……”长脸的说道。“狂妄啊,理性的狂妄。自负啊,理性的自负。难道你说的就是真理吗……?”老人问圆脸的。“谁敢说自己是真理呢?都是个人的推测和猜想而已,都不过是在不断的纠错中改进而已。我们只能对未知的世界说一声我不知道,而不是断言这断言那。如果你认为我的推测与猜想是断言是狂妄,那么我也有权利来这么认为你……一句诚实的不知道,才道出了我们全部的真相……而这并不防碍我们仍旧去信仰上帝。因为即便能灵魂不死,就已经是最大的奇迹和目的。”圆脸的说道。“你这说法跟西方的上帝信仰有什么区别?不几乎一样的吗……?”大方脸说道。“还是有区别。它们的带有一种笃定的性质,而我的只是一种寄托,盼望,期待。因为我不知道。但即便不知道,我仍然要去寄托,盼望,期待……不知道并不防碍我做这样的事。至于说到我的偏向性,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些自己的推测,猜想……不过就算世界与人灵的真相只是物质,我也不认为爱与眼泪没有价值的……毕竟我们曾经来过,曾经有过……就算知道我们最终必将化作石头,最后即将化作石头,也请让我们含着最后的眼泪与爱,相互拥抱……”圆脸的说道。说到这里,连飞龙也禁不住鼓起掌来……他说:“总之,不管这头顶苍穹的未知的世界距离我们有多么遥远,神秘,神奇,我们心中道德的规律都是不会改变的。星空虽然无限,道德却是明确。星空的无限预示着我们自由的无限,但这无限的自由必须要安置和服从于这个道德规律之内,否则这自由不论多么满足人的欲望,多么的璀璨炫目,壮丽神奇,都不再抚慰人心……当心灵不被抚慰,快乐算个什么东西?廉价的快感而已……”飞龙说。大家也鼓起掌来。“今天怎么了,都成哲学家和神学家了……都说咱这地方只重世俗生活不重心灵生活,看来未必是这回事。我们桃源谷的人不仅喜欢美食,工艺,劳作,也喜欢思考,喜欢思想的探索和争鸣。”络腮胡的说道。“喜欢思考是个很好的习惯。无论多有学问的人,一旦停止思考,就会感到人的空虚。某种程度上,越是懂得多的人越是依赖思考的不能中断和停止,一旦停止则越感到空虚难耐,空虚难受……”飞龙说道。说完便向大家抱拳拱手作别,回了马车的轿里。这时奚绵纪才从旌旗遮挡处走出来。众人一见忙躬身向他行礼:“奚大人。”“你们讨论得精彩啊,不过这块石头你们准备作何处理呢?”奚锦纪问。“已经报肖今风大人。”众人说道。“嗯,这就好。”奚锦纪说。“请问奚大人,刚才那位语貌不凡的黝黑大个是谁?”众人又问。“他是我们裕三首领的贵客……”奚锦纪说。众人见他言辞神秘,就不便再多问。这时肖今风率几个随从赶到,一见奚锦纪在,忙抱拳致礼:“奚大人。”“肖大人。”奚锦纪也回礼。“这是去云台城复命吗?”肖问。“正是。”奚答。“怎么这么多乘马车大轿的?”肖好奇地问。“有贵客。”奚极为神秘且秘密地说。“哪位贵客?”肖又问。“裕三首领和我们全桃源部的贵客。对我们来说,除了上天,没有比他更贵的贵客。到了云台城你就知道了……”奚附耳对肖秘语。肖便不再多问,又说:“既然你要去云台城,干脆把这块石头给裕三首领带去。”“那好。你既来了,不如同去。这发现石头之功我可不能给你抢了。”奚锦纪说。“也行。”肖今风说道。遂同行前往云台城。 云台城也叫云都,最早叫云京。闻名昭碧全境的云都香面正是出产于此地。不仅云都香面,其它各类美食小吃也是多到琳琅满目让人应及不瑕……而且各行业也俱皆兴盛。街道虽古老斑驳,却干净,整洁,空气清新,绿树成荫,人流如织,熙来攘往,川流不息,且民风淳朴,热爱生活,谦让讲理……真有 几分君子国的风范,加之风光旖旎,山川隽秀,端的是一个不可多见的世外桃源之境,真真不负桃源部之美名……佩洁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愉悦异常,嘴角也泛出不易让人察觉的笑……云都,云都,不就预示着是云飞龙之都么?假若日后真的能拥有此地,就等于占据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军事据点,上可牵制北方诸国,下可制衡碧天等地。 当赵裕三见到云飞龙时,着实吃惊不小,又大喜过望,拉住他的手就久久不愿放。“太子爷,你可来了……做梦都梦见你来啊……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想你,心中甚是萦怀,难以放下。常常梦里相见,醒来又飘然无影……”说到这里,眼里就噙着了泪。“我也挺想你,挺想桃源谷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的。我从来就没把你们忘记。但实因事发太多,竟然未能专程抽空来见。这次得以到这里,实不相瞒,乃误打误撞……”飞龙说道。遂将自参加中京会盟以来发生的事一一向赵裕三作了简要介绍…… “恩公的事永是我赵裕三的事,也是我们全桃源部人的事。没有恩公当年的勇力相救,我们桃源部早已落入魔教手中,而我们所有的人今天都不可能再站在这片土地上,愉快过日,繁衍生息……所以请恩公放心,裕三并桃源部全体人一定会竭尽全力护送恩公一行平安地回到西明津。”赵裕三说。“那飞龙就代表佩洁夫人及随行人员一并谢过首领美意了……”飞龙遂躬身致谢道。“恩公不必行此大礼,该说感谢的人是我。这次能误打误撞入我桃源谷,还穿过了那据称是连神仙也无法穿出来的鬼魂的死荫之地,实在是上天之护佑和美意。有此神奇一着,足可见飞龙太子爷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啊……”赵裕三说。“首领把飞龙捧得太高了,飞龙自知品性不足,德不配位,愧不敢当啊。”飞龙说。“哪里哪里,恩公品具德配,豪气干云,义冲霄汉,顶天立地,玉树临风……恩公若不敢当,天下谁人还自称敢当……?以前我就说过,我们这桃源全部若能得归恩公所管所辖,实为无比庆幸之事,今日我还是这个意思……”赵裕三说。“诚蒙首领看重,只是飞龙今日尚是逃难之人,自身前途尚未卜,哪敢受首领如此重托……?”飞龙说。“恩公的难就是我赵裕三的难,就是我全桃源部人的难。我们誓要与恩公有难同当……” 见飞龙推辞,佩洁心里急得不行……这个糊涂虫啊,连这点胆略雄心都没有,今后还想成就什么大事呢……?“然而,你部目前也属碧天所辖,我来接管桃源部,林震雄怎么想?天下人怎么看?这断然不妥啊……”飞龙说。“有什么妥不妥的呢?林震雄那样绞尽脑汁不惜一切手段一切代价地欲要置你于死地,这又算妥贴之事吗?他既这样对你,你还要管他怎么想?这天下诸侯,除却恩公和极少数贤德重信重义之人而外,大多是虎狼之野心,蛇蝎之毒念,还管他们怎么看?若恩公敢接手,裕三并及全桃源部人誓与恩公共进退,同患难,生死一心,坚持到底……”赵裕三激动地说道。“赵首领既然那样心真意诚,连我都被打动,你为何还要那样执意拒绝他的请求呢?”佩洁实在忍??住了,不禁脱口而出。“休得妄言!此事万万不可。”飞龙看着佩洁说道。“我实在不愿看到桃源部再次重陷战火,重遭劫难,生灵涂炭……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但桃源在飞龙心中就是第二故乡。不管桃源日后有什么难事飞龙都会当作自己之事,鞠躬尽瘁,万死不辞……还望首领理解谅解……”飞龙说。“怎敢怎敢……有恩公这句话,裕三也放心了。如此也好。这样,既天意送恩公到此,不妨就此多住几日,也好休息整顿,舒缓放松,洗去疲劳……我一面派人前往西明津通知你父亲,也好有个接应……你看如何?”赵裕三说。还未等飞龙回答,佩洁就说:“如此甚好。那就谢过首领美意了……”见佩洁已说,飞龙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一路奔波颠簸至此,早已经困惫不堪,也正好休息恢复一下精神和体力。佩洁想的却是,正好借此机会全面考察考察全桃源部谷地一番,为今后的宏图理想和战略战术布局准备一番……赵裕三见此,喜不自胜,遂命人赶快去准备筵席之事,今晚要设宴好好款待飞龙太子爷一行一番。又命谋士熊古铭,李之傅,大将赵德刚,吴鼎炳,赵致恩,王达宓,萧亮以等重臣一一上前拜见过飞龙…… 第76章 佩洁与梦盈的闲逛 当晚俱皆欢喜,俱皆放松,飞龙喝得酩酊大醉……唯有静云所饮不多,时时保持一种清醒的戒备…… 话说那边昭王派去西明津的使者在登陆巴茨海岸不久,即被一群黑衣人劫持。原来林震雄早已在海上设了拦截,却因海风及天气等原因,侥幸被昭天使者避过。然而林震雄做足了各种准备,包括与巴茨,巴琉金,新黎,高渊等国定了秘密协议和交易。即如果四国拦截住云飞龙一行,则碧天送上青峡桃源谷,并附赠大量金银。四国对桃源谷早垂涎已久,还有大量金银,自是浑身是劲,不顾一切。桃源谷不仅风光优美,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更重要的是号称灵石聚汇之地,而那块天降的蓝瑰有极大的可能性就在此处……得蓝瑰者得天意,服众心,乃真真为天选之子,可统辖天下。这个诱惑远非一点金银可比。然而林震雄岂是那无知之辈?怎可将如此宝地轻易拱手相让呢……?要知他对蓝瑰的渴望之心并不比任何一个君王诸侯小。之所以抛出此诱饵,意在令四国拼尽全力拦截云飞龙。等到事成,云飞龙一除,他再翻脸不认账。若四国不服,正好以此纠纷为借口,与四国开战,一举歼而灭之,进而扩大和巩固自己在北方的地盘,此可谓借刀杀人也。成败在此一着,可谓一箭数雕,破一关而破全关…… 两边都没有消息,明津王与昭王也只能干着急……御驾亲征吧,现在连个人影也没有,据理不足啊。强行入境寻查恐要遭拒。如此发动战事,则正好给林震雄以开战的口实,还让其占据得道义优势之名,实为不妥。于是决定再观察观察看。半月若再无消息,则不惜强行入境,不惜开战……一面又召使者交书信与碧天王,请求协助寻找失踪人员。倘无果,半月后再入境强寻也就有了充足的理由。 林麒璨,林震雄接到文书后,即敦促四国,一面再加大碧天境内各关卡隘口,岗哨站台的拦截力度,一面悄悄派遣大将薛琥兴,孟德威,马登分别各领几千精兵,进入碧地深处那险天峻海之境,务必要找到并捉拿住云飞龙一行…… 话说这边赵裕三派往西明津的使者也已出发。飞龙等则开始了休整恢复时光……佩洁却悄悄带上梦盈到桃源各处观看,寻访…… 相比其它地方,这里的树木特别古老,巨大,且形状奇特古怪,盘根错节,枝繁叶茂,翠绿青幽,仿若巨伞撑天……而且这样的古老巨树并不是十几株几百株而是多得数不过来,光这一点,就给人以神秘之感……这树的年龄想必也不一般地古老了,存在如此长的时间且未被破坏,砍伐,足见这里古老的历史与岁月沉淀下来的东西有不少都被保留下来。到处是葱郁繁盛的绿色,丰茂的水草,干净的河流,清澈的涧潭,明镜的湖塘,肥沃土地上的庄稼和植物,种类多到令人瞠目结舌。地势高低起伏很大,但错落有致,整洁清爽。密麻的孩子们在巨大的低洼深坑处玩耍,垒沙糊泥,挖洞砌土……河道里水量充沛,沟溪相连,阡陌纵横,因而古桥特别多,都长了青苔。穿行在这些河网桥道中,仿似入了迷宫一般,绕得人迷失和辨不清方向…… 终于绕过了这迷宫的河网桥道,入得了一处集市,可就热闹了,各种古老工艺的小玩意儿应有有,彩色面人,泥人,糖人,书画,古玩,竹编昆虫,竹编篮椅,铁具,篾席,绘图瓶罐,纸风筝,风车,耍杂技的,卖艺的,卖叶子烟,青果,粉条,馅饼,油糕,黑豆腐的……最吸引梦盈目光的自然是美食了。万麻子大包子,赵姬子大连锅,周编花大刀肉,岑大姐豆腐乳,方亮爷椒麻鸡,龚七叔藿香鱼,九哥烧肥肠,祝一婶排骨宴,鲜登敖羊肉汤,慕添吉大牛肉,水老幺野鱼店,妖奇婆炖大肉,夏办子鲜笋烧,郜驼背野菇煮,瞿爬子豆花庄,贾色之野味馆,施娃子竹筒香,梭爷鲜野菜,幺姑卤香肉…… 梦盈买了两个万麻子大包子,给了佩洁一个。佩洁说:“这包子太大了,我只吃半个,还得给胃留点空余好填其它的。”梦盈就吃了一个半。那面发得真好,松软泡舒又有韧劲,馅量丰足,肥瘦相融,入口舒爽,奇香无比,回味绵长……梦盈直吃得舔嘴砸舌,意犹未尽……连一向对饮食味道的品评相当苛刻的佩洁也止不住直夸这包子好吃……刚夸完,但见梦盈已坐到赵姬子连锅店里了,佩洁也就进去。二人点了一个小份的连锅汤。这汤白如奶乳,萝卜雪嫩,肉片是用顶级上好的五花肉煮的,片片晶滢剔透,亮光泛闪,肥瘦相间,韧润至极。再蘸上那秘制麻辣蘸水料,那香,那润,那爽,也就无以形容,一切尽在不言中了……梦盈也就投入得忘乎所以了,直急得佩洁在旁不住地提醒她: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刚才吃完连锅汤,梦盈的眼睛又盯着隔壁店的周编花大刀肉了……佩洁不许她再进去,她就耍赖着不肯走了,那泼撒起来不去做演员可真是够屈才的,但见那眼睛几眨几眨泪花就挂满了,索性还蹲在了地上……拿她没辙,佩洁只好同意进去……“你就随意了,我是不敢再奉陪的了。”佩浩说道。梦盈就要了两份大刀肉,一份凉办的,一份回锅的。那肉又薄又嫩,一片足有几巴掌大,夹起来还可照见对面人影……梦盈把肉夹得老高,瞪圆了眼睛仰头看,说了声:“乖乖”,就放进口了……“爽!”她说道。又去夹了一片回锅的……“香!”她又说道。不一会,两盘大刀肉就全进了她的肚坛。摸摸,还不算太胀鼓,就说了声:“还可以装……”佩洁无奈地摇着头,连说:“服了,服了,我彻底服了……太羡慕你的好胃口了,还老长不胖,真是个奇才。”“嘿嘿”梦盈冲她做了个鬼脸,傻笑道。 古老,悠久,斑驳,沧桑,却又干净,整洁,清爽,优雅……且随处都弥漫和溢散着一种新鲜感,陌生感,神秘感甚至神奇感。这种感觉太令佩洁感到舒惬了。她暗暗下了决心:将来一定要将此处作为一个居身之处所,发展之基地……边想着,她与梦盈不觉就走进了一个神庙的区域……深入其中,不知不觉中就让人有了一种恍若隔世之感……里面的神像,神台,碑座,栅栏,墙面,道廊,地石等等,均已是千年前东西,一直存留到现在。那些千年岁月风化上去的痕迹,色泽,苔癣……是任何一个高明无比的做旧大师也做不出来的……人们怀着敬虔之心,衣着古老服饰,跪拜在这些神像面前,喃喃地念着经文,祈祷着,呼告着,吁求着……佩洁不禁静穆地伫立了一会,闭上眼,双手交叉捧住胸口,口中也念念有词。倒是梦盈,总是睁着她那双好奇的大眼睛东张西望着,总想什么地方都看看,但又不敢离佩洁太远……说实在,她心里还是总感觉有些怕怕的…… 第77章 走进桃源深处 看到梦盈有些紧张和害怕,佩洁就冲她温柔地笑笑,又嘟了一个翘嘴逗逗她,然后拍着她的肩膀说:“怎么,你不舒服吗?”“不是……我有点害怕,总感觉这里很幽秘,阴森,仿佛有鬼魂萦绕和盘据……就象一个魂灵的住所。”梦盈说。“你说得不错,可这正是它的价值和魅力之所在啊。幽秘胜过庸浅,有魂灵胜过没魂灵。幽秘才值得人探索,才给人的寻找提供足够的空间和张力。有魂灵才意味着死亡并不是结束与终极,才意味着生的力量大过了死的力量……”佩洁说。“我怕被这幽秘幽深所带走,我感觉它们是无底的黑暗与死神……我还想活,我爱这世间世俗的生活。”梦盈说。“可人不得最终必有一死吗?谁又能例外?你为什么不敢正视这个问题……?”佩洁说。“一想到死后就什么也没有了,再不能象今天这样游玩,开心和品尝美食了……一想到死后就再不能同姐妹弟兄以及亲人朋友们在一起了……我就害怕就恐惧……”梦盈说。“谁说就一定不能了呢……?既然你都感觉有魂灵萦绕和盘据,就说明死亡不一定就是人终极的形态啊……”佩洁说。“但我觉得死亡就是人最终极的形态……既然我不能感知生前,也就不能感知死后,此在只是一个偶然的短暂变现与虚幻……结束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梦盈说。“你的意思是说人灵的存在只是一种物质性的化合效应与能量效应?即一场短暂的虚幻过程,结束后人灵便消散消失于虚无……?与自己的存在的对应的化合与能量效应发生前,没有属己的虚幻的产生,即没有生前内容的感知……而在与自己的存在的对应的化合与能量效应过程结束后,也将不再有属己的虚幻的产生,即不再有死后内容的感知……?”佩洁说。 “是啊……所以说死亡的黑暗才是人的终极形态,死亡的黑暗才是人的终极故乡,永恒之所。死神才是宇宙间谁也无法战胜的力量。所以这么一次偶然的化合与虚幻是多么的珍贵……真是幸运中的幸运啊,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的……”梦盈说。“那我问你,你认为这宇宙间还有比人的智慧还高的生命存在吗?”佩洁说。“我不知道。但如果要让我猜的话,我猜有。可有又怎么样呢?还不一样是一场偶然的化合与虚幻?只不过其进化程度比人高罢了。最终还不一样服从于永恒死神的掌管,还不一样要归于永恒的绝对的黑暗与永寂……”梦盈说。“偶然的化合与虚幻过程结束后,宇宙只剩下一片物质的世界。可这些零散的,碎片的,混沌的物质是怎么组成有形的形体与有序的秩序的呢……?”佩洁问。“物质运动自带规律,自成秩序。零散,碎片,混沌的状态只是物质运行过程中发生碰撞后的一种暂时状态。久之,这些零散,碎片,混沌的状态就会因着物质运动自带的规律自成的秩序而渐渐又重新凝聚组合成新的有形,化运出新的秩序来……”梦盈说。“一堆混沌无序的物质和尘埃自然糊乱碰撞自然就会化运和组合出精巧的秩序与结构来?这可能吗?任何精巧的秩序与结构岂不都是一种理性逻辑设计的结果?没有理性的设计,混沌的杂乱碎片要怎么才能化运和组合出精妙精巧的秩序和结构来?任何复杂的系统岂不都需要一个设计?我们这个世界现在运作的任何系统,其背后岂不都有一个人脑的设计?不要说那些复杂精密的系统了,就说一条板凳,一张桌子,也不可能凭空产生啊……其背后不正是人脑的设计与制作……?板凳,桌子如此简单尚且如此,那么作为结构如此精妙精密与复杂的我们,又怎可能凭空就自动产生呢……?一定是有一个远比我们更伟大更精密更精妙更精深的智慧设计制作了我们,并赋与我们自由选择的权利和自动繁衍生息,传宗接代的功能……”佩洁说。“人是进化的结果,宇宙的秩序是物质自带的恒有之律。引力的相互作用产生运动,力的对抗平衡产生秩序。混沌的碎片在碰撞中有的变大,有的变小,大的持续吞噬小的,以至成为核心体,其它各级组合体皆要被它的引力吸住而无法逃逸,从而只能围绕它旋转……如此一层层以此类推,就形成整个宇宙的秩序与结构……人的结构也是一种原细胞随进化而自动适应自动改进自动升级的过程……自然就会形成精密精巧精妙精深的结构……而且进化时间越长,精妙精密程度就越深……其实刮风下雨阳光照耀也是如此,自然形成,自然就有的,又有谁去设计它们呢……?”梦盈说。“你把宇宙与人的秩序和结构想象得如此简单……?自然生发,自动形成……物质恒而自带这些规律和潜能……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照你这么说,人灵的出现亦是早就暗藏在物质恒而自带的规律与潜能中了……那么归于物质就是它最终的宿命。也就是任何一个人灵只有一次被变现与化合出来的机会,过后就归于物质,归于永恒的黑暗,死亡和死寂……而那一次偶然被变现和化合出来的人灵在本质上就成了一次短暂速朽的虚幻。人的心灵与精神存在既然在本质和终极依据上是物质化合的一次短暂速朽的虚幻与虚无,那么它的被强调被遵循岂不是一种荒谬……?”佩洁说。“不荒谬,因为它只是物质的一种属性。物质存在是不荒谬的。物质不荒谬,作为它的属性就是不荒谬的,作为它的属性所产生出的化合效应与虚幻作用就是怎么也不荒谬的……”梦盈说。“吔,你这小鬼头,没想到你还有一套自成体系圆润无碍的见解哩……”佩洁说。“有些吃惊吧,小看我了吧……谁让你平时不多与我交流这些方面的东西和道理呢……?”梦盈有些得意地说。“好,以后我多与你交流。不过我现在要问你,你认为由物质的属性产生出的化合效应与虚幻作用能否最终理解物质的恒在属性吗?即人的心灵与精神能否最终理解物质的恒在属性本身?”佩洁问。“不知道。”梦盈说。“属性的产生之物反过来理解了属性本身这是不可思议的。假如这产生物能理解产生自己的母体,那么母体于产生物还有什么优势?”佩洁说。“母体的所生之物既从母体身上来,自然具母体一切属性,也就等于是母体的一部分。它既与母体同体,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母体本身呢。正如女儿由母亲所生,女儿就不能理解母亲吗?要知道她将来也是要作母亲的。”梦盈说。“嘿,还真有点说不服你了。”佩洁有些急了。“那就慢慢说呀……”梦盈嘻嘻笑道。“物质是物质,运动是运动,这是两个不同事物。物质不可能天生就具有运动属性,一定是另有一种力量使其发生运动。请问,这个力量产生于何处?”佩洁问。“物质具有质量的同时就具有能量,具有能量就会产生引力。正是引力使物质运动了起来。各星体,星系的行运秩序就是其引力搏弈,对抗而产生某种相对性平衡的结果……月球之于地球是如是,地球之于太阳是如是,太阳之于银河中心亦是如是,银河之于那个使它保持相对平衡的那个中心还是如是……以此类推,直到宇宙的那个中心……”梦盈说。“吔,你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呢……”佩洁说,“算不上,就是我自己的瞎琢磨。”梦盈说。“就算你这种说法是无懈可击的,但它肯定死亡,死神的绝对与永恒对人而言不啻是一个不幸,灾难与绝望。这于人有何庆幸可言?希望何在……?反之,神创论,创世论,创生论则是在肯定生一定能战胜死,创世主一定能战胜死神。人之所以必死不是因为他是物质附属属性的一场短暂化合与虚幻,乃在于偷吃智慧果,有了原罪被上帝逐出伊甸园之故……赎还原罪,回到被造之初的原善,即获不死……我们且不管此二者何为真相,我们就只说人在世的这段时间的情形,倘若石头,尘埃,物质和永恒的绝对的黑暗,死亡,死神才是我们的终极的真相,那对我们的心又有何安慰呢?这种情形下我们相信神迹相信拯救相信不死相信爱善纯净与美丽的永在,即便它不是终极的真相,至少也安慰了我们在世的时光……所以仍然是比选择相信石头,物质和永恒绝对的死亡,死寂,黑暗与死神是于人有益的,是更有价值和意义的……然而倘若神迹创造才是我们的终极真相,那么我这样选择就选对了,自不必说。这种情形下倘我们却选择了石头,物质,死亡,永寂,死神的永恒和绝对来作为我们的终极,岂不是极大的无比的可惜,可悲和痛苦?所以即使石头,物质,死亡,永寂,死神才是真相又如何呢?又有何益呢?难道不是除了痛苦还是痛苦,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就为那获救的希望和可能,我们岂不也该赌上一把……?”佩洁说道。“也许是吧……”梦盈噘着小嘴,若有所思地说…… 随后她们就走出了那片神庙的区域,来到一座石桥上。石桥并没有刻上名字,但却坚固厚重笃沉墩实异常。桥下是湍急的碧水,激起大大的一片银白雪亮的浪花,迷人极了。二人止不住驻脚观看了一下。佩洁说:“这桥还没有起名字,就叫它银浪桥吧……” 过了桥可就看见一大片浩广茫茫的荷田莲地了,一碧千里,蔚为壮观。人们在辛勤地劳碌着。佩洁不禁又发感叹:“真是个好地方。”调皮的梦盈却去那荷田里摘了两张荷叶两朵莲花,递给佩洁一张一朵,自己那朵系在发上,荷叶遮身,来了个俏丽的姿式造形……那粉色莲花映着她粉白晶滢的脸颊,相得益彰,各自增辉。而那碧绿的莲叶更映衬得她那白润赛玉的肌肤分外地楚楚动人……“真是个美人胚子,天生丽质,就象是个天上下凡的仙女……”佩洁称赞她道。梦盈听了就得意地笑了,愈发摇头晃脑地显摆和得瑟起来……她又过来把那莲花系在佩洁的头上,又拿过她手中的荷叶并自己手中的荷叶在佩洁颌下一挡,两眼睁得夸张地大,纯真而可爱地看着佩洁说:“这才是天字第一号的美人胚子呢……太羡慕你这双大眼睛了,那么地传神又充满灵气,那么地幽深和神秘,那么地妖媚和魅惑……我要是个男人,一定也无法抵抗你那醉人的魅力与诱惑……”“瞧你这马屁拍得……可真是吗?我觉得我们还要不要点脸,在这儿互相可劲儿地拍马和吹捧着……”佩洁笑着说道。 穿过碧荷田,前面现出更加开阔的地带。跟人打听才知这里就是鼎鼎有名的桃源谷碧溪小平原。佩洁叹道:“想不到在这四面高岭环抱,大山绵绕之中竟然还藏匿着这么个美丽绝伦的平原……真真不愧是世外桃源啊……”梦盈也连连惊叹,直说太美了太美了…… 但见面前是一望无际的绿田,其间江河纵横,沟溪交错,湖塘如镜,池洼清澈,碧树茂密,葱郁苍翠,古木奇形,野花漫野,玉笋香茵,肥果硕粒……远处山野蜿蜒,云如白雪……而那天空,竟然呈现出碧蓝相间的色彩。那蓝有极深极浓的,有浓淡相宜的,有淡蓝得更显温柔与可爱的……那碧亦然,好几种层次的色差,仿佛把这一地田畴的碧色和山野密林的浓绿映染上了那天空……透过油绿泛亮的枝叶缝隙看蓝天,那蓝绿色泽的相配相衬相映,实在是美到极致,美到窒息……空气嗅上去是那样地舒爽,两人都忍不住屏息贪婪地呼吸起来…… 梦盈一时发了狂,竟脱了鞋,挽起裤腿就下到河溪涉起水来,纤纤玉手一捧,便有晶滢洁净的小鱼在其中……佩洁则喜欢迷失在这无尽陌生新鲜神秘瑰丽壮观的田间山野的感觉……她坐在河溪不知名的一角,沐浴着和煦的阳光,望着碧波微澜,粼光泛闪的水面,内心是那么地平静,舒惬与满足……不经意的一回头,发现不远处有小舟一叶,她便招呼梦盈一起上了小舟,划动木桨,沿着洁净河溪缓缓而行……河溪渐渐开阔,延伸到望不着尽头的远方……她俩划呀划,仿似两条鱼似的欢快……相向而过的船夫,艄公,渔父虽与她们不认识,也热情友好地同她俩打着招呼……拐过一湾,她俩上了岸,走上开阔的平地,但见浓荫密树处有一个坝石上长满斑驳青苔的古意浓郁的湖塘,澄明洁净,如镜映影……岸边树枝上挂晒着鱼网,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正在修补那鱼网的破漏之处。旁边的老伴则在岸边桑树丛里釆摘桑椹和喂蚕用的桑叶……还有些村民在湖塘边钓鱼。钓上的鱼虽不大,但样貌古怪,颇有神秘感,是她俩从未见过的……人们看到她俩就热情恭敬地同她们打招呼,仿佛她俩是他们这里的领主似的……二人便也笑盈盈地应和着他们。佩洁心里奇怪:怎么弄得我好象已然是他们的领主似的……?难道我将来真的要成为这片土地的领主……? 湖塘边有小沟溪围绕。二人便沿这沟溪行进,蜿蜒曲折地竟然进了一座村落。人不多,清静。青石地,青石墙,绿苔斑斑却整洁清爽。古色浓浓,绿意郁郁,野花爬墙,石桥典雅。有几个姑娘在沟溪边的石阶上蹲着身子正在浣纱洗裳,微风拂过,长长的绿枝便拔弄着她们黑亮的长发……二人不禁也走下石阶要与姑娘们一起浣纱洗裳。她俩温和柔善的盈盈笑意似乎打动了她们,她们愉快地答应了……于是沟溪的石阶上便满是秀发如丝,身姿窈窕,倩影婀娜……条条玉臂白嫩如藕,伴着拂打在水面上的细枝绿叶的调皮舞蹈,以及纷纷坠落水面的飘零红花,搅动着清澈的水波,荡开了一圈圈柔馨的涟漪……仿佛她们已不是在浣纱而是在浣花一般…… “你们怎么长得这么美丽啊,仿佛是天上下来的仙女……”那些姑娘好奇地望着她俩说。“你们不也长得很俊俏吗……?”佩洁反问说。“那可比不了你们……你们的肌肤实在是晶滢玉润极了,雪莲雪藕一般,质地真的是迥然不同……你们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哟……?”那些姑娘问道。“吃鱼比较多……”二人答。“我们这里鱼也不少,且种类繁多,形态各异,色彩缤纷……有时在溪边捧水洗脸都会捧起一条鱼来……鱼质很好,入口即化,可怎么还是比不上你们,差你们很远呢……?”“哪有?各有特色罢了。不过我们那里除了吃沟溪湖塘江河渠滩的鱼而外,也吃较多海鱼……”“你们那里挨着海?”“是的……”“真想去看看大海呢……”“以后有缘有机会一定带你们去……”说罢,二人便要向姑娘们告辞……大家都竟然些依依不舍起来……挥手作别……看着她俩远去的背影,姑娘们还不愿回头……她们心中莫名地暖意盈怀,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亲切感……“她们的气质看上去好华贵高贵啊,宛若仙女,又象公主……是住在海边的……可我们这昭碧大岛四面皆海,她俩倒底是住在哪面的海边?竟然忘了问她们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从小吃河鱼,海鱼长大的人,肤质水色自是与别地迥然不同啊……” 这边佩洁与梦盈已走出村落,但见一群小孩在地上玩石块,衣着朴实但却整洁。她俩便与他们打招呼,要一起玩石块,孩子们欣然同意。他们便一起兴高采烈地玩起来……玩到高兴处还扮起了老鹰捉小鸡……要走时,孩子们都依依不舍,纷纷跟在她们后头,边跟边齐声高喊着:“仙女,仙女……公主,公主……” 对面远处的山道上,不少人从山外购了物资回来,正驮在牛背与马背上,缓缓地从山坡上下来…… 第78章 河道遇柳韵 “那边山口外是什么样的风景呢?”梦盈问。佩洁知她的意思是还想翻过那山过去看。就说:“要过去看,只怕我们返回云台城的时间就不够了……”梦盈就拉拉她的衣服,嘟噘着小嘴撒娇……佩洁只好依她。谁知两人一翻过山口就忘了还要返回云台城的事……因为眼前的风景仿佛又是换了一重天似的,又是迥然的新鲜,新奇,陌生,瑰丽和神秘起来…… 但见又是一片广远……河流更多,且更大更宽……那河水满满的充沛无比,又碧幽净洁……人让感觉那河仿佛深不可测,又担心那河水会漫溢出来使这广土成为一片汪洋……那水流有些地段平静,有些地段湍急。湍急之处让人惊心动魄,魂飞魄散!两人望着这河惊得眼神发直,口瞪口呆……不由沿河而行地看……待到回过神转身看时,早已迷失在一片浩渺和苍茫之中,眼前是无数条阡陌纵横的路,不知刚才是从哪条路过来的?也不知走哪条路可以返回去……?梦盈倒不紧张,因为有佩洁在她身边。但佩洁却有些小小的紧张,毕竟她还要带着梦盈一起返回去……佩洁用牙咬住了唇,细细打量那些路,终于辨认出了过来时的那条路……却听梦盈突然在喊:“柳韵姐……”佩洁扭头看时,竟然发现柳韵也在那河道边,而且孤身一人。原来柳韵也好奇这桃源的风景,就听凭着自己内心这自然的向往与召唤,一路不知不觉就走了进来……边走边欣赏这陌生世界的风景,又边思考心中的一些问题……现在也正迷了路……佩洁不觉笑了,说:“幸亏你在这儿与我们偶然相遇,要没碰着,看你今天怎么回去……?”柳韵不好意思地笑了。三人就一起返回云台城…… 看柳韵浓眉紧锁的样子,佩洁就知道又在思考什么问题了……就问她。柳韵说:“我在想自我这种存在的感觉与意识会不会是一场骗局和幻觉呢……?因为我们每个人根本就是来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去又不知自己从何而去,哪有什么永恒的,自有的,绝对的自我感觉与意识呢……?一切不过是上帝的神迹在显示作用……这恐怕才是真相。”“我认同你这个感觉和理解……人的自我感觉与意识不是物质的附属而是神性的附属,上帝的附属。不是物质的神迹,而是上帝的神迹。人只有依靠上帝才不是骗局和幻觉,若只依靠自己则就是一场骗局与幻觉,一抷尘埃与黄土。当初人就只是上帝用泥土做的,只是向他吹入了灵气,他才成了有灵的活人,也才有了自我的感觉与意识。若上帝不再持续对他吹入灵气,他就仍还原为泥土本身……至始至终,他都是因着得益和依附于上帝的灵气才得以保持有灵和有自我感觉意识存在的。因此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至始至终都只是上帝的灵气和神迹在活动和起作用……”佩洁说。“但人在这种事实和情形下却还偏偏喜欢自大,喜欢当主宰,喜欢荣耀自己……这实在是最不能理解和接受的事……”柳韵说。“确实如此。人最难跨过的就是在一不经意和一不留神间就滑向了自我荣耀……自我荣耀是人最难战胜的沉疴和固疾,几乎是人无法超迈的障碍。包括我自己都是这样。”佩洁说。“我也是这样。这好象就是人与生俱来的天性一样……”柳韵说。“正是。因为魔恶与爱善一样都是人与生俱来的天性。当然这个天性是指人受到魔鬼诱惑吃了智慧果形成原罪以后的天性,而不是指上帝造人之初的天性。自我荣耀是人有了智慧后的自大,狂妄与自负……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仿佛有改变天地,扭转乾坤的能力与实力……其实呢,连一粒米一粒麦地创造不出来。其实呢,连那短暂,速朽的寿命也无力改变。其实呢,连自己何来何去也茫然无知……人的心总是诡诈的,刚酷的,坚硬的,只有直到临到要归于虚无的时候,才会其言也善,其鸣也哀……”佩洁说。“或者石头,或者神性……”柳韵说。“是的。石头的心最是刚硬。”佩洁说。“那么对石头心的人来说,还会存在真实的伦理吗?”柳韵说。“存在于他们的所谓伦理只不过是一种外在的约束,而不会是一种内在的主动的自律。”佩洁说。“可上帝明明就将爱善,同情,悲悯,良知等属灵的正直先验地预设于每一个人的内心了呀……拥有石头刚硬心的人也不例外啊……”柳韵说。“他们是没有被例外,但那些良知,悲悯等正直的东西早就已经被他们深深地湮埋在他们那自大刚硬,狂妄无知和自我荣耀的厚厚尘土里了……”佩洁说。“那么对虔诚信仰上帝的人来说,所谓的伦理就只有发自上帝先验预设人内心的爱善,同情,悲悯,良知等正直的东西的涌现,以及上帝之眼的审视而产生的内在的主动的自律而不存在一种外在的约束了吗?”柳韵说。“也存在一种外在的约束。是外在约束与内在自律同时并行,同时在起作用的。因为即便是真诚信仰上帝的人,也不只只有人性天使的一面而没有人性魔恶的一面。没有谁能例外。而且谁也战胜不了这魔恶的一面,谁也抹去不了这魔恶的一面,他们同样要被魔恶所挟持……而且他们的内在自律与上帝先验预设在他们内心的良知,爱善与悲悯等也不足以帮助他们战胜这一点,抹去这一点……因此他们同样需要有外在的约束。他们的伦理构成里同样少不了包含外在约束的成份,对应的就是他们人性里魔恶,黑暗,幽暗的一面。另一半则是在上帝之眼审视下产生的自我律束,以及上帝先验预设他们内心的道德,同情,悲悯,良知,公正,公义,敬畏,谦卑等所产生的自我律束。这一半对应的就是他们人性里天使,善爱,纯净以及光明的一面……”佩洁说道。“这样说来,你所想要推行的无为而治岂不就存在一种先天缺陷了……?”柳韵说。“什么先天缺陷?”佩洁问。“就是无为而治强调的是君王的无为而治,不干涉民众,还民众自由。还说自由自然产生公平,公正与道德秩序……可这似乎都是只注意到了人性天使,善爱,纯净,光明的一面的正向作用而忽视了人性同时还有魔鬼,魔恶,污秽,幽暗,黑暗的一面的负向作用……也就是民众自由了,就光散发上帝先验预设他们内心的天使,光明,善爱,纯净的一面而不散发人性魔鬼,黑暗,魔恶,污秽的一面了吗……?万一魔恶的一面也自然散发出来又该怎么办呢……?”柳韵说。“人性魔恶的一面肯定会散发出来。只要原罪的赎还没有完成,没有结束,只要上帝还没有伸手将赎罪者拉到袘怀里,他的人性魔恶一面的散发就还没有结束,就不会停止……但这不是否定自由的理由,不是否定要归还自由于民众的理由。难道不归还自由给民众,就能保证那些君王,君子,贤人,圣人们可以压制住自己及他人人性里魔恶一面的造作了吗?不能。不仅不能,反而还会使人性的魔恶面造作得更大更厉害更疯狂更变态……归还自由给民众不是等于人性的魔恶面得以根除和灭绝,因此也同样会有这些方面的造作的危害……但相比那种由君王,君子,贤人,圣人们挟持和包办民众的自由的情形还是要好得多。两相比较和权衡,还是归还自由给民众的无为而治要比君王及其手下的所谓君子,贤人,圣人们挟持包办民众自由的有为而治要有益众生民生得多……自由是一个基础,公平只有在自由前提下产生的才是真实的。在不自由的前提下产生的公平只是一个虚假的公平。因为受逼迫受压制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佩洁说。“但有些东西事实上是必须强制的,比如不能杀人,不能作假见证等。你总不能说这些东西是反自由与不公平的……”柳韵说。“当然不能说这些东西是反自由与不公平的……因为这种强制并非是反自由的而恰好是保护自由的……但这种强制是基于上帝的诫命与天启而非人的权能。我所要批评的强迫专制是人的强迫专制而不是上帝的强迫专制。不能杀人,不能作假见证等是人凭着上帝先验预设人心的良知与爱善说出的话,是凭着上帝的天启与诫命而说出的话,不是凭借与上帝割裂开来的人心说出的话。因为与上帝割裂开来的人心总是会有偏袒和私心的,总是不可能是超越的无私的公正与纯净的。人心比万物都诡诈,总擅于借用上帝之名来实施,推行和满足自己的偏侧,袒护与私心……一切的公平,道德,伦理,只有在自由的基础上才会是真实的和有效的,否则就是虚假和无效的。无效就不会对每一个人具有真正的指引和约束作用。人因着自己无法战胜的先在的裂伤而使自己每一项强揽的正义都充满了裂伤。所以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以裂伤来监督裂伤,以裂伤去揭发裂伤,以裂伤来制衡裂伤,这叫以毒攻毒……而实现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自由。在人的世界里,没有自由的基础,其它的一切都不要谈。这自由不是为所欲为,因为为所欲为只会最终摧毁和否定掉自由,而不是保护和肯定自由。故只有能保护和肯定自由的东西,才能被称作是那真正的自由。所以真正的自由是有边界限定的,而不是为所欲为。不可杀人就是自由的一个边界限定……这种边界限定的强迫强制与那些摧毁和否定自由的强迫强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佩洁说。“但是你的无为而治总给我一种感觉,就是好象一无为而治了,一归还自由给民众了,大家就都俱皆遵天行道了,俱皆获得幸福,美好,自在和自我成就与自我实现了……事实上哪有那么简单呢……?我们被告之,此世是个苦难的世界,悲剧的世界,不幸的世界。苦难,悲剧与不幸才是它的真相,才是它的最终,也正是在这层意义上才有了人悔罪与赎罪的价值和意义,才有了上帝拯救的价值和意义……而在你的那个无为而治里,似乎让人看不到有什么悔罪和赎罪的成份在……”柳韵说。“这个世界之所以始终是苦难的,悲剧的,不幸的,正是因为它没有实施无为而治,正是因为它没有把自由还给民众,正是因为专制者独裁者极权者们的野心是要控制他人,逼迫他人就自己意志的范,否则就残忍迫害,杀戮和摧毁,这是人性里的魔恶,残忍,黑暗一面疯狂燃烧所造成的,不是无为而治造成的。反之,恰好若是有了无为而治,反而可以更好地防范监督约束和制衡人性里魔恶,残忍,黑暗,贪婪一面的东西。因为无为而治是大家说了算,民众说了算,而不是自我自由意志燃烧到极点的专制者独裁者极权者说了算。并不是说一无为而治了,人间就彻底告别苦难,悲剧和不幸了,而是说情形会相对那专制独裁极权之治会好很多,会有益民生很多。无为而治里,的确没有强调更多悔罪与赎罪的东西,而强调的是益生和归还民众自由……但即便是悔罪与赎罪这样的东西,不也是要建立在尊重自由和自愿的基础上么?否则就是强迫的悔罪与赎罪啊,那不成假的和违心的了吗……?所以无为而治并不与悔罪赎罪相悖逆,而恰好是悔罪赎罪的一个产生条件和基础……当然,它的确是没有更多涉及和强调悔罪与赎罪的话题及内容,若是再要涉及这些方面,也许就更完美了……但我会去添加这些方面的东西,但只是传播影响而不是刀剑下的强迫。我想要与之战斗终身的,就是那用刀剑与极度的残忍来逼迫他人就自己独裁意志的范的做法。”佩洁说。柳韵点头认同……说着说着,竟然不知不觉之间快要走到云台城…… 第79章 云台城救妇人 佩洁随后就向柳韵和梦盈讲了未来想要在这桃源谷建造无为之治的桃源之国的想法,本来裕三首领也是想要将这桃源谷拱手相让给飞龙的,只是飞龙目前还执意不肯受罢了。二人自是欣然相赞。佩洁又要二人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帮着劝劝飞龙,二人也应了…… 二人自是乐见这样的。梦盈就不说了,这里有太多她向往和喜欢的风景与美食……柳韵则是紧跟佩洁与飞龙的步伐,在他们身边她感觉安全。所以他们住在哪她也愿住在哪。 柳韵的命运远不如绮榄悲惨。绮榄所遇到的是父母被冤枉和污陷而杀,九族被诛连惨死的命运。奕璨与昭熳同她有亲缘关系,因此也被牵涉,祸及,诛连,而同样惨遭灭门之惨痛,酷烈和不幸……是佩洁救了她们三人的命,并与她们一道习武读书,创立冷之花剑派,一同相伴至今。彼此之间,不是亲生姐妹胜过亲生姐妹。冷之花寓意冷酷之花,蕴涵要冷酷无情地复仇之意。虽然佩洁天性极富同情心与悲悯心,但要为母复仇为母讨回公道公正公义的想法却一直没有停息过,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绮榄,奕璨,昭熳也是,出身名门贵族官宦家庭的她们却遭到那样突如其来的悲惨,巨痛和不幸命运的打击,内心的落差,绝望,冷酷,仇恨与报复的火焰的炽烈是可想而知的。柳韵与她们不同,她是出身底层贫民家庭的,这也使她在其它姐妹面前常有自卑感。虽然佩洁特别注意照顾她这样的情绪,还劝她不要纠结于情绪的计较而要立足于做事的认真,但这种念头和心理还是始终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她是一个极为敏感和多疑的人,天性里又有一种胆小和怯懦,软弱……又易焦虑,烦忧……自罪感还特别强烈……凡事都会怀疑自己没有做妥当,太欠缺,对不起人,没尽到责职……于是整天都是一副疑虑重重,愁郁浓浓,忧心忡忡的样子……深密眉间的“川”形字总是浓浓地化不开……因着她那双看上去总是忧郁满满的大眼睛,使她在昭天一些人口中得了一个“忧郁女神”的绰号。那年,父母为了给她哥哥娶亲,同时也为攀附和巴结昭天一贵宦人家,硬要把她嫁入那家。她誓死不从后逃走,但父母及兄长却被那家人迁怒与报复而惨遭毒手。她自罪不已,认为是自己害了家人,同时也恨透了那家人,但决定以死赎罪,以死报仇。然而那家人的靠山与亲缘的背景实在太大了,属于皇亲国戚的级别,弱小不堪的她怎能与之对抗?连鸡蛋碰石头都不算啊……她很快被那家人恶奴和家丁逼入楼顶一个死角……正巧那天佩洁从那经过,见状后蒙了脸出手将她救出……这才使她保住了一条性命。所以她对佩洁的感恩之情是无以言表的……从此后就誓死相随誓死相从了。同绮榄,奕璨,昭熳一样,柳韵同样也有要为父母兄长报仇雪恨,讨回公道公正和公义的愿望与想法的…… 佩洁要实践桃源之国的愿望在柳韵心里同时也是在期待她要打造一个与外部坚硬而冷酷的世界对抗的温暖集体……白天她是自由飞翔的鹰,孤身远行,勇敢奔走……夜晚她却是胆怯回笼的鸡,要忙不迭地匆匆退回那个并不牢固的城堡里,寻求安全和温暖……在这个城堡集体里,人们亲如一家,彼此安慰,帮助,依靠……多少年来她也一直在作着这样幻想,以此来陪伴自己度过黑暗得令人恐惧和空虚的漫漫长夜……就象一个温馨的城堡,里面有人轮班坚守,轮班守护,共同作战而不怕外敌侵犯与伤害……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战友朋友同窗熟邻们陪伴和温暖在一起,共同抵御城墙外的无尽黑暗和无尽危机……但有时她又感觉这城堡并不是绝对安全的,一把火就可以让它彻底消失,化为灰烬和尘埃,化为虚无……况且父老乡亲兄弟姐妹都终会死去,都终会分手,别离……况且外敌倘若足够强大,也足以将这城堡最终摧毁,吞噬,消亡……伸手一摸,还是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抓不住……除了空气还是空气,除了尘埃还是尘埃……她突然被一种虚无的感觉所深深吓倒了,那是无尽的死亡,黑暗,无感和永寂……她仿佛对自己的存在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是谁?我来自哪里……?又将去向何方……?她害怕那突然来临的空白感和一无所有,害怕坠入那无尽的虚无的深渊……难道自我的本质只是尘埃,只是虚幻?可我还想成为比尘埃更多的东西呀……然而那是什么呢……?肯定不止仅仅是我那美丽而温暖的城堡的想象吧……那城堡毕竟只是由人建造的,最终会化为尘埃,风一吹就会消散得无影无踪,融入宇宙茫茫的虚无,又怎会成为比尘埃更多的东西呢……?到底哪里才有那比尘埃更多的东西呢?哪里才有永恒的城堡,安全,无忧与美好呢?这么多年来,她似乎都在寻找……然而除了在梦境,现实中完全看不到这样的影迹……没有声音回答她,也没有奇迹显示给她看……那神秘的伟力无影无形,又缄默不语……她眼前完全是一片未知和局限的世界,她感到很无力很无知很无助……星空里仿佛全是不会说话的物质,又有谁会回答她告诉她呢……?然而她感觉自己灵魂的故乡仿佛就在那深空的深处,她要往那进发,她要踏上回家之路……她于是孑然一人地独行,每每回首转身并无追赶缉拿她的人,只有她的影子始终与她随行……她走到哪里,那影子也跟到哪里,怎么也甩不脱……她感觉这影子似乎在拖曳她,阻挠她,使她怎么也跑不快……还似乎要迫使着她停下向前奔跑的脚步,停下来休息……她于是停了下来,透过那影子,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疲惫不堪……她这才感觉已经困乏得不行,想睡了……可头脑却始终是清醒的,怎么也不肯模糊……望着无尽空旷和黑暗的远方,她感到寒意,惊悸和恐惧……就更难以入睡了……当她再次看到那影子,才觉得自己并不孤单,至少还有影子相陪。于是她心里感觉温热和抚慰些……便偎着那影子,又展开了自由意志的飞翔……那自由意志带着她飞进了一个又一个新的城堡,仍旧是有轮班值守的人,有夜巡查侦的人,有共同温暖,共同作战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有正义而和蔼的首领以及各级头领,骨干……自己便在他们的带领,呵护,陪伴和温暖下,心感安全和踏实,于是安然入寐……然而梦里那城堡的墙垣却悄然发生着破裂,且不可阻挡,最后竟轰然迸裂,坍塌,化为齑粉和尘埃……偏狂风又至,便将那些齑粉和尘埃吹得四散离析,消失无形……她伸手捞去,什么也捞不着,只有浩瀚的苍茫,缥缈和无尽的虚空……她害怕自己也跌落,融化进其间,融化进那恒劫不复的无限黑暗的无尽虚无深渊……心里不由一震!一个挣扎,便吓醒了……醒来后发现眼前确然是一片虚空和黑暗,什么也没有……只有自己颤栗的身躯和沉重的叹息……而那影子也同时在跟她一起颤栗,叹息……然而她还是起身了……尽管步履被自己的影子拖拽得沉重,她还是要继续地向前走,向着那深空深处自己灵魂的故乡…… “如果我的存在只是一场石头的悲歌,那么在我离去之前,请让这场悲歌唱得再动听一些……”她对自己说道…… 边想着,就已进了云台城。其时日近黄昏。三人又走了一会儿,实在有些饥肠漉漉了,便在一处酒家吃饭。饭毕刚走出酒家不远,便一条巷里看到一个中年汉子正被几个人围着人打。一个妇人要阻挡那些人,又被施以拳脚被打倒在地。三人连忙冲上去阻止那些人。那些人便连三人也打。那些人怎是对手?不一时便被打得落荒而去。佩洁便问那妇人缘故。那妇人便一一告知原委。原来这中年汉子是她亲兄弟,因见不得姐姐被夫家人欺侮和凌辱,折磨,殴打,便想为姐姐讨公道,哪想反被毒打。这妇人是作为正房嫁与那云台城的一家大染房的掌柜的……生意兴隆非常,日进斗金,财源滚滚。妇人是本是这染房主事的,印染技艺在这云台城可是首屈一指,实乃染坊的核心和骨干。本来也相安无事。然而自从自己不幸患重疾以后,渐渐力不从心,不再如往日般能干耐劳,屡屡替夫家日进斗金了。那染坊掌柜便开始责骂,奚落和冷漠妇人……家里本早已三妻四妄,大红灯笼高高挂了,平常也是日日寻花问柳,云雨风花……偏偏还嫌不够,又进一步地疯狂造作,**靡乱,酩酊大醉……醉后回家稍有不顺便动手打那妇人。那妇人本就病入膏桓,体力不支,白天还要劳碌忙碌,操持事务,早已累得不堪,晚上还要遭此毒打,而且日复一日的,怎受得下去?便哀求夫家放她一马,让她离开,净身出户,并不求带走夫家一厘一毫的钱财……那掌柜怎肯?这妇人虽说身染重疾,力不如前,但技术经验犹在,无人能比……况其它的妻妾子嗣并及伙计们虽也能维持,然终还远逊色于这妇人……掌柜便云净身出户也休息,便是死也要死在这染坊里。妇人便痛斥那掌柜狠心无情,只把她当赚钱工具,如此衰弱不堪的身躯还要榨干至最后一滴油,最后一口气……那掌柜便说蚕不到死丝就未尽,蜡不成灰油就未干,即便到了丝尽油干时,也还要作我家的鬼。既进我家门,便生是我家人,死是我家鬼,亡是我家魂,永永远远也不可改变……妇人再哭求时只是换来毒打。他兄弟见姐姐这般痛苦受辱,心中也痛苦不堪,然而又无关系找人帮助,借酒壮胆之下便去找那掌柜讨说法,因而遭到毒打,还威胁说要取他的命……佩洁,柳韵,梦盈听毕,气不打一处来。佩洁对那妇人说:“你的忙我帮定了……”便要带那姐弟二人去找裕三首领。恰好这时正逢云台府殿前护卫监军萧亮以率一群人骑马经过。佩洁就唤住了萧亮以,告之情形,请他帮忙。萧亮以见那妇人凄惨,也深为同情。便说可否劝和?妇人拼死摇头,坚决不从。说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无法再忍受那种日子下去了……萧亮以见妇人决心已定,也只好作罢,同意随妇人一同前往说服那掌柜放人…… 那掌柜见是萧大人亲到调解,自是殷勤加笑。然而萧亮以也有些傻眼了……原来这掌柜乃昌绿国人氏,本名易天彪。其兄易天豹乃昌绿国赫赫有名的凶悍黑道老大,如却在桃源谷开着地下钱荘,放着高利贷及一些皮肉买卖等……其父易显尊就更是背景复杂,连萧亮以也不太清楚。佩洁怎知这家人背景?见着那掌柜便是一顿斥骂,梦盈也帮着骂起来。那掌柜便变了脸色……萧亮以便稳住易天彪,请他看在夫妻多年情份及这妇人多年的劳碌,付出和贡献上,放她回归自己真实所愿所想,度过生最后一点真正属于自己的自由时光……易天彪摇摇头,冷笑了一下,说:“不成,这事我作不了主,说了也不算……”“她是你的正房夫人,难道你还说了不算,作不了住?”萧亮以不解地说。“我也跟你说不清……这样,你找我三哥易天豹去……”说罢起身喊送客。萧亮以一行离开去那天豹钱荘找易天豹。 佩洁看萧亮以对那易天彪也几分恭谨的态度便感知这易家人的背景不一般,也便不再多说。为何这事还要找易天豹呢……?原来这染坊虽是易天彪在当掌柜,实是易天豹的产业,更是易显尊的产业。是易显尊下令不准让那妇人走的,死也要死在易家。因这妇人在这行业是绝顶的人才和高手,虽染病,然经验知识技能仍在,一旦离开,恐为其它豪强所挖,从而在那行业竞争上给自己形成威胁……肥水岂能流外人田?便是化作尘泥也要养护和贡献给易家的财富和产业…… 到了易天彪处,正逢一大群江湖大佬,黑道人物正在那里拜见易天彪,听他的训示。但见他们逐一恭谨地向易天彪躬身行礼,纷纷喊道:“豹哥,豹哥……”而易天彪只是矜傲地一笑。见此情景和场面,佩洁也不由有些吃惊……看来今天是遇着硬骨头了。萧亮以也上前拜见,轻轻在易天彪耳边悄语。但见易天彪也附耳对萧亮以近语一番,萧便躬笑告辞,转身退出,让佩洁一行并那妇人姐弟一道出来。一问,才知是易天彪让萧亮以回去给赵裕三回话,让裕三首领明日到他父亲易显尊府上谈。 佩洁,柳韵等就更不解了……这易显尊,易天彪是何方神圣?竟然敢让堂堂桃源谷一部之首领屈尊前往他府上面谈……? 第80章 梦魇恶咒之源 回去的路上,萧亮以便问那妇人:“易天豹刚才说你亦有不贞不洁于你夫君,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啦,我那也算不贞不洁……?我每日象牛一样从早忙到晚,什么都得兼顾与经手。夜晚拖着疲乏不堪的身体回家还要料理家中杂务,琐事……我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了易家,还要叫我怎样?他却是玩乐通宵……酩酊大醉地回来还要毒打我发泄,出气……我又投告无门。我算什么?不过他们心目中的一个赚钱工具罢了,哪有什么被尊重的地位……?他们亲族众多,势力庞大,上通官府,下辖黑道,胳膊肘都是朝内弯的,亲亲相护,官官相卫,有谁肯替我说句公道话……?!别说替我说句公道话了,便是想找个倾述心中压抑,酸楚和痛苦的人也没有……我实在憋得没法了才找到我少时一位比较谈得来的旧邻男子倾述,仅此而已……我敢对天发誓什么也没有发生,连手也不曾触摸过,就这么一个情形也叫不贞不洁……?也算对他易天彪,易家人不忠……?我这种倾述苦楚都能叫作不贞不洁不忠,那他易天彪家中妻妾成群,外面还寻花问柳,吃喝嫖赌,行淫靡乱,一天换几个,一晚上几个,且还包养无数,处处风流,处处留种,且还都暗喑养活着……那么这又算什么贞什么洁什么忠呢……?”妇人委屈地说道。“你就没把这种情况向易天彪母亲说过?毕竟都是同为女人,同为嫁入易家的媳妇,总应该多少有感同身受,息息相通之处……”佩洁说。“说过呀,可有什么用呢?她总是会维护她儿子的,胳膊肘只会向内弯。很多回了,她都是同一个回答,叫作男人可以,女人不可以……还让我要学她的样,不管夫君怎样在外风流糊搞也尽装作不知,只管顺从,只管忠贞,生是这家的人,死也是这家的鬼,这家的魂,便是化作尘泥也要护养这易家财富产业与地位的花朵……说实话,我并不认同她的这套观念……但我仍然还是忍住了,并不曾对易天彪的所作所为说过半个不字……可她儿子却因我向旧邻男子倾述,就往死里毒打我……竟然还将那男子及全家残忍杀害……这哪还有什么公平与公正可言……?一跟他提公平他就说你先把拳头练得比我硬,实力练得比我强,权力练得比我高,势力练得比我大,能力练得比我强,财富练得比我多,关系练得比我广……才回过头来跟我谈公平……她儿子对我何曾有过什么真正的尊重……?这些年对我的虐待越发疯狂只是因为我的不幸患疾,不能再象往日那般给他们创造更多更广的财富了……后来她就渐渐对我的诉告没有耐心了,大发雷霆起来,动不动就骂得我狗血淋头……我就连话也再不敢向她多说一句……”妇人说道。说话间不觉已到云台府。 见了裕三首领,萧亮以告之了妇人之事,又转告了易天豹的传话,便出去了。佩洁便向裕三首领问起这易家,这易显尊,易天豹,易天彪是何来历……?赵裕三有些无奈而又苦楚地说:“这易显尊的兄长易显圣是昌绿国的太傅,国师。易显尊是老二,下面还有一个兄弟叫易显荣,乃昌绿国护国大将军。易显尊虽未从政入仕,却从入仕的兄长及兄弟那获得经营生意经商贩卖的特权……他有四个儿子,除了这易天豹与易天虎而外,还有两个更厉害更作恶多端的,分别是老大易天龙,老二易天虎。这都不算是他们最令人恐惧的地方……他们最让人胆寒和闻之色变的乃是与魔教的牵连和勾结。那魔教正是当年屠我青峡国芝江,棉江,青涛,沙垣,锦桥,桃溪等十三部城的恶魔。当年青峡国一千余万人口被屠杀至只余我桃源部几十万人。他们的手段极其残忍,简直就是恶魔中的恶魔。他们夺城掠地,烧杀抢淫,无恶不作。起初对愿改宗换教,依从他们信仰的还不杀,后来疯狂到连问也懒得问就痛下杀手了……他每攻克一城就俱皆采取屠城和血洗的方式,杀得那沦陷于他们魔掌的十三部都城的城里城外俱是被残杀至死的人,真的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他们还将被他们斩首的头颅推积成一座一座的山丘,那山丘高得骑马经过的人也被完全遮挡住视线,甚至仰之冠落……屠城事件数年后再回到那里,完全已成一座座骷髅山,颅骨山了,并及遍于地上的残败骨架,简直仿似到了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他们当时不仅将首级堆山,还将肢体斩断堆山,并掏出内脏及割下肉体煮食……简直就是真真的食人恶魔……他们肆意砍杀,疯狂屠戮,丧心病狂,残忍至极,狠到顶点,毒到疯癫……砍头,剜心,割舌,掏腹,油焚,石砸,活埋,凌迟,腰斩,车裂,下油锅,扔火炉,乱刀剁为肉酱等等……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的凶残程度是我们青峡诸部的人们所望尘莫及的……对稍有不从者,抵触者,抗争者,毫不犹豫地一刀下去就将人从头到脚生生劈为两半,吓得孩子们魂飞魄散,连哭声也不敢发出来……他们不仅在我们青峡国是这么干的,在当初被他们入侵的北方诸国的土地上也是这么干的,在所有其它被他们入侵征服的每一处地方也还是这么干的……那种极端,那种强迫,那种残忍,那种冷酷,那种疯狂,那种血腥,那种魔恶,已经在这世上延续一千多年了……以至人们恐惧到都不敢提及他们的名字,总是要想方设法地避开他们的话题……那种恐惧感既让我理解,又还是让我震惊……人们是惧怕了解他们的,即使对他们的教义一无所知,还是闻之色变与胆寒胆裂……人们直观看到的是他们总是拿着刀剑,四处攻打,破坏,毁灭……同样是投入战争和战场的,有的战后还知道还能够还践行建设与发展……唯有他们,除了竭尽所能地疯狂破坏与毁灭外,一无所有……一千多年的征服,杀戮的唯一信条就是,非我信仰者,尽皆杀之……在沙垣部与他们血战被破城后,部首领被俘,他们一个带队头目提刀进来问部首领是否愿归信他们?部首领不从,那目就割掉了部首领的头,放干了他的血,然后就在那片鲜血的地上,在他的尸身旁,强奸了他的夫人……然后告诉人们,要么归信,要么被杀光。很多人纷纷归顺……也有宁死不从的,便被残忍杀害。杀到性起眼红疯狂处,即便是那些高高举手愿意归顺的人也夹杂在抗争者中被残忍杀害了……在桃溪城破后,他们把不从者赶进一个大房间里,然后闭门点火焚烧,直至将那些人活活化为灰烬……在青涛之战中,他们焚烧,摧毁各种非己信仰的建筑,并把那些僧侣全部杀害,尼姑也被强奸,普通平民信徒也未免厄运……那天全城有几十万人被残忍杀害……侥幸成功归顺的,男的成了奴隶,女的成了**……有不愿当**的妇女,就开始殉夫自焚,大规模地集体自杀……他们还入宫进阁抢金掠银,入堂进厅攫夺财物,入夺进庙焚烧各类非他们信仰的书藉……在这世上,他们所到之处,除了破坏毁灭还是破坏毁灭。一千多年以来,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文化,书藉都被灭绝,被杀者更是数不胜数……在芝江城破后,一向禁止他人行欲而以寡欲者自称的他们却保留了那城数千美貌处女的性命,然后命她们穿上薄纱给他们跳舞,奏乐,吟歌……性起时命她们全部脱掉薄纱,赤身裸体给他们表演……最后将她们全部强暴……之后这些少女便作为**被运到他们的地盘和宫殿……而在棉江之战中,数万被残忍杀害的士兵,俘虏及民众百姓被扔进了棉江河,以至宽阔的棉江河面竟被死尸填满,满河的血水,惨不忍睹的死状,令目击了当时惨厉与恐怖景象的幸存者至今还时常被梦魇的恶境缠绕,常常梦中惊叫,神志恍惚,精神失常……可以说,持续一千多年的暴行已经让这世上很多人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被残虐之下已经恐惧得不能正常思考……常常因为惧怕而竟然身不由己地替他们的暴行辩护。一千多年的暴行,奴役,窃取,欺骗,强奸,杀戮和凌辱之后,人们似乎仿佛已经无法再治愈这种恐惧……他们留给这世上的作品是废墟,残垣,断壁,破坏,毁灭,黑暗,死寂,魔恶,残忍,冷酷,血腥,死亡及死神与魔鬼的舞蹈。最让人费解的是就这种魔恶暴行竟然还被他们冠之以神圣之名。”“然而要根治这种恐惧,必须还得要勇敢地直面它和正视它……回到它最初溯源的起点,查找它的根源和缘由所在……”佩洁说。裕三首领点点头…… “裕三首领所言不差,我就是从那种环境中亲身经历过来的,对此深有感触……我被父驱逐之后,那教就迅速侵入西明津,短短一个月就征服了西明津全境。同许多地方一样,为了生存,全境族人被迫改宗换教,抛掉了自身原本的信仰,归信他们……几年后等我再回西明津都城时,一切都已无法更换,人们几乎已经完全被那教同化,逐渐在开始形成一种新的路经依赖。至于今,更进一步加深和固化了。估计再往以后走许多年也就根深蒂固了……他们在这世上很多地方都是这么干的……那些地方如今早与他们是融为一体了,甚至也掀起了他们那些做法,继续向其它未染之地扩张……就象一粒充满无穷魔法的恐怖种子,天生就具有无限繁殖,衍生,蔓延,扩张的能力与效应……任何个人意愿根本无法与之对抗,我也是如此。暴力对抗,只恐伤亡更大,涂炭生灵,祸及苍生,损及民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如顺服,还来得平和些……”飞龙说。 “这话从你云飞龙云太子口中说出真的让人太失望。正是你们的一味软弱与退让才造就了他们的更加肆无忌惮,恣意妄为,变本加厉,变态疯狂,魔恶愈甚……这是没有志气,骨气和血性的表现。”佩洁说。“我信仰的教义告诉我凡动刀剑的必丧于刀剑之下。而那教既动刀剑,就不配称神圣,而不过是人性魔恶的裂伤,魔鬼的占领……因为神圣者不主刀剑,魔鬼才主刀剑。所以他们不是被神圣引领而是被魔鬼引领。再有,他们宣称只有他们所信仰的神才是唯一的真神,而其它信仰的神皆是假神,这个自然任由他们说,每一种信仰都会宣称自己信仰的神才是真神,我的信仰也是如此,我信仰的教义中就有除我以外不可信奉别的神的说法。究竟谁信仰的才是真神,人说了不算,那真正的唯一的神说了才算。可当袘不语,人就根本不知,而只能是局限于有限的边界内展开思考,理解,认识,假设,假想,猜想,推测,实践,验证,探索,试错,纠错等……在这边界之外,人就应保持沉默。倘若硬要去发出一些言之凿凿的断语,那就是在代神说话,其实不过是自己的一些假想,猜测,预判与推断,其实只不过是自己理性的自负,狂妄,无知与自我为义,自我荣耀,不守边界,僭替僭越僭妄的自大和虚荣……而物质世界纵然自带属性与规律,因着它的不语性,也无法将这属性与规律的真相告之于人。因此,假如世界的真相是物质属性与规律,那么人将永远处在由下而上的摸索中而到达不了终极的地点。即便真到了也无法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因为没有早知终极真相的超越者告诉他……而那早知终极真相的,又能语的,又能告诉人们这真相的超越者,怎么可能是不语的物质与其属性和规律呢……?怎么可能是尘埃和石头呢……?袘必然是具有终极之灵永恒之灵绝对之灵的神的存在……人既是袘的创造物,只要袘不愿,人就不可能看到袘。袘固然可以将自己的一些智慧之灵通过星辰运行,自然律动,理性逻辑的呈现等方式和痕迹来告之人类。但袘又如何将自己的道德之灵告诉人类呢……?道德的话语不可能象星辰那样赫然可观地运行在星空,让人一目了然……而只能通过预设于人灵以及神性密语,启示,托梦比喻暗示等形式告之于人。而这形式又是私人性的,因而每个人的理解或许又有所不同。而且托梦并不是那唯一的真神的圣灵才能做到的,其它天使也可以做到,魔鬼也可以做到,甚至鬼魅魂魄也可以做到,死去的亲友,友人甚至仇人也可以做到……所以如果单以谁谁给我托了梦要我怎么怎么作就判定它是那唯一的真神,未免并不严谨和绝对。万一是魔鬼,及普通死人的魂魄托给我梦呢?难道也要被认为是那唯一的真神吗?我自己就时常被托梦,我也不知道这许多的托梦者中谁才是那唯一的真神?我只能通过善恶的蕴涵来加以有限的甄别……那托梦让我拿起刀剑依靠残忍泠酷暴力去主动侵犯,征服他人,血溅四方,人头堆山,占领统一天下的,我就感到心生恐惧和寒凉,而缺少安宁,慰藉和温暖……我便不趋向认同它就是那唯一的真神。而那托梦让我去爱去善去同情去悲悯的,我就感到心生暖意,慰藉,安祥,平和,宁静,愉悦,幸福,曼妙与美好……我便趋向认同它是那唯一的真神。这就是我甄别真神与魔鬼的标准……所以我才说那主动拿起刀剑动用残忍冷酷暴力去实施侵犯,强制,逼迫,压榨,欺骗,窃取,奴役,凌辱,强奸,杀戮,征服,扩张,占领暴行的就是魔恶的魔鬼,就是人性的黑暗残忍冷酷凶暴的裂伤……多年以来,我也常被这些梦魇的恶境缠绕……倍受折磨和戳刺的伤痛……我甚至担心这种梦魇的折磨和伤痛会象恶咒一样遗传给我的后代……我百般困惑而不解,为何如此?为何竟然如此……?”飞龙说道。 “何以如此?我认为就是人性黑暗与魔恶一面造作的疯狂与一种认识,理解和观念的偏执,以及一种制度的专制极权独裁畸形,和现实利益的冲突与争夺……人性的黑暗魔恶一面是真实存在的,它的疯狂造作并没有上限……它甚至可以疯狂到摧毁这整个世界,摧毁这世上除自己之外的所有的人,甚至最后连自己也摧毁掉。而畸形的认识理解和观念更会把它改造成彻底的黑暗的信徒,魔鬼的使者……然而我们思考过没有,除了基于对死亡的恐惧而被强制逼迫接受那信念而外,难道就再没有别的因素是造成它魔法种子般疯狂繁殖,衍生,蔓延和扩张的原因……?一定是有它的某种神秘特质暗暗契合了人性的某种需要和渴求,所以才形成如此大的吸引力吸引着人们对它心甘情愿,甚至是死心踏地的依赖和固化,以使它具有源源不断的后继生命力而千年不衰……这个暗暗契合人性的某种需要和渴求的神秘特质和吸引力是什么呢?就是人性通有的黑暗,魔恶的一面,以及性情的先在裂伤和心灵的先在偏执……我们试问只有他们才是那样的人而我们就不是这样的人了吗?我们也有这一面,偏执起来,疯狂造作起来的时候,并不比他们的残忍,魔恶,凶毒,冷酷少多少……并不只有他们才会犯下那些疯狂杀人的罪恶,我们也同样会,任何人都有可能……当站在人性裂伤,黑暗和魔恶一面的时候,我们甚至就是他们的兄弟……正是这种人性共通性,使得它在某种程度上也被人们自动执守,依赖和固化……所以不是只有他们才是魔鬼的使者,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被魔鬼劫持和俘虏了的人……所以残忍和冷酷,屠杀与毁灭,也不只来自他们的世界,也来自我们的世界……专制极权独裁的制度,绝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建立起来的,同样是有某种神秘的特质和吸引力暗暗契合了人性的某种需要与渴求,才会得到许多人的疯狂拥戴和支持。正是这些疯狂拥戴和支持在支撑着它千年以上的运转和不断重复的恶性循环……而不仅仅只是慑于对权力高压和死亡威胁的惧怕。这个神秘的特质和吸引力就是它是满足了人性贪婪,虚荣,自大,狂妄,黑暗,裂伤和魔恶一面的东西……有了这个需要和渴求,相应的观念就会形成,并成为它疯狂造作的理论根据和心理依赖与安慰……再加上巨大利益的牵涉,人性裂伤,残忍,冷酷,变态,魔恶,黑暗便会被累加和积聚到最疯狂的最大化的状态和程度……人的灵魂的梦魇的恶咒就是来自这人性自身里面的的魔恶黑暗和裂伤的一面的造作,来自这人性自身里面受到的魔鬼的诱惑和盅惑。抗衡这种人性魔恶黑暗一面的唯有那蕴涵人性善爱光明一面的神圣启示的信仰,唯有那蕴涵人性需要悔改纠错,悔罪赎罪来获得拯救的神圣启示的信仰,唯有那蕴涵人灵需要抗过魔鬼的诱惑和死亡威胁而重回纯净的神圣启示的信仰……这信仰在我看来并非是放弃与魔鬼战斗而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的信仰,并非是不拿起刀剑来抵抗魔鬼刀剑的死亡威胁和屠戮的信仰。只是不要主动拿起刀剑去伤害,而非不能被动拿起刀剑来自卫。魔鬼拿剑是伤害,天使拿剑则是自卫。咬定出于自卫也不能动用刀剑的原则,与其说坚守教义与信条,不如说是在逃避自己作为一个善爱信仰者应该要担当起来的责任和使命。这责任和使命就是要与魔鬼作战,要与自己人性里面的魔恶黑暗和裂伤的作战……就是要主动走入这人世的苦难中,担当和背负起自己的悔改与救赎,为要把那唯一的真神启示给人的那善爱与纯净的大能与伟力在这世上勇敢地托举起来……为此不惜殉道和牺牲。这才是你云飞龙云太子应该要去做的事……”佩洁说道。 第81章 潜入显尊府 “我也曾跟那教在昌绿的一个头目黑德有过几回交往。那黑德总以圣洁者和正义者自居,还说他们的征服是神圣的……是为惩罚那些违背和远离了真神的原初教义的堕落者和自由过度,放荡靡乱的国家,民族及人……”裕三首领说。“这是狭隘和极端的,这是专制和霸道的。他们就是见不得人自由,他们其实就是想搞特权,只能自己有那些自由……这也就是人性的自私与残忍。当他们享受那些特权和自由时,当他们挥刀舞剑肆意砍杀他人时,当他娶几十个女人作妻子,甚至连七八十岁的还娶那十多岁的少女作妾时,他们就不觉得这是在违背和远离真神原初教义的堕落与过度自由,放荡靡乱和罪恶邪魔了……”佩洁说道。 “我知道我要该怎做了……”飞龙说道。说罢站起身握紧了一下拳头。佩洁就对裕三首领说:“跟那些人交往周旋很是头痛吗?”“怎么不?我处在目前的这个位置这个角色很是难办……一方面并不情愿为碧天所辖,一方面更不愿与那北方诸国的黑教打交道照面……不背倚靠碧天只怕不多时便要被那黑教所吞,受制于碧天又非我们真心所愿。我们这样的小国夹在这些大国中间真是腹背受敌,左右为难,犹如瓮中之鳖,任人操持宰割。可惜了我们的这方好水土,竟然无法得到保全。我又怎将面对桃源部的列祖列宗?尤其是那灵石渡,有可能据传的那块天降蓝瑰就匿身其间,若然被那黑教势力所得,后果怎堪想象?即便为碧天所得,我也不甘心……唯有为飞龙太子所得,才是我所愿望和欢喜。所以我是真的想把这桃源部托付给飞龙太子……还望太子能勇敢地接手……本来,当初要不是你的相救相助,这桃源部也只恐早成人间地狱和黑教的势力范围……我早就不想当这桃源部的首领了。可我撒手不干,谁又能肩扛起来呢……?丢给谁我也不放心,不情愿。没有谁配得上管辖和拥有这片美丽土地……我自己也配不上,德不配位啊……唯有飞龙太子佩洁太子妃才德配这片神奇富饶而美丽的土地……”裕三首领诚恳地说。佩洁忙说:“哪里哪里……”一面使眼色望向飞龙。“既然裕三首领如此诚心与迫切,飞龙也愿遂你意……只是如今我尚是逃难之人,即便接受也只得待回国安定之后……”飞龙说道。“这就对了,来,太子爷,我定要与你喝上两杯……”赵裕三说。便命人去取酒备菜。又怕飞龙反悔,就命人取来纸笔要飞龙写上承诺,签上姓名。再命人取来大印,要与飞龙简单行个授印仪式……飞龙都照做了。佩洁心里就欢喜得不行。 席间,佩洁问起明日去易显尊府上之事,赵裕三说:“我带德刚等人去便是。太子爷与夫人就不必去了。本来林震雄就在四处缉拿你们,与那北方黑教诸国有个什么交易交涉及布置也说不定……主动现身,岂不正自投罗网……明日恰是易显尊的六十大寿庆贺,还得备礼准备。以前每年都去了的。今年自然要送大礼。”但佩洁却愿飞龙去,说不定可以看到一些黑教人物,也好提前作些认识了解,为未来交道作准备……便说:“化了妆便行……我妹昭熳化妆易容术甚为了得,凡经她化妆之后,难有人能认得出来。飞龙若在,也好有个照应和安全保障。”赵裕三也就同意了……其实飞龙早就与黑教人物打过这道。不仅打过交道,还交过锋。黑教都知他的厉害,对他甚是惧怕和忌惮。佩洁也知道这点,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进一进摸了解了那黑教对桃源谷的渗透状况…… 席后,佩洁便与那妇人周氏回到自己下榻处。她兄弟与静云同住…… “除了向你及你兄弟施暴,打死了你的旧邻男子全家,这易家人还干过哪些恶事……?”佩洁问周氏。“嗳,太多了,说也说不过来。就我所知道的就有一大串,更不必说那些被他们隐瞒的连我也不知道的事了……那易家的大哥易天龙垄断了昌绿国的昌江到碧天国的碧河的水运航道。凡有不属己商队的过往商船全都要向他缴费。因此经常要雇人浚通水道,清理杂质,开挖新渠……去年寒冷腊月,易天龙却命那些雇工趁冬季商船过往少之机抓紧旧渠浚通,新渠开挖。天寒地冻,人冷得不行,手都是僵的,还要加班加点超时超量干……还不给安全保障的配套设施,甚至连补给能量的食物也舍不得足量提供,结果饿得无力,冷的打抖的劳工纷纷体力不支坠落入渠中淹死,共有几十号人。易天龙却对外隐瞒这事。有家属去讨说法要真相的,竟被他他命人用铁锤猛击其头部致其死亡。人来问,他竟然说死者是因找不到亲人失了养家栋梁而一时想不开跳到岩上自杀的……最后声称是出于同情和安慰而掏钱请那些家属吃了一顿饭了事……而那易家老二易天虎在一次水库监工中胡乱任性瞎指挥,以致造成溃堤的惨剧,足足将在下方干活的几百劳工冲入洪流淹死……过后易天虎隐瞒真相,拒绝承认自己的失误。见到死人太多,声音传得沸沸扬扬,只怕名声受损,这才私下悄悄给每个死者家属可怜的一点钱,但并不承认这是因自己方失误的赔偿,而是说是出于对那些苦命人的同情,照顾,关怀与爱心……并威胁家属,要么拿钱,要么奉陪他们上告,奉陪他们走法律途径。家属哪有什么钱打官司?又知道对方臂膀粗,拳头硬,朝中黑道都有人,与其鸡蛋碰石头而亡还不如拿钱息事算了……至少还可以保一条命,继续地过日子……凡此种种,都是这里正在发生的事实……求告无门啊,谁管你呢?一切都是看权力看势力说话的呀……”周氏说。“嗳,想不到这桃源美地竟然也发生这般黑暗丑陋凶恶的事……”佩洁叹道。“比这还黑还恶的事多得是。你若呆久了就知道了。” 次日,飞龙在昭熳的化妆下成了一个佝偻老者,就与赵德刚,吴鼎炳,赵致恩,王达宓,萧亮以及其它人员并周氏一道随赵裕三去易显尊府上会面…… 这边佩洁与静云,绮榄,奕璨,昭熳,天漪,若窕等化了妆,在周氏兄弟的带引下悄悄往易家兄弟的所处去观察。 在一拐角处便听见啼哭声。静云去看,是一对中年夫妻。一问才知是他们的孩子在易天龙那里做工被劳累和折磨至死。同在那做工的还有几十个孩子,都才十五六岁,都遭了同样的命运……更可气的是孩子们的尸身都不见了……有人在一处烂泥塘偶然发现了一个孩子的尸体,但内脏诸多器官已被掏了……有匿名的知情人悄悄透露出讯息,说是那些刚死掉的孩子都被掏了内脏器官,并送到易显尊及他兄长兄弟并及一些上层官僚和黑教人物那里,供他们滋补享用及其它用途……一些家属去易家府上追问,竟被悄悄拿下,并被勒死,尸体被逐一装在同时放有近百斤重的石头的麻袋中,分批次地秘密运往一处偏僻的水库沉塘……静云给了二人一些银两,便回来告之佩洁。一行人又继续前行去观察。走不多远,果然就见到有运鼓鼓胀胀麻袋的马车从易家府上出来……奕璨气得就想冲上去,被佩洁拦了。佩洁遂让静云去悄悄追踪那些马车……自己同绮榄仍旧在这里观察…… 静云一路跟去……果不其然是沉塘。那些人还说:“这下就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这边绮榄,奕璨在察看时遇到一对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大哭大闹的中年夫妇。有人说他们是丧了儿女……因而痛苦不堪。绮榄问时,那女的说:“我的儿子没了,还被掏去了内脏……我的女子如今又下落不明,都失踪几天了……这教我们怎么活啊……?”而那男的一脸木然,神情呆滞地说道:“我便是那掌管天地的玉皇大帝,我便是那无所不能的全神,要教这人间一切的作恶者都难逃我的眼和手心,教这人间每一个人都不再受冤屈,不公和苦难……哈哈哈哈……”“他疯了……”奕璨说。绮榄再问时,那女人说:“我儿子在易天龙那儿做工却在一个水渠边被发现已死,内脏还莫名其妙地被挖空了。办案的差人竟说是到那孩子工后劳累自己就饮了点酒然后趁兴到水渠边玩不慎失足落水淹死的……死后尸体漂在滩涂上,被夜出觅食的野狼之类的恶兽掏食了内脏……然而我们是怀疑的,因那孩子脸上身上并无动物抓挠撕扯的痕迹……然而那查案办差的却不由分说,只让我们看了一眼便收尸走了……我们阻挠时,便被推开……然而厄运又接踵而来,我女子又失踪了,今年才十五岁了,长得可清秀乖巧了……现在都还没有消息……饱受打击之下,我夫君的精神崩溃了,整个人都疯癫了,失常了……” 这边化了妆的飞龙正与赵裕三等一起到了易显尊的府上……那排场的确大,各路富商巨贾,名流人士,白黑二道头面人物都齐聚那里。那天又恰是易显尊六十大寿的生日,易府上下俱皆张灯结彩,各路人物都正在朝贺敬拜,易天龙易天虎也在忙着应酬,连易显圣和易显荣也来了……人人都忙得不亦乐乎,哪有时间理会周氏的事。教赵裕三每每想提起又觉甚为不妥不当……心中因而颇是纠结……那易天豹似乎察觉了赵裕三的心思,走了过来对他附耳细语:“这本不是一件什么好大了的稀奇事,就不要惊动我父亲大人了,他才没功夫理会你这点鸡毛蒜皮的破事……这事啊,我就可以作主……要放过周氏一马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就是要那咋天与萧亮以大人一起到我府上的那个黑衣蒙纱的两个女人陪我一晚便可……若能如愿,必定放人,说到做到,绝不食言……除却这点,别的条件都没得谈,没商量!”旁边的飞龙刚好听到了,心想:这个狗贱奴才,竟然还想打佩洁和梦盈的主意……?这边赵裕三却答道:“这个我不敢替她们给你回答,我不还得征求一下她们本人的意见……?”“有什么可征求的?还不是你裕三首领一句话的事。她们敢不听吗?”这边飞龙都不觉握紧了拳头,但还是冷静地忍住了。飞龙这才明白赵裕三的苦衷。夹在这几大势力的合围之间,他虽名桃源首领,实则连话也说不起,实则在他们心中根本就没什么地位……易显尊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更不必说走过来同他说话了…… 这边佩洁,静云,绮榄等人也已悄悄潜进了易天龙的府邸……无意间听到有人谈起了三百多个少女被掳的事……原来那批少女正是被易氏兄弟掠的,就藏在易显尊的府上,今晚要从那三百少女中挑几个姿色最好的供他与他兄长易显圣及兄弟易显荣并及一些头面人物及大佬们享用……其余的准备作为讨好,献与黑德作**。佩洁心里想:那么今夜就是行动时机,务必要将那批少女从魔掌中救出……而且为大计所想,得尽量挑拔北方黑教与碧天国产生龃龉和对抗冲突。故得趁此机除掉易氏家族头面人物及骨干,然后嫁祸给碧天林震雄,好让双方对抗冲突起来,一来利于我们的逃脱,二来削弱两方实力,三来也是为那些惨死冤死在易氏家族手上的无辜者讨回公道和公正。遂将计划告与静云,绮榄等人。众人都赞同。 中午时分,佩洁等人回了云台府,恰好飞龙也回来了,佩洁就问他谈得怎样?易家肯放人么?飞龙就将易天豹的条件如实告之。佩洁冷笑了一下:“正好将计就计……”就将要营救那三百少女之事告之飞龙。飞龙自是愿意……“但是裕三首领却让我们趁易显尊庆生大宴之机先行逃走……”“这样走你觉得安心吗……?”佩洁问。飞龙摇摇头……“那就照我计划执行。” 夜幕降临,庆生大宴正式开始。歌笙鼓乐齐鸣响,歌妓舞女同台演,场面真是热闹得不得了……佩洁与梦盈如约而至。易天豹欢喜得不行。他问佩洁为何要为那周氏如此费心?佩洁谎称之因周氏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必须要报她的这个恩。便假意提出:陪可以,但只在歌舞技艺方面,不作肉体肌肤之欢及陪床陪睡之类。且事毕后请大人一定不能食言。那易天豹自是拍着胸膛地满口应允。心里却想:待到入得房间时,便由不得你二人了……接着便应佩洁之求带着她四处参观这显尊府。佩洁暗暗熟记每处地址。待要到藏那批少女之处时,易天豹找了个借口与理由迅速将佩洁带离了。佩洁就心中有些数了。再逛了几处后就与易天豹约定了宴后幽会之处……那处的墙外正是静云,绮榄的潜伏之处。易天豹心里欢喜得比灌了满满的蜜糖还甜……表面却装得很老成,矜稳,持重,深沉……他知道在佩洁,梦盈这种级别和气质的绝色佳人面前得表现得自己有点深度,绝不能显得象是一个没有内涵的普通地痞流氓和泼皮喽啰之辈……然而目光却在夜色中色迷迷地目送着佩洁,梦盈远去……心里邪邪想到:待到我房外四处布人时,纵你二人再怎抗拒也无济于事了……到时就只有任由我摆布了…… 夜宴结束后,各路人马逐渐散去。佩洁带着梦盈如约到了与易天豹幽会之处。夜色下易天豹喝得有些微醉地来了,表面虽还装矜稳和深沉,心里却早已糙热得不行。入得房间,反销上门,早已按捺不住,饿虎般便向二人扑来!“大人之前岂不已答应不作肌肤之欢如今却为何要这般?”佩洁假意边抗争边说道。“你二人糊涂呀,说好是陪一晚的……这一晚多漫长,岂能只是歌舞琴棋……?”易天豹说。“大人食言,好不羞耻……”梦盈假意娇羞地说。“哎呀,我的美乖乖,你那生气的模样儿也好生俊俏,教人动心得不行啊……”便先向梦盈扑来。梦盈假意与他推搡不支倒在了床上,易天豹便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梦盈只一闪,易就扑了个空。佩洁迅即上前将他压住,梦盈抽出布帛就塞了他的嘴,他便干瞪眼地挣扎……佩洁推开门,静云,绮榄等人就进来了。原来易天豹安排在门外的那几个恶汉早被他们制服擒缚了…… 众人用刀架着易天豹叫他带他们去那关有三百少女房间之处,易天豹怕死,只得去了……“若骗我们,立时叫你丧命!”昭熳威胁他道。 到了那里,静云在窗上挑了一个小洞,望进去一看,但见正是三百少女藏身处。那些女孩正在被人搽胭抺脂,描眉涂红地打扮着,等着那易家老少来选有五六个卫士在那守着……静云便朝佩洁点点头确认……于是大家便静静地潜藏在那里等待…… 不一会儿,易显尊,易显圣,易显荣,易天虎,易天龙,易天彪等俱皆来了,同行还有鹰眼高鼻络腮胡须的域外人及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及并一个昌绿国的官员……那些人便入得房内去开始挑选各自青睐和中意的少女。按照既定计划,众人便悄悄朝那房逼进…… 第82章 绮榄的控诉和审判 佩洁说:“那易天彪等人认得我和梦盈,就算蒙了面也可能认得出来。我与梦盈就不进去了。你们进去时就称是林震雄派来的碧天秘密使者要来捉拿并审判那些胆敢侵碧天领土并在碧天的土地上为非作歹的恶人……”便交与绮榄全权负责安处理……自己与梦盈迅速退去…… 绮榄,静云,奕璨,昭熳,天漪,艳丽,若窕等人一袭黑衣,蒙了全部的黑面,只留两眼睛孔,提刀拿剑便齐齐冲了进去……艳丽,若窕反销上门把住出口,奕璨,昭熳,天漪迅即出手制服并缚住守卫,并用布帛塞了他们的口……绮榄,静云则上前控制住易显尊等人。奕璨说道:“谁敢大叫,立时教他死无葬身之地!”那些人便吓得浓身发抖地不敢叫唤……易天龙,易天虎,易天彪三人还想抗争的,昭熳便上去狠狠地将他们击倒! “你们是谁?”易显尊问道。“别问是谁,既在碧天之内,便是碧天之人。你等与黑教勾结,作恶多端,还胆敢冒犯我神圣大碧天的领土,觊觎我灵石渡蓝瑰,这岂是我大碧天英明神武的天之骄子林震雄所能容忍的……?不瞒你们说,我们便是震雄太子特派前来捉拿并审判你们的人……”绮榄说道。 “你们冤枉我们了……我们怎敢觊觎灵石渡的蓝瑰?怎敢冒犯大碧天的领土?我昌绿国与你们碧天素交好,对震雄太子也是敬重敬畏无比……岂敢轻慢和不尊……?”那易显圣说道。“这些少女都才十五六岁,正值含苞待放的花季,尚未算成年,你们却把她们掳于此处供你们挑选供你们享乐供你们行那肉体满足之欲……这难道不算罪孽吗?这难道不算对我大碧天的冒犯吗?这难道不算是对我大碧天神圣太子林震雄的不尊不敬和轻慢污辱吗?要知我神圣震雄太子一向是爱民如己的,怎能容忍你们这样丑恶无耻地侵犯和伤害他的臣民……?!你们损害和污辱他的臣民不就是在损害和污辱他吗?你们侵犯和伤害他的臣民不就是在侵犯和伤害他吗……?看看这些孩子无辜,痛苦和绝望的表情……在这铁证如山的事实面前你们还想抵赖吗?!”绮榄说道。 “可我们这是在桃源谷的事,并没进入你碧天本土……这桃源谷本就不完全算碧天领土,乃是青峡国所在。如今青峡国亡了,也是周边几方共管共有……”易显荣说道。 “你这个人说话好生无耻,这桃源谷不是我碧天领土岂还成了你昌绿等周边几国领土了……?想当年若不是我大碧天神圣太子林震雄亲率大军拯救青峡国,这桃源谷只恐怕早已从这世上抹去……我神圣太子既付出巨大代价才力保这青峡国与桃源谷没有姓黑教,怎么不算它的恩人和领主?这在我国地藉行政区划上亦是确定了的,就叫作碧天国青峡郡桃源谷……你还敢妄言狡辩,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吗……?”绮榄愠怒道。 “岂敢岂敢……大侠误会了……”易显尊忙打圆场。 “除却这掳掠少女供你们行欲行乐之事,你们还干了多少恶事?!简直罄竹难书……这些年我们秘密行动队受震雄太子之托,暗中调查你们的灭绝人性的罪恶行径,已收集许多,你们还想抵赖吗?还不知忏悔和赎罪吗?”绮榄斥道。 “哪有的事?我们被无耻小人冤枉了,大侠误会了……”易显尊急急说道。 “冤枉?那我问你去年冬天在新水渠边挖渠的劳工因被你儿子易天龙强迫劳作又不提供足量补给食物和安全设施保障而至几十个劳工坠入渠中被淹死一事有否被你们隐瞒?家属找到你们追问有否被你们用铁锤重击头部而死?死后你们有否对外撒谎称死者是因一时想不开而从高处跳到岩上自杀的?有否蒙蔽外界,对外树立良善形象?你们有否请其他的家属吃了一顿勉强算丰盛的桌席来作走形式过场的秀演?你二儿子易天虎有否在去年水库施工中胡乱瞎指挥造成溃坝而使几百号劳工被冲入洪流中丧命的事?!有没有就此事对外隐瞒真相?有没有暗示和威胁家属要么收钱要么等死……?以你们那样吝啬苛刻和冷酷无耻的人,若无过失,为何要付给家属补助和救济金……?虽然少得可怜,却无疑是一种补偿的行为的证明……当然却被你们说成是了因着爱心,同情和怜悯的伟大捐助与施舍……你们就是这样图慕虚荣的人啊……你们就是这样地注重外表外在那虚浮的光辉形象啊……你们一方面控制了一切,他人的生命,财富分配,人生自由,追求幸福生活权利,肆意克扣,攫夺,掠取,盘剥,压制……只教听你们话的奴才得好处,而教那敢求真求良知求正直的人却不得食……一方面却又对被你们剥夺得奄奄一息的人假意给予一种临时性即时性的微不足道的根本不足以改变他们穷苦面貌和不幸命运的所谓慰问,帮助,接济,同情,爱心……你们就是这样地喜欢尽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贴荣耀啊……我真没看到过还有谁还比你们更热衷和擅长于玩弄自我荣耀到这种无耻的程度的……”绮榄说。“真有这样的事?天龙你给我老实说……”易显尊故作惊诧和动怒地说。“子虚乌有,纯是他人造谣诬陷,诽谤中伤……”易天龙还嘴硬。“你是要证据与事实摆在你面前才肯承认和低头吗?你们父子俩这是在扮装猫吃象和演双簧吗?不过我们可是调查过案宗档案记录,取证过目击者,寻访过受害者的……”绮榄说道。“定是有人作假造陷害,大侠恐有误会,万不可轻信啊……”易显尊说。还不待绮榄说话,那位昌绿国高官模样的人就开口说话了:“适才这位大侠说我们伪善,欺骗,只图慕虚荣,注重外在虚浮面子和光鲜形象……说的好象就是在暗指我们这些作父母官的……”“父母官……?你们也配……?呸!”天漪啐了一口以示不屑和鄙视。那官员不为所动,继续谈道:“就算我们故作,佯装,伪善,也比那些赤裸裸地公开行恶公开欺压他人的恶棍和无赖还是要好一点吧……?就算是做给人看的,我们毕竟也做了,东西也送了,毕竟还是有实惠到了贫困民众家庭……就算是装善爱装关怀装公仆,我们毕竟还是要为着这假装多少也得要顾及到与自己的形象相符吧?比及那全然不顾这些而明里为恶的,也不知要好了多少倍,要少带给百姓和民众多少损失,凄惨与伤害……”“你还真是义正词严,振振有范的呢……可真是大言不惭,恬不知耻啊……你们再好也不过是在坏人中充好人,矮子中充高个罢了……你们那行为只不过是在作恶和行欺压的内在本质里披盖上了一件遮丑遮羞的外衣而已……表面功夫谁不会做?连那明里行恶,凶狠霸道的人也会做啊……可实质呢?内在呢……?难道不是与你们表面所言的东西是南辕北辙的巨大反讽吗……?你们谈公平,可最不公平的就是你们。你们谈民主,可最不民主的就是你们。你们宣称你们是民众的牛马和仆人,可事实上是这么回事吗?到底谁是谁的牛马和仆人呢?你们谈要人人平等,共同拥有均等的机会,共同拥有同等的财富,可事实上是这么回事吗?难道你们没有看到那些几十个孩子同吃一锅稀粥的场面吗?难道你不知道当你们吃喝乐游遍世界的时候有人还一辈子都出不起门只能一生劳作与蹲在家啃糠馍就咸菜吗……?你们拥有得太多太多,不仅占有了金钱,还占有了别人的自由……这难道就是你们说的人人平等和共拥财富吗?一切都说反了,一切都在事实上是反着行的……因此当你们一说东时,我们只会往西想,当你们一说南时,我们只会往北想……你们控制这控制那,禁止这禁止那,不准这不准那的,肆意删改,截裁,拿掉,封杀……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可怜狗奴才啊,到底要可悲可恨到几时呢?到底要张狂得意到几时呢?到底要霸道横行到几时呢?你们这些泯灭良知和善念的虚伪投机与无耻的人啊,到底几时才是老天对你们的报应呢……?你们为何不照着你们立下的誓言,豪语,壮辞,激文与所大肆宣扬的东西去做呢?为何偏偏总是要在实际的行动上与你们嘴上所说的是截然相反的呢……?铁匠做出人们需要的铁具,农夫种出人需要的稻麦,篾匠编出人们需要的竹篮,木工造出人们需要的家什,筑工建出人们需要的房子,园丁栽培出人们需要的花木,可是你们呢?到底做出了什么人们真正需要的东西呢?铁匠用自己的劳动与农夫劳动交换,木工用自己劳动与筑工交换,就是扫大街的老人不也得要用自己的辛苦劳动去交换生活所需吗?可你们用了什么劳作去同别人交换呢?什么劳作成果也没有,为什么却还把一切别人所劳作生产出来的成果据为己有呢?你们这些不劳而获的蛀虫啊,靠着别人的劳作成果寄生却还要来指挥别人,安排别人,控制别人,使别人成为你们的牵线木偶和听话工具以及传声音筒……看看你们都在做些什么……?当你们整天都沉溺在那些毫无价值和意义的所谓传达,领会等等装模作样的无用之事上折腾青春,消磨岁月时,人家可都正在活跃着无限阔大与自由的智慧在忙着如何提高劳作的效率,产品的质量,生产的技术。人家那才是对人类智慧文明作出了真正的贡献和发展啊……而你们所忙的全是与这些真正的人类智慧文明思想的提高和进步,发展及贡献完全不相关的东西……只是一味把人的头脑往肤浅,愚昧,庸俗和虚假里带,偏偏就是这些东西反而还能大挣金钱,拥有财富……而那真正从事文明与智慧的提高进步与发展贡献的反而所得甚少。这是劣质驱逐良质啊。这个示范的恶当效应和循环带给广大年轻人的是什么呢?他们看到这种跟智慧,思想与文明的进步提高发展贡献无关的肤浅庸俗虚假的东西反而更挣钱,更易获得和拥有财富,势必趋若鹜……而那真正需要去进步提高发展的智慧思想文明方面的贡献的环节,部门,却门可罗雀……所以你们的真正软硬实力又怎么比得过人家呢?长久看来,恐怕还得始终跟在人家的背后……我虽不是你们昌绿国人,可也为你们的这种愚蠢做法感到悲哀和痛心……”绮榄说道。 “这位大侠,我们昌绿国人是尊重你的,可你也要尊重我们昌绿国不是?这纯属我们昌绿国的内部事务。你一个外邦人士何必对我们的做法指手划脚,干预干涉呢……?”那官说道。“别扯什么本邦外邦的,不都是人吗?是人就有共同的人性真实。别拿什么文化传统,风情习俗,特殊国情等来为你们人性的丑陋,虚伪,凶狠,冷酷,黑暗,贪婪,专横,压制以及制度的极权专制独裁缺乏有效监督等等来作挡箭牌和遮羞布……人不管是石头变的,还是有个恒在的自我,抑或是上帝造的,他们从来源上都是平等的……没有任何理由要把人划分三六九等,尊卑贵贱,等级森严……尽管邦国不同,地域不同,民族不同,但既在终极来源上是平等的,大家就都是弟兄姊妹……彼地的弟兄姊妹有受不平不公被欺压被凌辱被奴役,此地的我们就不该抱持事不关己坐视不管的态度……”绮榄说。那官员一时语塞,似找不到应对之词…… 绮榄继续说道:“最可恶最恶毒最凶残最惨无人道灭绝人性的是你们易家兄弟竟然将那些被累死折磨死的童工的内脏器官掏摘取去用作你们的滋补之用及他图……你们还谎称是恶狼之类的恶兽的掏食的……这个比喻其形象啊……你们岂不就是那些恶狼之类的恶兽……?你们竟然为了私我的欲求和利益丧心病狂到如此令人发指惨绝人寰的地步……?!你们中有谁敢手捂胸口对着上天发誓说自己与这件事绝对无涉无关毫无牵连的……?有谁敢撒谎到面不红心不跳眼神纯净的……?你们瞒得过世人瞒得过上天的眼睛吗?别以为上天就是一个笑话和扯淡……就算你相信人灵不过是石头的变现和虚幻,那么这短暂的变现和虚幻不也是该要被好好珍惜和好好尊重的吗……?更何况人还可能并不止于一场石头的变现和虚幻呢……假如是这样岂不是有一双无时不在的超然眼睛在天空看着你们,任凭你们怎样遮掩,躲藏,隐匿,翳蔽也在袘面前毫无隐私可言……?并且还要照你们各自所行报应你们……你们这些食人恶魔啊,怎么心里就从来就没有想过做这样的事是要遭天谴和报应的呢……?怎么就没有感到过灵魂的颤抖和后怕呢……?”绮榄刚说到这里,易显尊一众人就不由自主地发生了身体的颤抖……“你们的灵魂先前是死了吗?现在才复活过来?”绮榄说道。 “还有易天彪你为何给予了自己那么多的特权和自由,任性,随意……却不肯将这些东西也给你妻子多一点点呢……?你可以放火,她却不可以点灯……这是怎样的霸道蛮横和无耻啊?她把一生都付出奉献给了你的家族……现在重疾在身,活一天算一天的,且不图你家的一丝财富,只求净身出户,让自己在生命最后时光能获得一点真正属于自己的自由,能脱离你家族那阴深囚牢般的压抑逼仄与窒息的轨道而重归上帝圣灵天道为她原初预设的那阔大无垠,自然自由的轨道……她来于斯也将归于斯,生于那里也将复归那里,你却为何要阻挡她踏上回家之路呢……?你可知当她看到我们时,那压抑已久的眼睛中放出了怎样希望与期冀的光亮?仿佛重见阳光与光明一般,仿佛迎来了她的救星一般……你这样疯狂地宽以待己严于律人难道不觉得羞耻吗?这是怎样的家族式的专制极权独裁压迫控制欺凌和奴役呵……?与你那国家遥相呼应着……但新风必定会吹进来,上天之怒之谴之惩之罚之报应也必会临到……黑暗战胜不了光明,死亡战胜不了生命,魔鬼战胜不了上帝……” 第83章 绮榄与肥头和尚的争论 绮榄边说时,静云已边将那三百少女一一转移出去。墙外是赵致恩一众人马在秘密接应。那些少女被送至一个安全地点隐匿起来,待到事过平稳之后再送她们各自回家与亲人相见。 “我愿放周氏一马,让她回归她所想要的自由,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易天彪说。 “你能这样觉悟,也算让人有一点欣慰……但你的事并没有算完。”绮榄说。“为何?”易天彪道。“被你残忍杀害的周氏那旧邻男子的全家,难道就能一笔抹消了吗?”绮榄说。易天彪低头不语。 绮榄扭头看见那个肥头大耳的和尚便说:“怎么你这个佛门高僧也参绞进这趟浑水中来了……?”那肥头和尚一脸傲气地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既是空,享享又何妨?不驻于心,不萦于怀便是……”“你们佛门也讲善恶因果报应,你就不怕你这恶行要遭到恶报……?”绮榄说。“我并无动作,何来恶行之说?”“既站在这里,心已有不洁之念……”“你就无不洁之念?”“有,但我没有强迫,违背和践踏这些女孩自愿来行这等事。而你却参与这些了。因这些少女并非自愿,乃是为你们恶之暴力所迫,恶之暴力所劫持的屈就,这不是恶行是什么?你虽未直接动手参与劫掠之事,但既加入这种图享之中,就已是同谋,已是同流合污,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恶邪之念满满……既有恶念岂不算是有恶因?既是有恶因岂不算是要遭恶报?”“一切念乃妄念,你之念亦然。”“妄念是妄念,真念是真念,你不要真妄不分,把那良善,慈爱,纯净之念也归作妄念,一并寂灭之。人固不能执于自大狂妄自我荣耀的虚妄,但却是要尊重自由公平公正善爱纯净敬畏和谦卑等等的真实价值……不能把这些东西也当作虚妄之念俱给寂灭了……”“凡有所象,皆是虚妄。美哉?丑哉?虚妄也。凡有所欲,皆是虚妄。善欲?恶欲?虚妄也。凡有所情,皆是虚妄。有情?无情?虚妄也。何况就算我善恶因果报应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有何相干……?难道你还能判决我或拯救我不成?”“所有皆无欲,人岂能算是活着?完全俱寂灭,又如何肯定生之意义灵之价值?倘痛苦的根源要归于有欲的话,那在用寂灭切掉这根源的同时,所有欢乐美好幸福愉悦曼妙宁静悯爱良善自由公正纯净等等好的一面也连同那痛苦一并被切掉了……这叫因噎废食,这样全盘端掉一锅端掉的做法与迎接毫无生命气息的黑暗,死亡和永寂又有什么区别……?生命之意义何在?人灵之价值何在……?说到审判与拯救的资格和能力,我固然是没有善体的大能判决你或拯救你的,只有上帝才有这善体的大能。”“错!我们佛家是不谈上帝审判与上帝拯救的。在我们看来,一切神明,鬼魂,灵魄与众生一样,都要服从因果报应循环的规律。所谓拯救,也只是自我的拯救,不需要借助上帝。那就是用善业去冲抵消恶业。我造了恶因当承受恶之果报,我并不逃避。以后拯救也是靠我自己去抵消。就是如此,没什么别的可说的……”“那当你的恶业夺走了一个人的生命时,你要怎么去抵消?”“行善,奉爱,自我悔改,自我救赎……但都是我自己去解决的事,跟上帝无关……”“行善奉爱,悔改救赎就可以了吗?就抵消了吗?就解决了吗?告诉你,没有。因为这不公平。你夺走了一人生命,你就要用你的生命去赎还给他,一命抵一命,这才是公平。如果行善奉爱,悔改救赎就可以抵消一个人的恶行,那么这个世界所有的人就都有了行恶的有持无恐的依仗……因为大不了事后去行点善奉点爱,去忏悔,弥补一下就可以了。这怎么行呢?”“可是要判人死,他哪还有通过行善奉爱来弥补的机会?哪还有悔改与救赎,悔罪与赎罪的机会?再说我们的因果报应里本身也不否定以一命来抵一命的公平公正。我的恶业若夺走了他人生命我愿接受那将要报应到我身上的死亡的恶果。然我现在虽有恶业,但却没有到夺走谁生命的地步。因此你若要因我今天到了这个场合就要判决我死刑那就有违公平和公正。”“谁能判决你的罪抵消了呢?不是你,也不我,而只能是上帝。你我说了都不算,上帝说了才算。行善和奉爱,悔改与救赎是你本就该做的,但做了这些也不等于就能获拯救,因为这是上帝的事,不是人的事。就算你自己说我已经通过行善奉爱的弥补和悔改救赎的行动把我自己拯救了,事实上你还是并没有被拯救……你何来何去都尚不知,谈何自己拯救自己?”“既然上帝才有善体的大能行审判与拯救,那把我们交给上帝好了,又何须你来把我们劫持和教训,来把我们行审判与决定生杀……?谁给了你们这样的权利令你们这样地自以为自己站在正义的立场,自以为自己站在光明的天地……?你们这些信上帝的人就是这世间最好的人了吗?就是这世间不伪善不作恶的人了吗?可我看到你们制造了多少的丑闻,祸事和灾难……?动辄就称不敢与你们看法认识苟同的人为异端而加以迫害,甚至施以残忍的惨无人道的火刑……说人家昌绿国专制极权独裁,不容异声……那也是从你们信上帝的人那儿学来的,从你们那儿开始发轫和涌动起源流的。你们不也是不容异端不容异己且口口声声宣称自己所信的才是真理和道路吗?整个人类历史一切的专制极权独裁就是从你们那儿肇始源起……只认定某一样才唯一的真理。还说除我以外你们不可信奉别的神。凡有信别的神的,就被你们排斥和迫害甚至治死……这不是专制极权独裁的做法是什么……?这不是不宽容与反自由是什么……?如果没有你们那些不容置疑的教义的硬性规定,哪有那些为死命扞卫这些硬性规定而不惜使用暴力残忍恐怖和自杀式袭击的宗教极端份子与狂然份子的产生……?哪有那些打人的棒子和框框产生……?没有哪些硬性规定人多自由……不用束缚这束缚那的,放开手脚敞开膀子来干就是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道德规范?不用担心,道德规范与防恶制衡自然就会从为保护那自由的需要里产生。什么都是扯淡,自由就对了。从自由中就会自动诞生出人所需要的公平公正与理性……我虽为僧侣,但说实在的,真理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都不过是在假说和瞎猜,都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思想流派罢了……你们不是搞过这样那样的所谓上帝之国,幸福天国的试验与践行吗?结果怎么样呢?除了腐败还是腐败,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除了肮脏还是肮脏,除了残忍还是残忍……你们这些信仰上帝的人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所以啊,都别再装好人装正义者了……”“这个我还真承认,我们的确是如你所说的那样的人。但是请把不要把上帝和信上帝的人划等号。不管信什么的人,他也终究是人,他也毕竟是人,他也不过是人,是人就摆脱不了人性的弱点,欠然和裂伤。我也是如此,有时会感动得哭,有时会怨毒得想毁灭……有时会温爱柔善,有时会心硬冷酷甚至心生魔恶……有时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人,丑鬼,死痞,无赖,混蛋,恶魔……我从不会觉得自己比谁更心中无愧和站得住脚……相反我觉得很多人都比我更真诚更心中愧少和站得住脚靠得了谱……我相信很多信上帝的人也是如此,或情形比我好不少或好一点或差不多……亦正因为如此,才需要悔罪与赎罪,才需要信上帝来拯救自己。你不能因为信上帝的人有问题就连带说上帝也是有问题的,你不能因为信上帝的人有人性的罪性,黑暗,魔恶,幽暗,残缺,破碎,欠然,裂伤和悖逆等等弱点就连带说上帝也是如此的……你需要信的是上帝,而不是教皇,主教,神父,牧师和其它的一切的人……正如你需要信的是天道自然而不是所谓圣皇,明君,圣人,贤人,君子,英雄及其它一切的人……教皇,主教,神父,牧师与所谓明君,圣人,贤人,君子,英雄及其它众人一样,都是沾满人性优缺点的相同相似的普通人,都在人性上是半斤八两的,难分伯仲高下的,因此谁也没有高看自己低看对方的资本……就算这世上所有的上帝信仰者都是伪善和丑陋至极的,都是得不到你信任的,也丝毫无损上帝的全善全能的神圣与伟力。人无论怎么看上帝在理解上都会显得小……”“真有这样的上帝存在吗?你敢确定吗?别跟我说什么信仰不是确定而是期待之类的话……”“就而我言,我只能感觉有上帝,只能选择有上帝,而不能说出确定的话。当我说出确定时我就在撒谎。我既是未知的局限的又怎能确知确定呢……?但这不代表我只能悬搁而不能选择。事实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悬搁……任何一个所谓悬搁起了这个问题的人都还是会有偏向性与倾向性趋向性的。那偏向倾向趋向实际上就成了他的选择。尽管你再茫然不知真相为哪般,但可供的选择只有两样,石头还是上帝?不管你再怎样悬搁你也始终逃不出石头与上帝这个二选一的范围……若是石头,人灵就是虚幻一场,道德法则就是人为概念,人性定义……若是上帝,人灵就有终极永恒和绝对的来源与归宿,道德法则就是神为概念,神性定义……至于自由,我只问你,死亡是自由的吗?”“不是自由,正常情况下,谁也不想死。”“不是自由,但它却是人必须要面对和承受的。这就是自由的边界。人的所谓自由就是局限在这死的不自由的边界的范围之内的东西。所以知道自由的边界,知道不自由的存在,人才明白自由的价值和涵义……你要自由生活自由选择可以啊,但却不能将这边界跨过和僭越……一旦跨过,你实际上只有沉默而不能做别的……” “而专制极权独裁乃是人对上帝的冒充,僭替和僭越。是人性的裂伤问题,是人的认识歧误问题而不是上帝信仰的本身问题。上帝的话语里只有要人为善爱行纯净的,要人悔改和悔罪的,没有说要人来冒充僭替僭越自己的,没有说要人去打造人间天堂人间天国人间伊甸园的,而是说自己必再来更新这个世界,这显然就已经说了这个工作是要由自己来做而不是由人来做的。但人偏要取代上帝僭越上帝去做,这能怪上帝吗?能怪这种信仰本身吗?只能怪人性的裂伤,偏执,自大,狂妄,自我荣耀和认识歧误不是吗……?上帝可以专制极权独裁,人不能啊……人毕竟只是人啊,一独裁一专制一极权人性里先在的局限残缺断裂欠然裂伤悖逆幽暗黑暗魔恶等等东西就全出来了……而人性里另一面的善爱同情良知悲悯里并不具备能将这一面抵消,克服和战胜的能力。就象在我们看到大把的金钱,财富,珍宝,整个的江山,所有的美人都可以唾手可得的情形下,我们人性中的善爱良知和悲悯要怎样战胜这人性另一面的贪婪,野心和欠然呢……?普适而言,普遍都是无法克服和战胜的……所以专制极权独裁在上帝那儿是好事,在人这儿就成了坏事。事实上,如果我们相信人灵是终极永恒绝对的话,那么人灵的存在本身就是上帝专制极权独裁的产物。显然那些宗教极端份子,狂热份子也是如此,在僭替僭越上帝行事和打造人间天堂。上帝的话语里只说自己将如何拣选,惩罚,治罪人,没有说要人去如何拣选,惩罚,治罪人。上帝说要把糠和无用的树木砍掉投入火中烧尽,这是指袘要这么做,没有说人要这么做,这权柄没有赋与人。人这么做他就是在僭替僭越上帝了。结果就把他认为有悖上帝教义的人灭掉了,投入火中烧尽了……上帝几时叫过他们这样做的?这能怪上帝吗?只能怪人,哪怕他是宣称信仰上帝的人。所以不要说宗教信仰是专制极权独裁的肇始和源头,是不宽容和反自由反人性的源头,是狂热疯癫和恐怖的源头……没有宗教信仰,这个人间一样苦难……而事实上,不可能没有宗教信仰,它是自然产生的,谁也阻挡不了。只要人还处于未知局限残缺断裂破碎欠然裂伤悖逆幽暗偶然无常短暂速朽的现实在世生存状态中他就不可能不产生信仰的冲动和需要……所以你责怪宗教信仰有用吗?你能取消它吗?你能阻挡它的出现吗?你能把它从人类的存在中取掉吗……?如果非要把人痛苦的根源归咎于宗教信仰,那么这种痛苦也只能作为人必然的命运而承受下来……如果非要认为宗教信仰有可能是碾压和埋葬了人的理性,那么这种不幸和痛苦也只能作为人必然的命运而承受下来。” 第84章 血溅显尊府 “你到底是想要说什么呢?要我们怎么做……?既然你也没有判决我们的权柄,那把我们劫持在这里干什么?”易显圣发话了。 “依照你们各自罪行,作出判决。”绮榄说道。 “你刚才还说什么上帝没有授予任何人治他人罪的权柄吗?”易显圣说。 “上帝的确没有授与我,所以我不用虚伪地假借上帝之名和上帝之义来行审判,纯属是我自己个人的意志。”绮榄说。 “那你岂不是在违逆上帝?与魔鬼又有何区别?”易显圣说。 “我的确是在违悖上帝,而且我就是魔鬼……”绮榄的眼里现出了可怕的光。 几人便有些颤抖。“说了半天善爱正义光明的大道理,到头来施行的竟然还是以暴制暴,实力决胜那套。你这个虚伪的人啊,连我们都不如……”易显荣开口了。 “随你怎么说。我并不期待试图说服你们,我也接受实力决胜的方式。我跟你们一样是魔鬼,以后我们会在地狱再相会的……”绮榄说。 那官员就害怕起来,说道:“你不是说人性还有良善的一面吗?求你行行好,发发慈悲。” “谁要说人性全是黑暗,我要反对;谁要说人性全是光明,我也要反对。人类并非是黑暗得不可救药,也并非是光明得纯净无瑕。我们作为人,只要诚实地还原出这种真实的面貌就可以了……不用装光明无愧纯洁无瑕,也不能赤裸黑暗魔恶得没有底线。不必去装自己很正直很无私很绅士很君子无杂念,也不用去掩饰自己很自私很好色很贪婪,但更不能赤裸裸地放纵自己的无耻,黑暗与魔恶……要明白自己不比别人高明,不比别人的人性优越,所以不要用完美的标准去衡量要求人,也包括自己……但也不能容忍人黑暗魔恶得没有底线,也包括自己……我今天没有用完美的标准来衡量要求你们,所以对你们并不苛刻……也没有以这样的标准来衡量和要求自己,所以你们就明白了我不过是个普通的有血有肉有爱有恨外加有点嫉恶如仇的并不完美的欠缺之人……但我也不能容忍人黑暗魔恶得没有底线,而你们中有几个现在就是这样的人……我要判决你们,并且我认为我这判决并没有使自己黑暗魔恶得没有底线……我及我们这群人不是正义的使者,此刻我们与你们一样是魔鬼,所以地狱再见吧……”绮榄说。 “你们这不是黑吃黑吗……?”易天龙反抗起来,欲夺旁边昭熳的刀,却被昭熳一刀抺了脖子,顿时鲜血飞溅喷射!易天龙一声哀惨鸣喊,瘫然倒地,立时就断了气。众人吓得如同打了摆子筛了糠,不住地颤抖……“既然今时如此害怕恐惧,当初在杀害他人,掏人内脏烹食时为何就没有感到过这般恐惧与害怕……?你们殊知这是公平的。”奕璨边说边疾风般一剑抹向易天虎,同他兄长一样,鲜血喷射,哀呜一声,倒地立时咽了气……易天彪见状转身就逃,天漪甩出飞绳一套,正勒住易天彪脖子,只一收,易天彪就窒了息,瘫然倒地。易天豹见状,吓得双脚瘫然一跪,伏于地上,就不住朝绮榄鸡啄米似地磕头:“好大侠,饶了我吧,我可没有参与他们那些恶事呢……”“先不论你参没参与他们的恶事,就光凭你自己单独行过的罪恶死足以令你死有余辜……这些年你在这桃源之地仗着你家族的背景与势力,黑白通吃,吃黑钱,放高利,开窑子,搞赌馆,敲诈勒索,绑架监禁,杀人越货,逼良为娼,横行乡里,霸道凶残,无恶不作。底层贫寒民众稍有不出,稍有抵触就被你指使手下打手流氓们乱刀砍死,常有弱势者横尸街头已屡见不鲜……你这食人血的恶魔啊,为何偏要找那穷得不堪,苦得没法的人下刀?他们的钱你竟也忍心榨取,抢掠,攫夺……?还巧立名目,好象你还扣罚榨取抢掠攫夺有根有据,师出有名,理直气壮,天经地义似的。你说你的心肠有多坏多毒多狠?你的良心悲悯同情都被狗吃了吗……?你这个令人作呕的欺软怕恶的卑贱狗奴才啊,存在在这个世间真是祸害人的毒瘤和腐秽物啊,今天就是老天要包容你我也不能包容你啊……”绮榄说道。 “我知错了,我知罪了。我悔过,我改正,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要把我所有钱财全都奉献出来,捐给那些吃不起饭的贫苦人……我要给他们做牛做马,以弥补欠他们的……好不好?求求你悲悯宽恕我,给我一次悔罪和赎罪和立功的机会……”易天豹早已不顾形象,声泪俱下,鼻泷口水一脸粘糊…… “瞧你这当人大哥的,真是只会做表面功夫,装表面样子啊。你曾经的威风和不可一世到哪里去了呢……?难道是做给人家看的啊?难道是装出来的啊……?你这色厉内苒的下贱之人啊,除了欺软怕恶还能干啥?你这心中毫无信仰与敬畏的人啊,无论你平时依仗权势而有多么张牙舞爪凶形无比可一到关键时候就露怯了,就显现出你虚弱虚朽心灵的本质了……你这等表现和做派,要是让你手下的那些对你忠心耿耿敬畏无比的兄弟知道,会有多让他们失望和寒心呢……?会让那些平时当你威重天下而对你恭敬有加的各路江湖大佬们怎么看你呢……?你这等下作表现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杀了你,我都怕会污了我的刀……”奕璨说。 那边昭熳见状便说:“你怕污你的刀,我不怕。我本就已是个污人,不怕再污更污一些……”说罢就将锋利无比的刀刃架在了易天豹的脖子上……易天豹吓得不省人事,早已提前认输,魂飞魄散……昭熳拎住他的脖子,只一抹,那血便喷溅一地……易天豹倒地便殒了命…… 易显尊目睹眼前一切早觉羞辱难当,冲过来就想夺奕璨的剑欲要自尽……奕璨一把推开他,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还没历数你的罪状呢……”“老夫何罪之有?要你等卑贱下等之人来历数与审判……?”易显尊矜傲地昂着头说道。“你的罪状就是你不仅对你的几个恶子作恶坐视不管,还在幕后纵容,指使,庇护他们。你年轻时也是作恶累累,杀人无数……但你现在还有一个危害更大的罪。这便是勾结黑教势力,借经商生意的名义暗暗向桃源谷向青峡郡甚至是向我大碧天本土渗透,意欲将我大碧天也全盘黑教化……你旁边这个鹰眼高鼻络腮胡的域外男子就是一个明证,因他正是黑教中人。你的算盘可能还不止是我大碧天,甚至是最终席卷整个昭碧大岛……那黑教为了扩张,曾经在这昭碧大岛的北部干了多少恶事……?单说屠城血洗曾经的青峡国芝江棉江青涛等八部一事,就恶贯盈天,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勾结黑教势力继续南下蔓延,扩张,一旦溃堤决囗,又将是多少个芝江棉江青涛等部惨剧的延续……?你还大言不惭地说你何罪之有……?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垂死坚持,全无悔意啊……”绮榄说道。 “已落在你等手,自然任由你等说。罪名要怎么定都你们说了算,我懒得再作徒劳无用的解释……你们这群魔鬼,早晚也不得好死!休要再多费口舌了,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的,老子等不及了……”易显尊昂首仰天,挺颈怒目,桀骜狂横,一副强硬到底,宁死不屈的样子…… 绮榄猛地冲上前,一把夺下奕璨手中的剑,径直刺向易显尊的肚腹……只一抽,那血喷涌而出!易显尊大叫一声倒地。“送他上路。”绮榄对昭熳说。昭熳就再补了一刀他的咽喉,易显尊挣扎几下就断了气…… 易显圣,易显荣兄弟二人便吓得浑身打抖,生怕就要杀他们……倒是肥头和尚与那高鼻鹰眼的域外人并没显得怎惊慌……绮榄对易显圣,易显荣兄弟二人说:“你们身为昌绿国朝廷大员,不仅在本国搞官商勾结,盘剥压榨摧残奴役民众百姓,还把爪牙伸到我大碧天桃源谷来这么干……这岂是我大碧天英明神武的震雄太子所能容忍的……?你们当初入仕的初衷是什么?誓言是什么?理想是什么?口号是什么?你们究竟是把这为官入仕当成什么了?倘若就是为私利,为贪欲,为投机,为何要说那样漂亮的话?为何还装出一副纯净纯洁的样子……?”“我们当初的理想不可谓不真诚……要说为私利,贪欲,投机,谁还没有一点点……?但能把这种心里的真实讲出来吗?讲出来自己还有什么光辉形象呢?也就无法在这个圈子玩了混了。大家都在隐瞒,都没有坦白内心的私利,贪欲和内机的一些真实想法,所说出的都全是表白自己纯净纯洁的一套……你也别怪我们要这样说。是这个观念秩序,形式和制度逼迫我们要这样说……因为它们是不允许瑕疵和错误的,是高大尚的,是天使般标准来要求人的……人哪能做到?但我们的理想抱负也确是有真诚的一面的……然而到后来,也就变得无奈和麻木了……你要坚持理想,个性,原则等,根本就要受人排挤。大家都那么玩,你坚持自己就是在拒绝他们。你不与他们一起那么玩就是在破坏那个圈子的潜规则,也就在那个圈子呆不下去……很多为官入仕的,都有这种情形。你说这能怪谁呢?能只怪我们吗?土壤不好岂能栽培出好的花朵?土壤为什么不好?因为它是假土壤,不是真土壤。假土壤只能接受人说假话,做假事,为假行……真土壤才接受人说真话,做真事,为真行。人们人性有这么多天生的弱点和毛病,欠然和裂伤,勇敢承认和正视这些,才能形成观念秩序与形势及制度的真土壤。真土壤承认接受和包容这些人性的真实,从而也行之有效地监督约束制衡防范到它们……不敢勇敢地承认和正视人人皆有的人性的天生弱点和毛病,先在欠然和裂伤,而要想方设法遮盖掩藏住它们,而要装出一副全善的时时处处都站在正义和光明的立场的样子,这就是虚假的……正是这种虚假造就了假土壤。假土壤当然也就只能接受和承纳虚假的一套了……这就是这片土壤只能产生虚假和投机而不能产生真实和虔诚的原因……就是它太高估人性,太低看神性,认为根本就没有神性,也就不可能有神给你你造天堂的事,要造天堂还得靠人自己。结果一试验才发现人性根本承载不起那么高的要求,根本体现不出那么高的境界来……人不是无私的无欲的无贪念的……而是相反。所以发现硬要那么搞就只能一直装下去,一直伪善下去,一直别扭下去……直到实在再装不下去再别扭不下去的那一天,直到实在是走不下去行不通的那一天……”易显圣说。“你所说固然不假,认识也很清楚,说明你并非糊涂,而是明白人……”绮榄说。“为官入仕正在吃着这碗饭享着这碗饭的好处与既得利益的人大多都是这样的明白人。”易显圣说。“那你们为何还要那样装下去,那样说假话下去……?”绮榄问。“还不是舍不得那份优厚优惠至极的现实的好处与既得利益……谁傻呀?就算心中质疑,嘴上也不会说出来,只是私下里秘密谈谈,时不时向熟识信任的人吐出点实在话……大家都是在欺欺哄哄地敷衍着混日子,假装一本正经地做事,实际为的就是它带给自己的那份优惠待遇好处,优厚利益和优势地位及生活享受与生活尊荣面子等等……倘若谁要在这个原本已是假命题假土壤的问题上一根筋地较真,只会被大家暗地里嘲笑为迂腐子书呆子……还不明白事吗?不为自己的实利和前途的事着想,反而要去较真,活该自讨贫穷困苦一生艰辛悲惨……”易显圣说。“你们真是些圆滑的家伙!一个比一个老滑头……反而还嘲笑人家那为较真而宁可牺牲和不要自己的现实利益与好处的人……你们一切都…只认钱,却不会考虑那钱来得究竟干不干净?你们以牺牲普遍的道德和良知来换取现实利益,地位与财富,真是笑贫不笑娼,笑贫不笑奸诈,笑贫不笑虚假,笑贫不笑伪善,笑贫不笑欺骗,笑贫不笑投机,笑贫不笑腐败,笑贫不笑罪恶……自以为得计,沾沾自喜,洋洋自乐,殊不知却是舍本求末……而那被你们讥笑的迂腐的较真者,人家那才是舍末求本呢……你们心里对谎言伪善奸诈欺骗投机腐败的容忍度怎么是那样他高?你们的良知和正直,纯净和勇气被狗吃了吗……?你们把一切己罪之根源都推给制度土壤,却从未反省,忏悔,赎改过自己本身的谎言与欺骗,虚假与奸诈,伪善与投机,肮脏与腐败,丑陋与丑恶,卑鄙与无耻……你们真是愧对人这个称号,愧对上帝造你们啊……你们为什么看上那么形貌丑陋,奇形怪状啊……?不是上帝造的人不美,而是你们丑陋恶的心也把你们的形貌变得丑陋丑恶了……佛家不是说相由心生吗?由你们这丑陋丑恶奇形怪状的面相容貌便可以看出你们丑陋丑恶奇形怪状的心……人的美来源于心灵真实的美。心灵丑陋丑恶,纵有外在端庄对称容颜也会久而让人感觉厌倦和作呕……”绮榄说。“你也别一味只责怪批判我们这些为官入仕的,对这一切的容忍的无耻,不只我们有,那民众百姓也有。你刚才斥责我们话语,也完全可以适用在那些民众百姓身上。他们边一样是只认钱不认良知道德正直的卑劣丑陋无耻之人……他们一样是笑贫不笑欺骗奸诈投机腐败和肮脏的人……他们一样认为没钱才是低贱无能者,他们一样认为欺骗作伪作假奸诈投机腐败是合理的。欺骗作伪作假奸诈投机贪污腐败一样是被他们高度认同的。在他们看来,腐败算个球,只要不追究,只要钱到手……有钱就是真正的爷,无钱就给老子滚蛋靠边站!至于这钱来得肮不肮脏,卑不卑鄙,无不无耻,没有人会考虑……所以不仅只有我们的钱才是肮脏的卑鄙的无耻的,民间大多也是如此……因为这片整个土壤已经被虚假奸诈卑鄙无耻欺骗投机肮脏腐败所污染,人在其中要活得滋润点无一不得如此……当然也有凭诚实正直的劳动付出吃饭的……然而毕竟不占整体环境氛围的主流,而属于被动被压的无奈而已……”易显荣一个劲地说着掏心窝子的话,为的就是要让绮榄看到和感受到他的真诚和悔意,以给自己增加印象分,从而饶自己兄弟二人一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年若有机会再找绮榄一行报仇不迟……但依照佩洁的吩咐,本就是不会杀他兄弟二人的……剩下这几人都是要作人质的,以抵御可能到来的昌绿国联合北方黑教四国借机入侵桃源谷抢占灵石渡和蓝瑰……等到林震雄援兵一到,才故意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溜回本方,以让他们回去告之这一切皆是林震雄的意思,从而挑拔昌绿及北方四国与林震雄的关系,而达到让他们自相残杀的目的,以最削弱它们各自的实力…… 绮榄遂转过头又对那高鼻鹰眼的域外黑教人说:“为什么同样是虔诚的神性信仰有人在做善事有人却在做恶事呢?”那鹰眼人有些不屑地说:“我们做的你也许看为是恶事,但我们不这样看……我们认为这是在扞卫神之善义,是在行正义之事。反过来,我们倒认为你们是在行恶。我们杀的是背弃神义的堕落者,是在扞卫神义的纯洁与容亵渎玷污。而你们却在杀我们这扞卫神义纯洁的人……你倒说说看,到底谁才是魔鬼?”“扞卫神义就可以随便杀人?神吩咐过你们杀人吗?即便是背弃神义堕落者,也轮不到你们来杀。因为神的旨意是要照他们各所行去报应他们,这报应的事工是由神来作的,不是由你们来行的,神没有说过要你们去报应他们,去治死他们……”绮榄说。“神说过要信袘的人去治死那些背弃袘的人的……”那鹰眼的说。“倘有这样的招呼一群人去治死另一群人的神,则我不会信袘。神岂不知人性是裂伤和幽暗的?袘怎么可能把这样需要超越的无私的公正的事情交付给人去做呢……?”绮榄说。“那是你们的看法,我们的神就是这么吩咐我们的。你们不信那是你们的事,正如我们也不信你们的那种理解……”那鹰眼的说。“那怎么办呢?怎么才能统一看法呢?”绮榄问。“哪统一得了?干就是了……”奕璨在旁说。“对,干就是了……”那鹰眼的也说。“可你们声称自己是扞卫了神义的纯洁,然而我却没有看到你们的纯洁。你们与我们同样都是人,在人性上原本并没有谁对谁的优势,都一样欠然裂伤,悖逆幽暗,罪恶深重。我们从未敢声称自己纯洁和要去扞卫神义的纯洁。知你们是怎么认为自己是纯洁的?倘自己都不是纯洁,又有什么资格来扞卫神义的纯洁呢?”绮榄问。“你凭什么敢判断我们不纯洁?”那鹰眼的反问。“就凭你们那些首领,头目,贵族等可以一人娶几十个妻妾……可以八九十岁还娶那十几岁的少女作妾……”绮榄说。“你们不也如此?”鹰眼又反问。“我们如此可我们并未宣称自己是纯洁的,更不会宣称要去扞卫神义的纯洁……”绮榄说。“谎言啊,你们说话不脸红吗……?”鹰眼的说。绮榄想想也是,确也有这种现象,只不过没他们那么极端而已。“但我们有纠错机制,所以总能进步……而你们却从不会纠错,只会在错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坚持,越走越顽固……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在越拉越大……你们嫉妒仇恨我们的进步开放和自由,便以各种懦夫的下三烂的流氓方式来对付我们……同是有着神性信仰的人,我们不扼杀人的自由,不阻止人的开放。因为自由是上帝赋与人的,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而你们的扼杀他人自由,并非为扞卫神义的纯洁,乃是为了保证自己才能拥有自由而他人不能,自己才可以放火而他人不能点灯……你们所行所为并没有体现出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反而是自己就把自己划为了被拣选者而把他人划为了糠和无用的树木,因此要把他们投到火里去烧掉……你们尚且知道享受自由的美好却不教别人拥有自由,就这样的自私到了变态程度的可耻者也敢枉称自己被拣选者和神义纯洁的扞卫者?自由是属于大家的,普天之下每一个人的,不是你们少数……”绮榄说。“正是因为你们的自由使你们背弃了神义的纯洁,变得堕落无底线,淫乱无边界……”鹰眼的说。“我们的自由并非没有边界。因为我们也有神性的信仰,也是上帝的信仰者。上帝就是我们自由的边界。我们的自由既是上帝给与怎么可能拿这种上帝给与我们的东西去逾越上帝呢……?所以我们不逾越,僭替,僭越上帝,我们不去做打造人间天堂的事,不去做把被自己判断为违反神义纯洁的人们治死,我们不会撒谎说上帝已经赐给我们治人死罪的权柄……一切试图僭越上帝来言语的人性猜测,构想和武断的实践都将被发现是带来糟糕苦难黑暗而不是美好希望光明的。我们在未知和局限的地方保持沉默,在理性的判断与实验中保持纠错,在自由的边界外停止自由,在上帝的面前不敢去替袘说话,僭越妄语。而你们,却总要去替代上帝说话,行动……把你们人性的裂伤和幽暗延伸到了上帝的领域……在上帝面前你们尽情挥洒僭越的自由和不沉默,在世俗专制极权独裁暴君的面前,你们却胆怯地停止了自由,保持了沉默……究竟谁才是没有自由的底线和边界的呢?究竟谁才是真正杀死和毁灭自由的人呢……?你们心头就当真一点数都没有吗?”绮榄说道。 鹰眼不语,傲然把头转向一边。绮榄也不想再多说话,就照佩洁的吩咐把易显圣,易显荣及那官员,和尚与鹰眼一并拿了,蒙了眼,转移至一处秘密的地方…… 易显尊父子的集体突然失踪自然引起外面的多方猜测。因为到场各路势力很多,就都陷入彼此猜测中……最麻烦的是连作为昌绿国太傅的易显圣与昌绿国护国大将军的易显荣也失踪了,这票就玩大了…… 昌绿王柳骏涛闻讯就急忙联系高渊王陈轻帆,新黎王方堪庭,巴茨王扎登图,巴琉金王玉龙兹一起商议对策,怀疑是桃源谷首领赵裕三所为,因为人是在桃源谷失踪的。纵然他非真正幕后主手,也脱不了干系……并以此为契机,兴师问罪赵裕三,一举夺下桃源谷……至少也得逼他让出灵石渡,以确保那蓝瑰最大可能的匿身地在己方掌控之中。反正林震雄也答应过么一个承诺……虽然他的前提是他们要帮他捉到云飞龙,但如今既发生太傅与护国大将军失踪之事,也就顾不到那么多了…… 于是五国联军直扑灵石渡…… 第85章 激战灵石渡 黑压压的大军蝗虫似地密集于灵石渡……赵裕三对此早有预料,一面召集所有兵马前往御敌,一面派流星快马飞报林震雄求援…… 前往御敌的兵马除了桃源部大将赵德刚,吴鼎炳,赵致恩,王达宓,萧亮以等各率的正规军外,还加入了不少民兵组织以及一些同仇敌忾赶来驰援的义军…… 飞龙一行俱皆化了妆混在民兵队伍中…… 五路大军由高渊国师神天元帅黑德总领。 “为何攻我桃源谷?”赵裕三问道。“你是真糊凃还是假糊涂?心里没有数吗?”昌绿国护国副将军关雎龙说道。“但闻其详。”赵裕三说。“我昌绿国显圣太傅,显荣将军以及黑德元帅的朋友博杜先生,了净头陀如今都在你桃源谷失踪,我们想听听你有何话可说……?”关睢龙问。“如果真有此事,我只能表示遗憾,并愿协助你们排查……”赵裕三说。“在这诺大桃源谷,还有谁有本事和胆量劫得了一国之太傅和护国大将军呢?还有谁的实力能耐超得过你赵裕三呢……?你若办不了便没有人能办得了。你既为一部之首,就该当首责。我们今天不想听你废话,要么交人,要么血洗桃源部……若不想被血洗,就请主动退出,退回到黑水荡下面的青涛城去居住。也好让我们自己寻找与搜索……”黑德说道。“这桃源部为我们祖辈已居百年千年之地,岂能随便让出?列祖列宗面前我们怎么交待?我看你们觊觎桃源谷土地是真,所谓找人寻人不过幌子……天知道你们的人究竟有没有失踪……?”赵裕三说道。“我们没功夫与你闲话……再问一遍,究竟交不交人?”关睢龙逼道。“一无所知,何以交人?”赵裕三说。黑德大怒,便命大将扎龙出战。桃源部这边迎之以萧亮以。 那扎龙面黑高大背略驼,一头粗黑卷发,肌肉发达,骑一匹黑焰高马,手持一柄硕大的狼牙棒,势大力沉地劈向萧亮以……萧举长枪一架!但闻咣当一声,萧的枪杆竟被砸弯,虎口也震裂,血浸了出来,疼痛非常,便弃枪败走。扎龙挥棒急追……这边王达宓挥举大朴刀迎上……不几合也败下阵来。赵致恩手舞九节竹钢鞭又接着上,同样也被扎龙打败。桃源阵营一时大惊。赵德刚岂能接受,“驾!”的一声挥舞九环青龙刀就上,吴鼎炳见状便举起月牙铲也策马上去相助德刚大哥……二人围攻扎龙,但却奈何他不得……七八个回合之后,力已不支,败相渐显……赵裕三焦急起来……正欲鸣金收兵,民兵组织与义军队伍之间突然窜出一匹枣红马,上骑一黑衣蒙面青年,手执一根浑铁棍,迎面截住扎龙,救下赵德刚和吴鼎炳……这蒙面青年就是柳静云…… 扎龙眼看就要得手立功却不料遭这黑衣蒙面青年搅扰,心里不禁怒涛翻汹,遂以揭天掀地之势挥起狼牙棒狂砸,然而均被静云灵巧躲过……不一会扎龙就气喘吁吁了,静云趁势一棒将他点落下马……正要擒他,黑德阵营又窜出一将,骑黄膘大马,面如重枣,方头大脸,发如钢丝,身高那扎龙相仿但更显魁梧宽大,肌腱更其发达,端的一副活阎罗王的模样,手持一柄阔大的烈焰托天铲截住静云便厮杀。这将名唤楚烈峰,力量特别巨猛。平常之人慢说要接他的招,单看他这暴烈天地的气势都会吓得浑身发抖。曾有不信邪的刚猛汉子想要同他挑战以检验自己的,结果不三招便被震得双臂折断……静云知他力猛,便避其锋锐,以灵敏躲闪方式应对,弄得这楚烈峰好生恼怒,每一发力不是感觉砸在棉花上便砸了空。楚烈峰便心生一计,假装气喘吁吁力有不支……静云果然中计,还想跟上一个一样如法炮制,殊不料这巨熊体格的楚烈峰却突然发力,以力拔天地气盖世之力挥铲劈向静云!静云猝不及防,仓促举捧一迎,竟被震得险些跌下马来,心里不觉有些丢面,勃然大怒,遂也以猛力劈向楚烈峰!楚见他震怒,不觉暗喜……想给我比力量,这不是找死吗……?便以悍猛之力迎之……两人就僵峙住了,谁也压不退谁。这楚烈峰心里惊?起来……没想到这个蒙面黑衣青年的力气充然这样大?其实这并不是静云的全力,远远不是……因他的力深潜于内,并不是一开始就能完全地显现尽透的,而是一层一层逐步涌现出来……倘若他的潜力有十成,那么现在只需要一成就可以解决对手的话,那其它九成就仍深潜于内而不发掘显现出来了。这楚烈峰的悍力已经迫使他的三成潜力都被引发挖掘出来了,他若再发一成力,即到第四成,断然就能将楚烈峰击倒……但他还想看看楚还有多少力可以使……楚烈峰却慌张起来,他感受到了眼前这黑衣蒙面青年并未始尽全力,远还没有,不觉悸恐万分……心想这人究竟是来自凡间还是神界呢?正在想静云的力陡然开始往四成开掘,楚烈峰便渐渐不支…… 黑德见状大惊,急令右边一员年轻小将前去支援楚烈峰。这小将名唤韩舞戈,高大魁猛却不失灵落,气势盛极,手舞一柄方天戟,骑跨一匹极为少见的绿色战驹,直直来取静云……由于他迅猛至极灵活异常加之力沉势烈体能充沛,一时竟将静云纠缠住了……楚烈峰缓过劲又转身回攻,形成两面夹击之势……静云便想将力发至五六成……佩洁看了并不想他发力更多而消耗太大遂命天漪驰援。 这时突然狂风大作,天漪蒙面的黑巾被吹落,露出娇美妖媚的面孔来。那韩舞戈定睛一看,眼前这位赶来驰援的对手竟是一个美若天仙,肌肤仿似出水莲花般粉嫩,且英凛与妖媚兼具的美娇娘,顿时心生爱怜之意,生怕伤了她。哪知天漪并不领情,猛招迭出,韩舞戈心里非常震惊,万没想到这白如雪艳若花的姑娘竟有如此悍力,遂认真对待起来……但见天漪猛施妖媚之眼,那眼中透出一股神秘而奇异的妖力,便将韩舞戈惑乱……那边静云已腾出手来将楚烈峰击落下马。 黑德阵营这时冲出一员擎天黑塔般的战将,名唤詹庭猛,肌腱更紧扎,发达,络腮胡须,手舞一柄巨形开天战斧,势大力沉地劈向静云……静云一看他势头便知其功力非凡,遂骤然调节至五成力迎之!咣当一声,静云便知道五成力还不够,遂急增至六成,才刚好打成平手……要拿下他,看来还得再挖掘一成功力…… 天漪这几道妖魅之眼下来,韩舞戈的身体已酥了一半,心思全然没在战意上了……天漪便继续惑乱他,使出勾魂必杀眼来……那韩舞戈便已心猿臆马,如坠幽梦,躁热焚烧,乱欲迷离……天漪这时突施毒辣之手,韩舞戈便被她一鞭扫落下马。这时黑德手下又一员大将天部丹挥舞黑焰托天叉冲来……这边佩洁则派出昭熳出马替下天漪……其时静云已击败詹庭猛回到本阵中…… 那天部丹满脸浓密黑须,如墨浓眉下深陷着一双充满邪恶和残暴的眼睛,仿佛魔鬼临世。这人不仅力猛力足,灵活机敏,且狡猾异常。昭熳虽也悍猛无比,毒辣异常,然毕竟只是女中佼者,若然要遇到男子中这等角色,就全然不占优势了……几回合下来,昭熳便知心中没有胜算,遂转身逃跑……那天部丹怎肯放弃,就策马紧追上来……追止一偏僻处,昭熳猛然回身,揭掉蒙面黑巾,向天部丹实施神秘妖魅鬼眼杀……一袭黑衣竟映衬得她的脸庞分外耀眼眩目地白,这是怎样突然降临的美丽?冷艳至极,高贵绝伦,矜傲四海,华丽天下……颌微抬,唇轻张,眉微扬,那神秘幽深无限魅惑鬼眼便居高临下地轻曼妖媚地瞥将过来……那一刻,天部丹的方寸便大乱了,骨酥了,腿软了,手抖了,心颤了,魂丢了……继而竟然感觉有些承载不起来……那美丽令他激动且欣喜,迷醉又拜倒,然而却又令他感到了恐惧,压抑,窒息……他隐约觉得这是一种他所不能承载的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来自异度世界的美……这美俨然一个巨大无形的重力在逼压他,要将他压扁……他感觉自己快身躯散架,分崩离析,意志坍塌,灵魂飘散……天部丹遂拼命逃离,已辩不清方向的他一路瞎逃至一处偏僻的山坳中…… 就在天部丹认为自己将丧命的时候,他所在的高渊黑狼圣殿团的老大辛慕狄及时赶到敌住昭熳,但天部丹已经有些晃晃悠悠…… 这辛慕狄一脸匪相,满身匪气,眼睛虽小而深陷,却透出一股阴残至极,歹毒无比的饿狼般凶恶的杀人眼光。你从他的眼神里就能感受到浓浓的魔灵,杀念和死神气息……他原本是游弋在高渊草原的匪邦头目,专事抢掠攫夺杀戮之事……特别心狠手辣,对被劫的商队及其它行人,按说财物到手就应可放人家一马了,但他却不,而是一律不留活囗……且都采取割喉刃首劈头掏心等恶刑。还把削砍下来的首级堆在沙丘中摆成各种艺术造型……不仅如此,通常还要将被害者的内脏及体肉煮食烹用,活脱脱就是一个杀人魔和食人魔……以致在他们活跃区域,再无商队及行人敢经过,而造成那片区域成了一片荒凉凄厉的死亡之地,魔鬼之谷……他们又往其它有人居住的地方活动,所到之处,令人谈虎色变,闻风丧胆,夜不敢寐……官府四处拿他他却仿有通天之术遁地之能神龙见首不见尾……后来黑教势力席卷北方草原,这辛慕狄的匪邦也被黑教势力给收编了,因他的凶残毒辣狠酷正是他们大行征服和扩张所需要的,所可利用的……辛慕狄被黑教收编后迎合黑教的圣战理念需要将自己的匪帮更名为圣殿黑狼团。早在云飞龙率军与北部黑教势力作战时,就与这辛慕狄及其圣殿黑狼团照过面,只不过并未亲自与他交过手,与他交过手的只是云飞龙的手下战将。但云飞龙知道辛慕狄这个人,且印象还很深……因这位绰号“荒原黑狼”的恶棍用极端残忍的方式杀害了他手下不少弟兄……对此云飞龙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想找他算账了结,却始终再未觅他踪影……然而不想今日却在这里碰上了…… 云飞龙认出了辛慕狄,但辛慕狄却因着飞龙的化妆加之蒙面未能认出他来。见到辛慕狄赶去驰援天部丹,飞龙策马就跟随过去…… 飞龙赶到截住辛慕狄,昭熳于是继续与天部丹交战……辛慕狄见飞龙蒙了黑面,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你这蒙黑面的把戏,你爷爷我多年前就玩过了,早玩腻了……怎么?你要是有种就把你那黑面揭下来,也好教你光明正大地死一回,也好教我识识你模样,知道被我杀者为谁。”“我会让你知道的,但不是现在……”飞龙答道。“是啊,的确不是现在,而是你倒在地上的时候。”说罢挥舞一柄银光夺魂弯月长刀直取飞龙,飞龙挺以浑铁钻天矛迎之…… 这辛慕狄是黑德队伍中战力排名前列的人物,在战场上也鲜遇对手,死在他那柄银魂血刃下的对手多得无法数,他估计眼前这黑面人不过是又一个倒下者而已,且在他那多得无法数的手下败将和被杀者中恐怕也排不上号,就心里不住地冷笑,真是浪费我的时间啊……遂想迅速结束战斗,就直接来最狠最毒最烈最阴残的招,欲立取这黑面人的性命。哪知不仅未见成效,反被黑面人用矛柄尾点落银魂弯刀,然后又被黑面人用矛柄扫落马下……辛慕狄大吃一惊:这人是谁?竟有如此神力?想再上马时却被黑面人用矛柄尾点得双脚连站定的机会也没有…… “你是谁?竟然能将我如此地戏弄?我一生只败过给浩远国太子绰号九天乌龙的辛伯龙,你的功力应该在辛伯龙之上。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啊,不曾在这里竟然遇上了高人……你倒是揭去你的黑面,也教我膜拜膜拜……”辛慕狄说道。 “我若揭了面,只怕你会死。”黑面人说道。“揭吧,能知道死在谁手下,我死也值……”辛慕狄说。飞龙就揭去黑面,辛慕狄仍然认不出,飞龙就扯去沾在脸上的浓密的长须。辛慕狄有些仿佛有丝缕感觉和印象了,但还是说不出来……飞龙就做了一个往日在战场上最爱做的鼓舞兵士冲锋的长矛一挥的经典动作,并大喝一声:“嚯!” “云飞龙!你是西明津太子绰号神龙天将的云飞龙!想不到黑面人竟然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桃源谷……?”辛慕狄大惊失色道。 “这个你不用管。我说过,我若揭了面,只怕你会死……”飞龙说道。辛慕狄阴笑着不住地点点头……“我知道我今天必死无疑。且不说你有什么原因和秘密不想让人知你真容……便是为着以前那些死在我弯刃下的你的那些手下兄弟的报仇雪恨,我今天也难逃一死。你定是找了我很多年吧……?不瞒你说,我确实也在刻意躲你。因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然而想不到最终还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不巧在这里还是撞到了你手上……”辛慕狄说。 “那我也不多跟你废话了,你自行了结吧。”飞龙说罢就扔给辛慕狄一把剑……不愿看便转过身去。辛慕狄想反正都是死,不如趁他现正背着身的时候就用这剑迅猛偷袭他,成便捡着,不成也是死……遂轻轻拾起剑,一边假装叹息一边却突然刺向飞龙背心!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飞刃闪电般射过来直直插中辛慕狄拿剑的手!剑便掉落……又一短刃又飞到,这回插中了辛慕狄的额心!他惨叫一声便倒地……飞龙定睛看时,见是昭熳。原来她已击倒天部丹,转身正看见辛慕狄欲行偷袭,便短刃疾飞刺之。昭熳恐辛慕狄还未死又迅即上来补了他脖子一刀。这回辛慕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是真死了。 “你这人怎么还这么相信人呢?”昭熳对飞龙嗔怒道。“我是想让他自行解决,以祭奠我那些曾惨死在他刀下的兄弟……”飞龙说道。“那就直接杀了他,为何要拿剑让他自行解决呢?”“我实在是不想再手上沾血……”飞龙说道。“你还真是虚伪……让他自杀不一样是杀了人沾了血么……?”昭熳说。飞龙不语。“你这样的不忍迟早会断送我们大家全部的性命?你是久经沙场的,很多道理比我明白得多,战场上片刻的犹豫有时就会葬送自己……不是你动不动刀剑的问题,是敌手用刀剑逼得你不得不提起刀剑的问题。既在战场上就休要过度考虑善爱仁义……事事都不想破坏这原则就只有等死……死了人们固然会赞颂你,佩慕你,以你为坚守道德和正义的楷模……然而我们这群人也因着你的这种坚守而跟着你不幸陪葬了……你希望我们死吗?希望大姐死吗?希望静云,绮榄,柳韵,奕璨,我,天漪,琳馨,艳丽,旖丹,若窕,梦盈和晓津都死吗?希望我们都跟着你陪葬吗?如果你硬要那样想,我也没法,只能跟你走,不会恨你……”昭熳说道。“我怎会让你们死呢?便是我死了,也要保护你们……”飞龙有些激动地说道。“那你就给我坚定起来,勇猛起来,做出一点要保护我们的样子!我不要你死后才保护我们,我要你现在就保护我们……”昭熳抓住他的双手睁大眼睛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好!”飞龙坚定地说。昭熳便欲提刀割下辛慕狄的首级……“割下他的头,祭奠你的那些手下和弟兄……”飞龙阻止了她……“把他绑在他的马上让他回自己的阵中吧……” 飞龙说。便将辛慕狄托举上马用绳缚了然后一鞭,那马就驮着辛慕狄飞奔回本方的阵营。 这边天部丹已窒息而亡。昭熳并没有手刃他,他自己就断了气。可以说他乃是被昭熳那突然呈现的美艳力与妖魅力以及由此产生的一些幻觉给逼压重压到窒息而亡的……飞龙并不知道这点,见到天部丹身上有刀伤血渍还以为他是被昭熳杀死的。就也把他托举上马用绳缚了打马一鞭送回营…… 飞龙踏蹬上马正欲回阵,昭熳这时突然跳到了飞龙的马上,拦腰就抱住他要亲昵……“干什么?”飞龙说。“我要你感谢我……”昭熳说。“为什么感谢?”飞龙问。“因为我又救了你一命……”昭熳说。“怎么感谢?”飞龙问。“亲我一下。”昭熳妖丽娇媚地看着他说……一时间那模样竟美得飞龙有些动心了,忍不住就亲了她一下。昭熳便跳下去,上了自己的马,与飞龙一道飞奔回阵…… 再说黑德阵营这边见到一前一后的两匹战马驮着两个人回来……那马回到阵前就停了脚。黑德等人定睛一看,竟然是辛慕狄与天部丹,俱皆已经气绝身亡,被人用绳缚了送回来的,不禁大惊失色……此二人可是他阵营的绝顶高手,以前也俱皆是久经沙场屡立战功的猛将,竟然同遭此厄运,可见对手之恐怖……莫非是有天神下凡……?正想着,飞龙与昭熳俱已赶到,仍蒙着黑面,正挥矛举刀招呼桃源部的兵马跟随在他们身后一齐冲锋过来……黑德阵营竟然有些惊恐,仿佛真觉得有天神在相助桃源谷,顿时大乱……黑德忙下令全军撤退。飞龙,昭熳率众桃源兵及义军一路追了十余里才停下……捕捉了一些俘虏,收获好些战利品…… 第86章 飞龙的愧疚 灵石渡的首战告捷使赵裕三及桃源众将领并及其它要臣等都更认识到飞龙太子之于桃源谷的重要性。赵德刚,吴鼎炳等俱皆大为惊讶,暗暗叹道:“飞龙太子爷果然不愧是打过大仗见为大场面大世面的人。我们这点人竟然打败了他们那么多人……倘在平时,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可不?当年青峡十三部除却桃源一部外尽皆遭到屠城和血洗……飞龙太子爷是怎样率军浴血奋战横扫那四国黑教兵马勇救我桃源一部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在沙场上那一声怒吼挥戈疾进驰骋草原横扫天下的雄壮英姿多少次令那些凶残无比的对手也吓得闻风丧胆,屁滚尿流,抱头鼠窜……以他当时的实力与威武,直捣那些黑教诸国老巢,一举歼灭之完全是有可能……但他却因着不想让更多的无辜生灵卷入战火而作罢……他总是强调他的征战的目的只是为了自卫而非侵略与扩张……他太善爱仁义悲悯了……其实如果主动征战是为了帮助和拯救更多受难受苦受魔鬼折磨的生灵的话也未必就叫侵略,而是伟大的正义之举……不过关于这一点飞龙太子爷的看法可能跟我不太一样……我也只能尊重他的看法……总之我就是觉得他才是这桃源谷乃至整个昭碧大岛真正的真命天子。武功高强,才智卓越,心地又善良,人品又真纯,行为又正直……举目这昭碧大岛,哪去找这样的人……?蓝瑰啊就该是他得,他才配得上拥有……所以这桃源应属于他,这灵石渡应属于他,乃至整个昭碧大岛都应属于他……真希望老天能开眼将蓝瑰降于他,让蓝瑰碰上他,为他所有……”赵裕三说。 晚上佩洁把飞龙叫了去,就问他:“你今天怎么又犯错误了……?”“什么错误?”飞龙问。“你今天差点就丧命了你不知道吗?”佩洁说。“什么丧命?”飞龙问。“今天若不是昭熳及时发现你岂不就丧命在那辛慕狄的手上了……?”佩洁说。飞龙这才知道是昭熳向佩洁告了自己的状。“这已经都是第几回了?还有几回可以这样浪费得起?那生死就是一瞬间的事,一个不经意的疏忽大意就足以造成自己丧命……你以为你是神啊,不死吗……?”佩洁责怪道。飞龙还是不语。“你究竟在想什么呢?老是在这战场上爱心荡漾,仁心泛滥的……你这样就能将人感化?就能将这个世界的人都变得从此行善再不作恶了?你以为一个人靠着自己的美好德行就能改变和拯救这个世界吗?先不问这样的人是否存在?便是真的存在也无法做到这种改变和拯救……你先问问自己是这样的人大德大贤之人吗……?”佩洁说。 “我肯定不是,我是一个罪人,每个人都是罪人,先天就是。所以更谈不上要靠着自己的大德大贤去感化别人去改变和拯救这个世界……我只是觉得人是否不该再恶恶相报,冤冤相恨了……?这何时了呢?何时才是一个尽头呢……?每个人都有先在的裂伤和自私,魔恶……这是毫无疑问的。假如我们认定这点,并认定这种先在根性的欠然,裂伤与不幸是无法追究的,那我们就该对人的为恶使坏有提前的心理准备和预知……人有裂伤就必然会自私,使坏,使恶,毒酷,这几乎是必然的事……就好比人饥渴了就想喝水饮食,人有生理需求了就想满足……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这是谁也阻挡不了的事。明确了这一点也就明确了它必然会造作的天然性,自然性,先在先定性……明确和预知了这一点就会使我们对这种情形产生一种理解。有了这种理解才可能对这种情形产生宽恕和谅解,包容和宽容,甚至是哀怜和悲悯。这样,仇恨的情绪与报复的恶念就会得到控制和舒缓以及疏导甚至化解……而且这先在先定的人性裂伤是人自身没有能力去克服,战胜与根除的……所以你再怎么谴责它试图消灭它也没有用,它还是依然会存在……不管有没有宗教信仰,有没有文化制度……不管是什么样的宗教信仰,什么样的文化传统,什么样的制度形态……它都一样存在,无法被拔除,无法被根灭,且永远存在,直到上帝不想再让它存在的那一天……我甚至觉得苦难与魔鬼就是上帝用来检验人的方式,通过检验的也就被袘选中,成为被拣选者。假如没有苦难和魔鬼的双重阻碍,人的信心的含金量和纯度又怎样才能得到检验呢……?所以这也许才是魔鬼得以被保留而没有被上帝摧毁灭掉的原因……因此了解这一点后,我们当感谢苦难与魔鬼的双重夹击才是,而不是仇恨和毒怨它。一个人只有在苦难与魔鬼的双重洗礼与关照下才能得到真正的锻炼和成长,那些温室中的花朵,注定要被外面的恶风摧折……我们当做不被任何恶风吹折的人,当做在受苦难的折磨与魔鬼的戕害中仍然去爱去善去哀怜去悲悯的人而不是变得仇恨与报复,变得毒意汹汹恶念满满……这只会加重这个世界的不幸,苦痛和灾难……只会造成恶恶相报,冤冤相恨的恶性循环……”飞龙说。 “那么那些没有通过苦难与魔鬼的双重夹击检验的不幸的人,你又该怎样对他们说这种理解谅解和宽恕其至悲悯呢?谁来理解,悲悯他们呢?你该怎样对他们安慰呢……?难道他们就不该是被哀怜,痛惜和悲悯的人?难道他们的生命就是廉价的?难道那些用自己人性的裂伤,自私与魔恶伤害他们的人就不该被谴责和惩罚?难道这些受害者就不该为自己讨回公道和公正?难道这个世界就不该为一切受魔恶毒邪伤害的人们讨回公道和公正……?”佩洁问。 “讨回公道与公正是上帝才能做的事,人哪有能力做到?每个人都是先在裂伤的,一旦仇恨和报复就不可能不使这裂伤要渗杂进去,就不可能不毒意汹汹恶念涌涌,就不可能不失去理智和对那绝对的公平公正的平衡度的把握……”飞龙说。 “你说的固然也是事实,但你不报复不讨回,这个世界就会自动变好吗?反而会造成受害者的奴性,软弱与逆来顺受,以及施害者的更加变本加厉,肆无忌惮,恣意妄为,疯狂造作,变态魔恶……人间更会是一片鬼哭狼嚎的地狱……我们等不及上帝最后的末日审判了,我们要先就干起,并期待着那最后的末日审判的来临……还有,象你这样的说法,只有一个人理解到那程度了,才能意识到那情形,产生那效果……倘若还没有理解到那程度,也没用……我试问你有多少人理解到你那程度了呢?对于那些还没有理解到那程度人你要怎么对他们说?尤其是那些孩子,不可能每个人都达到了你那样的认识和理解程度了吧……?那么你又要求他们怎么去理解去谅解去宽恕去包容去哀怜和悲悯那些用邪毒和魔恶伤害他们的人呢……?” 飞龙低头默想…… “你说的那些人人皆有先在的欠然与裂伤我是认同的……诚如你所说它们是必然会造作的必然会使坏使恶的,谁也阻止不了;它们是人没有能力去克服,战胜,根除和超越的。基于这个从根性上无法追究和改变的事实,你无论怎样在受苦中去爱,也无法改变人们这种根性的裂伤……你或者能感动一些人,感化一些人,但不可能扭转整个人的这种根性……因此不幸,痛苦,伤害,残忍,魔恶,苦难和灾难总是会发生,除了上帝,谁也阻止不了……你肯定阻止不了,我也是……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如何才能把伤害更大程度地减小而不是想着要如何才能改变它,干涉它,扭转它,拔除它,根灭它……人都是有性情的,有欲望的,有善意有恶念,有纯净有污秽的……你要如何去干预,扭转,改变以及拔除根灭他们的这些念头呢……?干预不了的,拨除根灭不了的。最多只会是使他们迫于对暴力与强制的恐惧而把自己伪装起来,事实上私下里仍然会发泄,且会因着一种长久压抑的补偿需要还会更加变本加厉……反而对这世界对这世间对这人类社会危害伤害更大……既然干预,拔除和根灭不了莫如顺其自然,顺其真实,让人们的一切性情,欲望,心愿等真实的东西都自然自由地涌现出来……这当中有害的魔恶的一面因着人们的共害互利共识而会自动形成监督约束制衡的防范机制……这样既把它们坦白开来又把它们作好控制,而大家都能理解,对大家相互之间又都有好处,谁还会反对呢?当然那些只想自己自由不想他人自由的人除外……而这当中好的,善的,曼妙的,灵智的一面自然就得到了极大的最大化程度的涌现,闪耀和发挥……既防范制衡了坏恶又彰显激扬了好善……岂不于人是天大之益?又何乐而不为呢……?象你刚才那种似图以个人的大德大贤以及受苦中去爱的牺牲去感化,干预,改变,扭转他人和整个世界人类的做法,恕我直言,跟那些专制者极权者独裁者的做法并差不了多少……极权者专制者独裁者不也很推崇这些东西吗?不也在这样做吗?那就是试图要干预,改变,扭转,拨除,根灭他人的人***望与自由,要把他人改变成自己所期待的所想要看到的样子……你现在的想法不就是这样的吗?我们最多只是去影响人而不是干预人,只是去减少人性罪体裂伤的危害伤害而不是去彻底根本地改变它扭转它。既无法改变,拔除与根灭恶的根性,那就尽量减少它的为害。影响是基于和尊重自愿的原则,而干预干涉拨除根灭则是基于践踏和不尊重自愿的原则,是强迫压制逼使和奴役。受苦的爱的牺牲当然要做,但它不是根本性整体性改变的工作,只能起到局部的小范围的影响和感化作用。理性才是更根本更整体性的改变……而那釆取不干预干涉拔除和根灭人们欲望与自由的无为而治无疑就是这种合乎理性的方法和途径……干涉民众一定会产生专制,而归还自由给民众却未必一定就产生道德虚无主义和道德相对主义。道德完全可以在自然自由自愿自发的状态中建立起来……就算出于互利的共识与需要,监督约束防范制衡也会自动产生……但这只是外在的监督约束。在内在的监督约束防范制衡方面即自律方面,人就要依靠上帝信仰了……但这种信仰也是针对个体性的,个人性的,是一种个人主义个体自由的自愿而非一种集体性的强迫,所以还是一种自由自愿自发自然的真实状态与产生而非强迫……就算你认识到了人的自由是存在边界的,是不能逾越和僭越上帝的,那么这种思想也不能是向人们强制灌输,这样就成一种强迫和专制了。人能认识到便会认识到,人不能认识到强制强迫强逼一阵也没有用……而人若能认识到也只会在一种自然自由自愿自发的状态中才能实现,在强迫中往往是反感。正如一个七十岁老者的人生经验和感悟你非要去强迫强逼和要求一个小孩子能认识和理解到……这有用吗?可能吗?还不得要等他慢慢地长大,自然地去经历,自由地去感悟,自发地去理解,认同,自愿地去接受……否则就并不是他真正的理解,真心的认同……说到底,我并不是反对你那要到受苦中去爱并在那爱中去牺牲的感化和影响行动,正如你信仰的那位神圣者所做过的……我想强调的是除此之外,还要做理性的工作,即裂伤既然无法被人阻止,改变,拔除和根灭,那么就应去尽量减少它对人对这世间对这世界对这社会的危害伤害……而我要想去追求,实践和实现的无为而治正是这样一种途径和方式方法,正是这样一种理性的工作……”佩洁说。 虽然她讲解和阐述得足够细致,清晰,也能令飞龙理解和认同,且最后语气也变得温和似要想弥补前面说飞龙的做法其实跟专制者极权者独裁者的做法差不多的过激说法……但还是令飞龙心里有一丝被刺痛和伤及的难受感觉……他一言不发,也不理睬佩洁,径自转身就走了。佩洁知道他生气了,就是因为自己前头说的那句稍有些过激的话……因而心里也有些丝缕后悔…… 飞龙出去遇见了昭熳,没理她,径直找奕璨去了…… 他觉得还是奕璨的观点与自己有些相似,与自己谈得更投契一点……见到奕璨后他说:“我找你想说点事……”“什么事?”奕璨问。他二话没说就把奕璨拉到庭院的一处偏僻角落…… 奕璨就发觉他看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对,直勾勾的燃烧着炽盛的欲求之火……“怎么了飞龙哥……?”奕璨问。他没回答,直接就把奕璨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搂住……“我要你……”飞龙说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突然?”奕璨问。飞龙仍不回答,俯身捧住奕璨的脸就开始在她颊上唇上狂吻……奕璨假意挣扎着却痛快淋漓地任由着他狂风骤雨的热吻和抚摸……捺得住?就在她胴体的各处疯狂热吻并摩娑起来……奕璨心里却暗自满意……心想真是够霸道,狂野,浪漫……这样的飞龙哥,在回去的路上飞龙越反思越觉得是自己不对,堂堂一个顶天立地魁梧雄壮的男子汉大丈夫竟然不如佩洁一个娇柔女人的心胸开阔,豁达……还肩负着保护她重责呢……于是想:待会见到佩洁后还是跟她道个歉,承认自己的不对和小心眼,请求她谅解和宽恕……然而在见到佩洁后他又觉得主动低不下那个头了……就仍旧摆出一副还在生气的尊傲的样子。佩洁只当他还余怒未消反倒主动低下身段来讨好他:“还在生气啊?对不起,是我不对,一说到激动处语气就过于重了点,就有些跑偏了……你其实不是那种人,不是专制极权独裁的君王,而是一个善良温柔又勇武过人的男子……我跟你道歉,对不起,请理解谅解宽恕……还有什么……?哦,叫哀怜与悲悯……”飞龙心里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这大鬼头姑娘竟然在模仿我的语言和口气说话,该当何罪……?于是表面仍旧装出一副不领情的余怒未消的样子……佩洁于是想逗乐他,他还是坚忍着傲岸不理……佩洁于是就打来热水给他洗脸洗脚要服侍他这个夫君安寝……他想拒绝和挣扎被佩洁给摁住了。他上床后,佩洁自己也洗了,就伏到他身上想要亲昵……他别过头去不理,佩洁就跟他讲笑话,挠他胳支窝,抠他脚心,他还是不为所动……佩洁终于火了……“你怎么变成这么讨厌和小气的一个人了呢……?你还肩负着重振西明津的重责,肩负着建造桃源国实践无为之治伟大理想的重责,甚至是一统这昭碧大岛的伟业呢……就这点出息,这点气度,这点胸怀……?亏我及众姐妹还指望着你的保护呢,你就这样保护我们?你这样的气度就是上天有意想将蓝瑰降临于你恐怕都会临时改了主意……话说到这里还真刺了飞龙一下……是啊,我这等心胸气度襟怀再这样下去只怕这已到手的蓝瑰会得而复失……多亏佩洁提醒了我,虽然她并不知道蓝瑰已为我所得……得感谢她才是。就猛地转过身来突然对她一笑,还吐出舌头扮了个鬼脸……这一下反倒把佩洁急哭了……搞半天他跟我一直在装……我还真以为他余怒未消还在生气呢……这把我捉弄得……?还陪上了不少低三下气的好话与讨好……这家伙,非好好惩罚他不行……就擂起雨点般的拳头使劲打他……他心想:你打吧,打吧,打痛快了才好呢……佩洁打累了就停下来休息,眼眶里还挂着泪。他就转过身来抚慰她,替她拭泪。这一温馨爱怜的举动反而触碰了佩洁内心深处的痛点,她益发眼泪簌簌而出,就好似有好多好多委屈如滔滔江水流不尽似的……并哭出声来……飞龙知道她不容易,带着这一群姐妹,都遭遇了那身世的巨变,惨烈,不幸和巨大痛苦与仇恨……又无处道苦和发泄……如今只有自己这么一个让她们信任的人怎么能这样小肚鸡肠地让她们失望呢?便亲吻吸吮舔拭去她眼眶和脸颊的泪水……佩洁猛然翻身起来压在他身上,带着恨怨与深爱交织的泪眼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第87章 林周相论 话说碧天太子林震雄这边正在焦头烂额……昭天大将江宇豪,林宝昭正率二十万大军在烟澜郡一带集结,演练。而这两地距碧天国界并不远……显然蓝嘉熙,蓝宏碧已经意识到飞龙一行可能并未抵达西明津的事情,要准备釆取行动了……而西北面也屡屡拦截到西明津准备前往昭天的使者……这说明两边都在怀疑碧天所为了……这事断不能再拖延……一旦云飞龙等人顺利回到西明津,自己的阴谋与恶图就大白于天下,到时就更难堪了……然而时至今日,却还尚未拉截到云飞龙一行……义军近段时间又反扑得厉害,已经连破洪州,宣安,锦川等好几城,正在向碧潭逼近……而北方黑教诸国又都在时刻觊觎可能藏身灵石渡的蓝瑰且心怀南侵之心……真是教他心力交瘁,愁苦异常……便召来心腹大臣虞之遇询问如何破解这一系列难题…… 虞之遇告诉他有个枢密院有个官吏叫周允信很是有些见地,不妨破格召他进官觐见,问问他是否有何高见妙法……? 林震雄便召了周允信进宫。林震雄对周允信说:“在先生看来,作为一个君王要做到哪些才能得到那蓝瑰一统这天下……?”周略作沉思说:“恕卑下直言,能否得到蓝瑰表面看乃是一种自然之偶然,而实则却蕴涵一种天意的必然。得蓝瑰者,天下信服耳。此莫天意还是什么?既是天意就必是天选之人,既是天选之人就必要符合天意……” “何谓符合天意?”林震雄问道。“古东方神州之天实为道也。道者为何?乃所讲模糊……虽亦有神性之概念,然更偏物行之规律也。倒是西方圣经对天意有更为明确之定义,天意即上帝之意,上帝即为天,即为真正的自然。其它万物皆上帝所动之然,是为他然……上帝是圣父圣子与圣灵的三位一体。道就是圣灵。人灵的终极本质和依据就是来自圣灵。圣灵上帝之意即为天意。这天意在圣经摩西十诫中已经有所透露……”周允信说。 “哪十诫?”林震雄问。 “这十诫是上帝对摩西说的,概括说来是一,除我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二,不可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跪拜天地水中百物的像。三,不可妄称耶和华你神的名。四,当记安息日,守为圣日。五,当孝敬父母。,六,不可杀人。七,不可奸淫。八,不可偷盗。九,不可做假见证陷害人。十,不可贪恋他人的妻子,仆婢,牛驴, 并他一切所有的。”周允信说。 “具体讲来……”林震雄说。 周允信于是说道:“我只能说我自己个人对这十诫的理解……在我看来,第一就是说这宇宙天地世界只有一个创造者,没有第二个造者。即只有一个神,没有第二个神。倘若这世界是由多神创造的,它将失去一致性,统一性和谐调性。显然并这不符合我们所看到的这世界的真实。因此这个世界只能是由一个神创造的它才会具有一种一致性统一性和谐调性。故而多神论是有悖常理的,是有悖天相的,因此也就是有悖天意的。第二就是不要搞一切形式的偶像崇拜,比如把人拔高为神来跪拜。任何人在那唯一的创造者面前都不过是充满先在局限未知残破断裂缺损破碎欠然裂伤悖逆的人,无一例外。因此人与人之间是完全同等的关系,只可学习,合作,不可崇拜……第三就是任何人都不可将自己私人意志,欲望,念头,动机,心思的东西动辄妄称为这是上帝的意思,也就是假冒上帝的名义……动不动就宣称自己是上帝的神性之子,说什么奉天承运,替天行道等等……也就是动不动就充当上帝在这个人间的代言人……这就是在以残破局限断裂欠然裂伤悖逆的人性之思之心来僭替僭越上帝之思之心……第四就是守上帝的安息日……”“这点就不详解了。谈第六……”林震雄说。 “第六就是当孝敬父母。”“这条也不讲了……说第七……”“第七就是不可奸淫……”“怎样才不算是奸淫呢……?”林震雄问。“以卑下个人对圣经的理解就是凡在婚姻以外发生的性行为皆为奸淫。”“哪什么样的婚姻是上帝认可的婚姻以内?”“恕卑下大胆,乃一夫一妻的婚姻。”“这么说来我父那三宫六院的几千上万的嫔妃皆可算他的妻妾……那么这种婚姻岂不就不是上帝认可的婚姻咯?”“卑下不敢……”“你且说之,但说无妨,我要听的就是你的真知灼见,真实理解,切不可说那违心讨好迎合之言来糊弄本太子。接着说……”“是。第八就是不可偷盗。”“何谓偷盗?”“合法拥有则不为偷盗,违法拥有则为偷盗……”“那若这法之订立先就不公道呢……?”“正是……那就是窃国者诸侯窃钩者诛了。”“说到底你是想说这法乃人定之法而非上帝所订之法……”“卑下不敢。”“有什么不敢。我林震雄岂是等同于一般鼠辈君王的……?我要的是你们大胆说出真话。那不说真话的,我倒要治他……”“太子英明……”“讲,大胆地讲……不讲出真实之言,肺腑之语,我可要怪你……接着讲……”“谨遵太子教诲……”“第九就是不可做假见证陷害人……”“具体说来……”“比如一切名不符实的宣传……如那些宣称要作民众百姓公仆的结果反而让民众百姓当起了他们的公仆……比如那宣称要同大家同民众百姓共享共拥财富的结果反而是无耻凶残地奴役压榨盘剥搜刮民众百姓的血汗与钱财的……就是在说谎话和欺骗。而那明明知道他们是在说谎和欺骗却偏偏还要替他们辩解歌颂的,就是在做假见证……”“这种人是可恶和该死的奴才,帮凶和走狗啊……我他日登基之后第一步要惩治的就是这类人……必须把这种阿谀逢迎欺瞒哄骗的邪气歪风给整压下去,彻底扭转……接着说第十。”林震雄说。 “第十就是不可贪恋他人的妻子及家财家产……”周允信说。 话说到这里,林震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照这样说来我欲从云飞龙手中抢到柳佩洁算不算是贪恋他人的妻子呢……?柳佩洁的确也已是云飞龙的妻子了。这么说我现在这样做就算是违了上帝的诫命了,就算是逆天意而行了……那么也就是不可能得到蓝瑰,赢得天下了……这是个关键。我到底想赢得天下呢还是得到柳佩洁呢……?我两者都想要啊……再说即便我现在停手,与云飞龙的仇亦已是结下了,亦已不可挽回……因此现在停手已经毫无意义,且还前功尽弃。所以我还是只能照原来的想法进行下去……就算这是对圣经中的诫命的挑战,我也没有办法了。再说谁能证明那诫命说的就是真理?谁能证明那诫命就真的是出自上帝之口……?我还是心存怀疑啊……总觉得这样的言辞是人说的,然后谎称是来自上帝之囗……这个宇宙世界的确有可能是由上帝创造的……但创造之后袘可能就离开了。然后这个宇宙世界就按袘最初设定好的法则在运转……所以我们才在这宇宙浩穹中只看到自然性的运转法则而并没有看到上帝的痕迹……我不要被那些人骗了。我更应该从理性的角度去看待上帝而不是从启示的角度。于是他就向周允信说出了这个看法…… “从理性的角度固然也会推出上帝,那就是作为第一原因,第一目的,第一必然性,第一完美的存在。然而通过理性也会推出上帝的不存在。比如灵之不死这个问题显然是不符合人的理性的,比如死而复生这个问题也是。因此上帝的所谓不死与永在显然是不符合人的理性的。又比如我们只是听说圣经中说的耶稣使死人神奇复活,患重疾者神奇痊愈,却从未在现实中真正看到过死人复活……而很多重疾,绝症患者,从开始慢慢走向死亡直到他们肉身霉烂,我们也从没有看到过他们神奇地痊愈过,神奇地被拯救回来……我们并没有看到上帝拯救他们的影子,倒是人的理性才真正给予了他们应有的努力帮助和挽回……所以如果我们要抛开启示,只用理性的角度来看待上帝的话,我们会最终推出袘的不存在。也就是我们的理性会最终杀死上帝,最终宣告袘的死亡。然而我们的理性之前又推出了一个第一因的上帝。这岂不又是自相矛盾自相悖反的……?所以我的看法是我们可以依赖自己的理性,但却又要同时为这理性划定边界,即要明白它是局限的。在上帝第一因与我们的理性范围之间,隔着一片无限浩大的未知领域。至于十诫话语是否就处在这片领域之内,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个人认为在面对这片领域时我们应该对不知道的东西保持沉默……”周允信说。 “那我也有理由对十诫这样属于人未知领域的东西保持沉默……既不轻易否定它,也不僵化看待它……”林震雄说道。 “太子英明,智睿过人,聪慧无限啊……”周允信说。 “人心为什么会坚硬?什么会自大?为什么会狂妄?因为人有意识自主的能力,有选择的自由。因此每个人其实都在以上帝的姿态对待他人。我是这样,其它诸侯君王也是这样……乃至一些普通的平凡人,又何尝不是这样……?表面上大家都在讲各种道理,事实上大家在暗地里真正相信和崇奉的还是拳头与实力……道理讲得再好也无助于你不被人欺负与获得地位,只有拳头硬,有实力才有助于你不被人欺负与获得地位……”林震雄又说。 “是的。人能认识多少东西呢?显然是有限的。人的认识能帮助人做到多少东西呢?显然也是有限的。但就是这样所识所为都有限的人又偏偏在欲望上又是无限的,没有限制和限定的,自认为什么都可以做,都可以实现,无所不可为似的……这就说明人有无法克制的天生的狂妄自大的一面……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便会对他人产生征服……诚如太子所说,这一切乃是因为人有意识自主的能力和选择的自由,因而都会以上帝的姿态对待他人……但因着实际理性认识能力的有限和理性行动能力的有限,终会让人为自己理性判断力的自负和狂妄而付出惨重的代价……”周允信说。 “但人亦不能因此就被束缚住手脚,僵化而且教条,死板而且愚昧。还是当激扬和挥发自己理性的想象力与实践力,创造出美丽新世界来。人的理性是能够创造美丽景象的,往往只是因为它的自私和懒惰而制造出了这个世界的肮脏……我登基之后将严打这国上下的自私与懒惰……定要激励人们挥发自己理性的想象力与实践力,打造出一个又一个的美丽新世界,新风景来……”林震雄说。 “太子英明……积极有为又不失边界……”周允信说道。 “这个我心里有数。我心中还是敬畏上帝的,相信上帝启示的。但我讨厌一些冒充上帝声音的教条,诫命。强迫就是强迫,蛮力就是蛮力,偏偏要说成是上帝的话语。上帝既然会向人发出启示,袘的圣灵就会亲自临到每一个人的人灵与人心……人心中的清醒和边界就自然产生了……这才是真正的上帝启示。总的来说,经书上说得在理的,你自会在梦中所获的启示中得到映证……所以完全不用把经书弄成僵化的教条和诫命,而把人的头脑心智与手脚捆缚得僵硬僵化和死板愚昧……”林震雄说。 “太子睿智……”周允信说。 “你以为我国的民情怎样?能适应我今后的变革么……?”林震雄问。 “我以为我国的民情乃是过度偏于形而下的世俗而过度背离形而上的上帝。他们基本不谈形而上的东西,即便要谈,也更多是偏于相信一切皆空……”周允信说。 “那就是说他们大都选择了将自己的精神心灵交付给石头与物质而成为石头与物质的崇拜者了喽?”林震雄问。” “是的。”周允信说。 “那岂不是在精神与心灵上毫无希望……?”林震雄说。 “是啊……石头与物质哪有什么希望呢?既然石头毫无希望,我们就应该在我们的选择上增加信心。”周允信说。 “这个我会在登基以后注意扭转这种现象。不过他们为什么变得这样远离形而上真理而变成高度世俗化的行尸走肉呢?”林震雄问。 “卑下以为乃是在自徐福东渡以来几任王以后便不再准许民众参与祭天,只能回家祭祖宗祭家谱……这种制度性的强制,塑铸和缔造了他们信仰上形而下世俗化的路径依赖与遗传基因的文化记忆等……民情既决定了制度又反过来被制度强化而成为标准的制度下的产物……即便是有学识才智知识的人也不敢说真话……”周允信说。 “具体说来……”林震雄说道。 “具体来说就是在该沉默的地方他们不沉默,在不该沉默的地方他们却沉默。在自由的边界外他们还在自由,在自由的边界内他们却停止了自由。在上帝面前他们挥洒僭越的自由和不沉默,在世俗人间专制君王的面前,他们却停止了自由,保持了沉默……为何?因为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得见的东西并把自己的所有价值和期望倾注于其间。因此当他们知道在世俗专制君王面前不停止自由不保持沉默的话他们将失去那些他们所倾注和期望的看得见的东西。而在上帝的面前挥洒僭越的自由和不沉默却并不会使他们失去那些他们所真正看重,期望和倾注的东西……是他们的意识自主使他们倾注于这世俗实利好处,是他们的选择的自由使他们选择了这世俗实利的好处。因此这种现象的出现也就不足为奇,顺理成章了……可气的是明明是他们的自由意志自主意识自由地选择了魔鬼的好处和实利,却偏偏又要把那堕落与投机的罪恶推诿给魔鬼……说什么是魔鬼控制了一切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制度固然是在逼迫人堕落与投机,可你也有自主意识自主选择的自由啊……你可以不选择与它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臭味相投啊……但你选择了,却把一切罪错推给了制度唯独放过了自己变得堕落,腐坏与投机的罪错……”周允信说。 “在这里不专制不行啊,不专制办不成事啊……只是即便专制也可以允许人们讲真话啊。我登基后要运用我专制的权力将自由与平等带给他们……”林震雄说。 “这固然是太子的高风亮节。然而人们受奴役惯了,恐一时还会感到不习惯。目下的情形即使是说他们追求不自由中的平等也是高抬他们的视界了。他们现在是连不自由中的不平等也能容忍,接受。他们要的只是钱,只是现实世俗的功利,实惠,实利和好处……只要有这些,平等自由都不算什么。腐败也可以被他们容忍,使他们感到麻木的,因为整个风气都这样了,高度功利化而低度道德化了……甚至道德一词说出口都会被人嘲笑和讥讽……如今我们这里的民情秩序真的已经是高度世俗化,功利化,金钱化,实利化了……自徐福东渡带来华夏神州大陆的周制传统以来,我们这地在观念秩序,文化,制度,价值取向等诸多方面便呈现出从神性天庭向世俗化人间的急剧退行,降格,下坠,下降,堕落……这是一条明显的下降线走向……与这条下降线相对应的是我们身处的这个天地世界,浩瀚星空,宇宙苍穹从能量活动上来说,也是在呈现一条下降线的走向。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能量活动只能是逐渐减弱,直至最后耗尽而停摆……”周允信说。 “停摆的结果是什么?”林震雄问。 “宇宙苍穹,浩瀚星空,包括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将陷入死亡,黑暗和永寂……” “那么依你如此说来,我们碧天的这种民情秩序的这条下降线带给我们的也将是死亡,黑暗和永寂了咯……?” “正是。停摆也就是末日的到来。上帝便要行袘的拣选了,也就是末日审判。该永生的永生,该永死的永死。该入美好的入美好,该下地狱的下地狱……” 林震雄听到这里心里不由一颤!身体就打了一个寒战…… “所以不要以为我们的资源,能量是用不完用不竭的。春蚕总要丝尽,蜡炬总要泪干,一切只会越用越少。我们当励行节俭纯朴,反对奢靡浪费才对。” 林震雄点点头表示认同。 “为什么人的精神心灵的下降线要跟随物质能量的下降线并行不悖呢……?”林震雄问。 “因为人的意识自主使自己选择了心灵跟随物质能量甚至是心灵来源于物质能量。” “怎讲?” “就是人认为心灵来源于物质能量因而也就要跟随,仰仗物质能量。既然它是最初也是最终,它就是不灭不竭的。因而跟随和仰仗了它,也就在物质能量和资源上是不灭不竭的……因而自然也就可以随意消耗,任意挥霍了,沉醉物欲,奢靡浪费了……自然也就高度物质化,世俗化,功利化,金钱化,实利化,低度道德化甚至零度道德化了……这样一来,诚信自然变弱,坑蒙拐骗假冒伪劣自然要登场,势在难免……人性有善恶两面,自然可为好事也可为坏事,当为好事不能带给他好处时谁还愿为好事?当为坏事能获巨利,且不能被公平公正地严惩严罚时,谁还不心里蠢蠢欲动呢?当为好事者总是吃亏为坏事者总是得利时,人们又怎么想呢?” “这是绝不许可的……我登基后,这种风气和现象必须刹住遏止……要教为好事者得利为坏事者受严惩严罚……”林震雄说。 “跟随物质能量及资源这条下降线走下去的结果就是精神心灵与它的耗尽一样耗尽,与它的停摆一样停摆,与它的走向死亡,黑暗,寂灭一样走向死亡,黑暗,寂灭……因这宇宙世界在被上帝设计和创造之初就给定了相应的物质能量和资源来配合它的运动。这物质能量和资源是定量的,有限的。就象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关,总里含有多少驱动能量就是多少。从上帝抠动它运动发条的总机关开始运动起,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能量与资源只会越耗越少。所以清醒的人会选择一条与这物质能量必然走下降线相反的上升线。这上升线就是不让自己的精神与心灵跟随,仰仗这物质,不把它当终极绝对与永恒,不把它当依靠和救星……而把精神与心灵的希望和方向寄托在一个超越这物质资源与能量的事物上。袘是什么呢?除了是上帝,还会是什么呢?因上帝才是真正的不穷不竭,才是在死亡黑暗和永寂中创造出光明与生命的神圣者伟大者……人的精神心灵走上了这条上升线就是重新走回上帝的怀抱,而不是执意流浪到底,直至尽灭……那么即便宇宙毁灭,死亡,黑暗,永寂……人的精神与心灵仍然与上帝一道同在……”周允信说。 “然而这昭碧大岛诸侯国林立,各地所信的神亦有所不同,且都还各自固执地相信自己的,排斥他人的。自己所信的才是真神,他人所信的都是假神……真是滑稽可笑啊……”林震雄说。 “我只想问不同的神如何支配这同一个世界?不得搞混乱紊杂吗?”周允信说。 “所以只是名称叫法不同罢了。上帝也好,真主也好,梵天也好……叫什么名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名称所指的对象,那独在的唯一的恒而有之的终极的绝对的必然的永恒的对象……”林震雄说。 “到最后我们会发现我们综合了一切所能说出的最高价值的一句话就是感谢上帝。人当然有哲学的自由,这是一种藉着上帝的无限神圣神奇来进行与展开各种猜想猜测试验试错的游戏。人在其中唯一前进的方式就是纠错。某种程度和意义上,纠错就等同于进步,纠错就意味着进步。但人一定要在其中保持谦卑和敬畏,切不可认为自己个人所猜想猜测的就是终极真相和真理……这将意味着你个人对上帝的僭替僭越……而事实上你不过是个局限之人而不是上帝,不是那唯一独在的永恒必然绝对的终极……人怎么猜想猜测上帝,猜想那唯一独在的永恒必然绝对的终极,都只会显得局限,显得小……”周允信说。 “但我国普遍的民情因着高度世俗化,理解程度,信仰目标远远没有到那里……比如大多数身在异地他乡谋生的人都还想着死后要叶落归根,埋骨家乡,魂归故里呢……这跟那些为传上帝之道而不惜客死异土,埋骨他乡的信仰者相比,境界与观念的确是差得不止一点点啊……”林震雄说道。 “这也不足为奇……对于他们来说,既然真正的家与故乡在上帝那儿,尸骨埋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灵魂能够回到上帝那里就可以了……普天之下,莫非主土;率土之滨,莫非主臣。”周允信说。 他又继续说道:“创生的本质应该就包含着善与勇气的期待和目的……上帝希望人是有善,纯净与勇气的……唯有之才能跨过魔鬼的诱惑与威逼,杀戮和死亡的考验,检测……”林震雄点头表示同意。 “还有一个问题是基因的文化记忆问题。信仰,观念秩序,文化,制度的传统一旦形成就会形成一种路径依赖,就会形成一种遗传基因。任何再特立独行的人,只要出生其间,种系其间,都会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影响。语言的固执就是受到其影响的明证。谁也无法抹除自己身上的这些痕迹。所以想刻意否定它斩断它只能是徒劳。因此莫如顺应它,从中纠错便好。要顺应它,当然就要了解它。”周允信说。 “这么说来,所谓衣锦还乡,荣归宗祠,叶落归根,魂归故里也算是一种基因的之化记忆喽?”林震雄说。 “正是。人除了有意识自主与选择自由,还有自我意识界定。这是先天遗传基因就决定了的。一个人外形外貌如肤色等的特征都会使他产生自我意识界定。一个人所出自的民族,国家和种群等亦会使他条件反射式地产生自我意识界定。这种自我意识界定会使他与不同肤色,族群,国家的人产生一道天然的疏离感隔阂感……会把自己自动界定和归向于这族人这国人的圈子范围中……那么这个族群的行为特征也会反过来影响到自己,即自己的行为不能与这个特征悖离太多。这样也就造成了不同族群的人的行为特点与各自擅长。如南面昭天人的偏向神性又行动一致凝聚团结,对友温和友好礼让,对敌下手果敢,狠酷,残忍,无情……而我的则是偏向世俗又缺乏一种真正的凝聚力团结力……”周允信说。 “是啊。这乃是因他们有一种全民众高度共同认同的神性信仰……以及他们独有的传统精神心灵的路径依赖与传统基因的文化记忆……而我们缺乏这样的全民发自灵魂高度共同认同的神性信仰。且传统精神心灵的路径依赖与基因的文化记忆也与他们不同。话说比起他们所能做到的残忍和绝决的胆量勇气来,我们还真的是望尘莫及呢……他们真是一种古怪的人,一方面温柔万般,一方面又狠酷至极……作为竞争对手,我会针对他们的特点作出一些我们的调整的……”林震雄说。 “石头不会思考,因此它即便在它也不知道自己在。人若不思考,也就跟石头一样,即便自己在也不知道自己在。既然在这宇宙之中出现了这么一种人的自己在便知道自己在的现象,那么放大来说就应该同样有一种囊括整个宇宙乃至更多更大的自己在便知道自己在的现象存在。这存在便是上帝,便是那唯一独在的必然绝对永恒终极的圣灵……若我国人能终拥有此信仰并依之践行,必终能战胜南面昭天……他们的多神信仰在精神力量上终不会是那唯一的必然独在的独一神信仰的对手……我们若不能在信仰精神上先胜过他们便难以在其它从属于这个精神大原则之下的细枝末节的技术细节上胜过他们……”周允信说。 林震雄点点头……然后说道:“然而这也是极不容易的啊……” 第88章 允信献策 “的确,是很难。但必须先要走这一步。如果不先走这一步,姑且不说新制能否建立,即便能建立,实际效果与作用恐怕也不大,可能会适得其反,与建制初衷背道而驰,淮橘成枳……”周允信说。 “为何……?”林震雄问。 “一国民众良好的道德美德是由这国良好的制度所决定的,这话不假。良好的制度能对人性起到防范监督约束制衡的作用,这一点,即便是文化,观念,信仰等也是做不到的……但制度也是由人建立的。某种意义上,制度所要体现出来的价值与精神正是信仰与观念自身所蕴含的价值与精神。正是在这一意义上,我们可以认为,什么样价值与精神的信仰和观念将促进和形成什么样的制度。它们二者彼此是匹配的,一致的,配套的。当一国超过九成以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抱持某一种价值与精神的信仰和观念时,很难想象这样的民情信仰,观念,秩序和基础会孕育出另一个与之价值精神截然相反的制度来……所以我们也可以说,我们的制度正是由我们的民情信仰,观念,秩序和基础所蕴含的价值与精神所促成形成的。它们二者是配套的,匹配的,一致的。因此如果上帝信仰观念的民情秩序与基础没有建立起来就冒然实行监督约束制衡防范的新制,只会使这监督约束制衡防范流于虚设,被权者所操控……制度求法治,人的观念却还在求人治,明显就会出现二者所要表达和体现出的价值精神不配套,不匹配,不一致,势必淮橘成枳。”周允信说。 “你为何那么看重上帝信仰的作用?好象这社会良好的一切都得是建立在它基础下的……”林震雄说。 “人的自由意志也并非不是没有良好的作用,但同时也有糟糕,拙劣和极坏的作用。比如一个社会的男女比例问题,你没发它呈现出一种天然的可怕的自动平衡吗?如果按我们的经验和眼见为实的现象来说,每一个人降生到这个世间其实都是偶然的。偶然即是一个事物的出现与产生是出于非必然,不可测的或然的机率概率的……既是或然的机率概率,就一切皆有可能,虽然也有男女比例大致平衡的可能性,但也有男女比例失衡的可能性,甚至有全生男或全生女的可能性……然而我们发现,除去战乱等人祸人为因素的干预影响外,就天然自然也生育繁衍来说,男女的比例总是呈现出一种可怕的平衡性。倘若没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从中左右,倘若没有一个无偏差的旁观者在从中调节,这种总是呈现出来的男女出生比例的可怕的平衡现象是难以令人想象和信服的……反倒是人的自由意志的意识自主与选择自由的干涉干预人为改变破坏和改变了这种比例的平衡……”周允信说。 “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在先立信仰和先立新制的问题上,我倒认为是可以二者双管齐下,互不耽误的。新制先立亦有利促进民众习惯,观念的改变。原来办事要求人的,现在发现只要依法就可以了。久而久之,民众也就习惯了,观念也就逐渐发生改变了……这岂不是培养民情基础更好的方式与途径……?”林震雄说。 “太子所见极是。信仰观念与新制,二者是可以双管齐下的……”周允信说。 “不少人的意思是想强调人的好坏,有德无德,乃是受制度环境的好坏所决定的,跟人的本性无关,人的本性还是善的……人之初性本善嘛,人变坏都是让坏的社会环境与制度给害的……?可是既然人性本善,又怎么会制造出坏的恶的社会环境与制度呢……?说明人性恐怕本就不善……”林震雄说。 “正是。人性本就是善恶兼有,天使与魔鬼混合,没有一个人例外。所以更恰当的说法是人之初,性本善恶兼含,先天而具,先在先定……把自己变坏变恶的责任完全归罪怪罪和赖罪给社会环境与制度的人,是对自己人性丑陋的一种自我包庇,原谅,宽恕……是对自己人性罪错的一种推脱和开脱。与人性的真实情形相一致相配套的就是上帝的信仰中的原罪观念以及新制中反专制极权独裁的分权式民主监督约束制衡防范……”周允信说。 “这个我理解。我登基之后会利用手中权力会作这样的努力与改变……我将尝试用这专制的权力去结束那专制的制度……”林震雄说。 “太子英明光辉。既是如此,允信愿以死实践太子之志。”周允信说道。 “只是这会很难很难……在这国统治集团内,我这样想法的人凤毛麟角……既得利益集团并不容易撼动,包括我父亲……一切不能操之过急,还得边行边看,伺机而动,见机行事……倘若莽撞,我这太子之位恐已不保……一切得等我登基之后再说……不过我现在就可以任命你为太子殿前行走专事……”林震雄说。 周允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呼:“谢太子浩恩,允信当生死以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快快请起……”林震雄扶起周允信。接着又说:“如今义军攻势猖獗,先生有何见教?” “我认为可以双管齐下,一面积极应对,一面展开和谈……” “和谈?有这余地和可能性吗……?” “我觉得有。听说义军首领郝骏满,涂亦卓等也是举顺天道而行大旗的人,那顺天道岂不与顺上帝之道有相通之处?说不定大家的观念也相差不大……” “先生真是个读书人啊,这上面恕我直言,你的理解幼稚了……岂能凭他所举旗号,所喊誓言,口号等就判定他心中真是这样所想?搞这种口号幌子的人太多了……就算他心中真的这样所想,也不能等同于他今后就会一定那么做。人的想法是会变的……要真的几十年地那样做出来并一以贯之的,方才谈得上有些许的可信……起义前喊顺上天之道结果得势后却行了己欲之道,起义前高喊要让民众百姓翻身作主的结果得势后却变成压制奴役民众百姓,起义前高喊要均贫富,要人人有份,个个分享,共有共拥,人人平等,自由,民主的结果得势后却变成权家独占权家通吃权家通赢,而民众百姓人人没有份,个个无分享,财富无共拥无共有,地位悬殊,等级森严,自由被控,民主被夺,贫富两极分化,苦不堪言……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了……还让人如何相信?最让我的信心备受打击和跌破眼的还有那举上帝大旗自称是上帝之子被上帝派来管理人间要在人间建天国天堂结果得势后却变成淫乱暴君残忍屠夫腐败不堪黑暗无比的……这个旗号够大了吧?大得以致没有比它更大的旗号,结果也弄成这样,教我还怎么去相信这些人……?” “太子所言极是,卑下的确是幼稚了……” “不过也可边打边谈,只为稳住他们,然后寻找机会一举痛而歼灭之……” “太子英明……” “观现今大势,在大的战略意图方面,先生以为我们该如何应对才好?”林震雄问。 “以现今情形来看,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还是南面的昭天。当然北方黑教诸国的威胁也不容小觑……但我们的主敌还是昭天。特别是他们现在有明显的意图要先逐步击溃并吞并南方各诸侯国,然后再图北上。为稳控住我们,以便好腾出手来先拿下南方诸国,他们才将柳佩洁许配给云飞龙的。为的就是拉拢云飞龙。那柳佩洁乃出类拔萃顶尖绝顶的女中豪杰精英,绝非等闲之辈。昭天王派她远嫁西明津为的就是控制和撺掇云飞龙在登基掌权后在西北面建立起昭天国的渗透根据地来……如果不出我所料,云飞龙登基掌权后必定会主动进攻北方黑教诸国……柳佩洁一定会怂恿他这么做。以云飞龙的战力,只要他铁血想干,要想击败北方黑教诸国是完全有可能的……昭天王的意图为的就是在北方建立昭天的大前方和接应地……然后钳制住我们……得逐一拿下北方黑教国,就可以与已经拿下南方诸侯各国的昭天王配合,南北夹击我们……最终实现昭天一统昭碧全岛的愿望和梦想……”周允信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林震雄问。 “如果现在就除掉云飞龙,北方黑教诸国就会更加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地猖狂猖獗地搔扰我们,南下渗透,蔓延,扩张……我们若与黑教诸国纠缠就正好中了昭天王之计,让我们与黑教诸国两相削弱,两相疲溃,正好让他渔翁得利。因此莫如放云飞龙一马,利用他之手灭掉北方黑教诸国,替我们扫去门前的脏雪,排去心头的隐患……”周允信说。 “可这样一来,柳佩洁又几时才能作我碧天夫人呢……?”林震雄叹道。 “据我曾经的观察,总感觉柳佩洁与太子才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你们两人的个性都极为要强,且都做事果敢,坚决,刚烈豪爽……不象那云飞龙,看上去总是显得优优柔柔,踌躇犹疑,纠结寡断。事实上我总感觉柳佩洁与太子你才是同一路人,同一家人,才更般配适合……只不过因着昭天王的政治图谋和目的,才让那云飞龙抢了先机……不过太子你也别灰心丧气,是你的终归是你的,跑也跑不掉的……说不定她哪一天猛然醒悟过来主动向太子投怀送抱也未必不可能……所以太子你要特别沉得住气,始终要保持住一个理智的头脑和分析……倘若你现在就杀了云飞龙,强行抢得柳佩洁,只会增坏你在她心目中的印象,造成她更加的抗拒和反感……以柳佩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性情,你恐永远难以真正赢得和征服她的芳心。这样的柳佩洁你拿来何用?不仅如此,可能还会连她空壳的躯体也得不到……她必定会以死抗争的……要让她真正懂得你,你就要给她足够的时间来观察来看到……看到你的超越理想,远大宏图,浩阔襟怀,非凡气度,卓绝的勇气,胆量和决心与行动……那时她自会对你心生佩慕……那种情形下,你才可能真正赢得她的心,得到她的人……”周允信说。 “可路漫漫其时远啊……何时才能水到渠成呢?若云飞龙不死,这样的等待岂不是等到了白头也没有用……?”林震雄说道。 “一切皆有可能……只要云飞龙除去北方黑教诸国,昭天王一定会让他南下攻击我们……但云飞龙不是傻子,他不会不明白我们的存在对他阻挡昭天的吞噬所起的作用和意义。云飞龙会攻打黑教诸国是因为他本人对黑教诸国深恶痛绝……那里还牵涉着他母亲的一段屈辱往事……但对我们碧天大地,事实上云飞龙是颇有好感和喜爱的……他骨子里喜欢和爱好我们这里的风土人情和地方特色的。他本人又无甚野心,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主观上要攻打我们的愿望与理由……就算柳佩洁要怂恿他打他也未必不会认识到一旦他面前的我们这个屏障倒了等待他的将必然是被昭天的灭亡和吞噬……而那绝对不会是云飞龙想要接受的命运和结果……就算昭王不杀他,他岂是甘为人臣甘为人仆甘为人奴的人?据我所知,他是个比较较真的虔信上帝的人。在他心中除了上帝他是绝不甘愿向任何人下跪为臣为仆为奴为附庸的……至死都不会……所以他必定也会忌惮和防备昭王的。再说柳佩洁也未必就全部真心地甘当昭王的利用工具和摆布道具……她也不是没有她私人的想法,心思与意图的……当年她母亲可是为了力保和救护柳府上下老小而屈愿受了老昭王的凌辱,奸污和霸占的……后害得她母亲自尽身亡……这笔仇恨和伤害,羞辱,凌辱她表面装作没事与顺从顺应,但心里岂是能真正轻易放过昭天蓝家王室的……?再说她手下的薛慕柔,卓绮榄,方奕璨,陈昭熳,霍紫箫,费天漪等人皆是与蓝家王室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尤其是卓绮榄是被蓝家王室灭了九族的人……都是柳佩洁暗中相助才将她一人救出,并易容化妆后隐姓埋名悄悄存活下来。她原来的名字并不叫卓绮榄。这名是柳佩洁替她取的。那方奕璨与陈昭熳与卓绮榄有亲戚关系,虽没有她遭遇得惨烈,但既被牵连其中也痛得不轻,受得够呛……她们心里一定都是对蓝家王室恨之入骨的,想要报仇雪恨之心必定一直都在。这么多年来,柳佩洁秘密成立冷花剑派,把她们一个个都陪养成了狠忍毒酷至极的冷血杀手,其用意何在?不就为了那最终的复仇雪恨吗?这个秘密很多人并不知道,但我有幸从一个当年秘密参与过那事并暗中知道一切的一位神秘者那里知道……如此看来,柳佩洁一行要借云飞龙之手来为自己极仇雪恨并推翻蓝家王室也并非是没有可能的……”周允信说道。 “先生啊,你知道得还真是多……但这样一来岂不是更不能除掉云飞龙了……?”林震雄说。 “据称云飞龙特别喜欢我碧天桃源谷,那里正好有灵石渡,是传闻蓝瑰最可能的匿身之处。我们可割送桃源谷与他,同他拉拢关系。然后秘密散布蓝瑰已入他手的谣言,这样东西南北各方诸侯皆会对他手中的蓝瑰垂涎不已虎视端端,势必都会加入抢夺蓝瑰的队伍,昭王也不会例外。到时我们假意帮助云飞龙,实则暗中助力各诸侯,到时纵然云飞龙有三头六臂也不愁他不灭……灭了云飞龙后,柳佩洁势必要为他报仇,我们正好嫁祸是昭王暗中散布谣言,因为云飞龙不顺昭王之意欲毁昭王宏图故引昭王杀机……新仇旧恨,柳佩洁势必要找蓝氏王室算总账,但她实力不济,又无人可信,要办到这点,必要倚靠我们。也就会不请自来对那时的碧天王你投怀送抱……到时不管作为交易条件,还是作为碧天王你的雷霆气魄,英武神勇,绝决果敢,玉树临风以及这些年对国内改革的巨大成效,并及与她个性理念的相投相契,加之这许多年你一直对她不变的苦苦爱恋,专情,执着与追求……不愁她不被你感动打动从而真心意愿地委身于你……到时还可以利用她及她手下姐妹与蓝氏王室的新仇旧恨,寻机刺杀昭天王及蓝氏皇室要员重臣……从而借昭天国内因争夺皇位权势而局势混乱动荡之机,倾我碧天全力一举歼而灭之……”周允信说。 “你的计划想得倒是很周全,说得都让我感觉似乎柳佩洁真的都已经无路可走而不得不来投靠我们了……但人算终不如天算,一切突发突变因素及意料之外的变化都可能会使实际情形偏离我们预想的轨道。”林震雄说。 “这个情形自然存在。但我们总得还是要试一下,总得还是要照计划实行才是……把能够把控的尽量把控在我们手中……”周允信说。 “如此当然甚好……看来我得赶快下令紧急中止对云飞龙一行追捕拦截的计划,放他们顺利返回西明津……”林震雄露出一丝笑意说道。 第89章 曹恒擎的纠结 林震雄与周允信的一席话恰好被一位进宫办事的翰林院文士曹恒擎听到了。这人是个虔信天道又敢率性直言的人。平素独来独来,我行我素,不喜与人打堆聚众闲聊,只专于己思己想和书藉学问的人……虽不令周遭同僚喜悦,然因林震雄特别欣赏他,故多以保护,别人自是未敢拿他怎样……因林震雄喜欢听人讲真心话,这人偏又最爱讲……故他与太子之间有时谈起话来竟毫无上下等级尊卑之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口无遮拦的……适才听到二人所讲,不由心里颇不是些滋味,就走过来对太子直言:“你们前面还谈得头头是道,颇遵天循道的,可后面谈的就有些与前面所讲矛盾了。既遵天循道,又岂可作那种设陷嫁祸人的图谋?” 见是曹恒擎,林震雄不觉笑道:“原来恒擎先生已听我们谈话多时了……欢迎加入讨论啊……”曹恒擎遂上前向太子鞠躬行礼,又对周允信作揖面礼…… “是啊,我们前后所谈是有些自相矛盾。我也想遵天循道,可那样的话,我大碧天的佩洁皇后之梦只怕就永远也没有实现之日了……”林震雄说。 “追求心仪之人岂不也要遵天循道。遵天循道所得方为恒久,悖逆遵天循道所得,只会短暂,只会残破……”曹恒擎说。 “何以见得呢……?”林震雄问。 “太子不见这大千世界之王室,向来受民众百姓爱戴拥护的,无一不是谨遵天道。这种王室,即便失去实权也仍然会为民众百姓所爱戴拥戴。人们因尊天道而尊他们,视他们为天道在人间的一个代表和象征。不遵天道精神的贵族是假贵族,伪贵族和冒充贵族。其真实名字应该叫权家权势者,跟高贵无关。因为真正的贵族精神应该是建立在遵循天道的基础上的,与天道精神是一致的。天道神圣,符合天道的贵族精神也就是神圣的……令人迷醉,拜服,倾倒和甘愿生死追随,不惜为之献身的。也是真正能够使人心归向,聚合,凝集,团结,一致的力量。丧失和悖逆天道信仰则使人心分散,各自为私,离心离德……只能靠利诱与强权逼压死亡威胁等才可使人保持一种虚假的团结和凝聚……真要一临真正危机的关键时刻,一临灾难与失势的颓败局面,一临无钱再利诱再收买的糟糕情形,立刻就会显现出一盘散沙的投机属性和大难临头各自飞树倒猢狲散的情形……看看那些遵天循道的王室,一声令下便是誓死从命,一呼百应,团结一致,齐心协力,生死以赴……有时即便那王室不再了,消失了,都还有人为他们守灵,守墓……有的甚至是百年不变,千年延续……人们对他们就忠到了那种程度和地步……这真的只是对一个人的愚忠吗?我看也未必尽然。这与其说是对一个人的忠,不如说是对他精神品质的忠,道德情操的忠,心灵灵魂的忠……是对他们精神品质道德情操心灵灵魂背后所蕴涵的天道信仰上帝信仰的忠……倘使你对一个人只要给钱与你你就可以不管他是否违悖天道是否胡作非为是否恶贯满盈而始终对他忠那才叫愚忠。一个人能不计利害得失地对另一个人忠,其至落难相陪,生死与共……这就不能只仅仅解释为是他曾给了他诸多好处和金钱的原因……倘仅仅只是为金钱,名利和好处,一见主子落难,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说不定在涉及自己生死利害相关的时候还会反过来咬主子一囗,推主子一把,置主子于死地。从而拯救保全自己……这就叫叛变。这种忠就是假忠伪忠和投机属性的忠……倘主子本就不是遵天行道的无恶不作的人,这种叛变尚可说成是你们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一路货色……倘主子是遵天行道的具有相当美好道德情操的人而你却要这样叛他你就真的是有些让人鄙视和不齿了……但通常来说主子遵天循道,重义讲信,跟随他的人一般就不容易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各自飞……而会患难与共生死相随……反之,情形就容易相反。使民众一盘散沙的原因就是那种能真正能凝聚人心团结人心的天道信仰丢失了……在这种情形下,一旦王室帝族失去权力,就会在人们心目中连屁都不是。因为丢弃和丧失天道信仰的结果使人们看重的是世俗实权而不再是天道精神……你们的天道信仰上帝信仰话题谈得非常的精彩,可是真正临到你们自己的利益选择问题时,又与它们相悖逆了……太子当反省谨记才是啊……”曹恒擎说道。 林震雄心想:你我说到底都不过是人,是人就总有人难以迈过去的关口……而柳佩洁于我正是这样一道关口。我就不相信你曹恒擎没有迈不过的关口……晚宴时我便要试探你……便说:“恒擎先生所言极是……如今我碧天民情秩序已高度世俗化,我正要考虑做点事情,作点改革,重新唤回那早已彻底死去的天道信仰,贵族精神……我要再度重新建立和兴起这种东西……至于一些大略方策的东西,再容我再作斟酌斟酌考虑考虑……” “如此甚好。恒擎冒犯太子,以下犯上,还望太子赐罪赐罚……”但见曹恒擎深深一躬身说道。 “你跟我,哪跟哪啊……休再说这些……这恰才是我欣赏你喜欢你的原因,敢于冒死也说真话……普通人可是做不到呢……”林震雄说道。一边又对周允信说:“你这就去秘密传我的令,紧急中止对云飞龙一行的追捕拦截计划,立即执行……” “卑下遵命。”周允信躬身拱揖道。迅即退下。 “今晚我要办个小型的家宴,望恒擎先生参加……”林震雄说。 “卑臣遵命……”曹恒擎躬身拱揖道。遂告退而下…… 晚宴的时间,曹恒擎如约而至……举目望去,除了舞女歌伎,竟然只有他与林震雄二人。“今晚我要介绍人与你认识啊……”林震雄说。“谁?”“暂且先不说,酒酣之时再言。来,今晚我要与先生一喝尽兴不醉不归……” 于是音乐奏响,轻纱曼姿的舞女并着歌伎那婉转悠扬的琵琶声翩翩起影……那音乐轻柔舒雅,丝丝滑心,如柳丝拂面,洁溪浸体,时而月色冷照,时而残阳馨暖,仿似自然的天音,天道的律动,令人惬意地入画入境……曹恒擎不禁浸润其中,沐浴沉醉……这时一歌伎姗姗而来,轻姿曼舞,身形美到极致,妙到毫尖……伴随这乐词音律,万般景象,端的融为一体……曹恒擎看得如痴如醉,浑然忘我……不觉间这歌伎已飘然至曹恒擎身边,款款为他斟酒……他定睛细看时,惊得非同一般。此歌伎正是碧京城大名鼎鼎的名伎的慕亦诗。这平时可是帝王将相的陪同啊,自己一介区区瀚林院书生万想不到今日竟得此福遇……还真是陪在太子身边就是不同啊……再细看时,那美到极致的脸颊轮廓,映着红绯暖煦的灯光,令他简直是不觉心跳加快,手亦轻抖……慕亦诗挨他挨得很近很近,轻纱薄裳,玉肩如滑,肌肤晶滢,体香透鼻……曹恒擎已经有些难以自持,仿佛就快大势不妙,彻底沦陷了……他平素只好读书,稀染风月,加子个矮人丑,在那大碧京城的外形各异风姿各奇一山更比一山高如云美女面前常感自卑。今日突然如此气质非凡绝色丽质的名伎相伴,实在是有些无所适从…… 其实曹恒擎一直是久仰慕亦诗碧京第一名伎的大名的,暗中是倾慕垂涎不已……也才在不同的场合见过短短几次面,甚至都并未打过招呼,但就已经被她的美色倾倒,折服和被沉陷了。慕亦诗身材高挑,窈窕异常。最是那云鬓高髻,形容华贵,又落落大方的高雅气质,实为一般女人所没有……而曹恒擎比她整整矮一个半头,站在一起。因此慕亦诗在他心中不仅仅好似一个形貌美丽的公主,还是个棋琴书画诗词歌赋俱皆精通的才女。非但如此,还具有一种独有的睿智,聪慧,机敏,灵动与哲思……有的女人光是美丽,但是没有气质。有的女人颇有些许气质,但形貌并不美丽。惟这慕亦诗凌然是美丽非凡又气质非凡……但他知道慕亦诗是根本看不上他这个小矮人的,故从来就不敢同她打招呼,连正视她的眼睛都不敢,几次迎面而过他都将头慌然低下……其实他真心原本是想好好看上一眼的……然后回家后他就蒙上被子把她好好来想象与回味……并作为**的对象……现实不可能,就梦中想它一把……也算是种另类的满足,虽然有点自我欺骗和做白日梦的嫌疑…… 可如今慕亦诗就在身边为反斟酒,靠得那么近,以致她玉润弹盈的肌肤都触到了他的身体,那体香更是浸沐得他心跳如鼓,酣迷沉醉,激荡起伏,潋滟漾漾……跟着林震雄就命慕亦诗就在曹恒擎身边轻倚而座,她就取琴而弹,吟诗颂赋,纤纤玉手下落之处,琴音如石落澜溪,溅得玉珠清丽,水露羞幽,涟漪圈圈,盈盈扩散……一时令曹恒擎感觉自己仿佛与慕亦诗已是神仙伴侣,相偎柳岸,轻风皓月,絮尖如雨,落红满溪,拂了一身还满……执手相看,含情深深,罗裳轻解,兰舟独上,浮萍苇草,浓幽深径…… 正沉醉不已处,灯光突然尽灭,一片漆黑,旋即又幽然点亮,然却黯淡好许……但见舞女歌伎皆已去,只剩慕亦诗玉裳已腿尽,娇盈胴体的曼妙舞姿便在曹恒擎面前呈现……那身形流线明快,体态曲韵婀娜,臀腿之形,弧度圆润,饱满弹盈,恰如黄金分割,性感妖娆,曼妙至极……把个曹恒擎看得欲火中烧,两眼不眨,死死不移……林震雄自然一瞥,不觉嘴角挂笑…… “我有意将恒擎先生从翰林院上调至监军府作总监军,不知恒擎先生意下如何……?”林震雄突然问曹恒擎道。 “这个……”曹恒擎一时语塞。“同时慕亦诗小姐也久慕你的文章学问才情哲思。想必你也垂青亦诗小姐的佳貌才情,今夜不妨就让你们好好切磋,共室深谈一番……同时也让亦诗小姐好好服伺陪伴你一夜……”林震雄说道。“这……”曹恒擎更是惊得有些呆了……看着仍在背对他们兀自曼舞的慕亦诗,他知道林震雄的言下之意……说实在,他心里甚至有那种感觉,若得慕亦诗身体一回,便是死也值,此生在女人的事情上几近无憾……然而这样的机会自己曾经也本是可以求得的……乃因自己不愿牺牲心中的原则坚持而加入那违心的所在……若蒙起眼来把那原则吞了,以他之才学见地也早已高官厚禄位重权高,地位财富美女哪样又会缺呢……?同时他知道翰林院在这碧京王宫内虽然地位不低但并无甚实权,主要是与书藉文章打交道。但监军府则不同,那是实权重权之地,油水肥水之所。入得其中,四面八方的都要来巴结讨好……倘身职其中,位总监军之高位,金银财富,美女名伎,要有尽有,想什么就是什么……真要是那样,又何止一个慕亦诗可以相陪得手呢?诺大碧京都,有多少个慕亦诗级别的女人,成千上万啦……而且山外有山,楼外有楼,胜出慕亦诗的也自是数不胜数……然而就因为自己心灵中那份不愿违背真心之愿的原则坚持,亲手把这一切都撕得粉碎了……这是一场选择煎熬,是屈服于眼前的肉欲还是屈服于自己一以贯之的心灵坚守原则?在自己心中它们到底孰轻孰重?选择前者就必然要践踏后者……鱼和熊掌无法兼得,必舍其一。所谓二者可以兼得之言,乃属自我欺骗的谎言,乃是伪善之徒的自我开脱自我赦免自我昧心解释的自欺欺人……再说那个总监军之位,那确实是个不适合自己个性兴趣和真心喜爱的地方,得说很多官冕堂皇的空话假话违心话,得应付很多各形各色功利之人,那些于自己而言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自己最感自在,踏实,舒心之事还是读书,研究,思考……那才是适合自己的方式……最重要的是在那个位置上,自己的所谓真理追求,原则坚持必将被粉碎得惨不忍睹……那么自己必将是得了实利,失了灵魂……我到底是选择实利还是灵魂呢……?选择混入那世俗的庸碌无耻的大军还是选择依然坚持拒绝那使自己感到活得如同形尸走肉和牵线木偶的违心?翰林院虽然也是一个听话部门,牵线木偶部门,遵照君王的意志做事的部门,但好歹还有书藉打交道,还有一点心灵遨游的自由空间……我不能作无耻的人呀,为了眼前这美色,为了总监军那厚位,就可以马上出卖自己的精神原则和心灵良知,那么我在太子面前,在众人面前还怎么一言九鼎,义不容辞呢?岂不是所说的自己都先把它当作了屁,那今后大家还怎样看我信我?我又将怎样看自己信自己?这不是我自己把自己心灵精神的那套信仰与坚持给彻底否定了?这不是我自己把自己那么多年来一直在坚守的那些东西给彻底摧毁了? 想到这里,曹恒擎毅然决然地对林震雄说:“太子邸下,你的美意恒擎心领了……但请还是让恒擎尊重自己内心真实的意愿和坚守吧……我还是呆在翰林院感觉习惯一些……”见他这么说,林震雄不由地心生几分佩服,有些敬重地看着他,轻轻点点头,手一挥,慕亦诗便拾起纱裳披上穿好,款款退下…… 慕亦诗刚退去不久,就有侍卫来报:“青峡郡桃源谷赵裕三派人紧急来见。”林震雄遂召使者进见。来人求告:昌绿,高渊,新黎,巴茨,巴琉金五国联军大举进攻入侵桃源谷灵石渡,请太子派军前往求救…… 林震雄闻言一惊,盏杯都不由碰倒了,酒淌流桌上……“嘿,这五国到底还是坐不住了……要进来强抢蓝瑰了……云飞龙的影都还没见着呢,他们就按捺不住了……反正我现在亦不拦截追杀云飞龙了,也用不着跟他们纠缠了……况且我还要指望云飞龙今后能帮我除灭他们呢……所以当借此机痛击他们……也好牵制住他们,使云飞龙一行能减少阻碍地返回西明津……”想到这里,立马派人传令白宇芒,李南昭,李龙浩率大军直扑灵石渡救援,一面又派人使流星快马紧急调动已驻守西北方向的薛琥兴,孟德威,马登自西北出军,紧急赶往灵石渡…… 第90章 海上逃生 在得知白宇芒,薛琥兴两路大军快先后赶到灵石渡后,飞龙一行辞别赵裕三,更衣化妆匆匆向东逃离……飞龙准备这回一路沿东进入大海,从海路逃回西明津……因得知黑教诸国已加入拦截和缉捕他们的队伍,至北至西而行都必然关卡重重……而大海广袤,设卡布防相对困难,且海上风云变幻不定,亦有利他们逃走…… 按照飞龙的吩咐,赵裕三将易显圣,易显荣并及那头陀与域外络腮胡一起转交到白宇芒手上。白宇芒素以胆大心狠冷酷着称,当时就想杀了这四人……李南昭,薛琥兴赶忙劝住,一来这毕竟是昌绿国一国之太傅和护国大将军,名声上牵涉太大,不可轻率……二来留得这几人在就始终有人质的作用,教黑教诸国不敢毫无顾忌地攻打…… 白,李,薛等人本就领了林震雄要放过甚至保护云飞龙一行的命令,与黑教诸国关于以捕获云飞龙换得灵石渡的交易也就相应中止了。因此面对此番黑教五国的悍然进犯灵石渡的攻势自是会毫不留情面和余地地打回去的…… 白宇芒,李南昭,李龙浩,薛琥兴这四人之战力乃在碧天国排前四。就算是孟德威和马登那也是极为难缠的对手,也足以抗衡黑德此次的进犯之军,使之占不到什么便宜。这再上这碧天四大名将,黑德此次的进犯之军怎是对手?很快就被击溃……桃源谷之围得以化解。而易显圣易显荣等人也接照林震雄的意思被放回昌绿国。因林震雄也不愿在此时就与黑教诸国纠缠过多以造成不必要的兵力牵制和损耗。黑教诸国连在一起还是人多势重,实力雄厚的……此次出征并未出动多少人马,尤其是其素以骁勇善战,铁血强横而着称的青龙铁骑,黑鹰铁骑以及血魔党,掀天铁斧团与白光敢死队等并未参与此次战斗。所以放易氏兄弟等人回去也算表明一个态度:你的大员我们不动,因此也不想与你们撕破脸,决裂关系,势成水火,大家彼此保守底线就是。我放回你的人,你也不可强抢我的灵石渡……再说这边义军之乱还尚未平息,南面昭天国的江宇豪,林宝昭等人又率军在边境一带集结,演练……实非耗损兵力与黑教诸国撕破脸决战血刃之最佳时机……黑德这边见人已回来,又得到关于中止以捕获云飞龙换灵石渡的交易的通知,再加上之前也未捕捉到云飞龙一行,也确实没有理由再进一步要求,遂亦只好接受此次大战失利损失的事实,退兵而回…… 但以桃源谷的兵力与赵裕三的带军能力及其手下诸将的战力,竟然在首战就击败了来势汹汹的五国联军,这本身就是一件天方夜谈的事……况且身为昌绿国太傅的易显圣及护国大将军的易显荣等如此重要的大员怎么可能竟然被赵裕三的手下捕获了呢?就算是赵裕三声称的是易氏兄弟,家族在桃源谷作恶犯罪在先,你赵裕三也没有那个对付他们的勇气,胆量和实力啊……白宇芒,李南昭,李龙浩,薛琥兴等人均感到可疑……遂花费银两私下暗暗多方打听,终于知是一群神秘的黑衣蒙面人所为……据供报人描述其一行外貌特征,白宇芝等人当下判断这群人有很大可能就是云飞龙一行。于是便找赵裕三证实。赵裕三一口否认却又略含支吾……白宇芒便拿出林震雄的赦免令,说拦截追捕云飞龙的密令与计划已经中止,不但如此,现在还要暗中保护他们一行顺利返回西明津……并递上林震雄交与赵裕三密信,上书有意要与云飞龙及西明津修复好关系共同对付北方黑教诸国对桃源谷尤其是灵石渡的觊觎,并提出了欲将桃源谷割让与云飞龙以赔偿弥补先前对他们一行追杀之罪的意思,并称对他们一行发出追杀密令的是与自己在争夺国君继任位置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林予威……现在自己已经在竞争中占优,正要纠正这异母兄弟的错误……考虑到桃源谷乃在青峡国没有并入大碧天国之前就是赵裕三在当首领,实为土生土长之主人,必定尊重和征求他的意见,故特修此书信以商告。然而这岂不正合赵裕三心中之意?赵裕三想:林震雄既然亲笔书涵在此,加之下面已有知情者告之了白宇芒一行,再作否认与推脱也属不智,便就承认了,并说云飞龙曾对桃源谷有恩故隐瞒只为报其恩……白宇芒得到证实便哈哈大笑,说:“既然云飞龙对你有恩,想必割让你桃源谷与云飞龙你也不会何异义吧……?”赵裕三假装犹豫迟疑一番,说:“既是太子之意,裕三又怎敢违逆……?”白宇芒便打听一行都有哪些人……赵裕三一一说了。当得知有方奕璨,陈昭熳,柳艳丽,柳若窕,蓝梦盈等人时,白宇芒等人不禁心里暗暗乐开了花……原来他等几人早在往些年的两国交往,会盟等活动中就与奕璨,梦盈等人认识并有交涉。这白宇芒是碧天出了名的武貌双绝的风流浪子,乃碧天国无数少女的崇拜偶像和梦中情人……白亦阅女无数,但都未曾动心和记挂心上……唯有在接触过方奕璨后就开始有了魂牵梦萦挥之不去有时甚至茶饭不思的感觉……偏偏方奕璨对他却冷若冰霜……然愈是这样,他愈是迷她迷得发狂,爱她爱得心痛又心醉……不求获她香吻,但愿受她一口唾沫也是一种幸福……只可惜她对他理也不理。其它少女当他是天皇巨星般的偶像存在,方奕璨却只当他是路边石头一块……她的冰石般的冷傲反令他拜倒,她眼中总是透出的带着幽深恨意的倔强,刚毅与坚韧的神色反令他着迷,她的刚烈,狂野,泼辣,英武,干练,利索,果决,狠酷……更是令他心里燃起炽盛的爱火烧得自己五脏煎熬六脏将融……然而白宇芒只知奕璨冷狠酷的一面,却不知她火热炽腾的爱善同情的一面。奕璨是个视善如光,嫉恶如仇,爱憎特别分明的人。对善者她拼死扞卫和保护,对恶者她拼死酷杀和刃灭。白宇芒在她的感觉中就是个恶大于善,坏多于好的人……就这一点,她就早已把他拒之自己的心门之外了…… 除了白宇芒外,李南昭的同胞兄弟李龙浩也对方奕璨着迷和倾慕不已。这李龙浩身高体壮,英俊过人,帅气异常,却偏偏长着一副坏坏邪邪的花花大少的脸……一头黑油油的长长卷发,配上双鬓浓密的卷曲须发,恰似一头雄壮无比又年轻力猛的雄狮,故号称“碧天小狮王”……然而方奕璨对他同样看不上眼……她并不象其它女孩那样单是痴迷于男生英俊面孔,俊朗的外形,帅气的模样……或者有钱有权有名有势……她不是那样虚浮肤浅的人……她看重的首先是自己对一个男生的感觉,其次就是他的品性,再其次是他的价值观念,能力,才华,智慧等,最后才是外形。白,李二人皆不在她的感觉之中。倒是忧郁羞涩的赵柳韵却对李龙浩那一脸坏坏邪邪的俊朗模样有些莫名地喜欢…… 至于李南昭,则是对蓝梦盈情有独钟。相对白宇芒与李龙浩那玩世不恭的贵族公子气,他要专情,踏实,稳重得多。看上去就长着一副正派人物的面孔……虽然英俊异常,帅气过人,却不浮华虚荣……让人感觉颇有几分正直,诚实……蓝梦盈对他也曾颇有好感,要说有多喜欢倒还谈不上,但也觉得颇为合适和谈得来……然而自从自己的世界中出现云飞龙后,李南昭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显然就只能排在云飞龙之后了…… 碧京四少中,薛琥兴也有自己迷恋的对象,那就是佩洁一行姐妹中的柳艳丽。艳丽虽无奕璨,昭熳那样鲜明要强的个性,但足够活泼开朗又温柔善良,文静典雅。肤白如雪,眉黑似漆,柳叶竖眉,桃花大眼,鹅蛋脸形,高挑窈窕,常挂微笑,冰雪晶滢,艳阳明爽……把个薛琥兴迷得自是想入非非,灵魂颠倒……只是薛琥兴还从未见过艳丽明眸含泪,忧伤哀苦时的样子,同样美到极致,让人动心沉醉,别有另一番优美,丝毫不逊于她那时常挂在脸上仿佛要融化冰雪和艳阳的微笑时的样子。 白宇芒于是便急不可耐地向赵裕三问起飞龙一行的去向说要对他们提供保护。裕三只恐白宇芒有诈,便推说不知。白宇芒等几人便差流星快马火速告之林震雄,就以要巩固桃源北方防线及对云飞龙一行提供保护继续跟踪为名,暂不全军返回,只让孟德威和马登二将率本部人马返回。其时,义军已为白翼铉率军所镇压。南面边境又有李禅安和薛书章坐镇,足以抗衡江宇豪,林宝昭可能会发动的攻势……加之又有孟德威和马登两员猛将回援,兵力已绰绰有余……再说北方防线为防黑教诸国报复反扑,确需巩固……再加之要保护云飞龙一行并与之重新修好实在事关重大……林震雄便同意了四少的请求,留他们在北方设防并追踪保护云飞龙一行。白宇芒遂让李南昭往北,薛琥兴往西,李龙浩往东,俱各寻找追踪,自己就居中驻扎桃源谷。 再说飞龙一行并知林震雄已撤回要追捕拦截他们的命令,仍旧一路夺命狂奔,风餐露宿,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几经艰难跋涉,终于赶到了大海边…… 其时恰遇一艘抛锚大船,空无一人。众人便上了船。发现船上还有粮食,衣物,饮水等物以及甲板上的血迹……“这多半是条商船,遭遇海盗抢掠洗劫了……金银珠宝及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留下了不值钱的一些东西海盗没有要……以这一片海域海盗们作案的手法,商船上的人恐怕俱皆被杀扔进大洋里喂虎鲸鲨鱼之类了。”飞龙说道。 听说有海盗出没,旖丹,琳馨等几个胆小的都有些害怕起来。佩洁就安慰她们说:“你们别怕,我们这儿有连一般海盗都害怕的更大的海盗……”“谁?”众人问。“谁?除了你们的飞龙哥还有谁?”“飞龙哥,原来你当过海盗呀……”众人七嘴八舌地说。“胡说。”“那大姐怎么说你是连一般海盗都怕的大海盗呢……?”“这得问她。”飞龙指着佩洁说。“哦,我说慌了,我是想说你们飞龙哥是曾绘打过海盗的人……”佩洁连忙改口说。然后冲飞龙狡黠一笑。这话倒不假。云飞可是有过海战经历的,主要是与北方黑教诸国军队的交锋,至于海盗,只是顺便收拾一下的对象罢了。不过那时是率了千军万马的……这回却不一样,就这么十几号人,所以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船在大海上航行不久,天色突变,乌黑的浓云瞬间密布天空,海上顿然变得象一个黑暗无边的死寂地狱……只憋到和浪的疯狂翻涌颠簸……狂风劲吹,暴雨如泻……船被吹得东荡西摇,完全看不清方向。为避免意外和危险,飞龙让从未有过航海经验的姑娘们进入船舱躲避狂风暴雨……自己和有过航海经历的静云,佩洁,绮榄,奕璨,昭熳一起努力驾着船……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一片昏黑之中只能凭着感觉走。好在这风雨来得急退得也急,不一时就住了……黑云散天空又顿然澄明……不久阳光竟然也出来了……海面又一片平静,清晰,然而也就更显辽远,广袤,浩瀚……但他们这时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从未见过大海的柳韵感觉这海实是太大了,仿佛一个永远也走不出的无尽苍茫……她忽而回想起幼时的梦境,也是一片大海,可那海比这海还要大数万倍……足见那星球之大,简直广袤到使人窒息……她都不敢想象在那样大的星球与大海中,分布其上的陆地上的人们要怎样彼此交往,来去往返……也许他们所乘的交通船只速度奇快吧……也或可以驾速度奇快的飞船在天空航行……梦中还有藏在大洋深处的一个神秘岛屿,岛上满是美丽的橄榄树,遍藏宝物,神奇瑰丽,仿佛还有上天之神放置于这里的天书圣典,奥义秘笈……总之神奇异常。她就想,若真有这样的地方,蓝瑰想必也就匿身此处吧?哦,对了,蓝瑰会不会真的就藏匿在这茫茫大海中的某座人迹罕至的神秘岛屿上呢……?她又想起在这巨大星球的上空是无数的星体……而在这无数星体的正中有一个超巨的冷光白星……仿佛整个广宇都被它照亮,仿佛整个苍穹的发光星体的光源都是从它那里发出并获得……它好象就是这巨瀚无限的广宇苍穹的中心,至高,绝对和永恒…… 正想着,船已行至一个岛屿。飞龙凭经验判断这岛大概约有二三百平方公里,不算大也不算小。岛上山峦起伏,密林蔽天……看上去感觉好象没有人烟……一行人便登岛憩息…… 然而这岛实为北烈岛所辖地盘,是北烈王金村洛关押流放其国内恶刑犯重刑犯的地方……飞龙一行登岛时,正值岛上监狱暴动,重刑犯们杀了岛上狱卒和官员,正准备驾船出海逃亡……不巧正碰上飞龙一行。那些重刑犯一个个凶神恶煞,力大如牛……看到突然出现一群仿佛天上下凡仙女般美丽的姑娘,怎还按捺得住?操着从狱卒那里抢夺来的刀矛冲他们一行而来,欲施暴行兽行之欲……其时姑娘们刚经风浪颠簸,早已精疲力尽,又冷又饿,浑身瘫软,怎还有力对抗?飞龙,静云毕竟是超级男儿,尚还剩有一丝力气,便就与这群重犯交锋……偏偏飞龙老病又犯,又只以剑鞘相迎,还要求静云也这样,只为怕失手杀死这些重犯。绮榄,奕璨,昭熳等气得不行,纷纷大叫,让飞龙,静云拨出剑杀死他们……然飞龙仍然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好在他俩功力实在太高,尽管已经快精疲力尽,但仍然还是击退了那群重犯…… “为什么不杀死他们?”奕璨质问飞龙道。“因为我的信仰不允许我这样做……”飞龙答。“可他们行恶在先啊……”“然而他们也是人,只是因为缺失信仰的指引才这么干的。”“为什么他们们缺失信仰?”“因信仰的传统被打断了。被什么打断的?被专制极权独裁的观念和制度打断的。专制具有唯我独尊的排他性,即非我意志类,尽皆灭之……因此无监督无约束无制衡的专制制度才是造成民众普遍性地天道信仰缺失,贵族精神匮乏以及变得高度世俗化的原因。诚信与认同只是一种天道信仰传统被一以贯之没有中断地保留下来的必然结果。倘若是不断被打断的,天道信仰的链条就断了,就不能一以贯之了……今天这个上台宣传一套,明天那个登基又提倡一套,后天再一个即位又再灌输一套……而且还全都是些局限于专制君王个人性的意志,理解和偏好的东西……这叫民众如何适从……?变来变去的,结果一个有益的东西也没保留下来,更不必说最初就有的天道信仰本身了……保留下来的只是些专制的作派,极权的持色,独裁的风格……所以能怪这些民众吗……?”飞龙说。 飞龙又接着说:“这个世界的真相就是苦难而不是幸福。幸福只是相对的,只是一种短暂,痛苦才是绝对的,长久的陪伴与存在。因此任何的理想主义都是一场骗局,任何的复兴传统,回归古典都不过是一种世俗功利与实用,而跟灵魂得救无关,跟永恒无关,都不过是一种短暂速朽转瞬即逝的快感过后的无尽痛苦煎熬和空虚挣扎罢了……灵魂得救不是现世功利主义与实用主义……我们不问青红皂白就大开杀戒这就是太过于现世功利主义与实用主义的表现……” “然而理想主义,复兴传统与回归古典就算是功利主义与实用主义的也并非就一定是对灵魂得救与形而上的永恒性的拒斥呀……一个人追求世俗的幸福有什么错?一个人追求世俗的功利与实用就一定会抛弃天道信仰吗?就一定会抛弃灵魂得救与永恒性的形而上的终极信仰吗……?我看未必见得。他们在这世俗的功利主义,实用主义,理想主义,复兴传统与回归古典的追求美好中尽力了,人生也就无憾了……在生命最后面对那横亘在自己面前的天道,上帝以及灵魂得救与永恒性的形而上的终极信仰时,他们可骄傲地向那形而上的终极复命,我已经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勇气和尝试了……反观你这种只是一味空谈的人,在面对那形而上的终极时,可能所产生的遗憾,懊悔,自责,愧疚,痛苦等等比我们这种功利之人还大得多。因为你放弃了现实的拼搏,努力,勇气,胆量……”奕璨说道。 “然而这样做不符合上帝的目的……”飞龙说。“什么上帝的目的?我看是你自己有目的。你自己带着目的就认为自然也是有目的的……你明明是自己活在自我理解想象和编织的迷梦的幻影与假象中,却偏偏要把这种幻影和假象投射到世俗现实中来制造出上帝这个偶像……你明明是自己从小成长经历的不如意,却偏偏要把这种不如意定义为这个现实世界的本质……你们明明是在那经历过程中饱受苦难却要把这种苦难定义为这个现实世界的本质……你的勇气到哪里去了……?!既然这个现实世界有如此多的不如意,为何没有勇气和胆量去改变它呢……?!把它变来使自己如意顺心……这才是本事才是厉害呀……而你明明有过人的秉赋和能力,却偏偏要选择逃避……你的躯体是刚强的,意志却变得柔软,自虐。”奕璨说道。 “但那就是我的信仰,凡动刀剑的必死在刀剑之下。凡仇恨报复的必被仇恨报复的心污染混浊掉清醒而纯净的灵魂……”飞龙说。“你们那个信仰不是这样的么?因着自己的贫穷无望无力自救便把希望和光明寄托在什么彼岸天国与灵魂得救上,试图这从这上面来寻得安慰,求得盼望……可这岂不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和竹篮打水的镜花水月么……?自我精神安慰与胜利罢了……这映射出你们的灵魂是多么的怯懦和软弱……既然生不如死,不如以死救生……只可惜你们宁可在他人的胯裆下受尽欺侮,折磨,伤害和羞辱地生活也不愿起来为自己不公的命运而抗争与拼搏……别人打了你们的左脸,你们竟然真的把右脸也伸过去拿给他们打……你们不是死于恶人们的迫害与屠戮,而是于你们自己的怯懦和软弱……”奕璨说道。 “然而这不同时也是一种优点么。不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不是一种感人的美德么?事实上荒淫,奢靡与腐烂使人堕落和走向毁灭,美德,善爱与悲悯则使人上升和走向希望与光明……看着吧,因着一个事物的恶的无耻,人们会逐渐离它远去;因着一个事物善的温馨,人们会逐渐向它聚拢……到底谁胜谁负呢?还不一定……不可杀人,这是一条诫命。动辄就大开杀戒那更是一种罪恶。”飞龙说道。 “你的道德自罪意识倘是因着你自己身世的辛酸,经历的苦难,遭遇的悲惨,人生的痛楚而产生……那么这就更是一种不幸了……因为这明明是别人迫害,摧残,蹂躏,屠戮你们,是别人的罪……而你们却偏偏把这罪往自己头上揽,说什么这是因为你们违背上帝的诫命而遭致的惩罚。可是这种自罪意识和自罪痛苦能使施害者为恶者就此对你们放下他们高举的屠刀吗……?或者说你们遵循了上帝的诫命就可以使那些施害者为恶者就此对你们放下他们高举的屠刀吗……?显然不可能……因此当因这种苦难不幸和惨烈的受伤受痛受害而复仇而雪恨而以死扭转你们不幸的命运……在复仇雪恨的道路上就是要极端,要倔犟,要顽固,要硬着脖子,要怒发冲冠怒气冲天,要饥餐仇人肉,渴饮仇人血,不把仇人置于死地绝不罢休!我们也是身世不幸和惨痛的人,但这不会激起我们的自罪意识和痛苦。我们只有丧亲之痛。我们遭遇的苦难不是什么因不守上帝的诫命而遭到的报应,只是出于纯粹的人性之恶施加给我们的……但血债总归是要血偿的……”奕璨说。 “你怎么就学不会谦逊和敬畏呢?总是说话带着一股狠酷之劲……”飞龙说。“那你告诉我怎样才能做到你所说……?”奕璨问。“我还要怎么告诉你呢?有些东西只可意会,难以再言说。”飞龙说。“什么意思……?”奕璨问。“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说就是语言一经说出口就成了一种边界和限定。语言所指有限,而事物本身蕴涵无限,终极本体就更是如此……它是必然性的,它的法则不容人更改……”飞龙说。 “什么必然性啊?我看人类的历史的很多东西不过是产生于一场又一场的偶然而你们却硬要把这些东西定义为必然。说到底,其实真正在改变这个世界的背后力量是人们可操控可把握的技术而非那些不可操控不可把握的信仰。信仰几时带给这个世界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不断提升的技术才真正地改变了这个世界。某种意义上,这个世界就是技术的产物……而技术不过来自人们偶然的发现,自我意志的自由,聪灵,勇敢与胆量……”奕璨说。 “苦难中的爱及对信仰的坚守者大多心思纯洁……有利可图难免动机不纯,也就会催化出投机属性。你敢说你们不为了复仇雪恨而不择手段,动机不纯与投机属性吗?”飞龙说。 “然而这只是不同环境驱使的结果。人性就象一个具有很大弹性张力空间的弹簧,当环境压迫它时,当环境压迫得它生不如死时,在只有死路一条的情况下,它更容易选择了追求唯灵的圣洁的死去……当环境不再压迫它而反而是给它提供了很多便利好处和优势优越时,它便容易选择一种各种物质肉体欲望满足奢靡堕落腐化污秽等……这是人性一种普遍性普适性的特质和情形。当然有普适就有特殊。这特殊就是一个人即便在环境给他提供很多便利好处和优势时仍然坚持唯灵追求的死去……与之相反的特殊就是一个人即便在被环境压迫得生不如死,死路一条的时候也还仍然在向往和追求着无所不用其极空前绝后无以复加的肉欲淫乱奢靡堕落的放浪形骸声色犬马……所以人性的弹性张力始终是随自身所处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当环境变化到其好处优势地位权力到达极致时,人性的堕落在所难免……所以把住平衡才是一个真正最重要的东西。而理性,就是一个有利于人把住平衡的有力武器……理性是人不可丢弃的认识这个世界的利器,技术是人不可丢弃的改变世界的力量……我们不是一群特殊的人,我们只是一群普适的人。所以你说我们为了复仇雪恨而不择手段也好,动机不纯也好,投机属性也好……我们只遵从普适的规则……” 第91章 逃向奥真岛 “据我所知,要是当初西方日尔曼蛮族入侵西罗马帝国的时间提前一个世纪,基督教这种信仰说不定早就已经不存在了,消失了……那么也就没有今天你们这些基督徒再在这里指指划划的东说南山西说北海了……而假如这种入侵延后一个世纪,今天基督教的教义和内容恐怕也要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因此你们所能接受到的东西也将与现在完全不同……那么再回想你们对现在已有教义与诫命的拼死扞卫与为之殉道岂不显得是一个很可笑可悲的事情吗……?假如是另一套教义与诫命传留下来你们是否也是一样会如现在般地拼死扞卫与为之殉道呢……?我估计你们也会。你们哪有辨别什么才是那真正的独一唯一的真理的能力啊……?当然我们也没有……每个人都没有。所以某种意义上,你们,我们,包括所有人,其实都是在盲信……而各自所盲信的内容又都有所不同……原因就是各自所处的现实生存环境与条件的不同,有差异,有悬殊。通常所处现实生存环境恶劣,糟糕,贫穷困苦,条件差的,低劣的,生不如死的,受逼迫受迫害到只有死路一条的,所选择的信仰就是那种寻求彼岸安慰拯救而现世承负苦痛悔赎罪恶清心寡欲自我折磨的。你及你们西明津并那北方诸国就是如此。可恶的是你们如此了还想把这个如此也强加给这世上的每一个人。然而善恶实则出自一个人的天性以及临时变化即时状态等,跟那个所谓的信仰无关。君不见有神职人员照行苟且之事照赚昧心之钱照获昧心之利……而并不信教的反倒也有真诚善良热心助人的。而所处现实生存环境优越,富足,条件极好的,所选择的信仰大多皆是现世享乐性的各种欲望的渴求满足性的东西。同样,这些也是普适而言的,因此也还是有与这普适现象不同的例外的另类的人……这足以说明一种偶然性的神奇力量。人类历史进程的诸多事物的出现,哪一样不是由偶然性所决定的呢?可是一个偶然而得事物却被你们奉为真理,必然和永恒,我真不知道该有多佩服你们的想象力才是……?”奕璨说道。 “你说的是假如。假如提前,假如延后,可现实就是现实,没有什么假如不假如的。如果假如也能被当作推断真理的必然条件的话,那我还可以说假如大殒星撞上地球呢……岂不是连所有人都不存在了?还谈什么谈呢?那不是废话吗……?再说就算日尔曼蛮族提早一个世纪入侵西罗马帝国也末必就是基督信仰从这世界的彻底消亡。西罗马帝国消亡了还有东罗马帝国呀,基督信仰不一样还是会存留下来吗……?至于说到普适性与特殊性,你的意思就是要迁就人性的普适性,限制人性的特殊性。但如果要迁就人性的普适性的话,那就是必然地将使人走向放浪形骸生色犬马酒池肉林奢淫靡乱的极致……再说我们这个信仰没有作用吗?在没有这个信仰以前,领主藩主们对他的家奴,隶农等那是有生杀予夺的权利的。然而自从有了这个信仰以后,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家奴,隶农们也有灵魂,也该得到生命和灵魂的尊重。所以领主们再也不敢随便对下人,家奴,隶农们予生予杀了。这不就是我们这个信仰的价值和作用吗的体现吗?假如没有这个信仰在这其中起着这样的作用,底层民众百姓的命运能得到这么大的改观吗……?”飞龙说。 “你光知道说你那信仰好的一面了,你怎么不说以你们那信仰为核心的教会在获得控制全地所有民众百姓灵魂的最终归宿的权利时,腐败的权力也就产生了……总之,我对宗教的那一套比较反感。陈规陋俗,教条生硬,僵化死板,鸡零狗碎,锱铢必较,固执疯狂,顽冥不化,扼杀人的自由飞翔与创造能力……就算要信上帝我也只信理性意义上的上帝。那说但如果要迁就人的特殊性的话,必然造成这世界的人大面积的虚伪阴郁隐恶僵化刻板呆滞没劲无趣乏味枯燥灰暗自我折磨自我虐待反人性不人道死气沉沉寂然无声漆黑一片……而罪恶未必见得因为你们这种极端的灵修运动就变得减少。说到底,特殊性的东西就是只能被限制在特殊性的范围内,不能冲破其限制,翻涌泛滥出来冲击普适性……”奕璨说道。 “正是你的这种思想才造成这个世界两种极端的同时出现,共存与对立。那就是无以复加的肉欲堕落的极端与无以复加的唯灵纯洁的极端……前者代表偏重所谓的普适性,后者代表偏重所谓的特殊性。我就问你,这两个极端你到底愿意选择哪个呢?”飞龙问。 “我两个都选。我既不愿放弃肉体的满足与享受也不愿意放弃唯灵的纯洁的追求。我承认我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复杂且矛盾的人。也许你是追求唯灵的纯洁的……”说到这里就幽幽地意味深长地看了飞龙一眼……飞龙明白她的意思,脸就倏地红了……“然而这两者都不过是人的具体所处的现实生存环境的驱使与铸塑,跟你所谓的什么冥冥中的必然性无关。一切并非必然决定,一切不过是偶然铸就……偏重普适性就会得出偶然性铸就,偏重特殊性就会得出必然性决定……我们与你的区别就是我们偏重普适性,偶然性。而你偏重特殊性,必然性。就我们所看到的人类历史,完全是被一个又一个偶然发生的事件所左右和改变……这才是历史的真相。比如西面华夏神州大陆的天道信仰传统的突然崩灭和消亡不正是始于那赵韩魏三家分晋和齐国田氏的篡君之位吗?自此以后,任何异姓人氏均可以暴力方式参与君权争夺,血酬定则就此铸定。天子血统的正统性被污染,质疑,否定。天道信仰的传统也被污染,质疑和否定。这难道是一个必然会发生的事件吗?这背后难道有什么必然性的东西在操控吗?我看没有……完全就是一次阴差阳错机缘变化聚合而成的偶然机会……所谓必然性完全是你们这种持僵化信仰的人在人为添加……用意就是想使自己的心灵找到一个有希望的可依靠的方向。一切唯灵信仰不就是这回事吗?害怕堕入无尽死亡的黑暗的永寂的虚无的深渊而自找安慰与希望……固然我们不知人灵究竟属性石头还是属性上帝,但至少我们不能排除它也有属性石头的可能性……万一真的就是如此,那你们的唯灵信仰岂不就是一场心灵软弱无比的自我欺骗?事实上这也只是一个假设。真正的情形是我们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就该让不同的理解认识与选择都共同存在,而不是排斥异见者异议者异端者。但你们信仰的那教在人类历史上迫害过多少在你们看来是异端邪灵的人啊……”奕璨又继续说道。 飞龙不语…… 奕璨又接着说道:“你这样的保守,固执和顽冥不化,今后纵然我们怎么想帮你们西明津改变贫穷困苦和财富悬殊两极分化以及社会严重不公正不公平不自由非理性等等诸多弊端和丑恶现象怕也不易……你们的贵族阶层掌权阶层执政集团恐怕只愿别人直接给你们提供经济上钱财上物质物资上的帮助,或直接去人家的地方带走人家的实利财富而不愿人家的运作制度与规则以及经营理念管理方式等进入你们国家。因为这样一来将会本着优胜劣汰的原则汰淘掉你们那些落后的僵制,规则,方式,理念等,从而变相取代和同化掉你们原有的那些东西……这样也就意味着系出你们王公贵族权势阶层执政集团所秉有和制定的那套制度,规则,路径,方式,理念等均遭到冲击和否定,从而也就直接威胁到你们西明津的权贵阶层统治集团掌权执政的合理性合法性合义性……”奕璨说道。 “你这是在说什么呢……?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你飞龙哥是你所说和所想象的那种人吗……?还什么顽冥不化的……?说得你飞龙哥都跟那些专制极权独裁者们的想法和作为差不离似的……你飞龙哥是这种人吗?他是拒绝变化拒绝改革的人吗……?他是不愿西明津的穷困面貌发生翻天覆地改变的人吗?他是那种只图自己安逸享受不顾民众百姓死活的人吗?他是那种对西明津社会的极度不自由不公平不公正非理性以及贫富悬殊巨大底层劳众辛酸血泪饱受盘剥榨生不如死的惨景和现象置若罔闻漠不关心的人吗……?他实际上是痛心疾首啊……他不是一个没有大地雄心凌云壮志的人……他不是一个没有铁血勇气和胆量的只会唯唯喏喏温温吞吞怯懦脆弱贪生怕死的没种的人……你难道不知道他以前那以一敌百力举山河气盖世金戈铁马横扫千军气如虎的战地英姿和沙场雄风吗?”佩洁突然插话说道。 “哟哟哟……这才说几句呀,就心疼得受不了了。到底还是一家人一家亲啊。”奕璨说道。 “方奕璨,你给我说话收敛点,口上留点德。休要一味只说尖酸刻薄之言专往人痛处猛扎猛刺……要是人家也这样对你你又咋个想……?”佩洁说。 “不晓得哪个才是这样的人哦……”奕璨冷笑道。 姐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这么演绎着想要激励飞龙重新变得铁血勇酷野心勃勃壮志雄图起来的双簧……飞龙却听不下去了……一扭头负气就要走……梦盈赶紧上去把他拉住:“飞龙哥,你别走,不要生气了……”然后又扭转头对佩洁和奕璨说:“你们都别争吵了……石头也好,上帝也好,我们既然不知道就不要以己为大贬低对方了,好好互相尊重不行吗?”飞龙说道:“我有天道在心中,我何怕之有?就算这个世界都背叛了我,我还可以选择上帝……”边说边去提斧伐树准备搭架暂居过夜的屋蓬。静云见了也去帮他。大家也不再说什么,默默地跟着帮忙…… 蓬屋搭好,飞龙与静云早累得一身大汗,就脱下衣来。姑娘们烧来热水先给他俩擦洗。黯淡的光亮下,雄壮健硕的身体与柔润晶滢的肌肤对比赫然,反照鲜明,相映成美……完后姑娘们再各自去沐浴更衣休憩……绮榄,柳韵值夜。不过因太过疲惫,值着值着她俩也睡着了。 就有老鼠出来活动,惊醒了琳馨,因她对响动尤为敏感。她心里甚为烦躁,就轻轻起来循响动声而去……一只大鼠飞快逃走,一只小鼠却躲在了一个角落。琳馨发现它时,它正在东看西察着,目光甚为机灵……嘿,竟然藏在这儿……琳馨就将就着地上的一块厚木往角落一推,小鼠就被挤压住了,被挤了个半死……琳馨就用木枝将它挑出蓬外去,然后重新入睡……岂料睡梦中就总出现有老鼠在自己身上爬……一会儿在头颈周围,一会儿又在脚颈的位置。打那以后,这种梦时不时隔个十天半月就会出现一次,很是困扰得她难受。她想起以前宿营时飞龙哥也时常捉住老鼠,但每次他都把它们放生了……边放还边说:“回到大自然去吧……”那时她们还想笑,觉得他太迂腐。现在看来,飞龙哥那样做,未必就没有道理。 然而半夜就有声音把飞龙惊醒,佩洁也醒了。出去一看,有一大队官兵模样的正手执长戈打着火把急急往他们所住蓬屋赶来。忙叫醒门口已睡着的绮榄,柳韵并及屋内众姐妹,匆忙收拾好东西就逃……飞龙,静云在前面敌着那些人马。然而后面增援的越来越多,二人见势不妙,一眼默契,虚晃一招,夺路就逃…… 视线不清,夜不择路,仓促中顺路就跑进了一处濒海的地方……正准备找船逃走,却发现岸边已树了高高的铁栅栏。这才发现似乎是闯进了一处兵营里……想再出时,大队人马已堵住寨门……大家只道往有路的地方再逃…… 到一处船坞处,有劳工在修损坏的船只。有一人突然认出飞龙来,便大喊一声“飞龙兄弟……”飞龙定睛看时原来是自己当初曾在北烈国帮助过的一个汉子名唤金九翱……当初飞龙与母被父驱逐流走到北烈国时认识了这金九翱。这金九翱虽是一个劳工但却酷爱文章史哲之类。这样一来他家人就不乐意了,说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体弱多病的妻子,都需要他挣钱供养照顾……而你一旦把心思用到那些换不来金钱的无用的玩意儿上,还怎么去劳作挣钱供养家人呢……?金九翱甚是痛苦,他是真的不想舍弃对那文章史哲的爱好与钻研的……但家人也不能置之不顾啊……他老师也劝他还是要以家人为重,还说文章史哲那类东西都是有钱人和有闲阶层才玩的东西……你及你家人现在生存都还成问题,所以你还是暂时先把那些东西放下的好。又有人劝他去为官府写文章,说这样挣钱快,况亦有人欣赏他,但他却不去,还说只想写真心的文章作真心的思考,不想去当专用的御用文人专写些讨大人们欢心的应景之作趋时之作,那样太违心太虚假了……人就说那你要执意这样不肯松动原则那就没救了,注定一辈子受苦受穷,艰苦,辛酸,糟糕,生不如死……在这残酷的现实世间可由不得你任着自己的性子不低头……但他还是固执己见,白天汗流浃背地做劳工,晚上还要照顾家人……等到夜深人静掏出书本来想写想看时,人已困得不行,常常刚摊开书不久,刚提起笔不久,人就已经不由自己地一头栽在桌案上,呼呼睡去……有时刚拿起书家人就喊要喂药端水,刚提起笔家人又喊要喝水换衣的……弄得他脸上愁容密布叹息连连……但也不得不做。这样难免时常因他看书写文章什么的耽误了家事家务而与家人发生争吵……他就常常想:如果有来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学园里的教师,既有时间专研所想所思又能挣钱养活自己还能把自己所学所思的所得与成果传播给别人……当时飞龙与他在同一处作劳工,知道他的情况就想帮他。因飞龙力大体健,一人可以干几人的活,按计件来算,他的所得自是别人的几倍。飞龙就只留一份给自己,其它几份都给了金九翱。后来就把他那份工给揽了,让他尽情地去做他喜欢的事,然后他那份工钱仍然给他,还照旧把自己多得的也一并给他……并让他仍然对家人宣称是在工地作工……然而后来因一些原因,飞龙及母亲不得不离开那里,就只好与金九翱告别。飞龙走后,金九翱又陷入从前的艰辛与困顿……后又辗转几地做劳工,直到现在……不想今日竟然在这里与飞龙相遇…… 得知飞龙一行危情险境,金九翱便带他们沿一通道逃走,说只要出闸门就好办了,外面有船只,可驾船逃往奥真岛,那里相对安全,还大致给飞龙描述了行路航行的方向…… 出得闸门,飞龙等纷纷了上了两条船,飞龙驾一只,静云驾一只。金九翱就在那闸门处把住机关阻挡官兵过来,一面向飞龙一行猛力挥手告别……飞龙等遂冒着狂风暴雨将船驶进了大海……沿着金九翱大致给他描述的方向前进……这边金九翱已渐渐力不支,闸门快要被官兵撬起……他知道自己死日到了,这正是他要做的事……他要报恩帮助过他的人,用这生命……他含着笑,眼里噙着泪……心里说道:“飞龙兄弟,但愿在另一个世界,我们还能相见……爹啊,娘啊,不孝的我来了……”闸门轰然祓撬起,金九翱遂倒在官兵的乱刀狂剁之下……“上帝……”他喃喃地喊道……随即失去知觉…… 第92章 奥真岛(一) 雨狂暴地下着,风狂暴地刮着,天空浓云密布,苍穹乌黑一片,只有闪电的光照亮了海面,映着飞龙,静云驾着的小船,颠簸在波涛汹涌,巨浪翻滚的海面…… 他俩咬着牙,神情刚毅,目光坚定,朝着奥真岛的方向……狂浪掀得小船左倾右斜,前伏后起,吓得胆小的柳韵,琳馨,旖丹,梦盈等惊叫连连……有的还晕船呕吐……好在有飞龙和静云两尊大铁塔掌船把舵,她们心里还是安定了些……只是希望这惊恐险恶的过程尽快结束……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人的世界总是好坏掺半,什么都有点的……因此惊恐险恶的场景通常也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总有风停雨住黑云散去的时候……这时头顶乌黑的天幕仿佛就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似的,露出苍穹明媚的蓝色来……其时阳光普照,人顿感温暖和煦起来,浪也平稳下来,海面又恢复了静谧……大家便纷纷脱下湿衣挂上绳晾晒……阳光便照着船板上一尊尊赤条条的肉体……除了柳韵,琳馨有点害羞外,其它姑娘都满不在乎…… 忽而,海面上露出旗鱼的背脊飞龙,静云也就跳入海中抓鱼。“真笨……”绮榄说道,便与奕璨,昭熳等将叉系了绳掷向那些鱼脊,不一时便拉上好些鱼来。这边飞龙静云也抓上了鱼来,一看姑娘们都捕上好些鱼了,飞龙不由说:“吔,看不出来你们还真有两下子哦……”“对啊,以为象你们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绮榄说道。待船靠一小岛湾时,众人便拾柴生火……佩洁,奕璨,昭熳三人就开始做鱼宴。 食毕,姑娘们便拉着静云一同出海嬉戏放松,也是故意要给飞龙与佩洁创造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佩洁就拉住飞龙的手跑向另一处海滩……“我们也游泳去……”飞龙还在犹豫,佩洁已经除去系在身上的大蕉叶,露出窈窕绝伦的胴体,就在他面前,那雪白晶滢的腴臀,极致圆润昂翘,就在他面前左右扭动,一抖一颤,弹弹盈盈,朝着前面的蔚蓝的大海,曼妙地走着……飞龙瞬间就起了反应,脸竟然有些羞红……佩洁回头看他时,不觉笑了……就故意回身以翘臀碰触他,弄得飞龙顿然热火焚烧起来……她却突然跑了,径直奔向大海……飞龙便也顾不上什么,也跟着追了过去……二人就在浅海中追逐,嬉戏,相互击水,游泳……佩洁灵活极了,飞龙虽力大速快却怎么也抓不住她。每次快要捉住,又总是让她给溜脱了……不过最终还是将她捉住,便抱将起来,返身走回,放在沙滩上,迫不急待地开始了激情燃烧的时光……为怕绮榄,静云他们看到,飞龙便急急地三下五除二想完事。偏偏刚刚被点燃起了情致的佩洁怎生肯休?一把翻转过来就把飞龙压在下面,变被动为主动,换守势为攻势……飞龙直说小心让他们看到了……正在兴头上的佩洁哪里肯听?“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只想要尽情……”飞龙便让她声音小点……可她根本不依,完全尽情地释放,不羁地呻吟……佩洁边发泄边暗暗深怨地思忖着:我就是要把你榨干取尽,把你折腾到精疲力竭,省得你还有余力对奕璨,昭熳她们还总是想入非非的……于是一波还未停下一波又再涌起,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总好象还是没有达到最大程度的满足似的……飞龙便想:这女人真是惹不起啊,不来便罢,一来就收不了场……这体质实在是太强悍,这需求实在是太旺盛……真非一般凡夫所能吃得消……只可惜我方才划船消耗太多,身体太累……要不我倒想要看你怎样告饶才是…… 那边姐妹们都在喊他们了,二人便只好停止。佩洁显然还意犹未尽,仍一脸不甘,双眼热渴地看着飞龙…… 见到静云他们时,但见绮榄与昭熳一脸坏笑地看着二人……只是奕璨有些微含愠嗔醋意之色,抿咬着嘴唇,把头别向一边…… 一行人稍作停顿,于是又再度出发。其时衣物已干,便又再度换上。 船在茫茫大海中行进……终于在快到晌午时分时抵达奥真岛。 这岛还真不小,超出了飞龙的想象。岛上绿树繁盛浓茂,野花姹紫嫣红。山岭起伏绵延但却远不及那碧天雄景之地险峻。“真是个梦幻之地啊……”飞龙不由叹道。“还真象是做梦呢……这地方似曾相识,就在我曾经儿时的梦境里……不过那里长满了神秘的橄榄树,还匿着天书和宝藏……不知这岛上有没有?要真有那可才真叫作是美梦成真了呢……”柳韵说道。“有没有那就只有找找看啦……不过这地方还真是个理想之地呢。”佩洁嘴上边说,心里却边在寻思是否可以把它也当作是个基地……? 边走还边就发现了有橄榄树……“只不过似乎没有梦境中的多……”柳韵说道。“别慌,才只是开始嘛,说不定这岛上某一处还真的就是橄榄树密布呢……”佩洁说道。 边说就边拐进了一个山坳。但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正站在一条河边,低垂着头伫立不动……俄倾又朝前走几步……旋即又停下,仍旧低垂着头,看情形颇是沮丧……突然,她纵身一跃就跳入河中……飞龙忙飞奔过去,一猛子扎下河就去救妇人……终于将她抓住,救了上来。佩洁等人也已赶到。就问她为何想不开?几经安抚,妇人终于道出原委来…… 原来这妇人这是这岛上花水村人氏,早年因只生了女儿未能生得儿子,故一直被丈夫嫌弃。夫家长期与外妇勾搭来往,吃住一起,再不顾家……所有劳务全由自己肩扛。非但不管家这夫家还从本家拿物去济养那姘妇一家。妇人稍有怨言,便被夫家打骂……然妇人以物济娘家,那夫家却就不悦,怨形于色而骂出于口,弄得妇人终日郁郁寡欢,度日如年……女儿长大又嫁错郎,生下女子后被夫家冷落。那男人嗜赌成性,挥霍浪荡又全不顾家,贫寒之家便愈见家徒四壁衣不蔽体……动辄打骂也是家常便饭……后以外出生意为名向丈母娘借钱,然却一去沓无音讯……后才知已在外另结新欢生儿育女。可叹那笔钱几乎是妻家的全部家当。妇人从此积郁成疾,终成不治疾症……然福无双至祸却不单行,她女儿也因怄气加之营养不良生活艰难辛劳亦罹患重疾……妇人知己无望,唯愿女儿能得救……尤其不要是死在自己前面,弄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便去庙里问询自己为何命运如此疾苦辛酸这般悲痛不幸……?大师回曰:这都皆因前世种的恶因恶业以致今世遭此恶果恶报……便劝她要做善功消业,就是捐钱给庙里修缮菩萨塑像,方得保佑。妇人便照做……咬紧牙关,省吃俭用也要从牙缝里省出钱来捐给庙里。这还不算,大师又指点她要多多在庙里许愿,挂万字,购买当年某某圣僧,大师们提写的福字,开过光的圣物等等……她哪有那么多钱,为消业化因,免除女儿病疾,只好四处借钱,照大师的吩咐做……这样一来,竟一时举债累累,不堪重负……债主上门见她无钱可还,便提出要将她几个待嫁闺中的小女儿一一卖与他们作妾抵债……但她又觉不妥,因此烦恼重重……而大女儿那边也没闲着,见母亲庙里求佑不灵验时便听人介绍往那教堂里去……向神职人员问及原因时答曰:这皆是因灵魂有罪所致……需要将罪赎还赎清方可脱苦……问及如何赎罪时,回答是要多做善功,以善补恶,以爱救罪……并向她介绍了教堂里的一种赎罪券,要她购买。还说购买得越多罪赎得越大……到达一定程度时,不仅罪得赦免,苦得脱离,而且灵魂还会得救,升入天国,永恒不死……想一想这是何等的诱惑力啊……?她大女儿便不顾一切地照做了……然而倾尽所有亦还不远远不够啊……怎从办呢?又无权无势无关系的,哪来挣钱之机呢?思来想去唯有这几分姿色还可以利用……便悄悄约了几个妹妹私下里偷偷去出卖肉体……所换之钱,俱皆购买了那赎罪券……然神甫说还是远远不够,甭说灵魂得救升天国了,便是离赎清己身之原罪而脱苦脱疾都还差得远……遂又提出要她们购买圣徒遗物,说这也可以赎罪……于是她们便买……破帽子,旧衣服,烂鞋,破枕,破席,甚至稻草……佩洁便觉奇怪,问稻草是怎么回事?妇人答说:偏这稻草最贵,是圣物中的圣物。那些帽子衣服鞋子枕头被褥只是圣徒所曾用过之物,唯那稻草是耶稣曾躺过的稻草垫子中的……好不容易才由传教人士涉千山过万水地带到了这里……佩洁便说:“既是耶稣用过,那真真是圣物之中的圣物了,若所言是实,怎可轻易卖之……?只恐不实,只为骗人而已……”“实不实我都无力计较了……债主每天都上门相逼,我实在是累……况又患绝疾,本也活不多时,不如早了的好,解脱了就是幸福,眼不见便心不烦了……”“然而就算活不多时,岂不也要做些有价值有意义事?岂不也要为你几个女儿着些想?”佩洁说。“如何做才算有价值有意义?如何做才算是为几个女儿着想?”妇人问。佩洁说:“那骗人钱财的,岂不要揭发他们?那被他们骗走的钱财,岂不要努力去追回……?”“怎说他们是在骗人?”妇人问。“寺庙也好,教堂也好,都是圣洁信仰的地方,怎能将消业赎罪之类跟金钱捐献购买等挂钩呢?要照这个逻辑,只要有钱就可以消业赎罪,甚至灵魂得救升天国……那么恶人不管作了多少恶事只要出钱就都可以得赦免咯?那么穷人不管作了多少善事却因着无钱就只能下地狱了咯?这不是一派胡言坑蒙欺骗是什么?”佩洁说。便要妇人带他们去那庙里及教堂看看,妇人害怕不敢。佩洁便说:“你只引我们去到哪里,不必进去,我们自有应对,亦会确保你的安全……”妇人还是不敢。佩洁又问:“象你们这种情况的人多吗?”妇人便答:“还真不少。”佩洁便说:“那带我们去看看这些人好吗?”妇人这才答应,就带佩洁他们去看。 被骗的人还真不少。大家被召集在一起。佩洁便向他们问起那些事,大家便都各诉苦衷。佩洁就向他们分析了寺庙大师和教堂神甫们骗人的勾当……众人细一想来,果觉受骗,一时便怨声载道而又群情激愤……佩洁就问他们什么时候庙里人最多?众人答曰:“就在明天,中元节。”“这就巧了……看来是天意要我为你们伸张啊……那明天一早你们就带我先去那庙里……”佩洁说,“不妥不妥,明天人很多啊……我们这奥真国地方虽不算大,可也有好几十万人……明日中元,四邻八方的居士香客信徒都会汇聚于此,会挤得水泄不通……倘明日就质问寺庙只怕不妥……”有人说道。“要的就是人多,正好当面戳穿他们,免得大家再上当……这可是难得的绝佳的机会……” 晚上,佩洁与飞龙商议后决定她带绮榄,柳韵,奕璨,天漪,若窕,梦盈,晓津去寺庙,飞龙与静云及昭熳,艳丽,琳馨,旖丹去教堂。兵分两路,同时行事。 第93章 奥真岛(二) 次日一早,分头行动。飞龙先带一行人往教堂去了。佩洁这边正要走时,有人带了一群慓悍之士来助阵……佩洁便问起他们的来历,那为首的说道:“我们这些人都是苦难出生,早在这奥真国受尽那压迫之苦,早就想推翻那独裁暴君以及那些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权贵,只可惜力量太弱,又没人来领导我们……今闻大侠敢为这些受骗疾苦民众苍生仗义直言,深为钦佩和感动,故要来助你们一臂之力……”“这个岛上象你们这种组织多吗……?”佩洁问。“多啊……只可惜都各自为阵,互不服气,买账,有时甚至还相互抵触,攻讦……因此并无统一的向心的凝聚力量……”那为首的说道。说到这里,佩洁心里暗暗有了些想法:要是能把他们这些所有反抗力量统一起来就有可能成点大事了……或可以在这奥真岛建立起属于我们的基地和势力范围……便说:“你还可以去找些人来吗……?”“能。”“那我们等你……”佩洁说道。那人便去了…… 再说这边飞龙一行正走在去教堂的路上……一个受骗的人对他说道:“前天一个神甫才到过我们山坳里给我死去的大伯做过弥撒。我大伯是在死在回家的路上的,还没抵屋就断气了,因此按我们这儿的规矩,人没死在屋里,尸体是不能进屋的,就在破屋外的丁坝上临时搭了一个停尸棚,简陋之极。神甫一会就来了,简单做了点法事,须臾的功夫,八两银子就到手了。做完就走了,又往下一家去了……”“山坳里死的人有那么多吗……?”飞龙疑问道。“多呀……壮力的都在外做苦工,累得不行,早早就殒了命。老弱病残的在家里又遇上了一种流行的怪病,因此死人不少……”“这么说神甫一天下来收入可不少喽……?”“那肯定是啊……”边说着就已到了教堂。 有不少人正在教堂里做祷告。飞龙他们径直往神甫的房间寻来……正听得里面在说话:“昨日又跑了十来家,这银子都拿到我手软……”“那还不赶快跟老娘交上来……”是一个女人的声。“嘿嘿,遵命……我的小乖乖……”“唉呀,别搞啦,教堂里还有那么多人呢……你就不怕人家看到,损了你这个大神甫的形象……再说待会主教大人就要来了……”“主教要来?马上就要到……?嘿,这个吃肉不吐骨头的秃鹫,哪儿有点腥味他都闻得到……又不知要从我这里刮走多少?”“你就认命吧……谁叫人家职位比你高权力比你大呢?再说你这个神甫位置还不是人家提拔你的,你咋就连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呢……?”“感恩?我们在下面跑得累死累活又绞尽脑汁的,他们就知道吃现成……对了,昨天赎罪券和圣物又卖出去多少……?”“昨天一天就卖了几十张赎罪券呢……圣物也都卖光了……害得我还到处去找破棉絮破被褥的……腿都跑软了……”“你这人怎么这般笨呢?那稻草麦杆的多容易啊,要好多有好多,就说成是耶稣用过的……”“多了人家还信吗……?”话听到这里,飞龙不禁怒从心来,止不住就掀开了他们的门……那对男女一看突然进来了这么一尊满脸怒气的大黑铁塔,顿然吓得不轻,还以为是抢匪盗贼闯进来了,赶忙求饶道:“好汉饶命……” “你二人竟干出这等龌龊事来也不怕死后下地狱受罚……你还是教中神职人员,竟然把信仰当作牟取暴利的工具……利用底层贫寒民众的虔信虔敬来盘剥骗取他们的钱财……你可知他们穷得连饭都吃不饱,病也看不起,甚至衣都蔽不了体,什么都舍不得花销,还要省吃俭用积攒下钱来交与你们,为的只是灵魂能得救,来世再不受苦……你们却竟然还这么欺骗榨取他们……?你们的良心死到哪里去了……?你们把圣洁的信仰搞成了投机属性,动机何其肮脏……?”飞龙怒斥道。 “大侠勿怪……也不是只有我们才这么干的……在这奥真国,乃至在那大北烈国,甚至整个昭碧大岛全境……这一行的人,都是这么干的……怎能将罪全怪到我二人身上呢……?”那神甫说道。 “你们加入进教堂教会的目的不是纯粹地效仿基督耶稣的所行所为,比如主动走入疾苦苍生中尽己所能地帮助他们,谦卑地为穷人洗脚,给他们治病……甚至忍受苦难,屈辱以及不惧为这信仰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而是纯粹只为获得好处利益,名声地位,财富与优越的身份等级……一方面想着自己进天国享福乐,一方面却藉着那些贫苦人的单纯质朴与知识匮乏以及对天国得救的希望的期盼来大肆骗取榨剥他们,天国与俗世的福乐你们都想占尽,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这钱的得来是不义的啊……走,你二人现就与我一起到教堂大厅里去,我要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你们!”飞龙说罢,静云与昭熳等便将二人挟持……二人想挣扎,可怎能挣得脱?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径直带往大堂…… 大堂里正跪了很多信众,正在祷告,忽见神甫及那教堂里的女管事被一并带来又脸含羞愧和恐惧的,都惊诧不已……飞龙温和地笑着对他们说:“大家别怕,我们不是盗赋抢匪,我们是来帮助大家的……我们要把你们被他们骗走的钱一并归还你们……” “什么?骗钱?究竟怎么回事……?”众皆愕然…… “我也是个基督信徒,我们都是上帝的仆人,我们都是弟兄姊妹……可我要告诉你们,我们信主耶稣基督,不是一天到晚只会跪在教堂里祷告的……基督徒要勇敢地走出去,走入到人群中,就象羔羊入狼群地走入人群中,去接受世人的不理解和谩骂,攻讦和羞辱,却仍要坚持做那动机纯洁的行善奉爱之事,尽可能地带给疾苦不幸的人的帮助……这才是效仿你们主耶稣基督的行为啊……且这丝毫不值得邀功……你们几时听说过主耶稣救了人却为自己邀功呢?什么流芳千古万载不朽立功立德……人哪能这么无耻地往自己脸上贴金和荣耀自己的呢……?一天到晚只会说赞美主荣耀主,逢人就口头禅似地说祝福祝愿的好话,以这些凭着这些就能在上帝面前为自己邀功积功积德……主是只会听好听话而不看人具体的行动的吗?人有什么资格在上帝面前邀功?有功无功不是由你所想所愿而是上帝来判断……你们只需效仿袘去做就行……这才是真正的讨取袘的欢心啊……那些以为捐钱,买赎罪券,买圣物就能得到神性的好处和回报的且认为捐得越多买得越多神性回报就越大的,完全在信仰的出发点上就错了。我们成为信徒,靠的是信仰的纯净和圣洁本身,不是别的……如果要说善功,做好我们的本职,爱好以及力所能及地帮助人,这就是最大的善功。因为我们的本职与爱好就是上帝派我们来到世上要做的工作,我们被派来就是来干这个的,而且归去时还要向上帝复命的……复命我们究竟是庸庸碌碌虚度年华地过了一生还是动机纯净地完成着上帝交给我们的工作和使命来度过的一生……?朝圣敬拜的本质是一种纯净的信仰而非金钱功利,因此信仰本身是否纯洁才是根本。人之所以敬畏敬拜神是因为人在神面前是破碎断裂局限未知的,是欠然裂伤不完美和有罪有恶的。在人类的理性无法停止追问的地方便是神性的天地……我甚至认为这天地不一定是希腊神话与圣经内容。我们不一定看重那些具体描述的内容,并以它们成为僵化僵硬刻板的教条和诫命……我们应该看重的是它们出现的原因,即人的局限性,无力性。希腊神话和圣经的内容可以有千种万种甚至无限种,但人的局限性无力性只有一个,这才是唯一的……这才是根本的症结所在……因此真心敬畏,谦卑和悔罪,赎罪并祈祷神性拯救本身才是信仰的本质和关键。而花钱请神甫为自己的亡亲之灵做祷告做弥撒,花钱买赎罪券和圣徒遗物对赎清他们以及你们自己的罪毫无意义,丝毫不能使他们和你们的罪得以减少,除去和赦免……一个人只要有信仰的真诚和信心,救赎行动的果敢和勇气,同样可以赎罪……”飞龙说道。 “看啦,这人竟然敢诬蔑羞辱圣经,说什么圣经的内容不必看重……这是个异端份子,还敢自称是基督徒……?”祷告的人群中有人突然开口说道。 “是啊是啊……”人群中骚动起来……但见到静云,昭熳并及那些手执利刃器具的莽汉,就不敢向飞龙冲击…… 于是那些人又说:“我们花的是自己的钱又不是你的钱,你有什么权利来干涉我们……?我们是心甘情愿地出钱请神甫为我们的亡亲之灵做祷告做弥撒,我们是自愿买那些赎罪券和圣物的,与你何干……?” 这时人群会发出一阵喧嚣……原来是刚刚到来正准备找神甫要钱的主教大人被守在门口的壮士捉了个正着,被押解到这大堂里来……人们面面相觑,想起哄反抗的又慑于那些莽汉的团团围困……主教见神甫并及他姘头也被捉了,只道是遇了劫匪……不料听到飞龙的话语,才知是遇上了一个对信仰较真的硬骨头了…… 但听飞龙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信仰本身而非那些金钱善功和外在的仪式,形式。那种以为只要金钱入箱灵魂随即就得救就入天国的念头与理解是可笑的,无知的。信仰方面的东西不是钱可以摆平的。掏钱避罪本身就动机不纯。因为这样会让人觉得只要肯掏钱,不管自己心怀怎样的恶念干出怎样的恶事都可以被抹平,照样可以得到神性的护佑庇佑,灵魂照样可以得救,进天国……这样说来,天国与人间俗世就没有什么区别……天庭不过就是世俗人间的投影和翻版……穷人那怕信仰真诚原则坚定勤劳肯干也仍然只能生活在苦难,不幸和辛酸中……因着他们的无钱,也一样只有下地狱的命……然而信仰只是人内心的东西。一个人有无信仰只有自己知道与上帝知道。因此不管你们搞了多少外在的仪式形式手法和花样,能骗得了自己骗得了上帝吗?一个人只要内心信仰真诚纯洁,仅凭一本圣经,仅凭自己的思考与祈祷便可以直接与上帝沟通,不需要去掏钱,不需要通过任何中介,任何神职人员,包括教皇大主教枢机主教红衣主教主教神甫牧师司铎助祭修士等,不需要那些做给别人看,活在别人的看法和议论中的应付的百般花样……你们根本不用再花钱请神甫为自己的亡亲之灵做祈告弥撒法式之类,自己手按圣经仰面苍穹就可以向上帝祈祷呼告……教会的价值和意义在于凝聚信众并向他们传播讲解福音,岂是藉着他们对自己的信任就趁机大肆敛财昧心赚取……?” “看啦,这个大逆不道的人,不仅污蔑圣经,还企图否定教会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我们不能听他的胡说八道……”人群中又有人嚷道,众人又一阵骚动,竟与围困他们的莽汉们有了些身体接触…… “不得伤害信众!”飞龙大声说道。莽汉们只得保持克制。昭熳心里亦有些不悦,甚是怪怨飞龙的心软。本来佩洁临行就叮嘱她要利用莽汉及受骗民众们的愤怒情绪见机起事为就此在这里创建一个自己的基地而作尝试和努力……怎奈飞龙哥仁心太慈厚……这就有些难以成事了…… “亲爱的弟兄姊妹们,请听我把话说完……耶稣基督的所行所为,经历遭遇本身就是最好的例子。在人们的不理解和苛难中行善奉爱……忍受人们的谩骂,羞辱,逼迫,谄害……在十字架上是何等的痛苦,屈辱,伤害,甚至怯弱……?这是替人的赎罪啊……真正的赎罪正是主耶稣这样的经历和体验。所以凡以为凭着自己夸耀荣耀上帝就可以邀功的人恰恰不得赦免,越是体验到基督那样的屈辱,痛苦甚至是怯弱的人才越有希望得到拯救……故越抬高自己反而越是在把自己降低,越是把自己降低反而越使自己被抬高……十字架不是花天酒地,衣着光鲜,高高在上,不问疾苦,豪华尽享,奢靡尽尝,福乐尽拥,功利贪婪,动机不纯,投机属性等等……它是屈辱,痛苦甚至怯弱的象征,是受苦的爱的象征……背负起十字架就是背负起屈辱,痛苦甚至怯弱……就是在这种不幸中仍然心怀爱意,行践爱举……而非外在的邀功和形式……亦非以为掏钱就可赎罪的无知和丑陋……更非藉此来敛取钱财的无耻和罪恶……” 飞龙说话的时候,就有修士通过秘密的地道翻墙出去报了官兵。这奥真国上至君王,下至各级权贵与官府本就与教会,寺庙等关系密切,早结成了共同奴役,盘剥,压制民众百姓的三位一体的同盟。 因此堂外大门处也就出现了一些骚乱……飞龙还在呼吁大家保持克制……那边守门的报官兵来到……静云,昭熳等拔出剑准备迎战……飞龙却怕伤及信众而强令大家撤退……昭熳气得唇上都咬出血来了……但又不得不听飞龙的指挥……于是一行人匆匆撤离…… 再说佩洁这边也带人赶到了那寺庙……但见人头攒动,气氛热烈,熙攘异常,川流不息……四乡八邻的香客,居士,信徒们背包打伞,爬山涉水地汇聚于此……一路上的人流蜿如条条长蛇,绵延不断,络绎不绝……庙里一声钟响之后,是上头柱香的时间……一时间但见那些来祈福求财,许愿还愿的香客一拥而上,纷纷争夺上香的有利据点……有人还为了争夺地利发生了口角纷争和推搡……大家迫不及急待地争着上头一柱香……真是人挨人,人挤人,脸贴脸,脚踩脚……一个个面红筋胀,大汗直流……香雾顿时袅袅而起……另一边,负责挂万字,许愿还愿等的僧人及帮手早已将桌案凳椅等摆设开来……就有高僧坐于案前,负责书写许愿人的姓名生辰八字等……许愿人不少皆为富足之士,出手相当阔绰……但见一块块亮闪闪的雪花大银就纷纷交到了那些僧侣和帮手的手上……再一边则是福字,圣物之类的买卖,都是高僧开过光的,自然价格不菲,但仍然极受欢迎……还有一边排着长长队伍的是等待进入寺中一个秘园隔着木箱摸圣物的人,据说是一个小小的饭钵,释迦牟尼曾使用过的,乃镇寺之宝。又一轮钟响之后,不少居士拥至庙后一个专门的化烧纸钱纸银的地方给亡亲们化去钱银……由于所化太多,一时间竟然火光熊熊,烈焰冲天…… 第94章 奥真岛(三) 令飞龙没有想到的是官兵竟然对他们穷追不舍,且人数越来越多……按说这奥真岛的官府并不知道自己一行的底细呀,怎么就当成是在追击通缉要犯一样?一个莽汉告诉他大约是把我等当成是企图造反的起义军了……果不其然,追击的队伍还在继续加大,增援的亦源源不断……飞龙一行因不识路,只得由莽汉们带引着往深山密林里逃遁……穿峡过涧,爬坡攀崖,翻山涉水的,也不知行到了那里……? 再说这边香客居士的数量实在是超出了佩洁的预料……这样一个情形还怎么对他们讲话呢?恐怕讲了也听不清楚……她于是决定先去后庭找方丈和住持理论,要他们归还被骗者的钱财。 进得里面,但见僧侣们衣色各异,分明地体现出一种森严的等级。那等级高的也同世俗社会的官场与江湖一样,由众人前呼后拥着……地位低的见了地位高的总是马上站定下来鞠躬行礼……端的是尊卑有序,贵贱有别……柳韵目睹这些场面不禁感到有些失望和心凉,脱口而出:“想不到寺院之中也是世俗社会这般场景……”奕璨就说:“韵姐,你还真是把这些僧侣想得神圣,好象他们就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其实啊,他们跟我们一样,都不过是些俗人而已……那身袈裟也只不过是个幌子和门面而已……在我心中也就是个标签与符号,表明着他们的职业,是干这行的,如此而已……跟心灵的纯净无关。他们要真的心灵纯净就不会搞出这么多森严的等级来了……而且还干那些赚钱之事,且还不用成本,实在就是暴利中的暴利啊……商人经商尚且要成本,他们呢?也就是写几个字,做几个动作,念叨几句就成了……要花费什么呢?更可恨的还是他们不去从事生产,劳动,创造出人们生存所需要的产品和东西来,只晓得别人把自己的劳动成果白白捐赠给他们……这跟不稼不穑只会伸手讨要又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社会的寄生虫啊……”“但人家是从事信仰产业的嘛……而且信仰也不是说就不能进入世俗社会呀……”柳韵说道。“信仰是可以进入世俗社会……但信仰的作用不是带动人们向上的吗?岂能象他们这样把人往向下的维度带……?”奕璨说道。“向上还是向下取决于人具体所处的环境条件……说到底人不过就是个环境的产物,哪有什么神圣不神圣,纯洁不纯洁的……?都是扯淡……环境条件变了人也就跟着变了,从所谓的神圣纯洁变成是贪婪功利和庸俗了……当人大权在握且又无制衡时,谁不会变得任性妄为骄横跋扈竭尽人性之丑陋和裂伤呢……?看看历史上那些权力达到绝对顶峰全无制衡的皇帝和君王们所干出的荒唐事和恶劣事……哪一样不是竭尽人性裂伤的丑态表演,罪恶展现……?可以说凡你所能想到的人性丑恶与裂伤,在他们身上都有……凡你所不能想到的人性丑恶与裂伤,在他们身上也有……比如那专门喜欢看把人关在笼子里与猛兽角斗的……死在那角斗上场的人多得数不胜数,甚至为满足他们的那个需要,动物都被斗死光了……还有那酒池肉林里的放浪形骸与那些变态至极残忍绝顶的血腥屠杀……血染得整条河都成了红色……到处漂浮着密密麻麻的残肢断臂,五脏六腑……我的人生记忆就是从这些景象开始出发的……不知道当有一天我的人生走到最后尽头时是否还会是这样情形的终点又回到起点……?来于血腥残忍又归于血腥残忍……打开这梦魇恶咒的永无尽头的纠缠的钥匙究竟在哪里……?或者说永远也没有这么一把钥匙,而只能是在错误中循环错误,罪恶中重复罪恶……或许人永远就无法走出和摆脱这个命运……我感觉我自己的人生命运也许就是如此……如果说每个人的人性都深藏着这一面,那么失去制衡的权力对于人来说就是魔鬼,而对权力进行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制衡的形式于人而言就是天使。再信仰神圣纯洁的人面对无制衡的权力的诱惑,也是弱不经风的,也是必然要堕落的,必然要腐坏的……正是权力制衡的丧失,把人性的原罪的魔恶和裂伤催化推动到最大化程度……我家的满门遭操斩,九族被诛连,不正是这一情形的最生动体现吗……?”绮榄说道。“榄姐,别提那些了……”柳韵有些难过地说道,眼睛湿了。奕璨也不再言语。“眼前这里的环境已经体现出是个世俗化氛围很浓的情形了……这种环境条件下,那些人的求神拜佛也自然变得世俗化起来……哪还有什么求灵魂拯救灵魂纯净的呢……?甚至求来世得救的都没有……谁还会相信来世?人死了一把火就烧了,肉身都不在了,哪还有什么灵魂?正所谓皮之不存毛之焉附……?所以这些人求的就是现世的享乐,升官发财,多子多福,妻妾成群,金银如山,长命百岁……完全不与道德范畴有任何的沾边……对自由公平公正之类也是漠不关心甚至是嗤之以鼻……过一天算一天的,只要自身在世的日子活得福乐尽享,欲望满足就行,哪管自己死后洪水滔天,已经跟我没关系了……”绮榄接着说。“说得是,不过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问题是要找到那些管事的,给受骗民众一个说法……”佩洁说道。众人也就不再多语。 几经询问终于找到了一个管事的住持。这人约五十来岁,长得横肉满满肥头大耳红光盈面的。这人一见佩洁等一众绝色气质佳人的到来,原本骤躁焦郁的面孔顿然变得喜笑颜开……还未等佩洁等开口,便媚声说道:“欢迎众位女施主大驾光临呀……”佩洁见他如此恭礼,原本想责备的语气竟然有些提不起来……也就还之以礼……然后将受骗妇人的情形一一这住持讲了,希望能够归还他们的钱财,也算是在他们危难之时多理解帮助一把……“好说好说……女施主既然提起,这本也不算是个什么问题……只不过话说回来,按理讲他们为求佑自己或亲人平安,病愈,脱苦等等而许愿而捐钱给寺里,或者购买一些圣物和开光之物,这些都是他们自愿的行为,寺里并没有强迫他们……”那住持说。“但你们毕竟暗示过他们在寺里捐钱买物可获菩萨甚至佛祖保佑,使病情得以缓解甚至解除,使人能脱离苦难和不幸的折磨……这不算是一种诱导吗?而事实上他们的现状并没有因按照你们说的做了而发生改变……这难道不算是一种欺骗吗?”佩洁说。“就算我们说过在寺里捐钱买物可获菩萨保佑,使人脱离苦难和不幸,也并不是指现世的,而是指与这现世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即涅盘的世界。这现世本就是虚妄,得救岂在它里面?所以在它里面又怎能见得到改变的效果?”那住持说道。“难道说这世捐的钱只是为来世的得救?”佩洁问道。“正是。因在前世,报在这世。因在这世,报在来世。这世消的业,这世建的因,果报在来世……”住持说。“大师,这是不是有点虚无缥缈哦?前世?来世?谁来证明有这些东西呢……?我们只能感知和确认有这世……”佩洁说。“既是信仰就是无法用现实经验去证实的……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依随自愿,并无勉强……”住持说道。“不过你们出家人不是讲要普渡慈航,普渡众生吗?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面对那些不幸命运的人如今面临的苦难,你们难道就不想伸手一把相救相助吗……?”佩洁说道。“佛讲因缘而生,因缘而灭,因果轮回,自救在自己。每个人的得救都是要靠自己的觉悟觉醒的,都是要靠自我修炼的。所谓普渡众生也只是一种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引导和引渡……然而引进来了你自己不觉悟觉醒也没用。这是无法替代的,每个人的得救都得要靠自己去亲自证见,方才能觅得真如,实现涅盘,洞悉全宇宙的真相真理……因此那些塑像跪拜只是基于民众认识觉悟太低的直观敬畏,属于初步的东西。他们不知信仰之救在心而非外在物形……可在他们完全不理解时我们又要怎么对他们讲那些东西呢……?”住持说道。“不管自救还是神救,就问你一句话,面对这些痛苦不幸的人们,你们愿帮还是不愿帮……?”佩洁说道。“女施主所提要求,我出自我自己的自愿,愿意把那几个面临生活困境的不幸人捐出以及花销的钱归还他们,也算是我个人的爱心奉献和帮助……不过……”住持说。“不过什么……?”佩洁问。“女施主稍等。”住持边说就取笔写下信笺交与佩洁,但见上书:午后你等一行且来此寺背后的青溪亭处再谈……并绘上了指引路线。佩洁就有几分明白了他的心思,思忖道:正愁找不到这老狐狸的突破口,想不到这老家伙倒自己撞上门来了……就满口应允。 回去后却不见飞龙回来。央人打听,才知飞龙等被官兵追击已逃到深山密林去了……佩洁知道有飞龙在一般不会有什么事,也就没有改变计划去寻找他们……再说,正好趁飞龙不在,可以干一票大的……主意已在她心中…… 午后如约前往……这寺庙正建在山顶,因极为平坦开阔故称平阔寺。背后便是下山的路。按着路线图指示,佩洁一行沿那山下走着……前山虽然开阔路多,后山却密林阴森,人迹罕至……所谓路也不过羊肠小道罢了,极为难走……走许多时才在接近山脚的位置找到了青溪亭,果然有多条潺潺小溪流过……山下是一条荒无人迹的河坝,河坝对面又是山……但见那住持早已在亭内摆上满满的雪花大银锭并及一些珍宝首饰之类。见佩洁等人到来,喜笑颜开迎上来便说:“各位女施主若答应我条件,不但那些不幸人的钱全数退还,还有更多的……这亭内的所有东西都归你们……”佩洁便说:“那你就直接了当,不要再拐弯抹角了……我喜欢直接痛快的……”那住持便有些害羞道:“就是……”说罢便独自下得溪去,在一涧潭处站定,突然阴笑着吹了个口哨,四旁密丛中顿时窜出十余个蒙了黑面的慓悍僧人,手执钢刀铁锤等利器,朝佩洁等人逼来……那住持面露凶形地说道:“要么乖乖就范陪我们好好玩玩,要么把命送上,你们自己选择……”佩洁就对那些蒙面僧人说:“为什么要蒙面呢?既然这等事都想干还害怕羞涩吗……?摘掉你们的面罩吧,让我好好看看你们……”“摘便摘,事已至此,还怕它个球?!”那住持说道。那十余人便揭了面,露出一脸的凶戾之气。“这不是上午我们在寺院里见到过的僧人吗……?哟,上午还在登记许愿册收钱,卖开光物品收钱,下午摇身一变就成打手了呀……” 佩洁说道。“兄弟们,别跟她们废话,把他们拿下,人人有份,人人都可以享受满足得到……”住持说道。那十余人顿时来了精神……佩洁便对他们说道:“你们佛门不是讲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吗……?我好意提醒你们,现在回岸,迷途知返还来得及。若是执意要想恶念进行到底,到时别怪我刀剑无情……”佩洁说。“你吓唬谁呢?老子们都是在被吓唬中长大的……今天就是豁出了命也要得到,占有和体验一下你们的身体……好好满足快活赛神仙一回,便是死了变鬼也值得……”那十余人中有人说道。其余人呼应他道:“说得好!”“你劝你们还是乖乖就范的好,免得伤了自己的身体……我这十余个兄弟可是个顶个的绝顶高手,深藏在这小岛寺院多年。若不听劝只会苦果自食……”住持说道。佩洁见他们执迷不悟,顽冥不化,执意相逼,决意行恶,便对绮榄,奕璨,天漪,若窕等人使了个必杀的眼色……众人心领神会,暗暗握住刀鞘……待那十余人围攻上来时,闪电拔剑迎之。电光火石之间,绮榄,若窕各劈倒三个,奕璨劈倒四个。与天漪交手的两个也被击倒,就跪倒在地大声求饶……剩下一人与那住持就想逃走,若窕一个腾身飞去截住二人……二人便回跑,又被绮榄截住。只得跪下求饶……那边天漪对那二人说道:“我们可是忠言在先的,你们却执迷不悟,誓不回头,只能是咎由自取,休怪我们了。”便一人一刀结果了他们。这边绮榄也拎起那住持脑袋,厉眼一视,那眼光恰如两道死神之剑,吓得那住持浑身颤裂,话都说不出来……“你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你说过每个人的得救都是靠自己,因此你的得救看来也得要靠你自己的觉悟成佛了,而不需要额外有一只神性之手伸出来将你拯救……成佛后你自己就成为这宇宙心灵的终极本体了……我很好奇的是,假如每个人成佛后都成了这宇宙心灵的终极本体,那么这个宇宙心灵的终极本体岂不是有好多个甚至无限个。然而因着这个世界处处体现出来的一致性谐调性,它必然只能是出自同一个终极本体而不可能是多个终极本体。多本体论显然与这个世界的普遍规律的一致性谐调性是矛盾的。”绮榄说道。“……成佛后……所达到的状态……和所要遵循的东西……是同一的……每个人都相同……每个佛都一致……没有……区别和差异……也就是……同一个东西……怎么可能……成为……多本体论呢……?”住持断续而颤抖地说道。“那么这个同一的东西是什么?是石头还是神性……?假如是石头,它于人的心灵又有何益?又有何安抚慰藉理解?佛性有无灵魂,精神与意志?倘无它就是石头,倘有则就造成了每一个人成佛后都成了神性,这岂不又成了多神论……?多神若遵同一神律岂不成了神低于律?神若低于律还配称神吗?多神难道要由一个律要统领?倘多神之间不服膺于这个同一之律它们就成了各自为阵……如此又怎么来谐调和平衡这个世界的一致性……?”绮榄说道。住持不语,一脸苍白……“你就要去了……我们未来也会去……说不定还会再碰见,说不定已经根本没有了说不定……你是准备迎接那石头和规律呢还是准备在最后突然想呼唤神性之手的伸出拯救……?哦,我忘了,你是相信自己最终就能成为神成为这宇宙心灵的终极本体的……那么我就在你在这个人世间的生命的最后祝你最终愿望成真吧……”绮榄说罢就把冰凉的剑刃触在他颈脖上,迅疾一拉,顿然血溅如雨点,那住持瞬时命归了黄泉……另一个起身便跑,正迎到若窕剑下,只一勒,也鲜血飞溅,立时倒地毙命…… 第95章 奥真岛(四) 回去之后,佩洁就对绮榄,柳韵,奕璨等谈起:“趁你们飞龙哥不在,我们干脆干一票大的……”“怎么讲?”二人说。“我现在觉得,要改变一个社会的大环境,就先要从信仰入手。这不过我不会效法那黑教每到一处就强迫别人接受的做法。”佩洁说。“但这样一来,你就无法同黑教抗衡。因为要说服一个人接受你的信仰是很难的,颇多周折也未必有效……但釆取强迫的手段则容易多了。尽管心里不情愿,但人都怕死啊……刀横在颈脖就只能低头了……几代过后也就成了自动认可的根深蒂固的路径依赖了……”绮榄说。“说得也是啊……”佩洁说。“为何要先从信仰入手呢?”柳韵问。“因为一国之具体社会环境不过是这国制度的产物,而这国之制度不过是这国之人们普遍的观念秩序的结果,人的观念秩序又直接来自信仰。观念秩序大概就是看待宇宙秩序的问题,即宇宙观。在这昭碧大岛全境,主要的宇宙观不外两种,一种是认为宇宙是封闭的,再无其外,自身恒而有之,自身就是终极本体。因此宇宙内有一个中心,这中心就是一切宇宙秩序的诞生之源,核心力量和主宰之本。除此,宇宙之外再无主宰。围绕这个中心核心主宰,逐渐展开至上而下,由大到小的层层等级秩序……诸如超星系团,星系团,星系,恒星,行星,小行星,殒石等等……这之中,等级最高的无疑就是那个众星系星群星团都要围绕之运动旋转的宇宙的中心。其他的等级排序依着从大到小至上而下的原则逐层展开……等级既定,地位也就相应定。地位定,尊卑贵贱亦就定。因此天尊地卑的说法也就顺理成章,成为人们的牢不可破的观念。比如相比地球,太阳就为尊,地球就为卑。相比月球,地球就为尊,月球就为卑。仿照这种宇宙中的等级地位的秩序排列,所谓的天人合一自然就要在人的世界里也要摹仿地排出一个与之一致的等级地位秩序来,因此在人的秩序世界里也就必定也要有个中心核心和主宰,即最高权力者,然后再层层展开各等级地位高低权力大小尊卑贵贱的秩序排定……专制极权独裁的意识之根和宇宙观依据,即在这里。大家庭大一统大一同的观念秩序价值理念文化传统之根和宇宙观依据,即在这里。权力的缺乏反向制衡的宇宙观源头和依据,即在这里。因此要想使权力受到一个或多个反向力量的制衡,就得溯源上,找到与之相对应的宇宙观源头和依据。否则任何小打小闹细枝末节的变动革新都是无济于事的……那么与权力制衡相对应的宇宙观源头和依据在哪里呢?这正是在这昭碧大地的另一种信仰和观念秩序里……即认为在这封闭宇宙之外还有天地,还有主宰,这就是上帝。而宇宙即为上帝所创造,人自然也不例外,宇宙中的其它诸精神智慧心灵情感灵魂体亦是如此。因此宇宙之内本身是不存在中心核心主宰的,宇宙诸星诸物包括人及各外星生命体在等级地位尊卑贵贱上皆是平等的,同属一个上帝的主宰之下……这就是所谓的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宇宙观源头和依据。人人既然在等级地位与尊卑贵贱上是平等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不再是上下级压制统辖服从,而是各平等独立个体之间的相互制衡,对抗平衡,对冲平衡,搏弈平衡,乃是一种动态性的正反向二力对抗制衡与平衡。自由公平公正的开放与竞争由此产生。而中心在宇宙之内的观念秩序则是一种静态的金字塔式的静态性的由高到低自上而下的层层压制平衡,统辖平衡,威慑平衡,奴役与奴化由此产生。而人类的世界是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而非静态的僵化过程,因此一种动态式的相互竞争促进,彼此制衡防范无疑要比一种静态式的上下等级压制,地位尊卑,身份贵贱,以及权钱交易,相互包庇,腐败寻租,狼狈为奸,同流合污,沆瀣一气等要更适合符合人类的发展特征。前者推动发展,制衡腐败,而后者则阻滞发展,滋生腐败。前者使权力受到制衡,后者使权力横行无阻。二者之间孰优孰劣,高下立判。然而要改变,转变一国之人普遍的观念秩序,何其之难?一种观念秩序既然落地生根,就自然亦有其道理,亦已形成了根深蒂固牢不可破的路径依赖,甚至成为一种整体性的种族记忆和遗传基因的文化记忆……生活在其间的人们不论受到多少外来文化的影响和冲击,在日常的举手投足言谈交流之间,不经意地还是会透露出浓浓的这种特质特征来……正如他们的梦境里往往是云雾仙缈的亭台楼阁,水榭廊坊,天女散花,襟带飘飘……而不是高耸入云的教堂尖顶和石柱上的雄健浮雕……这种情形下要他们全盘抛弃和否定传统显然是难于上青天的。那么所谓要转变观念亦只能是在要先尊重这种传统和路径依赖的前提下进行补充和切入,甚至是在这种传统资源中去找到一种本土性的关于权力制衡的宇宙观源头,依据与观念秩序。而这正是我想要实践推行的无为而治的理想。无为而治这一理念原本来自于西面神州大陆的哲人老子所着的《道德经》一书中所提的理想。徐福东渡之时也将这种理念带到了这昭碧大地……经历这么多年延续,况在种裔上也是同根同宗,故也算是一种本土资源了。老子所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即是认为这宇宙及诸物诸生命都是由道所生出来的,而非恒而有之,自生自灭的……因此主宰是宇宙之外的道而非宇宙之内的某个中心。宇宙之内无中心核心和主宰,一切都肇始于道的发轫,受制于道的主宰。道是什么?道法于(来自于)自然。自然是什么?不是这宇宙之内诸物的自生自灭之自有规律,乃是创造这宇宙的独在。正因为唯有它独在,不变,独立而不改,故它才可称得上是自然,自动而然,自然而然……其他诸物皆是它的创造物,所以严格意义上并不能称作是自然,而是它然的产物……圣经约翰福音有言,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可见道即为神之道。因此道生万物就是神创生万物。而万物负阴抱阳,即说万物皆有一正一反之特性。冲气以为和,即说这一正一反的力要相互对冲,竞争的,从这种动态对抗中去达到相互的制衡,整体的平衡,也就实现和谐了。只可惜这种本土资源在这昭碧大地并不占主流,主流还是儒家与法家。北方则是黑教……民间多奉儒家,朝庭多崇法家……然儒法两家皆是崇奉等级森严,尊卑有序,贵贱有别的。只不过儒家尚还有依附血亲纽带的脉脉温情,而法家则纯属是冷酷无情的高度中央集权专制独裁。在如今的实力对抗中,法家因着它的高度集权而具有最大化的战力调度,儒家无力与之抗衡,道家更是不成气候……所以要实现无为而治之理想,先得击溃法家集权才是。而要击溃它就只有先变成它,比它更集权,比它更冷酷,这样才有更大的战力调度能力……既然小打小闹无济于事,那就要从大的根本做起,从根本上改变,从根本上解决……既然权力控制决定了现实事态存亡胜汰,尊卑优劣的一切,那就要去建立权力控制……既然要去实现理想,创建基地,就不能去优柔寡断,温吞犹疑,心慈手软……既然我们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肮脏和罪恶的鲜血,已经注定了要走向地狱的命运那就更应该要去义无反顾地豁出胆量放开手脚来干……”佩洁说道。“那你准备具体怎么做呢……?”奕璨问。“我计划分两步走,同时进行。一步就是去将分散的各路义军凝聚统一起来,另一步就是去刺杀奥真国国君及显赫权贵要臣。倘若成功,我们便可以在这个远离昭碧本土的奥真小岛上建立起一个我们昭天国的接应基地。别忘了我们的身份,我们是昭天人,我们是带着昭天的使命的……这使命不是要替昭王买命,而只是为了传播昭天文化,弘扬昭天精神……我们忠于的只是昭天之魂……昭王利用我们,我们也可以利用他……别忘了,他父亲及那些王室贵戚们是我们的血海深仇的大仇人……这才是我们的终极使命……”佩洁说道。“这难道也是你决定嫁给飞龙哥的原因,想要利用他的绝世武功给我们报仇……”绮榄说道。“也不全是……那傻小子还是值得人去真心相随,生死与共的……”佩洁说道。“秘密暗杀行刺的事我们自己就可以干……但要说服各路义军听从我们的指挥却并不容易……人家凭什么呢……?”奕璨说。“就凭云飞龙这个大名……”佩洁说。“怎讲……?”绮榄问。“昨天在与一个义军首领的交谈时无意中听到他说起只要云飞龙本人来大家都会信服,归顺。”佩洁说。“为何?”柳韵说。“你飞龙哥当年在北方战场披星戴月,纵骋疆场,横扫千军,名声实在是震天响。这小岛之人恐亦是有所耳闻。加之他忠肝义胆,重信讲爱,善良刚直,故甚得部下忠随,民众爱戴……”佩洁说。“但他们怎么才会相信你是云飞龙的夫人呢?”奕璨问。“我有飞龙亲铸宝剑,不怕他们不信……”佩洁说。 次日几个起义军头目应约而至。他们向佩洁谈起奥真王的残暴乖戾,变态疯狂。说他有时闲得无聊竟然以赌骰子的形式判定被赌中者当他的箭靶,然后他就把这些人捆在柱上蒙上眼用弓箭活活射死。他还让宫中的丫环,侍女,有时甚至是他突然不喜欢了的嫔妃脱光衣服扮成狗在地上爬并要使劲汪汪地叫……然后他就仰头哈哈大笑,并在她们身上拉屎撒尿……凡他所看上的女人,不管是谁的妻室,都必须马上送到他房里来……有位夫人抗拒不从,他就在把她强暴后又残忍削掉了她的双手和双足,并割掉了她的鼻子和舌头,再用烧红的烙铁去烫烂她的肌肤……最后把她活活折磨至死……那夫人的夫君吓得不敢言语,但他并没放过他,仍迁怒于他,把他投入了被旺火烧得滚烫沸腾的油锅中……有时百无聊赖之际,他就央人去放火烧百姓的房子玩,甚至连大臣的也烧……然后看着他们惊惶失措的样子,他便仰头哈哈大笑……或者是扮作蒙面刺客在夜里袭击街上的行人,砍伤便砍伤,杀死便杀死……要一件件数说起他干过的罪恶事和荒唐事,实在是数不胜数,罄竹难书……着实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鬼……佩洁听了不禁拍案而起,说道:“这样的暴君,我们此时不杀他,更待何时?”那几个义军首领便说自己队伍的力量不够……佩洁便要他们去联络其它义军组成统一队伍……那几人说:“只恐他们不愿……”佩洁便问他们:“他们服气谁?”几人答:“在我们各路义军之中,谁都不服谁,唯独都敬佩,服气西明津太子云飞龙……”“那你们看这是什么?”佩洁边说边向他们展示了那柄寒光耀目的飞龙剑。剑上遒劲有力地镌刻着云飞龙三个字,吹发即断,削铁如泥。原来飞龙不仅武功凌绝全岛,铸剑之艺亦是冠盖天下,人称“铸剑之神”。天下王侯,莫不想能得到一把他亲手所铸之剑,并以之为莫大之荣。然飞龙忌于剑锋伤人,催长战争流血,故一般不肯轻易铸造。平生所铸,只有三把。两把在父王云天啸王城内室所藏,另一把带在身上,在赶来参加中京会盟认识佩洁时,赠予了她。 那些义军头目见了大惊失色……这剑上所镌云飞龙三个字的字与他们当年曾在战场上看到战旗上的云飞龙三个字在字形笔力上如出一辙……“真是飞龙太子的剑呢……”这些人流泪了,对着佩洁说道:“难道你是……?”“我是他夫人,柳佩洁。”这些人一听倒头便拜:“太子妃在上,请受小人们一拜……”其余人等也纷纷跪地叩拜。佩洁连忙扶起他们,说了自己的打算。那几个就说:“太子妃放心,有飞龙太子爷这把剑,莫愁天下义军不来归顺……”“但最近另几路义军队伍中有一群人也自称是云飞龙太子的手下……大家将信将疑的……但有几路义军还是跟从了他们……”有个头目突然说。“难道还有人敢假借飞龙大哥之名。”柳韵说道。“他们在哪?快带我们看看……”佩洁突然有些急急地说道。“好!”几个义军头目说道。众人便同他们而去……见大姐有些着急又激动的表情,奕璨就心想:难道……莫不是皓宇,杰思他们也到这里……? 果不其然正是。当下见了双方都俱皆惊奇万分……这究竟是什么机缘巧合?竟然在这里重逢了……?梦盈抱住杰思就痛哭起来,还不住地捶他的背……绮榄和奕璨则拉着皓宇的手,彼此眼里都含着泪……那边云飞灏,云泰雄,霍廷德,霍廷义,霍廷威,周兆永,哈小图等纷纷单膝跪地拜见过佩洁……互述别后情形……两边的义军头领们就都相信了佩洁就是云飞龙的夫人…… 久别重逢是人生难忘的记忆。虽然自十二连桥一别以来亦不过月余时间,但其间各自都经历了太多的艰险和磨难……这些东西加叠进来,思念与珍惜自是加倍地重……以前在一起时,梦盈总骂杰思,嫌他年少轻狂无知肤浅又狠酷,如今却记忆同杰思在私塾学园里一起嬉戏打闹的场景,一起去饭堂打饭,一起在地堡里迷失,一起在危楼里遇险……还有一次她在外被一个官宦家的狗咬伤了腿,杰思竟然将那恶犬打死,还把那放恶狗的阔少公子们打了一顿……奕璨也差不多,总是曾经对皓宇的示好故意视而不见,还不时对他冷嘲热讽的,意即他也就是个绣花枕头一包草,中看不中用,花花大少而已……如今却记起他们曾一起在学园较场上竞技比试互不服气的场景……也记得一次她从将军府的家里搬东西到自己的别院奕璨园,皓宇主动来帮她,同下人们一起把那颇为沉重的一件件东西搬到了那里……还记得她学游泳时皓宇把一条绳系在她腰上在她快沉时就把她拉起来……以及一次在外狂欢大醉失去知觉是皓宇不厌其烦地背着她回到了家……次日醒来发现自己已在床上,铺被都盖得好好的,一打听才知是昨晚皓宇背着她回的家…… 人生有些事情就象鸡汤一样很快被人忘记……然而有些事,虽然平凡,却被人深深地留在了心里,留在了人生的记忆里…… 接下来自然是布置暗杀和进攻的事。绮榄,奕璨,天漪,若窕负责先行进宫行刺……佩洁率领其余人并及各路义军在绮榄她们行刺成功后随即向奥真国王城发动突然袭击……时间就在今晚夜里……因今夜正是奥真王的生日庆宴。之后绮榄等几个负责行刺的人由义军带了扮装潜入宫中,一一锁定认清今晚要刺杀的对象…… 入夜,月光黯淡。绮榄等人一袭黑衣黑面各背刀剑轻装而行……她们使飞钩抓住城墙顶,攀着绳入得城中。然后沿房顶疾行……终于在一处看到了奥真王的宴堂酒席……大家各自锁定分别要暗杀的目标…… 宴后,奥真王和各权臣各自散去……奕璨的目标是殿前总领。此人武功极高,怎奈酒醉之后人已飘飘……奕璨一路尾随直至其进入自家府中……得他入得房中正待宽衣就寝……奕璨已从屋顶轻轻揭开瓦片,幽灵般降下,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剑直插进他后胸……那人“喔”的一声,仿佛瞬间被人掏走了心……扭头看时正撞见奕璨两道竦立剑眉下射向他的恨毒酷狠的目光…… 天漪跟随的目标是大内总管。并从屋顶先于他进了屋,就藏在了纱帘后……那人掀门进来时,带进一阵风,纱帘便飘起,里面仿佛有什么让他莫名动心的东西,便走过去看,正见天漪坦露的玉滑晶润的背肩,顿时颤然心动……天漪回头看他时,那妖娆鬼魅的眼睛便将他的心智酥化……恍惚出神间,天漪一刀便抹了他的颈脖,血顿然喷射而出!几下摇晃之后,倒地毙命…… 若窕的目标则是前军统帅。这人酒足饭饱之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名妓青楼寻欢……看他入了室,若窕便截了那正要去服侍他的名妓,一把迷魂散便使她晕了过去……若窕便扮作名妓进得房里……那人正躺在床上,醉意之中也辨不清容颜,但隐约觉得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美丽又气质非凡的名妓,而且总感觉她身上有一股华丽至极的高贵韵味,倒更象是一位绝美异常的公主。便就心潮澎湃起伏,火热难耐……但见若窕宽衣解带之时,他的心都快飞迸出胸外!然而待她近身时,他看到的却是两道千年寒冰般的酷冷目光……那目光能使人窒息,仿佛杀人的利剑寒刃!他大惊,想挣扎时已被若窕用盘在髻上的长针刺透心窝!他惊恐地睁大着眼睛,至死也未能再闭上…… 第96章 奥真岛(五) 奥真王退宴的以后因为一直有宫女侍候,又有大内高手守护在门口,故绮榄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她就耐心地在那里守候……边心里思考:这些暴君人性里的魔恶罪恶和内心里的凶残歹毒何以会疯狂变态到那样无以复加的程度呢……?虽说人人皆有人性魔恶裂伤一面,但通常来说也不会那样残忍到让人不敢想象与疯狂变态到让人无法接受的程度吧……?究竟是什么象加温火炉一样把人性的裂伤和魔恶不断地加温,烧得沸腾……?究竟是什么象滚雪球一样不断地把人性的裂伤和魔恶滚得越来越大……以致又累加复叠到突破人性极限的程度……?也许是那种利益无限化高度私有的自我意识感觉的形成吧?而权力的绝对化与无制衡则使这种情形成为事实。一个人自我利益意识感觉的范围越大,他胸中被激起的野心也就越大,狂妄也就越高,疯癫也就越烈……就越会把普通人的生命视若草芥,当作蝼蚁……通常情形下人的利益自我意识感觉范围不过就是他自己的生命及财富与家人的生命及财富……他不会觉得全天下都是他的,都属他的私人财产私人利益……因此他人就算再怎样触犯到他的利益,范围与数量也是极其有限的,就那么丁点大的地盘……因此被激起的人性裂伤与魔恶的报复程度,也与这个受害的利益范围和地盘大小是相对应相匹配的,不会突然就叠加到很多很大,乃至往无限度的方面扩展……但倘若他觉得全天下都是他自己的私人财产利益后,情形就不一样了……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敢断了,毁了朕的江山,你敢谋逆,夺取朕的江山,这是多么大的利益损失……?我能让你很轻易地就死掉吗……?不变着法想着招最大化痛苦程度地折磨你至死,怎解朕心头之气……?不最大化残忍程度地煎熬你到断气,怎解朕心头之恨……?凌迟,车裂,下油锅等等之刑就是这样产生的……满门抄斩,诛连九族,灭十族等等狠酷就是这样产生的……自己的一个叔叔卓敬光曾屡立战功,对老昭王也是忠心耿耿,披星戴月,风餐露宿,饮泥喝沙,绝地求生,血战沙场,为昭天国君的事业几乎忠诚到贡献出了自己最后一滴血的程度……却就因为一次偶然的战略失误,使昭天国连丢数城,就被老昭王召回处以凌迟之刑……何也?不就是那些城那些地被老昭王视作自己的私有财产利益了吗?倘是一村一庄的利益损失尚还不算大,但假如是数城数地的利益损失那就大得多了……乃至朕的普天之下率土之滨你都没能给朕保卫守护住,都要丢掉了……试想那又是怎样大的利益损失呢……?能轻饶过你吗……?而在这之前,自己的另一个伯父卓远觉更是冤屈和不幸……忠肝义胆地为昭天国打仗,谋利……到最后却竟然被老昭王召回,并以虚造妄加之罪名给杀害了。原因是我那个伯父乃是个武将,人粗而心机不细,未能洞察到老昭王的幽密心理……因这老昭王的继位乃是当年昭天国与璘江国作战时发生的事。当时因战略决策失误导致昭天大败……而那场战役恰好又是昭天国君御驾亲征。当时那国君正是老昭王的哥哥。那场战役的大败也导致御驾亲征的国君被磷江国所俘,引为昭天国的大耻。国不可一日无君,因被俘国君并无子嗣,老昭王蓝庭信才因此临时登上了昭天国君之位……我那大伯率军浴血奋战,置生命于度外,披荆斩棘,势如破竹……眼看就要兵临璘江国都城下,却突然被老昭王急急召回……回来之后就说他违反君王旨意,擅自作主……甚至暗藏野心,图谋不轨,妄图在外另立门户,虎眈君位,谋逆之心不可饶恕……就那样就以谋逆之罪名杀了我那大伯……事实的真相是,眼看兵临璘江国都城下,以那势头,定然迟早会攻破璘江国都城池……璘江国到时倒是被昭天所吞了,但老国君随之也就要被我那大伯解救回来了。待到老国君回归之时,就是他弟弟老昭王蓝庭信的退位之日,靠边站了……他岂能容忍这种情形的发生……?心里又怎能不恨透那不明他幽暗心机的我那大伯卓远觉呢……?再之后厄运就临到我父亲,罪名同样是谋逆。当时确有参与谋逆之人,但我父亲并未参与其中,甚至都不知情……事发后,其实也并未查到我父亲参与其中的证据……但却因着他与那参与谋逆者曾在文化理想和思想理念上是颇为谈得来的朋友之关系,就被牵连进去,并被强行定以参与谋逆的主犯之罪名,与那真正参与谋逆的一起被处以满门抄斩,诛连九族之刑罪惩罚……现在想来,老昭王杀我父亲,灭我全家,诛我九族,除了满服狐疑的猜忌外,也是对先前我那两个伯父带给他的个人权力与利益的损失的余怒未消,余恨未了的迁怒……也是猜忌疑虑我们卓氏家族的可能报复,而干脆作出的斩草除根以免后患之举……我现在都不敢再回忆当年那个噩梦的夜晚的情景……到处是凄厉惨绝的哭叫和求饶,到处是横飞的血肉和流淌的鲜血……连我的那些小侄子侄女们,甚至有的还尚在襁褓中的,也未能逃脱魔爪幸免于难……要不是佩洁姐当时的冒险舍身相救,我那时就成刀下的冤魂了……因此我这条命是她给的,我要报答她,以命相还,苦乐陪伴,生死与共……佩洁姐,你的仇,我的仇,还有方奕璨,陈昭熳,费天漪,柳若窕,蓝梦盈等人的仇,我们都会报的,终有一日都会报的…… 她继续想到:权力的绝对化和无制衡真的是会使一个灵魂纯洁的天使也会兑变,堕落成一个灵魂肮脏,恶邪的魔鬼啊……难道这就是人人俱皆逃不出的宿命和魔掌吗……?如此说来,那些暴君在人性的根本上又比谁更恶呢?不都一样吗?不,这样他们岂不是在人性的根本上被理解和接受甚至罪得赦免了吗……?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在人的世界,恐怕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在坏制度中也有善爱之人,在好制度中也有恶狠之人……就看你碰到的是谁了?碰到前者是你的幸运,碰到后者是你的不幸……因此权力的绝对化与无制衡在普遍的情形下确是必然要导致绝对的腐败,但在特殊的情形下恐怕也未必就全是如此一个不剩全军覆没……是的,在绝对的揽于一身的无制衡的权力面前,没有几个人是坚持住了不变得堕落和腐坏的……但我相信佩洁姐和飞龙哥能坚持住……在绝对的无制衡的权力暴虐与高压面前,没有几个人是坚持住了宁死不屈和以身殉道的……但我相信佩洁姐和飞龙哥能坚持住……我就感觉他们即便是在拥有绝对的无制衡的权力地位的情形下,也不会变得如那些暴君们那样混蛋和腐坏……这种可能性与机率还是存在的……虽然这样的情形凤毛麟角,但总还是有……佩洁姐飞龙哥就属于这凤麟中的一员,很稀少……但只要还有,只要还存在着他们这样的人,你就不能一棒子把人性彻底打死完。这个世界上固然是连一个完全的义人也没有。但人性总还存在着爱善的另一面……上帝发大洪水毁灭人类,不还是保留了诺亚等少数吗?他们,不就是人类和人性的希望吗……?我要让佩洁姐与飞龙哥成为这样的希望……我不能让他们的手上也沾上过多的肮脏与罪恶的血……这样的事由我与奕璨昭熳天漪若窕等来干……这个地狱要下,也该由我们这些人来下……我们本就是要报答他们的……这或者就是他们与那些暴君,甚至与我们这些人在本质上和事实上存在着的不同和差别吧…… 边想着,那边奕璨天漪若窕在完成了她们的行刺任务后,也已赶到这里来同绮榄会合。其时守在门口的侍卫和里面的宫女正在退去……只剩了一位大约四十余岁的侍卫仍站在门口守卫。这侍卫看面相就知道是个狠角色,一脸沧桑却神情坚定刚毅,看去应该是个侍卫总领或总武师总教头之类的角色,此时仍守在那里,无疑是最忠心于奥真王也最得到他信任的人……看来其武功应该是独步这奥真国全地的……“得先干掉他……”奕璨轻声说。就张弓搭箭瞄准那人眉心射去!殊不知竟被他以闪电之反应侧身躲过,同时一跃上了房顶……其时绮榄已经提前下去,房顶上是奕璨天漪若窕三人。这总领看着蒙了面的她们冷笑一声,他已看出她们是女流之辈,自感她们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他对自己的功力也是一向极为自信的……也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有动过筋骨展过身手了,他并不想急着招呼其它人来增援,他要一个人吃下这三个女刺客……再说,单看那仨身形就能感觉她们有多美,倘若不动声色地将这三人拿下,这些美人儿岂不都归了自己掌控?倘若惊动了其它人来岂还能自己一人独吞?想到这里他就故意以轻功与三人对垒……三人正求之不得,遂亦以轻功应之……几人就在房顶上你来我往地交战起来…… 这边绮榄已经将睡眠中的奥真王塞了口,缚了手脚……那王惊醒过来,见到眼前这个手执寒刃,双目如电,恨意满满的侠女,竟然仰头哈哈地笑了……可是因为塞了口,笑不出声来。这点绮榄全没有想到……她有些意外,嘿,这下有趣了……要是这么轻易就将他杀了,岂不是太便宜和轻饶了他……?总还要让他对惨死自己手上的不幸冤魂下跪忏悔的……便就着床上的被褥将他缠了,再用地毯一裹,就将他捆成了一个毯袋……那边奕璨等人已将那侍卫总领引远……绮榄就拖着这袋出得房往这宫里那人迹罕至的僻静处而去…… 这边那总领见占不了上风,这才知道遇到高手了……他看着这地已远离王的寝榻,顿然有些觉悟到什么不妙来……怕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吧?他恍然大悟,急身想回,怎奈被三人团团围住,不得脱身,就大呼有刺客……王宫顿起骚动……侍卫,武士和兵士们纷纷出动……奕璨等就连忙向城外发信号……城外的佩洁,飞灏,泰雄等人并由及各路义军组成的联军便齐齐向王宫展开进攻…… 那总领见状就疯狂地拼死搏命了……奕璨说:“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难道死心要为那暴君殉葬吗?他的罪恶与暴虐你不可能不知,却还这么死心塌地对他效忠呢?可见你也是罪恶和暴虐成性的,也是魔鬼和邪灵一个……”“身为武士,受养于王当诚守己责诚尽己份……”总领道。“去你的狗屁忠诚!不过奴才走狗帮凶而已!在这么个大是大非的原则上都可以闭眼不视,置之不顾,你的所谓忠诚就是罪恶的忠诚,你的自以为有价值就是罪恶的价值……你为人渣拼死效命,你自己也就是人渣……你为魔鬼搏命守护扞卫,你自己也就是魔鬼……”奕璨说。“这是我的命,命不能违!”总领道。“那铲除掉你们这些人渣和魔鬼也就同样是我的命,我也命不能违!”奕璨说着突然一刀贴地斩,迅疾斩断了总领的双脚,他顿时一下跪了下去,两眼呆住……奕璨随即又是一刀疾风横扫,便劈飞了总领的脑袋…… 这边绮榄已将奥真王带至僻静处,解开毯袋,扯去塞在他口中的布帛,说道:“在你死前我很想听听你有什么想对那些惨死在你手上的冤魂们说的……?比如忏悔……”“忏悔?我有什么好忏悔的?我只能说这是命……我命该如此……今被你带到这里来处死,我该感激你呢……我终于被解脱了……终于有一个人敢杀我的了……你知道我过得有多无聊啊……?早就在盼望着能有一场彻底的精彩的刺激游戏了……今天,这个游戏终于发生了,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希望来得更刺激一点……我太需要刺激了……否则活着就是一场比死还难过的痛苦……多无聊啊,多空虚啊……整个人的大脑一片空白,突然就感觉一切都莫名其妙起来……连我自己的存在和出现也是莫名其妙的……精神仿佛要被抽空,要坍塌,崩垮,疯掉……没有谁能给我指点,给我帮助,来拉我一把……我感觉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正常,控制它不崩坏,不着魔……我真是控制不住突然就着魔发狂发癫的念头涌现呢……突然就残忍起来,然后又是痛哭,然后又再度突然残忍……人啊,真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精神不崩坏不失常不着魔的不坍塌不疯掉的能力啊……谁才能控制住人的精神的不稳定性这匹野马呢……?”王说道。“你就这么不敢担当吗?自己犯下的罪恶却想以精神失常,无法控制为由来为自己开脱……”绮榄说。“哎,没有疯过的人怎知疯过的人的感受呢?”王说。“你疯你就可以乱杀人乱摧残人惨虐人……?就可以把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从高高的塔顶使劲扔下摔死?就可以随意乱杀宫女甚至是你的嫔妃?”绮榄怒道。“小时候我哥哥不也是被其它的嫔妃从塔顶扔下摔死而只为保全她们的孩子能继承王位的……?幸亏我母亲随后又偷偷生下了我并寄养在宫中一个隐秘处……我母亲不也是遭到其它嫔妃的陷害而被我父亲赐以毒酒处死的……?”王说道。“这就是你要残忍伤害报复无辜的理由……?”绮榄说。“你就不报复吗……?你就敢说自己不伤害无辜吗……?都别装了……谁不都一样吗?只不过是有无能力实力实现与办到的问题……”王说。 “所以你就为那夫人抗拒你的强暴而残忍削去她的双手双足割去她的鼻子舌头折磨她至死?所以你就去放火烧人家的房子闹着玩?在夜里扮刺客袭击路人玩?所以你就肆意把人投进沸腾的油锅,肆意把人投进猛兽笼让猛兽吃掉,丢进鳄鱼池让让鳄鱼撕咬着翻滚……然后自己呆在一旁边观赏着边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绮榄厉声道。 “嘿嘿……人生不就图一个乐吗?只要能享乐,能快活,干什么不可以呢……?现世不享乐更待何时呢……?活着不去满足诱惑更待何时呢……?”王说。 “对每一个人而言,现世最大的诱惑是什么?不是荣华尽享,欲望尽满,福禄尽拥,而是能够死而复活。假使你让人从这前后二者中作选择,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死而复活。这正是现世享乐主义的硬伤。假如你相信现世享乐能一直延续到来世和永恒,则必然违反凡事皆不可能永恒而只会存在转换的原则。二极背反,对流对转。单是一种形态,怎么可能形成循环不息呢……?所以凡事一定得分正反两面,得分雄雌阳阴……失去其一面,另一面就难以为继。正如没有悲怎么体现乐呢?没有丑怎么体现美呢?没有恶怎么体现善呢?假如你承认这种正反二极对转,你就必会相信待到痛苦转换时,它就一定会转向幸福……待到享乐转换时,它就一定会转向痛苦……在这个现实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死而复活对人的诱惑意义更大的东西了……然而死而复活的前提是你得知罪悔罪赎罪……你现在可知罪?可知要向那些被你残虐至死的冤魂表达悔罪和赎罪之意?用你的生命……” “难道悔罪后我就能脱离痛苦了吗……?嘿,别骗我。有谁真的愿意放弃现世的享乐而宁可去忍受痛苦来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来世和天国的幸福……?”王说。 “在人必有一死的事实前提下,现世苦难反而赋予人希望的价值和意义,现世享乐反而赋予人绝望的痛苦和挣扎。为什么呢?如前所言,因为凡事总有尽头时,而不可能永远。苦难不可能是永恒,因此它只要一发生转换,就必然是相反面的希望和幸福……同样,享乐也不可能是永恒,因此它只要一发生转换,就必然是相反面的绝望和痛苦……只想拥有享乐和幸福而不想有绝望和痛苦,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种想法更愚蠢的东西了……冥冥中总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这个自然世间诸事的平衡,总有一个无偏差的旁观者在把控这个世间诸事的公平公正……有谁逃得过这样的法则制约呢……?你以为你光有享乐而不承受痛苦吗……?你以为你不会受到那冥冥中的公平公正的惩罚和结果吗……?没有谁逃得掉,你不会例外,我也不会例外……现在你能对那些被你残害至死的冤魂表示认罪悔罪和赎罪了吗……?”绮榄说。 “还是不会!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一场悖逆……只会是错误的循环与罪恶的重演……没有谁能跨过这个障碍,超越得出来……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绝对可信的,唯有怀疑永远……真好玩呢,还烦劳你给我讲这么多……虽然不够刺激,但也不乏有趣……”王说。 “真是顽冥不化啊……那么我现在就送你上路,让那心灵精神的真正的主宰者在那边判决和安排你……”绮榄说道。 “好!来吧……”王说道。 绮榄便一刀向他劈去,他一闪,正中左臂,断了。他狂笑起来……又一劈,再闪,中了右臂,断了。他感到痛苦了……绮榄一咬牙,心一横,一刀直接劈了他的人头……那头颅便掉落下来,滚在地上……绮榄提起那人头便翻身上马,直向外面的战场冲去…… 第97章 奥真岛(六) 由于猝不及防,王宫内的人员很快就被起义盟军控制。御林军赶来救驾时,正撞上云飞灏一行。那云飞灏,云泰雄,霍廷德等人都是多年一直跟随飞龙一起驰骋沙场,纵横北方,横扫千军的着名战将,人人皆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魄和战力,岂是小小奥真国王宫内的这些御林军所能匹敌和抗衡的……?因此很快就被击得溃不成军,束手就捣。然而由这奥真国国土面积小,因而王宫外驻守的各路将领,人马得知消息后,也很快就纷纷赶到入宫救驾…… 为首一将名唤诸烈刚,虎头钢须,浓眉牛眼,身形宽阔,体格悍壮,手举一柄大朴刀,汹汹挥舞而来……飞灏挺枪迎上。这诸烈刚力大如牛,劲道刚猛……然飞灏也不遑多让。两相交锋,马驰风卷,劲流横扫,疾风呼啸……另一牙将见诸烈刚不占便宜便挥矛来助,这边霍廷威举戟拦住。不三合,廷威便一戟刺伤那牙将。一胡须花白的老将便舞着一柄卷云大刀劈向廷威……霍廷德忙挥斧来助兄弟……两下刀来斧往,咣当作响,看得众人都惊了……廷德力大,那老将渐有不支……对方阵营诸将便齐齐上阵,义军这边也纷纷迎上……一时间杀声震天,混战一团……混战中,云泰雄迎上对方悍将景达哲,刀锤相迎之际,景达哲双锤脱手,云泰雄趁势一把将他活捉,掷于马下。旁边诸烈刚一惊,稍一愣神,便被云飞灏一枪挑中胳,忙负伤而退……然而官军毕竟人多势众,相比之下,义军终究还是处于人少劣势,势单力薄,渐渐有被围之险…… 这时但见一匹黑色骏马飞驰而来,骑在其上的正是卓绮榄,她将奥真王人头高高举起,大呼:“赶快急急住手便饶尔等性命,如若执迷不悟,仍要助纣为虐,他就是下场……”那些官兵看是国君的首级,都大惊不已,仿佛一下就失了主心骨方向感使命感似的,有些面面相觑……但毕竟人多势大,并未退却…… 柳佩洁见状,立刻策马冲了上来对他们大声说道:“国君既死,新政当立!况这国君乃极其残暴无道之君,人神共愤,天地共诛!我等遵天行道,领天命以诛之,顺应潮流,合乎时势,望诸位仁人智士与我们一道顺应天意,遵天道之律,扞天道之志,彰天道之荣,创天道之国,摒除旧制,开立新规,还自由于民,还权利于众,无为而治,安居乐业,公平竞争,公正发展,共建基业,共造财富,人人有份,个个分享,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被遗忘和忽视,没有任何一人被剥夺机会与权利,即使是在公平竞争中的失利者和最不幸最弱势的人也当得到同等的尊重和帮助,每个人都在同样的起点上,没有谁会享有凌架于众的特权,连最高统治者也是……”起义盟军阵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欢呼声…… “你说得感人肺腑,充满理想主义色彩……可是我们想问问,怎样才能让最高统治者也不会享有凌架于众的特权?如何才能做到……?”官军阵中有大员问道。 “新政的建立依据的是西面神州大陆思想哲人老子所着《道德经》之思想内涵和理念,以道为最高之君,道之下人人平等,不再象先前那般还有人与人间的尊卑有序,贵贱有别之森严等级,高低地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再靠的是先前那般自上而下的层层统辖,由高到低的逐级压制……这是一种千年不变万年不易的静态腐老模式,只会越来越陈旧,越来越锈蚀,没有新风的吹入,没有源源不断的新能量新活力的持续注入,只会知道限制人的自由,扑灭人的创造,扼杀人的心灵,浇灭人的想象,压制人的诉求,窒息人的活力,奴化人的思想,愚弄人的心智,把人当炮灰,替罪羊,牵线木偶,儡垒,傻子,摆弄道具,利用物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随意操控,一言压堂,杜绝异声,独霸话语权,死死把最终解释权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我说真理便是真理,我说正义便是正义,是非好坏善恶优劣标准皆由我定,皆由我说了算,不容思辩,不容商榷,不容异议,只能接受,只能听命,只能接受……仁人智士们啊,这样还要人的大脑和独立思维来干什么呢……?只当个木鱼脑袋就行了,只会反复重复,机械执行就可以了……你们愿意做这样的人吗……?”佩洁说道。 “不愿……”盟军阵中的众人一起大声应道。 “既然道是唯一的君王,既然道之下人人平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便是《道德经》中万物与万物之间的关系,人也包含在这万物之中。这万物之间的关系便是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也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平衡,稳定,和谐靠的不是上下级之间的强行压制,硬性逼迫,服从听话得来……而是靠人与人之间同一起跑线的自由公平公正的竞争,这就是冲气。负阴抱阳则是人与人之间的平衡是靠对抗对冲的动态形式达到的,而不是由千年不变万年不易的金字塔式的层层压制的静态形式实现的,且这相互对抗搏弈竞争之力正好是一正一反,这就是负阴而抱阳。正反二力相互冲气,对冲,对抗,竞争,搏弈才能形成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监督约束和制衡。你只要一有丑闻,马上就会被人揭发,甚至穷追不放,直打到你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为止,因为他是你的反方,对抗方,竞争对手,你的失利就是他的得利,他自会对你勤加监督,反过来也一样,他的错误就是你的优势,他的失利就是你的得利,你也自然会对他严加监督的,不用作任何动员,提倡,建议,号召,学习,传达,领会,这种积极性自然就会发生……相反,失去这种反方力量的对冲对抗搏弈竞争监督制衡的自发积极性,再怎么动员提倡号召学习传达领会,其主动性自发性积极性也不甚理想。这种反方力量的自发性监督约束制衡的存在,这就使你即使想不道德也不敢,即使想幽暗行事满足贪婪也不敢,即使重权在手也不敢肆意妄为,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权力制衡,这才是对人性的贪腐丑陋和弱点最好的防范,监督,约束。天道展现给我们的就是万物皆有一正一反的属性,所谓男女,雄雌,阳阴等等,正是如此……哪一个不是呢……?没有黑怎显白之意义?没有死怎显生之价值?没有丑怎显美之动人?没有恶怎感善之珍惜?没有污怎感洁之美丽?一正一反,才能形成对流对转之生生不息的循环,单靠其中一极又怎么形成对流对转的生生不息和循环不止呢……?权力受到了彼此反向之力的监督制衡,才会实现一个顺应符合人类社会进化前行特征的动态发展平衡和稳定。人类社会总要前进,发展,这就是一个动态过程而非静态不动,这就需要变革而非千年不变万年不易,因此那种千年不变万年不易的金字塔式的靠层层压制级级强辖来实现平衡稳定的做法,实际上是一种奴役,强迫,是一种对变革的对抗,对前进的拒斥……彼此反向对冲对抗搏弈竞争监督约束的制衡就是一种对抗对冲平衡的实现,这种平衡导致一种相对的动态稳定,而这种动态平衡和稳定就导致一种动态和谐的出现,这就是冲气以为和。冲气以为和为我们提供了在面对人性先在必然性的欠然裂伤幽暗贪婪等诸多弱点造作为害时的最好的外在力量律束,防范与制衡,而道在心中则是一种最好的内在力量律束,防范与制衡,即人在内心面对道的观照审视时的一种自我律束。道在哪里?道不在这宇宙之内,而在其外。故这宇宙之内的万物在它面前皆是同一的平等。道是什么?西方圣经约翰福音有言,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这圣经中的神便是上帝。道与上帝同在即道就是上帝的圣灵,上帝的意志,就是上帝本身。道之下人人平等就是上帝之下人人平等,亦即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上帝在每一个人心中都先验地预设了良知,这良知就是我们每一个人心中的道德律。这心中的道德律就是我们心中的内在自律,就是我们仰望上帝的敬畏和谦卑……上帝正是我们人灵良知,道德和理性的终极来源和依据,正因为有这么一个上帝的存在,我们才不敢肆意妄为,因为那会下地狱。假如抽去上帝这个根基,这个良知与道德的终极依据,认为一切不过是虚幻的空无一场,那么我们将还有什么坏事与恶事不敢干的呢……?正是这内外两种律束力量同时展开,人才会在自律与他律的双重制衡力量下走向对自由的最好把控……所以只要我们做到了这两方面的双管齐下,我们就完全有信心将自由归还于民众,让你们自由选择,自我实现,遵照自己灵魂的真实,以自己最喜欢最乐意的方式去度过人生……”佩洁越讲越慷慨激昂……盟军阵中掌声如雷,有不少人已经热泪盈眶了…… “但你还是没有回答怎样才能做到让最高统治者也不会享有凌架于众之上的特权的问题……”官军阵中那位大员继续说道。 “最高统治者也是来自民众之中,由民众选举出来,而并非是来自于世袭与任何特权特定阶层的指定。无为之治不仅要将自由归还于民众,亦要将权利归还于民众,选举权就是诸多权利中的一项。民众将真的成为主人而不是奴隶,将真的获得自由而不是被奴役。民众将不再被强迫,被捂嘴,被代表,他们将真的充分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拥戴。各种不同的想法和意见将被综合在一起进行交叉,从而取得重叠部分的共识意见,这就是大家都共同认同认可的公共约束规范,准则。因此最高统治者的被选出就是来自于这种共识意见和公共选择,按得票数的高低而成为众望所归的当选者……他若不能胜任和有违共识意愿,违反共识规范,民众有权将其撤换,另选新者。同时,也因着反向制衡力量的存在,他的任何丑闻,违规都将使其被反向竞争制衡力量及大众揭发,公开,透明,并依共识之法处理,公共之规制裁,该被弹亥就被弹亥,该成为阶下囚就成为阶下囚……”佩洁说道。掌声又雷动…… 对方官军阵营那位大员听了沉默不语,背后是零星的喧哗…… 佩洁接着说道:“大家如果不是孤陋寡闻,装聋作哑,当该知道这奥真全境的教堂与寺庙与统治集团的权贵,国君一起勾结起来欺骗,愚弄,榨取,盘剥民众的情形……听听他们宣扬的是什么?实际作为的又是升么?就知道他们的言行是多么的矛盾,背反,分离,不一致和撕裂……寺庙教导信众和人们不要有执着,分别和妄念,要看破红尘,一切皆空,六根清净,放下一切……可他们的实际所为呢?放下执着,分别,妄念了吗?看破红尘了吗?六根清净了吗?我认为没有,至少在金钱这个问题上是如此……要不那些开光,许愿,挂万字,磕头行礼等等事情还需要大量去收取敛取民众的钱财吗……?虽然民众是自愿的,但这行为本身就违背自己宣扬的理念啊……他们敛取穷人的钱财却没有救济穷人的行动,这与他们宣扬的慈悲为怀,慈航普渡不是南辕北辙的吗?而教堂教导人要灵魂圣洁,纯净,可看看那些神职人员,都在干些什么蝇营狗苟,肮脏不堪的事情?他们宣扬唯灵纯洁,可是他们却一点都不纯洁。他们宣扬超越现世,可是他们一点都不超越,反而干些以卖赎罪券和圣物的幌子来骗取民众钱财的世俗龌龊的事情……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当一个国家,一个社会,一个统治阶层集出现了严重的言行不一致的巨大背反和撕裂时,危机也就潜伏了,出现了……因着巨大的背反和撕裂意味着诚信的失去,真纯的消失,道德的死亡……诚信既亡,道德既死,律法规章在人们心目中也就形同虚设……”盟军阵中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你是哪里人?来自哪里?似乎不象我们奥真国本地人……你虽然说得在理,可我们要如何才能相信你呢……?相信你现在所说和将来所行是言行一致的呢……?”官兵阵营中又有人问。 “我是哪里人并不重要,重要是我的所说所行是否是在遵天循道……据我所知,这奥真岛上的民众也有不少是外来移民迁徙民,而且这岛原本最初还是荒无人烟的……慢说这么一个小岛,便是这昭碧全境上的人不也是早年徐福东渡时从西面那神州大陆上移民过来的吗……?再者我也不知你们如何才能相信我?我想问你们,谁又才是你们能够相信的言行一致的人呢?在这昭碧全境上……”佩洁说。 对方阵营一片沉默……少顷有些开始议论纷纷……有一个人突然说道:“有……那就是西明津太子云飞龙!我们打心里只佩服他,只相信他……”“对,云飞龙,云飞龙,就是云飞龙……”众人咐和着呼应道……那人又说:“倘今日是云飞龙站在这里说出这番话,我们就信他……” “那如果我现在说我就是云飞龙的妻子,你们信吗……?”佩洁说。 “什么……?飞龙太子爷有妻子了……?我们什么时候听说过……?而且你就是……这也太奇怪,太突然,太诡异,太不可思议了吧……?谁信呢……?虽然你的确是看上去有些气质超群,美貌无比……”那人说道。众人也发出嘘声,表示怀疑…… “你们看这是什么?”佩洁边说边拿出那把飞龙剑,高高一扬,便寒光四闪!“好剑!”对方阵营中不少人惊叹道。“这把飞龙剑正是云飞龙亲手铸造,上面还刻有他的名字。你们中若有人当年在战场上见过他旌旗上的名字,就当知道这剑上的字是不是他亲手所刻……?因那些旗上的字就是他亲笔所书……”佩洁边说边策马走近他们……大家借着火把的光亮一看,剑上所刻正是遒劲有力,刚毅雄健的云飞龙三个字。“和当年我所见到的那军旗上的字如出一辙,一模一样……”有人说道。“是的,的确如此……”又有人说道。大家便惊诧得不行……“可否试试你那剑的威力……”有人说道。于是就有人拿来了一枝铁枪……佩洁说:“把它投向空中!”那人便照做了。只见佩洁纵马一跃,挥剑便凌空斩向那铁枪,但闻“当”的一声,那铁枪便被斩为两截。“继续投!”佩洁叫道。他们便将矛戟棍刀叉等逐一向空中投起,但见佩洁挥舞宝剑,将那些兵器一一斩断……然后拉下自己一络头发,用剑割下,再往那剑口一吹,发便立断为细末……众皆惊叹了……“果然是飞龙剑啊……要知飞龙太子爷可是这昭碧全境独一无二的铸剑名师呢……天下诸侯,英豪,谁人不会以能拥有一把他亲手所铸之剑为荣?只可惜没有一人能如愿,甚至连那实力最为强豪的昭碧两国君王也是……这位女侠能拥有这柄天下罕世之剑,足以证明她所言不假……”一个颇有见识模样的大员说道。众人听了,便纷纷翻身下马,齐齐跪拜在地,双手作揖,大声喊道:“太子妃在上,我等愿归顺云飞龙太子,共同筑建遵天循道,无为而治之国……”佩洁大喜……急忙下马将前面为首诸将一一扶起…… 第98章 奥真岛(七) 佩洁继续说道:“所有人员放心,我们这次的起义不同于历史上的任何一次,即在一个新的政权取代另一个旧的政权时疣必然要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的惨烈与阵痛……就必然就要对前朝余孽斩尽杀绝……这种重复了千年的丑陋做法和恶性循环到今天必须中止。我们要彻底揭去这重压了我们千年的巨恶大山上的封印,我们要让那些丑陋的车裂凌迟腰斩下油锅殉葬活埋喂猛兽等等丑陋和恶劣的刑罚……要让那些满门抄斩诛连九族灭十族之类的凶残罪恶做法与行径永远地退出历史舞台,永远地跟我们绝缘……所以大家请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一切人都将是新政中的一员,都将是新政的参与者和建设者,享有同等的被尊重的权利。一个社会,只要还有一个人被遗忘,无视,忽略,歧视,压制,奴役和践踏,那就是这个社会的耻辱,丑陋,肮脏和罪恶……一个社会,只要还有一个人是不幸的,那就是整个这个社会中的所有人的不幸……我们要创建开放,自由,公正,理性与善爱信仰相结合的全新世界……我们拒绝再被那些文化低劣,趣味粗糙,格调低俗,思想平庸,信仰投机的专制极权独裁的统治集团的暴君和权贵阶层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奴化成奴才帮凶走狗,愚化成傻夫土鳖土炮子……我们要追求色彩缤纷,绚烂多姿,璀璨斑斓,高雅澄明的美丽新世界,尽情展示我们的思想,睿哲,智慧,个性,容光和气质……我们拒绝再被他们驯化成土气的傻笑面孔,驯化成为土气的话语腔调……我们拒绝再被那千年的专制大山压制我们的思想,制服我们的心灵,塑造我们的无知,铸就我们的肤浅,型构我们的蠢傻……我们肯定要与这些状态说再见……我们之所以处斩和诛杀奥真王,殿前总领,大内总管和前军统帅,实在是因为这些人罪恶太过深重,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对于其它有错人员,我们的原则是悔罪赎罪,即戴罪立功,将功补过,多做行善和奉爱之举,并将自己置身于这样的事业海洋中,以获得洗涤和洁净灵魂的机会……” 佩洁说干就干,当下就组建了“临时安排和管理特别组”,就地展开了筹划,清理,调度,安置等工作……迈开了走向新政的第一步……她还叮嘱大家一定要本着天道精神和正反对冲制衡这两个原则来做事。众皆应了…… 接下来就是寻找飞龙一行的工作…… 待到飞龙回来时,看到眼前的景象都不由得惊叹了:短短一夜竟然就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他问佩洁时,佩洁只说这是起义盟军的功劳,自己一行只是搭了个顺风马车而已……“不过他们都很景仰你,一听闻你的大名,就心甘情愿地要为你卖命,也就自动地走到一起组成了联军……入夜向王宫突然发动的攻击,成功破城,处斩了奥真王等人……现在正在准备组建新政,就等你回来发话了……” “他们景仰我?不会吧……他们怎知我名……?”飞龙疑虑道。 “你不信……?那我就让他们来见你……” 众将领将见了飞龙便拜。一个来自原官兵阵中的大将还有点将信将疑,便对飞龙说:“飞龙太子爷,可否向我们一展你的墨宝,我们正缺一面你的大旗呢……” “那你们去拿来吧……”飞龙说。 那些将领就去找来了一面宽大的黄布,临时做成一面大旗,又拿来砚台和笔,就磨起墨来……磨毕,飞龙拿起笔,蘸上满满的墨汁,照以前一样地在大旗上抑扬有致,顿挫有力地书写下“云飞龙”这三个大字……力道遒劲,笔力雄健,苍魄浑厚,与他们昨晚见到的那剑上之字以及他们曾经在沙场见到过的那西明津军战旗上的字,如出一辙,形神皆同,完全一致,他们虽然并未在战场上亲见过云飞龙本人,但此刻他们无疑已经深信站在面前的这位铁塔大汉就是云飞龙太子爷本人……他们欣喜过望,连夸飞龙好笔力,好字形……一壮汉更是兴奋异常地将这面大旗举起,站到许多正在忙碌的兵士们的面前,使出浑身力气地挥舞起这面大旗,声音似雷霆山吼地大喊道:“我们从此就是云飞龙的手下了!”众兵士顿然停下手中活计,高举双手欢呼:“云飞龙!云飞龙!云飞龙……” “大伙这么信任你,你也该对大伙说点话啊……”佩洁微笑着对飞龙说。飞龙倒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竟然有些羞赧地红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这才一夜的功夫……昨晚还在东躲西藏地逃难,忍受蚁虫蟑豸的叮咬吸血……今天突然就被拥戴为王,似乎就要被当成是这奥真国的新国君了……这也太突然,太让人措手不及了,反都还没反应过来……说什么好呢……?飞龙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笨嘴拙舌了……但既然都被领到了大伙的面前,都站在了这里,总还是要说两句话的…… “大家好,大家辛苦了,我是云飞龙,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众人刚听到这里就哄堂大笑起来……原来这铁血沉沙,纵横疆场,驰骋原野,威震四方,名扬天下的西明津太子云飞龙并非他们想象中那样神情严肃,酷硬……而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温软柔和,幽默风趣,甚至还有点腼腆羞赧……就一个劲地鼓起掌来…… 佩洁过来附耳对飞龙说:“我们的理念,我昨晚已经跟他们讲了……大家都很欢迎,愿接受……你就不要再重复了……就谈一点你自己的感受和想法……” “好……”飞龙点头应道。 “大家如此看得起我云飞龙真是我的三生有幸。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想到。不过既然大家如此看重我,也是对我寄予厚望,因此我也一定会尽力去力争做到不让大家失望……一个人的精力和能力终归是有限的,可是当我们团结凝聚在一起,取长补短,互相协作弥合时,这个力量就大了……我同样也是,并非什么超人,英雄,跟大家是一样的血肉之躯。因此我一点也没有任何优于大家的地方,所以我也就不配享有任何凌架于大家之上的特权。因此大家不要把我看成一个首领,一个君王,而就看成是你们的弟兄……我们只有一个首领,一个君王,那就是天道上帝,那就是创生万有的我们天上的父……在袘之下,人人平等,在袘之下,我们都是弟兄姊妹。我们不久就会离开这里,要回西明津去,还有要务在身,所以这里还得是留给你们自己来建设,新的国君也将是从你们中选出来……”飞龙说道。 “不……除了你,没有任何人配当我们的新国君……”有人喊道。“就算你要走,我们还是会当你的我们的国君,而我们是你的子民……就算你要走,也请把你的理念之魂和忠勇之魂留在这奥真小岛上吧……”又有人喊道。 “既然大家这么拥戴和看重你,这奥真新国君之位你就不要再拒辞了吧……”佩洁对飞龙说道。 “但我现在的身份毕竟还是西明津太子,怎能同时又作另一国之国君呢……?”飞龙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有什么?作这么一个海岛小国的新国君同你作为西明津太子的身份又有何抵触的呢……?再说这小岛也远离西明津……”佩洁说道。 “你是我们的新王!若你感到身份难堪,我们宁可将这岛从奥真国改为西明津奥真府,即西明津国的一个海外属地……”再有人说道。 “万万不可,一国就是一国,怎能由国降为府呢……?况且这奥真国的叫法早已存在多年了,岂能因一个区区德不配位,才疏学浅的我就更名易质呢?还是叫奥真国。勿再多议……”飞龙道。 “那你还是要抛弃我们,不当我们的新王吗……?”那先前挥舞大旗的壮汉问道。 “面对你们这样的赤胆忠心和殷切期盼,如果拒绝就是一种残忍和不近人情……我想飞龙不是这样的人……因此他就是你们的王,你们的新王……这里还是叫奥真国,但同时也是云飞龙的国……”佩洁不待飞龙犹疑和思考就抢在他之前先回答道…… 众人便欢呼雀跃起来…… “我等拜见新王……”佩洁率先向飞龙单膝一跪做了个动作,众人便都纷纷效仿,并山呼海啸起来…… 事到这个程度,飞龙只得认了。他便对大家说道:“这地原是依附于北烈国的属国……因此倘北烈王追究起,你们还是应该要遵循基督耶稣的教诲,釆取非暴力和不对抗的方式,把自己放在卑下,屈辱,怯弱的位置,宽容待人,承苦负难,践行基督十字架上的受苦的爱……基督告诉我们,要爱上帝,也要爱你的邻人,不要只看到你兄弟眼中有刺也要看到自己眼中也有梁木,因此当爱人如己,甚至爱你的仇敌。基督还说,假如别人把你左脸打了那就把右脸也拿给他打……” “我们谨遵新王的教诲……”众人答道。 “如此就好……”飞龙满意地笑了。 待飞龙走后,佩洁便召集几个负责临时安排与管理的将领到一边对他们说:“新王的意思并不是让你们在遇到他人主动的侵犯进攻和伤害时仍拒绝正当自卫而束手待毙,只是要你们与人为善,奉爱践爱,不要主动侵犯,伤害别人的意思。因此正当自卫的能力必须是要有的,而且在这一点上要勇武顽强,刚毅壮胆,日日锤炼,不可荒废。要铸就一身勇武忠魂,壮胆魄力!”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佩洁特别着重了语气,抑扬顿锉,铿锵有力。众将一看她勇毅坚定的表情,便同样回以勇毅坚定的作揖回答:“我们谨遵王后训告……”有一将怯生生地似乎有话要说……佩洁便让他开口,他便说:“卑职有个提议不知当讲否……?”“尽管讲来……”佩洁说。“就是……你可否允许我们称你为国母,因为你带给了我们全新的气息和理念,带领我们开启和掀起全新的一章,从此这奥真之地也将留存下你思想的深深印痕以及勇胆的忠魂和气魄……”“我并不拒绝,只是只可在我一人在之时讲,暂时不可在新王在时也这样讲。”佩洁说道。“我等遵命……”众人心领神会地说道。 佩洁走后,众将就议论,一人说道:“新王和国母两人真的是性格迥异,理念虽有相同,但在御敌抗侵这件事情上的主张却是大相径庭。新王要我们隐忍退让,逆来顺受,非暴力不抵抗……国母却教我们要刚强壮胆,勇毅果决,铸塑忠魂……就我们这些作将领的,恐怕还是觉得国母的话更带劲,更能振奋起我们的精神,激荡起我们的战力……你们以为呢……?”“就是……国母的华美气质,高贵仪态,坚毅神情,果决眼神,铿锵话语,真的让我热血澎湃,激奋不止……真的有一种想马上就投入战斗的感觉……”另一将说道。“看刚才那情形,我总感觉是新王谦让,国母强势。看来在家,新王多半是个??耳朵,多半是被国母管着的,一切恐还是国母说了算……所以我们在内在实际里还是以遵照国母的吩咐为主,新王那套也带点点吧……不过说来奇怪,曾经叱咤风云,铁血雄胆,威震北方的云飞龙怎么如今却是变得这样隐忍,退让,宽怀甚至软弱了呢……?”又一将说道。“这就不知道了……新王一定是有他的原因和苦衷的……我等就不便揣测和妄议了……”再一将说道。“不仅是国母仪态高贵华丽,气质超凡脱俗,而且她带的那帮姑娘也是个顶个的如此,真是仙女下凡都聚到一堆了……一看就知道都是些真正具有贵族血统的人,甚至恐怕是含有神性的血统……真是让人景仰,倾慕,而且心甘情愿为之效力……” 寺庙的方丈和教堂的主教,神甫等人也被新军控制,准备交与飞龙佩洁处置。那些人吓得不行,以为这下要掉脑袋了…… 佩洁等人倒是想惩罚一下他们的,但飞龙不同意,说只要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愿悔改就行了……并决定去给他们做个示范…… 那方丈见了飞龙便浑身打颤,飞龙却对他躬身行礼……“打扰大师了……”“不敢不敢,老衲该死啊,怎敢劳动国君亲见?老衲知错了……老衲对寺内人员教导无方,这才导致出现那些与我佛门纯净相违背的事情的出现……”“大师也别过于自责和责怪寺内众弟兄了……知错能改,仍不失为好事一桩啊……这奥真岛的贫苦民众也的确是太多了,又遭受厉疾和病魔的折磨……我正准备去见见他们,看有什么能帮得上他们的……?大师若有兴趣,可率寺内众兄弟一起去看看……”“那是那是……就依国君说的办……” 这边佩洁也见了那主教并及神甫等诸人。那些人向佩洁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和言行矛盾……那主教解释说道: “很多基督徒未必就肯定地相信存在上帝,他们只是抱着赌博的心理和态度。赌对了,我就有了。赌错了就等于没赌,也没损失什么,还不跟原来是一样的……也同样还是回归真相……赌局就是:有神还是无神?但于对于人来说,这或者永远就是个永恒之谜,即人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将到哪里去……有人说想那么多干嘛呢?死后不就知道答案了……可我认为,死后也未必就一定能知道答案……可能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也就是说人注定是昏昏噩噩莫名其妙地过了一生的……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去,莫名其妙地存在了一场。但真相和缘由肯定是有,只是人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 “既然你并非真正笃信上帝存在,神存在,为什么还要当主教呢……?”佩洁问。 “我并非断定了上帝与神不存在……我也期待上帝与神是存在的……但即便如此,人也未必就能在死后一定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将向何而去……也未必就能见到上帝的荣光和身影的显现……而是全无知觉了……但即便如此,也并非就能证明上帝不存在了……上帝即使存在,袘也可以不向人显现,不管是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人……”主教说。 “一个人是否是基督徒的标志就是他是否相信耶稣是死而复活的……是否相信人能死而复活……不管是复活的灵魂得救升入天国,还是末日临到时的走出坟墓接受审判……倘你不能肯定地相信这一点,倘你认为人死后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你怎么还能敢自称自己是一个基督徒呢……?而且还当上了主教……你这不是一种很虚伪,狡诈的表现吗……?再说不管你怎样认为,就算只看重只在乎现实利益好处,也不可以肆意践踏人们心中共识的基本道德准则和良知吧……?”佩洁说。 “这个你说得不错……我也希望王后你能给我们一个悔改和赎罪的机会……”主教说道。 “你们现在的信仰真的是比不上最初使徒时代时的基督徒了……”佩洁说。 “怎么说呢……?如今时代的具体环境已经与当时那个时代的具体环境完全不一样了……当时每个基督徒都以能为信仰殉道,为主献祭为光荣,争先恐后地加入到为信仰而殉道的行列中……因为那时他们的生存环境相当恶劣,被当局残酷迫害和镇压,抓住就是钉死在十字架上……无权无势,生不如死,活着就是痛苦……所以在那种情况下,能够获得殉道的机会,反而是一种希望和得救的感觉……可如今谁还愿意主动去殉道去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呢……?你想被钉死还没人钉你呢……因为环境不同了,条件不同了,基督教会有权有势了,也得到官方的承认甚至倚重,仰靠了……谁还敢再来钉死基督徒呢……?有权有势了,生活也美好了,又得到尊重和敬仰了……谁还不愿意去享受这样的生活呢……?说到底,我以为环境才是训练和塑造人的最好的老师。只有环境才能将人塑造成为真正的信仰者。人是环境铸就的动物……”主教说。 “说的是有道理……但恐怕也并非全是如此吧……”佩洁说。 “至少普遍是如此……至少这是普遍现象,普适情形……基督徒也是人,也逃不脱这样的规律和法则……从历史的发展来看,这个世界充斥着不少悖逆,背反与吊诡……人们的一些举动的初衷本是想着往西,结果却开出了一条向东的道路来……”主教说道。 “悖逆,背反,辩证,吊诡只是说明的人的局限性是必然的,绝对的。因此,除了在纠错中行进,人还能干什么呢……?所以这也正是你们目下的问题……把所有的骗取钱财物全数归还给那些受骗民众……”佩洁说。 “是,是……”主教连声答道。神甫等也低首应道…… “不仅如此,还得以实际行动去真正悔改,救赎你们的罪……待会我们就要去那些贫困山坳,那些疾病瘟疫肆虐的地方……你们也一起去……”佩洁说。 “好的,好的……”主教及神甫等人躬身答道…… 山坳深处的疾病瘟疫肆虐的村庄里,飞龙正在给村民们治病……他收集了都城里很多药铺的药材,还命懂医的去山上釆摘了不少对症的用药药材……做这样的事就象他曾经在很多地方都做过的那样,驾轻就熟,很快就进入了角色……那些寺里的僧人与教堂的神职人员并及方丈和主教,神甫等都站在后面观看着……他们看到飞龙或跪或蹲地给村民洗脚,擦身……又给他们抹药,涂药……还抱着一些因染了怪疾而变得痴呆的孩子流下了泪……那些孩子流着鼻涕,口水,一脸脏渍……他们心里就惶恐不安的……佩洁便让他们上前去帮忙……他们犹犹疑疑地还是去了……可刚一凑近,一股难闻的臭味便扑鼻而外,这些人就迅即往后退,不再往前……佩洁就大喝一声:“过去!没有赎罪的尚且在给病人们擦身洗脚治病疗伤……你们这些本是来赎罪的却只知道往后躲……你们曾说过的好听话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就不体现为具体的行动呢……?”那些人只得又往前走……飞龙回头看时,温和地笑着说:“算了,别为难他们了……”“不行!你们中有没有懂医的,有就去帮忙治病,没有就去帮忙递东西,打下手……”那些人只得去了……可从未做过这些事情又一贯养尊处优惯了的方丈,主教,神甫等人还是因为实在适应不了就剧烈地呕吐起来……飞龙便让他们回去……佩洁只向他们瞪了一眼,这些人又用手挟着鼻过去了……“都站在这儿干什么呢?国君都亲自屈尊给病患和不幸者们那样做了,你们还有何理由在这里观而不前……?”佩洁回身对其他人说道。那些人于是也去了……佩洁也挽起衣袖亲自上阵,柳韵和琳馨就跟着她上了……静云,绮榄也想去,但实在是闻不惯,受不了那气味……就在那儿欲前又止的……奕璨在他们后面,更有些不习惯和受不了……昭熳,天漪,艳丽,旖丹,若窕,梦盈等更是躲在后面……佩洁回身看时,火一下就上来了,对她们说:“还站在那儿干什么呢?还不赶快来帮忙……?”静云,绮榄就忍着去了,奕璨也只好去了……但昭熳等还是不愿……佩洁回身又喊时,她们还是不动……昭熳嘟咬着嘴唇一脸不愿,天漪,艳丽,旖丹,若窕,梦盈见她都没动,也就没动。佩洁见她们还是不动,就厉声斥道:“你们来干什么……?既然不愿就回去!现在就马上给我回去!”她们不敢动……“滚!”佩洁对她们怒吼道。昭熳生气了,转身扭头就走……天漪,旖丹与若窕也随她去了……艳丽,梦盈犹疑了一下,还是忍着难受的气味过来帮忙了…… 佩洁又对身边的大小随行官员们说道:“你们的脸不红吗?你们的衣服穿得多光鲜多名贵,再看看他们的衣服穿得多褴褛多破烂……这种强烈的对比和反差就是你们因之而起引以为豪的尊贵感和优越感吗……?你们看看他们吃得都是些什么……?几十个孩子围着一大锅稀粥,稀得就象米汤,几片野菜叶子……这样的景象你们看着不流泪吗?”佩洁说话时眼里已含着泪。众人低头不语。她又说:“你们这些为民众办实事的,吃着民众提供的粮食的,靠着民众交纳的赋税养活的人,给他们办的实事在哪里呢……?你们非但不感到差愧还时常在他们面前颐指气使,耀武扬威,洋洋自得,自以为不得了,了不得……我为你们感到脸红,难过!从今天开始,你们以前那种作派必须给我一去不复返了……就要照你们国君今天给你们示范的那样去做……不得有误!接下来马上就回去开仓放粮,筹备衣物,银两……一面还要帮助他们恢复,重振生产……下次我再回这里时若发现这一切还无改观,我会非常生气,不可接受的……” “谨遵王后教诲……”那些随行官员躬身答道。 有两个得了怪病的小孩救治无效,还是死去了……佩洁一左一右抱紧他们,脸贴着他们的脸,眼泪如雨点般簌簌下落……久久不语,目光深邃,忧郁…… “不要再让这样的凄惨和悲剧重演……”她最后只说了这句话。 新政筹备组建的各项事务大体完成后,飞龙,佩洁他们就准备要启程回西明津了……众人都来送别……佩洁对那些身担要务的人员说道:“上帝让我们每一个人来到这人世间的目的就是要我们做好自己,做好忠于自己灵魂真实的自己……干好我们本职和热爱的工作就是我们最大的善功,这比一切的善功都更为强劲有力。做好这点才无愧最终回去时向上帝完美复命。带着这种信念,把这岛建设美好吧……要让它成为美丽繁庶富足的地方,要让它成为一个流着奶和蜜的地方……”“谨遵王后赠言与教诲,我等必为实现这理想和目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众人信心满满,勇毅坚定地答道。 一行人站在大船上向岸上送行的人挥手作别……岸人送行的人亦挥手回礼……飞灏,泰雄,廷德,廷义,廷威等见佩洁他们齐齐站成一排,节奏一致地使劲挥手,也照着那样站定,向岸上的人使劲挥着手……这一幕象极了他们刚离开昭京城准备迈向遥远的西明津时的情景…… 送行的人中有一位妇人斗胆地大喊着问佩洁并及她身后的那些姑娘道:“尊贵的王后,你们究竟是来自哪里的人……?”佩洁说:“这真的不重要。对一个人而言,重要的不是他来自哪里,而是他来自这宇宙间美丽的世界……也将回到那美丽的世界……任何地理位置所在,都只是狭小的概念,唯有心中的那片美丽天地才是无限和永恒……” 第99章 柳韵的回忆 飞龙本来的计划是乘船沿北行进,穿越巴琉金群岛,绕过巴茨海岸,然后再向西,经过东明津海岸,一路径直抵达西明津国的赞浦海港,再从那里登陆回到明津城……孰料海上突然又变了天气,狂风大作,暴雨倾泻,巨浪滔天,颠簸汹涌不说,而且天空还是一片昏黑,灰蒙……全然辨不清方向,又没有罗盘,只能凭着祈祷和感觉走……然而这一次却没有灵验,船偏离了计划航向,而是在向着太平洋深处的西南方向行进…… 所幸带够了充足的粮食和饮水……再说船行海上,也不愁没有渔获可得……但这一直灰蒙蒙的天却是让人心生压抑和烦愁……男人们努力地想保护好女人们,可佩洁所带的姑娘们岂是娇生惯养之辈?她们早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再加上这一路旅途上的爬山涉水,饱尝艰险,历经磨难的锻炼,更是在野外求生的适应性和意志品质上有了很大的进步和提升……因此并非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们与风浪搏击,而是主动地参与加入其中…… 佩洁因昭熳未听自己的话参与帮助患疾村民而是转身就走一事,心里还有些不悦她,就没怎么跟她说话和理睬她。昭熳就去讨好飞龙,把他的客舱,床铺,被褥以及各种物件都摆设打理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整整洁洁,一尘不染的……以致飞龙都有些不习惯了,生怕就弄脏了,那就太不尊重她的劳动了……于是一进来就总是蹑手蹑脚的……昭熳知道他怕把她弄整洁的地方又搞乱,就对他说:“你别怕搞乱房间,收拾好就是给你享用的……你不弄乱,我还没事做呢……”飞龙傻傻地笑了……“这怎么可以……?”“就可以,就可以,你弄乱,我要你给我弄乱……”昭熳边说边就摇着飞龙的身体撒娇似地说道。飞龙愈发有些不好意思……昭熳就趁房里没人,直接往飞龙脸上亲了……“要不得……”飞龙紧张地说道。“嗯,我不管……我要你吻我……”昭熳撒娇道,就闭上眼,仰面噘嘴等待飞龙来亲吻自己。拗她不得,飞龙只好匆匆往她脸上一吻……“不行,要吻嘴唇……”昭熳不依道。飞龙只好再匆匆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却被她突然抱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就不放,并使劲地亲吻起来……吓得自己脸颊发红,心跳加快,身上还渗出了汗……飞龙赶快挣脱,连忙就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佩洁知道昭熳在讨好飞龙,想利用他来压自己,以找补一点她的平衡,也想让飞龙卫护她说话……不过她目下根本没心思计较这些事……她心里思考的是未来到了西明津以后该要安排和做的事…… 飞灏,泰雄这边等人虽然也与昭天的姑娘们相处还算比较融洽,但多少还是有点隔阂的……虽然他们都比较尊重她们,甚至在她们面前都有些自降一等……她们亦以礼回之……但更多都是出于礼节,而非内心的接受和相融……所以双方还是比较阵营分明地各待一边……姑娘们与静云,皓宇,杰思,晓津尽情打闹,无所不谈,天南海北,相聊甚欢,其乐融融,亲密无间……但对他们却始终保持着一点淡淡的傲岸……好象她们在身份地位上就是自觉自己要高出他们一等,比他们略微尊贵一些的……其实,泰雄从辈份上来说也是飞龙的表兄弟,因此也算是西明津的王室成员的……而飞灏则是飞龙的同父异母兄弟……好在他俩都不太计较这些,自甘接受这种自低一等的情形……当然其它将领就更不在话下了…… 所有姑娘中让他们最感觉不显矜傲气质,不摆傲岸架子,又平易近人,温柔亲切的就是柳韵和琳馨。柳韵固然不是名门将相的贵族家庭出身,而是来自普通贫寒贫民家庭……但其外表容貌却具有一种与生具来的天然贵族气质……雪肤浓眉,长睫卷翘,大眼深邃,忧郁迷茫,纠结痛苦……高额挺鼻,珠唇皓齿,脸廓秀美,棱角分明……黑发浓密,如瀑如泻,天然波卷,恰如浪花……高挑窈窕,挺拔曼妙,性感魔幻,玲珑剔透……颇有些异域风情,欧陆特质……即使晨起一头乱发,亦颇具一种别样的凌乱美感……最是那忧郁迷茫的深邃眼眸,透射出浓浓的灵魂气息,闪烁着盈盈的灵性韵味与色彩……那痛苦纠结的眼神中亦深藏隐蕴着一种久久压抑的火热狂野奔放……最是那脸颊两边自然曲翘的鬓发,配着她有时那马尾高束的秀发,亦颇显英凌之气,飒爽之姿……她是属于那种颇有灵思才情且又经得耐看与细赏的气质型知性美女……这点与佩洁也颇为相似……故而也深得佩洁的欣赏和喜欢…… 琳馨亦有一种浓浓的异域风情,同样的浓眉大眼,高挺鼻梁,樱桃珠唇,但却是最具女人温柔特质气息的……一双灵性十足的桃花大眼,总是脉脉含情,馨柔至极,聪慧闪烁,秀睿机敏……加上声音天然娇滴柔美,更显浓酽醉人,酥化人心的极致女人韵味……与绮榄奕璨昭熳的大大咧咧相比起来,她是那种最能让雄壮男人一眼就能感到最鲜明清晰浓烈的女人味的异性类型……但她不止有这千娇百媚的柔美一面,亦有英姿逼人,俊秀勇毅,信仰真纯,意志坚定的一面……柔美娇弱的面孔下是一颗坚强刚韧的心……比及一些外表强表强悍蛮横,内心实则脆弱和虚朽不堪的大男人,实在是一个极大的反差与反讽……琳馨这人特别具有同情心,恻隐善良,磊落真诚,少有幽暗心理和隐密念头……又让得人,吃得亏,大方,爽挚……因此姐妹们都比较喜欢她,信任她,有什么不想跟他人讲的心理话也都愿意跟她讲……琳馨虽出身名门贵族家庭,却从不歧视那些身份卑微,地位低下的底层贫寒民众,视如姐妹兄弟,当若同等同级……这点倒与佩洁极为相似……与佩洁不一样的是,她对待比她地位等级更高的权贵,亦是这般同等心理对待……端的是不卑不亢,一视同仁……而佩洁则总是对那些比她等级更高的权贵或与她同级的达官显臣们一向素无好感,矜傲不睬,高冷有余,温煦不足…… 如果说琳馨的外形气质代表着女性柔美和女人味浓烈的最极致一端的话,泰雄的外形气质则代表着男性雄刚和男人味浓烈的最极致一端。两人正好是刚与柔的一正一反的两个极致。偏这雄刚到极致的泰雄恰恰对娇柔到极致的琳馨有了莫名的好感和喜欢……琳馨虽也对他亦有好感,但还不致于到喜欢的程度,只是当作视若同等,同舟共济的战友难友…… 这边飞灏也对柳韵产生了好感和喜欢,且这喜欢已有些到日思夜想,食不甘味,挥之不去,驱之不散的程度,这大概就已经算得上是有点倾慕了…… 柳韵亦知飞灏对自己有意,但她却自感配不上飞灏……别说人家是王室级别的人,就算是普通将领,她亦自觉有些自卑。 柳韵自是有一段她的辛酸往事,坎坷经历的…… 当年她被佩洁收留时,因昭熳天漪若窕等人的反对和冷眼,她心里还是颇为难受的。再加上她内向沉默寡言以及思维的病态恶性循环和精神状态的分裂,她更显得痴痴愚愚,呆呆傻傻,反应很慢,极为迟钝……昭熳等人就更嫌弃厌恶她了……每当佩洁不在就时不时要欺负她,压制她,喝斥和嘲笑她贫寒的出身,平民的等级,卑贱的身份,不懂上层人的教养和规矩习惯……竭尽挖苦,讽刺之能事……只为赶她走,逼她离开冷花剑派…… 她本不是内向沉默寡言之人,但身处一个身份等级地位出身等各方面都远远高于自己的环境中,她不得不刻意收敛自己,恭敬软弱,谨小慎微,而变得极其压抑,内向,沉默,寡言……至于她思维病态的恶性循环和精神分裂的原因,如前所说,乃在于她心中那块重压在心的道德巨石太过沉重,而她本人又有些性情脆弱,怯懦,无助……因此完全承载不起那块巨石的重量……欲追求完美又处处不能达到完美……欲追求所办诸事圆满无碍又处处总是对自己所为效果充满怀疑……就说搁放个木头,折腾半天她都不满意,都对自己充满怀疑,忧心忡忡,夜不能寐,痛牵烦绕,压抑不堪……总怀疑那块木头没放好会掉下来砸伤人……熄灭未烧尽的木材也会熄灭半天……因为她总怀疑自己还没有熄尽,总担心会因此存在什么隐患而最终酿成火灾,从而造成大量人员伤亡……这样自己的罪孽可就深重了,可就罪大恶极了,可就罪不可恕了,可就要下地狱,甚至是被打进十八层乃至更深里去饱受惨烈惩罚的煎熬和痛苦……受罚受痛承苦倒不是她的最怕,最怕是那巨恶至极的罪永不得赎回和赦免……这就令她生不如死,死不暝目了…… 她总是为一点一滴的生活琐事所困,总觉得哪里不妥全哪里有隐患哪里会有遗忘哪里会出乱子哪里会给大家带来不便不悦和损失哪里理解错人家的意思了哪里会让人家不舒服不欢迎了……佩洁虽然能够理解她的痛苦,但也无法改变她精神分裂的现状……加之那时事务太忙,处处得打点应待,小心周旋,只为躲过老昭王斩草除根式的全面缉查,追捕,扑杀……因此几乎少有间去安抚慰解她……只有绮榄劝她要稍多一些。绮榄有一种大姐头的风范,尽管自己家庭惨遭满门抄斩诛连九族的不幸,但却也更因此同情那些身世不幸人生坎坷贫寒困苦的人……当时她正满腔仇恨着,魂牵梦萦的都是要铁血复仇,还要把这事做绝,凡参与陷害迫害戕害她们全家全族的人一个也不放过一个也不留下……见到柳韵这般表现不禁大光其火……就激动地对她说道: “那些罪恶至极,凶残绝顶的人尚且不知悔赎,尚且不产生道德自罪的痛苦,你这啥罪恶事都没干的,反而还成天都重复在可笑的反复悔改的自我折磨中,成天都挣扎在道德自罪痛苦的泥潭和海洋中……这都是些什么事?该去疯掉的没有疯,不该去疯掉的反倒疯了……你何苦这样自责自残呢……?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自己给自己安放在心中的那块道德巨石……正是它重压得你举步唯艰,寸步难行,活受折磨,生不如死,思维病态,恶性循环,精神分裂,万劫不复……搬掉那块重压在心沉压在灵的巨石,你就得解脱得轻松得舒畅得通达得愉悦得安宁得幸福得美好……凡事顺其自然就好……你又无心害人,那不完美不安全的隐患存留不是你的错……就算碰伤人又怎样?就算酿成火灾烧死人又怎样?都不是你存心要那么干的,而是人无论如何反复调节悔改纠错,隐患也还是存在,还是不可能达到绝对完美和安全的程度的……因此与其每天挣扎在那种痛苦的海洋中,不如象我这样,不仅要砸碎掉沉压在心的那块绝对道德巨石,彻底宣告它的死亡,消失和虚无……还要干脆径直走到它的反向一端的对立面和反面,即我就是要那么干,那么干正是我的内心里期待和价值所在……这个世界,绝对道德乃是虚妄虚无,实力决胜才是真实真相……只要有实力就够了,不要考虑其它任何问题,包括道德问题,把它们在自己的心里统统清除得一干二净……就是要放纵起来,狂野起来……放浪形骸又如何?浪荡不羁又怎样……?” 柳韵就试着照她说的那样去做,的确是感觉人一下轻松很多了……绮榄又带着她,并叫上从昭天一路死心踏地地追随她而来并甘愿做她奴仆的两位帅哥浪子,骑士大侠,一位名唤沙惊鸥,一位名唤柳飞浪,就一起去野外体验狂野不羁,狂欢放荡的感受……柳韵因为害羞和不适应,就不习惯加入其中,而只在旁观看……绮榄就狂野地给她做示范……怎样才能化解紧张的精神压抑……?怎样才能转移自己紧张的情绪和心理……?就是痛痛快快地发泄,痛痛快快地满足……两位骑士浪子大侠对她千依百顺,任她摆布……柳韵看得心惊肉跳,脸颊发烫,不好意思再看下去,就独自一人跑到田埂边出神地望着远方的原野平复激荡的心情…… 绮榄见她始终放不开,就没有勉强她加入,而是告诉她说:“其实一个人也可以发泄和满足的……”便告诉了她一种**的方法……夜晚独自一人的时候柳韵就试了,的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异常的舒服……在那些时刻虽然还是在被那些烦恼痛苦病态思维与精神分裂所夹击缠绕煎熬,但感觉已经好受多了……乐到毫巅时也就真真在那一刻全忘了……然而那一刻毕竟短暂,瞬时的快乐过后不久,又是无尽漫长的压抑情绪,病态思维和分裂精神的痛苦的来临……原本指望通过这种方式来转移精神,遗忘痛苦,一劳永逸的……没曾想到不仅作用微浅,效果短暂不说,还令自己又新增添了一种自罪痛苦……即觉得这种方式行为做法令自己生出了一种罪恶的感觉,不道德的感觉……她于是又眉头紧锁,痛苦压抑了……为对抗这种挥之不去甩之不掉摆之不脱的情绪和痛苦感受,她就不断喃喃自语地对自己傻笑道:“我就是要坏我就是要坏……哈哈……”可是这一招还是不行……就好比说我就要高兴我就要高兴但实际上就是高兴不起来一样,说我就不痛苦就不痛苦实际上还是没有摆脱掉痛苦……烦忧和痛苦袭上心头时还是那样地令人撕心裂肺……她依然感觉到那块巨石还是重压在自己心里,根本就无法砸碎搬走它,根本就无法去除它……仿佛它并不是自己给自己的心灵安放的,而是冥冥中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形的东西与事物在先在先定中就已经在她心中安放好了似的,使她得以凭此而成其为人的标志……假如搬去这安放,抽走这东西,仿佛自己就已经不再是人,而变得心灵如石,灵魂消失……而当初刚来到这人间世界的感受不正是灵魂里那种美丽明晰,鲜艳缤纷,绚烂奇异,曼妙神秘,迷幻瑰丽,璀璨斑斓以及愉悦,安宁,幸福,美好的东西和景象吗……?我怎能违反这一点……?抛弃它,我就是抛弃了自己灵魂的回家的路啊…… 陈昭熳等人的反应则是与卓绮榄相反,把自己家庭家族遭遇不幸的痛苦与愤怒发泄到柳韵这个痴呆愚钝的平民傻妞身上,对她竭尽刻薄尖酸挖苦嘲讽的对待……陈昭熳还鼓动起费天漪,柳若窕,郑旖丹,虞翩翩,蓝梦纯,蓝漪灵,林歌薇,云曼熙,云曼丹,李旎凌等人一起联合起来要求赶走柳韵……所幸绮榄和薛慕柔,方奕璨,慕琳馨,蓝梦盈等人还站在维护她这边……但柳韵还是不想破坏她们姐妹间的团结,还是执意要走……后被佩洁知道后痛骂了昭熳等人一顿,这事才算暂告一段平息…… 那时佩洁的冷花剑派也才刚成立不久,收留的又都是些政难遗孤或躲避迫害戕害的诛连者……因此佩洁干的都是随时在冒着掉脑袋危险而为之的事情……为暂避风波和危险,佩洁便带着她们穿过昭碧两国交界的鉴江郡来到碧天国境内的碧南郡。 那时碧南郡为碧天大将李禅安管辖。李禅安的二儿子李龙浩看上了冷花剑派的方奕璨,便死命追求。然方奕璨誓死不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李龙浩见不能得逞就把目标对准了同在冷花剑派的赵柳韵。那时柳韵心里正烦恼昭熳等人的排挤,也不想让佩洁为难,给她添太多麻烦,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摆脱目前窘境,就决定借着李龙浩热烈追求自己的机会离开冷花剑派……再者,她也对高大英俊,浪漫帅气的李龙浩颇为心仪……虽然他看上去像个花花公子,有些邪邪坏坏的感觉,但柳韵恰好就莫名地喜欢上了他的那种独有特质和气息……便不顾绮榄,奕璨等人的再三劝告,还是答应了他的追求……等到佩洁知道,已经迟了……柳韵已经出走,并委身给了李龙浩,就此离开了冷花剑派…… 起初李龙浩对柳韵也还算柔情蜜意,激恋浓烈,耳磨厮鬓,日夜云雨……每当柳韵烦忧上心,痛苦来袭时的时候他就带她骑上自己的战马,四处去兜风去散心去撒野去狂放去发泄……不极度浪漫不痛快,不绝顶满足不罢休……就想借着这种方式把她内心里的郁结和压抑,苦闷和挣扎,病态和分裂,重压和撕裂……统统地赶走,摧毁,杀灭,驱散得烟消云散,一干二净……这种手法和方式其实同绮榄的那种如出一辙,就是欲以道德的放纵来击打道德的重压……作用都是当时管用,过后又死灰复燃……而且令人更加空虚,更加痛苦……这就让李龙浩有些心累和沮丧了,再加上他毕竟是个花花大少,原本真正喜欢的又是方奕璨,柳韵只是个备胎……所以在尝试过多次努力不见效,也把柳韵玩腻了以后就一如从前地外出去寻花问柳,风花雪月,风流逍遥去了……柳韵如此绝色又有自己思想个性的女子怎能容他那样……?少不了就与他扯筋闹架……这李龙浩可不是啥怜香惜玉之辈,而是有名的摧花毒手,一旦浓情逝去,自然就是冷酷面孔……争吵激烈之余,也就出手毒打柳韵,直打到她遍体鳞伤就摔门而出……那李家权高位重,势大财大,在这碧南郡可是一手遮天……柳韵自然求告无门,又无人可援……想找佩洁帮忙的,自己本就是执意出走的,又怎再好意思回去诉苦……?就一个人强忍硬扛,忍辱负痛。然李龙浩却愈发欺她孤单无助,更是对她变本加厉,竭尽兽性折磨发泄和辱虐……她实在无法忍受就逃了出去,流浪漂泊在外,做工为生……最后流落到碧城郡时被一位军营里的中级军士看中,她虽然并不爱慕他,但为生计及保护所虑,就跟了他……军士对她倒是呵护有加,把自己所得的薪资禄银的不少都与她开了个舞馆,专教有钱有闲妇人们舞艺……这舞艺是她在冷花剑派时佩洁教与她的,她就以此营生……然军士长期在外戌边征战,难得回来与她相聚……每次回来匆匆满足激情所需后不日又得赶回军营……她因而甚憾孤单落寞……偏这时李龙浩到碧城郡公办时又恰好碰见了她,重燃旧情,再生欲火……于是就又温言柔语,爱意浓浓,痴情满满地来追求她……向她认错,道歉,忏悔……希望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她毕竟在心里还是真爱李龙浩的,再加上孤单寂寞已久,生理,精神等各方面也甚为需要,就一时忘了曾经的伤痛,再一次被他的温言柔语和浓密爱意所俘获,云雨再起,旧情复燃……然军士回来后,柳韵又觉甚为对不住他,道德自罪感的痛苦再度象幽灵一样开始缠绕和袭击她……她便决意不再与李龙浩往来……好个李龙浩,怎肯依罢?便三天两头来纠缠柳韵,每每都找准她的弱点,每每都洞察到她的需要,每每都蛊惑得她防线溃败……柳韵遂再度一次次地失身于他,一次次地满足着他的兽欲……为了长久占有柳韵身体,不让其他人沾边,李龙浩便心生一计,利用职权将那军士调往战斗最惨烈的前线战场……结果不久那军士就在战场上殒了命……柳韵得知军士死讯后觉得自己对军士的欠恩和负罪感实在太大了,她虽不知这是李龙浩在背后搞鬼,但也觉得无法原谅自己,觉得自己很肮脏很无耻……再与李龙浩来住那就是罪恶深重罪不可恕……便斩钉截铁与他断绝……李龙浩又软硬兼施,怎奈柳韵去意已决,因此誓死不从,宁为王碎,不为瓦全……李龙浩见她已抱定必死信念誓死拼争,也不想致她于死地……想想来日说不定她哪天又回心转意,没准还是自己的……也就作罢……柳韵终于才算暂时将他摆脱,安顿下来,继续教人舞艺为生…… 那年夏天,碧城郡山区一带发生强烈地震,倒塌了很多房屋,死了不少人……日日被自罪痛苦缠绕,自感罪孽深重的柳韵决定变卖家产及那舞馆去捐助,支援地震中的受灾受难受痛受苦的不幸民众,以此来以实际行动悔改,来救赎自己深重的罪孽…… 赶到灾区后,她把一部分钱物捐给了负责救灾的部门,自己背着行囊独自往受灾严重的山坳里走……她准备把余下的钱物一户户分发给里面的山民并力所及地做点能帮得上他们的事。然而因路烂堵塞严重,又余震不断,当地没有人敢给她当向导……正犯愁间,一其貌不扬的当地小伙愿意冒险带她进去,她遂得以成行…… 余震一来,小则碎石如流倾泻而下,大则巨石动摇崩滚而下,生死就在一线之间,全靠祈祷和幸运……柳韵心想:若被石头砸死了也算是赎清我的罪了……所幸几经历险还安然无羡,竟顺利地入得山坳里…… 她便照自己的所想来一一践行……那小伙又充当她的跑腿,帮着她一起做事……就那样她把自己投入在这山坳里直到灾后重建基本完成……她要走时山里的孩子和乡亲都舍不得她,毕竟日久生情……她又想到自己出去后仿佛也没有什么能振奋她的斗志和激情,符合她的灵魂的真实的事情去做……而在这段时间内因着忙于救灾抢险和帮着大家灾后重建,倒竟然把原先那些压抑情绪,病态思维,分裂精神并及那道道德自罪的烦忧和痛苦很是忘了许多……再加上看到孩子们一张张可怜无助的脸孔,她突然生起一种干脆留下来教他们念书学习的念头……这也是行善和奉爱,这也是赎罪……就留了下来…… 从此她就在这山坳里教孩子们读书写字及其它一些知识……那小伙仍旧帮她,做些给孩子们煮饭的后勤工作……她知道他喜欢她,但她确实只把他当朋友看,并找不到恋爱的感觉……她的一门心思都在孩子们身上,这也是她与自己精神分裂与道德自罪的痛苦作战的最好方式……只是到了晚上孩子都走了只剩她孤身一人的时候,心里才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小伙远远地看着她却爱莫能助,他知道自己想的跟她心里想的完全都不是一回事……痛苦难忍的时候,她就用拳头使劲地锤打泥土与松软的树皮……或者去涧潭里捧水到自己额头上清醒自己……弄湿衣裳后她索性就褪去,走入涧潭中沐浴……有时偶然就被小伙看到了……他被眼前美丽绝伦的身体所惊呆……就止不住躲在一边出神地看……天天如此……时间久了她也有所觉察,但并没有改变,还是按规律照常去那涧潭沐浴,并未刻意回避他……既然他喜欢欣赏自己的身体那就让他欣赏吧……自己也没什么可以回报他,那就尽量把自己身体之美尽力展现在他眼前吧……那怕是满足他的一点点想象和需要也好……予人愉悦,岂不于自己也是一种美好……? 然而山坳里的村长等人却仗着手中权势有些居心不良起来……侵吞了不少的救灾财物……甚至连外面捐助进来的扶助残疾孩子的爱心款也给截留提取了……逼得那搭尽家产又负下欠债地收养了许多残疾孩子的老人悲愤难抑之际跳崖自杀了……这还不算完,村长等人又打起了柳韵的主意,总是三番两头有事没事地来找她扯聊斋,着实干扰和影响了她的教学……她非常气愤又拿他们没法,只能那样忍受着继续给孩子们教课……可事情并没有这样罢休……一天中午她刚教完上午课正准备与孩子们一起休息玩耍后接着再吃午餐的时候,突然有个村民匆匆跑来拉她到一边悄悄耳语……说那村长已在自己家里布好喜堂,今天中午就要带人过来强抢她去完婚,让她赶快跑……她大惊失色,心急如焚……就准备去收拾行李并与孩子们及那小伙道别……那好心村民对她说:“来不及了,赶快逃吧……”就推着她走,并给她引便捷秘道……她满眼含泪地边走边回望着那简陋破败却感觉温馨的教室讲堂及还在室外玩耍着的孩子们,匆匆随那村民而去…… 第100章 柳韵的回忆(二) 逃出山坳口后柳韵向那村民躬身长谢,那村民也以礼回之,说道:“你是个好人,本就不该遭此厄运……再见吧……如果有缘,说不定哪日我们还会再见……”“再见……谢谢……”柳韵也说道。 这身无分文又无亲无故的,往哪里去呢……?柳韵一时很茫然……管它喽,那走边想,看看到城里能碰见些什么合适的事做……? 于是她就往离这儿最近的碧河县城走……两边是青幽幽的绿山,山下是清亮的稻田和小溪,清澈透底,空气清新,树也枝繁叶茂,仿佛染了浓浓绿墨似的明丽醉心,教人神清气爽……她的心情地渐渐变得豁朗起来……路越来越平坦,山也越来越远,渐渐地就进入了平坝……她马不停蹄,又接着过大河,走小沟,穿荷田,过廊桥……一路风景美丽,神秘,奇异……然而渐渐地就感到肚饿了……摸摸口袋里,还真是幸运,竟然还有些碎银,吃顿饭是足够的了……于是到了桥头一家小店时,她便进去叫了一碟花生米,一盘溜白菜,一碗白米饭。 店家见她生得俊俏,气质非凡,心里甚为喜欢,一时兴致,就免费又送了她两道菜,一碗元子汤,一盘泡红椒爆腰花,外加二两自家酿的白酒……柳韵连忙感谢不尽……这家店并不大,也不起眼,但那菜的味道可真的是不寻常,爽滑脆溜,滋味独特,很开胃,很下饭……柳韵一口气吃了不少。得有些饱时,她便尝了两口那酒,入口冰凉清新,下肚却温热如煦,甘甜绵长,清香扑鼻,回味不尽……柳韵心里舒惬极了……那店家便问她所去为何?她实答说想去县城里碰碰运气,找个事做……那店家又问她姑娘你都会些啥?她说会宫庭舞等舞艺。那店家便说他儿子便是在县城的麒麟府的雅风楼里当厨师,名唤石良,听他说那府上正需要歌伎舞女,若她愿意,石良可引荐她去……柳韵便问那麒麟府是何官长的府邸?“可别小看那府,虽只在县城里,但来头可不小……乃是这碧天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白翼铉为他父亲养老所修建的……据说家里金山银山,吃喝不尽,花销不竭啊……”那店家说。柳韵便答说愿意一试。 晚上店家儿子石良回来时见到柳韵时,顿感惊奇和惊喜……怎么突然出现个这么貌美如仙的姑娘在自己家里呢……?简直是女神啊……就在看到她第一眼的那一刹那,他便有些情不自禁且不能自拔地喜欢上她了……这正是他欣赏迷恋的类型,高挑窈窕而又不失魁腴大阔,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个常爱参加劳动与运动锻炼的人,属于典型的健美壮硕的运动型美女……在他看来,她是真正地把天使的容颜与魔鬼的身材完美地结合于一身的罕有女人……通常那些以天使容貌魔鬼身材自居的,往往名不符实……只要是一张稍微看得过去的脸,浓妆艳抹打扮一番后,便谓之以天使的容貌。然而所谓天使的容颜是要经得起久看细赏的,是要有丰富的精神内容和气质特色的,而不是一脸的肤浅和俗气……所谓的魔鬼身材亦是如此,要曲线没曲线要弧度没弧度,直直细细干柴棍似的手臂和双腿,并不显均称,健康,活力……这就有些名不符实了…… 石良就引荐柳韵去那府上作了一名舞女。由于舞姿翩翩,技压群芳,再加相貌出众,柳韵很快就成了这里的头牌,直接被提拔到雅风楼专事接待各江湖官场的头面人物及大佬,俨然成了这碧河雅风的第一名伎。然柳韵是有言在先的,只陪谈陪酒,诗词歌赋,棋琴书画,绝不卖身……然在这男子权力中心的世界,这样的声明是根本就不会被他们尊重的……那些头面大佬们纷纷出重金欲获柳韵的陪夜权,雅风楼当家乃是那白翼铉的一个远房表妹,见此情景,自然喜不自禁,乐见他们这样抬杠竞争,这样自己的进账也就愈多……同时也把柳韵象尊宝一样小心呵护和侍候着,生怕这棵摇钱树就有什么闪失……接着她又劝柳韵收回绝不卖身的成命,柳韵坚决不从……她就心想:现在嘴硬,等到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倔强……? 有一个出金最重的便在她的默许及配合安排下进了柳韵的房间,便要欲行非礼……柳韵可就不客气了,怎么也是跟佩洁学过几天剑的,再加上自身又体格强健,虽说打不过那武当在碧天国排名前五的李龙浩,但对付这大佬却是绰绰有余的。况昭天女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自然也就将那大佬痛打了一顿……雅风楼当家的没曾料到她竟然如此厉害与刚烈,只得暂时作罢。还使着眼色假意喝斥那大佬一通,私下里却退还了他付的重金,并忙不迭地赔礼道歉一通。见她的背景是白翼铉,这大佬也自知惹不起,也只得作罢,并不敢再难为柳韵什么……白翼铉远房表妹便想:就算她拒不买身,只陪喝陪聊,那也是雅风楼当仁不让的第一摇钱树。因此仍忙不迭地安抚柳韵一番,依旧奉她为上宾…… 她便问柳韵:“究竟什么样的男人你才肯心甘情愿地地献身给他呢……?”“除非我有感觉,我愿意,其它一概没得谈……”柳韵说。“那什么样的男人才会令你有感觉呢……?”当家的又问道。“这个说不清,要看到具体本人及接触之后才知道……不过我偏向喜欢那种知识广博又颇有思想见底且为人正直而富有爱善之心的……至于相貌,那还倒在其次,只要看着心里不别扭不反感就行了……”柳韵说道。“哟,这个要求可不算低呢……不过这样的人,也并非是没有……我会替你留意的……” 然而不待她留意,就有这样的人寻上门来了。这人仕途不错,官运享通,又饱读诗书经典,满腹辞章经伦,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谈起历史及各门各派思想经典来如数家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目前在碧西郡出任郡府高级幕僚兼文书……只是年龄不小,整整大了柳韵不止一轮,都是她父亲辈的人了……自称夫人已早逝,这么多年来因始终坚持对另一半的思想学识上的要求,故而一直未能遇上符合其要求的女子……听人说碧河雅风楼有一女子相貌出众,气质非凡,谈吐得体,诗词歌赋,棋琴书画皆通,且舞艺翩翩,还颇有几分思想见地,便心里寻思:若谈得拢,感觉合适,即便是出多少重金,也要将她赎出当妻…… 两相接触,果然都颇有好感……柳韵被他广博的学识思想所折服,他也被柳韵的美貌,气质,才情,见地所打动……于是愈谈愈热烈,越聊越投缘……当家的见就心想:若他俩事成,到时不狠狠敲了那老家伙一笔怎可罢休……?那最早推荐柳韵来的在这当厨师的店家的儿子石良见到这般景象则如打翻五味瓶的不是滋味……他从一开始就深深地暗恋着柳韵,只是自知自己各方面不配而不敢表达,心想只要能每天看到她就好,也是一种幸福啊……但如今看这情形,有些不妙啊……柳韵小姐似乎对那老文书有些动心了……哎,这可怎么办呢……?他就郁郁寡欢。他的一个好朋友小黑子看到了就问他何故?他便讲了……小黑子决定要帮朋友一把……心想:就算柳韵小姐对石良没意思,至少也不能让那老家伙得逞……就悄悄去跟踪他二人观察……还真是相谈甚欢,志趣相投的……这下小黑子真替石良急了……要是真让这老家伙那样得逞了,还不把人气死才怪……嘿,这个老家伙,竟然能博得柳韵小姐的好感,掳得她的芳心……教人怎生服气……?这究竟是碰鬼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会有这种事……?不行……我还得要时常留心跟紧他们一点才是…… 柳韵见他见多识广,颇有见地,就想向他请教怎样才能让自己战胜和摆脱思维的病态恶性循环和精神分裂以及道德自罪的痛苦的问题。他答道:“你的一切病灶之根都在那个令你感到自罪的道德以及对死亡的恐惧上,思维的病态恶性循环和精神分裂等现象症状也是因之而起……只要你能解决那个令你感到自罪的道德问题和对死亡的恐惧问题,则思维病态恶性循环和精神分裂等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那我该如何才能解决那个令我感到自罪的道德问题和感到恐惧的死亡问题……?”柳韵问道。 “道德自罪的产生是因为你心里面存有个完美的道德标准而自己在实际中又达不到那个标准……达不到那是常态,每个人都一样,并非只有你才如此。只是他们并不强要自己一定要达到完美,达到那个标准,而你却这样强求自己……也就是他们在这问题上很放松,无所谓……而你在这个问题上却把弦绷得很紧……一点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你为什么就非要达到让自己感到绝对完美和满意以及毫无疑问不可呢……?事实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世界永远都会存在疑问,怀疑,疑虑……倘若不是这样,这个世界也就宣告走到尽头了……因为只有完全无碍才能达到消除一切疑虑,而完全无碍就是世界的尽头,到了这里,就无法再往前走下去了……你就那么急不可待地就想马上就跑到世界的尽头吗……?你就不想再多看看这一路上的风景了吗……”那文书问道。 “你说得在理……我的确存在这种问题,有这种情形和现象……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多看看这一路上的风景,这无穷无尽的神奇,曼妙和奥秘……?”柳韵说道。 “那就对了……因此你应该感谢你还存有那么多的对自己以及对这个世界的疑问,怀疑,疑虑,不甘,忧郁甚至压抑才对。正是因为存有这些,才证明在你身后的世界有多广大,辽阔,浩瀚,璀璨,斑斓……乃至无限,无垠……怀疑自己,其实就是认识到了自己是局限的,无知的,能力有限的……因为能力有限自然就无法达到和把住完美与绝对……但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和无知恰好是一种幸福而不是悲哀……不能认识到自己很无知才是一种真正的悲哀……感到自己很无知并不可怕,因为越感到自己无知,恰好证明那未知的璀璨世界在你的面前是越广阔的……越感到自己不行,越说明你面前的上升空间越是比谁都大……人不怕感到自己无知和不行,就怕不能感觉到这一点……因为当你不能感觉到这一点时,就说明你的世界已经到头了,不可能再有可上升的空间了……完美与圆满,完全与绝对的不幸正是在这里……因此你好好想想,你还是要那么迫切地盼望着期待着念想着去拥抱完美拥抱完全拥抱圆满拥抱无碍拥抱无疑问无怀疑无疑虑拥抱绝对拥抱终极吗……?” 柳韵不语…… “因此当你那些对自己的怀疑感产生时,你是多么的幸福啊……比及那些从不对自己产生怀疑的人,这幸福不知要大到多少倍……?可真真实实的是上天对你的特别垂青,钟爱和馈赠呢……所以你不要去否定那些被怀疑的事物,不能去拒斥它们,不能去把它们从你的世界里赶出去……这正是残缺也是一种美的价值和意义所在……它们存在了就存在吧,出现了就出现吧……凡存在者自有它的功用,价值和意义……就在这残缺中生活,就在这残缺中纠错……正如你所做的重新调整调节一样。只是一两次最多三四次就可以了,不要一直重复下去无休无止没完没了的……那样没有意义……因为就算你这样一直重复反复到自己生命的尽头,也还是找不到你想要的令你绝对感到无疑问无顾虑与绝对放心及满意满足的完美结果的……只要你的心没有存有故意害人之念就够了……在道德问题上,心正,才是第一位的,才是最重要的,才是最本质的……倘心不正,不管你做得有多完美多没有疑问也等于零……试问你的心正吗?想到过要故意害人吗?而事实上你的那些疑虑又造成过什么伤害到他人的后果吗……?”老文书说道。 “没有伤害到他人的后果……我也从来没有过心存要故意害人的念头……”柳韵说道。 “那不就对了……由此看来,你那不都是在瞎担心瞎怀疑吗……?净胡思乱想的……”老文书带着有些疼爱的语气嗔怪柳韵道…… “可能是吧……”柳韵有些还是疑云未了地说道。 “调整纠错没错,只要不奔着一定要直达绝对完美的终极就行……一口哪能就吃成胖子?一步哪能就直抵真理?总还要有些过程才是……而这过程恰好才是最美好最吸引人的……它给人提供了无尽的奋进动力和上升扩展空间……所以好好享受这残缺中的纠错吧,好好享受这过程的美好吧……彻底抛弃掉那些想一杆子就打到绝对完美与终极真理的想法……那意味着你再没有任何上升与拓展的空间了……好比你乘马车出远方某一个目的地游玩,你是一路欣赏经历感受体验着沿途美景去好呢还是上车就呼呼大睡一觉醒来终点已经到了好呢……?”老文书说道。 “当然是一路欣赏感受体验着沿途风景去比较好……”柳韵说。 “这就对了……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再说对死亡的恐惧问题。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担忧与过于考虑纠结别人对你的感受……?什么没理解别人的真实意思了……什么影响到大家的利益了……什么令别人不悦了……什么给别人带来不便了……想那么多干什么……?纠结那些东西劳什子……?没理解就没理解,影响到就影响到,不悦就不悦,不便就不便……又能怎样?处处都想着要让别人满意,那还不得把自己累死才行……?何必那么累呢?洒脱点不行吗?人就那么多点存在的时间,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为自己活着呢……?你那么替别人着想与考虑,别人那样对你做没有?他们是怎么对侍你的?想一想不就全明白了吗?凭什么他们可以那样对你你就不能那样对他们?凡事不也要讲个公平公正吗?说到底呀,你之所以那么在乎那些事,是因为那些事关系到你的现实利益,比如具体收入等……试想你早已坐拥千万亿万,还在乎那些鸡零狗碎杂沓旮旯的事情干什么……?不是故意存心折腾人吗?而你为什么又在乎你的现实利益呢?因为那关系到你的生存?你为什么又在乎你的生存呢?因为你对死亡感到恐惧……假如你对死亡都不感到恐惧了,所有这一切,又算个什么呢……?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和事情还能成为你心里挥之不去的纠结与隐痛吗?不会了。人就真正的洒脱了。那时什么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呢?找到它,就去做它,就行了……为什么怕死?死后虚无啊……可我们还没来这世界以前不也是虚无的吗……?我们本是虚无却想执有,这是多么的痴心和妄想啊……多么的贪婪和要不得啊……假如是上帝造了我们,那就更不必怕死亡了……因为那就意味着灵魂可以永生了……当然前提是灵魂纯净,坚定相信,和完成对自己原罪的忏悔与救赎……不惧死亡并不是我们可以去轻易牺牲,轻易不珍惜生命,而是心里有底,心里明白,顺其自然,好好地去按自己灵魂的真实去过……”老文书说。 “嗯……”柳韵若有所思地说。她接着又问老文书道:“那我该搬去我心中那块重压多年的道德巨石吗……?” “不能。那巨石正是你感到对自己怀疑的原因……正是你本着对自己的怀疑和对自己不行与无知的清醒认识而继续去进一步探寻的一切上升与拓展空间的可能性的依据……它是完美的,而你是不完美的,在你与它之间,隔着无限遥远与浩瀚的距离和世界……而这就是你无限的上升与拓展空间。假如搬去这个巨石,则这些无限的上升与拓展空间也就没有了……那时你面临的才是真的尽头,真正的坍塌,真正的空虚,真正的虚无,真正的死亡,真正的永寂,真正的疯掉……就算上帝离开了客观世界,但却还存在于人的主观的道德与情感世界的需要里……正因为如此,直到今天,人类的理性与科学无论发展到何种程度,也无法将上帝从人的心灵世界中抹去……”老文书说。 听到这里柳韵的眼里不禁渗出了泪水……她情不自禁地就依偎着老文书的肩头不住地啜泣……老文书则趁势一手轻轻搂着她,一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然后用手捧着她的脸蛋声音温柔地说:“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吧……”这么一说,就触动起了柳韵过往的所有伤心往事……她一回想起这些就真的偎依在老文书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哭成个泪人儿……老文书趁机将她搂得更紧,分明都清晰地感受到她青春娇嫩紧致弹盈的温热的肌体了……不住地安慰她,抚摸她……这时柳韵忽然觉得这老文书有一点自己的父亲的感觉,就不由地也搂紧了他,并把脸挨着他的脸……正在房顶揭开瓦片偷窥的小黑子见到这般情景,心里急得不行……难道说柳韵姑娘马上就要被那老家伙沦陷了吗……?然而这一幕并没有发生……但听那老文书柔声对柳韵说道:“姑娘,你愿跟我吗?”“嗯……”柳韵点点头。他就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那我这就去向这雅风楼当家的交赎金……但不知她会要价多少?我怕这次带的钱不够……” “恐怕起码得五百两雪花银……上次我听她跟一个富商说过。那人倒愿意给,可我不愿。”柳韵说。 “五百两?这么多……真是狮子大开口呢……可我这儿只带了一百两……按说这一百两也足够了……这样我们就把这一百两给她留在这里,然后留下一封书信……我们现在就走……”老文书说。 “那合适吗……?”柳韵问道。 “有什么不合适?只要你我互相真心喜欢,其它的都不重要……大不了我不在那郡府里干了,带上银两盘缠,咱们回乡下住去……”老文书说。 柳韵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两人遂假装外出踱步聊天……一面悄悄叫上一辆马车,径直投碧西郡而去……小黑子见状立刻跟了出去,一面央人马上去通知石良赶紧往碧西郡追来……一面也叫了匹马,远远地跟在那马车的后面…… 那马车一路疾驰……直驾到一个地理位置较为偏僻的乡村客栈才停下……小黑子自带有干粮和饮水,就在那附近找个隐蔽处伏起来吃午餐……心里想:没想到这老滑头往这等偏僻处跑……哎,石良看来是多半找不到这里了…… 餐毕,又喂了马草粮,小黑子就将马拴在那隐蔽处,一个人悄悄投了客栈而来……他偷偷爬上房顶,一处处轻轻揭瓦查看……凡没有他二人的就重又把瓦盖上。不久就找到了他二人所在的房间。其时二人已餐毕。因逃得急,二人皆已出了些汗,染了些尘,就叫店家打来热水洗擦一番。完了就准备小憩。那老文书就急不可耐想与柳韵共寝……柳韵不许,说要等到成婚之日才行。那老文书就说:“咱们现在不已就是夫妻了吗……?”柳韵答说:“还不算……要正式等到你揭去我头上的盖头那天才算……”“哎呀,你还真是守旧刻板……你既然都愿意嫁与我为妻,这早点迟点又有什么区别呢……?”老文书说道。“不妥……还是不行……”柳韵摇摇头说。“那总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身体吧……”老文书打着哭腔可怜巴巴地说……看他那猴急样,柳韵不禁嫣然笑了,就说:“可以给你看,但你不许动我,否则……”“好,好……我向你保证,我若动你,你便不嫁与我……”柳韵遂背转身去宽衣解带……但见那乳白纱裳滑然而落,一尊窈窕至极,美丽绝伦的雪白胴体便出现在那老文书面前……香肩柔滑,玉背晶滢,娇臀翘润,雅腿修颀……直看得那老文书眼珠子都快迸出来了……不停地?嘴砸舌,唾液斜出……连房顶的小黑子都惊呆了……想不到人间竟有如此极品女人……这要是落入到那老家伙手中,那才真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呢……不行,非要阻止这老家伙不可……想到这里,他便从事先准备好的口袋里掏出一条蛇来,偷偷沿着房内顶梁放将进去…… 第101章 柳韵的回忆(三) 那蛇仿佛也被美人的魅力所吸引,直接就冲柳韵而去……柳韵本就怕蛇,没想到那老文书比他更怕,反而显得更加惊慌……柳韵慌忙拾起纱裳穿上,从行囊中拨出剑来,瞅准那蛇就斩为两截……可一蛇刚去,另两条蛇又陆续到来,这就不是个事了……两人顾不得与神继续纠缠,匆匆收拾起行李就出门去…… 但见他们向店家付了银两之后并没有立即走,而是叫来先前的马车夫将马车赶来等在一间客房门口……二人就进入了里面…… 不一会二人就出来了,头上罩着遮挡沙尘的巾帽,几乎都快将脸遮住,匆匆就上了马车…… 小黑子这边看得分明。心想:就算你俩怎样遮掩,以为别人就不出你们了吗……? 马车又疾驰而去,小黑子也随去那隐蔽处骑上马跟去…… “我没说错吧,果然是有人跟踪我们……”那老文书对柳韵说。 原来房里接连遇蛇袭后,老文书已感不妙……又闻得房顶些许声响后心里更是生疑……他怀疑已被人跟踪,而且多半就是雅风楼的伙计……遂心生一计:先是找到马车夫说好,并提前将往返银两并数给他。然后去了另一间客房找到他先前就看到的一高一矮的两个人,付给他们钱要他俩假扮自己与柳韵。交易成后,那二人便与老文书和柳韵互换外衣。高的那个扮作柳韵,矮的那个扮作老文书,并以大巾帽遮脸,让人看不到容貌…… 见到小黑子追那辆马车走后,老文书找来店家去雇来另一辆马车,然后二人另择一道绕行…… 无巧不成书,有道是人算不天算,他们这一绕道倒是走成与正从后骑马疾赶来的石良同一条道了。只不过他们在前,石良在后罢了…… 到了一个偏僻岔口,忽而就撞出几个山贼,迎面将马车拦截住……迅速控制住了马车夫……老文书一看大惊,他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男人,平顺人生中几时碰到过这样与强匪狭路相逢的情境……?也就吓得手忙脚乱,魂不附体……他虽常在言语论谈中表达出种种人不该惧怕死亡的理由,但那毕竟是理论上的,与实际相遇还是两回事。只有实际相遇了,也才能真正称出自己心灵的勇气和胆量的斤两……这时他甚至还顾不上反思自己的朽弱性,只是怕掉脑袋,钱财蚀了都还算小事。倘是因走这一趟而把脑袋丢了,那才真的亏大了,得不偿失,太不划算了……但见他大声叫道:“好汉饶命,英雄饶命……这些钱财物你们但凡尽皆拿去,只要放走我俩就行……”那山匪头目就面露邪笑道:“还算你老识趣,有自知之明,否则定然是要立马叫你老脑袋搬家,驾鹤西去的……不过我们可不光要钱物,还有她,这位大美人儿……”“什么……?她……?她是我还未成亲的夫人呢……这怎么行呢……?求求你们,行行好……钱财都到手了,目的就算达到了,就放过我们吧……”老文书打着哭腔苦苦哀求道……柳韵心里对他的感觉和期待已经凉了半截…… “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想娶这么年轻美丽的姑娘?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牛还想吃嫩草吗?老不华气,老不规矩啊……跟你成亲……?我们怎么能忍心看着这么一朵娇美无比鲜花活活地插在你这堆又老又臭的牛粪上呢……?跟我们成亲还差不多……你老就退位让贤,也给我们年轻人一个机会,也好教我们感谢你一番呢……”那头目说道。 “那怎么行……?使不得,使不得啊……”老文书急得都快哭了…… “嘿,你这老不死的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休得再多言!否则,我们认人,这刀可是不认人的……”那头目说罢就把刀架在了老文书的脖子上,并暗暗地使了些劲微微左右拉了下,锋刃便有一些些嵌进了老文书颌颈脖的皮肤里,血也渗了出来……一股钻心的刺痛让老文书咬紧了牙,不敢再作声…… “杀!”另一个山匪走到老文书面前目光凶狠地做了挥刀拉脖子的动作……老文书更是吓得浑身打颤,禁不住尿都湿了裤子……“大哥,少跟这老家伙废话,一刀结果了他便是……这荒郊野岭的,随便扔个隐蔽处,鬼都不知道……留他活口对我们还是个麻烦和祸患……万一他走后报官呢?”另一个山匪对那头目说道。他手中提的刀就在老文书的眼睛前寒光冷冷地闪……“我不会报官的,我绝不会报官的……”老文书拼命喊道。“你们信吗?”那头目垂下刀问众山贼。众皆不屑地摇摇头。他又问老文书道:“你信吗?”“信,信,我信……肯定,绝对……”老文书鸡啄米似地一个劲拼命点头…… “可我不信!这天底下若真有谁信那他一定是我所见过的最愚不可及的人……”那头目厉声说道。“为彻底不留后患,干脆把这老家伙杀了后肢解掉,大卸八块,扔那前面大河里喂鱼得了……那大河里有的是鳄鱼等怪鱼,不一刻便就可以让他整个的残肢断体五脏六腑全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痕迹都不留,自然消解,自然循环,生态又环保啊……如此一来,除了我们,谁还会知道发生过这么一件事呢……?”再一个山匪说道。说完众山贼皆仰头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起…… “好主意啊……那么这位老先生,你可就别怪我们心狠喽……只能怪你在一个错误的时间进入了一个错误的地点……你既知道了我们的秘密,那么结果便只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们亡……”那头目说道。“不会的啊……我绝不会的啊……我若敢报官,天打雷劈,全家死绝,永世不得翻身,轮回,再生……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能安度个晚年就知足了,还碍你们什么事呢……?”老文书早已泪流满面,鼻泷口水混和着泪水沾了一脸,又跪又磕头又求饶的……着实是狼狈到极点……跟先前的侃侃而论,滔滔而谈,实在是形成了极大的讽刺和反差……看得柳韵已对他失望寒心到极点……这样的人我还能指望他来救我帮我吗?这样的人我还能跟他吗……? “你们就别再为难这位老先生了,放了他,我跟你们走便是……”柳韵说道。 “那可不成……这事一码归一码。你得跟我们走,他也得死,从这人间彻底蒸发……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一丁一点也没有……”那头目说道。 “你们太过份了,欺人太甚!”柳韵边说边突然拔出刀砍向那山贼头目……那头目猝不及防,被柳韵一刀砍伤了胳膊。几人迅即举刀合围柳韵……老文书吓得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要照现在的功力,对付那几个山贼根本就不在话下。但那时柳韵在冷花剑派呆的时间并不长,学了点剑法但都不精深,对付一两个还行,可对付这五六个还是不行……渐渐地她就落入下风,力有不支……她就想:今番若是抗争而死也算是在向着爱善正义的方向扞卫,故也算是一种赎罪了…… 这个时候,石良恰好也刚赶到……他早准备好了防身的长棍,见状径直就冲将进来……他要誓死保卫住柳韵…… 石良原本是个胆怯安份的人,从不惹谁招谁也不爱管闲事的。偏偏曾经一回黄昏独行至一较偏僻处时,遇见了两个面相凶邪的人。他远远就躲开了,仍被叫住……那高个的就说他装气质高,傲慢……石良说我没有啊。高个就拿出匕首威胁说信不信我捅了你,他便吓得打抖,心颤,直说你误解了,我是个老实人,不信你在这四处打听打听……另一人见他憨厚老实就劝那高个算了。高个不依,以刀抵石良腰开始搜他身,所幸只有一点碎银被搜去了。然后高个喊了声:“滚!”石良就赶紧走了……这事过后每每想起自己的懦弱,石良就自责自恨不已……然他又想:倘当时嘴硬,也说不定也就遭捅了,说不定也就横尸路道上了……哪还有今天这思考呢……? 然而今回不同,也不知哪来了那么多胆量和勇气?他甚至都作好为救柳韵而牺牲的准备了……然而他毕竟没什么武学功底,身体素质也很一般……很快也就力不从心了……他就想:今天我就是死在这里也值了……毕竟是在柳韵的面前,毕竟是和她在一起…… 就在这危急时刻,雅风楼的打手们也追到了……毕竟好几个都是武师出身,很快就将那几个山贼打跑了……然后将他们一行尽皆带回雅风楼…… 为保护柳韵,石良就说是那老文书将柳韵骗走的。自己当时正去集市买菜,发现他正强拉着柳韵小姐走……因怕跟丢目标,来不及回来汇报就跟去了……毕竟柳韵小姐是我推荐带来的……她若有什么闪失,我也有责任……柳韵便说是她自己愿意跟他走的……当家的便问:“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他,愿意跟他过……”柳韵说。“这个能理解,但得交够赎金啊……”当家的说。就问老文书道:“你这一百两雪银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她若一走我们这里的损失是多大……?你给我算算……前几回有人开口就出五百两也没得谈的……你这一百两就想领走人?还偷偷摸摸悄无声息地就把人带走了……怎么说?你真想要人得有诚意啊……她若也愿执意跟你走,我也不拦,回去带一千两雪银来取人……”当家的说道。“不用了……我现在不想跟他过了……”柳韵说道。“为什么?”当家的问。“我不想再说……”柳韵说。老文书就清楚是自己在那危难时刻的表现让柳韵失望寒心了……他知道挽不回了,就对当家的说:“既然柳小姐不愿,那我也不勉强……但之前我留下的一百两雪银也该还我……”“你还真的是老不要脸呢……你偷摸就带人走,这是什么行为?没罚你打你算好的了,还敢要回银子……?我们是运气好才追到了你们,要是没追到岂不是也让你捡大了……?这个惊吓和损失谁又赔给我们呢……?”当家的说。老文书知她是白翼铉的亲戚,自己惹不起,也就认了。柳韵却说:“退他一半吧……那钱从我以后的薪禄中扣除……”当家的犹豫了一下也就应了……老文书要谢过柳韵时,她却已转身翩然走了……然而下去之后当家的却并没有将那一半银退给老文书……眼睛瞅他一横,他也就不敢声张了……只得哑巴吃黄连,把打落的牙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这边的钱也没给柳韵扣,为的就是彰显她对柳韵的倚重和厚爱。毕竟还是要仰仗她给自己赚钱的……然而怎的,柳韵却从此就一天天消瘦,体质也越来越差,咳嗽不断,又痰中带血,面黄枯干,神采全无……大夫看了也没查出原因……只是私下悄悄告诉当家的说这姑娘恐怕是不行了还是早作打算的好……柳韵也感到自己多半是患上什么不治之症和绝症了……这种情形下自然就无法再去为当家的陪客了……而那当家的对柳韵的冷淡也就与日俱增…… 柳韵的状况越来越差,连床也不能起了,上吐下泄,俱都带血。形容本枯槁憔悴到了极点,看上就象个死人似的……当家的想:这又不能做又不能起的,天天睡在床上,要吃要喝还要花稍药费的,何时是个尽头……?再说万一是死在这雅风楼风里岂不也是晦气和忌讳……?这怎么行?这不是霉我后半生,败我今世吗……?便狠心在一个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夜里趁人不注意将柳韵狠心逐出了雅风楼…… 次日石良没见着柳韵便去寻。几经打听才在一个曾经被柳韵帮助过的老妇家里见到了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一根筋的柳韵……他顿时泪如雨下,决定辞去雅风楼的工作,专门全力照顾和医治柳韵。那当家也没留他,还当他是因自己当初荐举来的人出了状况带给了雅风楼损失故而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 石良想:回家也不妥,父母看到如今柳韵这个模样肯定反对他和她在一起的……为怕被他们及熟人亲朋看见,就回家谎称接到了碧京都一家大酒楼的聘请,要去那边发展,那边人多,层次高,有钱人多如繁星……父母自是同意。其实石良之所以要去碧京,一来是因为那边医疗水平高,二来是那边好赚钱…… 石良就收拾好盘缠,行李,雇了辆马车,带着柳韵往碧京城而去…… 到了那边,他租了间房,安顿好柳韵,就一边给她寻医,一边寻思营生挣钱的事。他是厨师,去帮人肯定不成问题,但时间上不自由,怎么好照顾柳韵呢?遂决定自己干。买些原材料,自己加工成卤菜小吃之类,走街串巷卖。由于东西做得诚心,实在,滋味又独特鲜美,生意倒也红火。只是看了不少名医,柳韵的状况也不见好转……名医们说的最多的都是:就好好陪她过,尽量让她快乐,想怎么就怎么……都这样了……这话的意思石良明白,就是一种含蓄委婉的宣判死刑了……他喉咙涩痛,泪水盈眶……心想:就算是到最后一刻我也要陪你到底……能够服侍照顾在你身边,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美好和荣幸…… 柳韵也渐渐被他感动。她看得出来石良有多喜欢她……而这些竟然都被他一直深藏在心里,从未向自己透露过一点……他从没有说过一句我喜欢你,但他的实际行动无疑已经最好地诠释了这句话…… 柳韵也渐渐地习惯,适应和接受了他了……这样绝境下的扶助和坚持,两人的关系已经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不是夫妻胜似夫妻。所以每当石良给她洗脸,梳头,揉捏,锤背,放松,洗脚的时候,她也不再象刚开始时那样感到别扭和不自在了……而石良也渐渐从起初的紧张,忐忑变成现在的平缓平和……之前他是万不敢做这些事的,甚至单独和柳韵说上两句话他都会脸红。他虽然一直慕恋她,但也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不仅个头,才学,相貌甚至身份等等……现在柳韵落难和陷入这般处境,他才感到自己在跟她在相配的距离上挽回了一点劣势,稍微有点自信了……当然这并不是他就藉此更希望柳韵象现在这样得重疾从而他才有机会的意思……他当然更希望看到一个更健康美丽,充满青春活力和蓬勃朝气的柳韵…… 石良这人其实挺幽默风趣的,只是因为个头矮而始终有些自卑。他的手很巧,不仅会烹饪,其它杂事也很在行……编个竹篮,笆篓,做个板凳,桌椅,衣柜啥的以及砌墙翻瓦,打铁制具等仿佛都难不倒他。他耐心又好,脾气又温和,埋头踏实做事更多于开口夸夸其谈。他总是不厌其烦给认真给她洗脸梳头,教她虽然憔悴不堪却仍然还是显得整整洁洁干干净净……尤其是洗那脚儿才叫一个耐心细致……一个趾丫一个趾丫地洗,搓,揉……生怕就怕放过了哪个角落……直揉得柳韵都喊难受了,他老兄还在那里陶醉不已地享受着,欣赏着这虽然已经消瘦却仍然还是如玉般温婉细腻晶滢的纤纤美脚……害得柳韵都已经脸红了,他才又一个脚趾一个脚趾地细细揩擦,直揩擦得干干净净,舒舒爽爽,全无一点水渍还舍不得放下,仿佛捧着个精美的艺术品似地聚精会神地鉴赏……“好啦……”柳韵边说边抽回脚,他这才兴高彩烈地哼着小曲倒洗脚水去了……柳韵有时郁闷冲他发点脾气他也不在意,心里还美滋滋的,盼她多骂一点自己呢……买菜,做饭,洗碗,洗衣,卤菜,推出去卖……回家还有一大堆……没白没黑地做事,也确实是累得他够呛的……常常困得不堪,边休息着边倒下就睡着了……偏有时柳韵那会儿又刚好口渴要喝水或疼痛要搓揉,服药的……他就立即起来强忍着困倦给她端水喂药搓揉的……有时人困得都站不稳,一下栽过去额头就撞桌角上,疼得他咬唇咬牙的都不愿意叫出声来,只为怕影响到柳韵…… 有时怕柳韵无聊枯燥烦闷,他就给她讲故事,各种趣闻轶事天南海北的,很是让柳韵入迷。见他还有这等口才和见识,柳韵就试着向他倾吐自己那多年一直无法摆脱的思维病态地恶性循环和精神分裂以及道德自罪的痛苦,想听取他的见解。他便接着柳韵的话说:“假如你说那块重压的巨石就是上帝的话,那么你就是想搬走想砸碎也办不到的。对人而言,上帝几乎是一个无限巨大的概念,怎么去思考其所涉到范围都比不上宇宙中的一粒微尘之于宇宙本身……与其这样不着边际,不如停止去具体详尽地揣测猜想,只把住存在本身的奇异就够了……人的存在,自我的存在,肯定是有一个真相的……只不过在我看来,这个真相对人来说实在太大了,大到人根本就无法去承载和思维它的。人所能感受到的就是,这一切很奇异,不可思议。既然不可思议,我们想那么多干什么呢……?把住生命的奇异本身也就算找到人生的重点了……你烦恼的那些事恕我直言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无关奇异的事,因此不该成为人生的重点……忘掉那些如烟似海的烦恼吧,它们不是生活的重点。一个人的时间和精力总是有限的,只需去为奇异而活,其它都不要去刻意过多考虑……多点就多点,少点就少点,只要活在奇异中就够了……” “那什么才能算是奇异呢?怎样才算是活在奇异中呢?”柳韵问道。 “别人的我不知道,我只能感觉我自己的。”石良说道。 “那你感觉的奇异是什么呢?”柳韵问。 “这个还真不好意思说……”石良支支吾吾。 “不行,你得说,你必须说……”柳韵急了,娇嗔道。 “我的奇异就是你……我感觉到的奇异就是与你在一起……那巨石压你也就是在压我……它压得你走不动,我就拽着你背着你走,直到最后……”石良鼓起勇气说道,脸就红了…… 柳韵看着他,泪盈眼眶……说道:“你以前为什么都没向我表达过一句呢?” “我自觉不配,便是现在也是如此。因此我心里总想,只要能每天都看得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其它的都是奢望……现在也是……能看到你,跟你在一起,侍候照顾着你,就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大的眷顾和钟爱……”石良说道。 “不,你配……”柳韵说道。边拉着石良一起站了起来,执手含泪相视。石良的头顶才及柳韵的下巴,只能仰面看她。柳韵知他自卑个矮不配她,便抱住他说:“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巨人……不管别人怎样看你……你要充满对自己的自信心……以后即便我走了,你也要充满信心地继续活在你的奇异中……”石良闻言大惊……“你要走,你要离开我吗……?”“傻瓜,不是的,我是说我自感活不久了……总会离开你的……不过能在这生命的最后与你相逢相识,在一起,也是我的幸运。如果有来生,我还愿再与你相逢,再续上这段缘……我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我总感觉我们好像已经相识很久……跟你在一起我很放松,不需要压抑也不需要装……你是这样地能干又耐得烦……很让我有些动心……谢谢你这最后的一路陪伴……我将来在另一个世界也会祝福你找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另一半的……”柳韵说道。 “我不要什么另一半……你走后,我将此生不再娶。因为在我心中已经没有人再能取代你了。我甘愿终生与你为奴,也不愿终生与她人为夫……”石良说道。 入夜,石良搀扶着柳韵来到城郊外看天空的繁星……那庞巨的星河神秘至极……仿似在旋转,又仿似在变幻着各种奇异的图案……巨狮巨熊巨狼巨人巨花巨十字架……让人叹为观止……柳韵偎依在石良怀里说:“真美啊……这些景象也曾在我的梦境里出现过……看来今天我是梦想成真了……看来我又要重新回归我来时的地方了……石良哥,你说人死后灵魂能不能飞到那些星河上随它们一起旋转一起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愿能吧。人是来自这宇宙的,也回到那里。本就没有,最后也没有。假如有上帝,灵魂就应该可以实现那些愿望……人不在了,星空依然闪烁,璀璨……上帝依然光芒万丈……人藉着上帝的恩典,或许可以看到比现在更多更神奇更壮观的一些东西……”石良说。 “这个世界为什么在带给我们那么多神奇瑰丽曼妙和美好的同时还要带给我那么多的痛苦,恐惧,不幸和悲伤呢……?难道说非要有痛苦不幸恐惧悲伤的映衬才能更加突出彰显那些神奇瑰丽曼妙美好的可贵吗……?难道希望的真正价值和含义正是包含在那绝望的背后的吗……?”柳韵说道。 “我认为这善恶苦乐美丑洁污等一体两面的存在也许是人无法摆脱的一个生存事实和宿命。这种对比对抗更增加了这世界的精彩和活力……没有恶的映衬,我们就不懂得善的可贵。没有丑的反照,我们就不懂得美的珍惜。正如没有灵魂最终归向何方的悬念的未知和不安,又怎能带给我们无尽的猜测与想象的快乐和妙趣……正因为有了彼此对立相反的搏弈与转换,这世界才有了更多的迭荡起伏……因正为有了无穷无尽的悬念的不安,也才有了无穷无尽的可能性的想象的美好与拓展的余地……”石良说道。 “真想就这样看着天上的群星组成的壮美瑰丽的奇幻图案离去啊……我从那之中来,还想回到那之中去……只是跟你相遇的时光实在太短暂了……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也许这就是命吧……恨只恨人在这命运之中来去聚散都不由得我……真想在另一个世界,还能跟你相遇……你的恩情,我在那里报答你……”柳韵说。 “怎么报答呢?”石良问。“做你的新娘,你看可以吗?”柳韵说。石良就露出微笑……“真的可以吗?”柳韵点点头。“那我们就拉勾约定吧……”石良说罢就拉起了柳韵的手……“不过我想现在就能如愿呢。我想能与你面对面地就牵手……我不想等到以后一个人穿着婚服举行那仪式……”石良又接着说。“那好……”柳韵说。 次日石良就去买来婚服,举行了仪式。柳韵特意化了妆,顶着红盖头。他们就一起跪拜了天地,接着分别向着各自家乡的方向一起跪拜了父母,然石互拜……完毕,石良就徐徐揭开她的盖头,瞬时就被她的美惊叹了……“你真美,全世界最美的新娘……”石良说。“不……”柳韵摇摇头。“我可以喊你一声娘子吗……?”石良说。“嗯,喊吧……”柳韵说。“娘子……”石良轻声喊道。“嗯,夫君……”柳韵柔声应答。“喊你一声娘子,我感觉自己便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石良说。柳韵就拉起石良的手温柔地笑着说:“那我们洞房吧……”“好。”石良有些害羞地答道。 二人上了床,柳韵就帮石良解去婚衣,然后让石良解自己的婚衣,石良羞得满脸通红,解衣的手颤抖得不停,半天也解不下来……柳韵看他这样紧张,不禁嫣然一笑,就自己解去了衣服,也有些害羞,就背转身去伏在床上,等待石良的主动……殊不知石良颤抖着迟迟不敢动,单是看……柳韵就拉光自己的衣服,完全赤裸地展现在他面前……她要把自己最美的身体展现给他……她要让他至少在这一刻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新郎……石良欣赏着她那虽然因病而显得纤瘦的身体,但仍被那曼妙动人的美丽深深地震撼了……他甚至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竟然就是真的……只是不住地发出激动的惊讶和赞叹……柳韵轻轻地扭动着身体,等待着石良的爱抚……可他却欲摸又止地窘迫得不行……“来吧……”柳韵回首对他喊道……他就看到了她娇美动人的样子,再也控制不住,终于伏了下去…… 也不知是老天开眼还是什么?往后的日子里,柳韵的身体竟然奇迹般地一天天恢复……最后竟然全癒了……就重又变得生龙活虎,精神焕发,神采奕奕起来……石良心头的那个幸福实在不知有多大……夫妻二人齐心协力,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然而真是命运弄人,有时真是因祸得祸,有时又真是因福得祸。柳韵的美丽出众自然招来碧京城不少王孙的侧目。于是就有人打下歹毒主意,要弄死石良抢得柳韵。一日柳韵先行回家安排家事,可迟迟等不来石良的回来……等来的却是石良的死讯。人说石良在街上因买卖问题与一伙人发生了纠纷,然后起了手脚冲突……最后竟然被人用刀捅乱捅,身中十多刀,暴死街头……可怜石良临死还捂着肚子呼唤柳韵的名字……而那肚腹已被刀捅得肠子都铅出来掉了外头…… 柳韵哭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报官后也一直没有音讯……衙门说石良多半是遇到了外地流窜至此作案的匪徒了……人也许早逃走了……至于逃到了哪里,一时的确也不知道……只能等待案情的调查进展……而这一等就遥遥无期…… 接着厄运又临到了柳韵。一日,就在她去打听线索的路上,在一个僻静处,突被一群蒙面匪徒团团围住,为首便是那指使人杀害石良欲夺柳韵的王孙。那王孙说:“识相就乖乖依从我,作我夫人,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不识相,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期……”“是你使人杀害了我丈夫吗?”柳韵问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这般高挑美丽,竟然嫁与那矮矬穷作了妻子,真是脑子里进了水断了神经啊……”那王孙说道。柳韵便拨出随身携带之剑大喝一声:“我要替我夫君报仇!”便砍向那王孙。那王孙功夫甚是了得,即便单挑,柳韵也未必是他对手,更何况他手下还有一群强横慓悍的壮汉……不久柳韵就陷入危境之中……正要落入那王孙恶手时,恰好当时卓绮榄与方奕璨来碧京城办事偶然路过那里,竟然发现那群打斗的人中被围困的是柳韵,就迅疾出手……柳韵见竟是绮榄和奕璨,喜不自胜,就对她们大喊:“他们杀害了我夫君,不要放过他们,替我报仇啊……”那些人怎是绮榄与奕璨的对手,几下就被打得屁滚尿流,狼奔冢突……柳韵瞅准那王孙背心就是一剑,直透到前胸,那王孙倒地立亡。柳韵抽拨出剑,再要刺时,被绮榄和奕璨拉起就跑……边跑绮榄边说:“这样子,这王孙来头不小……赶快随我们逃命,再留在这里,只会等死……” “这回再也不能让你离开冷花剑派了……这里才是你的家啊……你走了后知道我们有多想你……尤其是佩洁姐,几夜不能入眠,还时常一提起就掉泪……你怎么能抛下我们一个人就走……”绮榄说道。 “我错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们和佩洁姐了……但不知她还能原谅我否……?”柳韵说。 “她欢迎和高兴还来不及呢……”奕璨说。 就这样,在绕了一大圈后,柳韵又回到了冷花剑派…… 柳韵心中思维病态和精神分裂以及道德自罪的痛苦的困结直到遇到飞龙后才真正逐渐打开。那就是飞龙告诉她这世俗人间本就是一个残破局限断裂欠然裂伤悖逆的体系,在这个体系中永远也找不到完美。因此寻找完美没有错,但方向只在超越这世间的彼岸,超越这人性的上帝。在这世俗人间,人唯能做的就是纠错,而不是完美……飞龙还告诉她,人越具有能模仿大自然运行运转运作的精细能力,就越是在向上帝靠近。人越是在芸芸人海中有惟我特别,惟我不同以及有一种想统揽众生的感觉,他就越是在背离远离上帝。人越是在芸芸人海中有每一个人都具有与我一样的同等的特别,因而每个人与我一样都应该是得到同等的尊重,他就越是在符合和走向上帝。上帝是什么?上帝就是在人心中要不断去打破关于人对上帝的任何一切认识理解的固化观念和僵死陈规教条的东西…… 飞龙又告诉她理性和科学正是具有这样一种突破固化和僵死观念的作用的东西,因此是它们才会最终真正改变人类世界……但理性和科学本身并不能成为这个宇宙世界的终极真理,而只是一种认识方式和运用方式,而且这种认识方式和运用方式并不是人发明的,但却是人发现的。也就是说人只是发现了规律而并不是发明了规律。人发现了一些规律,然后利用,运用这些规律,原材料制作了一些新的组合事物。这种情形也可以说成是一种发明,创造。这种发明创造是对大自然规律的学习和模仿,但却不是对大自然的规律本身的发明和创造。是人的目的的一种实现,但却不是宇宙的目的一种实现。是对基本原材料的发现和利用,但却不是对基本原材科的发明和创造。是对宇宙大自然精妙秩序的观察发现与模仿学习,但却不是对宇宙大自然精妙秩序的设计,发明和创造。 飞龙告诉她说:因此,同样是发明创造,人的发明创造与上帝的发明创造是有本质的不同的。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人之所以能发明创造乃是因为上帝能发明创造,人是被上帝赋与了这种能力的,人身上因而也就带有些许的上帝的特质特征特性。观念秩序的根基错了,再长的历史也只是在延续错误,除非它会中途纠错。但中途纠错涉及到一个要回归源头来清理起始根基的问题。 飞龙还说这昭碧大地还是以徐福当年带来的儒文化为主的。儒文化的观念秩序在起始根基上属于绝对价值终极价值中心永恒主宰等就在宇宙之内这么一个等级秩序中,所谓天人合一就是要在人的世界仿照这个等级秩序来建立永恒之制……事实上也就是要建造上等级秩序的永恒奴役。在这种情形下真正具有效力的监督约束制衡永远也无法成为可能。假如没有上帝的存在,人间君王的合法性便无可置疑。假如有上帝的存在,人间君王的合法性便被彻底否决和推翻,因他是不可取代僭替僭越上帝的。人们既然要听上帝的就不能听他的……上帝之下没有二把手三把手……等等地位等级的层层排序,只有一视同等的人人平等。 佩洁接过飞龙的话又对柳韵说:总之,中心在宇宙内造就的就是等级秩序压制的监督约束制衡防范。既是单向的单行道的等级压制,作为位处等级下端的人与阶层又怎么来监督约束制衡防范等级上端的人与阶层……?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也是荒唐可笑的……普天之下四海之内人性俱皆相似……人同此心,情同此理,放之天涯皆准……但为何有的地方的坑蒙拐骗假冒伪劣豆腐渣质量等事件就是少,而有的地方就是多?倘你说乃因两地人性水准高低不同,道德水平有异,素质高低有差距,那为何在那水平高之地的人们身上也曾发生过残忍暴行,欺诈和欺骗……?他们的人性难道就不会贪婪不会作假……?非也。之所以他们的假冒伪书坑蒙拐骗豆腐渣质量少乃是因那样做不会被包庇,而会被反向制衡者抓住一个丑闻就死打不放,从而失去更多……所以不是他们不想那么做而是他们不敢那么做。这就是反向力量的对抗制衡的作用,意义与价值所在……反观那种靠单向的单行道的等级统辖统揽与压制来制造服从听话奴役式的平衡稳定与和谐的做法,由于缺乏反向对抗揭发监督约束防范的制衡力量,就容易形成权钱交易的上下互利与包庇,从而使这些现象屡禁不绝…… 佩洁说完,飞龙接着告诉柳韵:一个权字,就可以概括完这碧天大地和社会的全部……一句幽暗,就可道尽人性所有的特质特征……权要制衡,人性要制衡……而这一点,仅靠人性自觉与信仰的律束是不够的。一个人的思想与信仰无论自觉到怎样的深度高度都不可能改变他人性幽暗的特质和事实……正如都不可能改变人性的吃喝拉撒七情六欲一样……因此不管我们怎样启发启迪启蒙他人,不管我们怎样反省审视和思索自己,不管我们对宇宙规律的认识发现推进到何种程度,都同样无法改变我们人性幽暗的特质与事实……所以,现实世俗世界的正反向相互制衡力量必不可少。失去了正反向力量的相互竞争,社会将失去活力……失去了正反向力量的相互制衡,社会将失去公平……所以不要讨厌和拒斥与你相反的人……他们的与你相反,不是他们自己要想这样,故意要想成为你的噩梦,而是上帝对他们的设置,正如上帝也把你设置来与他们相反一样……难道你想说是你自己故意就想这样与他们相反吗?不是的……那只是你的天性就是那样而已……而你的天性并不是你自己对自己的发明创造,它只是上帝对你的安排,设定和铸就而已……既然你们一正一反的针锋相对就是上帝的意图,你为何还要想去违反上帝这意图,而对异己者毫不留情,斩尽杀绝,非要搞成大一统一言堂家天下和共团圆不可呢……?你为还要去那样地仇恨不爽与你迥然而异,截然不同,针锋相对的人呢……?为何要爱他们?因为他们是上帝所造。为何要爱自己?因为自己也是上帝所***他们爱自己这就是在爱上帝。这,就是要爱人如己和爱你的敌人的原因所在……爱与自己相反的争锋相对的人,这种境界和视野,比只会爱与自己相同相似相近的人,高出许多…… 听过飞龙与佩洁这么说以后,柳韵从此对昭熳,若窕她们的看法也改变了……渐渐地也能主动地向她们微笑示好了……虽然并未达到与佩洁,绮榄,奕璨,琳馨,梦盈等人那样的融洽程度,但相比之前,也是改善了很多了…… 第102章 绮榄的回忆(一) 船行海面…… 在柳韵回忆过往的同时,另一边的绮榄也正陷入在对往事的回忆中…… 回忆要从绮榄最喜欢的也是最疼爱她的大伯卓远觉被老昭王蓝庭信以企图勾结义军乱匪图谋不轨试图颠覆推翻蓝氏朝廷的统治的罪名处死说起…… 当时南方诸侯中,昭天国一枝独秀,但还远未到达能一举击溃兼并各周边诸侯的实力。为了抗衡昭天独大,实力次之的璘江国君岳应天联合丰黥,光阙,迷畔,琐金,天海,萦海,梦海,幽岛,色迦,建幡,剑云等诸侯国,采取合众连横,与昭天国展开激战。战斗主要是昭璘二国的正面对垒,各诸侯小国担任接应和游击骚扰的角色。当时昭天国君蓝庭钧不听大臣先赠以厚利安抚周边小国以便全力对付璘江国然后再各个击破各诸侯的谏言,自视甚高,一怒之下,便向所有诸侯宣战……结果导致昭天大军在战场上顾此失彼,应接不遐,手忙脚乱,处处被动……璘河之战中,因谋划盘算失策,御驾亲征的蓝庭钧被璘江军痛歼包围,人马损失惨重,蓝庭钧本人被俘,后被押至璘江国都城囚禁羁押,以当作进一步与昭天国周旋的筹码…… 消息传回国内,众皆哗然,引为国耻。因蓝庭钧并无男性子嗣,按昭天国规女性又不能继承王位,而国又不可一日无君……情急之下,只得按照继承序位,由蓝庭钧的二弟蓝庭信临时继任国君之位……这就是现今昭天国君蓝嘉熙的父亲,即前书所讲的老昭王。一旦蓝庭钧被救回来,则蓝庭信就要自动让出国君之位。蓝庭信本人虽表面忠厚,木讷,憨傻,其实内在里却是个极其野心勃勃,自私凶狠,残忍至极的毒夫,早就对其兄长之位虎视眈眈。他本是不想进攻璘江国的,就只想等着哪天突然传来他哥哥一命归天的好消息……然而民情激愤,朝野共怒,纷纷要求马上出兵攻打璘江国,救回先君,以雪国耻……蓝庭信刚登国君之位,自不敢逆违民情朝意,逆而行之……故只得假意下令出兵,并命威虎大将军卓远觉为帅,总领三军,即日启程,开赴战场。 卓远觉以作战勇猛,铁血刚毅,赤胆忠心,不惧死亡着称。战事经验丰富,战功显赫彪炳。他治下的军队也具有这个特色,打下了他个人忠魂勇魄的深深烙印和痕迹。当时各诸侯国釆取群狼袭击骚扰的战术,常扰得昭天与他们接壤的各处边境不得安宁……东西财物被抢不说,还掳掠女人和儿童……因昭天得天独厚的地理自然环境之故,女人们长得尤为美丽,一个个出落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肌品肤质,尤为上乘,冠绝全岛,独秀于世……儿童也尤为聪雅,乖巧……为彻底除绝这一隐患,卓远觉决定采取集中全部主力专执攻击璘江军队的办法……而在对付边境各诸侯骚扰方面,则应之以小股散兵游勇的作战方式,并于各地现场高薪招募当地野夫侠客充当游击雇佣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一方法相当凑效,各诸侯的游击骚扰方式因此无法分散吸走昭天主力的注意力。这样一来,正面对决上,璘江国就不是昭天的对手了。在卓远觉的军队里,几乎人人都是敢死队员,又以年轻人居多,故而冲击力特别生猛,战力意志尤为浓烈旺盛,强横勇武……几番碰撞下来,磷江军被打得狼狈不堪,节节败退,抱头鼠窜,溃不成军……昭天军则势如破竹,风卷残阳,一路高歌猛进,收复失地,直达璘江国都璘京城下。就在这豪气干云,勇冲霄汉,即将要破城救主的雄壮之际,昭天国君却将主帅紧急召回,主勒令全军停止攻击,就地等待命令……然而几日之后,就传来主帅卓远觉被处斩的消息……理由就是他于各处招募的游击雇佣军大多数皆是来自一支反抗朝庭的起义军组织“碧血会”的成员。这“碧血会”乃是受北面劲敌碧天国暗中支助和援济的一支企图密谋颠覆昭天蓝氏王朝统治的地下民间秘密组织,近年来势力扩展越来越大,又有匪盗乱贼居多……卓远觉勾结碧血会其实就等于是里通碧天国,密谋起事,以推翻蓝氏王朝从而取而代之……现已有传报称,有人亲眼见到了那藏匿于深山之中的碧天国提供给“碧血会”的金库,足实是金山银山珍珠玛瑙的堆得满满…… 不仅如此,随同卓远觉回朝的数员得力干将也被牵涉其中,被告俱皆有染,俱皆秘密参与加入,因而也俱皆人头落地……而原地待命的几员将领也未能幸免于难,就在本军阵前被来自本方朝廷的禁卫军和秘密使者就地拿下,解往都城。接着全军就被勒令立即班师回朝…… 卓远觉的兄弟卓铭城与卓敬光以及其它在朝卓氏家人皆不相信兄长卓远觉会干出与碧血会勾结与碧天国私通要密谋推翻蓝氏王朝一事,纷纷冒死进见,然蓝庭信以身欠恙为由,拒不见之。 这乃是蓝庭信心有虚亏之故。若卓远觉勾结碧血会里通碧天国密谋推翻他本人及他家族的统治是真,他怎么还可能放过卓氏家族所有成员……?正因为子虚乌有,纯属捏造,朝中上下乃至民间皆有所疑问,他才底气不足,不敢进一步把这虚假之事造成扩大化以免破裂露馅。因而以精神倍受打击,身体欠恙为由,釆取冷却化处理…… 真实的原因他自己再清楚明白不过,那就是他内心里真正的隐隐之痛,即他的兄长蓝庭信即将回归,而他则不得不让出这多年以来他梦寐孜求的权力顶峰的宝座——王位,而重归他自己原来的位置…… 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所以他想出这么一个毒谋。至于国家利益之事,朝野共识之事,民众不受骚扰,安宁生产,幸福生活之事等等……俱皆置于他个人的权欲之下了…… 为显得真有其事,他还装模作样地继续大张旗鼓,大动干戈地加大对碧血会成员的缉拿和清剿力度,以及对那匿于深山的秘密金库的排查寻找力度…… 不明究里的卓明城,卓敬光等人遂被他忽悠进这场缉拿,清剿和寻找之中……他这招可谓一举三得,既安抚了人心,又嫁祸了碧血会,还利用这场缉拿,清剿和寻找活动一举端掉“碧血会”这个他心腹之患心头之痛地疑似下义军秘密组织…… 绮榄就是这样加入到这场要为大伯的清白找回真相,平冤昭雪的活动中的……她及她父亲卓明城三叔卓敬光等俱皆认为卓远觉是遭了朝中谋位一向与卓家有政治见隙的竞争敌手的陷害……他们要查出真相,惩办凶手,还卓远觉光明磊落……然而他们不知道那真凶其实是他们根本惹不起的…… 为亲自为最疼爱自己的大伯找回清白真相,性格倔硬顽韧,要强不服输的绮榄加入到昭王蓝庭信亲自组建的特别缉捕队中担任了一名女侦捕。 绮榄虽年少轻狂,但却武艺精湛,力道十足。这得益于卓氏将门之家良好体魄的遗传与武学素养的薰染…… 而碧血会是一个什么组织呢?其实就是昭天境内众多地下民间帮派组织的一支。这些帮派组织只是为了控制各自所在之地的一些底层利益,偶尔与当地官府发生一点冲突,但并无什么企图阴谋颠覆推翻蓝氏朝廷王朝统治的想法,也远没有那个实力……至于碧血会与碧天国勾结并接受其秘密资金提供支援一事,更是子虚乌有……因此那个所谓的秘密金库就纯属是一个凭空幻想的无稽之谈…… 碧血会是位于昭天东南熙川郡的一个地下民间帮派组织,从事一些底层生意事务的垄断活动,成员多是缺少文化教养的底层流民,草寇山贼……同时也因逃避官军追查而常常活动于斑斓谷一带的深山密林中……头目姓沙名惊鸥,据说是其母亲生他时正好在海滩上……他一声啼哭呱呱坠地时,一只海鸥正好被他的分外洪亮的哭声所惊而迅疾飞起,于是她母亲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沙惊鸥自小就力大无比,胆魄过人,不喜欺弱,专事挑衅比他年龄更大武力更高实力更强之恶人,且对战起来疯狂凶狠,果决毒辣,铁血无情。因其常喜穿碧色青衣,故得了一绰号:“碧血惊鸥”。 沙惊鸥不仅挑衅强恶,还专爱入院偷窃富贵人家甚至官家大院,宦仕府邸……然而偷窃所得他又尽数散赠予与他一样身份地位低下的底层贫寒流民……因而在流民中渐得声誉…… 然而沙惊鸥本人也是一个风流成性的浪荡子。不过他的风流不是采取主动勾引他人的方式,更不是采花大盗之类下流下作做派,而是对主动向他示好的女人来者不拒。他偷盗了熙川郡一财主家,那财主报官使人拿他,结果人没拿着,自己那才满十八岁的宝贝千斤却被他“拐”跑了。说“拐”实际上不是拐,而是偷走了她的心,即那家女儿本身就喜欢他,心甘情愿跟他私奔……而且就是在那天他完成对她家偷窃的夜里发生的事……当时还在闺房熟睡的她被响动声惊醒……才发现原来是自家府邸来了盗贼……而她父亲当时正带着一帮打手与家丁正打着灯笼火把提着刀在府院内四处捉拿搜捕那个盗贼。他藏身之处正好被那少女看到……一见竟然是沙惊鸥,她不但没有向他父亲举报,还主动招呼他并把他藏了起来……待到没有动静后便带着他偷偷从后院翻墙逃跑……然后跟他一起飞奔在漆黑的夜里……少女当时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只披了一件平常睡觉时穿的薄纱,里面连内衣与胸兜都没有,几乎就是赤裸着上身……而就在那天夜里,少女就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至于少女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家里那已是后话了…… 还有一次沙惊鸥趁一个办案官吏外出办案之机去他家偷窃……东西倒是到手了,但也被官吏的妻子发现了,那妇人正想大叫抓贼,一看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男人味十足的沙惊鸥,马上改成一脸妩媚妖娆的魅惑笑容了……沙惊鸥见她姿色美艳,白皙动人,当然也就不再谦让,而是顺其自然,好事成双了…… 再有一次,沙惊鸥去斑斓谷花石崖一带去寻找传闻中藏宝的山洞,却不料误打误撞地闯进了一个神秘的山顶部族蛇王洛禹箫的地盘……不慎被蛇咬伤,又被人发现,匆忙到处东躲西藏……却凑巧藏进了骆禹箫的宝贝女儿部族公主洛芊芊的闺房。洛芊芊虽不认识沙惊鸥,但却对他一见钟情……不仅没把他告发,还叮嘱贴身丫环也不准声张……就那样,沙惊鸥竟然就在洛芊芊的闺房里住了几天……洛芊芊不仅帮他治好了蛇伤,还把姑娘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他……一连几日,他就在那闺房里与芊芊云雨厮磨,缠绵不尽……最后送他离开时,芊芊还掉下泪来,要他发下誓愿下回就带她走…… 不过最让沙惊鸥动心的还是那位在一个人烟极其稀少的海岛部落遇到的那个天真无邪的姑娘……当时沙惊鸥驾独木舟出海捕鱼却突遭狂风巨浪……船被打翻,人也掉进海里……拼命划水游泳逃生之中又遭鲨鱼袭击……一番搏斗下来,虽杀死了鲨鱼,但他也精疲力竭,失去知觉……幸而衣服被水草绞缠,水草又绞缠上一根浮木,才把他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海岛的浅滩上……醒来时,身边竟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女,正一脸纯真地微笑着看着他……她身上只系了绿蕉叶作裙,圆乳翘臀一览余遗……她说的语言沙惊鸥也听不懂,就完全靠比划手势动作来交流……沙惊鸥这才知道这是个原始部族所在的海岛,而这姑娘正是他的救命恩人。海岛不小,几乎全为原始植被覆盖,奇花绚烂,五彩缤纷,灌丛浓密,树木葱郁,隐天翳日,恍若与世隔绝……岛上人烟极为稀少,大多族人已迁移到附近一个较为平坦适合人居住的岛上……这岛就几乎荒废下来。姑娘父母已亡,又无兄弟姊妹,剩下的几个亲戚也已迁至那平岛上。只有她喜欢在这岛上生活,平时干的事也挺多,倒没怎么觉得空虚和无聊的…… 姑娘也就采这岛上的药草来帮沙惊鸥治疗被鲨鱼咬破的伤……倒还真有奇效,不几日便癒了。为感激姑娘,他便留在这儿帮姑娘做事,伐木建房,采果捕猎的,渐渐相互有了好感……沙惊鸥喜欢她的单纯,质朴,善良,爱笑以及行动机敏,身体强健。她自是被沙惊鸥浓烈的男人味吸引了……不久自然发生了关系……那姑娘也不懂害羞,完全直接,热烈,纯真,毫无做作和虚伪……只是尝到了那甜头后,欲求就表现得相当的强烈……时不时地就采取主动,把个中好手沙惊鸥也折腾得直在心里连叹招架不住……但他要拒绝,姑娘也不生他的气,还是一脸笑盈盈地看着他…… 然而对于沙惊鸥这样的风流浪子,这样的日子久了也就无趣了。终于有一日他决定离开这海岛,这姑娘。姑娘倒是想随他走的,可他想又能带她出去干什么呢……?于是忍痛没带她走……一向刚硬不落泪的沙惊鸥此刻竟然掉了泪……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落泪……反倒是那姑娘并未怎么落泪,只是有些傻傻笑着的丝许留恋里稍显落寞…… 由于沙惊鸥一贯的窃富济贫,加之他为人仗义,重情讲义,名越来越响,身边渐渐聚集起了一帮死心踏地跟随他的流民……他们跟随他驰骋于林地山间,城郊荒野,有时也窜进市集巷陌,专事窃富济贫,杀恶除暴之事。因其铁血无情,果断狠决,又常喜穿一件碧色青衣,久而久之就被人冠之以绰号“碧血惊鸥”……而他也就把他的这个组织取名为“碧血会”,一时间声名鹊起,威震四方周边……之后加入其间的人越来越多,声势渐大,实力渐增,对官府的威胁也越来越大……于是官军开始对他们的镇压……可这沙惊鸥非常难缠,游击迂回,形踪不定,神出鬼没,直把官军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一旦突袭,下手就是狠准快……把个官军搞得很是狼狈不堪,疲于奔命…… 沙惊鸥虽然打斗起来疯狂凶狠,果决毒辣,铁血无情,但这主要是针对那些欲取他性命者和他认为罪大恶极罪不可赦的人……因此他虽然折腾官军,但却是轻易不对他们滥杀取命的,也就戏弄戏弄,惊吓惊吓,再打击打击……而且他对自己所组建的这支“碧血会”中成员的要求也不是任由他们偷窃劫掠之后就只会吃喝嫖赌,无所事事,不事生产劳作……而是在荒郊林地开辟土地,垦出田畴,种上庄稼谷物,菜蔬瓜果,甚至打造农具,器皿,编筐织席等到集市去卖,以此也换得一部分收入……渐渐地就形成了一个小社会,在市集村野之地颇得人缘和威名……碧血会的成员逐渐地发展成来自底层社会各行各业……隐匿于市集之间,藏身于作坊之所,身份也就是小商贩,菜农,买米的,铁匠,篾匠,石匠,木匠甚至客栈店家,酒肆老板,饭店小工,茶铺掌柜以及各色下层手艺人与劳力者等……这让官府排查起来也颇为头痛,难免就有乱抓无辜之举……为斩草除根,彻底端掉碧血会,官府竟然每到一处他们的根据地,就连房屋带器具以及他们开垦出的庄稼田畴并皆毁之灭之……而且每当他们重建恢复一次官军就再次摧毁踩灭一次,搞得他们实在难以为继……官军此举意在彻底杜绝他们的生存之源……然而这样一来反而激起他们的殊死对抗,血战肉搏……双方矛盾升级,熙川一带社会动荡加剧…… 卓远觉正是在这种情形下被朝廷派遣到这里治理解决这个问题的。卓远觉到后一改前任疯狂镇压剿灭的策略,不仅不再严查厉捕,而且派人去将那曾经被官军毁坏的碧血会开垦的田畴,土地等予以修复,不仅将原来收缴的生产器具全部归还,还重置更多留在那里给予他们添加补充……并贴上告示鼓励他们恢复生产,积极劳作……若有不足和难处尽管向他开口……他还亲自带人去那里为底层疾苦众生送去粮食和一定的钱财……众皆感叹这是老天开眼,送了一个活菩萨到这斑斓谷来。 卓远觉还不忘时常告诫身边人员,民众越能自力更生自给自足就越会减少官府的麻烦,越会带给官府利益和社会治安的稳定与和谐……我们受禄于他们生产的奉养,帮助他们还来不及为何还要去摧毁绝灭呢……?断他们的口粮就是断我们自己的口粮啊……众皆唯唯听命遵令…… 沙惊鸥起初还是怀疑卓远觉的用心的,以为是先甜后毒,先迷惑麻痹后再更好灭绝……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看到的是斑斓谷的境况和景象变得越来越好,生产恢复,众人也干劲十足,还有官兵来帮忙生产,与民众也相处融洽……大家甚至还在劳作累后一起饮酒吃饭,猜拳行令,有时还载歌载舞,尽情释放,其乐融融……这才多久的时间?就只换了一个人,一切竟然发生如此之大的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不同的人之间竟然就有这么大的差距……?沙惊鸥仍然心存疑虑……一时间,仿佛卓远觉在民众心中的威望和声名都有些压过超过他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决定要找个机会好好会会这个神秘不凡的卓远觉卓大人…… 这样的机会不久就临到了。沙惊鸥想卓远觉也就是书比自己读得多点而已,因而比他更会笼络人心……若要论武艺武功恐未必见得怎样,未必就是自己对手。然而甫一交手,他的惊就吃大了。卓远觉根本不还手也不动刃单是防守躲闪就已经把他弄得狠狈不堪……在他精疲力竭之时,卓大人只是轻轻一点,他就倒地不起了……然他仍不服气,又要比试弓箭,射落移动中的东西。他先来,人向天空抛起苹果,他一箭一个,箭无虚发,五发全中。轮到卓远觉,则蒙上了眼,仅凭听力和风声来判断苹果的运动轨迹及走势,仍然一样箭无虚发,五发全中。这就是真功夫了,一丁一点的差迟和水分都不能有……他是断然做不到的……又比枪法,取掉枪头蘸上石灰互搏。这回卓大人没再只躲不攻……两相互刺,但见一杆枪在卓大人手中耍得滴溜滑,灵逸妙动,连珠发炮,恰如雨点,点点点中沙惊鸥……一时间他手忙脚乱,应接不遐,不所知措……而卓大人气定神闲,稳如泰山。再看两人身上,卓大人周身净洁,一个白点也没有,而他身的白点,则多得密密麻麻,实在是有点惨不忍睹…… 卓远觉这时却走过来主动向他躬身赔礼道歉,连说得罪,承让。并帮他拍去身上被点得密麻的石灰粉……他终于服气了,扑通一声就向卓远觉跪下……“大人,我服了……”从此他就与卓远觉成为了朋友,对卓大人言听计从,尊敬有加……这是他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并甘愿为之誓死效劳的人。 正因如此……当卓远觉奉命征战璘江国时,为应对周边各游击骚扰的诸侯时,就自然想到了动用各边境地民间组织和野夫侠客……而他沙惊鸥就是其中一个…… 受命以后,他率碧血会的众弟兄赤胆忠肝,抱定血战沙场,誓死扞卫边境的决心……与其说是要抱效朝廷,为国捐躯,还不如说是为了抱效卓远觉大人,为他所昭示出的义魂忠胆,勇魄善爱之精神而肝脑涂地,死得其所,死而无撼…… 然而在听说卓远觉大人兵临璘京城下却被昭王召回并以勾结碧血会等乱党反贼流寇,里通碧天国,企图谋逆颠覆推翻朝廷之罪名处斩后,沙惊鸥等人如同闻晴天霹雳之响,受苍穹雷霆之惊,不敢相信,又悲愤异常……大哭一场后,他们齐齐跪地向天吁喊,共祈祷卓远觉大人在天之灵安好……并发誓要秘密查找陷害卓大人的真凶,为卓大人报仇…… 正是在这种情形和背景下,他与绮榄狭路相逢了…… 第103章 绮榄的回忆(二) 璘江国那边,国君岳应天也对已经兵临璘京城下的昭天大军的突然撤回和主帅卓远觉并诸大将要员被斩一事感到甚为蹊跷和百思不得其解……他找到心腹大臣霍明耻,詹德麟说:“蓝庭信这着真是让人费解……就算卓远觉真的在私下里接受碧天国支助援济,暗暗勾结碧血会等地下民间秘密帮派和义军组织企图谋逆颠覆推翻昭天蓝氏王朝的统治,那也得等到他攻下璘京城,救回老国君之后再行定罪处斩也不迟啊……这样一来,岂不是既利用了逆将帮他攻下了我国,又能最终还是可以定他谋逆死罪……?须知我国一破,光阙,迷畔,丰黥,梦海,剑云,色迦等小国岂不自然也就不敢造次,不战自退……?蓝庭信难道连这么个道理也不明白吗……?他真的是面带猪相心里也不明亮吗……?” “国君陛下,臣以为这也正是蓝庭信的狡黠和灵妙之处,趁卓远觉还未攻破我璘京城时一举将他拿下。一旦卓远觉攻破璘京城,救回老国君,他在昭天朝野民众心中的威望必然更高……正所谓功高震主……那时候再想要杀掉卓远觉,恐怕就会引起朝野上下震动……毕竟卓远觉那时已是他们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国家英雄和民族英雄……就算疑有谋逆之罪名,恐也难不考虑后果……所以趁他还没达到那样受欢迎和爱戴的英雄程度时就果断处决他,也并非不失为一良策。”霍明耻说道。 “也可能是昭天朝中真有人陷害卓远觉……作为大臣,我实话实说,朝中各臣各派之间是斗争复杂的,俱各有自己的政见主张,观念理解和利益盘算。因此出现个冲突对抗,势不两立,怀恨在心,陷害戕灭对手也是一个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并不奇怪的事……”詹德麟说。 “这不是重点,刚才国君陛下已经说了……重要的是时间节点……”霍明耻说。 “万一蓝庭信担心一旦攻破我国都城,卓远觉就可拥有老国君蓝庭钧,从而临阵哗变,挟老君以作筹码,威胁新君及昭天朝中各政敌……而碧血会等各路义军又可遥相呼应……再加上暗中资助的碧天国那时也可以在边境枕戈待旦,蓄势待发……一举从暗处走向明处……到那时蓝庭信可能就傻眼了……当断不断,便为后乱……所以他才作出那样一个看似不可理解实则很好理解的决定……所谓出奇制胜嘛……”詹德麟说。 “可你要知道,这样一来,对昭天是多大的利益损失……?本来可一举趁势乘胜追击,一举平定南方各路诸侯而独霸南方的,竟然会在这个一役定大势的节骨眼上为了个所谓的谋逆就宁毁这大好形势于一旦,这如果不是吃错药发了幻觉癫狂就是别有更深更幽暗更微妙的心机……我也是做君王的,不可能不明白这种利弊得失……谁会蠢到那样做呢?置自己及本国的利益于不顾,置举国江山社稷民众福禄安宁于不顾,大好的形势主动毁弃,诱人的利益财富权力权势范围等宁可拱手让出……这在道理和思路上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可以说这天底下任何一个君王也不会这么干……可他蓝庭信偏偏就这么干了……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岳应天说道。 “我觉得问题还是要回到时间节点上……为何早不杀迟不杀偏偏就要在那个功败垂成于一役的关键节骨眼上……?那个关键时间点就那么敏感吗……?再说,就我自己本人感觉,卓远觉给人的直观感觉是一身凛然正气,忠肝义胆,忠魂勇魄的形象……作战之勇猛世所罕见,忠于昭天王朝之表现人皆所见……我常常私下感叹要是我璘江国也有如此赤胆忠心勇毅刚猛的良将就好了……因此你想想,倘他真有异心,何必打仗那么忠心,作战那么勇猛……?完全可以敷衍混过的……就算他是在装,也不可能是从头装到尾,滴水不漏,一点破绽也不现啊……总有个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的情形和时候……但我们并没有看到这样的情形和时候……因此我觉得卓远觉并不象是什么勾结地下乌合之众里通碧天国要企图谋逆的人……”霍明耻说。 “我认为你刚才说的关键在时间节点上这句话很重要。我们可能要回到这个问题上来分析……也就是说在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上对谁最有利……?对谁最不利……?”岳应天说。 “城破对昭天国最有利,对我国及南方诸侯各国最不利呀……”詹德麟说。 “这是笼统的对国而言……对个人而言呢……?尤其是对涉及个人的最高权力而言呢……?”岳应天说。 “对个人最高权力而言,对陛下你最不利……对蓝庭信及卓远觉都最有利……”霍明耻说道。 “卓远觉的那个不能称为最高权力,因为他并非君王。”岳应天说。 “从君王来说就只有你与蓝庭信以及丰黥,梦海等南方各诸侯君王啊……”霍明耻说。 “蓝庭钧呢……?你们难道把他忘了吗……?他可才是真正的昭天国君呢……蓝庭信不过是个临时代理的……”岳应天说。 “陛下你的意思是……?”二人问。 “你们难道还不明白从个人最高权力上来说,对谁最有利对谁最不利了吗……?”岳应天说。 “哦,我知道了……城破意味着真正的国君蓝庭钧被卓远觉救回……而蓝庭钧一回,蓝庭信就得下台,靠边站……这也就意味着他的个人最高权力的失去,重新又回到他兄长蓝庭钧手中……因此在个人最高权力上对他是最不利的,对他兄长蓝庭钧是最有利的……而卓远觉最多也就个领功受禄加爵的臣子罢了……”霍明耻恍然大悟地说。 “正是……”岳应天面带意味深长的笑意说。 “这么说来,卓远觉不就成了个蓝氏兄弟二人最高权力竞争下的冤魂死鬼喽……?”詹德麟说。 “非也……应该是说他成了蓝庭信个人最高权欲私心下的冤死鬼……蓝庭钧并不会害卓远觉,而是会感激不尽,厚重回报,更加倚重,大加任用的……”岳应天说道。 “不愧是国君陛下,毕竟与我们不同,视角观点就是不一样……”霍明耻赞叹道。 “我们的问题是下一步该怎么办?”岳应天说。 “现在昭天境内听说真正大肆清剿碧血会等乱匪逆寇组织成员……这说明蓝庭信正在心虚,恐惧,要把朝野的疑惑和注意力转嫁到碧血会等民间流寇组织的身上去……”霍明耻说。 “并非只是如此简单……蓝庭信心中之殇的重点是要尽快把朝野的疑虑消除,让这个事件的影响尽快结束……因为时间拖得越久他个人的幽暗私心和不义做法的真相就越容易暴露于人们的视线……怎样才能尽快消除,结束呢……?唯有尽快除掉卓氏家族。因为卓家只要一天还存在,他蓝庭信的这个担忧和顾虑便一天不会消散……殊知卓氏家族在朝野的影响力可是不小的。卓远觉的二弟卓明城,三弟卓敬光可都是昭天朝廷位高权重之人……据说卓氏兄弟已被卷入到这场排查,缉捕,清剿碧血会等乱匪流寇的行动中了……还在寻找个什么碧天提供给碧血会的秘密金库……现在看来纯粹就是无稽之谈……而我估计蓝庭信可能要借缉捕清剿之机暗暗派人除掉卓氏兄弟及家人……”岳应天说。 正说着,突然有人来报:“昭天王蓝庭信已派卓敬光为大将率三万大军出昭东关,进犯我国……” “知道了……”岳应天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说道。 “这蓝庭信又想走哪步棋呢……?”霍明耻说道。 “管他走哪步棋我们都不怕。我们现在有杀手锏在手,根本不怕他……”岳应天说道。 “什么杀手锏?臣等恭听陛下明示……”霍詹二人说道。 “就是蓝庭钧。”岳应天说。 “怎讲?陛下……”二人问。 “蓝庭信最怕最担心的是什么?不就是他兄长蓝庭钧重回国都昭京吗?既然卓远觉没能让蓝庭钧回去,那就让我们来秘密送他回去……这就是我们不怕他的地方……”岳应天说。 “这样说来,卓敬光所率的昭天军若敢攻击我们,我们便以此去暗中威胁蓝庭信,叫他不得不退兵,不敢再攻击我们……”霍明耻说道。 “你还是太小看蓝庭信了……他派出卓敬光,固然有卓敬光本人急于意欲要为家族证清白表忠心之念,但蓝庭信既然同意,就有他的深意了……他是想要借刀除掉卓敬光啊……不过我愿意陪他上演这出好戏……”岳应天说。 “怎讲?陛下……”二人问。 “蓝庭信难道真想让卓敬光去完成他哥哥未完成的事,即把蓝庭钧带回国吗?他显然不会做这样的事。而这回也再无理由诬陷卓敬光勾结什么碧血会之类的民间流寇组织的事了……因为卓敬光根本就没跟那些人有过交集,这个朝野上下都是知道的。那么他唯一能置卓敬光于死地又能保证蓝庭钧不回去的办法就是跟我们做一场交易,借我们之手除掉卓敬光……而且这种类似交易以后还有……直到卓氏家族的所有人都彻底被他抺灭得一干二净……不过我们也乐于这样……因为除掉卓氏家族对我们璘江国有利……如果能连带一并除掉与卓氏家族有姻亲相染关系的方氏,陈氏等……对我们就更有利了……”岳应天说。 “陛下怎知蓝庭信要与你交易?莫非他已猜测到你已知卓远觉被杀的真相……?”霍明耻问道。 “蓝庭信虽只是在他兄长被俘才接任的临时国君,但作为大权在握的昭天王储,却是早就有之,因此与我打的交道也是早就有之……我的心思心机想法他再明白不过……不过他的心思心机想法也难逃过我的眼睛……”岳应天说道。 正说话间,就有人报,昭天国使者求见…… “交易上门了……”他对霍詹二人说道。然后对来报者说:“请昭天使者进来……”然后示意霍詹二人暂时回 避。 这使者显然非同一般,岳应天一看便知是蓝庭信的特派心腹密使。 这秘使一番客套礼仪寒喧后也就直奔主题,告之了蓝庭信的意思……即昭天送还璘江国被卓远觉夺去的八座城池,作为这易条件,磷江国得配合他演完这台戏剧,绝不放蓝庭钧回国……具体方案就是战前,潜伏于卓敬光军营的蓝庭信特派人员将于每仗之前提前向磷江军统帅透露卓敬光的战术布置安排,以使之每仗遭败……这样城池就以这种特殊方式归还磷江国。而蓝庭信再以卓敬光战术失策导致城池丢失损失惨重为由将他处斩……岳应天满口应允。 “还有再下一步的交易吗?”岳应天故意问道。 那秘使先是吃惊地看了岳应天一眼……接着笑了……“什么再下一步的交易……?” “卓明城呢……?”岳应天说。 “不愧是璘江王,深知我主想法啊……至于说卓明城的交易,得更需大王配合了……”秘使说。 “具体说来……”岳应天说。 “就是你们得配合我们,派人出面向我昭天吏部大人杨恭俭提供谋逆资金,当然这钱由我们出……然后我们再作一些配合演出。只要杨恭俭入套,就能牵连到卓明城……”秘使说。 “为何……?”岳应天问。 “杨恭俭早有异心……只是目前尚无无实际行动和证据可查而已。一来羽翼未丰,支持者不够,力量尚欠缺……二来这些文人往往都是嘴上功夫好,实践功夫弱,可谓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往往只会坐而论其大,而不敢起而行其小,隔靴骚痒而不敢直接就挥舞起铁锤来……我主本想拿他,只因卓明城之故而暂未行动……就是想借他谋逆事实证据都足够充分,铁证如山,无可抵赖的时候再动手……”秘使说。 “可这跟卓明城有何关系呢……?”岳应天说。 “杨恭俭与卓明城可是多年交好的朋友,关系其笃,志投趣合,思想理念相似,颇为谈得拢……只是杨更偏激,卓更保守而已。杨是个火药捅,只要给他安放一个导火索,就能把他点燃……卓虽无他那些偏激想法,也不会参与他的那些事务,但因着两人割裂不了的多年好友,私交甚笃的关系,一举将卓明城拉卷进来乃是顺理成章之事……到时候严刑逼供,不由他不妥协。实在不行,就快刀斩乱麻,一举将他本人及九族尽皆处斩了事……纵然事后被人发现有误,事实与结果也无可挽回无可改变了……而这于我主,目的也就算达成了……朝野舆论之事,不足为虑……不过牢骚议论而已……撼动不了任何事实层面的东西……”秘使说。 “杨恭俭能入套吗?”岳应天问。 “就算他不入,也有办法让他入……到时我们会安插卧底去演双簧,假意与他志同道合,并提供你们及其它诸侯的资金,就以行贿送礼之名,一旦他肯收下,我们就可定他私受外藩支持的谋逆资金之罪,铁证如山,罪行坐实,不容他争辩……”秘使说。 “你们可真够狠真够毒的啊……你们为何如此信任我们呢……?”岳应天说。 “大王难道不知,处于这朝中之事,若不够狠够毒,就只有自己死于非命……为何信任你?一来大王与我主乃多年相识,彼此互知。二来除灭卓氏家族,于我主及大王亦皆有利……卓氏一灭,大王岂不也少一心头之患……?然后我两家彼此心照不宣,各为己益,互惠互利,相安无事……至于蓝庭钧,若大王愿将他头颅交与我主,我主愿出黄金千两白银万两与大王……”秘使说。 “前面所议我皆无意见……只是这最后一点,却不敢胆大妄为而致终落天下人之骂名……这点还请你主理解我具体难处,多多包涵……”岳应天说道。 “好……那就只好听由大王安排处置了……”秘使说。 就这样,正率军向璘京城挺进的卓敬光正在走向昭璘两国君王的交易为他设下的圈套…… 这边的卧底,秘使,圈套也在为绮榄设下…… 在斑斓谷的搜捕并无进展……碧血会的成员仿佛一夜之间就人间蒸发,踪迹全无……绮榄急得眉头紧锁,心如火焚……但另一边,沙惊鸥对他们的行踪却是了如指掌,一览无遗…… 为何?盖因沙惊鸥他们躲进了茂密山林的断崖高岭处的秘密地洞地道里,居高临下,统览全景…… 绮榄自然地就展现在他眼帘……他一看她就总觉有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象谁呢?哦,有点象卓远觉卓大人啊……难道她是卓大人的女儿?抑或是卓大人的侄女?总之定是他的什么晚辈亲人了……因此卓大人气宇轩昂,凛然刚毅,英姿逼人的气质神韵也在她身上得到了如出一辙的体现……长发倒拔高束成一络马尾,前额饱满泛亮,剑眉英凛,大眼有神而警觉,略带焦虑和愤恨……高鼻坚挺,珠唇紧咬,肤偏麦色,身高体健而不乏窈窕玲珑,一袭紫衣,双剑背肩,腰缠钢链飞刀等,活脱脱一个好勇斗狠的武打侠女,凌厉侦捕的模样。她的气质中带有一种天然火辣,野性,狂放,叛逆,不羁的韵味……又妖魅性感到似乎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抗拒的地步……沙惊鸥也不幸中招,成为其中之一……这许多年,这姑娘还是他第一次就被主动迷倒了的主,且还只是在看了第一眼之后……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追到这个在他看了第一眼就深深爱上的姑娘…… 那这就得要主动出击了…… 于是他就装作是很偶然的第一次在她面前现身了……虽然只是一闪,但也被警觉的绮榄瞥到了。她兴奋异常,迅疾就追了上去……见她跟上了,沙惊鸥就盘算如何戏耍她一场……于是时而大步流星,健步如飞,时而又突然消失,悄然隐翳……急得她提着寒刀左顾右盼,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打转……看她了急样,沙惊鸥就忍不住哈哈笑了……绮榄于是发现了他,猛再冲去,他忽而又从这棵树上一下迈跃到另一棵树上……待绮榄再冲到那棵树下时,他已不见了踪影……正在急,他的身影又突然在她眼前一闪,于是她又冲了过去……于是又是前面情节的反复重演了……到最后,她已被他溜得精疲力尽,神情沮丧,一屁股就倚着一棵大树坐下来,正在喘气,忽而脸颊被人亲了一口,一看竟然正是刚才那人……绮榄又羞又急,咬牙起身又想追,不料因前面被他溜得实在太累,加上脚下虬长曲延的树根一绊,一个趔趄就跌倒在地,膝盖生生地撞在了硬硬的树根上,疼得她“啊”地大喊一声,扑在地上,手捂着膝盖直叫唤,眼泪都快出来了……当然这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连遭戏耍和羞辱……其实沙惊鸥并不是在羞辱她,只是想挑逗她一下,看看她的性格怎样?这一看他就清楚了,这姑娘可是个狠角色,霹雳火,不好惹的……他于是不敢再继续戏耍挑逗她,以免突破她的底线以后再想挽也挽不回来…… 突然一条巨型眼镜蛇窜到了绮榄跟前,照着她的小腿就咬了一口!一股钻心的剧痛让绮榄大声尖叫起来……一看是这般巨大一条毒蛇,很有些吓得不轻……正待想挥刀砍它时,脚却疼痛得动弹不得……眼看就要被这大毒物侵凌,沙惊鸥突然出现,闪电出手一剑就斩翻了大物,然后挥剑狂砍……那大物地上抽搐挣扎,渐渐没有了力气……沙惊鸥二活不说,抓住绮榄的裤腿就是一撕,露出伤口后,伸嘴就去吸那伤口上的毒液……吸一口吐一口……绮榄就拼命使劲捶打他的头和背,要他滚开……他全然不顾,仍旧拼命吸那伤口上的毒汁……然后去釆来解那王蛇蛇毒的植物草药,捻破后将药液涂抹在绮榄的伤口上,然后再包上那植物草药的叶子,再从自己身上撕下一条布条将那伤口包扎好,又附上一些解毒草药捆在绮榄身上……其时绮榄已疼痛得昏厥过去。沙惊鸥就背起她大步流星,快如疾风地奔向一处当地山民的家里…… 第104章 绮榄的回忆(三) 绮榄醒后,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破旧的陌生的床上,旁边站在一质朴的中年农妇,顿然有些感到莫名其妙……再一眼就看到那戏耍自己的家伙,遂勃然大怒,就想起身操家伙打他,但一用力,腿上的伤口就撕裂得疼痛难忍……便起不了身。 沙惊鸥就笑道:“我救了你的命,你反倒想打我……”绮榄这才想起自己被那王蛇攻击时正是这家伙迅即斩杀了那毒物,并及时为自己小腿上的伤口吸去毒液……于是头偏一边傲然一抱拳说了声:“谢过。”“你这人还真是缺乏礼仪呢……感谢人的时候却把头偏向一边……”绮榄闻言立即把头转过来瞪眼看他……“怎么?我说错了吗……?”沙惊鸥说。 “你是谁?”绮榄直接问他。“你这个态度,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呢?”沙惊鸥说。绮榄遂强作平和与温柔了一下说:“请问你是谁?”“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沙惊鸥便是也……”绮榄一听大惊,旋即又有些惊喜……暗忖:这人不正是我要捉拿的头号枭犯,碧血会头目兼创始人吗?想我踏破铁鞋无觅处,不想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小子竟然自投罗网撞到我手里。只是我现在也无力拿他……暂且与他周旋再说…… “你又是谁?看你模样跟卓远觉觉大人还有几分挂相,难道你是他什么人?”沙惊鸥说。 “你认识卓远觉?”绮榄问。 “废话。不仅认识而且还是不一般的认识……”沙惊鸥说。 “怎讲……?”绮榄说。 “我不仅算是他手下,严格说我也算是他的弟子……”沙惊鸥说。 绮榄就想:难道大伯真与碧血会有复杂微妙的关系……?心里不仅一紧……就说:“你倒说说你如何算他手下与弟子?” “我碧血会大多兄弟之所以为这昭天朝廷卖命抗击邻边诸侯骚扰,完全是看在卓远觉卓大人的份上。卓大人对我斑斓谷,熙川郡民众可谓说恩重如山,义薄云天……自他到来这里治理,这里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日新月异,带给了我们最需要的生息修养,发展繁荣,富裕富强……不仅与我们同吃同住,还教我们诗文典章……试问这天底下的大官老爷中有谁能象卓远觉卓大人这样对待过我们这些贫寒卑贱被人看不起的草夫流民……?我曾与他比试武功技艺,败得体无肤。他不但没有奚落嘲笑我,反而向我请罪致歉替我拍去身上灰土。从那以后还手把手教我武功技艺的要领诀窍……你说我算不算他弟子……?若问这天底下我服谁?我只服卓远觉大人一人。”沙惊鸥说。 “听你娓娓道来,似乎还跟真的一样……”绮榄说。 “那还有假……?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沙惊鸥说。 “也不怕告诉你,我姓卓名绮榄。”绮榄说。 “果不其然,我就早猜到你是卓大人什么人……难不成你是他女儿?”沙惊鸥问。 “他是我大伯。”绮榄说。 “哦……”沙惊鸥就低头深深向绮榄鞠了一躬,说:“我要向你表达对卓大人无辜受刑,蒙冤被害一事的深深致哀……”沙惊鸥说。 绮榄低头回了个礼,说:“你怎知我大伯是无辜和蒙冤的……?不是说你们碧血会私匿有碧天国提供给你们作谋逆之用的秘密金库吗……?”绮榄问道。 “胡乱瞎扯,阴谋嫁祸……什么秘密金库,纯属子虚乌有!我们碧血会只是受卓大人的召唤而甘愿为他卖命勇赴战场而已,哪跟什么碧天国有联系……?这一定是那陷害卓大人并置他于死地的人阴谋胡编瞎造杜撰的……”沙惊鸥说。 绮榄就想:纵然你说的是事实,我也要拿你……毕竟你是圣上钦定要捉拿的强贼大盗……但现在暂且不表……便问:“那以你看来,是谁在这么干……?” “这我哪知道?我又非你们朝廷中人。不过我能肯定的是,不可能是我们碧血会的人干的。一来他们对卓大人只有感恩之情,誓死报效之心……二来若他们造谣诬陷,昭天国君会信这些根本不入他眼睛的草夫流民,乱贼盗寇们的话吗……?除了朝中重臣之言,谁的话国君还能信?不瞒你说,我们都还想找到这个杀千刀的陷害卓大人的罪魁祸首呢……”沙惊鸥说。 然而绮榄对他的话始终还是存有疑虑的…… 几日伤癒之后,沙惊鸥便送绮榄回去,因她并不熟悉这斑斓谷一带的路……绮榄也不拒绝,因为她心里正有打算……那就是在途中将沙惊鸥这个朝廷钦犯擒下送交官府……就算他曾是大伯的弟子也不能因公徇私…… 待到路行一半,趁沙惊鸥在前面引路时,绮榄突然用事前弄好的绳套从背后将沙惊鸥套住,只一收,那绳便紧了,缚得沙惊鸥不能动弹。但他若要逃,只撒腿跑便行,然他没有那样选择,他想看看这忘恩负义的妞子将是怎么说,怎样想的……?绮榄却二话没说,又用绳将他两脚也系住,中间有段距离,不影响他走路…… “卓小姐为何如此要这般对待我?岂不知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沙惊鸥问道。 “你的救命之恩我不会忘记,但捉拿你这个朝廷钦定的强贼大盗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绮榄说。 “你都把我解与官府了,等待我的必将是死之酷刑……我既已死,你还如何报答我恩……?”沙惊鸥说。 “我会报答给你的家人的……”绮榄说。 “虚伪的人啦,你们说话总是振振有词的一套又一套的……说什么官冕堂皇的崇高精神,义理根据了……其实不过是在为现实实利而活……”沙惊鸥说。 “那你又为什么而活呢……?难道就不是实利了吗……?” “我是为着什么而活的呢?如果仅是为现实实利而活,一旦这实利被残酷的现实所无情剥夺后,这种绝望就是霹雳透顶的,就是充满失败感和挫败感的……如果是为与这世界未知的存在真相及自己心中的美好世界对话而活的,则就不会有那些糟糕,失败和绝望的感觉。我自感自己还不算糟糕,失败和绝望,所以你该明白我是为什么而活了……”沙惊鸥说道。 “自命不凡,自命清高……可在我看来,你不过是活在一种假象的概念和良好感觉里罢了……”绮榄说道。 “你说反了吧……?在我看来,你才不过是活在一种假相之中自鸣得意罢了……你那贵族身份的自我感觉的假象,你那等级身份地位高贵和尊荣的自我认定的假象,你那为你那主子圣上誓死效命的神圣感和骄傲感的假象,你那为那所谓的神圣事业而奋斗献身的假象……你认为你们那个王权朝廷是神圣的吗?假象而已……你认为你们那个王朝军队是神圣的吗?假象而已……你认为你个人以及你的家族是神圣不可侵犯吗?假象而已……你以为你的理解思维认识见解价值观念是神圣的吗?假象而已……你以为你的观念和信仰是神圣的吗?假象而已……当然卓远觉大人除外……你跟他真是有天壤之别啊……你才是一个被真正蒙蔽在假象之中的人……拼死为朝廷效命,最终却回报给你们的却是这些……”沙惊鸥冷笑着说。 绮榄感到沙惊鸥这么说事使自己的家族受到了冒犯,便怒从心起……大喝道:“我不许你这么拿我大伯的蒙冤受害来伤害侮辱到我的家族,来侮辱朝廷,侮辱圣上……” “我并未有讽刺卓远觉大人的意思。我只是为你们的忠心耿耿拼死卖命所得到的回报感到不值……什么侮辱朝廷侮辱圣上?那朝廷若是好的怎会干出这等恶事?那圣上若是英明的怎会这般轻信诬告谣言……?”沙惊鸥说道。 “明明贬低侮辱了,你却不敢承认?不过就你这么一个不入流下三等的小角色也配这样贬低我贬低朝廷贬低圣上……?”绮榄鄙夷地说。 “因为这是我的权利,天赋给我的权利。只可惜你这样的人并及你那朝廷你那圣上不懂这些,也不会尊重这些……你们只会当我们是屁民……哪象卓大人,才真正尊重我们……”沙惊鸥说。 “我朝,我圣上不尊重你们的天赋权利?我朝可是年年要行祭天之礼的,圣上亲自参与主祭的……因此圣上乃笃信天道,尊重天赋人之权利的。祭典开篇便是皇天上帝……因此我圣上岂不是信仰皇天上帝,奉皇天上帝之命来统辖世间的……?”绮榄说。 “可惜他不允许百姓民众祭天……祭天只是他的特权,因为只有他才是天的儿子,民众不是。因此他才配享有天赋之权利而民众不配……”沙惊鸥说。 “你那意思,天赋之权就该交到你们这些民众手中?可这也未必就不出问题……”绮榄说道。 “这个我认同。同样是天赋人之权利,同样是信仰皇天上帝,同样是权归民众,这世界有的地方搞成了专制极权独裁而有的地方却搞成了民众自由作主且人人之间还具有一种正反向相互对抗制衡的监督约束防范力量。原因何在?原因只在对人性的判定是单向度的善恶强调还是双向度的善恶兼有?就象我们这种人就被你们单向度地强调为恶,而你们自己则被你们单向度地强调为善。因此天赋之权自然该归你们而不该归我们……这就是你们的理论呵,想要打造人间天堂……而我们只想在这世俗人间世界若能做到纠错就已算是幸福的了。我们的心没有你们那么大……然而单向度的善恶强调,使天赋人之权利表现为权归善者而不归恶者。因此善者有权剥夺恶者的天赋之权。可谁为善者谁为恶者呢?如何界定?如何界定才是准确无误的?倘不能准确界定就有可能造成恶者剥夺善者的天赋之权,而压制和奴役他们。依据人性善恶兼有的原则,英雄也有人性丑陋的地方,榜样也有人性幽暗的处所,即使是我们最敬佩最服气最想颂扬的人,亦是如此,无法例外……这也才符合人性善恶兼有的整全性。当然我就更不是东西了,谈都没有资格归在这上面谈。但既然如此,谁敢保证那些宣称强调自己是属于善之阵营的人在人性中就没有恶呢……?倘他们自己人性中都有恶,他们又有什么权利去剥夺那部分在他们看来是人性归恶的人的天赋之权呢?而强调双向度的善恶兼有,显然才更符合人性的真实和人性的整全性。那么既然人人如此,没有例外,自然就要对人人皆有的这恶的一面进行防范监控约束和制衡。而既然人人皆有恶的一面,则这种防范监控约束制衡就不能是其中某一部分人去防范监督约束制衡另一部分人而他们自己却免于被他人防范监督约束制衡,却得不到他人的防范监督约束制衡,却无人敢去对他们这样做……”沙惊鸥说。 绮榄低头沉思不语…… 沙惊鸥继续说:“因此要使每个人都能得到防范监督约束制衡,就只能是一种人与人之间平等公正的竞争对抗,公开透明的相互监督,自由公平的防范制衡……在这种竞争监督制衡下,人性之隐恶势必会得到揭发,人性之违反公平公正的暗箱操作与得利势必会得曝光。这样才能使社会,使人生活的世界充满活力与进步,充满纠错与改进……而那一部分自诩为善的人去统辖压制另一部分被他们界定为恶的人并试图藉此打造人间天堂的做法,却会因那部分自诩为善又拥获绝对权力的人在其人性恶之一面得不到反向制衡力量监督约束的情况下,而最终造成专制滥权的灾难,从而使人间天堂的打造行动最终却变成人间地狱的奴役,不幸,痛苦与悲惨……”沙惊鸥说。 “你是想说我们才是坏人你们才是好人吗……?”绮榄问道。 “不。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好坏兼有,善恶混杂,天使与魔鬼并行……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我们都是人性幽暗的人……人性既是幽暗,它就具有多向度的游走可能。引导它走向的可能就是来自于观念。人因着自身的不完美而不可能仅凭自己就能将自己带向完美,甚至不可能仅凭自己去挑战,超越不完美。做不到的。人的视野与感知终归有限。因而只能凭借一种完美的力量的反照来洞观自己窘境窘状窘迫的秘密,从而抬高自己的心性和视界,去引领自己去不断突破超越自己的怯懦怯弱和不完美。这完美的力量化身为观念的形式指引人性的游走向度。在整体人性水准大致相近俱皆幽暗的既定事实上,世界各地人性整体所表现出来的道德水准诚信真挚及素质修养等等方面的差异,即在于那指引人性游走向度的观念以及作为那观念产物的制度的不同。因观念秩序见了高低,故制度见了高低,故文化见了高低,故人性的表现见了高低……”沙惊鸥说。 绮榄有些呆呆地望着沙惊鸥,觉得他谈得似乎也有些道理……她有些感到意外和惊讶……想不到这强贼大盗的沙惊鸥竟然也能讲出一番道理来……便突然问他:“那你说欲望这个东西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欲望可好可坏,关键看是由什么东西去指引和照亮它?欲望是什么?欲望就是人性。人性有善恶两面,欲望也就有善恶两面。所以我们能单向度地说人性就是恶,欲望就是恶吗……?或说人性就是善,欲望就是善吗……?不能。人性可以走向善,也可以走向恶……欲望也是如此……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观念的指引和影响。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什么样的观念,指引影响和催化出什么样的人性选择和表现。正如当你有真诚的上帝的观念,有天堂和地狱的观念的时候,你的人性选择和表现如何还敢作恶……?反之当你的观念认为没有上帝没有天堂地狱的时候,你的人性选择和表现就是绝对自由的,唯实力决胜的,无关道德的,想做什么都可以的……”沙惊鸥说。 “看来你似乎还有一点上帝的观念和天堂地狱的观念……还有一点相信有上帝的存在,有神的存在……并且相信它们就是这世界的本质,就是人的心灵情感和精神的本质……可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这个世界的本质是有神还是无神,是有上帝还是无上帝,是精神还是物质……因为这一切根本就是无从知晓,因而永远只能是偏执的瞎猜和妄断,只能是个人的不同偏好与选择……因而对我们实实在在确确切切地认识这个世界并无帮助。我们应该活在真实的现实中而不是活在妄想幻想的自我安慰自我胜利自我满足中……因为这是虚妄的假象,终归还是要流于幻灭的……我们需要活在真象中,活在实实在在的存在中……”绮榄说道。 “然而又如何呢?你所谓的要活在真象与实在中,不也只有短暂的时光吗?不也最终要结束吗?要化为没有吗?真象,实在又如何?虚妄,假象又怎样?不最终都是短暂速朽的吗?不最终都要结束和没有的吗?更何况你的所谓真象,其实不也是凭借你自己的一种主观感觉在判断的吗?不也是凭借你的感官去感觉的吗?假如你的感官与主观感觉先天就是存在局限的,你又如何敢声称自己主观经验所感觉到的东西就是与本体事实本质相符相一致的所谓真象和实在呢……?人生而注定思维认识的必然局限断裂破碎残缺欠然裂伤悖逆……因此唯经验也好,唯理论也好,都注定最后的命运不过是殊途同归……谁比谁更强呢?谁更能说服谁呢?还是共存互补和兼而有之的比较好吧……?所以谁挖苦谁,谁嘲笑谁呢?都没有资格…… 绮榄也就不再言语,单说了一声:“走。”于是沙惊鸥便被她押着继续往前走了…… 第105章 绮榄的回忆(四) 过一路段时山道狭窄,陡峭,又满是碎石,很不好走……一边是峭壁,一边是千仞深渊。沙惊鸥便对绮榄说:“替我把绳解了点,这实在是不好走。倘是平地倒也无妨。可这道,这样缚着没办法走了。一不留神就下去见上帝了……你放心,我不会跑的。我要想跑还跑不掉吗?我既然这样被你押着走,说明我愿意,愿意成全你的愿望……值。” 绮榄一看也是,便替他解了绳。两人就一前一后用手抓着峭壁上的根须藤蔓一步一步地挪移着走……突然,绮榄抓的藤蔓断了,眼看就要栽向深渊……说是迟那时快,只见沙惊鸥猛一回身就拉住绮榄的手,另一手死死抓住山道上凸起的锐石,一只脚悬空,另一以脚正勾着藤蔓上……绮榄的整个身体已悬在空中,只靠着被沙惊鸥死死拽住的一只手才没有坠下深渊。但沙惊鸥不敢用力往上拽她,因为他感觉到了那勾着他一只脚的藤蔓并不牢固。这边的手一用力,那边的脚就会增加对藤蔓的拉力,从而可能造成藤蔓被拉断,致使两人双双坠落深渊而殒命……所以沙惊鸥就那么拼命拉着绮榄,另一手紧紧抠住凸石,然后尝试用另一只悬空的脚去勾住藤蔓……就这样如履薄冰地慢慢尝试,终于勾住了一个藤蔓,带上了力,这时他再轻轻移动另一只脚,凭触感去尝试勾住更牢固的树根,几经努力终于成功,然后拽住绮榄的那只手开始发力……就这样使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绮榄拉了上来…… 他俩就攀住峭壁树根憩息……待缓过劲来又继续上路…… 绮榄眼见沙惊鸥又救了自己一次,心觉得又亏欠了他一些……她心坚有些矛盾起来:到底还解不解沙惊鸥去官府呢……?倘解,自己似乎太忘恩负义……倘不解,自己似乎又失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解去的好……毕竟也需要他去向钦审和官府说明真相,还大伯的清白……即大伯只是征用他们为朝廷作战,并无什么谋逆之举及收受碧天国提供的秘密金银一事……她遂将这想法与沙惊鸥讲了。沙惊鸥说:“即便我说,他们会信吗?”“钦审是我父亲的年挚友梁竖坚,他不可能对你所言置若罔闻……”绮榄说。“那好……”沙惊鸥说。 继续赶路……终于过了那段峭壁山道。回想刚才历程,这才感到巨大的后怕。那悬崖深渊光回想都让人悸惧未消,不寒而栗…… 然而一波刚过一波又起……这回遇到了一只充满了饥饿眼神的大花豹,估计几天没进食了,这下看到两人,那兴奋劲就上来了。沙惊鸥拉着绮榄站定示意她别跑,否则跑不过豹的。那豹见他二人站定也不敢贸然冲上,两相就对峙周旋。沙惊鸥见到刚好有根长藤,就拾起一块石头,对绮榄说:“我扔石后你就抱紧我……”遂将石往别处一扔,那花豹忙看向那处,趁这间隙,他一把抓过那长藤,带着抱紧自己的绮榄一跃而起,直接荡到了一棵高树上……“那豹若上来,我们都有危险,不如我下去牵制住它,你乘机跑脱……”沙惊鸥边说就边下到树底,垂提利刃,走向那豹……他心想:卓大人的恩我迟早要抱的,救他侄女也算报他恩,况这姑娘也是我所喜欢,为她献身也值……再者,也当赎罪。我曾犯下不少偷盗杀人之恶,虽说多为酷商恶吏,但毕竟也是罪恶……卓大人当年拿下我虽并未治我以罪,但这罪我自己还是需要赎的……倘不赎,天也定不饶我…… 一场人豹大战,看得绮榄惊心动魄,她似乎都忘记要趁机逃走了,只想下来帮帮沙惊鸥,便鼓起胆量慢慢从树上下来……那豹见绮榄下来,知她稍弱,便回身转向她,趁着功夫,沙惊鸥一个“地淌疾飞”,双手举刃直插豹腹,那豹一声惨叫,倒地挣扎……沙惊鸥上前拔出刃,血便涌出。又补了那豹几刀,终于毙命了…… 这几番下来,两人都饿了。沙惊鸥就摘些果,捕些鱼烤了与绮榄一起充饥。 前路注定坎坷。再刚上路不久,突听“蓬”的一声,就有大石从崖上滚下直砸向他们头顶!幸亏沙惊鸥反应快,拽住绮榄一闪,刚躲过大石!若迟疑半分,定然就成肉饼。“今天这运气怎么就如此不好呢……?才遇花豹,又逢滚石……”绮榄说道。“这滚石恐非山体滑坡,怕是有人为……?”沙惊鸥警觉地说。“谁会这么干?”绮榄问。“定是想既要砸死你又要砸死我的人……你要小心了,恐有人想害你……”沙惊鸥说道。“谁会想害我呢……?”绮榄不解地自问。“反正不会是我们碧血会的人。在这斑斓谷一带,没有我的命令,没人敢对你动手……更何况你还与我是在一起的,他们就更不可能动手了……因此恐是你们官府那边的人,而这人也必是受那害死你大伯的人的指使。因他知你在查找真相……万一查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东西他们岂能坐视……?”沙惊鸥说。 “若是官府中人,我定然也不会放过。他想害我,我正也想拿他……就让我与他来一场猫鼠互捉游戏……”绮榄仍半信半疑地说道。 可是仿佛真是有一种刻意的安排似的,滚石则过,箭雨又来……那是他俩不小心触碰一根树枝后引发的……好在沙惊鸥曾经经历过这种场面,迅疾就作了反应……他将绮榄挡在身后,自己将剑舞成得恰似一个密闭的大转轮,才将那些飞箭一一挡落…… “我说得没错吧……?定是有人有意为之……”沙惊鸥说。 绮榄没有吭声……她仍然是疑虑重重的……若说是官府中人有意为之,他又怎知我与沙惊鸥的回来路线……?要在这设下机关……?这种机率和可能性太小了……倒是碧血会对这一带了如指掌,他们为对抗官府缉拿清剿设下机关倒有可能……可这样的话,沙惊鸥也不可能不知呀……难道他是装的?难道他心中还藏着更隐秘深邃的计划……? 来不及多想细析,继续赶路…… 然而在翻过一座山丘刚下得脚底来到一处叫麻谷坪的地方时,但听“蓬”的一声响后,他俩又掉进了一个陷阱坑中…… 刚一掉下,头顶又是一声闷响,一块大石板又将坑顶埋住,里面顿时光线全无,漆里一团……电光火石之间,沙惊鸥本能地一手用剑狠狠刺向坑壁,一手迅即抓住绮榄,不让她继续往下掉……因他知道,这种陷阱坑底一般都提前铺设有锋利的倒刺枪尖,一旦落在下面,必然会全身被刺破而亡…… 沙惊鸥心想:不用再多想了,定是有人有意为之……想除我倒能理解,可连小姐也要灭,他们队伍中显然是有人要置小姐于死地……小姐你可要多加小心了,别让欲害你的人得逞……我也要更加警惕慎重,一定要保护好小姐…… 绮榄则仍然不太相信这些机关是官府方设置的,她依旧抱持沙惊鸥可能心怀有更深的隐秘计划的想法……然而倘若这样玩,稍有不慎,可就得把自己也赔上去了啊…… 沙惊鸥凭着惊人的膂力,以深插进壁土中的剑作生根基础和着力点的支撑,慢慢单手将绮榄提到与自己平齐的位置,然后双脚作弓步悬空,让绮榄踩着自己的弓步着力爬到自己肩头去,然后脚踩自己的双肩,往上托住坑口石板,然后他拨下绮榄的剑,再插进壁土,然后抽出他那只剑,往更高层插进……就这样利用两剑的交替插壁来使自己向上攀升,绮榄则从他肩头逐渐下来,直至与他平齐……他就拔出一剑去拨撬那石板一端,另一剑仍作生根着力之用……绮榄也渐渐挪向那逐渐橇开的石板一端,双手托住使劲上推……这边沙惊鸥就以头和肩生生扛住石板下压的另一端,牙关紧咬地坚持,直到绮榄出得坑口,再两相用力,使劲挪拨开石板,他也终于得以出来…… “呼……”他长长地出了口气,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了……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和能量…… 就这样休息了好久……绮榄又去照着前面的方式去釆些果,舀些水,捉些鱼来烤了与他一起补充能量,恢复体力…… 与此同时,官府那边由圣上钦派秘督,直受控于蓝庭信的朝廷特侦组织昭神会头目仲耀所率领的特侦高手们在手下得力干将杨瀚岭,杨流璞兄弟二人的引路下与碧血会的一部分人马在斑斓谷奇鸟坪相遇。两相厮杀,惨烈异常。仲耀大呼:“凡碧血会中人,格杀勿论……”众特侦高手便纷拥而上,见人就砍。尤其是人称“尖枪狂魔”的杨流璞,使得一手好铁枪,下手阴毒,凶残无比,好多碧血会的弟兄都倒在了他的铁枪下……其兄杨瀚岭更是铁锤无情,见人就将其脑袋砸得头骨粉碎,脑浆迸裂……见况不妙,碧血会副统领杜羡杰就问头领去了哪?有人说跟一个姑娘走了,不知要去干什么?杜羡杰遂暗喑差快马流星赶月去找…… 这杨氏兄弟为何能找到碧会成员的藏身之处呢……?原来这二人还年少时就因他们父亲官调斑斓谷任上之故而随家迁到这里……后其父又官调京都,他们又举家搬去了昭京城……再后来兄二人皆投了官府,因武功超绝又心狠手辣,被圣上御命特侦头目仲耀看中,一举成了朝廷秘密稽查特务组织昭神会的得力干将。二人曾与沙惊鸥还有过一段恩怨。因沙惊鸥从小就特别受女孩喜欢,加之诗文学章又较优秀,故引得那杨流璞甚为嫉妒。特别是杨流璞非常喜欢的一个女孩陆雪贝却对他不理不睬,甚无感觉,反而偏偏欣赏沙惊鸥……这更引得他怀恨在心……那时他体格,武功均高过沙惊鸥,故就对他常使阴招。每当沙惊鸥朗诵诗文时,他就悄悄在后猛地使动踢向沙惊鸥的裆部,疼得沙惊鸥捂裆就蹲了下去……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沙惊鸥自然不服输,可怎是他对手?反倒被他痛扁暴揍一顿。这样的情形经常发生,任何地点,任何时候,冷不丁就来一脚,每次都是突然偷袭,每次都是专踢他裆部,而他每次又都要好一会儿才缓过痛来。要不就是趁沙惊鸥在梅花桩等高桩上上练武习拳时,猛然就将他推倒,或掀下坡,掀下河……害得他几次差点因此丧命……沙惊鸥骂斥反抗时,杨流璞便打他,又猛踢他裆部……沙疼痛得捂档大叫……杨流璞还是不饶……边踢边骂:“踢死你活该!背时!教那些女孩还喜欢你……”有一回杨流璞还召了一帮地痞流氓无赖恶棍围殴沙惊鸥,声言要彻底废了他……幸亏陆雪贝闻言赶到拼死护住沙惊鸥……否则那一次沙惊鸥可能就已经小命不保了……这陆雪贝是富家出身,又有朝中深厚关系,故杨流璞也不敢将她得罪和伤害…… 然而沙惊鸥想告他也无门……因他家在斑斓谷财大势大权大,又有朝中官仕亲戚后台背景。沙惊鸥父母又都是老实人,眼见孩子受欺受辱,想找又怕把事闹大后果更严重。直到有一次沙惊鸥又被杨流璞偷袭踢裆并在背上被他用刀刻下污辱性的血字,他父母才终于忍无可忍去找了杨家说理,结果却被杨瀚岭,杨流璞等人暴打……一同去的沙惊鸥被杨流璞的大哥杨瀚岭又一脚狠狠踢向裆部,当时就疼得他捂裆剧烈直跳,一边情不由己撕心裂肺地大声哭喊:“我的鸡鸡儿呀呀呀呀呀……”而那边的杨家兄弟并及其它家人与旁观看客俱皆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起来……杨流璞怪笑着对杨瀚岭说:“这回不仅教他再喜欢不成女孩,恐怕连传宗接代都不可能了……断子绝孙啊……哈哈哈哈……” 回到家后不久,沙惊鸥父亲便不治身亡……母亲虽当时未死,但也落得残疾……几年后也撒手人寰……沙惊鸥从此发誓:终有一日要找杨家兄弟将这些账了清…… 杨家后来也就搬入了昭京城。至此,沙惊鸥的噩梦才告一段落…… 这次杨家兄弟带队直扫碧血会的人中就有旧时认识的。他们便质问他们为何要对当年的乡亲旧邻痛下杀手……?杨流璞不屑一顾地冷笑道:“谁跟你们是乡亲旧邻……?我们不过是随父官迁至这里呆过一段时间罢了……你们这些卑贱龌龊人等,倒还想跟我拉起关系来了……我们今天是奉圣上御旨要来缉拿戕除沙惊鸥及你们这些碧血会成员……纵然有过当年相处岁月,然也不能逆公徇私,只能说声多多理解包涵了……”说罢挥舞枪铁枪又狠命刺戳起来,砍瓜切菜一般疯狂屠戮……在他的以身作范和带动下,他身后的兵士也俱皆变身为杀人狂魔,碧血会的弟兄倒下了一大片…… 眼见情势不妙,杜羡杰心想:只怕等不到沙惊鸥赶回,这部分兄弟就全军阵亡了……而另一个副统领俞继衡率领的另一部分兄弟又远在奇石崖一带活动,虽亦已派人去前往通知,然终归是远水难解近渴……必须暂时阻止住杨流璞才行……他遂上前质骂杨流璞道:“你这样疯狂屠戮旧邻,甘当朝廷鹰犬,终要遭保应和不得好死!”杨流璞一看是杜羡杰,记起小时候一次不慎滑进水坑里是杜羡杰把他拉上来的……便说:“原来是羡杰兄弟,得罪了……这怪不得我,只怪你们要与朝廷作对,我只是奉命行事……” “我们何曾与朝廷作对?只是朝廷想要灭我们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们要找理由和借口就没有找不到的……可笑啊……能证明什么呢?证明你们是师出有名?证明你们是代表正义和崇高一方……?真是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然而天在看呢……你们的谎言和无耻能瞒得过天吗……?你们必遭天谴和报应啊……”杜羡杰说。 “念在当初之情我才给你一些讲话的机会。不过你既要这样辱骂朝廷,我即便不杀你,朝廷也难容你……”杨流璞边说边又凶残戳杀两人……并疯狂地大叫:“若再不交出沙惊鸥,这里的人将被杀到一个不剩!”说罢捉过一老一少,邪笑着将刀架到他们脖子上,说:“沙惊鸥这个胆小鬼逃到哪里去了……?竟置广大兄弟于不顾,独自逃命……这样的人,猪狗不如,还当人大哥与首领啦……十多年前,他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任我百般摆弄羞辱……今天他还得是如此……本想找他叙叙旧,聊聊往事的,想不到他竟然作了缩头乌龟……真让人扫兴啊……”说完左右各一枪,将那老人和孩子俱皆刺死……拨出枪头那一刹那,但见鲜血喷涌溅射……洒得杨流璞狞笑的脸上满是红雾血点…… “杨流璞,你还有没有人性……?!你这个恶魔,甘当鹰犬,助纣为虐,干尽恶事,天必诛你!”杜羡杰说道。 “什么恶事善事的?这个世界只有胜者为王!只有弱者才谈什么善良和正义那些狗屁东西……来为自己的懦弱,胆怯和无能寻找借口,安慰和自我精神胜利……多年以来,你们都一直生活在虚妄的幻想中来逃避这个酷烈现实与真象……我就是要当一面残酷的镜子,要让你们照见自己的虚伪,胆怯和懦弱……要么战胜我,要么就别扯高调……恶人欺负的不是善良的人而是虚伪胆怯懦弱的人。我是恶人又怎样?我有罪又怎样?你们这些虚伪胆怯懦弱的人同样有罪!不正是因为你们表现虚伪胆怯懦弱的积极配合才使得我们这些恶人变得更加的有持无恐,变本加厉吗……?我就是一关残酷的考验……连我这关都通不过,还想去改变命运?还想去谋逆朝廷……?”杨流璞阴狠说道。 杜羡杰遂挥刀砍向杨流璞……“我给足了你面子和机会……现在我也不欠你什么了……我们就此了结……”杨流璞边说边与杜羡杰交锋,不五合便一枪刺中杜羡杰心窝,再用劲狠命一戳一挑,杜羡杰便毙了命…… 而那一边,杜羡杰派去找沙惊鸥的人也骑着快马追上了沙惊鸥,卓绮榄二人。那人急急将情形告与了沙惊鸥……沙惊鸥便向绮榄告辞:“事态紧急,刻不容缓,我必须马上赶回……来日自当来向小姐投案,务必请小姐相信我……地点就在今天这处麻谷坪……”绮榄知道事态紧要,便点头同意。沙惊鸥又要这位报信的兄弟将绮榄送到离官府驻地不远的地方才返回,自己一人一跃上马,十万火急往奇鸟坪赶去…… 再说这边那位碧血会的快马领着绮榄匆匆往官府驻地赶……绮榄听说是仲耀,杨瀚岭,杨流璞等人,很是担心起沙惊鸥起来……她是深知昭神会那几人的厉害的,血腥绝顶,凶残至极……碧血会那部分人要让他们碰到了,几乎无一能幸免……沙惊鸥纵然厉害,也末必是他们对手……更何况此前他体能已经消耗过多……此番前去只怕会凶多吉少……不行,不能让沙惊鸥死掉,他是大伯清白的关键证人,何况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快到驻地时,她让那人暂等……自己入得营中叫了匹快马投父亲驻地而去…… 然其时卓明城已经因事回京,只留手下大将柳飞浪在全权负责营中诸事,柳飞浪一表人才,英朗帅气,做事又忠心踏实,深得卓明城喜欢,直接将他从一个巡案捕头调至自己的飞豹营担任帐前统领……且有意想将绮榄嫁与他作妻。柳飞浪本也对绮榄喜欢不尽,倾慕不已,只是有些自卑自己的身份与绮榄不相配……绮榄对他倒也是颇有好感,只是若论婚嫁,那感觉上仿佛还差一点点距离…… 柳飞浪听了绮榄的诉说,二话没说,带了本部一队人马,与绮榄一起,由那快马引路火速赶向奇鸟坪…… 杜羡杰刚被刺死的时候,沙惊鸥已经赶到了……他急急下马去扶起已倒在血泊中的杜羡杰,说了一声:“羡杰兄弟,我来晚了……”泪便簌簌而下……再看看地上横七竖八地躺倒的碧血会兄弟们的尸体,更是泪如雨下,怒火中烧…… “嘿嘿,沙惊鸥,还认识我吗……?”杨流璞阴残地笑道。 “杨流璞,好久不见……天意啊,又撞到了一起,终点又回到了起点,该有个了结了……”沙惊鸥说道。 “是啊,该有个了结了……又让你多活了这么年……原本当年就该让你死的,跟你父母一样……”杨流璞说道。 沙惊鸥勃然大怒,举起剑来。昭神会的众高手就想上前帮忙,杨流璞示意他们退下……“当年他就不是我的对手,只配受我百般惨虐和羞辱,今天同样会是如此……我要让他重温当年的噩梦……我要让他今天明白一个道理,鹰永远是鹰,蚂蚁永远是蚂蚁……” 然而沙惊鸥这些年岂是白混的……?弑杀父母之仇,惨虐自己恨,莫一日敢忘……疯狂的苦练,超人的承载,历经百战的锤炼,又加上卓远觉将军的悉心指点,倾囊相授,早已脱胎换骨,天壤之别……几合交锋下来,杨流璞暗暗吃惊,沙惊鸥变化之大远超他想象……他不由心里打起鼓来……不仅胜算把握全无,还生出一丝恐惧出来……原本想就地诛杀他申领头功的,现在已经有些念头全无,只想兄长及昭神会众高手赶快来相助的……但他又已放话在先,此时再请求岂不自食其言让人耻笑……?然而越来越吃紧后,他决定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先保命要紧……就想回身求援……沙惊鸥早看出他心思,集全身之力,凝一生之恨,向着天庭父母亡灵,浮现着他们的音容笑貌,聚成雷霆万钧必杀之力,风驰电掣一击,一刀呼啸过杨流璞的胸腹,那铁枪顿然撒手,再追命一劈,直接削落其脑袋,然后用剑尖将杨流璞头颅挑起,高高举起祭奠父母在天之灵,泪如雨下…… 众皆大惊……杨瀚岭见状大喊:“放下我弟弟头颅,你可知尊重二字,不可侮辱敌手头颅……?” “尊重?你们当年是怎么尊重我家的……?”说罢狠劲一抛,那头颅就飞向天空,自然下落时,沙惊鸥一记疾风劲扫便将那头颅凌空劈为两半……杨瀚岭见状,怒火焚心,恨意钻髓,仇意爆裂……狂叫着挺戟直取沙惊鸥。 看着这个当年殴打自己父母,几乎踢碎自己下身,断绝自己香火,痛得自己几乎昏死过去的暴戾之徒,残忍凶手,冷酷杀手,沙惊鸥又再次怒火燃烧,爆发出全身最大的能量,一记贴地旋风斩,电光火石之间便削去杨瀚岭双腿,又连贯地疾速回身一气呵成地再劈上一刀,那杨瀚岭的头颅便也落了地……众高手大惊失色,纷纷保护着仲耀后退……沙惊鸥同样以剑尖挑起杨瀚岭的头颅来向父母在天之灵祭奠……然后同样抛起,待下落,凌空斩,劈为两半…… 沙惊鸥垂提着剑,步步向仲耀紧逼……他要杀掉这个残暴狠毒,作恶多端,阴残无比,双手沾满碧血会兄弟鲜血的刽子手及其手下…… 然而他实在已经损耗太多,又只一人,而对方毕竟有百十号人……渐渐地他们就定下神来,没有理由惧怕一个已经杀得精疲力竭的人呀……便围攻他……他自然寡不敌众……逐渐被他们打倒在地……仲耀大喊:“慢慢弄死他,折磨他到最后……”那些人便猛踹狠踢他,以棒击头,以鞘扫腹,以靴踩脸,百般猛击暴打,万般损伤羞辱……沙惊鸥咬牙忍着剧痛……待到缓过一阵,猛地一声大吼,站了起来,撞倒几人,然而旋即又被人扫倒在地……仲耀坐在前面,正阴笑着看着倒在地上的他……沙惊鸥再次艰难地起身,歪歪倒倒地走向仲耀……又被人扫倒在地……“就这样累死他……看他还能站起来几回……?”仲耀阴笑着。沙惊鸥又一次缓慢地艰难站起,满身是血,头脸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仍旧趔趄着向着仲耀走去……有几人都有些吓呆了……就这么个血糊淋淋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惨状还能站起来走动……向着他的意志行进……“结果了他!”仲耀大喊道。一人便一棒将沙惊鸥劈倒,抽出刀来砍他首级……突然,一粒飞珠疾速射来,正中那拿刀的手,刀便落了地…… “刀下留人!”一骑飞至,翻身下马道:“我乃卓明城飞豹帐前统领柳飞浪。此人牵涉卓远觉将军被杀一案,乃关键证要。卓远觉将军很可能是被朝中某些奸佞所陷害,蒙冤被斩。这是还他清白的关键一环,重要人证……必须力保他安全,查出事情真相……” “难道圣上的旨意你也敢违反……?”仲耀说道。 “在这里,真相大于天……”柳飞浪全然不惧,振振有词地说。 第106章 绮榄的回忆(五) 随后绮榄及飞豹营的军士等也赶到…… “连君王的旨意也敢违逆,你小子有种!还说什么真象高于天,这话我给你记着……到时到了君王面前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说……?算你狠!我们走……”仲耀说道。 沙惊鸥遂被带回飞豹营养伤…… 柳飞浪是个做事认真,追求实证的人……对于要查找证明卓远觉将军并未与碧血会勾结收受碧天秘金企囝逆谋一事,他就下到斑斓谷底层第一线的民众那里了解情况,得到的无不是卓将军众口一词的赞誉,什么再生父母,青天老爷,正义之神等等……而且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真情挚感,肺腑之言,全无受人操控,配合,表演,虚造声势的那种虚假情形与特征。就这么样一个受底层民众爱戴的将军怎么会鼓动这些民众去谋逆呢?怎么可能去把他们往火坑里送呢?更何况他还实实在在地在这些民众中选择精壮年男子组成游击分队为朝廷抗御边境诸侯国的骚扰。通过核对户籍的调查,他还找到了不少家庭都有成员在这场战斗中牺牲的证据……由此可见沙惊鸥所说属实……至于那个秘密金库,他动员了大量人力物力,把个斑斓谷几乎掀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虽然这也不能就此完全绝对排除秘密金库存在的可能性,但看上去这种可能性的确已经很小了……倘若真有所谓秘密金库存在,再怎么这里的民众也不可能过得象现在这样苦,衣衫褴褛甚至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吃了上顿愁下顿……当然卓远觉大人在这里时并非是这个样子的。可如今却又是这般一派惨不忍睹,贫寒简陋,穷困潦倒的情形,样子和景象……假如真有所谓的秘密金库,都已经到这个饿得都生死攸关的情形下了还不肯动用那些资金吗……?这无论如何都说不通。假如人都活不下去了,人都死了,还拿那个秘密资金来干什么?还去造什么反谋什么逆……?由此他更加怀疑所谓卓远觉将军勾结碧血会收受碧天国秘密资金企图谋逆一事是有人有意杜撰虚造,企图藉此置卓将军于死地……他把所有收集到的证据汇聚起来装入到调查秘函的公文袋中,准备回昭京城后面呈卓明城大人。他又命人运粮运物接济那些斑斓谷的底层民众……并问他们并及一些碧血会的弟兄到时是否愿意入京去为卓远觉将军作证?众皆答曰:“愿意……”“好,到时盘缠资金我给你们提供……” 就在柳飞浪深入底层调查的时候,这边绮榄也在悉心照料着沙惊鸥……他的伤势慢慢逐渐好转,恢复…… 对绮榄照料沙惊鸥的细心,柳飞浪也看在眼里,他隐隐感觉这已不太同于一般的关心……由此他怀疑绮榄是有些喜欢上沙惊鸥了……心里少不了就生起些醋意……每当绮榄在他面前夸沙惊鸥的时候,他心里就很有些不是滋味…… “你别看沙惊鸥长得五大三粗,一脸蛮相,其实心思还挺细,挺懂得心疼人,理解人,照顾人的……而且最想不到的是他还颇有思想的见地,谈起问题来一套是一套的,是有他自己的独立想法和思考在里头的……比我见过接触过的好些仕官宦员有才华有能耐多了……那些人中有太多的庸才,只会死背书和谈人家的观点,谈统治阶层所要强化强调的东西,一点不同看法和批判精神都没有……只可惜他不逢地,又坎坷艰辛,没有机会入仕罢了……倘有这样的机会,成为名仕显臣也完全并非不可能……”绮榄说道。 “看你说起他就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样子,八成是有点喜欢上他了吧……?”柳飞浪说道。 “哪有……?才不是呢……胡说八道的……”绮榄说道,脸却红了…… “越强调越反过来是证明,越否认越反过来是心虚,越讨厌越反过来是喜欢……”柳飞浪说道。 “嘿,你还来劲了……好象真理都掌握到了你手上似的……”绮榄边说边就打了柳飞浪一下。 “岂敢岂敢?小姐见谅。跟你开个玩笑……”柳飞浪笑着说。 “你最好跟我老实点……再油嘴滑舌看我怎么收拾你……?”绮榄嗔怒道。 “遵命,我的大小姐……不过我觉得沙惊鸥虽然说得是有些道理,有些见地,但似乎说的都是些太玄太脱离实际的看不见的东西……什么背后的原因了,最初的第一动因了,现象背后的本质了,什么上天之道了,什么上帝了……反正都是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缺乏实证,实据。而我觉得我们人最该看重,遵循,讲求,尊重的就是现实生活中那些具体看得见摸得着可操作的东西在相互之间存在的因果关系,逻辑链条……在这里才能找到实证,实据……”柳飞浪说道。 “也就是要建立在对现实具体事物的事实性的观察,分析,实践,检验和证实的基础和经验积累上……”绮榄说道。 “对。因为这才有实际意义,作用和价值……这才有助于真相的解开……所以我才要凡事都下到最现实最具体的第一线去实际观察,去实际调查了解情况,收集证据,再从中分析,检验,证明,证实……这才能让驳斥者哑口无言,让怀疑者鸦雀无声……倘若不重这些,放弃这些,光是靠一些空洞的想象,猜测,推理来下结论,恐怕是不能让反驳者和怀疑者信服的……”柳飞浪说。 “说得有道理……继续说。”绮榄道。 “因此那种缺凭少据的空洞想象,推理是无助于具体事情的最终解决的,是无助于具体现实困境的最终打开的……人们若永远活在那种超越现实实际的具体事实现象而在一种空洞的什么关于背后的原因,第一动因,上天之道,上帝等等等事物的想象,猜测和推理推论中生活,那么我可以说这个现实人类世界将永远得不到真正的提高和发展……即便再经历几千年,还是将进展甚微甚至原地打转……看看我们使用的工具,甚至包括刀枪剑戟这些兵器,锄犁锹铲这些农具等等给我们现实具体生活带来帮助,改变,进步的东西又有哪一样是在那些空洞的推理推论中产生的呢……?又有哪一样是在那些空洞的推理推论中提高的呢……?”柳飞浪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呢……?”绮榄问。 “所以我的意思是人们应该摒弃那种不重实证实据的看不见摸不到又不可操作的形而上事物的空洞想象,猜测,推理,推论……而全力投入到注重实证实据的获取和经验的积累中……这样才对现实具有真正的解决,提高,改变作用和进步意义。”柳飞浪说道。 “确实,正如你所说,真正能给人们的现实具体生活带来改变与提高进步的是始于那种对实证实据的获取与经验积累的实物研究。这一点在物质文明的提高方面尤其是如此,当然也有精神方面的进步提高与收获……但你也不能藉此就否认那种形而上的想象,猜测,推理,推论对于人的精神,心灵,情感,道德层面所起到的作用,价值,意义和丰富……也就是说你不能否认它对于人在精神文明方面的作用和收获……人毕竟不只是物质需要层面的动物,也是精神需要层面的动物……再者,人毕竟也是环境的产物……象沙惊鸥那种出身,成长环境跟你我都不一样……充满了贫穷,困苦,简陋,粗拙,糙劣,辛酸生活的艰难和无望……充满受欺侮,受凌辱,受伤害的苦难,不幸和痛苦……这样人生无望的,艰难的,苦厄的,不幸的,痛苦的现实困境与苦难意识很容易让人产生去渴望盼着彼岸的拯救,来世的拯救的念头和想法,因而也就很容易产生这样的信仰,希望与寄托……如果连这一点都给他们剥夺了,这未免不太过残忍……?而你我生活成长的环境与他完全不同……现实滋润,吃穿不愁,所需享受,应有尽有……这种情形下自然更关注此世此在的快乐而不愿去寄托来世与彼岸的拯救希望什么的。所以我们自然更关注现实的经验,实证,实据之类……而沙惊鸥他们也就自然更关注超越现世此岸的形而上的那些东西,那些想象,猜测和推理推论之类的……这其实是可以互相理解的……也需要这样的理解……不能单向度地尊谁贬谁,说谁高谁低……而应该来整全地看它们共同的价值和意义……对了,单向度和整全这两个词,我还是在沙惊鸥那儿学的……”绮榄说道。 “这样啊……看来我是没什么希望了……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已然落后于沙惊鸥……”柳飞浪叹道。 “那也未必哟……这还要看你的表现喽……我其实还是很看好你的喔……”绮榄有些调皮地说道。 “你安慰我的呀……以为我不知道……”柳飞浪说道。 “你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绮榄说道。 柳飞浪是知道绮榄的脾气的……赶快说:“别生气,小姐……我还不是太在乎你了……所以……” “我没生你气啊……其实,信仰上帝也没么不好……至少在终极意义上使道德有了依据,情感有了寄托,心灵有了慰藉,精神有了希望……至于在理性的层面,也未必就不跟上帝有关系……以前那些僵化教条中的理解,其实是对上帝认识的一种阻碍。我们不能因为那些僵化认识的东西被后来的理性证实为错误就反过来认为信仰上帝是可笑的……因为至始至终都只是人在说话与分析,而并没有出现上帝的身影。因此那些错误就不能怪咎于上帝而应是怪咎于人。至始至终都只是人与人在进行观念的交锋而上帝并没有参与……而人出现认识与分析的错误又是正常的,可以理解的……我们今天并没有资格嘲笑前人,因为我们今天的认识乃是建立在前人连续传承下来一步一步的努力,积累和奠基的基础上的。而不可能是凭空就突然认识到了今天这种程度……要倒退回去一千年,我们的认识同样会被今天的自己嘲笑……我们同样也不会知道脚下所踩的这边大地竟然是一个悬浮在太空中的蓝色的星球……所以人出现认识错误并不可怕,不出现反而可怕,因为那意味着它不是人而是上帝……在那无限与完全的面前,我们的任何一种选择与理解都是错误的。如果不错误,我们自己就是那无限那完全。故错误是常态,纠错是进步,宽容是理解,理解是大度……正确永远只是暂时的,它必被后来即将到来的新发现证明为欠缺,不足,伪错……人类就是在这样不断的证伪中才得以前进的……倘若规定什么什么就是亘古不变永载不易的法则,什么什么就是永恒不漏颠扑不破的真理,那就是阻碍前进的开始……不是说传统不需要继承,而是说在这个基础上必须要不断去突破陈规陋识。某种意义上我理解的上帝就是对一切陈规陋识僵化观念的无限突破。当我们看到了无限突破带给人日新月异,匪夷所思的变化时,我们就知道了自己正走在一条通往更加靠近上帝方向的路上……我总觉得有一种无限的智慧在前方等着我们,召唤着我们……那就是上帝。假如没有上帝,智慧之源就是杂乱无章的偶成吗……?”绮榄说道。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任何一种偏向可能都是妄断。可以倾于自己偏向,但也要尊重见解相反者存在的合理……一正一反,可能本来就是上帝的意思……”柳飞浪说。 “好啦,我们意见一致了……”绮榄说。然后二人相视一笑…… 有一天,沙惊鸥突然有些兴奋地找到绮榄和柳飞浪说:“对了,我太糊涂了,竟把这事给忘了……就是我身上这把随身携带的短剑正是卓远觉将军赠予我的……”二人接过一看,但见剑身上正刻着鹏擎二字,绮榄认出那是大伯的笔迹,而鹏擎正是卓远觉的字。剑把很柔软,里面似乎有布帛。绮榄就拆开缠绕其上的金帛丝条,便见到里面的绵帛,打开一看但见上面正是卓远觉将军手书的几行字句:与惊鸥诸兄弟约,谨以此剑明志,不破璘京,誓不班师。待到救回先君日,边境平定时,远觉定与诸弟兄举杯共饮,载舞高歌,不醉不归,不酣不休……此约。卓远觉。绮榄一看眼泪就下来了。“这是个宝贵的证据啊,我得收藏好了……”便收入了调查秘函的公文袋中,把剑仍还给了沙惊鸥。经此,绮榄与柳飞浪皆已相信沙惊鸥所言不假了…… 然而一纸文书却传来卓敬光前线告急已连丢七城的消息,朝廷传令柳飞浪的飞豹营紧急就地开赴璘江战线支援卓敬光……情势紧急,不敢有误,不敢怠慢,柳飞浪只得把调查秘函的公文袋交与绮榄,匆匆率领飞豹营全班人马开赴璘江战场。 柳飞浪前脚刚走,沙惊鸥也向绮榄请求容他暂回斑斓谷去安葬死去的兄弟并及抚慰他们的家属以及交待安排些后续之事,完后就回来与绮榄一起进京作证并呈上调查秘函的公文……绮榄同意了,就说:“要是你不回来我上哪找你?”沙惊鸥就说:“我的心在这里,我就会来,打也打不走……”绮榄就笑了,脸颊上泛起绯红的云朵…… 仲耀等人见柳飞浪和沙惊鸥都走了就找了个机会突然把绮榄擒下,绑在柱上……并给她定了一个勾结碧血会匪首沙惊鸥意欲继承她大伯卓远觉遗志图谋不轨的罪名。绮榄心里冷笑道:我那秘函袋里有的是调查证据,还怕你们诬赖诋毁我不成……?何况钦审大人杨竖坚与特审章疆盛,齐讳皆与我父是多年挚友,还怕你小小仲耀翻天了不成……? 其实绮榄被抓那会,杨竖坚正在仲耀那儿,只是没露面罢了。治死卓绮榄本就是圣上的意思,他又怎敢违逆?他毕竟还是要保他的乌纱和家小的,就算与卓明城是多年浓得化不开的挚友关系,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只能作出艰难决择了…… 再说这边沙惊鸥走在路上路过那曾遭遇滚石,箭雨,陷坑等地方时突然感觉心中有些不妙,心打起鼓来,胸口也感觉发烫发热,不行,得回去看看……不行就带着绮榄一起回斑斓谷…… 那边仲耀也在对杨竖坚感叹可惜沙惊鸥走了要不连他一起拿下的遗憾。杨竖坚就说:“那沙惊鸥可不是好对付的。硬拿恐不妥,还得智擒。而且以他的多疑性格,多半返回就在眼下……”就附耳与仲耀说了妙法,仲耀点头称是。 这办法就是将绮榄绑于驻地大门一根木柱上,塞住嘴,以此作饵引诱沙惊鸥来救,前面假装布置岗哨把守,但都在安全之地内。唯一处挖有深坑,布了倒刺,只等沙惊鸥跌入其中,不死也得被擒…… 沙惊鸥返回时果然就看到绮榄已被绑。这绑得这么显眼,分明有作诱饵之嫌,也就必定设有机关之诈……遂静呆在那里细观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了危险地带的范围。心想你们诱我,我岂不也诱诱你们呢……? 他见其时风势正大,且风向悖离绮榄的方向,便拿定主意…… 不一时,熊熊烈火就燃了起来。火借风势,愈燃愈猛,浓烟滚滚,烈焰腾空,刹时覆盖了整个营地……烟火混成一片,完全看不清方向,但闻惊叫声和呼喊声……仲耀与杨竖坚等俱皆大惊失色,没想到沙惊鸥给他们来了这手,真是血胆包天……遂急冒烟避火地前去大门前查看,哪还有绮榄的身影? 突然一个眼尖的兵士看到了沙惊鸥正拉着绮榄逃跑的方向,便大声指着呼喊……仲耀和杨竖坚便指挥精锐兵士并及昭神会的众高手朝那方向追去…… 其时一些驻扎在外的兵士也加入到追击之中,使得沙惊鸥不得不临时不断变更路线,东折西绕的,竟然被逼上了一处绝壁的悬崖,下面是流瀑深涧……眼见退无可退,追兵及众高手又渐渐逼近,血战也未必能赢,绮榄被绑多时毕竟也有些体乏,为保证她安全,断不能硬拼……而那种飞瀑深涧沙惊鸥有回躲黑熊攻击时也曾经被逼逃过,心里还是有些把握的……遂拉着绮榄的手双双一起跳了下去…… 第107章 绮榄的回忆(六) 游上岸时,绮榄已经精疲力尽……沙惊鸥背着她往那偏僻荒芜处去……若逃并非上策,莫如就地藏身……幸而沙惊鸥对这一带皆很熟,就找了个浓萌掩翳的山洞躲了起来…… 这山洞内有暗流,别有洞天,由于太过隐蔽,即便是斑斓谷一带的人也少有知悉……水是不愁了,暗流中也有鱼,取火他也有办法,唯一缺的是衣物。不过也不算什么,只要绮榄被安顿好了,不被他们发现,这一切也不算什么。 幸而时值夏日,天并不冷,湿衣换下洗净晾晒不久就会干。待到绮榄睡去,他便准备趁着夜色出到附近小镇上偷点简单的生活必备的用品…… 回来时,绮榄还没醒。他便简单擦洗后睡去…… 次日他醒来的时候,绮榄都已经在利用他夜里偷来的一些食物做好了早餐了…… “这些东西怎么来的……?”绮榄问他。 “昨夜去花溪镇上又干了一回老本行……”沙惊鸥笑着说。 “你……就不知用钱买吗?”绮榄说。 “我说大小姐,那镇上必定都有通缉我的告示了,我敢去露面买吗……?”沙惊鸥说道。 “以后不许再去干你那本行了……”绮榄嗔怪道。 “是,遵命,大小姐……”沙惊鸥学着柳飞浪的腔调说道。 “准备几时走?”绮榄问他。 “今天暂且休息一日,待恢复好体力就出发……先去斑斓谷把一事交待了,我就随你去到特审章疆盛与齐讳大人那里……”沙惊鸥说。 “就不能午饭后就走……?”绮榄问。 “现在估计他们正追得紧,出去反而麻烦……不如明日天不亮就走,估计那会他们正疲惫……”沙惊鸥说道。 “好,就听你的……我相信你。”绮榄说。 沙惊鸥在干活的时候,绮榄就暗暗仔细看他……浓密的络腮胡须,蓬乱的头发,还算白净的皮肤,雄健的身躯,壮硕的肌肉,充满野性又有几分柔情,性情顽固又不乏幽默,的确是成熟男人味十足……看到绮榄在看自己以后,沙惊鸥就冲她笑了,她就赶紧把头转过来,甚是有些脸红……就说道:“我沐浴去了……”就下到暗流中准备脱衣沐浴……看到沙惊鸥眼望过来,就说:“不许偷看哦……”沙惊鸥便答:“遵命,小姐……”就背转身去。绮榄还是怕他偷看,就往一处拐角的暗流里走去…… 这岂能难倒沙惊鸥?他很快就找到一处正好可以看到绮榄沐浴的隐蔽地方,偷偷看将下去…… 但见已经脱得一丝不挂的绮榄正背对着他在利用高处的一处小瀑仰头冲洗头发……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高挑的身材窈窕而健硕,仿似一尊绝美的人体范本。最是那高高隆起挺翘的玉臀,实在是圆润到了无与伦比,充满了一种无法抗拒的野性妖娆的性感和魅力。沙惊鸥阅女无数,还从没看到过身形如此美到极致的姑娘,真不愧是人中上品,女中极品,不得不服…… 待到绮榄浴毕更衣,沙惊鸥也去暗流中沐浴冲洗…… 浴毕更衣,他就给绮榄削昨夜从镇上偷来的苹果,一边痴痴地盯着绮榄看……浴毕的绮榄是那样地动人,美丽,高贵,雅致……一种与生俱来的华丽气质无须刻意就自然透射出一种慑人的矜傲与冷艳……由于看得太过入迷,忘情,一不小心刀就削到自己手上了,他便“哎呀”地叫了一声……绮榄看时,但见殷红的血已流出,就冲过去抓起他的手急急地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便赶忙替他包扎……靠近了的绮榄芬芳扑鼻,体香醉人……沙惊鸥不禁情难自抑地顿然将她抱紧…… “干什么……?快松开!”绮榄叫道。沙惊鸥就是不松开,反而越抱越紧……绮榄就抓过他手上的小刀抵在他的背上,大喝道:“快松开,不然我不客气了!”沙惊鸥还是不松,那刀尖就扎进了他的肉里,隐隐的刺痛……他说道:“再扎深点,我也不松……”“那就别怪我了!”绮榄狠狠地说到,刀尖就扎得更深了……沙惊鸥感到血都流出来了,可他仍然是无动于衷,反而就往绮榄额上吻了起来。绮榄勃然大怒,狠命一刀,但听沙惊鸥“啊!”地尖叫一声,绮榄就知道扎重了……连忙松了手,那刀就掉落在地…… “你怎么这么傻呢……?不怕流血死去吗……?”绮榄恨怨地看着他说道。 “不怕……死在你手里,我也感到是一种幸福……值!”沙惊鸥说。 绮榄的眼睛就湿润了,赶忙替沙惊鸥处理了伤口……沙惊鸥趁势抱住她就狂吻……“你疯了?不要命了……?你……还这样……”绮榄边挣扎边说道。沙惊鸥就愈发攻势凶猛……绮榄就更加猛烈地抗拒和排斥……“你为什么这样苛虐自己呢……?天天沉溺在那些事件的追查和痛苦中一点也不懂得放松……我们毕竟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你就一点感觉和需要都没有吗……?我就要你这一刻忘掉那些事,忘掉,忘掉……”沙惊鸥炽灼地说道。 这话倒点中绮榄的要害了……此情此景,她心里怎么没有这样的灼热,需要和渴求呢……?只是她的身体还要顽固地继续抵抗下去……眼泪浸出了眼眶……然而抵抗却也逐渐越来越弱,直到完全融化在那阵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急促中……她少女的第一次就这样地给了这个叫沙惊鸥的男人…… 事情过后,绮榄就觉得有些对不起柳飞浪……但她知道若自己执意不从,这事也不会发生……自己多少在其间还是带有愿意的成份的……既然如此,也只能顺其自然……接下来的事便是陪沙惊鸥回斑斓谷了结那些事情后再带他一起进京。 后续之事停当之后,那些民众便向绮榄提起柳飞浪曾要求他们一起进京作证的事情。绮榄这才发现因事发突然,身上并无足够给予他们的盘缠……便说:“因走得匆忙,并无给予你们的盘缠……”民众们便说:“小姐放心,我们自会想法拼凑的……卓大人的事情我们就是豁了老命也得倾力而为……”“那绮榄在这里就多谢各位乡亲了……”绮榄对民众们躬身作揖道。 绮榄便带沙惊鸥先行上路…… 见到特审章疆盛与齐讳后,绮榄便将沙惊鸥交到了他们手上,并附上柳飞浪记录的调查秘函以及自己记录的一些材料……章齐二人说:“绮榄侄女放心,我们定当竭尽全力替你大伯昭雪平冤,洗清罪名……”然后将沙惊鸥关入牢中,又替绮榄安排了住处。 绮榄见沙惊鸥被投了狱,也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和担忧……就算沙惊鸥没被查出什么,也证明了大伯的清白,但以他之前被朝廷定性为强赋大盗的罪名,恐怕也难全身而退,甚至可能凶多吉少……沙惊鸥自己倒抱定了可能受刑甚至受死的信念,不过他既然作出了这个选择,也觉得无甚怨言……为证明卓远觉将军的清白而死,也值了。何况这还是自己最喜欢的人要求自己这么做的,怎能逃避?何况自己也得到了绮榄的身体……还夫复何求呢……? 为不使沙惊鸥在狱中受苦,绮榄还特地打点了狱卒,要他们善待沙惊鸥,然后找到张齐二位特审询问沙惊鸥可获罪刑的大小……“到时念在他为证我远觉大伯的清白而作出的努力与牺牲,望二位叔叔能法外开恩,多在圣上面前替他说话,绮榄自是感激不尽……”说罢竟然泪水盈盈。 “绮榄侄女放心,我们二位自当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沙惊鸥说情……只是沙惊鸥和碧血会在朝野的名声实在太坏,影响实在是太恶劣,是朝廷誓志要严惩不怠的重点对象……只怕到时我们虽倾尽全力,恐也难以挽回他……”章疆盛说道。 绮榄的眼泪就簌簌而下…… “侄女这又何至于呢……?为一个朝廷重犯落泪,还这么伤心……这到底又为哪般呢……?”齐讳不解地问道。 章疆盛似手已经看出些端倪,就仔细地看着绮榄,等待着她说话…… 绮榄擦擦眼泪,咬咬唇,说道:“因为我已经是他……” “怎么会这样呢……?你爹得怎么说你……?嗳,真是……”齐讳焦急地叹道。 “你就别再怪绮榄了,她都已经那么伤心了……就别再火上浇油,伤口上撒盐了……再说感情的事,是人控制得了的吗……?既已如此,也只能暂且顺其自然……”章疆盛说。 “二位叔叔,你们救救惊鸥吧……”绮榄流着泪说。 “嗳,我们只能说是尽全力……至于怎么判,定夺权并不在我们这里,而在圣上那里……不过既然事已如此,着急也没用,我们也不能徇私枉法,这你也得理解……该优待他的我们自当优待,你有什么要与细讲和交待的,也尽早去了结,免得留了遗憾……”章疆盛说道。 绮榄听到这里,什么都明白了。她擦去眼泪,躬身谢过章齐二人,就去狱中探沙惊鸥。 沙惊鸥一见她来,脸上竟然还挂着泪痕,就问她何事?绮榄给了狱卒银子说要与沙惊鸥单独呆一会儿,请他们回避……狱卒拿了银就自觉地避开了……绮榄刚想对沙惊鸥说话,泪就流了下来…… “怎么啦?”沙惊鸥问她道。 “你要有心理准备……对不起了……”绮榄一低头就给沙惊鸥赔了个礼。 “都什么事啊?弄得我糊里糊涂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沙惊鸥说。 “你有可能要被处极刑……”绮榄终于忍痛说了出来。她都不敢看沙惊鸥,以为他会很难接受…… “嘿,就这事啊,我还当什么天大的事呢……早在预料之中,不足为奇,不足为怪,小意思……我早就许下过誓愿终有一天要报答卓远觉将军的,想不到现在是以这种方式和情形来报答他……不过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也活得差不多了,痛苦也有,美好也有,精彩,痛快,有趣……特别是遇到了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牵你的手哪怕只是一刻,也是我一生永难忘怀的铭记……再没有什么幸福,美好与曼妙能与你的相逢媲美……得你一刻,足我一生,无论贫富,其妙永远……为了你,再让我死九回也愿意……”沙惊鸥脉脉含情地看着绮榄温和地说道。 绮榄可就扑在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不停摩挲着他的背,连声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沙惊鸥笑了,捧起她的脸蛋,说道:“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不是你害了我,是我害了你……我让你失去了最宝贵的第一次……”话还没说完,绮榄就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手不停使劲捶打他的背…… “你会原谅我吗?”沙惊鸥问她道。 绮榄点点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眼泪淌在脸上…… “那我可以吻你吗……?”沙惊鸥说道。 “可以……”绮榄点点头说道。 两人就忘情地接吻,抚摸…… “你放心走吧……你去了,我不会再嫁……我是你的人……来世再续今日之缘……你在那边等我……我要留下你的孩子,把他养大……”绮榄深情地看着沙惊鸥说道。 “什么……?我们有孩子了……?这么快?你才第一次呢……”沙惊鸥有些惊奇又有些怀疑地说道。 “傻瓜,我说的是现在……”绮榄有些羞赧地说道。 “你说的什么意思?现在……?”沙惊鸥不解道。 “笨猪……我说现在就在这里留下你的孩子……”绮榄边说边解着腰带…… 沙惊鸥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狠劲地点点头:“嗯……” “快点,时间来不及了……”绮榄急急地对沙惊鸥说道。 二人便迅速行事……为怕叫出声,绮榄就把布帛紧紧咬在嘴上,双手使劲抓住铁栏……接受着沙惊鸥那狂风骤雨的爱与热烈……汗水混和着泪水渗流在她那张既痛苦又快乐着的脸颊上…… 第108章 绮榄的回忆(七) 当日夜里,绮榄正睡时,突然感觉身子被人在扯动,就醒了过来,定睛一看,竟然是柳飞浪!但见他一脸泪痕,想哭又不敢哭出声来……绮榄就低声问他:“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吗?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小姐……”柳飞浪刚轻声喊了一句,就泪如雨下…… “怎么啦?你快说呀……”绮榄焦急地问道。 “出大事了……你要先向我保证,不管是什么事,你都不要叫出声来,否则我们都将性命不保……”柳飞浪说道。 “嗯……”绮榄焦急地点点头。 “你父亲,卓明城大人被圣上抓了,说他阴谋参与了吏部杨恭俭大人的谋逆行动……情形可能非常严重……”柳飞浪说。 “什么?”绮榄一下就站了起来,泪水夺眶而出…… 柳飞浪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别激动,稳住,急也没用……” “才害了我大伯,现在又是我父亲……到底谁有那么大的能耐……?真是岂有此理!”绮榄骂道。 “我感觉这次的水实在是太深了……前后竟然突然地连续发生了这么多事……绝不是巧合。绝不是某一个或某几个朝廷官员能干得出来,干得成功的事……”柳飞浪说。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不是调去支援璘江战线的我三伯那里了吗……?”绮榄问。 柳飞浪就紧紧抓住绮榄的手,咬牙忍痛说道:“卓敬光将军已被圣上召回凌迟处死了……” “什么?!”绮榄恰似听到晴天霹雳!“这都是些什么事啊……?疯了吗?都疯了吗……?”绮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死里逃生才跑出来的。估计你已把沙惊鸥带到了这里,就潜进来试着看看,不想还真是如此……小姐,你现在就马上随我走。章疆盛与齐讳这二人已秘受了圣上的旨意,要取你和沙惊鸥的项上人头的……我们先出去,再前往昭京城看看……”柳飞浪说。 “那沙惊鸥怎么办?”绮榄问。 “来不及了,顾不了他了。”柳飞浪说。 “不行,要带他一起走……”绮榄说。 “小姐,你怎么这么固执呢?沙惊鸥现正关在狱中,想要救出岂是易事?到时惊动了章疆盛和齐讳,只怕你我二人也走不了……”柳飞浪焦急地说。 “你们现在就走不了了……柳飞浪你这臭小子,想不到也要到这里来凑个死人数啊……”说话的正是齐讳,背后站的是持刀拿戟的特审营的杀手及军士。 “齐叔,你怎么能这样呢?亏你与章叔还是我父亲多年的至交,深挚的好友……”绮榄质问道。 “绮榄侄女,这事怪不了我与你章叔啊……这是圣上的意思,明白了吗?我们作臣子的岂敢违背?不然也得同你们一样身首异处啊……我们家中还有亲室老小,我们不得不为他们考虑啊……你知道的,在这昭天朝中,一人陷罪,全家牵连遭殃啊……”齐讳说道。 “你是说我们卓家上下这次也受牵连了吗……?”绮榄愤而问道。 “哎呀,毕竟年轻啊,还是太天真了些……你父亲是什么罪名?谋逆啊……谋逆之罪可是要诛连九族,满门抄斩的……兴许这时你父母早已人头落地,而你们卓家上下恐怕正是凄声一片,哀嚎遍府……”齐讳冷然说道。 “我跟你们拼了!”绮榄一股血气就往上冲,拨剑就向齐讳砍去!柳飞浪也利剑出鞘,迎上拼杀…… 那边特审行刑的杀手正在走向沙惊鸥被关的牢里…… 沙惊鸥恰好做了个噩梦刚惊醒,梦见的是卓远觉,说她侄女有难,快去帮忙…… 沙惊鸥猛然起身,正在烦忧怎么出去,就听到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大约十余人,虽然走得很轻,却逃不过他的耳朵。他就假意把那草垛拱起用被罩了假装他还在熟睡,自己却悄悄躲在一旁漆黑处……待狱卒轻轻打开门一人提刀进来时,沙惊鸥猛一个雪花盖顶,跳起一拳就砸晕了那人,夺了刀就杀将出来。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自然就是使出浑身解数,全无保留了……人来杀人,佛挡杀佛……那些特审营的杀手虽然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顶尖高手,怎奈沙惊鸥常年的玩命的千锤百炼又加之以卓远觉当年的倾囊相授,战力自是那些杀手不可比拟的,层次差距一显无疑……一位头目不禁惊诧道:“想不到这个家伙竟然这么难对付……?” 柳飞浪也不遑多让,乃昭天大名鼎鼎的飞豹营第一高手,武功不在沙惊鸥之下。便是绮榄,也绝对是出类拨萃的铿锵巾帼,女中豪杰,亦非轻易可敌。这下一番厮杀,竟把个特审营搅得天翻地覆,翻江倒海…… 看到沙惊鸥一路杀将出来,绮榄不由万分激动……便对沙柳二人高声叫道:“惊鸥,飞浪,凡阻挡者都给我斩立决!我今天必须要冲出去……”二人闻言自是精神倍增,战力百倍!敢动绮榄,这比要沙惊鸥十条命还令他痛苦和难受。柳飞浪岂又比他逊色多少……?因此这番砍瓜切菜般乱劈横扫下来,竟然已是尸横遍地,血淌满满……直将那二位特审大人章疆盛和齐讳吓得目瞪口呆,魂不附体,全身颤抖,心脏都仿佛要飞出胸外…… 齐讳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柳飞浪扬手一飞梭就将他击倒。绮榄过去挥刀就要杀他。齐讳大叫:“侄女饶命啊……”“你不仅背叛了我父亲,还欲置我于死地,如何饶你得脱?”绮榄说完一刀就结果了他。那边章疆盛也被沙柳二人拿下。绮榄冲过去一脚将他踹倒,厉声问道:“为何?为何要如此?!我父亲为何要遭此陷害?我大伯三伯为何要遭此诛杀?我卓家人为何要遭此厄运?你告诉我,告诉我!说出真相来……到底谁才是这幕后真正的凶手……?”“说出来你能饶我一命吗……?”章疆盛颤抖而恐惧地说。绮榄点点头。“你父亲,你大伯,三伯,及你卓家上下,皆犯了圣怒啊……不是谁要杀他们,是圣上要杀他们啊……”章疆盛说。 “为何犯了圣怒?如何就犯了圣怒?我父亲,我大伯,我三伯,我卓家满门老小上下都对圣上对这朝廷对这昭天国一向都忠心耿耿,矢志不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何就犯了他的怒了呢……?怎么这朝廷就是忠者反死,奸者反生呢……?”绮榄大声问道。 “这个老夫也的确不清楚,所以也不敢妄自猜测……只是知道是圣意,岂敢违抗?违抗必死啊……”章疆盛说道。 “那你因着这不违抗就来昧心助恶,甘当帮凶,就来翻脸无情地欲置多年好友的女儿于死地,这时你就不怕把自己推入火坑死地了吗……?”柳飞浪质问道。 “绮榄侄女,你不是说只要我说出真相就饶我一命吗?”章疆盛哭着说道。 “我是说过。”绮榄说。 “可你这也算是真相吗?只有结果没有原因的……”沙惊鸥说。 “她是说过饶你一命,可我没说过要饶你一命……”柳飞浪说。 “你们……”章疆盛坐在地上就嚎啕大哭起来…… “我们走!”绮榄说完转身就走。沙惊鸥拍拍柳飞浪的肩膀说:“那就全交给你了……” “对不住了,这是你罪应所得的……下地狱去忏悔和救赎吧……”柳飞浪说完一刀就将章疆盛送上了西天…… 柳飞浪追上他俩,拍拍沙惊鸥的肩膀哀痛地说:“兄弟,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就是在我来的路上听闻探子说,斑斓谷那些欲来为卓远觉大人证清白的民众在路上已被杨竖坚和仲耀所率的人马全员扑杀了……” “什么……?他们这么狠?这还是人?简直是魔鬼啊……这些狗娘养的杂种,我绝不饶过他们……”沙惊鸥怒气冲天地说道。 “钦审杨竖坚也在其中?”绮榄问。 “钦审杨竖坚与特审章疆盛,齐讳都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皆是奉圣谕来的,目的就是要除你卓氏全家,斩草除根,一个不留……这些人平时与你父亲无所不谈,好似政见相同,友情深浓,私交笃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可一到了关键时刻就都只顾自己,且毫无道德信仰坚守,还自私凶残至极……”柳飞浪说道。 “背叛了,全背叛了……”绮榄气得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 “所谓的感情和友谊就是这么的弱不经风,一到事关个人生死利弊的时候,那些丑陋丑恶的本性就完全暴露无遗……”柳飞浪说道。 然而就在他们厮杀的时候就有人偷偷溜了出去,去到昭京城搬救兵。 不过他们甫一出来遭遇的却恰恰正是正匆匆赶到特审营准备来会合商榷共议的杨竖坚和仲耀…… 杨仲二人见他三人浑身染血,刀提刀刃,目光愤恨,就什么都知道了…… “绮榄侄女,你怎么在这里……?”杨竖坚假意问道。 “你说呢,我为什么在这里……?你看我现在这个模样,还不明白吗……?”绮榄目光凶狠地直瞪着他。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杨竖坚说。 “误会?章疆盛和齐讳全都说了,还误会……?”绮榄说道。 “知道了更好,省得装着累……”仲耀说道。 “你们把我斑斓谷上京作证的民众怎么样了……?”沙惊鸥问道。 “他们啊,要做本就不该去做的事,不识时务啊……所以,已经全部被我们请到西天去了……”仲耀傲慢而不屑地说道。 “你这个人渣,恶魔!”沙惊鸥挥刀便砍向仲耀,身旁昭神会的高手举刀敌住。 “昭神会,这个败累组织,杀人机器,今天就要让你们去见鬼!”柳飞浪也挥刀而上…… 又是一场血搏……双方均已杀得眼红,杀得性起,全然再无别的念头……场面极其惨烈…… 沙柳二人均已报定了要为绮榄去拼尽最后一滴血的念头……战力战意皆已达极致。昭神会素来就以杀人无情,冷酷疯狂着称,没想到今天碰到了两个更比他们疯狂十倍的家伙,顿然疯劲全无,朽弱浮现……结果可想而知,俱皆成了刀下亡鬼……自然杨竖坚与仲耀也不例外…… 然而当绮榄,惊鸥和飞浪三人继续向昭京城挺进时,却撞上正接报而来的一彪人马……带领这彪人马的正是昭天国赫赫有名的大将江梦云与林立峰,这可就不同于特审营的那帮人了……这江梦云,林立峰乃是与卓远觉齐名的将领,沙惊鸥与柳飞浪即便不是体力大耗也不是他们对手,更何况现在还有些疲累……因而交锋没几合便被江林二人撂倒……眼见三人束手无望行将就擒之际,斜刺里突然杀来一人,蒙着面,敌住了江林二将,方使绮榄三人化险为夷…… 此人正是柳静云,乃是柳佩洁派来。原来柳佩洁为报母仇,早就在准备秘密筹建一支地下剑派,以便慢慢形成自己的隐秘实力,待时机成熟便找蓝庭信报仇……当时只有她与薛慕柔二人。柳静云,蓝皓宇,柳云涛等只是身兼两职的暗地里秘密加盟。在朝为官府人员,在野为佩洁剑派中人。当时还没有取冷花之名。对于卓家遭遇的不幸,她是曾深有体会的,只是没有他们那么惨烈罢了。她从一个秘探消息处得知卓家上下只有卓绮榄一个人还在外,且正在面临朝廷的捕杀,便想替卓家保住这个唯一的遗孤,并拉她加入自己的剑派,将来向共同的仇人报复……看到江林二将受命前去截杀,便派柳静云尾随他们一路而至…… 绮榄与佩洁,静云,皓宇,云涛等人本就早认识,也有所交往,只不过不知道他们在私下里搞秘密剑派的事罢了……而且在她与佩洁之间还比较互相欣赏……所以当静云向她秘示佩洁的特有信物时,她就知道是他们了。看他俩的举止,交流,沙惊鸥与柳飞浪便知道他俩是早已相熟的,且那蒙面人是来接应她的。二人便断后抵挡,让静云带绮榄先走…… 静云于是带着绮榄一骑绝尘而去…… 这边沙惊鸥与柳飞浪却被纠缠得脱不开身了……待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逃脱一路奔波到达昭京城时,却再也寻不着绮榄的身影…… 柳静云带着绮榄本想直接投剑庄而去的,怎奈绮榄一定要去自己家里看看……静云奈何她不得,只得与她化了妆,击晕偏门看守的两个禁义军,并把他们拖至浓荫隐蔽处,然后换了他们的衣服混了进去…… 其时卓明城与妻子并及双方父母等直系亲属皆俱已被处斩……而卓府上下此时正一片混乱……剩下的人正被禁卫军在疯狂抓捕缉拿砍杀……到处是撕心裂肺的凄厉的哭喊声惊叫声求饶声……军士们气势汹汹,一改平日憨厚老实的模样……好不容易逮着个可以做帮凶,可以践踏曾经那些在他们面前是令他们仰而畏止的贵族的机会,怎不借机发泄?便一个个地似凶狼赛恶虎,竭尽人性之阴戾,幽暗,丑陋,凶暴,残忍……连老孺妇幼也不放过,凡贵族之人统统尽皆杀之,仿佛完全丧失人性的恶魔……满地都是倒下的尸体和流淌的鲜血,那景象真是惨不忍睹……绮榄四处寻找着父母及兄弟姊妹的身影……每每冲动想去帮忙对抗斩杀禁卫军的,都被静云死死拦住…… 佩洁在剑庄久等不见静云回来,知他性软,多半是拗不过绮榄同意陪她去卓府了。便化了妆潜入卓府寻找……果不其然正撞上他俩……见绮榄冲动着要去与禁卫军拼杀而静云正抱着她不放,便过去对她说道:“你若硬拼今日只会白白送命,这血海深仇也就再也别想报了……要想来日报仇,你今天就只能忍住,先保全住自己性命要紧……”说罢不由分说,强拉着绮榄就往外跑…… 到达庄上时,佩洁开始劝慰绮榄:“这无疑是昭王蓝庭信所为。至于原因据有私密传言说是蓝庭信怕其兄被你大伯救回从而失去他的权位,故而将你大伯召回并虚造罪名将他处斩。之后为掩盖这一真相,将接二连三把你三伯你父亲及你全家陷害戕灭。为了保住他的个人权位,他竟然不惜一切代价,置忠臣及其全族的性命于不顾,置国家利益与民众安宁于不顾,把这国之臣,这国之民,这国之疆土,俱皆视为他自己的私人财产和玩物,随意挥霍,随意愚弄,随意残虐,随意戕害……这仇我们必定是要报的。只是要等待合适时机。现在就动,无疑以卵击石,自取灭亡。这点你必须要明白。” “万没想到所有人都被骗了,被愚弄得如此之惨,忠心为他,反被他灭。此仇不报,还怎为人?!我会等待时机的,这将成为我从此以后人生的唯一目标……血只有用血来偿才符合公平和天理……信仰上帝看来已经不管用了,既不能使我避免灾难又不能使我避免人祸……我得靠自己来解决问题……”绮榄说道。 “这个自然,人间的事情终归还是要由人来解决,而不是交给上帝。因为上帝不干预这个世界。那人解决事情的标准是什么呢?我认为就是你说的公平。倘说公正,我认为言过其实了。因为人根本就没有公正的能力。而公平的终极依据又是什么呢?我认为还是上帝。因为上帝这个终极根基存在,才会确定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也才会确定公平的原则。所以我们的复仇并不是要抛开上帝,完全由自己作主。倘那样的话,我们就一定会越过公平的原则和底线,从而伤及到无辜,我们就一定会越过公平与敬畏的边界而到达理性的自大,狂妄和自负……倘你认为现实的生存便是人存在的最大价值和意义,那上帝就已经被你从自己的内心里抹去了。那么人死如灯灭,再多说亦无益。倘若不是上帝便是唯实力决胜。这就是说当我们搬走上帝,我们就要认现实实力的账,我们便不需要去心中不平了。因为既然实力说话,我们实力不如人又何怨之有?倘我们不服气,便去使自己的实力超过他。倘超不过他,我们便只能认账。我们如果不信上帝,则我们被昭王屠戮便只能认账而不需要有内心不平。倘我们不服气,我们就要使自己的实力超过它,从而灭掉他,铲除他。所以当我们不信上帝,我们便要去赔养我们的实力。在我们实力不够时,我们只能认账,不需要内心有不服不平……” 绮榄不语…… 佩洁继续说:“上帝不会干预这个世界,不管是在理性的层面还是现实的层面。它只管唯灵的世界。所以当我们在自然世界遇到灾难我们不能把这怪为上帝的不出场,当我们在人祸世界遇到灾难我们也不能把这怪为上帝的不出场。因为自然的灾难也好,人祸的灾难也好,都是发生在现世生存的世界,而唯灵发生在人死以后。也就是上帝不会干涉人活着的世界,它只管人死后的世界。所以我们不要以人活着的世界时的不顺去苛难它,它只管人面向死亡降临的不可挽回时给人的希望。倘若我们因为承受自然与人祸的灾难就搬走它,倘我们因为现世生存的不顺就搬走它,则我们就把这深藏于人内心的最终的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给搬走了……那么我们面对的才是真正的彻底的绝望……”佩洁说。 “人的一个错误在于总把自己想象和感觉为中心,仿佛自己是上帝的独生子,其实你看看那浩瀚的星空,可以想象有多少外星生命的存在……?那之中比人类进化高等的,完全就有奴役人类的可能。倘我们把宇宙乃至无数的无限的宇宙也视作上帝的创造,那么所有有别于人类的外星生命外星智慧也当是上帝的创造。如此说来,我们人类又怎么会是上帝的独生子呢……?所以多一点敬畏和谦卑吧,把自己的位置放低,我们就自然懂得上帝对于我们的心灵的存在价值和意义了……” “放低我们的位置我们就感觉我们更象是一个上帝创造的人了。当我们自大,当我们自感与众不同,自视甚高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走向试图想冒充上帝的危险……为什么我们的内心不平衡?为什么我们容易被他人的评价和言语所激怒?盖因我们对自己判断有误,自视过高。实际想来,他人的评价和言语未必就不是我的真实情形的体现和写照?人心中有上帝就会使自己保持平和与温和,不会有情绪的失衡和失态失控。公平我们当然要去扞卫,争取……只是不能太冲动,太着急,必须要冷静下来。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一家人,同舟共济,患难与共,相依相靠,生死不弃……”佩洁说道。 “我知道了,佩洁姐。谢谢你……”绮榄说道。 第109章 走向神川岭 船继续船行在大海上……风暴渐渐平息,天空重又澄明,波涛也趋平缓。一眼望去,海面是那样辽远,广阔,浩瀚,醉人的深蓝,神秘的幽远……再仰望苍穹,也是一望无际的神秘幽蓝,仿佛是更深更深的大海,那洁白云朵就是苍穹之海泛起的朵朵浪花……而人就夹在这上下两片海之间游走行进,感觉甚是有些奇幻神妙…… 飞龙这时自然也就发现航向错了,于是调转船头,重新驶回…… 但几经拐折,船并没有按原定计划经巴琉金群岛,巴茨海岸,东赞,新黎,高渊,东明津海岸再到西明津的赞浦港口登陆,而是抵达了东赞国的一个海岸,飞龙决定就近从这里登陆。 飞龙让大家统一换上事先准备好黑帽黑巾黑袍,以帽盖住头,以巾蒙住面,以袍罩住身,匆匆急行。这打扮正是这地民众的习俗。所以一路上,大家也最多当他们是苦行的僧侣或游走的商队,虽也好奇,但并不诧异……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这里的民众虽然身穿黑衣,头裹黑巾显得有些色调阴郁,令人悸惧,但其实也懂些礼仪,并无恶意的……而且在一些村庄里,那些孩子,妇人,甚至汉子更是一脸单纯,质朴,淳真,憨厚,老实的样子,也都面带笑脸和友善地看着他们……而且这里的风光之美也出乎众人意料,本以为是穷山恶水,荒芜邋遢的,不想并非如此。房虽简陋,衣虽粗朴,但却也干净。植物乱蓬蓬地满地生长,虽未修剪,整理,却也有一种天然的自然的幽绿,茂密,深邃和神秘……而且净洁清新,并无尘染……河流,沟渠,小溪,池塘,湖泊,涧潭等等,也俱都明静如镜,清澈见底……树的覆盖面积很大,连绵不断,星罗棋布,且树形巨大,古老,奇特,枝繁叶茂,大如阔伞,高耸入云……桥廊斑驳,护拦沧桑……佩洁,柳韵等仿佛感觉是到了另一个桃源谷,又颇油然而生起几分似曾相识的故乡的感觉起来……有时甚至觉得那些路人,仿佛也是从前在哪里见到过似的…… “故乡……”柳韵不禁脱口而出。 “可这是东赞国哦……”佩洁说道。 “心在哪里,哪里就是故乡……”柳韵说道。 “不错。照这样说还可以说心在哪里,亲人就在哪里……”佩洁说道。 “可亲人不是要具有血缘关系才算么?”柳韵说道。 “我这里指的亲人的亲不是指血亲的亲,而是指亲近,亲爱,亲热的亲……”佩洁说道。 “哦,原来如此……”柳韵说道。 “正如你所的说心在哪里,哪里就是故乡……你所指的故乡并非是指一个人的物质肉身,身躯身体的出生与成长的地方,而是指他心灵的故乡,灵魂的故乡……”佩洁说道。 “哎,还真是如此……”柳韵说道。 “所以肤色的不同,习惯的不同,风俗的不同,相貌的不同,语言的不同,种族的不同,民族的不同,国家的不同等等,并不是妨碍人与人亲近的标准。反之,这些方面的相同也不是认定人与人亲近的标准……情感亲不亲近,精神投不投缘,灵魂靠不靠拢,相不相依,甚至交不交融,嵌不嵌合,这一切只取决于内在心灵,跟那些外在的区别,差异无关。若要立一个心灵之国的话,这国必定不会是只有一种肤色的皮肤,只有一种语言的同族,只有一种思维习惯和礼仪规范的遵循……而是璀璨缤纷,参差各异,形态多样,绚烂夺目的情形……但在这参差多态,绚烂缤纷,百花争艳,百家争鸣的景象之中,却有一样东西是相同的,那就是心灵的良善,灵魂的真实,信仰的神圣……”佩洁说道。 柳韵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不知怎的,一路竟然相安无事,连跨几国,渐渐就进入了东明津国境内……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一遭难起来是一发不可收拾,这一顺利起来也是一发不可收拾……这一有事起来就天天有事,这一无事起来就天天清静……弄得大家反而还感觉有些不太习惯不太适应了…… “还真是奇怪,咋突然就这么清静了呢……?弄得我们都好象有些碌碌无为,无所事事了……”昭熳说道。 “就是,弄得我都有些不太习惯了,手好痒哦,好想打人哦,还找不到了……”天漪说道。 “那你打我啊……”昭熳说道。 “你说的喔……”天漪边说就边动手去往昭熳的翘臀上打……“好弹哦……”天漪的手被反弹了一下。昭熳岂甘白受,回身扭过天漪也往她臀上打……两人便扭在一起,又笑又闹的……最后还是天漪招架不住连声求饶…… “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悄悄地暗暗地保护我们呀……?怎么这么顺利呢……?”艳丽说道。 “你想得美呀,谁会莫名其妙地就白白保护你啊,天上掉馅饼呢……”旖丹说道。 “当然有人保护我们啦,你没看我们身边有这么多帅哥英雄啊……你以为他们都是吃素的呀……”奕璨笑着说道。 “嘿,这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自打我们队伍里帅哥英杰们多了以后,就平顺安宁多了……看来还是真的少不了你们呀……”梦盈说道。 “那你该怎么感谢我们呢……?”蓝皓宇说道。 “你想要什么?”梦盈问道。 皓宇就以手指着自己的脸对梦盈说道:“来,往哥哥这脸上亲一下……” “呸,你想得美……”梦盈边说边却去亲了旁边的杰思一下。 “嘿,看你把我气得……”皓宇故作夸张的表情咬牙切齿道。梦盈就呵呵大笑……另一边的廷德等人也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再往前,骤然感觉有些冷意,风也刮起来,天空竟然飘洒起漫天飞雪,扑打在他们脸上……雪山也迎入他们眼帘,洁白无瑕,银光闪闪,巍峨神秘…… “这前面远处的雪山就是神川岭了。翻过那山过去就快接近西明津的地界了……”飞龙说道。 大家听说快到西明津的地界了,都感觉有些太突然又有些激动……原以为还遥遥无期的,这怎么突然说到就到了呢……?就象生活中的很多事情,漫长的等得都毫无结果,可有一天却突然地说到就到了……又象有些担忧,总担心会发生这不幸发生那不幸的,可它就一直都没有发生……人说你这纯粹就属杞人忧天啊……可当你某一天完全不在担心担忧的状态了,正麻木着,或正欢笑着呢,那不幸却突然降临…… 梦盈就说道:“怎么突然一下就说到了?我还没走够呢……” “好,那我们先走,你自己现在再倒转回去走上个十里八里的,又再回头来找我们……”若窕激将她道。 “要你管!”梦盈说道。 “真是矫情……”若窕回应她道。 梦盈想去打她的又怕打不赢,就咬牙捏着小粉拳恨恨地站在那里……奕璨就逗若窕道:“你又欺负盈盈妹妹啦……?” “谁敢欺负她呀……她是这冷花剑派里的花宠,她才是真正的小老大和小霸王呢……只有她欺别人的份……”若窕说道。 “她胡说,就她欺负我,先惹的我……奕璨姐姐,你要帮我……”梦盈娇声说道。 “可我打不过她呀……”奕璨故意逗梦盈道。 “宝贝,我来帮你报仇……”那边昭熳边说边就假意卡住若窕的脖子,若窕也假意与她扭打……两人便闹成一团,气氛甚是轻松…… 那边廷德等人看着仍是憨厚地笑着,不过心里却甚是轻松和乐滋。这男女搭配就是不累啊…… 越更近那山才越感觉它的巍峨壮观,雄奇隽伟,才越发观它的高大逼人,然而也才发现它的遥远……它矗立在那里,看似很近,实则很远。 “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攀那雪山了……”昭熳有些满怀期待地说道。 “那就到前面饭庄去好好补充补充能量……”佩洁说道。 “好啊,又可以品尝美食了……”梦盈象只快乐的小鸟径直往前面飞奔而去……连一向文静秀雅,温柔如水的琳馨也象只小松鼠似的蹦蹦跳跳地追着梦盈跑去…… 食毕稍憩,又再上路…… 雪山面前还有青山,它的矮小更映衬了雪山的高大,仿佛就那雪山脚底下……其实两山之间还隔着相当长的距离……“这山名叫花岭山,山顶奇树众多,怪木林立,我小时曾翻过国境去过那顶上玩……”飞龙说道。 “真的啊,那我好期待要去看看啦……”昭熳对着飞龙娇声说道。 奕璨就有些略带恨意地看着她,走过去对她说:“那我们比试比试,看谁先爬上了那山顶……?” “我还怕了你吗?比就比……”昭熳说道。 两人就开始撒腿往前跑,一路向那花岭山而去……看她们跑得那么快,后面的队伍也只得跟上……于是整个队伍一时间便都齐刷刷地跑将起来…… 奕璨,昭熳都以体能强悍,精力充沛着称,两相较量下来,基本算打个平手,几乎双双同时到达山顶,只是奕璨稍稍领先昭熳半个身位…… 但见山顶果然奇树众多,怪木林立……那些树几乎是她们从未见过的,形状奇特,漫山遍野的象一双双颤巍巍的手指向天空,又象是一支支怪怪的火焰树烧向天空……那树干是花斑的,各种色彩都有……“难怪叫花斑岭……”奕璨说道。“真美……”昭熳说道。众人也陆续到达山顶,纷纷边喘息边欣赏着这漫山奇异的风景……梦盈就怨奕璨,昭熳二人道:“都怪你们,害得我们跑得气都接不上来……” “小姑娘,看来你是缺少锻炼了……以后多跟着我练……”昭熳对梦盈说道。 “哼,我才不跟你呢,我要跟奕璨姐。”梦盈说着就投到奕璨的怀抱里去…… “嘿,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刚才是谁帮你对付若窕的?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若窕,快来把她领回去……”昭熳说道。 第110章 神川岭之战(一) 站在这花岭山顶上,才看见了更广阔,雄伟的层峦叠嶂的无尽高山,简直高到让人望而生畏,心胆欲裂。再看那神川岭,却凌然越过众山之峰,彰显着它银白冰峰闪耀的辉芒…… “翻花岭山容易,翻神川岭难啊……”柳韵不禁叹道。 “远远看着不起眼,谁知越走近却越大越高……我都有些心生寒意了……”绮榄说道, 不过真正的寒意的确来了……越靠近神川岭,越走到它山脚下,越感到彻骨的寒冷来……天空又飘起了雪花。众人俱皆更换上厚厚的冬衣冬帽,冒雪行进。姑娘们一个个披着厚厚的颜色各异的披风,在这皑皑白雪的映衬下,脸颊更显粉白晶滢,俏丽动人……自桃源谷一路跟随飞龙而来的池明永不禁在心里感叹:真是天女凡到这人间,实在是太美了,世间绝无二致…… 在通往神川岭的路上先要经过一片广阔浩大的看起来象寺庙群的建筑物,以白色为主基调,气势磅礴,让人震撼……“这是白音阁经书院,曾经藏有很多各种宗教方面的经书和古典书藉,种类繁多,应有应有,各种层次的人都能在这里找到适合自己阅读和观览的书藉。除了经书,还有极多的珍贵画卷,大到包括各种神谱中诸神的画像以及民间神话传说中人物的画像,甚至历代各文臣武将的英姿画像,小到描绘普通市井生活,各色凡尘众生态的画像……我曾经去过那里观阅,一进去便再不想走,实在太丰富了,简直就是遨游在一片纯粹精神和心灵的世界,相映着这雪山冰峰的纯粹,圣洁……只可惜黑教入侵后,把这一切全部摧毁了,只留下一座座空荡荡的废墟,还甚是鬼气阴森的……因为当时为扞卫这些珍贵典藉与精神财富不被毁灭,很多人死于那些黑教狂人,极端者们的屠刀之下,献出了自己的生命……魂魄恐也常留于此……因此待会我们经过那里时就不要进去细看了,走马观花,一掠而闪,匆匆疾行,快速通过……”飞龙说道。 “真是太可惜了……”佩洁叹道。柳韵等人也直摇头。 一行人就快速通过,虽然是匆匆闪掠,但还是被它的破败,荒凉,空荡,死寂,阴森,鬼气所震慑了……到处是蛛网和尘灰,朽木,破帐,烂蓬,败石,断壁……和一种扑鼻而来的古怪的令人胆寒和恐悸的气味,气息。 越过白音阁,便开始了神川岭的攀爬…… 然而就在他们一行人开始神川岭的攀爬之时,却有一伙人躲在隐蔽处暗中观看他们…… 这正是东明津国的一个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名唤塞达鲁。当年摧毁这白音阁经书院的参与者中,他就是其中带头的一个。这些年来,他虽然仕途顺利,权高位重,但却始终没有子嗣,虽然家中妻妾成群……他痛于自己的财富产业权势地位却无后嗣继承,眼见以后将旁落他手,心中甚为不甘。到处求神问卜索及原因,被告知是否以前做过什么激怒了神主的事,他这才想起自己干过的很多恶事来。但干恶事者多了去了,为何只有自己一人遭了报应呢……?再细细想来想去,他自己就把原因归咎到当年摧毁着白音阁经书院的事情上来了……他得出的结论是:其它恶事还未致神主发怒,唯有这焚书毁藉,烧经灭典并及残忍杀害那些保书扞藉,护经卫典的虔敬学者们的事情令神主愤怒了……从此他每年都要选个时间带着随处来到这残败不堪,破落荒凉的白音阁经书院废墟跪拜,忏悔,祈求神主宽恕原谅……今天正好又来了,不巧就远远看见了飞龙一行人的到来……他们就偷偷躲在暗处观看……但见到佩洁,绮榄,柳韵,奕璨,昭熳,天漪,若窕,梦盈等人时,他被她们令人窒息的美丽容颜所惊撼了……“这些女人,要是都做了我妻妾,那该有多好?”他心里暗忖道。再看随行男人,也并不太多,马上征调一支军队来完全可以制服他们……遂急急命人悄悄回去调动大军来,确保将他们尽数拿下。这时候,他的忏悔感,赎罪等感早就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大家不要走得太急,均匀分布好体能,保持匀速,同律,是最节省体能的。不要怕,一定要有信心,保持好节奏,定时休息,定时补给食物能量及饮水……相我们一定能翻越过去的……”飞龙说道。 不知不觉间,已攀爬了好些时间,回头再看时,竟然都不敢相信都已经好高好高,好远好远……然而也就看见远处有隆隆大军正奔涌而来……“坏了,有人来追杀我们了……”柳韵说道。“真是,还说顺利呢,都到这最后一关了,还要出点坡坎……”奕璨说道。“怕他作甚,跟他们干……”天漪说道。“这么多人,整整一支浩荡大军呢,你跟他们干……?”绮榄说道。静云,飞灏,泰雄,皓宇,廷德,杰思,廷义,廷威等人俱皆用手握紧了挂在腰间的宝剑。 “看你们紧张的,我们都攀爬这么高了,他们追得上吗……?”佩洁说道。 “这可不一定。一则他们是本地人,常年生活于此地,必有这些攀山越岭的锤炼,攀爬速度自是我们不能比……二则我们是长途跋涉,而他们是才刚刚开始,体能上也自不能比……所以大家千万不要懈怠放松,也不要回头去看,更不要想着去应战……最好之策就是不与他们有任何纠缠。只管行我们的路,只需稍稍加快速度就行……”飞龙说到。 一行人便齐齐加快速度……琳馨,艳丽,旖丹等还是有些心惊悸怕的…… 于是一场攀山竞跑赛便得以展开,就在这一片茫茫无尽,银装素裹,白雪皑皑,奇川冰峰,圣洁庄严,巍峨神秘,高耸入云的神川岭上。 一行人努力地往峰顶爬着,体力好的奕璨,昭熳,天漪,若窕,梦盈等人自是远在前面,弱一些琳馨,艳丽,旖丹,晓津等人则落到面。飞龙,佩洁,绮榄,柳韵则陪着她们。其它男壮士们断后保护。飞灏则在最前面带路……他与飞龙都是曾经攀爬过神川岭的。 果不其然,正如飞龙所说,后面攀爬的追兵与他们的相隔距离在缩短,在迫近。 琳馨这时又滑了一跤,摔得腿肿胀起来,走动很难……大伙只得放慢速度陪她。实在走不动了,静云就背着她走。这种速度下,下面的追兵很快就追了上来……众人只得停下拔出剑来准备迎敌。 “毕竟我们最后也踏上了雪山,触及了圣洁……只是万没想到在这最后一道关口又遇到了卡阻和考验。我也不知道我们这次能否闯过这最后一道关囗……?人无论如何都是有限的,受自然法则和规律限制的,约束的,自身克服和超越不了有些东西,因而我们必须依靠上天上帝,它照见了我们的软弱和局限,当我们呼唤它,我们才能产生出一种强大力量,当我们倚靠它,我们才能产生出这最后的殊死一搏的力量……努力由人,成败在天……就算我们的生命和尸骸倒在这最后一道关口上,因着我们的呼唤和倚靠上帝,我们也不惧死后的灵魂会归于虚无。我们的灵魂会超越这物质的肉身回归上帝的怀抱。因着上帝,我们知道了自己心灵与精神的来源,而它的存在价值就在于此时要彰显出归向上帝的无畏的勇气。”佩洁说罢举剑向天祈祷,众人也学着她样子举剑向天祈祷。然而就在此时,另一坡口却突然也涌上来大队人马径直冲向塞达鲁的大军……佩洁等人定睛看时,竟然是碧天国大将白宇芒,李南昭,薛琥兴率领的人马…… 这就奇了怪了……话说这白宇芒,李南昭,薛琥兴等人又是如何从另一个山口攀爬到这神川岭上来的呢……? 原来早在飞龙一行从东赞国海岸登陆后不久,就被当地守军发现了。因白李薛三人早就对北方诸国奉上了金银作为对原先协议中止的赔偿,也作为让他们不再设关置卡拦截云飞龙一行的礼金。故飞龙一行才通关顺畅,一路无阻。为怕意外,也为想见到各自梦中人方奕璨,蓝梦盈,柳艳丽,白李薛三人还告之北方诸国若有发现飞龙一行踪迹的马上通知他们。所以当东赞国守军发现疑似飞龙一行的踪迹时便及时通知了三人。三人率部分人马一路追来,终于在东明津的境内发现了他们的身影……正待去相见时,不曾想到竟然又遇到了塞达鲁这一出……嘿,这不正巧是一次千载难逢的难得的展现英雄救美的机会吗……?于是他们决定迅速撤向另一个山口,并从那里登上去半路拦截塞达鲁的人马…… 塞达鲁的人马当下就大吃一惊,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兵将吗?且来势汹汹,人员比己方的还多……这就不敢轻易冒然出击了。白宇芒道:“这样,要么你们中选出三人与我方三人对垒,输者撤军。要么两军即刻直接对垒。你们自己选择……” 对方当然愿选择三人对垒,也想借机试试他们将领的实力,倘将熊熊一个,势必也兵熊熊一窝,那时即便人马少于他们也还是可以一战…… 较量也就开始。塞达鲁方首先出场是一个长得瘦高但却精悍的名唤连方的偏将,这边应以薛琥兴,一个使棒,一个舞枪,不三合,雷奔便败下阵来。 接着是李南昭对阵对方战力排名第二的使狼牙棒的一员主将越勿川。但见李南昭戟随人舞,腾空高迈,落地疾猛,戟尖划处,泳碎雪飞,直晃得那越勿先早已心神迷乱,一个趔趄便被李南昭绊倒…… 最后自然是白宇芒对阵对方排名第一的大将希不林。双方均以剑对攻。但见白宇芒使出一套密不透风,闪击连连的奔雷剑,逼得希不林连连后退,手忙脚乱……而白宇芒连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他,进进紧逼,招招狠猛……还没待到还一下手,希不林已经瘫然倒地…… 塞达鲁眼见对方生猛,料知不是对手,便同意撤军……正在这时,塞达鲁阵中却有两个人站了出来,大声说了声:“且慢……”众人放眼看去,竟然是浩远国太子辛伯龙和其表弟洪天戈…… 这二人又是怎么混到塞达鲁的队伍中来的呢……? 第111章 神川岭之战(二) 辛伯龙与洪天戈原本是来东明津国造访该国太子韦信仲的。当时正好在该国一些地方巡观。正好看到塞达鲁所辖的军队在奉命前往神川岭,一问起是在追击一伙身份神秘,行踪诡异的人时,听了描述,就猜测会不会是云飞龙一行,倘若是的话,他是一定要追来的,因为在浩远国太子辛伯龙心中一直存在两个挥之不去驱之不散的心结,其一是欲与云飞龙比试切磋一下武功,一较个高下,因为在他看来,若论个人武功,举环这昭碧大岛,除开云飞龙之外,他确信自己就是排第一,自己表弟洪天戈就是排名第二。至于那碧京四少以及昭天的江宇豪,林宝昭等人,只能排在后面了。而在他与云飞龙之间究竟谁更胜一筹,他自己也不清楚,因此一直有个迫切心愿,希望能找到个机会与云飞龙一较高下。第二个心结则是希望能常常看到昭京冷花剑派的柳若窕,因为娶她为妻并不敢奢望,若窕曾经已经很多次地向他表明了这个态度。于是他就转而求能经常见到她,为此那怕屈尊作她家奴也愿,但若窕仍然拒绝了他的这个要求。但他并没有死心,因此一有机会就借故前往昭京。这次又去时得知若窕已随大姐柳佩洁跟云飞龙一起前往西明津了。他又往西明津赶,那知却被告之飞龙一行至今还在路上,音讯全无,行踪未觅……今番听说一群身份神秘,行踪诡秘的人出现在神川岭上时便不由地猜测:会不会是云飞龙一行呢……?就这样他与洪天戈就随塞达鲁的队伍一起赶到了这神川岭上。 塞达鲁一见竟然是绰号“九天乌龙”的浩远国太子辛伯龙与绰号“九天金戈”的洪天戈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躬身作揖道:“不知太子驾到,有失远迎……”辛伯龙冲他摆摆手,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白李薛三人…… 白宇芒,李南昭,薛琥兴等见是辛伯龙与洪天戈,也不由大吃一惊,心想他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究竟是偶然巧合还是早就蓄意为之……?见他与洪天戈向他们走来,还以为是要向他们挑战。哪知道辛伯龙却直接提出要见见前面的那群神秘人。白宇芒知他诡秘幽暗心思,怎容他如意遂愿?便说:“若要想见,得先要问问我手中这枝银枪答不答应……”辛伯龙傲然冷笑道:“我行走天下这么多年来,还没遇到过谁敢阻挡我的路,你算是第一个。很好,我也很想要见识见识这个阻路者到底有怎样的阻路本领和底气……?” 可这白李薛三人又岂是善辈?他们与那此次未能赶来的李龙浩号称“碧京四少”,乃名冠昭碧大岛的绝顶高手。那李南昭身高一点九米,体重九十公斤,魁梧俊朗,英凛逼人。手使一柄重达百斤的双面双刃巨型方天戟。武功之高环昭碧大岛鲜有对手。其弟李龙浩一头生来自然卷曲的油黑长发,浓眉豹眼,高一点九三米,重一百一十公斤,粗犷剽悍,力大无穷,手使一柄百十斤重的长柄九环鬼头大刀,武功虽略逊其兄,然环昭碧各地也少有对手。乃因其一头雄狮鬃毛般长发,故人称碧天小狮王。白宇芒身高一点八八米,重八十余公斤,身型瘦削但刚劲有力,肌肉扎实,武功在李氏兄弟之上。劲力刚猛,且技巧深厚,冷静万分,长得面色白皙,帅俊秀雅,一袭白衣一骑白驹玉树临风,玉貌雅颜,儒形俊仪,貌似温文白面书生,然而实则阴冷凶残,暴虐冷血,酷狠无比,一根长柄蛇龙点钩银枪,舞得残花乱飞,百芳凋谢……薛琥兴身高一点九米,一百公斤体重,俊朗清爽,英姿飘逸,一杆红樱长枪耍得如游龙戏凤,神蛟腾海,出神入化,功力与李龙浩相当。 望着白宇芒那双阴残无比,凶毒逼人,魔邪穿心的眼睛,塞达鲁方的不少军士都感到了一种扑眼而来的寒冷杀意,一些人不由得身体颤抖起来……然而辛伯龙却以一种微笑的目光看着白宇芒的眼睛…… “若要会这等货色何须兄长出手,我来应付便是。”说话的正是洪天戈。白宇芒显出一种不屑一顾的表情,与薛琥兴使了个眼色,薛琥兴便出马迎战洪天戈。然而令白宇芒感到惊诧和意想不到的是,一番激战下来,薛琥兴竟然不是洪天戈的对手。于是就跟打擂似的,李南昭又上。李南昭挥戟就是一记巨峰压顶,洪天戈举棒一迎,震得李南昭倒退几步。他又一记霹雳旋风扫来,洪天戈只一闪,反手一扫,倒将李南昭险些弄了个趔趄。李南昭恼羞成怒,一记更猛的雷霆狂闪连续向洪天戈出击。洪天戈以硬力举棒连挡,反倒震得李南昭后退连连……白宇芒一看情势不妙,蛇龙点钩银枪一舞上前迎住洪天戈,李南昭于是退下。 洪天戈笃壮,墩实,以力猛超绝,耐力奇好着称,故而通常只以硬力回应,凸显的就是一个勇猛。白宇芒擅技巧,长算谋,多智睿,诡计多端,狡诈异常,逗得洪天戈的道道重力每每只砸在棉花上,纵耐力超凡,也架不住这般挥霍,连连扑空之后,反被白宇芒一个绊腿扫倒在地,白宇芒再欲攻击时,辛伯龙飞身而至,闪电般抓住白宇芒的枪杆,他便动弹不得,怎么也拖不回点钩银枪…… “朋友,尊点武德行吗?我兄弟都已倒地了,你还攻击他?”辛伯龙说。 “战场上点讲实力,不讲其它……”白宇芒道。 “败类!”辛伯龙不屑地说了一声,手一送,白宇芒猝不及防,突被一股猛烈的疾风送倒……他恼羞成怒,连忙爬了起来,欲提枪再刺…… “你已经输了,难道不讲规则吗……?”辛伯龙冷笑道。 白宇芒再想打时,忽而看到正随佩洁走过来的方奕璨正一脸不屑地看着自己,忙停了枪,上前拜见佩洁。 佩洁还之以礼。继而对辛伯龙说:“伯龙太子今番到此,又为何故?难道也想送我们一程?” 辛伯龙拱手以礼道:“谁说又不包含此意呢……?不过今番闻讯而来,只为拜会飞龙大哥,一较高下,切磋切磋……” “你们这些黑教中人,一生的头脑里除了个打杀还是打杀,何不关注点建设性的事工?”佩洁说道。 “我们是黑,你们是白,是红……哪有这样抬高自己贬低别人的?在我看来你们又何尝不黑……?”辛伯龙说道。 “我们何黑之有?愿闻其详,但请细讲……不过要比历史,其实就已一目了然……”佩洁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教极端,你们那教宽容。可若论及此,你们那教在历史上可比我们糟糕多了。最极端的其实就是你们,最不宽容的其实也是你们……再说我们这教有多极端也没极端到把异见者定为异端邪灵,巫术妖孽的程度……再说我们这教有多不宽容也没有不宽容到动辄就把定罪为异端邪灵,巫术妖孽的异见者送上火刑架的程度……也没不宽容到打着灵魂赎罪的旗号去残忍杀戮异教徒的战士和信徒,抢掠他们的金银珠宝和财物财富的程度……”辛伯龙说道。 “那确是历史中的一段事实……但那杀戮,抢掠也是发生在一场双方互搏的战争中……战争残酷,大概都是如此……并非只是一方举刀,而是双方都举了刀,互相搏杀,彼此对砍……当然胜方有了抢掠夺取的机会……若说这是一种罪错,谁又无这种罪错呢……?你们在战争中没有残忍的屠戮吗?你们得势得胜的时候没有做过那些吗?既然都做过就都是罪人……倘若这种罪错是大家俱皆有过的,那么重要的就是有无一种对这种暴烈,极端与不宽容的罪错进行自我反省,自我纠错的功能……这之后我们这教便自我改革,自我更新,自我纠错了,就逐渐走向宽容,理性,甚至开放和自由了。而你们那个呢?到今天还是如此,一成不变,严重缺乏自我变革,纠错和更新的能力……”佩洁说道。 “是你们主动自我变革自我纠错自我更新的吗?我看是信众感到受了欺骗和愚弄后的抗争所促成的不得已和被动吧……?”辛伯龙说道。 “你说的固然也是事实,但我要问你一句,为什么在我们的世界里就能发生和产生这样抗争,不得已和被动,而在你们的世界里就发生和产生不了这样的抗争,不得已和被动……?”佩洁问道。 “我不想与你谈这个问题……我只想会会飞龙大哥……”辛伯龙说道。 “他不会同你切磋,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你就放弃这念头吧……”佩洁说道。 “那就恕我无礼了……”辛伯龙说罢便要硬闯过去。佩洁便伸手将他拦住。 “得罪了……”辛伯龙边说边一把拉开佩洁。这时柳静云一个箭步上前挡住辛伯龙,大喝一声:“休得无礼!” 辛伯龙瞟了一眼柳静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冷然说道:“闪开……” 静云看着他,不为所动…… 辛伯龙便想拉开静云,不想反被他将自己的手缚住,动弹不得,用力一拖,还是不动,便勃然大怒,一个扫堂腿欲踢倒静云,哪知静云腾身而起,辛伯龙扫了个空,但手扔被静云拽着……辛伯龙便发狂地来抓静云,但静云仍只是拖着他手躲闪,他恁抓不着,急得他更加疯狂……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恰如蝴蝶穿花,流星飘洒……到最后辛伯龙还是没有挣脱…… “放开他的手吧……”说话的正是云飞龙,他身后正站着陈昭熳,柳若窕,蓝梦盈。 静云便放开了他。辛伯龙便与飞龙相互见礼。辛伯龙再次提出他的要求。飞龙说道:“你为何那么在乎一时的输赢呢?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赢了你就比我强吗?输了你就比我弱吗?”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辛伯龙反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也。我现在状态不好,你赢了我,你就比我强吗?也许下回就让你打脸。若情形反过来,我赢了你我就比你强吗?说不定下回你又打了我的脸……就武功和技艺而言,胜负轮流坐,谁又会是永恒的王者和魁首,冠军呢……?只有德行才能比得出一个真正的永恒的胜负和王者。何不往哪上面去较量……?”飞龙道。 “德行也有王者和魁首?说得真是玄之又玄,虚之又虚啊。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云飞龙也玩这虚伪和假象的一套。”辛伯龙说道。 “到底谁在玩假象呢?也许是你,也许是我,也许我们都在玩。人的世界有真象吗?你以为你看到的五光十色的世界就是真象吗?”飞龙问。 “怎么不是?眼见为实嘛。”辛伯龙答。 “那么对于昆虫以及一些爬虫呢?它们眼中看到的这个世界只有黑白灰三种色彩。倘若你一定要与们辩驳说世界还有赤橙黄绿青蓝紫,那么它们打死也不会相信和承认,因为它们也眼见为实嘛……然而难道说这个世界的色彩就只有黑白灰吗?难道说黑白灰就是这个世界的真象吗……?”飞龙又问。 “人怎能与昆虫爬虫相比,怎能与它们相论,争辩……?”辛伯龙说道。 “那么你承不承认在这宇宙间还有比人类进化更高等的智慧生命?” 飞龙问道。 “应该有……即便从偶然发生,促成,形成的概率和机率讲,也有很大的可能性。而从必然发生的角度讲就更是如此了……”辛伯龙说道。 “既然有,那么人又能不能与它们相比,相论,相争辩呢……?它们又怎能与人相论,相争辩……?假如你认为人应该与它们相比,相论,相争辩,那么当它们告诉你这个世界还有除赤橙黄绿青蓝紫以外的更多更加鲜艳璀璨的色彩时,你相信吗?你会不会觉得它们是在骗你的呢?你会不会固执地认为这个世界只有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七色及在这七色基础上组合出来的各种颜色呢?”飞龙说道。 辛伯龙无言以对…… “其实这缤纷的色彩纵然再有多少也未必就是这个世界的真象。因为我听说过域外有一智者说这个世界其实只有一种色彩……之所以呈现出绚烂缤纷的各种颜色,乃是那唯一的颜色的不同波长在人眼中呈现出的不同色泽形态。那么到底这唯一色彩是这世界的真象还是这唯一色因着不同波长在人眼中呈现出的绚丽缤纷的多种色彩才是这世界的真象呢……?”飞龙问道。 辛伯龙不能回答。 “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这个世界的真象?我只知道在人看来,多色彩比单色彩更丰富……也许我们更愿是呆在多色彩的世界而不是单色彩的世界。且我还认为,人看到的色彩的种类越多,自身感受到的幸福就越强……所以即使你认为那单色彩才象是这个世界的真相,你也未必就愿意驻身其间……”飞龙说道。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呢……?”辛伯龙问道。 “所以我想表达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象……你此刻赢了我那就是真象了吗?我此刻赢了你那就是真象了吗?如果并不能就此确定,你又要这样的真象和排名来作甚么呢……?只恐高处不胜寒啊,反而单调,反而枯燥,还是色彩斑斓,绚丽缤纷的世界好啊……”飞龙说道。 “可我还是想在此刻一探你的情形……”辛伯龙说罢就动手向飞龙进攻…… 飞龙并不躲闪,就势抓过他的手,猛一个扫腿,辛伯龙便坐在地上半晌有些回不过神来…… 待他回过神来时,便看到了正站在飞龙旁边的柳若窕,果然是高贵至极,冷丽绝伦,艳倾天下,美冠群芳的鬼堡公主啊……他便要想去招呼若窕,但她却傲然转身,紧挨在飞龙的身边,矜然而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辛伯龙心里油然涌上一股妒忌满满的恨意…… 第112章 进入西明津 佩洁便问白宇芒道:“在这危难时刻你们就突然到了,难道说你们是早就一直跟在我们后边……?难道说我们自东赞海岸登陆后一路上的平安顺利都是你们暗中在后保护的结果……?这就奇了怪了……你们太子不是绞尽脑汁都要想拦截我们捉拿我们捕杀我们吗……?这一路上我们所历经的千辛万苦,千难万险不都是拜他的刻意设计和制造所赐的吗……?怎么突然间又变成要保护我们了呢……?” “太子妃误会了……我们震雄太子一向对您佩慕有加,对飞龙太子也是敬重不已……常常提起自己与你们理念相似,意趣相投,志向相近……怎么可能要绞尽脑汁地设计拦截捉拿和捕杀你们呢……?如果说你们一路上遇到了这些艰险和危难,那不是因为我们太子的缘故,而是他同父异母兄弟林震威所为。因林震威一直与震雄太子就登基之位在进行争夺,且设计陷害兄长。当时震雄太子已身陷囹圄,几乎命已不保,怎还有时间来设计和谋划那些龌龊勾当,卑劣行为呢?是林震威忌讳与嫉妒昭天与西明津联姻,故而要从中作梗……不过后来形势逆转,震雄太子转危为安,诛杀了林震威,成为登基之位的唯一候选,重掌大权,这才紧急纠正林震威先前已经造成的错误,派我等急速赶往桃源谷。只可惜我等赶到桃源谷的时候,太子妃你们已经离开那里了……”白宇芒说道。 “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们是从东赞海岸登陆的?并且还一路尾随……”佩洁又问。 “我们并不知道你们从东赞海岸登陆一事。我们不过是遵照震雄太子的吩时,尽力扭转,挽回与补救林震威之前的一些错误布置和做法所导致的结果,要尽力保护好太子妃一行顺利到达西明津。为此不惜重金打通北方诸国关系,让他们不要对你们一行设障添碍……我们也是从他们口中才得知你们行踪的消息,生怕有个什么闪失,无以向震雄太子交待,故而匆匆赶来……看到你们时,你们已经攀在神川岭上,又遇东明津这支队伍对你们追击,这才从另一个山口登上拦截他们……”白宇芒说道。 “哦,原来如此……”佩洁说道。 “我们震雄太子此番还特地要我等向太子妃与飞龙太子转达他想与你们结为同盟共攘太平盛世安宁生活的意愿……”白宇芒说道。 “那我代飞龙先行谢过你们太子了……”佩洁说道。 “塞达鲁有眼不识泰山,错把你们一行当作是行踪神秘诡异的间谋奸细,故而追赶,还请太子妃及飞龙太子爷恕罪……也请白将军,李将军,薛将军恕罪……”塞达鲁躬身作揖谢罪道。 “不必了……既然是一场误会,大家皆大欢喜。那么,佩洁就在此多谢各位了……”佩洁说罢也还之以礼。 “送佛送到西。既已到此处,莫如请太子妃许我等再送你们一程,直到你们踏上西明津的国土,我们就转身回去……”白宇芒说道。 “随你们便……”佩洁说道。 白宇芒等便跟着他们后面继续行走……翻过神川岭一路向着西明津前进…… 见陈昭熳的前面有树枝挡路,洪天戈就抓住时机地去为她砍枝劈荆,搬石挪障,以便让她能舒舒服服地走。昭熳也不说谢谢,单是对他投以赞许的微微一笑,他便被那笑打动得心里象灌了蜜似的甜…… 白宇芒也不失时机地为方奕璨做类似这些方面的事情,可奕璨却没给他半个笑脸,一直昂然不语,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可白宇芒仍然笑挂脸上,仿佛已经心满意足似的…… 薛琥兴则不知不觉就与柳艳丽攀谈起来,也为她做些绅士之举的事情。艳丽笑脸盈盈,与他相谈甚欢…… 至于李南昭面对蓝梦盈却竟然显得有些腼腆起来……倒是梦盈主动来向他拍肩招呼……李南昭一下就来了精神,神釆焕发,情志抖擞……两人叙旧也颇为热烈…… 辛伯龙岂甘人后?尽管柳若窕对他不理不睬,冷若冰霜,他还是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地去为她当马前卒。若窕也不谢他也不叫他走开,只是径直走自己的路……辛伯龙就小心翼翼地一路跟着,鞍前马后的,还真象个家奴似的…… 下得神川岭,又越过几片坡丘,河滩,地势渐渐下行,平缓……风光又变得不同……仿佛西明津已近在眼前…… 就这样一路行进,渐渐就到了西明津的边境……熟悉的风光重又映入飞龙的眼帘……时近秋季,茫茫的的草原沃野千里,有的地方还绿草如茵,有的地方则草色渐黄,野花斑斓,点缀其间,煞是好看和缤纷多彩……条条河溪蜿蜒如带,有的水色青幽,有的水色湛蓝,铺嵌在这一碧千里的草原上……青幽水色河溪的岸边是碧绿的苇草,湛蓝水色的河溪与湖潭的岸边则是金黄的苇草,俱皆丰茂高大,完全可以将人掩翳隐没其间……两色相衬,或谐调一体,或对比鲜明,俱皆相映成趣,别有样致……一别就是数月,然而仿佛就象离开了几年。因这一路上实在太艰辛……多少回身陷绝境,多少回死里逃生,多少回绝望无助,多少回峰回路转,多少回欢声笑语,多少回泪如雨下……经历着煎熬着挣扎着的时候总盼着它们能早点结束快点结束……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这一段艰难旅程真的就快要结束时,飞龙心里还真的有些涩涩的难过和舍不得……结束了,终于结束了,新的一页即将开始……因为这次不同往常久别回归西明津的感觉……这次是娶了梦寐以求的女人回家的……而那女人就是他骑着骏马踏遍了山林草地,荒原沃野,河溪涧流,湖川江海,巷陌城堡,天涯海角才终于寻找到的无与伦比的心中之爱……他要同她一起骑着骏马,大声欢笑着尽情地忘情地奔驰在这西明津广袤的草原上…… 何况还有她带来的一群来自遥远昭天国的美丽姑娘和俊朗小伙们呢…… 于是白宇芒与辛伯龙等众人便在边境口与飞龙,佩洁一行作别……互道珍重,挥手再见…… 踏上故乡的土地后,飞灏,泰雄,廷德,廷义,廷威,兆永,小图等人先行跑去通知远处的关卡岗哨……姑娘小伙们则好奇地看着这片陌生土地,欣赏着四处的风光……飞龙则与佩洁相视一笑,如释重负…… “怎么样,已经回来了,就要可以实施你的抱负了,有信心吗?”飞龙问佩洁道。 “怎么没有信心呢?我的抱负又不是在挑战自然,违反自然,悖逆自然,而是在顺应自然,尊重自然,恪守自然。我的抱负将注重的是发展过程中的公平公正原则的遵循遵守。我的抱负其实说白了就是对自然规律的一种顺应,尊重和遵循。因为自然律本身就是公正的。正象阳光总是公正地暖照每一个人而不是只暖照一部分不暖照另一部分。正如流水总是滋润每一个人而不是只滋润一部分而不滋润另一部分。我的抱负就是尊重顺应遵循效仿这种自然律,就是尊重顺应遵循效仿它的公正性。我的抱负若只暖照和滋润自己或只照顾自己这部分人,那就是在违逆自然律,践踏其神圣的公正性。而那样违逆自然律地去做的结果就是必然会遭到自然律的惩罚和报复……”佩洁说道。 “我赞同你的这个想法和看法……”飞龙说道。 “你可是提前就给我许过诺言要全力支持我来这里实践和完成抱负的……到时可别又立场动摇,意志不坚,想法改变喔……”佩洁说道。 “我敢吗?夫人……”飞龙笑道。 “听话最好。不论有多大的艰难,反对和阻碍,你都要坚定不移义无反顾地站在我边,知道吗……?”佩洁又说道。 “怎么不知道?这不是当初还在昭京时我就答应了你的条件吗?要不你怎么会嫁给我呢?”飞龙笑道。 “油嘴滑舌……”佩洁嘟嘴娇嗔地说道。“不过说实在的,我心里并无绝对的把握和底气,所以才特别强调需要你的支撑……我现在所能倚靠的,除了上帝与自己的信念,就是你……”佩洁说道。 “我也是……不过我想问下你,你是如何有这么一个坚定不移的上帝信仰的?我曾经其实是有过信仰的动摇的,一度产生了怀疑……甚至觉得上帝或者只是人的思维所假想,杜撰和制造出来的产物……”飞龙说道。 “完满的东西可以产生出不完满,但不完满的东西却产生不出完满。因此如果说上帝是人假想,杜撰和制造出来的,那么请问作为不完满的人的头脑思维又如何能够杜撰与产生,想象和制造出一个完满的上帝出来呢?不可能的嘛……因此,完满的上帝不是作为不完满的人可以杜撰和制造出来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上帝就不是纯粹属于人的杜撰和制造的产物,而是远远超然于人的想象能力的本体存在。正如人不可能托梦给上帝,但上帝却可以托梦给人。上帝可以托梦给人,说明上帝是可以控制人的。人不能托梦给上帝,说明人是控制不了上帝的。人既然控制不了上帝,又怎么能说上帝不过是人杜撰和制造的产物呢?上帝与人之间,孰强孰弱,一目了然……”佩洁说道。 这时远处的关卡岗哨的守将文大宗,许太明,俞虎等便带人骑着马驰了过来……到了飞龙面前,众人翻身下马,齐齐单膝跪地大声说道:“拜见太子爷……” 飞龙微笑着一一扶起他们,拍着他们的肩膀说道:“辛苦了……” 老将许太明望着飞龙,老泪纵横……“太子爷,你可回来了……这几个月,西明津的父老乡亲,大家都在思念和牵挂着你,就盼着你能早日回来……现在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大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飞龙替他擦去眼泪,拉着他的手说:“飞龙不才,让大家担心了……来,见过太子妃……”就把他拉到佩洁跟前。 “末将许太明拜见太子妃……”许太明单膝跪地低头双手作揖道。后面的文大宗,俞虎等也俱皆过来拜见佩洁道:“拜见太子妃……”佩洁便含笑一一扶起众人。 许太明认出了佩洁就是多年前曾随父柳鸿豪将军一起来过西明津调停战事和支援建设的那位被他们亲切地称为“我们的草原公主”的柳姑娘,内心既惊讶,又不敢相信,便躬身拱手道:“末将斗胆敢问太子妃可否就是当年曾随柳鸿豪将军来我西明津调停与支援的那位柳姑娘……?” “你看我象不象……?”佩洁笑着说道。 “末将知罪,不该妄自猜测……”许太明道。 “你猜得很对……谢谢你这么多年还没有忘记我……”佩洁说道。 许太明惊得目瞪口呆,果然如此!旋即大喜过望……因为当时佩洁来西明津支援时,飞龙早已被父驱逐,因此他们并未曾相见……然而不想今日竟然还是走在了一起……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实乃天意,天意啊……随后,他们又见过了静云,皓宇,杰思,晓津,明永以及飞龙从桃源谷带来的池明永,甄先溪,甄唯极等人,再见过绮榄,柳韵,奕璨,昭熳,天漪,艳丽,琳馨,旖丹,若窕,梦盈等人……俱皆被她们的天姿国色,美丽绝伦,华贵气质,高雅格调惊呆了……天啦,一个草原公主已经足够我们幸福,想不到这一下竟然来了这么多更年轻的小公主们……顿时心情兴奋异常,语调都有些不太抖得清了……“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每一个人,传遍整个西明津草原……”许太明向佩洁躬身行礼后,转身上马就向草原深处驰去,边跑边大声呼喊:“飞龙太子爷回来了,我们的草原公主回来了……”王大宗,俞虎等众人也紧跟在后面跟着他策马大呼:“飞龙太子爷回来了,我们的草原公主回来了……” 绮榄,柳韵,奕璨,昭熳等人早已走厌崎岖逼仄的山路,甫一见到这平坦开阔,广袤辽阔的一望无际的草原,心里便不由痒痒地涌上一股想马上骑上骏,马挥手扬鞭,纵情驰骋的奔放,狂野和发泄……恰好这时飞灏,泰雄,廷德,廷义,廷威,兆永,小图等人正好牵来许多匹名冠天下的西明津高头大马,且颜色各异,竟然还有青色和偏蓝色的,实在是见所未见,便稀奇得不行……奕璨本就素喜着白衣,跨白马,当先就选了一匹白色的骏马……昭熳似乎从来就喜欢专门与她作对,于是挑了一匹黑骏马……绮榄挑了枣红,柳韵挑了一匹青的,若窕抢到了那匹偏蓝色的,梦盈则选了一匹花斑点的,其余各人也都各自挑了骏马…… 奕璨就对昭熳说道:“要不咱们马上再比试一场,看谁骑的马快……?”昭熳傲然不服地说:“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吗……?”两人一跃上马,静云给她们一声令下后,两人便开始策马狂奔……见她俩撒欢起来,梦盈,若窕等岂甘落后?也都纷纷上马,策马驰骋起来……一时间广袤的草原上群芳争妍,英姿飒爽,千娇百媚,姹紫嫣红…… 第113章 进入西明津(二) 西明津的骏马果然是名不虚传,迅如闪电,快似疾风,因而奕璨与昭熳就好似两道闪电,两缕疾风,一白一黑,一路绝尘,看得正在牧放的人们目瞪口呆,见她们长发飘飘的,显然是女子……再看后面,又来了一群,襟带飞舞,美若天仙……这是什么情形?怎么突然窜出这么多的如花美眷?他们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人就不由得兴奋地喝起彩来…… 然而人也就越聚越多,知道是飞龙太子爷回来了,都纷纷列在两旁双膝跪下……飞龙见状,大声说道:“从今日开始,你们凡在见到我时,再也不要下跪,再也不许下跪,再也不准下跪了……我们都是站在神面前的兄弟姊妹,是齐肩同行的,是人人都该被拿来同等对待的人……” 然而民众们还是不敢起身……飞龙又连续说了几遍,民众们还是不敢起身……只有几个稍微胆大的,间或抬起了头,在探看其他人的反应……倘若有人站了起来,便才跟着站了起来……但始终没有人动,似乎谁也不敢先带这个头……飞龙便跳下马,径直过去拉起民众,佩洁也过去帮忙…… “看看,他们都起来了,你们还是都起来吧……”飞龙握住被他拉起来了的民众的手对还跪在地上的民众说道。众人这才次第起身……看着他们破旧异常,褴褛不堪的衣衫,飞龙心如刀割,喉咙梗涩……佩洁眼里也浸出泪水……时光都过去这么些年了,没想到这里还是这般光景,不但一成不变,反而相较她上回来时还有所退步……她便暗暗发誓,一定要带领他们改变模样,获得富足,幸福,安馨,宁和,愉悦,美好的生活…… 飞龙又让廷德,廷义,廷威,兆永,小图等人去前面通知那些陆续赶来迎接的民众不要不许不准下跪,凡有要下跪的必须马上搀扶他们起来…… 柳韵眼里也浸出了泪。她本就是穷人家出身的孩子,知道穷人的艰辛和不易,因此那种感同身受,同病相怜的同情感特别强烈……绮榄,奕璨等则被这里民众的这般景象惊呆了,实在是远超她们的意料之外……她们是知道西明津贫穷的,也有这种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会是这般光景……昭熳和若窕则有些失望的感觉……这么一个穷地方,怎么能长久地呆得下去呢……? 越往前走人越来越多,果然都不再有下跪的……民众们自发形成了一个大圈,把飞龙与佩洁围在中间,齐声高呼:“太子爷太子爷……”一个个热泪盈眶…… “你们干脆就叫我云飞龙吧……我更喜欢你们叫我云飞龙……”飞龙说道。 民众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拿主意,仿佛在等待一个带头的人……佩洁就单手握拳向上高举,大声喊道:“云飞龙云飞龙……”柳韵也跟着她喊起来。绮榄,奕璨等也纷纷效仿……于是民众们终于高举双手不断欢呼:“云飞龙云飞龙……”喊声越来越大,沸反盈天…… 喊过之后,就有民众说道:“都光喊太子爷了,怎么就没有人喊我们西明津的草原公主呢……?”这话是指要喊佩洁的。于是民众们才众声高喊:“草原公主草原公主我们的草原公主……她回来了……” “不对,她现在是我们的太子妃了……我们应该高声呼喊太子妃才对……”霍廷德说道。 “什么?我们的草原公主现在是我们的太子妃了……?这是什么情形……?我还以为他们只是一起同来而已……是飞龙太子爷替我们请到西明津来象上回一样只是来帮助和支援我们搞生产和建设的呢……难道……?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白日做梦吧……?”那人边说就边用手掌打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仿佛怀疑自己还在睡梦中似的…… “你们不相信吗?我也不相信……她竟然就这么心甘情愿地随我来西明津了,而且还带了这么一群美丽姑娘和俊朗小伙来……都怪我,忘了告诉你们这个天大的喜讯……所以我现在要正式告诉你们,这是真的……对了,你们快来见过太子妃吧……不过,不要下跪……”飞龙边说边就把佩洁拉到跟前…… 大家就齐声欢呼……然后纷纷躬身拱手行礼,高声说道:“拜见太子妃……”佩洁含笑也躬身回礼…… “太子爷,你没骗我们吧……”民众有胆大的就还是将信将疑地问道。 “她是我的妻子,这还跑得脱吗……?”飞龙笑着说罢一把将佩洁揽入怀中,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一下。佩洁就小鸟依人地紧紧搂着飞龙的后背,满满都是幸福陶醉的表情……看得奕璨和昭熳都有些醋意微泛了…… “好……好啊……”大家一起掌声雷动……好多民众都睁圆了眼睛,张大了口,或用手捂着,一副不敢相信不可思议的样子……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啊……都是那么好的人,善良智慧,公正悲悯,勇敢坚毅,刚强坚定……竟然又都奇迹般地走到了一起……从此与我们就真的是一家人了…… “太子妃,太子妃……”大家忘情地欢呼起来…… 佩洁发现人群中有一位少女很象她上次来时认识的那个总是喜欢梳着羊角丫发式的名叫小佳的小姑娘,就走过去问她:“你是小佳吗?”那少女点点头……“你是佩洁姐姐吗……?”“是的……”佩洁微笑着点头说道。那少女紧紧拉着她的手眼泪就下来了……她怎会忘记那年冬天夜晚的事……?当时漫天风雪,她家所在的地方又极为偏僻,偏那时她得了重病,情形危急……就有好心村民找到了正在十余里外的小镇上为民众治病的佩洁。当时正是三更半夜,劳累了一天的佩洁刚躺下睡着不久便被叫醒……听到情形危急,她马上翻身下床,裹上厚厚冬衣,带着药箱,迎风冒雪,与来人匆匆赶去,及时将小佳从死神的手里拉回。见到小佳家里条件贫寒简陋,不利她息养恢复,佩洁决定果断带她去到自己那儿……便给她穿上冬衣,用厚厚的被褥将她包好,就绑袱在自己的背上,然后快马加鞭,奔回自己的驻地……小姑娘永远不会忘记,靠着佩洁姐姐的背那样的温暖,那样的踏实,那样地有了安全感……一路上只听得狂风凄厉呼啸,只感到雪花簌簌扑面,以及佩洁姐姐挥手扬鞭不停地叫着“驾,驾,驾……”的声音……那马跑得真是快啊,似疾风狂飙般穿行在狂风大雪的冬夜之中……那个夜晚她永生也难忘记……并已镶嵌进自己的灵魂,直到永远,永远…… “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我好高兴再次看到你啊……”佩洁边说边将拉她过来搂在怀里,并将脸紧贴着她的脸……小佳早已泣不成声……可这流淌的是幸福的眼泪,感恩的眼泪…… 队伍继续前行……到了一处叫石牛滩的地方,佩洁记起曾经在这里同当地村民一起挖蓄水坑的情形……那年干旱,河滩几乎断流,人畜饮水困难……佩洁就号召并带领大家在各处可以挖土的地方挖坑蓄水……一来可以在下雨时收集雨水,二来也可闲时去有水的河溪湖池担水回来贮存,闲时贮来急时用……记得就在这石牛滩的一处地方挖的池子旁边的一块大石上,她当时还用刀在那上面刻了一个“佩”字……不知如今那块石头和字还在不在……?她便去到那儿看……但见那池如今还在起着蓄水的作用。而那块大石也还呆在那里,上面刻的“佩”字虽然已经有些风化和斑驳陆离,但依然还清晰可见……绮榄,柳韵,奕璨见了,都对她们的大姐投以了更加钦敬佩服的目光……反倒是飞龙感觉自己有些惭愧来,身为这片土地的主人,佩洁当年在这里做过的一些事他都还没有做到…… 又往前走,正撞见一些村民正在垒泥修筑河滩堤坝,是防夏季河滩涨水淹没草地用的……佩洁便脱了鞋,挽起裤腿下去同他们一起干……绮榄,柳韵,奕璨见了,也纷纷效仿……当然飞龙也下去了。众人也就跟着纷纷下去帮忙……那些人听说是飞龙太子爷和太子妃,都惊呆了……没想太子已经回来了……突然就出观在了他们身边,还带回了如此华贵高雅,美丽绝伦的太子妃,并同他们在一起干活……这简直就象是在做梦,突然就出现和发生了……大家都欢呼起来,热泪满面……有人就说。“这是飞龙太子爷和太子妃刚回来,就从前面那神川岭翻山过来的……”众人便怕飞龙和佩洁以及他们的随行人员累着,不让他们做……佩洁便说:“别拦我,我还没到累得瘫倒的地步……大家别再说了,如果还当我是太子妃,就听我的,抓紧时间干……”到底还是人多力量大,又都群情激昂,热情高涨,工作的成效那自是显着无疑的…… “你真是任性啊,想到什么就开始干,看到什么就开始做……不过我们还有要事,就干到这里吧……这些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做……”飞龙对佩洁说道。佩洁没有理睬他,仍没有停下来……飞龙就心里苦笑:真是个倔性子,奈何她不得……大家就都没有停下来……直到佩洁说声:“好了……” 才一起停下……然后就同他们挥手作别……那些人激动地使劲挥着手,眼含热泪地喊着:“飞龙太子爷,太子妃……”“我会再来看你们的……”佩洁说道。 又见着远处有收割一种类似粱粟作物的,众人心里不由得又有些紧张,她莫不是又要去帮着做吧……?飞龙就问她:“这回不去了吧……?要照你这么每到一处就去帮忙干,那么今晚天黑我们都别想赶到苍湖城了……” “为什么不呢……?”佩洁边说就边做出假装要赶过去帮忙的样子……吓得众人心里一紧,飞龙则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说了声:“天啦……她疯了……”佩洁便猛然停住脚步,回身诡异狡黠地看着他笑了……“吓你的,傻瓜……但是招呼总要去打个吧……”飞龙就不住地摇头……心想:这大妞,怎么一踏上西明津的土地就任性得象个小孩子似的了呢……?说啥是啥,想啥是啥……一点都不见外和生分。倒弄得自己象个客人,她反倒成了主人了…… “你们好……”佩洁向那些正在收割作物的人问好,飞龙也对他们躬身拱手行礼……这些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都是从哪儿来的……?虽然那黑大个看上去似乎长得象他们的飞龙太子爷,但都知道他还在外面且还音讯全无……不可能突然就一下出现在他们面前…… “还不来见过飞龙太子爷和太子妃……”霍廷德说道。 太子爷太子妃?没听错吧……?但有人就认出霍廷德和云泰雄等人来……“真是飞龙太子爷呢……他回来了,还给我们带回了太子妃……”那人就激动地说道。目瞪口呆的众人这时才真正反应明白过来,他们的太子是真的回来了,就正站在他们面前……众人便慌忙想下跪,廷德大声说道:“不许下跪。飞龙太子有令,从此你们再见到他以及太子妃时都不许再跪……” “不是不许,是不要……”佩洁说道。说罢就与飞龙一起走到民众中间同他们握手拥抱…… “我们这才刚回来,还抓紧时间在天黑之前赶到苍湖城……因此就不跟大家多聊了……再见,以后再聊……”佩洁说道。便与他们挥手道别……然后又回对随行人员们说道:“我们就不再耽搁了……”说罢翻身上马,众人也跟着上马……民众们边挥手就边向着他们绝尘而去的背影跟着跑去,边跑边大声喊道:“太子爷,太子妃,一路走好……” 一行人便风驰电掣地往西明津的第二大城市苍湖城疾驰而去…… 第114章 进入明津城 而在苍湖城那边早有细作报知守将叶海川……叶海川兴奋不已,连忙命人去大宰牛羊,准备宴席为飞龙太子爷一行接风……一面派流星快马火速赶往明津城去向国君云天啸报告喜讯……而自己则率众文臣将士整冠正带,恭敬地迎候在苍湖城下…… 并不多时,叶海川等众人远远看到一队人马正向他们这边驰来,为首那个黑发飘扬的青衣大个仿佛就是飞龙太子爷……叶海川顿然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起来……便命众文臣将士躬身俯首,准备迎接…… 来的正是飞龙太子爷,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人……叶海川忙迎上前去躬身行礼道:“末将叶海川恭迎太子爷回国……”众文臣将士正准备下跪恭迎……“诸位请起,我今番回来,已立下第一条规矩,即今后凡见我者,不必再下跪,民众百姓如此,你们是也如此。”飞龙说道。众人便就没再下跪,单是躬身作揖道:“恭迎太子爷回国……”“免礼……”飞龙边说边握住叶海川的手道声辛苦。“太子爷,可把你盼回来了……你没回来这几个月,国君他是茶饭无味,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啊……我等也甚为牵挂……朝野上下全都心系于你……国君数次派人去找,也没得着你们的讯息……昭天使者也已几番到此,也告之没有你们的消息……”叶海川说道。 “路上出了点小状况和意外,所以很是耽搁了些时日,害大家担心和牵挂了,飞龙要对大家道声抱歉……”飞龙边说边向众人作了一揖。 “不敢不敢,我等怎敢领受太子爷的致歉呢……?”叶海川说道。 “来,见过太子妃……”飞龙将佩洁领到跟前。那叶海川一见总觉似曾相识,仿佛在哪儿见过似的……“拜见太子妃……”众文臣将士也跟着躬身拱礼:“拜见太子妃……”佩洁以礼还之。 看着叶海川有些迷糊的表情,飞龙就问他:“怎么?你之前见过太子妃吗?”“好象是见过,一时有些想不起来,还望太子爷太子妃恕罪……”叶海川说。“那你还记得那年来我西明津调停战事的昭天国将领柳鸿豪将军吗?”飞龙问道。“记得记得……”叶海川说道。“这位就是那个当年随柳将军一起来的他的女儿呀……”飞龙说道。“就是那个柳姑娘,我们这里的民众称她作草原公主的那位?”叶海川说道。“正是……”飞龙说。“真的……?怪不得我总觉得是在哪儿见到过,那么面熟……原来就是我们的草原公主……不对,现在应该改口叫太子妃了……这真是天大的喜讯啊,我都为太子爷感到无比的幸福呢……”叶海川激动难抑地说道。“谢谢叶将军及诸位文臣将士了……”飞龙说道。“太子爷英明,美好……”众人齐声应道。“好了,今晚我们要为太子爷太子妃一行接风压惊,歌舞欢庆,举杯同乐,一醉方休……”叶海川说道。飞龙,佩洁又为他及众文臣将士们一一介绍了静云,绮榄等随行人员……双方互相行礼问候……然后随叶海川等入得苍湖城中…… 为庆迎飞龙太子爷的返国,除酒宴外,叶海川还特别准备了系列草原传统项目的表演:摔跤,套马,叼羊,放鹰及马上技巧的表演等等……远道而来的昭天国客人们一边品尝着草原美食一边津津有味,兴致勃然地欣赏表演…… 四方的民众也围聚观看……飞龙吩咐也给他们安排饮食酒肉……他们便席地而坐,大块朵颐,举杯痛饮起来…… “大家今晚喝个痛快,不醉不归……”飞龙举杯高声说道。 表演进入高潮之时,远道而来的客人们也被邀请参与进去同台表演…… 生性自由奔放,热情活跃的昭天人岂会含糊……?纷纷加入进去……大家又唱又跳的,不亦乐乎……绮榄与杰思参加了套马,静云与皓宇也学着比试了一番马上叼羊。奕璨和昭熳则进行了马上技巧的竞技,别样风格的纯熟技巧也赢得了大家的如雷掌声和大声尖叫……琳馨与晓津表演了昭天国的传统滑稽剧,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柳韵与梦盈则联袂登台一展歌喉地带来了昭天国的传统名曲……悦耳动听的歌声听得众人如痴如醉,掌声连连…… 这倒撩拔起飞龙的兴致……他很想知道和看看佩洁到底有什么才艺?见她单是欣赏却迟迟不肯登场量出绝活,秀上一把,给大家来个惊喜,便悄悄怂恿她上台表演,也给大家展示一下……佩洁嘟咬着唇,手指着他……“你安心让我出丑是不?你怎么不先上去给大家表演一个呢?”“你表演了我就上,怎样……?”飞龙说道。“那也不行……要么你先上,没得商量……”佩洁说道。飞龙就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我们请太子妃也上台给我们表演一个,怎样……?”大家便掌声雷动,一遍又一遍的,催得佩洁没有办法,只得起身,边回头对飞龙做着恨怨的表情边走上台去……她叫人找来长鞭,便挥舞起一套凤飞九天的鞭法来……但见她形移影动,秀发飘扬,英姿飒爽,宛若天女,一条长鞭舞得风卷残云,潇洒逸妙,柔韧有致,抑扬顿锉,恰如蝴蝶穿花,又似漫天飞雪,鞭鞭清脆,声声响亮,水银泻地,一气呵成……直把众人看得瞠目结舌,叹为观止,啧啧称奇……大家都没曾想到他们的这个太子妃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如此了不得的出神入化的技艺?不仅美貌非凡,气质极上,连武功技艺也是如此。一时间掌声竟然停不下来,连飞龙也忍不住叫起好来……真想再让她表演一手。 “献丑了,献丑了,大家多多包涵……”佩洁边拱手作揖地说边准备要走下台来…… “再让太子妃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好不好……?”飞龙又起哄了。 于是掌声又铺天盖地也响起来……“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大家纷纷群情激昂,兴奋热烈地喊道。佩洁恨恨地咬牙看着飞龙直接手指着他欲说又不好说出口的……飞龙知道她那个意思……也就是看我下来怎么找你算帐或者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之类的意思……嘿,那算啥?我还正求之不得呢…… 见佩洁还在犹豫,大家又齐声高呼:“太子妃,太子妃……” 看到大家如此热情高涨,佩洁实在是感到有些盛情难却,只好再表演一个节目,献歌一首昭天名曲《苍穹寂静》。 其时,天色已暗,四围的沟火已燃起,就如大伙的心一样熊熊热烈,充满温馨和暖意……天气秋风送爽,苍穹浩瀚高远,星空绚烂璀璨……那样的神秘,那样的肃穆,那样的庄严……那是怎样令人生起愉悦和美好情绪的浩瀚星空啊……?那是怎样教人生起幸福和神奇感受的高远苍穹啊……?佩洁的歌声映衬融合着这风景,恰时地响起……万籁俱静,空灵悠远,婉转曼妙,恰似从那苍穹飘来的音律,又好似自那天边传出的天籁……清晰,幽谧,宁静,深邃,广远,缥缈……缕缕划过夜空,丝丝洗涤心灵……坐在这清爽的草地上,看着草原上的座座帐蓬,点点沟火,再仰望头顶广远的苍穹和浩瀚的星空,怎会对这一幕神秘瑰丽的景象感到无动于衷呢……?此时此地,此情此景,皆已深深地铭刻和镶嵌进了每一个人的人生记忆之中…… 夜深人静之时,飞龙与佩洁仍然难以入眠,就一同镀步在帐篷外……飞龙对佩洁说道:“我为什么要怀疑我所感知到的世界?我为什么要把我所感知到的世界彻底地否定掉?因为我对于我自己本身就是怀疑的,因为我自觉我本身就是无力的,因为我知道明白自己终究会死的……而死后一切对于我来说就结束了。但这个世界,宇宙依然存在,精神与物质依然存在,就象今夜的璀璨星光一样存在,只是与我无关了而已。可见我很多时候对不少事情的过多过深执着,完全就是一场多余,虚妄和假象,完全于这世界毫无影响,我不过是一个被造物和过客,匆匆出现又匆匆消失……这短暂人生的在价值就在于对于自身的这个存在之谜究竟有过多少思考,就在于对于上帝的玄机究竟有过多少思考……但这思考终究不可能与上帝的玄机相符,因此这思考必定是假象和虚妄,必定是该要被怀疑和否定掉的。否定掉它,自然就确立了真象乃是出于上帝的玄机的认识。因此当我们把自己的心灵依附于对上帝玄机的猜测时,我们就已将自己的人生与上帝的玄机联系在了一起……而当我们单纯凭靠自己自大的理性要去狂妄地探寻答案的时候,我们不过是在虚妄与假象的范围内打转,奔走,往返……我们不过是在把自己的人生置于了一场做无用功和偏离正轨甚至流于昏噩糊涂和游戏中……正因为如此,一个值得怀疑和无力的我所感知认识和思考出来的东西,也就同样是值得怀疑和无力的……怀疑和否定掉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搬出上帝来,搬出真相来,我们的工作就是依附它,思考它,这样我们就生活在了真实与实在之中。而当我们只是站在私我的自己的立场来瞎琢磨问题时,我们其实就已经生活在了假象与虚妄之中……这个世界我到底真正爱过谁呢?除了自己的亲人以外。没有。我爱基督,是因为袘的精神,而非袘的外形以及其他……因对这精神的知道,了解,明白,所以我爱袘,需要袘。我要对你说,我也爱你,因为对你的精神有所了解,我感到我需要你那样的精神,所以我需要你……但对于奕璨和昭熳,我对她们的精神世界的了能远不如你多,所以某种意义上她们所吸引和魅惑我的更多是她们的身体以及我对一些不同个性,类型与新鲜感的需要……我其实是个非常自私和充满太多欲望的人……所以我对她们可能更多还只处在我需要你所以我爱你的阶段……但对你,我诚然也是带有我需要你所以我爱你的成份的,但同样还带有我爱你所以我需要你的成份。这一生,我爱过何人呢?没有。我只有无数多的需要……因这需要,而牵涉了爱……但要说到爱,只能是精神上的。可是当你只是对一个人一见钟情的时候,又谈得上什么对他精神的了解呢……?所以所谓的一见钟情只是一种我需要你,所以我爱你。只有通过对你精神世界的熟知,我才谈得上有可能步入我爱你的阶段。如果没有达到这一点,我说我爱你就只是意味着我需要你,不管是一种生理上的需要,外形上的需要,审美上的需要还是能力,金钱与其它目的上的需要……” “谢谢你对我说了这样真诚的内心感受……同样的话,我也想带给你……”佩洁拉住飞龙的手含情脉脉地说道…… 第115章 进宫见父王 明津城那边云天啸得知飞龙回来的消息兴奋异常,忙命人连夜张罗次日一早的迎接事宜。西明津国虽不能与昭天国相比,但礼数,仪式,规格也不能太过寒酸…… 而飞龙本部的将领姜香神,冷峰,耿剑青,须虎,梅剑池,虞小奇,鲁猛,应小虎等也一早赶到苍湖城迎接飞龙,并一一与佩洁及其昭天随从见面…… 佩洁见姜香神,冷峰,耿剑青等人长得威武雄壮,气宇轩昂,仪表不凡,也颇感欣慰和喜悦。而云飞灏,云泰雄也是站在飞龙这边,再加上霍廷德,霍廷义,霍廷威三兄弟以及兆永,小图等人,她心里也有了不少的底气……因为她知道武功与实力也将是保障她实施自己计划与愿望的有力前提,基础,条件…… 此番就要去见云飞龙的父亲,叔父,弟兄姊妹及其它王室成员及朝廷诸文臣武将了,必须先要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一种听话和恭顺的姿态来……不说要获得他们的好感和支持,至少也可以减少他们对自己的计划愿望的推行与实践的干预。先把巨石城划为他们昭天一行的居住领地,然后在那个范围区域内搞发展生产的试验田……一边鼓动飞龙以镇守巨石边陲抗御外敌为名继续壮大实力,把持实权……待到形成气候,再向贪腐成性,鱼肉百姓的权贵官吏,乃至王室成员动手,把试验田的经验和模式再继续推广到巨石城以外的地方,最后逐渐普及西明津全境……力争在几年之内让西明津的贫穷面貌发生翻天覆地的大改变。她把这种想法悄悄告诉了昭天随从的每一个人,要他们为了大计,暂时牺牲自己的好强个性,装出一副乖乖仔乖乖女的样子,少节外生技,徒添麻烦……众人皆答应了…… 明津城虽然贵为西明津国的都城但并不算大,只相当于昭天国的烟澜,汛浦等中等城市大小,比起超级繁华发达的都城昭京,恐只及其十分之一。虽然远比昭京简陋,但也有它独有的异域风格,那就是于色彩单调之中亦彰显出一种沧桑,凝重……还是带有份颇为吸引人的陌生感,神秘感和新鲜感的……当然这种感觉只是对静云,皓宇,绮榄,柳韵,奕璨,昭熳等人而言,对佩洁来说倒是挺平常,因她早在多年前就来过这里见识过这些东西了……对她而言,更深的感受是,这好些年过去,这里还是同当初一样,并无多大变化…… 知道太子和太子妃要回来,都城的民众百姓早早就被允许围聚在道路两旁夹道欢迎。远远看到飞龙一行的队伍到来,他们便开始跪伏在道路两旁。飞龙到后立即下马,让民众们起来不要跪,就有官员厉眼一瞪,刚起身的民众旋即又跪下……飞龙再要喊时,佩洁暗暗拉他的衣角示意他算了,不要再计较,因这地与苍湖等地不一样,还有他父王,叔父,弟兄姊妹及王室成员,文武百官等……若要民众不下跪,势必引起他们的不悦。太子都不让下跪了,那他们呢?是跟还是不跟呢……?跟,显然违反他们意愿,不跟似乎又是要与太子作对,给太子难堪……这样一来,岂不拉开大家彼此之间的隔阂,疏远相互之间的关系……?这并不利于她的计划愿望的顺利展开以及飞龙的暗攒实力的……毕竟这里可是都城,飞龙并不算最大,还有他父王,叔父,弟兄及诸多王室成员,权贵显要的……并不是飞龙一个人说了算。 飞龙的几个叔父云天戈,云天玄,云天洪,云天豹等携他们的儿女等诸王室成员迎了上来……当下寒喧问候,一一介绍。见到绮榄,柳韵,奕璨,昭熳等人长得如此美丽,云天戈,云天玄并那些王室公子王孙们俱皆惊讶不已,心里也就顿然幽暗涌起,浮想连篇的……看到他们那色样,绮榄,奕璨,昭熳,天漪,若窕等人心里便对他们极为反感,恨不得唾上他们两口,但表面却装出温柔,谦善和顺从的样子……这些人心里就更是乐开了花……照这情形,未来对她们,那也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想到飞龙替我们办了件大好事,自己娶了一个媳妇,还带回如此众多美若天仙的俏娇娥来……这可是怎样的福利福享呵……? 按照西明津国的规矩,国君是不能出宫迎见的。飞龙与佩洁等人便在云天戈,云天玄,云天洪等人并诸王子王孙的陪同下进得城中入宫拜见云天啸。 这明津城的王宫比起昭京城的王宫那可真是差得太远了……单从建筑规模来看就实在是没得比,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前者大小只及后者十分之一左右。再从梁柱屋檐,门窗墩阶等等的雕饰精美程度,艺术水准,华丽程度而言,前者都不是可以与后者同日而语的……甚至不及昭京城的宰相府和将军府的富丽华美程度。飞龙与佩洁于君王殿前跪下,拜见父王。云天啸心里美滋滋的,一来他对柳佩洁本就满意,二来又能藉此机会与富国昭天攀上亲缘和同盟关系,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如此一来,在这众多北方诸侯中谁还敢小瞧他云天啸?谁还敢不拿西明津国当回事,随意侵犯骚扰……?想到这里,他便亲自下殿扶起飞龙与佩洁,脸上笑得乐开了花……连说:“好啊,好啊……” 云天啸又问:“你们在昭天国已经举行过婚姻仪典了?”二人答曰:“已经举行过了……”“那是在娘家举行的,这里是夫家,这才是主的,所以这里举行的婚姻仪典才是正式的……明日就给你们正式办理,举行,要盛况空前,隆重非凡……”云天啸说道。 “父王,我与佩洁都觉得婚礼从简就行,不必大肆铺张……毕竟我西明津国也不算富裕,民众生活也还未摆脱疾苦,与其把钱用在这种做给他人看的仪式,形式上,不如用在疾苦民众百姓的民生改善等等实实在在的事情上……”飞龙说道。佩洁也点点头。 “看你这话说得,有点令我颇不高兴了……你这是说我不关心民众百姓的疾苦吗……?你这是让昭天国君与朝野上下以及这昭碧全境的大小各诸侯国王侯们看我的笑话,背后戳我的脊梁骨吗……?我西明津国穷又怎么了?再穷也不能失体面,再穷也不能让人瞧不起,再穷也不能失去国家的威仪和尊严,再穷也不至于这点钱也花不起,也拿不出来……这是何等大的一件事……?并不只是你们俩的事,也是关系到我西明津作为一个国家的荣光的事,朝野上下的脸面的事,全体民众和百姓的面子与自豪感的事,怎能就如此马虎随便敷衍了事呢……?”云天啸说道。 “父王,恕儿臣无礼……儿臣以为脸面荣光这些东西皆是虚妄的,可民众百姓疾苦那才是实打实的呀……有了脸面就能改变本身贫穷的事实了吗?有了荣光就能改变本身困窘的现状了吗?真正让人尊重和看得起的不是这些表面的光华,而是内在的坚实与内容。那些虚浮的东西只骗得了人一时骗不了人一世……过后人家得知真象后还是要照常笑你和不屑你。唯有实打实的公正的凭自己的努力与智慧的付出所促成的贫困面貌的改变才能真正让人长久地尊重和看得起啊……”飞龙诚挚恳恳地说道。 “飞龙……”佩洁直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好啦,到底还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有主见了,敢顶撞自己的父王了……可你懂什么?没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怎知我的苦衷……?你以为我容易吗?想大肆操办挥霍吗?可这天下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呢?你不要你那张脸,我云天啸也不要这张老脸了吗?人家昭天国使者现在都还在这儿呢……我怎样向人家表示?人家又怎样回去向昭王交待?什么也别说了,这事就这样定了,勿再商议和争论。现在坐在这位置上的还是我,不是你,等到有一天你坐在这上面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也不会再管。但现在我在这里,就是我说了算……”云天啸厉声说道。 “我们西明津人真是可悲啊,明明这般地穷困不堪,平时吃的猪狗不如,穿的衣衫褴褛,偏偏还那么地在乎和看重面子荣光这些虚浮虚妄的东西,偏偏还要在面子荣光这事上面倾尽一生财富积攒储蓄于婚礼的排场一役,为这面子荣光而活,为这面子荣光而死,终其一生,就为这面子荣光而活……那么,我们的心灵的纯洁呢?我们的思想的丰富呢?我们的情感的诚挚呢?我们的灵魂的真实呢?我们所有这一切一切的内在的深邃深沉呢?全都化为那些肤浅与虚假的面子的虚无了……”飞龙越发语气激动地说道。 “放肆!”云天啸大声喝道。下面文武百官俱皆悚然,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飞龙……”佩洁直接就狠狠地掐他的肉了……他咬牙忍着痛,仍旧一副不肯退缩的样子……佩洁心里急得不行……原以为这数月不见,父子再逢理应是百感交集,痛哭流涕的……没想到甫一见面就针锋相对互不退让地打起了嘴仗……这飞龙也是太不明智了,现在地位尚还未牢固就敢这样对自己的父王胸臆直抒,真是太冲了,这样沉不住气的性情性格只能把事情搞砸啊……若要因此让父王改变心意,另立继位者,这全盘计划与愿望就都得泡汤了……在这国家,在这朝廷,在这环境,若失去了权力,什么也别想做成,什么也将化为灰飞烟灭……想到这里她就使劲咬牙再次狠劲地掐飞龙的肉,久久不放……飞龙疼得牙关紧咬,表情痛苦。 “父王,太子说话冲动和不智,还请父王谅解和宽恕他。佩洁愿听父王安排,太子也是,一切但凭父王作主……”佩洁说道。 “还是我这个儿媳知书达礼,成熟懂事,有理有据啊,飞龙有你这么一个贤内助,我就放心了……我看你啊真是欢喜,越看越喜欢……文才武略,样样兼具,样貌出众,非同平凡,飞龙这是哪辈子积的德修的福竟然能娶得了你这么一个天姿国色国色天香的绝世美女?说实话,到现在我都还有点不敢相信。我当你虽不是亲生女儿却胜似亲生女儿……从此飞龙就完全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帮助他,他若敢对你有所不尊和欺负尽管告诉我,我会管教他……”云天啸乐呵呵地说道。 “一切但凭父王作主……”佩洁温柔地说道。 飞龙还想再言语时,佩洁就狠狠恨了他一眼,他知她有多焦急,只好不再言语。 “对了,一时争吵,我竟然忘了问你们,究竟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我这边和昭王那边都数次派人往返寻找了,都没看到你们影踪,也没听到你们消息……”云天啸问道。 佩洁想说的但觉得由自己说不妥当,这事还得由飞龙来说好,就说道:“太子,你给父王讲吧……” 飞龙心想:若要告诉事情真象只恐影响西明津与碧天的两国关系……而碧天是北方第一大国,实力与南方昭天在伯仲之间,其它南北各诸侯,在大势上也都在围绕他们二家转。目前的南北平衡局面对昭碧大岛全境来说是最理想的状态。倘若任何有一方有闪失都会导致南北对抗失衡,从而再导致动荡动乱……因此若与碧天撕破脸恐只会损伤北方的实力,破坏全岛的平衡稳定。为顾全大局,莫如与碧天修好关系。更何况自己与碧天太子林震雄也一向素来互相欣赏,言谈颇为投缘,感觉理念也有相似之处……若非佩洁嫁与自己之故,我与他仍会一如从前地互相欣赏佩慕敬重,坐到一起就定然是举杯同饮,无话不谈,酣畅淋漓,酒意烂姗的好朋友。再说这次艰险也是他兄弟林震威所为与他无关……再说就算与他有关,这事也过去了,他也愿主动修好,又何不趁热打铁,重修旧好呢?又何必再节外生枝,没事找事呢……?想到这里,他便说道: “这事还都全怪我们自己,判断错了路的方向,又遇到了糟糕的天气。本来是按原定路线回来的,不曾想大概是在宽马河时遭遇了暴雨冲毁了桥,而且那些天又连降暴雨,天色灰暗的,很不好行路,便一路向东折转,准备走海路回到西明津……谁知海上又遇了风暴,海天一片昏暗,天天如此,又无罗盘,因此船在海上又只能靠感觉摸索着前行,结果偏离航向,一下扎进了太平洋西南面的深处……等到天色转好发现偏航时,已经进入太平洋腹地很深很深了……这才调转航向,一路艰辛,重新折回,又几经风暴才艰难抵达东赞海岸,登陆后才一路行回……” “可我听人说你们是从东明津的神川岭大雪山上翻过来的,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就算自东向西回来,也不至于去翻越那高耸入云的神川岭大雪山吧……?”云天啸问道。 “在东明津时发生了点误会,被人当作行踪诡秘行事诡异的间谍了……所以被追击才被迫登上那神川岭……不过后来在山上对方大将认出了我,这才误会消除,索性就从那山下翻了过来……”飞龙说道。 “那你何必不早向他亮出身份,偏要等到逃到山上危险时……?”云天啸又问道。 “因有昭天这一众随行人员,只怕与他们解释不清……再说倘非有东明津的大员要臣,一般将领兵士也未必认识我,若告诉他们说我就是西明津太子云飞龙又有谁会相信呢……?”飞龙说道。 云天啸还是满脸狐疑,不过想到飞龙他们也才刚回来,历尽千辛万苦,人马早已困顿疲乏不堪,又何必再多问呢,暂且先让他们好好安顿休憩才是,明日还有结婚大典和西昭两国结为同盟的仪式与国书宣读呢…… 第116章 进驻巨石城 次日婚礼如期举行。大家都穿上了漂亮的新衣。绮榄,柳韵,奕璨,昭熳等一众姐妹一早就给她们的佩洁姐梳妆打扮。佩洁特地穿了喜庆的红色婚服,别上了非常精致华彩的头饰,黑发如洗,飘柔轻逸。这也是她平生第一次精心化妆打扮,平常日子她都是素面朝天的,剑派的众姐妹也被她要求如此。只是有些礼仪场合才略施淡粉……可今日不同,今日是她的正式过门,因此她一定要精心打扮。她早就曾立过誓言只在正式过门那天精心打扮一回,为的就是要把最美的自己呈现给自己最心爱的人…… 梳妆打扮完毕,姐妹们就给她披上了红色的盖头。那边飞龙已也就绪。一切按部就班。昭天国大使丁海佑作为娘家代表全程参与。婚礼与结盟仪式并国书宣读同时进行,意味着这是一场两国国家性质合作的政治联姻。 婚典的华美程度虽远不如在昭京举办的那一场,但这也是西明津国所能办到和拿得出手的最大程度了……王室成员并及大员显要,权贵名仕,文武大臣们俱皆一身新衣。昭天这边亦是如此。虽然西明津提供的服饰远不如昭天的色彩鲜艳,华美亮丽,个性彰显,格调优雅,但穿在这群姑娘身上那也是神采奕奕,气度不凡。俗话说人靠衣妆马靠鞍妆,这定律到了这群姑娘身上就被彻底颠覆了……再旧再烂再补丁的衣裳,只要不脏,只要干净,那就自然便显得整洁,明丽,那就仍然遮盖不住她们的华美风韵,高贵气质和俏丽容颜……再加上她们今天都被大姐准许略施了淡妆,描涂了红唇,那美丽就更显惊艳了……直惹得西明津王室的那群王子王孙看得目不转睛,面露痴呆,垂涎三尺,注意力全然到她们这边来了。她们遵照佩洁姐的吩咐始终面带友善的微笑,并不与他们过多计较…… 仪式的最后就是飞龙要揭去佩洁的盖头……大家都在凝神屏息地等待这个化了妆的新娘子究竟是什么样一个形象?盖头徐徐揭开,展现在飞龙和众人面前的是佩洁那张白如雪,润如玉,明如晶,嫩盈水的绝美轮廓的脸容,一袭鲜艳红裳更映衬得她白皙肤色的醉人……浓黑的眉毛娇柔而英凛刚毅,铿锵有力。浓密的长睫毛天然卷翘得仿似童话中的公主和仙女一般。深邃的大眼睛恰似神秘的深潭,仿佛在诉说着千种情致,万种幽韵,看得人几乎要沉醉和融化在它里面……鼻梁高而挺直。鲜艳的红唇饱满丰盈,润腴精致,性感之极,魅惑绝顶。当下就把个飞龙看得差点心都要飞出体外……“完美”,这是他心中瞬间迸出的第一个词。“完美之极……”,他心中继续默叨道。四围众人早已经禁不住掌声如雨,一片叫好……但见佩洁双目含情而略带娇羞地看着飞龙,楚楚动人,温柔至极……看得飞龙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转过脸,不敢再看她的目光……四围又是掌声雷动,经久不息……绮榄与柳韵等由衷地为佩洁姐感到高兴和幸福……奕璨当然也为大姐感到由衷的高兴,但心里也在默想:有朝一日,我也要象大姐这样依偎在飞龙哥身边,被他这样温柔地牵着手……昭熳的内心情形自是与她也大概差不多…… 典仪完毕,酒宴即开,大家举杯同贺,觥筹交错,不亦乐乎…… 宴毕,昭天国使丁海佑便要告别回国,云天啸一番劝阻未果便亲自送至殿外,再寒暄一番……丁海佑又与佩洁叮嘱一番,与飞龙拱手别过,即准备带随从启程回国……佩洁便命静云,皓宇等人将丁使一行送至明津城外很远…… 宴毕,几个王子王孙便要想找昭天姑娘们陪他们同玩同乐,姑娘们便以不敢违背每日定时颂经读书祷告的诫命定规为由将他们礼貌拒绝……几个王子王孙心中好不悻悻然无趣和沮丧……但作为也有宗教仪式要遵从的他们,也深知这一点的不容被耽误和牺牲。 其实这是佩洁之前就告诉她们的统一口径的应对之策。其实她们何尝想去颂什么经祷什么告呢?她们只想去闹大姐与飞龙哥的洞房……但绮榄不许她们这样,说这一行大家都太累了,佩洁姐与飞龙哥也是如此,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们了……她们还是都要听绮榄的话的。佩洁姐与慕柔姐不在,绮榄就是大姐,她说了算。但昭熳很是有些不情愿,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慌刨骚的,就想去看看,不说去闹,至少也去听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但自己一人也不好意思去,知道奕璨对这也必定感兴趣,就到她房里来找她……果不其然奕璨也正心烧火燎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听闻昭熳的建议,一下就来了精神,两下一拍即合。“干脆把若窕与梦盈也叫上,她俩也很感兴趣的……”昭熳说道。奕璨点头同意,便又去叫上了若窕和梦盈…… 四人蹑手蹑脚地悄悄到了佩洁与飞龙的婚房外想偷听他们谈话,可里面静悄悄的……“难道这么早他们就睡着了……?”昭熳紧附着奕璨的耳朵轻声说道。“应该不会吧……?这正式的新婚之夜的,人生最幸福最难忘的时光啊……”奕璨也对她贴耳轻声说道。“就是……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看他们这是值万金也不止……大姐今晚这么美丽动人,飞龙哥怎么可能放得过她……?”昭熳说道。“看你骚那样,好象自己都快成主角进入剧情了……”奕璨说道。“你也好不到哪去,还好意思讽刺我?平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比谁想得还厉害……”昭熳应道。“两位姐姐别说了行不行?到底叫我们来是听你们说还是听他们说……?”若窕说道。“你个小骚精……”昭熳便假装要掐她脖子……“哎,他们怎么半天不说话啊?我看真是太累了,睡着了……不行,我也得回去睡了……”梦盈说道。可就在这时,屋里就传出了佩洁轻轻的呻吟声,一声更比一声娇柔……几个姑娘就赶紧用手捂住嘴不敢笑出声来…… 原来哪里是两人早已睡着?之所以鸦雀无声那是因为此时已经无声胜有声……一切语言此时都已多余,目光的久久相互凝视,彼此对望就是最好的语言,最好的交流,最好的表达……一切皆在眼睛里,一切尽在不言中……没有伪饰,没有矫揉,没有造作,没有遮掩,没有躲闪,没有设防,也许羞涩……但完全透明,完全坦露,完全赤裸,完全真实……灵魂的坦露,赤裸,真实,相交,相汇,相融,相嵌,相抚,相慰,相亲,相爱……一方在心里默叨:上帝把一种美丽赋与了我,现在我要把它完全竭尽淋漓地呈现,奉献给你……一方在心里暗忖:上帝把一种勇猛赐予了我,现在我要把它完全竭尽淋漓地呈现,奉献给你……“我爱你,爱你精神,也爱你的身体,我需要你……”佩洁看着飞龙深情说道。“我也爱你,爱你的精神,你的身体,我也需要你……”飞龙也看着她深情说道。佩洁就深深亲吻了他一下,说道:“我想给你生孩子,生很多很多……”飞龙就温柔地笑了一下,点点头。“来吧,好好爱我吧……”佩洁说罢就躺了下去……于是奕璨,昭熳等人就听到之后她们大姐的声音了…… 次日,按佩洁的要求,飞龙便向父亲提出要率本部人马进驻巨石城,并把巨石城及其周边方圆上千平方公里的地域划归他们特辖。云天啸想:巨石城是西明津国战略地位最为重要之地,乃自己一生精心计划而设定,竭尽艰辛而造就,说事关西明津生死存亡的命脉也不为过,如今除了飞龙,谁还更适合镇守那个边陲重镇,险谷要城呢?只要飞龙驻扎在那里,四周接壤的昌绿,广黛,高渊等国就不敢轻举妄动,擅越雷池半步……这西明津国除了靠飞龙保护还能靠谁保护呢?再说让佩洁及其昭天随从一行进驻那里,也避免与自己兄弟云天戈,云天玄,云天洪及其其它王室成员等过多照面和纠缠,而徒生矛盾和纷争,从而不利举国的安定团结稳定……毕竟昭天人自有一套他们的思维方式和生活习惯。再说自己兄弟及其子嗣等众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的为人情况怎样自己心里也一清二楚……所以也就欣然同意了飞龙的请求。 巨石城虽在西明津境内,但严格说已不属草原地带,而是山地,丘陵和平坝兼有的繁茂之地,河溪江川涧潭湖池应有尽有,平坝和丘陵的土地也颇适合农作物耕种,是整个西明津土地最为肥沃之地。原本就是云飞龙的驻军本部,本来让佩洁一行随军进来也属正常,但特地向父亲提出,一是为显示和表达出对他的尊重与征询,二也是为佩洁划得更多的用于她搞复兴生产的试验田而所需要的周边广大肥沃土地…… 巨石城是背倚高大嵬伟的石碾山而建,山背后有众多神秘隐僻的蓝色湖池与涧潭溪流,又称变城和啸城。为何?变城乃变化之城,就是说那城堡的巨石会随着一年四季季节的变化而改变颜色……当春暖花开时,它呈现为翠绿的主色基调,再映以斑斓的野花颜色。当夏日浓盛时,它呈现为浓绿深绿的主色调,再映以鲜艳花卉的缤纷颜色。当到了秋高气爽的时节,它又呈现为金黄麦色的主基调,并映以红叶黄叶的斑驳色彩。而到了大雪纷飞的冬季,它则呈现出银白的主色基调并熠熠地泛光,真是曼妙之极,神奇备显……之所以又称为啸城,乃是这里又恰好正处风口,每当大风劲吹之时,复杂的气流冲击与回旋在这里的高阔门洞,廊道里会产生一种神秘奇怪的声音,也会放大和凸显狂风的呼啸声,听来有时仿佛神怒魔吼,甚至是魂泣鬼嚎……让人闻之惧怕,肝胆欲裂。 飞龙便兴高采烈地去找佩洁,准备要把父亲已经同意他请求的好消息告诉她,但佩洁其时却与绮榄一道出去散步商谈事情了…… 佩洁与绮榄的谈论话题就是如何才能让飞龙变得强横起来去主访揽取权力。绮榄说道:“要想让飞龙哥变得强横铁血,我认为必须要先搬掉他心中关于上帝的绝对道德律令对他心灵的捆缚和桎梏,如果不能做到这点,就会让他无论是想做什么事都总会是束手束脚的,而最终不能成就大事。以我自己为例,自从我们卓氏家族遭遇被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厄运后,我对上帝的信仰就产生了动摇。如果上帝是仁慈和公正的,为何它见到如此不仁慈不公正的场景却不出手制止和干预呢?你曾劝慰我说上帝是不干预人间的现世的事情的,不管有多苦难多不幸,多残忍多不公正,它只负责唯灵纯灵的拯救,它只在唯灵与纯灵的世界行使它超越的无私的公正和审判……然而如果公正只能在人死后的唯灵的世界才能得以行使和体现,那么人现世活着的时候还用去追求什么公正呢?然而事实你现在想去实观的无为而治的理想也好还是其它的理想追求也好,不都是想要在现世的世界就建造和实现起一种公正的生活吗?你们怎么没有去说干脆就等到人死后在唯灵纯灵的世界再去实现那公正呢……?说上帝只解决唯灵世界的公正和拯救纯粹就是一种对自己无力改变现实现状的苦难与不幸的借口……而实际上也许根本就没有上帝。如果上帝存在,那么我就只能想象它是一有限的标记,因为没有任何心灵的东西会是无限的。假如无限,那么它就失去了一种专一性和特定性。而我们所能感受到心灵都是具有专一性和特定性的特征的。假如是散乱的则我们并不能清晰地感受到是什么。因此如果有上帝的话那么我就只能感受到一种有限性。但这样一来,上帝就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也不会再是一切存在的创造者,包括是物质和心灵的创造者。只有一种无限性的东西才可能对应存在的一切。因此假如没有上帝存在来给予事物以专一性和特定性的限定,事物自身反而具有了一种无限性的特征和可能,这反而能满足我们对于无限性的要求和理解……” “按照我的理解,上帝是心灵与物质的共同创造者,设计者。圣经讲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假如我们相信这点,那就说明光等一切物质都是上帝事先在头脑中就想好了设计好了的形象,状态与观念。心灵与精神也是如此。所以心与物都是出于同一个上帝的设计创造,因而它们总能保持协调一致,完美配合。这一点在人身上表现得最为明显。至于你说上帝的存在是一个有限的标记,不可能与无限相关,那只能说是你的思维本身的极限只能触及到一个有限世界,你无法想象无限。但你不能理解的不表示上帝也是那样。所以不要以我们个人的固执想象去推测判断上帝的范围……取消上帝以后,我们的心灵和道德还将以什么作终极依据……?”佩洁说道。 “取消了上帝以后,这个世界必定就不再是道德作主,而是实力决定。道德在某种意义上就只是实力的一种。也就是在实力决胜的过程中,道德也会作为实力的一种参与进去。所谓有德者得天下失德者失天下其实就是一种有实力者得天下无实力者失天下。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也是如此。再所谓有信义者得天下与失信义者失天下还是如此。因为这些东西都与实力密切相关,所以从本质上还是一种实力决胜,与上帝无关……”绮榄说道。 “你这样说就等于取消了道德的终极性,而只赋予它相对的价值和意义。问题的关键是不管上帝是有限还是无限,不管上帝是干预我们的现实世界还是干预我们的唯灵世界,我们因着对自己必然死去的无助以及不知何来何去的未知的无力感使我们必须要寻找到一种最终的安慰和答案。物性无限的猜想也许能为我们提供一种最终的答案却无法为我们提供一种最终的安慰。”佩洁说道。 “飞龙哥是一个有道德的人,也是一个有实力的人,可为什么他的实力不能使他转化为实力决胜中的胜者呢……?原因就在于他被道德所累所缚……在于他把道德从一种相对价值的高度提升到了一种绝对价值与终极价值的高度……这就使道德的对自己的绝对要求与约束反过来影响,减弱,制约和降低了自己的实力的价值和作用。也就是他本来是可以轻松战胜对手的,结果却因为受制于绝对道德要求对自己的桎梏,捆缚,限制而使自己不能展现和使出全力与对手搏弈,最终反而被对手打败,甚至被对手消灭。这就是他最大的弊病和硬伤。因此要想发掘和展现出他所有的潜能,就必须要替他打开桎梏他真实实力的道德枷锁,让我们从他时常温软与温柔的内敛和害羞中看到他狂野的一面,有爆炸感和震撼力的一面。他的这一面一旦爆裂起来,燃烧起来,这天底下又有几人真正是他的对手?”绮榄说道。 佩洁陷入到一种沉思之中…… 第117章 巨石城的试验田 佩洁的计划是先相安无事,几年之内主要精力都用在一心一意在巨石城搞重新复兴生产的试验田上……至于巨石城以外的地方的生产,偶尔去兼顾和帮助一下。因为在她看来只有巨石城试验田的成功才是对西明津其它地区的一个最好的示范和最有力的证明与说服,所以整个的重心在巨石城这边。等到巨石城的变化日渐成效,日新月异的时候,自然会吸引其它地区民众的侧目与到巨石城来取经,甚至劳作和生活。这也是一项物质基础的积累,为飞龙本部军马的持续壮大作好后勤的提供与保障。两相努力,双管齐下,壮大巨石城经济与军事的双重实力。等到实力基础笃实,稳如磐石,牢不可破以及飞龙又进一步扩大和拓展权力乃至最后登基之时,一切就尽在她们的掌控之中了……那时候再行改革,惩腐除恶,扫黑灭贪,奠定公平公正的发展模式,也就自然水到渠成,大为方便了。 至于要实现她最终的无为而治的理想,还自由,权利,自主选择等等于民,那就是更以后的事了……这些事情都只能是一步步地展开的,循序渐进而不可能一蹴而就,一步就抵达,跑步就进入……她深深知道,无为而治,还自由,权利,自主选择等等于民是需要相当的与这些情形,状况匹配的民情基础的。没有这一点作保障,任何急功近利的跑步前进,一步抵达,一蹴而就等等都会最终反而导致失败…… 所以目下的情形还得去把握和紧抓权力……只有权力在手才能做成事办成事,没有权力在手就只有任人宰割或被边缘化……所以她虽然是极其讨厌愤恨和憎恶专制极权独裁的,但此刻却不得不要去努力追求和渴望获得那些东西……这样她说了才算,这样她才能为以后的自由,平等,权利,自主选择的民情培养打下基础和保障。 于是她把巨石城周边的土地分为三个部分,一是军垦田,一是民垦田,再一是特种试验田。其中划归民垦的土地面积最大,划归军垦的次之,而划归作特种试验的最小。民垦田由佩洁从西明津各地遴选的经验丰富的牧业高手,农田能手等组成,作为技术指导,分别指导巨石城周边不同地段的民众的自主选择生产。靠近草场的从事牧业,靠近田地的从事相应作物栽培种植,靠近湖池河溪江川的从事渔业发展等等…… 军垦田则由巨石城驻军负责承担,让他们军事操练,技艺竞训,实力提升与农田种植,生产劳作两不误。这样即改善了将领军士兵士只晓一味进行和从事军事武力操练的单调枯燥,为他们转换脑筋,丰富生活劳作体验与经验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渠道,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又增加了军事队伍自己就能生产粮食,自己就能给自己提供粮食,自己就能实现军队在粮草后勤补给上的自给自足,同时也增加了整个巨石城的粮食生产与贮备的总量。 特种试验田则主要由昭天人来打理,以昭天的生产方式和生产经验来进行……人员都是佩洁从昭天国遴选优聘而来的在这些方面的行家里手……同时佩洁也顺便将还在昭天留守的冷花剑派的其余姐妹薛慕柔,霍紫箫,林蔓莎,云曼熙,云曼丹,周依瑾,林歌薇,蓝梦纯,虞翩翩,李旎凌,苏漪蕾,伊雪晶等人俱皆接来巨石城居住……分别已久的姐妹们又终于得以再度相见和生活在一起…… 三个垦区齐头并进,相互切磋,相互竞赛又相互促进…… 冷花剑派的大小姐们也被佩洁要求必须要参与到劳动中……赵柳韵自不必说,她本就是吃过苦的,能与姐妹们一起做这些事对她来说就是一种乐趣和享受。卓绮榄虽然是名门出身,从没有下过地,但人生的突遭不幸,变故,伤害,刺痛,打击也早已使她变得坚强坚定,耐劳刚毅,什么苦都能吃下。方奕璨虽也是将门千斤小姐出身,但爱善如火,嫉恶如仇的天性使她往往更容易同情弱者,也愿意跟他们一起干那些田间地头的劳作。 薛慕柔,周依瑾,慕琳馨等人本就懂事,温柔,虽也从未下过地但也愿一边学习着一边去试着做。其它姐妹大抵也要听薛慕柔的招呼,看她自己都在做,自己还好意思撇手旁观?蓝梦盈则是个老大难,在这些方面一般都是一向懒惰成性的……柳若窕倒是一向对梦盈的懒惰不满,她自己也确实较为能干勤快的,可又嫌那泥土里的活计太脏太不整洁……陈昭熳则就更是如此……体力是绝对没问题,干也是干得了的,只是不太愿意和心甘情愿去做那些事情……费天漪,霍紫箫,云曼丹,蓝梦纯,李旎凌,伊雪晶等人则算是昭熳的跟班和随从,见她有些抵触,也就跟着她一起闹情绪…… 佩洁也不想跟她们多啰嗦,话也不想搭理她们两句,就自己也加入进去干,而且比谁都干得更加不怕吃苦以及脏和累……而且还天天如此……昭熳一看就自己也有些过意不去了,便试着要下地干,佩洁倔性子一来倒不许她干了……“你这名门千斤大小姐出身的,这些又脏又累的下等人才干的活计哪是你这种上等人应该屈尊去干的呀……?就不怕弄脏弄坏你那双娇柔尊贵的纤纤玉手了吗?你还是去过你那种高等高雅的享受生活比较适合……去耍死闲死享受死算了……”佩洁说完又继续加重语气地斥骂她一通方才觉解气…… 昭熳受了委屈,就找飞龙去告状,说她本来是想干的佩洁姐却不让她干,不准她干,还用难听的话语不留情面地骂得她难堪不已,说罢眼泪就下来了,还扑在飞龙怀里撒起娇来……飞龙明白佩洁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就骂昭熳,总是她有哪些地方做得欠妥才惹怒了佩洁的……他也知道昭熳为人傲慢,总瞧不上那些地位低下,生活贫寒疾苦的底层民众和在竞争中失败的弱势者,但他还是不想去戳她的痛处……人家本来就是找你鸣冤诉苦,寻求安抚温慰的……你若再刺痛她岂不是叫她更加伤心难过和无助……?再说飞龙这人本就是最不愿意见到女人哭泣的……就替昭熳揩了眼泪,安慰了她几句……说道:“你既然想干,那明天就跟我一起下地去干吧……”昭熳欣喜地点点头,还想继续放嗲的,飞龙赶快借口有事就出去了…… 次日飞龙果真来这边下了地,但见昭熳也跟着挽起了裤腿抹上了衣袖跟在不远处挖起了土来……飞龙不时过来指点她,教她,她就乐滋得一脸烂漫的……奕璨远远看着心里就很是颇有些不爽,暗暗嘀咕着骂脏话……佩洁知道昭熳准是找飞龙告状了,也没理会他们太多,仍旧埋头干自己的……若窕,梦盈,天漪,紫箫,曼丹,梦纯,旎凌,雪晶等人见昭熳都下地干了,也就都纷纷挽起衣袖,裤腿,走到田地去学着她的样子开始干…… 自打田地里出现了冷花剑派的姑娘们这么一抺亮丽的风景,大伙干活的兴致和热情也日渐高涨起来……不仅是小伙们,连大叔们干起活来也是精神百倍,斗志昂扬的,争先恐后地表现和展示着自己的能耐,彼此之间互相较量着,互不服输……那劳作的成效自是成倍地增长……这是佩洁乐于要见到的情形和场景。看来这批不会干农活的姑娘们也有她们独到的价值和作用啊……何不将她们这一特点加以拓展扩大,发挥利用呢……?想到这里,佩洁便让她们轮流到军垦区和民垦区去协助将士军士和民众百姓们下地一起劳作……说是协助,其实就是去加油鼓劲的,就是去增加一抹亮丽的风景的,就是去激励将士们军士们和民众百姓的劳作热情,表现欲,表演欲,竞争欲,比试激情和竞技热血的,从而提高他们的工作成效和战斗力…… 这一招果然见效。这些貌若天仙,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姑娘每到一处,便都明显激起那里的男人们的竞争精神,竞技激情和战斗热血……尤其在军垦区更是如此。军士兵丁们几时见到过这等品质和层级的绝美女子?而且还这么多,且俱皆各有特色,个性,气质,风韵和各具类型……一个赛一个地美丽,一个更比一个地令人动心,迷醉,沉浸……实在是千娇百媚,亭亭玉立,姹紫嫣红,群芳争艳……于是便一个个争着在她们面前表现……她们也为他们的劳作比赛的精彩表现而大声地喝釆……小伙子们就更是浑身都是劲,干劲十足了……那劳作效率自是令人惊叹的。 随着这么一天天长久的相处和熟悉,小伙子们于她们之中也都纷纷有了自己暗恋,喜欢和倾慕的对象……最受他们喜欢的竟然是梦盈,因为她总是爱睁着大大的眼睛,扭动着翘翘的圆臀,扮着怪相鬼脸,调皮捣蛋,开朗活泼,一脸机灵可爱,天真无邪的样子……军士们都争相帮她干活,教她劳作技术,把她象个小公主似的捧着……她实际上就并没有怎么干农活了,单是欣赏和享受着他们对她争相竞宠的美好感觉,高兴了就给他们来上一段舞蹈表演或歌唱,也就让他们更加的如痴如醉,对她喜欢得更是不行了……以至于有人还被她弄得神魂颠倒地害起了相思病…… 若窕自然是有些不服气和嫉妒的。按说自己不比她差啊,怎么就没有她那么受欢迎呢……?其实不是军士们不喜欢她,而是不敢喜欢她。因为她给人的感觉总是显得那么矜冷孤傲,难以接近。然而这本身就是她天生的气质,个性和类型,天然的冷丽逼人,美艳惊心,并非刻意而为之。 她们也去演武场观看军士们操练。只要有她们的到场,军士们便明显地更加精神抖擞,斗志百倍,吼声震天,气冲霄汉,战力强横,无可阻挡的……奕璨,昭熳等还亲自进场与他们切磋,交流,给他们示范,调校……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天长日久,就渐渐在不知不觉已经把昭天人的那种演练方式,列队阵型,冲锋特征,战斗气质,技巧与特点等等东西潜移默化地传授和感染给他们了……他们的面貌,气质,精神,战力竟然因此而得以焕然一新的改变和提升……这是令佩洁所感到始料未及的……她心里也因此而额外增添了一份惊喜和欣慰……为此她还特地赞扬和褒奖了奕璨,昭熳二人。 然而奕璨,昭熳二人在军士们心中的地位也就更高了……不仅对她俩服气还对她俩产生了一定的畏惧感。她俩就利用这种情形逐渐增加自己在军队和兵士们心中的份量,地位和影响力,为下一步的逐渐掌握权力慢慢打下铺垫和基础……飞龙看在眼里,也感到很是欣慰…… 而飞灏与柳韵,泰雄与琳馨的关系及相处也愈发融洽,增进……而飞龙本部大将也多有自己所暗恋和喜欢及中意的对象。霍廷德竟然暗恋的是佩洁,霍廷义则暗恋绮榄,霍廷威喜欢的是昭熳,姜香神青睐奕璨,冷峰中意艳丽,耿剑青相中了旖丹,须虎迷恋上了梦盈,梅剑池喜欢的是若窕,虞小奇喜欢霍紫箫,鲁猛暗恋薛慕柔,哈小图则喜欢周依瑾……其余各将士兵丁也俱皆有自己偏好和喜欢迷恋的对象…… 佩洁还从巨石城周边区域的民众百众中选出青壮年来组建民防和游击组织,让他们劳作之余,也加入到军事演练和作战技艺提高的活动中来,以做到整个巨石城区域全民亦兵亦农,亦农亦兵,最大化地挖掘出他们的价值。无形之中,佩洁已经在把一种昭天精神和昭天文化潜移默化地往巨石城军民的骨髓和血液中移植……她要在这里建造一个新的王国,建造一个带有昭天特色又有她自己想法和更多新的东西的美丽国度,即最终实现世俗运作上靠无为而治,凝聚团结力上靠高度认同的共同的信仰来维系的美丽新国度…… 这种全体军民保持节奏统一,步调一致,人人平等,个个有份,共同分享的做法,使巨石城区域内的凝聚力和团结性空前高涨和增强。因为每一个人都在这集体中得到了同等的被尊重和对待以及未被忽视,无一遗漏,人人有份,个个分享。因而他们都对这个集体产生了高度的认同感和真诚的归宿感,甚至愿为这个集体去献身去牺牲去魂归巨石城…… 因此巨石城区域的民众百姓的安全感与日俱增,大家亲如一家,互相关怀和帮助,道德与友爱空前上涨,几乎达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至于假冒伪劣,坑蒙拐骗,豆腐渣质量和水准等在这里几乎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不说这在信仰上要遭天谴,下地狱……便是在世俗实用上那也是害他人就等于是在害自己的亲人啊…… 这一切巨大的改观和变化,飞龙自是看在眼里,乐在心上,不止一次在心里暗自欢喜道:“看来我这个夫人,还真的是找对了……” 佩洁还让大家除了留足家中所用粮食,俱皆还要交出一定的余粮以形成公共的粮库,万一面临天公不作美或干旱时节也可作不时之需要和应急的保障……民众百姓也纷纷响应,自觉参与。 巨石城的这种情势和局面令一向因害怕黑夜降临而内心空虚和缺乏安全感的柳韵也渐渐地心底踏实起来……这种全民皆兵,全兵皆民,全员轮流值夜,守岗,站哨,巡逻,且一处有难立即就八处支援的运作模式和做法,使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集体的温暖和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的踏实感,安全感。不仅仅在世俗生活的层面,也在精神和心灵世界的层面…… 飞龙反而显得无所事事了……一切都是佩洁在操办,什么也不用他去担心挂牵……生活上又有奕璨,昭熳,若窕等人的精心服待和料理,很是养尊处优得有些不自在了,都快闲出病来……一日闲来无事,他便带上谋臣冷天寿与周风甫去明津城里看望被他推荐和安排在都城官府中任职做事的他从桃源谷带来的老朋友甄先溪。不料这一去,竟然惹出些事情出来…… 第118章 飞龙与叔父们的初次交锋 这惹出来的事是什么呢?就是甄先溪这个被飞龙推荐和安排去做负责史料研究编撰和官仕人员档案记录的文士竟然被他二叔云天戈撤职查办收监了,听说还有可能要掉脑袋。 飞龙怎么可能接受呢?这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吗?人是我推荐安排的,现在竟然将他撤职查办收监还要杀头的,究竟眼睛里还把我置于何地呢?还当我存不存在呢?还当我是不是一回事呢? 飞龙便请他二叔给出理由。云天戈说:“甄先溪不与同事保持思想的统一,步调的一致,处处我行我素,执意孤行……” “就这么一个情形就把人给撤职查办和收监了甚至要杀头了?”飞龙说道。 “当然不止这些。他不仅我行我素,不听从前辈和文士长的指挥,而且还说了不该说的话,写了不该写的奏折,记录了不该记录的事情……而这些都是直接不利我西明津朝野上的和谐与稳定的,也不利你父王的统治和我们云氏家族的利益,故当严查严惩不怠……”云天戈道。 “究竟是哪些不该说不该写不该记录的事?”飞龙问道。 “你自己去看……”他二叔气愤地说。 飞龙便去找来甄先溪记录的史料和官仕档案一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过激之处,就问他二叔:“他写得没什么问题呀……” “没什么问题?有些史料我们要求是不能公开的,他公开了……有些隐秘我们要求是不能提及的,一笔迈过的,他偏偏提及了,还说什么这是要对历史负责,对真相负责……这么一个书呆子,迂头子,一根筋,脑壳里少了十根弦的人,不知你是怎么想到把他推荐来的?可能是你那个宝贝夫人故意安插进来做奸细和间谍的吧……?”云天戈道。 “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再说对历史负责对真相负责有哪里不好了……?这样为敢说实话真话甚至都不惧牺牲不怕掉脑袋的人,现在只怕是点起灯笼火把也找不到了……这样刚直不阿,充满道德感的人我们不用偏要去用那些毫无观念立场只会当奴才走狗帮凶和传声工具的人,这不是在对朝野上下,对民众百姓作虚假伪饰和面具人格表演的恶劣示范又是在作什么?竟然还想要把这样真正一身正气,追求真理真相的人收监投狱甚至处以极刑。天理何在……?”飞龙愤而说道。 “哟,这么正气感凛然又义愤填膺的……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被你那个昭天娶来的狐狸精夫人迷了心窍吧……?”云天戈冷笑道。 “你再敢侮辱她一句?”飞龙手指他二叔的脸,厉眼瞪着他说道。 “说她又怎的?这个心怀阴谋和不轨意念的女人……”云天戈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飞龙一时热血冲头,冲上去就要揍他二叔,周围众人赶紧拉住。这时他三叔云天玄恰好赶到,连忙劝和飞龙:“哎呀,飞龙大侄子啊,你怎么这么冲动呢?以前你不象是这么一个人呀,怎么变化得那么大呢……?”云天玄还想说是不是都是因为娶了那个昭天女人的缘故,但转念一想觉得说这话不妥就打住了。 “是他说话讨打!”飞龙仍然余怒未消。 “动手打自己的叔父终归是不对的。你虽然贵为太子,但你叔父还是你叔父,辈份上始终还是比你高,理当尊敬才是,为何要以下犯上呢……?”云天玄说道。 “尊敬是应该,但也要值得尊敬才行。不值得尊敬,就算辈份摆在那儿,我也不认!”飞龙强硬地说道。 “还真是冲啊……这走了昭天一回变化还真是大啊……不过你与你二叔并无私人仇恨恩怨,只不过是你们两个在对待甄先溪犯事那个事情上认识理解和观念看法不一样罢了……所以你也别放在心上,记你二叔的仇……”云天玄说道。 “真的是观念不同的冲突倒还好。不同的观念的冲突因其双方的真诚性而使道德没有遭到摧残。但较真与不较真,真诚对待与投机属性的冲突则是另一回事了。”飞龙说道。 “怎么又变成较真与投机的冲突了呢……?”云天玄问道。 “说实说真话,记录真相追求真相就是较真……说谎言说假话,记录假相追求假相就是投机。投机者是没有观念立场,只有现实私利的。他们可以为不同的观念立场卖命,前提只有一个,就是其当权。谁当权就为谁卖命,谁垮台他们也是抛弃之和溜号得最快的人。他们总是最擅长于站在投机性地追逐个人现实私利的潮头和浪尖,百战而不殆。然而他们却因着这种丧失求真与真诚的面具人表演而在道德上给朝野上下,给社会,给民众百姓作了很是恶劣的示范。甄先溪说真话写真事就是个求真较真的有道德的人,而那些排挤打击他的人就是在作恶劣示范的面具人,就是一群具有投机属性的人……”飞龙说道。 “这你也别怪你二叔和那些配合他的人,大家都不容易,都是在按规矩办事,在讨碗饭吃……毕竟制度就是那样规定的……”云天玄说道。 “制度上的专制极权独裁固然是不敢说真话和进行面具人格表演的源头,再往上推甚至可以推到人性的复杂性幽暗性……但他们这种无耻的配合与恶劣示范却起到了推波助澜和添柴加火的作用,却起到了摧化整个社会的普遍道德堕落的作用……这甚至是整个社会假冒伪劣,坑蒙拐骗和豆腐渣质量泛滥的根源……民众百姓怎样想?既然你们都可以作假,那我们也可以作假……既然大家都在作假,那我也可以作假……既然整个朝野上下整个社会都在作假,那我也可以作假……我若不作假我的生存成本就会变高以至高到无法承受……我若不作假我就会在与同行业的竞争中处于不对等不公平的劣势,从而导致我的最终失利,导致我的最终被汰淘被驱逐……而同为人性,为何有人为了求真宁可牺牲私我实利以至贫困潦倒甚至死去,而有人却为了私我实利而牺牲了求真?可见人与人之间还是有所不同的,人性幽暗的选择还是很复杂的……”飞龙说道。 “哎,无奈啊,谁又想那样做呢?”云天玄叹道。 “谁想那样做呢?不正是统治集团权贵阶层既得利益者想那样做么?当民众百姓是被他们任意摆弄的道具和工具,是随意牵线控制的木偶,是任意愚弄欺压的玩物和贱奴。给你一口饭吃没饿死你就算是对你最大的恩惠恩典了,其它的要求都是属于过份的,非份的妄想和奢求,都是要不得的,都是有罪和有错的……一切都不是核心,民众百姓更不是,只有统治集团权贵阶层既得利益者们的利益才是唯一的不变的永恒的核心……”飞龙说道。 “大侄啊,你怎么敢这么说呢?别忘了你父亲就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啊,别忘了你自己也是统治集团权贵阶层既得利益者中的一份子啊……你这么说不是在骂你父亲骂我们骂你的弟兄姊妹们也在骂你自己吗……?”云天玄说道。 “我的确是在骂自己……骂自己窝囊,无能,把这个国家搞得这么糟糕,把民众百姓搞得这么贫寒辛酸,疾苦不堪……”飞龙说道。 “可我们所做一切不正是在照我们西明津的传统观念和文化之根在建制治国的吗……?”云天玄说道。 “很多人把专制制度的根源归结为专制的观念秩序和文化之根。不可否认观念和文化是对人性有影响作用,可以催化和助燃人性恶之一面,也可以催化和助燃人性善的一面,但却难以催化和助燃出人性面具化表演的一面。面具化表演与投机属性的产生根源不在观念,而在人性的复杂不稳之中。正如一个人在一种错误和荒谬的观念下也可能保持真诚直到发现受骗幡然醒来为止……然而这些都不是我对二叔动怒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囗出恶语侮辱了我的夫人柳佩洁……”飞龙说道。 “你二叔也不是针对你夫人,他是对昭天人没有什么好印象,才怨怪到了你夫人身上……”说话的是闻讯赶来的飞龙的四叔云天洪。 云天洪继续说道:“我曾认为昭天各方面都是最好,所以也曾极力地宣扬和借鉴他们的理念与做法……还亲身去到那里观察,学习,取经……结果却遭了人家的冷眼和歧视,以及不公平不公正的对待,仿佛就象二等公民一般,遇到的是与他们对待本国人所截然不同的双重标准……我好歹还是一个国家的亲王,境遇尚且如此,其它平民的待遇可想而知……这与他们自身宣扬的理念完全相悖,不符,使我也看到了他们人性的虚伪和丑陋……在那里长达几年的亲身真实的实践经历的失望与寒心使我痛定思痛,决心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国家才能找到真正的不被冷眼和歧视,才能找到不被不公平不公正的二等公民与双重标准的对待……不仅我,很多在昭天呆过生活过的西明津人也大多是这种感受……他们中很多人在那生活了几十年甚至一辈子,也同样还是这种感受……比起他们,我已经算是在那里生活时间相对短的了……既然我们的感受都是相同的,那说明冥冥中有一种根上的东西就已经将我们铸就和定型……也就是在西明津的土地上,在西明津的本土文化里,我们才能真正能找到家的感觉和温暖温馨……这里才是我们的根,我们的故乡,我们的血脉,我们的魂魂所依和牵挂的所在……我们这才发现原来我们对自己传统的毫不留情,毫无保留的批判,讽刺,挖苦,攻击与否定可能是错了……我们需要重新认识它的价值,重新估量它的价值,重新发掘开掘和挖掘出它还隐埋其中,湮没底下,翳匿深处的那些闪光的东西出来……所以我们需要对自己传统的回归……毕竟它才是我们真正的路径依赖……” “我才在昭天待过不久,远不如你那几年的艰辛生活,坎坷经历,更远不如那些在那里生活了几十年甚至一辈子的人的感受体验来得丰富,深刻……所以我能想象得到你们在那里受了多少冷眼,反感,歧视,排斥和不被同等对待的双重标准的衡量……别说你们,便是我这只在那儿呆了短暂时光的,也经历和体验到了那种被冷眼,歧视和双重标准对待的感受感觉……不过我觉得这也正常,人性嘛,就是如此,你又能要求与期待它会有多高多好呢?他比你发达,繁荣,先进,自然就有点优势意识,自然就瞧不起你……换成我们自己不也会这样的吗?不也是这样的吗?所以要理解,人性普遍都是如此,这不奇怪,这也不是我们拒绝学习人家先进理念与思想及做法的理由。我们是去学人家的思想,理念,制度,做法的,又不是去学人家的人性的,所以在人性对待的问题上又有什么内心好不平好纠结的呢……?那些先进的思想,理念和做法又不是谁才能独有独占的东西,而是属于所有人的东西……因为这一切东西都是来自上帝,只不过他们比我们先找到而已,因此能说那些就是属于他们的专有属性与本质的东西了吗……?荒谬嘛。既然是来自上帝的东西,那么我们就都有份,每个人都有份。比如说昭天的衣服比我们漂亮,华丽,鲜艳,丰富,美观,我们就不能说只要我们也把自己的衣服制作得象他们那样漂亮,华丽,鲜艳,丰富,美观,我们就是在摹仿昭天,就是在崇拜昭天,就是在献媚昭天,就是在当背逆祖宗的叛臣奸贼,就是在叛变西明津,就是在投靠昭天,就是在卖祖求荣……这种观念和情绪都太狭隘了。美丽,鲜艳,华美,丰富,新颖不独是昭天才能追求的东西,我们西明津也可以追求,一切美好的东西我们都可以追求。说到底这只是一个人的自由能否得以实现的问题,跟种族,民族,国家,甚至传统文化,传统路径依赖等等无关。不论何种种族,都是上帝的孩子,都是一个个独立平等的个人,都需要自己个人的幸福的实现。而这个前提就是个人的自由先要得以实现。如果连这点都不能保障,谈从种族性的传统文化与传统路径依赖中去找到希望和安慰就纯属是一种虚妄。”飞龙说道。 “这世界上的每一个民族,每一个种群,每一个国家,甚至每一个地区都有属于它自己独有的形成路径,这个路径一旦形成,往往就是不可逆的,只能沿此路径继续前行推进,日积月累,越滚越大以至根深蒂固,牢不可破……而不可能倒退回去甚至将这个路径的起点和源头摧毁重来……这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铁的事实和规律……这也就是所谓的文化的基因遗传与承续。你的血液里早就被这种遗传烙下了无法拒斥和否定的印记,你的骨髓里早就被这种遗传镌刻下无法拒斥和否定的?迹,你的魂魄里早就被这种遗传镶嵌进了无法拒斥和否定的只属于它独有的特质和本性,你是逃不出它的掌心的……你的语言可以是叛逆的,但身体却是诚实的……你现在固执,顽冥不化,终有一天你会同我一样的感到不由自己,感同身受的……这点在昭天人身上同样也是如此,他们也同样是无法摆脱自己的文化之根,文化之魂,文化之遗传,文化之路径依赖的……每个人,包括我们都是理念的江山易改,文化的本性难移的……你带到西明津来的那群昭天人也同样如此……所以你要警惕他们的野心……他们现在在巨石城搞的那个发展和复兴生产,创造物质成果,繁荣经济,增加民众财富收入,提高百姓生活水准与品质的所谓特种试验田的实践与工作,搞的其实就是他们昭天人文化中的那套……你知道这个后果是什么吗?那就是最终造成昭天的文化之根取代西明津本土的文化之根,昭天的文化之魂僭替僭越西明津本土的文化之魂。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西明津本土的文化之根文化之魂从此将从这个世界的文化舞台上被彻底抹去,将从这个地球上被彻底抹去,从而消逝殆尽,再无踪影和尘粒……倘若那样,你便是整个西明津民族永钉历史耻辱柱上的永不可被原谅的大罪人……”云天洪情绪激动地说道。 “我还是要说,种族只是幌子,个人的自由实现才是真实……我承认我无法摆脱这种本民族的文化之根,文化之魂,文化的遗传基因,文化的路径依赖对我的世俗精神生活的塑造和影响,但我也绝不会把它上升到绝对精神绝对价值的高度,它始终只是一种中间性而非终极性的东西,它始终是位于上帝之下的东西……”飞龙说道。 “如果照你这么说,那昭天人岂不正是在把他们的文化之根,文化之魂,文化之遗传基因,文化之路径依赖上升到一种神性的层面,上升到一种绝对精神和绝对价值的高度,上升到一种终极价值的高度,上升到一种与上帝平齐位置的高度?也岂不正是凭借这种把自己这一民族的相对性中间性的文化之根,文化之魂,文化之遗传基因,文化之路径依赖上升到一种绝对性,终极性的层面来获得高度的民族自我认同感以及凝聚力和团结性的高度一致,一呼百应的结果吗……?”云天洪说道。 “的确如此。但这也正是它的欠缺,瓶颈和硬伤。这种意识其实是一种多神论。多神论造成的就是众神之争。既然我们在神性层面上就是相争的,那么我们在世俗层面上就更是要相争的了。这种认识会使他们在保持高度民族自我认同与高度团结一致的特征特质的情形下也会对非他们种族和血缘关系的人保持一种内在心灵的隔阂,拒斥和一致排外的心理……昭天人确实就是这样的……但也并非所有昭天人都是这样的。我的那位夫人就不是这样的人。她的眼界就是世界性的……她的心灵远远超越了她所在种族的文化之根,文化之魂,文化之遗传基因,文化之路径依赖……因为她的眼里有上帝。所以她在巨石城搞的试验田绝非仅仅只在简单移植与复制昭天文化之根,文化之魂,文化之遗传基因,文化之路径依赖,而是有超越那些东西和层面的普世性与绝对价值和终极价值性的……”飞龙说道。 “你把她捧得那么高,就不怕一旦有朝一日她摔下来的时候会砸得你痛得无法承受的吗……?”云天洪说道。 “不怕,我相信她。”飞龙坚定地说道。 “但甄先溪的事情恐怕还是不好通融……”云天洪说道。 “我该说的已经说了,该要表明的见解和态度也表达了……现在我就要请求你们放人……”飞龙说道。 “恐难从命……一国之制度和规矩规定岂能视同为儿戏……?”云天洪说道。 “好……那我就亲自去拽他出来,看谁敢阻挡我……”飞龙说罢大步就向收监的地方迈去…… 云天洪等人对兵士们使了个眼色,他们便挥戟架成一个“x”字形,挡住飞龙的去路……那边云天戈,云天玄等人忙暗暗使人去通知禁卫军…… 第119章 硬闯虎威殿 那些兵士谁人不知飞龙的厉害,再说他又是太子,今番若要过于抵触,只怕将来他登基之后自己们的日子也就难了,所以怎敢真正去挡拦他呢?但顶头上司既然下了命令,也不敢违抗与得罪,因此也还得作作样子,摆摆过场,假意拦阻一下……飞龙用手一左一右抓住那成“x”字形架住的戟矛,只轻轻用力一分,左右架戟的两兵士便分别趔趄踉跄着险些倒地…… 飞龙便径直闯了过去……中间要经过特审枢密要地虎威殿……但见虎威殿的特事人员和大内高手们已经闻讯奉命于殿外拦阻。他们仗着人多,又都是绝顶高手,心想真要采取群狼战术,也未必就奈何太子爷不得……?再说他们素常只是听闻云飞龙在沙场上有多英勇多无敌,却从未曾在现实中与他有过切磋,较量和比试,今番正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正好有一番检验以满足一下心中的好奇,以解开一下心中的疑问……虽然云飞龙是沙场上的战神,可这虎威殿的人也不是白混的……况且说战神从沙场上走向了这虎威殿,身边没有了浴血同战的将士兵丁和战马,是否还是战神就得打个问号了……?这马背上驰骋呼啸的战神未必也是这平地上混战也强悍的战神…… 飞龙见他们那阵仗和架式,知道他们有点象要动真格的了……便随手抄过旁边的一根铁棍,对他们说道:“我今天必须从这里过去,请你们能配合。我本不想伤害你们,也无意这样做,但若你们一定要拦阻我,那就别怪我铁棒不长眼睛了……” 虎威殿的特事人员和大内高手们并不应话,只是举着刀刃组成了一道众志成城的铜墙铁壁……为首的总领正是云天戈的心腹兼贴身私人保镖总领,从王室禁卫军武训总教头位置调至此处的袁启绍,但见他一脸坚毅,誓死要扞卫虎威殿荣光的样子,刚勇地说道:“太子爷见谅,我等奉命而为,不敢有所疏忽和渎职。” “你们这是要逼我硬闯虎威殿么……?”飞龙说道。这话倒提醒了他叔父几人。这几人早就巴不得飞龙死,以便能排除西明津王位位置争夺上的最大竞争对手,以便为他们自己及子嗣在将来能够最终荣登国君宝座而扫清障碍,打下基础……既然飞龙说出了硬闯虎威殿的话,那就逼他硬闯进去……凡强闯虎威殿者杀无赦,必死无疑,这是朝法国规,国君钦令……云天戈遂使人将这一指令密示袁启绍…… 飞龙心想:不就是逼我要硬闯这虎威殿吗?这些垃圾们啊,真可笑……一个专门制造冤假错案,排除异己的地方,早就该拆了!什么虎威龙威的,就是它个鸟不拉屎的污秽地方……我今番就硬闯了它又怎的……? 云天戈的密示除了要将飞龙逼进虎威殿内而外,还授令袁启绍等可以放胆下手诛杀云飞龙……到时就说是他先要动手杀人才不得以正当防卫而失手杀死他的……再说那种情形下刀剑也是不长眼睛的……若云天啸到时要怪罪下来,他们自会全力为袁启绍及全体虎威殿高手们开脱的。再说若云飞龙一死,云天戈将总兵权一揽,云天啸还有何惧哉……?然而他心里真实想的却是:到时若真出现什么差池,最多将袁启绍等几个虎威殿的头子拿来问罪治罪当替死鬼替罪羊不就妥了…… 飞龙并没有意识到他们这般险恶的心机,因此虽然与虎威殿的人对抗,但并没有对他们下狠手,而是适度就好,恰好就行,见行就收……但他们却对飞龙下狠手和黑手了,飞龙一不注意,手臂上便被划了一刀,顿时血涌而出……他这才发觉不妙,看样子他们是来狠的了,那就别怪我无情了……想罢,飞龙将自己衣袖扯下一块把那手臂伤口束了,然后凝神提力,贯于铁棍,一记“巨浪掀天”劈将过去,那前排挥刀迎棍的特事人员和大内高手们的虎口便被震得发麻且开裂出血,刀剑便纷纷落地……飞龙一个箭步紧跟上去,趁势再扫出一记更猛的千钧狂力,那些中排的高手们顿然感到一股巨猛的气浪袭来,将他们纷纷掀倒在地…… 飞龙继续前行……后排的人故意迅速后退,以便给飞龙硬闯虎威殿腾出前行的空间,而已在飞龙身后的那些特事人员和大内高手们又纷纷围成了一个半圆圈,将左右通道和出口堵住。飞龙一见就知道了他们的险恶用意,这是真要逼我入这火山之瓮啊……然而以他的功力,从左右两边及后面都可以杀出突破口来的,但他偏偏不想那样做,不就是要我闯吗?我就闯给你们看……这么肮脏不堪的地方还真被这些混球们看成是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威之地了…… 飞龙便闯了进去……那后排的高手们便且战且退,诱他深入,并故意以里面的案几桌椅等摆设物件加以阻拦之……飞龙理也不理,挥棍就扫,一一砸得散架,迸裂,粉碎……其实飞龙对这些人出手已经够仁慈了,并不想真的要伤到他们。若他真的要起杀机,只怕这群虎威殿的特事人员与大内高手们恐也难逃出生天…… 然而他们也就齐齐大声叫道:“太子爷硬闯虎威殿了……”并将这消息一路传了下去…… 禁卫军这时也赶到了,挡住飞龙的去路。“闪开!”飞龙大喝一声。禁卫军不为所动,也不敢主动上前来抓飞龙……就那么地利用人墙海堵住去路……飞龙勃然大怒,挥捧就向禁卫军扫将过去……人墙顿然就洞开,旋即又合拢,围飞龙于其中……飞龙便舞棍狂扫,禁卫军组成的人海便似海浪随飓风带动般时而左偏时而右倾……又仿佛是一场教学演练赛似的,学员就是这群禁卫军,武训总教头就是飞龙太子爷…… 一通狂飚飓风般的横扫之后,再无人可以阻拦太子爷的去路……连狱卒见了他也吓得浑身打抖,主动就退避开了……飞龙便一棍将那锁砸开,拉起甄先溪就走。 甄先溪被飞龙太子爷这种举动惊呆和震撼了……太子爷竟然如此舍身救自己……此生唯有士为知己者死,以死报效,生死跟随,死得其所,死而无憾…… 这时云天啸也已闻讯赶来,怒视着飞龙…… “交出那人!”云天啸厉声喝道。 “不!我在他就在。要想拿下他,先从我的躯体上跨过……”飞龙答道。 “国有国规,家有家法,岂能容你肆意践踏?”云天啸斥道。 “若这法不公,违逆公正和道德,就不值得尊重……”飞龙说道。 “这人擅自妄言,记录,公开国家机密,罪大当斩!”云天啸说道。 “我已查阅他所记史料及官仕档案资料,俱皆是如实反映,认真记录,并无夸大虚构胡编乱造虚拟和杜撰……也无什么国家机密……反倒是那些想迫害他置他于死地的人才在干那些夸大虚拟,胡编乱造,杜撰虚构,隐瞒真象,闭塞大家耳目的事情……这就是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啊……作假隐瞒的不治罪,追求真相的反倒要被治罪……天理何在?公道何在……?你们这样胡乱搞,就不怕上天震怒,终有一日要报应到你们吗……?”飞龙激动地说道。 “放肆!无知小儿,狂妄逆子,你就不怕我废掉你的太子之位吗……?”云天啸威胁道。 “若不能刚正不阿而活,若要靠欺骗猥琐而活,这太子之位不要又何妨?即使赖着又有何价值与意义呢?又有何值得痴迷和贪恋的呢……?”飞龙说道。 “你就不怕我治你死罪吗……?”云天啸继续说道。 “我不惜一切要救出和保护先溪先生,并非只是基于同他的私人感情,更多乃是要扞卫一种与他相似相同的信念,就是坚持求真的道路,绝不向任何扼杀求真的势力妥协!人固有一死,我为扞卫上帝圣洁的召唤而死,死得其所,死得值得,死得愉悦……”飞龙大声说道。众人听到,都有点被震撼到…… 云天啸陷入进退两难的纠煎熬和纠结之中……看来这小子是豁出去了,命都不要了,耍横的了……而且云天啸知道飞龙不是在装模作样,装腔作势地摆花架子吓人,他是属于那种说得到做得到的人。这一点,云天啸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了……若要治飞龙,怕只会让云天戈等人得益……而自己的那几个兄弟是怎样的货色的人,是怎样的心机与套路,云天啸心里又不是不清楚。一旦飞龙不在,自己的地位恐也难长久,且生命也会有险忧……再说一旦象从前那样发生东北东南诸国入侵西明津的战事,谁又去应敌御敌呢?难道靠云天戈等人吗?只怕御敌不成倒还卖了国家,赔了巨款,为奴为婢甚至成为阶下囚……谁才是真正靠得住的人呢?云天啸心里一清二楚,但如今飞龙这事若就此放任也难服众,也是自煽耳光……思来想去,云天啸终于有了主意…… “放他们走吧……是我自己管教不严,教子无方,理当自罚……”云天啸说罢取下腰间佩剑往自己胳膊上就划了一刀,顿时血涌而出…… “大王……”众人皆惊叫道。连云天戈等人也傻了眼。 “父王……”飞龙冲了过来,撕下衣带,就要为云天啸束扎住伤口…… “滚开!有好远给我滚好远……”云天啸斥道。 “飞龙不孝,望父理解,原谅,宽恕……”飞龙给云天啸深鞠了一躬,便匆匆带着甄先溪退下…… 就在飞龙带着文臣冷天寿,周风甫来明津城看望甄先溪的同时,那边云天戈的儿子云耀明,云耀津与云天玄的儿子云达宝以及云天洪的儿子云建辉等几人却也耐不住性子,骑着高头大马偷偷跑进了了巨石城的区域……他们并不是想去观摩佩洁搞的什么特种试验田,而纯粹就是冲那群貌美如花的昭天女孩去的……他们这回带着重金,就想去讨好那些女孩,以便让她们能陪自己哥几个玩乐玩乐,痛快痛快…… 他们一进入巨石城的区域,就明显地打破了这里人人同等,个个有份,大家分享的睦乐,融洽,宁静,美好,和谐的氛围……粗鄙的一言一行都显得与这里的礼貌场景格格不入……比如在这个区域早就已经把等级差距之间的行跪礼改为相互之间的鞠躬敬礼了。飞龙本人就是个表率,即便是见了地位最低下的仆人,马夫,农夫以及其它各色民众,他也会恭敬地躬身行礼……佩洁也是如此……然而这群王子王孙一进来,发现有民众一改从前是向他们下跪,而是变为了单是向他们躬身行礼了,怎肯依从?下马就抓住人家打,再度把人家往以前见面就下跪的老窠臼里面赶……这一弄自然又把这里搞得这里乌烟瘴气,鸡犬不宁了…… 消息传到奕璨,昭熳那里,她俩便决定想个办法将这几人教训一番,驱逐出去……知他们此行所来的目的就为冲她们的美色而来,便叫上皓宇,杰思,天漪,紫箫,曼丹,梦纯,旎凌等人由前来报信的民众带着到半路去拦截住他们…… 远远便见着那几个王子王孙的身影了……奕璨就招呼大家就近埋伏在附近一个池塘的苇草丛中,然后让几个女孩出去打闹,嬉戏,把他们吸引过来…… 于是天漪等几人便出去假装玩闹,奔跑,追逐……见那几个王孙要策马过来,她们便到了湖塘边准备脱衣沐浴…… “哎呀,姐姐,跑得太累了,浑身都是汗,好想洗个澡呀……”旎凌对天漪说道。 “哎呀,我也想嘛……”曼丹在那又娇滴滴地说道。 “那好,趁这儿没人,又有这么高密的苇草掩着,我们就好好尽情沐浴一番,痛痛快快地撒回野……”天漪说道。 于是几位姑娘就脱去外裳,只穿了肚兜和薄裤,下得水去…… 但见云耀明,云耀津,云达宝,云建辉等几人已经走了过来……马被他们拴在远处的几棵树边。 到达池塘,他们就找了一处苇草深的地方隐藏起来……那位置正好将正在池塘中沐浴嬉闹的天漪等人看得一清二楚…… 但见姑娘们盘起了长发,露出晶润的香肩,玉臂和美背……薄裤被水打湿后完全遮挡不住里面曲线优美弧度流畅的圆圆翘臀和玲珑双腿……云耀明等人看得直流口水,啧啧连声,一双双火辣辣的色眼恨不得马上就冲过去摁翻她们再剥去她们的肚兜和薄裤…… 但那几个姑娘是认得他们几个的……怎么办?干脆蒙了面不就认不出来了吗?于是哥几个就解下围巾缠了头蒙了面,便就急不可耐地悄悄下了水,突然就向天漪她们冲去…… “啊……救命啊……强盗抢匪来了……”天漪等人假装着呼救…… “喊什么喊?这里人迹罕至的,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答理你们啊……我的小乖乖们儿啊,你们就认命吧,陪哥哥们玩乐一番,痛快痛快就好……如若敢违抗,小心我们会杀了你们的……”云耀明等人邪邪地说道。 “哥哥姐姐救命啊,快来啊,我们遇着采花大盗和抢匪啦……”天漪等人大声呼救着喊道。于是奕璨,昭熳,皓宇,杰思,紫箫等人便假装正在远处的苇草里捉鱼听闻得呼救声这才赶忙冲出来的…… “打死你们这群可恶的蒙面釆花大盗,还把脸遮了,敢作不敢当的……”奕璨说道。 众人便追着他们打,要痛打又不能打得过重,这是奕璨事前就吩咐了的原则,这也是为她们目前的处境所作的权宜的考虑……真要照她本人的性情,非得要打到他们缺胳膊少腿为止…… 云耀明等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屁滚尿流,灰溜溜地逃之夭夭……心里同时也恨透了这群昭天姑娘以及小伙…… 再说这边云飞龙虽然把甄先溪带回了巨石城,但心里还是有些闷闷不乐,怏怏于怀的,心中总感觉有哪里梗着梗着地不舒服……这倒还主要不是因为怕父亲改变主意废了自己的太子之位,更多是因为自己的莽直也使父亲很难受,难做……最后还自己划了自己手臂一刀……再则,云天洪关于昭天人在巨石城图谋不轨想建造昭天大后方基地以及欲以昭天的文化之根文化之魂来取代西明津本土的文化之根文化之魂的说法也很是让他心里颇有些不快……他虽然是相信佩洁的,但也不可能完全不被云天洪的那些话语在心里激起一点涟漪…… 刚巧奕璨,昭熳因要去办教训那几个王子王孙的事,就把服侍料理飞龙晚餐的事交给若窕了,因她们知道梦盈是靠不住的。若窕心里正巴不得呢……自中京会盟结束以来,她心里清楚自己是深深地喜欢上了飞龙大哥了……那回她生日,大家送给她的手工编饰品,她都放在闺房屉柜里了,唯有飞龙哥送给她的,她都一直都挂在脖子上,有时连睡觉也不曾取去……夜里常常思念着就睡不着了……可她天生又有些情感内敛隐翳,幽心深藏,思绪秘蕴的……再加上天然气质矜冷,傲岸,华丽,高贵……似乎一般更不愿与人多言多语或放低姿态,总是矜然卓立,冷然以对,惜字如金,又难以令常人接近的……她原来还对昭熳没有保持住强硬姿态傲岸心理,内心被云飞龙轻易就攻陷征服下来一事颇感失望……因为在她心目中,在这冷花剑派里,若说到冷艳高傲女王之魁首,非昭熳莫属,她是排第一位的,可就连她都被云飞龙轻易就攻陷了,这还成什么体统……?在外面众人面前一向总是高昂高扬着高傲的头颅的冷艳女王,一到了家里,一到了云飞龙的面前,立马就温顺温柔得象一只撒娇的猫了,什么事都肯为他做,洗衣洗头洗脸洗脚,料理生活,还乐在其中……她本是有些想不通的……可一临到自己接触了飞龙哥后,也就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步了昭熳的后尘,暗暗喜欢上他了…… 所以今天这个单独和飞龙哥相处的机会便被她格外地看重……她便开始精心地准备食材,准备在飞龙哥面前好好展现她一手厨艺的绝活,而且这味型还要做来与佩洁姐,奕璨,昭熳都不一样,这才能显示出她的独特之处出来……就这样精雕细凿地忙活了半天,一道道丰盛而且高品质的菜肴就端到了飞龙的面前,若窕还特地为他备了从慕柔姐她们从昭天带来的上好的白酒,只等飞龙哥好好地享用一番……哪知飞龙因父亲之事和云天洪的那些言语,此刻心里仍然还耿耿于怀……所以显得有些精神不振,也没同若窕说什么话,更无什么心思享用什么美食……加上飞龙又吃惯粗枝大叶,做法简单的东西了,乍一吃到这种精心调配烹制的高品质食物,反而还感觉有些不适应,总觉得味道有些怪怪的……再加上平常吃的东西大多都是佩洁,奕璨和昭熳做的,也已习惯了她们做的那种口味。况因若窕又极少有机会给他做饮食,他也就自然不熟悉她做的那种口味……加之心情烦闷,心里也颇感有些不舒服,就随口说道:“这做的都是什么味道啊?实在吃不下去……以后还是让奕璨,昭熳她们来做吧……”说罢,也就停箸搁碗,连若窕为他精心准备的昭天上品白酒也没喝上一口就走了。可怜若窕这满满一桌子费尽心思,精心为他烹制的上品美食竞然没有被他夹上几片,还被他嫌味道太差,实在是难以下咽……这一肚子的满腔热情竟然碰了他那不理不睬的态度和冷眼嫌弃……想她几时曾受过他人的这种冷落?平素都只有她冷落别人的份,不想今日却被人冷落了,而且还是她最喜欢的人,一下子心里怎么受得了呢……?也就越想越气,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便伏在桌案上伤伤心心地抽泣起来…… 第120章 飞龙与若窕的拥抱 奕璨和昭熳回来了……正一边走着一边还谈着那几个王子王孙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逃窜的样子,时而哈哈大笑,乐不可支的……正好她们肚饿了,正想找吃的……恰好看见这琳琅满目的一桌子丰盛菜肴,不少都是昭天名菜,正合着她俩的口味…… “哇,好久没有吃到过这些菜肴了,看着就好有食欲好怀念呢,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大快朵颐了……”昭熳说道。“还真是呢,让我顿然生起一股期待之情了……”奕璨说道。再细看时,那些菜肴做工之精,用心之诚,令她们叹为观止……“这是谁做的呢?难道是大姐请来了昭天名厨?”奕璨说道。“不会是若窕做的吧?她不是留在家专门给飞龙哥做晚餐吗?”昭熳说道。“若窕有那么能干吗?我可从来没有见到过她肯下功夫做过这么丰富精致的菜肴呢。如果真是她做的那可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都该叫她声师傅了……”奕璨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为最心爱的人做一顿美美的晚餐还有什么心思和功夫不能下的?”昭熳狡黠地说道。“哦,我明白了,我懂了……”奕璨诡秘地笑道。两人便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正在里面难过伤心的若窕听见她们的谈话和笑声,气不打一处来,冷汹汹地走出来就要倒桌上的菜…… “哎哟我的大小姐,这是干嘛呢……?寒冰冷冷又气势汹汹的……谁招你惹了……?”奕璨说道。若窕不说话,只是要倒菜。昭熳忙把她的手拉往不让倒……“哎哟我的小美人,怎么脸上还挂着泪痕呢……?谁欺负你了?”昭熳问道。奕璨仔细一看,果然如此,就说道:“谁这么大胆,连我们最高傲的寒冰美人,水晶公主都敢欺负……?”若窕就恨恨地看着她,用手抓挠她。奕璨知道自己话语有些不妥,就一把将若窕揽在自己的怀里,问她道:“告诉姐姐,谁欺负你的?”若窕的眼泪就象断线的珠子一样顿时淌落下来……奕璨就又是拍肩又是梳背地安慰她…… “难道是飞龙哥吗……?”昭熳问道。若窕还是不语。“吔,你胸前一直挂着的飞龙哥送你那手编礼物怎么不见了呢?”细心的奕璨问道。“扔了!不要了!”若窕说道。“果然是飞龙哥。按说你给他做了这多丰盛的菜肴他该感谢才对,怎么反而惹恼了你呢?”昭熳问道。“你们问他去……”若窕说完就走了…… 两人便找到飞龙,见他正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正待问他,他反倒先说话了:“正想找你们,快去帮我做点晚饭……我还没吃呢。” “你怎么不先问问我们吃没有吃?真当我们该服侍你了……”奕璨不高兴地说道。 “楼下不是有吗?一大堆呢,若窕忙了大半天才做好的……”昭熳说道。 “我吃不惯那个味道……”飞龙答道。 “我说一句比喻你别生气,你啊还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粮。那些东西可都是我们昭天名吃呢,我们都没福份享受吃,是人家若窕专门精心为你而做的,你却这样不领人家的情,难怪人家要哭得伤伤心心的呢……”昭熳说道。 “什么?若窕哭了……?”飞龙诧异道。 “可不是?不信自己下去看……”昭熳说道。 “嘿,她为什么要哭呢?不就没吃她做的东西吗?”飞龙不解道。 “人家忙活了半天为什么?我们都没享受过她的这般细心呢……还不是因为太爱你太喜欢你了?然而她半天的用心与努力却没讨到你半句好……”昭熳说道。 “若窕喜欢我?开玩笑吗?”飞龙问道。 “谁骗你呢!不仅喜欢,而且比我们还喜欢得深呢……”昭熳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飞龙说道。 “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话?”奕璨问道。 “我今天本来胃口就不好,不怎么想吃东西。加上又不太吃得来她做的那个味道,所以说了句做的什么味?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以后还是让奕璨和昭熳来做算了……”飞龙如实说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难怪她会生气,换我们任何一个人听了也会生气。好歹人家是费尽心思为你做了半天的,就算不合你口味,你的语气也该委婉一点呀……什么做的什么味?实在吃不下去了,以后还是让奕璨昭熳来做算了……这种口气她听了不气哭才怪……再说我们一天到晚在外面干得那么累,回来还要给你做饭,你不感恩就算了,还说些不懂得尊重人家劳动的话……好象我们天生就该给你做,天生就该服侍照料你似的……你还真是大爷啊……”奕璨有些不依不饶地说道。 “不是大爷,是太子爷……”昭熳说道。 “太子爷就该了不起呀?就该摆款摆样啊……?别说太子爷,就是天王老子,国君大王,皇天上帝,若不懂尊重,本姑娘也概不侍候!”奕璨越说越上火。昭熳忙拉拉她衣裳示意她注意语气别太重了。 “拉什么拉?我就是要把话给他说清楚。不然还真当我们好欺负……云飞龙,我告诉你,你下次再敢欺负我妹妹,我跟你没完……”奕璨厉声说道。 “对不起……”飞龙低头说道,满脸的愧疚和难受。他对她们躬身行了个礼就匆匆走下楼去向若窕赔礼致歉了…… “若窕,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言难尽……总之要对你说声对不起,请原谅宽恕我的无礼……”飞龙满脸诚意和愧疚地对若窕说道。 “没什么……”若窕也低头向他回了个礼。 飞龙就冲她温柔地笑笑,点点头,然后就走了…… 若窕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竟然又有了些感动,一下子就觉锝好受多了…… 奕璨,昭熳也下得楼来…… “他跟你赔礼道歉没有?”奕璨问若窕。 “道歉过了……”若窕答道。 “那他人呢?”昭熳问道。 “走了……”若窕答道。 “他到现在都还没吃饭,怎么就走了?都怪你把人家说生气了……”昭熳开始怨起奕璨来。 “一个老大爷们,那么小气……”奕璨边说边跑过去追飞龙…… “哟,就说这么几句就生气了?还大老爷们呢……心胸难道还容不下我这个小娘们吗?”奕璨追上飞龙问他道。 “哪有的事……?”飞龙说道。 “那怎么饭也不吃就走了呢?你不是让我们给你做饭吗?我们正要做,你却要走了……”奕璨说道。 “都说我今天没什么胃口了嘛……”飞龙说道。 “没胃口又要我们给你做饭?是不是我们做了你就又有胃口了……?”奕璨问道。 “真没胃口,对不起,谢谢……”飞龙恭敬地对奕璨躬身行礼道。 “云飞龙,你是不是要小肚鸡肠,装腔拿调,装模作样的!”奕璨生气地说道。 飞龙不语,低着头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回去!想跟我装疯是不是?小心我把疯筋给你抽了……”奕璨半带厉声半带撒娇地说道。 飞龙还想走,奕璨就拖住他不放……这时恰好佩洁回来了,就问何故? “说了他几句他就耍小性子,饭也不吃就要走……”奕璨说道。 “飞龙,怎么回事?”佩洁问道。 飞龙不语…… 佩洁就拍拍他的肩,说道:“你为救甄先溪,怒闯虎威殿与你父亲对峙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与云天戈云天玄云天洪他们对话的内容也有人告诉我了,谢谢你为我及我们昭天来的这群人据理力争,维护着我们说话。听到那些话,我很感动……我要代表我们这群昭天儿女给你致以感谢和崇敬之意……” “没什么……不都是一家人了吗?还说这些话……”飞龙说道。 “啊?原来飞龙哥精神不振,心情不好,没胃口,是因为这桩事啊……?”奕璨说道,心里就有些很是怪自己先前对飞龙哥说那些话的语气太重……她不好意思地看看飞龙,疚意满满地说道:“对不起,飞龙哥,我不知道你是因为这个事……” “没什么……”飞龙仍旧是谦恭地说道。这谦恭就更是令她感到心里难受,不住地暗暗用手打自己的嘴巴。 “走吧,回去先把晚饭吃了……”佩洁对飞龙说道。飞龙就象个孩子似的被她拉着走了回去…… “那我赶快去做点飞龙哥喜欢吃的菜……”奕璨便要跑去。 “算了,若窕做的都够了……”飞龙说道。 “你不是不喜欢那些口味吗?我去做点你平常喜欢的……”奕璨说道。 “算了,我也不是那么挑食的,只是确实因为当时心情不好,加上那味型平素又不常吃,所以一时任性就说了对若窕的辛苦劳动不够尊重的话……”飞龙愧疚地说道。 “别太自责了,给她解释一下赔个礼道个歉就行了……”佩洁说道。 “都已经道过歉了……”奕璨先行替飞龙说道。 菜已摆好,昭熳又添上了几道飞龙平常爱吃的菜。飞龙很是感动,连说谢谢。 若窕脸上也挂着笑容了,只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看飞龙。佩洁见了那些菜肴就直夸若窕能干,尝了一下,说道:“超过你璨姐和熳姐了,我们若窕真是不简单呢……” “但是……”若窕有些面带遗憾欲言又止地说道。 “但是什么?怎不把话说完呢?”佩洁问道。 “她是想说但是不合飞龙哥的口味,所以很遗憾……因为这桌菜是她专门精心为她心爱的飞龙哥哥做的……”昭熳替若窕说道。 “你……”若窕嗔怒地噘着嘴欲言又止……意思就是怪她多嘴…… “对不起,若窕,我之前是因为有些事导致心情不好,所以无心饮食,没什么胃口,说了对你不够礼貌的话……”飞龙起身诚恳而愧疚地说道。 “没什么,飞龙哥……”若窕声音很温柔地说道。 “好难得啊,若窕也能变得这么温柔……”昭熳说道。 “熳姐,你……”若窕有些脸红地嗔怪道。 “人家本来就温柔嘛……只是不愿温柔给你看……”奕璨坏笑着说道。 “璨姐你……”若窕急得脸更红了…… “好了,别闹了。其实你们飞龙哥也不是无缘无故就精神不振,心情不好,没有胃口的……”佩洁遂将飞龙为救甄先溪与叔父们唇枪舌剑又怒闯虎威殿与父对峙的事大概给若窕和昭熳讲了一下……大家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对不起,飞龙哥,我不知道你的这个情况……”若窕起身向飞龙致歉道。 “哪里哪里,该道歉的是我……”飞龙连忙起身回礼道。 “若窕今天为你专门做了这么多精致的菜肴,你还是要尝尝……先前是心情不好,所以尝不出味……现在心情好点了吧?现在再尝,说不定感觉就不一样了……”佩洁说道。 飞龙便提箸再尝,果然与先前感觉完全不同,能感觉到一股隐蕴很深的很微妙很奇异的香甜了……这才是美食极上之品质…… “怎样?”佩洁问飞龙道。 “这才是上品……”飞龙比出大姆指称赞道。 “我就说嘛,饮食品味跟人的心情感受是否愉悦关系非常重要……”佩洁说道。 “感受到若窕的诚心了吗……?”奕璨问道。 飞龙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那还不感谢人家……”奕璨说道。 “谢谢你,若窕。”飞龙对若窕说道。 “就这样就算完了……?”昭熳说道。 “那还……怎样……?”飞龙有些结巴地说道。 “抱抱人家,安抚一下人家受伤的心灵呀……”昭熳说道。 飞龙就看佩洁。但见佩洁向他点点头,并带头鼓起掌来…… “抱一抱,抱一抱……”昭熳和奕璨也鼓掌说道。 飞龙看着若窕,感到真的好难为情,心跳得咚咚的……他还从来没抱过她呢……这个平时看上去冷丽之极,美艳惊心,矜傲无比,高贵绝顶,那么让人难以接近的窈窕公主,现在却要他去抱,还真有点心情紧张呢……而若窕此刻却满含一副温柔,害羞的表情站在那里等待着飞龙哥的揽她入怀……飞龙遂鼓起了勇气,将她轻轻地搂在怀里,一股从未有过的舒惬无比的妙异感受更使他心跳加快……那身子骨抱着真是感觉奇妙无比……若窕则小鸟依人地沉浸在被飞龙揽入怀里的幸福感受中…… “算了,看来我们是真该走了……”昭熳说道。三人便假意要起身离去,久抱的两人这才松开,都一脸羞红的样子…… 佩洁知道飞龙的心结还没有完全打开,就在饭后与他一起散步聊天。 “云天洪说的那些话你还耿耿于怀吗?”佩洁问飞龙道。 “他说什么你们在巨石城搞试验田就是想要把昭天的文化之根文化之魂移植到这里从而取代西明津本土的文化之根文化之源……”飞龙说道。 “真是无稽之谈啊。每一种文化一旦生成,都有其根深蒂固的根基和路径依赖,遗传秘码……怎么可能被其它文化取代得了的呢?军事上可能会征服,灭绝,但文化上是不可能被取代的。就象人的思维认识观念可能会发生改变,被取代,但人性却不会发生改变,不会被取代一样。我尊重西明津的本土文化之根之魂,亦如我尊重昭天的文化之根之魂以及尊重其它国家地区的文化之根之魂一样……不可否认我的试验田带有昭天特色,但难道就没有带有西明津的特色了吗?兼收并蓄,博采众家之长,岂不才l为上策?若只局限在西明津本土文化的范围和局限内,又有什么真正的进步意义和可取之处呢?至于说到我有野心和不轨之念,我可以这样告诉你,我以前在这里所做的事是否证明过这些东西?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虽然我是跟你谈了很多条件,但若我不是真正喜欢你我就还是不会跟你走。既然跟你走了,就是生死相依……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便是奕璨昭熳若窕和梦盈也会是与你生死相依的人……你自己想一想,当你身陷绝境时,是云天洪等人与你生死相依还是我们这几个与你生死相依……?尽管他是你的叔父,你们有血缘关系。然而在血缘关系与真心相待之间你觉得哪个更重要……?如果你不能打消这个心结,这个试验田我可以马上停止……”佩洁说道。 “不,不能停下来。我想通了。我支持你,直到最后。你要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飞龙说道。 “谢谢你的支持。有了的支持我就可以奋战到底,直至生命的最后……其实你的一言一行都已经在发生一定的变化了,这变化就是对我的支持。我又不是瞎子,看不到这些……我的终极理想不过是想搞出一个遵循自然天道的无为而治的桃源之国来。这巨石城就是目下一个最理想最可操作的试验地……”佩洁说道。 “为什么你要对那个理想的实现无比地执着呢?”飞龙问道。 “我给你打个比方吧……蚂蚁,蜜蜂天生就喜欢合作,过集体生活。而老虎则天生就喜欢离群索居,过个体生活。这些都是自然天性。人的自然天性也是如此,有人喜欢合作,有人喜欢单干。有人喜欢过集体生活,有人喜欢过个体生活。有人喜欢扎堆热闹,有人喜欢离群索居,内心安静。所以没有任何一种单一的模式可以概括全部,没有任何一种单一的做法包囊所有……因此好制度总是具有让人可以去自由选择,自我实现,自我按照自己喜欢的,符合自己的天性的真实的方式去度过人生的包容性保障。而这正是对自然天道规律的顺应。因此你不能以自己个人的喜好去强迫他人就你的范,正如你不能因为自己喜欢单干,喜欢离群索居,你就去要求和强迫蚂蚁,蜜蜂也必须去单干,去离群索居。那岂不是在违逆和阻挡它们的自然天性?也正如你不能因为自己喜欢扎堆热闹过集体生活,你就去要求和强迫老虎也必须去扎堆热闹过集体生活。那岂不也是在违逆和阻挡它的自然天性?再正如你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逆流回游,就去要求和强迫鲑鱼也必须不能不准去逆流回游。那岂不还是在违逆和阻挡它的自然天性?动物尚且如此,人就更是如此了……因此我们若是真的懂得尊重每一个人的自然天性,我们就不该以自己的喜好,或单一某个人的喜好去要求和强迫他人也必须如此……所以我要去建的无为而治的社会,首先是一个尊重自然天道规律的社会,是一个尊重自然天道的无形至柔之能量穿行在人性里面的社会,也就是一个尊重人性的天然真实和自然天性的社会……”佩洁说道。 “可是人性的天然真实和自然天性里不也包含着恶的成份吗?不也需要解决吗?而解决的工作不也还是需要由人来做吗?”飞龙问道。 “的确如此。但这恶既然包合于人的自然天性和真实之中,它就是不可根除的。若要彻底根除,则就会连人的存在本身也一并根除,连根拔掉了。因此对它就只能是防范和制衡。可就算要防范和制衡,也不是由一种单一的单向的人性力量可以去做到的,解决的。因为人性既然天然蕴恶,那么用一种人性之恶怎么又能去克制得了另一种人性之恶呢?也就是人性的一种裂伤怎么去克制得了人性的另一种裂伤呢?克制来克制去,搏弈来搏弈去,此裂伤去了,彼裂伤又来了。此人性恶去了,彼人性恶又来了。此裂伤取代彼裂伤结果岂不还是裂伤?此人性恶取代彼人性恶结果岂不还是人性恶?但上帝又不现身,又不干预人事,因此最终还是得要靠人性自己解决。那么怎么解决呢?既然取代没用,压倒没有,又无法根除,那就让它们互相去对抗,监督,制衡……但不是能靠一种单向的单一的一种人性力量去压制另一种人性力量,而是让这两种乃至两种以上的人性力量去形成一正一反两个向度的即双向的相互对抗,监督,制衡。这样,人性裂伤与人性恶虽没有得到根除,但却因此被相互防范防止住了,使人性裂伤和人性恶始终想造作却又难以造作……就好比人性的幽暗被这种形式曝晒了出来,想去遮掩却无从遮掩。这些你应该是早就很清楚很明晰的了,怎么还要来问我呢……?”佩洁说道。 “因为我发觉其实我越在强调什么反而越意味着我在欠缺什么。所以当我越是言辞激烈,态度强硬地批判他人的投机属性时,我越是明白其实我自己身上也有投机属性,甚至于我自己其实就是一个最大的投机份子……所以有时我虽然明白了一些道理,但仍然还是对自己感到怀疑的……尤其是听了不少解构大师们的观点后,我就对自己更感到怀疑了……”飞龙说道。 “不管怎么解构,解构来解构去,不就是想否定上帝的说法而肯定人灵精神不过是一场物质的幻影的说法吗?倘如此,我们的人灵精神的一切深情和执着就都是在自作多情。这正是潇洒主义和玩世不恭的来源。然而事实上,所有的潇洒主义和玩世不恭在这个本质为一场虚幻的前提下,恰好就成了最不潇洒和最不不恭的痛苦……其实上帝也好,一场物质的幻影也好,可能都与我们的拯救是无关的……一场幻影自不必说,就算是上帝创造它也未必就要让你明白,洞悉,未必就要拯救你。到头来,人仍不过是糊里糊涂走过了一世,行完了一生……但若要寄托和期待上帝,那么希望也只在唯灵纯洁上……然而唯灵纯洁的真实状况并不是一人在恶劣环境逼压状态下的精神情形呈现,而更多是在他经历,体验和透晰了众多世俗诱惑和自然欲望满足后的一种内心清楚和精神性攀升,虽然他仍然摆脱不了自然性规律的制约……”佩洁说道。 “哎,这个世界究竟是精神的呢还是物质的呢?我到现在仍然在困惑着……”飞龙说道。 “这样讲吧,最小的东西就是小到不占空间,什么东西不占空间呢?精神。最大的东西就是大到没有空间,什么东西没有空间呢?精神。也就是说这个宇宙中最小与最大的空间都是精神,最小与最大的时间也是精神。精神大无限,空间就无限。精神大无限,时间就永恒。所以说这个宇宙小无精神之内,大无精神之外。短无精神之内,长无精神之外。精神,就是它的本质……至少我现在是这么理解的。至于以后是否还会变化,那就只有看以后的行进情形了……”佩洁说道。 第121章 美好时光 “一个东西,不论它能被分到多么小,只要它还占有空间,它就不算是最小的,因为它相比那完全不占有空间的,仍然比它大。什么东西才完全不占有空间呢?显然就是精神心灵这类……所以精神心灵才是宇宙中最小的构成事物……同样,一个东西,无论它有多大,只要它还占有空间,那么就不可避免地要引发我们这样的提问,那在这个空间的外面是什么?只要它是空间的形态,就难以避免其之外面是什么的概念和提问,就难以避免容纳它,承载它的东西是什么的概念和提问。在这个意义上,无论它有多大,它都永远不可能成为最大。这是把它限死了的必然条件。除非它大到了使一切空间都消失了的状态。空间既然消失,也就没有了空间。也就是所谓的最大就是大到使空间消失,就是大到没有空间,大到占据填满了一切可能性的的空间,大到占据填满后再无其它可容纳和承载它的空间……简而言之一句话,就是大到使空间没有,消失。空间既然没有,事实上就无法再去占据,也就是不再占据空间。什么东西不占据空间呢?精神心灵这类啊。所以说不仅没有再比精神心灵更小的事物,同样也没有再比精神心灵更大的事物。一正一反两个向度的封顶,使我得出精神心灵就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空间终极形态和本质的结论……”佩洁继续对飞龙说道。 “那时间呢?”飞龙问道。 “至于时间的长短其实同空间存在是联系在一起的……假如没有空间,也就不存在时间。时间就其本质意义上来说就是空间的存在过程。空间既然还存在,时间过程也就必然存在。假如空间消失,没有了,时间也跟着就消失,没有了。既然空间的最大形态是空间消失,没有。那么当空间消失,没有后,那时间也自然就跟着消失,没有了。这就达到了时间它的最大形态,即时间的最长形态。精神心灵既然最大,大到能使空间消失,没有,那么它在终结空间的同时也就将时间也终结了。也就是在这同时它也就达到了时间的最大形态。时间的最小形态就是空间不出现,空间不产生,没有空间自然也就没有时间。那么什么才没有空间,不占据空间呢?精神心灵这类东西啊。所以精神心灵就是时间的最小形态。同样从时间的一正一反两个向度的封顶,使我得出了精神心灵就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时间的终极形态和本质的结论。”佩洁说道。 “所以综合起来你认为……?”飞龙继续问道。 “既然空间和时间是构成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两大元素,而这两大元素的双向度终极形态都是精神心灵这类东西,那么综合起来我就可以认为,精神心灵这类东西就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终极形态和本质。既然精神心灵这类东西是宇宙的终极形态和本质,那么它就不可能只是一种物质的属性,一种物质能量活动的虚幻和幻影。反过来它是比物质更小的构成这个世界和宇宙的元素与单位,同时也是比物质更大的构成这个世界和宇宙的元素与单位……因为任何物质都会占据空间,都会以空间的形态现身。所以它才是构成这个世界和宇宙的终极形态与本质,物质则不是。既然它才是,那创生它的那个源泉才是这个世界和宇宙的真正的主人,那就是上帝。”佩洁说道。 “有道理。有唯道理上的依据和推论,只是不知道它是否与现实中我们所经历和体验到的那些东西与感觉是相符的……?”飞龙说道。 “这个要得到证实恐怕就很难了……我个人的感觉是,除非上帝现身,否则我们恐怕很难在现实世界的具体经历和体验中找到被证实的实证与实例。”佩洁说道。 “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吧……天色也不晚了,我们回去休息吧……?”飞龙说道。 “好……”佩洁应道。 为了缓解飞龙与父亲之间的矛盾,以及飞龙叔父与王室成员权贵显要们的对他们在巨石城搞试验田的猜忌和疑虑,佩洁从巨石城所获的收成中拿出大半来馈赠与他们……这招果然见效,正受粮食匮乏烦恼所困的云天啸及云天戈等人自是欣喜不已,多少还是对巨石城的大方无比的馈赠心存一丝感激的,柳佩洁这人真是不错,豁达,大方……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巨石城周边区域的巨大变化和成果,的确是与众不同,效果明显,赫然醒目……自是西明津其它各地无法与之相比的。同时也意识到了巨石城试验田的成功就是对他们物质方面所需所用所耗的一个有力保障,同时还是对整个西明津全境的一个有力示范,带动和保障……因此在内心里对试验田的抵触情绪也渐渐在变小。不仅如此,当飞龙向他父亲提出要将试验田的成功经验拓展到西明全境时,云天啸不仅欣然同意,还任命他全权担当负责。自然,这项权力实际也就移到了佩洁手上。毕竟飞龙虽擅军事作战,但并不擅经济方面的运营管理,只能全权交给佩洁。云天啸对此也欣然接受,云天戈等人也无甚反对……毕竟尝到了甜头了嘛,毕竟当巨大的物质成效方面的铁的事实与成果摆在他们这群唯利是图,唯物质是胆的爱财人,物质人的面前时,那就是再好不过,再好也没有的最大说服力了。 而上回挨了打的云耀眼,云耀津,云达宝,云建辉等人在这种情形和趋势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更何况他们几个本就是蒙了面的,干出那种试图强暴池中沐浴少女的事情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说出来不试图还击还好,若一旦说出来,一旦釆取还击报复的行动,岂不是等于在告诉那群昭天姑娘及整个西明津全境的人,包括国君和他们的父母,各长辈及其它弟兄姊妹,王室成员,亲属同僚,权贵显要们,那不光彩不体面的事,正是我们几个干的…… 佩洁遂命奕璨,昭熳,若窕,皓宇,天漪,紫箫,梦盈和杰思等主要负责巨石城区域内的试验田诸工作事务……自己则带着慕柔,绮榄,柳韵,蔓莎,艳丽,歌薇等主要负责巨石城区域以外的西明津全境各地的试验田拓展事务工作……飞龙与静云,飞灏,泰雄,香神,冷峰,剑青,须虎等则负责军事上的保障和演练,提升的工作…… 她一面又组织人员,不惜重金从昭碧全境各地聘用行家能手,甚至海外来的人才也聘,加紧生产劳作效率的提高和技术的改进……同时又开辟对外贸易交流的渠道,不仅是与周边各诸侯国,甚至还进入昭碧两个大国。以至昭王蓝嘉熙与太子蓝宏碧都不禁感叹佩洁的精明厉害能干,还真把那里当成家了,还真是忠心耿耿地在那里苦心经营着,以致于把这生意都做到娘家母国的头上来了…… 岂止是做到娘家母国头上,佩洁还开辟了对外贸易的海外渠道和市场。一方面大力搞生产,一方面组织人员学习用于海外贸易所需的大型船舶的制造技术,改进现有船舶的容量和性能,加大新型船舶的制造生产,以便为拓展海外市场,增进与外面的交往作好铺垫,准备和基础性的工作。 她还组织养殖西明津高头大马的行家里手们提高养殖技术,增加和提高马匹的繁殖量和出栏量,并增强和提升马匹的体质机能和抗病能力,不仅将这些马作为一个西明津的品牌销往昭碧全岛,也销往海外市场…… 传统工艺制品也被她当成了一个宣扬西明津特产的名片和窗口。她利用西明津得天独厚的湖池边的高大草苇丰茂繁盛的特点,大力开发出很多以这种特殊草苇经加工后成为原材料来制作的手工传统工艺编织品。颇受到各地市场的欢迎。 她又组织人员在西明津一些条件适宜地方大力栽种药材,毛竹,名贵树种等。药材用于治病,亦可卖于他地。毛竹既可建房,制筏,织席,编篓,还能制成桌椅提篮篼筐甚至酒盏汤盅等。竹笋还可提供食用。总之都能满足民众百姓日常生活所需的。木材就更不必说了,用途更广…… 菜蔬瓜果栽培也是必不可少的。只是西明津多为草原,适合栽种这些作物的适宜土地非常有限。于是佩洁就寻思在将来去用发展生产换来的财富去购买接壤邻国的一些土地。总之她是雄心勃勃想要大干一场的…… 对于广袤的草原,除了发展牧业,还真没太多可选择的余地。但牧业发展好了,也会有不错的收获,收益和回报。至少民众百姓们不会再饿肚子……在发展牧业的过程中,佩洁特别注重加大那种肉品肉质属于上乘的畜种的养殖,这样的畜牧产品既给民众提供了更高品质的生活,也使其能卖到更高的价钱,从而增加了民众百姓的收入。 她的目光搜寻着西明津的每一个角落,总想着能在每一处地方都发现和找到能使民众百姓提高生活水准和致富的机会……这回她的目光便瞄到了西明津沿海海域以及更广阔的海域。拜上天恩赐,这片海域鱼类众多。但以前渔民都是单干,并不能捕到多少鱼。所以这方面的天然资源宝库被浪费了,甚至邻边几个诸侯国还时常进入这片海域捕鱼。佩洁新令一下,军事一介入,那几个诸侯国的渔船便不能再进入这片海域捕鱼了……而渔民们也被组织起来,使用更大的船只,进入更深的海域,一下就使渔获量发生了与以前是天壤之别的变化。不仅如此,佩洁还鼓励他们在近海浅海区域进行大规模养殖,进一步增加渔获量。通过渔获交易使渔民们致富,也使不少中间商获得了好处,更使全地民众受益。多余的渔获被销往他国,又增添了一份收益。 铁矿开釆,金属冶炼,铁器锻打锻造的发展与工作于她更是尤为重视。在那个尚是以冷兵器为主的时代,铁量的保障即是兵器数量的保障,铁器冶炼和锻造水平的高低即决定着军事上所用兵器的质量水准的高低。偏飞龙又在这方面又尤为擅长,所以这项工作事务的最高技术指导交给他了。 西明津境内有一处全境都没有的天然优良品质的铁矿山。飞龙能铸出一代名剑“飞天”,“游龙”与“青锋”,若无这得天独厚的优良铁矿的提供与保障,也是断然铸不出那举无双,吹毛断末,削铁如泥的好剑的。巨石城石碾山下有一处极其隐蔽的上天钟赐的金属良矿,名曰青龙洞,取洞中万年寒铁石,加以精致提炼,再揉合进从该奇秘矿洞所采炼出来的其它几种金属,合而融之,妙火锤打,淬炼,时机拿捏恰到好处,精度把准无一差池,又经极其耐心的反复锻打,修磨,妙手所至,良剑方出。那三剑完工之时,整个洞壁被剑的寒光照亮,一时竟耀眼炫目,那白亮的辉芒竟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许久方才适应过来……飞龙分别在那三剑的剑身上刻下飞天,游龙,青锋三字,并俱皆注明云飞龙所造。取洞中奇石为磨石,以那三剑浇蘸洞中寒水,磨于石上,目光专注,力道适中,节律均匀,前推有力,动作一气,回刀松缓,再度疾出,锋刃绝妙……以那锋刃削物,瞬时立断,吹发于其上,但见发未纷飞……斩铁铁断,刃口仍如初,真乃天人共铸之杰物。其中”青锋”赠予了佩洁,飞龙自佩“游龙”,至于三剑之中最厉害的“飞天”他则交予了父亲。云天啸就把那剑藏于自己的宝座之下。因那三剑剑锋威力实在过大,飞龙只恐伤人更深,危害更大,从此发誓在那三剑之炼成之后不再铸剑,就封了那铸剑所在的青龙洞口。并对外宣称已将那三剑扔进了远洋深海之中……各诸侯君王无不嘘唏慨叹,想要再重金请他出山铸剑的,无一不被他婉言以拒绝之。见他心意坚如磐石丝毫不动,众君王也只有空留遗憾于心中……如今佩洁要增加铁器锻打和兵器供应,飞龙只得重开青龙洞,重拾其铸炼之业,只不过兵刃的锋度已不可能再向“飞天”,“游龙”,“青锋”三剑的标准看齐了。而飞龙也不再亲铸,只是作技术层面的指导。 在西明津全各地的奔波使佩洁又进入了她第一次来西明津时的那种状态,又再度象当年民众百姓把她叫作“我们的草原公主”那样又重新回到了他们身边,跟他们吃住行呆在一起……只不过这回他们不再叫她“我们的草原公主”,而改叫“我们的太子妃”了…… 随着西明津经济基础的夯实,物质财富的增加,民众的贫穷面貌改变,其军事实力也逐渐强大起来,加之训练有素,每日不辍,人人皆被同等对待和尊重,个个均有相同机会和份额,军士们自然是行动统一,团结一致,凝聚力空前高涨,对这个集体的价值认同感与日俱增,誓死扞卫,效忠……有一回西明津卖到丹威国的三百余匹高头骏马在高渊国境内被山贼所劫掠……巨石城报后,云泰雄带了一彪人马急急赶去,只报出“云飞龙”大名时,那贼首等便乖乖将马匹交还……可见西明津其时在周边国家中的印象和地位已改天换地,远非往皆所能同日而语。民众百姓们的自信心自豪感也与日俱增,相较以往确然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以致于足以傲视四邻八方……这几些年的努力结果,终于收到成效。这当中,佩洁自是功不可没,当推首位的。 正因如此,飞龙也特别地心疼她,希望她能停下来憩一憩,好好地留点时间陪陪自己……忙碌了这些年,他们聚少离多,彼此都对对方有了更多的思念。时常在梦中相遇,醒来却不见,便泪盈满眶……西明津这些年来的变化,飞龙是完全看在眼里的。他心里对佩洁的感激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 面对飞龙的召唤,佩洁也非常心动。这些年的聚少离多,使她也深深感觉有愧于飞龙……虽然在巨石也有奕璨,昭熳,若窕,梦盈等人陪他,但在精神上和心灵深处,她们都无法取代佩洁在飞龙心中的位置……看到全境一切都渐渐走上正轨,加之慕柔,绮榄,奕璨,昭熳等人也是越来越成熟,她也颇感欣慰和放心,便决定暂时把经营管理的大权交给她们,让她们放手去干,自己也好暂且休息一番,陪陪飞龙。别看他在全军将士面前是刚毅勇猛的统帅,可在自己面前,其实就象个大孩子,有时竟然还需要她哄着护着的…… 飞龙想带佩洁一起去到西明津很多地方。不过他先是带佩洁去就近看看巨石城背后石碾山的风光…… 夜色烂珊,巨石城山风吹拂,凉意袭人,他俩都披上了披风,沿山背后而下……头顶是璀璨的星空,清晰高远,异常明亮,熠熠闪烁,辉映苍穹……真是教人心情爽朗,愉悦而舒惬……在一处大石墩前,佩洁依偎在飞龙里,动情地说道:“我的哥哥,你能答应我吗?”“讲呀……”飞龙说道。“你这辈子永远也不要离开我……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下辈子还想,下下辈子也是……”佩洁柔声说道。“我也是……但不知上苍下辈子还会不会把我们再安排在一起,再来一次别样的相逢……?”飞龙说道。“我不管,我就是要还要与你在一起嘛……那怕你跟了别人,我还是要找着来,看着你,看着你幸福,我也会高兴……”佩洁任性得象个孩子似的说道。“你又要想当厚脸皮……?”飞龙逗她说道。“你又想撵我走……?你敢!我以前就说过,你即使撵我我也会跟着你,天涯海角,休想把我甩脱……”佩洁说道。说罢又习惯性地开始咬飞龙的耳朵。“哎哟,疼……”飞龙叫道。“疼就对了,不疼怎么记得住……?”佩洁说道。 两人就开始忘情地深深地接吻……山道里静谧异常,只有山风的呼啸声以及头发被风吹得飞舞散乱……幽馨宁静,忘天忘地…… “还下去吗……?”飞龙问道。 “不了,就呆在这里。明天再下去,再去看很多很多的地方……此刻我只想跟你亲吻,不想你的嘴有一刻离开我……”佩洁的声音已经柔馨到令飞龙窒息…… “为什么总担心我会离开你呢……?”飞龙不解地问道。 “其实并不是怕你跟别的姑娘走,而是怕你真的会离开我……”佩洁凝重地说道。 “什么意思?难道怕我会早早离开这个人世……?”飞龙说道。 “只是担心。其实我也有这个可能。因为我们的角色,也或者是因为冥冥中的一种命运……”佩洁说道。 “什么角色?”飞龙问道。 “就是我们的天生性情与人生命运可能要使我们去走一种常人不愿走的路,去做一些常人不愿做的事。而那些事那些路可能是非常危险的……”佩洁说道。 “但请细讲……”飞龙说道。 “我现在觉得很多事情可能不是缘于人的观念的对错正误,而是源于人性的局限性。因为人性难免自私,所以人性需要得到个体自由。因为人性难免怯懦,所以人性需要得到集体保护。很多东西,理想可以喊得很崇高,然而人性却很是让人伤感。谁都希望摆脱专制,摆脱奴役,摆脱不自由,可又有几个人真正地愿意为此去争取,付出和牺牲呢……?然而自由不是上天白给的,不会是无缘无故就会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它是需要去争取,去付出,去牺牲才有可能获得到的。人类社会并不会一开始就是自由的,相反一开始都是专制的,都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胜者为王的。胜者必然就会按他的意志来统治,这就是专制。自由是在漫长发展过程中历经了很多努力,付出与牺牲才获取得到了的。然而往往去付出这些努力,争取和牺牲的并不是大多数人,而只是少数人。大多数人都是在等待着有少数人能站出来去抗争去牺牲,然后获得的自由成果他们却也都可以享受到。这就是人性的普遍的情形。每个人的人性中多少都有这样的局限性,英雄也有怯懦的时候,也有疲累的时候。我也是如此。若不是不幸的人生经历遭遇和命运的相逼说不定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然而不论怎样,现在我们就是在做这为获取自由而去抗争努力付出甚至是牺牲的少数者,不是说我们有多高尚和伟大,可以为了大多数人的自由去付出自己牺牲的代价,而是命运所逼,而是我们自己个人冥冥中的天性中或许就带有这些成份,而是我们自己的人生选择……”佩洁说道。 “也就是说很多东西不是观念问题而是人性问题……其实啊,人性最难把握的就是一个度的问题。这个度把握不好,那就容易越界,铸错铸恶。不过反过来想也简单,这度的难以把握,正是人的一个常态。倘若每个人能把每个度都把握得准确无误,那他也就不是人了,他也就失去纠错的空间了。所以我还是那句话,唯有纠错,唯有悔赎。我们俩也逃不脱这样的宿命……所谓梦魇的出现,它是必然的,不可避免的,在通往真理的道路和方向上或许就是必须要通过的路途……所以逃避不是办法,我们或许是真的要准备好迎接这样的命运和牺牲……”飞龙说道。 “可我还想多跟你呆久一些呢……”佩洁说道。眼里已噙满泪水…… 第122章 极尽浪漫 一夜温馨,激情缠绵……飞龙与佩洁醒来时,阳光早已透进窗棂。洗漱餐毕,飞龙准备要继续带佩洁走昨晚还没走完的路…… “我今天想去骑马,跟你一起并驾齐驱,享受一下纵情驰骋草原的感觉……”佩洁说道。 “那好啊……”飞龙点头说道。 两人便一人骑上一匹高头骏马。佩洁一袭白衣,骑的也是白马,那马绰号“白箭驹”,意即它速度极快,奔腾起来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龙则一袭黑裳,骑的正是他钟爱的战马“赤焰驹”,这马枣红,健硕无比,鬓毛极长,奔腾起来,鬓随风舞,恰似一团赤色的烈焰在草原上疾行飞舞…… 两人很快逾过巨石城区域,向草原腹地深处疾驰而去…… 白箭驹虽然速度奇快,但若要与赤焰驹相比,还是要稍慢一些。但飞龙为了欣赏佩洁驰骋草原的英姿,故意将赤焰驹的速度拉了下来,就跟在她背后,欣赏她襟飘带舞的绰约风姿,漫看她衣裙翻飞的婀娜身形……仿佛永远也欣赏不够她那窈窕动人的绝美倩影似的…… “跟上啊……”佩洁在前面喊道。 “好嘞……”飞龙一提缰绳,赤焰驹立刻飞奔上去,超过了白箭驹…… 飞龙在前面骑着,佩洁也在后面细细欣赏他……真的象一团飞舞疾驰的火焰呢……这背影也真是醉人……飘洒,潇逸,刚猛,悍烈,浪漫,狂野……想当年飞龙统率千军万马驰骋疆场上的英姿,大概也就是如此的吧……? “跑那么快干嘛?等等我……”佩洁半带撒娇地喊道。 飞龙便慢了下来……佩洁追上他,说道:“只能在我后面,不准比我还快……” “遵命,夫人……”飞龙恭顺地说道。 佩洁就骄傲地志得意满地高昂着头,高高扬起了自己手中的鞭子,一声“驾!”,那白箭驹就似一道白色闪电一般驰向前方……飞龙也策马扬鞭紧紧跟上…… 这草原真是广阔辽远,浩缈苍茫啊,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空气自是那样地清新,凉风也是那样的惬意,心情更是那样地舒畅,人感觉象是飞一般地自由……时而穿过草场,时而踏过河溪,时而越过浅丘,时而冲下碎石的山路…… 渐渐地,佩洁感觉有些累了,就放慢下速度……飞龙却悄悄地从后面跟了上来,趁她不注意,突然一把伸手过去将她提了起来挟在自己的怀里,纵马奔去…… 佩洁惊得不行,连骂“讨厌,讨厌……”边挣扎着用手打飞龙……飞龙又将揽至自己身前,让她背向着马头,面向着自己骑在马上……“抱紧我……”飞龙说道。佩洁就搂住他的腰,嗔怪道:“嗯……你真坏,吓死我了……”飞龙一手揽护着她的娇背,一手紧拽着缰绳,俯下身,就亲了她的嘴唇一下,说道:“我的小宝贝,小心肝,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讨厌,死鬼,再那样吓人家,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佩洁娇嗔道。 “现在就收拾我呀,何必等到回去……”飞龙说道。 佩洁就用小粉拳使劲捶他,还抓又挠的…… “哎呦,饶命,夫人饶命……”飞龙假装求饶地喊道。 “看你下回还敢不敢,看你下回还敢不敢……”佩洁继续又抓又捶的。 “哎呀,爽啊,真是爽啊……”飞龙竟然叫起好来…… “看你还爽不爽,看你还爽不爽……”佩洁就挠他胳支窝……挠得飞龙笑颤着不能自持…… “好了,我知错了,我下回不敢了,饶了我吧……?”飞龙真求饶了。 “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不过接下来,都得听我的,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佩洁命令道。 “遵命,我的小乖娇……”飞龙说道。 “让马跑起来……我现在要享受这种样子骑马的感觉……”佩洁指令飞龙道。 “遵命,宝贝……”飞龙加上一鞭,马便又飞驰起来…… 佩洁搂着飞龙的腰,与他面对面相看着……她的眼睛那么地脉脉含情又幽秘深邃……噘着嘴,象个娇嗲的小女孩似的,不住地点吻飞龙的嘴唇…… “调皮……捣蛋……”飞龙笑着逗她道。 “嗯……”她就用皓白如玉的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唇撒娇放嗲道。 “爱死你了,我的小宝贝……”飞龙忍不住低下头吻她。 她就一下后仰差靠住赤焰驹的鬓脊,双腿就夹住飞龙的腰背,然后猛一起身再紧紧搂住飞龙,就和他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了…… “哎呦,我的大妞子,还跟我玩高难度了……”飞龙说道。 “我说了,一切都得听我的……我想怎么摆布你就怎么摆布你……”佩洁霸道地说道。说罢就紧搂着他,吻住他的嘴不放……飞龙的视线就被挡住了……好在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坦之路。不过就算有障碍,赤焰驹也会自动避开的,它可聪明可灵性了…… 然而佩洁却又慢慢挪移着绕到了飞龙的身后,伏靠着他的后背骑了一段,然后又再绕到他胸前……而在这个过程中,赤焰驹一直在风驰电掣地疾奔…… 绕了一大圈,赤焰驹驮着他俩回到了原地,白箭驹等在那儿,正吃着青草……飞龙下了马,佩洁却不肯下来。“下来呀……”飞龙说道。“嗯……我不”佩洁任性道。“为什么?”飞龙问道。佩洁比了个要求抱的动作,飞龙就明白了,忙张开双臂将佩洁从马下抱了下来……却不放下,反而扛在了肩头,就朝旁边一座废墟的古城墙跑去…… “放下我,放下我,坏蛋……”佩洁边挣扎着边大声叫道。 飞龙怎肯依从……直到了最上面才将她放了下来…… “嗯……”佩洁娇嗔的粉拳就雨点般捶在他身上。他非但不躲,反而强行而霸道地一把就将她揽入怀中,摁住就狂吻……她起初还挣扎着,捶打着,渐渐就被他燃烧的浓浓烈焰和激情所融化了…… 一切漫随着自然的脚步和呼吸,尽情呐喊,彻底放飞…… 微煦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一白一红的两个肌体,正如那白箭和赤焰双驹……抬眼看时,那两个家伙还在下面草地上吃着青草呢…… 飞龙体贴地给佩洁披上衣服,说道:“饿了吗?”佩洁点点头。他们就穿好衣服走下古城垣……骑上马,投一处溪谷而去…… 本来他们都是带好干粮和饮水的,但飞龙想让佩洁也吃点新鲜的。所以就来这溪谷捕鱼。 捕好鱼,就地烤熟了,飞龙又取出干粮,饮水和酒。平素不常喝酒的佩洁也喝了,脸颊就愈发的粉红,在绿叶的映衬和照耀下,分外地明艳动人……飞龙忍不住又吻起她来。于是两人又是一阵柔腻的温馨缠绵…… “我要你喂我……”佩洁张开了嘴。飞龙就欲将烤熟的鱼放进她嘴里……“嗯……我不要,我要你嘴里的……”飞龙就将嘴凑了过去,佩洁便咬住那露在那面的一半……之后的馒头片,烤鱼条等,飞龙都是这么咬着一半然后送进她嘴里……每一下都极尽温馨浪漫,每一口都尽展耳鬓厮磨…… 之后他们就去一处浅丘坡的林荫下午休。两人仰面朝天地躺着,透过绿叶的隙缝便看见蓝得幽深而醉人的天空,绝妙极了……飞龙渐渐闭上了眼睛,佩洁则小鸟依人地钻进他怀里,搂着他,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一觉醒来,从林荫下走出,阳光正酷烈,晒得人身上发热……“周围有水塘吗?我想去沐浴一下,消消热,凉爽一下……”佩洁说道。 “有……这西明津各地,到处都可见水塘……”飞龙说道。 果然不远处就有一个池塘,两人便走了过去……还不小。金黄的苇草,高而浓密,入得其中,就好象进了一个封闭隔绝的世界,宁谧而幽深……水是浅蓝的,配着苇草金黄的色泽,真是绝佳的搭配…… 佩洁褪解下罗裳,便向塘中走去……飞龙就在苇草下欣赏她的背影。 “别走快了,慢点,我要好好欣赏你的身体……”飞龙说道。 佩洁就放慢脚步,款款前行……整个窈窕婀娜,绝美至极的娇躯便一览无遗地展现在飞龙眼前……香肩柔滑,玉背晶润,蛮腰妖魅,最是那挺翘弹盈,圆润之极的玉臀伴随着走动便一左一右地娇媚扭动,着实是乖柔俏美到了极点……如雪晶白的玉腿,修长而俏雅,曲线优美,流动轻柔,玉润弹盈,弧波美绝……更是令飞龙叹为观止,动心不已,迷醉万分……他体内的热血又一次沸腾燃烧起来…… 佩洁幸福地向飞龙展示着她的身体,来回往返,转动轻摇,还摆出不少优雅的姿式和造型,尽量地把自己身体每一部位的美丽都展现给飞龙……她说过,她要把最美的自己呈现给自己最心爱的人……让他从自己身上感受到快乐与美好对自己来说那是何等的快乐和美好……?她的快乐,愉悦,美好早已经与他休戚相关,因他幸福而感到幸福,因他满足而感到满足…… “过来呀……”佩洁对飞龙喊道。 飞龙遂也进入池塘。两人就恰如一对鸳鸯似的,同游同戏,互追互嬉,彼此帮对方洗浴身体,卿卿我我,甜腻到了极致……完了又靠着苇草忘情地亲吻,久久不休,美醉沉酣…… 浴毕更衣,骑上马,再度出发…… “还想到哪儿去看看呢……?”飞龙问佩洁道。 “我还想去看看大海……”佩洁说道。 “大海?你可真够有些疯狂的……大海隔着这儿还远着呢……要是去了,今晚就别想再回巨石城了……”飞龙说道。 “扫兴,一点情调都没有……”佩洁噘着嘴不高兴地说道。 “可时间真的有点晚了……下次再去,好不好……?”飞龙说道。 “我不要,我就想现在去,我还没玩够呢……”佩洁嗔怨道。 “可是如果今晚如果我们不回巨石城,会害大家为我们担心的……走的时候又没告诉过大家今晚不回来……如今不回去的话,大家还会以为我们莫名失踪了呢……到时打着灯笼火把四处把我们寻找,那可如何是好?我们不要害全员人马都为我们两个焦急担心嘛……”飞龙说道。 “讨厌,不理你了……”佩洁就悻悻地双脚一夹,轻扬一鞭,向着巨石城的方向,独自先去。飞龙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任性沮丧的样子,暗暗发笑……但又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残忍起来……是啊,佩洁这些年实在太累了,今天好不容易放松一下,本想尽情地痛快淋漓地玩他个不酣不休,不醉不归的……可自己却扫了她的兴,难怪她会一脸的不情愿,那么地不高兴……想再上前去跟她说对不起作解释的,又觉太过啰嗦……反正都没去成,再说那些话岂不有些多余……?也就作罢,只默默地跟在后面…… 不知不觉地,两人又齐肩骑在一起了……飞龙以为佩洁还在生气,不想她却突然对自己莞尔一笑,说道:“我们还是象先前来的时候那样互相追逐吧……还是我在前,你在后……这样不知不觉地很快就回到巨石城了……” “好啊……”飞龙兴奋地说道。眼里却浸出了泪水…… 第123章 海上伊甸园 就在飞龙还在为没有让佩洁玩开心而难过的时候,她却突然在巨石城向大家宣布从明天开始要与飞龙一起外出旅行游玩去了…… “我还以为你今天玩了就行了,没想到这才只是开始……”飞龙对佩洁说道。 “你还真是天真呢……就玩这么一天就想把我打发了?我可在这儿都辛苦好几年了,不好好痛快玩玩怎么对得起我自己,怎么补偿得了我自己呢……?怎么,有意见啦?不想陪我玩了……?”佩洁说道。 “哪里的事?要说玩我还怕过谁吗……?”飞龙说道。 “那好,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直接去海边……”佩洁说道。 “好……”飞龙笑着说道。 次日他们径直就赶到了海边……先是在沙滩上玩沙,戏浪,互相追逐,彼此用沙湮埋对方,只剩脑袋露在外面……然后佩洁觉得不尽兴,提出要驾船出海去海岛玩,飞龙应了。便与她又驾船出海往北面的蓝湾群岛驶去…… 蓝湾群岛是由大小不等的十余座岛屿组成,主岛就叫蓝湾岛。之所以叫蓝湾岛,乃是因为这岛湾面前的海水特别的蓝,人走到了它面前,就会被它一望无际的神秘深蓝所震撼……仿佛它蕴藏着一种魔幻的吸力,会把人吸入其中吞噬掉……所以不少胆子小的人往往从来到这里看到它的第一眼起就会吓得胆战心惊,甚至魂飞魄散……总之绝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是被震撼得赶忙转身就逃…… 飞龙与佩洁到了这蓝湾海滩面前也确实有这样的感觉。这面前的蓝色海洋实在是显得太大了,除了看见无尽的深蓝,再无其它……那深蓝虽然异乎寻常的美丽,却也异乎寻常地使人恐惧。而那无尽幽深神秘的蓝色也诱惑着飞龙与佩洁,使他们不断地往它深处走……可愈进得里面,那蓝海就愈显幽秘深邃……仿佛要马上把他俩吸进它浩瀚无垠的巨怀里……佩洁紧紧拉住飞龙的手,虽然心里也悸惧,但却也越激起了要去挑战它的勇气…… “你怕吗……?”佩洁问飞龙道。 “有点……不过它既然如此美丽和吸引人,那就值得去探险和挑战……没有经过探险和挑战所获得的东西,往往也是平庸的……就象我在追求你的时候的心情一样……其实我当时并无把握,但既然是如此吸引我,令我动心,我就决定要勇敢冒险去挑战,试试……结果想不到竟然还真的美梦成真了。”飞龙说道。 佩洁就有些得意地看着他笑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在你眼中就跟着这眼前神秘幽深的蓝色大海一样幽深神秘令人动心……?” “应该还要加上美丽二字……尤其是你的眼睛,就象眼前这无垠蓝色深海一样神秘幽深美丽……”飞龙说道。 “你真是好嘴,难怪把我这么轻易就骗到了手……”佩洁开玩笑说道。 “我还要继续骗你,骗你一辈子……”飞龙说罢就揽她入怀,吻了她一下,继续说道:“难道你不愿意被我骗吗……?” “我愿意,愿意被你骗一辈子……”佩洁眼神幽秘而魅惑地看着他说道。俩人就情不自禁地拥抱着,久久地深情长吻…… 他们继续驾着船往蓝海深处驶去……这时头顶的天空忽然射下了异常缤纷的色彩……抬眼望去,但见头顶的苍穹突然显得异常的高远和清晰,是平常的无数倍……那些飘浮在天空的云朵也被神奇的彩光染成了七色斑斓的绚丽,仿似一朵朵色彩异常鲜艳的巨花…… “真美啊……”佩洁不禁叹道。“就象你一样……”飞龙说道。佩洁就紧紧抱住他说:“夫君,亲爱的,我好想跟你一起飞到那些云朵上面去啊……”“宝贝,我也想,而且不仅仅是飞到那些云朵上,还要飞得更高更远,飞到那苍穹无尽遥远的深处……兴许那里藏着更神秘的世界呢……”飞龙柔声说道。“嗯……”佩洁娇声应道…… 他们再抬头看时,那巨花的颜色竟然变得更加的鲜艳,以致鲜艳到有些令他们无法再承载…… “太美了,我已经有点承载不起这样的美了……”佩洁说道。 “别怕,宝贝……”飞龙抱紧她安慰道。他们再看那些巨花上面的苍穹,此刻也更显清晰和高远了……远得仿佛在比那高远还更远的深处有一种无穷的吸力要把他们吸走,带到那里去……佩洁感到整个人都快被那吸力抽空吸走,就把飞龙抱得更紧了。飞龙就不住地抚摸,亲吻她,让她把注意力转移开,把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 突然头顶的奇异的缤纷色彩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平常的状态……再看眼前,船已驶到一个海岛,他们就将船系好,登了岸。 如果说刚才天空出现的那景象不太象人间的美丽风景的话,眼前这海岛的风景虽然也充溢着一种神奇瑰丽其至魔幻的色彩,但确然已经带有了更多的人间的气息了…… 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同样是各形各色的野生天然鲜花……很多是他们从未见到过的。花瓣特别大,颜色特别艳,绚烂奇丽,斑斓璀璨到了极致……配之以浓郁绿色的掩映,更显其绝美丰姿,撩人气息…… 他们就兴奋地感慨起来……佩洁更是象一个欢快的小姑娘一样,在那些花丛中跑来跑去的,还和飞龙捉起了迷藏。飞龙找到她时,她正躲在一片巨大的绿叶下,鲜艳的花朵把她的脸映衬得愈加地美丽动人,惊心酣醉…… “你真是比这些鲜花还美丽……”飞龙动情地说道。就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佩洁,翻滚在地,疯狂地亲吻她。她也热烈地与他响应着……不一会两人就都已赤身裸体……飞龙竟然突地又有了些羞涩,脸颊就红了起来,不敢再看佩洁的眼睛…… “你怎么还跟第一次见我时一样,弄得跟初恋似的……不过这种感觉我也很喜欢……”佩洁笑着说道。 “我觉得自己好象一只野兽,有点不知羞耻了……”飞龙说道。 “可我现在就喜欢你这头野兽,就喜欢你这种野性和疯狂的气息……你看着我的的眼睛,不要躲开,你看到它里面东西了吗?它需要你…… “我看到了……”飞龙说道。 “我爱你,亲爱的,我需要你,知道吗……?”佩洁说道。 飞龙点点头。 “我们**吧……”佩洁脉脉含情地看着飞龙说道。 于是两人就又紧紧搂抱在一起,极尽温馨缠绵,激情狂烈…… 在这之后,她们就下到了海边沐浴,互相击水,嬉戏,追逐,扑倒在沙滩上又开始缠绵…… “这里真象个伊甸园呢……”佩洁说道。 “那我们岂不就成了亚当和夏娃?”飞龙说道。 “是啊……只不过是不知道羞耻的夏娃和亚当……”佩洁说罢就笑了。 “那看来我们还是该找几片树叶来把身体遮住算了……”飞龙说道。说罢便去找来树叶与佩洁和自己系了……还采摘来各色鲜艳的野花做了花环给佩洁戴在头上,然后久久出神地看着她…… “怎么了?这么痴痴呆呆地看着我……”佩洁问道。 “谁让你长得这么美呢?我真是觉得惊讶,上帝怎么造出你这么美丽的女人来……?”飞龙说道。 “因为袘也为我造了你这样一个男人出来呀……”佩洁笑道。 “我现在好象看你跳舞……”飞龙说道。 佩洁就应他的要求翩翩起舞……那舞姿轻盈柔美,好似水面凌波,又恰如蜻蜓点水,惊起圈圈涟漪……彩蝶翻飞,灵巧花间往返……再若风拂轻柳,妙影婆娑……又忽似火凤飞天,烈焰舞空,千姿百态,风情万种,千娇百媚,韵意无穷……直把飞龙看得陶醉不已,恍然似梦中…… 接下来他们去又攀山。那山与别处自是不同,险峻异常,陡峭惊心。飞瀑处处,云蒸雾绕。仿似仙境,梦幻神奇……飞龙故意让佩洁在前,就怕她有什么闪失,自己也好在下面接住她。出乎他意料的是,佩洁的体质和强韧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她竟然凭着一己之力就攀到了山顶。两人就在山顶欢呼,拥抱,亲吻…… “你说,要是亚当夏娃当初不吃智慧果,只是机械地按照上帝的要求和设计过日子,人类的今天会不会变得更好呢……?”站在山顶,飞龙突然问佩洁道。 “我觉得不会。因为如果那样,人跟动物又有什么区别呢?赤身裸体都不知道羞耻,动物不正是这样吗?”佩洁说道。 “那我们两个之前不就跟动物没什么区别吗,赤身裸体也没觉羞耻……” “那是因为我们互相的深爱啊……”佩洁说道。 “那亚当夏娃不也是彼此深爱着对方的吗……?”飞龙说道。 “那我就不知道他们为何还要感到羞耻了……?可能只是刚吃了智慧果之后突然出现的感觉吧?不过他们的偷吃智慧果可能隐含着上帝对袘所创造的人有更深的目的和期待……”佩洁说道。 “那你认为人类世界真的是开始于亚当和夏娃吗……?”飞龙问道。 “我个人认为这只是一种隐喻,即人类世界有一个共同的起源,这就是它来上帝。上帝就是人类的终极价值。然而我们的文化却往往仅仅只是沉浸和执着在一个分支的局限里,而成为中间价值。因此各种传统文化路径的强调乖回归,其实都是在不能承受终极价值的高处之寒后要回归到中间价值的人间之暖。从天空走向地面,再从地面走向各自所在的区域,然后将这种区域上升为神性的天空。这是否就是多神之战?然而世界既然是同一种起源,多神是否就是一种悖论?或者从神谱来说,多神系同一神所生。那么多神仍然属于中间价值而非终极价值。既如此,它也就丧失了绝对性。因此我们还是要去找到那个同一神。而那个同一神就是上帝。”佩洁说道。 “接下来,你又有什么计划和打算?”飞龙问道。 “我想去展开一场行走西明津全境的针对极度贫寒穷困的人们的生活现状的考察之旅。之后才是诸如惩制贪腐,改革弊制的一系列活动的展开……”佩洁说道。 “为什么要把考察贫寒穷困人们的生活现状摆在首位?”飞龙问道。 “有一种关注表达在语言和歌声中,有一种关注却行走在脚下。有一种关注表达在众人目光的滋养和认同中,有一种关注却蕴含在内心的追问和答案的寻找里。有一种关注只是试图表达同情与爱心却不愿追究缘由与真相,有一种关注却试图明晰根本的缘由和打开真相。你和我想要作的都是后者。我说过我们不是对自由公平公正仅表示支持和同情而不去付出努力和牺牲的人。所以我们一定要一起走到现实最底层中。我们需要的是真实而不是面子。你愿陪我一起去吗……?”佩洁问道。 “你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飞龙说道。 “乖,奖励一下”佩洁就吻了飞龙一下。 “不知怎的,我最近还是时常被梦魇的恶咒所缠绕……以前疆场上那些血腥残忍的恐怖场景和画面又时时浮现出来搅扰得我痛苦不堪……真不知如何才能摆脱这个梦魇恶咒的缠绕?这个梦魇老是时常出现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飞龙说道。 ”梦魇产生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或者说使人感到恐惧与痛苦的那些血腥,残忍和罪恶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不就是人的作恶吗?人为什么要作恶?因为人有自由意志啊……老虎血腥地猎杀鹿我们不能说它是恶,狮子残忍地猎杀羊我们不能说它是恶,其它的鹰狼鳄豹熊等也是如此,因为那不是它们自由意志的选择,而是一种符合自然设定的生存的本能和本性。它们没有自由意志。而恶是建立在自由意志基础上的。因为人有自由意志,所以人必然难受避免作恶。自由意志诞生之初就是从堕落与作恶开始的。但人比动物高明和高贵的地方不就在于人有自由意志么?智慧产生于哪里?自由意志啊。复杂的心理活动,设计,谋划,安排,布置,制作,创造,目的等等产生于哪里?自由意志啊。正是因为有了自由意志所以人比其它动物更象上帝,更靠近上帝。假如没有自由意志,正如前面所说人和动物就没甚区别了。上帝让人拥有自由意志,也就让人拥有了更象自己,更接近自己的可能……所以这恰恰是上帝对人的一个最大的恩典和希望给与啊……固然人会因为拥有了自由意而作恶,但岂不也同时因为拥有了自由意志而可以弃恶从善么……?如果不给人以自由意志,人固然不会作恶,但同时人也就失去了可以变得更象上帝更接近上帝的机会。反过来说,如果给人以自由意志虽然会导致人作恶,但当人改恶从善时,它就拥有了可以变得更象上帝更接近上帝的机会和可能……可见恶的存在是有它的价值与意义的,因此人的梦魇的恶咒的存在是有它存在的价值和意义的。这自然是来自上帝设计的目的和秘密。正是因为通过那一正一反的两个向度的强烈对比,便我们更明晰了上帝的真正意图,正是因为对恶的伤害感到到恐惧,我们才明白自己所真正需要和追求的是善。正是因为我们对丑对假感到厌恶,我们才明白自己所真正需要和追求的是美和真。正是因为有了对病痛的感受,我们才明白健康的可贵,正是因为有了对被人不公对待和伤害的痛苦感受,我们才明白被人公正对待和友善,理解,宽恕,同情与善爱是多么的可贵和值得珍惜。上帝不正是在通过这一正一反二极对比的方式在告诉我们真正的方向吗?不正是在通过这一正一反二极转化的方式在告诉我们真正的希望吗?所以你当明白你所面临的梦魇恶咒纠缠的痛苦是你人生的必然路障和必须要去跨迈的坡坎……跨迈过去才有真正的希望……”佩洁说道。 “嗯,有道理,我认同。宝贝,看来你不仅可以作我生活的伴侣,事业的伙伴,还可以作我思想困惹和精神困境的良师,探讨者……”飞龙幸福地说道。 “你感觉嫌到了吗……?”佩洁问道。 “嫌到了……”飞龙说道。 “我也赚到了……”佩洁说道。 “我最后还想告诉你的是,只重外在经验不重内在先验和只重内在先验而不重外在经验都会导致人走向理性的自负和狂妄。前者会催化和促进新的知识发现与创造,但却也会使内在道德迷失方向而缺乏与新知识共进的相应的安全保障。后者会使内在道德方向清晰但却难以催化和促进外在的新知识的发现与创造。只有二者的合流,即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合流,即知识理性与道德理性的合流,或许才是人类相对更稳妥的纠错前进方式……”佩洁说道。 “确实可能是的……”飞龙说道。 第124章 在周长吉家 不久后佩洁就怀孕了。但她仍然牵挂着要去探访贫困民众的事情。为了让她借此正好停下来休息一番,飞龙便不让她去,说自己亲自去就行了。但佩洁担心他有些事会处理不好,加之他性情有时候又过于直赣,只恐反而造成错失。再说,自己现在也渐渐对飞龙产生了一种依赖感和粘人感。长久未看到他便会心里发慌,怅然若失,颇不踏实,自在。自打草原浪漫和海岛浪漫后,她便感觉自己一刻也离不开他了……每天都需要他的温馨和爱抚,柔情与缠绵…… 于是他们便又一起出发了…… 为了沉湎于二人世界,佩洁并没有让飞龙带上随行人员,单是他们二人一起,权作旅行也权作去突击探访。他们带足盘缠以及扶贫用的资金以及一些干粮和饮水,便从巨石城出发,一路向西,准备经明津城再去到西部各处…… 刚到了明津城郊外,便看见一些军士正在驱赶一大群衣衫朴旧的民众……一些大大小小的家什及日常生活用品都被搬了出来,有的已经搬上了马车和牛车……有些民众还与军士们发生了拉扯和冲突……二人忙赶过去询问。军士称这些民众并非明津城本地人,而是外来人员,在明津城务工挣钱,因无正当居所,又无钱购置房产,故就在这城郊之外搭建简陋的居住棚房,一来二往,人渐渐越聚越多,以致形成连片的棚房区,又无人专人整治清洁,以致弄得污水横流,浊臭熏天,极易造成疾病横行,瘟疫丛生……且外形简陋破败不堪,严重地影响了明津城作为西明津国首善之都的形象……加之其中所居住者不少人皆匮乏必要的文化知识,谋生技能和道德修养,以致这里恶习聚积,经常发生赌博,卖淫,偷盗,抢劫,斗殴,醉酒,寻衅滋事等有碍明津城首善之都形象观瞻的事情……故军士们奉文孝仲大人之命,前来将他们驱离明津城,逐回原藉,然后再撤除这些有碍观瞻的破旧建筑…… “且慢,请听我说,他们之所以到这明津城来务工乃是因其在原藉之地,故乡之所鲜有谋生机会。倘有机会谁又愿意舍近求远,千里迢迢地跑到他乡受尽冷眼和歧视地找饭碗……?如今你们赶他们回去,岂不是断了他们的生存之路?这于举国之安定又何益之有……?至于治安混乱,恶习泛滥的问题不是可以通过相应对策以及管理措施而逐渐予以解决的吗?”飞龙说道。 “你是谁?敢在这里妄言狂语?”一个军头说道。 飞龙与佩洁便拉高斗笠,并将其取了下来…… “啊……原来是太子爷和太子妃……小的该死,不知太子爷太子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说还妄语冒犯顶撞,罪不可恕,望太子爷太子妃饶小人一命……”那军头顿然改口说道。 “好了,你们也只是奉命执行,罪不在你们,但不可这般对民众态态度粗劣。都是弟兄姊妹,何必要这样高人一等,气势汹汹呢?假如你们有父母兄弟姐妹在其中也被人这样对待,又作何感想呢?”说罢便让一个刚才还恶狠狠地拽着一个中年妇人的头发拖着在地上走现在却已经有点老实的年轻凶汉过来给那妇人道歉。他便照做了。佩洁想到刚才那妇人躺在地上死死不从着仍被那人强行拖曳头发擦着地面走的情形,气就不打一处来,劈脸又给了那年轻凶汉一个耳光,说道:“这一巴掌是替你父母打的,教你懂得如何尊重已经跟你母亲年龄相仿的女人……”“太子妃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那年轻凶汉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脑袋如鸡啄米和捣蒜般使劲地磕。飞龙忙扶起他,说道:“不必如此,以后多将心比己,不要这般待人便是……” “太子爷,我们也为难啊……不执行命令要丢饭碗,执行命令又令到你和太子妃不高兴……要不你去给文孝仲大人讲,我们暂且就在这静等命令……”那军头一脸苦相地说道。 飞龙便与佩洁交耳商量。佩洁说:“文孝仲是你二叔云天戈的心腹,这命令实际上就是云天戈下的。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去到西部各地作贫因人口生活现状的考察,不是跟云天戈缠斗。再说现在这都城也还是归他管理的地盘,我们的地盘和重心在巨石城,面对明津城我们在管理上就是外来户,当不该插手干预他们的事务。等到你以后入主明津城,我们再行那里的具体改革……”佩洁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飞龙问道。 “我的意思是干脆让他们到巨石城去……”佩洁说道。 “可这连片的棚房区,人数可不少喔……”飞龙说道。 “没问题,我让奕璨在巨石城西面的上坝地区给他们安置出一块居住地来……以后他们的劳作就并入巨石城整体节奏与规范……”佩洁说道。 飞龙想了一下,点头同意。 佩洁便对那些棚房外来劳工们说:“这样从这儿往东向巨石城去,带着我的书信,那儿自有人安置你们……” “谢谢太子爷太子妃的大恩大德,我们来世作牛作马也当报答你们……”那些人便齐齐跪下向飞龙与佩洁磕头致谢。 “大家起来,起来……父老乡亲,弟兄姊妹们,你们言重了,不要这样说,我们也只是在做尽一点微薄之力的事情……”飞龙说道。 佩洁已写好书信交于那些民众中一个衬头的,对他说道:“你们到巨石城后将这书信交给一个叫方奕璨的人,她会安置好你们的……” 民众们自是千恩万谢不提。 飞龙与佩洁又一路前行,到了青坝城。在当地官员的陪同下走访贫困民众。 在一处低矮的平房里,飞龙与佩洁并那些官员正欲走进去……只是那房太狭小,容不下这么多人,便只有飞龙与佩洁入得其中,其它官员在外面等候。 “小人周长吉叩见太子爷太子妃……”那屋主人正欲躬身行礼,飞龙还以为他要下跪便一把将他拉住,说道:“在我们面前,永远不要下跪……” “谢太子爷……”周长吉说道。 “你们怎么住这么低矮窄小的房子呢?光线又不好,人住在这里面感觉好压抑……”佩洁问道。 “你一定要如实说,我们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才能有针对性地还你一个公平公正……”飞龙强调道。 “其实我家祖上的房屋原本还是很大的。后被官府以投机的罪名将房屋没收。到我父母那代时,被安置到一处平房居住。但那时尚也还有好几间。然而后来又有几间被没收充公,只剩一间归我们居住。再后来因官府的城区改造,要占用我们的居住地,问我们要么添钱换新房住,要么赔我们一点钱了事。我们当然想换新房,只是那要添的价钱实在是我们承受不起拿不出来的。要八十银呢。所以只能接受第二种方案……”周长吉说道。 “官府赔了你们多少银?”飞龙问道。 “二十银……”周长吉答道。 “混蛋!”佩洁骂出声来。 “这房就是用那赔银买的?”飞龙问道。 周长吉点点头。 “你们祖上那些被没收的房屋是怎么来的?”佩洁问道。 “是我外祖父他们用钱买的。我外祖父是个厨子。挣了一些钱。那时正打仗,有地主为了逃避战难便将自己的房低价卖与了他,于是他就成了一名新的地主。殊不料战事结束后官府就以投机的罪名将他所购房屋尽数没收,家中值钱财物包括一些古董首饰之类也被搬走……然后给他指定了一处地方让他去住……”周长吉说道。 “你放心,你所说的我都会安排相关人员去查阅一些当时记录的档案。如果属实,定然会全数退还你们的……”飞龙说道。 “太子爷……”周长吉突然跪下,泪如雨下…… “都说了不许跪的嘛……”飞龙又连扶起了他。 “你家现在几口人住?”佩洁问道。 “三个。我,我妻子,我儿子。”周长吉答道。 “儿子多大了?”佩洁问道。 “二十多岁了……”长吉答道。 “娶妻了吗?”佩洁问道。 “没有。我们家这么穷,什么都买不起,哪个姑娘看得上他愿意嫁给他啊……再说这房这么狭小,我们三个人住已经够挤,怎么可能再加人进来?谁又愿进来挤在这里呢?儿子毕竟都二十多岁了还与我们夫妻这样挤在一起……真是诸多方面都各不方便。他还需要点私人空间呢……常常因些还跟他娘发生争吵。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无能,把孩子也害了。哎……”长吉叹道。 “他都这么大了,就没说出去劳动挣钱帮助家里吗?”佩洁问道。 “这孩子从小身体羸弱,又无一技之长,更谈上学识之类,谁愿用他呢?只是偶尔帮别人搬搬东西,打打杂,挣点零用钱……”长吉答道。 “这样,下来后我会安排你孩子去受适合他的技能培训……给他创造劳动挣钱的机会……”飞龙说道。 知道长吉又要下跪了,佩洁提前就将他拉住,不让他下跪…… “你妻子在劳作挣钱吗?”佩洁问道。 “原来是一直在家操持家务的。最近通过一个熟人介绍得到了一个打扫厕所的工作的机会,就在我所在的官办工坊里。”长吉答道。 “收入怎样……?”佩洁问道。 “只及我四分之一多一点。我一月三两多银,她一两。”长吉答道。 “为何差距如此之大?”佩洁问道。 “因她只能算临时雇工,又是外地人,不属官办正式编制。”长吉答道。 “听说你曾读过书,会写些文字的,何不去做这方面擅长之事营生?官府里其实还是用得上你这样的人的……”飞龙说道。 “是我自己不愿去的……”长吉说道。 “为什么?”飞龙问道。 “因为我这人虽然穷得心慌却不愿意去写那些完全不是自己内心想要真实表达的趋时应景的垃圾文字,或去做那些完全照他人意志来当抄字员和传声筒的事务……如果在求真和投机实用之间必须要作一个选择的话,我宁可选择求真。宁可饿死也不愿改变。反正人最终都是要死的,获实利再多到最后还不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我虽穷了一世,但亦不后悔。我把生命之注压在了唯灵纯净的拯救上……”长吉说道。 “我理解你。你有一种可以为了理想,信念和心中坚守的东西而不惜去押上全部生命所有的勇气。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几个月前在桃源谷我曾遇到过一个跟你情形差不多的人,叫甄先溪。他愿跟着我干,我就把他带到了巨石城……你愿意跟我干吗……?我不会强求你写那些说假话的东西的。反过来你越说真话我越喜欢。因为我那理想就是追求人可以说真话,做自己真心喜欢的事,公平竞争,公正发展的。我想我们都是属于同一路人,都是可以为了心中纯粹的理想去不惜一切甚至付出生命代价的那种人。”飞龙说道。 “只是我年龄有点大了,不知能否帮到太子爷?不知太子爷是否介意?”长吉说道。 “我的谋臣冷天寿,周风甫年龄比你还大得多呢……你还不到五十吧……?怎可言老?正是绝佳时期呢……”飞龙说道。 “我还差点到五十。既然太子爷不嫌我年龄大,长吉自是愿意为太子爷誓死效命,死而无憾……”周长吉激动地说道。 “你随时都可以去巨石城。而这边的房屋赔付我们会安排人为你们处理。到时你闲时也可回这边住,也可以把它租赁出去换回点收入……” 佩洁说道。 “长吉谢过太子妃。”长吉向着佩洁深深躬身谢过。 处理完这事后,飞龙与佩洁继续西行…… 第125章 广田城 飞龙这次走之前就已经打算好要去他曾经扶过贫的地方广田城的,想看看它如今的变化。因此每到一处,他总会情不由己地向当地随行官员谈起了广田城的事情,言谈之中可以看出他对那个地方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就有好事的官员差人去向广田城的官首报信,说太子爷很有可能要到广田城来看看…… 广田城这个地方虽然位处西端边缘,但由于靠近大海,因此有很大一片地方属于平原,土壤质量也比较好,属于受佩洁的试验田推广和经济发展计划的推行影响较大的地方,可谓受益非浅……广田城官首龚洛才与副官首苟邦旭知道飞龙以前曾经在这广田城区域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对这里有较深感情,此番巡查走访,定然会到广田城来,而且还会把这当作重点……这岂不正是一个巴结太子爷太子妃的好机会?他日太子爷登基之日自然是少不了他俩的好处的……于是就大张旗鼓地忙活起来,忙着各种准备,迎接太子爷太子妃到来的事务,安排和讨好的工作…… 因此当飞龙与佩洁到了广田城时,看到的竟然是异常盛大的热烈欢迎场面……他就知道龚洛才与苟邦旭定然是提前就知道他要来的风声了。民众百姓们被安排在道路两旁节奏一致地喊着欢迎的口号,激动万分地使劲挥舞手中的鲜花……还打着“欢迎太子爷太子妃回家”的标语……有些人甚至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飞龙与佩洁礼貌地向民众百姓们挥手致谢。飞龙心里清楚,民众百姓们显然是被事先动员起来的,并被安排接受了专人训练,喊口号,听指令等一系列的统一行动演练的…… 但飞龙不想去纠缠在那些礼仪客套中浪费时间……他与佩洁遂直奔主题,向龚洛才和苟邦旭提出要到困难民众百姓家里看看…… 于是龚洛才与苟邦旭并及这广田城的大小官员等便陪同飞龙与佩洁到他们事先就准备安排好的“困难民众”家中去查看走访…… 一路上道旁的民众都被军士们隔离在提前划定的专有区域……飞龙看着心里很不舒服,就径直走向这些区域,让那些军士走开,要与民众们握手,问好,询问……民众们激动地握着他的手,一个劲地只找好听的话说,俱皆激动得泪流满面的……飞龙无论问到什么问题,他们都说好,一切都好,什么都好……这怎么可能呢?飞龙心想。他们定然是事前就被人要求了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什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总之一个个都显得战战竞竞,小心翼翼,一副如履薄冰般地生怕就说错了什么话的样子……飞龙心里难受极了,再问下去怕也问不出什么来,又何必再增加民众百姓们的紧张情绪和忐忑不安的心理呢……?他便不再问,而是深深地对着民众百姓们鞠了一躬…… 进得那些所谓的贫困民众家中,竟然一切都被摆放得井然有序,有条不紊,整整洁洁……家中物资要有尽有,一派丰裕富足的情形……飞龙不禁纳闷地暗忖:难道广田城经过这几年的试验田实践和拓展生产已经彻底地摆脱贫困……?甚至连最贫困民众家里都是这般富足的光景……?便对身旁的龚洛才和苟邦旭说道:“想不到才几年时间,这里的变化就这么大……真有点算得上是奇迹啊……” “这都是得益于太子爷太子妃的巨石城试验田经验在西明津全境推广的结果和成效啊……若无你们的引领和指导有方,哪会有这些成效和成绩的出现呢……?”龚洛才说道。 “太子爷太子妃英明睿智啊……”卢帮旭紧接着奉迎道。 飞龙没有搭理他们,只走到一旁对佩洁附耳轻语:“看来我们得釆取突然袭击让他们措手不及的方式了……”佩洁点头赞许。 飞龙便向龚苟二人提出想去别处看看……二人有些犹疑,但旋即就点头应允…… 一路上龚苟二人不断在给飞龙与佩洁建议该走哪边哪边,哪里哪里,惹得佩洁生气了,她厉声对二人斥道:“是我们来考察走访还是你们在给我们安排考察走访……?” 二人遂不敢再言语,只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跟在他们身后…… 这下看到的情形就与刚才完全不同了,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的情形……一边富足,干净,整洁,有序,一边则是贫穷,脏污,凌乱,破败。一边是绿树花木修剪齐整,空气清新,一边则是垃圾满地,污水横流,浊臭熏天。一边是繁华,富庶,光鲜,靓丽,一边是凋弊,穷困,黯淡,简陋无比……这两个对比如此强烈,如此鲜明,如此刺眼的景象竟然共同存在于这广田城之内相隔不过数里的地方……这是怎样的天大的嘲笑,讥讽,耻辱和悲哀……?飞龙脸上的表情愈发地沉重起来……龚苟二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越来越紧张…… “同处一个地方,为什么这边发展得这样好而这边却是这样地让人痛心难受……?”飞龙径直问龚苟二人。 “兴许是他们自身努力不够,懒惰,脑子又比较笨,不够灵光,又无甚学识技能以及又没抓住好机会的原因吧……”龚洛才想了一会说道。 飞龙没有应他,只是要求二人及大小陪同人员就在外面等,他与佩洁单独进去…… 与上次自己来的情形相比,这里还是有些变化的……物质,生活资料和日常用品的东西还是明显比以前丰富了不少……但相比刚才考查观览的地方,差距还是非常地巨大……真的可以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你们平时有没有参加试验田劳作……?”在一个民众的家里飞龙问道。 “参加了,我们这个片区所有的人都参加了。大家都一样的依照片区长的统一安排参加劳动……一早就开始,日落时结束。饭菜都是自带。”那民众说道。 “那每月的收成所得呢……?”飞龙又说道。 “都是依照官府的规定,由片区长统一分放……”那民众说。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收入吗……?”佩洁问道。 “没有了……即便有,没有官府和片区长的允许也不敢去做啊……”那民众答道。 飞龙与佩洁就向那民众送上帮护和接济他们的一些生活物资和所需用品以及钱银……每一户都是如此,挨家挨户地发放……末了飞龙对他们说道:“目前这些东西只能是对你们暂时性的帮助,只能解决一时之用。从长远的根本解决来看,这显然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还需要从一些分配制度上来作出改变,但这些你们都还需要一定耐心来等待……”民众们听了便纷纷下跪叩谢。飞龙连忙让他们起来,并叫来龚洛才,苟邦旭以及那些大小随行陪同官员们,当着他们的面与佩洁一道向民众们深深鞠躬致以歉意,忏悔和谢罪。 “我们对不起大家,害大家受苦了,从今天起,这种现状就会开始发生改变……如果几年后情形还是如此,我自废太子之位,更不会去作这西明津国的国君。因为我不配,我羞耻,我无能……你们给了我么大的权力,我却没有尽到相应责任,还有什么资格霸占到这个权力和位置呢……?” 场地里一片寂静,民众都在仔细聆听…… 接着飞龙转身对龚洛才和苟邦旭以及那些陪同随行的大小官员们说道:“你们手中的权力是这些民众赋与的,把这些权力给你们就是要你们为他们服好务,尽到责任的。否则,你们就不配拥有这些权力,民众就有权收回你们手中的权力。权力与责任总是对等的,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你不能说我只想拥有权力而不尽到责任。我有权力指挥民众干这干那,要求这要求那,严密地管控和操纵着他们,却对他们的生活的贫寒穷困,窘迫艰辛,疾苦无助,不幸痛苦等等不管不问,不理不睬……这些民众又不是懒汉,每个人都是从早到晚忙到黑的,没有一样比他人,比你们干得少,付出得少的,可为什么只得到这么可怜的一点收入和所得……?而为何你们却得到那么多……?究竟是他们的多少倍……?你们自己能不能掐指算一下?你们扪心自问这公平吗?公正吗?在苍天上帝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你们不感到汗颜,羞耻和颤抖吗……?人最终都会死的,没有谁会例外。且都只有短暂的几十年时光。你们为何还不好好趁这短暂的在世的时光多做一点好事呢?倒反而去尽做那完全丧失了道德良知和公平公正的无耻之事,坏恶之事呢……?当你们人之将死要去见上帝时又要怎样向袘交待和复命呢……?这辈子就都干了极尽自私自利之事情了……还做过什么值得让自己心安慰藉和问心无愧的事情呢……?上帝对你们这样的表现又会作何感想呢……?难道你们就不怕地狱烈焰的惩罚吗?就算你们不相信有上帝只认为人死成空,那么你们不也还是需要一点临终安慰,临终的心安理得,内心安宁,感受到关怀和慰藉的吗……?然而回想你们这一生所干过的这些严重的不公平不公正的事情,干过的这些残忍,冷酷,暴厉地盘剥苛榨,压制和奴役民众的事情,你们又如何才能从这些事情和东西中去获得临终的安慰,心安理得,安宁和慰藉呢……?” 这些官员们俱皆低头不语…… 佩洁接过飞龙的话继续说道:“不是说不你们一点自私都不能有。只要是人,都难免会有自私,我们也一样。可这自私需不需要一个限度和底线呢……?可不可以为了你们的自私就可以去牺牲掉公平和公正的原则?就可以去盘剥苛榨,巧取豪夺,压制奴役民众?是的,人性难免都会自私,因此人人都需要自由。只要在适恰的限度和底线内这自由就是正当的,可理解和接受的。这适恰的限度和底线就是公平与公正。可如今你们这自私的情形符合公平公正吗?你们这自由情形符合公平公正吗?你们允许自己放火却不准民众点灯……你们允许自己有自私的满足,有自由的需要,却不准民众有自私的满足,有自由的需要……而是把他们的这一切全部剥夺了,控制了,压制奴役了。你们把自己当人,却把民众当草当麦蒿当蝼蚁当一切的卑贱物,可以任意去主宰,把持和牺牲他们。你们把金山银山都归划自己却把被盘剥苛榨压制和奴役的辛酸痛苦不幸悲惨和灾难推给民众,让他们不仅要用辛苦劳作生产出来的东西养活你们还要为你们无耻之极的奢侈享受和花天酒地买单。你们自己住那样漂亮的房子,享受那美仑美奂,舒适惬意,整洁有序的环境和生活,却把这些终生都在劳碌奔忙的辛劳民众置于那样破败,肮脏,简陋,陈旧的生活环境里过着那样猪狗不如的越低品质生活……你们罪孽有多大?只有上帝才一清二楚。你们以为你们逃得过审判和惩罚吗?一个也逃不脱的。包括我们在内。你们心中只有你们的利益,只要这一点能得到保障,其它的一切都可以被你们牺牲……” 龚洛才和苟邦旭表面上低头不敢言语,心里却在冷笑:你们这不是在骂自己吗?因为你们正是这官府中的一员,还贵为太子和太子妃。而我们不过是一群在你们底下讨好处和讨饭吃的跟屁虫,听话者……如果说我们无耻,自私,贪婪,投机……你们岂不更是?我们只不过是小的,你们才是大的……还骂我们?是骂你们自己吧……? “看到民众们战战竞竞,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样子就可以知道平时你们对他们的控制压制和奴役有多深……看看你们的福利和待遇是多么地动人,再看看民众的是多么地让人掉泪和悲愤……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从我以前在这里时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以前也有差距但没有现在这么大,因为那时物质都普遍匮乏,东西就只有那么多,分到谁手里都少。现在不同了,物质丰足了,当然差距一下就显得拉得更大了。如果说以前民众与你的收入所得差距为五倍的话,那么现在这个差距目测起码上百倍了。也就是说现在贫富悬殊的差距被拉得更大了……这种拉大只是因为经济发展,物质丰富以后的结果所导致,并非是意味着现在才不公平而以前就是公平的。反过来说就是以前这种贫富悬殊没有现在这样大的时候也并不表示那时的公平程度就比现在好。其实这种不公平的情形和程度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一如既往,一以贯之地存在着的。以前未搞试验田和拓展经济发展的时候,一般民众百姓所能分配到的生活用品,物质资料,包括治病的药材等等,那都是与你们所能分配到的那些东西,无论在品质还是价格方面都是差距甚大的。高价格高品质的东西,民众是分不到的。而在你们内部,官位越高,这种待遇和福利也就越好。当然说你们恐怕不恰当,应该说我们,因为我与太子妃也是这官府体系中的一员……也就是说我们享尽了高福利和高自由,而民众从以前到现在却一直都处在低福利和低自由的状态之中。我们总是通赢通吃,民众总是通输通被吃的。我们不仅不让民众参与公共领域事务的决策,还连他们个体领域的自由也给剥夺了。我们却把本该属于由民众来一起共同参与决策的公共群体领域的事务霸占为我们独自决策,独自把控而民众只有无条件听从命令和接受的份……那怕我们逆公平公正的原则而行他们也只能逆来顺受……不仅在公共群体领域是我们说了算他们说了不算甚至在个体私人领域也是如此。他们的个体自由还是我们说了算他们说了不算。这样我们的手就不仅是伸进了公共群体领域去一手操控主宰干预还伸进了个体自由领域去一手操控主宰干预。当我们的手伸进公共群体领域去把控去主宰时,就意味着我们把控主宰了公共群体领域的财富和资源,就意味着我们有可能把这种公共群体领域的财富和资源挪移到个人的腰包,据为己有。公共领域我们不让他们染指,个体领域他们也被我们控制。他们想要表达他们个体权利与自由的利益诉求时,我们是怎样对待他们的呢?那就是给他们扣上各种帽子和罪名,反正都是不合法和非正义正当正道一类。我们用一种强行强力的手段把合法,正义,正当和正道等等正类的东西全都划归到自己身上,而把与之相反的反面系列的东西全都划归到那些与我们站在立面上的那些人和事身上。天底下竟然有我们这般无耻野蛮强横到了极点的丑陋人性……?为此我要在这里向你们这些受苦民众表达深深致歉,谢罪,忏悔,悔罪和赎罪……请你们原谅,我们会展开纠错的,会展开对你们的弥补的,会改进一些做法和措施的,会还真正的公平与公正给你们的……但这一切不可能一蹴而就,一步抵达,而是循序渐进,逐渐改变的……因为还要有一个整体的全盘全局的平衡与稳定需要考虑……因此任何激进和过激的做法与举措都是不合时宜和不可取的……循序渐进式的润物细无声的改变才是稳妥之举和适合之径……所以请大家一定要有耐心,相信我们一定会为之而努力的……”飞龙说罢便拉着佩洁一起向那些贫窟区的民众们深深地躬身致歉和谢罪…… 龚洛才和苟邦旭并及那些大小随行陪同的官员们也都学着飞龙和佩洁的样子向着贫窟区的民众们深深鞠躬致歉…… 飞龙对他们说道:“现在的当条之急是为这些承受了不公对待的民众修建同你们一样漂亮的房子,营造一样整洁美观的生活环境。然后就是提高他们的收入所得,调整他们与我们的收入比例……至于具体是多少,这个我们下来再讨论……” “感谢太子爷与太子妃的大恩大德,我们所有人愿誓死跟随太子爷太子妃……听从你们的安排和指挥……”众民众齐齐下跪说道。 “起来……不要再下跪。从今以后,凡遇见我和太子妃都不准再下跪了。我们都是站在上帝面前同等的人,有着同等的灵魂。也别再说感谢,真正该要说感谢的人是我们……感谢了,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的弟兄姊妹们。”飞龙再度拉着佩洁一起向众民众躬身致谢道。龚洛才与苟邦旭并及那些大小随行陪同官员们也再次学着他们的样子照做…… 第126章 丹宏出生 但是要调整民众与官府人员的分配收入所得差距之间的比例,就不可能只是在广田城一地实行,而是要推广到西明津全境,否则的话一碗水就是没有端平的,就不是一视同仁,同等对待的,就是不公平不公正的。 然而这样一来,矛头就直接触及到了明津城里的云天戈,云天玄,云天洪并及其它王室成员,王子王孙,权贵显要们的利益了。因为飞龙的这个分配调整针对的是除了国君之外的所有人,包括他与佩洁在内。他的行事标准,核心,原则就是要力争尽量做到公平公正。因此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王室成员也不能例外,也不能专得豁免和特享。 云天戈等人心想:你搞经济发展,试验田推广,这个没问题……因为那能给我带来经济利益与物质财富方面的好处,我自然赞成和乐于享受,可你现在却要搞分配收入所得方面的调整改革,那就是在阻碍和减少我们在这些方面的好处啊……所谓调整分配和收入所得差距的比例,不就是要把我们既得的好处分一部分给那些贫窟民众,草贱百姓吗?这不是在堵塞我们的财路,折损我们的既得利益吗?这如何使得……? 于是以云天戈为首的众王室成员和权贵显要们便群起而与飞龙佩洁针锋相对……云天洪说道:“你实在想调整就调整你自己和你夫人的,别把我们包括在内……” 这事到了云天啸那里也颇为头痛。尽管飞龙从长远从未来从西明津更大的发展宏图等等上面已经给他痛陈了利弊益害和这么搞的诸多好处,但云天啸也不得不考虑到自己几个兄弟及众王室成员并各权贵显要们组成的势力庞大的利益集团,利益链条,利益体系,利益联盟的联合施压,逼宫……因此此事闹下去也就搞得飞龙佩洁与这些既得利益集团之间势同水火,关系紧张……随着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的逐渐升级和白热化,双方关系都弄得都有点不共戴天,誓不两立了。云天戈等人对飞龙与佩洁恨之入骨,就更是想要狡尽脑汁,不顾一切,豁出所有,倾其全部之力也要置他们夫妻俩及其全部随行人员于死地…… 佩洁见一时形势过紧张,炽烈,又对峙僵硬,纠缠不下,便劝飞龙暂时缓一缓,放一放。偏飞龙是个性情犟执固赣的人,答应了民众的承诺就不能不去办到……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岂可视同为儿戏?失信于民众,就失信于天下,那自己以后就再也不要混了,还有何颜面存于民众和自己手下们的面前……? 由于云天啸的始终不敢点头,这事就一直那么激烈紧张地对峙着……加之几个王子王孙上次的被打受到羞辱的事,以及想要娶佩洁的冷花剑派里的几个姑娘为妻妾又遭到拒绝的事,云天戈几兄弟及王子王孙并其它王室成员权贵显要们对飞龙与佩洁的恨懑也就在与日俱增,日盛一日,愈加浓烈了…… 这事直到佩洁快要临盆分娩时才告暂时缓和下来……因为飞龙的注意力和心思不得不集中到孩子出生这件事情上来…… 佩洁终于顺利地产下一个儿子,并给他取名为丹宏,就是希望他将来能继承他们的事业,一片丹心,宏图大展的意思。 丹宏生得很是乖巧,可爱,机灵,漂亮之极,大体上长得更象佩洁一点……夫妻俩自是对他疼爱有加,抱不释手,视作掌上明珠,成天地逗着他玩。 慕柔,绮榄,柳韵,奕璨,昭熳,若窕,梦盈等当姨的也对丹宏爱不释手,轮流着抱他,喂他,哄他,逗他,带着他出去四处溜达…… 奕璨和昭熳在抱着他玩时,心里也在想:要是什么时候自己也能为飞龙哥生个孩子就好了……到时候就可以组成一欢乐的大家庭了。她俩的这种愿望与念头还是挺迫切和强烈的……只可惜飞龙哥终日沉迷忙碌于诸多事务,好象一直没有要她们俩为妾的意思……在这个问题上,她俩甚至都有点同病相怜起来,再不象以往那样充满相互的竞争,恨怨,敌意以及争风吃醋了…… 佩洁有时出去巡查指导事务也把丹宏带在身边。于是在沃野,在稻田,在河谷,在麦地,在湖塘,在牧场,在林地,在山岗,在渔场,在滩涂,在海岛,在平坝,在城市,在乡村,在大街,在小巷以及在其它很多地方……丹宏都能看到和感受到母亲忙碌的身影与她至真性情的表达,高贵美丽的形象,温柔神秘的笑容……虽然他才只有几月大,但模糊的印象总还是会镶嵌进心灵的记忆之中的…… 佩洁有时操劳之余,总会拿出长鞭舞上一段,既是活动关节,也是放松心情。那长鞭舞得节奏有致,快慢相揉……俨若凤飞九天,翱翔太宇,一气呵成,英姿飒爽。直看得围观的民众牧人们掌声不断,连连叫好……而这一幕场景也镶嵌进了丹宏幼小的心灵记忆中…… 不论是在牧场,在原野,在稻田,在麦地……劳累之后的人们都喜欢饮点酒,无论男女,都要来上一碗或一杯,能喝的就多喝点,不能喝的就少喝点……那个时代的酒,一切都是取自纯天然纯生态纯绿色的各种粮食作物酿制,自是芬芳袭人,醇香甘洌。佩洁也总是要喝上几盏的。她其实酒量很好,只是非常有克制,几盏下来就绝不再喝了……不象飞龙,一喝往往非要整得酩酊大醉,酣畅淋漓,一醉方休,不醉不归不可……如果说佩洁就好比是那华贵美丽绝伦到极致的日神的话,飞龙就好比是那痛快酣畅淋漓到极致的酒神……这些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相谈甚欢,气氛热烈的情形场景,也都进入了丹宏幼小的印象中…… 草原民族是雄豪刚烈,能歌善舞,自由奔放,狂野不羁的……酒宴往往与歌舞同行,边喝边唱,边吃边舞,纵情尽兴,豪爽干云……有时是男女混唱,男女合跳,有时则分成两大阵营,男的一边,女的一边,比歌比舞,互相挑战,彼此挑衅,场面真是恢宏壮观,气势磅礴,热闹狂放,纵情渲泄到了极点……这种热烈欢快异常的情形也成了丹宏幼小记忆的一部分…… 天热难耐的时候,佩洁就带着丹宏在人迹罕至的蓝色湖塘里沐浴……湖塘四围长满了高而密的苇草,各种色彩斑斓的奇鱼就在水草丛中游来游去……佩洁随手都可以捉起一条……她双手将丹宏高高举起,仅凭双脚在水中蹬踩就可以游动起来。她的容颜总显得是那样异常地美丽……面颊粉若桃花,嫩若蜜果。身体肌白如雪,柔润如玉,明若水晶。身形窈窕绰约,婀娜丰腴,又弹盈昂翘,挺拔隽秀,蓬勃优雅,健硕有力……通体似白雪,如水晶,且无可阻挡地弥漫和浸溢出一种她独有的天然的芬芳与香郁……母亲那难以令人忘怀的容颜,身形,色泽,气息,也无形地潜流进丹宏幼小的心灵感觉世界里…… 她就象一个女神般地高贵,华丽,典雅,温柔……被她抱在怀里的幼小的丹宏感觉到是那样地舒服惬意……她不停地逗乐他,不停地对着他笑……连说:“宝贝,叫妈妈叫妈妈呀……”那双深邃得仿佛蕴藏着无尽神秘与幽远的大眼睛,恰似两潭深不底的盈盈秋水……风拂过来,撩动起她秀丽的长发,潇洒飘扬,曼妙飞舞,尽显她高贵的仪容,典雅的风范,华丽的气质,绝美到令人窒息…… 她的一举一动总是显得那样地潇洒飘逸,浪漫飞扬……一帛襁褓便将丹宏背缚在胸前,跨上白箭驹,高手扬鞭,双脚一夹,便风驰电掣地疾奔在一望无垠,碧色千里的广阔草原上……踏过清澈明亮的溪流河谷,越过乱石嶙峋的坡谷山丘,穿过葱郁苍翠的森林,迈过黄沙疾扬的沙丘之地……一条银鞭挥得辟啪作响,宛若柔蛇舞空…… 忽而她带着丹宏来到了一个山坡,那坡山长满了琳琅若星的各色野花,绚烂缤纷,璀璨斑斓……她采摘了一些野花制成了一大一小的两个美丽花环,一个戴在丹宏头上,一个戴在自己头上,然后高举着他在山坡上跑……又不时将他反复抛起又接住,直逗得他咯咯地笑……“叫妈妈呀,叫妈妈呀……”她又教他说道。他嘟嘟囔囔着……有时音发得稍有点象,她就高兴激动得涌动出晶滢的泪珠……然后就对着他的小嘴响亮地亲上几口……再将他放在草地上,轻轻触摸他的小胳窝,小肚脐,再抠他的小脚心,痒得他吱吱笑个不停……天空是那么的深蓝,云朵是那样地洁白,一切感觉是那样地美好…… 回到巨石城后,奕璨,昭熳,天漪,艳丽,若窕,梦盈,旖丹,歌薇,梦纯等姨娘们又都纷纷争先恐后地来抱他逗他,还把他抱进她们专用的温泉池里,一起沐浴,嬉戏,闹玩,逗乐……“小天使小天使”地呼喊着他…… 沐浴完毕,姨娘们又给他换上新衣并把他抱到自己们的床上。奕璨感慨说:“要是我以后也能生出这么一个漂亮机灵可爱的小孩就好了……”昭熳就问:“跟谁生呢……?”奕璨立刻骑到她身上打她。她就叹息着说道:“看来我们俩都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人,都没什么希望了……”奕璨就开玩笑说道:“那干脆你嫁给我算了,咱们一起相亲相爱,互疼互惜着过日子……”“谁跟你相亲相爱,互疼互惜啊……我才不要跟你一起过日子呢……以为我没人嫁了吗?这儿不还有一个……”昭熳指着丹宏说道。“你花痴心疯了是不是……?这么小的孩子你也打主意……?”奕璨说道。“这有什么?我等他就是……他长成人就可以娶我了……”昭熳说道。“你想得美……到时人家一个青春帅气,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还会娶你这已经姿色衰减,黄花凋谢的半老徐娘……?”奕璨说道。“半老徐娘怎么了?风韵犹存嘛……我再注重保养好,也不见得就比那些小姑娘差多少……”昭熳不服气地说道。“你还真当真了……”奕璨说道。“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啦……?”昭熳反问道。“不过你可能还是没戏,象这么漂亮英俊帅气勇猛的一个小伙子,到时不知道又要偷走多少少女们的心,谋杀掉多少少女们的感情?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女孩会疯狂地喜欢他,为他掉泪,为他痴情,为他爱得死去活来……就跟他爹一样。把我们害得这么苦……”奕璨说道。 第127章 云氏兄弟的陷害 每天都是要是快到黄昏时分丹宏才能见到父亲……那时飞龙才忙完一天的事情回得家中。一家三口晚饭后,便照例是去到石碾山背后去散步…… 山背后有一处神秘寂静的山顶天池,四围被群峰裹挟,深沟险壑……池中的水异常地清澈,洁净,呈现出神秘幽深的湛蓝。岸边水草丰茂,高岸浓密,有翠绿也有金黄,混合着密如繁星的点点各色野花,共同映衬着池水那醉人的湛蓝,绝妙地相互烘托着彼此色泽的鲜艳明晰……佩洁将丹宏交与飞龙抱了,自己罗裳轻解,一丝不挂地独自走向池中去沐浴……但见她黑发如瀑,飘逸柔雅。白里透红,晶润似玉的身体高挑窈窕,挺拔昂翘……流动的身形曲线起伏有致,曼妙优美,黄金弧度,圆润娇俏……绝配着那好似一尘不染的池水的醉人幽蓝和草苇的明艳金黄,更衬映出她那魅惑至极的美丽妖娆……她游了一会儿,便游过来抱过丹宏,要象上次那样高举着他游。她抱着他先是在浅处沐浴,嬉戏……接着就抱着他往更深处走去,准备游将起来……但丹宏这次却害怕,哇哇地直哭……她就哄抚他道:“你不是勇敢的小伙子吗?怎么就要退缩了呢?”丹宏还是哭个不停。佩洁见状,只得作罢……说道:“哦,宝宝害怕,我们不去了,不去了……”就抱他转身回岸交与飞龙。但见飞龙正坐在岸边一块青石上,壮如铁塔,健硕无比,剽悍威猛。凌乱的黑发卷曲着披了一头,钢刺般的胡须窜了一脸,黑黑的胸毛从上到下窜成一道浓密的森林。眼睛深陷邃远,带着雄酷,野性又带着温柔,慈爱……雄酷,野性是他看佩洁的眼神,是他看到她美丽妖娆,魅惹之极的身体时的心思……温柔,慈爱则是看丹宏的眼神,是看到他可爱乖巧,萌态可掬时的心思……他笑咪咪地接过孩子,然后又看着佩洁回身去游…… 佩洁浴毕更衣。他们三人沿山道一直下到山底,便到了一处相对平坦之地。但见面前河溪弯弯,树木葱郁。那些树已有千年之久,枝繁叶茂,隐天翳日……且不少都正开着色彩缤纷的花,粉红,鲜红,深红,紫蓝,青黄……应有尽有……山风吹过,花落如雨,洒得河溪满满,也落得三人一身,拂去又满……不过这满身披花的样子却令抱着丹宏的佩洁显得更加地美丽动人,宛若天界仙女……而丹宏也就仿佛是来自天界的小孩……这景象令飞龙感到了一种仿佛置身天界仙境的幸福感觉……他们一家三口仿佛此时已不在人间而是在天界行走…… 然而次日就传来奥真国被北烈国进攻的消息……快马日夜兼程,风餐露宿,一路赶到西明津,见了飞龙与佩洁,告之战事正激,恐已再坚持不了几日……飞龙立即派大将姜香神,冷峰,霍廷威,耿剑青,须虎,鲁猛等率二万大军前去救缓……临行前佩洁又暗暗嘱咐姜香神,冷峰等人若战事扭转可趁机一路追击,反攻北烈国本土。若有可能,可直捣其都城,一举拿下……姜香神,冷峰等人领密令而去…… 再说这几年,昭天国仗着西明津钳制碧天国之机展开了对周边南方诸侯国的征伐……除色迦,幽南,天岛,琐金等少数小国之外,已先后将璘江,南昭,剑云,天海,萦海,梦海,丰黥,金滨,银滩,海迦等国攻克,兼并……并一路挥师北上沿海路向着迷畔,光阙,云津等国发动攻势……现目前已经攻破迷畔国的坂雄城…… 消息传来,包括碧天国在内的北方诸国自然惊悸不小。其时林震雄已登碧天国君之位……他自是要想办法应对昭天的咄咄逼人的气势了…… 消息也就传到西明津,云天戈云天玄云天洪等人自然感到要报复和反算飞龙与佩洁的机会来了……他们向兄长云啸告之了这种情形,言明柳佩洁所以要嫁到西明津完全就是昭王的一场阴谋,即要在西明津建立昭天国的北方基地,以钳制住北方各诸侯,从而为他们腾出手来平定一统南方创造良机。等到南方入其囊中,也就好里应外合地对付北方,最终实现其一统昭碧全岛的野心和宏图……因此柳佩洁在巨石城搞的所谓试验田完全就是在那里灌输昭天文化,搞昭天模式,昭天经验以及昭天做法的那一套,为的就是最终要把西明津全境都变成第二个昭天,乃至把整个北方都变成昭天。到时西明津文化将被昭天文化取代,我们所有西明津人都成为数祖忘典的背叛者,都将成为亡国奴……甚至全部被斩尽杀绝,彻底毁灭得一干二净……云天啸一想,确实就感觉到云天戈等人说得也并非一点道理也没有,不可不警觉在心啊……可柳佩洁是云飞龙明媒正娶的,是我西明津的媳妇和太子妃,,也算是我西明津的人,这个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但她带来的那一群人,却并没有入我西明津国藉,算不得西明津人,因此完全是有理由将他们驱逐出境,遣回昭天的……等到她带来的那群人一走,一个柳佩洁又能做成什么事呢……?想到这里,他心头也有了初步的打算…… 然而云天戈等人更毒辣的是将这种报复的污蔑陷害,造谣生事和诽谤中伤传到了西明津全境的民众之中,煽动他们起来反对柳佩洁一行。并重金收买专人去做这方面的工作……同时不惜血本地花钱笼络民众……民众们以前固然是感恩柳佩洁的,但对她所带来的一行人并不真正感冒。而且当知道柳佩洁对他们的好只是为了更大野心,为了昭天国的国家利益时,心里不得不改变从前对她的看法…… 于是在云天戈等人所派去的那些人的撺掇怂恿下,民众要求驱逐柳佩洁所带来的昭天一行人的呼声越来越高,且群情激愤,民情汹涌的……甚至在巨石城境内的民众里出现了人心动摇,人心思变…… 这种局面是最令飞龙感到头痛的。他最大的障得并不是云天戈等人的作梗,敌对和针锋相对,而是民众对他们的彻底丧失信任……一旦民众支持和信任丧失,则他们所搞的一切努力,实践和改革也就成了无本之源,无根之木……最关键的是飞龙可以对云天戈等人狠下心来,但却无法对民众狠下心来……民众真的要齐齐变心,背离背弃他们而去,他就真的有点束手无策了…… 而且佩洁与她所带来的一行人的所作所为究竟还有什么目的呢……?再联想到昭天国最近的动向,不得不让他产生一点联想……而这种猜疑猜忌是比民众的反目更为危险和致命的事。一旦这种间隙产生,往后的与她们相处就会大变其味,就会丧失掉一切发自灵魂本真的快乐…… 佩洁没想到云天戈等人会来这么一手……但最让她感到绝望和痛心的还不是民众的反目和挥戈相向,而是飞龙的犹疑…… “没想到我们好心帮你们这边改变贫困貌,全心全意在这边推行和实践更好的制度措施,要教们这边的面貌大变样,要教别的诸侯国再也不会看不起你们……却竟然要被怀疑……他们一切的人怀疑并不令我感到绝望,但连你也产生怀疑,就真的令我感到绝望了……自从到这儿之后,这些年下来,我们这行人吃了多少苦,作出了多少努力,付出了多少牺牲,难道你的眼睛都看不见吗?难道你的良心都被狗了吗?自从在昭天跟你出发,我们这一路上跟你出生入死,颠沛流离,风餐露宿……多少次死里逃生,多少次刚出狼牙又入虎口,才脱熊爪又入鳄池……一次次身陷绝境,一次次大难不死……互相鼓励,互相帮助,互相取暖,互相依存……同呼吸,共命运,生死一体,休戚与共,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倾注和付出了多少真心和感情?这些难道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明的给你说,这些姑娘从前在昭天都是名门大小姐出身,几时过过这种风餐雨宿,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几时遭过那样的难,吃过那样的苦,受过那样的罪,承过那样的累?这次为了跟着我实现理想,到这边来济困扶贫,奉献爱心,做出了这样大的突破和牺牲,连我都为她们感到骄傲……难道你就真的铁石心肠没一点感觉吗?再说她们是有多么地喜欢你,相信你,视你为一家人,她们的大哥哥,甚至是比自己亲哥哥还亲的大哥哥……你难道心里真的没感觉吗?尤其是奕璨,昭熳,若窕,梦盈对你的喜欢和爱慕,甚至包括柳韵对你的相信,并以你为偶象和心中的鼓励和依靠,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他们几次冒着生命的危险,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救你,难道你就一点也没有印象了吗?他们对你的爱和信任都快超过我了,便是为了你去牺牲,她们也愿意。而且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毫不犹豫……爱你和相信你到这种程度,试问你的那些叔父和异母兄弟表弟表妹们能做到吗?自从我要决定嫁给你的那天起,就已经下定了要与你同生共死的决心,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贫寒不离,生死不弃,携手就是一辈子,直到人生走到最后,直到生命行到尽头……如今你竟然对我们产生了怀疑,动摇和不信任,你知道有多刺伤我们的心吗?我们之间绝不能容忍在这种怀疑,动摇和不信任中继续生活下去……如果你无法做到,我们也不会勉强……我们这一行人可以马上回昭天,但你要送我们回去,正如我们一路陪你来到这里,送到昭天国境,你就可以返回……这也算是礼尚往来,两不相欠……”佩洁说到这里,眼睛里已噙满泪花…… 飞龙低着头不说一句,但眼睛分明已经有些湿润……正巧这时奕璨与昭熳过来了,看到佩洁眼中有泪,忙问她何事?是不是飞龙哥欺负你了?印若敢欺负你,我们一定饶不了他…… “你们飞龙哥不要我们了,要抛弃我们,要赶我们回去……”佩洁说道。 二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眼泪顿然涌出……奕璨恨视着飞龙,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昭熳则抽出短刀,抵住自己的脖子,大声质问飞龙道:“你是不是真的这样说的?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意思?如果你敢这样,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说罢手一用劲,刀尖就扎进了颈部一点,血浸了出来……飞龙一把夺过夺过短刀,旋即抵住自己的颈下,大声说道:“要死也是我该先死,怎能让你们为我无辜牺牲?”说罢就要用力扎,奕璨赶忙死死抓住他的手,说道:“你敢!住手!”说罢泪如雨下,一边就去咬他的手,一边夺下他手中的刀…… “我没用啊,连你们都不能保护……”飞龙说道。 “我问你是真的想赶我们走吗?真的是这个意思吗?”奕璨泪眼婆娑地恨视着飞龙问道。 “我便是赶自己走,也不会赶你走……我哪有赶你们走的资格?这个破地方,鬼都不愿意来,华丽高雅如你们这样的贵人,能屈尊随我到这地来,我珍惜还来不及,怎会赶你们走……?”飞龙说道。 “那面对谣言四起,你为什么不对我们表态,还一副疑虑重重的样子?”佩洁说道。 飞龙遂诚恳地向她们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以及面对民众反目,群情汹涌的无奈,难受和束手无策……末了,他坚定地说道:“无论何种情形,我都永远跟你们在一起,直到你们放弃我,不要我的那一天……” 佩洁闻言猛地扑到飞龙怀里失声痛哭,抱住他,抓他,扰他……奕璨和昭熳也来帮忙……一时弄得飞龙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次日,应云天啸的召令,飞龙与佩洁前往王宫里去云天戈等人对质。 云天戈甫一见面就指责佩洁居心不良,图谋不轨。佩洁回应道: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任何真正的关于我们居心不良,图谋不轨的切实证据,全是凭着自己主观的猜测和推想在妄断。云天戈不谈这点,反而说道:“你们这么做,既不道德,也不理性……” “不管是道德还是理性,用实践与行动去衡量它检验它的真伪,比光用理论与语言的逻辑性和深刻性来衡量它检验它的真伪,更显得有力量和有说服力。在这个问题上,对道德真伪的检验,衡量和评判更是显得如此。某种程度和意义上甚至可以说,道德是做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的,是践履出来的而不是深刻出来的,是行动出来的而不是宣扬出来的。那些谈论,宣扬和强调道德搞得最厉害最激烈的人真正又有几个去为扞卫他所谈论所宣扬所强调的那些东西而牺牲了呢?牺牲的却是别的人。而他们毫发无损。那些在道德思考和思想以及分析推理上显得非常深刻深邃深远的人真正又有几个去为他们的深刻深邃深远而牺牲了呢?牺牲的却是其他的人。那么在这种情形和意义上,就必须要对他们不遗余力的论析思辩宣扬强调和深刻深邃深远保持一份内心的必要的警惕。他们也许说得是对的,有在理之处,但是我还是不得不对他们本人及他们所言的东西在自己的心中打上一个问号。”佩洁说道。 “你还经常口口声声说你信仰上帝,信仰真神……其实在你心中,早就已经宣布了上帝的死亡,剩下的只是你的胆大妄为,胡作非为……”云天玄说道。 “宣布上帝死了说的就是良知死了,道德死了。但说良知死了道德死了却未必就是在赞扬良知和道德该死掉。同理,说上帝死了也未必就是在赞扬上帝该死掉。这未必不是一种内心在目睹这些变化与变故的事实后痛惜和不甘……未必就是在宣扬不要上帝不要道德不要良知……反而有可能恰好是对上帝对道德对良知的强调,呼吁和挽回。所以对上帝死了这句话的理解我个人更趋向这种理解而非是对人们应该从心中搬去上帝这块道德巨石来获得绝对自由绝对放纵绝对唯凭强力和实力决胜的赞同和赞扬。”佩洁说道。 “你总是口口声声在这西明津的大地上向民众们宣扬道德和理性,其实你实际所行所为的都只是你们昭天文化的那一套,根本就是在对我们西明津的传统人文精神进行损伤和为害……”云天洪说道。 “我的所作所为你们尽管怀疑,我不想辩驳,一切自有天知道。不过,究竟是过于强调道德对人文精神构成了损害还是过于强调理性对人文精神构成了伤害?恐怕这倒是更值得探讨的话题。要想回答这个问题,也许先要清楚和明白人文精神的真实含义到底是什么?人文精神难道就只是人的道德性的同义语吗?人文精神难道就只是人的理***的同义语吗?恐怕都不是。我认为人文精神应该同时包含人的道德性和人的理***这两个方面的内容。只强调其中一面其实都是对人文精神的扩展有害的。只强调道德性,人的理***方面就会受到压制。只强调人的理***,人的道德性又会遭到忽视,无视,嘲笑,解构甚至摧毁和崩塌……然而人们往往总是单方面地站在某一面正确正当的立场上来强调另一面的错误,指责另一面的不是。这种情形体现为有时候强调的是前者的不是,有时候强调的是后者的不是。二者是交替地成为人们的批判对象。因此一些人强调应该把一切都放到理性的法庭上来检验和审判。而另一些人则强调应该把一切都放到道德心灵情感和良知的法庭上来审判。假如单是用爱智求真,逻辑,理性来审判道德情感心灵上的非理性和盲信,愚昧和妄断,是用理性蓝图来取代一种自发自生的心灵秩序的话,那么最终发展到极致的结果就是一种唯有理性的自负和狂妄就建立起来了……包括人为地构建各种乌托邦和打造各种人间天堂的试验都是这种理性自负和狂妄的体现。假如单是用心灵情感的道德良知来审判人的理性自负狂妄对人的道德造成伤害,摧残和危机的话,那么同样是最终发展到极致的结果就是一种唯有道德的自负和狂妄就建立起来了……包括各种人为地构建各种道德乌托邦和打造各种道德天堂的试验都是这种道德自负和狂妄的体现。人必须要认识到自己在理性上的局限,同时也必须认识到自己在道德上的局限。对这两种局限的认识使人无论是在使用自己的理性激情还是在使用自己的道德激情时就必须要慎之又慎,不可张狂,不可极端,而是心怀一种基于自己的局限感而产生的谦卑,基于自己的无力感而产生的敬畏,这种谦卑就是对上帝的重新唤回。而对上帝重新唤回并非只是意味着对道德的终极依据的唤回,也并非只是意味着对理性的终极依据的唤回,而是对二者的终极依据的同时唤回。当然,对一些人来说,强调理性也好,强调道德也好,抑或是二者同时都强调也好,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在他们心中真正看重的都不是这三种情形中的任何一个。因为观念和理论只是他们的幌子并不是他们真正看重的。因此无论何种观念理论都可以被他们利用,都可以成为套在他们身上的袈裟。因此任何观念理论他们都只是拿来作幌子作挡箭牌,并不会真正诚实守信地去践行它。他们唯一要真正诚实守信地去践行的东西只是一个,那就是如何才能规避掉公平公正与阳光透明的原则而在阴暗处暗箱子操作巧取豪夺地谋获私利。这种唯有对真实私利的看重,注定了他们投机的本质和属性。这种情形使得他们完全与所谓观念,理论绝缘,与真纯绝缘,与诚实绝缘,与守信绝缘。因此当他们打着理性的大旗时他们并不会真正诚实守信地去践履理性,而当他们打着道德的大旗时他们也不会真正诚实守信地去践履道德,再当他们两个大旗都同时打起时他们还是不会真正诚实守信地去把理性与道德这两个东西都同时践履……这使得他们问题其实不是一个其所执观念与理论是否正谬,是否对错的问题,而是一个纯粹只关乎人性真伪的问题。因此切中他们的要害并非是从观念理论上去批判,批驳,批评……并非是用此观念去对比彼观念……而只需从人性上的真伪去对比,判断,衡量就足够了……且先不去判断和谈论你所执观念与理论的正谬对错,只先从人性的真伪上去问一声:你们是否真正真挚纯粹诚实守信地去践行,践履,实施和做到了那些你们所执着推崇提倡的观念与理论……?倘若都没有,倘若都是在挂羊头卖狗肉,那就再也别再用观念和理论上的东西去跟他们争论了。他们配不上。因为不同观念与理论的争论最起码是必须要建立在分歧和冲突的双方的真挚性,纯粹性和诚实性的人性品质品德上。如果连这一点最基本最根本要求的东西都不具备,都做不到,那么也就没有从观念,理论上去与他们争论,辩驳的必要了……”佩洁说道。 “你这是在暗讽我们吗……?”云天戈等人气势汹汹地说道。 “你们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不过,倘若你们身上没有存在我说的那种现象和情形,又何必要心虚和动怒呢……?” 第128章 四姝遂心愿 “听你洋洋洒洒一番长篇高论,似乎也是在抬高自己,贬低他人。说他人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不真纯,不诚实,有人性的局限……好象你就没有这样的毛病……难道你不是如此的吗?难道你不也有人性的局限吗?”云天洪问道。 “我肯定也有这样的毛病,也必然有人性的局限。但我还有纠错,悔赎。还有上帝悬在我头顶对我无时不在的审视……”佩洁说道。 “真是高尚的人啊。就你知道将理性和道德结合起来搞,别人都是傻瓜,只会顾此失彼地重一头轻一头……”云天洪讥讽道。 “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在这么搞,这么搞的人实在太多了,既合乎道德又合乎理性的……可为什么同一种理念,却搞出不同的结果来?都在宣扬和实践着同一种理念,结果却是大相径庭的?为什么……?”佩洁问道。 “那你说又是为什么呢?”云天洪反问道。 “因为一个较真,一个不较真。因为一个真纯,一个不真纯。因为一个诚实,一个不诚实。因为一个不投机,一个投机。因为一个是用灵魂的真实,一个却是用面具人的表演。因为一个是真有观念的相信,一个却事实上是什么观念也不信,事实上只是零度信仰,事实上只信个人现实的私利,只看重这一点。而其它在他们心中都不过是浮云……所以甭管是什么观念理论,一拿到他们手里必定就会变样。也就是说,不管他们搞的是哪种理念,结果都只会造成普遍虚假的东西,普遍道德的堕落,普遍低劣的品质,普遍只为表面面子的光鲜而活,普遍只有虚浮热闹的外表,而缺乏内在的厚实和丰富……普遍把人愚弄和欺骗,普遍把人变成奴才和沉默者,普遍把人变成伪君子和傻瓜……”佩洁说道。 “不管你怎么说,总之,试图想用你们的昭天传统文化来取代我们西明津的传统之化那就是绝对办不到的。想当初,几百年前,你们昭天大地还是蛮荒之地,那里的人也还是粗蛮之人,而我们西明津那时就已处于经济文化的颠峰了……曾经你们还是我们的学生呢,跑到我们这儿来学习这学习那的……至今你们的文化和生活的诸多方面还都带着我们西明津古老文化的痕迹……由此可以推想你们那个文化怎么比得了我们这个文化呢……?学生怎么可以取代得了老师呢……?”云天洪说道。 “你说的这个我承认是事实……可是对比一下两地现在的情形呢……?这又说明了什么呢?从发展的轨迹和曲线来看,我们是处在一个不断地上升的轨迹和曲线上,而你们呢?是上升了还是下降了?抑或还是根本就在原地打转,停止不前?几千年前就是这个样子,现在还是这个样子……学生难道就该永远也不能超过老师吗?老师难道就不可以反过来屈尊向已经超过自己,比自己还厉害的学生学习吗?谁是永远的老师?谁是永远的学生?谁又敢宣称自己的文化绝对是自己纯种的原创而丝毫也没有带有他人他地的痕迹与借鉴,摹仿……?谁敢宣称自己的文化源头就是终极的开始而不是从另一种文明和文化演变过来的……?这个世界既然是出于同一个起源的,那么所有的文化相比那个最初的起源就都不能称自己是终极,是原创,是最初,是最终,是开始,是结束,是生命,是道路……而都不过是由那同一个起源开始而推进演化出来的一个个分支罢了……我们都不过是这些无数分支中的二个罢了。而在这条推进演化的图谱路线里,处于我们前面的分支还有很多,我们都不过是位于我们前面的这些分支继续流动迁徙游走以后传播的结果……所以严格地说,没有谁的文化与文明的血统是绝对纯正的,绝对原创的,而丝毫没有带有其它文化文明的血统血脉的印记,痕迹和碎片……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各种文化和文明相揉相融出来的杂种,杂交……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去顽冥不化地固执认为唯有自己的文化文明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正统最灿烂最辉煌最悠久的最立于天地之不败,万世之师表的呢……?为什么就不能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文化一直在原地打转,停止不前甚至已经倒退落后的事实……?为什么昭天可以学习西明津的文化而西明津就不能学习昭天的文化?为什么西明津人就不能让自己的文化走上一条不断上升的轨迹和曲线……?为什么西明津的人可以去昭天生活而昭天的人就不可以来西明津生活……?”佩洁说道。 “你……”云天洪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了,别扯远了,还是谈谈正题吧……现在民情这样汹涌,激奋,怎么办?安抚起来也比较难。毕竟昭天国的军队已经越过迷畔国,进入光阙国,直逼云津国了……要我们所有人和民众一点联想也不产生,确实是有点儿困难……”云天啸说道。 “那还是要逼我将那些从昭天带来的随行人员全部重新带离西明津,重新带回昭天吗……?”佩洁问道。 “也不是全部,你本人已是西明津国的太子妃,已入了西明津的国藉,就是西明津的人,自当可以留下。还有,听说你从昭天带来的姑娘中有两个与飞灏和泰雄很是相好。倘若她俩能嫁与飞灏和泰雄,也能入我西明津国藉,也就正式成为真正的西明津人,自然也就可以留下来而不必离开了……”云天啸说道。 “其他姑娘想要留下,其实也可以如此,如法炮制,但前提是必须嫁与西明津的王室成员,嫁于普通民众百姓是不行的,即使是嫁与朝中名臣大将也不行……所以你带来那些姑娘,若是想留下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要嫁与我西明津王室成员便成。我儿云达宝与几个表兄弟云耀明,云耀津,云建辉等就对你带来的有几个姑娘很是喜欢与倾慕,好象就是叫天漪,紫箫,曼丹,梦纯的那几个……”云天玄说道。 “但我不知道天漪,紫箫,曼丹,梦纯她们是否也对你们那几个公子哥儿感兴趣……?”佩洁说道。 “什么感兴趣不感兴趣的呢……?只要你这个大姐亲自出面,对她们一声令下,她们还敢有不从的吗?再说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大家的利益,牺牲一下小我又有什么不可以……?正所谓拔一毛可以利天下嘛……”云天玄说道。 “恕我对你的观点不敢苛同。拨自己身上一毛可以,但若未经我本人同意,自愿……谁可以拔?由谁来拔?这却是个问题……难道为了国家的利益,大家的利益,为了天下,就可以随意牺牲掉个人?换句话来说为了国家利益,大家利益,天下利益的崇高名义和理由就可以轻易牺牲掉一个人?就可以轻易剥夺掉一个人的自由与自愿?就可以轻易剥夺去一个人的生命?就可以轻易砍掉一个人的脑袋……?”佩洁说道。 “东方神州大陆儒家名士孟子有言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言即这一毛可不可以拔是由父母说了算。她们父母皆不在身边,你这个作大姐的,就相当于是对她起到了担当父母角色的作用。正所谓父母不在,长兄为父,长姐为母……”云天玄说道。 “父母说了也不算,长姐说了更不算。这事还得要尊重个人的自愿,自由与权利。唯有如此,方才有获得幸福的可能。问题不是这样吗?只要我自己愿意,别说是拨我身上一根毛,就是拔我身上千根毛,甚至是让我抛头颅洒热血,也是在所不辞的,也是可以的……可是要是我自己不愿意,那么拔我一根毛也是不行的……”佩洁说道。 “那你就回去跟她们商量一下……”云天啸对佩洁说道。 “遵命,父王……”佩洁说道。 “好吧,都退去吧……”云天啸说道。唯把飞龙留了下来……众人遂皆躬身拱手作揖退去。 待众人退尽,云天啸对飞龙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保住那些姑娘不被驱逐……” “什么办法?”飞龙问道。 “那就是那些女人全都成为你的妻妾家室……这样她们自然就入了我国的藉,成了我国的人……”云天啸说道。 “这怎么可以?十几二十号人呢……总不可能都嫁给我吧?”飞龙说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你是太子,岂是一般王子王孙可比……?再说就连他们不也是十几房的吗?甚至连王室以外的权贵显臣也多有十几房妻妾成群的……他日你若登基,继了我的位,你就是一国之君,慢说那十几二十房,便是三宫六院,嫔妃三千,粉黛宫娥无数也是名正言顺,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一切宫女,尽皆可为你所用……”云天啸说道。 “就算可以,但也得要人家同意,自愿才行啊……”飞龙说道。 “王权之下,还需征求他人意愿?”云天啸说道。 “这是必需的,至少于我是这么认为的……”飞龙说道。 “你这孩子啊,真是一个榆木脑袋啊……一根筋,不懂变通啊……不就为堵住民众和朝中上下的嘴吗?不就为保住她们吗?只要这个目的达到了,不就行了?”云天啸说道。 “飞龙愚笨,不知父王所言之意究竟为何……?”飞龙说道。 “假装举办个婚典仪式不就行了……?至于婚后的生活,谁敢对你跟踪暗访?在臣石城之内,一切还不就照你们以前的老方式去进行和生活……?”云天啸说道。 “我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妥……这事我得回去跟佩洁商量一下……”飞龙说道。 “那好,那就由你们自己选择吧……不过为父只能对你点拨和帮助到此了。回去吧……”云天啸说道。 “谢过父王……”飞龙遂躬身作揖退下。 晚饭后,飞龙与佩洁带着丹宏照例去石碾山背后去散步,并在蓝色天池沐了浴。浴毕回来,径直上了巨石城一处城墙堡口。山风吹拂,凉意悠悠……飞龙一手抱着丹宏,一手指着绝壁万仞的山下对佩洁说道:“这石碾山下就是昌绿国的地界了……再往东过去就是广黛,浩远,东赞,丹威等国。再往南就是碧天,碧宁,碧龙诸国……这巨石城原来叫石碾城,后来取父亲名字中最后一个啸字,就唤作啸城,是父亲为防南面及东面各诸侯国入侵而特意精心筑造的……它就是西明津草原的天然屏障……” “啸城……真是很气派的名字。伴着这呼啸的山风,真是名如其义啊……”佩洁说罢不禁冷得打个哆嗦。飞龙就把佩洁一把搂进怀里……左边是孩子,右边是老婆,三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凝望着远处山色空蒙,墨色弥漫,烟染雾柳的景象……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已然停下,这是一幅怎样永恒的画面啊……巨石城堡,幽蓝池水,黛青坚石,缤纷彩花,金黄草苇,绚烂明艳……仿佛一副质地厚重坚实,色彩浓烈鲜丽的绝美油画…… 夜色渐浓,满天的星斗,开始隐约的闪现他们的痕迹……仰望星空,那是怎样浩大,高远,清晰的苍穹啊……夜越深,它反倒越明亮,那是因为满天弥漫的璀璨星光的闪烁和映照。这晚的星空特别的瑰丽,天象也特别的奇异……浩瀚的星群看得是那样地清晰,不断变幻出各种美丽绝伦的巨大图案……实在是让人看得叹为观止,如痴如醉…… “你爹刚才留你下来说了些什么?”佩洁问飞龙道。 “给我出了个馊主意,就是假结婚,假装搞个婚典仪式,你带来的所有姑娘,都嫁给我做妾……然后就凭借此入了西明津的国藉,成为西明津人,这一来,朝中上下及民众就都没有理由再驱逐你们了……”飞龙说道。 “这么多姑娘都嫁给你?你想给我使坏……?”佩洁说道。 “不是假的吗?其实我还不愿意这样做呢……虽然是假的,但也挺别扭的……问题是弄得姑娘们也难堪呐,毕竟不是什么心甘情愿的事……”飞龙说道。 “不过我看倒是可行……既然是你父亲说的,那他心头还是就有把握的。反正都是假结婚,也就搞个仪式而已。先入藉再说,我后面自有安排……”佩洁说道。 “那要如何给姑娘们说起?”飞龙说道。 “我自会给他们讲,这点你不用操心……不过我可提醒你,有几个可是会当真的喔……”佩洁说道。 “那入了藉之后怎么办?在人面前也还得假装演戏,也挺累的。可不演又会引起人们的怀疑,到时又说我们在搞欺骗,反而生出更大的麻烦来……”飞龙说道。 “奥真岛那边不是战事正紧吗?入了藉之后就把她们都派到那边去……”佩洁说道。 “那还不如直接把他们送到那边去得了,还搞什么假结婚呢?”飞龙说道。 “不一样。入了藉以后就可再返回。否则这次驱逐出去以后,就很难再返回了……”佩洁说道。 “那好,就照你说的办吧……”飞龙说道。 回去后佩洁就连夜向姑娘们交待了这事。既然是大姐的决定,大家也都同意了。奕璨,昭熳,若窕,梦盈四人尤为高兴。奕璨心里想:虽然是假的,可仪式既然都已进行了,我就把自己视为你的妾了,到时想甩掉我和不承认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昭熳心里则想:正好趁此机会假戏真做把他赖住,先把洞房入了,其它的也就都顺理成章了……若窕和梦盈的想法则是看奕璨昭熳二位姐姐怎么做,跟着她们照着做就行了。 次日一早,姑娘们就纷纷开始梳妆打扮。飞龙一面将同意假装迎娶姑娘们的事告之了父亲。云天啸当机立断,马上就开始布置婚典仪式。 这样一来云天戈等人可就懵圈了……飞龙这小子可真是够狠的,一下就把这十多二十号姑娘全部据为己有,这还让我们的几个王子王孙们有何念想呢……?还让人活不……?这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啊,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他自己演的一出戏。到时我们可得把他看紧了,只要找到他的破绽,就可以马上戳穿他的面具和谎言…… 婚典仪式当日中午就得以举行。柳韵与飞灏,琳馨与泰雄的婚典也同时举行。仪式完毕之后,一行人就都回了巨石城……云天戈等人只能是心有不甘地干瞪着眼睛没有办法……不过他们心想,这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若是敢作假,总有时间和机会找到你们的破绽的…… 殊不料次日佩洁就将姑娘们送去奥真岛了。云天戈等人问是何故?佩洁说:“这可不关你们的事了,我们的事我们自己做主。不过可以告诉你们,真是不想太刺激你们了,所以暂时让她们避避,出去散散心,消遣一下……” 事实上佩洁暗暗告诉慕柔,静云,绮榄,皓宇,杰思等人,此去奥真岛,是要把我们的第二个基地做大。倘若能够拿下北烈岛,则我们的海外根据地就更加壮大了……就为我们以后下一个计划的展开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绮榄到了奥真岛以后又差人从昭天召来沙惊鸥和柳飞浪,一起共谋大业。那是后话,不提。 奕璨,昭熳,若窕,梦盈四人自然没有走。佩洁知她们四人就此要做飞龙的妾了,也没有反对,反而还给她们四人各自安排了属于自己的婚房。一来遂了她们的真心意愿。二来姐妹们也就此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永远不会再分开。三来大家作伴也挺热闹,开心,尤其有梦盈这个开心果,也不会闷。四来奕璨,昭熳,若窕,梦盈也可以铁心给她顶着,从而让她家里家外都更加的游刃有余…… 但飞龙并没有想到她们四人会当真。见她们没有随大部队去奥真岛,还以为是佩洁特意要求她们留下来陪她自己的。因此当他一回去,奕璨,昭熳便开口称他为夫君而不是飞龙哥时,他很是显得有些措手不及,惊愕不已……若窕和梦盈见奕璨,昭熳这么叫也跟着对他这么叫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假结婚吗……?”飞龙问佩洁道。 “美你去吧……还装模作样地给我装……难道你不愿意吗?难道你心里不早就盼着能这样吗……?”佩洁说道。 “我……”飞龙一时说不出话来。 “夫君,夫君……”奕璨,昭熳,若窕,梦盈四人立即将飞龙团团围住,又拉又抱又亲的,竭尽撒娇放嗲之能事,一时间竟搞得飞龙有些面红耳赤,天上人间不知何处起来…… “我早就提醒过你,有几个可是会当真的喔……”佩洁笑着说道。 第129章 四姣的新婚之夜 “有没有必要也分出一部分人去桃源谷呢……?”佩洁问飞龙道。她的意思是想在桃源谷也同时建立起自己的基地和根据地。 “我觉得没必要……因为裕三首领虽然答应要将桃源谷转让我管辖,但桃源谷现在还是属于碧天国的领土和领地,我们如果去那儿发展和建立基地与根据地,会让林震雄怎么想呢?还把他这个一国之君放在眼里吗?”飞龙说道。 “那好……那就全都到奥真国去吧……”佩洁说道。 送别的日子到了……慕柔,静云,绮榄,皓宇,杰思,晓津并及依瑾,天漪,蔓莎,紫箫,艳丽,旖丹,歌薇,梦纯等人一众二十余人带着西明津国君签署的通关文函,在飞龙手下大将梅剑池,霍廷义率本部军马的护卫下向着奥真岛出发……飞龙与佩洁以及奕璨,昭熳,若窕,梦盈并飞灏,柳韵,泰雄,琳馨等人也一路相陪相送……佩洁又再次向慕柔,静云和绮榄叮嘱和交代了一些重要事情……直至东明津国的太川城,才依依不舍地挥手作别。大家的眼里都饱含着热泪,互相向对方大声喊着努力,加油,必胜…… “我们不久就会过来看望你们的……”佩洁大声响道。姑娘们节奏一致地使劲向她着挥手,神情坚定,毅然决然,视死如归……连飞龙也被这场景感动得有些眼眶湿润…… “要好好保重啊……”柳韵,琳馨,奕璨,昭熳,若窕,梦盈也使劲挥着手,眼含着热泪地一起大声向别去的姐妹喊道。 “你们也要好好保重……”那边的姑娘们也以挥手和眼泪回应着她们大声喊道。 于是飞龙等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走远,直到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这才转身上马走回。 当夜,还有一个项目是飞龙必须要经历和通过的。那就是与奕璨,昭熳,若窕,梦盈四位新娘的洞房花烛夜。四个姑娘,每人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婚房,飞龙得逐一进去经历和完成,一个也不能怠误和冷落…… 接照先后顺序,飞龙首先进的是奕璨的房间。她正坐在床边,头顶着红盖头,等着飞龙的到来……飞龙还有些紧张,毕竟这情形还是和以往不一样。奕璨知道他进来了,也不吱声,等着他的主动。飞龙忐忑不安地轻轻揭开她的红盖头,但见化了妆的奕璨竟然显得异常地艳光四照,美丽动人,端的与以往不同。他捧起她的脸,却见她看他的眼光与往日很是不同,满满一种勾人的狂野火辣,妖冶魅惹……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很是让飞龙有些惊讶……奕璨不待他说话,却先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就把他扯到自己跟前,目光热辣炯炯的逼视着他,竭尽着野辣和妖媚……搞得飞龙反倒步步后退,她却步步进逼了……一边开始解着自己的衣襟,猛然拉下一点,便露出雪白晶滢的双肩和胸脯……她幽幽地看着飞龙,眼睛里充满无尽挑逗寻衅……进逼得飞龙直退到了墙角,她便贴了上去,用身体紧紧抵住他……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它一刻逃逸,全无忌惮地流露着一种狂野燃烧的火焰…… 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有目光无尽的交流……飞龙的野性,悍烈和雄酷很快就被她的挑衅眼神激发了起来……于是不由分说地就猛然把她抱起扛在肩头……这正是奕璨心中所需……她要的就是他的这种不由分说的霸道强悍和狂野雄酷……她任他摆弄着自己,幸福地期待着他爱遍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和角落……彼时屋外突然狂风骤起,接着就是电闪雷鸣,猛雨暴烈……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奕璨再不容自己有无任何的收敛和压抑……这个新婚之夜,她是幸福的,满足的,痛快的……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昭熳正耐心等待着……她早已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洁洁,几乎一尘不染。她要给飞龙营造一个新婚之夜最难忘,最温馨,最浪漫的环境和回忆……听见他在敲门,她赶紧把红盖头遮上,紧张地等待着他掀起自己盖头的那一刻……见她娇羞地坐在那儿,飞龙心里又纳闷儿起来:刚才奕璨才让自己领教见识了一个完全颠覆他以往印象的大胆主动,热烈狂野……而以往总是主动,狂放的昭熳此刻倒显得很安静很娇羞起来……她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怎么都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深深地掩藏起来?非要到这一刻才全无设防,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他轻轻撩起她的盖头,再一次被眼前的她惊呆了……但见化了妆的昭熳是更比以往加倍地华丽美艳,高贵迷人……虽然仪态中含有娇羞,却无法遮掩住她天生骨子里的矜冷傲岸……飞龙细细地欣赏着她,她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竭尽娇羞之状……飞龙偏偏雄野地盯着她看,她却躲避起他的眼光来……飞龙就扳住她的下巴,缓缓地抬了起来,慢慢地欣赏着她无穷韵味的华贵之美……她却好象一只柔顺的绵羊,任随着他目光的肆意侵袭…… “你累了吧?我先给你按摩一下身体,放松放松,缓解一下疲劳……”昭熳说道。“那好啊……”飞龙笑着说道。于是上得床去背朝上地伏着,昭熳就开始给他按摩……她的手真是柔软,轻盈,指法娴熟,令飞龙异常舒服……一通下来,顿觉周身通泰……便心想:这真是个体贴的女人啊……“你也给我按按,让我也放松放松,还真是有些紧张呢……”昭熳说道。飞龙便给她按,轻轻扒拉开她的衣服,从颈肩处一路往下按摩,直到腰髋……“怎么停了,继续呀,全身都要按的……”昭熳说道。飞龙只得将她的衣服全部拉去,她绝美的胴体顿然全部呈现在他眼前,咋一眼看去还颇有几分佩洁的感觉,只是昭熳要更加丰腴一些……尤其看到她那雪白娇嫩,盈润细腻,圆润之极的翘臀,飞龙着实再难以自控,忍不住伏下去就开始了他洞房花烛夜的销魂时刻……屋外的风刮得更紧,雨下得更烈,雷闪得更响……这个夜晚,昭熳自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 接下来是若窕的房间。她的房间收拾得简洁优雅,清爽明快,虽不象昭熳弄得那样复杂,奢丽,豪华,但却更显出一种深雅的韵味。揭去盖头,看到的是一张绝美到凄艳的脸,端的是华丽满满,冷艳惊心,高贵绝伦……若窕见他头发已被淋湿,脸上又渗着汗珠,便温柔地说道:“夫君,请容我为你沐浴……”飞龙便答:“谢谢。”若窕便与飞龙撑着伞一起去旁边的温泉浴房沐浴……两人脱尽衣裳,进得泉池,若窕便为飞龙擦身沐浴……一切显得那么突然又自然,令飞龙一时感觉仿佛是在梦境……若窕的身体晶滢似雪,柔润如玉,窈窕至极,优雅绝伦……配着一头黑亮泛光的柔顺长发,真是华美到极致……她动作轻柔,仔细耐心……令飞龙沉醉之极,心中的满足和幸福实在无以言表…… “夫君,你能替我也擦擦身子吗……?”若窕娇柔地对飞龙说道。“好的……”飞龙答道。就去为若窕擦身……甫一接触便感觉到那肌肤的玉润光洁,弹盈十足,实在妙不可言……她的脸羞得红红的,但并不回避飞龙灼热的眼光,而是温柔无限地专注地看着他……飞龙心里顿然涌起一种特别宠幸爱怜她的感觉起来……忍不住将她揽入怀里,动情地亲吻起来……此情此景,该发生的一切也就自然地发生了…… 浴毕回得房中。若窕则去更衣。飞龙正准备走,但看到墙上挂着很多可爱的颇有新意的小装饰小挂件,其中有一个挂在最中心位置的便是在碧天路上时他送给她的礼物。这时若窕已更衣出来,但见她衣饰华美,款款行来,翩然若仙,的确象一个美丽惊人的高贵公主……见到飞龙看得发呆,若窕不禁嫣然一笑,随即转动身子,动起衣袖,翩然起舞,一曲火凤冰蝉,直把飞龙看得如痴如醉,目瞪口呆……他全没想到若窕的内韵竟是如此地幽远……恍然迷神之间,若窕长服骤然滑落,白嫩晶滢的胴体便顿然呈现在飞龙面前……他如何还能自持?揽她入怀便竭尽浪漫……她的柔情被一步步点燃,也把爱和热烈加倍地还给飞龙……飞龙真是没有想到,她的表面看上去比任何人都冷艳矜傲,但内心表现出来的其实比任何人都更加热烈浓郁…… 待到飞龙从若窕房中出来时,夜已很深,雨也停歇……那边兴奋不已的梦盈还在等着他……飞龙这时忽而感到有些轻松起来,大概这就是梦盈带给他的感觉……进得门去,这小可爱正顶着盖头呢……“嘿,我还以为你都睡着了呢,没想到你还能坚持到现在……”飞龙说道。飞龙刚说完,梦盈就打了个哈欠……“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了……”梦盈说道。“那你现在还不是醒着……?”飞龙说道。“才刚醒过来的……”梦盈答道。“宝贝,我要揭盖头喽,看看你会给我什么惊喜?……”飞龙说道。梦盈点点头。飞龙就揭去。但见梦盈平素常盘起来弄成各种形状的头发此刻却披散在肩,显得特别的温柔,脸上还带着文静和娇羞的表情,完全一改平日的吵闹和喧嚣,仿佛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飞龙仔细一看,还真的是娇媚万分,柔情万种……真是没想到梦盈还有这一面的气质,真是百变天后,扮啥像啥,而且每一种都不像是装出来的……飞龙特别喜欢她眼下这种气质,感觉一点都不比她那往常一贯的调皮捣蛋天真可爱逊色……“你好可爱,好温柔……”飞龙情不自禁地说道。她就愈显娇柔羞涩了,文静得不行。飞龙趁她不注意,就猛的照她脸上亲了一口,她就转过头去,更加娇羞的不行。“装,你还给我装……”飞龙边说便边挠她的胳肢窝。梦盈就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倒在床上……飞龙再想去挠时,她就用脚蹬踏飞龙,正中他的脸,他顺势抓住她的脚丫,就势贴在自己的脸上……梦盈一看不妙,就想挣脱……“再不放,就让你吃脚板了……”她说道。飞龙还是不放,她就真蹬他的嘴,孰料飞龙竟一口衔住……“讨厌,你真坏……”梦盈娇声说道。飞龙便伏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说道:“真是想不到啊,你竟成了我的娘子了……”“我也觉得好奇怪呢,到现在都还有点不敢相信……”梦盈说道。“那我们现在要房花烛夜了,你怕吗……?”飞龙问道。“怕还答应嫁给你?”梦盈答道。“那我就失礼喽……”飞龙说道。梦盈可爱而坚定地点点头。飞龙便慢慢地轻轻地解开她的衣服,就与她行洞房云雨之事……令飞龙没想到的是她跟若窕一样,表面看上去没有奕璨和昭熳生猛,其实在体能耐力和激情上可却一点也不输给她们。都是属于那种一旦兴致和需求被撩拨起来,就一点也不好收场的主……所幸飞龙身体素质超强,虽接连如此,然仍显游刃有余…… 之后他俩也就沉沉睡去……直到次日午饭时分也还未醒。佩洁,奕璨,昭熳,若窕等早已弄好午饭,正等着他俩。见还没有动静,佩洁便叫奕璨去唤。奕璨到后又不好敲门怕有失礼貌,就在窗口唱歌,以便闹醒他俩。殊不知他俩实在玩得太嗨,此刻正睡得太沉,竟全然不为所动。奕璨觉得奇怪,忍不住在纸窗上划了一个小洞往里看去,但见梦盈正依偎在飞龙怀里,腿却搭在了他的肚子上……奕璨忍不住就笑了……佩洁见她半天也没有回来,就径直来了。“他俩还在睡呢……”奕璨说道。佩洁二话没说就不客气的敲起门来……“快起来,快起来,吃饭了……”他俩终于在里面有了回应…… 终于他俩来了,梦盈还挽着飞龙的手,一副柔情蜜意,小鸟依人的样子……这才一晚上,感情就弄得那么深了……奕璨昭熳若窕三人都顿时傻眼了,颇感意外的……没曾想到她们对飞龙哥竭尽了千娇万柔百般好,最后却竟然被梦盈给占了先机……这小丫头片子,没想到还藏得深呢…… 飞龙单独与她们五人吃饭还真颇有些不习惯的。那五人都坐在他对面,边吃边谈笑风声地讲着笑话,飞龙便静静的观察她们……真是芳华绝代的五大美人儿啊,从来就见所未见。想不到此刻就竟然都成了我的娘子。我这是什么福气,让老天如此垂青眷顾我?飞龙边看边思忖。发现飞龙在看她们,她们便一起停了下来,齐齐托腮地盯着飞龙看,竟然弄得飞龙有些羞涩难为情起来,顿时满脸通红的……她们几个便一起大笑了起来,前仰后合的……只有梦盈还睁大眼睛对他扮着鬼脸…… 晚上飞龙照旧带着佩洁和丹宏一起去石碾山背后散步。夫妻俩这回又谈起了关于经验和天赋的问题。 “说经验才能发现新东西而天赋就不能发现新东西,我对这句话是心中存疑的。天赋其实也可以发现新东西,只不过它是向内地发现,而经验是向外的发现罢了。”佩洁说道。 “唯理的推论不是说不会超过前提吗?”飞龙说道。 “唯理的推论固然不会超过前提,但无数新的前提的不断从内心涌现出现和闪现本身,不正是一种源自内在内心的新的发现新的感悟么?因此,就算唯理的推论不会大过前提本身,但天赋自身自发不断涌现出的各种新的前提的出现涌现和产生,本身就是正在从事新的发现,本身就是发现了新的东西……只不过这种新的发现,不可能离开外在经验的观察和接触而独自关起门来就能产生和出现。所以它是需要与经验互动的。经验对外在事物的观察本身,也是需要动用内在天赋的,也是需要内在内心去感觉的,也是需要内在的理性去分析推演的,否则所经验到的就只是一个个单独的,分散的现象,而没有一个统一的普遍的必然性。甚至可以说,感觉本身就是一种天赋。所以这二者是谁也离不开谁的。这二者都可以不断发现和感悟出新的东西,不过必须需要相互依存才能得以成行……”佩洁说道。 第130章 梦盈装病 饭毕,照往常的规矩一般都是由奕璨,昭熳来负责收碗洗碗,有时若窕也参与。但这次,佩洁却要让梦盈来做这事。她以前从来就没有做过这种事,怎会同意呢?就噘着嘴老大的不高兴,说道:“我不会……” “谁生来就会呢?不会学呀……”佩洁说道。 “我学不会……”梦盈说道。 “还没开始学怎么就知道学不会?我看你是不想学才是真的……”佩洁说道。 “就是不想学……”梦盈说道。 “那不行……你以为还是象从前呀,大家都宠着你疼着你这个小妹妹,宝贝得不行……现在不一样了……”佩洁说道。 “为什么就不一样了……?”梦盈问道。 “因为现在你已经嫁人了,已为人妇了,就当知道怎么料理家事之类,不然你又如何照料服侍你夫君的生活起居呢……?”佩洁说道。 “不是还有你们吗……?”梦盈说道。 “我们是我们,你是你……我们为人妇,你也为人妇,那我们都做过那些家务了,你为什么就不做呢……?”佩洁问道。 “那飞龙哥……不,我夫君他,也没要求我这样做呀,也没有要求我要照料服侍他的生活起居呀……对吗?飞龙哥……不,对吗?夫君……”梦盈就冲飞龙撒娇似地抛了一个媚眼说道。 “你们都不要洗,我来洗……”飞龙笑着说道。 “不行,今天非要让她洗不可……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是光知道享受不晓得劳动。这个毛病和恶习不改,以后谁会一直照顾她啊……以后都生小孩了怎么办?还让别人来照顾你吗?再以后上年纪了,老了,难道还让我们照顾你……?”佩洁说道。 “谁用你们照顾,我自己不晓得自己照顾自己呀……”梦盈说道。 “那你就洗碗……”佩洁说道。 “那我也不洗……我是自己照顾自己,可我没说过要连你们的也照顾了……”梦盈说道。 “你这个自私鬼,这种话也说得出口……?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番……”佩洁说罢过来就要打梦盈,奕璨,昭熳忙拉住她,梦盈则躲进了飞龙怀里,委屈地哭了…… “你不要那么凶行不行?看把这可怜的小盈盈委屈得……”飞龙说道。 “啥?小盈盈?你能再喊得肉麻点不?还小盈盈……你怎么不叫我小佩佩呢?好你个云飞龙,现在就晓得疼小的了……那往以后下去是不是为了她甚至都敢把拳头搁在我们身上了呢……?”佩洁说道。 “你说些什么呀……从现在都扯到以后了。不就洗个碗吗?至于动那么大阵仗吗……?”飞龙说道。 “好,你帮她洗……那以后干脆连饭你也帮她做了。”佩洁说道。 “这有什么好难的呢?”飞龙说道。 “好,那我们走。”佩洁招呼奕璨,昭熳,若窕道。三人还有些犹豫的,佩洁就厉眼冲她们一瞪,逼问道:“你们走不走?”三人就乖乖随佩洁走了…… 飞龙便开始收箸捡碗,去厨房里洗。梦盈也跟了进来,并不闲着,不过不是帮飞龙洗碗,而是在他后面调皮捣蛋……见飞龙正在躬身洗碗,她就从后面突然抱住他,“天君,夫君……”地撒着娇。搞得飞龙洗碗都还要背着一个人…… “你把我封得这么紧,我怎么洗碗呢……?”飞龙说道。 “就是要把你封紧点,免得你跑了,跑到别人那里去……”梦盈娇嗲道。 “那这碗就没法洗了……要不,你来洗……”飞龙说道。 “那就暂且先饶过你……”梦盈说道。 碗倒是洗了。可这饭也还得他做啊……然而飞龙会做的也就只是烤肉,而且还是野外烤的那种方式。那蔬菜怎么办呢?就只有吃生的了。所幸那个时代,那个地方,一切都是绝对的绿色,纯天然,无污染……所以蔬菜生吃也没问题,而且维生素还保持和吸收得更好……只是味道嘛,那就只有将就了……可一顿两顿还行,这时间久了就是飞龙不闹意见这梦盈也得闹意见了……她就开始有点咽不了……再下次,见了烤肉和生蔬菜都想吐了…… 见她这么难受,飞龙就说道:“看来你还是不能坚持下去了……那还是回去跟她们道个歉,认个错,下个矮桩吧……兴许她们会原谅你的……” “那你怎么办呢……?”梦盈问道。 “我没问题。我吃这些东西早习惯了。以前很多年常常都是这样吃的……尤其是在那披星戴月,风餐露宿的戎马生涯里,在沙场上,在一些断粮断炊的自然环境里,那都是野外求生,绝境求生,有啥吃啥,见啥,树上结的,地上爬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是那么烤熟或烤个半熟就吃,有时甚至是生吃……没有盐,没有调料,就那么就吃了……包括蛇蝎鼠昆虫什么的,尤其是一些象蚱蜢之类的虫子,直接扔嘴里嚼碎就吞下……”飞龙刚说到这里,但听梦盈“哇”的一声,把刚才吃的东西全部一股脑地吐出来了……还不断地继续在发着呕…… “尤其是以前被我老父驱逐而漂泊流浪在外的时候,那更是连树皮草根都吃的……你想啊,那茫茫的荒漠荒原上,又有多少可吃的东西呢……?间或遇到一只野兔啥的,想追倒是想追的,可几天没吃东西,早饿得浑身无劲,哪还有力气追了呢……?”飞龙继续说道。 “别说了……求求你……”说完梦盈又是“哇”的一声吐了……这次几乎感觉是快把肠肝肚肺都吐出来了…… 飞龙就赶紧过来给她轻轻拍背,梳理疏通她的背中脊,说道:“我们一路从昭天来的时候,不也经历过野外求生吗?吃树上的果,摘地里的野菜,采山里的竹笋和蘑菇,捕水中的鱼,甚至还射过天上的大鸟……那时你不也吃得挺习惯的吗?怎么现在突然就不行了……?”飞龙不解地问道。 “那时不一样啊……有她们在我身边啦,人又多,吃着热闹,好玩啊……而且她们确实挺会弄味道的,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梦盈说道。 “那你还不去找她们?不就道个歉的事……?”飞龙说道。 “道歉?凭什么是我给她道歉?怎么不是她给我道歉呢?明明就是她发威在先……”梦盈说道。 “可她不也是为了你好嘛……”飞龙说道。 “就那么为我好啊?那种好,本姑娘不要……”梦盈说道。 “那看来你只有跟我继续受苦喽……?”飞龙说道。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受再大再多的苦我也愿意。我就是要你疼我宠我爱我嘛……”梦盈娇嗲嗲地说道。 “你就不嫌我食物的味道弄得差……?”飞龙说道。 “你可以努力学习,提高自己的厨艺嘛……”梦盈说道。 “要提高也是咱们俩一起提高,不能是光我在那儿学习,你却在另一边耍,闲着……”飞龙说道。 “好啊好啊,我愿意学习,只要有你陪我,陪着我一起提高,要我学什么都愿意……”梦盈说道。 于是飞龙就去找来一本西明津当地烹饪名家所撰的菜谱,同梦盈一起共同学习……也照着上面所列程序准备食材等,按部就班地弄,但火候等终归掌握不好,所以他俩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来的菜肴其形态实在糟糕得不行,其味道则古怪得连他们自己尝了也实在是咽不下去……或者不是咸得不能入口便是淡得寡然无味……这很是打击和重挫了两人关于做菜的自信心。梦盈尤为灰心沮丧,不想再学了,但飞龙又要让她继续坚持下去……为逃避再学,她就装起病来,称自己吃不下东西,浑身感到无力。飞龙就急了,这可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把这么可爱活泼的一个小美人儿的身子骨给生生拖垮了?不说自己心疼,便是向佩洁也不好交待啊……他便要去告诉佩洁,梦盈死活不让,生气地说道:“你就不知道去请个厨娘来给我们做啊……”“那也行……”飞龙说道。他心里也想:现在这样子就把梦盈弄回去佩洁看了不知道会怎样骂自己?不如先让她完全恢复了身体再说。 这下梦盈可就更任性了……躺在床上一脸无力样子,吃饭要飞龙喂,喝汤要飞龙喂,起身要飞龙扶着,下床要飞龙背着,还一会说这儿疼那儿酸的,飞龙只好给她揉揉给她捏捏给她捶捶……她就一脸满意和享受地看着飞龙为她服务……有时撒起娇来耍起赖来便称全身都疼,还得让飞龙给她来个全身按摩……飞龙也真是够耐心够温柔的,总是对她的要求一一满足,有求必应,真是把她当个小公主似的对待着……连那厨娘看了,心里也不禁在感叹:天啦,这到是娶的是媳妇还是在照看的是千金小公主宝贝女儿……? 晚上睡觉洗脸洗脚也是飞龙给她弄。而每次洗完她的脚并揩擦干净后飞龙都会仔细地捧着它端详一会儿……总情不自禁地赞道:“真是美脚,长得太可爱,太乖巧了……”梦盈就说道:“瞧你一个大黑馋猫的样子,又想吃我的脚啦……”飞龙就点点头。“想得美……”梦盈就将玉脚收回,孰料却又被飞龙抓了回去,嘴巴一张就将她的脚丫含住……“讨厌,嗯……你坏死了……”梦盈就娇柔地叫道。这声音更是将飞龙燎得心烧火灼的…… 不仅如此,飞龙还把床铺给她垫得松松的,软软的,舒服异常……她躺在上面真是感觉惬意极了。待飞龙也上了床,她每次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抱住他,钻到他怀里,然后移到他头边,去轻轻地咬他的耳朵垂。那耳垂肉肉的,厚厚的,咬着的感觉真是舒服。飞龙似乎也很享受……“哎呦哎呦”地被痒得幸福地叫着……有时一时过于兴奋激动,她的小门牙也就带点狠劲了,往往就将飞龙咬得尖叫起来,而那耳垂上则留下了两道她的小门牙的印痕……不仅是咬牙朵,她还喜欢舔他的耳心和睫毛,或亲吻他的眼睛,鼻子,嘴唇……甚至是用牙去咬住他唇角边的胡须使劲地拽拖扯拔的,小疼得飞龙哎呦呦地叫…… 有时飞龙困倦了想睡,她却要捣蛋起来,这儿摸摸那儿摸摸地痒他,弄得他只好克服着睡意陪她玩,陪她亲昵,温馨,浪漫,缠绵……但有时实在想睡又被她烦扰着,心里难免就偶尔会发个火,这时她的眼泪可瞬间就汪汪的了,便对飞龙又抓又挠的报复惩罚,害得飞龙还得反过来温言细语,柔情蜜意地安慰她半天……但凡只要她心里正兴奋着飞龙就别想睡好觉了,一会让他捶背一会让他按摩的……飞龙心里有时也恼,也想报复她的,便按着按着就直接来霸王硬上弓了,狠狠地惩罚着她……直让她归去来兮,求饶不迭,可怜楚楚得不要不要地……二人这才都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有时她想出去游玩,就让飞龙陪她。当然不是在西明津,因为这里的人都认识飞龙太子爷,不好玩。要去一个陌生的寻常百姓不认识飞龙的地方体验一下微服私游的好奇感觉……于是便往东进入了广黛境内的一个叫石泉的小城玩。但走着走着她就不想走了,就耍赖了,就借口腰酸腿疼要飞龙背她……让她上马她还不肯,说就喜欢骑在飞龙的背上,这样才够浪漫……然而一背上她后,她又开始在飞龙头上搞怪捣乱了,一会捏捏他的耳朵,一会扯扯他的眉毛,一会儿捏捏他的鼻子,一会拽拽他的胡须,一会儿扳开他的嘴巴帮他进行咬干胡豆似的上下齿对碰,一会儿又用自己的纤纤玉手对他的脸进行着一番猫洗脸似的干洗……一会儿更是蒙住他的眼睛让他凭着感觉走……每当快碰到树等障碍物时她就在他背上指挥着他的避让和该前进的方向,仿佛在驾驭一匹高头大黑马似的……飞龙有时也想捉弄她……明明虚着眼知道要撞树了,偏偏装作看不见,撞将过去……她就急得使劲指挥他转向……他又装作懵圈和反应不过来的样子,每每让她去撞树,急得她大喊:“不玩了,不玩了……笨牛,笨牛……” “那就下来吧,都背这么久了……”飞龙说道。 “嗯……我才不要下来,我就是要你背我嘛……”她娇声说道。 飞龙只得背着她继续走……赤焰驹则乖乖在后面跟着……到了集市,她的馋劲就来了,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飞龙都一一依着她给她买。逛得差不多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 第131章 飞龙与梦盈的旅行 玩了几个地方飞龙就想回巨城了,因为他也怕佩洁奕璨昭熳若窕她们担心……毕竟也只是一时赌气,犯不着计较那么久。然而梦盈却不依了……一听说要回去,就大哭大闹的,直嚷嚷还没玩够呢……旅行这才刚刚开始,怎么就要说回去了呢……?飞龙拗她不得,只得答应再走几个地方…… 他俩仍然釆用骑着赤焰驹仗剑走天涯的方式,走到哪里天黑就在那驻扎下来,有店投店,无店就搭帐篷。相比投店,她更喜欢搭帐篷,因为那是一种颇为新鲜的感觉,很有几分与天接灵与地接气的味道……而且一入得帐篷便是她的天下,想怎么横行霸道都由她了……通常不闹个天翻地覆她是不会罢休的…… 他们行到一个无人的湖心小岛,便在那坚伐木搭建了几间简易的子,有厨房有寝室。梦盈说要在这住几天,体验一下与世隔绝的原始人的生活。于是飞龙打鱼,她做饭,虽然手艺仍差,但相比以前还是有不小的进步。看来照着菜谱学还是有一定的效果的。她心里还想着,这一趟下来回去定要在大姐奕璨昭熳若窕她们面前展示一下,显露一手,免得她们还小瞧自己。 飞龙打得鱼回去,她已经在厨房忙活了……令飞龙吃了一惊的是,她居然是全身赤裸的,只在胸前系了一个围裙,好象正在哼着什么曲调,圆润可爱的翘臀也正在随着哼唱乖俏地一扭一扭着……飞龙就问她为什么不穿衣服?她说:“不是要体验原始人的生活吗?原始人怎么会穿衣服呢?”说罢要求飞龙也把衣服脱了当原始人。飞龙不愿,说道:“我才不想当什么原始人呢……”梦盈就不高兴了,急着地说:“就算不当原始人,体验一下夫妇赤裸面对的感觉不好吗?听说夫妇之间时常赤裸面对可以增添加重彼此的感情和温馨呢……”说罢就帮飞龙把衣服脱了,然后同他赤裸面对,双目对视…… “你这还叫我有什么心思做其它事呢……?”飞龙说道。 “没心思就什么也别做,只做有心思想做的事……”梦盈望着飞龙说道。飞龙不觉退了一步,她紧跟上去,一把紧紧抱住飞龙,依偎在他怀里说道:“现在好想你爱爱我……”那声音真是无限的温柔娇滴,把个飞龙又撩拔得心火燃烧了…… 激情过后,她仍旧做菜。飞龙问:“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她说:“不用,只需要你陪着我看着我做便是……”“那我究竟还是看你做菜呢还是看你雪白如玉的身体呢……?”飞龙问道。“还没看够我的身体呀……?”梦盈说道。“永远也看不够……”飞龙说罢就从后面又将她抱住……“坏……抱这么紧,人家怎么做菜嘛……?”梦盈娇声道。“谁让你的身体长得这么迷人,动心,吸引我魅惑我呢?再说我之前做菜时你不也从后面把我抱得紧紧的让我无法动弹吗……?”飞龙说道。“讨厌,嗯……”梦盈边说边就扭动着她的翘臀撒娇起来。“受不了你了……我看我还是赶紧出去做事好了……”飞龙说罢穿上衣服就出去劈柴了。 这样的湖心小岛的生活是极其浪漫的……简直就不分时间地点。厨房,寝卧,湖岸,树下,坡上,船里,林中,溪边……到处都成了他们浪漫,温馨与激情的场所……与上次跟佩洁在海岛的情形不同的是,他与梦盈的浪漫带有更多世俗欢乐的氛围,而与佩洁的浪漫则带有一种神性色彩的瑰丽,欢乐,愉悦,宁静,曼妙,幸福,美好…… 而这边佩洁她们甚至开始有点后悔起来……原想他俩坚持不了几日就会缴械投降主动向她们投诚自首的,万没想到剧情的发展非但不是这样如她们所设想的,反而还超出她们的预料之外了……佩洁倒还没什么,可这奕璨,昭熳,若窕就心里难受了……毕竟是新婚刚为人妇,但夫君竟然却没有陪在她们身边,满足她们精神,情感,心灵甚至生理上的需求……这种空房枯守的日子感觉就跟守活寡似的…… “这小妖精,到底把飞龙哥弄到哪里去了……?”昭熳说道。 “人家啊,不定现在正在蜜月旅行的路途上呢……”奕璨说道。 “这死小丫真可恶,我们几个共同的夫君倒弄成是她一个人的了……独享,独占,独霸……自私到极点……”若窕说道。 “就是,回来再找她算账……”昭熳说道。 “小昭啊,看来你明天非得亲自出马把那小妖精和我们战神请回来了……”奕璨说道。 “战神?沙场上的战神还是床帏的战神……?”昭熳问道。 “你说呢……?”奕璨反问她。 “两个都是吧……”若窕说道。 “哎呦,我们的窕公主也会说这种话了,真是进步神速,后来居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昭熳说道。 “璨姐,她欺负我……”若窕向奕璨撒娇道。 于是奕璨就假装过去打昭熳……“敢欺负我们窕公主,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昭熳便假装告饶。然后三人笑成一片…… 佩洁心里却在想:这个死飞龙,竟然被梦盈那个小丫头弄得鬼迷心窍,神魂颠倒……这才刚开始就敢跟我这么斗气作对了,这往后再下去还怎么得了?看来等他们回来非得要好好跟他俩上堂课了…… 离开湖心小岛,飞龙与梦盈又往广黛国的紫坡城去。 那城飞龙也从来没有去过,所以对它的风光风景也感到颇为陌生,新鲜,神秘,好奇…… 飞龙都感到陌生,梦盈就更感到陌生了,只能随飞龙走。又没地图,飞龙也只有凭着感觉走了。你说问路吧,连个具体明确的目地都没有,怎么问呢?也就瞎转糊逛了……走到哪是哪,想到哪是哪。大街,小巷,河边,那里看着神秘新奇就往哪里走…… 梦盈喜欢走热闹的地方,飞龙喜欢走人少的地方。但他只得将就她。这点还是与佩洁不一样。假如是佩洁,就会依着飞龙。等到逛来差不多了,才能按着自己喜欢的方向走。偏僻之处虽然冷清,但却树木茂盛,绿草青青,颇有几分梦幻的感觉。小道曲折悠长,神秘而美丽,人虽不多,但却印象更深。七弯八拐,仿佛人已迷失。但那迷失的感觉真好啊,真像灵魂行走在梦境中。人们好奇地看着他们,正如他俩也对他们好奇。飞龙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小巷里竟然藏着这么多不知道的美好感觉。小村外的河道边,满是正在河边钓鱼和嬉戏的人们。再转过一道弯后,是一条更加陌生的长街……又象回家又象去远方,似曾相识,又很陌生,有一种冲动,促使着飞龙走了进去,一探究竟……然而越走越深,不知不觉中又拐进了阡陌纵横的小巷……走进去容易走出来却很难了,简直就像迷宫,怎么也转不出来了……飞龙有点着急,梦盈却似乎享受这种感觉……她宁愿与飞龙哥永远地迷失在这些小巷中…… 终于走了出来,却遇见有人在打架。几个凶巴巴的人再打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人,他们还放狗咬那个人,梦盈的侠义精神就来了,还不等飞龙说话,已经冲上前去,声色俱厉地怒斥那些人。那些人想打梦盈时,飞龙已经冲了上去。那些人怎么是飞龙的对手呢?不一会儿,便四散逃去。那个被打的人对飞龙与梦盈感激不尽。看他是个老实人,飞龙便问起缘由。那人说他刚从外地做工回家,本来准备要把挣到的钱带回家里的,不曾想到在这小巷里却遇到了这群人的抢劫。他家就在离这里不远处,便邀请飞龙和梦盈去他家里吃顿饭以表感谢,飞龙正想请他带路,以走出这片小巷迷津,便先随他去了他的家里。家中有她老父老母,均已瘫痪在床,全靠着它的媳妇在服侍照料他们。 女人甫一见到男人,便开口抱怨起来,说她实在太累了,总有做不完的家事。家里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也没有人帮他整理,什么事都全靠她一点一滴的去做,但这都还不是她最大的烦恼,她最大的烦恼是心累,累得有时都不想再活了,或者就盼望着在劳动中累死算了,这反倒还是一种幸福……飞龙知道她很大的烦恼就是缺钱,把随身带着得好些钱都给了她。那妇人感谢不迭,又见飞龙气宇不凡,似乎颇有才识,便向他请教生活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烦恼,痛苦和心累?怎么才能解决……? “其实我们都生活在一个相对的世界里……什么是一个相对的世界呢?按照佛家的说法,就是只是形式和幻影的世界。也就是说,我们其实只是生活在一个个形式和幻影中。那么这无数的形式和幻影究竟来于何处?我个人认为有二个或然的来源。一个就是来源于物性自性本身。一个就是来源于上帝。即道德的必然与理性的必然。如果是物质的自性的话,那么这些形式和幻影就只是一种中间价值。而我们需要是终极安慰,而不是中间安慰,所以当我们被这些形式和幻影所困的时候,我们实际上就只是在寻求一种中间价值的安慰。然而因着中间价值本身就是一种形式与幻影,实际上我们寻求到的安慰也就是一种形式与幻影……所以实际上我们并没有真正安慰到自己。即是用一种空洞的东西取代了另一种空洞的东西。那么在这个意义上又谈何什么真正的安慰……?在佛家看来,这世界不管悲也好喜也好,都只是一个个形式和幻影。你看着眼前,感觉好乱好乱好烦好烦,家里狼藉不堪,东西堆得到处都是,不定哪天邻里的麻烦又找上门来了,家人又在哪里给你出个意外了,或者你又遇到什么灾难和不幸了,厄运又降临了,飞来横祸了,遭遇不讲道理的野蛮人了……总之这样那样的事都会找上门来,于是你就烦恼啊烦恼,愁得眉毛都舒展不开,生不如死,只想归去……于是你就不停地劳动啊劳动,只想累死算了……然而何必活得这么苦和累呢?你希望看到干净和清爽吗?谁不希望?看到了固然心情愉悦。可是没看到就该痛苦吗?可是怎么可能事事都顺你的意呢?假如不你的意,你该如何来解决这个痛苦?我认为一个就是用佛家的宁静一个就是用基督的爱。前者就是寻找物性自性的本原,后者就是寻找上帝的拯救。从佛家的角度讲,那些痛若都只是一个个形式和幻影,所以完全不需要去对它们执着,就好比你完全不需要为镜花水月而执着,都是空的假的东西嘛,岂不浪费你的表情和精力……?因此你只需要去抓住物性自性的本原,即所谓真相和真如。而要做到这点首先就是看穿那些形式和幻影的东西。不然就会被它们所困所扰所阻挡和拖拽着,而到达不了真如真相本原自性的世界了……好也罢,坏也罢,不都是形式和幻影吗?假相啊,何执之有……?内心因这种看穿也就获得宁静了。这就是佛陀的宁静。”飞龙说道。 “可这样做难道不是对痛苦和烦恼的逃避吗?”妇人说道。 “这种宁静于对于这些形式和幻影的痛苦来说,的确是一种逃避,是一种消解。即用了此法后,人的通常表现就是苦中作乐,就是自我的精神胜利法……为什么苦中也要乐呢?因为在佛家看来,那苦是假相嘛,所以干嘛要去与假相去较真呢?所以也就该万事皆忍,万事不驻于心了……你若真信了,痛苦自会减少很多。你若不信,痛苦也就始终存在着,等待着你用别的途径去解决……”飞龙说道。 “什么其他的途径可以解决我的烦恼和痛苦呢?”妇人问道。 “相对这种对现世痛苦釆取消解方式,鼓励人在苦水中去生活的做法,来自基督仰的方式则不是鼓励人去消解痛苦,而是去主动把这痛苦承负起来,象背起十字架一样背负起来。这就不但不是在消解痛苦而反而是在更加强调,凸显和衬托痛苦的价值与意义,指出痛苦正是人要到达真理的必经障碍,必由路径。逃避和消解痛苦,反而抵达不了终极的真理真相真如的彼岸。那在这里,现世的痛苦就不再是纯粹假相的形式与幻影了,而是上帝意志的设计设定。所有相对的偶然无常,短暂速朽的现象本身因着是上帝设计之下的产物而变成是真相的一部分,即现实生活就是真相,现世痛苦也是真相。既是真相,你就不可能不去较真,你就不可能不去驻于心萦于怀执于情,不可能不去直面和正视……而背负起这些痛苦和烦恼以后,你并不会心态失常,因你能对这痛苦的降临感到理解。为什么能理解呢?因为这痛苦乃是因你的原罪所致。故解决之道是以悔罪赎罪的方式对原罪进行一种认罪,悔改,纠错,补救……因此一种超越的无私之爱的理念也就包含在其中了,在苦水中去承负,在苦水中去爱,去牺牲,去改变……人的道德的必然性由此就得到强化和肯定。”飞龙说道。 “但这种做法虽然不是现实的逃避,但似乎也不是在真正解决现实中的痛苦和烦恼。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内心的安慰,一种道德上的解释。”妇人说道。 “你说的不错,这的确不是一种现实痛苦与烦恼的解决,而是一种道德上的心灵慰藉和鼓励。如果要解决现实的烦恼与痛苦,那就要从而从理性方面出发了。而从理性来说,不论是经验也好,先验也好,看似一种独立于上帝信仰的第三个维度,但实际仍然是不属自性,便属上帝。从经验上说,它固然可以从形而下的理性未知来悬搁终极定断,但对人灵来说,它的终极来源和依据仍然逃不出要么是物性自性要么是上帝这两种结果。而不论是哪一种结果,都要强调一种经验内的理性解决方案,从这种方案来说,那么你贫穷你就要经验范围的指引内去想办法挣钱,改变这种贫穷面貌,而解决你现世生活中诸多烦恼和痛苦。人现世烦恼和痛苦虽不是全部都因贫穷而起,但绝大多数却都与贫穷相关,因此只要改变贫穷面貌,就可以解决现世生活的很多烦恼和痛苦。对于寻常普通人来说,更是如此。他们的烦恼,痛苦和心累绝大多数都是与贫穷相关,与金钱相关。从先验上来说,也是如此。先验不再是对人灵的来源和依据悬搁终极定断,而是作出了终极定断。但这个定断仍然是要么是物性自性,要么是上帝。唯物论其实就是一种将终极定断选择为物性自性的先验理性。唯心论则其实就是将终极定断选择为上帝的先验理性。其实自我神性论,多神论也是如此。为什么呢?自我神性论实际上就是一种多神论。而依据世界只能产生和起始于同一个来源的说法,那么多神即为同一神所生。那么多神仍然不是终极,同一神才是终极。这个同一神是谁呢?不就是上帝吗?但不论是先验唯物理性还是先验上帝理性,它们同经验理性一样,都要讲求用理性的方式去解决人的现世烦恼,痛苦与心累。实际上这个理性的解决方式就是致富脱贫。你若在现世中不能致富脱贫,上帝也帮不了你,因为袘不干预人的现世生活。但袘可以向人提供道德上的情感心灵精神方面的安慰和鼓励。也就是说你因为坚守了道德上的原则而导致了现世人生的疾苦,困窘,艰难,艰险,烦恼,痛苦,心累,不幸,苦难,悲惨等等,上帝不会帮你改变这些处境,因袘不会干预人世的苦难,但袘会向人提供情感心灵精神上的鼓励与慰藉。人心中的幸福感与美好感,尤其是终极性方面的,是与这种鼓励与慰藉分不开的……所以说到最后其实就是一个看你如何选择的问题。或者说是看你把自己的选择重心定位于现世实利还是道德原则坚守的问题。明白了这个选择,也就无怨无悔了…… 第132章 飞龙与佩洁的争吵 “其实,佛陀的宁静,基督的爱与理性的睿智,这三者是可以综合加以运用的,各有各的作用。人性总是难免有很多局限的,因此不可能不犯错误,不可能总是能把控准最好的度。所以这种情况下,这三者都对人是有指导和帮助意义的……你可能说它们有缺点,但那缺点有时候也可以视作优点。比如你说佛陀的宁静是在逃避和消解人的痛苦,是纵容恶等等。但人有时难免亢奋过头,难免任性纵意,难免不能自控……这种情形就容易造成人的健康代价的失去和透支,往往冷不丁就给人带来致命的伤害,往往不经意间就把人玩完……可是如果你严格按照佛陀的宁静的戒律去生活,你就可以紧紧把住自己的身体健康。理性也是如此。如果你始终能把住理性这个原则,那么你无论怎样任性,纵意,尽情,难以自控,都不会以毁坏身体,透支身体的健康为惨重代价……基督的爱则更是强调人要理解他人的裂伤,理解这种裂伤的价值,理解他人反对自己的价值,理解他人与自己有不同有异议的价值,理解他人抵触自己的价值,与自己对立的价值,甚至欺凌压制自己的价值,以及恶的价值与痛苦的价值。明白了这些,你的心中就有了宽怀,宽容,宽恕和理解。如果说连魔鬼都是上帝为拣选人灵的纯净与拯救而刻意为之的设计,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哪样东西是值得你去仇恨的呢……?所以我要告诉你们的就是紧紧把住这三点,从而去更好地对抗生活中的诸多烦恼与痛苦……祝福你们。愿你们一家人的人生不论是有过辛酸也好,有过快乐也好,有过痛苦也好,有过喜悦也好,最后都能踏上唯灵纯净和唯灵拯救的圣洁雪山……”飞龙最后说道。 那妇人与她男人并他父母都对飞龙不仅是在物质上还是在精神上给予他们一家的真切帮助和关怀表示深深的感谢。 饭毕,那夫妇俩又将飞龙与梦盈送出这迷津小巷…… 又在广黛国境内走了好几处地方后,梦盈才感到玩兴已满足,便同意与飞龙一起回到巨石城。为了怕佩洁责怪,她还特意买了不少广黛国的土特产,准备给四个姐姐一人一份,以讨她们欢心,表达自己歉意…… 他们刚回到巨石城时,正碰上霍廷德在找飞龙,显得甚是着急,说有紧要事秉告,飞龙便随他去了……于是梦盈只得一人带着特产往姐姐们那里去……边走她还边想:这回定然要给她们展示一下自己从名师所着菜谱上面学到的厨艺,要让她们大吃一惊,免得她们再小瞧自己…… 然而一走到,梦盈就发现几个姐姐脸色不对,根本就没有答理自己。只有奕璨偏了两下头示意她赶快进去……她知道奕璨的意思是让她赶紧进去见大姐。梦盈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和紧张起来…… 进得里面,但佩洁正坐在那里,看也不看她一眼。梦盈便开口说道:“大姐,我给你们带的礼物……”便说边要呈上礼物…… “先放一边……”佩洁说道。梦盈便小心翼翼地把礼物放好。 “你到哪里去了……?”佩洁问道。 “飞龙哥带我去广黛国旅行去了……”梦盈说道。 “是你带他去的还是他带你去的?”佩洁问道。 “我又不晓得去广黛国的路的方向,怎么可能带他去呢?只有他带我去的份。”梦盈说道。 “他主动带你去的吗?你没有要求他吗……?”佩洁问道。 梦盈低头不语。 “默认了吧……?你倒好,就那么就把人给带走了,人家这边的将士还到处找他,弄得有事也不能禀告禀报了……”佩洁说道。 “不是还有你吗……?”梦盈说道。 “有些是军事机密上的事情,不是我能参与得了的……”佩洁说道。 “那飞龙哥他自己心里没数吗?既然有事就该先处理事情啊……”梦盈说道。 “他拗得过你吗?你那娇嗲一旦撒放起来,他纵然就算有五个方寸,也被你乱掉了六个方寸。”佩洁说道。 梦盈听了心里暗自高兴和得意……心想这能怪我吗?要怪只能怪我的魅力有点太那个……要怪只能怪飞龙哥太过独钟,独宠,偏爱我……便说道:“我又有什么办法?要怪只能怪那个叫魅力的东西,一闪耀起来就没有办法阻挡……” “放肆!”佩洁大喝一声。 梦盈惊了一下,噘着嘴不敢言语。 “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二字……?你搞清楚没有?这是五个人的夫君呢,不是你一个人的。可你一个人就把他带走了,让我们四个每天都守空房啊……?你替他人想过没有?你怎么什么事都是考虑自己,不考虑他人呢……?你这个最小的倒在快乐,那其他大的呢?”佩洁说道。 梦盈咬着下嘴唇,低着头不说话。 “这都不是最让我们生气的……你最让人气愤和不可接受的是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我们冷花剑派的派规的第三条是什么……?”佩洁说道。 “出远门得告知剑派掌门或者剑派其他姐妹。不打招呼而擅自出走者,罚荆条五十……”梦盈说道。 “那就自觉趴下……”佩洁说道。 梦盈就哀求的看着佩洁,她可不想挨罚。 “你是自己主动趴下,还是要让我动手?”佩洁说道。 “大姐,我错了,你饶了我这次好吗……?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梦盈说道。 “没有下次了……”佩洁边说就边走了过来。 梦盈只好乖乖地趴下…… “我今天只用竹条替代荆条,已经算是对你法外开恩了……” 佩洁便把梦盈的裤子拉下一点,挥起手中的竹条就狠狠抽向她那雪白圆润的翘臀…… 于是条条红印便立时显现出来……“大姐,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别打了别打了……”梦盈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屋外的奕璨,昭熳,若窕听闻梦盈哭声赶紧跑了进来要拉住佩洁…… “大姐,梦盈她这是初犯,就饶了她这次了吧……”奕璨说道。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剑派派规岂能当作儿戏……?我若犯规,一样如此,谁也不能例外……”佩洁边说边继续抽打着梦盈。 看着她白嫩嫩的屁股上继续增加的道道红印,若窕急得眼泪都掉了出来了…… “大姐,别打了……”昭熳哀求佩洁道。 “不打了?那你要替她挨打吗?”佩洁问道。 昭熳咬着下嘴唇很纠结…… “我替她挨剩下的……”奕璨说道。说罢趴了下去,自己把裤子拉下…… 佩洁就移到她屁股上来抽打,一连二十五道红印,奕璨咬着牙吭都没吭一声……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她与梦盈每人各挨了二十五下。 而这边飞龙被廷德叫去要告之的竟然是昭王蓝嘉熙派使者来交与他的密函,上面说要他马上出兵进攻碧天国,与昭天军队遥相呼应,一举荡平北方……原来昭天的军队已连破迷畔,光阙,云津三国,已进入丹威,并直逼京江,浩远,东赞三国,进而威胁到碧天的疆土。碧天王林震雄果断派大将白翼铉,李惮安出兵救援丹威,并与昭天军的先头部队江梦云,林立峰部在丹威国境内展开了激战……同时京江,浩远,东赞等国也出兵阻击昭天军队。情势吃紧之下,昭王遂修书与飞龙,望他从西北出兵进攻碧天国,以钳制碧天兵力,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然而飞龙并不想出兵。他的军事原则是抗击主动来犯之敌的防御性策略,而不是率先向别人发动进攻。再说昭天军一路北上,意图荡平整个北方,一统整个昭碧大岛,而这是飞龙不愿看到的局面和景象,他更希望大家能保持目前对抗平衡的均势。再则,假如碧天被攻陷,西明津最终也难逃被昭天吞并的结果……这是他不可能接受和允许发生的事。所以他一口回绝了昭天王的请求。昭天使者于是怏怏不乐地回去报告白翼铉,李禅安。 昭王蓝嘉熙得知云飞龙拒绝出兵相助昭天军队的消息,气得脸色发青,大发雷霆。他完全没有想到云飞龙竟然这样拒绝他……真没想到这小子竟是这样一个滑头,从我昭天国带走着昭天第一美人柳佩洁并及其它美丽姑娘,订了两国和亲盟约以及军事合作盟约,如今竟然出尔反尔,不守信义,置两国盟约为一张废纸,此行径殊为可恶,不可原谅,他日若荡平北方诸国,定取云飞龙项上人头…… 于是北上的昭天军只得全面回师……甚至已被他们攻陷的云津,光阙,迷畔三国也被碧天军队给重新夺了回来。三国就此沦为碧天的保护国…… 然而蓝嘉熙并没有放弃继续游说利用云飞龙的想法……他准备再修书一封差人秘密送到西明津巨石城柳佩洁那儿去,要她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对云飞龙狂吹枕头风,目的就是要说动他出兵进攻碧天国…… 碧天太子蓝宏碧见此情形,却不由得埋怨起他的父王来。当初他死活不肯愿云飞龙带走柳佩洁的,可是父王却为了他的所谓国家大计策略,不顾自己感情最强烈的个人意愿,执意孤行,不惜把自己最喜爱,最倾慕的女人柳佩洁送白白送给了云飞龙。可如今却遭到他如此无情的戏耍和捉弄,这又当作何感想和说法呢……?这岂不是自己很猛烈地煽了自己一记耳光……? 蓝嘉熙自己也恨透了云飞龙,心里纵然再有千般后悔和懊恼但也迟了……而且当他听说柳佩洁在西津巨石城那边把西明津各方面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改变了他们的贫困面貌,增进和提高了他们的生产劳作能力,繁荣的他们的经济,增强了他们的军事实力和国力等等以后,心里的后悔和懊恼就更加地无以复加。连连怒掴自己的耳光。自己不仅把一大块珍宝和肥肉送给了这头饿狼,帮助他们提升了实力不说,而且还养虎遗患,自伤自己,以致于这个盘算和计划现在看来真是全盘落空和失败了…… 再说飞龙那边见了昭王的信函后,也不得不怀疑佩洁一行当初是带了昭王的密令成行的,终归是昭天人,始终还是会向着昭天国的利益啊。由此看来他与柳佩洁的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项国家性质的政治密谋……他心里遂渐渐地对她们一行生出一些丝缕的反感来……难道这么多年她都在骗着我……?难道她嫁给我的真正目的就是想利用我……? 带着这种不悦的心情,飞龙回到了家中……佩洁本来是想等他回来后就给他好好上一课的,但没想到他反倒先自不高兴了,严肃着一张脸不搭理人……这到底是哪一根筋不对呀,他反倒是倒打一钉耙了……奕璨,昭熳,若窕等人本想见到他后撒一番娇的,但看他严肃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怎么啦?有什么事吗?”佩洁问道。 “没什么……”飞龙淡淡地说道。 “没什么那你怎么马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你三万八千吊钱没还你似的……”佩洁说道。 飞龙没见着梦盈,便问道:“梦盈呢?” “都待那么多天了,还没够啊?怎么一回来才一会儿的功夫没见着人就思念她啦?这么多天没见我们,怎么就没说两句关心我们的话呢……?”佩洁说道。 飞龙没有理会她,径直进入去找梦盈。见她躺在床上,一脸痛苦,两眼泪痕的样子,忙过去问她怎么回事?梦盈不说话,起身抱住飞龙就哭了起来……飞龙的手不经意触摸到了她的臀部,她就哎呀的一声叫了起来。飞龙帮忙问她怎么回事?她不说话,只是哭。飞龙就要扒下她的裤子看,她死活不肯。飞龙就强行扒下了,但见她屁股上道道红印,便问谁打的?梦盈不肯回答。他就出去质问佩洁。 “这是我们剑派内部的事,跟你没关系。”佩洁说道。 “怎么没关系?她是我的夫人。”飞龙说道。 “她的确是你夫人,但她与我们之间却还有着剑派内部的另一层关系……”佩洁说道。 “什么关系?”飞龙问道。 “这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佩洁说道。 飞龙就去问昭熳和若窕:“她说的是什么关系?”二人低着头欲言又止的。 “是订了剑派内的契约关系。”奕璨说道。 “什么契约关系?”飞龙继续问道。 “没打招呼,擅离剑派超过五天以上不归的,罚荆条五十……”奕璨说道。 “搞了半天梦盈屁股上的红印是你们打的呀?”飞龙说道。 “我没有打,我自己屁股上还挨了二十几下呢……”奕璨说道。 “什么人这么霸道敢随便动手打人呢……?”飞龙气愤地说道。 “我打的,怎么样?我是冷花剑派掌门,有权对犯了错误的剑派中人施以相应的惩罚……”佩洁说道。 “可这里不是你的冷花剑派,这里是西明津巨石城,这里是云飞龙的家庭内部,怎么还要搞你在剑派中的那一套?”飞龙生气地说道。 “怎么?打了你最心爱的人,你心疼的不得了了吗……?”佩洁问道。 “就是啊……怎么样?完全没有想到你是这么冷酷无情的人。”飞龙愤愤说道。 “那我就是打了,就是冷酷无情了,又怎样?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还敢打我了不成?”佩洁说道。 “我懒的跟你说!”飞龙气愤得想转身就走。 “你打呀,打呀,你有种打我呀……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是怎么打我的?”佩洁冲上来就拉扯住飞龙。 飞龙随手一送就想推开佩洁,不想用力过大,一下就把她推倒在地。飞龙一看傻了眼,忙过去想扶起她,却被佩洁擒住又抓又掐又挠又捶外带踢的……“好你个云飞龙,敢动手打我了……我今天跟你没完……”佩洁流着眼泪气愤地说道。 于是奕璨昭熳若窕等人都上来拉劝…… “闪开!我今天不把这口恶气出出来,我就不叫柳佩洁。”佩洁大声喝道。 于是她继续打……飞龙却一点都不还手,也不躲闪……佩洁在他心目中的份量那就是他宁可被她打死,宁可死在她手上。 “你怎么不还手?你还手呀,还手呀……”佩洁说道。 “你最好打死我算了,省得我烦。”飞龙说道。 “还嘴硬,你以为我不敢?”正在气头上的她随手抄起一根木棍就砸在飞龙的脑袋上……血顿时就从飞龙的头上流到脸上……佩洁顿时傻眼了…… “别打了,我求求你们别打了,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跟你们跪下道歉……”梦盈忍着疼痛从屋里冲出来,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飞龙赶紧过去抱起梦盈就走进屋里……奕璨等人赶紧跟着进去。 飞龙亲自要为梦盈的伤口涂抹药水。奕璨说:“我来吧……”“四姐,还是我来吧,你臀上还有伤呢……”昭熳说道。又转过身对若窕说道:“你赶快给飞龙哥的头上止止血……”若窕于是照办。 佩洁独自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伤心心地哭了起来…… 第133章 云飞龙的调解 冷静下来,佩洁觉得自己用木棍打破了飞龙的头是不对的,便主动向飞龙道歉。其实飞龙心里一点也不记恨她。于是不久两人又重归于好。 佩洁不久佩洁就收到昭天国君差人秘密送至的信函,她这才明白飞龙情绪不振,闷闷不乐的原因。她将信交与飞龙看,征求他的意见。飞龙对佩洁此举还是心怀愈激和欣慰的,说明她信任自己,以自己重而不是以昭王为重。飞龙再次向佩洁重申了自己的立场,不会无理由地主动出击。佩洁说道:“在这点上我绝对站在你这边……既然嫁与你为妻,自当与你同生共死,遵遂你的意志。即便昭王与你挥戈相向,我也是你的人,而不是他的人。为此宁愿随你战死沙场也不会后悔……”飞龙听完很感动,他相信佩洁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的真心的……从此他对佩洁再也不心存疑虑,反倒对自己在山洞中偶然得到蓝瑰却一直瞒着佩洁一事感到有些许惭愧……他决定将这件事告诉佩洁。 佩洁听闻后又惊又喜。惊的是蓝瑰乃昭碧全境各诸侯俱皆向往和不惜一切代价也愿争夺到手的宝贝……因此在昭碧大岛流传着一种说法,拥得蓝瑰者意即为上天钦选的统治全岛之人。故又有说法云得蓝瑰者得天下。然而也正因此,蓝瑰的存在往往又是引发人们争夺与镳战的血腥,残忍,魔恶的催化剂和导火索……对于志不在野心夺天下的飞龙来说,反倒是一种危险。然而不把它藏匿起来恐怕又会引得天下诸侯争夺……喜的则是万没想到蓝瑰竟然是被飞龙得到,说明上天有意让飞龙来执掌这整个昭碧大岛。倘若飞龙真的遵从上天的这个意思,一统昭碧全岛,说不定也是全岛民众百姓共同的福祉……飞龙的人品加上自己无为而治的理念,以及之后一系列的制改,说不定昭碧大岛从此就会走上日益繁荣富强,蒸蒸日上,日渐跃升到跻身于世界先进强国与文明之林的行列……倘若如此,这将是怎样一个史无前例,前无古人的卓越功德和奇迹……?况且,倘飞龙一统昭碧全境,自己及众姐妹与老昭王蓝庭信及那些参与罪恶的帮凶者之间的血海深仇不也就迎刃而解地自然得报还了吗?所以说服飞龙遵循上天垂青之美意,秣马厉兵,最终一统昭碧大岛,方才为上策…… “那蓝瑰可以给我一看吗……?”佩洁说道。 飞龙便从腰间所缠软银鞭的布帛包裹处取出蓝瑰,递与佩洁…… 但见那蓝瑰酷似一块蓝色的水晶,质地异常奇特,一见便是非这地上存在而乃是从天而降之物。于光明处它是水晶般透明,泛溢出淡淡的光彩,熠熠生辉……于黑暗处它才显出它与众不同的独特出来……但见那光亮顿然被激发和涌现出来,照得整间黑暗的屋子如同白昼。拿到面积更大的青龙洞中也是如此,整个洞壁都被照亮……佩洁惊得目瞪口呆,连声称奇…… 蓝瑰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青龙洞,也照亮了飞龙曾经在青龙洞里铸炼“飞天”,“游龙”和“青锋”三剑时的那些家当。佩洁久久地看着那些家当对飞龙说道:“看来你该要重拾这些家当再度开始重操铸剑之业了……” “此话怎讲……?”飞龙问道。 “蓝瑰既为你所得,可见上天之意昭然若示……”佩洁说道。 “如何昭然若示……?”飞龙问道。 “得蓝瑰者得天下,上苍昭然若示之意即要你得天下……”佩洁说道。 “可我无心得这天下……”飞龙说道。 “你固然无心,然上天之意岂可违乎……?”佩洁说道。 “然而要得这天下,得杀掉多少人,摧残掉多少生灵,牺牲掉多少人的生命……?那将是重复我灵魂梦魇恶咒中的血腥,冷酷,残忍,凶狂,魔恶,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的死亡的恐怖与惊心的惨景惨象……这是万万不可的。”飞龙说道。 “如果梦魇的恶咒是你灵魂必须跨越的障碍和到达上帝真理怀抱的必由之路,你再怎么逃避它也没用……为了避免它就不敢去跨越它,这样你就永失回归上帝怀抱的机会了……”佩洁说道。 “难道要回归上帝之道就必须要去制造杀戮,流血,残忍和牺牲吗……?难道要跨越灵魂梦魇的恶咒的纠缠就必须要去踩着那些血腥,死亡和恐怖的尸体前进吗……?恶终究超越不了恶,唯有爱才能超越恶,因此唯有爱才是打开那灵魂梦魇恶咒纠缠的钥匙……”飞龙说道。 “你说得固然有理……但爱在这险恶世界往往会意味着牺牲……就象主耶稣基督那般……”佩洁说道。 “我怎能与主耶稣基督相提并论呢?我不过是一个充满人性善恶两面的凡夫俗子啊……但说到在这苦难世界中去爱往往意味着要将自己贷入其中的牺牲,我倒是同意。对此我早有心理准备。如果它是灵魂最后能踏上纯净与拯救的圣洁雪山所必须要经历的道路,那我乐于接受……”飞龙说道。 “我不能要你死,我不能要你死……我不能失去你,我不愿没有你……你不能丢下我们孤儿寡母不管……”佩洁边说着边就哭了起来。 飞龙连忙把佩洁搂在怀里说道:“人所创造的奇迹也就是上帝所创造的奇迹,人所创造的美好也就是上帝所创造的美好。每当我看到美丽的风景风光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呼唤上帝而不是物的自性呢?因为物的自性没有感情,而上帝则有。佩洁啊,我是个花花公子,但我只希望与你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啊,只希望与你和孩子,哪怕只是穷山恶水,我也永远希望跟你们在一起啊……因为这是上帝的安排,这是多么大的恩赐啊……我听从上帝的安排,不论是袘让我到哪里……有时每当我望着那些连绵的山丘,我就想象你和孩子在那山上的某一个地方,那就是我们的家,我就想回去,看着你们在那里等着我的归来……假如你和梦盈同时掉进水里,我也许会先救她……因为我更希望与你在另一个世界相遇,继续在一起……不过一切还得依从上帝的安排……” 佩洁虽然被飞龙的话感动,但她还是希望能实践她无为而治的愿望……她一面叮嘱着奕璨,昭熳她们继续加强巨石城的军事演练,一面吩咐远在奥真岛的慕柔,静云,绮榄等人继续巩固和扩大实力基地和根据地。而其时,北烈岛的进攻已被他们击退,他们正处在反攻的势头中…… 而佩洁也回信昭王,说明了飞龙的原则,也表明了自己要夫唱妇随,不敢逆悖的态度……但也表明若昭碧二国相争,飞龙也不会支持和帮助碧天国…… 昭王接信勃然大怒……谋士梁怀瑜道:“虽然西明津不会出兵进攻碧天,但也不会出兵帮助他。有云飞龙这个承诺,我们大可放胆与碧天国决一死战……未必就不能击败它……倘碧天一败,北方其它诸侯国便不足为虑……” 昭王听从了梁怀瑜的建议,再度召集十万大军,以林启为帅,江梦云,林立峰为副帅,蓝威,江宇豪为先锋,林宝昭为接应,浩浩荡荡直扑碧天国境…… 蓝威乃昭天一代英杰的后起之秀,一杆狼牙棒开道,逢山闯山,遇水渡水,勇猛异常……一路连夺关隘,击败碧天多员战将,势不可挡,披荆斩棘,形如破竹。碧天大将李禅安也被他击败。幸得白翼铉及时赶到才救下李禅安……然而面对已经打疯了的蓝威,白翼铉也渐感吃力……碧天王林震雄遂急调孟德威和马登二员大将火速前往驰援白翼铉,却在半道被江宇豪劫住。此时的江宇豪已远非中京会盟时可比,武功与战力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质的提升,因此即便孟马二将齐齐围攻也被他击败……只得急急回军撤向碧南城。殊不中半道又中了先期操小路走到他们身后的林宝昭的埋伏,在牛面岭的山谷下被昭天伏军乱箭射死。手下二万多兵马近乎全军覆灭……少数幸免于难者,也多成了昭天军的俘虏…… 林震雄接报大惊,急调碧天四少之一的李龙浩率军南下御敌。其时林宝昭已率军攻破碧南城。李龙浩赶到后人困马乏,却偏偏要刚愎自用,硬行向昭天军发动攻击。那林宝昭岂是善苒?这些年的进步也是异常惊人。原本实力在李龙浩之下,现如今却已远在其之上。因此李龙浩很快被打得大败,正待逃走,却遇一声炮响,斜刺里突然又杀出江宇豪……李龙浩遂无法脱身,被昭天军团团围住……最终战死在碧南城下……而在更南面的双河城,碧天军在蓝威,江梦云,林立峰三路大军的连日持续围攻下终于被攻破城门,白翼铉与李禅安均战死于乱军之中…… 碧天大将军白翼铉,李禅安以及号称碧天小狮王的李龙浩俱皆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到碧京城,林震雄再也坐不住了,一方面急调在碧北驻守的白宇芒,李南昭,薛琥兴南下御敌,一方面欲请求西明津云飞龙出兵相救,言明碧天若危,则西明津也难保……但西明津方面并未明确予以了他答复…… 林震雄遂派使者前往西明津,提出以割让桃源谷给西明津为代价,希望云飞龙出兵相助。佩洁既希望得到桃源谷,又不愿向自己母国的军士开战,便提出让飞龙出面调停,只要能让昭天军队退兵,目的就算达到。这样既可以得到桃源谷,又不会伤及到母国的军士…… 飞龙听说是去调解,便欣然同意。一来是为了和平,二来也可以保护到碧天这个屏障不会消亡……然而当他率军赶到提出要调解时,昭天军队却不答应了。尤其是江宇豪与林宝昭因为爱慕柳佩洁的缘故更是视飞龙为眼中钉肉中刺,再加上这些年他们武功大涨,正想与云飞龙一决绝高下,所以便悍然向云飞龙突然发动了攻击……飞龙只得应战……然而事实证明他们即便是加上了蓝威,也仍然远远不是云飞龙的对手……这样一来,他们只有同意和解,答应退兵,但心里对云飞龙的仇恨却更深了…… 飞龙与佩洁就此入驻桃源谷…… 然而随着北烈国被西明津军队攻下,林震雄又感到来自西北方的云飞龙的威胁了。再加上他一直想要得到柳佩洁,而如今桃源谷又已割让给西明津,便准备在合适时机,展开他久已预谋好想要陷害云飞龙的计划…… 第134章 夫妇争论 自从见到了蓝瑰之后,佩洁就爱不释手,一天到晚都带在自己身上。久而久之,佩洁发现一个特性,就是那蓝瑰能指引迷失了路的人的方向。只要你从某个地点出发,不论怎么乱走,当你走到某处停下来时,其上面的蓝光就停止闪耀了。你如果还要继续走,那蓝光就继续闪亮……如果你想转身返回了,只需用手抹抹那光点,它就变绿光了……绿光伴随着你走动会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不停变换位置,从而依据那绿光闪亮的方位,你就可以调整自己的走动路线,从而原路返回出发时的地方…… “它能指示人身体回家之路的方向,不知是否也能指引人心灵回家之路的方向……?”佩洁问飞龙道。 “我想能。这正是蓝瑰的神奇和曼妙之处。只可惜人们往往只是把它当作权势和财富的象征……从而忽略了上天对人的真的意图。浮生若梦的感觉只是因为人从心灵深处根本遗忘了上天对于人的回家之路的引领……”飞龙说道。 “这蓝瑰是你带着还是我带着……?”佩洁问飞龙道。 看她那表情飞龙便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是希望由她来带着的……便说道:“你带着吧……” 其实飞龙原本希望也想是由她来保管蓝瑰的…… 佩洁便高兴地笑了,跑过来抱住飞龙就热烈地激吻……末了说道:“我明天要去北烈岛,到那边去与慕柔,静云,绮榄他们会合,布置一下新一轮的安排……我会让昭熳她们过来陪你的……” “北烈岛那边的情形怎么样了?”飞龙问道。 “北烈岛现已为我们所控制……”佩洁答道。 “这又何必呢?打退他们的进攻就行了,何必还要反攻到他们本土呢……?”飞龙说道。 “我们没有违反你的指令,我们是被迫还击。反击只是借还击之势的一气呵成……毕竟我们遭到了他们的侵犯和伤害,这个代价是沉重和惨痛的,必须要他们还回来……”佩洁说道。 “这是否过当和不妥了……?”飞龙说道。 “没有过当和不妥……这是公平公正的……难道说只许他们肆意进犯和入侵我们的领土却不许我们踏入他们的土地半步……?再说了,这也是一个战略布置。据说我们的将士打进北烈城时还受到城里百姓的欢迎……正是百姓暗地里帮忙替我军打开了北烈城的东门。可见那里,,的民众百姓早就对北烈王所在的统治集团愤恨不满了,一旦得着机会就墙倒众人推。因此我军进入北烈城,也算是拯救和解放了正在那里受苦受难受盘剥榨取压制奴役损害的民众百姓,这是天大的功德和善事啊……相反,我们如果以明哲自保,独善其身为理由,面对他们受苦受难受欺凌受伤害受不公对待的悲惨与无助境遇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冷若冰霜,那我们反倒是一种自私残忍,冷酷无情的恶人……”佩洁说道。 “你真是好口才,我怎么也说不过你……”飞龙说道。 “而且从战略布置上来说,有些诸侯国的统治早就已经腐烂不堪了……民众百姓在那里的境遇和状况真的比奴隶还不如。奴隶只要听话还可以保住性命,但在那些地方,即便是听话也还是要象猪牛鸡狗一样被牺牲掉……尤其是在一些道德体系全面崩溃,道德水准极其低下,道德品质极其低劣,道德素质极度败坏的地方,普遍情形更加糟糕……在我看来这种糟糕更甚于那些明里施恶的地方……”佩洁说道。 “何以见得……?”飞龙打断了她。 “我并不是说明里施恶是什么值得移颂和赞扬的好事。而是想说它并未导致一种诚信的失去。明恶固然是很恶狠,残忍,凶暴的,但在这种恶狠残忍凶暴之下,社会只是变得更冷酷无情,但并没有失去一种诚实性,真实性,守信用性。因为明恶本身并不虚伪虚假,表里不一,面具表演……但它的确是很坏,的确也是一种道德堕落甚至是道德绝灭,的确也是应该被制止和铲除的……然而我们也要看到一个现象,也要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只要一个社会的诚实守信未丢,它的生产制造和技术实力就始终仍然会保持强大,它生产和制造出来的产品的质量就始终是货真价实的,它就始终不会出现假冒伪劣坑蒙拐骗和豆腐渣质量水准之类的东西……”佩洁说道。 “对这观点,我深感认同。也就是在某种层面和意义上,伪善对于一个社会的毒害有时比明恶还要大……”飞龙说道。 “是的……我想要表达的正是这个意思……因此铲除和摧毁这些现象和毒瘤就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与使命,就是我们该要去做的事……倘若我们以明哲自保,独善其身为由而对这些残害和毒蚀人的罪恶袖手旁观的话,我们就不配做上帝的子民,我们就不配声称自己是信仰上帝的。因为那说明我们真正看重和爱戴的并不是上帝而是我们自己娇贵尊贵的躯体和生命,尽管我们一天到晚主啊主地喊个不停……可是我们何尝愿为主去牺牲呢?我们何曾为主去牺牲过呢……?”佩洁说道。 “可是主给我们指明的道路不就是左脸被人打了那就拿右脸也给他打吗?何曾说过要把那主动打自己脸的人给打回来……?”飞龙问道。 “以前我就曾表达过对这句话的理解,那就是它是一个隐喻,言即人应战胜人性之恶和仇恨对自己的局限和桎梏。你不是说过吗?如果连魔鬼的存在也是上帝为了检验和拣选人灵纯净与人灵拯救而刻意的设计与安排的话,那么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人去仇恨的呢?说的不就是人对人性裂伤,魔恶与仇恨的理解和超越吗……?就是说这些现象人人皆有,我们也不例外,所以我们当对打我们脸的人有理解,我们自己也是同样的情形,也是会用手去打别人脸的人。因此若我们打回去就只代表我们还没有理解上帝对于魔鬼设计的意图,我们把另一边睑也给他打则代表了我们理解了上帝对于魔鬼设计的意图,正是要通过样的设障来检验,拣选我们唯灵的勇气,纯净,圣洁与拯救……因此我们固然是不该怕牺牲的,固然是不该局限于对人性恶魔的仇恨的情绪和视野的局限中的……但这不代表我们对恶的存在是该绝对容忍,袖手旁观的,我们要与它们搏斗,要铲除它们,不是因为对它们仇恨,而是因为要迈过它们这一道道障碍去最终抵达唯灵纯净,圣洁,拯救的雪山……就象要跨过我们灵魂梦魇恶咒纠缠的障碍要最终去抵达那雪山一样……因此我们不能不作为,我们不作为就意味着我们停止与魔鬼进行搏斗的意志了,就停止对那些灵魂梦魇恶咒纠缠障碍的跨越了……那样我们就只是在望着上帝的方向而并没有去真正走向它……”佩洁说道。 “但耶稣并没有给我们示范要怎样去铲除恶人而只是给我们示范怎样为信而牺牲为爱而牺牲……”飞龙说道。 “前段时间你才想通了,也表现得有些硬气了,甚至都硬闯虎威殿了……不曾想这些天你又倒转回以前那种状态了……你空有一身天下无双的好本领,好武功,却不能用去拯救和帮助那些苦难苍生,这实在是太令我伤心和失望了……算了,我也不想再劝说你了,顺遂你的本心和自然吧……我也是一样……”说罢佩洁就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 飞龙就去劝慰她……说道:“你总得给我时间去想通吧……” “好吧……”佩洁说道。 佩洁就修书一封差人送到巨石城去,她要奕璨留在巨石城,与柳韵,琳馨并及飞灏,泰雄一起继续加强每日的军事演练……而昭熳,若窕,梦盈三人立即赶来桃源谷。 她的意图是想让昭熳等来桃源谷陪伴飞龙,一来自己可以腾出时间去北烈岛,二来她也希望昭熳等人的到来可以激发激发点飞龙的狂野和雄心出来……再则,自新婚之夜后人家就一直枯守空房了,也该让他们聚聚…… 听说昭熳她们要来,飞龙也颇有几分激动,毕竟也有多日不见了,也甚为想念的…… 迎接的那天,他与佩洁一起骑马出了云台城……远远地就看见为首三骑战马上正是昭熳,若窕和梦盈。昭熳居中,若窕在左,梦盈在右,后面是一些护卫和兵士,也都骑着马,煞是威武雄壮…… 待到近处时,飞龙大吃一惊,经过精心描眉涂凤打扮的三个姑娘,显得是那样地英姿飒爽,美丽动人。她们是特意打扮给飞龙看的。三人齐齐下马,低头颌首道:“妾等见过夫君。”飞龙也以礼还之。 佩洁给三人仔细交代过一些事情后,便与廷德率领一众人马投北烈岛而去…… “想我们吗?”昭熳问飞龙道。 “想……”飞龙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们也挺想你的……”昭熳意味深长的看着飞龙说道。 夜阑人静,三人与飞龙一起在温泉池中沐浴,她们为飞龙擦洗身子,飞龙也为她们擦洗身体……夫妾久别,分外温馨,又都干柴烈火,也就顺遂自然,于泉池中便**云雨起来…… 浴毕回房,梦盈骑在飞龙的肩头,而昭熳和若窕被一左一右地挟在怀里,径直向寝房走去…… 飞龙将三人放在床上,便开始亲吻她们的身体,从头到脚,遍及每一个部位和角落……一夜折腾,俱皆尽兴……待到沉沉入睡时,天色已近黎明…… 而在巨石城那边,奕璨正在训练上次在西明津郊外搭建临时居点邛被云天戈等人驱逐而又被飞龙收留的那群贫窟区民众……把他们中好些人都训练成了武功突飞猛进的草根高手和打下奕璨烙印的愤怒战士与铁血勇士……尤其是被飞龙从桃源谷带来的池明永和甄禹琛等人在奕璨的指导下的功力更是提高得令人不可思议…… 而这时,林震雄开始秘密差遣多人偷偷潜往昭碧全岛各诸侯国去散布云飞龙已在桃源谷找到了蓝瑰并私自藏匿起来的消息……一时间全岛震动,矛头纷纷指向云飞龙……连昭王蓝嘉熙也加入到意欲讨伐云飞龙逼他交出蓝瑰的队伍中…… 第135章 奕璨的疯狂行动 却说奕璨在巨石城那边因为飞龙,佩洁不在,一切皆由她作主,她便愈发按照自己的真实意图要做些事情出来。 她从柳韵的一句话中得了启发,那话的意思是:越是自身弱小,受尽欺凌,身世坎坷,饱尝人性的压制,歧视,侮辱,伤害和不公对待的弱势群体中的人,一旦自身实力突飞猛进或大权在握时,对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或群体的报复也是最为猛烈和持久的……奕璨就想:既然这样,那么将这种类型的人培养训练出来,往往就是对实现我要建造一个纯善世界的理想最忠心效命,最忠诚靠谱,最死心塌地的人……于是她便秘密开始派出大量人员去周边诸侯国寻访符合这种情形和状况的底层弱势群体中人。这种人其实不难招募到,只要给碗饭吃就愿拍手就走。他们中不少已经因为战难和贫困而失去了亲人,往往都是无亲无故,又无钱娶到媳妇,所以大都是属于一人吃饱就全家不饿的主,因此也就更加的无牵无挂了……又听说是去为实现一个纯善世界的建造,那就更是听了浑身来劲,甚至抱定必死信念,抱定为之理想而献身牺牲的念头都有了…… 结果实在出乎奕璨的意料,她本是估计能招到个百十号人就不错的,那知道竟然被招来了上千人。奕璨自是欣喜异常,就在石碾山背后的隐蔽营地里给他们安排下了住宿和每日秘密训练的内容,指派训练高手与教头,按照她的要求对那些被招来的底层弱势人员进行魔鬼式训练…… 这些底层弱势人员其实身体素质与基础底子并不差,只是因为营养的缺失而显得身体羸弱,一旦营养跟上和得到充足的能量补充后,身体的强悍和耐劳能力马上就体现出来了……再加之他们大都是尝尽了人世艰辛困苦和冷眼的人,所以训练起来也是特别地吃苦,特别地亡命,动力激情满满……这种情形和状况下,进步是异常显着和迅猛的。 奕璨对他们说道:“你们每一次的训练和操演都要假想你们迄今为止的这一辈子所有的仇人和敌人此刻就站在你们的眼前,那些曾经压制,欺凌,歧视,侮辱,伤害和不公对待过你们的人此刻就站在你们的眼前,冲着他们出拳,向着他们踢腿,对着他们挥舞刀戈……把们彻底赶出这个世界,把他们送入地狱烈焰的火坑和熔岩……让他们消失殆尽……” 这种鼓舞之下,他们目的性,目标性就更明确了,战意也就越来越浓…… 奕璨首先要对付的自然是云天戈集团……只要将其一举击溃,飞龙哥就能立马成为西明津的实际统治者……那么下一步自然就是描向整个昭碧大岛全境…… 为了检验一下训练成效,奕璨先从这些训练者中选了一位看上去相貌最平凡,身材最弱小的名叫佟建构的年轻男子,要他到云天戈集团垄断的集市去购物,后面暗暗跟随一些人,以便他不测时接应。他们俱皆易容化妆打扮成外来购物者的样子……而奕璨自己也易容化妆后再披黑纱遮面扮成神秘教派中人的样子一路跟随,暗中指示…… 佟建构是昌绿国大衡郡人,父母双亡,承了家业,以打锅盔卖为生。本名原叫佟贱狗,因其家境极度贫寒,父母怕养不活他,便给他取名叫贱狗,意即一只卑贱的小狗……那时民间流行一种认识,孩子越是看得尊贵了越不容易养活,反倒是看得越卑贱则越容易养活……然而待他长大后,终觉贱狗这名不妥,最终取其谐音改名为佟建构。佟建构有一个姐姐在丝坊做工。那年遇天灾,丝坊裁员,大家心里都惶惶然的。凡想留下者,都得要受坊主摆布,女人嘛,当然就是向坊主献出身体。为了活命,佟建构的姐姐也被迫向坊主献出了自己的身体。然而坊主却并没有因此就留下他姐姐……姐姐羞愤之下投河自尽。佟建构找坊主理论反被他使人暴打一顿。待他伤好重拾打锅盔卖的旧业时,却三番五次被坊主派人掀摊砸场,还被揍打一番……不得已,只得放弃这个行当,进入竹编坊当学徒谋生…… 然而这里也并不好过。虽然工友大多为底层贫寒人,但相欺相压相轧起来,却更是心狠,阴毒和无情……佟建构自然是被众人尤其是班头工头欺负压制的对象……升资加薪不仅没他的份,反倒还要无端肆意被扣钱以加到他们头上。不仅如此,最脏累苦费力又没油水之事就赖他头上,好事自然永无他份,而一出问题和事故,他又是当仁不让地成为替罪羊……最终还是被竹编坊逐出门,流落街头成了一名乞讨者…… 佟建构领命而去……路上正遇一暴发户带了一众打手趾高气扬地骑马而来,嫌他挡了路,喝令他闪开。佟未理睬。那些人下马不由分说开始对他拳打脚踢地暴揍……“给我狠狠地揍,把他给我揍为肉酱……”那暴发户歇斯底里地吼道。那些人便更疯狂了,抽出腰间短铁棍就齐齐砸向佟建构,真的是起了要草菅人命地砸死他的心……然而令他们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上去弱不经风的呆傻小子竟然一下腾身跃起就躲过,然后一口气踢出二十八记旋风连环踢,直将那些人踢东倒西歪,落花流水,一个个大惊失色,不知所措……“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是天神下凡了……?”那暴发户自言自语道,不觉恐惧起来。有一人经过佟建构身后时暗中递给了他一个小纸条,上面是奕璨的指令:打折那些打手们双腿,打折那个暴发户的双腿并双手……佟建构遂将那些打手绑成一排,用铁捶活活砸断了他们的双腿,又将那暴发户拖下马来,活活砸断了他的双手双脚……“自有医士郎中来为你们接骨的,不过这是一个初次的警告……下回再犯就是脑袋搬家了……”众人吓得魂不附体又都疼痛得撕心裂肺地惨嚎…… 一行继续向集市走去……不久就遇见一群人正在排队接受招募。负责招募的正是云天戈长子云耀明的一个姘妇。奕璨示意佟建构加入进去。先要交出报名费和介绍费,才能得到集市上挣钱营生的机会……然而费用交后,不少人却未获得工作。佟建构等人便问那妇人原由,那妇人称介绍费还未给够,还得再加方才能获得工作……众人一时群情激奋……佟建构愤怒地说道:“你们这不是在搞欺骗吗?”一听他这么说,那妇人大手一挥,立时冲出十余蛮横恶汉,其它被骗者得纷纷后退,唯有佟建构丝毫不让,一番斗下来,那十余条恶汉竟然俱皆被打倒在地。佟建构又接到纸条,上书每人砸断一条腿。佟便拿出铁锤将那些恶汉并那妇人一一敲得腿骨骨折……随后迅疾散去…… 奕璨对佟建构的表现很满意,对他说道:“去吧,去找那些曾伤害过你的人一一报复吧……那些人渣,垃圾,杂碎,贱人和恶棍,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但是千万别伤及到无辜,也千万要注意惩罚报复的力度的公平公正性……不可因人家曾经吐过你一回痰你就要了人家的命。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佟建构答道。 “那你就去吧……我相信你……不过我要再次提醒你,若敢凭自己的裂伤而丧失理性,严重悖离公平公正原则地来行过度惩罚报复的,在我这里同样会被视为恶,同样属于是要被铲灭的对象的……知道了吗……?”奕璨说道。 “知道了……不过我要请教一下方首领,关于那害我姐姐投河自尽又三翻五次派人毒打我的坊主我可否取他性命……?”佟建构问道。 “他虽可恶,占了你姐姐便宜却未遵守诺言一事,虽有恶错,但并不算直接逼迫你姐姐自杀。你姐姐自杀虽与那事相关但更多属于自己私人的自愿选择,不能把她之死的全部罪责都归到那坊主头上。故不可取他性命。但他玩弄女性又多次使人毒打你,也定然饶他不得。依我之见可打折他的双腿与双手就可……至于其它曾经以恶来欺辱和伤害过你的人,依照对等原则还他便可……那吐过你痰的,你也吐他痰。那不尊重过你的你也去不尊重他。那当众羞辱过你的你也要去当众羞辱他。那不公对待过你的你也要去不公对待他。那以秀才之礼对你的你也去以秀才之礼还他,那以兵匪之痞对待你的你也去以兵匪之痞对待他。别听信什么以德报怨和什么不要被流氓同化为流氓之类的鬼话。就把持一个对等原则便是了,你温存我也温存,你文雅我也文雅,你若耍无赖和流氓,对不起我也耍无赖和流氓……”奕璨说道。 佟建构听了算是明白奕璨的原则了,就是对等二字。 于是他回到故土去一一照做,丝毫也不敢逾越对等的原则…… 再说奕璨这边却接到有人秘报,说云天戈的长子云耀明最近当众强暴了自己手下的一个妻子。原本这手下是云耀明的贴心跟班,一回她妻子给他送饭被云耀明看到了顿然色念大起……当下就叫住那妇人,使人将其驱之内屋强行将她奸污。那妇人将事告之她夫君后,那男人非但不为她讨回公道去找云耀明说理,反而劝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也是关在内屋行的,也并无多少人知道……再说云耀明何许人也?他的身份是那样地显赫,岂我等凡夫俗众能抗得过的?他妻子也就只有忍气吞声,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有人偷听得他这番言语,便悄悄告与了云耀明……云耀明呵呵大笑道:“没想到这蠢货奴才这么识相,不过既然他怕公开的,那老子就偏偏给他来公开的……”于是第二次那妇人去给他夫君送饭时,肆无忌惮的云耀明就当着她夫君和众手下的面将那妇人的衣服剥得精光,当众就将她强暴……边干还边命她夫君跪在一旁好好看他的雄姿英姿,以及现场给她夫君示范怎样才能使女人获得满足的同时也使自己得到最大的享受和快乐……那男人边跪着看眼泪边簌簌地流,但却连声都不敢吭一个,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以后这种情形的重复上演也就成家常便饭了……那男人也就由流泪而渐渐转为麻木,甚至在看到云耀明在强暴他妻子时竟然脸角还陪着笑了…… 奕璨闻知勃然大怒,就使人蒙面去秘密设伏,待到云耀明又一次当着那妇人男人及自己众手下的面强暴那妇人时,伏兵迅速出现,立即控制其手下,并当众将云耀明传宗接代的宝贝割下,并将那妇人救出,又给那妇人一大笔钱让她去投远亲或去外地谋生,不要再跟着这种男人过了……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甚至连句抗议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跟着这种男人还有什么意思?拿来何用?那妇人含泪接过钱叩感谢不迭…… 长子云耀明竟然被人阉割一事震惊了云天戈,他使人找来那男子及他老母,逼问他们凶手究竟为何人?那男人怎么知道呢?只得不住摇头……云耀明兄弟云耀津更是当众抽打那男子老母亲的耳光,并逼她吃屎喝尿,竭尽极端的羞辱污辱……就在这种情况下,那男子都仍然不敢反抗。恼羞成怒的云耀津更变本加厉折磨那老人,直至她奄奄一息。末了,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云耀津便将那男子的传家宝贝命根子割去,并扔下一句:“我从没见过你这般没种的男人……还留那种作何甚用……?”疼得那男人呼天抢地,撕心裂肺地在地下乱滚……他那奄奄一息的母亲挣扎着使尽最后一点力气向儿子爬去……却被云耀津一脚踹开……而这一脚就彻底让那老人一命归西,撒手人寰断了气…… 然而第二天人们就发现云耀津的头颅被人割下挂在了他府邸内寝房门口…… 云天戈见到自己次子的头颅挂在其寝房门口,顿然晕厥过去……醒来后他发誓一定要查出真凶,诛他九族,灭他十族…… 然而会是谁呢?这西明津之内谁敢与我云天戈作对?除了云飞龙及其他手下那帮人再无别的可能。而若说凶手是从外地流窜至此,似乎也太过偶然和牵强?总之他决定派人以学习访问为名进入巨石城秘密寻查蛛丝马迹……然而一切照旧,跟平日没什么两样……云天戈又提出要进入石碾山下的青龙洞以及石碾山背后去查看,奕璨立即予以回绝……“青龙洞乃夫家从前铸剑之秘所,没有他本人同意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至于石碾山背后乃是夫家与佩洁姐的私人秘宅秘地,同样没有他们的允许任何人也不得擅自强行闯入,违犯者斩!若有人胆敢挑战这原则,奕璨自当以自己的生命去誓死扞卫……”说罢拔剑在手作出一个决一死战的姿态……云天戈等人只得退出…… “没想到云飞龙娶来的这几个婆娘不仅一个比一个漂亮,还一个比一个的难缠难惹,心狠手辣……”云天戈连声叹道。 云天戈刚回去就见到了正在等他回来的昭王秘使。云天戈自是吃吃不小,生怕被人看到发现,那自岂不有了勾结昭天图谋不轨之嫌。遂急急引那使者进入密室详谈…… 入得密室,昭天使者先行献上昭王送给云天戈的厚礼,黄金万两,白银无数,绫罗绸缎珍珠玛瑙要有尽有…… 第136章 回援明津城 昭天使者对云天戈说道:“我王先前待云飞龙不薄。不仅馈赠其金银,而且还让他带走了我们昭天第一大美女柳佩洁并及其手下随从姐妹多人。说好的两国攻守同盟的合约,如今竟被他付之高阁,置若罔闻,视为废纸一张。所以我王想另立两国盟约代言人,特意选定了阁下你。” “承蒙你王看重和信任,云某人真是有些愧不敢当啊……不知你王要求云某人配合做哪些事情呢……?”云天戈说道。 “我王本希望云飞龙登基之后能形成两国配合,方便做事等诸情况。然而他这样孤傲清高,又不守信用,我王只能放弃对他登基当王的支持……倒是希望能全力助你登上王位,以方便两国今后更好长期合作……不知亲王阁下意下如何……?”昭天使者说道。 “你王的意思是……?”云天戈问道。 “只要云飞龙还活着,你能登上西明津的国君之位吗?”昭天使者问道。 “不能。”云天戈回答道。他清楚地知道,最大的障碍不是云天啸而是云飞龙……只要云飞龙一死,云天啸便失去了保护屏障,取而代之,易如反掌…… “那不就目标明确了吗……?”昭天使者说道。 “是的……可是不知先生有何高明之法治理他……?”云天戈说道。 “这个正是我该请教你的。对他的具体情况只有你们才更清楚,才能找到其软肋,一举歼而灭之……此事只可智取,不可鲁莽蛮干……若要硬拼,这天下恐怕没几个人能与飞龙风争锋抗衡啊……”昭天使者说道。 “说的极是。但要说云飞龙的软肋还真是有一个那就是他这个人对民众百姓有些太过关怀,照顾和于心不忍……”云天戈说道。 “这也算是他的软肋?”昭天使者说道。 “怎么不算?这样我们就可以挟民众百姓以逼他就范……”云天戈说道。 “具体谈来……?”昭天使者道。 “我们双方之间可以演一场苦肉计,你们率大军沿我给你们指明的秘道进入西明津,假装与我们交锋并击败我们,把我们与西明津的民众百姓均扣为人质,然后逼云飞龙回来。等他回来之后再向他提出以他来交换我们以及民众。以云飞龙的性情和品格,他定然会同意愿意这么做。这样一来,就可以一举将他消灭……”云天戈说道。 “此法甚好,可以不妨一试……我这就去回复我们大王……”昭天使者说罢便急急地起身告辞……云天戈以秘道送之离开…… 昭王蓝嘉熙这边得到派去秘使的回复,君颜大悦。只要云飞龙一死,蓝瑰与“飞天”,“游龙”,“青锋”三剑便尽皆为我所得。而云天戈就是被我们控制的牵线木偶……或者就直接废掉他,直接把西明津并入我昭天国的版图。说不定到时候柳佩洁也可以重回我儿蓝宏碧的怀抱……遂命江宇豪,林宝昭,蓝威,苏泓,钟墨等人率军十万随秘使一同前往西明津执行计划…… 再说飞龙和佩洁这边,听得消息后也很诧异……他们也搞不清楚究竟是谣言还是在他们拿出蓝瑰时真被别人看见了……?但基于蓝瑰的事关天下大局的重要性,暂时还是不能正式承认…… 但各路诸侯却带领各自兵马赶到了桃源谷来……他们纷纷发难,要求云飞龙交出蓝瑰。说蓝瑰是全昭碧大岛所有诸侯国共有之物,不能为云飞龙独占。至于谁来掌管,要有所有诸侯国来共同会盟决定。飞龙无论怎么向他们解释,他们也不相信。恰好这个时候突然传来西明津正被各诸侯国盟军进攻且形势非常危急的消息,飞龙与佩洁决定带上梦盈马上率队赶往西明津……同时派人前往北烈岛,召令姜香神,冷峰,耿剑青,须虎等大将火速回援西明津……佩洁临行前将桃源谷的一切事务俱皆交由昭熳来全权负责处理…… 见云飞龙要走,各诸侯盟军首领怎肯罢休……?他们挡住去路,齐齐要求云飞龙留下蓝瑰,否则绝不让路……飞龙被激怒了,挥舞手中飞天长矛就开始径直冲阵闯关。各诸侯国众将纷纷举刀相迎,然而皆被这股强大的气流所掀翻在地……一条血路就此被杀出……各诸侯众将士还要追赶时,飞龙大声喝道:“你们若是要再追,休怪我手中这根飞天长矛不长眼睛……”众人知得飞龙的厉害,均不敢再追,于是纷纷另绕它道前往西明津…… 而这边,奕璨与柳韵,琳馨并及飞灏,泰雄一起正率巨石城的留守军马与前来进犯的各诸侯国盟军展开血战……而江宇豪,林宝昭等人所率的昭天大军在云天戈的配合下已成功“攻陷”明津城,入宫擒住了云天啸并及所有王室成员……而苏泓,钟墨等将则控制到了明津城外围的广大地域,其之范围内的所有民众百姓也俱皆为他们所掌控。 飞龙与佩洁赶到西明津时,见各诸侯盟军正与奕璨,飞灏,泰雄他们在作战。便从盟军身后突然发动冲击,盟军始料不及,顿时阵型大乱……那边奕璨,飞灏,泰雄见盟军队伍大乱,知是飞龙,佩洁与廷德或是姜香神,冷峰,耿剑青他们率队回援了……便对混乱的盟军发起总攻……里外配合,一举将盟军击得大败……飞龙,佩洁,梦盈,廷德遂与奕璨,飞灏,泰雄,柳韵,琳馨等人一起入得巨石城…… 然而随后从桃源谷赶来的盟军也赶到了,便与溃败出来的盟军一道再度整合,准备继续向巨石城发动围攻。不过从北列岛赶来的姜香神,冷峰,耿剑青,须虎等将所率的大军也兵临巨石城下,就与刚整合的盟军发生激战。飞灏,泰雄也率军出城助战,当下便将刚整合的盟军重又冲得七零八落…… 然而待飞龙与佩洁再赶往明津城时发现一切已迟了…… 包括国君云天啸在内的人质都尽在他们手中,这就被动了。江宇豪他们放人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云飞龙自己一人带上蓝瑰和“飞天”,“游龙”,“青锋”三剑来交换他的父王并及所有王室成员……飞龙说道:“我并没有什么蓝瑰,都是谣言……不过那飞天游龙青锋三剑我可以给你们呈上……”便要照行。佩洁坚决不同意,阻止他道:“你若这样做,不仅救不了人质,还会把你自己也搭进去……他们的目标是你而不是你的父王他们,也不是民众,所有人质在他们手中都只是在充当为了成功诱捕你的诱饵。所以千万别上他们的当……”然后又指着江宇豪和林宝昭道:“你们这两个无耻小人,竟然使用如此卑鄙的伎俩,一国之国君也被你们扣为人质。我命令你们赶紧把人给我放了。” “柳小姐息怒,这事也怪不得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而为……”江宇豪面带微笑,躬身向佩洁作揖道。 “想这么容易就轻易把我夫君缚住,痴人做梦啊!我是不可能让他白白送死的。”佩洁说道。 “你究竟是哪国人?竟然帮着敌国说话?别忘了你自己的母国和根……”林宝昭说道。 “我既然已经嫁给西明津的太子就已经是西明津的媳妇,是西明津人。当然我也不会忘记自己是昭天人。不过此刻我只能追随我的夫君,与他同生共死……此乃天道之义,大于国家和民族之私心。”佩洁凛然说道。 “没想到这些年来柳小姐的变化可真是大呀,从当初对云飞龙的傲然冷对到如今对他的死心塌地,真是让人唏嘘又嫉妒呢……”江宇豪说道。 “因为他配得上。而你们二人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佩洁傲然说道。 “嫁到这么一个贫瘠偏执的地方,连思维也变得贫瘠偏执啦……人啊,还真是环境的产物,嫁鸡变鸡,嫁狗变狗……只是可惜我们那群昭天来的美丽姑娘,只能不幸而可悲地埋没和腐烂在这穷山恶水鸟不拉屎的邋遢之地了……”林宝昭嘲讽道。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学会起码的尊重和礼仪呀,还是那样地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拜托你把你那张臭嘴给我闭上了,你不配跟我说话……”佩洁冲林宝昭厉声说道。 “我们自己养大的孩子到现在却反过头来反对和厮咬我们,真是可恨可悲又可叹啊……不过也挺有趣的呀……”林宝昭继续说道。 佩洁就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但眼下这桩还得公事公办啊……你们若不答应我们提出的条件,那我们也不能放还人质。受命之身,不能由己,还请谅解。”江宇豪说道。 于是双方就这样陷入暂时的僵持局面。 再说桃源谷那边,自从飞龙与佩洁走后,全权负责的昭熳也开始了自己的一些创造性的工作…… 这个工作的首要任务就是挑选出敢于挑战自我,突破自我极限的勇士来……她的激励口号就是:这个世界上,唯勇者为胜,唯实力决胜,再无其它。 第137章 昭熳的敢死队 面对盟军咄咄逼人的气势,昭熳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又是什么呢?那驮是要训练出铁血意志不惧牺牲的敢死队员出来。因此,她的训练方式和训练手段比奕璨还要残酷和魔鬼得多。他一方面贴出告示,广招义士,一方面又从桃源谷的监狱里将一些生性冷酷残暴,为非作歹的罪犯和恶人提了出来,组建敢死队。她针对诸北方诸侯浓郁的宗教狂热信仰,向敢死队员们提出了我们的信仰就是撕掉他们的宗教信仰的虚伪面纱……因为我们是为真实而战,真实就是我们作战唯一的精神动力和源泉。有队员问她所谓的真实究竟是指什么?她回答道:真实就是摒弃掉从古至今的所有人的关于道德建构的观念理解与灌输,而以不惧死亡的勇气和胆量去回归我们的战神世界……那战神世界的东西才是我们真正的终极神性家园…… “我们要让他们为自己虚伪的信仰,虚假的道德付出代价。我们要揭掉他们脸上伪善的面纱,还原他们胆怯懦弱而又狂妄自大的虚荣的本来面目。他们口口声声坚称自己是信仰的扞卫者和殉道者,我们要让他们站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我们要让他们对自己的虔诚做一次真实而残酷的自我审视和检验。”昭熳说道。 为了训练这些人作战的疯狂,她把这些人关在黑屋里一连饿上个几天几夜,然后放他们出来为了生存而去抢夺那些正被亡命之徒们把守着的食物。这种搏斗的血腥和残忍是让人触目惊心的……不过昭熳也有分寸和底线的把握,那就是绝不能死人。他根据作战的情况和成绩把人分为上中下等,最亡命最凶猛最强悍的为上等,稍逊一筹的为中等,最弱的为下底。敢死队员皆由她选出来的属上等的人所组成,中等的人组成接应队员,下等的人则负责后勤保障等工作与事务。 训练中互相搏斗的双方,即使在打得已径头破血流的情形下,她也不叫停下,直到可能危及生命的时候,她才叫停搏斗。她不断鼓励已经占优势的一方继续毫不留情地猛击已处于弱势的一方,同时又疯狂地去激励已处于弱势的一方拼死还击,绝不放弃,直到剩下最后一口气,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当然她还是会掌握那最后的分寸的…… 每天训练完毕,她便与若窕端坐正席,向他们做总结和训话。她完全是在向他们灌输昭天的一些传统做法。她对他们说道:“我们的英勇会使我们配得上战神子民的称号。因此即便我们牺牲了,我们也会归于战神的世界,在那里成为永远不朽的强者。软弱的人只配被我们统治,奴役,驱赶和鞭打……这个现实世界只有实力决胜才是唯一不变的法则和真理。有实力你就可以纵横天下,要有尽有,无所不能……没有实力就只配被人肆意宰割,沦为可悲的贱奴。没有什么是不敢想象的,没有什么是不敢争取的,只要你敢想,只要你敢去争取,一切皆可能为你所获得所拥有……甚至连我们俩,你们都可以有想法和产生征服愿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有勇气和实力的远远不够。让我们看到你们的决心,勇气和胆量……这个世界是为勇敢者预备的盛宴,而从来不会为朽弱者们掉下天上的馅饼来……人固有一死,为心中真实的想法而去付出勇气与胆量的牺牲,死而无憾,死而值得……这样你们才算是真实的过了你们的人生,不枉到这世间来了一趟……即便死后回到战神的世界,也不会有太差的表现和命运……” 敢死队员们纷纷向她俩齐齐低头致敬与行礼,纷纷说道:“谨遵首领教诲,我等虽万死而不辞……” “你们之中有暗恋,喜欢和臆想我们两个的吗……?”昭熳突然向他们提问道。 众皆低头不语…… “看来还是我们俩的魅力不够啊……或者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有说出真话来……?”昭熳说道。 众人还是低头不语…… “我喜欢诚实的人,讨厌虚伪者。但我更喜欢既诚实而又勇敢的人。你们是这样的人吗……?”昭熳说道。 众人仍旧低头不敢回答。 “好了,去吧,去照我所吩咐和希望你们所要做的,所要成为的人那样去做吧……”昭熳说道。 “遵命。”众皆说道。昭熳和若窕就起身离去,众人随即退下…… 有些怀疑云飞龙将蓝瑰还留在桃源谷的诸侯又再引兵来到,将云台城围得水泄不通……昭熳便对那些人说道:“检验你们诚实和勇敢的时候到了,去摧毁那些朽弱的虚伪者,去干掉那些无耻的虚荣者。不要有一丝犹豫,不要有一丝迟疑,不要眨一下眼睛,最果决的人才有可能成为最后的生存者和强者。”说罢与若窕一起亲自为这些人纷纷斟满酒,然后与若窕双双自斟一碗,高举酒盅,向即将出征的敢死队员们敬酒道:“干了这杯,我们就是离弦之箭,义无反顾!纵然战死,在战神的世界,我们还是会与大家相逢在一起……”说罢仰面一饮而尽,然后猛将酒盅摔于地上,众敢死队员也俱皆纷纷效仿,一饮而尽,摔盅于地…… 昭熳与若窕就提刀上马,身先士卒地冲锋在前,众敢死队员扬刀跃马在后面紧紧跟随…… 诸侯盟军对突然杀出的这股铁流措手不及,惊惧万分,还未及应战,不少人就已经纷纷死于他们刀下……他们象发了疯似地逢诸侯盟军就砍,下手极其果断和凶狠,半秒的犹豫就被砍翻马下……稍一走神,脑袋就飞上了天空……如比绝决,狠辣,高效,连一向以冷酷残忍无情着称的黑教盟军也被震慑和惊呆了……。心气一下就被桃源军的这股气势压倒,遂转身溃逃。昭熳与若窕带领桃源军敢死队员一路疯狂追击,直追出三十余里…… 再说明津城这边,双方的博弈和谈判还在继续进行着。有些留守者向佩洁反映了并未见到云天戈的军队怎么与昭天军对抗的情形,莫名其妙地突然就被攻陷破了城……佩洁心里顿时疑心陡起:难道说云天戈与昭天军早就有预谋勾结?这不是要利用飞龙的爱心去置他于死地吗……?这样他就可以顺利登上国君之位。而昭王也可以顺利实现他们的野心,获得蓝瑰与“飞天”,“游龙”,“青锋”三剑……不过这么做云天戈所冒的风险也实在太大了吧?万一要是昭王翻脸不认账,他岂不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还把自己赔了进去……? 而奕璨暗地里招募组建贫困者与流浪者的所谓正义军队伍一事以及秘密使人阉割云天戈长子云耀明以及斩首云天戈次子云耀津并将其首级悬挂于其寝房门口一事也被佩洁知道。“怪不得云天戈要这样疯狂地报复我们……?”佩洁心里这样想到。 她便将奕璨私下叫到一处,就这些事开始教训起她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们不要实现一个完全善良的世界吗……?”奕璨答道。“那我先问你,你自己觉得自己有完全善良的能力吗?”佩洁问道。“我当然是有这样那样的缺点的人。”奕璨答道。“既然你都知道自己没有这样完全善良的能力,又怎么自信自己能够打造出这样一个完全善良的完美的世界来呢?”佩洁说道。奕璨不语。“有好大的脚穿好大的鞋,有好大的能力办好大的事,要实现一个完美理想之前先要问问自己有没有实现这个完美理想的能力……倘若都没有,就胡干蛮干,结果只会弄巧成拙,适得其反,只会最终走上与自己愿望截然相反的道路,打造完全善良的世界不成,反而打造出一个完全虚伪与恶浊的世界出来……”佩洁说道。“可没试过怎么知道就不能呢?”奕璨问道。“如果凡事都可以任由我们去不负责任地随便试,那么这个世界不知要被我们搞得糟糕成什么样子?在具体行动之前,我们得先明白我们自己的能力范围的局限和边界在哪里……?只有这样,我们的具体实践行动才不会超过我们的能力范围的局限和边界之外……否则越过这个边界之外,我们就会被无情的打脸……我再问你能否确定自己有能力做到完全符合善良,一辈子都只做善事好事而不做任何一件恶事坏事……?能完全不产生人性的裂伤和报复吗?能完全绝对超越地无私吗?能做到完全一点幽暗,诡诈,怯懦与脆弱的时候也没有吗……?你真搞清楚了人性吗……?你所要实践的是去符合人性还是要去拔高人性呢……?人是什么?不是完全的天使,也不是完全的魔鬼。所以,既不能在人间打造完美的天堂,也不能在人间打造完全的地狱,而是去尽力打造一个尽可能最不坏的世界……”佩洁说道。 “那你的无为而治难道不是想打造一个理想和完美的世界吗?”奕璨问道。 “无为而治并不是一个理想和完美的世界,它只是改变了社会运作的模式,变少数人决定为多数人参与。少数人说了不算绝大多数人通过了才算。这是人有能力做到的事,也是符合理性和道德的事,而且还是人愿意去期待和实现的事。它在人的能力范围之内,也符合人性善恶兼有的真实情形……而你那个所谓纯善和绝对完美的世界。其实根本不符合人性的能力和真实。人性的真实是难免幽暗,难免诡诈,难免猥琐,难免肮脏,难免虚荣,难免自私,难免怯懦,难免有错,甚至有罪的。一个合理社会的建构要允许和包容人性的这些弱点的存在,只不过对它加以制衡就可以了。而纯善世界的打造却绝对不允许人的一丝一点的缺点和弱点的存在,然而这样一来就只能造成人性普遍的伪善和面具化的表演,这对一个社会来说反而是一种更大的不幸和灾难……”佩洁说道。 奕璨觉得她讲得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和不以为然…… 佩洁把对云天戈的怀疑与飞龙讲了。飞龙说道:“你这只是猜测,不能作为确断。为了保证父王和其它人质的安全,我还是愿意用自己去交换他们……” “你若真要这样做,岂不正中了他们的圈套?岂不正合他们所愿?岂不正是他们所求之不得的事情?而且那蓝瑰和三剑你真的舍得拱手让与他们……?”佩洁低声对飞龙附耳问道。 “蓝瑰我是不可能交与他们的,我本来就已对他们宣称并没有拥有什么蓝瑰。至于三剑,可以给两把与他们。”飞龙附耳回应佩洁道。 “你执意这么做最终是会后悔的……”佩洁说道。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飞龙说道。 于是在又一次谈判交涉时,飞龙便向江宇豪,林宝昭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此甚好。只不过你所有的手下将领和兵士全部都要离开,各自撤回原驻地,只留你们一家三口在这里……”江宇豪说道。 飞龙听说要佩洁与丹宏都要留在这里就有些犹豫……佩洁却坚定地对他点点头,表示愿意在这最危险的时刻愿意陪着他,当然孩子是不能来当人质的,她不想丹宏陪他们夫妇俩去冒这种可能会招致殒命的危险……便对江,林二人说道:“我可以陪我的夫君留下,但我的孩子因为年龄太小,不适合这样做人质。” “这也行……”江宇豪思考片刻后说道。佩洁便将丹宏托付给身边的廷德。廷德含泪抱过孩子…… “不过我手上并没有什么蓝瑰……那定是有人故意造谣想陷害于我……”飞龙说道。 “那暂且不说……只要你和你夫人并那三剑留下,其它都好说……”江宇豪说道。 飞龙便回头命令飞灏,泰雄,奕璨,柳韵,琳馨,姜香神,冷峰,耿剑青,须虎等人并所有兵士退去,各自回到自己所在驻地去…… 众人皆不愿走……飞龙就大喝一声:“赶快离开!快!”于是众人只得撤离…… 第138章 云天啸之死 “我只能先放还一部分人回去。待你将另一剑飞天呈上,我立即下令将剩下的所有人全部放回去……”江宇豪说道。 于是飞龙呈上“游龙”,“青锋”二剑。江宇豪也下令先期放还一部份民众回去 看到飞龙马上就要去自己的宝座下取“飞天”剑,云天啸突感有些不妙起来。三剑之中,尤以“飞天”最为厉害,可斩断另外两剑。倘若“飞天”剑一失,犹如折断飞龙一只臂膀。如此一来,大家便都只有坐以待毙。对于明津城的突然被攻陷,云天啸其实心里也怀疑是自己兄弟与昭天人的里应外合的勾结,目的就是要铲除飞龙和自己,以便他能登上西明津的国君之位……而昭天人的打算不外乎就是得到三剑和蓝瑰以及治死飞龙甚至直接侵吞掉西明津的国土……何况对于自己兄弟云天戈对自己宝座的垂涎,他也不是不知。倘若飞龙一死,自己命也难保。莫如牺牲自己,保住飞龙,或许西明津全境尚存一丝希望……若然教云天戈登了国君之位,西明津全境迟早都会沦为昭天的土地…… “飞龙,你过来,我要有话与你说。”云天啸说道。 飞龙便走了过去。 云天啸又拉住自己兄弟云天戈的手说道:“二弟,我年事已高,精力不济,身体又多有欠恙,每感处理朝中之事力不从心,故早就有心退下这国君之位。飞龙尚年轻,经验不足,为人莽撞,义气用事,冲动有余,沉稳不足,所以我还是不大放心将治理西明津全境的国君之位这与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才是治理这西明津全境大小事务的不二人选,国君之位,莫你莫属。因此如今特地在这里当着飞龙的面将这国君之位正式转交于你……” “兄长,你这又为何故……?”云天戈假意谦让,心里实则已经乐开了花…… “你就不要推辞了,我唯一想叮嘱你的就是,要以这西明津全境苍生民众为重啊……”云天啸语重心长地说道。 “既然兄长如此执意要将君位诚心转交于我,那我就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云天戈说道。 “飞龙,从今以后你要好好抚佐你二叔,管理运作好这西明津全境大小诸多事宜……”云天啸又对飞龙说道。 “儿臣谨遵父亲大人的教诲和告诫……”飞龙躬身作揖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在这里正举行国君之位的权力移交和国玺移交……”云天啸说道。 “国君真是一个爽快和性急之人啊……”江宇豪说道。边以眼神得意地与云天戈暗通款曲。 “真是拗不过我兄长,那就随他意吧……”云天戈说道。 “天戈,你先登上这国君之位的宝座,我这就与你取来国君权力金杖……”云天啸说道。 云天戈便登上了国君宝座,一副正襟诡坐,君临天下的样子和气势……云天啸躬身将权力金杖双手与他呈上。云天戈接过金杖,单手拄地,好不气派和威风…… “我这就与你取传国玉玺,就在这国君宝座的背后……”云天啸对他兄弟说道。 但见云天啸弯身去背后取……却突然拔出一支长剑来,直接就从云天戈身后刺过来,穿了他的胸腹,云天戈惨叫一声,双眼惊愕而恐悸地看着他兄长,还没回过神来,就倒地一命哀哉。 四围的人都惊叹了,万没想到云天啸会突然来这么一个举动……但见云天啸以剑抵住自己脖子,大声说道:“都不许过来,全都给我退后……”众人便纷纷退后…… “父王……”飞龙喊道。 “飞龙,我的儿呀……为父这些年对不起你和你那死去的母亲啊……当年你母亲为了拯救饥荒之中的西明津全体父老乡亲,不惜牺牲自己,冒着屈辱委身于那高渊王陈重年,由此才得到高渊国的救济粮帮助西明津度过饿殍之年……然而我却因她身体已被陈重年玷污为由,残忍地将她休掉,并连同你一起驱逐出门……那些年你们娘俩到处流浪,四处漂泊,过着吃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就这样还四处帮助他人,每走到一处就把温暖和关怀带到那里……现在回想起这些,为父就更加深深地感到自己的自私和无耻……儿啊,现在我就要向你和你死去的母亲忏悔呀,我对不起你们,请你们原谅我……”云天啸说道。 “父王,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千万不要冲动,把剑给我……”飞龙说道。 “不,儿啊,为父的一切都结束了……这也是老天冥冥中的安排和对我的报应啊……你就不要再阻拦我了。我要你活着,永远地活着,成为这西明津真正的守护者和保护神……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死你的叔父云天戈吗?因为他与昭天人勾结,做了秘密的交易,要置你于死地,以便他自己能够顺利登上国君之位。我现在就成全了他啦……昭王的野心是想置你于死地和得到蓝瑰与三剑并侵吞我们西明津全境……这就是他与云天戈之间的秘密交易。这次的破城完全就是他们之间一场事先经过精心策划安设计和安排的演出……所以不要上他们的当了。你当做出你最明智的选择和决定……事既已如此,为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此以此老迈朽弱皮囊之身以身殉国,以及向你那在九泉之下的母亲忏悔。我现在要到她那里去了,我要亲自当面向她说出我心中深深的忏悔……飞龙我儿啊,你快过来,让为父再看你最后一眼……”云天啸说道。飞龙遂火速飞奔过去,然而就在他快到达父亲身边时,云天啸已一剑自刎而亡……飞龙夺过他手中的那柄飞天剑,将父亲搂在怀里,泪好雨下…… “父亲啊,这些年我并没有记恨你呀,我想我那在另一个世界的母亲也已经原谅你了……你就安心去吧,去同她见面……我以后也会来的,你们在那边等着我……就像我小时候你和她带着我一起在西明津的草原上尽情驰骋,纵兴高歌,在明津河畔嬉戏游玩,你们牵着我的小手,吟诵着诗词,在河滩上行走……那一幕幕情景是怎样地令人永生难忘啊……这就是我的人生最幸福的记忆画面啊……父亲啊,我要念着母亲当年写给你的一首小诗为你最后送行……前世有约,约在今生,我就是那个依约而来的女子。今生订约,约在来世,我仍是那个前来赶约,前来赶约的女子……父亲,一路走好,另一个世界,但愿我们一家还能相逢……”飞龙说道。 飞龙遂一手提剑,一手将父亲扛在肩头,缓缓而下……江宇豪,林宝昭率昭天诸将步步紧随飞龙,却没有谁敢近得他身旁…… 第139章 旷野奔逃 “放余下的民众回去吧,也放佩洁回去,我一人跟你们走……”飞龙对江宇豪说道。 江宇豪心想:“我们目的就是要除掉云飞龙这个心腹大患,并未要求柳佩洁也陪他一起死……何况我还舍不得让柳佩洁死呢……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这天底下任何一女人也取代不了的……云飞龙一死,就意味着我也有了一份去争取得到她拥有她的机会……再说她也是我们昭天本国人。至于那些民众,他压根儿就不感兴趣,只不过是用来要挟威胁云飞龙并迫使他就范的砝码。一旦云飞龙就范,他们也就毫无利用价值了……死也罢活也罢都不重要了,都与我无关了……”想到这里,也就同意了云飞龙的请求。 “在这最后时刻,请容我再单独与我夫人相处一会,交待一些事情……”飞龙说道。 江宇豪心想这也是人之常情,倘若这点也不允许,未免被人鄙视我气度太小,心胸太窄,便准予。飞龙遂与佩洁进了一间小房……昭天兵士们顿然将那小房团团围困…… 飞龙从一隐蔽处取出一支同飞天剑在外形上几乎一模一样的剑出来,佩洁顿然大吃一惊,附耳低声问道:“怎么这飞天剑还有雌雄两把吗……?” “非也……当时我确实是造了两把飞天剑的,一真一仿。为的就是防备若有什么意外可保住真剑。真剑就是藏于我父亲宝座下的这把,藏在这小房内的这柄是仿剑。真剑在力道等各方面上比仿剑更厉害许多……待会我就把这仿剑呈予江宇豪,这把真剑你想法保留藏匿起来,等到我们丹宏长成人就把这把飞天真剑给他……”飞龙说道。 “好的……但你真的甘心就这样为了那些民众就献出自己生命吗?不管你怎么想,我是不会同意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佩洁说道。 “你放心,我会见机行事的……目前还不知道江宇豪会怎样处置我?是把我直接就地秘密处斩,还是把我交给云天玄云天洪他们处置?抑或是把我押到昭京城听候昭王的处置?”飞龙说道。 “以我对江宇豪性情性格和为人处事的了解,我估计他多半会将你交由你叔父云天玄云天洪他们处置。这样他就会摆脱自己是杀害云飞龙的刽子手和罪魁祸首的罪名……这个罪名并不是谁都敢担当的,那是在这天底下招仇招恨啊……云飞龙的大名这昭碧全境的大地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云飞龙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天底下的人难道还都不不清楚不明白吗……?不是个角色,没有足够的份量,断然是不敢轻易去取下云飞龙的项上人头的……江宇豪这样特别看重自己面子,名誉,名声和荣耀的人,就更是不会轻易去让自己背上是杀害云飞龙的凶手的罪名……”佩洁说道。 “确实有这种可能。我叔父他们早有想除掉我的心思,这样他们或者他们的子嗣才有可能取我而代之地登上这西明津国君宝座之位。如今为此竟然敢同昭王作如此秘密交易,可见他们欲置我死地之心会有多强烈……”飞龙说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该怎样应对呢?”佩洁问道。 “飞灏与泰雄也是西明津的王室成员。他们与王室成员中的一些人也是私交甚笃的……到时可让他们与那些人秘密联系以掌握云天玄云天洪等人的动向,然后你与廷德等人再作相应针对和安排……倘若是其它另外两种处置方式,又再作伺机待变的应对……我自己也会多加留心,伺机而动,以不变应万变的……”飞龙说道。 “好的,那就这样吧……”佩洁说道。一边将那飞天真剑在这屋内按原处重新藏好……然后与飞龙一道出来。飞龙出来后就将那柄飞天仿剑呈与了江宇豪。江宇豪随即下令将那些被控民众悉数放回……在确认了这一点后,飞龙便被昭天军士缚了带走…… 果然不出佩洁预料,江宇豪因害怕担负杀害云飞龙这个千古骂名和万载罪名,便在征询过昭王蓝嘉熙的同意后将飞龙交由云天玄,云天洪,云天虎等人处置……这样天下人就可以说,这是一场他们西明津自己人内部的互相争斗,彼此残杀……从而跟昭王,昭天国,也跟自己脱开了干系…… 为了防止意外,飞龙被他叔父等人在一个月圆之夜秘密带至远离巨石城的寥无人烟的西北小城荒石塘行刑。自然飞灏,泰雄也得到了消息……他们便与佩洁,廷德,柳韵,琳馨等人一起秘密前往荒石塘营救飞龙…… 飞灏,泰雄,廷德,柳韵,琳馨等人率了一众人马化了妆,蒙了面在王室内部秘密人员的配合下,突然向行刑的队伍和监押的昭天军队发动袭击……泰雄挥锤砸烂那囚车和飞龙身上的枷锁并铁链……飞灏将飞龙从囚车中拉出,扶上自己的战马,扬手一鞭,绝尘而去…… 早有佩洁驾驭的马车等候在一偏僻处接应……车内还有丹宏。飞龙上了马车,让佩洁坐到车厢里陪丹宏,自己来驾驭。飞灏说道:“你们投荒僻秘道向桃源谷而去吧……不要回巨石城,那里四围到处是云天玄,云天洪和昭天军队布防的人马……” “知道了,兄弟,你们也要好好保重,我们先走了……”飞龙说道。 “大哥保重!我这就回去招呼泰雄他们沿秘道迅速撤离……”飞灏说罢返身转去……飞龙便猛抽一鞭,那马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开始撒腿狂奔……飞龙定睛看时,正是自己的座骑宝马赤焰驹…… 空旷的草原辽阔无垠,寂无一人,只有飞龙一家三口的马车奔驰在其间……月色如泻,投射出的马车影子使其显得更加的孤单……这里是远离明津城主草原区的边远地带,与其说是草原倒不如说更象是荒原,异常地凄凉,冷寂,孤寞,荒芜,萧索,肃杀,阴沉……只有一些类似乌鸦的怪鸟的凄厉叫声不时响起……月光泻淌在苍茫的旷野,惨白而让人惊悸,寒栗……仿佛是行走在一个异度的阴冷世界……肆虐的冷风吹来,好似无数哀魂怨鬼的凄嚎和惨泣……不仅使人心里发凉,也使人身体发冷……丹宏不禁打了一寒颤,佩洁就紧紧将他搂在怀里……她温润的体温就传递到了他小小的身体里,他便感觉不冷了,只有盈盈的暖意和馨馨的体香,很舒服,很惬意…… 飞龙则在前面驾着马车,内心还是充满了焦急,恨不能马就到桃源谷。然而路途毕竟漫长,而且又是夜晚,并不好辩清方向,加之走的又是偏僻荒径,无形中就增加了行路的距离和难处,就更不容易了。不过只要到了桃源谷就可以获得暂喘之机,然后再度集结人马,与远在北烈岛的人马一起回援巨石城,反攻明津城…… 佩洁心里的想法同飞龙差不多,但她还是有一种隐隐的忧虑挥之不去,那就是飞龙在善爱精神信念上近乎于偏执狂般的太过于纯粹……这使他纵有一身本领,也根本就放不开手脚……比如这次,对方稍微一个以民众百姓作人质为要挟,就差点几乎断送了他的性命。他固然是在追随耶稣的脚步,效仿袘的牺牲,然而这对于我们当下现实处境的改变和我的无为而治理想的实现以及我们冷花姐妹们最终的完成复仇等等并不会带来什么切实有效的帮助……这一点不改变,这个心结不迈过,这个疙瘩不打开,这道坎壑不逾越,则未来的道路还会很艰难…… 幼小的丹宏当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从睡梦中醒来,依稀睁开了眼晴,便看到了母亲那双满含忧郁的盈盈秋水,汪汪波潭般的大眼晴,里面仿佛隐藏着无尽幽邃和曼秘的深海,实在是美丽迷人极了…… 马车继续在旷野的荒原上颠簸,苍茫的远方好象没有尽头……夜更深了,月光似乎变得更加的惨白,四围静寂得仿佛让使人窒息,只有三人清晰的呼吸声……凉瑟的冷风吹过,旷野里突然传来野狼凄厉的长啸……“是西明津特有的黑狼的叫声,这种狼凶残无比,看来我们得再加快点步伐……”飞龙说道。接着各种奇怪的惨厉声音也就相继陆续响起,仿佛有无数的幽灵和游魂在向他们追击,袭来……佩洁怕丹宏害怕,就又紧紧把他搂在怀里,说道:“乖儿,不怕,你是最坚强的小伙子……我们的丹宏以后长大了会是顶天立地,英勇无畏的男子汉……” 然而丹宏却并未感到害怕,他安然地看着母亲,好奇地看着马车外,又静静地看着那坐在前面驾着马车正在为他们开路的父亲……他的身姿是那样地雄壮有力……使他幼小的心灵荡漾着一种温暖的安全感……他似乎很享受这种三口之家呆在一起的温馨感…… 到达桃源谷云台城的时候已是次日晌午。但并未见到昭熳与若窕,迎接他们的是桃源城原首领赵裕三的侄子赵阿虎。桃源谷自从被林震雄割让给云飞龙后,原首领赵裕三便被林震雄派去管理碧天国青涛郡,作那里的官首了。赵裕三本走想留在桃源谷辅佐云飞龙的,无奈自己在行政身份上作为碧天国的将领和官员怎好又去辅佐云飞龙呢?为避免林震雄猜忌疑心便只好遵从林震雄的调令。飞龙虽也想留裕三首领在桃源谷,也是因这个原因而没有强留。佩洁倒觉得是一桩好事。既然裕三首领始终是心归飞龙的,那么他不论在哪里,在需要的时候都帮得上飞龙。何况多让裕三首领多去熟悉一个新的地盘,今后也会对他们有诸多好处……赵裕三虽走了,但也留下了一些人帮助云飞龙熟悉桃源谷诸多事务及地理,赵阿虎便是留下来的人中的一个。 飞龙便问阿虎昭熳和若窕哪去了,阿虎答说正在演武场训练敢死队员呢……“什么?敢死队员?她们究竟在搞什么?”飞龙大惑不解道。阿虎便将他与佩洁走后,北方诸侯引兵来犯桃源谷昭熳,若窕组织训练敢死队大败黑教诸国兵马一事与飞龙讲了。 “原来如此……看来她俩还真是了不起呢……”飞龙说道。 “这都晌午时分了,他们难道都提早就吃过饭了吗?”佩洁问道。 “还没有呢……每天都要训练超过晌午很多时间,队员们没吃饭,熳首领和窕首领也没吃饭。熳首领说就是要训练大家的忍饥耐饿的能力……”阿虎说道。 “简直是乱弹琴,任性胡搞蛮来,这么练非把人身体练垮不可……待我去叫停他们训练。”佩洁说道。 “先不要去叫停,待我们先去看看再说……”飞龙说道。 “太子爷和太子妃还是吃过午饭再去看吧……不然待会熳首领又要怪罪我了……”阿虎慌忙说道。 “她敢……”佩洁说道。 阿虎便带着飞龙,佩洁与丹宏去看昭熳,若窕的训练…… 但见训练场上敢死认员们正顶着烈日的曝晒挥汗如雨地互相用木刀竹剑相互搏击,有的正蹲在地上练马步,有的则在进行穿越泥沼的训练,有的竟然在进行潜水训练……昭熳与若窕不时穿插吝个场地进行监督指导。谁稍微跑慢了就要挨上昭熳一鞭子,谁稍微动作不对,便被昭熳一脚踢向他的腿肚,谁要是动作稍有偷懒又被她一脚踹进泥沼里重来一遍……倒是若窕,无论是在语言和行为上都要显得文明雅致得多…… “狠……想不到这平素看起来温柔得象只乖猫的昭熳训练起人来竟然这么狠……?”飞龙说道。 “乖猫?可能只有你才这么认为和看待她。她也的确只在你面前才表现得象只乖猫,在其它人面可不是这样……亏你还跟她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连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都还不知道……她可是我们冷花剑派里出了名的冷花毒熳……” 正说着,就有人把飞龙与佩洁到来的消息悄悄告诉了昭熳……她心想:你们到来了也不直接招呼我,倒是躲在一边偷偷的看,看我也不好好吓你们一跳。便偷偷从另一个地方悄悄绕到他们身后来……“嘿,你们在干什么?!”昭熳突然喊道。 “你个死妖精,吓我一跳!”佩洁说道。 “还没吃饭呀?这么辛苦……”飞龙说道。 “不苦怎么行?不苦怎么帮你打仗呀……?”昭熳半带撒娇地说道,整个人一下就变得温存无限起来。 “到底是自己的夫君啊,对待他的态度就是与其他人不一样……”佩洁说道。 “还说我,你不也一样……?”昭熳说道。 “好啦,我看可以结束了,让大家休息休息,也该吃午饭了……”飞龙说道。 “遵命,将军。”昭熳答道。于是就去向大家宣布训练结束,并让大家来见过飞龙…… “这是你们的太子爷,你们真正的最高指挥者……”昭熳说道。 “见过太子爷……”众敢死队员齐齐躬身行礼说道。 “弟兄们,你们辛苦了,赶快去吃午饭,然后好好休息,恢复一下身体……”飞龙说道。 “谢过太子爷……”众人齐声答道。然后便皆去用午饭…… 若窕见到飞龙与佩洁到来,惊喜异常,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跑到他们身边……她先拉住飞龙的手,娇羞地喊了声:“夫君……” “嗯……”飞龙答道,并将她搂在怀里。 “看看,有了夫君就忘了大姐……”佩洁说道。 “大姐……”若窕补充喊道。 “原先总是先叫我,现在就变了,真是没良心啊……”佩洁开玩笑道。 “大姐……”若窕娇嗔地喊了一声就投到佩洁怀里轻轻地打她。 昭熳就抱起丹宏逗他哄他……“还是我们丹宏才是真正的男子汉,未来的战神……我也好想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呀……”昭熳说道。 “那你得把你的飞龙夫君跟紧了……”佩洁说道。 “讨厌……丹宏,说你娘讨厌……”昭熳坏笑道。于是一行人就一起去用午饭…… 第140章 璨熳争锋 江宇豪和林宝昭听说云飞龙被一群神秘蒙面人劫法场救走了,吓得不行……这可如何向昭王交待?这个错失大了。他俩商议后决定一方面派人星夜赶往昭天向昭王秉报,一方面积极采取补救措施,那就是追查泄密者和劫法场者,目标立即锁定到与云飞灏和云泰雄有染的王室成员,同时下令追捕飞灏,泰雄二人。然而这些人在劫了法场后俱皆去了巨石城。于是昭天大军兵临巨石城下。 巨石城驻军并未采取守势,而是出城迎敌。十数杆书有飞龙亲笔题写的“云飞龙”三个遒劲有力大字的旌旗,迎风招展……为首一将,一袭白马银袍,头戴白羽镶金翎,耳鬓两边悬垂着长长的白毛雪花绒,手执一柄双面方天戟,煞是英姿飒爽。江宇豪定睛看时,竟然是方奕璨……她这番打扮使他竟然差点没认出来。江宇豪出兵迎上,说道:“真是想不到,如今在这西明津战场上竟然是两个昭天人在对垒,这是怎样的讽刺?几年前你在昭天时,尚着昭天之服,如今竟然身着西明津之服饰,真是忘根忘本,叛国卖祖,大逆不道之人了……还有何面目与我对垒……?” “江宇豪小儿休得信口雌黄,胡言乱语。我既已嫁与云飞龙,就入了西明津之国藉,便是他的人,自当夫唱妇随,着此衣此裳何大逆不道数祖忘典之有?何来叛国之说?这与我同时亦是一个昭天人有何冲突?”方奕璨说道。 “你也嫁与云飞龙了?”江宇豪吃惊道。 “奇怪吗?”奕璨反问道。 “真是可惜啊,想你方奕璨在我们昭天也是名列前茅之倾国倾城,芳华绝代之俏佳人,竟然甘于委身此穷壤邋遢之地与人作妾为小,真是让人悲叹不尽啊……”江宇豪说道。 “那是我的自愿,与你有何相干?”奕璨说道。 “看来还不止是一朵鲜花插在了云飞龙那块牛粪上,兴许我昭天无数朵鲜花都已插在他那块超级奇臭无比的大牛粪上了……看来那野狼杂交的崽子真是有奇毒啊,竟然迷惹得我们昭天如此多闭月羞花的妙龄女子们一个个的神魂颠倒,心智迷失……”林宝昭开口说道。 “休得污辱我夫君,看戟!”奕璨挺戟直冲林宝昭,二人战成一团。虽说林宝昭这些年功夫是涨了不少,但方奕璨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尤其是得了飞龙的悉心指点后,更是进步神速……因此林宝昭完全不占优势。江宇豪见状只得唤回林宝昭,自己亲自出马。巨石城那边云泰雄举棍迎上。 泰雄力大无比,劲道刚猛,江宇豪试了十余招后就改变策略,佯作败走,暗暗摸出飞梭……方奕璨看得真切,一箭射来,正中那飞至空中的飞梭,云泰雄躲过一劫……云飞灏见状,勃然大怒,拍马挺枪冲来直取江宇豪。江宇豪一人怎敌二手,很快败下阵来,方奕璨指探军士掩杀过来,昭天军败走……奕璨也不令军士再追,就此收兵。柳韵知道她此时是心存私心的,毕竟那些昭天军还是自己故土母国之人,又怎可做得太过于绝决无情……? 江宇豪,林宝昭便退回明津城里,坚守不出,等待昭王的指令…… 这时奉飞龙命令撤回北烈岛的姜香神,冷峰等人得知飞龙已逃脱回到桃源谷消息,便半道急令全军重又杀回西明津…… 于是两路人马合兵一处,计划稍作几日休整后便向明津城发动总攻势…… 这时昭王的指令已到,要江宇豪,林宝昭放弃明津城速回昭天。因为在昭王看来,云飞龙这次走脱,想再如法炮制让他入瓮就很难了。而一旦他重振兵马与江林二人决战,二人根本不可能是云飞龙的对手,与其到时徒增昭天兵马的牺牲还不如早早撤回保全兵力。再说自己这边再大举兴师与云飞龙镳战,势必给碧天国林震雄带来趁虚而入的机会……综合盘算权衡之后还是决定撤为上策。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未等到云飞龙亲自出马,江林二人已败给云飞龙的那些手下了…… 江林二人便在收刮走了明津城王宫内有些值钱的东西后匆匆撤回昭天……只留下惊惶不堪,悸惧不已的云天玄,云天洪等参与勾结昭天国谋害飞龙的众王室成员…… 奕璨也不下令追赶……姜香神,冷峰等将领虽有不满,但也不敢违抗,毕竟她是飞龙指令的巨石城的全权负责人。 手下将领们也就迎回飞龙与佩洁,重返西明津,准备着入主明津城。有人此时就偏偏将奕璨偏护娘家军士不让追赶一事悄悄告与飞龙,飞龙表面对手下说会责备奕璨的,实际上却理解也赞赏她的做法。毕竟是母国故土之军,不可做得过于绝情,也好为以后留后路……再说战争之法以不流血少伤亡为佳,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佩洁也着实对她大大加以赞扬,说她这次立了大功。昭熳看在眼里,虽不说心生嫉妒,但也不愿甘于落于奕璨之后,便暗地里同她较起劲来……她心想:你的正义军搞得有声有色,我的敢死队也不会落到你后面…… 而飞龙在思考的却是进了明津城后如何处置那些与昭天勾结来诱害置陷自己于死地的那些叔父和王室成员们…… 佩洁的思考则是飞龙入主明津城后的制度改革问题…… 明津城被团团围困着,飞龙却并不急于进去……主要是想留足够的时间给自己思考……但另一方面也在无形中增加了云天玄,云天洪等人反省和恐慌的时间…… 趁着这功夫,昭熳又开始训练起自己从桃源谷带来的敢死队来……她显然是做给奕璨看的。奕璨心里怎会不知呢?她立即做出回应,也开始操练起她的正义军来……于是一时间双姝争锋,双娇争妍,辉芒闪耀,好不热闹…… “璨姐,干脆我们双方的队员来一次直接面对面的切磋,比拼,较量,你看怎样……?”昭熳说道。 “比就比,谁还怕你了不成?”奕璨答道。 正义军下手虽狠,但比起经过昭熳用魔鬼死亡法训练出来的敢死队员,还是不是一个量级的,尤其是在双方刀剑互搏和肉搏方面,表现出来的差距就更明显了,场面也更为刺激人的感官和内心了……虽说只是竹刀木剑,也不会真正伤到人,但那股狠劲毕竟还在,大伤虽没有,小伤却是不断……尤其到了肉搏的环节,那场面和情景就更为惨烈壮观了……眼见自己的正义军的队员被那样蹂躏,奕璨不干了,但见她发疯似地冲了进去,对着那些正在蹂躏自己正义军队员的昭熳的敢死队成员们就开始拳打脚踢,左右开弓…… “教你们这么狠!教你们这么狠!我今天倒要教你们领教一下什么才叫住真正的狠……”奕璨边打边怒斥道。 几个扫堂腿下来,敢死队员们已被她扫倒一片……她仍不罢休,又施展起她的霹雳连环旋风腿来,直将敢死队员们一个个扫得如同歪瓜裂枣一般,不是瘫然倒地就是被扫出几米之远。剩下发愣的又被她挨个一一巴掌煽脸侍候……边煽边斥骂道:“你们究竟是人还是魔鬼?都是一个阵营的同门弟兄,又是训练比试性质的,竟然敢下如此狠毒重手……?!”那些敢死队员虽然心中有火,却也不敢发作…… 昭熳恰好那时去小解了。待到她回来看到奕璨竟然这样教训暴揙自己的敢死队员时,不由怒从心起,立即冲入场内阻止奕璨…… “璨姐,你怎么能冲入场地中来参与和干涉呢?这是双方队员之间切磋较量的事啊……你这算什么事?输不起吗?简直太没有风度了……”昭熳愤然说道。 “我再不冲进来干涉参与,你的这些魔鬼队员们都快打死我们这些正义军的兄弟了……”奕璨怒而说道。 “你才真是会使用形容词呢,我这边的队员就是魔鬼,你那边的就是正义,你不觉得你这样的界定和说法显得很可笑吗……?再说了,你的队员打不过我的队员,只怪他们学艺不精,自律不严,指导他们的教头的执教水准和方法有问题……”昭熳说道。 “那我教训他们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他们不懂得什么叫分寸,因那执教他们的人没教给他们这些,那我得替她好好教教他们了……”奕璨说道。 “你还讲不讲点道理……?”昭熳问道。 “我不讲又如何?你不是说我执教水准和方式有问题吗?那我就给你的队员展现一点这种有问题的执教水准和方式,看看到底是你的好还是我的好……?”奕璨说道。 “方奕璨,你不要欺人太甚!”昭熳斥道。 “你这先欺负我的反倒还赖我欺负你……”奕璨冷冷说道。 昭熳就愤恨地瞪视着她,暗暗握紧了拳头。 “怎么?不服啊?有种就来单挑……”奕璨说道。 “单挑就单挑,我还怕了你不成……?”昭熳回应道。 “那就来呀!别在那儿磨磨唧唧地废话得象个大傻妞……”奕璨说道。 于是昭熳就迎了上去,两人随即战成一团……式式冷险,招招狠辣,冷花管家婆大战冷花毒曼蛇,好不精彩,直看得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啧啧称奇…… 就有人去赶紧去报与了佩洁。她赶来时,这璨熳双姝战得正欢,连佩洁的喝令也仿佛置之不理了……佩洁气得不行,冲上去就强行分开她俩。 两人一看是佩洁,这才住了手。佩洁问道:“怎么回事?你俩怎么就打起来了……?还当着这么多部下的面……” “我们玩假的,示范与表演给手下们看……是吗?熳妹……”奕璨说道。 昭熳不说话,也不理睬她。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真的假的我还看不出来吗……?还跟我撒谎,看我回去怎么治你……?先都别在这儿丢人了,你俩跟我走……”佩洁说罢拉住两人就离开…… 到了一个僻静处,佩洁问昭熳道:“究竟怎么回事?” “你问她……”昭熳说道。 “你说……”佩洁对奕璨道。 “说好她的敢死队与我的正义军和平较量切磋一下的……谁料她那边的队员竟然对我这方这边的下狠手……”奕璨说道。 “你俩害不害臊?还敢死队与正义军的……你们敢什么死?正什么义?大言不惭啊。哪有这么聒不知耻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说你们幼稚你们还不承认……”佩洁说道。 “比赛本来就是优胜劣汰,胜王败寇,残酷无情的……哪有你这样输不起就恼羞成怒横插一脚跑进来干预比赛的……?还动手打我的队员。”昭熳说道。 “那我眼见我的队员被蹂躏得那么惨就只能袖手旁观,不出来阻止吗……?”奕璨说道。 “你那是在阻止吗……?你那是在动手打人啊……”昭熳说道。 “那只准你们那边下狠手就不准我们这边回击……?”奕璨道。 “好了!你俩都别说了……我只想问,是谁先提出来要双方队员比试切磋的……?”佩洁问道。 “除了她还有谁……?”奕璨说道。 “是吗?”佩洁问昭熳。 昭熳点点头。 “好了,你可以走了……”佩洁对奕璨说道。奕璨就转身离开。 “怎么回事?看到她这次立功了你不服气呀……?就想挑事儿啊?你看你把你那些队员训练得一个个都跟魔鬼似的。我们这儿马上就正面临着要搞建设,光有你那些拼打的狠劲还不行,还得有智慧,有正义感。我们这儿阵营的都是站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弟兄姊妹,犯的着那么凶狠地互相对待吗?”佩洁说道。 “别跟我一天到晚就说什么上帝不上帝的,听着都烦……假如说是在外星球呢?那里的人们也信上帝吗?也有圣经吗?也有一些神话故事吗?也有他们的神学和哲学吗?人们搞了几千年的信仰研究,神学研究和哲学研究,可最终真正在起作用的不还是人性吗?谁又真正实实在在地照着那些信条和研究结论做了多少……?当信条结论与人性实际需求相冲突时,人们还不是普遍地普适地都迁就自己人性的实际需求了?人们说起来是在信上帝,实际上不过是在利用上帝,利用上帝来完成符合自己想象的愿望和目的。因此,上帝不过成了人自我自由意志的扩大和臆想,成为满足人一切欲望目的的手段。假如真有上帝,袘对人的这些做法会没有意见吗?或许人会这么做也早在袘的意料之中。但是至少可以看出人这样做并不是在真正地尊重敬畏上帝。这正是我讨厌那些信仰者的原因。我宁可喜欢那种敢于诚实地说出我只是在利用上帝而不是在尊重上帝的真话的人。”昭熳说道。 “嗬,您还来真话啦?对,你说的不错,我们的诚实态度是很成问题的。可以原因在哪里呢?原因不就在于我们一向不敢超越死亡层面去思索人存在的价值以及人究竟来于何方又将归于何方这一类的问题吗?都像你这样提了上帝就心烦的,我们还怎么越过死亡的层面去探索人的存在价值呢?于是我们的思维视野只是局限在永恒的现世生存的层面,永恒世俗的层面,并且只在这样的范围内谈论问题……于是造成灵魂的难以出场,造成肤浅影子假象的肆虐。如果物质躯体死亡灵魂就跟着死亡,那么灵魂同影子又有什么区别呢?灵魂之所以高于影子乃在于影子完全受人的自由意志控制,而灵魂则不完全受人的自由意志控制,还有一种更高的力量在牵引着它。这个更高的力量是超越人的生死的,而人的自由意志是没有超越人的生死的。故要认识到这个更高的力量就需要超越过人的生死层面去追问。而认识人的自由意志则不需要去超越过人的生死层面去追问。同样,认识灵魂也就需要超越人的生死层面去追问,认识影子则不需要。故而只有越过生死层面,灵魂才更容易出场。人的灵魂出场,人的真实性,诚实性才会出场。如果我们拒绝去越过生死层面思考问题,则我们永远难以有灵魂的真正出场。而如果我们没有灵魂的真正出场,则我们也就永远难以有人的真实性和诚实性的出场。而一旦丧失了人的真实性,诚实性,我们注定将变得肤浅,投机,虚假,面具化,表演化……从而导致作假的盛行,导致任何思想流派理论主张一到了我们这里都得变成为个人的私心私欲和投机属***的工具……而作假性质的盛行,正是假冒伪劣,坑蒙拐骗,豆腐渣质量水准等等现象大肆泛滥的原因……此其一。其二,不越过生死层面追问追寻,我们就难以明晰到高于人的上帝的存在。没有这一点,也就无法得出人人平等的终极依据以及合理性,正当性。而没有人人平等这一终极原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便不可能成为契约关系。契约关系的前提必须是人人生而平等。倘若我们生而就是不平等的,我生而就比你高贵,那我凭什么要与你订立契约呢?你服从我管理不就行了……?而且也只有人人生而平等这个大原则确立,契约的订立才可能是符合自由自愿和公平公正的。否则订立的就有可能是不平等的契约,强迫的契约,实际上也就等于是杀死了契约精神……而契约不订立,人们之间就无法形成对应的权责关系。那么作为统治者管理者我即便权力无限大责任无限小你也没有办法追究我……因为我们之间根本就没订立什么权责契约。所以关键在于契约要订立,只有契约订立后,统治管理者与民众双方之间才真正有讨价还价的可能和公平……民众当然是希望治理者的权力越小越好,责任越大越好,而自己的自由与福利越大越好,责任与义务则越小越好……反过来对治理者来说则当然是希望自己的权力越大越好,责任越小越好……自己的自由与福利越大越好,而责任和付出越小越好……双方都会这样自然地趋向有利于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的方向发展……那么这个人性真实需求的事实所产生的矛盾还怎么调解?双方之间还怎么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进行讨价还价?这一切都只能是在双方都已订立平等契约的基础上才可能进行的事情……没有契约也就不存在对双方的约束,那就是由刀枪剑戟说了算,由霸道说了算,由蛮横说了算,由压制说了算,由强迫说了算……买卖不公平又怎样?你要么接受,要么连一点生存的机会也没有……谁跟你进行人性真实需求的矛盾调解呀?谁跟你讨价还价呀?就是一锤子买卖的事情,且我是挥锤方,我想咋咂就咋咂,我说了算。你要么同意,要么就去想不开,就去该咋办就咋办,要去跳河也没人拦着你……可这样行吗?这是我们想要建设的世界吗……?”佩洁说道。 “你都跟我扯到哪儿去了?把你那套施政纲领的东西都给我讲这儿了……可我对你那套东西不是太感兴趣……”昭熳说道。 “那你不也是这新政建制中的关键一员吗……?凭什么就不该了解熟悉一下我的施政理念呢……?这是对于我们的理想实现与大业建设负责任的态度吗……?”佩洁说道。 第141章 佩洁与熳璨的争执 “可是,就算双方是在平等的基础上订立的契约又怎样?民众百姓就能因此要求统治管理者权责对等了吗?起初和一开始可能是这样,可时间久了照样会变样的……”昭熳说道。 “你说得不错。可为什么呢?因为权力者不仅是要由民众选出来,而且他还得要被制约。但如果没有正反双向制衡的形式,权力的受到监督约束制衡便是一件天方夜谭之事。那么久而久之,即便是民众自己选出来的统治管理者与集团也会走向专制独裁极权……所以民选固然是基础,但却不能把全民的思想统一成一个所谓的公意。因为一个统一的公意只具有一个方向的单向性,而不具有两个方向的双向性,更不具备多个方向的多向性。一个方向的单向性的权力因其无法受到一种反向力的制衡,故而必然造成其权力独大且不受监督约束……而权力必须是在一正一反两个方向的力量进行互相搏弈,彼此制衡的基础上才能避免其独大且不受监督约束……多向性其实在本质上也是正反向彼此制衡,只不过相互制衡,角力,搏弈的方向性更多了而已……因此民众的思想不应该被统一起来形成一个共同的唯一的意志,而应该让其回归自由的天性,回归上天赋与他的本能实然状态……这样他才有选择的偏好和自由。谁理念更符合我的偏好和自由意志的真实乃至灵魂的真实,我就选谁。谁让我失望我下次就不再选他。这种选择的自主性,自由性使民众具有了多向的偏好,多向的真实和多向的选择余地……这种民情基础使参选者与候选者不可能再是一个唯一的个人或团体,不可能再是一个唯一的单向形式,而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双向性与多向性……因为只有满足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前提,才能形成一正一反的双向或多向竞争搏弈制衡。总之一句话,唯有一正一反的双向性或多向性的相互竞争搏弈制衡,权力才有可能受到真正的监督约束和制衡。单向性的选择模式必然会使权力因受不到来自反向制衡力量的约束监督而必然变得独大,必然不受控制,必然无孔不入……”佩洁说道。 “然而你要引入正反向相互制衡,岂不就是在给你自己,给飞龙夫君,给我们拉对手拉仇敌起来……?而且你还要去培养扶植他们……这岂不是在搬起石头砸我们自己的脚?岂不是是在砸我们自己的饭碗?岂不是在自掘我们的坟墓……?而且你还要彻底地还自由与权利给民众,让他们完全地回归自由的天性,回归上天赋与他们的本能的实然状态,让他们具有选择的偏好和自由以及自主性……那么一旦他们实现那种状态,就有可能下次不再选你,不再选飞龙夫君,不再选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就要大权旁落了吗?而一旦没有了权力,我们还能有何作为……?”昭熳说道。 “这个设想,这个无为而治的理念并不是马上就要投入实践的……目前时机还不成熟,民情基础还不适合。但这会是未来的一个基本方向,也就是说我们会向着那个方向渐进的……至于未来可能会因此而大权旁落,这倒是有可能的事。然而到了那个时候,所谓的权力绝不会是再象现在这样随心所欲为我所用了,而是会受到很多监督约束和制衡的,而是意味着要真正地为民众服务的,而是意味着一份与之对应对等的责任……再说了,如果这样做真的能减少这世间的苦难,痛苦,不幸和悲惨,那么我们个人权力的失去又算得了什么呢……?”佩洁说道。 “哎呀,你说得好高尚,好无私,好感人呀……只是不要把我也包括进去了……我可不想失去权力。而且我觉得你实际上只能代表你自己,连我飞龙夫君和奕璨也不能代表……”昭熳说道。 “这个我同意……我自愿牺牲那是我的事,我不能强迫你们也陪我一起去牺牲……”佩洁说道。 “我觉得你呀,老是在向我们灌输应该要怎么怎么样,却很少关注这个世界的实际状态,人性的实然状态……也就是,实际上我们能做到些什么?你的理想总是关注应该怎么样,而忽略实际我们能达到什么样……总是显得那么美好,动人,可实际上呢,隔当下这个现实实在是有些太过遥远了……你还经常批评奕璨,说她太过于理想化,不考虑人性的实际状态,水准和能力……其实在我看来,你跟她就是一路人……难怪你事事总是要站在她那一边偏袒她,维护她……”昭熳说道。 “天地良心,你说这个话究竟经过大脑没有?我偏袒她?我恐怕更偏袒你一些而对她更苛严一些吧……?不过老实说,你的问题正好与奕璨截然相反,处于这正好相反面的两个极端……如果说她的问题是太高估人性的善的一面,你的问题就是太低估人性善的一面。高估人性善的一面就止不住想要打造人间天堂,太低估人性善的一面就止不住想要打造人间地狱。前者造成伪善,后者造成实恶。这就是她要建正义军你却要建敢死队的真正原因。不过你俩就照这样发展下去,她终归还是要输给你。你虽然明恶,但却不作假,不搞阳奉阴为,面具化表演等等,因而在技术层面上你也会拥有更多的货真价实,质量保障,诚实守信方面的东西和力量。而她那个伪善却会导致作假的横行,面具化表演的泛滥,从而会逐渐丧失掉社会整体的诚实守信,丧失掉技术层面上的货真价实,质量保障等,造成假冒伪劣坑蒙坑骗豆腐渣水准等拙劣丑陋现象的普遍出现……”佩洁说道。 “你不需要用贬低她抬高我来拉拢我,本小姐现在不吃这一套了……”昭熳说道。 “我没贬低她也没抬高你,我只是照心里的感觉实话实说而已……但是我要说,你虽然跟她看起来是截然相反,但实际上却是殊途同归……”佩洁说道。 “为什么……?”昭熳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与她都只是在用单向度的方式在思考问题。一个追求全善,因而只是在强调人性善的一面,而试图消灭拔除和根灭人性恶的一面,实际上就是在单向度地拔高人性善的一面……而一个则彻底否定善恶的区别与价值意义,一切唯实力决胜,弱肉强食,胜王败寇,优胜劣汰……实际上就是在单向度地弘扬和追求人性恶的一面。而事实上你们两个想要强调的都不是人性的整全性,而都只是人性单向度的一面。人性的整全性是善恶皆有,混含,同在,同为一体的……这一正一反的存在自有造物主设计的妙意和真义。你们人为地割裂掉其中任何一面,都属于是人为的自大和狂妄。没有恶我们将不懂得珍惜,没有善我们将看不到希望。我们总是一不留神就陷入到了单向度的思维泥潭之中,而遗忘了该运用整全的思维方式来考量人性及其它很多东西和方面……这正是导致人觉得自己生而自由却又无住不在枷锁之中的原因。当他站在造物主整全的视角,他也就明白了枷锁也自有它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而失去了站在造物主视角上的整全思维方式,人会在很问题和方面都易失去信心,而变得有些张惶无措和恐惧起来……站在造物主视角上去整全性地思维,我们就会明白魔鬼与恶的价值与意义,我们就会有战胜死亡的信心,我们就会明白我们与造物主一样具有创造性,袘可以创造世界,我们也可以创造世界。只不过我们创造世界的能力是来源于袘,因袘赋予……我们就会明白我们的灵魂与造物主相似,与造物主相通……因为我们的灵魂是袘照自己的灵魂样式造的,是袘把自己的灵气吹入了我们的鼻孔……我们就会明白要成为造物主的选民并不是依靠血缘,民族,种族,国家等等之类的关系和因素,而仅仅是因对袘信仰。”佩洁说道。 “你这说法听起来真的仿佛是有了一些唯灵纯净,唯灵圣洁,唯灵拯救,唯灵殉道的意味……可是我却觉得历史上的确有很多人固然是说过为主殉道很伟大,但说这种话的人却往往并没有去殉道,而是把他人殉道了……正如那些说为美好理想而献身,而牺牲,而被饿死等等是多么伟大光荣的事的人,他们自己却没有一个人去献身,去牺牲,去被饿死,反倒是去献身了别人,牺牲了别人,饿死了别人……这种人就是杀人犯,就是凶手,就是罪人,恶人,阴险的人……”昭熳说道。 “你这么说是在质疑我吗?是想说我其实就是杀人犯,罪人,恶人和阴险的人……?”佩洁说道。 “那是你自己的理解,我管不了,我没有这么说。若你硬要往自己身上套,莫不是自感有些心虚了……?”昭熳说道。 “陈昭熳,你给我注意点语气,不要太过放肆!怎么?现在翅膀越来越硬了,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了……?!”佩洁说道。 昭熳就转过头,不再说话,甚至转身想走…… “你给我站住!”佩洁厉声喝道。 昭熳便站住…… “我不信我今天还治不了你了!跟你好好讲道理你听不进去反而还处处跟我抬杠,抵触,磕碰,唱反调……你是要挑战我的耐心吗?敬酒不吃吃罚酒吗?硬逼着我要使用粗暴的语气和态度吗……?”佩洁怒然道。 “看看,这就是你所谓的素质……”昭熳说道。 “你给我趴下……”佩洁命令道。 “怎么?又想拿荆条打人了?拜托大姐,现在环境都变了,你还想搞剑派里的那一套啊……”昭熳说道。 “一日冷花,终生冷花……这不是我们当初的誓言吗……?”佩洁说道。 昭熳不语…… 正说着,奕璨来了…… “什么话这么能谈?谈这么久都还没厌倦啊……到底还是姐妹情深啊……”奕璨说道。 “怎么?你吃醋了……?”昭熳说道。 “我吃你的醋?你算老几?值得我去吃吗……?”奕璨说道。 “对了,你刚好来,我正要有话告诉你……”佩洁说道。 “什么话?”奕璨问道。 “我刚才都已经告诉过昭熳了,就是啊,你们两个现在一个是高扬着极善的大旗,一个则是高扬着极恶的大旗。为什么呢?因为上帝在你们心中已经死了……所以凡事就都该由着你们的自由意志的个人喜好来作主了……”佩洁说道。 “那话好象是绮榄姐说过的吧……?我可从来没那么说过……”奕璨说道。 “是的,那话是绮榄说过的……我也能理解她为什么要说上帝在她心目中已经死了……因为遭遇了那么惨烈痛苦的人生遭遇,巨变,产生怎样过激的念头与说出怎样过激的话语,都是可以理解的……老实说,她已经算得上是足够坚强刚韧的了……换了我,也未必就有她那样的勇敢和心理承受力……”佩洁说道。 “那不废话啊……你想想,满门抄斩,诛连九族,灭十族啊……她爹被车裂,她娘被扔了油锅,她大伯也被车裂,她三叔被凌迟……还有其它的亲人被腰斩被砍头被绞死……甚至还有被活埋的……最亲敬最心爱的人遭此厄运,搁谁身上那种愤怒的火焰都会把他燃烧成魔鬼……所以绮榄姐说出那些话又有什么好奇怪呢?再正常不过了……我爹我娘和她(指昭熳)爹她娘不也被牵连其中……?这冷花剑派里的大多姐妹不都多多少少有被牵连到……?”奕璨说道。 奕璨说到这里,但见昭熳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牙咬得唇紫乌,两道剑眉下的眼睛里放射出一种愤恨得想要杀人的魔恶火焰和冰寒光芒…… “所以你还在给我们谈什么没用的上帝,善爱,忍让,宽容,理解,谅解,悲悯,殉道和牺牲……这对我们血海深仇的报还有什么用处呢……?!你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你那点人生遭遇和伤痛比起我们的来又能算作是什么呢?我真是受够你了,不想再听到你啰嗦了……”昭熳说罢冲气就跑了…… 佩洁气得用牙咬住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错,我和昭熳都是绮榄的追随者和门徒……她说上帝在她心中已经死了,我们也是这么认为……既然上帝已经死了,已经面对我们所遭受的无辜陷害,冤屈,被残忍杀戮,被血腥戕灭的无尽悲惨与痛苦的呼救与呐喊,求祈与呼告袖手旁观,置若罔闻,那么凡事就只能由我们自己按自己个人意志的喜好来作主了……我选择正义军,光明军,善德军也好,她选择敢死队,魔恶团,毒蛇邦也罢,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要报那血海深仇……以及各自打造出自己心目中想要看到的世界……”奕璨说道。 “过犹不及非理性啊……知道什么叫物极必反吗?知道什么叫异化吗?就是事情做过头啦就会走向与自己本意和初衷相反的方向。凡事都有个度,越过这个度,就会发生性质的改变。就复仇这件事来说,做得太过,就有可能伤及无辜。就有可能把正义的行动变成罪恶的灾难。又比如人***这件事,它本来是一个道德之举,可是一旦解放过了头,就会兑变为一种道德堕落。这个度是人很难去掌握把控好的,我也不例外,任何人都不例外……你们俩现在这种极端化的表现,使我很难相信你们会掌握把控好那个度。假如你在消灭一个魔鬼的同时,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魔鬼,给更多无辜的人制造着不幸和带来着灾难,这样的做法是可取的和该赞扬的吗?”佩洁说道。 “照你这么说,那我们的仇岂不是可以不报喽?还没开始做就已经在担心什么过犹不及,什么物极必反,什么异化,什么做过了头,什么伤及无辜,什么丧失理性,什么掌握和把控不好那个度……那我们干脆什么事也别做了。就在那儿任人宰割,忍气吞声好了……”奕璨说道。 “我没有说什么只能忍气吞声,任人宰割,坐以待毙……我只是说你们不要表现得那么极端……”佩洁说道。 “可我们是有着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情绪起伏不定的人呐,又不是什么有着完美理性和冷静的天使。怎么可能凡事都要求我们能做到中规中矩,恰到好处,完美无缺呢?这是把我们当人过呢还是不当人过呢……?”奕璨说道。 佩洁反倒一时说不出话来…… “但是你们那种做法是不宽容的表现。然而人的任何理想与乌托邦的实践与试验,恰好需要在一个宽容的社会环境里才能成行。也就是说正是自由与宽容反而给各种理想打造和乌托邦建设提供试验的场地和打造的天堂。在一个专制的环境里想搞任何美好理想与乌托邦的试验那都是绝对不可能被允许的……专制的东西对另一个与它自身相似的那套东西都不能容忍,甚至专制得有时连它自身都不能接纳。这是一个值得让人注意的,耐人寻味的,无比吊诡的现象。也就是说在一个宽容和自由的社会环境里,反而还能容忍和接纳那一套理想天堂打造和乌托邦试验的东西……即在一个宽容和自由的社会环境里,任何再极端的反对声音都能够被包容,允许,容忍和保护。而在一个专制和不自由的社会环境里,任何再不极端的,温和的反对声音也不会被接纳和允许。原因何在?原因就是他们看重的根本不是什么理想观念和乌托邦打造的东西,而只不过是他们个人投机属性的私我利益的最大化极端满足与实现本身。因此任何再不极端与温和的反对的声音,都是在碰触他们的这些私我利益……你们执意要那么搞,其实是在给自己的未来制造死胡同……”佩洁说道。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比我想的那一套更经得起检验。但你是你,我是我。你的鞋穿在我的脚上不一定合适。所以不能用您的那一套东西套在我的身上来要求我。至少目前为止,我还不能违背我的真心所愿去做别的事……对了,都让你给开导糊涂了,忘了该要告诉你的事,就是飞龙夫君有事要找你,好象是要商量入主明津城的事……”奕璨说道。 “知道了……”佩洁说道。 “那我先走了……”奕璨说道。 “好……”佩洁说道。 奕璨走后,佩洁就想:这管家婆和大妖精和我说话的语气跟以往都有点儿不同了……看来这环境变了人也会跟着有些微妙的变化……真是有那么一点儿想挑战我的地位的意思了……可我正事还忙不过来呢,哪有什么功夫跟你们争这些呀……不过也得制衡制衡你们。看来只有把慕柔请过来了……这些年来,慕柔是最埋头苦干,又最默默无闻的一个,也是吃亏最多的一个,不能亏待她,得把她弄到自己身边来,辅佐辅佐自己。现在那俩翅膀硬了,不听我的话了,也不那么好使了,那就让慕柔来帮我分担一些里里外外的事。佩洁甚至有了一种想将慕柔也介绍给飞龙的念头,反正都五个了,再多一个也一样,为的就是要挫挫那俩的锐气…… 第142章 入主明津城 飞龙要找佩洁商量事情就是他准备不再追究自己的叔父并及一些王室成员们与昭天勾结利用自己的爱心制造他们以及民众百姓被劫持假象来诱捕他入套从而置他于死地一事。佩洁说道:“这是你的主张,你说了算。不过我觉得虽然死罪已免,但活罪还是应该要有点……” “如何有点呢……?”飞龙问道。 “我觉得还是要将他们收监关押一段时间,让他们好好反省反省……”佩洁说道。 “这几天我一直没有急着进明津城,就是在给他们留反省的时间。现在我觉得也差不多了,所以也不必要再收监关押让他们去反省了……”飞龙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佩洁问道。 “我的想法是让他们到底层民众百姓的田地里去参与劳动,体会民众苍生的艰辛,民间的疾苦……这种感受经历和体会比任何形式的言语说教都要强得多……当然我也要一起去……”飞龙说道。 “你这办法是很好,但我就担心,若他们还是带着特权意识,高高在上的特尊地位的心理优势去的话,效果恐怕并不见得好……”佩洁说道。 “这你放心……哪还有什么特权?死罪都免了,特权还不取消,那不是在助长与赞赏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吗?不管有没有这回这个假劫持的事件,我都会取消他们的特权的……因为我新政改革的最基本的原则与口号就是,让公平公正贯穿整个发展过程的始终。不取消他们的特权,如何来体现发展过程的公平正的原则……?公平公正是什么。不是干好干坏都一个样,更不是可以允许有特殊特例特权的存在……不仅他们的特殊化特权化要去掉,我们也一样……举个例子来说,就是民众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如果民众还在咽糠吞蕨,青菜稀粥,我们却在大鱼大肉,美酒佳肴,这就是无耻,卑鄙,龌龊,丑陋,天理不容,众神愤恨,上帝震怒……死后必难逃加倍的惩罚与恶报,必难逃地狱烈焰的炙烤与焚烧……还怎么可能唯灵纯净,唯灵圣洁与唯灵拯救呢……?”飞龙说道。 “你说得也太过了点吧……?听上去总感觉有些极端的意味和咬牙切齿的感觉……不过事实上你又总是显得那么地宽容,开明,自由不羁和善爱悲悯……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你要那么搞,我没说的,巴不得你这样弄,只是你那几个夫人可就会有意见了……你让她们吃得跟民众一个样,她们能受得了吗……?”佩洁说道。 “有什么受不了的呢?我们西明津的民众现在吃得也不算差,一天下来可都多少带点肉的,想当初那是一月甚至一年都难吃一回肉的……当然这全靠是在你英明带领和指导下的结果……”飞龙说道。 “别给我戴高帽子和往我脸上贴金了,功劳怎么可能都是我一个人的呢?大伙都在努力吧?只不过是各展其能,各行其职,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罢了……不过你那几个夫人并不只是天天需要点肉,而是顿顿离不开肉的啊……而且还会挑食挑嘴喔……这冷花剑派里除了我,慕柔和柳韵不太挑食外,可是个个都多少有点挑肥拣瘦的……开玩笑,没有那天天的大鱼大肉的供着保着,你那昭熳宝贝儿能长那样丰腴丰满,力大如牛的……?你那奕璨宝贝儿能长得那样强壮健美,活力满满的……?还有你那最娇惯的梦盈小宝贝儿小公主能长得那么白里透红,朝气蓬勃,一天到晚活蹦乱跳都不嫌累的……?”佩洁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随她们吧,我只管我自己得了……想想的确也是,我凭什么要求人家要做到跟我一个样?我凭什么要去限制和干涉人家的自由……?”飞龙说道。 “你真是个变色龙呢,还不到一泡尿的功夫,你的说法就前后相悖了,就截然不同了……刚才还信誓旦旦地不准有特例的,这回刚一碰到自己那几个心肝宝贝就于心不忍了,就变卦了,就改弦更张了……看来你这个撒尿就变的人还是逃不出人性私心偏爱的魔咒啊……再说你自己就该被亏待吗?身体可是你干事业的本钱……远的大的不说,就说对付你家里那几个心肝宝贝儿吧,你若把自己身体亏待垮了,怎么向她们交得了差?怎么满足得了她们的太多需求?要知道你可是她们心目中的战神喔……便是我,也不会允许你变得那样,我必须要先保证你的身体是棒棒的,不然我就是对你失责失职,没有把你的身体照料好……”佩洁说道。 “不就吃个肉嘛,又算得上是什么特殊特例特权的事呢……?你不要凡事都抠得那么细那么小嘛,哪有事事都无一疏漏,必须过硬的……?”飞龙说道。 “云飞龙,护卫起你那几个心肝宝贝来,我觉得你真的有点厚颜无耻的感觉了。说到底,你还是不了敢坦白承认自己有私心,有偏袒,有照顾……其实承认了又有什么?每个人不都是这样的吗?人性本来就难免自私,你也逃不掉,我也逃不掉,所以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极端,那么信誓旦旦,咬牙切齿的。我偏心了就偏心了,只要不过份,不过度,又能怎样……?其实大家都能理解的。这事根本就不能与取消云天玄云天洪等人的特权一事混为一谈,他们那个是带有惩罚性质的,是有罪错在先……仅仅只是取消他们特权,让他们与民众一起劳作已经算是太过恩待他们了……也只有你云飞龙才有这样的胸襟做到……要换其他诸侯君王,不把他们这种敢置自已于死地的人大卸八块才怪……有的还没有行动,只是有预谋刚被发现就给凌迟车裂,满门抄斩,诛连九族,灭十族了……有的甚至只是被人陷害冤枉就给杀头灭族了……比如绮榄她们所遭遇的……所以啊,你几乎都已经算得上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大好人了,干嘛还要进一步绝对化极端化地要求自己做得更公平更公正更无私呢?人会很累的……”佩洁说道。 “哎呀,你说得太好了……我就是喜欢和希望你一直都能这样毫不留情地直接刺穿我脸上的面具和身上披着的虚假的外衣……不过我还是要尽量一碗水端平的。多劳者多得,贡献大者多得,作用明显者多得,技术难度大者多得,智慧脑力要求高者多得,思想见解深刻者多得……当然多得的比例是要尽量符合适度,尽量不悖离公平公正原则太远……民众百姓如此,官府人员亦是如此……”飞龙说道。 “除了分配的公平公正,竞争的平公正,发展过程的公平公正,也要给人一定的自由度,鼓励并扶持他们展开奇思妙想和积极创造创新,去大胆尝试,去开拓未有领域……而所取得的回报,主体和大多数都归他们,我们只收取极少的税赋,这样大家才有积极性。人性难免贪婪,只要不过度就不该去道德感十足地批驳,谴责。倘若一点也不允许人家满足贪婪,谁还有动力和激情去闯去干去开拓去创造呢……?”佩洁说道。 “确实是个度的掌控问题。一切人性的缺点弱点,欠然和裂伤等等其实都不可怕,只要能掌控好度就是造福人类社会的……”飞龙说道。 “正是。只有绝对之物才不存在度的调控,一切相对之物,相对概念,都存在一个度的调控问题。比如人的理性,它并非是一个绝对之物,因此它亦要恰好在那个适当的度上才能对人类有益,才能造福人类社会。理性不足,人必然会陷于蒙昧无知,从而充满苦难和不幸……理性过度,人必然会陷于自负与狂妄,从而制造出很多人为的灾难,不幸,祸害,苦难与悲惨出来……人的道德亦是这样,它亦不是绝对之物,因此也需要把控好一个度的问题。道德感不足,人类社会显然会缺少温暖,关怀,而充满冷酷无情,不幸,苦难与悲惨……道德感过度,人又必然又会因自身并不能达到和承受而变得伪善和虚假……就比如你刚才的前后矛盾的表现和情形……人是存在道德悖逆和困境的,人也是存在理性的悖逆和困境的。这个悖逆和困境就是因为它们的相对性,局限性。人为什么需要一个度的把控?人为什么需要辩证地来看待问题?道理都是一样,都是一回事,那就是因为人的思维认识能力是局限的……他的理性也好,道德也好,都因着一种自身的局限性,相对性,非绝对性而需要不断地纠错,调校,调节,调控,这样他才能不会悖离那个适当的度太远。所谓纠错就是调控,所谓辩证就是相对……”佩洁说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也许这种理解将会给我带来一种根本性的改变,使我不会再变得那么教条和僵死,僵硬,僵化……谢谢你,佩洁夫人,我的好老师……”飞龙说道。 “我还真不敢当……有时你不也是我的老师?所以我们只能算是互相互磋和交流。不过你要感谢我我也不会拒绝……但感谢仅仅只是在嘴上可不行,还得要有具体行动……”佩洁说道。 飞龙笑了笑,就把佩洁揽入怀里亲吻起来。末了放开她说道:“怎么样?够了吗?” “不够……”佩洁说道。 “还要亲呀?”飞龙说道。 “不是……是你以后得多听我的话。”佩洁说道。 “那是自然……”飞龙说道。 “但若是你那几个心肝宝贝与我发生争执冲突了,你帮谁说话……?”佩洁说道。 “谁有道理就帮谁说话呀……”飞龙说道。 “那假如是我有道理呢?”佩洁说道。 “那当然就帮你说话喽……”飞龙说道。 “这句话是你说的,你可记住了……”佩洁说道。 “嗯……”飞龙点头说道。 “那你准备何时进入明津城……?”佩洁问道。 “明日一早。”飞龙答道。 “那好……”佩洁说道。 飞龙把自己的意思写成信函差人用弓箭射进了明津城里。云天玄云天洪等人见飞龙已决定饶他们死罪,不再追究他们,顿然欣喜若狂……他们知道飞龙一向是说话算话,绝不食言的。于是次日一早,他们就派人将明津城门打开。 入得其中,飞龙果然没有食言,并没有将他叔父等人捆绑起来,而是让他们仍然锦衣玉食地生活着,只不过周围远远地已站着些人……让他们感觉有些不太自由,有些仿佛是被软禁了的感觉…… 飞龙的头等事就是将父亲灵柩移于中宇殿,举行隆重国葬。云天玄,云天洪,云天虎并王室成员与朝中权贵大员,重臣显要,名仕大将及其它文武百官等人俱皆参加,并且都哭得稀里哗啦,伤心欲绝的……倒是飞龙显得格外沉静,并未大声哭嚎,只是脸上挂着泪痕。佩洁反而还哭出了声,她想到了云天啸死时飞龙把他抱在怀里念的那首诗,想到了云天啸临终前的那些忏悔,想到了云天啸对她与飞龙包括她带来的昭天一行人的暗中的支持,卫护和帮助,想到了飞龙的母亲,想到了飞龙与他父亲母亲呆在一起时的幸福时光…… “前世有约,约在今生,我就是个依约而来的女子……今生订约,约在来世,我仍是那个前来赶约,前来赶约的女子……”佩洁在心中默默地念起了飞龙母亲曾经写给他父亲的那首小诗,不禁又在心里喃喃说道:飞龙,愿我来世也能成为这个赶约的人,成为这个前来赶约的女子…… 安葬父亲后,飞龙自己还没准备登基之事,他叔父等人倒来催促他了,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飞龙,你就是我们西明津掌舵人……”,“我们的新国君英明神武,功盖千秋,威镇天下……”,“有了新国君的伟大治理,西明津从此将改天换地,焕然一新,脱胎换骨,气象万千,蒸蒸日上……”,“一龙飞天冲霄汉,豪气干云满乾坤……”,“天飞一龙,威距西北,雄霸天下,飞黄腾达……”等等竭尽阿讹谀奉迎,马屁拍尽之能事的类似言语,听得飞龙转身就想躲开他们,偏他们还一路紧随,继续劝说,奉承着……飞龙听得烦了,便说道:“这些事我自会安排,大家还是多做实事,少说空话吧。事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众人只好悻悻而去…… 飞龙还未来得及登基,就提前向朝中文武百官率先宣布了他的一些新政纲领……就收入分配的公平问题,他说道:“如果我没有给你提供机会,那是我的原因。如果我给你提供了机会,你却没有勤奋去努力,去把握,去珍惜,那就是你的问题,就是你的咎由自取。因此我首先想要解决的当务之急,就是给每一个人提供机会的均等,尤其是每一个人从孩提时代就开始的受教育机会的均等。如果每个人受教育的机会是不均等的,那么人与人日后形成的结果的差距就是不公平的。从现实来看,你的能力强固然你就该得的多,你的能力弱固然你就该得的少,这点我也没办法改变。我不能说,因为你们以前从源头就开始的受教育机会的不均等,不公平,才造成了今天的差距,因此我就要否定今天这种强弱事实,而不给予强者的回报更多……这样做显然是不妥当的。但假如这个能力的强弱,确实是因为所受教育的机会不均等与不公平而造成的,是因为与所获得的机会的提供是不均等与不公平而造成的,那么我就不得不承认这种事实能力的强弱的形成就是不公平的。为了避免这种不公平的悲剧的重复产生,我们只有从源头就开始公平,从过程就开始公平,那么最终所形成的结果才是公平的。因此我改革的一个方面就是要从源头的公平开始做起,从孩提时代就开始的受教育机会的均等和公平的问题做起。因为权势关系而获得优势不仅不是什么引以为豪的事情,反而是一种耻辱。那种因为特权关系而获得好处的时代从今天开始便一去不复返了……并且从今天开始我要取消一切的磕头和下跪。朝野内外,人与人之间,不论官职大小,统一相敬以礼,彼此尊重。即便是我见了宫女,也要躬身行礼。没有人再可以仅仅依凭关系就能够获尽好处,而是要凭借自己的实力,努力与付出来获得所需……让那凭借关系来获利的毒瘤,从此永远地与我们告别,永远地从西明津这片土地上消失殆尽……” 第143章 捉弄王公们 对于登基仪式一事,飞龙认为是越简单越好,就是对大家以及对其它诸侯有一个正式的通知而已。他讨厌一切繁琐的形式,一切与实质不相关的多余的装饰,一切面子上的光鲜,浮华,死板,呆滞和虚荣……让大家,让那么多人,为了自己一个人的虚荣心的满足与表演,而在那下面傻呆呆地站着很久,然后再山呼海啸地跪拜,呼喊,磕头甚至掌声雷动……这些东西让飞龙从心里深恶痛绝……所以在登基之前他就明文向朝中上下百官告知了不跪拜不磕头以及仪式从简的规定和决定……有朝中大臣反对,飞龙就对他们说道:“你们难道要我在民众面前作最恶劣的示范吗?你们难道要我在你们面前作最粗鄙的表率吗?然后你们就好以我为标准范本,模式和依据,而向民众百姓索取这些虚荣心满足的东西吗……?你们就么地在乎别人的目光关注和滋养……?你们就那么地在乎别人赞扬歌颂和欢呼……你们就那么地在乎始终有一群人跟在你们身后前呼后护地夸张地簇拥着你们……?你们就那么地在乎民众对你们震耳欲聋的热烈掌声和夹道欢迎……?有这些功夫,你们为何不多抓紧点时间去多为民众做几件实事?多去履行你们该对他们尽到的责任……?”于是大家便不再言语。 佩洁又问飞龙需不需要去通知一下远在北烈岛,奥真岛和桃源谷的静云,慕柔,绮榄等人,让他们也回来参加他的登基大典仪式,飞龙说不必了,只需一纸公文通知到他们就行了…… 于是登基仪式便省去了很多繁及缛节,很简短地便完成了…… 大家也就各就其位,按照飞龙新政的要求开始去高效运作…… 飞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云天玄,云天洪,云天虎等人下到民众的田间地头,牧场渔场,丘陵坡坎等地与百姓一起开始劳作…… 飞龙自然是驾轻就熟,而且是带头干得最狠的……见他都这样,其他人还好意思还敢偷懒吗?自然纷纷效仿……云天玄,云天洪等人原本是有意见的,毕竟他们几时屈尊干过这些?但见到新国君都如此卖力,也自然不敢怠慢。然而只要飞龙一时不在,他们开始偷懒,抱怨,牢骚满腹起来……民众自是不敢言语……还讨好地帮他们做,替他们干…… 佩洁担心飞龙又会犯心慈手软的毛病迁就云天玄等人,便让奕璨,柳韵,梦盈去监督他们。三人边行边商谈着要如何捉弄云天玄等人一番…… “新国君也是太仁慈太好说话了,竟然就这样让他们简单地劳作劳作一下就算是对他们的惩罚了……”柳韵说道。 “哎,就是啊……这个世界上的好人有时实在是太好了,而坏人也实在是太坏了……反差就是这么的强烈,没办法……我们又左右不了他的想法……和他接触那么长时间以来知道他一直都是这个毛病……几乎是没救了……”奕璨说道。 “他们平日看上去一个个一本正经,面容严肃的样子,其实肚子里的坏水可多了……得想办法让他们出回丑……”梦盈说道。 “就是。可是你准备怎样捉弄他们呢……?又不能整得太过份了,否则国君那里也不好交待……”奕璨说道。 “莫如让他们每次劳作前都集体地又唱又跳一回……”柳韵说道。 “那不是更便宜他们了吗?还让他们开心高兴快活啊……?”梦盈说道。 “不过我想看到他们又唱又跳的是儿童歌舞拔萝卜和小兔乖……他们平常不是喜欢故作正经,严肃,深沉和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沧桑面容和忧患表情吗……?这回就让他轻松轻松,回归童真一下……”柳韵说道。 “看你平时老实巴交的,想不到打起鬼主意来可是真够坏的喔……”奕璨对柳韵诡笑道。 “这个主意好……这个我拿手,我来给他们作示范,必须要让他们一模一样地照着做……”梦盈边说边用两手在脑袋上比了个兔耳朵的姿式以及拔萝卜的样子。 她们走到时,恰逢飞龙有事离开,云天玄,云天洪那帮人正在那儿偷懒还牢骚满腹的……奕璨气不打一处来,过去就厉声对他们说道:“你们在干什么?以为还是跟从前一样啊?现在你们的身份变了,不再是王公,亲王,显贵了,而是罪犯,囚犯……是新国君仁慈宽宏才没有定你们死罪,而给了你们一个悔罪赎罪和改过自新的机会……别以为这次机会是白给的,是无关紧要的,它是新国君对你们的最后一次考验和检验,看你们还有没有重新来过,重新开始的可能……?倘若没有了,就会彻底放弃掉他心中对你们存有的最后一丝希望……这个后果是什么呢……?不用我说你们都知道吧……?所以这个最后的机会是何等的重要……?你们还不知道去好好珍惜和把握,反而还故态复萌地耍起以前的娇贵和威风来了……你们是想作死吗?不想活了吗?!” 云天玄,云天洪等人闻言赶紧起身,准备劳动…… “先不忙……现在要给你们立个新规,就是每次劳动前都先要唱跳两支歌谣,完了才能开始工作。而每次中途休憩完后再又要开始劳作时,又得要按着这点去做……如果你们想少唱跳几次,那就少在中途休憩几次……明白了吗?”梦盈对云天玄等人说道。 “明白了……”他们回答道。 “那现在我就来给你们作示范……”梦盈说道。说罢就比着天真可爱的动作又唱又跳起来……首先是拔萝卜。 “萝卜,大萝卜,红萝卜,我拔呀拔,拔呀拔,拔呀拔呀拔不动……很简单吧?好,接下来是小兔乖……小兔儿乖乖,草地上摔摔,吃吃嫩青草来再啃啃大白菜……注意,学小兔跳的时候必须把双手竖在脑袋上做出兔耳朵的样子,然后必须是双脚一跳一跳的……明白了吗……?”梦盈说道。 云天玄,云天洪,云天虎人就不说话……他们的表情非常难看且纠结……心想:妈的,这不是存心戏耍我们,逗我们玩,拿我们寻开心吗……?如此羞辱,贵为王族大爷的我们几时受过……? “明白了吗……?!”奕璨对他们厉声喝道。 “明白了……”那群人赶忙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那就马上开始!”奕璨喝道。 于是云天玄,云天洪,云天虎等人便开始照着梦盈示范的样子别别扭扭地唱跳了起来……柳韵看到们那个窘得不行又憨态可掬的样子就忍不住就想放声大笑……她强忍着使劲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笑出声,实在绷不住,就赶紧跑开了,躲到一处笑了个痛快才回来,仍只是偷偷躲在暗处观看……但见梦盈在一丝不苟,不厌其烦,耐心满满地给他们做着各种姿式的校正,而奕璨则一脸严肃地站在一旁,不时对没掌握要领的王公们的腿肚上来上几脚……那些人便吓得噤若寒蝉,愈发紧张,愈发变得动作走样变形…… “你们最好把今天这事埋在心里,若敢告与国君,小心明天挨得更惨……把我逼急了,拧断你们脖子都有可能……实话告诉你们,若不是新国君还想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我这手中的刀早就把你们送上西天去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要彻底丢掉和放弃以为自己还是王室成员,王公贵胄的想法了……你们要明白和清醒过来,现在你们不过是一群挣扎在死亡边缘上的可怜虫……明白了吗……?!”奕璨厉声说道。 “明白了……”那群人俱皆胆颤心惊地回答说。 “注意,学小兔摔的时候必须要摔到地上去,吃吃嫩青草的时候必须要把嘴凑到青草上,啃啃大白菜的时候必须要手里拿着白菜凑到嘴边做出要啃的样子……”梦盈补充道。 “知道了……”那群人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那做给我看一遍……”奕璨说道。 那些人就开始做……奕璨看着忍不住就想发笑,但又不好笑出声,便转过头去找柳韵…… “哎,柳韵姐呢……?”奕璨问道。便喊:“柳韵姐,柳韵姐……” 柳韵只得出来……奕璨就强忍着笑对她小声说:“你躲到哪里去了,快来替我一下,我实在忍不住想笑了……”柳韵捂住嘴忍着笑说:“那……那你快去吧……” 奕璨就跑到了一个僻静处躲着痛痛快快地笑了起来…… 倒是梦盈似乎还忍得住……其实也不是她忍得住,而是她已经很认真地投入到对他们教学的情节中去了,竟然有点忘了原本是要捉弄他们一下的…… 柳韵虽然过去了,但仍然不敢看,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要笑场,便转过身去,始终背对着他们,身体却因为还是控制不住笑而不停轻微地随着笑的节奏抖动着……许久才平息下来,便转过身,但就又看到平常总是一脸严肃古板,连开个会都跟要上战场似的云天玄,云天洪等人,正在那手拿着白菜做着要啃的样子,心里便又止不住想笑起来,便又立刻转过身,身体开始抽搐抖动起来…… “你怎么啦?柳韵姐……”梦盈问道。 “我有点肚子疼,要去小解一下……”柳韵说道。 “那你赶快去吧……”梦盈说道。 然后柳韵就赶快跑到奕璨那儿同她一块儿笑得互相抱在了一起…… “哎呀,我肚子都笑疼了……算了,我是不能再过去了……小心要岔气了……他们那些人的样子看上去实在太好笑了……不象是兔子,倒象是猫头鹰,黑熊,狸猫和灰狼的样子……”柳韵对奕璨说道,忍不住又笑得抽搐起来…… “我有一个办法你不会再笑,想想熊狼这些可都凶狠凶恶的动物啊……别看他们现在憨态可掬,可是想想他们都不是什么善苒,可都是些心狠手辣的家伙啊……”奕璨说道。 奕璨说到这里,柳韵果然就一下止住笑了,甚至突然都觉得不怎么好笑了…… 奕璨便过去中止了那些人的唱跳……并对他们说道:“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们也必须按我刚才告诉你们的规定去做,否则……但是只要看到国君到来,你们就要马上停止这种唱跳……倘若不巧被他看到,就说你们这是为了在劳间歇期间进行一种自娱自乐的放松……知道了吗?” “知道了……”他们答道。 然后奕璨就与柳韵,梦盈一起离开…… 兴许是之前已经笑够了,路上,奕璨和柳韵都不再笑了,而是谈起了别的事……然而这时梦盈回想刚才情节却止不住大笑起来……见奕璨和柳韵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得颤抖地问她们:“你们怎么不笑呢……?这么好笑的情节……”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呀……?我们早就笑过了……”奕璨说道。 “啊……?你们都笑过了?什么时候笑的?我怎么不知道呢……?”梦盈说道。 “要你知道天都亮了……你也反应得太迟钝点了吧……?”奕璨说道。 “嗯……你们两个狡猾奸诈的家伙……”梦盈撒起娇来就要打她们……两人便开跑,梦盈在后面紧紧追赶…… “等等我,等等我……” 晚上飞龙回到家里,佩洁对他说道:“我对你今天的一个说法,并不认同。” “什么说法呢?”飞龙问道。 “好像就是你说的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可以不用去在乎别人目光的关注。这真的有点我行我素的感觉。然而,我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是需要别人目光的关注的。大家彼此关注,其实就是一种交流。人与人之间不交流,那是不可能的。假如每一个人都不主动出来与他人交流,那么我们许多知识的获得又从何谈起呢……?我们从他人那里学到的知识,不正是别人主动站出来与人交流与人分享的结果吗……?你为什么要这样拒绝与人交流而我行我素,独来独往呢……?”佩洁说道。 “正如你所说,正是人的欲望不停地超越限度,不懂得一种适当的度的把控,才将人的心灵异化得越来越远离生命的本真。世俗的繁琐,庸常的杂沓,将人的灵魂真实拉向无价值无意义的年华虚度和烦躁,痛苦……那些庸碌的日常,琐碎的言语曾经彻底将我的生命热情扑灭,彻底将我的感动火焰窒息,彻底将我的灵魂呼告撕裂成无数痛苦的碎片,然后撒向无尽的存在虚无……所以,从此以后我便不再喜欢与人交往。很多时候都自我封闭起来。我觉得与花与草对话与大自然交流就已经足够。或许我还是有些太极端。我其实还是渴望与人交流的,只不过不想太过勉强和违心而已。多少个夜里,我时常对自己说,多理解那些平庸琐碎而又喋喋不休的人们吧,欺软怕恶本身就是人的本性,按捺不住本身就是人的特征,仗势得意本身就是人的丑陋,以权压人本身就是人的裂伤……所以不要去计较太多,只管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过就行了……生命只存在一次,要怎么渡过,由你决定,其它都是多余,因此不要再勉强地去过,不要再违心地去过……但你说的也有道理,人活在这个世上,怎么能不与他人交流呢?当我们在看别人的书,学习别人的感悟与认识成果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在与别人交流了。”飞龙说道。 “以前我还曾经这么理解,人们为什么要疯狂地信仰上帝呢?因为人皆怕死,而上帝的信仰就是专门来解决人的死亡恐惧的。人固然可以回避死亡话题,固然可以在麻木中的昏噩中活得悠哉游哉,忘乎所以,但不代表这个问题就解决了,不代表这个心结就打开了,不代表死亡的自我意识就从此消逝了,不代表独自一人在黑夜里面对莫名的孤独时就不感到对终将必然要面对的死亡问题的恐惧了……这是人一切痛苦的总的根源,是人人都必然会存在的痛苦。对人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而言,再没有什么比死而复生更大的了……而上帝信仰就是来解决人的死而复生的问题的。因此它的诱惑力必然就是最大的。但这仍然只是一种应然状态,而非实然状态。但现在我不仅仅这么看,我觉得人们信仰上帝,除了盼望灵魂得永生,也有心中对于终极真相的追问与答案的寻找的原因……”飞龙又继续说道。 第144章 慕柔驾到 待西明津各项事务都逐渐纳入正轨后,飞龙心中最放不下便是与各北方诸侯国交界的一些边远贫穷地区了,尤其是与新黎,高渊,东明津这几国交界的地方。 佩洁让昭熳去负责对内事务的协助打理,让奕璨去主管试验田的继续扩大推广深化和农牧渔业等方面的工作,自己与飞龙一起奔赴西明津的各边疆贫穷地方……不过她多了一个心眼,想要将慕柔从北烈岛调来身边,陪她与飞龙一起去到边穷地区…… “这些年虽然在这里也做出了些成绩,但却时常感到身心很累,有时真的很想有一个人,能在我疲惫无助的时候替我把各种事务顶起来,把各种困难扛上去……”佩洁对飞龙说道。 “不是还有奕璨和昭熳吗……?若窕其实也挺不错的……”飞龙说道。 “那两个火药桶就别说了,一天到晚就象吃了炸药似的。能力是不错,人也都属于是那种聪明绝了顶的人精级别的……干起事来也麻利,爽快,高效,且精力充沛,活力满满……但就是脾气不太好,火爆激情有余,温婉细腻不足,大大咧咧狂野有余,内在含蓄秀雅不足……全无女儿应该有的悠然婉转和温柔细致……有时刚硬和倔强起来,往往反而误事。尤其是对外交往事务,以前在冷花剑派的时候,不晓得都已经给我败坏了好多事……?当然我在说她们的同时,也得检讨一下自己,我自己也不是一个什么好性格,也太过于火爆,刚直,情绪化,话不投机就可以马上掀桌子拂袖走人……”佩洁说道。 “都是火药桶性格,那你们冷花剑派那么多年究竟是靠什么在那种险恶严峻的情势和处境下顽强而安稳无恙地存续下来的……?难不成反而是靠静云这个男儿郎在从中斡旋,调解,平衡……?”飞龙问道。 “静云那时是双重身份的人,既在官府为差,亦为剑派服务。在官府当差为明,在剑派服务为暗。且大多时间都在官府当差办公,只有在剑派有行动和活动的时候,他才秘密来参加,协助……所以他哪有时间去调解平衡剑派的事?再说他一个大男儿家,也不可能把剑派里姑娘们慎密细幽的心思参透……”佩洁说道。 “那你们剑派又是靠谁在从中斡旋,调解与平衡呢……?”飞龙问道。 “慕柔,薛慕柔。她仅排在我之后,虽然小我二岁,但在未成立冷花剑派之前她与我就是私交甚笃,谈得很拢,亲密无间的要好朋友……可以说她也算是冷花剑派创始人之一。”佩洁说道。 “原来是慕柔啊,不过她的确是很温柔的……光看外表一眼都能感觉出来……虽然我与她接触并不算太多,但能感觉到她与众不同,赫然鲜明的稳重,耐心,温和,文静,细致,大方,典雅,馨柔……”飞龙说道。 “吔,你比我还观察得细致,体会得还深刻嘛……老实给我交待,你是不是早就在注意她关注她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佩洁说道。 “哪有……?就是一点起码的直觉直观嘛……”飞龙争辩道。 “你的嘴啊就象那煮熟的鸭子,肉都煮烂了,嘴壳却还是硬的……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嘛?关注就关注了,喜欢就喜欢了,又不是虚情假意,阳奉阴为的,而是内心的真实,情感的真实,精神的真实,灵魂的真实……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躲躲闪闪的呢……?这又不是自己的错,要怪也只有怪老天把这份情感安插和降临到了自己的心中……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慕柔她对你也挺有好感的……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反正我们家都有五个了,再多增加一个我也不反对,反而有她在里外帮我撑着,我还更轻松……再说她那次也是加入了你的婚典仪式的,也是其中一员。”佩洁说道。 “但那毕竟是假的呀……”飞龙泛道。 “管它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婚典大仪是举行过的了,对外也都是知道的,顺理成章的……谁还会敢有什么妄言非语的……?再说你那四个心肝宝贝不也是藉着那场婚典大仪中的名份而成为你名正言顺的老婆的……?只不过她们是自己主动找上门赖上你的……而慕柔没有那样罢了……”佩洁说道。 “那不正说明慕柔对我并没有什么意思嘛……?”飞龙说道。 “那可也未必。慕柔是什么人,我心里比谁都更清楚。她跟我一样,就算喜欢一个人,他若没来主动追求,表达,那我们也不可能是属于那种会主动厚着脸皮去赖上他的人……没有放低姿态主动来表达追求就想把我们带走,门儿都没有。所以你要主动一点。别让人家一个温柔羞涩的大姑娘还反倒过来向你表达追求什么的……”佩洁说道。 “看看你,这不是又想考验,检验我了……?”飞龙说道。 “你还用得着考验检验吗?不用考验就已经原形毕露了……不过,别生气啊,给你开玩笑的……说真的,你要是能娶到慕柔,你个家就算完美了,既不会缺激情,也不会缺和谐……她的优点,好处,只有在你与她深入接触后才会慢慢体会到……不会比我差,某些方面甚至比我还适合你一些……那就是在温柔和体贴人方面以及棋琴书画诗词歌赋的学养和修为方面等等……而且她的外形美丽也不会亚于我们冷花剑派中的任何一个姑娘,这点你也是见到过的……”佩洁说道。 “你把她形容得那么好,不有些太过夸张了哟……?”飞龙说道。 “我懒得与你说……等往后深入接触后你就自然知道我有没有夸张?开玩笑,连我柳佩洁都能看上的人,能差到哪里……?不多说了,反正待会她就要到了……我现在有时实在是有些身心俱疲俱累了,必须要把她调到我身边来帮我……至于你们俩有没有缘份,就看你们自己造化了……”佩洁说道。 “一切随你,由你来安排……”飞龙说道。不过脸上也就渐渐有些发红起来……看得出来他听说慕柔马上就要到心里还是多少有些紧张的…… 说谁到谁就到,他俩这才话音刚落,就有人来报佩洁:“薛姑娘到了……”佩洁马上出去相迎。 也许是好久没见到佩洁,慕柔里得很有些兴奋…… “佩洁姐……”慕柔连王后的称呼也免了,直接按在剑派时的叫法来称呼佩洁。 “我最亲爱的小柔柔小亲亲,姐姐想死你了……”佩洁边说边一把将慕柔紧紧搂住。两人的眼角都渗出了些许泪花…… “我写给你的信函收到了吧……?”佩洁问道。 “收到了……这不,马上就赶来了……”慕柔答道。 “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吗……?”佩洁又问道。 “知道。到老少边穷地方去扶贫嘛……这事你以前还干得少吗……?知道你有这个爱好,又那么热切地盼着我来,我能推脱,能敢说不吗……?”慕柔说道。 “知道就好,谅你也不敢……”佩洁笑着说道。 然而之后就见到飞龙也从门里出来了,慕柔小惊了一下,立即上前躬身行礼:“国君在上,慕柔这厢见过国君……” 飞龙赶忙也躬身还礼,说道:“一路辛苦了……” “别国君国君地称呼他,公开场合可以这么叫,我们几个私下在一起的时候就叫他飞龙哥好了……”佩洁说道。 “就是,就是……”飞龙连忙补充道,然而脸就有些泛红…… 看到飞龙脸上泛红,慕柔脸上也不禁飞渡起几缕绯红云彩……羞涩地低下了头……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着实差点将飞龙的心都快融化掉了……他细细看去,这才发现慕柔的美是如此地令他惊异和震撼…… 但见她长发波柔,披肩而散,鹅蛋脸颊,雪白如滢,柳叶竖弯眉,卷翘黑长睫,桃形碧波眼,鼻梁高挺,丰唇皓齿,身高与佩洁相仿,身形也极相似,俱皆高挑窈窕,玲珑曼妙,体态婀娜,风姿绰约,高贵华丽,端庄典雅,咋眼恍惚一看,还误以为是佩洁在眼前,只不过佩洁更有英凛干练之气,而慕柔则多了温柔妩媚之态,一动一静,一刚一柔,好似太极,相得益彰,彼此辉映,天衣无缝,浑然一体……直看得飞龙心里叹为观止,暗自叫绝…… 稍作休整,次日一早,飞龙,佩洁,慕柔一行便赶往西明津与高渊国交界的粗石坝。他们先是到当地最贫困的民众百姓家里看望,并给他们带去了一些粮食和日常生活物资用品及钱财,然后召集当地的管理官员及民众代表就如何促进当地生产,发展当地经济的问题展开了讨论。针对当地毛竹,苇草生长比较浓密的特点,飞龙提出了大力开发生产竹编制品和扫帚来致富的看法,并说这叫因地制宜,利用优势,发挥特长,当然质量得保障是第一重要的关键环节。只有产品的质量过硬了,又具有相当特色,才会逐渐打开销路,最终赢得市场。飞龙边说的时候慕柔就陪在他身旁,这是佩洁特地安排的,就是为了增加他俩接触的机会,近距离配合协作。飞龙说渴了,慕柔就为他递上水,飞龙流汗了,慕柔就为他递上毛巾,飞龙发热了,脱下衣服,慕柔就为他拿在手里,飞龙说话中有遗漏的地方,慕柔又帮他及时补充上。这些行为都是很自然而然的发生的,完全没有一点刻意和娇柔造作的痕迹……这令飞龙感到心里特别地舒服,这种感觉是他家里的那四个心肝宝贝陪在他身边时所没有带过给他的。他心里甚至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踏实感,可靠感和安全感…… 繁琐而细杂的工作劳累之余,慕柔又弹起古琴和琵琶,为他们解忧解闷。琴声丝丝入耳,犹如潺潺的溪水缓缓地流过心田,带来缕缕清凉和宁谧柔馨……日光从树叶缝里透射下来,正照在飞龙的脸上,令他内心安静极了,仿佛顿然有了几分禅意和禅定的感觉……再偷瞄慕柔时,但见她正全神贯注,静定异常地拨弄着琴弦,秀美端庄,雅韵无穷……飞龙的心里像被投进了一个小石块,顿然涟漪漾起…… 佩洁看在眼里,嘴角暗暗含了笑意…… 入夜,在当地驿站,佩洁并没有陪飞龙,而是与慕柔同房共寝……两位绝世美人儿刚刚沐浴完毕,还未来得及更衣,就打打闹闹地扭抱在了一起…… “今晚你不去陪你夫君,他不会生气呀?”慕柔说道。 “天天都陪在一起,还不烦呀?今晚我要特别陪你,就像我们以前在剑派时一样……”佩洁说罢就去亲吻慕柔的脸颊。 “大姐,你还这样,不怕你夫君知道了吃醋呀……”慕柔说道。 “他吃醋?我都还没吃醋呢,他还好意思吃醋……?”佩洁说道。 “你为什么要吃醋呀?”慕柔问道。 “我家里还有四个,你不知道呀?”佩洁说道。 “他们不还得要听你的吗?”慕柔说道。 “以前在剑派时是听我的,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佩洁说道。 “难道你还跟他们争风吃醋啊?”慕柔问道。 “谁跟她们争呀?正事儿都忙不过来,就是觉得累,又没有一个感觉能让我依靠一下的人,在我困倦的时候能够全面给我顶得上……只有跟你待在一起,才让我有一种可以依靠一下的感觉,才让我感觉有一个能帮我支撑和顶上来的人。慕柔,这次来了,就永远待在我身边好了,不要再离开我啦……”佩洁说道。 “但你毕竟有你的家庭,而我却是孤身一人,这怎么合适呢?”慕柔说道。 “我有一个想法,如果你不嫌弃,干脆进入我们家庭算了,反正都五个了,在加你一个,正好凑成六六大顺……”佩洁说道。 “这如何使得?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加入就加入的。”慕柔说道。 “我实话跟你讲,你飞龙哥是非常喜欢你的,只要你愿意嫁给他,他是百分百都会娶你的……关键就看你是不是真正喜欢他了……”佩洁说道。 慕柔的脸就红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合适,别的不说,光就奕璨和昭熳那两个就非得把我炖来吃了不可……”慕柔说道。 “她们敢?只要是你飞龙哥点头同意的,她俩敢反对,看你飞龙哥不把他们俩修理得服服贴贴……”佩洁说道。 “怎么?她俩还怕飞龙哥呀?她俩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慕柔说道。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她俩谁也不怕,偏偏唯独就怕你飞龙哥,尤其是怕他那方面……”佩洁说道。 “哪方面……?”慕柔好奇地问道。 “就是床袆之事,房中之术……”佩洁坏笑着幽秘地说道。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既然都已嫁与他,成了夫妇,过那种生活也很正常呀……”慕柔说道。 “可我们那位是个奇人,那方面特别厉害,即使形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不夸张。那俩蛮丫头就算是张狂的不得了的人了,可一遇上他,就被调教得死去活来,告饶连连,凄楚惨惨,服服贴贴的……偏偏还要上瘾,尝过一次甜头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天天都盼着想着……”佩洁说道。 “有那么厉害?五个他都对付得了,吃得消呀?”慕柔好奇道。 “别说五个,再加你,他也游刃有余。不信你加进来试过就知道了。那方面他真的是战神,不过在驰骋沙场疆场方面他也是战神。”佩洁说道。 “佩姐,你真坏,给我讲这些……”慕柔说道。 “还跟我装?你不也很好奇,也想知道点?再说你也单身这么多年了,总是挑三剔四的,我知道你眼光高,跟我一样,碰不到让自己真心喜欢,心甘情愿的,就宁可独身到底……不过,你觉得你飞龙哥怎么样嘛?你有没有一点喜欢他?或者说他有没有一点让你动心?说老实话。”佩洁说道。 “有还是有一点……”慕柔说道。 “那不就完了,还犹豫个什么呢?这样,我也不催你,利用这次接触合作的机会,你再好好观察一下他。怎么样……?”佩洁说道。 “嗯……”慕柔答道。 次日一早,佩洁和慕柔就听到了飞龙正在与当地的官首争论为什么要给予当地民众更多自由去自主选择生产的问题。但听飞龙说道: “我为什么要给予民众更多的自由呢?因为在我看,自由是道德的基础,一个人如果不是出于自由意志的选择,那么就谈不上道德与不道德的问题。因为不自由的状态下人的选择,只是出于一种必然要遵循的规律。这种情况下你就无法用道德与不道德去判定他。比如地球围绕太阳运转,太阳又围绕着银河系中心运转的这种问题,你就不能说地球或者太阳它道德还是不道德,因为这是它们必然要遵循的规律。又好比狮子老虎熊狼豹鳄鹰等猛兽猛禽残忍血腥地猎杀其他动物,你也不能用道德还是不道德去衡量它们。因为那是它们必须要遵循的一种必然规律。那种必然性规律是自然给它们设定和安排的,它们只能遵循。因此只有当一个人具有自由选择的能力的时候,也就是他有选择善或者是选择恶的自由的时候,你才谈得上用道德或者不道德去衡量他。所以我们要想使一个人获得道德的力量,首先就要让他获得自由,让他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假如早早地就给他戴上了一个人为界定和安设的必然性规律的帽子,要让他必然也去遵循那个规律,那么也就等于是把他的自由强制地扼杀在了一种专制的所谓必然性规律之中,从而使他失去了成为成就道德的可能,事实上就等于是把道德从人的心灵世界里驱散得一干二净,完全就把人变成了那种没有自由意志选择的木偶人,机械人,物质人,麻木人,冷漠人和空心人……” 佩洁和慕柔隔窗看时,但见那个官首低着头若有所思的,似乎没有完全听明白飞龙在说什么……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是对象要符合人的认识观念,而不是人的认识观念要符合对象。为什么呢?因为人的认识不等于就是宇宙本身的真相,甚至人的认识同其他动物的认识也都并不是完全一致的……人的认识能力是上帝赋予的,因此,它里面包含了无穷的可能性和自由性……但这种自由性和可能性需要用经验观察和实践的手段开发挖掘出来,才能逐步成为事实。所以,人的认识观念总是一步步地被打开,被挖掘,被开发出来的,根本就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符合对象,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只有上帝才是完全符合对象的。所以人观察到的对象的概念与印象,只不过是对象符合了人的当时的认识观念与认识能力而已。假如这个宇宙中很多星球的不同等级的智慧生命都有幸汇聚到了一起,那么摆在他们面前的同一个对象事物,在进入它们各自的认识观念世界里以后,所呈现出来的面貌都有可能是完全不一样或者不尽相同的……原因就在于它们的认识能力是各不相同的。既然人的认识能力包含在自己的先天之中,包含在自己的天赋之中,那么这个先天这个天赋就好像是一个蕴含着无限可能性与自由性的宝藏,只不过要等待一步步的开发和挖掘出来。而这个开发和挖掘的手段就是经验观察和实践。你如果不通过经验观察和实践的手段,那么这些无限可能性与自由性的宝藏就无法被挖掘出来,从而白瞎了上天赋予你的先天智慧宝藏和天赋……那么从这个意义上,人对于无限自由的获得就具有了理论上的可能,人对于形而上的终极道路追求也就具有了理论上的可能。所以终极价值和形而上意义对于人而言就不再是虚无缥缈和天方夜谭的东西,就是紧密联系在一起而成为与我们的精神和心灵世界息息相关的东西……开发和挖掘出上天赋予我们的这些无限可能性与自由性的先天宝藏,就是使人变得越来越聪明的方法和路径。反过来说我们要想挖掘出这些上天先天赋与我们的宝藏,就必须要想方设法地使人变得聪明起来,而不是使人变得越来越愚蠢。而要使人变得聪明,其必然的途径,就是先要使人变得自由,从而才会具有自由意志的自由选择和独立判断,而不是只能人云亦云地随大流地被动地服从,没有自主思想和没得选择……这也就等于同样是白瞎和浪费了上天赋予人的先天智慧宝藏和天赋……所以我的立场和出发点就是首先要让人变得自由起来,变得聪明起来,变得要开发和挖掘出上天赋予人的无限可能性与自由性的先天宝藏和天赋来……”飞龙继续说道。那个官首还是听得有些似懂非懂的,脸上是一脸疑惑的表情…… “飞龙哥谈得好书面化好理论化啊……”慕柔说道。 “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其实他很多时候就是一个书呆子。不过作为西明津这片土地的统治管理者,他无疑还是很出色的,尤其是在道德品行方面。这个世界有这样两种不同的统治管理者和引路者,一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私欲的满足和拥有个人的无限自由,而想方设法要使民众变得越来越愚蠢和不自由,一种则是为了使民众变得越来越自由和聪明而宁可放弃自己个人的私利私欲的满足甚至乃至是生命,你飞龙哥就属于是这后一种人……”佩洁说道。 第145章 慕柔驾到(续) “但是一味地放任民众自由未必就是好事。过度的自由会促使竞争加剧,到时贫富悬殊反而越拉越大……说不定,这个社会还会因为过度自由而产生异化……”那官首说道。 “你说的这种可能性的确是有的。因为每个人的能力和机遇,甚至天赋,以及自身的意志与付出的努力辛劳程度等等方面,都是不尽相同和不一样的……贫富悬殊的拉开便是必然。但我们不能因噎废食,不能因为可能会拉开贫富悬殊就停止归还自由自主以及相关权利给民众百姓,就停止他们之间的自由竞争。竞争不可怕,贫富悬殊的拉开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自由公平与公正,可怕的是自由竞争和发展的过程不公平不公正。就算你禁止自由,禁止竞争,禁止发展,就能保证一个社会可以实现公平公正了吗?公平公正的竞争之下,输赢成败怨得何人?又有何心有不甘心有不服的呢?就好比一场运动竞技和比赛比试,总是会要分出个输赢胜负的。只要竞技和比赛比试过程是公平公正的,那么输家也好,赢家也好,胜者也罢,负者也罢,都会心甘情愿,心服口服的。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对于公平公正竞争中的失利者弱势一方就不问不管了,制度在这方面对他们还是有最基本的保障和关怀的……至于你说的一个社会会因为过度自由而产生异化,我希望能听到你详尽的解释……”飞龙说道。 “诚然,归还自由自主与相关权利给民众会带来和激发他们生产的热情,劳动的干劲,创造的动力,创新的活力,生产效率也会明显提高,劳动产品和成果也会越来越丰富,经济似乎也会越来越繁荣发达,社会也会越来越富强和繁华……但人原本想要追求和获得的自由恐怕却反而会失去……”那官首说道。 “为什么呢?何以见得呢……?”飞龙说道。 “因为那种情形意味着劳动产品和成果越来越丰富,繁杂,众多,琳琅满目,浩瀚如星……人会突然面临选择的烦恼,繁多的困惑。就好比家里的家具家什等东西突然就堆满了,太多太多,而每一件又都需要去打扫,否则就会脏乱不堪……而当去打扫这些繁多繁杂的东西时,你个人的生命,时间,精力就全都被它们所占据,所劫持,所消耗,从而你的自由也就被它们所绑架,被奴役……这就是因为追求自由,结果却反而导致失去了自由,换句话来说就是自由得失去了自由……同时,社会分工也就会变得越来越细,原本是负责打造一个产品整个全部的工匠,现在却成为负责这个产品某个极细小的局部,就好比是流水线上的一个细小环节,且每天都是不断反复重复这样的机械过程,枯燥乏味,无聊之极……个人的整个生命自由就全部被绑架在这流水线上,被挟持在这每天不断重复的机械动作的枯燥乏味中……这难道不是自由得反而失去了自由的生动体现吗……?这就是关于人追求自由的悖论,套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人生而热烈地追求自由,却无往而不被它所制造出来的不自由的枷锁所深深地套牢……”那官首说道。 “你说的这种情形的确是有可能出现的。但我还是那句话,不能因噎废食。不能因为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就停止再追求自由了,就停止下来不发展了……人的认识能力和思维能力总是在不断提高的,根本就不怕任何新问题,新状况的出现,而总会找到解决它们的新办法的。而这种对于新问题新状况的不断克服和解决,本身就意味着人的一种我纠错能力的不断的提升,本身就同样是人的一种认识能力和思维能力以及实践能力的不断进步……反过来,你如果中止了自由,停止了发展,这些原本该出现的新问题,新状况就被遮掩住了,就仍然还是摆在那里,并没有得到解决……而且发展被停滞了,自由被中止了,未来获得光明前景和希望的可能性也就被无情地剥夺了,被残忍地掐灭了……而这点才是对于人类幸福最大的伤害和毁灭……在这两个困境和损失之间,到底哪一个更大呢……?”飞龙说道。 那官首若有所思,但似乎又难以回答…… “再说,你所说的那种追求自由却导致自由异化的问题也只能是出现在个体自由与权利,民众自由与权利已经完全得以实现的地方,并且还已经是在得到了全面的推进和应用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和现象……而在一个根本就连个体自由与权利,民众自由与权利都还没有得以完全实现,完全推进和应用,甚至连这种情形最基本的开始都还没有出现的地方,你却去大谈它出现什么自由的异化,那就是根本可笑的……连自由的影子和气味都还没有,又何来自由的异化呢?就好比在一个连人性都还没有得到解放的地方,你却对它大谈起了人性因过度解放后可能带来的种种堕落问题……这合适吗……?是不是因为害怕堕落,我们就不解放人性了呢?然而事实上不解放人性才是最大的堕落和罪恶……换种方式来说就是,不解放人性,堕落和罪恶就不存在了吗?就消失了吗……?而在我看来,那反而是罪恶和堕落最大的容身所,最大的藏污纳垢的地方……”飞龙说道。 “国君说得极是啊,这生产啊就是要先发展起来才行,哪能因为贫富悬殊被拉开的问题,就不发展生产了呢……?有了蛋糕,大家才有得分。如果连蛋糕都没有,就算再怎么谈什么公平的问题,其实不也是在白谈吗……?所以先要把生产效率搞起来才是当务之急,先要把生产的成果拿出来才是重中之重。有了物质财富,才来谈公平,比连物质财富都还没有就去谈公平,要理性和稳妥得多……在公平和效率这对悖论问题上,我的看法同国君一样,就是先要把效率搞起来,才回过头来谈公平公正的问题……”另一位当地官员奉迎飞龙说道。 “错,错……你这说法可不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看来你是对我的看法和说法有一些误解……我想要表达的恰恰不是要效率优先,公平滞后。而恰好是反过来的,即公平优先,效率滞后。而且我认为公平与效率并不是一对所谓的悖论问题,而恰好是可以协调一致,彼此很好地配合的。我甚至认为没有公平,反而搞不出什么好的效率出来。如果干得好,干得多的人反而得到的最少,你说这能有效率吗?如果那些成天只会指手画脚,装模作样,什么实质正事儿也不干,只会筛边打网地做负功,起副作用的人却得到很多,你说这对提高人们的劳动积极性会有帮助吗……?会提高生产的效率吗……?”飞龙反驳道。 于是那人有些窘迫地低下头,不知如何言语…… “飞龙哥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啊,自己心中的一个决定都还要这样反复地去和手下部属讨论。这种现象在别处从未见到过,通常都是国君说了一个决定,手下的人只能照着办,哪还有什么敢去同国君争论的份?”慕柔说道。 “要不怎么说他是一个书呆子和迂腐者呢?凡事都想从最根本的道理上给人讲清楚,都想从最根本的道理上把别人说服……不过我倒觉得这种讨论的形式比那种一人独断而没有任何人敢去与之争辩和反驳的情形要好得多……他登基那天,在说出自己的一些新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么搞了。就是他要在朝廷中引入一种辩论的方式,任何新的提议,新的决策,都必须要先通过这种辩论的方式,正反双方轮流发言,针锋相对,互相争辩,驳斥得面红耳赤,青筋暴胀……就像在开一场辩论会似的,最后才是集体投票表决通过……”佩洁说道。 “飞龙哥真是思想前卫,狂放不羁呀……”慕柔叹道。 “他这人就是这种天性,但是在面对具体细琐繁杂的事时,却显得耐心不足。而这点恰好是你的长项,所以说你与他恰巧是一种彼此很好的互补,配合在一起那就是一对很完美的组合。”佩洁说道。 接下来他们继续展开济困扶贫的考察之旅…… 在西明津与高渊的一处两国交界处,两边都是极其贫穷的民众。按一般国君的做法,都是各自打扫自彖门前雪,就是只把自己国家这边的事弄好就行了,至于别国的事,与我无关,属于是多管闲事之列。然而在飞龙眼中,贫穷者都是一样的,都是人,都需要关怀和帮助。而倘若只是把这自己这边的帮助了,对另一边的贫苦现象却不管不问,他心里是无法原谅自己的,是会一直很纠结的,一直放不下的,一直耿耿于怀的,一直感到难受和痛苦的。所以他必须要去帮助。当然,佩洁和慕柔也是非常支持和欣赏他这样做的。于是他们就热火朝天地跑到了对面做起善事来,捐粮捐物,帮忙进行各方面的劳作指导,甚至把本国试验田的一些做法,经验和方式都推广给了他们……这样一来,那些民众对他们自是感激不尽……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就自然传到了高渊国君陈轻帆的耳朵里……起初他还怀疑飞龙一行是别有用心和动机的……但是派人去侦查探察以及询问相关民众后,他才知道这是飞龙一行在解决自己本国边境的贫穷问题时的顺带之举……这下就真的有些感动了…… 想当年西明津国遭遇天灾,全境庄稼绝收的时候,也曾到过他们国家请求过借粮。但当时还是高渊国君的他父亲陈重年却拒绝了高渊国的请求。最后又提出了要飞龙的母亲来陪他度过几日良宵,以此作为答应济粮的条件。为了挽救西明津的民众苍生免因天灾而被饿死,飞龙的母亲在云天啸的默许下,前往高渊国,满足了陈重年提出的要求,由此西明津的民众苍生,甚至官仕显贵和王族成员们才渡过一劫……因那时各诸侯国也多少都受到了天灾的影响,收成普遍不好,所以也没有谁愿意借粮给他们……然而因飞龙母亲的个人牺牲而被保住性命的众王室成员们却开始纷纷私下议论飞龙母亲的不洁和道德堕落与败坏……云天啸不堪这些刺耳扎心的言论的纷扰,加之自己作为堂堂一国之君与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的尊严与面子因那事而受了玷污和羞辱,一怒之下就将飞龙母亲休掉,并驱逐出西明津的国境。年幼的飞龙不忍母亲独自受苦,执意要跟随母亲去流浪,要一直陪伴和守护在她身边。为此几次翻墙逃出宫外去找母亲,又几番被云天啸派人找到强行带回……但他仍然不改变想法,任凭云天啸怎么责骂,恐吓和鞭打,也矢志不渝……最后弄得云天啸实在没法,一怒之下便连同飞龙也一并驱逐出西明津国境了……飞龙后来几经颠簸,风波和坎坷,才终于找到母亲……母子俩顿然抱头痛哭,生死相拥……从此便一起流浪,飘泊,颠沛辗转……他们去过很多地方,都是与最底层的民众呆在一起,受尽了苦难与辛酸,尝尽世态的炎凉和人间的冷暖……遭尽了别人的冷眼,嘲笑,讥讽,歧视和虐待……然而就算如此,他与母亲也没有对世人产生怨懑和仇恨,仍就在那受苦受难之中,依然还是去用一颗柔善而慈爱的心,去真诚热情地帮助和关怀他人……他们每到一处,就把这种善爱,关怀和帮助的温暖带到了那里…… 按理说,飞龙应该对陈重年,对高渊国心怀有怨恨才对,然而想不到他似乎竟然象是忘了这些往事似的,不但没有记恨,反而还热忱地帮助起他们那边的民众百姓起来……这就令陈轻帆不得不佩服起飞龙起来……他决定要前往那边境去与飞龙见上一面…… 慕柔听了佩洁对飞龙与母亲当年过往的那些经历和遭遇后,不禁潸然泪下,心里更加地敬重和爱慕起飞龙起来…… 飞龙与陈轻帆会面了,慕柔就在他身旁陪着,也帮忙着对客人的端茶递水,行为举止总是显得那么地恰到好处,落落大方,彬彬有礼,斯文有加,惹得陈轻帆不住地用欣赏与佩慕的眼光频频朝她观看……并对飞龙说道:“想不到你这位夫人是如此地斯文有礼,娴淑端庄,举止优雅,又落落大方……真是让人嫉妒有加,羡慕不已啊……” 慕柔听了就急得脸上泛起了红云,想解释又不知如何开口和解释起……飞龙正想解释,佩洁却开口说了:“那也是他的造化和福份不是……?这人不也得要讲一个德福配位?” “说的是啊,说的是啊……”陈轻帆连声说道。 下来后,慕柔私下里就嗔怪佩洁妄语。佩洁说道:“反正都是举行过婚典大仪的,还怕他耍赖不成……?”慕柔听了脸颊就愈发地绯红了…… 待飞龙向佩洁提及这事时,佩洁又说道:“婚典大仪可不是儿戏,难道你还想耍赖否认不成?” “那你也得征询征询人家慕柔的意见吧……?”飞龙说道。 “这个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专心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佩洁说道。 “有你这么霸道的……?”飞龙说道。 “你今天才知道呀……”佩洁说道。 离了这处,他们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另一个地方,是西明津与新黎国的交界之处,名叫黑石岗。 到的时候那地正赶上天降暴雨,引发了山体滑坡和泥石流,冲毁了很多庄稼和农作物不说,还冲毁了很多民房和建筑,所幸并无什么人员伤亡。飞龙他们一到立刻就加入到了民众的抢险救灾活动之中……几日折腾和辛劳下来,事情才算大体完结。这时当地官员和民众才发现这些赶来来参与和帮助他们抢险救灾的人,竟然是他们的国君与王后一行,顿然又惊又喜又怕……惊的是国君竟然来到了他们这里,喜的是国君竟然参与和加入到他们的抢险救灾活动中,怕的是国君因此而受累,不知会不会怪罪到他们……?但是进一步的相处下来,他们发现这个新国君与王后都是非常善良,富有爱心,又热情满满,还平易近人的人,心中对他们的隔阂感一下就消除了很多…… 这黑石岗附近有一处涧潭,水特别的清澈,干净,因为几日劳累下来,身上又脏又有汗的,飞龙便与佩洁去那涧潭沐浴。飞龙先行下了水,为怕被人看见,他进到了那涧潭里面的山洞中去沐浴。叫佩洁下来时,她却借口浴巾未带让飞龙先沐浴着自己回去拿浴巾,其实她是回去叫慕柔也来沐浴的。但她并没有告诉慕柔,飞龙就在那涧潭的山洞里,倘若那样慕柔是决计不好意思去的……佩洁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要让飞龙能够有机会看到慕柔那美丽动人的胴体,从而进一步地打动他,俘获他的心…… 于是两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就在那涧潭里褪尽纱裳一丝不挂地沐浴游泳起来……昭天人从小就有这样比较开放自由的传统,并不象飞龙这样的西明津人那样保守的…… 飞龙不知佩洁把慕柔也带来了,就出来看佩洁来了没有……这一看惊得不行,慕柔竟然也来到这涧潭沐浴,正与佩洁一起背对着他……他赶紧蹲了下来,屏住了呼吸…… 但见两尊美丽绝伦的胴体同时展现在他眼前,一样的高挑窈窕,玲珑剔透,雪白如玉,粉润轻泛,昂翘圆润,乖俏雅致,曲线绝美,黄金比例,着实是旗鼓相当,难分伯仲,直看得飞龙心潮澎拜,万马奔腾…… 佩洁为了多留时间让慕柔与飞龙单独相处,培养感情,便借口巨石城还有紧要事情未办要先行离开……临行前,她再一次问慕柔是否愿意答应她的请求,加入到她家庭中来?慕柔仍然是不置可否,显得有些纠结,不好下决断似的……其实她是真心喜欢飞龙的,倘飞龙现在只有佩洁这么一个夫人,她还是愿意嫁与飞龙的。但如今除了佩洁,还有四个……梦盈倒还好说话,若窕虽要难点,但也还是能过得去,然而昭熳和奕璨两人就不那么好对付和周旋了……佩洁于是就问:“那你总得要告诉我有几成愿意的可能性吧?”慕柔便用手比了一个“六”字。 “六成啊,够了,希望很大,只要超过一半希望就很大了……”佩洁说道。但她心里却在想:六成说明你心里还是更偏向于愿意这一面的……那我就可以认为你是愿意嫁与飞龙的了…… 第146章 黑石岗之夜 佩洁走后的当天夜里,黑石岗又下起了暴雨,并且狂风肆虐,电闪雷鸣的…… 一群孩子上山釆野菜,山笋和蘑菇还没归家……他们的家人正担心得不得了,就怕出了什么意外,便召集族人并全村男女都上山去找。飞龙与慕柔自然也加入其中……可无论他们怎么呼喊,都没有孩子的回应。路滑坡陡,林密壑深,很少有过山林走道经验的慕柔显得尤为地吃力,艰难……飞龙就一直紧紧拽住她的手,没有一刻了敢松开。他的手是那么地温暖,有力,让她有种即便是在天空中的云雾天梯上行走也不会掉落下去的感觉……心里顿然生起一种强大的踏实感,安全感和可依靠感…… 终于在一处险峻的悬崖上,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和呼救声。借着火把的亮光看过去,大约有五六个孩子正躲在一处悬崖的壁窟内,显得异常地惊恐,无助和绝望……因为山体滑坡,壁窟前的坡土已经消失,使人无法靠近那壁窟,而且雨还在继续不停地下着,持续地冲刷着那脆弱而松软的山体,如果再不把壁窟里那几个孩子救出,那壁窟也随时有迸裂,垮塌的可能和危险……然而面对那仿若孤岛般存在的悬崖壁窟,大家一时急得搔头抓耳,找不到办法…… 这时飞龙发现那崖悬顶上有几个树桩,便心中有了念头,虽然会冒着一定的风险,但他还是愿意为之一试,总比眼睁睁地干瞪着坐以待毙好…… 他让人找来几根长绳和短绳,到了距那悬崖较近的一个坡头,将其中一根长绳的绳头做成一个打活结的绳套,然后猛力抛到对面悬崖的树桩上,正好套住其中一个树桩,飞龙只一收绳,那活结就立时收拢,再一拉,绳就收套得很紧了。然后将绳这头拴牢在一棵大树上,飞龙就将短绳扎在腰间,两手吊着那绷紧在两崖之间的长绳,攀到了对面悬崖顶上。其余有村民也要攀长绳到对面悬崖帮助新国君的,飞龙不准,说这悬崖在连日暴雨的持续冲刷下已变得土质非常松软,过去的人越多,它所承载的重量就越大,也就越容易增加悬崖山体垮方,滑坡和崩塌的危险…… 然后他原本是想将另一根长绳放到下面那壁窟口,让孩子们用绳绑紧自己的腰,然后他再将他们一个一个地拉上来。但他又担心到孩子太小,恐拴绑不牢自己的身体,加之他们受此惊吓,情绪正紧张,恐怕更容易慌忙中出错。便决定还是自己下去…… 飞龙将另一根长绳也拴紧在树桩上,另一头绑紧在自己腰上,便一点一点地放绳,慢慢就降到那洞壁窟口…… 另一面坡头上人们俱皆看得目瞪口呆……因那悬崖山体本身就是已经垮塌过一大半的了,自身只恐也是土质松软,摇摇欲坠,并不牵固……一旦再度出现塌方滑坡,飞龙并那些孩子全都将坠向悬崖陡壁下的万丈深渊,性命不保…… 那可是这一国之新国君啊……为了救那几个孩子,明知在有这么大危险的情况下,仍然愿意冒着这种随时可让自己丧命的风险,孤注一掷,挺而走险……慕柔则紧张得一度都闭眼不敢看了……她不停反复地在心里默默叨念和祈祷着:“上帝保佑,上帝保佑……保佑飞龙哥及孩子们都安然无恙,平安归来……” 飞龙入得那壁窟,用短绳将其中一个最小的孩子牢牢地绑在自己胸前,然后凭着惊人的膂力,两手交替上拽,生生攀到了悬崖顶上。然后再如法炮制,最终竟然都将孩们全都送到了悬崖顶上。对面山头上立刻响起了一陈热烈的掌声…… 但慕柔紧张的神经仍然不敢放松下来,她知道还有一道险关还在等着飞龙和孩子们……于是仍然屏住呼吸地看着对面崖悬顶上的飞龙和孩子们……其时飞龙正在稍作休息,等待恢复一下体力。慕柔见状便吩咐几个村民们回家去带来锅碗及玉米稻米等,顺便带点腊肉之类,她要在附近的山洞里熬杂粮肉粥,待到飞龙及孩子们下来时,正好趁热喝下,既暖身子又补充体能营养……当然馒头及新鲜蔬菜瓜果也要配备点。 慕柔在山洞里熬粥的同时,飞龙也开始最后一道难关的挑战了……他先用一根中长绳做成保险绳,一头套在绷在两崖之间的主绳上,再打结成环,另一头拴绑在自己腰间。然后将孩子绑捆在自己胸前,再用两手吊拽着主绳,交替位移前行……就这样,一连将五个孩子顺利送达这边坡头……最后一个时,飞龙实在是有些累了,就坐下来稍作休息。这时慕柔的粥也熬好了,几个妇人就端了过来,纷给飞龙和孩子们吃……慕柔亲自一匙一匙地将肉粥喂进飞龙嘴里,每喂一口都要小心地将粥吹凉一下,以免太烫飞龙的口,那专注劲儿和体贴劲儿,真是让人动容……飞龙吃着慕柔亲自熬好又亲喂送的肉粥,感觉舒服极了,暖暖的,润润的,身体仿佛一下又来了能量。再看慕柔时,她仍旧是那么温柔,典雅……看到飞龙的眼睛正直直地看着自己,慕柔的脸羞红了,想躲开,但又怕喂不准肉粥,只得仍旧让自己的脸儿绯红着…… 最后一个孩子也被飞龙顺利地送达。然而当初上山采野菜山笋野菌的总共是十一个孩子。还有五个到哪儿去了呢……? 几个得救的孩子就说他们之前好像是下到山背后的那条河道里去捉鱼去了。于是,一行人又赶到那里。但见那河道已经涨水,且水势汹涌。倘若那几个孩子当时真的在这河道捕鱼的话,多半早已被这猛涨的洪水给冲走了……几个没找着孩子的家长,便在那儿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孩子的名字……然而完全没有什么回应,只有汹涌的浪花激荡在岩石上所响起的巨大轰鸣的声音…… 大家便分头去河道的各个沟溪岔口寻找。飞龙与慕柔循河而下,终于在下游很远一个水面变得非常宽阔的河心小洲上发现了那几个被困的孩子。慕柔想要回去通知众人赶来帮忙的,飞龙说算了,太远了,又黑灯瞎火的,万一路上出了意外怎么办……?况且这处水势虽然也急,但因着水面的突然变宽,可能并不太深了……便用竹竿试了试,确实并不深,就以竹竿探路试着,涉入河中,准备去到那河心小洲上把那几个孩子救回岸…… 那水虽较急湍,却奈何不得飞龙那强壮如野牛,魁伟如铁塔般的身躯……水刚好没过他腰腹的位置,更深处也就没过了胸……上得那河心小洲,飞龙用双手将孩子举过头顶,一个个地把他们救回岸边。待到飞龙抱着最后一个孩子走过来时,兴奋的慕柔便直接涉到河里来接,不料脚底一滑就跌进河里,湍急的水流立刻将她冲走…… 飞龙急忙将那最后一个小孩送到岸边,然后猛一子扎进河里就往下游慕柔挣扎的方向游去…… 慕柔刚好被冲进下游一处回水荡里,那荡形如一口铁锅,边缘虽浅,中间却极深……慕柔不幸就被一股漩涡卷进了那荡中心的锅底……她并不识水性,只能胡乱挣扎,然而人也就止不住地沉入到了最底下。踩到底后,她憋着气,双脚使劲一蹬,人就往上冲,然而冲到水面后,手却抓不住任何东西,又只能再沉下去……慕柔心想:完了,今番看来要殒命死于此地了……人生真是偶然啊,再给我一百次机会来设想剧情,我也不会想象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生结局…… 这时飞龙也游到了这个回水荡,前面一片空白茫然,根本就看不到慕柔的人影……怕不是卷到这荡里了吧?飞龙心中想道……便猛吸了一口气,然后憋住直潜入水里……他睁大着眼睛四处搜寻着,终于看到了慕柔模糊的身影,立刻猛窜过去,一把拽住她的手,然后把她拖到自己腋下,牢牢地夹着,使劲往水面游……慕柔知道那只抓住她的大手正是飞龙的,他已经找到她了,她顿时感觉自己有希望了,重新又得到了生的机会了……那只大手真是有力啊,夹着她一路向上,终于出了水面…… 回到岸边,慕柔呛出几口因在水里憋不住气而吞进去的河水,人一下感觉好受了许多…… “谢谢你,飞龙哥,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慕柔说道。 “不用,都是我的疏忽,不该让你跑到河里来的……”飞龙说道。 “是我当时一时兴奋跑去的……”慕柔说道。 “可以理解。这种事谁又预料得到呢?感谢上帝,终于还是救回了你,要不然我都不敢想象自己该怎样去向佩洁交待,该怎样去面对自己以后的人生……?”飞龙说道。 “感谢上帝……”慕柔双手合十跪地虔诚祈祷,感谢神恩。 这时家长和村民们都来找他俩了。见面就向飞龙跪地感谢……“尊贵的国君啊,还劳烦你在这样一个深夜,这样一个山村,为救我们的孩子,付出这样的努力和辛劳……我们来世就是给你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尽你对我们的大恩大德啊……” “你们忘了我的新规定吗?见了我及任何人都不许再下跪。快点起来吧!别说得太让我承载不起了,难道一个国君就不能做这些事了吗……?”飞龙说道。 飞龙背着慕柔走回去……雨仍旧在下,她那温热弹盈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那雄健魁壮的后背,湿衣之下,几乎就是直接的肉身相触。两人心情都是微妙的……慕柔心想:这么多年了,终于遇上了这么一位让自己可以从他身上找到依靠感的人了,可我是该向他表白这种感受还是不向他表白这种感受呢?倘若此时不表白,以后难道还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去表白吗……?可我从小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主动向别人表白过呢……要是他能主动向我表白,那就好了……飞龙心里也很纠结,按理说,这正是一个他向慕柔表白的好机会,而且佩洁又是那么的赞成和希望他这样……但终不知人家慕柔心里是怎样想的……?万一要是人家并不愿意,那岂不是太过尴尬和难堪……?要是她能主动向我表白她心里的那个意愿那就太好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慕柔的寝房门口……他俩的内心愈发地纠结起来……慕柔心想:我是留他还是不留他呢……?总得有个借口吧?对了,就说我害怕闪电和响雷……然而终究还是不好开口啊……飞龙心里则想到:她究竟是留我还是不留我呢……?若她没有表态,我却要强留下来,岂不太没品德,教养和风度……?哎…… 把慕柔送进屋里,飞龙看到她湿衣里那娇美昂挺,玉润弹盈的胴体和肌肤,此刻显得是那样地性感无比,魅惑动人,心里顿然有些火热灼烧地难以自持起来……然而她却始终低着头并没有说什么话……飞龙就只好强忍着心中炽盛燃烧的热火,向她道声晚安后正准备转身离去,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天边,耀得如同白昼,接着天空便炸响一声霹雳惊雷,特别地震耳惊心……慕柔被这惊天响雷猛然一吓,很本能地就跌进了飞龙的怀里,并将他紧紧抱住……两个湿漉漉的近乎赤裸的身体这么猛一紧贴,真是干柴遇烈火,一点即着……两人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紧紧搂抱着就疯狂接吻起来……从嘴唇,脸颊,额头,颌脖到全身……不一会儿便湿裳褪尽,一丝不挂…… 那一夜,狂风始终没有停歇,暴雨始终倾盆,霹雳闪了一夜,雷声响至天明…… 这是慕柔的处女夜,这是她的第一次,给了一个她真正喜欢和爱上的人,这样的一个夜晚是那样地令她记忆深刻,永生难忘和铭记…… 待到次日醒来时,艳阳已高照。两人都有些颇不好意思,俱皆面红耳赤的,不知道该说啥好?他们先后去沐浴,更了衣,然后就去吃饭,一直都是彼此默默无语的…… 飞龙心想:自己是男人,还是应该要主动和大方一些,既然这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表达和说出来的呢……?然而他正想开口时,正好就有官员来找他汇报工作,于是这念头又只得压了下来…… 见飞龙始终没表态,慕柔还以为他心有其它顾虑……倘若是那样,勉强也没有多大意思……于是她给飞龙与佩洁留下一封信函后便准备独自悄悄离去,再回北烈岛去……她不想等到佩洁来再说,否则又会不让她走。 等到飞龙看到那封信函时,心里顿然懊悔,沮丧和难过不已……想去追吧,人家既不情愿,追到又有何用?不追吧,心里又实在是煎熬和纠结…… 恰好此时佩洁也来了……看了那封信后就问飞龙向慕柔表白过没有?飞龙摇摇头。佩洁便大骂他糊涂……“人家慕柔是真心喜欢你的,可你自己不主动向人家说明,表白,人家还以为你有什么顾虑和不愿意呢……难道反而还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家来向你主动表白吗……?” “可奕璨,昭熳,若窕和梦盈她们不也是主动留下来的吗……?”飞龙说道。 “她们是她们,慕柔是慕柔,慕柔跟她们的情形是不一样的……”佩洁说道。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飞龙问道。 “怎么办?还不赶紧去把人给我追回来……?”佩洁说道。 飞龙,于是立刻出门,叫来一匹马,翻身上马就追去…… 却说慕柔走到半路,便感觉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起来,迈动起来是那么的艰难……内心象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是滋味……越想越难受,不知不觉眼泪就落了下来……凭什么?自己的处女身都已经给他了,很难再与另一个男人……凭什么就这样便宜他了……?凭什么就这样轻易地就走掉……?不行,还是要回去等到佩洁姐来了再说……想到这里,她又调转回头,像黑石岗的方向走去……然而脚步依然是那样的沉重,缓慢…… 飞龙心急如焚地追赶着,心想慕柔要是渡过黑石河就麻烦了……正想着,远远就看见一个姑娘正在朝着他的方向走来,定睛看时,正是慕柔,飞龙顿时大喜过望,拍马就迎上前去…… 慕柔也远远地看到了正前来追赶她的飞龙……心里不禁也喜出望外,遂加快步伐迎了上去…… 飞龙翻身下马站定,慕柔也站定……四目对望,飞龙看出了慕柔望向他的那充满浓浓爱意的温柔眼神……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就冲上去把慕柔揽入怀里…… “你愿意嫁给我吗……?”飞龙问道。 “愿意……”慕柔充满无限柔情地答道。 两人便紧紧的搂抱在一起,久久地忘情地狂烈地热吻…… “好,夫人,上马,我们这就回去……”飞龙说道。 “嗯……”慕柔笑着答道,羞涩的眼里还噙着晶滢的泪花…… 第147章 慕柔的新婚之夜 飞龙与佩洁带着慕柔回到巨石城家里时,奕璨,昭熳,若窕,梦盈都有些喜出望外,拉着她的手就不想再放开,仿似有讲不尽的话似的……在她们心目中,慕柔就好比象是第二个佩洁一样,都一样有一种大家姐的风范,给人以踏实感和安全感的人物,当然也就成了她们的撒娇对象。加之她的谦和,温柔的天性和耐心,善解人意的脾性,也自然就成了倾听她们心声和讲诉衷肠的不二人选…… 以前在剑派时,就算是一向独立性最强又管事最多的奕璨在慕柔面前也不得不有几分尊敬和收敛。昭熳就更不用说了,有时还要在慕柔面前撒娇呢……若窕也同样如此,有什么心里话和秘密,也通常只对佩洁和慕柔讲……最高兴的是梦盈,她的表现自然是最为兴奋和喜悦的……因为在佩洁之外,慕柔姐是她另一个可以偎依的温暖港湾……不仅如此,慕柔姐还可以在她被佩洁斥责后给她提供及时的心灵安慰和疗伤,甚至是帮她说话,袒护她……她知道佩洁姐对剑派内的每一个姑娘都是要骂要斥责的,唯有对慕柔不会……一来她本身就很少犯错误,一来佩洁姐似乎也拿她当作几乎是同自己一起平起平坐的人……凡事只要慕柔姐出面安抚了,佩洁姐那激烈的情绪就总是多少会有一些缓和,平稳下来……所以梦盈不希望慕柔姐离开自己,就说道:“慕柔姐,你这次来就多玩一段时间,多陪陪我们好不好……?最好就一直呆在这儿不走了,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你这愿望还真的有可能成真喔……”佩洁说道。 “真的吗?慕柔姐真的不走了吗?你不是在骗我吧……?”梦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什么时候还骗过你呢……?”佩洁说道。 “你什么时候都在骗我……”梦盈说道。 “嘿,你这人就是这样,说真话呢你不信,说假话时你反还倒信了……”佩洁说道。 “是永远都不走了吗?”奕璨问佩洁道。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好话不说二遍。”佩洁说道。 “梦盈,你刚才是怎么说你的愿望来着……?”奕璨问道。 “我刚才是说希望慕柔姐最好就一直呆在这儿不走了,永远和我们在一起……”梦盈说道。 “哈,有新情况出现了……”奕璨有些兴奋地说道。 众人便都好奇地看着她……但见她却径直走到了慕柔的身旁对她说道:“难道你也沦陷了……?” 慕柔没有回答,只是面带着丝缕神秘的微笑…… “哈,越来越有趣了……我更有些相信我的直觉了……”奕璨说道。 正巧这时飞龙走了进来……奕璨拉住他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要向我们宣布……?” “什么新情况……?”飞龙说道。 “你还装傻呀,让我来看看你的眼睛就知道它有没有在撒谎?”奕璨边说边就贴紧飞龙踮起脚仔细看他的眼睛…… “你撒谎了,眼睛里露怯了……快,赶紧老实向我们大家交待……”奕璨说道。 “交待什么呀……?”飞龙说道。 “交待是不是我们家里又增加新成员了……?”奕璨说道。 “这……”飞龙开始支吾起来,脸上有些微微发红…… 奕璨再看慕柔时,但见她的脸上也泛起绯红的云彩来……心里便更确信无疑了。 “还是我来宣布吧……”佩洁说道。 “且慢,宣布之前请让我们先把准备工作做好……”奕璨边说边去拉起慕柔的手,走到飞龙身边,又拉住了飞龙的手…… 佩洁看她的举动就笑了……梦盈等人都惊诧地站了起来…… “我宣布你们的慕柔姐今天正式为我们家庭中的一员……”佩洁说道。 她刚宣布完,奕璨就将慕柔与飞龙的手牵在一起,并让他们紧紧握住…… “好啊……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我感觉好幸福啊……”梦盈率先带头惊叫起来…… 若窕也跳了起来,并激动得翩翩起舞了…… 只有昭熳显得不是那么地兴奋,虽然脸上也带着笑,却有几分矜傲…… “亲一下,亲一下……”奕璨大喊道,梦盈和若窕也跟着起哄…… 飞龙与慕柔就都不好意思起来…… “喂,男子汉,你还不主动点啊……”佩洁提醒飞龙道。 飞龙只好搂过慕柔去主动吻她,慕柔应着他的吻……两片嘴唇就热烈地紧贴在一起……. 掌声响起…… “什么时候洞房呢……?”奕璨问道。 “就今晚……今晚就是他俩正式的洞房之夜。”佩洁说道。 “他俩自己不会说话啊,又不是木偶,什么事都要你来安排,在背后牵着线……”奕璨说道。 奕璨说到这里,昭熳脸上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诡秘的笑容…… “正式的洞房之意?难道之前就已经有过非正式的洞房之夜了……?”昭熳这时开口了。 “废话,没有过那些事说嫁就嫁啊……?不过这也正常。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飞龙夫君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连我们一向骨子里清高无比,孤芳自赏,高处不胜寒的慕柔姐也被他给生生攻陷,征服,拿下了……”奕璨说道。 “你嘴巴里就不能说出点精致,高雅点的词语……”佩洁说道。 “因为我是大老粗呀,怎么能与你这样诗情文赋满满的才貌双绝的奇女子相比呢……?”奕璨说道。 “怎么,又想讽刺挖苦我……?”佩洁说道。 “我才没那个心思和功夫呢……我现在啊,只想关心他们什么时候能生出小孩来的问题……当然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样……姐妹们,看来我们都得要加把劲了,争取每人都给我们的飞龙夫君生出一个孩子来……”奕璨说道。 “是啊,到时我们的丹宏就不孤单了,有很多个弟弟妹妹们陪他呢……”昭熳说道。 “我可还不想这么早就生小孩……”梦盈嘟着嘴说道。 “你还好意思这么说?那事儿就属你劲头最大,兴致最高……怀小孩的机率也就是最大最高的……”奕璨说道。 “嗯……璨姐……”梦盈噘着嘴不高兴了…… “那可由不得你……怀孕的事那是有天意在里面的,有时想怀却怎么也怀不上,有时想避却又怎么也避不了……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就,无心插柳却柳成萌,就是这么回事……”昭熳说道。 “若窕,听你熳姐这么一说,看来你也要赶紧加倍努力喔。虽说怀不怀得上是带有偶然的事,可若是主动去增加机会,怀上的可能性和机率就必然会增加……”奕璨对若窕说道。然后又凑近她耳边悄声细语道:“母凭子贵啊……” “你们呢?就光知道说我和梦盈了……”若窕说道。 “我和你熳姐还需要动员吗?我们的积极性是最高的,随时奉陪……对吗,小昭……?”奕璨说道。 “说你自己就行了,别随时都把我也带上……”昭熳说道。 “嗬,今天怎么了?话语这么冲的……我还真是奇怪,今天所有人都很高兴,就你看着好象有点情绪……”奕璨说道。 “我的事你少管!婆婆妈妈的还真跟个管家婆似的……在剑派里管家婆没当够,还想在这里继续当管家婆啊……?”昭熳说道。 “对,我就是要继续当。怎么样?不服啊?就是专门管你的……”奕璨说道。 “管我?你管得了吗?”昭熳说道。 “那你就给我试试……”奕璨说道。 “你们俩可都跟我适可而止点……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想喧宾夺主吗?今天的主角可是慕柔……你们俩这么做是在尊重人吗?还有没有点教养和素质……?”佩洁生气道。 “慕柔姐,对不起,我们这个家就是这样的,喜欢争论和吵闹……这样才有话语,不然闷得要死……其实就跟在剑派时一样的,通常都是我跟昭熳爱争锋,然后若窕跟梦盈也是一对……”奕璨说道。 “你胡说什么呀?我和我窕姐关系可好了,才不是什么死对头呢……”梦盈说道,边投到若窕怀里去抱住了她,两个小公主就亲昵起来…… “你别给我嘴硬……到时别又来向我哭诉说若窕又欺负你了……”奕璨说道。 “我跟大家做红参营养粥去,以表达大家对我到来的欢迎的感谢……”慕柔说道。就去膳房亲自动手做粥去了…… 粥端来,大家都喝了,唯独昭熳没动,脸上冷若冰霜的…… “怎么?大家都喝了,就你不喝,什么意思?嫌味道不好啊……?”佩洁问昭熳道。 “我今天胃口不好,人不太舒服,不想喝……”昭熳说道。 “这是人家慕柔的一片心意,总得给个面子赏个脸吧……?”佩洁说道。 昭熳也就噘起了嘴,一副老大不高兴样子…… “你这人还真是……哪有强迫人喝的……?”飞龙对佩洁说道。 慕柔远远看着,心里颇有些难受……她感觉昭熳对自己的到来似乎不太欢迎……而以前在剑派可不是这样的,她俩还是算比较谈得拢的,昭熳对她也比较信任和亲近,有时还要偎在她怀里撒娇呢……可现在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突然就对自己不欢迎,不喜欢,有成见了……也许环境变了,人也跟着变了……或者是担心因为我的到来就会分走一部分飞龙夫君对她的宠爱……?总之这样下去不行,我非得要同她搞好关系不可,我得对她更谦让,更主动示好…… 入夜,是慕柔与飞龙的洞房之夜。佩洁亲自为慕柔化了妆,披上盖头,送她进了婚房。只对她说了句“好好享受这个属于你的夜晚……”就出去了…… 照例,奕璨又想叫上昭熳,若窕,梦盈去听墙根儿……可昭熳还是显得心情不好,不愿去……于是就只有她们三人去…… 跟上回佩洁与飞龙的新婚之夜一样,屋内起初还是一片静寂…… 屋内,飞龙徐徐揭开了慕柔的盖头,再次被她绝世罕有的美给惊呆和震撼了,简直跟上次洞房中的佩洁旗鼓相当,难分高下,感觉她们仿佛就是一对孪生姐妹似的……只不过佩洁更显英凛强势,坚毅刚韧,而慕柔更显温柔妩媚,娴静淑雅罢了……她总是显得那么地稳重,典雅,大气,端庄,高贵,华丽又宁静,平和,温柔,谦让,耐心,知性,那么地富有深厚的教养,和高邃的修为与内蕴……飞龙看得呆了,眼光久久不愿离开她的眼睛,长睫,秀发,脸颊,下巴,嘴唇,鼻,耳,颈脖……每一处却是那么地饱满,晶润,丰盈,美仑美奂,雪白里渗浸着粉红,着实是动人心弦,绝美至极……然而慕柔却始终不敢看他,不敢象佩洁那样与他双目对望……一向在外事交往场应对自如,落落大方无比的她,不知怎的,此刻却显得异常地羞涩与娇柔……她总是低着头或把头偏向一边,飞龙想过去同她正脸相对,她就又偏开了,总是避着他……就这么转着圈地躲着……飞龙忍不住了,就扳住了她的头颈和身子,这样她再也避不开了……但看她那脸颊啊,早已羞涩得从雪白泛粉变成了红云飞渡,着实娇柔得使人疯狂,窒息和快被融化…… “我可以吻你吗……?”飞龙问道。 慕柔娇羞地点点头,又把头转向一边。飞龙就开始吻她……她的脸就愈来愈红,心里紧张得象撞进了只小鹿似在不停跳动……飞龙边吻边褪去她的婚裳……她那雪白粉嫩得让人惊叹的娇躯玉体便一丝不挂地横陈在飞龙面前……他仔细地欣赏和端详着她雪白晶滢,绝美至极的身体的每一个处部位,然后低下头去,近距离地呼吸和嗅闻着那里散发出来的天然芬芳与体香……自己的呼吸也因此而变得急促……惹得慕柔止不住轻轻呻吟起来……那幸福的声音是那样地温柔,羞涩和娇美……柔得他心快融化,娇得他火烧更烈,羞得他几近疯狂和窒息,美得他仿佛坠入瑰丽奇妙的梦境…… 墙根儿外的奕璨,若窕,梦盈也就听见了慕柔的声音…… “慕柔姐声音好娇好柔啊,仿佛还带着无尽的羞涩……真好听。我都想学了……”若窕说道。 “那是每个人天生自带的特质,学不来的,学的听着就很假,还是自己本色的声音自然……”奕璨说道。 “难道我的声音就不娇不柔不羞涩吗……?”梦盈说道。 “娇柔的确也是有,但羞涩可能还欠缺点……就你这跳战叉巴又张扬的个性,还有羞涩吗……?”奕璨说道。 若窕听了奕璨的话就捂着嘴想笑。 “那你呢?你难道就有羞涩了吗……?”梦盈问奕璨道。 “不谦虚地说,我倒还真是有点……不过无法跟慕柔姐相比。我喜欢真实,尽情,不做作,该火辣就火辣,该狂野就狂野……心里想娇羞的时候就娇羞一把……”奕璨说道。 正说着,就看见佩洁走了过来,于是几人就赶忙散去…… 第148章 昭熳的心机 由于飞龙在边境上帮助邻国贫民的行为,使得邻边各国纷纷派出使者到明津城来表示答谢,一时间外事应酬频繁,因此擅长对外接待与交往的慕柔也就有了大展身手和用武之地……佩洁也是特地安排她陪在飞龙身边,从而起到疏远璨熳二人的作用,以制衡她俩的自大,挫击她俩的锐气…… 慕柔的出现,的确使飞龙感觉很多事情似乎突然就变得顺畅起来,自己也不觉得累了……而且慕柔的可贵之处还不仅仅只在于帮助飞龙应酬接待,处理事务,也在于她那份善解人意和对人无比温存的体贴,更了不得的是她特别会安慰人与鼓励人……飞龙有时感觉心烦,疲累,不想去会面见客,她一人就替他把这些事完美漂亮应对处置和办理好了,完了还直被对方夸……有她在场,飞龙说话也要放得开一些,那怕哪面说得不妥,慕柔也会非常及时地,巧妙地提醒他,暗示他,或者直接替他把坑填上……这样一来飞龙这国君也做得越来越轻松了…… 她似乎无论与什么性格,脾性,爱好的人都能很融洽地相处,应对……似乎特别能理解各种不类型的人的各自难处与隐衷和表现失态,过激的原因……总是给人以始终都特别平和,温和与宽容,包容的感觉……“这真的不仅仅只是一种天性,还是一种境界……”佩洁总是在飞龙面前这样评价她道。 飞龙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要理解不同的人,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因为无论什么样的人都是有自人性的裂伤的,不论是怎样知识渊博,见解深刻的人,都是如此。因此都会有把这些方面表现出来的时候,这就表现为冲突,对抗,不满,反感,怨恨,互怼,仇恨,残忍,冷酷等情绪与念头的产生……而慕柔能做到这样,如果单是仅仅依靠刻意地压制压抑自己的人性裂伤,那是完全不可想象和无法做到的,必定要对这人性先在裂伤的价值,作用与意义有着相当明晰和充分的认识及理解,洞知其背后的原因和目的,才有可能真正对其抱持和体现出一种超然的,豁达的,明爽的平和温和,宽容包容,甚至是绝决的勇气和浩大的悲悯……慕柔自己在飞龙陷入无尽烦恼,苦郁,焦虑,忧痛的时候就总是爱对他说:“不要烦恼,因为这就是每个人的人生都要面对的挑战……” 这样安慰,明晰,启示和激励的话语怎能不使飞龙消忧去烦,更添勇气和胆量呢……?再加上她对他生活上和工作之余无微不至的体贴照料,比如捶肩,捏背,按摩,放松,擦汗,煽扇的……甚至外带诗歌朗诵和舞技展演……简直就成了他的全职经纪人兼生活料理师,心理咨询师和私人顾问等……这使他对她的依赖感和依靠感很快就仅次于佩洁了……而佩洁是西明津新政新制规划与经济发展建设的总设计师,必得要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和功夫去体贴和照料到飞龙……?于是在他身边,慕柔就是令他感觉到一刻也离不了的人,对她也是越来越信任,宠爱,心疼,珍惜,依恋……千宠百爱集之于她…… 他有时酒喝酣畅了,醉意朦朦的就会问慕柔:“为什么你们昭天的姑娘一个个都长得那么水灵娇嫩,天生丽质呢……?” “其实你已经自己回答了自己……也就是答案正包含在你的提问之中……”慕柔答道。 “但请细讲……”飞龙说道。 “大自然的美丽环境是孕育出天生丽质的最好基础和前提。丽质乃是天生的,而非后天人工刻意的加工,改变,整形和浓妆修饰以及其它装扮……但形象是可以通过这些实现的。然而丽质跟形象是两回事。只有天生的才能称为丽质,后天的装扮,打造,修饰造就的只是形象。二者比较,丽质比形象显然更靠近真实。丽质既然靠天生,那么这个天就显得特别的重要。这个天在这里就是指自然环境。也就是自然环境越美丽,它所孕育和造就出来的人也就越美丽,反之亦然……这个道理不难解,自然环境的美丽体现在哪些方面呢?空气,水质,土壤品质等等。万物生灵都靠它们滋养……因此它们的品质好坏,直接决定了被它们滋养出来的生物品质的好坏。在空气,水质,土壤品质等都很糟糕的情况下,你们可以想象靠它们滋养出来的树,草,花等等植物以及各种动物和人的情形又会是怎么样的呢……?同样是吃鱼,你吃的是污染不洁毒素众多的鱼,她吃的是天然无污染干净清洁无毒素的鱼,那么谁能长得更水灵娇嫩,健康美丽呢……?毒素的食物进入人体也少不了会部分沉积为体内毒素,就势必会影响到人的健康。而由内而外的健康所呈现出来的美丽远不是外表打扮粉饰得光鲜内在却是毒素满满,狼籍一片,污浊腐坏所呈现出来的美丽可以比的……所以要想使一个地方能够出产出更多的天生丽质,首要条件便是要保护这地方的天,即保护这个地方的自然环境,保护它的空气,水质,土壤品质等等……这些环节保证了,由它们滋养成出来的生物,包括植物动物与人的天生品质才能得以保证……尤其是人,更是如此。因为人除了呼吸空气,饮用水,还要食用土壤里出产的稻米麦面蔬菜和水果以及水里出产的鱼以及食植物的动物的肉,这里面每一个环节的败坏都会导致其之后环节的败坏,最后总受损,总受害的集大成者,就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和自然环境中的人们……”慕柔说道。 “这个说法我完全赞成。你的意思就是告诉我,如果我们西明津也想出产出更多的天生丽质,天生优质,也得先要把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和自然环境保护好,把我们的空气,水质和土壤品质等等保护好……这才是根本之根本,基础之基础,对吧……?”飞龙说道。 “对,说得太对了……”慕柔说道。 “谢谢你,慕柔……”飞龙说道。就上前一步将慕柔揽在怀里,便要再仔细看她,他还想再次看到她那躲闪着他回避着他让他融化让他迷醉的娇羞模样……但这次慕柔却没有躲闪了,而是异常含情又落落大方地,直直地热辣辣地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反倒把飞龙给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羞赧地低下头,转向一边去躲避着她的目光……见到飞龙如此,她忽而也害羞起来……但旋即又可爱地冲飞龙一笑,同他头抵着头,鼻尖碰着鼻尖,然后朱唇微启,假装要咬飞龙的嘴巴和鼻尖的样子,但马上又闭上了……飞龙怎受得了她的这般挑逗……?扳住她的头就猛然含住她的唇,然后疯狂亲吻…… 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昭熳看到……但见她缓缓地停了下来,躲在一个角落里,满眼忌妒恨懑地看着他们……牙在唇上咬出了深印,手也捏成了拳头状,紧紧的,格格作响…… 由于近段时间要应对和处理的事情比较多,公务繁忙,飞龙,佩洁,慕柔等一早就得动身,早餐都是随身带上在路上吃。慕柔喜欢早上喝粥,所以早餐都必带粥,再配搭馒头和肉饼之类……然而这日早晨行在路上揭开粥碗时,竟然发现里面有好几只死蟑螂,这粥自然只能倒掉。但生性大度,温和,谦让,宽容的慕柔并没有声张,只是悄悄地倒掉了稀粥,并没有告诉飞龙与佩洁。可这一幕却被佩洁无意中看到了,她也没有声张……只是在慕柔到溪边捧水喝的时候才问她道:“你不是带有稀粥吗?干嘛要喝溪水呢?” “稀粥早喝完了,这饼太大,还没下完,所以就添点水……”慕柔答道。 “那也不至于去喝溪水呀,我这儿不是带有水吗,你问我要不就成了……?”佩洁说道。 “这个……我突然感觉体内有些热,就想喝点溪水凉爽一下……”慕柔答道。 然而次日早晨当慕柔在路再揭开粥碗时,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只口腔和身上还带着血渍的死去的小老鼠,当即“哇”的一声就恶心得呕吐了起来……她正想赶紧合上然后准备将碗连粥一起扔掉的,佩洁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迅速抢过她的碗,揭开一看,也“哇”的一声呕吐了一下…… “谁干的……?”她问慕柔道。 慕柔见再也掩盖不住,只得说:“我也不知道。” “这得多大的仇恨啊……?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你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佩洁问道。 “我也不知道……”慕柔说道。 “昨天我就看到你悄悄倒稀粥了,就感觉不对劲,今天又是这样,到底是谁这样缺德呀……?不行,必须得把这人找出来,否则你以后还要挨他整……”佩洁说道。并叫来飞龙看。飞龙也惊得不行,说道:“这可真是够坏心眼的……” “何止坏心眼?简直是可恶,恶毒,阴险,不可饶恕!只要让我知道是谁非得严惩他不可!”佩洁怒不可遏地说道。 “佩姐,算了,别把事情闹大……”慕柔说道。 “你若还是这样地一味地只知道让让让,退退退,我可要生气了……你呀,就是太菩萨心肠,心太好,太软,太善……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你越是这样,那想害你,整你,欺负你的,越是会更加张狂,肆无忌惮,变本加厉,骑到你头上拉还嫌你的头顶不平……”佩洁气愤难平地说道。 这到底是谁干的呢?要说是一般下人,根本就没那个胆量敢干这种事……再说他们也没有理由记恨慕柔啊……慕柔对他们可是那么谦善温和的……要说这家中其它人,似乎也没有理由那么恨慕柔的……思来想去,佩洁把最大的嫌疑锁定为昭熳……不是她还是谁呢? 于是她也不声张,就象不知道这件事似的,暗中却悄悄派人观察……然而一连几天都又很正常了,慕柔的稀粥碗里再没有被人投放什么东西了。 慕柔心里其实也怀疑是昭熳干的,因为对于自己的加入,她是显得最不高兴和情绪抵触的。原因可能就是飞龙夫君近段时间过于宠爱自己而难免没有再象以前那样与她经常缠绵,温馨,亲热和耳鬓厮磨了。这难免就会引起她的不满,感到自己在飞龙夫君心中地位下降,失宠,感到飞龙夫君曾经对她的绵绵不绝的柔情蜜意与浓浓爱意被自己给夺走了,因而就想到要报复自己。 然而佩洁还是向奕璨,昭熳,若窕和梦盈放话了,如果往慕柔稀粥里扔死老鼠的事是她们中的某一个人干的,就请自觉承认,当众忏悔,就还是饶过她……如果觉得伤面子,私下悄悄告诉她也行,只要认错和真心悔改,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也不会告诉别人……但四人都坚决否认是自己干的,其中昭熳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冷笑的样子……佩洁私下里再次特别含蓄地警告她不可过份,她傲然不理,径直就走开…… 奕璨,若窕和梦盈也觉得奇怪。谁会干这事呢?昭熳虽说不是很欢迎慕柔的加入,但也不致于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呀……?因为大家姐妹从剑派到现在,相处得又不是一天两天,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昭熳不是这种人,这种下作的做法不符合她矜傲高岸与华贵华丽的风格……那又会是谁干的呢……?真是让人费解啊…… 稀粥倒是没被破坏了,但慕柔发现自己的衣服,裤子,鞋,甚至袜,披风等都被人用小刀恶意地划了破口和印痕,裂纹……她真的好生气啊,谁这么无聊可恶呢?总处处针对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但她又真的不想把事闹大,掀起风波,万一真的查出是昭熳干的,佩姐与飞龙夫君不知会怎么样责骂和惩罚她……?以佩姐那个性格,冲动起来万一要赶她走,她岂不太可怜……?我是绝不愿看到这一幕场景和画面的出现的……因此牺牲点那些衣物鞋帽又算什么……?所以她就默默地将那些被损坏的衣物悄悄拿走,并小心地藏好……万一要是让佩洁姐发现了又不知要闹出什么大麻烦来了…… 然而她越这么做,那暗中剪,划,割,扎她衣物的那人的胆量似乎就越大起来,衣裤鞋袜披风等的口子被剪得越来越大,划得越来越破……真的是太过份了……但慕柔决定还是忍。因为这一切在她看来都远远不如某一个姐妹被赶走更让她感到心痛和伤心难过…… 有几次在路过花园曲径与昭熳相逢时,她都不理会自己主动向她的示好和招呼,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睛是那么地可怕,充满怨恨……这一慕又被佩洁悄悄看到了…… 慕柔还是带着笑,心里并不恨昭熳,反而更多理解和同情她,有时还刻意地躲避飞龙起来,为的是腾出时间让飞龙去陪昭熳。偏飞龙只想找自己,一时找不到就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急得心浮气躁,抓耳挠腮,怏怏不乐的……看着他急得难受得那个样子,慕柔又于心不忍,只得出来见他。但这却激起了他对她更加疯狂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爱,不停地用亲吻,抚摸和**来“报复”和“惩罚”她……且她躲的时间越长,这种“报复”和“惩罚”的力度就越猛烈越出格越疯狂……而这反而也就更加激起了昭熳对她的怨恨,敌意与仇视…… 所以慕柔干脆还是不刻意躲避飞龙了,就跟往常一样,恢复到以前正常的状态了……然而她也就想主动与昭熳修复关系,你既然想破坏我的衣物那就破坏吧,但我却偏偏要为你缝制新衣。 天气渐渐冷了,知道昭熳最喜欢在冬天穿夹袄,又最喜欢金黄的颜色,她便特意托人从昭天精选购买了一匹纯金黄的布匹,并选购了最上品的棉绒,要给昭熳做一件黄金夹袄。这个工价可是不菲的,加之又是凝聚了慕柔心血与智慧的作品,其作值与意义自是非同小可。夹袄的隐蔽处还特地绣上了昭熳两个字。当她亲自将这件黄金夹袄送给昭熳的时候,昭熳收是收下了,然而并没说什么谢谢之类,也没同慕柔说一句话……不过即便这样她也心满意足了。昭熳既然收下了她的礼物,想必也从心里大体上也接纳了她,至少比之前对她的态度应该是有所好转…… 然而她还是太高兴早了……第二天一早她就发现她送给昭熳的那件黄金夹袄已经被剪得稀烂,上面还淋着一些猪牛羊之类动物的废弃内脏和下水……看上去真的是令人作呕和龌龊不堪……这可是凝聚了自己多少的心血和诚意的珍贵礼物啊,竟然被她这么对待?慕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委屈不堪和难过不已的情绪了,便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 第149章 昭熳的心机(续) 然而慕柔还是忍住决定不告诉佩洁。但是这似乎并没有使她的对手感动,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继续升级着恶意,敌视和仇恨…… 当日午休的时候,慕柔正准备上床憩息,然而掀开铺被却看见了一只面目狰狞的死狗头正摆放在其中,还张着獠牙,带着血渍……慕柔猛地一惊,旋即就哭出声来……倒不是被死狗头吓哭,而是被那做得如此绝决,心狠,始终对她不放过的那人的阴毒无情而失望寒心得落泪……她边哭边将那死狗头就着床上的铺被包裹好,藏于床下,准备待会悄悄找个僻静处用火焚了…… 佩洁正巧路过,看到慕柔哭得那么伤心便问她缘故。慕柔始终不肯回答。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是不是你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了……?” 慕柔还是不说话…… “你送给昭熳那件黄金夹袄我都看见了,而且被她丢弃在哪个地方我也知道……上面还淋了一些龌龊不堪的东西……怎么,你还想为她辩护和袒护着她呀?不可能了!人证物证俱在,看她还怎么狡辩和抵赖……?!”佩洁说道。说罢就要去找昭熳…… “佩姐……算了,别……”慕柔劝阻佩洁道。 “我要再听你的,我就是愚不可及,不可救药的大傻瓜……”佩洁说完一把甩开慕柔拉着自己的手就走掉。 昭熳被佩洁带到了那个扔弃黄金夹袄的现场…… “怎么样?还要耍赖不认账吗?”佩洁问她道。 原以为她会继续抵赖和矢口否认的,不料这次她倒是很爽口就承认了。 “就是我干的,又怎样?不仅是这件事,而且之前的扔死老鼠到她稀粥碗里和剪坏划破她的衣物并及在她床上放死狗头也是我干的,怎么样?你这下满意了吧……?”昭熳强横而满不在乎地说道。 “什么?死狗头?你还在她床上放了死狗头?你竟然敢这样做?!还一副毫不羞耻,毫不认错,毫无愧疚,不知悔改,蛮不讲理,自以为是的傲慢态度……你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龌龊不堪,肮脏邋遢,卑劣无耻,丑陋恶心,凶残狠毒了……?!”佩洁气愤地斥问道。并问慕柔死那死狗头在哪里?慕柔只得从床底搬出那包裹着死狗头的床单并被褥……被顺即甩了昭熳脸上一记响亮的耳光。 昭熳并未还手,只是后退了一步。佩洁逼上前去怒斥道:“你简直就是魔鬼,邪灵……” “你不知道人是会变的吗?随环境,处境,地位,情境的变化而变化……我现在就是这样,这就是我的真实情形,怎么样……?”昭熳矜傲说道。 “狂妄自大,桀骜不驯,无耻之极!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番,我就不是柳佩洁……”佩洁说罢便去取园中一处墙角斜放的竹竿,昭熳知道她要打自己,却并不跑…… 佩洁操起竹竿就狠劲朝昭熳腿上扫去,但听“辟啪”一声,粗大的竹竿断为两截。钻心的疼痛顿然向她袭来,但她只是咬紧了牙,叫都没叫一声。 “看来你皮厚肉糙经得打呀……”佩洁说完又挥起手中已断为一半的竹竿劈背朝昭熳狠狠打去……她仍旧不躲闪,但听一声脆响,竹竿又断两截……昭熳再一咬牙,还是没叫一声疼…… “没想到你的身体的确真是够好,早练就了金钢不坏之身……竹竿已经不够用了,看来得换板子了……”佩洁边说边操成旁边一块木板又照昭熳的身子打去……“啪”的一声,木板反被她震得断裂开来…… 昭熳狠狠地看了佩洁一眼,用眼神挑衅着她,那意思好象是说:你随便打呀,我都能给你震碎……然而她使终没有还一下手,就如同在剑派时一样,她有时难免会也顶撞佩洁,但却从未对她的惩罚还过手,更谈不上主动去对她动手…… 佩洁仍不肯罢休,又去拿起一根木棍打昭……这时慕柔,奕璨,若窕,梦盈都已赶到,就纷纷去拉拦佩洁,俱皆为昭熳求情,佩洁别打她了…… “都给我闪一边去!再敢拦连你们也一起打……”佩洁怒喝道。 但慕柔却不肯让开,死死抓住佩洁的手哭道:“你实在要打就打我吧……总之你要再打她,先把我打翻再说……”佩洁想挣开,却被慕柔拼命似地紧紧拽住……她急得不行,身上已经出了不少汗来……遂就停下,仍然余怒未消…… “象你这么阴险恶毒,卑鄙无耻的人,我们冷花剑派容不下你,你走……”佩洁说道。 “你叫我起我就走?对不起,大姐,这里不是冷花剑派……这里是云飞龙的家庭……”昭熳说道。 “那我就去叫飞龙来,让他来管教处置你……”佩洁说道。 “我正求之不得……”昭熳说道。 于是佩洁就去叫来了飞龙,并告诉了他这事。 “她说的是真的吗?”飞龙问昭熳道。 “是真的,而且千真万确。”昭熳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干?”飞龙生气地问道。 “这个你最清楚,还需要问我……”昭熳说道。 “我清楚什么……?”飞龙问道。 “我们单独谈。我单独回答你……”昭熳说道。 “那好,我们走……”飞龙说道。 这时奕璨就跑到飞龙身边,附耳对他轻语道:“你可千万要控制住自己,不要对昭熳太凶了……她这么做,是不对,不过也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引起你的注意,多对她的关注一下……就是一种变相地向你撒娇,求关爱……这段时间你基本都是每天与慕柔姐在一起,把她冷落了……” “我知道了……”飞龙回奕璨道。 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飞龙问昭熳为何同为多年姐妹你要那对待慕柔,要做得那么无情和狠毒……? “你不知道我的绰号就叫冷花毒熳吗?如果做得不毒,好何配得上这个称号?”昭熳说道。 “可这是最关心你最心疼你的二姐呢,你为何偏要向她下手,拿她动刀……?”飞龙问道。 “因为她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了……”昭熳说道。 “什么夺走不夺走的?你们五个连同你们大姐,不都是我的家室成员吗?我叫她夫人不也叫你夫人吗?一视同仁的,哪存在什么夺走不夺走的?我今天陪她,明天不就陪你了吗……?总不能把我分身几段,一人分一段吧……?”飞龙说道。 “明天就陪我?这都多少个明天了?你哪天陪过我呀……?”昭熳说道。 “这近段间不都是特殊情况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北烈岛那边的逃亡诸侯,流亡贵族们正在昭碧两国的支持下正在撺掇煽动民众起来闹事,闹独立,搞什么不合作运动……而碧天国又发生政变,国君林震雄被其异母兄弟林震寰秘密推翻,取而代之,并撕毁其兄以前与我们达成的割让桃源谷我们协议,现在强烈要求我们要归还桃源谷……而我们本国这边,刚刚让我叔父云天玄,云天洪等人恢复原职他们就竟然利用手中职权在西明津不少城市大肆搞房屋,道路和园林树木的推倒重建和撤换,更新等……以从中牟取暴利……那些房屋,道路,林木等都是建了又拆,拆了又建,栽了又砍,砍了又栽,年年如此折腾,天天这般煎熬,耗费榨取掠夺了民众百姓多少血汗,浪费和挥霍了多少纳税人的钱财和供养?搞得民众百姓怨声载道,愤郁满腔……弄得我近段时间焦头烂额,夜夜失眠……这不天天与慕柔在一起不就为商议应对这些事吗……。”飞龙说道。 “是在天天商议应对这些事,不过是在床帏之上,寝卧之中……”昭熳冷冷讽刺道。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飞龙生气道。 “因为那是我亲眼看到和听到的……你们搂抱,接吻,**,呻吟……”昭熳说道。 “你……居然跟踪,暗窥,偷听我们?”飞龙气愤道。 “看吧,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终于承认了吧……?不过我只是无意中撞见的……无意中撞见都是如此,可见没有无意撞见的时候会过份到什么程度……?”昭熳说道。 “过份?我自己的夫人,有些这方面的需求那也叫过份?很正常的吧?”飞龙说道。 “那你也不能对我们其它几个不管不问啊……”昭熳说道。 “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呢?同样的情形,为什么人家奕璨,若窕,梦盈就没意见?就你意见大,情绪重,气质高……?”飞龙说道。 “她们没意见?她们只不过隐在心里没说出来罢了……我跟她们不一样,我有什么就要说,就要骂,要报复,我可不是那愿受窝囊气的主……所以我就是要意见大,情绪重,气质高……”昭熳说道。 “你都是负责这对内对外军事演练和应对的,你就不知道现在的情势有多紧急,多令我焦头烂额吗……?”飞龙说道。 “紧急?紧急还有心思天天与那狐妖天天沉溺于床帏之欢,寝卧之乐……?”昭熳问道。 “那不……有时难免也需要一种舒缓舒解压力的发泄吧……?”飞龙说道。 “那你怎么不找我发泄呢?我可天天都盼着你来对我发泄呢……可盼穿了秋水,你还是没有来……在你眼里就只有那个狐妖,早把我遗忘和抛弃到九霄云外去了……”昭熳说道。 “狐妖?你敢说慕柔是狐妖?你嘴巴放尊重点……”飞龙怒道。 “狐妖狐妖就是狐妖……不是狐妖怎会把你迷得那么鬼迷心窍,神魂颠倒……?”昭熳说道。 但听“啪!”的一声,飞龙忍不住给了昭熳一记耳光。 “你敢打我?你这个狠心的窝囊废,不敢对付你叔父们,不敢对付那北烈岛的流亡诸侯和贵族,不敢对付林震寰,不敢对付蓝嘉熙,蓝庭信,蓝宏碧……就知道对付和责打自己的婆娘,你他娘的还是个男人不?还长那玩意儿没有?还有种没有……?”昭熳愤然道。 飞龙被昭熳完全激怒了,忽然象一头发怒的雄狮,一把揪住昭熳的头发,掐住她的脖子……昭熳怎肯示弱?也去抓他的头发,掐他脖子,并煽他的耳光,抓挠他,踢踹他,毫不留力,凶狠而又毒辣,活象一头发怒发狂的母狮……飞龙火了,一下就把她摔倒在地,她又顽强地爬了起来,并且高声叫嚣道:“你有种,来呀,再来呀!”飞龙又是一个扫腿,将她扫倒在地……她勃然大怒,起身就同飞龙对打,可怎么是飞龙的对手呢?飞龙就摇着她的身体,把她掀得的东倒西歪…… “你悔不悔过?认不认错?”飞龙喝道。 “我不!永远都不!”昭熳边吼边抱住飞龙的手腕就咬……飞龙疼得大叫一声,手腕上立现深深的牙痕血印。 “你滚!”飞龙大喝一声,狠狠把她摔倒在地。 “想赶我走?没门儿!我现在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要么一刀把我杀了,要么就别想赶我走……不管你现在还爱不爱我,我都已经不能没有你了,我都已经无法再离开你……你今天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会放弃你,做鬼也会缠绕在你身边……”昭熳说道。 飞龙听她说完这话,心一下就软了……昭熳趁机上前开始还击她,打他…… 飞龙任她打着,发泄着…… “你究竟要怎样?自己做了错事,还比谁都凶。就算你有什么不满,那也不能去干那些龌龊的事啊……你今天非得要去给慕柔赔礼道歉不可。”飞龙说道。 “我就不!她敢独占你独霸你,我就是坚决不答应!凭什么?谁敢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绝对饶不了她……你也是我的男人……”昭熳说道,且态度愈发强硬和蛮横起来起来…… “你还讲不讲点道理?”飞龙说道。 “我不管……我就是想要你像以前那样爱我,疼我,宠我,吻我,抚摸我,霸占我的全身,占有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昭熳说道。 “那好,我就如你愿……”飞龙说完就猛然一把搂过她,强行就吻了起来……她却狠劲挣扎和反抗着,对飞龙又掐又揪又拧又抓又踢……可是渐渐地就抗不过飞龙的力气,慢慢由他摆布了……再逐渐就开始慢慢回应起他来……再后来,便开始疯狂地回击和反攻……二人就这样彼此疯狂地亲吻和抚摸对方的身体,互相撕掉对方的衣裳,疯狂地向对方发泄……就在那僻静的假山的浓荫下,树丛中……飞龙也不再象以前那样留力和收敛,完全是充满无限野性张力的横冲直撞,狂放地,随心地,纵意地,不羁地,异想天开匪夷所思地,完全不考虑条条框框,规规范范,也不考虑他她的承受能力与限度,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尽心所欲地对她竭尽报复和惩罚……直将她折腾得几度归去又几度转来,频频突破她的巅峰和极限……飞龙心想:既然你想耍凶,我就一次让你凶到彻底,既然你想玩狠,我就一次让你狠到痛快,既然你斥骂我没种我就…… 已经被昭熳激怒得突变成一头野性猛兽的飞龙仍不罢休,挟着已经惨不忍睹的昭熳,又径直进了一间房屋,反闩上门梢,把她推倒在床,野性而狂怒吼道:“你还要玩吗……?” “怎么不玩?你来呀,我还怕了你不成……?”说罢就自己剥去了那已经被飞龙撕得七零八落的衣服,完全赤裸裸地一丝不挂地躺在飞龙面前……飞龙的狂性之火再度被她点燃……于是又一场彼此双方的的挑衅,激怒,报复,惩罚和发泄又再度展开…… 然而当飞龙看到昭熳已经头发全湿,浑身汗透,面色看上去已经几近昏迷时,便立刻收手了…… “怎么停了?弄死我呀……”昭熳说道。 飞龙突然有些愧疚,后悔和伤感……他忽而温柔地看着昭熳,轻抚着她的脸说道:“对不起,我做得过分了……我现在很后悔,请你原谅我,宽恕我……”说罢眼泪就簌簌落下了…… 昭熳赶紧起身,连忙替飞龙擦去眼泪,温柔地说道:“你干嘛哭呀,一个大男人的,不害臊……” “对不起,我对你太粗鲁,太狂暴了……”飞龙说道。 “可我就是要你这样对我粗鲁,狂暴,我还嫌你做得不够呢……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你,一个有狂野气魄和力量的男人。”昭熳说道。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飞龙不解的问道。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尤其是在北烈岛和桃源谷……最令我对你不满的是,你竟然软弱地想把这两地归还给他们,对内也一再对你叔父他们的胡作非为采取软弱,忍让的做法,还想拆散我的敢死队,我害怕你再这样下去,终会一事无成,终会被人暗算任人宰割,所以就很迫切地盼望你重新变得狂野和勇猛起来……”昭熳说道。 “所以你才借这次慕柔之事故意设计地这么干的……?”飞龙问道。 “是的……”昭熳说道。 “那你怎么不给慕柔她们事先通气,那怕设计好来骗我也行啊……你这样做多伤害姐妹之间的感情啊……”飞龙说道。 “我如果事先给他们通气,表演就不会显得那么真实了……为了达到我想要的效果,我不得不这么做……以后再给她们解释了,再向她们道歉和悔过……不过,你从此以后真的不要再那么软弱和好说话了。好不好?不然就太辜负我的这片苦心了……”昭熳说道。 “嗯……”飞龙答道。 “那么慕柔亲手给你做的那件黄金夹袄,你真的就那么把它剪烂了扔掉了吗?”飞龙再问道。 “没有,我怎么会呢?那天剪烂的是我仿着她那件做的仿冒品……”昭熳说道。 “真是舍得下狠心演苦肉计呀……”飞龙说道。 “为了你,我什么都舍得……”昭熳说道。 “那我先把这事儿得真相告诉佩洁。”飞龙说道。 “好……但是请先别告诉慕柔,奕璨她们,我还想考验考验她们呢……”昭熳说道。 佩洁知道后,也后悔和自责不已。她赶紧向昭熳道了歉,并表达了感激…… “不过我还真的没有慕柔美丽,有魅力呢……”昭熳说道。 “谁说的?你有你的美丽,她有她的美丽,各自特质和类型不一样而已……不过人虽然很美丽,但也终会衰老,终会变丑。我们固然长得很美丽,但再大的美丽,也免不了会使飞龙夫君产生审美疲劳,从而感觉厌倦和枯燥……世俗世界的不少诱惑乃在于它美好。这美好包括太多方面。连世俗的幸福也包含在其间。美妙美乐的享受也属于美好,美景美食美财美酒美色美物美欲等等事物形态,也都在美好之列。然而这些美好系列的东西都有使人产生精神空虚的特质的存在。即这些美好系列的东西对于人的精神需求而言,是存在一定的限度的,越过了这个限度,它们便不能给人的精神需求带来满足,而只能制造出空虚。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幸福,某种意义上其实也是一种对精神空虚的不断克服。所谓审美疲劳的本质在我感觉和认为就是人的精神产生和出现了空虚。美有很多种形态,但任何形态的美,如果停止不前了,都会使人产生空虚。所以克服空虚的路径,就是不断变化,不断提升,不断前行,也就是不断要有新的发现和创造。所以人存在的最高价值和意义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要去不断有新的发现和创造……所以,我们仅有美丽的外表是不行的,还得有知识,有丰富的精神内涵,有不断的新的发现和创造。而在这点上,我们都应该向慕柔学习……但人又是有着生命大限的,在不断新发现与新创造的这条路上终有一天会走到生命的结束和尽头,那么是否这生命的结束和尽头也就意味着人存在的最高价值与意义的结束和尽头呢?我不这么认为。倘若是这样的话,空与虚无才是人存在的终极价值,最高价值与意义……但是人毕竟出现过了,出现过了毕竟就有它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却并不是空与虚无的。如果说这个原因才是人存在出现的终极价值最高价值和意义,那么空与虚无就不能担当起人存在出现的最高价值和终极价值。那么这个原因是什么呢?对于人来说,这难免是未知的,局限的。但可以想象的是,这个原因一定是能够超越人的死亡意义的……如果不能做到这点,它便不配被称为人的存在与出现的最高价值,终极价值及意义……假如它能超越人的死亡,它也就有能力解释人存在与出现的原因,而这种解释倘不能告之人类,那么这个价值与意义就会减少很多。倘能告之人类,它就具有了一种神性。所以说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神性便是人存在与出现的最高的价值与意义。而且这种神性只能独一的而不会是多位。唯有独一,才会使这个世界与宇宙具有同一性,统一性,同源性。那么对于人来说,生命的结束和尽头便呈现为物质肉身的消亡,在这种情形下,假如生命还能在那独一神性的安排下继续存在,它存在的形式就有可能不再是以肉身,而是以灵魂的状态出现,这就是唯灵纯净,唯灵圣洁与唯灵拯救……也就是说生命超越死亡的形式就是以唯灵纯净,圣洁,拯救的状态出现。魔鬼,梦魇,恶咒,残忍,冷酷,凶毒,邪恶,血腥等等所指涉的就是人的生命的死亡,结束,尽头……那么要战胜它们对人的威胁和阻碍,就唯有相信和凭靠唯灵纯净,圣洁与拯救……这或者就是那个独一神,造物主想要告诉人的袘的目的……就是我为什么要设计那么多魔鬼与恶来阻碍和威胁你们,而且这些情形是你们不能摆脱,解决和战胜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你们死亡并不可怕,死亡并不是最后,死亡并不是终极,并不是生命的终极形态。它前面还站着一个东西和形态,那就是唯灵纯净,圣洁与拯救。所以你们要想越过死亡就必得如此……佛要人不要为任何世间凡俗杂念,欲望和痛苦所困,看穿它们虚妄的本相和虚无本质,尽皆放下,落得一身轻松,实际上就是要人越过生死的障碍,去求得唯灵纯净,圣洁,拯救……佛没有说唯灵纯净,圣洁与拯救是假象。相反它所说的实现涅盘,回归真如,实际上就是一种唯灵纯净,圣洁与拯救的状态……既然上帝告诉了你要去追求唯灵纯净,圣洁与拯救,实际上就是告诉了你那些世俗世界的魔鬼,梦魇,恶咒,血腥,邪恶,残忍,凶毒,冷酷,杀戮,死亡等等并不可怕,并非不可战胜……同时也告诉了你,只要你坚守了袘给你指出的原则,在那个原则和方向上尽了你最大的努力,那么你就算在世俗世界里受痛受难,穷困如洗,受尽折磨,苦不堪言……也终会有唯灵纯净,圣洁和得拯救的希望……相反,那些在世俗世界坚尝尽好处,占尽便宜,快活逍遥,美滋乐滋,却没有坚守袘给出的原则,并在那原则和方向上尽了自己最大努力的人,并不会有获得唯灵纯净,圣洁与得拯救的希望……也就是物肉身躯体的消亡,死亡,结束,尽头便是他们生命最后的归宿和终极形态。甚至罪恶大者还有下地狱受惩受罚的可能……当然也有可能是末日宙判时使所有亡者俱皆复活,然后上帝再按每人各自所行报应他们……佛家指出世俗世界的很多烦忧,焦虑,抑郁,痛苦与欲望等等是所谓的虚妄,假象,其实说的就是当你坚守了一种唯灵纯净,圣洁与拯救的原则与方向的追求后,那些凡俗的东西既不该构成对你前行之路阻碍,也非最终陪伴你的事物,所以要果断地抛开它们……” 第150章 重归于好 “大姐,我发觉你自从跟着飞龙哥,似乎也被他的迂腐和死脑筋给带坏了……也变得遇事就滔滔不绝讲道理。那些道理说得很好,精彩,甚至发人深省,但老实说要真正做到却很难……比如你说的什么佛家讲的万事皆要放下,世俗人间世界诸般烦恼皆要不驻于心,不萦于怀等等……我知道这些事只要一放下,它自然就很难再搔扰到你……但问题是真放得下吗?就拿你自己本人来说,叫你把我们冷花剑派所有的姐妹都放下了,叫你把飞龙夫君和丹宏都放下了,叫你把还远在昭天国的亲人都放下了,你做得到吗……?”昭熳问佩洁道。 “我为什么要忘掉,放下你们呢?你们又不对我构成痛苦和烦恼的来源,我只要自然享受和珍惜就好了,干嘛要刻意地什么都放下呢?要放下的应该是那些使人感到烦恼和痛苦的事……”佩洁说道。 “那么假如我们都让你感到烦恼和痛苦了呢……?这种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呀,谁敢保证呢?远的不说,就说我们的飞龙夫君,他要是一直不配合你的心愿,始终不肯重震当年驰骋疆场,威荡天下的雄风,而还是时刻准备要效仿那基督耶稣,在明明可以轻易战胜敌人与对手的情形下却偏偏要去为了所谓的救赎而主动牺牲掉自己。当然耶稣是神,死了还可以复活,而飞龙夫君他不是神而是人,死了还能复活吗?当然还有不同就是耶稣是替人赎罪,飞龙夫君应该是为自己赎罪。但不论如何,都是为了赎罪而牺牲掉了自己。假如他就是这样选择的,就是这样执意去做的,那么他就必定会使你感到烦恼和痛苦了。而在这种情况下,你就能忘掉和放下他吗……?”昭熳又说道。 “应该是忘不掉,放不下的……虽然他要执意那么选择我也没辙,也只能尊重他的选择,但我还是要尽量避免这种事的发生……这同时也是你的责任……”佩洁说道。 “我说就是嘛,说起来很容易,真要做到却很难。不过你放心,有我同奕璨这个管家婆在,会把他管得死死的,他就是想要去主动送死受死也没门儿。不过我的事先不要与奕璨她们讲,我还想考验考验她们的,我都与飞龙夫君安排和设计好了,你就当作是不知道就行了。”昭熳说道。 “我发觉你现在总是鬼点子挺多的呀……那么之前故意跟我进行言语顶撞,抬杠,作对也是为了要刻意引发和激起他的野性与狂暴而做的提前铺垫和功课……?”佩洁问道。 “你说呢?不是为了这个还是为了什么呢?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这不正是你一直都在期盼和希望看到的出现在他身上的可喜的变化吗?我这不都是在看得心急,想帮你忙吗?所以你得该好好感谢我一番才是……”昭熳说道。 “好姐妹……真是没说的。不过这同时也是你希望看到的出现在他身上的变化吧?”佩洁说道。 “那当然……”昭熳说道。 “你在这方面真是比我厉害,狠得下心,下得了手。我还以为是你想挑战我的地位了呢……”佩洁说道。 “我哪敢啊?我的好姐姐。虽说的绰号是叫冷花毒熳,可我从来也只是对外毒,从来没有对内毒过,难道这些你都不清楚吗?”昭熳说道。 “不过这次你对慕柔做得可真是够出格的……幸亏是慕柔,要换其他人早就把你恨得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了……”佩洁说道。 “所以我才特意选的慕柔姐嘛,就是知道她待人总是无比的宽容包容,理解谅解,承受得了那样恶意的对待,所以才……我是因人而异,看人下菜的嘛……”昭熳说道。 昭熳与飞龙设计好要考验奕璨她们的剧情是什么呢?就是飞龙假装凶暴地惩罚虐待昭熳,看奕璨她们会有何反应……? 这幕剧情待到奕璨她们赶来时就开始上演了…… “你还往慕柔粥碗里放死老鼠,还在她铺被里放死狗头,这种下作,卑劣无耻的事你也做得出来?我今天绝不饶你!”飞龙边说着边就拖扯住昭熳头发假装狠狠地连续煽她的耳光,并一脚把她踹倒在地,大喝一声:“你给我滚!” “夫君,你饶了这次吧,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以后好好悔改,补救还不行吗?我下次再不敢了……求求你别赶我走,我不能离开你们啊,离开了你们我都不知道还如何一个人生活下去……?”昭熳跪在地上拖住飞龙的腿说道。飞龙就假意用膝一顶,昭熳便倒在地上,飞龙又跟上前,假意要用脚去踩她的脸…… 慕柔,奕璨,若窕,梦盈便赶紧齐齐上前为昭熳求情……慕柔拉住飞龙的手,奕璨吊住飞龙的胳膊,若窕与梦盈则一左一右抱住飞龙的两条腿,不让他踩昭熳…… “夫君,你就饶了熳妹吧,她都已经知错了。我已经全部原谅她了……我们都是相处很久的姐妹了,情同手足,彼此连心,谁也离不开谁,你不能把我们拆散啊……” “不行!”飞龙说道。 “昭熳都已经认错了,你就饶了她吧……首先是不要赶她走,至于惩罚,我愿替她挨一半……”奕璨说道。 “凭什么?你又没犯错,凭什么要替她挨……?”飞龙说道。 若窕摇着飞龙的左腿说:“总之你就是不能赶昭熳姐走,我们不能没有她,我们不能失去她……” 梦盈则摇着飞龙的右腿说道:“你要是不答应留下昭熳姐,我就不放开你这条腿了……” “好好好,我依你们……”飞龙说道。 四人便撒手。 “哪有那么轻松容易的?”飞龙忽而改口说道。说罢又假装打昭熳,并一把把她夹在腋下快步就走,到了一处放下,便假装猛煽她的耳光,边打边说道:“我今天不把你打的死去活来,你不知道悔改。” “我不了,我不了,你别打我了,求求你了……”昭熳假装惨叫并求饶道。 四人看了,便再也不依了,冲上前去就将飞龙封住……奕璨还狠狠地掐他,若窕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梦盈则咬起他的手来…… “你要再这样打他,干脆先把我打死算了……”慕柔哭道。 “哎呀,我的姑奶奶们,我拗不过你们啦……”飞龙连声求饶道。 这时昭熳突然破涕为笑,说道:“好啦,姐妹们,别为难你们的的夫君啦……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心疼我。”昭熳说道, “不行,今天非好好惩罚他一下不可,他竟然敢这样打你?”奕璨说道, “我们骗你们的,其实飞龙夫君他早就原谅我啦。”昭熳急忙说道。 “什么?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奕璨说道。 恰好这时佩洁赶来了,就告诉了四人真相…… “什么?有这种事?逗我们玩呢……?”奕璨还是不相信。 昭熳便温柔地依偎在飞龙的怀里,飞龙也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蛋…… 这下四人才相信…… “慕柔姐,真的太对不起你了,事先也没有跟你打招呼和通气,只是为了想达到更逼真的效果……害你受委屈和惊吓了。不过这种游戏,我只玩一次,下次再也不敢再玩儿了,真是太伤害姐妹感情了……”昭熳说道。 “没什么,你这不也是为了飞龙夫君好?你知道我的,才不会生你气呢。” “好啊,你敢骗我们,看我们现在怎么收拾你?”奕璨便招呼若窕与梦盈一起对付昭熳…… 昭熳赶紧撒腿就跑…… “等等我……”慕柔也紧跟着追了去。 “你现在想通了吗?还要退还北烈岛和桃源谷给人家吗?还要纵容你的叔父们胡作非为吗?”佩洁问道。 “不了。”飞龙说道。 “你为什么老是迈不过想要冲动着去主动献生和牺牲的所谓自我救赎的那道坎呢……?”佩洁问道。 “因为在我看来,人生就是一场救赎。我以前打了很多仗,杀了很多人,不管是谁对谁错,谁是谁非,谁正义谁不正义,总之那些残忍的杀戮,血腥的死亡的画面都在我的眼前赤裸裸地呈现,真实地发生……我清楚地知道我用刀砍向了敌手的脑袋,我用矛刺进了敌手的胸膛……唯恐他还不死,我又狠命再砍了一刀,就直接砍掉了他的头颅……那头颅象个肉球似地掉落到了地上,咕咚咚地就在地上滚动着,而其上的眼睛仿佛还在盯着我,发出憎恨和仇怒的光芒……唯恐他还要反抗,我又将已刺进他胸膛里的长矛狠命地搅动翻荡,直到他目光恐惧万状而又狰狞无比地看着我倒地而亡……这样的场景和画面实在是太多了,这样惨死在我刀下和矛下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很多人与我都是素不相识,又无宿怨和瓜葛,只是初次见面和萍水相逢就你死我活地相残相杀在一起。有时甚至是朋友,亲人之间也举戈相向,持刀互砍,挥剑互灭……原因只是因为彼此因着机缘巧合的不同和观念差异的选择而站在了不同的阵营,地方和利益团体……世上的残忍,纠结,煎熬与痛苦,再没有比这更愚蠢和悲哀的理由与命运了……这些惨死在我刀下和矛下的亡灵,不时地进入我的梦里纠缠着我,追杀着我……那些残忍血腥的杀戮场面和尸积如山,尸横遍野,尸浮满河的恐怖惊悸的场景,常常让我的心灵恐惧与痛苦到无以复加……成为我灵魂梦魇恶咒的来源……”飞龙说道。 “这是身不由己的不能摆脱的命运,那种情形和场景下,不是你杀死他,便是他杀死你,根本就没有第三种选择和可能。所以你只知道一味怨怪和责备自己又有什么用呢……?再来一次,你还是没得选择,只能再次拿起刀或矛杀死他。否则你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你杀死。难道你愿意是这样吗?难道你愿意在自己明明可以战胜竞争对手获得生存机会的情况下却主动放弃这种争取,而以自己的主动受死来保证你的对手的生存?你以为这就是善了吗?错!你仍然保护不了你以主动受死去保护下来的对手,因为他接下来又会面对新的竞争对手的挑战,一样会被对方杀死,那么你为成就保全他而付出的自愿牺牲的苦心和努力也就白费了,也就终还是成空,终还是没能成功保全和成就住他……而事实上你原本可以连那杀死他的人也可以战胜的……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你当不必要去谦让,去以德报怨,去牺牲自己成就他人,去以自己的流血和死亡去代他人赎罪,去唤醒他人的反省和灵魂的苏醒,觉醒……”佩洁说道。 “然而主耶稣基督不正是这样做的吗……?我要追求唯灵纯净,圣洁和拯救,我要完成自我生命和灵魂的救赎,不这样做行吗?难道还要在恶上再加恶,魔鬼上再加魔鬼……?那么到最后我的心灵剩下的岂不还是恶与魔鬼……?既然超越死亡与魔鬼障碍就能抵达唯灵纯净,圣洁与拯救,那么我为成全和保全他人而主动将在这现世生存的机会让给他,而主动去受死的行为,难道不也是对死亡与魔鬼障碍的超越吗?”飞龙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就此抛下我们不管了吗?都让我们守寡吗?你舍得我们这些如花似玉的老婆转而去嫁与他人吗……?或者是想让我们与你一道去主动受死,把生的机会让给他人?这样我们就在另一个世界也可以作伴了……可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了,你还是我们的你,还是丹宏的你……假如慕柔,奕璨,昭熳,若窕,梦盈也都怀孕了,你还是她们的孩子的你……所以关于你愿不愿去主动受死的问题,并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并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还得要征求我们的意见,取得我们的同意。而且你主动受死你就跨过那个灵魂梦魇恶咒的纠缠了吗……?不,同样没有跨过的,因为还有他人伤害杀戮他人的残忍血腥场景画面会继续纠缠着你,使你的心灵无法免于被恐惧惊悸,恐怖痛苦等等缠绕……你必得还要解决这个问题才行……然而事实上根本解决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发生……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场人类无法去避免,改变和逆转的必然命运……只能顺其自然,顺应它的发生,然后每个人在这场发生中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不管是胜也好,负也好,赢也罢,输也罢,都可以跨过那死亡的恐吓,那魔鬼的障碍而抵达唯灵纯净,圣洁与拯救的世界……只要是真实地反映了自己的水平,没有作假,就达标了,就符合了。既然是唯灵拯救,那么死亡本就不算是什么事,本就不算是什么不可跨越的障碍和心结……那么你在公平竞争中杀死与你竞争的人也就不算什么事,也就仍然不过是在跨越上帝为你设置来检验你的魔鬼的障碍……反过来对他来说也是如此。如果这种不是你死就我活的残酷命运就是上帝对人灵勇气检验的设置,那么你必得要通过这场残酷命运的搏弈,才算得接受了上帝的检验和拣选。你既然能在这场搏弈中赢下来,为什么还要故意去输呢?你这不是违逆了上帝对于人灵勇气检验的实情与真相了吗?你这不是在制造虚假,欺骗上帝吗?又不是要你去主动作恶,只不过是要你去符合真实,呈现真相,不欺骗上帝,如此而已……”佩洁说道。 第151章 神秘的仪式 “救赎不止包含有在受苦中去爱去殉道去主动牺牲这一种,也还包含有去帮助他人摆脱不幸,受压制,受欺负,受凌辱,受奴役,受摧残,受戕害的情形的壮举……还包含有去改变不公平不自由不公正的社会现状和帮助受不公对待的众生脱离苦海的伟大行动。也就是说所谓救赎并不只是独善其身,自管自己得救式的牺牲,还包含有普渡众生,传播福音式的帮助他人得救式的牺牲。耶稣基督的牺牲不就正是这后者吗?如果你只救了自己,只想着自己登上那最后的雪山,只想着自己最后成就唯灵纯净,圣洁与被拯救的状态……却对他人的苦难置之不管,不闻不问,袖手旁观,无动于衷,那么你在上帝心目中就仍然还是一个自私的人,仍然是一个没通过袘检验和不符合袘拣选标准的自私自利者……死亡不是结束唯灵纯净,圣洁与拯救的事,不去战胜死亡才是结束唯灵纯净,圣洁与拯救的事……对每个人都是如此。自己的死亡固然不是构成要阻止自己奔向唯灵纯净,圣洁与被拯救世界的障碍,他人的死亡也是如此。所以你根本要考虑的不是死亡的问题,而是要战胜死亡的问题,既战胜死亡对自己的威胁,也战胜死亡对他人的威胁……也就是说,面对一个恶人,如果你觉得结束他的生命是一种罪恶,那你就还没有走出和摆脱死亡这个障碍和泥潭的影响。既然死亡本就不算个什么事,既然死亡就是人应该要去跨越过的障碍,那么它就根本不应该对你形成困扰和阻挡,因此你只需要考虑的就是行还是不行公义……?”佩洁对飞龙说道。 “为了公义就可以剥夺一个恶人的生命?那我们每一个人的人性里面都包含有恶的成份,也就是我每一个人实际上都有可能成为恶人的时候,那么是否我们每一个人就都有在那一时候被剥夺生命的可能……?”飞龙问道。 “我说的不是要去主动剥夺他人的生命,而是要去主动行公义。为了行公义,就要战胜和跨过死亡这个障碍,也就是在行公义过程中有人要阻止阻挡就必须要与他们搏弈,既不怕自己在这场搏弈中死亡,也不要痛苦于他人在这场搏弈中死亡……这并不是以公义的名义去杀人,而是以公义为指引去维持秩序。”佩洁说道。 “然而这仍然可能被作恶者所利用,打着维持公义秩序的名号和旗帜去奴役他人……”飞龙说道。 “的确是如此。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理论是不能被作恶者所利用的。所以我们根本不用去与作恶者讲理论,我们只讲行动。行动自然能判断人的真假,善恶,美丑。不论作恶者如何狡辩,诡论,自圆其说,巧舌如簧,他们自身的实际行动表现就是他们自身苍白和虚伪的最有力的证明……”佩洁说道。 “可我们一旦不讲理论,只讲行动,是否就会被人称作是不讲善恶只唯实力决胜的无情者,冷酷者和残忍者……?”飞龙说道。 “善恶不是讲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我们嘴上不去谈那些,但我们的行动上可以去体现那些。你说我们是一群不讲善恶的人我们就真的是那样的人了吗?我们的行动才能体现我们是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嘴上可以说我是一个不论善恶,只唯实力决胜的人,甚至可以说我就是一个恶人,但我的行动却在体现公义,体现公平,自由,公正,并反对与这些相反的东西,反对压榨,盘剥,强迫,奴役,专制,残害与罪恶等等……所以由他们尽管说去吧,我们只需要行动,用行动去体现,去证明。我们要尽最大努力去避免流血和杀人,但我们却一定要用行动去把公义执行到底,这才是真正的救赎……”佩洁说道。 “好吧,那我就不说太多了,就照你所说的,去战胜那死亡的必然命运,去战胜那魔鬼的必然障碍,谨守上天上帝赋与人的自由,公平,公正与公义的原则,自然而为,尽力去做,尽量避免流血和杀人,用行动而不是用语言去把上天上帝赋与人的公义执行到底,用行动去进行和完成自己的救赎……”飞龙说道。 “很好,亲爱的,那就让我们一起去努力吧……”佩洁说道,并紧紧地拥抱着飞龙狠狠地亲吻了他好一会儿…… 首先是对内,然后是对外…… 对内就是首先斩断一切有悖公义,有悖公平,自由,公正原则的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链条与纽带,并着手相应的对权力进行防范,监督,约束,制衡机制的制定和设立。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刚刚被飞龙赦免却马上就利用手中职权去搞反复建设来从中牟利的云天玄,云天洪,云天虎等人,依照佩洁的尽量避免流血和杀人的原则,这些人虽然再度保住了脑袋,却被革除了一切权力与职务,被流放边远地方劳作。这样的果决行动使朝中上下一时间风声鹤?……而后续行动也接踵而来……权贵显臣,包括王室成员,凡有以谋私,且数量巨大的,皆纷纷被拿下,所得尽收不说,还直接押往边远地方去从事劳作……于是那些人私下里便大骂飞龙是新的专制者,独裁者,极权者和暴君……飞龙虽有耳闻,却不予理睬计较。他心里想:让你们说去吧,我只走上天公义赋于我的道路,只走属于自己的道路…… 对外就是强硬拒绝了北烈岛的流亡诸侯和贵族们要求飞龙返还他们领土的请求,也拒绝了林震寰要求归还桃源谷给碧天国的请求…… 其实所谓碧天国的碧京政变就是林震雄一手策划和导演的一场戏剧与表演,为的就是要云飞龙归还桃源谷给他。因为他本想利用飞龙已获蓝瑰并私匿的谣言来诱发,鼓动和刺激各诸侯联合起来,一致对付云飞龙,并置之于死地和绝境的,不曾想这一招并未取得预期成效和如他所愿的发展,从而使桃源谷被白白地赔了出去……他于是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夜难成眠,饮食无味,心有不甘。故而便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出来。可云飞龙依然拒绝。这下反而将自己逼入要继续将戏演下去的窘境。他自己想想,觉得这样也行,就此将计就计,一直躲在幕后操纵,反而多了更多可观察和可选择的余地…… 然而佩洁这边却并不满足于飞龙对各诸侯的强硬拒绝,她继续撺掇和激劝飞龙下一步要准备采取主动出击的态势,即每夺得一快外邦新地就立即在那儿搞无为而治的试验田,由当地民众去实行自治,自由选择和作主……而他们只充当保护者和仲裁者的角色。当然这个主动出击并不是率先人为制造各种事端,理由和借口,然后派驻军队进入予以干预的方式,而是非军事化的济贫助困式的进入帮助,然后逐渐就开始在那受帮助之地推广实行和展开巨石城试验田的那套经营管理方式和经验……暗暗宣扬,鼓励和帮助民众实行自治,自由选择和自我作主……若有当地官府对此进行阻止和镇压,则以坚决要扞卫上天上帝赋与人的公义,公正,公平,自由和各种基本权利的理由,与镇压者进行针锋相对,决一死战,誓死迈过死亡与魔鬼的那道障碍和威胁,踏上心灵最后圣洁的雪山,走向唯灵纯净与拯救的世界…… 飞龙无不对她的想法鼎力支持,对她的话语言听计从…… 见到飞龙气质面貌有如此大的改观,佩洁心里也非常的高兴,觉得自己的理想和复仇的愿望的最终实现也有些燃起了希望……她希望飞龙能在神的面前,为着这理想和愿望的实现许下诺言和发下誓愿。当然,这个神最终是上帝,但在上帝之前,先要在昭天之神的面前举行一种神秘仪式,也就是在先要在昭天之神面前许下诺言和发下誓愿。这是昭天人要许诺和发誓时的传统项目和做法,为的就是求得昭神的保佑……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要通过这个仪式,正式接纳飞龙成为昭神护佑的子民,实际上就是借此明确飞龙的昭天人身份,当然这点她们是不会告诉飞龙的。 飞龙则心想如果真有昭神,那它也是由上帝所生,在上帝之下而在人之上,顺带敬仰也顺理成章……毕竟这也可以理解,它对一个民族的团结凝聚和步调一致所起到的作用也是不容小觑的。所以也就同意了,并穿上了佩洁她们为他准备的昭天传统的战神服装…… 然而在这里,佩洁她们已经把飞龙当作是昭天神话谱系中的战神的衣钵继承者。而且在这里,战神的含义在她们心目中含有二层意思,一是作战勇猛的战神,一是生殖超强的战神。作战勇猛便可横扫江湖,一统天下。生殖超强则会使无数小战神诞生,从而使这一统的天下能得以万代薪火传承,历久弥新,永世不衰…… 而且还有一点价值和意义在佩洁她们心中从此变得不一样了,那就是通过这个仪式,飞龙就不仅与他们成为世俗名义上的夫妇,也成为灵魂层面上受昭神认可和保护的夫妇及婚姻家庭,也就是她们与飞龙成为了灵魂意义上和神性意义上的夫妇,而且这一点一经确定就不可改变…… 那么在完成这种仪式过后,佩洁她们就得接照昭天传统战神神谱中的规定和夫妇形式来生活,那就是在生活等万事诸方面对飞龙的绝对的顺从和生活上的无微不至的照料以及付出和牺牲,而且她们也就此担负着要多多孕育小战神的天命之职责与使命…… 当然飞龙哪会知道她们的这个仪式里所包含的那么多寓意深邃,秘奥,细琐和过经过脉的东西……?他只是看到她们一个个都俱皆神情庄严,肃穆,静定,挚诚,虔敬……就连平素一向开心爽朗,活泼无忌,调皮捣蛋的梦盈此刻也显得庄重典雅,一招一式,入规入范……她们俱皆将黑亮的头发梳得齐齐整整,统一刘海,长发垂肩,披散两边,一袭及地长服,颜色各异,没过脚面,步态一致,款款而行,翩然飘至,看上去仿佛是六位来自神境之地的绝色公主。佩洁与奕璨着白裳,慕柔粉红,昭熳金黄,若窕深绿,梦盈紫蓝…… 及到飞龙跟前,俱皆跪下,双手打直齐齐前伸及地,头伏于地,臀高厥,几呈匍匐状地向飞龙施行神仪之大礼……完毕之后,便是替飞龙脱袜褪衣,去到泉池行天洗神浴之仪。六人齐齐脱去长服,褪尽纱裳,入泉池中为飞龙行神浴天洗。佩洁说道:“我们谨遵神谱之谕之令之律,为你多多孕育生命即战神传人,你可在我们之中依你每日所喜所好来自由选择与你行房之人,亦可全选,我们将恪守神谱之圣律圣令,严履己责及使命……” “我还是喜欢按以前那种方式去生活,不喜欢搞得象现在这般古板生硬的……”飞龙说道。 “一切但凭夫愿,我等绝对依从和服膺……”六人齐齐说道。 “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小战神丹宏,以后还要更多……这不仅关系到我们现世的未来宏愿大计的实现,也关系到对神谱神义神谕的绝对律令的谨守……飞龙仍千世难出的天降战神,我们不能浪费上天馈赠于我们的这个绝世奇才,暴殄天物,得好好顺利地让他在我们身上播下战神传人的种子,不辱我们神谱的荣耀,不辱我们面对昭神降于我们身上的神性职责和使命……为此要务必全力服务照顾好他的生活起居及健康强壮,履行好我们的神性职责和神圣使命……大家都知道了要应该怎么做了吧……?”佩洁私下里又对慕柔等五人说道。 “知道了,我们谨遵神谕指令和大姐教诲……”五人答道。 为了感谢昭熳为激励飞龙而作出的努力,牺牲和贡献,她被佩洁第一个安排到飞龙身边去完成小战神的孕育使命。 “可万一怀的是女孩呢?”昭熳说道。 “女孩也没关系,只要精心培养训练,也可以成为女战神的。再说不可能次次都怀女孩吧?总有怀到男孩的时候,所以一定要有耐心和坚定的信念……”佩洁说道。 于是昭熳就从先改善飞龙的生活起居和身体健康及营养的保障做起……这方面她也是剑派中数一数二的能手。首先就是房间寝卧的舒适性布置,干干净净,整整洁洁,装饰精美,奢豪,华丽,高贵,典雅,气派,傲岸……一如昭熳自己的个人特质,气概和风格…… 可飞龙是个自由惯了的粗放性子的人,哪有她那么讲究精细……?回到家中,见昭熳做了美食,也不洗手,伸手就去抓,放进嘴里就大嚼起来…… “脏死了,一点都不讲究,这样吃下去会影的你的身体健康,从而也影响到未来我们的小战神身体健康……”昭熳边说就边拉着飞龙去洗手…… “有那么悬吗?哪有那么多的规定和讲究的?弄得人一点都不自在,不洒脱,不尽情纵意了……”飞龙说道。 “可你就不能为我们的小战神多多考虑和着想……?”昭熳娇嗔道。 “左一句小战神右一句小战神的,那我还没他重要吗?”飞龙说道。 “没有你,哪有他呢……?不都一样是很重要的吗?”昭熳说道。 于是飞龙就抱住昭熳想同她亲热…… “哎呀,不行,脏死了,你浑身是汗的,先去洗洗才行……”昭熳说道。 “没劲……”飞龙说道。 昭熳便拉他去浴房,说道:“你要嫌麻烦不想洗,我来替你洗……” “那好吧……”飞龙说道。 于是二人双双入浴。浴毕还未来得及更衣便在浴房里云雨起来。也许是之前太过于粗暴,今番飞龙刻意百般的轻柔,温存……然而这倒令昭熳感觉有些不带劲儿了,便说道:“我倒还更喜欢你之前那种狂暴,粗野,悍烈地对待我的方式,太有男人味儿了,我希望今后我们的小战神也能是这样一个刚猛强悍的男人……” “我还以为你讨厌反感那种方式呢……?”飞龙说道。 “才不呢,就那种方式才解渴,才够劲够味儿够刺激,才更使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满足感……我希望我们的小战神以后也能象你这样有强大的征服感和狂野感,那样才像个刚猛勇武的男人……所以你就抱着这样的心态让我怀上你的小战神吧……”昭熳说道。 “好吧……”飞龙答道。 于是,一场激情狂烈的制造小战神的行动计划便在浴房展开……之后浴净又再度转移到床帏寝榻之上继续进行……昭熳的目就是为了使自己能够尽快怀上飞龙的小战神……为此她在心里不断祈祷,呼唤着昭神对于她与飞龙造子成功的保佑…… 第152章 青石城的杀人案 虽然昭熳是最先参与“造子计划”的,然而最先怀孕却是奕璨。接下来是佩洁怀了第二胎……再之后,昭熳,慕柔,若窕,梦盈也先后陆续怀上了飞龙的孩子…… 十个月之后,奕璨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儿子取名为光永,寓示自己要打造永远的光明世界之意……女儿取名浅思,意在提醒自己打造光明世界的想法要一点一点浅浅地去实施和进行,不可操之过急,以致心浮气躁,适得其反…… 因此率先潜入外邦诸侯国进行明里济贫助困,暗里资助当地自民众搞自治的就是奕璨。 她首先选中的一块地方就是碧天国境内的青石河,那里距离碧京城很远,距桃源谷却相对要近一些,又山高水深,人烟稀少的,而且碧天境内的义军在那一带也有活动。奕璨的想法是去碧天各地以秘密招募雇佣工的方式,将他们送到青石河,明里是搞开荒造田,实则是将他们逐渐划入到自己的正义军中。当然,她还得要遵照佩洁的吩咐与处理方式,让他们在青石河扎根居住,待到生产见了成效,物质生活和经济积累开始逐步丰富,逐渐走上正轨以后,就各自回乡去招来自己的亲人一起到青石河来定居生活……另一方面她又暗暗与那些义军进行接洽,并给他们提供一定帮助,组成私下秘密联盟,共同对抗碧天官府。若当地官府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前来镇压和围剿,则以义军为幌子,将官军引走…… 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顺利而正常地进行着,进度的喜人甚至有些超过了她的预期。于是她有些按耐不住了,想主动去青石城内去暗暗探访一番…… 而在青石城内,首先是有人莫其妙地倒在一条烟花巷里,头上还罩着一个大黑帽。衙役赶到揭去那大黑帽时才发现是负责全城粮食储运羁押的监粮官涂大广,已经死亡,法医鉴定为其头上被人用钝器重击,然后再被人抹了脖子……从行走路线来判定,涂大广似乎是刚从烟花风月场所出来就被人悄悄盯梢了,走到僻静处便被人用钝器从身后猝然袭击,那钝器是类似于铁锤之类的工具,猛击部位是头顶与后脑勺,待被袭者昏厥倒地之后,袭击者便迅速在其脖子上补上一刀…… 袭击者显然是要置涂大广于死地的,那被抺的位置正是他的颈动脉。而他身上的钱银并末被袭击者抢去。可见袭击者跟踪他,就是冲着要去取他的性命来的。 然而就在差役们面对这个突发案件焦头烂额,毫无头绪,手忙脚乱的时候,另一个人又倒在了铁锤下,而且头上也被罩着大黑帽,脖子上的颈动脉也被割断了。这个人名叫祖耀,是一个药店掌柜。就是在涂大广被锤击的当天夜里被害的,倒在一个偏僻而又深长的小巷里,而当时正下着浓密的细雨…… 凶手显然是同一个人。他与涂祖二人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办案的差役们对比了涂祖二人的过往经历,并未发现什么相似之处,也没找到他们什么明显的过错记录。只是祖耀这个人要比较吝啬计较一些,但这也不是构成他被杀害的理由啊。办案差役又走访了一些他们的亲人和邻里及同事,了解他们有什么冤怨纠葛,结果也是一无所获,毫无头绪…… 次日清晨又有人来报案,有位从事木料加工的杂工倒在了木料加工房现场,也是被锤击,头上被罩了大黑帽,脖子被人抹了……而这人也很普通,也并未有什么明显的与他人的恩怨仇恨的牵缠纠结…… 接二连三发生的锤击案件使青石城这个地方的居民们产生了些许恐慌和紧张不安的情绪。这个凶手似乎是毫无避讳的,完全就是在顶风作案,而且仿佛是在赶着时间地杀人。于是官府骤然增加办案差役的人数和力度…… 然后即便是这样,也不能阻止被锤击的人在继续增加……就在当天夜里,一个才刚二十出头的青壮年男子又被人发现死在了赌坊门口不远处的一条小溪边……头上仍是钝器伤,被罩了大黑帽,脖子有抹痕…… 谁这么大胆猖獗,肆无忌惮,愈发疯狂和变本加厉地杀人呢……? 但是这种回办案差役们终于有了一些模糊的眉目,就是发现这个在赌坊门口被杀的青壮年是一个比较凶横的人,在这青石城郊外的农村从事花木栽培,并经营着这门生意。由于他比较霸道,生意场上也难免有一些被他得罪过,欺负过的人。于是,差役把那些有嫌疑的人一一抓来询问,调查。结果又一一排除了他们作案的可能性。看来凶手似乎跟这个被害者并无什么直接的交往和接触……不过有邻里就反应说这个青壮年以前曾经虐待过自己的奶奶。那是因为她奶奶和她母亲婆媳关系不好,经常吵架。她奶奶八九十岁了,他父亲在家里又说不起话,一切全凭他母亲在张罗和主宰,于是他奶奶居然是受气不少,经常饿一顿饱一顿的,动辄就被他母亲煽耳光,棍棒打骂。他奶奶实在是承受不了,就主动逃到了街头睡在街边。于是自然有官府人员来他家过问,也有民众来谴责他们不孝老不敬老,弄得他和他母亲很是恼火,就去街面找到他那睡在街边儿的奶奶。他就当着围观的公众和官府人员的面,就破口大骂他奶奶给他家里丢脸,抹黑,臊皮……是装可怜,害他们被人谴责和咒骂……“老子要不是看着你是奶奶,早就给你龟儿敲在身上了……”那青壮年怒声喝斥道,就找人来把他奶奶弄回去家里……可这个事情就引发他被人杀害吗?然而排查了他家里的所有亲戚,办案方依然没有找到明显的线索和证据……捕头便猜想,这个凶手可能不是他家的亲戚,也不是与他生意场上有交往的人,甚至也不是什么熟人邻里,嗯,完全有可能就是一位当时目击到这一情景的,陌生的,与他们毫不相干的人。这就有点儿大海捞针的感觉了。 就这这事儿还是让办案方焦头烂额的时候,又一个人又倒下了,这次是一位年轻妇人,是一位富商的小妾。经多方询问,办案方终于了解到,这位少妇仗着有几个钱,又有些权势背景什么的,平是素总是有一些张扬跋扈,欺凌弱小的……但与栽培买卖花木的青壮年相似,凡能查询得到的与之有过结有冲突的人也都逐一被排除了作案的可能性,看来凶手同样是与他素无交往和瓜葛的,只是因为当时目击到了他一些耍狠撒恶的行径而心生愤怒,敌视与仇恨,于是暗暗记在心里,寻机置她于死地。办案方又询问了一些平素与她爱一同出门的亲戚熟人邻里及朋友,请他们回忆一些这方面的情形……其中一个亲戚反映的情形引起了办案方的注意。就是有一次这个年轻妇人牵着一只大黑犬到街面上去遛弯儿的时候,与一位从事清扫垃圾的老年妇人发生了言语冲突。原因是他的大黑犬随地拉屎,这位当时正在清扫垃圾的老年妇人见状就过来说了她两句,要她稍微注意一下清洁卫生的爱护和保养。她就勃然大怒,伸手就给了那老年妇人两记响亮的耳光,并揪住她的头发就对她拳打脚踢,边打边骂她是低等下贱的人。那老年妇人的老伴儿连忙赶来劝阻,也挨了那跋扈的年轻妇人的耳光,还狠命用腿踢那老年妇的老伴的下体,疼的他倒在地上哇哇大叫……有位路过青年看不惯,就为两位老人站出来说话,评理。结果那妇人就让人去找来了一批凶神恶煞的大汉打手,将那管闲事的年轻人暴揍了一番,然后扬长而去…… 办案方于是几经波折找到了那对老年夫妇居住的地方,不幸的是两位老人去年就因病双双先后去世了……排查询问了其家人,亲戚,邻人,同事,也俱皆排除了作案的可能。可见凶手就是一位当时偶然路过那里的一位目击者……至于是否就是那位因多管闲事而挨打的路过青年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凶手只是一位愤怒的目击者么?办案方心中完全是一团雾水,毫无头绪……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一位中年妇人在农贸集市旁的一个厕所里又被人锤击身亡了,头上也照例被罩着大黑帽,脖子上有抹痕…… 办案方于是迅速赶往农贸集市。死者是一位的约模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刚刚才在集市上买了菜。差役们于是逐一询问卖过她菜的那些菜农或菜贩必及旁边的摊主及其他人刚才发生过的情景。有人就说这中年妇人买菜时有些霸道强横,菜称够了她非得还要多拿上一些,摊主不许,她便气势汹汹地大声怒斥摊主,还骂摊主是不识抬举的下里巴人。摊主见她气势高傲,凶悍,只道她是有背景权势的人,便只得认怂,并还给她赔礼道歉。附近别的摊主还说这位妇人买菜从来都是由自己强行还价的,就是她还多少价就是多少价,摊主若有异议,她就采取两眼怒视,语调严斥的盛气凌人,霸道强横的姿态来威慑和震住对方,迫使对方只能接受她还出的价格……然而几经调查,也排除了卖过菜给她的菜贩摊主们作案的可能……莫非凶手又是一位偶然路过的目击者……? 接下来是一个承揽建房工务的小班头和一位餐馆掌柜相继倒在血泊中……同样也是被锤击和被罩黑帽,颈脖也被抹了……其中,餐馆掌柜还被人割去了命根子……这凶杀者的动作看来是愈发频繁,且由原来的一天杀一个变成了一天杀两个…… 再接下来又有三位不同医馆的医生相继被杀,两男一女,男的是一老一少二人,女的约模三十多岁……而且这女的还被人割去了舌头…… 而在奕璨这边,正义军中有人透露三日后的午时,有人会在青石城的南门为他们打开城门……奕璨就把这消息告诉了在青石河一带活动的义军首领……她想要让义军率先打进城里,而她则躲在幕后,静观其变…… 第153章 青石城的杀人案(续) 这个杀人狂魔真是令办案衙役们难以捉摸,头痛不已……原以为他只在僻静处跟踪,设伏杀人的,不想到在人多闹市的地方也杀人。而当你在集市等人多的地方增设便衣办案人员巡视,监察时,他又在僻静街巷里杀人了。这回倒下的人名叫隗三,是专在集市行骗吃烂钱的。法医鉴定其刚死不久。这隗三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跑到僻静的巷子里被人杀了呢?办案差役迅即赶到隗三经常活动的闹市将其同伙抓捕询问。有同伙反映说,今天上午隗三揣着蒙汗药和迷魂散在集市寻找下手“猎物”时,发现了一个长得呆头呆脑,老实憨厚的青年,就上去招呼他……“喂,你好,你不认识我啦,那年我们还一起耍过的嘛,还一起喝过酒的嘛,你就搞忘了吗……?”那木讷青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立在那里仔细地辩认隗三,仿佛在脑海的记忆库里努力地搜寻着他与眼前这人曾经有过交集的回忆与画面,仿佛象是有,仿佛又不太确定……就在他犹疑着的那阵功夫,隗三已走到他跟前,拍一下他的肩膀,他便迷糊过去了,身体一软就要倒下,隗三连忙将他扶住,搀挟着走,边走边说道:“哎呀,叫你少喝点你偏不听,这下又喝麻了吧……?”同伙知道,隗三在拍那青年的时候,使用了“迷魂散”,所以那青年才当即晕了过去……这是他们惯用的作案手法,就是迷糊了“猎物”后,操控指挥其到家里将存攒的银两以及家中一些值钱的东西交与他们……待到药效过后,被害人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他们早已经逃之夭夭了……原本以为隗三今天运气不错又钓上了猎物看来又将捞上一笔正羡慕着他时,不想却得知了他在距这集市不远的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反被人给杀害了,也是头部被钝器重击,颈脖被割,头上被罩了大黑帽…… 办案差役就找来衙里的画师按照那些被抓的隗三同伙的描述将那木讷青年的样貌描绘了出来,并张榜悬赏有认识他的人。不久就有人来报,说认识这青年,并陪同办案差役顺利找到了他,领了赏。差役便将这青年带回衙里审问,逼其说出同伙,这青年显得莫名其妙,连说冤枉……办案差役们怎肯信他,便将他戴了镣铐,押到各个案发点让人辩认……结果发现之前被锤击至死的那些人中大多竟然都与这个青年有相关…… 先是问到隗三的事。那青年说在被隗三拍过肩膀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花圃的泉池边,那地方较偏僻寂静,几乎就没什么人经过,所以办案差役根本找不到可以询问的人,再问沿路一带的人,也俱皆没有么回忆,觉得一切如常,跟往日没什么区别…… 再到那家女医生被害的医馆里去时,那青年承认自己曾来过这里看病,而有些医务者也觉得他面熟……办案差役分别对照这男青年与被害女医生当天给这男青年看病时同在一室的医务人员的口供,发现他们所描述的情节大致相同,证明男青年并没有撒谎…… 情节的原委是这样的:男青年当日去看病,这女医生见他穿得又破旧又土气,长得又丑,就对他很是高傲和歧视……他要落座时,那女医生就态度生硬地说:“嘿,不许坐,就那么站着……”这男青年闻言仿似受了针扎一般,先是一愣一惊愕,接着立刻就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然后女医生对他的态度始终语气生硬,态度轻屑……让他去买点马齿苋回家熬汤喝。他说我不知道马齿苋是什么……那女医生就大声责斥他:“你一个农村娃娃,怎么就连马齿苋也不知道呢……?”那男青年便说:“我真的不知道……”那女医生不再理他,草草开了副药便打发他走……这男青年对办案差役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马齿苋,我也不是在农村长大的,那女医生误解了我…… 差役又排查了女医生被害当日男青年的行踪,结果证实他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正在这会,又有人报说,在一处出租屋内有五个人被人放火烧死在屋内了…… 差役们带着这男青年赶到一看,男青年便觉得这几人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这几人是集市上的偷窃扒手,前天上午,这男青年就在集市被人将口袋里的银钱偷走了……回家一直被老婆痛骂……现在想来这几个偷窃扒手很有可能正是前日上午偷走自己口袋里银钱的人…… 办案差役由此推测凶手很可能是一个认识这个男青年的人,多年以来都一直在暗暗观察跟踪他,保护他,关怀他,因此才会对那些对这男青年态度不好或有过利益损害的人施以惩罚和报复……只是这个惩罚和报复实在是有一些过于极端,直接就残忍凶暴冷酷地要了人的命…… 于是办案差役便一一排查与这男青年的家人和亲戚朋友,邻里相亲,同事与熟人等等,结果全都被排除了具有作案的可能……难道凶手是一位与这男青年素不相识,毫无瓜葛的人……?倘是这样,他又为何要处处暗中帮助这男青年呢?道理上讲不通啊……?他们之间一定是曾经有过什么交集和相识的…… 办案差役遂让男青年再努力回忆……然而要道尽这么多年来那么多与自己有过交集的人,谈何容易?不少人早已在不经意之间被遗忘在岁月的流逝和时间奔涌的大海里了…… 更让办案差役惊讶的是另两个被害的医生也曾经给这男青年看过病,且都不是对他态度冷漠就是语气生硬,不够理解关心…… 还有那被害的筑房事务的班头与餐馆掌柜竟然也是与男青年认识的人,而且还曾为同事。前者对青年颐指气使,极不公平,极不尊重,且自己犯的错失还强行赖在青年身上,后者则把男青年当地位低下的奴仆来使用…… 而且更早前被害的涂大广与祖耀也是这男青年的早年同窗。问及他们与男青年的关系时,男青年回忆说那涂大广心胸特别狭隘,总是嫉妒他寒窗苦读时学业成绩等优于自己,因而暗地里时常整他,危害他,打他,并召集一些地痞流氓常常欺负他,凌辱他……逼得他后来只得逃离到了另一个城市的一所私塾学园念书……而那祖耀正是与他在这所新学园认识的。按说祖耀与他虽有过一些过节,争执,彼此价值观相异,互相看不顺眼,有一次也差点打起来,但总归来说远不如涂大广那么可恶和狠毒…… 办案差役怀疑男青年有所隐瞒。说他的心事若不向那凶手倾吐,那凶手怎么能知道他过往的隐衷呢?然而男青年还是矢口否认向谁倾吐过心声。他争辩道:“难道因为我与被害者们有过交集,就可以断定凶手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伤害那些被害者的吗?难道那些被害者与凶手之间就没有过交集吗?” 正在双方争论不休的时候,又传来了有人被害的消息。这回被锤击倒下的是一位长得又肥又胖的建筑工头,而这人仍然与那男青年有过交集,那就是那个男青年在他的建筑队干活的时候曾被他无端地大量地克扣工资工钱,目的只为更肥满自己的腰包…… “这难道是偶然吗?每一个被害者都与你的人生经历有过交集……”办案差役问那男青年道。 “总之我不清楚,我不知道。你们若不信,可以把我囚禁在这里,如果这以后还是仍然发生那些事件,你们就不要再说是因为我向凶手倾吐了心声的原因,凶手才去杀害那些人。” “那好,那我们就先把你囚禁起来,看看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办案差役说道。 然而奇怪的是,自从这位男青年被关押囚禁起来以后,锤击杀人也就随之偃旗息鼓,戛然而止。 这就让办案差役更加深信不疑那男青年与凶手之间一定是有着某种人生交集的……那么何不以这位男青年为诱饵江将那凶手引诱出来呢……? 第154章 青石城的杀人案(三) 办案差役怀疑青年有所隐瞒,并没有交待出那个暗地里在帮助他的人,便把他收监,准备进一步刑讯逼供…… 面对审问和逼供,那青年仍然矢口否认知晓有所谓在背后帮助他的人,他说道:“我固然恨透这些欺负我的人,这些狗崽子,并且诅咒和希望他们不得好死……” “这么说来你曾经产生过要将这些人报复和杀害的念头……?”办案差役问道。 “还没有到那程度,因为觉得为这些垃圾而冒风险不值得,但心里盼着他们死去的念头还是有的……”那青年回答道。 “那么你把这种心里盼着他死的念头告诉过谁呢……?”办案差役问道。 “从未告诉过谁。都阴在我心里呢……”那青年说道。 “那么是否有过将这些内心的不满和敌视与仇恨以书面记录的形式写下来过吗……?”办案差役问道。 “写下来过,不过后来我又把它们付之一炬了……”那青年答道。 “你的这种念头是有罪的,有害的,有恶的,故已构成要将你收监关押和相应惩处,惩罚,惩戒的理由,事实和依据……”办案差役说道。 “天啦,这算什么依据?这叫念头犯罪吗?或者是叫因念头而犯罪吗?通常判定是否犯罪依据的都是有无具体的犯罪行为与事实,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的念头里有恶,有报复,有仇恨,有敌视就将他绳之以法,抓捕起来呢?如果抓捕,收监,关押一个人的标准也可以是因其念头有恶,有仇恨,有敌意,有报复等,那么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该被抓捕,收监,关押起来……因为没有一个的内心里从来就没有产生过不洁的想法,从来就没有产生过歪念,敌视,邪念,仇恨,恶念甚至魔念……只不过人们普遍都是把这些念头隐在心里,没有讲出来和公之于众,而表面装作一团和气互相友好罢了,而我与他们的区别仅仅在于坦诚地将这些念头承认了出来,仅仅在于讲了真话而已……扪心自问,你们这些抓捕他人的衙役,捕快和审判他人的官长,执事,法监们难道就从来没有在心里产生过邪念,淫念,恶念和魔念吗……?如果仅仅是产生敌意,仇恨与报复的想法和念头而并没有付诸实施就算犯罪,如果仅仅讲了真话就算犯罪,那我认为这个社会的价值观和是非观已经完全颠倒过来了……即说假话和撒谎,欺骗圆滑,投机,心口不一,言行相悖,面具化表演的人反而无罪,而敢说真话实话的人反而有罪……甚至念头上产生敌视仇恨诅咒也被视为有罪……”那青年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呢?在这碧天国,本来就有因言而获罪,因念头而获罪的传统……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获不获罪不是由我们这些跑腿讨口饭吃的人说了算,甚至不是由你说了算,也不是你的所作所为说了算,而是由上面说了算,上面说你有罪你就有罪,上面说你无罪你就无罪,上面要让你犯错你就犯错,上面要让你立功你就立功,都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就可以给你定性定论了……所以你如果是识趣的,就要知道上面有人的好处。倘若上面无人,你最好就老实点,不要口无遮地信口雌黄,见人家那么说你也就跟着那么说,可人家那么说了没事,因为上面有人罩着,因为有你根本无法想象的复杂的关系与背景……而你有什么呢……?光溜溜的赤身裸体的一无所有的一介底层苦贱,贫民寒士,也去瞎掺和,小心怎么掉了脑袋都还不知道……总之你最好老实点,否则你将生不如死……”一位负责主审的官吏将那青年拉到一边私下悄悄附耳对他说道。 那青年便再不言语……衙役们于是将他收监关押。 而另一边的办案差役们也在街坊道巷等广大地方区域内广撒罗网,遍访民众街邻,四处调查有谁曾特别向他们打听,过问和关心过那位男青年的事…… 终于在那个木料加工的工场作坊里,有位老师傅向办案差役们反映曾有个约模七八十岁的蓬头垢面的老翁曾进来向他打听过那木讷青年的事,但见到那木讷青年却没有招呼,只是坐在那儿呆了一会儿。而那木讷青年似乎也象是不认识这老翁似的,看都没看他一眼……差役又问老师傅就在那会儿发生过什么事……?那老师傅说也没什么事,就是一个杂工同那木讷青年发生了些争执。原来是那木讷青年工余在屋内看书,那杂工则在屋内与其它工友玩牌赌博。偏他尿又多,频频外出小解,出门便使劲关门,以表达对那木讷青年假装斯文的反感和鄙夷,不屑……然而那木讷青年看书思考等并不为想向别人显示什么,而纯粹只属个人爱好,虽然只是从事木料加工与运输的粗笨活计来维系生计,但不表示他这种人就只配头脑简单,言语粗陋,庸俗,不表示他这种人就没有自己的问题意识,哲学思考,神学理解,以及其它精神性方面的追求……每次那重重的关门声常将木讷青年从沉思中惊吓……屡屡如此,他便感受到了自己被极不尊重的对待,因而心生愤怒……有一次便禁不住质问那杂工为何要如此不懂尊重人?那杂工便吐了他一口痰,说道:“不尊重你又如何?”那木讷青年本想发作,审视了一下自感不是他对手,只得作罢…… “当时那老翁是什么表情?”差役问道。 “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盯着那杂工看了一下……但脸上也很平静,并没有什么愤怒等异样的表情……”那老师傅说道。 “那老翁是何来历?现住何处?”差役问道。 “听说原本是一个老装卸工,搬运工。后来到他兄长开的的流浪儿童及残障儿童救助站工作……再后来因救助站欠债累累,无法再继续经营,他兄长也因此而跳崖自尽……他也就回去再干了装卸搬运的老本行……至于现在住哪里我也不太清楚……”那老师傅说道。 差役便四处去找寻那老翁的住址…… 然而找到这老翁时,众办案差役们都大吃了一惊……原来这老者一副病膏桓的样子,骨瘦如柴,佝偻颤巍,憔悴不堪……由一少年照顾,搀扶,料理生活。慢说以锤击抹颈来杀人,即便是否还举得起那大铁锤都成问题……?以他那副身板,根本就无法与那些身强力壮的受害人们相抗衡,凶手又怎么可能是他呢……?而一问时,那老翁根本就是耳背,听不清,说话得凑近到他耳边非常大声地说他才隐约听得到点……办案差役问了他一阵也没问出什么头绪,便带他及那照料他的少年去狱中看望那木讷青年,希望能从中发现一点什么蛛丝蚂迹…… 然而见到那木讷青年时,老翁只是一副傻呆呆的样子,根本就没什么表情,好象老年痴呆了一般……而那木讷青年也显得对他很陌生,根本不认识的样子,蹙眉咪眼咧嘴地努力地回想着,以促使自己能记起一点什么似的,然而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木讷青年已经认出了那老翁……然而他与老翁相接触已是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他才几岁,被家人带着在街口插了个草标卖豆渣。记不清是什么愿望家人没有满足他,他便倒在街口的地上闭着眼睛耍混和装死不起来……其实那样躺在街口挺危险的,幼小的他当然不太清楚,而围观和走过的人们也没有一个拉他起来。他正闭着眼睛,突然感觉有人在拉他起来,睁眼一看竟是那个装卸搬运工,他以前就经常看到过他装卸搬运货物的……但见他正一脸慈祥,悯爱,善良地看着自己……那看他的面容直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永难忘怀和磨灭……那面容里写着这样两个字:善良。然而当时不懂事的他却不理睬和拒绝了老人的善意。不曾想到老人如今已是这样苍老,还一副病得很厉害很虚弱的样子……为了不让老人受那些办案差役搅扰,他便装出完全不认识老人的样子…… 那照料老人的少年说,老人目下已患绝症,将不久于人世,所以想趁死前把一些愿望了结,并请办案差役们能帮助老人一下。 “是什么愿望呢?”差役们问道。 “都是一些很平凡的愿望,就是老人想感恩一些在他人生中曾经帮助过他的人。第一个要感恩的是他的一位老师。当年老人寒窗苦读时,因为眼疾,学堂拒绝收他。他便给学堂写了封信,说自己因家庭贫寒很想通过读书来考取功名,改变命运。那位老师见他颇有些文采,且语调发至肺腑,情真意切,很是受些感动,便破格录用了他。虽然他最终也没有成功考取功名,但却对这位老师曾经对他的帮助心怀无尽感激之情。他很想能再见到这位老师,当面给他说声感谢……” 那几位办案差役本就因事务太多而心烦意乱,怎肯去帮助老人做这些在他们看来是纯属无聊的事……于是老人只得在那少年的搀扶下自己去寻找那位曾经的恩师。而办案方却悄悄派人一路跟踪…… 然而那位恩师早已过世,老人只得把这感谢对着那恩师的灵位说了。又把自己一辈子积攒下来的一些银钱,拿出一些给了恩师的后人…… 接着老人要感恩的是一位曾经在他年轻走远路时,累的几乎快要晕倒,甚至死去的时候,一位老农帮助了他,不仅给他水喝,还留他在自己家里休息,歇了一晚……多年来一直想报答老人的这个恩情,却始终未能成行。现在他想在自己闭眼之前,把心中这个遗憾和愿望给了结…… 接下来是一个曾经赊面给他吃的面摊掌柜。虽然那面钱不多,但他却一直未能将这钱及时还给那位卖面掌柜。现在他想以当时那碗面的价钱的十倍还给那掌柜,只可惜那掌柜却不太容易找到了…… 其他还有一些,比如在众人都欺负他的时候却有一个人仍然给他温暖和帮助。又比如一个曾经在他被水淹时将他救起来的恩人。再比如在他小时候没钱买书本时有位同窗却将自己的书本支助给他等等。接下来的日子他都在那少年的陪伴和搀扶下一直在寻找那些恩人,准备向他们当面表达感恩之情…… 然而就在这会功夫,锤击抹颈事件又再度发生……这回倒下的竟是一个年轻捕快,也被套了大黑帽…… 正在办案差役为这事而忙得应接不瑕,措手不及的时候,一群官府酷吏在一酒楼饮酒聚会时,被人反锁了屋门,紧闭了门窗,扔进琉璜干柴等燃烧物活活烧死……而这伙人竟然与那老翁的兄长所经营的流浪儿和智障残疾儿救护站有染……原来当年导致老翁兄长跳崖自杀的事件原委及缘由就是由这群地方官府的酷吏所引发的。当时他们为了增进自己所得,不仅强刮民脂民膏,还打起了救助站的主意。他们就象一群贪婪的恶狼,为了肥己私囊,竟不顾民众的疾苦,强收民众的税赋,钱粮,交不够的便强拿家物,强拖猪牛羊马,其至连鸡狗都不放过……当时为办这个救护站,老翁兄长倾尽家产和所有还负债累累,然而这也并没有击垮他继续经营下去的信心和勇气,因为时不时还有各地爱心人士在捐款资助他……击垮他心里承受极限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正是这群酷吏一次又一次地将那些爱心人士的捐款私自截取,提留,瓜分,肥作自己私囊,用作自己的吃喝嫖赌,玩乐逍遥,而置那些流浪儿和残疾儿智障儿们的生死存亡于不顾…… 事情又再度与这老人扯上了关联,这就不寻常了…… 第155章 青石城的杀人案(四) 办案差役迅即将那老翁捉拿,然而那照料他的少年却不见了……于是马上展开对那少年的追捕,并张榜通缉…… 差役知道老翁耳聋,便拿出笔让他写字回答。老翁写下:不知道。再追问已毫无意义,差役遂将老翁收监,与那木讷青年关在一起…… “现在无可推诿抵赖了吧?”办案审吏质问老翁道。 老翁不作答。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哦……?”审吏说道。 老翁仍然面无表情。 “以为装傻就可以蒙混过关吗?我问你,那照料你的少年为何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审吏又说道。 老翁不屑地冷笑了一下,几个差役便恼羞成怒地动手打他…… “你们怎么能动手欺负和伤害这样一个手无寸铁,年岁又如此之大且病弱不堪的老人……?”那木讷青年愤而站起说道。 “哟,这就受不了了?好,那你替他挨……手无寸铁?好,我们现在就拿块铁给你,现在公平了吧……?”一个差役边说边递了一把刀给木讷青年。 木讷青年随手就将刀扔下,说道:“想让我变魔鬼?没那么容易……” “你他娘的早就是魔鬼了,还在这儿给我装圣洁!”一个差役边说边冲上来用刀鞘打他,其他差役见状也纷纷群起而围攻……那木讷青年。拼命护住头部和身体,仍被打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你们住手!他是无辜的。我说,我都说……”那老翁突然说话了。 “嘿,你这老家伙老不死的,装了那么久,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一个审吏赶紧过来说道。并示意众人停止付那木讷青年的殴打…… “那些人都是我杀的,我承认。”老翁说道。 “最后一个差役也是死在你手上的?”那审吏又问。 老翁点点头。 “嘿,你个狗日的老家伙,你不是耳朵听不见吗?这回如何就听见了呢……?”那审吏说道,说罢便要怒掴老翁的耳朵,一个捕头赶紧将他劝住…… “真要打聋了,对我们更不利……” 那审吏便住了手,要老翁如实招来…… “我为什么要杀那个差役呢?因为他是个恶魔……虽然他并未对我动手,却用恶魔的眼神看着我……我当时只是去衙门询问我那走失的孙子,非常恭谨礼貌地向他询问求助,他却一言不发,直接就用魔鬼和死神的眼光看我……你不帮助就算了,干嘛要用这种对我燃起杀机和杀念的眼神看我呢……?我又与你素不相识,素昧平生,从无往来,无冤无仇的……”老翁说道。 “就因这么一眼之瞪,你就把人家给杀了……?”审吏问道。 “当然不止。还因为这差役为人极其凶狠,残忍……因为有人无意中碰伤了他,他便把人家打到终身残疾……而且他的无耻和罪恶还在于,这本是一件让人疼心的不幸事件,理当对自己的暴行感到羞愧,忏悔和救赎才是,理当对不幸的受害者表达歉意,愧疚并请求原谅及支付赔偿,加以弥补才是,但他非旦没有这么做,还对自己残忍,凶狠,恶毒的暴行洋洋自得,骄傲自豪,无比得意地向人炫耀……这就极其无耻和可恶可恨与不可原谅了……”老翁说道。 “可这关你什么事呢?人家那个被他打残的受害者尚且没有告发他追究他,尚且原谅了他,你一个局外人跟着瞎掺和什么?你是不是所谓的正义感太过于强烈了一点?”审吏说道。 “是的,我嫉恶如仇!非得要将这些在我看来已不配再活在这个世上的垃圾,人渣,恶魔等铲除干净不可……”老翁说道。 “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恶魔……”那审吏对老翁说道。 “倘能如愿,当这恶魔我也甘愿。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趁还活在这世上的功夫,把一些心头该了的愿都给了结了……包括对恩人好心人的感恩感谢,也包括对恶人,凶人,歹毒人,残忍人的惩罚与报复……”老翁说道。 “你这样做恰好证明你其实比他们更残忍,更极端,更自私,更该受到惩罚……你其实正是心中怀有太多那些恶毒的念头才受到上天的惩罚的,让你痛入膏肓,死期临近,活不久矣……但你非但不对自己的恶念加以忏悔,反而还要进一步继续将它燃烧起来,转化成具体的事实的报复和伤害行动,自己活不久了就干脆让他人来为你殉葬,来赔你一起进到阴间……”那审吏说道。 老翁没有作答。 “对了,那么那个餐馆掌柜你又因何要将他杀害的呢……?难道就因为他曾把那木讷青年当奴仆和佣人来使唤……?”审吏问老翁道。 “当然不止。这掌柜是个极其虚荣伪善的社会渣子,败类……利用一些四处抄录的诗词歌赋文章典故等以文会友的形式来欺骗那些涉世不深的年轻女子……而独处一室谈心时立刻撕去了假斯文假道学的面具,竟违背那年轻女子的真心意愿强行将她奸污……”老翁说道。 “你又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情……?”审吏问道。 “因为那被奸污的年轻女子就是我的外侄孙女……”老翁说道。 “这个报复和惩罚虽然过重,但逻辑和情理上还是讲得通的,毕竟是你自己的外侄孙女。但那木讷青年的事你又是怎么掺和进来的呢……?你为什么要那样帮他?帮他除去那些他记恨在心的人?难不成他也跟你有亲缘血缘关系……?”审吏问道。 “没有……”老翁答道。 “那又为何……?”审吏追问道。 “只因他长得像我早年死去的儿子……我儿子早年就是被这些恶人坏人歹人污谄,捉弄,压制,欺负,糟践,蹂躏,冤枉而一时想不通自缢身亡的……每次我看到他就想起了我那含冤死去的可怜的儿子……这么多年,我都在暗中默默的关注着他,保护着他,打听着他的消息,他的一举一动,所感所思,我都想知道得一清二楚。既然无法再为自己的儿子报仇,那为他报仇也就等于是替我儿子报了仇。反正那些欺负,压制,羞辱,捉弄,蹂躏,冤枉他人的人都一样,是这个社会的败类,人渣,垃圾,杂碎,恶魔,都是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都是该被消灭和铲除得一干二净的……”老翁说道。 “你这是在残害无辜啊……那些欺负那木讷青年的人又没欺负过你的儿子,你凭什么连他们也一并惩罚报复了呢……?”审吏问道。 “在我心中他就是我儿子的灵魂附体,重生和再生……”老翁答道。 “你这人可就奇怪和可笑了,那欺压,羞辱,糟践,蹂躏和冤枉过你儿子的人你没去惩罚和报复,反倒去把那些没有参与过这些事的无辜的人给惩罚与报复了……”审吏说道。 “谁说我没有去惩罚报复那些欺压和冤枉了我儿子的垃圾杂碎和狗崽子?我早就把那些人碎尸万段,化为尘埃了……至于你口中说这些恶人是无辜的,那才是个极其荒唐可笑的说法。大路不平旁人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个人对他人的危害就是对整个社会所有人的危害。在对待垃圾,人渣,杂碎和恶魔的问题上,人不应该去心怀自私地去区分彼此,那是公害,人人理当遵天命而诛之……”老翁说道。 “你才是我所见到过的最可怕的恶魔……不过,你那么年老体弱,又病入膏肓,怎么可能有力气去锤击和杀害那些身强力壮的被害者呢……?”那审吏说道。 老翁不作回答。 “难不成就是那逃走的曾在你身边照料过你的那个少年人?不过看他体格也瘦弱,年纪又小,也不像是能锤击和杀害那些人的凶手啊……究竟真凶是谁?你必须得如实交代清楚……”那审吏说道。 老翁不再作答,而是暂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的确,猎杀那些人是老翁临死前的心愿,但真正实施的人并不是他,也不是那少年,而是他的两个侄儿当中的一位。而他那两个侄儿都早已暗中悄悄的参加了奕璨的正义军,此番正是遵照奕璨的教诲与指使来参与猎杀恶魔,铲除人渣的所谓正义行动的……其中一个侄儿负责猎杀和铲除的任务,而另一个侄儿则担负着悄悄打开城门,迎接义军进入的任务。因他那另一个侄儿,本就是守城军的一员,肩负着青石城南大门驻守的任务。 晌午时分,南大门被打开了,起义军冲杀了进来,其中也夹杂着奕璨的正义军的一些成员。青石城顿时一片混乱。不少守城官兵还来不及应战,就已纷纷被擒。起义军人数众多,声势浩大,气势磅礴,不一会儿功夫,就占领了整座青石城……那老翁和那木讷青年至然也被义军营救了出来。在那老翁侄儿的引荐下,那木讷青年也正式参加了正义军,成为奕璨的正义军当中的一员。 就在奕璨在碧天国境内取得成效,进展神速的同时,昭熳也在明津城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莫舞。她见到奕璨取得的成效和功绩,怎甘落于她之后?她准备在自己身体休养恢复以后,带领自己的敢死队,将佩洁逐步打造地方性的民众自治的计划推进到广黛国境内展开…… 奕璨志得意满地回到了明津城。然而她猎杀,剪灭,铲除所谓人渣,败类与恶魔的正义行动多少也被佩洁知晓了点。佩洁便叮嘱知情人不要把这一事情告诉飞龙。一方面她自己也对奕璨某些有点过激的做法感到了担忧,便私下找到她谈了起来:“你在青石河成功开辟民众自治根据地固然是好事,但一定要谨守上帝与圣经反照的原则,谨守理性与道德相结合的原则,切勿人为冲动地意气用事……” “我当然知道要把握好分寸的,但不可能事事都把握得那么恰到好处,没有谁能把那个分寸把握的丝毫没有偏差……”奕璨说道。 “的确是如此,只有上帝才是那个看不见的毫无偏差的把握者。人不可能做到那样。正因为如此,人才更不应该凭借自己的喜好去意气用事……人并没有善的能力,并没有爱的能力,也没有公平和公正的能力。这样的能力只有上帝才有。因此如果一个人执意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能力,执意要凭着这种自信去裁决他人,那他一定会陷入自己的人性裂伤被无限放大,催化和膨胀的境地,而造成假行正义,假冒为善……人因为自己的人性裂伤的先定存在,因此任何关于善的建构,正义的建构,仁的建构也就都是存在裂伤的,常常表现为在施行这些建构和理论时,很自私,很无力,很随意,很缺乏理性,很容易出格,越轨和失当,过度……也就是有失公允,公平和公正……”佩洁说道。 “那照你这么说,一个人犯了罪和恶,我们是该惩罚他还是不惩罚他呢……?如果说人没有善爱和公平公正的能力,那么是否就等于说当一个人犯了罪和恶时,我们只能把他交给上帝处理,而我们自己不能在这事上有任何作为,只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继续作恶,犯罪……难道不是这样吗?所谓交给上帝去处理,不就是末日审判吗?不就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吗?那不就意味看只有等到那犯了罪恶的人死了以后才能成行和付诸实施的事情吗?可这样一来,人间还像话吗……?”奕璨说道。 “至少当你在行使善爱,公平,公正,公义甚至理性的时候,你心中应该要有上帝在审视和观看着你的一举一动的感觉,就是我凡事不能任由我的性子和喜好偏好来,而要服膺于上帝和《圣经》给定与我们的原则,这个原则就是超越魔鬼和梦魇的恶咒的障碍,而使心灵能在人生的最后踏上了圣洁的雪山,获得唯灵的纯净与拯救……假如我们的心中始终只是被仇恨所占据,被愤怒所充满,被恶念所缠绕,那么我们还怎么去超越那魔鬼和灵魂梦魇恶咒的障碍与纠缠?还怎么去获得心灵那最终的安宁,慰藉,理解,平静,愉悦,幸福与美好……?还怎么让心灵最终能踏上那圣洁的雪山?最终能获得唯灵的纯净与拯救……?为什么要坚持上帝和《圣经》反照的原则?因为我们的理性与道德都无法回答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个问题,唯有上帝才能。若无上帝,我们就只不过是一场石头的幻影……”佩洁说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会尽量掌握好分寸与尺度的。不过,若事事都把上帝横亘在那里,结果我们就像是被捆缚住了手脚,最终什么事也做不了。有些事还得自己来把握和拿捏……”奕璨说道。 “那你这就是在挑战,僭越上帝……而挑战上帝并不能使你变得能够打开局限和未知的大门,并不能使你就此变得伟大与卓然不凡,并不能使你就此清晰自己何来后去的问题……你只不过是在行自己的人性裂伤意志,显示的不过是自己的狂妄自大,除此还有什么呢……?你因此而变得更高明了吗?没有,你仍然不过是一个无力的人。当人把理性作为衡量这个宇宙世界的唯一尺度和标准时,自然就会怀疑到上帝。但怀疑上帝既不能使我们知晓自己从哪来到哪去,而且也最终拒绝了要向我们提供这个终极真相和答案的那个存在者和可能性……你想想看,唯物的石头能告诉你这个终极真相和答案吗……?” 第156章 佩洁对奕璨的警醒 “你想想看,为什么上帝让人成为理性世界的唯一主人,却没有让人成为道德领域的唯一主人?”佩洁问奕璨道。 “这个我怎么知道?”奕璨答道。 “我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理解是,假如这样,人同上帝就很接近了,那么上帝对人的考验与拣选的价值和意义何在……?留下这么一个道德的缺口,为的就是为了完成对人最后的考验和拣选。因此人类在道德上必须祈求上帝的永恒绝对律令,否则,人类的道德并不能形成秩序,人反而会变成非理性的动物,做出非理性的疯狂举动,仅凭着自己一腔的热血,爱心和所谓正义感而胡作非为,而恶上添恶,罪上加罪……一个没有包含绝对道德律令的理性,对自己或者是一种有利的理性,对他人则就可能是一种伤害的不理性。因此人的理性与道德,若是离开了上帝,终将丧失其根基,而最终堕落为非理性的灾难……”佩洁说道。 “人类信仰上帝都一千多年了,可为什么这个人间世界还是充满了苦难,不幸和悲惨?不管是人祸的灾难还是自然的灾难……看看地震中那些无辜死去的孩子,上帝想过要伸手将他们从废墟中救出来吗……?还不是靠着那些怀着一腔热血和正义感的人们将他们从废墟中救了出来……眼看着那些无辜的人们在瘟疫和病痛的折磨中痛苦的死去,上帝想要过伸手救他们脱离苦海吗……?还不是靠着那些怀着一腔热血和正义感的人们,将他们从死亡的边缘中医治和拯救回来……”奕璨说道。 “然而自然灾难中不也包含着不少人为与人祸的因素么?那些丧尽天良的豆腐渣建筑质量不也是夺取无辜孩子生命的凶手和杀人犯吗……?”佩洁反问道。 “对啊,面对这种人为和人祸的猖狂与肆虐,上帝为什么没有出手来干预和制止呢?没有来惩罚和打击呢?最终还不是要靠那些怀着一腔热血和正义感的人们来改变这种糟糕,龌龊与可耻的局面……?”奕璨说的。 “是的,这些现世现实的具体的事的确是由人来做到和完成的。但上帝信仰的价值和意义不就在于它具有超越性的唯灵纯净圣洁与拯救么?”佩洁说道。 “你是否是又要想说,这些苦难,不幸,痛苦与悲惨的存在,正如魔鬼和灵魂梦魇恶咒的存在一样,是上帝考验人灵信心与拣选人灵纯净而故意设置的障碍……?”奕璨说道。 “对啊……”佩洁说道。 “可我反倒觉得,假如这个世界没有宗教,没有上帝信仰,说不定还没有那么多的人祸,灾难,恐怖,不幸,痛苦与悲惨……看看这个世界上的战争和冲突,争斗,有多少不是因宗教信仰的分歧而造成?那延续千年的彼此仇恨与相互屠戮,不就是因为这些吗……?”奕璨说道。 “错,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人性固有的先在裂伤。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不管有没有宗教信仰,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仇恨和彼此屠戮都会存在,人与人之间因彼此的利益与权力争夺而引发的血腥和残杀都会存在,这是由人性裂伤的先在性所埋下的隐患与可能酿成的造作,这是因为人生存的前提与基础就是残破残缺不全所决定的……”佩洁说道。 “凭什么这么说……?”奕璨问道。 “比如人的生存必须建立在要吃肉,要残忍血腥地猎杀动物的前提上……比如我们每一个人总是难免有一些幽暗的欲望与念头,有一些欺骗和佯装,有一些谎言和背叛,有一些掩饰和虚伪,有一些狭隘和虚荣,有一些裂伤的怒气和怀恨,有一些可怕的想法和念头……又比如一个人对自己的牺牲有时恰好是对他人的造福,对自己的造福有时恰好是对他人的牺牲。鱼和熊掌往往难以兼得。无论你选择哪面,都逃脱不了道德的悖逆和困境。偏向了对自己的造福,就难逃别人道德谴责的骂名。而要去顾及和避免别人道德谴责的骂名,往往又会牺牲对自己的造福,甚至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让自己终身都沉浸在无比绝望的痛苦之中……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极端主义的受害者。正因为我们头脑中那种根生蒂固,顽冥不化的极端主义观念,将我们一个又一个的人们推向了人生的痛苦和绝望之境,将我们一个又一个的人们推向了那万劫不复的痛苦与悲惨的深渊……人呐,只有在当自己和自己的亲人受到了那极端主义的伤害,才会明白宽容的价值。所谓宽容的价值不就是非极端化,反极端化么?不就是一个可调控可调节的范围么?多少年来,人们一直被极端化的观念所害,而不懂得适度的可调节范围是许可的,适宜的。因此,寻求一个适度的可调节可调控范围的宽容,恰好是人们避免那些悲剧再度上演的必要性选择和依靠。人的极端化其实就是在僭替与僭越上帝……因为极端化意味着准确化,而事实上人是无法做到准确化的,无法踩到准确化的那个点,只有上帝才能做到。所谓单向度的强调不就是极端化的强调么?所谓整全化的强调不就是偏向于宽容性的强调么……?看得越整全,人的心胸就越包容越宽容……正如当你到了地球之外看地球时,你会觉得一些渺小的争执与计较是多么的可笑和不应该啊……这就是因为你看到了一个更整全的角度,因而心生宽广,宽容和包容……”佩洁说道。 “可整全,多向度,双向度,宽容,适度的允许与可调可控,对他人的理解,非极端化等等,对于人而言,不都需要时间的经历和磨练才能逐渐明白的么……?何况还需要有这样认识的先行者的点拔,启迪和灌输……然而每一个人从出生来到这个世界到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注定很大一段路程都要处在前期的经历和磨炼之中,有时甚至终其一生都在经历和磨炼的过程之中,所以那些片面的,狭隘的,局部的,单向度的,极端化的认识和理解,注定将充斥人生的很长很大过程,注定将充斥人世间的很大范围和空间,因而由它们所产生的人生苦难和人间悲惨将无法避免,无法绕开,势在必行,势在必然。也就是说这种苦难将是人无法逆转的局面,无法改变的状况与命运……”奕璨说道。 “这点你说的不错,苦难是每个人的心灵都难以避免的一段历程,是人生的必休课,必由之道,必经之路。苦难是因为上帝要赋予我们真正的自由。没有自由的选择与挑战,只有按部就班的安逸,人生还有什么真正的价值和意义可言呢?上帝想要赋予人以自由,就不得不用苦难和魔鬼的障碍设置来对人形成自由选择与挑战的前提……”佩洁说道。 “可人的理性是有限的,他又怎么能洞悉上帝的这种良苦用心呢……?”奕璨说道。 “人的理性的确是有限的,只能在局部,有限,相对的范围中活动。因而失去了范围,也就失去了边界。人的行为的总是局限在相对范围,反过来又证明了终极秩序与绝对秩序的存在。没有终极秩序和绝对秩序,人的行为就失去了范围,而成为一点既永恒,永恒即一点,一片混沌,没有区别。而我们现在看到的事实显然不是这样,可见,我们的确是处在一个有限的范围之中的。从我们有我们自己所处的有限的范围,就可以推导出一个容纳它存在的整全的终极的绝对的总体的存在。看不到这个总体,对人而言再正常不过了,不识宇宙真面目,只缘身在宇宙中。因此任何思想与文化的多样性,多元性,其实都只是在强调局部和范围,而非总体与整全。因而在人的有限世界里,方法和途径必须是多元化,多样性的,但在总体,整全和终极上,真理只能是唯一,同一。因此,各种所谓文化与思想及观念的多样性,多元性最终都要必然要归于世界的同一起源性。不立足于这种总体,整全,同源和终极,人就难以理解上帝的这种良苦用心……”佩洁说道。 第157章 荒云壁的小山村 而在另一边,昭熳所带领的另一路人马也开赴进了广黛国的一个偏远山区小城荒云壁的一个更偏远的山村。 在创建民众自治实践地方面,她的做法与奕璨大体相同。由那一套经验早就有过成功的先例,所以运作起来相当顺畅,不久便收到成效……当地的面貌立时改观,生产,建设和创造都渐有起色,渐入正轨。而且遵照佩洁的吩咐,昭熳也很尊重当地民众的宗教信仰和文化传统,不过也在有形与无形之中暗暗地潜移默化地将昭天的一些文化传统和经验做法呈现其间,灌输其中…… 虽然山高皇帝远,极少有人来过问,当地民众对官府和权贵权势者还是非常惧怕的……虽偏居荒远一隅,仍是表现得行为中规中矩,入礼入法,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敢越雷池半步……如果这样下去,他们精神上的自立与独立,思想上的开明与自由就永远也无法直起腰杆,站立起来,那么所谓自治的民情基础就始终也无法形成。所以要去掉他们心中的这种忌惮,免于他们心中的这种恐惧,让他们的腰杆硬朗起来,脊梁挺直起来,意志坚韧起来,胆量刚强起来,勇气成长起来,信心坚定起来,昭熳一方面对他们进行着这些方面的思想开导与灌输,另一方面也决定要打击一下那些使他们感到了恐惧的人物和势力…… “逃避不是办法,归隐不是良策,躲进屋内自我幻想也不是真正的人生的道路。人生的道路与经历就是该勇敢地走出自我封闭的幻想天地与自我安慰的精神胜利天地,走入到人群中,去拥抱现实的真正的人性与生活,而不是躲在屋内苍白而空乏地想象人性,臆测人生……要刚强壮胆地与人交往,相处,团结凝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和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人性难免自私,所以需要个体的自由与权利,人性难免怯懦,所以需要集体的温暖和关怀。因此我们的自治所要达到的目的一个就是确保个体的自由与权利,一个就是确保集体的温暖与关怀。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这个集体的温暖与关怀不是对个体自由的干预,侵犯和遏制,扼杀……反过来同样道理,这个个体自由与权利也不是对集体温暖和关怀的违背,拒斥。而是二者很紧密地结合起来的,两面同体的,浑然一体的……它们诞生和取决于我们人性的真实且而正当合理的需求,如果谁要敢从我们身上剥夺走它们,我们必将贷出这生命与他誓死对抗,决一死战,用我们灵魂的强大勇气与胆量跨越一切的魔鬼障碍与诱惑,挺进到我们永恒的战神的国度,永恒的神性的世界……”昭熳说道。 “你信的是哪个神,是我们的真神吗……?”有民众问昭熳道。 “这个世界是几个神呢?”昭熳反问道。 “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只有我们信仰的神才是唯一的真神……”那民众答道。 “既然是唯一的真神,那其它的神都是假的了,都是人们臆想和杜撰出来的了,或者都不过是由这唯一真神所创造和酿生出来的子系神孙系神……既然如此,你们信仰的真神与我所说的那个神就是同一位,虽然各个地方的叫法和称呼可能各不相同,但不都是指的是同一位吗?难道说这个世界不是出自于同一个起源,而是出自于很多个,无数种不同的起源吗……?”昭熳说道。 昭熳见一个民众在独自暗暗垂泪,便将她拉至一旁悄悄问其何故?她说自己的表姐与其他二位妇女明日午时就要在荒云壁城的效外被施以石砸之刑处死了…… “她们因何要被判石砸之刑呢……?”昭熳问道。 “其他几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表姐是很可怜,悲惨,冤屈和无辜的……”那民众说道。 “为何是冤屈和无辜的?”昭熳又问道。 “我表姐自打从这小山村嫁到荒云壁城内的一个开石料工坊的小老板后,便开始了不幸的人生……其实她原本并不是喜欢那小老板的,只因她母亲觉得那人不错,能干,会处事,又有一技之长,便极力赞同这门婚事。一向听从遵从母亲的她因此就拒绝了当时很多条件邵比这石料匠好得多的喜欢和追求她的男青年。然而嫁到那处后,只因为生出的是女儿,便遭到夫家的毒打。于是她四处求神拜佛,只为能够生下一个男孩儿……殊不料第二胎生下的还是个女孩儿,这下又遭到了夫家比前次更猛烈的毒打……而且就是将她彻底冷落,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包养女人,又嫌她人太老土,又钝又笨,不懂情趣和浪漫,缺乏荡味和妖媚,因而将她彻底打入冷宫,从此都不与她同房,让她在生理需求和精神安慰上都还有迫切需要的旺盛年代就彻底守了活寡……也不准她在外面与别的男子搭讪,即便多说了一句话回家来都少不了是一顿毒打。她就那么很多年都一直憋屈,隐忍地过着一个不用雇主付工钱的奴仆贱佣般的生活……不仅要做尽家中事务,那夫家还要她在石料场里干最笨重最脏乱的活计,为的只是少请几个雇工……她整天忙里忙外不说,稍遇夫家不顺心,便会遭到他恶语相向,拳脚相加的问候与虐待……简直就是把她当作是一个肉沙袋和出气筒一般的发泄……然而一次意外却使夫家**坏死,彻底丧失了生理和生殖的能力,他就更不放她走了,因为他更需要她的照料和护理了,而那些在外面包养的女人是难以去对他做这些事的。当然,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她频频动大粗了,怕打伤了就再没人照料护理他。但她因此也感到比较满足了,虽然过着无性的彻底守活寡生活,也没什么怨言……然而那夫家虽然丧失了生理能力,却仍旧在身体稍有好转以后,依然在外面玩女人,包养情妇……她为此感到很烦恼和痛苦……因为实际上她还是有相当姿色的。年轻时喜欢和追求她的男青年便不计其数,而且其中还有她比较满意和喜欢的……便是婚后,暗恋她的人也多如过江之鲫。就算是到了现在,倾慕,喜欢和追求她的人也实在是太多,而且当中不少人都比这老板更有钱更有势,甚至可以说从他们中随便挑选一个人出来也比这老板强得多……但她因着那传统灌输给她的贞洁观念,一一置若罔闻,统统予以回绝……然而她对夫家的忠贞却没有换来夫家对她的忠贞,依旧在外花天酒地,寻花问柳,动辄出手打她……她也从时常感觉到憋屈和压抑中逐渐走向了彻底的寒心与绝望……就盼着今后有一天能彻底离开这个自私,寡义,绝情和凶狠的夫家,但考虑到两个孩子还未长大成人,不能没有母亲,就一忍再忍,直到这两个女儿都长大成人并嫁了人成家立业,繁育后代,外孙儿外孙女都很大了,她还是因那夫家的病情愈发严重而不忍弃他而去……逼迫她彻底死心的是那夫家病情愈发严重以后性格,脾气也愈发变得格外古怪,暴躁,狂烈,对她的毒打也就愈发加重了……不仅如此,还总是疑心她在外面与别的男子相好,要准备抛弃他,和别的男子私奔,逃跑,便更是对她加大了管控和威胁,毒打……这样一来,她如何还受得了?又被冤枉又被毒打的,悲愤交加,郁结成疾,身体健康猝然崩塌,重症染身,人形消瘦,憔悴不堪,不成人样……就这样她都还在照料护理着他的身体……然而每每身心憔悴,力不能支,总有稍许怠慢和不及时的时候,他便就立马无情地责骂和殴打她,并怒斥她是在装病。天呐,我都这个样子了,有病还是没病,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难道这憔悴不堪,人形枯槁的面容是装得出来的吗……?她寻思再这样下去只能被拖死在这个家庭里了,自己哪天死都还不知道呢,趁着这还在世的日子,真的该过几天自己真心想过的日子啦。那夫家似乎洞悉了她的心事,便拿出刀来威胁她,有一天晚上差点结果了她的性命……她感到了恐惧和害怕,便想逃,恰好又有一个多年来一直默默在暗恋和喜欢着她的铁匠男子想要帮助她。他对她说,即便你老得,病得面目全非,彻底变样,我喜欢你的那颗心还是依然一如从前,不曾变样……就这样,两个人在一天晚上就私奔出逃了……然而不幸的是他们还是没有逃脱那夫家的魔爪,被半道抓了回来,惨遭毒打,并送了当地族长处理,发落……依照当地规矩,男子将被处于绞刑,女的将被处于石刑,也就是将被众人用石块儿残忍地砸死……” 第158章 替母受罚的女子 “你想你表姐得救吗?”昭熳问那民众道。 “当然想。”那民众答道。 “那好,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到那里后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作计划和定夺……”昭熳说道。 那民众叩头就谢,昭熳连忙将她扶起。 到了后出钱请人一打听,情形果然正如那民众所说,不过线人还说,事情并非完全就没希望了,还有两个途径可以解决。一是出钱贿赂族长,二是那民众的表姐得同意嫁与族长作妾。 “不过我表姐已明确表示,宁死也不嫁与那族长作妾……”那民众说道。 “那就只有走第一个途径了,出钱赎回你表姐……”那民众说道。 “赎回?凭什么叫赎?难道是我们有罪吗?需要赎回这罪?明明是那些迫害者有罪呢,该赎回罪的是他们……”昭熳说道。 “所以首领的意思是不用花钱去贿赂那族长……?”线人问道。 “那是肯定的事……”昭熳答道。 “那又怎么办呢?”线人问道。 “我们自有我们的办法……”昭熳说道。 到了执行石刑和绞刑那天,昭熳的敢死队员分头行动,分别将那民众的表姐与那钟爱她表姐的男子一并救了出来,同时被救出的还有另两个被判石刑的女人……由于还不明事情真相,所以他们并没有做更进一步的行动…… 于是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且他们还被昭熳安排到自己创建的那个民众自治区内去生活,择个良日结婚,然后洞房……这是那民众的表姐等了几十年盼了几十年才等到的,盼到的生活,享受和幸福……也是那一直以来默默喜欢着她并深爱着她的品德,精神和灵魂的那钟情男子等了几十年盼了几十年才等到盼到的结果……虽然那表姐已经身染重疾,也不知还能否迈过现在这道鬼门关?但毕竟现在已经自由,总还会有一些美好时光的……虽然也许短暂…… 而事情并还没有算完,以昭熳的性格,她不可能只追求这点,不可能放弃对那些迫害者的追究…… 她问及另两位一道被同时救出的女人的情形时,两人均向她道出了原委…… 其中一个较年轻的女子的情节较为简单,就是她本答应代母亲受过的,却在母亲被羞辱上吊自缢之后,她临时反悔,不想再兑现诺言,于是在出逃时被抓,终被处以石刑之罚。 “你为何要反悔?”昭熳问她道。 “因为我觉得不值得……”那年轻女子说。 “为何觉得不值得?”昭熳又问。 “我的确是承诺过要代母亲受罚,但那也是被逼无奈的。当时如果不那样做,我母亲说不定都早已经被他们的羞辱至死了……便是他们那一大群人的唾沫口水也足以把我母亲淹死……”年轻女子说。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具体讲来。”昭熳说道。 “就是那里长老婆始终怀疑我母亲在背后说了她的坏话,因此那日便号动了全街坊的人来到我家门前敲门,要我母亲出来当面对质,讲清楚……我母亲知道里长老婆的厉害,便反闫了门,躲进了里间,不敢出去……我心里也害怕,看着那反闫的门被他们敲得咚作响,推得震震颤颤的,不知道那群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我就问母亲究竟说没说过她的坏话?母亲说没有。我心里想,也许可能是母亲到谁家串门闲聊时无意中说了什么,被那人告密到那里长老婆那里去了。但我知道母亲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牙尖舌怪,在背后嚼舌根,议论人长短,说人闲话和不是的女人,最多说过那里长老婆的绰号,因为我是听到过她私下里称那女人叫狐狸精的……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动这大阵仗号集鼓动着满街坊的几百号人来这样气势汹汹地闯上门来强敲强掀强推强撞别人家房门的呀……我觉得他们在是太欺负人了……因为一直以来,我家住在那街坊里就受尽了他们的欺负和压制……那些人走到别处不吐痰,偏偏走到我家门口就大声啐痰。连我的一位师长也是如此。那时我正读女子学堂,就要面临几年下来决定命运的考试,偏那隔壁就故意很晚聚众喝酒,大声喧哗,吵闹,说话,有时还载歌载舞,几乎天天如此,弄得我实在无法再复习功课,而且精神衰弱,大病一场,结果那年的考试就给耽误了,从此几年都难再补回……我只得放弃学业,跟人学了一门手艺来谋生。那些街坊邻里都是那里长老婆的跟屁虫,唯她马首是瞻,只要她有个什么指令和号召,众人便纷纷响应……所以我知道他们今番找上门来,我们面临大麻烦了……但这样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那门早要被他们撞开,所以我索性去开了,挡在门口,不让他们进来……我问他们究竟什么事?那里长老婆便说我母亲下里说了她坏话要我母亲出来说清楚。我说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呢?要引得你们如此阵仗地大动干戈?是杀父之仇还是弑母之恨?这街坊里的婆姨,谁串谁家门还不私下里道个张家长李家短的?你难道就敢保证你没在背后私论过人?就算我母亲这样做过,也不至于你们这番阵仗来动待她呀?那里长老婆伸手就给了我一记耳光,推开我就闯了进来,其它人鱼贯而入……我母亲就那样生生被他们又推又掀地抓了出来……他们把她围在街面上,动手打她,煽她的耳光,扯她头发,吐她的口痰,还把臭袜子脱下一来塞进她们的嘴里,把臭鞋子脱下来挂在她胸前,还用腐泥煤烟灰烂渣烂石灰等给她抹花脸,将她游行示众走街窜巷,竭尽羞辱和践踏……我一路追赶着,拼命地叫娘呀娘呀……你们不要那样折磨我的娘了,我给你们跪下了,我愿代她受罪受罚……那里长老婆一听,就说好,既然你愿意替她受罚受过,愿为她顶罪,我们就先放了你母亲,不过你可知她的罪有多大?到时你可别后悔……我当时只想救下母亲,让她免于被羞辱受凌辱遭践踏的痛苦,就大声说道,不管是怎样的罪我都愿代她受,便是杀头我也认……那里长老婆便说,这可是你说的,记住了,要为自己的话负责……就这样,母亲就被我扶回了家。但她已面无表情,人已变得呆滞异常,时常自言自语的。我父亲那时远在南面较为富庶的昭天国做工,但根本就没有讯息,他只在每年年终托人带钱回来。那受托者也不知他究竟实居何地……好象他居无定所的,今天帮这个,明天帮那个……因此也无法联系到他,凡事只能由我们娘俩承受……夜里,我听到一些响动的声音,还以为是老鼠……谁料当我半夜起来小解时却发现母亲不在了,房门竟然开着,冷风吹了进来,外面一片漆黑和空寂……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先前听到的窸窸窣窣的以为是老鼠在活动的响动声竟然就是母亲悄悄穿衣出门的声音……坏了,我母亲走出门了,一定是白天里受了羞辱侮辱凌辱与蹂躏践踏,想不通出门寻短见去了……娘啊,你现在在哪里呢……?我急得眼泪簌簌而下,披上衣,冲上漆黑冷寂的街道就去寻找母亲……她究竟会到哪里去呢……?我边跑边心急如焚地想着……我忽而想到白天她对我说她梦见了外婆和大舅就在那荒云壁城北的高河里,说不定她便是到那儿去找他们了……于是我便急急朝城北的高河跑去……快到高河时,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影正朝我这边急急走来……待走近一看时,正是母亲,但见她披散着蓬松的乱发,一脸仓皇,凌乱,凄楚,可怜,无助的样子,脸上还有灰泥的脏垢,我心里想道,这就是我的母亲啊……我便喊了声娘啊,眼泪就如潮水般夺眶而出……便将母亲紧紧搂在怀里,不停地抽泣。母亲说,我跑到高河边时就见到你外婆和你大舅在河里向我招手,我就想下去,却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就跌倒在地上……我这才明白母亲脸上的脏垢原来是被石块绊倒跌在地上糊的……幸亏那石块绊了她一下啊,否则我就可能再也看不到母亲了……我心里想到,娘啊,你多可怜啊……嘴上却说娘啊,我们回家去吧……到了家里,我再不敢睡,生怕睡着了,母亲又跑了……”那年轻女子说道。 “听你那么讲,似乎你外婆与大舅已经不在人间了……?”昭熳说道。 “的确已不在人间了……也是被迫害得自缢而亡的。成天的当众羞辱,糟践,批斗,羞辱……谁承受的了呀……?饿的不行,拔了地里一个萝卜来吃,都说是在侵吞别人的财产……不仅如此,还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人一出生就被定了等级与成份,等级低下,成份不好,一辈子到受尽欺压,歧视,鄙薄,羞辱甚至糟践和蹂躏……我母亲就是在这种环境和氛围中一路走过来的……所以她非常想念我外婆和大舅,以及想念她的那些其它的已经死去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经过那次羞辱之后,她便精神抑郁,呆滞和萎靡不振了……我为了安慰她,便假装骗她说外婆,外公,大舅和其她的其他兄弟姊妹们现在都在另一个美丽的世界生活着呢,还列举了她平常非常喜欢和崇敬的一些伟大人物和历史人物说他们也生活在那个世界呢……那个世界风景像天堂一样美丽,米粒儿像青豆一般大,那里的苹果和我们这儿的西瓜差不多的块头……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于是母亲便显得非常地向往,精神状态是似乎也好转了不少……因此我也放松了些警惕,不再象之前那样每天对她寸步不离,形影相随……然后有天回去就突然发现她自缢在房门的横梁上,已经死去……”年轻女子说道。 第159章 瘦小妇人的夫君 “按说我母亲都已离世了,关于惩罚她的一事也就该告一个终结了,关于我要替代她受罚一事也同样就应该被相应取消了,然而里长老婆仍然坚持不取消我代母受罚一事……里长倒是悄悄托人来告诉我,说只要我愿意被他包养,就可以帮忙免去我的代母受罚之罪……然而如此羞辱,残害,逼死我母亲的人,我若还愿意被他包养,则我还算是个人不?所以我真心里是打死也不会同意的,但表面还得敷衍着他,说容我考虑考虑……心里却在盘算如何脱逃之事……我母亲已被他们逼死了,我若再去代母受罚被他们害死就真的是太不值得的了……然而逃到哪里去呢?去昭天国找我父亲吧,那路途又实在太遥远,况且昭天国那么大,也不知我父亲究竟栖身何处?还未等我彻底想好拿定逃跑方向和目的地的时候,一个儿时好友就跑来告诉我,说那里长已经准备带人来抢我了,于是我只得仓皇出逃,也不去辩别什么道路和方向了,只想逃脱掉……然而最终还是被他们抓住。我誓死不从,最终就被他们定了石砸之刑。” “你的事我们会帮你了结的……之后你愿在我创建的自治地生活也行,去昭天找你父亲也行,我都可以帮到你的。我在昭天国有亲戚和朋友,你带着我的信去找他们,他们就能帮到你的……”昭熳说道。 “谢谢首领的帮忙和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感激涕零……”年轻女子说道。 “没什么,大家都是姐妹……不过我要告诉你,今后若再遇上这种事,切不可再去乞求那些施害者施恶者的突然良心发现,并指望他们对你产生同情和怜悯,也不要去同他们讲任何道理,争辩对错,是非,这些统统是在浪费精力和表情。讲道理的人不用你说也会明白和自觉,不讲道理的人任凭你怎么说也是铁石心肠,心地刚硬……对待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唯力相拼。自己拼不赢时暂且隐忍,一旦时机成熟,则坚决予以报复和惩罚……这个世界是唯力决胜,唯意志决胜的……要想替你母亲及其他家人报仇,你就得想法使你的实力超过你的对手和敌人,如果不能实现这点,而你又一心还想要报仇,那就得想法使自己的意志力超过他们,这就是唯意志决胜之道……”昭熳说道。 “唯意志决胜也能完成复仇吗?”年轻女子问道。 “怎么不能?唯意志决胜就是抱定必死的信念去除掉和铲灭那个施害施恶给你的人,那怕是与之同归于尽,这就是我们的敢死队精神……”昭熳说道。 “看着他们竭尽人性恶毒之能事,无所不用其极地羞辱和践踏我母亲时,我也有一种想与他们拼命的冲动和感觉,但冷静下来时我还是怕死的……我要请教首领怎样才能做到不怕死呢……?”年轻女子问道。 “要想做到不怕死,首先心灵里得要有个神性力量的支撑。也就是说世俗生命都是短暂的,唯有神性生命才是永恒的。我们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死不知自己向何而去,因此我不可能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主人,而是被这宇宙世界的主人所创造创生出来的产物。因此我们是必然天生局限,断裂,欠然,裂伤与悖逆的,因此也就必然是无力的,有时虽然心里有一些勇敢的想法,然而临到真要去那么做时,肉体却软弱了……面对很多难以克服战胜的生活的困境和摆脱不了的诱惑与朽弱,虚弱及无助,我们得对我们的创造者喊道,主啊,我无能为力,我无能为力……感到自己的朽弱不堪和无能为力并不是表示我要缴械投降,而且祈望我的创造者能赐与我勇气,胆量和力量,给我信心和方向……面对人生各种障碍和困难,我们的创造者希望我们能战胜和迈过它们,这样的我们才配得上进入袘的国与世界。倘若我们的信心,勇气和胆量还没有提升到足以跨迈过那些障碍与困难的程度,那么即便是袘将我们带进袘的国和世界,我们也将因为自己的平庸,虚弱和朽弱而承载不起那份美丽与壮观……眼见那璀璨,也感觉到它美丽,然而身体和灵魂却已被它压塌,进而迸裂,死去……我们倘若没有足够的勇气与胆量来应对和挑战这个现实世界的困难,那么我们将同样没有足够的勇气与胆量去应对和挑战其他世界的困难。因此不论是造物主将我们置于何处何地何境何星球,我们都将是同样的胆怯与脆弱,虚朽……如果是这样的,那么显然我们就是失败的,废掉的。我们若不希望自己是这样的人,就当鼓起勇气来,存有一颗勇敢的心,不惧羞辱,不具糟践,不惧伤害,不惧蹂躏,不惧摧残,不惧血腥,不惧残忍,不惧冷酷,不惧恐怖,不惧梦魇,不惧魔鬼,不惧杀戮,不惧死亡,不惧一切的障碍和阻挡……而坚定地挑战一切,超越自我,突破极限,与神同在,要见更大的壮丽和美好……”昭熳说道。 年轻女子闻言坚定地点点头…… 昭熳又问最后一位身形较瘦小的妇人道:“请问你的情形又是怎样的呢?为何也要被施以石刑……?” “与前两位女同胞不一样,我倒是没感到受了什么不公的对待和伤害,也不想再去进行什么报复和惩罚,我的报复和惩罚已经进行了,而且现在还有点感到后悔……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甚至都不想再去作同样的选择了……”瘦小妇人道。 “望你能具体讲来……”昭熳说道。 “说起来这事的缘起还是要怪我的夫君,他的外在表现虽然不是个花花公子,但内心确然就是个花花公子……我想,倘若他在现实世界中是有钱有势的,他就会变成内外一致的花花公子。也就是他外在的老实,憨厚,呆滞,愚钝等都是被现实的无权无势所造就出来的,是被逼无奈才那样的,不是他的真性情和本来面目,当然这也可以理解,倘若在现实中无权无势,纵然有一颗花花公子的心,还是当不了花花子的。一是没钱没权没势,哪个女人会青睐你,看得起你呢?女人们普遍来说,不都是以钱,以权势,以才貌等取人的么?谁还会象我这样傻傻地以一个人的品质品德品行去取人啊……所以他只能在人面前装出一副老实巴交,憨厚木讷的样子,只有跟我在一起时才显得灵光四射,睿智可爱,完全恢复了他灵魂的天性……我能理解他,倘若你在现实面前无权无势无钱的,却还一副花花公子的姿态,人们会怎么看你……?不会觉得你很可悲可笑和欠揍讨打吗……?所以他那样的表现实际上是出于一种自然的自我本能,即本能地要保护自己……不过我却觉得是另有缘由的……”瘦小妇人说道。 “这就奇了怪了,你明明说你夫君的心思是个有花花肠子的人,为何这下又说他是一个有品质品德品行的人呢?这不是显得很矛盾和悖逆吗……?”昭熳说道。 “正是因为显得矛盾和悖逆,才是一个更真实的人,正是因为对一个人有着刻骨的仇恨又有着刻骨的爱意,才是一个更真实的人……这也是我觉得在他身上是另有缘由的原因……”那瘦小妇人说道。 “有道理,请继续讲来……”昭熳说道。 “我的夫君的天性里并不是一个内向寡言的人,而是极为热烈自由任**漫奔放的人,但因着现实的困顿拮据和无权无势的原因,他呈现给外人的感觉却是沉默寡言,内向憨厚,木讷刻板,死气沉沉……不过也很难说这些情形就是他被逼无奈而装出来的……他很多时候又的确很是喜欢安静的,但他的真心里却也从不拒绝喧闹的气氛与热情奔放,狂烈不羁的群欢状态……在家千言万语,在外不说一句,从不与人交往来往,连他自己仅有的几个亲人也极少联系交流,他觉得说他的价值观与他们不一致,所以勉强去说觉得虚假且浪费时间……其实我觉得真正的原因不是这样,而是他的令人难以想象的胆劫,自卑与害羞……连与自己仅有的几个亲人交流都是如此,都从不敢抬头看他们的眼睛,更不必说是与外人交流交往了,那更是一说话就满脸通红,不管是与谁交流都是如此,尤其是面对一个稍微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人,那脸色就更是红得不成样子了,面如重枣,仿佛脸上被染透了红彩,马上就要撑破血管喷溢出来一般……哎,四五十岁的人了还是这样,根本就没有改进啊……唯有在面对我时,他的目光却从不遮掩和躲闪,反而久久鼓着一双大眼细细地端详,直看得我都不自在……可以说我是他这辈子唯一认识过与交往过的人。他的人生仿佛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根本就没有算是真正展开过……也许待他走到自己生命的尽头,走完自己的一生,再回过头来复盘复忆往昔时,会发现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的内容和画面,永远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在独自舞蹈,没有观众,没有看到他的人们,只有上帝看得见他的孑然凄清的舞蹈,只有我有时看得到他那永远是在单调重复的画面……”那瘦小妇人说道。 “这就真的是太悲哀了,白白浪费了上帝给予他的灵魂和生命啊……说起来是他极其害羞,腼腆,敏感,多疑……其实是他太胆怯了,弱不禁风,不堪一击,又自我浸缅,活在想象的虚幻中……这样过完一生,等于是做梦做了一生,从未真实踩踏过现实的大地,呼吸过现实的空气,拥抱过现实的人性,或伤痛或柔爱,或寒冷或温暖,都没真正体验过啊……这还算是真正经历过人生吗……?”昭熳说道。 “是的,他的致命伤就是太胆小,怯懦,脆弱……不敢看人的脸和眼睛就是这个缘故。总是害怕被拒绝和那种不被友善对待的感受。他是个一根筋的人,只接受人性善的爱的友好的温暖的一面,不接受人性恶的刻毒的恶意的残忍的一面,殊不知现实中的真实情形不如他意,于是他便自我封闭,逃循起来,与世隔绝,与人气绝缘……不过他似乎还乐在其中,这么多年也没见到过他神经不正常,或是要崩溃,疯掉……换成其他人,那样几十年沉浸在自己一个人幻想的世界里过日子早就疯掉了……别说几十年,几个月不与人接触,有的人恐怕都会感到很难受,无法再承受和坚持下去……但他似乎是没问题的,百年孤独也许都能承受……”瘦小女子说道。 “为什么呢?他是如何做得到的呢……?”昭熳问道。 “我想也许就是他一直在思考。他曾对我说,他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了自己的问题意识。我就问他什么是问题意识?他便说,我觉得问题意识就是一个人本能的好奇,对世界的好奇,对宇宙的好奇,对自我的好奇……我是什么?为什么会有我这种意识和感觉的存在?它的背后的实质与本体是什么……?反正一天到晚瞎琢磨的就是这些事,既不能换钱又不能致富,难怪他会一直这么贫穷……”瘦小女子说道。 “他既喜欢那么思考,想必也擅长作文章与诗词歌赋喽……?”昭熳问道。 “确实有那么一点……”瘦小女子说道。 “既如此,他可以去从事这方面的事务啊,多的是这些机构……有这方面的才能还怕找不到用你的地方吗……?”昭熳说道。 “他确实也去试过,但不行。他爱好和关注的都是一些超越性的问题,但这昭碧大地哪里需要的都是现实的实用性的人才。也就是你的学问和思想,得为诸侯君王们服务,这样才能找到饭碗。也就是说君王就是你思想的最高价值,你不能超过这一点,只能将自己的思想屈从于他之下,成为他的奴才和马屁精,成为他的效命者和歌颂者。你看那些官场得意,仕途得意,又捞到钱又捞到权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但在他眼里,凡是一切在死后变得不再有意义的东西他似乎都想竭力地逃离……慢说诸侯君王,便是国家,民族,地区,宗族等等东西,在一个人死后都将变得不再有意义,于是他就在自己的头脑中尽力地剔除着那些东西和概念,只愿与人唯灵交往,唯灵地活着和存在着……这样一来,受贫受困自然就是难免的了。”瘦小妇人说道。 “的确,在这昭碧大地,在这芸芸的诸侯国之中,几乎都是崇尚现实实用主义的东西的,超越性的那些东西在这片土地上几乎没有存身之所,更不必说国家会提供资金与俸禄去鼓励人从事这些超越性的东西的研究了……不仅君王,连普通民众都会认为那些东西是大而不当,虚而无用的,不能带来实际好处和现实利益的……只有在遥远的西方才有这些东西的存身之所,才有这些人的容身之地……当然也不是绝对的,在这昭碧大地上,也有人愿为那些超越性的东西提供存身之所,为你夫君这种人提供容身之地。那就是我们那位。唯灵地活着和存在着,这正合我们那个人的胃口。所以你那个夫君要是能遇上我们那个人,他就会变得不再清苦和穷困潦倒了……但是光有唯灵地活着和存在着还不够,还得有唯灵的勇气和胆量。这勇气和胆量正是对上帝的一种信心。因为相信上帝,故而使人灵充满了勇气和胆量。因为他相信上帝可以拯救他,有能力拯救他,故而怎么还会去惧怕魔鬼,梦魇,血腥,残忍和死亡的障碍呢……?当一个人缺乏勇气和胆量的时候恰好说明他对上帝的信心变得动摇起来,因此也就丧失了被拯救的信心,丧失了对那些魔鬼,梦魇,血腥,残忍和死亡的障碍的战胜与迈逾过的信心……”昭熳说道。昭熳说完这些话都对自己感觉有些奇怪了,怎么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口中也变得左一句上帝右一句上帝了?难道是受了飞龙夫君的影响太深的缘故吗……? 第160章 瘦小妇人的夫君(续) “你似乎对你夫君的花花心肠还显得比较宽容嘛?”昭熳说道。 “其实原来对他最不宽容的就是我。最初我发现他有花花肠子以后,曾经也逼迫得他很厉害,几乎快把他逼到去跳崖自杀了……他那时倘若稍有不冷静,稍有冲动没有克制下来,说不定也就自己把自己结束了……我那时气到极处,恨到深处,也产生过要置他于死地的毒念,或者是干脆与他同归于尽的想法……然而我后来就渐渐有些理解了……我渐渐觉得他并不是有意想使坏,作恶,气我,针对我,跟我过不去,而是本性使然,天性如此。他有一副木讷呆傻的外表,却有一颗浪荡公子的心。在这方面我跟他截然相反。我重情但不多情,他是多情重情但又不专一。似乎每一种类型他都喜欢,每一种气质他都酷爱,而且那种喜欢与酷爱是出于自然本能的真实,而非一种欺骗和佯装。时而喜欢上这个,时而又喜欢上那个,但每一次的喜欢都是真实真诚的,似乎没有一个女人能成为他心灵永恒的港湾和停驻点,在他的灵魂世界里没有永不变心,只有不停的位移……然而他所谓的变心并不是对一个女人的背叛,而是你的港湾不能封锁住我渴望飞翔,游走和自由的心……他对每一个他喜欢过的女人都是真心的,也愿意为她们付出和牺牲,他并不只对一个女人好,而是对谁都一样,对谁都愿意实实在在地去付出自己的牺牲。那会儿,我因医生的失误而血流不止,生命垂危时,是他一次次地背着我,抱着我,辗转病床,通宵达旦……是他一次次为我擦身洗脸,捶背揉身,端屎接尿,不厌其烦……是他一次次几乎要跪下苦苦哀求医生说请一定要救活我……见我快不行,他流下泪平生第一次对我说道,我爱你……感谢上苍护佑,最后我终于还是转危为安,想要追究那因疏忽大意,不严谨和失职,失误而造成我差点一命归西的医生时,他却对那医生釆取了宽容,说她在我最为危险的时刻也主动参与了竭尽全力的抢救,这就是一种对自己失误的救赎……连那些抢救过我的医生都说他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我倒是常说他是坏人中的好人,好人中的坏人。他却承认说自己是一个恶魔,气恨到极端处曾想毁灭世界的恶魔,曾想过人类应该如挪亚方舟时代那样全部绝灭,只留下挪亚般善良温爱纯净勇敢的少数人继续在这世界生活下去……我就说,那你呢?他说第一个要被毁灭的就是他自己……我说,感谢你在我病重病危时毫无怨言的付出……他却说,你别在意,别在心里感觉过不去,其实我对每一个人都会如此……假如今天把你换成是另一个女人,我同样会这样对待她。这是我内心真实的感受。我好转以后,他的眼睛就朝那些护理妹妹们的脸上身上偷瞄了,特别欣赏一位长着小鹰勾鼻的护理妹妹……我说你是走一路花一路的,到哪里都不放过……”瘦小妇人说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你那个夫君跟我们那个很有些相似之处……你夫君现在何处……?”昭熳问道。 “还被关在狱中,等待审判与处置……”瘦小妇人说道。 “若有机会救他出来,我一会把他引荐给我们那位,他俩一定会很投缘的……”昭熳说道。 “倘能那样,自当对首领感激不尽……”瘦小妇人说道。 “那他一次也没有主动去追求过那些他喜欢的妹妹们……?”昭熳问道。 “他呀,是吼得凶,结果却是一根葱。说是喜欢龙,可当龙真的降临到他面前时他又害怕了……就是首领你说过他的,表面是害羞腼腆,敏感多疑,实际上胆小,怯懦,脆弱,自卑,虚朽……正因为如此,都就只是在过嘴瘾,一次真的都不敢来……唯一一次给一个卖杂货的已婚女人写了封表白信还被我发现了。他是真心喜欢那女人,虽然话都没跟人家说两句,也就根本谈不上精神上的互相了解,只是一种直觉和外在肉体类型的喜欢,也就是那女人长得白,白里透红的,五官也颇端庄精致,身形丰腴。但他确实是真喜欢她,背着我又写了封表白信,竟然直愣愣地傻傻地就直接交到人家手上了,当时那女人正在杂货店里上班呢,他就站在她面前,羞得满脸通红地对人家说道,你等会儿看……便匆匆回身溜掉了,心里还七上八下跟个打鼓似的,久久难以平息……这是他这辈子所做过的最大胆最有勇气的事,可惜也就那一刻,之后又回复到原来的只敢想不敢做的状态中了……他本以为那女人是根本看不上他的,也就想试试运气,练练胆,结果那平素一向冷冰的女人竟然从此后就天天从我们房前走过,明摆着是响应了他的呼唤,期待着与他的相逢,等着他再次鼓起勇气主动向自己打招呼……而且还明显穿得更衬身形之美起来,戴金套玉的,走路的姿态也特别地优美……他也如实向我说了对那女人的喜欢,我就鼓励他,喜欢了就大胆去表白去追求,不要畏手畏脚,猥猥琐琐的,跟做个贼似的……”瘦小妇人说道。 “你怎么那么心胸宽广,不断不吃醋,反而还去鼓励起他起来……?”昭熳说道。 “因为我觉得自己欠他的……自那次因医生失误致我差点丧命以后,虽然病癒了,虽然身体也恢复了,但我却再也不敢去过夫妻生活了,他也能理解和尊重我,从未因此不高兴和怨恨我,总是笑嘻嘻的,就这样年纪轻轻的很多年就都没有再有过那种生活了……”瘦小女子说道。 “这样说来,他也是真够能忍的?要换我们那位早就憋死了……”昭熳说道。 “男人那些方面就是那么迫切地需要吗……?不过那些生活就不行吗……?反正我那些方面没感觉有什么强烈需要的……不过也挺好……我跟我那夫君,很多年都过的是无性的生活,感情也还不错,彼此也融洽,相互都尊重,而且不设防,什么都说,什么玩笑和甜话腻话以及装疯卖傻的话都来,虽然都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过家家似的……”瘦小妇人说道。 “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一样,因此那些方面需求的强烈程度是各各不一样的……象你对那方面比较淡薄,除了跟你先天的心灵精神的特质有关外,也与你自身的身体健康状态,强壮程度等等是有关系的。就你这么小一个身板,看上去又面黄肌瘦,病弱央央的,那方面需求淡薄也很正常。要换成我,就不可能做到你那样了,要说那些方面,我每天都需要。要再换成是我们那位战神,就更猛更厉害了,一晚上可以折腾你个八九次,有时甚至快到天明才罢休,才酣然沉沉睡去……这是每个人身体的不同状况决定的,差距真的是非常之大的……而且这种身体的本能的需求,乃上天自然的设计,造就,谁也无法违背,悖逆的……只不过人有时事情太多,忙起来就很少往那方面想了……不过你们心态真是好,几十年的无性生活竟然也还么融洽,这就并不是每个家庭都能做到的了……如此看来,你们那位的心态还真的是很有些宽容的……难道他那方面的身体状况也不太理想吗?”昭熳问道。 “不,他需求可强盛着呢,每日睡起来都是硬硬挺挺的,雄壮得不得了……我以前没病时也跟他来过,他最猛的一晚是来了三次呢,虽远远不及你们那位,但应该也比一般人要厉害多了……”瘦小妇人说道。 “这就真的是不容易了,这么强还能忍成这个样子……?那他平常总得要通过什么渠道弥补和发泄一下需要吧……?是不是偶尔也上个青楼什么的?或在外面有个相好的……?”昭熳问道。 “他那么孤独孤僻的人,除了我,从未跟外面的人有过任何交往,如果不是必须要答话,他在外面可以整天都不说一句话的。所以没有任何相好的,也不去逛青楼……所谓弥补和发泄也就是看一些图册或者他对我讲讲他觉得哪个女子还可以……”瘦小妇人说。 “这也算弥补和发泄……?”昭熳说道。 “确实就是这样……所以我也能理解他,鼓励他要是有中意的就大胆去追……如果到时你们两个你情我愿的,我愿让位……他就说,那是绝不许可的,我怎么可能抛下你去背那么个骂名?你的身体这样差,又这么多病的,丢下你我就是在犯罪……我就问,那你想要怎样呢……?他就说,要她和我一起照顾你,也帮我分担分担……我说人家凭什么呢?吃醉了吗?什么福都没享,什么好处都没得,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帮你照顾人的,你究竟是在娶老婆还是在请保姆和佣人呢……?他就说那是底线,必须的,如果她不答要跟我一起照顾你,那就没得商量,任凭她条件再好,人再能干,就是比那昭天国的第一美人柳佩洁还美丽还能干,也统统不予考虑……在这个问题上,她必须要说五个愿意才行,哪怕有一个不愿意都不行……”瘦小妇人说道。 “吔,他口气还不小喔……”昭熳说道。 “就是,他啊,就是逞嘴劲得行……真的是要上战场了,见真章了,就马上下??蛋了……我就对他说,要是那柳佩洁站在你面前,恐怕她还连半个愿意都没说,你就已经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瘦小妇人说道。 昭熳听罢也就笑了起来……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别说是柳佩洁了,就是那个比起柳佩洁不知要差多少个十万八千里的卖杂货的女人,他都不敢面对面正眼看人家一下。那次我跟他一起走在路上正逢那女人远远迎面走来,就对他说,快点看,你的偶像过来了,赶紧抓住机会鼓起勇气向她表白,孰料他竟然临阵退缩了,赶紧就逃到街对面去了……那女人欣赏而温柔地看了一眼街对面正低垂着头走路的他,又回头看见了我,脸上就露出一种怨恨的表情……我见他过到了街对面,也只得跟过去。但女人就故意放慢脚步,显摆着手上的玉镯,姿态极其优雅地走着,那脸上的表情满满是哀怨娇婉柔媚到了极点……这不明摆着是做给他看,希望他能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吗?可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啊,竟然紧张得满脸通红,手一直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一直低垂着头,看都不敢看那女人一眼,这都还隔着条街面呢,都这样,我真的是无语了……就一直催促着他快点看,要是等到那女人走远了,你就是想看也看不到了……可这不争气的东西啊,恁是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就火了,扳起他的脖子来就强行让他往街对面看,那女人其时都已走到前面了,也就只是在看背影了,他都还不敢看。我就对他说,她长来就是要给你看的,就是要给你欣赏的,你凭什么不看?他仍然还是那副当面躲一边背后又吼得凶的猥琐德性,我心想,你真是完了,你还要让人家女的主动成哪样?这都当面送上门来了,你都还吓得成了这样……?不一会儿,那女的突然转过身来,向我们走来,矜傲地目不斜视,缓缓走过我们身旁,去到了一家包子铺买包子……这不假装借买包子故意回走过来以便让他能欣赏到正面的自己吗?可这不争气的东西啊,又赶紧低垂下了头,紧张得不得了……待到人家那女的走远了,他又开始捶胸顿足地后悔连天起来……我觉得他真是没救了,连正视现实,直面生活,拥抱人生的勇气都没有,还谈得上什么去奋斗去打拼去书写那不白来一趟的精彩篇章……?首先得睁眼看世界啊,而他完全就是闭着眼睛在这世上走……我就对他说,你连周围的人,跟你接触的人,走在路上的人长成什么样都不知道,还谈得上看清这个世界的真实吗?难道上帝造你和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对袘所造的世界视而不见吗……?得睁大眼睛看上帝所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上帝所造的人是什么样子。如果你始终闭着眼睛不敢看这个世界,那么势必会对它形成误解,正象你不敢看你心仪的女人对她造成误解一样。也许她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美丽,但你却因为不敢看她,而没有知道她的真实容颜。所以,你的那些所谓喜欢,钟爱,迷恋,倾慕等等,实际上都是在被一种假象所牵引……等到你看清楚她的真容颜以后,你的那些喜欢,钟爱,迷恋,倾慕等等东西,会在顷刻之间就灰飞烟灭,消失殆尽……”瘦小妇人说道。 “所以你觉得他的花花心肠实际上是处于一种被假象所蒙蔽和欺骗,是出于一种误解,而非他本性的真实……?他的本性或许不是一个花花心肠的人,而只是因为他太过胆小,怯懦,自卑而造成了自我想象的误解和欺骗……一旦他洞悉了事实与真相,他就再也不会产生出那些花花心肠来了……也就是说他实际上说不定是一个专一和执着的人……?”昭熳说道。 “就是这样……”瘦小妇人说道。 “这么说来,他也真的是太匮乏勇气,胆量与自信了……看来他有必要到我的敢死队来锤炼锤炼,把那些欠缺的方面提升起来……”昭熳说道。 “他见到那卖杂货的女人都能吓成那样,要是见到你这么一个丽冠群芳,美倾天下的女神,可能会吓得连走路也会打哆嗦的……”瘦小妇人说道。 “有那么夸张吗……?不过你怎么就被判了石刑了呢……?”昭熳问道。 “这就关系到另一个女人的事了……那女人是他雇主的妹妹,不知为什么总是极其地看不上他,讨厌他,嫌他动作慢,头脑笨,就想辞退他的,但那雇主觉得他虽然笨,但是干活挺卖力,又不怕脏不怕苦不怕累的,所以就保住了他。那女人长得的确是有些妖娆,高挑窈窕,气质冷艳,但是却高傲无比,冷酷狠辣,常常当众骂他,斥责他,挖苦他,讽刺他,说他除了会写几个正正方方的字,其他什么都干不来。一块儿吃饭时,他因为发出了稍大的响声,便被那女人呵斥为没有家教,他因为夹了她面前的菜,便被她呵斥为不懂礼节,他因为舀汤漏了点,又被那女人当众喝斥与责骂……总之就是看他一百个不顺眼,邋里邋遢,呆傻愚笨,反应迟钝,粗陋卑贱,不懂教养……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被那女人当着这么多工友及其他人的面这般喝斥,责骂,实在是太没有面子和做人做得太悲哀太失败了,都几大十岁的人了,还被人当众这般训斥和谴责的,简直就是当众羞辱啊……想骂就骂,想斥责就斥责,真是窝囊和低人一等啊……不仅如此,工作上还处处刁难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常常借故就克扣他的薪水。最脏,最累,最不愿意有人干的活就打发他去做。大家伙一同吃饭,却每每只叫他一人洗碗,看着那些满盘狼藉,令人作呕的残羹剩菜,全都要由他一人来收捡,清洗,他便感到委屈,不公平和受欺负……众人玩累了以后留下的垃圾,也是全叫他一人来打扫。同样是做错了事,别人不会挨骂的,轮到他身上就会。别人有的待遇,轮到他身上就没有。别人可以放火,他却不能点灯。大家都去玩嗨喝醉去了,就留他一人枯夜值守。有一次那女人的老父病了,就派他去照料,他给病人热鸡汤,热多了热少了都会挨那女人的训斥和责骂。热多了就说他也想趁机占了便宜吃鸡肉喝鸡汤。热少了又说他刻薄病人,想把鸡汤鸡肉省下来留给自己去吃。有一次大伙儿在外面的酒庄吃饭,那女人的钱包丢失了,没找着,就怀疑是他偷拿的,一脸肯定确断的表情怒看着他,还说如果拿了就交出来,到时被查到可就不好说话了……结果她的钱终于找到了,原来是不慎遗失在桌底下,被酒庄一个员工给偷偷踢到了隐蔽处。这样他才算被洗脱罪名。后来那女人老父病愈,她家里请客,收了不少亲朋好友的贺礼。最后清点时,发现少了几张,就怀疑是在她家照料她父亲的他偷偷拿了藏起来的。一直盘问着他,他说好像是看到雇主拿了几张出门儿了……她便不让他晚上睡觉,一直要等到雇主本人回来以后证实清楚以后才能睡觉。所幸雇主凌晨时分回来了,证实了他的清白……照顾完病人回来的那天,看到我和孩子,他就像是被久关在黑暗屋子里的人走出来重见光明一般地感动,两行热泪顿时流了下来,仿佛想说能看到自由的天地,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真是好啊…… 第161章 进入荒云壁城 “虽不是什么硬性的身体性伤害,但这种长期的精神性的压制,羞辱和不公对待,对人的心灵也是一种折磨。你夫君难道就一点点反抗精神都没有吗?”昭熳问道。 “他的反抗精神只存在于内心而不敢外化为具体的行动。要不怎么说他胆小,怯懦,脆弱,虚朽,没血性,没勇气和胆量呢……?他心里恨那个女人,也想离开的,但一时又找不到更好的谋生饭碗,就只能赖在那里,在屈辱,压抑和违心中讨生存……”那瘦小妇人说道。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当初选那适合自己的撰文编史及书写等工作事务来做……这样一来,他的地位,名声,收入等等都要高得多。反正都是压抑和违心,干哪个还不都一样?不从事文字工作就不压抑违心了吗?照样。都得对现实的坚硬性有一种无奈的屈膝和低头……”昭熳说道。 “是啊,都怪他当时年轻气盛啊,想由着自己的性子去生活的,结果还是由着不了,结果还是抗不了现实的坚硬性,以致落得今天这般的穷困潦倒……”瘦小妇人说道。 “的确是,在这个现实世界,倘若一个人固执的大原则不肯松动,走到哪里都会很艰难。所以要想在这世道生存下去,就得学会改变自己……除非他能遇到刚好欣赏,鉴识,理解和看重他这种类型的人,比如我们那位……”昭熳说道。 “首领说的是啊……”瘦小妇人说道。 “那之后呢?”昭熳问道。 “之后的情形,万没想到在他的内心竟然会对那个女人发生态度上的大扭转……她越刻薄虐待他,他反而还越是迷恋,喜欢上她了,还朝思暮想,魂云守舍,心牵梦萦的……我心想,他这不成了受虐狂吗?还真是贱啊……”瘦小妇人说道。 “这或者就叫作是物极必反,也或者叫作恨之越深,爱之越烈,痛之越切,恋之越狂……就象我们那位,有时痛恨我起来痛恨得都想把我杀了,可爱起我起来也是狂风骤雨,要死要活的……我偏喜欢故意把他挑逗得疯狂的,这样才够刺激,才够滋味……所以我巴不得他痛恨我呢,越痛恨我,我反而就越感到快活,怕的就是他不再痛恨我,对我一点兴趣和感觉都没有了……有道是有恨才有爱嘛,这个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以及爱与恨的生死纠缠呢……?”昭熳说道。 “可你们那是真切的,他那是虚拟的呀……人家那女的都根本知道他还藏着个这么怪口味的心思呢……就他一个人在那儿单相思,白白梦,空幻想,把那女人当作臆想非非的对象……从此见着那女人就更不好意思,更不敢看她眼睛了……我就对他说,你连那女人的眼睛和面容都不敢看,连她究竟长成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就在那儿瞎相思,瞎迷恋,瞎魂不守舍的……也真是让我服了……那女人有你形容得那般美丽和特别吗?我觉得很普通很一般嘛,甚至很平庸……我看你是鬼迷心窍啊……实在是井底之蛙,视野太窄,没见过真正的美女啊……就那号货色都把你颠狂成那样了,要是那昭天国的柳若窕,蓝梦盈驾到,你还不被迷得直接升了天……?”瘦小妇人说道。 “你也知道柳若窕,蓝梦盈?”昭熳问道。 “怎么不知道?天神般的绝色仙女,人世间丽倾天下的绝代双娇……在这昭碧大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瘦小妇人说道。 “说不定他还真有机会见到那两位呢……”昭熳说道。 “那到时就真是让他必定有若梦归来不见娇,窕盈归来不见美之感……”瘦小妇人说道。 “那再之后呢……?”昭熳问道。 “那再之后他还是不敢看那女人一眼,喜欢又不敢表达的,忸忸怩怩,古里古怪的,一见到那女人就莫名地脸红,弄得那女人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起初还以为是他哪根筋犯了毛病始终不对劲,后来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故意设圈套捉弄他,让大伙看他的丑态与笑话……他不知是那女人有意在暗中整他,还以为是自己的猥琐丑态不慎走光与漏馅了呢,难受和自我谴责得不得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马上钻下去算了。不过久而久之他也就逐渐看出些端倪来了,知道那女人在背中整盅他,捉弄他,不由勃然大怒,就那一怒就把他的勇气瞬间点燃了,他不由得怒而看向那女人,这才第一次看清她真实的容颜,但见浓妆艳抹,脂粉颜料厚重,皮肤其实粗老,细一看皱纹也很多,而且老态毕现,且眼睛也并非自己想象般的美丽迷人,实在是普通和平庸的,对她原有的崇敬,迷拜,慕恋,沉醉等等顿时跌到谷底,猝然破碎……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被自己骗了那么久……那么想必当年迷恋的其他喜欢而又不敢相看的女人们,恐怕也多少存在有这个情形和现象吧……?甚至可能原本其实是长得挺丑的,也把自己迷得很是疯癫了一阵……见他回来心灰意冷的样子我就猜测他多半是终于看清楚那女人的真容颜了,就对他说道,你呀,这辈子难道就改变不了以貌取人,看脸安放心灵,看脸寄托价值的肤浅层面……?他说道,无所谓了,在不在那儿干都无所谓了……之后他对那女人的态度也逐渐倨傲起来,而那女人反而开始讨好起了他,甚至诱惑他了……为何如此呢?因为他之前代雇主写给官府的一篇申请扶持和助济的奏辞因着行文流畅,说理透彻,逻辑严密,词藻华丽,格调清雅而得到一位主管官员的赏识,特别暗示是看在这篇文章的价值上才破例予以那雇主以批准和优待的……这下那女人才看到了他的价值与作用,开始优待和重用他,然而他却已不再对她感兴趣了,执意要走……那女人怎肯依?就找打手威胁恐吓他,并将他打到胃出血……我怎肯服这口气?就悄悄跟踪那女人,见一日她正与她娘在前面走着,就想从背后偷袭她,敲她脑袋上一木棒算是报复,谁料敲的时候,脚下一滑,这一棒就敲到了她娘的头上……就这样我被官府以故意伤害和杀人未遂罪处以石刑……”瘦小妇人说道。 “她娘死了吗……?”昭熳问道。 “没有,就是脑袋震荡了一下……”瘦小妇人说道。 “就这点错失也要被判石刑之罪罚?”昭熳说道。 那女人及他哥哥买通官府,并判我夫君为同谋,也被收监关押。只是我是主犯,他是从犯而已……”瘦小妇人说道。 “那你的问题就是,我们将你夫君狱中救出就行了。而那年轻女子和那表姐所受的伤害,我们一定要帮他们讨回来……”昭熳说道。 就在昭熳准备行动的时候,佩洁来了,她怕她重演奕璨的错误,做出过激的行为,所以特地赶来监督和约束。这下昭熳只得放弃原先的计划。只是派敢死队员潜入狱中救出了那瘦小妇人的夫君,然后他们就撤回了荒云壁的那个小山村的自治实验地…… 然而荒云壁城里的官兵却反攻过来,试图将自治试验地彻底铲除…… 这下佩洁可就不干了……于是她向西明津的军士及昭熳的敢死队员们开始作应战动员:“我们建立自由,公平,公正的民众自治地是秉承上帝的旨意,要将自由与权利归还于民众,因为站在上帝的面前,我们都是人人平等的。我们要为上帝赋予我们的这些人人平等的权利而战,不允许任何人夺走我们的自由,公平,公正和各种正当的权利……我们不是让仇恨填满我们胸腔的人,而是让善和爱充满我们的心灵的人,不论再怎样艰险的环境下,这一点都永远不会改变。所以我们不是为了仇恨而战斗,而是为了我们对善与爱的争取而战斗……我们必须要保证我们有足够的战斗力,有过硬的军事技能和行动统一一致的严明纪律。我们不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功名利禄而战斗,而是为了荣耀上帝的意志而战斗……我们相信上帝赋予了我们无穷的创造力与战斗力,赋予了我们无穷的勇气与胆量,赋予了我们永恒的绝对道德律令,所以我们敢于迎接一切的困难与挑战,敢于不惧怕一切的死神与恶魔,敢于越过一切的血腥与残忍,敢于跨过一切的障碍与阻挡,而最终经受住上帝对我们的考验与拣选,踏上心灵最后圣洁的雪山,奔向唯灵纯净与拯救的世界……我们有这样的能力,能做到这些事。但我们也要明白我们的边界与局限,明白我们跨越不了的未知世界,所以我们要祈祷和期待超自然的上帝来引领我们奔向终极……” 众皆振臂高呼,群情激奋,热血沸腾,视死如归…… 自然,前来进攻的荒云壁城官兵被打得一败涂地。西明津军与敢死队乘势进入荒云壁城,并迅速控制住整座城…… 第162章 进入荒云壁城(续) 进入荒云壁城并掌控局势后,佩洁将城内官首并及各级官仕,文员,将领,权贵,权势者等等俱皆剥去一切权利,下放到贫苦山区答与劳作,体验民生疾苦……那些人自然意见很大,但又不敢违抗,只得牢骚满腹,怨声载道……佩洁听说就去对他们说道:“我们必须汗流浃背才能谋生,而你们呢,却不必这样就可以活得逍遥自在……所以现在是时候展现一下公平了,你们也必须汗流浃背才能谋生……以前是民众的辛劳在养活着你们,现在你们必须要靠自己才能养活自己了……以前那种靠民众来养活与靠剥夺民众来奢侈挥霍的日子将从此一去不复返了。你们从此将沦为民众中的一员,与民众一道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公平竞争,能者上,不能者下。其实就算是这样你们还是占了便宜,优势和先机的……因为以前你们因着特权而享受到的教育与训练是民众根本享受不到的,在这一点上他们的基础已经远远不如你们,落后于你们了……所以你们还有什么怨言可说,牢骚可发的呢?不好好悔罪与救赎自己,反而牢骚满腹,这在每一个人都是不妥当的,我们如此,你们也不例外……于是那些人便不再言语了…… 而那些族长,里长等人见西明津军掌控荒云壁城里的大权了,便纷纷跑来巴结,讨好,行贿,笼络他们,其中就有那判那表姐石刑的族长与那想占那年轻女子便宜的里长。于是昭熳便将那族长与里长带离现场,并要他们叫来那丧姐那来那位经营石料场的夫君和那里长老婆等人……然后又叫人将那表姐与年轻女子带来……两相见面,那表妲夫君与里长老婆便吓得混身打抖,知道自己可能要遭到报复与惩罚命运了……连忙满脸堆笑地向那表姐与年轻女子问好,竭尽奴颜婢膝,阿谀逢迎之态……那表姐便十分生气,对她那原夫君说道:“我跟你生活了几十年,还真未见你象今日这般表现对待过我一回呢……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那原夫君便奸憨地一脸奴才相地傻笑着,并不说话。 “你现在还是要我代母受罚吗?”那年轻女子质问那里长老婆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之前都是你误会了……”那婆娘笑着解释道。那年轻女子上前便狠狠地煽了那里长夫人一记耳光道:“难道我现在煽你一记耳光也叫作没有的事和误会了吗……?”“误会了,误会了……”那婆娘强作笑脸说道。 “那我母亲被你们羞辱,欺凌,糟践得自缢而亡也叫没有的事和误会了么?”年轻女子愤而说道。 “那不是我的意思,你真的是会了,对于你母亲的自缢而亡,我深表同情和难受……”那婆娘说道。 “到了这个程度你都还要狡辩……”年轻女子气得说不上话来…… “真的不是我的意思……”那婆娘说道。 “好,那我们就去问问当日与你一同参与了这些行为的那些街坊邻居们,看他们是怎么说……?”昭熳说道,便与众人一道去了当时耶街坊,并将当时参与了羞辱与欺凌,糟践行为的街坊四邻们全部叫出。 这些人一看这阵势,纷纷倒戈指责起那里长夫人来,皆骂她为狐狸精,说就是她一手在背后指使我们这些不明真相的民众的……于是又一个接一个眼泪汪汪,痛哭流涕地向那年轻女子表达歉意,请求原谅…… 那年轻女子于是就有些犹豫,低着头有些不置可否…… “你们那天表现得那么凶酷,那么恶毒,今天怎么突然就表现得这么温和,这么善良?真是一念天使,一念魔鬼啊……可是人家母亲失去的毕竟是一条命,不是几句道歉和悔意就可以抵消的的吧……?”昭熳见状说道。 那些民众便吓得瑟瑟发抖,以为这下要掉脑袋了,纷纷跪下或匍匐在地,高声哀求昭熳宽恕他们。 “可悲,可笑与丑陋的人们啊,不要总是那么轻易地习惯奴颜婢膝,你们站起来吧……”昭熳说道。 那些人刚一起身便遭到从四围一拥而上的壮汉的挥棒就打。棒是短细木棒,泡桐木做的,并不伤到筋骨,却疼痛异常…… 这些街坊四邻一个个被打的倒在地上,手捂着身体的痛处,呻吟不已。这时昭熳递上一根软荆条给那年轻女子,让她狠狠抽打那里长老婆。她拿起了鞭子,此时却不敢动手,犹豫万分。 同样的事情,昭熳也让那表姐做,去狠狠抽打那曾经欺厌和虐待过她的男人,她拿着鞭子,却也不敢下手了…… “下得了手的人始终是下得了手的人,下不了手的人始终是下不了手的人。难怪你们要被他们欺负。这就是根本原因。不过我也是下得了手的人,那么就由我代你们来报复和惩罚他们……你们看怎样……?”昭熳说道。 两人都不吭声…… “哎,问你们也是白问,我就自己做主好了……”说罢,挥动手中的荆条,就狠很地抽打起那几个人来……不仅有那里长老婆,那表姐的夫君,还有那里长和那族长……直将那些人打的是哭爹喊娘,惨嚎连连…… 昭熳还不罢休,抽出刀,便要取那里长老婆的性命…… “求求首领饶命,求求首领饶命……”那女人凄声哀求道,脑袋捣地像鸡啄米一般。另外三个人也吓得面无人色,纷纷以头磕地,大声求饶,只是将额头磕的血迹斑斑…… “你逼死了那年轻女子的母亲,这条命里你必须偿还。”昭熳对那里长老婆说道。一边以刀刃架住她的脖子,正欲动手时,忽然听得一声“住手!”昭熳抬眼看时,却是佩洁。 昭熳遂停了手…… “为什么要杀她?”佩洁问昭熳道。 “因为他逼死了一个年轻女子的无辜的母亲。”昭熳说道,便将这些人所行的罪恶一一向佩洁讲来。 “这也不至于构成他们的死罪呀?我们倘若这样做,就同那些极端的恶魔没有区别。我们的惩罚不能违反公平公正的原则。”佩洁说道。 “不予以严惩,怎么能制止住这些人肆无忌惮的恶行暴行?他们的人性有罪,欺软怕硬恶,无耻之极……”昭熳说道。 “欺软怕恶不是人性的通病么?人性是什么?就是我看到他(她)强时就害怕他,畏惧他(她),看到他(她)弱时就想欺负他(她),占他(她)的便宜。绝大多数人普遍的情形不都是如此的吗……?就以这点而论,普遍的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讨厌和可恶的啊。可人性难免会如此,绝大都是人都是这种情况,所以这也可以理解……但还是那句话,不可过份。不过份就在理解之中,情理之列,过份了则就不可接受和原谅了……”佩洁说道。 “那他们所做所为还不算过分么?”昭熳说道。 “但是你也相应的惩罚了他们了呀……又何必再要取他们的性命呢?那样做,岂不就过了?”佩洁说道。 “如此乱世之道,谁还讲求那些呢?对敌手公平就是对自己不公平,对敌手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啊。”昭熳说道。 “正因为遭遇乱世,人才普遍会苛且,此乃求生本能。你若谴责他为保全自己不惜选择下三滥的出卖,不惜卖主求荣,苛且偷生。可是这事若是要临到你身上,说不定你做得比他还差劲。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轻易不要随便唾骂和指责他人,在批判他人之前还是先批判一下自己再说……他人固然没有敢说真话的勇气,我们自己就有吗?他人固然是在看人说话,看菜下碟,我们自己不是吗?他人固然是贪生怕死,我们自己不是吗……?”佩洁说道。 “你怎么反倒是为他们辩护起来了呢……?”昭熳说道。 “因为他们的毛病,我们自己身上也有。他们是欺软怕恶的,看菜下碟,我们要骂人要批判人不也是会看人选人的吗?哪些骂了批判了没事,哪些骂了批判了就会出事,就会失自由,就会掉脑袋……所以哪些人骂得批判得,哪些人骂不得批判不得,我们心里不也是有个数的吗?不也是有个分寸的吗?不也是在欺软怕恶,看人说话,看菜下碟吗?这说到底本就是一件可以理解与接受的事,在可理解与接受的范围内。因为人性难免会贪生怕死。而这样有选择性地骂人批判人的行为,做得并不算过份,所以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谴责别人贪生怕死之前先问一下自己是否能够做到比他更强。倘若你为了仗义直言而做出了不惧牺牲的举动,而被押上刑场也毫无畏惧,视死如归,那么你骂一下别人贪生怕死尚情有可原,倘若不是,你就是一种虚伪和无耻……”佩洁说道。 “那我还是认为自己是有资格骂他们的……”昭熳说道。 “但是你却没有任意随意剥夺去他们生命的权力。”佩洁说道。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昭熳有些沮丧地说道。 围观的众人便欢呼起来,他们俱皆称颂佩洁为贤人,圣人,是他们圣贤的领路者…… “为何在这昭碧大地我们每个人是不独立的?为何在这昭碧大地我们每个人不是人人平等的?为什么在这昭碧大地我们每个人人都崇拜权力?因为我们自己的确就是这样的人。我们自己希望一个圣贤带领我们,我们自己酷爱那种不平等也能带给自己的特惠,优待,我们自己自己也渴望能拥有那些美妙的特权和好处……而当我们所有人都这样想的时候,这样的民情基础就应运而生,自然形成了。那该怪谁呢?就该怪我们自己。我们自己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却还不满别人的特权,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吃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我们要批判就先从批判我们自己开始……就是我们若要憎恶和厌恨特权,就首先要从我们自己的心灵里把对这些东西的酷爱和喜好统统挖掉,挖走,挖去。我们自己就是我们自己灵魂梦魇恶咒的制造者,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们自己的恶咒要由我们自己去亲手解除,我们自己拒斥特权的民情基础要由我们自己去慢慢建成。你可能会说,这怎么做得到呢?是的,这是根本做不到的。一个人是不可能将酷爱特权的心思与欲望端除掉的。我也是如此。所以这就需要对每一个人的监督约束制衡。而这就涉及到我们一个观念秩序的彻底改变问题……”佩洁说道。 众皆无语,他们似乎还没有太明白佩洁在想要表达什么? 佩洁于是继续说道:“尽管人可以凭借理性与智慧把这界建设得很美丽,美得足够人自己都到惊叹和感慨……美得仿佛有无限可能,美得仿佛没有边界,美得仿佛可以将空虚彻底赶出人的心灵和精神世界……然而事实上空虚是终将存在的,生命不息,空虚不止……空虚的无法根除,使人看到了理性建造美丽的局限与边界。所以即便通过基因改变,混血,杂交,美卵俊精搭配,人种改良,整形技术等等科学理性的手段来建造和实现人之外形的美丽,这种美丽也无法阻止人的精神和心灵产生空虚……” “义人口中讲出的话语就是不一样啊……她似乎想要告诉我们,一个人观念秩序的根本改变首先在于他要在信仰上进行根本改变。”人群中有人说道。 “你说得不错,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如此。不过我不是义人,也不是照亮你们的火炬,灯塔,更不是指引你们道路的天使,更更不是能从自己口中向你们说出颠扑不破,永存不朽的真理的神。假如你们这样看待我,说明你们还根本没有认识人性,还处在一种错误的观念体系与秩序里,即还认为有完人,圣人的存在。完圣之人是假象,罪错之人才是真实。认为有完圣之人存在,势必就会屈从他,奴从他,这就是奴才的来源。我并不希望你们当我的奴才,我只愿自己与你们是站在上帝面前的弟兄姊妹,大家互相帮助,彼此鼓励,一道努力,共同悔罪,赎罪,完成自己生命的最终救赎,越过那些魔恶的诱惑和障碍,奔向唯灵纯净的得救之境……然而这一点仅靠我们自己是完全做不到的,必得要依靠上帝的力量……”佩洁说道。 众皆鼓起掌来…… “只有拥有整全的想象力,才能理解永恒,才能理解绝对,才能理解终极。过去,现在,未来,针对不同时代的人,都只是一个相对于现在的概念。即对每一个人而言,所谓时间就是一个又一个的现在与当下。过去是已经过去了的现在与当下,未来是一个还没有到来的现在与当下……上帝就是时间上的现在与永恒,空间上的无限与永恒。每一个自我从上帝的现在,无限与永恒的时空中来,也将回到袘的现在,无限与永恒中去……”佩洁说道。 众人只是细细地聆听,却没有人向她提出质疑与反驳…… “兄弟姊妹们,你们尽可畅所欲言,说出你们心中的怀疑和不同于我的心声。这才会使我们的话题具有更大的价值与意义。不断怀疑与追问的目的在于要把人逼到一个窘迫和词穷理尽的悖逆绝境,让他明白自己的知是相对的,自己的无知才是绝对的。因而对于那绝对真理,相信使我们走向它,沉默使我们犹疑不定……”佩洁说道。 见众人没有提出反驳意见的,昭熳便说道:“那我来反驳你几句……既然是天道,就应该由天说出来,而不应该由人说出来。一个人所说出来的所谓真理只能叫个人理解,每个人都是这样,没有谁能例外。把由人说出来的话当做是真理,就是人的世界里很多人祸,灾难,痛苦,不幸和悲惨的来源……任何人讲出的话都不可能是天道与真理,包括古往今来的一切古圣先贤。什么万世师表,什么万古流芳,都是人性认识论上的歧误,都是观念体系和秩序上的歧途。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念天使,一念魔鬼,只在一念之间,这才是真正的人性。所以别再说什么道德圣人,完人了……先把自己的罪真正进行了忏悔与救赎之后再说吧……这个世界有谁真正听到过上帝对他讲过话呢?还不都是在猜测和各自理解……有谁真正见到过上帝呢?说不定只是做了一个梦,就把这梦的内容当真了,然后就这样传了下去,直到传遍整个世界……为什么这个梦激起来这么多人的响应与参与呢?因为这对于一个处于绝对局限和未知之中的人是具有巨大的诱惑力的,是他们情之所系,思之所托。所以在我看来,也许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所谓上帝的话语,而有可能只是一个人的梦境与其他人的内心勾起共鸣的响应……”昭熳说道。 “当你这么去说时,你其实也只是处在一种个人的猜测中。上帝没有启示给你不代表也没有启示给他人。你凭什么就敢这么确断在这人世间其实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上帝话语呢……?”佩洁说道。 “我只是说也许,说不定,没有说确断。”昭熳说道。 “我当然知道我所说出来的东西不代表真理。我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也千万别把我当做是道德完人与道德圣人,就把我当做是一个难免会有自私,难免会有贪婪,难免会有魔恶的无赖与卑劣之徒来好好监督,约束与制衡吧。”佩洁对众人说道。 第163章 自治地在广黛国的扩大 广山城失陷后,黛京的广黛国君急急派人来质问佩洁…… “你们这是侵略行为啊……我们的国家土地,你们凭什么随便进入呢?那么若是你们的国土,我们也这样随意进入,你们干吗?如果你们都不允许,我们又会允许吗?” “我们这是要改变民的贫穷面貌,让他们生活得更幸福,更美好。”佩洁说道。 “我们国家的民众关你们什么事呢?过得好不好都是我们自己国家的事,与你们无关……”黛京使者说道。 “大路不平众人铲,普天之下同为一家。人们需要的是个人生活的幸福与美好,别的都是借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佩洁说道。 “那我们就视你们的行为为侵略,尽管你们打着什么所谓爱心扶助的旗号。侵犯我国土者,我必诛之。”黛京使者说道。 “我们只埋头做我们的事,实践我们的理想……我们不会对谁采取主动进攻,我们永远是被动自卫,被动还击……至于你们想要怎么行动,那是你们的事……”佩洁说道。 “你们真是披着天使外衣的一群恶狼,恶魔,无赖和混蛋啊……”黛京使者说道。 “随你怎么说,我们只想帮助天下最不幸的人,最受苦的人,最被无视,忽视,遗忘和嫌弃的人……他们凭着自己自然的劳作,原本该有幸福美好的生活,却被你们盘剥,掠夺而不论怎么劳作都始终贫穷困苦。他们生产了粮食,自己却不能成为可以支配这些粮食的主人……他们建造了无数的房屋却不能成为这些房屋的主人,甚至不能拥有其中一间……他们用粮食喂养你们,供养你们,却还要被你们歧视,压制和奴役……我们要帮助他们摆脱这种不公平不公正的对待和命运……”佩洁说道。 “看来再跟你们废话是枉然了……”黛京使者说道。之后便将佩洁之意回复国君。广黛王勃然大怒,派大将军魏宁跃率五万大军挥师进击西明津军… 这边,佩洁也急召云飞灏,云泰雄,姜香神,冷峰等大将率军进入广黛国,准备抵御广黛军的进击…… 然而西明津军和昭熳敢死队的战斗力岂是广黛军可比拟?不几日便败下阵来,往广山城溃逃……西明津军一路追赶,趁势占领沿途区域,使自治实验地的疆域越扩越大……云泰雄,姜香神,冷峰等杀得性起和眼红,收不住口,又趁势夺下了广山城…… 待进入广黛国腹地后,当地的义军组织也感到了西明津自治军和敢死队的威胁。虽则他们乐于见到外来的自治军打败广黛官府军,但等到他们看到自治军在自治实验地的所作所为后,心里的想法就改变了……这些自治地在佩洁等人的沿下已变得非常的自由,富裕,充满生机和活力,人人平等,虔诚,互相充满了爱心与温暖……然而这样一来,连他们的利益也受到威胁……人人都平等了,我们还有什么特别的权力与好处呢?往后我们也得要靠自己的双手参与汗流浃背的劳动才能谋生了,而且从此只是民众中最普通的一员了,泯然众人了,这样下去我们独特的哲人王价值还怎么得到体现呢?我们个人思想的光辉还怎么去引领众人前行呢?我们个人的价值还怎么去自我实现呢?最关键的是我们从此就再不能控制他人,让他人听从我们的操纵和指挥了呀……所以必须阻止住他们这股势力的蔓延……理由就是他们这种做法是在灭杀我们的传统文化与信仰,必须高举保护和扞卫我们传统文化与信仰的旗帜与之决一死战。 于是当地义军就此卷入到与西明津自治军的战斗中。 义军成员也多是信仰狂热的极端者,抱定了要为信仰献生的念头。而自治军这边的敢死队员也是抱定了要为信仰献生的人,于是一场同归于尽式的相互搏杀,彼此屠戮就此展开…… 义军成员大多来自极其贫寒之地,平时就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今番来到决战现场,便试图以战死来获得进入天国享福享乐从此不再受苦受穷的机会。而自沿军的敢死队员平时生活便富足,快乐,今番站到决战现场,并非想以战死来换得进入天国享福享乐的机会,而纯粹只为越过灵魂梦魇与魔鬼的障碍,踏上最后心灵的雪山,获得唯灵的纯净与拯救。两相比较,一个求的是天国世俗化的享福享乐,一个求的只是唯灵的拯救。所以一个其实看重的还是世俗人间的福乐,而一个看重的只是唯灵的得救状态。因此一个看似厌弃人间实则留恋于人间,一个看似热爱人间实则超越人间。所以二者的作战方式也有所不同。一个以残忍血腥的方式来威胁恐吓,一个则以不惧死亡的方式来迎头痛击。两相交锋,散兵游勇的游击作战式的义军最终被训练有素,行动一致的自治军敢死队打得大败…… 这些义军从未碰上过这么强硬的对手,一时也不由心虚胆颤起来……以前他们的残忍手法和血腥手段对于恐吓住人总是屡屡见效,屡试不爽的,不料今番这些人完全不怕死,而且战斗的信心似乎比他们还充足,旺盛,坚定,果决……一败再败之下,他们终于同意与自治军敢死队谈判了…… “我就感到很好奇了,为什么我们双方都是信仰这宇宙的唯一神的,彼此立场却是如此地截然相反……?”佩洁说道。 “什么相反?”义军首领问道。 “我们想要带给民众自治,自由,独立……而你们却想要把他们控制起来,为你们所操纵,按你们的意志,希望,要求等去做……?”佩洁说道。 “我们只是在按照我们的信仰要求去做,与你们无关……”义军首领说道。 “可你们不也信仰这宇宙的唯一真神吗?我们也是呢……难道说把他人和民众操控起来并要求他们按照你们的意志,要求和希望去做这是宇宙真神所希望的吗……?”佩洁说道。 “我们信的神跟你们信的那不一样……”义军首领说道。 “照你这么说来这个宇宙的创造者还有几个真神喽?如果是这样这个宇宙的同一性,一致性,谐调性还怎么保证……?”佩洁问道。 “当然只有一个唯一的真神,只是我们信的这个才是,你们信的那个是偏的,冒充的……”义军首领说道。 “真神反而希望人操控人,伪神反而希望人人平等自由,这话讲着难道不别扭吗……?”佩洁说道。 “因为民众不认识真神,必须要由我们将他们引领到真神的面前……”义军首领说道。 “然而引领等于操控与强迫吗?引领岂不只是一种灌输,传播和影响……?也就是我们想要影响他人的方式应该是传播与灌输,而非强迫与逼压,而非控制与操纵……他人是有自由选择的权利的,可以接受这传播与灌输,亦可以拒绝。唯有这样,信仰才是发自内心与灵魂的真实。而那种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把剑横在别人的颈喉上来强迫逼压别人改变信仰的做法,造成的只是他人被逼无奈的违心的信仰……也就是假信仰,面具信仰而非真信仰,灵魂信仰……当然假信仰还有一种方式,那就是出于投机获利目的而选择的信仰。”佩洁说道。 “所以呢……?”义军首领说道。 “所以我们双方虽然都信仰这宇宙的唯一真神,但却在事实结果上大相径庭。原因就是你们信真神却采取了****的形式,而我们信真神而采取了政教分离的原则。即你们拿着刀剑强迫逼压民众信真神,我们则是怀着包容去疏导,影响民众信真神……再说,真神是反对刀剑强迫逼压的,这种方式造就出来的信徒不是它真心所要的,也不符合它对于要拯救的人的拣选标准……它需要的是主动的真心信它者,而不是被迫的压抑的违心的信它者。”佩洁说道。 “难道我们不是在为真神效命吗……?”义军首领说道。 “你们自己固然会觉得自己是在为真神而效命,照着教义在做。但教义中是神的语言,是由神说出的话语,因而只能由神去做,而不能由人去做。比如神要拣选谁不拣选谁是由它来操作而不是由人来操作。人只有去等待神的选择而不能去代替神的选择……代替神去选择,那就是在让自己冒充神,僭替神,僭越神。这样一来,神能做的事,人全都可以做了。神能打造出天堂天国,人也就可以去打造出人间天堂天国了……结果呢?实现和体现出来的结果是什么呢?是自己的裂伤意志,私心和狭隘情感啊……是恰恰事与愿违的截然相反,南辕北辙啊……是人祸,灾难,苦难,不幸,恐惧,痛苦与悲惨啊……信仰,并不需要权力与强迫,只需要内在真心地相信,依靠,这才能成就真信仰。一个人凭靠自己的真信仰,自己就可以与真神对话……权力与刀剑的逼压和强迫只能造就出假信仰来……所以,你们若是真心希望民众信仰真神,走到真神的面前,就当放弃那权力与刀剑。否则你们就是在假神之名行己之私欲与裂伤意志……”佩洁说道。 那义军首领心想:现在打不过你,怎么说都是你有理……于是也不再多作辩驳,只得承诺不再骚扰,侵袭自治实验地域的人们……双方就此签字画押…… 再说那瘦小妇人的夫君自见到佩洁和昭熳后,心里反而增添了些纯净的感觉,并没有显得想入非非的难以自持,心神不宁,手脚哆嗦……这点倒令瘦小妇人有些意外,就问他原因…… “这回开眼了吧……?一览众山小了吧……?” “是的。服了,真的服了……”她夫君说道。 “但你为何反而还显得有些波澜不惊,心如止水了呢……?”瘦小妇人道。 “我还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呢……?她们不是我能承载的内容与范围,她们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美得令我瞬时失去了邪念与杂念……我配不上对她们产生非份的念头,只够欣赏与仰望的份……”她夫君说道。 “你的意思是反而是比她们低出很多的才会使你产生邪念与杂念?”瘦小妇人说道。 “正是如此……我只配得这样印层次和境界……太美丽了我的心灵与感觉反而承载不起,只会被压塌,迸裂,散架,消亡……只有心思纯净起来,反而有了一种平静……她们的美并不仅仅止于外表,还在于幽远深邃的内蕴,而是这一点,使她们显得更加地与众不同,使她们显得有点要突破人的心灵苍白和精神空虚的感觉……感谢上帝,向人间制造出如此美丽……”她夫君说道。 就在昭熳在广黛国持续拓展扩大自治实验地疆域的同时,奕璨亦在碧天国做着同样的事。而绮榄在北烈岛也没闲着,遵照佩洁的指示,她进入了东赞国,也暗暗地做着这样的事情……一时间,诸雄皆看到了西明津国的野心……他们欲使人找到云飞龙说理,无奈所派之人均半道被佩洁特意设伏的人所劫获…… 然而消息终究还是传到了云飞龙的耳里……他便急召佩洁回来说明此事…… “我固然知道你这么做的动机是出于真心想要帮助天下穷苦人的好意,但做法似乎有些欠妥……天底下没有以这种方式来实践爱心与帮扶的,说得好听一点有些霸道和蛮横的意味,说得不好听点是属于赤裸裸的对他国的侵略……”飞龙说道。 “就算是你所说的侵略吧,这事也迟早得要做。”佩洁说道。 “为什么?何以见得?理由和依据何在?”飞龙说道。 “因为我们为在这昭碧大地的全境上实现无为而治的理想,就得这么做,要征求他们同意,那就永远也做不了事,实现不了愿望和理想。”佩洁说道。 “然而如此一来,你岂不是要我去背负这天下的骂名?”飞龙说道。 “你还在意那些干什么?你迟早得要做这天下的王,这昭碧全境大地的王……若不这样,就不可能在这昭碧大地全境实现无为而治的壮举和理想。”佩洁说道。 “可我并无心做这昭碧大地全境的王。”飞龙说道。 “那么你就将辜负上天将蓝瑰独降于你,辜负它的期望,辜负天下苍生对你的期待……”佩洁说道。 “天下苍生的觉醒与自救靠的是他们自己,岂是哪个王能救得了的?也就是你的那些做法若没有与之相匹配相适应的民情基础作支撑,就算那样实践了,迟早也会出乱子,出现水土不服和不良反应……而那样的民情基础的形成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不是一蹴而就的……”飞龙说道。 “那你就去等到它自然形成吧,也许等待我们头发白了,死了,那样的基础恐怕也还形不成……我等不及了,等不到那么久了,我想在我有生之年就能去做,去实践,去造福天下苍生……”佩洁说道。 “凡事皆要循序渐进,顺其自然……拔苗助长只能适得其反……”飞龙说道。 “若顺其自然,那只怕永远也等不来那样的基础的形成。那样的民情基础在产生形成之初固然有一定的历史偶然性,但当这基础成为世人众皆仰望的标本,它便具有了推广的价值和意义。而这推广就必然要依照它的范本去做,就必然是有规律可寻的……倘若放着这样的范本和规律不去遵照,依循和仿效,而是要等待民众自然觉醒,这样的偶然性历史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给你重复第二次……”佩洁说道。 “然而我还是总觉得在哪些地方有什么不妥……”飞龙说道。 佩洁见还是难以说服他,心显就很是有些丧气。慕柔又太过温柔,不能在这些方面给他以激烈激励的言辞,若窕与梦盈的思想见地的乎还成色不够,底蕴底气不足……而奕璨与昭熳此刻又身肩重任,脱不开身……思来想去,她把目标对准了绮榄,再辅之以柳韵,二人一道合力来劝说飞龙…… 第164章 飞龙对绮榄的开导 佩洁明白绮榄的心思,她对飞龙在路上曾对她的几次救命之恩一直是念念不忘的,而且每次都冒着豁出自己生命的危险来救的她,那种宁可牺牲自己也要将她救下的心情,绮榄其实是感觉得到的。若说其中完全是出于一种天然的美德和良好习惯而不夹带有任何私人的情愫的话,恐怕也难尽然……那种微妙的喜爱的意思与态度绮榄凭着女人天生本能的直觉是能够感觉到的……而她对飞龙的感觉她自己最清楚……她无法否认自己的心灵已被他征服和占据,因此她也藉此对深爱和倾慕自己的沙惊鸥,柳飞浪二人说了抱歉。然而二人仍然对她矢志不渝,痴心不改,唯愿一生为她单身守候,作家奴作保镖也在所不惜……而她呢,则是愿为飞龙一生执守也在所不惜……然而终碍于不想与大姐争锋而将这心事深湮于心……如今却不料大姐竟然主动向她提出这一要求,委实令她惊愕不小……她心头的小波澜顿时难以避免地激荡起了一圈圈涟漪……既然大姐都没意见了,我心里自然也没啥障碍了,只是不知慕柔,奕璨,昭熳等有无意见?而且飞龙哥到底又是怎样想的……? 于是她将在东赞国拓展自沿实验地的事务全权交与了柳静云,自己心急如焚,一路风尘地往西明津赶来…… 见到佩洁后她便说起自己心中的顾虑…… “我都同意了,还有谁敢反对的……?慕柔温柔如水,心胸宽博,她自没有话说。奕璨,昭熳不都是你一手调教和影响出来的门徒和追随者吗?她们还敢对你有意见?还敢在你的面前造次?至于若窕和梦盈,还轮不到她们两个小丫头片子说不的份……你就完全放心好了……”佩洁说道。 “那飞龙哥的意思呢?你还没告诉他吧……?”绮榄问道。 “还没告诉他,我得等到你同意了以后才告诉他。因为他同意的难度比你小得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的心思我最清楚,对你的暗中欣赏和倾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骗得了别人还骗得过我吗?”佩洁说道。 “他真是一个花花公子,喜欢那么多女孩儿,咱们等花剑派最顶尖最优秀的姑娘都被他彻底攻陷,揽为己有了……虽然他看上去又是那么的温柔善良,富于爱心……”绮榄说道。 “可不,这小子不知是前世积了什么大德,害得这么多姑娘都喜欢他,为她而着迷和倾倒……不过他也并不只是有这一面,等你跟他接触更深了,就会发现他身上也有一股狂野,悍烈和狠劲的一面。当然这才使得他更像是一个真实的人。那么你的态度呢?愿不愿意……?不过看你这么多年都一直没有答应沙惊鸥和柳飞浪的追求,可见心里还在为一个人留着位置和余地,这个人是谁呢?难道就是他吗?……”佩洁说道。 “还真是被你说着了……不过我曾经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沙惊鸥,还曾想为他怀上一个孩子,不知这一点飞龙哥是否介意?”绮榄说道。 “他有什么好介意的?你固然已经不是处女,难道他就是处男吗?都已经占据和体验感受了我们几个了……你至少还只是给了一个沙惊鸥,所以真正吃亏的还是你不是他……”佩洁说道。 “那我就全凭大姐做主了……又能跟你们天天在一起了,我心里感到好快乐好高兴呢……不过要是柳韵也能来那就更完美了……”绮榄说道。 “那怎么可能?人家柳韵可是嫁与了云飞灏的。”佩洁说道。 “这倒是……不过你准备怎么跟他讲呢……?”绮榄问道。 “我就说你最近犯郁闷了,心结打不开,请他来帮忙开导你。然后利用这个机会,你们两之间也增加一点对彼此更深入的相互了解与理解。”佩洁说道。 “那好。”绮榄说道。 于是佩洁就将这情况告诉飞龙,让他象以前开导柳韵一样开导开导绮榄,说她始终还是走不出以前父亲,大伯和三叔被残忍冤杀以及全家被满门抄斩,诛连九族的阴影……飞龙点头同意,于是在见到绮榄以后便开始竭尽温言细语地安慰她,从情感的安慰逐渐过渡到替她做理性的分析…… “蓝庭信杀害你父亲,你大伯,你三叔,不仅仅是因为他害怕他们攻破璘京城救回他兄长从而失去他的国君之位,还在于他恐惧于你父亲,你大伯,你三叔战功显赫,威名远播,声名鹊起,功高震主,逐渐坐大,从而直接威胁到他的地位。几个原因综合在一起,才使得他对他们痛下杀手,并将你家族尽皆戕灭,连根拔除的……”飞龙说道。 绮榄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父亲和你大伯他们对蓝氏王朝赤胆忠诚,忠心耿耿,以为维护这个王朝,忠于这个的国君,就是爱这个国家,殊不知这个国家只不过被蓝庭信视为他私人的财产。因此当他们的所作所为被他认为是威胁到他私人的财产时,他必然就要对他们痛下杀手。所以这个悲剧的内在根本原因,乃是这个专制的信信仰,观念和制度本身。正是这个前提的存在,才使国家被国君视为自己的私人财产……他为了自己个人的私人利益,可以把这个个人财产任意支配,可以把它割让出一部分给璘江国,为的是保住他更大更多的私人财产。没有谁敢说他这样的行为是在卖国。”飞龙说道。 “说的在理……”绮榄点头说道。 “人们口中通常所说的卖国者,反而是一些根本就没有卖国权力,条件和机会的替罪羊,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在这国君即国家的专制环境里,民众的爱国家不论如何也绕不过爱国君,爱朝廷的本质。而国家又不过是国君的私人财物。这就是你父亲,你大伯,你三叔的人生不幸遭遇和悲惨命运的根本内在原因。”飞龙说道。 “看来不能让这种专制形成世袭化,这样悲剧还将重新上演,从蓝庭信的时代一直延续到蓝嘉熙的时代,再延续到蓝宏碧的时代……”绮榄说道。 “光仅仅是废除世袭化是远远不够的,根本的问题在于要改变国君即国家,朝庭即国家,统治集团即国家的情形,把国家真正地归还于国民,归还于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他们才是这个国家的真正的主人。这就是佩洁的无为而治所想要达到的真正的目的。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仅仅改变君权世袭不断不能减少弊端,反而还会增大危害。也就是说国家与权力不是永远属于我及我的子孙及我的家族的,只是我在位的时候的短暂享有,那么我必定就要趁自己还在位的时候大捞特捞,赚足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以后的所有财富。这样原本是属于每一个国民共有的公共财富便会被这些一任又一任的权势者一代又一代地蚕食鲸吞,贪婪瓜分,民众的劳作所创造出来的财富与价值便会始终被他们盘剥,压榨,攫夺与掠取,而自己始终依然贫穷,一无所有……”飞龙说道。 “然而我父亲,我大伯和我三叔他们爱自己的昭天之国难道是错误的吗?难道他们对自己祖国的热爱必须要等到专制信仰,观念与制度得以改变以后才能进行吗?他们爱的不仅仅是这个国家的国君,朝廷,统治集团,更爱的是这个国家几千年一脉传承的传统文化,风情习俗,江河山川,森林草场,一草一木……”绮榄说道。 “是的,他们爱他们祖国的一草一木,山山水水……放眼天下,哪一个国家的民众又不是这样的呢……?可是要爱祖国的天空,就不能让这天空被污染,要爱祖国的江河,就不能让这江河被污染,要爱祖国的土地,就不能让着土地被污染。想想它们不被污染,就得明白它们被污染的根本内在原因,那就是一种失去监督约束制衡的权力的肆意造作和妄为,短视,只为自己在位时的利益嫌足和获取,而不为他人着想,不为后世子孙着想,捞足便跑,嫌足就溜,哪管我跑后留下的是怎样的破碎山河,哪管我溜后留下的是怎样的不狼藉不堪,哪管我走后是怎样的洪水滔天……所以真正想一想,你若爱这个国家的山川河流,江海草场,一草一木,离开对权力的监督约束制衡这个问题而空发感叹,空表一腔热忱之情,是真正正,实实在在地在深爱着这个国家吗……?”飞龙说道。 “在我们昭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有很多人被君王和朝廷剥夺一切权利,他们仍然在深深地牵挂和深爱着自己的这个国家,哪怕自己已经被剥夺得身无分文,一无所有,穷困潦倒,颠沛流离……他们仍然热忠王师,回望山河,矢志不渝,痴心不改,这种情感和心思难道也是有错的吗……?”绮榄说道。 “国之一切皆非你所有你还爱的那么深沉热烈,端的是境界高的有些与人性的真实情形相悖。人性的真实情形应该是难免局限,难免欠然,难免裂伤,难免悖逆,难免自私,难免怯懦等等……因此,那种受尽苛虐,被剥夺去一切却还爱得无私的传统古圣先贤,万世师表式的完美人格人性,是令人生疑的,是不太符合人性真实境况的。虽然貌似感人,其实不过是在把人格,人性神化,这样一来就不真实了,至少不具有人性普遍性,普适性的真实了……”飞龙说道。 “你那意思是在怀疑我父亲,我大伯,我三叔的君子品格吗?是在怀疑他们的人格人性也充满局限,欠然,裂伤,悖逆,自私和怯懦吗……?”绮榄有些生气地说道。 “每个人都是如此,我也不例外,他们也不例外。不能因为他们遭遇了不公平,不公正的残忍对待与杀害,就可以否认与扫去他们身上的这些方面……他们固然具有卓然不凡的道德品格和爱善能力,但也只是相对而言的,在绝对的意义上,每个人都是毫无例外的罪人。”飞龙说道。 “你……?好生无礼!”绮榄忽而转为一脸愤怒的看着飞龙。 “绮榄妹儿,你得息怒呀……我是实话实说,并无要诋毁你父亲你大伯你三叔的意思。说实在的,他们都是我敬仰不已的人物。我只是想说他们都只是这个可悲的观念与制度下的无辜的牺牲者。到了这个份上,我们就应该认识到那种不问青红皂白的忠君思想是极为糊涂和错误的。以为这种方式的忠君就是所谓的君子品格,英雄贤人甚至万世师表,那就实在是大错特错。忠君,贤人,君子,英雄等等说法无不都是在强调人的荣耀与价值的完美性。而事实上,这种理解从观念秩序上就错了,从认识论上就错了。真正相对更可信的是人的不完美性,残缺性,局限性,断裂性,欠然性,裂伤性,悖逆性,幽暗性,天使与魔鬼兼具性混杂性一体两面性。只有面对这个事实,基于这个先在根性,我们才能解释,说明和理解这人世间的许许多多,生生息息,循环不止的人祸,灾难,苦难,不幸,痛苦,悲惨与悲剧的总是发生的原因……我们才能基于此进一步地探测上帝的意图与目的……”飞龙说道。 绮榄不语,只是凑近了睁大眼睛脸对脸地恨视着飞龙…… “你的内心燃烧着一团炽烈的火焰,浮躁而不平静。人的内心是需要平静的,你在浮躁什么呢?这一刻与前一刻有区别吗?这些事与前些事有区别吗?都终将是一场空。既然都将是空,都没有区别,又有哪个比哪个更重要呢?既然是一样的,所以内心不如保持平静。”飞龙说道。 “合着那灾难,不幸,痛苦与悲惨没有发生在你的头上啊,你就能说出这么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来……”绮榄大声冲飞龙吼道。 “我们这里所有时间内所做的一切不都终将是场空吗?不都终将化为虚无吗?既然是这样,你又在想要留住什么呢?这一切都不是属于你的,而是上帝赋予你的,一切都不过是上帝的,是上帝的世界在闪现,在活动。你在出生以前,你在出生以后,直到你离开这个世界以后,都是上帝在活动。你如果是清醒的,明白的,聪明的,智慧的,你就应该明白你所要真正应该去拥抱住的就是上帝,而不是生活中那些对于自己患得患失的计较。生活并不是属于你的,是上帝给予你的的机会,你当在这个机会中去展现出你敢于挑战困难与艰险的勇气,这样上帝才会明白无论将你放在哪一种环境里面你都不会被困难吓倒和屈服以及想要逃避,那么袘才有可能考虑给予你更多体验的机会。当你走完这一生,回首往事,怎样才不会感到后悔和遗憾呢?那就是你曾经勇敢挑战过,不畏困难和艰险过,你珍惜了上帝曾经赋予你的机会。如此,这一生你就足够了,值得了……”飞龙说道。 “对我而言,我的勇敢挑战,不畏艰险与困难就是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为含冤死去的父亲大伯三叔和所有亲人报仇……”绮榄说道。 “西方的唯灵之路已走了上千年,这对我们而言是非常可怕的一个事实存在……而我们的唯灵之路却还没有开始。这种心灵和精神的差距远不是二者在科学理性上的差距可以比拟的。想要追赶上几乎没有可能。唯有步入开始,便已算是进步……这种唯灵传统使人的价值重心不在自己,而在上帝。所以人是为上帝而活,因上帝而诚实,诚信。缺乏这种传统的我们,是人的价值重心在于自己,所谓的一切信仰也不过是在为人这个价值重心服务。既然是以人为价值重心,那么就谈不上什么诚实,诚信。人做一切事的首要考虑的前提都是它是否符合我个人的利益需求?它是否彰显我个人的卓越不凡的价值荣耀?也就是它的价值重心在于荣耀自己,而不是荣耀上帝。这种情况下人必然就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得失,荣耀多寡而患得患失,斤斤计较,步步考虑,心境浮躁,心态失衡,畏惧困难,害怕挑战,投机钻营,圆滑狡诈……一切不过拿来我用。其根本的理由和终极的价值根据就是一切到了最后终皆成空。既然最终一切皆空,那么只有活着的时候,存在的时候才是价值重心,过后就什么也没有了……因此个人活着的时候,存在的时候的利益所需,荣耀所需才是真真实实,实实在在的价值与意义。然而这终究还是一场悲剧,你拥有再多结果又怎样呢?到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你自己都化为了虚无。这种最终死亡是毫无价值与意义的,因为它与永恒毫无关系,没有原因,也没有结果,打不开宇宙更辽阔的世界,更阔大的事物,而只能悲哀地倒在一片肤浅的平庸地带,成为与神圣毫无关联的匆匆过客,幻梦一场,又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飞龙说道。 “你究竟想要说明什么?难道站在上帝的面前我就不该为冤枉死去的父亲,大伯和三叔以及所有亲人们报仇雪恨了吗……?”绮榄说道。 “存在的价值究竟是什么?就是你始终在利用上帝赋予你的存在机会而在勇敢地挑战着一切困难,不为荣耀自己,只为不辜负上帝对我的期待……所以你的讨要公平讨回公正不应该只是站在个人情感价值范围的角度,还要站在上帝的整全的价值角度上来看……”飞龙说道。 “你继续说……”绮榄对飞龙说道。 “如果我们只以人在人世间所取得的成就的大小来判断一个人的价值高下,那么我认为这是不公平的。因为每个人在这人世间所获得的机遇和条件以及先天的天赋都是不一样的。相反,以人的道德能力来判断其价值高下,我认为却是相对公平的。为什么我要说相对呢?因为相对于一个在爱与善的环境中长大的人所体现出来的道德的能力,一个在恨与恶的环境中长大的人什么体现出来的道德能力,更让人感觉不容易,因此他的道德能力相对要更高一些……也就是说,你在一个恨与恶的环境中长大,却还具有善与爱的能力,却还体现出不凡的道德能力,那你就是极为不容易的,你的道德能力就是相对高人一筹的,因而你相对于距离上帝的拣选标准,无疑就是比很多人更近一些的……在讨要公平,讨回公正的行动中,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仇恨火焰的过于炽盛猛烈而烧毁掉自己本可以被上帝拣选的机会……”飞龙说道。 “你是希望我被上帝拣选么?真是好心啊,可我根本就不认识它,也看不到它,它是谁?它在哪里……?它是自在之物吗?而我们都不过是匆匆过客而只有它永恒吗……?”绮榄说道。 “人为什么不能认识自在之物?为什么不能认识物自体?在我个人看来,是因为上帝在把一种理性认识能力先验地赋与人心中时,给它设了先在的限定,就是说人的理性认识能力在抵达物自体与自在之物的面前时就被一道巨大的鸿沟给阻隔了,阻断了,就到此为止了,走不通了,再要走下去就只能陷入二律背反……同样,上帝在把一种道德能力先验地赋与人心中时,也给他设了先在的限定,使他没有绝对的善和爱的能力,没有绝对的无私的超越的善和爱的能力,人的善和爱想要再继续前行,就必须辅之以悔与赎的方式继续向前迈进……”飞龙说道。 第165章 飞龙对绮榄的开导(续) “你是厉害呀,我还真没看出来,你骂人都不带脏字的。”绮榄说道。 “我并不是在骂你父亲你大伯你三叔他们,我只是在说出自己真实的感受和理解而已……那就是在我们东方人普遍的观念世界里,存在着一种叫做道德自我光明,自我完美的东西。所谓君子品格,正是这种观念下的产物。”飞龙说道。 “道德是谁赋予人心中的呢?你不也说了吗,是上帝。也就是说,你认为上帝才是人心中的道德的终极根源。那么就算是这种道德自我光明,自我完美,不也是上帝先验性地预设和植根于人心中的吗?既然预设和植根这么一种东西,人当然有理由要去把它打磨光亮,发扬光大……这也难道有错吗……?”绮榄说道。 “这固然是没有错,但你不能因为这种打磨而虚化了上帝……”飞龙说道。 “何以这样说……?”绮榄问道。 “也就是说你拥有了这么一个可打磨的道德璞玉,却不知道它是上帝赋予你的,而认为是自己本身就固有的,因此只要把这个本性里的道德潜力发掘出来,把这个本性里的道德璞玉打磨光亮,人就可以实现自我光明,君子品格,完美人格……或者即便是隐约觉得这个内心中的道德终极根据来源于上天,也会因着这种道德自我光明的单向度强调,而渐渐把上天这个终极依据遗忘掉……遗忘掉上帝的坏处在哪里呢?就在于不知道他在将这个道德能力先验的预设在人心中的时候,其实是给它设了限定的,也就是它没有绝对的善和爱的能力,它除了有天使的一面还有魔鬼的一面。如果人知道还有这一面的存在,那么他就应当知道不论他怎么打磨自己心中的那块道德璞玉,他也不可能打磨掉自己心中魔鬼的那一面。这样一来,他就根本不可能实现所谓的内在道德自我光明,自我完善的完美的君子品格,而必须要借助于面向上帝的忏悔与救赎,悔罪与赎罪才能继续向前纠错行进……”飞龙说道。 绮榄低头沉思…… “正因为缺少或者遗忘了上帝这个超越人的道德的终极依据和根源的存在,人与人之间就缺少了一种被联系在一起的共同认可与服从的对象,从而缺少一种群体性整体性的团结,凝聚和统一的依据与力量,大家都是各自为阵,自我光明,自我完美,独善其身,事实上却根本没有一种超越自身的引导力量,从而使自己虽然拥有君子的品格,道德的品行,为人的正直等等优良的东西,却还是不得不屈从于君权皇权的统治之下,成为君权皇权统治下的家奴……这难道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多比比皆是的所谓君子品格的人们的窘迫现状和尴尬处境吗……?也就是他们开口闭口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谈仁义道德,一身正气,满腔热血,高风亮节,大义凛然,玉树临风……然而一旦站到君王的面前就马上变得猥猥琐琐,唯唯诺诺,恭恭敬敬,奴颜婢膝,人格低下,举止卑贱了……说穿了,所谓君子的完美人格与品格就是一个人性独断论的迷梦……”飞龙说道。 “你口口声声地搬出上帝来斥责我的极端和不够宽怀,包容,理解,谅解……可是在我看来恰好是你这种开口上帝闭口上帝的人其实才是最极端的。因为事事搬出上帝,以上帝为标准的人,无一不是以极端化标准来要求和衡量他人的人。上帝是什么?上帝就是极端化标准。上帝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容置疑的,这不是极端化还是什么呢?还有比这更大的极端化吗?所以上帝喊得凶没用,各种口号喊得凶也没用,关键还得要看你是来怎样做,怎样选择和怎样处理与你自身切身相关的一些事情的……而这多半并非依靠依循的是上帝与口号,而是依靠依循自己当时内心的真实与人性的真实。而这些恰恰是千变万化的,而不同的人之间又有很大的不同……但总的原则总是要朝着和倾向,趋向,偏向着有利自己的利益和欲望的方向……不管人们口中再怎样强调上帝,怎样高喊口号,都难以使自己超迈超逾出这一点……当每个人在事实上都大体这样的时候,实际上决定他们的利益和欲望满足的分配的就还是实力搏弈,竞争,决胜的原则。所以光喊上帝和口号有什么用?没有实力就一切白搭……就象你云飞龙,人们为什么都会拜服你?仅仅是因为你会喊上帝与口号吗?仅仅是因为你道德高尚,品质高洁吗?如果你没有那么强的实力,能力与武功,还会象现在这样受人疯狂膜拜,追捧和迷恋吗?我说话很直接,请你不要生气。我就是这么看的……甚至我觉得你假若是没有那么强的实力,能力与武功,我们冷花剑派的绝代姝娇们还会那样地疯狂喜欢你,迷恋你,倾慕你,追随你,甘愿为小作妾也嫁与你吗……?当然不仅仅只是你的实力与武功的原因,还有你的品格品质道德能力及其它综合起来的方面……然而我认为其中最基础,最根本,最核心的原因还是你的实力,能力与武功……别的不说了,就说一个平时人们总是羞于启齿但其实又天天都极为热衷的事情,即生理需求和房中满足之事,不瞒你说,对于你那方面的实力与能力,奕璨与昭熳她们也不是没跟我提起过,言谈之中你带给她们那种巨大的快乐感,幸福感,满足感与美好感着实是溢于言表,甚至令听者心生嫉妒……试想,假如你那方面没有那么强的实力与能力,还能令她们有那么巨大与强烈的快乐感,幸福感,满足感与美好感涌现出来吗?我相信会减少很多的……毕竟人就是这样的动物,有着这些事实性的根本性和基础性的需求,因此把他想象和期待得太高深了是不行的……这就是我的看法,实力决胜还是第一原则,根本和基础。所谓自由,公平,公正也是建立在这原则,根本和基础上的。要想跟我谈公平,先把实力提升到与我相当,相提并论的程度了再来说……所以即便你总是对你的手下甚至那些底层疾苦民众,贫寒草根,弱势群体们强调你与他们都是弟兄姊妹,都是站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人,而事实上在他们心里却并不会把你的话真正当真……因为彼此之间实力的巨大鸿沟横亘在那里……而倘若他们的实力已与你相当,即便你不搬出上帝,不去强调那些弟只姊妹和人人平等的东西,他们也会在心理的自我感觉感受与认同上觉得与你是平等的……所以我才不会去相信那些总是强调上帝与大喊口号的人,我相信他们的实际操作原则其实是另一套,总体上根本迈逾不过人性的自私利益,欲望满足的需求与先定限制,而对于这一点他们也有很好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所谓的悔罪与赎罪。然而在我看来,那些东西却是极其苍白的……不过是利用自我修补来自圆其说,自我安慰。论悔罪谁又悔不来呢?可你悔了还是照犯,那跟没悔又有什么区别?至于赎罪更可笑,那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自己把人家生命夺去了,然后去人家墓前跪下说点忏悔的话,做点帮忙照顾人家家人的事,这就完事和没事了吗?这难道符合公平公正吗?一命偿一命那才符合公平公正啊……其它都是扯淡……比如杀害了我父亲大伯三叔及整个家族并及相关相连人员达万人以上的蓝庭信,他若只是向我下跪说几句忏悔的话,做点弥补性的事情我就该饶过他放过他了吗……?不可能的啊,这不符合公平公正啊……当然,我若没有实力与他相抗衡而就跟他谈公平,那么也只会惹来他的嘲笑与不屑的。人一方面做着偏向满足自己私利与欲望事情,从中获利无数,然后拿出其中万分之一去做所谓善事,去帮助他人,这就叫赎罪了啊,这就是人之所谓赎罪的本质啊……可这符合公平公正吗?不符合啊。这是真正意义的赎罪吗?不是的啊……符合公平公正,这才是赎罪的第一前提……当然,没有实力就休要去与人谈公平。我实力不够,我认。但你若要把你那装模作样的赎罪称为真正意义的赎罪,则我就不认。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赎罪,强硬地说道我就是这样的人,又怎样?有种就用实力来打败我,那我也认。我就是见不得那些只会发虚言的人,我就是看不惯那些言行并不一致然后又用悔罪与赎罪的武器来为自己粉饰,找补和自我安慰的人……这并不是真正的纠错,而只是无耻……这个世界的现状与发展并不是由人的信仰与观念塑造的,而是各种实力不断搏弈,竞争,较量,决胜而又调节,平衡的结果……实力是第一原则,根本和基础,信仰与观念只是人性的粉饰品,修补器和内心安慰器皿……我说这些并不是想否定信仰与观念的价值,并不是想否定忏罪赎罪本身的价值与意义,甚至不是想否定上帝,我只是在怀疑你们这些所谓信上帝的人的内心虚伪与朽弱,我只是想指出你们的这一个事实……当然你相比很多人已经是佼佼者了……越是信仰者越是不容易宽恕别人,尤其是极端的狂热的信仰者就更是如此。他们对人性的一切弱点都表示了彻底否定的立场和态度。而事实上这些弱点只要在合适的,不过分的范围内,就是应该值得肯定,甚至是褒扬的。是的,我自私,我总是先偏向于保护自己的孩子。但这在人性的范围内,就是可以理解的,就是值得肯定和褒扬的……但站在上帝的视角内,这就是一个应该去忏悔和救赎的人性弱点。可这有什么值得忏悔和救赎的呢?先救自己的孩子,先保护自己的孩子,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绮榄说道。 “人性是被上帝限定了的迫不得已,任何人都逃不出这种限定,我们应该要看到这点,我自己也是如此。这不是为我的内心虚伪和朽弱开脱,我知道我就是一个罪人,我就是一个伪善者,无耻者,虚荣者,恶魔……当然我知道自己也有天使的一面。其实你的看法我大多都是能认同的,而且我觉得你很诚实,我喜欢你这样诚实的敢说真话的人。这是我的第一个观点。我的第二个观点就是不管人的信仰能虔诚到什么程度,人的事实行动能做到什么程度,有上帝信仰都比没上帝信仰要好的多,只要人还不希望自己的心灵和精神的真相是一场石头的幻影,只要人还是未知和局限的,只要人还需要临终关怀和终极关怀……第三个观点就是,信仰上帝未必就是极端主义者。因为耶稣不是告诉我们当你左脸被人打了那就把右脸也给他打吗……?不是告诉我们要爱你的邻人,要爱你的仇敌,要爱人如己吗……?这种教诲难道是极端主义的教诲吗……极端主义在我看来其实就是一种信仰世俗化,而基督的信仰不是一种信仰世俗化,而是一种信仰唯灵化,追求的是唯灵的纯净,圣洁与拯救,而不是世俗化的享乐与好处……极端主义者实施恐怖行为动机是什么?并不是为了唯灵的纯净,圣洁与拯救,而是为了在天国在神境里获得各种世俗化享乐与好处的承诺与回报。当一个人只是追求自己唯灵的纯净,圣洁,柔善与悯爱的时候,他怎么可能去极端呢……?第四,信仰上帝并不表示不宽容,不理解人性的弱点,恰恰相反,它想要表达的正是要理解和宽容人性的弱点。连仇敌都能爱还有什么不能宽容不能理解的呢?理解和宽容就是一种肯定。至于说到要褒扬人性适当的弱点,可能就有点过了……理解可以,但如果是说到要褒扬,那就应该是一些更不容易做到的东西才对……”飞龙说道。 “信仰上帝似乎会使人失去自由,因为你就只能照《圣经》说的那些话去做了。这是一种必然性的尊崇和遵守,已经使人没有别的选择和余地,那还有什么自由呢……?”绮榄说道。 “不是对象决定人的认识,而是对象必须要符合人的先天认识形式。人的先天认识能力到了哪一步他也就只能认识到与之相应的那种程度。至于事物与对象本身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并非是人的头脑中认识到它是什么,它的本原就真的就是什么。它的本原也许是一个人无法去完全洞悉的庞大存在,但它呈现在人的认识能力中的形象也就只有那么多一点。这就是人要把自己在自然中的位置摆得比较谦卑和心存敬畏。你要知道自己是有不可知的东西的。而恰恰是因为有这种不可知的存在,才使自由变得可以期待。假如一切都是人可以知道的,那它就只有一种必然性的法则,人就只须去遵从这种法则就好了,那么人就因此而失去了自由选择的权利,从而变得丧失了自由。而人的道德恰好必须要以自由为前提。假如人只有一种必然性的选择,他就不存在所谓道德还是不道德,因为那是必须的遵从,他自己并没有选择的意志和余地。只有在自己具有自由选择的意志和余地的时候,人的善与恶,道德与不道德才能得以成为可能,才能得以存在和呈现……也就是只有不可知存在,人的自由的存在才能成为可能,人的道德的存在才能成为可能,而人与那不可知的本体的联系才能成为可能。那不可知的物自体与自在之物是什么呢?不就是上帝吗……?正是上帝这个不可知的事物的存在,才会使人具有自由的可能,才会使人具有道德的可能,也就是才会使人的自由与道德有了存身之所,从而才会使经验范围内的人与超验范围内的上帝之间的联系成为可能……”飞龙说道。 第166章 绮榄逃不过的偏心 “不错,你说说得不错,也足够坦白直率,我很喜欢和欣赏你这样的人,难怪我们冷花剑派的头牌姑娘们一个个皆为你沦陷失守,皆被你所征服,看来的确不是没有原因的……”绮榄说道。 “总还是有没有沦陷失守的呀,你不就是其中之一吗?”飞龙说道。 绮榄笑了笑,脸颊就有些略微绯红起来,不好意思地就把头转向一边……飞龙这才以从未有过的关注,仔细地看起她来……但见她身材高大,挺拔,健美,强壮,又风姿绰约,窈窕绝伦。眉宇间则透出一股坚毅和刚韧。只是长久的恨愤在心,已使一种原本为女儿该有的娇柔和妩媚在她身上却再难觅到踪影……她与飞龙长相咋眼一看还颇有几分相似,仿佛亲生兄妹一般……因着她那有些偏于麦色的肌肤相比粉白如雪的佩洁,奕璨,昭熳等人,更接近飞龙肌肤的颜色。再则他俩皆是属于高大魁伟,壮硕健美的身形,气质之中又都洋溢和透射出一种粗犷的野性与奔放的豪烈,又俱皆英姿飒爽,英凛逼人,一看就刚猛悍烈的战将级别…… “看来我是该为那些惨死于我手里的冤魂们去赎罪了,那就是照你所说的要一命偿一命才算公平公正,然而死在我手里的冤魂究竟有多少,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保守地约模估计大概也应该有好几千人了……那么照这样算来,我是该被处死几千次才能算作是符合公平公正……可惜我的性命只有一条,只能被处死一回,无法办到被处死几千回啊,这样说来,无论把我怎样千刀万剐也还是达不到符合公平公正的标准啊,也还是对不起那些惨死在我手里的冤魂啊……对此我也没法,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对这些冤魂说声对不起,一切但凭交托给上帝去处理和安排……作为我,清楚地明白我只能死一次,但既然是赎罪,那么即便死一次也是该要去死的……”飞龙突然说道。说罢就从腰间拔出刀就准备自刎谢罪…… 绮榄一看慌了,猛然条件反射地冲了上去,本能地紧紧抓住飞龙拿刀的手,另一只手伸过去就要夺他手中的刀……无奈他拽得太紧,无论绮榄怎么使劲也夺不下那刀来……她就急得眼泪都快涌了出来,对飞龙大声吼道:“放下刀!我叫你放下手中的刀……” “我意已决,你又何必要再阻拦呢?杀人偿命,本就该是天经地义的事……”飞龙说道。 “我叫你放下你手中的刀!”绮榄已经是打着哭腔地喝道。 “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说更多……只是请你代我向佩洁,慕柔,奕璨,昭熳,若窕,梦盈她们转告一声,我对不起她们……”飞龙说罢就把提剑的手慢慢往颈脖上抬……绮榄用双手的死死地按压住飞龙逐渐上抬的手,怎奈她竭尽全身力气也按不住……她就急了,凑嘴上去就咬飞龙拿剑的手腕,使着劲,迫使他松开…… “啊……”飞龙疼得终于松开了拿剑的手,然而手腕上也就留下了一排绮榄咬出的红得有些微渗血的牙印……绮榄一见顿然心疼和愧疚不已,连忙用温热的嘴唇轻轻贴住她那虎牙咬出的印痕,呵着气,试图要缓轻飞龙的疼痛…… “你这又是为何呢……?既然我都决定了要一命偿一命,你又强行着把我拉回来做什么呢……?”飞龙不解地看着绮榄问道。 但见她抬起头,情不由己地深情望着飞龙,说道:“你现在还不能去死,还不能去赎罪……你想你才一条命,怎么赎得清那好几千人的命呢……?” “但总还是得要赎啊,赎清一个总是一个的……”飞龙说道。 “不行!既然不能一次性赎清就不要去赎,赎了也白赎……”绮榄霸道而蛮横地说道。 “那这个事总得要解决才行啊……总不能不了了之吧?”飞龙说道。 “等到以后我陪你去赎,也算帮你多赎清赎还一条人命……”绮榄说道。 “凭什么呢……?你干嘛要帮我赎罪?”飞龙看着绮榄说道。 绮榄赶紧避开他的目光,脸颊瞬时就绯红了…… “看着我……”飞龙对绮榄说道,并扳住她颈脖,让她看着自己……飞龙从她的看向自己的眼光中已读出了她那掩饰不住的对自己的动心,动情,倾慕,迷恋与爱意…… “快说这是为什么……?”飞龙故意逼问绮榄道。 “因为我爱你,不能要你死,不准让你死……”绮榄眼神恨怨地看着飞龙说道,泪水已夺眶喷涌而出……说罢就扑进了飞龙怀里嚎啕大哭起来,边打捶着他的背…… 飞龙也就势将她揽紧,和她的身体紧紧地贴挨着,感受着她起伏玲珑的身体和狂烈的心跳……俯下头贴住她丰盈的嘴唇就热烈地亲吻,连同她的眼泪一起吻去……双手不停地上下抚摸着她的玉背,蛮腰,翘臀……她挣扎着,仿佛一种本能,仿佛一种女儿应有的矜持要迫使着她必须这么做……然而飞龙也就感受到了她的那股力道,端的是比奕璨和昭熳更强劲,更悍猛,更狂烈,更野辣,更桀骜,更不好驾驭和驯服……不过这也恰好更适合飞龙刚猛遒劲的节奏与节拍……所以他也不需要再收敛和顾忌什么,放开来就与她以力搏力,以力抗力……渐渐地就让挣扎和抗拒着的她慢慢地变得顺从,服贴起来……末了飞龙就将她抱起扛在肩上直往内园走去,任凭她在自己的肩头还娇蛮地挣扎着…… 进得内园,反闫上门,飞龙就将她放于软软柔柔的绿茵草坪上,褪尽她的纱裳,便看见她健硕强壮,窃窕高挑的绝美胴体……委实是性感无比,魅惑至极,仿佛神谱里有女战神的雕像,美仑美奂到无与伦比……飞龙怎还按捺得住?胸腔中的兽烈火焰一下便被点燃,猛扑上去抱住她便狂吻如雨,放任燃爆的烈焰焚烧着自己的身体……二人就在草地上一道烈焰燃烧,激情喷涌地翻滚起来…… 尽管狂烈地燃烧,激情地享受,发泄,但绮榄呈现在飞龙面前的仍然是一副英凛逼人,英姿飒爽的气质形象……然而随情绪的递进,深入,渐渐地她就变得象是一匹悍烈的野马起来……竭尽狂野之力,放纵不羁,叛逆性感,魔幻诱惑,魅惑勾魂……待到飞龙刚缓下来她就开始转被动为主动,向飞龙展开疯狂而猛烈的攻势……她实在是太饥渴,太需要,太想发泄和满足了……这种主动,悍烈,刚猛的程度连飞龙也被惊到了……不禁心中感叹她真的是叛逆不羁,狂野无尽,魔性十足的邪神啊……尤其是那双沉浸在火辣中的眼神,着实是魔幻勾魂至极……真不负她在冷花剑派中的“邪神”的绰号。 不过遇上飞龙,她多年以来积蓄的压抑与委屈,痛苦与愤恨,饥渴和欲求,需要和安抚等等……就象奔涌得快要溢出的熔浆突破那最后的极限,猛烈地喷涌而出,又好似那久闭的闸门一下被打开,那些堵塞,关押,封闭,压抑在其中情感与欲求,犹然惊涛骇浪一般,猝然地奔涌出来,混合着泪水和哭泣,统统一股脑地倾倒,发泄得一干二净……几番暴风骤雨下来,仿佛多年的欠缺俱皆得到填满……她就渐渐地变得温柔……飞龙抱起她便走向内园中的泉池,又与她一道沐浴。 第167章 梁怀瑜的分析 “不过我从你的言语中也深受启发和教育……那就是我从你的言语里中明白了一个人再丰富的语言,思想,观念与内容也不足以揭示他内心与人性的真实,只有他的具体行动,即他真实的所作所为才是他内心与人性的真实的生动鲜明的写照……也让我明白了一切的语言魅力,最终还是要落实到行动实践上,倘若不如落实到具体的行动,实践与履行之中,其价值就会减损一半,那么一切语言的魅力的价值与作用。就都会大打折扣。我现在认同你的观点,也就是历史和社会的进程不是由人的语言的丰富与思想的深刻来推动的,而是由人的具体现实行动实践来推动的。这就是说,一个语言丰富,思想深邃的学者,思想家,智慧者相比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文盲与莽汉,按说他们对这个世界和社会更有价值,意义和帮助,益处,但当他们的语言不能落到具体的行动,实践与履行的时候,或者当他们的语言与自己的实际行动相矛盾的时候,他们的思想和语言中的丰富性,深邃性也就被浪费了,白瞎了……到头来反而是那些什么也不知道但却唯独敢于大胆行动的文盲与莽汉的做法反而在推动和影响着这个社会,世界和历史发展的进程……从而我再一次感受到,一个真正有思想和抱负的理想者,不能是光知道坐而论其大,更可贵的还应该是要起而行其小。”飞龙说道。 “对呀,现在佩洁姐的行动与做法就是在起而行其小啊,所以你还得多多支持她才行啊……这才能真正的影响现实,改变未来,改变命运……否则人就只是在不断地做梦,这一生只是在不断地做梦,梦见自己报了仇,雪了恨,梦见自己取得了胜利,梦见自己成了人生的赢家,梦见自己经受住了上帝的考验……其实幻灭过后,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空啊……”绮榄说道。 “是的,不看语言,看行动,看做法。其实所谓是要自由还是要福利,是要集体还是要独立,是要关怀帮助还是要鼓励竞争等等的说法都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它们毕竟都只是一些说法,一些思想……也俱皆有各自的不同的价值与意义,作用和好处,关键还是要看人去怎样地实践和履行它们……?倘若说了不做,或者说的是一套,做的却是另外一套,即言行不一致,那么说再多,说得再好听又有什么作用,价值和意义呢……?所以关键的问题还在于人的做法,是暗箱操作还是透明操作?是一个人说了算还是大家商量着说了算?是极权还是分权与制衡权?是专制还是民主?是既当竞技者又当仲裁者还是将二者分开?是搞单向度的一言堂还是搞双向度多向度的正反制衡的监督与约束?这才是对于人的现实处境,生活和命运的改变具有最根本的,最重要的作用与因素。有时想想不禁觉得,什么是黑社会呀?就是在黑暗中进行操作的社会呀,也就是暗箱操作呀……什么是白社会呀?就是在阳光下的光明与透明中进行操作的社会呀……因此佩洁要搞的这个行动我当然会支持,说得夸张一点,我甚至愿意为之去献身……这也算是一种赎罪吧……?”飞龙说道。 “当然,这是最好的赎罪了……不过飞龙哥,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绮榄说道。 “真的……”飞龙点点头。 “哎呀,我发现我现在已经爱你爱的不行啦……真是爱死你啦……”绮榄说罢便捧着飞龙的脸狠狠地亲吻了一下。 “我又想要你了……”绮榄娇声对飞龙说道。于是二人又在泉池中开始了激情恣肆和暴风骤雨…… 天色愈来愈暗,两人的缠绵却还丝毫没有想停息下来的意思……害得那边的佩洁有些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道他俩现在究竟是怎么样了……?不过她还是隐约觉得绮榄多半已被飞龙沦陷了……此时二人不定正浓情蜜意,如胶似漆着呢…… “飞龙哥,那你愿不愿意帮助我报仇雪恨呢……?”绮榄问飞龙道。 “公平,公正和公道是应该要讨回来的,不过我可有一个条件哦……”飞龙诡笑着说道。 “什么条件……?你说。”绮榄说道。 “你得答应嫁给我做我老婆……”飞龙说道。 “我愿意……”绮榄毫不犹豫地就说出口,脸颊又不禁一阵徘红袭上…… “那你叫我一声……”飞龙逗她道。 于是绮榄就无限娇柔地对着飞龙叫了一声:“夫君……” “哎,宝贝……”飞龙也回应了她一声。于是两人相拥相吻,柔腻不尽…… 原来对于绮榄喜欢飞龙一事,佩洁早就告之了他,同时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并鼓励他主动积极地对绮榄展开攻势……然而没想到想事情就那样没费太多周折便成了,还没有等到柳韵来帮忙呢…… 不过绮榄还真想见见柳韵了,同时也见见慕柔,奕璨,昭熳,若窕,梦盈等人……于是佩洁就藉着飞龙与绮榄的正式洞房之事,通知奕璨,昭熳二人回来参与,一则只为正式通知与团聚,二则也为暂且放慢自治实验地的拓展速度,以免引起各诸侯国的过激反应……俗话说欲速则不达,凡事还得循序而渐进才行。 再说那边昭王蓝嘉熙对柳佩洁一行竟然偏向云飞龙而不听从自己的安排与布置一事郁郁寡欢,耿耿于怀,百思而不得其解……于是便召来太子蓝宏碧与心腹大臣梁怀瑜商量这事与应对之策之法…… “柳佩洁她们敢这样做多少也有点儿背叛我的意思啊……而且这样一来,岂不让我的蓝瑰之梦终成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怎么可以呢?不行!这是绝对不行的……对于蓝瑰,我是志在必得!它必定是属于我才是合理,正当和应该的……因为我是蓝嘉熙,蓝瑰自然是该属于姓蓝的人,怎么能属于姓云的人呢?不行!我必须绞尽脑汁,千方百计,想尽办法,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那蓝瑰从云飞龙手中抢过来,最终到达我的手里……”蓝嘉熙说道。 “同时,我也要将柳佩洁从云飞龙身边重新抢回到我身边来……”蓝宏碧心里想道。 “主公,只是万万着急不得,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云飞龙正是如日中天,气势正盛之际,我们得避其锋芒,察其破绽,瞅准时机,才好下手啊……”梁怀瑜说道。 “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柳佩洁竟然为了那云飞龙而宁可与我作对?难道那云飞龙真的具有一种使人心甘情愿地顺服于他的巨大的魔力和毒性……?”蓝嘉熙说道。 “主公也不必灰心丧气,依我看来,柳佩洁也并未完全背叛主公。要不她就不可能在那西明津,在那巨石城,在她所去到的一切地方,都不遗余力地弘扬我大昭天的传统文化与灵魂精髓……如今她手下打造出的正义军与敢死队都明显的带着我大昭天传统勇武之士的深刻烙印。可见她的心还是属于我大昭天的……”梁怀瑜说道。 “柳佩洁虽为女流之辈,其志向却并不小啊……从她的种种做法的迹象来看,分明是想要打造出一个完美无缺的道德理想国出来。为达到这个目的,她甚至不惜纵容手下采取了一些极端的,恐怖的做法……这实在是非常可怕的……”蓝嘉熙说道。 “我感觉她相比以前的确是有些变了……”蓝宏碧说道。 “难道这也是云飞龙影响了她……?按说云飞龙也不像是那么极端类型的人呀……”蓝嘉熙说道。 “我觉得是另外一个人深深地影响和改变了她,这人就是赵柳韵。这赵柳韵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性格安静,温吞,敏感多疑,怯懦脆弱,不擅与人交往,听说还患有精神分裂的疾症,但内心却是狂暴肆虐和咆哮呼啸的……据说她的精神分裂就是源于她心中那过于强烈的道德完美主义与道德绝对律令的自我压迫感……那种对自己的自我道德要求与逼迫,达到了永无休止的病态与变态的恶性循环的程度。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充满怀疑,对他人就更不必说了……她对自己都绝不相信,对他人也自然更不必说了……这种道德自罪的火焰像恶魔一样焚烧的她,囚禁着她,绑缚着她,桎梏着她,困扰着她,压抑着她,窒息的她……使她屡屡处于绝望和崩溃的边缘,使她的内心变得狂暴,呼啸和咆哮……这种痛苦使向来愤世嫉俗的她常常想要拧碎和炸裂整个在她看来是充满邪恶的世界……她的这种怀疑性是致命的,不仅要摧毁他人,也将摧毁她自己。受了她深深影响的云飞龙与柳佩洁也将是如此……这仿佛就是一场命运,冥冥中注定,从一开始就这样,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脱的……”梁怀瑜说道。 “为何说云飞龙也受了她的影响……?”蓝嘉熙说道。 “云飞龙自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屠人无数之后,心中是怀有深深悔意和罪恶感的,这使得他更加的虔诚信仰上帝……从而一心以低姿态的面目示人,以悔赎和富于爱心的行动来试图补赎自己曾经所犯下的罪恶。然而自从受了赵柳韵的影响之后,他的那种道德感更加强烈了。这种强烈使他把人的道德感与上帝的道德终极依据联系在了一起。然而另一方面,他又深深地受到赵柳韵那无处不在的怀疑感的影响,这又使他对人产生了深深的不信任和防备,使他既不信任人的理性认识的能力,也不信任人的道德的能力……这样又使得他又把人与上帝在世俗事实层面之间的联系彻底地分隔开来,也就是说人永远也无法再在现实世俗生活事实中去接触认识上帝,与上帝产生关联,只是凭借着心中的道德自罪感才与上帝维系着一种联系……这样一来就把人与上帝在事实生活的层面的联系彻底地隔绝开来,从而无形之中就把上帝送上了人的现实生活世界的断头台……从此以后,上帝就彻底的退出了人的事实生活的层面,而只停留在遥远的心灵道德的深处。这样的做法是极其可怕的,他不仅要彻底中断几千年以来人与上帝在事实生活层面上充满着联系的传统,而且也使他在事实生活的层面从此以后彻底摆脱了上帝的束缚而变得更加为所欲为起来……这样的一个云飞龙是极其可怕的……对他人的影响与示范效应也是极其地可怕的……而这样也使得他变得跟赵柳韵一样的人格矛盾,分裂,精神矛盾,分裂。他虽然娶了柳佩洁等几个夫人,也深深地爱着她们,但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也并没有真正地令云飞龙完全绝对地信任,也并没有使云飞龙真正却对她们死心踏地。云飞龙表面上是一个忠实憨厚的人,骨子里却是一个浪荡子。他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情感与爱,完完全全,实实在在只停留在一个女人身上。他仿佛永远都在不停地流浪,孑然孤单地游走……直到要真正看见上帝的那一刻……他是一个永远也让人看不懂的人,只有上帝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真正状态与真实面目……”梁怀瑜说道。 “那柳佩洁呢……?她又受到了赵柳韵怎样的影响……?”蓝嘉熙说道。 “如果说云飞龙是受了赵柳韵有关上帝的绝对道德律令的巨石沉压在心中的影响,那柳佩洁就是受了赵柳韵的绝对道德完美主义的影响,这使得她更加要坚定信心地打造出她心中的道德理想国……这就是她目前在碧天,广黛和东赞搞的所谓利用爱心帮扶而实行民众自治实验地的拓展和扩大的事务……她的可怕之处在于,打着道德理想国的旗号,却允许着恐怖的手段与危险的做法……在奥真国,她已经凭着这种手段和做法将奥真国君这个人间君王推上了断头台……接下来她不知道还要在多少地方也将干着这同样的事?她与云飞龙二人口口声声的在说信仰上帝,遵循天道,依照上帝的绝对律令与意志行事,而事实上,一个把人间君王送上了断头台,一个则把超越人间君王的终极的上帝从人间现实世俗世界里彻底地送上了断头台。这就是他们夫妻二人现在正在干着的事情……”梁怀瑜说道。 “原来如此……可这样下去,他们夫妻二人的所作所为岂不也要最终威胁到我们的利益……?”蓝嘉熙说道。 “不过在我看来,柳佩洁即便是要打造道德理想国,那也是在传承昭天传统文化与灵魂精髓的基础上来打造。所以在这一点上,她的价值观和情感不可能不偏向于生她养她的祖国与故土……这点也请主公要稍许放心……”梁怀瑜说道。 “那依你之见,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去应对才好呢……?”蓝嘉熙说道。 “我觉得现在还是不要太急着做判断和决定的好,还得慢慢观察他们下一步究竟怎么做,再随机应变地做出相应的应对之策。”梁怀瑜说道。 梁怀瑜所说虽并不完全尽然,却也有在理之处。就说云飞龙,的的确确是受了赵柳韵的道德自罪的影响,这使得他在登基之后将一种道德礼仪的做法在宫廷和朝廷中发挥到了极致,比如国君见了宫女也用低头躬身行礼,更不必说其它人等了……这也在西明津的朝野之中无形地制造出了一种优雅风度和浪漫主义的氛围…… 而方奕璨虽然自称是卓绮榄的门徒,事实上在内心和灵魂深处却是受到了赵柳韵的道德自罪的深刻影响……她把赵柳韵这种强烈的前无古人,无与伦比,登峰造极的道德正义感推向了现实的具体实践之中,从而制造出了不少的打着道德理想国的旗号的极端的恐怖的可怕的事件…… 第168章 四姝戏四俊 再说昭天国这边,名仕梁怀瑜又与昭王蓝嘉熙商议起如何对付云飞龙的事情来…… “主公,上次我就曾谈到,云飞龙这人怀疑心极重……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他的这一弱点来离间他与柳佩洁等几位夫人的关系……?”梁怀瑜说道。 “具体讲来……”昭王说道。 “据我所知,云飞龙把国家的经济命脉与财政大权都交与柳佩洁等几位夫人在打理……而柳佩洁等人因着习惯和个人情感使然,做什么事都带着明显的昭天特色……加之她可能也的确是有心要在各地传播昭天传统文化与灵魂精髓……这就必然会引起西明津人深埋在心的不满,虽然他们表面不敢言语……尤其是云飞龙手下的那些名臣大将更可能如此,他们不可能不对柳佩洁等人独揽大权,专横独断的做法不心存芥蒂,不心怀不满……因此我们可出重金大量派遣人去暗暗散布柳佩洁等人欲要将西明津国昭天化的谣言,甚至诽谤她们欲转移大笔资金于昭天……这样一来,云飞龙就会对他的几个夫人的幽暗用心产生怀疑……”梁怀瑜说道。 “这招管用吗……?好象上次就这么搞过吧?”昭王说道。 “上回并没有提及柳佩洁等人私移资金一事,实质性不够。今番加上这一桩,没准就管用奏效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梁怀瑜说道。 “好吧,那就照你说的去办……”昭王说道。 再说这边佩洁借飞龙与绮榄的婚典与洞房之夜将静云,皓宇,杰思,晓津,天漪,艳丽,旖丹,紫箫,曼丹,歌薇等人俱皆召到明津城。柳韵与琳馨也来与阔别已久的众姐妹见面…… 见柳韵还是心事重重,眉头紧锁的,绮榄就跟她开玩笑:“怎么,见到我嫁与了飞龙哥,你心里反倒苦闷,烦忧和难过起来了……?” “哪里的事?我不是为这桩。”柳韵说道。 “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嫁人……”绮榄继续逗她道。 “我嫁人你都舍得了,你嫁人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柳韵说道。 “那你究竟为哪桩……?”绮榄问道。 “哎……”柳韵叹息了一声。 “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你却唉声叹气的,究竟什么意思……?”绮榄说道。 “对不起……”柳韵马上强作出笑脸来…… 绮榄知道她的老毛病又犯了……虽然经过飞龙的开导后,柳韵相比以前的状态已经不知好了多少,然而终究还是不能断根和痊愈……这怀疑感与自罪感以及精神分裂的隐痛仍然时常折磨着她…… “看来飞龙哥开导你的那套还是不管用啊,那么还是用我这套吧,简单粗暴,快速有效……各种思维纷繁芜杂,纠缠不清的时候只须来一句,炸裂了吧,就管用了……”绮榄说道。 “怎么炸裂呢……?”柳韵说道。 “就是把那些各种纷繁芜杂纠缠不清的思维统统给炸裂掉,将它们统统都化为虚无,只剩下一个空白的自己……然后就找当下需要做的事情去做……什么也别管,什么都不想,就把眼前的事做好了就行了。就这样一天天地去过,顺其自然,走到哪儿算哪儿,走到哪步算哪步……至于理想,你也别担心它会丢失掉,它若真的是你的灵魂的真实需求,那么不管什么时候都总会浮现在你的心里的。你也总会抽出时间去完成他们的。总之一切也并不见得就是你想的那么糟糕,所以你担心什么呢?你若真的把自己完全交托给上天,它自会给你指路,自会帮助你。你只要对它问心无愧不就完了,不就实现自己的理想与愿望了?难道你还想要什么格外的个人的荣耀与声名呢?对不对?只要这一点明确了,那么在中断自己的烦思的问题上,就必须要对自己蛮横一点……强迫终止,不管三七二十一。”绮榄说道。 “这方法我都用很多年了,可到如今还是这样,真是悲哀和苦楚啊……”柳韵说道。 “不过以前你没有用天指道这个方法,但是凭借个人的意志……有了天指道,你个人的终极价值目标就已明确。这一点明确了,其他的所谓个人价值与理想又能算作是什么呢……?”绮榄说道。 “你还真是有点变了,都知道用天指道了,看来还是受了飞龙哥的不少影响呢……”柳韵说道。 “可能是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飞龙就随飞龙……人啊,总是会受到环境的影响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一种习惯使然。正如一个人,第一次做坏事胆战心惊,坏事做的多了内心反而不慌张了,反而麻木了,反而习以为常了。人们常说好人也会做坏事,原因就是好人在一个坏的环境里,在一个坏的制度的逼迫下,出于维护自利的理由,就会把一种做坏事视作制度强加的被迫无奈,从而推脱掉自己的罪责。久而久之,人也就习以为常,心灵变得一天比一天更麻木。坏的环境与制度真的能够把一个好人也变成坏人,刽子手,凶手,杀人犯……反过来,好的环境与制度也真的能够把一个坏人变成好人,遵纪的人,守法的人……当然说好人与坏人并不准确,因为每个人事实上都是好坏兼有,善恶同体,天使与魔鬼共存一身,一体两面,为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坏的环境与制度催化和激发人性的恶之一面,并让其习以为常,习惯成自然……而好的环境与制度防范和监督约束制衡人性坏的一面,从而渐渐催化和激发人性的善之一面。遇上飞龙哥,就是我这个坏人遇到了好的环境与制度,所以总是难免催化和激发了我人性中善与天使的一面吧……或者说是飞龙哥唤醒了我麻木的沉睡的死去的灵魂……哎呀,我怎么也说起这种肉麻的话了呢?”绮榄说道。 “还真不是一般的肉麻,那是相当相当的肉麻,我听着都有点受不了了。不过看到你这么幸福,我也很为你高兴呢……”柳韵说道。 “你呢?你过的怎样?你与飞灏之间还好吧?”绮榄问道。 “还行吧,他是个实诚人。当然,我也不能说哪种生活对我才是最好的,我也不能说哪个人才是最适合我的。因为根本没有对比过,怎么知道呢?可是人又有多少去选择和去对比的机会呢……?不管适合还是不适合,只要是跟你过了半辈子的,你就已经无法将他从你的人生记忆的画面与内容里剔除掉了……他已经成了你人生的记忆,画面与内容……人生只有一次,而这记忆,画面与内容也只有一次,你说它珍贵不珍贵呢?你说你该不该去珍惜它呢?能陪你走那么久,没有感情在其中维系,是实在不可想象的……”柳韵说道。 “有道理,这些都是经历过的人才有的真情实感啊……”绮榄说道。 借飞龙与绮榄的婚典和洞房之夜之机,阔别已久的众姐妹及静云等人又纷纷团聚到一起,大家格外地亲热,不少人还流下了眼泪…… 久而未见到静云,皓宇,杰思三位俊哥,奕璨,昭熳,若窕,梦盈等也非常地想他们,就欲与他们象原先一样地打闹,搂抱,亲昵……可三个俊哥却躲避起她们来,分明是觉得她们既然都嫁与飞龙作妻妾了,那么理当还是保留一点距离的好,尽管原本在未有飞龙之前,若窕是有点喜欢静云的,而杰思则是喜欢梦盈,还于皓宇,则其实是有些暗恋奕璨的。 可四人怎可依呢?追着三个俊哥跑……“这嫁过人的女人就是开放和野辣啊……”静云心里想到。一不留神就被昭熳捉住了,上来就遭她亲了一口。奕璨,若窕,梦盈三人赶到,也按住静云就亲…… “这合适吗?你们就不怕飞龙哥看到……?”静云边伸手阻挡招架边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算什么?小菜一碟,他不会计较的……”奕璨说道。 “还是使不得……”静云说道。皓宇与杰思就远远地躲看笑。 “飞龙夫君才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小心眼儿呢……再说他凡事都得听我们的……与以前的好伙伴儿亲热一下,这算什么。”昭熳说道。 静云还是有点别扭…… “再想躲小心我们把你的裤子脱了……”奕璨说道。 “姐姐,你们来得太陡了吧……”静云说道。 “你以为我们不敢吗?姐妹们,行动……”奕璨一声令下,几人便欲去脱静云的裤子。静云死死护住,边向皓宇与杰思求救:“兄弟们,你们怎么见死不救啊……” “我们怕死,还是你自己应付得了……”皓宇与杰思说道。 “我来救你!”说话的竟然是晓津,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 若窕与梦盈二人正好抓住晓津,就象以前玩闹那样,嘻笑着将他的裤子扒了下来…… 正巧飞龙与佩洁,慕柔过来了,刚好看到这一幕…… “你们又欺负晓津与静云……?”佩洁说道。慕柔在一旁笑着。 “毕竟是多年一起陪伴,成长过来的伙伴,又这么久没见到,打闹嬉玩一下又怎样……?”飞龙说道。 “国君……”静云等人忙对飞龙躬身行礼说道。 “就我们几个人,还叫什么国君啊……?还是像以前一样,就叫飞龙哥。国君只是在有其他人在场的场合才叫……”飞龙说道。便过去与静云,皓宇,杰思象兄弟一样拥抱……还帮晓津提起了被若窕与梦盈脱下的裤子……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飞龙对若窕,梦盈二人说道。 “我们以前经常就是这么干的嘛……”梦盈嘟着嘴撒娇地说道。 “还好意思说……?”佩洁说道。 “你们可别欺人太甚哦……”飞龙对奕璨等四姝说道。便与佩洁,慕柔一起走了……其实他是真的不会在意和吃醋……也理解奕璨她们,毕竟是有过婚姻生活的人了,与以前自是不同,那些方面旺盛过于也可以理解…… “怎么样?国君很开明大度吧?他才不会生气和吃醋呢,以为都象你们呀,还躲起我们来了……”奕璨说道。 “对不起,璨姐。”静云说道。 “光说声对不起就行了?得补偿一下我们……”奕璨说道。 “怎么补偿?”静云问道。 “先给我捶捶背,捏捏腿再说。”奕璨说道。 几人只得照办。皓宇服务奕璨,静云服务昭熳,杰思服务若窕,晓津服务梦盈…… 奕璨看到皓宇帅气俊朗的面孔便专注而仔细地欣赏起他来……看到自己曾经暗恋过的人竟然以这种从未有过的目光看自己,皓宇不禁有些略微面红和小小紧张起来…… 昭熳那边也是有些春意荡漾地看着静云,弄得静云低下了头。偏偏昭熳也低下了头,还是要去看他…… “熳姐,你别这样看我行吗?我会不自然的……”静云说道。 “不自然……?那就让它不自然吧……”昭熳说道。 若窕与杰思这边还算正常。他俩都属于是剑派里脑子极好用,反应极快的人……论棋艺,二人在冷花剑派中皆排第一。不过以前二人都是互相地不爽对方,杰思不爽若窕的高傲和冷若冰霜,若窕则不爽杰思总爱四处惹事生非的小霸王行径,而且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坏小子形象,况且也嫌他不够成熟稳重……事实上,杰思也的确如此。他在剑派里跟晓津一样,只服两个人管,那就是佩洁与梦盈。厉害强势如奕璨,昭熳,他们也不放在眼里,屡屡跟她们作对……二人镇得住剑派里的其它姐妹,偏偏唯独拿杰思和晓津二人没法…… 第169章 飞龙在高渊和昌绿的行动 按说梦盈远远不如奕璨,昭熳厉害,论力气也完全拗不过杰思与晓津二人,但二人偏偏就是服她管。无论杰思在外面闹得多凶,别人有多么怕他,只要梦盈一到场,骂上他二句,他立马就收敛住了……叫他回去,虽不情愿,最终还是得走。平时谁也不敢对他动手,若动手他也必还手,唯独梦盈敢动手打他,而他也不会还手。就这一点,若窕也莫名地有些嫉恨上了梦盈,凭什么两个太岁爷偏偏就不怕我,就专要与我作对,而唯独对梦盈马首是瞻呢?于是她有事没事要瞅机会报复一下梦盈,对她挑事挑刺的,故意激怒她,惹她生气……而每次梦盈都被若窕气得眼泪汪汪的,跟她打又不是她的对手,只得找佩洁,慕柔,绮榄,奕璨,昭熳等姐姐告状……不过她被若窕欺负的事却未对杰思与晓津讲过……有时杰思偶尔遇到要为她打抱不平的,她反而斥责杰思,我们女孩子的事你们男孩就少管……那会晓津还小,对梦盈的心理依赖很大,每晚都要她在自己身边陪着才能安然入睡。所以梦盈对付他调皮捣蛋不听话的方法也挺简单,就是威胁晚上不跟他一起睡。这晓津还有一个坏毛病,就是他娘从小给他惯的,睡觉要听着母亲的讲故事入睡。他娘在那次诛连事件中遭难后,这习惯就移到梦盈身上了,把她又当姐姐又当母亲的,晚上不仅要梦盈陪着他睡,还要听着梦盈讲故事入眠。 梦盈不愿,晓津便眼泪汪汪起来,梦盈就心软了,想他爹娘都不幸遭难了,自己这个当表姐姐的现在在他心目中就是他最亲的人了,也就是在充当着他母亲以前的角色,便同意给他讲。这个习惯甚至连佩洁也未能被他幸免……心想就当自己孩子看……佩洁与梦盈不在的时候,自然是别的姐姐陪他睡,也给他讲故事,不过他还是最喜欢听梦盈与佩洁讲的……绮榄,奕璨,昭熳,若窕等几个则不必说给他讲故事了,连陪同一起睡眠的机会也不给他…… 现在梦盈看着晓津,感觉已不再像从前,毕竟孩子长大了,都有点英俊少年的气概和形象了,个头都超过她了,人也变得有些害羞和腼腆起来。梦盈仔细的欣赏着他,端详着他,发觉他是越长越帅了,很是让人有几分动心,就逗他:“你长得这么酷帅,不知道又有多少小妹妹又要为你疯狂了……” “我才没有兴趣呢……”晓津说道。 “那你总有个喜欢的人呀……?”梦盈说道。 “我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晓津说道。 “那么找到了吗……?”梦盈问道。 “还没有……也许根本就找不到了。就算找到我也兴趣了……”晓津说道。 “为什么呢……?”梦盈问道。 “因为无论如何,我想她也取代不了你在我心中的感觉和地位……”晓津说道。 “可是我都结婚了呀……”梦盈说道。 “那我就是看着你也是一种幸福,也满足了……”晓津说道。 梦盈就有些泪水拥动的感觉…… “这样吧,今天晚上还是照以前一样,我陪你睡……”梦盈说道。 “使不得了……”晓津说道。 “有什么?我们以前不经常都是这样的吗……?就跟以前一样,别太多其他的心思和想法……”梦盈说道。 “那还是使不得的……”晓津说道。 “怎么……?担心我不再给你讲故事了……?”梦盈说道。 “哪里……不是……”晓津说道。 “那就听我的……不准再多说其他……”梦盈说道。 入夜,梦盈便去晓津的房间,试图重温曾经陪他入眠的感觉……然而感觉完全变了,毕竟晓津已不再是个孩子……两人都有些不太习惯和别扭,晓津还显得很是有些紧张……他便和衣而眠…… “姐,我只喜欢你,除了你我谁都不想娶……”晓津突然红着脸说道。 “不过我已经嫁与飞龙哥,只能把你当弟弟了……”梦盈说道。 “嗯,我知道。”晓津低着头说道。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到你,安慰你……?”梦盈说道。 “帮我了个愿吧……?”晓津说道。 “什么愿……?”梦盈问道。 “你可以亲我一下吗?”晓津说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多简单啊,这也算心愿吗?”梦盈说道。 “对我来说就是……”晓津说道。 “那好……”说罢,梦盈就轻轻地亲了晓津的脸颊和嘴唇各一下。 “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死而无憾了……”晓津说道。 “说些什么呢……?别动不动就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还有你的很多事需要去做呢,你还有你的人生之路需要去继续走呢……”梦盈说道。 “是的,我知道了,姐姐……”晓津说道。然后梦盈就开始给他讲故事……然而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结果,听故事的他还没有睡着,讲故事的梦盈姐姐倒是兀自先入眠了…… 飞龙与绮榄的婚典与洞房之夜过后,大家各自返回自己所在驻地,继续展开和进行自己的目标与使命…… 其时周边昌绿,碧宁,高渊,浩远等国正遇天灾,一时饥民陡增,而官府为确保自身利益集团的生存,大量地放弃了民众与很多边远地区,置他们于死亡挣扎线上不顾……佩洁的爱心帮扶团趁机四处出击,大量进入。对她来说,这既是当下必须要去做的奉爱事情,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去扩大和拓展自治实验地疆域的机会。 然而当救援物资运送到那些地方后却遭到了当地官府的抢夺,于是冲突难免发生。 在高渊国发生的哄抢事件尤为严重,连国君陈轻帆也亲自介入……飞龙闻讯勃然大怒,也率领大将耿剑青,梅剑池,须虎等率军赶到制止…… “云飞龙,你这是赤裸裸的侵略我国领土啊……”陈轻帆说道。 “这些疾苦苍生在死亡线上痛苦不堪地挣扎看,你们弃之不管,难道还不允许别人来帮助他们吗?”飞龙说道。 “要帮助可以呀,把粮物运至我国交由我们安排不就行了?”陈轻帆说道。 “你们安排?你们根本就不顾他们的死活……交给你们只是肥了你们这些根本就不存在会被饿死的人……帮助是该给最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给予你们这些生存无忧的人。再说了,连我们无偿给予的救助物资你们都要从他们手中抢夺去,还会让我们相信东西交给你们,你们会真正用到他们身上吗……?”飞龙说道。 “无偿?你们不为抢夺我们的国土会白白来做这些事吗?云飞龙,你实在是个十足的伪君子与真小人啊……”陈轻帆说道。 “不管你怎么说,我只做我眼下认为该做的事……”飞龙说道。 “云飞龙,既然你要这么说,那我也没有必要再跟你讲什么道理了……你这人根本就没法讲道理……面对你的侵略,我们只能被迫还击,誓要将你们赶出高渊国。”陈轻帆说道。 于是双方交锋……飞龙亲自出马,大戟一挥,顿然有了点当年驰骋沙场的感觉……高渊众将皆被他那股气势吓倒,硬着头皮作战时,纷纷不一合便败。但飞龙也不取他们性命。十几轮下来,他们已经摸清了飞龙的这个规律和底线……于是也没什么顾忌了,反正他都不会取他们的性命的……于是一窝蜂全上,走马灯式地与飞龙交战,但仍然被打得狼狈不堪……飞龙想吓唬一下他们,便大喝一声,挥戟一个凌空劲扫,那些人以为飞龙恼了要动真格取他们性命,便吓得拍马转身就逃,飞龙挺戟追去,身后耿剑青,梅剑池,须虎等便招呼众军士一齐跟上,于是高渊军大乱,连忙仓促逃窜。飞龙率西明津军将他们逐出三十里地后退回。 这样的方式与情形又移到了昌绿国,同样不是飞龙的对手……昌绿国君柳骏涛于是开始质疑飞龙的这种做法…… “你们打着爱心帮扶的旗号,实为侵占他人的国土,你们这种做法是一种赤裸裸的霸道,无耻,犯罪与凶恶啊……”柳骏涛说道。 “我们只是想让民众的实现自治,实现自由,公平,公正的生活。一旦他们的自治逐渐趋于完善与成熟,我们便会退出,完全交由他们自己管理。”飞龙说道。 “你们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我们国内的事需要轮到你们来管?”柳骏涛说道。 “我不考虑国与国,我只考虑人与人之间究竟是否有自由公平公正,我只考虑一个人究竟行不行正义,讲不讲道德?”飞龙说道。 “别总一副正义的代表,道德的楷模的样子。每个国家有每个国家不同的特殊情形,每个民族有每个民族不同的文化传统,不一定你那一套民众自治的东西就放之四海皆准,到哪儿都管用,到哪儿都适合。你们不还得要尊重各地的民族传统习俗特色吗?只有在尊重这一特色的基础上,万事才谈得上可行不可行。”柳骏涛说道。 “固然每个国家有自己的特殊情形,每个民族有自己的特殊传统,有自己独有的信仰观念,思想,文化的路径依赖,但这些是拒绝民众自治的理由吗……?”飞龙说道。 “为什么不是……?”柳韵涛说道。 “人存在了就会思维。但人的存在是短暂的,一旦存在消亡,思维也就跟着消亡。要解决这个问题,于是自然就会把人推向信仰。而这个信仰一旦确立,就会成为一个观念,思想,文化所围绕的核心……所谓制度,既是民情基础的选择,也是历史事实演变的无常性与偶然性的选择。而所谓民情基础就是民众普遍的观念,思想和文化的一个整体性根本性情形。”飞龙说道。 “所以呢?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呢?”柳骏涛问道。 “人存在了就要吃饭,所谓复杂的利益格局,说白了就是一个现实的吃饭问题,生存问题,享受问题,就是一个吃饭,生存与享受的好处与资源的如何分配的问题……”飞龙说道。 “你好像在牛头不对马嘴吧……?”柳骏涛说道。 “思维属于价值观念,吃饭属于利益格局。人有价值观念的冲突,也有利益格局的冲突。这两种冲突有时并不是一致的,也许在两个人之间存在着价值观念的冲突,但是在利益格局上他们却是一致的。也有可能是在两个人之间存在着利益格局上的冲突,但是在价值观念上他们却又是一致的。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一种复杂性的存在……但是对于人,现实生活影响最大的并不是价值观念上的冲突,而是利益格局上的冲突。一个人可以在价值观念上作假,却很难在利益格局上作假。利益格局上的动作才是他的内心真实想法的风向标……所以我们只要通过你在利益格局上的具体动作,就可以知道你在价值观念上是否作了假,说了谎。人与人之间在价值观念上有冲突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他们之间不能真诚对待。不能真诚对待,就只会是一种面具化表演……从而造成作假与虚伪的极度泛滥,后果就是导致诚信的缺失,道德的败坏与沦丧……”飞龙说道。 “你需要回答的是你那套所谓民众自治的做法为什么就可以不需要尊重一个国家的特殊情形与传统信仰,观念,思想,文化的路径依赖?扯这些有什么用?”柳骏涛说道。 “制度在更大程度上是涉及具体的现实利益格局如何分配的问题的体现,而并不是涉及具体的信仰,观念,思想,文化的如何依循的问题的体现。某种意义上,信仰,观念,思想,文化只是人性的一块遮羞布和装饰品,人性在具体环境中的真实情形才是在利益格局背后因素的生动体现……它可以是自私的,也可以是有起码的公平与良知的。这是因人而异的,充满着参差多态……信仰,观念,思想,文化可以对人性起到影响的作用,却不能起到限制的作用,能起到限制作用的还是制度。制度与信仰观念思想文化的区别就在于制度是人性真实情形的体现,而信仰观念思想文化是超越人性真实状况与水平的一种拔高,遮羞,装饰,一种寻求对人性局限的指引与解答……信仰观念思想文化可以千奇百怪,纷繁复杂,缤纷多姿,参差多态……而人性的真实只有一个,而且是所有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传统信仰观念思想文化的路径依赖里都大致相同的。也就是说,超越人性真实水平与状况的拔高,遮羞,装饰,指引,解答可以有千千种,但人性的真实水平与状况却只有一种。因此,试图从信仰观念思想文化上的重建来实施对人文的关怀,来实现社会环境的自由公平公正,来实现人与人之间竞争的自由公平公正,其作用不能说是没有,但实际效果,效率却是远远低于从制度上入手的重建与变革的。我的民众自治正是一种从制度上入手的重建与变革,正是针对所不同信仰观念思想文化与特殊情形的传统俱皆适用的东西,理由就是他们的人性真实都是大致相同和基本一致的。为什么用大致相同和基本一致?因为这也不是绝对的,而只是一种普遍的普适的情形,除此以外还有特殊情形的存在。这个特殊情形就是对有些人而言,信仰,观念,思想,文化在他们心中那就是性命攸关的,生死与共的,并非他们人性的遮羞布与装饰品,而是融入他们灵魂的终极价值追求……当然,这取决于人究竟如何去对待自己生命存在过程的短暂这一现实困境与问题……”飞龙说道。 柳骏涛似乎有点听懂了,但仿佛又还不太完全明白……便蹙着眉没作回答。 “人的存在总是短暂的,总是会消亡的,所以思维也好,吃饭也好,利益格局也好,都最终会烟消云散的……如果我们只看中存在的短暂,在信仰上无疑就更倾向于无神论和唯物论,认为人死后一切皆空。这种情形下导致信仰只关涉一种存在的短暂片断,而不关涉一种终极性整全性,就会使人们更易变得投机而实用,即便也讲道德,也只是一种个人性的良知,而非一种来自上帝的绝对律令的遵循。可这人的良知来自哪里呀……?自己就赋与它了吗?而另一个问题就是人性除了有良知还有恶念,邪思与魔欲。倘若没有来自上帝的终极依据,这一问题仅凭人是无法消除和解决的……还有一种信仰,虽然也认为有上天,但这天与人是平行的,相同的,一致的,所谓天人合一嘛,这种合一事实上将上天人性化,世俗化了,把天庭变为人性的投影,人欲的再现。那么所谓的存天理灭人欲事实上就成了人欲即等于天理,存天理就是存人欲。天人合一后人性的恶念邪思魔欲也就成了天的一部分,而无法再得到消除和解决,反而成了正当,合理,应然……屈从于皇权专制与王权霸道,甘当犬儒,并为之辩护和解释其合理性正当性应然性,就是这么来的……”飞龙说道。 第170章 飞龙的人生理解与追求 柳骏涛心想反正我现在也不是你的对手,你说好说歹我都不得要依着你的意思?便准备妥协,跟飞龙签署一个不再继续进犯和扩大的协定了事。好在这云飞龙多少还讲点道理,要遇上那根本不讲道理唯霸道开路唯武力说话的主,岂不要遭得更惨,损失更大……?现在云飞龙好歹也在做爱心扶贫,救助和接济的事,当下而言对这些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民众百姓也总算还是好的。便向飞龙提出这个想法,飞龙欣然应允……于是双方地签署协议,各自退兵…… 在碧宁国,同样场景也出现在了碧宁国君林寒天与飞龙之间……在问过了诸如陈轻帆和柳骏涛已经问过的问题后,林寒天又特地向飞龙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是怎样理解这个世界和你当下的做法的?你的人生哲学,目标,目的和追求究竟是什么……?” “我怎样理解眼前的这个世界的……?我的理解就是,眼前这个宇宙的物质世界的存在并不是最神奇的,因为这极易理解也自然,正常,唯有心灵感觉和精神意识的出现是最神奇和最不可思议的……所以对于人而言,最该看重的恐怕不是这物质的躯体,而是精神的灵妙。一个人身上最打动人的东西是什么?初浅的层面是它所呈现出来的物质的外观,形态……更深的层面是它所呈现出来的精神的形态与广度……正如一个人,起初你总是关注和看重他(她)的外表,外形,外观……久之你就关注和看重她心灵层面,精神层面的东西了……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进入更深的层面,你就从关注和看重一个人的身体进而转向关注和看重他(她)的眼睛了……也就是说,他(她)吸引你的更深不再是他(她)的身体,而是他(她)的眼睛……某种意义上判别和感受他们个人魅力与打动人心的高下的东西不再完全是他们的外在形体,更关键更核心的是在于他们的眼睛的一种灵气与灵韵的蕴含……”飞龙说道。 “还有呢?不可能这就是你全部的人生哲学吧……?”林寒天说道, “因此人类出现与存在的价值在我看来就是利用这精神形态的潜能去建造出一种具有无限可能的美妙美好的世界,而不是去建造出一种具有无限可能的肮脏丑陋的世界……如何才能建造出一种具有无限可能的美妙美好的世界呢?我认为原则其实极其简单,就是从天而不从人。什么意思呢?就是天指道而非人指道。什么东西令人感到无比的美妙与美好?比如那些神秘,神奇,梦幻,瑰丽,壮观的景象与风光……这些东西的根本与原初是人制造出来的吗?不是,是天。因此人若然要想建造出美妙与美好的世界就是要去效法天,摹仿天……就是我们到底要建造出什么样的世界才是美妙美好的?很简单,既然天降示与呈现给我们的那些神秘,神奇,梦幻,瑰丽,壮观的景象与风光是令我们感到美妙美好的,那么我们只须去效法和摹仿天,以它呈现给我们的那些神秘神奇梦幻瑰丽壮观的景象为范本,去照着那个标准建造。既然天降示和呈现给我们的干净,整洁,澄明,清晰,清爽,清新等是令我们感到美妙美好的,那么我们只须去效法和摹仿天,以它呈现给我们的这些东西为范本,去照着这个标准建造。只要严格照着这样做,我们就不会脱离美妙与美好的轨道……”飞龙说道。 “也就是要遵天循道嘛……可我们这些诸侯和国君们不都是在这样做吗?我们不都在祭天敬天吗?跟你所说没什么区别嘛,你为何还是要来挑战我们呢……?”林寒天说道。 “祭天敬天不过是一种外在仪式,表演,并不代表内心的真实。只有你们具体的行动与做法才代表你们内心的真实。可是很不幸,你们的具体行动与做法并没有体现出遵天循道的实质和特征出来……遵天循道便要把每一个人都拿来同等对待,所谓上天之下,人人平等,每一个人都是上天的孩子,也就是每一个人都是天子。试问你们真的把每一个人拿来同等看待对待了吗?真的把每一个人都当天子看待对待了吗……?”飞龙说道。 林寒天自感不是,便凝眉沉思地呆滞不语…… “遵天循道还是一个摆正人与天的位置的问题,即人不能大于天,也不能等于天,而是小于天。小于天,人才会去遵天,循天,从天,归依天,效法天,摹仿天……大于天,人就只会去以自我为中心去征服天,操控天,奴役天,利用天,剥夺天,榨取天,让天为自己服务。等于天,就会自认为天与人是平级,平行,合一的,从而认为天即自己,自己即天,从而把天自我化,人格化,人性化,世俗化,而以自己的局限,未知,断裂,相对,残破,缺损,碎片,欠然,裂伤,悖逆,中间,偶然,短暂去僭替和僭越天的全善,全知,连贯,绝对,完美,圆满,整全,盈实,至善,无碍,终极,必然,永恒……这就会将一种人性的固有先在局限未知与欠然裂伤等上升为一种合理,正当,应然……从而是非不分,真假不辨,放弃价值评判,而只作技术性,工具性的分析,而只一味实用,投机,拿来,甚至好坏混淆,以丑为美,以恶为善,以假为真……你们自己想想看,难道不是这样的吗?但凡一个人凶心勃勃,想要征服,控制和奴役,压制,榨取,盘剥,掠夺,利用他人,让他人来为自己服务,为自己的小团体利益服务的,无一不是无视天道的存在,无一不是视天道为儿戏,为无物,因而才会将自我的意志与欲求凌架于天道之上,成为最高意志和法则,从而逆天而行,悖天而走。结果就是制造出与上天带给我们的那些美妙美好的景象与风光截然相反的肮脏,丑陋,污秽,拙劣,庸俗,肤浅,卑鄙,无耻,恶浊等等的东西……”飞龙说道。 林寒天的眉蹙得更深了…… “遵天循天,人才会知道自己是有先在限定的,超过了这个限定,人就必然陷于悖逆……不遵循和破坏,践踏这个限定,人就会给自己制造出丑陋,肮脏,污秽,拙劣,恶浊和恶心,痛苦的东西出来……所以人的理性与智慧要实现无限可能和无所不能的背后恰好是必须要深藏着这种限定,必须要明晰出这种限定,否则就有可能导向灾难,不幸,痛苦与悲剧的深渊……”飞龙说道。 “能否举具体事例略作说明……?”林寒天说道。 “比如在你们各诸侯君王间流行的秘密炼丹一事。为何要费大力物力财力心力于炼丹……?不就祈求长生吗?不就盼望不死吗?不就渴望永存吗……?”飞龙说道。 林寒天自知自己也在干这事,而且也清楚各国诸侯君王大多也在干这事……便说道: “不过就算这样不也是人之常情吗?不也是可以理解的吗?谁又不想长命百岁呢……?谁又不想永远长生不老,长生不死呢……?这也算超过了上天之道对人的限定了吗?这也算是没有遵天循道吗……?” “当然算。上天之道对人的限定就是每个人都无一例外地必然会有最终一死的。死亡与生存一样,都是上天馈赠给人的珍贵礼物。很多生之事情皆是藉着死之必然而变得有非凡的价值与意义。正因为有了死之必然的存在,我们才会更懂得生之珍贵。正因为有了死之必然的存在,才指导着我该要如何去生。死之必然令我们知道,其实一切都并不属于我们永恒拥有,而只不过是上天暂时交给我们,由我们暂时代管而已。死之必然也令我们知道,上天才是真正的存在者与拥有者,而我们不过是它手里的变幻物……假如我们因着这变幻而感觉到了美好,那我们应该去赞美,信靠和归依上天……我的躯体与意识原本都是它的,就理当该归还给它……因此我们就该把自己的最终必然死亡看作是将自己这个原本属于上天的东西再归还给上天……这就是遵天循道。死亡,是上天对人的先在限定,因此是人必须要去坦然正视和接受的东西……而你们祈求长生不老,盼望不死,渴望永存的那些做法,不是在试图超越上天对人的先在限定又是什么……?不是在违背遵天循道的原则又是什么……?”飞龙说道。 林寒天无言以对…… “我的人生理解,哲学与追求除此之外,认为人还应该要具有勇敢挑战困难与艰险的勇气与胆量。这种挑战是对自我的超越。这种超越不是一种不自量力的自大和狂妄,而是因着信靠上天而感受到它赐予自己的勇气和胆量,而感受到了死亡的并不可怕。既然这条命是上天赐予的,这个心灵的感受,精神的意识是上天给予的,那么理应迟早都要归还它……对人而言,唯一留下的价值就是我有没有珍惜上天赐予的这次机会?我遵天循道了吗?我在明晰了自己先在的限定的情形下去利用和激发了上天赋予我的无限可能与无所不能的理性与智慧了吗?去效法和摹仿上天去建造了那些美妙与美好的景象,风光与世界了吗?去挑战了那些困难与艰险了吗……?”飞龙说道。 . 第171章 北方诸侯的碰头 林寒天见说不过云飞龙,心中想到:若与他交锋,只怕同广黛国君费遗贤,高渊国君陈轻帆,昌绿国君柳骏涛一样,既损兵折将,破费蚀财,又丢面丢脸……不如另应一策,既保全面子又有实用,便心生一计,对云飞龙说道:“你国这次的行动的确影响到这北方诸国的利益,我一人所说不足为重,但所有北方诸侯的意见应该也够一定份量了,你是否可以参考之呢……?” “你言下之意为何……?”飞龙说道。 “我北方诸国君王欲在我碧龙城举行一个会盟专门商议此事,明津王是否可以到时赏脸参与……?”林寒天说道。 “没问题。具体哪日?到时我一定来。”飞龙说道。 “就定在五日之后……”林寒天说道。 “好的……”飞龙答道。二人遂各自暂时告退。 于是林寒天遂将此事通知了昌绿王柳骏涛,高渊王陈轻帆,广黛王费遗贤,浩远王辛遂风,东赞王曹轩寂,已逃亡丹威的北烈王金村洛,丹威王关云远,新黎王方堪庭,京江王卓惊秋,瀚山王盛犹孤,洪川王黎莫弦,巴茨王扎登图,巴琉金王玉龙兹,屏山王龙一威,函谷王田衍永等人。因着利害相关,众人纷纷应允,并提前三日就到达碧龙城商议…… 诸侯中有人建议提前设伏,就在会盟直接杀掉云飞龙。巴茨王扎登图接话说道:“云飞龙一死,他手下的云飞灏,云泰雄,姜香神,冷峰,耿剑青等人未必还再会听柳佩洁的命令和指挥……应该说他们早就对柳佩洁,卓绮榄,方奕璨,陈昭熳等人独揽大权的做法早就心怀不满……只要云飞龙一死,西明津国必发生内乱……” “然而谈何容易呢?这风险可是比云雾仙山之中走钢索还要大的……一旦失败,我等的项上人头皆有可能不保……”浩远王辛遂风说道。 “浩远王所见是否太过害怕畏惧云飞龙……?”说话的是丹威王关云远。 “那云飞龙何许人也?在座诸位不可能不知吧?当年在北方战场上,他留给在座各位的痛苦记忆难道还不够深刻吗……?横扫千军如卷席啊……不仅在北方战线,南方诸侯也领教过他的威力……那南昭,海迦,天海,萦海,金滨,银滩,梦海,璘江,丰黥,幽南,幽北,琐金,光阙,天岛,剑云,色迦,迷畔,汛浦,烟澜等地的诸多绝顶高手皆与他有过比试切磋与交锋,无一不是惨败于他手下……连昭京,碧京二地君王也不得不对他钦佩有加,忌惮三分,所以这才有昭王蓝嘉熙为拉拢他不惜以昭天第一美女柳佩洁及她手下弟子为诱饵,搞了个两国结盟与和亲。那云飞龙不仅娶了柳佩洁,还将她手下最厉害薛慕柔,卓绮榄,方奕璨,陈昭熳,柳若窕,蓝梦盈一并娶了作妾。云氏七仙女与七公主之名由此名冠北方,声震天下,不仅在这北方大地光耀显赫,即便是在那南方诸国也是声名响亮……天下之人,无不在暗暗嫉妒和恨恶云飞龙……?巴不得他早死,以期图他那七个仙女般的妻妾……不但如此,那云飞龙还拥有了蓝瑰,故而一瑰在手,号令天下……真可谓是好事美事都全让他一人得遍占尽了啊……”辛遂风说道。 “的确,蓝瑰既已在手,这样一来,似乎就已预示着一种天意啊……”京江王卓惊秋说道。 “这也只是坊间传闻,江湖谣说,并未见得就得了实证……”东赞王曹轩寂说道。 “然而从云飞龙如今的种种举动,作为与动向来看,分明是冲着要逐渐侵袭击溃南北各国,最终一统昭碧大岛全境,成为昭碧大岛全境之王去的……这种野心和志向若无背后某种强大原因与理由的支持,以云飞龙一向温吞,谦卑,让得人的性格,断然是不可能做到的……这背后强大的原因与理由不就是蓝瑰吗?不就是说明蓝瑰已经为他所得了吗……?”瀚山王盛犹孤说道。 “起初,我也只是认为这是有人欲害云飞龙而故意制造的蓝瑰已被他所得的谣言……然而后来却听到有传言说,有人亲自在路上偶然遇见和看见了云飞龙与柳佩洁夫妇手里共同拿着一块晶光四耀的蓝色瑰宝在醉心忘情地欣赏……听那叙述,不象是在编造……”洪川王黎莫弦说道。 “怪不得一向以温吞谦让,自卑柔善面目示人的云飞龙突然就有了这么大的改变……原来是有蓝瑰在背后撑腰壮胆啊……我原先还说在这昭碧大岛也就是看昭碧两家演义唱戏,而我等及那南方各诸侯君王皆是陪衬……没想到现在斜刺里突然杀出个云飞龙,且来势汹汹,姿态霸道强横,大有不将昭碧二国君看在眼里之势……”巴琉金王王龙兹说道。 “不过我倒是最近听到这么一个坊间传闻,说那云飞龙身边的七仙女与七公主并及那些昭天一众随行皆是昭王蓝嘉熙精心派往和安设于云飞龙身边的卧底,目的是要利用云飞龙的盖世奇功,绝世武力来为昭天国最终荡平南北诸侯一统昭碧全境服务的……”辛遂风说道。 “你刚才才说云飞龙欲自立为帝,一统昭碧全境……如今又说他不过是昭王蓝嘉熙的一枚棋子……到底哪一个才是可信的……?”曹轩寂说道。 “二者或者都是事实。起初云飞龙的确不过是蓝嘉熙手中的一枚棋子,不过后天云飞龙在意外获得蓝瑰后想法肯定就变了……既然蓝瑰在手,那么就意味着他是上天选中的一统这昭碧大岛的人,他怎可推而却之呢……?”辛遂风说道。 “怪不得他最几年总是显得野心勃勃的,还把我的北烈国和原附属于我北烈国的奥真国都夺去了,奥真国君还被他手下给杀掉了。我是幸运,逃得及时,不然也早已人头落地了……”说话的是原北烈岛王金村洛。 “哪是你幸运?是云飞龙一纸谕令才使你保住项上人头的……若非他从中阻止,他那些手下早就让你同奥真王一样的结局和命运了……说到底,云飞龙倒底与他的那七公主和那些手下还是有所不同的,他这人恻隐之心较重,而他那七公主与云泰雄,姜香神等手下则个个是狠辣果决之人。而这一点差异正是可资我们做点文章的……”辛遂风说道。 “我看你们一个个都被云飞龙及他手下那些人吓破胆了,把他的武功与实力想象得过于高深了,我们这北方大地也并不是除了他就没有高手了……”关云远说道。 “丹威王言下之意还是主张趁会盟商谈之际,用提前安设的高人,埋伏高的手来突然解决掉云飞龙?”曹轩寂说道。 “不错。我儿子关山洪虽然在多年前的中京会盟中见识过云飞龙的威力,但还是一向对他不服……加上经过这么多年的潜心修炼,苦心磨砺,自信自己现在未必就不能与之一较高下了……”关云远说道。 “说得还真是。我儿子曹仲龙也是如此,这些年也没白过啊……想当初他与你儿山洪太子可是铁哥挚友啊……”曹轩寂说道。 “难道就把我儿盛力魁忘了吗……?”盛犹孤说道。 “瀚山王说到哪里去了?怎么呢?想当初曹仲龙,关山洪,盛力魁可是名震北方的三大铁血太子啊,且私交笃厚,关系深远……铁血同盟三太子之威名,可不是浪得和虚拥的……”关云远说道。 “你们还少谈了两人,那就是新黎王方堪庭的儿子方靖远太子与京江王卓惊秋的儿子卓凡潇太子……”黎莫弦说道。 “哪里,哪里……犬子靖远怎堪与威名赫赫的铁血三太子相提并论……?”方堪庭说道。 “也是,也是……我儿卓凡潇愚顽痴钝,哪能端得上台面啊……”卓惊秋说道。 “你二位也真是太谦虚了……”柳骏涛说道。 “新黎王与京江王,你们二位也就别太过谦虚了……靖远太子足智多谋,深思远虑,在这北方诸侯之中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凡潇太子也不遑多让啊,那清风凌云剑法也是自成一体,独步天下啊。”曹轩寂说道。 “因此严格说来,应该是曹仲龙,关山洪,盛力魁,方靖远,卓凡潇并称北方五大太子才对……”关云远说道。 “此言差矣,你们这样说,把高渊王子陈泰鼎,广黛太子费上飚,洪川太子黎涠远,屏山太子龙逊,函谷太子田轸策又置于何地呢?难道他们就没有份?他就不是优秀人才和高雅良士俊杰了……?”玉龙兹说道。 “哪里,哪里,我是排不上号的,就别把我也拉上台面了……想当初我弟弟陈泰鼎在中京会盟上还没遇着与云飞龙交手的机会就已经在与别的选手的竞弈中败下阵了……”陈轻帆说道。 “我们的犬子也是啊……”费遗贤,黎莫弦,龙一威,田衍永说道。 听他们谈论到这里,但见辛遂风脸上就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浩远王又有何不同看法呢……?”关云远问辛遂风道。 辛遂风心想:你们刚才所说这些优秀人才,良士俊杰在曾经的中京会盟上可都是不少南方诸侯各太子甚至昭天国大将江宇豪,林宝昭等人的手下败将啊……遑论与云飞龙抗衡与争锋呢……? “你之所谓北方五大太子,比起我儿辛伯龙与我侄洪天戈若何……?”辛遂风突然对关云远说道。 第172章 碧龙城的会盟 “你儿辛伯龙不是号称九天乌龙吗……?我承认他固然厉害,但经过这些年,我们的北方五太子岂还无长进?未必就见得依然不是他的对手……”关云远说道。 “当年北方汉东国黑德的手下的黑狼圣殿团成员辛慕狄,天部丹,詹庭猛,庄圣达,柯袭之,韩舞戈,楚烈峰,扎龙等人那么嚣张,那么残暴,那么疯狂,横行北方,无人可挡,最终是谁收拾下他们,让他们心服口服,归心顺法的……?”柳骏涛提醒大伙说道。 “还的确是九天乌龙辛伯龙。黑狼圣殿团的匪首辛慕狄最为服气的就是辛伯龙,沾着两人都姓辛的缘故,辛慕狄就想去认亲,认辛伯龙作主人,为此宁可离开黑德,不要他给予自己的高官厚禄,锦衣玉食,只可惜辛伯龙压根儿就没把他打上眼,认为跟他这样粗俗野蛮的匪首为伍实在是有损自己高雅斯文的身份与等级,当即就予以了回绝……就这样,这辛慕狄还是将辛伯龙视为自己一生最敬重和服气的偶像……”洪川王黎莫弦补充道。 “那你们又知不知道我儿辛伯龙最敬重和服气的偶像又是谁呢?正是云飞龙。他是亲自与云飞龙交过手的,瞬时就败……你们由此可以想象云飞龙高深莫测到何种程度……?只要他愿意,真的可以做到让任何一个与他交锋对阵的人瞬时就败,刹那就负,须臾就倒,俄顷就溃……那些之所以还能与他交上几合的人不过是他想逗着他们玩玩罢了……只要他没心情,不想你耽搁他的时间,那他可以瞬间摆脱你的纠缠,并让你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辛遂风说道。 “说得太玄乎其玄了吧……?我看你都快把他捧到天上了……你越是这么说我反倒越是不怎么相信了。他既然那么厉害,当年怎么没去收拾那圣殿黑狼团,反倒是你儿子去收拾的……?”关云远说道。 “当年云飞龙只是没机会碰到圣殿黑狼团罢了……知道什么原因吗?不是云飞龙不敢去找他们,而是辛慕狄一伙一直在躲着云飞龙……”辛遂风说道。 “他们躲他干啥呢……?”曹轩寂问道。 因为辛慕狄等人残忍地杀害了云飞龙手下好些人,云飞龙自然要找到他们为自己的手下兄弟报仇。然而一直没找到……不过后来在一次不经意的遭遇中,辛慕狄又阴差阳错地撞到了云飞龙的刀口下……”辛遂风说道。 “结果呢……?”盛犹孤问道。 “还用说吗?自然是云飞龙瞬时就取了辛慕狄的性命……”辛遂风说道。 “真的啊……?”众皆惊叹道。 “怪不得这些年再也没见到过辛慕狄出来横行肆虐了,原来早就嗝屁升天了,而那圣殿黑狼团似乎也收敛和低调了不少呢……”又有人说道。 “就算云飞龙真的如你说的这般厉害,我这次也给他备了四个他未必就一定能战胜的高手……”关云远说道。 “笑话……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能战胜云飞龙的人吗……?”辛遂风说道。 “到底是哪四个人啊……?”众人问道。 “这四人你们未必都听说过……乃是我丹威国境内高人,一直隐世而居,与红尘无争……”关云远说道。 “不妨说来听听……”曹轩寂说道。 “一个是我丹威国偏远山地天石寺的一位年轻勤杂僧人,名唤望空,本名叫洪迈鹏。那年名冠昭碧全境的大豪侠周渡峰去太平洋游历时,路过一座奇幻小岛,名叫橄榄岛,因亵渎了岛上的神灵,被隐居于此岛的红发巨魔尚钺怪人降罪,便与其交锋……一向纵横天下的大豪侠周渡峰根本没把尚钺怪人放在眼里,结果一交锋却被尚钺怪人打得大败,于是狼狈逃窜……然而这巨魔并不想放过他,一路追杀至我丹威国天石寺……就在周渡峰走投无路之际,却不想是一个极为不起眼的小小勤杂僧人救了他。此人正是望空洪迈鹏,说是厌烦那红发怪人来惊扰寺院,竟然将他击退……周渡峰对洪迈鹏感激不尽,便也入了天石寺为僧,从此潜心修学,与洪迈鹏一道切磋武艺……”关云远说道。 “那另三人呢……?”盛犹孤问道。 “一个是我丹威国石桥镇的屠户石玉虎,绰号无影刀……一个是我丹威国伏龙郡玄幽岭的隐士上官夕照,还有一个也是隐士,不过是在我丹威国慕天郡的一座名唤九天冥岭的大山里修行,名唤司空牧野……”关云远说道。 “一个屠户也敢称大侠和绝世高手……?”众人不解道。 “休得小看这石玉虎,正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屠宰牛羊只是他的副业……他的主业乃是秘密的受雇杀手。可一般人和一般的价钱可是请不动他的……而且他还得要看所要对付的人是谁,若是一般的无名之辈,他理都懒得理……”关云远说道。 “那云飞龙的份量可够他理睬了吧?”盛犹孤说道。 “那是当然……”关云远说道。 “你这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竟然叫一个屠户去对付云飞龙……”辛遂风说道。 “既然敢称无影刀自然就有他的不凡之处与过人特色……”关云远说道。 “如何个不凡与过人……?”曹轩寂说道。 “就是手快,从刀出鞘到人倒下根本就见不到刀……几十年来从未失过手……”关云远说道。 “那么那个上官夕照与司空牧野又是何来头?”盛犹孤问道。 “上官夕照是辛慕狄的师傅,因辛慕狄的顽劣与恶为,当年就被他逐出了师门……”关云远说道。 “那他还要来为这劣徒报仇……?”方堪庭说道。 “不是来为辛慕狄报仇,乃是要找云飞龙切磋武功,一较高下……”关云远说道。 “那么那个司空牧野呢……?”陈轻帆问道。 “他是上官夕照的多年好友。虽然在不同山岭修炼,却时常有切磋联系的。这次听说要会云飞龙,兴趣自然就来了……”关云远说道。 “但我还是不同意提前安设埋伏这些高手来对云飞龙发动突然袭击事情。如果一旦失败,我等性命皆可能不保。莫如摹仿中京会盟,也搞个武功比试竞技之事。若到时场面占优我等可见机行事。若不行就莫如以商谈为重。这样还有个周展回旋的余地。倘若你们不同意,那我就退出这次会盟商谈……”辛遂风说道。 “我看浩远王说得在理,这样的做法更加稳妥一些……”黎莫弦说道。柳骏涛,方堪庭,费遗贤,陈轻帆,卓惊秋,龙一威,田衍永,金村洛等人也纷纷随声附和黎莫弦。 “那好吧,我同意,就照浩远王说的去做去安排吧……”关云远说道。曹轩寂,盛犹孤,扎登图,玉龙兹等人也随即表示同意…… 为了造成巨大声势以威慑云飞龙,柳骏涛,关云远,陈轻帆,费遗贤,曹轩寂,盛犹孤等还将号令传达下去通知本国的各界武林高手一起来参加与观摩这次碧龙城的会盟比武大会。 这是怎样一个难得的机会和盛会呵,各国诸侯君王都要参加,何况还有那名震昭碧全境的神龙天将云飞龙。再说岂不也可趁机一睹他的那些七仙女和七公主们的芳容?只是传闻听说她们俱皆惊为天人,实际还真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个惊为天人法……? 于是来自北方各诸侯国境内的武林高手们济济一堂,共聚碧龙城……有来自碧宁国的碧城派,昌绿国卧虎派,广黛国窟龙派,京江国的绍华派,东赞国的顶池派,丹威国的密山派,高渊国的天川派,新黎国的云荡派……甚至连碧天国碧霄峰,桃黛山,双狮岭,火凤岭的武林门派,当家,住持,掌门等等也跑来凑热闹…… 然而飞龙却令他们感到失望了……他并未带来他的七仙女七公主们,只是带了耿剑青,梅剑池和须虎三将及他们的本部人马。当看到这么多的武林中人会聚于此,大展拳脚,各舞兵器,各摆姿式,共造声势时,飞龙心里不禁哑然失笑了…… “你们在彰显什么呢?你们在醉心什么呢?你们在炫耀什么呢……?有这么好的武功技艺,却只不过是热衷于在这儿摆花架子与虚招虚式,真是既浪费才华又中看不中用啊。既然这么有能耐,为何不把这片能耐,这腔热血奉献到更需要你们奉献的地方去呢……?这个世界,这个天底下,充满了如此多的苦难和不幸,多需要你们伸出你们那双双充满能耐与不凡的手啊去帮助,去扶救,去接济,去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啊……然而你们却把一腔才华和热血抛洒和展现在这里,真是没有用对地方啊……若只是在展现自己的与众不同那倒还可以理解,但我分明从你们的炫耀和显示中看到了一种等级的荣光……可以看得出来你们主体的人生价值,意义与乐趣就产出于此……所以你们是那么狂热地喜欢这种旌旗招展,热闹非凡,前呼后随,层层簇拥的感觉……台上的玉树临风,台下的巴掌与热哄,崇拜者与被崇拜者分别联手合作给我们上演了这么一出等级的荣光,等级的价值的自我陶醉的大戏。你们各自从这等级体系中分得一份自己所需的价值与荣光的碎片来,用以滋养自己空虚透顶的精神与心灵。没有等级体系的价值与荣光,我估计你们都不知道自己该要怎样去生活了……可能会因此变得痛苦不堪,无聊透顶,空虚至死……你们是那么地需要人际世界的观注呵,你们是多么地离不开人际世界的目光,鲜花与掌声的滋养呵……怪不得你们是那样地看重人际关系,从生到死,一辈子最高的人生价值与追求就全在这人际关系之中了……假如不再有人的关注,假如再没有人际关系可供你们徜徉,纵横与驰骋,假如这世界只剩下你们几个人,再没有人的前呼后拥与毕恭毕敬烘托你们的等级的价值与光辉了,你们还如何继续骄傲与自得意满下去呢?你们还如何继续生活下去呢……?会不会痛苦与孤独到近乎恐惧啊……?可人终究会要死的呀,人际关系终究会要结束的呀,那么之后我们又该再要追求和期盼点什么不同的东西呢……?不要以为死亡离我们很遥远,谁说得清呢?也许就在下一秒,说来就来,说到就到,根本不给你任何反应,思考和回味的时间,根本不给你预留任何心理准备的时间,你必须提前就要作好这样的心理准备,并且天反复练习……请问诸位仁人志士,良才英杰们,你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了吗?每天反复练习了吗……?”飞龙说道。 众人被飞龙突如其来的扑冷水似的这些连珠发炮们的诘难与诃责的话猝然搞得有些狼狈和尴尬,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关云远见状,挺身而出说道:“我认为明津王说出这些话实在是有些不明智……各界武林人士是为欢迎你的到来才应我们之邀会聚于此的,你不但不领情,反而说出这些极为伤人的不留情面的话出来……真的是有些让人始料不及又有些心寒……这些表演和展示是我们多年以来就固有的文化与传统,不是你一两句话就可以否定得掉的。你自己要去当拯救这世界的不幸与苦难的英雄,我们不挡着你,还拍手欢迎,可你别把我们也拉进来,你得尊重他人的自愿与自由,这不是你常爱挂在嘴边的话吗……?” “我什么时候把你们强行拉进来了?我什么时候没有尊重你们的自愿与自由了?我只是有感而发说出自己心里即时的真实感受而已。我说错了吗?死亡的确是可能随时到来和降临到自己身上的事啊……这实在是不可预料的,任何完美的理性的计算也无法底杜绝偶然,意外和无常的发生……所以在这个意义上,生死就在转瞬之间。所以勿要因暂存而喜,亦勿因暂别而悲……生命长短并无区别。也许我说这句话你们会觉得我很虚伪,是的,谁不恋生呢?我也如此啊,我也难以真的能做到把生命长短看作无区别对待啊……这就是人性先在的局限,欠然,怯懦,软弱与虚朽的决定,我也无法摆脱……但我知道这句话是对的。假如死亡突然来临,突然降临我身上,我的价值还何在……?我的意义还何在……?我的美好还何在……?难道它们藉此就突然消失了吗……?倘若如此,它们的绝对性永恒性终极性坚定性的特征等等又在哪里呢……?倘若它们根本就没有这些,那么又有何值得我们去看重,去执着与追求的呢……?因此我们必须要看重,执着与追求一种即便我们突然面临死亡,突然堕入死亡,然而其价值与意义也依然在我们身上闪烁的光辉的东西出来……那就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与拥有者,它将我们的灵带到这个世界上,也终将会把它带走。我们的价值在于我们的灵在被它带到这个世界以后到底触及到了怎样的深度……?到底创造了怎样的美好……?到底挑战了怎样的困难……?到底在这些事情上尽到了自己多大的努力……?生命的长短不影响我们内心的这种勇气与努力。只要我们的心灵始终存有这样的勇气与努力,那么活长活短,就都一个样了。相反,假如我们的心灵始终缺乏这样的勇气与努力,那么纵然活得很长,那也是一种平庸的痛苦,那也是有愧上帝对我们的创造……我们要无愧于上帝的创造,并依靠它告诫我们的话语去生活……这就是我的人生理解和追求……”飞龙说道。 “那么上帝究竟告诉了你怎样的话语,可否让我们大家都来洗耳恭听一下呢……?”关云远说道。各诸侯王及众人就有些哄笑声响起…… “上帝告诉我们,凡有眼的该看,凡有耳的就该听……还告诉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要汗流浃背地才能维生,但凡做到了这一点的国家,就是在向着上帝的话语去靠近的国家。但凡没有做到这一点的国家,就是在向着上帝话语的方向背道而驰的国家。一个人,不管他从事什么行业职业,在没有违背公正与自由的前提下,他(她)如果是汗流浃背的,付出辛劳的,付出勤奋的,付出努力的,就是值得让人尊重和肃然起敬的,而不应该对他(她)有什么贵贱高低的目光偏见与丑陋……相反让人不屑,鄙薄和痛恨的却是那些违背这种原则的事情与现象,即没有汗流浃背,没有付出辛劳,勤奋与努力也活得高高在上,养尊处优,待遇丰厚,衣食无忧……以及该让人同情的是,那些付出了汗流浃背,辛劳,勤奋与努力却依然生活得艰辛,贫苦,穷困,挣扎与维生艰难的情形与现象……试问你们自己的内心一下,我自己究竟属于其中哪类人……?我们的国家究竟属于其中的哪类情形与现象……?不汗流浃背,不付出辛劳,艰苦,勤奋,努力就能活得养尊处优与逍遥潇洒的,属于什么情形与现象?属于一种有违自由与公正的等级固化,利益固化,权力无制衡地垄断,主宰,决定,因而派生出相应的攀附,巴结,拉拢,投机,奴化,愚化等等一系列的情形与现象……而那些付出了汗流浃背,辛劳,勤奋与努力也依然活得贫穷,困苦,艰辛,拮据,窘迫,挣扎,也依然维生艰难等等情形与现象的出现,其症结也在这里……我现在正在做的事就是要将这种有违自由公平公正的罪恶与不道德的现象,将这种与上天之道,与上帝告诫我们的话语方向彻底截然相反,背道而驰的狂妄自大,蒙昧无知,野蛮庸恶的可耻与恶浊的情形,寻根溯源地彻底铲除,消灭干净……”飞龙说道。 四围一片静默…… 飞龙继续说道:“既然我确信我的主体就是泥土般性质的虚无,确信上帝才是这世界真正的永恒的主人与拥有者,那么我就将它首先记挂于心中,随时迎接死亡的到来,因着确信它而不再惧怕死亡,因着确信它而要摹仿它去建造美丽美妙与美好,因着确信它而要去挑战任何的眼前困难与艰险,因着确信它而要去挑战魔鬼与罪恶的障碍的考验,因着确信它而终于有了勇气与信心去最终解除自己灵魂梦魇恶咒的纠缠,因着确信它而有勇气与信心去走向自己最终唯灵的纯净,圣洁与拯救……” “所以你就要以你这种心中理想与所谓正义的念头来侵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土地……?”柳骏涛,陈轻帆,费遗贤,金村洛等人说道。 “我们只是想帮助那些受苦受难的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民众,帮助那些受到不自由与不公正的专权恶制与暴虐铁蹄践踏和碾压的不幸民众们……我们要将他们从被奴役与受压制的苦海中救出来,让他们回归天道上帝赋与他们的本真的自由与自我实现……这就是我们推行民众自治实验地的目的与依据……”飞龙说道。 “但你们这样做,岂不是在砸我们的饭碗吗……?”口直心快,粗大豪直的盛犹孤说道。 “对呀,你这做法是在威胁天下的君王都再做不成君王啊……?”曹轩寂说道。 “是的,我这做法就是要实现一个不再有专制君王的民众自治的世界,仲裁民众分歧与冲突的机构由民众公共选出……”飞龙说道。 “你这是要与整个天下为敌,与整个人性为敌啊……?”关云远说道。 “如果天下与人性都是丑陋的,那么与它们为敌又如何……?”飞龙坚定地说道。 “你这是要铁了心要反对和推翻我们的政权喽……?”关云远说道。 “民众有反对暴政的权利,有反对压迫的权利,有推翻不公不义撒谎反人性反自由反公正的政权与制度的权利……”飞龙铿锵有力地说道。 看到双方剑拔弩张的情形,作为这次会盟商谈发起人的碧宁国君林寒天赶紧出面圆场……但见他连声对关云远说道:“丹威王,你请来的那四个欲要向明津王请教武学的隐士大侠们在哪里呢?现在就可以登场来拜见明津王了呀……” 第173章 碧龙城的会盟(续) 于是洪迈鹏,石玉虎,上官夕照与司空牧野便上前来拜见飞龙,飞龙以礼还之…… “久闻明津王神功盖世,今天有幸得见,望能略给在下这无名之辈予以指教……”洪迈鹏说道。 “哪里,哪里……先生言重了。先生若自称无名之辈,那云某人更是无名之辈了。先生请……”飞龙说道。 “那在下得罪了……”洪迈鹏说罢就出招,欲以平生所学与修炼与飞龙一较高下……但见他闪转腾挪,灵活异常,身形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时令飞龙应急不暇,身上很是中了他几招……不过渐渐地飞龙就摸清了他的规律,用耳朵听清了他的身形移动的声音,然后出招,但仍然没有击中洪迈鹏,反倒是自己又中了洪迈鹏几着……飞龙于是揣摩出原因,那就是没有吧,惯性的时间间隙考虑进去,于是提前一定时间量地来了一记背身扫堂腿,顿然将洪迈鹏扫倒在地……这一下洪迈鹏就半响也回不过神也站不起来了……飞龙于是赶忙过来把他扶起……洪迈鹏低首抱拳叩谢飞龙道:“明津王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完全认输……” “先生真是好身手,可否愿意与云某人一起共襄大业,共创盛举?”飞龙说道。 “在下与深山野林,荒僻古寺生活惯了,恐不适应外面的生活……明津王的盛意在下心领了,再下还是愿与那高天皓月,山水树林,鸟虫鱼兽作伴,自得其乐……”洪迈鹏说道。 “那云某人就不再勉强先生了……”飞龙说道。 “在下就此谢过明津王的赐教……”洪迈鹏说道。 接着就该石玉虎登场了。两人互相施礼过后,飞龙示意请先,石玉虎遂也不再谦让,一阵旋风似地奔飞龙而来……那风形古怪,变化莫测,令人揣摩不透……飞龙一时摸不清它的来路,遂以劲爆之力,荡起一股强劲风力以暂时阻挡石王虎……那知这股风力实在太过劲猛,竟然瞬时将石玉虎掀倒在地,刚刚出鞘的刀掉落在一边。石玉虎大惊失色,连忙起身跪地认输。 “明津王果然神功盖世,石某人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石玉虎说道。 “承让,承让……”飞龙说道。 再下来当场的就该是上官夕照了。此人是辛慕狄的师傅,长相便见有了几分狠辣之形。两人见过礼后,照例还是飞龙请他先出招。上官夕照却执意要飞龙先出,他以便能从中观察飞龙的来势走形……飞龙也不过多口舌纠缠,遂先手出招…… 飞龙的武学并无什么定式套路,也不遵循什么门派,而是经年累月的实战积累,自成一脉。所以上官歹照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只得以我为主,欲先声夺人。他身影飘忽不定,变化万千,移行诡异,灵动异常,出其不意,冷招迭出,一时竟使飞龙处于频频中招挨打的局面。然而这种打击对飞龙而言,无异小菜一碟,应受起来那是绰绰有余。久而久之,上官夕照就有些紧张起来,身心逐渐疲累,动作就有些走形,迟缓……终被飞龙逮着一个破绽,一记重拳下去,上官夕照就立马人仰马翻,四脚朝天了…… 飞龙赶紧上去准备扶起上官夕照…… “云某人多有粗莽,得罪先生了……” 上官夕照面色羞红,恨不得有一个地缝直接钻下去得了……那边司空牧野见好朋友如此狼狈,心里不禁勃然大怒,还未待行礼,径直一招就向飞龙抢将过来…… 司空牧野的特点是以柔克刚,四两拔千斤……如果他不是不顾礼节率先发难,飞龙也会对他尊重有加。如今他突然这样发动袭击,很是令飞龙内心瞬间有些恼怒,一时没有控制住,就连珠发炮,一气呵成地对司空牧野展开了一连串毫不停顿地持续击打……司空牧野猝不及防,那套以柔克刚的技法还未得以施展,就被飞龙迅如疾风快如闪电的连续攻击打得连连后退,踉踉跄跄,趔趔趄趄,一个站立不稳就狼狈倒地……飞龙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连忙躬身拱手抱拳,向倒在地上的司空牧野致歉,并欲将他拉起……感到受到了极大羞辱的司空牧野拒绝了飞龙的好意,持意自己站起,却已头皮发麻,手脚不听使唤。飞龙遂赶忙将他扶起,再次致谦道:“还望先生宽恕在下无礼……”司空牧野还余怒未消,一旁的上官牧野也默然不语……他心里在想:这就是我们传承千年的武术精魂啦,还被我们自己弄得如此高深莫测,卓然不凡,仙风道骨,神秘兮兮,结果竟然被一个如此率真直朴的云飞龙以几个简单的招式,劲猛的力道就给拆解得支离破碎,分崩离析,体无完肤,颜面全失,彻底底,实实在在地被毫不留情地揭去了自己们虚伪做作的面纱与虚弱虚朽的本性……看来真的是中看不中用啊…… “二位先生真是高手之中的高手啊,只可惜这样的本领却被隐藏于野林深山之中,未能用于造福这个苦难的人世与疾苦不堪的民众苍生,实在是让人心痛和有些惋惜。若二位先生不嫌云某人粗笨顽愚,云某打心里热忱邀请二位先生与我共襄盛举,共创大业……”飞龙说道。 “我等山野莽夫,荒岭陋人,怎敢高攀明津王……”上官夕照说道。 “哪里,哪里……我是真的爱才惜才,求贤若渴呀……”飞龙说道。 “请明津王饶过我们吧,尊随我们内心的自愿,让我们回归自然天地,栖身山林,与清风明月,高山流水作伴,与鸟同鸣,与鱼同游,与兽同嬉吧……”司空牧野说道。 “既然二位先生执意如此,云某也不免强二位,尊重你们内心的自愿与自由选择……”飞龙说道。 “看来明津王的武力真是天下无敌呀……我们服气得没有话说……但还请明津王能尊重我们的信仰,观念,思想与文化,不要以你那套所谓民众自治之制来毁坏我们的这些传统……”林寒天说道。 “各位诸侯国君理解错了,我这民众自治之制并非要破坏各国的信仰,观念,思想与文化传统……”飞龙说道。 “难道你是想说我们的信仰是虚而你的那套制度是实吗……?”柳骏涛说道。 “不能说信仰为虚,制度为实。更稳妥的说法是制度对应的是人性的真实,与人性的真实的情形是平行关系,而信仰对应的是人性的拔高,是超越人性的实际状况的。因此由信仰所派生出来的观念,思想,文化等等也是属于如此,即它们都是超越人性的实际状况的,都是属于人性的拔高。为何出此言呢?因为人性的真实状况属于自己的现实层面,而人的信仰以及由这信仰派生出来的观念,思想,文化等等则属于自己的理想层面。为何叫理想层面?只需想一想信仰是因何而产生的就知道了。只要知道信仰是如何而产生的,也就知道观念,思想,文化等等是如何而产生的了。”飞龙说道。 “那你又来说说信仰究竟是怎么样产生的呢……?”方堪庭说道。 “信仰是如何产生的呢?信仰的产生缘于人的认识能力的局限。何谓认识能力的局限?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死不知自己向何而去,这是人的认识能力的局限。不知道这个宇宙之外是什么,这是人的认识能力的局限。不知道空间究竟是有限的还是无限的,这是人的认识能力的局限。不知道人的寿命为何被限定在一百五十岁之内,这是人的认识能力的局限。不知道人的精神和心灵的本质与终极依据是物质还是上帝,不知道人死后是否可以复活,不知道人死后是否还有灵魂的存在……等等,这些都是人的认识能力的局限。正因为这种未知和局限,使人无可避免地要产生出忐忑不安和恐惧的心理来……为了安慰内心的这种忐忑不安和恐惧的心理,信仰便自然登场了。由此可见信仰是作为安慰和指引人的认识能力局限的忐忑不安和恐惧的心理而存在的,所以不管是怎样的信仰,怎样的安慰方式,它都显然是要高过人性的真实状况才行,这样才能起到安慰和指引的作用呀,所以说信仰对应的是人性的拔高。有了信仰,自然就会形成观念秩序,形成思想,文化。因此,观念,思想,文化这些东西也对应的是人性的拔高。正如我们说西方的观念秩序是基督教信仰的观念秩序,西方的思想文化是基督教信仰的思想文化,千多年以来一直是如此。即便是后来那些逐渐反叛的观念,思想与文化,也是建立在围绕以基督教信仰为中心的基础事实上的,假如抽掉基督教信仰这个根基,那些反叛的观念,思想与文化也就连赖以产生的根源与基础的土壤都没有了,更遑论它连反叛的对象都找不到了……”飞龙说道。 “作为一个东方人,你却开口闭口的就言必谈西方,这究竟置我们自己的尊严与价值与何处……?你是否也可以多谈谈我们自己东方的信仰,观念,思想与文化呢……?”曹轩寂说道。 “我们东方的观念秩序是天人合一信仰基础上的观念秩序,我们东方的思想文化是天人合一信仰基础上的思想文化。儒道释法墨等等以及它们的互补兼有等等,皆是如此。儒家天命的天与人是直通的,平行的,道家的天在老子那里是天高于人的,且人是天生出来的,万物也是天生出来的,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但是老子之后,道家的天就变成是与人直通平行的了。释家亦即佛家更是说人的真体真念在天,人通过寻回这真体真念就可以与天相通,与天合一。法家的严厉的等级秩序正是建立在天人合一这个基础上的。天与人合一,秩序就在天之内,也就是在人之内,因为二者合一嘛。那么所谓世界的中心,秩序,绝对,永恒,终极等等,也就都在这天之内,人之内了。既然天无言,人又与天合一,则这个世界的中心,秩序,绝对,永恒与终极等等自然就理所当然地由人来替代,操控和建立了……墨家的兼爱无差别的依据亦是天人合一的天,既然人人皆与天合一,那么人人在天的意义上这是无差别的,同一的,所以理当一视同仁,兼而爱之。然而事实上,因为缺乏超越天,超越宇宙,超越人的更大在者的存在,与天合一无差别的人也就失去了所要服膺的对象而只能靠彼此之间的搏弈去决定一个秩序与中心……于是所谓的无差别最终还是要不可避免地要变成有差别,甚至要最终变成等级森严的有差别……”飞龙说道。 “从信仰的角度来说,《圣经》中的上帝只给亚当配了一个夏娃,并没有配几个,可见一夫只能有一妻,而你看看你自己,七个,这岂不是违逆了上帝的意志?当然我们自己也是一夫多妻,但我们没有说自己相信犹太教的那个上帝,我们只相信上天,所以不受那一夫一妻制的影响。但你不同,你是信犹太教的,所以你必须得要按照上帝的话语和安排去做……何况你还是新政的倡议者,那也就算是我们的楷模,就更应该起到带头作用了,那就是只能保留一个妻子,其它的都必须要休掉。不论是从信仰的层面来看,还是从制度的层面来看,你都应该是如此……”关云远说道。 “一方面人强调应该要一夫一妻制,一方面在事实上人又不遵循这一点,而搞一夫多妻,你就是这样的人。而且就以你的新制倡导来看,一夫多妻为重婚,属犯罪啊……”盛力魁说道。 “可人们通过私底下,背地里,阴暗状态,隐匿状态,秘密状态的包养情妇,小蜜,二奶,三奶等等形式不一样还是在事实上实现了一夫多妻的愿望了吗……?这就是人性的真实啊……但法律与制度却拿这种人性的真实没法……可见所谓制度也并非就与人性的真实相对应了,只有现实的事实性的外在实力才与人性的真实是相对应的。所以一个人活在这个必然要与他人交往的世界上,除了事实性的外在实力对应着人性的真实状况,其它的所谓对应,都是谎言,信仰如此,观念如此,思想如此,文化如此,连制度也是如此……所以我们该依据什么来分析人性的真实呢?一是他事实的行为,实践,二是他在这个群体交往世界中的事实性的外在实力……你云飞龙能娶七个妻子,难道不是你在这个群体交往世界中的事实性的外在实力的使然么……?倘若抽去这一点,不说你娶不娶得到她们的问题,就说她们还愿不意愿意嫁给你都成了一个问题……而有了这一点,信仰也好,观念也好,思想也好,文化也好,甚至连制度也好,又能奈你何呢……?不过都是些虚幌子罢了……你今天在这里给我们说了这么多,说得在理也好,不在理也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事实性的外在的实力摆在哪里,我们不得不对你敬而退避三舍,不得不对你恭敬尊重有加……倘若你没那个事实性的外在实力的东西,谁还会把你放在眼里……?谁还甘愿甘心忍着耐着性子在这儿听你讲那些无用的大道理和说那些无用的废话与啰嗦……?”卓惊秋说道。 “你为什么只强调事实性的外在实力的决定作用而不强调事实性的内在实力的决定作用……?”林寒天问卓惊秋道。 “我承认一个人是有事实性的内在实力的,然而这种东西如果不为人所知,那就只有上帝知道,就只能算是在与上帝对话,或者说只是在自言自语,自我消遣与欣赏……如果为人所知,那影响也只是在观念,思想的层面而并非是在现实利益与好处的获得方面,倘不能与权势地位等方面的获益结合起来,那么也就不能变现为事实性的外在实力。而一个拥有事实性的外在实力的人也许并非需要多少观念思想文化等方面的事实性的内在实力的东西,他可以是一个大老粗,一个乞丐,一个流氓,甚至一个文肓,关键是他只要在行动上敢干敢闯敢投机敢亡命又有运气与幸运相伴就行……但那内在满腹经伦的却要在事实上臣服于他。所以你光有满肚子的观念,思想,见解,学识等等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要听命和顺从于一个在这些方面远远不如你的人的摆布和压制,驱使,甚至要听命和顺从于那些在现实事实层面拥有一定实际权力的奴才与走狗们的摆布,压制,驱使……也就是你云飞龙固然是满腹经纶,在内在观念思想文化等方面远远高于我们,可这些并不是我们害怕和敬畏你的因素,真正的原因在于你同时具有一种事实性的外在实力。假如你没有后面这一点,再凭你的观念有多恰当,思想有多深邃,学识有多丰富,也不过是天下英雄尽得我们手里掌控中的一员罢了……也不过是我们手中的一枚棋子,也终还得要听命和臣服于我们,甚至还会受到我手下的奴才和走狗们以及那些攀附了权势的同僚们的压制与欺负……”卓惊秋说道。 “说的虽是事实,但一个人内在之观念之思想之德行对这个世界的影响的作用与光辉却是深远而绵长的……我们不能一棍子打死内在思想观念与道德品质之光的作用。尤其在一个文明社会里更是如此,你所说的那些内在思想与道德之光受到压制与欺负的情形只会发生在一个粗鄙,平庸,肤浅的野蛮社会里。我现在在做的就是要把这种粗鄙,平庸,肤浅的野蛮社会与环境改变为一个充满自由公正与理性光辉的文明社会与环境。至于人性的真实状况我承认我自己娶了七个妻子是有违《圣经》中上帝只给亚当安排了一个妻子夏娃的事实,甚至也有违我正在践行和建造的一个充满自由公正与理性光辉的新政制度要求与文明社会环境的事实,这一点我会更加去深入思考和作出举动的……我承认自己人性先在的摆脱和超越不了的欠然与悖逆,裂伤与软弱,我承认她们七个人各有不同的极致的美丽与性情都令我深深迷醉和难以舍弃……而且人性的真实大抵都如此。可我们要确立上帝的信仰与建造双向度多向度的正反制衡的新政制度与文明社会环境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要应对人性摆之不脱,挥之不去又战胜不了的人性先在的局限与破碎,欠然与悖逆,裂伤与软弱的事实和真实么……?是的,每个男人因着自己人性先在的局限与破碎,欠然与悖逆,裂伤与软弱的事实与真实而想要迎娶和体验感受很多不同的妻子,但正反制衡的新政制度与文明社会环境却使他的这种人性真实的需求受到无所不在的监督,约束和可能的揭发之中……也正是这样的正反制衡的制度的存在才会真正实现人与人之间竞争的公平公正。如果没有这一点,单是仅凭实力决胜去决定一切,那这种竞争即便符合自由与公平,边未必符合公正与文明。正如一群雄狮争夺母狮的交配权,竞争是自由的,也是公平的,但你能说它是公正与文明的吗?倘若我们认为人类社会类似这样自由公平竞争的实力决胜是正当合理应然的,那么我们就等于在承认我们所热衷与追求的社会就是一个雄狮的社会……而事实上我们现在就处在一个连雄狮社会都还没有达到的境界中,雄狮们的竞争与实力决胜尚且是自由和公平的,而我们呢……?我知道自己的婚姻也尚还处在一个雄狮社会的婚姻形态中,这一点我也是要作出举动和努力的……”飞龙说道。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能娶到那七个美若天仙的公主,那是你云飞龙的本事和实力,我想人们虽然充满羡慕与嫉妒,但大体上也还是能服气,认同的……有天赋有本事有能力有实力有魅力又付出异常的艰辛与努力的人,不论他得到的再多,我想很多人都是能够服气,认同,接受的。”田衍永突然说道。 众人便惊异地看了他一眼,视乎有些不太理解他为什么竟然会突然帮着云飞龙说话…… “是的,我固然反对作动物,但我也不必装天使,而且我认为真正的求善向善就是向上帝交托,而不是自己去寻找与实现。我们固然是自由的,但是自由是谁给予我们的呢?是不可知的上帝。正因为不可知,我们才会面对迷宫一般的无数个路径和无限个可供选择的方向……这才使我们的自由成为可能,成为合理,正当,应该和必然的选择。有时候你越反对什么事物恰好证明你在乎什么事物。假如你压根对那事物不感兴趣,那么它纵然伤害你,你也只是当时难受,过后就忘。如果过后还沉湎其中,就说明你本身就很看重很在乎那个东西,你的价值取向本身就在这里。你若想摆脱对它的在意,就得要重新明确自己的价值取向与追求究竟在不在这里?只有明晰了自己的价值方向与追求不在它这里,你才有可能真正摆脱对它的在意和因这在意而产生的烦恼。我对我们的传统信仰观念思想文化等等批评恰好说明了我对他的在意与看重。我们的信仰观念,思想与文化传统固然不能丢,但信仰观念思想文化只是一个方面,制度是另一个方面。让人性处于真实状态,让处于真实状态的人性受到正反双向度与多向度的正反制衡,这就是我的民众自治之制度该要做的事。只要这一点能得到保证,那么信仰,观念,思想,文化等,不论它们是人性的拔高也好,还是人性拔低也好,抑或是贴近人性的真实也好,都能真正更好地服务,影响和指引人性了……否则,它们对于人性的服务,影响和指引就有可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我们制度要做的事不是逼迫每个人都来信仰上帝,但却是要逼迫每个人都不能随由自己人性的真实状态而不受到多向度监督约束制衡地为所欲为……只要我们确定在信仰上帝这个问题上不能釆取强迫逼迫的方式,我们就还是得确定自由选择方式的价值与作用。我们的制度就是要确保每一个人都能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因为唯有经过由选择而走向的上帝信仰才是真正的上帝信仰,而经过强迫逼迫得来的不是。所以当我们要真正渴望人们能走向上帝信仰的时候,我们恰越是要知道自由选择的权利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因此我们就越是要具有容忍别人的选择与我们有所不同的心胸。他若是上帝拣选的人,他若是在灵魂深处还没有遗忘上帝的人,你又何必去担心他最终不来到上帝的面前,不回到上帝的身边呢?我们只需要去尽力做好自己的悔赎,祈祷与传播和影响的工作就好了……”飞龙说道。 第174章 决战前夕 “真很怀念以前的时光啊,南北对峙大致平衡,可如今这局面可能要一去不复返了,嗳,真是太可惜了……”费遗贤叹道。 众皆不语,目光一致望向云飞龙……意即这南北平衡被打破的局面就是因你而起…… “我们需要的不是什么南北对峙平衡,而是整个昭碧大岛的长久安宁,平稳与幸福美满……即便在所谓的南北对峙的平衡下,不也发生了多少的血腥残忍,屠戮戕灭,灾难不幸,痛苦悲剧吗……?”飞龙说道。 “然而你以为你的此番举动就真的能实现整个昭碧大岛的长久安宁,平稳和睦与幸福美好吗……?自己糊里糊涂当了别人的棋子还不知道。你这着是引狼入室啊……”林寒天说道。 “碧宁王何出此言?云某愿闻其详……”飞龙说道。 “恕我斗胆直言,以前的你并不是如今的这般固执……不过自你从南面的昭天国带回来那群人并娶了那七位夫人以后,一切情形骤然就发生剧烈地改变……你如今在北方大地这般折腾,不正是在她们的撺掇和怂恿下所做的事吗……?她们这是有意要搞乱我们北方,以便为她们的南面母国昭天谋大利益啊……最终就是要搞得我们北方鸡犬不宁,动荡不堪,自相残杀……他们才好从中渔翁得利,待我们最后元气丧失贻尽时再一举歼而灭之……那么整个昭碧大岛就全成了他们昭天国天下,从而全岛也将易名为昭天大岛……”林寒天说道。 “何以见得……?证据何在……?”飞龙说道。 “难道你明眼还看不出来吗?她们的所作所为的点点滴滴无不都带着浓郁的昭天文化的色彩……她们这是在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弘扬,推广和渗透她们的昭天文化的东西啊……说是让各地民众遵循着自己的文化传统去搞民众自治,骨子里却是想把她们的昭天文化嫁接,移植和镶嵌进那些各地民众的头脑,思想,价值观念里,最后就转到信仰里……诱饵就是打着济贫救助,行善奉爱的爱心旗号,以及现实关怀,帮助,利益好处的给与……再以及幸福,美好未来的承诺……作为土生土长的北方人的明津王你难道想让咱们的粗犷雄迈,豪壮奔烈的北方文化被那阴柔巧黠,细幽诡诈的南北文化所消灭和取代吗……?举凡世界各地,向来都是慓悍勇武的北方民族吞并细雅柔腻的南方民族,怎么一挪到咱们这昭碧大岛,情形就完全颠倒过来了呢……?”林寒天说道。 “这可能是你的错觉和误会。至于谁取代谁,在我看来并不重要,都是历史长河中的一部分。我并非是想打造什么万世基业。任何人为人创的基业,若不藉着上帝的荣光,都不过是建造在沙壤里的城堡,任何一场地震,海啸,飓风,火山爆裂,地陷陆沉,殒星撞击就可轻易将这些可笑的所谓万世基业瞬间荡平,影踪全无,消散贻尽,最后只剩一片茫茫虚无,汇入无尽苍茫的宇宙之中……唯有神性的光芒永在,有上帝的光芒不朽……宇宙对于人来说,实在是大到了无法想象,理解和承载的地步……然而对于上帝来说却可能不过如微尘般渺小……我现在正在做的事不为个人荣耀,不为建造个人基业,不为打下个人烙印……那些东西对我而言其价值统统为零……我只不过是在为上帝做事,而不是在为我自己做事。再说,历史的发展谁也无法预测……那些想打造干秋霸业,万世基业的,无一不是最终要被他人取代……那些想营造长生不死,俗世永远的,无一不是最终死得短暂而且速朽……除了留下来一堆可笑的东西供人们观赏审美外,还有什么真正的作用和价值呢……?所以我毫不关心历史,我只牵挂上帝。因着上帝,我才能消除对于死亡的恐惧,我的内心才能变得逐渐平静与宁和起来……”飞龙说道。 “人各有志,我们也不能勉强。但你这样一来就把我们也牵扯进来了啊……让我们成了你个人理想追求的牺牲品和殉葬品……你这样做公道和合理吗……?你不是说要尊重每一个人内心真实的不同选择吗……?并说这才合乎上帝信仰的道路啊……”柳骏涛说道。 “我何时没尊重过你们每一个人内心真实的选择……?我只是在做自己向往的事,你们也是如此……”飞龙说道。 “但你的向往却在威胁,冲击甚至屠戮与戕灭我们的向往……”盛力魁说道。 “这就是竞争啊……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与人之间总是参差多态,正反不同,正反对抗……所谓平衡就必然是一种动态的一正一反对抗式的平衡,竞争式的平衡,搏弈式的平衡,而不可能是一种静态静止的彼此永恒相安无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平衡……我不会标榜我自己为正确而你们是错误,我只想说我们都是罪人……我们之间的竞争搏弈只是一场罪人间的竞争搏弈……谁胜谁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彼此都认为自己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为此而尽力,为此而无撼,这就够了……”飞龙说道。 “明津王既然执意如此认为,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再继续谈下去也就毫无价值与意义了,莫如就此打住,告一段落,以后若时机合适又再行商谈……”林寒天说道。 “那好。云某在此感谢各位诸侯国君们对我的盛情邀请……”飞龙说道。 于是双方各行礼节之后,不欢而散…… 飞龙的行动的最大障碍并不是些北方诸侯,而是昭碧二国,而是蓝嘉熙与林震雄…… 二人各怀鬼胎,原本都是想拉拢讨好云飞龙来帮助自己来对抗与削弱对方的,一个为此付出了柳佩洁等人嫁与云飞龙并帮助他实现了西明津的富裕强大的代价,一个则为此付出了将桃源谷拱手相送与云飞龙的代价……结果不曾想到云飞龙谁也没帮,却径直茁壮强大起自己来……而且似乎现在的野心比他俩还大,大有想横扫昭碧全境,一统全岛的壮志雄心与气概架势……这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竹篮打水一场空……更可气的是反而养虎为患,直接威胁到自己们的利益了……倘若再这样任他胡搞下去,离自己们的死期与坟塚也就不远了……所以必须要借机联合起来阻止住他这股气吞万里如虎之势,不仅要将他击溃,还要将他就此戕灭……以抢夺走他手中的蓝瑰,以及那些美惊寰宇,丽倾天下的七仙女七公主…… 正是在这一共同利益上,蓝嘉熙与林震雄达成了共识,而昭碧二国也因此破天荒地结成了暂时的同盟……当然,狡黠深谋的林震雄此刻仍然在佯装被其兄弟软禁……事实上在幕后操纵他的兄弟林震威与昭天达成同盟协定…… 于是二国组成昭碧联军同向飞龙的西明津军开攻势,而北方各诸侯国也趁势组成北方盟军,加入到对西明津军的围剿之中…… 飞龙见情势危急,又已无退路,只能鼓舞西明津军迎难而上,硬着头皮,强打起精神去应战御敌,与各路联军一决雌雄……他知道此番必然是难以避免一场巨大的惨烈的伤亡……每一个走上战场的兵士都有随时可能面临死亡和牺牲,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着付出生命的代价,面临着人生到此为止的情形与局面……为此他鼓励手下将士们道: “我们眼下已无退路,只能与敌一决生死……尽管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是曾跟随我出生入死,身经百战的老部下,但我现在还是要征询你们的真实意愿,是否愿意跟我再次奔赴沙场?因为此次作战非同往常,情势万分严峻,战况会异常惨烈,每一个走上战场的人,随时都有可能牺牲和面临着人生就此结束的悲痛场景与局面……我真的不愿大家带着一种勉强,被动,被迫和压抑的复杂心情去投入战斗,或去只为帮助我或报答我而白白地献出你们宝贵的生命……如果是这样,我心中的自罪感会更加的强烈的……那么我宁可让你们带着金银现在就携家而走,走得远远的,去躲避这场战火……我必须要确认你们愿意留来参战的人不是仅仅为我而战,更是为你们自己而战,也就是为你们自己的理想而战……我是在为自己的理想而战,那就是面对那些试图还要想将不受民众百姓监督约束制衡的特权王权君权继续再世世代代地承袭下去的势力对我的理想和做法的剿灭的威胁,我不会退缩,誓愿为这个壮丽理想与宏愿而牺牲……人间的美好固然是缘于人性天使一面的温柔,悯爱与善良,人间的苦难固然是缘于人性魔鬼一面的先在的裂伤,邪毒与魔恶……我们每个人都同时拥有着这两面,但我们又不能不真实地生活着,真实表达着发泄着我们复杂幽暗与狂猛暴烈的欲望,这些情形必须要得到一种正反对抗竞争搏弈的相互制衡,彼此监督约束揭发,从而才能维持住人间基本的自由,公平,公正与理性。否则自由,公平,公正与理性将永远与人间绝缘,与我们的社会环境与生活氛围绝缘……我们要追求自由公正理性的人间世界和社会环境,生活氛围就必须这么做……这样做并不只是为了我们个人的荣耀,而是为了上帝的荣耀。所以我们不是在为自己而战,而是在为上帝而战……上帝赋予我们自由,我们不能容忍谁给我们夺去。上帝赋予我平等公正的竞争起点,我们不能容忍谁给我们夺去。上帝赋予我们理性的光辉,我们不能容忍谁给我们夺去……我们势必要为我们这些神圣不可侵犯和剥夺的权利而战……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短暂的,早死晚死早晚都得死,早去晚去早晚都得去,谁都逃不了,谁也跑不脱,唯有藉着上帝的光辉,我们的精神和心灵的短暂存在才有了永恒永远的价值与意义……我们固然是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发现了这个宇宙中越来越多的秘密,但若不是上帝把一种认识的天赋,能力,潜能先验性地预设和嵌植在我们的精神与心灵中,我们哪有认识这个宇宙可能……?” 第175章 血战鹅颈岭 “正因为人被赋予了先天的感觉与认识能力,所以人才能对外部世界展开理性的认识和经验的积累。但人的理性认识能力又明显地存在一种先定的局限……人可以认识天认识地唯独不能认识他自己,即我是谁?我从何而来向何而去……?人也无法认识这个宇宙的终极真相究竟是什么?无限的如银河系一般的星河星系构成了我们这个宇宙,然而在我们这个宇宙外面又是什么呢……?完全有可能还存在着无限多个的与我们这个宇宙大小相似乃至更大的宇宙……这实在是超越了人的思维认识的极限的情形……由此我们可以知道人的理性认识能力是存在某种先定的局限的,对于那些终极真相,本体世界,第一因之类的东西是无法认识的,是不可知的……正因为终极真相,本体世界,第一因是人不可知的,才使自由对于人成其为可能,才使自由对于人成了最舒服舒适的感觉……因而有无限的路径和方向与可能性可供人自由选择。由此我们可以推出一个结论,正因为上帝不可知,才使人具有了自由的可能。正因为人具有了自由的可能,才使人具有了道德的可能。道德必然是因人的自由选择而产生的。假如人只有一种必然性轨道可遵循,他便失去了选择的余地和可能,他便谈不上自由与不自由,因而他也就谈不上道德还是不道德。所谓道德,必须是在人既具有选择善又具有选择恶的能力的情形下才会存在的情形,必须是在人既可以选择善又可以选择恶的状况下才会存在的情形。那就是一个人原本也可以选择恶,但他最终却选择了善,这就是道德。反之,一个人原本也可以选择善,但他最终却选择了恶,这就是不道德。倘若一个人只有善这条轨道可供行走,那他的行走行为就只能叫作遵循而不能叫作道德。倘若一个人只有恶这条轨道可供行走,那他的行走行为也只能叫作遵循而不能叫作不道德,比如狮虎鳄豹狼蛇鹰等对猎物的残忍血腥的猎杀与撕裂,吞噬……等等,它们只有对这条道遵循才能维系生存。道德因而成为人才会具有的能力与品质,动物就谈不上具有。那么人的道德的能力是否象人的理性能力一样,也存在着先在先定的局限呢……?回答是肯定的,有。即人的道德能力是存在先在先定的局限的,即人是不具有绝对的终极的永恒的超越的无私的爱的,人的爱总是会难免夹带着自私与偏好的。何况在人性具有天使一面的同时还存在有魔鬼一面对之的影响干扰,即人性先在的裂伤对人性先在的温善柔爱的影响干忧。但是与理性局限有所不同的是,理性能力的先在局限没有提供可使人抵达上帝的桥梁与路径,但道德能力却有可能存在着使人可以抵达上帝的桥梁与路径。即人的道德能力虽然存在着无法摆脱,克服和战胜的先在局限与巨瀚鸿沟,但它却可以通过悔与赎的方式去逐渐修补那鸿沟的裂痕,去慢慢迈逾过那先在的局限,最终抵达上帝的怀抱。通过这种方式,先在局限的人与不可知的上帝之间便逐渐清晰地显现出一道互通的连接桥梁来……那就是人通过悔罪,赎罪与祈祷的道路就可以完成对自己有限而有罪灵魂的救赎,从而最终跨过魔鬼的诱惑与死亡威胁的障碍和考验,最终完成对自己灵魂梦魇恶咒的解除,最终踏上那圣洁的雪山,最终走向唯灵纯净,圣洁与拯救的世界,亦即走向上帝的怀抱……而现在,我们要去做的正是以自己的生命之死去完成对自己那有限而有罪的灵魂的救赎,去跨过魔鬼的诱惑和死亡威胁的障碍与考验,去完成自己灵魂梦魇恶咒的解除,去完成自己对生命最后的圣洁雪山的攀登,去完成最终通达唯灵纯净圣洁拯救世界的奔走,去完成自己的生命走向上帝怀抱的最后的灿烂的一跃……”飞龙说完,他自己的眼泪就下来了……不少将士听着也流下了热泪……他们是听懂了,理解了飞龙话语的人,因此们自然是心甘情愿地要与飞龙同生死共命运……而另外不少人虽然没有完全听懂,理解,但因着飞龙平素对他们真切的关怀,帮助,理解,也使他们产生了士为知己者死的知恩图报式的心理,因此也愿留下来与飞龙一同奔赴战场……还有不少人是因为飞龙人格魅力的感召作用,使他们也产生了愿意跟着他走的想法……也有不少人,虽然本意并不想上战场,并不想去送死,但又担心此时若依随内心的真实去作选择,只恐引起大家,群体和他人的不满……那样的结果恐怕自己还得不偿失,莫如硬着头皮与大家站在同在同一战壕,在大家最需要自己去添一把柴,加一块砖一片瓦的时候不丢弃大家转身而去,再说飞龙国君待自己们也不薄……总之,绝大部分的人都愿留下来与飞龙同舟共济,生死系在一起。 飞龙见状,大为感动,便躬身向众人行礼致谢,众人也以礼还之…… “那好,我们一同干了这杯壮行酒就一同奔赴前线……”飞龙说道。说罢命人取来十余桶上好佳酿,自己先满满了斟了一碗,然后举杯敬天,众人也纷纷取碗斟酒,学着他的样子,半跪着双手高高举起酒碗敬天…… “主啊,谨以你荣耀,请保佑我们的事业,要将那万恶的专制特权从这个世界上彻?清除和铲灭干净……带着这个使命,我们抱着必死的信念,投入战斗,视死如归……主啊,你的孩子回来了……”飞龙说道。众人也跟着他如是说道。说罢将酒扬天一洒……然后再斟满一碗,飞龙举酒敬众人道: “饮了此碗酒,我们就出发……” 但见飞龙仰头一饮而尽,众人也同时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飞龙将碗猛力掷于地下摔碎,众人也纷纷效仿……接着大家一起纷纷上马,手执战戈,整装待发……只见旗官将战旗一挥,众人便随飞龙一起策马扬鞭,如离弦之箭一般,绝尘而去…… 与此同时,西明津军的另几路大军分别由佩洁,静云,慕柔,绮榄,奕璨,昭熳,飞灏,泰雄,姜香神,冷峰,霍廷德,霍廷义,霍廷威,鲁猛等人率领迎战北方各路诸侯。飞龙则亲率耿剑青,梅剑池,须虎,甄先溪,周兆永,哈小图池明永,甄禹琛,周长吉,彭云水等人径直前来迎战声势最大,气势最足的昭碧联军…… 飞龙骑着赤焰驹,手执一柄硕大惊人的巨型双刃方天戟,一袭红色披风,青色铠甲,活似天庭雷霆战神,一马当先,迎昭碧联军的先锋队伍而来…… 两军在青涛郡的粗石坝相遇。 眼见西明津军尤其是云飞龙那股气势,昭碧联军的先锋大将林具翔先已有些胆寒……甫一交锋,不一合便被飞龙拖下马来,提在手上,一手持戟一挥,西明津军便随他前冲,对方见主将被擒忙纷纷转身逃窜……飞龙将林具翔掷于另一匹马上,扬起一鞭,那马便驮着林具翔狂奔…… 赤焰驹速度奇快,驮着飞龙一骑绝尘赶到一处名唤鹅颈岭的隘口,突然一声炮响,一左一右分别杀出两路人马,左有董庆章,右有丁光运,将飞龙团团围住。飞龙舞动巨戟凌空一扫,强劲的气浪顿然将董丁二将掀落马下……“这哪是人啊?分明就是落难到人间的上古大神啊……跟他还怎么打呀?逃命要紧啊……”董庆章说道,便与丁光运二人带着本部人马纷纷往后逃窜……飞龙拍马追去…… 待飞龙单骑越奔越远后,埋在鹅颈岭群山里的昭碧联军伏兵骤然冲出,将云飞龙与本部人马分隔开来…… 这边耿剑青,梅剑池,须虎等人未见到前面的飞龙却突然遭遇了碧天名将白宇芒所率人马…… 而飞龙却遭遇了昭天名将江梦云,林立峰所率人马…… “云飞龙,在现在孤身一人,怎敌得了我昭天十万大军?还不赶快下马来降……?”林立峰喝道。飞龙大怒,拍马举戟直取林立峰,只听咣当一声,林立峰举枪相迎的手被震得虎口裂开,身子发麻,晃悠起来……江梦云见状举刀来战云飞龙,飞龙回身一戟猛挑,直接将江梦云手中的长柄鬼头刀挑落……江梦云大吃一惊,以往只听说过云飞龙勇不可挡,今日一遇,不仅名不虚传,而且还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和想象……便急忙招呼手下众将上来围攻飞龙,试图以轮流迎战的方式来耗尽云飞龙的体力……待到他体力耗尽时,便可立时诛杀他…… “昭王有令,今日能取云飞龙首级者,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江梦云大声对众将及众兵士说道。 众人一听,顿时群情激奋,兴致大振,纷纷争先恐后,竭尽全力地来要扑杀飞龙…… 飞龙知道,任自己再强悍,也终不过是一具肉体之身,能量有限,怎耗得过他们这千军万马……?这样下去迟早要因体力耗尽而被他们扑杀……更何况他们招招是夺我性命而来……便大声说道:“你们不要逼我大开杀戒,现在就自动退去我可饶你们不死……” 众人便齐声嘲笑起他来……都已经成瓮中之鳖,案上刀殂的人了,竟然还敢这样跟我们提条件……?仿佛被围住的是我们,而不是他…… “他已经体力不支了,故才狗急跳墙地说出这种无知可笑,狂妄自大的话语出来……兄弟们上啊,加官封侯,发财登爵的时候到了……”江梦云大声喊道。 于是众人纷纷举刀砍向飞龙……但见飞龙猛然雷霆一吼,挥戟就迎,声势直如电闪雷鸣,气浪直如山崩地裂,飓风海啸……围攻的众人纷纷被掀倒……后排的见机会来了,挥刀又纷纷接着赶上……飞龙挥舞大戟,恰如飓风般横扫,人又倒下一大片……可被巨大利益诱惑得已经疯狂的人们还是在前赴后继地来取飞龙命……飞龙于是一口气密不透风地舞动巨戟连续不断地横扫,恰如砍瓜切菜一般,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和横飞的血肉,围攻的人群仍然如潮水般地打开又合拢,合拢又围上…… 第176章 血战鹅颈岭(续) “你们这些被金钱权势蒙蔽了心,奴役了灵魂的人啊,我本也不想杀死你们,你们却要杀死我,我没有办法啊,我只能还击啊……我难道要坐以待毙吗?我不想啊,我做不到啊……主啊,请原谅我再次闯入罪的深渊,再次回到灵魂梦魇开始的地方,去重历那场景,去越它的障碍与考验……”飞龙边挥戟横扫,边口中念念有词…… “云飞龙,你这个狂妄自大,自命不凡的家伙,你以为你能改变这个世界吗……?你以为唯有你才是正确和进步的吗……?你以为唯有你想要打造的理想世界才是充满永恒的善爱之光的吗……?”江梦云大声说道。 “你错了,我从未就这样认为过……我有什么能力,德行与公义能改变这个世界……?只有上帝才有这样的能力,德行与公义。我有什么底气,把握和信心认为唯有我自己才是正确和进步的……?只有上帝才配得上这样的字眼。我何尝认为过自己就能够打造出充满永恒的善爱之光世界……?只有上帝才能做这样的事。我只不过是在遵循上帝的指路前行,我不过是在面对上帝的反照纠错。任何自以为唯有自己才是正确与进步的想法就是想以自己来僭替僭越上帝的想法……任何按照自己的意志与设想去执意开创完美正确进步的世界的做法都是在将自己的位置提升到上帝的位置,结果是一定会遭到讽刺和打击的……因为人不过是局限与残缺,欠然,裂伤与悖逆,并不能洞知所有一切情形,却又无谦卑和敬畏的心思,还是仍旧执意孤行,陪上的是他人的幸福与美好……一个人纠错的前提正是谦卑与敬畏,正是全能全知的上帝一直横亘在自己面前,充溢于自己的心中……否则他就会觉得他自己就是王,就是真理,就是道路,就是方向……因而就会执迷不悟,顽劣不改,以错为对,以丑为美……于是越走越偏,越陷越深,最终导致大灾难和大苦难的来临……”飞龙一边应战激战一边回应着江梦云的话语。 众人哪管他的言语和说理,只相信一旦取了云飞龙的性命可就真金实银地摆在自己面前了,可就是高官厚爵降临到自己身上了,这些才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东西啊……云飞龙说的那些都是屁话,不过是困兽犹斗,垂死挣扎,死期将至将的最后妄言和企图将他放过的变相求饶罢了……于是更加疯狂地要置他于死地…… “你们这些不信神的狂妄无知者啊,总相信命运是最终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总是只看得到眼前的实利和好处。结果呢?却是为这些卑贱的事物而丢失自己宝贵的生命。人固有一死,可死也要死得值得啊……为真理而死,为上帝而死,那才是进入永恒……为眼前这些卑贱的事物而死,那是进入速朽啊……”飞龙说道。 众人仍不听他……他便不想再纠缠了,只想突围,便舞戟狂扫,众人纷纷中戟倒下,一命归西……转眼间,死于云飞龙戟下的已不下千人…… 再不怕死的人面对这种场景也猝然胆寒起来……眼前这人哪是具有血肉之躯的明津王啊,分明就是一头可怕之极的怪兽……众人也就开始纷纷退缩起来……连江梦云也阻止不住。江梦云于是挥剑狂砍自己的兵士,大喝道:“临阵退缩者,杀无赦……”飞龙见状,径直一个蹬地飞腾猛窜到江梦云跟前,一戟将他刺落下马……林立峰见状大惊失色,忙呼召军士转身就逃……飞龙在他们背后大喝一声,那些人便似破了胆的的夺命狂奔……而江梦云倒在地上早已被疾驰的马蹄踩为肉泥…… 飞龙也不追赶,回身去寻自己的部下…… 这边耿剑青等人正好与白宇芒交战正紧。虽然耿剑青,梅剑池等均是一等一的高手,怎奈还是敌不过“白面冷魔”白宇芒,不少人皆死于他那杆银枪下……西明津军虽抱定必死信念作战,无奈整体实力毕竟悬殊,因而伤亡惨重……待到飞龙返身赶到时,西明津军的伤亡已在千人以上…… 白宇芒见云飞龙竟然满脸是血的返身赶回,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前方万人也奈何云飞龙不得吗……?不敢再多想,他立即冲飞龙抱拳道:“受命之身,身不由己……还望明津王理解担待……” 飞龙也不言语,径直策马向白宇芒逼来…… “沙场之上,各为其主,明津王,白某只能得罪了,看枪!”白宇芒说罢率先挺抢直刺云飞龙。飞龙侧身躲过,趁势一把拽住白宇芒的枪杆,劲力一拖,便将他拖下马来……碧天军众兵将赶忙上前敌住飞龙,救下白宇芒。 飞龙眼见本方伤惨重,不由悲由心起,怒从心生……碧天军反而狂啸着齐齐挥刀向他砍来……但见他舞动巨戟,疾风狂浪般飞扫,连续不停,没有间隙,没有停顿,一气呵成,碧天兵将刹时就已倒下数百人……碧天军副帅骆东飞大惊失色,惊叹道:“这哪是凡间之人啊,实在就是异度魔域的修仙者啊……再与他对峙下去,只怕我军付出价会更惨重……” “骆将军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我看云飞龙已成强弩之末,只需再坚持少许时间,情形也许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逆转……”白宇芒说道。 他说得并不算错……飞龙毕竟体能耗费太大,自己已感有些疲累乏力。而碧天军人多势众,西明津军因被首尾切成几段,彼此难以兼顾,救援……再这样耗下去甚至有可能导致全军覆没的悲烈惨剧。飞龙见碧天军兵士对副帅的话将信将疑的神色,便对他们说道: “你们若是知趣的,就休要再上前来白白受死……每个人在这人世都只有一次生命,理当珍惜。你们家中父母亲人朋友邻舍同窗都还在等着你们……盼望着再次与你们相见……珍惜他们吧,今世能见到,死后也许永远也再见不到了……今世作儿女,作兄妹,作姐弟,死后也许永远也再作不成了……你们只有一次与他们相逢的机会,此世一完结便只会天各一方,相隔亿万光年巨遥,彼此再无交集与重逢的可能,此时不珍惜更待何时……?” 碧天军有不少兵士被飞龙这番话语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感伤之弦……再加上刚刚目睹了他令人惊颤的神勇威猛,颇有些动摇起来……飞龙看出了这一点,继续说道: “不瞒你们说,我曾梦到过奇天异象的世界……自己从某个穹宇的宝座急速坠落,一路穿行宇宙重重瑰丽异常的层界……我们夜晚目之所及的那浩瀚银河,几乎已是我降落的最后一层瑰界……银河之下还有奇天异景,它并不象我们目下所望之天,乃异常的高远,辽阔,雄奇与清晰……各种千形万态的古怪的飞行物层出不穷地翱翔其间,时隐时现,令人叹为观止……仿佛是我们这世界又仿佛不是……因我们这世界根本就没有那些巨型的船舰式的飞行体和异形飞梭式的飞行物……但它那里发生的情景仿佛就在寓言着我们这个世界将要发生的情形……那就是巨机云聚的大决战征兆……巨型的飞舰与剽悍的飞梭飞物飞器不时地穿梭苍穹,传递着浓浓的战争的气息……再望那天穹则越望越令人感到恐惧,各种诡谲古怪的天界奇幻异象的呈现仿佛征兆着有大危机将要发生……又似乎是末日将要临现的情景……越过那层天穹的层界,我看见的是各种古怪巨型飞体飞球的互相激战,搏杀,摧毁……穹宇呈现为一片厮杀的乱象……而在另一梦境,巨型的两个橘色星球一前一后地向着我所在的地球逼进,它们不是将要撞击我所在地球的行星体,而是正在将我们急速吸入和吞噬进它们世界的超巨星体……因着它们那巨大的吸力与速度,才使得我看上去仿佛是它们在向我所在的地球逐渐逼进一样……最后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恐惧到达了顶点……我所在的地球仿佛被它们撕裂了,吞噬了……又有一次我梦中目睹到的则是广远穹宇中一个清晰绚烂,鲜艳无比的玫瑰状巨大星云正在剧烈爆裂……那种爆裂使那巨大星云不断迸发式地呈现出各种奇幻瑰丽的图案来,令我惊惧到极点……它爆裂迸发的能量与碎片穿透天穹,扩散迸射波及到了地球……我的恐惧又一次达到了顶点……我感到地球上所有的生灵包括我自己都要被灭绝了,被彻底摧毁了……但见天空一物飞来,正是从那玫瑰星云上扩散迸射来的一块碎片,就闪耀在我的头顶,瞬间就直扑下来……我感到我站立的这块土块,这整座岛屿猝然沉入海水里,直往海底最深处急速坠落……巨大的水压冲击着我,把我推往海底……惊惧万分中我骤然醒来,才知道是场梦……” 碧天军听了,有的人将信将疑,有的人发出了不屑的冷笑,有的人则议论纷纷起来……有说飞龙是天神下凡的,有说飞龙是上古大神的,有说飞龙是天域修仙的……又想到他刚从前面万人围剿中满脸带血地孤身杀出以及刚才那阵片刻功夫就疾风狂雨般地扫倒数百人的劲猛强横,更有些深信不疑了……就俱皆不敢上前…… “所以你们到底想要追求什么呢……?心无敬畏,只有个人的贪婪,恨不得要把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拽到自己手中,可是呢,每个人的人生都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梦幻而已,梦醒后就得告别这个世界,又能带得走什么呢……?连我们脚底下的这块大岛都有可能突然就沉入海底,甚至连这个星球都有可能突然横遭外星体撞击而毁灭……你们还有什么丰功伟绩可万世永存的呢……?笑话啊,笑话,一派痴人说梦的笑话啊……人的努力,成就,以及对美丽世界的建设,不都是在荣耀和彰显上帝的大能与智慧的神奇和美好吗?哪有什么自己好不得了,好卓然不凡的?一心只为己欲,一心只彰己荣,到头来却不过是一抷黄土而已,连自己何来何去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可骄傲得不得了的呢……?滑稽啊滑稽哟,不在滑稽中腐朽,就在滑稽中霉烂,还有什么更好的结局呢……?唯有藉着上帝的荣光,我们泥土的本性本质才能沾染它灵气的神奇……你们不为上帝卖命,反倒为那些特权极权的专制者独裁者卖命,殊不知正是在为毫无永恒灵气之神奇的一抷黄土卖命啊……你们只看重中间性的过程,却遗忘了起点终点,你们只看重眼前短暂速朽的东西,却丢失了心灵的永恒和永远……” 第177章 悬天岭险隘 “听你说了半天我算是看懂了你的一点意图与目的了,那就是你总是想以西方的传统信仰,观念,思想,文化和制度来取代了我们东方的传统信仰,观念,思想和文化……这怎么可能呢?这不是牛头不对马嘴,熊颈不合鹅唇吗……?恕我才疏学浅,我总认为,我们东方的信仰以清风明月,高山流水,仙风道骨,天乐飘飘为念,与天地融为一体……即便人死去之后,去所也应是寺庙道观,古僧老道,骑鹤而行,仙山云雾,天庭宫阙,仙女散花,天山天水,翱翔九天……哪会是去那些教堂穹顶,古堡尖楼呢……?”白宇芒说道。 “你所说的只是源于一种儿时就开始接受到的一些文化教育的灌输和影响,以及周遭所历环境与氛围的感染和影响而已……诚然这也是一种路径依赖,这也是一种习惯成自然。毕竟每一人都是环境的产物嘛……但这只是一种外在文化的习惯,不是内在思想的深入……”飞龙说道。 “深入什么呢?深思什么呢?无论你怎么深入,怎么深思,所念想的,所分析的,都跟事实的真相是两回事……所以我们东方文化有云,不要说,不要说,一说就错……还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白宇芒说道。 “这点你说得不错,人的任何深思,念想,分析都跟事实的真相,即事物的本体本质不相符。人的理性只能在现象界游走,根本就不能认识物自体本身。物自体,终极本体,第一因,上帝,是人不可知的……人一说出这些来,就错了,人一说出这些来,上帝就发笑了……”飞龙说道。 “西方文化不能使人认识人存在的真相,然而东方文化却能。我们东方文化是怎样理解人存在的真相的呢?就是说人存在的真相,理解的真相在哪里呢……?不在我们的理解中,不在我们的念想中,不在我们的分析中,不在我们的认识中,不在我们的思考中……人存在的本身,我存在的本身,树木山川存在的本身,万物存在的本身,大自然存在的本身,宇宙存在本身……就是真相,想也不用想的,难道不是吗?而你一猜想它,一推测它,一分析它,一理解它,一思考它,就必定会猜想错,推测错,分析错,理解错,思考错……所以要想正确和获得真相,非常简单,那就是停止猜想,推测,分析,归纳,综合,判断,理解,思考等等精神活动就行了,不动念便是终极真念,绝对真念,永恒真念,便是与终极,绝对,永恒的真相拥抱……”白宇芒说道。 “这话恕我不敢苛同。我们即便不动念,不开启我们的主观认识的大门,不展开对客观事物的猜想,推测,分析,演绎,归纳,综合,理解,思考的精神活动,而仅凭直观感觉去应对这个世界,我们所看到的东西也并非就是终极的绝对的永恒的真相。而是一个中间状态的相对的暂时的现象,我们直观触碰的只是现象界的特征而非物自体的本质实质……所以你认为只要你不动心起念便获得终极,绝对,永恒的真念了吗?只要你不展开自己的猜想,推测,分析,演绎,归纳,综合,判断,理解与思考就能与终极绝对永恒的真象相拥抱了吗……?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你就算一念不起,一心不动,所看到和碰触的仍然只是一个中间的,相对的,暂时的现象界中的风景与状态……就算你寂灭掉自己所有的念想,所感受和碰触到的还是这些东西……不可能说一个人只要一做到意念寂灭就连自己的前世,今生,来世,以及整个人类历史与整个宇宙的起点,终点等等所有一切的来龙去脉都知道了,都明晰了,都了然于胸了……倘若这样想的话,就实在是把人当成是上帝来看了,只是当下还没有分明而已。因为只有上帝才能达到那个状态。可既然是上帝又怎么可能存在当下还没有分明的糊涂状态呢?而且这样一来,每一个人就都是暂时还没有分明的上帝了,这实在是有些让人无法理解和接受的……倘若每个人都是上帝,谁是他们的统领者呢?倘若人是自己创造自己的,他又怎么连自己何来何去都不知道呢?他又怎么存在暂时记忆中断,认识糊涂的现象和状态呢……?”飞龙说道。 白宇芒哑口无言了,不知道如何应答…… “我的话说完了,还执迷不悟的,就请上前来吧,咱们决一死战!”飞龙说罢,单手横戟一个挥扫,旋即如金刚铁塔般站定。 碧天军众兵将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飞龙便上前雷霆一吼,一面以戟猛烈杵地……恰这时天空突起狂风,一个霹雳凌空闪炸,接着地面震动起来……山上的砂石尘土纷纷滚下,被狂风一吹,刹时弥漫得整个山谷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并激荡起一种古怪的刺得人心惊胆战的恐怖的呼啸的声音…… “不好了,天神震怒了……快跑啊,逃命要紧啊……”碧天军兵士顿时乱作一团,旋即转身就逃……白宇芒与骆东飞没有办法,也只得跟随人马逃去…… 飞龙遂率耿剑青,梅剑池等人返身回去,救援在身后被碧天军切断在山谷里的本方队伍…… 被围在山谷里的西明津军见飞龙率人马赶回,顿然气势大震,直杀得埋伏在山谷里的碧天伏兵屁滚尿流,哭爹喊娘,投降的投降,溃逃的溃逃……山谷之围不久就解了…… 忌惮于云飞龙天神般的威猛之力,昭碧联军决定改变大主力正面相迎的方式,决定釆用多路线多方位进攻的策略,遂将大军分为十多路,沿各个不同方向对西明津军展开攻势……他们的如意算盘是:你云飞龙再猛也不可能将自己分身几处而面面俱到,处处兼顾吧……?你必定分身乏术,必定只能呆在一个地方……倘若你一定要十多路方位地辗转不停奔波,不用我们攻击,你自己都要把你自己累死……这岂不也是符合我们所想要的结果……? 昭碧联军这一着下来,的确就正好是碰着飞龙的软胁,令他头痛不已了……他只好分兵多处,逐一应对…… 然而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昭天大将林宝昭率了一万精兵正准备在碧天军的配合下,沿桃源谷的一处无人把守的秘密通道即悬天岭羊肠小道,直袭西明津本土。一旦攻入西明津,进占明津城,就把持了迫使云飞龙就范的人质筹码与条件…… 飞龙与佩洁对这一招虽然早有防备,但却压根不知道还有一个悬天岭的羊肠小道可通达进入西明津的广阔腹地…… 幸好原桃源谷首领赵裕三想到了这一点,他便派侄子赵闻疆带了老臣李福源与熊国敏借前往桃源谷借釆购药材之名去悄悄通知西明津军要去防守这处关隘。 距悬天岭羊肠秘道最近的西明津军守将是杨金安,王大柱与卫平。三人均年纪不小,杨金安五十有余,王大拄与卫平也是四十出头。所率兵士总共也就三千多点,大多以防守见长,又老弱病残居多,一旦遭遇林宝昭的上万精兵的突然袭击,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但赵闻疆也好,杨金安也好,都推测昭碧联军不会派精锐兵马突袭此处……一来此处他们未必知道,二来此处山陡路狭,又蛮荒冷僻,密林蔽天,荆棘丛生,并不适合大兵团行进和作战,故也只把它当作一个普通性的防卫和警惕的工作来执行,来布防,来安排了…… 待到林宝昭的精锐大军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一切都迟了……悬天岭主防关隘口已被昭天军围得水泄不通,而关前的悬石营寨堡垒已被昭天军攻破,守将牟文鸿,牟青父子及偏将蒙忠均已阵亡,只有副守将李全逃回悬天岭主防营寨。 外出搬兵救援已无可能,四围早被昭天军围成铜墙铁壁……更何况西明津军现在分布各处,人马相当紧急,各处关隘都缺人,即便赶到那些地方,恐怕也抽不出什么人马来相救援……思来想去还是只能靠自己…… 赵闻疆也是武功能力泛泛之辈的人,老臣李福源与熊国敏一个是种菜蔬的出身,一个是老郎中出身,更是毫无武功……而杨金安本人原本也只是一个建房造屋的工匠,王大柱则也曾从过医,卫平虽是军士出身,主管也只是布防,巡逻和接应以及后勤补给方面的事务,论正面率兵交锋作战,都不是他们的强项和擅长……甭说是与身经百战的昭天名将林宝昭对垒,便是与一般普通将领所率人马交锋,也远不是其对手…… 但进攻不行,还有防守可依啊。再加上悬天岭隘口地势奇峻高险,易守难攻,故只要在防守上做足功夫,也能让林宝昭的人马吃尽苦头而又难以跨越天堑雷池一步的…… 为了防御昭天军的强悍攻势,连老人,妇嬬,孩子都被动员起来帮忙拾柴,运石,煮饭以及加入巡逻等事务中,真正成了全员皆兵……杨金安打定主意要全员与悬天岭关隘口主防营寨一起共生死,同存亡,战至最后一个人,流尽最后一滴血,以不负飞龙的对他们的关爱与重托,以助他成就宏图,实现夙愿…… 杨金安,王大柱等人都是踏踏实实,实实在在做事的人,在卫平,李全率军防守的时候,他们就发动老人,妇女和孩子们上山砍伐一种悬天岭独有的木质坚硬的树和釆摘一种含巨毒汁液的植物,用来制作成箭支,并在箭头上涂上巨毒汁液,以备铁质箭支不够时使用。另一部分人则上山砍伐大树,去河口峡谷溪涧去搬运来石头,以制作成砸打敌军从山下进攻时的擂木和滚石用。反正悬天岭一带多的是大树与坚石,水源也不缺,山谷上正好还有一处秘密洞中粮仓,正是赵裕三所设,里面堆满粮食谷物,为的就是防备将来不测之需时所用……这一点,赵闻疆,李福源,熊国敏等人都是一清二楚的。所以这里的地势,粮草等都具备了打持久战的基础。 杨金安将全部兵士分为五队,自己率一队,王大柱,卫平,李全和赵闻疆各率一队,实行一日五队三运转两休息的防守方略,确保每时每刻都有一支队伍处于全面戒备状态,而其余队伍处于辅助,接应状态……这样就既确保了防务的不被耽误,又确保了各队兵士的休息睡眠保障。而民众百姓,老弱妇孺们则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正常生活方式运转……他们每日所作事工就是各种后勤保障以及箭支,擂木,滚石的制作与堆砌等……这样一来,无论昭天军是什么时候发动突然袭击都能被正在防守和巡逻的西明津兵士发现,从而马上点燃烽火报信,并通知值夜将领及叫醒正在休息与睡眠的其它将领兵士们,全员共同出防御,齐心协力,众志成城……一时间,箭支,擂木,滚石,如雨而下……直弄得自下而上的昭天军每每一筹莫展,反而损失不小。 第178章 悬天岭险隘(续) 林宝昭见正面进攻效果不彰,便决定改变策略,挑选精壮人员组成多个小分队从悬天岭的侧翼及四围攀岭而上,进入到里面,然后里应外合,一举攻下杨金安,王大柱,卫平等人把守的主防营寨的关隘口,从而让大军从主关隘口进入,直扑西明津腹地…… 这一着杨金安,赵闻疆也早有预料,因此早就布置了十余支小分队在悬天岭四围可能被人攀越得了的地方设卡并巡逻。这天轮到赵闻疆队负责四围巡逻,就发现了一些蛛丝蚂迹……巡逻队员冯宁和余小波在一处叫水梁子的地方发现梁下的密林中有不少移动的草丛,小波当时就明白这是有人伪装成草丛在向这边移动……他当下让小冯赶忙去告之就在附近不远的副队长庞翔。庞翔赶到一看,判断对方约有十余人,自己三人肯定拦截不住……便令小波飞速去告之赵闻疆。赵闻疆赶忙带着张秋遇,邹洪伟等一众几十余号队员赶到……确定对方不过十余号人后准备立即向对方发动攻击,将其全员擒拿活捉,以便从他们口中打探昭天军的近日动向……张秋遇低声说道:“昭天军是出了名的宁死也不投降的,就算活捉住他们也很难以他们口中撬出一点什么消息来……不如干脆用毒箭把他们解决算了……” “恐也未必,还得试试才行……”赵闻疆说道。 于是一部分巡逻队员悄悄绕到这些昭天人的身后,形成一个包围圈…… “你们这些狡诈无比的昭天人妄图以这样的方式就想越过悬天岭天险,真是痴人作梦。如今死到临头还不赶快放下兵器,跪地投降……”张秋遇喝道。 这些伪装成草丛的昭天军一见自己们被西明津守军发现并包围,并没有表露出惊慌之色,也没有想要投降的意思,而是抽出长刀准备战斗…… “奶奶的,真是一群负隅顽抗不怕死的家伙呀,以为我们西明津人就怕死的孬种吗……?要干就干,痛快……”庞翔说道,举刀就向昭天军砍去,小波,小冯等人也挥舞兵器随同他冲去。另一边张秋遇,邹洪伟等人也手持兵器朝昭天军冲去。 尽管西明津军人多,但这十余个昭天人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实力不凡,武功上乘的佼佼者,因而竟然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而小波,小冯等人还负了伤,甚至还有队员死于昭天军的刀下。若不是有庞翔这个骁将奋力敌住昭天军,西明津军早就败了……赵闻疆这才后悔不已,早该听取张秋遇的意见就对了……嗳,后悔也迟了……熊国敏见状,忙命人去告知副队长庞宓威,萧亮以及王军,李傅等队员率队赶来救援。 庞宓威,萧亮是赵间疆队伍里最厉害的两位战将,他们到来后,形势顿然逆转……昭天军遂回身就逃……庞翔哪里肯放过,大声说道:“死去的兄弟们的血不能白流,非得要让他们血债血还……”便率队追去…… “你们休想逃掉,还不赶快投降……”邹洪伟边追也大声说道。 然而这些昭天人实在是腿快,转眼间就将在后追赶的西明津军甩出一段距离……赵闻疆下令射箭,于是庞宓威,萧亮等神箭手便张弓搭箭,一时箭如雨下,奔跑在前面的昭天军纷纷中箭倒下……赵闻疆想过去活捉几个未被射中要害的昭天人,执料这几人见西明津军逼近,而自己又无法再逃,便纷纷拔剑自刎,立时毙命……于是西明津军一个昭天军俘虏也没捞着。 “狗娘养的,还真识趣,自己就主动把自己给解决了,省得老子们再动手……”庞翔说道。 “便是不自行解决,这毒箭头上的毒液也让他们今晚过不了夜……”张秋遇说道。 这边赵闻疆却痛苦地哭起来,捶胸顿足…… “是我太愚蠢了啊,害了好些兄弟丧了命……” 张秋遇知道他是为没听取自己的建议而白白让几个兄弟丧命而难过自责不已,便劝他道:“闻疆队长,你也别太难过了,谁又想到呢……?你也是出于为大局利益着想的原则出发……” “既然是战争就难免有伤亡,既然来当了战士那就得随时作好牺牲的准备……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庞宓威说道。 “不是难免有伤亡,而是必然有伤亡……”萧亮补充道。 赵闻疆知道两位副队长是在帮自己开脱,但他仍然难以在内心深处原谅自己…… 他们将那十余个已经死去的昭天军士挖坑埋了,然后将几个死去的兄弟运回厚葬…… 赵闻疆知道昭天军不会善罢甘休,甚至可能激起他们更大更猛烈的反扑……于是一方面加强防备,一方面派李福源前往主防营寨寻求兵力增援…… 可昭天军的行动并不只是在他们这处展开,而是遍地开花似地从四围发起,现在悬天岭各处防卫都兵源正紧呢……杨金安甚至还想从他们这处抽调人马呢……李福源一看现在各队人员都正在经历着他们的遭遇和情形,只好话不多说,赶紧转身就回…… 看来只有依靠现有力量了……赵闻疆将队伍分为三组,庞宓威,萧亮,庞翔各带一队,作为主力防卫力量,昼夜轮流值守。王军带一部分队员作防卫的先头部队,主动出击到前面的各山头巡逻查看……李傅带一部分队员负责粮草运输,营房搭建等后勤保障。老郎中熊国敏带一部分略懂医务的人员组成医务队。冯宁的父亲冯大爷和姜平的父亲姜大爷带着几个擅长炊事的人员组成厨务队。凃大爷,黄大爷,刘大爷,张大爷等七十岁以上老人组成老年值夜队。代全,代成两兄弟与田老二,老佘等人组成挖掘队,由张秋遇带着,负责隐蔽地壕的挖掘。胜喜,小丁,石头,葛娃,胖墩等孩子组成少年巡逻团,协助大人们工作……赵闻疆与李福源,邹洪伟,许岱,余小波,冯宁,姜平,小虎等接应王军的前锋队,负责日常巡务,不参与夜晚值守。粗妞,蛮丫,壮妹,莽姐,宽婶等组成妇女团,帮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些女人不少都是膀大臀圆,虎背熊腰,象腿狮臂,粗壮墩实的,因此论干起活来一点也不比男人慢,而且力气也不见得就比有些男人小。象旺贵,长富,久财,福吉等几个虽然看起身体肥大却手无缚鸡之的男人就远不是这些女人的对手。论追击敌人的时候,他们还跑不赢这些女人。论与敌交锋的时候,他们甚至还躲在了这些女人的身后。尤其是福吉,当粗妞,蛮丫,壮妹,莽姐,虎嫂,宽婶等往那营房门前一坐,挡守住大门时,他顿时就感到心里有了几分安全感……这才安然入梦…… 梦里他梦见悬天岭隘口防守营寨的全体人员都已经阵亡,到处满目疮夷,哀鸿遍野,一片狼藉,只剩下少数妇孺……于是他们便以福吉这个唯一的男人为核心组建的一支娘子军,由粗妞担任开路官,蛮丫和莽姐担任副开路官。壮妹和宽婶两个身材高大结实的悍女手执战旗紧跟其后。再后面是虎嫂,文大蓉,何春莉等几个妇女,担任他的带刀待卫。他紧跟其后,左边是凃海妹,右边是刘晶妹,分别担任他的左右护法,后面是邬二姐,邬幺妹,阎大花等几个妇女在后面压阵……田侑希担任行军指挥官,章呈艳担任行军副指挥官。然后是喇叭吹奏手吹响行军喇叭,队伍威风凛凛,行动谐调,喊着统一口号,步调一致地前进了……正行进着,忽报前面白宇芒,李南昭,江宇豪,林宝昭四大碧昭名将联合率军正在向他们这边逼近……他知道这四人的厉害,料知他的这支娘子军是打不过他们的……似乎马上就要遭到敌军的残忍屠戮……全军覆灭就在眼前……他也知道白宇芒,林宝昭的心狠手辣,仿佛看到他们那双阴残无比,魔邪穿心的眼睛正要将他杀死吞噬……顿时心跳如鼓,大叫一声醒来……这才知道是一场梦……旁边的长富忙拍着他的肩膀问他怎么回事?他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我们全军阵亡了……”这话正好被走过来的萧亮听到了,便对他说道: “不要怕,要雄硬起来,刚强壮胆,勇敢走入到残酷的现实中,不惧牺牲,这是我们的飞龙国君告诫我们的话。因为我们不仅是在为自己而战,更是在为上帝而战。我们的灵是上帝给的,我们坚循他的道路,便是回归灵的永恒。我们必须要相信这一点,否则,我们必将是软弱无力,不堪一击的。战争不是闹着玩儿的,那是实实在在的血腥和残忍,实实在在的恐惧与痛苦,实实在在的拼命,搏命,你死我活与超越自我。不能刚强面对这些,别人还没有把你打败,你就已经自己把自己打败了。也就是还没有上战场你就已经缴械投降了。如果不能克服这个恐惧心理,我们就无法成为一个刚强勇猛的战士,那么面对敌人的疯狂进攻,我们就只有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人踏上战场,就是踏上了不归的绝路。横竖反正都是一条死路,与其窝窝囊可怜脆弱地跪地而死,不如超越自我勇敢刚烈地站立而亡……飞龙国君告诫我们,要越过了魔鬼的诱惑和恐吓的考验,这才能到达唯灵纯净圣洁与拯救的世界……死亡就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魔鬼的恐吓威胁的考验。越不过这道关口,我们便无法抵达唯灵拯救的世界,便无法进入唯灵的永恒。这道关口是迟早要过的,谁也逃避不掉,你必须要竭尽全力去应对,倾己所有,超越自我。所以,勇敢面对吧,不要再退缩,我们现在只有两项选择,要么英勇刚烈而死,要么窝囊恐惧而死……你愿意选择哪一个呢?要么寻求世俗的永生,要么寻求唯灵的纯净……你愿意选择哪一个呢?唯灵是不死的,死亡与魔鬼都阻拦不了它……惧怕死亡,是因为贪恋世俗的永生,然而它必过去,它必腐坏,它必化为虚无……你应该选择哪一个呢?是终会腐坏的世俗永生还是超越自我的唯灵永远……?要么你相信自己化为无知的石头,要么你相信自己化为唯灵的永远……你愿意选择哪一个呢……?所以跨过去,从自我心里承受的极限跨过去……当你想要看到更壮丽的世界,就必须摆脱现在这种贪恋那终会腐坏的世俗世界的感觉的状态的桎梏……” 这些话不仅使福吉得到振奋,也使与他同在一起的旺贵,久财,长富等人得了振奋。福吉这才稍感心绪平定,用衣角擦去额头的汗……一边想到刚才竟然还要让娘子军把自己夹在中间保护,不禁羞愧难当……这要是让庞翔,王军他们知道又要鄙笑自己干脆躬下去蹲着屙尿算了……想到这里,不觉羞红脸颊地笑了……抬眼望时,天色已微明…… 第179章 悬天岭险隘(三) 昭天军的突袭在清晨发生……神不知,鬼不觉,他们就已攀过黑牛岭……待到王军所在的巡逻队发现他们时,已经措手不及了,被他们闪电般地就给解决掉了。这群人只是先头部队,后面还跟着黑压压的一大群……他们身手异常娇健,出手极快,毫不犹豫,果决无比,一袭绿衣,迅若疾风,行动统一,步调一致……二人一组分散巡逻的西明津兵士有时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成了他们的刀下之魂了…… 赵闻疆此时正与庞宓威和萧亮在商议着下一步的应对之策…… “就算最终难逃全军覆没的命运,我要尽可能地让昭天人吃点苦头……”萧亮说道。 “萧副队太言重和悲观了吧?何以见得我军就必然会全军覆没……?你实在是把昭天人想象得太过厉害和勇武了……”庞宓威说道。 “不是想象得那么厉害而是真的有那么厉害。”萧亮说道。 “的确,昭天人不管男女还是老少,俱皆有一股敢玩命的狠劲……我叔父赵裕三就曾对我说过,昭天人的残忍是我们碧天人望尘莫及的……也许北方的有些极端黑教成员在残忍性上可能与他们有得一拼,但论到团体作战的一致性,团结性,统一性,凝聚力则是黑教成员所远远不及的……不过现在我这个碧天人却在与自己祖国的兵士作战……而佩洁夫人慕柔夫人绮榄夫人等则也在与自己祖国的兵士作战……”赵闻疆说道。 “我听说昭天人上至国君下至普通民众百姓,凡夫走卒,都有一个统一的信条,那就是每一个孩子一生下来,如果发现是体质羸弱和有残疾病疾,统统就地将之残忍地溺亡,不让其继续生存下去……不论男女,只有身强体壮的孩子才能得到存下来的机会……而且整个国家对孩子的教育也是以军事素质锻炼,身体健康锻炼,武学技能培养为主,然后再辅之以文化学识方面的研习与进修……”萧亮说道。 “敢情他们的令人望尘莫及的残忍果决就是这样给锻炼,培养出来的呀……?”庞宓威说道。 “还不止这一点。他们那种不论男女老少俱皆有一种不怕死的玩命狠劲还值根于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确信自己就是神族的后人……他们的神谱极其复杂,最大的是昭神,昭神之下还有大大小小的各种类型的神……他们确信在另一维的空间里正居住着他们的昭神和其之下各种大大小小的神……他们称那个地方为他们的灵域,仙境与神界,也是他们死后会回到的地方……那里才是他们永恒的居所……所以死亡在他们看来就是回家,回到灵域,仙境,神界的家……因此死亡在他们看来并非是绝望,反而是一种更壮丽,壮阔,壮观,壮大的美好……”赵闻疆补充道。 “当然你这说的是他们精神信仰,心灵皈依的层面了……事实上他们在世俗生活层面上还有一点是令他们如此具有统一性,团结性和凝聚力的原因,那就是他们对自己所在国家,民族和集体的高度认同感。这种高度认同感从精神信仰与心灵皈依的神性层面一直延续延伸到世俗现实生活层面。因着这种人人皆有的高度认同感,使得人人都觉得自己是这个集体,民族,国家乃至神界家园中的一份子,团结性,凝聚力,统一性就从这里产生了……因而每个人都是这个家园与群体中必不可少的一份子,不可被忽视和忽略的一份子,什么事情都是人人有份甚至个个分享的一份子……你说在这种情形下,即便是想他们不团结不凝聚不一致都不可能啊……飞龙国君就说过,这一点无疑是值得我们西明津人学习的地方……即在这个群体里人人都被拿来同等对待……人人都受到了一视同仁的同等的尊重……人人都有均等的,自由的,理性的,公平公正的竞争机会……因此人人都会把这个群体既当作自己世俗生活的家园,又会当作自己最终心灵和精神皈依的终极家园……”萧亮说道。 “怪不得我觉得咱们西明津的很多改革都带了不少昭天国的浓郁特色,文化上也是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起初我还只是认为是因为飞龙国君太过信赖佩洁夫人慕柔夫人等人的原因。现在看来也的确是有可取之处的。不过说到佩洁夫人等人,按道理说她们作为昭天人应该具有本民族本群体本国家的高度自我认同意识的,怎么还要与它作对作战呢……?个中很是令人费解和蹊跷啊……?”庞宓威说道。 “不仅仅是你,在西明津军内部很多人也心存有这样的疑虑……究竟真相为何我也不敢断言,但我知道佩洁夫人的精神心灵世界的天空是远远超过了昭天信仰的范围的,这也是为何飞龙国君特别欣赏她,尤看重她的原因……她的精神境界与心灵高度已经超越狭隘的种族民族国家情结,而上升到一种普世性的层面……”萧亮说道。 “也就是不论是何种族,民族,国家都普遍适用的层面……而飞龙国君的精神视野和精神高度则已经是站到了绝对精神与绝对价值的层面……这就是为何他们俩特别合得来的原因……所以千万不要再用狭隘的民族主义立场与国家情结去考察他们的精神视野,衡量他们的心灵高度……所以我叔父与我作为一个非西明津人也愿意投身到他们的宏伟蓝图的事业中来帮他,并为此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无怨无悔……”赵闻疆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当下究竟该怎样应对昭天军的进攻呢……?”庞宓威说道。 “恕我直言,从整个漫长的的战线与战局来看,各方面都是对西明津不利的……虽然它眼下所在进行的是一场伟大的现实主义改良实践,但由于在环昭碧大岛全境来说,由于整个普遍性的民情基础太薄弱,恐怕要被昭碧联盟与北方联盟的势力共同扼杀在摇篮中……伴随着这种几乎是难以逆转的大势,各种局部的互有胜负的战役所能起到的作用对整体大局的走势影响并不会太大,我们这里的情形也会是如此……对方的兵力数百倍于西明津……倘若只是合兵一处进行决战鹿死谁手尚且还不好说,但对方若釆取全面开花,多点击破的战略战术,将注定使西明津军陷于全面被动与窘迫的困境……飞龙国君就算是有三头六臂,武功独步天下,也难免分身乏术,应对不瑕,疲于奔命啊……如今对方采取的正是这个方略……这样来就使得西明津各条战线上都显得防备薄弱,兵力紧张……我们这里也面临这种情形,各处都一样,你到哪里去搬救兵呢……?别处还正盼着你救援它呢……而飞龙国君又不可能腾云驾雾,各处飞来飞去地逐一解决困难,所以局势必然会很艰难……我们这里也不例外……唯一要做的就是拼尽全力,想尽办法去应对……即便最终还是难逃牺牲,我们也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了……”赵闻疆说道。 “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就是飞龙国君告诉我们的,通过这场牺牲,我们要去战胜魔鬼的诱惑与死亡威胁等等障碍的考验,最后终能能踏上心灵的雪山,终能赢得回归唯灵纯净,圣洁与拯救的世界,赢得回归灵魂故乡的世界……”萧亮说道。 “那就还是按原定计划去做去执行去应对吗……?”庞宓威问道。 “我的意思是改五人一组巡逻为两人一组巡逻,这样就可以使我们的防守面扩大,从而更好预防昭天军的多点渗透。一组发现可疑目标可立即通过特殊呼叫及口哨来呼应临近巡逻组,通过这种方式来使大家互相联络,协同行动……”赵闻疆说道。 “现在昭天军在人数上占据了绝对优势,主动权完全在他们那一边,我们注定只能被动应对。他后可以采取多点开花来让我们应接不瑕,也可以采取多点开花与重兵囤积打歼灭战相互结合,相互交替使用,互相配合,协作的方式。无论怎么战我们都会吃紧。任何一种应对策略都是有利有弊的……改五人一组为二人一组来巡逻,虽然使防守范围扩大,但却削弱了每一巡逻组的防守和战斗力量,一旦遭遇敌兵,更容易被他们消灭……”萧亮说道。 “二位队长说的皆有各自道理,我看我们不妨两种方式结合着用,有的巡逻组设两个人,有的巡逻组设五个人……既扩大防守面,又不完全削弱每一巡逻组的防守与战斗力量……”庞翔说道。 “我觉得行,就这么办吧……”庞宓威说道。 “那好吧……”萧亮说道。 赵闻疆也点点头。 然而两人一组的弊端很快就显现出来了,此后巡逻人员时常莫名失踪的情形就时有发生…… 这天庞翔所率的队伍在鱼沱滩一带突然遭遇了十多个昭天兵士,双方顿然刀枪对峙,剑拔弩张……空气在那一瞬间仿佛紧张得凝固了…… 福吉知道人生最紧要的考验时分来了,一切的闲思杂念,患得患失,自责愧疚,道德自罪等等,此刻都消散全无,这是人生最真实的时刻,最不需要表演,装饰和顾忌的时刻,一切都是赤裸裸地在眼前展开和呈现……福吉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人生也许就此划上句号,然而既然这一切已经无法避免,只能勇敢面对,自己的灵魂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就看眼前的这关考验了。飞龙国君说过,一个人的身体也许对抗不了另一个人,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心灵力量,精神意志也对抗不了另一个人。一个人的身体也许会倒下,但精神意志不能倒下,身体也许会被打败,但心灵力量不能被打败。身体的输赢无关乎精神与心灵的输赢。身体不能超越自我,精神意志与心灵力量却是可以超越自我的。与其痛恨人性令人发指,无法接受的的罪恶与残忍,不如将之视作若一场在人生里必然要到来的考验和障碍,通过这考验,越过这障碍,才能战胜人生的不幸,解除灵魂梦魇的恶咒,并认真地悔罪赎罪,勇敢地去接受必然命运的挑战,藉着相信上帝的力量,穿行无阻于这宇宙时空,这浩瀚世界…… “这真是一场命运的挑战和考验啊……”福吉情不自禁地说道,他咬紧牙,举刀迎上…… 疼痛,剧烈的疼痛,钻心的疼痛……他看不见自己的面容,只看到旺贵,长富,久财等人被砍得满脸是血的悲厉尖嚎,狰狞惊恐的惨状……血横飞着,喷溅着,久财的脑被砍掉在地上,咕碌碌地滚动……然后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上帝……”他喊了一声,嘴角泛起安祥的笑意…… 第180章 悬天岭险隘(四) 这一仗,庞翔组全员阵亡……昭天军的后续重兵陆续赶到,黑压压的一大片…… 庞宓威与萧亮见此情景,忙让赵闻疆与李福源,熊国敏先走,毕竟他们三是来友情相助的,并不属于是西明津军的一员,一面向主防寨的杨金安求援…… 待到杨金安,王大柱与卫平率队赶到时,庞宓敏与萧亮两组人员共计六十余号人在经过与数十倍于自己的昭天军惨烈血战后俱已全部壮烈捐躯……他们中包括张秋遇,邹洪伟,李傅,小冯,小波,代全,代成,田老二,老赊,许岱,冯大爷,姜大爷,涂大爷,黄大爷,刘大爷,张大爷,喜胜,小丁,石头,葛娃,小虎,粗妞,蛮丫,壮妹,虎嫂,宽婶等……只有赵闻疆,李福源,熊国敏三个非西明津人在姜平的拼死保护下,先期逃脱…… “全力保护好闻疆先生一行,他们是来帮忙的,对悬天岭一带的情形也最为熟悉……”杨金安说道。 于是他命令王德明,刘强,张珂等人率百余人马前去接应姜平。自己与王大柱,卫平率主力部九百余勇士与数倍于己的昭天军在黑牛岭展开血战…… 惨烈,疯狂,残忍,血腥……既是技艺实力的比拼,也是意志力的比拼,更是坚定信念的比拼…… 昭天军对杨金安,王大柱,卫平他们这群看上去老的老小的小年龄参差不齐,体格羸弱的西明津军的英勇抵抗,毫不退缩,誓死相拼的勇气与胆量暗暗感到吃惊……他们这种表现甚至比自己们以前遇到过的那些年轻力壮得多的其它对手还要具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坚定和刚烈……带队的昭天大将薛云汉不禁对他们这群由老弱病残组成的队伍感到肃然起敬…… “到底是由我们昭天人训练和塑造出来的队伍,精神气质面貌的确是与众不同,赫然鲜明……”带队副将郑勇宇说道。 卫平听了知道那将领说话的意思是在暗指如今西明津军的英勇顽强的战力与精神意志品质等都是来自昭天的柳佩洁,薛慕柔,卓绮榄,方奕璨,陈昭熳等人训练与塑造出来的……心里便有不服……遂大声说道:“呸!我们西明津人天生刚猛威烈,忠勇擅战,何须要你鼠辈昭天人来训练和塑造……?” 杨金安能理解卫平心中的愤懑与不服……在西明津军中,持卫平这种想法,理解和心思的将领兵士还有很多……他们对国君身边七仙女七公主的专横独断的做法早就有所不满,只是碍于飞龙国君的面子才没把这种不满表现在台面上来……他们甚至认为正是这七个狐妖祸患的怂恿与撺掇,才将他们西明津人引向战争与死亡的恶境与绝地的…… 薛云汉与郑勇宇等人于是对杨金安,王大柱,卫平并及他们所率人马鞠了一躬,以表崇敬……然后目光坚定,刚勇,不容置疑地看着他们……仿佛在说,我们此番势在必得,无可阻挡…… 杨金安他们也抱定了为国殉难的决心,因此寸土不让,丝毫不退……战斗也空前惨烈,仿佛是两组敢死队在血肉互绞,生死拼搏……然而终因体力和实力不济,在经过一段惊心动魄,血腥惨烈的战役之后,杨金安,王大柱,卫平并及他们手下九百余勇士全部阵亡……而昭天军那边也死伤了不人…… 薛云汉,郑勇宇的大军于是径直攻向悬天岭隘口主防营寨……王德明,刘强,姜平等人已护送着赵闻疆,李福源,熊国敏三人沿悬天岭羊肠秘道逃向通往西明津腹地的麒麟关去通告悬天岭隘口失守的消息,以寻求人马增援以阻挡昭天军的进入…… 而悬天岭隘口主防营寨这边只剩下李全及其手下苏进,周勇,姬小敏,李郑,周文,孔立等人,怎敌得过薛云汉,郑勇宇的数千昭天军,加之城下林宝昭主力大军的猛攻……前后夹击之下,隘口主防营寨就告失守,李全等人拒绝投降,均血战至死…… 昭天军稍作休整,憩息……林宝昭一方面派人回天向昭王告捷,寻求更多的人马增援……一方面派遣先期休整的部分人马作为先头部队乘胜进击,主力大部随后跟上…… 赵闻疆,李福源,熊国敏,王德明,刘强,姜平等人到了麒麟关,守将容凯业自知无法抵挡昭天大军,忙派流星快马连夜赶往明津城求援…… 然而次日一早,昭天军先头部队将领孙秉烈所率人马就已赶到麒麟关。 见对方人马并不多,容凯业就想给昭天军来一个下马威,于是不听王德明等人劝告,带着偏将冼再之,彭寒骏等率本部人马出城迎敌…… 孙秉烈手执长矛亲自出战,冼再之欺他长途跋涉正值劳累便奋勇挺枪迎上……然而不三合,却被孙秉烈逮着破绽,一矛刺于马下。 容凯业大怒,挥刀亲自出马迎战孙秉烈,然而十余回合之后,也渐渐处于下风……彭寒骏见状忙举斧截住孙秉烈,然而战不五合,彭寒骏也被孙秉烈挑落马下。昭天军顿然气势大振,径直向西明津军冲击过来……眼见情势危急,王德明,刘强忙率剩余兵将赶出,挡住昭天军,救下容凯业等人…… 然而王德明,刘强也不是孙秉烈的对手,十余回下来,双双落败……孙秉烈不禁仰天长笑道:“想不到西明津小儿,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看来这麒麟关唾手可得也……” “昭天鼠辈休得狂妄,欺我西明津无人,看枪!”突然一青衣小将骑着一匹枣红马挺枪杀向孙秉烈……孙秉烈正沉浸在狂傲的自负与紧接着将连战连捷势如破竹直捣明津城下的美好憧憬中……猝不及防,竟然被他一枪搠落马下。王德明,刘强回身看时,竟然是姜平。他们都感到非常惊奇,万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将竟然如此厉害……?真是深藏不露啊…… 孙秉烈手下的偏将靳几实与韩长越双双来攻姜平,但见他全然不惧,一杆枪使得得心应手,虎虎生风,游刃有余。靳几实与韩长越反而处于下风,愈发狼狈不堪…… 容凯业,王德明见状,忙指挥军马冲过去助姜平一臂之力……在姜平的气势鼓舞下,西明津军越战越勇,竟然将昭天军的先头部队击败…… 然而随着林宝昭大军的到来,麒麟城又被围得水泄不通……姜平纵然身手不凡,但毕竟还是不是林宝昭的对手……于是西明津军便闭门不出,任凭昭天军在城下叫骂搦战也不答理。 再说那边昭王蓝嘉熙得知林宝昭已打开悬天岭缺口将直扑西明津的消息,兴奋异常,忙派江宇豪,江伟涛再率五万大军增援林宝昭。 浩浩荡荡的昭天援军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数日后终于赶到麒麟关与林宝昭会合。 林宝昭见江宇豪,江伟涛率领五万援乒赶到,顿时信心大振,战意纵横……待休整停当几日后,终于下令向麒麟关发动总攻…… 麒麟关区区千人怎抗得住六万多昭天大军的进攻……?所以不到半天功夫,城便被攻破……容凯业,王德,刘强等一千余名西明津兵英勇战死,壮烈牺牲。姜平受王德明的委托,提前护送赵闻疆,李福源,熊国敏三人逃往下一城池狻猊关。 狻猊关守将贺强洪早得知消息,将赵,李,熊,姜等人迎入城内,并于途中设下伏兵,准备拦截昭天军,打他个出出其不意。 担任埋伏任务的是久经沙场考验与磨砺的杰出战将罗今搏,他率任二柱,李有才等人在沙峪口设下伏兵,专等昭天军到来。 这回的先头大将是薛云汉与郑勇宇。一路历经险隘,并无伏兵,反而在毫无险峻的沙峪口时却突然遭遇西明津军的伏击。 滚石,擂木,箭雨纷纷而下,将三千昭天军洗劫去大半,薛云汉与郑勇宇分别率领残将余兵夺路而逃…… 薛云汉刚出嗦嘎溪山口,迎面就撞上斜刺里突然杀出的罗今搏,还没回过神来的薛云汉已被罗今搏一刀斩落马下…… 郑勇宇则逃往麻柳河方向,不想却被任二柱,李有才拦住…… 任二柱力大无比,使重型大锤,怎奈郑勇宇狡诈异常,连连躲过他的重击,却冷不丁祭出一记流星锤,将任二柱击落马下…… 李有才举叉来迎,郑勇宇拔马就走,却突然回身一锤,李有才早有防范,侧身躲过,却被树枝挂住衣襟,动身不得……郑勇宇见状大喜,迅疾一刀就准备让李有才魂归西天,孰料却被及时赶到的姜平敌住,激战三十余回,郑勇宇渐渐不支,调转马头就逃,姜平在后紧紧追赶,郑勇宇的坐骑突然马失前蹄,一下就跌进了水深浪急的麻柳河,被奔腾的浪花席卷得无影无踪…… 待江宇豪,林宝昭,江伟涛的主力大军赶到时,西明津增援的大军也赶到了…… 为首统帅是云飞灏及其手下大将吴天铭,周志安,岳方,文代君,傅华贵,何怀贵,傅刚杰,罗义平,许自翔,王强等人,所率人马一万余人。 相比昭天军的六万人,这点增援仍是杯水车薪的,然而这已是明津城所能派出援兵的极限了……于是一场决战下来,西明津军仍然不足以阻挡昭天军向明津城的挺进步伐……主帅云飞灏及其手下大将兵士及狻猊关守将贺强洪,任大柱,李有才等尽皆阵亡,为国献躯……只有罗今搏与姜平二人护送着赵闻疆,李福源,熊国敏逃往了西明津…… 第181章 神秘的面具将 一万余人对战六万人,人数差距仍然是比较悬殊的,况且论单对单较量,昭天军的战力与实力也是要高出一筹的,因此一场血战下来,西明津军仍然无法阻挡昭天军前进的步伐……而云飞灏及其手下久经沙场的战将吴天铭,周志安,岳方,傅华贵,何怀贵,傅刚杰,罗义平,许自翔,王强等全部阵亡,兵士死亡也逾大半,剩余的伤残者与被俘者被林宝昭下令分批处斩及活埋…… 昭天军继续向西明津本土挺进,越来越近……明津城的陷落的乎已不可避免……然而就在此时,一支五千人的西明津人马又出现在昭天军的面前,为首一将竟然戴着神龙面具。莫非是云飞龙本人亲自奔袭至此?江宇豪,林宝昭,江伟涛等人心里想……然而他现在正在碧天腹地被李南昭,薛琥兴,白宇芒的大军缠住,怎么可能脱得了身突然驾临此处呢?再说路途也足够远的,他怎么可能这么神速?又再说即便是他本人,也用不着戴面具啊……?我们与他又不是没见过面的,用得着整得那么神秘兮兮的吗……?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本将军不斩无名之将……”林宝昭拍马横刀冲着那面具将说道。 “没看着我的脸容吗?何须再问……?”面具将答道。 “你的脸容……?难道你是神龙吗?云飞龙尚且不敢妄称自己为神龙,你作为西明津的一员大将,竟敢妄以神龙自居,岂不是以下犯上,妄自称王?你就不怕云飞龙心怀怨怒和惩罚于你……?”林宝昭说道。 “飞龙国君岂是你这种拙劣之人的相似心境与心思……?”面具将答道。 “你这个装神弄鬼的无知小儿,竟敢冒充神龙来吓唬我昭天大军,却是死到临头还故弄玄虚……”林宝昭勃然大怒道,挥刀直取面具将。 原以为这面具将只不过是比此前几关的守将武功略高而已,不想十余回下来,他竟然愈战愈勇,而自己反而是处于下风了……林宝昭不由心里有些诧异和张惶起来…… 江伟涛见状舞动双锤来助林宝昭,两人围着面具将一阵乱战,仍然奈何他不得…… “看来今天真的是遇上奇人了,让我也来会会他……”江宇豪说道,遂也挺枪迎上…… 三人将面具将围在中央全力猛攻,但见他应对有序,毫不慌乱,招招式式,游刃有余……最后着急的竟然是昭天军的三位主将……三人知道,若再战下去失败的将是他们三人…… 江宇豪暗自思忖:这就奇了怪了……这人究竟是谁呀……?武功与实力竟然不在云飞龙之下,仿佛另一个云飞龙的存在,本以为直捣西明津,攻陷明津城就近在眼前,孰料半道上竟突然横生生杀出这么一只拦路虎,真是实在难以想象之事……若非云飞龙本尊令人匪夷所思地出现在这里,便是真有天将突然降临凡界。相比这第二种可能性,第一种可能性显然更为真切一些……遂招呼林宝昭与江伟涛停止进攻…… “好一个飞龙国君,你就别装了……”江宇豪冲蒙面将说道。 蒙面将先是迟疑和惊诧了一下,接着冷笑了两声,不自觉地轻轻点着头,仿佛在默认着自己就是云飞龙的事实……江宇豪就更确信是云飞龙本人了…… “你这样执意地逆天而行,究竟所为何故……?难道我们大王,我们昭天人对你恩情还不够厚重吗……?”江宇豪说道。 蒙面将继续有些不屑地冷笑两声,说道:“所为何故?不过想尽力争取营造出一个真善美的世界而已……因为目下这昭碧大地不真,不善,不美……”他的声音因戴着特殊面具之故,发出的音调已经变形走样,但仍然能听明白…… “何以见得……?”江宇豪问道。 “民众百姓以及所有人都不敢讲真话只能私下里吐露两句心声这叫真吗?民众百姓以及所有人都心无敬畏,心无底线,心无恻隐地人欺压人,说假话,做假事,造假品,坑蒙拐骗,假冒伪劣,道德湮灭,丧尽天良这叫善吗……?当这不真又不善的生活状态与社会环境,氛围,风气等等结合在一起时它能叫作美吗……?”蒙面将说道。 “那在你看来,又怎样才能实现一个你口中所谓的真善美的世界呢……?这个世界有真善美吗?你自己是真善美的吗?假如你都不能保证自己是真善美的,又如何保证自己营造得出一个真善美的世界出来……?”江宇豪说道。 “也许在有人看来这个现实世界哪有什么真善美啊,只有假恶丑。其实这也是犯了单向度强调的毛病,正如回避谈人性恶一样是犯了单向度强调的病。只不过前者是单向度地强调恶,后者是单向度地强调善。二者都不符合整全的人性。整全的人性是善恶皆有,共存一体。所以当你谈到一个人是否真实时,从人性来说就是既要看到他善的一面,天使的一面,又要看到他恶的一面,魔鬼的一面。既要看到别人,谈到别人身上的这种情形,又要看到自己,谈到自己身上的这种情形。单是说他人真善真美或真恶真丑都是不妥当的,单是说自己真善真美或真恶真丑也是不妥当的。事实上他人也好,自己也好,都是善恶兼有,共存一体的,没有谁能够例外。至少从人性的根本的基础的事实和真实来说就是如此。至于人们在现实生活中事实表现的差异,犯没犯罪等等情形,还跟每个人具体所处的生存环境与人生遭遇,经历等等的影响有关。这就是所谓的人是环境的产物。这方面来说是后天的,而人性的基础来说是先天的。先天的情形我们改变不了,但后天的情形我们在很大程度是能够改变的。所以我们真正要努力去做的是后天生存环境的改变。对于先天改变不了的东西,作过多的道德谴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真正的效果,作用和意义是不大的……而且这种道德谴责就算要开始也要先要从自己身上开始,才能推己及人。先要批判自己,才能批判他人,先要自己忏悔,才能让他人忏悔,先要自己赎罪,才能让他人赎罪。自己高高在上地置身于人性的原罪之外,只是看人下菜碟地把所有批判了也不会影响自己现实安危与利益的人都抡了一遍,这算什么事呢?看似振振有词,实则虚弱不堪。面对不受监督约束制衡的权力的无耻,张狂,肆虐,为恶以及自己内心的幽暗,诡诈,软弱,贪婪,冷酷,残忍与邪魔等等人性欠然,裂伤与悖逆睁眼不看,闭口不谈,却只拿他人的人性弱点开刀,只拿一些无关痛痒的事件开刀,只拿一些不触及到自己安危与利益的人物开刀,实在是可悲可叹和无价值无意义之极……我们要去做后天环境的改变的工作,这就是致力于制度的改进。对我自己而言,我既有真善美,也有假恶丑。然而这并影响我要去寻求制度上的改进来让民众百姓及所有人监督约束制衡我身上的假恶丑,我要去寻求反对我声音及与我对立的利益团体,以寻求很多监督约束制衡我胡作非为的力量的产生……”面具将说道。 “果然不愧是能说会道,文武皆备的明津王啊,凡事总是先拿自己开刀……可在我看来,即便如此,你那套东西还是太过理想化,不沾这昭碧大地人间烟火,不接这昭碧大地的世俗地气,不符合这昭碧大地的普适民情……人性水准普遍都还没有提升上去,又怎可实践你那套一正一反的所谓阴阳对冲的权力制衡……?”江宇豪说道。 “人性的水准是提升得了的吗?几千年来改变与提升的的不是人性的水准,而是制约,影响人性的制度,信仰,观念,思想,文化等等……既然先天的人性是我们改变不了的,那我们与其去压抑它以及试图去改变它,还莫如让它彻底地回归本然,自然,真实,回归它本来的面目,原初的模样,然后把重心移到制度的改进上……即做不到从先天的人性根本与基础上去影响和平衡人,那就去做从后天的环境改进上去影响和平衡人。这后天环境的改变,岂不主要就是政治制度的改进么?后天的生存环境变好了,社会竞争的起点和过程更公平公正理性了,权力更能得到真正有效的监督约束和制衡了,那么每一个人生活在其间的心态,观念,行为和命运都会得到很大的影响,改变与平衡,当然是朝着好的方面迈进的影响,改变与平衡……”面具将说道。 江宇豪低头沉思不语…… “让民众,让每一个人都彻底地回归本然,回归自然,回归自己人性的真实,回归自己人性原初的本来面目,就是回归上天预设和运行于人身上的道。这便是做到真。万物负阴抱阳冲气为和,体现在人性身上就是善恶两种真实的正反对抗,阴阳对冲,并由此形成平衡(和)。体现在制度上就是正反制衡,监督,约束,并由此形成平衡(和)。让人回归自然天性,回归人性真实,就是尽力保证和让人做到真,让人将自己的人性置于真实状态,让人处于自己人性的真实状态,然后利用人性内在的正反制衡与制度外在的正反制衡来促成一种平衡,稳定,和谐状态。人性的内在正反制衡就是利用一个人自己人性中的天使一面与魔鬼一面的激烈分歧,冲突,对抗,最终达于一种内在(内心)的平衡,稳定,和谐。制度的外在的正反制衡就是利用所有人的人性魔恶面的真实需求所形成的天然分歧,冲突,对抗与竞争来形成一种利益对立的相互制约,监督和揭发,曝光等等,以使大家的人性魔恶面都不能以违反和牺牲一种公平公正的原则来得逞……而公平公正一旦得到保障,人性的魔恶面的社会现实影响危害就必然地得到了相当的,一定的控制,就如控制住了一匹原本可以肆无忌惮地撒腿狂奔的魔性野马一样……尽管它仍然还是真实地存在着……或许你要说为什么只是制衡而不是彻底消灭人性的魔恶面呢?我的回答是,若想彻底消灭人性的魔恶面,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它与人性的天使面是不可分割的一体共存。因此当你取消人性的魔恶面时实际上就是连人性的天使面也一并被你取消了……其给果自然是整个人性都被你取消了……那么这造成的结果便是,人虽然还活着,却已经没有人性了……事实上人是不可能没有人性的,之所以说人虽活着却没有人性了,实际上就是指人活着全是靠伪装,虚饰和面具化的表演了。伪装,虚饰,面具和表演的东西哪还谈得上具有人性呢……?”面具将说道。 “真是明津王一惯的口吻和说话方式呢,不仅是武力,在这些方面的能说会道,能言善辩等等也是你打动我昭天第一美女柳佩洁及其余天姝的原因吧……?”江宇豪说道。 蒙面将回答他道:“你以为柳佩洁等天姝是只会听花言巧语的肤浅俗陋简单平庸的无知之辈吗……?她们不看行动只听语言吗……?”蒙面将说道。 “只要一个人的人性还没有达到只有天使面而没有魔鬼面,只有善的一面而没有恶的一面的程度,那么他便不具备去管教和引领众人的资格。试想他自己都还有魔鬼面和恶邪面,又怎么去管教和引领众人呢……?如果是那样,那么所谓的管教和引领最终就不可避免地要成为为他自己谋私利的方式与借口,成为满足他人性魔鬼面和恶邪面需求的途径,方式和借口……在制度上确立所谓君子管教和引领小人,所谓善人管教和引领恶人,所谓贤人管教和引领劣人,所谓圣人管教和引领愚人……本质就是如此。”江宇豪说道。 “看来你还是对我们将要去营造的东西理解错了……先前我已经说了,我们要搞的不是一个贤人治理的方式,制度与世界,而是正反两种乃至多种的对立,对抗,搏弈,竞争的力量及利益团体的相互监督约束制衡,从而确保每一个人的权利与自由都不受到侵犯和伤害,从而确保在整个社会各利益团体阶层之间实观一种公平公正的最大化……不管我们怎么去划分君子与小人,善人与恶人,贤人与劣人,圣人与愚人,都应该统统让所有人尽皆曝晒于阳光之下,曝晒于人性真实之中,从而俱皆受到一种大家彼此相互性的监督约束和制衡……这就是正反制衡,阴阳对冲。我们要以这种方式来求得平衡,稳定,和谐……而不是以君子管小人,贤人管劣人,圣人管愚人的方式来求得平衡,稳定,和谐……”蒙面将说道。 “你以上所谈的一切不外乎是在强调人要尽力做到真,这实在是一个太基础性,根本性和起码性的东西了……是的,倘若连真都还还没做到,又如何去谈善与美呢……?然而你敢自问自己就做到真了吗……?”江宇豪说道。 “我固然是还没有完全做到,但我准备尽力去做到……你说得不错,一个表演的,伪装的,面具化的人,他(她)美吗……?不管他(她)再怎样地想尽办法,千方百计,绞尽脑汁来试图吸引人的眼球,引起人的关注,取悦人的目光,搏取人的赞誉,收获人的崇拜,满足自己那朽弱的虚荣心……给人的感觉始终都逃不了空洞,苍白,乏力,无聊,空虚……”面具将说道。 江宇豪不语,总觉得这人的思维习惯与特点在某些地方怎么与自己有些相似……? “那怕你的目光中表现出了一种人性的不加掩饰的怯弱,好色等等,但因着它的真实,也是一种打动人心,让人馨悦,感人至深的力量……然而可悲的是人性永难摆脱一种虚饰,伪装的美的假象的自我欺骗与麻醉……正如人总是难以摆脱那过度的化妆与高屐鞋等等……包括我自己在内也是如此,包括这个社会普遍的风尚与潮流也是如此……人们沉浸在这些假象与幻象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乐此不疲。根本的原因却在缺乏灵魂的出场,真实和深度……一句话概而括之,缺乏唯灵的色彩。躯体的死亡就是唯灵的开始,就是唯灵的真实,纯净与拯救……”面具将说道。 这时江宇豪又感觉这人说话方式又回到云飞龙特色了…… “人没有绝对善的能力,却是有绝对真的能力的,至少在理论上是如此。为何呢?人不是能够做好事的吗?怎么能说没有善的能力呢?然而这里说的是绝对善的能力,而不是说相对善的能力。绝对善的能力要求人不能有恶的一面,魔鬼的一面,而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只有上帝才具有这样的能力。而几乎所有的人不都是普遍属于看人下菜碟的主吗?怎么又说人具有绝对的真的能力了呢……?然而注意这里说理论上而非事实上。所谓理论上具有就是人具有那样的潜力潜能,所谓理论上不具有就是人连那样的潜力潜能都不有。绝对的善要求人要具有没有恶与魔鬼面的潜力潜能……而事实上人是无法根除与铲灭自己人性中的恶与魔鬼面的……因此在理论上就做不到这一点。但绝对的真不外乎是要让把自己的人性善恶两面的真实都摊出来,把别人把权贵把君王把统治者的人性善恶两面的真实都摊出来,不管善恶美丑,把真象说出来,不要隐瞒,不要替罪,不要嫁祸,不要转移视线,不要颠倒是非,不要混淆黑白……这种能力人在理论上是具备的,至于在现实中,在实际中,在事实中不敢这样说出来,不是证明一个人没有这样的能力,而是证明一个人太珍惜自己身上的羽毛,太爱惜自己这条性命,太怕掉脑袋,太怕伤及自己的现实生活利益与安危,太执着和迷恋这世俗的美好生活……”面具将说道。 “云飞龙,就揭下你的面具吧,何必还要故弄玄虚呢……?”林宝昭说道。 “所以检验一个人良知的,最起码,根本和基础的首先就在于他说出了多少真话,做了多少去扞卫真相的行动,其次才是他做了多少行善奉爱的事情……”面具将继续说道。 然而江宇豪这时又突然隐约觉得眼前这人不象是云飞龙,尽管宽衣大马,体格雄魁,但总觉要小一号,而且在武功技艺方面也与以前的云飞龙略有不同,感觉他总在有些刻意地模仿云飞龙…… “不过在善的问题上,一个人只要做到敬畏,谦卑,悔赎与祈祷也就不错了。一个心怀敬畏与谦卑的人怎敢出格和抛弃底线呢……?一个悔罪与赎罪的人怎会不去做行善奉爱的事情呢……?一个虔诚真心向上帝祈祷的人怎会去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地胡作非为呢……?”面具将接着说道。 “你不是云飞龙……你到底是谁……?”江宇豪突然对面具将发问道。 “人有做到绝对真的能力却没有做到绝对善的能力,因此从阶段性的递进关系上来说,真的排序应该在善的前面。即我们不能说一个人不善就是不真,但我却似乎可以说一个人连真都还没有做到又怎可言善呢……?当然也存在着所谓善意的谎言与在不敢说出真相中悄悄做善事的情形,这固然也值得人油然生敬,但终归于活在假相中的不幸与苦难的改变来说,其作用只是杯水车薪,只是刹那的光亮和零星的温暖……”面具将没有理睬江宇豪,仍旧阐发着他的见解,似乎在讲给本方军士听,也想讲给昭天的军士听…… “至于美的排序被搁置在最后,属于最后的阶段,它似乎在说明,一个事物连真与善都还不具备,都还没有做到,就休要谈美了。你们也许要问我,你不是说人没有做到绝对善的能力吗?那么人岂不是永远与美无缘?非也。美在这里也只是相对而言不是绝对而言的。绝对的美只有上帝,人只有相对的美。因此只要一个人人性里的善的一面与天使的一面比另一个人迸发得多他就比那个人显得更美一些……一个人只要活得比另一个人更真实,说出了更多的真话,真相,做出了更多扞卫真相的行动,他就比另一个人显得更美一些……至少我是这么看待的……”面具将说道。 “你纵然不是云飞龙,也是云飞龙的忠实信徒和追随者……”江宇豪说道。 “世界的终极形态就是美。而前提要素就是真善。我们不能说这个世界很美是因为它很虚假,很伪装,同样我们也不能说这世界很美是因为它很凶恶,很邪魔。如果一定要说凶恶与邪魔以及与之相关的血腥,残忍,狠毒,冷酷等等也与美的产生起到了一定的关系,那也只是它们作为一种障碍的出现,在对于人的精神与心灵关于上帝赋予它的纯净,良善,爱与拯救的信心的考验上所起到的作用而不是它们的本身……”面具将说道。 “万想不到在这昭碧大地上竟然还有一位武功与云飞龙如此相近的奇人,且还是他的忠实信徒和追随者……”江宇豪说道。 “当人性的凶恶与魔鬼面作为一种障碍的设立设定是人必须要跨过的考验的话,那就说明在冥冥中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布置和摆弄这些,这就注定了与魔鬼交锋是人无法摆脱的命运……这个魔鬼既有来自自己内心的,也有来自他人内心的……”面具将说道。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戴着面具呢?难道你与我们曾经相识,因而怕被我们认出来……?”江宇豪说道。 然而那面具将还是不答理他的提问,继续说道:“然而悲剧的命运绝不仅仅只在于善恶的冲突与交锋,绝不仅仅只在于人性之恶对人性之善的伤害与吞噬,即便在人性之善的相处中也会产生不幸,痛苦和悲惨的结果与结局来。这实际上就是一种人性的局限,欠然,欠缺和弱点所导致……可人性的局限,欠然,裂伤与弱点与人性的断裂,破碎一样,乃是先天先在先定的呀,安设这些先在先定的情形与状态的背后的那只看不见的手,那个看不见的力量,正是我们无法逃脱的必然命运的铸就者和塑造者……正如它安设恶与魔鬼来作为一种必然会存在和出现的障碍来对我们的精神与心灵的信心来进行考验……它既是人的终极命运的背后操纵者,也是人的终极命运的背后的拣选者……” 第182章 面具将舌战林江二将 “我觉得你谈的话题过于高洁而有些缈远了,太脱离我们这个世界真实的现实的。你们总是摆出一副神圣庄严的有些可怕的面目,事实上我反倒认为对于人性的真实来说是堕落使人快乐。只不过个人有没有能力去实现它达成它罢了。对于那些吃不到葡萄的人难免总会说葡萄是酸的,正如对于那些在现实受尽苦难的人总会逃避的现实的责任,勇气和胆量,而去寄望什么来世的得救……事实上你们的飞龙国君不正是有七个美若天仙,丽倾天下的老婆吗?这难道不是堕落使人快乐的生动体现吗……?所以别跟我们谈那些假而虚的大道理了,很多时候人都是在装啊,这一辈子都在装,装老实人,装正经人,装好人,装坐怀不乱,两袖清风,一身正气,大义凛然,自由理性,公平公正……其实一轮到时底下有机会就幽暗得无所不用其极,怎么满足怎么乱来,怎么刺激怎么胡搞,怎么新鲜怎么放纵……不就图的是怎么快乐怎么没有底线吗……?人啊,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东西,只不过碍于现实条件的限制,对手的制衡,以及现实竞争中自巳实力的处于弱势,实现不了这些才装出不稀罕这些,看不起这些的样子的吧……?才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目不斜视的好人的样子吧……?所以人悲哀呀,你们向人灌输的就是这些悲哀的道理呀……”林宝昭突然说道。 “你说的固然也是人性的真实的一面……可人性不也还有另一面吗?你这样说也只不过是在单向度地强调人性恶的一面的满足的价值与意义。是的,堕落使人快乐,可堕落不也会使人枯燥乏味空虚无聊苍白么……?你怎么不能整全地看待人性呢?没有了心灵的圣洁与庄严,人的美丽与魅力也会大大减少,生命也就失去了它的厚重而变得肤浅,人生也变的苍白和昏噩,社会也变得虚浮,浅薄和庸俗,人也变得更像是动物甚至比动物还不如……一辈子不过是物质金钱权势地位的奴隶……是啊,时间一久,人的心灵总会变得麻木,不再为那些心灵深处的神圣庄严而感动……只有等到死亡降临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天或许才会幡然大悟自己这辈子都干了些什么鸟事啊……?跟猪狗禽兽有什么区别呢……?甚至连他们都还不如啊……所以我与你这样顽冥不化的物质奴隶们有什么好说的呢……?还是让死亡的最终降临到你们身上再来让你们懂得理解人生吧……”面具将说道。 “别以为你讲的就处处都是真理……还真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林宝昭说道。 “我就算再自以为是至少还知道敬畏与谦卑,悔罪与赎罪,忏悔与救赎……你们呢?一副恬不知耻,自以为是,自己拿自己当上帝,一副我来裁定天下的的心理,面目和作派,这才真正是让人作呕与哀叹啊……你们几时无比忏悔地声泪俱下过?而恰好这一点才是感动人灵魂深处的东西。你们一个比一个自信地辱骂,喝斥,贬低他人,不就最终为的是抬高你们自己吗?可你们有多高多了不得呢?平庸之辈,肤浅之徒而已……借着人群的热闹来凑一个存在感而已,一旦失去群体与他人目光的滋养,你们的价值与意义还何在……?恐将不耐寂寞,不胜孤独而死啊……”面具将说道。 “我们一副裁定天下的的心理,面目和作派又么样?我们就是要以狼性为骄傲,我们将百倍地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不错,我们是冷酷的猛士,残忍的杀手,血腥的屠夫,无所不用其极的恶魔……我们每一个昭天人都是鹰,狼,虎,狮,豹,我们不想当顺从的美德的绵羊,不想当只会任人宰割的听话的兔子,那永远是没有希望的,永远只是在便于统治者的管理,操控,压制,欺凌与奴役而不是在使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国家变得真正的强大。”林宝昭说道。 “你还是在一味单向度地强调人性恶之一面的价值与意义而忽略人性善之面的价值与意义……人性之恶或许可以打下江山却难以治理好江山。而在我看来,人性之恶的价值仅仅在于它只是上帝对人灵勇敢与信心的一个设障考验,只要一个人灵之信心足够,灵之勇气就必然,他也就终能跨过那障碍,解开那灵魂梦魇的魔咒与恶咒……因此恶并不是上帝对于人的最终希冀与最终目的……倘若恶是上帝对于人灵的最终希冀与目的,袘就不会拿善来使人的内心获得最终的安宁,而是拿恶来使人的内心获得最终的安宁……可见善才是上帝对于人灵的最终希冀与目的,也是袘拣选人的标准。善的人是美的,而且这种美不是肤浅的久而生厌而是厚重的历久弥新……”面具将说道。 “我就知道你说着说着就要扯到上帝身上去,扯到那些华而不实,虚而无用的形而上的东西上去……”林宝昭说道。 “原以为只有云飞龙才会不厌其烦地讲那些形而上的大道理,想不到今天在这里又遇上了一位。不过我倒想听听你是如何理解形而上的……?”江宇豪这时说道。 “什么是形而下?顾名思义就是形状之下的东西,也就是都具有形状的东西,都占有空间的东西。什么是形而上?就是形状之上的东西,也就是不具有形状,不占有空间,但它却又是让人能真实地感觉得到它是存在着的东西,比如数量,比如能量等等……数量,能量本身是没有形状的,是不占有空间的,是不具有长宽高的大小的,但它们却能附着于具有形状大小占有空间的东西的身上显现出来……它们的形状是不出场的,却操纵了这世界。正如命运是不出场的,却操纵了所有人的人生。但它们又被背后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描绘,书写着这个世界的形态,面貌和状况……这个世界就是它头脑中的概念和意志,人性的形态与命运就是它先在的设定与目的。假如没有一个先在的概念,意志,设计和目的,就不会有人的思考的来源。人们对万物思考的情形与概念就是万物本身的特质真相吗?非也,远远不是,这只是人们对万物的理解而已……对同一个事物,不同的人对它的理解形态,状况与深度都是不一样的……你能说谁谁谁所理解出来的形态状况和深度就是这个被理解的事物本身的真实形态状况与真相吗……?显然是不能的。假如让拥有更高进化程度与智慧的的外星生命来理解这个事物,可能它得出的关于对这个事物理解的形态状况与深度又与我们有所不同……然而即便是它乃至比它还更高等的芸芸外星灵智生物所得出的对这个事物的理解也不是这个事物本体的真相本身。这个事物本体的真相只有它的初创者才知道。而人乃至一切外星灵智生命生物都不是这个事物的初创者。谁属于我们的初创呢?没有,一个也没有……我们自己是自己的初创者吗?显然不是。连我们使用的器具究其根本也不是我们的初创……比如竹篮,藤椅,木桌等,固然是由我们想象,设计和做出来的,但竹,藤,木等是我们想象,设计和做出来的吗?显然不是,我们只是在利用早就已经被初创出来的竹,藤,木等东西在想象,设计和制作新的东西罢了。而我们之所以能想象,设计和制作,是因为我们被赋予了这种潜能。这种潜能如果是深不可测,无限深邃的,那么它被挖掘出来的深度和长度也就是深不可测,无限深邃的,体现在我们的想象,设计与制作能力上也就同样是如此。所以我们想象,设计与制作新东西,营造美丽新世界的能力也是具有同样的深不可测,无限深邃……然而即便如此,我们还是逃不出一个问题对我们的缠绕,即假如我们确定我们的这种理解能力,思考能力,设计能力,智慧能力,创新能力等等不是由我们自己初创的,不是由我们自己赋予自己的,那么它们是由谁初创的,是由谁赋予我们的?又比如每个孩子是其父母结合生下来的,但能说其父母就是他的初创者,想象者,设计者和制作者吗?父母于他做了什么设计的工作?又制作了他的大脑,心脏,血管等等一切人体构造吗……?显然没有,父母只不过按既定的自身被先在赋予的特性,本能与程序进行交配就可以生下他了……也就是父母对于自己生下的孩子只不过是在充当一个中转站的角色而已。这孩子其实并不是属于这父母的创造,乃是那真正创造他的更在的在者在操控父母这个中转站而已,通过这个途径和中转站实现着袘的目的……父母这种被更大在者利用的中转站途径的角色与作用最多只能叫遗传和繁衍,而不能叫初创,设计和制作……这种遗传与繁衍只是构成了人类的绵延存续,而我们却把它误当作了是我们自己的创造,设计和制作本身。如果我们一定要固执地为人是由其父母创造,设计和制作的,那么我们可以推问其父母又是由谁创造设计和制作的?答曰是他们各自的父母。那么他们各自的父母呢……?这样推下去最终必然要抵达一个第一创造者那里,即初创者那里。即第一对父母是由谁想象,设计和创造的……?如果相信进化论,必然会推到猿人那里,即猿人就是我们的祖宗祖先。那么我们真要祭祀的始祖当是猿人而不是中间环节的某一对父母,某一个人……但我估计我们绝计是不肯这样做的,绝计是难以接受这一点的,因此就只有从某个中间状态的环节,段落和过程中取出一对或一个来祭祀了,说他就是我的先祖和创生者,然而这显然是自欺欺人的。这分明就是只抓住了某个中间环节与过程而遗忘了开始和结束,遗忘了最初与最终,从而使终极性成为一个被我们抛甩到九霄云外的结局。然而事实上就算是猿人也不是最初啊,它前面还有很长的链条呢……那么再推下去就是单细胞了,但我还是免不了要问,谁是单细胞的初创者,设计者和想象者……?你可能说,它自生的呀。也就是自然就存在着单细胞,自然就存在着有机物,或者无机物通过一定化合作用可以转化为有机物。这些说法导致的结果就是人灵的终极原来是一场化合作用,一场电子作用,一场能量效应……那么人灵越回到本原与最初,它便变得越低级,乃至于接近低于虚无的状态……这样想的话,人灵的本质就是接近于虚无状态的东西,或者就是虚无本身……那么人灵的那些骄傲与荣耀岂不是等于在本质上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最终幻梦破灭幻影消散,一切又重归于本质的虚无……那么这对人而言岂不是好不悲哀……?还骄傲,激情,荣耀个啥呢……?假如人看破到这个程度,人生真的可以被他当作一场游戏了……既然一切最终虚无,莫如游戏一场,快哉一晌,过后灭了就灭了,反正最初本来就没有过……这种态度的话,也就丢失人灵的庄严性与神圣性了……而是就道德上而言失去了终极依据,因此道德的本质就急剧退行下降于不过是一种随境而变的自利性工具实用的东西,而丧失了它永恒,绝对,终极的神圣的庄严属性,让人们视道德为儿戏,也就是一种暂时状态的可随境而变的游戏规则而已……而就理性层面而言,这种人灵本质虚无论幻影论幻梦论对于人灵认识这个宇宙世界的万物的能力的提升并无什么帮助……人灵本质既是虚无的,它就不过是物质的化合作用,能量效应的一场幻化,幻影,幻梦……因而它就必然从属于物质的某种属性本身,而变得等级比物质低很多,因为它只是其属性之一嘛,而物质的属性除了它显然还有很多。连它都是属性的产物它还能认识这产生它的属性本身吗?不可能。因此也就更不可能认识物质除了产生它而外的其它的更多属性了。这对于人的认识能力的提升的信心和动力的影响无疑是消极的。这等于宣告了人面对这宇宙及其万物在认识上是无能为力的,是永远也认识不了,也是枉然和不必要的,只能接受被物质奴役永远的命运……难怪人会成为物质的奴隶,可能这里就是其思想的根源,发轫,肇始和始作俑者……然而人灵又是那么地渴望了解认识这个世界,宇宙,万物……这几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与属性,然而这种理解却在告诉我们,它要反向对抗着这种属性,与它产生矛盾和冲突……虽然设想人灵的终极是上帝赋予也未必就能使人灵越过现象界而认识物自体,认识上帝本身,但它至少给了人一个盼头和希望……而这一盼头和希望又同时在推动着人道德上的自律……对于要理解这个世界来说,总是理解者的理解能力在与客观对象发生着关系。形而上的东西它不是物质,而是纯精神的存在,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要理解形而上,就要明确作为一种精神的概念是要先于客观物质对象而存在的,否则便无法产生对客观物质世界的理解……物质都有大小和数量,但物质自身是不能认识它的这些大小和数量的,物质的附属作用与属性所幻化出来的精神现象更不可能认识它的这些属性,必得有一种先在的概念被赋予了这些精神现象,它才会产生认识的能力。没有这个先在概念的赋予,我们的精神世界就是一片苍白和空无……比如没有数量这个先在概念被赋予到我们头脑中,我们的头脑怎么能产生出关于数量的理解与认识?难道是我们的头脑本身制造出了数量这个先在概念吗?显然不是这样的,因为在没有我们的头脑之前,再没有我们整个人的存在之前,数量这个概念就已经先在地存在了。难道不是吗……?即便人类全部灭绝,数量这个精神性概念还是存在于宇宙,理性逻辑还是存在于宇宙,心灵精神还是存在于宇宙……显然这些存在不是物质属性赋予它们的。依据属性的产物不能认识属性自身的结论便可得出宇宙不可知论。但我认为如果宇宙不可知它便不会呈现在人的眼前。既然它呈现在人的眼前已径说明有一种对应的理解它的精神的存在。小精神都存在了,大精神还没有么……?物质属性的产物连看得见的物质自身都难以理解透,又怎么能够去理解那些超越物质具形之外的看不见的精神性存在的众多概念性的东西呢?这显然是超出了它能力之外的。宇宙的精神内质如果不是自然而然就有的,就是一种被赋予的概念,我们称这个赋予者叫作上帝……自然而然生发的东西总是各遵其律而缺乏一种整体的一致性,谐调性和统一性的。我们所了解到精神内质显然不是如此,它充满了一种整体的完美的一致性谐调性和统一性。正是基于这个理由,它们可能是出于同一个先在在者的概念赋予…… 第183章 张远好与邰必秉 “物质一旦存在,数量与能量也就自然跟着存在,还用得着谁来预先设计它们,赋予它们的概念与存在呢……?”江宇豪说道。 “你这个说法是可以理解的……问题是物质的出现虽然自然地就会产生数量和能量存在,但这数量不是概念的数量而只是物质的数量啊。我们需要问的是这概念的数量从何而来?或者说数量本身就是一个概念。因为只有概念,只有精神,才具有综合的能力,物质自身显然是没有这个能力的。所以纵然物质是多个地存在,它也得不出数的概念。而这个数的概念和精神是先于人而存在的,这就不一般了,这就神奇了……为什么说数的概念与精神是先于人而存在的呢?因为数的概念和精神并不是由人创造创生的,而最多只能说是被人发现和继承了而已……这就说明有一种先在的精神是先于人的精神而存在的,正是它赋予了先在于人的数的概念与精神的存在,所以人的精神才会产生对数的概念的理解。假如没有这个概念的先在提供,而人的精神又创造创生不了这个东西,那他何从去这样理解和感受呢?我们把这种先于人灵的存在而存在的精神就称作是上帝……我们的精神与心灵,来源于上帝的赋予……”面具将说道。 “然而你毕竟还是一种推测与主观判断而已,因为你并没有亲眼看见,我们也并没有亲眼看见……只要是还没有被个人亲眼看见,就无法打消那个人的怀疑……只要是还没有被公众亲眼看见,就无法打消公众的怀疑……你可以推测,我可以怀疑……一切并无定论……”江宇豪说道。 “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再去扯那些不着边际的,于当前现实眼下无济于事的那些凌空蹈虚的事了,回到现实,我再一次问你,你们让开道还是不让开道……?”林宝昭说道。 “即便战死也决不让道!”面具将说道。他身后的西明津军也跟着随声附和…… “好,很好,那我们就走着瞧吧……”林宝昭说道。 “退兵……”江宇豪一声令下,昭天军便整齐一致,有条不紊地开始后撤……大军后退十余里,扎下营寨…… 江宇豪,林宝昭的盘算是拖,时间一久,西明津军的粮草就会告急……眼下各粮道几乎都已被联军控制,一时并无合适救援……而自己方粮草充足且粮道顺畅……任凭你这蒙面将纵有三头六臂的神威,也难逃饥饿的到来,能量的供应不足……到时西明津军定然不战自乱…… 这个问题也被蒙面大将柳静云意识到了……所幸他们据守之处乃浅丘地带,树多竹密,水草丰茂,沟渠纵横,土地肥沃……因此有丘上的野菜野珍,湖塘沟渠里的鱼虾,野地里的野兔野鸡等等可作供应,有时还能遇到野猪…… 见到野地土壤肥沃,静云就命军士兵丁们开荒僻土,把一些野菜野珍野果野稻野麦的种子种进去……待到粮草用到有些紧张时,这些作物正好在开始出产了……然而对于五千余人的队伍,这点作物还是显得有些捉襟见肘,杯水车薪,不太够用。于是大伙只得勒紧裤腰带,每顿都省着点吃,平素该吃三碗的戾只吃一碗,吊着不饿死就行了…… 有个叫张远好的兵丁在一次上山寻找野菜野珍野味的过程中,偶发现在一处山民废弃的破屋背后院坝的石板下有一个地窖,里面竟然窖着十余袋干稻谷与干麦粒……他大喜过望,激动地想着就去报喜报功,然而转念一想,这里也只有十余袋干粮,倘交出去,也不够这五千余人吃几天,转眼还是就没了,不如就留在这里,只有我一人知道,就光供应我一个人来说,几年都够了……眼下战事正胶着,也不知前景如何?这困阻艰难能否解去?倘是持久战,就算再拖几年我也不怕,也应付应对得过去……倘一报出去,我就跟大伙儿一样了……几天下来还是就什么也没有了……如今战难时节,还是先替自己着想一下,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最重要……他机警地环顾着四周,并无一人……这下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每天趁着上山釆野菜野味的功夫他就到这地窖来取走一点稻与麦,然后拿到一个极其隐蔽的山洞里用小铁锅渗山泉水熬煮成粥,就着野菜吃了。之后将小铁锅放在一个小坑里,用石块盖了,铺上草,才出得洞来…… 所以实际上他的精力和体力自然比一般兵士都要好了不少……不过他为怕被别人知道就仍旧装出一副跟大家一样的有些饿得乏力的样子,暗暗地却借着体力做了不少为公的事,这使得在好几个兵士都暗暗佩服起他起来……毕竟眼下艰难,大家难免有机会都会替自着想一下,自私一番,然而这张远好却竟然能如此无私,着实是品性天生就有几分高洁……一个名叫邰必秉的兵士就更是对他打心里佩服和有好感……因他有个远房亲戚就住在距这十余里路的村落里,有一回便去看那亲戚。亲戚自是酒肉款待了他一番,又知他正值战事艰难,吃肉不易,待他临走时又特意送了他几斤自己平常都舍不得吃的肉特别厚实的腊猪排。邰必秉将这厚厚的腊猪排用布包了,小心翼翼地带了回去…… 他第一个念头想到的便是要将这腊猪排与张远好分享……于是有一日上山釆野菜野味时,他特地神秘地叫上张远好同他一起,张远好见他神秘兮兮的表情就知道定有么好事……果然到一处隐蔽地方,邰必秉便去一个用草遮盖了的地方取出自己事先隐藏在这里的铁锅来,拿出腊猪排,要与张远好一起煮了分食……为此他还悄悄带了一壶那远房亲戚送与他的好酒…… “张哥,你来煮这肉排骨,我再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野生山萝卜与排骨炖在一起……”邰必秉说道。 “好的,你去吧,我来煮……”张远好说道。 于是邰必秉就去了。张远好看那腊排上的肉真是厚实啊,便突然间动了一个念头,何不趁现在邰必秉不在将这腊排上的肉切割些下来用树叶包好放进我的包袱里……反正到时煮了也看不出来……再说即使割点下来这腊排的肉也还足够多……毕竟这个艰难时分,平常要想吃到点腊排肉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想着他便用刀将那腊排上厚处的肉都切了下来用大叶包了放进了自己的包袱,然后将排骨洗净,煮上,撇去血泡,然后小火慢炖……待到邰必秉找得山萝卜回来时,那汤已炖得有些酽了,正散发出肉香味来……邰必秉兴高釆烈地洗好山萝卜,切成块放进锅里,不一时便俱都炖熟了……两人便迫不急待地开干……边啃排骨,边饮酒,真是肉香酒香萝卜滋润,只是那排骨啃起来连张远好自己都觉得确乎是肉少了点……他于是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是如此就不该偷偷切割那排骨上的肉了……现在也只能将错就错了……同时他心里也打鼓似的忐忑不安地有些紧张……低着头看着自己摆放在角落里的包袱,生怕邰必秉就看到那里面藏有他从排骨上切下来的肉……再看邰必秉,脸上也有些狐疑的表情,似乎也觉得那么厚的肉排怎么啃起来尽是骨头呢……?两人一时间都没有什么话,气氛有些僵和尴尬……正在张远好感觉自己如坐针毡之际,突然另一个叫邓大骏的兵士出现在他们面前…… “吔,你们倒还诡诈呢,竟然躲这儿偷吃好吃的,也不喊上兄弟我一起……”邓大骏说道。 “哦,是小邓呀,真是巧,正好碰到,来来来,一起坐下来喝酒吃肉……”张远好仿佛遇到救星似的连忙说道。 “哎呀,邓哥,你说到哪里去了呢?哪存在不喊到你呢?分明就是没有遇到你嘛……多的不说了,我先自罚一杯,以示歉意。”邰必秉说罢仰头一饮而尽。邓大骏于是就坐下与仙们同吃…… 有了邓大骏的加入,这气氛也顿然变得有些热烈起来,谈话也多了……不过自那以后,邰必秉虽然见面还与张远好礼节性地打招呼,但却不再单独与他往来了……张远好觉得邰必秉可能也略能感知一二了,只是不好当面说破说出来罢了……他心里便为此就深深愧疚起来…… 第184章 张远好相亲记 不久,有好些军士在周边山岭里打到了几十头野猪,又有兵士织了大网在一个大湖里捕了上万斤肥壮硕大的野鱼来,便都交了公……柳静云大喜,心想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回大伙终于可以打到牙祭了……便命人将打到的野猪宰杀后分成均等若干份,并搭着野鱼,人人分得一份,想吃想腌,悉听己便。很多兵士都知道在这艰难时分,吃肉不易,便都腌了悬挂晾晒起来,想吃的时候再切割一点下来煮……张远好自然也不例外。有一个叫王钧的兵士见他正在晾肉便开他的玩笑说:“张远好,把你的野猪肉和鱼肉拿到我们那儿去煮了,大家一起吃嘛……” 张远好一听顿然紧张起来,连忙说道:“待会还有客要到我这儿来……”王钧知他吝啬,便笑笑走了…… 不过的确是有客要到张远好这儿来,但不是现在,而是二天后……究竟是什么客要到张远好这儿来呢?原来正是上回邰必秉的那个远房亲戚委托邰必秉在他们军营里给自己的女儿物色个对象。他女儿年岁已不小了,其实人原本也长得不算丑,只是害了一场病后,脸上就出现了紫斑,以致半边脸都几乎快成紫色,看上去就象个阴阳脸似的,所以虽然人材并不算太孬,但却始终难以嫁出去……邰必秉也很为难,不介绍吧又要伤亲戚的面子,介绍吧似乎又象是在害营里的兄弟一样……思考再三,觉得张远好还不错,人看上去老实巴交,憨厚腼腆,加上他个子又矮,五短身材,相貌也较丑,家境也是贫寒潦倒的,自身的条件也摆在那儿,可能也没有那挑剔的,就试着向他说了……但也补充了:“我这个远房亲戚的女儿有些缺陷,但放心,她是好脚好手的,并不影响你们平日的正常生活和生儿育女等等事……况且她个子还比你高出不少……” 张远好一听说那女子比自己的个头还高出不少,心里便大为欣慰和喜悦,心想倘若事成以后自己的后代就不再跟自己一样是矮个了,想想也是一件令人兴奋和激动的事啊……便连连点头同意,答应找个合适的时间两人见见面…… “到底是什么缺陷呢……?”张远好问邰必秉道。 “也不是什么大的缺陷,更不是什么身体残疾,就是左脸上长了些斑……你到时去看了就知道了,反正也只是给你们双方都提供一个见面解的机会,并不是一说起就非要同意不可的……愿不意愿意还要听从自内心真切的召唤,觉得不适合就算了……”邰必秉说道。 张远好想,脸上长些斑算啥呢?就他所见过的好多女人,不也是脸上长了好些斑了,若不用化妆遮盖,只怕那斑还要更明显……尤其是上了点数岁的女人,就更是如此……似乎越年老色衰,这种情形就越明显……便说道:“这个不算什么……我不是那么挑剔的人,再说咱条件就这样,人家不嫌我已经算是对我开恩了,我难道还好意思叫化子还嫌稀饭馊……?” “那好吧,那找个空,我就带你到他家登门拜访一下……”邰必秉说道。 几日后营里没什么事,邰必秉便向组长请了假,带着张远好一同到那远房亲戚家中去拜访。 既是去拜访,就该捎带点礼物礼品的,这是最起码的礼节礼貌,偏张远好生性太有些吝啬,竟然连礼物礼品也舍不得买,他一向是个不见猎物不挂馅的人……邰必秉一看不妥当就自己掏钱买了几样东西…… 然而到那远房亲戚家中后却只见到老丈人老丈母却没见到那小媳妇……老汉推说是女儿恰好有事出门几日了,实在不好意思,改日一定带她来回访……其实那女子并未出什么远门,而是一听说提亲的人带了男子来拜访便吓得躲了起来,生怕自己这张连自己都厌嫌不已的丑脸被人看到又要惹得人家心里不愉快,结果又弄得大家都不开心……老爹老妈拗不过她,只得替她圆谎……为了表示心中的歉意,老汉老娘还送了不少物品与张远好,连说要请他见谅,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张远好再三推辞不过,只得受了那些礼物,同邰必秉一道出门,老汉老娘又送出他们好远,好象生怕张远好就不答应这门亲事似的…… 路上张远好再翻看一礼品时发现里面特意放着一个精心包裹好的布帛,趁邰必秉去远处小解时悄悄打开一看,竟然是十几锭雪银,显然是那老汉与那老娘有意为之的……难道他们对自己这么满意……?这个礼可不轻……张远好也觉得有些受之有愧……再联想到自己刚才来时竟然连点礼物礼品都舍不得买,就感到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忙将银子重新包好,待邰必秉过来时,便对他说道:“邰兄弟,我干脆还是去买点礼物给二老送去算了……刚才竟然忘了,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那又何必呢?走都走了就算了嘛……你实在想送,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我们去时我手里不也是捎带了礼物的吗……?”邰必秉说道。 “那是你买的,不是我买的……”张远好说道。 “那老汉老娘怎么知道是谁买的呢?反正意思到了不就行了……?”邰必秉说道。 “那不行,各是各,你买的是你的心意,我买的才能代表我的心意……我怎么能把你的心意当成是我的心意呢……?”张远好说道。 “哎,你这人还真是有些婆婆妈妈的……人家那老汉老娘两口不缺钱,经济条件比你好得多,给你点东西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啥……你何必要去跟他们一争高下呢?拿给你你就收着,别觉得心里愧疚,过意不去,一定要给人家反补过去……”邰必秉说道。 然而之后张远好也就显得心事重重,忧心忡忡,闷闷不乐的……邰必秉见他不反补过去这心里的石头是落不下了,只得同意跟他又买上后补的礼物返身回去…… 张远好回来后再回想起这一幕,不觉为自己的好笑都笑了起来……“真是可笑啊……”他对自己说道。 而那边那女子自在暗处偷看了张远好后,不觉也在心里替自己增添了些信心……倘是人比较帅的,她反而还死心了……就因为张远好那么矮,五短身材又略显肥胖的,长相也较丑,听说家境也很贫寒,人也显得特别的老实巴交,腼腆憨厚,木讷呆滞,笨嘴拙舌的……说不定反倒不会太嫌弃自己的这张脸了……哎,这外表上的缺陷就用精神上的光辉去弥补吧……她想到这里,就准备不忙急着同张远好见面,先在书函信札中去交流交往一番,建立起精神上的认同与感觉后,说不定能弥补一些见面时的失望感和失落感…… 于是二人就书信来往了……有一个青年楞子被那女子钱雇了,就专门在他们之间跑腿传信…… 这女子文笔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然而字体倒还绢秀,张远好见了就生出一些美好的幻想来,反倒担心起那女子被别的男子抢走芳心的顾虑来,于是决定要以优美的文笔来打动那女子,掳获她的芳心……人家居然不嫌自己矮自己穷……这打起灯笼火把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事……? 他这招还真是见效……但见那女子给他回信频率越来越高了,对他文笔与见解的赞美之词溢于言表……还称他为茫茫迷雾中的忧郁少年,才华横溢的游吟诗人…… 于是他在心中一边在继续疯狂想象,绞尽脑汁地搜寻美好的词汇,一边焦急地迫不及待地等着那女子的到来……听说那女子过两日就要来了,他便提前准备张罗起盛款待的食材来……连邰必秉都有些看得不太过去了,就对他说:“搞那么大阵仗干嘛,随便吃点啥就行了,不需太过刻意为之……真心喜欢你的女孩即使你一无所有她也愿跟你,不真心喜欢你的女孩即便你给她金银山她的心也不在你身上……所以别太过亢奋激动了,有时内心平静点反而还好些……”邰必秉说道。 邰必秉说得不错……的确,有时太过夸张的激情反而会讥讽到自己本来的丑陋面目,太过华丽的词藻反而会更加会刺痛到自己的虚伪内心…… 张远好就不幸中招了,说了那么多缺乏灵魂真诚的肉麻的话使他在同那女子甫一见面的瞬间就被吓傻了……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这分明就是一张阴阳脸呀,左边紫的,右边白的……他在见到她第一眼的瞬间心里便顿然立时生起一种不愿再同她见第二次面的真实感觉来……幸好她的父母还没来,只是由邰必秉带着来的……然而应付还得继续呀,总不能马上就撤漂走人吧……?那样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现实和无情……?但是心情已经没有了,心思也不在这里,原本准备的款待食材也没拿出来,单是取了点墙上挂的上回营里分的腌野猪肉与野鱼,并着几道简单的素菜就把人家那女子打发了……邰必秉一边看得连连摇头,不住地苦笑…… 那些营里的伙计们分到野猪肉与野鱼早就吃完了,见张远好的还剩这么多,就起哄着要他请客,拿出来大家分享了算了……他拼死不同意…… “想吃到他的东西,简直是比登天还难……”有位营里伙计说道。 “我就不相信没有人能吃得到他的东西……”另一位兵士说道。 刚说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大姑娘来了,大眼明眸,顾盼生辉,生得极为俊俏精致……但见她正在向兵士们讨肉吃…… “没有了,早吃完了……”兵士们一个一个地答道。 “这姑娘是谁呀?以前怎么在营寨里没见到过她呢……?”一个兵士问道。 “我听说好象是飞龙国君的七夫人身边的丫环……”另一个兵士答道。 “怎么?七夫人难道到咱们这个营寨来了吗……?”又一人问道。 “好象是来了,来找静云首领商量什么事的……”再一个兵士说道。 再说这丫环一路讨要下去就到了张远好这儿。张远好一见到她那美丽俊俏的动人模样,心里一下就喜欢上她了,便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挂在墙上的所剩的腌野猪肉与野鱼并及自己上次为款待那左脸长了紫斑的姑娘而准备的好些食材都给了这丫环……但见那姑娘连连低头颔首向他致谢不已,然后用布袋将一大堆东西装了,几个兵士便争相献宠地帮她扛了出去…… “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吝啬鬼呢……”有兵士就悄悄指着张远好床铺的方向对另一个兵士说道。 第185章 梦盈的另类减肥 七夫人梦盈来这儿所为何故呢?之前她因生了小孩在坐月子……而其他姐妹又都正在各条战线上,没人陪她,便甚感无聊难耐。身体刚一恢复便急着想去帮忙。于是就把几个月大的孩子丢给了奶妈照顾,便带着丫环并一众随从自明津府一路过来,先就到了静云的营寨…… 静云一看到她就吃了一惊,还差点没把她给认出来……原来梦盈在怀孕和月子期间补了不少营养,肉食和热量,活动又少,整个人一下就不可阻挡地就变胖了起来……虽然显得没有以往活泼,调皮,捣鬼,机敏了,但依然异常地美丽动人,只不过由窈窕之美变成了丰腴之美……但她仍然因此而非常地地烦恼和难受……总想把这身上的肥肉给减下来,然而无论怎么努力,总不能遂愿……原因也很简单,她本来就比较懒,并不象绮榄,奕璨她们那样酷爱运动锻炼,习武竞技之类的,单是这蹦一下,那跳一回,能有多大的运动量呢……?显然于她的减体重是远远不够的……再加上她又总管不住自己的嘴,太好美味与饮食,这样一来,减肥实在就成了她一个看起来似乎总是遥不可及的奢望与梦想了…… 她毕竟是刚坐完月子,身体并不算完全恢复常态,因此静云非常担心她身处战营,经历战事会对她的身体恢复与健康更加不利……便劝她还是回明津城为好……一则身体需要彻底复原,二则孩子也才几个月大,也不能丢下不管呀…… 可她不依,说此次来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在战场上的奔波,辗转,折腾中实现身体减肥的目的……在明津城哪有这样来回长途奔波,辗转,折腾的机会呢……? 可静云心里想,虽然她说得也在理,但毕竟这种减肥途径和方法所冒的风险也实在是太大了吧……?万一要是有个什么稍有不慎和闪失啥的,那可就真是给多给大了……自己作为这支队伍的指挥官和首领,也难逃其责,难辞其咎啊……然而她执拗不走,静云也拿她实在是有些头疼和无可奈何…… “我说尊敬的七夫人啊,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返回明津城去呢……?”静云问道。 “只要实现减肥成功,恢复我原先的体态,我就回去,毫不含糊,绝不留恋……”梦盈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静云对她说道。 “那当然,本夫人一向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难道说你是有什么能够使我实现短时间内快速减肥的独家秘方……?”梦盈说道。 静云脸上于是露出了几缕诡诈的表情,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 “嘿,你还跟我卖起关子来了,故作神秘免神秘的……说,到底有什么好的,绝妙的,绝不外传的独家秘方……?你今天若不告诉我,我跟你没完……”梦盈于是连撒娇带撒野,使横,洒泼,耍赖起来……的确,她对减肥的愿望是异常的强烈与迫切的……大姐,奕璨,昭熳她们几个怀小孩以及坐月子的时候也没见到突然变得肥胖,可到了自己这里怎么就不管用,不听使唤了呢……?不行,这样下去我得输给她们呀……这么肥肥扭扭,跟个小胖熊似的,飞龙夫君他还会象以前那样喜欢我,宠爱我,心疼我吗……?恐怕得打个问号了……就算他不变心,我也要落到若窕她们后面了呀……那哪成?不行,必须得改变…… “我的秘方呀,就是多运动,管住嘴……特别是针对你的具体情况来说,那管住嘴就显得尤为重要了……”静云说道。 “嘿,我还当是什么天大的不得了的秘方了呢,原来就是那老生常谈的多运动锻炼,少吃东西尤其是肥腻的呀?这也算神奇的独家秘方……?你可暂停吧……”梦盈说道。 “你可别小看这吃,这里面的学问和讲究可多着呢……”静云说道。 “省了吧你,还糊弄我……”梦盈说道。 “既然你都对我没信心,不信任,那我看还是算了,我沉默是金,少说为妙……”静云说道。 “你看你,小心眼儿了不是……?这才质疑你一句你就偃旗息鼓了……?拿出你的证明来呀……”梦盈说道。 “好,那么我问你,什么东西对人体最重要……?”静云问梦盈道。 “生命呀,信仰呀,观念呀,思想呀,文化呀,制度呀……”梦盈一口气说道。 “尊敬的七夫人呀,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说的是人体,不是人……您这儿都说到哪儿去了……?”静云说道。 “那你说什么东西对人体最重要?太多了,水呀,饮食呀,睡眠呀,心情呀……谁知道你想说的是哪一点呀……?”梦盈说道。 “血液……血液对人体最重要。抛开一些意外和偶然而言,人健康与否,就是取决于其自身血液的是否充沛……”静云说道。 “何以见得……?”梦盈问道。 “君不见血液充足者面色红润,红光满面,红头花色,气宇轩昂,精神抖擞……血液亏者面色苍白,面无血色,面如死灰,形容憔悴,精神不振……”静云说道。 “有道理……但你看我这脸,还不够面色红润,红光满面,红头花色,气宇轩昂,精神抖擞吗……?”梦盈说道。 “够,太够了……”静云说道。 “那我还需要补血吗……?我可能应该是属于血液富余才对吧……?”梦盈说道。 “对,太对了……”静云说道。 “那你说的那些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梦盈说道。 “关系大着呢……”静云说道。 “怎讲……?”梦盈问道。 “你的问题在于要减肥,可你自己看看,你一天到晚那么能吃,那么喜欢吃,这人怎么又瘦下来呢……?”静云说道。 “搞了半天你还是在说让我管住嘴多运动呀……”梦盈说道。 “不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不是要你不吃,而要你对所要吃的东西有个目的性的讲究与选择……”静云说道。 “怎么讲究?怎么选择……?”梦盈问道。 “就是要吃那种既能补足血液又不会让人长胖的食物……”静云说道。 “那你说哪些食物具有这种功效呢……?”梦盈问道。 “血液什么颜色?”静云问梦盈道。 “红色呀……”梦盈回答说。 “有句话叫作吃哪儿补哪儿,这缺水的就吃水,缺肉的就吃肉,脑子不好使的就多吃猪脑,鱼脑,生理功能不行的就多吃驴鞭马鞭什么的……”静云说道。 “你又尽给我瞎办了不是……?”梦盈生气了。 “对不住,扯远了……其实我想说的是,这食物的颜色还是跟人体所要补的东西是相关的……比如血液是红色,那么但凡是红色的食物应该有助于人体补血的……比如枸杞,红枣,红豆,红米,蕃茄,甚至包括西瓜瓤……当然牛肉,猪瘦肉等红肉包括鳝鱼等也补血,但那些高蛋白的东西却又无助于你减肥……”静云说道。 “你的意思就是我得多吃枸杞,红枣,红豆,红米,蕃茄,甚至包括西瓜瓤等等之类,既能补血又不会使人长胖……”梦盈说道。 “看看,这聪明人就是众不同,一点就通,毫不费口舌……”静云说道。 “真的吗?那些东西真的有效吗……?”梦盈还是有些心存疑虑…… “你不试怎么知道?反正以前有这么试了还真见效了……但是你不能同时又去吃那些大鱼大肉的,那就白练了……”静云说道。 “那人家到时牢肠寡肚的怎么办……?”梦盈说道。 “忍呀……要这点都做不到,就甭再谈减肥的事了……另外,也得结合点其它的蔬菜瓜果……正巧这个地方不缺这些东西,山上的野菜野果多的是……唯独缺肉,对于你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静云说道。 “嗯……”梦盈点点头。 “记住了啊……多吃那些东西,先把肚子填饱,把胃的空间填满,坚决不给大鱼大肉们以任何可乘之机……”静云说道。 “嗯……”梦盈紧咬着牙坚定地点点头。 说干就干,梦盈当下就去找那东西去了,静云也托人帮她找寻。红豆,红米没找到,枸杞,红枣,蕃茄,西瓜还是有的…… 于是梦盈就逼着自己多吃那些红色的东西并及各类野菜野果……枸杞,红枣用来熬稀粥,蕃茄与西瓜那么洗净了直接吃。至于肉食,本来这儿就稀缺,再加上静云一声令下后就更是无人供应与她了……而且静云还叮嘱她还要多运动,多锻炼,实在找不着项目就帮着兵士挖土垦田或上山釆摘野菜野果之类的…… 这么坚持了好几天,梦盈感觉自己的确是瘦了一些,虽然不明显,但还是令她感到鼓舞和高兴。看来还真有效……于是她一咬牙,又继续坚持下去,并加大了力度…… 然而这又吃素又大运动量地锻炼劳作的,人体怎么消受得了……?这身体的抵抗力与免疫力也就自然跟着下降了……梦盈明显感到了浑身的变得有些乏力和疲惫……再加上一次吃了隔夜变质的菜蔬后,拉起肚子,患上了肠炎,吃了马上就拉,整个人顿时感到非常虚弱…… 不仅下泄,还上吐,而且吐出的东西都是红红的,包裹在痰液里……“坏了,我是不是害什么非常严重的大病了……?怎么都咯血了呢……?还那么多……”她忙找相关医学书藉一查一看……这一查一看不打紧,真把她的小心脏都吓得差点跳出体外了……原来这咯血,而且是大量咯血的,是癌症的征兆与症状,而癌症是绝症,根本就治不了,只能是慢慢等死……多则一年,少则几月就将告别人世了……梦盈吓得脸色变青了……本来这段时间就因吃素一点肉都没沾而使面色变得有失去了红润,经这么一大吓,就更里得面无血色,苍白之极了……她想:会不会就只有这点咯血,也许下次就没有了呢……?她赶紧又到水池边去咳咳,看吐出来的是不是还有那红色的血渍?结果一吐,痰中又带着红色的血块,这下可就真的把他吓着了……晚上她失眠了,翻来复去的睡不着,辗转反侧的想心事,难道说我这辈子就完了?人生的路就走到这儿就戛然而止了?多么不甘心啊……这倒霉的命运怎么就偏偏找上我了呢?我这究竟是招谁惹谁了?老天爷你怎么这么不公平?偏偏要把这样不幸的遭遇降临给我呢?我没干过坏事呀?真是想不通呢……百思而不得其解呀……我也没有胡乱吃过什么东西呀?怎么就会得上这种病呢?真是稍有疏忽就把自己玩儿完了,防不胜防啊……到底哪一点出问题了呢……哎呀,不多想了,听天由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掉……但是心里头总是不甘心啊……凭什么呢?我一向可是非常注重保养自己的身体的,怎么偏偏就要被葬送掉呢……?你说要是换种死法我也接受,比如为大义而死……可这死,却死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真是太想不通,太不能接受了……次日一早,她又去水池边咳嗽,结果吐出来的又是那种红色的血渍血块……完了,彻底没治了,彻底没救了……于是她开始茶不思,饭不想,啥心情也没有了……加上腹泻还没止住,疼痛难忍,又吃了就拉的,也就更不想吃任何东西了……可这样一来,人就愈发的浑身无力,虚弱不堪……她也就一天天地消瘦下来,才短短几天功夫,体重就减轻了二三十余斤……丫环便劝她:“夫人,您多少还是吃点儿东西吧……”她说道:“吃啥呀?吃了就拉掉不是白吃了吗?还不如给兵士们省下点粮食好呢……”丫环就将这事告诉了静云,静云赶忙去找了大夫来给她瞧病…… 大夫给她瞧过病以后神色异常严峻……梦盈见了就知道有些不妙……然后他又强作笑脸地安慰梦盈:“七夫人也别太过虑了,这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之理……?今后但凡任何事情都要学会要尽量看开点,洒脱点,别再计较太多,好好地耍,安安心心地快乐,尽早把还没了的愿都赶紧尽快给了了……”一边又拉过静云去到一旁小声嘀咕与叮嘱着什么,神秘兮兮又面色凝重的…… 梦盈一看这情形就什么都明白了……这不都在交代后事了吗?哎,看来是躲不过这一劫了。大夫走后,他也不问静云大夫究竟说了些什么,而是直接向静云吩咐起她的后事安排的问题来……比如把她放在棺椁里的时候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什么鞋,戴什么头花,佩饰之类的…… 静云一看她是当真了,又见她瘦得已经超过原来的体态了,就说道:“哎呀,尊敬的七夫人呀,你这都想到哪儿去了呀……?不就拉个肚子肠炎嘛,再吃几天的药不就好了吗?怎么就棺材不棺材,告别不告别之类的了呢……?放心吧,老天爷不会那么容易就收你的……” “别骗我了,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刚才大夫不是说了吗,让我赶快把想了的愿都尽早了了,这是什么话?不就是在暗示我要把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吗……?这不是在判我死刑还是在干什么……?”梦盈说道。 “谁说这就一定是在判你死刑……?我们每个人不都应该这样吗?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这样才会懂得珍惜日子珍惜现在啊,毕竟时光一去不复返,所以的得倍加珍惜……这哪儿就是在宣告一个人不行了,要完了呢……?你自己想多了吧?”静云说道。 “那刚才大夫给你讲些什么呢?”梦盈问道。 “大夫就是给我吩咐怎么让你吃药,怎么让你休息,等等事情……”静云说道。 “你骗我……”梦盈说道。 “我骗你我不得好死……”静云说道。 “那我痰中带血是怎么回事……?你又作如何解释……?”梦盈问道。 “你咯血了……?”静云说道。 “可不是嘛……每天咳嗽吐出来的都有血……”梦盈说道。 “是不是哦……?”静云说道。 “我还骗你不成?不信我现在就到水池边吐给你看看……”梦盈说道。 “那好,我去看看……”静云说道。 梦盈遂就到水池边使劲咳嗽起来……一吐,果然唾沬和痰液中总夹含着红红的东西……静云俯身仔细一瞧,然后问梦盈道:“你刚才吃了什么……?” “没有吃过什么呀……”梦盈说道。 “没有吃过什么?你再仔细看看这红色的是什么?这哪儿是血呀,分明就是西瓜瓤的碎渣嘛……”静云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刚才我的确是吃了几牙西瓜……但是昨天早上我并没有吃什么西瓜呀,为什么吐出来的还是那红色的呢……?”梦盈说道。 “那你定是吃过枸杞,番茄什么的……”静云说道。 “早上的确是吃过枸杞红枣粥,前天吃过番茄……”梦盈说道。 “这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哪儿是血呀,就是枸杞,番茄,西瓜瓤的碎渣什么的……”静云说道。 “那我解黑便又是怎么回事儿……?”梦盈说道。 “怎么回事?还不是这段时间你把这山上的野菜吃多了,那些菜蔬大都是墨绿色的,就解出来的不就看上去有点儿像黑色的了吗……?”静云说道。 梦盈一想还真是,这段时间以来,为了减肥,都尽吃那些东西了……加上有拉肚子,消化虚弱,更是不敢吃油腻的,只认着山上的野菜吃……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根本就没有得什么绝症喽?”梦盈说道。 “那还用说,肯定呀……再有你也不能因为害怕不消化就不吃东西,尽管吃了就拉,吃点儿也比不吃好,再说现在看来也得该吃点儿肉了,不然没有营养,身体会感到更虚弱,你就听我的吧,再过不了几天你就慢慢恢复了……”静云说道。 梦盈于是就按照静云说的话去做,适当的吃了点肉,果然感觉体力好了不少,人也有精神多了,虽然还在继续有点腹泻…… 几天后梦盈果然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一下提振了不少……便向静云道谢,说多亏了他给自己出点子让自己的身体这么快就好转…… “难道就只是出点子这点谢我……?你真正该感谢我的地方还没感谢呢……”静云说道。 “什么地方呀?”梦盈好奇而不解地问道。 “你看看你刚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再看看你现在又是什么样子?”静云说道。 “什么样子呀?我不还是我吗?”梦盈说道。 “尊敬的七夫人啊,你可真是够健忘的呀……你这次到我这儿来究竟是干什么的呀……?”静云说道。 梦盈挠着头想了想,自言自语道:“什么呢……?” “夫人,你瘦了……”丫环在旁边提醒她道。 梦盈这才有些恍然大悟……说道: “哎呀,我都有些忘了,这病吓得我都不知道自己此行来究竟是干什么的呢了……原来是减肥呀……” “对了,尊敬的七夫人,恭喜你,你减肥成功啦……”静云说道。 “嘿,还真是呀,我竟然把这么大的喜事儿都给忘了,真是奇迹呀……”梦盈高兴得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 “怎么样,该感谢我吧?我没有食言吧?说过让你在短时间内成功减肥那就一定能够成功减肥……怎么样,我这个办法够绝妙的吧……?”静云说道。 “合着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绝妙的短时间内快速减肥的方法呀……?这都把我吓得半死了还绝妙?原来你小子压根儿一开始就没怀好意,没安好心呐……?使个这个办法来让我快速减肥……这哪是在减肥呀?分明就是把人吓瘦的呀……怪不得你一开始就喊我吃什么枸杞,红枣,红豆,红米,番茄,西瓜瓤啥的……原来早就有预谋的呀,就是存心想吓我……把我吓成这样,还想让我谢你,我今儿不找你好好把这笔账算清,我就不叫蓝梦盈……”梦盈说道。 “但你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当前最灵妙,最见效的快速减肥法……而且事实上你也成功减肥了呀,你不感谢我还感谢谁呢……?”静云边说边撒腿就逃,梦盈就在他后面紧紧追赶…… 第186章 佩洁的密信 梦盈成功实现减肥后,自然得要遵守她曾许下的诺言,带着丫环和一众随从,再度返回西明津,返回明津城…… 原以为不出半月西明津军的粮草就要告罄的,没曾想他们的队伍看上去并没有显出什么特别的萎靡不振,顿困乏力……这就奇了怪了,怎么回事呢……?江宇豪,林宝昭真是百思而不得其解,心中甚为讷闷,便派江伟涛去负责打听此事…… 江伟涛照旧一边带人在西明津军的寨前骂战,一边却悄悄央人化妆成当地百姓绕小道去往附近小村小镇,然后再以当地小村小镇向西明津军私下兜售物品的民众百姓的身份,悄悄潜入到西明津军营寨附近暗暗查看实情……这才发现原来西明津军除了让兵士每日上山釆摘野菜,野蔬,野果,野珍并及打猎野味,下河流沟溪湖塘捕鱼以外,还自己开荒垦地种植了菜蔬瓜果等农作物……而那被开荒的田地有个特点,就是酷似昭天国内的农田……他们便回去将这一情形和状况报告了江伟涛……江伟涛自然也就告之了江宇豪和林宝昭。 “想不到这个面具将真是个机灵机智之人啊,竟然什么办法都想得到……看来真是个足智多谋,文武双全的难缠的对手啊……”江宇豪说道。 “他们开荒垦土出来的田地的形状,特征与耕种方式竟然酷似我国境内的……?这就奇怪了,难道说这支西明津军中有我的昭天人?而且还是个统领指挥……难道说那个蒙面大将就是我们昭天人……?而且还是我们曾经认得的……?所以这才蒙上了面怕被我们给认出来……?这事儿越想越象是那么回事……这就有趣和玄妙了……这个蒙面将到底是谁呢……?而且武功那么高,实力又那么强,竟然都已经象是第二个云飞龙了……”林宝昭说道。 “西明津军的垦田方式酷似我国这并不奇怪,毕竟柳佩洁当时带了一众人去就有附带做个事儿的,这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变相的文化移植……你没看到如今西明津的很多方方面面,尤其是他们国内的不少人在很多方面都在摹仿和学习我们吗……?尽管仇恨与反对我们的声音与势力也不少……然而这后一点也是可以被我们利用的势力与筹码……至于说那个戴了铁面具的大将是我们昭天人,我反倒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在就我所认识到和接触过的昭天人而言,在我们国内之中,没有谁的实力可堪与云飞龙相伯仲……”江宇豪说道。 “表哥你也太高抬那云飞龙了吧……?原来打不过他的不代表现在也打不过他,不代表永远也打不过他……毕竟人总还是在每天都不断进步和提高的嘛……一世为王就能永世为王了……?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与判断,那蒙面大将就是当初随柳佩洁一起被我们国君派到西明津去的某个人……”林宝昭说道。 “当时派去的年青男子也就那么几个人,据我知道,他们的武功与实力都不是怎么样的,甭说与云飞龙相伯仲了,便是与我们也有着极大的差距……”江宇豪说道。 “当时派去的年青男子到底有哪几个呢……?”林宝昭问江宇豪道。 “有负责和亲队伍总护卫的王城殿前一品带刀副侍卫长阮行琪,昭京演武殿年轻武训官蓝皓宇,昭南衙门的捕头柳静云,麒麟府黎均裕将军的少主黎杰思……还有个小孩叫蓝晓津的,这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吧……”江宇豪说道。 “除了那小孩我不太熟悉,它这几人我都有过照面,阮行琪与蓝皓宇还熟悉一些,黎杰思就是那人称昭京小狮王的坏小子嘛,他我也知道点。柳静云也打过照面,不过他职位太低,一介区区衙门捕头而已,所以几无交往……感觉这几人中武功最高的就当属阮行琪了吧?毕竟是王城殿前一品带刀副侍卫长,又兼和亲队伍的总护卫……”林宝昭说道。 “阮行琪?还真是个倒霉鬼,还没完成把和亲队伍送到西明津的任务就死在路上了……”江宇豪说道。 “怎么死的……?”林宝昭问道。 “听说大概是遇了山贼,盗匪,流寇和起义军啥的……也就在护卫战斗中英勇壮烈,光荣牺牲了……”江宇豪说道。 “如此看来就是蓝皓宇的可能性最大了……”林宝昭说道。 “也未必,我总觉着不可能是他……他的功底和天赋我知道,不可能一下就能来那么大的突破……黎杰思也是,不可能达到这个级别,倒是那柳静云还显得神秘一些……不过一个小小捕头,似乎可能性也不大……这还真是个谜啊……”江宇豪说道。 “管他是谁……我觉得我们还是得要发动突然袭击才是,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林宝昭说道。 “那也好,就这样吧……今天夜里就发动总攻……”江宇豪说道。 柳静云这边虽也有应对,但终归人数吃亏……加上昭天军这次又是破釜沉舟,来势凶猛,西明津军一时吃紧。柳静云戴着铁面具身先士卒,浴血奋战,斩杀了许昭天兵士,这幕景象让西明津军士很受鼓舞……他们知道柳静云是昭天人,却为了理想大愿与宏图不惜与故国为敌,英勇战斗,奋不顾身,置生命于度外……于是士气大震,抱着坚定的信念与昭天军殊死搏斗……没有退路,勇者胜,纵然倒下,心灵也是勇敢和刚强的,也是为大义,理想与自我灵魂的救赎而死…… 张远好也大受感动,想到大家都已经置生命于度外了,自己却还在为一己之利而私下盘算,着实是太不应该了……于是趁还没战死之前将自己在山上那废弃房屋后院的地窖里发现粮食一事告诉了大家,而自己则抱着以必死的信念和战斗精神去为自己的自私悔罪和赎罪…… 次日清晨,战斗结束了,西明津军折损大半,张远好,邰必秉,邓大骏等人也在这场战役中阵亡……而昭天军也还是未能突破这道关隘…… 再说云飞龙那边也决定改变策略了……现在整个昭碧大岛的诸侯们都在一致对他,使西明津军四面受敌,战斗人员已捉襟见肘,情势已笈笈可危……再这样下去,败局必定……如今想要与盟军谈和,就必得要向他们献出蓝瑰与自己的人头,可以说这条路已堵死……况且实现无为之治与民众自治的理想和事业已经行进到现在,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巨大,够沉甸,够惨重,如果再半道而止,岂不功亏一篑,前功尽弃……?自己曾经几经内心的挣扎,踌躇,煎熬和矛盾斗争,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走到现在的……如果就此嘎然而止,那许多为此理想与大愿而牺牲了的将士们的鲜血也就算是白白流淌了……看来只能一条道走到底,只能战出一个最终结果来…… 而继续这样走下去,还是按照目前这种兵马分散应对的情形与状态,那被以昭碧两国为首的诸侯联军消灭是迟早的事……与其这样慢慢等待灭亡,不如集中大部精锐兵马,直取昭天首都昭京……倘若成功,不仅一来可以扭转败局,翻转劣势,为最终的理想实现打下基础,而且同时可以推翻蓝氏王朝,为绮榄,奕璨,昭熳等人实现成功复仇。倘若失败,也已经尽所有全力,为理想而牺牲,死而无憾……所以目下必须孤注一掷,破釜沉舟,毕其功于一役…… 所以他让秘使通告静云,并将所有兵力只分为两部,一部随静云死守西明津,一部随自己甩开碧天等国纠缠,直取昭天而去…… 这一招果然奏效,一时间西明津大军越过碧天国直扑昭天而来,兵临中京城下…… 昭王蓝嘉熙顿然感到了惊恐,连忙召回林启,林立峰,江宇豪,林宝昭,江伟涛,虞尚奇,尹成旭等大将回援昭京…… 而佩洁得知飞龙突然率大军直接挺进昭天境内,兵临中京城下时,自然担心起昭王会以自己父亲及其姐妹尚留在昭天的亲人为人质,来阻止飞龙进逼……一方面她想要设法营救国内亲人,另一方面她又不想使飞龙因为自己的这个顾虑而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踯躅不前,从而影响战局的最终走势与成败,影响理想与目标的最终实现……所以她决定不把自己这个心中的顾虑告诉与飞龙,而是暗暗写书信派也是昭天人的心腹秘使偷偷潜入昭天国内找到自己曾经的,众人皆都不知情的,私下和暗地里的老师,时任昭京王城监军总领李基瑜的父亲李长焕,托他帮忙将自己及众姐妹的亲人们悄悄进行安全转移…… 李长焕一直以来都是非常同情佩洁及其众姐妹们的不幸遭遇的,也非常的赏识自己的这个学生,而且对昭王蓝嘉熙及其父亲蓝庭信也是素有不满,只是碍于现实形势与无奈,多年以来也只能把这种情绪一直隐藏在心……然而此事却不比寻常,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可引致杀身之祸……他决定先同自己的儿子李基瑜商量一下再说…… 李基瑜对柳佩洁也是多年以来就一直暗恋在心的,不过佩洁只是把他当朋友看待。自从佩洁嫁与飞龙后,他便决定此生不再婚娶,所以至今仍然是单身一人,并无子嗣。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心里也想帮助佩洁,也算是为这个自己最爱慕,迷恋,喜欢并为之倾倒的女人尽一份自己的最大之力,那怕是为之牺牲,为她而死,也死而无撼……然而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他知道昭王蓝嘉熙对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异常地警觉的……而且要转移的人又那么多,说一下就让他们人间蒸发,肯定会引起昭王的怀疑与追查,追究……自己为佩洁而死倒还不算什么,自己的父母怎么办?自己其他的亲人们又怎么办……?都会受到牵连的呀……一旦事发,那都是诛连九族灭十族的后果……所以这事不得不慎重,不得不思考清楚了再来作决定…… 第187章 飞龙的怀疑 李基瑜思考了一宿心中还是没有一个决定与选择,他决定再稍微等等看,看情形的发展势头再作定夺……于是他托父亲打发那密使先行回去再说,言即这个忙一定会帮,但目下敏感时分,还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要待到昭王有这方面的意向和风声传出后,才好有针对性地行动……现在尚无任何动静与风声,倘若率先行动反而是自我暴露,不打自招,自投罗网……所以还须等待,望柳夫人放心…… 因为对这事思虑过盛,以致李基瑜精神异常疲惫,不知不觉间竟然犯了疏忽,一时困顿不堪就在监军府自己的案几旁睡着了……监军副总领冯泰城本就与他心有隙缝,早对他总领之位觊而觎之,虎视端端,几欲取而代之……今番见他忧心忡忡,踌躇满怀,焦虑烦闷的样子,就心生疑惑……又见他竟然破天荒地在自己的办公案几上就倦然入睡,更是心里狐疑重重……待他酣声如雷,便悄悄入得他案室,反闫了门,静静走近他身旁,在他案屉查看,并伸手轻轻摸索他身上,果然触到一个类似公文袋的硬物,便缓缓取出,打开一看,也就看到了佩洁写来的那封密信,心内震惊不已,又大喜过望,如获至宝……便轻轻出得门去,径直报昭王而去…… 待李基瑜醒来时,早已被赶到的禁卫军控制,可怜他父亲李长焕及家人亲族等也一并被控制…… 但昭王蓝嘉熙自有他的慎密心思……所以他并未开始大张旗鼓地对李基瑜及其老父等人展开案审,而只是把人秘密控制了起来,对外却宣称李总领另有高任。对其亲属及关联人员也并未抓捕,只是以特别时期全城禁严的借口派人暗中监督控制而已……对佩洁父亲柳鸿豪及其他家人亲属并及众姐妹的剩余家人亲属们也是釆用这样的同一方式…… 对李基瑜与李长焕审讯接着开始在暗室里秘密进行,看到七十多岁的老父亲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李基瑜扛不住了,答应按昭王蓝嘉熙的要求去配合…… 昭王蓝嘉熙遂命李基瑜给佩洁回信要求其向他拔入秘密巨额资金以作为替她办事的交换条件……一旦收到钱,就立即安排秘密转移人员,将他们全部送出国境,交到佩洁手上……李基瑜只得照办。 秘使见到佩洁后呈上李基瑜的书信。佩洁看后虽然有些犯难,但为了营救她及众姐妹的尚留家人,只得答应。李基瑜的信上还说他自己作为昭天人,不论真假善恶,是非对错,都要坚定地站到自己国家的利益这边,绝不接受有任何损害和危及昭天国利益的行为,所以还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求佩洁等昭天人要同意在暗中秘密帮助昭天,答应要为昭天秘密效劳,内里悄悄接应等等……若不答应,这笔交易就告取消,后果各自听天由命…… 这就使佩洁犯难了……资金虽紧,还怎么也还能绞尽脑汁去拼凑出,毕竟飞龙与她们一行在路上时就曾在一山洞发现了秘密宝藏,由此而获得了大批资金……而后来又在海上的飘流中偶然获得海盗与贩运奴隶的商船在双方交火俱皆全员覆灭后遗留下来的一笔财富……再加之后来在西明津的苦心经营,发展生产所赚得的大笔利润……所有这些经济基础的保障才使佩洁对自己实现无为而治与民众自治的理想充满了信心与希望,同时也确保了他们在应对这场战事时的诸多开支……再说资金和经济大权都掌握在她及奕璨,昭熳和若窕等人的手中……要完成这个筹集与支付也并不算是太难的事…… 然而答应在暗中帮助昭天国,秘密效劳,悄悄接应,担当昭天国的卧底,这怎么可能呢……?这不还是等于在替自己及众姐妹的仇人蓝氏王朝卖命吗……?况且自己的真实理想是要让飞龙做王,做整个昭碧全岛的王,又怎么可能去做损害危害他的事情呢……?然后再是逐步在全岛实行无为而治和民众自治的伟大理想的实践……这些是自己一生之最高追求,怎能以牺牲它们来作为交易条件呢……?然而亲人们又不可能不救……思虑再三,佩洁决定先假装答应李基瑜提出的私下条件,等把亲人们先转移和营救出来了再说…… 于是她便给李基瑜回了信,并在之后将那笔资金秘密送到了昭天国,送到了李基瑜手上…… 于是昭王蓝嘉熙命人将佩洁的书信及资金凭条,收据等临摹复制了若干份,命人秘密潜入西明津大肆发放这些传单……并且又派其它人员前往各诸侯国发放这些传单……一时间全岛哗然……西明津国内自然也激起了轩然大波……反对和声讨佩洁及其昭天随从诸人的民众运动与声浪顿然云聚波涌,沸沸扬扬,沸反盈天…… 前方的军士听说后方本国情形皆无心再战……早就对佩洁,奕璨,昭熳等人的专横独断心怀不满的西明津诸将领兵士们于是也加入到反对与声讨的阵营和声浪中来……说我们辛苦苦付出一切,拼杀沙场,浴血奋战,到头来却是在为他人作嫁衣裳……却是在以献出热血与生命的代价换来所谓伟大理想的欺骗,戏弄,捉挟……却是在被昭天骗子诡诈奸黠地出卖……却是在被敌国阴险地利用……却是在被昭天最终要将我们的西明津国彻底地覆灭与吞并…… 飞龙得知消息,震惊不已,他不相信佩洁会在暗中做这种背叛他,背叛他们共同的理想的事……然而昭王蓝嘉熙此时却拿出了最令飞龙不能置疑与反驳的证据,即佩洁写给李国瑜的第二封书信与秘密转移和支持与李基瑜的巨额资金的凭条,收讫,收据的原本…… 佩洁的手书是飞龙即便化成灰也认得的……这个证据与事实当即令他如同遭到五雷轰顶,晴天霹雳……难道佩洁竟然骗了自己这么多年……?难道静云,慕柔,绮榄,柳韵,奕璨,昭熳,若窕,梦盈乃至天漪,艳丽,旖丹,琳馨等人竟然都合起伙来骗了自己这么多年……?这似乎是不可想象和根本就不可能的事,然而铁的事实与证据却又如此清晰地摆在眼前…… 受此风波的巨大震荡和戏弄,已兵临中京城下的西明津军顿无心再战,云泰雄,姜香神,冷峰,耿剑青,梅剑池等将领更是群情激昂,要求飞龙立即回师追查此事……只霍廷德,周风甫,冷天寿等人对佩洁等人深信不疑,相信她们是中了昭天诡计的陷害,然而碍于反对和声讨的巨大声浪,他们也无济于事,一切还得等飞龙来最终定夺…… 飞龙见将领兵士们俱皆已无心再战,若再强行攻打只能是事倍功半,白白造成更大的牺牲与代价,只得下令回师……昭天军也不追赶…… 回到西明津,飞龙便召集佩洁问话,一面让她就此次事件作出解释,一面又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积压在心中的怀疑…… “不瞒你说,这些年我总感觉在资金上老是存在有什么出入……自从在域外推行民众自治行动计划以来,就更是如此……特别是近段时间以来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我还在自己劝诫,开导和安慰自己,责骂自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怀疑心过重的人,是小心眼,是小肚鸡肠的人……想不到这种怀疑竟然还真的成了事实……想不到你还是这么顾娘家的人……除了这次,你背地里究竟向娘家转移,支付和援助,奉送过多少资金……?我真正最想不过的不是你要顾及娘家,拿钱给娘家,我最想不过的是你竟然都不告诉我一声,隐瞒着我做这些事……我做什么事可从来都是没有隐瞒过你的……”飞龙说道,他准备一桩桩地要佩洁解释清楚…… 佩洁本来是想给他解释清楚这些事发生的前因后果的……不想他竟然说出了多年以来都一直在暗暗怀疑自己的这种话语来……而且明明自己只转移与支付了这一次,他竟然怀疑自己说除了这一次,背地里究竟还向娘家转移,支付,援助和奉送过多少资金……这种原来一直以来隐藏在他内心的对自己的怀疑,防备和不信任彻底地将她那一颗完全纯真地对待他的心给残忍地撕裂了……她顿然感到满腔的委屈与不公平猝然袭上心头,令她那颗一直对他忠贞不二的心象被突然扎上了一刀地鲜血直溅,喷涌……这话即便搁谁对她说她都能接受,包括她的父亲等一切亲人……包括静云,皓宇,慕柔,绮榄,柳韵,奕璨,昭熳,若窕,梦盈等一切兄弟姐妹……唯独飞龙这样对她说令她完全地,绝对地不能接受……因她可以说不仅在世俗的层面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所做的一切几乎都是为了他,而且还在自己灵魂层面也把自己的一切也给了他,彻底地,完全赤裸地,毫无保留地给了他,安放在那里,死心踏地……可以说愿意为他而去死,为了他能多活几十年宁愿自己减少几十年寿命送给他也毫不犹豫……然而他背地里竟然还是怀疑自己,防备自己,不信任自己……这样的欺骗怎能接受?这样的生活何必再继续……?想到自己那早已死去一心为救家庭家人家族而付出自己全部到头来却还是被父亲怀疑的可怜的母亲,又想到自己如今也是这般相似的令人绝望,心伤与痛苦的情形,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哗哗地流了出来…… “你在说什么……?你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重新说一遍……”佩洁愤然说道。 飞龙低头不语……自知有些过份,但却又表述的是自己内心的真实…… “你太危险了……这么多年,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还一直暗中都在怀疑我,防备我,不信任我……亏我是这样地对你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而且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这次你实在是把我伤得太狠了,太彻底,太寒透心,太绝望到顶了……你对我的感情与爱现在看来得彻底地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实在是太虚弱太朽弱太经不起拷问了,竟然连这点现实风浪的冲击都经受不起……经过这件事,我终于看清了你真实的本来的面目,太令我失望,失落和信受打击了……我从小到大就从来没被人这么怀疑过,伤害过……你凭什么?云飞龙……”说到这里佩洁突然泪崩,声音伤痛,凄悲,撕裂,吵哑地嚎啕痛哭起来…… “天啦,我怎么这么受冤枉呀……?忠心耿耿地对他,这么多年,省吃俭用,苦心经营,致力改变,投身试验,辛苦劳作,一点一点地积攒财富,好不易才熬到今天,竟然被他一句怀疑的话语就将这一切彻底全部否定……如果没有我帮你积攒,管理,经营,你哪有今天面貌?你们西明津哪有今天的改变……?你实在是太忘恩负义了,太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了……我不想再跟你说什么,我们之间如果连这点信任也没有,那就实在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我们之间彻底完了……今后你无论再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了……你的一切在我心里都已经结束了,成为过去了……不过我并不会就此放过你的,我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永永远远……你跟我记住……” 飞龙知道他与佩洁之间完了,裂痕已无法再修补…… 第188章 佩洁与飞龙的分手 “这个事情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直到我死的那一天也不会原谅你,就是变成鬼也不会原谅你,也不会放过你……我万没想到你会隐藏得那么深……要是没有今天这个事件,可能我直到死的那一天也还在被你欺瞒,也还被你的豪言壮语,沉思深睿,晦涩语言蒙在鼓里……说我隐瞒你?我究竟隐瞒了你什么……?还没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以及真相搞清楚以前,拜托你不要迫急着妄听奸言,妄下结论……你还好意思口口声声地说从来没有隐瞒过我什么事……?那么蓝瑰的事又怎么说……?你早就发现并拥获了蓝瑰了,可你当时告诉了我吗?还不是一直隐瞒着,直到传言四起了,你误以为有人的确是真的看到了你手中的蓝瑰了,料想再要继续隐瞒恐怕也隐瞒不下去了,这不才告诉了我的吗……?在这个事情上你真正绝对地,完全地,彻底地相信过信任过我吗……?不过这事我也能理解你,毕竟蓝瑰是你发现的,况且你也自有你的想法和顾虑担忧……但这个事情不一样啊……这财富是我们共同打拼创造的,也有我的一份,我凭什么就不能支配一点?况且除了这次的特殊情形不便提前告予你说外,我可从来一次也没有私自挪用过这些财富,资金……结果反而被你误认为我好象从中拿了很多钱,挪用过多少回资金似的……我凭什么要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怀疑……?如果说我真的这么干过那些事我还想得过,也无话可说,可我从未这样做过呀,你凭什么要冤枉我?你不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被人冤枉吗?我从来都是在诸多开支上替你精打细算,省吃俭用,什么都舍不得添置和购买,甚至连昭熳,若窕,梦盈她们吵着要添置新衣新物我也是劝她们要顾全局而坚决予以回绝,不给她们购买……考虑的就是西明津毕竟底子薄,还不算富足,钱应该用到更需要的地方……我还要怎样替你着想……?老实说她们原来在昭天国时可是想买啥就买啥的,几时象在这里这般寒酸简朴?跟着你这个穷光蛋,我们究竟还贪图你什么……?要说图你的武功与实力,这天下未必就没有超过你的……不就是图你的人品吗?可如今你竟然是这样……?这算什么人品……?既然你这样对待我,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象以前那么傻了,该用就用,想怎么花就怎花,还要象以前那样傻傻地去为你积攒?休想……”佩洁说道。 “那我不是已经要你向大家解释清楚吗……?”飞龙说道。 “我会解释清楚的……不过这于我们之间关系改善也没用了,它并不会真正消弥我们之间的裂缝……我们的真正裂缝不在这一个误会上,而在于你的灵魂面对我的灵魂时的遮掩,隐瞒与不真实,不纯净……你既然原来是这么对我的,这么怀疑,这么不相信,不信任我的,那么即便这个事情说清楚了,这个误会消除了,你在我心灵上扎下的流血的伤口就能够因此而真正弥合吗……?伤口既已扎下,即便愈合,伤痕也永远无法消除……我与别人之间可以允许有伤痕的存在,但在我与你之间那是绝对的,一丁一点的伤痕都是不允许存在的……误会只是浮在表面的浅显现象,深层的痼疾在于你的灵魂在面对我的灵魂时竟然遮盖起了面具,竟然以为我也与你一样也是遮盖起了面具的……你这样来揣度我,没明你的灵魂根本没有如我一般去在我们之间坦诚相待……你嘴上说着这样不在乎那样不在乎其实你样样都在乎,其实最在乎的人就是你……真没想到你是把丑陋心思窖藏得这么深的一个人……你的灵魂的真实在我的面前被蒙上了厚厚的饰物,而我却还天真得象个小姑娘似的把自己灵魂的真实在你的面前彻底地撕裂开……我这样真心对你,换来的却竟是你这样假意的应付与敷衍……还有哪个女人能象我这样对你贞不二死心踏地又如此宽容……?你想娶谁我都支持你,你想娶多少我也没意见……虽然那些男人也是一夫多妻,可我并不象那些女人那样是只靠男人来养活的呀……说得不谦虚点,我还是在替你独挡一面的呀……我不靠任何男人的保护,照顾,怜悯也能很好地生活下去,凭什么还要来接受这一切呢?只因太看重你,太以你为重,甚至为偶像,为信仰,为希望……想不到你竟然这样地摆了我一道,这样地撕裂和毁灭你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我的命咋这么苦哟,绝对真心地对一个人却还要被他怀疑……想我刚到你们这儿时,你们这里是个什么凋蔽破败,蒙昧落后的样子……?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要靠我一手一脚,亲力亲为地来做,我有过一句怨言吗?才认识你那会儿你穷困不堪,衣衫陈旧褴褛,身无分文,被人歧视,我有过半点嫌弃吗?我那时是铁心地要跟你走,无论是到哪里,那怕是山沟下的一个茅草屋,半山腰的一座小土屋,河谷边的一个小木房,乃至就一直生活在船上一辈子,只要有你,我也知足,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也会觉得一样会幸福快乐一辈子……就那样跟你走过一生一世……因为你就是我的一切,其他的对于我都不算是什么,都不重要……我跟你说过,我要与你过的不仅是今生今世,还有来生来世,三生三世……然而你怎么竟然可以这样地来欺骗我?这样来伤害扎戳剜割我的心……?你为什么不能象我对你那样完全坦诚地来对我……?你为什么不在我的灵魂的面前撕裂开你遮盖在你灵魂上的面具……?”佩洁哭着说道。 “我就知道这一天会来,迟早会来,从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开始。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从一开就没有勇气让自己的灵魂在你面前完全赤裸,毫无遮掩……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误会……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配不上你的,不管是在外在条件还是在内在条件上。不仅是外表,外形,财富,智慧,技术,能力等方面远远配不上你,最致命的是在内在精神,心灵,情感,品德,品质,尤其是灵魂的真诚与纯净上远远配不上你。如今经过这件事,倒把我脸上的最后一点面纱扯去了,倒把我灵魂在关于是否该真诚去对待一个也真诚地对待我的人的问题上的最一个障碍搬去了……现在我不怕在你的面前完全彻底地袒露我赤裸的灵魂,不怕你把它看得更清楚,不怕你对它失望,失落,乃至绝望和放弃……因为我不想隐瞒真相,不想去获得有违公平公正原则的好处,不想寄望上帝会对我有所偏袒……我该得到什么样的报应就该得到什么样的报应,我该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就该得到什么样的结果,我一点也不会逃避,而是欣然接受。很高兴,今天这块沉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的石头终于是落地了……是的,当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心里明白我们之间的裂缝和伤痕是很难再弥合的了……我也不想去勉强,去强留住什么,一切顺其自然,既然是真实地发生的,就该去平静地接受。对于你,你们,我除了感激还有资格说其它吗……?那些财富都是你,你们创造的,你们当然有支配它们的权利……你想怎么花就去怎么花吧,都是你的,你们的……没有你,你们,这一切都不会有。我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再愚蠢一次,这是你应得的,是你们应得的……就算从此你决定与我分道扬镳,以前的那些回忆也足够我回味,怀念和幸福一辈子……我对你,你们,永远只有感谢二字……我知道我错了,做得不对,在此我要向你,向你们表达深深的歉意……”飞龙说罢就向佩洁并及慕柔,绮榄,奕璨,昭熳,若窕,梦盈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佩洁没有理他……慕柔就在旁边拉了拉佩洁的衣襟,意即请她原谅飞龙夫君……他都这样诚恳和认错道歉了,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见佩洁不语,慕柔又朝飞龙使了个眼色,意即大姐现在正在气头上,等气消了,心情平复了,就会理解和原谅你的,所以你就不要再太在意,太往心里去,太过意不去了…… “现在我来向你解释这笔支付给李基瑜的资金和写给他的信函是怎么回事……因为你突然改变策略,直接聚集精锐兵马甩开和放弃了很多战线,甚至绕开了碧京城,以疾风迅雷之势直扑昭天,兵临中京城下……这一切我事先都不知情……我预想我们的军队就算抵达昭天国境时起码也是好几个月以后的事了……谁曾料你突然来了这么一着,迅速集中兵力直扑昭天……二天后就已兵临中京城下……我这样说并不是有怪罪和质疑你这个做法的意思,相反我认为你这样做是经过权衡再三,深思熟虑的,是明智之举,很突然,突然得使所有人,其至连昭王蓝嘉熙也没有料想到……但你实在是该提前与我沟通一下的,让我知情,这样我也好作提前应对……但我也理解你是为了求得突然性的效果,为了让所有人都没有丝毫的察觉,才决定那么做的……然而兵临中京就不免使我心里担忧起来……毕竟在昭天还有我和众姐妹兄弟们的很多亲人们,以蓝氏王朝的过往做法,他们会不择手段地以我们那些亲人为人质,为挡箭牌,为牺牲品来迫使你退兵或产生犹豫不决,骑虎难下,踌躇彷徨,踯躅不前的兵家之大忌的心理的……为了不使你产生犹豫不决的情绪,不给你造成犹疑两难的心理,我没将自己心中的这一顾虑与担忧告之予你,但亲人们又不可能不救,所以才想通过秘信秘函自己的老师李长焕以及他那位居王城监军总领高职的儿子李基瑜,设法在私下里将我们的亲人们进行安全的转移……以至最终能交到我的手上……然而不曾想他又给我来了第二封信,并提出了资金和要我做内应的要求,否则一切就免谈。事到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不做也得做,只能继续地往下走,为了救亲人们,我也只能豁出去了,答应他的要求。但做内应一事,我若真的有那个心,早就这样去做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有发现我做过一次吗?我怎么真可能去做呢?不过是为了救出亲人们,而假装答应他的……难道这点你也不能明白和理解吗……?现在看来,李基瑜和他父亲,即我的老师李长焕,与我秘密通信沟通的事,早已被昭王蓝嘉熙发现了……所以这才有了第二封信所谈的事。至于他们是怎么被昭王发现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有可能是李基瑜主动出卖了我,也有可能是我写给他的信函不幸被其他什么人发现了,从而密告了昭王……事情应该大概就是这样的……”佩洁说道。 “其实你当时也可以告诉我一下的,我们共同来想办法应对,也免得造成后来的这一些误会……”飞龙说道。 “都过去了,就不必再说了,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经不起考验,关键的是我们之间的信任与信心没有经受住考验,没有经得起考验……这才是最致命的。所以我还是决定走,带着我的姐妹兄弟们离开这里,也免得给你造成更大的艰难和困境……”佩洁说道。 “你们准备到哪里去……?”飞龙问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们自有去处……”佩洁说道。 飞龙料想她说的应该就是去北烈岛,那里还有蓝皓宇与黎杰思等人在驻守,也可以到奥真岛去,那里的民众百姓都称她为国母…… “不过我可要带一部分钱财和资金走……”佩洁说道。 “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拿你决定就好了……”飞龙说道。 “还有一个事情要告诉你,丹宏,光永,浅思等孩子虽然都是你的骨肉,但我们要带在身边,孩子还小,不能没有母亲的陪伴和养育……等到他们长大了,我们会让他们回来看你……”佩洁说道。 “真的要做的这么绝吗……?”飞龙说道。 “请你能理解,不要为难我们……”佩洁说道。 飞龙便看向慕柔,绮榄,奕璨,昭熳,若窕,梦盈等人,希望她们能替他说点好话……但见若窕与梦盈眼里都含着泪看着飞龙,有些埋怨也有些不舍……昭熳则满是嗔怪和留恋不舍的表情……奕璨与绮榄则目光狠辣地恨视着飞龙……慕柔仍在悄悄地给他使着眼色,意即这只是暂时的,大姐终究会回心转意的…… “不过你们的亲人们怎么办?你们准备怎样去营救他们……?”飞龙说道。 “我们之间既然都已经结束,那这个事情就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我们自会想办法去处理……最后还是要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及我的姐妹兄弟们的关照与爱护……”佩洁说罢便向飞龙鞠了一躬,慕柔等人也照做……飞龙赶紧连忙回鞠了她们一躬…… 目睹佩洁与飞龙分手,冷天寿,周风甫,霍廷德并及不少人都流下了眼泪…… 第189章 蓝嘉熙的盘算 因为飞灏已经阵亡,柳韵守了寡,加之他们亦无孩子,故而也无甚牵挂……况且再留在西明津也会因着她昭天人的身份而受到攻讦和排挤,便准备随佩洁她们一起走。而琳馨虽然已与泰雄结婚,但也尚无孩子,加之他们婚后具体接触生活在一起后才发现彼此的兴趣爱好,价值观念以及生活习惯等等诸多方面和细节存在着太大的差异,分歧与冲突……而又一直难以彼此调和,妥协,迁就与包容,因此相互都生活异常挣扎和痛苦……趁此时机,琳馨就向泰雄提出干脆结束和中止双方的婚姻关系……泰雄觉得这样也好,对双方都是一个解脱,既然难受,再强扭在一起也只能是痛上加痛,这又何苦来着呢?加之琳馨也是佩洁从昭天带来的人,在当下整个西明津都在怒斥佩洁及其所带来的一行人是叛徒,内奸,卖国贼的情形下,她若再留在那里,恐也有诸多难处与不便不妥……思及这些,泰雄也就点头同意了……于是他们解除了婚姻关系,各自归还了对方自由……琳馨也就决定随佩洁她们一起踏上启程去往北烈岛的路途…… 佩洁之所以要决意离开西明津,一个原因的确是飞龙此次的这番话深深地重创了她的内心,砸伤了她的灵魂,她气不过,想不通,要报复他,要试图跟他一刀两断,两相决裂……还有一个更现实原因是现在西明津举国都在反对,声讨和排挤他们,而且形势也已经不可逆转……再留在这里不说是否还能快乐,连人身安全恐怕也难得到保证了……而且死赖着留下来,也只会给飞龙增加更大的麻烦,难题和困扰……毕竟这是生他养他的土地,毕竟民心不可违…… 飞龙也能理解和懂得这点,所以也未再作过多的勉强与挽留……他知道有静云在她们身边,还是能基本能确保她们的安全的……况且她们虽大多是女流之辈,可个顶个的也算是身手不俗的武林高手,险恶江湖的冷酷刺客,残酷沙场的铁血战士……所以并不是太担心她们此去路途的坎坷与艰险……但他还是派了他与佩洁都最信任的大将霍廷德率三千本部兵马陪同护送。佩洁原本是不希望飞龙作此安排的,但一看是廷德,也就接受了,没有再说什么…… 飞龙把她们从明津城一直护送至巨石城……到了巨石城外,飞龙便与她们作别……但见他眼睛血丝满布,泪水止不住盈满眼眶……这一别,究竟几时又再见呢……? 梦盈忍不住了,径直冲向飞龙,抱住他就失声痛哭……若窕也冲了过来,抱住飞龙哭。昭熳也跑了过来,泪流满面地搂住飞龙的脖子就当众狠着劲儿地亲吻着他的嘴唇……奕璨与绮榄也泪水盈眶地走了过来,用一种愤恨,幽怨,深邃又狂野的目光凝视着他,仿佛想要将他吞下似的,但又仿佛是在对他说,云飞龙,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完结呢……然后就一人一口狠狠地在飞龙脸颊上留下了一个牙印子……柳韵与琳馨也过去同飞龙告别……她俩都含泪向飞龙鞠了一躬,飞龙也回了礼……柳韵对飞龙说道:“谢谢你,飞龙哥,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帮助和开导,但愿以后我们还能与你再见面……” 飞龙满脸温和地看着她,微笑着点点头,并未说话,只是举起右手紧握成拳头使劲地摇了摇,意即鼓励她从今以后要更加勇敢,努力和加油的意思……柳韵见了,泪水就止不住如决堤的湖水倾泻而下…… 佩洁也含着泪,向飞龙挥挥手,飞龙也向她挥挥手,脸上含着微笑,目光饱含深情…… 但见佩洁猛然回转过身去,双脚一蹬马踏,高手一扬鞭,喊了一声:“驾!”,那白箭驹便飞也似地风驰电掣起来……大队人马也就跟在她身后,浩浩荡荡地向着北烈岛的方向绝尘而去…… 飞龙目送她们的身影消在远方的地平线上,这才拔转赤焰驹,向着巨石城的方向回去…… 飞龙并没有急着回明津城……他让大队人马先回明津城,自己则在巨石城呆了下来……他想要在这里住上几天…… 接下来的几天飞龙什么事也不想……除了每日的巡查军务,听取将领兵士汇报外,他每日最喜之事就是饮酒,喝得酩酊大醉后就一个人提着巨型双刃方天戟出去四处走走,看看,练练身手,舞它一个密不透风,汗流浃背和痛快淋漓……直到有些气喘吁吁,心跳剧烈,精疲力尽后才歇下手来,然后瘫软在地,一觉便沉沉睡去……醒来后他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风景,就想起那时他抱着丹宏同佩洁一起走在这处的情景……便忍不住眼泪就下来了……真是恍然若梦,似乎就在昨天,又仿佛恍若隔世……这天上人间,落花纷纷的景象都弄得他有些迷糊了…… 然而每走一步,都是回忆,都是风景,往事历历在目,犹若昨日重现……这女人已充满了他的回忆,占据了他的牵挂和思念……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啊,说走就走,果断决绝,毫无犹疑与优柔寡断,只留下一个伤心满怀的他独自踯躅在这里,这巨石城的城廊,风口,石阶,这山下的青龙洞,彩花溪谷,金黄草苇的幽蓝湖池…… 现在他才知道佩洁在他生命中究竟是有着怎样的重要位置,价值与意义的……抛开一切的功利与实用等等不谈,在纯精神的层面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象佩洁那样,更能与他相投,相合,相锲,相似而又互补……他每每看到远处中的一个山峰,山崖,山谷,头脑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在那等着他回家的人就是佩洁……他每每看到一个个简陋的,破旧的,还算漂亮的或荒寂的房屋,无论是有多么单调,枯燥和乏味的处所,地方,一想到屋内有她,顿然仿佛那无聊也变得有趣,那乏味也变得生动,那枯燥也变得令人激动,那单调也变得缤纷,那苍白也变得绚烂,那空虚也变得充实……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她而变得值得与美妙……对于自己的生命世界,人生旅途来说,一切的有彩,全是因她,一切的曼妙,全是因她,一切的美好,也是因她……她对自己来说,意味着梦幻中的美丽重现,意味着灵魂中的美好降临,意味着上天对他的恩赐……她对于他,完全是一个超越世俗的价值与意义的存在……一个毫不嫌弃他的人,一个即便在简陋至极到令人心碎的破烂一隅也会真心真愿为他营造筑建起一个小小的家的女人,一个同他一样的更偏重精神而不太看重物质的女人,一个一路走来全心全意都在为他着想,都对他忠贞不二的女人……他竟然把她划到与金钱同列的位置,而且竟然还为了一些金钱的利益而玷污,辱没和伤害到她那一直在忠诚,纯净地向着自己的心灵……金钱与她,孰轻孰重啊……?权势地位与她,孰轻孰重啊……?江山利益与她,孰轻孰重啊……?难道还不分明和清晰吗……?云飞龙啊,你何其糊涂呀?难道还不知错而改?难道还不去重新对她,重新待她?难道还不去做那弥合和补赎自己的过错的事……? 早有细作将佩洁与飞龙分手的事报向了碧天国,林震雄闻言后自然欣喜异常。他现在需要做的事就是如何进一步致云飞龙于死地以及如何尽可能地使自己在佩洁心目中增添好的印象分……为此他特地指派一路人马去秘密负责执行这事…… 而碧天大将白宇芒,李南昭,薛琥兴,李龙浩听闻此消息,心情也是为之一振……柳佩洁既与云飞龙分手,那意味着跟她一同离开西明津的方奕璨,陈昭熳,柳若窕,蓝梦盈等人实际上也等于是已跟云飞龙分手了……这样一来,他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吗……?各位看官要问,这碧京四少之一的碧天小狮王李龙浩不是当初在昭碧两国交兵时已经战死在碧南城下了吗?怎么此时又复活了呢……?原来这李龙浩不仅是作战威猛,刚勇,悍野,狂烈,为人也异常地狡黠诡诈……当初在碧南城下被昭天军围困,他眼见插翅难逃,就与一个与他身高身形相仿,面相又有几分相似的手下临时偷偷地互换了衣服……然后让那人吸引住昭天军士的目光,自己则孤身一人,悄悄绕秘径逃脱……那替身战死后,昭天军还误以为是李龙浩本人已经战死,甚至连江宇豪,林宝昭也被他给骗了…… 东南面浩远国太子辛伯龙及其表兄弟洪天戈也得知了柳佩洁等七公主与云飞龙分道扬镳的事情,心里自然也少不了要开始起他们的盘算来…… 而昭天国那边,太子蓝宏碧得知消息后内心也蠢蠢欲动起来……他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但对于蓝嘉熙来说,他却自有他的打算……他固然也不想坏他儿子的心愿与好事,要把柳佩洁置于死地,但他必须要利用好这个诱饵,彻底将云飞龙这个心中的梗刺除去,获得他手中的蓝瑰和“飞天”神剑……然而若要以手中的人质直接与云飞龙谈交易条件恐怕未必适合与恰当……云飞龙未必愿意救柳佩洁她们的亲人,但他一定是愿意不顾一切,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来救柳佩洁以及他剩下那六个美若天仙,如花似玉的夫人的。蓝嘉熙知道云飞龙对柳佩洁的爱有多深……尽管现在因为他的狡计离间而暂时分手,但那么深厚的感情不可能因为一次误会或一两句过火的话语就能轻易结束……他们双方仍然是做不到就此放弃和离开彼此的……云飞龙甚至为了柳佩洁宁可舍弃自己的生命也是愿意的……所以只要利用好手中的这些人质,将柳佩洁,薛慕柔,卓绮榄,方奕璨,陈昭熳,柳若窕,蓝梦盈等人一网缉捕,尽皆拿下,再以她们作为诱饵,就不怕云飞龙这个大魔神不主动上门来咬钩……到时本王不仅要拿下他手中的至尊蓝瑰与飞天神剑,还要亲自会会他,与他切磋切磋,一较高下……云飞龙虽然勇武过人,巨猛无比,可这天底下未必就没有他的对手…… 而且关于柳佩洁的冷花剑派,以及卓绮榄,方奕璨,陈昭熳等人的真实身份,蓝嘉熙与其父亲蓝庭信也通过密探密告得知了真相……原来是一群复仇者呀,这么多年以来隐埋藏匿得真是深啊……所为一切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呀……好吧,来吧,来吧,老夫正等着你们呐…… 第190章 蓝庭信的秘密 对于昭王蓝嘉熙盘算,他那仍还在幕后听政掌控的父亲蓝庭信却特别给了他这样的嘱咐:“明津王云飞龙的那七位夫人谁都可以动,唯独柳佩洁不能动……可以利用她为诱饵捉拿到云飞龙,但不可以动到她一根汗毛,更不可以伤害到她……这是绝对的原则,没有任何条件可以讲的。别问为什么,严格遵守我的嘱咐去做就行了……” 蓝嘉熙一脸惶惑与茫然……但既然父亲不肯说,他也就不便再问…… 再说佩洁这边也快要抵达北烈岛了……一路竟然是出乎意外地平顺,除了开始一段行程遇到过坎坷和阻拦,交锋外,中后段路途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波折和,坎坷和艰险……连奉命率军护送的霍廷德也感到异常诧异,大惹不解……按说北方各路诸侯联军并没有宣布对西明津停止交兵的,怎么这中后段的路程竟然就如此顺畅呢……?他所不知道的这背后原因正是拜碧天王林震雄所赐…… 得知佩洁已经与飞龙分手的消息后,远在北烈岛的费天漪,霍紫箫,林蔓莎,柳艳丽,郑旖丹等姐妹都哭了,特别是天漪,艳丽和旖丹哭得尤为伤心……因为她们三个也是跟飞龙与佩洁一道从昭京出发一路历经了千难万险,曲折坎坷,出生入死,同舟共济,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的……他们知道飞龙大哥人有多好,大姐就更自不必说了……为什么这样的两个都很善良,正直,又两情相悦,趣味相仿,信仰相同,观念相似,德才相配,志同道合,充满热情的好人却终究还是要分手呢……?但知道佩洁与静云,慕柔,绮榄,奕璨,昭熳,若窕,梦盈等一行人要来北烈岛,天漪,紫箫,蔓莎,艳丽,旖丹等人又感到很激动和期待…… 佩洁一行抵达北烈岛时,蓝皓宇,黎杰思,蓝晓津并及费天漪,霍紫箫,林蔓莎,周依瑾,虞翩翩,李旎凌,苏漪蕾,伊云灿,林歌薇,云曼熙,蓝梦纯,伊雪晶等冷花剑派的姐妹早已等候在那里焦急热盼和迎接着她们一行人的到来…… 众姐妹见面俱皆泪水盈盈,话长道短,嘘寒问暖,互诉衷肠,自不必提…… 休整几日后,佩洁便与大家一起商议如何去昭京城营救亲人们的事…… “现在的形势对我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蓝嘉熙拥有绝对的主动……倘若他已经知道我们这行当年被他派到昭天来的人的真实身份就是那年罹遭他父亲一手制造的灭门惨祸,灭族之难的漏网之鱼和余孽后,在心理底线上便不会再容得下我们这行人以及还远在昭天的亲人们继续再存在下去……因此定然迟早会对我们及我们的亲人们痛下杀手,斩草除根,一个不留的……不过现在他还不会那么做。因为他还有更大的目的,那就是要取飞龙夫君的项上人头,一来是剔除掉这个他心目中最大的竞争对手,心腹之患,二来是要从他手中获得至尊蓝瑰和飞天神剑……所以他必定会先以我们的亲人们作人质,为诱饵,捕拿住我们,然后再以我们为诱饵,来捕拿住飞龙夫君……”薛慕柔说道。 “我觉得慕柔姐说得有理……如此看来,大姐决定我们此番离开飞龙夫君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也没有必要把他牵扯进来,来作这这无谓的牺牲……”卓绮榄说道。 “然而仅凭我们又如何行动呢……?我们既嫁与了他,作了他的人,他就有义务对我们负责,我们的事也就是他的事……”方奕璨说道。 “现在不是了……想都不要再去想他了……如果还有谁舍不得他的,现在都还可以再回去找他……”柳佩洁说道。 陈昭熳本想说点啥的,听柳佩洁这么一说,只得上排牙咬往下嘴唇,不再说了…… 柳若窕与蓝梦盈也就都嘟噘起嘴巴,看着柳佩洁,希望她来拿主意。 “我们现在对昭天国内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也不能盲目地莽然行动。既然蓝嘉熙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得到至尊蓝瑰和飞天神剑,那么一时半载就不可能敢把我们的亲人们怎么样……所以我们也就不必太过着急和冒进,先派人潜入昭天国内了解了具体情况再说……”柳佩洁说道。 “那这个事情就交给我去办吧……”柳静云说道。 “我也去……”黎杰思说道。 “算了,还是静云一个人去的好……人多了反而更容易打草惊蛇……”柳佩洁说道。 就在柳静云正准备化了妆启程前往潜入昭天国内的时候,佩洁竟然意处地在自己的房门缝里发现了一封突然出现的神秘的匿名信。她急忙打开一看……但见上面写着:此次去昭天国,只需你一人去便可……若非要再带同伴不可,则只带柳静云同去便行……其它人一个也不能去,去必死……切记! 谁?这是谁写的信呢?难道谁竟然对我们一行人的行踪如此地了如指掌……?难道是飞龙吗?不可能呀……他何必这样说呢……?以他的性情还不如直接自己就去了……那么难道蓝嘉熙派来的人吗?也不可能呀……他倘若知道我们的具体行踪,何不就此将我们拿下,直接作为诱饵来向飞龙进逼……佩洁真是百思而不得其解……她赶忙将信藏进了襟怀中…… 佩洁的确是难以猜到写信人究竟是谁的……因为她对这事遗忘得太久了,那就是她母亲林莫邪还有一个二弟与三妹,也就是她的舅舅林莫苍与她的小姨林莫薰……自她母亲被蓝庭信占有之后又送自剑云国作那国君的泄欲工具,再之后返回柳府又遭拒,从而投湖自尽后,她舅舅林莫苍寻机报复刺杀蓝庭信未遂,反被追杀,便与妹妹林莫薰逃亡江湖,从此一去就没有了音讯与影踪…… 这信正是林莫苍写的。如今他在南方的梦海,丰黥,幽岛一带活动,早已在地下和民间秘密组织和创建了自己的反蓝氏王朝机构:光昭会。这光昭会的势力在南方各诸侯国遍及很广,按说早就具有了挑战蓝氏王朝的实力,又何又迟迟不见巨大猛烈的行动呢……?这个中原因还得从他妹子林莫薰说起…… 当年林莫薰与哥哥林莫苍在逃亡路上失散,一时失去了依靠……幸而得以超凡脱俗的过人姿色与气质而被萦海国的一家风月名楼的老板娘看中,从此就在那风月名楼“丽海花”作了首席歌伎名媛,化名为虞诗雅,专事接待各路大佬,显客,政要,权贵……成为炙手可热的各大佬竞争的宠儿……最终一位名叫洪胜达的巨商大贾以豪资将她赎出,娶为宠妾。而这洪胜达的妹妹正是嫁与老碧天王林敬恒作宠后的洪亦珠。即便当时的太子林麒灿也要对洪亦珠敬畏三分。自他母亲死后,洪亦珠就在幕后揽控了朝政。而林麒灿在她面前不过就是个丑儡。林震雄继位后虽对洪亦珠多有不满,仍不敢将她得罪,凡事还得顾及她的感受,照顾她的情绪,听从她的安排,指示和吩咐……因为他知道,倘无洪亦珠,洪胜达背后的集团撑着,他这个碧天国早就被南面的劲敌昭天国给一举拿下和吞并了…… 这话又从何讲起呢……? 原来这洪亦珠的姐姐正是昭天国老国王蓝庭信的夫人洪亦珍。蓝庭信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个夫人。为何?主要是怕她的兄长洪王达,洪毅达等人,以及以他们为首的那个可怕的庞大无比的背后集团……没有这个背后势力与集团的支持与撑腰,他本人包括他们蓝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坐上这昭天国君的位置…… 也就是说这昭碧两国在背后都被实际操控在同一个巨无霸家族的势力范围和掌心里。之所以昭碧两国还未被合并成一个国家,而再形成整大岛的统一,乃是因为这个集团内部自己产生了分歧,对抗和纷争……以洪胜达,洪复达,洪亦珠等为首的势力控制了北部碧天……而以洪王达,洪毅达,洪亦珍等为首的势力则控制了南部昭天…… 洪胜达要与兄长洪王达等人对抗,不能不说也在一定程度上是受了林莫薰的撺掇和怂恿……因为她实在是太爱这个丽倾天下的宠妾了……正是在他的施压下,洪王达等人才同意让蓝庭信提前退位,以示惩罚,从而蓝嘉熙才得以有机会提前登基……所谓惩罚也就只能到此为止,若要再要求更进一步,则洪亦珍就再不同意了,毕竟她还是真心喜欢蓝庭信的…… 林莫苍的光昭会的后台其实就是洪胜达,洪复达,洪亦珠等。他的任何动作都得经过他们的默认……他们虽然允许他组建光昭会,但并不允许他动辄就向蓝氏王朝发动攻击,而是要听他们的安排指挥……因为这终究只是洪氏家族兄弟姊妹之间的对抗和博弈,而他在其中只不过是充当他们的一个棋子。但是林莫苍自己心里还是有所不甘的,总寻着机会要试图报仇……因为不仅仅只是他姐姐受到了蓝庭信与洪亦珍的羞辱,他爹娘也因为他姐姐的事情而在冲突中不幸被蓝庭信派人杀害……而这些事,作为他侄女的柳佩洁并不知道…… 其实害死他父母的主要元凶并不是蓝庭信而是洪亦珍。说起来蓝庭信还是真心的非常喜欢林莫邪的,毕竟林莫邪乃是在柳佩洁之前的昭天第一美女。洪亦珍知道夫君与林莫邪的关系后非常嫉妒与仇恨……她知道蓝庭信真正喜欢与爱慕的是林莫邪。为了扫除情敌,独自拥有蓝庭信,她便动了要除掉林莫邪的心思……但在蓝庭信的苦苦哀求下免了林莫邪的死罪,却派人强行将她送到邻国剑云国国君,即她的一个表兄弟那里作他的兽欲发泄工具……莫邪拼命抗拒,怎奈力不能敌,无济于事,仍被屡屡强暴……于是终日以泪洗,不断自我折磨,并几次逃跑……被抓回后便又惨遭毒打……就这样反反复复……直到玩腻后才将她逐出门去……她本想一死了之,但心中又甚为牵挂自己的女儿,便又强忍着伤痛回到了昭天,回到了柳鸿豪的府上……然而而她的忍辱献身而得到性命保全的柳家人此时却冷酷地将她拒之门外,并不让她见女儿……还冷嘲热讽,竭尽恶毒之言语的奚落,挖苦与羞辱……走投无路,寒心绝望透顶,又无颜回娘家见父母弟妹的莫邪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里迎着倾盆的大雨,向着天空的闪电与雷鸣发出含冤与委屈不甘的凄烈哀嚎,惨厉吁告,纵身一跃,投湖自尽……等佩洁再见到母亲时,她已经是一具形容枯槁的冰凉尸体了…… 林莫邪原本是嫁与昭天大将柳鸿豪为妻的……但自从被蓝庭信盯上,柳鸿豪就陷入了痛苦之中……如果不答应蓝庭信的要求,他及他的整个家族就都有灭门之险……因为找借口给人定罪名正是他最为擅长之事……他正是这样治死卓远觉等朝中重臣的……柳鸿豪深知他的冷酷无情……因此为了保全家族,他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林莫邪一开始是至死不从的,但看着夫君及公公婆婆皆向自己下跪请求,痛哭流涕,又想着要救整个柳氏大家族上上下下共计二万余人于水火之中,使他们免遭厄运,危难,甚至是被灭门的悲惨后果与结局,她有些动摇了,但仍然感到步履沉重,始终迈不出那一步……孰料公公婆婆并及其他柳家人竟然在趁她在一次熟睡时偷偷将她绑了,强行送往宫中蓝庭信的一个秘密外所,满足着蓝庭信的兽欲……完事以后又被人送出……莫邪曾想以死了结的,但又想到恐因此,惹怒蓝庭信,从而迁怒自己的家人及夫君全族人,为了保全他们,自己只得忍辱负重地与蓝庭信保持着那种关系……然而不久就怀上了蓝庭信的孩子…… 蓝庭信怕这事被洪亦珍知道,就不再在宫中与林莫邪见面,而转到了王城外一处秘密御所。莫邪就是在那里生下了一个女婴,取名佩洁。受了蓝庭信的秘示,柳鸿豪只得将这个并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女儿养,对外宣称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柳佩洁。这事只有蓝庭信,林莫邪,柳鸿豪知道。之后蓝庭信仍旧与莫邪维持着这种关系……直到六年后才被洪亦珍发现……于是便发生了上面文字描述的那些事情……莫邪临死前给父母写了遗书,告之了自己的羞恨与屈辱,并请求父母原谅自己的不孝……他父母与弟妹才知道此事……他爹娘上柳府大骂大闹……却被怕私生女一事败露出去让洪亦珍知道的蓝庭信给派杀手在夜里将二老杀害于他们家中…… 第191章 林莫苍的思忖 正因为受制于洪氏家族内部利益集团搏弈的操控,林莫苍并不甘心始终无法摆脱在其间只能充当棋子的角色与命运……所以私下里他喑暗在与尚还不受洪氏家族利益集团控制的海外渗入的黑教与魔教势力取得关联,试图凭借和依靠他们来摆脱目前受制于他人的状况…… 林莫苍知道,在整个昭碧大岛,各方诸侯大佬虽皆有自己利益盘算和势力范围,但对于整个全岛大局实际是被并没有走上前台而始终隐藏在背后的洪氏家族利益集团所操控还是默认和依从的……一来是他们无力与之抗衡,二来他们的信仰,价值观念与思想其实与洪氏家族利益集团是一致的,那就是王在人间。纵然他们都相信天上有神明,但通过天人合一的信念,便将天上的神明与人间的神明连接起来,合为一体,即人间的神明就是天上的神明,至少也是天上的神明指派和委托到人间替自己代言的,也就是所谓的天子,也就是所谓的替天行道……正因为天上的神明指派和委托的只是特定的人,因此也只有这特定的人才能成为天子,才能主持替天行道之事,才能成为人间的神明,成为人间的王……而其它人则不能,而只能顺从天意,接受被人间的王,人间的神明,人间的天子统治,管理,操控,压制,奴役与驱使的命运……而现在,在这昭碧大岛,那洪氏大家族利益集团无疑就是他们心目中暂时的天上神明指派和委托到人间统治统领掌控苍生的人间的王,人间的神明……至于以后天上神明的心意是否会改变,是否会另立人间的代言人,而这另立之人又是谁……?这就谁也不知道了……但蓝瑰的存在和出现似乎是一个隐藏的信号,讯息,暗示,征兆和风向标……因此蓝瑰一日没有为洪氏家族利益集团所获得和拥有,他们的正当性,合理性和应然性就始终会难免受到各方诸侯大佬以及民众苍生们私下的质疑……因此,洪氏家族利益集团早就对这块至尊之宝虎视眈眈……而在其内部,各大佬们对这块宝贝也是趋之若骛……都盼望这块宝贝能最终为自己所获得和拥有,从而成为无可置疑的天上神明指定的唯一人间代言人……而蓝庭信,蓝嘉熙,林麒灿,林正雄等等这些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想法呢……?他们何尝又愿意忍受洪氏家族利益集团的摆布而不想一己独大……?既然天上神明每次指定的人间代言人始终只有一个,那么众人就得去为那只有一个的名额而争得头破血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整个大岛的诸侯大佬中唯独云飞龙是个异类……他竟然不接受,不认同这个上天神明每次只指定和委托一个人间代言人的做法,信仰和价值观念……而提出人世间所有的人都是上天指明的人间代言人,因此人人都是天子,都是站在上天面前的人人平等的孩子……他还从海外西方学来了一个指称上天的名词,叫上帝,而且指出上帝是这世间,这世界,这宇宙的唯一的神……上帝的道既然是在人间指派所有人都是其代言人,那就彻底否定了在人间的人与人之间还有身份等级上的森严差距,也不存在谁可以统治,统领,掌控,操纵,压制,奴役和驱使谁的问题……更不必说谁可以肆意压榨,盘剥,掳掠,鲸吞和损害,凌辱,践踏,蹂躏,摧残和虐杀,屠戮谁的问题了……也就是人间没有君王,因此不需要君王及其附属的专制与特权……人间的秩序与平衡靠平等的人与人之间竞争搏弈的自由,公平,公正,理性来实现……既然是竞争与搏弈,就需要一正一反的双向度甚至多向度的对抗力量,这样的阴阳对冲,正反搏弈所形成的平衡就称为正反竞争搏弈的对抗平衡,对抗制衡,从而对权力独大与专权滥权特权等丑恶现象实现真正有效的监督约束和防范……而在个人精神心灵道德层面,云飞龙宣扬灵魂出场,灵魂生活,灵魂真实,灵魂忏悔,灵魂救赎,即灵魂悔罪与赎罪,以及通过灵魂祈祷来实现人灵与上帝的沟通,从而来实现人的唯灵纯净,圣洁与拯救……最终跨越魔鬼的威胁恐吓与阻挡障碍,并通过这种人灵信心的考验,从而真正使自己灵魂梦魇的恶咒得以解除……云飞龙的名言就是:既然你相信的是唯灵拯救而不是唯肉身拯救,那么你当有信心不惧一切恶魔与厉鬼的拦路与障碍,你的心灵,信念与灵魂当不该倒在它们的魔爪下而戛然而止……你当知道它们能消灭的只是你的肉体而不是你的灵魂……因此你当有信心穿透它们这些障碍与考验,抵达唯灵纯净,圣洁与拯救的彼岸……只有上帝才能从根本上拔除与消灭你的灵魂,其他任何人,任何恶魔与厉鬼以及伪神都做不到……假如你的灵魂永远地死去了,那不是因为这些人,这些恶魔与厉鬼拔除和消灭了你的灵魂,而只是你的灵魂因被它们吓倒而向它们屈服和投降了而已,真正能拔除与消灭,拿去了你的灵魂的是上帝……上帝拔除了你的灵魂,它当然也就不存在了…… 在飞龙自己方面,自己的这个说法证明了自己是一个现世的悲观主义者和彼岸的乐观主义者。他知道自己这种看法跟这昭碧大岛的很多诸侯大佬,幕后操控者以及民众苍生们的看法都不一样……他们与他恰好相反,是现世的乐观主义者和彼岸的悲观主义者。正因彼岸悲观,所以他们大多都只看重现在,所有的追求和快乐都聚集在现在,所有的财富也汇聚在现在,至于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都与我无关了……这种普遍的心态其实证明了他们所信仰天上神明只不过是一种世俗神,人格神,人性神,本质上导致的结果就是人间的君王就是神明,人间的圣贤就是神明……而他们信仰的天庭不过是充满等级森严需求的世俗人间的一个翻版,因此透过他们的祭坛和灵位摆放的情形便可以看出,他们内心的真正向往……即便是在另一个彼岸世界也仍然充满着如同他们现世人间所享受到的等级森严,因此那些灵位会摆放得大小不一致,位置不一致,有中心有边缘,有华丽有简朴,有庞大有羸小,有重要有次要……但在飞龙的信仰与价值观念的世界里,国君,侯王,元帅,将军的灵位就该是跟任何一个普通士兵平等地摆放在一起的,且大小一致,材质一致……因为这才是人死后去到的那个地方应有的情形,这才是人死后的世界该有的样子,这才是彼岸世界应具的景象,这才是体现出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而这又哪是那些人间君王,侯王,元帅,将军,圣贤们所能认同和接受的呢……? 在飞龙自己方面,他知道自己的现世悲观主义说明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要迎接人生最终悲观的命运与结局的降临……他已经准备好了要迎接残忍与不幸,面对悲惨与撕裂,忍受破碎与欠然,直面裂伤与悖逆,拥抱背叛与无情,沐浴血腥与惨烈,听闻悲曲与哀歌,面对黑暗的悸慌,忍受虚无的恐惧,莅临死亡的怯弱,挣扎灵魂的痛苦……并在那最后一刻吁唤苍天,呼告上帝,唯求灵魂去处的安放与拯救……我的神,不要弃我……我的主,带我归去……而这一切自己要去正视和直面的东西不正是那些人间神明,人间君王,侯王,元帅,将军,圣贤和君子们所要回避,躲逃,消解和否决的吗……? 而在现实层面上,云飞龙的这些见解,主张,宣扬以及他与柳佩洁所展开的归还自由,平等,公平,公正予民众的所谓无为之治,民众自治和阴阳对冲,互相对抗,竞争,搏弈式的正反双向度多向度制衡监督约束防范等等一系列的具体行动不正是摆明了要砸各位人间野心家们的饭碗吗……?不正是摆明了要砸各位人间君王和特权阶层们的饭碗吗……?而这怎么能够被他们所允许和接受……?所们他们共同一致的心愿,就是要彻底地治死和铲灭云飞龙这个另类,反贼,叛徒,孽障……甚至林莫苍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本就对自己的侄女嫁与云飞龙一事甚为反对,因他压根儿就看不起西明津人,看不起西明津的贫困蒙昧和云飞龙的贫困,土气……认为他侄女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然而这又是昭王蓝嘉熙作的媒,他的背后又是蓝庭信,洪亦珍,洪王达以及庞巨无比的洪氏大家族利益集团……他也受制于其间并充当着他们棋盘上的一个棋子,所以也不敢违逆他们的掌控与布局……不过他并不反对蓝嘉熙他们以自己的佩洁侄女为诱饵来将云飞龙最终诱捕,扑杀,戕灭……他甚至认为佩洁侄女之所以要与云飞龙同流合污,沆瀣一气,完全是因为她被云飞龙运用精神毒害来成功洗脑之故……而并非她本身的天性和真意,好在她现在已经与云飞龙分手了…… 然而偏偏蓝瑰竟然又在云飞龙手中,为他所获得和拥有……难道他才是上天的代言人吗……?难道他才是上天之道的彰显者吗……?难道蓝瑰所真正蕴涵的上天之意竟然正是他所宣扬的那些东西……?林莫苍不能相信和接受这个事实,他同时也相信各诸侯大佬以及各幕后操控者们也都不能接受和相信这个事实……他及他们都认为云飞龙能够发现和获得拥有蓝瑰只是一个偶然的阴差阳错的机缘的巧合而已,只是踩了一个狗屎运而已……而不会是上天真正的旨意,特定的指派与委托……然而毕竟蓝瑰如今在他手里,因此他及他们还是对他有所忌惮,甚至有些许敬畏,而不敢小觑的…… 总之现在的节奏就是要全力配合他们去捕杀云飞龙。佩洁这个傻丫头总是大大咧咧,看似精明却常常忽视细节……她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以柳家人的奸酸刻薄,趋炎附势,难道还要对她处处忍让,从不敢大声呵斥,遇到她任性起来,总是对她千依百顺,唯唯诺诺,退避三舍……从而养成了她说一不二的大小姐的脾气……难道这一切是他们心甘情愿那样做的吗……?那还不是看在蓝庭信的份上不得已的迁就吗?再则,她在外面搞秘密活动,聚集收留了不少神秘人员,成立什么冷花剑派,为什么就没有人敢查她呢……?还不是因为她是蓝庭信的宝贝千金,王族公主……?她难道就对这一切从来没有感到过怀疑和好奇吗……?她难道就没有想到过她跟着云飞龙搞所谓无为而治,民众自治的新政,到头来终究注定只会是黄梁幽梦,镜花水月的一场空吗……? 第192章 飞龙的决定 飞龙知道佩洁她们现在的担忧和艰难处境,他牵挂着她们的安全,怕她们为救自己的亲人们从而也将她们自己的性命搭了上去……他不想看到她们死,因为他爱着她们……还有丹宏,光远,浅思等孩子也需要她们养育长大……思来想去,只有自己替她们去救回她们的亲人这一做法最为妥当……昭王蓝嘉熙的最主要最重要的的目标并不是她们的亲人,甚至也不是要将她们这些当年的漏网之鱼彻底连根拔除,一网打尽……这些固然也是他的目标和目的之一,但不是他的终极目标和目的……他的终极目标和目的是拥获我手中的至尊蓝瑰和飞天神剑……如果我携带此二者去与他交易,就必能换回她们的亲人……至于我自己未卜的生死,或者因此可能会身陷囹圄,就再也走不出来……我也接受和愿意……西明津还有泰雄,廷德,冷峰,天寿老儒人和风甫老先生等,相信凭他们也足可以治理好西明津了……他决定就以这样一种方式去完成他与佩洁之间心灵裂缝的弥合,来完成自己心灵上对她的亏欠与不该的最后忏悔与救赎……假如佩洁的灵魂不能原谅自己的灵魂,那自己终生就将会活得生不如死…… 于是他便提笔向昭王蓝嘉熙写信,问询他可否以自己手中至尊蓝瑰和飞天神剑来这换出佩洁等人的亲人们一事……倘若愿意,望谨向上苍天道及天下万民发出诚信誓愿和诺言……天信写好后,飞龙便差流星快马送往昭京城…… 十余日后,快马从昭京城带回昭王蓝嘉熙的亲笔回涵……上称愿谨以对上苍天道及天下万民之诚信而发出誓愿与诺言,同意这笔交换……但前提是要求由明津王本人亲自携带至尊蓝瑰与飞天神剑赶赴昭京城呈上…… “要我本人亲自去啊……我早知会是如此……即便不提,我也会亲自携带二物前来……难道还放心委托他人带去吗……?”飞龙自语道。 就在这时,忽听得“轰”的一声巨响,象是有么东西突然从天空坠落一样……坠落的位置就在巨石城山背后的青龙洞一带……飞龙赶紧跑到那处,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六尺见方的黑乎乎的殒铁,质地异常地坚硬,又润泽夺目,全然非这地上的矿物材质可比……看来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宝贝呢……飞龙凭借自己多年铸炼的经验,就可以判断这块殒铁并非只是含铁,还结合和混含了其它多种复杂的甚至是不知名的成份,一看就知道是铸炼神剑的好材料。而且这块料比自己以前铸炼出这柄飞天神剑的那块料在天然材质不知要好出了多少倍……这难道是冥冥中的天意吗……?刚知道我决定要去献飞天神剑来换回佩洁她们的亲人,这块奇石就从天而降了,而且就掉落在青龙洞的附近……这不是天意要我就用这块奇石在青龙洞里再铸出一柄神剑出来……?而且这柄剑一旦铸成,其威力与锋利必将胜过眼前这柄飞天剑很多倍……既是天意,又怎可违逆……? 飞龙说干就干,从此每天放下所有一切事务,聚精会神一心一意专事铸剑……从提炼到锻打铸造,比例的判断,火候的掌握,时间的把控,一丝一毫,丁点的差错都不能有……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举环整个昭碧大岛,在铸剑这个技艺上,对那各种精准度的把握,无人能与飞龙相媲美,无人能出其右……当然飞龙把控的精准度也不能堪称绝对完美,只能说相比他人更具有这方面的天赋,把握得更靠近那个方向……绝对完美的精准度只掌控在上帝手中…… 七日之后,剑终告铸成,那一刻,寒光四射,照亮洞内四壁……强烈的辉芒炫得飞龙睁开眼睛……许久才渐渐黯淡下来……飞龙才得以睁开眼睛……便拿剑到洞内暗流的溪水上一冲,再用布帛擦净,但见那剑锃光瓦亮,照得见人影……飞天急急出得洞来,准备试试这剑的锋芒,便照一棵树的树干劈去,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就见那树干顿然便断为两截,且截面平整光滑,洁亮如新,天衣无缝,完美至极……飞龙心里不由啧啧称奇……再以一根浑铁柱试剑,情形亦然……这可是一根大盘碗口粗的坚硬无比的浑铁柱啊……他再用手中的飞天剑斩砍那铁柱,接连五下,才将那铁柱斩砍为两截,且其截面还远不如那新剑斩砍得平整,光洁,完美……这就是两剑的差距了……飞龙连忙双手将那新剑高高捧起,举过头顶,跪地向天祈祷,感谢神思……他自言道:“这剑既是由来自缈远苍穹太宇之殒铁所铸炼而成,就给它取名叫太宇剑吧…… 这时奇妙的一幕又发生了,飞龙缠在腰间的银鞭发出了古怪的声音,飞龙忙取下一看,但见镶嵌在其中的蓝瑰正闪烁着蓝光,那蓝光直射向那新剑的剑柄之处……飞龙明白了,这是一种暗示,意即要将这蓝瑰安放于这把剑的剑柄之中……飞龙便照做……将蓝瑰匿于其中,再镶合嵌锲上其它物品掩盖并装饰……又再缠上密密的金丝线绑缠扎紧……外面再扣罩上精美镂空雕刻的外皮…… 这时又有诡异一幕发生了……飞龙刚将蓝瑰镶合包缠好,一个不经意的偶然回身便发现远处一个大青石墩下有东西在闪亮,便过去一看,竟然也是一块与自己刚镶嵌安放好的蓝瑰大小相仿,色泽相似的蓝色石头,忙将它拾起仔细一端详……但见其与蓝瑰几乎别无二致,如出一辙……便想:上天知我要献剑与蓝瑰,竟然就降下新铁与新石……这是暗示我必须要往前昭京城去完成那献上蓝瑰与飞天剑之举啊……我当要更加信心坚定。又暗示我要将真蓝瑰嵌匿于新铸的太宇剑之剑柄中,这岂不正是要我将这匿有蓝瑰之剑留下,而只献这新石与飞天剑……?留予谁呢……?除了我自己的儿子云丹宏还能是谁呢……?难道上天之意是在暗示我此行凶多吉少,甚至有去无回……?所以才要我留下太宇剑与丹宏,要他将来为我报仇……?不过我并不愿丹宏卷入到一场梦魇的恶咒和仇恨中……他应该过他真心想过,真心想走的人生的路……然而上天之意又岂可违逆……?命运之手的背后安排与操控又岂可逆转……?所以还是顺应天意和接受命运吧…… 于是他用锦帛将太宇剑包好,置于一个玉箱内,然后再罩上一种防腐的特殊皮质物,就将其藏匿于青龙洞中一处隐匿的坑道内,再填上土,盖上石,这才重又走出洞来…… 他一面提笔给佩洁写信,一面差人急召冷天寿与周风甫二人速来巨石城…… 他在信中告诉佩洁,自己谨遵天意天命,要前往昭京城向昭王蓝嘉熙献上蓝瑰与飞天剑,以换回你们的亲人们……当你接到信时,我已出发,就在昭京城下等你……你只须一人来便可,勿带其它人,甚至包括静云。一来此行前景未测,凶吉未卜,倘若受难,人员伤亡尽量减少到最小。二来倘我们不测,无为之治民众自治之事业与理想还当继续有人担当和承续下去,而静云就是一个最理想的,不可缺少的人选,所以不要让他也淌到这趟浑水中来……倘静云一失,恐就有诸多困难,混乱和不稳定因素……你此行前来的目的就是帮我确认被赎人质是否属实,以免遭昭王诡诈,对我欺骗……我爱你,不管你是否会最终原谅我……即便变成鬼也被你缠着,那也是一种幸福啊……此乃天意,无可违逆,故休要再劝我。就此搁笔。此致,敬上,飞龙。 飞龙写好信便差心腹快马向佩洁送去…… 冷天寿,周风甫二人赶到后,飞龙便引他们去到青龙洞中指那藏匿太宇剑的地点,说道:“飞龙此去不知凶吉……若有不测,还望二位先生将此太宇剑转与我儿丹宏。我也将他委托于你们二位及廷德将军,烦请你们能替我将他好好照料,哺育成人,使他终能成器……能按照自己灵魂的真实,内心的真愿与自己的方式去渡过自己的人生,去走自己人生的路……我意已决,二位先生休要再劝我。倘我不测,往后西明津之大小事务,就委托二位先生及廷德将军代为管理治理……”说罢飞龙将自己亲书的委托书与告明津父老乡亲绝笔信交于冷周二人手上……又说道:“此乃天意,我无可违逆,望二位先生理解……” 冷周二人见飞龙遵循天意,去意已决,也就不再相劝,只得双双跪地受命…… “国君在上,我等二人并及延德将军定然谨遵君命,谨守君愿,为此虽肝脑涂地,粉身碎骨而万死不辞……” 飞龙连忙将他的扶起,躬身以礼,告辞作别…… 飞龙心想,此番前去昭京城,所为只是呈宝献剑之故,并非交兵,故亦不便多带人马,便只召集了五百精兵,由云泰雄与姜香神率领,与自己一道,即刻出发,投昭京城而来…… 第193章 进入昭京城 佩洁收引飞龙的信后,既有些惊讶似乎又有些早有预料到……知道飞龙此举一是想通过这个方式与行动来求取她的原谅与宽恕,二是的确也可能是接受了上天的某种暗示故而已信念坚定,去意已决……遂也知再难说服他改变心意,况且此时他已经人在昭天了……佩洁便按飞龙信上嘱咐,在与静云并众姐妹商议交待后,决定自己立即启程。她知道奕璨,昭熳性格强势,怕她们不听静云安排而擅自行动,便特意叮嘱她俩…… “你二人在我们的事业与理想中所担负的职责重大,不可或缺,故千万要以大局利益为重,不可擅作主张,擅自行动,而贻误大事又来作无谓的牺牲……若你们二人此番硬要尾随我来铤而走险,万一有什么不测,正义军与敢死队怎么办……?岂不是成了群龙无首的乌合之众了……?” “大姐放心,我们会克制好自己的情绪,谨遵你的吩咐与安排,以大局利益为重,绝不擅作主张,轻举妄动的……”奕璨说道,昭熳也点头同意…… 佩洁又向静云,慕柔,绮榄等人交待了一些相关事宜……她不在的日子就以静云为总领,慕柔,绮榄,柳韵,奕璨,昭熳分别为副总领,谨按以前的理念,方向,路数和法则去行事……交待完毕后她就准备出发……众姐妹都不舍,纷纷流下眼泪来……梦盈更是抱住佩洁不让她走…… “你们别弄得这么伤感……好象生离死别从此就再也见不了面似的……放心吧,上天会保佑我的,因为我们正是在遵循袘的道路与方向而行事……我此行也未必就是凶多吉少,说不定也一帆风顺呢……?昭王蓝嘉熙所想得到的不过是至尊蓝瑰和飞天神剑,这两样东西飞龙既愿给他,我也无话可说……总之我们尽全力而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佩洁说道。 “那大姐你自己就多加小心,我们会为你一路祈祷和祝福的……”慕柔说道。 “好的,我最亲爱的姐妹们,我们就此再见了……余话后叙……”佩洁含泪说道。 “大姐保重……”姐妹们均含泪说道,齐齐向佩洁挥手道别……佩洁也使劲挥舞着手与姐妹们道别…… 然后她与廷德一道,率了三百余人,急急投昭京城而去…… 她与飞龙终于在昭京城外的熙水渡相会合……佩洁一见到飞龙,眼泪刹时就夺眶而出……她不顾军士们都在场,扑上前去就将飞龙紧紧抱住……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佩洁说道。 “我自愿的,心甘情愿的,你不要感到有什么亏欠……”飞龙说道。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让我原谅你……?”佩洁说道。 “也有这层意思在里头……我想以这种方式来为我灵魂的肮脏赎罪……”飞龙说道。 “你真傻,我说那些拽毒的话其实只是一时在气头上,过后心情平复下来就没什么了……我就是这么一个火爆子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早就在内心原谅你了……还没出走北烈岛前就已经原谅你了……”佩洁说道。 “既然那样你又为何还是执意要走呢……?”飞龙说道。 “我们不走行吗?那个情景和形势……我只是不想再给你增加额外的精神压力与负担……”佩洁说道,便冲飞龙莞尔一笑。 “你真的肯原谅我了?不是骗我的吧……?我还一直以为你直到死的那一天都不会原谅我,即便变成鬼也不会原谅我,不会放过我呢……”飞龙说道。 “我一时感到委屈说的气话……当时心里也确实是那么想的……可当天晚上我就已经在心里原谅你了……毕竟我们这些年来的感情和相互信任不会因一个误会,一句冤枉话和怀疑话就能完全否决掉的……而且我这人也的确太过一些偏激,极端和要求完美了……其实人性的有些欠缺和弱点总是难免的,能理解,谅解,包容和宽恕就好……”佩洁说道。 “谢谢你,佩洁……”飞龙说道。 “我也料想到过你会这样做,但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投入行动了……不过前景还一片未知呢……一切都皆有可能啊……”佩洁说道。 “我既作这决定,就早把一切后果都预想过了……此乃天意,我必遵从,没有余地,没有退路……”飞龙说道。 “那就让我陪着你,生死皆同在……”佩洁说道。 “不,你还肩负着你的理想实现的重任呢……不能那么快就有什么意外……孩子也需要你的养育和陪伴……我这次让你来,主要是作个确认的作用。毕竟我也不认识你及奕璨,昭熳她们的很多亲人……以前初次到你家去拜访时倒是见过些,但现在恐怕对很多人已经印象不深,记不太清了……也许也还认得出一些……但对奕璨与昭熳她们的亲人,则完全是不认识的……万一昭王随便找些人来糊弄我,我也不知道,所以必须要你来确认。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安全的……我在信上已与昭王谈妥这个问题了,他是满口答应的,并向上苍发了誓言的。若他出尔反尔,毁坏誓言与承诺,则必遭天谴,必失信于天下,必遭天下人耻笑……”飞龙说道。 由于飞龙此番是来向昭王献至尊蓝瑰与飞天神剑的,故昭天各地并及昭京城各处关隘都是一路通畅向他们放行…… 到了昭京城下就有昭王使者率庞大迎接队伍前来迎接,并说按王城规矩,只能是飞龙与佩洁二人入城,云泰雄,姜香神,霍廷德等其他兵将人员一律不准入城,就留在此处原地待命……飞龙遂依从使者之意,交待了云泰雄,姜香神,霍廷德一些事情后,便与佩洁一起骑着赤焰驹与白箭驹入得昭京城来…… 昭王蓝嘉熙率文武百官及众将远远来迎……飞龙与佩洁遂下马来与昭王相见,互相致礼…… “看到明津王如今与王后如此相亲相爱,我实在是替你们感到高兴和欣慰呢……毕竟你们这个媒当年也算是我做的……想那时我还称你为云将军呢,想不到现在要称明津王了,真是时过境迁,一切都不同,都大变样了……”蓝嘉熙说道。 “多蒙昭天王厚爱与抬举……也多谢昭天王当年的媒妁之恩……不过今天前来主要是为交换……我也就要请昭天王原谅我直接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了……”飞龙说道。 “明津王真是个爽直之人啊,言简意赅,直指本质……痛快,痛快,我喜欢……好,那么我们就不再拐弯抹角,筛边打网,而直接进入正题吧……对了,请问至尊蓝瑰和飞天神剑你带来了吗?可否给我看看……?”蓝嘉熙说道。 “既然对天起誓发愿又岂敢当作儿戏……?”飞龙边说边从腰间取出飞天剑,又解下软银鞭,取出镶嵌在其上的“蓝瑰”…… 但见那蓝石在取去包缠其上的锦帛后顿然光芒四射,色泽幽蓝……众人见了都大为惊讶,连连称奇,叹为观止……蓝嘉熙见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个很好,的确是这世上没有的与众不同的奇物……只是你那把飞天剑,不知是否又象上次江宇豪他们带问来的那把一样,是个仿品……?”蓝嘉熙说道。 “上次实属情形危急,并非真心送剑,所以只能以仿品代之。这次次真心献剑,故若则再以仿品代之则上欺瞒苍天,下失信于天下啊……昭天王若不相信,可找一物来一试此剑……”飞龙说道。 蓝嘉熙便让太子蓝宏碧取下他腰间之剑,再命人拿去让飞龙试剑。飞龙便让那人拿他手中的宏碧剑砍自己手中的飞天剑。那人一砍,顿然被震得虎口发麻,宏碧剑脱手落地……再看剑口,已然出现一处缺口……飞龙拾起地上的碧宏剑,拿在左手,右手握住飞天剑便砍向宏碧剑,但见那宏碧剑立时断为两截。蓝宏碧不禁有些恼怒,欲怪飞龙无礼,蓝嘉熙倒是鼓起掌来……由是观之,这把剑真的是与众不同,独步天下……要知宏碧剑已经属于是天下尊品了,远非一般剑可比……可这剑竟然一下就将其劈为两截,这是江宇豪他们上次带回来的那把仿品剑绝然做不到的…… “二物你已看,可否也让我们看看人质呢……?”飞龙说道。 “那是当然……”蓝嘉熙说罢使命人去将所有人质带来……由于人数众多,又关在秘处,故需费点时间……趁这个功夫,蓝嘉熙的兄弟威王蓝嘉珏开口对飞龙质疑道: “你们搞的那个无为而治,民众自治,恕我直言,简直就是在乱弹琴,胡作非为……你们所为何故……?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就是你们祖上以前还未夺得这片蓝氏王朝的江山时曾经提到过的口号与目标……那就是民均富,民共有,民同享……”飞龙说道。 “听你这么说似乎有点讽刺我们的意思……?好象是我们没有做到和实现这样的口号与目标,所以你们才又接着做?要帮我们把那没做到的没兑现的重又做到,重又兑现……?你何其狂妄和自大……竟敢羞辱我们?你又怎知我们没做到?又怎知我们没有再朝那个方向努力……?”蓝嘉珏说道。 “民均富,民共有,民同享这三点,你们做到了吗……?你们再朝那个方向努力吗……?民均富而你们独富,民创富而你们得富。你们的发展与经营究竟是谁得益?不是民而是你们也,而是由你们这群人组成的所谓朝廷,而是由你们这群人所组成的大家族和利益集因。这种发展与财富分配是公平的吗……?这种发展方式是公正的吗……?你们蓝氏王朝当年为打下这片江山的口号是什么?不就是民均富,民共有,民共享吗……?正是如此诱人的提法与魅力才吸引来众多民众百姓加入进来,参与其中,而最终成就了你们的心愿,达成了你们的事业……可是大业既成,你们却忘了兑现当初的提法与口号所许下的诺言。纵然有良知者想这样做,也面临你们当中的重重势力的阻扰,而终是不成。到底还是个人奢欲与贪念占了上风啊,所以顾不得其他了……这固然就是人性的真实,但你们如此,别人不也如此吗?情同此心,心同此理。既然大家都如此,既然这就是人性的真实,那么为何只准你们实现和满足人性的真实而就不允许别人来满足这种真实呢……?凭什么呢……?就凭你们拳头硬,把控了重兵,所以就可以蛮横霸道,为所欲为,指鹿为王,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牢牢掌控所有话语的最终解释权和裁判权……?说谁合法谁就合法,说谁非法谁就非法……?你们这样专横独断,究竟头顶还有没有星空……?心中还有没有上苍……?你们究竟把上苍置于何等位置……?哦,我忘了,在你们这群只相信物质的人的心中又怎么会有上苍呢……?难怪会如此啊……不幸啊,悲哀啊,你们这些当初的地痞流氓和野狗子们,如今发财了,果然还是没有改掉当初缺乏教养和修养的丑陋的德性,拙劣的情趣与卑琐的脸孔啊……是的,现在是你们这些流氓卑劣者们的狂欢和盛宴,用那些可怜的,被你们压榨盘剥,奴役驱使的民众百姓们的血汗来凝成和铸就……一方面你们的腐化登峰造极,你们的奢糜触目惊心,你们的浪费与挥霍折腾人神共愤,一方面民众百姓却还挣扎在穷困潦倒的生存线上,挨饿受冻,稍微得病就因医治不起而只有等死……的确,你们昭天的整体国力是很强大,在这昭碧大岛中鹤立鸡群……可这只是你们这些统治家族集团的特权者,权贵以及官僚们的强大而并非是民众百姓的强大。国家的强大不等于民众的强大,国家的发展不等于民众的得益。因为国家强大都强大到你们头上去了,而并没有强大到民众头上……国家的发展都发展到你们身上去了,而并没有发展到民众身上……民众为你们创造的财富只落到了国家机器和你们这些特权者,权贵者和官僚们的身上,而创造财富的民众却一贫如洗……看看你们昭京城这些万万千千栋金碧辉煌,豪华得登峰造极,奢侈到无以复加的庞大建筑群,有几栋是由你们自己建造出来的?又有几拣不是由那些挣扎在贫困线上的民众建造出来的……?他们建造了这所有的房屋却注定无法成为一所房屋的主人,甚至连一个简陋至极的容身之所也没有……被你们驱使奴役在这儿为你们服务还要被你们歧视,甚至在觉得碍事时就将他们驱赶……你们心中何尝有过民众们的尊严……?一切皆只以你们自己的利益为重……为此即便是这个国家的民众死绝,你们也不肯为此放下和牺牲掉自己手中的一丝一毫的权力与利益……请问,天理何在?公正何在?良知何在?道德何在?悲悯何在?思想何在?价值何在?信仰何在……?天理难容,耻辱永恒,万劫不复,永沦地狱,人神共愤,上帝末世的审判与公正的最终到来到底能宽恕得了谁……?公正也许会迟来,但从不会缺席……为何天理难容?因为天理自有它的一套法则,天道自有它的一套规律……当人的做法违逆天理天道的那套法则和规律时,就必当要受到它的惩罚……天理天道在理性上的法则与规律是与其在道德上的公平与公正是相匹配,相对应,相配套的……就是说当你的做法是违背道德上的公平与公正时,你就已经违反了天道天理在其理性方面的要求……比如财富完全集聚在你们这些统治家族利益集团的特权者,权贵者和官僚们手中而人数万倍于你们的广大民众却一贫如洗,这种道德上的严重不公平不公正将导致你们国家的发展违背经济自身运行所必须要遵循的自然规律和理性法则……这就是因广大民众赤贫而导致的经济无法拉动……仅靠特权者,权贵者,官僚们的奢糜享受,大吃大喝又能拉动得了多少呢……?你们的所食所行所住所衣所享所用再无耻之尤,再耸人听闻也毕竟还是有限的……无法替代那万倍以上于你们的民众苍生的拉动啊……这将留下一大堆难以解决而又环环相扣,盘根错节,错综复杂的痼疾,沉疴和顽症……这些顽症将导致你们的发展继续畸形运转……” 第194章 洪亦珍的对策 再说柳鸿豪这边知道自己连同自己的满门亲族并及方奕璨,陈昭熳,费天漪,霍紫箫等人的剩余亲属们将作为这次蓝嘉熙同云飞龙交换至尊蓝瑰和飞天神剑的人质后,心里却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慌起来……他害怕蓝庭信会趁此机会彻底将他这个唯一知道其隐私秘密的知情人一举铲灭,从此永远消失于这个世界上……以蓝庭信的一贯做法,他完全有极大的可能会这么行事……一如以往,他会给自己安上一个罪名的……自然,罪名之下,自己的满门亲族也会连带遭殃的……况且他本身就会怀疑自己是否把内情告知了其它亲属……为彻底杜绝一切隐患和疏漏,为了彻底搬去自己心中那块一直沉压和悬吊着的石头,他必定会那么做的……如此一来,自己及自己的满门亲族又将作为他的肆意妄为,胡作非为的又一次无辜,冤屈和不幸的牺牲品…… 他越想越怕,心里又不甘……凭什么呢……?要这样不明不白,无声无息地给人作炮灰……?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力争为自己以及自己的满门亲族们搏得一线生机……反正横顺都是一条死路,不如在两者中选择一条尚还存有一线生机与希望的……谁才能保得了自己及自己的满门亲族呢?这人一定得是压得过蓝庭信的人……那自然就是他的夫人洪太后洪亦珍了。这就是主动要想法去寻求洪太后的保护了……自然,作为交换条件,就得要私下偷偷将蓝庭信的这个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告诉洪太后洪亦珍了…… “卑臣万死,本该将此消息早早告诉太后,怎奈老国君再三有言在先,千叮万嘱,不可将此消息透露出去,否则满门抄斩,诛连九族,灭十族……卑臣慑惧于此,故不敢有半点风声走漏……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如梗在喉,如芒刺背,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如履薄冰……还望太后恕罪,谅解。今番国君诱使那云飞龙前来受死,故而将卑臣及卑臣满门亲族扣为人质……若则云飞龙一死,卑臣及卑臣满门亲族也就失去再可利用的价值与筹码的意义了……卑臣担心老国君可能就此藉此次人质事件的借口,一举将卑臣及卑臣满门亲属尽皆抄斩,以除灭掉最后的对此秘密的知情人,以使自己心中从此石头落地,高枕无忧……卑臣及卑臣满门亲属一向对洪氏集团忠心耿耿,肝胆相倾……对蓝氏王朝又从无二心,言听计从,南征北战,屡立战功……敬望太后念在卑臣过往的忠诚与奉献,体谅与理解卑臣的难处,宽恕卑臣知情而不早报之罪孽,对身处险境与艰难中的卑臣及卑臣的满门亲属施以援手与保护……卑臣将携卑臣满门亲属在此感谢太后不杀之恩,愿来世作牛作马也躬身恭敬侍候于太后面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柳鸿豪在接受洪亦珍的私下诏见时说道……并把自己当年如何受蓝庭信之托,受命认养这个并非自己亲身女儿的孩子为自己的亲生闺女的事以及这孩子长大以后在外面结识秘密人士,习武练剑企图将来为母报仇以及私下偷偷创立冷花剑派,收留并参与营救那年卓远觉家族被满门灭族一案中的所有相关牵连人员的遗姝和其它脱逃之人,漏网之鱼……并易妆改名,秘潜于一个神秘剑庄之内,潜心习武,以图将来为亲人们报仇一事等等也一并与洪亦珍讲了…… 洪亦珍听了先是一惊,明显愠怒异常……但转念一想:既然他终究还是肯告诉我这个实情,那也还算是情有可原……暂且留他作个人证,以免蓝庭信这个老家伙耍赖否认……便说道:“虽然你瞒了这么多年,但确也有你自己身不由己的难处,确也是能让人理解的……再说你这次若不告诉我,那么这件事对我而言就将是永远被蒙在鼓里……所以说你还是有功的……也算是将功补过,未为晚也……再说你态度如此诚恳,根根底底的秘密也交待得如此明晰,透彻,殊为不易,可赞可许……我自不会亏待你的……你就暂且先退下吧……”洪亦珍说道。 “多谢太后不杀之恩……卑臣及满门亲族甘愿为太后鞍前马后,永世为奴,是为至上幸福……”柳鸿豪叩头不止,额上浸血…… 柳鸿豪走后,洪亦珍心想:想不到蓝庭信这个老东西竟然还有这桩事?竟然还敢隐瞒我这么多年?真是够老奸巨猾的……当时我就有点怀疑,总觉得哪点不对劲……果不其然,还真有这出……这接下来我非得要让他够喝一壶的……他想保住他那个宝贝千金女儿,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不过也不宜在朝堂之上就当面戳穿他,他毕竟还是我所心爱的夫君,我怎么都还得给他这个老国君以及我儿子蓝嘉熙等人留点面子……再说家丑也不可外扬,这事若要是在朝堂之上闹得沸沸扬扬,毕竟也有损我们洪氏集团的声誉,形象以及我本人的脸面,弄得最后大家都不好收场……莫如暗地里私下派人悄悄将她做掉,到时就嫁祸给西明津的人……就说西明津人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老昭王蓝庭信的亲生闺女,昭王蓝嘉熙同父异母的妹妹以后,从而就必然视她为昭天王安派她以和亲婚嫁的名义潜伏在西明津的奸细和卧底,从而就对她动了杀念和杀机……再说,云飞龙一死,在她这种身份真相在西明津人中曝光以后,西明津人自然就更会相信并视她为害死云飞龙的真凶与罪魁祸首,也定然在心里饶她不得……而且她的那群由她一手收留并培养起来的那些丙子年间遭蓝庭信血手的卓方陈费等几大家族的遗姝们在知道她竟然就是制造自己们父死兄亡,家族遭难的罪魁祸首蓝庭信的亲生女儿时又将怎样看待和对待她呢……?这很有趣啊……不过她们恐怕也再没有与她相见与相处的机会了……因为我立时就会派人斩杀掉她……想想这也真是可惜啊……要不然那种尴尬场面与奇怪心态以及诡异的命运捉弄全都凑在一起的时候,还真是有趣呢……想想也真是可惜啊,这么一个天姿绝伦的美人胚子就这样香消玉殒了,跟她那一样美丽出众,艳倾天下的母亲一样……这只能怪她们比我更美丽,又偏偏与我最心爱的男人产生了无法令我接受与容忍的关系……这些都不说了,总之,这样西明津内部必然会引发内讧与内乱……反正他们内部本来就安插有我们的人,此事也并不难办到……到时也可趁他们的内乱,里应外合一举将其剿灭吞噬……让这真相从西明津那边传过来,也就避免了在我们朝堂之内发生的尴尬……那时柳鸿豪已死,就推说是柳鸿豪提前将真相私下秘密曝露给西明津人的,反正也死无对证……到时再看蓝庭信这个老奸巨滑的东西怎么向我交待,解释和圆说……? 却说云飞龙在与蓝嘉珏对话的同时,蓝庭信正坐在一个用垂帘密遮了的马车里观察着眼前的一切……身旁站在他的贴身护卫,大内巡查总领蔚迟越。蓝庭信看着眼前的这个宝贝女儿,内心既激动又凝重……真是美丽绝伦呢,就跟她母亲林莫邪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与她母亲不同的是她的叛逆不羁,野辣不训,刚烈狂放,敢作敢为……这点倒是有点随了我的个性……。只可惜她孤意要随云飞龙搞什么无为而治与民众自治,为此竟然置自己家国故土的利益于不顾,叛经离道,与我神圣大昭天的威仪作对,而执意走上这条危险之尤的不归路……不过她毕竟是我的骨肉,我的亲生宝贝女儿,所以不论她犯再大的错误,我都要全力保护住她……她是我的骄傲,也是我的牵挂……不论她走到哪里,我都要暗中帮助她,以使她免受到任何的一切的可能的侵犯与伤害……只是现今这种情势之下,我只能是在幕后操作而不能亲自出面……而云飞龙这个女婿其实也不错,长得高大魁伟,剽勇悍烈,气宇轩昂,英武逼人,端的是一表人才……且思想深邃,见地不凡,才华横溢……真不愧是人中翘楚,麟中威龙……只可惜他观念太过反叛,言行太过武逆,竟然想颠覆我们上千年以来一以贯之的传统信仰,观念,思想,文化,制度与游戏规则……着实是大逆不道,天地难容……不过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了……真是作茧自缚,咎由自取啊……待会等云飞龙见过人质,佩洁确认过后,就该是他们献上至尊蓝瑰和飞天神剑了……只要这两样东西到手,就设法控制住佩洁而诛杀云飞龙。等云飞龙一死,就立斩柳鸿豪并及其满门亲属……至于卓方陈费霍等几大家族的余亲,暂且不动,继续留作人质和诱饵,以最终将卓绮榄,方奕璨,陈昭熳,费天漪,霍紫箫等人尽皆捉拿归案,彻底一并铲灭……边想他便边对身边的贴身护卫,大内总巡查,总武师蔚迟越附耳轻声说道:“待会一旦动手,你就先行将那柳佩洁控制住,暗中保护住她,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一丝一毫汗毛的伤害…… 第195章 换回人质 看见柳鸿豪等人质被押了过来,佩洁走了过去。她先是对柳鸿豪鞠了一躬,喊声“爹……”,柳鸿豪应了,便紧闭着嘴唇低下了头……佩洁望眼扫去,努力搜寻着记忆,很快地将人质进行确认,主要的大体都在……然后又确认细微的,自己认识的也几乎都在……这下便认可了蓝嘉熙的交易条件,对飞龙点点头,示意人质大体都在,没有糊弄也没有掺假……飞龙便对蓝嘉熙说道:“行,我们同意交换……但人质必须要先随我夫人柳佩洁而去,待出得昭京城,由等候在城外的我方将领兵士接管,我便奉上这飞天剑……” “行,我同意……”蓝嘉熙说道。他心想,即使是在城外我们也早已是层层重兵布防,还怕你飞了不成?再说云飞龙这人向来一言九鼎,重如高山大海,岂会轻言妄语,自毁其誉哉……? 这个事情完成以后,飞龙便将飞天剑交与了昭天使官,使官交到了蓝宏碧手中,蓝宏碧又交给他爹看,蓝嘉熙看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明津王果然诚实守信,那么下一步呢……?可否也该要交出那尊蓝瑰了……?” “那是自然,肯定……但我必须要确信人质已进入到相对安全的地带才能将这蓝瑰交出……”飞龙说道。 “怎样才能算作是到了你所认可的安全地带了呢……?”蓝嘉熙问道道。 “起码是进入碧天国境……在你们这昭天范围内,能算作是安全地带吗……?”飞龙说道。 “也太远了点吧……?这得要耽搁很久呢……可否稍微近一些……?”蓝嘉熙说道。 “不行,这是我最起码的底线,望能理解……我既然是来真心以此二物换人,愿望达到,则绝不食言……我以个人声誉,诚信与尊严向上苍和天下人庄严起誓了的……倘若违背,只会损失得更多,甚至比损失自己的生命更令我难受……”飞龙说道。 “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处处都由着你的条件走……?是你主动来求我们来找我们的,不是我们在求你……你要清楚这一点……”威王蓝廷珏突然说道。 “是啊,在我们大昭天的地盘,尤其是在这威仪天下的昭京城面前,怎容得下你这个来自蛮荒北方的粗野莽夫狂妄肆言,随意提条件……?”衍王蓝嘉渊一边一手按剑,一边逼近一步说道。 “你休要如此咄咄逼人……你以为威逼与恐吓就能逼我交出这蓝瑰吗?我老实告诉你们,就算你们里三层外三层把我们围成铁桶,使我们插翅也难飞,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蓝瑰……如若你们敢乱来,我宁可将这蓝瑰摔得粉碎,再咽进肚里,你们就算对我开膛破肚也见不到这蓝瑰一点影踪……”飞龙说道。 “你们二位休得对明津王放肆!退下!”但见蓝嘉熙面带愠色地对二位兄弟说道。他略作思忖,便说道:“好吧,就依明津王的条件……” 于是一行人俱皆出了城,人质交到了云泰雄,姜香神和霍廷德率领的西明津兵将手中,由他们带着整体向碧天国的方向移动……一时间人潮涌动,气势磅礴…… “这样行走起来实在是太费劲和诸多不便,既耽误你的时间,也耽误我的时间,昭天王可否给他们人人都配备马车,这样会省事很多,我们的交换也会更快地完成……”飞龙说道。 昭天众王公听了都觉得飞龙提的条件太过份,真是得寸进尺,不由一个个都面露愠色……偏偏蓝嘉熙听了笑着说道:“行,这样对你我都有好处,以利交换尽快完成……再说了,这些人也毕竟是我们昭天本国人,也理当不该让他们受如此长途跋涉之苦……”便命人去配来不少马车,让人质都坐了上去,又从人质中挑选会驾马车者,各自驾了,向前奔去……佩洁与飞龙被昭天军团团围着也一并向前…… 到了碧天国界,飞龙就让佩洁随人质与云泰雄,姜香神,霍廷德等昭天军士们一起走,佩洁不肯,死活执意都要留下来与飞龙始终呆在一起,生死同在……飞龙心想,两个都留就有可能两个都送命,这又何必呢?如果今番死亡是不可避免的,那么我一个人死就足矣了,凭什么还要把佩洁搭进来呢……?再说丹宏,丹忠二个孩子也不能没有她啊……而且无为之治,民众自治的事业本身就是她的理想,怎能半途而废呢?怎能理想还尚未实现甚至也才刚刚开始人就先兀自离去了呢……?于是坚决不同意,以不容商量的口气与态度喝令佩洁赶快离开…… “若再迟疑犹豫,我便用这短刀一点一点割杀自己……快走!”飞龙大声吼道,并以剑抵住脖子。佩洁早已泪流满面,但仍然迟疑着不肯走……飞龙火了,扬鞭就向她的坐骑白箭驹打去,再大吼一声:“走!”那白箭驹便似离弦之箭驮着佩洁飞奔起来,绝尘而去…… 飞龙在昭碧两国交界地足足又等了半个时辰,约模估计佩洁一行已经走远,进入了相对安全的地带,便遵守诺言将“蓝瑰”交与昭天使官,使官又呈给蓝宏碧,蓝宏碧再呈给蓝嘉熙…… 但见那“蓝瑰”通体晶滢透亮,闪烁与泛射着幽蓝的光泽,端的是这人间绝无的天上奇物……蓝嘉熙越看越喜爱,情不自禁地说道:“蓝瑰终于归姓蓝的家族了,这就是天意啊……我现在手上拿着的就是天意啊……哈哈哈哈……” “交换既然已告完成,那我也该就此与昭王告别了……”飞龙骑着赤焰驹拱手对蓝嘉熙作揖说道。 “且慢……我们的交换条件可是还包括你的,我不是在信上告诉你了吗?要你本人带着至尊蓝瑰与飞天神剑来与人质进行交换……你本人不就是包括了你自己在内了吗……?是用你本人,至尊蓝瑰与飞天神剑与人质进行交换……”蓝嘉熙诡诈地说道。 “还有你这种解释的呀……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不知这种解释是不是对上苍和天下人诚信……?不知上苍和天下人是否接受与认同你这个解释……?”飞龙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想把你留下来与我们切磋切磋技艺,毕竟你是顶着武功天下第一的威名嘛,我们太多的人都盼望着能够亲身体验体验与你较量的感觉,包括我自己在内……”蓝嘉熙说道。 “什么第一第二的……?谁给这么封的……?是你们自己吧?我可从来没给自己这么封过,也不这么认为……而且也对这些封法从来不感兴趣……你们爱怎么封怎么封,我更愿相信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没有最好,只有更好……”飞龙说道。 “明津王真是太过谦虚了啊……不过某些时候过份的谦虚就是骄傲啊……说实话,我其实一直都是挺欣赏你的。若是咱两合作,这天下完全可以是我们的。但是我实在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偏偏要去搞什么无为之治与民众自治,这岂不是让我们这些有心做王的人的饭碗被砸吗……?你看起来总是那么地正义感十足,道德感强烈……因此也这样地来要求这个现实世界与社会,而我认为这未必是合适的……这个社会的道德体系未必就像你说的那样朽弱不堪。如果你非要这样执意认为,我到是想请教你,你觉得我们这个昭碧大岛的道德体系的崩坏其根源究竟在哪里?……”蓝嘉熙说道。 “道德体系彻底沦丧,崩溃之根源所在?乃在诚实之丧失,大家都不敢讲真话。只讲假话。假话也就不诚实,不诚实也就口是心非,表里不一,这就是虚假,也就是必得要在面子上作假,造假……于是只重面子,形象,实则豆腐渣,假冒伪劣,坑蒙拐骗等等一系列的现象的出现也就自然而然,并不奇怪了……而当这些现象层出不穷时,一个社会的道德体系难道还会不沦丧不崩溃吗……?这个事情归结起来就是不谁真话只准讲假话的肇始。讲真话轻则丢饭碗,不得食,穷困潦倒,困窘艰辛……重则被抓捕,被囚禁,被折磨,被摧残,被弄得生不如死,被秘密人间蒸发,或被所谓意外病故……为什么不准讲真话而只能讲假话呢……?因为你们的统治需要……讲真话对你们不利,讲假话才对你们有利。为什么讲真话不利撒谎反而有利呢?因为你们总是暗箱操作呀,因为你们私底下真实的所作所为见不得光啊……为了掩盖住你们私底下真实的所作所为,你们需要庞大的宣传机构为你们摇唇鼓舌,虚张声势,大肆宣扬,洗脑民众,误导苍生……自然,你们给予从事这些宣传工作的奴才们以极高的待遇与回报……宣传这个文艺色彩很浓的工作与事业因而成为社会的宠业与显学,它使得一代又一代的人们对它趋之若骛……它洗脑了一代又一代民众,奴化了一代又一代苍生,从而使得他们的头脑里,价值观念里,情趣爱好里充溢了太多被你们洗脑和灌输的那些假大空伪崇高和虚假,虚伪,无耻,平庸,丑陋和肤浅的等等东西……使得他们生生被你们训练成这样一个以假为真,以丑为美,以无耻投机实利为最高价值的受众和群体……因此在你们这个环境和社会里,平庸者吃香,肤浅者吃香,撒谎者吃香……无耻,投机,只求实利而不问真假,是非,善恶,对错,美丑等等的人吃香……为何呢?因为平庸者,肤浅者,撒谎者,伪善者,丑陋的撒娇者,只求实利而不问真假,是非,善恶,美丑的人,以及那些尽管人品还算不错但却总是一味回避敏感问题,一味只愿成为沉默的大多数的人,他们对你们的统治最有利,最不造成威胁呀……正是因此,一代又一代的妄想在现实中获利的民众都不得不自动,主动地钻进你们的这个套中来……在你们默许的底线之下竭尽所能地表演和吸金……与高尚,与庄严,与纯净,与圣洁等等……彻底绝缘……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奴才与帮凶,成为被严酷环境与制度所逼迫,训练与同化出来的为恶者者,施害者……所以这当中的无所不能者,左右逢源者,装腔作势者,腰缠万贯者,春风得意者……固然能干,但在精神,内心与灵魂的品德品质上又能是些什么样的货色呢……?说假话挣大钱,不要脸挣大钱,这样的文艺表演式的经济拉动对一个民族的精神与心灵究竟有多大的洗礼的作用呢……?对一个国家整体的理性技艺与能力的提高究竟又有什么巨大的帮助呢……?当人家海外的人们在经受着思想与灵魂的洗礼时,我们这些昭碧大岛的人们却在装腔作势与哗众取宠的训斥弱势者的毒舌与显摆中,在无耻的逗笑与起哄中肤浅地日复一日,流于虚假与平庸……当人家海外的人们正处在日复一日的不断的理性发现,新品创造与技术创新中时,我们这些昭碧大岛的人们却日复一日地在虚假,平庸,摹仿,抄袭和山寨人家的肤浅和永不长进中自娱自乐与自嗨,昼夜不休地进行着我们不知羞愧和羞耻的狂欢与盛宴……诚实,守信,讲真话,不撒谎这些标准是普世的,世界各地的人们都能共同认可与接受的通用的原则和道德体系,然而这些标准,共识,原则与体系在我们这昭碧大岛竟然被彻底推毁……以权谋利,不择手段地获利在我们的价值观念与标准里竟然已经成了一种正当,合理,应然……所以让各地民众自治才是正道,搞大一统的国家专制极权独裁破坏了以前传统诸侯国中以血缘血亲关系为纽带的族群之间的相互信任与基本道德礼仪……以为君绝父取代了为父绝君,这就把君权凌驾于亲情之上,这就让家族亲情卑躬屈膝于君权之下……这就是为了君权君威可以出卖家族亲情,家庭亲情,可以父子反目为仇,母女互相揭发,划清界线,彼此翻脸……”飞龙说道。 “封建与专制并无谁先谁后的问题,或者专制在前,封建在后,或者封建在前,专制在后。因此并不能说谁比谁更先进与进步,而只能说谁比谁更符合与靠近人性的真实。而我就认为专制集权形成大一统的国家强过诸侯割据的分散现象,只有这样才能整合出更强大的力量,为未来文明的飞速提高与发展,起到过渡和奠基的作用。所以这才是我们之所以要搞大一统的专制集权的原因,才是我们想要整合与吞并南方各诸侯并进而统一昭碧全岛的原因……毕竟我们昭天可是历史悠久,文化灿烂,文明悠远的国度,我怎么能不把它的这种情形发展推动到极致……?既然事到如今,我也就实话实说不再隐瞒你什么了。”蓝嘉熙说道。 “为什么在这世界上有些地方文明越悠久反而后来还落后于当年的那些蛮族呢……?因为文明悠久,并不代表着进步。有时那些冗长腐朽的繁文缛节反而是一种阻碍进步的多余和累赘。文明并不等同于进步。所以文明并不意味着骄傲,文化悠久并不意味着自豪,有时这些东西,反而是阻碍进步的一种繁藜和障碍。为什么曾经的蛮族反而后来居上……?因为他们省去了太多不必要的繁文缛节,而直插真理,直指上帝,直接与上帝产生关联……由此可见,悖离上帝的所谓人类文化有时反而是一种不利人类进步的障碍和丑陋……而在我们昭碧大岛,正是缺少这种人人直接与上帝产生关联的传统……”飞龙说道。 第196章 激战昭碧国境交界处 “你总是处处都把上帝横亘在人的面前,好象上帝一矗立在那里,人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就什么都交托给袘了,就直接去当懒汉,当爬虫算了……还用得上去勤奋思考,努力探索和勇敢开创吗……?我以为人应该勇敢地担当起探索未知的重任,且永无止境……而不是处处把上帝挂在嘴边,横亘在眼前,为自己的懒惰自卑,胆小怯懦,软弱无能找借口……”蓝嘉熙说道。 “我觉得你对上帝的理解可能有点误差?谁说一信仰上帝,人就不用去探索未知了……?恰恰相反,上帝就是最大的未知。谁说一信仰上帝,人就变得刻板和失去自由了?恰恰相反,上帝就是最大的自由。未知的魅力在哪里?在于其玄妙,奥秘,深邃,哪怕穷尽人灵所有慎密的思考也不及其毫毛……倘若未知的真相就是一场物质自身的化运规律,而精神心灵乃属虚幻,那还有什么玄妙,奥秘和深邃可言……?它必得是实有的,永恒的终极精神与心灵的存在,才谈得上这一点啊……而上帝不正是终极精神和心灵实体自体的代名词吗……?当我们把未知的玄妙,奥秘,深邃等等推向极致,推到终极,推到一个无法再继续延展和行进的终点时,它不是以上帝来作为终止又是以什么呢?正因为我们怀揣着对上帝心思的好奇与渴望,对上帝智慧的未知,玄妙,奥秘的揣测,猜想,推想……我们才更有动力展开对未知世界的探索呀,我们才更有动力展开一场在我们与上帝之间的智力搏弈的游戏呀……倘若我们知道那些玄妙奥秘只是一场物质的空幻和虚幻,还有什么动力想要去一层一层地揭开它神秘的面纱呢……?还有什么展开一场关于对未知世界的绝妙设计的智力搏弈的激情呢……?再说自由,正是未知,不可知才导致自由。假如可知,假如终极答案已经揭晓,则意味着自由从此丧失了生存余地,人们必然是齐齐走向那已经揭晓的终极答案,那还有什么自由可选择的可能与空间呢……?正因为不知道,我们的思维进路才是沿着无限自由的各个方向去选择,推进和展开的……正因为最终仍然不可知,我们的这种自由选择,推进和展开的旅程才是永无止境……而当未知与不可知的精神,心灵,智慧被推到一个无法再行进下去的终点,被推到一个终极位置,它不是以上帝来作为终止又是以什么呢……?所以说上帝才是人的自由的终极来源,上帝才是人要展开对未知世界探索并与之进行一场伟大的智力搏弈游戏的最大动力,终极动力……揭开未知的真相就是在向着揭开上帝神秘的面纱的方向靠近……上帝,就是一场关于宇宙布局与万物存在的伟大智慧设计的存在……上帝,就是一场关于人的精神,心灵,情感,道德的终极安慰的存在……”飞龙说道。 蓝嘉熙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然而却说道:“你以为你所说的就能代表真理了吗……?然而在我看来,真相也许是人永远也无法知道的,所以也别急着过早地下那最后的结论……正义的依据就是命运,欲望的依据也是命运,谁是谁非呢……?不过都是一场命运罢了……命运究竟是什么呢……?我们都不知道,都只是在猜想……信仰使有些人变得更刻薄,更自私,更极端,更残忍,更冷酷,更仇恨,更愚蠢……当然,也有可能是使人变得更富有爱心……难道这些都不是事实吗……?而且,为什么信仰的神迹可以喂饱几千人,却喂不饱现在每天都有许多无助地死去的生命……?我难以接受这么一位只会能冷眼旁观的神……无法喂饱与拯救一个即将逝去的孩子,却许诺他一个永恒的天堂,谁需要这样的上帝……?相信看不见的东西真实存在是精神的臆想者,相信看不见的神真实存在,就是你们这些狂热的极端的信徒……你打了我的左脸我就把右脸也给你打,你杀了我的亲人我就为你祈祷,这是什么样的逻辑……?这是什么样的道理?……这样的逻辑与道理,还有公平,公正和道德可言吗……?真正的上帝就在我们身边,看得见,摸得着,就是我们的大自然……它才是创造世间万物的造物主,真切地与我们同在,违之则灭,悖之则兴……为什么要对这看得见的视而不见,却要对那看不见的信以为真……?”蓝嘉熙说道。 “信心,唯灵拯救的信心,这是信仰上帝的基准点。上帝拯救的不是你的肉身,而是你的灵魂。这就是基督教与犹太教的区别之所在。你所相信的大自然能给你带来灵魂的永恒吗……?不能呀,只不过是一场物质的虚幻啊……人们难道不渴望灵魂永远,灵魂永在吗……?倘若你有这样的渴望,你不去相信上帝,难道却去相信大自然吗……?如今我面临这个险境,倘若我只相信大自然,则我真的是绝望与无助的……我必得要相信上帝,才能在眼前这险境中实现自我超越……再则,人从来是无法代表真理的,只有愿不愿意去思索,探寻真理和向着这个方向……不过我可以确信的是,真理从来是不以任何专制极权独裁者及其利益集团的意志为转移的。在专制极权独裁统治集团里没有真理,只有利益。你们口中所谓的真理只不过是为了符合你们的利益盘算而特别订制的东西。因为你们的利益盘算随时在变,那么随着这种改变,以前那种特别定制的“真理”也就不适合现在的利益盘算了,就得被抛弃,否定掉了,而另外特别定制一个与新的利益盘算相适应相符合的东西就来充当新的“真理”。然而我们知道,既然是真理,怎么可能随便地变来变去呢……?怎么能随着个人或集团的意志的变化而随便地变来变去呢……?怎么能随着个人或利益集团的利益盘算的改变而随便地变来变去呢……?真理怎能被当作玩物和儿戏而被你们随便地拿来摆布与玩弄呢……?真理怎能服膺于你们为了自身利益集团盘算而霸占起来的最终解释权呢……?而被它牵着鼻子走呢……?没有是和非,只有利与益,这就是你们的真相和实质……你们的是非标准不是在遵循,依从,按照和向着真理来运行,而是把真理挟持起来为你们自己的利益盘算和统治需要来服务,来被你们摆布……你们哪是在谈真理?你们只是在彰显霸道,推行霸王硬上弓式的蛮横,恐吓,压制,慑服,奴役,威逼与强迫啊……你们总是擅长故意要制造各种话题与命令来制造民众与被役者们的内心对你们的恐惧与悸怕,正象你们故意要制造各种高阔城墙和森严大殿来制造各级下属,奴才,走狗与被役者们对你们的恐惧与悸怕……人们为了适应你们的这种变来变去就得把自己也弄得变来变去……结果,所谓的信仰,最后也就只剩下投机。谁得势就跟谁走,谁有奶就喊谁是娘,节操破碎,立场圆滑,唯有利益,永恒不变,亘古不移……昨天在你们口中还是黑的东西今天就变成白的了,今天还是白的东西明天又变成黑的了……这又叫人如何适从是好呢……?最终结果就是把人塑造成为那种认为是非不重要,唯实利才是价值,才是方向的道德沦丧者和崩坏者。怎样对自己有利就怎样干,是非对错都是虚假而空洞的弱不经风的东西……没有是与非,只有利害与利益……试问这样的人还有什么道德标准呢?完全就是利益禽兽嘛……为了利益什么都敢干,哪还心存敬畏与约束呢……?而恰好这一点对一个社会而言是最为可怕的,轻则道德与正义被冷漠的人心碾压和踩踏,重则就可能滑向一个整体性的为了利害与利益纷争而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可怕而危险的深渊……历史上这样的事例并非不是没有发生过……道德体系的沦丧与崩坏会使人心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坏,越来越糜烂,越来越无耻,越来越卑劣,越来越疯狂,越来越底线丧尽,越来越向着恶魔的方向靠近……我们现在正在行进的事业,正在要去做的事情,就是就是要去极力避免群体主义给人带来的惨痛伤害,就是要把保护个人自由和个人权利放在最首要的位置……就是要从根源上去结束那种扼杀人性的真实,善良与美好……扼杀人的精神,心灵,情感与灵魂的自由……扼杀人与人之间竞争搏弈的公平,公正与理性的大一统的专制,极权与独裁的制度……为着这事业而死,我死而无憾,我死而可以带着骄傲与自豪去向上帝最终复命……”飞龙说道。 “看来他真的是无可救药了……”蓝嘉熙心里想到。 “我看咱们也别再跟他废话了,直接宰了他……”衍王蓝嘉渊说道。 “放肆!怎敢对明津王如此无礼……?说好的是武功切磋呢……”蓝嘉熙说道。便对身旁站着的一个高而瘦削的玉面武士使了个眼色,那人便领神会地站了出来…… “鄙人玉面银狐薛宇阳在此见过明津王,请能予以武功赐教……” 飞龙看了他一眼,心里苦笑了一下,说道:“尽快来吧……” 薛宇阳也就不客气了,两柄银色长剑便径直向飞龙刺来……飞龙腾身一跃,躲过长剑,随即以双刃方天戟一扫……通常情形下,这股力量来,薛宇阳的双剑会被巨戟扫得脱手而飞,然而他在巨戟袭来时却很巧妙地柔性十足地回收了剑,使巨戟扫了空……飞龙心里一惊,便知此人功力非同寻常……这种级别与层次的武者,通常都被各诸侯君王直接安放在自己身边作贴身的护卫与保镖,或者是直接由国君掌控指挥的专事高级监视,情报刺探的最顶级特务人员,轻易是不会浮面于前台或参与一些并不核心,关键与紧要的事务的……但飞龙也不想在他身上耗费体力,便也不急着再发力猛扫,而是退居守势,观察薛宇阳的破绽,以期一击而败之……这薛宇阳反而慌了,论力量料定自己远不如他,自己的优势就在以柔克刚,绵中带刺,突然发狠致命……然而如今这明津王竟然倒垂巨戟,侍机待动,这就对自己不利了……不攻吧,恐昭王怨怪,攻吧又全无把握……就在他矛盾犹疑与纷乱的时刻,飞龙却突然一戟扫来,平常执行特殊秘密任务时总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玉面银狐”,此时却在猝不及防中被一股悍烈的巨浪掀倒……薛宇阳败下阵来…… “铁雷,你上……”但见蓝嘉熙有些脸色难看地对身旁边另一膀大体魁,高猛雄健,一头乱发,一脸钢须的壮汉说道。 “鄙人风铁雷,明津王赐教……”那壮汉说道,随手挥舞起一柄硕大巨型的十八齿钢叉来……这钢叉实在是大得有点夸张,仿佛天兵天将才会使用的兵器……不过这风铁雷的绰号就叫“八臂天将”,力道之悍猛,从未遇到过对手……便是那年天鹰庄武功高深异常,从来都是战无不胜的的义军首领邢天鹰,也是最终惨死在他的巨叉之下的,天鹰庄的义军势力就此被全盘剿灭……可以说这些年南方各地义军的骨干,栋梁与首领,有不少都是最终战败和惨死于他的巨叉之下的……正因为有他这个勇力无比的战神和八臂天将的存在,很多不满蓝氏王朝统治意欲行刺昭王的绝顶高手与大侠,豪客,烈者,勇士均是最终难以靠近蓝嘉熙身前一步,而溃败和惨死在风铁雷的巨叉下……他俨然成了在神秘莫测,诡诈异常的蓝嘉熙面前的一道不可逾越的大山与守护神…… 飞龙与他甫一交手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巨猛威力……那巨叉与巨戟相碰,恰似天空两道霹雳凌空对撞,声如巨雷,震荡四方……那两个身形相仿的人的搏斗,恰似两个天将之间的激战,火花四溅,威力震撼,火星撞地球,惨烈又酷炫……力量上他们是相当的,但在灵动性灵敏性上,飞龙无疑要更胜一筹。正是这一点,使风铁雷应接不暇,疲于奔命……他不得不在内心里对云飞龙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是他一生中所遇到过的最强劲的对手,显然要比他更高出一筹。 “你这人功夫不错,只可惜用错了方向……你的灵魂在哪里?难道在彼岸世界还要像如今这样充当一个暴虐的专制极权独裁集团的奴才和帮凶吗……?只因为他们给你饭吃,给你好处你就肯这样助纣为虐而不问是非,不分对错,不辨善恶吗……?不要用你要生存来作为你如今为恶的借口,其实你还是可以有更多的选择的……不过这如果就是你内心真实的选择,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第197章 飞龙被拿下 “内心宁静是人感觉美好的开始,内心忏悔是人抵制人性真实中恶的一面的开始。你的内心宁静吗?你的内心对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产生过悔意吗?我是产生过的。我曾经随母流浪之时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上午还在帮助他人,做好事,奉献爱心……下午就有幸拾得一块别人刚刚遗失的颇为贵重的玉器,我若马上去追那失主,完是可以追到的,但却临时起了欲占为己有的念,便未去追……后来母亲知道后还是让我把那珍贵的玉器归还了失主,虽然当时我心里并不愿意……但后来当我回忆起这桩事情的时候,我心里对自己的这个行为产生了悔意,我觉得那样做是不应该的,无法面对那创生我灵魂又最终带走我灵魂的在者……我的灵魂将因此而远离那最终的安宁,宁静……还有什么东西能与这一点相比呢……?因此也就产生了悔意。有了这种悔意,下次我在面临同样的诱惑时,就不会再这样干了……我的贪婪是人性的真实,正如你要吃饭你要养家糊口你需要钱也是人性的真实……但当我产生悔意之后,就会克服,战胜,迈过那贪婪……也就是放弃人性真实中恶的那一面的一些需求,而转向选择人性真实中善的一面的那些需求……因此倘若在你的内心里不对自己过往所作所为产生悔意,那你人性真实中恶的那一面的需求便得不到克服,战胜,逾迈……”飞龙说道。 风铁雷虽然被飞龙的话有所触动……但他转念一想,这么多年了,我都做过多少次这样有违内心安宁的事了?数都数不清了……要说悔,也悔不过来了……要说赎,也实在是赎不完了……我的心早就被残酷的生存现实塑造与强化得冷酷如铁,坚硬如钢,杀人不眨眼,嗜血如命……还悔得了什么赎得了什么呢……?如果说要下地狱,我肯定是下到最深的那一层……即便是悔了又悔,赎了又赎,也终归还是在地狱里面啊……悔意与救赎对我这样的以这种方式来讨生活的人还有作用,价值和意义吗……?哎……莫如将势就势,以烂为烂,就这样继续顺沿着走下去吧……木已成舟,船已定型,倘若改变只会过得比现在更惨,又何必犯傻……?实在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也不回应飞龙的问话,反而是愈加狂躁和发怒起来,一柄硕大夸张的巨叉舞得更密不透风,暴烈狂啸起来……仿佛要与飞龙来个鱼死网破,惨烈对撞,铁石俱焚,同归尽…… 飞龙完全没有料到他竟然会是这种反应,一时被他的突发猛力攻击得有些手忙脚乱,踉踉跄跄,连连后退……后退间,肩上,腿上都被他那巨叉的钢刺划伤,顿然衣裤破开,血染衣襟……飞龙不由大怒,一横心,也以猛力挥戟扫之……他心想:既然这人已顽冥不化,我何须再对他多费口舌……?生死对决吧!他是我眼前的障碍,我也是他眼前的障碍,就看谁能最终跨迈过去……?不过就算我的身躯最终倒在他的巨叉之下,我的精神与心灵以及灵魂也要勇敢跨迈过眼前的这个魔鬼的障碍…… 一旦飞龙进入全力状态,他灵活机敏的优势就显现出来,这回就变作是风铁雷步步被动,处处挨打了……他刚才那股猛劲刚刚伏下去就遭到飞龙快如闪电的一连串攻击,刹那有些懵圈……飞龙抓住时机,急风骤雨,毫不停歇,一气呵成,顿然将风铁雷扫倒在地……飞龙以为就算他是输了,便依照自己过往习惯回转过身来……孰料已杀得眼红又恼羞成怒的风铁雷竟然抓住这时机,顽强站起并挥舞起巨叉径直向飞龙的后背猛然袭来……飞龙听闻得声音,躲避不及,只得顺手回戟一顶,正中风铁雷胸腹,但听得他一声惨叫,飞龙才知刺中他了,慌忙把戟往回一拔抽出,风铁雷胸腹上被巨戟刺中的大窟窿也就血涌而出,歪歪斜斜地飘忽着走了几下,便倒地而亡,一命呜呼哀哉…… “给我上……斩杀云飞龙头颅者赏千金封万户侯,斩杀到他其它部位者赏百金官至三品……”衍王蓝嘉渊招呼身边众多的大内高手说道。蓝嘉熙不语,算是默认……于是那些人便操起兵器,一拥而上,将飞龙团团围住…… 蓝嘉熙之所以要默认大内高手们的群起而攻之,实在是过于忌惮云飞龙的实力……按照自己原先设想的顺序,本来是该由自己出马来与云飞龙切磋了,但万没有想到从来一直未遭逢过对手的风铁雷竟然也溃败和战死于他戟下……而以自己的武功,未必就能做到象他那样战胜并杀死风铁雷……所以他默认了眼前正发生的一切……就算这个群狼战术和车轮战术有些有失武功切磋之公允,但也实在有些顾不了那么多了,毕竟面对的是云飞龙啊……等到云飞龙的体能被消耗得差不多时才正是自己出马的时候…… 见大内高手们一个个如狼似虎,凶神恶煞,亡命疯狂,招招要置自己于死地,式式要夺自己的首级,飞龙仰天说了一声:“我的神,请予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说罢,右手紧握戟柄之尾,抡臂接连扫出一个个疾风大回旋,直掀得那些大内高手压不住这猛力地后仰踉跄……飞龙突然蹲身单手扫出一戟,正中一个黑衣大内高手的腰腹,顿时被扫为两截,立时毙命……然后猛一起身凌空一挥,一个红衣大内高手的脑袋便脱离颈脖,飞向天空,断口血喷,飞溅如红色雨点……飞龙的巨戟仍然挥舞得如同旋转的风车一般,使得众大内高手们根本没有机会近得他身前,反而是稍微一个不慎,肚腹刹时就开了窟窿了,或脑袋瞬间就飞上天空……飞龙移形如莲,走位舒展,恰如舞蹈,飘忽轻逸又刚猛悍烈……大内高手们随着他的舞蹈节奏纷纷倒地……伴随着一声声惨叫,起伏不断…… 一个时辰下来,三百余位绝顶大内高手全部被飞龙扫倒在地,不是已经气绝身亡就是已经奄奄一息……而飞龙此时已浑身是血……脸上,发上,手上,衣上全是密麻的红点与血渍……自己也身中数刀,有些步履蹒跚……他喘着粗气,身体已疲劳之极,况且消耗这么大又无及时的能量补充,只感到眼睛昏花,身上骤然发凉,心空心弱,仿佛都快站立不稳……蓝嘉熙见状,知道自己斗牛的时间到了,便起身拿了一根镶金钢棍走了过来…… “云飞龙,现在让我们来一场终极对决吧……”蓝嘉熙大声笑道。 飞龙视线模糊地感觉蓝嘉熙正逼近着自己,不禁连连后退……冷不防腹上就挨了蓝嘉熙一记闷棍,钻心疼痛使他紧紧咬牙忍着……他继续踉跄地后退,蓝嘉熙又迅疾冲上连连挥棍疯狂猛击,直打得飞龙口喷鲜血,脸歪眼斜,红肿变形,整个一个血人……但他仍然没有倒下,依旧晃晃悠悠着仪态轻蔑而冷屑地看着蓝嘉熙……昭天王顿时勃然大怒,猛冲下去又是一阵爆击……飞龙可真是够能扛的,铁骨钢躯啊,虽然东倒西歪,站立不稳,可就是始终还是没有倒下……蓝嘉熙恼了,丢了镶金钢棍,拔出飞龙交换给他的飞天剑来…… “你打死我这么多的武功绝顶,至尊一流的大内高手,今天我非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不可……就用你亲手所铸的飞天剑,结束你这实在是太顽固异常的生命……”蓝嘉熙说道。说罢拔剑就刺向飞龙,然而却竟然被他躲了过去……这时飞龙于心力快枯竭时猛一个激灵,看清了蓝嘉熙正在用自己所铸的飞天剑来刺杀自己……他知道一旦被刺中要害自己也就生命结束了,仿佛并不甘心,他打起了最后的精神竭力去闪躲避开蓝嘉熙发疯般刺向他的剑…… “弄了半天都还不能搞定一个早已经身负重伤,垂死挣扎,奄奄一息的人,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你走开吧,让我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蓝嘉熙回头看时,竟然是自己的六舅爷洪思达…… “六爷……”蓝嘉熙连忙喊道。 “对待这样一个早已经手无还手之的人还需用剑吗?剑鞘来吧……”洪思达说道。蓝嘉熙便将飞天剑的剑鞘递与了他。但见洪思达着剑鞘上去就照飞龙身上打去……这回飞龙竟然怎么也躲避不开了,身上连连被洪思达击中,他实在是无力坚持,终于瘫倒了下去……洪思达拿着剑鞘,走到飞龙跟前,用靴尖抵住他的脸,撬起他的下巴…… “认命了吗?服输了吗?你这一心想要进翻天覆地大变革的绝世英雄,孤胆豪杰……”洪思达说道。 飞龙轻蔑地冷笑了一声:“我的躯体的确是倒下了,也许也即将就会死去……但我的精神,心灵不会倒下……我的灵魂只属于上帝,除了袘,没有谁能将它杀死……所以我认什么命呢?服什么输呢?我只向上帝认命与服输,绝不会向何个人与团体服输……这头颅和身体如果你们需要就尽管拿去吧……我的灵魂会飞走,脱离身体而去,到时你们拿到的不过是一具空洞的躯壳罢了……” “杀了他!杀了他!爆他的头!剜他的心!”身后的衍王蓝嘉渊并及许多人都齐齐喊道…… 洪思达回转身来神色峻厉地看了他们一眼,一句话也没说,他们便顿然知趣地鸦雀无声了…… “还真是一个我从来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硬汉呢……这天底下,你是独一份的……多少信誓旦旦声言自己不畏生死的起义狂人,造反英豪,一旦真的落到我们手上时,几乎都架不过我们的刑罚,几乎都没有不被我们折磨得低头屈服,叩首认输的……你可能是个另类……不过我还得考验考验看看才能下这最后的结论……”洪思达说道。 “六爷,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留他不得,趁早杀了他,以免夜长梦多……”威王蓝嘉珏向洪思达进言道。 “不能马上就杀掉云飞龙,这是太后的命令,难道你们想违抗你母后的意思吗……?再说你父亲不也是还是在这个问题上有他的想法和盘算吗……?”洪思达说道。 “这是当然,确乎如此……”蓝嘉熙说道。蓝嘉珏,蓝嘉渊等人也就不再言语…… 飞龙一听便知道蓝庭信的想法和盘算是什么了……那就是利用他继续作诱饵,以引来当年遭他毒手的那些家族的漏网之鱼来,比如绮榄,奕璨,昭熳,天漪,紫箫等人来……其中他最担心的就是奕璨和昭熳二人,他知道她俩有多爱自己,是愿意为了自己去死的人,况且她俩性格又最为火爆,泼辣,狠酷,刚烈……稍有冲动有时就止不住脾气……可若要是来救我,则正就是中了他们的奸计啊……所以飞龙就在心里暗暗不住地祈祷奕璨与昭熳千万不要来啊…… 第198章 蓝庭信认女 再说佩洁一行由碧天国向西明津逃去的时候,有一支昭天军马也已经通过其他道口偷偷进入碧天国境内,悄悄追踪他们而来……这当中就有匿身于大马车之上的蓝庭信,以及他的贴身护卫蔚迟越,杜悲寥,孙向霄等…… 佩洁他们在一个叫逍遥谷的地方被昭天军追上了……由于昭天军人马众多,来势汹汹,庞大的人质群顿时被他们截为两半…… “剩余人质,如不赶快自动过来,待会儿被我们擒拿,必身首异处……”昭天大将蓝威喝道。 于是剩下的人质便赶紧往昭天军的阵营中跑去……阻拦都阻拦不住,不一会儿就全都跑到昭天军阵营中去了…… 昭天大将蓝威,林赐尚,江君亦,阮寐明,柳裕宇,云连松,龙就幽,田儒冠,黎溪桥,辛逢源十员猛将齐齐将云泰雄,姜香神,霍廷德团团围住,而杜悲寥,孙向霄等则将佩洁围往……双方一时激烈交战,直战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激烈混战中,杜,孙等人渐渐将佩洁与西明津军大队人马分隔开来,并将她逼向一处叫鬼愁谷的地方……那里蓝庭信的贴身护卫,大内总领蔚迟越正等候着她…… 蔚迟越的功夫不在云飞龙之下,佩洁又怎会是他的对手?加之一路上的奔波,担忧……以及与杜孙二位绝顶高手激烈交锋的消耗,遇上蔚迟越,不到五六回合,便被他卖了一个破绽擒往…… 那边云泰雄,姜香神,霍廷德等人也被百倍于己的昭天军控制……蓝威,林赐尚,江君亦等人将他们缚了,但并不将他们伤害…… 再说这边佩洁已被蔚迟越等人带到一个隐蔽之极的山洞,那里蓝庭信正在等着他们…… 缚住佩洁的绳索绑得较松,但却挣不脱,这功夫只有蔚迟越等人才具有…… 到了山洞,蔚迟越,杜悲寥,孙向霄等人连忙向佩洁跪下作揖…… “佩洁公主,原谅我等无礼,只是怕你抗拒,才不得不将你缚住,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还请公主宽恕我等罪过……” 佩洁见他们这番举动,不禁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怎么回事……?这些行踪诡秘的王室大内高手竟然向自己下跪求饶……?还称自己为公主……?这也实在是太突然,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会不会是他们又耍的一个什么花招和诡计呢……?”佩洁心里思忖着…… 这时就见已经白发苍苍的蓝庭信从洞中走了出来……佩洁更是感到惊诧不已……蓝庭信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还不快快给我的宝贝千金女儿松绑……”蓝庭信喝道。 于是杜悲寥与孙向霄二人便将佩洁松了绑,但仍站在她身边以便随时能将她控制住,而蔚迟越则站在蓝庭信身旁,目光警惕地注视着佩洁的一举一动…… “我的宝贝千金女儿嘞,你可想死为父啦……”蓝庭信开口说道,接着便泪如雨下…… “你说什么……?”佩洁厉声问蓝庭信道。 “你是我的女儿,亲生的,我是你的父亲,也是亲生的……”蓝庭信说道。 “哼!这种鬼把戏你都想的出来?你究竟这是想干什么呀……?想亲自出马,把我骗回去,给你那孙子蓝宏碧当夫人吗……?这怎么可能?我既然已经嫁与云飞龙为妻,怎么还可能做你孙子的夫人……?我看你还是省了吧,别再白费心机了……我是绝不可能跟你们回去的……即便你们把我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我也不可能跟你们回去……”佩洁说道。 “我不要你跟我回去,也不会让你做宏碧的夫人,你想想看,既然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他又是我的亲孙子,我怎么可能让你们两个在一起结为夫妻呢……?”蓝庭信说道。 “那你究竟想干啥……?”佩洁问道。 “你想干啥就是我想干啥,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愿望,你无论想得到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我的愿望就是成全你所有的想法和幸福生活……”蓝庭信说道。 “我想干啥?我只想活剐你的皮,生吞你的肉,为我那遭到你无尽羞辱的母亲报仇!为绮榄全家及奕璨,昭熳她们惨死在你手上的所有亲人们报仇!这就是我的愿望与梦想,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生活……你想成全与满足我吗……?”佩洁说道。 “我的宝贝千金呢,你还蒙在鼓里还不知情呀,不过这也怨不得你……有些秘密是不可告人的,就让它们永远存续在那里吧……我只是想说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我这辈子无尽的悔恨和心头之痛,是我这辈子的未了之愿,今日终于得以在这里与你面对面正式相见并相认,从此了却此生遗憾,夫复何求……?我欠你的,欠得太多太多……所以你怎么骂我也不为过,我都不会生你的气的……骂吧,骂吧,如果你能感觉心里痛快点,那就尽情地,痛快淋漓地骂吧,骂吧,一次骂个够吧……”蓝庭信说道。 “谁跟你相认了……?别自作多情了……你说你的,随便你怎么说,我才不管呢,我只管我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何其残忍?何其凶毒?就算你真是我父亲,我也不可能与你这个恶贯满盈的大魔头大恶魔相认,何况这还根本不可能呢……你是发疯还是发癫了?不仅泯灭人性丧尽天良,还想要编造如此谎言来胡说八道,狂言妄语……你是想要让我跟你一样被永远地钉死在那历史的耻辱柱上吗……?可惜,历史终就会戳穿一切流氓撒谎者的谎言的,终会给予他们公平公正的判决与惩罚的……你等着吧!那一天终究会到来……就算你逃过了这世间所有人的审判,或者与他们达成谅解,历史也不会宽恕你过往所犯下的罪恶,上天也不会宽恕和原谅你过往所犯下的罪行……”佩洁说道。 “但是即便这样这也不能改变你是我亲生女儿的事实与真相呀……”蓝庭信说道。 “你这个恬不知耻,厚颜无耻的老恶鬼,为什么还要编造那些没用的谎言与欺骗呢?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感动吗?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回心转意吗?如果我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有你这样耻辱而又罪恶的父亲,那我虽然活着却比死了还难受……”佩洁道。 “我能理解你的委屈与愤怒,为此你即便说怎样过分的话我都不会与你计较……但事实毕竟是事实,哪怕它是一场不由人心愿的命运捉弄,你也得接受,只因为它不容你遮掩,涂抹与改变……我确实对不起你的母亲,但我确也有身不由己之处……为此,这个事情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像梦魇一样纠缠着我,剜割着我的心,使它滴血……但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因为我所已经拥有的东西,不可能让它们失去呀……我希望你终有一天能够理解我,原谅我,宽恕我……为此我愿意接受你的任何一切痛骂甚至责打……”蓝庭信说道。 “你这样固执的认为与理解,我只问你,证据何在……?”佩洁说道。 “你左边腋窝下面有一个黑痣……”蓝庭信说道。 佩洁很是有些吃惊,因为她确然有那个黑痣。他怎么会知道呢?哼,这也不奇怪,他为了这个计谋,难道不可以去向我父亲柳鸿豪逼问吗……? “这能证明什么?因为你有太多的手段可以获得我身上的信息了……只要逼问一下我父亲柳鸿豪,不就是什么都了然于胸了吗?”佩洁说道。 “柳鸿豪不是你的父亲,他只是被我委托照料你长大的人,并且在名义上假装是充当你的父亲……”蓝庭信说道。 “这又演的是哪一出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总得有个原因吧……?”佩洁说道。 “原因其实我不说你也能猜到的,假如你从心里能接受我真的是你父亲的话……”蓝庭信说道。 “我猜什么猜?难道都跟你一样,天马行空,随意编造,信口雌黄吗……?”佩洁说道。 “因为我虽然是个国君,却不得不看王后的脸色……至于个中原因,那就一言难尽了……总之,如果我违逆了她的意愿,则这个国君之位也不一定能保住……为了保住这个位置,不使我眼前的利益受到影响和损害,我不得不将你是我与林莫邪的私生女儿的事实隐瞒起来,为的就是不让王后知道。因此我才委托柳鸿豪将军在名义上假装称作是你的父亲……以瞒过王后。你自己想想看,假如柳鸿豪真的是你的父亲,他能处处都顺遂着你的心愿而不敢对你有半点违抗吗……?他能纵容你在外面是我行我素,恣意妄为吗……?为什么每个人都依从着你而不敢说半个不字……?甚至连嘉熙也要礼让你三分……?宏碧之所以无比地尊重甚至有些悸惧你,难道没有受到他父亲在你面前时的表现的那些示范的影响吗……?他虽然不知道真相,但也总是要看他父亲眼色的。”蓝庭信说道。 “这就矛盾了……我要真是蓝嘉熙的妹妹,他又为何要处心积虑地把我派往西明津呢……?他竟然舍得让自己的妹妹去做一场有关他个人野心与阴谋的内应与卧底,甚至赌注与筹码……?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猪头君王……?”佩洁说道。 “更多的不能与你讲,总之你要知道我们的无可奈何……把你送到西明津去,并不完全是他的意思,也有我的心愿,这固然是一场另有他图的别有用心的打算,固然是安插你去做内应与卧底,甚至后来还把你当作了一个赌注与筹码以操控和调动云飞龙……但这只是后来形势发展的不得已……起初要送你去的第一原因其实就是让你远离是非怀疑的关口与风口浪尖,让你能得到安全……这真的是我的良苦用心……你否认也罢,相信也罢,这些对我来说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我能在这里见到你,我的亲生女儿,我的宝贝千金,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无法在心里割舍和放下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此一愿,死而无憾。”蓝庭信说道。 “编造吧,继续编造吧,无论你怎么说,我也不会相信你……”佩洁说道。 “那么这半块玉佩你总不能否认吧……?”蓝庭信边说边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半块玉佩…… 佩洁一见,顿然心里大吃一惊!他怎么会有这半块玉佩……?他那半块玉佩能否跟我身上这半块玉佩完全契合在一起呢……?我得试试看……边想着佩洁就从怀里也取出了自己的那半块玉佩,与蓝庭信那半块一锲合,竟然严丝合缝,浑然天成……看来自己的这半块儿玉佩与他那半块玉佩真的是从一个完整的玉佩分隔开来的……佩洁的脸色有些变了,心跳也逐渐加快……不,那半块玉佩一定是他从我父亲柳鸿豪那儿设法弄来的,为了他心中那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与阴谋……于是便说道:“这又如何?你那半块儿玉佩一定是你从我父亲柳鸿豪那里弄来的……” “你若还是执意不肯相信,那我只有请柳鸿豪自己来当面向你说明这一切的原委与真相了……”蓝庭信说道。 第199章 父女争锋 趁着卫士去找柳鸿豪来现身说法的功夫,蓝庭信对柳佩洁说道:“难道我现在准备对你道歉,忏悔,弥补,纠错,你也不会原谅我吗……?” “原谅?先把你犯下的罪行抵消了,再来跟我谈原谅……”佩洁说道。 “怎么才算是把我犯下的罪行抵消呢……?”蓝庭信问道。 “以血还血,以命偿命……”佩洁说道。 “哎,你还真是固执啊……说话的语气也是总是站在自以为正义的角度上来义正词严地审判我……好象你和云飞龙都是义人,而像我这种人都是恶棍……亏你还和云飞龙一起读《圣经》,岂不知《圣经》当中说过这个世界连一个义人也没有?就是说《圣经》对每个人都是绝对怀疑的,你和云飞龙也不例外……这也就是说,其实我们大家都是罪人。既然大家都是罪人,谁又有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批驳和审判别人呢……?你没有,云飞龙也没有。罪人只有忏悔与赎罪的份,哪有自以为义的份……?你们俩好好的去忏悔与救赎自己的罪行吧,用不着到这儿来摆着一副正义的面孔来斥责我这个不义的罪人……我的罪,我自己知道去忏悔,去救赎,用不着你们来管闲事,来指点我,教化我……”蓝庭信说道。 “飞龙怎么了?你们把他怎么了……?”佩洁说道。 “这我哪知道……?云飞龙是在与嘉熙谈判,我并没有参与其中,我只是想来找你,与你见上一面而已……”蓝庭信说道。 “你们敢把飞龙怎么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佩洁说道。 “你呀,还是性格随了我,就是这脾气太冲。自以为义,自以为善呢……以为自己所行的都是正义,正确,正当,合理,应该的事,而别人干的都是与这些东西相反的事。其实啊,大家半斤八两,大哥别说二哥,都一个模样,都差不多,只是每个人兴致爱好的东西与方向不一样罢了……哪来的那么大的自我道德优势感,优越感呢……?”蓝庭信说道。 “我们固然也是罪人,每个人都是罪人,但即便在罪人之间也还是有好坏差别的……不能说大家都是罪人就全都好坏程度一样了,这是一个为你自己的罪行开脱的无耻借口……好象大家都有罪,你有罪也属正常,大家都彼此彼此,你也就没事了……这是用人的普遍罪性为自己的特别罪大恶极来作掩盖与混淆……哪有这么模糊概念来为自己开脱的……?虽然飞龙也是罪人但跟你这个罪人还是不一样的,即便他与你同样都是罪人他也要比你好得多……他没有为了自己一己私欲私心的盘算得逞就去诬陷忠良,嫁祸功臣,灭人十族,滥杀无辜吧?反而是去奉爱心,做善事,即便是在异常恶劣与艰苦的环境,条件和情形下亦是如此,真的是在受苦受难中去践行耶稣所训示给他的超越的无私的爱。而你呢……?”佩洁说道。 “每个人只不过是选择不同而已。我们选择了大一统的集权方式,而你们却要选择什么无为之治与民众自治。谁好谁坏呢?在我看来只不过是每个人的爱好与偏向不同而已。有罪咱们都来悔,都来赎,不要弄得好像只有我们有罪而你们没事似的。我们诚然是值得怀疑,你们就不值得怀疑吗……?说我杀人无数,难道云飞龙所杀的人就一定比我少吗……?不要对我说我杀的都是好人,而他杀的都是坏人。既然大家都是罪人,又有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呢?其实都不过是一样的人呐……说我心中住着一个魔鬼,难道云飞龙心中就没有住着一个魔鬼吗……?我看呀,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魔鬼。所以别再对我说那些正义感腔调十足的话了。既然大家都差不多,还不如都真诚一点来直面自己心中的魔鬼,好好忏悔,救赎自己心中的罪恶,胜过站在自以为义的道德制高点上来批驳和审判他人……这个世界就是一场实力的角逐与对决,一切皆有可能,只是每一种结果都只是需要自己去接受就行了。再说你们那个无为而治与民众自治,也只不过是另一种人间造天堂的翻版,想的很美好,可未必就适用于这片土地的现实……不要盲目去照搬外来的东西,传统文化的遗传基因是你们怎么也抹不去的……”蓝庭信说道。 “大一统的专制极权独裁与无为之治民众自治绝不仅仅只是选择方式的不同,在体现自由公平公正与理性的精神方面,双方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在体现人性的真善美等方面,双方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在防止人性真实中恶之一面的贪婪,自私,霸道,蛮横等方面,双方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在监督约束制衡防范权力的恣意妄为,肆无忌惮,无孔不入,无恶不作等方面,双方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试问在你们那个大一统的专制极权与独裁制度下面,所有公民有人人平等同等的自由与权利吗?有人人平等同等的公平与公正吗?有全员整体性的理性与理智吗……?试问在你们那个大一统的专制极权独裁制度下面,人们敢畅所欲言,无所顾忌地说真话,表达真实想法与看法吗?人们活得真实吗?诚实吗?守信吗?真实诚实都不具备还谈什么善良与道德呢?更惶论谈美?试问在你们那个专制极权独裁的制度下面,公权力受到了真正有效的监督,约束,制衡和防范了吗……?权力没有在恣意妄为,肆无忌惮,无孔不入和无恶不作吗……?比如你及你所在的统治集团和利益集团,在那昭天国内,谁来制衡你们……?谁来监督约束防范你们……?”佩洁说道。 蓝庭信一时语塞…… “再说了,飞龙的确也杀过人,而且还不少,可他常常因此为自己灵魂梦魇的恶咒所困扰所纠缠,每日悔罪赎罪祈祷……而你呢……?”佩洁说道。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被自己灵魂梦魇的恶咒所纠缠?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为之而悔罪赎罪与祈祷……?”蓝庭信说道。 “但飞龙没有为自己不可告人的一己私欲与私利的满足,实现和达成而主动地不择手段地去滥杀无辜吧……?去视人命如草芥吧?”佩洁说道。 “云飞龙在沙场上所斩杀掉的人何止千千万万?你敢说他们都不是无辜的……?云飞龙那方天巨戟一通横扫下来,身躯纷纷窟窿,人头纷纷落地,血肉横飞,喷溅如雨,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你还敢说他不是在视人命草芥……?说白了,不都是想要争夺这天下吗……?”蓝庭信说道。 “你……你这个狡辩的老鬼,我跟你有点扯不清……飞龙血战沙场是为了反侵略,是为了帮助那些遭到黑教与魔教势力入侵的北方诸侯小国……他从来没有主动出击去侵犯过他人他国吧……?”佩洁说道。 “他没有主动出击侵犯他人他国?你怎么能如此偏袒他呢?这不是在睁眼说瞎话吗?他才刚刚不久还在不少北方诸侯国搞无为之治与民众自治的实践与试验,而这一点并未得到他国允许……为此还与他国冲突起来,由此才引发了这次在昭碧全岛上各诸侯国团结一致结成联盟来共同对付他的战事……这不是主动侵犯他人他国还是什么……?由此引发的大规模的流血与死亡事件不该由他来负责吗……?”蓝庭信说道。 “帮助各地实现无为而治与民众自治,这是正义的行为,这是向着爱善,道德与理性方向的行为,这是遵天循道的行为,这是向着真理和上帝的方向的行为……”佩洁说道。 “看来你真是被云飞龙洗脑洗得不浅啊,连说话的方式,语气都全是他那个腔调与特点……然而说自己是代表正义,爱善,道德,真理,上帝的方向,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的事情吗……?这么说来,以崇高的名义就可以杀人?以正义的名义就可以杀人?以爱善,道德,真理,天道,上帝的名义就可以杀人?这岂不是比我们还要伪善与虚假?这不是想要在人间造天堂又是什么……?”蓝庭信说道。 “我们没有杀人,我们只是在帮助那些贫寒民众恢复与发展生产,实现自治,摆脱专制极权独裁的统治者与集团对他们的压迫与奴役,蹂躏与践踏,摧毁与伤害,甚至屠戮与戕杀……是那些无道的统治集团指挥他们的军队主动来镇压我们的。难道我们应该坐以待毙不予反击吗……?再说我们也没有搞什么人间造天堂。人间造天堂的前提是强迫每一个人都必须是天使,必须做到全善,全道德……而事实上人们做不到就只好伪装,只好伪善,只好戴上面具来表演,结果反而给弄成是污泥浊水,肮脏不堪的东西在人的内心真实世界里暗流汹涌……结果反而弄成是表里不一,言行矛盾,人格分裂,假面盛行,游戏猖獗,人的现实行为与自己的本体分离,灵魂消散无影……结果反而弄成是人间祸害,苦难,不幸,不公与悲惨……而我们的无为之治与民众治是要求君王统治者不要以自己的个意志偏好来迫使民众就范,在这件事情上要清静无为,把偏好与选择的权利和自由归还给民众,让民众去依照天道先在运行于他们心中的真实特征与情形去自行治理,构建秩序。这时民众不必是天使,也毋需必须做到全善全道德,而是尽情表现自己人性的真实,包括优缺点,善恶两面……而当这之中产生的人与人相互之间的观念和利益的纷争,冲突,对抗,竞争,搏弈等等时,恰好是一种自然性的阴阳对冲,差异分歧,正反对抗的表现。我们的无为之治民众自治需要做的恰好不是消灭和铲除这种自然性自发性的差异,分歧现象,而是要保护它。至于调和与平衡他们之间的纷争与冲实的事,由民众公选出来的治理机构就是专门来干这事的……而取消阴阳对冲,差异分歧,正反对抗,恰好是等于取消了一种能确保自由公平公正的正反制衡力量,而变成大一统的专制极权独裁的一言堂,从而使自由公平公正成为不可能,使权力的受到监督约束制衡成为不可能。正是通过阴阳对冲,差异竞争,分歧搏弈,正反制衡的形式才能有效实现对权力滥殇与肆虐的制衡,防范,限制,监督,约束……从而社会秩序与发展的良性的平衡,和谐,稳定与自由,公平,公正,理性等才能得以实现……因此我们做的这个事情其实是毕其功于一役却能利盖千秋,福泽万代的事业……”佩洁说道。 “别说得那么完美,就不相信你们那个所谓民众公选的机构能具有完美的调和与平衡民众纷争与冲突的能力,也不相信你们那个所谓的正反制衡就一定能够完美地实现对权力滥殇与肆虐的有效监督约束制衡防范控制,就一定能完美地实现社会秩序与发展的良性平衡,和谐,稳定与自由,公平,公正,理性……一定仍然还是难以避免弊病丛生,肮脏混浊与黑暗累累的……”蓝庭信说道。 “我们的目的不在要从根子上彻底消灭那些弊端丛生,肮脏混浊与黑暗累累……而只是要做到将它们曝光和揭发出来,从而使它们受到真正有效的监督约束制衡……每个人,每个利益集团都一样,没有谁能例外……完美,全善,全道德本就不是我们要去实现和达到的目标,因为们此举本就不是要在人间造天堂,事实上那也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们只是希望每一个人都能真实地去生活,带着自己人性的善恶两面混含兼有的真实去生活,使它们都能暴露出来,受到监督约束制衡,从而实现能够在纠错与弥补中探索式地前行,在悔罪与赎罪中虔诚敬畏地迈进……”佩洁说道。 “那你们未经人家允许就进了人家国家,还做这种危及,动摇与颠覆人家国家统治集团的利益的事,人家不来镇压你们镇压谁呢?这就好比未经主人允许就强行进入人家的家里……这是什么尊重呢?要讲道理啊……你们那个我行我素哪管他人怎样想的做法不是也透着一股浓浓的强迫,蛮横和霸道的色彩吗……?我只知道我曾是这方面的典范,没想到还有人比我更象是典范中的典范……居然比我还更强硬,蛮横和霸道……我都不敢这么去做的事,他愣就敢去做了……?这人难道不就是云飞龙吗……?你还在这里为他百般辩护和好话说尽……?”蓝庭信说道。 “作出这种方式行动决定的不是飞龙,而是我……”佩洁说道。 “你又想要替他顶罪……?”蓝庭信说道。 “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对天发誓,确然如此……”佩洁说道。 没想到蓝庭信听闻此言竟然露出了满是欣赏与喜悦的表情……心里想着:还真是有种体种,我亲生的女儿就是随我,敢作敢为,有种,霸道,蛮横,不讲理,强来,硬上……这才是强者与成大事者应该具有的精神,心理与气质……但他嘴上却并没有言语…… 就在这时,柳鸿豪被杜悲寥,孙向霄二人带来了,但见他一脸张惶,战战兢兢的样子…… “柳将军,现在该是你向佩洁公主说明她身世真相的时候了……”蓝庭信说道。 柳鸿豪赶紧向蓝庭信双膝跪下,说道:“老国君在上,卑臣遵命……” “爹,你快起来,谁要跟这种垃圾,人渣,恶魔下跪?”佩洁说道,便想去扶柳鸿豪,这才发现自己双手已经被杜悲寥,孙向霄二人拉住…… 柳鸿豪仍然不敢起来。蓝庭信就说道:“既然佩洁公主要你起来还跪着干什么……?” 柳鸿豪这才慢慢起身…… “爹……”佩洁喊道。 “我不是你爹……你亲生的父亲就在这里,就是老国君……”柳鸿豪说道。 “你胡说,受了他们的恐吓就跟着他们编造谎言吧……?”佩洁说道。 “不是,这事是真的,千真万确如此。当年你娘与国君在宫中生下了你就送到我这里来了……”柳鸿豪说道。 “为什么要送到你这里来……?既然在宫中生的就该在宫中养呀……?”佩洁说道。 柳鸿豪便吓得面如土色,身如筛糠,不敢言语…… “我不是跟你讲了吗?当时我虽然身为国君,却不得不看王后的脸色……王后要是知道你是莫邪与我的私生女,必然要将你娘俩都立时除掉。为了保全你俩,才不得不这样做的……”蓝庭信说道。 “你既然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还如此忌惮与畏惧王后……这不是撒谎言吗?天底下哪有国君还怕王后的……?这个王后究竟何方神圣……?哪有这么厉害的……?”佩洁说道。 “我说过了,这个事情就不宜在这里细讲了……总之这是事实……”蓝庭信说道。 “爹,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配合他们撒谎来骗我……?”佩洁对柳鸿豪说道。 第200章 计骗蓝庭信 “我真的没有骗你,事实千真万确,我对天发誓……你想想,你在我们家里,所有孩子中,谁不都得对你让着三分……?即使他们心里对你有再多的不满和意见,也会从我对你的态度中察言观色到……你觉得这些都是应该的吗?你觉得这一切同你背后的特殊身份没有关系吗……?你从小到大,从来都是我行我素,桀骜不驯,狂傲不羁,连宫里王子王孙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那些权贵子弟,贵族纨绔了……可他们还都不敢把你怎样,甚至还想方设法地讨好你,奉迎你……你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吗?都是理所应当的吗……?仅仅只是因为你长得美丽出众,相貌非凡就理当如此……?你一直任由着自己的性子,顺遂着自己的心意……强势,冷傲,刚烈,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与议论,做什么事从来都是一意孤行,我说了算的风格……而又有谁因此大声呵责和斥骂过你呢……?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敢啊……他们都不傻,都是特别会察言观色,细致揣摩的人……虽然他们全都并不知道这背后的真正真相……但从一些异常的现象中看到某种暗示性,许多人其实在这方面都是具有这种天然本能的……你在外面结识神秘人士,创办神秘组织,以为谁都不知道吗?官府那些专门搞刺探,特侦,暗察的人难道是吃干饭的吗……?可他们压根就没上过你那剑庄去打扰过你,更别说要进去详细盘问和检查了……这难道不是受了某种暗示与密令吗……?你自己仔细去想想吧,这一切都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都并不是自然而然就能称心如意的……难道它们都应该全部顺遂你的心意,你想怎样就怎样吗……?这世上哪有这样一本书卖……?这一切都是因为老国君在其中的缘故啊……正是他一直在背后暗暗地保护着你,呵护着你……正是在这种情形下,一切于你才是那么惬意畅达的,而并没有谁敢动你半根毫毛……所以你理当感谢你的亲生父亲啊,没有他在背后默默地支撑与护佑,哪有你今日纵横不羁,恣肆无忌,春风志满的风光……?你想想看,倘若只是一般的草民匹夫,也就能过过嘴瘾与幻想罢了,哪能真的如此呢……?”柳鸿豪说道。 “不过令我万没想到的是,你在白涠荡碧荷田搞的那个神秘剑庄竟然是专为行刺我复仇而建,而且竟然收留的是丙子灭门案中那几大家族的遗孤,余党和余孽……我自己一手呵护与照料的竟然是一心要想置我于死地的敌手与仇人……这真是太让人意外和难以接受了……难道这就是天意与命运的捉弄……?”蓝庭信说道。 “你俩一唱一和,还真配合得天衣无无缝呢……编吧,编吧,我接着继续洗耳恭听……”佩洁说道。 这时柳鸿豪看到了蓝庭信与佩洁各自手里拿着半块玉佩,便对佩洁说道:“你手中这半块玉佩与老国君手里的那半块玉佩岂不是原本是同一块玉佩?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他手中那半块玉佩难道不可以凭借着他的威权向你强行索要吗……?这又有什么好难的……?”佩洁说道。 “可你在咱们家几时看到有过这样一块玉佩……?如果是咱家的,你就一定是看到过的,可从来就没有啊……”柳鸿豪说道。 “难道他不可以在我很小的时候,还是婴孩的时候,小不更事的时候就拿走那半块玉佩……?”佩洁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晓事呢,这还不清楚吗……?”柳鸿豪有些急了……刹时他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连忙改口道:“哦,不……我错了……佩洁公主,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无缘无故地,老国君他来拿走你那半块玉佩作什么呢……?这样的东西,他成千上万,若不与他相干,他又何必来稀罕……?”柳鸿豪说道,接着又转向蓝庭信躬身谢罪道:“卑臣一时言语不妥,还望老国君恕罪……” “免了吧……”蓝庭信扬扬手说道,但见他的眼睛充满父爱才有的光芒望着佩洁…… “这玉佩细腻光润,洁亮异常,是我颇为钟爱之物,原本我是准备送给你母亲作礼物的,但她执意不受,于是我一怒之下便将它砸为两半……但之后又非常后悔,又小心翼翼地收捡起来珍藏好……你出生以后因为要将你送到宫外柳鸿豪将军府,我怕以后我们父女相隔却不能相认,便灵机一动将那两半玉佩一半系挂于你脖,一半藏于我身上,心想着将来有机会就能凭着这两半能完全地锲合的玉佩来实现父女的相认……因着这玉佩洁亮无比,我便据此给你起名为佩洁……所以你的本名应该叫蓝佩洁,乃是我大昭天国当仁不让的公主,昭王蓝嘉熙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虽则你们年龄相差较大……”蓝庭信说道。 “随便你怎么编造,怎么说,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这样编造有价值有意义吗……?一方面说我是你的宝贝千金女儿,这大昭天国的当仁不让的公主,一方面又不能把我留在宫里,留在那王城里,而是遣送远方异国他乡……甚至都不敢公开相认,当众宣布,而是躲躲藏藏,遮遮掩掩,跑到这么一个他国的偏僻之至的鬼地方来搞什么父女相认……你不觉得这样的相认显得很滑稽,很搞笑,很荒谬和很无聊吗……?这样的相认与不相认又有什么区别……?这样来获得大昭天国公主的称号与不获得这样的称号又有什么区别……?当不当公主不都是一样的吗?还不得一样要继续逃亡和躲藏下去……”佩佩洁说道。 “怎么能一样……?这只是迫于现在的情势而暂时的不得已……我也会审时度势地去作改变与努力的……”蓝庭信说道。 “暂时……?亏你还说得出口?就按照你的说法,从我出生到现在,这都多少年了……?情形还不是一样没有得到改变吗……?你不还得是一样要继续隐瞒着不敢公开相认吗……?我不还得要继续躲躲藏藏下去吗……?”佩洁说道,这时她心里已经灵机一动了:既然那老鬼愣要认我作他女儿,我莫如将就计,随情就势,渐渐态度变得暖昧一些,增加他心里更大的希望和不舍,这样总会好过一味强硬让他吃瘪,碰壁……万一要是真惹恼了他,只恐我今天怕是走不了了……更何况云泰雄,姜香神,霍廷德他们一行现在还不知情况怎样……?依照刚才那情形,多半是难以坚持太久的,恐怕迟早要被他们剿灭……就算只是擒住,不也得要听候这老鬼的命令……万一要是惹得他恼羞成怒,完全有可能一怒之下下令对他们痛下狠手,斩尽杀绝的……这样的事对他而言本就是小菜一碟,不足挂齿的…… 蓝庭信听佩洁这么说,觉得她虽然嘴上还强硬,但言谈中不知不觉地已经流露出对于自己的真实身世在往从心里渐渐默认的方向上走,靠近……于是心里兴奋异常,激动不已…… “虽然暂时无法回昭京城作公主,虽然我们是父女的真相还暂时不能公开,虽然你还得要继续着躲藏的生涯……但除了昭京城昭天国以外,你想要到哪里生活我都会尽力将你的心愿实现和办到……在我看来,现在你继续回西明津并不是明智之选……你既然在心里知道我们父女关系的真相,又还怎么去面对西明津人,尤其是你从昭天带去的那批你所创建的冷花剑派里的那些人呢……?我觉得就留在南方不错,南昭,天海,萦海,色迦,梦海,丰黥,金滨,银滩,幽岛,海迦,天岛,剑云,烟澜,汛浦,璘江等地,皆是极为富庶繁华,经济发达,贸易繁盛之地,远非北方那些蛮荒落后的穷乡僻壤可比……你若真的相中其中某个地方,我便将那地赐送于你……那些地方虽然仍还保留着诸侯国的称号,但在事实上,大体已为我大昭天国所掌控……所以你完全可以在这些地方发展,尽情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实践你自己的理想,作你的女王……只不过千万别再去搞那种偏偏要与这天下君王,这各诸侯国的君主,领主们作对,砸他们饭碗的事了……那样犯了众怒,只会引来对自己的麻烦和不利啊……以前再怎么干仗,再强夺人家国土,强占人家领地,强推翻人家统治,也只听说过是新国君取代旧国君,或一国吞并另一国的……你这倒好,直接连这国君之位也给彻底取消了,让这天下所有的人谁也当不成国君,即便当了也是一个不再享有至高无上的特权的虚君……你说你这样搞,人家能干吗……?能点头同意吗……?”蓝庭信说道。 “但我还是想回去……还有很多事还要回去完结……”佩洁说道。 “哎呀,我的宝贝女儿呀,听你这么说,你这是从心里默认我父女关系的事实了……?”蓝庭信兴奋地说道。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你容我回去好好想想,静静,平复一段时间再说好吗……?”佩洁说道。 蓝庭信心想:这是铁的事实,还容你逃避得掉……?任凭你怎么平复,最终不还得要承认和面对……便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我能理解你一时的确是难以接受……等你平复了心情,想清楚以后,就向我回复,我静候你的佳音……” “那我的那些手下现在怎么样了……?”佩洁说道。 “放心吧,人都好好的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敢把你的那些手下怎么样……”蓝庭信说道。 “那飞龙呢?我现在可是他的妻子,不能没有他的,你要向我保证不能伤害他……”佩洁说道。 “我现在确实也不知道他和嘉熙们谈的怎么样……?但通常来说,即便云飞龙被擒住,一时半会儿嘉熙也不会取他的性命的。现在至尊蓝瑰与飞天神剑已经归于我大昭天国,只要云飞龙真心顺服我们,不与我们作对,我们也没有杀掉他的必要,因此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这样说吧,我向你保证,如果我回去以后云飞龙还没有死,我一定力保不动他半根汗毛,让他暂且不丢性命。其他更多的我也无法向你保证了……毕竟我所能尽到的最大努力也就只能到此为止……有些事情也不是完全由我一人说了算的……这点还希望你能理解。你若要执意回去,我在这里只能祝你一路顺风,一切平安。另外你自己也要多留几个心眼,多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多为自己的利益做打算……”蓝庭信说道。 “那我的……”佩洁指着柳鸿豪本想说父亲的,又怕蓝庭信恐因此不悦而生事变,便改口说道:“我的这位父亲呢?至少也算养父吧,以及柳家上下满门的亲族,还有其它的几大家族的人质,不是按交换条件说好得由我们带到西明津去吗……?” “我的宝贝傻女儿呀,你不就是担心他们的安危吗……?这事你就一万个放心好了,我们绝不会把这些人质怎么样的……我们所求只是那至尊蓝瑰与飞天神剑罢了……那些东西既已到手,我们又何必再难为这些人质呢……?都是昭天人,真要想杀他们,早就杀了……你若是强拗想要要回这些人质,恕我直言,我办不到,因为这事并不是简单地由我一个人说了算。你养父柳鸿豪将军及其全族就不说了,替我养大了宝贝女儿,我怎可能反而对他们恩将仇报呢?我若是敢这样做,还有脸再来认你这个亲生女儿吗……?所以你万个放心。而卓方陈费那几大家庭,你就更没必要再去帮他们了……他们的孩子倘若知道你竟然就是我的亲生女儿的真相,必定与你彻底翻脸,从此恩人变仇人,誓不两立,不共戴天……你难道连这一点也想不明白吗……?再说究竟如何处置他们真的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暂时都是安全的……这个不说你也应该明白……”蓝庭信说道。 佩洁知道他的意思是指他们作为人质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而非得要等到绮榄,奕璨,昭熳,天漪,紫箫等人尽皆落网,他们的使命才告结束。因此某种意义上,绮榄,奕璨,昭熳,天漪她们越是活着,越是不来寻仇,他们的亲人们反而越是安全…… 见佩洁还在犹豫怀疑……蓝庭信便说道:“现在最关键和根本的是这些人质根本就不愿再与你们一起去到西明津……你若不信,亲自去问。他们若有愿跟你们走的,我绝不阻拦……”说罢便让蔚迟越,杜悲寥和孙向霄带了佩洁回去……佩洁于是去问了,结果竟然没有一个人质愿意跟他们去到西明津……人质们心里想的是即便跟你们走,不出数里也得同样被抓回……与其冒那个险丢脑袋,不如留下不走稳当……佩洁于是只得作罢。她向柳鸿豪并及所有人质们深深地鞠上一躬……蓝庭信在一旁密令杜,孙二人悄悄跟随在他们一行的后面暗中保护佩洁,直至她平安返回西明津…… “主上有令,现在至尊蓝瑰和飞天神剑已经到手,人质也已经回来,可以放柳佩洁一行回去……”蔚迟越对蓝威,林赐尚,江君亦等昭天大将说道。于是他们便将云泰雄,姜香神,霍廷德并同行人马一起随佩洁放行…… 佩洁走后,柳鸿豪心里便愈发地紧张起来……现在云飞龙已经被捉拿,佩洁又与她的亲生父亲大致完成了相认,自己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与意义呢?怕是蓝庭信要对自己下毒手了……便浑身打起颤来…… “柳将军怎么了?有什么身体不舒服吗……?”蓝庭信问道。 “卑臣罪该万死,未能很好替老国君做好父女相认的证明……”柳鸿豪说道,说罢双膝跪地,叩头不止…… 蓝庭信原本也是有想杀掉柳鸿豪及其全族以彻底消灭一切知情人的念头的……但转念一想,自己这才刚刚与佩洁大致完成了父女相认,尚还未得到她的完全的认同,谅解与接受,倘若这时杀掉柳鸿豪及其全族,只会使自己的形象在佩洁心目中减分,折损,败坏……甚至就此可能不再与自己这个父亲相认,来往……毕竟柳鸿豪及其家人也养育了她这么多年,说一点感情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便说道:“鸿豪爱卿,你这又是为何呢?你秘密替我将我的宝贝女儿哺育抚养成人,还出落的如此标致,才貌卓绝,倾国倾城,艳惊天下,刚柔并济,智勇双全,文韬武略,胆识过人……又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还会降罪于你呢……?”蓝庭信说道。 第201章 激战冠凌山 送走佩洁一行后,蓝庭信在蔚迟越等人的陪同下折回昭京。越过碧天国界,便是昭天国的霞云浦了,再行一段便到了中京城,蓝庭信便准备在中京稍作休憩,再赶回昭京…… 安顿休憩下来后,蓝庭信却感到心里莫名的担忧,焦虑和恐慌来……他觉得自己作出让佩洁回西明津的决定太草率了……因为一旦她回去以后,面临的局面可能更糟糕……之前西明津人本就将她视作叛徒,内奸,卖国贼了,如今云飞龙又被擒,人质也未被她带回,他们对佩洁的怀疑和不满只会更大……倘洪王达要下令杀掉云飞龙,消息转到西明津,佩洁无疑会被视为害死云飞龙的头号罪人……最要命的是一旦佩洁的身世真相被西明津人知道,他们会更相信佩洁被嫁到西明津是一场十足的阴谋,以致于害得云飞龙最终丢了性命,那么佩洁便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了……而作为她冷花剑派的亲密姐妹的卓绮榄,方奕璨,陈昭熳,费天漪等人在知道真相后也会与她决裂,反目为仇,甚至加以报复,这于她也是极为不利的……思来想去,蓝庭信心里还是觉得不妥,便叫来蔚迟越,让他再带人去将佩洁强行抢走,直接送往远离昭碧大岛的南部海岛诸侯国金滨国的都城,那里有他信得过的金滨王东方威荣等人……而他则提前书信告知东方威荣等候接待和安置佩洁一事,之后他再去金滨都城看望佩洁……蔚迟越领命带人去了…… 而另一边,太后洪亦珍派出拦截佩洁一行的人马也悄悄尾随而至……为了确保这次行动的成功,洪亦珍还专门委托了自己的五弟洪炜达亲自出马,她的贴身护卫安雅伦,鲍以泽为左右二膀,率队前往…… 拦截队伍在碧天国碧东郡冠凌山地界一带追上了佩洁一行…… “佩洁公主请留步……” 佩洁回头看时,但见一将身高体壮,冷峻面孔,竖眉细眼,手执一柄丈八点钢蛇矛,骑一匹花斑高马,此人正是洪亦珍的贴身护卫之一:鲍以泽。洪炜达,安雅伦率领的昭天军大队人马随后赶到…… 一听这位昭天大将竟然称佩洁为公主,云泰雄,姜香神,霍廷德并及西明津的那七百余号兵士都大为吃惊和诧异……佩洁王后几时又成了昭天国的公主了……? “你们是谁……?为何要在这里诳言妄语,胡乱称呼的……?”佩洁质问道。 “难道佩洁公主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都还对自己的身世真相一无所知……?我还以为有人都已经早告诉了你呢……不过这也没关系,假如他还没有告诉你的话,那我就在这里再告诉你也不迟,也一样的……”洪炜达这时策马过来说道。 佩洁顿然有些紧张起来……毕竟云泰雄,姜香神,霍廷德并及这七百余名西明津兵士都在这里呢……假如他们真的这么相信,这可如何是好呢……?对蓝庭信的那些说法,她虽然并不接受,也不愿相信,但也觉得他并非完全是在一派胡言,绝对地不可信……不少地方其实讲得还是有板有眼,条理分明,合乎逻辑的……回想起来真是细思恐极,不由悚然后怕…… “你们究竟是谁?为何要如此不择手段,厚颜无耻地对我进行造谣中伤,诬陷诽谤……?”佩洁说道。 “我看佩洁公主已经是从心里默认了,只是嘴上还仍旧强硬而已……不过今天你也不要担心被这些西明津人知道你的真相了,因为他们即使知道了也没用,跟着他们马上就要被我们送到阴间去见阎罗王了……就让他们死前知道你的身世真相,以便来日你们在地府相遇时还可以继续讨探一番……”洪炜达说道。 “你以为你这样对我诬陷造谣就可以离间我与西明津将士们关系,拉大我们之间的仇恨吗……?你白日作梦了!任凭你怎么说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佩洁说道。 “他们究竟相不相信,只有我说出来以后才知道……”洪炜达说道。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呢?为什么总是在那拐弯抹角地传弯子?难道在现想现编造吗……?”西明津大将姜香神说道。 洪炜达于是指着佩洁对西明津军士说道:“你们知道吗,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的昭天国公主,昭王蓝嘉熙的同父异母妹妹。当年她母亲林莫邪利用美色诱惑勾搭上了老昭王,于是生下了她这个私生女,因为怕被太后知道,便将这私生女委托给了辅国公柳鸿豪将军代养,并对外假称是柳将军自己的亲生女儿柳佩洁……就那样一直隐瞒着直到现在……然而这事现在终还是被太后知道了,就是她那个养父柳鸿豪亲自向太后告发的,因为他担心老国君会为了消灭这事的一切知情者而对他及他全族痛下杀手,这才求助于太后,乞求太后能保住他及他全家……然而他真是一个愚不可及的家伙啊,既然知道真相,为什么早报太后呢?偏偏要等到现在,白白又让这位可爱至极美丽非凡的佩洁公主多活了几十年……不过今天,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是到了该说声结束与再见的时候……不错,我等正是奉太后之所托赶来执行此事的……” 洪炜达在说的时候,佩洁这才有点明白过来,为什么临走时蓝庭要特别叮嘱自己要多留几个心眼,多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和打算……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道蓝庭信没有在撒谎和编造吗?难道这一切真的就是自己的身世真相吗……?不,不可能,绝对不是这样的,是他们合起伙在玩阴谋,玩一场更大的阴谋……我绝对不会承认和接受!而且明明自己的母亲林莫邪是受害者,在他口中反倒说成了是我母亲利用美色来诱惑勾搭蓝庭信,这实在是诳言妄语,黑白颠倒,是非混淆……这实在是无法忍耐和接受的! “你们诳语妄言胡编乱造倒也罢了,竟然还敢口出污言冤枉和侮辱我母亲,我跟你们拼了!”佩洁说道,一边策马挥剑冲向洪炜达,旁边的鲍以泽连举刀迎上。 “王后何须亲自动手,待末将来斩杀这厮!”但见西明津这边霍廷德正拍马挺刀冲来帮助佩洁,洪太后的首席贴身护卫,长得有几分比女人还秀美英朗的安雅伦挺枪敌住霍廷德…… 不二合,霍廷德手臂便中了安雅伦一枪,疼痛异常……眼见他危险,云泰雄立刻赶来将他替下,然而不三合也败下阵来……姜香神大惊,眼前这位长得既象男人又象女人的玉面家伙究竟是谁……?武功怎么竟然如此出奇地高深莫测……?云泰雄乃西明津除云飞龙之外的第二猛将,竟然与他的差距是如此之大,惶论我呢……?正思忖着,但见云泰雄已被那安雅伦一枪挑落马下,并再补上一枪,直刺云泰雄咽喉,可惜一代西明津名将就这样名丧碧天国碧东郡冠凌山…… 那边佩洁也被鲍以泽打败……眼见就要被他擒拿,突然两骑黑衣蒙面侠横刀冲来,分别敌住鲍以泽与安雅伦,救下佩洁……他们二人正是奉蓝庭信之命悄悄跟在佩洁后面保护她的杜悲寥与孙向霄。 然而这安雅伦的武功实在是太过出神入化,高深莫测了……与他交手的孙向霄渐渐不支,被他一枪刺中大腿……正捂腿忍疼之时,安雅伦猛然抛出一根绳套顿然将孙向霄缚紧……然后揭去他的面罩,这才认出是蓝庭信身边的护卫…… “想不到原来是孙大人啊……”安雅伦说道。那边杜悲寥一惊,也被鲍以泽砍中腰腹……安雅伦过来也用绳将他缚了,揭去面罩……“果然,有了孙向霄,自然就会少杜悲寥……”安雅伦说道。 “老昭王果然是老谋深算啊,竟然让自己的贴身护卫这样不顾一切地来暗中跟在后面保护自己的宝贝女儿……佩洁公主,难道这样你还不肯相信和接受蓝庭信是你亲生父亲的事实吗……?”洪炜达说道。 “你们合伙策划的阴谋与演出我何须要理会……?”佩洁说道。 “你要这样说就实在是太对不住这两位宁愿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也要舍身来保护你的王室高级护卫了……”洪炜达说道。 佩洁心乱如麻,并不想回答与理睬洪炜达的问话…… 洪炜达又转而向杜悲寥与孙向霄说道:“你二人岂知这是太后的意思?既然看见我们在这里,就当知道这是受了太后之托……为何明知如此还要敢胆不惜一切地硬闯过来救人……?” “受命之身,理当如此……”杜悲寥说道。 “你们岂知这是在与太后作对?在与我洪氏大家族集团为敌……?”洪炜达说道。 “我们只对我们的主人负责,实在管不了其它更多的关系……”杜悲寥说道。 “你们的主人……?你们岂不知道连你们的主人也得要听命于太后和我们洪氏大家族集团……?”洪炜达说道。 “我的主人的主人不是我的主人……我们只认跟我们产生直接关系的并向我们提供薪奉衣禄钱粮养活我们的主人……我们只忠于这个主人,这是我们矢志不渝的信条与原则……”孙向霄说道。 “好,那就为你们这个矢志不渝的信条与原则去殉道吧……我成全你们……”洪炜达说道。 “佩洁公主,请恕我二人无能,未能完成保护你的任务,在此特向你深表歉意和谢罪……”杜悲寥说道。按着便与孙向霄一起双手左右抚地分别向佩洁磕了三个响头…… “你们忠君的感人使命已经结束,现在就去见昭神吧……”洪炜达说道,便命安雅伦,鲍以泽去取二人性命…… “可否让我们自行了结?”杜悲寥向洪炜达问道,孙向霄也点头认同…… “行,就用这个仪式与举动完成你们忠君的最后壮举……”洪炜达说罢便命人将他们松绑,并递刀给他们…… “主上啊,我们辜负了你对我们的嘱托与期望,对不住啊……”杜悲寥说道。 “昭神啊,你的不争子民孙向霄现在来向你报道了……”孙向霄说道。 二人正欲自我了结,突然一个飞石击来,打掉了杜悲寥手中的刀。杜,孙二人吃了一惊,扭头看时,却是蔚迟越率了百十余人赶到…… 第202章 佩洁与洪炜达的争论 杜悲寥和孙向霄见蔚迟越赶到后猛然起身再度加入到与洪炜达手下一行交锋的行列。鲍以泽敌住杜,孙二人,蔚迟越则与安雅伦对战…… 双方都刚好打成平手。洪炜达有些不耐烦了,就亲自提了一对月牙护天钩来助战鲍以泽。不到五个回合,就将杜孙二人打倒在地,并用护天钩的刃边一抺,杜孙二人顿时就毙了命…… 见安雅伦迟迟拿不下蔚迟越,洪炜达气得连连直摇头…… “小安子,让开,让我来对付他……”洪炜达说道。 “遵命,五爷……”安雅伦说道,边闪开在一旁,但见洪炜达就挥起护天钩就向蔚迟越劈来……这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更有强中手。令蔚迟越没有想到的是洪炜达的身手竟然是如此地的高不可测,深不可探,匪夷所思,不可思议……仿佛是来自另外一个星球的怪异物种。不过他同时也感到了一些欣慰,毕竟能够最终战死在这种高手面前,作为习武之人来说,也并非是一种遗憾,也算是死得其所,痛哉快哉……要说遗憾就是没有完成主上交待与托咐给自己的任务,没能救回和保住佩洁公主……但听得他大叫一声:“佩洁公主,请你原谅,我已经尽全力了……”话音刚落,就被洪炜达一钩抺住胸腔,顿然倒地……洪炜达上去在他颈脖上补上一钩,蔚迟越立时就魂归西天…… 洪炜达提着钩狞笑着向佩洁逼近……霍廷德想冲上去挡在佩洁的面前…… “廷德,你让开吧,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是一个怪物,一个可怕的吃人的怪物,你没有必要去替我白白地牺牲掉……”佩洁说道。 “放心吧,你们都跑不掉的,你们都会牺牲的……只不过是谁先谁后的问题罢了……”洪炜达冷笑着说道。 “你们的目的只是在抓住我,何必要去为难我的手下?放他们走吧,我留在这里,该杀该剐,任由你们……”佩洁说道。 “我应该听从你的安排和摆布吗……?不过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希望在你临死之前想听听你对你那个无为之治与民众自治的合理性的解释……似乎你那个变革与改革,在道德上有一个非常理想化和完美化的人格在做前提和保障……”洪炜达说道。 “我要行的无为而治和民众自治并不是想要让人处于一种理想化完美化的状态,而只是想要让人处于一种自然化和真实化的状态。即我不需要完美化和理想化的人格,我只需要自然化和真实化的人格。我认为现实生存世界的道德正是从后者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而不是从前者。直面和正视人性的真实,并回归到这种真实中,从这种真实中去寻求自己与他人关系的平衡,这才是我们要寻找的实效道德基准的出发点……倘失去了这种真实的基础,任何的高调,完美化,理想化都不过是空中楼阁,凌空蹈虚……即便善也只是伪善,是人打肿脸装胖子装出来的,是人戴着面具来表演的……这个真实的基础就是要承认每一个人都是自利的,有着很多复杂的欲望。人人都自利就必然产生竞争。然而仅靠一个人又终究做不成什么,必得需要与他人的合作,交往才能干成事。因此人在求自利的过程中就是既要与人竞争又要与人合作。这个竞争与合作对各方皆有利且皆能接受的原则是什么?当然就是自由公平公正。既然是自由就不能强迫人,既然是公平就要互利而不是互害,既然是公正就都要听从与接受一种高于人的看不见的力量的普适指引与规范……互利即是利他与利己的美妙结合。即你利了他,然后又从他身上获得了有利于你自己的回报,即你服务了他,满足了他的需要,然后他付给你报酬。反过来对他也是一样的,他服务了你,满足了你的需要,然后你付给他报酬……这不是对双方都很公平合理的事吗……?通过种方式,就在人的自利与利他的矛盾之间搭起了一座更趋向和靠近于道德性的桥梁。即我们用道德的方式用善的方式而不是用非道德的霸道专横强迫强压与恶的方式,也同样可以处理好人与人之间利益冲突的纷争,处理好人的自利与利他的协调与和谐关系……所以作为一个君王,不要怕民众百姓的道德素质不高,同时也不要高估自己的道德素质,好象民众百姓的道德素质必须要在我这个君王的道德素质的示范与鞭策甚至强迫下才能得到提高。倘这样认为,就势必会增加自己个人意志的偏好对民众百姓的干预,结果把民众百姓一个个都弄成了自己个人意志偏好的相同产品,一个个都变得傻呵呵与土呵呵的……其实哪是他们傻和土啊,而是他们不敢造次啊,而是他知道自己必得要样才是保证自己安全的啊,而是他们知道只有自己的这个样子才是令君王你感到最舒心的啊,才是令你老人家最感到喜闻乐见的啊……越土越傻意味着越好玩弄操纵摆布,意味着越不可能造次……在自然状态下,民众百姓与君王权贵们的道德素质都是相差不大的,从普适的情形来看,人性在普遍的意义上是相差不大的,即普天之下,人同此心,四海之内,情同此理。人性是可以规避恶之一面而启用善之一面来实现自利与利他的美妙,和谐与统一的。这种欲求自利必要利他的交换交易原则自然就会使民众百姓产生道德。相反,民众的道德沦丧与崩坏并非民众自身的水准本来就只是那样,而是某种畸形迫压导致的畸变和癌变……这种迫压就是君王和专制集团对民众生活与工作的强行干预。在这些干预中有时并非没有出于善良心愿的,结果却仍然还是成了好心办坏事。比如君王希望民众的道德水平都能提高,希望自己治下的国家是一个君子国,希望民众都过得没有太大的差距与悬殊……你不能否认这些想法不是出自他善良和道德的愿望的,但一旦他为了实现这些愿望而采取了强迫与干预,而制定了必须强制执行的计划,结果反而却变成好心办了坏事……原因就是这违背了民众符合自身各自即时的真实情形……而这一点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因此没有一种特例可以成为公众通行的标准,而只能把它们放归各自真实状态,这就是要有一个承纳所有人各自真实状态的平台,这个平台就叫自由。最能体现和尊重自由的互利关系就是现实市场。这个现实市场也许很庸俗,肤浅,被你鄙视或冷屑,但你若想动用自己的高远睿智和深刻思想去强行改变它,也就破环了它的自由和真实,同样反而成了好心办成坏事……持这种理解,做法和心理,同样也是一种专制心态的体现和表现……君王不以自己任何善良或不善良,道德或不道德的愿望去强制干预民众,就得把自由与权利完全归还于民众,这样才能符合和保证民众的各自真实,真正尊重当下这个现实市场。不要企图去当哲人王,企图用自己的思想去统一天下,万人皆仿,万人皆以你为重,结果只会是人人戴假面,个个搞投机……这就是说君王干预不管是出于善还是恶,是出于道德还是不道德,都是一种霸道思维和关系的体现,把个体权利与自由归还民众,让他们自由选择,自发形成,不管他们是出于善还是出于恶,出于道德还是不道德,最终都将会趋向于把彼此的关系和思维调整为一种互利互惠……即我要得利就要服务他人,就要满足他人所需,这样才能从他人处得到报酬,我要欲求自己个人利润最大化就不能希望他人成为穷鬼,他人越富有就意味着我越有嫌钱和赢利的机会与可能……这就由一种民众自发的市场思维取代了一种君王的霸道思维。而信仰则不以行而以思为判断标准,心纯心正则信仰纯信仰正。心不纯不正,即便行为是在做好事在行善也不能称为虔诚的信仰,因为你有可能是在表演和作秀嘛。而现实公共生活与市场恰恰相反,它的道德是建立在具体的行为之上的,而不管人的心思与动机否纯是否正。即使你的心思与动机再不纯净,但你只要在事实上做成好事了,做成善事了,那么你就已经完成了一个道德的举动……即便你的心思和动机再不纯净,再充满肮脏和污秽,邪念和恶念,但只要你没有在具体的行动上做出伤害他人的举动与事实,你就并不构成不道德和犯罪与邪恶的事实……因此我的无为之治与民众自治并不搞宗教裁判所与宗教法庭,并不以宗教的标准来判定人的有罪还是无罪,道德还是不道德,而是以人在现实生活中具体的行为与事实的体现来作为这些情形的判断与裁定的标准……”佩洁说道。 “人呐,其实不过就是环境的产物。环境才是人最好的老师。当环境苦难时,人的灵魂反而表现得异常地纯洁,人的信仰反而表现得异常的坚贞,人的殉道反而表现得异常地无畏。就是这些同样的人,当环境发生改变时,当绝对的权力在握时,灵魂的纯洁就会转变为灵魂的污秽,信仰的坚贞就会表现为信仰的虚伪,殉道的无畏就表现为对现实的贪恋和安享……越是极度浪漫与美丽的幻想越是印证着人们现实生活条件的极其糟糕与苦难……越是苍白枯燥,无聊,乏味的空虚越是印证着人们现实生活条件的极为富足与满足……这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定律与规律,而且过往的历史已经反复重复演绎过这些剧情了……所以你和云飞龙所谓灵魂的纯洁,信仰的坚贞,殉道的热情,勇敢和无畏,极度浪漫与美丽的幻想,不过都是由于你们现在苦难的环境条件的逼迫。一旦你们大权在握,夺得这天下,就完全会是另一副嘴脸,另一番天地了……这个我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即使用脚去思考也能想到。什么都不敢断定,唯独这点我敢断定。所以你们还想继续欺骗谁呢……?像你们这么极端,这么容不得别人去享乐生活,这么容不得现实中的一点肮脏和污秽的人,这么眼睛里夹不得一粒沙子,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异常严厉严格的人,一旦绝对大权在握,会怎样去对付对待别人呢……?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即使用用脚趾头去思考也能想到……”洪炜达说道。 “你固然分析的不错,确实是合情合理的。你固然是一个理性主义怀疑者,坚定的秉守着眼见为实的基准,当然这些都无可厚非。但是你想过没有,是谁赋予你分析的能力?是谁赋予你理性怀疑的能力?无缘无故的你怎么这么聪明?你这么聪明应该感谢谁?难道是你自己赋予你自己这么聪明吗……?莫名其妙的你就拥有这么多能力吗?无缘无故地你就变得这么智慧吗……?你总不能说是石头赋予你这么多能力与这么多智慧?尽管你可以无限地怀疑,这一点总是不能回避和推脱掉的……如果我们能理解这一点,我们就当知道天上有一双眼睛正看着我们,我们就当知道有一个高于我们的能力与智慧的存在……我们理当应该象那高于我们的能力者与智慧者一样地充满无限可能的能力与智慧,而不是因为信仰和敬畏袘就停止我们能力与智慧的提升和探索脚步。我们应该在这之中不停地提升,探索,纠错与前行,但同时又不能丢掉信仰与敬畏,不能遗忘那高于我们能力与智慧的存在者,不能遗忘是谁赋予我们可以不停的提升,探索,纠错与前行的能力……否则我们何以如此智慧就永远得不到一个合理的出处,来源,依据与解释了……否则我们就会不可避免地变得人人都充满了傲慢与偏见,人人都充满了个性的极度夸张表演与狂妄自大,人人都充满了一种心无敬畏与谦卑的对他人总是充斥竭尽恶毒挖苦与攻击的毒舌本色之能事……而事实呢?连自己从何来向何去都还不知道呢……”柳佩洁说道。 第203章 佩洁对廷德的交待 “怎么,你就这么怕被人质疑吗?你就这么怕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撕裂了暴露在众人的眼前吗……?”洪炜达说道。 “我不怕被人质疑,相反我还喜欢被人质疑。质疑我,这就对了。我们所有一切人都该被质疑,不是吗?”佩洁说道。 “这话合理,所以我也该被质疑。既然如此,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了,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顺从我。死的话就是全部送你们上路。至于顺从,那就不用我多解释了……”洪炜达说道。 “怎么个顺从法?我还是有兴趣想听听……”佩洁说道。 “如果愿意顺从我的话,那么不仅你不死,你手下的这两员大将,并及你们这群人,都可以免去一死。我甚至还可以派人送他们回西明津。当然,你得留下。”洪炜达说道。 “我留下干什么……?”佩洁问道。 “当然是满足我的一切要求……”洪炜达说道。 “什么要求……?”佩洁问道。 “在这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说方便吗……?”洪炜达邪笑着说道。 “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不是说要我撕裂身上所有的一切让我暴露在众人的面前吗吗?那么你对自己也应该是一样的呀。”佩洁说道。 “那好,那我们之间就再也用不着虚伪与掩饰了,一切都赤裸裸的,那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所以我要说,如果有人说他不垂涎于佩洁公主的美色,那他一定是一个不可原谅的虚伪之徒……我也是一样,同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样,无不对你倾国倾城,艳丽绝伦的美色垂涎三尺,神魂颠倒,梦寐以求……所以如果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心,愿意站在我的床前解去你所有神秘的面纱,与我同床共枕,那么我不仅可以保证你和你手下所有的人不死,而且还可以帮助你与云飞龙你们这一对苦命鸳鸯见面……甚至帮你及他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不知你意下如何……?”洪炜达说道。 “你以为我会同意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的话吗……?除了欣赏你的直率坦白,你再没有什么别的可以让我记住的优点。所以我的回答是,这事压根儿就不该提起……”佩洁说道。 “那好……那看来我就只有送你们全部所有人上路了……”洪炜达恼羞成怒地说道。说罢径直向佩洁冲来,佩洁勇敢迎上,只三合便被洪炜达一掌拍倒在地……洪炜达正想赶上前来欲行不轨,忽听得一个声音响起:“五弟,你这是想干嘛呢……?” 洪炜达回头一看,竟然是二哥洪毅达赶到了…… 这边佩洁伏在地上,衣襟已被摔开,有一条小襟带也摔了出来,上面竟然绑扎着一张小纸条,佩洁一看就知道是飞龙弄的,定然是有什么话想要告诉她……佩洁假装在忍着痛,却将那小布条弄开一看,但见上面写着小字:我新造了太宇剑,并将真的蓝瑰嵌藏于其剑柄之中,就匿在巨石城后山下的青龙洞中。只有冷天寿与周风甫二人知道,我已把丹宏及丹忠托付于他二人及廷德照料,让他们今后把这匿有蓝瑰的太宇剑转予丹宏。你若能脱身固然最好,若不能可尽量想办法让廷德回去将冷周二人带去北列岛,以免他们遭到我叔父们可能的杀害……其他的将领兵士,愿走的都跟着去…… 佩洁看完就悄悄将那小纸条咽进了肚子里……心里顿然改变了想法…… “二哥,你怎么赶来了……?这还不至于你亲自大驾光临吧……”洪炜达好奇地问道。 “太后本是让你来拿人,你自己倒是生出一番新的想法来了……你这样做,是想要违背太后的意思吗?难怪她还是对你有些不太放心,请求着我要走这一趟……”洪毅达说道。 洪炜达知道二哥此行的真正心思,哪是什么受太后之托……?洪亦珍排行在洪毅达之下,就其地位也在他之下,怎么可能拜托得了他老人家亲自走着一趟呢……?就故意说道:“二哥,难道太后她临时又改变了想法吗……?还是您老有些什么自己的想法……?” “你小子跟我闭上你那张臭嘴,难道太后的意思你也敢违抗吗……?”洪毅达说道。 “不敢,不敢……一切尊听二哥吩咐……”洪炜达说道。 “那还啰嗦什么呢?还不赶快把人给我拿下,随我走……”洪毅达说道。 “遵命,二哥……”洪炜达说道。 “佩洁公主,看来你是真命大呀,总是会有人在心里无时不刻地牵挂着,关心着,惦记着你……看来太后的想法是有所改变的了,你也可以暂时保住脑袋了……怎么样,是自己识相自觉,还是要我们来动手?我看你还是选择前者吧,毕竟你贵为我们大昭天的公主,凡事不得要体面才好,哪能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呢……?”洪炜达说道。 佩洁假装故作一番沉思后说道:“要我随你们走可以,但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请讲……”洪炜达说道。 “你们的目标不就是我吗?何必又要难为我手下的这些人呢?放他们回西明津去吧……但一定要向我保证不能再去半道劫持他们……否则我宁死也不从你们的意思……”佩洁说道。 “好说,好说,这个条件我们完全可以答应,只要公主你肯随我们走,一切条件都好说……而且我们郑重向你表示和保证绝对不会再去半道拦截他们……这点诚信但请你要一万个放心我们,相信我们……”洪炜达说道。 “如若你们敢毁坏这点诚信,我可以随时自杀,让你们的一切愿望和想法都最终都会落空……”佩洁说道。 “听到公主的吩咐了吗……?”洪毅达对洪炜达说道。 “那是,那是……这个我以我个人的名誉担保,向天发誓也行……”洪炜达说道。 “不必了……好吧,我随你们走。但请允许我对我的部将再说上几句话……”佩洁说道。 “可以,可以……”洪炜达说道。 佩洁把姜香神单独拉到一边,悄声对他说道:“关于昭天这些人对我身世问题的胡乱编造,诬陷造谣,诽谤中伤,回去以后切不可向所有西明津人提起,尤其是飞龙国君的那些叔父们……”姜香神点头悄声说道:“请王后尽可放心,末将以一定谨遵王后吩咐,不敢擅自妄语……” 佩洁又把霍廷德单独拉到一边,悄声对他说道:“你回去以后赶快去找到冷天寿和周风甫二位老先生,飞龙国君走之前已将真的蓝瑰镶嵌藏匿在他新造的太宇剑之中,并托付了冷周二人,他要你辅助冷周二位老先生,一同将丹宏,丹忠照料好。你们要在第一时间赶到北烈岛去,将我和飞龙的意思告诉柳静云与薛慕柔,凡事就找他们商量……至于那把藏匿有蓝瑰的太宇剑,就让它一直待在青龙洞的那个藏匿处。等到丹宏完全长大懂事以后,才将那把剑交付给他……总之一切就拜托你们了……”说完右手捂胸微微点头向霍廷德表示感激……廷德含泪点头领命,低声说道:“廷德谨记谨遵国君与王后的吩咐,虽万死而不辞,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能够作为你们的臣子,是我霍某人一生的荣幸,自豪与骄傲。若有来世,廷德愿再为你们的臣子与部下,直到永永远远……王后你自己要多多保重啊……”佩洁含泪紧拽着他的手再次点头致谢…… 于是姜香神,霍廷德并及那七千余名西明津军士便立时启程,投西明津而去…… 返回西明津以后,霍廷德立即找到了冷天寿与周风甫,告之了他们佩洁的嘱托。于是他们三人一起立即启程前往北烈岛……将飞龙与佩洁的嘱托告诉了柳静云与薛慕柔。从此冷天寿与周风甫就当上了丹宏,丹忠的老师,而霍廷德则按飞龙与佩洁的嘱托,当上了他们的师傅…… 而在西明津这边,关于佩洁身世的真相竟然散播了出去……究竟是将姜香神说出去的还是那些兵士们说出去的,也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不久,几乎整个所有西明津的人都知道了……云天玄,云天洪,云天虎等人因此更加深信不疑柳佩洁就是昭王蓝嘉熙特地派到西明津来作卧底,内应,奸细与间谍的……正是她与蓝嘉熙的相互配合协作,才将云飞龙送上了如今生死未卜,凶多吉少的艰难险境…… 不久,北烈岛这边也知道这个事情……静云,慕柔,柳韵,梦盈他们自然是不相信的,都觉得是昭王蓝嘉熙和昭天人的诡计,目的就是为了继续离间他们一行与西明津人的关系……至于绮榄,奕璨,昭熳,天漪,若窕,紫箫她们,虽然也不太相信,但心里也还是存有几分疑虑的……倘若这个消息和说法是真实的,虽然她们相信佩洁姐自己从头到尾也是不知情的无辜的受害者,但从此以后大家这心里上难免就有点什么不对劲的隔阂和裂缝了,毕竟人家是亲生父女关系,无论再怎么是非非,恩恩怨怨,终究还是血浓于水的啊……这下就真还有点儿不太好相处与面对了……一旦真的是这样,那么对她们而言,就唯有云飞龙是她们唯一的精神依靠,寄托和支柱了。于是她们心里便开始在盘算怎样去打听云飞龙的消息以及怎样去营救他的计划来…… 第204章 飞龙怒斥洪亦珍 再说飞龙这边却被洪思达径直解往了洪太后洪亦珍的秘密处所……一番盥洗下来,竟也未被虐待,而是锦衣玉食供之……只是双脚仍被套着厚重的铁链,而四围亦有绝顶大高手环伺监视守卫…… 洪亦珍其实早就素闻飞龙战神之名,虽不喜他之做法,但却极为钦佩其之刚猛之力,雄壮之躯,凛烈之气,勇毅之胆,深沉之魄……只是这等英雄,若肯甘愿俯首贴耳对我洪氏集团效劳卖命,那该是何等让人欣喜与美好之事……?只可惜他执意妄为,竟然违逆天道,胆敢破坏和摧毁老祖宗千年未变之局……不过如今既然落于我手,又岂可轻易放过?洪亦珍虽然年近八旬,可身子骨强健无比,便是一般六七十岁的婆子,身体也远未及他……这么多年以来,她虽然不能容忍蓝庭信在外面沾花惹草,然而她自己却是优伶无数,面首几千,皆供她身体享受与满足,快活与寻欢之用……她的表姊表妹等人,亦俱皆如此,自己可以放火,别人却不许点灯……如今飞龙既落到她手,她自然是少不了要有一番幽暗暖昧的想法……于是她刻意精心打扮,浓妆艳抹,华服玉衣,妄图还想重回青春岁月,以在飞龙面前展现得形象气质还算不差……然而那种刻意与做作,却更令飞龙感到作呕与厌恶…… “你太老了,已经毫无美感了,所以从外观上来讲已经没有吸引人的魅力了,只能从心灵和精神上去弥补这方面的欠缺,但是偏偏你的心灵和精神也缺乏足够的吸引人的东西和能力,所以你在我眼前的存在,真的只是意味着一种痛苦……” “云飞龙你这个狂妄无知,胆大妄为的家伙,竟敢用这般口气来对本太后说话……?你岂可知道迄今为止还从来没有谁敢用这种口对说过话,包括我的兄长……你是第一个,有种!不过你终究不过还是来自那个蛮荒贫穷的西明津的的肮脏卑贱的下等人,真是不识抬举,还自以为高贵圣洁,气度不凡,其实邋遢龌龊不堪……”洪亦珍恼羞成怒地说道。 “你说我卑贱,不就是想表明自己是高贵的吗?你说我肮脏,不就是表明自己是圣洁吗?你把这世上的人划分为这两类,这在我看来是极其的愚蠢和错误……因为我的信仰告诉我,即便是那远远高于人的,比人高贵万倍,圣洁万倍的,也降生在这人世间最卑贱的地方……这预示着什么?这预示着即便是这人世间里真正最高贵,最圣洁的人,其高贵和圣洁的程度也不及那马槽……因此你说这世间的所有的人究竟又能高贵和圣洁到什么程度呢……?都不过是无赖和幽暗,狡猾,诡诈的家伙罢了……我不例外,你和你所在的集团的所有的人也不例外,大家都彼此彼此,谁又有资格说谁肮脏卑贱,低等下贱呢……?这就是我们作为人应该正视和直面的事实,不要再用谎言和伪装继续欺骗自己。你心里真的在想着些什么,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既然喜欢,爱好和渴望那些东西,为什么又要处处掩饰和美化自己呢……?好像自己很高雅脱俗似的,实际上呢又卑微猥琐不堪,肮脏粗鄙无限……真正深刻的思想,高贵的心灵,绝不会回避自己的这些事实与真实,而是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的兴趣,需要与追求……你们连这样的事实与真实都要回避与掩饰,还谈得上什么在此基础之上更进一步的兴趣,需要与追求呢?我就认为我自己的人性是最黑暗,最幽暗,最诡诈的,所以必将坠入地狱深渊受苦……唯有依靠着那内心里还未泯灭和死去的对灵魂纯洁感受的感动与渴望,希望能够将自己一点点地向上提升……据我所知,你和你所在的集团的所有的人,在未获得控制着昭碧大岛的大部江山以前,也不过是目不识丁,毫无文化知识,毫无修养教养,整天在泥土里打滚,放牛,牧羊,或从事贩卖,甚至从事小拿小摸,偷盗抢劫,打家劫舍的……只不过现在大权在握了,就自以为自己高贵无比起来,其实呢,你们哪有一丁点真正的贵族应该有的修养,教养,风度和气质……?不过是一群只顾自己哪管他人死活的自私自利到极点的垃圾杂碎人渣罢了……真正的贵族尊奉的是天道天理,崇尚的是伟大的超越的无私的的绝对精神,向往的是高贵的心灵,开阔的视野,宽容的胸襟……然而你们终其所有也不过还是为了一己之私利……?鼠目寸光,视野短浅,只顾眼前,只管自身统治利益与需要,除了给民众百姓制造持续不断无穷无尽恐怖紧张的情绪与氛围,以便他们好对你们俯首贴耳,绝对顺从,心甘情愿的接受你们的奴役之外,还有什么呢……?你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何曾有过来自灵魂的忏悔与救赎,悔罪与赎罪……?甚至连对民众百姓真诚说一声道歉,说一声我们曾经做错了,我们曾经对不起你们……等等,也没有勇气和胆量……你们的教养决定了你们的胸襟和视野,你们的胸襟和视野决定了你们的表现与作为……”飞龙说道。 “你难道就做到了吗……?你难道就向你的民众百姓们表达了道歉与忏悔了吗……?”洪亦珍问道。 “我可以向着苍天说我做到这点了……而且今天在这里,我还要再一次真诚地向所有被我恶毒的言语,裂伤的人性,卑劣的行为所伤害过的人,勇敢的说一声,对不起,我错了……我甚至没有资格请求你们的理解与原谅,谅解与宽恕,只求那至高者对我的所言所行,所作所为予以袘的处置……”飞龙说道。 “你以为你那几句简单的屁话就能清晰地把我们的情形全部判断清楚吗……?”洪亦珍问道。 “我判断你们,没有别的标准,只需想看看你们对自己人性的黑暗与诡诈究竟有过多少坦白的承认,忏悔以及真诚的悔罪,赎罪与当众的痛哭流涕……假如没有这些,你们就都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装腔作势,惺惺作态了……”飞龙说道。 “然而你终归还是落在我的手里……你没有我的实力强大,这就是我比你高贵的原因。在我看来,实力就等同于高贵……没有实力的所谓高贵是多么朽弱无力呀,它必被实力所捉弄,所羞辱,所蹂躏,所践踏,而变得狼狈不堪,低三下四,丑态毕现,下贱无比,再也毫无高贵的色彩可言……说穿了并不是什么高贵不高贵的问题,而是人与人之间的实力是否匹配的问题。你的现实实际实力远远不能与我匹配,还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什么高贵不高贵呢……?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回事。所谓高贵,完全就是一些人自己杜撰出来的名词……我并未宣称和标榜过我自己有多高贵,但我对于自己的实力却是一清二楚的……我的实力要迫使你低头与让道,就这么简单……”洪亦珍说道。 “你说的正是人性的假冒为善和故作矜持与假装高贵高雅……我倒是承认自己没有逃出这个魔咒……是的,你的实力让我无法与你匹配与抗衡,你轻而易举就可以把我踩在脚下,羞辱我,折磨我,摧残我,甚至杀掉我……然而这就意味着我向你屈服和下跪了吗……?没有呀,你踩住的不过是我的躯体而不是我的灵魂。总之你可以让我的身体立时死去,却无法使我的灵魂对你顿然屈服。在我的内心世界里,没有老大,也没有大佬,我不会看着一个权势者而感到内心激动,我宁可把我的佩慕的眼睛投向那些真正的创造者和天空。我知道几乎所有的人都架不住权势者的暴力,都扛不过专制者的高压,都通不过唯灵纯净,拯救与信仰信心的考验……但我想做这之中的少数和另类……”飞龙说道。 “你这样丧心病狂的胆敢改变这千年未变之局的违天逆道的罪人,上天之灵岂可饶过你……?” “说什么上天之灵?你要真的相信有上天之灵,又怎么会处处去做违背它的事?你们的所作所为,不过证明你们只是一堆现世的投机者,不讲道德与公正的原则……真正相信上天之灵的人,又怎会这样去做……?你们做了这么多罪恶无耻的事情,还相信上天之灵会保佑你们,难道说那上天之灵也跟你们沆瀣一气,同流合,狼狈为奸的……?难道说那上天之灵就是你们手中专制霸道的权力,就是你们手中的玉玺与令牌,想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不,那不是上天之灵,而只不过是你们自己自由意志的一种臆想与贪婪罢了……别说上天之灵了,你们的心胸甚至就连阳光,空气与流水也远远不如……阳光普照万物而你们却只普照自己,空气清新万物而你们却只清新自己,流水滋润万物而你们却只滋润自己,这哪是在效仿自然之道与上天之道呢……?更何况上天之灵乎……?” “你就真的就那么不怕死吗……?”洪亦珍说道。 “死乃人人皆难以逃脱之事,因此它可谓不变之存在,同阳光,空气,流水一样的不变,这不变乃蕴涵着背后的某种真理,这才是真正的千年不变,万年不变,乃至永恒不变……与你们那套所谓千年不变万年不变的大一统的专制极权的美梦之局相比,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死亡既然是真理,我当笑纳才是,又何需惧怕……?如同拥抱阳光,空气,流水等诸多不变之物一样去热烈拥抱住它,去寻找它背后的价值与意义……”飞龙说道。 “我就不信你从没有过长寿的愿望与长生的希翼……”洪亦珍说道。 “我当然有这样的愿望与希翼,而且心中在这方面所盼望与要求的远远比你想象的还要更多……我盼望的并不仅仅只是长寿,而是灵魂不死,永在……而是灵魂可以沐浴,见识,经历和洞悉宇宙的更多……而要想这样,必得就要有对那万能的上帝的敬畏与信仰……想想你们心中的盼望与现实的行为,实在是太过矛盾,实在是一桩太让人感到可笑又让人感到费解的事情……一方面你们喊着,哦,上天保佑我吧,保佑我长寿,保佑我永远不死,保佑我灵魂永恒,可是一方面连你们自己都根本不相信有那么一个死后的唯灵世界的存在,连你们自己心中都根本没有一个万能的上帝的存在,都根本没有这样一个敬畏与信仰的存在……因此你们才胡作非为,肆无忌惮,恣意妄为,无恶不作……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你们作为无神论者,却又期盼自己的生命能够永远,永存,永在……这岂不是一件非常滑稽又很矛盾的事情……?你们既然那么热烈地希望自己能够不死,为什么又不按照那上天之道上天之灵演示给你们的法则去做呢……?千年之局,不等于永恒之局,它也不过在历史过程中出现和生长起来的一个偶然路径……在它出现之前,人类社会并非一开始就是大一统的专制极权和独裁……就算是这个昭碧大岛,也不过是徐福东渡以来才有的结果。而徐福是西面神州大陆的专制集权帝国大秦王朝的官员,始皇大帝的手下。正是始皇大帝开启了神州陆土大一统的专制集权的传统,若要再向前追溯,在此之前,并非如此,而是春秋战国的诸侯并起,以及更早的分散状态……所以这种大一统的专制极权思维与制度并非亘古就有,并非天道与天意之必然,并非永恒之不变……乃注定终究还是难以逃脱暂时和速朽的命运……”飞龙说道。 第205章 飞龙怒斥洪亦珍(续) “听你所言,我才方感觉到你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罪孽肇始之根和祸害之源……你口口声声地上帝不离口,口口声声地痛斥人性的卑微,低贱,下作,幽暗,暧昧,猥琐,拙劣,无耻,糜烂,腐朽,黑暗,凶残,罪恶……把上帝抬到了至尊地位,把人贬低到至贱的地位……强要把这人世间改为神道,神本,神文的世界,而非人道,人本和人文的世界。你们藉着这些虚无缥缈的天国理想,怒目仇视着人世间一切的快乐,切齿痛恨着人世间一切的享受,并要把这一切人伦之乐,人道之愉,人本之悦,人性之欢等等统统地彻底地消灭铲尽……你们把自己的这种极端追求也强加到别人的身上,用着这样的标准去衡量着别人……这恰恰才是不包容不宽容的来源。稍有不符合你们观念的,便被你们斥为异端与邪灵,巫鬼与魔毒,而加以所谓正本清源的残酷迫害,冷血戕灭……你们这种信仰的人在历史上又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自己苛求自己也就苛求别人,自己酷待自己也就酷待别人,自己折磨自己也就折磨别人,自己伤害自己也就伤害别人……本着正义与圣洁的旗号也就把自己人性的黑暗与凶残上升和演绎到极致……回看历史中这些曾经的岁月,人性被神性压制得完全抬不起头,人道被神道摧残得一干二净,人本被神本占据得全无空间,人文被神文挤压得毫无立锥之所,立足之根……人的智慧和心性完全被愚蠢的信仰所遮蔽和湮灭,所打压和摧残,人们完全生活在一种极其愚昧,闭塞,孤陋寡闻,苦难和糟糕的环境与氛围里……这就是你们疯狂极端信仰上帝的结果……为着你们这种偏执的极端与不宽容,你们烧死了多少所谓的异端与巫者,处决了多少所谓的邪灵与魔鬼……?就这样残忍和不宽容到极致的人,还好意思宣称自己信奉的是如果你的左脸被人打了那就把右脸也拿给他打以及要爱人如己,要爱你的仇敌等等……?请问在这人世间,还有哪种虚伪比这还大……?当今世界之所以有如此的昌盛与繁荣发达,正是因为砸碎了上帝这个套在人脖子上的枷锁,打破了上帝这个封锁人心灵的桎梏,搬去了上帝这个沉压在人心头的极端与绝对道德的巨石……全面复苏人性,唤醒人****人性,把以神性为主的世界改为以人性为主的世界,把以神本为主的世界改为以人本为主的世界,把以神道为主的世界改为以人道为主世界,把以神文为主世界改为以人文为主的世界……这才有了对极其愚昧,闭塞,压抑,孤陋寡闻,糟糕的生活环境与条件的突破和改变……而一看到如今这个以人性人本人道人文为主的充溢着层出不穷的才智与聪明的世界,你们就不乐意了,就想着要恢复神性神本神道神文的愚昧传统了,这不是在开历史的倒车是什么?这不是在渴望恢复蒙昧无知时代的传统是什么?这不是在重返原始蛮荒与爬行的时代是什么?就一如你们西明津的原始蛮荒与愚昧落后一样……”洪亦珍说道。 “在这里我要纠正你的逻辑错误。基督徒不等于基督。基督徒的行为与表现不能代表基督信仰的真假。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基督徒都言行不一,虚伪至极,也是丝毫不能损伤基督信仰本身。因为基督是神而基督徒只是人。基督的信仰是基于人的思维的先在局限与断裂,欠然与裂伤,破碎与悖逆……不管这个世界有没有基督徒,只要这一情形与现象存在,基督的信仰就是无法回避的。基督徒不可能因为有了基督信仰就摆脱了作为人的先在的局限与断裂,欠然与裂伤,破碎与悖逆……既然无法摆脱那些,也就无法摆脱人性的幽暗与暧昧,诡诈与黑暗,冷酷与凶残,狭隘与偏执,极端与不宽容,怯懦与朽弱,凶暴与疯狂……所以基督信仰与基督徒的表现不能混为一谈。正因为基督徒作为人有着那些自身无法摆脱,无法战胜的人性的先在诡诈与幽暗,裂伤与黑暗,所以一旦当他们在拥有绝对的失去制衡的权力时,必然就会变得堕落与腐坏,狭隘与偏执,极端不宽容,凶暴与疯狂……这搁在谁身上都是一样的,不会因为是基督徒就能幸免于难,就能例外。只要是人,都逃不出这一定律,跟他本身是不是基督徒根本没有关系,即便不是基督徒,当他拥有了这种不受监督约束与制衡的绝对权力的时候,同样也会变得必然地堕落与腐坏。所以这里的关键不是基督徒与非基督徒的问题,而是权力有没有受到真正有效的监督约束和制衡的问题。你们虽然不是基督徒,但你们也是人,也同样有着那些人性先在的幽暗与诡诈,黑暗与裂伤,因此绝对的不受监督约束与制衡的权力到达你们手里,同样会使你们变得堕落与腐坏,偏执与狭隘,极端与不宽容,冷酷与凶残,邪魔与凶毒,恶暴与疯狂……如今你们的表现,不正是这样情形的生动写照与淋漓尽致的展现吗……?人性之恶的肆虐不是因为有了基督信仰才加重的,而是因为绝对的不受监督约束与制衡的权力所导致的必然的堕落与腐坏……所以问题的关键与重中之重不是讨论基督徒的身份的问题,而是讨论权力该不该受到监督约束与制衡的问题。我们的无为而治于民众自治并不强迫与要求每一个人都必须要有基督信仰,都必须成为基督徒,而是要坚决彻底解决不受监督约束与制衡的绝对权力的为所欲为疯狂肆虐这一人类历史上由来已久的毒瘤与顽疾的问题……基督信仰只能作为人内心的自律与自我鞭策,而无法作为人外在恶劣行为的防范监督约束与制衡……所以它应该退回到每个人私人领域的内心深处,情感深处,精神深处,灵魂深处……应该退出外在的对于人的公众公共生活的管理,强制与要求的领域,这就是政教分离……我们的改革正是在要做这样的事情。这难道不是基督信仰内在的一个纠错?所以不要老是用愚昧落后蒙昧无知等等来嘲笑基督信仰对于人***的压制,对于人智开化的桎梏……即便是其他的任何信仰与非信仰,在其早期不也是处于一种认识上的局限与欠缺吗?而这就是所谓的愚昧落后与蒙昧无知啊……所以愚昧落后与蒙昧无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一种内在的自我纠错性……只要能自我纠错,就能真正的不断发展与提高。倘若连自己的错误都不肯承认,直面与正视,都不肯作出道歉,忏悔,改过与补救,那才真的是无可救药了……也许很多年以后,我们如今的认识与见解在那时的人看来也同样是愚昧落后与蒙昧无知的……这就是纠错式的改进与提升的魅力呀……真正的善功,并不仅仅只是信仰上的纯净与虔诚,还要在行动上带着最终要去向上帝交代与复命的使命感去靠自己的勤奋养活自己,成就自己的爱好与专业,做好现实生活与工作中的每一件事情……永远也别再靠着利用,盘剥与榨取他人的艰辛劳动与付出而寄生……中世纪的黑暗不是因为基督信仰压制了人性,而是因为野蛮摧毁了文明,以及教会绝对的权力没有受到监督约束与制衡……恰好正是基督信仰才保留和保存住了野蛮被逐渐拉回正道的星星之火的火种。如今再回看那些曾经的蛮族,有哪一个不是早已领先于那些曾经有着辉煌的古代文化与文明的先进发达国家……?假如没有基督信仰作为他们情感,心灵,精神与灵魂的最后唯一支撑,他们能走到今天的这般的情形与光景吗……?即便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为了生存都死掉了良心,我也绝不动摇,绝不!我们的理想并不是想走回原始的封闭的世界,而是想走向一个有底线的开放的世界,这个底线就是绝对道德的依据:上帝……我们的开放正是凭借着这个底线而走向自由的,而不是凭借着我们的自由意志的恣意逍遥而走向自由的……这就是我的原则与立场,我站在这里,毫不会动摇与退缩……”飞龙说道。 “你既然这样顽劣不改,执迷不悟,一心要敢为天下先地破坏当前昭碧大岛的这个大局的平衡,就怨不得我们对你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了。你敢砸我们的饭碗,我们就要取你的性命……就是这么简单,无需再多言。不过我不会那么简单和轻松地就让你死去,我要当着各个诸侯君王与民众百姓的面斩杀你,以警示苍生,休要再敢走你这条道路……你以为你凭借自己的一腔热血,激情,勇气与胆量就能唤醒那些早已麻木不仁的民众与百姓吗?一厢情愿,一枕黄粱,白日做梦啊……告诉你,他们已受这绝对服从的等级森严的观念文化的灌输,教化与浸淫,长达千年之久,早就根深蒂固,深入骨髓……岂能因你几句慷慨激昂的话语与自我英勇献身殉道的英雄壮举就能改变那早已依赖千年之久的路径……?而没有广大的普遍的绝大多数的民众百姓与你的内心产生共鸣并切实参与进来,你休要想在这个问题和事情上打开缺口……门都没有!”洪亦珍说道。 第206章 飞龙怒斥洪亦珍(三) “没有打开缺口又怎样?没有成功又怎样?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我内心的信念有没有去实践和完成……我努力过了,这就够了……至于客观的结果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但主观的努力却是我可以去掌控和完成的。这就是我的方式,最好的告别这个人世的方式,我没有别的方式,只能选择如此……”飞龙说道。 “这个世界,没有人能真正摆脱得了道德的悖逆与困境……你们也是如此……你们憎恨着这个现实世界的不道德,痛恨着那些为了生存而死去良知与良心的人,痛恨着那些为了获利而不择手段而践踏道德的一尊尊无耻无德和投机之尤的物质躯体……恨不能将他们统统斩杀,全部消灭……你难道敢否认这种想法与思维没有存在于你手下的队伍中吗?我以为我不知道你手下的那个所谓的正义军打着正义的旗号在私底下,在幽暗中秘密地疯狂地凶残地杀人的事实吗……?那青石城的凶杀案以及在其它诸侯国里发生的一些秘密杀人事件,难道不是你手下的正义军所为……?你这样凶残地指使手下来干这些事,还站在我面前跟我装什么大义凛然,正义雄浑和道德善良……真是擅于演戏与无耻伪装到了极致……”洪亦珍说道。 “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诳言妄语,鬼话编造,诬蔑中伤,诽谤造谣……”飞龙气愤地说道。但他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有些疑虑的。既然洪亦珍也知道了正义军的大名,可见奕璨还是干了些什么事情出来的……他又想起了自己过往在沙场上杀死过的那些人,心里不免又升起忏悔,痛心和自罪的感觉来……洪亦珍说的不错呀,这个世界没有人能真正摆脱得了道德的悖逆与困境……自己跟她不过是半斤八两,彼此彼此……谁又比谁更有道德与正义的优势感呢……? “原来你也经不起一些话语的刺激啊,原来你也会激动和不冷静啊……?不过我说的可是事实……看你反应那么激烈,应该多少对这些事还是有所知情……或者你还真的是被蒙在鼓里……那是因为她们,你最最信赖与信任的宝贝夫人七仙女七公主们并没有将此事告诉你,她们隐瞒了你,背地里偷偷干着这事,给你的名望与声誉抹着黑,你却竟然还要为了替她们赎回亲友而宁可献出自己的飞天神剑与至尊蓝瑰甚至自己的生命……真是为了美人,宁可放弃江山,竟然还愿赔上自己的生命……想来真是替你不值……为了一点点的美色诱惑,竟然就付出了自己生命的代价……”洪亦珍说道。 “那我的自愿,与你们无关……”飞龙说道。 “然而你终究还是因她们而毁了一世英名,而污秽了自己的双脚,肮脏了自己的双手……与我们相比,也未见得就有多少道德优势……既然现在我们大家都彼此彼此了,何不来一场合作,也算是化干戈为玉帛嘛……这天下岂不为我们共享……?以你超凡脱俗的卓远气度与见识,何必要为那些昏庸之至,愚蠢不堪,麻木不仁又见利忘义的民众百姓们去牺牲和卖命……?你为他们而牺牲,他们就会永远在心里记住你和感激你吗?不,他们都不过是一群忘恩负义,趋炎附势,附庸风雅,油头滑面,八面玲珑,投机成性的无耻小人与墙头草,谁得势就偏向谁,谁得利就跟从谁,谁有权势就奉承谁,谁能给好处就跪舔谁……有钱便是爹,有奶便是娘,就算你为他们付出所有,倾尽全部,搭上性命,他们照样是一群见利忘义,狼心狗肺的恶心蛆虫……遇到了新的主子,马上就会寡廉鲜耻,恬不知羞地投其怀抱……这样令人作呕的变色龙与蛆虫,就该用鞭子来抽打,用鞋底来践踏,好教他们老实本份,不敢造次……你若给他们足够的尊重,他们反而会把你当成是一个傻瓜和蠢蛋……他们总是看人说话,看菜下碟的……对惹不起的,就畏怕之极,对那尊重他们不与他们一般见识的,他们反而会骑到你的头上来拉屎撒尿,趾高气扬,毫无尊重……他们对你给予他们的尊重与善意总是毫不会放在心上的,反而会认为那是你自认弱势的表现……你如果每天用皮鞭猛烈地不停抽打他们,他们反而对你服服贴贴……这个时候你哪怕是给他们一个微笑,便会被他们认为这是对他们比天还要大的恩情……他们就是这样一群愚不可及的蠢货与贱货,活着都是在恶心这个世界,污染这个风景,浪费着生命的机会,空耗着这片天空的空气与大地的泥土……你为他们去牺牲,不是一百个不值得,一千个不值得,而是一万个,万万个不值得……所以放弃他们吧,跟我一起为王,去征服和统辖这个世界……”洪亦珍说道。 “你说的虽然也有些道理,但是你这样来贬低民众百姓我还是觉得有些过分和不认同……民众百姓的那些行为与表现在我看来也不过是整个大的环境与制度迫使下的产物……或许整个大环境与制度变了,民众的表现也就跟着改变了……所以我们努力的方向正是着眼于整个大环境与制度的改变……民众百姓倘若获得了自由与权利,就不会再表现得那么庸俗与投机,他们一定会凭借自己的努力,去公平公正地展开竞争,去创建社会巨大的财富与发展……对这一点我还是抱有信心的……”飞龙说道。 “枉你一世英名,机敏过人,睿智万分,却在这个认识上显得有些过于肤浅与天真……你以为是整个制度与大环境的原因吗?在我看来却是人种与民族的劣根性,也就是一种冥冥中的天生的注定。古罗马圣贤奥古斯丁曾经说过一句话,上帝要拣选谁早已就在冥冥中决定了。每个人的表现,从出生之前就是注定了的。虽然人也是环境的产物,也受环境的影响,但最根本的还是先天的本性,而这本性就是在未出生以前就被上帝决定了。我虽然对上帝信仰持有怀疑,但是对他说的这句话还是觉得挺有道理的。一个人的投机不是偶然的,并不单纯是受环境的影响,也有自身本性的因素。为什么有的人在同样的环境条件下就没有受到那些诱惑去从事投机呢?为什么有的人在同样的环境条件下就没有去说违心话和撒谎呢?为什么有的人在同样的环境条件下就宁可受穷也要坚守自己的原则绝不动摇呢?这不能简单用环境影响就能全部说得清的,也不能仅用人性的细微差距来解释这些现象……我觉得就在于冥冥中他们的根性与本性就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早就被上天注定了的……在看看这世界上的许多民族与种族,厉害的始终是厉害的,虽然几经摧毁与废墟,最终还是依然能够百转千回百折不挠最终又顽强地站立了起来,依然傲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而窝囊的始终是窝囊的,始终就是不能脱胎换骨地迎来质变与新生,还是在几千年前的老传统里辗转迂回反复折腾……”洪亦珍说道。 “你说的不就是你们自己吗?既然你的观念与思想如此开明,为何还要反对我呢……?”飞龙说道。 “改革与改变是可以的,也是必须的,但是我个人的权力决不能因此而被夺去与废掉……也就是说任何一切的改变与改革,都只能在这个大原则与前提下进行。而你的那套无为之治与民众自治,则是彻彻底底,实实在在地想要废掉我个人的一切特殊权利……这就是我绝对不能接受与许可的……”洪亦珍说道。 “权力不受到正反制衡的监督约束与防范,任何的改变与改革都只能是在隔靴搔痒,难有真正的实效……所谓的脱胎换骨的质变与新生,就是根本不可能的……所谓突破几千年老传统里的辗转迂回与反复折腾也就是根本不可能的……”飞龙说道。 “你可以为此而牺牲自己的权力,我却不能……这就是我们的分歧所在……”洪亦珍说道。 “这就是因为在你心中只有你自己,而没有高于你的上帝……所以你就把你自己当成是了上帝,想要统揽众生,声号令天下……”飞龙说道。 “你又搬出上帝了……每每一到你自己说不清楚的时候,就总是会搬出上帝来搪塞与应付……你那么信靠上帝,可否讲一个你相信的理由出来……?”洪亦珍说道。 “比如我们对知识的追求总是没有穷尽的……这就很奇怪了……假如知识是有限的,那么终究有一天它会穷尽,会被我们完全知道和掌握……而正是这一点是不可想象的……因为那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就停止前进的脚步了……?我们的探索岂不是就陷于停顿与静止了……?假如我们不能接受这一点,我们就必须要假设一个知识是无限的前提,这样才够人类永恒地探索。而事实上我们知道,从自然的角度,科学的角度,理性的角度去推测,都只能得出有限性的认识和结论。那么要满足人类对于知识的无限性,永恒性的探索这一前提和条件,就必得要有一个上帝的存在……因为大自然与宇宙总是有限的,只有神性的上帝对于我们才是无限的……”飞龙说道。 洪亦珍若有所思…… “我为什么要反对你们现在的做法?我为什么想要改变这些状况与现象?因为在你们现在主导与治理下的这个社会里,破坏基本的诚信诚实与善良公平公正等道德原则而致了富,发了财,就被叫作成功人士……誓死坚决恪守这些原则而致贫致穷致困的就被叫作傻瓜,蠢货,笨蛋,窝囊废……这就是当今你们主导下的社会现实里的民众百姓们的价值取向。为了高度向你们表达忠诚与顺服,传统亲情伦理也被你们践踏得体完肤……以致于家庭成员之家,亲族之间,朋友之间,师生之间,邻舍之间都得划清界线,互相出卖,互相揭发,彼此翻脸争斗而毫无愧疚感与自罪感,更谈不上道歉,忏悔,改过,纠错,弥合,悔罪,赎罪与补救等等……人们反而会得意洋洋地因为结识了某个官僚,通过了某种关系大发了横财而感到春风满面,事业成功,价值实现,人生完满,甚至骄横跋扈,不可一世……至于这第一桶金里面究竟含没含有原罪已经被认为是一个非常可笑的话题了……似乎价值的重心与关键不在于原不原罪,道不道德,而在于机会抓没抓住……抓住了你就是令日后万民仰目与钦敬的成功人士,没抓住你就是一个昏蛋,蠢蛋与愚钝者,就是一个日后令万民唾弃与不屑的穷鬼,无能者,窝囊废……一切只认钱,道德靠边站……权力可以用来倒卖,寻租,赚取差价致富……思维势利,目光短浅,一切只为实利,掌权也是如此。在这种思维定势下,全民皆实利。只要有金钱利益可获,哪怕道德腐烂败坏到极致,也没有谁会去在乎,计较与关心……只要被损害和牺牲的人不是我自己,就没有关系……道德全部死去,良知全部死去,灵魂全部死去……只有空壳的肉身,空心的躯体,游戏的面容与姿态,以及面具化表演的假面,俨然幽灵般地浮荡在这片混浊不堪,戾气弥漫,臭气熏染的乱糟糟的天空……这种状况必须要得到改变和逆转!这就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飞龙继续说道。 “我固然是欣赏你的一腔热血与正义感,但如果你把它们跟绝对的真理联系在一起,则我觉得是一种狂妄和错误……我还是要秉持眼见为实的认识基准,对那些没有亲眼看见和未知的东西,比如你嘴边口口声声的上帝,保持一种必要的沉默与悬搁,这意味着我并不是要否定它们也并不是要肯定它们,我想这才是作为一个人应该有的诚实的态度。把心中的企盼与虚无变为事实的存在,这就是你们正在做着的事……所以我既要保持必要的敬畏,又要坚定强大自己的信念。我还是认同这个世界是一个强者的世界,该引领的人始终是引领者,该役从的人始终是役从者。这才是自然和正当的秩序。你是一个强者,但却不幸放弃了自己的这一优势,转而去为了那并没有亲自看见的未知的企盼与虚无去作了无谓的牺牲,献身与殉道……转而去为了让那些见利忘义,丑陋不堪,投机猥琐,狼心狗肺的蛆虫与奴才般的民众百姓获得自由与权利而搭上自己的人生全部与性命,这实在是太让人感到不值与哀叹……”洪亦珍说道。 第207章 佩洁遇险境 “你只看到了民众百娃在一种畸形而裂伤的制度逼迫下的道德畸变和癌变,却没有看到他们为这世界所创造的财富……试问你每日享用的每一道山珍海味,美肴珍馐,哪一样不是由民众百姓的辛苦劳作所获……?试问你每日穿戴的华衣锦服,玉镯金簪,哪一件不是由民众百姓的辛苦劳作所制……?试问你住的这金碧辉煌的大殿,这奢豪华贵的地毯,这雕工精美,镶金嵌玉的床帏,妆台,案几,窗棂等等,哪一样不是由民众百姓的辛苦劳作所产……?试问你那庭院和行宫别墅里的那些葱郁繁茂,隐天蔽日的浓荫林木,以及那些绚丽花草,池塘亭台,水榭廊坊,雕楼画栋,金阙银阁,哪一样不是由民众百姓辛苦劳作的双手所造……?试问这昭天大地的每一个城堡,每一处大街小巷,每一个驿站,每一条道路,哪一个不是由民众百姓辛苦劳作的双手所筑所建……?你处处离不开民众百姓却还要如此贬低他们……?他们用艰苦的劳作,辛勤的汗水供养着你的吃穿住行你却还要如此辱骂他们……?你扪心自问过自己的良心自在,良心安坦没有……?民众百姓凭什么就要比你比我比那些大权在握富可敌国的贵胄阔商们低贱一等?其实我们大家都是民众百姓,在未夺得这天下获得这大权以前不都一样的贫寒不堪颠沛流离的民众百姓中的一员么……?如今大权在握了就忘了自己的本了……?就真把自己当成高人一等的贵族豪门来看待了……?看着吧,在将来的日子里,在未来的岁月中,以民众百姓的平等所需为本的各种经济力量,科技力量,商业发展等等,必将取代以君王权贵王室贵胄豪门贵族等特权阶层的至尊所需为本的朽弱经济与落后工艺,闭塞农业等等……以民众百姓的强大实力发展为本的运作模式必将横扫和摧毁掉一切以贵族特权奢糜需要发展为本的运作模式……这潮流将是你们不可阻挡的……阻挡它们无疑就是在与自然规律为敌,与上天之道运行于人心中的规律法则为敌,与那双看不见的手为敌,与那个无偏差的旁观者为敌……因而必将自陷瓶颈,自沉泥潭,自掘坟墓……看着吧,最后彻底打垮,击溃和拔去你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将正是这股力量……这是自然法则的力量,客观规律的力量,上天之道的力量,那双背后看不见的手的力量,那个背后看不见的绝对的超越的无私的无偏差的旁观者的力量……这就是上帝的力量!你们岂可对抗乎……?”飞龙说道。 “看来我怎么与你说也是白搭和无用了……我的好意和耐心已被你耗尽……既然你执意要这么与我作对,就怨不得我只能忍痛将你问斩,虽然我其实对你的气概,精魂,魄力,才华,能力与风度是无比的欣赏与钦慕……”洪亦珍说道。 “必得要行过死荫的幽谷,才能见证上帝伟大的奇迹……这伟大的奇迹就理当包括耶稣所曾经演示过的自我意识的死而复活,以及自我灵魂的不死……”飞龙说道。 “好吧,那你就亲身去试试,去验证吧……看到时候是否真的就如你所想你所说的那样……?还是压根你就受了一场蒙蔽和欺骗……?”洪亦珍说道。 再说北烈岛这边,瞒着静云,慕柔的奕璨和昭熳二人,已在绮榄的首肯下,各自挑了自己手下的“正义军”与“敢死队”的数百名精壮人马,带足兵器与暗器,踏上了要去营救飞龙与佩洁的道路…… 在绮榄,奕璨,昭熳等人看来,虽然佩洁被传闻是老昭王蓝庭信与当时昭天第一美女林莫邪的私生女,但这毕竟只是传闻……完全也有可能是蓝庭信,蓝嘉熙等人为了分化,削弱她们的力量而故意设下的诡计与陷阱,以挑拔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加深她们姐妹之间的裂痕,激起她们姐妹之间的内斗互害,自相残杀……从而起到从她们自身内部就击溃她们瓦解她们消灭她们的作用……此其一。其二,就算此事属实,也怪不得佩洁姐,毕竟她自己从来就不知情,完全是被无常与诡谲的命运捉弄……况且她从来就是为她母亲的事而真正痛恨蓝庭信,一心想杀了他为母报仇……又因眼见她们家族的受难而真心营救和帮助了她们……并把她们收留在冷之花剑庄里,秘密训练很多年……为的就是终有一日能够杀掉共同的仇人蓝庭信,为她自己的母亲以及她们罹难的亲人们报仇……却不曾想到诡异的命运竟然给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她一定也为此异常地痛苦,更害怕再见到她们……这个时候,她更需要的是我们姐妹们对她的理解,同情,安慰,激励,鼓舞与帮助……而不是从此就翻脸为仇,互相为敌,彼此为恨,誓不两立,不共戴天……倘若那样,岂不是甘心要被偶然无常的命运牵着鼻子走?成为它的奴隶,役从和附庸……?岂不是甘心要被诡异莫测的命运所重创?成为它的手下败将……?不,我们要挑战和对抗诡异与莫测的命运……我们要挑战和对抗无常与变幻的人生……我们不信宿命,不要被宿命所击倒,所打败……佩洁姐这些年对我们恩重如山,不是亲生姐妹胜似亲生姐妹……多少次患难与共,风雨同舟,生死相依,命悬一线,舍身相救……又一路走来西明津,走来北烈岛……历经多少岁月,多少时光,朝夕相处,骨肉相连,血脉相通,情深似海……甚至连嫁人都嫁到了同一个人,难道说这里面就没有不愿分开分离要最终真正成为一家人的心理在从中起作用吗……?这样的生死相依,祸福相济,不离不弃的深浓情意又岂可因为这一场偶然的人生变故与命运捉弄而一笔将之勾消,清除,删尽……? 为了不惹人注意,队伍分成几部分,衣着打扮也不相同,但都有统一的行走路线标记和行动口号。原本天漪,若窕,梦盈,紫箫等人也想要参加此次行动的,但没有被奕璨和昭熳允许。一则因为去的人多,牺牲的人恐也就多……若要牺牲,也该是她们两个处处都当带头大姐的人去牺牲……二则人多也就更惹眼,更招摇,更易被人盯上,反不利行动……三则论功夫她们几个恐还欠火候,到时忙没帮着什么,恐后腿还被拖了不少……到时还要顾及救助她们的问题,岂不令效率受损,艰险困难加重……?莫如就她俩个再加上一些“正义军”和“敢死队”的精壮人员就够了……此行都是抱着必死之信念的,压根就没想过回头路,而是破釜沉舟,向死而行,置之死地而后生……自然,她俩为飞龙生的孩子就托付给了绮榄,到时绮榄又再告之慕柔与静云等…… 再说这边佩洁也没有被洪毅达他们弄到着昭京城去,而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即距昭京城东南三百余里的一个诸侯国色迦的某一处秘密行宫,那里是洪氏兄弟及诸大佬们聚会与淫乐的场所……这事儿显然是瞒着太后洪亦珍的……洪毅达这个老色狼的用心自然是不言而喻……这普天之下的男子,谁不想体验一回柳佩洁呢……?而洪炜达对于二哥抢了自己的先,自然是心里有些不悦意的……但也没法,胳膊哪扛得过大腿呢?只有等权大势大的二哥先行享受了,然后才是自己的份…… 佩洁被他们用迷魂香弄晕了过去,一路颠簸,一路昏睡……醒来时,人已在色迦国的那处秘密行宫里了,而且自己已被绑在了洪毅达私寝的一根大柱上,手脚全缚,动弹不得……侍女送来山珍佳肴要喂佩洁,被她拒绝,虽然她饿得已有些精疲力尽……洪毅达进来以后,侍女就退了出去。 “佩洁公主,你一点东西都不吃,怎么与老夫玩乐呢……?”洪毅达这时早已撕破伪装与面具,用赤裸裸色迷迷到极致的眼睛看着佩洁,看着她那张虽然显得有些疲惫但却依然桃红粉润的鹅蛋的脸庞,仿佛是一朵正在盛开绽放的粉色的荷花,真是绝美动人到了极致……他哪里还受得了呀……那双眼睛啊,早已色迷得空前绝后,无以复加……口水不经意就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你这个混蛋,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快滚开,离我远一点!”佩洁厉声喝道。 “你这夺人心魂的小美人啊,谁让你长得那么美丽动人的呢?这可怪不得我啊,是个正常的男人都把持不住呀……老夫依然垂垂老矣,可这身子骨还是挺刚劲有力的嘞……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的小美人啊,你就从了我吧……让老夫欢上一把,了足心愿,也就死而无憾啦……我实在是受不了啦,再也顾不得太多,就请原谅我失礼啦……”说罢就径直向前猛然撕开了佩洁的衣裳,便就看到了里面露出的雪白晶莹到了极致的胴体…… “你再敢动我,我就咬舌自尽!”佩洁双眼怒视着洪毅达厉声喝斥道。 “那你咬舌吧,看你死不死得了……?不过就算你死了,那也是一尊美丽绝伦,动人至极的娇躯玉体啊,也同样足够我享受的……但倘若你死不了,又要仍然顽冥不化地抵触我,抗争我,就休要怪我要让你经历同你母亲一样的命运……糟蹋了你,玩够了你,就把你送给那些南方的各诸侯君王们玩乐享用,竭尽玷污,羞辱,蹂躏和践踏……看你还怎样冷傲矜持,高贵华丽……?我甚至会让你下贱的像一条母狗,任意受那些下人们糟蹋玩弄,竭尽他们兽欲和邪恶心思的发泄……我要让你母亲的不幸与悲惨又再次在你的身上重演一回……并让你们这一家的宿命代代相传,代代相续,长盛不衰,历久弥新……你们的命运怎么也跳不出我们洪氏家族洪氏集团的手掌心的……哈哈哈哈哈哈……”洪毅达阴残毒厉地笑道。 第208章 柳鸿豪之死 正在洪毅达欲行不轨的时候,突然有心腹侍卫的声音传来:“洪爷驾到……”洪毅达知道是大哥洪王达赶到了……他心里恼恨得不得了……“这个瘟神怎么早不到迟不到,偏偏这个时候他就到……?又要坏老夫的好事啦……真的是个狡诈无比,老奸巨猾的家伙呀……这么秘密行动的风声都让给他知道了……还真要来抢老夫的先呐……从小到大,不论什么事他都抢在我的前头,夺尽先机,占尽优势……从来都是他排第一,而我只能排第二……想翻个身看来也难,也不行啊……只有等他先享受够啦了才轮得到我的份呀……从那林莫邪开始就是这样……真是可恶啊……” 相比洪毅达长相的诡诈奸黠,洪王达的长相更显得凶神恶煞……他身材更高大,魁壮,宽宽的肩膀,又大又方又肥的脑袋,满脸横肉,目光凶毒邪恶,冷酷的像个魔鬼……让人一看就心生胆寒和恐惧…… “这就是林莫邪与蓝庭信的那个私生闺女吗?真跟他母亲长得实在相像呢……不过看起来更有味道,更有个性,更有气质,更有一种英武之气……真是这天底下盖世无双的旷世佳人,绝代美女。要真的就这么杀了她,真的是太可惜了……这样的绝品美人不去体验,就真的是这天底下天字第一号的大蠢物大傻瓜了……”洪王达说道。 “大哥高见呐……”洪毅达满脸堆笑地说道。 “怎么?我的到来令你没有想到吧……?坏了你的好事吗……?”洪王达说道。 “哪里,哪里……毅达还要请大哥多多宽恕才是……正要想去通知大哥您的,不想大哥您就亲自驾到了……”洪毅达说道。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亏你还懂得一个长幼尊卑的序位,不错……不过我现在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你看怎样……?”洪王达说道。 “大哥请便,大哥请便……”洪毅达忙不迭地连声说道,一边躬身退去。 洪毅达等人退了出去以后,屋里就只剩下洪王达与佩洁两个人。洪王达紧紧盯着佩洁被撕破的衣裳内的雪润胴体,眼睛一刻也不肯眨……“真是绝品啊……”他邪笑着,走得更近,仿佛想要更仔细的端详,品味与鉴赏…… “快滚开!离我远一点,你这个杂碎!”佩洁冲洪王达怒喝道。 洪王达不禁勃然大怒,谁敢跟他这么讲话呀?!这小蛮娇娘,竟敢如此大胆与狂妄……?他动手就要想打佩洁的,但猛一想这要是打伤了岂不有损她的美丽吗?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和需要的呀……便将已经伸出去的手半道停了下来…… “有个性,有滋味,够野辣,够矜傲,我喜欢……再来多点儿吧!这样干起才更有趣,更来劲,更解馋……”洪王达邪笑道。 “呸!”佩洁唾了他脸上一泡口水…… 洪王达先是睁大了眼睛,青筋暴涨,凶光毕露的……但紧接着又邪笑了起来……把那口水抺到自己唇边,吃进了嘴里…… “这丽倾天下的盖世美女就是不一样啊,连唾液也是这么香甜,美味……我既吃了你的口水,就算亲吻了你的嘴,谢谢你的香吻啊……”洪王达说道,一边走到佩洁面前将她那已被撕破的衣裳再猛力撕了一下,佩洁冰晶玉润的雪白胴体便在他面前暴露得更多…… 佩洁见他硬来,便用牙紧紧咬往舌头,想以死抗争……洪王达见状立即慌了,他可是一点也不想她的身体和形象受损伤的……这样也就失去在他面前的完美呈现了……而他必须要占有一个完全毫发无损的完美完整的她……于是赶忙后退,猛举双手,大声说道:“佩洁公主,请万万别干傻事,我后退便是……” 不到自己的底线被破,佩洁也不想自绝的,她还要去为母报仇的,寻找飞龙的,再见到两个儿子的,实现自己无为而治与民众自治的理想的……见洪王达后退后,她的牙也就松开了舌头…… “看来你跟你娘都一样是个倔性子啊,都野辣得不行……不过你娘最终还不是就范了?所以我的小蛮娇啊,你也不会抗得了多久的……”洪王达说道。 “怎么?你也认识我娘……?”佩洁感到很奇怪。 “何止是认识,还是我的老相好哩……”洪王达又邪笑起来。 “你们这些人跟蓝庭信一样,都是在撒谎……”佩洁说道。 “我没有撒谎,蓝庭信也没有撒谎,你的确是他跟林莫邪的私生女,这点我敢对天发誓……”洪王达说道。 “既然我娘是被迫屈就于那蓝庭信的,怎么又与你是什么老相好呢……?”佩洁质问道。 “你还真是傻呀,想想看吧,林莫邪作为当时的昭天第一美女,连我洪王达这关都没有过,怎么轮得到他蓝庭信呢……?”洪王达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母亲也曾失身于你……?”佩柳追问道。 “那是当然,何止是我,还有我的兄弟们呢……不过她第一个投入的是我的怀抱……只是很可惜,没有令她怀上我的种,倒是让蓝庭信那小子给捡了个便宜……要不然说不定你就该是我的闺女了……哈哈哈哈……”洪王达仰天狂笑道。 “你卑鄙,无耻,下流……我非得要亲手杀了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不可!”佩洁厉声怒骂洪王达道。 “好吧,你来杀我吧,反正我也这么大年纪了,早就活够啦,早就活的不耐烦啦……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到我先享用了你以后再说……看到现在的你,我就想起了当年享用你母亲的情景,真的是太难忘,太舒爽,太惬意了……令我一生都刻骨铭心,永难忘怀,永难磨灭呀……真是此女享后不思女,人生从此无遗憾……不过今天我的遗憾又来了……因为你,这艳倾天下,华丽绝伦的天字第一号美人佩洁公主竟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还落到了我的手里……你说我是该拱手放弃还是该好好珍惜呢……?傻瓜都知道吧?谁能容忍这样的遗憾没有得到满足呢……?而且我感觉你比你的母亲还要更勾人魂魄,还要更令人欲仙欲死……因此我猜想你一定比她更出色,更能令我感到无比的满足的……”洪王达一脸邪笑地说道。 再说这边柳鸿豪回到昭京城后还在为蓝庭信没有对自己及自己满门亲族痛下杀手而暗自庆幸,殊不料却被洪太后叫去了……人才刚到太后的寝宫,就被拿了下来……自然,自己的那满门亲族也被太后派人去秘密控制了…… 一看到洪亦珍脸上零出的愠怒和眼睛里透出的杀气,柳鸿豪便感到不寒而栗,面无人色,身如筛糠……还并无任何人说话,就自己双膝一软,扑通就跪了下去……侍卫冲上便将他缚住…… “给我拖下去秘密处斩了……”洪亦珍漠然地说道。 “太后饶命啊……卑臣一家对太后忠心耿耿,为这昭天国倾尽全部,又及时向太后禀告真相……望太后念在卑臣过去屡立战功的份上,放过卑臣及卑臣全族的贱命吧……卑臣及卑臣全族来世还愿给太后牛做马,赤胆忠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柳鸿豪撕心裂肺地叫道。 “那就等到来世吧……而且现在就正是你赤胆忠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最佳时候……你说,一个人没用了,还留着干什么呢……?对不对……?”洪亦珍说道。说罢一挥手,侍卫就将柳鸿豪强行拖下……这时柳鸿豪心里才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又何必要将此事禀告于她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算来算去,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性命给算了进去……一招失误,满盘皆输啊,一步算错,全军覆没啊……在这险恶朝野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江湖,最终还是没有混到最后,最终还是没有混出去,最终还是没有混到全身而退啊…… 当日黄昏时分,柳鸿豪及其满门亲族并相关牵连人员共计一万余人,皆被秘密处斩于昭京城北郊的断魂谷……拟出的罪名自然是暗中里通,勾结和帮助自己的女儿西明津王后柳佩洁及其丈夫西明津国君云飞龙…… 当天深夜,蓝庭信才从中京赶回……迟迟没有等到蔚迟越,杜悲寥和孙向霄三人回来向自己复命,他心里感到了有些不妙……又怕耽搁得太急,洪亦珍恐对自己产生疑心,便只得连夜匆匆赶回昭京城……他压根儿还不知道柳鸿豪及其全族已被处斩的消息……来迎接的人,即便有知道内情的,也装作不知晓……谁敢在这事上没事找事呢?既然是秘密进行的,谁又敢跟太后作梗呢……? “你究竟到哪里去了?自从你的宝贝女儿走了以后,你直到现在才浮面,究竟去干了什么……?还不给我从实说来……”洪亦珍说道。 “你说什么?什么宝贝女儿?我怎么听得一头雾水,懵懵懂懂的呢……?”蓝庭信说道。 “还在跟我装?事到如今,你还打算跟我一直隐瞒下去吗……?”洪亦珍厉声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蓝庭信说道。 “你那宝贝女儿应该叫蓝佩洁而不是叫柳佩洁吧……?连他养父都已经统统把所有一切的真相告诉我了,你还打算百般抵赖吗?”洪亦珍说道。 “什么?你说的是什么养父?究竟指的是谁……?”蓝庭信说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我现在就让你看看这个养父到底是谁……”洪亦珍说罢就叫来人轻声附耳几句,那人便去了…… 带到这人再来时,手中拖了个盘,盘上一个木匣子。洪亦珍便命那人将木匣子打开,里面正是柳鸿豪刚刚被斩下不久的首级,还带着粘糊的血渍…… “这下你总无话可说了吧……?”洪亦珍对蓝庭信说道。 “你怎么能杀了鸿豪将军呢?他可是对我大昭天国一向忠心耿耿,又屡立战功的名将重臣啊……”蓝庭信说道。 “因为他明明早就知道柳佩洁是你的亲生女儿,却不肯立时就告诉我,反而还替你养了这个骨肉,帮你隐瞒起这个真相,合着伙一同来骗我……你说我究竟该不该饶过他呢……?”洪亦珍说道。 “你究竟是听谁胡言乱语的……?这么陷害忠良,冤杀名将……”蓝庭信说道。 “刚才不是已经早告诉过你了吗?偷偷私下告诉我这一切所有真相的,这是你这最为倚重的名将重臣柳鸿豪将军本人啊……怎么了?对他有点儿失望了?他终究还是没有做到对你一直始终忠心不二呀……去你的赤胆忠心,坚贞不二吧……臣子对主子忠心哪有什么真情实意的呀……?只不过是怕如若不忠,主子会斩杀了自己及自己的全家全族吧……?只是不过是为了在主子面前献媚讨好,以获得自己的丰厚利益与好处吧……?你这么老奸巨猾的人,怎么难道连这一点都还不清楚明白吗……?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陷害忠良,冤杀名将……这样的事应该是你蓝庭信最为擅长与拿手的才对呀……怎么还跟我装起糊涂来了呢……?”洪亦珍说道。 蓝庭信知道抵赖不过了,便着急地说道:“佩洁呢……?她现在究竟在哪里……?你究竟把她怎么样了……?”蓝庭信说道。 “看你急得那熊样……现在终于肯承认了呀?你刚才不是还挺牛犟,挺顽固的吗?怎么一下就变得这么快呀……?便是那变色龙在你面前也该惭愧了吧……?”洪亦珍冷笑道。 “夫人,你就饶了她吧……”蓝庭信边说着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我实在是非常的看重这个女儿,她对于我真的是太重要了……是的,我知道自己这么多年一直瞒着你不对,但我也是没办法呀,你倘若知道了,她还能活命吗?我真的不希望她再经历跟她母亲一样的痛苦不幸的命运与结局了……所以还是请你能够念在我们夫妻这么多年这大半辈子的情分上,理解我,原谅我,宽恕我……”说罢,蓝庭信不禁老泪纵横…… “难怪说你是个窝囊废呢,这么容易就跪下了自己的双膝……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呀……比及那云飞龙的宁死不屈,视死如归,凛然气慨,你实在是差的太远啦……真是令我太失望了……”洪亦珍说道。 “这么说,云飞龙现在已经落到你手里了……?难怪你对他这么崇敬与倾慕啊……?”蓝庭信说道。 “怎么呢?你吃醋了?不过那云飞龙也的确配得上你吃醋的。这实在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另类人物呀……然而唯其这样,我也才倍加欣赏他……”洪亦珍说道。 “那你打算把云飞龙怎么样……?”蓝庭信问道。 “关于这个事情,你就不要插手过问啦,我们自会有安排与处置……”洪亦珍说道。 “那佩洁呢?你们究竟把她弄到哪里去了……?自从蔚迟越,杜悲寥与孙向霄三人没有回来向我复命以后,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果不其然,你们到底还是比我更快一步啊……我求求你了,不要杀了她……至少也给点暂缓的时间,让我跟她见上一面……她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就去看看她,哪怕从暗中看看也行……”蓝庭信说道。 “人还没有回来呢……五弟带着安雅伦与鲍以泽去的……你不说我还不知道,真是奇了怪了,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洪亦珍说道。 “夫人,你就别瞒我了,我不就是在暗中看一眼吗……?”蓝庭信说道。 “都跟你说了还没回来呢……你怎么就不相信呢……?算了,你爱信不信,懒得跟你说……不过这事我还纳闷和蹊跷呢……按说都去了这么久了,以六弟那功夫,应该早就摆平了的……”洪亦珍说道。 蓝庭信更加焦急和慌惶了,甚至还有一点恐悸……这人都给弄到哪里去了呢……? 第209章 通往昭京王宫的秘道 奕璨与昭熳来到昭京城后却苦于各处城门关隘守卫的森严与巡查严密而无法得以进入其中……这时候,先前在北列岛发生的门缝中的那封神秘的匿名信又出现了,叫他们黄昏时分到昭京城北郊的一处叫万鬼窑的神秘残庙废墟上见面,说去了定能让他们感到惊喜,能够帮助到他们……奕璨想起先前大伙在北烈岛正商议如何去昭京城的事宜时正是这封信提醒了佩洁大姐不要带更多的人去,那样只会造成更多无谓的牺牲……后来发生的事实与结果应证了这封信提醒的正确性与妥当性,可见还是比较靠谱,与值得信赖的。虽然不知道写这封信的背后的神秘者究竟是谁?但既然是一个机会,就值得去一试……想到这里,奕璨在征求了昭熳的意见与看法后,决定黄昏时分到那座残庙的废墟上去看看情形,一试究竟…… 黄昏时分,奕璨与昭熳等人如约而至……其时一个头戴斗笠,身披青衣的人早就坐在那儿正等着他们……虽然只是黄昏时分,但着这里因着浓荫蔽天,又残垣断壁众多,再加上每天总有人在这附近烧香祈愿,因而不仅光线黯淡,而且还烟雾缭绕,鬼气森然…… 来人正是林莫苍,周围早已隐伏着他手下光昭会的成员……奕璨与昭熳见他只一个人,不禁心里吃了一惊,看来此人定然实力不凡……待靠近后,奕璨与昭熳便向他施礼…… “除了这一处秘密通道,你们是没有任何办法进入昭京城的……”林莫苍说道。 “敢问高人尊姓大名?为何要帮助我们……?”奕璨问道。 “何必要知晓我的姓名?姓名对一个人来说不过是一个符号,记号和代号而已,你们只需记住我这张脸这个形象就行了,就不会出错了……我为什么要帮助你们?当然是有我自己的目的……不过这个目的却不便讲与你们听,这一点还请你们能够谅解……你们可以怀疑我,不相信我……但现在机会就摆在你们面前,就看你们如何选择?愿不愿意去赌上这一把……?”林莫苍说道。 奕璨心想: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了,后退与回去是不可能的,只能继续往前走下去……如果不赌,则完全一点机会也没有。如果赌上,虽然会冒不确定和未知的风险,但却总还有机会与希望蕴藏在其中……于是看看昭熳,冲她点点头,昭熳也冲她点点头,这事就算同意了,成了…… “距这万鬼窑不远有一处阴森之极的地方,名唤断魂谷,是蓝氏王朝专门用来秘密处斩朝中有谋逆造反事实与倾向的名将重臣的地方……据说当年的威虎大将军卓远觉及其兄弟卓明城,卓敬光等人的亲眷族人朋友及相关牵连人员共计三万余人便是被秘密处斩于那个地方的……听说几天前这里才杀过人,好像是名将柳鸿豪的满门亲族共计一万余人……真可谓是一个灭人肉体,撕人灵魂,埋人尸骨的地方……”林莫苍说道。 奕璨与昭熳一听,顿然心里一紧!倘若这高人所说属实,那就完了……佩洁姐的满门亲族就都不幸罹难了……虽然她真的有可能并非柳鸿豪的亲生女儿,但就算只是作为养父,也毕竟供养照顾了她那么多年,再怎么说也是有很深的甚至是浓得化不开的感情的……倘若她要是知道这个惨象与消息,该会承受怎样巨大的痛苦煎熬和撕裂呀……?对了,那我们的亲人们呢……?他们怎样了?难道说也与柳家人一起一同罹难了吗……? “只有柳家人遭难了吗……?那跟他们一同作为人质的方陈费霍等几家人的情形又是怎样的呢?是不是也一同罹难了……?”奕璨与昭熳焦急地问道。 “这还就真不知道了……估计应是有很大的可能吧……?”林莫苍故意这样说道。他明明知道方陈费霍几家人并没有同柳家人一起遭难的……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让奕璨与昭熳内心紧张起来,对蓝氏王朝的仇恨更大,更加重……这一说果然奏效,奕璨和昭熳都得脸色铁青,横眉竖目,咬牙切齿……眼睛里透出一种可怕的杀气…… “那么云飞龙呢……?你知道他的消息吗?他现在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奕璨问道。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云飞龙就被囚禁在这昭京城王宫里的某处神秘地方……不过以蓝氏王朝及其背后集团的惯常做法,云飞龙恐怕多半早已人头落地了……不过也不敢绝对这么说,毕竟这只是我个人依据以前过往的经验的一种推测与判断……”林莫苍说道。 “就算云飞龙已经人头落地,那我们也要把他的人头和尸体取回北烈岛,取回西明津……我们已别无退路,只能战斗到底,就算最后是死亡的结局,也与他同在……”奕璨说道。 “云飞龙若已经被他们杀掉,那我定然要以血还血,以暴制暴……誓要将他们蓝氏王朝及其背后集团的所有的人杀他个一个不剩……”昭熳说道。 “二位女侠勇气可嘉,视死如归,不才真是颇受感动,愿助二位女侠一臂之力……”林莫苍说道。 “那我们怎么才能进得那昭京城及其王宫呢……?”奕璨问道。 “那断魂谷有一处地下秘洞可通昭京城及其王宫……除了君王与王室成员及显赫政要,高级密探特侦人员之外,没有人知道……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现在不便与你们说,以后你们自会知道……怎么样?愿随我去否……?”林莫苍说道。 “好吧,我们就相信你一回……”奕璨说道。 这时林莫苍吹了声特别的口哨,隐伏在四周的光昭会的高手顿然走了出来,约有百十余人,都蒙了黑面,俱皆一袭夜行黑衣……奕璨与昭熳以及她们手下“正义军”与“敢死队”的精壮人员顿时警惕地以手摁住宝剑…… “别紧张,这是我手下的人,他们可带你们进去,我也一路随行……”林莫苍说道。 “很好,那我们一行在这里就向你们感激不尽了……”奕璨说道。接着她又向手下随行人员颁布道:“我们此行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去扞卫理想……目标是尽力找到我们国君明津王云飞龙被囚禁关押的地方,以救出他,并杀死昭王蓝嘉熙及其父亲蓝庭信。所以路遇其它人,一律忽略而过,不必主动下手,纠缠于其间。只有在被发现时能出击,且尽量一刀毙命,速战速决……若被困而无法逃离时,可迅速自行了结,切不可耽误和连累其它兄弟……大家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众皆坚定应道。于是一行人就跟随林莫苍他们身后,快速赶向断魂谷…… 这断魂谷看上去真不象是阳间之地,而是阴间之所,鬼气森森,阴魂不断……林莫苍小心翼翼地指引着大伙的行进路线…… “别看这四围的土山跟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两样,其实那下面都是盖了石板与木板的……那下面是一个个深渊的巨坑,所有被秘密杀掉的人都被推了下去……就湮埋在那里面……”林莫苍说道。 正说着,奕璨感觉自己仿佛正在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拽住,并发出嗡嗡的怪异声,使自己行进得特别地艰难……“是鬼魂……”她心里念道……就冲着那些无形的怪异声音喊道:“我没有别的武器,只有真实这一样,真实,不欺骗,不隐瞒,我就敢迎接你们各个灵魂,鬼魄的目光,而不惧怕与你们相处和待在一起……”说完那些怪异的嗡嗡声便散去了,纠缠和拽着她的无形力量也消失了,于是她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再说这边洪亦珍因洪炜达,安雅伦,鲍以泽等人还未将佩洁带回,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地甚为不安……?难道是途中又出什么意外了……?难道是洪胜达与洪复达他们那边也派人来半道劫持动手了……?她越想心里就越焦躁不安,灼热难耐,就不知不觉来到了押囚禁飞龙的地方…… 她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一个隐蔽的处所观察飞龙……但见他正在凝神闭目冥思……身形魁梧壮硕异常,仿若铁塔般坚定与笃沉……看着飞龙那天神般的身躯与气度,洪亦珍不禁浮想连篇,心思蠢动,不由就抚摸起自己的身体来……她心里想到:此等英雄气慨的男子汉大丈夫,若能为他生儿育女,定是作为一个女人的最幸福之事……只可惜我已经垂垂老矣,没有魅力再迷惑吸引住他……不过听他说理讲道,虽然与我主张相反,倒也不失有一种愉悦和痛快的感觉……想到这里,她便向飞龙那里走了过去…… “怎么样?你现在改变心意了吗?是否还是执迷不悟,坚决拒绝认错……?你若肯改变心意,现在还来得及……”洪亦珍说道。 “别浪费时间了,我是绝不会改变心意的……”飞龙说道。 “还真是倔犟和坚定啊……看来你对我们这个传统的文化,思想,观念与制度,规则,做法的确是成见很深啊……我就不明白了,你作为一个在这种文化,思想,观念和制度环境的传统中长大的人,怎么就这样不能接纳和容忍它们呢……?西方的上帝信仰对你的吸引力真就有那么大……?”洪亦珍说道。 “为什么……?因为我们的社会文化是家文化,我们的公共管理是家管理,这导致我们的思维从古至今就一直没有超出过家的范畴。家作为我们心灵最美好的港湾常常表现在我们的各种诗歌与文章的抒情中,常常表达在我们的美丽幻想中,常常体现在我们的美梦,期待与追求中……甚至一种社会政治理想也被我们弄成了一种家的理想。家深深地囚禁了我们的心灵港湾与灵魂世界,使我们一切的想象,期待,努力与追求怎么也超不出它的范围……我们固然是把心灵最温馨最柔软最美丽美妙的地方留给了家,然而却在现实中承受着家的无奈,不幸,痛苦与酸楚……为什么呢?因为家意味着大一统,意味着家长,意味着人要成为人的世界里的精神与心灵的绝对领袖,意味着上帝的被排除,意味着各种等级,森严的等级,尊卑有序,贵贱有别的等级……这所有一切,正是大一统的专制集权独裁的政体与社会环境的精神来源……因为后者正是家文化家思想家管理的放大版……国家因此被君王视作是一个家,而自己就是这个家的家长与领袖。这就是家文化一方面在令我们的内心,灵魂感到温馨,美妙的同时,一方面却又在现实的无奈与挣扎中令我们感到了精神的痛苦与恐惧。这令我们的社会产生了一个奇怪的矛盾的现象,就是当我们谈起家,谈起故乡,谈及祖国的时候,总是禁不住热泪盈眶……当我们唱起家庭颂,思乡曲,祖国赞的时候,总是禁不住泪湿衣襟……然而一走下舞台,走回到现实的社会环境中,行的又是一套与这些文艺抒情所表达的那种温馨与爱完全截然相反的那一套冰冷无情,投机奉迎,表里不一,极其自私自利的东西……我们的心灵在幻想中,在梦境中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都寄托给了这个家……却又在现实中把一切最肮脏最卑劣的东西都扔给了这个家……这是怎样一个巨大的矛盾,分裂和反差呀……?家在我们的梦中幻想中抒情中期待中是美好的,却在我们的现实中是虚伪的自私的的无情的冷酷的残忍的欺骗的黑暗的……为什么我们的精神挣脱不了家的樊篱,剪断不了家的脐带,却又在现实中构建不起家的美好,家的温馨,家的自由,家的公平,家的公正……?因为我们没有这个现实的能力。为什么我们没有这个现实的能力,却又要在精神上去这样展望和期待呢?这就是一个观念源头出了错的问题。我们的灵魂观念来自家,来自人,而西方人的灵魂观念来自上帝。因为人间的家终归是偶然,无常,短暂,速朽,局限,断裂,破碎,残缺,欠然,裂伤,悖逆……只有上帝的家才是必然,恒定,长久,永恒,整全,完整,完美,圆满,全善,全知,全能,无碍……当我们在观念中把家定位于人,定位于凡俗世间的层面时,我们必然只会得到一个短暂,速朽,残破,悖逆,裂伤,欠然的结果……这时我们实际上的情形就是身处一个残破的体系,却又要想在这个残破的体系中建设起完美来,这种矛盾和不可能性,也就注定和造成了一方面我们对于家的梦想和抒情总是充满了理想化,而另一方面又在现实中把它搞得一片狼藉,混乱不堪,肮脏作呕,糟糕透顶……”飞龙说道。 “可若要君王无为而让民众去自治,去自由发展,一旦他们之间起了利益的冲突,又有谁去调和与平息他们之间的纷争呢……?”洪亦珍说道。 “要调和人们的利益冲突,对抗,纷争……就必得要将利己与利他以及公正的原则联系起来,成为一个相互一致而并不矛盾与抵触的统一体,这就是超越的,绝对的,无私的公正观念下的市场关系。市场关系就是欲想利己必得先要利他,也就是利己是建立在利他的前提基础上的。你利了他就能从他那里得到回报,这回报就实现了你的利己,反过来对他来说,也是一样的,这就实现了人们之间若要利己就必得要互利。而作为这种市场关系的指导者,就是那超越的,绝对的,无私的公正。这个指导者就表现为市场中那双背后看不见的手,那个背后的无偏差的旁观者。那显然不是任何人能够担纲的,而也没有一个人具有这样的能力,因而从观念上就不能把它定位于人的层面,而只能是定位于超越人的存在,即上帝的层面……”飞龙说道。 第210章 林莫苍心中的隐痛 “你想摆脱家信仰,家观念,家思想,家文化,家传统的内心港湾和灵魂的路径依赖……?这似乎跟你在现实中的所作所为是相矛盾的吧……?你娶了那七个美若天仙的老婆,不就是为了组建一个内心和灵魂的永恒之家吗……?不就是为了筑建起一个内心和灵魂的永恒的港湾吗……?你自己尚还未摆脱家观念,家文化对你灵魂的劫持,桎梏和囚禁,怎么还敢大谈你的内心与灵魂对家观念,家文化的束缚的挣脱与砸碎……?”洪亦珍说道。 “你说得的确不错,曾经的我就真的是那样的。不过现在我就要做挣脱与砸碎这个内心,精神,灵魂的束缚和囚禁的努力了……所以我就到了这里,准备向上帝的怀抱作最后灿烂的一跃……而她们也必定会在今后的人生的颠簸,苦难与挣扎中因饱受重创而逐渐在自己的内心与灵魂里砸碎那个家的观念依赖,文化习惯和心灵港湾……而终将走到上帝的面前,走向袘的怀抱……”飞龙说道。 “看来你真的是铁了心了,自愿,自主,自动地走向死亡……只是这实在未免是太可惜了……你的人生其实还漫长着呢,还有多少事等着你去做呀,还有多少辉煌等着你去创造啊,还有多少美好等着你去实现啊……可惜你却决定就此止步了,戛然而止了,给自己本来可以更灿烂,更辉煌,更传奇,更不朽的人生画上句号了……”洪亦珍说道。 “我所想要做的事,正是现在正在做的这个事,我想创造的辉煌就是现在正在做的这个事,我所想要实现的美好就是现在正在做的这个事,我说想要书写的灿烂,传奇,不朽就是现在正在做的这个事……”飞龙说道。 “然而在我看来,你仍然是在为自己勇气与胆量的缺乏在逃避,虽然是在为自己的怯弱,懒惰,缺乏信心而寻找借口……难道信靠了上帝以后你就把自己的精神与灵魂全部交给了袘,而放弃了自己主观意志的继续努力吗……?”洪亦珍说道。 “又让你说准了,曾经的我的确是那样的……缺乏直面和走入这个现实世界的勇气,对周围一切不合我自己内心要求与希冀的现象极为看不顺眼,我回避着那些人,拒绝着与他们的交往,甚至不去正视他们的面容与眼睛……然而,上帝却在梦中暗示了我内心的真实,告诉了我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大,不凡,而实际上是与那些我看不顺眼的人相差不大,甚至比他们的层次还低一些,其实我是需要他们的,只是因为我的怯弱,胆小,缺乏勇气,胆量与信心,才回避和不敢走进他们的,才拒绝和他们交往的,才不敢正视他们的面容与眼睛的……应是后来我就逐渐提醒自己,才有了今日在这些方面的有所变化……我自然是把自己的心灵,情感,精神与灵魂都完全交托给了上帝,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主动放弃自己主观意志的努力了……上帝横亘在我面前,我却和袘之间相差了无限遥远的距离,这距离正是等待着我去跋涉,去渡过……我何尝不想活下来做更多的事……?但你们愿意放掉我吗……?”飞龙说道。 “只要你肯听从我们的,跟我们站在一边,这些自然都不是问题……”洪亦珍说道。 “那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算了……至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飞龙说道。 “那我只能为你感到无限的可惜和悲哀……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是你为了你自己心中那顽冥不化的观念与理想,而自己把自己送上断头台的……”洪亦珍说道。 再说这边林莫苍与他的光昭会成员带着奕璨与昭熳一行正走在一条阴森,狭长的荫谷中……里面一片漆黑,却仿佛响着许多凄厉的哀哭声,人走在其间,就仿佛是行在死荫的幽谷里……行完这条狭长的阴森幽谷,便抵达一个巍阔的山崖,林莫苍命人撇去一处的乱枝杂木,荆棘草树,便露出一个不小的山洞来,一行人入得其中,便留了两个光昭会的弟兄在外面重新掩上乱枝杂木,荆棘草树……并隐伏在周围警惕,值守,打探和观望…… 越过了那漫长的山洞,又进入了一个狭长的地道……奕璨有些疑虑地问林莫苍道:“敢问高人,蓝氏王朝要杀掉的被定罪为谋逆的名臣重将就是通过这条狭长的地道到达那断魂谷的吗……?” “非也,这是另一条秘道,连他们也不知道。倘若这条秘道就是他们运送囚犯的,那这里必然有重兵把守。是不是这个道理……?”林莫苍说道。 “这条秘道竟然连他们都不知道而你却知道……?”奕璨继续问道。 “关于这个我暂时还不能讲与你听……”林莫苍说道。 “就我所知道的,那年卓氏家族惨遭的灭门之难,似乎就发生在他们的卓府宅邸里……”奕璨又说道。 “有一部分人的确是在那里被处斩的……但更多的人,尤其是关系重大的人,却是被秘密押往这断魂谷杀掉的……”林莫苍说道。 正说着,地道已走到尽头,面前竟然一座荒凉的宫殿大门,阔大得让人惊慌和震撼……然而里面却空空如也,只剩下庞大的巨柱支撑着殿宇,地上到处是狼藉,破败,杂乱的东西撒落一地……到处是厚重的灰尘和蜘蛛网,一看就是已经很多年没人住了……奕璨看了心里暗暗感到吃惊……这建筑虽然破败,却雄壮阔大,气势磅礴……亭台廊柱,斗拱檐壁,雕工极其精美,奢华……其规模完全不亚于当今昭京的王宫……怎么会有这么一座废弃的宫殿呢……?奕璨,昭熳等人的心里都百思而不得其解……而且这宫殿仿佛没有尽头,重重门,叠叠殿,仿佛上连天之霄汉,下通地之尽头……阔大奢豪到登峰造极,无以复加……里面到处是腐烂变质的气味,混合者鬼气氤氲的杂烟黑尘,乱云败尘,弥漫满庭……奕璨似乎听到了有很多惨厉的哭叫声,仿佛有许多冤魂在撕心裂肺的惨泣……顿然令她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虽是豪庭华殿,却仿佛一个巨大的坟墓与地狱……她心里越发疑虑重重……宫殿外竟然有亭台楼阁,水榭廊坊,只是湖中已是死水一潭,污黑不堪,浊臭熏天……草瘪树枯,一派凋蔽萧索,荒凉死寂之景……奕璨还看到了不远处有漆黑的巨窑大坑,仿佛里面深不可测……这又是拿来做何之用的呢……?她想向林莫苍发问时,却见林莫苍此时已脸色极为难看,眼眶里似乎已盈满泪水…… 这就是埋在林莫苍心里一段撕心裂肺,不堪回首的惨烈往事的隐忍之痛……他那时尚还很小,但已能记事…… 这里其实就是五十多年前的昭京城王宫的旧址……那时的国君并不姓蓝而是姓林。说起来,林莫苍,林莫薰,林莫邪还是那时的王室成员的后人……而蓝庭钧,蓝庭信等人还只是朝中的重臣……因为当时朝政的治理不善,致使贪腐横行,经济凋敝,民生艰难……昭天境内民怨沸腾,起义的浪潮暗暗积酝……其中有一支以身着红衣为标志的义军首领正是洪王达,他以要创建一个人人平等个个共享的理想国度为口号,一时间吸引的无数的民众百姓纷纷来投,军力与势力逐渐坐大……加上他与他的八个兄弟皆曾在海外受到了高人指点,因而学到了一整套的武林绝学,盖世奇功,因而在战场上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势如破竹……不出数月,竟然夺取昭天境内的半壁江山,这实际上对临近的碧天国也构成了威胁……当时昭碧两国倘若齐心协力团结起来共同对抗红衣军,胜负尚还很难料说。然而碧天国君林敬恒却只抱着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的心理,仍旧按兵不动。孰料昭京城内却突发事变,掌控兵马大权的重臣蓝庭钧,蓝庭信等人却与洪王达暗自勾结,互相允诺,来了个突然兵变,打开昭京城门,迎洪王达的红衣军入得其中,林氏王朝就此被一举推翻,王室成员,死的死,逃的逃……眼下的这些宫殿废墟就是当时的杀人场所……洪王达入城后,因怕自己身份低微,出生贫寒,倘若就此登上国君宝座只怕天下民众百姓,朝中名将大臣以及其它诸侯国君王的不服,不认同,便按先前允诺,许了蓝庭钧为国君,蓝庭信为摄政王,自己以及自己的兄弟并妹妹们只是隐身幕后来掌实权,来操实政。洪王达还将自己的大妹洪亦珍嫁与蓝庭信为妻,这就是后来的洪王后,如今的洪太后。拿下昭京后,洪王达便派自己的三弟洪胜达,四弟洪复达以及七弟洪闻达,八弟洪沃达,小妹洪亦珠一起率军三十万进攻碧天国,并最终一举击败林敬恒的军队,控制了整个碧天国。洪胜达占领了碧天国以后,也学起了兄长洪王达的做法,退居幕后操控,平时只以一个富商巨贾的身份自居……同时他心里还陡然生起了要与他兄长各自分占碧昭两地,平起平座的想法,因而不愿再回昭京向大哥复命……他的这一想法也得到了其他三个兄弟和小妹洪亦珠的支持,于是就一起向大哥摊牌,从此各占碧昭两地,分踞北南,划界而治,分庭抗礼……洪王达想起兵攻打他兄弟的,但又深知洪胜达的武功与军力不在他之下,未必就有必胜的把握,再加上又是同胞兄弟,再怎么也是血浓于水,骨肉一家,也没必要阋墙自残,遂只好作罢,默认了这个事实…… 因此在林莫苍的心里对于自己家族惨遭的悲剧以及王室地位的丢失,一直是耿耿于怀,刻骨铭心的……他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一个放之不下的念头在隐隐作痛,那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光复前朝,重新恢复林氏的王室地位,王族尊严。倘若这个想法未来有朝一日能够成功,自己就将是这昭天国的新王,新国君……自己成立组建光昭会的目的用意即在于此……虽然现在凭着妹妹林莫薰受宠于洪胜达的关系可以办成一些事,但若要想光复前朝,还是不可能……再加上洪胜达虽然与洪王达划界而治,分庭抗礼,但毕竟终归还是一家人,血浓于水,骨肉相连,这份亲情是自己这个外人怎么也取代和比配不了的……受制于他们则自己永远也别想成就光复林氏王朝之大业……因此他才想到了去投靠,依赖和借助,利用海外渗入昭碧大岛的势力:魔教与黑教,来暗中对抗洪氏家族及其利益集团。此番暗助方奕璨与陈昭熳来营救云飞龙,行刺蓝庭信,蓝嘉熙,目的并不重在复仇取代自己家族君位的蓝氏父子以及洪氏家族及其利益集团的那些人,而且他对她们的能力也没有那个指望与相信,而是借此让魔教首领与黑首领一睹到方陈二人绝世美貌的风彩,从而借机将此二人献与他们,以获得他们对自己的鼎力帮助与支持……为了自己的光复梦想,也只能这样工于心计,不择手段了。能光复梦想,自然就能报前朝灭门之仇…… 在林莫苍心里始终瞧不上洪氏家族及其集团的这些人的,认为他们是真土鳖,假贵族,而自己才是真贵族,真豪门,真高贵。这些土鳖完全就是流氓行径,暴发户的做派,毫文化修养与教养,也不懂得尊重公义,道德……就说这昭天大地的土地吧,在以前林氏王朝治下,原为各地分封的士族所有。然而自从被洪氏家族及其利益集团夺得天下,取得政权以后,一夜之间就全部宣布收归为国有……按说就算宣布为国有,这国也是所有昭天人之国,那么按理就该是所有昭天人都人人有份的。然而实际上这些民众百姓却只有绝对服从与接受奴役的命……因而所谓国有又是什么呢?只不过是他们洪氏家族那些握有实权的人所拥有,所掌控,所把持,所玩弄……而其他的民众百姓,哪有什么份呀……? 第211章 暗夜刺客 正因为如此,林莫苍的心思并不是要把奕璨与昭熳他们带往蓝嘉熙,蓝庭信他们的王宫,而是带往了洪氏的府邸。洪氏的府邸紧挨着王宫不远,中间只隔了一些王家园林和绿化带……在黑夜里让人根本辨不出哪边是王宫哪边是洪氏府邸……对林莫苍来说,最大的敌人不是蓝氏父子,而是洪氏家族及其利益集团,所以他真正想要首先铲除的对象,就是后者。洪氏一灭,蓝氏自然就不在话下……至于佩洁那边,自然有妹妹莫薰与妹夫洪胜达他们会去处理……倘若他们也办不成的事,那自己就更是想都别想。这个事情,妹妹莫薰也提前跟他商量好了的,所以他也就完全放心地只专注于这边行刺洪氏兄弟的任务…… 洪氏的府邸连成一片,其外观虽然看起来谁不及王宫那样阔殿高宇,气势磅礴,但内设却极其奢华,雕楼画栋雕工之精美可以说完全是在王宫之上。而其所占用的面积和空间也远远超出了王宫。休说夜里,便是在白日,也让寻常民众百姓根本辩不出王室寝宫与洪氏府邸的区别……更何况他们也压根无法进入庭深宅幽的王室贵胄居家住所之禁区与重地……洪氏兄弟每人皆有各属于自己的府邸,相互之间都有暗门和秘道互连互通,地下还修有藏宝库和避难所……奕璨与昭熳她们自然对这一切辩不清楚,一切只能听从林莫苍的指挥与安排……他让璨熳二人分头去寻找飞龙的被囚之所,实际上却把她们分别送进了洪十爷洪魁达和洪十一爷洪飚达的私家宅邸…… 奕璨进了洪飚达的宅邸,昭熳则进了洪魁达的宅邸。林莫苍怕她们为追求效率直接寻找到云飞龙而避过洪兄弟,或者终究会觉察到有些什么不正常来……便吩咐手下的人故意去惊动守卫……这样一来璨熳二人及其手下人员就不得不与洪氏兄弟及其手下交锋,这样才能达到他的目的……于是璨熳二人及其手下不得不陷于与洪府内的守卫的交锋之中…… 先说奕璨这边,见守卫被惊动,不得不改变行动方略和战术,吩咐手下的人可以展开一刀毙命式的搏杀。洪府里的守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其武功之高,完全不亚于王宫内的大内高手,所以对付起来并不容易……奕璨只得使用妖眼法,即先以眼中的妖魅之气来使对方瞬间产生神魂游离,趁其出神之间,一刀毙命,这样即使得击杀效率大为提高……渐渐地,她已孤身深入洪飚达的内庭寝宫所在……正在院落搜寻时,一个身材高大魁猛的彪形大汉突然从天而降横亘在她面前,来人正是洪飚达,原来他早已察觉到微妙的风声和不对劲,早早就隐匿了起来,只等刺客猎物的出现…… 奕璨见突然降下来这么一个人,刹时猛然吃了一惊,定眼看时,但见这人一袭黑衣,目光狠邪,一股逼人的气势,从上到下瞬时闪显……奕璨知道此人武功不凡,顿然拽紧了手中的长剑…… 两人也就交锋起来…… 要知道这洪飚达的武功完全不在云飞龙之下,奕璨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所以不可避免地处于下风……趁她稍微一个疏忽之际,洪飚达就扯去了奕璨脸上蒙着的黑纱,便立时看见她了那张美丽无比又冷艳绝伦的脸,尤其是奕璨那双两道浓眉下带着仇意,恨毒与杀气的大眼睛,更是令他感到了无比的激动与莫名的兴奋……这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尤物啊,竟然自己上门投怀送抱来了,我岂能错过这般的千年难遇的好机会……?于是他出手越来越猛,奕璨负拼尽全力然而也终不是他的对手,一个闪失之间,便被他一捧击落长剑,并被他一把擒下……洪飚达随即将奕璨缚了,并用布条塞了她的口,扛起她就径直往自己更内庭深处的一个地下密室里去……他已顾不得太多,只是想尽早最快地享用这个在他看来是上天突然赐给他的无比珍贵的宝贝礼物…… 奕璨虽然抗争,怎奈手脚被缚,又抗不过他的力气,终究还是被他撕光了衣裳,被他侵犯和占有了身体……奕璨将耻辱的眼泪咽进了嘴里并吞了下去……心中只有一强烈的念头就是恨不得马上就能杀死此人……这一情急之下,便计上心来……反正自己都失身了,又打不过他,不如设法让他放松警惕,以便能最终寻找到机会杀死他……便故意做出很是享受的极动人与迷惑人的表情……那洪飚达果然中计,还以为这个冷傲的不可一世的野辣娇娘终于被自己征服了呢,便一把扯去了奕璨口中塞着的布条,心急猴急,灼不可耐地就扯去了奕璨手脚的绳索……奕璨腾出手来,便在假装的享受挣扎中,暗暗将发上的一根金簪悄悄地捏到了手里,缓缓移于枕下……趁着洪飚达刚刚行完事后伏在她身上大口喘气休憩之机,轻轻从枕下取出金簪,照着他的侧颈动脉处狠狠一针扎进,顿时血喷如注……奕璨同时迅速闪身下床……洪飚达刹时痛得捂着颈脖惨声怪叫……奕璨迅即于室内取过一把长刀,倾泻着恨不可遏的愤怒火焰,狠狠劈向洪飚达的颈勃,立时将他的脑袋砍落在地…… 却说林莫苍这边发现奕璨没有踪影后,迅即带手光昭会的成员和黑教高手奎扎罕等人往内庭寻奕璨而来……他虽然深知在昭碧大岛上人们惧怕魔教更甚于黑教,惧怕黑教更甚于惧怕洪氏家族及其利益集团的专制集权独裁……本不该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愿而将魔教和黑教引入其中,让他们介入……因为这无疑是在引狼入室,招虎进来……也本不该为此去利用无辜的奕璨和昭熳等人,让她们深陷囹圄……并还要最终将她们献与魔教与黑教的首领……然而为了自己心中长久以来挥之不去的复仇与光兴的计划和伟业……他也实在是顾不得这一切了…… 再说飞龙与洪亦珍这边,言语上的交锋仍旧在紧张地进行着…… “你以为你真的能拯救民众百姓吗?真的能拯救出每一个人吗……?你以为你自己真的就是那个被上帝派来拯救出他们的大救星吗……?按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早就该过了那激进与亢奋的年纪了……怎么还是这样仍旧抱持着那些天真可笑的念头与理想不放呢……?”洪亦珍说道。 “在灵魂与自由的层面上,上帝救每一个人,但每一个人只能救自己。因此救群体的事交给上帝,救自己的事情交给自己。一个人尚不能自救,如何救他人?救群体……?一个人要明白,自己即便能自救也救不了他人,救不了群体……所以,作为一个人还是安心的呆在救自己的范围世界内比较好。因此,我这个举动并不是想要去充当谁的大救星,而是我自己的自救。至于我做这样的事,也并不是在把自己置于一个民众百姓的大救星的角色中,而是在做那为民众百姓去创造一个走向个体自由与独立的社会基础和条件……他们只有先获得这样的社会基础与条件,才谈的上强调自己的个体自由与权利。然而个体自由,权利与独立在观念上的依据在于上帝信仰。没有上帝信仰,人不可能成其为站在上帝面前的平等的人,而只能成为一种纯粹自由竞争意义上的人。那么自由竞争的结果仍然是胜者奴役负者,胜者专制负者。只有在上帝信仰的共同观念下,才可能避免胜者对负者的奴役与专制……因为不管胜负,他们都始终要在观念上受上帝制约,都始终无法改变观念上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这一天赋人权的基本事实……胜负只是个体之人面向上帝的展示,是自己能力的展示,是自己是否尽到自己最大努力的展示,是自己是否克服最大困难的展示,是自己是否通过了一切障碍,艰险,包括魔鬼的诱惑与威胁的考验的展示……这种展示的目的在于争取一个受上帝拣选的名额,而不是单纯对他人的心理优势与事实压制……所以我的做法的根本问题与努力方向在于要使每一个人首先要回到个体价值的层面,从这个价值层面出发来,再来形成群体概念,国家概念,国家发展的概念,国家制度的概念……而不是反过来先从群体概念,国家概念的层面出发去谈在这些概念下的个体之人如何服膺于群体与国家利益的需要,以及如何为这种需要去做出必然性的奉献与牺牲……倘若如此,则个体之人就根本不再是具有基于上帝创造的神性价值意义上的人了,不再具有这种价值意义上的个体自由,权利与独立性了……而只不过成了这些宏大概念下的附属品,附庸品与牺牲品……那么为了成就这些宏大概念,个体牺牲就不算什么……然而这就违背了上帝造人的初衷意义,即上帝是在创造人,激发人,是在利生,是在激发人的创生能力,是生的价值与意义的涌现……而这些概念是在牺牲人,限制人,压抑人,湮灭人,是驱使人走向死亡,黑暗与虚无的无尽深渊……没有上帝的信仰与观念的指导,就不可能成就人的个体自由,独立与权利的价值意义与观念上的优先原则,而是让人单纯湮灭在野蛮之争的乱泥中,湮灭在竞争胜出者的专制奴役与理念构建的垫脚石和炮灰般性质的牺牲中……”飞龙说道。 “你这样的说法,把那虚无的上帝与缥缈的天国抬高到了无以复加的地位,而把人的价值贬低与鞭挞得一无是处……然而在我看来,人的世界就是一个人中之精英与英雄创造的世界,就是一个人之勇气创造的世界,就是一个人之胆量创造的世界。正是这些具有无畏勇气与胆量的精英英雄们引领人们去创造和创建了这个神奇,不凡与不朽的人间世界……我们放下这样的真切改变我们自身命运的人中之精英与英雄偶像不去崇拜,却要去崇拜了虚无缥缈的上帝偶像……?”洪亦珍说道。 “整个昭碧大地从来都只是在崇拜人,而不是在崇拜上帝,千年以来一直如此……这里有一个简单的原则,真正崇拜上帝的人就根本不会崇拜人,而真正崇拜人的人就根本不可能崇拜上帝。上帝信仰与观念下不可能产生人崇拜人的现象,而只会产生人欣赏人的情形。是的,那些人中精英与英雄们的表现很优秀,我很欣赏他们,欣赏他们天才般匪夷所思的艺术化的表演与智慧创造的突发奇想,但我永不可能去崇拜他们,因为我已经有了上帝这个唯一的崇拜对象,除了袘之外,我不可能崇拜别的神和偶像,因为这些崇拜都必定是建立在一场假象之上的结果……”飞龙说道。 “我们创建大一统的共同理想世界,这难道不是在对每一个民众百姓的负责吗……?这难道不是在为他们的未来幸福奠定坚实基础吗……?”洪亦珍说道。 “为民众百姓负责?你们是在为自己负责吧……为民众百姓的未来幸福奠定坚实基础?你们是在为自己的当下利益与未来幸福奠定坚实基础吧……?反正我的目光所看到的真实情形是,为了大一统的群体与国家的宏大概念,人们竟然在其间甘心为奴,漠视罪恶……在我看来,是继续沉沦在这些宏大概念的虚假虚无价值的崇拜与牺牲中,继续沉沦在那些肤浅,平庸,无知的人间偶像的崇拜与献身中,还是获得自己个体身心灵魂的宁静,安然,纯净,救赎与希望……?这是我们眼下迫切需要回答的问题……”飞龙说道。 “你不是处处都老是在强调制度优先吗?总是以为只要制度改变了,那些人性丑陋与裂伤的畸变和癌变就可以得以自然治愈了……怎么现在满口都在谈上帝信仰的观念原则优先了呢……?这岂不是显得有些矛盾……?在你心中,究竟到底是制度先解放人还是观念先解放人……?究竟是先要进行观念改变还是先要进行制度改变……?两个改变与革命,究竟哪个该先进行……?”洪亦珍说道。 “接受观念先于人而存在,就等于接受了上帝的信仰。上帝是先于人而存在的。而先于人存在的观念只能来自上帝。观念既然先于人而存在,那么,观念自然就是先于制度而存在,因为人是先于制度而存在的,制度是由人订立的,人在订立制度时所依据的精神性原则,就是由其观念的指引……是故,观念不是制度的产物,而制度则是观念的结果……人若是没有人家的那套从灵魂信仰开始就一路沿传下来的观念,即便是摹仿和拿来了人家的那套制度,也不过是在装裱自己的私心与狭欲,实质上却让它的真义,价值与作用形同虚设……上帝信仰宣告上帝在人上,上帝之法在人上,天道自然之法在人上,人们秉着这些信仰与观念原则所订立的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契约精神与法治精神在人上。倘若没有这些观念,即便订立了这些契约和法律,人也不会真正去尊重它们,而是去把持它,挟持它,玩弄它,任意解释它……这正是所谓的人在法上而不是人在法下……”飞龙说道。 洪亦珍看着飞龙,托腮凝思,仍旧有些疑问重重…… 飞龙继续说道:“未有人之前,已有宇宙,宇宙运行必有一套规律,这套规律需要阐明说明与表达,就必须要动用精神与灵的因素才能做到。我们很难接受宇宙光有运动规律却没有说明阐明与表达这种运动规律的东西。假如这种说明阐明与表达是存在的,那么上帝也就是存在的。上帝既然能够以精神和灵的方式完全地整全地说明阐明表达宇宙的运动规律,说明上帝至少就是与它平起平坐的,而不可能小于它。宇宙有多大,它的精神性表达就有多大。从这个意义上说,整全的宇宙必定有与之相应的整全的精神性表达。这个表达者既然能够整全地洞悉宇宙,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套整全的规律设计来自袘,否则袘凭什么去整全地洞悉这一切呢?袘既然能设计万物运行的规律,那就说明万物是可以被袘摆弄的,万物既然能被袘摆弄,那就说明万物在袘手中不过是道具。即使这些道具是自生的,那袘既然能够摆弄他们,那法力也是足够大和无法想象的。然而这就可能导致心物二元论的结果,即物与上帝皆是恒在,上帝可以摆弄物却并非是物的创造者。物乃自生,上帝也是自生。然而物质既然是自生的,必有其规律,也必有其自身的精神性表达,阐明与说明,倘若上帝也是自生,并不先于物质而存在,那么袘如何去完成这种物质自生过程中的精神性表达,阐明和说明呢……?做不到呀!袘必须要先于物质之前而存在,才可能洞悉这一切的诞生过程。由此可以得出,上帝是先于物质自生之前而存在的,上帝不仅大于精神也大于物质。物质不能表达精神,精神却可以表达物质。由此可以推出精神是先于物质而存在的。上帝既然是精神的总源头,那上帝就是先于物质而存在的。当然,我先于你存在,知道你产生的过程,洞悉你产生的秘密,仍然不代表你是由我所创造的。这就好比说上帝用泥土造人,那么泥土究竟是不是也是由上帝所创造的呢?推到这里似乎陷入了思维的局限,但我又想既然物质未存在之前上帝就存在了,那么物质就是在上帝之后突然自生的。但无缘无故地,它怎么就突然自生了呢……?一定得有个原因,才会导致它突然产生。原因这个概念本身就不是物质性概念而是精神性概念,由此可以看出,物质是产生于一场精神性概念,而不是产生于一个物质性概念。既然上帝是一切精神性概念的总和与总源头,那么物质就是产生于上帝的。我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除了上帝是无缘无故的,没有任何其他东西是无缘无故的……”飞龙说道。 第212章 暗夜刺客(续) 再说昭熳这边进入的是洪十爷洪魁达的府邸……甫一进来就听见了歌乐齐鸣的响声,闹喧暄的……“难道王宫里正在进行歌舞演奏的欢娱与宴饮……?”昭熳自语道。见她疑虑,随同林莫苍一起来的一个光昭会的副首领依照林莫苍之前的示意对她说道:“那是蓝氏王朝的一个王爷,武功深不可测,正式他将云飞龙亲手擒拿的,所以大侠你要特别的小心,此人十分的不好对付……” 昭熳一听云飞龙正是被那人亲手拿下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暗暗发誓一定亲手要宰杀了此人……然而既然飞龙都是被他拿下的,可见他的功夫实在是非同一般的高,自己若是与他硬拼,定然不会是他的对手……因此得以智取才行…… 因为这边府上的歌舞喧闹声实在是沸反盈天,以至于旁边府上动静,这边完全听不到……加上正义军与敢死队的行动队员们皆是釆取一刀致命和捂嘴杀的方式,所以响动声就更难被这边听到了…… 恰好其时,洪氏家族的十三爷洪枭达正在此处与十哥洪魁达举行酒池肉林的欢娱与宴乐……这洪十三是洪氏家族有名的花花大少……多少年来,被他强行奸污的妇女已不下数千名之多……但凡他所看上的,不管人家是否尚还未成年,尚还未结婚,或者尚已为人妇,已为他人之妻……统统一律采取暴力与强行的方式和手段,逼迫人家就范,霸王硬上弓,强行占有,强行玷污……因此不少本是良家闺秀,娴淑静雅的女子,也惨遭他的毒手,被其奸污……有刚烈不从者,或临场自杀,或受辱后自尽,凡此种种,不胜枚举,其之罪恶,真正是罄竹难书……他的猎艳与釆花范围并不局限于昭京一地,而广涵整个昭天大地乃今南部诸国其至北方一些地方……仗着洪氏家族的巨大权势与武力实力,纵然他的行为达到了寡廉鲜耻,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丧心病狂的程度,却依然没有一个人敢对他的行为说半个不字……今番他托人从南方的天萦迦梦幽等国招募并带掳掠劫猎来绝品美女佳人数百人刚好送到,他要与跟他有共同爱好的十哥洪魁达一同欢狂宴饮,纵情作乐……也算是对这个武功绝顶一流的十哥的拉拢献媚…… 潜入时发现,那些被截来的美女佳人此刻正在夜宴中表演歌舞,她们俱皆全身仅披着薄薄得纱裳,近赤身裸体,里面的胴体清晰可见……中间坐的圆头大脸络腮胡须的正是洪魁达,旁边身形瘦削,一脸奸黠诡诈,邪坏笑脸的正是洪十三洪枭达……但见二人正在举杯豪饮,大块朵颐……时不时搂过近旁的美女就是一顿放肆的亲昵与亵玩……玩到兴致高涨之时,就脱去衣服加入到舞场中去追逐那些仅披着薄纱的美女佳人,抢夺和扯去她们身上的纱裳,扑倒在地便行不轨……他俩一声招呼,那些陪同夜宴的王公贵胄们便也加入到这疯狂享乐的行列……到处是一片尖叫声和放肆的亵笑……玩乐够了,又继续坐回座位,接着豪饮朵颐。 场上的美女佳人歌舞完毕退下,场下新一批的美女佳人接着又上,且身披的纱裳是不同的颜色。因为人数太多,都得分着好几批轮番登场,且一组身披的纱裳都是色彩各异……昭熳寻着机会,趁着暄闹和嘈杂,拥挤和黯淡,悄悄将掉落在地的许多纱裳拾起一条,于一个隐秘处脱去衣裳,将行刺的特制簪针别在发上,披了那纱裳便混入场中翩翩起舞……尽管光线较黯淡,一向阅女无数,对女色甚为眼尖敏感的洪十三还是从那众多翩然起舞的美女佳人中发现了貌色与气质卓然出众,完全超越和凌架于这些美女佳人之上的昭熳,顿然心情为之一振,兴奋不已,激动万分,心乱如麻,垂涎三尺……便急不可耐地特意向她挥手,示意她赶快过去……昭熳一脸妖媚地款款向他们移去,竭尽勾魂与魅惑的眼神,把个洪十洪十三迷得神魂颠倒,不知所以……昭熳边移动边计算着出手的时间与速率……她的目标正是那光昭会副首领口中拿下自己飞龙夫君的洪魁达。 说是迟,那时快,待到距离合适之时,昭熳假借一个别致的舞姿动作,连贯地一气呵成地从发上取下簪针径直刺向洪魁达的左胸……按说以她的身手,这突然性地一刺,洪魁达定然是来不及反应的,不死即伤,然而偏偏在此时,正心烧火燎,心急猴急的洪十三看她欲要故入的是自己十哥的怀抱,心里怎肯甘心?就抢在他十哥之前往右边一移,欲想率先迎接和拦抱住昭熳的……于是这一下簪针就刺进了洪十三的左胸,正中心窝……昭熳将簪针一拔,顿时血喷溅出来,洪十三当场毙命……昭熳欲再刺洪魁达的,却被他躲过……宴席上与舞场内顿时大乱,尖叫声响成一片……“有刺客!快拿下她……”侍卫们大声叫道…… 再说洪亦珍这边见怎么也说不通云飞龙,便命人去叫来一个此时正被她关在死囚牢坚的一个名唤周运筹的前朝逆党组织光义会的重要骨干成员…… “你若能辩驳过他,我可使你罪减一等……”洪亦珍指着云飞龙对周运筹说道。 “减不减罪我倒不看重,不过,若要说起辩驳,我倒愿意奉陪……不过怎么辩?议题是什么?你们倒是先要说说看……”周运筹说道。 “议题有两个,一个是他认为在制度与观念谁先优先的问题上应该是观念优先。二个是他认为这个世界与宇宙包括人的本质既不是唯物,也不是心物二元,而是唯心,而是上帝……”洪亦珍说道,并将云飞龙处处立足于上帝信仰来展开问题的分析与推论的做法告诉了周运筹。 “他说要想在在这昭碧大岛推行你所主张的那种新制,就必须先要使民众百姓具备与那种新制相匹配的信仰基础与观念秩序,否则制度于人而言就是形同虚设。”洪亦珍说道。接着周运筹又就这个问题向飞龙请教了一番……飞龙重复了自己之前的观点,周运筹听完后说道: “某种意义上我认为上千年的传统文化的路径依赖,一旦形成就根本无法改变。照你所认为的要进行一种新政制度改革就必须要先从观念,信仰上改变才行……那么若要等到这观念与信仰形成的那一天,真不知道要等到哪个猴年马月去了……西方有西方的传统,我们有我们的传统,强要让我们去接受西方的传统,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一个传统的形成,那可是经历了几千年不间断的一以贯之的延续的……就凭这一点,想要让我们形成西方的那种信仰与观念的基础和秩序,就根本不可能……你的想法虽然好,却缺乏事实的可操作性……我们现在即便是选择了西方的上帝信仰来取代我们的传统信仰,也不可能使我们的观念秩序与日常生活习俗以及思维习惯等等变得和西方人完全一样……我们的头脑里残存的仍然是儒道佛之魂的那一套东西。我们一开口一称呼就是儒家的方式,一与人交往就是儒家的方式,我们虽然念着《圣经》经文,虽然像西方人那样祈祷,但我们的感情世界里,想要表达和寄托的内容与方式,全是儒道佛之魂的那些东西。我们说自己作为天主信徒与基督信徒,就不能再接受佛教那些方式。但事实上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在不经意间,其实却流露出对佛心禅意的那种生活方式与情感抒怀的向往和喜爱……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信仰基督只是表面现象,而骨子里灵魂里缠绕的却依旧还是儒道佛之魂的那些东西……这就是一种对自己传统文化遗传基因的无法摆脱。所以你认为只要民众百姓到了教堂,手捧《圣经》,诵念经文,虔诚祈祷,就真正具有基督信仰的观念秩序与思维习惯了吗……?我表示怀疑。同样是诵经,祈祷,我们的观念秩序与思维习惯仍然与西方人是大相径庭的……根本不在同一状态和世界里……” “那么照你这么说,我们昭碧大岛的人永远也不适合学习西方的那一套制度喽……?而还是按自己传统的大一统专制独裁集权来定制行事了喽……?”飞龙说道。 “非也,人在法下的民众自治正是我极力推崇的主张。而且我认为各种不同信仰,观念,思想,文化传统的国家与民族都能驾驭和践行这套制度法则……既然我们无法改变对自己传统文化基因遗传的路径依赖,那么再想从彻底改变这条道去打通我们的民治法治之路,那就是不可能的。那么是否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应该再去进行人在法下的民治法治改革了呢?答案肯定不是这样的。刚才我说了,不同的信仰观念思想文化传统其实都可以进行这样的驾驭与实践……这其实就是一个大家在现实生活中互相进行交易,合作,竞争等是否秉承一个公平公正与自由的游戏规则的问题,并不是什么思想深处,灵魂深处那么遥远的那些东西……并不是什么信仰,观念的使然与决定并一路沿袭下来的原因……并不需要上升到这些源头上去牵强附会地拉扯关系……所以真的没有必要把它们扯到信仰与观念的高度去寻找一个一脉相承的因果关系,因果链条等等……”周运筹说道。 “你说的确实也有一定道理,不过现在我不想过多地就这个问题与你展开辩驳……这样,让我再来谈第二个问题,我是什么……?我为何会存在……?为何会竟然存在……?不可思议!我没有在任何时代出生,为何却偏偏在此时此刻出生?为何与周遭的这样一群人发生着关系……?这一定是冥冥中某种神奇的安排,才能弄成这个创意与效果。否则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它为何突然就是这样的……自我意识作为一种精神现象无法用物质性的方式去解释它。因为但凡物质,总是从开始诞生之初到结束之末都一直是存在的,只不过其存在形态与方式有了万千变化而已,但本质都是尘埃,都是物质……而自我意识这个精神现象却不具有这些特点……什么时候开始的,诞生的?不知道。它只有突然性出现的一个短暂过程,异常的始料未及,莫名其妙,毫无道理,难以理喻……倘若它是一个自生的恒在之物,它就当该知道自己的从前……然而实际上他是完全不知道的……别说最初不知道,就是连了几百年前,几千年前的自己是什么,也不知道。历史上有那么多的朝代,那么多的过去,然而他的自我感觉只有现在,只有从出生到目前的短短时光……每一个朝代的自己是什么?完全是一片茫然,完全没有这些记忆……那么,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就不是从一开始就自生自有恒在的,而是被突然性地创生出来的,突然性地就被抛掷到了这个世上……物质具有这种突然抛掷的属性吗……?显然这是很难令人想象的……那么这就是说在冥冥中有一个神秘的精神之源的创造者,是袘突然性地创造了我这一精神现象,创造了我这一独特意识……”飞龙说道。 “我是什么……?我就是一场幻影。从唯物论的本质出发,就是如此。不仅我是幻影,一切精神心灵活动现象都是幻影。既然是幻影,最好的方式与路径就是顺其自然,不要有太多执着与强求。我固然也甚是认为你那套从任何一个事物都需要与其相关的精神性说明的原则出发的唯心论本质也有它的道理,但我认为唯物论也有道理。然而,真相究竟到底是什么?其实是没有人敢断言的。所以我们既然不敢断言,既然是处于一种未知的状态,那么我们不妨暂时对这一问题保持沉默,对这一问题保持悬搁,我认为这才是一个人应该有的诚实态度……”周运筹说道。 “在这点上我的看法与你相似相近的……”洪亦珍说道。 “但在现实层面处理问题的方式与规则方面,我与你则是大相径庭的。我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合作与竞争方式就是本着自由,公平,公正的游戏原则,而不是与之相反的那一套凭着蛮横霸道的强盗式的逻辑方式,那一套胜王败寇,弱肉强食的方式,那一套特权无制衡无监督无约束的方式,那一套专制极权与独裁的方式……而这些正是你们的擅长与专长……也正是这点是我要坚决彻底地反对你们,与你们抗争的原因……”周运筹说道。 第213章 暗夜刺客(三) 等到奕璨穿上衣服出来时,洪府里的家丁,打手和侍卫们已经蜂拥而至……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饿狼毒虎般地扑向奕璨……奕璨本就因在洪飚达身上失了身,此时情绪正糟糕到极点,又恨寻飞龙不着,更是分外的狂怒与愤恨……见这些凶丁暴徒们扑来,便举刀狂砍着发泄起来……俱皆是毒辣至极,一刀致命的招术……一时间惨叫连连,人头纷纷落地……吓的那些家丁打手侍卫们不住后退……然而那奕璨就像是着了魔发了狂一般,追着他们暴砍,有了躲避不及的,脑袋便与颈脖分离……奕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娘今天通通不认了,非得要把你们全部斩尽杀绝不可……于是闭上眼,心一横,继续疯魔般的狂砍暴斩模式…… 她闭着眼睛正杀得性起,杀得眼红之际,突然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气浪掀倒,同时感觉胸前中了一掌,甚是疼痛……睁开眼睛看时,一个身形高大壮硕,鹰眼鹰鼻的黑衣彪形大汉正站在她面前……此人正是闻讯赶来的洪九爷洪恩达。 洪恩达的无功之高,即便是洪魁达与洪飚达联起手来也不是他的个……奕璨碰上他显然就毫无机会了…… “九爷,十一爷被发现已经惨死在他的寝房里,而且首体分离,侧颈脖上还被扎了一个洞……想来定然是这疯女人所为……”有侍卫赶来向洪恩达禀报…… “什么?十一弟死了……?”洪恩达有些不敢相信…… “哼哼,这是千真万确的,因为人就是被我所杀的……”奕璨说道。 “好你个疯婆娘,老子今天不宰了你为飚达报仇,用你的人头为飚达祭奠,老子就不叫洪九爷洪恩达……!”洪恩达恨得两眼直放毒光地说道,说罢挥拳直向奕璨砸来……他并不想用刀,他要用自己的拳头亲自为自己的十一弟报仇…… 林莫苍与他带来的黑教高手奎扎罕此时也已赶到,并看到了这一情形……奎扎罕想要冲过去救奕璨的,林莫苍伸手拦住了他…… “这小娘们性子野,不让她吃点苦头,她是不会对我们服服帖帖的……要想绝对控制她,并让她对我们对她的死生营救感恩不尽,没齿难忘,就得等到她已命悬一线,生命垂危,完全绝望的时候再出手……”林莫苍说道。 于是他们就躲藏在那隐秘阴暗处目击到奕璨一次次地被洪恩达击倒,暴虐,乃至口中吐血,昏厥倒地……但见洪恩达从侍卫手中夺一把长刀,过来举起刀就准备要砍下奕璨的头颅……奎扎罕同时也举起了弹弓瞄准…… “可以动手了……”林莫苍对奎扎罕说道。 但听“嗖”的一声响,一钢珠飞去正中洪恩达举刀的手,那长刀顿然掉落,奎扎罕过去就敌住洪恩达…… 这奎扎罕乃黑教进驻昭碧大岛的总领头目帕拉斯帐下的第一猛将,功力自是不在洪恩达之下。加之洪恩达手上受伤,自然难以敌过奎扎罕……林莫苍这时与光昭会的高手也齐齐上前迎战洪恩达的手下……这时奎扎罕掷出一枚烟弹,顿时烟雾缭绕,视线不清……林莫苍等人趁机救下已经昏厥在地的奕璨,趁乱逃走…… 再说昭熳这边也趁乱逃出,迅疾窜至刚才那脱下衣服的地方取走衣物就势钻进了一间暗室里…… 昭熳穿上衣服,沿那屋中大柱爬至房顶,就在那儿一动不动地伏着观察下面的情景……但见下面一片混乱,到处是洪府里家丁打手侍卫们的喊杀声……而她手下敢死队的兄弟有少已经在搏杀中阵亡,尸体横在地上被那些家丁侍卫们乱刀剁砍着……她心里愤怒异常,正想要下去斩杀那些家丁侍卫,突然感觉身后有些不妙,随即下意识地侧身一躲,但见一枚匕首“嗖”的一声就从她的脸颊飞过……回首看时,正是一脸怒气,凶神恶煞得象个魔鬼般的洪魁达站在自己身后十余米远的地方…… “行啊,居然都敢到洪府大宅来行刺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人赶快报上名来,本王爷从来不杀无名之小辈……”洪魁达说道。 昭熳一言不发,冷静地观察注视着洪魁达的一举一动,准备伺机而动……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来自哪里的,所来为何……”洪魁达说道。 昭熳还是不语…… “沉默并不能使你逃过此次劫难……不就是想救出你们光义会的副首领周运筹吗……?作梦都别想!再说周运筹也并非关在我这个府邸里……你实在是找错了地方……不过你既然主动投怀送抱来了,我怎好拒绝……?今天非取了你的首级去祭奠我的十三弟不可!”洪魁达说道,说罢挥起一杆丈八月牙铲就向昭熳扫来…… 昭熳举剑一迎,顿然被震得虎口麻木,剑便脱手掉落……她心里惊得不行!不曾想这人蛮力居然如此之猛,自己全然不是与他一个级别的……想到这里,她飞身跃下房去,洪魁达随即也跳下…… 刚一落地,昭熳便被洪府的家丁卫们团团围住……再看地上,正躺着自己带来的敢死队成员们的尸体……看来他们几乎已经全部战死了,现在就只剩下自己一人……莫非今日此地就是我的葬身之所……?可叹我飞龙夫君如今身在何处?究竟是死是活?倘若死前能与他见上最后一面,那也死而无憾……只可惜天意弄人,非要使我之此愿不可达也……罢了,反正今天横竖都难逃一死,要死也得多拉上他们几个人来陪葬,反正就是拼尽我全力……想罢便挥刀迎上,一顿砍瓜切菜般爆斩,虽然倒下些人,然而终究还是不能突出重围,反而渐渐精疲力竭……魔教大将厉维胜此时正躲在一个隐蔽处,观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遵照林莫苍的吩咐,不到昭熳最危急的时候绝不出手相救…… 看到昭熳已经精疲力竭,洪魁达并不想一刀就结果了她,因为那样实在是太便宜她了……他固然是要她死,然而却不想让她死的那么容易……他要好好地一点点地折磨着她慢慢死去。于是他决定不动用兵器,而是让她饱尝自己的皮鞭和铁拳之苦…… 那皮鞭一下一下地抽在昭熳身上,虎虎生风,鞭鞭劲猛,直抽得昭熳身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但她却咬紧牙关,始终也不肯叫喊一声。洪魁达又接连几个暴龙组合拳与连环旋风腿,直打得昭熳人仰马翻,奄奄一息…… 厉维胜眼见那女人有可能被那豹头虎眼的恶汉打死,便感觉有些情势不妙起来……倘这女人死了,无法献与教主,我的罪责可就大了……便暗暗招呼手下的魔教弟兄们齐齐出手…… 魔教毕竟是魔教,那下起手来就真跟个魔鬼似的,一点犹豫也没有。如果说黑教还有一个自以为义的正义感在作自己心理的支撑的话,魔教则根本不需要这些,他是不讲善恶,只唯力决胜的。他才是真正绝对的以自我为本,从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自己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该怎么就怎么,从不会在乎别人的情感立场与真实感受……你实力不如我,就该被我吃掉,这是天经地义的。也许我在你眼中是魔鬼,但这事在我眼中就是真理与自然之必然……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魔教人士都抱持着这种观念与看法,所以他们杀起人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像在宰杀猪牛羊马一样……同样,当他们被人战胜与杀死的时候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委屈与想不通,既然唯力决胜,那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看着这群仿佛不是人而是杀人机器的黑衣蒙面人的血腥出手,残暴疯狂,连一向以暴恶着称的洪魁达也被惊到了……想不到这天底下竟然还有比我更残暴凶毒的人……于是他愈加的疯狂和拼命起来……孰料他的对手厉维胜的功力完全不在他之下,甚至还比他略微胜出一筹……加之魔教的其他人也个顶个的是绝顶高手,洪府里的家丁侍卫全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样一来,已经倒地奄奄一息的昭熳也就自然顺理成章的被他们抢走了…… 再说这边,光义会副首领周运筹与云飞龙的对话还在继续…… “兄弟,我觉得既然你和我都不敢断言究竟是心还是物抑或上帝才是创造这个宇宙与自我的终极真相,那么我们不妨将二者结合起来运用,两边的好处都给它沾点……也就是当我们以唯物作真相时,我们就该知道,一切精神现象包括自我都不过是一场幻影,都终究成一场空,一场虚无……所以凡事我们当顺其自然,不必强求,过了就过了,不必去后悔,沮丧,懊恼……好又怎样?坏又如何?好与坏最终的结局结果还不都是一场空……?别人在乎你又如何?不在乎你又如何?在不在乎最终还不都是一场空……?所以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只管自己内心平静,宁和,自在,愉悦就好啦……而当我们以唯心作真相时,以上帝作真相时,我们就理当忏悔,理当悔罪,理当赎罪,理当祈祷,理当对唯灵的拯救充满信心……这信心使我们无惧生死,无惧恶魔,无惧一切障碍的阻挡与考验,因为我们终将相信灵魂是无法被任何一切东西囚禁住的。精神与灵魂不占有空间,你用什么铁盒与钢匣去囚禁住它们呢……?所以只要坚信唯灵得救,还怕什么疾病呢?还怕什么恐吓呢?还担心什么子女以后会生活艰难过不上幸福的生活呢……?既然唯灵得救是唯一的目的,那么唯灵信心,唯灵纯净,唯灵爱善,唯灵悲悯,唯灵纠错,唯灵努力,唯灵悔赎,唯灵祈祷等等……就是对一个人的最终得救与否的唯一的衡量标准。一个人没有做到这些,他没有得救,也就是可以想得通和能接受的。自己如此,自己的子女也是如此……又有什么好纠结和难过的呢……?不要陷于对不公平与不幸运的纠结痛苦烦恼之中,困难越大,对唯灵信心的考验就越大,一旦通过,得救的希望也就越大。所以这样看来,痛苦与不幸的经历未必对一个人就不是好事。倘若将唯物唯心结合起来我们就会知道,我们当该平静,我们当该努力,我们当该顺其自然,又当该忏悔救赎……我们在平静中努力,又在努力中平静……我们在顺其自然中忏悔救赎,又在忏悔救赎中顺其自然……”周运筹说道。 飞龙觉得他说得甚为有理,便轻轻点点头。而洪亦珍却被晾在一旁。她原本是想找来周运筹说服云飞龙的,不曾想到他二人倒有些象是一见如故似的,兴致热烈地越谈越投机起来…… 第214章 洪凌达的暗中相助 再说佩洁这边,洪王达正在进一步向她揭开她身世的更多秘密…… “其实你母亲也是公主,只不过她是林氏王朝的公主,而你却是蓝氏王朝的公主。你外公林九渊乃原林氏王朝的二把手,其长兄林九瀚即为原昭天国国君,原昭京城的主人……我洪氏兄弟姐妹众人本是山野村夫,而你们林家却贵为王族王室。孰料江山易手之后,我们与你们林家的身份,可就完全颠倒过来了……我们成了主子,而你们成了奴仆。从前我们贱为山野村夫,草寇流民之际,受尽了你们林氏王权的镇压,蹂躏和盘剥,到后来我们执掌大权以后,自然要将这种曾经受过的羞辱与欺压,加倍的偿还在你们身上……你可知道那种贫贱的野民一旦有机会在占有和尽情享用尊贵王室的高贵公主,并竭尽肆意之蹂躏与虐待时,是怎样一种难以言传的酣畅,痛快,淋漓啊……?”洪王达说道。 “你骗人!胡编乱造些离奇曲折的谎言,以为我就能真正相信你了吗……?”佩洁说道。 “尊贵的佩洁公主啊,得亏你不相信这些故事,否则你心中的痛苦将会无可遏阻地疯涨,数百倍千倍万倍于现在……如今的蓝氏王朝,在那会也不过是你们林氏王朝手下的臣子与家奴……知道我红衣军攻进昭京城时的盛况吗……?知道蓝氏王取代你们林氏王朝的惨烈吗……?你们的王室成员,王族权胄及相关相连的贵族人员共计数万人被灭门屠戮,彻底清除……其余朝中誓言坚决忠于你们林氏王室的名臣重将及大小军曹头目亦有数万人惨遭戕灭,至于被杀死的军士兵丁更是不计其数……光被活埋的就有六十余万人之多……这种惨烈与触目惊心,真的是史无前例,空前绝后,无以复加啊……卓氏灭门惨案与你们相比,其实实在是小巫见大巫的……而且他们的身份地位根本就没有你们高贵尊荣啊……知道卓氏是怎么被灭门的吗……?别以为仅仅是坊间流传的那些故事……没有我们洪氏家族与集团的点头,那蓝氏王朝怎敢对卓氏家族痛下杀手……?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决定灭门卓氏家族吗……?乃是因为他们从其祖上父辈开始,就是你们林氏王朝最真正坚定不移的支持者与扞卫者,虽然江山易主,但在他们骨子里和灵魂深处却始终对原来的王朝主人念兹在兹,魂牵梦萦,忠心耿耿,生死不忘……尽管他们表面上仍然装出对新政权新主子的忠心与顺从。然而把这样的权大势大,威望又高,民望又厚,且又握有重兵之权的朝中重臣名将留着,对我们洪氏家族与利益集团意欲打造万年之基业与统治的宏伟蓝图来说,就始终是一个挥之不去,驱之不散的心中阴云,巨大隐患和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一旦时局变动,机会出现,他们就完全有可能举兵造反,反戈相向,逆谋颠覆我洪氏家族与集团欲要打造的万年之基业和江山……为了彻底杜绝这个隐患对我们心灵的日夜缠绕和啃噬,以让我们夜能安寐,故我们不得不决定对他们痛下杀手……这才是故事的终极真相和真正原因……”洪王达说道。 “你的故事是越来越精彩,越来越曲折升级了……”佩洁说道。 “也难怪你会不相信。林氏王朝被屠灭和取代以后,为了政局之稳,人心安定,所有知情的朝廷官员,名臣重将,并及那民众百姓都被我们下了命令,不准再谈前朝往事,否则,格杀勿论,满门抄斩……这被我们定性为绝对的国家机密,凡发现有涉谈者,不管有意无意,统统处以极刑,并祸及九族……你想想看这样的威力之下,谁还敢对那前朝往事有半丁点儿的谈起呢……?所以你自然对这一切就毫无知晓,一无所知,完全懵懂了……不过今天我不妨都把这一切全都告诉你。那也没什么。因为你早已成我盘中之餐,碗中之肉,我还怕你这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成……?如今这新昭京城背后那十余里之遥的巨大虔墟残宫以及那再后面的断魂谷与万鬼窑就是他们集体受刑和葬身之所的地方……那断魂谷与万鬼窑的名字正是我所取。林九渊及其部分家人侥幸逃出……可后来还是被我们发现并杀掉了……知道你娘及你小姨她们是怎么保出性命的吗?那是因为她们绝世的美丽拯救了她们……因为我的洪氏家族需要享用这样的美丽。这就同你如今的命运也是一样的,因为我们需要享用你的美丽,就如同需要享用你母亲和你小姨的美丽一样……否则的话,早就把你杀掉了……至于你所见到的外公外婆,只是林九渊当年临死之前,只是委托替他照看子女的一对老家奴夫妇而已……”洪王达说道。 “任凭你怎么编造,也休想让我会相信你。事到如今,唯有一死,无需多言……”佩洁说道。 “想死?那是不可能的。你想死,我还舍不得呢……好吧,你也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洪王达说罢转身就离去了…… 到了自己内庭,洪王达就吩咐心腹侍卫去用“迷魂香”去将佩洁弄晕过去,然后送到他秘寝里来…… 心腹侍卫领命去办了……不久就将已经晕过去的佩洁扛到了洪王达的秘寝里来……然后出去守在门口…… 洪王达拉上了所有窗帘,然后将已经处全无知觉的佩洁剥得全身上下一丝不挂……他就细细端详,欣赏起她这美丽绝伦的胴体起来…… “真是人间绝品啊,老夫这辈子见识过的女人相貌与身体何止成千上万?可这绝对到目前为止我所见过的最好的,最美丽绝伦,最独一无二的人间极致尊品……相比她的母亲,更为高挑窈窕,玲珑剔透,晶雪玉润……”洪王达不住从内心里感叹道。他虽年已九旬,可保养甚好,尚还能行那生理之事……这等极致绝品尤物,他又如何肯放过……?便在佩洁身上行了他所欲望之事,将昏迷中的她占有和奸污……然后将佩洁说衣裳照原样穿好,命人扛去,重新绑回原处…… 洪王达的所行自然逃不过二爷洪毅达,五爷洪炜达,十二爷洪炫达等人的眼睛……待到洪王达因行那事而精疲力竭地沉沉睡去,哥几个也效仿他们的兄长,将处于昏迷状态中的佩洁偷偷解下,悄悄移至自己房里,逐一分别将她占有和奸污…… 就在自己兄长们行那卑劣之事的时候,洪家排最小的十四爷洪凌达也是心急如焚……他本是暗暗派了人去通知三哥洪胜达的,可是直到现在,三哥派来营救佩洁公主的人却还是迟迟没有到来……看着佩洁不可避免地失身和被几个兄长轮流蹂躏和奸污,他内心里是说不出的异常的难受……因为他知道佩洁公主是三哥洪胜达点命要保护的女人……他最为宠幸的女人林莫薰正是佩洁公主的小姨……而且他也知道佩洁公主是震雄侄儿点命要娶的女人,而且非她不娶,多少年来一直为了她而守单身,而将那碧天国王后之位为她留着…… 这就奇怪了,碧天国新君林震雄怎么又成了他的侄儿呢?原来林震雄并非林麒灿与其王后上官玉雅所生,而是洪胜达与上官玉雅的种。当年洪胜达攻破昭天国首都碧京城后,第一眼就被貌若天仙的王后上官玉雅迷住了……后来自然就暗中与她发生了关系,使她怀上了自己的种……这事他对内对外都隐如海深,除了他与上官玉雅本人以及他的几个兄弟与妹妹洪亦珠,没有其它人知道。甚至连林麒灿本人也被蒙在鼓里,虽然他心里还是有所疑惑……林震雄本人自然也不知情……他的长相外貌也大多遗传了母亲上官玉雅的样貌,所以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是洪胜达的儿子……只是觉得自己的性情与那幕后的大佬洪三爷还有几分相似之处……洪胜达这人与兄长洪王达比起来更加极其注重个人的面子,形象,名声与荣誉,故他一直不愿将他与林震雄的父子关系摆上桌面,公之于众,而是因势就势,顺其自然地让震雄随了林麒灿的姓,并以林氏王朝的继承人的身份与名号出现在朝廷和公众面前…… 三哥的位置与大权迟早不都是给震雄侄儿留的吗?对他的心愿怎好得罪与违逆……?更主要是三哥胜达从小对作为老幺的自己的照顾……那时洪家还未发迹,尚处山野村夫,流民贱民和下人草寇的身份与行列……在男丁中排行十四的老幺洪凌达因从小体弱多病,成为家中拖累,一直不受父母和众兄弟姊妹的待见,常常受到欺负……那时饭都吃不饱,众兄弟姊妹们恨不得他这个病多体弱包袱与拖累早死,以便给他们腾出更多的口粮来……得亏三哥洪胜达一直对他多有暗中保护与帮助,才使得他能够得以活到现在……对此他自是要报答三哥的……三哥出征碧天国那年,他并没有随同而去……并不是三哥不带他去,而是那时洪胜达就早有与兄长洪王达各据北南,分庭抗礼的想法……故而特意将他留在昭天,以作一个最高等级的内应与间谍……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洪王达特地派出自己贴身的几大高手亲自带队前来营救佩洁。到达之时他们放出提前约定的信号通知洪十四……洪凌达闻讯后赶忙支开守卫,假装自己也要享用佩洁,将她解下扛走抱进自己房内,然后于秘径迎来三哥手下的几大贴身高手等人,将佩洁交与他们,又让他们将自己反绑于室内,营造出自己在享用佩洁之时被突然闯入的蒙面神秘人劫持的假象…… 再说这边飞龙与周运筹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这种将唯物与唯心二者结合起来的说法、也有点启示到我……我略微思考和总结了一下,觉得可以把它们合成一个一体的连续的顺序。这个顺序概括为这样几个阶段,就是真实,勇气,平静,信心,上帝。真实就是不隐瞒,包括自己的优缺点,不洁的想法,肉麻的想法,非份的想法,虚荣的想法,甚至曾经产生过的凶念,毒念,恶念等等,我俱皆承认,俱皆真实还原,这样我身上的丑也好,美也好,毒也好,洁也好,恶也好,善也好,恨也好,爱也好,别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幽灵魂魄们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我因此不再惧怕与他们面对面地凝视与相处,因为我心里没有作诡,也就不会再心虚……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倘若我对谁做了亏心事,就当及时向他致歉与弥补,向他坦白事实和还原真相……这样同样也可以不怕半夜鬼敲门了……我既已没有隐瞒,已经没有诡诈了,那我就认为自己已经是在向纯净的状态靠近了,已经是在准备接受和等待公平公正的裁决了……因此我还有什么担心呢?所谓担心无非就是指自己心里对他们还有诡诈和隐瞒,幽暗和欺骗,朦胧和含糊,微妙和暧昧……当我已经清清楚楚,毫无隐满后,我又何需要躲闪和遮掩呢……?当我已经向一个女孩坦白了自己并不爱她后,我又何须害怕她的灵魂有朝一日会找到我并正眼逼视着我呢……?因为我的真实已经完全向你坦白和展现了……除非我当初在这方面对你还有所诡诈和欺骗,隐瞒和幽暗,甚至朦胧和含糊,微妙和暧昧……这样我心里便会在面对你的灵魂之眼的逼视时产生心虚,产生忐忑不安,感到恐惧,害怕和慌张……在这里,所谓纯净已经被我改变成一个不再是全善全洁的概念,而也包含着恶毒和脏污,但前提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些时必须不要隐瞒,必须要敢于坦白和真实地还原这一切,并且还要对此有悔赎的意愿,态度和立场……在这个意义上,真实而知悔赎即易使人靠近纯净状态……在真实,坦白这个阶段完成后也就要进入勇气的阶段了……努力过,挑战过,有勇气和胆量去尝试过,表达过,不管成功与否,不管别人认同与否,也就无憾了……完成这个点以后,就进入平静的阶段了……平静乃因一切终究是空,故而无须激动和执着。当然这个空是指在人本层面与人世间体系层面,并不是指在神性层面上帝层面也是如此……也就是说人本层面与人世间体系层面的本质的确是虚无的,因而人在这个层面也就只有顺应这种自然了……既然人本的世界终究是一场空,那么内心还要浮躁和激动什么呢……?实在是应该归于平静的……但人若不甘心这种结局就是自己的最终命运,那就自然应该要超越人本层面与自然物理层面的体系,向神性层面和上帝层面的体系迈进……从而才能企望自己人灵的得救……人灵的得救在于上帝,因而人必然要信靠,信仰上帝才可能使自己的人灵得以被拯救。这就是一种信心,就是你相不相信人灵是可以得救的……?你相不相信人灵是有更大的见证宇宙神奇与美妙风景的机会的……?你相不相信人灵不仅仅只有这一点人世间短暂的光辉……?你相不相信你的灵魂能够再一次被突然赋予机会的……?就像此生你被突然赋予的机会一样……”飞龙说道。 第215章 云周洪的争论 “人们要过好日子啊,民众百姓图的是什么呀?是实际是生活的改善呀……你谈的那些灵魂得救的信心对人们过好日子,对民众百姓的现实生活希望有什么实实在在的帮助呀……?那是人将要死去时才谈的问题……那现在人们活着的时候你总不能对他们具体生活所需要那些东西避而不谈吧……所以拜托你在谈灵魂得救的同时,也多谈谈人们现实生活中具体需要的那些能够改变现实生活的水准与质量的东西吧……我的看法还是,咱们还得更加务实一点。其实很多纯粹理论的东西我们并不能是说得很清楚的……这些东西在我看来实在是有点虚无飘缈的……但是我们现实生活质量与水准的好坏,却是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放着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不管,却要去追求哪些虚无缥缈的天国理想,实在是有点本末倒置……我看我们还是应该回到现实,回到人间,多谈谈怎样才能改变和提高民众百姓生活水平的问题……”周运筹说道。 “那你关于这方面的的具体见解是什么呢……?”飞龙问道。 “我认为既然理论上的东西很玄,人人都说不太清楚,那就不如以事实为基准,抛开那些空洞理论的纠缠,以现实生活的具体改进和提高为准绳,怎样能够提高这些东西,我们就怎样干……除了能够提供现实生活水准的东西,其他一切都是虚的……”周运筹说道。 “这也太务实,太急功近利了吧……?如此一来,道德原则还讲不讲呢……?”飞龙说道。 “我个人的理解就是,多谈实干,少谈道德原则那些东西……这些东西,历朝历代难道谈得还少吗?结果呢?又怎样啊?反而是适得其反啊……道德只有建立在现实生活的实际提高上才是有效的,只有建立在市场关系中才是稳妥的。离开了这些东西来讲道德实在是在空谈玄讲,根基不牢,苍白无力呀……我以为我们需要的道德,不是一种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道德,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随时可以触摸到的道德。你说呢?”周运筹说道。 “在这个问题上,我还是要坚持我自己原有的固有的看法,就是若人的观念秩序若不先行立起来,则这种只求效率的实用主义与实干精神同样会把民众百姓带入到一个道德秩序混乱的唯利是图中……经济可能是发展起来了,道德却也可能堕落了……物质富足可能是提高了,生活品质却可能是下降了……而且所创造出来的财富究竟是归谁所有呢?是归那些不讲道德原则的投机者所有呢还是归那些大权在握的人们所有呢?那些成天都在辛苦劳作的民众百姓的份额又在哪里呢……?这些问题必须先要得到明确和解答才能来谈发展。总之,一个道德的公平公正与自由的竞争大原则必须首先要确立起来……而这些都首先要依赖民众百姓自身的道德观念秩序的确立,也就是大家都得先要有一个共同的道德信仰,这个信仰必须是要发自内心真实的,而不是空洞说教与强行灌输的那一套……我们从前历朝历代所谈的道德并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他们的错误固然在于谈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道德大于谈实实在在随时可以触摸到的道德,但也更在于他们言语上谈的那些东西,却又在实际上不去执行与体现那些东西,这才是我们谈道德失败的关键。为什么会如此呢……?还不是因为我们缺乏源自上帝信仰观念秩序上的那些东西……我们的信仰实际是一个投机的信仰,我们的道德实际是一个投机的道德,所以当我们谈信仰的时候,总是难以避免会偏向一个投机性的实用。我们的信仰不是发轫自灵魂,而是来源于现实功利实用。现实功利实用一旦被抬高到至高无上的位置,投机也就会成为必然法则,道德也就会成其为附属与附庸……所以必须要明确道德在先实用在后的原则,而这一点又只有来自灵魂的信仰才可以做到和办到……当我们没有灵魂的信仰的时候,想要去做到道德与实用并驾齐驱就会非常的艰难。你固然可以说人人都有发自内心天然的道德良知呀,不需要有什么灵魂信仰也知道一个做事公平公正的原则呀……但我要告诉你,就像《圣经》中所说的那样,你们的心固然是那样想的,但肉体却软弱了。就是你也知道公道固然是好的,但你因着自利的需要,却未必会那样去做……因为你心中没有一个高悬于你头顶上的星空,没有个高悬于那星空之上的绝对的道德律令,没有一个高悬于你之上的上帝,来从你的内心深处约束你……你凡事就总是会难免由着自己,以自己内心的真实需要为第一基准和前提……”飞龙说道。 “可这就是我们的文化传统与精神心灵的路径依赖呀……千年以上之久了,能用其他的东西取代得了吗……?能用上帝信仰的东西取代得了吗……?不可能呀。就算能够阻断我们自己固有的传统文化,而开始全面推行上帝的信仰,那也得要再有一个千年之久的时间才可能将那套能与西方人真正匹配的观念秩序建立起来呀……而我们等得到那么长的时间吗……?更何况我们自己固有的传统文化的对我们的影响作用,基因作用和遗传作用等等又怎么能阻断得了呢……?难道说我们没有先行建立上帝信仰的观念秩序就不能开始我们的发展历程吗……?我倒是觉得一个人即便有了上帝信仰也未必就一定能从自己的内心里约束自己……因此何须一定要先树立起上帝信仰的观念秩序,只要我们的制度具有正反制衡的功能,具有对权力时刻保持真正的制衡作用和监督约束作用的功能,关于你所谈的在市场中道德失效与道德畸变癌变这些问题也就自然迎刃而解了……”周运筹说道。 “我认同你的说法,那正是我曾经所谈过的两个制衡中的一个,即外在相互的制衡,刚才我谈的是内在自我的制衡。我甚至承认,在这两个制衡当中,若论真正的实际效用,外在相互制衡的作用无疑是大于内在自我制衡的。但你也不能否认内在自我制衡的作用效果就一点也没有……我曾说过,即便是有着虔诚的上帝信仰与观念秩序的基督徒,一旦在掌握这人世间绝对的全无制衡的权力以后,也会必然性地走向腐化,腐坏与堕落……这是对人性普遍适用的规律……当然也不排除有极为少见的凤毛麟角的人也有例外,但因其特殊而不具有人性的普遍情形与普适规律,因而就不会对社会的整体性有什么指导意义……如果一定要用非普世性,非普适性,非普遍性的特殊罕有个例来指导社会整体和众生,那反而会酿成普遍的勉强,违心,虚伪,不幸与遭难……好比说一个人仅仅只是为了叩问极价值的真相就敢于主动赴死去亲自见证……而普遍的绝大多数的人都不敢也不会这么做的……如果我们要用他的特例来指导众生,指导社会整体,结果可想而知……同样,如果我们因为一个人即使在获得无制衡的绝对权力时也没有走向腐坏与堕落这一极为罕有的特殊个例现象来指导和套用在众生身上,来指导和套用在整个社会整体身上,其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所以特殊个例和普遍适用这两个概念范畴我们一定要划清其界线,不能混为一谈。个例的归个例,特殊的归特殊,普遍的归普遍,普适的归普适。当我们在谈一个公共社会的治理时,我其实就是在谈一个普遍性普适性的问题,这时我们就不能用那种极为少见罕有的特殊个例现象与情形来指导和套用在一个公共社会的治理问题上……”飞龙说道。 “这个看法我赞同。因此我们每一个人就都不该把自己个体特殊的理解认识用来指导和套用在一个社会整体和公众的层面上……每人的思想与理解能力都是千差万别的,你的那套个体自我见解只属于你个体的特殊性,不属于公众与整体的普遍普适的交叉共识与普世价值……”周运筹说道。 “但你也不能因此而一棍子打死个体特殊之人的理解认识的作用与价值,以及它对整个社会整体及公众的某些影响……总之我们不能过于片面化,绝对化,单一化来看问题,来理解分析,而应该普遍联系和相互作用地来看问题……”飞龙说道。 “不过我还想要谈的问题是,儒生也好,道者也好,佛士也好,基督徒也好,还是其他各门各派的学究也好,你们都可以统称为书生,文人,知识人……你们这群人放着关键的要害问题不谈,即权力的正反制衡与监督约束不谈,反而大谈你们的什么理论建构,信仰的树立,观念秩序的确立等等……这些东西能改变民众百姓普遍的贫困,生活的艰辛吗?对改变我们当前的这些弊病丛生的社会现状有用吗?只不过都是些纯个人的精神理解,遨游与偏好罢了,还想用来改变和武装别人的头脑……说穿了还是柿子按着软的捏,真正坚硬的地方,其实你们不少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但就是不敢去碰,所以说你们这群书生书呆子还有什么用呢?成天牛皮烘烘的,以为自己不得了,其实呢,讨论的都是些无效命题,无用话题……不过是在浪费时间,不过是躲在你们的书房里自我臆想,空幻,战斗,以及自我精神胜利和隔靴搔痒罢了……和那以游戏,演戏为乐,从游戏,演戏的摸拟战斗和戏仿战斗中取胜中来获得满足感补偿感和自我安慰感价值感成就感的人又有什么区别……?知识人中若有敢于站出来为实践自己的理想与信念而勇然赴难和牺牲的,那才是民族的真脊梁,才是人中之龙,人中之凤……正如你和你的夫人,就可堪这个称号……至于其他的那些儒生学究,恕我直言,只不过就是一个个狡猾的见风使舵的投机者与奴才而已……”周运筹说道。 “不过这本也不算什么,毕竟人性天生难免自私,难免胆怯,难免怕死嘛……我有时候也是难免会有这种情形的……”飞龙说道。 “但你也就该承认这一点呀,承认自己的自私,胆怯和怕死呀……为什么还非得要装出一副牛皮烘烘的好象自己已经是顶天立地了的样子呢……?”周运筹说道。 “因为人有时候的确就是那种感受啊……原谅他们吧,也理解自己吧……”飞龙说道。 “然而敢于站出来干实事的儒生和学究们也确实太少了……这常常使我感到莫名的哀伤和忧伤……人们太珍惜自己身上的羽毛却还要在那儿装模作样地无耻地喧嚷与叫嚣……倘若有更多的人愿意站出来,也不会目前这个样子……”周运筹说道。 “或者这种现实就是所谓的人性普遍性与普适性吧,我们又能强求什么呢?而我们恰好正是被自己不幸言中的那个罕有的特殊个例的人,属非普遍普适现象……因此我们若要要求更多的人来效仿我们,其实就已经犯了要把我们自己特殊个例性用来去指导和套用在人们的普遍普适性上,去对他们形成干预和苛求的错误……我们无权对他们这么要求……所以让他们遂着自己的心意在这世俗现实人间中去继续生活下去吧……我们生来有着与他们不一样的人生宿命,我们理当要为一些精神性的原则坚守和理想追求而牺牲掉自己的性命的……然而究竟谁的最终命运会更好一些呢?也许只有上帝才知道……”飞龙说道。 “也许是吧……我觉得我们的命运就是作为一个武士的命运,我们人生就是作为一个武士的人生,虽然我们真心喜好的却是那舞文弄墨那套……武士虽然也是为人效命,替人办事为生,但却也有自己的原则,不可动摇和破坏的原则,一旦动摇和破坏了,就不配再作武士……所以武士常常会在现实中生活得很纠结,很挣扎,很艰难,很痛苦……为了养家糊口,有时也不得不为五斗而折腰,然而过内心也充满自责,痛悔,自罪的痛苦……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和孩子们一个个凄惨地死去……还是谨守住自己信仰与道德的原则绝不动摇……?这是个问题……”周运筹说道。 “你们的精彩话和见解令我佩服且陶醉,我并不一个头脑古板的人,所以特别地欣赏你们那些智慧且率真率性的话语。而且我也完全可以帮助到你们实现那些宏图大愿……不就是要改善和提高民众百姓的现实生活水准与质量吗?不就是他们都吃得起饭不至于被饿死吗?不就是要他们都变得富裕起来和口袋里的银子鼓胀起来吗?其实这也是我的想法啊……我即便再愚笨,也懂得这样一个道理,如果我们的统辖与治理能让民众百姓越来越富有,越来越生活无虞衣食无忧,那么我们的政权就会越来越稳定,越来越夯实,越来越坚固……反之,如果我们的统辖与治理让民众越来越贫穷,越来越生无着衣食担扰,那么我们的政权就会越来越不稳定,越来越动摇,越来越危险……所以我为什么又要处处与民众百姓的真心所想所愿和利益需求作对呢……?我何必要去做那对自己不利和无益的事情呢……?所以只要你们肯跟从我,我给你们最大的权利,成为我特命钦官,放胆去做,放胆去实现私完成你们宏图大愿……甚至连国君,太子,国师,太傅,大学士等等也干预和阻止不了你们,你们只对我负责……”洪亦珍对二人说道。 “只可惜我们的理念与目的根本就不一样……我们那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民众百姓成为这个国家与我们一样的人人平等的公民,真正的国家的主人……并依据众公民的共议与共识来行公有事务的管理,规划,治理和发展……而你那样做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让你们洪氏家族及其利益集团的统治的稳固与长久,而并不希望民众百姓成为与你们一样平等的公民,而仍然永远是你们是主人,他们是奴仆……”周运筹说道。 “什么理念不理念的?都是玄谈虚言和僵化死板的理论东西啊……不管你谈什么样的理念都不能脱离民众百姓要吃饱饭吧?要过上好生活吧?要富裕和有钱吧?要物质丰富和应有尽有吧……?让民众百姓吃饱饭过上好生活物质保障丰足就是我们最大的理念,让民众百姓越来越有钱越来越富裕生活品质越来越提高就是我们最大的目的……”洪亦珍说道。 “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即便你真的做到了那些以为就能打动民众百姓的心了吗?以为就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矢志不渝地拥戴支持你们到永远了吗?你当民众百姓是机器还是牲口……?以为只要给足他们能量,喂饱他们饭,他们就不闹意见了……?就归心服法地安然接受你们这些主人的统治和奴役了……?他们是有生灵之气的人啊,是受上帝所造之人的大写的人啊,是被吹进了上帝的气息的灵性之人啊,是精神性和灵魂性的生命啊……因此他们首要当先的是要有精神性灵魂性的个体受造尊严,个体独立性,个体自由性,个体天赋权利享有性……藉此,他们必须要成为真正的主人,公民,而不是奴仆,而不是只要吃饱饭就再无更多自由精神性表达,满足与追求的物质人,空心人,躯壳人,行尸走肉人……更何况按你们目前这个与自然之律处处作对的搞法,你以为你真的能做到你所说的那些东西吗?真的能让民众百姓越越有钱,越来越富有,越来越生活品质不断提高且社会的贫富悬殊又较小,人人均富程度又较高吗……?我表示怀疑……因为根本问题始终还是在于权力并没有受到真正的制衡监督约束……这样,不管民众百姓再创造再多的财富,也会必然地不可避免地要大量流入权力者的腰包,从而继续书写着权家通赢权家通吃的永恒神话……而社会的贫富悬殊与不公平不公正的程度也必将因此而必然地不可避免地会越拉越大……”飞龙说道。 “不要一味地以为专权就全是坏,分权与均权就全是好……有些伟大的成就,贡献与功绩,若没专权的保护和支撑,恐怕并不一定就能成其为现实……这象我们今天这个昭京城与那北面的碧京城,倘若没有专制权力的支撑,驱使和确保,是定然造不出今天看到的这样气势磅礴,巨阔恢宏,层殿叠宇,高台深阶,震撼人心的……人们都沉醉,迷恋和赞叹于这样的雄伟,壮丽,恢宏,却忘了当初构思并下令要建造它的专制极权和独裁者的功劳……”洪亦珍说道。 第216章 洪亦珍起杀心 “这究竟是民族的劣根性还是人性的悲哀呢……?当年用死人无数建造出来的巨型城堡和宫殿,今天却得到了人们的普遍的交口称赞,歌颂与自豪,好象那流淌人的鲜血和牺牲人的生命的修筑行为是值得我们去肯定,骄傲,自豪和荣耀的……人们总是健忘的,大众总是冷血的……再深的苦难与屈辱的挣扎和悲惨的眼泪所凝成的产物在经历时间流逝的麻木与遗忘之后总难以避免要成为他们纯粹审美,欣赏,消闲,娱乐和戏谑的对象……人们总是轻易就遗忘掉那些在血泪与死亡中挣扎的灵魂,而却又是轻易就转而羡慕起那些获得了这些血泪与死亡所铸就的金银成果和建筑成果的君王,贵族甚至阔官老爷们……羡慕他们什么都有,美妻丽妾成群,国内的国外的都有,真可谓是艳如挑花,绚烂缤纷……还说什么人生能如此,夫复如求?还说什么这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啊……甚至连女人们也这么说……你从这些言语中就可以知道这个民族的根性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可以知道人性的真实究竟是怎么回事……?”周运筹说道。 “那你们还要去为他们卖命和牺牲……?值不值得呢……?还是来学我吧,用皮鞭去严厉地抽打他们,他们的贱性只有在皮鞭下才会得到遏制,才会变得老老实实……否则就会蹬鼻子上脸无法无天……这样即便偶尔给他们一个笑脸他们也会对你感恩戴德热泪垂泣不尽……”洪亦珍说道。 “洪太后,你说这话就有点昧良心了……你难道忘了你当初不也是出身于贫困潦倒,饥寒交迫的流民难民的群体中……不也是来自疾苦民众百姓中的一员……?怎么,如今掌了大权,坐了江山就忘了自己的根与本了……?你这样竭尽刻薄恶毒的言语玷污和侮辱他们不就是在玷污和侮辱曾经的你,你的家族,你的亲人,你的兄弟姊妹,你的父母甚至你的祖上吗……?”飞龙说道。 “那是一段耻辱往事,不堪回首的血与泪的耻辱往事……”洪亦珍仿佛是被飞龙的话语所刺伤,突然变得些悲戚和激怒难抑起来,歇斯底里地说道。 “在这点上,我跟你老弟的理解还真是有点不同……其实这真的就是人性的丑陋,大众的恶心……我真的就为它是一个民族的劣根性和人性的悲哀。人性都有可恶和可恨之处,不管他是可怜人还是有钱人,权贵者,谁也逃不出这一点……自己受欺压的时候总是盼望受尊重,自己被奴役的时候总是盼望得到自由,自己受到不公平的伤害时总是振臂高呼要公平竞争,自己受到不公正对待时总是内心热盼要追求公正的理想与未来……然而一旦自己大权独揽后,就开始去欺压和不尊重别人,开始去奴役与强迫别人,就开始去伤害和不公平对待别人,就开始去不公正地打击别人偏袒自己人……这就是普遍普适的人性啊,龌龊不堪,肮脏至极,污秽绝伦,黑暗透顶,令人作呕恶心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可以说我们对人性认识最正确的方式就是,能有多坏就把他们想得有多坏……你不是信仰基督的吗?那基督耶稣降生到马槽里的寓意是什么……?不就是预示着人性普遍普适的洁净程度还远远不如这个马槽吗?也就是他们比马槽还脏很多……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对权力进行正反制衡监督约束,就是绝对的必然的必须的无条件的迫切需要……”周运筹说道。 “我可以制衡监督约别人,别人不可以制衡监督约束我,这就是我们洪氏家族利益集团的坚定信条与惯常做法。要搞制衡监督约束可以,但必须是要在这个大原则下来搞,通过我们自己的管辖与治理以及各种改进措施的实行来实现和完成这些制衡监督约束的事务……至于你们俩都提到的什么正反制衡监督约束,那是绝对不可以的……我们只能有一个正的方向,不需要也不允许来自与我们相反的方向的力量来对我们进行制衡监督约束……”洪亦珍说道。 “照你那样说,那岂不成了自家人制衡监督约束自家人了……?那样做会有真正的作用与实效吗?最终的纠纷不还得要听家长来仲裁……?那谁又来制衡监督约束家长呢……?所谓阴阳对冲,正反搏弈,互为制肘,说的就是制衡监督约束是相互的,彼此的,并非只能是反方在制衡监督约束你,你作为正方也可以去制衡监督约束对方……唯有这样,权力才能避免恣意妄为,肆无忌惮,随心所欲,无孔不入,号令天下,等级森严……而屡致人祸,屡造不幸,屡铸糟糕,屡酿悲楚与苦难……”飞龙说道。 “你们欺骗谁呀,既然人性的普遍性普适性就是我如今的情形,那么又有谁真心愿意去搞那让自己失去和丢掉好处及优势的什么所谓正反制衡监督约束呢……?”洪亦珍说道。 “你要说那不是人们的真心所愿,那现在这些力量不是也涌现出来了吗?这又作何解释……?”飞龙说道。 “象你们二位为这事宁可被我杀头,那我可以说你们是另类,是少见的特殊个例,是不图自己私欲私利要真心成就这事的人……但对于普遍的普适的绝大多数人,他们要搞这正反制衡监督约束,恐就非其真愿了,乃是明明竞争不过对方却又不愿自己受劣势,故而提出的这么一个折衷的说法……就是各利益团体都相互打不倒对方,吞并不了对方,久而久之,就干脆来这么个相互正反制衡监督约束的方略,措施与做法,以达成一种暂时的相互对抗平衡状态,从而各取所需,相安无事……倘若自身实力完全一边倒地超过地方,才不会同对方搞这个什么正反的相互制衡监督约束呢,而只会毫不犹豫地吃掉和吞并对方……可见这事在普遍普适的本质上并不是源自谁的真心,而就是源自一个现实的各利益团体彼此之间实力竞争搏弈的僵峙不下,于是只好坐下来共同商议一个对各方都较为有利的做法与规则……专制极权独裁的做法在这世界各国都是有着上千年的历史,有的国家之所以形成了所谓正反制衡监督约束的做法,乃是因为他们的商业化利益团体成长迅猛,而专制的贵族王权集团又无绝对的实力遏制和打败它们,于是才产生了这么一个相互妥协的结果……可见这完全就是一场源自实力搏弈与决胜的结果,并不是源自什么正义道德之类的官冕堂皇的东西……所以你们与我之间的本质,并不是你们在正义道德上优越于我们,而只不过是你们所代表的利益团体要想向我们发起挑战……既然是如此,那就拿实力来说话……倘若你们这些利益团体能打败我们,那我们无话可说,任凭你们搞什么正反制衡监督约束……那怕就是搞翻天我们也拿你们没辙,也只能任由你们,说不定为了生存,迫于大势所趋,还要加入你们……但现在,倘若你们在实力上无法与我们抗衡,那就别怪我们霸道,蛮横,专制,专权,不讲理……更不要在我们面前显示出你们一副正义优势与道德优势的让人作呕与恶心的嘴脸……”洪亦珍说道。 “你说的固然也有在理之处,但在我看来,正反制衡监督约束的出现绝不仅仅只是各利益团体方的实力搏弈相互僵峙不下的结果,它本身就有一种观念上革命,本身就具有一种相对于专制极权独裁方式在做法上的先进与优势。为什么要实行正反制衡监督约束?因为这是上帝信仰的观念上基于每一个人都是罪人,都是无赖,都是比马槽还脏的事实……这样肮脏,裂伤,悖逆,欠然,残破的人,谁能充当各利益团体纷争的最终的仲裁者呢?谁也不能,谁也充当和担当不了……而所谓明君和圣君的观念,不就是认为有这样的人有能力可以来充当担当这样的最终仲裁者么?你们的道德自信即便到了极致也不过就是这个依据。历史上我们也的确是看到过有这样的感人肺腑的圣君明君,为了大义与苍生而看轻和不顾自己的权位与好处,甚至还有不少名臣重将还为忠于这样的君王而不惜献出自己生命,虽战败而至死不渝,或拔剑自刎,或跳海而亡,或主动赴难,自净自绝,以身殉君……那真是令人感动至潸然泪下,老泪纵横啊……我也同样会为之抽泣,垂泪……但这样的明君圣君历史上究竟有几个?有可持续性吗?不过几代便必然会走向腐化腐坏和堕落……说到底,所谓明君圣君不是没有,而是凤毛麟角,极为少见,罕有。因此也就只能是作为特殊个例现象而非普遍普适现象。但我们的公共生活的治理与管理显然是带有一种普遍性普适性的特征的,属于是普遍性普适性的范围,因此我们就只能动用普遍性普适性的应对方式与措施,而不能把那种特殊个例的现象用到我们的普遍性普适性的工作当中来指导,来规范,来作依据……死去的那些明君圣君和忠君臣子们固然让人泣泪,但我们在朝堂之上看到更多的是无法做到他们那样行为的人,包括那些为他们而痛哭流涕,感动万分的人……而这些芸芸的绝大多数才是普遍性普适性的代表……一个朝堂要好,并不是只看那站在云霄的圣君明君和几个忠于他们的殉节臣子做得怎样,而是要看这芸芸的绝大多数的带有普遍性普适性浓重特征的中间层面和底座层面的人做得怎样……只有当他们也不亵法辱法之时,这个朝堂的好才是真的好。而要让普遍性的人如此就只能通过正反制衡监督约束而不能指望自家人制衡监督约束自家人……况且从基督信仰的观念出发,认为在这世上,人心比万物都诡诈,认为连一个义人也没有。这就是说即便是那凤毛麟角的极为罕见少有的所谓圣君明君忠臣,固然有其人性和道德上的优点和感人的地方,但同样也有其人性和道德上弱点和劣势的地方,同样难以摆脱天使与魔鬼混而含之兼而有之的特征,同样也一样算不得绝对的完全的义人,因而也就同样会有其私心和偏狭,而同样无法做到超越的绝对的无私的公正与爱……因而也就无法充当担当那自然之律背后的那双看不见的手,那个无偏差的旁观者,那个各方利益纷争的最终的公义公道的仲裁者的角色。显然,只有一个绝对的完全的义人才能来充当和担当这样的角色,那就是基督耶稣,那就是上帝……人要彻底退出这个最终仲裁者的角色,那专制极权独裁的君王的角色就要被取消,取而代之以民选的管理者为民负责,若表现不佳及能力欠缺,则民众就再另选他人……竞争这个位置的管理者平行地来自各个相互平等独立的不同利益团体,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相互制衡监督约束的关系。这样,被选上的人即便有权也不敢为所欲为,肆无忌惮,无孔不入,无法无天。而是不得不小心谨慎,不得不自我律束,否则就丢位和下课……可见我们这种做法并不是要向你显示我们在正义和道德上相对于你们的优势,而恰恰相反,我们是想要在所有人的面前显示出我们在正义和道德上无优势,非但是无优势,而且还是让自己更多的人性弱点与丑陋都曝光出来,都随时随刻处于反向制衡力量与公民大众的监督约束制衡之中……”飞龙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看来你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只有一个唯一的底线,就是我要保住我现在手中的权力,你们要执意取消我手中的权力,那我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杀了你们……也许再过两天,我就会把你们送上刑场,并且会邀请到南方各诸侯国君甚至北方的一些诸侯国君莅临现场来观览你们的行刑和慷慨就义。到时还会有很多很多的人,甚至有数以万计的民众百姓……你们到时候去唤醒他们吧,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能够被你们唤醒……?抑或还是麻木地毫无表情地看着你们被杀死……?或者还会拍手称快,叫好,也说不一定呢……到时候你们可别失望了……或者他们只是带着看热闹,看稀奇的心理与表情,甚至幸灾乐祸也有可能呢……那些可恶的民众大众往往就是这个德性呀,只要灾难和痛苦还没有临到自己,而只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们就会格外地显得兴奋,好像他们所有的快乐,从来都是被别人的痛苦所装点起来的……好像他们所有的快乐,从来都离不开别人的痛苦给予他们卑陋心理以滋养……这是一群心里怎样阴暗与可悲的人呵……?可怜你们还要想着去拯救和唤醒他们,为他们而付出与牺牲……我在这里可以跟你们提前打一个赌,那就是几十年过后甚至上百年过后,你们曾经对他们寄予无限希望的民众大众们同样还将是依然的麻木不仁,心理阴暗,自私至极……时间会最终给你们答案的。如果那时你们泉下能够感知,当知道我今天所说并非戏言与虚语……等着看吧。好啦,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洪亦珍说道。 “我在想,也许将来有一天,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国家,即便他们的能力与实力能够横扫这个世界,能够统治其他所有的国家,他们也未必一定就会走向专制极权与独裁的道路……因为他们新的的基督信仰的观念秩序将不允许他们这样做……那就是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受造个体,都是上帝的杰作,都带有上帝灵气的吹入,都有平等的个体生命的尊严,个体生命的自由与个体生命的天赋权利的享有。他们有权扞卫自己个体生命的独立,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有权保护自己的私产不可侵犯……而有的国家,即便他们的实力与能力不能横扫这个世界,不能统治其他所有的国家,他们也照样会实行自己的专制极权与独裁的等级森严的治理方式,因为他们拒斥了上帝的明君圣君以及圣人的信仰传统与观念秩序决定了他们永远也将难以摆脱这样的精神与心灵的樊篱,桎梏与囚禁……”飞龙说道。 第217章 佩洁与莫薰的相见 却说洪王达这边,老头子睡到半夜醒了,不禁担心起佩洁公主是否会被二弟,五弟,十二弟他们弄到他们自己的房里去享用起来……本王尚还未享用够,怎能轮到他们……?便穿上衣要出门查看佩洁公主是否还被绑在那里……刚拉开门,便见几个负责守卫的待卫跪在他门前…… “你们这是作甚……?”洪王达说道。 “大爷,我们本有事想向你禀告,却又不敢惊动你的睡眠,故而只能跪在这里,等你醒来后才敢向你禀告……”一个侍卫头目说道。 “什么事,快快讲来……”洪王达急急说道。 “就是佩洁公主被十四爷弄进他的房间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也没有出来……”侍卫头目说道。 “什么……?竟然会有这种事……?!”洪王达惊愕地说道。说罢气冲冲地就往洪凌达的房间,怒不可遏地捶打他的门…… 然而房内却没有动静……洪王达便命侍卫立刻踹开门…… 门被踹开了,但见十四弟洪凌达被捆绑在室内的柱子上,手脚皆被捆得死死的,眼睛被蒙了黑布,嘴里也皱塞满了布条,动弹不得……洪王达惊得不行……怎么?还有人竟然胆敢在我这个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要逆天!他命侍卫解开了洪凌达…… “幺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佩洁公主人呢……?”洪王达问道。 “你睡后,我眼见二哥,五哥,十二哥他们将处于昏睡中的佩洁公主弄进了房里,知道他们是要在她身上行那事,却没有叫上我,心里甚为感觉受了他们的无视和冷落……真是有难可以同当,有福却不能同享……便很是有些怨气满满,心想等你们玩了以后我就自己去把人弄到我的房里,凭什么就你们玩得我就玩不得……”洪凌达正说着,洪王达突然就打断他的话…… “你平常不是不太爱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吗……?今天怎么了美色也就动心了……?”洪王达说道。 “大哥啊,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身不由己啊……谁让那佩洁公主生得样天姿国色,美丽绝伦呢……?谁能自控得住啊?若是寻常姿色的美女佳人我倒也还能克制,甚至并不放在心上……但这女人也的确是太出色太独特太唯一了……我实在是无法控制和拒绝的……更何况也是有二哥,五哥,十二哥他们行事在先,我才敢这样做的……”洪凌达说道。 “别扯这些没用的了!快说佩洁公主是被谁劫走了……”洪王达焦急地说道。 “他们都蒙了面,全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们进来后直接就把我敲昏,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洪灵达说道。 “真是一群饭桶,混账王八蛋!”洪王达怒煽了洪凌达一记响亮的耳光说道。便又命人去急急敲开洪毅达,洪炜达,洪炫达等人的房间…… 待他们一一出来时,洪王达不由分说,先每人脸上都来上一记响亮的耳光! “佩洁公主都已经被人劫走了!都是你们干的好事!现在他娘的什么都别跟我废话了,也别跟我解释了,赶紧去为你们的行为做出补救,马上去把人给我带回来……否则我一定会你们付出代价……快去!马上就给老子滚!”洪王达气急败坏地嘶声吼叫道。 见大哥如此动怒,洪氏几只弟吓得浑身打抖,旋即收拾家伙,带上半数以上的贴身侍卫及各近卫高手与人马,就要出发…… “毅达,你年事已高,就不要去了……”洪王达对二弟说道。随即他又叫过洪炜达附耳说道: “敢潜入我秘宫内庭的,除了胜达及黑教,魔教首领,没有谁有这个胆量……考虑到胜达娶了佩洁公主的小姨林莫薰为宠妾,这事多半是他们所为,你们就沿此处去到碧京最近捷的道路追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得怠慢和有误……” “遵命,大哥,我们这就去了……”洪炜达说道,便与洪炫达及诸贴身侍卫并及各近卫高手与人马速速投碧天国方向而去…… 再说一路上仍然还处在昏迷中的佩洁正被梦魇的恶境缠绕…… 她梦见自己在浑浊淤污,肮脏至极的泥潭里被一只又老又特别凶横丑恶的巨型王鳄缠住翻腾……她拼命想叫喊,却怎么叫喊不出来……那巨鳄不仅撕咬她还猥亵她,沾污她……她死命挣扎着,却渐渐耗尽了力气,失去了知觉…… 等到再有知觉的时候,却是又到了另一个浑浊淤污,肮脏不堪的泥潭里,这次是有三只年轻一些的但同样凶神恶煞的巨鳄在纠缠她,撕咬她,猥亵她,玷污她……面目狰狞地邪笑着……她根本已没有力气再与它们抗争,就只能任凭着它们的侵犯与蹂躏……在无助的绝望中,她的眼泪就下来了,竭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大声喊道:“娘啊,救我,救我,带我走……” 这么哭着,喊着,竟然就醒了过来,才发现是一场梦……然而心跳却仍然快如鼓点和急雨……眼泪早湿了脸颊,浑身被冷汗浸透,面色煞白,发脸全湿……身旁专门责料她的侍女赶紧用绢巾为她擦拭汗水,又替她疏通背脊,想让她从剧烈的紧张状态与情绪中尽快平复,舒缓下来……又有侍女见她面色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发青发乌发白,身体虚弱异常,料她定是多时未进过餐,能量与营养极度匮乏……便递上已准备好的食物及饮水与她吃喝,佩洁却给她推开了……说道: “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佩洁公主,我们是莫薰娘娘身边的侍女,奉命前来接公主您前去……”一个侍女说道。 “莫薰娘娘……?”佩洁有点迷糊…… “就是你小姨,林莫薰娘娘……”侍女又说道。 “我小姨?对啊,她是叫林莫薰,是我娘林莫邪的亲妹妹……你们么知道她的名字……?怎么?她还活着吗……?她真的还没有死吗……?我一直都以为她都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上了呢……”佩洁一边说着一边已泣不成声…… “娘娘活得好好的呢,一直牵挂和心疼得你不得了……特意再叮嘱我们一定要把公主你照料好,服侍好……所以公主,你还是先吃点东西问吧……你的尊贵身体要是出现了什么差池和闪失,我们可向娘艰交待不起,担待不起啊……”侍女说道。 佩洁见她们一焦虑忧愁和难苦表情,就同意先进点食……于是她们就一匙一匙地喂她…… 食完后不久,佩洁便到自的体能慢慢恢复起来…… “我不是被那老恶鬼等人绑在那个大柱上的吗?怎么这会却又到了这里,坐在这马车的轿房内……?”佩洁不解地问道。 “我们只是奉娘娘之命行事,其他的也不知情,故而不敢妄语……”一个侍女说道。 “你们不说,我就不走了……”佩洁耍起横来。 “佩洁公主,你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只是奉娘娘之命行事,前来营救你,并要确保你的安全……”这时一位领头的侍卫长赶过来说道。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们所说是是假呢……?”佩洁说道。 “娘娘就在前面碧东郡的斜云浦等你……你见到她,自然就一切都知道了……”侍卫长说道。 马车继续在路上疾驰着,佩洁却感到自己的身体下部有些异样的感觉……心里不由有些紧张和担忧起来……结合到刚才的梦魇恶境的情形,愈发感觉不对劲……完了,难道自己已失身了吗……?难道自己已被那个老恶鬼及他的几个兄弟一起糟蹋玷污了吗……?她心里顿然感觉到羞恨与耻辱得不行……倘真如此,自己还有何颜面面对飞龙?面对众姐妹?还有何颜面再活在这个世上?要真那样,我还不如一死了之……然而这样一来,岂不是便宜了那几个畜生……?不行,我非得要亲手宰了他们方才能解恨,方才能还我清白,方才能心安意坦地死去……而且我的无为而治与民众自治的大业才刚刚在这昭碧大岛上起步开始呢,我怎能还未亲眼见它从星星之火而成燎原之势就弃它而去……?我怎能容忍和接受它才刚刚开始就嘎然而废,迅然夭折……?更何况还有丹宏与丹忠,又怎能在年龄尚还那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的呵护与陪伴,关爱与照养,柔慈与温暖……?不行,我不能那样不理智,我必得要有更大的胸怀,心理和考虑……再者,飞龙现在究竟是死还是活都还不知道呢……我又怎能现在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就死去……?倘若他已遇难,我还得必然要为报仇呢……就为了这个目的,不论是什么样的情形,我都要必须坚韧顽强地活下去,去完成自己最终的目标……这也算是告慰飞龙的天之灵……就这样边想着,马车已到斜云浦…… 佩洁果然就看到小姨林莫薰正率一帮人正等候在那里…… 虽然已多年不见,但佩洁还是认得出小姨的样貌来……的确是小姨,没错,是她……她的外貌看上去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变得更老了一些……佩洁这下才知道侍卫和侍女们所言并非虚假…… 林莫薰在刚刚见佩洁的第一眼,便又想起自己早已悲惨死去的姐姐林莫邪来……又看到佩洁被折磨得脸色发白,头发凌乱,满脸惊惶,憔悴不堪的模样,忍不住就上来紧紧抱住佩洁就放声大哭起来……旁人一看她们俩个,真是象极了母女俩,再不用去多说,便就都确信无疑她们就是真的姨娘和侄女俩……也忍不住动容,擦拭起自己的眼泪来。 佩洁也哭得很伤心……在看到小姨的那一刹那,她仿佛感觉就像是早已死去的母亲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于是情绪立刻就失控崩溃,嚎啕大哭起来,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和心酸全都一股脑地倾倒了出来……林莫薰把她搂在怀里,不停的拍着她的后背,一个劲地安慰着她…… “小姨,真的是你吗……?你真的还活着吗……?我还以为你早都不在这个人世了呢……”佩洁哭着说道。 “傻孩子,我不正站在你面前吗?不正紧紧地和你相拥在一起吗?我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呢……”林莫薰说道。 “小姨,不是说你当时逃出去被那老昭王蓝庭信派去的人抓了吗?”佩洁问道。 “是差点被抓,不过被我侥幸逃脱了……后来我又遇上的一个贵人,他正是这碧天国国君林震雄的亲戚……正是在他的帮助下。我才得以逃出那蓝庭信的魔爪……”林莫薰说道。她并不想提洪胜达这三个字,担心佩洁会以为自己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毕竟洪胜达虽与洪王达对峙南北,分庭抗礼,但终究还是一家人…… “小姨,那老昭王蓝庭信说我是他与我娘的私生女,这是真的吗?”佩洁问道。 “是的。他说的都是真的。当年蓝庭信利用手中的特权强行占有了你母亲,而使你母亲怀上了你。因为他惧怕他夫人知道这个事情,为了保护你的生命安全,这才将你委托给昭兴侯柳鸿豪代为抚养,并随了柳鸿豪的姓……”林莫薰说道。 “天啦,原来这一切竟然是真的,真的令人不敢相信呀……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命运呢?为什么上天竟然要这样残忍的捉弄我……?”佩洁说着就哭出声了。 “好孩子,别哭了。既然是上天降予的命运,谁又能逃脱得了呢?既然我们对此无法去抗拒和改变,那就还不如顺其自然好了。不论一切如何,一个人只要尽到自己的努力去拼搏过,也就够了,也就没有遗憾了……”林莫薰说道。 “我听那抓了我的洪老恶鬼说,那昭京城原来的主人是我们林家。还说我们林家王朝是被他们红衣军所攻破,然后他们才扶持了那蓝家人替代我们做了这昭天国的新的国君,从而才建成了这蓝氏王朝。这也是真的吗……?”佩洁又问道。 “是的,这也是真的。我们林家原本就是这昭天国和昭京城的主人。只是因为被红衣军攻破才亡的国……”林莫薰说道,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我真是万万没有想道,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怎么会是这样的呢?看来我以前真的是头脑太简单了,对一切都是被蒙在鼓里……”佩洁说道。 “你记得吗?你还有一个舅舅,叫林莫苍,他也还活着……”林莫薰对佩洁说道。 “我记得……不过我之前一直都以为,他跟你一样,都早已不在这个人世间了呢……很高兴他还活着。不过他现在究竟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呢……?”佩洁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想,他也是自有他自己的理想和打算的……究竟一切如何,还是让我们接下去拭目以待吧……”林莫薰说道。 “那这些年我的事你都知道吧?”佩洁说道。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只是我们的事你不太清楚而已……我也知道你现在的当下之急就是想要救云飞龙……”林莫薰说道。 “那小姨你能帮助我救出飞龙吗……?”佩洁说道。 “这个恐怕有些艰难了。云飞龙的情形与你有些不太一样,你毕竟还有蓝庭信这个老爹在背后给帮忙,撑着,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但云飞龙就不一样了。他可是被他们视为肉中刺,眼中钉的。因为他的叛逆孤行,因为他对他们形成的威胁和障碍,使得他们无时无刻都不在想着欲要先杀他之而后快……”林莫薰说道。她本就不看好佩洁与飞龙的婚姻……出于私心,她是希望佩洁跟林震雄能最终相好,最终终成眷属的……所以她又对佩洁说道: “你现在想要救他,恐怕已经为时已晚了……你还是顺应天命吧。在这个问题上,我可以尽自己的努力帮助你,但是我也不能给你一个确定的保证与答案……” 却说飞龙这边,他与周运筹的对话还在继续…… “兄弟,你好像对忠君死节的臣子有点儿误解啊。其实你只要看看这些臣子自己写过的文章所抒发过的情感,你就会明白其实他们的胸襟是指向宇宙的,是指向天道的。与其说他们忠于君王,不如说他们同君王是同一个信念,同一个信仰,因此实际上他们忠于的是那个与君王相同的信念及相同的信仰……假如君王无道他们还会忠于他吗?因而实际上更准确地说,他们其实是与君王一起绑在同一条船上的共同信念的战友……”周运筹说道。 “这个说法我也承认,但是我好奇的是,为什么那些忠君死君的臣子在观念上指向的是宇宙,天道,按说应该是超越了人的,但为什么他们却不能改变这种专制极权独裁以及等级森严的这种治理现实呢?为什么他们不能按照天道的法则运作出一套正反制衡监督约束的治理方式呢?为什么他们还是要匍匐在君王的脚下双膝下跪呢……?”飞龙说道。 “因为圣君明君在他们心目中,就是宇宙天道的指定人。他们拥戴维护圣君明君就是拥戴维护宇宙天道。此其一。其二,我以为圣君明君在我们这个根深蒂固的千年传统中还是不应该被取消的,但是却可以把他的位置虚悬起来。这就是我一向主张的虚君共和。这样,传统既保留了,正反制衡监督约束的治理方式也形成了,何乐而不为呢?”周运筹说道。 “但是我以为,并非所谓的圣君明君才是宇宙天道的特别指定人,即天之子,而是每一个民众百姓,每一个人都是宇宙天道的特别指定人,即每一个人都是天之子。这样才会取消那种等级森严的治理方式。倘若只有圣君明君才是上天宇宙天道的特别指定人,而普通的民众百姓则不是,那么一种等级森严的治理方式就永远不会消失。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虽然认为虚君共和相对于那种纯粹的专制极权独裁也是一种更为进步的治理方式,但却认为它还不够彻底,其实还可以更进一步,连那虚君之位也是可以取消的……既然信仰,崇奉宇宙天道,就当该知道在宇宙天道面前是人人平等的,圣君明君也不能例外,也不能搞特殊,搞特权……”飞龙说道。 第218章 响水沱的等待 尽管林莫薰说要救飞龙已经很艰难,几乎是没有任何希望的,但佩洁心里仍然是不甘心的……她还是打主意要想法回去找到静云,慕柔,绮榄,奕璨,昭熳她们商量如何再去营救飞龙的事的……便对林莫薰说道: “小姨,我还是想要回北烈岛一趟,我的两个孩子还在那里……我得要去见见他们……合适的话再去把他们接来与你同住……” “这点我早就已经替你想好了……几天前我就已派人前去北烈岛去办这事了……”林莫薰说道。 “什么?连这一点你都想到了……?难不成是你们提前就计划和盘算好的……?”佩洁有些生气地说道。 “傻孩子,你连小姨都不相信吗?难道小姨还会害你吗……?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决定这么做的……”林莫薰说道。 “此话怎讲……?”佩洁说道。 “也难怪你这段时间被那老恶鬼一直关押囚禁着,对外面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还不知道……你们西明国津国内早就发生内讧与动乱了……以云飞龙叔父云天玄,云天洪,云天虎为首的一派指挥大军进攻了北烈岛,名义上说什么现在云飞龙生死未卜,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因此要迎回丹宏太子,暂为代理君权……实则……”林莫薰说道。 “实则垂帘听政,暗中操控……”佩洁说道。 “哎呀,我的傻侄女啊,亏你都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还把人想象得这么单纯善良啊……那云天玄,云天洪,云天虎等是如此善良与诚实的人吗……?他们何止仅仅满足于垂帘听政,暗中操控啊……?他们是想以此为借口骗回丹宏太子以及丹忠公子,然后一并诛而杀之……这样他们自己或者自己的儿子才有登上那国君宝座的机会啊……这事他们以前不就干过吗?更况那时云飞龙还在呢……他们都敢那样干,更何况现在云飞龙根本就不在,他们只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当时你也在呀,也知晓并亲身经历了那些事情……怎么这么快就遗忘了呢……?难不成真的是被那老恶鬼关押囚禁傻了呀……”林莫薰说道。 “那北烈岛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呢……?”佩洁焦急地问道。 “云天玄云天洪云天虎一方的大军有数十万,而北烈岛才多少点人?这个悬殊差距是非常巨大的……更何况还有其它北方诸侯国的参与,目的就是志在消灭你当初从昭天带去的那些人,一报此前被你们在他们国内搞民众自治试验之仇……”林莫薰说道。 “那么飞龙手下的那些旧部将领及兵士们就没有起兵相助我们吗……?”佩洁说道。 “云飞龙手下的那些将领及兵士们本来就有不少对你们颇为不满,甚至认为云飞龙如今身陷囹圄,生死未卜就是被你们给害的,正想借机寻你们寻仇泄恨的,哪还会出手对你们相助的呢……?尽管他们也想抢回丹宏太子,暂立他为代理新君……听说只有霍廷德,姜香神,冷峰并及冷天寿,周风甫等几人还站在你们这边,估计丹宏太子与丹忠公子也正被他们秘密保护着,我先前派去的人正是准备去联络他们的……”林莫薰说道。 “那我带去的人,我的冷之花剑派的姐妹的情形究竟又怎么样了呢……?你是否听说一,二……”佩洁焦急地问道。 “听说方奕璨与陈昭熳为了来营救云飞龙和你,不幸身陷险境……”林莫薰说道。 “那她们究竟是死是活呢?是否还被困在昭京城?是困在王宫中还其它地方……?”佩洁愈发焦急…… “这个还真不太清楚……但有一种传言是说她们本已经是死在王城里的,但却又有神秘组织突然出现把她们掳走了……而她们带去的手下诸干将和高手,则全部战死在王城中……”林莫薰说道。 “这两个傻丫头,又不听我临走前的告诫,仍然去任性行事……”佩洁顿足捶胸地说道。 “那其他人呢……?”佩洁继续又问。 “听说好象卓绮榄则与赵柳韵,沙惊鸥,柳飞浪等人突出了重围,但不知去向哪里了……而柳若窕与蓝梦盈则在好象在战乱中各自走失离散了……听说只有柳静云与薛慕柔带着主体的大多数冷花剑派的人退到了荒僻峻险的高峡阔岭深处的密林中翳身躲藏起来了……”林莫薰说道。 “天啦,我可怜的姐妹们啊,是我害了你们啊……”佩洁边说边撕心裂肺地使劲捶地并号啕大哭起来……旋即她又想:会不会是小姨为了让我跟她一起走而故意编造这些事情出来骗我的呢……?不行,我还是得亲自回去具体看了才会确认,至少也得有信得过的旧部的人向我证实…… 林莫薰看出佩洁的疑虑来,便对她说道:“你如果不相信我,那我们就到前面不远指定的地点响水沱去等待我派去的人接你的旧部霍廷德等人及丹宏太子丹忠公子的到来……看他们对你怎么说,这样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了……” 佩洁心想:也是,如果真是小姨所说的那样,我就算回到北烈岛,又能找到谁呢?反还会自投罗网地把自己陷于危险之中……不如就在这里等待廷德等人及丹宏丹忠的到来…… 林莫薰所言的确是真实的,目前北烈岛正在和已经发生的诸多事件与情形正是如她口中所说的那样……而丹宏太子及丹忠公子则按照飞龙的留言一直是由霍廷德,冷天寿,周风甫等人负责照看着。而林莫薰所言派去接他们的人正是自己的哥哥林莫苍……其时林莫苍已经将奕璨与昭熳分别献与黑教首领与魔教首领,接到妹妹的委托后,就带上黑教高手奎扎罕与魔教高手厉维胜并及自已光昭会的部分干和精锐人员前往北烈岛寻找霍廷德等人。佩洁上回前往昭京之时身边陪同的就是霍廷德与姜香神,尤其是霍廷德,看得出来他对佩洁尤为忠心,而佩洁对他也格外信任……因而他认定只找到这二人,就一定知道丹宏丹忠的下落……他自己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并不希望让侄女佩洁和侄孙丹宏太子与丹忠公子跟随妹妹前往碧天国碧京城的……因为那样仍然没有使佩洁他们摆脱被洪家人控制与主宰的命运……虽然控制者从洪王达,洪毅达等人变成了洪胜达,洪复达等人,但终究还都是一个血脉亲缘系统和家族的洪家人……而洪家人和他们的红衣军正是自己曾经林氏王室与王朝的有着不共戴天血海深仇的仇人啊……自己多年以来无时不刻地都在想着要如何摧毁他们,斩尽杀绝他们的以报当年灭族之仇灭室之恨的……他们曾怎样地对待过我们,我今后也必定要以同样的方式去对待他们,甚至要加倍地讨要讨还回来……直杀得他们洪氏家族及其利益集团的所有的人一个不剩,片甲不留……这种心理,心机和情形下我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极为疼爱的佩洁侄女再度投进仇人的怀抱,并象她母亲一样再度成为洪家人任意享用和摧残的玩物,奴隶与牺牲品呢……?绝不能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所以他自己的计刨是待找到丹宏太子丹忠公子并带他们见到佩洁以后再强行将他们母子三人一并带走……直接跟自己的光昭会生活在一起……反正现在通过献上绝世冷傲美人奕璨和昭熳的行为举动而使自己与黑教魔教首领的关系有了进一步拉近和加深……有了黑魔二教势力的介入与合作,自己的光昭会的实力也会逐渐变强和坐大……自己就再不需要再忍辱负重地甘愿受仇人摆布,甘愿充当仇人的棋子和炮灰…… 而林莫薰委托自己哥哥林莫苍前往北烈岛寻找丹宏太子与丹忠太子的事情,自然也被洪胜达知道了,他知道自己的儿子震雄国君到现在为止都还一直在暗恋着佩洁公主,以至于至今还不肯明媒正娶,而一直把那个王后之位给佩洁公主留着……国君儿子为此还找了不少顶级画师画了不少自己记忆中佩洁小姐的形象的大幅图画,全都悬挂在自己寝卧之中,日日观瞻,相对相处……这都还不算完,他又命人接照实体大小来塑造自己记忆中佩洁小姐的容貌身形,并也搬入自己“寝卧之内,日日朝夕相处,仿如夫妻般生活……洪胜达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将来他还要继承自己的实权,江山和基业呢……不行,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与手段将佩洁公主弄到手……于当他听到十四弟派人捎来的佩洁公主被长兄洪王达一伙秘囚于色迦都城的一处行宫秘宅的消息时,立即派上自己的多位贴身心腹待卫前往那处去营救……同时也派人赶忙去秘密跟踪林莫苍一行,待见到丹宏太子与丹忠公子时,立即劫持……然后秘送到佩洁公主与子相见的预定地点响水沱,再制造意外事件让二个儿子当着佩洁公主的面丧失性命,她亲眼看到这一场景,确信自己的两个儿子已死。只要丹宏太子丹忠公子一死,再加上不日后云飞龙一死,就可以彻底断绝佩洁公主对于北烈岛,西明津和云氏夫君与血脉的牵挂,从而为她最终接受震雄创造条件……而且在老奸巨滑的洪胜达看来,云飞龙前往昭京城所献的那蓝瑰未必就是真品,如此贵重之物他不留给自己最为私心疼爱和倚重的儿子云丹宏是说不通的。因此只要劫持住云丹宏云丹忠并及他们的养护人监护人,说不定就能寻找到真正的蓝瑰。只要蓝瑰一到我手,便是兄长洪王达也必得要惧让我三分,以后我再传给震雄,让他成为这昭碧大岛真正的主人,一统全部江山的帝王,从而开创我们洪氏家族千秋永存,万载不灭的旷世伟业,壮美基业,世世代代,直到永永远远……一旦蓝瑰到手,我也就可堂堂正正,名正言顺地向天下人室告他就是我的儿子,因为蓝瑰在手,他就是无可置疑的天选之子……一切的闲言碎语都将在蓝瑰的巨大辉芒和光之下显得黯然失色,无地自容……一旦蓝瑰到手,就可以在佩洁公面前实施那响水沱意外之事件……在蓝瑰未到手之前,就让她与她小姨在响水沱耐心等待……为此洪胜达特地让自己的八弟洪沃达亲自率队前往跟踪林莫苍…… 林莫苍又岂是那心思糊涂的人?他料到莫薰委托自己一事,洪胜达自然会知道,就算不知道也要当知道来应对……所以他特意让全员人马都身穿统一黑衣并以黑色围巾和黑铁面具遮罩往脸,这样就使在后跟踪的洪胜达的人无法认出厉维胜和奎扎罕这两员魔黑二教的绝顶高手…… 林莫苍凭借以往的经验以及上回在北烈岛佩洁她们大本营的门缝传书中已经釆集到丹宏太子丹忠公子等人的身体气息特征,谁采集的呢?当然不是他,而是他手中训练出的一只奇怪的黑怪鸟,这黑怪鸟对曾经着重闻到过的气味都有记忆的功能。当时林莫苍便颇有心机地训练了那只黑怪鸟对那大本营的所有人的气味气息着重嗅闻,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丹宏太子与丹忠丹公子…… 凭借这只黑怪鸟帮助,林莫苍竟然很快就找到了霍廷德,冷天寿,周风甫,及并丹宏太子丹忠公子藏身之所…… 第219章 林莫苍接太子 林莫苍向霍廷德,冷天寿,周风甫,姜香神,冷峰等人说明来意后,冷天寿和周风甫却质疑起他的身份和话语来…… “你自称是佩洁王后的亲舅舅,又说她如今身陷险境,急需迫切想见丹宏太子丹忠公子一面,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呢……?” 林莫苍无奈只得将自己林家的幸遭遇与佩洁身世的秘密对冷周霍姜等人讲了……但没有告之他们前朝林家王朝的秘密以及自己就是林氏王室后人的事……末了他说道: “这位霍将军与姜将军都是当时陪同佩洁王后一起前往昭京又一同从昭京回来,只是半道被突然赶到的蓝庭信其手下所劫持。蓝庭信当面向佩洁王后坦承了自已当年的无奈,并请求佩洁王后能理解原谅和宽恕自己,认自己这个父亲……然而佩洁王后却始终对此心怀疑,不愿相信和接受这个事实。然而因蓝庭信扣留住自己一行,才假装模糊而含蓄地向蓝庭信暗示了愿意承认与接受他为自己亲父亲的真相,但却坚决不愿随蓝庭信走,而执意要回北烈岛和西明津……蓝庭信无奈只得放行他们,并派自己的几个贴身侍卫一路暗中跟随其后,保护他们……试想,如果佩洁王后不是蓝庭信的亲生女儿,以蓝庭信惯常的残暴和冷酷无情,他会这么做吗……?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啊……然而洪太后派来劫杀佩洁王后的人也随即赶到了……这点这位霍将军与姜将军就能作证,他们当时也在场……” “的确是如此的……”姜香神说道。霍廷德也点点头。 “前来参与劫持的领头的正是洪太后的两弟弟洪五爷炜达与洪十二爷洪炫达并及洪太后的贴身护卫安雅伦与鲍以泽等人,这些人的武功俱皆高深莫测,只算是云飞龙国君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就连后来赶到的蓝庭信的侍卫杜悲寥,孙向霄以及最后赶来的大内总领,侍卫长蔚迟越也被他们击败而杀掉了……为了尽量减少随行人员的牺牲,保护霍将军与姜将军等人能顺利返回北烈岛和西明津,佩洁王后遂只得答应跟洪炜达他们走……”林莫苍说道。 “这位林先生所言确实,这是千真万确的,我与廷德当时就在场……”姜香神边说边拭起眼泪来…… 霍廷德握紧拳头沉重地点点头,眼眶也有些湿润…… “然后洪炜等人却并有按照太后的意思将佩洁公主当场斩杀,也没有将她押送回洪太后处,而是秘密押往了另一个地方,至于具体是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只是知道后来他们中又有碧天王林震雄的卧底,这才暗中将佩洁王后救了出来准备送到林震雄的碧京城……”林莫苍说道。 “这些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冷天寿质疑道。 “我自有我的渠道线报,这点就不便说与你们听了……还请渚位能够多多理解和原谅……”林莫苍抱拳说道。 “这点我们也能理解……”周风甫说道。 “林震雄早在当年中京会盟之时就喜欢和倾慕上了佩洁王后,甚至为了得到她,故意在他们一行返回西明津的道途上故意毁坏桥梁,设置陷阱,安设哨卡,伏兵与巡查缉兵等等,还派高手一路伏击追杀,为的就是想除掉云飞龙国君及其随从,从而抢得佩洁王后及其身边女眷……这位霍将军应该也是当时的随行人员之一……”林莫苍说道。 霍廷德点点头,目光凝重看着远方…… “佩洁王后并不想去到碧京城去面对林震雄的纠缠和操控,她怕就此一去就再也见不到两个孩子和诸位了,因此想在这最后时刻再看上两个孩子和你们一眼,满足她最后的心愿……我的想法是,这事咱们事不宜迟,倘若再拖延,只恐这最后一面的机会就没有了……”林莫苍说道。 “说的也是啊……这样一来,只恐会给佩洁王后留下终身难以弥补的遗憾,让他们母子很难再见……”姜香神说道。 “而且我还有个想法,就是咱们一道联手借这次母子会面的机会从碧天人手中直接抢走佩洁王后……”林莫苍说道。 “我认为这位林先生说得极是,我们作臣子的应该为这次机会拼尽全力,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姜香神说道。 “救人可以,要我们牺牲也行,但得以防万一和意外啊,得始终保证有人照看和守护丹宏太子丹忠公子的长大才行啊……所以我的意思是丹宏太子丹忠公子就不要去冒险了直接与母亲见面了……我与天寿先生及廷德将军一起负责照看太子与公子,姜冷二位将军等人随林先生一行一起去营救佩洁王后……我们约定一个最后会合与见面的地点……待你们将佩洁王后救出后就径直来那地点会合。倘有意外,我们当随时应变,以便及时逃离……总之必须要保证飞龙国君的香火得以存续……”周风甫说道。 “我觉这个主意不错,两边都有所兼顾到……”姜香神说道。 “我觉得也可以……这可能是到目前为止一个相对更好的选择了……”霍廷德说道。 “我看行,就按照你们说的这个方式办……”林莫苍说道。 “我还是觉得疑虑重重的,我们凭什么就一定得要这样相信你……?”冷峰一脸狐疑和不甘地说道。 “凭什么?就凭我手中的这把宝剑!老实说我真的很生气了,情势这么危险迫急,我还甘愿花费这么多时间来给你们耐心解释……还要我做到怎样……?老实告诉你,就我身边的这些高手,要说从你们手中抢走太子与公子,可以说易如反掌。不信,你可以来试试……我们只出一个人,你们所有人全部上,看看结果怎样……?再者,我告诉你,如不是要带两个孩子去见我侄女,我才懒得在这儿跟你们多哆嗦呢……”林莫苍生气地说道。 “既然你们的武功那么高,为何不先救了佩洁王后再来找我们……?”冷峰说道。 “看来你是存心要跟我们抬杠啊……我们实在是没时间再在这里争辩和废话了……这样,我们还是先礼后兵,就按刚才说的,我们出一个人,你们全部上,若我们输,我们马上就走……若我们赢了,就别再争执,赶紧去救人……倘若你们输了还是不肯配合我们,那对不起,我们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只能直接强行抢人了……”林莫苍说道。 “行,那就试试……”姜香神说道,一边提刀站了出来…… “就不要动刀了,只以拳脚便可分晓……倘动刀动枪,只恐误伤大家兄弟自己人啊……”林莫苍说道。 “好的……”霍廷德也站了出来……姜香神随即丢掉手的刀……冷峰也只好站了出来…… 林莫苍这边派出了厉维胜,并故意大声对他说道:“兄弟,千万一定得要记着,可别下手太重,出手太狠了……” 厉维胜点点头。于是迎上前去,只三合便将霍姜冷等十余人俱皆击倒在地……而且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 “这样行了吧……?如果你们还是有疑问,那我们就在出另一个人,看看情况是不是还是这样……?”林莫苍说道,说罢,就使了个眼色,身材更高大的奎扎罕就站了出来。 周风甫跟冷天寿与霍廷德交流了一下眼色,互相都同意了,就说道:“那好吧,我们现在马上就跟你去。” 可以一行人刚走的不远,就与一路跟踪而来的洪沃达一行狭路相逢…… “震雄国君有令,请林先生速将太子与公子交与我们……”洪沃达说道。 “我奉娘娘之命将太子与公子送去见他们母亲……八爷您就请就不要为难我们了……”林莫苍说道。 “娘娘的意思不就是震雄国君的意思吗……?”洪沃达说道。 “我是受娘娘之命,不是受震雄国君之命。我作为一个受托人只对我的直接委托人负责……”林莫苍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连震雄国君之命也敢违抗?那就怪不得我们啦……”洪沃达说罢便指挥手下上去抢人…… 可那奎扎罕与厉维胜的武功俱皆不在洪沃达之下,两人联手,洪沃达便败了下来…… “你们两个究竟是谁?”洪沃达警惕而惊诧地问道,他还没有见过将领之中有如此武功高深莫测之人。 奎厉二人怎肯理他,俱皆双双上前再度攻击。洪沃达一看形势不妙,赶紧率领手下暂时逃开……林莫苍遂让厉维胜率一部分人在后压阵,挡住洪沃达,自己率其它先行夺路而去…… 那边洪亦珍想给云周二人最后一次悬崖勒马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机会,便说道: “历来的文士雅者,骚客墨客,无论是入世的还是出世的,无论是在朝的还是隐居的,只有那么两种人。一种是为我们的统治大业与社会安定稳定大局出谋划策,献智献方,努力地兢兢业业的做着具体的卓有成效的建设性工作。此类人乃得志者。另一种是对我们的统治管理不断地提出批评意见,牢骚满腹,胸中郁闷的在野人士……此类人乃不得志者。这两类人不管如何意见不同,观念相异,都是希望能够对这个国家的建设起到更好的帮助作用,都是希望他们的意见能得到我们的重视,希望他们的才华得到我们的赏识。唯有你们俩,是特殊的异类,另类,既不希望你们的意见得到我们的重视,也不希望你们的才华得到我们的赏识。你们不是希望这个国家建设得更好,不是希望这个安定稳定的社会环境与大局能够得到长久的持续,而是老是想着要如何去推倒它,推翻它……你们可知道那将是带来怎样巨大的社会震荡与民众百姓的不得安宁……?们你们只为自己的理想与梦想考虑,却从来不为民众百姓的人生平顺与生命安全考虑……其实你们才是最最自私的人。” “对一个人来说,就算再怎样不讲道理,再怎样不理解他人的难处,再怎样一个筋地按着他自己主观认为的意思和由着他执拗的性子去行事,只能让大家提赞赏和颂扬的意见,不能提批判和反对的看法,别人也拿他没办法,为什么呀?因为他有权啊……且这权是专制之权,缺乏来自反方向力量制衡监督约束的专制之权,自然就是横行无忌了……除非你的专制之权比他还大,就可以压制他,否则,就永远只能是被他压制……要想检举他,你可知道官官相卫道理?在自家人制衡监督约束自家人的情况下,永远是按这个家中的等级地秩序来判定是非对错的……除非你要告的那人恰好正是要被更高权势者收拾打击的对象,否则很难告倒他……而结果往往可能是他没被你告倒,你反而遭到了他的残忍无情的报复打击,因此而被收拾,暴打,甚至丢掉自己的性命……这样你反而付出的代价更为惨重,损失掉的反而更多更多……这就是你们治下的悲剧事例之一。”飞龙说道。 “那悲剧事例之二呢……?”洪亦珍问道。 “说谎话,欺骗,不讲理,蛮横,霸道,暴力的处事方式等等泛滥于市,处处可见。只要把你的钱骗进他的腰包,发现被骗后想要再要回来,那就真是比登天还难……没骗到手之前,总是竭尽花言巧语地盅惑你,打动你,一脸慈爱温柔的模样,一脸关心体贴的表情,耐心比谁都好,热情比谁都高……简直就是把你当成亲爹亲娘,甚至是上帝。一旦发现被骗后再要真找他要回钱时,就立马变脸翻脸不认人了……那态度比谁都蛮横,霸道,不讲理……根本就不会再跟你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就算知道是自己的错误与过失,也摆明了就是要硬吃你,随便你想怎样,想走哪条途径,他都随时奉陪,不会怕你。因为他知道无论走哪条途径都是你输都是他赢。权家通吃权家通赢嘛,你没权没势,怎么跟他斗?这不是对公平公正道德与否的判定,而是对你实力的判定,知道你实力不如他,就硬吃你了,知道他实力不如你,就马上换成一副讨好奉迎,阿谀谄媚的奴才嘴脸了……那种暴力加流氓,加投机的色彩痕迹特征是非常明显强烈的,暗示性是非常强的……你最好是自认倒霉,自己作罢,放弃,若执意还是想不过,还是想讨回你的钱,还是想要来继续纠缠,对不起,那就暴力伺候……直打到你自己低头认怂,悔不当初为止……结果呈现给你的事实结果就是:不闹的话你的损失就是已经被骗去被隐瞒的那么多,若闹的话,你的损失可能就不止那点了,反而会损失更多,甚至代价惨重,倾家荡产,性命不保……这是轻而易举就可能出现的情形,这是他们弹指一挥就能办到的事……所以你最好听话,忍一忍就算过了,不要毫不明智地拿起鸡蛋就来碰石头,否则只会粉身碎骨,脑浆迸裂,鲜血横淌,流落一地,狼籍不堪,凄惨至极……”飞龙说道。 “接着说……”洪亦珍说道。 “但凡以投机盈利为目的的机构,钱交去容易,要想收回来几乎不可能。所以人们在行事之初就要倍加谨慎小心,越是那热情过余的,脸都要笑烂的,越是要值得警惕和防备……当过一次傻子这不是你的错,连续地回回都当傻子这就有点愚蠢和悲哀了……”飞龙说道。 “这也能算作是我们治理下的过错……?”洪亦珍说道。 飞龙没有理她,而是继续说道: “我最反感的就是那些装出一副已经洞悉了人世所有人情冷暖真相真理的面孔来训示告诫他人的人,说什么看一个人是不是真正对你好就是看他关键时候肯不肯借钱给你……最重要的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等等之类……首先我的看法是人人都该尊重一个自愿的原则。借不借你,都是人家的自愿,你都应该要尊重,不要怨恨和不满。其次恰好正是因为有太多在朋友最关键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把钱借出去,而是不少一借就是数额巨大的,结果到头来钱不仅至死都没有还他,而且还把朋友之间的关系成了比仇人还不如……所以我恰好认为不是真心待人的不多,而是被骗得太惨太惨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而是那些死皮赖脸,良心全灭的骗子朋友实在是太多太多……别说什么那是因为朋友之间的感情还不够深还没经受住考验或关系还不够到位之类的鬼话,倘若关系还不够到位,感情还没有经受住考验还不够深,谁又肯借那么多钱出去帮助去雪中送炭……?结果怎样?还不一样被骗……如果一个社会整体性的道德诚信体系在,知道你借了必定会还给我,谁又不愿借钱去帮助那些急需帮助的人呢?即使是借给毫不认识陌生人也会啊……因为知道这必定会还给自己的嘛。相反,一个社会整体性的道德体系崩坏了,不仅借给陌生人不可靠,就是借给亲朋至友也不可靠……想想看,那种情形下,连父母子女之间,兄弟姊妹之间,亲戚长辈之间都会互相出卖,检举,揭发,批判批斗和划清界限……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翻脸不认帐的……?你们手里边豢养的那些文人走狗,就是这种装出一副已经洞悉了人间的人情冷暖的真相真理来训示和告诫他人重要的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的极其卑劣无耻之徒。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一切危机发生的根源在于这个制度的缺乏正反力量的制衡监督约束……而总是在维护你们的专制极权独裁的这一大前提下来谈什么真善美,来谈什么使命,责任,道义和担当……来判定所有的文人墨客都是有话想与君说,也就是其实大家伙都是想要来给你们这些主子当奴才……唱颂歌也好,唱反调也罢,都不过是一腔当得成奴才的狂喜与当不成奴才的悲哀……我认为所有这些的悲剧事例事件都源于一个社会的整体性道德体系的崩坏。而一个社会的整体性道德体系崩坏的根源根本就在于权力失去了一种正反力量制衡监督约束……大家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却只晓得讲一大堆无用的,东拉西扯,不着边际的东西……”飞龙说道。 第220章 黑水河边的残庙 按照周风甫与冷天寿的合计安排,他俩与霍廷德一起带着丹宏太子,丹忠公子在碧天国大衡郡黑水河边的一座残庙里等待,而林莫苍,奎扎罕等人负责去响水沱抢走佩洁。同时为防霍廷德,周风甫,冷天寿等人带着丹宏太子丹忠公子临阵脱逃,林莫苍特地留下了十余位光昭会的高手陪伴在他们左右,说是助力他们,实为监视……而厉维胜仍断后截挡住洪沃达等人的追击…… 按林莫苍的指示,厉维胜故意将洪沃达一行引至碧天雄景最危险的地段,让其陷入和迷失在幽冥九万岭的层峦叠嶂,奇峰隽谷,烟气氤氲,鬼雾缭绕的一片片死荫幽谷地的浩大迷津中……厉维胜既是魔教出生,对这些地势自是了如指掌……因这魔教的总穴和发轫之地,肇始之根,源出之所便是在这些几乎与世隔绝的毒瘴弥漫之地……这里不仅随面临着视线不清又深沟险壑,万丈深渊的极度危险,还面临着奇鹰怪隼,猛雕巨鸟以及巨蜥黑龙,暴鳄怪兽等等噬人毒物的威胁……难怪多年以来一直有不少前赴后继来此寻找蓝瑰的探险者冒险者都葬身其中,尸骨无存,魂飘恐谷……因着这种生存条件的异常艰险和恶劣,魔教之人早就锤练出了一整套冷酷适应和残忍生活的方式……故而当那些温室中的花朵与他们相遇之时,每每惨败被灭……不过由于其人数较小,规模不够,为了能有更多作为,便与域外流入的魔教势力有了联手和合作……而厉维胜本人正是属于来自碧天雄景之幽冥九万岭深处的本土魔教之人…… 于是甩掉洪沃达一行的追击对厉维胜来说就并不是什么太难之事…… “就把他们一行送去喂巨蜥黑龙,怪兽凶鳄与猛雕巨鹰吧……”厉维胜暗自说道。 佩洁到了响水沱的次日下午,林莫苍,奎扎罕,姜香神,冷峰等人也赶到了…… “姜冷二将军,丹宏太子与丹忠公子呢……?”佩洁急急问道。 “王后请放心,人一直是由冷周二先生与霍将军在另一隐秘之处看护看呢……”姜香神说道,冷峰也点点头。 “西明津与北烈岛现在情形究竟怎样……?”佩洁向他们求证问道。 于是他俩便将两地已经发生且正在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俱皆与佩洁讲了……所言果然与莫薰小姨所说的别无二致…… “怎么会是这样呢……?”佩洁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痛心不已…… 看见林莫苍,佩洁觉得有些面熟又不知具体是谁……便问道: “敢问这位先生是……?” “他正是你亲舅舅林莫苍啊……”林莫薰说道。 “佩洁侄女……”林莫苍刚一开口就泪如雨下…… 佩洁仔细一看林莫苍,发现他果然长得跟莫薰小姨和自己早已死去的娘的确是长得颇为相似相像,一看就是一母所生的兄弟姊妹不假……便想起小时候与娘和舅舅曾经在一起时的情景,不禁也潸然泪下,扑进舅舅怀里就痛哭起来…… “佩洁侄女,事不宜迟,现在就跟我走,先去大衡郡黑水河边去接丹宏子与丹忠公子……要再晚了,待到洪三爷,林震雄他们的人来了,你就再很难脱身了……”趁着佩洁偎在自己怀里痛哭之际,林莫苍轻声附耳对她说道。 可就在这时,洪炜达,洪炫达等人所率的追兵也已赶到响水沱,拦住了正待要走的佩洁一行…… “佩洁公主,这是要到哪里去啊……?怎么就这样不懂礼貌地不辞而别了呢……?可是我们兄弟几个的种子都播进你的身体里去了,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甩不掉,丢不脱它们呀……哈哈哈哈……”洪炜达一脸邪坏地仰天狂笑道。 “什么……?”佩洁虽然心里早有预知,但当真正听说,真正获得证实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内心还是很有些接受不了的……更何况洪炜达还当着自己的小姨,舅舅以及姜香神,冷峰等西明津大将的面公开了自己这个不可接受与面对的巨大耻辱与伤口,创痛……遂羞愤交加,难以忍受,拍马挥刀向前就要取洪炜达的性命…… 林莫苍忙对奎扎罕使了个眼色,这员黑教猛将就上前欲援助佩洁,却被洪炫达截住…… 佩洁怎会是洪炜达的对手?眼看她危险,姜香神,冷峰俱皆上前来救,却又被安雅伦与鲍以泽拦住…… 林莫苍拼死上前救下佩洁,可他也根本不是洪炜达的对手……那边,姜香神与冷峰也远远抗衡不了安雅伦和鲍以泽。只有奎扎罕与洪炫达是难分胜负…… “要是厉将军此时能在这里那就好了……”林莫苍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然而此时的厉维胜在把洪沃达们引入浩大迷津峻谷的同时,自己一行却率先撞上巨兽黑龙,猛雕怪鹰们的纠缠,正陷在其间惨烈搏杀呢…… 就在这时,洪四爷洪复达,洪七爷洪闻达率了一队人马也赶到了响水沱…… “三哥的人,谁也不能动!”洪复达厉声喝道。 洪炜达一见是洪复达,忙拱手抱拳道:“四哥,这事就麻烦您老看在大哥的面上,就不要插手参与介入其中了……” “不行!我现在是三哥的手下,不是大哥的手下,因此凡事我只能也必须听三哥的……”洪复达强硬地说道。 “四哥,你要执意这么做,那我也要说,大哥的人,谁也不能动!”洪炜达霸气回应道。 “你真想跟我较量一下……?”洪复达说道。 “这也是被你所逼的……哎,不想你我兄弟竟然要为一个女人而伤了和气……”洪炜达说道。 “因为这个女人是最为独特,最为与众不同,最为超凡脱俗的非同一般的女人……总之三哥为此是下了死命令的,对此志在必得,任何人也不可阻拦!若敢阻拦,统统翻脸不认!”洪复达说道。 于是双方当下即交起手来……林莫苍一见机会来了,就与佩洁使了个眼色,姜冷二将等人也心领神会,趁着洪氏兄弟纠缠在一起的时机,齐齐夺路而逃…… “林莫苍,哪里走?你不是奉命去接佩洁公主的太子与公子了吗?怎么不见那两个孩子……?”这时忽听七爷洪闻达在后面说道。洪七心想:沃达八弟不是一路跟踪林莫苍去了吗?怎么现在也不见人影?事情蹊跷啊?难不成他要除灭佩洁公主那两小子的动机被林莫苍察觉了……?因而被林莫苍给甩丢了……? 林莫苍心想:必须要先让佩洁侄女逃脱,跟随姜冷二将军等人逃至大衡郡黑水河……我与奎扎罕先在这里挡住洪闻达……便对身旁的佩洁说道:“你先随姜冷二将军去,待我先在这里挡住洪闻达……” 于是佩洁便趁机随姜香神,冷峰二将等人急急投黑水河而去…… 黑水河顾明思义那水就是黑色的,四周围特别的荒凉寂寥,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然而在那黑水河边,却有一座不小的破庙。这庙显然已经荒废了多年,屋内的房梁与屋柱皆已有不少干枯和虫蛀,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蜘蛛网与尘灰到处都是。然而见着两个孩子的兴奋与激动还是让佩洁倍感欣慰。娘俩三人都抱住一团失声痛哭…… 佩洁对廷德,天寿,风甫等人表达感谢之后,便又与他们秘密商议…… “等不及我舅舅了……我们得先走,找到静云,慕柔他们,再商议如何去营救飞龙一事。现在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总之,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以前,我们都不能停止去营救他的努力……”佩洁说道。 “飞龙国君临走之前曾专门叮嘱了我们俩,说他此次去昭京城是奉天意而行事,是他自己个人的选择,叫我们不要去劝说和干预他……还叫我们万万不要去为他复仇,说那只是在增加无谓的牺牲,完全就没有必要……”冷天寿说道,周风甫也点点头。 “他话虽然那么说,但我们总不能眼见他危险而无动于衷,而见死不救吧……?总之,只要还存在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与机会,我们都必须要去尽全力抓住……”佩洁说道。 “那我们几时走?”霍廷德说道。 “我觉得事不宜迟,现在马上就走。”周风甫说道。 然而见到他们马上就要走,那十余位光昭会的高手却不干了…… “不行!莫苍首领还未到来,你们不能走……这可是我们大家提前就定好的约定,怎能如此不懂得尊重与不守诚信呢……?”光昭会一个副首领说道。 “我们的事,还需要你们管着……?!”冷峰勃然大怒地说道。 “如果你们敢不遵守约定,那我们就只好兵戎相见了!”光昭会的那个副首领大声说道。其他光昭会的高手也俱皆手按宝剑,准备战斗…… 佩洁一看情势不妙就立即劝止住了大家……她心想:舅舅为了救出自己可是付出了很大代价的,这样去不遵守与他定下的约定,也的确是对他的不尊重和有点忘恩负义……便说道: “这样吧,大伙先吃了饭再说……也都饿了,该补点儿能量了。若未吃饱,也没有力气到外面走路……” 可这荒郊野庙的又哪来什么吃的呢……?所幸光昭会兄弟和廷德他们随身带了干粮和饮水。 “河边上还愁没吃的吗?捉鱼呀……”冷峰说道。于是几个人便下到河里去捉鱼了…… 捉了鱼回来,大家生起火把鱼烤了……其他人都在忙活着各种准备工作…… 这时候,姜香神主动请缨到庙外看守,他带上本部心腹人员,去到外面…… 见众人此时都聚在在屋内忙活,姜香神觉得此时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此话怎讲?原来这姜香神就是多年前洪亦珍安排到西明津的卧底与内应,此番也早领了洪太后的密令,要见机行事地做出点成绩,其中就自然包括除掉佩洁王后及她的两个孩子…… 姜香神手下的心腹也早就是被他及洪太后重金收买了的人员……此番机会到来,自然是不会放过…… 于是他们偷偷将残庙大门轻轻关闭并用铁链封锁,四围堆上之前收集到的薪柴枯枝以及干叶,堆得满满的……见一切停当,便点火烧庙…… 那残庙的主体俱皆以木质为主,又年久干枯,一遇到火,便猛烈燃烧起来……恰好此时又刮来了顺风,于是风助火势,愈燃愈烈,不一会便浓烟滚滚,烈焰熊熊了…… 当时在庙内,霍廷德,周风甫,冷天寿,冷峰等人正与丹宏太子丹忠公子一起在一间木屋内下着石子棋,而佩洁等人则正在外面忙活……待闻得异味,发觉不妙时,火焰已助风势刹时就怒焰腾空,四围顿然又被浓烟封锁……佩洁迅即冲向丹宏与丹忠正在下棋的小屋……然而那小屋已被火势围困,一根着了火的巨大横梁折断了掉下正好挡住她的去路……但见丹宏正在里面惊惶失措地大喊着娘冲她挥手求救……而丹忠,廷德等人已被浓烟遮得完全再看不见……佩洁心急如焚,正准备跨过那横梁往里冲时,又一根着了火的巨大的屋梁被烧断折了下来正砸在她头上,她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她残存的最后的知觉被一片绝望所笼罩和覆盖……两个儿及廷德等人无疑都已经被烧死在那木屋之中了…… 然而人能于绝境中捡得回一条命来有时真的靠的就是幸运…… 第221章 河道暗洞里的躲藏 人的每每大难不死有时真的靠的就是运气……按说大火封门,又是一个干燥枯朽的木房间,人在里面那是必死无疑。然而那木房间属于寺庙的最外沿,恰好是作了一个吊脚楼式的支撑……梁木窗棂等在燃烧的同时,支撑木屋的干燥的吊脚朽木也被引燃而折断,整个燃烧着的木屋因此边就顿然坍塌坠落河中,火势反而因此而得以熄灭……然而黑水河极深,同样有淹死人的危险,所幸廷德,冷峰,风甫,天寿等人皆识水性,因此经过一番折腾,也把丹宏太子与丹忠公子拖救到了岸边……正待上岸时,却突然听到了有声音正在上面说道:“务必要到处严加查看寻找,确保云飞龙那两个儿子没有逃脱这个寺庙……” “大人,应该是逃不出去的,这寺庙大门是被人用铁链封锁了的,四围又是高墙,而且堆满了柴薪枯枝干叶,地上的人都早已烧得面目全非,难以辩认……”另一个声音回答说道。 “那我们就赶紧撤,省得待会昭天兵马赶到还得与他们纠缠……”原先那人的声音说道。 显然说这话的不可能是林莫苍手下的人,也不可能是来自昭天兵马,而是碧天兵士…… 廷德于是示意大家先不忙动,就藏在岸边的一个洞穴里……因为他知道,不管是谁放的这把火,侍会都还一定会再有人来,昭天兵会来,林莫苍也会来……现在就出去,将非常地危险……而且刚才也看到佩洁王后被掉下的燃烧着的巨大木梁砸中,倒在了一片火海之中,就算没被砸死,砸晕也是必然的,况且失去知觉后倒在那一片火海里,毫无疑问会被化为一堆灰烬……想到这里,廷德就止不住泪涌……而冷峰与周风甫则一直捂住丹宏与丹忠的嘴,不让他们哭出声来……冷天寿也老泪纵横……因为他们都知道,佩洁王后从此就再也不在这个人世间了…… 果然,正想着,昭天兵就赶到了…… “想不到这里竟然发生了一场如此猛烈的大火……这些人虽然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而且不少还都被烧得只剩下骨架与灰烬……但从一些尚还残存的衣物来看,正是光昭会的人和西明津人……难道说碧天人在从他们手中劫走佩洁公主后就把他们全部烧死在这个寺庙中了……?总之这里现在看来全部是残骸,骷架和灰烬,没有什么再寻找和逗留的价值了……”一个头目的声音说道。 “那我们要撤吗……?”一个兵士问道。 “撤……”那头目说道。 于是昭天兵也走了…… “我们现在要出去吗?”冷峰轻声问道。 “不忙,还得等等……”廷德说道。他知道林莫苍还会来……而他并不想把太子与公子交与他,虽然他说上去也算是他们的舅公。毕竟当初飞龙国君是把太子与公子托付给他与天寿,风甫二先生的,他怎能放心交给别人和依附于别人呢……?再说他对林莫苍也并不完全信任……谁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虽则他是王后的亲舅和太子公子的亲舅公……然而若不跟林莫苍一起走,我们又能到哪里去呢……?回西明津与北烈岛都是危险重重……莫如就在那人迹罕至的幽冥九万岭的某个翳蔽山谷中隐居起来,待到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再秘密潜回巨石城青龙洞里取那嵌藏有蓝瑰的太宇剑……也算是完成了主公交托给我们的使命和责任啊……我们也就可以问心无愧,坦然面对苍天,死而无憾了…… 然而过了许久,林莫苍一行还是没来……于是大伙准备走,然而刚爬上岸就听到了马蹄声和人的呼叫声…… “我们来迟了,这庙早已被一场大火化为了灰烬……”说话的似乎是一个光昭会的人。 “仔细看看那些尚还未完全化为灰烬的残留衣物……”说话的正是林莫苍。 “林王,被烧死的恐怕都是西明津人和我们早先留在这里十余个弟兄……”一个光昭会的高手说道。 “我们真是来晚了,没能救得了他们……兄弟们,我对不起你们呐……”林莫苍说完就给死去的光昭会弟兄深深地鞠上了一躬,其他人也向死去的弟兄们深深地鞠躬致哀…… “我侄女佩洁公主呢?还有她那两个孩子呢……?给我找,不找出来绝不能罢休!”林莫苍歇期底里地一边吼,一边号啕大哭,瘫然跪地…… “莫邪啊,你的命好苦啊……自己悲惨不幸一生,轮到你的女儿,本想她会有一个全新的不同的人生的,不想还是步了你的后尘,延续了你悲惨不幸的命运,早早地就去那阴曹地府与你相会……苍天啊,你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对待我们林家啊……?我们前世究竟是作了怎样的孽啊,要遭到这样惨痛的报应……?!”林莫苍的声音撕心裂肺,刺戳人心…… “林王,你千万不可悲伤过度……还有伟大的使命等着我们去完成呢……你一定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和意志垮下去……”有一个手下说道,看来是光昭会的骨干成员和副首领之一。 “林王,我看佩洁公主与她的两个孩子未必就一定在这场大火中丧生了,我觉得更为正常与合理的逻辑是碧天人劫走了佩洁公主与她的两个孩子,然后一把火将其他人全部烧死了……”又有一人说道。 “倘若真是那样,还能稍许让人安心,还不算最糟糕的结果……虽然那两个孩子是保不住了,但我侄女至少还保住了一条性命……”林莫苍说道。 “林王,此话怎讲……?为什么就说那两个孩子保不住呢?”那副首领之一的说道。 “碧天人要劫走佩洁的目的是为了满足他们国君林震雄多年以来的夙愿,那就是娶佩洁做他的妻子,做他的王后……林震雄为此是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坚定信念与耐心的……他为此直到现在还把那王后之位空缺着,一直不肯明媒正娶……听有秘密传言说他命画师画了许多他记忆中的佩洁公主的形象悬挂于他的内寝秘卧之中,还命人制作了佩洁公主的仿真假人体,日日同床共寝,朝夕相伴……他这种人,即便佩洁公主不幸遇难,被烈火化为了灰烬,他也会命人将佩洁公主的骨灰带回装进宝匣里永远存放,永远跟他待在一起……他要一直等到最后,直至他生命的尽头……这种信念和心理已经强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然而却是极其可怕与恐怖的……因此他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除掉那两个孩子,好让佩洁公主断绝一切心中的牵挂和念想,从而以求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以求为最终能够接受他而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无论如何,这次我们是输给了林震雄与洪胜达,没能最终成功营救和抢回佩洁公主及她的两个孩子……不论最后一切情形最终是怎样,总之,复国大计都不能被耽搁和阻挡……如果我侄女真的是被昭天人所劫走,那她也就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那么我们就能终有一天把她抢夺和迎接回来,让她名正言顺地成为林氏王朝的昭天公主而不是蓝氏王朝的昭天公主……那她就将改随母姓叫林佩洁而不再是叫蓝佩洁……”林莫苍说道。 “林王圣明,我等愿意生死相随,复兴前朝,至死不渝……”那副首领说道,其它光昭会的成员也俱皆依他话语说道。 林莫苍仰面双手指天祈祷,默念一番……末了说道:“我们走吧……”于是光昭会的弟兄便纷纷随他一起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估模林莫苍一行已走远,霍廷德,周风甫,冷天寿与冷峰才带着丹宏太子与丹忠公子从河道的洞穴中爬了出来,上得岸,去那已烧成一片废墟和灰烬的瓦砾与渣土里寻找佩洁王后及兄弟们的尸骨…… 其时天色渐暗,河道的冷风吹来,不禁令人瑟瑟发抖……“娘啊,娘,你在哪里……?”丹宏在残梁断柱间搜寻着,用一双小手在灰烬瓦砾里拼命刨动着,试图要寻找到佩洁……他大概找到了她娘被掉下的木梁砸中地方,然而只看到一堆被烧成了白骨的灰烬……于是失声痛哭起来……廷德忙上前抱往他安慰……冷峰他们也四处逐一细细查看寻找……然而最终却全无踪影与痕迹……残存的几个尚还可辩认面容的尸体里也没有佩洁……其它的残骷断髅与堆堆白骨的灰烬哪还辩认得出究竟谁是谁呢……? “我娘死了,被烧死了……”丹宏大声哭道。不到一岁丹忠虽然不知所以,但见着哥哥痛哭他也跟着大声哭起来…… “你娘不是死了,她没有被烧死,还活着,她只是被人暂时带走了,我们以后会找到她的……廷德安慰丹宏太子道。 “不,我要娘,我要娘……”丹宏仍然大哭道。 “孩子,你听我说,你爹是个英雄,你娘也是,他们只是暂时离开了你,终有一天,你会再见到他们的,不管是在这地上还是天上……但是从现在起,你就要学坚强,将来凭着你的本领,勇气,胆量与信心去把他们找回来……依照你父亲临走前留言,从现在起,我就正式成为你的师傅,我和你天寿爷爷,风甫伯伯,冷峰叔都是你与弟弟丹忠的亲人,让我们一起坚强面对,不论今后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充满信心,都要点亮心中信念与信心的明灯,这满满的信念和信心的明灯,终会照亮你父亲和母亲的回家之路……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相信吧,期待吧,让我们一起为他们祈祷,祈求他们都安然无恙……”廷德说道。 丹宏流着泪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接着让我们为此次火难中死去的本门兄弟和光昭会兄弟们致哀和祈祷……”廷德说道。之后他们挖了坑,将此次火难中所有死去的人的尸体与残骷断髅并及白骨灰烬一起俱皆埋了…… “对了,怎么没见到姜香神等人呢……?难道他们也被烧成骨架灰烬了……?”冷峰此时突然说道。 “还真是奇怪,火难发生之前怎么感觉就象是一直没有看到他们……”周风甫说道。 “他们好像是去大门看守了吧……?”冷天寿说道。 “这么说来,难道那把火是他们放的……?”冷峰说道。 “这怎么可能?香神将军可是跟随主公多年的得力战将了,与我们出生入死,历经过多少次战役啊……”霍廷德说道。 “那你解释一下他们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失踪了呢……?反正跟他相处那么多年,总觉得他有哪点不对劲……”冷峰说道。 “也许他们并没有去大门外值守呢?而当时也正在庙中的某个地方,然后也一同被烧死在庙里……”霍廷德说道。 “反正我也总觉得有哪点不对劲……”周风甫说道。 “这把火若要真是他们放的,日后遇见他们,定然饶他们不得,必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冷峰狠狠地说道。 “总之日后若还能碰到他们,一切自然就不证自明了……到时自然会要他们有一番说法的……”周风甫说道。 “时间自然会给出答案的……好啦,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霍廷德说道,于是几人便冒着渐渐来临的夜色向着苍茫的远方走去…… 再说云飞龙那边隔日后又与洪太后激烈争辩起来…… “我为什么要反对你们?最简单地说就是你们的做法缺乏道德……”飞龙说道。 “道德?道德又有什么作用与好处呢……?对我而言,道德只不过是一个可资利用的工具罢了。什么时候用道德的方式对我最有利,我就什么时候去使用道德。什么时候用不道德的方式对我最有利,我就什么时候去使用不道德。”洪亦珍说道。 “你打通了道德这条道路,你也就打通了生命永恒的这条道路。人的智慧总是有无限的可能的,总是显得无所不能的,这从我们现实生活的事实与事例中就可以观察到。如果人的生命是永恒的,那么最终他就有可能达到洞悉整个宇宙的运作秘密与规律的可能……这是完全有可能的,这是显而易见的,人被上帝赋予了这种可能性。但只可惜人的生命不能永恒,而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带着这样的问题,我们遍观历史上古往今来的所有书藉,都没有对人类的这一情形与特征的具体说明与解释。你试问有过哪一本书籍告诉过你关于人的智慧的可能性是无限的,而生命的可能性却是有限的甚至是相当短暂速朽的……?只有在《圣经》这本书中,你才看到了这一点。人类的始祖亚当与夏娃偷吃了智慧树上的智慧果,因而获得了智慧潜力的无限可能性,但是他们却没有吃过那生命树上的生命果,因而没有获得生命潜力的无限可能性。难道这不是对人类命运的一个深刻启示吗?如何才能吃到那生命树上的生命果?没有上帝的赋予,人断然是吃不到的……人要想吃到,就得要去依靠上帝……那么至少在这一点上,人越是信靠,尊奉和敬畏上帝,那么他离吃到这个生命果的可能性也就越大……那么什么是人对上帝的信靠,尊奉与敬畏呢……?或者说用什么可以把这一特征概括和总结出来?就是道德两个字。不管爱也好,真也好,善也好,美也好,自由也好,公平也好,公正也好,理性也好,忏悔也好,救赎也好,祈祷也好,无不都可以用道德这一词而一语以概括之……因此,当你打通了这些,你就打通了道德这条道路。而当你打通了道德这条道路,你就是在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体现你对上帝的信靠,尊奉与敬畏……你就能更能令上帝喜悦,你就更有被袘拣选的可能,因而你就越有吃到生命树上的生命果的可能……所以表面上看,人好像只被上帝赋予了智慧潜力的无限可能性,其实通过道德的这一形式的存在,人也被上帝赋予了生命潜力的无限可能性。万物之中,唯有人被赋予了此在的无限变化的可能性,而石头,树木,花草,鸟禽和走兽等等都不具有这一特征与现象,它们显然已经被规定了一个早已定型的属性……”飞龙说道。 “那我问你,道德究竟是什么?”洪亦珍说道。 “道德对人来说,就是光明,就是希望……反之不道德的罪恶与邪恶就是毁灭生命的黑暗和死亡……而光明总是利于生命的出现和生长的……但黑暗却意味着对生命的破坏和毁灭……”飞龙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们代表光明,而我们只能是代表黑暗……?就算是如此,谁又说光明就一定能够战胜得了黑暗呢……?你看那满天的繁星,究竟是这些星星点点的光亮占据的宇宙空间大还是那无尽的黑暗占据的宇宙空间大?你固然是可以说光明照亮了黑暗,生命从中诞生……可是它们的光亮把整个宇宙星空的黑暗都照亮了吗?显然远远不是。当然我们也不能说黑暗把光明完全吞噬尽了。事实上,它们二者亘古以来就是一直都相互依赖着彼此的映衬,对比与反照而各自存在……失去了黑暗的映衬,光明就变得毫无意义……同样失去了光明的反照,黑暗就变得毫无价值……它们是存在的一体两面,永远也无法分割开来。因此它们二者的搏弈会一直都存在下去,而且永远也不会分出胜负来……永远都会是这样。所以斗争与对抗是永远也不会停息的。这才是事实的真相……其间唯一的金尊玉律就是唯有实力决胜的法则贯穿于始终……你们的实力若能大过我,就必然会吃掉我。而你们的实力若不能大过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自己被我硬生生地吃掉,纵然你们讲得再有道理也是白搭……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洪亦珍说道。 “但是你好像遗忘了,你自身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光明战胜了黑暗与死亡的奇迹。”飞龙说道。 第222章 佩洁被送碧京城 其实那压在木梁下的白骨灰烬并不是佩洁的,而是一个从后面赶来救助她的光昭会的弟兄的……光昭会的这些成员,大多都是前朝重臣的遗殊,对林氏王朝极为忠心,观念里有着根深蒂固的忠君信仰与意识,而作为前朝王室重要成员后人的林莫苍自然就被他们视为王朝复辟之后的新君的不二人选,而佩洁也自然被他们视为王朝复辟之后的第一公主,况且他们对她的才华,能力,思想,魄力,斗志,容貌,气质等等也俱皆是倾慕倾倒,佩服之极……所以当看到佩洁遇到危险的时候,也就毫不犹豫地挺身相救,这种信念就跟为了救君主而舍身忘我,不顾一切一样…… 就这样佩洁被光昭会的这些弟兄们舍身忘死地合力救到了一处挨着围墙的偏门旁……最后一个弟兄刚把她推出门外,自己就被烧断掉下的横梁砸中并倒下被困在火海中活活烧死…… “复兴前朝,死而无憾……”他嘴里最后迸出了这几句话…… 而被推出门外的佩洁刚好处在一处浅坡之上,于是就自然地顺着坡势滚了下去,刚好又掉落到了一个水坑里,熄灭了身上的火苗,然而整个人的面孔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彻底破相…… 一个正奉命在庙外值守的姜香神手下的兵士发现了佩洁,本来按姜香神的命令来说,值守在残庙四围的兵士但凡只要发现有人从火海中逃出来,无论是谁,一律上前格杀勿论……然而他此时却临时起了怜悯之心,看见曾经美丽绝伦的佩洁王后现在竟然被火烧得面容尽毁,惨不忍睹,不禁掉下泪来……再说他本人其实对佩洁王后的人品与性情等等方面均是颇有好感的……只是碍于自己卧底与内应的身份又无法抗命才不得已跟着做了此事……如今正是一个自我弥补与救赎的机会,况且这里一时也四下无人,于是就迅疾背起了佩洁往远处的大路跑,准备将她放在大路边,以期能被好心人发现救得她一命……事情办妥后他就立即回身又到原处值守……不久,七爷洪闻达手下的一批碧天兵士似乎发现了这里的浓烟,就赶了过来……姜香神于是招呼那些在庙四围值守的兵士俱皆随他而匆忙逃走…… 躺在大路边的佩洁自然被洪闻达手下的兵士发现,虽然已无法辩认她的模样,但观其体形特征无疑知道就是佩洁公主,于是迅即将她送往碧京城……另一些兵士继续前往那仍冒着烟的残庙废墟跑去…… 得知佩洁被严重烧坏已送碧京城,林震雄既喜又悲,喜得是终于盼来了梦中人,悲的是她已经被严重烧伤,面目全非……真正看到佩洁时,林震雄的眼泪瞬间就潸然而下……他立即下令召集王宫御医并及京城所有最好的名医一起迅疾赶来王宫抢救佩洁…… “竭尽你们所能,不惜一切代价,誓要将她抢救转来……”林震雄满眼通红泪水盈眶地歇斯底里地喊叫道。 抢救佩洁的时间,林震雄做什么事都安定不下来,也无心上朝和关心料理国家大事,就在抢救房间之外的庭院里来回忐忑不安地反复踱步,心急如焚……侍官侍女们吓得纷纷不敢言语,跪在地上,鸦雀无声……洪胜达知道了,就吩咐林震雄最为信赖的名臣虞之遇去劝说他…… “国君在上,请恕卑臣斗胆进言,依卑臣之见,您还是暂时离开这抢救之地的比较好……”虞之遇说道。 “为何……?”林震雄说道。 “你这么焦灼不安,时时亲自监护看值在外,难免会给御医和名医们带来紧张情绪……从而反而干扰和影响到了他们水平的正常发挥……并不利于公主的抢救与治疗……”虞之遇说道。 林震雄想想也是,就听从了虞之遇的意见,退了出去…… 危险期总算是渡过了,但烧伤的治序与恢复本就是一个相对比较漫长的过程……在此期间林震雄都被虞之遇告之最好不要去给御医和名医们带来精神上的紧张与压力……他也谨遵此告诫,尽量地努力地强迫自己把精力和心思还是放在国家治理的事务上…… 再说飞龙这边,他与洪亦珍最的争辩还在继续…… “关于黑暗与光明,不是可以互为转化的吗?黑暗可以变光明,光明也可以变黑暗……正如你所说人人皆被赋予了此在的无限变化的可能性,所以此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人其实都在不停地成就着并不完全相同的自己……未来并不可知,一切皆有可能……”洪亦珍说道。 “但是黑暗与光明,正如魔鬼与天使一样,是一对恒有存在的原初事物,互为敌对,互为较量,互为搏弈,不仅在不同的人与人之间体现,也在一个人自己的身上体现……”飞龙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天使与魔鬼其实是同时在对一个人的灵魂和心智进行着争夺……?”洪亦珍说道。 “正是……”飞龙说道。 “那这个世界究竟是天下有贼还是天下无贼呢……?”洪亦珍说道。 “照我的理解,倘说天下有贼,则人人都是这样的贼。倘说天下无贼,则人人都不是这样的贼。说的其实就是一个人身上的同时存有的魔鬼与天使的两面。说天下有贼人人皆是贼,就是说天下人人皆有人性的魔鬼一面。说天下无贼人人皆非贼,就是说天下人人皆有人性的天使一面。或者也可以这样说,天下有贼说的是天下有魔鬼,魔鬼会进入每一个人的心智与灵魂,并试图抢夺和占有它们……天下无贼说的是天下有天使,天使会进入每一个人的心智与灵魂,并试图抢夺和占有它们……”飞龙说道。 “魔鬼与天使要同时进入一个人的心智和灵魂进行抢夺,那么作为一个人就没有拒绝它们进入的能力吗……?”洪亦珍说道。 “没有人能有拒绝它们进入的能力……但并不意味着一个人没有自己自由意志的自我选择能力。作为一个人,在同时面对天使与魔鬼对自己的心智和灵魂进行争夺抢占时,他是可以从它们两个之中选择一个来偏向和侧重的……这个世界上所谓恶人与善人的战争其实就其本质就是这种选择的偏向和侧重的战争。所谓的恶人选择了魔鬼的偏向和侧重,所谓的善人选择了天使的偏向和侧重。其实人性都是一样的人性,天使与魔鬼兼而有之混含共有的人性,只是每个人的自由意志的即时选择的偏向和侧重的不同,这才导致了这世界上所谓善恶的战争,正邪的争斗……所谓生存环境与经历遭遇会影响到一个人的善恶好坏,说的其实就是生存环境与经历遭遇对一个人的自由意志的即时性选择的偏向和侧重会有一定影响……”飞龙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此刻的心智和灵魂已经被魔鬼所成功抢夺和占据,而你则恰恰与我相反……?倘若真是那样,你又如何怪得了我的残忍是因为我的罪?应该怪魔鬼呀,它若不来进入我的心智和灵魂进行抢夺占领不就没有这些事了……?”洪亦珍说道。 “但你有自由意志的自由选择的权利啊……你为何要选择偏向和侧重于魔鬼而不是选择天使呢?上帝赋予了你自由意志,赋予了你可以自由选择的权利。因此,这实际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场浩大的终极的赌博与赌局,一切的迷津都摆在你面前,你选择何去何从呢……?人的先在罪体固然是因为魔鬼的进入了我们的心智与灵魂,人的裂伤也同样是如此。但人的局限,断裂,破碎,残缺,欠然与悖逆则不是因为魔鬼的进入,乃是他不是终极第一因的明证,他是被突然创生出来的,当然就会具有这些特征。上帝可以让他明了这一切,也可以不让他明了。这是一场上帝浩大的操作和游戏,袘要看袘的造物处在这样的境遇中究竟去做怎样的选择……?是去选择魔鬼和狂妄还是去选择天使与敬畏……?”飞龙说道。 “有趣啊,这是一场赌博,浩大无比的赌博,关于人的终极命运的赌博,关于存在之谜的最终赌博。你我都把自己所有的赌注甚至包括自己的灵魂归宿押向了不同的事物和方向……到底谁输谁赢呢?等着看吧,最终会有答案的,也或者永远也不会有答案……不过现实的答案也许很快就会有的,你会发现其实我还是很能理解你的,你会发现其实相比其他的那些诸侯君王甚至民众百姓,我已经算是对你最仁慈的了,不信你就等着看吧,看他们会怎样对待你……?你谈的那些东西并不太适合这里的传统与民众百姓的口味,它们太过超越,太过思辩,仅仅只属于纯粹的知性范围的探讨,而毫无实际现实生活的用处。然而这里的文化传统与民众百姓的口味,却是非常注重实际和实用的。凡是没有现实实用性的东西都会被他们无情地抛弃掉,而丝毫不会对你加以理睬。急功近利是他们的天性,崇尚事功是他们的本能……他们虽然满口谈的都是仙风道骨的东西,但是其实他们骨子里一点都不仙风道骨。仙风道骨是一种内心里的极致宁静,反而更像是你口中所谈的那些东西……你会对他们感到彻底的绝望的……你那套在这里行不通……”洪亦珍说道。 “等着看吧……或许你是对的,但这就是我的选择,我只能这样……”飞龙面带笑意地说道。 行刑的日期临近了,各路诸侯君王及王室贵胄和权贵重臣们俱皆应约而至……昭京城的许多的民众百姓听闻这个讯息也都内心蠢蠢欲动,兴奋莫名……这仿佛就是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大戏,他们想要看看这个曾经纵横南北,勇不可挡的云中飞龙,铮铮铁汉在死亡的面前到底有怎样的表现……? 第223章 诸王质问云飞龙 行刑场上,云飞龙与周运筹并及其它几个谋逆与反叛份子均被绑在漆黑的受刑大柱上……云飞龙的身份因为是西明津国君,因而单独地被绑在台阶最高的受刑大柱上。各诸侯君王们的目光俱皆聚集在云飞龙的身上,而对其他的几个受刑者根本就没有给予足够的关注和重视…… 诸侯君王们本就一向嫉妒云飞龙身边的七公主和七仙女,他们便想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进一步地刺激云飞龙……于是一个诸侯君王便向飞龙问道: “如今你那七个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小娇娘你舍得她们吗?你可知道你死了以后她们就会嫁作别人妇,为他人所体验,拥有和占有,甚至是糟蹋,蹂躏和践踏了……这样的情形据说都已经有发生了……虽然你的七公主军团还不是全军覆没,但那样的事也是指日可待了……” 飞龙听是先是一怔,旋即也平静和释然下来……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对于这一切事情的发生,自己也实在是无能为力的……或者或晚都会那样,一切皆有可能……与其忧心种种而毫无用处,不如顺其自然,任由天定,既然相信唯灵拯救,肉体的受难就是必然,只能祈求她们好运了,愿上帝保佑她们……于是说道: “人对外形美观的需求总是呈现为喜欢参差多态,绚烂缤纷的美丽色彩的,所以单单固执某种形态的美丽,久之必然会感到枯燥,单调和乏味,外形再美的女人也是如此……反过来,男之于女也是这样……人的外在感官刺激总是天然渴望神秘,新鲜和陌生的,任何一个美丽女人和男人在久之熟悉之后,势必都难逃左手握右手的感觉命运,势必都难逃空虚,苍白,乏味和失趣的感觉……他(她)势必要重新投入到万花筒般绚烂缤纷,璀璨斑斓,参差多态,多姿多彩的感官形态的刺激之中,才能重新激起那种兴奋和新鲜的感觉,才能重新消弥掉心中的那些枯燥,单调,乏味,失趣,没劲,空虚和苍白的感觉……所以关于外形之美,可以留恋,但亦淡然,不可过于执着,否则必生苍白和空虚……明白了这个道理,规律与特征,无论任何一美丽之人摆在我面前,单单就外形的感官刺激而言,我都不会再有什么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感觉了……我会带着一份珍惜又带着一份平静,带着一份知道其底线,边界和极限不过尔尔的平静……所以关于我的七位夫人,她们的外形美丽对我的感官刺激的情形就是如此。我想即便是再有其它无穷无尽的形态各异的所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芳华绝代的美丽公主和仙女再次对我的感官进行刺激,还会是如此之情形,还会是永远也越不过这一情形被上天命定的底线,边界和极限……”飞龙说道。 “听上去你说的很轻松啊,轻描淡写的,仿佛你似乎早就把她们玩腻了,因而都感到有些审美疲劳和麻木苍白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真的是这样的感受吗?还是在这里故作轻松姿态地故意欺骗我们……?”另一个诸侯君王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欺骗你们干什么呢?全是发自肺腑的真切之言。也就是我发现,人的感官受了兴奋的刺激是因为刺激对象给了你神秘感,新鲜感,好奇感和陌生感……假如这些感觉消失,兴奋的感觉也会消失。而神秘感新鲜感好奇感陌生感是会随着你对刺激对象逐渐熟悉而必然减弱乃至最终消散贻尽的……所以外在之形的熟悉必然会带来神秘感好奇感和感官刺激的兴奋感的必然消亡……反之,不熟悉则必然会始终保持住那些神秘感好奇感和感官刺激的兴奋感,这就是所谓的距离产生美……你们现在对我的私活充满了那么多无尽的好奇感与兴奋感,原因即在于此……你们总是羡慕我拥有,占有和体验了天?下最美丽的七个女人,认为我应该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应该就是最彻彻底底的人生赢家了,应该就是获得人生无的上的曼妙与美好了,应该就是这世界上最无怨无憾的人了……其实真实情形并非你们想象的那样完美,甚至完全不是这样的……没有得到的人总是充满期待和盼望的兴奋,可真正得到和经历了那些的人并不觉得自己就有多么的不同寻常的幸福……因为人的幸福感完全是来自上天的给与。当上天没有这个感觉给予你的时候,你的幸福感又从何而来呢……?幸福感不是由人自己决定的,而是由上天给与的……当你的所行所为符合上天之道,幸福感自然就会油然而生……”飞龙说道。 有个诸侯君王想调侃一下飞龙,就说道:“你那七个各有千秋,各有特质,风格迥异的夫人中你究竟最偏爱和喜欢哪一个呢……?” “你的好奇心可真是重啊,然而我是不会回答你这样的问题的。也许你会对其中某一个情有独钟,但我告诉你,从来就没有什么是最好的,只有更好的,只有还蕴涵在那些无限可能性中的更好的……而且即便是这些更好的,也同样无法摆脱熟悉后的失去好奇与兴奋,以及必然来临的审美疲劳,枯燥,单调,乏味,失趣,没劲,苍白和空虚……这是上天为外形之美对于人的感官刺激所设定的最后底线,边界和极限,只要是人,概莫能外……”飞龙说道。 “那人对自然风光的欣赏呢?难道也要服从这样的规律与法则吗……?”又一个诸侯君王问道。 “这种外形之美不仅仅单单包括人貌之美,人体之美,也包括自然风光风景之美。也就是一处再美的风景,你在看久了之后,也会顿然觉得索然失趣,寡然无味……”飞龙说道。 “为什么要只看一处风景呢?这个世界上的风景实在是太多了,让人看都看不过来,哪还会有感到厌倦和审美疲劳的呢……?”那个诸侯君王又说道。 “即便你从单一的偏好和情有独钟走入了万花筒般的璀璨斑斓,绚烂缤纷,参差多态,多姿多彩的美丽人形和绝妙风景中,也同样摆不脱上天为这些情形所设定的最后底线,边界与极限……只不过是让你的神秘感,好奇心和兴奋劲稍稍得以延迟得更久了一些而已……除非有精神性的因素参与进来,介入其中……”飞龙说道。 “此话怎讲……?”那个诸侯君王说道。 “精神会拯救一个濒临失趣和失味的物质外形之人貌人体之美的苍白空虚,精神会让一个平淡无奇的外表变得熠然生辉,变得让人沉醉和迷恋,动心和欣悦……精神会使那些曾经濒于死去的苍白又重新变得让人感觉丰富和生动起来……精神会让那些外形之美的久而生厌的审美疲劳,枯燥,单调,失味,乏趣,没劲,无聊和空虚等等情形和状况重新又变得神秘起来,陌生起来,好奇起来,新鲜起来,激动起来,愉悦起来,幸福起来,曼妙起来,宁静起来,美好起来……”飞龙说道。 “那么灵与肉到底谁更美一些呢……?”再一个诸侯君王说道。 “肉体外形之美是感官刺激与本能满足阶段,灵肉结合之美是感官刺激与身心愉悦相结合的阶段,唯灵之美是身心愉悦与灵魂自由乃至上帝所赋予的更大更神奇的曼妙与美好的阶段……”飞龙说道。 “也就是在你看来,感官刺激是层次最低的美,灵肉结合是中间层次的美,唯灵之美才是最高层次的美?是吗……?”那个诸侯君王说道。 “正是。这就是说唯灵之美是美的最高阶段,因而我失去了我的七公主与七仙女的外形之美感官刺激之美并不是让我感到最遗憾的事,因为她们的唯灵之美已经留在了我的心中,已经镶嵌进了我的灵魂里……”飞龙说道。 “你就这样地轻视人的物质肉身而看重那虚无缥缈的唯灵精神……?”另一个诸侯君王说道。 “正是。所以我最看重的是唯灵的拯救,而不是物质肉身的拯救。我认为人立足于物质肉身的拯救并没有错,人理当追求现世世俗生活的幸福,但这并不应该成为人的精神追求和心灵寄托的终极目标,唯灵的拯救才应该是。物质肉身终究会灭亡,消散,成为虚无……如果能有一样东西是永恒不灭的,那只能是人的灵魂。而灵魂并没有高矮,大小,轻重,所以它的审美标准与那物质肉身的外形之美的审美标准并不是一样的……”飞龙说道。 “可你为什么要宁可放弃自己的国君之位的宝座也要搞那所谓的无为而治与民众自治的新政呢……?那不是在砸我们的饭碗吗……?你自己砸自己的饭碗倒也罢了,凭什么也要来砸我们的饭碗呢……?难道我们没有追求自己生命的安全,自由与幸福的权利吗……?”又一个诸侯君王说道。 “你们想追求你们生命的安全,生命的自由,生命的独立,生命的尊严,生命的幸福,生命的富有,生命的各式各样的权利……我认为都没有错。然而,当你们只允许自己拥有这些东西,却不允许别人拥有这些东西的时候,却就大错特错了……我的理想追求很简单,就是你们心中真实的想法,也能成为每一个民众百姓心中的真实想法,就是你们现实的真实获得也能成为每一个民众百姓现实的真实获得……”飞龙说道。 “这是我们努力竞争的所得,是我们付出鲜血后应该得到的酬报……那些民众百姓要是不满意不甘心,那么他们有本事也去付出代价去争一个来呀……”那个诸侯君王不服气的说道。 “人人固然都可以展开竞争,但是这竞争必须是公平公正的,那种只靠蛮力暴力而获得的血的酬报能称得上是公平公正的吗……?况且任何人的自由与幸福都不能建立在他人的不自由与痛苦的基础上……当自由失去了公平公正的原则与前提之后,它也就成了反自由,成了玷污,羞辱和扼杀自由的罪恶……当你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放火的时候,也请能够允许让民众百姓能够小心谨慎的点灯……”飞龙说道。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这就是那些民众百姓和无能之人的德性。”那个诸侯君王说道。 “你们这些享有至上特权的君王与王室贵族,权臣显胄啊,任凭你们面腰缠万贯,金樽玉楼,一掷千金,奢华挥霍……但在我心中,那也写着满满的耻辱。你们只是把一个人的贫穷归咎于他的不聪明,不努力,然而聪明与努力的前提难道是要对你们极度违反自由公平公正的做法与原则视而不见吗?忍辱负重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或者是麻木不仁和习以为常吗?又或者认为这是正当,合理和应然的吗……?一个人向这样的反自由公平公正的原则屈服了,向专制极权独裁的权力顶礼膜拜了,这样的人再聪明,再努力,再取得成就,再获得怎样养尊处优的富有生活,再获得怎样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也是应该让人不齿和从心里看不起的。而且这种选择看似明智,看似识时务者为俊杰,然而实则却是无比的愚蠢和糊涂,因为他虽然获得了现实世俗生活的舒服享受,却丢掉了灵魂的纯净,圣洁与拯救,却丢掉了上帝的拣选,却丢掉了灵之美妙的感受,却丢掉了更大幸福与美好的获得……”飞龙说道。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狂妄……?”又一个诸侯君王说道。 “既然相信唯灵拯救,我就不在乎肉体的死亡,我就不指望肉体的获救,我就不指望能够得到你们的赦免……你们的幸福的赌注押在了不讲任何道德原则的现世实用主义与富有生活中,我的幸福的赌注押在了必须要先遵守道德原则的上帝的唯灵拯救上……究竟谁押对了?人的心灵应该会知道……上天也必然会是知道的……”飞龙说道。 第224章 飞龙被拷打 “这人不是让邪灵入了心,便是让妖魔迷了魂,竟然说出了这等狂傲狂肆,目空一切的话语……仿佛这世界除了他一人是君子,我们都是小人,我们的成就与成功都是靠着违反道德原则违反自由公平公正而获得的,而只有他是例外……又仿佛是在说我们都是一群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同流合污的人渣和垃圾,而只有他一人是卓尔不群的纯净圣洁之人……我们都该下地狱,只有他一人该得永生……”一个诸侯君王说道。 “烧死他!烧死这个邪灵!烧死这个妖魔!”有不少王室贵族,王公大臣,权贵显胄在下面叫嚣道。 “烧死他?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应该把他凌迟处死!一刀刀下去,片他个三千刀,生生把他片死,活活把他疼死……”有一个诸侯君王说道。 “不!应该车裂他!把他五马分尸,活活拉掉他的四肢,撕裂他的身体,让他碎尸万段,体无完肤!”另一个诸侯君王吼叫道。 “要不干脆把他扔进沸腾滚烫的油锅里去活活炸裂炸酥……炸成一道美食,炸成一道人肉大餐,让我们分噬他的肉……”再一个诸侯君王狂叫道。 “依我看还是应该把他扔进强水池里去融化得无影无踪……”又一个君王说道。 “还是扔进鳄鱼池和蟒蛇池里让他与鳄蟒们同舞比较好,这样既有一场惊心动魄,分外刺激的大戏可供我们观赏,又可以让他很自然生态地从这人间蒸发……”一个体肥如猪一脸邪笑坏笑的诸侯君王说道。 “要灭他五代,斩尽他的一切血亲骨肉,一个不剩,不要让他邪灵的种子传播在这片大地,不要让他妖魔的基因继续在这片土地上行走……要叫他从此再无后人,要叫他的灵魂也世世代代地永世不得翻身。”一个满脸横肉的诸侯君王说大道。 “你们都别再那儿恶心我了,我自有我的想法和安排……”洪亦珍说道,说罢遍背过身去不想再看……接着,就径自走了…… 那些诸侯君王们见洪亦珍已背过身去径自走了,便愈发大胆和张狂起来……有人便走过来抓住飞龙的头发,用手狠狠地掌掴他的脸,怒煽他的耳光,还往他脸上吐口水……见旁边悬挂着皮鞭,有诸侯王便过来拿起皮鞭狠狠地往飞龙身上抽打起来…… “你不是口口声声的称人人皆天子吗?那我们算什么?我们跟那些卑贱下贱低级的民众百姓也一个样吗……?”那个诸侯君王边抽打边怒斥道。 “是的,没错,乞丐可以当天子,流民可以当天子,街痞可以当天子,贩夫走卒也可以当天子,农民也可以当天子,其他一切人等都可以当天子。其实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呀。难道你们真的认为自己是被上天选中的吗?我不相信,其实就连你们自己也不相信呀……要是真的相信天子是被上天特定选中的,那么人们就应该真正尊重他,不管他在不在其位,都一样的尊重有加。然而你们呢?与其说是在尊重他,不如说是在尊重他的那个宝座,尊重他的那个权位。一旦他无权,你们就当他是猪狗都不如。所以说你们心里究竟真正看重的是什么呢?难道你们自己心里还不一清二楚吗?表面上你们只允许自己当天子,而不允许他人当天子,实际上是你们只允许自己有权利,而不允许他人有权利。正是这种极其自私自利之心,成就了你们在观念上的专制极权与独裁。有了观念上的这种思想,自然就有了行动和制度上的这种体现。所以真正的本质就是你们极其的自私自利。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你们的头顶之上根本就没有一个高于自己的随时都在俯看着自己的上帝,因而你们心里哪里还有什么谦卑和敬畏?自然就自己把自己当成是上帝,当成是了这天地间的霸主,而愈发的肆无忌惮,恣意妄为,狂妄自大,横行无阻起来……所以你们信天是假,信世俗的王权才是真。而一个不信天畏天的人,一旦一有机会,就必然会去把自己的自私自利之私心欲望欲念推到极致,极限……所以才会有极度畸形的,极度不公平不公正的,极度等级森严的那一系列一整套礼法仪规与规章制度的出现……”飞龙说道。 “用烧红的铁烫他的脸!烫他的嘴,叫他不能再说话!”一个诸侯君王叫道。 “不。别烫他的嘴,只烫他的脸就行啦,我们还想听听他究竟怎样为自己狡辩呢……”另一个诸侯君王说道。于是就有兵士奉命去用烧红的铁夹烙烫飞龙的脸……飞龙顿时疼得止不住惨叫…… “还想说吗?那就继续……”那个诸侯君王说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难道我没有戳中你们的痛处吗?你们心虚了吧?所以才这么恼羞成怒呐……”飞龙忍着疼痛继续说道。 “你这个邪灵,都快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你不是要搞什么无为而治,民众自治与权力的正反制衡吗?想砸我们的饭碗呢。更可恶的是你不仅要取消人间的君王之权,而且连朝廷之中的太傅,太师,国师,宰相之权也要取消,甚至连一切各级大小官僚之权也要取消……来呀,给他上刑!看看究竟是他取消我们还是我们取消他……?”那满脸横肉的诸侯君王说道。于是就有人过来给飞龙手脚上了夹板,狠命弯夹,疼的飞龙满额是汗…… “你想砸我们的饭碗,想让我们失去权力,变得跟民众百姓一般,那我们人生奋斗的目标和目的又何在呢?我们为了得到今天的一切,吃了那么多苦,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所累为何呢?还不是盼望能够吃得苦中苦,终能成为人上人……而你的新政做法根本不考虑这些,就完全否定了我们吃苦的价值和扼杀了我们所付出代价而该得到的回报……”一个诸侯君王怒斥道。 “原来你们的吃苦,奋斗,拼搏,努力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成为压制奴役蹂躏践踏他人的所谓人上人,这样的吃苦奋斗,拼搏,努力一文不值!除了充满残酷的审美特点,其道德道义的价值简直就是为零。”飞龙说道。 “这人打不怕,再给他加重上刑!”那个猪般肥胖的诸侯君王叫道。于是更惨重的刑罚接着又加到了飞龙的身上,他疼得昏死了过去…… “太后有令,你们可得要悠着点……这个犯人还要游街示众,与民众百姓见面呐……”就有侍卫来传洪亦珍的话。 “快,赶快用冷水把他泼醒,免得他真的昏死过去了……”一个诸侯君王忙说道。于是就有兵士上前来用冰凉的冷水泼在了飞龙的头上……飞龙便醒了过来…… “太后有言,云飞龙如果现在由悔意,一切还来得及,太后还可免你不死,饶你性命……”有传令官来传洪亦珍的话。 “嘿嘿,都到这个地步啦,还后悔什么呢?我真是替你们感到悲哀和羞耻啊,你们让自己活在存在的真相之中,却让大家民众百姓生活在存在的假象之中……你们让自己的生活充满了各种无限的可能性,自由性与突破性,却不让民众去获得这些,却要给民众百姓规定下很多僵死的概念,把他们自身的本质定义为一个个僵死概念下的必然性产物,把他们定义得跟物质一样的僵死。这样你们就抽取走了他们此在的生存价值与意义,而把他们变为一个个工具人,物质人,空心人,以便于被你们随心所欲地操控。一个人想要去实现自己的自由与想法固然没有错,但当他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是去寻求平等地与他人合作,而是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以暴力的方式将别人绑架和挟持起来,且必须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让人家像工具一样的去执行的时候,他已经把他人当做了一个实现他自己私人目的与想法的工具与物质器具。这就是你们正在干的事情……”飞龙说道。 “你这个死不悔改的家伙到现在都还相信那什么狗屁唯灵拯救吗……?看你现在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凄惨模样,到底有谁能够拯救你呢……?”一个着大青袍的诸侯君王说道。 “可笑的是你们满口都谈着精神性的话语,精神性的概念,却偏偏要把人灵往物质的方向与道路上赶,让人变成物质的奴隶,让人灵化为一堆物质的虚幻。本来,精神可以解释物质,物质却不能解释精神,但你们却运用自己的精神功能硬生生地把本该属于是精神的东西硬生生地拉往物质的层面去解释,真是白瞎了上天赋予你们的精神功能。这就好比赋予你们珍宝,你们却要把它理解成石头。我怎么不相信唯灵拯救呢?你们所信的,不过就是一切都是无缘无故的自生的吧?可自生本身就是一个原因呀,需要有精神性的概念去表达说明它呀……而原因这个概念本身就不是物质性概念,而是精神性概念,由此可以看出,除了精神性概念的解释之外,物质的自生再无别的依靠,依持与依据……而原因作为精神性概念,它的主人又是上帝……物质的自生既然没有了别的依靠依持与依据,那它就只能依靠依持依据上帝。原因只有一个才会走到尽头,因为这就是它自身,除此以外,再别无其他。第一因本身就是个精神性概念,因此,第一因就是精神性概念的总源头,也就是上帝。我相信上帝,自然也就相信唯灵拯救……”飞龙说道。 第225章 飞龙之死 他们撕去飞龙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衣服,将盐撒在他的伤口上,并举了火把去炙烤他的伤囗…… “你不是说你要做这世间的光和盐吗?我们现在就让你得偿所愿……”那撒盐的诸侯君王说道。 于是飞龙便疼得止叫了起来,牙已磕破嘴唇,汗浸得满脸都是…… “怎么?感到有点绝望了吗?没人来救你了吧?你最信赖信靠信仰的主呢?他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吓得躲藏了起来,对你不管不问了呢……?”那诸侯君王嘲笑飞龙道。 “死是罪必要承负的代价,没人能够躲脱,没有人能够例外,我自然也一样……的确,有些时候,我的心里总是难以遏制地生出种种绝望来……然而正是因为绝望,我心中又才燃起希望,燃起渴望那终极主宰者对我的拯救,燃起那创生我的灵魂的在者对我的灵魂的拯救……不管袘救不救我,我都要将自己交托给那在梦中赐予我美妙,给予我暗示的袘,并永沉永眠袘的世界……从那个地方来,回到那个地方去……我只有对肉体的得救感到绝望才会对灵魂的得救产生希望……所以我并不指望我的肉体能避开得了痛苦……它必受痛,他必惨烈,它必绝望……唯有这样才算承负起了我的罪,唯有承负起了我的罪,我才有赎还它的可能……”飞龙说道。 “看来这邪灵妖魔不屈服呀……”一个诸侯君王说道。 “不屈服,就打到他屈服为止,看他到底能忍耐坚持到几时……?”一个斜视眼鹰钩酒糟鼻的诸侯君王说道。 “你真是天上的文曲星地上的瞟眼睛,鼻如鹰嘴要挖人的脑髓呢……”飞龙笑着对他说道。 “妈的,狗娘养的混帐王八蛋,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臭?看老子今天不活活打死你才怪……”说罢两眼杀气毕现,正欲对飞龙动手,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 “太后有令,将云飞龙押往大街小巷进行游行示众……不得违反和延误……”于是那酒糟鼻只得骂骂咧咧地下去了…… 两旁早已站满了民众,一个个神情激动,兴奋不已,正垫着脚尖看着飞龙将要被押送游行过来的方向……“这下有好戏看了,那云飞龙有七个美如天仙的老婆呐,听说还都是我们昭天人,这下可倒好啦,一个个都得要嫁作他人妇喽……他也真是舍得呀,换我是男人我都还舍不得呢……”有个中年妇人激动地说道。 “还真是可惜啦,那云飞龙可是标准的美男子呢……”又有个中年妇人说道。 “何止美男子呀,那可是王啊,西明津的国君,西明津王啊……这样的精彩大戏我们可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呀……”又一个妇人说道。 “我得挤个好位置出来,坐等大戏的粉墨登场……”一个中年妇人激动得满面红光,眉飞色舞地说道。 “喔喔……”一群老年妇人也跟着起哄……至于那些男看客倒是没怎么说话,有的眼睛里带着麻木的表情,有的眼睛里带着愤怒的恨色。 “过来了,过来了……快看啊,快看啊……”人群中一些中老年妇人骚动起来,纷纷兴奋地说道。 飞龙被押过来了,他满眼温柔和善地看着两旁围观的民众百姓……他们却纷纷对他骂道: “你这穷乡僻壤的邋遢人的王,竟敢到我们这片神圣威严的大昭天的土地上来散播你那套毒灵邪说……你当我们跟你们那穷乡僻壤之地的民众一样地野蛮无知,愚不可及吗……?”说罢,他们就用鸡蛋砸他的脸。又有人向他身上扔黄瓜,柿子和烂蔬菜叶。还有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臭鞋臭袜子拴在一起挂到了他的脖子上……飞龙披头散发,目光中仍然对那些民众充满爱善和悲悯的神色……然而他们却不领他的情,将事先备好的画有魔鬼样貌的高帽扣到了他头上,并用墨汁和炭灰在他脸上勾勒魔鬼的面容…… “这是我的罪的代价,当承负起来。越是剧烈的痛,越是我罪的深重,越是需要我主动去承负,越是需要我咬牙去坚忍……”飞龙边走边说道。 “哈哈,这个王居然自己主动认罪认错啦……”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说道。 “可太迟了,还是保不住你的命啊。”另一人说道。 “想不到这高贵的王也会如此卑贱地低下他曾经坚硬的头颅啊……”又有人说道。 “亲爱的弟兄姊妹们啊,你们怎么还是不觉醒呢?你们错把偶然当必然,错把相对当绝对,错把现象当本质,错把短暂当永恒,错把中间当终极,错把虚无当实有。你们现在看重的执着的是些什么东西呢?是偶然存在的呀,是短暂的存在呀,是现象的存在呀,是相对的存在呀,是中间的存在呀,是虚无的存在呀……假如你们死了之后,这些东西还会伴随你们吗……?假如你重生以后,还会遇上这些东西吗……?不。你将遇上的是别的东西了……你们重生多少回,你所遇上的东西就将不同多少回……因为它们都不过是偶然存在的,短暂存在的,相对存在的,中间存在的,现象存在的,虚无存在的……这个国家,这个群体,这个你们所深深在乎和依恋的寄托了自己生命全部希望与热忱的东西与事物,不过是一个偶然形成的东西与事物,不过都是一个相对的,短暂的,速朽的,中间的,现象的,虚无的东西与事物……你们不过是活在这样一个存在的假象的世界里……但你们却把自己的情感全部投入其中,投入到这样一场空洞与虚无中……你们所经历的那些,生活中的一切一切,不过都是一个个这样的假象与虚无的存在,但你们却把自己的灵魂完全的寄托在这些假象与虚无的存在里……死亡固然是落在我头上了,可你们兴奋什么呢?是庆幸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还是对此感到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得意与喜悦……?然而死神又饶的过谁呢?死亡终究会临到你们头上的,到时你们又该是怎样的庆幸和幸灾乐祸呢……?”飞龙说道。 “扒他的皮,抽他的筋!”人群中有人叫嚣道。于是就有人就用盐和辣椒面洒在飞龙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飞龙忍着钻心的疼痛,望着两旁如山的群情激昂愤怒的民众,他的目光仍然充满了理解,谅解,宽恕和悲悯…… 行到一个小巷的拐角处,有几个莽汉给了押送官一些银钱,意思是要求把飞龙暂时交给他们处理一下,他们要好好折磨折磨一下他。那押送官收了银钱之后,也就默许了…… “不过时间别太久了,这人还要继续游街示众呢……”那押送官说道。又把银钱分了一些给身边的两个押送兵士。 于是这几个莽汉就把飞龙拖到一个粪池边,将他的头摁了下去,反复地沉溺……有个莽汉还嫌不够解气,不够刺激,就对身边几个说道: “干脆把他沉到这粪池里去洗澡沐浴一番……” “好主意,妙,妙……”众人同声附和起来。 于是他们就用长绳绑住了飞龙的腰,然后一脚将他踹入粪池中,接着就用粗大的木棍与毛竹竿使劲狠命地摁压他的头,要把他摁入粪水中去吃那些屎尿粪便……估摸他快不行快窒息时,就将那绳一拉,将他的头拖出粪水面,待他大口呼吸了一下时,又将他的头再度摁下去……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折腾,直到飞龙奄奄一息…… 见许久没有动静,那押送官便走了过来,见到这种情形,便斥骂这些人道: “小心你们手上的分寸,这可是西明津的国君,曾经叱咤风云纵横疆场的王,还有更高级别更具有震撼性的观瞻效果与视觉冲击力受刑大餐在等着伺候他呢……倘若你们一不留神把他弄死了,最后的大戏上演不成,小心太后要你们的狗命!” 那些人听了,赶忙住手,将飞龙拖了上来…… “还不赶快去给我找些水来将他的身体冲洗干净!”那押送官对几个莽汉说道。于是这几人就去弄来了水,将飞龙的身体冲洗了干净……待飞龙缓过劲来,押送官与兵士们又将他继续押着游街示众…… 飞龙的心里还是没有恨意……他回想起曾经的疆场,心里充满了忏悔……虽然在那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根本就来不及有片刻丝毫的犹疑,但终归还是把人给杀死了……无论理由是什么,杀人都终归都是一种罪恶,一种残忍,一场梦魇,一个恶咒……如今的痛正是我曾经的罪的报应,我必须要承负起来,并且用理解,谅解,宽恕,悲悯来去面向苍生,面向上帝忏悔……用爱去面向苍生,面向上帝来救赎…… 游街示众完毕以后,飞龙被带上了最后的行刑台。那是一个离地大概有十余米高的地方,飞龙的头被仰面扳了起来并被固夹住,双手成一字状被捆绑在一根横木上,背部则被捆绑在一根竖木上,横木与竖木是钉在一起的,其长度刚好与飞龙的双手伸直和上半身平齐……飞龙的双腿也被拉伸,两脚被绳吊绑在双手的横木上,其裆部下面离地面约有三十余米高,下面正对着铛部的地方,竖立着一根粗硕的被磨砺得锃亮的锋利尖锐无比的钢钎尖,一旦割断绳索,飞龙就将从那高处沿竖立的槽道垂直急坠,其铛部将直插那钢钎尖,直接被穿成一道人肉串…… 飞龙仰面看天,心里说道:主啊,我要真实面对你,这是你赋予我的考验,如同之前的一次次考验一样……我将战胜这一切,战胜和解除我那灵魂梦魇的恶咒……主啊,我没有逃避这个残忍冷酷的现实,没有逃避这个悲苦惨烈的人间……主啊,我始终都依着你梦中给予我的暗示去明白自己,了解自己,我一直都按你呈现给我的风景去坚定自己的信念,树立自己的原则,并不敢悖离它的方向,这么多年来,都是如此,一直到现在……也许我的心灵不够勇敢,坚定和强大,总还是有很多怯弱和动摇的时候……主啊,感谢曾经给我个神奇瑰丽的风景与天空……我真想再回到片世界里去哦……我从那里来,也想再回到那里去……佩洁,丹宏,丹忠,慕柔,绮榄,奕璨,昭熳,若窕,梦盈,静云,柳韵,琳馨,天漪,艳丽,旖丹,天寿,风甫,廷德……还有我所有的好兄弟们,再见了,愿我们今后在另一个世界还能再度相见,再诉我们的别后衷情……爹啊,娘啊,不孝儿子飞龙来见你们了,来陪你们来了…… 绳被割断了,飞龙沉重的肉身直接急速地坠下……但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惨烈尖叫,那锋利尖锐的钢钎尖从飞龙的铛部进入径直穿透他的身体再从咽喉穿出……其状惨不忍睹,一时竟然鸦雀无声……彼时飞龙的魂灵脱躯而出,飞向天空…… 第226章 柳韵哭飞龙 接着就轮到周运筹被押上高台与飞龙同样的刑……但见他全无惧色,仿佛是受了飞龙的鼓舞,有一种坚定坚毅和决然的表情…… 他心里想:飞龙兄弟呀,我这就来陪你啦。虽然我们相识只是在这生命最后很短暂的时光,但却仿佛好像与你已经相识了一辈子。跟你交谈真是令我爽快和愉悦啊。但愿在另一个世界我还能如此与你倾心相谈,促膝相论……飞龙兄弟呀,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圣君与明君,请允许我称你为我的君王。我的君王啊,我这死既是为自己的信念与理想,也是为忠于和跟随你这个君王…… “云飞龙认为我们大家都生活在一种存在的假象之中,你以为呢……?”有人对周运筹说道。 “飞龙圣君说得没错……一个人只有在快要死的时候,才会知道眼前的这一切都不过时一个无穷变现中的短暂存在而已……一切都会随着死亡而变为虚无,变为假象,变为空幻……死去才知万事空啊。而你们就活在这个变现的幻影之中……这变现不是永恒,因此它不该是灵魂栖居的地方……”周运筹说道。 “然而我们不藉着这个变现的事实,又要凭靠什么去显示去展现我们的存在呢……?”那人继续问道。 “我曾经问过飞龙圣君这个问题,他告诉我,一个人的真实存在感固然是离不开他所处的变现事实的环境,但如何去对待这个事实环境,才是最为值得探究的。”周运筹说道。 “那你且说说又该如何去对待这个事实环境才能让人有真实存在感呢……?”又有一人问道。 “飞龙圣君告诉我,那就要象自己的梦境所展现出来的美丽风景与状态那样去生活……因为那些东西是上天给予人的珍贵暗示与馈赠……人每重生一次,他所遇到的变现事实就会改变一次,这些事实虽然不同,虽然会千差万别,但如梦境般美丽却是它们应该有的共同的特征。这梦境般的美丽就是来自上天对人的赋予,暗示与馈赠……但我们却把人们带得越来越脱离这个梦境的美丽,越来越离它而远去……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夺走了别人的梦境美丽,我们夺走了上天赋予他们的奇妙……我们封锁了别人的灵魂,我们湮灭了别人内心对上天的的呼唤与呐喊……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我们个人疯狂的自由意志与狂妄私心欲念对于魔鬼的偏爱,偏向与侧重……我们的个人自由意志选择了与魔鬼为伍……因而我们需要他人都变为机器和工具,以便能毫无反抗地被我们所操纵操控和利用……因而我们需要他人都变为物质的奴隶,以便我们好施以物质与金钱去收买与控制……飞龙圣君所要做的,就是希望我们能放开对他们的奴役与控制,让他们能够回归自己心灵的真实,灵魂的真实……让他们能够按照上天赋予它们的美丽梦境的暗示去生活,去处在自身此时存在的真象和真实感中……”周运筹说道。 “看来这人被云飞龙施毒太深,洗脑不轻啊……”有人说道。 “那我们就成全他去追随他的精神主子的步伐……”一个诸侯君王说道。 于是绳被割断了,周运筹也像云飞龙那样,一声惨叫之后,被锋利尖锐的钢钎从铛部扎进直接贯穿身体破喉而出而死…… 再接着,其他的几个受刑者与也一一被处决,不过他们没有受那钢钎穿身之刑,而只是被砍了头,斩了首。 云飞龙与周运筹的首级也被洪亦珍下令斩了下来……就悬挂在昭京城正门的城墙上……为了怕人认不出是云飞龙的样子,洪亦珍还命人将飞龙脸上被那些围观民众涂花的洗了干净……然而脸上被烙铁烧炙的伤痕却洗不去了…… 却说卓绮榄,赵柳韵与沙惊鸥,柳飞浪等人突出重围逃了出来以后,一时也不知去向何方……于是沙惊鸥就建议绮榄干脆去投靠光义会的首领周运韬。因他与周运韬曾经有过交往和认识,也颇还是谈得来,只是为了要寻找和跟随绮榄,才推辞了周运韬想要挽留他的好意…… 这周运韬正是周运筹的兄长,光义会的创始人和一把手。他的理想与奋斗目标是实现君主立宪与虚君共和。这虚位之君他准备从前朝林氏王室的后人与遗留者,幸者中去找一位。林莫苍曾经是他看好的君主人选,怎奈林莫苍想作的君可不是什么虚位之君,而是要掌有实权和重权之君。这点就与周运韬发生冲突了……因为对这实权重权来说应该是由自己这个未来的首相人选来掌控。当然自己的目的也不是了独揽朝政挟天子以令诸侯,甚至时机成熟之时取而代之建立新的周氏王朝,那样的话其实就与林莫苍没什么区别了,都不过是想争王位而已,都不过是想作掌控绝对权力的君主而已……自己的目的还是想要追求宪治,追求权力正反制衡监督约束,追求多利益集团的公平竞争,弃绝一言堂,弃绝专制极权独裁的治理方式……这是他与林莫苍的根本差异……两人也因这分歧而始终没能联起手来走到一起…… 周运韬的父亲也曾是林氏前朝的重要将领,恰好又是卓绮榄爷爷的部下。因此当周运韬见了绮榄并知道她的身世后,心中那是激动不已,当下就要想将自己的位子让给她……然而绮榄坚决不从,毕竟自己初来乍到,既不熟悉光义会的成员,用尚还没有过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来服众……于是推脱再三后,周运韬终于还是让绮榄坐上了一个副首领的位置,以取代自己那刚刚英勇就义的弟弟周运筹…… 闻知绮榄竟然是飞龙的妻妾,周运韬着实是吃惊不小…… “哎呀,你们还是太晚了一些呀……云飞龙跟我弟弟还有其他几个受刑人一起,被洪太后斩首示众了……现在人头正悬挂在那昭京城正北大门的城墙上那……”周运韬说道。 “什么?飞龙已经被斩首了……?”绮榄吃惊地说道。柳韵一时间也惊得有些目瞪口呆。 “是的,昨天才刚刚行完刑被斩首的……即便现在去也都还能看得见那城墙上挂着的人头……”周运韬说完不禁潸然泪下。 “飞龙夫君……”绮榄的眼泪夺眶而出…… “飞龙哥……”柳韵紧紧咬着牙,喉咙酸涩,泪水模糊了视线…… “不行,我们得去看看……”绮榄说道。 “算了,别去看了,看了会更伤心的,他们死得实在是太惨了……”周运韬说道。 “再惨也得去看,毕竟他也是我的夫君,虽然我只能算是妾。再说,什么惨烈的场面我没见过呀,也不怕再见这一回……”绮榄坚定的说道。 “我也去……”柳韵说道。 “嗯……”绮榄点点头。 “但是你们千万别轻举妄动,否则只会暴露自己,会被一并端掉,连根拔除的。我自己亲弟弟的人头也挂在那城墙上,我心中的痛苦也并不亚于你们……但是我现在只能忍……因为如果意气用事,只会把自己白白葬送,仇非但报不了,还会搭上很多无辜人的性命……那些人头悬挂在那儿,也是洪太后一个慎密的用心,就像是诱饵,在引诱着复仇者的上钩与入瓮……”周运韬说道。 “我们知道了。”绮榄说道。 于是她与柳韵化了妆,穿上了一般民众百姓的衣服,戴着斗笠,向那昭京城的正北城门走去。 城门边围观了无数的民众百姓,简直就是人山人海……她俩也混入其中…… 城门顶上正中央悬挂的正是飞龙的首级,虽然嘴有些咧开,但仿佛却还带着一丝笑意……绮榄一见,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所幸戴着斗笠,并不会让人发现。 柳韵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几乎就快绷不住想失声痛哭,幸得绮榄在旁使劲地拧她身上的肉,并捂住她的嘴……她心里对飞龙的感激之情实在是难以言表的,怎能不悲伤之极,几欲晕倒呢……? 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并回想起自己过往一路走过来的经历…… 她原本是待人和善与友好的,想天真,真诚地与人交往,却常常被人歧视,欺负,刁难,羞辱,压制……绝大多数都是这样的情形。飞龙哥是她那时人生中极为少数的对她温柔,谦善,和蔼与关心的人……她还记得在中京会盟比武时,飞龙哥明明轻易就可以战胜她的,却见她一脸忧愁,就安慰起她来……并帮助她分析她精神的分裂与困境,思维的病态恶性循环,道德的悖逆与自罪等等精神上的疙瘩和顽症,告诉她现世的残破体系无法承载起完美的要求与追求来……唯有承负起自己罪的痛苦,以悔与赎的方式,才能在这现世的残破体系中去向着彼岸的完美蹒跚而艰难地前行…… 不仅如此,看到她在冷花剑派里总是受到昭熳等人的欺负,飞龙哥又告诉了她对那些不善待她,不公平不公正地对待她的人要心怀一份理解,谅解,宽恕和悲悯……还告诉了她,这种人与人之间总是存在差异,分歧,冲突与对抗的现象与情形才是人世间该有的正常现象……因为只有通过这种相互对抗,彼此博弈的正反力量的相互制衡,才会使得这个社会不至于走向个人的专制,极权与独裁的境地……所以自己应该要坦然地面对这种对抗,面对来自他人的刁难,欺负,羞辱,压制与歧视……并且不要逃避,不要退隐山林独善其身,而要去勇敢的表达自己真实的观点与立场,与这些来自反向的对抗力量针锋相对,公平竞争……她这才明白,自己在内心里希望盼望昭熳等人不来挑自己的刺,不来欺负,歧视和压制自己的想法其实是一种错误的想法,这种不接受来自与自己相反的他人对抗,挑战的心态其实很容易使自己滑向一种赞同专制极权和独裁的思想领域和活动领域,而使自己成为专制极权和独裁的同盟者……于是自己心里对这些对自己不友好的对待的现象有了不少的理解,包容……而与昭熳等人的关系也变得比以往更加和谐起来……除此以外,飞龙哥还有不少对她在其他的思想问题与精神困境上的安慰,启发与启迪…… “飞龙哥,我要替你报仇的……”柳韵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第227章 佩洁终见飞龙首级 自从飞龙的人头被挂在城墙上之后,洪亦珍就天天都被噩梦纠缠,常常将她从梦中吓醒,从未有过悸怕和恐惧侵袭了她的魂灵……数日之后,洪亦珍便将飞龙人头秘密厚葬于王城通往旧宫的一处私家花园绿地里,日日抽空敬拜……后来干脆搬到那处行宫去住……有时半夜惊醒,她便只身一人来到那坟头,向飞龙忏悔,与他对话……一晚正在低头默祷,抬头时忽而见一白衣者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定睛一看却是服侍自己多年的老侍女,洪亦珍本想一怒斩她的,但又想到在飞龙坟前岂能再作此恶事?也就悻悻然而作罢了…… 然而几日后那厚藏在坟塚中宝盒里的人头却悄悄被人取走了……宝盒仍然搁在原处,坟塚也被恢复原状,看上去就象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洪亦珍自然是不知情,仍然日日来对话,祭拜和忏悔…… 这人头是被洪凌达盗走的……当然是受三哥和震雄侄子之托。林震雄希望把这人头带到佩洁面前,以让她确知云飞龙已死,从而少去对他的牵挂牵绊,再从而就慢慢将他遗忘…… 人头送到了林震雄处……看人头嘴角的仍挂笑意,林震雄不禁有些惊愕,继而有些肃然起敬,颇感自己自愧不如…… 于是他便将飞龙的人头装入一个特制宝匣并放到冰窖里去冷藏,待到佩洁烧伤完全恢复之后再给予她看…… 受伤的日子里,佩洁日日被噩梦所缠绕,日日以泪洗面,眼泪都哭干了……她心里想: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呀就那样就离开了这个人世间……老天啊,你为何对我这样的不公平?!命运啊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地残酷?!我的命好苦好悲惨啊……为什么这世界上所有最倒霉的事偏偏都让我给碰上了呢?!我究竟这是前世作了什么孽啊,要遭到这样恐怖冷酷的报应……?!我活着还有什么人生价值和意义?然而我也甘愿这样随他们而去了吗?那么我们这个家岂不是真正的全军覆没了……不,我现在还活着,越是到这个艰难的时刻我越是要更顽强地活下去,不管是再大的羞辱和不可承受的痛苦……我不能自行了结,断送自己,我还有大仇未报呢,那凌辱和逼死了我母亲的恶人,那凌辱和践踏了我的恶人,那烧死我两孩子和廷德风甫天寿等并及那些弟兄们的真凶,我怎能就这样就放过他们呢……?再说我的无为而治与民众自治的理想与蓝图也还要等着我去实践与完成呢……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又慢慢平复和镇静下来…… 一个多月之后佩洁的烧伤基本恢复,但面部的疤痕却难以去除……这样一来她由一个绝世美女变成了一个看上去面目可怖的非常丑女了……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几乎丧失了要再生活下去的勇气……林震雄就安慰她说:“你放心吧,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和重金请来海外治疗这方面的顶级专家为你医治,我听人说他们已经有过不少成功的案例了,所以相信在他们妙手医术之下,你一定会完全恢复昔日美丽的容颜的……” 佩洁心里半信半疑的……不过林震雄既然能说出这些话,能这样安慰自己,听上去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顺心的……然而她现在首要关心的还是飞龙的生死……于是就对林震雄说道:“我个愿望不知你能否帮助我?” “佩洁公主有什么愿望但讲无妨……”林震雄毕恭毕敬地躬身说道。 “就是希望你能想法帮我营救飞龙……”佩洁说道。 “佩洁公主的事就是我的事,公主一语,震雄当倾九牛万夫之力而贯彻执行之……只是不敢保证云飞龙此时是否还活着……?倘若还活着,自当尽全力而救,倘若已逝,便是尸身首级也争取给你拿回来……”林震雄说道。 “谢谢了……”佩洁说道。 过几日后杯震雄就命人从那冰窖里取出飞龙的人头,待到冰气散尽,恢复常温后就装进一个美无比的匣盒里,给佩洁送了去…… “佩洁公主,很不幸,我们派的人去时,云飞龙已经遇难了,被斩了首级,就挂在昭京城正北门城墙上……我爫是花了重金通过秘密渠道将他人头买了回来的,现在他人头就盛放在这个匣盒里……”林震雄说道。 “是吗?谢谢了,就请放在那儿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佩洁说道。于是林震雄就退了出去,并替她合上了门…… 佩洁反闩了门,就扑到那匣盒边,双手剧烈地颤抖着,不敢去打开它……终于,她鼓足了勇气,将那匣盒打开,映入她眼帘的果然正是飞龙的人头,她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她仔细地端着他的人头,抚摸起来,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滴在他脸上,她就去亲吻他的脸…… “你真傻呀,干嘛要为我们去牺牲你自己呢?不值得呀……你还好有多事还没做完呢,难道全都要交给我吗……?让我一个人去完成和承担吗?你真狠心啊,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不过你也放心吧,待我把那些事都做完了就到那边来陪你,不过一切都还得听从上帝的安排……在这之前,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通过那样的考验……?总之只能竭尽全力了……你笑什么呢?嘴角露出这样的笑意……不过但愿我到那一天的时候也能像你这样……愿我们能带着哭声来,却带着笑声去……飞龙,你安心地去吧,我必要找到那杀害你的凶手,亲自为你报仇……” 这时门外的佛乐声响起了,她的内心忽而从中感到了宁静……待佛乐声完毕的时候,基督音乐又响了起来,她内心又想有流泪和痛哭的感觉了……佛乐声与基督音乐,到底哪一种声音更能给自己带来存在之谜的真相呢?哪一种声音更能把自己带去存在之谜的真相呢……?前者使我宁静,后者让我悲悯。这是谁在奏响这乐声?佩洁轻轻推开门,但见一群宫庭乐师正跪在她的房前演奏…… “谁让你在这儿演奏的……?”佩洁问道。 “国君之命,卑臣们理当遵之……打扰到公主了,卑臣等罪该万死……”有个领头的乐师说道。 “没什么,我喜欢听,因此我倒还要感谢你们才是……你们继续演奏吧……”佩洁说道就关上门,边听着那乐声边与飞龙说着话…… 往后的日子,这演奏就成固定的每日必有的项目了……而到了晚上,佩洁就将飞龙的人头放在自己的枕边与他同床共枕,一起入眠……然而时日一久,那人头就开始发出异味并开始腐烂……林震雄就对她说道:“依我之见,还是将飞龙兄的人头尽早入土为安的好……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并未见得是对飞龙兄的尊重……”佩洁觉得他说得有理,就依了。 厚葬了飞龙的首级后,佩洁仍然不愿出门,只有在极早的清晨和极晚的夜里才出得门外踱踱步……丫环,侍女们见了,忙步步亦趋地紧跟着她,生怕她就有个什么闪失…… “你们去睡吧,不要管我……”佩洁对一边们说道。 她们于是停下步来,低着头躬着身恭听佩洁的言语,然而却不敢去睡…… “必须去睡,否则明天怎有好精神?”佩洁说道。 侍女们是站着不敢动……佩洁有些火了,加重语气说道:“快回屋去睡,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几人面面相觑一番,只得遵命…… 于是佩洁就一人在庭院里踱步,时而仰首看天时而低头沉思……想着想着就渐渐困倦,竟然靠着一块假山石子就座在地上睡着了…… 跟往常一样,林震雄一大早就心中甚是牵挂和担忧地往佩洁往的庭院里来,立时就看见佩洁竟坐在地上靠着假山在睡,而待女们却不在她身边,顿时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他连忙扶住佩洁,想把她抱进屋里,不巧佩洁此时就醒了,见林震雄正着抱着自己,劈面就给了林震雄一记响亮的耳光……林震雄连忙捂住有些火辣生疼的脸说道: “佩洁公主误会了,我只是见你睡在地上怕你着凉,故而才……就是要让你能入屋去睡……” “下次再敢碰我,就不要再到我这庭院来了……”佩洁厉声说道。 “那是,那是……下次再也不敢了……”林震雄一个动地向佩洁点头哈腰地陪礼致歉道。 “这么一大早你到这里来作甚……?”佩洁问道。 “心中甚为挂牵,不知不觉就走来这里……”林震雄毕恭毕敬地答道。佩洁不知道其实林震雄每日都是如此,只是往日她还在睡梦中,而林震雄就一直站在她门外直到听到她有起床响动的声音才匆匆离去…… “对了,侍女们呢?”林震雄问道。 “她们日夜不敢合眼地看护和照顾着我,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我就让她们去屋里睡了……”佩洁说道。 “什么?她们竟敢如此大胆,捺下你一人不管……?”林震雄说着就向那屋将那几个侍女叫醒…… “这是佩洁公主的寝卧,你们竟然敢在这里睡觉……?”林震雄怒声说道。 那几个侍女吓得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浑身颤抖,连双脚也哆嗦个不停…… “是我让他们在这里睡的,怎么?不可以吗……?”佩洁冲上前去说道。 “这个……毕竟有点主仆不分……”林震雄讨好地尬笑着说道。 “我才不管那么多,这是我的自由,你最好少管一点……”佩洁说道。 “那是,那是……”林镇雄忙不迭地陪笑着说道。 跟在林震雄后面的侍官都远这地候在门口不敢进来……见国君竟然在这个满脸疤痕的女人面前唯唯诺诺,毕恭毕敬,不觉有些哑然失笑……因为他们平时所见的国君,完全不是这个样子,而总是一副强势逼人,威风凛凛的气概气势,众人都非常惧怕他……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女人面前甘愿屈尊君仪君威,百依百顺,从未敢提半个不字,着实是非常令人费解……看来每个人都有他的克星啊…… 由于担心佩洁在房里憋出毛病,林震雄特意命人特别制作了一个精美异常美丽面具让她戴着。她有时候就戴着这个面具由丫环和侍女陪着出门随处逛……林震雄对她的行走路线则是完全不设限的,想到哪里就到哪里。而且每到一处,所有人都必须对她躬身行礼,毕恭毕敬,礼貌有加……就算是朝中威明显赫的名臣重将也都俱皆是如此……他们君臣之间的对话与会议也对佩洁开放,并不避讳……林震雄对佩洁的这种信任感令许多人都感到不可理喻,难以理解,但又奈何他不得…… 夜里独处一室,佩洁取下面具,对着镜子,看见了自己那张满是斑痕的丑陋不堪的脸,那张连自己看着都感到极为讨厌,恐惧和恶心的脸……她心里想到:我现在的容颜已不忍堪看,以后怎么还好意思揭了面具出去见人啊……?更不必说某天再有机会去见自己那些曾经的冷花剑派的姐妹们了……现在我两子儿子又已经死了,飞龙也已经不在这人世间了,我心里还牵挂些什么呢……?难道我的人生之路真的已经是走到尽头……?难道我的人生再继续下去真的已经失去了任何价值和意义……?难道我真的该就此了结自己的残败破裂的生命……?不,我的无为而治和民众自治的理想与蓝图还没有实现和完成呢……我怎能就此放弃?我必须要为这个目的而继续活下去……而现在我要实现这个目的与愿望,还有谁可以依靠呢?单单靠我自己一人显然是不可能的……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我感觉林震雄这个人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坏,这个人的思想其实还是很开放的,胸襟其实还是很开阔的,思维还是非常敏锐的,心思还是非常细腻的。虽然对待下属们的姿态比较强势,专横和霸道,但却也非常善于听取和釆纳别人意见,而且用人不拘一格,唯才是举,没有门弟和等级的偏见……她耳边甚至响起了林震雄在跟手下文臣重将们会谈时说过这样的话: “你们办事要讲道理,要遵循公正的原则。当你把一个不讲任何道理与公正的执行方式运用在别人身上的时候,这种方式同样有一天会落到你的头上。当你把一个遵循公正原则和讲道理的执行方式运用在别人的身上的时候,这种方式同样有一天会回馈到你的身上……我奉劝诸位不要去当那种失去公正原则的奴才与走狗,我不需要这样的人。我需要的是要有开放胸襟的人,有灵活头脑的人,有不被僵化思想观念束缚的人。我喜欢大家畅所欲言,表达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不要只是唯唯诺诺,当毕恭毕敬的点头哈腰的遵命派。只要你们说的在理,我并不介意你们顶撞我。说实话我并不喜欢一言堂的专制形式与治理方式,尽管我们目前不得不这样做。专制集权独裁要显示它的正义性和合理性,就必须要拿出业绩来让人刮目相看,可是业绩从何而来呢?当人们的一门心思与目的只是为了解决问题时,有没有业绩都无所谓,不在考虑之列,当人们的一门心思和目的无所谓解不解决真正的问题,而只看重有没有业绩的时候,那么他导致的结果就是没问题也要制造问题,因为只有制造出问题才有业绩。倘若这样的话,人们都悲剧就此注定。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你做的好还是不好的问题,而是你有没有问题的事情,你没有问题就意味着他没有业绩,因此你必须要有问题。这样他才有业绩,为了他的业绩,你必须要有问题,哪怕子虚乌有也没有关系。再说了,因为我们的人世间本来就是生活在不完美之中,完美根本就不可能达到,要想吹毛求疵地找出问题还不是手到拈来的事情……所以这里的重点是,只要因为业绩需要而不能找你的纰漏的时候,你即便是有错有罪,他也会对你网开一面,不予追究,定你为无错无罪。反过来当他因为业绩需要而必须要找你的麻烦和问题时,即便你无错无罪,也会利用你根本就做不到完美的而无法避免的纰漏,而找出问题定你有罪有错。也就是他想让你立功你就能立功,他想让你犯错你就能犯错。只要你有不完美的存在,我们就能抓到你的把柄,关键是我们想不想治你……只要业绩能符合我们的利益和生活的安顺的需要,我们就会绞尽脑汁,穷尽办法地去制造彰显这些业绩的数据和事例来,至于有多少无辜者会因此被牺牲和被送进冤魂岛,我们根本就不在乎,那也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然而我希望的却是,一是一,二是二,不能混淆黑白,是非不分,要还原真相。从我们这个国家来说,我们要走出封闭,走向开放,从我个人来说也是如此。因为我认为封闭是专制的根源,开放才是走出专制的原因。在我看来,专制的个人只有在专制的制度下才能制造恐怖,在非专制的制度下,无论他个人如何专制,也难以制造出恐怖和灾难来……一则在那种环境中他将失去个人的绝对权力,二则他的权力将受到来自各种反向制衡力量的监督和约束……” 林震雄所谈的这些不正是自己与飞龙心中共同的企盼与追求吗?想不到他这么一个在属下面前显得如此强势霸道专横的君王竟然也赞成权力应该受到正反向力量的相互制衡监督约束……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是故意在表演给自己看的呢?还是那确确实实就是他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她确实对他有些拿不准,吃不透…… 每天确定化的僵化和固定的生活模式无尽重复与循环,逐渐地地侵蚀着佩洁的精神和心灵,使她处于单调,枯燥,寡趣,乏味,没劲,无聊,苍白和空虚之中……慢慢地窒息她心中的想象与激情……然而正是林震雄那种令她有些拿不准吃不透的莫测的神秘感,诱惑着她心里的好奇,甚至牵动着她的情绪,撩拨起她沉睡和湮埋已久的蠢蠢欲动的复杂的想法与念头,诱惑着自己要去走入其中,一探究竟……然而,这莫测的可怕就在于它既可能把人引入更为糟糕的深渊,也有可能把人引入希望和美好的乐园与天堂…… 她从林震雄身上似乎看到,一个最坏之人也可以成为最善之人,这也是真实的人性……也许黑暗之中也隐藏着很多光明,也隐藏着很多希望……因此打开黑暗,这里面可能也蕴藏着无尽的宝藏…… 然而一个人要打开自己心中的黑暗,就需要开放的胸襟和气度。因此一个人即便荒淫无耻过,欺骗诡诈过,冷酷残忍过,邪坏魔恶过……但只要他肯坦诚,肯忏悔,肯救赎,并抱持一种开放而不是遮蔽的态度,他就还有变化的可能,他就还有从黑暗中挖掘出光明的可能性……她从林震雄身上似乎就看到了这种特质和可能性…… 然而可能性的弊处在于它既可能隐藏着好,也可能隐藏着坏,因此,它既可能涌现出好,也可能涌现出坏……我不能判定被黑暗所遮蔽的就一定全是宝藏,必然也是会有垃圾,龌龊,肮脏的东西的存在……存在的可能性既包含有极美好的一面,也包含有极糟糕的一面的东西……既然一切皆有可能,它就不仅仅只是光有好的可能,而没有极度糟糕的可能……但他的心胸既然是指向开放,那么也就意味着他愿意使他心中一切被遮蔽的宝藏与美好显现,当然这同时也有可能使他愿意使自己心中一切被遮蔽的糟糕也显现……而这正是我对他拿不定和吃不准之处,也是对他有些惶疑莫名之处……天使与魔鬼都有可能从他心中那被遮蔽的黑暗之中倾倒出来……我固然希望他心中被倾倒出来的只是天使与美好,而不是魔鬼与糟糕,但这种希望恐怕就是太过理想化,单一化和单向度化。倘若天使总是与魔鬼混合在一起的,那么在倒出天使的同时,也会必然性地会倒出魔鬼……对此,尽管我的主观不愿意,但客观现实未必就会由我之意,遂我之愿……然而不管怎样,我分明感受到了林正雄的价值观念与我有相似之处,而且他还有开放的胸襟与气度……正如他自己所说,封闭是专制的根源,开放是走出专制的原因。倘若他能一直秉持开放的作风,那他自己所言的对专制的反感就应该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如此说来,他不仅可以为我所利用,而且还可以真正地与我实现联手…… 佩洁继续想到:光有天使和光有魔鬼都不可能对人形成考验,只有当二者皆有之时,才会给人提供和形成选择,对人的考验也才会形成。这考验既是选择什么的问题,又是一个洞悉这个存在的背后的目的的眼光与智慧…… 是的,目的不明确,则一切就可能是混乱的。我们要明确我们的终极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幸福,为了探索真相,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可能因为某种涌现出来的存在的美好就去将之定义为真理和幸福本身,从而遮蔽了那能够涌现出他们的更大的存在者,更多的可能性。我们需要守护这更大的存在者与更多的可能性,倘若不是这样,我们就有可能让自己的追求目的在中途转向,而遗忘了最初,那么我们就有可能成为那从存在的宝藏中涌现出来的被我们定义为真理和美好的东西所奴役,从而成为它的奴隶,这样我们就将自己的最初目的一个终极状态异化为一个中间状态,从而相信自己的理性就是上帝,而遗忘了那造就并使我们及这一切都能够得以涌现的真正存在着的上帝……不知道林震雄他心中是否也有这种敬畏……?佩洁想道。 第228章 林震雄其人 其实林震雄对佩洁开放一切领域并不仅仅只是单纯地对她信任和百依百顺,他也是有自己的原因和打算的…… 林震雄并非不知道他与洪胜达之间的关系,但洪胜达既然那么好面子,重名声和荣誉荣耀之类的,那么他也就将计就计了,也就装作不知道这层关系。实际上他的想法是逐渐摆脱洪胜达等洪氏家族王朝利益集团对碧天国的垄断性控制,渐渐独自坐大,然后才能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来治理这天下……他以前就接触过佩洁,也与她有过交流,也从别人口中打探和听说过她的一些情形,总感觉她的外在气质与内心想法,价值理念等都跟自己有颇多相似之处……再加上对她又是情有独钟,爱之深邃,无人可替,故而多年以来都在无形之中把她作为自己的精神偶像,寄托和归依……每每遇挫受伤,都会于自己的深宅秘卧之中看着她的画像和假人偶痛哭流涕地倾述,以期得心灵安慰和精神支撑的力量……所以他除了把她当作是自己精神倾慕的对象,心灵倚靠的归依,也把她视为自己事业的帮手与同盟者……这点倒是与佩洁对他的期待有不谋而合之处……当然他们俩人由于缺乏那种更进一步的深入交流,因而对这一点暗合之处其实都并不彼此清晰,而多少还有些相互之间拿不定吃不准的模糊…… 按说他的身上也流着洪氏家族的血液,为何却有想要逐渐摆脱他们的控制的想法呢……?这与他从小在宫廷里的经历和遭遇有关…… 洪胜达显然并不止他这一个儿子。早在还未入主碧天国以前,尚还是红衣军领之一的洪胜达就已经有了几个老婆,其中尤以第一个老婆穆夫人最为强势,能干,厉害。可以说,倘若没有穆夫人的尽心辅佐,监督和鞭策,洪胜达很难有今日之成就与地位……当年正是因为穆夫人的反复耐心劝说,誓死鼓励与激将,洪胜达才终于下定决心要利用北征之机在夺取碧天控制大权以后拒绝再回昭京向兄长洪王达复命,而是以各踞南北之势与洪王达进行分庭抗礼,碧昭对峙……否则直到今天,他最多也只是兄长洪王达属下的一个分封王罢了,想也不敢想到将来有一天竟然能与兄长平起平坐……所以他心里对穆夫人的感激自是不在话下。就算洪胜达老婆再多,但谁也不敢在穆夫人面前造次,就连洪胜达最宠爱的林莫薰在穆夫人面前也只能是毕恭毕敬,唯唯喏喏……即便是洪胜达的二妹老太后洪亦珠,面对穆夫人也还得要有几分尊重…… 穆夫人为洪胜达生下的孩子中尤以洪靖永与洪靖远最为强悍,剽猛,从小便压制着身为太子的林震雄。加上洪胜达其它多如牛毛的孩子的作威作福与酷烈竞争,林震雄在他们之中并不占优势,甚至常常还是被暗中欺负的对象……因为他们的年龄都比林震雄大得多,几乎与他名义上的父亲林麒灿相差无几,以至于他们的孩子,即洪胜达的孙子们的年龄也比林震雄小不了多少……加上宠妃林莫薰为洪胜达生下的儿子洪林威,洪林杰,加入到酷烈竞争阵营中并对林震雄的地位形成威胁的孩子也就更多了……要不是洪胜达这人因为实在太顾及面子,名份,声誉等因素而始终要掩盖他与上官玉雅的关系,始终不肯决毅走上前台在事实桌面上对林敬恒,林麒灿等取而代之,因而也始终不愿废掉名份名理上的太子的正位,林震雄早就靠边站了…… 不过在所有的孩子之中,洪胜达也是独独从内心里最喜欢林震雄……为什么呢?因为同样是作为自己的儿子,他虽然年龄很小,受到哥哥们必然性的压制,但却表现得一点也不服输,不认怂,敢于应战挑战,有一种以死相拼到最后一口气的气慨……这点就特别难能可贵了……虽然后来宠妃林莫薰所生的两个儿子洪林威,洪林杰的年龄比他还小,但却没有他骨子里那股不怕死的特质与气势,而只是表面的骄狂与勇横……况且就内在聪灵机敏,智慧秀睿来说,那两个即便合起来也不是他的个。可以说他不仅就内在智睿与勇魄来说,还是就外在的为人处事的大气大度与隐忍来说,在洪胜达所有的子女与孙辈中也皆是最为出色的,也皆是鹤立鸡群的……而这些都是作为一个君王与统治者,管理者最应该要具备的素质……这一切洪胜达自然是看在眼里…… 然而为了进一步锤炼和磨砺他,洪胜达并不表现出来特别地关照他,相反有时候还要对他更是特别的严厉与分外的苛刻,甚至故意处处刁难他,压迫他,把他置于最艰难困窘和险恶绝望的境地,甚至置于生死一线的考验之间……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砺其意志……然而又在暗中予以最后底线的保护与救助……使他受尽苦难又不至于殒命,历尽艰险又不至于丧生,实实地在在地实现和得到了最有价值的锻炼……真真可谓是用心良苦之极之至,为的就是培养一个能真正继承自己的基业并将之发扬光大的传承之人……因为洪胜达自己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深知不经历这些无以成大器,不经历风雨无以成长为茁壮的参天大树…… 然而命运造化的弄人之处就在于人算不如天算……洪胜达满盘心思地想培养一个接班人和洪氏家族千秋万代之旷世伟大基业的开创者,不曾想到在自己的这个精心培养与磨练出来的儿子的内心深处却是在一心想着要怎样摆脱,改变和颠覆洪氏家族的控制和垄断,建立出符合自己价值观念与真心所愿的新型社会结构和世界……当然这些洪胜达都是毫不知情的,林震雄也一直隐忍在心,并不于外在有一丝一毫地表现出来……相反,他所表现出来的东西与对外形象,气质等,都是与自己内心的真实所大相径庭,南辕北辙和背道而驰的……也就是他呈现给外界的表现完全就是一个假象…… 林震雄对于佩洁曾在北方诸国的一些偏僻荒壤之处搞无为而治和民众自治的试验也是早有耳闻的,他表面上非常地反对那种做法,骨子里却是对其推崇备至,欣赏有加……但他是绝不会把自己的这个真实想法念头讲出来,告诉给别人听的……他甚至现在也不会讲出来告诉给佩洁听……因为他觉得倘若那样的话,则自己必败甚至必死无疑,云飞龙就是一个例子,他不得不吸取那个教训。他从真心里是非常敬重佩云飞龙的,但因当年佩洁选择了云飞龙而又对他愤恨和忌妒不已……同时也恨透了那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而生生将佩洁送到云飞龙怀里的昭王蓝嘉熙及其父亲蓝庭信……那时他并不知道云飞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倘若他知道云飞龙现在的所作所为,以及为了那实现民众自治与权力制衡的理想而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他也许会改变曾经对云飞龙的那些想法和做法了…… 然而他终究跟云飞龙还是有所不同的,这种不同就在于云飞龙这个人做事是必须要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能违反的,否则宁可不做……而林震雄不一样,他为了实现和达到目的是可以不择手段的,并没有什么原则是坚不可摧,牢不可破,毫不动摇的……所以他更会隐忍,掩饰,伪装,佯作和反向表演……他时常告诫自己:要处在暗处,机会和希望反而更大……倘若处在明处,难免太过显眼,势必要成为众矢之的…… 他从小就亲眼看见自己的生身母亲受尽洪胜达其他夫人在背后和暗地里的欺凌与压制,心里甚是为母亲打抱不平,虽然他自己也是饱尝欺凌的对象……他同情母亲的遭遇,愤恨洪氏家族与利益集团里的其他人……心里总寻思着终有一天我要让你们都吃到苦头……在宫廷里纷繁复杂,人心叵测,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世界里,他看到了权力制衡的好处,也学会了权力制衡的处事方法,反正不外乎就是些拉拢东派来对付西派或者拉拢南派来对付北派之类的事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雾里看花,水中窥月,八面玲珑,随机应变…… 正是因为如此,他心里一直有个想法,就是在自己执掌大权以后,要把权力制衡这种方法方式引入到一个具体管理治理的机制,规章与措施之中……当然他知道这一切的实现,必须要不动声色,暗中渗浸,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地进行……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两个女人是最值得他信任的人,一个就是他的母亲,一个就是柳佩洁。在他的内心深处,除了对母亲最为信任依恋,就是对佩洁也是最为信任和依恋……她们成为他内心深处的精神力量的支撑秘密,激励着他要去实现那最终的目的…… 现在有了佩洁,他更是刻意地与林莫薰以及洪林威,洪林杰走得更近,以便拉拢他们,成为自己的关系亲密的铁心集团。虽然洪林威,洪林杰也与他存在竞争关系,但见到他作为一个一国之君却对自己们的佩洁姐姐那样好,那样百依百顺,心里也就自然地对他有了好感,久之就渐渐看作是真正的一家人一般……何况林莫薰对他本来就是非常看好的,也盼望着自己的佩洁侄女能与他最后能结成伴侣,终成眷属…… 林震雄的计划是,随洪胜达,洪复达,穆夫人,洪亦珠等老一辈的渐渐退居幕后直至离死亡越来越尽,他将利用现在洪胜达对他的器重与自己手中的大权,逐步地开始培养和营建自己心腹组织,关系体系与利益团体,并使之队伍越来越庞巨,越来越壮大,逐渐达到与洪氏嫡系利益集团分庭抗礼,并最终实现对其一举歼而灭之的宏大愿望…… 他盘算着随着自己队伍与体系的逐渐壮大,他将会陆续对洪靖永,洪靖远等心中大敌,心头之患渐渐采取和展开逐一秘密清除的酷烈手段与行动……直至把这些障碍全部清除干净……从而为能实现自己的最终理想,完成一个巧妙的过渡,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他想要作那结束这一切专制制度的最后一个专制者…… 第229章 佩洁试探林震雄 却说在幽冥九万岭毒瘴之气弥漫的山谷中,厉维胜与洪沃达都先后历经千难万险最终还是幸运地逃生出来,虽然各自手下的兵士都死伤过半,然能避免全军覆没已属殊为不易了…… 不过洪亦珍这边的麻烦却又接踵而至……自从云飞龙死后,西明津那边倒是相对平静,然而自家后院周围却开始频频起火起来……先是光昭会,光义会等前朝复辟组织的骚扰不断,现在更令她头痛的是来自域外的黑教与魔教组织也参与到骚扰的队伍中来……全是采取游击突袭和突然行剌与暗杀的方式,而且不断变换突袭地点,每制造一个血案和骚乱就换一个地方,搞得昭天朝廷和官府不胜其烦,头痛不堪……但是这些血案都没有针民众百姓,而是直接冲着朝廷贵胄,政要和显臣,尤其是洪氏家族及其利益集团中的显赫人物与重要成员……洪王达,洪毅达,洪亦珍等变得无比抓狂,下令每捉拿到一个嫌犯疑犯便往死里地严刑逼供,毒打拷打……一时间竟然制造冤案无数,滥杀无辜累累…… 为了进一步镇压,震慑和恫吓造反者与恐怖袭击者,在保留传统的凌迟,车裂,腰斩,下油锅等酷刑手段之外,洪亦珍等还命人专门设计制造出其它各种千奇百怪,花样繁多的酷刑机器,工具与行刑方式……其中巨铁撞,冲击夹,铁水灌,浇铸模,粉碎打,万斤碾与强力挤等是几个尤为冲击人视觉神经与心理承受能力的酷刑工具与方式…… 所谓巨铁撞又称巨铁碰或巨铁砸,就是将犯人捆绑或固定在一个巨型铁制平台上,头顶上二十余米或三十米的地方悬有一个万斤巨铁锭,一旦将绳割断,那万斤巨铁块将猛然垂直砸下,直接撞碰向站在下面的犯人,一瞬间便能直接将人冲击撞压成一个血淋淋的平面图形,甚至直接形成嵌绘在铁制平台上的血色人形图案…… 所谓冲击夹就是将犯人置于行刑工具的中间位置,然后一左一右各有数十人将捆绑了弹力皮筋的绳索用力拉开,然后同时一放,左右两块巨石便同时向中间冲撞而去,生生把位于中间的犯人强力冲撞挤夹成血糊糊的肉饼……而且还可以反复施行,直至将肉身撞夹成一张薄纸一般…… 所谓铁水灌就是用特制器具将犯人之口撑开到最大程度,然后直接把已经加热到滚烫的融化的铁水直接倒往犯人的口腔,喉咙与食道,生生担他烫死,活活把他堵死…… 所谓浇注模就是将犯人置于一个模糟内,通常是用作水库大坝或地窖藏室的一些模糟,然后往里面直接灌填入沙石泥浆,待凝固就可成为一个地基的支撑,这样就等于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直接用沙石泥浆湮埋,然后凝固其中,成为建筑的一部分…… 所渭粉碎打就是将一个内装有万千锋利刃口刀片的大型切割粉碎机,置于河口落差低位之处,以落差高位倾泻而下的水流作动力来冲击粉碎机高速旋转。打开粉碎机高处罩门,将犯人直接推入下去,然后犯人就被里面高速旋转着的锋利刃口刀片切割打磨成碎渣碎片,最后底端罩门放打开,肉沫肉渣直接倾倒入喂养有鳄蟒及食人鱼等巨鱼猛类的河潭河荡之中被那些凶物进一步分噬化解干净,最成再成为一堆腥臭的排泄物被排出……有兵士图省事的,就直接将犯人推入潭荡中让鳄蟒等巨鱼怪鱼去撕咬,翻腾,拧碎,扯裂,争夺,抢噬……最后只见一抹血色的泛起…… 所谓万斤碾就是将犯人平躺于地固定,然后让很多人一同用力来用力拉动系捆在石滚碾上的粗绳,这样,数万斤乃至十数万斤之重的巨大石滚碾便直接从犯人身上碾压而过,最后留下的就是一个人肉平面或人肉薄纸,甚至是镶嵌入地面与地面平齐的人形图案…… 所谓强力挤就一个巨型的强力挤压机容器,其动力也是由落差冲击水流带动,或是由无数人同时用力拉动转轴带动,一旦其高速转动起来,即便是将兵器铁器以及其它大型坚硬材料等投入其中,也能在片刻功夫就将其强力挤压碾夹成一片片拧曲的薄片或砣块,更何况将犯人投入其中那更是惨烈得令人不忍目视,不堪再看…… 然而即便是这样还是没能阻止住各路义军的风起云涌,前赴后继…… 黑教与魔教的势力不仅骚扰了昭天国,还骚扰到碧天国。林震雄故意让参与抗击的兵士佯装一败再败,以激将洪靖永,洪靖远兄弟二人率军出战,为的就是利用魔黑二教的兵力来达到和实现削弱这两兄弟的实力的目的。为了把这场戏演的更逼真,他装模作样的斥骂起自己手下的将领们来……有不明内情的人见了就赶忙去将佩洁找了来,说不知为什么国君发了那么大的火……佩洁便戴了面具在侍女们的陪同下试着去看看……结果人刚走到那里还未说话,林震雄一见佩洁来了,态度马上就变得温和起来,说话的语气也轻了很多。手下的将领们见了,不觉心里都暗暗想发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只得强忍着一副别扭的表情……报信的人见了心里不禁说道:嗨,想不到这一招还真是见效呢…… 佩洁见不少地方都有挂着她的画像,不觉伫立观看起来……画中的自己是那样的美丽,而今的自己,面目却是那样的可憎……不觉心里有些愠怒,便叫林震雄命人将这些画像撤下。林震雄连忙说道:“好的好的,有真人在了,自然不用再挂这些画像了……”遂命人将这些画像撤走。然而佩洁转念一想,挂着这些画像也可以增加自己的影响力,甚至有利于提升自己的地位与话语的份量……有益无害呀,何乐而不为呢?便又说道:“算了,还是把它们挂着吧……”林震雄于是又命人重新再把那些画像挂好…… “你为什么说封闭是专制的根源,而走出封闭走向开放是走出专制的原因呢……?”佩洁好奇地问林震雄道,为的是进一步地试探和了解他的价值观念秩序与自己是否还有同构之处…… “因为我自己曾经就是一个极其封闭的人,我在极其封闭的世界里常会产生很多可怕恐怖之极念头……那是我小时候,在宫廷里,时常受到极其难堪的欺负和凌辱……而有时处在那种极端痛苦的状态下,我就对所有的人产生了巨大的怀疑与憎恨……有时甚至会想,人这种肮脏凶残的动物究竟还有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呢……?当我目睹目击了许多宫廷里你死我活地争斗的丑恶现象,就对人性感到了普遍的失望,寒心甚至彻底的绝望……之后我甚至有那样的念头冲动,要将那些欺负,凌辱,羞辱,压制过我的人统统杀灭,清除干净,一个不剩……我那时就有一种对自己的感觉,如果我将来一旦执掌大权,必定将会是个恐怖异常的暴君……我的复仇的烈火和毒焰将会焚毁这宫殿,烧尽这大地,连同这片大地上所有卑俗庸陋,欺软怕恶,投机钻营,为非作歹的所有贱类,杂种,人渣以及恶魔的人们……所幸在今天当这一切都成了事实以后我却并没有那样去做……现在我明白了,当我这胸中烈火在焚烧的同时我其实也正处在一个恶魔的状态中,我是在用恶魔的方式消除和铲灭恶魔……我的念头常常是非常可怕的,有时想,假如我有可以毁灭这个世界的能力,我可能会走向最终毁灭它的选择,让所有的人都灭绝,不复再存在,大地只剩下一片荒芜……当我将这极端的念头告诉我母亲时,她说,我的儿呀,你可忘了你是怎样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吗……?那年我分娩你时,正在后宫庭院一处僻静池塘处独自观鱼赏花时,突然疼痛难忍,四围一时无人,我疼痛得凄惨地呻吟叫唤……如果无人出手相助相救,我预感那天必死无疑……多亏一个中年宫女正在后庭打扫卫生,闻得我的呻吟,连忙赶来帮助……不停地鼓励我,给我加油打气,让濒临绝望的我又重燃生的希望和信心……满头大汗地为我接生,又找来剪刀将脐带剪断,这才生下的你……要不然你怎么可能来得到这个人间……?我的儿呀,你说那种话多么叫人伤心和痛苦啊……难道你连这救了你一命也救了我命的恩人也要铲除灭尽吗……?难道你连我也要铲除灭尽吗……?这个世界倘若只剩下你一人,将是多么地孤单,落寞,单调,枯燥,乏味,死寂,可怕和痛苦啊……从时起我就明白了自己的念头是丧失理智的,是疯狂的,是凶暴狠毒的,是残忍冷酷的,是邪恶魔恶的,是毫无理解,宽容,爱善和悲悯的……我母亲对我说,就算这个世界有千万个人都在憎恨厌弃着你,也始终也还有一个人还在爱着你呀……就为他,你也不应该有那种想要灭绝所有人的可怕想法啊……就算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在憎恨厌弃着你,也始终还有一个孕生和容纳你的天空和大地还在爱着你呀,也始终还有一个创生你的造物主还在爱着你呀……你知道袘说什么吗?袘说要爱你的邻人你的仇敌当如爱你自己啊……我虽然做不到爱我的敌人如同爱我自己,但多少还是为我母亲的劝告所触动,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要更为理智一些才妥贴……”林震雄说道。 “你母亲信仰上帝……?”佩洁问道。 “嗯,是的……”林震雄答道。 “那你呢……?”佩洁又问道。 “我其实对那些方面也颇感兴趣的,也颇有好奇心想去研究,也觉得它作为种文化的存在在这世界绵延存续了那么长的时间,影响又是那样地深远,也足可以看出它的确是有它自身特殊的价值的。如果你说那是一个骗子跟一群傻子的故事,那这个世界上既然有那么多人信它,不可能这些人都是傻子吧……?而且信了千多年,不可能千多年来人们连一点反省的能力也没有吧……?你的文化比别人强你就能同化别人,反之你就同化甚至都影响不了别人,而反过来是你被人家影响和同化……然而尽管如此,我还是没能成为一个基督信徒,自然也没有去参加那些教仪生活以及祷告之类,我仍然还是一个理性的怀疑主义者……佛与基督都带给我不同的生命感受和精神激励与支撑,二者都曾让我泪如雨下……”林震雄说道。 “所以这就是你命人在我房前每天定时演奏佛乐与基督音乐的原因……?”佩洁问道。 “可以算是吧……对了,我听说佩洁公主似乎是信仰耶稣基督的……?”林震雄说道。 “是的,是受飞龙的影响而信的……我觉得你其实也是可以对这方面身深入了解一下的……”佩洁说道。 “那是当然,公主信的东西我怎敢怠慢?我还希望公主能作为我的一个引路人将我带入其中呢……”林震雄说道。 “这个我愿意……对了,佛音佛乐为什么也能使你泪如雨下呢……?”佩洁问道。 “首先是宁静,它能带给我内心的平静宁和……其次是它能把人世间一种感天动地,刻骨铭心的爱情也放下和舍弃于一片虚无空幻的彻悟中,这是怎样一种透心凉骨的彻底的对情爱的放手和绝望哦……?”林震雄说道。 “真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佩洁说道。 第230章 林震雄与佩洁的深入交流 “我这人想得比较杂,喜欢多元共存,喜欢文化的多样性,所以并不只执着于某一种学派和理论,而喜欢每种都兼顾一点,搏采众家之长……所以每一种学派和理论,我都愿看到它的显着特质与长处,并且甚至愿意把它们结合综合起来运用……佛理东西既然能够使我内心平和,宁静,能够使我懂得放下而获得轻松,能够使我生活饮食懂得克制与平衡,这些就都有利有益于我的身体及身心的健康,因而也就是我应该去遵循和把握的,因而也就有其合理之处。”林震雄说道。 “说得不错,有在理之处……”佩洁说道。 “多谢佩洁公主的赞许……我也想一下佩洁公主对基督信仰的看法……”林震雄说道。 “基督信仰是超自然的,而佛理在我看来并不是超自然的,而是符合自然的,在自然之内……佛理对假我真我之说其实就是关于现象与本质之说。即假我是无穷的变幻现象之一,无穷的可能性之一,而真我则是那个如如不动,寂然恒在的唯一的本质。人们被这些无穷变幻的现象和无穷可能性的凸显晃得乱花渐欲迷人眼,错把异乡当故乡,一辈子都找不到心灵归栖的永恒之在所……因而内心始终都不能获得宁静,平和,安然……所以放下对那些无限变化的现象与可能性的迷人乱花对自己的诱惑的执着,放下对它们的分别,让欲望和思维分析都停止下来,寂灭所有意念,进入一种静定状态,存在之谜的真象,即那个如如不动,寂然恒在的唯一本质就在所有的变幻烟云都消散后便自动清晰地浮现出来……人也就成功摒弃了短暂的假我,而从中把住了永恒真我,本我,真如……这种说法我认为是有道理的。我的看法只是在于它的局限性,即它认为本我,真我,真如就在这个自然体系之中,而不是在这个自然体系之外……假如说只在这个自然体系之中,它的局限性就来到了……”佩洁说道。 “何以见得……?”林震雄说道。 “假如我们规定除了我们眼前这个自然体系之外再无别的体系,那么我就将陷入思维认识的悖逆性怪圈……”佩洁说道。 “怎样的悖逆性怪圈呢……?”林震雄问道。 “比如时间与空间的认识怪圈……就时间来说我们会发现不管你说它是有起始有终结的还是没有起始没有终结,都说得起走,都讲得通,然而事实真相却只能是一个,那么这种两个截然相反相悖却又彼此都成立的情形显然就是不符合那唯一的事实真相的……”佩洁说道。 “我认为时间是有开始有结束的……正如我们头上的太阳,月亮以及我们的地球本身,都是有一个存在时间的,不可能一直都在又永不灭亡……我们总是会说它们已经存在了多少亿年了,再有多少亿年就会走向灭亡和终结……便是整个宇宙亦是如此……我们总是说它诞生于多少亿年前,再过多少亿后也会走向死亡和结束……这些都说明任何存在物都是有时间性的,不独我们人才是……倘若没有时间性,我们如何去描述一个事物的存在过程?我们如何去划分一个事物的存在界限?这不符合我们眼前所看到所观察到的事实……”林震雄说道。 “照你这么说,那你所谓的真我,本我,真如,本质等等也都应是一个时间性的喽……?”佩洁问道。 “这……?”林震雄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既然整个自然体系,宇宙体系都是有时间性的,那么作为无法超越它们而独自超然存在的自我,真我,本我,真如,本质等等,显而易见也就都是有时间性的……我的问题是,既然它们都是有时间性的,那么在它们诞生以前它们是什么……?”佩洁问道。 “这个……?”林震雄还是有些不知所以…… “很简单,是虚无呀。对不对?假如不是虚无,而是实存实在,那它们在时间上就不是有限性的了,而是无限性的了……但倘若它们是有限的,诞生于某一个时间点,那么它们怎么会突然产生?原因所在……?倘若你要说它们是自生的,恒而有之,一直皆在,那又怎么可能还有一个时间性呢?这岂不是自相矛盾的吗……?但倘若说它们是在某一个时间点突然从无中出现的,那么一定有一个什么因素在无中肇始和发轫了它们……那么这个从无中肇始,发轫和创生了它们的因素又是什么……?”佩洁说道。 “那是什么呢……?”林震雄问道。 “毫无疑问,是一个超越自然体系和宇宙体系的存在……因为真我,本我,真如,本质倘若不是超自然的存在,它们就至多等于自然体系和宇宙体系本身……倘若我们说宇宙是有时间性的,就是说我们眼前看到的这个自然体系是有时间性的,那么我们都会问在它们诞生之前它们是什么……?必然是虚无嘛,因而也必然就是于虚无中被突然创生出来的嘛……而突然创生出它们的那个因素才是真正的绝对,中心,永恒,终极……”佩洁说道。 “听起来还是挺有道理的……那假如我认为本我,真我,本质,真如,自然体系,宇宙体系在时间上是无限的呢……?”林震雄说道。 “那好,那假定它们就是自有,永有,恒在……那么所谓诞生也就不存在,所谓边界也就不存在,所谓开始与结束也就不存在,所谓过程也就不存在……然而这与我们观察到的经验事实不符合啊……我们的生命,存在,乃至万物的出现,存在……显然都是有一个诞生,开始,结束的过程与边界的。更为致命的是,假如失去了诞生,开始,结束,过程等等这些因素,我们将变得再无法描述出任何一种事物与存在的特征,样貌与概念来……显然,自然体系也好,宇宙体系也好,它们都是可以描述,可以表达和可以认识的……除非你说它们是超自然体系的超验的存在……因而不可认识,描述和表达的……但倘若它们是超自然体系的存在又怎么还能叫作是自然体系呢?而且这岂不是违背了你提出的这个问题的前提了,即真我本我并不超越自然体系这一前提。而且假如真我本我是超自然的恒在,自有和永有,那它就不该依赖自然性的方法和规律而存在……”佩洁说道。 “假我才依赖于自然性的方法和规律而存在吧?真我乃是破云化雾,虚妄消尽,变幻退场,可能性寂然不动时的明心见性,真如显现……这个过程就是人从经验领域突破到超验领域的过程,因而也就自然可以认识,理解,洞悉,表达和描述到超验领域,超自然体系之外存在的事物了……”林震雄说道。 “这就奇怪了……一个超验的超自然存在的自有永有恒在的真我本我怎么又会被莫名其妙地贬降到一个自然体系,宇宙体系的局限,未知,断裂,残缺,破碎,欠然,裂伤和悖逆的假我状态中的呢……?难道是自己贬降自己的吗……?这说不通啊……就算自己再怎么贬降自己,既然曾经自有永有恒在全知全能,那么即便自我贬降,这些属性也甩不掉丢不脱啊,至少也还会是依稀可见的吧……?可我们作为一种假我的存在怎么就是完全发懵和茫然无知的呢……?甚至都不知自己是从何而来又将向何而去的……而且就算你所谓的放下一切执着,分别,寂灭一切意念而达于我心如如不动的静定修炼方式也还是在依赖一种自然性的方法和规律啊……依赖一种自然性的手段去达到一种超自然的目的,这无论如何都是很难讲通与合乎逻辑的……自然性的手段,方式,方法只能达到自然性的目的,超自然的目的只能用超自然的方式,手段,方法才能达到……说白了就是上帝的目的只能用上帝自己的方式,手段,方法才能达到,人用自己自然体系内的方式,方法,规律和手段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达到和实现上帝的目的的……因此人应该将自己的思维分析触角严格地退回到自然体系的范畴,退回到自然理性体系的领域,不该去以自己的自然平凡之身之思去染指那自有永有恒在的领域与层面……不该去以自然性的修炼方式,方法,手段和规律去妄图达到和企及那超自然的自有永有恒在的所谓真如和真我的层面……否则就有可能是在作一场无用功和自我欺骗,而坠入到一种盲信,迷信和愚信中……所谓要相信科学,说的就是在自然体系范围内只能运用合符自然规律与逻辑的方式方法手段去验证和达到自然层面的目的,而不能运用它去解析和解决超自然层面内的情形,现象与目的……自然体系层面内最靠谱最值得信赖的验证与解决问题的手段和方法就是科学,理性,理智……但试图用科学,理性,理智的方式方法手段和规律去验证和解决超自然体系层面领域内的现象,情形与存在,比如自有,永有,恒在等,则就是一种科学的狂妄,理性的自负,理智的自大和无知……显然,用科学,理性,理智的方式方法手段与规律尚不能达到那超自然体系层面领域内的自有永有恒在……那么用其它的方式方法手段与规律,比如打坐静定冥想修炼等方式方法手段与规律就更不太可能达到那超自然体系层面领域内的自有永有恒在了……”佩洁说道。 “自然体系领域内怎么又会存在有超自然现象需要去解决呢……?”林震雄问道。 “怎么不会存在……?人的生命虽然短暂却又盼望永恒,这就是一种人灵精神的超自然要求,渴望,期盼的现象……这种现象难道不可以称作是一种存在于自然体系领域内的超自然要求的人灵精神现象么……?”佩洁说道。 “你刚才谈的是时间了,那么从我的这个宇宙星空的空间大小来说究竟是有限还是无限的呢……?”林震雄问道。 “真相只有一个,但你若只站在自然体系层面领域的范围去分析它,只运用自然性的方式方法手段和规律去分析它,只运用科学理性理智的方式方法手段规律去分析它,你就会发现无论你说它是有限还是无限都可以自圆其说,逻辑自洽……而这就显然与唯一的真相发生了矛盾与冲突。宇宙的空间分为大与小,假如它的大是有限的,那我们就会问它的外面是什么?假如它的小是有限的,我们就会问它里面是什么?而无论你说到哪一个层面,它都还有无限的外面和里面,这样在事实上也就陷入了无限……但假如你说它的大和小都是无限的,那么问题也出现了,一旦无限成立,则处处皆中心,边界也永远消失了,范围与范畴也无法划定了,那我们对一个事物的分析与思维也就无法展开了,也就失去价值和意义了……而这是根本不可想像的事情……这样就可以看出,说它是有限的,则它可以成立,但也有弊病……而说它是无限的,则它也可以成立,但它也有弊病……有限无限都成立,但真相只有一个呀……有限无限都有弊病,但真相也始终有一个呀……真像是不该有弊病的,可为什么无论你说有限也好还是无限也好它都存在弊病呢……?这就说明真像根本就不是我们在自然体系内运用自己的理性思维所讨论的有限还是无限,它显然是超越我们理性思维,认识与分析的存在……这就说明真相不在我们的自然体系层面领域的范围内……我们思也好,停止思也好,都不可能达到它……也就是我们运用科学也好,理性也好,逻辑也好,修炼也好,打坐也好,静定也好,冥想也好,放下所有的执着与分别也好,寂灭所有的意念也好,都不可能达到它……”佩洁说道。 “公主的认识和分析,思维与推理真是博大精深之极……在下佩服得真是五体投地,无以言说……”林震雄说道。 第231章 佩洁对林震雄渐生好感 “在自然体系层面领域的世界里,无论什么事物都是可以追溯一个原因的,这原因追到尽头就剩下一个最初原因,即第一原因。第一原因是一切原因的总和,当然也就是一切结果的始作俑者,肇始与发轫……第一原因最大的特点就是它无法被认识,如果有谁能认识它,那这个认识者只能是第一原因本身……假如你能认识它,你自己就是第一原因本身。假如你明白自己不是第一原因本身,那你就不可能认识它……基于这个特点,自然体系,宇宙体系自身不是第一原因。因为自然体系,宇宙体系无法认识它自身,它们没有认识自己的能力。因此必须要有一个在它们之前的具有认识能力的且洞悉它们存在原因与秘密的在者,才能充当第一原因。因此人类作为一种自然体系内的存在,又站在自然体系的层面,因此是无法追问第一原因的,它只能追问除第一原因之外的其它原因……”佩洁说道。 “那你认为第一原因是谁呢……?”林震雄问道。 “上帝……”佩洁说道。 “那依据因果关系,我必然要问上帝的父亲是谁?或者谁创造了上帝?而且这种问法是无限绵延循环,没有终止和尽头的……可以想象,你是无法给出最终的答案的……”林震雄说道。 “那我又问你,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佩洁说道。 “你这问题也是一个陷阱和死循环啊……没有蛋怎么会孵化出鸡呢?可没有鸡又怎么会下出蛋呢……?”林震雄说道。 “这就象我们前面讨论的有限还是无限的问题一样,无论选择哪一面它都能成立,无论选择哪一面它又都有弊病,可真相只有一个,且不能有弊病,因此真相根本就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内,我们的认识能力不能抵达真相……这实际上就宣告了我们根本就没有讨论真相的能力。因此我们当知道我们的追问必定是有局限的,不可能抵达第一因。这就是我前面谈到的人类站在自然体系的层面是无法追问超越自然体系的第一因的……因此当你问上帝的父亲是谁时,第一你是站在自然体系的层面上追问,第二你是在用自然性的方式方法手段和规律追问,亦即是在用自然科学理性与理智的方式方法手段和规律在追问,而这种追问只能局限和适用于追问自然体系层面领域世界范围的本身,而不适用于也无法追问超越自然体系层面范围之外的自有永有恒在的第一因……因此当你以自然性的方式方法规律去追问超自然性的上帝时,这种追问是失效的……父亲这个概念,以及母亲这个概念,都只是自然性体系层面领域世界范围内的概念,当你使用这些自然性层面范围内的概念时,你如何可以将它们以人为本以自然为本以我为主地套用在超自然性层面范围的上帝身上呢……?这是一种理性的僭越,僭替,狂妄与自负啊……”佩洁说道。 “那么关于上帝为什么对现实人间很无辜者的苦难,伤痛,疾病,不幸,悲惨,绝望等等也见死不救,撒手不管的情形与问题难道说也是人类的一种理性的狂妄和自负吗……?你对此又作何解释……?”林震雄说道。 “同样是一种以人为本以我为主的理性的狂妄与自负……上帝可以满足人,也可以不满足人,那是袘的自由与权利……因此当袘基于袘的某种目的而决定不插手自然体系和人间世界时,人也不可能改变袘的决定……自然体系和人间世界在上帝手中一次成型便不会再有改变。倘若变来变去,修修补补的又怎么符合上帝的完美性和原初的动机……?又怎么达到和实现上帝初衷的目的……?所以我们看到的自然体系的世界的规律总是始终如一地运转着,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不是说你今天需要雨它就给你下雨,你今天不需要风它就不给你刮风……自然体系如此,处于自然体系中的人间世界就更是如此……它只会照一种上帝在设计之初就给定的铁律继续运转下去……直至上帝决定终止这场设计之初的目的为止……人以自然体系层面的平凡之身及思维特点去要求超自然体系层面的上帝,本身就是一种理性的僭越,自大,狂妄与自负……在自然体系层面更可靠的能拯救人的苦难,伤痛,疾病,不幸,悲惨与绝望的东西,必然还是自然性的方式方法手段与规律,亦即自然性的科学,逻辑,理性,理智的方式方法手段与规律。其实所谓的开放,公平,公正等等也是一种符合和基于理性理智的东西,并非单单只是基于人性的爱善良知……人与其去要求上帝来插手干预自然体系层面的人间,还不如依靠自己的自然体系层面内的科学,逻辑,理性,理智,以及遵照上帝信仰所要求人的个体自由,权利,公平,公正,爱善,悲悯,良知等原则去忠实地践行执行……你信或者不信上帝,爱或者恨上帝,你的局限,未知,断裂,欠然,裂伤,悖逆状况都照样依然存在……而只要这些存在,上帝的信仰也就始终存在的……你就算抱怨一阵,牢骚一阵,愤恨一阵,绝望一阵,你最终还是有信仰袘,呼唤它的内在根本需要……”佩洁说道。 “不过从唯物论出发,这道理也讲得通,打得通……但这有个前提,就是人不能要求自己的局限,未知,断裂,破碎,欠然,裂伤,悖逆的状态一定要得到最终的解决,不能假设宇宙的存在必须要有一个之相对应相匹配的精神性说明……宇宙的存在固然是有一个原因的,固然是可以对之进行精神性说明与表达的,但这一情形不一定需要必须存在……也就是说理论上有这种精神性说明与表达的可能,但实际上却不会产生……实际产生的精神现象也可能就是物质运动的能量转化及化合效应的一种附属作用,即一场短暂的精神幻影……你固然可以说我这是在用自然体系层面内的科学理性的经验,方式,方法,手段,路数,途径与规律去解释超自然体系层面内的情形,但我也同样可以质疑你所谓的超自然的体系层面领域世界是否真的存在……?你总不能把我这种怀疑的权利也取消了吧……?其实同样的话我也可以对唯物主义无神论者说……质疑他们所说的人灵精神乃是不能脱离物质而单独存在的,它只是物质的一种附属的能量与化合的效应和现象,它只是一场短暂的虚幻过程……简单说就是我对二者都怀疑但同时又觉得它们都有各自讲得通打得通的道理,因而我的精神常常是分裂的,不知道偏向哪个好……?”林震难说道。 “你果然是个疑虑重重的理性的怀疑主义者……”佩洁说道。 “但其实我也是可以粘合此截然相反的二者的……二者都可为我所用……当我偏向唯物无神论时,我得到的结论就是一切皆空,因此就象佛家所说的那样,其实一切都是可以放下的,反正都是空,我纠结一阵又有什么用呢……?所以我当活得尽可能洒脱一点,豁达一些……当我偏向上帝信仰时,我得到的结论就是此生的一切痛苦都是罪的承负……唯有悔罪赎罪,方可罪得得抵消,清还,方可脱苦脱痛甚至获得灵魂的拯救与永生……”林震雄说道。 “前者尽管逍遥亦可脱痛脱苦,后者则必须承负起罪的痛苦并悔罪赎罪才能脱痛脱苦。也就是前者可以不需要坚守并履行道德就可以脱痛脱苦,后者则必须要坚守并履行完道德才可以脱痛脱苦。我们姑且暂时不说在终极真相上究竟谁对难错的问题,只说对于一个社会的道德化的实现与帮助,究竟哪一个的作用更大一些呢?无疑是后者,对不对?所以就一个社会理当应该追求和实现道德化来说,我们也理当应该选择后者。再者,既然终极真相只有一个,你却两个都选又两个都怀疑地使自己始终处于一种精神分裂状态,这恐怕也未必就是一种好的情形……一个人终极信仰的选择不定下来,那么他的观念秩序就无法形成和建立,那么他的生活方向,生活原则与态度也就不明确,也就是怎么都行,没有原则没有立场,唯有随机性,投机性和诡辩的自圆其说的自我最终解释性……更为致命的是倘若你相信人灵精神的本质是一场空幻,虚无和幻影的话,你的内心无疑是绝望和黑暗的……相反则是希望和光明的……人的现世进取心和生活态度将由此而变得迥然有异,截然不同……至于佛家所说的仅凭在自然体系层面范围的世界内寂灭意念而不需要承苦负痛,悔罪赎罪,祈祷以及超自然体系层面的上帝的出手拯救就可以获得永生永在,恒有恒在,自有永有……则本身就是一个令人生疑的说法,因为所谓永生永在恒有恒在自有永有是一个不需要原因的自由存在,而自然体系本身就是一个需要原因和有原因的存在,自然体系中的我同样是如此,因此它怎么可能以自然体系中的规律方式方法和手段,诸如打坐也好,静修也好,冥想也好,炼丹也好,去完成自身的超自然体系的华丽转身和质的兑变呢……?当然打坐静修于人的身心和灵魄的澄明清净是很有好处的,亦有助于人不被一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现象所迷惑,甚至也有得救的可能与希望……但那得救绝非是自己走回原初的真我本我就自然得救了,而还是应该是一个超自然体系层面的更大的在者的出手……”佩洁说道。 “公主见解深刻,严密又较真啊……”林震雄感叹道。 “你别一味地只知道夸我了……还是夸夸你自己吧……你能敢于坦白自己黑暗透顶的真实,能够勇于承认自己的封闭就是形成自己内心世界的专制的原因这一点,实属难能可贵……至少你敢于自我批判,鞭挞,撕破面纱,承认错误……因而也有心存悔意,期待改正,畅开心扉,开放自己心胸与内心世界的意思……说明你为了走出自己内心的黑暗和专制,愿意去拥抱开放的世界……我很好奇你的这种心路历程的变化是怎么发生的……?”佩洁说道。 “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极其自相矛盾的人,一方面自己的内心极其专制却又非常讨厌和憎恨他人的专制……一方面向往开放和自由一方面却又常常把自己的心灵压缩在一个极其封闭和缺乏自由的环境中。我心中的理想世界与安全感竟然要由一个个缺乏自由与极其封闭的有着一定等级体系的大家庭似的集体的温暖怀抱和港湾来提供……离开了这个封闭的等级的大家庭的集体的温暖港湾和怀抱,我仿佛就失去了一种心灵的依赖和倚靠,而变得空空洞洞,夜难入眠,没有抓拿,茫无边际……我不断地在将自己的内心向内压缩,而不是在向外开放,扩张和延伸……”林震雄说道。 “向外开放,扩张与伸延的心是一颗拒绝封闭的心,拒绝等级的心,拒绝地位不同的大家庭大集体的温暖怀抱与港湾的心……它的世界里不该去划分自己人还是非自己人,它并不会执衷去专门聚集一些具有相同爱好,性情甚至价值观念的人组成小团体,而是敞开心胸和怀抱去接纳包容与自己相差异相分歧相冲突相对抗的一切人,甚至是将自己的羔羊之心投入到狼群狮群的怀抱……它要面对的终极关怀乃是来自上帝而不是来自某一位大家庭中的家长或大集体中的首领以及周围具有不同高低等级的父母兄弟父老乡亲和战友们……所以它在黑夜里要把自己的心交托给上帝而不是交托给家长,首领和父母兄弟父老乡亲以及各不同等级的战友们……家长首领父母兄弟父老乡亲战友们都终将性属虚无,百年以后伸手一摸,什么都没有……唯有上帝依然永在。是故,当我们要追求那自有永有的恒在永在时,我们只能将自己的心交托给上帝,而这需要慢慢地习惯着从那些封闭的大家庭大集体的温暖怀抱和港湾中走出来……这是一个自我心灵撕裂和阵痛的过程,但我们必须学会将我们的心灵在黑夜里只面对上帝一个在者入睡……而逐渐挣脱大家庭和大集体封闭之域……哪怕低处有温暖高处却不胜寒……”佩洁说道。 “佩洁公主真正是实在太了解我内心深处的东西了……仿佛我的内心已被你窥透……”林震雄说道。 “哪里哪里,夸大了……”佩洁说道。不过当林震雄刚才说完那些话时,自己的内心竟然有些被触动……甚至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 她觉得林震雄那被遮蔽起来的黑暗内心中的天使一面与他魔鬼的一面一样地真实,强烈……他既是天使中的魔鬼,也是魔鬼中的天使……看来自己原来对他还是有些误解了……总之,他比自己原本想象中的还是要更好一些……与自己的价值观念的确也还是有颇多相似之处的,与自己的理念实践还是合拍的,同构的……是自己的理想实践可以倚靠和结盟的对象……自己倘若与他联手,对抗洪氏利益集团,未必就一点机会和希望都没有……自己要报大仇,目前除了他又有谁更可寄望和倚靠呢……?想到这里,佩洁心里有了一些主张,便又继续问林震雄道: “你说你要做结束这一切专制制度的最后一个专制者,那么你觉得要给束这一切的专制制度,究竟先该从何处做起?是先该去直接去推动制度变革还是先该从培养民众百姓的反对专制的观念秩序和民情基础做起……?而你又该如何去应对来自持反对声音的既得利益集团的挑战……?” “我觉得双管齐下吧……不过我会让这一切在暗中运行的,这点还请佩洁公主放心……”林震雄说道。 “专制的终结究竟基于制度的改变还是观念与文化的改变?抑或仅仅只是扶植独立自由的商业团体与经济利益团体的成长……?我现在的认为是最难最漫长的就是选择从观念与文化的改变做起……当然不是说这个事情不值得做,而是它不是真正高效的决定性作用与因素,用制度变革去推动商业经济的发展,培养扶植其利益团体的成长,可能才是一个真正具有实效的决定性作用与因素。一旦商业经济利益团体壮大,便有了与专制势力抗衡的经济基础。他们的利益诉求必然会与专制集团发生冲突,而专制集团的那套专制性的经济管理模式也必然会阻碍他们经济利益发展的需求……同时也会阻碍整个社会的经济发展的突破瓶颈,步入正轨……最终拖垮专制集团的将正是这股力量……也就是经济的高速发展势头一旦起来且不可逆转,就必得要反向逼迫专制集团顺应大势潮流,结束其专制统治与管理模式……所以我们当下要迈出的实质性的一步就应该是要暗中大力扶植,培养和推动碧天境内的商业经济的发展及利益团体的成长……”佩洁说道。她显然是想把自己曾经在西明津实践过的那一套经验做法再复制在碧天国身上……不过她也会吸取自己曾经失败的教训,那就是如何防范在商业经济开始成长发展壮大以后专制统治集团利益集团的触手可能会趁机伸入掌握把控主宰和垄断的情形…… “佩洁公主所言极是,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仇敌,只有共同的利益。一旦经济利益进入大众化,普遍化,这股势头和声浪就是难以扼阻的……只有经济利益众人共同的爱好,只有经济利益才会牵动每一个人的心,拉动每一个人的神经,把大家共同团结在一个旗帜下,共同向专制统治既得利益集团的严重不公发难……”林震雄说道。 佩洁赞许地冲他点点头……林震雄顿然感到在不经意之间他与佩洁公主之间的距离在缩短,了解再加深,内心油然而喜不自胜……便对佩洁说道: “我跟着就开始秘密召见相关人员暗中展开这些事务的实施和行进……” 第232章 飞龙对佩洁的托梦 佩洁其实还是心乱如麻的。一则丈夫和两个儿子已死,真凶尚未查到,大仇还需要报。二则自己惨遭洪氏兄弟羞,凌辱,践踏,这仇也需要报还。三则姐妹们音讯全无,生死未卜,令她甚是心忧和牵挂……很多事情一时间都涌上心头,令她顿然感到悲伤难以抑制,不觉竟然失声痛哭起来……林震雄连忙不停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她一把抓过他的手,说道: “震雄国君,你能帮我的忙吗……?”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忙就是我的忙,没有帮不帮的问题,只有必须做的道理……”林震雄说道。 “谢谢你,我对你的感激真是无以回报……”佩洁说道。 “快别说这些了,究竟有哪些忙需要我帮的,尽管开口讲来……”林震雄说道。 “第一就是飞龙的大仇我一定要报……不管是洪太后还是蓝庭信,抑或是洪王达,再抑或是洪氏家族的其他人……”佩洁说道。 “若你要报飞龙兄的仇,那仇人便是我,我也不会放过,为了你的欣悦,宁愿死在你的面前……话说到这个份上,什么人我都不会认的。所以佩洁公主尽管放心,不要顾虑我与洪氏家族的关系牵连,为了你,我可以做到六亲不认。便是那洪王达,洪太后,只要你愿意,我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林震雄说道。 “震雄国君此言当真……?”佩洁疑惑道。 “佩洁公主面前我怎敢有戏言……?”林震雄说罢猛然从腰间抽出佩剑在自己手臂上割了一下,顿时鲜血如注…… “此血就是我誓言的明证……”林震雄说道。 “震雄国君,你……”佩洁有些意外和惊诧,忙扯下自己身上的一绺襟纱替林震雄包扎了伤口…… 在佩洁替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他便仔细看她,尽管她脸上满是烧伤后遗留下的斑痕,他也觉得她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他不仅仅只是垂青于她的外貌,也垂青于她的灵魄,内蕴,性情,思想,能力与才华…… “我已安排好要送你去海外去彻底治疗好脸上及身上烧伤的后遗……你走的期间,我会紧锣密鼓的展开关于振兴商事扶植商团的相关事务和工作的……佩洁公主就请放心的去医治,什么也不要牵挂,我等着你的好消息,等待你恢复昔日的容颜,凯旋归来……”林震雄说道。 佩洁闻言,眼中竟然有些晶滢,不禁弯腰躬身向林震雄致以谢意…… 林震雄连忙将佩洁扶起,并深情地凝望着她……佩洁却背过眼去,不愿迎接他的目光……她心里现在仍然只有飞龙,尽管他已离开人世,但是仍然在她的身心和魂魄之中牵缠深深,挥之不去……她现在的想法很简单,一个就是为飞龙报仇,替自己的母亲报仇,同时也是替自己受过的羞辱凌辱与践踏雪恨……还要追查那放火烧死自己两个孩子并廷德风甫天寿等人的真凶……以及最终能寻找到剑派的众姐妹,再续前缘,共同生活,共襄大业……其他的事情都不想去多考虑……现在的自己是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不过只是偶然的幸运,才捡回一条性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自己今后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些,从今以后也要改变自己行事的风格了,就为这些事情要更为果断地甚至疯狂地去做,心里再也不要去容纳其它的与这些不相关事情和东西…… “我也不知道怎样感谢国君才是,不是你们的营救,我恐怕早已被烧死在那场大火中了……”佩洁说道。 “我们的确是了营救了你,不过那时你已经被人救了出来,就放在路边。只是不知道这真正救了你的人究竟是谁?倘若知道,一定要对他万金重谢……” “是吗?那我这里应该向他鞠个大躬才是啊……倘能找到他,真的该是对他千恩万谢……谢谢了,不知名的恩人……”佩洁说罢连忙转身向黑水河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寻找你剑派其他姐妹的事情,我也会派相关人员去进行的……这点也要请你万万放心……”林震雄说道。 “多谢了,劳烦你了……”佩洁说道,再次躬身致谢。 “我所说的全都是发自内心肺腑的一腔真实之言,绝无半句敷衍搪塞的话语……”林震雄再次表白心迹道。 “给国君添麻烦了,对你的恩情这辈子我恐怕都无以为报……”佩洁说道。 “你站在这里,能让我看到你,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林震雄说道。 次日一早,林震雄就安排相关陪同人员将佩洁送去了海外彻底医治烧伤的后遗斑痕……要求不惜一切财力,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让佩洁公主重新焕发曾经美丽绝伦的容颜……而自己则开始精密筹划和展开关于商事振兴和商团培养的相关的事务…… 然而恰恰在这时,各种义军的活动却继续风起云涌起来……不仅仅是原来陆离秋,凌墨轩的那支义军,还多出许多不知道来路和名号的出来,而且势头更猛,手段更酷烈……一时间弄得林震雄焦头烂额起来……真是内忧外患一道袭来……对内需要防范守旧的既得利益集团对自己新政新规的暗中察觉,对外还得抵御各路义军的凶猛攻势……虽说洪靖永,洪靖远在率军抵御,甚至连洪闻达,洪沃达也披挂上阵了,但自己作为一国之君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啊,而且不可能再像原来那样佯装失败了……毕竟这次义军攻势的势头之猛,史无前例……要是再闹着玩,可能就有翻船的危险……于是他连忙召集白宇芒,李南昭,薛琥兴,李龙浩等大将率军前去御敌…… 这些不知道来路与名号的义军队伍中就有林莫苍的光昭会,周运韬的光义会,以及黑教和魔教的势力……其时,方奕璨已经成为黑教的二号首领……陈昭熳则拉拢厉维胜脱离了海外魔教,径直遁身隐藏到幽冥九万岭的本土魔教深处……而赵柳韵却也成为光义会首领周运韬的心仪对象与得力干将,再加上卓绮榄,沙惊鸥,柳飞浪等人的辅佐与协助,光义会的声势是越来越壮大……至于这一切变化是怎么形成的?另章再讲…… 总之,飞龙被斩首,佩洁被烧死的消息早已经传遍昭碧大岛各处,方奕璨,陈昭熳,赵柳韵,卓绮榄等人自然也一清二处,韵榄二人还亲自见到了挂在城墙上的飞龙的首级……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他们决定要为飞龙与佩洁报仇。而且他们已经知道下令杀害飞龙的人正是洪太后,而烧死佩洁的也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洪氏集团的人,因此她们心里恨透了洪太后及其洪氏集团的所有人……虽然掌控昭天的洪王达,洪毅达,洪亦珍等人才是这次事件的直接主谋与凶手,但控制了碧天的洪胜达,洪复达,洪亦珠等人也难脱干系,毕竟都同是洪氏家族与集团的人,所以都属于是应该要对其实施打击与报复乃至铲除和消灭的对象……至于林莫苍,更是从心里恨透了洪氏家族利益集团……没有一日不想对其歼而灭之……所以才有了这次各路军马同时在昭碧两国发动的游击突袭式的猛烈攻势…… 心烦意乱,焦燥不堪的林震雄于是显得越来越暴躁,常常对手下的名臣重将们大发雷霆,于是大家都希望佩洁能早点回来……而林震雄本人在佩洁走后也常常莫名地感到六神不宁,心神不定,内心空空荡荡似的……于是每到晚上夜深人静之时,便在自己那深宅秘卧之中独自看着佩洁的人偶,与她说话谈心,倾诉心中苦闷……夜难安眠之时便提笔给她写信,因又怕她担心,故而只是言及其他,对那内忧外患一团糟的情形却只字不提……他在信中向佩洁说道,最近看了西面神州大陆的思想大家老子的《道德经》,想请教佩洁一下她对其中道可道非常道与知其白守其黑的意思的理解……他知道佩洁想要实践的无为而治与民众自治的理想和蓝图就是取材于《道德经》,此举自然也有讨好和迎合佩洁的喜好之嫌……书信完成,次日就派人远涉重洋给佩洁带去,并要等着她的回复写好后再带回…… 其时佩洁在海外的植皮整形手术已顺利完成,正处在康复恢复之中……主刀的医生告诉她,手术后她的容貌有可能会跟她以前的样子有点不一样,这点希望她能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佩洁心想:反正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次能幸运捡回一条命,就权作是生命的一次重生和新生……再加上自己的丈夫与两个儿子都已经死了,自己原来的生命也伴随着他们一道离去,现在这个生命是重新的开始,是另一个不同的自己,全新的自己,因此重新换一张脸,换一个相貌和容颜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也正好契合重获新生的崭新的全新的自己……于是欣然对主刀医生说道:“你就放心大胆地去改变我全新的容颜吧,我对你唯有感激之情,感谢你能够给予我崭新的面貌……” 夜里她梦见了飞龙,但听飞龙对她讲到: “不要再对我死心踏地的牵挂了,林正雄这人其实也很不错的,甚至某些方面都令我有些佩服……他的价值观和很多理念与你那么相似相近,而且你们的性情与气质也颇为契合,是那种能够合在做出一些事情出来的人。你的理想与蓝图的实现不正是需要他的帮助吗……?所以说你们是志同道合,情趣相投的一对……所以说,你还在犹豫什么呢……?逐渐地开始学会打开胸襟敞开怀抱接受和接纳他吧……不要总是给人以冷脸和傲慢……他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他对你的爱在我看来,即便是我恐怕也比不了的……能这么多年地对你始终钟情如一,且不论你的相貌变丑变美都是如此,这并非是每个人都轻易能够做到的……为了你,他这么多年不娶不嫁,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就算是我,也得要打个问号。所以你还死心踏地留恋我什么呢?而且在这里我要坦白向你说,我可能做不到像林震雄那样一生只爱一个人,所以我对我自己都时常感到失望和苍白,也觉得不少人在这方面都同我一样地虚伪,常常在口中说着对谁谁情有独钟,意有独悦,其实真的经不起实际的考验啊,实际的真实情形,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总是这个厌倦了又发现那个的新鲜了,总是这样循环不止,没有尽头,其实就是这个也行,那个也可以,也不错……明明就是这样,还要非要装出一副情有独钟意有独悦的样子,还非要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真的只是爱特定的某类人,只喜欢特定的某种类型,其实都是瞎掰呀,等到没得选择的时候,即便是一个平凡之极的恐怕也会被大家奉若珍宝地进行争夺吧……?这或者才是人性的真实呀,可是我们非要装出一副高深矜持的样子,实在是虚伪得无法再言说下去了……而林震雄真的有点跟普通常人不太一样,在这些方面属于那种凤毛麟角的那种,其实你也应该要抓住机会给予珍惜呀……如果你真的对他也有动心动情之处,也有喜欢之地之所,就不要再去拼命地压抑和克制自己了……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祝福你们的……”佩洁醒来时,惊得一身是汗……恰好这时使者的信到了…… 佩洁听完使者念信的内容,便口述回复,由使者记录带回……她在回复中说道: “震雄国君,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从前的那个我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我是重获新生的全新的另一个我。所以当有人在向你问起柳佩洁的时候,就一律对他们说,柳佩洁已经死了,已经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死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人世间……好了,现在我来正式回复你的问题,道可道,非常道,在我理解,说的就是终极真相是人可以去探讨的,但是你所探讨的那不是终极真相。也就是说,终极真相是人无法认识到的。同样,绝对的自由,绝对的真相,绝对的真理等等也是人无法去认识到的。但不可认识不代表不可抵达,然而这种抵达仅靠人自身的努力是不能最后完成的,他必须要等待那个绝对自由,绝对真相最后的对他出手相助。然而个人不做前期的努力也没用,这前期的努力就是向着终极自由,真相,真理的方向去行走和要求自己……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你谈到道德经上面还有一句,叫知其白守其黑,我认为说的就是,知道了其中显现出来的东西固然重要,但那黑暗中还有无限的没有显现出来的东西和可能性,守护住那个能够涌现出无限的东西和可能性的事物更加重要。这个能够涌现出存在的一切东西与可能性的事物,就是一个绝对自由的存在者。而人的所谓自由只是相对的自由,绝对意义上,人是不自由的,人的最终必有一死便是他最大的不自由的明证……他来到这世界之前并没有征得他自己的同意,他离开这个世界也没有征得他本人的愿意,他被突然性地抛掷到这个世界,最后又被必然性的带着离开……他哪有什么自由可言呢……?但人又是非常的向往自由的,可以说追求自由是人的必然本能与天性……然而人在寻找一种普遍必然性的规律,真理与真相的过程中,却变得越来越不自由,越来越被自身所发现的必然性规律所束缚……难道这就是人想要一心寻找的所谓幸福与快乐吗……?显然不是,这种被套上枷锁的感觉是一种压抑和痛苦。正如当科学成为一种普遍必然的规律以后,人就被按照其必然的法则运转起来,成为其庞大的运转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而且还不能违反,违反了就说你是异端,另类,说你在反对必然规律和真理。这难道就是真理吗?真理就是这样带给人不自由和痛苦的吗……?显然我们发现的这种所谓真理只不过是一种相对的真理,而不是绝对的真理。因此,我们的科学越进步,我们是否就真的感到越幸福呢?而且当一种东西被规定为必然性的规律让我们必须进入其轨道运转起来的时候,当我们失去其他的选择可能,只能沿着这个必然性轨道运行向前的时候,我们的道德就被规定为必然要符合这条必然性的轨道与规律,否则就是不道德。甚至为了符合这种必然性,人可以被牺牲掉生命,这甚至被人们鼓吹为为道德而献身。然而一个失去自由选择与自由意志的人还有什么道德可言呢?道德之所以可能是因为人还具有自由意志选择的可能性,它既可以选择善也可以选择恶,这个时候我们才能判断他是有道德还是没有道德……倘若他只有一种选择而必然地要去遵循,那么还谈得上道德不道德吗?就像狮虎豹狼鳄蟒鹰等,它们只有必然要猎杀其它动物并且吃其肉才能维持生存这么一条道路可选择,还谈得上道德不道德吗?你总不能说它们猎杀其它动物的行为是一种不道德吧?所以一旦被挟持上必然性的轨道,人反而失去了道德的可能,而成为赤裸裸的冷冰冰的物质性机器。为什么会如此?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们发现的所谓真理,根本就不是终极的真理,因为我们所发现的所谓普遍必然性的规律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普遍必然性的规律,而只是一种相当局限的狭隘层面与范围内的有限的东西,当我们把它当成是终极真理,我们也就失去了再去选择其他可能性的自由。那么这个终极真理,究竟在哪里呢?在我们永远不可企及的地方,在我们永远不可触及的处所……试想,假如它能被我们触及,则我们马上就会失去自由……它是我们不可知的,不可认识的,正因为如此,我们的自由性才一直存在,因而我们的道德可能性也才一直存在……我们所看到的世界究竟是什么?它只不过是这个世界在我们头脑中的成像而已,而不是它自己本身……而是谁赋予了我们头脑具有成像的能力与限定?显然不是我们自己呀,那是谁呢?很简单呀,就是我们的造物主呀。那么造物主所造的万物自己本身是什么?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个范围实在是广阔得让我们不可承载的。它的本身只在于它的创造者那里,而不在我们这里,因为我们不是它的创造者。所以我们也就要意识到我们的思维认识能力是多么的有限……怎么能把我们那点可怜的有限的认识到的东西就当作是事物本身的绝对真相和绝对真理了呢……?我们除了在纠错中进步,并没有其他的进步道路。因此当我们把绝对真相与真理划到我们不可知和不可认识的层面与领域,我们才将自己的自由与道德保护和保存了下来,我们才不会让我们那点可怜的有限的思维认识所得出的愚蠢结论去将那真正的终极价值与终极真理替代掉,否定掉,排斥掉……我们才不会将我们终极得救的希望,信心与幸福美好的向往所摧毁掉和湮灭掉……” 第233章 佩洁术后换新颜 使者将佩洁的回复写成信函后连忙带回碧天…… 林震雄见信后,顿感亲切而且心潮起伏难平……既然她在信中宣布过去的自己已死,从今后将是全新的另一个自己,那么这是否意味着自己也将迎来新的希望和机遇……?自己看来得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了,否则又怎么配得上她呢……?她的思路分析是那样的清晰,巧妙,又合情合理,这种天赋,直觉与深度绝非一般寻常女人可比,真真乃是一个千古难遇的奇女子也……于是感觉自己心里对她的爱慕和思念也就更加浓郁与强烈了…… 佩洁的手术非常成功,经过一段时间的后续医疗护理与休养恢复,终于到了令人心跳的要揭开脸上绷带面纱的时候…… 医生早已将一面镜子放在了佩洁面前,接着就开始为她拆去脸上的绷带与纱布…… 在绷带和纱布都彻底拆完的那一刹那,佩洁术后的真容也得以展现出来……但听得主刀主治的医生都禁不住惊讶得“哇”的一声感叹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手术竟然完成了这么一个前所末有的杰出作品……她竟然是那么地美丽绝伦,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美得让人窒息…… 佩洁看着眼前的自己,也被惊呆了……她都不敢相信镜子中的这位就是她自己……变了,的确是变了,变得连自己都有些认不出来了……真真的就是完全的另一个版本的自己了…… 鼻梁变得更高挺了,眼睛也更加深陷深邃,一种灵魂的神秘,幽深,勾魂,魅惑,曼妙与风情万种的色彩扑面而来,满是异域欧陆风情的气质与韵味……肌肤还是那样地白里透红,粉嫩如雪,晶润似玉,只是曾经眼里的温柔变得更少了一些,而多出了不少的硬朗之气,而且一种高贵矜傲,冷艳妖魅的华丽色彩也更显浓烈与咄咄逼人…… 佩洁一边向医生道谢,一边在胸前划着十字感谢主恩……连主刀主治的医生也在胸前划起十字并双手指天来……而且说道: “没有主恩的护佑,我做不出如此完美的手术……没有主恩的护佑,你也蜕变不了如此完美的新生……” 佩洁连连点头称是,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有随从就即刻启程回碧天,要将这一喜讯告诉震雄国君…… 听说佩洁手术非常成功与完美,再后续治疗休养恢复一段时间就将启程回来,林震雄自是喜不自胜,再多的烦恼一时间也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了……还有什么事情在自己心里能够比见到她的新容颜的那一刻更令人激动呢……?于是他开始翘首以盼,激动得日日夜夜难以安寐…… 佩洁终于要回来了……林震雄抛开公务,亲自率虞之遇等心腹并其它人员千余人前往碧门滩海边迎接…… 载有佩洁等人的航船终于到港靠岸,当佩洁从那船舱里走出来时,她的艳光仿佛顿时照亮了碧门滩海天一色的风景,那种雍容华丽,那种高贵矜美,真的让林震雄感到有一种空前绝后,再无以复加的美丽震撼…… “变了,变了,果然真的是变了……虽然是跟她以前的样貌有了很大的变化和不同,但却是变得更加美丽动人,华贵绝伦了……真如女神和女王一般啊……看来这把原本是不幸的烈火却把她烧得更加愈发地美丽了呢……”他心里不禁惊叹不已地说道。众人也连连发出惊叹的赞美声……接着便是掌声如雷,经久不息,热烈欢迎着佩洁公主华丽新生,凯旋而归…… 林震雄连忙迎了上去,佩洁这回没有避开他的目光,而是带着微微的礼谢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她的目光深邃如海,无限幽秘,夺人心魂,慑人心魄……以至林震雄一时竟心潮澎湃,赶伏难平…… 佩洁回到碧天国内,众人都被她的美艳所震惊和为之倾倒……洪胜达自是喜不自胜,更是将她奉若珍宝,予她特权特例,众人自是莫敢轻视,莫敢不从……加之洪林威,洪林杰两位表弟的鼎力支持,佩洁的地位更是进一步提升……于是她便更加放开手脚地推行她的商业经济发展的计划…… 洪胜达对此也是持赞成态度的,因为他知道他的碧天国要想超过他兄长的昭天国,就得先要从经济实力上超过他们……经济实力提升了,国力自然也就相应提高……因此,碧天国的商业经济推行计划比佩洁和林震雄预想的还要顺利得多……原本是担心受保守势力阻挠的商业经济发展计划,因此也就顺理成章的从地下的暗中进行走到了桌面的公开拓展……然而正如佩洁与林震雄所料,洪氏家族利益集团的成员及大小官僚人员也就顺利成章的利用自己手中掌握的权力强行介入到资源配置与经济活动和商业运营的领域之中……这恰好就与佩洁与林震雄心中原本希望的发展方向背道而驰,南辕北辙了……于是他们便派遣特别行动人员以民间自发力量的名义去暗中对抗和阻挠洪氏家族及其利益集团的特权阶层人员对经济商业领域的渗透与控制…… 然而碧天国的商业经济发展与扩大还是如火如荼地发展起来了……民间有利可图,又得到了君王的暗中支持,自然每个民众百姓的干劲都是史无前例地高涨与盈足…… 再说光义会赵柳韵这边,自从看到飞龙的首级挂在城墙上,又得知佩洁被烧死在一座残庙里后,整个人的精神世界仿佛有一种顿然失去了依赖和倚靠的感觉……于是她身上原本存有的精神分裂,思维的病态恶性循环,道德强迫症与道德自罪的痛苦等等精神疾患的征状情形重又死灰复燃,并且愈发加重…… 于是她重又开始封闭自己起来,常常天还未亮就一个人神情慌惚,漫无目的地往人迹罕至的僻静处去踱步思考,平静起伏难定的心绪……又常常呆到夜深人静很晚才回来……凌晨时分以后才入睡,两三个时辰又醒了,再难入眠……尽管哈欠连天,但一早又得出门……她怕呆在会里,怕与会里人士接触,怕被他们看出自己的精神分裂,反应失常,思维混乱来……她不想给大家带来拖累和麻烦……便申请到碧天国双义郡的一个分会所在地去协助办理事务……因那里有她的一个远房舅娘的亲戚…… 然而到了这里她的情形也未见好转,所以没事仍然一个人到外面去转悠……她仍然还是秉持能不与人接触就尽量不与人接触的原则……一来跟太多人的价值观念不相合,因此多说也无益,也只是在浪费时间,自讨没趣,自找苦吃,谈得拢可以千言万语,谈不拢半句都多,她不想过那种没有自我存在感的混日如年生活……她需要思考,需要为自己的困惑找到出路……分会长因她是总会首领派来的人,也没作过多追问,加上还要忙于自己的事务,无瑕顾及她,只当她每日早出晚归是忙于侦探和联络各乡镇村落支会弟兄的活动…… 一日清晨她很早就出门了,由于整晚失眠,她有些神智恍惚,来到红竹庙一带的一处僻静院墙边的青石墩上,躺在上面就思考起一件烦心事来……就是前段时间她资助了她舅娘家的一个失学的侄儿去上了一个私办学堂,出的是重金高价,学堂也承诺了很多诱人的教学条件和读出来后的关系门道,通过这些关系门道,可以帮助学子更好地考取功名,入仕为官等等……哪知待到她侄儿入学后才发现受骗上当,师资力量几乎谈不上,里面所谓的教师,其年龄竟然都与学生相差无几,设施极其简陋不说,学风还相当的不好,教师们几乎都没怎么管学生的,因此里面经常是聚众斗殴,寻衅滋事,甚至撒酒疯,追逐女生……校园凌霸事件更是层出不穷……以至侄儿都有些心灰意冷,想退学了……然而学堂方的态度是要退学可以,学费却是一厘一毫也不会退还的……因为这是你自己不愿学的,不是学堂不让你学,再者,在交这笔学费时的协议上就注明了如要退学则学费不予退还的声明的……然而当时自己的舅娘签字时并未发现有这种声明,假使有也没给自己看过,反正只是喊了签字,现在却又说有这种声明……既然退不了学费,侄儿也只得暂时继续在那儿上着……然而柳韵心里却还是难以释怀,学堂方明显存在欺诈和霸道行径……凭什么不退学费……?这分明就是连骗带抢嘛…… 柳韵的耳边止不住地又响起了舅娘无奈叹息的声音……“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也想让他学呀,哪怕不是学以致用,而是学以致知……人生在世,总得要有个一技之长,总得有个专业呀,学识低了就被人看不起呀,自己也会感到非常的自卑,久而久之挫败感越来越重,就会觉得活在这个世上没有意思了……万般挫败,灰心,失望,绝望之下,人就有可能走上不归路啊……现在碧天国在大兴商业化经济化之后,一切所有的行业的商业气息都越来越重,赢利逐利的特征也越来越明显……人心都是浮躁的,唯利是图的,什么都不认,只认金钱啊……所以谁还关心你学不学得到真的东西呢?只要你的钱进了他们的腰包,他们就什么也不管了……你再想要向他们把钱讨回来,那就真的是跟比要了他们的命还难受啊,真的是比登天还难啊……要么你继续学下去,要么就只有放弃,自认倒霉,那钱就算白送给人家了……” 柳韵心想:是啊,商业化经济化一旦成为风潮,人们自然都会以金钱的多少来衡量一个人的成功与否,这种情形下,谁的面子也输不起,看着人家都是腰缠万贯大把金银的,你还好意思输给人家吗?因此,这就迫使你没有门面也得装个门面啊……这种情形下,人们对金钱的渴望与需要就会达到空前绝后无以复加的迫切程度……这在无形之中就会把人心变得越来越狠,越来越硬,越来越酷,越来越冷……人们不会相信眼泪,也不会对你有丝毫不同情,他们所有的关心都只在于有钱还是没钱……为了挣钱践踏你又算什么?欺骗了你又算什么?牺牲了你又算什么?你就是死去了谁又会对你有半点的在乎和一丝的同情……?只要他们活得好,人命都不算命……就算是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的人遭罪,受难和死去,只要他们还活的好好的,并从中获利无数,那么这一切都不算什么,乃是正常的,自然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啊……人心就是可以冷硬到这个程度,这就是这个商业化经济化逐利性带给我们的恶果…… 她正躺在青石墩上那样想着的时候,一双邪恶的眼睛却在暗处紧紧的盯着她……这是一个鬼鬼祟祟的青年男子,以走村串乡偷窃为生,刚好路过那里,发现一个女子竟然躺在那个青石墩上,而且资色与气质还相当不错,顿然心生邪恶的念头……便慢慢向她靠近…… 柳韵困为困倦异常,不知不觉就躺在石墩上睡着了……那男子见机会来临,便迫不及待的以饿虎扑食之势骑到了柳韵的身上,接着就动手撕扯她的衣服……柳韵恍恍惚惚地从睡意昏沉中惊醒,见到眼前的情景,不禁大惊失色…… “停手!你若再要强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了……”柳韵说道。 “你还吓唬和威胁我呀?这里四下无人的,你就从了吧……反正也没人看见,也不存在什么羞耻不羞耻的……咱俩就都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快活快活,又有什么不好的呢……?”那男子一边说道,一边继续动手……柳韵于是拼命挣扎,叫喊……那男子便来掐她的脖子,捂她的嘴……柳韵眼见危险,便拔出靴内暗藏的匕首,一刀掼向那男子的后背,正中其背心,但听到男子一声惨叫,立时身亡……柳韵见状连忙撒腿就逃……一口气跑回了会馆里…… 夜里,柳韵梦见了飞龙,但听飞龙对她说道: “商业化经济化逐利性或者并不是这一切罪孽的根源,真正的根源在于不公平不公正,也就是失去正反制衡的专制权力对这一切垄断,操纵及干预的恶劣示范而又假话连篇,诚信尽失……然而不管怎样,你该做的还是要做,不要指望它一定能成功,但你为之努力过跟自己完全放弃,认命还是不一样的……努力过就行了,你按照上苍的标准去做了那符合道德的事,这就够了,至于能不能改变实际的结果那不是你的努力所能够成就的……上苍考察而监测人心,并非是看他最终的结果,而是看他原初的动机和过程的努力与否,倘若你按照道德的标准做了自己该做的,努力了,也就足够了……所以你什么都不要考虑了,就按照上苍给予你的那个道德标准去做,尽到了自己的努力,也就任务完成,妥贴了…… 柳韵便问飞龙:“飞龙哥,你说人的残忍与恶的加重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飞龙答道:“大概是因为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有的人天生的魔恶邪性特别重,二个原因是制度与生存环境的弊病因素激发,催化和加重了人性普遍的魔恶邪性的一面……” 第234章 飞龙与柳韵的梦中对话 柳韵继续对飞龙说道:“是啊,制度的弊疾和文化的戕害是我感到活着痛苦,生不如死的根源。弊制之下一切都在巴结讨好权力,文代的戕害之下一切都由人情世故决定而不是靠公平竞争。我宁要公平竞争的失败,也不要巴结权力的庇护,也不要违心交往的照顾,也不要讨好关系的优待……然而就连我的朋友们,亲人们,他们也都全部接受了这套人情世故的熏染,这套关系文化的毒害,这套权力屈从的妥协……他们说,他们也不想那样做,可是为了生存,为了生存得更好一些,又有什么办法……除非你不想活了,否则你必定会妥协,必定不会傲然坚持到最后……可是你要妥协就一定会违反《十诫》,因为你弄虚作了假……想一想耶稣的对我们的训诫,我们做到了几条呢?一条也没有做到啊,就这样还想得救?其实我们哪是想什么得救啊?哪里真正有过什么信心啊?从头到尾就没有过……我们只想着的是现世的好过,虽然短暂也仍然只看重它……现世之外的东西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虽然我们也在念经,祈祷,主啊主啊地喊道……真正跟随耶稣走的,当如彼得,保罗这些人,宁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也没有半点的妥协和对耶稣训诫的背离与违反……我相信他们的信心真的会救了他们,而我们这些没有信心的终究真的要被耶稣抛弃……那么我这个注定终将要被主耶稣抛弃的人又该做点什么呢……?当摧毁这弊制恶政以及有毒文化。然而飞龙哥却在梦中告诉我,改制不易,改文化更是几乎不可能。那么我要想离开这片文化土壤,就唯有归隐山林,或移居海外……我们目下的光义会也只为追求改制并未追求改文化……其它的义军组织恐怕也是如此。这也怨不得他们,因为实在是没有谁能有能力改变这种文化……除非地质原因使其消失,除非其全部论陷,并被海外所取代……然而这些可能性的机率都太小,因此,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最终归隐山林,或有机会移居海外在公平竞争中战死……或者我这些想法都是一种懦夫的弱者的逃避的想法吧……?” “你感到你自己对不公的遭遇与屈辱满怀仇恨,说到底就是自己的信心不足,信仰上帝观念秩序还没有真正进入你的灵魂,对本民族的总依赖人情世故与关系网络的文化也绝望透顶,却忽略了在其中其实也有不少振奋人心的希望……在这场痛苦的考验中,你终于还是选择了魔鬼的仇恨,我感觉,假如一个人的上帝的信仰观念秩序还没有确立与稳定成型,一个受尽欺辱凌辱羞辱践踏蹂躏和摧残的人最终也有成为人屠的可能和危险……”飞龙说道。 “难道我也会成为人屠吗……?”柳韵说道。 “只要给你绝对的权力,就有这种可能……”飞龙说道。 “那我怎样才能避免这场悲剧呢……?”柳韵问道。 “就是让上帝信仰的观念秩序进入你的灵魂,并使之确定稳定下来……”飞龙说道。 “但这是否也需要一个过程呀……?”柳韵说道。 “一个人的上帝信仰观念秩序的确立与稳定成型,这的确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过程的……除了信仰因素需要解决,还有个人所处的具体的社会生存环境的因素与权力是否受到制衡的因素等等,也需要解决……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失去正反制衡监督约束的权力也必然走向疯狂和溃烂……即便是由那些信仰坚定者来执掌这种不受制衡监督约束的绝对大权,也是如此……所以最根本最核心的问题就在于权力究竟应不应该受到来自正反力量的制衡监督和约束?这个问题解决了,则其它的问题都是细枝末节,都会相应地迎刃而解……所以不一定非要等到每一个民众的上帝信仰的观念秩序先要建立起来后才行,不一定非要等到上帝信仰的民情秩序先要建立起来后才行,不一定非要等到上帝信仰的文化传统先要建立起来后才行……权力制衡监督约束这个问题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大家伙在一起合作与竞争的游戏规则究竟应该遵循一个什么原则的问题,是遵循由大家互相监督约束制衡的自由公平公正的原则还是遵循有枪便是草头王的一家说了算的原则?其实就是采取文明理性的方式还是采取野蛮霸道的方式……?”飞龙说道。 “当然上帝信仰的观念秩序,民情基础与文化传统的确立,确实对游戏规则采取文明与理性的方式,采取自由公平公正的方式很有帮助,裨益与指引……而这些东西的确立,成立与稳定成型,绝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可以一蹴而就的……尤其是自己本民族的文化传统,都上千年之久了,想要彻底改变它岂可容易?很难啊……”柳韵说道。 “但是有那么一点星星之火的存在,总还是能让人看到希望的,而且相对来说,文化对人的伤害还是比较温柔的,真正对人伤害大的是弊制所致的道德沦丧,诚信尽失的恶劣生存环境,人要想在其间生存,就不得不屈服和低头,久而久之恶就成自然,恶就成习以为常,然而与其悲叹文化,不如悲叹弊制,文化改不了就顺其自然,但弊制却不能顺其自然,如果关心个人向何处去是属于信仰层面,那么关心国家向何处去就是属于一个如何改进弊制,如何营造出良好的开放的自由的公平公正的社会生存环境的问题,每个人都在这种生存环境里生存,不可能不受它的影响,因此在思考个人向何处去的同时,也应该关心国家,即我们的社会生存环境究竟该向何处去……?”飞龙说道。 “然而一谈到国家,是否就意味着个体要被牺牲?”柳韵说道。 “所谓国家与社会环境,也是建立在一个个个体生命尊严得到保证,自由得到保障,权利得到扞卫的基础上的。强调个体生命的尊严,生存,自由与权利,就是在强大大每一个个体生命,而只有每一个个体生命都强大,才会真正促使由这些个体生命所组成的这个国家变得更加强大,才会真正促使这个社会环境变得更加尊重每一个人生命的尊严,自由和权利……倘若不是在强调个体生命的尊严,自由与权利至上优先的原则上谈论国家强大与社会环境安定和谐,那么个体生命的尊严,自由与权利便有可能被一些人以集体和国家的名义的名义侵犯和剥夺,践踏和湮灭,操控和奴役,摧残和牺牲掉……因此关心国家向何处去,首先应该建立在这种先关心个体生命的尊严,自由与权力利必须得到保障这一优先至上的原则的基础上才能展开,否则就只是在为专制统治集团的残暴奴役摇旗呐喊,为虎做伥,助纣为虐……”飞龙说道。 “曾经我认为封闭自我而拒绝开放与外面交往是一个人及一个国家始终走不出专制的泥潭的原因,现在我认为因为极度自私而舍不得放弃自己个人的巨大既得利益才是一个人及一个国家始终走不出专制的泥潭的原因……”柳韵说道。 “说到点子上了……就是因为极度自私而舍不得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利……而这权利又恰好是绝对的,不受制衡监督和约束的……因此必须要使权力受到正反制衡监督和约束成为事实……这不仅仅只取决于上帝信念的观念秩序与民情基础,还取决于一种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偶然性,取决于当时具体的社会环境,取决于平民化大众化的经济利益团体的成长状况,取决于平民化经济益利体与专制统治利益集团之间的实力状况的对比与搏弈……谁都知道权力受到正反制衡比权力一家独大要好很多,问题是当这种心声不能同步体现为事实上的实力,那么你就永远也拿那独霸权力的专制者毫无办法……”飞龙说道。 “然而他们独霸权力的专制却制造了一个社会生存环境的道德沦丧与诚信尽失……”柳韵说道。 “的确,在道德沦丧,诚信尽失的恶劣的社会生存环境之中,人要在其间想得以生存,总少不了要被这种虚伪造假的潜规则所裹挟,这是生存的无奈与悲哀,然而你不能这样,因为那创造我们和这宇宙万物的至高者,它并没有弄虚作假,并没有不择手段,它是真真切切的在创造我们和这宇宙万物世界,它是在用爱善的力量在创造而不是是在用邪恶的力量在创造,它是在光明磊落地创造而不是在蝇营狗苟地创造……我们为何要与它作对而弄虚作假,不择手段,苟且偷生……?我们这样做不正是在反天道反上帝的吗……?”飞龙说道。 “我常常抱怨说为什么好人命不长,坏人却活千年?好人受尽苦难与磨难,坏人却活得一身逍遥轻松而且一帆风顺……?”柳韵说道。 “不管你怎么抱怨仇恨和敌视,在你心里都不要最后丧失掉那份来自上帝信仰的真诚与爱善……你当照袘的启示去为之……还有,那些活得一生轻松,逍遥自在,一帆风顺的人,未必就不是终日碌碌无为,混吃等死的人,未必就不是人生最终的输家……”飞龙说道,说罢便消失了踪影…… 柳韵醒来后才知道是一场梦,心里便想道:梦境这个事情真是很奇妙的,有些事情你并没有那样去刻意地想,但它却出现了……有些事情你刻意地去想,但它却没有出现……梦境的事情不能简单地解释为一种自然物理现象,正如自我意识这个现象并不太符合一种自然性的解释,自然能解释风,解释雨,解释天空,解释空气,可它怎么就能解释清楚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自己认为只能用超自然的神性去解释,因此我认为灵魂是存在的,否则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突然就会有我这个意识的出现,不管我被不被拯救都相信它存在…… 再说林莫苍那边,并不满足受制于魔教黑教,他只是暂时利用他们,最终还是要为了要壮大自己的主体,这样才有复辟前朝的荣光的希望……因此,他心里开始盘算起等到自己羽翼丰满,便要将献出去的方奕璨与陈昭熳重召回来,并重金挖得奎扎罕与厉维胜二人正式加盟自己的光昭会……于是他便写了二封信内容一致的信托人秘密给璨熳二人送去……信中写道: 推翻洪氏家族利益集团的专制残暴统治,我昭神儿女责无旁贷,人人皆可得而诛之!这些曾经的土鳖,流民,莽汉,放牛放羊者,文盲大老粗们,下三滥杂碎,毫无教养修养的流氓出生的人,整个就只会一套流氓的法则,走的就是粗野暴力路线,对这样的流氓们我曾经太讲客气了,太讲礼仪了,太讲儒雅了,太讲斯文了……这才导致我们的麻痹和惨败……现在我们必要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身,并且十倍百倍地加还于他们,要让他们片甲不留,寸草不生,雾消云散,灰飞烟灭……跟他们这些毫无思想的人谈道德就是在侮辱道德,跟他们这些流氓文盲谈思想那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简直就是在侮辱思想本身……他们不是靠着流氓和粗暴蛮野的作风夺得这天下的吗?他们以为我们就学不来他们那一套吗?我们不仅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完全学得来,而且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比他们更加狠辣万倍!我们竟然要任凭这种人的摆布,实在是侮辱了我们的昭神……我们这些昭神的儿女子孙们,怎能容忍先祖的荣耀与威严受到这般的亵渎和羞辱……?我们要恢复先神的荣光,重振先神的威仪,让我们昭天之神名副其实……洪氏集团这些土虫,这些形容丑陋,长相呆滞的蠢物们,真的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简直就是在损害和损伤这片昭天大地美丽的风景风光,让这样的人伤害和损害我们,真是我们昭天儿女的奇耻大辱啊!我们昭天之国林氏前朝一群华丽高贵的人,竟然要被另一群来自山野荒郊,陋村破集的丑陋不堪又卑下低贱的垃级之人所统治,这不是苍天瞎了眼,而是我们自己身上曾经的的神性庄严尊严与威武之气已经丧失殆尽…… 第235章 林莫苍写给璨熳二人的信 林莫苍还在信中对璨熳二人说道: “事到如今,我不妨向你们袒白我的身世真相,我林莫苍乃是现今光昭会的首领,也是前朝国君林九瀚的侄儿,前朝摄政王林九渊就是我父亲。我妹妹林莫邪正是你们冷花剑派的创始人,也就是你们尊敬的大姐柳佩洁的母亲……柳佩洁是我亲侄女,按身份来说,乃是我林氏前朝的公主……你们方陈两家都是我林氏前朝的名门望族,肱股之臣,对我前朝忠心耿耿,死心踏地,想必你们俩对此多少也是有所耳闻吧……?如果可以,请允许我叫你们一声奕璨侄女和昭熳侄女。奕璨侄女的爷爷方庭源与昭熳侄女的爷爷陈之瑜皆乃是我父亲林九渊手下的心腹重臣和得力干将,奕璨侄女的父亲方锦威,昭熳侄女的父亲陈吟轩皆与我是儿时相识,也曾在一起玩乐过……所以看到你们,我真的是倍感亲切,仿佛就是看到自己的女儿一般……加上你们又是我佩洁侄女的生死姐妹,这份感情就更是亲上加亲,情上加情……我佩洁侄女的身世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我也不想对你们有所隐瞒,而要和盘向你们托出真相……的确,她的亲生父亲是蓝庭信,然而这不是她的错,而是无常命运和悲惨遭遇所导致的结果……这点还要请你们能够理解,谅解,同情,悲悯和宽恕她……况且她现在已经丧生在黑水河边那座不知名的残庙的那场火海之中……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放过她的亲生父亲蓝庭信。他本就是下令诛灭卓远觉卓明城卓敬光九族并因此而牵连到你们方陈两家以及其他家族的凶手……是与你们有着血海深仇的大仇人……对于我来说,他就更是我与之不共戴天,至死都不会宽恕与原谅的大仇人了……当年正是获得我父我叔无比信任倚重并委之以重任赐其以大权的他与其兄蓝庭钧,其弟蓝庭秀等人勾结,里通匪寇洪王达的红衣军,并重金悬赏军中大将哗变,这才里应外合一举将我昭京城攻破并拱手相让与洪王达……作为交易条件,他们兄弟二人先后当上了新的昭天国君,变林氏王朝为蓝氏王朝……而红衣军首领洪爷洪王达则在幕后听政和操控……因此刺杀和处斩我们共同的敌人蓝庭信及其族人,彻底推翻蓝氏王朝,光复能真正象征昭天之魂,真正具有昭天血脉,真正属于昭神传人的林氏前朝,是我们必须要去执行和完成的任务……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个更大的真相,那就是下令诛杀我林氏王族与卓氏家族及你的方陈两家并及其它家族成员的并不仅仅只是蓝庭信,说穿了蓝庭信只不过是个站在前台的被人操纵的傀儡执行者罢了,真正下了灭族与清洗灭绝血令的是躲在幕后的洪氏家族首领洪王达,洪毅达与洪亦珍等人……洪亦珍就是洪太后,云飞龙就是被她下令以惨绝人寰的钢钎穿裆透身破喉而出的极度酷毒之刑而惨烈致死的……据说那粗硕尖锐,锋利无比的钢钎在穿透云飞龙裆部内脏破喉而出的的那一刹那,连周围的围观者与施刑人员竟然都一时都鸦雀无声……他们显然都被那惨烈的瞬间吓傻了,震撼了,惊呆了,惊得魂飞魄散,口瞪口呆……一个曾经纵横疆场,所向披靡,金戈铁马,战无不胜的王者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惨死在洪太后的魔爪下,彻底地告别了这个人世……连我这个与他素昧平生并无多少交往的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禁不住老泪纵横,喉咙涩痛,心如刀割……洪太后不仅是杀害云飞龙的凶手,也是烧死我佩洁侄女与我个侄儿丹宏与丹忠的罪魁……这些血债,我们一定要让他们加倍的偿还。我们一定要摧毁他们的整个利益集团,让他们全族灭绝,一个不剩,彻底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这是我们继续活着与存在的唯一价值和意义。我们一刻也不能遗忘我们所受到的那些惨绝人寰的伤害,就算我们战死,就算我们最终也没有成功,只要我们尽到最大的努力去拼搏过了,也就不会再心存愧疚与遗憾,也就不会再带着满心的悔恨与羞耻去见我们的昭神……奕璨侄女与昭熳侄女啊,请你们一定要理解我不得不依靠魔教与黑教势力的原因……因为我们现在羽翼未丰,若是强要与那洪氏集团对抗,恐怕只是蚍蜉撼大树,鸡蛋碰石头,只会自取灭亡,那是毫无任何价值与意义的无谓牺牲……我们必须要理性和理智,切忌不能头脑发热,意气用事……只要能最终报得大仇,重新光复我林氏前朝,等待再长的时间我们也是可以忍耐的,用尽任何方式和手段都是值得的。……那次的暗夜刺杀行动所通过的秘道正是我林氏前朝的王室密道,只有我林氏王族的极少成员才知道,蓝庭信自然不知道,洪王达他们就更是不知道……当时我能逃生,靠的就是这条密道。当时事发紧急,我们本想营救更多的人进入这条密道,然而当时已有被红衣军发现的危险,若再继续下去,就会最终导致一个人也幸存不下来的情形和局面……” 林莫苍写到这里,很想告诉璨熳二人当晚是自己为了巴结讨好黑教与魔教教主而刻意要将她俩分别献与两位教主因而才制造了不是径直去寻找关押云飞龙之地而是进入洪氏府邸行刺的真相……现在自己感到很后悔,后悔不该将二位侄女作为交易的筹码和代价,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因而自己真心想要对两位侄女表示歉意,愧疚,自责和忏悔……希望能获得了两位侄女的理解,谅解和宽恕……但转念一想,假如真要这样实话实说,只怕不会得到她俩的宽恕和谅解,反而可能还会对自己恨之入骨,一怒之下来找自己报复泄恨也未必就不可能……所以还是应当明智一些,暂且将这些真相隐瞒住……于是话锋一转,写道: “当晚我本是想带二位侄女直接去寻找关押云飞龙的地方的,只因当晚天黑路难辨认,加之那洪氏府邸又跟王宫连在一起,实在是有些难以辨清,这才误打误撞地进入了洪氐家族十爷洪魁达和十一爷洪飚达的府邸……因此才发生的那晚上的那些事情……对此我要对你们的不幸受伤受痛再次表示自己内心的不安,愧疚,自责和歉意……不过那晚你们俩也并非是徒劳无功,一无所获,而是立下了不可磨灭的赫赫战功……你们可知道被你们亲手杀死的那两位魔头洪飚达与洪枭达是怎样凶残可怕的对手?这二位在沙场上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尤其是那洪飚达号称屠狂,乃是战场上人见人怕,令敌手胆战心惊,魂飞魄散的大魔头……其手段之残忍,让人触目惊心,极度恐寒……他总是酷爱和喜欢用利剑穿透敌手的面部,生抠去他们双眼,或者从头顶将敌手一分为二地劈成两半,或者扳开已经跪地举手投降与求饶的战俘的嘴将利剑狠命直插下去……又或者将战败的敌手高高举过头顶,抓住其双脚,生生地将一个大活人极度残忍地活活撕裂为血淋淋的两半……他还有烹吃战俘的人体器官,内脏和肉身的习惯,活脱脱的就是一个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噬人狂魔……自红衣军起事以来,被他残杀和烹煮及炒食掉的战俘何止成千上万,早就已经数不胜数……没想到这个纵横沙场数十年,一贯虐杀成性,屠人累累,作恶多端,恶贯满盈的嗜血恶魔,最终竟然是栽倒在了奕璨侄女的剑下……那几十年的血腥沙场,惨烈战地和戎马生涯也没能收走他的性命,却在他最想不到的一个偶然的夜晚,由我们的奕璨女侠让他的脑袋搬了家……可见奕璨侄女你为我们林氏前朝报了多么大的一个仇,立了多么大的一个功……我们不会忘记你的,一定会加倍的报答你的……” 写到这里,林莫苍又担心褒扬奕璨过多恐怕会引来昭熳的嫉妒和不满,于是又写道:“……然而昭熳侄女的功绩也是不遑多让的……那个被你所刺死的洪氏十三爷洪枭达也是一个凶残无比的沙场屠夫……他不仅杀人如麻,还强暴,糟蹋,摧残,蹂躏和伤害妇女少女无数。这几十年以来,被他一手强行占有,奸污和辣手摧花掉的无辜女人何止成千上万……没想到这连老天都拿他没办法的恐怖屠夫和可怕**最终却是栽在昭熳侄女你的手上……所以你的功绩与奕璨是一样地高,同样没有辜负你的家族,祖辈,父母以及我们林氏前朝……我们同样要以奕璨的规格来报答你……” 林莫苍继续写道:“若二位侄女若收到我的信函,请阅后立即烧掉,千万不要让黑教与魔教的首领看到了……望你们二位能在黑教与魔教之中做我林氏前朝的内应与卧底,拉拢他们的核心人物,以期其最终能为我们效命……具体说来就是黑教的奎扎罕与魔教的厉维胜……没有他俩的倾心相助我们是无法与洪氏集团对抗的……二位侄女也要特别注意安全,近期洪氏集团特别地丧心病狂……对抓获到的反对他们的各个义军战俘都采取了极其残酷惨烈的行刑惩罚方式,除了传统罚刑的凌迟,车裂,下油锅和腰斩,还新发明了新的巨铁撞,冲击夹,铁水灌,浇铸模,粉碎打,万斤碾,强力挤,酸水蚀与鳄蟒撕等新的酷刑方式,把人砸成平面,夹成薄纸,挤为肉泥,浇铸到建筑体里,推入酸水池里化为液体……或者就是把人直接推入喂有巨型鳄蟒以及怪鱼黑龙之类的深池里去让这些凶物抢夺,缠扯,翻滚,撕裂,咬噬……我都实在无法再法写下去……他们妄图用这样的残酷手段来迫使我们屈服退却……这样的手段可以吓唬其它的诸侯,可怎么吓唬得了我们昭神的后裔……?我们每一个昭神的后裔都是视死如归的人,死亡在他人看来是可怕的,但在我们这些昭神的传人看来却是极其平常的……因为我们深信不疑昭神在另一个世界为我们每一个昭神传人都预备了美好绚丽的归宿和处所……我们要让他们明白,我们的残忍与冷酷是他们望尘莫及的,我们对死亡的谈笑置之与视若回家是他们永远也无法比拟的……我们一定要让我们的这个被沉睡与湮埋已久的灵魂尽快苏醒过来……一旦这种灵魂和血液里的因子苏醒过来,至少在精神的层面上,他们将是无法与我们抗衡和匹敌的……你们虽然在西明津那里已经生活很久,又受了云飞龙非常深的影响,但作为昭神传人的基因,血液与灵魂还在,只要你们肯唤醒它,它必醒来……所有能恐吓得人们变得唯唯喏喏,猥猥琐琐,却又只会欺软怕恶的一副怂样和丑陋面孔的情形,就是利用了他们惧怕死亡的心理……但我们昭神传人是不惧死亡的,所以这种下三滥的做法与手段对我们是无效的……所以我对我们重新恢复前朝,重展我昭天女儿的胆气豪烈,赶走那些外来流寇草莽的洪氏大家族及其利益集团,重振我昭神传人的雄风,充满了信心和希望……”写完林莫苍又备了两份奖赏给奎扎罕与厉维胜的重金,分派两名心腹随信给他们带去…… 却说奕璨自上次被洪恩九打成重伤昏迷不醒,一直在黑教的神秘所在地天星谷黑龙洞里治疗……数日后终于醒了过来,一看四周全是陌生的面孔,便觉得奇怪……黑教首领帕拉斯对她非常满意,正想着等她伤愈之后便正式娶她为妾……而奎扎罕也对她甚为着迷和慕恋,但只因她将是首领要娶的人因而心里异常难受,更不敢见到她……帕拉斯吩咐手下对奕璨百般体贴照料和优待,呵护……这点连奕璨也觉得奇怪……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那天晚上带他们去王宫行刺的那个头戴遮面斗笠,身披袈裟的神秘汉子却一直并未浮现……她依稀还记得那晚情形,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没命了……没曾想现在竟然苏醒了过来……看来一定是有人在那晚救了自己……而自己如今躺这里,可见当晚救出自己的人就是来自这些穿黑衣的人……然而他们都长得高鼻深眼,头发卷曲,一看就是来自域外海外……语言也不通,也不知如何与他们交流……?然而不论如何,既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理当感谢才对……于是就向他们道了谢……见奕璨醒来,众人便去告之帕拉斯。帕拉斯兴奋赶来,却苦于语言障碍而无法与她交流,只能比划手势…… “快去叫奎扎罕将军来……”帕拉斯说道。 这一支黑教之中只有奎扎罕等少数几个人能与奕璨进行语言上的沟通……奎扎罕到来后,奕璨就将他认了出来……便对他点头一笑,奎扎罕回之以礼……接着他就充当起了翻译的角色……于是奕璨渐渐明白了黑教首领的意思……原来他想娶自己为妾啊……奕璨心里自是不愿意,但她知道,倘若把这种心中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自己必将小命不保……所以她便装出一副仍然是还有些神智不清的样子,满脸都是疑惑和不知所云的表情……帕拉斯以为她还未完全康复,也就暂时没再问什么……就这样,奕璨将这难关暂时先涉了过去…… 看到奎扎罕看自己的那种眼神和表情,奕璨便知道他对自己有意……于是心里便思忖起如何利用奎扎罕来与那黑教教主周旋的事来……待自己身体渐渐恢复以后,奕璨就主动去找奎扎罕谈话……当得知那晚正是奎扎罕救了自己以后,便连忙单膝跪地致谢…… 第236章 奎扎罕对奕璨的慕恋 “敢问奎将军,那天将我打得昏迷过去的是何人?”奕璨问道。 “人魔洪恩达,洪家九爷,这实在是个狠角色……那晚若不是他的手被我弹出的钢珠击伤,我心里也未有必能抗住他的把握……”奎扎罕说道。 “人魔?他究竟是怎样得这绰号的?”奕璨问道。 “人魔者,人中魔鬼也。指的就是在洪恩达的疆场生涯中杀人数量巨大,动辄都是以十万以上开算的……也是他杀战俘最少的一次是下令斩下了十八万人的首级,并命人用篱笆把那些头颅串挂成密密麻麻的人头巨墙与长城,以彰显他的赫赫战功……因为在红衣军首领洪爷洪王达立下的规矩里,斩杀敌人越多,战功越大,奖赏越重……而那些被割下的首级就是自己斩杀了敌手的明证……而通常情况下,他都懒得一一去斩首,太费事又费劲,而是下令挖大坑将战俘直接活埋了事……有天然坑就利用天然坑,没天然坑的就下令兵士挖,一挖就是巨坑座座,一次就可以活埋几十万人……听说最多的一次,一场战役下来,直接就活埋了五十多万人……就因他的杀人如麻且毫不留情,故被人称作人魔……一提起他的大名,敌手往往是谈虎色变,未战先怯,闻风丧胆……正因他战功卓着,故深得洪爷欣赏和器重,虽家族排行为九,其地位并不亚于排行在他前面的那些兄长们……”奎扎罕说道。 “这听上去真的有些太过疯狂……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奕璨说道。 “然而更疯狂的事情却发生在他作为红衣军前锋统帅在攻破林氏前朝的昭京老城之时下令手下对所有城中人员进行灭绝性屠戮的惨烈场面与情形……林氏王室及其宫女侍女侍官等数万人全员被杀……王妃,贵妃,嫔妃及宫女侍女等俱皆被奸污强暴,面容美丽非凡姣好出众的作了洪氏王爷及名帅重将们的**,而资色略逊的俱皆被强暴后就立即杀死……连前朝国君林九瀚的十几位公主也未能幸免于难……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的宝贝财物被他们洗劫一空……逢人就砍,遇人就杀,心如硬石,寒冷如冰,全然不顾对方的苦苦哀求,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即便在别人已经踉踉跄跄时还要继续追着疯砍……甚至在别人已经倒地痛苦挣扎,惨烈抽搐时,还要继续冲上去疯狂剁砍补杀,直到其一动不动……那血腥的场面实在就是一个惨烈至极的人间地狱……被砍剁斩杀与活埋的兵士以及城中商贾市民百姓更是不计其数……都埋在那老宫殿之后的万鬼窑和断魂谷……据说目睹了现场惨烈场景而侥幸逃生的人,从此以后的人生都被那场梦魇所缠绕,夜夜深陷在它的恶咒里惊恐至极,肝胆欲裂……那种梦魇的恐惧已经深深浸入了他们的骨髓,血液,灵魂和遗传基因里,乃至他们生出的孩子,并未经历那现场场景,却仿佛也中了那灵魂梦魇恶咒的毒,时常莫名地被那些血腥残忍疯狂魔邪惨烈罪恶恐怖至极的场景和画面所纠缠,令其被惊吓得恐惧无比,甚至生不如死……而其后的卓氏灭门及诛连惨案等大大小小的无数次疯狂屠杀,背后的执行总指挥也正是洪恩达……”奎扎罕说道。 “这样一个屠人狂魔,不除掉他,怎能让人心安……?”奕璨悲愤痛恨地叹道。 “放心吧,方小姐,这种恶魔就算没有人能除掉他,最终也自会有天上来收他……”奎扎罕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姓方……?”奕璨问道。 “乃是林王告诉我的……”奎扎罕说道。 “林王?就是那晚头戴斗笠身披袈裟那位?”奕璨问道。 “正是……”奎扎罕说道。 “他又怎么知道我姓方的……?”奕璨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奎扎罕说道。 “敢问奎将军,你是否知道云飞龙与柳佩洁现在的情形……?”奕璨问道。 “云飞龙已被处死,柳佩洁也已被烧死,听说是在北方碧天国某个郡的一个河边的残庙里被人放火烧死的……”奎扎罕说道。 奕璨闻言,顿时感觉心里像是被谁突然扎了一刀,疼痛难忍,刹时眼泪如豆粒般一颗一颗滴落下来…… “是谁害死他们的,你知道了吗……?”奕璨又问道。 “云飞龙是被洪太后公开审判与游街示众后处以钢钎穿裆透身贯体破喉而出之残忍酷刑而治死的……至于柳佩洁是被谁放火烧死的,并无确凿证据,但一般都认为洪太后派去的人放火烧死了柳佩洁……因为只有洪太后一心想要治死柳佩洁,而蓝庭信作为她的亲生父亲,不可能派人去烧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奎扎罕说道。 “如何穿裆透身贯体破喉而出的……?”奕璨满眼血丝,泪水盈涌地问道。 “据说是将云飞龙置于一个离地的有二十余米的高台上,绷拉起双脚与双手相缚在一起,沿轨道直坠下面正对其铛部中心位置的一根被磨得极其尖锐锋利的粗硕钢钎,整个人坠下的一瞬间伴随一声惨叫顿时成了烤人肉串……其状之惨,竟令当时的刑场鸦雀无声……”奎扎罕说道。 “云飞龙,我的夫君,你死得好惨啦……”奕璨听完顿时泪如决堤,情绪崩裂,失控……眼泪与鼻涕顿时混连一起……她以手捶地,真砸得双手渗血……奎扎罕连忙将她拉住,阻止她再虐待自己…… “洪太后,我不杀你,誓不为人!”奕璨咬牙切齿,恨意裂天…… “方女侠若是有用得着末将之处,但请尽管吩咐……末将愿为方女侠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奎扎罕见状立即见缝插针地说道。 “难道这些真的是事实吗……?”奕璨仍然有些疑问。 “怎么会有假……?那审判游街示众及最后处死都是公开的……洪太后还请来了几乎所有南方诸侯和部分北方诸侯亲临现场观摹参与,光是现场枕戈待旦,旌旗林立的铁甲兵就有数千之多,除此之外还有数万民众百姓的现场围观……至于那些围聚在街头巷尾看游街示众热闹的民众百姓更是不计其数……这怎可能还有假呢?那天我虽未在现场,但听人所言,皆是如此,如有半句隐瞒和违心之言,扎罕愿立即死在女侠面前……”奎扎罕以手捂心,神色庄严地说道。 “那我佩洁姐被烧死一事可有确证……?”奕璨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据说现场已经被烧得一片狼藉,白骨累累……而四围又被人用层层铁链封锁,想来也定有人在外面持戈把守,即使有侥幸冲出来的,必定已严重烧伤,奄奄一息,把守者上去手起刀落轻易就可以结果他们的性命……听说被烧死的人中还有她的两个儿子……”奎扎罕说道。 “丹宏与丹忠……?天啦,佩洁姐真是悲惨到无以复加……不过这仇我一定得替她报的……”奕璨说道,心里暗暗发了狠誓…… “对了,那晚与我一同参加了营救与刺杀行动的那位女侠呢……?你知道她的下落吗……?”奕璨问道。 “还真不知道。不过以后林王若来,你可以问他,兴许他知道……”奎扎罕说道。 “昭熳,但愿你跟我一样命大,还在某个地方像我一样好好的活着。千万不要有事啊……那些是我们共同的仇人啊……我们要一同去报仇呢……”奕璨心里说道。 “还是那句话,方小姐有用得着奎某的地方,但请尽管开口吩咐……”奎扎罕彬彬有礼说道。 “对不起,我质疑了你……我实在是有些不愿相信和接受,但请你还能理解和原谅……”奕璨歉意地说道。 “没什么,扎罕不是如此小气之人……”奎扎罕说道。 奕璨心想:眼前这大汉能将我人魔洪恩九手中救出,定然非同凡响,我若想为飞龙哥与佩洁姐复仇,得要依靠他……既然他对我有意,我也不妨给他点念想,好使他能死心踏地地为自己效命,同也可帮助自己对付那教主的纠缠……想到这里她便假装又痛哭了起来,奎扎罕自然又上前安慰,她就势就倚靠在他肩头抽泣……这一下,两人的距离似乎就一下拉近了不少…… 恰好这时,林莫苍派来送信给奕璨及带来重金予奎扎罕的心腹特使到了…… 奕璨看完了信更加坚信奎扎罕所言不假……同时也决心要拉拢奎扎罕一起加入到林莫苍欲要复兴林氏前朝的宏伟计划中…… 当天夜里奕璨梦见了飞龙,梦中的他正在与自己四目相对地情意绵绵……突然不由分说地就把自己抱了起来,扛在他那宽厚雄实的肩上,快步就走……入得房中,放于寝卧之上,不由分说就剥去了自己的衣裳,然后就开始暴风骤雨般猛烈的激情缠绵……她便在睡梦中不停的呼喊起来……“飞龙,飞龙,夫君,夫君……” 这时梦境中突然出现一个身形巨大的仿若死神的黑衣者猛然伸手就将飞龙拽走,刹时便不见了踪影……她骤然惊醒,才发现是一场梦…… “杀我爱者,我必诛之……”奕璨心里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又想念起自己的两个孩子光永与浅思来……不知他们现在怎样?是否安好无恙?总之,所有的孩子们都由慕柔,静云他们照料着,但愿他们都没事,一切都安好…… 却说碧天国这边,佩洁正与林震雄在宫廷内庭花园里踱步…… “怎么样?最近看了一些关于《圣经》方面的书藉吗?……”佩洁问道。 “翻了一些,不过我还是感觉这个世界似乎是因缘聚合的,并无什么实体……”林震雄说道。 “缘是什么?缘就是我不知但却想知。倘若我是自有永有恒在,又何来不知?我不知,乃是因我非自有永有恒在……必得要将这条界线划清楚,才能给自由和道德保留可能性……”佩洁说道。 “信仰是观念,政治是现实,观念可以拔高,现实却不能,观念是美好,现实却是残酷,观念是饱足,现实却是残缺。其实现实没有观念讲得那么复杂,它只需要权力制衡。有了权力制衡,其它的事都能顺利展开,没有权力制衡,再好的观念也难以得到实施与保护……”林震雄说道。 “然而现实岂不正是观念的结果?你要求改变现实,首先就得用改变人们的观念,就得改变人心……”佩洁说道。 “可是人心和人的观念,不正是在制度允许与激励的推动下,才得以接受新的事物的么?制度允许首先不打开缺口,观念的改变与人心的改变就是一纸空谈。所以观念是精神源泉,但制度允许却是推动器,助力器和催化器,由它将所有这一切的精神源泉推动转化为现实实践……所以这二者是相辅相成,都是需要的。只不过从一个现实实践的先后秩序来说,应该是制度允许在前,观念转变人心转变在后……制度不允许,再好的作品也只能处于待定状态和封杀状态……这就白白浪费了观念的丰富资源……”林震雄说道。 “说得好,这个说法我认同……继续说……”佩洁说道。 “我有时甚至认为道德并非是观念的结果,而只是法律的强迫所导致。人的不道德行为,只能通过法律的强制性惩罚才能得以扭转,纠正,从而再逐渐形成良好的习惯。倘若法律的强制性惩罚不够,人们就会对自己的违反道德规范规矩的行为视若儿戏。西方中世纪教会势力的观念应该足够高迈了吧?可那么高迈的观念决定了他们的道德水准了吗……?没有啊,那么多的污泥浊水,肮脏不堪……这些不都是历史的事实吗……?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缺乏法律对他们的强迫和约束啊,因为他们拥有绝对的权力啊,因为他们拥有的权力不受任何反向力量的制衡与监督啊……”林震雄说道。 “这种说法也是有片面之处的,我们固然要承认法律的迫使作用,但我们不能因此说观念对道德就没有影响的作用。法律是人的外在行为道德的强迫与促使,观念是人的内在思想道德的鞭策与律束。人的内在道德多少也能影响到他的外在道德。坚守原则的人为什么比不坚守原则的人活得更累更艰难……?因为坚守原则的人一旦做了违反道德的事情,他的内心就感到自责和愧疚,就会有一种道德自罪感。而不坚守原则的人则不存在这些情形……而这种自责,愧疚和自罪感多少也能够阻碍人再去做坏事,做违反道德的事……而且法的产生究竟该从何来?是从大家以文明理性的方式共同商议,取得共识,公共选择出来的还是某一个集团以霸道蛮横的方式独一家地制定出来并拥有其最终解释权的……?法的实施能否一碗水端平?是否会有区别对待与双重标准?是否可以有法不依及违法不究?这还是要牵涉到一个权力制衡与观念依据的问题。没有权力制衡,就很难一碗水端平,人们的私心的偏向就不会得到及时的监督和约束。而没有上帝信仰的观念秩序,人自身就是法产生和实施的依据,一切由人说了算……而人的原则是什么呢?是实力决定而非人人平等。那么有实力的人就会拥有特权,拥有法律赦免权。那么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是一场空谈和儿戏……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依据倘若来自人,就是这个结果……因此它必须是来自一个超越人的绝对公正与无私的在者,谁可堪当这样的角色呢?当然就是上帝了。每一个人都是由上帝的所创造,在袘面前,袘不会对谁有特别的偏袒和优待,否则袘就不配称上帝了。这就是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只有先有这么一个超越性的事实存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一原则才会找到了自己的终极依据……否则就是只会成为欺骗人和迷惑人的幌子……所以不能只是一味只知道强调法的强迫与律束所产生的道德作用和效果,在这之前先要追问这法的产生与实施的观念性依据来源,不弄清楚这一点,这法就只不过是被人利用的道具,也根本催化和产生不出道德的作用,效果,规范和习惯来……”佩洁说道。 “然而不在价值创造的基础上谈公平,则这种公平就显得很无力。正如不在市场关系的基础上谈道德,则这种道德就显得很苍白……而价值创造与市场关系与信仰观念究竟又有什么深刻的联系呢……?它们不就是一种现实层面的人与人之间的互相认可与互相利益的关系吗?哪里扯得上信仰观念上面去……?”林震雄说道。 “你这种道德叫相对道德或情境道德,不是上帝绝对意义上的道德。也就是它只是基于人的自利需要,所谓利他的目的也是为了自利。利他,让他人更富有,更有钱,则自己才有可能从他人身上赚取更多的利益。也就是自己的利润最大化,是建立在他人更加有钱和更加富有的基础上的……倘若他人一贫如洗则自己从他人身上什么也赚不到……也就是大家互相合作,帮助与共同致富的意思……这固然是很不错的,但它缺乏上帝信仰观念中的一种超越的绝对的无私的公正的圣洁的爱……”佩洁说道。 “然而你说的这种超越的绝对的无私的公正的圣洁的爱对于人而言是能够做到和承载起来的吗……?”林震雄说道。 “的确是人做不到也承载不起来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可以把它抽去和拿掉,有它有没有它情形还是不一样的……正如价值创造中必须还要有一种天赋的赐予,而这赐与者是谁呢?是人自己吗?显然不是,而是人灵的创造者上帝。正如市场关系中不是还需要有一双背后看不见的手和一个绝对的无偏差的旁观者来调控吗……?这难道不就是上帝吗……?”佩洁说道。 “诶,我怎么就发觉我总是辩驳不过你呢?无论我说到什么,你都总能找到对付我的相应的理由与句辞,找到我相应的软肋和纰漏之处……不过今天我也想找找你身上的软胁,欠缺和漏洞……既然你说到上帝,那么你们昭天的那个所谓昭神信仰是否与上帝信仰有些相矛盾呢……?在我看来,所有的民族神灵都是多神信仰的坚定崇奉者,缺乏对世界拥有同一个来源的坚定认定。既然是世界是拥有同一个来源,那么整个世界就只能有一个神灵。一个神灵彰显的是超越的绝对的无私的公正,而多神以及民族神灵彰显的是对本民族的偏爱,独宠与照顾,是排斥对其它民族彰显和实施这种爱与关怀的。二者相比,孰高孰低,高下立判。而且民族神灵崇奉往住有一个情形,那就是它容易成为本民族世俗生活传统习惯在天庭的一个投影,此之谓世俗神,因此它不过是本民族世俗生活的一个延续……其世俗化,人格化的特征与痕迹非常地浓郁和明显……同样,人世间的各种世俗化丑态和人格化弱点欠然与裂伤也分外地明显……因此它虽为天庭,其实却与人间并无多少差别,并不对人间彰显出任何超越性与优势,实际上就等于是另一个世俗人间……所以在这样的信仰氛围里,人世间的人性缺点与世俗丑陋完全没有得到任何的克制,战胜与超越……反而还被进一步地放大和强化了……正所谓阴曹地府也还要疏通,打点,贿赂,也还照样有人与人之间森严的等级……那么一个因为坚守正直而没钱的人还有什么希望呢?而对于一个因为不守任何原则而金满银满的人来说岂不就是可以畅通无阻了……?这里我的看到的是,这种人死后世界依循的法则是金钱而不是道德与良善,是偏袒自私而不是公正无私。正因为如此,这种死后世界所呈现出来的特征,往往都是阴森,鬼气,灰暗,死寂,悲郁而不是光明,希望,美好,曼妙,愉悦,幸福和永远……因为光明所展现出来的力量正是公正,无私,道德与良善……希望,美好,幸福等所呈现出来的特征不也是如此的吗……?换句话来说就是,倘若没有公正无私道德与良善,又何来希望美好与幸福可言呢……?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生的世界与死的世界所尊奉的法则是一致的,但凡在生的世界里尊奉道德与良善公正与无私的法则的国家所尊奉的死后世界也同样是如此,但凡在生的世界里尊奉光明希望美好愉悦幸福与永远的国家所尊奉的死后世界也同样是如此……而且生前尊奉践行的道德与良善,公正与无私,恰好成为死后获得光明希望美好愉悦幸福与永远的前提,恰好成后死后灵魂获救的前提……反之那些在生前尊奉的是金钱与权势,偏袒与自私的国家所尊奉的死后世界也同样是如此,在生前尊奉的是虚伪,投机,诡诈,幽暗,阴森,恐怖,无趣,单调,乏味,死寂又等级森严,尊卑有序,贵贱有别的国家所尊奉的死后世界也同样是如此……而且生前所尊奉践行的权势与金钱,偏袒与自私,虚伪与投机,诡诈与幽暗,恰好成为死后也获得特权,优待,优势与好处的前提……”林震雄说道。 “说得很精彩,尽管我作为一个昭天人,也自诩为昭神的后裔和传人,但我还是要不得不说这种民族性神灵信仰的局限性……所以我才从这种民族性神灵信仰继续向独一神的上帝信仰迈进……”佩洁说道。 第237章 厉维胜疯迷陈昭熳 林莫苍的信送到昭熳的手里的时候,她的情形跟奕璨差不多,也面临着魔教教主要娶自己为妾的处境,而那里也有一个因她而深深着迷和沉陷的男人,巧合的是那人恰好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就是来自本土魔教的厉维胜,正是厉维胜将她从绰号“人邪”的洪十爷洪魁达手中救了下来……与奎扎罕不同的是,厉维胜对昭熳的沉迷,喜欢和倾慕,到了一个陷入深渊不可自拔的地步……在他眼中,昭熳那魔美邪丽的气质正符合他的外观审美品味和精神审美品味……既然是魔教,就应该要带有点魔性的气质和味道嘛,而昭熳那一双冷傲天下的眼睛和矜傲天下的气质里又正好带有一种魔性的梦幻奇诡与放浪野辣……这刚好契合了魔教的气质,以至于被魔教教主突奇奥和厉维胜二人都认为这是上天赐予他们魔教的礼物,因而对昭熳厚待如珍宝,视若至尊上宾……厉维胜甚至在私下称她为魔教公主或魔幻女王,倾倒拜服得那是五体投地,甚至甘心为奴,受她派遣,为她驱驰,效命…… 可骨子里高傲到极点的昭熳又怎么会看得上突奇奥和厉维胜这等魔教中人呢……?在她心中永远只有一个让她甘心拜服,为他作奴,为他牺牲的男人,那就是云飞龙……除了云飞龙之外,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能入她的法眼,让她瞧得上……就算是那些男人英俊高大,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挺拔帅朗,位及至尊,财富天下,权倾朝野,不可一世,也让她不屑一顾……她并不是一个仅仅只看重外在相貌与财富权势地位的人,她也有她的精神幽秘与需求,尽管她的精神需求里带有魔性邪味的特征,按说与外在举止温柔温吞,柔善爱悯,信仰虔诚坚定的云飞龙是差异甚大,冲突很厉害的……然而精神的幽秘与吊诡之处就在于它自己也说不清讲不明,莫名地就喜欢上了,莫名地就身不由己不能自拔了,莫名地就沉陷其中了,莫名地就甘心为奴愿为他去疯去死了…… 然而如今身陷魔教,又是被人家所救,想要对人家摆脸摆色于情于理也说不通……其实在突奇奥和厉维胜看来,即便她摆脸摆色,他们也是能够接受的,不但能接受,反而还认为那才是她该有的特色,那才是魔教公主魔幻女王该有的气质……突奇奥和厉维胜待她如此,其它魔教中人就自不待说了…… 假如她嫁与突奇奥的话,她无疑会名正言顺地成为魔教女王,从而一举大权在握,地位高迈……然而她实在不愿接受除飞龙以外的其他男人,也不想以此为代价来换来权势地位……然而没有权势与地位又怎好行事……?于是她陷入在困惑之中……如何即能掌控权力地位又能避免这种代价的付出,与奕璨如出一辙的是她想到了厉维胜,利用厉维胜对自己的疯狂喜欢倾慕来周旋突奇奥对自己的那种非份想法……于是她便颇有心机地主动地故意地给厉维胜创造接近自己的机会……一方面打探一下他内心的真实愿望与想法,一方面想了解一下他这个人的性情性格特征等,以便以后更好对之驾驭操控…… 有一次她便故意向厉维胜请教了一句西面神州大陆的儒家圣人孔丘的一句名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了解厉维胜对这一说法的见解…… “也许我的引伸能力有点儿强,因此我并不想只仅仅把它看做是一个将心比心,换位思考的情形……”厉维胜上来就开门见山地说道,他试图要借此机会要向昭熳显示自己并不只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自己其实也是有一定的思想能力的。 “哎,你还有很强的引伸能力啊,这点使我很好奇,我倒想听听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引伸法……?”昭熳说道。 “每一个人天性通常都偏向容易以自我为中心的。他们虽然都知道人同此心,情同此理的道理,但却往往仅仅只把它运用于将心比心与换位思考的层面,却不知道它还有更深的意思,那就是人与人之间其实是共心共情的。也就是说你有的心思别人也有,你有的情绪别人也有,你有的梦想别人也有,你有的欲望别人也有,你想统一这个世界,别人也是怎么想的,你想全天下的绝顶美色都被你体验和拥有过,别人也是这么想的,你想名利双收荣耀满满,别人也是怎么想的,你对存在之谜感到好奇和不可理解,别人也是这么想的,你对自我意识这种感觉现象感到不可思议,别人也是怎么想的,你对宇宙充满好奇,别人是怎么想的,你对存在的真相充满着自己的想象与猜测,别人是怎么想的,你喜欢干净整洁美好优雅的事物,别人也是这么想的……总之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有这样的心思与意识,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心思与意识,这就叫推己及人,由自己的真实感受便可以判断出别人的真实感受……”厉维胜说道。 “这不还是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吗?就是说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差不了多少的,你喜欢的别人也喜欢,你不喜欢的别人也不喜欢,所以你就不要把自己不喜欢的施加给别人……只要大家互相调换一个位置就能理解对方了……”昭熳说道。 “那么这就有个问题出现了,就是你可以发现,既然人与人之间都是共心共情的,那么别人好也罢,坏也罢,就是另一个你,因为你身上也存在着同他一样的好与坏,而你就是另一个别人。这就是上天创造的威力所在,看来袘对此似乎是有意为之地设计的,只不过人们不容易看出袘的这个目的罢了……因此你并不比别人多出什么,别人也不比你多出什么,所以那些贬斥我们是魔教中人是邪派而他们是正派的人,实在是太过可笑和无知……所以每个人都用不着狂妄自大骄傲自满,也用不着羡慕仰望自卑自贱,每个人的心都要平静下来,宁和下来,由自己就想到别人,由别人就想到自己……意识到了这一步,爱人如己就不再是什么高迈得不可触及的层面,甚至爱敌如己也不过如此而已……因为别人就是你嘛,你就是别人嘛,都是上天的创造物,又有多大的差异与不同,鸿沟和间隔呢……?所以当你恨别人的时候你当知道你其实就是在恨着自己,而当你爱别人的时候其实你也就是在爱着自己。你是想爱自己还是恨自己呢?如果你希望爱自己那你就去爱别人吧,如果你希望恨自己那你就去恨别人吧……从人的心灵的真实灵魂的真实来说谁又愿意恨自己呢?肯定都是希望爱自己呀……那么好,你就去爱别人吧,他跟你一样,他就是上天所创造的另一个你。懂得了用这样的眼光去看待别人,自然也就懂得了要如何去尊重别人。所谓敌人是什么呢?一是利益冲突的双方,二是观念冲突的双方。人如果能够抛开狭隘的自私,愿意站到对方的利益立场上去看待问题,你就能产生一些理解,假如把你置换到他的位置上去,说不定你跟他的想法也是差不了多少的……所以敌人也可以就是另一个自己。至于观念冲突就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这样说,这个世界上怕的不是观念产生冲突而是观念不产生冲突。人的观念也是如此,怕的不是产生冲突而是不产生冲突……不产生冲突意味着一潭死水,产生冲突意味着百家争鸣,参差多态,缤纷多彩……道理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假如一个论坛里,都是同一种声音,你说这样的论坛还有什么意思呢?还有什么价值,激情和意义呢?难道不是不同的声音越多才越热闹非凡吗……?”厉维胜说道。 “哎,你这个魔教中人,怎么说起话来似乎比那些以正教中人自居的还要显得正派正义得多呢?有点不可理喻和不可思议呀……难道人们对你们的评价完全是弄反了吗?这真是一个有趣和奇怪的现象了,就是每一个被他人怒斥为魔派和邪派的人,他们恰好都会自己认为自己是正派的,是代表着正义的,而那些这样贬斥他们的人才魔派邪派和非正义的……不瞒你说,也有好多人说我坏说我毒,不过我也那样地认为他们……”昭熳说道。 “说到底大家人性都一样,只不过彼此的价值观念和所处的利益团体不一样的罢了。从自己所处的利益团体出发,本着自利的需要和自私的本能,当然就会视对方为敌人了……观念不一样,难道能分谁对谁错吗?只是选择和偏向各自不同罢了。所处的利益团体不一样,难道有谁对谁错吗?至于人性,根本就是无法追究的,也无法根本改变的,难道又能分出谁对谁错吗?”历维胜说道。 “既然人性是不可追究又不可根本改变的,那么就只有从制度入手去防范人性的裂伤和激发人性的善良,因为制度是我们可以去掌控,调节和改进的。某种意义上我认为,与其去恨人心败坏,不如去怪制度弊疾丛生。人心都很贪婪,但凡事也得要讲个公平公正呀。当一个社会制度和社会环境与社会舆论不去支持和保护一种底层弱势群体的利益诉求的公平公正时,对弱势的民众百姓来说无疑是凄苦无助,投告无门,自认倒霉,委屈不甘和绝望透顶的……观念与制度都可以调节和疏导人性,但在现实环境之中,观念的调节疏导作用是非常有限的,更根本保障的还是制度的调节疏导。因为假如制度不允许,那么观念的疏导调节就只能带来人的内心理解与认识的变化,而不能带来人的具体现实的行为行动与实践的变化。这就意味着一个人的内心里的真实想法与他现实中的具体的实际行为行动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与矛盾。这就是口是心非啊,这就是说一套做一套啊,这就是表里不一思行不一啊……那么假如是这样,写再多的观念性革命的文章,又有什么能够促使现实改变的作用呢……?人们照样说一套做一套,想一套做一套……整个社会的现实画面与风景仍然是让人感到悲哀和苦笑的……所以制度对人性的疏导与调节才是于人的现实行为的善恶表现有最根本性的保障的。制度允许人可以说真话了,可以保证不会因言获罪来追究你了,可以保证可以表达不同的意见,看法,和声音了,可以保证自由表达不会再设定限制和压制了,可以保证把权力置于彼此相互性地制衡的正反向竞争力量的监督约束以及公众的监督约束之下了,那么真正的灵魂,作品与思想才会大量地呈火山爆发之势地大量喷射和涌现出来……其实我以前并不这么认为的,还是受了我的那个飞龙夫君的影响,渐渐有些接受了他的某些观念了……”昭熳说道。 “利益之下,人心诡诈。权力腐蚀人的灵魂,经济利益腐蚀人的灵魂,唯有在这两种腐蚀之下仍然坚守自由公平公正道义,将平民化普世化的现实利益关怀与精神道义关怀合二为一的人,方为真脊梁。然而这样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凤毛鳞角,也许你的那个飞龙夫君算是一个。普适意义上,人都会将现实利益选择置于自己的观念秩序甚至信仰选择之上。现实利益将是自己的第一选择。为了自己的现实利益,在特殊时刻与必要时刻人会显得非常的无情与绝情的。所谓一派和谐只是在非特殊时刻与非必要时刻时的景象。而当每一个人都坠落在大海之中,而能够救生的船只又非常地有限时,人与人之间势必会爆发那种踩踏着别人的尸体尸身登上那救生的船只的景象,那时候再也不会顾及他人的生死,哀嚎,求救与挣扎……一切的苦难,不幸,悲惨都会被人冷酷地无视。只有自己的得救,自己家人的得救,存在于人即时的意识中,他人的生死这时都可以统统地忽略,再也不算是什么……甚至为了争夺那生存的机会,人完全可能会彼此翻脸不认,互相残杀,冷酷无情,残忍至极,凶狠暴戾,大开杀戒……这就是人这种的利益动物到面临最后的厄境时的真实面貌与真相……至于那宁可舍去自己的生命去换来他人的得救的那种人,至于那种在这种情形和局面之下仍然坚守道德与爱善法则的人,都不应该再用公平竞争去形容和称呼他们了,公平竞争尚还要去争取一个生存的机会,但他们这则是在主动让出自己生存的机会,这才称得上是爱善,这才称得上是坚定地信仰上帝的人……没通过这一层考验的,即便平时再怎么大声嚷嚷要信仰上帝之道,其实都不过是在假冒为善罢了,其实信仰的根基都不过是建在沙土上而不是建在磐石上罢了……当我在这样分析的时候,我就回想了一下自己,感觉自己的信仰就是属于还尚建在沙土上而非建在磐石上的……”厉维胜说道。 “对了,我的飞龙夫君究竟现在怎么样了?是死还是活呢?你知道一些消息和内情吗?”昭熳问道。 于是厉维胜就将飞龙已经遇难而佩洁已经被烧死的情形原原本本都告诉了昭熳。昭熳的反应与奕璨如出一辙,不敢相信,以为厉维胜是在骗她,但又半信半疑,内心因此非常的煎熬与痛苦……直到接到林莫苍的来信,这才从心里完全相信了……她内心的痛苦与奕璨不相上下,也发誓要为飞龙与佩洁报仇……同时心里也听从了林莫苍的建议,要拉拢厉维胜加入光昭会,为复兴代表正宗昭神后裔与传人的林氏前朝而拼尽全力,甚至不惜为此而献出生命…… 然而她一时还是难以接受那样痛苦与不幸结果……回到寝卧之中就紧紧关闭了房门,开始一阵毫无掩饰与悲伤淋漓的放声痛哭…… “等着我,我会来找你们的……”昭熳说道。接着就拿起酒杯满满地斟了,对着想象中的飞龙的面孔说道:“我对你说过,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如今你既然已经离开这个人世,从今往后,我活着唯一目的就是要为你与佩洁姐报仇……这个目的一旦达成和实现,我就会追随你们而来……”说罢一饮而尽,再满满的又斟上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从此,她每日如此,以至于整个人都有些神情恍惚,不知所以……厉维胜看在眼里,痛在心头,知道他是为了云飞龙与柳佩洁的时离去而感到悲伤痛苦得有些无法承受……但这样下去也终究不是个办法,终究会毁坏掉自己的身体,这是万万不可的,于是就劝她说道: “你不能在酒精中逃避,那只会伤害你自己的身体……” “你管得了我的事吗?我喝酒你也要管吗?我连这点自由也没有吗?谁要你来多管闲事?我的身体毁不毁坏与你有何相干?想管我,你凭什么呀……?”昭熳说道。 “因为你就是我的女神,全世界最高贵的公主,最华丽高贵的女人,最矜傲高冷的女人,最魔丽邪美的女人,最明艳晶滢的女人,最雪白如玉的女人,最优润丰姿的女人,最干净整洁的女人,最雅致端庄的女人,最妖娆野性神秘幽魅又风情万种的女人……我甘愿永世为你作奴,永远与你相伴,不求占有你,只盼跟随你,日日能够看到你,并时刻预备着将来某日为保护你而牺牲……”厉维胜一股脑地把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全部痛快淋漓地对昭熳说了。 “你说什么呀?你这个魔教中人,邪坏透顶的大魔头,现在竟然也想拉我下水……?”昭熳喝的醉醺醺的,有些疯狂和痴癫地笑着说道。 “我得承认,我是坏人,我是恶人,我是虚伪的人,我是愚不可及之人,即便做到良善的最极致,也不过只是正走在悔改和赎罪的路上……不过,在上帝还没有到来的那一天,我不相信也不会承认这个世界上会有真正光明的事情与行为的发生……”厉维胜说道。 “但自诩恶人不是你以烂为烂的借口,不是你宽恕自己总是存在和出现丑陋拙劣的表现与表演的理由……这句话是我们那个飞龙夫君经常对我说起的,现在我把它也送给你……”昭熳醉笑着对厉维胜说道。 第238章 琳馨的遭遇 却说碧天国这边,佩洁与林震雄正在商议如何进一步促进国家经济发展,社会秩序和治安更加良好稳定的问题…… “社会公正,人人安居乐业,犯罪现象自然就少……”佩洁说道。 “佩洁公主的意思就是一要改善社会的公正,二是使民众都有业可就……”林震雄说道。 “对。相比改善社会的公正而言,我觉得使民众都有业可就是当前更为迫切的事。前者是需要一个时间过程的,而后者却马上就可以去做……”佩洁说道。 “前段时间你才搞了一个安排残疾人就业的事情,现在又有什么新的想法和妙招了呢?”林震雄问道。 “我觉得很多刑满释放人员是一个很值得重视的问题和现象。他们刚从监狱出来,本来就很受到社会上的歧视,假如没有正当的工作就很难自食其力,那就只会更加被别人瞧不起,从而使自己的内心更加灰心,失望乃至绝望……这样就会成为这个社会倒不安定因素,这就好像给社会埋下了很多火药桶一样,指不定哪天就会引爆……所以应该积极联系一些正缺人的商团和生产机构,可以介绍他们进入其中获得就业和工作的机会。”佩洁说道。 “你这个方法我觉得很好,我这就安排人去办理。”林震雄说道。 正缺人手的商团和生产机构虽然联系到了,但听说是刚从监狱释放回来的囚犯,心里就有些望而却步了。听说这个消息以后,林震雄就问佩洁:“这究竟又是什么原因呢?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怎么才能消除他们心里的顾忌和打消他们的疑虑呢……?” “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君王你亲自去见那些雇主,二是要向他们宣讲上帝信仰的观念和思想……”佩洁说道。 “为什么要取向他们宣讲上帝信仰的观念与思想呢……?”林震雄说道。 “你去下命令,他们只得遵从,但这只是短期的效果。从长期来看,他们内心必须要真心接受和认同,才能自愿和长久……所以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他们要从内心里接受这些刑满释放人员,不要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他们……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呢……?那就得有上帝信仰的观念和思想……因为正是在上帝信仰这一观念思想之下,每个人才都是有罪的。事实行为的犯罪正是内心罪体的造作。引发这种造作的根源在于每个人所处的生存环境,成长经历,人生际遇,遭遇不一样。也就是说,其实每个人都有现实犯罪的可能,只要他所处的生存环境,成长经历,人生际遇与遭遇很恶劣,很不幸,那么这种可能性也就越大。罪体和人性先在的裂伤是人人都有的。因此假如能够认识到这一点,就不会再用异样的目光来看待监狱释放人员了。都是人,谁都有滑入深渊的可能,都有曾经差点的失误……况且作为商团掌门和经济家,创业者抑或只是一个普通的劳动者,必须要明白你创业致富的目的并不单纯只是为了实现个人的财富积累和现实世俗生活的享受与风光,因为这一切都是短暂的,终会过去,唯有把那基业立于永恒的,方才是真知者。要立于永恒,就得信仰上帝。那么在这个意义上,个人的现实创业致富,生产劳动便不仅仅只包含着现世的短暂价值,还包含着永恒的价值,即向创造我们的上帝复命的价值。也就是上帝创造每一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上帝派一个人来人间的目的是什么?显然不是让他来混吃等死,而是要看看自己创造出来的他究竟学到了自己的哪些本领……?难道这些不需要人最终去向袘复命么……?那么每一个人究竟从自己的造物主身上学到了什么呢?学到了创生,即富于创造和利于生命。劳动,思考,观察,发现,运用,设计,创新等等都是属于富于创造……反对战争,杀戮,奴役,压制,盘剥,榨取,伤害,差辱,践踏,蹂躏,摧残等等都属于利于生命……终其一生,人都需要从这两点上向创造自己的造物主复命……在富于创造方面即是,我勤奋了没有?我思考了没有?我充分运用了上帝赋予我的智慧的潜力与能力没有?在利于生命方面即是,我反对了战争和杀戮没有?我反对了奴役和压制了没有?我反对盘剥和榨取了没有?我反对凌辱和伤害没有?我反对践踏,蹂躏和摧残没有?至于对信仰要保持纯净,不可欺骗,不可儿戏,这是最基本的原则……倘若这个最基本原则不先建立起来,则人要从创造与利生两个方面去向上帝复命一事也就无从谈起……你都不信上帝,还怎么谈得上要去向袘复命呢……?”佩洁说道。 “有道理,我这就亲自去办理……”林震雄说道。 有了君王的亲自出面和保证,再加上他对他们关于上帝信仰观念与思想的宣讲,他们自然是没有话说,爽快地就结接纳了那些监狱刑满释放人员…… 类似这样的事情,佩洁与林震雄每天都在促成……各商业团体,经济团体和生产机构日渐蓬勃,愈发兴盛……而他们的自主性与独立性也越来越高,民众所获得的权利与自由也越来越大……然而这却引发了朝廷内部既得势力阶层的反对和异议…… “国君啊,我国经济和生产近期虽然发展迅猛,一派喜人景象,但其中也潜伏着很多危险和不安定的因素……你给了那些商团和生产机构那么大的自由与自主性,甚至给了那些民众那么大的自由与权利,这势必会弱化朝廷对他们的统治和威慑力,重而逐渐使他们坐大,而形成他们的联盟和利益团体,反过来就会对朝廷形成威胁……而且近期各路义军活动频繁,假如这些义军与他们的联盟和利益团体勾结起来,反过来就有动摇和颠覆我朝的危险……恕卑臣斗胆而言,我只怕国君此举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臣卫文定说道。 “文卿多虑了……不给他们一定的独立与自主性,不给民众一定的自由与权利,他们又怎么会有活力与创造性,积极性和动力及热情呢……?国家的经济不发展起来,我又从哪里拿来丰厚的俸禄给予你们呢?义军的破坏必须要控制住,但经济的发展不能停下脚步来……”林震雄说道。 “恕臣斗胆进言,那些商业团体和经济团体一旦坐大,形成他们的利益集团和联盟,势必会削弱你手中的权力。而且这种方式一旦成为潮流,势必在未来就是不可逆转的。君王集权的传统就有可能改变为被他们分权的事实……到时候你丢失掉的,恐怕是你难以想象的……而你的后继后任者,也都将继续面临这种被分权的事实与结果……乃至最终被他们彻底颠覆,推翻,替换和僭越……君主集权制因此面临彻底从历史舞台上退出和消失的命运,臣等并不希望这等事情的发生啊……”大臣虞之遇说道。 “说说你的理由,为什么不希望这等事情的发生?”林震雄故意问道。 “一旦分权,君王就将被架空,再也无法集中全国之资源,调动举国之兵力,因而就再也做不成惊天动地的雄壮之伟业……”虞之遇说道。 “什么样的雄壮之伟业呢……?”林震雄问道。 “我们这碧京城,这太宇殿,这天玄门,这碧霄宫,这桃黛城,如此的巍峨壮观,地连广宇,气冲霄汉,金碧辉煌,壮丽震撼,令人心驰神往,叹为观止……这些不算是雄壮之伟业吗……?试想如何才能建造出如此格局宏大,震撼天地,气势磅礴,雄阔不已的宫城殿宇呢?必得要集中举国之力,调动举国之资源,才可能办到那些呀。而一旦分权,就势必再没有这种集中与调动的能力,那么这样的宫城与殿宇就将再也无法再建造出来……此其一。”虞之遇说道。 “其二呢?”林震雄又问道。 “因为再无法调动举国之兵力,集中举国之资源,整合举国之力量,那么在面临外敌入侵,外帮进犯,各从属诸侯国的逼宫和发难的时候,我们从前对于他们的优势将变得丧失殆尽,一无所有,那么势必就会输掉战争,从而有灭国亡国之危险啊……”虞之遇说道。 “那其三呢?”林震雄继续问道。 “其三就是一种源自天定的尊卑有序,贵贱有别的传统秩序将被经济利益核算所取代,即尊贵不再源自天定,而是源自金钱的多寡……一个下三滥的卑贱之人,只要通过不择手段与投机钻营的方式挣得大钱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为人上人,贵族阶层甚至国家统治者,这是对上天之道污辱和践踏……我们怎能坐视和忍受这样的事情的发生?天地君亲师,这一向是我们的伦理传统,乃是最符合天道与自然的,一旦它被摧毁,天伦之乐人伦之美亲缘之爱势必坠入异化的泥沼,陷入无尽黑暗的罪恶深渊……”虞之遇说道。 林震雄不想听他再继续说下去了,于是就没有再对他发问,而只是神秘地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说道:“众卿家的意思孤王已经明白了,孤王很高兴看到你们对本朝如此忠心耿耿,赤胆挚诚,我自会考虑你们的意见,进行综合的权衡与考量的……好吧,今天就到为止吧……”林震雄说道。 却说北烈岛这边,慕琳馨,柳若窕,蓝梦盈皆已在混战中走散……薛慕柔,柳静云则率剑派本部退入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 单说琳馨走散后,先是更换了衣服,混在难民之中……待自己的身份不再打眼之后,便开始四处寻找剑派本部的踪迹,可越寻找却越迷路,一日误入了一个群山之中的城镇,虽则有点与世隔绝的感觉,但城镇却颇具规模,街巷阡陌纵横,异常阔大,入得其中,就象进了迷宫一般,怎么也走不出来……加之她又饥又渴,疲惫困倦,体力透支之下,就栽倒在一个巷口的路边晕厥了过去…… 幸得一个做杂货生意的掌柜正巧路过那里,见她晕倒在地,便命人将她救起,看了大夫,渐渐苏醒过来,又饮了水,进了食,体能慢慢恢复…… 琳馨称自己是在战难中与亲人失散,在寻找过程中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 掌柜见她生得俊俏,姿色出众,就想留她在自己的杂货店里充当门面,从而凭借她姣好出众的姿容来为自己招徕生意……于是说道:“如今正直战乱,四处都是颠沛流离,哀鸿遍野……你又上哪里去寻找你失散的亲人呢?不如暂且先在我这里安顿下来,等局势平缓下来,再去寻找你的亲人也不迟……” 琳馨想到自己现在一时无依无靠,再度出去寻找,只怕更会艰险重重,且找到的希望也很渺茫,而回昭天国和西明津都不可能了……又见这个掌柜长得面善,况且他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留下来帮帮他,也算是对他的救命之恩的报答……于是就答应下来。 从此琳馨就在那掌柜的杂货店里担当售货,开票和收钱的工作,同时也起到了一个门面和招牌的作用……因着她出众的相貌,自然就引来了众多的顾客上门。而且她服务态度还特别好,特别有耐心,即便是遇到一些没事找事,蛮不讲理,处处刁难的顾客,她也能耐着性子跟人讲解,不把人家说服绝不罢休……有时候掌柜的都有些不胜其烦地借故躲开了,她还在那里耐心为顾客讲解。掌柜的四处晃了一大圈回来,心想那些刁蛮顾客总该走了吧,结果回来一看,琳馨竟然还在那里跟人讲解……天啦,这个耐心,没见过第二个的。有时甚至一讲就讲到天黑…… 以前虽然也有这种现象,但显然没现在多。自从琳馨到这儿坐了门面以后,这样的现象也就成倍地疯涨……很明显,那些顾客中,的确是有不好沟通,不太通情达理的人,但确实也有那没事找事来借机与琳馨交流相谈接触的人,甚至故意想气她,激怒她,就想看看她生气的样子,可惜全都没有得逞……琳馨愣是就不生气,而是始终耐心讲解,最后倒是这些人自感惭愧,不好意思起来…… 见她这么好说话,店铺里的其他老大姐便常常找她替自己顶着,看着,帮自己卖,以便好出去溜达溜达,甚至是回家去干点家里的私事……她也欣然答应了,而且还绝不含胡,异常地认真负责。为此她人缘自然就很不错。 有一次一个远地的顾客从她们店铺买的东西在路上被人用假货调包了,就又回到她们店铺上来哭诉……琳馨见他也不象是有钱人,心里也异常地同情……就决定不收他钱再补齐他先前购买的货物,然后告诉掌柜这部分钱就从自己的工薪里扣除。那人感动得声泪俱下……不仅如此,琳馨还陪他去寻找那些被调包的货物,仿佛那人心中的焦急愁苦就是她心中的焦急愁苦一般…… 然而她的耐心与出众的良好股务态度也没有白费白瞎……自她到来后,那掌柜的店铺可以说是日日顾客盈门,有时甚至挤得水泄不通……生意好得实在不行,一天胜过一天地兴隆……掌柜看在眼里自然是喜在心头……又见她一人兼顾几人的工作,而且项项都不出差错,自是佩服她的冰雪聪明,睿秀机敏……给她的薪资报酬自是不菲,甚至都超过了那些几十年的老员工。那些人自然是不服,渐渐又对她心生嫉妒之意……她不想如此,弄得大家众人都不开心,便从自己的薪酬中拿出一半以上来以各种方式反补人家,或请他们吃饭,或送他们东西,对家境贫寒的她就直接私下给钱……有一回一个家境贫寒的员工工作中出了失误,造成了掌柜不少损失,掌柜一怒之下就要开除她,那女人便哭得甚是伤心。又是琳馨去向掌柜说情,并说愿意从自己的薪水中扣出钱来替那女人补还掌柜的损失……琳馨的话,掌柜岂能无视?也就最终原谅了那女人。但也并未真从琳馨的薪酬中扣除那部分损失的钱……因为琳馨在他心目中已经越来越重要,越来越不敢得罪…… 为啥?因为已经有他的几个朋友对琳馨虎视端端了……看到了她的价值,想出更高薪酬把她挖走……那掌柜知道这几个朋友的心思,正为此担心得不得了……倘琳馨一走,自己这损失……哎,简直是不敢想象啊……于是他决定撕破脸,对这几个朋友摊牌,谁要是敢动琳馨的脑筋,打琳馨主意,他就不惜与他们绝交,朋友也不要做了……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一个从事经营残疾智障儿童的照料与教育工作的商者看中了她,觉得她的形象气质,性情特点,尤其是她的超于常人的耐心正是从事这个工作的绝佳人选,便私下把她找了去,并到那里作了参观,并许以高薪,因这些残疾智障儿童大多来自有钱人家,故这项事务似乎既奉行弘扬了善爱之心又非常地有利可图……她的确动了心,倒不是因为报酬,而因为这正是她所喜爱和愿意从事的工作与事务……然而她又不忍抛下那个掌柜和店铺,毕竟那掌柜是她的救命恩人……正犹豫间,这事被那掌柜知道了,急急赶来拉了琳馨就走,并当即就与那朋友绝了交…… 回到店铺后,那掌柜给予琳馨的权力也就愈来愈大了,一些货品物品的价格全交由她去定,其它店员也得听从她的吩咐和安排……有了这个定价权力后,她便搞起了灵活价格起来……也就是同样的货品,倘是富人买,她便收价略高,倘是穷人买,她便收价略低,倘是贫寒至极的孤寡老人或潦倒家庭,她甚至就连钱也不收了……对她的这种做法,其它的员工很是不满,认为她太过自大和狂妄,自以为是,独断专权,我行我素……因而对她议论纷纷,甚至指桑骂槐,背地里狠戳她的脊粱骨,甚至对她诽谤中伤,造谣诬蔑……她对此很是困扰和烦恼,但仍然还是不想改变自己的做法。 那些富家公子,阔少就象一群蜂蝶一般,闻到了她身上的芬芳便止不住纷纷时不时窜到这店铺来,借买货品物品之机,一来为睹佳人,二来为在佳人面前炫富,以使她终能动心,被自己钓走……琳馨心里对他的感到好笑,说实话,这样的人她从前在昭京城见多了,档次那是比这些人实在不知要高到哪座山头去了,她也没把他们当回事的,如今面对这些地方上的公子阔少们,她又怎会动心呢……?既然你们要炫富,那就别怪我下手狠……于是当她报出高价时,那些公子阔少们便装模作样地说道:“哟,才这么少呀……?”琳馨心想:就这你们都还嫌低嫌少了,那我就跟们你报个匪夷所思的数字得了……于是就在高价的基础上再报出三倍以上的价钱……众员工都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那些公子阔少们却屁事都没当个地就爽快付了钱拿了货…… 可他们前脚一走,店铺里的员工们便纷纷声讨起琳馨起来……说她这是在砸他们的饭碗,是想搞垮店铺,要知道得罪了这些人那可是吃不了篼着走的……当掌柜的回来听说后也被吓到了,便试着问她这做法是否过了点……?她却泰然处之淡然一笑地说道:“一点都不过……”掌柜的闻言便心想:这女子,胆子可还真够大的…… 然而众人所担心的这些公子阔少们会来寻衅滋事的情形倒没有发生,反倒是上门来为这些人提亲的媒婆倒是不少起来……琳馨这边自是一一婉言拒绝。那些公子哥儿们不甘心,又使丫环又使仆人的来请她去赏脸吃顿饭,她也一一礼貌回拒了……有些还有点教养的就自是心中惋惜遗憾不已,而有些霸道蛮横的心里就自是不甘,也就打起了一些不良的主意…… 掌柜知道开罪这些人不起,但终日心里惶惶,不慎之间便将一张数额巨大的银票弄丢在店铺里了,得亏是被琳馨捡着了,毫不犹豫就还了他,掌柜的感动得眼泪都下来了,硬要从中拿出一点来感谢琳馨,琳馨说什么也不肯接受……然而其它的员工私下也就骂起她蠢骂起她傻起来……那么多钱,倘是自己拿了,就远走他乡,到哪里还不能过得衣食无忧,舒舒服服,痛痛快快的呢……?但琳馨心里却知道自己跟他们不是一个观念和见解的人……要说拿钱,自己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整个店铺所有的管账记账都是由她一手操办,她若是想要从中做个假,那简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手到擒来,伸手可得,而且谁都还看不出有个什么蛛丝马迹来,但她不愿这样做啊,不屑这样做啊……她要这么做一是违背了自己的天良,二是违背了飞龙哥教给她的上帝信仰…… “这些公子阔少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胸无大志,游手好闲的,还是有真正很不错的德才兼备的优秀人士的,我觉得你应该给他们一点机会,好好考虑考虑这个事情……”店铺里一位热心大姐说道。 “自从我的夫君亡故以后,我便决定将我的生命与感情全部奉献给上帝,因而此生我不会再嫁给任何人了……”琳馨坚定地说道。 那些不甘心的人于是就指使人造起谣言来冤枉琳馨,说她与掌柜的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还同床共寝了的……此事自然惊动了掌柜的夫人,她便怒不可遏地找上门来对琳馨兴师问罪,劈面就给了她几个响亮的耳光……琳馨简直被惊呆了,天啦,还有这种污蔑人和冤枉人的……?委屈的泪水顿时就流了下来……要说还手打回去,她也不是不敢,怎么说也在冷之花剑派里呆了那么多年,若要论打,那妇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但她实在不愿意那样做啊……扪心自问,她与掌柜之间完全就是清清白白的,连手都没有拉过一下的,这些人怎么这么无聊呢?信口开河就胡说八道,诽谤中伤……她虽外表柔弱,内心却是个刚烈女子,什么能接受,就是坚决不能接受被人说冤枉话……然而舆论却越造越大,喧嚣之声沸反盈天……掌柜的这时也不敢主动站出来力斥自己的夫人,单是在那温言细语地解释过去解释过来……他夫人哪里肯信? “你越是解释,证明你心里越是做贼心虚,还不如坦白承认的好……”他夫人怒不可遏地说道。 那掌柜的之所以对夫人这般惧怕乃是因为他的发迹全是靠了他夫人,他原本只是一个逃荒的贪寒之极的农家人,流落到此处被他岳父收留,做了小学徒,替岳父做工,后又被他夫人相中,由他岳父作保,让他娶了自己的女儿,又给了他做生意的本钱,这才慢慢起家,逐渐兴旺的……所以平日他总是对他夫人畏惧三分,不敢抵触,更不敢得罪……纵然他心里真的也有几分喜欢琳馨,但那样的事,想想还行,真要那么做他哪里敢呀? 琳馨见那掌柜的那个表现,心里也不想为难他,便提出要走……这时那掌柜可就急眼了,这么一个摇钱树,怎么轻易放她走呢……?于是他终于跟他夫人针锋相对起来……他夫人看他急了,有点什么也不顾了的豁出去的感觉,心里也有些怕了,就不再追究……然而琳馨却再没有心情在那儿干了,还是执意要走,但见那掌柜扑通一声竟然给琳馨跪下了……琳馨顿时心一软,又想到自己真的出去一时也很茫然,就有点犹豫了…… “琳馨小姐,我在东门还有个分店,要不你上那儿去,我把那儿全权交给你去打理……”那掌柜的说道。 琳馨想了想,终于还是点头同意了…… 第239章 琳馨偶遇池明永 琳馨到了那掌柜的东门店铺后不久就将那店铺打理得井井有条,有声有色……甭管达官贵人到来还是贫寒苦众到来,她接待他们的态度全是一个样,同样地尊重,同样地真诚,说得夸张点,便是面对国君与乞丐,她也还是同样的一个态度。她不仇富,也不轻贫,在她心目中,谁都同样是人,上帝所造之人。她不需要刻意修炼就能自达平静,她不需要刻意叮嘱自己要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不卑不亢,自然而然就已经一视同仁不卑不亢了。反倒是那些刻意修炼,天天叮嘱,宣扬要平静,放下,宽恕,不卑不亢的人却浮躁了,计较了,诡诈了,报复了,有卑有亢了……看来良好的一种性情,或者更多来自天生。如此看来,正如奥古斯丁所说,上帝要救谁和不救谁早就在他心中决定好了。 东门那边,更是贫寒劳苦大众,贩夫卖浆者之流云集聚居之地……有很大的集市,卖牛的,卖猪的,卖羊的,卖马的,乃至卖鸡鸭鱼兔,辣椒白菜青菜红薯,以及青果叶子烟背篼出箕草席竹席镰刀铁铲锹镐菜刀斧头锄头犁耙火钳笆篓生锅等等……底层草根,民间劳众式的饮食与小吃,比比皆是,琳琅满目……冻糕,粽子,柑叶粑,大头菜,水茶子,甘蔗,米豆腐,血旺子,黑豆腐,玉米馍,菜扁馍,黄水馍,米粉,凉粉,黄糕,担子面……琳馨到了这边之后,不久就认识了不少人,有卖酒的大姐,卖发糕夫妻俩,补鞋的师傅,修锅打铁的等等……她非常情这些底层劳苦民众,有帮得到他们的地方就尽量帮到一些……而这些劳苦民众也非常喜欢这个虽然看上去出身尊贵但却一都不摆架子的美丽佳人…… 一天琳馨吃过晚饭后到附近的紫薇河道去散步,偶然间看到前面一个似曾有些熟悉的身影,就试着超了过去,回头一看,竟然是池明永,也就是她们一行与飞龙哥从昭京城出发回西明津的路上在经过碧天国青峡郡桃源部时遇到的那个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愣头小子,后来飞龙将他带在身边一同回了西明津…… “你好,明永……”琳馨招呼道。池明永见是琳馨,异常地吃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池明永问道。 于是琳馨将自己前后的情形大致告诉了他…… “你呢?你为何也在这里……?”琳馨问道。 池明永于是开始讲述起战难失散后自己的遭遇……他当时也是混在难民和流民之中……后来他们一众难民被官府强抓去修筑边境防御城堡,见他老实肯干,不惜体力,工程完工后,负责承揽修筑的一个工头便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家乡,也就是如今这个群山之城,跟着自己继续干……孰料回来后不久这工头就染疾去世,于是他就顺着流落到了这工头弟弟的修筑队里……然而这修筑队里的人欺他是外地人,又个矮身短,面容傻笨,愚钝,眼神呆滞,木讷,寡言少语,孤独内向,不合群也不凑热闹……便处处压他,刁难他,歧视他,讥讽他,挖苦奚落他,待他不友好,不和善……新工头还肆意找各种借口克扣他的薪响……他感到很委屈很憋闷,想要反击的又打不过人家,想要拂袖而去的的确又还没找到合适的谋生的门路和去处,于是就暂且在那忍着……完成一天劳作之后,他便从他所在的城西往城东快跑,仿佛想要尽快地逃离那个厌恶之地似的,一刻也不想停留,离群索居,单枪匹马,晚饭也在城东吃……饭后再一个人到河边来散步,思考……想到自己受到的种种不公平的对待和压制欺凌,他有时便怒恨从心起,内心汹涌澎湃,起伏难定,踢着草丛,踹着树叶,想着那些欺压羞辱和恶待他的那些人,仿佛他们就在自己的面前,他便挥拳猛砸,凌空猛踢,连环飞踹,树叶枝草也被他踢踹得掉落在地上……他又狠练身体,每晚都练到精疲力尽,日复一日,天天如此……然而人也就变得越来越结实……他心里也渐渐有了些底气,自觉以前对付不了的在自己也有信心挑战他了……于是在态度上也逐渐强硬起来……他的变化那些人自然是看在眼里,的确也就变得稍微地收敛了一些,然而时不时的刁难和不尊重也还是存在……他控制着自己,想爆发却还是最终没有爆发……他感觉自己还是太过柔软了一些,总还是狠不下心,豁不出去,始终迈不出绝决的那一步……看来真的是性格即命运,命运即人生……因而对自己也感到非常地灰心失望,对这个欺软怕恶的周遭环境与人们感到内心寒冷和绝望……仿佛所有人都在欺负他,看不起他,挤压他……想来常常就心里落泪……他不怕贫穷,但怕活在一个没有温暖的平庸至极令人作呕的环境氖围里……他宁可清贫一生地生活,也希望内心能感受到温暖的柔馨与爱的落泪……有时心里灰暗和寒凉过头,他甚至都有点丧失了再活下去的勇气……自杀的念头也曾产生过,但他又觉得不甘心,不划算,不值得……于是又苟延残喘下来,有些自暴自弃,以烂为烂……不过有时他也安慰自己,自己不想去强势地与他们争斗,对峙,纠缠,计较,一分高下,并不是自己害怕他们,而是实不愿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聊的事情上……若不是为了谋生,宁愿一生一辈子也不与他们相逢和见面…… 一个修筑队里的老师傅见他虽然呆笨愚钝,但人还算老实,憨厚,不投机取巧,是个适合过平凡家庭生活的男人,便把自己的侄女介绍给了他……那女的跟他外表与性情都有诸多相似之处,都一样地头显得特别地大,人偏胖,个不高,长相一般,显得腼腆自卑,内敛而有些放不开……他俩倒是比较谈得拢,几次下来也就比较熟络了,有晚便同处一室。他本是不愿跟这女的相好的,但呆在一起也比一个人孤单要好些啊……从前自己受欺负就是因为自己胆子小,现在自己虽然也在强身健体,但精神气质上的胆量与勇气还是非常地欠缺和匮乏……所以从现在起要开始练胆……于是就决定壮起胆子,准备完成一次对自我的超越……遂就试着去对那女的主动摸摸捏捏起来……那女的虽未怎么反对和抗拒,但却告诉他:“你若有房我也愿嫁与你,只是你无房……”不过这女的还是将一个条件比自己还差的朋友介绍给了他,是一个外地贫寒山区来此打工的女子……他于是又把人家拿来练胆,又如法炮制……这女子被摸后却一溜烟跑了……他过后也自觉得自己有些不好,很是有些悔意,但不久也就没有再挂心头了…… 如今在这里遇见了琳馨他自是激动不已……虽然他从前自觉他与她不是一档的,她尊他卑,但现在她男人亡故了,她又在战难中流离失所,流落此地跟我一样地成了一个打工仔,那么我与她曾经的身份上的鸿沟与地位上的差距也就因着这战难而抹平了,现在我与她是身份等级地位上平起平坐的两个人,所以也再用不着从前那般的小心谨慎和战战兢兢,忐忑不安了……因此他对琳馨说起话来也不象从前那般口气了,但仍然是非常地尊重。琳馨其实也更希望他能如此,这样大家反而还都更自然一些…… 然而他的练胆的念头却进一步延伸到了琳馨的身上……反正她也是孤身一人……其时天色已晚,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琳馨忙问他住的地方远吗?他说远。琳馨便说:“你若不嫌弃那就在我们店铺里暂住一晚,明早再回去……”他自是欣然同意。到了店铺,琳馨又问他:“你吃过晚饭了吗?”他明明没吃却说:“吃过了……”琳馨于是就没给他叫饭菜,就一个人叫了在哪里吃……抬头时却发现池明永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一边砸巴砸巴着嘴,琳馨便问他:“你也来一份吗?”这回他不充面子了,点了点头,于是琳馨也给他叫了一份。当夜,琳馨把自己的床铺让给他睡,自己就在另一间屋用木凳临时了拼成床凑合着和衣躺了一宿。次日一早池明永要回去时,琳馨又给他买了早点,为他叫来马车,并买了不少糕点等东西送给他,让他一并带回去…… 池明永自是非常感动,心想总算是遇到了一个用爱的温暖来让自己落泪的人了……毕竟是在飞龙哥身边呆过并受过他教诲和影响的人,的确是与众不同……然而一回到西城自己干活那地方,他的心情又沉重和郁闷起来,又开始要面临那些难受的时刻了……劳作一天之后,也受尽工作上的谩骂,指责和喝斥之后,他身心俱疲,饭也没吃就来到一个僻静处,腹中正有些饥肠漉漉,随手一摸,篼里鼓鼓的,掏出看时,正是琳馨送给他的黑米糕,他眼泪倏地就流下来了…… 然而不久他那想在琳馨身上练胆的念头又冒出来了,就颇有心计地买了一葫芦酒,几斤肉,晚上就赶到琳馨店铺,与她一同喝酒。琳馨毕竟不同前两个女子,岂能莽撞冒失地就去摸摸捏捏?于是他就假装喝醉,醉得一踏糊涂,醉得人事不醒,醉得仿佛不能再自持自控……琳馨忙扶去自己房里睡,谁知进了琳馨房里,他便拉住了她的手,仿佛不能自控又仿佛酒后吐真言地喃喃说道:“琳馨,我喜欢你,琳馨,我爱你……”其实他这是违心之言,他哪里懂得爱知道爱?就只知道迷恋和沉醉于外形外貌的肉身躯体等物质性层面的东西……所谓酷爱艺术,也仅限于人体艺术……至于精神之美,他压根就还没有与之沾边……而且就算迷恋和沉醉外形外貌之美,柔弱的琳馨也不是他偏好偏爱的类型,他迷恋和沉醉的外形外貌是昭熳和若窕那种有着矜傲高冷和窈窕健腴之美的类型的…… 边说着手就边不老实地往琳馨身上摸摸捏捏起来……琳馨着急得不行,打他耳光吧,他又醉得这么厉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又怎好去怪罪一个完全失去了清醒意识和自控能力的人?况且他自称了那么喜欢自己,也许情到深处加之又醉意沉沉就吐了真言,其行为也是内心那种真实想法的体现,又怎好去责怪……?难道一个男人没有去爱一个女人并向她表达的权利吗……?所以琳馨也就原谅了他,但也不能让他对自己继续这样摸摸捏捏啊……况且自己一个人也不太把他摆弄待候得妥贴,于是就出去找了隔壁的卖发糕和油条的谭姐来帮忙,两人一起努力,才将假装醉倒在地的池明永扶上床,给他搭上被子。 “谢谢了谭姐……”琳馨说道。“没什么,我那里还有些能帮助醒酒的茶,你去给他拿点来帮他泡起……”谭姐说道。琳馨就随谭姐去取了,拿回来后就给池明永泡上了,正准备喂他喝时,池明永的手又摸摸捏捏起来,琳馨好生羞恼,一个挣扎,茶碗就脱手了,但听“啪”的一声就摔碎了,茶水就烫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哎呀”地叫出声来……池明永知道琳馨为了喂自己醒酒茶被茶水烫了,心里顿然一惊,就倏地坐了起来,那一瞬间也忘了自己假装醉酒的事了…… “怎么样?没烫着吧……?”池明永关切地问道。 琳馨见他猛然坐起的样子就知道了他有几分假装的情形,但也不想戳穿他,毕竟曾经也俱都是云飞龙手下的同一战壕里的人…… 池明永见琳馨看自己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发现了自己有点假装醉酒,便急急说道:“对不起,琳馨,请原谅我,我确实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喜欢你……” “谢谢你对我的喜欢,但自从泰雄阵亡之后,我便决定此生再也不会嫁给任何一个男人,不会再结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已决定要把自己的所有情感与心灵会都奉献给上帝……你知道了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吗?因为我希望从此以后我能把一个纯洁的自己献给上帝……”琳馨说道。 当琳馨说出“纯洁”两个字的时候,池明永的心里顿时象是猛然被什么电击震颤了一下!他所有的恶意与歹念,此刻全消……心中只有满满的自责,悔恨和愧疚…… 再说佩洁和林震雄这边虽然面临着各种内外危机,但经济和商业团体的推动和发展同样也搞得有声色…… “能不能结束这沿袭千年的专制制度,看来就在你这一招了……”林震雄说道。 “其实专制极权制度并非就是坚不可摧的铁板一块,因着它的这种制度安排的违逆人性,尤其是权力的极端性,绝对性,无制衡性,总是会促使人们为争夺那权力而造成自我内部的那种残酷血腥争斗,从而内耗严重,逐步自我侵蚀和瓦解,直至灭亡。要转移和转化这种困境,它就必得要对外展开侵略,攻城夺地,抢占他国资源……然而这又对本国的物资与财力又是进一步的消耗……一旦战事受挫,抢夺他国资源受阻,就会造成自己被自己最终损耗和吞吃掉的危险……所以是否能成功实现对外抢占和掠夺资源,成为它能否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的唯一救命稻草……一旦受挫,即有面临分迸离析的危险……”佩洁说道。 “然而朝中名臣重将们的忠君观念不是可以帮助它共渡难关么……?”林震雄说道。 “忠君?假的吧。观念?也是假的吧?专制乃是一种强迫,强迫之下哪来观念的真实和认同感的真实呢?连真正的认同感都没有,又谈得上什么忠不忠呢……?一切不过只有纯粹的利害和利益罢了。把他们凝聚到一起共同努力奋斗的动力和原因只是自我利益的获取而已,哪有什么观念不观念的?观念,理论,学说只是他们的遮羞布,他们中的那些成员又有谁真的在乎他们自己宣扬的那些观念,理论和学说呢……?他们自己都不相信呀……为什么还要那样做呢?很简单,因为有利可图啊……他们看重的是这些现实的利益与利害啊,至于真正的精神原则的坚守,早就不知道被他们抛到哪个九霄云外去了……?他们是致富者,而那些死脑筋的较真的真正的精神原则的坚守者,是必定会穷困潦倒的……这就是专制制度下的劣币驱逐良币的必然现象和结果……所以,仅仅只是分析他们所崇奉和宣扬的那些观念,理论和学说的弊端和欠缺是远远不够的……还得对这些面对专制的绞刑架顶礼膜拜的人的人格扭曲与精神瘫痪,原则丧尽等等进行分析……这种有奶便是娘的投机客与墙头草属性会使他们在遭遇困境与危机时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一个比一个变节得迅速,没有谁会为这种虚假精神原则的东西去殉道和陪葬,必定是一盘散沙,很快就会分迸离析消散贻尽的……想想看,一个人的外表,无论看上去有多么的华丽和光彩夺目,但倘若他是那面对专制的绞刑架却去顶礼膜拜的人,那他在精神内蕴上早就不值得我们去真正看重和尊敬了……仅仅就凭这一点,我们就不该被一个人华丽和光彩夺目的外表所迷惑……没有精神的真实的力量,一切虚假的做作与应付都只会令人大败胃口和骤然失趣,索然无味……”佩洁说道。 “那假如以打击南面的洪王达政权为例呢……?我们该怎么去做才是最有效的呢?”林震雄问道。 “很简单,直接端掉洪王达及其身边的核心力量,下面的乌合之众自然就会不战自乱……因为他们并没有什么真实的真诚的精神力量,原则和价值观念以及终极信仰去把他们紧紧团结,连结和维系在一起……所以他们是看似强大实则内在羸弱不堪的假老虎……”佩洁说道。 “你的信心还真是足得可怕呀,我可没有你那么乐观,但你说的这个方法的确是非常有趣,值得我们去试试……对了,我还想再次听你谈谈你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与看法……”林震雄说道。 “我对这世界的理解和看法是什么呢?我以为世界是一回事,人的理解和看法又是一回事。而且人的理解和看法本身也属于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因此当你要用人的理解和看法来概括整个世界,整个宇宙时,显然是非常滑稽和可笑的。世界远和宇宙远比我们的理解与看法要大得多得多,甚至可以说多到了无限……所以人在世界面前,自然面前,宇宙面前必须要保持谦卑和敬畏。但这也不是说人对这个世界,自然,宇宙的看法与理解就一点价值也没有,一点也涉及不到真相。事实上人类通过自身的努力,不断地在更新自己眼界与认识,看到的世界越来越大,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比如以前认为太阳是在围绕着地球旋转,现在知道了是地球在围绕着太阳旋转。你说这一点是不是真相呢?当然是。但你不能藉此就推而之为整个自然和宇宙的真相。它只能说是包含在整个自然宇宙真相中的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人的视野,眼界,认识与理解总是在不断地得到更新的,总是会越来越丰富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无论怎样它也永远不可企及整个自然宇宙真相的全部。”佩洁说道。 “那么生命存在的价值究竟又在哪里呢……?”林震雄问道。 “生命存在的价值在于精神存在的价值,物质只是一个辅助条件。因此侧重物质性,势必终究会陷入精神的空虚,而侧重精神性则不会如此。我的猜测偏向是,精神也好,物质也好,都来自同一个造物主。而人并不是这个造物主的唯一含灵作品,这个宇宙有多大呢?难道只有地球适合生命存在吗?难道只有地球存在含灵生物吗?不,应该是多得不计其数才对……那么这些近乎无限的外星含灵生物难道就不是造物主的作品了吗……?也同样是。所以并非只有人灵人智人类才是上帝的独宠……这种博大几乎不是人类的灵慧与心智所能认识理解的……总之啊,只要人不把自己认为的东西当成是真理,那就一切都还好说,倘若把自己的东西当成是真理了,那就完蛋了……”佩洁说道。 “上次你在海外给我的回信至今都令我难忘,信上关于道德经的理解很是令我佩服和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可否再谈一点……?”林震雄说道。 “道家老子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意思在我看来就是,上帝创造了一种法则,这种法则分为正反对立互冲互抗的两面,而这相反两面相互结合起来成为一种第三种类型的存在,即一种正反合一的存在,这种存在是包容的,包容万物,海纳一切,所有存在合为一个整体。所谓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就是说事物的正反差异分歧冲突对抗是上帝的设定,正如人性的天使与魔鬼两面也是上帝的设定。所以不接受事物的正反差异分歧冲突对抗,不接受人还存在有魔鬼一面的事实,那就等于是在抗拒和不接受上帝的设定。但是人如果只看到这冲差异分歧冲突对抗的现象和事实,而不明白这种正反冲突对抗现象和事实是源自同一个设定者的目的,他就不能在这种冲突的状态中去寻找到和谐的可能。既然上帝要设计天使与魔鬼的冲突对抗,设计死亡对人的考验,袘的目的何在?一个没有越过死亡考验的灵魂不是一个值得拯救的灵魂,因为它对唯灵存在的信心不够。假如你相信唯灵存在,你当相信,除了上帝,没有谁能斩灭你的灵魂,所以除非上帝不愿救你,否则任何的死亡都不过是物质肉身的死亡而不可能是灵魂的死亡……你越不过魔鬼与死亡的考验在于你不相信有唯灵存在的情形,而只是执着地相信灵不过是物质的附属,物质肉身躯体一灭则灵也就跟着没有了,所以任何死亡都是灵与肉身的同灭。正因此,你认为死亡是人无法克股和超逾的终极障碍,魔鬼是人无法战胜和跨越的终极障碍,因为一跨过去就是无限虚无的黑暗和深渊,就是什么也再没有了……可是你想过没有,既然虚无才是你的归宿,什么也没有才是你的最终,那你又为何突然出现和存在呢?总得有个原因和源头吧?完全绝对纯粹的虚无与什么也没有中怎么可能会产生出有来呢?这在道理上是讲不通的……。”佩洁说道。 “我有时候为什么会产生那种莫名的空虚与恐惧的感觉呢?甚至都觉得自己的存在,好像是莫名其妙的……”林震雄说道。 “人为什么有时候会产生莫名的空虚和恐惧?觉得一切都陌生得可怕,一切都显得莫名其妙,无法理解?乃在于你只选择了一个与整全分离的单维的某个碎片,于是也就把自己从整全的真相中抽掉和剥离,故而陷入虚无的恐慌深渊……当你把自己与整全的真相合一,你自己也成了整全真相的一部分,你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整全真相的显现之一……你并没有成为莫名其妙的存在,而是融入在整全真相之中……”佩洁说道。 “哎,这世界究竟什么才是真相?什么才是假象呢?”林震雄概叹地问道。 “既然上帝设计了魔鬼与天使,设计了万物乃至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分歧冲突对抗,你就不能说其中某一个才是真相而另一个则是荒谬,其中某一个才是正当而另一个则是错谬……往往一个所谓的正当在另一种场景下可能就变成了错谬,而一个所谓的错谬在另一种场景下可能就变成了正当……任何事物本身都是充满矛盾与悖逆的存在,此一时彼一时,都处在不断的变化之中,因此哪能把它们一口说死说满,定性定论呢……?”佩洁说道。 “哎,怎么才能实现我们那完美的理想呢……?”林震雄说道。 “人哪能实现什么完美的理想?人的努力可能在向着完美的方向靠近,但是永远也不可能达到和实现完美本身……也就是我们怎样才能做得更好?而不是我们一定要去实现一个最好的完美的存在……”佩洁说道。 “你觉得我这个人有什么优点呢……?”林震雄说道。 “你能真实地承认自己心中的魔鬼与阴暗,贪婪与企图,自大与虚荣,自私与伪善,疯狂与奢望等等,而这些在我看来并不可笑,因为上帝就是这样设计你的……可笑的是那些要掩盖这种真实的人……”佩洁说道。 “你觉得我心中的欲望可以凭借我自己的实力去实现吗……?”林震雄问道。 “你心中的欲望固然可以凭借你的实力去将它们满足,但精神气质的相通却不容忽视。倘若没有这一点,强扭的瓜也不会甜。你虽占有,却并不快乐。因为没有精神气质的相通,对方不会对你完全敞开心扉,不会对你完全全情真情地投入进来,而只会敷衍应付……而缺乏这种精神性的参与,那么你将快乐全无,愉悦尽失……人的精神的终究空虚需要面向创造自己灵魂,心智与情感的造物主对话交流,呼告祈祷,而不是仅仅只是靠自己的自由意志去自行消化……”佩洁说道。 林震雄听了就有了些紧张,不知道佩洁的意思是认为自己的精神气质与她相通呢还是不相通呢……?她说只有这样自己才会完全敞开心扉,那他究竟对自己完全敞开心扉了没有呢?然而她能同我相谈相论这么久,总不致于是完全关闭了她的心门吧?总之,哪怕她能对我打开她自已心扉的一丝缝隙,我就都是还有希望的…… “那么你对自我意识与感觉这种现象是怎么看待的呢……?它究竟是先天带有的还是后天形成的……?”林震雄问道。 “从唯物论的立场出发,自我就是由一堆只属于我的回忆构成。由于这种回忆独一无二,无法同生,无法复制,所以每个人的自我也就都是独一无二,无法同生,无法复制的。每一个人都是偶然地降生于某一个家庭的,假如它不带有先天的记忆,而是降落这个家庭后才开始展开了一系列的人生经历过程,那么记忆作为经历的贮存,也就是在这种人生经历开始展开以后才开始的,因此自我的开始也应该就是从这里才开始出现的……人生经历未展开以前没有人生记忆,人生记忆没有展开以前没有自我意识。然而,人的人生经历乃是充满无限的偶然,可能,未知和变化的,因此人的人生记忆也相应应该是充满无限的偶然,可能,未知和变化的,这样一来,人的自我意识也就并非只是铁板一块,只此一个版本,而是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和变化性,此刻内向的我并非绝对的我,它只是从无限可能性与变化性中成就的一个事实而已,这个事实的人生经历构成了我事实的人生记忆,这个事实的人生记忆又构成了当下这个内向的我的自我意识与感觉。试想假如在无限的可能性中成就的是另一个事实,那么作为我事实的人生经历将变成另一个,而相应的我的人生记忆也将变成另一个,因此我的自我意识与感觉也将变成另一个版本,或许在这个版本中,我的自我意识和感觉从内向变成了外向。照这样看来,自我意识和感觉也可以是有无限的可能与变化的,这样,自我意识与感觉的唯一性就被否定掉了。假如没有灵魂,结果就一定是这个样的。但假如有独立和先于物质躯体而存在的灵魂的存在,则自我就是带有先天记忆的,并非只是降生于某一个家庭之后才开始有记忆的,才开始出现自我意识与感觉的,而是这之前就存在自我意识与感觉。也许梦境能很好地说明这种自我意识与感觉究竟是先天就有还是后天才有的。但凡梦境中出现的风景,人物,事件与你现实人生所经历到和经历过的风景,人物,事件相似相近,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判断这种自我意识与感觉是后天才形成的……?然而当梦境中出现的风景,人物,事件等等是自己现实人生中根本就没有经历到和经历过的,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判断这种自我意识与感觉是先天就带有的……?在我自己身上这两种情形都有,所以我的自我意识与感觉应该是这两种情形的混合……”佩洁说道。 第240章 池明永对若窕的跟踪 “世间之人,又有谁具有超越的绝对的无私的公正的品性呢?没有,一个也有没有。所谓的人间公正,人类公正,人与人之间的公正,只有相对而言的程度高低,绝不可能有绝对的完美……便是同为自己所生育生养的孩子,也总是会有偏心偏爱与偏向的,不可能真正地绝对地做到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家人尚且如此,更况外人乎……虽然任何一个裁判和评委都会宣称自己会秉公执法,绝不偏袒,但事实上,他们必定都难以逃脱会有自己的偏爱,偏向和侧重……如果连这点都不肯承认,这就是在撒谎。虽然我们的传统总是在强调和宣扬什么铁面无私,大义灭亲,但是老实说,在实际的事实性操作中,倘若没有被置于一种公共的监督约束制衡的环境中,又有几人真的能做到那样……?谁不会偏爱偏向偏心和照顾自己的孩子,父母,家人以及自己喜欢的人更多一点呢?上帝设计之初就已经把人设计成那些了,你不承以,硬要反着来,抗着来,那就是在悖逆上帝对你的设计设定……因而反而是弊病丛生和必定失败的……就好比鲑鱼,上帝设计设定了它洄游的本性,难道它要不承认,反着来,抗着来吗?”佩洁说道。 “我认同你的说法,这可能才是人性的真实情形与水准。那么关于诚实呢?你认为人能够做到绝对的诚实吗?”林震雄说道。 “我们不仅要承认我们不可能做到绝对公正,心无偏袒,我们还要承认我们是做不到绝对诚实,毫不撒谎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过夸张夸大的成份,言过其实的成份,文过饰非的成份,煽情的成份,添油加醋的成份,甚至是说违心话的成份……自己偏爱偏向的就夸张夸大地去赞扬,自己讨厌反感和不喜欢的就夸张夸大地去贬损……自己一旦喜欢上并要去追求某个人了,就总会夸张夸大言过其实文过饰非地煽情地去表达表白和写情书。人性难以做到诚实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人性的怕死。当现实生存环境面临在诚实和死亡之间只能作出一个选择的时候,普遍普适的人性都是会迁就不要死亡而不会迁就坚守诚实的……”佩洁说道。 “那么照你这样说,人性还靠得住吗?”林震雄说道。 “鉴于以上两种情形,人性还靠得住吗?人性还能相信吗?我认为只有相对意义上的人性可靠与信任,在绝对意义上,人性是靠不住的,是不能绝对信任的……在绝对意义上,显然只有超越人的上帝才是绝对可靠和绝对值得信任的……也就是说,超越的绝对的无私的公正与诚实,可靠与信任,只有在上帝那儿才能找到……所以我们当要靠信仰上帝和权力的正反制衡监督约束的制度来防范人性必然的诡诈,幽暗,欺骗,谎言,偏心,偏袒,肮脏,猥琐,自私,贪婪,凶残,狠酷,邪恶,魔性……”佩洁说道。 “但我们东方文化一向提倡的都是君子文化,圣贤文化,圣人文化。似乎人通过自己的潜心修炼,静心修为就能成就成圣成神的境界……”林震雄说道。 “任何人都不可能修炼到成圣成神成仙的地步和境界,因而谁也不可能成为公正的代表,公义的楷模,道德的典范……东方传统文化中的儒道释有一个共同的谬误假设,那就是人只要通过潜心修炼,自我纯洁,就可以达到成君子成贤人成圣人乃至成神成仙的地步与境界……这种思想观念和文化传统,造成了绝大多数的普遍的民众百姓们一个又一个的错觉幻觉,那就是他们真的以为人间是有君子贤人圣人伟人可以来依靠依赖依持和支撑的。这种思想观念和文化传统一方面鼓励许多人加入了为成为君子贤人圣人而努力的拥挤大军中,一旦最终发现自己做不到这点,便开始伪装,伪装成君子贤人圣人伟人,如此循环往复千年,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因此这种思想观念和文化传统不仅造成了人的伪善,还为人的伪善提供着遮羞布般的保护和掩盖作用……最终,人会发现,在顶着君子贤人圣人伟人的巨大光环中,人对于私利私欲谋求变得更加有利和方便……”佩洁说道。 “那我们传统的儒道释难道就一点作用与价值都没有吗……?”林震雄说道。 “不可否认儒道释有一定的修德,静心,淡欲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也的确对减少人的恶行有一定的疗效和裨益,但是这种作用是非常有限的,且不具有普遍性普适性的疗效,最关键的是它只能起到中间性层面的减缓作用,而缺乏上帝逼视下的那种终极性层面的自我内在应对反照鞭策来律束人性之恶和外在制衡监督约束来防范人性之恶的作用……”佩洁说道。 “那我们上千年的君子圣贤的教育灌输岂不是白费了吗……?”林震雄说道。 “必须要斩钉截铁,清醒无误地认识到在这个地球人世间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圣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典范楷模英雄,一切都是为了某种不告人的目的而被包装和打造出来的。不仅没有,而且是绝对没有。这应该成一个人们普遍的普世的常识与共识……这个世界上只有有着各种优缺点共存,天使和魔鬼共存于一身的真实的芸芸凡人,偶像乃是一种不符合真实情形与事实状况的夸大,乃自源于自我的空虚和怯懦而又不敢仰望和面对创造自己的上帝,因而就想要在人间造天堂造神话造偶像……殊不知这一切只是一种可怜的自我精神的欺骗,麻醉与幻象……没有人配得上被他人崇拜,那些希望他人来崇拜自己的人,是狂妄自大的,是有君王情结的,是虚荣心极重的,是想来冒充神,冒充上帝,僭替上帝,僭越上帝的……崇拜这些冒充者和僭替僭越者,不仅是一种无知和愚蠢,乃还是一种无耻甚至罪恶……”佩洁说道。 “那你自己呢?你不是被人称作是偶像与巾帼英雄吗……?”林震雄说道。 “我必须要明白和清楚我是超不过超不出恶的事实的,我必须得承认我的内心是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欲望的,我的所谓行善只有建立在自己真诚悔罪赎罪的基础上才可能动机比较纯粹纯净地发生……”佩洁说道。 “你把你自己的位置下调和定位得这样低,看来虚荣已经是远离你了……”林震雄说道。 “不,事实恰好相反,很多时候我常常都是沉浸在一些利益得失和个人虚荣之中难以自拔的……然而死亡就快来临,而我却还沉溺在自我利益得失和虚荣心的满足的得失的泥潭中挣扎,纠结,煎熬,犹豫,徘徊,彷徨……这是多么愚蠢的无知,呆傻和不应该呀……”佩洁说道。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你现在不是很安全的吗……?”林震雄说道。 “不,我谈的不是我个人的死亡,而是整个人类可能将要到来的命运。正如《圣经》上所说的日子近了,说的就是最终的末日审判并不遥远了,那才是一个更大的真世界,而现在只是一个短暂的暂时世界……所以越要求得那大的真世界就应不要过度计较眼前这小的暂时的世界……”佩洁说道。 “然而一般的民众百姓可能会觉得和认为你那个说法应该正好颠倒过来才对……即你口中所谓的那个更大的真世界也许在他们看来却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而眼前这个实实在在的世界才是一个真世界……”林震雄说道。 “他们有怀疑和信赖自己直觉的权利……”佩洁说道。 “是啊,民众百姓大抵都看重现实,现实中谁才能挽救他们的身体和性命那才是他们真正最为看重的……”林震雄说道。 “是啊,所以他们总是很难相信唯灵拯救。我并不轻看现实的技术拯救,然而毕竟那只能拯救人的身体而不能拯救人的灵魂,因而只能是拯救人的暂时而不能拯救人的永远……现实的暂时固然也需要拯救,然而灵魂的永远就不需要拯救了吗?一个崇尚技术过硬和心怀上帝敬畏的国家才是一个真正厉害的国家,因为此二者都是上帝所乐见的。反之,一个心怀个人权力,权势,权威的过硬要大于技术过硬和上帝敬畏的国家必定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国家。”佩洁说道。 “然而终极真相究竟为何谁也不知道。你不是经常谈到人的理性认识能力是存在局限与边界的吗?认识到一定的程度就会陷入自相矛盾,彼此悖反的困境……”林震雄说道。 “是的,然而既然我不可能知道真正的终极真相与第一原因,那我就只能从事实的结果究竟是利于生命有益于生命和成全生命还是残害生命杀戮生命和毁灭生命来做出我的判断和选择。一种思想与推断值不值得我去选择,就是去看它究竟是在主张杀生还是主张利生?是在主张选择魔鬼还是选择上帝……?这样一看,石头显然是预示着生命的空幻,虚无和死寂……虽非杀生,但亦非利生……而魔鬼则意味着,预示着对生命的杀戮和毁灭……至于上帝则意味着,预示着对生命的创造和更新……”佩洁说道。 “看重上帝信仰的人真的就不在乎现实的利益与功名吗……?”林震雄说道。 “对我而言,只有此刻,只有现在,我在以这样的方式生活着,只有它真实地陪伴着我。对于我来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对我而言是更为实在的东西呢……?”佩洁说道。 “知识技能,道德品质,上帝信仰这三样,到底谁能真正救人……?”林震雄说道。 “也许在只看重现实生存的人来说,相比过硬的知识技能,道德品质和上帝信仰都是不能真正拯救和挽回人的生命的没用的东西,这似乎是摆在人面前的铁般坚硬的事实……然而正如我刚才所说,它们只不过是拯救的范围和时间的长短不一样罢了……”佩洁说道。 “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能算作是一个真正有信仰的人……?”林震雄说道。 “只有在任何时候都不惧怕为信仰而殉道,才能算作是在真正地信仰唯灵拯救……倘若在这个问题上还有矛盾,纠结,煎熬,犹豫,焦虑,迷惘和疑惑,还是最终选择了向死亡与魔鬼妥协……那就只能算作是小信的人,那自己的信仰就只能算是建立在沙土上,而不能算是建立在磐石上的……”佩洁说道。 “你说的是我吗……?”林震雄说道。 “其实说的是我自己……”佩洁说道。然后他们两人相视一笑。 却说池明永这边最终还是从那西城的修筑队辞了工,本想去同琳馨打声招呼的,自从那次假装酒醉事件之后,他实在是有些无颜再去见她……于是就一个人背着行李,独自走上了去外城再去谋生的道路…… 然而在穿过一片荒僻的山林时,他却偶然看见了正孤身一人走在山林中的柳若窕……他心里大惊,本想去招呼的,但转念一想又停住了,并用布帛蒙起了自己的脸,躲在隐蔽处暗暗的观看……但见她在一处水塘边见四下无人后就脱去了上衣,用棉巾在池里洗了拧了水擦洗自己的身体……那背影的形状和轮廓实在是太美了,简直就是极致与绝伦的优雅俊丽,令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她的动人之极的背影和玉体,他竟然突然就生起了一种可怕的念头,一种可怕的邪恶的念头……想要冲上前去把她强行奸污了……不仅仅只是奸污,他还产生了想把她杀死的念头……按说她跟她是无怨无仇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如此可怕和罪恶的念头呢……?或许大概因为她实在是美丽到了极致的缘故吧?也许他心里因此而产生了巨大而强烈的嫉妒呢……?嫉妒在这人世间为何竟然会有如此动人和诱人的美丽?以致于这样绝伦动人和诱人的美丽怎么能允许她继续存在下去……?仿佛杀死这美丽,这美丽就永远地归于了他似的?抑或者这美丽就再也永远也不会再流入他人之手……?他就这样忐忑不安地一直默默地悄悄地躲在那里窥看她……内心无比纠结与煎熬……他心里明白,一旦他真的把念头转化成了具体的行动之后,他就真的有可能会把她杀死……究竟该不该这样做?他的内心始终是于矛盾状态而不敢最终下一个决定…… 也或者还有其它的矛盾心理和因素在纠结和煎熬着他……比如倘若那样做了,自己恐终难逃脱被人发现,被案役追查,被法律追究,被刑律制裁,势必最终也要丢掉这条性命……又比如倘若那样做了,自己又怎么对得起先前一向对自己恩待和照顾有加的死去的飞龙大哥……? 总之他终于还是没有动手……但他却知道,在那一刻,自己已经犯罪了,自己已经是一个可怕的,冷酷的,残忍的,恐怖的,罪恶的邪灵与恶魔了…… 那一时段过去之后他心里就涌现起了无尽的悔恨与自责……他突然明白到自己就是一个恶魔,虽然自己也常常被他人欺负,视他人为恶魔,然而看来自己在这些自己憎恨和讨厌的人面前也不比他们多多少道德的优势啊……甚至反而更加拙劣,更加凶狠,更加阴残,更加恶毒,更加邪恶,更加卑贱,更加低劣……他突然有些难以原谅和饶恕自己,更何况她还是自己最崇敬和佩服的飞龙大哥的女人呢……自己的这些阴暗与凶险逃得过天上的飞龙大哥的眼睛吗?他该对自己作何感想……?逃得过上帝的眼睛吗?袘该对自己作何考量……?虽然事实没有发生,但内心已经发生了,心里犯了恶,那恶就已经存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唯一的只能是补救,挽回……怎么挽回呢?就是去戴罪立功,用自己的牺牲去守护她的安全…… 于是他决定默默地,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在暗中保护着她,等待着立功与补救挽回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确实就到来了,过了几个坡口后,便出现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山贼和抢匪,他们拦住了若窕…… 他虽然想要去帮助她,保护她,但内心也是打鼓的……他曾经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形和局面,当时早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屁滚尿流,魂飞魄散……甚至最后是在别人的威胁声和辱骂声中灰溜溜地夹着尾巴离去……如今却要这样豁出去,实在是需要一些勇气与胆量的……因为他并没有参加过一次这样的真实的残酷的战斗,对这即将要发生的一切情形完全是一片未知和不确定……然而最坏的情形不就是自己赔上这条性命么?既然自己心里已经作出决定,那就必须要去完成,这样即便到了另一个世界,飞龙大哥和上帝或许也会稍捎原谅一点自己吧……? 于是他冲了上去,同若窕一起,竟然打退了山贼和抢匪,然而自己也受伤了……尤其令他意外地是,他本是去救若窕的,结果反而是若窕在最后关头救了他。通过这场事实的检验,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功夫原来实在是差得太远,虽然自己天天在锻炼,但是与人相比还是不忍目睹,看来自己天生不是一个打斗的材料,还想搞英雄救美,实在是可笑之极……若窕的功夫看来比自己高得太多……想不到自己先前还竟然还竟然打那样的主意和念头,真的不仅是不应该,而且还是非常的无知和愚蠢…… 若窕发现是他,也感到非常地吃惊…… “原来你一直悄悄跟在我身后,是吗……?”若窕问道。 他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脸颊一下就变得通红,红得连自己都感到发热发烫……以为若窕会怪怨他偷看了她刚才在水塘边擦洗身子,没想到若窕却说: “谢谢你……” “没什么……”他傻傻的,憨厚地回应说道。 于是若窕便为他治伤,这方法也是从飞龙那儿学来的,就是去采了一些草药捣碎给他敷了……边治伤边聊起一些战难后大家各自离散的情形…… 他这才第一次近距离地端详了若窕的脸孔,她真的是那样的美丽动人,甚至超出了他以前对她的印象,仿佛是来自上帝的一个独一无二的精美无比的作品,于是自己便感到愈发的心理紧张和面色羞红,想想自己先前的那些邪恶的念头,心里便愈发感到了一种难以宽恕的罪恶感……脸色就愈加涨红和发烫起来,心跳得更快……若窕见他紧张,就温柔地笑了,他这才感到一向看上去高冷矜傲无比的她其实还是挺温柔的,笑容也是非常地温暖人…… 第241章 若窕琳馨陷险境 若窕不仅负责给池明永疗伤,还负责做饭,而池明永对这些都有点茫然,看来他的野外生存能力着实还真是个问题,他因此对自己的才干与技能愈发地怀疑起来……因而在心理上也就愈加地自卑,感觉自己不仅没有给若窕带来应有的帮助,反而还给人家形成了障碍,包袱和拖累……然而在若窕这边却并没有这样想,而是觉得大家都是一个战壕的,也算是战友和朋友,有战友和朋友的相伴相助总比没有的好…… 然而他心里的忐忑和紧张却始终消除不了,反而还似乎越来越加重……他想同若窕说话,以免气氛那样尴尬,然而又不知怎么开口,也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话题?假如没话找话地谈些话题也不知道她感不感兴趣?会不会觉得自己挺无知和无聊的?算了,还是不暴露自己的无知和朽弱的好,等待她先发言和问话吧…… 然而若窕却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在默默地做事,仿佛心里在想着什么问题若有所思似的…… “国君夫人这是准备去向何方?心里有个大致的方向没有……?”池明永斗胆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有家难回,有故土却难归啊……我只想尽快找到失散的众姐妹……对了,你有没有他们的消息……?”若窕问道。 “其他人我从没看到过,但我见到过琳馨……”池明永说道。 “真的……?她在哪里?你怎么不早说呀……”若窕有些生气地怪怨道。 “就在这后面西北方向的那个群山之城,离这儿大概有五十余里地……”池明永说道。 “她在哪儿如何谋生?”若窕问道。 “是在一个杂货店里,好象还管理着一些事……但不知她现在人还在那儿没有……?”池明永说道。 “管她人还在没在那儿,我们先去找到她再说……对了,你既然都见着琳馨了,怎么不就在她店里帮个工呢?也算是有一份生存的着落和保障了呀……”若窕说道。 “我不好意思给她添麻烦……”池明永说道。 “嘿,你还真是个老实人……这有啥不好开口的呢?大家都是同一个战壕里的兄弟和姐妹,你就那么见外……?”若窕说道。 听到若窕说自己是老实人,池明永心里就更羞躁,愧疚和难受了……其实自己究竟有多肮脏和邪坏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再说真要去见了琳馨了,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她?万一要是琳馨把自己装酒醉却试图想占她便宜,侵犯她身体的事情告诉了若窕,若窕会怎么看待自己呢?还会觉得自己是个老实人吗?说不定一怒之下……哎,真是不敢去想……反正现在既然说了,就带若窕去,总之待她与琳馨见面会合后自己就赶紧告辞离去…… 于是敷药用餐之后,他俩便回身踏上了去往那群山之城的道路…… 他俩边走边聊,却又渐渐地没有了话语……池明永这才发现,他与若窕的精神世界与情趣爱好以及价值观念等等恐怕似乎总象是隔着一条不小的鸿沟,并不太契合与相通……他这才感到自己那种不进入实际的接触,单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地迷恋和单相思,是多么的无知和愚蠢……这样的喜欢和倾慕,除了肉体的欲望,希冀和企求外,还有什么……?只不过是一种纯粹的动物性的生理满足罢了,哪来精神与心灵的愉悦和美妙……? 这也不能怪人家若窕不怎么跟他讲话,因为勉强之言实在无聊,还不如保持沉默不语……再者人家若窕其实也给他抛出过一些话题的,只是他根本就应答不上,跟不上趟,致使他们之间的话语根本就无法进一步打开和展开……他这才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确实是存在不对等的情形的……自己不仅在外在相貌形体上是属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且在内在精神心灵上也是如此,的确是配不上对若窕的拥有和占有的奢望的……他这才明白,无论自己多么喜欢和迷拜一个人,但倘若你与他的精神和心灵世界不匹配,不契合,就算他给你机会接触,你们之间也会很僵峙和很尴尬,就算你使用暴力手段强行得到和占有了他的身体,你也会因为无法打开他的精神与心灵世界的防备之锁而丝毫不能从他身上获得这些方面的曼妙和愉悦,幸福以及美好…… 一路跋涉,他们终于到了那群山之城琳馨所在的东门那店铺…… “琳馨……”若窕喊道。 琳馨一看是若窕,惊喜得不得了…… “若窕……”琳馨喊道,俩人遂紧紧拥抱在一起并失声痛哭…… “六夫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待彼此都平复下来时琳馨便问道。 “是明永告诉我的……”若窕说道。 “明永?是那个池明永吗?”琳馨问道。 “对……”若窕说道。 “那他人呢……?”琳馨问道。 “他在斜对面那巷口等我呢,说是他不好意思来……”若窕说道。 “真是个傻瓜,都是同门中人,老还是讲究那些客套……”琳馨说道。 “就是……真是有点傻得可爱……”若窕说道。于是她们就过街去找他,哪知到了那巷口时却不见了人影,只见有一封书信压在石头下……若窕拆开一看,但见上面写着: “六夫人,琳馨,你们好,看到你们姐妹相会心里真是替你们高兴,但很对不起了,我因桃源谷家中确有急事,不得不要抓紧时间赶紧启程上路了,来不及同你们道别与说声再会,实在是有失礼貌礼仪,还请你们能够原谅与宽恕……但愿未来还能够后会有期……此致。祝你们及冷花剑派所有姐妹并及巨石城的所有兄弟俱皆平安健康……明永搁笔。” 池明永的确是回自己的故乡碧天国青峡郡桃源谷去了……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与其老是在外面象没头苍蝇那样东钻西窜,乱闯一气,还不如回到自己熟悉的已经生活过多年的家乡,毕竟人生是一粒种,落地就会生根,风吹年华,历经坎坷,饱尝艰辛,久沐霜雪,落叶也总还是要归根啊……虽然桃源谷局势也不甚明朗,但毕竟自己熟悉……再说万一林震雄又将原领赵裕三再次调回桃源谷来值守呢?这岂不是更有利于我们这些云飞龙的旧部去投靠?倘若我这次回去把点踩稳了,把这个讯息确认了,以后若再遇上飞龙国君旧部时,就可以把他们接到桃源谷来……而当时的情形正好同池明永心中的希翼是一样的,原首领赵裕三果然又被林震雄从青涛郡调往了青峡郡桃源谷主政与值守……当然让他这么做的自然是他最迷恋,倾慕,拜服和遵从的佩洁公主…… “这个池明永真是太不懂礼貌了,人都走到这里了,就是不肯过来与你照个面,问个好。说什么家中有急事,我看就是个借口,照个面,问个好的功夫又能耽搁他多少时间呢……?真不知他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哪根筋没有对劲?”若窕说道。 琳馨心里知道池明永还在为上次那个假装醉酒事件耿耿于怀,打不开心结……便说道:“管他喽,随他去吧,勉强他也未必是好……更何况他家里也许真是有什么急事呢……” “他怎么就那么害怕见到你呢?难道你之前说过他什么吗……?”若窕好奇地问。 “哪有的事……?”琳馨说道。 “要不就是他曾经追求过你被你婉言拒绝了……?”若窕继续问道。 “我亲爱的六夫人,你就别瞎猜了……”琳馨说道。 “别开口闭口都是六夫人六夫人的,咱们都是一个剑派里的好姐妹,还讲那些上下级别的关系……?就照还在剑派里时那样叫,听着还亲切与悦耳一些……”若窕说道。 “对了,若窕,你知道吗?佩洁姐与飞龙哥都……”琳馨说着眼泪就掉落了下来…… “我知道,他们都死了,还有丹宏和丹忠,都与他们的母亲一道被烧死在了那场发生在河边残庙的大火中……”若窕说道,眼睛顿然有些潮红…… “他们都死得太惨了,尤其是飞龙哥,受了那惨无人道的高空坠坐钢钎尖之酷刑……你知道吗?”琳馨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活着的唯一理由与目的就是为他们报仇……”若窕说道。 “听说下令对飞龙哥处以那惨烈酷刑就是在幕后掌握实权的老国君蓝庭信的夫人洪太后……而秘密下令烧死佩洁姐及她两个孩子的人也是洪太后……而且听说对绮榄姐家族下达灭十族命令的也是这位隐藏在蓝庭信身后的洪太后以及她背后的洪氏家族集团……”琳馨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包括奕璨姐,昭熳姐,天漪姐以及梦盈,艳丽,旖丹和紫箫她们,这所有被牵连进卓氏灭门惨案中的家族和家庭的共同仇人与敌人就不仅仅…只是蓝庭信,还有洪太后其背后的洪氏家族集团……”若窕说道。 “对……只不过原来以为主要是蓝庭信及其所代表的蓝氏王朝,现在看来主要是洪太后及其背后支撑的洪氏家族集团。某种意义上,蓝氏王朝只是洪氏家族集团手中的玩物,牵线木偶和傀儡……”琳馨说道。 “那我们共同的仇人和敌人此刻就非常明确了,统一为洪太后与她背后的洪氏家族集团以及依附和听命于洪氏家族集团的蓝庭信及其蓝氏王朝……话说回来,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若窕说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然而我听说洪氏家族集团的实力与势力是非常可怕的,远超我们的想象……可以说,只要们手中的棍子一搅动,整个昭碧大岛都会翻滚起来……”琳馨说道。 “难道我们因此就要畏惧与退缩吗……?还不是一样要去做我们该做的事。就象是鸡蛋碰石头,我的也必须要去碰,那怕粉身碎骨,那怕脑浆迸裂,那怕狼籍满地,那怕死无葬身之处,因为这就是我们的命……如果我们不去做,则活着无疑等同于行尸走肉,则生不如死……”若窕说道。 “哎,想来真是一场噩梦啊……更可怕的是这场噩梦到现在也还没有醒……真不知还要延伸到什么时候……?”琳馨说道。 “什么时候才醒来?也许直到我们死去的那一天也不会醒来和结束吧……?所幸是在这场梦境的旅行中,我们也还是有过愉悦幸福和温馨的美好时光的……”若窕说道。 “可是如今姐妹失散,失去消息,俱皆不知去处……仅凭我二人又如何为之呢?难道非要去作那无谓的牺牲吗……?”琳馨说道。 “那怎么可能?不怕牺牲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去当傻瓜,我们肯定是考虑可能性与追求成功率的……”若窕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琳馨问道。 “我也不知道,还要观察和等待……倘若大家还能重新相逢,再次聚首,也许一切就好办多了……尤其是奕璨姐与昭熳姐要回来才行,但现在连她们也音讯全无……战难还未发生前她俩就已经瞒着慕柔姐和静云哥偷偷出发前往昭京城去救人了……可是一去就如石沉大海……也不知如今情形究竟是哪般……?”若窕说道。 正说着,恰逢那掌柜的妻弟带了一帮人上门来要赶走琳馨,说这铺子现在是由他来作负责人和管理者。琳馨说:“要我走可以,那你让掌柜的亲自来,他说让我走我就走,绝不含糊……至于你所言,我并不相信……” “嘿,你个臭丫头,死婆娘,竟然敢向老子叫起板来了?掌柜?掌柜算个屁!这铺子,包括那总店以及这群山城里的所有相关业务都是咱家的,掌柜的也不过就是个靠着咱家吃软饭的,他有什么说话的权利?!现在我就是掌柜,我让你走你就得走!”那掌柜妻弟气焰嚣张地说道。 “嘿,你们还讲不讲道理?跟一群流氓匪徒似的,上门就想要赶人走……谁知道你们是由哪路地痞流氓,无赖泼皮跑来冒充掌柜的……?要再无理取闹,纠缠不休,小心我们反倒是要赶走你们了……”若窕说道。 “嗬,你是谁呀?从哪冒出来的她的穷亲戚呀?趁着战难也想来投靠亲戚呀……?只可惜她现在连自己都朝不夕保的,你倒还想来蹭她的饭沾她的光……?不过既然是来投靠人,就理当该低三下四,唯唯喏喏,毕恭毕敬才是呀,怎么反而弄得倒好象你还是主人似的,我们反而还成了野的了……?不过你这性子我喜欢,反客为主,霸道蛮横,就不讲理……合本少爷胃口,倘若你肯顺了本少爷,让我亲几下,我就考虑暂且给你这个容身之所和暂居之地……”那掌柜妻弟一脸色迷相地恬不知耻地说道。 “啪!”若窕立即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哟,还打人?你这恶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本少爷都敢打?你打听过本少爷是谁没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老实告诉你,你有祸了,摊上大事了……”那掌柜妻弟叫嚣道。 “你这个狗杂碎,下流卑贱的邋遢东西,竟敢吓唬起本夫人起来……我看是你有祸了,摊上大事了……”若窕厉声喝道。 “看来不给这个死娘们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不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还本夫人本夫人地自居,懵谁呢?兄弟们,给我上,把那娘们拿下,最终大家都人人有份……”那掌柜的妻弟邪笑着说道。 这些人一听见顿时来了劲,毕竟眼前这位姑娘实在是太美丽了,真正可以配得美若天仙这几个字,那冷丽矜傲的气质仿佛真的是来天宫的公主,这是他们这辈子也从未见识过的,这么一个绝世罕有的美娇娃要是能被自己体验与感受到,那这辈子真是做鬼也值了……于是这群人一个个血脉贲张,恶胆爆涌,上前就粗野行事…… 若窕见他们来势汹汹,自然不会客气,遂狠招迭出……琳馨怕她取了他们性命,便在一旁提醒:“他们罪不致死,千万不可过度……” 于是若窕控制住了自己,只将他们打跑为止就及时收手…… “那人可能真的就是那掌柜的妻弟,我以前似乎看到过他一回……”琳馨说道。 “就算是又怎样……?是他们恶人先动手的,我只是出于迫不得已才自我保护,防卫与还击……”若窕说道。 “这家人的势力与背景非同一般,与官府可是有密切关系的……他们势必会去告官,而官府必定帮他们,才不会听信我们的说辞……我看啊,我们还是早点收拾东西趁早走了的好……”琳馨边说边就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也好,眼前正值多事秋,多事不如少一事的好,那我就帮着你去收拾……”若窕说道。 可等她们刚收拾好行李出来,大门已被官兵团团围困…… “请你们让出一条道来,放我们走,如若执意死逼,我们只能以死相拼……”若窕坚定地说道。 “哈哈哈哈……”官兵们放声大笑起来……一个百夫说道:“左右听令,速将二人拿下!” “且慢,我们何罪之有?要你们动那么大的干戈来兴师问罪地将我们捉拿……?”若窕说道。 “有人来报,你二人可能是云飞龙的残党……如今云飞龙虽已经死掉,但他的残党和部下却还俱各流散在四方……各路诸侯皆已下令,遇见就杀,斩草除根,一个不剩……”那百夫长说道。 “云飞龙究竟作了什么恶事?要招来你们这样的仇恨和杀戮,连他的后人,部下,余党也绝不放过……?”若窕问道。 “云飞龙是邪灵异端,借来一个西方的所谓上帝,搞什么所谓的正反制衡,以及什么无为而治与民众自治之类的……就想废除已经在我们昭碧大岛存续千年的圣君明君之治,砸掉我们所有吃官饷的人的饭碗,教我们每个吃官饭者都不得活,其居心之叵测,之险恶,人神共愤,天地不容!”那百夫长说道。 “你们休要信口雌黄,胡乱抓人!”琳馨说道。 “我们可是有证据的……”那百夫长说道。 “说来听听……”琳馨说道。 “且让那女人挽起她的衣袖……”那百夫长指着若窕说道。 若窕这下明白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自己手臂上纹的青龙被人看见了,什么时候呢?在哪里呢?也许就在刚才与那群人交手时……衣袖被抓破露出里面的青龙图案……难道他们中有人知道这龙形纹身的含义和象征……? 说起来云飞龙的七位夫人,人人皆在手臂和背上纹有云中飞龙的图案,每人纹的图案完全一致,只是颜色不同,佩洁纹的是金龙,慕柔纹的是银龙,绮榄纹的是紫龙,奕璨纹的是红龙,昭熳纹的是黑龙,若窕纹的是青龙,梦盈纹的是蓝龙…… 见若窕迟迟不肯挽起衣袖,那百夫长笑了…… “看来今番我发财进爵的机会到了,今天可捉住的是一条大鱼啊……” 听他这么一说,若窕与琳馨都明白了……琳馨对若窕使了个从后门逃走的眼色,便拉着她迅即一起转身奔后门而去……官兵顿时一涌而上,在后面紧追……二人虽然抵抗了一会,但对方人马实在太多,且增援的兵马还从四面八方不断涌逼过来……终究寡不敌众,被官兵擒拿下…… “这二人中那手臂纹有青龙的,是云飞龙的七位夫人中的一个……快将她的解往北烈王处……”一个武将说道。 王烈王金村洛早就对云飞龙的七位夫人垂涎已久,故而趁这次战难下达了务必要将云飞龙的夫人们生擒活捉的命令。立功者赏千金,并在原职上进一步加官进爵…… 然而趁着这次战难,其它诸侯也虎视眈眈,各怀鬼胎地进入了北烈岛……其中就有浩远太子辛伯龙及其表兄弟洪天戈……甚至碧天大将白宇芒,李南昭,薛琥兴,李龙浩等人也借机进入,目的就是要参与瓜分七公主的行动…… 然而他们虽发疯般地四处寻找,却仍然一无所获,仿佛那些人突然一下就从北烈岛片土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不知其时,奕璨与昭熳早就南下昭京城并分别在后来身处黑魔二教……而绮榄与柳韵,沙惊鸥,柳飞浪等人已南下加入周运韬的光义会,至于慕柔,静云等人则已出海逃向太平洋更深处的一座荒岛并隐匿在那大岛深处的翳密山林之中,过着近乎原始人那般的生活……当然是在卧薪尝胆,秘密练剑,只等时机成熟便毕其功于一役……他们更不知道佩洁王后并未死去,也不知道丹宏与丹忠被霍廷德,冷天寿,周风甫,冷峰,鲁猛,哈小图等人带着藏进了碧天国幽冥九万岭的碧天雄景的密林深处…… 第242章 辛伯龙劫救柳若窕 若窕和琳馨被抓后不久,池明永也被抓了。原来在池明永与若窕返回的路上就已经被北烈王的手下跟踪了……本来他们跟踪的是若窕,但因池明永与若窕在一起,自然也就被他们怀疑为同伙,也就被卷了进来…… 但北烈王捉住云飞龙六夫人的消息却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悄悄传入了正在寻找柳若窕的浩远太子辛伯龙的耳中,他自然心里就有了打算…… 直接找北烈王要人显然不是明智的……明着去抢也有失体统和斯文,况且还会破坏浩远国与北烈国之间的关系,更为主要的是此举势必会引起各路诸侯对自己的不满……所以,只能暗中去劫了…… 北烈王见抓了美惊寰宇的云飞龙六夫人柳若窕,自是开心得不得了,那种幸福,激动和兴奋的感觉简直让他天上人间地不知所以然,一时高兴,就喝得酩酊大醉,心想今晚我得要好好痛痛快快地酣畅一回了……不料正欲回寝之时却报知柳若窕等已被几个仿佛鬼魅幻影般的蒙了面的不速之客给劫走了……不仅柳若窕被劫走,连慕琳馨与池明永也被劫走了……当然劫客本是不打算连池明永也一道劫走的,只因若窕要求,才将他一道救走…… 几个鬼魅幻影般的蒙面高手将若窕一行秘密带到了浩远太子辛伯龙的营寨……辛伯龙一见若窕,忙躬身行礼道: “若窕小姐,自神川岭一别之后已经好些年没见了,心中一直甚为挂牵,放之不下,今日得以相见实在是幸会幸会……” 若窕知道辛伯龙多年以来一直对自己发疯般的倾慕和喜欢,也知道他心中的意图和想法……心想如今我飘零无定,寻本门大部而不得,颠沛江湖,险恶重重,不定哪天就命殒黄泉也未为可知……倘若如此,又如何报得了自己家族之仇以及佩洁姐和飞龙夫君之仇呢……?为谋将来大愿,得暂且求得安稳,眼前的辛伯龙正好可以为我及琳馨与明永起到了保护和掩翳的屏障作用,何不暂且利用呢……?于是她说道: “承蒙太子厚爱,若窕实是不敢当……”若窕说道。 辛伯龙知道本该是称呼若窕为六夫人的,但他故意不那么喊……既然云飞龙已死,又何必再让她对他念兹在兹,难以割舍和忘怀?当下若窕,琳馨,明永等就暂住辛伯龙营房之中,次日又随他及洪天戈等人并及浩远大军一道返回浩远国…… 到了浩远国都城浩京以后,若窕,琳馨,明永等人就在那里秘密生活下来……辛伯龙曾经说过:只要若窕能在他身边,或者只要能让他天天能见着若窕,哪怕自己作她的家奴也再所不惜。这话是真的,发自肺腑,并非夸张之辞……因此若窕到了浩京后那地位就仿佛是浩远国的公主一般……而且众人得了辛伯龙下的命令,所有知情者都不得将云飞龙的六夫人已入驻浩远国浩京城的消息散播出去,违令者斩。再说辛伯龙继位浩远国君也是迟早之事,所以众人巴结若窕还来不及,又怎敢待她怠慢?而琳馨与池明永自然也就沾了她的光,也过起养尊处优的生活来…… 长期的相处使池明永发现原本并非是自己一见倾心与一见钟意的对象的慕琳馨,反而有很多东西其实与自己颇有相同之处起来……而琳馨分明也感受到了这点,但是琳馨仍然是坚定将自己完全奉献给上帝的想法…… 琳馨的善良与纯净深深地打动了池明永,他知道这样的女人并不多……自己这辈子遇到的大多是对自己冷眼和歧视之人,唯有飞龙大哥与琳馨是两个地位身份比自己高却还对自己友善,热情和温和有加的人……正是这份对精神的善良与爱心及温和的看重,使他决定要尝试向琳馨大胆地写上表白之书……哪怕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癞格宝乱想汤元开水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池明永这人虽然思想算不得深刻,知识也不广搏,但文笔词藻功夫却还有一点,因此那表白之书写起来自然是文笔优美,词藻华丽,行文流畅,如诗如画,这就自然令向来酷好文学艺术的琳馨颇感心悦,舒惬……暗暗赞他看起来不咋样没想到这方面还真是天才……他在文中写道:在我心中,你仿佛就如同那晶滢纯洁的水晶公主白雪仙子玫瑰小姐牡丹夫人,我即便作为一个在你身边为你服务的小矮仆人也不够资格……这不禁使琳馨看之一笑莞尔……尤其是他在文中提到不论她身体好坏,那怕疾患在身,体弱多病,他也愿给她做牛做马做仆做奴,来世亦然……这当然也有夸张的成份,但也未必说就没有一些真挚的情绪和意思包含在里面……正是这一点使琳馨颇有些受感动……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的确不太理想,自感总有隐患在身……所以能得一个愿意无怨无悔地照料自己的人也颇为不错……更关键的是她心里经过长期与池明永的相处,还真的有些喜欢上他了……个中原因她也说不明白,按说无论是从外形样貌还是内在学识,修养,以及技术,能力与财富地位等等,即便是在那些曾经追求过自己的芸芸儿郎男士之中,池明永也完全排不上号,但上天就偏偏给了他与自己相处的机会,而且还偏偏就毒药般地给了自己这种竟然对他产生了喜欢的感觉…… 再说碧天国碧京城此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三爷洪胜达不幸染重疾病倒,他自感自己不能长久,但召集心腹重臣,包括自己的四弟洪复达,七弟洪闻达,八弟洪沃达,小妹洪亦珠等人围聚身旁,将自己对于碧天国与碧京城的至尊权位,印玺及权杖等正式转交与自己看好和最欣赏的儿子震雄,并让他不要改林姓为洪姓,以免朝野哗然,民众震惊,天下耻笑……洪胜达的好面子之心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仍然不肯有一丝一毫的放下,而且似乎还愈加厉害了……他要求弟妹及重臣大将们无条件地支持,忠诚和辅助在自己的震雄儿子的左右,继续让他自己的振兴商团和经济的想法去干,这样才能让碧天国将来的富庶能够终有一天能够超过昭天国……而自己不幸染疾倒下一事也不可对外谈起,以免昭天的洪王达洪毅达等人在得知消息后会趁机攻打碧天国……现在乃是以发展商业经济为重,没必要把精力,国力,人力,资源,财力等等都消耗在与昭天的对抗争斗上……众皆跪下受命得令听令而出…… 这之后,林震雄便抓住自己这个权力绝对,至尊无上,倾压朝野的机会更加大胆地推行商团和经济势力联盟的陪养,并被商团和经济联盟选举为隐身背后的秘密首领……这样他就身兼朝野两个绝顶至高的权力职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退朝回来,林震雄问佩洁道:“你让我在碧天国大力培植和发展商团与经济联盟除了试图用它来结束专制制度,抗衡专制势力以外,还有其它深意吗……?” “有,那就是用来减缓梦魇的恶咒对人心灵的绕缠……”佩洁说道。 “此话怎讲……?”林震雄说道。 “没有商业经济的兴起和发展,人们会打更多的战争。战争是一种野蛮的竞争方式,而商业经济的发展却是一种文明的竞争方式。前者是害生,后者是利生。如果我们不能分清楚善恶的界线究竟是什么的话,那我们就运用害生和利生的原则去进行衡量,凡害生的我们可以称之为恶,凡利生的我们可以称之为善。人类的梦魇是来自人性之恶而不是人性之善。然而人性之恶人人皆有,我自己也不例外。因此,我自己就是我自己的梦魇,人类的梦魇就是人类自身,人性的梦魇就是人性自身。解除梦魇的方法和途径除了用建立经济的合作关系的良性竞争来取代战争杀戮的恶性竞争以外,就是内在制衡与外在制衡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们通常都会把人间的苦难归咎于恶人对善人的欺辱与伤害,仿佛只要消除了那些恶人后,这个人间和世界就只剩善人了,就可以免除苦难了,只是我认为的却是,即便如此,恶依然还是存在,恶人也依然还是存在,当然苦难亦是如此……即便真的都是善人,都是从善的角度出发,结果也同样还是会弄出悲剧来……为什么?因为还可能存在阴差阳错的误会,选择性的失误与一些道德的困境与悖逆以及一些无法将这些道德的困境与悖逆的真相讲出来的东西等等……甚至还有可能是命运的捉弄,正如我自己的切身遭遇……而事实上这些现象与情形也只是部分而非全部而已,从大的整个的全部的现象与情形看,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什么所有人都是善人的情形。我们这种老是喜欢把人分为善恶两类的观念和做法本身就是非常之错误的,这使我们一方面认为只要恶人消尽人间的幸福就会来到,而另一方面又认为只要有善人,君子,贤人,圣人的存在人间就还有希望与光明。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必须要改变过来才行。我们认为所有的问题归根到底都是人性问题,这种理解固然不错,只是这种理解的弊端之处就在于老是认为人性的问题都是他人的而与我自己无关,我自己似乎永远都处在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或清白者干净者正义者的角色。只是我想说,这种理解并没有什么高明之处,因为即便是一个恶贯满盈,罪恶累累的人不也是这么自我认为的吗?都是受害者,都认为自己没有错,那么谁是施害者?谁才有错呢?所以从人性上来剖析问题没有错,只是这剖析应该先要对着自己下刀,应该先要进行一番明晰的自我揭穿,揭示,撕裂,批判和忏悔……在此基础和前提上再展开对他人的解剖,揭穿,揭示,撕掉,批判……这样也许才更靠近公正一些……先把自己解剖揭穿得淋漓尽致也才更有底气把别人也解剖揭穿得淋漓尽致……先把自己人渣和恶魔的潜在属性勇敢大胆和公开地承认出来也才更有底气地揭示别人身上的这种真相……西方的人有公之于众的忏悔录,为什么我们就没有人写出针对自己并公之于众的忏悔录呢?因为我们的头脑里还存在着臊皮与丢脸等虚荣和朽弱的面子观念啊……因为我们还是以自己为最大而心中还没有上帝的位置啊……”佩洁说道。 “那假如在我们心中是在真正地以上帝为大呢……?”林震雄说道。 “那么在袘面前,我们就没有任何伪装可以躲逃,这就逼迫我们必须要真实。因为上帝赋予和设定我们的真实是善恶同体,是天使与魔鬼的混合,因此我们若要体现出自己的真实,就不能对这种情形进行掩盖,伪饰……而是不仅要把自己天使属性的一面表现出来,也要把自己人渣,残忍,凶恶与魔邪属性的一面表现出来……不要嘲笑任何一个人,因为他身上的那种属性你也有。因此我们不应该惧怕看到自己或他人身上的人性的劣陋和丑恶,而应该惧怕我们把这种人性的真实遮挡掩盖起来,而应该惧怕我们没有应对这些劣陋和丑恶的有效的监督与制衡的手段,而应该惧怕我们没有利用人性的这些劣陋和丑恶而让他们互相揭示和监督起来,从而形成一种正反制衡的力量与态势……什么叫正反制衡?就是揭示了你的劣陋和丑恶就对我有利,因此那事我要去做,反之冤枉了你就对我有害,因此那事我不能去做……这种情形对双方都是一样的,公平的,适用的。为了自己得利就必须要紧抓对方的任何一个劣陋和丑闻不放……试想在这种情形和态势之下,任何一方,任何一个人,纵有贼心又哪敢有贼胆呢?若强行着去贼胆横生那就要冒让自己玩完与下课的危险。这样一种想为恶又不敢为恶的情形,就在事实上就减少了恶对整个社会的伤害,这不正是制度应该要去达到和实现的目的吗?所以梦魇恶咒的根源不在哪一人的身上,而在所有人的劣陋和丑恶身上。因此解除梦魇恶咒之匙不在消灭坏人铲尽恶人,而在针对每个人俱皆存在的人性之殇,用内在制衡就是善的终极信仰去形成内在自我约束,用外在制衡就是用正反制衡,权力制衡的方式去进行监督防范。内在制衡我们就要确立上帝信仰,外在制衡我们就要变一言堂政体为正反制衡政体。这两方面的努力都需要人做。”佩洁说道。 “那么在后者与前者之间究竟又有着什么关系?是否后者要想成行必须先得建立在前者成行的基础上?是否前者不立后者就不成?那么假如后者的成功必须是要建立在前者先成的基础上,那么这个时间等待过程大概要多长多久?是不是上帝信仰一天没有全民确立起来那么外在的权力正反制衡就一天不能得以真正实现?是否可以在上帝信仰还没有实现全民确立以前就可以率先实现外在的权力正反制衡?”林震雄说道。 “权力的本质说穿了就是一种现实利益的掌控。那么只要制衡现实利益掌控的理由成立,在理论上实现权力正反制衡也就同样可以成立。当然理论上成立不代表现实与事实的成立,因为既得利益集团就算不占据理论优势和观念优势,它还占据军事实力优势,只要这一优势存在,哪怕它倒行逆施,霸道蛮横,毫不讲理,你也拿它没辙……所以除非它自己内部分化,自己蚕食,搞垮自己,否则外部力量对它毫无威胁,甚至连蚍蜉撼大树,蚂蚁斗大象都不算……也就是它自身内部的利益派系分得越多,相互争斗愈烈,自己分化,蚕食,搞垮自己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这是对它伤害最大的武器。对它伤害力居次的就是它的经济命脉与基础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只要这一点还维系得起走,想实现对它的改变就几乎是不可能的。对它伤害力最弱的恰好是所谓的民心观念。就算民众观念全部实现了对上帝信仰的确立,就算民心都统一认识到要分权治理要权力正反制衡,这些对改变它又有何现实的作用呢……?它仍然可以悖民心而行,逆民众观念而为,倒行逆施……你又能把它怎样呢?你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能奈它何?就算要揭竿而起,你手上也得要有东西啊……这些现实因素不去考量,以为观念一通一切就自然水到渠成,一顺百顺了,这端的只是书呆子们的想法,他们无论怎么奋笔疾书,终其全部也不过是在书斋里意淫他们的梦想罢了……发发个人牢骚,表达表达个人看法倒也罢了,若要以为自己就是众人师,就是王师,那就大错特错了……所以对他们来说最好的自我定位不过是:所作的这些仅仅只是在表达个人的看法而已,除此而外不可能再有别的什么……一个人不要想我要去影响多少人,而只是去想我要表达我个人的看法,如此就够了……而且还得知道我个人的看法实在不算是什么,每个人的看法都是一个非常有限的理解,在面对上帝的时候,我们都不过只是一个在寻找回家之路的孩子,我们能伟大,不凡,厉害到什么程度呢?所以不要去想那些自我荣耀的东西。当然假如你写那些教化众生的东西一方面也是为了挣钱,那就不要掩盖自己的这种真实的想法,而显得自己好高迈似的。想挣钱并不代表我一定就要说假话。那些为钱而说假话的人不值得佩服和敬重……诚实然后才能良善,良善然后才能美好……这就是我所理解的真善美的逐层递进关系……”佩洁说道。 第243章 梦盈的遭遇 “你的意思是一个先要做到真实,然后才有做到善良的可能……?”林震雄说道。 “对的。”佩洁说道。 “那一个人表面上没有做到真实,但下来之后却在暗地里悄悄地做好事做善事呢……?这又作何讲解?”林震雄说道。 “他暗地里悄悄做好事做善事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他内心里的真实态度是与他的表面上的所作所为是相违背和相矛盾的……也就是他表面上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一种迫于无奈的伪装……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暗地里表现出的行为才是他内心的真实。也就是说他实际上不仅做到了真实而且还最终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选择了善良。”佩洁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做到真实虽然是成为善良的基础,但并不表示到达这一步就已经必然会递进到善良,达到和实现善良……?”林震雄说道。 “正是。真实只是进一步递进到善良基础和前提,但并不代表一个人做到了这一步必然就最终会选择善良,递进到善良,达到,实现和完成善良……”佩洁说道。 “你的意思似乎是想警醒和暗示我,你虽然已经做到了真实,可并不意味着你最终一定就会选择善良,一定就会递进到善良,一定就会达到,实现和完成善良……?”林震雄敏感地说道。 “我这样说了吗……?是你自己在作这样的理解吧?看来你还真是个敏感多疑的人呢……不过你能这样理解也很好,刚好补充了我还没有想到的但却也是想向你说的话……那正是我心里对你的盼望和期待……”佩洁说道。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林震雄捏紧了拳头有些愤愤地说道。 “你别生气嘛……可是在善与恶,天使与魔鬼之间,实力也是至关重要的。实力与善良的结合才是一件更靠近完美的事……实力能最终将善良的心愿转变完成为事实。因此倘若没有实力提供后盾与保障,光是怀有善良的心愿未免显得有些脆弱,站不住脚,立不住根……我们常常在呼唤人与人之间应该要平等,可是当你的实力远远不如对手的时候,你是很难去向他要求平等的。那在他看来反而是不公平不公正的,我比你厉害那么多,我能做到和完成的事情你却完全不能做到和完成,为什么我在你面前还不能有一点的优势和更好的待遇……?不过你可别又怀疑我是在说你,针对你喔,因为你的实力无疑是比较强大的……”佩洁说道。 “然而我总感觉你对我是否最终会选择善良始终还是有一点点心存疑虑,心怀担忧……”林震雄说道。 “要说没有一点点疑虑和担忧,那是假的……要说我对你完全是疑虑和担忧,我又怎么可能现在愿意和你站在一起……?”佩洁说道。 “我喜欢听你那后半句话……”林震雄有些狡黠地笑了。 “别说对你有一点点的心怀有疑虑和担忧,便是对我自己信仰上帝的信心和坚定,我也是心怀有一些疑虑和担忧的……”佩洁说道。 “你这人,先给我五百鞭子,然后又给自己五百鞭子……是想回找点平衡来安慰和安抚我吗……?”林震雄说道。 “你还需要他人的安慰和安抚吗……?”佩洁说道。 “怎么不需要?尤其是你的……”林震雄说道。 佩洁有些神秘莫测地笑了……说道:“其实我想说的是实力与善良是我们要完成心中所愿的一对密不可分的因素,它们必须要结合在一起,缺了谁都会成为我们前进的障碍,都会使我们成为跛脚的人……”佩洁说道。 “对啊,用我的实力与你的善良结合在一起,也就是我们俩结合在一起,还怕事会不成……?”林震雄说道。 “你还真是有些不正经吔……说正事,我刚才说了光有善良愿望却又没有实力的情形,现在我来说一下光有实力却缺乏和最终没有选择善良的害处……”佩洁说道。 林震雄本想说夫人请说我愿洗耳恭听的,但猛然又发觉不妥,遂立即改口道:“公主请说,我愿洗耳恭听……” “哎,现在这个社会,这些人,似乎越来越变得崇尚实力,能力而轻视和不屑善良,道德这些东西了……这无疑是畸形,片面,狭隘,偏激,病态,残破和不整全的……”佩洁说道。 “为什呢……?”林震雄做了一个小孩子的表情说道。 “因为人们正变得越来越急功近利,这个时代也是如此,人们都变得非常实际,现实,有钱便是爹,有奶便是娘,能解决我实际问题与困难的,能满足我即时的实际欲望,需求与心愿的所谓大神,能人以及实力,智慧,聪明和技能超强者便是可使我立时俯伏在地进行跪拜和膜拜的偶像,哪怕他们全无道德和善良,哪怕他们是人屠人魔也让我崇拜得五体投地,恨不能望其项背紧紧跟随……犯罪,恶魔这一类词汇甚至成了我们形容一个人技术高超,能力非凡,实力超强大的最佳修辞。因此人们在技能变得越来越神通的同时,人心也变得越来越硬……然而人心人灵的良善,道德和爱才是人走向生命之树的前提,故而倘若人不能到达生命之树,纵然智慧能通达天海,也还是跛脚之灵,也还是缺陷深深,遗憾满满……所以人智在变得强大得仿佛无所不能的时候,也不应该有崇魔崇罪崇恶心理而使自己的灵变得越来越冷,使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硬……这是我的看法……”佩洁说道。 “我赞同,认同……毕竟相对于智慧树的魅力,我认为生命树的魅力对于人更大……智慧在面对死亡的来临时同样弱不经风,瞬间就有化为虚无的危险……因此死亡才是对于人的一个真正的最大的考验……”林震雄说道。 “是的,必得经历过死荫的幽谷,才能明白生存的价值意义,死亡否定了一切的语言,否定了一切的得意,否定了一切的自我荣耀,虚荣和虚名,否定了一切盘算,否定了一切纠结和煎熬,否定了我现在正站在这里的说话,思考……”佩洁说道。 “问题是当人在去经历死荫的幽谷的同时也就失去了再返人间来明白生存的价值与意义的机会和可能了……那是另外一个世界,已经与此刻在世的人生价值与意义不相干了……因此所谓必得经历过死荫的幽谷才能明白生存的价值与意义,我认为于此在的现实生存并无切实的指导和借鉴作用……倒是一种濒死的体验与感觉或许还可以给人提供一点明白生存的价值与意义的机会……然而也不尽然……”林震雄说道。 “你说的或许符合真相,然而我想表达的是,在死亡面前,一切现世的东西都将变得不再有意义……因此只要抓住这点,面对这点,其实很多所谓的人生的价值与意义也就自然浮现出来了……我们只需要面对这点,面对上帝,不断地反省,纠错,其它的都可以不要,都可以抛却……”佩洁说道。 “然而这只是你个人的理解与选择,并不见得大家都会来这样配合与选择,不少人其实还很忌讳谈论和涉及到死亡这些话题……他们要的只是现世生存的各种本能欲望与欲求的满足……那怕那有些冷酷,魔恶……要说配合,兴许他们更愿意配合的是这些东西……”林震雄说道。 “是的,他们更愿意俯伏在恶魔的脚下,对它顶礼膜拜,甘于被奴,乐于被役,喜于被囚,悦于被禁……不知不觉的配合,乃是我们的软弱……我们借此似乎想逃避存在的恐怖真相……似乎一旦自己被关进这集体的笼子以后就从此永远与存在真相的恐怖绝缘了……然而这实在只是一种太过一厢情愿的愿望与期待……因为被关进集体笼子里的生活与现象,本身就是一种存在的恐怖和不幸……存在真恐怖啊,存在也真美好啊……要是存在只有美好没有恐怖那该多好啊,然而这兴许就是上帝的预设,我们能够回避和不接受吗?显然不能……当我们紧紧抓住死亡与上帝这两点时,很多事情摆在它们面前都变得无足重轻,甚至毫无意义,因此我们就可以去思考,究竟什么对我们才是对我们于此在的存在中最重要的……?我们该真正去抓住些什么……?是的,死亡否定了我在这里的言说,因此一切的自我盘算,又算什么……?倒不如随着上帝这预设走向更远的地方……存在的恐怖与存在的美好的混合就是存在的真实面貌,正如的混合就是人性的真实面貌一样。当人性中的神性面天使面闪现出来时体现的就是存在的美好,当人性中魔性面邪恶面闪现出来时体现的就是存在的恐怖。混合就是人性的事实,而且这一点除了上帝,人自己是无法根除的,即便信仰了上帝也是如此。因此信仰上帝所起到的不是根除人性的魔性与邪恶的作用,而仅仅只是防范而已……内外两个向度的防范,内在就是面对上帝的逼视的一种自我明晰和自我律束,外在就是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观念下所产生的人与人之间的公平竞争及由此形成的相互正反制衡,对立监督,彼此约束……这体现的就是观念在前,对象在后的特点。正因为有了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这一先行存在的观念,才会产生出对人与人之间等级差距的否定。倘若没有这一观念的先行存在,则人与人之间的产生等级差距就必然会发生……等级差距一旦形成和明确,就意味着特权甚至绝对的权力会相应地出现,而一旦等级高者拥有了不受制衡的特权和绝对权力,则势必会催化和催生其性中的魔性和邪恶一面……缺少有效监督约束制衡的环境通常都会是如此,没有谁会例外,即便连信仰最为真诚虔敬的人也是如此。无论信仰到了哪个层面人都始终无法改变人不过是人,人毕竟是人的情形与事实……人不过是人即意味着人不过是天使和魔鬼结合,不过是合一的混合体,因此不得不防范,不得不监督,不得不约束,不得下制衡……现在我基本可以确认,一个人的心灵如果缺乏上帝的观念,如果离开上帝的逼视,则必然会陷于等级的自傲或自卑,则必然会陷于人性贪婪的诱惑而受骗上当,则必然会腐坏与作茧自缚,则必然会酿造痛苦,不幸和悲剧……一个人内心受贪婪诱惑而产生的动摇与不坚定乃是因为他时而想起了上帝时而又遗忘了上帝……为什么会存在这种间歇性遗忘甚至长久性遗忘的情形与状况呢?乃是他的心灵关于上帝的观念还不够坚定,稳定,笃实,磬固,真诚……监督约束制衡一旦消失和出现空白,人性里的魔性与邪恶之念几乎就会瞬间闪现出来……这大概是一种必然的本能……”佩洁说道。 林震雄一边凝思着一边频频点头…… 却说梦盈这边,在战难的冲击下逃进了难民营里,为了怕别人认出自己,她将黑泥和尘灰故意涂在脸上,寻了件掉落在地的破旧衣衫笼在了身上,又找了条粗布围巾和帽毡围了戴了,只留下两个忽闪忽闪的机灵的大眼睛在外面警惕地察看和观望着……难民营里人满为患,时而停留在一些破烂的寺庙,时而又被各路乱军所冲击……毕竟是北烈岛本土内,因此这些乱民大都是北烈岛人,因此北烈军自然对他们怀有解救的责任与道义……因此也就挟带和引领着他们逃向安全地带…… “娘的,这些各路乱军的狗崽子们,一个个如狼似虎地闯进咱北烈岛烧杀抢掠,搞得我们鸡犬不宁,到底究竟所为何故……?”一个方头的难民汉子说道。 “还不是为了争夺和争抢明津王云飞龙手中的蓝瑰以及他遗留下来的那七位貌如天仙美惊天下的夫人……”另一个花白头发的难民说道。 “听说云飞龙不是已将蓝瑰献与昭王蓝嘉熙了吗……?”方头汉子说道。 “谁知那献出的蓝瑰是真是假?云飞龙会真正舍得把绝世至尊之宝的蓝瑰献与蓝嘉熙而不是留给自己的儿子,继承人和后代吗……?连我等一介凡夫草民都会对此心存怀疑,你当那些各路诸侯君王的头脑里装的是豆渣……?”花白头发说道。 “所以他们才进入咱们北烈岛来寻找和抢夺蓝瑰与那明津王遗留下来的七个如花美眷……?”方头汉子说道。 “那肯定呀……”花白头发说道。 “他们就这么肯定蓝瑰一定是藏在咱们北烈岛……?”方头汉子说道。 “你傻呀,那七夫人中的六个都在北烈岛,明津王不交给她们交给谁?除了那佩洁王后,剩下的不就是那六位夫人最受云飞龙信任么?因此找到那六位夫人自然也就有很大的可能找到蓝瑰……这真可谓是一箭双雕啊……”花白头发说道。 “这些凶心如蛇蝎,狠毒如豹狼的诸侯君王们……”方头汉子恨恨地说道。 “哎,还是认命吧,别那么多不满和愤慨的……咱们也不比他们好多少,咱们要是登上了那个位置,一样地那样……”花白头发说道。 方头汉子于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到了一个开阔的空地上,一个北烈军的军曹说道:“现在是开饭时间,人人都有基本保障,只是若想要吃得更好一些,得掏出你们的银子来,或者用什么值钱的东西来抵,这也是公平合理的……因为这些食材也是需要成本的,并非凭空而得……晚上领被子睡觉也是,出钱最多的领最好的被子,以此类推,一厘钱也没有的,也可领草席和破絮裹身……” “都在逃难途中了,大家都是落难的兄弟姐妹,还这样搞,合适吗?”难民中有胆大的质疑道。 “据我所知你们当中也有不少人都是颇有些钱财的生意人,这点钱如何又出不起……?再说这些食材本是军队所有,现为济你们一时之需才转供给你们的,难道要白送吗?这个危急时候,再多的钱也未必就买得来食物……能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就凭这一点出再高的价钱也值啊……更何况,李将军本着爱民之心,已经在价钱上很优待你们了……若再多言语,可就是不识相了……”那军曹说道。 于是众皆不再多语,纷纷解囊购物……梦盈也买了,并接济了几个无钱的妇孺…… “贵了,贵了,是平常的好几倍啊……”有人领到东西后不甘地叹道。 “哎,知足吧,没直接从你口袋和怀兜里抢你就该谢天谢地谢人了……好歹还是给了你东西……”旁边人说道。 “既然大家把自己的生命安全交给了我们,我们自当竭尽全力保护大家,但大家一定得一切行动听从我们的安排和指挥……也就是纪律性,这是必须强调的……这就象是在行军打仗,片刻不得疏忽,说什么时候集合就什么时候集合,说什么时候出发就什么时候出发,谁要是拖大家后腿,必定不受欢迎……”那军曹又说道。 然而梦盈睡眠实在太好,因此总是落在集合出发的最后,于是大家便用不满和怨忿的眼神看着她。她心里也有些不高兴,就说道:“这不还没到点吗?还差些时候呢,是你们太积极了,提前了太多,不是我落后耽误了大家……” “只有提前,不能滞后……”难民中有人说道。 “那还规定一个确切的时间干什么?直接说走得了……既然定了时,那没超过就不算迟到。你们愿提前我可不愿提前太多……”梦盈不服地说道。 “就你搞特殊,你以为你是谁呀……?”难民中又有人说道。于是一时间众人纷纷跟上,群起而攻之,展开对梦盈群情激愤的口诛笔伐和无情奚落谴责…… “你们这些可怜又可悲的奴才啊,也真是太懂得配合了,他们赚了你们的钱,你们反而还把他们奉若上帝……你们终于还是习惯受虐和被奴役啊……”梦盈说道。 “打她,这个说话不知轻重的黄毛丫头……”难民中有人叫嚷道。于是有人就想冲过来打梦盈…… “放肆!都给我安静,坐好!”那军曹大声喝道……旋即指着梦盈说道: “你过来……” 梦盈便过去……那军曹便将她带往李将军的营帐里。 李将军仔细地端详了满脸污灰的梦盈一会,示意那军曹退下,营帐里便剩他与梦盈两个人…… “从了我,可享乘马前行的优待和其它特惠……”李将军说道。 “从什么?”梦盈有些困惑地问道。 “我的小美人儿,就算你脸上再多的污泥尘灰,我也看得出你是个美丽胚子,见你这般受苦,可把我心疼得……我的意思你还不懂吗?”李将军边说边急不可耐地向梦盈扑来…… 梦盈这才明白他的企图,怎肯依他?当下二人便撕扯起来……见动静太大,一向极重面子的李将军遂停了下来,唤人进来捉了梦盈,将她绑了丢进一间小黑屋子…… 随即那军曹出去对众人说道:“那黄毛丫头太过桀骜不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竟敢口出污言顶撞李将军,依我们军中之法,暂且关了她,让她好好反省……” “关得好!”众人拍手称快道。 “这已经算是对她从轻处置了……”又有难民说道。 李将军又唤了那军曹进去,附耳对他一番言语。但见那军曹就出来对众人说道: “将军很是生气,希望那黄毛丫头能够向他道歉。倘若不然,将军便不肯启程了……大家看着办吧……” “那就请允许我们可以强拉她去给将军道歉……”有难民说道。 “不妥。李将军本是爱民之人,有口皆碑,怎会允许去做那强迫他人的事情?必须得她本人回心转意,真心愿意才行……所以你们需要的是去劝说她……要她顾大局识大体,勿要因一人的执拗与倔性就误了大家的行程……若要是各路诸侯乱军与追兵赶至,大家可就都走不脱了……”那军曹有些无奈地说道。 第244章 梦盈的梦境 黑暗中梦盈的内心也泛起和掠过一丝恐惧……她忐忑不安着,不知道前面有怎样未知的命运在等着她……?如今的奔波,艰辛,泥泞,脏污,破烂,漆黑,惊慌,恐惧等等与从前的舒适,惬意,干净,整洁,华丽,敞亮,丰裕,优雅等等相比较,那反差是何限之大……?这不禁使她有些暗自啜泣,泪水盈盈起来……便愈发想念起过往的时光…… 那是怎样幸福的日子哦……在那条航行在巨阔浩瀚的海洋上的大船内,飞龙夫君及六个姐姐都百般呵护,照顾和迁就着她……虽然若窕时不时要逗她生气,惹她发怒,但立刻就有奕璨,昭熳来护着她,向若窕发难……更不必说佩洁姐和慕柔姐了,那更是把她象个宝贝似地搂在怀里宠着……她几曾动手劳力过什么?又几曾费脑思虑过什么?一切都有人早安排和打点好了……谁让她那六个姐姐是那样地能干利索又爽辣睿智呢……?想吃了,有奕璨和昭熳给她做美味佳肴……想吵架了,有若窕陪她单挑……想玩闹了,大家都可以陪着她玩闹……想撒娇了,她可以扑到每个人的怀里……想发泄了,飞龙夫君那个宽阔厚实的胸膛就是她的小粉拳尽力捶打的对象……想缠绵了,她可以偎在飞龙夫君的怀里情话不尽,嗲语涟涟,甚至挑逗扭挠着他让他一夜也合不上眼……总之一切是那样的舒惬,安全,风平浪静,还有人护卫值夜……她尽可以放了一万个心地酣然入睡……想跟谁一块睡就跟谁一块睡……就算遇到了狂风巨浪,倾盆暴雨,电闪雷鸣,猛涛颠簸,也有飞龙,绮榄,奕璨,昭熳,若窕他们去忙活,驾驭和操控……她只需偎在佩洁与慕柔的怀里听取安慰,接受保护就好了……她知道佩洁姐其实对她是最偏爱的,绮榄,奕璨,昭熳,若窕她们活干得最多反而挨骂也是最多,她活干得最少反而挨骂也是最少……飞龙夫君就不必说了,那厚厚的耳垂是听凭她尽情地左右拧扭和上下扯捏,他还只乐得呵呵地笑,便是作她的马骑,他也乐得心甘情愿……虽说七人都是飞龙夫君的夫人,但除了正房的佩洁姐以外,飞龙夫君若要是在谁的房里比在她的房里呆得更久一些她也少不了难免有些醋意会微微地泛上心头……她就是有些霸道地想要飞龙夫君宠自己能够多一些呢…… 边回忆着这些往事,她边渐渐合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大船继续在海上航行……她突然想去找飞龙夫君撒娇和缠绵……就从自己的船尾起身去往飞龙的住舱……然而却听着他在奕璨的房里说话…… “宝贝,我想死你了……”是飞龙的声音。然后一片静默,显然奕璨没有回他话。 “心肝,我想你……”飞龙的声音显得更急迫…… “心肝?宝贝?你的心肝宝贝住在船尾呢……”奕璨的声音。 “现在你才是……”飞龙的声音。梦盈听闻嗔怒得小粉拳捏得紧紧的…… “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讨厌……不过我怎么还是这样喜欢你呢……?”奕璨的声音。接着便是两人开始打闹,扭扯,挑逗和缠绵的声音……真真把个梦盈气得是满脸通红,妒火中烧……心里想着:待你他时入得我的房间时看我怎生将你惩罚……? 第二回要找飞龙时,他却又在昭熳的房间了……这回倒没听得什么情话,只闻得里面是昭熳的呻吟声,直恨得她又一番咬牙切齿…… 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飞龙在若窕房间里的时间竟然特别地长,甚至都远超过在她的房间了……虽然并不吵闹,可那难道不就是另一番幽幽意境么……?正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执手深眸相凝,竟无语想说,只待那四目各自狂肆地袒露,流淌,溢动和散射出它们的浓酽心思和欲望……然而愈是如此氛围就愈是令梦盈感到焦急,难受和煎熬……她心里想到:罢罢罢,待到我这里时,我也跟你玩这出…… 终于待到飞龙入得她房间了,面对热情洋溢,急不可耐的飞龙夫君,她却釆取了冷若冰霜和不理不睬的姿态……原以为自己也要扮一回昭熳式与若窕式的矜傲冷艳和高贵华丽的,不曾想飞龙却“扑嗤”一声笑了…… “我说一句你可别生气喔,有点矫柔造作了……那姿态和气质,并不适合你……”飞龙说道。 “谁说的?别以为她们的姿态我就作不出来……”说罢梦盈就猛然摆出一副冷得要寒光慑人的表情……飞龙一看,嗬,还真象是那么回事……说变就变,真是百变美姝,扮啥像啥…… “别说,你还真的是有这种气质,时而纯真可爱,时而狂野不羁,时而小鸟依人,时而泼辣火辣,时而温柔如水,时而又冷丽如冰,直教我肝肠寸断,几度梦回,教我如何不想你不爱你?教我对你的思念和爱恋如何才能足够……?”飞龙说道。就这几句话就把梦盈的心理防线攻陷了,她立刻就扑进飞龙的怀里原形毕露起来…… “不对,我要矜持呀,我要含蓄呀,我要体验一回奕璨,昭熳,若窕她们的那种感觉呀……”梦盈猛然想起,于是用手按住飞龙,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飞龙的眼睛,倒弄得飞龙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红了脸低下头去…… “你跟我装什么怪……?”梦盈问道。 “你那样火辣辣地看人家,人家害羞嘛……”飞龙故作娇羞地说道。 “你还害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吧……?”梦盈说道。 “你不晓得我的脸皮是很薄得吗?太内向,太腼腆,太拘礼,又没见过什么世面……”飞龙说道。 “你脸皮薄?天啦,这话你都好意思说得出口……?我看啊,你的脸皮真是比城墙倒拐还厚……”梦盈说道 “但我拘礼啊……”飞龙说道。 “拘礼?我看这世界上最不拘礼的人就是你……吃饭我们都只吃一碗,多的也就是两碗,而你,至少五碗,还嫌不够,什么你都能输,就是不输伙食……你还拘礼?故意反着说的吧……?”梦盈说道。 “但我腼腆啊,你看我这脸,被你这么一端详,不就红了么……?”飞龙说道。 “腼腆?你还真是够腼腆的,腼得把我都腆下去了……如果说脸红就算是腼腆,那么我也可以脸红,你看我腼腆不腼腆……?”梦盈说罢就用手拍自己的脸颊,要使它变红…… “别别别,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宝贝,心肝,甜心,小娇驹,我的腼腆小公主呢……”飞龙柔声说道,就欲将梦盈揽入自己的怀里……梦盈却用手挡住了他,说道: “且慢,让我们先双目对视吧,看看谁的眼睛里没有真诚……?” “我害羞,不敢看你的眼睛……”飞龙说道,一边便低下头去。梦盈忙将他头扳起,直愣愣看着他。飞龙看到的是她一双机灵可爱无比的大眼睛,仿似婴孩一般,黑白分明,清亮,几乎没有血丝……比及绮榄,奕璨,昭熳总是含着血丝的眼睛,梦盈这种婴孩般的眼睛昭示着她的简单,天真,没什么过于深邃过于复杂的思虑……这其实同她自己的经历遭遇也不无关系……相比几个姐姐的不幸惨痛,她的家族受到的牵连要小得多,几乎是置身事外。最惨痛的绮榄,眼睛里总是血丝密布,红得让人看着都心痛……所以飞龙在凝视她们的时候,目光也要显得沉重一些……而对梦盈,他的目光就轻松多了,还时常带着装傻和戏谑。然而梦盈也就不依了…… “不行,我不要你用这种目光看着我,好象一个大人在看着小孩,对我一点都没有什么深邃的企图和欲望……我要你看我如同看绮榄,奕璨和昭熳她们一样……”梦盈噘着嘴不满地说。 飞龙不觉笑了,说道:“好,好……”于是就故作起复杂的表情起来……然而眼前的梦盈却始终还是一副简单可爱天真的模样啊,任她怎么装深沉,装忧郁,装哀怨,装凄楚,装幽秘,装诡惑,装狂野,装妖魅也无法达到绮榄,奕璨,昭熳她们那种扑面而来,自然天成的气质,效果与韵味……而她看自己的目光也始终没有绮榄,奕璨,昭熳三人在看自己的目光时那种野性的饥渴与疯狂的爱欲,而始终显得稚嫩清纯天真……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哀怨幽婉,凄楚神伤的表情,飞龙实在绷不住大笑起来…… “这真是教人好生恼火,人家严肃认真地进入角色,他倒嬉笑起来,这不是分明拿我当戏谑耍弄吗……?”梦盈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地追打飞龙,可怎么也打不着他,就停下来不再理睬他……飞龙好话说尽她却只是问他究竟为哪般?飞龙只得说道: “你装得实在太可爱,不由得我不笑……” “可爱?只怕你想说的倒是我装得其实根本不象……”梦盈说道。 飞龙诚实地点点头。梦盈遂一脸恨意地夺门而出。飞龙只得也跟了出去…… 梦盈怎甘服气?她不信绮榄,奕璨,昭熳她们能做到的她就做不到……于是在描眉化妆之时便一改自己从前的喜好,描化起浓郁的妖媚之妆,魅惑之妆来…… “哟,要改变风格了……?”昭熳见着时问道。她冷冷地不予回答。 “吔,想变妖精了呀……?”说话的是绮榄。她还是不予理睬。 “哪根筋不对啦,又要整出点花样和变化来……”奕璨说道。 “你才哪根筋出问题了呢……”梦盈嗔怒地说道。 三人便一起笑她,她就动手去打她们……三人且战且退,一边还是仍旧笑个不停……她就气得哭了起来……佩洁听闻她哭声便出来喝住三人,先将她搂进怀里安慰,然后再问她缘由……她遂将缘由说了,佩洁便对她说道: “每个人都有只属于自己的特点与个性,干嘛非要去学别人呢……?你看绮榄,妖魅狂野,刚硬魔邪,那气质那脾气那个性是你学得来的吗?正如她也学不会你的清纯天真,简单可爱……再看奕璨,火爆泼辣,刚烈酷硬,发自骨子里的天性,你学得来吗?又看昭熳,矜冷傲岸,狂情恣意,乃韵质天成,你学得透吗?她们三人皆冰火交融,酷硬狠辣,而你天生性情并不是这样的人啊,干嘛一定得要去学她们……?学你慕柔姐温柔如水,举止得体大方不好吗?再不济学我也成啊……” “可飞龙夫君就喜欢她们三人那种韵味啊,我也想要那种感觉……”梦盈说道。 “谁说的?每种风格都有它独特的气质与韵味啊,都有它的迷人动人和吸引人之处,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争妍才是春嘛……说不定你刻意改变,丢了自己原有的珍贵特色,变得不伦不类,反而还会招你飞龙夫君不悦呢……所以啊,我的小宝贝,不要去刻意改变,做自己就好……”佩洁说道。 “我还不是为了使自己变得更美,这样才能留住飞龙夫君的心嘛……”梦盈噘着嘴说道。 “天啦,你还不够美?你可知道我们这七人之中,在军士和民众里最受欢迎的就是你,最被他们当成青春偶像来崇拜的也是你……谁比你受欢迎的程度更高?谁比你人气更旺……?再说了,就这俗世之间,再美的事物,你看一遍是美的震撼,看二遍那美的震撼就降下来了,看三遍就有些趋向不觉惊奇了,看更多遍恐怕就渐渐麻木和习以为常了……其实那事物并没有发生改变,但是你心中的感觉却已经变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带给人美好感觉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是那外在对我形成刺激的美丽事物与对象还是我自己的感觉本身?如果是前者,为何那种美的感觉会逐渐麻木与苍白?如果是后者,为何它又需要一些外在事物对象的存在与出现来刺激自己才能触发出美丽震撼的感觉……?”佩洁说道。 “难道必须得是二者的结合才能成就出美好的感觉……?”梦盈说道。 “那么我又问你,在这二者之间究竟谁更本质一些呢……?究竟谁更靠近美好感觉的制造与创生之源……?”佩洁说道。 “我不知道……”梦盈说道。 “外在的美丽事物对象倘若没有精神与心灵去感觉它感受它,所谓美丽美好壮观震撼等等这类词汇也就不复在。而精神心灵不依赖外在事物对象的刺激也能感觉出美好美丽壮观和震撼这些东西来……理由就是婴儿梦境中出现的宇宙幻象……婴儿不曾目睹宇宙美景,但那些东西却莫名地进入了他的梦境……尤其是外在事物对象中那些人造的东西,比如化妆等,更容易使人产生审美疲劳,反而是非人造的自然存在,情形还稍微好一些……”佩洁说道。 “你究竟想对我说明什么……?”梦盈说道。 “我想对你说,真正带给我们美好和美丽感受的不是我们自己而是另有在者……因为到最后我们就要问,人的精神心灵是由谁创造的?人的感觉感受的能力是被谁赋予的?明白了这个源头我们就明白了美丽美好壮观震撼等等感觉感受到底源自哪里……相比人的伟大创造,它更多来自创造人的精神和心灵并赋予人感觉感受能力的上帝。假如再算上连人也是由上帝创造的话,则我们不得不承认,所谓美丽美好壮观震撼等等感觉感受就是来自上帝对于我们精神与心灵的能力的赋予……所以我们当明白,当我们对一个美丽绝伦的女人或男人抑或是其它天然的事物产生要毁灭它的邪恶之念的时候,我们这是要毁灭谁……?我们这是要毁灭上帝的创造啊……这不是在逆天而行,大逆不道吗?明白了这些,我们当知道我们该真正要去敬畏的对象究竟是什么?我们当明白真正把控着我们的感觉感受与命运的对象究竟是什么?谁在预设和操控着我们的心灵……?”佩洁说道。 “预设和操控我们的心灵?此话怎讲?”梦盈说道。 “我们的精神与心灵固然是被上帝赋予了感觉感受的能力,但这能力不是自由与无限的,而是受到限定的。这种限定便是上帝对我们精神心灵感受能力的预设和操控。所以我们才会出现看第一遍震撼第二遍降低第三遍习以为常第四遍乃至更多遍就麻木了的情形……飞龙夫君看我们就是如此,我们看他亦然……但为什么我们还是那样令他着迷?为什么他还是那样令我们感动?那就是因为我们彼此的精神与心灵都在相互欣赏着对方……外形外在之美只会越来越降低,习以为常和麻木,而内在精神心灵之美则恰好与这进路是相反的,只会越来越留恋越来越不舍越来越珍惜越来越可宝贵……而这种情形,同样是来自上帝对我们精神心灵的赋予与限定……”佩洁说道。 “你说的这些美好美丽曼妙愉悦等等的感受能力是来自上帝对我们的赋予与限定,那么那些恐怖恐惧可怕颤栗的感觉感受呢,难道也是来自上帝对我们的赋予与限定……?”梦盈说道。 “同样,恐怖恐惧的感觉感受也是如此,乃是来自上帝对我们的赋予与限定……因此存在不仅仅只是前者,也还包含着后者。倘若我们只接受前者而要否定,消解,回避和躲逃后者,则我们的灵魂没有足够的勇气与胆量去跟随上帝的预设去见证和目击更大的壮丽壮阔壮美壮观和震撼……则我们的灵魂没有足够的勇气与胆量去向上帝靠得更近……放心吧,上帝既然创生我们,给予我们机会,就不会在预设和限定上不给我们留余地,而要把我们吓死,因此我们大可不必疑虑,只管放心跟袘走便是……那些恐怖也好,颤栗也罢,都不足以会吓死我们,但却又需要我们要有一个无比坚定的跟随袘走的信心,胆量与勇气……”佩洁说道。 “照你这么说,自我意识与感觉这种现象也被上帝赋予和限定的喽……?”梦盈说道。 “当然。所谓我是什么?我就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某种意义上,这个宇宙就是由无数个我所组成的。太宇中运行的每一个天体每一颗石头都可以称为每一个我。任何一棵树都是一个我……可为什么我们却不承认它们是一个个的我呢?因为它们并没有被上帝预设和赋予这种精神性和心灵性的特质特征。假如赋予了,它们就真的是一个个我了。同样,如果我们人类没有被上帝预设和赋予这种特质特征,我们也就不过只是一些会行走的行尸走肉罢了,与那些一个个的树木与石头又有什么区别?所以自我意识与感觉不是自生的,天然的,而是被上帝预设和赋予的。假如自我意识与感觉是自生的天然的,恒而有之,那么它就该知道起始,也该知道末了,这才是符合逻辑的,对不对?然而它不知道啊,非但不知道存在的最初和最终,甚至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死不知自己向何而去……更甚至连几百年前几千年前的自己和几百年后几千年后的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现在才突然被抛掷于这个世界上,突然就出现了自我意识与感觉,你说这不是被赋予的难道还真的是自己产生出自己来的吗……?”佩洁说道。 “似乎有点道理。然而这世界的一切变化不是都由人的智慧去发现,创造和改变的么……?上帝何曾有过出现和参与?”梦盈说道。 “然而上帝若不在人身上种下智慧的潜在基因与种子,这种潜能与能动性又怎能开发和挖掘得出来?没有上帝的先行预设与赋予,又怎会有后来人类智慧种子的逐渐萌芽,壮大和进化……?乃至于如今对这个世界的改天换地……?正如没有上帝的第一推动力又怎会有这个宇宙诸星辰物体的运动起来……?人类不能忘本。因为人类的智慧一旦想要去与上帝搏弈,就一定必然是漏洞百出,窘态丛生的。然而这种漏洞与窘态并不是人类真正的错误,真正的错误是人类凭着自己的自由想象所创造出来的一个又一个奇迹明明是漏洞百出窘态丛生的但他们却偏偏以为它们是天衣无缝的完美无缺的……所以我要搞的无为而治与民众自治并非属于一种单凭靠人性自己自由发挥的自由主义传统,而是植根于上帝信仰前提下的保守主义的宪政共和传统……这是依靠上帝的启示的话语为指引的建制,而不是依靠人类自己的自由想象,发挥与创造所制造的建制……但凡那些依靠人类自己的自由想象,发挥与创造所制造出来的概念和东西,无一不是将人类引向万劫不复的苦难的深渊……那些试图在地上造天国不料却造出地狱来的行径哪一个不是人类仅仅凭着自己的自由想象,发挥与自负所创造和制造出来的恶果呢……?人啊,你不过是尘埃所变的,难道还想成为比尘埃更多的东西吗?人啊,你不过是人,毕竟是人,终究是人,共存于你一体,难道你认为自己只会有神性一面的发挥而不会有魔性一面的造作和涌动么……?不匍匐在上帝的启示话语之下,你终难逃必将为非作歹的命运……什么是上帝的启示话语?圣经之中就有。其中有一句就是,这个世界上,连一个义人也没有,一个也没有……”佩洁说道。 梦盈若有所思,托腮不语…… “如果人足够聪明和清醒,当知道自己精神心灵的感觉其实被系着许多条线绳,而拽住这些线绳的就是上帝。也就是说人精神心灵的感觉被上帝预设了限度和限定,当我们超过了那限度和限定,就会适得其反。所以再美的事物也必然会产生审美疲劳,再高贵和优美的心灵也需要不断地纠错,弥补与救赎……”佩洁说道。 “但我现在面临危险和不测啊……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呢……?”梦盈着急地说道。 “妹妹,别怕。人可以软得象一滩泥,也可以硬得象一块铁,是软下去还是硬起来,取决于你自己。然而人一旦选择软下去,必然就会象泥一般柔弱,任人践踩,最后至于失形,散架,迸塌,解体,分迸离析并最终消散无形……那就是彻底地被毁掉了……你尚年轻,真正的人生路途还漫长,就选择要放弃和退缩了吗?你母亲生下你是多么地不易,你就这样轻易否掉她为生下你而曾经作出的付出的努力吗?上帝创造你的精神与心灵是多么地珍贵,你就这样白白浪费掉袘对你如此丰厚的馈赠吗……?而一旦要选择硬起来,那就必须要去超越自我,甚至是超越自我的极限……不管面对的眼前困境有多不可思议,不管那有多艰难,不管它的困难有多大,障碍有多巨,险境有多深,所要经历的恐惧恐怖有多难以逾越,所需要放下和舍弃掉的东西与所得会有多琳琅满目和璀璨斑斓,你都必须要去挑战,一旦选择要硬起来和迎难而上,你就只能在这种勇敢挑战和超越自我的道路上一条路走到底,一条路走到黑……死亡是对人最大的考验,一切的个人盘算与心思,患得与患失,在死亡面前都将突然变得毫无意义,只要想到这一点,就没有什么还能耿耿于怀而放不下去的,同时也就清晰和明白了你真正想要去追求的东西是什么?只去抓住那你认为最美丽的,去做去走就对了……世界何限博大和精彩,宇宙何限辽阔和神奇,永远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为何要为一点鸡毛蒜皮般的小小心结与眼前困难就放弃整个未来更大更好的希望与可能……?为何一片树叶就遮住了你本可以看到更多森林与高山的眼睛……?有什么内心的疙瘩,心结,困境和难言之隐难言之痛就勇敢大声地向上帝说出来……那些都不过是微不足道鸡毛蒜皮的东西,怎能与你面对死亡所浮现出来的真正想要追求的美丽东西与美好事物相比……?生活不应该只满足于肤浅的层次,应当向更深远的层次和境界挺进……因此你有什么理由要自我放弃与自毁前程?有什么理由不去超越自我,迎难而上……?不过你还需要运用智慧,沉着冷静,善于发现对方的破绽和利用对方的弱点……祝你好运……”佩洁说道。 第245章 梦盈出逃 梦盈听罢心里顿然不觉增加了不少勇气……佩洁姐的意思不就是要她照着圣经之中上帝的启示话语去做么?关键时候怎么就把这点给忘记了呢?多亏佩洁姐的提醒,现在自己知道怎么去做了。于是她说道:“一直以来,我自己所惧怕的,其实不过就是死亡。现在圣经中强调的一个情形是,上帝所赋予的自我是不死的。上帝既是不死的,袘的赋予也就是不死的。会死的只是自我意识的自我和他人眼中的自我。所以,当我的自我的理解仅仅局限在自我的意识感觉和他人的目光滋养中时,这自我将是必死无疑的。当一个人把自我理解归还给上帝时,无疑这自我在本质上将是不死的,只不过它显不显现在于上帝。上帝让我显现,我感恩,上帝不让我显现,我理解我接受,本来就是袘的,一切还不在于袘……?” “你理解得很对。假如死亡对于人是一种考验,那么恶也可以被视作是对人的一种考验,因为恶的伤害对人所能造成的最严重后果就是死亡。如果人真正相信上帝,当知不死是可能的,因此死亡不是结束,而是一种全新的开始,所以死亡就不足以构成阻碍人迈向永恒之路途中的不可逾越的障碍……同样,恶的伤害也是如此……所以在上帝信仰面前,死亡与魔恶对人灵只构成一种考验而不构成对之终极毁灭……我们要把死亡和魔恶纳入到这个层面来思考,就应当可以明晰它们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而不会去轻易地说要去彻底地否定,端除和消灭尽它们……事实上,我们什么时候又真的把它们端除和消灭尽过呢……?努力过了那么多回,它们还不是一样坚硬地存在着,伫立在那里……这告诉了我们一个事实,上帝的预设和赋予,岂是我们所能端除和消灭掉的……?上帝的宏大心思与目的又岂是我们人所能理解的……?上帝提醒亚当夏娃不要吃那分辨善恶的果树,就有着这样的一个暗示,即你们不能去,不可去分辨善恶,因为你们没有分辨善恶的能力……在那整全的情形下,死亡的价值和意义凸显,因此恶的价值和意义也凸显,这就是它们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在通往死荫幽谷的路途上,也许还存在着比死亡与恶的伤害,残戮,血腥,惨烈等更为令人感到恐怖恐惧和颤栗的景象和东西,然而不战胜和逾越过它们,一个人也许恐怕难以向上帝的方向靠得更近……所以这些都是对于我们的考验。飞龙夫君现在已经通过了这个考验。现在我们也要去通过……”佩洁说道。 “嗯……”梦盈点头说道。 “所以我们只需要严格按照圣经里面上帝的启示话语去做去坚持去遵循就行了,要的就是自己不再纠缠于这个俗世,而专心一意地走上帝启示的道路……在这个情形下,一个人信得有多深,那么他世俗的痛苦就减少得有多深……世俗的无谓烦恼与痛苦总是与上帝的启示话语的要求是相悖反的……你若一心要悖反上帝的启示话语的要求,因此被困于世俗烦恼与痛苦的苦海,这不是活该又是什么呢……?”佩洁说道。 “我记住了……”梦盈说道。 “相信上帝的启示话语,人自走向光明,不相信上帝的启示话语,人自走向黑暗……当然双方都可以反驳对方,但双方又都必须要扞卫对方的存在……”佩洁说道。 “为什么呢……?”梦盈问道。 “因为这个世界是需要正反制衡,对立监督和彼此约束的。当相信上帝的启示话语的这派人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社会中没有了来自反向力量,观念与利益团体的反向制衡,对立监督,彼此约束,则其走向堕落与腐坏也是必然……这说明不相信上帝启示的话语的人也有其存在的道理和必要……理论上是存在着每一个人都可能相信上帝的启示话语的概率,如果这种情形成为事实,则在这个世界上信仰上帝启示话语的一派独大是否也就是合理的……?我对此心存疑虑……然而人不过是人,毕竟是人,终究是人,纵然他相信并遵循上帝的启示话语,但基于他无法自救的事实,他也必然仍旧无法摆脱无力,欠然,裂伤和悖逆的状态……因此他仍然需要有来自反向力量与观念的制衡,监督和约束……由此是否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相信上帝启示并不等于已经无错已经完美,而是凭借这种启示来指引自己,悔罪自己,纠错自己,赎罪自己,祈祷自己……?得救与否取决于这种行动的行进和完成程度的深浅……所以,即便是相信并遵循上帝启示话语的人与团体,也需要来自反向力量,观念的人与团体的反向制衡,对立监督和彼此约束……”佩洁说道。 “嗯,我明白了……我不再会为飞龙夫君的离去而感到痛不欲生了……他通过了死亡与魔恶的考验,最终得到的并非是一个悲惨的结局,而是拥有了一个光明与美好的前景……我该要祝福他并为他感到高兴得流泪才是。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为个人的私怨与仇恨而耿耿于怀,只需要专心一意地走圣经中上帝启示话语所明示的道路就行了……”梦盈说道。 “姐妹之中,原本以为你是头脑最天真简单的,不曾想,恰恰是最天真简单的你还最先明白这样的道理,真的是令我殊为欣慰。你能这样想,我就大大地放心了……人呐,明明是被上帝预设和赋予,却以为是自己预设和赋予了上帝,忘本而且自大,这或许就是人类悲剧循环不绝的肇始。然而,没有上帝对于人类的种子的种下,哪来人的认识思维的能动性?哪来人的进化的可能?我们的精神心灵生而自由,却无往而不在上帝的限定之中。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跟随上帝的步伐和启示的语言一路前行呢……?”佩洁说道。说完这些话她就突然不见了……梦盈一惊,便从梦中醒来…… 这时候她就听见那些人在外面喊她去向那个李将军道歉……梦盈心想:明明李将军想的是占她的便宜以及那更进一步的非分之想,却借口什么出言不逊而要求她道歉,这真是心怀不轨又想当圣人啊。按说应该实事求是,揭开他虚伪面纱,暴露出他真实想法的真相,但这样就有可能逼得他恼羞成怒而孤注一掷,铤而走险……毕竟他大权在握,想发横蛮干也是有可能的,而这对自己并非有利……倒不如将计就计,暂且先去向他道个歉,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想到这里,她便拿定了主意。 这时,门开了,那个军曹及几个兵丁走了进来,将梦盈带了出来。梦盈便对众人说道:“我愿意道歉,但得当着大家众人的面。否则我道了歉,你们却不肯承认,到时又找些话来说……” 那军曹听了,觉得梦盈这个说法也是合情合理的,一时也无语,只得带着梦盈及众人来到李将军的帐前。然后梦盈便当着众人的面向李将军道了歉…… 不一会,那军曹便被李将军叫进帐内骂了个狗血淋头,直怨他不长心眼,不懂见识,坏了他的好事……军曹连忙下跪陪罪不迭……为了弥补自己的不智,军曹说道:“将军,小人适才见着那女子脖上仿佛佩带有一个价值不菲的宝石挂饰,何不让她将这宝物献出以作道歉之礼……?” “那你便去与我取来看看……”李将军说道。 于是那军曹便带人来找梦盈讨取那宝石挂饰。梦盈怎肯给他们呢?这宝石挂饰一则是飞龙夫君所送,见它如感飞龙夫君,不说其本身就价值连城,便说这份情感,也是不可能随便送人啊,不可,万万不可。想到这里,她便说道:“实在是无比抱歉,此件挂饰乃是我祖上传下之物,祖训秘言不可赠献外人,物在祖魂就在,物失则祖魂便失……还望万万理解包涵。我这里还有些银两,若不嫌弃,可大数给予你们,我只留极少。”说罢梦盈就从怀中包囊里掏出许多雪花银两来……那军曹一见,顿然两眼放光,心想这是哪家财女,竟然恁地有钱……又说道: “就这些了吗?还有吗……?” “所剩不多了,我总还得余点盘缠吧……?”梦盈说道,一边就将那装银两的囊袋翻开与军曹看了,那军曹却一把扯过那囊袋,说道:“反正这儿都包了你们伙食,你还留着它干什么用?”说罢,转身就走。梦盈要上前夺回时,却被那几个兵丁拦住。那军曹一边走一边偷偷往自己口袋中送了好些银两,然后给李将军拿了来…… 正在争执拉扯之中,忽听有营外和把门的兵士来说:“不好,快走,高渊国和新黎国的军马正杀向这边而来……”于是营中一片骚动和混乱,连负责护卫北烈军士也控制不住…… 梦盈心想:钱失了是小事,要是让高渊军和新黎军抓住了,迟早也得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来,到时那就彻底完了……何不趁着眼前的混乱趁机先行逃走呢?于是便趁着混乱,偷偷溜出营寨瞅准一个方向先逃了再说…… 一路奔逃,翻山越岭,涉河穿岗,不敢停留,待到一个山中小城时,梦盈早已饥肠漉漉,可囊中无银,怎生是好?其时正逢镇中赶集,人流如梭,趁着拥挤,窃些银两也不是办不到的事,但既遵圣经话语,又怎可违反诫命?于是她忍着去溪边捧些水喝,又去得田边摘些晒干了的蚕豆充饥……可怎管用?肚腹反而愈加饥饿难忍……眼看着那些香喷喷刚出锅的卤肉和大饼,她馋得直咽口水,肚腹更是阵响胜一阵地哗哗直咕噜……趁着人不注意拿两个吧,那怕是包子和馒头,只要能充饥就行,然而这也是违反诫命啊……不能啊,不能……她终于还是忍住了,心想,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能去换一点食物?可这身褴褛衣衫谁肯要呢?再说自己也不能不穿衣服啊……一摸,只有这件宝石挂饰还在,可用它去换食物也太奢侈了吧?况且那些人又怎识货?换得了多,食物呢?再说这可是飞龙夫君留给自己珍贵东西,岂可用它去换食物……?还有什么办法呢?卖艺吧,自己也还会得些拳脚,能讨几个便讨几个,只要凑得够一顿饭钱便好……然而眼下自己已经饿得头昏眼花,浑身无力,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还卖什么艺呢……?卖艺也得先吃了饭才行啊……她真有些束手无策了,伸手向人讨向人要吧,哪岂不太丢面子太损脸面?万一没讨着反受人一顿奚落岂不更难堪……?焦愁之中她茫然地举目瞥望着,环顾着四周,突然看到了一个“当”字,这下心里顿然有了主意。何不岂先将这挂饰暂且当了,换些钱吃了饭,待卖了艺挣些钱后再来取……?想到这里便去了那当铺当这挂饰。那掌柜瞄了瞄,说道:“五两银子,要当便当,不当便罢。”梦盈说道:“行。不过我只是现在要急用才当,若我要再取回时,需几两银子?” “八两便行……”那掌柜说道。 梦盈心想:待我吃饱饭,好好扯开堂子卖番艺,想来挣到三五两银子应该不难……想到这里便同意了。 梦盈吃过饭,便扯开堂子操练起来……见她技艺精湛,虽然脸上有些脏黑,却不掩人的俊俏可爱,于是围观的纷纷喝釆,不一时便挣够了赎回那宝石挂饰所需的银两来。梦盈便抱了拳,收了摊,急向那当铺走去,排出八两银,要赎回自的挂饰,那掌柜此时却不同意了……用双手比了个十的数字。 “十两……?行,行,十两就十两……”梦盈说道。 “不是……”掌柜说道。 “那多少?难不成是一百两……?”梦盈惊诧道。 “不是……再增加十倍……”那掌柜说道。 “一千两?你疯了,你怎么不去抢呢……?”梦盈愤怒地说道。 “行情变了,现在就是这样……要赎回便赎回,赎不了就别挡在我铺前影响我做生意……”那掌柜冷冷地说道。 “你……太不讲道理了!刚才说好了的,现在突然就变卦……我岂能依你……?”梦盈气得脸色发青,咬牙切齿地说道。 “真是不识抬举,给你条生路还想闹事?看来你是逼得我不拿你都不行啊……老实说来,你为何会有这件挂饰……?”那掌柜气势汹汹,咄咄逼人地说道。边说那里屋边窜出一群汉子,后面又跟着出来几个官差模样的人……梦盈一见知道不妙,天啦,自己的身份曝光了,看来已经被他怀疑,故而偷偷叫来了官差…… “左右与我拿下,别让她跑了,再通知衙里增援……”一个捕头模样的人说道。 梦盈连忙转身撒腿就逃,那群人在后紧紧追赶…… 情急之下,梦盈纵身逃下山谷里的一个涧潭……巨大的冲击力将她震晕过去…… 那些人站在崖上,望着下面深深的山谷面面相觑了一会便转身回去…… 其实他们也并未发现她是云飞龙的七夫人的身份,只是想强行吞占她那件价值连城宝石挂饰而已。那掌柜看出这挂饰实属不凡出来,非国君大员,难有些物。此人定是某位大员的落难亲戚或什么人……但他们真是没想到眼前这位衣衫褴褛的污黑花脸俊俏女子竟然就是各诸侯国君此时正在急迫寻找追拿的明津王云飞龙的七位夫人之一蓝梦盈…… 却说梦盈醒来时已随山谷中的溪流漂至一处水面开阔的滩涂上。她爬上岸,躺在草丛里仰望着天空,不觉想掉泪来。这宝石挂饰一失,几时再能寻得回来……?钱被夺走了不算什么,可这件挂饰可是飞龙夫君遗留给自己的宝物啊,其中所蕴含的情感寄托与相思,实在是金钱之物所无法计算和衡量的啊……她越想越难受,就不觉掉下眼泪,伤伤心心地涰泣起来…… 这时她想起佩洁姐对她所说的话,当要按圣经中的启示话语去行事……圣经中说:“你们听见有话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有人要告你,要拿你的里衣,连外衣也由他拿去。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二里。有求你的,就给他。有向你借贷的,不可推辞。” 梦盈心想:既然你们要拿,那就拿去吧……反正上帝的启示是要告诉人灵魂得救才是最重要的,俗世的其他东西都不重要。我的东西被你们抢走,或许也有我自己的失误和太相信人的原因,但所有这一切上帝不也是看得清清楚楚无一遗漏的吗?我的所作所为,只要对得起上帝,其他的东西我真的不该去过多的计较与在乎……别人欠我的我不管,我只要管我自己不能欠别人的。经上不是说若有一文钱还没有还清,你断不能从那里出来吗? 想到这些梦盈的心里好受了许多……待体力有些恢复,她便继续上路……走了许多路,终于撞见一处人家,便进得其中,拿出身上还未失尽的些许银两来,在主人处换得些衣物穿上,喝了几口水,正坐在屋内看着屋外的远山交谈,突然地面颠簸起来,如同波浪一般涌动摇晃,地好象要裂开,山好象要倾覆,天突然黑尽……不好,怕是世界末日突然降临了……梦盈心里说道,不由得惊惧,恐慌和颤栗起来…… 第246章 梦盈偶逢李南昭 然而并不是世界末日降临了,只是大地的突然一次震动,并伴着一次特大暴雨……山体垮方,泥石流倾泻而下……梦盈被飞石击中脑袋,晕了过去,并被水流沿坡冲下……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眼前都是忙碌的人们,显然是正在进行着一场抢险救灾。她再一细看时,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伤者营里,而自己的头上已经缠上了白布和绷带。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进来探视看望伤者。梦盈定睛一看时,竟然是碧天大将碧京四少之一的李南昭。她赶紧把头转了过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她心里非常的矛盾和纠结……究竟该不该让他发现自己呢?按说现在自己走投无路,举目茫然,遇到他反而是一条生路,因为她知道他有多么喜欢自己。然而他毕竟是奉命而来参与追查和缉拿她们并寻找蓝瑰下落的敌对方…… 有时真不知道是命运安排,命中注定还是纯属偶然,巧然相逢……?总之,他们就这样相遇了……而且她愈是躲避,却愈反而引起了李南昭的注意,……李南昭站在她面前,见她躲避看自己,举止反常的,心想我同她非亲非故的她为何要这样躲着自己呢?便扳过她的脸来看,先是几分疑惑,接着似乎便认出了她。但见他的眼睛顿然有些湿润,表情有些酸楚……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唇做了一个让她不要说话的动作。接着便命人将她移至一个单独的帐房里接受治疗…… 梦盈的伤并不重,只是有些脑震荡和皮外伤。几日后就没什么大碍了。她便要起来帮着做事,但李南昭不准,生怕她再伤到哪里。她就有些生气……恨着眼睛看着李南昭,一时间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和处境,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时光。李南昭怎敢惹她生气,便低声说道:“现在外面拿你正紧,你还敢出去抛投露面?” “我戴上个帽子和围巾不就行了……?”梦盈说道。 “还是不妥……你最好还是乖乖的安安心心地躺在这里,别跟我惹出事端来才最好。”李南昭一脸为难地说道。 梦盈心想也是,李南昭毕竟也是为自己好,便不再说什么,把头偏了过去…… 然而躺在床上的日子也是很难受的,她本来来就好动,更何况这样地躺在床上混吃等死,人生还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再说既然自己现在要按圣经中上帝的启示话语去做,就必然要去行公义才好……人类能够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并非是自己种子的自我生长与萌芽,乃是上帝的施加和赋予,乃是上帝白白的馈赠。这施加,赋予与馈赠使人类获得了太多的快乐与美妙,但也体会到了太多的痛苦,烦恼,苦闷,恐惧等等……然而人类的出现与存在,终归是一件比不出现更有价值和意义的事情。既然更有价值和意义,那么即便是痛苦与恐惧等必定是有它们存在的缘由与必要。本来人是没有存在的机会的,白白地得到了这次机会,为什么不心怀感恩与追随上帝的脚步呢……?为什么不遵照上帝的启示话语而行呢……?上帝既然能给与你这次短暂的机会,那袘也能给予你更多更大的机会……关键看袘给不给与你?你遵照袘的启示话语去做袘当然更容易会给与你,反之则更容易不给与你。其实就算袘不给与你,你就不感恩袘了吗……?也当感恩。我们的精神和心灵都被上帝所限定,我们若违反袘,所得到的只不过是生不如死的痛苦,单单就凭这一点,我们就没有不遵循袘的理由。我们活着既然是为了快乐,幸福与美好,那么就应该遵循袘对我们精神心灵的限定,不能反其道而行之……梦盈想道。 梦盈想到这里就从李南昭那里讨来了头巾与围巾,换了装,戴上头巾,用围巾遮了脸,只留眼睛在外,便与众人一起参与到这次抢险救灾的帮助事务中……李南昭拗不过她,只得依从…… 这样一来,各路诸侯军马在北烈岛的追拿,争夺与劫掠行动马上就变成了一场投入到抢险救灾的帮助行动之中……毕竟在天灾面前,人人都是受害者,大家更容易不分彼此和你我。其次,对于各路诸侯来说,不论做什么事,他们的最终目的始终都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抢险救灾也是一次趁机分布和固化自己势力范围的机会,同时蓝瑰既然有可能在北烈岛,那么在这片土地上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便是必要,何况还有可能追查到云飞龙那几位夫人的藏身之所呢…… 当然他们也考虑到了蓝瑰也有可能还留在西明津,因此他们另一方面也趁乱暗遣各自势力渗入西明津…… 再说佩洁这边,对于寻找散姐妹的事务从未停下过。她也将这个意思告之了林震雄。对于她的要求,林震雄既能理解也欣然愿意帮助。于是便派遣白宇芒等大将率军以参与各诸侯共同行动之名,实则去暗行保护与营救……白宇芒等人本就垂涎明津王那几位夫人,便是不予派遣也会自告奋勇,自是一杆子的劲头,力气,兴奋,激动与高兴……云飞龙既然已死,那他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吗?于是毅然决然率部进入北烈岛参与诸侯联军行动……李南昭正是在这次机会中相逢蓝梦盈的。但他与白宇芒等人并不知道国君的新宠就是云飞龙的夫人柳佩洁。一是因佩洁经整形以后,相貌全变,二则她对外公示之名为天香夫人,佩洁公主只是林震雄私下与她单独在一起时的称呼。天香,即是碧天雄景幽冥九万岭一处鬼气森然的神秘之地,既称天香夫人,意即暗指她是来自那里……所有知道真实内情的人,洪胜达与林震雄均皆下了绝对保密之令,违令者斩无赦,并且牵连家族…… 而佩洁在这边不仅大力发展经济,扶植商团,而且还兴建教堂,创建教会,培养和扶持神学研究,并以教会的名义创办济助众生的医诊堂,以及创办从事理性科学并及技术研究的研究院,还派出受训人员前往昭碧大岛各地传播科学知识,技术及福音,又开办学校,帮助贫寒穷困潦倒的民众百姓…… 她对每一个信众说道:“我们需要的是行动,大胆的勇敢的行动,而不是只会跪在教堂里祷告,只会自以为自己已经真理在握地教训他人,只会独善其身明哲保身地自认为自己不参与公义活动也算是在进行自我灵魂的忏悔与救赎,也算是在进行悔罪与赎罪……我们要的不仅仅只是信仰的真诚与敬虔,还需要用勇敢与实际的行动去把这种信仰的真诚和敬虔体现出来。要知道耶稣可不仅仅只是留给了我们话语的启示,同时也留给了我们行动的启示……袘的示范,正是我们该要去做的……” “耶稣的示范就是大于人的法吗……?”林震雄问道。 “正是。法应是由上帝而创,而不是由人而创。上帝的启示话语就是大于人的法,我们每一个人心中的良知感觉就是大于人的法,而这法是上帝赋予和预设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精神心灵的深处的……没有人没有被赋予和预设……人们的一些行为之所以显得其良知的感觉已死,并非其良知感觉真的已经飞走了,或者是上帝对其有偏见而没把良知感觉赋予和预设给他们的精神心灵,而是观念,制度与欲望的歧误和扭曲变形使人的良知感觉被湮埋,使人的道德崩坏,使人性善的一面隐身而恶的一面彰显,并得到了推波助澜的张扬和放肆……”佩洁说道。 “也就是所谓的人在法下的法,不是人定的法,而是上帝赋予人精神心灵的良知的感觉,良知的法……?”林震雄说道。 “说得很好……人在法下的根据何在?假如认为人就是这宇宙世间最大的灵性,那么人就为最大,人就为最根本,那么法必然是由人所创造和制造出来的,从而就小于人。那法既然是人定的,因此理当就该被人所操控,为人服务。即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可以灵活运用法,人制定法的目的本来就是为自己服务的……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推下去,则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得出一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结论来,也得不出不能有任何人可以超逾和凌架于法律之上的这种结论来。因为不能有任何人可以超逾和凌驾于法律之上已经说出了任何人都低于法,都要位于法之下的事实。那么我们就要问了,法既然是由人定的,它又怎么又会高于人呢?按说它应该低于人,为人所操控,并为人所服务才是啊。这显然是矛盾的。所以要想使法高于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认识到所谓的法不是由人定的,而是由高于人上帝所制定的,即是人凭借上帝赋予和预设在自己心中的良知感觉所制定的,因此它才是有理由高于人的,正如市场中那双看不见的手,那个无偏差的旁观者,它总是在暗中在冥冥中用它对我们的预设和限定来操控与调节着我们的力度和方向……假如我们心中没有一个高于我们的上帝,毫无疑问我们会把法仅仅视为一个由我们所杜撰和制造出来的东西,那么它成为我们手中玩物便不会再有什么可稀奇的了,而会被我们潜在地认为是一种正当,合理和应然……于是最终造就了我们人在法上的人治传统而不是法治传统。”佩洁说道。 “真乃妙见啊……的确,心中没有一个高于我们的上帝,我们自然就会把我们自己视作上帝,当作上帝。众上帝之间的秩序由优胜劣汰的唯力决胜原则决定,因此我们心中从此只有实力至上的原则,而全无善爱,悲悯,良知,道德,公正等等这些东西了……实力至上是我们唯一相信的原则,唯一追求的东西,那么为了得到它,不择手段又何如?投机骑墙又如何?趋炎附势又如何?践踏公正又怎样?暗箱操作又怎样?牺牲他人又怎样?”林震雄有些信服和认同地说道。 第247章 佩洁与林震雄的讨论 “存在一场我们都想问为什么?这个答案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也就是说,我们必然要带着被断裂掉的精神认识状态去走过一生。假如没有精神和心灵,当然也就不存在知道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了。所以关键的问题是人的精神和心灵的存在。我们若是想要问存在的终极原因和真相,恐怕首先得要问关于我们的精神和心灵究竟是来源于哪里?不先把这个问题问清楚,搞明白,那就无法对存在之谜的终极真相,原因展开进一步的追问……”佩洁说道。 “所以假如我们的精神和心灵的本质只是石头的一场幻影,那就无所谓真相不真相的问题。”林震雄说道。 “是的。首先,所谓真相必须要有一种精神心灵才能去理解它,但假如人的精神心灵本来就是一场物质的幻影与虚幻,本来就是像一个肥皂泡一样,变幻出来之后,瞬间又破灭了,那么它能理解多少呢?能理解到开始和最终吗?显然不可能。它只能理解到自己这个肥皂泡形成以后所能感觉感受到的一些局限狭隘和有限的东西,根本无法理解到自己这个肥皂泡究竟是如何形成与产生的,当然也就更无法去理解到这个宇宙是怎样形成与产生的?又是如何去运动的?”佩洁说道。 “有道理,合乎逻辑……”林震雄说道。 “当我们说要去了解宇宙形成与产生的终极原因与真相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一个有神论者了,我们实际上已经不再是一个无神论者了。要想了解整个宇宙的形成的终极原因与真相,必须要有一个与之相匹配甚至大于它的精神性概念与实体的存在,也就是说必须要有一种先于物质存在之前就已经存在了的精神性概念与实体的存在,才能够清楚和明白,了解与明晰物质形成与存在的原因和真相。否则,所谓要了解和认识宇宙的形成的终极原因与真相这句话就是一句不可能实现和做到的空话。试想,假如人的精神和心灵只是物质的一种附属现象,附属作用,只是一种幻影与虚幻,那么它怎么可能去理解和认识产生出它自己的母体物质本身的终极真相和原因呢?怎么可能去认识整个宇宙以及认识到更深层的东西呢?”佩洁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当我们认为宇宙的终极真相原因是可以被人认识和了解的时候,我们实际上已经否定了人的精神和心灵只是物质的一场幻影与虚幻,只是物质的一种附属作用与现象的这种说法了。我们实际上已经变相和间接地承认有一个先于物质存在而存在的精神实体了……”林震雄说道。 “正是。没有明确的上帝启示话语,我们将永远也摆脱不了了家天下的观念和格局,不论是自己做王还是接受比我们更强势力的招安与纳降,都仍然还是处在家天下的观念和格局之中。固然我们也是信天道信上天信上苍的,并且动不动就是什么黄天在上,奉天承运之类的,还把自己的一些中心据点城市命名为什么应天,奉天,顺天,遵天什么之类的,看得出来也是想顺应上天,奉上天之令而行事……说明我们仍然也是在仰望苍穹,想遵天循道的……可是为什么我们仍然还是无法摆脱家天下的观念与格局呢?这究竟是何故呢……?”佩洁说道。 “你倒说说看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林震雄说道。 “因为我们所信仰的那个天实际上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它虽然也有意志,但并没有以实体的形式明确性地现身并与我们产生关联……”佩洁说道。 “的确,好象是这么回事,比如所谓天意如此,所谓必遭天谴,不正是认为天有意志的体现吗……?”林震雄说道。 “但因着这个天是个模糊概念,隐约概念,所以它不明晰,不具体,其实就是相当于一个不会说话的天。它既然不说话,那么就只有人来代替他说话了,来按照自己个人对它的理解来代替它说话了,然后再美其名曰这是上天的意志与意愿,而自己变相地就成了上天在这个人世间的代言人了。但是这样的天意,人们能真正地去认同和尊重它吗?就包括那个宣称自己是上天代言人的那个人,他就会真正去尊重与顺服这样的天意吗?想必也不会吧?其实谁的心里不清楚呢?这不过就是个人用自己的意愿和意志来代替了上天的意愿与意志。所以在这样的情形下,谁也不会真正把这样的天意看得比自己的意志还更重要,除了那个代言天意的人……那么在这个意义上的替天行道,其实不过就是在替自己的意愿和意志行道罢了……因此,在大家心里都明白,所谓天定之法其实不过就是人定之法。法既然为人所定,就必被人掌控和运用,就必居于人之下……那么结果就是最终人们会发现法还没有人管用。”佩洁说道。 “照你说来,法就分为两种了,一种为上天意志之法,一种人为意志之法?”林震雄说道。 “对头。无疑,真正能使人信服与接受的,是前者。因为后者始终有一个挥之不去的软肋和缺陷,那就是后者所能达到的最好程度与形式不外乎就是由我们大家商量着办而不能由某一个人说了算……这在大家彼此实力相当,尚能相互制肘抗衡之时可能还管用,然而一旦彼此之间实力对比发生变化,依照人之德性,实力强者还愿依照实力弱者的意愿大家还去彼此商量着办吗?断无可能。”佩洁说道。 “这是事实。”林震雄说道。 “可不?狮虎怎么会愿意与羊兔商量着办事呢……?但各利益团体的实力对比发生变化这样的事又几乎是无法禁止杜绝的,必然会发生……那么在发生以后狮虎们还愿与羊兔们坐下来一起商量着办事的唯一前提就是,在狮虎们的面前还横亘着一个高于它们的力量,这个力量不仅创造了狮虎也创造了兔羊,在这个创造者面前,狮虎和兔羊都是袘平等的创造产物。只有这样的观念先行明确和笃定下来,狮虎们才有可能愿意坐下来与羊兔们一起商量着办事。而这样的观念要想先行明确与笃定,那么上天上苍就不可以再是一个模糊和隐约的概念,而必须要成为一个明确的真切的实在的概念与实体,并与所有人产生关联,也只有这样,从袘口说出的话语才是真正成为出自袘对人的启示性话语而不再是人的代言,而且这也杜绝和阻止了任何人想要再去充当代言人的机会……”佩洁说道。 “听你这样说来,圣经中的上帝莫不就是你口中那个明确的真切的实在的有意志的上天的概念与实体……?”林震雄说道。 “不错。而且袘完全不同于道德经中的那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玄妙渊深但却又极为模糊隐约的上帝。袘是显明的,不是隐约的,袘是开口说话的,不是隐而不语的,袘说出了明确的话语,不是沉默深深,袘说出的话语构成了对人的明确的启示与超越,不是沉默渊深得让人要去猜想……显明并且有话语和行为,这就是一个高于人的明确的启示与示范。这就阻断了一切人想要再去当上天代言人的可能……因为上帝的话语已经有了,不需要你再去多解释什么……”佩洁说道。 “然而,不也有人可能会质疑圣经中的上帝话语其实也是由人去代言的么?包括耶稣说过的那些话……而耶稣救治民众的行为与事迹也有可能是由人所杜撰出来的……甚至还有人可能会说,其实西方与我们最大的不同在于它有理性主义的传统而我们没有,而并不是它有基督传统上帝信仰而我们没有……因此真正造成我们与西方差距的不是基督传统与儒道佛传统之间的差别,而是理性主义传统与儒道佛传统之间的差别。”林震雄说道。 “那么我倒想问为什么我们就没有理性主义传统呢?因为理性的目的乃是要明真相,而模糊和隐约的目的乃是不想明了真相。为什么不想明了真相呢?因为我们认为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没有一个所谓真相,所以我们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为什么我们会认为没有真相呢?因为我们实际上是无神论者,是相信人的精神心灵不过是物质运动的一场化合作用与能量效应,是物质运动自身附属的一种幻化作用与现象罢了。因此精神心灵的本质就是虚无,故而它的意识能动作用与理解认识作用是非常有限的,不可能认识到整全的宇宙。而整全的宇宙运动在他们心目中不过是一种一堆物质在按照自己的自有的方式运动罢了,即便知道了也是一种无聊。精神心灵就是一场幻影,所以何必多情?又何必要刨根问底?不如保持一种模糊和隐约的状态,也就够了。这种潜在的观念意识导致我们不可能在根本上建立起理性主义的传统来。理性主义是要刨根问底的,是要追问存在与宇宙的终极真相的,是要在这条追寻的道路上建立起体系结构的,而这个体系结构所指向的方向必然就是尽量在向着存在与宇宙的终极真相的方向靠近的……所谓科学正是在这个基础和意义上产生的。所以科学的本质就是追问,追寻和追求存在与宇宙的终极真相……假如万事万物没有一个共同的起源,则所谓的体系结构是无从建立起来的,因为体系结构的建构必须要围绕一个基点和中心开始,没有这个基点和中心,一切就是散乱的,分散的,彼此没有联系的,又怎么可能凝聚和构成得了一个整的体的坚固的有序的体系结构呢?”佩洁说道。 “而事实上追问存在与宇宙的终极真相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精神范畴,层面和意义上的概念……”林震雄说道。 “对头。假如人的精神心灵只是一场物质运动的幻化和幻影,那么它如何担负得起要去追问存在与宇宙的终极真相的使命?首先它连产生它自己的物质母体的来源与真相也无从认识。要认识整个存在与宇宙的终极真相,必须要有一个高于之至少也是与之匹配并行的精神实体的存在,而这就是上帝了。也就是只有先假定上帝存在,那么作为整全整个的存在与宇宙的终极真相才有可能被理解和认识到。我们的理性主义运动的本质与最终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寻找上帝,就是在寻找上帝。因此从潜在的意识里相信有上帝的存在,人才可能产生想要理解和认识存在与宇宙的终极真相的迫切愿望。当一个人,对眼前的世界与存在产生好奇,并试图要刨根问寻底地想了解它的终极真相时,他已经在内心不可避免地成为一个理性主义者了,他已经在内心不可避免地要沉溺于一场万事万物皆产生于一个共同的起源的庞大的体系结构的建造和探寻之中了,他已经在内心里要寻找上帝了……反过来,当一个人对眼前的世界与存在不感到好奇,不想去刨根寻底地探究它们的终极原因与真相,不想去探寻它们的共同起源时,他已经在内心里要拒绝一种理性主义的建构,他已经在内心里要拒绝一种探寻它们共同起源的庞大体系结构的建造和线索的探寻,他已经在内心里拒绝和排斥了对于上帝的寻找……”佩洁说道。 “拒绝和排斥了对于上帝的寻找,一个人,一个群体,一个民族必然会坠落于凡俗尘世的诸般事物诱惑的泥潭与深渊中,难以自拔……”林震雄说道。 “是的。那么关于家天下的观念和格局的形成与固化,并以此逐渐形成根深蒂固的路径依赖也就在所难免,不足为奇,不足为怪了……”佩洁说道。 “假如这个世界宇宙没有精神心灵的存在,而只有一堆物质在运动,那么你说它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呢……?”林震雄问道。 “问得好。你如果说它存在,必须先要有精神心灵去感知到它才行,如果一个人连精神心灵都没有,你又凭什么感知它存在呢?你感知都感知不到,又凭什么说它存在呢?你如果说它不存在,事实上它又存在着。可见所谓存在,对于人而言,首先必须得是先要具有精神心灵的感知能力才行。”佩洁说道。 “本着相信上帝,怀疑自己,怀疑他人,就对了,然后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林震雄说道。 “人与人之间当然也应该要有信任。只不过所谓信任,也只是相对而言。在绝对的意义上,没有任何人配得上完全的信任。因为对人完全的绝对的信任就是把人当做是上帝了……”佩洁说道。 “你认为凡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吗?”林震雄又问道。 “我认为是,但合理的不一定是符合公正与善爱的。因为既然存在是上帝的创造,你能说它不合理吗?而之所以出现与公正和善爱相反的那一面的东西,也有上帝的目的,在我看来那就是对人灵的考验。人灵能越过死亡与魔恶的威吓和恐惧,能越过世俗诱惑的执迷,以灵之不灭为己任,遵上帝启示之言,抛开一切,则它就算是通过了考验。通常我们都只把存在看做是我们看见的那些东西,其实存在是一个更广泛的概念,乃是指上帝所创造的一切,比如我们头上的星空,我们所处的这个宇宙,乃至这个宇宙之外的无限,无穷,无数的宇宙……在这些存在中,我们能亲眼看见的,又有多少呢……?但你能说它们不是存在吗?”佩洁说道。 “这个当然……”林震雄说道。 “所以当一个人的内心产生一些肮脏和邪恶的念头的时候,它一定是不符合纯净,正义,无私和善爱的,但它却一定是合理的,因为它真实地产生了,存在了,并且不容你去狡辩,伪饰,掩盖和美化……我们需要的是去正视和承认自己人性甚至灵魂之中的这些肮脏,邪恶,自私,无情等等的存在与真实……不是要去回避它,逃避它,不是要去认为它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加以遮掩和否定。这些东西和情形既然真实地出现了,存在了,就说明有其自身的合理性,说明其乃上帝的创造,预设与赋予,只不过可能是作为一种考验。明津王云飞龙在这点上就做得很真实,我知道他虽然是最爱我的,但他从不遮掩他那花花公子的天性和灵魂,他对奕璨,昭熳,若窕和梦盈也产生了那种渴求和愿望,也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了,并不去假装作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毫不在意的没事人的样子,话说那种姿态还真的颇令人讨厌,而这正是他显得可爱和真实的地方。他是个灵魂在这凡俗世间找不到安放之所的人,没有哪个女人能够真正拴得住他的心与灵魂,包括我在内,只有在上帝那里,他才能找到自己的心与灵魂停泊安栖的地方……”佩洁说道。 林震雄听这里心头便起了些波澜,有点不太顺畅了,于是便转移话题说道:“你觉得碧京城怎样……?” “碧京是个好地方,群山连绵,碧峰冲宵,茂林遍野,大湖如网,星罗棋布,江河纵横,巨树参天,浓荫繁郁,亭台楼阁,水榭廊坊,雕栏画栋,琳琅满目,无以胜数,真可谓是山外青山楼外楼,浓荫深处更密稠。且以内江通达大海,月映寒水,灯耀粼波,碧柳如纱,悟桐高岸,月影婆娑,烟花烂漫,帅杰如云,美娇缤纷,交通便利,运输发达,端的好一个锦绣天堂,鱼米之乡,繁茂之所,金银之地……便是我的故乡昭京城亦有不及它之所在……”佩洁说道。 “你具体所指的究竟是什么方面呢……?”林震雄说道。 “那便是它背后所倚靠的幽冥九万岭的碧天雄景……”佩洁说道。 “何出此言……?”林震雄问道。 “因为这点是昭京城所不具备的……”佩洁说道。 “这有什么用处呢……?”林震雄不解地说道。 “用处太大了。如此连绵不尽的巍峨大山,正好是个绝佳的藏身藏物之所……”佩洁说道。 “此话怎讲……?”林震雄问道。 “有此天然屏障和堡垒以及资源,我们便可从地下作文章……”佩洁说道。 “你说的不就是挖地下城和地下仓库吗?”林震雄说道。 “聪明……”佩洁说道。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那昭京城不也同样可以挖地下城和地下通道吗?而且我听说那里确实也有……通到后面的断魂谷和万鬼窑等等地方……”林震雄说道。 “你知道得还真多……说实话我对那些都还不太清楚的……不过就算有,又怎能与碧京城相提并论呢……?”佩洁说道。 “何以见得……?”林震雄说道。 “昭京城因着平原的地理环境,要找到那样的地下通道,仓库和城堡相对要容易一些……但碧京就不一样了,背后到处是山,其地形极其复杂,又云蒸霞蔚,烟雾缭绕的,要想从中去寻找地下通道,仓库与城堡,着实是非常有难度的……”佩洁说道。 “你想要在其下挖造地下通道,仓库与城堡,所为何用……?”林震雄说道。 “以防不测和危机之时的过渡和避难之用……”佩洁说道。 “怎么会想到不测和危机之时了……?”林震雄问道。 “因为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逐渐向昭京蓝氏王朝和洪王达,洪毅达,洪亦珍集团摆出一些强硬姿态了……”佩洁说道。 “你想要向他们宣战吗……?”林震雄说道。 “那还不至于……不过再往后就很难说了……你是何见解?”佩洁说道。 “公主的事就是我的事,公主的见解就是我的见解……”林震雄说道。 “那好,从现在起,我们将以行动去体现信仰,而不再是用语言去体现信仰……”佩洁说道。 “怎讲……?”林震雄说道。 “因为一个人的语言面具的背后掩盖着他另一面的行动的悖逆,一个人的思维面具的背后隐藏他另一面的人性的背反,一个人的观念面具的背后暗匿着他人性另一面的看不到的矛盾的真实……所以我们将不再与人打嘴仗,而直接以行动相交往,以具体现实利益相衡量……我们无需再说过多的冠冕堂皇的以显示我们宽容胸襟与美德的漂亮话语……直接与他们进行利益对话……”佩洁说道。 “就不讲点言语上的道义,美德和宽容了吗……?”林震雄说道。 “宽容固然是一种美德,然而对那些狡诈至极,无赖透顶的恶棍和人渣们的无原则的宽容,则会成为一种养虎为患,助纣为虐地祸害到自身的愚蠢和罪恶……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实在是在浪费时间。他们驳斥我们不讲道义和美德也好,因为我们的道义是用行动去体现的,而不是用语言去体现的。何止是道义,就连信仰也包括在其中。”佩洁说道。 “你不是说左脸被他们打了那就把右脸也一起拿给他们打吗?”林震雄说道。 “这是在小问题上的不计较。但在大的是非上,必须要去扞卫一个公平公正的原则。既然我们与他们道不同,那就不相为谋。”佩洁说道。 第248章 慕柔的策划 这边佩洁在暗遣人寻找失散的姐妹的下落。一部向北寻找慕柔,静云,绮榄,若窕,梦盈等人,一部向南寻找入昭京城行刺的奕璨与昭熳的消息。北部全无消息,南面却得知璨熳二人在行刺遇险后却被不知名的神秘组织救出,然而之后就再无消息……佩洁心中甚是是焦急,担忧和紧张,虽然也作好了迎接最坏的消息的心理准备,但同时也还存一丝侥幸的希望……于是她便请求林震雄继续派人暗中加大寻找力度,林震雄自是不敢怠慢。 却说已经逃到太平洋一处荒无人烟的神秘岛屿的慕柔,静云等人,决定带着所率领的冷花剑派本部人马在这岛屿安顿下来……飞龙被杀以及佩洁与丹宏,丹忠并霍廷德,冷峰,周风甫,冷天寿等人被烧死的消息早已为他们所知。而奕璨,昭熳入昭京行刺一去就如石沉大海,缈无音讯,估计多半已经凶多吉少……而绮榄,柳韵,若窕,梦盈等人也下落不明,估模亦是艰险重重……最坏的可能就是她们都已身陷囹圄,罹遭不测……如此看来,他们这一支可能已成唯一的残存。为了要保住完成复仇使命的种子和星星之火,他们决定就在这远离昭碧大岛的太平洋深处岛屿扎根下来,长期生活于此……一方面养精蓄锐,积聚力量,一方面还得哺养飞龙国君的几个孩子,待到他们长大之后,再行更大打算…… 慕柔知道复仇已成她们这行人此后余生中最大人生目标,也仿佛是他们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既然飞龙与佩洁已死,那与他们相会也是迟早的事。只不过在这相会之前得尽力来完成复仇使命……最终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只要拼尽全力,竭尽所有也就无愧与他们及死去的姐妹们相见了…… 然而他们毕竟还是人单势薄,尤其是女多男少,这不免让慕柔担忧起来……如此力量,怎堪去对抗那蓝氏王朝与洪氏家族这些庞然巨兽?飞龙这几个孩子就算长大,也仍然改变不了人丁稀少的状况。怎么办呢?现在的男丁就只剩下静云,皓宇,杰思,晓津四人,况晓津还未成年……姐妹倒多一些,只可惜女人毕竟力弱,难堪复仇主力之大任。她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和主意…… 她先找来静云商量,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静云一听说道:“这如何使得?婚姻毕竟得建立在双方自愿基础上才行,现在为了完成复仇使命,增加人丁,就这样安排婚姻,我有些接受不了……” “人家天漪,艳丽,紫箫,旖丹也是喜欢你的,怎么算得上是勉强?飞龙国君不是娶了佩洁姐,我,绮榄,奕璨,昭熳,若窕,梦盈我们七个吗?你娶她们四个又有什么问题呢?”慕柔说道。 “可飞龙国君毕竟是国君啊,他可以这样,我又不是国君,怎么也能这样呢……?”静云说道。 “我说你呀还是老古思想,凭什么国君可以,你就不可以?国君可以三宫六院,嫔妃如云,你就不可以有个三房四房的?况且现在还是非常时期,形势所迫,不得不这样啊……否则我们还有什么机会,希望和胜算的可能呢……?”慕柔说道。 静云低头不语…… “若你还担心她们有不愿意和勉强的问题,我去负责这方面的事情,你就不要去考虑和担心了。但若她们俱皆点头愿意时,你到时就再不要跟我找借口了……”慕柔说道。 “绮榄姐,奕璨,昭熳她们不是还没消息吗?我正好可以去昭碧大岛寻找她们……有了她们,这力量不就自然又壮大起来了吗……?”静云说道。 “你想趁此机会找这个借口溜掉?撇下我们这群妇孺在这里……?你好狠心,做得出来呀……不过我告诉你,这事门都没有。佩洁姐走之前可是全权委托了我来带队的,任何人都不可以违抗我的命令,都不可以不接受我的安排……未经得我的同意,你不可以擅自作主,自行一意孤行,冒险蛮干……”慕柔说道。 “那奕璨,昭熳她们算怎么回事……?她们不也擅自作主,一意孤行了……?”静云说道。 “这确也是事实……可带来的结果是什么呢?她的自己身陷困境,至今生死不明……而我们的实力也因此得到削弱,缺乏抵抗力,更易被人一举端掉和消灭殆尽……这是好事吗?这岂不是前车之鉴?难道你还要重蹈她们的覆辙吗?仍然要忍心继续弱化我们的实力,把我们置于有可能全军覆没的灭亡的险境……?”慕柔说道。 这下静云真有些无话可说了…… “你说到自愿,我倒想听听看,我们这群姑娘中你最心仪谁?”慕柔说道。 “这个不说可以吗?”静云说道。 “不行,必须说。现在事关我们整个冷花剑派的存亡与复仇大业,并非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慕柔说道。 “那我说是你行吗?”静云嘻笑道。 “不行,我已为人妇,乃属飞龙国君遗孀,不在你的候选之列……话说你还是真够大胆,连我的主意也敢打……”慕柔说道。 “这不都是你逼的吗?非要让我说不可……”静云笑着理怨道。 “正经点,严肃点,别嘻嘻哈哈的,你当这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啊……说,诚实地说,别撒谎和装怪……”慕柔说道。 “好吧,我说吧,以前是梦盈,但她嫁给了飞龙国君。现在,感觉比较合适的是漪蕾……”静云说道。 “你告诉过她吗?”慕柔问道。 “没有。”静云答道。 “那我得去问问她。万一她对你无意你怎么办?”慕柔说道。 “那只能由她喽……还能勉强吗?”静云说道。 “这句话还算你说得有风度。我们这次的安排,主要考虑的是以姑娘们的意愿为主,至于你们三个,就只能作出点牺牲了……”慕柔说道。 “也就是说只要姑娘们喜欢我们就行了,而我们喜不喜欢她们则不予被考虑……?”静云说道。 “是的。你们不可以拒绝。因为只有你们三人,没有别的选择,没有肘展的余地。她们只要喜欢你们不就行了?这对你们也好。试想,倘若硬要偏执地找那对自己并无感觉和意思的,岂不是在自讨苦吃……?”慕柔说道。 “那照你这样安排,对她们而言岂不也是在自讨苦吃?”静云说道。 “即便这样她们也愿意,也乐意,因为这是命令,这是特殊情势之下的必须选择,必由之路……”慕柔说道。 “那我也愿意,也乐意,只要自己喜欢就行……”静云说道。 “还跟我抬杠?整个情势与局面都跟你讲了,还这么不晓事?你这是不拿我这个总领当一回事吗?还是你存心就想要气死我……?”慕柔说道,眼睛里分明渗出了血丝,晶滢了泪花…… 静云一看不妥,只得点头同意。 当下慕柔便去找到了漪蕾并及其他所有姐妹,将当前剑派面临的情势与局面以及责任,使命与未来的目标等事务俱皆告诉了她们,并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姐妹们议论了一会儿,见了慕柔的眼色,便都默默点头表示认同和理解……接着慕柔便分别逐一询问她们心中的心仪对象……漪蕾,梦纯,曼熙,歌薇,依瑾说出是皓宇。旎凌,翩翩,曼丹,雪晶说出是杰思。天漪,艳丽,紫箫,旖丹说出是静云。 慕柔又分别去问皓宇与杰思二人。二起初有些惊诧和不好意思,但听慕柔说只管直说,但选无妨,以及知悉剑派当前所处的艰难困境,情势与局面后,便大胆地说了出来……皓宇的首选是天漪,次选是紫箫,再次选是旖丹。杰思的心仪本是梦盈,但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于是曼熙,梦纯,依瑾分别排在了他的前三顺位。慕柔知晓情形后,不禁在心中喟然慨叹,弄了半天,竟然一个双方互选的都没有……这究竟是天意弄人还是什么方面出现的阴差阳错呢……? 双方互选固然是再好不过的结果,然而即便如此阴差阳错也还得要坚持既定的原则和规矩。她也早将这些情形全部告知了所有人,大家也早取得共识和认同认可。因此接下来只需要按原则和规矩实行就行了。然而三位男丁皆不同意立时就举行婚仪,想先处处看再说。慕柔心想也确应该给他们一个缓冲和彼此相互更深了解,习惯和深入的时间,便也同意了。 然而对皓宇来说,尽管他努力地在适应,在改变自己的观念和心态去应对,然而每到夜深人静一个人躺伏在背窝里时心中所想,脑海中所浮现的始终是天漪那妖媚的面容,勾魂的眼神,以及她那高贵而又放浪的气质,典雅而又叛逆的风韵,华丽而又傲岸的气度,狂野而又奔烈的个性……心中便波澜起伏,汹涌澎湃,夜不能眠……折磨得他难受之时,他便努力促使自己去想天漪的坏处,缺点,诸多不好的地方,以降低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然而越是这样他反而好象越是更加被她吸引……这莫不就是恨之愈深反而证明了爱之愈切么……? 天漪也的确有足够的理由让皓宇为她这样牵心挂怀,魂不守舍……在冷花剑派之中,她原本就是极其出众和出色的……否则当年在中京会盟比武时佩洁也不会派出她参加与云飞龙的对垒。而天漪也确是迷恋和倾慕飞龙,只是因为一些阴差阳错,主要是飞龙也不愿意超过七人再娶……故而缘悭一面。以前有绮榄,奕璨和昭熳等人在时,她的光芒自然是被她们所遮掩。如今那仨不在,她的辉芒便不可阻挡地闪耀和显现出来了……因着慕柔的柔和温良,她实际上就成了如今这支冷花剑派的大姐大,起着当初奕璨和昭熳在剑派里的地位和作用。紫箫则是她的跟班,一如她从前是奕璨,昭熳的跟班一样……飞龙之外,她最欣赏的便是静云,虽然比及飞龙他显得稚嫩一些,但他性情温和,柔软,大度,好说话但又不失阳刚与勇气及胆量。更为令她着迷的是静云身上有一种看似简单实则却令人看不透的神秘感,对于一向喜欢刺激冒险的她,这实在是一份好奇的吸引。 而静云呢?他相对是比较喜欢那种心机城府不深,简单天真,纯净可爱又温柔雅致的类型。以前自然是梦盈,如今便是漪蕾。他喜欢漪蕾身上的那种女人味至极的相貌与脾性的温柔。他自己是觉得:女人就得象个女人,女人就得有女人味嘛……这样才能吸引住男人,这样才能实现阴阳互补。一个女人,倘若男人气太重,太粗鲁,太莽俗,太火爆,太大嗓门,太横冲直撞,太大板板,直咧咧,还有什么意思呢?还有什么女人的气息和韵味呢?对于天漪,他可能嫌她太野太烈了……而紫箫呢,又是一个男人婆假小子性格,大大咧咧,与男儿郎们称兄道弟的,还挺讲江湖义气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一副豪气干云,义冲霄汉的派头,静云自然嫌她缺乏女人的温柔了,而且又太吵太闹,让他心烦。不过紫箫却偏偏又喜欢他,觉得他温文尔雅,颇有君子风度,且宽心待人,无比包容……自己这个爱胡闹爱折腾的性子正好可以在他那儿得到静定和收敛,沉稳和积淀……自己那任性撒野的坏脾气和坏毛病正好可以在他那儿得到接纳和包容,宽慰和安抚…… 至于旖丹,一向就喜欢静云的,这点不仅他自己知道,整个剑派的所有姐妹也都知道。但静云对于她却只有妹妹的感觉。不过现在情势和局面既然如此,他自然是不能把旖丹落下的…… 艳丽的最初心仪本是碧天大将薛琥兴的,但因着团体和地域分隔,而艳丽又不愿为了与薛琥兴在一起而离开剑派离开众姐妹,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对静云,她其实也有好感,因他与薛琥类型相似相近,温和,大度,宽容而少有心机的,只不过感觉他稍稍年轻了一些,有种弟弟感觉……不过现在既然情势需要,她也无话可说,愿意服从整个剑派使命的需要和安排。而静云对她的感觉,也象是姐姐,可这姐姐的感觉与天漪的不一样,天漪豪烈狂浪,他可以随便跟她开玩笑,甚至整盅捉弄她……但艳丽虽然常是笑脸盈盈,性格却是端庄文静,慧秀淑娴,静云并不好意思随便与她开玩笑的。 皓宇这边心想:就算得天漪不到,至少也得给我紫箫啊,她那种帅哥型风格,气质和作派正是自己所欣赏……然而就连她也被分给静云了……他就纳闷了,论年龄自己比静云大,论处事的经验与成熟度,静云也不及自己,论硬朗与冷酷的外型气质,静云也在自己之下,为何偏偏天漪,紫箫她们却要更迷恋和钟情他呢? 而对选择了自己的漪蕾,梦纯,曼熙,歌薇,依瑾,皓宇对她们统一的感觉就是都太过文雅,温柔,安静,不够活跃和奔放,他喜欢的毕竟还是天漪那种类型的妖媚勾魂,多少要带点邪邪坏坏的感觉的…… 然而温婉如玉,娇柔至极的漪蕾偏偏又被皓宇这个看上去男子气十足,外形冷酷俊朗,强硬刚毅,威猛悍勇,甚至还有一些邪坏感觉的帅气哥哥迷住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同斥异吸与距离产生美……?性格气质类型相反的反而互相吸引,相同的反而互相排斥……正因为相同,所以感觉彼此之间的距离仿佛隔得近,正因为相反,所以感觉彼此之间的距离仿佛隔得远……而这一远,神秘感就出来了,好奇心就出来了,吸引力就出来了……当然也不尽然,皓宇作为一个带有坏邪气质类型的,却也仍然还是喜欢与自己类型相似的天漪,紫箫……只是天漪,紫箫却偏要去青睐静云…… 所以很多时候情形的发展与状态往往是出乎我们的意料的,柔美型的偏偏喜欢上野兽型的,温柔的偏偏又爱上了冷酷的,文静的偏偏喜欢活跃的,内敛的恰恰欣赏外放的……梦纯也正是撞上了这个情形,她虽然没有漪蕾那么柔,但也雅致明洁,温婉秀丽,白嫩如雪,粉面桃花,黑发齐整,柔顺闪亮……又不失干练爽利,秀睿智敏。按说这样的姑娘到哪里都属于是倾倒万千众生的偶像级和女神级的女子了,偏偏在冷花剑派里,群芳实在过于缤纷,奇姝实在过于绚烂,美丽实在过于夺目,星光实在过于璀璨,自然也就泯然众人矣了…… 歌薇其实也是比较活跃的,只是她的那种活跃不同于天漪,紫箫式的……她是文静式的活跃,淑雅型的开朗,一袭波柔长发,文静而开朗的笑容,顿显青春无限,活力招展。以前在昭京城时,她可也算是不少男子思寐以求的梦中情人的……便是在西明津时,也是追求者芸芸,只是她一向喜欢皓宇,所以眼中怎有他人?如今这番情势,正合了她的意,也教那对自己无心的冷心肠皓宇推辞不得…… 依瑾则更象是慕柔第二,稳重懂事又温柔文静得不行。她的最大特点是洁癖,特别特别地爱干净,头发永远梳理得齐整顺滑到极致,脸庞永远明净得光亮到无瑕……衣饰讲究搭配,色彩谐调,大小合体,而且极为耐心细心在这方面上下功夫。她本是欣赏更富硬汉气质,成熟稳重的男子,如今要她在这三人中必得挑出一个,她自然就挑选了更靠近这种气质和类型的皓宇…… 曼熙则确然有一种成熟,深邃的气质了……她发如墨染,浓密晶亮,眉黑而且长而且粗,大眼清澈,神秘而忧郁,脸颊轮廓分明,肤白胜雪,微泛红晕……然而她亦并非是不会打闹和嬉戏的,但更多时候展现的是一种沉静的灵思与忧郁……因此她亦静亦动,亦乐亦忧,二皆均可……有时千言万语,活泼可爱,有时不说一句,沉默幽秘……她本暗恋的是飞龙,但在奕璨,昭熳等人的面前,却是不敢跨越一步的,只得把这份感觉悄悄地藏在心头……如今这般情势,要她在三人中必须选出一个来,她也就更趋近于选择皓宇了。 然而她也隐约知道,一个人迷她早已迷得割心剜腑,心神难宁,这就是杰思。然而在她心中,杰思给她的感觉还象是个没长大的人,虽然他早已人高马大,帅气逼人,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悋,小狮王,小霸王,但总归感觉与自己心中真心喜欢的类型实在是相去太远……所以自是不会理睬他的好意与殷勤…… 梦纯与依瑾对杰思的感觉跟曼熙一样是大同小异的,当弟弟可以,当夫君可是不行的。 杰思呢?自打梦盈嫁与飞龙后,他的心思就在曼熙身上了……知道曼熙嫌他幼稚无知,缺乏深度,且曼熙还批评过他总是鲁莽行事,只讲义气,不问是非……但他仍然还是对她痴心不改。曼熙之外,还让他作选择,他就觉得梦纯与依瑾也还不错。 而对于旎凌,翩翩,曼丹,雪晶这几个选择了他的姑娘,他还真的是不太上心。他自己本就打打闹闹的,却不太喜欢同样打打闹闹的旎凌。再则,他对旎凌的总喜欢在背后告人状,且总是叽叽喳喳,讽刺人的言语总是尖酸刻薄,毒辣无情的行事风格亦颇有些看不上。 而翩翩呢,虽然亭亭玉立,美丽娇艳,婀娜窈窕得出众,但似乎没什么鲜明的个性和脾气,总是随大流,且甘于平凡,太没有野心与远大志向……杰思觉得倘若跟她在一起,生活可能会少去一分火花和刺激,激情和妙趣,而太过平淡乏味…… 曼丹则有吸引杰思的地方,那就是她绝妙健美的身材,时而带走了他的眼睛。曼丹不仅身材出众,长相甜美,性格也极为乐观开朗,活泼可爱,青春无敌,热力四射……但杰思却觉得她有些头脑简单,跟翩翩一样,太过平凡和缺乏远大梦想与野心,这点总让他跟她在一起时感觉有些不得劲…… 雪晶虽然是个面庞俊美,棱角分明,雪肤粉肌,高挑窈窕的冰山美人,无论是以前在昭碧两地,还是后来在西明津,在北烈岛,拜倒在她那赫然出众的面容与身姿之下的男人们,实在是不胜枚数……但杰思却偏偏对她并无那种渴望和拥有以及与自己长相作伴的感觉……总觉得她身上缺少了那么一种能瞬间点燃他心中渴望的火花,曼妙的狂热,激情的迷恋,不可自拔的倾慕的因素和东西…… 第249章 曼熙心里的隐痛 在这支人马里,还有一些当初受昭王所遣随同佩洁一起到西明津的后勤服务保障人员,他们与剑派人员的血海深仇事件并无瓜葛,纯属受命于朝廷的公务者。慕柔并不想把他们也牵连进来,便让他们听凭内心的自愿和真实,要去要留皆会尊重。若想走就送足其盘缠和金银,并派人将他们送到昭碧大岛近海岛屿。但没有一人愿意走。一来这么多年,感情已笃。二来飞龙与佩洁并剑派姐妹兄弟待他们不薄。三来他们也敬重飞龙与佩洁的人品。四来他们其实早已经同舟共济,成为一体,关系难以割裂开去,所以即便他们认为自己是无辜,朝廷也未必不把他们与冷花剑派之人视作一体看待。他们既无人愿走,慕柔就仍然让他们从事以前的事务,专事后勤,饮食,生活,起居等服务与保障,并不参与到剑派的生死以搏的魔鬼训练与复仇大业中来…… 因皓宇那组共六人,慕柔便将实力最弱的晓津分到了实力最强的静云那组,同时自己加入到杰思那组,这样每组便皆是六个人了。然而慕柔心中的真实想法并不仅仅只是复仇,同佩洁姐一样,她更想藉此在这偏远而荒僻的岛屿上兴建起一个未来的小小邦国起来……只要未来人丁兴旺,要想实现这一愿望就并非是不可能之事……所以复仇大计虽也要进行和实施,但其重要程度显然已居于建国兴邦的理想之下了……所以,复仇只能以行刺方式进行,而不能全员倾巢出动,这样就有断灭整个群体的危险……所以她在对大家的训话中刻意加入了圣经里耶稣基督教导门徒祷告的一段话: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们。” 天漪听了这话便有些按捺不住,说道:“如今我们已踏上复仇的不归之路,犹如离弦之箭,不可再收回,姐姐为何要说些什么要免人的债的言语?这不是教们有仇不报而愧对死去的亲人和挚友么……?” “佩洁姐未竞之事业我们理当承续,这点重于一切。亦只有那事业实现,我们才能完成真正的复仇。在那之前,一切的行动只能算作小打小闹,如何能撼得动巨兽般的蓝氏王朝和洪氏家族集团?就算能撼动,又如何撼得动那已历千年之专制极权独裁之恶制?殊不知改变那制体比推倒一个王朝和集团更为难上加难……是故我们要建新制,那才是真正的改天换地,而不仅仅只是私人的复仇……”慕柔说道。 “原来你意欲让我们多生孩子,增添人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将来的复仇而是为了实现你个人要建立什么新国新邦,新政新制的理想……?”天漪说道。 “岂只是我个人?这乃是飞龙国君与佩洁姐的理想?这一点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不过是继承他们的遗志罢了……”慕柔说道。 “那他们的仇我们都不报了?我们死去亲人的仇都不报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长远打算宏伟蓝图什么之类的,我们等不及那些……我们只要抓住眼前的,这代的仇这代就报,决不拖到下代,今世的仇今世就报,决不推到来世……”天漪说道。 “我们的信仰是灵的拯救,并不只是现世身体的拯救。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并不只是父母的孩子。我们要为父母报仇,但更要遵循上帝的诫命与话语的启示……专制王权剥夺了我们上天之子的名号,我们要将这名号夺回来。专制君王只认自己是上天之子,声言他一人就替我们承了罪,揽了责,但同时也藉此理由夺走了我们自由与平等的权利,使我们都得要听命和依附于他,并只能通过他这个上天唯一的代言人的渠道来实现与上天的沟通。我们的努力就是要改变这种现状。若到我们实现从精神上到现实地位上都是人人皆天子时,他的至尊无上的特权恐怕就要失落了……这难道不是我们更大的使命么?专制极权独裁的恶制不除,绝对的权力便不会消失,专横的暴君恶王便会层出不穷,更要命的是那种从上而下的缺乏真正有效制衡监督约束的特权便不会消亡和灭去……那么类似我们祖辈父辈及我们自己惨遭的厄运,悲剧和不幸,就将再次上演,且反复轮回,循环不休……这一点,大家的眼睛难道看不到吗……?大家的头脑难道意识不到吗……?”慕柔说道。 “我没有你这么乐观和高远……我只知道我们的生命已经不再是属于自己,而是与飞龙哥,佩洁姐以及一切被害而惨死的亲人们挚友们连在一起,融为一体了……因此姐妹们,听我说,我们生是冷花剑派的人,死是冷花剑派的鬼,我们的灵魂已与死去的佩洁大姐以及下落不明的奕璨姐,昭熳姐并若窕,梦盈等人不可分离……这世是姐妹,来世还是姐妹。所以她们的生命就是我们的生命,她们的仇我们不可以不报,那怕这复仇之路是一条死亡之路,不归之路,我们也不可以再回头。这是命,天注定的命,我们没有选择,只能如此,只能接受……所以姐妹们,我们当要随时作好为复仇而赴死赴难的准备……即便死去,我们的魂也还会相聚在一起,并且与佩洁姐,绮榄,奕璨,昭熳,若窕,梦盈她们相会,最终回归昭神为我们备下的世界,回归我们昭天的神冥之境……所以我们怕什么呢?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所以我们当不惜一切代价苦心练剑,务必要脱胎换骨,非如此不足以报佩洁姐,飞龙哥及我们蒙冤惨死,含恨离去的亲人们的血海深仇。要记着,我们练得越狠,越超越自我,我们复仇的希望也就越大……”天漪情绪激昂地说道。 各姐妹似乎被她有力而炽热的语词所感染,当下齐齐振臂高呼响应。 慕柔一看这情形只得暂且顺着天漪的意思了……她对静云,皓宇,杰思三人说道:“你三人就分别担任三组的教头,一来因你们武功最高,二来你们各自所组员未来就是你们各自的夫人。多的我也不说了,你们各自好好操练吧……” 天漪却说道:“三组之间若无竞争则无相互的促进和共同进步。所以我们各组之间要展开竞赛,比试……负者要顺着胜者的意思去做,满足胜者的要求……” “我无所谓啦,随便你们怎么安排,我们不会先打退堂鼓的……”杰思说道。 皓宇听到这里,暗忖:正好,若你输给我,得照着我的意思去做,满足我的要求,我到时要你嫁与我,看你还有什么借口说……?于是对天漪说道:“如此再好不过,谁怕谁呢?我们还求之不得呢……” 天漪冷冷地笑了,说道:“那好,我们随时奉陪。只是要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和劝告,你家那几个柔弱温雅的妹妹可要费得你一番功夫来操练她们了……到时可别心疼她们的眼泪喔……” 皓宇一听暗暗捏了一把汗,漪蕾,梦纯,歌薇,依瑾皆是相对较为柔弱之人,只有曼熙还稍微显得硬朗一些。因此摆在他面前的担子和压力陡然增高,这还真是有点头痛的事情……不过为了获胜,就只能狠下心来,对她们施行魔鬼训练,不脱层皮难有长进,不脱胎换骨难以终成大器……眼泪算什么?就请她们尽情地流吧,谁让她们摊上了这个命运呢……? 那边天漪心想:从前奕璨姐和昭熳姐总是把我弄哭,现在我也要好好把你们弄哭一回…… 次日早饭后不久,残酷的训练就开始了……负重跑,登山,穿过荆棘丛,淤泥潭,攀藤上崖,跨越障碍,刀剑互搏等等,名目繁多。静云组有天漪和紫箫两猛女带头,自是进行得斗志昂扬,风生水起……杰思那边,带头的旎凌与雪晶也不弱,同样进行得有条不紊,井然有序……而皓宇这边,只有曼熙一人顺利完成了所有项目,其它四人俱皆累得趴下,尤其是漪蕾,半天都缓不过劲…… 皓宇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完全不管姑娘们此时已经疲累至极,劈头对她们就是一顿痛骂,而且骂得极为难听,粗言秽语,刺耳异常……姑娘们几时受过这等气,一个个都稀哩哗啦地失声痛哭…… “哭就能解决问题了?哭就能使乌鸡变成金凤凰了?实话告诉你们,以后让你们哭的日子还多着呢……这点训练算什么?你们还没领教过真正恶魔训练的方式呢……它们还在后面等着你们呢……哭吧,哭吧,最无出息和长进的人才哭泣不休呢……欲成大志者就必须要先要迈过哭泣这一关……”皓宇狠狠说道。他叫过曼熙跟他一道走了,留下几个姑娘继续在那里啜泣…… 曼熙跟他来到一僻静处时,他突然把曼熙抵到一个岩石边,用有些略带魔恶的邪邪的目光冷酷地看着她,说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曼熙有些猝不及防的愕然,旋即有些忐忑地点点头,说道:“嗯,我真的喜欢你,要不我怎么会选择跟你呢?” 皓宇二话不说,一把就将曼熙揽入自己的怀里,猛然吻住她的嘴唇,狠狠地亲了一下,说道:“我现在就宣布你已经是我夫人了……我对你今天的表现很满意,不过咱们家还有四位,你这个在我们家作大姐的一定要替我多想想办法,把她们几个带出来。” “梦纯,歌薇,依瑾她们三个我还有些信心,但漪蕾实在太温柔娇柔文弱了,我怕自己有些狠不下心来……”曼熙说道。 “那就成不了事!必须要狠下心来,狠狠地磨练她,折腾她,那怕作践她也行,非得要让她掉几层皮不可……现在她可不是什么娇生惯养听风赏荷的大小姐了,现在她就是一个复仇的武士……”皓宇说道。 曼熙缓缓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皓宇见她还有些迟疑,又一把拉过她来,用手卡住她的脖子,两眼魔光射出,说道:“就是要象我这样狠才行!知道吗?” 曼熙被他逼得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于是次日更大运动量的训练与磨难又开始了……曼熙被皓宇命令为训练官,自己则担任起监督来,不时大声吼叫。在她的逼视下,曼熙自是不敢怠慢,也大声地喝令着梦纯她们……姑娘们在穿越泥地时,累得趴了下来,曼熙便狠狠地喝令她们赶快起来……漪蕾说道:“打死我算了,我就不起来……”曼熙便用脚踢她的屁股,厉声叫道:“给我起来!”漪蕾还是不动,眼眶里早泪水密布……皓宇见状,就地取了一根软韧的藤条就冲过来递给曼熙,曼熙知他意思,但仍犹疑着打还是不打……她这时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与兄弟,便两眼一横,嘴唇一咬,心里一狠,举起藤条就狠狠抽打趴在泥地里的漪蕾,边吼道:“你起不起?起不起?不起来我就打死你!”漪蕾疼得哇哇大哭……梦纯等人忙来拉劝,曼熙转身又向她们抽打,几个姑娘倒在泥地里疼得直哭……见漪蕾还是不动,曼熙便照皓宇昨天对她的吩咐,将烂泥抓起糊在漪蕾的脸上作践她说道:“你到现在还真以为自己还是出自名门望族的千斤大小姐呀?别再作这样的美梦了!你现在就是一个被追缉的逃犯,难民……唯有成为完全的彻底的复仇的武士才能救你,才能扭转你命运的乾坤……”见漪蕾还不答理,她便拽住漪蕾的双手将漪蕾在泥地里拖行……皓宇在一边见了,脸上不由暗暗露出得意的神色和表情……然而拖了一段,曼熙却发现漪蕾有些不对劲,一动不动的……她这才大惊失色,心跳剧烈,忙招呼皓宇过来……皓宇用手指量了量漪蕾的鼻息,把把她的手脉,听听她的胸音说道:“放心,没死,就是晕厥过去了……马上终止训练,送漪蕾回去……”于是抱起漪蕾,背在背上就急急往回赶…… 到了宿营地,将漪蕾放上床,曼熙后悔自责不已,满眼是泪地打水给漪蕾擦洗去泥浆泥泞,揩干后盖上被子保暖,然后坐在她床边啜泣不已……梦纯等人忙去厨厅取汤取食……皓宇坐在曼熙身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道:“都是我的错,跟你无关,我没考虑到漪蕾的身体底子竟然这么薄弱……待会慕柔姐来时,就说是我做的,别跟我抢着揽责任在自己身上了……” 慕柔得知消息后匆匆赶来,一见此景,惊得不行,旋即怒从心起…… “皓宇,你跟我老实说,怎么会这样……?” “对不起,是我训练过度了,造成了漪蕾体力透支昏厥,责任全在我……”皓宇说道。 “不,不是皓宇哥做的,是我一时训练发狠,鞭打,拖拽漪蕾,才造成她晕厥……”曼熙忙说道。 “不,是我下的命令,曼熙只是遵命行事……”皓宇说道。 “鞭打?拖拽?下令?遵命?你们疯了吗?这样对待自己的好姐妹?这样作践她?你们还是不是人?究竟是在训练还是在施虐……?”慕柔边说边给了曼熙和皓宇二人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继续喝斥道:“我把人交给你们是让你们训练的,不是让你们来恶虐,危害的!我不给你们多说什么,要是待会漪蕾醒不来,你们就一起去陪她!”慕柔狠狠地说道。一边用手轻轻搭着漪蕾的脸,眼泪如豆粒般滴下,心里暗暗祈祷道:“主啊,请你保佑漪蕾没事,能渡过这次难关……”一面又去找到梦纯,依瑾,歌薇三人询问情况…… 所幸漪蕾最后还是苏醒了过来,进过汤食后脸色逐渐红润起来……慕柔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皓宇心硬,她是知道的。可曼熙也如此心硬,她觉得有些蹊跷与反常……是不是她心里埋着什么隐情和别扭呢……? “你心里究竟有什么隐情和苦衷,不妨说出来一下……”慕柔单独叫过曼熙到别处说道。 曼熙沉思良久,自责地说道:“当时我突然想起了我母亲和兄弟,心里就发了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慕柔不解地说道。 “那都还要从绮榄姐家族惨遭的灭门诛连事件说起……当时事发之后,我父亲也受到牵连,虽然牵涉程度不深,但也受到革职之罚,驱逐之惩,地位全失,财富尽被没收剥夺,一夜之间我们全家就俱皆沦为泛泛平民。父亲积郁成疾,一病不起,终死于颠沛流离的路上。母亲含辛茹苦,将我姐妹兄弟四人拖扯大,吃尽苦处,尝尽辛酸,受尽凌辱……所挣之钱大多砸在弟弟身上,而对我姐妹三人,母亲说反正我们都要嫁人的,嫁人后就有人负责,照顾和管理了,所以也不必把钱耗费在我们身上。为了减轻身上压力,母亲把我和妹妹曼丹寄送给了别人的家庭来养。母亲为弟弟真可谓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心血,精力和钱财,只为他能过上舒心而幸福的又有体面的生活,因此处处迁就他讲排场,玩虚荣,顾面子……不仅给他物色好了媳妇,还给他办了婚仪,置办了家什,又处处为他跑关系让他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之后母亲不禁要照顾他的家庭,为他做家事,还要抽空在外帮工挣钱,以济助和补贴他之家用。母亲终于累倒了,大病一场,几乎丧命……然而被病痛折磨得痛不欲生之时,却没有一个人来问过她,更别说照顾过她了。我那兄弟只顾自己快活,哪管我母亲的痛苦和生死?更要命的是那之后我母亲还把自己一生的所有积恤全用到满足弟弟的面子生活和排场生活的需要上,而自己竟然一无所有……然而弟弟胃口却被越吊越高,骄奢蛮横和霸道之气越来越浓烈,动辄怨怪母亲不说,听说母亲有了个相好竟不准她再嫁人,理由仅仅是母亲跟人走了就不能再帮他,再支助他,为他做家事,为他付出了……母亲为了他这么多年所受的艰辛,委屈,牺牲和煎熬他竟然一点都不理解,不懂感恩又极其自私……我姐那时亦已嫁人,那家人也帮着撺掇起来谴责我母亲,说母亲再跟人走就是在伤风败俗,摧毁他们几个家庭的名声,让人非议,唾骂和戳脊梁骨……于是齐刷刷起来集体反对……然那大叔对我母亲太好,且也是独身,受过几任前妻的欺骗,将他钱财尽皆卷走,从此不再信任女人,但自遇上我母亲后,才慢慢地又重新燃起了这点信心之火,所以他格外地珍惜,而我母亲也看到了他的真诚,并从他的关怀和心疼呵护里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与快乐……所以执意要跟他过。我兄弟三番五次通牒和威胁母亲,若不回来就断绝母子关系,后来又通牒她若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回来,只要让他找到或以后遇上时那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天啦,我那从前天真无邪的弟弟怎么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了呢?怎么从曾经的一脸天真童稚,质朴纯净变为现在这样的一脸横肉,无耻邪坏,蛮横霸道,活脱脱一副凶狠冷酷的流氓面孔和恶人姿态……?我母亲当时听到那些话语时内心该是怎样的伤心寒凉和绝望透顶啊……?我母亲最终还是忍痛向那大叔提出了分手,顾不上内心的滴血与痛泣就匆匆往家赶……然而路上却逢暴雨毁路而耽误了行程,终未能在归定时间赶到……万想不到我那兄弟竟然在那一瞬间真的说到做到在刚一见到我母亲之时就伸出了他那罪恶的手和刀……母亲倒在血泊中,我那兄弟却竟然还一副潇洒姿态地转身昂首扬长而去……那边亲家诸多人及乡邻竟然还说什么这就是不忠不贞之妇的罪有应得的下场……母亲虽然被好心人救下却在数日后还是撒手人寰……我和妹妹曼丹得知消息后痛不欲生,怒不可忍,遂在一天夜里逃离那户寄养人家,赶到昭京,欲要找他们说话时却反遭一顿痛打。我姐妹势单力薄,他们又人多势重,还颇有一定关系背景渊源的……无可奈何之下,恰逢佩洁姐那时正招募,便入了她的冷花剑派,只为学得武艺,精益求精,为凄惨死去的母亲讨回公道……” “你弟弟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恶事难道就没放官府缉拿查办吗?他内心就没有一点的自责和痛苦吗……?”慕柔说道。 “官府将他拿了……但他妻子及我姐那边的亲戚出钱给了相关人员好处,判了个误杀,因此逃脱了死刑……后来听人说他在狱中也开始后悔了,自责不已,常常失声痛哭……然而一切都晚了,我母亲再也无法被挽回……此后许多年我都一直难以宽恕我那兄弟,并且不能理解他为何会变成这样一个人?不过除他以外,我还看到儿时的许多伙伴也都有这种类似情况,从前的一张张天真,无邪,纯净,质朴,谦卑,温和,柔善,热忱的纯真笑容如今都变成了一张张麻木,冷漠,无耻,邪坏,狠酷,冷血,凶恶的复杂的脸……我在心里不停问自己这到底是谁之故?这到底是谁造成的?人性缘何从温和变为暴烈?缘何从纯净变为污秽?缘何从柔善变为凶狠?缘何从纯真变为复杂?缘何从热忱为冷漠?缘何从谦卑变为自大与狂妄?缘何从质朴变为奢靡?缘何从羞愧内疚变为卑劣无耻?缘何从善良变为魔恶……?”曼熙说道。 “你兄弟后来怎样了……?”慕柔问道。 “听说他后来常常恶魇缠魂,梦中惊叫,吓得失魂落魄,神智恍惚,终有一日在山中挖煤劳动时,自己找了个间隙和空隙,跃下悬崖,以头抢地,撞在坚岩上当即脑浆迸裂殒命……”曼熙说道,眼里浸出泪花来…… “你没把自己心中这个隐情和伤痛告诉过佩洁姐吗……?”慕柔问道。 “告诉了。佩洁姐知道我心的隐情和苦衷后便劝慰我道,这些悲剧从个人原因来说乃是因为我母亲对我弟弟的一味地骄惯和过于私心地偏袒,照顾,爱护,却反而助长了他习已成自然的麻木和理所应当的骄奢心理和不知感恩的自私心态,最终竟然酿成惨祸,害及自己……从社会的原因来说,我们昭天的生存的环境早已变得污秽,肮脏和混浊不堪……普遍而言,要想在污秽的浊水中生存下来的鱼,体内怎么可能避免得掉肮脏呢……?体内不肮脏,又怎么能适应得了这污秽的生存环境……?怎么可能在这污秽的生存环境中生存下来……?”曼熙说道。 “你正是从你母亲过于私心地骄惯宠爱偏袒卫护和照顾你兄弟却反酿成悲剧害及自己的惨痛教训中得出了对人必须要严厉要苛刻要强硬甚至要冷酷和狠心才不是在害他的观念与看法……?”慕柔问道。 “是的……”曼熙说道。 “佩洁姐之后又说些什么呢……?”慕柔说道。 “后来我又问她,我们这个生存环境为何会变得肮脏,污秽,糜烂,腐臭,混浊不堪甚至血腥和残忍,凶毒与魔恶……?”曼熙说道。 “她是怎样回答你的呢……?”慕柔问道。 曼熙顿了顿,接着说道:“她说,因为我们从内心的观念上来说,普遍缺乏自罪意识,也就是首先认识不到自己是一个先在先定就已经残缺残破欠然悖逆与裂伤的罪体,因而也就不懂忏悔,纠错,悔罪与赎罪以及祈祷与拯救的价值和意义……故而也就不会有纠错,悔罪,赎罪与向上帝祈祷,呼告的态度以及行动……其次我们因自己内在观念缺乏罪体意识,故而也就缺乏对罪体的防范意识,因此体现在外部就是缺乏对罪体之人的制衡,监督与约束……她说,既然每个人无一例外的都是罪体,那么每个人无一例外地都该要处于这种制衡,监督和约束之中……为确保这种对所有一切罪体之人的制衡,监督与约束的有效,就必须要釆取正反双向或多向对立,对冲,对抗的搏弈与竞争方式,从而实现罪体之人的互相制衡,监督和约束……” “佩洁姐自从受了飞龙哥的影响,也开始象他那样喜欢溯本寻源,刨根究底地追问起事情产生的原因……”慕柔说道。 “我就对她说道,然而我们通常还认为是人的良心和良知出了问题,太过自私,只为自己考虑和打算,却忘了对我们曾经付出了那么多的人的理解和感恩,比如我的母亲,她凭什么没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曼熙说道。 “是的,她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慕柔说道。 “佩洁姐接着说道,这固然在理,但若认识得更深一层,就会知晓是整个社会的制度出了问题。因为社会生存环境的好坏正是由制度的好坏所决定的。我便对她说这个说法固然也没错,但制度又是由什么决定的呢?佩洁姐却反问我道,难道一个制度的产生仅仅只是偶然?它只需要由一个专制君王说了算就可以了?它就不需要一定的民情基础的支撑?在一个拥有上帝信仰的民情基础与秩序的地方,一种高度中央集权的大一统专制国家如何能够成为可能?答案是难以想象。既然上帝高于世俗君王就必然要在思想观念的层面否定君王的至极地位,同时教会也对世俗君权形成制肘。虽然二者可以互相勾结,但其行为必会引起信众的质疑与抗争,从而进一步动摇乃至摧毁专制集权。但倘若民众在这里不是信仰上帝的信众,没有信仰上帝的民情秩序与基础,而只是纯粹的零度信仰的世俗投机主义者,那他们首先在信仰上就缺乏心灵精神力量的勇气胆量支撑,缺乏道义上的正义性支撑……因此结果就是有机会就捡一点,没有机会就甘于被奴役被压制,从而使高度中央集权的专制制体历经千年而不倒,虽苟延还要残喘……而且即便被投机主义者逮到机会推翻旧王自己成了新王,其所施行的仍然还将是高度中央集权的专制制体……也就是主人常变换,专制却依然,国君常变脸,专制却永远……”曼熙说道。 “她又跟你扯深扯远了……说起来还是该怪我们那位迂腐子飞龙夫君,让她中毒太深……”慕柔说道。 “不过我当时虽听得并不全懂,但却也觉得她说得颇有道理,我也愿意听……”曼熙说道。 “佩洁姐还说了什么呢?”慕柔问道。 “佩洁姐又说,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到,自由环境的出现,开放胸襟的出现,宪政法治的出现,公共选择的出现,正反制衡的出现,对立监督的出现,反向约束的出现等等,无一不是从宗教改革开始的……宗教改革已经表明一种纠错的态度,已经确定了纠错是人类走向真正提高方向的必由之路,必须之选。然而没有上帝信仰的观念在先,纠错如何成为可能?到这里我就可以得出两个结论,一个是没有上帝信仰的观念在先,人的纠错行为与态度失去原因解释和参照,故而难以出现和产生。二个是仅有上帝信仰的观念在先而人也有可能拒绝纠错。人为何要死执传统僵义而拒绝纠错?要么是这僵义在源头上就出了问题,要么是人对自身先在的局限性残破性欠然性裂伤性悖逆性缺乏清醒的自我认识而执意要在人间造天堂,再要么就是人的信仰流于虽狂热极端但却极其虚伪与朽弱的症结……”曼熙说道 “佩洁姐讲得有点复杂了……”慕柔说道。 “但我也能隐约听明白。她接着又对我说道,如何才能造就一个相对更好的社会制度和社会环境?既需要有上帝信仰的观念在先,也需要有这样的民情基础与秩序,又需要有在这样的前提下的不断自我纠错,自我更新,自我改变的态度,行动与努力,也许还需要一点历史偶然机遇的提供和赞助……”曼熙说道。 “我同意她的这个说法。但是,相比谋求历史偶然机遇的提供与赞助的不确定性,确立上帝信仰观念在先,并培育这种民情秩序与基础,以及确立在这些基础和前提下进行不断自我纠错,更新和改变的行动,努力与态度,或许更具有可操作和把握的确定性一些……况且,没有这些情形在先成为基础和前提,即便出现了历史偶然机遇的提供与赞助,人们也会把握不住……”慕柔说道。 “慕柔姐,听你说话就象是在听佩洁姐说话一样……你俩不少地方真的好相象,包括说话的口气,尤其是所表达出来的一种观点,看法和价值理念……”曼熙说道。 “是吗?那我就学着她的口气再继续表达一下吧,你再看象不象……?”慕柔说道。 “你说吧,我认真听着呢……”曼熙说道。 “人心中的良知是被谁赋予的?它依凭的绝对标准和依据是什么?如果没有这个绝对标准与依据,良知注定是断裂的,莫名的,随情境而变化的。倘若灵是物质的附属,则灵无法认识其物质母体,更别说宇宙。要认识宇宙的终极真相,必须要先确定有一个灵在宇宙之前,否则宇宙真相无法被认识。了解,探索和追寻宇宙真相,这个说法,本身就是一个精神性范畴的概念。人之所言,所思,所理解,所认识,都必含谬误与悖逆……人对自己的人性与品质必须要永不停止地自我怀疑与否定,必须要意识到,除了上帝,人仅凭靠自己,永远也无法摆脱善恶的悖逆之困境和深渊……因此对人而言,唯有纠错的立场和态度方才可能算得上还比较靠谱……”慕柔说道。 “我听出来了,你是想在她所表达的意思下再接着继续展开……”曼熙说道。 “是的。所以,我还想要说,我们虽然活着却不思考存在的原因与死亡的价值和意义,我们只关注和在乎当下存在的快乐与满足,这固然也无可厚非,但心灵和精神若只局限在这个层面,并不会使我们变得更深刻和睿智,更有希望和信心……因为我们终将死去,终将告别,当那日来临,那些我们曾深深迷恋和沉醉过的东西将嘎然与我们无关……我们这才突然发现,这一切干我何事呢?我们不过是一群莫名其妙就突然出现的匆匆过客,不知何来不知何去,怎么竟然就产生出了以我为主以我为本的主人的心态了呢?真是无知啊,可悲啊……”慕柔说道。 “感觉这些观点也是佩洁姐的观点……”曼熙说道。 “因此,上帝的绝对正确不等于人的绝对正确,上帝的绝对公正不等于人的绝对公正,上帝的绝对无私不等于人的绝对无私,上帝的绝对道德不等于人的绝对道德,正如上帝的绝对永恒不等于人的绝对永恒,上帝的绝对不灭不等于人的绝对不灭,恰恰相反,上帝的必然绝对证明了人的必然相对,上帝的必然正确,公正,无私,道德,永恒,不灭证明人的必然谬误,偏袒,自私,悖逆,短暂,速朽。圣贤如此,君子如此,伟人如此,领袖如此,英雄如此,学者如此,思想者如此,科学家,哲学家,神学家,牧师,神父,主教,教皇也都是如此。因为他们都不过是人。因此他们的思考,思想,学问,研究,经验,分析,发现,着述等等也都是如此。所以不要把教会的腐败和教皇的虚伪用来等同于上帝信仰本身的不可靠,不要把神学哲学的谬误和悖逆用来等同于上帝启示话语的谬误和悖逆。这完全是两回事。对人和人的思想,知识,学问,研究与智慧而言,唯有自由争鸣的环境利于他们的涌现和成长,利于他们彼此的取长补短,利于整个人类思想认识的提高,进步,繁荣……唯有纠错的态度和力量推动人类逐渐向前……”慕柔说道。 “哇,听着这些话简直好象就是佩洁姐站在我的面前在说一样……”曼熙说道。不过这时她突然似乎意识到这么说仿佛有点对慕柔不敬的意思……便又说道:“对不起,慕柔姐,我的意思不是说这些话是佩洁姐说的……” “傻瓜,道什么歉呢?这些话本来就是她说的嘛,我现在只不过是在学着她的口气与腔调把这些话重新又复述了一遍……哈哈,你被我骗了吧……”慕柔说道。 曼熙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又说道:“慕柔姐,你再学学看……” “别以为信了上帝的话语就意味着你已正义在握,就意味着你已是一个正确之人,因为至始至终都只是上帝在正确,而不是你在正确。你藉着上帝的话语,需要的不是宣称你从此以后就代表着真理了,而恰好是需要更加努力地怀疑自己,更加谨慎地防范自己……因为你虽然藉着上帝的旗帜却也极有可能在一瞬间的疏忽,走神,茫然和遗忘中暴露和陷入到自己人性的先在欠然,悖逆与裂伤的深渊中来……”慕柔说道。 “太象了,你对佩洁姐可真是够了解的……”曼熙说道。 “你不也一样吗?刚才还回忆了那么多她曾对你所说过的话……”慕柔说道。 曼熙又一次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过,我还是要告诫你,你不能因为自己私人曾经的一些痛苦回忆,感受和经历,就把一些你自己所认为正确的观念,看法,方式与理解强加到别人身上。严格要求与训练固然必要,固然能使人得到更大的锻炼和提高,但不也要掌握好一个恰当的度吗?过度了岂不就适得其反了……?再说因为自己心中的恨就该使我们心里迷失掉爱和消亡尽爱吗……?”慕柔说道。 “我知道了,慕柔姐。我以后知道分寸和度的拿捏与掌握了……”曼熙愧疚地说道。 “待会你就去向漪蕾道个歉,多陪她谈谈心里话,好好安慰安慰她……另外,这几天,照料和护理她的事就由你负责和承揽下来了……”慕柔说道。 “嗯,好的。”曼熙说道。 第250章 雪晶与旎凌的过结 再说杰思这边虽然有旎凌和雪晶两员猛将,但二人面和心不和。之所以如此,并不单单只是两人的性格性情以及价值观念有一定的差异,分歧和冲突,而且还有一段过往的渊缘……只不过以前佩洁在时,两人尚不敢公开冲突,如今这般情势,就用不着再那么多顾忌和隐忍了…… 因为旎凌是土生土长的昭京本地人,而雪晶则是随父亲从外地举家迁入昭京的。她老家原本在昭天国的兴川郡,父亲是那儿的地方长官,因政绩出色而被上调昭京。这地方官虽在当地是官首,可一到了京城,那就什么都不是了,逢谁都得矮半截。偏偏自己父亲调到京城恰好又与早已在京城混迹许多年的旎凌的父亲成了同僚,虽然官衔职位差不多,但两人的心理感受和意识却是截然不同的……旎凌父亲自然是那占据优势的一方。尽管雪晶父亲处处小心翼翼,尽力讨好着旎凌父亲,但还是被他从心里看不上……总觉得他是地方来的,浑身透着一股浓郁老土气息,不仅是那思维方式土,行为举止土,行事风格土,甚至就连话语腔调也听着觉着土……这种情形自然也就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双方家属的交往与相处……看到父亲在旎凌父亲面前这样的低三下四,又看到自己的母亲及其他家庭成员也是如此,雪晶从心里顿然感到不服气,凭什么呀,大家官职相同,按说彼此地位也就都应该都是大抵相当的,凭什么其中一方要这样低声下气呢?再说就算我官职比你矮一截,那彼此之间不还得有个相互尊重的问题吗?反正雪晶就是这么认为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敬我一丈我把你捧到天上。任凭家人怎么规劝她要识得大体,顺应规则与大流,但她还是依然我行我素,冷面以对,桀敖不驯…… 总之她的表现在她的家庭中还真的是绝无仅有和特立独行的,她是她家中的异类和另类,价值观念与行事习惯都与自己的家人有诸多不同,从来都是如此。比如送礼这件事,她并不认同家里的行事方式和原则,见到母亲一面在送极其贵重精致的高品质东西与上层人士一面却将一些假冒伪劣的劣质礼品送与下层人员家属及乡下穷亲戚时,她心里感到非常的不痛快,不能理解和认可她母亲的这种做法,这些劣质的东西送给人家那不是在害人家吗?所以她就向母亲当面提出了她的不同看法和质疑。谁料母亲却说道:“你管那么多干啥?你懂什么呀?那些亲戚,什么时候看到过这些东西呀?他们识得什么呀?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贵重的礼品了,已经要对我们感恩戴德,感激不尽了……” 雪晶为此感到心里非常的苦闷和难受,所以跟家里人话也比较少。而在与同龄朋友同窗的交往之间,她也逐渐的感觉到了内心的一种寂寞和孤独……她看到他们越来越失去儿时那种曾经的纯真质朴,变得越来越世故和狡黠,心里便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和悲哀。她虽然并不觉得自己就是对的一方,但却有意无意地与他们开始疏远和保持距离。谁都有自己在生活中的难处和迫不得已,她也能理解,也知道自己身上存在很多问题,缺点和毛病,也能看到人家身上存在着很多自己不如的优点和闪光的地方……但彼此价值观念不同,最好还是少说为妙。她觉得凡事就该较真,朋友却崇尚难得糊涂,她觉得凡事该讲真话,朋友却主张见人说人话见鬼就得说鬼话……但是那一套她真是学不会,做不来,所以就只能处处与人家格格不入,磕磕碰碰,别别扭扭,难以融洽和谐了…… 跟她年龄相仿的旎凌自是对她的高岸姿态万分不满,一有机会与她相处,便出言挖苦她,讥讽她,嘲笑她……一次当朝太后洪亦珍庆生,为臻选进京参与朝贺颂唱的歌伎艺演人员,旎凌父亲与雪晶父亲皆被命为负责此项事务。雪晶酷爱歌舞艺术,便向父亲毛遂自荐担当评……因此次机会难得,各地官员皆视此次为在太后面前表现才能才艺与忠心的机会,何况也是一次借机进京联络当朝各级权势大员并向其们献上心意与殷勤的大好机会,故而进京参选人员非常之多,连赛地也分好几处,参与评判的人员自然也不会少。雪晶父亲怎忙得过来?便应了她的请求。这边旎凌见雪晶去当评判了,怎甘落后?便也向自己父亲提了请求,意欲与雪晶在评判场上一较高下,也正好怼她……所以她特意与雪晶同在一处评判…… 节目不外皆歌功颂德之类,雪晶觉得大都假话堆积,谎语连篇,平庸泛泛,也有就有些昏昏欲睡……直到一个年轻歌者抱琴自弹自唱一番哀民生之艰,叹底层之苦的真实感受时,她这才突然打起精神来,并不惜赞誉之词以资鼓励。然而这就惹恼了旎凌,当即就斥责这歌者思想消极,负面,不去勇敢地为改变自己的困窘处境而努力,倒只会怨天尤人,自哀自怜,实在让人鄙夷。更不妥的是如此诉说,岂不是在讥讽朝廷,暗表不满?当即便要命人将那歌者拿下。雪晶愤然拍案而起,说道:“还让不让人说真话?不过表达一自己真实生活的艰辛,这就成了对朝廷不满?这罪名是肆意乱扣的吗?不让人说真话,倒尽是假话连篇,这还能被称为真正的艺术?!简直就是在侮辱艺术的声名!这样的艺术真是狗屁不如和混吃等死的白瞎之学……!” 旎凌闻言大恼,猛地站将起来,讥斥道:“所以说呢,相由心生嘛,看一个人的面相和表现就可以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长起在……这风度,教养简直全都跑到八边云上去了……也难怪,可怜人就是可怜人呐,同病相怜啦,都是穷地方来的乡巴佬,心能不往一处想吗……?” “你就不是从外地来的乡巴佬……?”雪晶怎肯相让,反唇相讥道。 “本小姐就不是从外地来的乡巴佬,乃是原生原长的昭京人,生在这儿,长在这儿,倒不象有些人,半道一脸土晦气和土酸味地闯来,与你同席,真是辱没了我的出身与品位!”旎凌傲慢地冷笑道。 “那你父辈祖辈呢?不也还是从外地来的……?”雪晶说道。 这话倒是实的,正戳中旎凌痛处,于是她勃然大怒,便要与雪晶动手,众人忙去拉劝…… “这就是你的相由心生?看你这副凶巴巴的面孔又是个什么相什么心呢?”雪晶说道。旎凌一时无语……另一评判忙打圆场,对那歌者说道:“恕你新来咋到,又太年轻,不懂情势也情有可谅。此次就放过,若有下次,定严罚不饶!” 又一个登场者抚一大琴上来,旁边是两位持大扇者,大扇齐煽,歌者拔琴弹唱,声音受大扇煽动的气流影响而变调,这令雪晶顿感新意,却令旎凌倍感难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遂大声喝止歌者,令其要么撤去大扇,要么退出。歌者诚惶诚恐,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脸上全是尴尬难堪的表情。见他不肯撤去大扇,旎凌猛然怒发冲冠地冲歌者怒骂道:“你给我滚出去!滚!” “这又是你说的相由心生吗……?风度呢?教养呢?不过也是,由这凶恶之相便可看出其凶恶之心……可悲啊,可叹啊,那些总是喜欢装模作样自以为不得了的人呐,其实不过就是一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可怜虫啊,仗着权势赋予得以指手划脚,却还真以为自己是学识渊博,功底深厚呐……”雪晶说道。 旎凌脸色气得发青,极为难看…… 最后登场的是两组表演蹴鞠的队员,一方矮小一方高大。矮者身形灵活,频率极快,技术细腻,富于难度,令人匪夷所思,一招一式,闪转腾挪,皆极具艺术感……雪晶不禁大声喝彩,却又遭旎凌当头棒喝道:“一群矮冬瓜,都表演的是些什么玩意儿!” 雪晶没有理会她,继续观看身材高大的一方表演……高者力道更猛,动作却显粗糙和简单,转身较慢,稍显笨拙……雪晶顿然感到乏味,有些心不在蔫的,旎凌却大声喝起釆来…… 表演完毕便是双方的同场较量。众评判纷纷选择高者一方为自己所支持的队伍,唯有雪者一人选择了矮的一方。这时旎凌便率众评判一起向雪晶发难,讽刺她这样选择简直就是有受虐狂的心理嗜好,习惯和痼疾…… “也难怪啊,可怜虫不支持可怜虫,还支持谁呢?心里自卑和有阴影的人不同情自己的同类还同情谁呢……?”旎凌说道。 当下双方较量结果还真的是高者一方大比分赢了矮的一方,矮方输得丢盔卸甲,狼狈不堪,斗志全无,溃不成军……这下旎凌更加得意起来,抓紧时机进一步攻击嘲笑,众评判也一道起哄附和…… “你们这些地钻子,三寸丁,短蘑菇,矮墩子,长不象冬瓜短不似葫芦的,也好意思到这个大雅之堂来登台献丑,真是自不量力,榆木脑袋呀。不呆在你们那个穷乡僻壤跑出来丢人现眼干啥?就凭你们这穷酸土楞相,简直是在影响我昭京城的风景,污染我昭京城的空气,恶心我们这些评判们的眼球……”旎凌毒言斥讽道。 “凭什么只能呆在自己家乡不许出来?好男儿好女儿就应该志在四方,就是要象鸟儿一样自由飞翔,迁徙,寻食,寻找机会……天高任鸟飞,视野多开阔,世界多广远,总有栖生之地,容身之所……若然只呆在一个地方,机会和眼界就都变得窄小,狭隘……所以你们抬起头吧,输了比赛不是输了全部,它不过就是人生芸芸经历中的一次而已,只有矢志不渝坚持自己理想和方向的追求者方才能真正把握住自己的人生……”雪晶说道。 第251章 雪晶的痛苦回忆 “这女子,实在太过张狂,必得给她点苦头吃吃……”暗在心中自语的是旎凌的表兄李之堪。 雪晶心中郁闷,散场后就独自踱去酒店借酒消愁。出来后人有些飘飘麻麻,心中感觉好些。天已微黑,她仍没有回去的愿望,就继续沿静谧处漫步思想……转到一冷巷时,正遇上几个喝得醉熏熏的汉子,扭住她就满嘴酒气地说下流话,还捂住她的嘴欲行不轨……她心里紧张,焦急,绝望……这时前面正走来一强壮青年,她便拼命挣扎求救。那青年果然过来,撞开这些人拉了雪晶就跑,那些恶汉就在后面紧追…… 九转八回地在深巷里奔逃着,忽而撞见一废弃仓库,那青年便拉着雪晶躲了进去……雪晶这才看见他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顿然心生几分悦意和好感。那青年取出水,雪晶正干渴,仰头便喝了,不一会便失去了知觉…… 这正是李之堪的计谋,那青年不过是他花钱雇的人。当下他又给了那青年一笔钱让他暂时回乡躲了。自己则进到了那仓库,将中了蒙汗药正失去知觉的雪晶奸污…… 待得次日雪晶醒来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而那青年早无踪影,这才感觉自己已失身且中计了……看来那青年跟那几个醉汉是一伙的,当下又羞恼,发誓若撞上那青年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谁设的计呢?旎凌吗?不过与她只是口头的争锋,互贬,还不至于就到那么无耻,凶险与狠毒的地步吧……?若要询问她时万一不是岂不等于自曝己丑?况这事若要让父母并家人及熟人知道了,自己还有何颜面在这里生存? 怎料这事竟然让她父母知道,少不了要挨父亲棍责威逼……雪晶拒不承认。然而后来身体反应异样,雪晶这才开始怀疑自己怀孕,果然肚腹也一天天隆起……这事终于瞒不过去……母亲护着她将孩子堕掉,父亲却依然不饶,如此给家族毁名辱节,怎堪忍受?遂一怒之将驱逐…… 漂泊在外的雪晶每天都去那仓库附近周边打听那青年消息,许多日过去都无结果。一日在西河街边一小面食店处,终于有人听了她的描述后说好象曾经见到过这个人,似乎是来自烟澜郡的,到昭京城来做工,但早再未见到过其踪影。雪晶拿出银两谢了那人便投烟澜郡而来。 诺大的烟澜郡怎么去找这人呢?许多日下来仍然线索全无,而因走时亦负气而匆忙,囊中所带不多,也就渐渐羞涩……这时她忽而想到一个自己曾经帮过的叫许顺花的人,老家就在这烟澜郡,便凭着依稀的地址记忆,竟然将那人找到,便住在了她家里。 她只说自己要找那青年,却不肯将实情告诉许顺花,只说自己现在心痛苦异常。许顺花便介绍她去城边一个教堂去向神甫忏悔,说有什么事只要忏悔了心里就会好受许多。 见了那神甫,她便在暗室中向神甫讲了自己所遭遇的这个见不得人的秘密。神甫对她说道:“看似偶然的不幸,实则是你罪体的必然。唯有悔罪赎罪,方才可真正救你脱离苦海……” “那我该如何悔罪又如何赎罪呢?”雪晶问道。 “每日来此暗室告诉我你内心的所有秘密,全心忏悔,这就是悔罪。每日到教堂来作奉爱行善的义工,公益,这便是赎罪。”神甫说道。 “每日皆到,可我住朋友家,距这不近,日日往返,怕有艰难。再则我还得寻到那青年?”雪晶说道。 “诺大烟澜,要寻那人无疑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况你仅凭大概印象描述,那面店掌柜难道就不会理解错,产生偏差?他与你所指恐并非就是你真想找的那个人……”神甫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雪晶喃喃自语道。 “必得要先承负你的罪体的痛楚,背起你人生的十字架,真诚悔罪赎罪,于你才是正道……身体之失并不为重,灵之拯救乃才重中之重啊……”神甫说道。 雪晶沉思不语…… “你住她那儿不方便就搬到教堂来住,这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神甫说道。 雪晶搬到教堂,每日就按神甫说的做,渐渐地心情也就愉快起来。一日神甫唤她同浴洗罪,雪晶心想这怎么行呢?就婉言拒绝。神甫却说:“这就说明你心里的念头还没洁净下来。”雪晶问:“为何?”神甫说:“你看起初亚当与夏娃何曾遮蔽过一片树叶?为什么?心中的念头是纯净的呀。为什么后来会觉得羞耻了呢?偷吃了分辨善恶的果子后心念不纯了呀。我们拯救的方向是什么?重返伊甸园呀。也就是要回归未食禁果之前的精神心灵的纯净状态。现在我们就是在做这样的练习呀。你必须要让自己的念头纯净下来,什么也别想,只管超越自我地那样去做……” “这实在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呢……”雪晶说道。 “要是心中已经认定好了一个方向,却又没有勇气去超越自我地去做,则永远也不会成就自己的理想与目标。多少失败与功亏一筹就在那始终也不能做出决断的犹豫徘徊彷徨之间。来吧,勇敢一点……”神甫说道。 雪晶满面羞红地捏着浴衣的带子犹豫着不知可否,这时一阵风吹过,浴衣滑手飘落…… “难道这是天意……?”雪晶心想,就入了浴池,蹲在水里不肯站立起来。神甫也坐在浴池里,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祈祷又仿佛在呼告…… 浴后更衣回到房里,雪晶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心念就变得纯净起来,反多了更多羞愧与不自在。她感到有些迷茫……不觉踱了出去,上了高台,凭栏远眺……这时便发现有官兵正堵在教堂门口…… “可否有这么一个年轻女子在你们教堂里面?”一个兵头问神甫道。雪晶一看那兵头手中所持通缉画像的人竟然有几分象自己,心中惊恐而纳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来抓我的吗……? “这女子是谁呀,好象没见到过……”神甫说道。 “警告你,可别装糊涂!这乃是朝廷要缉拿的谋逆余党。如有知情不报,以庇藏之罪论之,不仅要让你脑袋搬家,烧毁你教堂,还要祸及你家人!”那兵头厉声说道。 神甫闻言吓得浑身颤栗,忙说道:“几日前有个年轻女子因投亲无着来到了本教堂,不知是否就是朝廷要缉拿的谋递余党?官爷快请入内搜查,愚夫真的是一无所知,还望官爷恕罪……” 雪晶一听谋逆,更加震惊。自己怎么可能就成了谋逆的余党了呢?难道是家中父亲被人陷害?难道是旎凌的父亲在捣鬼?包括害我失身也是他们指使所为?暂且顾不得想这些了,不管抓的人是不是我,先藏起来再说…… 雪晶急急下去,情急之中也往哪儿藏妥当。但官兵的脚步近了,她想不得太多,就势窜进了牛圈里,钻进了一堆草料堆里…… “敢问官爷,此次谋逆之人是谁?”神甫问兵头道。 “你不识字吗?”那兵头不耐烦地说道。 “京都文案局宣文右专办伊天信之女伊雪晶……”神甫念道。 雪晶在草堆里听得一清二楚,顿如五雷轰顶,泪如雨下……天啦,怎会如此突然?!可怜我父母及人现在已经大枷在身正受严刑逼问拷打……不行,我一定得回去看看……若然呆在此处,只是等死。 她悄悄溜到后院,攀着假山上了房顶,选了一处无人看守的地方下去,一溜烟就亡命奔逃。在一斜坡处正撞见前来接她的许顺花。 “许姐,我得回去看看,我京城的父出大事了……”雪晶焦急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说是谋逆之罪,京城都闹得翻了天了,你不能回去,回只会送死!”许顺花说道。 “不,不,我不能丢下我父母和亲人们不管……”雪晶哭道。 “现在到官兵正四处拿你,你回去岂不自投罗网?再说就算你回去就能救得了你父母及亲人了吗?不过多赔上你这条人命罢了。何必去自杀呢?理智一点啊。眼下保住你的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死了,今后谁为你父母并家人报仇……?”许顺花说道。 雪晶停了下来,只是一味流泪。 “别想太多了,走,我带你去一处方暂时避起来……”许顺花说道。就带雪晶翻了几座山,来到一处山谷,然后沿陡坡攀上一座山顶寺庙,名唤幽云寺。 寺庙不大,极其隐蔽,又不显眼,想必官兵也不会追查到这里来。 “施主来此有何贵干?”住持问道。 “因被人陷害与冤枉被逼走投无路特来贵寺求避,不知大师应允否?”雪晶说道。 那住持见她二人也不象恶辈,又见雪晶生得美丽异常,便同意了。 雪晶回想那神甫先前对自己讲过的那些话,又再想到他在官兵面前的那一副惧怕相和谄媚相,不禁心里感到了深深的失望……我还可以信赖谁呢?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道。这一连串的奔波与激烈的思想斗争使她感到身心俱疲,好累好累……一边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要凝固了,沉重不已,再也不能往里面添加进任何一点东西……真悲哀啊,一切好象在这瞬间都快要消失,所有的价值都倾刻荡然无存……想了半天难道都是没用的?到底还有什么学说和信念值得相信……?她瘫软如泥,仿似要崩垮…… 那住持见她如此痛苦与无助,便对她说道:“烦忧什么呢?一切皆空,莫如放下,自得宁静……” “可我全家被人陷害,惨遭毒手,只剩我一人逃亡在外,这样的事也是空的吗?也能放下吗……?”雪晶悲切地说道。 “这世间的一切不过缘起缘灭,因果报应,任何事都不足为奇,任何事皆有因果。这世的果乃前世的因,这世的因乃后世的果。所以当结善缘善因,以消除来世恶的果报……一切既是因缘因果,莫如顺其自然,不挂于心,不萦于怀,任它千变万化,我心始终如如不动,洞穿其假相,乃摆脱永世轮回之劫之苦,寂而常照,照而常寂……”那住持说道。 “莫非这高僧所说的宁静与永寂才是世之真理……?是啊,放下了,人就轻松了,宁静了,一切纷乱和暄嚣也就停息了……人才重新感受到了一种平和,松缓和微微的舒适……看来人还是需要宁静啊,还是不能离开这一点啊。相比那神甫,也许这高僧说得更为在理与符合真相啊……”雪晶心里暗自在活动,人就渐渐地停息心念的汹涌的波涛,闭了上眼睛,乏然入梦…… 然而她不知道放下与宁静也只是暂时的,明日一早起来她又会开始痛哭流涕,重新开始无法放下…… 谁知还没等到明早,梦中的她就已经始又重新痛哭流涕和无法放下了…… 梦境中是父母和一家老小并家族亲朋等许多人被斩杀的惨状……他们身首异处,浑身血渍,死状恐惧,悲烈无比,头颅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山丘…… 她惊叫一声醒来,心跳如鼓,冷汗凛冽…… 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只要懂得内心放下与宁静了就回归如如不动,寂照永恒的真理了吗?我自己也在这么努力地去做呀,怎么这样的梦境偏偏又自己跑出来了呢……?又来撩拔我,纠缠我,撕裂我……我的主观意志又如何能够控制得了它?哎,这究竟能不能放下啊……?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真相和真理啊……?放下固然就是放弃,宁静自然也就念少,念少当然就寂然,寂然自然就无感,而最彻底与完全的无感不就是永寂了么?那么宇宙之中,谁才是最极致的永寂?岂不就是那些无感的石头与物质么?它们才是真正的永寂,恒寂……人的那点宁静与寂然相比它们,又算得了什么?如此我若要到达静与寂之最高境界,岂不就是心化成石头?岂不就是彻底取消自己的精神心灵的存在,与石头为伍,把自己变成物质……?如此一来岂不就与唯物论和无神论的说法会师与合流了?精神心灵如此幻化的属性,难怪会得出一切皆空的结论,难怪不需要去追究太多太多……只需心如死灰,心如铁石就好,便可遗忘一切痛苦。所谓痛苦,不就意味着精神心灵还在活动么?倘精神心灵都没有了,还有什么痛苦呢?然而精神心灵都没有了,那岂不也就意味着人已经死去了么?只不过这个死亡是自我主动走向死亡,而不是被他人强逼和施害。就是用自我主动地死亡来换取对痛苦的遗忘,这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呀。这样一来,仇还如何能报?不仅没有报反而还是自己主动地自杀,也就是还没等仇敌动手自己就先主动把自己给结果了,这么配合与迎合仇敌,这究竟是勇气与胆量还是惧怕与懦弱……?这究竟是直面与正视还是逃避与躲闪……?不行,我哪能这么干呢……? 然而当天明到来时,她在教堂经历的紧张的那一幕画面又出现了……官兵照旧追问,作答的换成是住持。当住持听说雪晶是朝廷要追拿的谋逆余党时,顿然吓得面如土色,原先他还以为是私人之间的仇怨纠纷呢……如今既是事关朝廷,那他可就担待不起了,于是如实相告,并引官兵入得其中…… 雪晶这回却是失望反而大过了恐惧。之前是对那神甫的失望,如今却是对这高僧的失望……看来在极端权力绝对权力的逼压下仍然还能坚守原则且经受得住考验而面不改色,毫不动摇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啊…… 愈是不慌,她反而愈是冷静地脱逃了。下得山来,为不连累许顺花,雪晶便与她致谢告别。许顺花送了她些银两,又再三叮嘱一番,这才去了。她自己一人便折身转向西面投邻壤剑云国而去…… 她之所以去剑云国,除了避难,还想去拜见一个颇有些名望的思想大家仲须启,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一些关于自己心中疑问的请教。 仲须启虽不认识她,但显然还是被她的冰雪美貌所打动,便欣然应允向她赐学。雪晶便对他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仲须启听罢抚髯大笑,说道:“若那神甫与高僧的话都听得时,这社会便不要进步了……” “先生何出此言……?”雪晶不解道。 “玄扯啊玄扯啊,神甫在玄扯,高僧也在玄扯。什么精神实体与物质实体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啊……不知道怎么能随便瞎断言呢……?这就是非理性了。神甫非理性,高僧也是非理性……”仲须启说道。 “那如何才能称为理性呢……?”雪晶问道。 “那还不简单,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眼见的就信,未眼见的就悬搁而不予论断。已知的就遵其规律而行,未知就保持一份审慎。”仲须启说道。 “那什么是已知的规律呢……?”雪晶问道。 “自然规律啊,看得见,摸得着,总结得出来的东西……不是吗?”仲须启说道。 “那什么叫自然呢……?”雪晶又问道。 “自然就是它原本就是那样存在的,并没有谁去创造它,乃自生自灭,自然而然地运转流变,循环往复……当然它内中也自有它的真相,只是这一点也许是我们永远也无法知悉的存在之谜……神甫的说法也好,高僧的说法也罢,在我看来更可能只是人们的一些良好的愿望和猜测。在我认为,肯定有存在的真相,但这真相可能并非人们的那些猜想,愿望和希冀……而根本是一个我们还没有想到过的也可能是根本就想不到的,也永远无法会想到的存在的永恒之谜……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如悬搁这些问题,仅仅就在我们已知的层面上去理性地生活,科学地遵循。与其向什么神圣的创造者致敬,还不如向存在的未知的永恒之谜致敬。我们与其喊主啊,拯救我,还不如喊存在之谜啊,拯救我……”仲须启说道。 雪晶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渐渐对他增添了些信任…… “那假如我全家都无辜地冤屈地被仇敌所害,且它强大到我根本无法战胜的地步,你说我是该报仇还是不报仇……?”雪晶问道。 “与其说报仇还是不报仇,还不如说是选择理性还是非理性……如果你要选择非理性,明明知道对方强大到了你无法战胜的地步还非要去以卵击石,飞蛾投火,定要作那无谓的牺牲不可,谁又拉得住你呢……?当然我的建议是希望你要选择理性,即得把自己眼前切身的利害放到第一位,打得赢我就打,打不赢我干嘛还要去自取灭亡呢……?等待时机也好,暗蓄实力也好,总之自己先得要好好活着……倘若你连生存都没有了,还谈什么谈呢……?情感一定要服从于理性,否则只会酿成更大的不幸……”仲须启说道。 雪晶觉得在理,不禁连连点头。从此她就在仲须启门下潜心学习求知,真还获益匪浅,无论是理论的还是实用的…… 仲须启家中有个杂工,名唤谢五,长着个扁而且方的大脑袋,额宽而且厚,鼓凸出来,象突起一面宽岩出来……粗短的黑眉下深陷着一双大而无神的呆滞眼睛,稍一愣神就斜视。鼻似鹰嘴,厚唇龅牙,那上唇边沿与鼻尖几乎挨拢……脸宽而且大,乱须满面,窜布脸颊……不过体壮如牛,且身材高大,墩实,干活实在。自打雪晶来了以后,他做事干活的热情明显高涨,只是不敢看她眼睛,只于暗蔽处偷偷观看…… 不知不觉中,雪晶对仲须启竟然由敬慕而心生爱意,感觉自己似乎越来越离不开他……仲须启看在眼里,自是喜不自胜,正欲将这锅生米煮成熟饭,不料一桩事的突然发生却搅黄了他的这个美梦…… 那是一天傍晚,仲须启与雪晶正走在幽静的林荫小道正对她谈书说理,突然窜出三四个恶汉来,彪形身躯,手执利刃,眼放凶光……仲须启连忙掏出身上所有银两恭敬地给他们递过去,然后翻开衣衫袋囊抖抖,说道:“各位好汉,看看,没有了,真的没有了……”那恶汉头目收了钱还要来抢雪晶,仲须启忙劝阻:“钱既都给了你们,就放过我们吧……”恶汉头目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喝道:“跪下!”仲须启吓得两脚一软就跪了下去……那头目一把拉过雪晶,然后把刀架在仲须启脖子上,喝道:“说,你现在是要她还要你自己的命?!”仲须启跪在地上浑身不住颤抖,面无人色,豆大的汗珠浸了一脸…… “说!”头目举起刀来…… 仲须启连连哆嗦道:“依着你们,依着你们……” “滚!赶快滚!若再迟疑时,定然一刀劈下你这个猪头!”那头目恶狠狠斥道。 仲须启于是站起来,对着雪晶鞠了一躬以示无奈和歉意……雪晶冷冷地看着他,心如死灰…… 恰在这时,一如往日扛锄头假装干活实则却在后远远地暗暗跟踪雪晶的谢五赶到后正见得这情形,连忙从地上拾起石块就砸向那几人…… 第252章 雪晶的失望 其下石子正多,任谢五捡拾,连珠发炮般地砸过来,又准又狠,直打那几个大汉又是捂头又是扔刀的。这是谢五的一个特长,平时放牛无聊时就扔石子玩,天长日久渐渐练得出神入化,不想此处正派上用场……经他这一通乱石横飞,那几个大汉受创不小,狼狈而且痛嚎。谢五这时挥舞锄头扫将过来,那几人正疼痛难忍,见谢五又如此勇猛冲来,心里着实有些慌乱……来还不及拾刀,早吃了谢五的锄头,惨叫连连……谢五越战越勇,一把铁锄挥得密不透风……这几人见势不妙慌忙扔下雪晶就逃……谢五也不追赶,只扶了雪晶坐下,问她伤着哪里没有……那边已走很远的仲须启又跑了回来,欲唤雪晶时,但闻雪晶一声怒骂:“滚!”然后她拉着谢五说道:“我们走!”谢五回身向仲须启鞠了一躬,便随雪晶走了…… “仲先生的理性在面对死亡威胁面前的表现实在是令我感到失望,反倒你非理性的勇敢更让我感动和钦敬……看来理性并不应该成为我人生的最高指南……而非理性勇敢的背后是什么?是不惧死亡的一股力量支撑。这支撑的力量究竟是来自信仰,信念还是什么……?”雪晶走在路上问谢五道。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来自什么?我只能说我愿意,愿意这样做,就是这么简单……”谢五说道。 “为什么愿意?你就不怕死亡么?”雪晶说道。 “因为我喜欢你,并觉得这样做即便会丢命也值得……换一个人,也许我就还是自私的。”谢五说道。雪晶当时听了颇为感动,便说道:“你很诚实,坦率……” 直到后来她到了冷花剑派并随同前往西明津以后在向佩洁姐请教时,佩洁姐才告诉她:“人的爱并不象阳光和流水那样是超越的无私的,而是有所偏心,偏爱和偏袒……我想这就是我们人之为的基本特质和属性,这就是我们无法与神相提并论的原因……” “不过人生还得应该有个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普遍适用的行动指南吧……?难道这是那个被我们悬搁起来的关于存在的未知之谜吗……?”雪晶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问佩洁姐的。 “存在之谜倘若是未知的,它便无法对人的当下行动与人生形成指南……到头来人还得要回到现实理性上去,将现实理性的利害关系作为我们当下行动与人生的指南……”佩洁当时说道。 她记得当时佩洁姐又对她说道:“能支撑人不畏死亡的力量与信心是基督耶稣关于复活与灵魂得救的信念与信仰……相信灵能得救,也就战胜了死亡,也就不会再惧怕死亡……” “可为什么以前那向我宣扬这种思想的基督教神甫在面对死亡威胁时候的表现却显得是那么的软弱,虚朽,无力,脆弱,悖逆,自相矛盾和不堪一击,弱不经风呢……?”雪晶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问过佩洁姐。 “因为他虽然懂得,但他的信仰却是建在沙土上而不是建在磐石上的……这是圣经中的语言……不过在这一点上,我们好多人都是如此。真正能够完全照着圣经中要求做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我没做到,你们飞哥也没有做到……”佩洁说道。 “哦……”雪晶说道。 “我想告诉你的就是你去信仰信靠的应该是圣经中的那些话语以及说那些话语的上帝,而不应该是传播宣扬这些话语的人。信仰信靠人那岂不变成是在搞个人崇拜,个格崇拜了……?非但是神甫,连教皇也不值得去崇拜……因为他们只是人啊,毕竟不过是人啊,跟我们一样都有着爱的偏心,私念,私欲和偏袒的人啊。但是很不幸的是那些芸芸茫茫的民众百姓在一看到他的时候就立刻马上变成了完全丧失理知与常识的对他个人疯狂崇拜的山呼海啸和顶礼膜拜……这是对圣经中上帝所说除我以外不可敬拜别的神和偶像的话语的违背。这些疯狂而极端的信仰者实际上就是在自煽耳光。”佩洁又说道。 记忆又再回到烟澜郡……雪晶记得自己对谢五说道:“谢谢你对我的冒死相救……然而惭愧的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只要你能让我在你身边,日日都见着你,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谢五说道。 “这算什么呢?难道要让你作我家奴不成……?”雪晶说道。 “那正好,正是我所愿,正是对我最大的奖赏。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竭尽全力地保护你,甚至愿为你去牺牲……”谢五说道。 “这岂不太亏待你……?”雪晶说道。 “是优待呢,不让我跟着你才是亏待了我……”谢五说道。 “可我家门生变,自己又是被追缉之人,跟着我恐会连累到你……”雪晶说道。 “那我就更要跟着你了……岂能捺下你不管……?”谢五坚定地说道。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甚至会牵连到你家人的……”雪晶说道。 “不碍事的不碍事的,我父母早亡,弟兄姊妹都分散在北方诸地,有啥牵连不牵连的……?”谢五说道。 “我只因偶然离家出走才侥幸躲脱这场劫难……如今我父母并兄弟姊妹等亲人只恐早已成刀下之鬼……但我还是想回去看看,总觉得就这样远走他乡躲藏起来似乎就象是在极其自私地撇下他们不管一样,于心难忍,于心感到罪过……”雪晶说道。 “小姐若要去时,谢五我愿伴随左右,死命相随,赴汤蹈火也再所不惜,只要能与你在一起,便已感极大幸福和满足,死而无憾……”谢五说道。 “那好,感谢你了,小谢哥……”雪晶对他深鞠一躬。 “没有,没有……”谢五连忙憨厚地回礼。 于是两人返身回去取了衣物盘缠便出发。雪晶略作装扮一番,谢五把了牛车,载着她一路投昭京而来…… 当日夜宿鉴江郡,次日正要出发时,客栈伙计却来告之,前面过江大桥在夜里被暴雨冲毁,现在过江须得借助船只摆渡,因此还要去联系艄公才行,估计得到午后了……雪晶使了些银与伙计去办,自己与谢五在客栈等他消息…… 借着上午无事的时机,雪晶让谢五出去溜达,免得呆在客栈里枯闷,自己则留在客栈等候和准备…… 谢五遂溜达到了街面四处闲逛……忽而看到一处热闹的所在,便走去看……原来那里正在举行的是鉴江郡主郑怀恩在为女儿郑旻斐举行抛绣球招婿的活动。那旻斐小姐四下看去竟没有一个令自己感到非常满意的,正在有些沮丧之时,目光不经意地掠过之间,突然瞥见了谢五,虽见他衣着朴素,但身材高大,宽额深眼,黑发浓须,颇有男儿雄壮之气,又不失一种温柔细腻……正是自己心中喜悦和欣赏,当下怦然心动,冲着谢五便使了个眼色,谢五知她看的是自己,便有些紧张并激动……但见那旻斐小姐使得一把散糖零物等来朝谢五个方向洒将过来,众人便纷纷俯身拾物,谢五却岿然不动,旻斐小姐趁着功夫便将绣球掷到了谢五身上,于是这事就算成了,谢五随即被带往郡主郑怀恩府上…… 谢五几时见过这样的华美物庭,金碧富丽?刹时眼花缭乱,心如鹿奔……再见那旻斐小姐也生得美貌出众,并不亚于雪晶,一时竟生出烦恼和犹豫起来…… 这边客栈伙计通知雪晶,艄公已联系到,随时可以出发……然而却迟迟不见谢五回来,雪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又再出钱托伙计去街上寻找,也无音讯……正沮丧之时,谢五回来了,却对雪晶说他决定不与她同行了,深鞠一躬,连说了几声“对不起”……雪晶再想问时,谢五却转过身不愿再多说,只径直收捡了自己的行李后告辞出去…… 雪晶心想这也是他的自由,再说他也不欠自己什么,反倒是自己欠他一个舍身相救的人情。现在他既然不愿再与自己同行,当尊重他的真心意愿,又何必要去勉强?便躬身回礼,并站在客栈门口目送谢五远去…… “真是个负心人呢……”有人忿忿不平地说道。 “真是个见钱眼开,见势就附,见权就投,见色就变心的薄情寡义之人呢……话说这位小姐,你为什么不去拦阻他呢?这么轻易就放他走了……?”又有人打抱不平地对雪晶说道。 “你们误会了,他不是我的未婚夫,乃是朋友而已,而且他还是我的恩人……”雪晶说道。 “哦,原来如此。这倒怪不得他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得亏他幸运,去看个热闹就被郡主的千斤看中了,绣球偏砸他身上……”那人说道。 雪晶这才知道原来谢五摊上了这么大的好事,也难怪他会临时改变心意……理解理解,任谁突然面对这么一个巨大的诱惑的降临怕也难以把持招架住,我理当祝福他才是,再说我对他本也无意,也算不得情感上损失了什么……只是当这一切自我宽慰过去后,回到房内的雪晶,还不免感到了一些寂寞,凄楚和悲凉……这不仅仅只是现实遭遇的不幸与打击,也是一种精神心灵深处油然泛起的一种寂寞,凄楚和悲凉……象自己这样始终不愿向现实低头和迁就的人,也许注定就是这样的下场,命运和结局…… 回想起谢五此前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犹然在耳,可现在,如此一个刚才还信誓旦旦的人,却在转瞬之间就心意尽改……再回想起此前仲须启,高僧以及神甫对自己的所言所行,雪晶心里感到了一股无以言表的寒凉,失望甚至绝望……这世间,到底还有谁能值得相信……? 好歹路还是要继续走,雪晶独自上路,渡船过了鉴江,到达对岸的霞浦郡地界。 又走些时辰,便到了霞浦郡主城所在之地。雪晶便进了一家饭庄,准备用餐后继续赶路。 不巧就遇到了三个正打猎归来入得这饭庄来饮酒用食的阔少……尽管雪晶已用围巾遮了脸,那窈窕身姿怎逃得过这些人的眼睛?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心里便生起歹邪念头来……强要让雪晶陪他们饮酒。雪晶怎肯迁就?执意不从。那三人便借着酒势拉扯雪晶……旁人及掌柜都识得这伙人,知道惹他们不起,便只当是没有看见……雪晶勃然大怒,掀翻桌子,喝道:“今日便是以死相搏也休要让你们得逞!” “嗬,烈性子哟,这才够味!若那一味只晓顺软的,爷们还不稀罕呢……”一方脸阔少说道。 说罢几人猛然抢将上前按住雪晶,要迫她就范。雪晶就拼命撕咬,那几人便疼痛尖叫,扯住雪晶头发挥拳就打。雪晶怎是他们对手?不一会便被打得鼻青脸肿,口中渗血……旁人忙躲到一边,只远远地看了……掌柜的也吓得不敢近前,甚至连劝的话语也不敢说出半个字来。 “罢罢罢,今日我死在这处也算是天意要让我去与爹娘并弟兄姊妹及其他亲人相见……”雪晶心里想到。 恰在这时,但见一面罩蓝纱的蓝衣红披风的大眼少女从楼上走了下来,见此情景,忙喝令那些阔少立刻放了雪晶。那些人怎肯?见这大眼少女亭亭玉立,身姿曼妙,虽面罩纱巾,却仍感其美丽逼人,顿然恶念更甚…… “今天其是巧了,话说就算是天降艳福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嘛,一股脑地全堆在了我们面前……”那阔少说道。 三人遂开始对蓝衣红裳的大眼少女动起手脚来……这时从楼上又跑下一个少男,拳头紧捏,虎目圆睁,冲得下来对着这三个阔少便是一顿暴风骤雨的怒拳,这出拳速度恰似疾风,又劲道刚猛,那三人一时被揍得懵了,全然不知所以,不一时尽躺桌下…… “敢对我姐姐对得一根汗毛,小爷我便要取了你们的狗命!”那少男喝道。 “小爷爷饶命,我们知错知罪了……”那三个阔少说道。 蓝衣红裳的大眼少女忙去扶住已经鼻口出血的雪晶,叫掌柜等人打来热水,一边与雪晶擦洗,一边以酒消毒,再为她涂抹上自己随身带的一些药品…… “几句求饶就放过你们,我姐姐岂不是白挨你们揍了?这姑娘被你们打成这样又怎么说……?”那少男喝道。 “我们把身上所有的钱全部给她……”一阔少说道。说罢三人俱皆掏出银子堆在地上……少男命掌柜等人把银子推到雪晶身前,取出一些给掌柜,算是赔偿。 那三个阔少起身正欲离去,虎眼少男叫了一声:“哪里去?”这几人回头,一脸疑惑而且诧异地看着他……一人说道:“赔偿的银两既已付清,如何还是不放我们走?” “赔偿是必然和应该的,算不得你们已经抵清了罪过了……”虎眼少男说道。 “那还要如何……?”一阔少说道。 “还要吃本少爷我一顿恶拳!”虎眼少男说罢冲那恶少一拳揍了过去,正中左脸,顿然高肿,再一拳,这回砸在嘴上,两颗门牙立时飞出……那恶少疼得满地打滚,呼爹喊娘。 这时虎眼少男又拾起落在地上的一个汤罐,劈头就砸向另一阔少的头顶,鲜血顿然从头降下……少男一把扔开他,冲过去捉住了一个正吓得浑身打抖的阔少,拽起他头发,狠命杵在地上,命他象狗一样地舔食地上的饭菜……那阔少只得舔食……嫌他不够认真与努力,少男便拽住头将他的头往地上咚咚地碰,不一时便额头血淤…… “够了,还不赶忙给我住手!”这时忙完对雪晶伤势处理的那个蓝衣大眼少女对那虎眼少男喝道。他便赶紧住了手。少女让他背起雪晶,便一同走出饭庄…… 第253章 旎凌过往的回顾 “听你口音,好象是昭京人氏……?”那蓝衣大眼少女问雪晶道。 “正是,听你们口音也象是。”雪晶说道。 “嗯……”蓝衣少女和虎眼少男点头道。 “实在不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雪晶说道。 “别说这些,都是家乡人……”蓝衣少说道。 “这世上到底还是有好心人,一度我都灰心绝望了……”雪晶说道。 看她形容悲戚,眼睛里似乎有一种已经心死的神色,蓝衣少女不禁又问道:“姐姐缘何如此悲切……?” 雪晶一闻此言便潸然泪下,泣不成声……蓝衣少女忙轻轻拍着她的肩背安慰……一边又帮她疏通背脊,说道:“姐姐若有什么难处我们能帮助时不妨只管讲来……” “没什么……”雪晶强作笑地摇摇头。 “到底还是对我们心存怀疑,故而不肯相告……看你表情,既是受害者就是我们愿意帮助的对象……但你不说出来,我们又怎知如何帮你……?”蓝衣少女说道。 “我这难处只恐怕你们帮不上,不止你们,其实连苍天也是无能为力的……”雪晶说道。 “那也未必……最大的难处我们又不是没有见过……”蓝衣少女刚说到这里,虎眼少男就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姐姐,人家既不愿说,自有其难言之处,你又何必非要勉强人家不可呢……?” “也是,那好……姐姐你就别见怪我是个直爽之人,权且当我没说过……”蓝衣少说道。说罢就给雪晶留下了一些药品及相关材料,便与虎眼少男起身准备向雪晶告辞…… “姐姐,咱们若是有缘,将来定会再见,就此作别,后会有期……” 这时但见雪晶面色澹然,两行泪水顿下,说道:“且慢,让我告诉你们我的实情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希望了,说与不说都已到了生命的最后……就算你们是来抓我的,被你们抓我也觉得值,也算是对你们刚才救我的报答。刚才若不是有你们的出手相救,我也早就没命了……” “姐姐胡说些什么?我们岂象是要来抓你的人……?”蓝衣少女急急说道。 “见谅我的冒失之言。实不相瞒,我乃是昭京都文案局宣文右专办伊天信之女伊雪晶……” “姐姐真是伊天信大人女儿……?”蓝衣少女说道。 雪晶便从怀里取出自己父亲的铭牌玉佩…… “姐姐,这回你不用死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你正是我们所要寻找的人……看来我们还是有缘人啊,真是有缘千里总相逢……”蓝衣少女激动地说道。 “何出此言……?”雪晶大为惊讶地问道。 “听说过冷花剑派吗……?”蓝衣少女反问道。 “隐约听说过,好象是宁昭公柳鸿豪将军的女儿柳佩洁姐姐所创办的那个剑庄吧……?”雪晶说道。 “正确……想加入我们剑派吗……?”蓝衣少女说道。 “加入又能怎样呢?还能救得了我不成……?”雪晶说道。 “你没试怎么就知道不行?既然你觉得自己现在横竖都是一条死路,那么莫如死马当作活马医,赌上一把,就算不行,好歹我们也作过一场姐妹……”蓝衣少女说道。 雪晶想了想也是,就秘密随他们去了,加入了冷花剑派。去后雪晶才发现旎凌竟然也在那里,不禁大为讶异……原来旎凌的父亲也跟自己的父亲一样被卷入到了这次卓氏家族及其利益集团的谋逆案中……她竟然也是被佩洁姐姐所救,成为家中仅存独苗……想来自己曾经也是错怪旎凌了……这时雪晶才明白,原来佩洁姐姐创办的这个冷花剑派,表面上是招募对武学和诗文琴棋书画艺曲等有兴趣的女子,实则是在暗中营救和聚集受此次迫害的名臣重将们的遗孤……卓氏诛连惨案的遗孤主角卓绮榄,方奕璨,陈昭熳等姐姐也在其中……而救她来到此地的那个蓝衣少女正是蓝梦盈,而虎眼少男则就是黎杰思。因他二人与薛慕柔,柳静云,蓝皓宇等皆是与卓氏灭门诛连案几无牵涉的人,故而被佩洁派来专门负责暗中营救,寻找,接济和接引等诸事务…… 在雪晶回忆往昔的同时,旎凌也回顾起了自己的过往…… 她的家族家世在昭京城只能算是中等偏下的官宦,与绮榄,奕璨,昭熳等人显赫而威荣的家族家世完全不在一级别。故而当她见到她们时,自是感到低人一等,自己先自卑躬屈下了……而遇到与自己同级的免不了心里就会产生几分不服和忿怨,或忌妒或冷鄙,少不了总要暗讽尖酸一番……至于撞上了在自己之下的,那么她心里那个优势感优越感啊就甭提有多么鲜明,多么醒目,多么明晰和多么耀眼了……高兴了自然就颐指气使,支配如风……若是从得自己意愿时,便满心欢喜,然后居高临下地给个奖赏,接着便听取和享用人家的感谢和极尽奉迎献媚和讨好之辞……若是再从得自己意思,满足点自己的欲求欲望时,自是施以恩惠,好处和照顾,即便其有所劣迹和失体面之行为和表现,也宽以恕之,不予追究……若是悖得自己意愿,身居卑位还敢以下犯上,桀骜倨傲时,定要严惩报复,彻底打压,制服……而对于虽然听话和恭敬自己但自己仍瞄不上眼的就心里始终存怀偏见,没有好感,故而处处予以刁难,呵责,斥骂,嘲笑甚至当众羞辱…… 在她家帮工做事多年的瞿老福的儿子瞿小福就是这么一个让她使终看不顺眼,心怀反感,歧视,厌恶和瞧不上的人。其实这瞿小福也不是一个偷奸耍滑,奸诈狡黠的人,相反还比较忠厚老实,干活也不惜体力,只是显得头脑似乎总缺一根筋,少一根弦,故而异常憨笨呆滞,反应迟钝……且又不象其他下人那样非常善于察言观色,了解,知道和懂得主子的心思……只一味闷头干活,又不会使巧,灵活,思维每每只能考虑一步,断然没有预见到后面几步的能力,因此得教人费心指挥,戳他一下他就跳一下,命他一步他便行一步,完全不明所以……凡此种种都使得旎凌对他很没有耐心,常常对他当众喝骂斥责,讥讽挖苦和恶语羞辱……而每当挨骂,他便只会低垂着一个僵直的脖子和僵硬的脑袋,只会一味道歉和认错,连声说是。 “是是是,你就只知道会说是是是,还会说其它话不?我看就是再给你讲一万次你也不会明白,就是到你死的那一天你都还是弄不明白,学不来,学不会……”旎凌喝斥他道。 瞿小福极其难堪和自卑地低着头…… “滚!”旎凌骂了一声,瞿小福呆呆地去了。后来旎凌听人说瞿小福没事时常常独自一人在静僻处呆着,不愿与人接触和相处,脸上经常挂着泪痕,显得满是委屈与伤心的样子……便说道: “这种没出息的孬种,除了每日以泪洗面而外,还能干什么……?!”旎凌一脸满不在乎,冷蔑,鄙夷,而且不屑…… 这还不是瞿小福最令自己瞧不上的地方,最让她反感和厌恶的是他的不懂讲究,粗陋,缺乏教养,缺乏对他人感受的敏感与尊重等等……比如吃饭不懂礼节,规矩,不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且流汤滴水,嚼咀响亮等等……每每遇着这些旎凌便是对他一顿痛斥和臭骂。同时告诫所有人都不许象他这样,这可苦了这些来自贫寒乡下从小就粗枝大叶惯了并不懂那么多讲究的力气人……于是大伙吃饭俱皆不敢吭声,小心翼翼,食物不是干脆快活地嚼烂的而是压抑地慢慢磨烂的,呡烂的,因为不敢发出声音啊……要遭旎凌小姐听到了,被一番痛骂和当众羞辱事小,被因此扣薪减饷就不划算了……偏偏这瞿小福不长记性,旎凌在时还谨慎,旎凌一走就放松了,吃着吃着就忘了,响声就不自觉地出来了,害得连一起吃饭的下人们工友们都怨埋起他来…… 这埋怨还不是凭白无故的……因为有次小福就被她逮了个正着,于是旎凌当众就对他破口大骂道:“你吃饭怎么发出这么大的响声呢?你是猪还是牛啊?怎么一点教养和规矩都没有呢?!”这一声斥骂恰如一把话语的利刃,猛然深深地戳扎着他……他顿然满面通红地羞愧地低下了头,心如刀割般难受…… 旎凌这人还喜欢搞埋伏和突然袭击,而且专门针对瞿小福。有回冷不丁就出现在瞿小福身后,然后一脸冰霜地冷视着他,吓得他碗筷都掉落下来,摔得一地狼籍。小福赶紧俯身去拾起,捡扫,连说对不住,从我薪饷里扣便了……旎凌说道:“那是肯定,不过我纳闷的是,你还真是牛变的呢,怎么就听不进人话?跟你讲半天原来都是对牛弹琴啊……也难怪,牛怎么会懂礼节呢?牛嚼咀怎么会不发出很响的声音呢?你的爹娘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连一点教养和规矩都不懂……?”那边瞿老福便连声责骂小福,又赶忙给旎凌道歉不迭。 “看在你老父一大把年龄的份上,这次就不扣罚他薪饷了,但是记着,下不为例!”旎凌说道。老福连忙道谢连连……小福却滴下了委屈的泪水,那泪水咸咸的,豆粒般的一颗一颗地滴落在地上…… 此后小福吃饭时就抱了碗到僻静处去一个人吃,吃着吃着,心中就莫名委屈,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娘亲……那时虽然日日红薯窝头,但却毫无压抑,竭尽天性,自由奔放,纵意舒展,那种自由的感觉真是久违啊……无论自己犯了什么错,娘都会轻轻地抚着自己的头,充满怜爱和温善地看着自己……替自己揩去眼泪,轻轻吟唱道:“那遥远的西明津有一座城啊,名字就叫巨石城,巨石城有位将军啊,他恩济苍生,悯善天下,义德映天,所向披靡啊,英勇无敌,恰如云中飞龙,要为这世界带来美丽和温情……”小福边吃边回想这些往昔时光的情形,眼泪就奔涌不止,几度哽咽,喉咙酸涩得异常难受…… 旎凌知道了小福单独吃饭一事就找到他又是一顿痛骂:“你还真是牛胆包天呢,竟然敢坏了府上的规矩,单独操练了……这回说什么也必须要扣罚你薪饷了,不然就成儿戏,不成方圆了……再则,下回再发现,任你老父及众人怎样为你求情,我也必须要开除你!并且我会告之所有我所认识的官仕将军,名臣大员,贵胄富贾们,教你在这昭京城休要想再找到谋生的活计……” 小福不语,倔强地咬着嘴唇,木然地望着前方……旎凌冷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不服吗?有骨气就走嘛,没人拦着你!没有骨气就别在这硬撑了……省得让人看了笑话……” “走就走,我还不信离了你这里我就饿死了……”小福心里想道。 可是知道小福要走,瞿老福却不依了,威胁他道:“我在这几十年了……你若离开这里,我就去死……”于是小福只得作罢,任旎凌再怎么嘲笑和讥讽自己,只能往死里忍住…… 旎凌是个极为讲究细节和完美的人,喜欢处处整洁,一尘不染,对于自己的摆设,一丝一毫,谁要是轻微动过,她心里都是一清二楚,并且大为不悦,定要锱铢必较,恶语相向,严予惩罚。府中清洁,哪处有尘皆逃不过她的眼睛,即便是亭名楼阁,雕栏画栋的栏杆边缘,窗棂角落,甚至家什摆件的靠墙背后和顶部与底部等,她也都会一一检查到,手指伸去一抹,但凡只要见到有灰,定免不了要对负责此处卫生的下人一顿毫不留情的当众斥责和臭骂,常常把当事者骂得痛流涕,抽泣不止……末了她还要留下一句警告:“这次只是小扣一下,若下次再查得时,扣薪减饷的数目就不是这点了……”吓得那些下人一个个浑身颤栗,噤若寒蝉…… 有个叫邬婶的女工,工作极为老实踏实,认真负责,任劳任怨,一丝不苟,只是因为个子太瘦弱矮小,够不着一些家什摆件,柜案妆台,屋檐窗角的顶部,因此常常需要搭垫一张凳子才能够着……因人手有限,各自又都忙,大家都唯恐就清洁不力就遭扣钱,所以也没有人来护凳。按说那些犄角旮旯的隐蔽的地方,即便有点尘,也看不出来,又不影响观瞻,何必要每一丝每一毫都不放过呢?但旎凌就是这么严苛。因此邬婶自然不敢怠慢,谁料下来的时候一脚没踩稳,人便摔在地上,右肩膀立时骨折了。邬婶吓得不行,生怕自己不能干活被旎凌辞退,便让工友们别告诉旎凌,说自己只用左手也能干活。可是还是有人把这消息告诉了旎凌。旎凌心里便感到恼恨,不仅没有心生同情,反而怪怨她笨手笨脚,又说她私自垫凳属于是违犯安全规定,本该处罚,但念在她在李府上干了这么多年,就不予辞退了,并让她先休息治疗,只是薪饷就只能发给她平时的一半了……邬婶自是感激不尽…… 按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可邬婶的伤才过了一个月,右手都还不能抬高,旎凌就等得不耐烦了,心想我怎么能白花钱养个废人呢?于是便催促邬婶快去干活。有工友去替邬婶解释的,反遭到旎凌一顿骂。邬婶自己倒是很积极地面带微笑地就去干活了,还说自己闲在家里恐怕反而还会闷出别的病来呢……然而此时她的骨折其实并没有完全愈合,这样一来,其实就造成了她肩膀的真正完全愈合变得遥遥无期,甚至有造成她最终可能落得个残疾的危险…… 然而旎凌是不会顾及下人们的这些情形的……她这人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与人交易总是把价格往最低处压,别人有没有利润有没有活路她不管,她只管自己的利益利润最大化就好了…… “她这种人也注定一辈子都成不了气候,注定一生庸碌……”有同级别的其他府上的管事的在私下里这样评判她道。 旎凌还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她之所以瞧不上和刻薄小福,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下人中有个叫许山冠的青年,长得身材高大,魁梧健壮,相貌英俊,一表人才。旎凌自是对他多有诸般优待。看到他帅气凌人,长发飘逸的样子,旎凌心里不禁心波微澜,涟漪暗漾……然而许山冠是有相好的,同乡来的,在别的府上做工。旎凌明知道这一点,却根本不把这当回事。看到许山冠闲瑕之余描摹园中山石花鸟风景,栩栩如生,更为欣赏,便要许山冠为她描摹画像……起初还是一些偎着假山亭台听风赏荷,凭栏远凝的故作优雅之态,之后便附庸风雅起贵妃出浴来……另一层意思便是借此诱惑许山冠。看到许山冠面红耳赤但却两眼放光的情形她便知道他已经不淡定了……于是进一步要求他为自己浴后按摩,并故意抖去浴衣,呈现自己的胴体于他眼前,并以眼色勾引使其会意……许山冠怎经得住这番诱惑?不出多时便遂了她的意…… 从此便二人便经常这般,而摹画的地点也由浴池转入旎凌的内寝……而许山冠那在另一府上做工的相好却全不知情…… 一回许山冠在收拾旎凌父亲的书房时犯了错,因一时疏忽和遗忘,竟然未能将旎凌父亲取暖的炭火盆端出……那火熄灭后继续烟雾熏染,浓布满屋。旎凌父亲晚上按老规矩去书房夜读时,推开门便被扑面而来的炭烟薰到,幸亏其反应及时,猛地退了出来,否则就有可能栽在里面永远也出不来了…… 这事自然要追究下来,一旦查明,开除算是最小惩罚的了,重则可能还会被追究个更大的罪名……为了使许山冠免于追究,旎凌竟然将这次事件的责任人怪罪给瞿小福。小福怎肯认罪?旎凌知道是在冤枉小福,心中也有数,就找来瞿老福,给了他些银两,就让自己的儿子不要声张了,她自会替他说情,妥善解决此事。老福受了银子,劝住了小福……旎凌一面在父亲和众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大度,说什么智者千虑都必有一失,何况这些凡夫俗子呢?谁这一生又难免不犯点错误?他也不是故意的,本来就贫寒,讨个生活也不容易……这次就饶过他,权当作一次深刻教训,以后不要再犯就好了……她父亲心想也是,也就不再追究下去……小福见也没有再追究自己,遂也不想再多事,也就接受和默认了这个结果…… 第254章 瞿小福勇救李旎凌 小福虽然接受了背锅替罪的结果,但心中对旎凌的恨却种下了……这种事是永远不会从心里抹去的,一辈子都会记得。然而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也就将就着应付过去…… 旎凌与许山冠的秘密小福当然也知道,一回就偶然被他遇上了。那时在一个后院假山的亭台楼阁处,两人正相拥亲吻,久久长长,甚是享受……不知怎的,小福心里竟然莫名地妒火中烧,心里恨恨的,牙咬得紧紧的…… 然而这一看似乎就象是上了瘾似的,小福从此就暗暗跟踪上他俩了……李府后庭有个泉池,下人是不得入内的,但那秘地却是旎凌和许山冠经常幽会的地方。为了能继续偷看,而且小福摸清了二人会见的规律,踩准了时间点,提前就偷偷到达这后庭中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麻着胆子一横心就翻墙进去,藏在能看着那泉池的隐蔽处…… 不一会二人果然就到了,急不可奈地就相拥亲吻起来,一路行到泉池,褪尽衣衫就入得其中,竭尽缠绵之事……看着旎凌窈窕婀娜的绝美胴体,小福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既恨又爱……这女子虽然言语毒辣,行为可憎,但这容貌与身材还真的是让他迷醉……目睹到旎凌在看许山冠时那双魅惑勾魂的妖娆眼睛,小福既痴迷又恨妒,内心灼热,复杂,痛苦…… 这一发就不可收拾起来,小福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不仅在泉池,便是二人入了秘庭寝卧,他也暗暗尾随而至……摸清规律以后,他每次还是照例提前翻墙进入其中,躲在一个角落……二人怎知里面已有人?进得秘庭反闫大门之后便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狂欢寻乐起来……常常喜欢玩的就是贵妃出浴……旎凌扮作贵妃,许山冠扮作服侍她的男仆,阔大的木制浴盒,早已盛满温水,水中满是各色鲜艳花瓣飘浮,旁边还有搁放着盛满了鲜花的竹篮。小福透过树丛缝隙看去,但见旎凌正在轻解罗裳……那如丝般柔滑的纱裳飘然落下,于是她那高挑的玉体,绝美的身姿,雪白的肌肤,圆润的轮廓,便在他眼前尽览无余……但见她款款走向那浴盆,跨入其中,水花溢出,花瓣便包围了她的身体……许山冠在旁轻轻为她洗浴按摩,并不时从竹篮里拾起花瓣或放入水中,或洒在她身上……旎凌呼吸着花瓣的芬芳,一脸忘情和享受的沉醉……不久许山冠也入得其中,二人便相拥相吻,竭尽缠绵……场面自是浪漫温馨……这边的小福则是看得妒火中烧,羡中带恨,各味杂陈,又心若撕扯,隐隐泛痛…… 然而不久旎凌似乎就有些对许山冠冷落了……原因是她听说碧天国都城的碧京四少中的白宇芒与李龙浩已到了昭京城……而这二人皆是她崇拜和钦慕已久的偶像,不仅因为他们出众的俊朗帅气,高大魁梧,挺拔伟岸,雄壮健硕,还因为他们那一身无与伦比的武功,年纪轻轻却均已获将军之衔,上将之位,以及他们那狂野邪坏的气质,正合着她的品位,趣致和向往……尤其是白宇芒这位玉面郎君,邪阔浪子,实在是迷她到魂牵梦萦……相比他们,许山冠自然就显得身份低微卑下,气质平庸土气了,如何还会记挂在心上……? 白,李二人是奉国君之命前来昭京参与传统的会盟交往的,也借机想来求见他们二人的梦中情人方奕璨。白宇芒阅女无数,其猎艳之名,不仅在碧京城及碧天国各地,便是在这昭京城与昭天国各地并及南方诸侯国天岛,剑云,天海,萦海,南昭,金滨,幽岛,海迦,银滩,梦海,丰黥,迷畔,光阙等各地也是威名远播,潇洒天下,成为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与崇拜偶像,又是公认的在整个昭碧大岛排名首位的“少女杀手”……而李龙浩则仅次于他而排名第二。 不知是否是愈是得不到的便愈是令自己魂牵梦萦,心向往之?总之这方奕璨方大小姐却着实是把白宇芒这白大将军迷得七窍恍惚,丧魂落魄的……无一日夜里不在想她……一想到她那雪白无敌的肌肤,纯美极致的娇容,刚毅英凛的神情,帅气如儿郎般的倜傥,拂袖留香的潇洒,咄咄逼人的英姿飒爽,冰雪聪明才华横溢的出众能干……他便在一种得之不到又徒空相思的无尽煎熬中心如火焚,肝胆欲裂,愁肠寸断…… 然而奕璨对于他可是从不待见,倒不是着对他的人才武功身份地位等等有意见,而是看不上他的人品,仅凭这一点就对他不予考虑了……一生从来对人矜傲怠慢而又从无碰壁的白将军白公子却偏偏遇到了这么一个也对自己矜傲怠慢无比的冰山美人,而且这一次碰得不是一鼻子灰而是一鼻子血……于是顿然心肠全无,没精打采,颓丧之极……白宇芒尚且如此,李龙浩就更不用说了,就更不在奕璨的考虑范围内了……整个会面,奕璨几乎就没看过他几眼…… 二人悻悻沮丧之时,偏偏旎凌这个小迷妹就主动上门来向他们示好了……白宇芒瞥了一眼旎凌,并无兴致,便转身径直离去……李龙浩其实对她也没多少兴趣,但心中正在郁闷和恼恨,正想找人发泄作乐一番,以平衡一下失落烦苦的心理,便留住旎凌陪他喝酒。旎凌受宠若惊,喜出望外,连忙殷勤不迭,满脸陪笑地给他斟酒。李龙浩并不讲究,抓起整只烧鸡撕裂了就大块朵颐,咬得山响,满嘴是油,旎凌却不住喝采,连声夸赞他豪迈爽达,狂放不羁,勇烈雄岸,不愧是枭雄本色,将军气度……李龙浩听得畅快,就从自己口中咬着的大鸡腿中扯下一块肉来送到旎凌嘴里,直说道:“吃,今晚只管吃,只须痛快淋漓,一醉方休……”旎凌连忙吃下,满面红光,笑容璀璨……见她如此兴致,李龙浩一把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将自己杯中先自饮过的残酒送至她口中,一连数杯,杯杯如此,直饮得她满面通红,不禁也有几分醉意烂珊起来……恍惝之时,李龙浩就借兴在她身上胡乱摸捏起来,旎凌假意害羞,然而却乐在其中……酒越饮越多,李龙浩早已酩酊大醉,酣烈之际,狂野大发,撕去旎凌衣衫便行了那龌龊之事……之后旎凌又收捡了桌席,并扶着已经烂醉如泥的李龙浩去憩寝……一切停妥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得家来…… 之后几日天天如此……久之,李龙浩就对旎凌感到玩腻了,对她的到来有些感到不悦起来……偏偏旎凌这人虽在其它事情上一向精细明晰,却独在这事上糊涂昏聩起来,仍旧乐此不疲地找上门来……李龙浩恼了,就开始借着酒兴,每每作践玩弄她起来……时而把酒扑淋在她身上,时而把油腻的肉块鸡腿等塞进她的衣服里,百般作弄……旎凌稍有微词,李龙浩便勃然大怒,一把扯过她的头发,就命她将打翻在桌上的食物吃了……旎凌不从头发就被李龙浩扯得生疼,只得含泪吃下……李龙浩轻蔑地用手拍打着她的脸颊,冷冷地说道:“你这个贱女子,这可是你自愿和自讨的……你是不是感到了不高兴和不痛快?” “没有……我很乐意和快活……”旎凌说道。 “你真是这么感受的……?”李龙浩问道。 “嗯……”旎凌点点头。 “你真的喜欢?我想嫁与我?”李龙浩又问道。 “嗯,我愿意,我想……”旎凌说道。 “我这人就是这脾性,想跟着我就得能吃得了这些苦,受得了这些罪……而且还不能有怨言,我若听得时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李龙浩酷冷地说道。 “受得了受得了,若能嫁与你,跟着你,那怕不是正房也愿……我会很听话,很顺从,很乖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旎凌说道。 “那你且先回去,待我想想后再回复你……”李龙浩说道。旎凌遂忐忑不安地回去了。 然而奕璨冷待白李二将军的事被她父亲方锦威将军知道了,连怪奕璨的不是,说这毕竟是关系到昭碧二国交好之事,怎能不予热情相待?就算要拒绝人家的一片好意,那也要委婉一点呀,怎么能冷若冰霜,不理不睬?现在马上就去把这事给挽回,给人家表达一个歉意……奕璨只得通知二人再见面……李龙浩喜出望外,以为机会来了,怎还想搭理旎凌?再说就算没有奕璨这回事,他也对旎凌没有什么意思的……于是再见到旎凌时就当面拒绝了她,并且还把她讥讽,挖苦,奚落和嘲弄了一番…… 旎凌受了羞辱,流着泪回来,又重新与许山冠里搅在一起…… 然而恰在这时,卓氏谋逆案突发,旎凌父亲也被卷入其中…… 朝廷的禁卫军径直冲进李府,见人就抓,逃者立斩,不久就将李府控制……其时旎凌还在后院秘庭与许山冠厮混……见禁卫军突然闯来,大惊失色!许山冠忙去挡一个兵士,被一枪搠死。旎凌趁许山冠挡人的那功夫溜掉,欲从后门逃走,然而面前却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兵士,正一脸狞笑地看着她……正在她绝望透顶之际,树丛中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当头一捧就将那兵士击昏过去……旎凌定睛看时,却是瞿小福…… “你怎么在这里……?”旎凌问道。 “没时间解释,快随我走,不然就没命了……”小福说道。 “那也得先将这人拖到旁边假山洞里,否则会被他们发现有人从这后院逃走……”旎凌说道。小福遂照做了。旎凌便带着小福很快到了后门,门却锁了……小福要砸锁时,旎凌却又说倘若禁卫军赶来发现门锁被砸坏了就知道有人从这里逃走了,岂不追来?就让小福蹲下,自己踩在他的肩上,然后让他起身使自己能够翻上墙,然后再跳下墙外,小福紧跟着也翻上墙,跳了过去…… 出得门来,旎凌就只有随小福引领着逃亡了…… 大路是不能走的,只能往密林小道和荆棘丛生处逃窜,越偏僻越好,越荒凉越佳……然而便是在那荒凉的密林的穿行,有一日也突然窜出了一个拦路抢劫的抢匪,旎凌大惊失色,小福却赶忙从地上拾起一根断木,心里并不慌乱…… “把所有的盘缠和女人交出来,你自己滚!”那抢匪喝道。 把女人交出来,这怎么行呢……?小福心里想到。 “我们就这点钱,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旎凌从怀中拿出随身揣的一些银两说道。 “你必须过来,让他一个人滚!”那抢匪再次加大嗓门喝道。 见二人不为所动,那抢匪挥舞着刀径直禁抢将过来……小福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一把将旎凌拉到身后,自己舞着断木就迎上前去……这一刻他完全将自己置生死于度外,而且已经似乎把旎凌当做是自己的女人了…… 这种鼓舞的力量有时还真的能使人做到超越自我,迸发出巨大的潜能与力量的……就连旎凌也被他的无畏的勇气所惊诧和震撼到了。几番交锋下来,个矮的小福竟然把高出自己一头的抢匪打倒在地…… “我们快走……”小福对旎凌说道。 “不行,我们就这样走了,待会这人定要将我们告官,那我们还是终究难逃一死……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谁让你看到了我们,而且还要将我们抢劫和试图谋害……”旎凌说罢抢过去一刀就抹在那抢匪的脖子上令其当场毙命…… 小福心里一紧,暗忖到:这女人可真够心狠…… 两人又继续赶路……若向北行往碧天国路途较远,且这一段几乎都是平原之地,不利藏翳遮躲,于是决定向西折向天岛国与剑云国的交界处,那里离山野较近,又密林繁茂浓郁的……二人打定主意,便于一个乡村小店购足干粮及饮水,投天岛剑云交界处的这边山林而来…… 入夜,入宿山林空庙。二人均已精皮力尽,也顾不了太多,倒下便睡着了……次日一早醒来,吃过干粮和饮水后继续赶路。又走了一天一夜,渐渐进入了山林地带……小福带着旎凌,专门往那险峻陡峭之处攀爬……小福在前面开路,旎凌就跟在后面…… 毕竟是在乡村山野出生并长大的孩子,小福走起这些道来也算是驾轻就熟,可从小在京城里长大并养尊处优惯了的旎凌可就艰难了……不一会,便被小福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小福正在前面走着,忽然听到后面远远地传来了旎凌的呼救声,知她多半踩滑踩空遇了险……小福犹豫了一下:这狠毒女人先前待我可恶,还经常不分场合和人员地当众恶言羞辱我,让我颜面扫地,自尊无存……甚至为袒护许山冠还栽赃嫁祸于我,让我当替罪羊和背黑锅,实在是让我痛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她倒霉,遭恶报……此时便假装没听见,岂不让她自行就了结和完蛋了?反正我又没有去主动推她下去,也算不得是有罪,完全可以心安理得,无愧于心……然而这样做我究竟会不会后悔和自责自罪呢?会不会一辈子都被噩梦缠绕都无法从内心原谅自己呢?再说我舍得就这样失去她再也见不着她吗?我虽则恨她讨厌她但不也在梦中梦见她并与她牵手还想去亲吻她么?不也在夜里或在清晨醒来时幻想着与她亲密并搂抱和拥有着她的身体么……?想到这里,小福立刻飞速跑去将双手还抓着根藤身体已悬在半空的旎凌拉了上来…… “对不起,我才听到,来晚了……”小福愧疚地说道。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要不然我可能又要再度丧命了……”旎凌感激地说道,眼里已噙闪了泪花…… “我们继续走吧,这次你不要离我远了,我也走慢点,等着你……”小福说道。 “嗯……”旎凌使劲点点头…… 然而天公却不作美,下午时分骤然下起瓢泼大雨来……二人浑身湿透,雨水渍得眼睛生疼,又模糊着视线……天色又灰黑黯淡,让人极度压抑和绝望……从未遭过这些罪受过这些苦的旎凌实在有些无法承受,竟然哭泣起来……小福忙过去安慰她,她就猛然抱住小福,偎在他怀里哭得象个无助的孩子,浑身颤抖着……小福感受着她的体温和身体柔盈弹润,不禁心跳加速,既感到曼妙舒服又紧张激动…… 待雨小些,他们又继续赶路……然而山土在经过雨水冲刷后便得更加路滑难行,他们攀着根藤小心翼翼地沿着陡斜的山坡艰难而上……忽然,他俩拽住的那个根藤因泥土变得松软而被他们拔了出来,两人便沿坡滚下,幸而沿途总有根藤乱树阻挡,减缓了他们下落的速度,最终徐徐地掉进了山谷的涧潭里……而身上所带干粮也全被水流冲走…… 这涧潭虽不算大但却极深,不识水性的旎凌直向水底坠沉……小福使劲下冲抓住了她的手,然后拼命游上来……到达岸边时,已累得精疲力尽,瘫然倒下,晕厥过去……旎凌大哭,摇着小福,他如果不醒来,自己怕也要死在这荒寂无人的深山谷里了……她忽而用手指在他鼻下测量,发现还有气息,又听听胸音,也有心跳,便知他并未死,只是晕厥了过去,便艰难地背起了他,走进了近旁的一个山谷洞口,放下小福,自己去溪边棒捉了不少小鱼,又捡了两块白亮的卵石,一并拿回洞里。洞中尚有干草,可见曾也有人在这住过。旎凌架起干草,将两个卵石用力互相碰撞,然而那碰起的火花并不能将干草点燃……正急之时,小福醒了过来,见旎凌哭,忙问何故?旎凌说不能生火。小福说那就生吃吧。旎凌大惊,但见小福捉过鱼,剖肚掏尽就送进嘴里咯巴咯巴咀嚼起来……看到旎凌正惊讶地看着自己,他忽而说了声:“对不起,小姐……”就捧了鱼躲到另一旁吃了起来。 旎凌知道小福怕自己又向往常那样斥责他嚼咀响亮,不觉心里有些自责和难过起来……这咀嚼响也是自然之声,并非刻意而为之,每个人因自身情形不同所呈现出来的自然状态也就不同,有的粗犷,有的文雅,都可理解,并不应以谁的为统一标准。当然在聚众场合,难免会引起一些在这方面尤为敏感的人的不悦,这固然应当考虑其感受,但就算无意中冒犯,也属小事一桩,何至于那样不分场合,不留情面,使人难堪地当众斥责讥讽羞辱……?倘若是私底下单独相处时委婉告之,又起到了提醒的作用又还没有让对方颜面全失,自尊全无和没有台阶下……岂不更好?看来自己是既做得不妥当又做得过头过份了,以致都给人家小福留下心理阴影了……实在是不该。自己以前的确是对他不公,搞了双重标准……想那碧京大少李龙浩之流,更何其粗俗,不雅,流氓……然而自己却对他们笑脸相迎,竭尽阿谀奉迎讨好之能事,结果反被其不尊重反遭其辱。而被自己不尊重和深深伤害了的小福却在自己屡屡命悬一线的时刻全然不顾他本人的生死拼命出手对我相救……自己欠他一个道歉,得亲口对他说出…… 但是具体该怎么说呢……?就说,小福,我现在要正式向你道歉,为以前对你不够公正和不够尊重的偏见与做法表示道歉。我现在很后悔,知道自己做错了,做得不妥当。所以请你一定要原谅我。你不计前嫌,几次都将我从死亡的深渊的挣扎中救了出来。我非常感谢你,也不知该怎样报答你?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原谅…… 然而当她缓缓走到小福身边时却感到开不了口了,总觉得就这么直着去说那是多尴尬多损自己面子的事啊……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堂堂的大小姐,还真不太做得到……于是就那么站着不动了,内心矛盾,纠结和煎熬着……末了终于还是走了过去拍拍小福的肩膀语速有些快地说道:“对不起,小福,以前是我做得不好,请你多多原谅……”说完她的脸就红了…… 旎凌突然这么一说很是令小福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心里仍然感到有一股暖意流过……便有些紧张又有些结巴地说道:“我自己也做得不大对……没太注意考虑别人的感受……而只顾着自己的随心和痛快了……再说我人也确实太笨,反应太迟钝,太慢,好多时候都打不过转,拐不过弯……这些我自己也知道,你们也并没有冤枉我……” 说完二人都不再有言语,气氛有些沉默,尴尬和小小的紧张…… 数日的接触相处也改变了小福在旎凌心目中的形象,她发现他其实还是挺幽默挺有才华见解和思想的,路上每当自己烦闷无聊的时候,他总是会讲很多有趣的故事与见闻给自己听。在这些方面实在是比那个小俊脸许山冠强太多……不由得也渐渐对他有点刮目相看,甚至心生起别样感觉来……他虽个矮,但却很墩实,强壮,有力气,而且也还能保护我,又愿为我拼了命去牺牲……不过话说还真奇怪,我曾经那样对他,按说他内心应该很恨我才对,可为什么他却还要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来出手将我相救呢……?难道他早就在暗中喜欢上了我……?否则怎么解释呢?不行,我得试试他…… 而小福呢,虽然旎凌简单的道歉已令他暖意盈怀,但要说旎凌在他心目中从此就印象大改形象大变好象也还没有……她毕竟还是那样一个天生性情高傲的人,矜冷,傲慢,自私,心狠,毒辣……只不过因个人突然不幸的遭遇才变得有些反思,悔省和态度温善起来……倘若没有发生这样的突发事件,没有遭到这样的突然打击,她会不会产生这些反思悔省和态度温善还真不好说……所以在他心里对她的一种恨其实是还没有消除的……尽管他知道自己在心里是暗暗喜欢她的…… 正是因为有这种心理的存在,他在看到她受苦受难受痛时心里其实又有一种莫名的快意,就好比看到一些恶人在受到惩罚时所产生的快意,然而在看到她又快没命的时刻自己又会不顾生死地来救她,希望能继续着着她,看着她受苦受罪受痛受难受惩受罚而快意,看着她那双妖娆邪坏的眼睛魅惑着自己而激动,看着她那高挑丰腴玲珑剔透的身体走动在自己的眼前而浮想联翩…… 因此小福并不想很快就走出这些山野密林,一来还没想好去往何地,二来也希望能借此机会多跟旎凌呆在一起更久的时间……因为一旦到了那些郡城县府什么的,旎凌就有可能去投靠远在昭天势力干涉不到的其他诸侯国的朋友或远亲,她家毕竟也是大府人家,朋友远亲的必不可能少,那么自己就将面临不得不与她分开的局面……而那是自己不愿看到和接受的……所以他明知道有的路通向外面可能更近却故意不走那道,而是专绕曲折迂回甚至转大圈的路走……而且专往陡险峻峭处走,一来增加旎凌对自己的依靠,二来可以借着拉,抱,背的机会多与旎凌产生身体之触。他甚至想,干脆就这样与旎凌一辈子都生活在这山野密林里也好啊…… 而旎凌既然想要确证自己的判断,也就故意增加与小福的肢体接触……有时借口路滑故意让他牵住自己的手,有时故意害怕让他抱或背着自己穿溪过河,自己则专注地看着他……但见他每次都是面红耳赤……并且不敢看着自己和正视着自己的眼睛……牵着自己或抱着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而且那脸越来越红,红得仿似要燃火……便一切都了然于胸了……便故意抬了一下手,不小心就触在了小福的脸上,还真是烫……但她也不说破,倒是想看看小福到底能假装对自己无意得到几时……?因此有时去湖涧中沐浴也故意并不走远,背对着他所在的方向,面对着清澈的湖水,青山都映在水中,同时也把正在悄悄偷看自己沐浴的小福也映在了水中…… 白天还好,然而每到夜晚,旎凌便思念起爹娘并兄弟姐妹并其他亲人起来……想到他们此番的情景,只恐凶多吉少…… “我家中此次遭遇厄运不知究竟为何?突然就发生了,毫无征兆,实在是百思而不得其解……”旎凌说道。 小福低头不语…… “然而既然是禁卫军出动,可见就是国君所下之令……我爹这是招惹谁了?犯了什么事……?”旎凌哭着说道。 “听说是谋逆……若不是这罪名,怎会有禁卫军参与……?”小福说道。 “对了,你爹呢?你只顾得救我……”旎凌说道。 “慌乱奔逃中时我爹被禁卫军用长枪搠翻在地……我要去拉他时他却拼命直叫我快逃快逃别管他……我只得逃走,一边回头看时他已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小福说道。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后院我的那个秘庭里……?”旎凌问道。 小福低头不语…… “你说,你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院那处秘庭里?看你当时的情形,分明就是特意跑到那处来救我的……怎么?难道你早就知道我与许山冠的事?并且一直在暗中悄悄跟踪我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旎凌抓着小福的衣领不停扯动着激动地说道。 “因为我羡慕,因为我忌妒,因为我喜欢你……”小福终于说出口来…… 旎凌抓着小福衣领的手一下松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旎凌说道。 “我能说吗?我说出来有用吗?我说出来不是自取其辱吗……?”小福激动地大声说道。 旎凌闻言,一把抱住小福,就把自己的嘴凑在了他的嘴上狠劲地亲吻了一下,然后一口气跑开,径直跑到了一个空旷处……她需要让夜风好好吹拂一下,静下来回顾一下自己这一路走过来的岁月…… 旎凌的回忆暂时拉了回来……她想起了自己后来在向佩洁姐讲述心中的困惑的时候佩洁姐对她所说的那些话…… “在后的一定不可能知道在前的,那么我们这些在善恶存在的本原真相后面的人,也一定不知道善恶的真实状态与绝对状态。所以当我们认为善恶明断自在我胸的时候,我们已经将自己滑入了一个误把自己当本原当主人的认知歧误的陷阱之中……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不过是过客,不过都是一个个被抛掷而突然出现的断裂掉的中间状态的精神认知存在和心灵感知存在,谁又比谁能好出多少呢?谁又与谁有什么根本的绝对的不同呢?其实都是同样的人性状态,同样的断裂认知,同样的裂伤性情,不过各自即时所处的实力状态不同与选择不同罢了。一个所处实力状态强的人可能就会偏于恶的选择,一个所处实力状态弱的人可能就会偏于善的选择,但当他们彼此的处境调转过来以后,他们的选择也有可能就发生调转,那变强的可能就弃善偏恶,那变弱的可能就弃恶偏善。所以谁在根本上比谁更有正义,善良和道德优势呢……?都一样,都不过是被断裂掉的中间状态的人,都不过是欠然,裂伤和悖逆的人,都不过是存在先在罪体的罪人。所以不要觉得自己在道德,善良和正义上比别人高,也不要觉得自己在道德,善良和正义上比别人低……所需要的不过是自我的不断怀疑,和去遵循那在我们之前就已存在的上帝的绝对的启示之言来行进人生。如果这个观念不形成,那么任何工具,方法,技术等等都有可能被我们运用到歧途上去。我们会依据自己所自以为是的正义立场,而把这些工具,方法与技术都当做是正义立场本身。但其实所有的工具,方法与技术都不过是一种价值中性的存在罢了。它们究竟是为人类营造幸福美好还是制造祸害灾难?根本上不是因为它们本身,而是因为使用它们的人究竟做出了怎样的选择……?人人都自以为义,人人就都会视自己的对立方为不义,人人就都会以消灭对方为己任,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会争斗不止,战乱不休……人人都自以为不义,那么人人都将不会再敌视对方,也就不会以消灭对方为己任,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争斗和战乱就会少去很多……人若自认为不义就会产生自罪感,人若自认为自己不比他人善良道德正义,就不会对他人产生仇恨心理。知道自己处在罪的深渊,就会尽力想办法自我纠错,解救,而不是成天纠缠计较于其他的毫无价值和意义的事情。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自己的灵魂得救更为重要的事情呢……?一心一意专心于做这样的事情,其他的东西损失就损失吧,不要去想它们了……我要再次强调,我们的存在与认识既然是在绝对真相之后又怎敢妄言绝对的正确在握呢?人会怀疑圣经是上帝的话语,但这仍然不能使我们的话语就成为正确。存在之谜如果被我们悬搁,就不能对我们的人生形成指南。如果上帝不说话,则我们的存在就是一场虚幻与荒谬……所以对于自己,他人,乃至一切人,都不要想得太烂,也不要想得太好,都是罪人……如果一定要说有区别,那也只在于愿意悔罪赎罪还是不愿意悔罪赎罪上……” 第255章 旎凌对小福的失望 “照你这么说,我们的不幸遭遇不是因为当朝国君以及统治集团利益集团中的人的人性之恶,而是因为他们在态度上面对自己的人性欠然,悖逆与裂伤的事实却不愿去悔罪和赎罪……?”旎凌问道。 “你这么理解也是可以的。很多时候我们都把一个国家和社会的不幸怪罪于国君与统治集团的无德与无能,怪罪于他们人性的恶坏……这样划分实际上就把人分为好人和坏人两种类型了。好像只要是由好人来统治的就一切都会变好,反之倘若是由坏人来统治的则一切就都会变得恶坏和糟糕……但我想说,所谓坏人其实也可以实现一个好的国家治理和社会的良性运行,而所谓好人其实也可以实现一个坏的国家治理和社会的糟糕运行。或者说一群脾性暴烈者也可以实现一个好的国家治理和社会的良好运行,而一群性情温柔者也可以实现一个国家的坏的治理和社会的糟糕运行。也就是说这根本就不是人性的善与恶的问题,而是制度选择的问题。人的行为表现的好坏与其被看作是其人性好坏的结果,不如被看作是一种个人选择和观念的好坏以及某种社会制度塑形与锻造的结果……老是从人性上追究原因,这个方向走错了。因为人性从来就普遍相同,而且从开始,现在和末后都不会改变,都不会发生变化,都是一样的……因而无法被追究,只能本着公正的原则去防范,制衡,监督,约束与制裁……因此该追究的是我们是否选择了一个具有对人性能够形成有效防范制衡监督约束与公正制裁的制度……?倘若有这样的制度,即便是脾性暴烈之人,霸道之人,贪婪之人等等,皆可被真正有效地防范制衡监督约束和公正制裁住,故而也能造就一个良好的国家治理与社会运行。倘若没有这样的制度,人性共有的先定欠然,悖逆与裂伤,比如暴烈,贪婪,自私,任性,懒惰,嫉妒,猜疑等等情形,便都无法得到一个真正有效的防范制衡监督约束与公正制裁……一个人面对自己人性的先定欠然,悖逆与裂伤的事实究竟愿不愿意去悔罪,赎罪,纠错,救赎?一个群体社会面对人性普遍存在的先在欠然,悖逆与裂伤的事实究竟愿不愿意去悔罪,赎罪,纠错,救赎?取决于他们的观念与选择,而不是他们有一个共同名称的信仰……”佩洁说道。 “这样说来,即便是大家都宣称信仰上帝,但是也有可能面对自己人性欠然悖逆与裂伤的行为与事实并不愿去悔罪赎罪纠错救赎?因此所造就的结果也是不一样的……?”旎凌说道。 “对。即便是有着相同的基督传统和上帝信仰,倘若理解认知的观念,方式与选择不同,所产生的实质内涵与后果也是大不相同的……同样是信仰上帝与基督的人,有的人想要摹仿上帝在人间造天堂……有的人却是在面对上帝的全知全能时却感到自己的无力,局限,欠缺与悖逆,从而心怀谦卑,敬畏,忏悔,并去展开自我纠错与救赎……同样是信仰上帝,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认知观念与选择,却会导致截然不同的后果。摹仿上帝要在人间造天堂,这属于认知上的谬误,观念上的谬误,即严重高估了人,甚至把人提升到了与上帝相同的认知高度能力高度。而事实上就会造成冒充,取代和僭替僭越上帝的后果。既然认为人有这样的高能,能够在人间造天堂天国,那么就必然会形成一种从上往下的总揽全局高屋建瓴似的大一统的服从和汲取,以把所有资源与人力都统一集中到这个人间天堂天国的建造中来,谁要是对此有异议敢抵触敢悖反敢对抗敢不从,就是在敌基督,悖上帝,反对神,反对历史和民众百姓的共同意志,而被斥为异端,邪灵和反动者……这种认知观念与选择也就必然会造就一种从上而下进行大一统的汲取和要求服从的整体制度……这种制度在增进统一性同一性的同时却减弱了包容性自由性。而事实上人完全没有上帝那样的能力,因此当人去做上帝的事情时,必然在是漏洞丛生,窘态百出,处处矛盾与悖逆的……怎么办呢?就只有表里不一了。表面仍然还是在宣称要做那样的事,内在里则完全是顺从自己人性的真实而与之背道而行了……这造成了普遍的面具化表演的芸芸众生。只有在私下里才悄悄说一点顺从自己人性真实的话语来……”佩洁说道。 “那它们各有什么优缺点呢……?”旎凌问道。 “统一性同一性便于集中举国资源而频出大手笔,赚的是面子与虚荣,牺牲的是民众百姓的应得个人利益,个体权利,个体自由以及造成巨大资源的无谓的浪费……压制了人的自由性与积极性,势必造成人的呆板,僵化,教条,死板而使人缺乏创造性,创新力,整个社会和国家也会因此变得落后,愚昧,压抑,阴暗,死气沉沉,投机诡诈,缺乏生机和活力……而整个国家的所有资源全部被集中起来却因为缺乏有真正有效的防范监督约束制衡与公正的制裁而落入到当权统治利益集团的手中,为他们所大肆瓜分,大肆榨取,直到分完,直到榨干……普遍的芸芸众生民众百姓却一无所获。为了防止那些芸芸无获者的抗议与反对,以使他们成为听话的顺从者与甘心接受自己奴役并为自己的榨取需求提供永远的服务,还要剥夺他们的许多最基本的权利,比如随意掌控,侵犯和不尊重他们的私有财产权等等,以使他们为了谋得生存而不得不听自己的话,不得不顺应自己对他们的命运操纵和安排……”佩洁说道。 “那芸芸众生和民众百姓就没有揭竿而起为自己的应得利益而抗争的?”旎凌问道。 “怎么没有?但认知观念和制度选择不变,这种揭竿而起的抗争就算最后成功也仍然只是在少数人和两个不同的利益集团之间实现国家资源和财富的交接,也就是说整体资源与财富仍然只是在少数人手中转手罢了,普遍的芸芸众生与民众百姓仍然是没有份,仍然是一无所有……为了生存,那些穷人们又会聚合为新的揭竿而起者,然后又开始这种周而复始的革命与专制的二极对转的恶性循环……整个社会依旧是贫穷,绝大多数的芸芸众生依然一无所有……如此一直循环千年没有尽头……而没有成事的反抗者就转化为各路山头堂口的流寇,盗贼与黑帮,匪帮,并拉拢其他穷人入草入伙入帮,然后与专制统治利益集团中的某些官僚勾结,为他们效命,受他们操纵而获得生存空间与利益,又再去压制压榨和欺凌其他更穷的人。因此穷人的孩子的命运注定只是,要么为了生存加入他们的组织和帮派,成为新的匪徒和恶徒,为他们的队伍提供源源不断的人力资源……要么为了生存接受他们的奴役压制和盘剥榨取……这种生存环境是极其恶劣的,充满了罪恶和血腥,极端和冷酷,残忍和惨烈……到处是抢夺,火拼,仇杀,屠戮,暗害,遍地是死状惨烈和恐怖的死尸……这构成了人间地狱的恐怖画面和人们灵魂的梦魇的恶咒……使他们梦中惊魂,现实颤栗,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在这种生存环境下,人性的一些相对而言的好坏差别,天性是温和还是暴烈,是刚强还是文弱,又能在其中起到什么根本性的作用呢……?温柔和文弱的人就不要生存了吗?可如果生存是建立在这样黑暗混浊和冷酷杀戮的基础上的,他们难道就不会被迫举起屠刀成为冷酷血腥的杀手吗……?究竟是谁造成了人的灵魂梦魇的恶咒?你固然可以说是人性先在就有的欠然,悖逆与裂伤,但如果人的认知观念与制度选择出现巨大谬误和差错,难道不也是造成并加大这种恶咒的个中原因吗……?”佩洁说道。 “那么一个国家和社会的包容性与自由性又来源于什么呢……?”旎凌问道。 “一个国家和社会的包容性与自由性表面上看是来自一种法治民主制度的保障,实际上我认为是来自认知观念的决定。这个认知观念就是对终极信仰的认知观念。有什么样的终极信仰的认知观念就有什么样的制度选择……如果你的认知观念是上帝作为唯一存在的真理不可为我们的理性所认识,那么任何人在上帝面前就都只能保持永远的纠错状态,而不是认为自己可以认识上帝。人们通常总是把认识与真理划等号,殊不知认识属于人的范畴,真理属于上帝的范畴。这两个范畴是截然不同的。也就是说认识是人的能力是人的本分,而真理是上帝的能力是上帝的本份。真理在前,认识在后。先有上帝的真理布设,然后才有人的理性去展开认识。没有上帝的时空创造与提供,人能从中去认识些什么呢?连一粒米都不是由人创造的,人只不过是去观察,发现,认识,利用而已……所以当人的观念认知认为真理是可以被自己所认识的时候,其实就是在认为上帝是可以被自己所认识的。自己既然可以认识,理解,明白上帝,那么自己的智慧能力便是与上帝相当,那么上帝能够做到的事自己也可以做到,那么上帝能够造天堂天国自己也可以造天堂天国。那么自己自然就可以来代替,僭越上帝说话做事了,从而象上帝那样号令天下,操控苍生,大一统辖,高屋建瓴,总揽全局……然后又在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去完成去做到天堂天国的建造时就把这种至上而下总揽的大一统的意欲完成天堂天国建造的做法和体制变成了一种至上而下总揽的大一统的榨取汲取,压制奴役。而这就转而变成开启了人间地狱的大门,开启了灵魂梦魇的恶咒……相反,如果人在认知观念上认为自己不可能认识到真理,不可能认识到上帝,那么就会自觉地在自己同真理与上帝之间划出一条界线来,坚决不予越界,对自己认识能力范围以外的事物保持沉默和静默,而不是狂言妄语,谬说胡说……而在自己认识能力能够触及的范围层面领域内则去积极地开启认识之旅,探索之途,从中去建造各种认识体系,展开各种专业路径细分和研究,而不是只会消极,懒惰和不作为地等待着上帝来拯救自己……从而白活一世,枉来一遭……而且就算是认识能力可触及可达到的范围层面和领域,人所以识到的东西也注定只是碎片,就如宇宙中的尘埃碎片之于宇宙……因此必须要意识到通过我们的认识所建立起来的东西只具有相对而言的一定正确性,在绝对的意义上,它只有纠错的份……上帝远远站在我们所看到的一切事实的前面。当我们在说要了解宇宙真相,我们不是在说我们的认识,而是在说上帝的存在。因为只有一个在宇宙真相之前存在的绝对精神心灵才可能知道和了解宇宙真相。而我们所看到的一切事实,并非是宇宙真相,而是在宇宙真相之后的碎片,而是被包含在茫茫无限宇宙中的万物运行中的一些局部的情形和规律的碎片……试想,我们能依据由这样的碎片认识所建立起来的自己的观念秩序来等同和取代上帝话语启示给我们的观念秩序吗?我们是固执坚持相信自己依据一些观察事实所建立起来的观念秩序呢还是坚决地怀疑自己的这些观念秩序转而归向上帝话语启示给我们的观念秩序?人若能有这样的认知观念,就会很保守,不会那么张狂。就会敬畏,不会狂妄。就会谦卑,不会傲慢。就会低调,不会自大。就会稳重,不会冒失。就会踏实渐进,不会凌空蹈虚。就会试错纠错地谨慎前行,不会自以为是,为所欲为地不负责任地想当然地胡乱试验。就会处处着力于发现自己的错误,而不会处处致力于应证自己的正确。就会保持诚实真实,不会夸大虚伪。就会看重个体权利与自由,不会强迫压制别人必须要来服从自己与服从一个共同整体的奴役。就会看重更长远的灵魂的得救,不会看重只认为此世才是唯一实在的,因此要一次性占尽好处与便宜……就会认为人人皆是平等的,不会认为人与人之间有着尊卑有序贵贱有别的森严等级。就会认为人人皆罪体因而都需要悔罪纠错赎罪,不会认为人间有圣贤有君子因而不需要悔罪纠错赎罪。就会认为人人皆无赖而都需要防范制衡监督约束,不会认为因为人可以成为君子与圣贤故不需要这些东西。就会尊重并恪守公正的原则,不会认为尊卑贵贱高等低等高级低级应该区别对待,刑可以不上大夫礼可以不下庶人。就会看重人在法下,不会看重人在法上。就会心怀包容,不会心怀狭隘。就会心怀理解,不会心怀仇恨。就会心怀宽恕与悲悯,不会心怀报复,怨毒与敌恨。总之不管做什么事要的是灵魂的美好与勇敢,而不是世俗意志与欲望的患得患失斤斤计较。上帝既然永恒,则灵之不死便是必然。灵既不死就无畏之有。所以归于上帝便是归于永恒,归于不死,归于无畏。在灵之拯救与不死的面前,死亡,邪恶与魔鬼又算什么……?”佩洁说道。 旎凌思绪又拉了回来…… 她记得自己回到洞中,对小福说道:“我希望看到的不是你对我的软弱和无能,而是对我的征服和野心。我只会跪倒在一个征服了我的野心家面前,不会去向一个软弱无能的人鞠躬,来吧,来作我的野心家吧,我现在就要让你成为主角,而不要再象过去那样只会藏在暗处里躲躲闪闪,遮遮掩掩,口是心非,犹抱琵笆半遮面,欲盖弥彰反成讥……” “我可以吗……?”小福被旎凌这样逼视,战战兢兢地说道。 “你可以的,因为你已经打动了我,让我对你已经心怀有别样意思与想法……”旎凌说道,随即褪尽衫裳,赤条条地走向小福…… 一切便只有顺其自然了……对小福而言,这突如其来的情形虽然是令他有些别扭的,但却也是令他无比忘情的……虽然是令他有些紧张的,但却也是令他无比疯狂的……这一切好像是不真实的,但却又是真实的……曾经憎恨的讨厌的她,如今却成了自己梦想成真的梦寐以求的爱慕和痴迷……曾经高不可攀的她,如今却成为自己真实的拥有……曾经的最不可能,如今却成了事实……这一切竟然发生的如此突然,真实得都让他感觉仿佛都还有些不真实,不知究竟是自己走入到了梦中还是梦中的自己走入到了这个现实……?与旎凌面对面,脸对脸,四目相对地爱抚与热吻的场面与情景令他还是觉得有些玄乎其玄,仿若梦境……那一刻,所有曾经的委屈,怀恨,讨厌,憎恶忌妒,羡慕,奢望,幻想,渴求,都化作一种竭尽全力的疯狂,发泄甚至报复……他抚摸着她的身体,甚至情不自禁地喊出“宝贝”来…… 而旎凌也一改往日对他的傲慢与冷漠,有时甚至对他有些小鸟依人,柔情密意。他自是更加百倍地疼她,奉她若珍宝,若明珠,她甚至成了他心中的高贵公主,矜傲女王。对她百依百顺,千依千就…… 一次他们在攀山前行的过程中突然遭遇山体垮方,旎凌受了伤,且伤得不轻,山里又无医疗条件,再拖下去会有性命之忧。为了救旎凌,本想继续在山里转圈的小福只得三步并作两步走匆匆赶出山来…… 他们进入天岛国境内,在一个叫七石岗的小城往了下来,求了医,疗伤服药,渐渐痊愈…… 之后二人弄了个小食摊做买卖,想谋些饭碗钱,不料第一天便被人带进了一个衙门哨岗,差领问他们在此地开摊来此登记过没有?二人连说不知道尚还须登记一事。于是交了些罚钱,又登了记,给了许可费与差领,这才出来。有人却悄悄代话与她:“你们都该感天谢地了,差领让你们交纳的已经算少的了。你道何故?皆因看在你面上……” “看在我面上?此言怎讲……?”旎凌问道。 “你自己心头还不明白?差领可是对你有意啊……你若是明白人时,自知该怎么做。倘若不明事理时,这摊开得过这月也开不过下月……”那人说道。 旎凌知他意思,但却不愿顺那差领的意思。一来自己们已经交了钱,二来那差领形容丑陋,又矮又胖,不过一介底层小吏。便没多理会,与小福径直离去…… 虽然头几日冷清,但生意逐渐还是好了起来……然而麻烦的也就来了。有人吃了说忘带钱,旎凌不依,小福却陪笑着对那人说没关系,下次带来就行了,便放那人离去,于是旎凌将他埋怨一番…… 然而之后那人天天如此,又吃得多又一毫钱不给。小福虽然委婉说了些他的不是,但终归还是没拦他走。但旎凌就坚决不让了……这怎么行?分明是故意欺负人嘛……便扭着那人不让走,那人自与旎凌争执,小福见那人身材高大,形容凶恶,便赶忙拉开旎凌,让那人走了……旎凌挣脱,提了把笤帚冲过去砸向那人,口中骂道:“你这个死不要脸的下贱胚子,无耻流氓,胀死你个狗娘养的!”那人没有理睬,径自走了。然而不多时却带了一帮手操铁棍菜刀等家什的凶神恶煞的匪徒样的人气势汹汹赶来,立时围了他们的食摊。小福见状不妙,起紧笑盈盈地陪话,说大家误会了,都是过得不容易的人,理解理解,以后但凡要吃面吃饭的只管来便是,我请大家……旎凌没想到小福竟然如此怕事,曾经不畏牺牲勇斗抢匪那个小福仿佛已变得不认得,着实令她失望,便骂小福道:“你这个窝囊废,孬种!”又对那些恶徒说道:“你们究竟你想干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其中一个头目心里一惊,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刚硬,全无惧色,且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居高临下地藐视不屑他们的气度……而那形貌气质不象是底层中人,倒象是来自家世显赫尊荣的贵族之人,高官人家,莫非故意到此扮演暗访?这种人如何惹得?便示意手下退去。旎凌却依旧嘴不饶人,仍旧骂骂咧咧一番。 “这些出生卑贱的下流胚子,低贱浊物,要是依着本小姐当初的脾性,不治死他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才怪……”旎凌仍怒气难消。 然而当她骂出这些话来时,小福却心里难受,这不仅勾起了他往日的痛苦回忆,这话也仿佛把他骂了,自己不就是出身低下寒微么?他低头不语。旎凌也不理睬他。就此之后就是全然他听旎凌安排支配使唤了,与人应付之事自由旎凌张罗。 为了对付那个始终对自己纠缠不休的差领,旎凌决定直接去示好一下管这差领的上司管头,便备了些礼,封了些银让小福私下与那管头送去…… 小福最烦也最怕做这些事,便反对道:“凭劳动吃饭何故还要做这些悲哀之事?” “我看你不愿做倒真正是要悲哀了……你连这点现实都不懂,难怪一辈子都发不了迹,做不了官,一辈子就是个贪穷到底的命……跟着你,累我也受贫,还不知想办法改变……?去还是不去你自己看着办……”旎凌撂下一句狠话径直走了。小福见情形不妙,只得违心去了…… 到了那管头分衙,见着许多差役,小福连忙笑脸盈盈地一句一个“官爷”地叫他们,那些人却对他冷眼以对,爱理不理。到了管头的案室,但见那管头脖挂金链,腕戴金镯,一身华丽衣饰,自是赫然不同,正把玩金银玉瑙之器,一脸傲气与阴狠,强横与氓戾,手下诸人每每进屋向他禀告,均对他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唯唯诺诺,诚惶诚恐……小福一看这架式更是心里打鼓,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知从何开口说起? “舂了……舂了……”小福开口说道。 那差头不知眼前这个形容畏缩,身材矮小的仿似有些蠢傻的人究竟要他表白什么……便厉眼一瞪,逼视小福道:“怎么说得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什么舂了?是你被人舂了还是你家里人被人舂了……?” 小福见他这一逼视,更是心跳如鼓,紧张颤抖,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说道:“年糕舂了……年糕舂了……所以特地给管爷您……带点来……” “我说呢,看你把我吓这一跳的,我还以为你被人打了呢……说话都说不好。这年糕我不要,拿回去,拿回去!”那管头说道。 “还……还有……还有礼品……以及……”小福结巴道。 “拿过来……”管头说道。 小福恭敬递上。管头瞄了一眼,说道:“拿回去拿回去,你当这什么地方了?” “哟,嫌少啊,可对我们这些底层劳苦人来说已经几乎是倾囊尽出了……”旎凌这时突然出现。 “不嫌少,不嫌少……怎敢,怎敢……?”但见那管头一见旎凌一脸妖媚魅惑地出现在他面前立刻变作了一张笑脸,声音语调也温柔起来…… 旎凌为何要这样做?并不只是为了一个小食摊,乃是有她更大的打算。小福怎知她的心思?见她与那些官场人物交往甚密起来,这才感到内心的失落……他自问自己,缺乏真正的精神交集与因素我为什么却会喜欢她呢?可见她打动自己的不是因为她的心灵与精神的内容与自己发生了碰撞,影响和感染,而仅仅只是因为她那时常一脸色意又略带害羞的妖媚表情与她那高挑窈窕,婀娜丰腴,挺拔修颀,昂翘圆润的身体每每总是让自己无法忘记,实在是深深地诱惑和魅惑了自己……这完全跟人品无关,跟善良无关,跟包容无关,跟宽怀无关,跟同情心和悲悯心无关,跟一切精神心灵因素的东西无关……为什么仅仅是那些非精神性非心灵性的东西就如此强烈地诱惑魅惑到了我呢?这说明我其实也是个与她有着相同的品性与特质的人,即是个看重外在感官刺激与身体享受,生理满足胜过看重内在精神心灵内质内涵的人……仅仅是因为她比我高,比我出身高贵,比我富裕,这一切让我羡慕,且她还长相华美,魅惑,色媚,勾魂……说明我看重的是些什么东西呢?就是这些啊……如今上苍使我梦到她这是暗示我,你不过是一个与她在爱好与趣味的层次格局方面是同一货色甚至比她还不如的人罢了……自己遗忘了精神和心灵的因素,遗忘了爱心,善良与可爱是比美丽更美丽,比动人更动人的东西…… 第256章 旎凌对小福的怀疑 旎凌的目的只是想通过这管头一步步认识天岛国更多更高级的权势人物,以便暗蓄自身实力将来报仇。至少亦可以认识一些勇武之士,可以去充当杀手与刺客的人。小福怎知她这心思?只道是她见异思迁,认识了权势及帅俊之人就自然冷落他了……他虽然知道旎凌对自己的吸引并不是精神心灵层面上的,而是一种身体本能之需与中邪似的心魔之惑……也知道精神的彼此认同,相融相汇与心灵的善良,悲悯,富有爱心和纯真可爱才是更吸引人和真正长久的东西……但眼下他就是无论如何也怎么都摆脱不了旎凌的容颜对他内心的完全占领…… 这个被小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权势及帅俊之人就是旎凌新近认识的一个主管这地官兵军事武训的统军大人文靖旭。这文统军长得极为高大魅梧,雄壮剽悍,且明目皓齿,俊朗逼人,足高小福一个半头,仿佛他只一手便可轻易将小福提将起来。小福站在他面前,两相一对比,自是天壤之别,自己就先自就已感到虚软与卑弱,怎敢对之多语?只待旎凌回来时方发一些牢骚怨语。旎凌便有不悦,说道:“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你我之间又无一纸婚契约束,你凭什么来干涉和限制我呢?你固然对我有恩,曾经舍命相救,我自当报答。但这报恩岂能与感情婚姻相提并论?因为你对我有恩难道我就必须要以身相许才能算是报答你吗……?” “那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又算是什么……?何况我现在还身体患恙,你却时时不落家,想你伤时我是怎样照顾于你……?”小福说道。 “在那特殊时刻,我之所为正是对你舍身相救于我的报答。仅此而已,你不要想的太多……我自有事要办,会请人来家照料于你……”旎凌说道。 “如今你遇着那威武军官却就变心思迁了……”小福说道。 “变心?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我何曾对你产生过以身相许之心?既无此心又何来变心之说?既又变心又何来思迁之语……?”旎凌说道。 “那你铁心是要跟定他了……?”小福说道。 “那是我的事,愿不愿意告诉你也是我的自由。心情好我或许还能告诉你,心情不好那可就无法满足你的好奇心了。”旎凌说罢拂袖扬长而去…… 旎凌确实是与文靖旭相好了,面对高大俊朗的文统军的追求攻势她怎能拒绝?一则外貌外形令她喜悦,二则身体雄壮令她惬意,三则顺着他便可进一步向上攀爬结识更多对自己的复仇大计有帮助的人……这所有的一切一切岂是小福能够给予的? 接着她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文靖旭,托他给小福物色个合适的姑娘,哪怕只能暂时陪他,自己也好脱身,可以心无愧疚地离开,搬来你处与你长相厮守……文靖旭自是乐得求之不得,当下就出钱雇派了一个名唤新花的姑娘随旎凌带去照料小福。明是作保姆,实是见机行事诱惑那小福,把那生米煮成熟饭,也算是让他再无厥词怨语,也好使旎凌内心安坦…… 那新花本是文府中的女仆,此番得了钱,受了命,自是依计而行。不仅照料小福无微不至,还把家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有条不紊,并时有不经意的坦露和暧昧之举,偏那小福全无配合的意思,久久不能遂愿。新花告诉文靖旭时,文统军只吩咐道:“你恁傻,他不愿时只用酒灌醉,人借酒兴,酒壮人胆,酒后恍惚,乱色,还怕他不依……?”新花闻言便依计去行,备了酒菜,说是自己生日,望小福能陪自己过生。小福感激新花这些日子无微不至的耐心照料,不仅入了席,还将那酒菜的钱给了新花。酒过三巡,小福面色渐红,一想到旎凌此刻却与那统军大人在一起心中便是百般不是滋味,于是便大盅大盅地喝,不一时便飘飘晃晃,口齿不清,继而恍恍惚惚……新花扶了他上床,见机行事。恍惚了的小福哪里知晓?只当是旎凌,幻觉之中便行了那事,口中还一味只念道旎凌……次日醒来但见自己竟然是与新花赤身裸体地睡在一起,惊愕异常。新花却一味掩面流泪,说此身既失,哥哥若不给个名称,今后怎能见人?小福连说一时酒醉,实有不知,还望姑娘能够谅解。 “你一时酒醉却陷我于终身之不幸与痛苦,这情形岂是一句致歉之语就能解除……?若哥哥给不得名称时,我宁愿去死……”说罢便要取那布带去自缢。小福慌忙拦往她,说道:“何苦如此?先放下布带,一切好说。”新花放了布带,小福忙将自己所有银钱取出许多说道:“这些钱且拿去,权作我为自己酒醉之后的一时不慎之举的陪礼道歉,我当时委实也身不由自己,若是清醒时,断不会做出那等之事,还望姑娘多多理解……”小福说道。 “若无名称,无颜见世人,更无颜见父母,活之羞愧,生不若死,拿这钱还有何用……?”新花说道。 “要何名称呢……?难道只因一场酒醉便要铸成一场婚姻?我命若如此苦楚,活着还有何价值意趣……?”小福叹道。 “那我们只有阴府再会了,盼那时再与你续上今日之缘……”新花边说边又抢过布带就跑,小福追上夺了,连声说道:“我且应你,我且应你……”新花这才作罢。 待几日清醒过来后小福一想这新花姑娘不是旎凌带回来的吗?难道这不是为了拴住我好使她自己脱身么……?倘如此,这岂不是她的心计?哼,以为我小福是这般蠢傻之人,可随意摆弄和打发吗?你能让新花拴住我,我也自会令让她主动离开我……故此后虽名份已给,但小福却坚决不与新花同房,也不对她恶言相向,而是拿着旎凌留给自己的钱去流连那烟花之巷,温柔之乡……如此既可让新花对自己失望,又可寻找一番有无与旎凌相仿之人可取代她对自己心念欲望的占据的…… 然而无论他再怎么自我放纵,堕落,内心的真实却是无法改变的,因为那不是他自己的想当然,而仿佛是冥冥中的一种先定,使他摆脱不得,挣扎徒劳,无论放纵的对象是谁,无论想要寻找的替代者是哪位,到最后他脑海里想要呼唤的还是旎凌……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失败,不得不要面对失败的事实…… 而新花对他的放纵和堕落似乎也并不在意,仿佛她只需要生活在一种名份中就够了。小福很懊恼,沮丧,他本想要的两个目的竟然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他怎会服气?怎会甘于接受这样的结局和命运……?既然心中念的还是旎凌,他便还要去看到她的生活,那怕就象以前看到她和许山冠在一起也行,只要能够看到她,也是一种满足…… 想到这里他便开始偷偷去跟踪旎凌和文靖旭……这方面他自是早有经验,不久便偷窥到二人在花前月下,水榭廊坊中缠绵悱恻,温馨激情的身影,旎凌的模样还是那样地令他迷醉和销魂,只是如今已截然与自己无关……他心中满是嫉恨,眼中满是妒火…… 日日如此煎熬,终于将他逼到了失去理智的边缘,一日酒醉后壮了胆,竟然伸手去拉正与文靖旭走在一起的旎凌,要把她拉回家……文靖旭怎依?劈手就将他打倒在地,他顽强地站了起来,两眼恨意如电地继续走向文靖旭……文靖旭却突然一个扫堂腿过来,又将他扫倒在地……他顿然眼冒金星,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自己恍惚中似乎又站了起来,只是这回似乎脚下无根,踩得全不实在了……文靖旭不耐烦了,一记并未使尽全力勾拳将小福击倒,这回他就再也没有站起来了……得亏文靖旭算手下留情了,否则以他之力倘若发了全力一记重拳过来可能就取了小福的命了……就算能保住命,脑瓜歪裂,口鼻歪斜也必定是难免的……旎凌赶紧拉住文靖旭,并派人将小福送到他家里,给他请了大夫,又嘱咐新花要尽心照料,确保他能慢慢恢复过来…… 由于文靖旭出手较轻,几日过后,小福就逐渐恢复了……想到旎凌已挽回无望,自己又不愿与新花一起继续过这种毫无滋味的生活……便想到干脆离开吧……自己也该回去看一下父亲了,虽然他已不幸遭遇毒手,但自己回去祭奠他一下也是应该的。尽管自己也有可能被抓的危险,但抓到就抓到吧,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去陪父亲也好……再说自己毕竟平素就只是一个几乎被人遗忘的毫不起眼的下人,又有谁还记得自己,知道自己曾在朝廷谋逆官员的府上作过下人呢?再说自己一个下人又与这谋逆之事相关几何呢?朝廷耍拿的是谋逆之臣的后人与亲属,我一介外人又哪在他们的视野之中又哪受他们的重视呢?所以这事应与我相干不大,因此我就更应该要回去看看了……想到这里,小福就拿定了主意。 于是一日半夜,小福趁新花还在熟睡,带上早已提前准备好了的行李,干粮饮水及盘缠等,悄悄出得门来,借着皓朗的月光之色的照亮,迈开大步以最好的速度疾行。他知道走大路并不妥当,便决定依然走从前过来时的荒僻小路。 天明时分待新起来发现小福不在时,小福已走了大半个时辰的路了……新花忙赶去找到文靖旭与旎凌告之这事。旎凌听说小福突然不辞而别,心里顿然紧张起来……毕竟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形,倘若他将这一切向昭天官府告密,则自己就危在旦夕了……他完全有可能这样做,以作为对我的忌恨和报复……而且不仅我自己危险,恐还将连累到文靖旭……若然文靖旭忌惮祸及自身而急于撇脱干系,就有可能对自己下手……或者将自己献与昭天官府,或者杀了自己去向昭天官府请功……因此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赶在小福到达昭京城之前将之除掉,以彻底杜绝和封住他那张可能会告密的嘴……想到这里她便假意带着文靖旭等人急匆匆赶到小福往处,搜寻一番后说道:“完了,这小子果真偷偷拿走我的祖传珍宝的昭天怀山玉壁了……哎呀,都怪我糊涂,竟然因一时繁忙而将这事忘了,还没来得及拿走,居然被这小子忌恨报复给偷偷抢了先机……”于是便果断要求文靖旭赶快派人前去追回小福,文靖旭想:这怀山玉壁听说是块罕世之宝,由数百年前的昭天乌云寺的怀山大和尚云游行走之时在幽南之地山中获得,并将此璞玉一步步打磨琢造成罕世之宝,并以自己的法号名之为怀山玉壁。想不到此玉最终竟落入旎凌祖上,真是奇事。倘能追回此玉壁,我岂不也算有功?再说旎凌迟早要成为我的家室,她的玉壁不就成了我的玉壁吗?想到这里自是不敢怠慢,迅速派人沿旎凌指定的方向去追,大路小路均派了人,而自己与旎凌也入了小路…… 旎凌心想,若找到小福时,任凭他抵赖否认,只要取了他性命便算完结。至于那玉壁就谎称小福已藏匿于别处而并未带在身上…… 就在文靖旭雇请的当地向导带着他们就快追上小福之时,旎凌却停住了,她觉待她与小福来时走的是另一条道,应该沿原路返回才对,也才更容易追上并找到他。然而那当地向导在听了旎凌说出的路线后说道:“那样走便是反复在绕大圈了……”旎凌不信,执意要行。文靖旭便让其它人随那个向导继续前追,自己则与旎凌同另一个向导一起沿旎凌所指路线去寻…… 果不其然,沿着这路线走出来的出口只隔数百米远便又回到刚才入口之地。“怎么样?这下信了吧?我是本地人,土生土长在这里几十年,难道还不清楚这里的地势吗……?”向导说道。 “为什么呢?当初那瞿小福就是这么带我走的呀……”旎凌疑惑道。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小子就是在玩你,故意不走出这山墺……可叹你被他骗了。”向导说道。 “这可恶的瞿小福,表面老实巴交,骨子里却透着幽暗狡点,一肚子坏水,可恶极了……若再见到他时,定然对他不客气!”旎凌说道。 那边直往前追的追兵却在临近昭天国境的一个乱石岗将正在石墩上躺着休息的小福抓获。旎凌与文靖旭这边得知消息,迅疾赶去。旎凌是想尽快杀掉小福,而文靖旭则想尽快从他手中抢得怀山玉壁……因此旎凌在前,文统军就紧紧跟随在后,这使旎凌苦恼不已,但又无话可说。见到小福时,旎凌正待说话,文靖旭却先开口了:“大胆窃贼,怀山玉壁呢?” “什么怀山玉壁……?”小福不解地说道。 旅凌见状忙与小福使眼色,小福会意,说道:“这个……我并未带在身上……” “那在何处……?”文靖旭大声喝问道。 “是不是你藏匿于何处了……?”旎凌还不待小福回答抢先问道。 “正是……”小福回答。 “你若不交出时看我不取了你的命……”旎凌说道,心里却想待我杀了你时却可向文靖旭借口一时气愤失手…… “杀便杀,若是死在你手里时也算了结了我这一个卑贱的心魔,如果这就是我的结局,这回忆也不算最坏,至少其中还有你,待到我哪天能真正明悟这个卑微时,或者已是另一番心境……”小福说道。 “你这贼人,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旎凌边说也准备提刀上前正准备结果小福……这时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李旎凌,别来无恙,这数月来的日子你究竟藏到哪里去了?害我们找得你好苦……” 旎凌抬眼看时竟是父亲曾经的学生史源洲,现昭天禁卫军缉捕营第三十九营副首营,正带着数十骑人马在山中搜寻……… “你这逆贼,竟然恩将仇报,将你老师出卖……”旎凌不禁怒火冲天,脱口就出。 “你说反了吧?你与我之间,究竟谁才是逆贼呢?你才是吧?而且是朝廷务必要缉拿的谋逆之贼,罪该万死,十族该诛的逆贼。你父虽曾为我师,可他触犯国君天条,竟敢谋逆,我这吃朝廷俸禄的,自然得听从朝廷的安排,岂可为了一己私情以私屈公?实话告诉你,你爹娘并弟兄姊妹早成刀下之鬼,你族已灭,惟剩你一人潜逃于外,今日让我遇着,实乃天意,无可违逆,你就乖乖束手就擒省得连累你身边的投靠与接济之人……”史源洲说道。 小福看见这些禁卫军缉捕营中人就想那日父亲的惨死,心如刀割……再细看时,有几人竟然是当日将父亲乱枪刺死的凶手……心想:若我此时不为父报仇,怎堪为人?反正活着已无希翼,莫如杀了这些恶军士为父报仇……但转念一想,这岂不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如此一来父仇并不能报,我死不暝目啊……便按捺下来…… 旎凌自知难是禁卫军的对手,拔马就逃,文靖旭等人也转身逃走……小福则趁乱钻进峡谷消翳不见…… 史源洲率众追去,却在连转了几个山头后便不见旎凌等人的影踪…… 峡谷里,文靖旭却在寻思:这姑娘原来竟昭天国君要追拿的谋逆余孽。此番我定然已被昭天禁卫军当成是她的同党,且这张脸已被他们识得,以昭天人贯常的冷酷残忍,我恐怕已成他们必诛的对象,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躲无所躲,藏无所藏,要想活命的唯一办法就是杀了她,然后拿着她的首级去献给昭天官府,如此方才能够戴罪立功,将功补过,从而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但旎凌已看出他眼中的杀机,拔腿就逃,文靖旭遂率领众人在后紧紧追赶…… 这一幕恰好被正在峡谷里的小福看得清清楚楚。他犯起踌躇与矛盾,究竟救她还是不救她?我有一千个理由乐观其成,但却有一个理由使我良心难安,既然如此,我还是挺身而出吧……于是在旎凌跑到自己这处时便一把拉过她迅即没入树丛中…… 小福又一次出手对旎凌进行了相救…… 旎凌的回忆到了这里再次收起……她见到雪晶此刻练剑正练得起劲,唯恐落在她后面,便也开始自己努力训练起来……那边雪晶看到她开始练了,却偏偏停了下来,开始休息……雪晶边休息边想起自己曾经向佩洁姐请教的话题…… “我的家人,朋友对我很好,很真诚,我知道这是私人的亲情与友情的缘故,亦是他们人性中的良善一面,但他们的观念却与我是相反相异的。而有的人的观念可能是与我相近相似甚至相同的,但他们对我却不一定很好,很真诚,体现的也是他们人性中并不良善的一面。你说我究竟应该选择以哪边为重?是偏向亲情,友情,人性中良善的一面还是偏向宁可无视亲情,友情与人性中良善的一面也要选择观念的相近相似甚至相同并为此不在意他对你的不好不真诚以及他呈现给你的人性中并不良善的一面?”雪晶问道。 “你应该服从你的人性需要还是服从你的观念需要?你应该去抱紧人性的爱抚还是应该去抱紧观念的启迪?我们应该去疏远观念与我们相近但其人性表现却不为我们所欣赏的人还是该去疏远观念与我们相反但其人性表现却为我们所欣赏的人?也许你对他们都应该要原谅。观念不一致那是因为你们之间还不能互相理解,这是常态。人性表现不一样也可以理解,因为是人,都是善恶兼有的人性,因此也是常态,况这毛病你也不例外。所以都应该理解与原谅。”佩洁说道。 “我们当下的苦难究竟是民情秩序的自动选择与决定还是专制统治集团的蛮横压制与奴役?”雪晶又问佩洁道。 “在我推动商业化的过程中,我感觉专制权力的独霸优势在减弱……一个人只要把握住商业化过程中给予自己的机会一样可以致富和改变命运。可是要把住商业化给你提供的机会,你也许得牺牲一下自己的观念。因为你的观念与商业市场中的绝大多数观念并不一定一致。如果你坚持己见,可能在市场中因应者寥寥而一无所获。而如果你为求实利而迎合商业市场可能又需要牺牲你的观念。那么你究竟该为了钱去牺牲自己的观念还是该为了固守自己的观念而宁可放弃钱?这确实就看各人的选择了……由此我们可以洞见即便脱离专制权力干预,纯粹由商业化市场说了算,你能否在商业化市场中获得好处也还得要取决于这商业化市场中的民情秩序与民情基础。如果这个民情秩序与基础与你的观念同一同构同义,则你既会从中获得好处又会从中感到幸福。但如果这个民情秩序与基础与你的观念不同一不同构不同义,则你就不会从中获得好处,也不会从中感到幸福……所以一个人在现实生活中的好处和幸福不仅与他所处国家的体制相关,也与他所处的民情秩序民情基础相关。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就算你所在所处的民情秩序和基础与你的观念不同一不同构,那这种情形的商业市场化也比专制权力的全面控制,干预与禁祻要好得多……”佩洁说道。 第257章 冷花三杰 待到文靖旭等人沿峡谷搜寻走得远时,小福才带着旎凌从密草丛中走出,择相反方向逃遁…… 然而文靖旭那边毕竟有当地向导带队,前寻无果后,很快又折返过来,并在斜川渡一带追上二人…… 眼见情势危急,突然患出二十位余蒙了面的彪形大汉,提刀舞棒直取文靖旭等人,一番交锋,将文请旭导人打得落荒而逃……十余人继续追赶,十余人则挟持着小福与旎凌进入了一个山洞之中。 这时一个穿青衣蓄八字须的头目走了出来对旎凌与小福问道:“你们既昭天禁卫军缉捕营要拿的人,那就是我们的朋友,因我们就是专与昭天禁卫军作对的……”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旎凌说道。 “你的意思是怀疑我们与禁卫军是一伙的,那我们救你二人作甚?莫如现在就直接将你二人送予禁卫军便好……若是说我们想从你们口中套出更多的谋逆血案的逃亡者的讯息,可实在并无必要。说实话,这次血案中的逃出者实在寥寥,且各自逃散,自顾尚难,又如何还能知道他人消息?况且他们恐怕连哪些家族被牵扯进这次的谋逆案中来都还不知道呢……若不是见你们被禁卫军缉拿追赶,我们才懒得管。我们只管营救被禁卫军缉拿的这次谋逆案的遗孤。若你们是那自然再好不过,若你们不是,但凡属受朝廷迫害,受老昭王要诛杀的,也是我们要救的对象……不过若你们是禁卫军故设的奸细与卧底,那我们就必定要杀掉你们……现在我们且要听你们讲来……”那青衣头目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旎凌有些相信了,便说出了自己的家世和情形以及小福对自己的帮助……那青衣头目便说道:“看来你真是李天永大人的女儿李旎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一直在把你苦找,不曾想却在这里将你遇见,实乃天意相助,如此甚好……” “你既知我父亲名字,想必也定和他有一些渊源……”旎凌说道。 “这个以后你自然就会知道……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小爷……”青衣头目说道。说罢便领着二人沿着这山洞又走向了另一个山洞,再拐过几道弯,又七转八回地走了一阵,便进入了一个地下通道,这通道很长,曲折幽深,光线黯淡,仿似一个地下鬼堡,不禁令人有些胆战心惊,毛骨悚然……再走了一阵,终于到达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大厅,堂上坐着几个首领和一个紫衣少男。一番介绍之后,旎凌才知道这个少男就是那个青衣头目所指称的小爷。这小爷正是绰号“小狮王”的黎杰思,乃受冷花剑派掌门柳佩洁所派前来这地下鬼堡洽接并安排事务的……原来这地下鬼堡也是佩洁所建,那几个首领也是冷花剑派的人。有时风声甚紧时,剑派收留的遗孤和其他人等也会暂时前来躲避。这样的地下鬼堡还有好几处,分别设在昭天四围的不同地方…… 就这样旎凌同小福便被一道送到冷花剑派,小福在里面从事后勤服务及保障等事务,旎凌则同其他被佩洁收留到战的罹难大臣与将军的遗孤们一起苦练武功剑艺,以便他日能够为死去的亲人们复仇…… 旎凌虽然感激小福,但思虑再三之后还是觉得他与她之间并不适合,要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他还是感觉有点不太妥当和愿意……尤其是在见到柳静云,蓝皓宇这样的超级帅俊之后,目光自然会被他们吸引,心思也会被他们牵引……反过来小福在这冷花剑派也开了眼界,如云的绝品美姝,极致佳人,汇聚于此,恰似繁花似锦,璀璨斑斓……无论是容貌,气质,肌肤,身段,品相,质地,气度,风韵,纯美,绝美,华贵,矜丽,冷艳,高傲,妖娆,魅惑等等他最偏好的方面都要甩出旎凌十万八千里了……因此当被旎凌拒绝以后心里的失落仿佛也不像以前那么大了…… 旎凌的回忆收回到现在,没想到如今自己选择和要嫁与的正是当年那位小爷。其实她原本是更钟意蓝皓宇的,只是蓝皓宇对她一向冷淡,无意,故而她才不想自讨没趣,自寻其辱而转而选择了当年的那位小爷“小狮王”黎杰思。这小狮王虽然不算甚解风情的人,但却也不虚伪,直率得有些可爱。他从来没有豪言壮语,也不寻思过深道理,全是凭着本能本性本心说话做事,虽显幼雅,但也真实。遇到横恶霸蛮之人,他也不多讲道理,只用拳头说话。他认为道理都是空话,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人,更不会使那些施恶为恶的人听从。每当佩活嗔怪他只知动粗鲁莽时,他常说道:“那些人若识得讲道理时,还怎会去以势压人,施恶为恶?”面对有理他也不去辩,只以行动作表示,面对无理他更不会去多说,只用拳头见分晓。他常爱说的就是:“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去作那些无谓的消耗与无用的努力呵……?直接用行动表示多有效……那些贱骨头,除了暴力,什么都不怕,除了惧怕身体的疼痛和肉体的死亡,什么都不在乎……跟他们最有效的交流就是拳头和刀枪…… 为此他对云飞龙一向并不喜悦,总觉得他讲道理太多,凡事太过啰嗦与耽搁时间……从还在昭天之时到到了西明津以后直至飞龙作了国君以后,他都多次直接与飞龙发生冲突和顶撞,并且非常不友好地讥讽和挖苦他虚假,伪善,只会讲大话,空谈,虚道理,假仁假义假道德……而飞龙当然只会一味地让着他,并不与他计较与记气,甚至还屈尊躬身致歉以求和睦和谐……然而奕璨和昭熳两人可就不依了,敢冒犯飞龙那就实在是比冒犯她们自己还令她们难受和不可接受……因此就常常与他纠纷,争吵,冲突,甚至还动手……飞龙反而还怪璨熳二人的不是,惹得她俩觉着委屈时泪花都噙在眼里,之后自是嗔怒又带撒娇地对飞龙进行一番拳打脚踢来出气和发泄……害得飞龙又要说出好多安抚的话语来宠慰和哄劝她二人…… 为此,若窕也反驳杰思说:“飞龙国君可不是只会讲道德的人,他也很讲规则,讲理智,讲行动……”对此杰思就挖苦曾经同他关系还不错的若窕是成了新的一家人便忘了他这个旧的一家人了……若窕怎是省油的灯?便同他对讽对骂,两人关系也因此闹得挺僵,互不理睬也不说话……绮榄看得烦时,干脆就直接上前动手去教训他,可他武功也不赖,因此绮榄也奈何不了他多少,只能恨眼怒视,捏拳顿足……而慕柔虽然是对他温言相劝,柔语相谈,他也不理,通不认教。只有在佩洁与梦盈出马对他一顿狗血淋头的痛骂之后,他才耷下头来,不再言语…… 说白了,他之所以来到冷花朝剑派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梦盈。他家世自是不低,乃朝廷上层贵胄,亦与卓氏谋逆案无染,本可以尽心作他的小狮王跟小霸王。梦盈亦然。但梦盈愿追随佩洁,他亦只好一路跟随而来。怎料最终梦盈却要嫁与飞龙,他为此心里对飞龙也是有几多不悦,几多芥蒂……如今知悉飞龙佩洁皆已不在,梦盈多半也遭遇不测,其它绮榄,奕璨,昭熳,若窕等人亦是人如此……因为有很多传言都是说她们皆已被杀害,而凶手是谁竟然不清楚……而其实这是洪胜达秘密指使人去各地散布的谣言,目的就是想斩断佩洁的一切牵挂,而专心致志,一心一意地跟他儿子相好,并最终能成眷属……但很多人就竟然都信以为真了,杰思也是如此。而冷花剑派的存续情势又需要他服从整个剑派复仇大计的安排,他也的确是想为梦盈她们报仇,这才决定接受慕柔如今的安排,然而心中仍然在期冀着奇迹的存在,期冀着梦盈她们还活着,这种以后仍要去寻找的心并不曾放弃和熄灭…… 至于旎凌原本钟意的皓宇,却是一个在骨子里非常傲岸的人。他的家世与杰思旗鼓相当,亦同样与卓氏灭门案无涉,之所以愿到冷花剑派,乃是因奕璨之故。他对奕璨的喜欢相比杰思对于梦盈的喜欢有过之而无不及。话说就他那张美俊至极,英朗逼人,令天下无数少女为之倾倒和的魂牵梦萦的帅酷面庞,以及他那高大魅伟,雄健壮硕的体格身形,再以及他那一身过硬与高强的武功技艺,再加之满腹的书卷与经伦,没有哪个女人不为他的这一切尤其是被他的外表所打动,所动心……连奕璨的父亲方锦威将军亦一向对他是青睐有加,视他与自己的女儿为一对绝世罕有的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金玉良缘……偏偏他的这个女儿却硬是要让他不省心,处处与他作梗,不愿顺着他的愿望来…… 然而奕璨并非一个只看重男人外表的肤浅女子,她内心里要得更多,渴求得更多,期翼得更多,也要求得更多……岂是他父亲所能细致了解……?她是一个有着极端性情和取舍的人,要么最好,要么不要,绝弃,绝不沾染……遇不到心中非常中意,心仪和满足的,她宁可终身不娶。要一旦遇上,她就绝不会放手,不顾一切都要得到……所以在遇上飞龙后,她宁可做小做妾也愿跟随他…… 奕璨之所以对皓宇无意,也因在他身上没有看到一种善的追求和感染力来,但这点她在飞龙身上看到了。奕璨对善的追求也是极端的,反过来这也使她有时候显得有些可怕和恐怖……再则,在她心目中仍然觉得皓宇相比飞龙还欠缺一种内在修为的沉厚,男人的担当,胸襟,气度,勇魄和雄浑等等…… 皓宇这人的确也有些胸襟狭隘,气量欠缺,性情偏执,心思嫉恨,然而却又傲慢矜冷,自视甚高,一直对飞龙存有一种歧视的偏见,总觉得他们西明津人在天生的等级上就比昭天人要低出几筹。为此一直总以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优势的口吻居高临下地对待飞龙,与之交谈。飞龙理解而谦让,处处以低姿态应对。佩洁看不过眼总少不了要对他斥责。梦盈则是拿眼睛来恨他。奕璨则故意气他……看到他走来便故意在飞龙面前撒娇,亲昵,恨得他妒火焚心又难奈奕璨。他便去追昭熳来找平衡。昭熳倒是喜欢同他打闹,说笑,可也就把他当小哥哥,并没有要把芳心托付给他的意思……反倒是在后来与奕璨一同嫁给了飞龙作小作妾……不仅奕璨,昭熳是他高不可攀的,甚至连天漪,紫箫也成了他欲求而不得的对象…… 这种高傲的自尊心所遭到的无情的打击,使他的性情变得更加阴郁,乖戾和无常起来……最后的怒火,恨意和怨气也就撒在剑派里其他那些喜欢他的姑娘们身上,于是曼熙,依瑾,梦纯,歌薇,漪蕾等也就成了他的出气筒和受气包…… 总之比试先在静云组与皓宇组之间展开,负者对阵杰思那组,胜者再与最初的胜者对决,以比出最终的冠军。 皓宇组的曼熙,依瑾,梦纯,歌薇,漪蕾等人怎是静云组的天漪,紫箫,艳丽,旖丹的对手呢?然而这只能算获得了一半的胜利,另一半还有待双方教头的比试结果。倘若静云输给皓宇,则双方战成平局,那么双方加赛决胜,各由双方教头从自己队中选出一人再进行较量,假如这局要发生,那几乎可以断定最后的对决会是在天漪和曼熙之间进行,而这就存在偶然和变数了……因为皓宇组其他四人虽弱,但曼熙的实力却并不差,之前就比较接近紫箫了,万一天漪到时状态不好,有个疏忽,意外,闪失什么的,最终被曼熙翻盘也并非不可能…… 尽管天漪,紫箫赛前对静云再三叮嘱,但静云还是决定故意输给皓宇,一来他原本就是非常让得人的人,二来他也不想使皓宇难堪,伤了兄弟和气,三来也是为整个剑派的和睦相处,和谐共存着想……于是这一局他输给了皓宇。 这下天漪,紫箫就不干了……尤其是天漪,她是知道静云的真正实力的……在一起来西明津的路上,在黑兽园里她是亲眼看到静云是怎样与那黑色巨鹰搏斗并战而胜之的,当时就连飞龙哥都感到震惊……可见静云是多么地深藏不露……就那实力,岂是他蓝皓宇所能媲美与匹敌的?如今却这样就败给皓宇,这不是有意放水还是什么?于是她便撺掇紫箫,旖丹一起对静云不依不饶起来……倒是艳丽在一旁再三劝说,加之静云又始终铁木头一个,任打任骂,也不还口,几人只得作罢。天漪心想:就算你故意输掉这一局,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毕竟最后我还是有信心和把握战胜曼熙的……然而她没有料到的是最后一局静云却没有派她出场,而是派了旖丹,这天漪就无论如何也不接受了……这摆明了就是要把胜利拱手相让嘛……旖丹显然不是曼熙的对手…… “你要这么派,我就罢赛,这种比赛还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天漪说道。 “你是教头还是我是教头?究竟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静云说道。 “天漪,不得无礼,派谁上场是教头的权利,你不是教头,不能越殂代疱……”慕柔说道。 “好啊,你们穿连裆裤,合起伙来欺负我……本姑娘不比了!”天漪说罢转身扭头就走。 “你给我回来!”慕柔大声喝道。 天漪却理也不理,径直离去…… “艳丽,紫箫,快去把她给我叫回来……太不象话了……”慕柔气得变了脸色厉声说道。 于是艳丽,紫箫,旖丹皆跑去劝天漪…… 话说静云就是这样一个心怀宽阔无私得有些不合乎人性之常理的人,这方面要能做到他这程度的,绝对是凤毛麟角的。伙伴胜利,他比自己胜利还高兴,伙伴成功,他比自己成功还开心,伙伴取得成就他比自己取得成就还兴奋,伙伴实现梦想,得到幸福他比自己实现梦想得到幸福还激动,高兴……他不太在意自己个人的虚名,荣耀这些东西。这与他有意无意地修炼一颗佛禅之心是有关的。他出身昭天官仕上层家庭,一向养尊处优,美味珍馐,美酒美女,应有尽有……过尽奢靡,却感独然无味,反而身体被败坏,整日头重脚轻,懵懂恍惚,做事迷糊,困倦不堪,日复一日的如此人生,终于令他彻底厌倦和弃绝……为了戒除内心浮躁,情绪多变,忽抑忽扬,忽高忽低,起伏无常,裂伤顽冥,气急败坏,他研习起了佛禅之理,入静,入定,戒除妄思,一切皆空,虚幻假象,迷我深沉,执妄邪思,毁我一生…… 而认识飞龙后,他又从他那里认识了基督耶稣,心灵再一次受到冲击……他还记得飞龙哥曾经对他说道:“你看曾经我们这片土地上的那些患了麻风病,霍乱和瘟疫等等疾症的人谁管呢?还不是那些怀着无比坚定信仰与殉道精神的基督徒传教士来管。在谁都抛弃他们,忽略他们,遗忘他们的时候,只有主耶稣的信徒与仆人还记得他们……有谁比得过这些神的仆人的传教士?正是他们把福音和理性科学的知识及技能带到了这片东方的土地……他们随乡入俗,身着异国的服装,耕耘一生,从初来时二十几岁到离世时的八十多岁,客死他乡,把一生的时光与奉献,付出都留在了这片异国的土地……也有的刚来不久,年纪轻轻的就客死在这片土地上……他们的足迹遍布这片土地的很多贫瘠荒僻,与世隔绝的大山里的村庄,在那些连自己国家的人都不愿意去到的地方,他们却去到了,并在那里建起教堂,传播主耶稣的福音,终生不渝,最后死在那片土地上,埋骨他乡。在那些贫寒荒瘠的地方,在那连自己国家的国君,官首和大人们甚至繁庶城市的平民也嫌弃的地方,也遗忘,忽略,不睬和抛弃的地方,也嫌弃,遗忘,忽略,不睬和抛弃的麻风病人,霍乱病人和瘟疫患者的中间和身边,却留下了他们的身影,相随相伴地为那些病人治疗的身影,教给他们知识与技能的身影,教给孩子们学习的身影……无怨无悔地为这些异乡陌生土地上的素不相识的最底层的最被本国权贵,富族阶层甚至城市平民都歧视的贫寒边远农村山村的穷人们无偿地倾尽一切付出所有地服务,并最终殉身在这片土地……试问这人世间,除了他们,还有谁做到过……?他们在异国的土地上办教育,办学校,办医院,视异族人为一家人,为亲人……是怎样的信念让他们这样看待?除了人人皆上帝之子的信念还有什么?是什么让他们摆脱那些地域之见异族之见等级之见的藩篱,阻隔与禁祻,支撑着他们为那些完全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的异族异国异乡的最卑微贫寒的人们倾付生命所有地服务?除了响应主耶稣当年对门徒们所说的把我的道和福音传到世界各地去的召唤,还有什么?除了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观念,还有什么?当我们还在为自己的利益得失,被人巧取豪夺,无耻欺骗与攫夺而患忧患痛,耿耿于怀,怏怏不乐,斤斤计较,焦虑愁苦时,想想他们的选择和付出,他们的思想境界,他们的信念信心,我还有什么患忧患痛,耿耿于怀,放之不下和焦虑愁苦可言呢……?主耶稣告诉我们,他们要拿去便拿去吧,只是我要告诉你们,若还有一文钱没有还清,你断不能从那里出来。” 他又记起飞龙哥跟他谈到有神无神的话题时曾对他说:“一个无神论者的终极道德的依据是什么呢?难道是物质石头吗?既然天无知觉,天无精神,心灵与情感,天只是一堆物质在按照自身恒有规律在运行的自然现象,那么天便无道德可言。作为自然物质的天固然可以没有道德,但是作为具有精神,心灵与情感的人却不能没有道德来维系。既然道德的终极依据不能从天来获得,不能从宇宙世界的自然万物来获得,就只有从人自身当中来获得。而被赋予道德依据的人就被称为圣人,贤人,德人,君子,人中真龙……这就容易形成要以圣人之德来强行扭转人间缺德欠德的情形与局面……即你不道德,我要强迫你来道德。而强迫,本身就包含了暴力与恐怖的成份。倘若没有暴力与恐怖,强迫就无法形成,无法施行,软弱无力,失去效用……而一旦有了暴力与恐怖,灾难与苦痛,不幸的制造,便在所难免。无神之下,不仅是强迫,还是疯狂,全无敬畏,全无底线,一切唯私己极利,哪管他人百万人头落地……” 静云说道:“有人曾向我发问,说你那么信仰耶稣基督,那请问上帝的父亲又是谁呢……?”飞龙回答说:“当一个人问上帝的父亲是谁时,他已经把上帝等同于自己的位置了。这样的逻辑等于要从我们的世界中取消一个万事万物共同的起源,而把所有的一切都置于变动不居中的状态中。我们知道变者多态,变者无恒,而不变者恒永,不变者唯一。这恒永,唯一的不变者就是一切处于变动不居的万事万物的共同的起源。如果万物的起源不是共同的,唯一的,则万物的运动与相互作用就无法产生一种统一协调,这显然与我们所处世界所看到的事实不符,据此我们可以判断我们所处的这个宇宙世界及万物有一个共同的起源,有一个唯一的创生者。只有这个唯一的创生者是不变的,而它所创生起源的宇宙世界万事万物皆是变动的,变化的,流转的。我们称这个唯一的不变的存在的万事万物的起源者创生者为上帝,而我们人并不属于这个唯一的不变的永恒的起源者创生者,因此也就必然性地被划入到了属于变动的变化的流转的层面世界。所以当我们问上帝的父亲是谁时,就相当于是在问那个唯一的万事万物的共同起源者创生者是由谁起源和创生的?这显然是一个荒谬的悖逆的提问。因为假如那个永恒的唯一的起源者创生者还需要有更高的起源者创生者来起源它创生它,它就不是永恒的和唯一的了,那么它就不能被称为上帝了。而且它既然还需要被更高的起源者创生者来起源创生,那就说明它处于一种变化变动和流转的层面与状态,而非不变的恒在,那么它也就不该被称为上帝了。因此你固然可以问人的父亲是谁,但却不可以问上帝的父亲是谁。那样问是在把上帝的位置下降到了人的层面,最终的结局就是人要杀死上帝,人要宣布上帝已经死了……这样发问的人,心中全无敬畏和谦卑之心,以为自己的认识与逻辑就该是能够触及到宇宙的终极真理层面的认识与逻辑,这无疑是可笑和无知的,这无疑是狂妄和自大的。多少年来,我们的关注目光始终只是执着于一种外在形貌的印象及其变化,却全然不知道在这些变动不居的东西的背后有一个不变的恒在的事物,那是一个概念的理念的世界,而我们的灵魂与那概念理念相通……那个世界是距离共同的唯一的永恒的终极的绝对的不变的起源者创生者更近的世界,即是距离上帝更近的世界。物态物形都在变化,人形人貌亦在逐渐走向衰老的变化中,唯有精神性的概念不变,理念不变,灵魂不变……比如亭会变楼会变桌会变椅会变花会变人会变,风化,衰老,死亡,或被火烧毁而消失殆尽,全失影踪,荡然无存,或被拆除铲除而变为一片空旷空无……然而作为亭楼桌椅花与人的精神性概念本身却是永远无法被拆除铲除烧毁焚毁的。概念不占有空间,你如何去拆除铲除烧毁焚毁它?概念不在这个变化流转,变动不居的世界,你如何去拆除铲除烧毁焚毁它?人为何惧怕死亡?因为人太执着和看重这个处于变化流转,变动不居的世界,太害怕这一身有形有貌的躯壳会化为无形无貌的灵魂。但倘若你能明白你原来的来处就是无形无貌而仅有概念,理念和灵魂的地方,又何怕之有呢?而这也迫使我们必须要思考一个问题,我们看重与喜悦一个人究竟该更看重更喜悦他的外貌外形还是该更看重更喜悦他的精神灵魂?我相信更看重前者的一定比更看重后者的更肤浅一些……但这不是说前者不值得看重了,可以直接忽略不计了,可以放弃不管了……如果这样想这样做,同样是对上帝的违逆和悖反。因为这变动不居,变化流转的形态,规律不是让你去放弃,去不管,去忽略,去藐视,蔑视,去不在乎,不看重的,只是要你不要去死执这些而遗忘它们背后那唯一不变与恒在的本身。因为这变化流转的无限形态与神奇正是上帝的伟工和智慧。难道你不需要去认识,了解,知悉吗……?” 静云又问道:“如今在我们昭天国,国君及其统治利益集团独宠戏子优伶,让其养尊处优,金樽玉镯,财富充栋,以致其嚣张跋扈,风头尽出,不可一世,世人皆知此极为不公,试问这又是何故之有呢……?”飞龙答道:“让戏子优伶财富满满,养尊处优,吃香窜红等等具有可将人的追求与注意力尽量调往到那些肤浅的娱乐上面,从而磨灭人关于针砭时政弊失谬误与真相的关注和追问,从而有利于无道无义的专制统治利益集团的既得利益者们更加随心所愿,肆意妄为按照自己的极私意志去行进到永远……” 第258章 静云和慕柔的转变心意 静云又想起自己的过往家世经历来……他父亲在朝中是担任掌管全国资源配置大权的重臣,自然得惠不少,乃是各级官宦都要巴结讨好的对象。他在家中排行第二,但他的性情和志向却与家中各成员颇有些不同……为官者必须知道在必要时候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视而不见,尽管知道其中一些地方有不少猫腻和龌龊,但也要把握好分寸,明晰时局,知道利害,顺应大局,因势利导,以自利自保为重,切不可正义感过强,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能够难得糊涂时尽量难得糊涂一点,否则便做不了官,晋不了级,谋不了利……偏偏静云却有些很是看不惯这些现象和情景,虽然不敢直接用语言来反对,但却尽量保持不参与不加入的做法,自顾恬然,独善其身。他的这种表现让他父亲对他很是有些不满和失望,本想让他能够子承父业传继家族的荣华与兴盛,但却拗不得倔强的他,只得随其自然,传继家业的事也交给家中长子及其他的兄弟姊妹了…… 静云虽然不喜欢与上层上流接触,但却喜欢与下层来往交往。因为他态度和善又出手阔绰大方,故而在下层官吏和军士之中颇有威望。他自己也故意屈尊下到了一个办案衙门当了一个侦缉捕头。虽然这个职位不高,但因为他显赫的家世,故而办案衙门里的所有人员都不敢对他有什么气势和态度,甚至连办案衙门的官首也要对他恭敬有加。但他却也从不以显赫的家世和尊贵的出生而处处在人面前摆谱摆架子,故而也就格外受众人尊重与信服。大家都喜欢亲切的称他为柳二哥,哪怕是年龄比他大很多的人也这么尊敬地称呼他。衙中官吏,役从,无论谁家里有个什么困难,他都出手阔绰地给与帮助,因而在众人心目中威望很高。不仅是本衙门的人,便是其他衙门的人,甚至其他各级的下层官吏,也都得到过他的帮助与支助,因而人缘极好,声名远播……这种豪气与侠义令他不仅在官场上受人尊重,便是在江湖上也颇受人敬重,钦佩和景仰,只要一提起柳二哥的大名,无人不买他的账,无人不行他的方便。他也的确喜欢与江湖各类人士来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从不居高临下,自我尊显。反而越是贫穷贫困身份卑微出身低寒的人他越是予以关注,重视和帮助,以诚挚的朋友和兄弟相待……所以江湖上的各类人物都已能够结识结交到他为自己的骄傲和尊荣。江湖上的人也许并不服很多朝廷为官者却偏偏唯独非常服他。这种声名自然也就传到了朝廷庙堂之上。朝廷也就利用他来维系与江湖与民间的一种和睦关系。他也借此调事朝廷的一些资源来救助民间,接济江湖,为芸芸底层苍生做好事,做实事……他不以出生论尊卑,不以身份论贵贱,不以等级论高下,却以才华人品重亲疏。只要这个人才华人品令他佩服,不管这个人出生多么贫寒卑微,他都到敬重有加,以朋友和兄弟相称相待。 然而朝廷可不是只让他一味只知偏袒与维护民间和江湖的,面对有些不太顺从和听话的桀骜不驯的一些人,却也派他前去劝说,如果不行就出兵镇压,予以剿灭……这就让他有一些为难了。不听从朝廷显然不妥,对自己也不利……然而听从朝廷,又显然对弟兄朋友们不利……他为此异常的烦恼,纠结,煎熬和痛苦……他知道那些弟兄朋友们并不是无事生非,没事找事,而是确实因为遭遇了不公与压迫才不得不起身抗争……然而劝说,调停和斡旋的工作还是必须要去做的……然而这样一来又与那些弟兄朋友们产生了一些芥蒂……不少朋友以彼此观念不合,利益不同为由逐渐与他疏远,有的甚至还反目为仇,而且其中有好几个还是他非常看重和交往甚笃的好朋友……这些受了新潮思想影响的人就指责他观念陈旧,始终还是在为传统的专制强迫压制奴役榨取剥削攫夺观念与制度站台和摇唇鼓舌,摇旗呐喊……但却不理解他身处位置的两难困境。他若选择站在江湖与民间的反抗势力的这一边,势必就要葬送自己的父亲母亲和兄弟姊妹及家族各种人等的前程,命运甚至生命……他若是站在维护家庭家族在朝中的地位与安全这一边就势必要与江湖与民间的抗争朋友们翻脸,决裂……这种两难的选择困境令他痛苦到了极点……最终还是得要以家庭家族和血亲为重,故而也就与不少朋友分道扬镳,从此互不来往,甚至抵触,磕碰有加…… 他称病回到家中,身心俱疲,万念俱灰,无比沮丧,既不想在朝中向上攀爬,也不愿再管江湖民间诸事,便就独身在家潜心修起佛来。佛之凡有所相皆是虚妄的说法令他感到了一种内心的宁静……佛的放下执着,分别与妄念令他感到了一种放松和舒缓……然而当看到卓氏谋逆灭门惨案和诛连惨案发生以后,他内心的愤怒被点燃,他内心的良知被唤醒,更因那蒙冤含恨被杀的卓远觉,卓明城,卓敬光将军乃是令他极为钦佩和敬重景仰之人,尤其是卓远觉将军,乃是一腔热血,忠肝义胆,真心为了朝廷而屡屡披星戴月,风餐露宿,浴血沙场,置生死于度的名震天下的智勇武神,绝代名帅,威龙大将军……而被牵涉诛连其中的方锦威,陈之瑜将军亦是朝中显赫名臣,肱骨重将,这样的为了一己私欲而嫁祸忠良,滥杀无辜的丑恶罪行令静云出离愤怒……他知道朝中的幕后黑手就是洪氏家族利益集团,而蓝氏王朝虽然也作恶多端但终究只是个傀儡……因此就暗暗下了要在隐蔽之处与他们暗中较量,死磕到底的决心。恰好此时正遇上佩洁创立的冷花剑派要行此事,也就自然地暗暗加入进来……然而后来随着整个冷花剑派被昭天朝廷视作必定要剪除的对象,他与皓宇,杰思以及慕柔,梦盈等原本与卓氏谋逆灭门诛连案并不相涉的家庭与家族也相应成了被牵连的对象,而被朝廷控制起来,虽飞龙国君之己之身前去交换人质,并送上飞天神剑,终究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飞龙国君与佩洁王后反而为此陪上性命。而绮榄,奕璨,昭熳,若窕,梦盈,柳韵等人据传亦已命丧黄泉……至于远在昭天的亲人目前是凶是吉也还不得而知……即便还在,也不过是作为诱捕他们的诱饵和筹码……这使他终于认识到,在这样一个极其专制独裁和极权的制度,国家和社会里,个人及家庭与家族的命运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朝廷掌控在手中,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朝廷所劫持,从一开始就已经成为朝廷的人质……所以,在这样环境里的个人多舛莫测的悲惨命运,看似偶然其实是必然…… 而对此时的慕柔而言,按理说本着真实公正的原则,静云是不该故意输给皓宇的,这点她心里也是其实心知肚明的,可她偏偏为什么要默认,允许甚至是支持静云这么做呢?因为她从静云身上看到了飞龙的影子,甚至一度她就把静云当做是飞龙的继承人来看待。因为飞龙也是这样善良和无私的人。飞龙常常对她谈起,他并不想做什么国君,首领,领袖,他不想被人们永远拥戴,惦记,怀念,感恩,崇拜,歌颂……他说只有上帝才配得上如此,在人之中没有谁配得上这样,他更是如此。只要天下太平,和乐,他愿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宁可被人们彻底遗忘,哪怕隐姓埋名,也想去过自己真正想要的平平淡淡的生活,实实在在地追随耶稣基督的脚步……若能在这世界建立起分权制衡,对立监督,正反约束的治理与制度,他一刻也不想再那个领袖的位置上停留……当那样的制度建成之日,便是他激流勇退之时,他说佩洁也是这样的想法………每当慕柔回忆起这些的时候便禁不住潸然泪下,便禁不住要勾起对飞龙与佩洁的想念来…… 虽然飞龙不可能把全部的心思与爱都倾投在她身上,但对她而言,她的夫君只有飞龙一个,因此她的心思与爱大部分都在他的身上……她是家庭里的粘合剂,也是飞龙与佩洁最忠实最坚定的追随者和他们价值理念的执行者。佩洁平素事务繁忙,陪飞龙的时间自然减少,这时候她在家里就起到了佩洁的替代者的作用,不仅要为飞龙出谋划策,陪他聊天,还要事无巨细地照料好他的生活起居。飞龙也非常喜欢和她呆在一起,常常说跟她呆在一起心情比较放松,没有压力。虽然他跟梦盈呆在一起也是如此,但梦盈调皮捣蛋,老爱整蛊捉弄他。撒娇,任性,懒惰……凡事还需要他来动手替她做。结果成了不是她在照料他,反倒成了他来照料她了……而且跟梦盈在一起也不太可能谈一些比较深层深邃一点的问题和事情。所以他在无意之中,在不自觉,漫不经心和不经意之间就很自然地踱到她这里来了……绮榄倒没有什么话说,但是奕璨,昭熳,若窕三人就有意见了……尤其是昭熳,不仅喜怒形于色,而且直接就用行动来表示,常常上门来二话不说直接拉着飞龙就去到她自己的房间。奕璨虽然也喜怒形于色,但却不会直接上门动手来主动拉人,而是仿佛在生着闷气似地低头做着家事,声音弄得很响,脸色也不好看,恨着个眼睛咬着个嘴唇的……慕柔见了便赶紧让飞龙快快去安抚慰藉一下她……若窕则是噘着个嘴不搭理人,或者干脆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半天不出来,慕柔去唤她时也没好气……于是慕柔又让飞龙赶紧去若窕的房里。绮榄是个假小子性格,大大咧咧,总是喜欢高束马尾,一副倜傥帅哥的潇洒作派……与飞龙在一起,时而象情人,时而象夫妻,时而又象是哥们,拍肩打背,搂腰摸头,全无设防的……时而疯成一团,时而又被飞龙气得泪水盈盈……话说她自父母被冤杀家族被满门尽灭流过泪后就刚强得几乎没有再落过一滴泪,甚至连佩洁有时责备她她也没哭过,偏偏就是这飞龙能耐,恁是把人家刚强胜男儿的大姑娘弄得眼泪汪汪来……奕璨,昭熳,若窕也是如此,这些从未在他人面前流过泪的倔强要强好强的姑娘们,偏偏到了飞龙这里,就会被他气得眼泪汪汪来……慕柔知道其实不是飞龙有多凶,事实上他是那样的温柔谦和,但偏偏她们到了他的怀里就是这样……她能够理解她们,即便再坚强的人,也总有一种情感需要宣泄……因此这与其说是飞龙酷狠,还不如说是她们要在他面前撒娇,还不如说是她们一直紧绷的刚强防线到了他这里便一触即溃,很快便暴露出其后面的脆弱一面……其实这也是一个人精神心灵与情感系统的平衡需要,再刚强的人也必定有脆弱的一面,再冷硬酷狠的人也有泪水盈盈的时候……只是遇没遇到那个可以去倾诉和洒泪的对象罢了。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她们几个总是要有事无事地去向飞龙挑事,或总是在一些不经意的行为和做事之间会引起飞龙的动怒和生气……飞龙的语气难免就会变得重一点,态度难免就会变得硬一些。这点在自己身上倒是很少发生。 她又想,虽然静云故意输给皓宇是出于谦让,但谦让有时候也并不一定就意味着正确,很明显的一个问题,就是违背了真相和尊重事实与真实的原则。对于人而言,没有什么再比追求真理更高的精神与心灵的价值了,而求真就是追求真理的必要条件,从这一点来说,静云故意输给皓宇的这种谦让就违背了求真的原则,也就违背了追求真理的道路。再一个来说,静云的武功明明就比皓宇强很多,如果他输给皓宇,那么整个剑派的总教头人选也就成了皓宇,而肩负起整个剑派未来命运和复仇大计的重担就变成了是由皓宇来统领干和指挥了,这无疑会降低整个剑派的运作和完成事务的效率,并不利于整个剑派的更好的健康的发展……于是她决定,待到重赛之日,她还是要要求静云要拿出真本事来,不准再故意输给皓宇。 她将自己的想法与理解告诉了静云,静云说道:“你容我再想想……” 静云想道:是啊,既然慕柔姐把我视作飞龙哥的继承人,我也理当应该要肩负起这个担子来,怎能因为想要逃避就故意输掉比赛呢?这样做也对不起飞龙哥和佩洁姐对我的期望与信任…… 他又想起飞龙哥曾在他因为想逃避现实,独善其身而选择修佛禅之理时曾对他讲过的那些话…… “佛虽是觉悟了的人,但终究还是人而不神,因此佛与人的区别就是觉悟了的人与还尚未觉悟的人的区别,说得不恰当点,就好比就是所谓圣人,智人,贤人与一般普通人的区别。所不同在于认识能力,思想境界,所相同的在于都是人。这实际上等同于聪明人与不聪明人的区别,状元与秀才的区别,有经验的人和没经验的人的区别,除了智商领悟高些,其他并无高于普通人的地方。因此二者关系并非是创生与被创生,起源与被起源的关系,并不互为因果,而乃属同一对等状态与平行状态的产物。佛理使人勘破物形物态的虚妄假象而使人不为其所扰而心静定,这是其可取之处。但佛既然是人,他就不可能是先于宇宙世界真相存在之前的那个精神性存在者,因此佛也就不可能认识到宇宙世界的真相。从这个道理出发,人的思维与认识进路就不能仅仅止于佛,而是要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前行,向着那个在宇宙世界真相存在之前的那个精神性存在者前进……在这个前提和原则下,个人观念没有破碎,没有更新,就会成为阻挡自己的精神继续前行的最要命的障碍。因此我必须要使自己的一切观念彻底破碎掉,把它们置换为对上帝的敬畏。我必须要认识到自己天性的是必然无法摆脱卑微,短视,歧误,迷津,执妄的……是一思考就必然要陷入一种欠缺状态,贪婪状态和裂伤性情状态的,并且是必然永远在善与恶的悖逆困境中反复打滚的……不能坦白承认这些事实,我便无法真正地彻底地完全地破碎掉自己的观念,也就更谈不上更新自己的观念了,于是就永远只会在一个残缺破碎的体系世界里反反复复地试图想要寻找出那个完美的答案来……而结果可想而知,不是变成自我欺骗的自以为义就是注定只能在始终自我怀疑的自罪痛苦中辗转打滚,无法自拔,举步唯艰,寸步难行,痛不欲生……你柳韵姐就是这种情况,不了解她的人以为她是个傻瓜,了解的人才知道她的这种始终自我怀疑与道德自罪的精神分裂与病态的恶性循环的痛苦根源竟然是这么地深……而作为要更新自己的观念就是指人的观念要超越自己所处的这个残破缺损的现实人间自然体系世界,到起源与创生它的更高层的终极绝对唯一的上帝那里去寻找那完美的答案。 而当他向飞龙哥谈起自己曾经在朝廷和民间江湖之间两头为难的痛苦情形时,飞龙对他说道:“你要追求善良,道德,正义,公平,公正,然而在这人世间,它的最大程度的体现形式,并不包含在某个圣人圣君圣贤的个人意志之中,而是包含在最普遍的芸芸众生的个体自由与权利之中,即先要确保每一个人的个体权利与自由,然后再让他们自由地去竞争博弈……善爱,正义,道德,公平,公正等等自然就会体现出来……因为这些东西原本就隐藏在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人心中都有一杆秤,都有天赋的良知,只是需要一定的保障和激励条件才能把它们激发和挖掘出来,而这些就是一个良好的社会制度所需要所应该去做的事情。而假如一个社会制度所做的并不是激发出这些东西,而是激发出与这些东西完全相反的另一面,那么人的堕落,败坏与溃烂也就难以避免。这样一个能够激发出人的天赋良知的社会制度,首先就是一个要尊重每一个人的个体权利与自由的社会制度,同时也是一个强调正反制衡,对立监督,反向约束的社会制度。因为人是善与恶的结合体,是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所以需要对他们迸发人心中良知的一面进行保护,需要对他们人性中善良,爱,天使与道德的一面进行激发,需要对它们自由创造创新的一面进行鼓励和保障,同时也需要对他们人性中恶与魔鬼的一面进行防范,制衡,监督与约束。而这一切首先需要一个上帝信仰的观念秩序,因为只有这个人人皆上帝之子,人人皆上帝所造之物,人人站在上帝面前皆是平等的观念秩序首先建立,任何圣贤圣人君王的高出众生,凌架众生之上的个人至高权力意志才能被否定,而每一个人的个体权利与自由的保护保障才有了终极的依据。同时,只有上帝信仰的观念秩序首先建立,人性的罪体意识与事实才能成立,人性的先在的局限断裂破碎残败欠然裂伤悖逆等等情形的事实认定才能成立,那么人的忏悔,悔罪,纠错,赎罪,救赎等等行为的应然性与必然性才有了终极的依据……而基于每一个人都是无赖因而需要以正反制衡,对立监督,反向约束的社会制度去防范和调节的做法才有了终极依据……只有建立在上帝信仰这一观念秩序之下去纠错前行,去确保每一个人的个体权利与自由,人才有逐渐步向善的方向的可能。人如果仅依靠自己,是断然不能明晰和掌控好善恶区别的边界与限度的,所以才需要市场中那双看不见的手和背后那个无偏差的旁观者出来对人类的难以避免的谬误与愚蠢的行为进行调节和调整。比如对于宽容与纵容的区别的边界和限度人就很难去明晰和掌控,稍微越界与越度,宽容就有可能变成纵容。宽容这个度是很不好去明晰和掌握的。宽容过度就是纵容,宽容不足就是狭隘。大方过度就是挥霍,大方不足就是吝啬。勤奋过度就是自伤,勤奋不足就是懒惰。自尊过度就是虚荣,自尊不足就是卑贱。由是人们常常去折中选择,所谓中庸之道,然而这个“中”其实却是人无法去准确把握的。绝对的恰如其分,恰到好处,只有在这一切背后那双看不见的手和那无偏差的旁观者才能够做到。” 飞龙又说道:“人不过是这个世界上的过客,终究一天会离去,那么他将以怎样的心思和怀想告别这个世界呢?或者说什么才是人灵魂永在的条件?人们总是在盼望着灵魂的永生,然而我却觉得这种盼望没有必要,因为这种盼望根本就是心里没底的,因为永不永生不取决于人自己,而是取决于那个起源人和创生人的在者,但你又怎么知道袘会不会拯救你呢?不确定呀。因此你与其去盼望被拯救,还不如让自己的心灵充溢满满的爱念,还不如让自己去完全做到耶稣基督所说的那些话的要求和所做过所示范过的那些事。因为在我看来,一个人完全做到了耶稣所说的那些话与所示范过的那些事,完全使自己的心灵充溢了满满的爱念,这就是他灵魂获得永生的必要前提与条件。关键的难处就在于你能不能完全地做到?这个完成度与你得救的程度是成正比的,有多大的完成度就有多大的得救的程度。对照你自己所做到的这个完成度有多少,你其实就可以大致判断和明晰自己得救的程度有多少了。人总认为完成这些事几乎不可能的,是无比困难的,是不划算的,是在我的此生快乐与幸福中会损失和牺牲太多太多的,但人却没有意识到如果完成这些所获得的幸福与美好将是无限的,将是那些短暂速朽的此在此生的所谓快乐与幸福所根本所远远无法去相比和相提并论的……人如果连这点都想不到,如果连这笔账都不会去算,那可真真是糊涂到了极点……人是目的,人作为上帝的目的就是上帝希望自己所创生的人能够认识到自己,人作为自己的目的就是希望自己能够认识到起源和创生自己的上帝。人如果合符上帝的目的,如果认识到了起源和创生自己的上帝,你自己的精神心灵去与那绝对的永恒的唯一的终极的精神心灵相通,则你也就获得了自己精神心灵所能达到的最高幸福与美好,这一生也就算没白来了,朝闻此道夕死亦可以了。有人意识到了人的思维认识有限,便试图用怀疑一切,不置可否,悬搁真理的方式来获得内心的宁静,然而这种做法和选择却是最终不能获得内心的宁静的……因为真理只有一个,怀疑一切,不置可否等于是放弃了对真理的最终选择,而致使自己的精神心灵始终处在一个分裂的痛苦的状态。” 第259章 静云与皓宇的补赛 还不等慕柔去安排补赛的事,天漪就来找她了,提出还是要重赛的事情。慕柔说道:“我没意见,但是你们组出赛人员安排的事还得要由静云说了算……只要你们内部达成一致,补赛随时可以进行……” “那好……”天漪说道。说完就径直去找静云。 “你不是已经自己主动退出比赛了吗?还来关心补赛的事情干什么?”静云故意说道。 “我现在想通了,要重新回来,怎么,不可以吗?”天漪说道。 “那就太好了,热忱欢迎啊……”静云说道。 “少跟我油嘴滑舌的……补赛你还是不改变原来的想法?还是要继续派出旖丹?还是要继续输给蓝皓宇他们……?”天漪说道。 “那你想怎么安排?”静云说道。 “我上,必须是我上,没有商量!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是我们全组的荣誉,由不得你一个人去毁坏!”天漪咄咄逼人地涚道。 “那你就去看着办吧……”静云说道。 “那你呢?你的意思是你就要退出不想参加了吗?”天漪问道。 “由着你的思路下去就对了,不是由你说了算吗?我参不参加退不退出还有那么重要吗……?”静云说道。 “你敢!你是一家之主,倒想退到一旁去了,门都没有!我们四人一致反对。你必须给我在场!既然由我说了算,你就必须得给我乖乖听话!”天漪说道。 “遵命……”静云装出假意害怕的样子诚惶诚恐,毕恭毕敬地说道。 “这才乖嘛,这才象我的夫君嘛……”天漪说道。 “什么就夫君了?这事还没行仪式呢……”静云说道。 “仪式有那么重要吗?既然慕柔姐当初说了,你也没有反对,就算默认了……怎么,现在又想来反悔?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已经视你为我的夫君了,你休想还赖得脱……仪式不过走个形式,心里认定认同,这事就算成了。怎么样?我的夫君大人……”天漪说道。 “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静云说道。 “我就是要胡搅蛮缠!怎么样怎么样?”天漪逼近静云激动地说道,边说边一把抱住静云并狠狠地要吻他的嘴唇。 “干什么……?”静云连忙挣扎道。 “姐妹们,都跟我出来,一起上来,看他还敢耍赖说他不是我们的夫君……”天漪双手紧紧搂住静云大声说道。 这时早已等候在外面的艳丽,紫箫,旖丹三人便冲了进来。只有艳丽显得有些羞涩,还有些不好意思和不习惯……紫箫与旖丹二人早已紧紧搂住静云,学着天漪的样撒起娇来……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们了,算我输了还不行吗?”静云大声说道。 孰料他这一说,姑娘们更是肆无忌惮起来……不过这种融洽和乐的氛围也使得她们相比皓宇那边的几个姑娘要更为团结凝聚一些了。 天漪的这种主动,泼辣,直接,对自己内心真实念头和想法不加掩的表现不禁让慕柔想到了昭熳…… 她记起了一回还是在北方一些诸侯国的偏远山村贫困地方搞无为而治试验地时,有一回因为夫人们各忙于其事,飞龙就自己亲自带了人去镇上为穷人,难民和饥民们购买一些生活所需物资物品。飞龙几时做过这些事?自然就被卖家骗了,本来只需五两银子的东西被人卖成五十两银子,这总计笼来,自然就花了不少冤枉钱。回来后主管财务的昭熳见他竟然能做这事,不禁夸了他一番,可一问起价格时才知他被骗了,而且还被骗得不少,这下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不象佩洁那样怪他,只是骂那奸商可恶,当下便要去找那奸商算账。飞龙却说算了,还说什么他们要拿去便拿去吧,只是我们要记住不可欠别人一分一毫……见他这般迂腐,昭嫚也不再多言,只悄悄循那镇上去了。找到那商家,怒斥臭骂痛打一通,强逼其退还了多讹的银两,然后回来,就当没事发生一样。不料那掌柜却被打得一病不起,家人便一路问着告到飞龙这里来。飞龙找来她询问,昭熳也不否认,当下飞龙就气得打了她一记耳光,还逼她给伤者家属道歉。她打死不从,反与飞龙拉扯。飞龙连忙要退还银子,她便暗使恨眼来逼视那些家属,那眼神可真是令人颤栗的眼神,仿佛二道杀人的寒光直向他们射来……那些人连忙知难而退,坚决不敢再要银两……飞龙再三劝说并安慰他们,他们还是不敢接受。亏得奕璨见了过来让他们快些受下一些医药和受伤赔偿的费用,他们这才受了。飞龙又带了些银两同他们一道回去看望那被打伤的掌柜,亲自登门道歉并附上带来的银两…… 回来后飞龙想到自己动手当众打了昭熳耳光,心里很是有些后悔,毕竟当众扫了她的面子,便想去向她赔礼致歉认错,然后再给她开导和安慰一番。怎料她根本不理睬他,只是眼噙泪水一言不发。待到平息后,便径直到了飞龙的房里边流着泪对他又抓又挠地报复发泄一通,飞龙全不躲闪,不一时便被抓挠得身上起了伤痕,脸也留下印子……她见到飞龙那个样子,不禁又心痛起来,一边骂着他又一边给他涂抹伤口…… 还有一次,飞龙与昭熳在一处几个诸侯国交界的地方搞自治试验田,成效显着,使得这地的民众的生活逐渐好转起来。周边几国相邻处的难民饿民及穷人们闻知讯息,便纷纷携家带口纷至踏来,一时自治地人满为患,顿然压力剧增,毕竟这么多人要面临一个很具体的吃饭问题。飞龙便让主管财务的昭熳放钱济众。昭熳一看这是无底洞就坚决不肯放钱,并推说最大笔的钱其实是由若窕在掌管,而若窕此时却远在西明津,佩洁姐与自己又在另一个自治地。飞龙便去找绮榄,绮榄推说一来她不管账,二来表现得对这个问题也不置可否……虽然还有一个梦盈,说话又算不了数。飞龙只得向隔得最近的另一个自治地的奕璨求救。奕璨觉得不能不管这些穷人,但分配给每个人的救济量要严格控制,否则无以应付。飞龙同意了,奕璨就从自己这边的财务中拔了很大一部分给飞龙,并同飞龙一起过去帮助他发放救济。奕璨此举固然有她的本愿在内,但同时也有利用这个机会把飞龙夫君的心更拉向自己这边的的心思…… 奕璨的管家婆本色可是出了名的,人也极为聪颖睿智,很快就帮助飞龙将这事应付下来。飞龙对她实在是佩服得不得了,感觉她在办事的行动力与效率方面简直就象是第二个佩洁。 奕璨的确是具有这个能力的,但相比佩洁她对于剑派中其他姐妹及各等人员的自由也控制得更多,当初在昭京时就是如此……那时若窕这个冷丽至极的鬼堡公主是上流上层阔贵公子们的偶像与最爱,追求她的声势是一浪高过一浪,若窕虽然对他们其中很多人并不感兴趣,但按说拒绝的话也该是由若窕本人来说,何况那时谋逆灭门诛连案也还没有发生,大家虽然相识,但却还不是冷花剑派里发了誓结了义并排了序的姐妹,然而那时的奕璨就去替若窕拒绝那些人了,而且谁要是敢碰若窕一下,她就要去跟人家拼命,仿佛若窕不仅是她的亲妹妹还是她的亲女儿,她嫁不嫁人的事得由她奕璨说了算,分明就是摆出一副不想让若窕嫁人的架式。理由也非常可笑,那就是她看不上这些人。这就奇了怪了,你看不上不等于人家若窕看不上呀,你怎么能把自己的感觉经验与价值判断强加到人家若窕身上呢?那时昭熳就反感她这一点,还讥讽她这是想要让若窕嫁给她,想要把若窕留给她自己……她就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就是要让她嫁给我,就是要娶她,怎么样怎么样?昭熳又嘲讽她是假小子假男子,二人便扭打成一团……这些纠纷冲突从那时起就开始了…… 奇怪的是她反对上流上层的公子阔少们喜欢若窕却不反对下层底层的民众百姓喜欢梦盈。梦盈属于是那种上流社会的公子阔少和下层低层的民众百姓都喜欢的类型,贫富不论,老少通吃。而象若窕那种矜傲,冷艳,高贵,华丽,绝美,冰霜至极的幽冷公主形象气质是底层民众感觉有些高冷寒畏,不容亲近的,只能暗恋而不可现实亲近蔫……而梦盈天真活泼,娇俏可爱,又无那种观之畏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倨傲气息与气势,人也美得仿佛就是若窕的亲妹妹,只不过她俩在性格与外在气质上差异太大,截然相反罢了,所以她就成了上流社会与底层民众共同的偶像…… 但是后来到了飞龙这块儿,她却容许若窕嫁了,理由自然是她觉得飞龙不错,那么若窕也应该觉得不错才是。不过若窕嫁与飞龙,倒是她自己愿意和喜欢的。 奕璨与昭熳虽然同属冰山美人,但她们的冷艳不一样,奕璨的冷艳不象昭熳那样带着表面直接而来的倨傲,矜持,高岸,华贵,而显得庄重,端雅,纯美,英凛。但这不代表她内心没有狂野,妖魅,只不过是深藏于内,而不象昭熳那样形于色,露于外的,且这内心的狂野妖魅比之昭熳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旦随着情境渐入,便开始逐渐显现,发力,恰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和烈驹,纵横无忌,狂肆奔放……其杀伤力反而更大,更绵长,更持久……飞龙是领教过她的这种杀伤力的,那种折腾是令他有些头痛和印象深刻的……因此他每每总是既想到她那儿去又怕到她那儿去…… 昭熳自然知道奕璨的意图,怎肯让她将飞龙的心从自己身上掠走?于是待奕璨走后,她便施展起自己的魅惑术来……先是故意挑衅和激怒飞龙,待到他心中怒火燃烧得灼烈时,便说道:“哎呦,我的温柔夫君吔,此刻你怎么变成一头发怒的雄狮了?你真是一个把你的野性和酷烈埋得很深很深的深海巨兽啊……”然后再一边施展出妖媚之色来魅惑他……飞龙总是每每上当,轻易就入了她的圈套,而且一陷进去就难以自拔,仿佛中了邪和着了魔似的任由她摆布……这种沉迷使得一次连佩洁到来他竟然都不知道。佩洁因事务太繁忙本就难得与飞龙见回面相处一下,这许久不见,心中难免思念,本也想借此机会好好与飞龙亲热一下,孰料他此刻竟然正与昭熳在屋中折腾,虽然可以理解,但是心中也甚为有些不爽……“这大白天的,正事不忙倒忙私事……”便去到试验田工地上去向兵士询问一些具体工作事务的情形,得知飞龙与昭熳每日在这个时段就皆已离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急急忙忙赶回去就要找他们说话……谁料当她赶回来时,二人竟然还呆在屋里没有出来。她又等了许久,仍然没有动静,仿佛两人根本就没有出来的迹象和意思……这下她忍无可忍了,便故意在外面弄出很大声响来警示二人。昭熳在里面闻得,正要大光其火,飞龙忙将她劝住,说自己穿了衣去看看。虚开门缝一看,外面正在弄声响的竟然是佩洁,连忙回身告诉昭熳。昭熳知道大姐正在吃醋,心中也理解,便连忙穿上衣,梳好头发与飞龙一同出来,叫了声大姐便赶紧走了,以便给他们二人留下一个私人空间。 之后佩洁因为飞龙与昭熳从试验田工地早退的事而与飞龙争吵了起来,闹得很不愉快。为了防止飞龙与昭熳每日又从工地早退,佩洁干脆在这个自治地呆着不走了,甚至将自己调来监督飞龙昭熳二人。飞龙有什么心里话总是愿与我讲的,其它姐妹大抵也是如此。飞龙对我说道:“佩洁总是说昭熳这不对那不对,我看不对的是我们而不是她,我们对她的认识和理解可能存在一是的歧误。她虽然在人性的魔恶面,裂伤面,缺点等等上呈露得最多,也对这些东西最不加掩饰,但她也因此显得更真实,更不虚伪,更不做作……若窕在这些方面是最接近她的人,但仍然都还有一些故作的矜持和自我面子的尊荣虚荣的需要在里面……” 飞龙说得不错,的确,在我们几个人之中,只有昭熳对飞龙是最赤裸裸又毫不掩饰的……坦白说,她总是会很好色地又很勾魂地看着飞龙,不象我们几位夫人那样总是或多或少都会带有点矜稳,含蓄,甚至自我掩饰……只有到渐入云雨忘我之时我们才会逐渐放松这些,完全释放自己,倒空自己,放飞自己,让自己所有的真实面貌和状态都完全彻底呈露出来,一览无遗……的确,这种完全真我,不加掩饰的状态是颇能让人感动的,而昭熳就是这样一个从一开始就呈现出如此的面貌和状态的人……飞龙表面对此时常装作颇有些不以为然,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其实他内在里却极为欣赏和喜欢昭熳的这一特质的呈现。因为在我自己,佩洁,奕璨,若窕甚至绮榄和梦盈身上,或多或少都还存在着一定成份的掩饰,故作,自以为义,自以为善的情形……只有在昭熳身上才没有呈现出这些东西,而是一副完全恶棍与恶人的形象和表现……她从不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一副好人和善人的姿态,反而以自己魔恶的表现和面貌为傲,恣肆无忌,矜冷至极……想到这些我便认同了飞龙的说法。 “不知为什么?我一方面非常讨厌和憎恨她的这种表现和姿态,但另一方面却又疯狂地迷恋,喜欢,沉醉和爱慕她的这种情形……她似乎看上去比我们每个人都更直接,让人有时有些难以接受……魔恶,狠毒,冷酷,邪魅,妖惑,真真不愧“冷花毒熳”的名号,但却在同时又比我们每个人都显得更真实,更不伪善和自以为义……我觉得她实际上境界比我们更高,因为在我看来她既然能完全地呈露真实的自己,也就比我们每个人都更容易掏空自己,倒空自己,赤裸裸地毫不掩饰地面对那起源和创生自己的造物主。当然她现在还并不信仰上帝,然而一旦她选择信仰,却一定是比我们每个人的信仰都更真诚,虔敬,坚决,磐稳……我们每个人有意无意都在装好人,对于自己内心另一面的真实的丑陋和肮脏的念头想法从来不敢暴露,总是想方设法都要把这些幽暗,放纵,疯狂和毫无底线的东西掩翳起来,但是昭熳却用她真实得近乎令人憎恨的表现嘲笑和嘲弄了我们,所以我每每与她在一起,反而都不好意思给她开导和讲解人生,因为我觉得自己在呈露自己内心丑陋的真实一面这个问题上做得都没有她勇敢,哪还有什么资格当她人生和心灵的导师呢……?”飞龙说道。 不料这话被正巧赶来的佩洁听到了,便立刻反驳飞龙道:“她固然真实得不加掩饰,我们固然是缺乏对自己自以为义的怀疑与否定,但我们也在忏悔啊,也在纠错啊,也在破碎自己,重构自己,更新自己啊……然而她那以自我为恶并引之为傲的做法就不值得怀疑与否定了吗?她何尝忏悔过自己纠错过自己?何尝破碎过自己重构过自己?何尝更新过自己?你处处都在为她辩护,开脱和说好话,其实你就是在为自己辩护,开脱和说好话。因为你跟她都是一丘之貉,同一路货色,冤家路窄的一家人,只不过你掩饰而她不加掩饰罢了。活该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绝配,绝代双骄,比翼齐飞,就干脆一起快活到死算了,还来找我们这几位干什么……?你这个虚伪怯弱的懦夫,干脆让她这个你心目中最勇敢与最不伪善的人带着你一起到外面永远去自由飞翔算了……” 慕柔的回忆暂时拉了回来…… 而补赛也终于重新开始,静云也派出了天漪,皓宇那边自然是曼熙出马。曼熙虽然功底扎实,甚至比天漪练功更勤奋,习武更努力,生活作息也严格有序,规律有致,而天漪则常常大而化之,不拘一格,生活作息完全不如曼熙那样严格,规律,有序,而是非常任性和随意,武功并不见她常练,倒是颇为热衷于玩乐伤身等诸事情,但毕竟她先天的底子与前期打下的基础远甚于曼熙,所以破船还有三千钉,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所以一番交手下来,曼熙还是渐渐落于下风,并且最终败给了天漪。 于是慕柔当场宣布静云组胜出,皓宇组败阵,这样皓宇组就要与杰思组去进行比试对决,若胜可获第二,若负则必然名次最末,押尾巴。杰思若胜了皓宇,则可与静云争冠,若输给了皓宇,则失去了挑战静云的资格。 然而皓宇此时却有意见了,他认为这轮对决本可在上次就应该结束的,却因为静云组临时生变,临时反悔而造成了他们当时的损失,以至于那轮对决被挪移到了今天,这对他们而言是不公平的,若要求得公平公正,得允许他们也生变和反悔一次,这样才算扯平。作为仲裁官的慕柔姐如果不同意,那就是在偏袒,一碗水就没有端平,也就有失公平公允,这样他们也不会服气…… 慕柔便问他道:“假若如你所愿,再比试一场,一局定胜负,你会认同和服气吗……?” “必定认同,必定服气,再无话可说……”皓宇说道。 “那你最后一局准备怎么安排?”慕柔问道。 “当然是由我自己亲自披挂再度出马……”皓宇说道。 “既然人如此,最后一局就由你们两组的教头进行对决,即由你与静云进行比试,一局定胜负,绝不许再反悔!”慕柔说道。 “好!”皓宇说道。 于是最后一局静云与皓宇的对决展开了。静云心中虽然早已拿定不再故意输给皓宇的决定,但也不想太使他难堪,要让他即便是输也是体面地输而不是狼狈地输颜面扫地地输。要做到这一点,对决就要用完全部时间,直到最后一刻才放出胜负手击败他,而避免比试对决过早结束,草草收场,以显得他太过不堪一击,而使他下不了台阶……而且自己上次才刚输给他,这次如果立马迅疾就把他赢了,岂不是会让他看出自己上次是故意输给他的?以皓宇那倔强刚烈要强和自尊心过重的情形,一定会引此为奇耻大辱,认为我是在故意羞辱他,那么以后我们还将怎么相处?好兄弟还怎么做下去?况也不利剑派的整体和谐与团结……所以静云假装尽量显出似乎在竭尽全力拼力对抗的样子,实际上是划着水在与皓宇周旋……而且故意增加自己的失误,暗地里放松散漫自己,这样就可以增加皓宇击中自己的次数和机会,以使这场比赛对决看上去显得是那样地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伯仲难分,旗鼓相当。而且这也会使比试对决显得更加好看和紧张精彩激烈一些,否则呈现一边倒的场面和局面,比试对决本身也会变得有些无聊和寡然失味……而随着比试进行的深入,皓宇自己心里开始清楚和有数起来,静云并未用尽全力,而是在故意放着跟他打,而是在划着水跟他周旋,而是在给足他的面子,尽力想维护他的自尊……其实在任何一个时刻静云都有突然杀死比试结束比试的能力……而这点慕柔自然也是看在眼里,再清楚不过…… 第260章 皓宇组与杰思组的对决 果然,直到比试最后静云才放出胜负手,皓宇也心知肚明,拱手认输。于是双方礼仪相躬,皆心平气顺。慕柔宣布了比试的胜负后,说道:“皓宇组与杰思组的的对决时间将在三日后进行。” 虽然比试要三日后再进行,但皓宇组的姑娘们却自己主动提前开练起来。她们看到皓宇那自责难过的样子,心里似乎也对他有了一些理解,难免产生些许伤心,所以决定要替他争回一个面子来。所以不待他安排,她们自己就提前未雨绸缪起来……而那边杰思组的姑娘们也不敢怠慢,也纷纷主动加入到了训练之中……她们毕竟都是先天带有昭天人那种特别长于团结一致,凝聚同心,一呼百应,通力合作的遗传基因和秉性的。虽然来自琐金,光阙,斑水一带的洪氏家族集团义军逐渐壮大并与朝中蓝氏家族集团等重臣大将勾结一举起而灭了林氏昭天王朝,而使传统昭天熏染了源自琐金,光阙,斑水一带的极度自私自利且又眼界狭隘,视野窄小,胸襟庸劣,秉性愚顽,民情蒙昧,迷信,无知等等世侩民风的陋俗,但毕竟旧有昭天骨子里的那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是洪氏家族利益集团带来的私愚庸劣的肤浅文化与观念所一时半晌无法取代的…… 慕柔也暂时有时间安憩下来……闲来无事之余,她总是要在不经意之间被思绪拉回到往昔时光的回忆之中…… 思绪仍然回到上次的中断处……那是佩洁不满飞龙对昭熳的开脱与辩解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与意见,但见她对飞龙说道:“昭熳不假装好人,不隐瞒自己人性的幽暗丑陋肮脏污秽等固然是一种可贵的真实和勇敢,但假如这种真实和勇敢缺乏自我怀疑与自我纠错的能力,缺乏自我破碎,重构与更新的能力,缺乏自我悔改,救赎,悔罪,赎罪与祈祷的能力,那么它就会滑向魔鬼和魔恶的深渊……那么我们便可以称这样的人是魔鬼……”佩洁说道。 “但是假如有这样一个人,她虽然同样是以不假装好人不隐瞒自己人性的幽暗丑陋肮脏污秽的真实与勇敢的面目示人,但她同时又具有自我怀疑和自我纠错的态度与能力,具有自我破碎,重构与更新的态度与能力,具有自我悔改,救赎,悔罪,赎罪及面向上帝祈祷的态度与能力,那么她反而是在逐渐步向善爱与天使的世界……因此我们也不可将她与那不知自我怀疑,纠错,悔赎,祈祷与更新的真正恶魔混为一谈,相提并论,因之她并不是魔鬼……”飞龙说道。 “你这个她究竟指的是谁?是指昭熳吗?她如果真的如今成了你这般描述的人,那我没有话说,那我给她躬身下拜……”佩洁说道。 “未必我还骗你不成?”飞龙说道。 “你亲眼看见还是听她讲的……?”佩洁问道。 “既亲眼看见又亲耳听她说起……我看到有好几次都是她一个人偷偷躲在漆黑的地方跪地祈祷,生怕就被别人看见了,于是赶紧走入隐蔽之中,见她时也假装不知。不过听她话语讲起时,也感觉她心中有了不少的敬畏之意……”飞龙说道。 “这是真的?她竟然渐渐地有了这些变化?冷花毒熳真的要向冷花天使转变?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毕竟这个前后反差实在是有些太大了……难道说这些年她时常跟你粘在一起竟然也在潜移默化之中受到了你的影响和感染?还是她为了讨好你,掠走你的心,笼住你的情,而故意搞的花样……?我宁愿她的真实情形是前者,但我又总感觉事实情形可能是后者……”佩洁说道。 “你这个人怎么总是不以宽怀之心相信人而总要以狭隘气度揣测人……?”飞龙说道。 “哟哟哟,这就说到你的痛处了?看来啊我从今以后是只能往她脸上贴金而不能往她脸上敷污泥了……?难怪说你总是要在我面前对她竭尽赞誉之辞,我还当你是被她迷得五魂出窍了,原来是这么个缘故……”佩洁说道。 “可不是?别人变化我都没什么好稀奇的,但是她变化我就不得不稀奇了,何止稀奇,简直就是惊奇……因为我知道那有多么不容易……”飞龙说道。 “你知道那有多么不容易?莫非你以前也曾经象过她那样……?”佩洁好奇地说道。 “哎,这都是哪跟哪?往事又何须再提?”飞龙说道。 “嘿,云飞龙,你可还真是深藏不露得看不出来呀,竟然还跟我隐埋了这一出……?你今天要是不跟我交待清楚,我要你知道云飞龙这三个字是怎么倒着写的……?”佩洁说道。 “还有什么事?谁还没个年少轻狂时?我承认我曾也花天酒地花花公子过,也心硬如铁心冷如刀过,也狂妄自大得只考虑自己而不太考虑别人的感受过,也辜负过一些曾经喜欢过我的姑娘……”飞龙说道。 “哪些姑娘?现在何方?”佩洁问道。 “嘿,都是我们西明津人,跟你们那昭天无关……”飞龙说道。 “好啊,云飞龙,这样的事你竟然敢隐瞒我这么久?我今天跟你没完……”佩洁边说就边上前狠劲抓挠飞龙。 “这种事有什么可值得说的?我认识你之前,不也有很多男子喜欢你追求过你吗?而且一个更比一个名头响,江宇豪,林宝昭,蓝宏碧,林震雄……”飞龙说道。 “可我连手都没让他们碰过呢,整个全部的人都给了你……你倒好,在认识我之前就有了这些风流韵事……”佩洁悦道。 “人家要喜欢我我又有什么办法……?”飞龙说道。 “那人家也喜欢我我怎么就有办法了呢?我看是妹有意郎有情才对吧……?”佩洁说道。 “哪有?哎,不说了,反正是我不对,我辜负了人家,就别提这些过往的迷糊了好吗?”飞龙说道。 “怎么不提呢?迷糊时光昏噩岁月也是人生值得怀恋的一段真实的经历啊,没有它们,你的自我怀疑与纠错,忏悔与救赎,重构与更新又从何谈起……?”佩洁说道。 “说的是啊……”飞龙也感叹道。 “就这些花天酒地与风流韵事再没其它别的了……?”佩洁又问道。 “没有了……不过我必须得随时怀疑自己,随时都觉得自己比别人不如,而且我真的意识到我就是这样一个情形,从人性的善恶活动状况来说,我真的感觉我自己很差劲,一不留神就往不纯净的地方想,关键明明是在这样想还要千方百计地在他人的面前去掩饰……而且上帝在我的梦境中也在时常提醒我告诉我其实我在人性的善恶表现上是有多么的差劲……”飞龙惭愧地低下了头,面色有些羞红赧然…… “你如今既然如此对昭熳有信心,我也替你高兴……我就让你们死心塌地地天天粘在一起,奋斗在一起,也乐得放心去做我自己该要做的事……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她可不是一个很乖很听话很顺人心意的孩子喔,不是那么简单就好对付和驭服的……” 几日后佩洁便带了自己一同离去,又把这个难民饥民流民和穷人数量最多也最让人头疼的自治地完全留给飞龙与昭熳来打理…… 各诸侯国其实早就知道飞龙与佩洁在他们的地盘的所行之事的,之所以并没有去反对和阻拦,乃是因为看到他们这样做其实是对自己有利而无害的。他们正愁那些包狱不好卸掉,现在正好有人主动来替自己背上那又何乐而不为呢?而且这些民众百姓富裕了,他们也正好可以从他们身上榨取更多的钱财……所以他们也不断的把自己国境之内的其他贫困地方的饥民难民和穷人们派往飞龙他们搞的自治实验地,让那些人在解决温饱捞到钱财学得技术之后就撤离回来,继续服务于自己们的专制集权独裁的统治,然后又再把新的人员从各处源源不断的派去……昭熳看出了这些北方各诸侯国国君即统治利益集团的丑陋意图,于是她不干了,准备终止这种继续下去的试验地投入,便开始阻挡新的人员继续涌入,并对一些已有的人员开始进行遣返……这样一来,她与飞龙之间难免就产生矛盾与冲突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前期已经投入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代价,难道现在就要前功尽弃吗……?”飞龙说道。 “我们无偿地为他们捐出这么多钱,帮助了他们这么多事,让他们受惠了这么多利益,得到了这么多好处,而我们自己牺牲了多少?这是在削弱我们自己壮大我们的敌人啊。而且本以为通过这种巨大的无偿帮助和自我牺牲的举动能让他们感动,能让他们慢慢接受我们试图要向他们传播和灌输的上帝之道和耶稣基督的福音,能让他们慢慢接受在这个信仰观念秩序之下的普世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等等……但这种事我们已经前前后后都进行好几年了,然而到现在他们除了对我们所捐助的现实利益,好处和技术帮助等等感兴趣而外,对我们试图要向他们传播和灌输的价值观念以及行为方式等等一套东西全然不顾,置之不管,丝毫不予理睬,全然抛弃了……到头来,我们的无偿捐助,帮助,奉献与付出非但没有使他们改变初衷,反而还在为强化他们的专制集权独裁统治提供物质的帮助和资金的积累……我们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被他们骗了,遛了,耍了……这些年来我们为了向他们传播和输出上帝信仰基督之道和福音以及这些之下的普世价值等等观念与做法而付出的巨大援助帮助和自我牺牲真的算是白费了,白搭了……反过来他们不仅丝毫不对我们给予他们的无偿无私的帮助感恩感激不说,还以为这是他们自己的聪明才智发挥了作用与价值的原因,是他们自己擅于钻营与灵活应对的功劳,是他们自己努力和奋斗的结果……他们真是无耻到极点的一群喂不饱的眼睛只看得到现世现实利益的野狗啊,成天就只知道在那儿盘算怎么争夺和占有那更多肉骨头的事情,成天就只知道在那儿为了夺得更多的肉骨头而自私至极地打架,争斗,谋计……成天就在那啃咬和咀嚼那些早已被尘灰和油渍污染了的脏秽不堪的肉骨头,而且连骨头渣也不肯吐出……他们的天空似乎永远也超不出肉骨头以外,怎还能知晓头上那璀璨无垠的星空的庄严与神圣?他们这群唯物质唯现世现实肉骨头利益的争夺与占有而自私和凶残终生的野狗们啊,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的心中的想法都同他们是一个样的,都是在表面装神圣,装好人,装无私而内在里同他们一样其实真正看重的都是私人私我的现实巨大利润利益的好处……难道你没有看到吗?这些年来,我们这样巨大的帮助,援助,付出与牺牲,只是在肥了他们那些统治集团的人的私人的腰包而并没有利益和惠及到他们那些底层的平寒劳苦的民众百姓……”昭熳气愤地说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固然不能把每个人都想象的那么好,但也不应该把每个人都想象的那么坏,那么不堪啊……人性不都是有天使和魔鬼的两面性吗?他们也不该例外呀……”飞龙说道。 “因为我收到了他们给我私人的贿赂……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这是在鼓励我要继续这样搞下去的暗示呀,这说明他们心里其实是非常担心与害怕我们发现有什么不对的苗头而停止再继续这样无偿地帮助援助奉献他们下去,他们害怕我们突然有一天就停止继续再这样付出与自我牺牲下去。然而他们永远不知道也不能理解的是,在一个有着真诚基督信仰的人眼中,在一个手按着圣经庄严的起誓的人的心中,一切世俗私我利润利益的好处永远也无法跟神圣的基督信仰及其笃定的观念秩序价值划上等号,相提并论……我固然爱钱财,但我更爱上帝。我固然热爱财富,追逐利益,追求利润,但我更爱追随基督的脚步。我固然是个恶人恶棍恶魔,但我也有知道忏悔与纠错的时候……这不是你时常都在告诉我的吗?这不是你时常都想要去影响到我的吗?然而如今当我在这样做时,为何你却又要感到不高兴和反对了……?”昭熳说道。 飞龙听昭熳这么说,很是有些惊愕,他万没想到在昭熳的口中竟然说出这些话语来…… “你也不能太着急,哪有那么快就能见到很大的成效呢?我们是否还应该给他们更多一些时间呢?”飞龙说道。 “没用,就是再过十年也还是如此。除非我们取得了这些诸侯国的统治,那一切就可以照我们的意愿来。否则我们就只是在有为他人做嫁衣裳。你和佩洁姐常说只有观念才能打败观念,可是在我看来,观念也不能打败观念,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接受我们的观念,他们只接受我们带给他们的利益和好处,所以我们要打败他们的唯一武器就是从利益上入手,这就叫做只有利益才能打败利益……在一个整体性根本没有基督信仰的国度,灵魂的地位是远远低于利益的地位的,所以对他们来说撬动利益比撬动灵魂更难。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价值理念,他们唯一看中的就是现世现实的利益,除了现实的利益,其他什么在他们心目中都是假把式,都是假的……所以我们想要通过观念影响的方式去影响和改变他们的民众,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在他们那种专制极权的统治之下,普通的底层民众一天到晚都被奴役和压制得为了生计而劳碌不休,哪还有什么时间去关注去了解关于每一个人的个体权利与自由等等这些精神性方面的追求与需要呢……?所以我们真的不能再执迷不悟了,再徒作这些毫无价值,意义与作用的付出和牺牲了……就此收手还来得及。把这些捐助与帮助,把这些付出与牺牲多用到我们自己的民众百姓身上去吧。我们要用我们自己的成功与强大来告诉他们,究竟什么样的做法才是真正的使每一个公民都真正获得幸福与美好的道路……?这种事实的例子要比那种单纯观念的说教,传播和输出对他们而言要有作用和强大得多……所以我们要暂时停止现在这种做法,扫好自己的门前雪就行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只有我们自己真正地变得强大,我们才有底气说更多的话和做更多的事……”昭熳说道。 飞龙听她谈得这些话语,感觉她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但这种感觉是如此的令他愉悦,舒心和欣慰。 “你继续说吧,我发觉我现在是如此的喜欢听你谈论和分析……”飞龙说道。 “井底之蛙们怎知苍穹鸿鹰的视野和胸境?这些眼界窄小,可悲,自私又无耻到极点的人,他们总认为有钱可以通吃天下,可以纵横无阻,无所不能,无所不为,有钱可以使鬼来推磨,有钱可以打通这世界上的一切关节,殊不知在我这个恶鬼身上就碰了壁了,就不好使了,就并不愿为他们推磨了,就并不愿意理睬他们那一套了可笑的卑浊之举了……非但不领他们的情,拒绝了他们,还把他们痛斥了一番,我明确告诉他们今后再也别想再让我们来当冤大头了,还想我们仍然象以前那摔傻乎乎地给他们送钱和搞无偿援助,门都没有!多多眷顾我们自己人的利益,发展,积累和壮大我们自己的实力,那才是对我们而言更为真切和迫切的事情……这就是我个人的看法和意见,我知道你们一定不会同意,一是会反对,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自己的理解,你们说我是混蛋也好,恶棍也罢,铁石心肠也好,我都不在乎,所有的恶毒的名号都尽管往我头上加来好了,我通不拒斥,反而还喜欢被贴上这样的标签,被戴上这样的面具。在你们都争先恐后,急不可奈地想扮作善人好人的情况下,就由我来担当这个恶人角色吧,我非常喜欢……善恶总要都有点才行啊,不然就有失衡的危险……你们想要建立一个纯善的完美的世界,而我所想要建的只不过是一个善和恶都要带有点的平衡的世界。既然无为而治,那就应该任由世界的阴阳两种相反的力量的竞争来达到和实现平衡,而不是扼杀其中一种力量而使另一种力量一翼独大,那样就会端边,就会失去平衡。没有正反两种力量的对立平衡的存在形式,这个世界也就失去了包容性。因为单极的和单向度的力量是不会允许与自己相反的另一种力量的存在的,是不会允许有与自己不同的声音的存在的。唯物论者,是不会承认在这个宇宙之外还有更高的存在者的,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有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观念。他们只会按照和摹仿宇宙中心论的模式来建造一个人间的中心论来,这个中心就是专制集权和独裁的君王,以及围绕在他周围的统治利益集团的第一梯队,然后以此分层逐级类推,以形成一个尊卑有序,贵贱有别的层层森严等级……几千年以来,因着每个人生命的必然短暂与速朽,必然终有一死,专制集权独裁的君王和其统治集团的人员在变,但这个无比森严的专制等级模式却不会发生改变……”昭熳说道。 “但是不要忘了在阴阳对冲对抗平衡与正反制衡之上,还有一个统一二者的上帝。所以在这种正反制衡的基础上,还得有一个面对上帝的纠错的方向……”飞龙说道。 “你固然说的不错,但是我现在正在所作所为的难道不正是一个在面对上帝的纠错的方向吗?正因为我知道我们以前做错了,所以现在我必须要纠正这个错误……总之,该我忏悔的我忏悔,该我纠错的我纠错,该我赎罪的我赎罪……我曾用心中的毒火煎熬过别人,也愿意接受地狱的烈焰对我煎熬与焚烧……”昭熳说道。 “然而,这个事情我还必须得要同佩洁和奕璨她们商量一下……”飞龙说道。 “你去同她们商量吧,我知道她们一定会反对与不同意的,而且愿意站到我这一边的人也不会很多,我注定会输给你们……不过就算如此,只要是你做出的决定,我也会去遵守和执行,哪怕是陪你去殉葬我也无甚怨言……”昭熳说道。 , 慕柔的回忆暂时行进到这里…… 接下来便是皓宇组与杰思组的对决。曼熙胜了旎凌,梦纯输给了雪晶,歌薇胜了翩翩,依瑾胜了曼丹,漪蕾因伤未参赛。这一轮,皓宇组胜。 接下来便是皓宇与杰思的比试,本来照以前的功力对比来说,皓宇无疑要更胜一筹,然而这些年杰思随着年龄的增长,功夫也着实提高了不少,加之年轻好几岁的优势,体力耐力与后劲更足一些,竟然将皓宇战胜。 于是照例又是加赛,由曼熙对战雪晶。曼熙的实力本在雪晶之上,但由于这几日感冒,身体状况很是有些欠佳,于是在与雪晶的较量中渐渐觉得到有些力不从心起来,整个人渐渐处于下风和劣势……曼熙咬牙坚持着,打定了要拼尽全力,战斗到最后一刻的主意,念头与决心……然而身体却不听使唤赶来,一个头重脚轻便一头栽倒下去…… “曼熙怎么了……?”慕柔冲上去焦急地问皓宇道。 “曼熙姐感冒了,是带病来参加比试的……”歌薇说道。 “这怎么可以?这轮不算,我宣布,补赛改日再进行。现在先让曼熙休息,恢复,治病才最要紧……”慕柔说道。 曼熙躺在床上,难受之中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柳韵姐的面容来,那也是一张在痛苦中挣扎的脸孔……那是她在一次偶然中瞥见了飞龙国君正在对柳韵进行思想开通…… “破碎自己传统吗?先姑且不论这种做法合不合理,便是做不做得到也成个问题。如果做不到又当如何呢?难道就要停下为理想而奋斗的脚步了吗?在我看来,全盘否定,端灭和拔除传统这个做法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一种不妥。其次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传统与路径依赖根本就是任何一个在这个传统中长大的人所永远自我否定与拔除不了的,试图要将它从你自己的精神依赖中端除拔尽,不可能。你虽则讨厌等级但你又依赖等级,讨厌尊卑又依赖尊卑,讨厌贵贱又偏要不自觉地去划分贵贱……”飞龙说道。 “飞龙哥,还真是被你说中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过我也觉得一个社会的整体道德状况也取决于这个社会中的人是相对无私的有良知的人数比例占得更多一点还是相对自私的,缺欠良知的人数比例占得更多一点。文化,制度,甚至观念的背后是人性。而人性不外善与恶,天使与魔鬼两面,它往哪边滑,文化,制度和观念也会跟着往哪边滑。所以我们透过一个社会一个群体一个国家的文化,制度和观念的情形就可以观察出它其中的整体性的人性究竟是在住哪边滑……反过来,一种既已成型的观念,制度和文化又会对人性的善恶滑向起着很深很大的影响,塑形和决定作用。而且其一经成型,就会开始一种传统的累积,而逐步形成根深蒂固的路径依赖。这种根深蒂固的传统和路径依赖一旦形成,一种整体性的人性善恶滑向的大致情况也就基本定下来了。再要想对它有所改变,那就必须得使这个社会的整体性的观念,制度和传统习惯发生变化。其根本就是要先从观念的源头变起。只有观念先发生改变,传统习惯才会发生改变,文化才会发生改变,民情基础,秩序与制度才会发生改变。也就是你所说的只有观念才能打败观念,文化与制度是不可能打败观念的。人性中善的一面天使的一面会带着人的观念往善的一面天使的一面走,人性中恶的一面魔鬼的一面会带着人往恶的一面魔鬼的一面走。所以在一个传统和路径依赖开创之初,那时的整体性人性善恶滑向便显得非常重要。倘是往善滑向的便是开创善的观念秩序与传统,倘是往恶滑向的便是开创恶的观念秩序与传统。善的观念秩序一经开创并形成稳固态势便会开始影响到制度,文化,习惯与路径依赖等等方面的向善滑动。反之恶的观念秩序与传统也是如此……”柳韵说道。 “然而这只是一种相比较而言的善恶优劣情形,从绝对的情形来说,善恶是一体两面,人无法更改这种情形,因此就只能先要从信仰和观念上去找到应对这种情形的出路,然后才能从文化与制度上去找到应对这种情形的出路。善恶既是不可分割的一体两面,那么这两面就都有它们存在的道理,一个就是可以互相反衬对方。善的存在价值是好理解的,因为生命与精神心灵情感的被创生本身就是一种善。关键是恶的存在价值又在哪里呢?那就是起到对一个人的灵魂获救信心的检验作用。只有相信这一点,人才可能跨越恶的障碍,才可能战胜恶,最终战胜死亡。也就是恶的存在价值是用来检验人的灵魂得救与战胜死亡的信心的。倘若没有恶,又有死亡,则对人的灵魂得救与战胜死亡的信心的检验在哪里?没有磨难怎么有成长和检验?看到了这一点,一种至上而下的可以对人形成纠错,忏悔,救赎,悔罪,赎罪与祈祷的信仰与观念秩序就产生了,它可以对任何一种既已成型且根深蒂固的文化传统,制度传统与路径依赖形成一个自我怀疑,纠错,悔改,重构,更新与救赎。”飞龙说道。 “飞龙哥,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前些时日,我在一个路上拾得一箱珠宝,主要是女性用的头饰簪花什么的,非常的漂亮,我感觉自己正适合用,便抱回家去。但烦恼也因之而来。这东西毕竟不是我的,我用着觉得良心亏欠。想要归还失主,但又不知失主现在究竟在何处?我又劝自己说,既然失主找不到那不妨我暂且用着也无妨。但是当我把那些头饰戴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又感觉到内心的烦恼与痛苦来……如此反反复复,很是把我折腾得实在难受……你说我究竟应该怎么办呢……?”柳韵说道。 “你若自我怀疑,觉得得到这个意外之财有愧,不想贪占这个便宜,其实很好解决啊,你就马上把这个东西退还给别人就行了。至于失主不好找,那也得要去找,你至少应该要去尽到这方面的努力才行啊,没去尝试怎么就知道一定找不到呢?你觉得哪些事做得不妥,心中有愧有疚有梗,不要多去纠结,矛盾,煎熬,斗争,直接用行动去做去弥补就好了……心中犹豫,说明你还在乎这个便宜,这个东西,这点财物,这些利益,说明你关于灵魂得救的信心还不够纯净,真诚,坚定,笃稳,磐实。若真的把自己全身心都交托给灵魂得救的信心,怎么还会在这些现世现实利益与好处的占有上面有所贪念和执着呢?怎么还会赚麻烦而并没有去做那些补救和纠错的工作呢?当你犹豫的时候,嫌麻烦的时候,说明你对现世好处和方便的在乎看重胜过了那对灵魂得救的信心的在乎看重,说明你的信仰并不坚定,说明你在信仰与明悟,理解,知晓的境界和层次上还很低浅,欠缺,虚朽与不足。能主动地看轻并最终舍弃那些东西,物质,利益,财富,而在心中以灵魂得救为最重,这才是真正纯净,真诚,坚定,笃稳与磐实的信仰。不能看轻和放开那些东西,物质,利益与财富,然后又宣称自己信仰虔诚,信心充足,积德无数,善功满满,因此也该得救最为望,这无疑是非常可笑的自以为是和自我感觉良好,是非常可笑的理解与看法……我现在要给你开出的药方就是果断去做,不要多想。既然心中有梗了,有疙瘩了,那么不要纠结,一刻也不要,只需马上去做,马上做不了的,待会去做,总之去做就完了,最后做没做成另当别论,只要有了这颗及时补救与纠错的决心,行动和努力也就表明你在灵魂得救的信心上已经迈出了坚定坚决的一步……而且这种现世利益放弃还不能是被动的,被迫无奈的,比如只是到了病入膏肓,绝症无望了的处境以后才愿意放弃。而应该是主动地认识到而提前就作好了这种准备。越是金银满屋,财富充栋情形下的主动内心放弃越是显明了信心的纯净和坚决坚定,这种信心比因贫,因无望而才加入基督信仰的信心要大得多……”飞龙说道。 第261章 待到曼熙感冒好了之后便进行了补赛,结果不出意料,曼熙胜了雪晶,于是皓宇组排第二,杰思组排了第三,大家俱各接受,慕柔也松了口气,准备在恰当时候便给他们举行婚仪…… 这桩心事虽了,但慕柔心里仍然有一块石头久久难以放下,那便是她心里边时常涌动起来的后悔…… 她的思绪又回到了上次回忆暂时被打断的地方…… 那就是昭熳提出要暂时终止在各试验地的爱心帮助与自治试验行动,全部人员返回西明津和北烈岛休养生息,屯田守业,发展生产,再求厉精图治一事,飞龙说要找佩洁和奕璨来商量,结果佩洁临时有事没能按时赶来,只有奕璨率了本部一些人马先行赶来…… 于是飞龙就将这个事情和当前所面临的局面俱皆告诉了奕璨。奕璨一听说昭熳要阻止那些难民饥民和穷人到来,并且还要将已收留的人员进行遣返,心里顿然大光其火,甚为不悦,但见她对昭熳说道:“现在他们这么艰难,你却还要赶他们走,你到底还有没有同情心啊?” “不就同情心吗?同情心起个什么作用啊?得要学会自立自尊自强。与其乞求同情,不如去争取机会,不如去学得谋生的技能。我们现在在给了他们谋生的机会,也交给了他们谋生的计划技能,还想要我们怎样?”昭熳说道。 “你这是在任性乱来。你这样做不是把他们往绝路上赶吗?你还真的是心硬如铁,毒如曼蛇呀,你难道要忍心看到在你面前满是躺倒在地的难民的尸体才感到心中满意吗?这个时代究竟变得怎么了?人们为什么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无情?我听父辈们曾讲起,他们那个时代曾经是何等的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那时的人真的是人品很好,理想也崇高,信仰也坚定,真诚。现在的人真的是变了,变化太大了,待人也不真诚了,信仰也不纯净了,以至于铸成今天的普遍性的败坏,腐烂……我们现在首要做的不就是重拾人们的信心吗?你却现在要这样无情的赶人走,留给人们的印象和收获是什么呢?是冰凉,冷酷,刚硬和寒意……”奕璨说道。 “以前的人的人品的就好?现在的人的人品的就不好?以前的人就行?现在的人就不行?我觉得这种说法是不对的,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人性的问题。固然,人的信仰发生了变化,但这种变化乃是因为以前与现在的时局不同,环境已变……以前的人要是搁现在照样不行,现在的人要搁以前也照样行,因为说穿了人不过就是时局与环境的产物嘛。有什么样的时局环境就容易催生什么样的人。所以不是人性人品的问题,而是时局环境的问题。而时局环境在很大程度上又是社会制度的产物,因此,有什么样的社会制度就有什么样的时局环境。一个糟糕的社会制度在其一开始的阶段往往是表现得很好的,势头很强劲,气势如虹……然而随着时间与进程的推进它就愈来愈显示出其糟糕的一面出来,变得越来越差,越来越糟糕……而一个良好的社会制度在其一开始的阶段往往是表现得非常吃力与艰难的,而随着时间与进程的推进它就愈来愈显示出其良好的一面出来,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顺,越来越优良,越来越完善,越来越越步入正轨……为什么?飞龙夫君告诉我们了,这是因为一个良好的社会制度总是具有一种自我纠错性,所以随着错误与纰漏的逐渐得到弥补和纠改它会变得越来越好……而一个糟糕的社会制度由于其自身缺乏自我纠错性,所以错误和纰漏在得不到纠改和弥补的情形下只能变得越来越差……”昭熳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现在还是在反对我们当前的这种做法。认为我们这是在以一种专制极权独裁的方式来试图打造一个人间天堂,来试图实现一种桃源梦想。”奕璨说道。 “可不是吗?这正是我要反对你们的地方。一个是反对你们的这种方式,另一个是反对你们的这个梦想……恕我直言,你们这是在以专制集权独裁的方式去试验所谓的无为而治与分权制衡的试验,这本身就是一种畸形和充满矛盾的做法,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为而治与分权制衡。”昭熳说道。 “可是在如今的局势之下,昭碧双雄竞争激烈,各诸侯国彼此之间暗地里也各怀鬼胎。我国国力并不算强大,倘若不实行专制集权的方式,无以调动举国之资源和兵力,那么,我们将在这场对抗竞争和博弈当中彻底输掉,彻底被他国吃掉。国既已灭,还有其他东西可谈吗?还有其他的发展余地吗?”奕璨说道。 “固然,在各诸侯国惨烈竞争的时局状态之下,我们不吃掉人家,人家就会吃掉我们,这点我承认,这是基于人性普遍的贪婪共性,无论什么样制度的国家在对外问题上都是如此。然而在对内的问题上,专制极权独裁的制度,终归是对自己国家的一种伤害,终归是对自己国内民众百姓的一种伤害,终归是无益于自己国家的走向真正强大,终归是无益于自己国家的民众百姓走向真正的强大。为了应对外部势力的惨烈竞争,为了顺应和结合本国民情秩序与基础的特殊情形,故而不得不以专制极权独裁的方式来聚集举国之力,来激发出国民最大的战斗力,这点似乎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当这种一时之需结束之后呢?当这种惨烈的对外竞争战斗结束之后转为对内的国内建设的时候了呢?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延续和维持那种特殊战时一时之需的专制极权独裁的做法呢?”昭熳说道。 “特殊的历史境遇和环境造就特殊的民情基础与秩序,也造就特殊时刻的救亡方式。不顺应和结合这种现实特殊情形而一味以外来的价值观念与制度方式来行治理,就会脱离我国的现实国情,从而驴唇不对马嘴,只会酿成更大的错误,失败与混乱……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你急不可待地要干什么?”奕璨说道。 “所谓的特殊的历史境遇和环境,所谓的特殊的民情基础与秩序,所谓的特殊时刻救亡运动的迫使,所有这些都不是我们非要继续搞专制极权独裁的方式与制度不可的理由,都不是我们要拒绝限制绝对权利的理由,都不是我们要拒绝追求个体权利与自由的理由,都不是我们要拒绝对人性的必然幽暗裂伤贪婪悖逆等等进行正反制衡,对立监督和反向约束的理由……难道我们非要搞专制极权独裁才不会被人家吃掉吗?我们非要搞专制极权独裁才会使自己的国家和民众百姓自立自尊自强吗?说了那么多,你始终没有回答一个问题,那就是专制极权独裁究竟是合理还是不合理的?是人道还是不人道的?是扼杀人的创造力还是不扼杀人的创造力的?没有任何一个所谓的历史特殊情况与特殊同情可以推定出专制极权独裁是合理的这一论断,专制极权独裁的不合理,不是基于什么历史的特殊情况与特殊国情,是基于人不能冒充上帝,代替上帝,僭越上帝,而是基于人根本就没有拥有象上帝那样可以制造天堂的能力。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怎么说,无论什么理由,无论什么状况,在人类中所行专制极权独裁都是既不人道也不合理的,而且悖逆天道,悖逆上帝。”昭熳说道。 “那我倒要想告诉你,外来制度的民主自由并不等同于德政与幸福美好本身,再好的制度也得要由人去执行,也得要由人去实施,若人不行,再好的制度也是白搭。所以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要先把人心的向善和人性的美德树立起来。只要有这个基础在,无论是专制的方式还是民主的方式,无论是集权的方式还是分权的方式,无论是独裁的方式还是制衡的方式,都可以行出德政来,都可以给民众百姓带来幸福与美好。比如飞龙夫君,难道由他来专制来集权来独裁不会行出德政来吗?不会给民众百姓带来幸福美好吗……?倘若这样的人,你却要去分他的权,却要去对他形成制肘,那他还能干出那样轰轰烈烈的壮举和事业吗……?再说等到事成之日,再议再试别的方式和可能就不可以吗……?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先要建立起一个稳固,牢实与强大的命运共同体而其他的一切都等到之后再说吗……?”奕璨说道。 “但我认为所谓一个命运共同体的强大与美好也不是什么专制极权独裁的做法,方式与制度所能够建立得起来的。或者说先建立一个专制的统一的命运共同体之后再徐图法治共和,分权制衡?然而当一个专制极权独裁的做法,制度和传统开启以后它就不会再轻易放手了……”昭熳说道。 “我前面就已经说了,对一个社会群体而言,什么样的民情基础与秩序适合什么样的搞法。驴唇不对马嘴,只会闹出笑话来。一种理念要得以施行,必须得有心理上的前定认同才可以成行。我们民众百姓的心理上的前定认同是类似大家庭的统一方式的,不是外来的西方的那种追求和强调个体权利与自由的东西。我们对这些东西还没有前定和先在的心理认同,因此它暂时还无法成为我们的选择。你要强行这样弄,只会引起他们的排斥。所以适合西方的不一定适合我们,而适合我们的也不一定适合西方。你怎样去信仰就会去怎样生活。我们信仰大家庭的模式就会去选择大家庭式的生活。观念决定文化,决定制度。我们的大家庭式的观念就会决定我们总会选择大家庭式的文化与大家庭式的制度。要想实行西方的那种自由民主和分权制衡,必须先要使我们的民众百姓的观念转变为那种与之相应的观念才行,必须先要转变为那种与之相应的前定认同才行,而这就需要时间……”奕璨说道。 “你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民情秩序与基础只适合专制集权独裁的这种治理方式,然而我觉得这仍然并不是表明专制极权独裁的合理性与正当性的理由。无论什么样的民情基础与文化传统,它都是不会排斥拥有个体权利与自由的,它都是热爱获得个体权利与自由的。你只要肯给,有谁不愿意要呢?所以保障个体权利与自由的法治共和,分权制衡也许根本就并不需要民众百姓一定非得要有什么观念的转变才能够得以水到渠成,一举实现。因为它是人性的本能的需要,仅仅依靠这一点就行了。总之一切任何理由都不能充当专制极权独裁可以正当合理的遮羞布,除了上帝,一切的任何理由都不能证明专制极权独裁是正当的合理的和正义的做法与制度。也许一个圣君明君贤君仁君也可以制定出一个符合共同体所有人利益的律法,也并不一定就会剥削人民压迫人民,说不定还真的是很亲民爱民悯民的,但这个圣君明君贤君仁君能活多久?就算他能活百岁,那百年之后呢?那他之后怎么办呢?是否能保证让他之后的每一任君主都能像他那样……?这显然是屡屡受到历史的无情事实的嘲笑的。所以我们与其寄望于这样的圣君明君贤君仁君能够代代薪火相传永不熄灭,还不如去寄望于一种能够制衡监督约束任何一个小人与无赖的制度。”昭熳说道。 “你这样一味听信外邦西方对我们的蛊惑难道就一定是明智的吗?别把他们想的太好太神圣了,他们才没对我们安好心呢……他们只会不断地给我们制造麻烦动荡和分裂,似乎越乱就对他们越有利……这些情形难道你就没有看到吗?”奕璨说道。 “他们可能会没对我们安好心,可能会不断地给我们制造麻烦,动荡和分裂,可能会寄望我们越乱就对他们越有利,这或许是事实,这或许不假,可这就是我们一定要搞专制极权独裁的理由吗?这两者完全就是两回事啊,怎么能够混为一谈呢?我们搞什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要搞的东西是能够使我们自己获得幸福美好的,他们对我们安好心也好,不安好心也好,都不会影响到我们该要去做那些对我们自己获得全民性整体性的幸福与美好有益的事情。他们一对我们不安好心,我们就要搞专制极权独裁去对付他们了吗?我们搞法治共和与分权制衡,搞对立监督与正反制衡,搞保障和扞卫个体权利与自由就不能应对他们对我们的不安好心了?”昭熳说道。 “总之,不管你怎么说,我们现在要代表的就是我们的民众百姓,我们现在要代表的就是愿意跟我们一起走的人,我们现在要代表的就是怀着愿意跟我们一起去打造一个充满人性美德的美好与幸福世界的理想的人。你不能阻止这样的人到来,也不能赶这样的人走……”奕璨说道。 “谁能代表民众百姓?当然是由民众百姓真正自己作主选出来的人才能代表自己。如果民众百姓连真正自己作主选举的权利都没有,还代表什么呢……?不客气地说,你们现在这种杀富济贫的行善之举,理想化做法反而会逐渐滋生穷人的懒惰与不思进取,不求上进,从而丧失作为一个人应该具有的自立,自强,自尊,自重,自信等等……人性是有惰性的,是有任性的,是很复杂的,幽暗的,一言难以蔽之的……你们这种做法反而会造成贫者更贫,富者更富的贫富悬殊和两极分化加剧,从而减少中产者的比例。而中产者所占比例的多少是衡量一个国家一个社会是否健康稳笃磐实的基础和风向标。中产比例越多,社会均富程度越高,人人安居而乐业,衣食无忧,谁还有心思变态到想要去犯罪去抢劫去偷窃的程度呢?如果说这种人也有,那也一定是极少极少的。不要以为同情心就不可能会制造和产生出不幸和悲剧来。同情接济帮助援助救助慷慨过度慈善等等行为也同样会是造成社会不满,怨恨和腐败的原因。穷人的心态往往在过度福利与慈善的情形之下宁愿接受这些个好处,帮助与救济也不愿再去自食其力,自力更生,自尊自强。因此减少这种泛滥的爱心与救济,转而变为多给人提供谋生工作的机会和提供,分享,传播,传授谋生的技术技能的帮助,这或者才是解决一个国家和社会的贫困的更好的途径与方式……过度的泛滥爱心,接济,救助与福利赐与,只会让被救助者逐渐丧失主动去寻求工作的的动力,积极性,勤奋与自强,令其丧失作为人之为人应该有的尊严与人格……而你们现在利用自己手中专制独裁的绝对权力去充当杀富济贫的角色又必然会破坏辛勤劳动工作的人们的积极性,打击人们追求自我实现的动力,激情与使命,甚至破坏这种勤劳的伦理与美德,同时还挫伤那些辛勤努力打拼奉献贡献的创造者创业者经营者的积极性,进而违背上帝之道要求每一个人都应该要处于公平竞争与相互制衡的法则……上帝给了每一个人管理这个世界的权利与智慧,你究竟把它管理的怎么样了?运用得怎么样了?袘给了你园子,田地和种子,你最终收获了什么?你最终去向上帝复命时,该怎样地对袘说道:我已经不虚此行,我已经竭尽所能,我已经不辱使命……?帮助人金钱不如帮助人去公平地获得工作与劳动的机会,帮助人去公平地学会谋生的技术与技能,而不是要逼得他们必须要去找关系走后门出钱行贿送礼给好处才能获得那些本应该公平获得的东西……我想要再次反复强调,改变贫困的面貌,不应该是去切开富人的血管来向穷人输血,而是给每一个人提供能够公平获得努力工作与辛勤劳动的机会及相应的技术技能,这样才是在真正培养穷人自立,自强,自尊,自重,自信的心理自豪感,并营造社会公平公正的氛围,形成公平公正的观念与共识。作为我个人,在面对给我提供金钱帮助和给我提供劳动工作机会以及技术技能帮助的两种人时,我更感谢后者。”昭熳说道。 “别胡说了好吗?我们现在动用的这些钱不是我国民众百姓的,而基本上是飞龙夫君在幽冥九万岭的碧天雄境的一处山洞里和带着我们在海上逃亡时在一个海岛洞穴中偶然发现的,以及在两股海盗自相残杀双双全军尽灭时在他们各自船上获得的……所以,这是我们自己的钱,用这些钱去帮助那些穷人算不得什么杀富济贫……不过从你口中说出这些话还是令我感到无比的震惊,你仿佛在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这完全不象是你自已的风格啊……听起来好象是大姐在说话,难怪飞龙夫君现在是这样地宠爱你,百倍地顺从你和任由你,看把你都惯坏到怎样任性的程度?话说我们还从来没有享受过你现在这样的待遇呢……”奕璨说道。 “我现在不是和你在谈什么争风吃醋与争宠,我现在是在和你谈人性的复杂性。你以为你对人们奉献了爱心,他们就一定会对你们无比感激,终身难忘吗?你以为你曾经尽力卖帮助过的人就会真的很在乎你吗?他们回避你还来不及呢,说不是反过来还会怨恨你……就像我们面对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总是羞于再看见他们,总是从心里并不想期待再与他们相逢。这就是人性那挥之不去的可怜而又可笑的所谓自尊感,虚荣心,忌讳与忌妒啊……这就是人性的真实性和复杂性。可怜人也必有可恨之处。不要老以为一被贴上穷人的标签就值得去同情和可怜……我们现在要改变的不过是社会的公平,而不是显示我们自己无原则无限度的大方……你们现在这样搞,将来也一定会这样搞……”昭熳说道。 “这只是暂时的做法,并不代表将来我们也一定这样搞。而且我做这些事乃是心甘情愿的,要谁感激我呢?要显示什么自己的大方呢?实现社会的公平公正,这不正是我要去追求的奋斗目标和理想吗?你倒是说的满口云淡风轻的,说得好像你自己都已经脱离了争宠和争风吃醋的境界了……在这个问题上难道你就不为虚伪么?”奕璨说道。 “我爱我夫君,但我更爱基督和真理。离开基督我们就卷入人与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因为离开基督我们就会进入到由着自己的好恶的单向度的善恶判断之中,我们就不能整全地来看待善恶的关系与价值,不能综合地来判断善恶的关系与价值,而只拽一头,只执一端就往面前跑……而面向基督人就会把这一切自然看得理解包容,宽怀通豁,云淡风轻……面向基督,就把每个人带回到公平竞争与相互制衡的秩序之中来……这也就是上帝向我们昭示的法则,每个人都必须要居于这个法则之下。这个法则告诉我们,人间世界不是单向度地向前奔跑而是双向度多向度的冲突对抗的。所谓和谐,不是单向度的硬性规定与制造,而是双向度或多向度的对抗平衡。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冲突,对抗,竞争,博弈是常态,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而且是必然性的,你逃都逃不了……事事都想做好人,当好人,回避这些冲突对抗竞争博弈,甚至都想消灭这些东西的存在,搞一团和气,难得糊涂,这种做法看是似良善,实际上是自己一种主观的任性与理性的自负自大,是心中缺乏对天道,天命和上帝的敬畏,甚至是对上帝的僭越。我们必须要尊重这种冲突对抗竞争博弈的天命,而这种冲突对抗竞争博弈必须是公平公正的,必须是互为正反,互为对立的,简而言之就是公平竞争,正反制衡。所以立场相反,跟自己的声音不同,不仅需要尊重,而且需要扞卫。在这个法则之上就是那起源和创生我们的造物主。要敬畏和遵循造物主就得要遵循袘所定造的这个法则。在这个相互公平竞争,正反制衡,对抗平衡而求得和谐的基础上,是我们面对上帝的纠错前行,是我们面对上帝的忏悔……”昭熳说道。 “说的真是精彩呢,若不是亲眼看到是你在说,我还以为是在听佩洁姐讲课呢。真是不敢相信,究竟是我自己看错了,还是听错了,这些话竟然是从你口中所发出来的……不过说到忏悔我就觉得有点好笑了,说的好像我们大家都不懂忏悔似的,还需要你来教?不过我什么时候看到过你在忏悔?恐怕我们之中最心硬最不知忏悔的就是你吧……?”奕璨说道。 “这话你就说过分和主观臆断了,人是会变的嘛,而且这种变化未必就一定想要让你知道,想要被你看出来……”飞龙这时忍不住插话道。奕璨就恨了他一眼,他便收口不说了。 “我忏悔何须要你看见和知道?不过我倒还可以告诉你,忏悔也分两种,一种是急于向他人向公众表白自己证明自己的难处,隐衷与内心真实的忏悔,一种是独自面向上帝的诉说,呼告,吁请,祈祷的忏悔。无疑,后者的纯净性,纯粹性,真诚性,虔敬性要高出很多。我看你的忏悔恐怕更多是基于前者。”昭熳说道。 “就你是最纯净的,最纯洁的,别人都污秽不堪……真是大变天了啊,这毒花反倒变成善花了?这毒曼蛇反倒变成天使了?你可要知道,蛇可是魔鬼的化身啊,不管它怎么善于装扮和伪饰,蛇毕竟还是蛇,蛇终究还是蛇,毒蛇的本性还是毒蛇,魔鬼的本性还是魔鬼……”奕璨说道。 “你羡慕嫉妒恨怨什么呀?就因为我善于化妆,扮饰,配搭衣饰和熟稔一手易容变脸之术吗?你若想学可以请教我呀。我又不是那种舍不得分享自己经验和技术的人,只要你肯虚心向我请教和求教……不过,我看以你那么傲慢自尊,桀骜不驯的姿态,心态和心理,哪肯屈尊这样呀?好吧,我就是魔鬼,而你就是那天使,这样总可以了吧……?”昭熳说道。 “这话你又说过分了,我实在是忍不住,要说上两句……你怎么可以这样去形容和贬低自己的妹妹呢?你怎么就看不到他人的进步和改变呢?你怎么就总是不相信人是会变化的呢?”飞龙再次插话冲奕璨说道。 “好啊,你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放弃自己中立的位置和立场,开始来对我横加攻击和指责了。你这么偏袒和独宠她,难道就不觉得亏心吗?”奕璨恨视着对飞龙说道,眼睛似乎有些湿润…… “我这可是没有站在偏袒谁的立场上在说话,而是照自己本心的真实理解讲的话,对谁都一样。首先有一点,我们必须要尊重公平公正的原则。如果我不顾公平公正地偏袒你,惠待你,这就是对你的爱吗?如果我坚决扞卫公平公正地惩罚你,制裁你,这就是对你的不爱吗?我反倒认为前者是对你的侮辱,而后者才是对你真正的爱。因为真正的爱,只有建立在基督之道上才得以成立,而建立在私人情感上必定是自私和不公平公正的。而唯有坚决扞卫公平公正公义才是在扞卫基督的道。建立在基督之道上的爱,必定要先抛弃私人情感上的自私与不公平不公正,而且必须一定要先对你的所爱之人进行怀疑,就象你对自己进行怀疑一样,然后才是理解,然后才是有限的爱和同情的涌现……没有怀疑的爱是愚蠢的,没有爱的怀疑是冷酷的。我们作为有罪的有限的人来谈论爱,若不是藉着基督的参照,就必然要陷入自私,狂妄和无知的自我本性的泥潭之中,就必然要陷入一言难以尽之的人性的先在的欠然裂伤的复杂,幽暗和任性之中,就必然要陷入在一种纷纷乱乱的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和恩怨纠葛的永无止境,没完没了与牵牵绊绊之中……上帝是道,爱,灵三位一体的存在。道对应着人的精神心灵渴望认识了解自己所处这个世界存在真相的求真,爱对应着人的精神心灵的情感性的渴望被关怀和被温暖的需要,灵对应着人的精神心灵情感的强烈迫切的自我认识需要,即认识我自己,我是谁?我的自我本质究竟是什么?因此所谓走向基督,走向十字架的真,绝不仅仅只是这其中任何的一个单一方面,而是综合这三者为一的整全乃至更多……这才是人作为人的价值意义的基础。你不能说你的全部价值意义就在于认识自己所处这个世界与存在的真相,你难道不需要认识你自己吗?你难道不需要认识自我意识,我之为我的本质吗?你难道不需要精神心灵情感上的终极性的被关怀与被温暖吗?人死不都还需要一个临终关怀吗?反过来对后面两者的单一性选择的情形,也是如此。至于上帝的公平公正公义就包含在上帝的爱之中。因此,允许人们公平公正公义的竞争博弈与对人施行公平公正公义的判决惩罚制裁并非是基于上帝的恨的本义与初衷,乃是基于袘的爱与善的本义和初衷。上帝对顽执为恶的人的烈怒与恨难道不是为了彰显和昭示袘的爱与善的真义和本义的初衷吗?人若悖逆袘的真义与本义的初衷,袘为何不烈怒与愤恨呢?所以制裁惩罚若是符合公平公正公义反而是更博大的爱与善,偏袒惠待与难得糊涂若有违公平公正公义反而是一种有罪有限之人的自私自利与幽暗暧昧而已……”飞龙说道。 “你可跟我扯得真远。我只不过跟你谈点争风吃醋的个人情感与心理方面的情形,你就跟我上升到什么绝对的超越的无私的基督之爱的层面,你可真是个思想家呀……可我怎么就没见你这个思想家对你自己所在之地的文明秩序产生过什么影响呢?”奕璨讥讽飞龙道。 “一个思想家要对一个地方的文明秩序产生影响,必须要符合一个条件,那就是他的思想建构必须要与这个地方的受众拥有一个共同的信仰认同的前提条件。假如这个前提条件不成立,那么无论这个思想家对他的受众怎么灌输与启迪,基本上也等于是在对牛弹琴……接受的条件必须是先要在内心里有一个简单的相信,有一个简单的认同,有一个共同的信仰前提,否则,观念永远也改变不了观念,观念永远也击败不了观念。假如受众的信仰认同不是基督耶稣,不是上帝,而是儒道释,那么无论如何对他们启蒙宪政民主,正反制衡,对立监督,分权法治,公平竞争等等这些东西,也不会起到引起他们内心共鸣和认同的作用。那么这个环节如果不先打通,讲再多的宪政民主,正反制衡,对立监督,分权法治,公平竞争等等东西也没有作用……因为宪政民主,正反制衡,对立监督,分权法治,公平竞争等等乃是上帝信仰这个先在认同前提之下推导和演绎出来的产物而不是儒道释信仰这个先在认同前提之下推导和演绎出来的产物。”飞龙说道。 “嘿,你这个说法不是正好印证了我刚才所说过的那个观点吗?”奕璨说道。 “我没有说过你说你全是错误,全是一无所取,全是一无是处呀,也没有说过昭熳全是正确,全是毫无悖谬之处呀……我完全是站在中立的旁观者的角度看你们争论的……”飞龙说道。 “中立的旁观者的角度?就你这表现?当我是瞎子呀?亏你还说得出口。你愿意跟她穿同一条裤子我没有意见,好不好?别再在那儿装好人,找平衡了,穷词狡辩,自圆其说干什么呢?反而更是欲盖弥彰啊……得了,你继续发表你的高见吧……”奕璨说道。 “而要在信仰观念上对耶稣基督和上帝形成先在认同前提而不是对儒道释形成先在认同前提,就必须要进行一个认识路径的方向性反转,即将个体之人的命运关怀与个体叙事提到首要位置,而不是将共同体命运关怀与共同体宏大叙事提到首要位置。共同体命运关怀与共同体宏大叙事都必然会遮蔽和湮没个体之人的命运关怀和个体叙事,从而以群体性的宏大理由建造自己先定先在的无可辩驳的正当性,合理性与心理优势,从而对个体之人的生命尊严,内心呐喊与灵魂渴求,诉说,呼告等等实施无情的碾压,蹂躏,践踏,奴役,压制,侵犯,伤害,摧残与吞没……因为只有个体之人的终极命运关怀才会直接与耶稣基督和上帝产生共鸣与对接,而群体共同体因着其本身的刚硬性和强大性存在,相对更不容易与耶稣基督和上帝产生共鸣与对接。”飞龙说道。 “还有呢?你继续呀……”奕璨说道。 “还有一个认识路径的方向性反转是,即不是从结果出发来证明原因,而应该是从原因出发来证明结果。因为原因在前,结果在后,因而原因永远大于结果,而结果则永远小于原因。原因是个无限的先在,而我们所看到的结果只是它所产生的一些零星的事实,我们人类只是这些零星结果事实的目击者而已。所以从我们的这些有限观察到的零星结果与事实出发,我们就可以推导和演绎出产生这些结果与事实的那个原因的全貌吗?显然不可能。因此我们依据这些观察到的零星结果与事实所推导和演绎出来的并不可能是什么终极真理,而不过是那个终极原因所制造的无限浩大智慧中的一些碎片与渣粒罢了……因此我们与那无限浩大智慧的终极原因相联系的唯一渠道和途径就是简单相信其先在地存在,如果不先确立这一点,我们便会永远注定只会在一些偶尔发现的认识碎片和渣粒中沾沾自喜,狂妄自大,拾得了一点零碎便以为窥看和洞悉到了整个宇宙的秘密和真相。而且所谓体系,必须要有一个共同的先在的浩大原因作支撑。如果缺乏这个共同的先在的浩大原因做支撑,我们于一些零星结果和事实中的零碎发现,便无法指向一个共同的原因与统一的维系轴,从而无法去形成一个共同的统一的体系。为什么科学不是从我们这里率先产生,原因大概就是在这里。我们如果要使自己也能成为科学发现的原创者,就必须要改变我们认识路径的方向,变从结果去推导原因为从原因去涌现和梳理结果……”飞龙说道。 “继续,继续,不要断……”奕璨说道。 “而且没有那个精神心灵情感与灵魂的终极原因即上帝的先在前定认同假设,我们的精神心灵情感与灵魂便注定要么只是一场物质附属作用的虚幻,要么只是一些失去终极栖居之所的无家可归的匆匆流浪过客,注定更容易成为在自身精神心灵情感与灵魂失去一种敬畏之后的流亡之民,即流氓,注定只会在人当中,在自己的群体当中去寻找精神灵魂皈依的家园和崇拜的偶像与英雄,然后再把这些充满人性局限断裂欠然裂伤与悖逆的偶像和英雄升格为虚假的神祗,把这些充满人性局限断裂欠然裂伤与悖逆的世界当做我们狂欢的天堂……于是我们注定再难逃出充满人性局限断裂欠然裂伤与悖逆的体系世界与泥潭苦海……”飞龙说道。 “再讲啊,怎么不讲了?我愿意在这里一直听你讲到天黑呢……”奕璨说道。 “我讲完了呀,今天暂时就讲到这里了,想听只有改天了……”飞龙说道。 “你讲了这么多,最后到底是支持他还是支持我呀……?”奕璨问飞龙道。 “不瞒你说,也不怕你生气,从理论的观点上说,从我自己本身的真愿上说,我是偏向更认同和支持昭熳的见解的……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前期已经投入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巨大的代价,财力,人力,物力,精力,而且不顾一切地,豁出所有地,壮士断腕地,一去不复返地,开弓没有回头箭地,置之死地而后生地下了那么大的决心,为的就是要在以行爱心帮助救济之道同时实行无为而治,分权制衡的新政自治试验,现在嘎然而止,半道而废,未免太过可惜……”飞龙说道。 “而且我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绝不可能是毫无自己的所图与目的的。这一路来,我们通过这些形式和方式,也笼聚和招募到了这些地方不少的民众百众加入到我们的阵营,成为我们新的军士和兵源的补充。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干?为了什么?不就为了能有充足的兵力和战力能够直捣昭京,彻底摧毁蓝氏政权和王朝,为我们含冤死去的亲人们报仇一雪前耻吗?现在突然停止,我们前期的一切努力岂不都是白费了白折腾了?倘若总是这样犹犹豫豫,优柔寡断,缺乏一种破釜沉舟的魄力,缺乏一种义无反顾的勇气,缺乏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胆量,缺乏一种哪怕前方是一条死路是一条绝路也要坚决走下去走到底的果敢刚毅的决决之心,则我们永远也别想成就大事,就在这里慢慢虚耗时光,混吃等死算了……”奕璨说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么多时光都已经等待了,又何必要急现在的一时一地呢?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现在正陷入一种错误的泥潭之中,如果不在此时及时悬崖勒马,只怕会在这条错误的泥潭和道路上越陷越深,越走越钻进死道里出不来,到时再来后悔恐怕已经为时已晚……”昭熳说道。 “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还是等佩洁来拿主意吧……”飞龙说道。 “你不是说了吗,我们现在搞的新政试验是分权制衡的治理吗?既然如此,那就不能由她一个人说了算,而是应该由我们家庭的所有成员来投票表决。”奕璨说道。 “看来我还是退出算了,由你们七个人来投票表决。”飞龙说道。 “我不同意,那你这个当家人都不来参与,我们还投什么票呢?”昭熳说道。 “你这不是要为难我吗?无论我赞成哪一边,无论我站在哪一边,都会得罪另一边呀……我可不想破坏我们家庭目前为止还算的和谐融洽的氛围,我可不想叫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因此而感到伤心和难过。投票表决是公平合理的方式,我尊重这个法则。”飞龙说道。 昭熳见他这么说,自然也只好作罢。而奕璨也点头默认不再说什么。 这事摆到了佩洁的面前,她也颇为有些头疼。按说她是完全能理解并认同昭熳的那些说法的……可事情都已行进到如今这个地步,还真的是有些进退两难…… “若抽身而回,定然要遭到明津城里的云天玄云天洪云天虎等人笑话。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早已经把该得罪的各诸侯国都已经得罪了,就算现在抽身而回,也改变不了梁子已经结下,关系已经破裂的事实,也改变不了必定要遭到他们的联合起来的共同对付,一致讨伐,同仇敌忾,包围合剿的局面。他们现在的如意算盘是要么等侍我们继续给他们提供好处,给他们输血,为他们无偿地贡献捐献……要么等待我们知难而退,回身转返时突然对我们发动袭击,插上一刀,并迅速合围歼灭……而前方的昭碧超级双雄一旦得知这种情状,也必定会借趁这个难得的势头对我们进行一举歼灭,以了结他们的一直以来的迫切之愿……总之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众兽环伺,恶视眈眈,俱皆张开了一张张血盆大口等着要随时吞噬我们的局面和险境……”佩洁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就此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来它个绝路狂奔,绝地反击,置之死地而绝处逢生。”奕璨说道。 “不行,既然我们现在试验的新政是分权制衡,那这个事情就不能由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说了算,而是要由大家来共同投票表决,票数多的主张就是我们将要采纳的方案。不过现在说实话我也很矛盾很犹疑,两种方案不论是哪一种我都可以接受。所以我也选择退出,这样也表示我不偏向哪边,不对哪边有偏心。如果你们的投票结果是三对三,那我再出来投这最后一票吧。”佩洁说道。 见此情形,众皆同意。这样一来,事实上参与投票表决的就只有慕柔,绮榄,奕璨,昭熳,若窕,梦盈六人。绮榄由于报仇心切,加之又与奕璨关系更好,便与奕璨投了相同的票。梦盈也略微偏向奕璨这一边,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投了奕璨这边的票,若窕则平时与昭熳更亲近,加之对奕璨一向过度管束,干涉自己,素来早已对她有所不满,加之她的价值理念与很多看法均与昭熳更为相似,所以她也就投了与昭熳相同的票。因此此时投票情形为三比二,就看慕柔这一票投向何方,倘若投到奕璨这一边,则投票结束,倘若投到昭熳这一边,则就要等待佩洁出来投最后一票。 慕柔本来完全可以把责任和压力推到佩洁这一边,由她来最终定夺……但当她看到佩活那焦虑不堪的痛苦表情时,就决定为她分担去这一责任和压力。正如佩洁所说,既然返身而回会遭到各路人马包括昭碧双雄的人夹击,合围与剿灭,也是死路一条,那还不如迎难而上,虽然也是困难重重,危机四伏,但至少还有可以去孤注一掷地赌博这最后一把的一线生机和希望……就算最终还是不成,还是死路一条,至少也比仓皇回逃显得更加勇毅和刚烈,与其跪着死,不如站着死。想到这里,慕柔就把票投到了奕璨这一边…… 如今想来,慕柔心里非常后悔与自责,还是怪怨自己当初太过鲁莽,草率和不够沉稳。正是因为自己的那一票,使奕璨的方案得以成行,结果在那条不归路上越陷越深,至于最终触碰了昭王及蓝氏王朝的底线,遂最终痛下杀招,也最终葬送了飞龙夫君和佩洁姐的性命。倘若听从昭熳的主张,或许事情还不至于下滑到那样糟糕的地步…… 慕柔收起回忆,禁不住又是一声长长的后悔的叹息…… 静云见了,知道她又在为那事懊悔和自责了,便上前去对她说道: “你也不必太过这样自责和难过了,当初就算是你赞成,支持和选择了昭熳的方案,也未必一定就比选择奕璨的方案更保险,不定结果还更糟,总之这种事事前都不好说准,又怪得了谁呢?可能这就是我们这些人必然要去面对的命运吧……?” 第262章 少年丹宏 再说霍廷德,周风甫,冷天寿,甄先溪冷峰,霍廷义,霍廷威,鲁猛,哈小图,周兆永,甄禹琛等人带着丹宏,丹忠进入了碧天幽冥九万岭北部一处地带,他们并不知道这地方名唤什么,因为这方圆根本就没有人烟。而事实上他们在无意中进入的这个地方名叫巨龙岭,乃已属于碧天国青峡郡桃源谷所辖地带,只是因为太过偏远与荒僻,加之又是凶禽恶兽,毒瘴弥漫的魔鬼三角洲之地,所以其时受佩洁建议被林震雄调派往青峡国桃源谷担任驻军及行政官首的赵裕三也并未派人员前去驻守与管理。因此最近的官府驿站及岗哨距此也在百余里之外了。 在这个充满极度危险的地方,在这个随时都充满生死未卜的险象的环境,在这个随时在下一秒就可能与这个世界作告别的所在,廷德带着大家,依靠着超越自我的刚强意志与这艰难环境作着搏斗。然而他们若想要完全战胜内心的恐惧,就只能带着对上帝信仰的虔诚的践履与神圣的祈祷了。恰逢在飞龙的感召下,廷德等人早已成为基督徒,此时正好带着一种经受魔鬼与死亡检验的心态,向主呼告,向主吁请,向主求救,向主祈祷,跨越自我,渴求着灵魂的拯救…… 廷德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带着众人在这个最危险同时又是最安全的地方艰难顽强地与命运抗争着。危险是因为这里的自然环境,安全是因为这里人迹罕至,方圆百里几乎没有人烟,因而也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这里时常昏黑氤氲,黯淡雾漫,兽声惊恐,鬼嚎凄厉的景象,端的委实是让人惊恐万分,胆战心惊,魂飞魄散,不寒而栗。人在其间,已经没有了形体与容貌和显现,仿佛只是一些幽灵在其间移动,然而这种景象使人迅速地就进入了灵魂状态。霍廷德,周风甫,冷天寿,甄先溪,冷峰,霍廷义,霍廷威,鲁猛,哈小图,周兆永,甄禹琛,云丹宏,云丹忠等就在这样的环境里艰难拼搏,与命运抗争……然而恰好是这种近乎纯净的敬虔状态的信仰反而使他们卸下了一切过度恐惧与颤栗的思想包袱,无畏地,英勇地,奇迹般地在这险恶之地顽强地生存了下来…… 在这里再没有欺骗,再没有谎话,再没有假语,再没有伪饰,再没有夸张,再没有虚浮,再没有面具,再没有表演,一切都仅凭着灵魂的本能的真实在相互面对,正视,接触,交流,对话,交汇。这也是它的美妙之处。然而这里却有太多太多的凶禽恶兽,怪鱼毒蟒。这里是它们的天地和世界,因此当人闯进来以后,自然就被他们视作是美味佳肴了,于是冲突与搏斗就难免会发生。而在这场争斗中受伤的注定是人。每个人都受了伤,甄先溪被一种怪异毒蟒咬了,因这剧毒太烈,廷德他们试了很多草药解毒也不见效,无奈最后先溪还是闭上眼睛,大家都悲痛不已,禹琛更是抱着父亲的尸体不肯撒手……最终廷德,禹琛他们还是找了块地把先溪埋葬了,并祈祷道: “慈悲的天父。今日我们在此,为先溪弟兄献上祷告,他已走完了世上的路程,被主接去。我们深信,由于主耶稣基督救赎的大功,凡一切相信主,接受主,照主真道而行的人,他的灵魂必蒙主救赎,在天家得享安息。正如主所教导我们的,从今以后,在主里面而死的人有福了。圣灵说,是的,他息了自己的劳苦,作工的果效也随着他们。所以,求安慰人心的主,安慰我们,更安慰他的家属,使他内心的力量刚强起来,更好地奔前面的路程。这都是靠着我主耶稣基督的名而求。阿门。” 之后他们又在那里做了标记,以便日后回来迁坟时能够看见。 随着驻扎下来的时间越来越久,闻得他们气息而赶来的凶禽恶兽,怪鱼毒蟒却越发多起来,不仅如此,还出现了身躯更为巨大的长着锋利巨齿,张着血盆大口的远古类的巨蜥。他们摹仿巨石城的建造,也找来坚硬的大石筑起了房屋。恶兽逡巡在房屋四围,凶禽盘旋在房屋上空,却没有办法进得屋内。 他们又在房屋内挖地道,一直通向一个隐蔽山洞的暗潭,里面还有地下河,鱼虾不尽,水源充足。沿着山洞到达另一处出口,是一个巨大的凹陷的天坑,光照充足,视野开阔,离上面高约数百余丈,坑底面积约有一百九十余亩,土质肥沃,宜栽种稻禾菜蔬并瓜果一类。他们就利用那些荒地上野生的稻禾菜蔬瓜果,取了它们的种子,进行扩大化栽种。 到了收获的季节,这里便一片荫荫油油碧绿一片,他们怎么食得尽?便挖了窖洞贮存起来。捕得的猎物有食不完的,凶猛的便做成风干肉悬挂于通风洞室,温顺的就圈养起来作肉食贮备。廷德与冷峰等人又去找来野花种子,刻意栽培,不久就成就了一片不小的色彩各异,缤纷多姿,鲜艳绚烂,璀璨斑斓的花海…… 各样齐备,这里端的就象一个世外桃源了。而因着这里的独特地理地势,四围俱皆近乎垂直的陡壁峭崖,各类走兽无从下到底来。只有凶禽恶鹰可以俯冲下来,然而其时他们早逃入洞室,待到它们飞走,又再走出。 时间一久,冷峰心里烦了,就带着鲁猛,哈小图等人利用硬木韧藤等制作起箭簇弓弩来,并在箭头蘸上巨毒植物或毒蟒的汁液,伏在暗处射那盘旋其上的凶禽恶鹰,还颇有斩获。冷峰将那些被他们射杀的鹰禽剥去羽毛,制作保暖物件,又将其肉制成风干肉块,一并贮藏起来,以作荒年时的应接和不时之需。 就这样,他们竟然在那里经年累月地生存下来。丹宏也一天天地长大,出落得越来越俊美硬朗,英气逼人起来,既长得象他爹,又长得象他娘,各各遗传了两人的一半。廷德等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对他更是精心教管,呵护并锻炼。霍廷德负责主管他的身体锻炼及武功,周风甫也来协助并指教,冷峰等人有时也来帮忙。冷天寿负责主管他的识字并文化教育及诗书等等,周风甫因着文武兼备,这方面也能作上协助。偏丹宏生性好动,不喜拘束,总是不太服于管教,稍一瞅着瑕隙,便不顾廷德师傅的三令五申,独自取了风干肉块与绳索并铁钩,偷偷翻出石墙,出得石屋,径直去那怪河边钓鱼。 而丹忠则长得更秀气,斯文,安静,也听管教。所以每当哥哥叫他一起出去钓鱼他总不敢。于是丹宏便时常一个人去了。 一日出得石屋来丹宏又去那怪河边钓鱼。那怪河浩大无比,恰如巨湖,又绵长无尽……其时便见河滩上有好些具鹿羚等动物的尸骸,显然是猛兽所为。丹宏心里又惊骇紧张又兴奋莫名,总觉得这刺激与冒险也是一种乐趣。他用绳栓好铁钩再挂上肉干扔进河里,但见那绳索一沉,他便拉起,立时就见一只青黑的怪鱼被钓起。这鱼约有七八斤重,虽不算大,但却凶猛异常,入得船上乱蹦狂跳不说,还呲牙咧嘴地射向丹宏要咬他。丹宏见它太过性烈,只恐伤着自己,便操起一木棒将其击晕过去,但见那鱼不仅目光凶狠,满嘴还长满密密的锯齿般的锋利牙齿。丹宏取下那鱼,欲取挂肉干再钓时,船忽然颠簸起来,其时便见到船四围满是黑压压的密密的鱼群,都跟这鱼相似。丹宏心里一惊,这要是被它们拱翻下河,自己必然要成为他们的盘中餐。想到这里,他便使劲划桨,而那些鱼群就在后面紧紧追赶,根本甩也甩不掉。船上的肉干也被它们拱得掉进了河里,但见它们一拥而上,那数十斤肉干立时便踪影全无。丹宏惊得不行,飞也似地划桨,终于到达岸边,他一个箭步射向岸,这下终于脱险。 按说这下就该知难而退乖乖的回去才行,可他偏要较劲,且心里不服。到底有多么可怕呢?我倒要看看。他见到河滩边的鹿羚等动物的尸体,便找来长藤,将那死鹿死羚等缚了,拖到河边,再用粗长的树枝将它们推入河中,但见水中立时便起了爆炸似的景象,那些密麻的锯齿黑鱼兴奋得蹦出水面,争先恐后地扑上前去抢食猎物,须臾时光,河面除了一滩滩血水便只剩下漂浮的鹿羚们的尸骨残骸。 真是太疯狂,太可怕,太刺激了,丹实兴奋起来,又拖来更多的鹿羚如法炮制。这回可就引来了一只大物,看那架式约有数百斤,这大物似乎不满那些死物的肉,偏偏对丹宏这个活物身上的血肉感兴趣起来,但见它径直向岸边的丹宏射来,丹宏猛然反射似地伏倒在地,那大物便撞在岸边一个硬石壁上,立时血浆迸出,晕了过去。丹宏怕它不死,便从船上取来铁枪,猛刺那大物,直到它血淌满地,一动不动,丹宏再用长藤把它缚了拖在船尾,又下得河中。他心想:既然这鱼王已死,其它喽啰还能奈何得我何?一面也是为了向鱼群耀武扬威,看你们大王都被我制服了,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些鱼群竟然追逐着要争先恐后地咬噬他们的鱼王来。“真是疯了,连自己的同类都要噬食而且还是鱼王呢……”丹宏不禁叫道。话音刚落,船突然划不动了,丹是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头比那鱼王还大数倍的乌黑怪鱼正张着它的血盆大口死死地咬住那鱼王的身体,猛一用力,那鱼王便被它扯断,一口吞了下去,丹宏大惊失色,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恶物,竟然长得象魔鬼一般,这下自己危在旦夕了……他使出全身的劲拼命划桨。眼看就象被它追上,这时更为恐怖的一幕出现了,不知什么时候,从深水底里突然窜出一张血盆大口瞬间将那魔鬼般的恶物一口吞下,丹宏惊得蹬船腾身一跃,飞也似地射到岸边,回看那水面时,除了一大滩的血水,再也没有看见什么…… 丹宏回到石屋自然少不得受了廷德的训斥,他也不顶嘴,但心里并未听从。廷德也不敢训斥过头,毕竟未来给主公给他爹复仇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指望丹忠现在看来是不太行,所以待他兄弟二人虽然在许多方面都一样,但在内心里,廷德,风甫,天寿等人还是更为倚重丹宏。丹忠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隐约清楚…… 所以一有空闲与瑕隙,丹宏还是忍不住要偷偷翻出墙外去。这回他去攀登起一面陡峭的山峰来,那山峰几近垂直,高处危耸入云,雾缭烟绕,仿似仙景一般,让丹宏想入非非,疑心上面怕是有个仙人的住所,便想要上去一窥究竟。但见他身姿娇健,灵敏如猿,攀着藤蔓便向上爬去…… 不一会儿便已在百米之上,回看下面时,峭壁之下,还真有些惊悚,刺激,够劲,他心里想到,便又继续上攀,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不知不觉便愈攀愈高……他心里想着,待我使尽这身上的劲,看看能否攀到顶? 然而越往上面越感到寒凉起来,视线也变得不清晰,雾气烟瘴越来越大,煞是令人心里有些惊惧。再往下看时,完全就是一片云雾之境,仿佛自己已置身天上世界。什么仙景之所,仙人之地,根本就见不到踪影。他有些失望,想下去时,心里又盼着一份侥幸,说不定再上去点就可以见到呢……于是他又继续上攀,直到终于感到有些疲累,仙人仙景还是全然没有见到。到底上面还有多高?到底那顶上是否有着仙人之所?是否有个云雾之屋?他还想再爬时着实已住感到有些吃力了,心想若再勉强,万一精疲力竭失手自己不就完了?廷德师傅,天寿爷爷,风甫爷爷他们岂不担心得要死?到哪里去找我呢?再说我还要去寻找我爹娘呢……虽然师傅等人告诉他说他爹娘已不在人世,他也曾目击到黑水河边那座残庙里的那场大火将他同母亲阴阳相隔,但他心里还是在盼着相信着奇迹的发生,即母亲并未死去,而是象自己一样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而父亲也同样如此,说不定正生活在某个地方呢……我还盼望着今后能有找到他们,与他们重逢,然后再共同生活在一起的那一天……那山顶的巨石城,蓝池,房屋……“爹,娘,我还能与你们一起生活在那里吗……?” 想到这里丹宏便开始下山。下山虽然较省体力,但也不轻松。待下到山下时,他已疲乏之极,昏昏然躺倒在地就睡着了…… 朦胧中,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仿佛象他婴孩时听到的父亲的声音: “存在之谜是什么?我们抬头望见的星空和我们身处地这个世界,不外乎是有形的物质世界,具有精神的心灵世界,看不见的无形的能量世界和浩瀚无垠的虚空……而且我们还能感觉到,在这浩瀚无垠的虚空中有无形的能量在其中流动,正是这种流动的能量在推动和改变着有形的物质世界与具有精神心灵的生命世界的外在形态的运动及变化。我们发现有形的物质形态其实是会化为看不见实形的尘埃的,具有精神心灵的人及其他生命,动物的外在形态也是如此。可见所谓有形正是从无形中来的,或者说是从肉眼看不见的微粒中来的,有形出自于无形最终又会归于无形。正如一切生命从无形中诞生,最后衰老死亡,化为灰烬,又重归无形的世界……然后从这个无形的世界中又会奇妙地重新孕育出新的有形的物质存在和生命存在来。这其中的奥妙是什么?什么样的能量在其中起着这种作用?” 于是丹宏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呢?” 那声音继续说道:“有形的物质存在与生命存在从能量的角度出发去解释是一种温差现象。宇宙分为无形虚空和有形物质两部分,从体积来说,无形的虚空远远大于有形的物质,但有形的物质的温度高于无形的虚空。然而从他们之间总会存在一个现象,那就是温度高的地方总会向温度低的地方流动,也就是有型的物质总是会向无形的虚空溶解融化,而最终与这个无形的虚空融为一体……因为无形的虚空总是大于有形的物质,所以这种趋势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不是有形的物质在吞噬无形的虚空而是无形的虚空在吞噬有形的物质,直到彻底吞噬完所有有形物质为止,最终只剩下一片无限的虚空存在,这种现象,情景和状况就叫作寂灭。” “那寂灭之后呢?”丹宏问道。 “从寂灭的无限虚空中又会重新孕育,迸发,萌芽,诞生和变现出新的有形物质的存在与生命存在。”那声音说道。 “这又是为什么呢?”丹宏再问道。 “这是因为一种能量又在其中流动了。这种奇妙能量的力量可以克服和战胜那不可逆的温差流动效应的力量,而最终造成有形物质世界和生命世界的重新产生……如果说温差流动效应是一种自然性的必然,那么这种可以克服温差流动效应的奇妙力量就是另一种超自然的必然。其中生命世界的存在现象就更是体现出了这种特征。生命世界高于物质世界的地方在于它自身能够不断进化,提高,生长,越来越壮大……而纯粹无灵的物质世界是不具有这种特征的。这种自我能够不断进化,提高,生长,越来越壮大的现象也是一个非常鲜明的反温差流动效应现象,也就是一种战胜自然性的必然寂灭趋向的神奇现象。那么到底是什么奇妙的力量在反这种温差流动效应现象?在反这种自然性的必然寂灭趋势?如果说这种奇妙的能量与力量本身就存在于宇宙自身封闭系统之内,那么它在这个系统之中是如何做到了战胜和逆转了温差流动效应现象的?是如何做到了战胜和逆转这种自然性的必然性寂灭趋势的?”那声音说道。 “这就有点百思而不得其解了……”丹宏喃喃自语道。 “一定是有一种什么原因使它做到了这点。也就是它天然就被赋予和安排了一种巨大的可以战胜这种自然性温差流动效应和必然寂灭现象的能量,从而使它能够永不停息的工作……倘若说宇宙封闭系统内部自身天然就是如此,就是能够运动不息,循环不休,流转不止的,那么这从逻辑上是有点讲不通的,因为凡事都必定有一个开始,宇宙系统不可能一开始就是处在那样运动不息,循环不休,流转不止的状态,总得要有一个什么原初力量的发出和推动才能使它那样运动,运转,流变,循环起来……那么在它开始这样状态的背后的原初第一推动力是什么?究竟是是什么让它身身这样运动不息,流转不止,循环不休起来的……?而克服与战胜一个自然封闭系统内部的必然性温差流动效应趋势和寂灭趋势,就必须要有一种能够战胜它们的能量从这个自然封闭系统之外进入。”那声音说道。 “然而万一这个自然性封闭系统内部的能量是自给自足的,是永动循环与流变转化的呢?”丹宏又问道。 “那也还是存在一个第一推动力的发出和推动问题,也还是存在一个第一原因的安排与设定设计问题。即是谁设定安排了它们这样能够自给自足地永动循环与流变转化下去的……?这样就从理性秩序和逻辑推演的角度推出一个上帝来了。即所谓第一原因,就是上帝。”那声音说道。 “嗯……”丹宏有些似懂非懂地答道,又喊了一声“爹……”那声音就消失了。 接着另一个声音又响起,这回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好象是他母亲: “如果我已经没有这容颜,你还会喜欢我吗?假如我已经化为虚无,什么也看不见,没有容貌,没有身材。没有身体,没有身高,没有胖瘦,什么都没有,你还会记住我吗?你还会知道是我吗?” “我记得住,我凭着闻到那气息便知道是你,我凭着听到那声音便知道是你,我凭着那熟悉的感觉便知道是你……”丹宏说道。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样的我,你还能认出来呢?”那声音说道。 “我,不知道……”丹宏答道。 “因为这样的我是不会死的,除了上帝,没有谁能除灭我。形体的我终将解散,灰飞烟灭,成为虚无,唯有那曾经精神概念中的我,永远存在,除了上帝,永不会有可能将它灭除。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是不会被任何人所杀死的。倘若上帝要除灭我,我也没有任何怨言,因为我本来就是从袘当中来,仍然算作是回了永恒的故乡……物质形体的我不是真实的,短暂而速朽,唯有那心灵意念中的我才是真实的,永恒而唯一。”那声音说道。 “假如心有一个我,物有一个我,那么这两个我之间要怎么样产生互动和协同配合作用呢?这好象不太讲得通的……”丹宏说道。 “是的。因为这两个我得商量,以便形成统一意见,达成一致合作协议。倘若是这样,这两个我的本体还能叫作本体吗?既然叫做本体就不可能与他者商量,既然会与他者商量就不能叫作本体。因此要使二者能够协调一致地进行互动一与协同配合,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这两个我的本体都共同起源和创生于同一个在者。这样的话,这个共同的起源者创生者,自然就能按照自己的意志来安排这两个我的本体的互动与协同配合了……那么这个两个我的共同起源者和创生者就是上帝。这样就从自我本质的认识的角度推出一个上帝来了。”那声音说道。 “嗯……”丹宏似懂非懂地答道又喊了一声:“娘……”那声音就消失了。 这时,之前那个象他父亲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存在悬搁问题和悬置问题的。假如你不相信上帝的存在那么你就必然只能相信人的精神心灵情感的本质只不过是物质附属作用的一场虚幻而已。那么你甘心吗?甘心自己的精神心灵情感的本质只不过是一场虚无的幻影吗?如果你不甘心自己的精神心灵情感的存在与本质就是这么一个短暂速朽的虚幻虚无,如果你希望你自己的精神心理情感能够存在的更长久一些,能够感知和见证更多的美丽风光与神奇景象,那么你就会从自己的内心的这种必然性需要之中要推导出一个上帝出来。这样就从人的精神心灵情感对于渴望被爱被拯救的必然性需要之中推出一个上帝来了。有了上帝还哪有什么仙人呢?所以不要再去寻找什么仙人了。人就是人,神就是神,人不可能成为神。” “嗯……”丹宏似懂非懂地说道。 “千万不要去学了那巧取豪夺地敛财千万却要在最终离开这人世时给自己挂一个无私纯洁,两袖清风终身一无所有的圣贤圣德之名的这么一个称号和桂冠的人,那真是讽刺之极了。”那声音又说道。 “是的,爹……”丹宏说道。那声音旋即又消失不见。 再说这边廷德,风甫,天寿等人也在回忆飞龙国君要准备前往昭京时曾对他们说过的一些话: “其实我们在北方一些诸侯国的荒僻贫穷之地试行的地方自治试验之策并非错谬,乃是时下民情秩序与基础的真实状况,实在堪虞。民情态度与声音总是缺乏个体权利意识与意志自由,总是充满极端化的仇恨心态与怨毒心理,他们恨的不是他们那个专制极权独裁的制度,不是那种完全丧失公平公正的做法,他们恨的只不过是他们个人在这场极端化专制化的利益分配中没有占到优势而导致的贫穷,只要让他们从中占到优势与好处,他们便心满意足。在他们的心目中,只有私我利益的满足是其唯一的价值,其它一切都是假的。这种观念与逻辑与他们的剥夺者与压制者并无二致,乃如出一辙,共享同一理解形态,乃是同一观念秩序阵营和家庭内部里的人的利益纷争罢了,这最终导致的就是他们所需要的不是用营建一个基督信仰和观念秩序之下的人人平等,保守纠错,自由开放,分权法治,正反制衡,公平竞争的公正秩序与规则去追求自己的财富,而是用与他们的剥夺者与压制者完全一样的方式和手法,即用强盗逻辑,流氓思维,暴力蛮横的方式将他们失去的财富又再度重新抢夺回来……这种情形必将导致即便他们的剥夺者与压制者被推翻,他们也没有能力去重新打造建构一个与他们的剥夺者压制者完全不同的分权法治,正反制衡,公平竞争的制度与道路,而只会是重复他们的剥夺者压制者已经运用过的方式和走过的路,即始终是在一个已经延续千年的专制极权独裁的等级森严的大家庭的苦海泥潭中恶性循环,挣扎打转……这便唤作是只反贪官污吏,凶僚恶仕,却不反朝廷,不反天子,终于还是奴才。或者要反朝廷,要反天子,却不反这种专制极权独裁的做法,方式和制度,终于还是强盗。这种延续千年的真实情形真有一种让人从骨子里,血液里甚至灵魂里感到无比透心寒凉的绝望感……以至于让人有时不得不产生一种自我怀疑,是不是我们这昭碧大岛的人从根子上就出了问题……?但在我看来,如果说这方面也有问题,那也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我认为最主要的问题在于,我们的终极信仰与观念秩序出现了歧误。因此,如果说我们的根子上出了问题,那这个根子主要也不是人性上的根子,而是我们终极信仰与观念秩序上的根子。整个世界所有地方的人性在我看来,从根本上都差不多。之所以会表现各异,关键在问题在于他们各自所在的不同的终极信仰与观念秩序的影响所导致的民情表现力的不同。你有什么样的终极信仰与观念秩序,就会产生什么样的文化传统,制度选择,生活习惯以及行为方式等等的体现……从文化决定到制度决定再到观念决定,我现在认同观念决定。我们的观念秩序是大家庭式的宇宙中心的模式,不认为在这宇宙之外还有上帝,于是便在人间模仿宇宙中心论的模式建造一个中心众多个等级,由此形成大家庭式的专制集权独裁的森严等级。有了这种观念秩序,自然会产生与之相应的文化传统与制度选择。我们这地方的民情秩序乃是由一种专制大家庭的观念秩序的前定认同决定,只要这种观念秩序的前定认同不改变,我们的民情秩序就只会在奴才,强盗与流氓之间辗转。就算出现革命和朝代的更迭,也只不过是换了一批新的不同的奴才,强盗与流氓而已……” 第263章 迷失暗洞河道 这巨龙岭一带因为人类的足迹尚未涉触其间,故而一切还呈现出一种浓郁的原始风貌,不少远古类的植物及动物竟然都还能看见。所以乍一闯入,还以为进了一个外星的绿色星球才有的森林世界。高耸入云的参天巨树随处可见不说,林中各种色彩极其鲜艳斑斓,形态极其古怪华美的大禽小鸟更是数不胜数,俱皆绮丽异常。不少鸟虽然身形极大,但却并不凶猛,只是见着丹宏靠近便迅即飞走,使他只能徒添失望地傻傻追赶……就这样在阔大的森林里追来追去,有时渐渐就迷了方向。丹宏又是个率性随性之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前考量,计划,盘算之类的,走到哪是哪,哪边惊奇与美丽便往哪边走了,至于迷失得七荤八素之后又再说,反正瞎迷糊,乱走乱试,凭着感觉,几番周折,也有恐慌和迷茫时,然而也终究还是能走出来。 很多时候他还并不想那么快就回去,而是想在这片奇异的天地里留连往返,他喜欢这种陌生,新鲜,奇异,神秘的感觉,那怕迷失其间的刺激也是一种曼妙和兴奋,那怕惊险其中的紧张也是一种美乐和快意。然而愈深入,出现的鸟也越来越大,最后多为鹰类了,黄的紫的蓝的白的绿的红的都有,最可怕的还是深黑色的,其次是乌黑色和灰黑色的。那些鹰个头特别大,普通的翼展开来都怕有数丈,特别的还要大一倍,令人观之惊恐,不寒而栗。有时漫天飞舞起来真是煞是壮观,而纷纷降落时,又让人毛骨悚然。 丹宏不满足于远观,他想距那些大鹰走得再近一些,然而那些鹰群却向他进逼过来,那恐怖的阵势还是令他心里打起鼓来,遂转身就逃。 再次去得那里时,丹宏多了点心思,带了些干肉,还背上了太宇剑。 因为有太宇剑在手,丹宏心里壮了些胆。到了那里时,丹宏便向鹰群撒了肉干,以示友好,那些鹰份纷扑食,须臾全无。又纷纷向丹宏进逼。丹宏心想:我已表达了我的友好,若再要对我恶意相待时,休怪我这太宇剑无情了。便抽出剑来,寒光一闪,蓝光盈出,那些鹰竟然纷纷退却了,只有一只体格最大的黑鹰仍旧呆在那里,但却已尽显顺服之相。丹宏收起剑,走近它,那鹰便伸过头来似乎想让丹宏抚摸它。丹宏心领神会,便用手轻轻抚摸了它的头。那鹰又躬下身子,仿佛是想让丹宏骑在它背上,丹宏自然也不客气,就跨了上去,那鹰就扑腾起翅膀来,刹时飞上天空…… 丹宏紧紧抓着它的脊羽,渐渐离地越来越远,巨树似乎变成了小树,森林也逐渐变小……这鹰越飞越高,迈过了山峰,穿云破雾,到达一处光照明媚的地方,丹宏再往下看,地面的一切都变得更小,森林的全貌也尽收眼底……这鹰继续向前翱翔,不一会丹宏便看见下面远处出现隐约的城堡,规模还不小,房屋密密麻麻,街巷阡陌交错……事实上那就是桃源谷的云台城,只是丹宏并不知道。 那鹰这时折转回来,最后复又降落于刚才飞起的那个地方。丹宏下得鹰背,又抚摸了一下它的头颈,以示感谢,那鹰拍拍翅膀,旋即又飞走…… 回去后丹宏本想告诉廷德实情,但又怕他担忧,会把自己管得更紧,便改口说是自己作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坐在巨鹰的背上,飞上了高空,并且发现了距这片森林山岭之外约百余里的地方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城镇。 “一天到晚不好好习文练武,尽知道做美梦……成天留恋梦境,活在梦中,却耽搁贻误了现实的功业和上进,梦能当饭吃?能当实际经历感受?梦醒了一切还不是场空?难道你真的要将自己的人生荒废于幻灭?”廷德说道。 “我不认同你的说法。梦境有时就是比现实更美丽,更真实,更让人感觉美好,也更让人感觉兴奋和刺激,当然有时候也跟更让人感觉恐惧和害怕……”丹宏说道。 “你这小屁孩,懂什么懂?就知道在那里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廷德斥道。 “这就是你的不对和太过绝对化了,现实虽然才是我们的立根之本,但是梦境也不应该被排除掉摒弃掉和否定掉啊。人家丹宏说得也未必就不是事实,说不定距这里百余之外还真的有一座城池呢。”冷天寿说道。 “谢谢天寿爷爷站在我这一边。”丹宏说道。 “你二人真是情同爷孙,合起伙来对付我了。”廷德说道。 这些年都是这样的情形,廷德与天寿总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要的就是既不能让他太放纵虚度,又不能让他太失去自由活泼,机敏睿智的天性。 丹宏倒没有管那么多,一有时间不是瞅个机会又溜出去就是在洞中的暗河里或者洞外的天坑里找新鲜事玩。这回他对这暗河究竟有多长,究竟通向哪里感起兴趣来。便背好太宇剑,冒着险,壮着胆下到河里,往那幽深的黑暗里游。暗河不宽,但却极其狭长,仿似一条漆黑幽暗的死亡之洞,里面响声诡异,阴风阵阵,仿佛有谁在他背后紧追,丹宏感到既紧张又刺激,于是便拼命地游,要与这追缉者竞试一番速度。不知不觉间,洞内渐渐有了光线,丹宏欣喜,这么说不是要到出口了么? 果然是个出口,不过这个所谓出口只是一个洞内大潭而已,在这大潭四围满是漆黑的暗河洞口。丹宏一看傻了眼,这还有完没完?究竟又游进哪条暗河洞里呢?那么再游到尽头是否又象是这样的情形呢?他心里没把稳,遂停止了自己疯狂的想法和挑战,乖乖地停了下来,准备潜到这大潭底下去探看一番便原路返回。 想罢他便深吸一口气,然后憋着潜了下去。水下昏暗,模糊,但能感觉到有鱼游撞在自己身上。突然,一条白晃晃的蟒状长物飞卷着向他袭来,他想逃时,怎及那怪物快,瞬时便被它赶上,正欲向他缠来,丹宏拔出太宇剑斩向那怪物,那怪物中了剑便激怒起来,更加凶猛地进攻,丹宏不及躲闪,一个仰面立剑,待那怪物卷来时正中其肚腹,被划了长长的口子,那怪物凄厉惨叫,挣扎着搅得水更加浑浊。丹宏趁机收剑逃出,又沿原路返了回去…… 回来之后,丹宏既感到后怕又感到兴奋满满,倒不是在潭中斗那白色蟒状怪物,而是那无限迷宫般的暗洞河道。他总有一种感觉,这地下暗洞河道远比他想象得还要更阔大得多,而且它似乎还连接着另一片更隐秘更幽深的世界…… 之后几回他又重复探访那暗洞河道,又是数度迷失,险些再走不出来,有一回更是在其间被困了数日数晚,差点就死在里面了,多亏最后侥幸走出。然而廷德等人也就吓得半死,廷德还破天荒地第一次用棍子责打了他。打在他身上,却痛在自己心上。说实话,廷德待他实在是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亲,视他胜过自己的一切。在廷德心中,他的地位是无与伦比的,是最重要的,自己甘愿为了他而付出一切。如今他这样胆大冒险,肆意蛮干怎么能被允许?便从此不再准许他再下到那暗洞河道里去了。他见到廷德那忧心忡忡,痛苦不堪,憔悴不已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从此也就真的再没下到那暗洞河道里去了。 暗洞河道不能去,地面总还是可以去的,要不然象他弟弟一般他觉得自己非得要被关傻不可,或者疯掉。廷德也知道这点,所以这方面也不是一点空间都不给他留。然而他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不仅外出跟熊斗跟虎斗跟狼斗跟豹斗,还跟巨蟒和巨鳄斗,更要命的是他还招惹了那远古霸王龙模样的巨蜥……他就这样成天跟这些猛兽巨物呆在一起,混在一起,打打斗斗之中自己的力量,技艺与武功也日渐看涨。这就样,他又逐渐从一个少年长成一个青年,个头长高得甚至超过了他爹云飞龙,变得愈加肌肉发达,高大魅梧,体魄雄健,壮硕如山。然而相比他爹的黝黑肌肤,他的肤色却遗传到了他母亲的雪白粉润,端的就是一个绝世罕见的翩翩美俊男,刚柔并济,俊酷强韧,悍猛野烈又温爱善良,开朗大方,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俊朗公子…… 这种特殊的生存环境与特殊的经历,磨练和锻炼,再上父母绝好基因的遗传,使他的体能之强,技艺之高,力道之猛等等都早已超过廷德师傅和冷峰,廷义,廷威,鲁猛师叔他们,成为他们这支队伍中的第一高手。 然而他有一次还是在与霸王巨蜥的搏斗中,不慎受伤,并沾上了那巨蜥唾沫中分泌的一种毒液。这毒也不是没有解药,可除了从小便在此生活一直到现在的奇翁老者,其它人很难知道,廷德他们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试遍了所有能想得到的草药也无效之后,廷德他们真的是有些绝望了。难道说在继先溪被毒物咬伤碎救无效死亡后,丹宏也要紧跟而去,也要跟大家告别了吗?“不,不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不能让他死,我还要让他给他爹娘报仇呢,就是我死我也不能让他死。既然我们已经没有办法,那我们就要去寻找那有办法的人。不管有没有办法,我们都要拼到最后。与其在这儿悲戚与绝望地等死,还不如主动出击,主动去寻找那一线生机的可能与机会。”廷德想到这里便当机立断,与廷义,廷威一起背着丹宏,打着火把,连夜往山外疾行……既然丹宏说他梦见在距此东北面百余里的地方有规模不小的城镇,就不妨去试一试,那么只要到达了那里,就能找到医馆和郎中。 周风甫,冷天寿,冷峰,鲁猛等人也打着火把护送他们,直把他们送过了最危险的毒龙崖和万兽谷一带,约天明时分才返回。廷德三兄弟轮流背着丹宏,继续上路。 路途漫长且危机四伏,艰险重重,而毒液也在一刻不停地在丹宏的身体内推进,随时可能夺走他的性命。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与死神的较量。廷德发疯似地背着丹宏疾行,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绝不停步,直到自己倒下为止。只要能够救活丹宏的性命,哪怕是搭上自己的这条命也值得。廷义,廷威见兄长这样,也自是不敢怠慢。 然而人毕竟是体力有限的,再意志强悍的硬汉也终有被累垮累倒的那一刻。廷德兄弟三人都先后累得栽倒在地,这时候天又突然下起了暴雨,山路更加泥泞湿滑,他们滑倒又爬起,爬起又滑倒,体力透支,几近晕厥…… 廷德躺倒在地,仰面向天空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扑打着自己的脸孔,模糊着自己的视线。他涕泪横流地绝望瓦叫道:“主公啊,佩洁王后啊,我对不起你们,没有照顾好丹宏,没有完成你们交托给我的任务和使命啊。” 廷德晕厥了过去,昏昏沉沉中他看见飞龙国君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起话来…… “对上帝信仰,对回到圣经这一前定认同的怀疑没有彻底拔除,人就会始终呈现一种纠结,痛苦的表现,最大的难关就在于此。只有这个关口打通,人的信心才算基本步入了信仰的轨道。否则都是小信,假信或不信。” “也就是信了就必须照着去做,而不是信了却去做与信的要求相反的东西。”廷德说道。 “是的。人的很多痛苦都是在于对现实私我占有利益的患得患失,或因为自己被不公正不公平地剥夺而痛苦,或因为自己没有勇气去为争取公平公正的尝试,努力与争取而苦恼,或因自己没有勇气去践行信仰的要求与诫命而自责与痛心……表面看这是一个勇气问题,胆量问题,实质看还是一个信心问题,还是一个信仰的真假问题。”飞龙说道。 “勇气可以发于血气本能,也可以发于信仰诫命。没有勇气去表达只因信仰还未到更深层次。信仰的进入深度倘若已经到达了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地步,还有什么不敢去表达的呢……?”廷德说道。 “说得好。因为如果你相信上帝,相信耶稣,相信圣经,相信灵魂能得救,你就会义无反顾的照那些话去做,你追求的就不是短时之生,而是永恒之生,相比灵魂的永恒得救,那些短时的蝇头苟利,不公对待等等,又能算作是什么呢?所该担心的反而是你尚还未还清的债却没有勇气去表达歉意忏悔,没有勇气去把它还清。”飞龙说道。 “也就是不要去计较被人家拿去了多少,而应该去计较自己还有多少欠人家的还没有还清。那要去还清所有欠人家的,这也是需要有一种勇气去当面承认的。”廷德说道。 “这表面上看还是一种勇气的欠缺,一种面子的放不下,实质上还是一种信心的不足,一种信仰的不坚定。因为你如果真的希望灵魂得救,真的相信人的永恒命运,终极命运,本质命运和人的一切感觉能力,精神活动现象,心灵情感涌现等等决定于上帝,受控受制于上帝,你还有什么世俗的私我理解与私我概念建立可以执着和看重的呢?你还有什么建立在这些基础上的所谓面子的放不下呢?你还有什么上帝之道的基本规范与要求可以不去必须遵循的呢?”飞龙说道。 “说的是啊……”廷德说道。 “到那时你要的已经不再是自己那朽弱的面子而是对上帝之道的必须遵循。当你看重自己的面子你看中的就是自己私我的这些概念建立与理解,你就是在背反着上帝想要建立自己的理解与意志,你就是在没有把自己交付给上帝,而是在把自己交付给自己。可是你把自己交付给自己就可以抵抗死亡的来临吗?就可以抵抗虚无的吞噬吗?显然不行呀,所以你还得把自己交付给上帝。既然要交付给上帝,你就必须去遵循袘的诫命,规范与要求。”飞龙说道。 “是的。”廷德说道。 “我们总是随时随地都想要与上帝对抗的,都是想要去背反袘的。我们不服从上帝给予我们精神感觉能力的真实与限定,所以处处想要去破坏那种真实与限定,事实上这从本质上是做不到的,那么结果就只能是营造假象,用假象去自我迷惑与欺骗,用假象去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用假象去满足自己朽弱的荣耀感,用假象去满足自己朽弱的所谓自我价值实现。于是我们一辈子就活在这样的假象中,为它疯,为它狂,为它失眠,为它愁郁,为它烦恼,为它痛苦,为它神魂颠倒,茫然不知所以……”飞龙说道。 “具体讲来有哪些表现呢?”廷德说道。 “这些制造假象的方式有很多,比如我们要求女人去化妆去穿高屐鞋甚至去整容整形,当然,女人固然也可能喜欢这般,乐意这样,其实男人也同样如此。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就是为了看上去比上帝赋予我们的真实与限定的模样更好看。的确更好看了,但是这些是一个假象。我们越是执着沉迷于这种假象就越是在背反上帝的路上越走越远……”飞龙说道。 “也就是说,从外形来说,真的往往并不美丽,而美丽的往往并不真实。从内在精神心灵来说,可能恰好是相反。”廷德说道。 “对。然而这种执着与背反的努力却注定终究是要失败的。因为任何一个瞬间的真实感受都会立刻把我们拉回到上帝赋予我们本初的真实与限定中来,而且就算是真实的美丽,也还存在一个审美疲劳的现象,使我们不得不感叹我们的感觉能力受到了一种必然性的限定。我们倒是希望那些真实的东西给予我们的感觉继续美妙下去,但是我们确然在真实感觉几遍以后就已经有些感到麻木和疲劳了,就已经没有最初最开始那种美妙的感觉了。当女人或男人们褪去妆颜,脱下高屐,不再整容整形,我们看到的就是上帝赋予我们的真实。当我们对美丽的真象感到麻木与审美疲劳时,我们看到的就是上帝对于我们精神感觉能力的限定。”飞龙说道。 “那么要怎么才能克服这种麻木与审美疲劳呢?”廷德问道。 “要想使这突然从假象之美回到真实之丑的顿然失落感变得再度生动与美妙起来,就必须要添加精神性,心灵性,情感性,甚至灵魂性,智慧性,意志性与信心等等之类的东西了。或许这就是上帝对我们的暗示,想要使自己的感觉变得重新更美好,想要使自己的品味更上一个层次和台阶,就必须要融入进这些精神性,心灵性,智慧性,意志性,信心性因素之类的东西。”飞龙说道。 “的确是这样的,一个外形并不美丽的女人或男人,因着他精神品位的提升,精神内涵的丰富,智慧知识的渊博,而使他显得顿然有些与众不同,吸引人的魅力也十足起来。”廷德说道。 “我们所有一切的努力似乎都是在为了与上帝作对。理性智慧和科学力量带给人的自信总是使人偏向于一种属人的意志信心的膨胀,以为自己才是这宇宙唯一的精神心灵的衡量标准和丈量尺度,我们试图通过我们的这种理性标准和尺度去衡量,丈量与判断这个宇宙,这是一种丧失敬畏的自大,狂妄和无知。殊不知这种理性智慧的能力正是一种上帝的赋予,这实在是一种忘本。上帝给了我们理性智慧的能力,我们却把它据为己有,而且还要反过来拿着这种被上帝赋予的能力来否定上帝。”飞龙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人的本能总是趋向于要与上帝作对和背道而驰?”廷德说道。 “是的。另一种作对就是营建强大的集体来增加个体之人对集体的依附感与归宿感。这种集体的力量相对于个人的确无比强大,而且看得见摸得着,也就在人心目中起着一种世间上帝的作用。然而这种强大也是一种假相。但凡不能阻挡死亡与虚无的事物,但凡与永恒和唯一不沾边的事物,都是一种假相。集体再强大,它也不能阻挡死亡与虚无的降临,它也注定只是短暂与速朽的事物与存在。”飞龙说道。 “集体带给人安全感,依附感和归属感,但同时也带给人威压和剥夺。”廷德说道。 “是的,不经历痛苦对自己彻底的撕裂,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活得有多虚伪。不经历死亡对自己的真实降临,不经历虚无令自己的彻底绝望,一个人总是不肯将自己完全交托给上帝。而且就算经历了,也未必就会交托。”飞龙说道。 第264章 香魂谷 待廷德醒来时,他受到了很大的鼓舞,“对呀,回到圣经,回到耶稣基督,回到上帝,我怎么给忘了呢?怎么每到关键时候我就把这点给忘了呢?看来还是我的信仰不够坚定,不够真诚,不够虔敬,不够入心,正如主公所说,假如它已经和我魂魄相依,我怎么还会把他给忘记了呢?看来还得多多时常提醒自己,反省自己,检视自己,甚至撕裂自己。既然回到了圣经,回到了耶稣基督,回到了上帝,我还在害怕什么呢?死亡与魔鬼并不能吓倒我们,阻止我们,灵魂的的得救才是我们终极的目的。而且上帝自有袘公正的审判,所以只要我们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了,也就不该再有什么遗憾和懊悔了。” 想到这里廷德猛然醒了过来,把把丹宏的脉搏,还有跳动,忙叫醒廷义,廷威,再度上路出发,边走边吃干粮边饮水。不久就遇到了一个樵夫,一打听,得知对面山上有个闲云居,里面住着一个老者,熟稔医术及草药。“这真是绝路之上现转机啊……”廷德大喜过望地说道。连忙谢过樵夫,并给了他点碎银。 “只是不知那老者现在是否在家?一切就只有看你等运气怎样了……”樵夫说道。 廷德兄弟三人再次谢过,便匆匆赶往对面那山头。 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那老者竟然在家。看过丹宏的情形,给他号了脉,老者说道:“得亏你们这个时候遇到我,若是再要晚个几个时辰,恐怕就回天乏术了。也是他自身体质超好,才能熬到现在。若是那寻常之人,早就两眼一闭,呜呼哀哉了。他这种特殊体质的人,我还是头一回遇见。” “老先生若是救得他转来时,我愿倾出自己所有以回报先生……”廷德激动地说道。 “哪用啊,该收多少就是多少,我并不愿意接受这种被救者倾其所有的回报,你们还要生活嘛,把一切都拿给我干什么呢?”那老者说道。 廷德兄弟三人连忙齐齐跪地向老者叩头谢恩。 “不用了,不用了,人都尚还未给你们救转来呢……”老者说道。他边说话的功夫已经在为丹宏治疗了,放去被毒液漫染的血液,敷了药,包扎了,然后叫廷德三人将丹宏扶了躺下…… “你们还得在我这儿多待几日,以便好观察情形。待到他完全脱离危险,且体力也有些恢复,再走不迟。”老者说道。 “那是,那是……”廷德连忙说道。 “对了,看样子,听口音,你们不像是本地人,那你们怎么就到这儿来了呢?”老者问道。 “这个……”廷德一时不知如何说起。 “我看你们也是到这山里来寻找蓝魂的吧?”见他为难,老者主动替他说道。 “算是吧……”廷德顺着他的话说道。 “可这蓝魂不是说已经为西明津国君云飞龙所获得,并献给南面昭天国君蓝嘉熙了吗?”老者说道。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大家都还是心存疑虑,还想继续寻找啊。”廷德说道。 “也是,云飞龙那么明智睿勇的人,怎么可能把真的蓝瑰轻易就献给蓝嘉熙呢?只是太可叹太可惜了,云飞龙这样一身正气,智勇无双的大好人却给蓝嘉熙那样的小人给杀害了。得知这个消息时,我都替他哭过一场啊。说实在的,这样的人,我若要是有机会为他效命,那也是死而无憾啊……”老者说道。 这时便见廷德有些眼眶湿润,分明是在强压心中的哀痛与悲伤。 “怎么了?你们认识云飞龙吗?若是认得,可否相告一二?”老者神情激动且迫切地说道。 “实不相瞒,我等兄弟三人便是曾经跟随云飞龙转战南北,纵横西东的旧部,而这位被你施救施治的正是云飞龙的长子。”廷德说道。 “真的?”老者惊得张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相信。 “鄙人霍廷德,霍廷义,霍廷威谢过救命恩公。”廷德兄弟三人齐齐下拜。 “你兄弟三人快快请起。”老者说道。 廷德用怀中取出一柄精美的短剑给老者过目,但见剑柄上刻着遒劲有力的“云飞龙”三个字。 “此剑乃飞龙国君亲自镌刻并赐之予我。”廷德说道。 “好剑啊,定是云飞龙亲自铸造并书写镌刻。我曾经见过他的战旗,这剑上面的云飞龙三字与那旗上的书写全然一致,你们真是云飞龙的部下。最幸运的是我所救的这位隽秀小哥竟然是云飞龙的长子。”老者说道。 接着廷德就将他们一行的前因后果俱答告诉了老者。 “鄙人文代君,见过三位将军。”老者躬身行礼道。 “文先生如此抬举,我等兄弟三人实不敢当,不敢当。”廷德三人回礼道。 “若不嫌弃,鄙人愿随三位将军以驱驰,为了飞龙国君的公子,略尽绵薄之力。”老者道。 “如此再好不过,我等正求之不得。”廷德说道。 “距此东北八十里外便是桃源谷云台城,我曾为那里的官首赵裕三治过病,也较熟络,各位若有意,我愿引荐。裕三首领也是飞龙国君的崇敬者,曾数度要向他让出云台城。你们若去那里,定然比现在的处境要好得多……”文代君说道。 “一切全听文先生安排。只是我们还有弟兄尊长还在巨龙岭一带。”廷德说道。 “这不妨,那就待到数日后丹宏公子病癒时,我与廷德将军,丹宏公子先行去桃源谷云台城,廷义,廷威将军可先行回去告诉众弟兄并尊长,待我们一切安排妥当后再来巨龙岭接大家。”文代君说道。 数日后丹宏全癒,得知要去云台城时,他却想与廷义,廷威二位师叔先行回去,等师傅与文老先生把那边一切安排妥当以后再来接他们一同前去。 “我很想天寿爷爷和风甫爷爷了,放心不下,一是要先回去看看他们。”丹宏说道。 “那好,我与廷德将军先行去拜访,落实,你们三人且回得巨龙岭告之大家再说。”文代君说道。 “我不在期间,你可得要好自为之,再不可去招惹那霸王巨蜥,免得又给我节外生枝惹出事来。再给我惹一回事,你可就要了师傅的命了。”廷德嘱咐丹宏道。 “师傅请放心,丹宏自是不敢。”丹宏说道。 于是双方各各行事。廷德与文代君前往云台城,丹宏,廷义,廷威三人回了巨龙岭。 一回巨龙岭,又无廷德在身边管束,自然就成了丹宏的天下,他便由着性子做起自己喜欢的事情来。 冷天寿,周风甫,冷峰等人听说要去云台城亦俱皆兴奋不已。 却说丹宏也不去外面斗那霸王巨蜥等猛兽了,但他却偷偷下了已经许久再末去的地下暗洞河道。 这回他吸取了前几回的经验教训,走得比较顺畅,然而也就越走越远,终于又迷失了方向…… 他只能凭着感觉误打误撞地走了。突然在一处拐角的地方闻得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他便遁着这香气走,竟然渐渐到了一个出口,但见满满一大片的各色异花隐天蔽日,馨香无比,他心情激动起来,脚步也再已难停下,不知不觉间已忘了自己还要回去一事了…… 再拐过几道湾,便听见了哗哗的仿似飞瀑的声音,他便朝那飞瀑方向走去。突然,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位身姿绝美的女人,正赤身裸体地在那飞瀑下不远处沐浴,那背影丰腴而窈窕,那肌肤粉白如雪,一时竟让他回忆起小时候母亲带着他在那巨石城背后的蓝湖里沐浴的情景。这女人的身姿好象母亲啊,难不成是我娘还未死竟然在这里遇见……?他顿然心跳如鼓,不停祈祷起来:但愿这真是我娘…… 然而待那女人转身时,他却失望了,这女人并不是他娘,但却也有一些颇为相似之处,只是更鬼魅,妖惑,那双眼慑人地勾魂,一下就吸引住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丹宏屏住呼吸看得入神…… “太美了,太美了,真是仿若天女下凡……”丹宏不由在心里暗暗发出赞叹。许久,那女人起身而去,去得岸边,从树枝上取下绢巾擦干身体,然后穿上衣服,盈然而去。丹宏连忙跟了过去,那女人却不见了踪影。丹宏心里好生焦急,心里说道:“神仙姐姐,你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好歹也再让我看一会儿吧……” 丹宏便在了花谷潭里转来转去,也未再见到人影,便停在一个岩壁下,垂头丧气地长叹一声。 突然背后有一支手搭在他肩上,他回头看时,差点没被吓得晕了过去,竟然正是刚才那在飞瀑下沐浴的神仙姐姐。 那女人见他惊慌,便笑盈盈地伸手摸住了他的脸,又捏了捏他的下巴,竟然一脸的深情和友善。 “刚才偷看了我沐浴了?”她问丹宏道。 “没有,才没有呢。”丹宏说道。 “撒谎,还不害臊,还不脸红……”她又说道。 丹宏的脸便陡然通红。 “你我能在这里遇见,可真算是千年修得的缘分,珍惜还来不及呢,干嘛要这么别别扭扭呢?”她说道。 丹宏的脸更红了。 “我美吗?”她问丹宏道。 “美……”飞龙点点头。 “你喜欢我吗?”她又问道。 丹宏更加局促,不知如何回答。 “不过我喜欢你,一看见你就身不由自己地喜欢得不行,你真是我从未见过的绝世美少男。”她说道。 丹宏的脸红得发烫,面对这神仙姐姐向他主动发出的攻势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怎么的,我一看见你就有好感,就想把你揽入怀抱,你愿意让我抱抱你吗?”她说道。 丹宏更加局促紧张了…… 她却不容丹宏犹豫和分说,径直上前就抱住丹宏,紧紧的,温柔地依偎在他怀里,眼角竟然渗出泪珠…… 丹宏想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让我多抱一会儿吧……”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手颤抖着在丹宏的肩背抚摸着,就碰到了丹宏背上的太宇剑…… “可以让我看看你背的这把剑吗?”她说道。 “这剑锋利,只怕稍有不慎会伤着你……”丹宏说道。 “我不拿,你拿着,我看看就行。”她说道。 丹宏便解下剑拿在手里让她看。她看了说道:“真是好剑啊,光看这剑鞘就知道。可否拔出来与我看看?” “那你站远点,小心伤着你。”丹宏说道。 “没事,你小心点便是了,剑自己怎么可能主动来伤我呢?”她说道。 丹宏便拔出剑来,顿然寒光四射,映得剑身镌刻的太宇剑三字尤为醒目鲜明。太宇剑三字旁还刻有飞龙铸三个小字。那女人凑得前来看得真切,突然回转过身,背对着丹宏。 “你怎么了?”丹宏问她道。 那女人并不答话,也不转过身来,身子却有些微微抖动。 “你究竟怎么了?”丹宏一把拉过她,但见她却似乎在抹泪。 “你怎么哭了?”丹宏好奇地说道。 “没有。是这剑寒光太烈,晃得我眼睛疼痛,因而泪水渗出……”那女人说道。但见她双眼已有些红肿,却旋即冲丹宏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哭了呢,吓了我一跳。”丹宏说道。 “你不惹我生气,我就不会哭。”那女人微带撒娇地说道。说完就满含深情地望着丹宏,眼睛一下也不眨,活话把个丹宏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那女人的目光渐渐变得幽秘勾魂起来,她拉着丹宏的手说道:“来吧,随我来,我带你去看一个美丽的地方……”丹宏顿然觉得身不由己,被她一路牵着,便来到一处花荫更浓密的拱门处,但见上书“香魂谷”三个字。 “进去之前,先随我祈祷一番。”那女人说道。于是丹宏便随她一起跪在门口,学着她的样,闭上了眼晴…… “那我该祈祷什么内容呢?”丹宏问道。 “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就祈祷你心中最想说的话,最想实现的愿望……”那女人说道。 这神秘女人究竟是谁呢?原来竟然是陈昭熳。她为何会在这个地方呢?这还得从她与林莫苍,方奕璨等人发生观念,看法与意愿的冲突说起…… 林莫苍利用和借助黑教与魔教势力想要对抗蓝氏昭天王朝与洪氏家族利益集团,最终光复林氏昭天前朝,并使自己最终能成为复兴后的林氏昭天王朝的国君,因此设计将奕璨与昭熳献与黑魔二教在昭碧大地分部的教主帕拉斯和突奇奥,幸得有黑教第一高手奎扎罕和魔教第一高手厉维胜的帮助与周旋,才没有落得二教教主之手。 林莫苍因此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前朝所经历的变故以及自己立志要复兴前朝的全盘计划俱皆告诉璨熳二人,要求二人利用奎扎罕与厉维胜,迅速在二教之中取得实权掌控,以便更好为复兴前朝的伟业做出自己作为一个昭神后裔应该尽到的努力与奉献。璨熳二人对光复前朝皆没有意见,也愿意为之效命,但意见的不同与冲突在于昭熳反对对黑魔二教势力的过度依附,尤其是对黑教势力的过度依附。因为这很有可能招致引狼入室的危险。即便是最好的结局,也有可能是赶走了一个旧的魔鬼又迎来了一个新的魔鬼。倘若光复失败,便极有可能造成新两个魔鬼的双重压迫压制残害与奴役,其悲惨结局更是令人不可想象…… 但林莫苍和方奕璨却坚持认为若不凭借魔黑二教势力则根本无法与蓝氏昭天王朝和洪氏家族利益集团抗衡,被他们消灭那是迟早的事。所以临时依附黑魔二教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待到我们利用他们而逐渐使自己的羽翼丰满,主体强大时,便可逐渐摆脱对他们的依附,到时也不会对他们再有什么忌惮和惧怕…… “黑魔二教绝不是傻子,只任由你们利用摆布而没有他们自己的想法,说白了,他们愿意帮助我们,也是一个为了他们自己更大的真实目的与目标而对我们的利用,尤其是黑教更是如此。某种意义上,黑教那种极端化的暴力,恐怖与专制比洪氏家族利益集团的专制极权独裁的强盗流氓式的奴役统治更为可怕百倍,更难对付百倍,更要糟糕,不幸,凄惨和痛苦百倍。你们看看他们现在如今的渗透和扩张形势便可知道了。洪氏家族利益集团虽然霸道强蛮,但其根基只是建筑在现世现实物欲利益的贪婪攫取剥夺享受的基础上的,对人的诱惑作用也仅限定和存在于这个层面,一旦其失去物质利益的基础,它的信徒们就会立刻毫不犹豫地抛弃它而去,只会落得一个树倒猢狲散的结局。但黑教则完全不同,它的根基不仅仅只是建筑在现世现实物质物欲利益诱惑的基础上的,还深深地扎根和建筑于一种超现世现实物质物欲利益层面的彼岸得救,彼岸光明与彼岸幸福,美好,满足的精神层面和灵魂层面上的。因此即便它的物质基础垮了,也不会树倒猢狲散,也仍然有感召,凝聚和集合信徒信众及支持者们的魔力。这样的黑教一旦在我们这里扎下根来,想要再铲除它拔掉它来时,那可就比登天还难了。因满足一已之私的报复就以陷整个昭天甚及南部诸国的全体人的幸福与美好于不幸为代价,这样的事恕我绝难从命。” 当昭熳说出这些话来时,林莫苍就对她记恨在心了,心中的梁子,疙瘩就此结下。昭熳心想,即便日后成事,自己与林莫苍也很难共事和相处,将仍然难逃最终要被他所排除所端除所灭害的命运,故而不如及早自保,既然道不同,那就不与共谋,趁早分道扬镳,各奔前程好了。因此就暗暗撺掇了一心对自己喜欢得死心踏地的厉维胜带了一部分本族本土的心腹离开了突奇奥所在的魔教,也趁机离开了和摆脱了林莫苍的控制…… 他们一行来到由厉维胜所创的本土魔教的溯源之地:碧天幽冥九万岭的青涛魔龙潭。这地与青峡桃源谷所辖的边界之地接壤。昭熳还对厉维胜作了暗示:若要想娶得我,拿洪王达,洪亦珍的人头来见,至少也得拿洪恩达与洪魁达的人头来见。 如今见着丹宏,她就已经注定无论厉维胜成功与否她都不可能再对他践履诺言了。但是她要继续利用厉维胜的想法却依旧没有改变。其实她在看到这个绝世美少男的第一眼时起便已经怀疑他就是云丹宏了,毕竟他小时候她时常抱着他逗玩过,毕竟人长大后相貌虽然也有一定变化但也还总是跟小时候有一些根本性与基本性的相同相似之处,况且那种与生俱来的身上的气息与特质是具有天赋之必然性的,这点昭熳自然不可能不会敏锐地感觉到。然而直到她看到他背上背的那把太宇剑时,才确信无疑了。她不知道佩洁姐是否还活着,霍廷德,周风甫,冷天寿,冷峰他们是否还活着,她准备待会要找机会向丹宏问起,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们知道她在这里,以及她与丹宏相逢的事,否则她便不可能再拥有丹宏了,也不可能再与他在一起了…… 但是飞龙泉下有知会怎么想呢?她因此在心祈祷道:飞龙啊,我见他如见你,在你身上没有完成的愿望我要在他身上继续。请你能够原谅我,理解我,宽恕我,不要以伦理辈份的越界来斥骂我,我与他也本无血缘关系的纠葛牵缠,只要他是真心喜欢我,我也真心喜欢他,凭着这种感情的纯粹与真挚,你就理解与祝福我们吧…… 祈祷完毕,她便带丹宏入得香魂谷。里面仿佛是一个由鲜花构成的仙景世界,玉树琼枝,锦蔓烟萝,形态万千,色泽无穷的各种鲜花缤纷绚烂,璀璨斑斓……丹宏一时看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应接不暇,飘然恍惚。最是那缕缕沁人心脾,醉人魂魄的芬芳扑鼻而来,香郁弥漫,温馨透顶…… 偏偏那女人偏要拉他到那最香郁的花簇里去,这一下就把他醉倒在花丛里了……他恍恍惚惚,似梦非梦,一时竟身不由己……任由那女人摆弄着……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到了一个水雾氤氲的温泉池潭中,那姐姐似乎正在为他擦洗沐浴……但见她雪白如玉,晶莹剔透的肌肤就呈现在他面前,令他叹为观止,难以自持和压抑……尤其是她那双迷人勾魂的妖魅眼睛,简直要把他的整个身心吸走…… 他激动忐忑,身不由己……忽而那女人吻住了他的嘴,那润润盈盈的纤纤玉手抚摸着他的脸,温爱至极。这是一个怎样的梦幻之境啊?在那恍惚如梦,天上人间不知所然的奇妙感觉中,他与那女人云雨缠绵,柔馨至极,就在这样的意境之中迈出和尝试了他人生的第一次……忽而他又感觉被她带到了软软落满奇香花瓣的草地上,继续着他们的温馨缠绵,耳鬓厮磨,翻云覆雨…… “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你爹娘呢……?”那女人问他道。 “你呢?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爹娘呢……?”丹宏反问她道。 “我爹娘已经不在这个人世,是遭人暗算和谋害的,我是跟一些朋友在这里隐居下来苦练武功剑术,只为有朝一日能够为含冤惨死的爹娘报仇……”那女人说道。 见她如此诚恳,丹宏说道:“他们都说我爹娘死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跟我娘是在一起的,那时庙里着了火。我娘赶来救我,却不幸被烧断的房梁掉下砸中,然后倒在一片火海之中。而我因为偶然的缘故却侥幸活了下来……其实我连我娘的尸体也没见到,现场大多已经烧得一片灰烬,很多东西都已经无法再辨认。他们都说我娘已经被烧死了,但是我心里仍然存有我娘侥幸存活的希望,然而却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得知她的消息……” “让我和你一起为你娘祈祷吧,但愿她活着,在某一个地方还好好地活着……”那女人说道。 “谢谢你……”丹宏说道。之后就再无知觉…… 待到他重新再有感觉时,却已是在他先前与这女人相遇的地方,而且各自都衣衫完整,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他甚至怀疑刚才的情境是不是自己产生的一场幻觉,因而又顿然满脸通红……那女人却神秘幽幽地微笑着看着他,说道: “你住哪儿?要我送你回去吗?”她说道。 丹宏并无把握找到回去的路,但若告诉这女人自己就住在巨龙岭下好象也不妥当,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对她并不熟悉,更不知她底细。再说要是让廷义,廷威,冷峰师叔他们看到了准会告诉师傅,那么自己以后就再也别想来寻见这位神仙姐姐了……想到这里他就谢拒了她的好意,与她作别,大不了自己再麻着胆子瞎打瞎撞着回去…… “你以后若想再来见我,就到此处吧,可好?”那女人说道。 “嗯……”丹宏作答了一声,便再次挥手与她作别。 她就在那儿目送他远去,直到消失踪影,然后悄悄尾随在后,要看他究竟住在何处?直到她看见霍廷义,霍廷威,冷峰,周风甫,冷天寿等人时,她才返身而回…… 昭熳回去后在梦里竟然大哭了一场……梦中,她仰面天空说道:“飞龙,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们主动去寻死?你真的就那么不把死亡当作是一回事吗?你快告诉我,死亡的价值和意义究竟是什么呢?要值得你那么义无反顾地去寻求?” 突然就响起了飞龙的声音:“没有死亡的对比,人就不知道永恒的可贵。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复活指向了永恒之门,也宣告了永恒的价值和意义。在这个基础上,悲剧的价值和意义也得以启示,那就是不通过悲剧的存在我们实在无以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糟糕,我们实在无以看到我们在这现世人间的绝望,我们因而实在也无以看到上帝的价值和意义……” “飞龙,我如今对丹宏产生了那样的感觉,也同他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是不是很坏很无耻很卑劣?我不想把这一切要向你隐瞒,哪怕是我心里很幽暗很暧昧很不纯净的地方。所以说我现在在这里想要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希望你真的不要怪我,我实在是无法控制住自己……”昭熳说道。 “人啊,终有一天应该明白,人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善恶混合同体的必然事实,所以当行善时且行善,当行恶时别掩饰,行善时别装坏人,行恶时别装好人,真实就好,只有直面自己的这种真实,才有了忏悔的基础和必要。看不到自己必然性的丑恶,一个人不可能真正去忏悔与纠错。我得承认我在有同情心和怜悯感的同时也是有丑恶的,肮脏的,污秽的,不干净的,幽暗的,暧昧的,隐秘的,幽深的,不怀好意的,甚至是邪恶,残忍,冷酷,暴戾和魔鬼的……因此我才渴望能够超越这些的认识的迷雾与障碍去寻找背后的答案。如果我连承认自己无力与丑陋的勇气和真诚都没有,我怎么可能还会去寻找它们背后的答案呢?我希望你也能够如此。”飞龙说道。 “我知道,我真是个很不道德的人。然而我心里充满了疑问,在这个现世人间,道德究竟是应该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上才是稳妥与切实的呢?”昭熳说道。 “道德于人是建立在自由的基础上的。没有人的选择的自由,就谈不上人的道德。有人认为,道德是建立在人的良知基础上的,有人则认为道德是建立市场的基础上的。前者叫良知道德,后者叫市场道德。也就是说,前者是张扬人性的优点建立道德,而后者则是利用人性的自私需要去建立道德。也可称为前者为正义之道德,而称后者为自私之道德。然而我以为此二种道德皆是对人性的高估,前者是高估人性的善,认为追求和彰显人性之善即可带来道德秩序,后者是高估人性的恶,认为利用人性的自私的相互需要反而可以带来道德秩序。第三种就是综合人性的正反两面提出既要追求善,追求正义,又要利用恶,利用自私,制衡恶,制衡自私,如此便能带来更有力更稳妥的道德秩序。然而就算是这第三种做法,如果不在其上加以纠错的前提,则也会陷入一种高估人的理性的泥潭中。对于人而言,从来没有只要做到了什么就可以万事大吉了的事。不论人做到了多少什么,做到了多少全面性,综合性,他都仍然是漏洞无限,残破无限,欠缺无限,裂伤无限与悖逆无限的。基于这种事实,具有纠错的态度,能力与做法才是真正使人稍稍具备了走向更靠谱一点的前行路径和方向。” 第265章 洪王达的崛起 “飞龙,你觉得宗教与信仰的区别是什么?”昭熳问道。 “宗教带有很多人管人的色彩,而信仰只需要个体之人凭借一本圣经就可以直接与上帝对话。宗教更像一种人管人的约束,而信仰则是私人性的精神寄托。是故后者,比如新教伦理精神,并没有成为压制人和打人的棒子,而成为纠错人的有限性的观念秩序与前定认同。而前者却成了打人的棒子,比如什么猎巫运动,火刑柱,残忍迫害,极端强迫,恐怖杀戮等等,不一而足……其原因就是它带有一种人管人的专制极权独裁等级性。它只有一个中心,因此在这个中心之下的其他人都只能被称为是各种不同的等级。等级之间,层层压制,层层统辖。因此其专制性与强迫性的特质便在所难免。而基督教新教则是多中心的治理与分散性的秩序。个体之人仅仅凭借一本圣经就可以直接与上帝对话,所以不需要再通过教会,教皇以及什么枢机主教红衣主教神父神甫牧师等等渠道来实现与上帝的对话,这样就在人间的人群的世界取消了一个信仰机构的最高的中心,而让每一个信仰之人自己成了中心,这样就直接化解掉了专制极权独裁的强迫性与等级森严性这根打人的棒子带给人的无穷无尽的祸患和伤害。”飞龙说道。 “但新教也不仅仅只是纯个体之人的私人性精神寄托和信仰生活,它也同样是一种组织呀。”昭熳说道。 “是的,但新教是每一个个体之人的信仰生活凭借自己自发自愿的联合,来组成信仰与利益的团体和组织以及命运共同体,从而形成一种符合自己观念秩序与前定认同的地方自治的乡镇精神和民情秩序。这样就避免了在人的世界里造统一之王和专制之王,而形成一种多中心的分散秩序的治理状况。”飞龙说道。 “多中心与分散的秩序和治理又有什么好处呢?”昭熳问道。 “各分散的中心之间既相互合作又彼此制衡,正反对抗,竞争平衡,即如《道德经》里面所云,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这也是东方神州大陆东周春秋列国之状况。而至秦灭六国统一以后便结束了这种多中心的分散秩序的治理状况,从而形成了一个统一之王和专制之王的极权独裁大帝国。”飞龙说道。 “好象是这么回事。”昭熳说道。 “从那一刻起之后的景象,再无新的诸子百家的诞生,再无各种不同思想的争鸣,思想被扼杀,自由被限制,活力被压抑,创造被窒息,创新被桎梏,除了不断地制造和诞生奴才,强盗和流氓,说着口是心非的话,便再也没有什么别的新的价值涌现及其它。这足以成我们的教训,我们要避免这样的苦难与不幸象幽灵和恶魔一样缠上我们。所以我与佩洁的理想并非要去灭掉所有诸侯国而建立一个高度统一专制极权独裁的大帝国,而是鼓励更多的地方自治以及在各地方自治中实行分权制衡,正反监督,正反竞争,正反约束,从而实现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的正反对冲,竞争平衡的无为而治理念。 “看来我以前对你俩的做法还是存在一定的误解,现在终于更理解一些了。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你究竟是怎么推出上帝是最高的善的?”昭熳问道。 “要弄懂什么是至善就必须要先弄懂什么是最高的自然必然性与实体?因为最高的善就是与最高的自然必然性和实体的合一。而什么才是最高的自然必然性与实体呢?显然是只有那始终不变的,唯一的,不可再分割的存在。”飞龙说道。 “你接着说……”昭熳说道。 “如果说物质就是这样的实体,那么它就应该符合以上三个特征,然而物质是始终会变的,而且不是唯一的,而且始终会永远分割下去的,你无论怎么分它也还占有空间。只有一样东西是不占有空间,那就是精神,只有一样东西是既不占有空间也不可再分割的,那就是精神中的最小基本单粒。”飞龙说道。 “然后呢?”昭熳说道。 “精神单粒不占有空间且不可再分割,因此它就是实体,因此它就是一定在物质之前就先行存在了。因此有物质必有与之相应相伴随的精神,而有精神却未必就有与之相应相伴随的物质。这从逻辑上也可以讲得通,只要存在一个物质就需要一个说明,就需要一个原因。精神可以说明物质的原因,而物质却不能说明精神的原因。而说明与原因都是精神性范畴的概念。这就表明任何一个物质天生就带有相应的精神伴随,任何一个物质从其诞生的一刻起就含有必然性的精神说明与原因。任何一个物质甫一出现,就必然要有一个相应的精神去匹配与伴随它。”飞龙说道。 “那么人的诞生也是属于这种情形咯?”昭熳说道。 “人作为一个物质性躯体的存在也是如此,从其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必定会有一个与之相应的精神去匹配和伴随他。因此任何一个婴孩,生命,一旦在母腹中受孕成型,还未等到呱呱坠地,就已有一种与之相应的精神去匹配与伴随他了。”飞龙说道。 “因此照你这么说,精神与物质可算是同体而生的,不可分割,不可分离,相生相伴的吗?”昭熳说道。 “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错。因为只要一有物质出现,就必然会伴随着与其相应的精神性说明与原因。但因为精神在前,物质在后,因此虽然有物质就必伴随精神,但有精神却未必一定会伴随物质。”飞龙说道。 “但精神的最小单粒个体就是实体,而每一个单粒个体又都不相同,充满差异,那么这些彼此独立的精神单粒实体怎么才能形成相互之间的配合协作与组合呢?倘若它们之间不形成相互的配合协作与组合,那么任何一个精神性概念都无法形成。因为任何一个精神性概念都是由不同精神单粒实体组合,配合,协作而成的结果。这样的无穷的,浩大的精神性概念既然存在,那就说明在这些不同精神单粒实体之间是一定发生了相互的组合,配合与与协作的。那么是什么让它们发生了这样的作用的呢?”昭熳问道。 “显然不可能是物质,而只能是一个更大的更高级的精神实体,袘是一切精神单粒实体的创生之源,肇始之源,发轫之端,同时也是它们之间要进行相互组合,配合与协作的设计者与推动者,一切都在袘的意志之中。袘作为精神实体的最高存在者就叫上帝。”飞龙说道。 “多少年来人们一直都在想象上帝的形象是什么样的?不少人都把它画作是人的样子,白色的胡须,身体周围圣光万丈等等。然而我却以为上帝能够以这样的一个形象现身,但这样的形象显然不能包含上帝的全部。”昭熳说道。 “是的。人无论怎么去想象上帝也是非常的有限。想想这宇宙上千亿上万亿光年的空间与距离,而在这个宇宙之外还可能有千万亿个乃至无穷个这样的宇宙,就这么一个大小,是我们能够想象的吗?上帝既然能够创造出这样无穷的宇宙,我们稍微明白一下就可以知道,这样的上帝是我们能够想象的吗?这样的上帝仅仅是那么一个白色胡须且身后圣光万丈的形象所能够全部概括得完概括得尽的吗……?”飞龙说道。 之后昭熳就从梦中醒来。她又回想起与林莫苍产生分歧与冲突的情境,心中再次感到了一种遗憾和失望。不过从林莫苍口中,她也得知了林氏昭天前朝的一些情况,尤其是蓝氏家族究竟怎样通过洪氏利益集团取代了林氏家族在昭天的统治地位的。 当时南部不少诸侯国时值灾荒之年,旱的旱,涝的涝,粮食减产,生存的资源奇缺,然而各诸侯国的贵族统治者们仍然不肯降低自己的奢侈糜烂的生活享受与需求的标准,仍然对民众百姓横征暴敛,竭尽盘剥压榨,攫取掠夺……一时弄得群情激奋,民怨沸腾……被逼得失去了生路的民众百姓纷纷绝对抗争,揭竿而起。然而因为缺乏统一凝聚的整合力量,故而始终无法形成一个力量强大的团体,因而也无法对各诸侯国朝廷形成动摇性打击。然而各诸侯国朝廷也拿这些多如牛毛的民间造反团体,起事组织,抗争队伍没有更好的一举而歼灭之摧毁之的好办法,因为这些多中心的分散组织实在太多了,几百号人便可以形成一个组织,上千号人便可以形成一个团体,而且神出鬼没,来去无踪,仿佛有通天之术和遁地之能,刚按住这个,又放走了那个,刚对付这个,那个又在后面搔扰,偷袭……弄得各诸侯国朝廷甚为头痛。而且这些多如牛马的团体,队伍与组织虽然各自为阵,但因着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朝廷,所以相互之间也会形成心照不宣的协作,配合,帮忙,庇护甚至人员流动……这样一来,朝廷拿他们就更为棘手和难办了。 在这些多人如牛毛的起事组织中有一支来自琐金国的洪氏兄弟家族慢慢在其中壮大,不仅先后吞并收编了本国的各个义军队伍,还进一步渗透到邻国光阙与斑水去,最终吞并收编了这两国的所有义军队伍。 洪氏兄弟的父母及诸多亲人皆是死于本国朝廷派来乡里横征暴敛的酷吏及官兵之手。愤怒的洪家老大洪越达,后改名洪王达,率领众弟兄起而抗争,怒斩征敛酷吏及兵士多人,就此走上抗争起义的不归之路。 吃尽人间苦头,饱尝人世辛酸,经历过太多太多被非人地对待和折磨的生存的艰辛与苦痛的洪氏兄弟们心里全是烈火般的愤怒与仇恨,他们立誓要焚烧尽这待他们猪狗般不如的残酷而罪恶的世界。 兄长洪越达更是狂妄而大胆地将自己改名为洪王达,意图将来自己要作王,作统一这昭碧全岛的王。他对弟妹们讲道: “我们的父亲,母亲并家中诸多长辈,亲朋等都曾是上帝和天国的信仰者,把自己及全家全族的幸福都寄托在天国的理想中,寄托在彼岸的拯救中,寄托在来世的福乐里,为了这些,一辈子都忍受着残酷的压榨剥夺和凶暴的蹂躏践踏,并把这种伤痛和苦难视为自己原罪的受惩受罚,隐忍吞声,而最终还是无法避免被那些恶徒所摧残所杀戮所戕害……这个不幸的遭遇和结局就是他们信仰上帝和天国的结果,就是他们信仰的上帝和天国带给他们的礼物……” “兄长的意思是……?”老二洪毅达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再不能重复他们的老路与不幸经历,悲惨命运。我们不要那些虚无缥缈的天国理想与承诺,我们要在现世就看到和实现这些东西。我们不要彼岸的天堂,我们就要现实的天堂。我们要把彼岸承诺的那些东西搬到这个现实人间来。所以我要向你们许诺,不会让你们在彼岸才得救,而让你们在这现世就得救。”洪王达说道。 “然而灵魂得救又怎么可能在现世就实现得了呢?”老三洪胜达说道。 “人究竟有没有灵魂都还是个问题,又遑论什么灵魂得救呢?所以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向你们谈灵魂得救,而要向你谈现实的此在之身的得救,现实的此在利益的争取与获得,这才是能带给我们现世生活彻底改变的决定性因素和力量,这才是结束我们家族这么多年苦难历程与悲惨命运的制胜秘匙。所以从今后,我们只患现实利益不患灵魂得救,而且我给那些愿意跟随我们的人的承诺也同样将再不要带灵魂拯救的字眼,而只予以现世现实的具体利益的承诺及奋斗与获取……”洪王达说道。 “可毕竟这信仰伴随和指引我们家族已有很多年了,自我们祖上以上就开始了,现在说丢弄就丢弃,未免太唐突了一点吧?”老四洪复达说道。 “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这信仰伴随了我们多少年我们就苦难了多少年,难道这还不够打脸和讽刺吗?我们倘若还要继续执迷不悟下去,那才真正将是苦无顿断,苦无尽头,最终彻底在绝望中被埋葬。所以我们必须砸碎这个戴在我们头上这么多年的信仰帽冠,把它扔进柴火里,将之化为灰烬和虚无,我们要彻底与它作别。”洪王达说道。 “大哥说得没错,你们看看那些孩子,他们有什么错呢?可是一样要惨死在这横征暴敛和残酷压榨剥夺以及天灾而造成的饥饿之中,灾荒之中,营养不足之中,疾病之中,瘟疫之中,争夺之中。他们有什么罪恶需要忏悔与救赎呢?他们什么都还没经历,什么都还没开始呢,有什么过错和罪恶可言呢?有的才刚刚呱呱坠地,有的还尚未降生就因着母亲的饿死和病死而胎死腹中。请问这样的婴孩和生命又有什么过错与罪恶可言呢?上帝是瞎了眼吗?连这样的基本公正都不分,都不管,它还有什么资格配得那样至高无上的权柄?便是我们也可以做到比他更好,那么未来以后就让我们去纠正他的错误吧。说白了,这个世界哪有什么上帝?只有人是切实的存在。哪有什么至善至高至爱至义至悲悯至公正的道德法则?只有唯力决胜,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才是真实的存在法则……”老五洪亦珍说道。 “大妹说得好,是的,想要在这个残酷的人世间生存下来,不被他人所欺负,就唯有比他人的拳头更硬,就只有在这场激烈的竞争之中拼尽全力抢得先机和优势。别人狠,我们要比他们更狠。谁狠过谁谁就能生存下来,谁狠不过谁谁就只能被他人淘汰和杀掉。这里没有善恶是非的道德尺度,只有谁能率先抢占先机脱颖而出的生存机会的觅得。大家都很凶暴和亡命,那么能够在这样的环境里也能生存下来的人一定就是其中那个最凶暴和亡命的。而我们就正是要去做那其中最凶暴和亡命的人,不是我们天生就想这样,而是这样的生存环境逼迫我们必须这样。所以斩杀对手的效率最大化对我们来说就是第一原则。越是毫不犹豫,毫不眨眼,我们斩杀对手的效率也就会越高。未来,我们弟兄姊妹共十六人,两个妹妹除外,其余弟兄,不以年龄大小和长幼排序的先后论财富,论地位,论权力,只以谁斩杀对手的人数多少来谈论这些,斩杀得越多,个人财富越多,个人地位越高,个人权力越大。大家听清楚听明白了吗?”洪王达厉声说道。 “听清楚听明白了……”众兄弟姊妹们齐声答道。 洪王达说出的这一番话语被众兄弟姊妹记在了心中,并被拟定为他们家族的奋斗纲领。随着他们队伍与势力的逐渐壮大,每到一处,他们也把这样的纲领精神传达给新吞并和新收编的队伍中的每一个人。 洪王达对这些不断加入进来的新成员中的骨干份子总是要反复大谈和强调这样的精神纲领,他总是激情洋溢又歇斯底里地对他们说道:“我给你们的承诺不是那虚无缥缈的天囯理想和灵魂拯救一类,而是实实在在的现世的物质利益的获得,拥有,享受与满足,而是现世天堂与极乐园的实现。加入进来的弟兄只要遵守这些精神纲领,按照这个目标去做去完成去实现,我保证你们每个人都会获得巨大的财富,没有谁还会贫穷。因为那样的做法势必会使我们,势必会意味着我们必定将从对手与敌人的手中获取很多,而那些源源不断获取到的东西就是属于你们的……” 每每说到这个时候,总会引来新加入的众骨干和头目们的齐声欢呼…… “而这还仅仅只是第一步,仅仅只是我们的开始。这样的做法与目的只是为了使我们在竞争中获胜,并逐渐巩固和扩大自己的势力,最终灭除所有竞争者及诸侯国,一统昭碧全岛。待到我们霸业和基业已成时才是我们更大荣耀与福乐的进一步建设开创时,也就是各位不仅荣华尽享,还可大展抱负,自我实现,要什么有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美酒美女美食美物美器,应有尽有,想谁是谁,想满足哪个就满足哪个,没有你满足不到的,只有你想象不到的,只有你暂时还没有想出来和想起来的……所有弟兄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富同有,同欢同乐……”洪王达说道。 “我们情愿跟随洪王浴血战场,生死与共,拼尽全力,死而无憾……”众骨干和头目齐声说道。 的确,这样的承诺的诱惑性,这样的话语的煽动性,对这些早就对这些事物向往与饥渴已久的人来说,是怎样的概念呵?是怎样巨大的动力与激励呵?是怎样的激情与疯狂呵? 在这样的目的目标与纲领精神的鼓舞下,他们办起事来的效果自然是与众不同,简单,直接,高速,高效,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和优柔寡断,一切操作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有力,果决。杀人越多,功绩越大,赏赐越厚,晋升越快,地位权势越高,人人都是平等的竞争,就看谁的斩首数量更多,谁得到的好处也就更多,今天他超过了你,明天你就可以追赶上他。如此前赴后继,争先恐后,肆无忌惮,发疯发狂般地来展开杀人竞赛,仿佛那些被杀者在他们眼中已不再是人而是牛羊猪狗般畜牲,甚至只当成是蝼蚁蝗虫之类。那如山的尸体与成河的鲜血既没有成为他们眼中的血腥和残忍,也没有成为他们心中的哀伤与难受,反而成了他们得意和兴奋的源泉,成了他们藉以领赏和晋升的依据与资本。这样的战法与作派,使他们很快就成为了令各支竞争队伍谈虎色变,闻风丧胆的毒狼之师。 洪王达喜欢毒狼这个称号,他也因此把他的手下人马秘密分为数十支精干强悍的队伍,并分别以凶兽猛禽之名冠之,如毒狼,黑虎,恶豹,凶鹰,邪鳄,猛蛇,狂蟒,暴熊,残鹫,酷蜥,冷雕,魔龙等等。每支队伍服饰不一,色泽相异,表面假装是誓不两立的竞争对手,实际上都识得洪族秘号。洪王达自率一支通着红衣,自称为红衣帮,因其色泽红亮如血,加之其手段狠毒如魔,故被竞争对手及诸民众百姓称之为血魔党。而其它弟兄也各率诸人马,着其它色泽衣衫,以不同称谓的队伍名号参与到利益竞争与抢占中,明斗暗合,迷惑和蒙蔽了多少义军帮派及各路诸侯的眼睛…… 这种隐蔽性是巨大的,因此洪王达便加倍利用这一点,将自己的势力魔爪暗暗伸入南方诸侯各国。数年下来,天海,萦海,色迦,南昭,金滨,银滩,璘江,幽岛,琐金,光阙,斑水,迷畔,天岛,剑云,梦海,丰黥,海迦等诸侯国俱皆遍布了他派入渗透进去的人马和队伍。 “南部诸国若不遇天灾,皆是富饶之地,渔米之乡,又大多濒海临港,且气温适宜,冬暖夏凉,未来若与域外通商交往,这些地方便是绝佳之地,未来之发展之期望,着实如梦如幻,无可限量……倘若能最终拿下这些所有地方,我洪氏家族便可富甲天下,彪炳千秋,扬威万古,流芳永世……想想都要在梦中笑醒啊……然而占据这些地方的各诸侯又岂是善辈?故要从他们口里抢食就必得要先毫不犹豫地置他们于死地,高效,高速,让他们瞬间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才不负他们赠我红衣军“血魔党”之名号啊……”洪胜达私下对自己兄弟姊妹们说道。 然而诺大南方,恶狼之师绝不只他洪氏支,另有两支分别叫卿氏与古氏的队伍也逐渐崛起,壮大。这两支队伍本就是说流氓黑道帮派出身,资历比洪氏家族源远流长多了,自然一副傲视江湖各派,民间诸雄的桀骜不驯的姿态和眼光。卿氏团队的特点是狠,绝,残忍,完全泯灭人性,丧心病狂,令人发指。谁个帮派头领要是敢略有不顺从他们,他们便将其全家甚至全族不分长幼地统统杀死,并命人将他们的首级趁夜黑风高送入那头领寝卧,待那头领一早醒来看到这个景象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不寒而栗,惊恐万状,彻底瘫软。从而也最终彻底向他们臣服…… 而古氏团队的特点则是亡命,不怕死,且负隅顽抗,意志坚定,即便战到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绝不投降和认输,也要拼尽最后一口气和一滴血地抱着你去同归于尽……这种对死亡的毫不惧色与退缩往往使他们的竞争对手感到头皮发麻,心中发怵,脚底不稳,未战先怯……在这场针锋相对,你死我活的狭路相逢与对战互搏中,他们的胆量和勇魄的确是令他们的对手所差之天远,望尘莫及的……因此他们也在这场血腥而且贪婪的竞争中渐渐脱颖而出…… 不过你再不怕死也不足以成为洪氏团队的忌惮,他们才不管你怕死还是不怕死,他们不考虑这个问题,怕死要杀,不怕死也要杀,在他们眼中,你怕不怕死都如同牲畜与蝼蚁,他们要的只是一个数量,数量就是他们的全部,数量就是他们的最高价值。所以如果说卿氏,古氏团队的人是魔鬼,是恶兽,那他们就是冷冰冰的杀人机器,噬人怪物。这两相比较起来,真可谓是棋逢对手,冤家路窄。然而洪氏团队因着其隐蔽潜伏于各诸侯国境内的几十余路挂着别的旗号的本方队伍的暗中配合与相助,渐渐地在与卿古两家的冲突对抗和竞争博弈中占据优势,于是卿古两家为了自保,只得抱团取暖,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洪氏团队。 随着这三股势力的逐渐壮大,也意味着南方境内的各种造反团队和起事队伍的数量越来越少,这样也使得各诸侯国便于集中力量来对付他们了。于是清剿之战再度发生,南方诸侯各国陷于一片刀光剑影的战火之中。 本来,以各诸侯国的实力,要完成对红衣军等三路人马的清剿并非不可能做到之事,但由于各诸侯国内部便有官僚将领及权势人物等各怀鬼胎地与义军队伍勾结,致使进攻常常受阻或扑空,这更增加了战事的拖沓,迟滞,胶着与艰难……更为关键的是洪王达对其真实实力的隐蔽,也使各诸侯国难以制定出相应的聚歼之策。洪王达深知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的道理,他在等待一个最恰当的时机,一定要到最关键的决定性时刻才会出其不意地在最后突然放出他的大招,亮出他的杀手锏,而那将是结束这一切战事和纷争的一击致命的终极杀招。 再说南方各诸侯国的战事与动荡,也让南方诸侯之首的昭天国君林九瀚看到了机会,他早就有平定和兼并南方各诸侯国的想法与野心。而此时岂不正是一个最好的天赐良机?于是便派遣左将军董昌应,右将军孙靖尧率军前往平定。 有大臣便劝说林九瀚,说董孙二将军素有过节与不合,如何能派他们一起出兵,这两人如何配合?倘是二人明争暗斗,岂不是杀人三千自损八百?先自就乱了自家阵脚? 林九瀚却说道:“孤王要的就是他二人的不和与对立,这样才能起到一个相互制衡与监督的作用,防止其中一人独大,甚至去做出与各诸侯国私下交易和勾结一事……”众臣于是皆不再言语。 领命前去征伐的董孙二将果然相互掣肘,彼此抢功。当时正值义军败退之际,昭天军的突然杀到恰好解了他们的被困之危,使他们得以苟延残喘下来。 然而昭天军岂是真想救他们?显然非也。左将军董昌应自然有他的打算,既要拿下各诸侯国,又不能让昭天军损耗太大,付出代价太多,因此被自己解救下来的义军便成了可资利用的打手,帮凶,雇军和先头部队。于是他便将洪王达拉拢过来,充当自己的马前卒。心怀鬼胎和莫测心机的洪王达自是喜不自胜,乐于效命。 右将军孙靖尧见董昌应招募了洪氏团队,便也效法招募其它义军团队,而与洪王达誓不两立的卿氏,古氏两支团队便顺势加入了孙靖尧的队伍,以便继续与洪王达明争暗斗。 双方互相利用,各怀目的。这样被削弱的就是各诸侯国。眼见昭天军介入,南方各诸侯国这时便准备联合起来组成盟军共同应战昭天军。 这时洪王达便使人密令隐蔽和潜伏于各诸侯国的顶着别的各路旗号的“洪氏本方军团”们齐齐出来骚扰和掣肘各诸侯国军。 这样腹背受敌致使不少诸侯国感到有些难以应付,几经挫折,耗损巨大之下便纷纷派使者前往昭京去向林九瀚递交国书议和,同时愿意割地赔款并尊昭天为大为首,认林九瀚为南部诸侯各国盟主。林九瀚心想若不同意只恐会遭致各诸侯国倾其所有国力的最后以死相拼,绝决相搏。倘那种情形发生,自家目下并无一举歼灭各国联军的实力,稍有不慎,不定还反遭其殃,到时放火反烧己身,搬石倒砸己脚,那就实在是偷鸡不成反蚀举家之米,太不合算了……于是就同意了。 然而璘江,梦海和幽岛这三个诸侯国仍要抗争到底,但显然有些力不能支。 这时洪王达已看到董孙二将军的不和与明争暗斗,于是怂恿董昌应道:“现在眼见拿下三国已指日可待,只恐在这个关键节骨眼上孙将军会抢大人头功,所以依小人之见,得要先行扼制往他才行。若大人需要,我愿前往担当这个任务,以便让大人腾出手来做想要做之事。” 一席话正说在董昌应的心坎上,便让洪王达尽管去做,所有资金资源财力物力皆由他来支持安排。 “若能事成,你便是我心腹之人,我提拔你进入昭天正规军担任将领,金银财宝,荣华富贵等之类自是不必说。”董昌应说道,便要安排洪王达速速去办。 “董将军,此事还不能过急。若我现在就去,面对就不仅只是孙将军手下的卿古两家打手,还得面对他手下的昭天正规军。这恐是我对付不了的。莫如利用孙将军想抢头功的心理,让他先行去攻,这样正规军被调出,我就好腾出手来一举歼灭他手下的卿古两家打手了。等到孙将军进攻受阻或艰难之时,你再出兵,既有救他之美名,又用揽功之实际。就算孙将军进攻顺畅,等到他在前面为你开路,作好铺垫后,你才趁势而入,发动那最后的关键性一击,画龙点睛,一举拿下,大功告成。”洪王达说道。 董昌应知道那三国主体实力犹存,想要一举拿下并非易事,所以让孙靖尧抢功先攻,折其实力,待到其铺垫得差不多,自己再行发动总攻。便同意了洪王达的建议。 “然而若孙靖尧老虎不出洞,反等我们先攻呢?”董昌应说道。 “那就我们先攻,只不过是虚攻,声势可以造得大一些,引诱孙将军上当。”洪王达说道。 “嘿嘿,你这法子还真妙,以我对孙靖尧的了解,这小子若是见了我先攻,定然按捺不住,必定要不甘其后地赶上来抢功……” 第266章 洪王达计赚蓝庭钧 孙靖尧果然上当,眼见董昌应声势浩大地出击,怎么能容许他抢了头功呢?于是率部倾巢而出。洪王达却暗暗调动潜伏于其它几个诸侯国的本方人马助力璘江,幽岛,梦海这三国的兵马,合助阻抗并偷袭昭天军。孙靖尧于是不仅进攻受挫,反而还被包围。而董昌应的人马在虚晃一枪后就停止了攻击,迅速撤回……这使得孙靖尧处于有可能全军被歼的困境…… 而洪王达自率红衣军也一举击败并全歼卿古二氏的团队。 孙靖尧的八万昭天军按说是能够抗衡并击败三国联军的,但因为洪氏军团潜伏于其它诸侯国的分别打着“魔龙”,“黑虎”,“恶豹”,“凶鹰”,“暴熊”等旗号的数支队伍的突然加入阻击,,而使昭天军进攻受到重创。昭天军本已算能征善战,作风顽强的队伍了,怎奈洪氏军团的这几支队伍更是如杀人机器般果决,个个奋勇争先,拼着命地冲锋,砍瓜切菜般剁人,毫不停顿,手起刀落,势如闪电,迅若疾风仿佛在展开疯狂的杀人竞赛……昭天军也被这股统一节奏的气势吓傻了,自己们本已经够亡命够疯狂的了,没想到还有比我们更疯狂亡命的……这种战法与璘幽梦三国的军队全然不同,到底是从哪里突然冒出魔鬼军团?孙靖尧百思而不得其解。见眼大军损失惨重,董昌应在虚晃一枪后又退却了,现在也不来救援,再对抗下去怕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于是决定突围…… 洪王达自率本部红衣军借着一举歼灭了卿古二氏团队的时机,准备趁势进一步围堵准备突围的孙靖尧的昭天军。他们更换了其它颜色的服装,打着别的旗号,脸上涂满了让人无法识别真实相貌的古怪的颜色,野兽般凶猛地向突围而出的孙靖尧的残部发动绝命攻击。手段之残忍,杀戮之血腥,实在是比毒狼还毒狼,魔鬼还魔鬼,昭天军进一步损兵折将,损失惨重。这时洪王达才使人通告董昌应说自己已经全歼卿古二氏团队,闻知孙将军前面受阻,情势危急,故来不及向你请命便马不停蹄赶去前往接应和救援孙将军。而事实上,此时突围而出的昭天军残部已大数被洪王达的人马杀灭,剩下的一万多俘虏也被洪王达的手下争先恐后地斩首,以充作领赏晋升的军功。只有孙靖尧率了数百人逃走,然而这并非是他的能耐,而是洪王达故意的有意而为之…… 董昌应得到洪王达的通告,又得知前方孙靖尧军损失惨重,几近覆灭的消息,心里也有些慌了神,马上号令全军出击,救援孙靖尧军。但是另一方面他心里却宁愿孙靖尧此时已阵亡,反正最好不要逃回昭京,否则见死不救的罪名可是足够自己掉几回脑袋的。所以他暗暗使心腹前去通知洪王达,一定要将孙靖尧找到,秘密将其处斩。倘若其已战死,那也一是要找他的尸体或首级。 洪王达得知消息,便安排军中一名长得酷似孙靖尧的汉子,要他假扮孙靖尧去战死,死后定会为他举行隆重厚葬。至于他的亲属及后人,自己自会予以他们世世代代的荣华富贵与尊厚对待,奖官加爵,封妻萌子……“你是为我们共富共有的宏大伟业而献身殉义的,你的功绩将载入我们未来的伟业名册,万古不朽,与天地同在,与日月同辉……”洪王达对他说道。 这汉子自是知道洪王达一贯的作派和毒辣,答应是死不答应也是死,若不答应,不仅自己保不往,自己的妻儿老小及全家全族也保不住。若答应,虽然牺牲了自己,但是却保全了自己的家人及族人。两害相较取其轻,于是领命接受了洪王达的要求。 洪王达将秘密劫下的孙靖尧脱下战衣换上了别的衣裳,然后对他说道:“孙将军勿要怪罪,小人乃是奉董昌应将军之命来取你人头,实在身不由己。然而小人还是觉得董将军做得太过头过份了一点,为了自己一己之私,竟然置孙将军的危难于不顾,按兵不动不说,还要来取你的人头,心中很是替孙将军鸣不平,故甘愿冒违令放人之杀头的危险自作决断要放孙将军回去。只愿将军回到昭京时不要忘了小人的这份牺牲,能在昭天王面前多替小人美言几句,小人将永世难忘孙将军提携的恩情。”孙靖尧只当他是为了在昭天朝廷谋得一个厚爵官位,自是欣然应允,并连连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洪王达放走孙靖尧,便令那汉子穿上孙靖尧脱下的战服,只等董昌应的心腹赶到时便开始表演早已经事前设计好的剧情……不过只是为了让他们目睹“孙靖尧”的死亡场面,而并不准备让他们得到“孙靖尧”的尸身及首级,于是“孙靖尧”被追杀得带人带马跌进了奔腾咆哮,湍急汹涌,深不可测的仙澜河…… 董昌应只道孙靖尧已死,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也就落了地。为了挽回损失,也为了在众兵士和朝廷面前不留下仅为了一己之私就见死不救的印象,他号令全军疯狂地进攻。然而洪王达早已布好口袋就只等他来钻。因此几番交锋下来,不仅未能得突破,反而受创累累,损失较大,董昌应只得号令全军撤退。 “那些打着古怪旗号的队伍究竟是从哪来的?难道是天降奇兵要助那三国吗?”董昌应百思不得其解地问洪王达道。 “可能是那三国用重金请来的地下民间神秘组织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洪王达说道。而事实上,洪王达口中的地下民间神秘组织正是自己兄弟洪毅达,洪胜达等人率领的挂着“魔龙”,“黑虎”,“暴熊”,“凶鹰”,“恶豹”等旗号并伪装成别支队伍的洪氏军团。 此后的情势也是如此,董昌应的昭天军总是被敌方牵着鼻子走……就正在他昏头转向,暴跳如雷,万分沮丧的时候,昭天朝廷派来的援兵突然赶到,为首的正是殿前统领蓝庭钧。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孙靖尧逃回昭京后将前线发生的事情俱皆向林九瀚作了汇报,痛斥董昌应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对身陷重围,命悬一线的自己的人马见死不救,而终致自己本部全军覆没的惨剧。林九瀚闻言怒不可遏,心想自己本出于两将互相监督,彼此制衡的,没想到却出现此种情形,自责不已。于是一改前次两将制衡策略,将统军大权皆授予有“玉麟天师”之称的蓝庭钧,同时对其授下密令临阵斩杀董昌应。 蓝庭钧到达之后,手捧国君令符,对董昌应宣读国君诏文旨意,当场剥去其兵权,并秘密处斩。董昌应死后,蓝庭钧按孙靖尧的讲述和林九瀚的授意,特地找到洪王达,予以朝廷奖赏,并让其从此听命于自己,洪王达自是笑脸盈盈,应允不迭。 却说洪毅达,洪胜达,洪复达等人率领各自所属的“魔龙”,“黑虎,“恶豹”,“凶鹰”,“暴熊”等部协助璘幽梦三国击败并全歼昭天军孙靖尧部后,既让三国国君感到高兴又感到悸恐。高兴的是有了这些突然天降的神兵还惧怕昭天军作甚?悸恐的是这些天降神兵的突然出现对自己们日后的江山统治总似乎是一个威胁性的存在……然而没有他们自己们还真的对付不了昭天军,而且看他们作战时那股可怕的气势,料想也非自己们的军队所能抵挡……所以现在只能让着他们,待到结束这场与昭天国的战事以后一切再从长计议…… 而洪毅达,洪胜达,洪复达等人在接到兄长的密令后,暂时也不急于出头打眼,而是对璘幽梦三国国君礼仪有加,但是暗里却要暗示性地胁迫和威逼他们,把他们象木偶一样牵线掌控在手。洪氏兄弟几人并不出面,只使人去传话,三国国君虽然恼怒,但目下也无良策。倘若得罪他们,他们一撤军,自己们马上就会陷于昭天军之手。就算他们不撤军,自己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再加上与昭天军来个里应外合,自己们同样有全盘被灭的危险……因此莫如暂时顺让着他们,且先击退了昭天军的大兵压境再说。 初来乍到蓝庭钧自是没把璘幽梦三国联军放在眼里,至于那些所谓的挂着唬人旗号,装神弄鬼的地下民间秘密组织及义军等等在他眼中也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董孙二人受锉惨败乃是二人统兵之才能欠缺,今日换得我,带来十万战意正浓,实力强横的精兵,加上接手董昌应的七万余兵士,实力空前,焉还有惧怕尔等鸟辈鼠辈之理?然而他怎么知道洪氏兄弟在这两边是暗中里应外合的?于是休整几日便开始试探性地攻击,讨得几回便宜之后便逐渐放开胆来,进而一步步钻进洪王达为他布好的陷阱与口袋…… 洪王达是胆大而极度精明的,他特别能沉得住气,眼见兄弟那边损失已经不小仍然不允许他们放动绝地反击,他要孤注一掷,一击致命。待到蓝庭钧已达信心爆棚的阶段,他成功诱惑其以十万之兵力于翠云山对敌方展开绝灭总歼一战。结果昭天军掉入他早已布好的袋底,被洪毅达,洪胜达,洪复达等人迅即束紧袋口,来了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经此一战,十万昭天军全军尽灭。蓝庭钧无奈只得率领剩余七万人马退至天王河。而洪王达也不惜以苦肉之计将自己负伤,并使一些手下偷偷跑到自己兄弟阵中,而假称他们已战死阵亡。 而另一边,按照洪王达的密令,洪毅达,洪胜达,洪复达等人使手下兵马日日向昭天军叫阵挑衅,突袭骚扰,逼蓝庭钧下令出兵。然而蓝庭钧经此一吓还怎敢出战?于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地始终采取老虎不出洞的坚守策略。这又使得洪王达颇为头痛,心想他毕竟还有七万人马,如果老是这样老虎不出洞,那么如何才能将其进一步摧毁呢?洪王达诡念一闪,又计上心头来…… 待到自己伤好复原后,他使人通知洪毅达,洪胜达等人去要求璘幽梦三国国君去准备要与昭天军签定停战等协议。自己则借着与蓝庭钧等人在一处观察地形,布署策略时,使提前设伏于此处的本部手下将蓝庭钧秘密劫持,并将其随从心腹百余人尽皆杀之。然后径直赶到洪毅达他们提前布置好的地方,让蓝氏兄弟与璘幽梦三国国君并洪氏兄弟指派的代表“魔龙”,“黑虎”,“恶豹”,“凶鹰”,“暴熊”等地下民间秘密义军的首领的人共同在密会协议上签下大名。洪王达还威逼蓝庭钧另外亲自写一份主动与义军首领勾结意图要谋逆林氏昭天王朝并取而代之的秘密文书,并落上他的大名,并盖上他的印章。 “这并不是一份假的仅仅用作挟持胁迫你的秘密文书,而是我们真实的意图。也就是说你若听从我们的计划布署与安排,待到我们里应外合夺下昭京城以后,新的国君就是你。我们只是一群山野莽夫,对治国之事并无耐心与才学,唯求能过上神仙般逍遥快活的不被外人打搅打扰的日子。这是我今日对你的承诺,信不信由你自己看着办。”洪王达说道。 蓝庭钧心想若不答应他,自己脑袋立时就会搬家,于是连忙应允,并按照洪王达的要求写了。事既如此,他就完全被洪王达操控于手。蓝庭钧暗忖:如今证据与把柄既落洪王达手上,致使我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被林九瀚以私通敌国敌军之叛国罪以及意图谋害本王及颠覆林氏昭天王朝并取而代之之谋逆罪处死并诛灭十族,要么按照洪胜达的意图与布置安排和计划行事,就算最终只是一个傀儡国君,但毕竟也还是名义上的国君,荣华权势地位身份等级名声等也自是今日所不可比拟的,再不济也可保往子嗣妻妾,全家老小,九族十族啊……两相权衡,自是听从洪王达划算。再说他心里也并非对这些事情从来就没有过念想,恰恰相反,这种想法其实在他心里早已有之,甚至常常驻于心,萦于怀,乃至梦中呈现,魂牵久久……如今突然冒出个洪王达来替他实现这个多年的美梦与夙愿,岂不正合心意?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欣然应允。 接下来洪王达又命蓝庭钧向昭天告急,请求增援最精锐之师以解救自己。林九瀚闻悉名震京都的“玉麟之师”被围,随时有全军尽墨之危,内心震动而且担忧,急命镇国名将卓义山,方庭源,陈之瑜三人各率本部人马共三十余万,火速赶往天王河。 昭熳的回忆暂时打住。 她很纠结,究竟该不该霸占住丹宏的未来?她希望在梦里飞龙能给她一个答案。然而梦中的飞龙却并未对她谈起此事,而是对她说道: “这是一场真实的人生,我们不应该仅仅活在人与人之间相互的眼光关注与取暖中。”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昭熳问道。 “因为我们的日常生活常常是忘记了我们共同的起源者与创生者,而总是活在他人的目光中。这种框架和范式使我们把自己的人生与存在仅仅只当作是了一场表演,在他人目光关注之下的表演。因而作为这个世界的存在,只是在为我们提供相互表演,相互关注的舞台。”飞龙说道。 “可是人类最初不正是天天都生活在总是不能忘记自己的起源者与创生者的情形中么?那时祭天的活动不是人们生活的日常么?但带给人类飞速的进步与发展了吗?后来的进步与发展不正是充分激发了人类自身的能动性与自由性才导致的结果么?所以光知道遵循还是不够的,人也应该大胆地发挥自己的主动创造性。然而,这样一来人就肯定会滋生理性的自负,肯定就会强调自我的感觉,肯定就会以自我为中心,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昭熳说道。 “我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感觉,这种感觉会带给人误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的幻觉。我既然是主人,那么它就是冥古就有,恒在就有,是一个永恒的不可更改不可替换的概念。然而矛盾与悖谬的却是,作为我们的我,却并非如此,而是一种突然性的无中生有地冒出来的存在。可见我们的我,是有它的赋予者与创生者的。正是这个创生者赋予了我们以我的自我意识与感觉,使得我们产生了误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的错觉。这个创生者才是真正的自我,然而袘却把这个最宝贵的我的感觉赋予了我们,让我们产生了自己同袘是平起平坐是一回事的错觉。人常常是活在感觉的假象之中的,有人被这种假象蒙骗了一生,有人被它迷惑了大半辈子。比如很多时候事物与对象并没有发生改变,但是我们对于它们的感觉却在时常发生变化,我们被自己的感觉骗了,而且骗得很惨。你感觉好的时候就什么都好,你感觉不好的时候就什么都不好。假如有一个新娘,顶着盖头站在我身边,其实她长得很丑,但是我感觉她是很美的,有了这种感觉我自己就会高兴和兴奋起来,然而当我看到她真实的模样以后,这个感觉就会突然发生改变,急转直下。同样一个人,当我们感觉她很动人很诱人的时候就会立刻激动兴奋起来,可是,当我们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情绪一下就会低落下去,觉得索然乏味……可见我们完全是在被自己的感觉错谬与假象牵着鼻子在走。这感觉为什么不能由我们所控制而有如此之大的起伏?因为这感觉不是由我们在掌控,因为这感觉不是由我们自己所创造,而是被一个更高的在者所赋予我们。因此掌控权在袘那里,袘设定我们的感觉是怎样就是怎样,所以感觉的真相在袘那儿,我们如果忘了袘,就一定会被我们自己的感觉假象与谬误所欺骗……”飞龙说道。 “你的意思似乎是想说,我们既要发挥发扬我们身上的主观能动性,同时又不应该忘记我们的起源者和创生者?”昭熳说道。 “是的。这样我们就既给了我们的伦理道德一个终极的依据,又给了我们的智慧理性一个终极的依据,并且把二者很好地结合和统一起来了。”飞龙说道。 “但假如我们想象一下这个世界没有了人类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那会是一场生灵与精神的虚无吗?”昭熳说道。 “显然这种过于人本主义的理解是荒谬的。这个世界既然会产生我们,说明它具有创生之源。只要这个创生之源在,即便人类没有了,新的有灵的智慧生命也会继续源源不断地涌现和产生。因此我们要拒绝虚无的唯一途径就是拥抱和回归那创生之源,而不仅仅只是拥抱和沉湎于人与人相互之间的关注与表演。”飞龙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人生不是一场虚无虚幻和虚拟的戏剧,而是一场真实的存在,因而有更真实的道路需要去走?”昭熳说道。 “对。这更真实的道路,把我们逼向了那个朝向创生我们的源头,我们的道路就是如何去走向它回到它。这正是《圣经》揭示给我们的道路。这种意识与觉醒使我们的人生之路陡然变得前所未有地真实起来。是的,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的答案就是我从那里来我到那里去,那里就是创生我的源头,那里就是我的灵魂的真正的故乡。”飞龙说道。 “人生,从起点到终点,又从终点回到起点。”昭熳说道。 “对。对于自我与世界的这场存在,我们需要细思极恐,需要颤栗,需要震撼,这绝不仅仅只是我们看到的那些虚浮的现象,那些人与人之间的交集,纠葛,相互关注,表演,彼此抱团,取暖……或敏感,或多疑,或欣喜,或恼怒……这是一个深得让我们无法丈量的渊薮,这是一个大到我们无法想象的深境,我们必须要对它充满好奇,充满难以理解。”飞龙说道。 “这不是我们在演绎,这是创生之源在演绎。是这个意思吗?”昭熳说道。 “是的。既然信仰,我们就不能把它当作一场游戏与表演,我们就不能还对它心存疑虑,我们就不能扔然只是抱着赌博式的心态走入它,这些都会使我们的信仰建立在沙土之上,而非磐石之上,使我们对待信仰的认真度,纯净度,纯粹度大打折扣,使我们只是在把此在的人生仅仅当作一场游戏和表演,而非一场真实的面向创生之源的行走壮举。我们既然相信有地狱,有烈焰火湖,就应该真的要相信有,而不能只是抱着它或许有或许没有的莫须有及子虚乌有的模糊心态和想法。倘若我们一面宣称信仰,一面却并没把地狱火湖真当回事,那说明我们还没有真正跨入相信它的大门。”飞龙说道。 “那么我们对自我的存在的理解,对这个世界的存在的理解与感受,也大抵是建立在表演给别人看的这个范式和框架之中的喽?”昭熳说道。 “是的。很多时候我们完全是在靠着别人目光的滋养,才给了我们以自我存在感和价值感。这是我们每一个人都逃脱不了的朽弱虚荣心。因别人的赞扬夸颂而得意和欣喜,因别人讥讽嘲笑而又恼火与难过……同样是写忏悔录,我们是该面向上帝呼告与还是该面向世人证明?这是两种不同内心层面与心境的体现,前者无疑更加纯粹坦荡,心无旁骛,而后者无疑更容易多疑敏感,患得患失……”飞龙说道。 “那么我们昭天大地这艘巨轮究竟要该开向何方呢?”昭熳说道。 “这艘巨轮的航向到底是奔向何方?这是由谁所决定的?表面上看是一群占据统治地位的投机分子和既得利益者,实际乃是这巨轮上的所有人。因为这群投机分子和既得利益者原本就是从这艘巨轮上的人群当中产生的,他们正是来自这样的土壤,来自这样的民情秩序,来自这样的民情的观念秩序与前定认同。只要这样的民情观念秩序与前定认同不改变,即便是换这艘巨轮上的另一批人去作那导航者把舵者,去作那统治者,去作那统治集团当中的人,也还是难以逃脱是强盗和流氓,也难以逃脱是投机分子是唯利主义者。因而这艘巨轮的航向仍然是不会发生改变,仍然是不公平不公正的,仍然是倾斜和偏离航向的……”飞龙说道。 “可我还是并不太完全认同……”昭熳说道。 “在前的观念秩序是在后的民情秩序的原因和基础,在后的民情秩序是在前的观念秩序与前定认同的结果。对于任何一艘巨轮的航向来说,也是如此。它取决这艘巨轮上的人们的整体性的观念秩序,前定认同与民情秩序。如此浩大的观念秩序前定认同的沉淀积淀并非是任何个人英雄主义的影响可以改变的。谁是整个航向偏离与不公平的肇始者?没认清这点如何去扳航向?如何去扭转整体性的不公平不公正?想改变结果之前恐怕得先改变原因,从原因的源头梳理结果的必然,从原因入手,而不是抛开原因不管,单纯从纯粹的结果功利性去展开英雄主义情结的宏大抱负。整体性的观念秩序与民情秩序并不是任何英雄主义,英雄情结的臆想与努力可以改变得了的。每一个人毕竟都是有罪有限之人,又有谁有能力能够扳正得了整个巨轮不再倾斜与偏离呢?又有谁有能力扳正得了整个社会的整体性不公平不公正呢?再说要充当这样的英雄还必须先得要扪心自问一下自己是否具有一种殉道的精神,真诚和勇气?倘若连这一点都还完全没有把握,那么这样的想法与要求也着实最终只能是流于一种意淫和幻灭了。而至于这个做法是否妥当以及是否能够成功,那又另当别论了。我觉得与其这样大而无当,不如个人先回归一种具有纠错性的观念秩序,与前定认同中,然后再做这样的思想传教的工作,再看看这巨轮上的人们的观念秩序和前定认同能否有所改变?”飞龙说道。 “巨轮上的人们的观念秩序和前定认同如果能有所改变,当然最好,然而,这是需要太多太多太长太长的时间的,人们究竟有没有那个耐心等待那么漫长的时间还是个疑问。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必须要先改变当地民众百姓的观念秩序和前定认同才能实施制度的变革的,而往往是先实施了制度的变革再来慢慢同时进行这些东西。要等待所有的现念秩序与民情秩序全都转变过来,这就不仅仅只是一个时间漫长的问题,而且甚至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昭熳说道。 “也不说是全部,至少也有超过一半以上的压倒性的优势吧。如果不先具有这个前提,那么变革的剧痛,流血,惨烈,反复与阵痛的代价就会非常的巨大,而这一点,又是人们愿意去承受承担的吗?”飞龙说道。 第267章 蓝庭钧的铤而走险 “抛开观念秩序,前在认同与民情秩序等等前提,就从最现实的整个社会的治理模式与整个社会的生产力发展状况情形是否相适应相匹配这个问题上来谈,也有一个很明显的道理就是,这个世界如今的社会整体生产力,已经与以前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在这种情形下,如果仍然还是运用专制集权独裁的管辖与治理方式已经是显得有些运行艰难和运行不畅了。以前在社会整体生产力低下的时候运用专制的治理方式可能还有一定的适宜与效用,因为资源极其有限,所以要集中起来统一计划,安排和配置。可如今整个人类社会在各方面的全面发展的势头那么强劲,那么充满着无限的可能和机遇与希望,它需要的是极大的最大限度地发掘出人的自由创造性,主观能动性和聪明才智,而专制集权独裁这种僵化僵死的管辖与治理方式,必然会扼杀和压制人们最大限度地发挥这些自由创造力,主观能动性与聪明才智,因而已经变得非常不合时宜……仅从这个角度来说,人们也不应该再去等待什么观念秩序,前在认同和民情秩序完全转变过来以后再去进行制度的变革。仅仅从生产力发展与经济发展这个角度层面的社会需要来说,就应该去接受与实行与这个需要相适应,相符合,相匹配的社会治理模式与制度。”昭熳说道。 “说的也是啊……”飞龙叹道。 “还有,虽然在你的影响下,我也逐渐地开始有些在慢慢认同上帝信仰,但从我自己原来的感觉与理解出发,我其实还是更愿意相信绝对精神,而不是上帝。在我看来,上帝其实就是绝对精神的一个代名称,只不过上帝的概念会让我们的想象与理解变得狭小,而绝对精神则没有这种情形。我肯定是相信精神在前物质在后的。但相对于物质来说,人肯定是居于其后的。一定是先有了宇宙的物质,然后才有了人。因而人不可能理解物质本身,他只能理解一些有限的观念。但这并不代表我认为人灵现象是物质的一种附属特质与从属作用。而且我认为物质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它需要被理解和说明,说明一个存在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就在绝对精神之中。我们的人灵活动现象就更是如此了,它就是绝对精神的直接作用与产物。”昭熳说道。 “你再接着谈谈你这样理解的理由。”飞龙说道。 “不瞒你说。我总是对那些圣经故事的内容,以及等等其他许多的宗教传说,神话传说的内容感到心中存疑的……我在想,这个宇宙如此之大,而在这个宇宙之外,还可能存在着更多的乃至无限的如此之大甚至比这还大得更多的宇宙群,那么存在高级智慧与理性生灵的星球应该也是无限的了,那么这些星球的高级智慧与理性生灵是否也拥有他们的圣经和宗教传说,神话故事及传说呢?答案是一定有的。但是如果谈起这其中的内容,我感觉每个星球的圣经和宗教传说,神话故事及传说的内容大概都是不一样的,那里面的故事情节以及神和人的名称名字等也大概是不一样的。然而这个世界与宇宙肯定只有一个真相与起源,那么在这些无限多的不同故事情节与内容之中,究竟哪一个版本才是符合这唯一的共同的起源的真相的呢?如果有一个是,那么其他的就不是。而在我看来应该是所有的都不是。因此,在我看来,这些各各具体不同的故事内容与情节等等,应该是各个不同星球的生灵们自己的一些主观臆想,梦境,幻觉与期望……也许圣经的故事内容有千种万种乃至无限种,但作为每一个精神生灵的局限感,无力感与好奇心却是共同的,他们都有寻找自我来源的本能,需求和希望。而那个他们每一个精神生灵都共同与唯一的来源就是那个我所指称的绝对精神。”昭熳说道。 “你的意思是想说绝对精神不代表上帝,它只是一种纯粹的精神总源,而所有的自我意识现象与精神活动现象都来自这个精神总源?”飞龙说道。 “是的。”昭熳说道。 “但我觉得绝对精神和精神总源这个概念虽然浩大,却太过于笼统,模糊,缺乏明确的具体所指,它似乎象一个无底的深沟一样,一切存在之物都可以往里面扔,没有它容纳不下的。”飞龙说道。 “具体说来呢?”昭熳说道。 “比如,我要问它是否具有情感?是否具有意志?它是唯一的还是多个的?倘若它只是一个无限多的精神单粒的世界,仅凭自身规律组合成一个个偶然性的自我精神与意志,那么自我精神与意志岂不成了灵的最高境界?而这样一来,每一个自我精神与意志岂不是都有了至极狂妄和自大的理由?这样一来,上帝岂不是被排除和否定了?我认为这种理解是很危险的,因为依凭这个逻辑,人不仅要将自己理性的自负推向极致,也还要把自己的自我精神与权力意志推向极致。自我精神与意志为最大。这导致的是什么?就是最终,在本质上,人与人之间的地位和秩序关系是唯力决胜的,即胜王败寇,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而无所谓道德与否,善恶与否,天使与魔鬼与否。这样一来,它的道德终极依据也就消失了。难怪你以前一直对唯力决胜推崇备至,对善恶区别与划分一向嗤之以鼻,原来根子上的观念秩序与前在认同在这个地方……”飞龙说道。 “我觉得你对绝对精神有所误解。绝对精神既然能够成为一切精神现象的共同的唯一的起源,它就不可能仅仅只是无限的一大堆精神单粒的世界,而是具有整合,运作这些精神单粒并使之成其为一个个不同的精神现象及精神自我的能力的。所以它并非表明任何个体自我精神与意志为灵之最大,为灵之最高境界。一切个体自我精神与意志,乃至集体精神与意志,都来源于绝对精神,并小于和从属于绝对精神。”昭熳说道。 “那绝对精神岂不就是上帝的另一种称呼法?那它与上帝还有什么区别呢?”飞龙说道。 “绝对精神强调的是精神总源本身,它不带有人格化和人灵化的特征。而上帝则带有人格化和人灵化的将征,比如圣经上就说,上帝是照着自己的形象来造人,造男造女的……这就表明上帝的模样跟人差不多,只不过袘是神,而人不过是人罢了。我总认为这样来理解精神总源,理解那一切精神现象与自我的共同的唯一起源,始终有点让我难以理喻,即这无限的宇宙乃至宇宙群是由一个人形模样的在者创造出来的。如此这般地强调人形模样,我就觉得这是一种来自人本主义色彩很浓的自我强调了。当人强调这样模样的上帝是这个宇宙的主宰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强调和彰显自己的重要性,即自己的模样与上帝长得一样,因此自己的地位在这宇宙之间就是仅次于上帝之下的。我认为这样的理解彰显的是人性的狭隘。因为人类即便在这宇宙生灵之中也不过是极不起眼的一个罢了,凭什么敢宣称上帝是照着自己的形象来造人与造男造女的?宇宙生灵应该有不少在自我精神与智慧方面都是远远超出人类的,应该有不少的进化程度是远远高于人类的,他们的模样不可能都长得跟人的一模一样,而很有可能是千差万别的。当人说上帝是照着自己的形象来造人的时候,无非是想强调自己作为一种精神生灵在这宇宙之中的重要性。那不是很显然的吗?上帝都没有把其它星球上的高等智慧生灵造成自己的模样,偏偏唯独把地球上的人造成了自己的模样,由此看出上帝是多么地偏爱和独宠地球上的人类啊。可是如此一来,矛盾就出现了,既然人作为一种精神生灵在这宇宙之中的地位仅次于上帝之下,那么为何其精神境界,智慧程度与进化程度等等还远远不如其他星球上的一些智慧生灵高呢?如果你要说人的精神境界,智慧程度与进化水准等等就是这个宇宙精神生灵之中最高的,那这种说法无疑是一种狂妄。我宁可把一个人形模样的上帝转化为一种我们无法想象其模样的绝对精神,也不愿把一个无法想象其模样的绝对精神转化为一种人形模样的上帝。”昭熳说道。 “可是绝对精神从来就没有给予过我们任何启示性的话语,它缄默不语,一切都在等待我们自己去猜测和寻找,因而对我们并无任何一种反照性,牵引性,纠错性。而圣经中的上帝话语却对我们构成了启示,反照,牵引,纠错。二者相比,无疑圣经中的上帝话语对人更有从原因开始的自上而下的观念秩序,前在认同,以及科学理性的体系建构意义。相反人如果面对对自己毫无话语启示的绝对精神,他无法开始一个从原因出发的自上而下的观念秩序,前在认同以及科学理性的体系建构,而只能开始一种从零星观察结果出发去展开缺乏明确方向与目的智慧探险,精神试错努力,结果还是在属于瞎打瞎撞。至于上帝照自己的形象造人,这并不奇怪,并非不可理喻。上帝既能道成肉身,自然就能化作宇宙中一切精神生灵的模样,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人形的那种模样。上帝照自己的形象造人,也照自己的形象造其它的宇宙精神生灵,但这里说的上帝照自己的形象并非指上帝的终极形象,而是指袘道成肉身后的形象。袘可以道成人形的肉身,也可以道成一切宇宙精神生灵的模样的肉身,即各各不同生灵的形态模样皆是出自袘的创造与设计设定。同样袘在地球人类世界启示了一些话语和行动,同样也会在其他星球的精神生灵世界启示另一些话语和行动,这些具体故事内容情节可能不同,所选择选定的精神生灵个体,人物与方式可能不同,但袘所要强调的目的和意思应该是一致的,那就是忏悔,纠错,救赎,呼告,祈祷及战胜与通过魔鬼和死亡对自己形成的障碍与考验,相信灵魂复活,灵魂得救,灵魂不死……但是我从你的绝对精神上没有看到灵魂得救的可能,没有看到道德具有终极依据的可能,没有看到灵魂应该具有的忏悔,纠错和救赎的可能。相反,绝对精神弱化了这些方面,因为它不具有与人相似的情感,心灵与意志,它对人的心灵的目的性指示并不明确,因而它既无法安慰人的心灵又无法指引人的心灵,那么这样一种绝对精神对于人的心灵的帮助,希望,出路又在哪里呢?” “说到底,你还是在谈人本主义,处处都在强调要符合人的需要,凡是不符合人的需要的就不是绝对真理喽?”昭熳说道。 “我恰好没有在谈人本主义的需要,我是在谈一种与人相关的必然性,我是在谈人作为一个被突然创生和孕造出来的匆匆过客的对于创生者的应该有的感知,敬畏与顺应。如果弱化和取消道德的终极依据,那道德就失去了作为绝对命令的价值与作用,而成为一种相对性的纯粹出于自利需要的规范和要求,因而它就丧失了神圣性与人们的必然遵守性。当人不需要通过道德规范与要求也能实现自利需要的时候,他们就会果断抛弃道德。因为他们的中心与重心在于自利,而不是道德本身。道德一旦失去了神圣性与必然遵守性,它的命运就注定只能成为附属,从属,辅助和被利用的工具。试想这样一种根基的道德,能被人们坚守和维系到几时?第二,如果弱化和取消灵魂得救的可能性,那人作为一个具有精神,心灵和情感的生命存在,其希望又在哪里?那人的忏悔,纠错与救赎的价值和意义又在哪里?而如果人丧失了忏悔,纠错与救赎,那作为人必然先在局限,断裂,破碎,欠然,裂伤,悖逆与人性魔恶的一面等等要如何才能得到弥补与缝合?得到克服,战胜,通过,越过和解决?第三,如果弱化和取消一个具有情感,心灵与意志的全知全能全善的上帝,那人作为一个具有精神,心灵和情感的生命存在,其终极的归依与归宿又在何方?其作为必然的有错有限有罪之人的校改与纠错的目的,目标与方向又在哪里?这样一种绝对精神,看似唯心主义,实则是在变相肯定和导致唯物主义,实则所酿成的后果跟唯物主义是大致相同的。因为唯物主义正是宣称人灵精神情感的本质是一场物质附属作用的虚幻,因为唯物主义正是否决与断绝了道德的绝对性和终极依据性,因为唯物主义正是否定和断绝了人灵复活与得救的可能性,从而将人的精神,心灵和情感推入到了终极性的绝望之中……你的绝对精神大概也带给了我一些这样的相似的感觉。我们常常说神圣性,什么叫神圣性?神圣性的前提是神,即只有神才是圣的,而人是不可能圣的。所以才有神圣性的说法,而没有人圣性的说法,人圣性的说法是别扭与可笑的,用它去形容一件超越的无私的公正的事情,显然是会让人质疑和嗤之以鼻的。没有唯一神的终极依据和传统,我们就必然是沉沦和辗转在人性的善恶之间,虽然高喊正义,虽然有正义的渴求,但却始终摆脱不了自己人性另一面的恶的纠缠,魔性的纠缠。因为失去了对唯一神性的信仰与敬畏,我们也就失去了纠错自身的反照和参照,也就最多沉浸在相对主义的道德基础上表里不一,内外矛盾地追求和从事正义与理想的奋斗工作,在这种相对主义的道德基础的维系下,我们将无法完成理性与道德合二为一的工作,我们将在任何形式的理性自利活动中抽掉道德与伦理的根基和目的,我们对任何正义与理想的追逐追求最终都会导向为自己个人意志的私欲私利丧失道德底线地满足与谋服务的方向……”飞龙说道。 “你似乎在为我曾经的力主要抛弃泛滥的爱心和同情,而唯力量决胜的做法与理念寻找思想深处的根源。现在你满意了吧?现在你终于找到那个根源了吧?如果说我的思想根源是绝对精神,那方奕璨的思想根源就是什么呢?”昭熳说道。 “她的思想根源跟你很类似。因此你们两个看似在对立,争锋相对,实际上是在相互肯定和赞同。你们两个都有一种自我的狂妄与自大,都有一种强迫性的唯力决胜。虽然奕璨口头挂着极善的旗号,而你口头却是挂着极恶的标语,但你二人殊途同归。因为在你们的旗号背后都凭靠和依仗着一个相同的东西,那就是一种强迫性的恐怖手段与暴武力量要迫使别人去听令,顺从和就范……不过你现在已经在逐渐改变了,已经与原来的你有所不同了……”飞龙说道。 “好啊,你敢这样赤裸裸的无情地撕掉我和她脸上的面纱,看我有天不去找得她来同寻到你一起算帐……”昭熳嗔怒道。 飞龙却傻笑着,忽而就消失了踪影…… 昭熳的回忆又暂时收了回来。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年丙寅谋逆灭门惨案发生时,她与方奕璨,卓绮榄三家受害最大的原因了,那得从她爷爷陈之瑜与方奕璨的爷爷方庭源以及卓绮榄的爷爷卓义山奉林氏昭天前朝国君林九瀚之令前往天王河救援佩洁大伯蓝庭钧,阻击璘幽梦三国联军并洪毅达,洪胜达,洪复达等人的洪氏魔鬼军团说起…… 卓,方,陈三将真不愧是昭天镇国名将,兵至前线的速度完全出乎洪王达的意料,立马就打了那三国联军并他兄弟的人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终于见识了不一样的昭天军。卓方陈三位将军治下的昭天军不仅英勇,而且富于理性与智慧,而洪氏“魔鬼军团”最忌惮和惧怕的恰好正是这点。随着战事的深入,两军对垒碰触的增多,洪毅达,洪胜达,洪复达等人越来越感到这三将的难缠和不好对付…… 卓义山,方庭源和陈之瑜这边,也对洪氏兄弟统率之下的“魔龙”,“黑虎”,“恶豹”,“凶鹰”,“暴熊”等“魔鬼军团”的战力与勇猛,冷酷与血腥,残忍与亡命,疯狂与不惧死亡的顽强坚韧等作战风格与特征印象深刻,面对这群已经兑变为魔鬼的杀手,卓义山制定的策略是以勇气,信念加智慧抗之。于是一方为个人世俗利益的疯狂攫取而战,一方为昭天神性信仰而战,同样是勇猛,但背后支撑的境界却有天壤之别。昭天军胜在智慧高出一筹,于是战局悄悄发生逆转,洪毅达,洪胜达等人的魔鬼虎狼之师渐渐处于被动和劣势,伤亡惨重,而三国联军更是一溃千里,狼狈不堪…… 这下洪王达紧张和慌悸起来。他暗暗要求蓝庭钧立即去干预,阻挡和扰乱卓方陈三将的指挥,毕竟蓝庭钧在朝廷的官衔职位要高于卓方陈三将,他若下令,那三将也不好违抗。 其实蓝庭钧本人也很矛盾,若无致命把柄落在洪王达手中,他此时早恨不得将洪王达碎尸万段了。然而如今却不得不被他牵着鼻子走。就算自己对洪王达翻脸不认,戴罪立功去将他擒拿,然而那些书信和签名一旦落到君王的手里,也必定是大逆不道,罪当问斩的。他自己非常清楚这一点。而且不仅是自己将被处死,自己的家人,父母,兄弟姊妹乃至全族都将难逃一劫,而这将是他不可能承受和接受的结果。所以经过内心再三的反复,纠结,煎熬,矛盾,踌躇,犹豫,彷徨和挣扎之后,他还是决定听从和接受洪王达的安排,赌上这一把,万一成功,就算洪王达不履行承诺不让自己出任新国君,至少也可以保住自己的家人和家族。 卓方陈三将对于蓝庭钧的干预指挥心中虽有怨言但也不好不从,毕竟他的官衔职位摆在那儿。自从蓝庭钧接手指挥后,昭天军的进攻效率陡然下降,处处扑空不说还时时被围。昭天军也因此损失增大。卓义山等人于是与蓝庭钧发生了争执,大胆质疑他指挥有误……激动之下,言语也颇有颇多令人不感悦耳之处,蓝庭钧因此从心中开始忌恨三人。其实此时他心里比洪王达更加着急,战事是若是这样旷日持久地拖延下去,一旦洪王达败局既定之时,也就是自己全家全族覆灭之际。所以他必须尽快执行洪王达计划的第二步,回到昭京城,通知自己那担任京城防戍总兵的兄弟蓝庭信,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 然而洪王达却要求他回昭京之前务必要先将卓义山,方庭源和陈之瑜的人马引到自己兄弟的包围圈中,同时他本人要利用这次机会让自己负伤染疾,以此作为回到昭京的理由。倘若那三将的本部兵马不被重创,就算蓝氏兄弟在昭京城里应外合,他的洪氏兵团也无法突破那三将的防线赶到昭京城下。事到如今蓝庭钧也别无办法和选择,只得再继续铤而走险,哪怕是越陷越深,一错再错,也已经不能再回头。 天王河腹地,昭天军被引了进来。其时远在其它诸侯国的洪炜达,洪思达,洪闻达,洪沃达等人早在几星期前已悄悄赶到此处,作好布署,有些就隐翳在这山林之中,有些则已绕到昭天军的后面,逐渐形成关门打狗之势。而洪恩达,洪魁达,洪飚达,洪炫达,洪枭达,洪凌达等人则绕到了第二层阻击圈设伏起来,只等突破第一层阻击圈的昭天军残部出现,就立即歼而灭之。同时也更便于在蓝庭钧回去后洪氏大部兵马能更快直抵昭京城下,与蓝氏兄弟完成一举结束战事的里应外合。 第268章 兵临昭京城下 大战前的山岭分外地寂静,肃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仿佛来自悲冥世界的气息,让人心中沉重森然…… 昭天军正在一步步地进入洪氏魔鬼军团为他们布下的死亡陷阱。天王河,将成为他们的坟场。待到昭天军全部人马进入,洪毅达,洪胜达便下令束紧袋口,推石而下,堵死山口。昭天军恍然大惊时,密密麻麻的飞箭漫天而下,挟杂着如雨的飞石,伴随着滚落而下的巨石轰鸣,落木萧萧,一时间山谷峡沟满是昭天军凄厉的哀嚎和惨不忍睹的尸体。这种状况一直疯狂地持续,洪氏魔鬼军团冲的就是一个活口都不留。昭天军拼命向山谷外的天王河疯狂逃窜,三十六万人马中有近十万人葬身在那死亡山谷里。但见峡沟里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其状之惨,无以言表。 卓义山,方庭源,陈之瑜知道中计,忙号令各自本部人马沿河道向西全线撤离。这时杀声四起,喊声如雷,早已经在这里设伏数周的洪氏魔鬼军团的兵士活象一个个已经被饿了很久的野兽,手执利刃,倾巢而出,他们要为自己的飞黄腾达,封官加爵的锦绣未来和远大前程疯狂地搏上所有……谁斩首的数量越多,所获得到的那些方面的利益也就越大,这种方式是不用动员的,完全自觉,全凭着自己的本能的欲望与沸腾的热血。然而昭天军亦是满怀以身殉道信念的钢铁之师,岂能吓破肝胆,束手待毙,拱手被杀? 两相遭逢,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死亡对决。尖锐的铁枪对刺,钢刀互砍,这个被刺穿头颅,那个被劈飞脑袋。刀枪剑戟,斧锤矛叉全不长眼睛,刺穿眼睛便是眼睛,砸碎脑袋便是脑袋,劈断颈脖便是颈脖,斩断腰肢便是腰肢,更不必说手脚四肢,稍不留神就身首异处,略一迟钝便魂飞天外。沉重的铁锤直奔头盖骨,恐怖的开山斧直照面门劈来,狂喊狂叫狂啸狂嚎,血沫横飞,脑浆迸裂,凄云惨雾,魍魉人间,到处是尸体,到处是残肢,鲜血染红了天王河,密密麻麻的漂浮着人躯,恐若死谷,怖若地狱…… 昭天军纵然忠勇,毕竟长途跋涉还来不及休憩整顿,早已舟车劳顿,再经那死亡山谷峡沟里的一番锉创和折腾,早已呈强弩之末,又加上三国联军十数万人的加入增援,昭天军纵然忠勇无畏,也敌不过自己的体能透支和对方的人数的庞大,以及所占据的有利地势和体能贮备,于是败阵的趋势逐渐显现,并已无法逆转。 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乃至全军覆灭,卓义山建议蓝庭钧号令三军迅即继续向沿河道西面靠近开阔平原的地方撤退突围,不想同样遭到疯狂阻击,人员死伤再度猛增。见此状况,昭天军只得转而向东面侧翼靠悬崖陡岭的山林地带突围,这面山高道险,所遇阻击也相对少去很多,且隐翳于密林之中,亦不易被发现…… 这时有特遣队兵士向蓝庭均报告:“大将军,我军后路已被三国联军包抄,粮道已也被他们阻断,且他们在我军后方可能已层层设防……” “哎,这可如何是好……?”蓝庭钧说道。他在战斗头部受创,浑身是伤,一副疼难忍,力不能支的样子,时而又糊言乱语,恍恍惚惚,神智失常又奄奄一息,仿佛已快濒临生命垂危……他喃喃地对卓义山,方庭源与陈之瑜说道:“就是死,我也要死在昭京,不能死在这个恶山恶水之地,我必须要回去再见老父老母一面,交代一些最后的事情,请三位将军务必要帮助我能够满足这个最后的愿望和请求。” 卓义山,方庭源,陈之瑜战时此刻心里虽怨他万分可又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尽力地安慰他,鼓励他…… “大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护送大将军平安回到昭京……”卓义山说道。 “我如今病入膏肓,生命垂危,只怕是等不下去了……我只想在我闭眼之前能够再见到我老父老母一面,只要见上一面就行,那怕是见了面就死去我也心中无憾了。”蓝庭钧说道。 “大将军的意思是……?”卓义山问道。 “我的时间不多了,反正呆在这里也是死,还不回去见到老父老母以后再死,那怕是倒在回去见老父老母的路上,也好让我心中怀着一份念想和希望……”蓝庭钧说道。 “大将军的意思是现在马上就要走?”卓义山说道。 “是的,我等不及了,不能再等了……”蓝庭钧说道。于是卓义山便特别挑选出十余个比较精悍强壮的军士组成护送小分队,一路保护蓝庭钧抄陡窄秘密山道回昭京,同时也正好回京求援。 然而卓方陈三将其实也知道,如今国内虽还有一是兵源,但能统军指挥之人已经屈指可数,除却他们三人,也就一个蓝庭信还可指望,林启,江梦云,林立峰,柳鸿豪以及自己们的孩子卓远觉,卓明城,卓敬光,方锦威,陈吟轩等人都太年轻雅嫩,并不足以担纲起统率三军的大任。而蓝庭信身为京都防戍总兵,一般又不会被轻易调出,看来还得靠自己们想办法如何突围出去了…… 却说这边蓝庭钧等人在陡峻山道中辗转,疲累不堪。蓝庭钧说道:“再这么折腾下去,只怕老夫还没等到回到昭京城就早已经命殒此恶峻山谷了……不行,不能再继续在这陡峻山道上行走,这既折磨人,又太费时间,必须得改向较为平坦一些的道路行走……”众兵士劝阻再三无效,只得依他。但他们知道平路虽然好走但也更容易被发现,因此心里反而感到更紧张。不过蓝庭钧是不用担心的,因为他现在所走的这条道路是洪王达早就为他预备好的一条可配合着洪氏军团一前一后次第抵达和兵临昭京城下的通道。 一切都在按照洪王达的计划顺利行进……蓝庭钧随时都在观察,与洪氏军团时刻保持着密切的配合。当洪氏军团先头部队的跟随脚步慢了些,他就借故停下步来耽搁一下,调整一番,就这样逐渐地向昭京城逼进…… 这边卓义山,方庭源,陈之瑜的残部也在试图突围回到昭京。而此时他们才突然发现那个洪王达及其手下红衣军成员不见了踪影……“莫非他们全员阵亡了?”卓义山问道。“不知道……”方庭源和陈之瑜都说道。卓义山这时心里陡然紧张起来,他对照此次昭天军被围歼事件前后蓝庭钧和洪王达的一些奇怪和反常表现,隐约察觉出有些什么蹊跷和不正常不妥当起来……他虽然不敢肯定,虽然怀疑自己是太过敏感和多虑,但那个奇怪的感觉就像一个千斤的重石始终压在他心头,就像一面躲不去的阴影始终缠绕和隐痛着他的内心……他决定全军要不惜一切代价拼死突围,尽快赶回昭京…… 然而要想突围是何其的艰难,人员进一步在折损,好不容易突破了由洪炜达,洪思达,洪闻达,洪沃达组成的第一道防线,又遭遇洪恩达,洪魅达,洪飚达,洪炫达等人组成的第二道防线。而这道防线比之第一道防线更难突破。洪恩达,洪魁达等人比之其兄辈更为凶残狠毒,魔恶暴邪,且功力强横,战力充沛,而卓义山,方庭源,陈之瑜这边早已精疲力尽,怎么可能还战胜得了一贯杀人如麻的人疯人邪人魔般的这洪氏兄弟几人及其手下群魔群狼呢?于是他们被洪氏魔狼军团重重地摁压在了剑云国的东部山林高石崖一带,动弹不得……这时第一道防线的洪炜达,洪思达,洪闻达,洪沃达等人也已赶到,从身后对向昭天军逼近,配合洪九,洪十等人对卓方陈的残部进行合围…… 而洪毅达,洪胜达,洪复达等人则率部直接迈过高石崖一带,径直赶到前面去与洪王达,洪亦珍,洪亦珠等人的兵马会合,然后一同直扑昭京…… 蓝庭钧眼见洪王达等人已近,便开始急急赶向昭京…… 入得京城,蓝庭钧于奄奄一息中向林九瀚告之昭天军不幸中了三国联军及其地方魔鬼组织联军的埋伏,惨遭围困,人员死伤惨重的情形。自己一行则是率先通过秘道侥幸逃回的。林九瀚见他浑身遍体鳞伤,头额肿大变形,忙唤人将他送去医治,一面立即着手组织派遣人马出城前往救援。 卓远觉,方锦威,陈吟轩听说各自父亲被围,心急如焚,纷纷自告奋勇要率兵救父。林九瀚欣然应允,又点齐二十万兵马由他们率领前往救援,并连连握住三位少将军的手说道:“盼你们一定要救得你们的父亲及一道被困的众兵士们,昭天国的希望现在就寄托在你们身上。” 三少将领命率军前往,行至烟澜与汛浦交界的黑牛溪时,正撞上大军压境地急急赶来的洪王达,洪毅达,洪胜达的人马,三少将大惊,旋即与对方展开浴血奋战。甫一交锋就被对方气吞山河如卷席的必胜信心和疯狂亡命进攻态势震撼,几番交锋下来,竟然难以占得便宜…… 再说被困在高石崖一带的卓义山,方庭源,陈之瑜的残部人马的外境越发艰难起来……这里高石林立,又缺乏水源,兵士们缺衣少吃,一个个从初来的墩壮精猛变成了如今的瘦骨嶙峋,憔悴不堪……他们日日靠着山中即野菜,树皮,草叶充饥,间或撞上些野味,然而终不够这近十八九万人食用啊……不少兵士或饿死或病死或伤重不治身亡,人数继续一天天减少……在最饥饿难耐的最残酷时分,竟然还发生了人吃人的惨剧……显然继续下去的结果是必然性的死亡与全军覆没,而强行突围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与希望。就算最终还是全军覆没,至少也是英勇刚烈地战死的,而不是怯弱窝囊地饿死的…… 于是卓义山,方庭源,陈之瑜号令三军趁着最后一点的力气展开死亡突围的计划。他们将军中残存的可怜的余粮全部烹煮,一次性让兵士们吃个饱,然后面向昭天方向躬身行礼,然后仰天祈祷,发誓。完毕,卓义山令旗一挥,全员出击,踏上永远再无回头之路的死亡突围…… 血战,肉搏,疯狂,超越自我极限,作生命最后灿烂的一跃,昭天军将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的一切全部做出……然而洪氏军团的两面夹攻还是令他们腹背受敌,应接不暇。这两道巨大的铁钳最终还是将他们夹碎碾烂在了中间……卓义山,方庭源俱皆战死,陈之瑜战到最后拔剑自刎。十八九万昭天残部人马近半阵亡,近半被俘。洪炜达,洪思达,洪闻达,洪沃达迅即率部直奔昭京,留下洪恩达,洪魅达,洪飚达,洪炫达,洪枭达等人压后处置被俘昭天军。 按照以前的惯例,洪恩达,洪魁达,洪飚达等人本是要将近十万昭天军战俘全部斩首以充作军功晋级升迁的筹码的,可如今要赶时间,洪恩达赚麻烦,决定采取更省事的方式,即将战俘们直接驱赶入近旁一个个天然的大坑,然后命人直接填土湮埋。至于军功,则人人有份,平摊。安排完毕,自己兄弟几人等则先率一部分人马紧随五哥,六哥等人之后,也直扑昭京城而去…… 洪炜达,洪思达,洪闻达,洪沃达的人马赶到黑牛溪正遇上与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们交战的卓远觉,方锦威,陈吟轩的人马,当下加入对昭天军的围攻,将三少将率领的二十万昭天兵马击退到黑牛溪的的深谷中,并故技重施,再度进一步实施钳形包抄和围歼。而后续赶至的人魔洪恩达,人邪洪魁达,人疯洪飚达等则按照洪王达的吩咐直接兵临昭京城下。 见到作战狂魔洪恩达,洪魁达,洪飚达等人已经兵临城下,而战时卓远觉,方锦威,陈吟轩三员少壮虎将的人马也已调出,昭京城内现在战力相对空虚,而防戍城池大权又在自己兄弟手上,蓝庭钧见时机成熟,便密示蓝庭信一面装作是虽然竭尽全力但也无法抵抗而快被敌军攻破城池的样子,一面却偷偷打开城门,暗暗将洪恩达,洪魁达,洪飚达,洪炫达,洪枭达等人的兵马迎了进来…… 昭熳的回忆到了这里再也进行不下去,因为城开后将是另一场更可怕的噩梦的延续和开始……就如林莫苍曾经早已向她与奕璨讲述过的那样,那是一场骇人听闻,触目惊心,令人发指,出离愤怒,痛不欲生,无以复加,史无前例的罪恶…… “不报得此仇,我怎堪为人?”昭熳对自己说道。“飞龙,若能报得此仇,我死而无憾,到时也可放心来找你。你离开我这么多年了,可我一直都认为你并没有离去,因为我一直都无法接受这一点。不能看到你的日子,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和好不习惯?现在我竟然偶遇丹宏,见到他还活着,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的欣喜与激动?是天意啊,要委托我好好地守护着他,保护着他,陪伴着他,让他一路勇敢地成长,并最终能为你报仇雪恨。我见到他就好像见到了你,我跟他在一起就感觉好像你又回到了我的身边,因此谁也别想再从我手中抢走与夺去……” 夜里飞龙又出现在昭熳的梦中与她对话。昭熳向他问道:“为什么洪氏家族及其手下的那些人是那样地丧心病狂,灭绝人性,天良丧尽,道德全无,虚伪狡诈,凶残歹毒,罪恶滔天,魔邪透顶,全然不把人当人,甚至当猪狗鸡鸭,鱼虫蝼蚁都不如?世界上为何有如此之狠毒之凶邪之虚伪之无耻的人……?” “圣经开篇就告诉了我们,亚当和夏娃受了魔鬼撒旦的诱惑,偷吃了禁果,从而拥有了作为受上帝所造之人的自由意志,但同时也就暗示我们,魔性从此也就驻进了人心里,驻进了人的属性之中。人类的始祖如此,那么每一个人就都不会例外地心中驻有魔性,这魔性是恶的,与天使之善相互对立。人性同时拥有这两种相互对立的属性,彼此斗争,此消彼涨,但谁也吞并不了谁。正因为魔性不可能被天使性所吞并,因此这带给自己及他人都会有恶的伤害的魔性就不可不防范,不可不监督,不可不约束,不可不制衡。正因为天使性不可能被魔性所吞并,因此这带给自己及他人都会有善的温暖的天使性就不可不相信,不可不希望,不可不期待,不可不追求。”飞龙说道。 “你这般说倒是还要表明他们也有人性善的一面,天使的一面,倒是还要我寄希望和寄期待于他们变好……?”昭熳不解地说道。 “关于人性魔恶一面,每一个人都不例外。关于人性天使一面,每个人都不例外。因此他们也是如此。他们那样的魔与恶,其实每个人的人性中都潜藏有,只是有没有一种环境的变故与刺激,有没有一种观念的认同与驱使,将它们催发和激化出来……是故我们从这些灾难和苦痛中得到的教训应该是如何去避免那些更容易催发,驱使和激化人性的魔恶一面的观念认同,去传播,移植和更新一种能够真正对人性的魔恶一面具有内外双重制衡的纠错性观念秩序。观念秩序变,则文化习惯与制度选择都会跟着变。观念秩序具有自我纠错性,则文化习惯与制度及民情秩序也会具有相应的自我纠错性。一旦这种自我纠错性得以实现,人类便会避免更多的灾难,苦痛与不幸……是故我们需要回归圣经本义的保守主义传统,拒绝那种脱离圣经,脱离上帝的极度人本自由主义的极善与极恶,或偏执地极度爱心疯狂泛滥,或偏执地极度理性冷酷无情,而是要将二者结合起来综合地判断考量,审慎地思考,纠错地前行,既不能因理性太甚而泯灭爱心,也不能因爱心太浓而忽视了理性。爱心是扬善的必然,理性是防恶的必需。故我们不可以轻易伤害和羞辱他人的自尊与心灵,也不可以轻易忘掉每一个人心中都有魔鬼,人性中都有恶邪的事实与真实,从而失去防范,约束与制衡地去同情和怜悯,结果却招致灾难,苦痛和不幸……”飞龙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再不要去搞什么西方为用东方为体了?而是要去搞****?”昭熳说道。 “什么东方西方,什么体什么用,全都是一些太过狭隘的概念与理解。西方与东方的说法在它面前都显得太过狭隘。一个绝对的精神与价值,对西方是适用,对东方也同样适用,乃至对宇宙中一切具有精神心灵情感智慧理性与灵魂的生命都适用。东方人的人性观常常只是单向度地只强调其中一面,善便是全善,恶便是全恶,殊不知真实的人性是善恶同体的,是天使与魔鬼共存的。比如儒家的人性观便是认为人性本全善,正所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苛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说的就是人性最初本是全善,而且这种全善的人性在于每一个人都是相近相似相同的。之所以后来有的人不善了,乃是后天成长过程中的习惯不好所致,父亲不教化所致,老师教化不严所致,也就是说黑暗之所以存在,不是因它固而有之,本而有之,乃是因为光明还被遮掩,还未显现,还不够亮度,一旦光明冲破遮蔽显现出来将照亮人性全部,而让黑暗与魔恶在人性身上再无存身之处。因而重点是如何去培养人好的习惯,重点是如何去教化人修德积善,去温良恭俭让,去仁义礼智信,重点是如何去挖掘出被湮埋和遮蔽在人性深处的光明与良善,一旦让它们拔云见天,那么道德理想的桃源世界,人性全善的人间天堂,便指日可待,指日可实现。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一点对人性另一面之魔恶之黑暗的先在本体与属性的清醒,深刻的认识,因而也就谈不上对这一方面的基础性,根本性的防范以及相互正反监督,约束,制衡。而法家的人性观则是认为人性全恶,因此没有本性向善,本能为善的可能,故而必须要通过强迫压制和管制的方式才能逼使其遵纪守法,不敢肆意造次和胆大妄为。也就是要想使人听话,顺从,不泛滥恶行,维持和谐稳定,就必须要动用强迫逼压专制极权独裁的暴力方法和恐怖手段。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对人性另一面之天使良善悯爱的先在本体与属性的清醒明确认识与期待和希望,因而也就谈不上给人以自由和个体尊严与权利,给民众百姓以自由和个体尊严与权利,归还自由给所有人,归还个体的生命尊严与权利给所有人,在防范恶监督恶约束恶与制衡恶的情况下,去让公平公正等自发地从所有人的心灵与人性未泯的良知中去自然,自由地产生出来。在一个强调自由,个体尊严,个体权利,个体生命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而又相互正反制衡的世界里是不可能产生专制的暴君的。”飞龙说道。 “那照你前面说过的一些观点,悖论就出现了,过度强调个体自由,个体尊严,个体权利等等是否也是一种脱离圣经的保守主义传统的极度人本自由主义的体现呢?还有一点就是,要不同的民族丢掉自己的文化传统那是他们绝不可能做到的,然而不丢掉他们的文化传统他们就根本无法进行观念秩序的更新。一种新的观念秩序建立起来以后就意味着一个人必然要与他所在的文化传统与习惯相绝裂,相抵触,相背道而驰,否则就仍然只不过还是传统文化与价值观念的奴隶与仆从者,役从者。那么这个困境又当如何来解决呢?”昭熳说道。 “强调个体自由,个体尊严,个体权利与个体生命及个体私有财产的神圣不可侵犯,只是在人的世界里强调,而不是在上帝面前强调。这里强调的是人与人的平等,不是人与上帝的平等,不是人要去冒充,取代,僭替,僭越上帝,而去行全然看不到自己毕竟是一个有罪有限之人的极度个体自由主义的自大与狂妄。这种强调恰好是建立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这个信仰与观念秩序和前在认同的基础上的。至于观念秩序的更新与自己所在民族传统文化习惯的冲突的选择困境的悖论,的确是个难题,的确是不那么容易就能够轻易做到的……除非一个人从这种传统文化习惯中抽身而退,处于与周遭外界隔绝起来的精神独居和宅居状态。然而这似乎又是不妥当的。”飞龙说道。 “你这种说法似乎是一种弱者的姿态和表现。说到你离我而去,我知道你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不过我不知道你究竟复活没有?灵魂得救没有?”昭熳说道。 “关于这一点我没有能力告诉你,只有上帝才有能力告诉你,告诉你这个答案。在这一点来说,没有谁能够代替谁,也没有谁能够告诉谁,只能是自己亲身去经历才可能知道。不过说到复活,我认为我自己先要扪心自问一下自己究竟复活来干什么呢?如果这样的复活带来的还是跟现在此世的这般无聊和苍白,虚弱和伪作,怯懦和空乏,浮躁和焦灼,违心和勉强,缺乏纯净和真实,那这样的复活对于我又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又有什么可向往和需要的呢?既然要复活,就必须得要死过一次。死亡结束了一切的喧嚣和浮躁,结束了一切的幻觉和假象,结束了一切的自我麻痹和欺骗,让人归于永恒的纯净与宁静。所以,如果我若想要复活,首先当要追求的和希望的就是这种纯净与宁静,首先需要的就是抛弃这些喧嚣和浮躁,幻觉和假象,自我我麻痹和欺骗。如果不能做到这些,我宁可不期待复活,我宁可放弃这样的复活。如果我此世的生活的目的就是为了达到复活时所期待的那个状态,那我从此以后的人生就是为了达到那个状态而努力。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感受,每个人的情况与感受是不一样的。我究竟复活没有,我还是没有能力告诉你。这一点人是不能告诉人的,只有上帝才能告诉人。”飞龙说道。 “你的回答还是让我感受到了一种悖论困境的无法突破。”昭熳说道。 “悖论是人类思想的最高体现形式,正因为人类无法超越悖论的困境,正因为人类无法超越二律背反的思维,上帝对于人类的存在价值与意义才得以凸显,人类的忏悔,纠错,赎罪的必然性和无条件性才得以成立。”飞龙说道。 “科学的进步是不是人堕落的原因?技术的文明是不是人败坏的缘由?经济的发展和财富的追求与增长是不是人变坏的必然?人是不是智慧越多,知识越多就越有作恶的可能?”昭熳又问道。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因为以上这些都是中性的,工具性的,好比一些铁锹,斧子,砍刀和菜刀,你能说这些东西就是罪恶的象征吗?我们挖土离得了铁锹吗?我们砍柴离得了斧子吗?我们劈荆斩棘开路与砍树削木搭房建屋离得了砍刀吗?我们切菜烹饪离得开菜刀吗?所以好与坏,关键不在这些工具上,而在于使用这些工具的人的心中。科学,技术,经济,财富,智慧,知识的发展与进步也是如此。这些东西可以为人类造福,也可以给人类带来灾难和毁灭,关键是看人们抱着怎样的心思与信念去使用这些工具?你用它来造福它就造福,你用它来为祸它就为祸。这里我们就必须要确立对这些中性工具的重要性的认同,同时也要确立起对如何使用这些中性工具的观念性的重视。即这些中性工具对人类是不能或缺的,但同时如何拥有一个相对更稳妥地使用这些中性工具的指导观念也是极为重要的。但一些时候,在这些问题上总会呈现出一种悖论的困境,即这些中性工具在为人造福的同时也在给人带来灾难,这就象一把双刃剑,把人逼得不得不走向超越自身的限度与范围去思考一个更完美的反照。”飞龙说道。 “所谓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样的说法是可疑和谬误的吗?我觉得也未必呢。”昭熳说道。 “有钱无钱,人性都处于天使与魔鬼混合的状态,可能滑向善也可能滑向恶。例如有人穷了就偷就抢,而有人则宁可饿死也不做那些事。有人富了就作践和蹂躏他人,而有人则是拿去帮助和救助人。一个词,人性啊,就看它滑向哪边?而有时候这种内心挣扎也是呈现一个悖论状态的,即一个穷人既行过偷窃也做过好事,而一个富人既行过作践消遣他人,也行过帮助和救助他人。这仿佛才更像是真实的人性。还有一个问题是,我们固然不能视钱财如粪土,固然不能以君子固穷来为自己的不思进取找借口,固然不能以为富不仁的理解来遮掩自己内心吃不到葡萄的酸溜溜,但我们也不能为了追求财富而不择手段和抛弃心中的道德情操。所谓君子爱财要取之有道。但有时这个问题呈现的悖论往往是一个人在追求财富的过程中,既曾经取之有道过也曾经取之无道过,既曾经坚持过自己的原则也曾经牺牲过自己的道德情操,既曾经痛恨过弄虚作假也曾经难免自己也投机过几回。这也仿佛才更像是真实的人性。”飞龙说道。 “说的是你自己吗?”昭熳说道。 “说的既是我自己,也是每一个人。总之作为一个人,不管你有多能耐,也应当在这个问题上看到自己的无力感和悖逆感,看到自己的局限与断裂,看到自己的欠然和裂伤,看到自己总是难以迈进到真正绝对的纯净化与纯粹化的困境……有了这种怎么也无法摆脱和超越的道德悖逆困境,才会在你的观念秩序里逼出上帝的信仰来,还会在你的心灵秩序里逼出忏悔,纠错与赎罪的绝对性,必然性和无条件性来……当这些东西出现以后,对于我们在道德情操方面的欠缺,裂伤和悖逆的情形与困境才会有一个纠错,弥补,缝合,弥合,挽回与救赎的作用。否则,就算我们的道德情操彻底堕落与败坏,我们也不知羞愧和忏悔,更别说去纠错,弥补,缝合,弥合,挽回和救赎了。”飞龙说道。 “上帝为什么要禁止人吃分辨善恶树上的果子?”昭熳再问道。 “我自己是这么理解的,因为人一旦吃了就拥有了自由意志的能力,就会觉得自己是这自然世界的主宰,就会自以为自己是自然界唯一的灵智,心中就会遗忘上帝而最终冒充上帝,僭越上帝。然而人又没有上帝的那样的能力,因此这种自以为是的感觉和行动给人带来的将是灾难,苦痛和不幸。”飞龙说道。 第269章 血洗昭京城 昭熳的回忆继续进行…… 本来洪王达吩咐洪恩达的是“一旦破城而入,如遇抗拒,不惜屠城”的指示,然而洪恩达入得昭京城后,兽性勃发,魔念汹涌,哪还顾得上这些?他下令所有兵士们大开杀戒,不论那些是抵抗的,还是不抵抗的,求饶的还是逃命的,统统一律杀掉杀死杀尽。于是倾刻之间,原本富足裕美,景泰安平,莺歌燕舞,熙来攘往的昭京瞬间变成一个杀声震天,鲜血横飞,惨叫凄厉,哀嚎遍城的屠场和绞肉场…… 由于事发突然,林启,江梦云,林立峰等将领俱皆还镇守在昭天各地尚还未得知讯息因而就谈不上率部救驾勤王,而城中兵力主要为蓝庭信治下的戍卫军,然而蓝庭信早就与本部的同族心腹重将们达成一致,因此悄悄暗佩统一饰带,洪氏军团之人见了便心领神会,知他们是与洪王达成一致协议的内应,因此只是与他们假意作战,故作玄虚,而那些不明真相的卫戍将领及兵士们却被蓝氏兄弟放弃,任由他们在与洪氏军团的惨烈拼杀与交锋中阵亡和战死…… 蓝氏兄弟为何连自己手下将领及兵士也要牺牲和放弃?为的就是制造逼真假象,掩人耳目,蒙骗诸昭天将领。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成就蓝氏昭天王朝,这是洪王达对蓝庭钧的承诺。然而倘若让诸将领及重臣们知道他们的罪恶勾当,就算最终尘埃落定之后洪王达信守承诺,安排蓝庭钧作新国君,蓝庭信作亲王,支持新的蓝氏昭天王朝,众旧将领及重臣们也会对他兄弟二人及其家族不服和不接受,不认可,这样一来,洪王达为了安稳大局,就很有可能撕毁与他兄弟二人的个人协定,另立新君另组新王朝。一旦新君即位,新王朝建立之后,等待他兄弟二人及整个蓝氏家族的必将是走向死亡之路的命运。 因此他们必须要在此刻把自己打扮成浴血奋战,拼死抗击洪氏军团入侵的英雄,要达到这个表演的成功,就只能忍痛狠心牺牲掉自己的手下诸将领兵士,让他们去充当他兄弟二人表演成功的铺路石和牺牲品。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防止洪王达的临时变卦。倘若洪王达信守协定,他们到时自会劝说众臣众将,事既如此,与其丢掉自己及整个家族的性命,莫如保护家族性命要紧,既然洪王答应不参与政事,还是由咱昭天人自己管理这个国家,这也未尝不可接受。 只要众人接受他兄弟二人为新的国君和摄政亲王,认同新的蓝氏昭天王朝,形成合法的统治,他们再慢慢暗自培植自己的势力和党羽,甚至拉拢洪氏集团中的骨干份子,结成同盟关系,然后再着手逐渐与洪氏分庭抗礼并最终铲而除之的目的也不迟。 然而假如一旦洪王达变卦,要陷自己及自己家族于死地,自己们则可以反过来煽动整个旧朝昭天众将众臣一起反对,抵抗洪氏家族,并召集各城郡驻守将领回京驰援和救驾勤王。最终就算还是失败,自己们毕竟也算是竭尽所能了,那也实在是天意无法再挽回,再说还有那么多的昭天重将名臣并兵士及各色人等随自己们陪葬呢…… 蓝氏兄弟为何为了自己及自己家族一己私利就这样地置全体昭天人的生命与利益于不顾?说来他兄弟二人原本并不是昭天人,而是与北部诸侯国丹威接壤的迷畔国人氏,当年举家进入昭天国谋生就是因为看到这个国家的强大,并预感到这个国家将来有很大的可能会统一整个昭碧全岛,因此抱着投机的心理到这里来闯世界,能进入昭天官场政坛就进入,不能进入在那里做生意营生也挺不错的。殊不知运气还真的是降临到了他们身上,在昭天国与璘江国的一次战争中,他兄弟二人机缘巧合地有幸舍身救了当时被璘江军围困的昭天国君林九瀚的父亲林宓津一命,因此而大受林宓津的感激,并留在了自己身边,逐渐予以重用与信任。后来林宓津染疾暴毙之后,众子嗣争为争夺君位而激烈残酷地竞争,蓝氏兄弟二人瞄准了其中的林九瀚更易受自己们操纵,便不顾一切地拼死帮助林九瀚成功夺得君位。林九瀚因此对他兄弟二人感激不尽,一举分别委他兄弟二人以大将军和京都防戍总领之位,其兄弟蓝庭威,蓝庭秀等人也得到了相应嘉奖与晋升。蓝氏兄弟也趁机招入一些同族亲属入得自己阵营担任绝对心腹与要职。 当南部诸侯国恰逢天灾人祸陷入群雄战难及义军四起的混乱局面时,蓝氏兄弟感觉实现自己更大野心与目的时机来了,便怂恿林九瀚借机介入,乱中取胜,最终吞并各诸侯国,一统整个南方,然后再徐图北上,最终完成一统整个昭碧全岛的霸业。林九瀚果然对他们言听计从,并不顾朝中反对的声音,贸然出兵,结果不仅陷昭天国于被动局面,甚至还置自己及整个林氏昭天王朝于死亡和毁灭的绝境…… 此番蓝氏兄弟离自己的心愿与目的达成仅剩一步之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得要率先控制住国君林九瀚,否则自己就会失去这个挟国君以令众将的重要筹码和法宝。所以蓝庭信借护驾国君之名守护林九瀚及其兄弟姊妹并王室成员众人一路逃向王城背后的隐蔽行宫及地下宫殿和暗堡,他时刻准备伺机将国君隐匿起来。只要国君在手,自己就可以手握枢机,见机行事,随风而动,临场应变。而确保事情万全,他还留了后手,那就是万一林九瀚保不住,还得有个可以在声名,威望和地位上比肩他,同样可以在名臣重将并所有军士中起到挟君王以令天下的作用的人选,那就是林九瀚的兄弟,摄政亲王林九渊。所以他抢先将林九渊及其家室人员掩护至王城背后的一处地下宫殿藏匿,由自己的兄弟蓝庭秀亲率兵马守护保卫,实则是监视与控制。然后自己才往前另一秘处与自己的另一个已经控制了国君林九瀚的兄弟蓝庭威会合。 为何要蓝庭信要先藏林九渊而不是林九瀚呢?一则因为他是地位仅次于林九瀚的王室成员,二则是因为他那倾国倾城,绝色天娇,貌美若仙的女儿林莫邪,早就为蓝庭信所日思慕想,垂涎三尺,如今情势正是可以借机一了自己夙愿的机会,因此他此番务必要先保住此二人的性命。孰料他一走后,林九渊的儿子林莫苍便开始寻思如何彻底逃离昭京城一事。一是待在这里,始终觉得不安全,二是他也对蓝庭信心存疑虑,毕竟命运还是要最终掌握在自己手里才算可靠…… 于是他几经观察,选定了一个逃跑路线,通过这个路线可以到达一个只有他及少数王室成员才知道的可通往昭京城外的秘密通道很隐蔽的地方。然而就在他转回来准备行动时,却发现父亲与二妹林莫邪不见了。问蓝庭秀时他也称不知道,才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摄政亲王与莫邪公主跑到哪里去了?他便敦促蓝庭秀等人快去寻找,自己也准备与他们同去。然而就在这时,一队洪氏军团的人马却突然赶来……慌乱之中,蓝庭秀使手下人上前去引开那路人,自己伏在暗处观察……可时转过身时却不见了林莫苍等人,再找时哪里还见得到踪影……? 原来林莫苍趁那片刻的功夫果断地带着自己的三妹林莫薰并他们的老管家夫妇等人闪入一个近旁拐弯处一个暗道,并通过那里几经辗转最终入得那个绝秘地下走廊……他也不敢再回去寻找父亲及二妹,只能在心里乞求他们平安无事…… 却说林九渊与莫邪公主为何不见了呢?原来是蓝庭秀为保险起见,率先趁乱将二人藏到了一个密室之中。只要这二人保住就算目的达到,兄长们也不会怪罪自己。至于林莫苍等人他预料他们想要逃出昭京城恐怕也难…… 蓝庭秀撇下手下径直通过秘道准备去与二哥蓝庭信三哥蓝庭威会合。然而蓝庭威那边藏匿国君林九瀚的秘室却竟然被幽灵般如影随形如蛆附骨的洪恩达找到,立头功心切的洪恩达毫不犹豫就一刀取了林九瀚的首级。头功在手,洪恩达心里喜得愈加疯狂起来,他连连歇斯底里地大声咆哮道:“杀,杀,把所有昭京人统统给我杀光,一个不剩!杀的人数越多,奖赏越多,杀的级别越高,奖赏越高!至于女人,谁抢到就属于谁……” 那些如狼似虎的洪氏军团兵士闻得洪恩达的这般咆哮与蛊惑,怎还承受得住?心里也就愈加地疯狂起来,那实在是一场竭尽恶念之歹毒,魔心之罪邪,凶暴之能事的疯狂砍杀,屠戮……然而昭京人岂是贪生怕死,甘于束手就擒之辈?他们的勇毅与残忍也是出了名的,即便是到了最后也会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信念与敌同归于尽。城中男子,上至七旬之翁,下至十余岁少年,俱皆抱是必死殉身之信念参与战斗。虽人数远不及潮水般不断涌入的洪氏军团人马,但凭着这股视死如归的气势还是令斗洪氏军受阻连连,苦头吃尽……双方火星撞地球地互砍互杀,玉石俱焚,黄泉共赴,惨烈无比……地上堆满了血肉棋糊,残肢断臂的尸体,殷红的鲜血如河流般将整个宫庭浸泡…… 然而女人们就不幸了。虽然她们也拼死抗争,然而体力终不及男人,于是成了最大的受害者。大多还未还得及逃走的王妃,公主,并王室其它嫔妃及宫娥,侍女等率先遭了殃。那等山野粗陋卑劣的蛮莽之人几时见过如此之多这般衣着华丽具气质高雅的绝色貌美的女子?如今眼前皆尽在自己面前,而且逮谁是谁?捉到哪个哪个就是自己的妻妾,哪个就属于自己所有,试想这是怎样的诱惑和干劲?简直都不止是梦寐以求和梦想成真了,而是喜出望外,匪夷所思,不可思议了……为了抢得心仪中意的猎物和宝贝,同道之间也展开了无情的激烈争抢……对有阻拦和拉扯者,洪氏军团的暴氓们也不废话,而是采取一贯的最高效的方式和手法,一刀毙命,然后拽住猎物就用系打不同结带的方式贴上属于自己的标签,表示这女人就归我了。姿色特别出众的,或是被大一些的头目们瞄上了的,即便抢到了,也还得乖乖交出来,只不过头目们之后得付给初抢到者一笔赏金以示安慰及补偿。 这野蛮劫掠的场面实在就不能用野兽来形容了,便是用魔鬼来比喻也不过份。或许是自然的巧夺天工,或许是上帝的刻意造就,总之这昭京城里的女子,不论是王族王室的高贵公主,华丽王妃,还是宫中的嫔娥粉黛,抑或王宫之外达官显贵府邸的名媛千金,大家闺秀,金枝玉叶,温婉碧玉,以及那市井巷埔的干练妇人,劳朴女子,俱皆出落得水灵娇嫩,美艳夺目,高挑窈窕,体貌逆天,且肌肤粉嫩晶滢,端的自成特色,与众不同,实乃顶级上乘之至尊绝品,自是与他地乃天壤之别。这些兽人见到这般美品尤物,自是垂涎三尺,兴奋之意,激昂之情和汹汹之念自是难以言说,无以复加…… 对他们而言,闯入眼前这个巨大的宫庭,城池和街市,仿佛置身于一个烂漫芬芳的巨阔花园,里面的奇株异草,珍卉秘花,应有尽有,且姹紫嫣红,璀璨缤纷,绚艳多彩,争奇斗妍,丽惊天下,芳华绝代……这些在粗陋低劣的环境和世界里生活惯了的蛮野头目们一进得其间,仿佛置身梦幻之境,甚至都会怀疑这里究竟还是不是地球人间世界?愈是绝色透顶的美丽,愈是巨大的诱惑,愈是总会更加刺激和调动起他们的魔念与邪恶感,更不必说那些群长期生活在条件极其恶劣的生存环境里受尽歧视迫压欺凌,又极度自卑,阴暗与猥琐的草贱流民和寒民们的这种念头与感觉更会是怎样的强烈?更会是怎样地充满变态的妒忌,嫉恨,报复和疯狂的发泄与满足? 于是一幕幕光天化日之下的烧杀抢掠,强**淫,蹂躏屠戮,便全无羞耻与节制地罪恶上演了……他们的眼睛就象饿狼,恶魔,放射出的是狼邪魔毒的恶光……他们不仅要强暴占有她们,还要蹂躏糟蹋作践她们,有不少恶徒最后还要杀死了她们,并疯狂地满足于这种残忍而冷酷地结束她们的艳丽生命的刺激中……而且越是那美得更加动人更加具有诱惑力的女子,越是那看上去矜冷,傲岸,高贵,华丽的佳人,他们越是要这么做,这么干。于是抗拒声,斥责声,怒骂声混合着哀求声,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无论是宫庭,王府,权贵显臣的宅邸,将军大员的家院,名门望族的府上,还是市井阡陌的商户,街巷里弄的民众甚至村落房舍的百姓家中的美丽妇人,妙龄娇娥,无一幸免。 然而这些华贵,高洁,傲岸,矜持的艳姝,见得这般阿臜邋遢,形容丑陋,相貌猥琐之人,怎愿受其玷污,糟蹋,作践和羞辱?不少人愤而激烈抗争,宁死不屈,誓死不从……然而弱力终敌不过暴力,还是最终让他们得逞……更有刚烈者被逼得走投无路而撞墙自尽,或者拾刀自刎。有的无刃可拾,就抱住他们撕咬,搏命,然而也就被他们一刀下去,一缕芳魂归西。为免于遭到这般不堪的玷污羞辱,蹂躏糟践,不少暂时还未被他们捉捕到的王室公主,王妃,贵嫔们便纷纷跑上那王城最高的神宇宫的顶楼纵身跳下身亡。亦有挂绢自缢自尽的。亦有拔刀相搏不敌而以刃自戕的。亦有很多在被他们强**淫,泄尽兽欲后残忍地杀害掉的。当然亦有不少终究还是留恋人世,眷生惧死的女子最终还是臣服他们而被他们劫掠在手的,运气好的就被他们充作自己的私人物品和妻妾,运气不好的仍然难逃被他们强暴凌辱之后残忍杀害,罪恶屠戮的命运…… 第270章 血洗昭京城(续) 林启,江梦云,林立峰等驻守在各重镇城的大将以及各郡总兵得知京城陷落的消息,纷纷举兵来救。然而这时却遇上了南方各诸侯国的进攻钳牵制,原来他们眼见昭京城陷落于洪氏军团之手,又事先得到洪王达割城割地与他们的承诺,因此便按照与洪王达的交易条件,断然撕毁与林氏昭天王朝的协定,纷纷出兵进攻昭天国各城各郡,钳制他们的兵马。昭天军即算勇猛,也架不往整个南方大大小小三十余诸侯国的联合攻势,毕竟终归单论人数就处于绝对下风。而卓远觉,方锦威,陈吟轩的人马又被洪闻达,洪沃达兵团牢牢地阻挡住,无法回援昭京。再加上洪复达,洪炜达,洪思达人马的后续进入,更是进一步彻底将昭京城变成一座巨大的坟场…… 屠杀,劫掠,焚烧,强暴的恶行持续在昭京城进行。血腥残忍的画面在他们眼中仿佛不是地狱而是天堂。洪氏兵都是破坏之王,见啥砸啥,遇啥毁啥,能打碎就打碎,能烧毁就烧毁,仿佛那些华贵奢丽的绫罗绸缎,玉锦珠帛也跟他们有仇似的,凡见着好的东西就加倍地憎恨,怨毒,泄愤,毁坏……这些平时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痛快事情竟然就在这里现实的世界里真实地发生了。他们什么也不放过,甚至连马园马夫,苗圃的园丁,仓廪的库管,厨房的伙夫,清扫垃圾的,疏浚清淤的,掏厕运粪的也不放过,任凭你跪地,投降,求饶,哀告等等,俱皆无用,俱皆难逃被一刀毙命的结果……众人大惊失色,只得疯狂逃窜,然而也终难逃被追上乱刀砍死在地的惨烈结局。唯恐被砍者不死,他们还疯狂地对已经被砍倒在地的人疯狂地补刀,歇斯底里地狂剁暴砍,其场面之血腥,之残忍,之恶酷,之凶暴,非凶兽恶魔不足以形容之。 洪恩九眼见这一切,哈哈狂笑,大声对那些凶兽恶魔般的行凶兵士说道:“砍吧,砍吧,放得越多,奖赏越多,官位越大。那些女人,不论贵贱,想抓哪个抓哪个,都是你们的,抓到就归自己,痛快地享受你们的欲望和满足吧,不仅在今生今世,也要在来生来世,还要在三世三世,更要在永生永世,都这样竭尽你们无所不能,无所不是,无所不包,无所不有的极乐的亨受与满足吧!哈哈哈哈……” 这种语言对这些粗鲁,拙陋,劣俗,几无知识与学养,几乎不能进行更高级思维的莽夫野寇,痞氓黑赖,亡命流匪来说,是最合用最适宜最具诱惑力的承诺和召唤。于是泄愤的泄愤,报复的报复,眼红的眼红,疯狂的疯狂……从前的极度贫穷化为今日的极度仇富,曾经的极端苦辱化作今日的极端发泄,遇见这些绵罗调缎,腰缠万贯的贵族奢人,怎不先杀之而后快?至于那些依附着这些贵族奢人而为奴,做工,营生的人,也就跟着遭了殃。 三个分别叫郝武基,肇永祥与白敏驹的厨房伙夫也被凶神恶煞,气势汹汹地挥舞着血刀闯进来的洪魁达,洪飙达等人吓傻了。得亏郝武基反应迅速,扑通跪地高举双手就大呼:“别杀我们,我们不是昭天人,我们是外乡来此谋生做工的,寄人篱下,我们投降,我们要立功,我们愿给你们带路,去杀尽那些昭天人!”肇永祥与白敏驹也跟着高举双手跪下。 “那杀个给我看看!”洪飙达说着就递给了郝武基一把刀,他拿了这刀冲进御膳房就照那些平时与自己有过节的人一通乱砍。洪飙达见了哈哈大笑,又递给肇永祥和白敏驹一把刀,说道:“照着他的样子,去给我砍,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那些平素欺凌羞辱你们惯了的,不由分说,一刀把他砍了……” 肇永祥和白敏驹战兢兢地接过刀,学着郝武基的样子寻着仇家装作要砍,但只是虚作样势,白敏驹并不愿杀生,只想救生,不愿害生,只想利生,不愿毁生,只想益生,尽管他的仇家并不比郝武基和肇永祥少,所受过的欺凌,差辱和伤害只怕比他二人还更多,但如今即便有了泄恨与报复的机会,他也不想那么去做。然而如今迫于无奈,也只得假装演戏,虚砍一通。而肇永祥心中的愤怨虽然比白敏驹重,在待人的理解宽恕上也没有白敏驹在这方面豁达大度,但真要让他拿刀砍人,他却害怕了,忐忑了,哆嗦了,颤抖了,怎么也下不了刀,便也就跟在白敏驹身后学着他的样子左扑右突的,可这些怎瞒得过洪飙达的眼睛?他提刀上前便要取肇永祥和白敏驹的性命,却被身后的洪炫达拉住了…… “算了,十一哥,别杀这两人,这二人曾对我都有过善待,并无辱人自尊之举,由他们去吧……”洪炫达说道。原来他当年曾在这昭京王宫的御膳房讨过生计作过小工,当年在这里也是受尽欺凌,压制和羞辱,同事之中亦从来无人关心温爱和善待过他,唯有这白敏驹却并未嫌弃过他,时不时还要帮上一把。肇永祥虽未怎么帮过他,也并无与他有过多少交流,但态度上对他也比较尊重,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 “白叔,肇兄弟,你们好自为之吧。若愿跟从我们,事后报我的名来找我便是……”洪炫达说道。说罢便命郝武基引路去寻那几个当年曾刻薄,欺凌,羞辱过他的人。待洪氏兄弟带人走后,白敏驹便带着肇永祥便开始在一些隐僻通道里展开救人的工作,包括救那些曾经欺凌,羞辱和伤害过他们的人……肇永祥就有些不解了,救人固然应该,但连些曾经欺凌,羞辱,伤害和折磨过自己的人也救,他有些不太情愿。 “永祥,我知道他们曾经蔑视过你的尊严,曾经刻薄,挖苦,苛待过你,曾经欺凌,羞辱,伤害过你,其实他们也是这样对我的,但你知道你父母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名字?不管他们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抑或这只是一种偶然的铸成,但未尝又不是一种天意呢?永祥,就是希望你永远吉祥,永远都好啊。什么是祥?益生曰祥。就是要叫你永远都要有益于生命,有利于生命,有爱于生命啊。如果这个世界是一片虚无和黑暗,它的价值和意义在哪里呢?造物主从虚无中创造生命,从黑暗中创造光明,给我们的启示是什么呢?就是不论怎样我们都要遵循和扞卫造物主的这种创造啊。那些蔑视我们的尊严,羞辱我们的自尊,刻薄苛待于我们,压制,欺凌,伤害于我们的人,他们的这些行为固然是在背反爱生命益生命利生命的道路,是在背反造物主的意志和目的,但如果我们心怀怨恨去报复,去学着他们的样子那样做,那么我们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不也在背反造物主启示我们的要爱生命,益生命和利生命的道路吗?主耶稣为什么要讲要爱你的仇敌?为什么要讲如果你的左脸被人打了那就把右脸也给他打?道理就在这里啊。”白敏驹说道。 “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人羞辱和伤害了还要爱他,这岂不是在助长对方的嚣张气焰?更加认为我们好欺,更加要变本加厉地施恶施害于我们?如此一来岂不是懦弱?岂不是在纵容恶?又怎是在有益生命有利生命呢?制止恶,还击恶,打击恶,这才是有益生命有利生命啊。可制止恶,还击恶,打击恶又怎么可能离得开强硬与武力呢?”肇永祥说道。 “你说得固然也有理,然而我想主耶稣的说法只是个比喻,比喻我们内心的动机不能是在损害生命,伤害生命,践踏生命,毁灭生命,就算是制止恶也要带着这种出于益生命,利生命,爱生命的内心的目的和动机……”白敏驹说道。 二人边说边救助着那些伤者,将他们搀扶和背入一些密室隐藏。 却说那边的洪炫达心里还记着以往的仇恨,心中充满着怨毒,燃烧着复仇的烈焰。在郝武基的引路下,他终于找到那当年曾欺凌,压制,伤害和羞辱过他的那总管御膳房的泼辣妇人,这妇人并无甚学养与专业技能,只是凭着她那在朝中为官的贪诈奸佞的夫君的关系,才当上了御膳房总管。在洪炫达的眼中,她对上象只哈巴狗,摇尾乞怜,奴颜婢膝,竭尽奉迎讨好之能事,对下却居高临下,目空一切,骄横傲慢,自我尊荣高贵,歧视劳作下人,尤其是象对自己,肇永祥,白敏驹这样的外来务工者,更是被她百般使唤,刁难,刻薄,苛厉,还动辄羞辱,痛骂,责罚,克扣。伙食也只给最次的,还要替她本人及亲朋做事,她那伙等人则早早收工休憩,留得他们劳作很晚,一早又要起来先干,心中自然对她积怨颇多,愤恨异常。 那妇人见得洪炫达手提血刀闯来时,顿然吓得魂飞魄散,夺得后门便逃,逃至拐角楼廊即被洪氏兵丁拦住,正要缚她,洪炫达喝道:“休要!缚了就没味了,本爷今天要的是刺激和痛快,谁也不准来帮我的忙,本爷今天要亲手收拾了她……”众兵丁忙撒了手,那妇人吓得浑身颤抖,作出一副可怜哀凄的模样高声求饶,却趁洪炫达一不留神,从腰间取出干面的木棍打将过去,正中洪炫达的手腕,血刀脱手而出,那妇人迅即拾起血刀砍他,洪炫达猛地一个绊腿将妇人扫倒,刀也脱手,两人便扭打在一起。洪炫达虽是男人却一时竟然奈何那妇人不得,因那妇人又高又壮,足高出他大半头。于是双方互相抓扯,撕咬,俱皆疼痛不已。众兵丁眼见却不敢去帮忙……毕竟还是洪炫达力气更好,终将那妇人制服,将其缚了,拖入厨房,然后坐下连连喘息。 恰这时那妇人夫君赶来,见此情此景,拔刀便砍洪炫达,洪炫达猛地往那桌下一钻,刀就劈在桌板上拔不出,他趁机猛地从桌下窜出拽住那妇人夫君的双脚只一拖,便将其拖倒在地,头部重重撞地咚地一声响,洪炫达再补上一案板将那妇人夫君砸晕,于桌板上取下刀,说道:“你这贪佞恶官,可知也有今天?!”也不多废话,手起刀落往那颈脖只一抹,便送那妇人夫君入了地府。殷红的血液顿时汩汩地流出,淌到了那妇人面前。 那妇人吓得面如土色,浑身筛糠,连连叩头向洪炫达求饶,说道:“炫达兄弟,饶过我吧,以前是我对你刻薄,苛厉,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认错,放过我吧,你如今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满足,只求你一定要接受我真心的忏悔……”洪炫达冷冷一笑,料她使诈,并不予理会,正想一刀结束她时,却见她虽恶毒泼辣,矜傲强悍,但却姿色诱人,身材火辣,窈窕丰腴,性感异常,一时就动了邪恶的心思,于是搁下刀,剥尽其衣衫,带着泄愤,嫉恨与报复的恶念就在血地上将那妇人强暴和糟践。那妇人乞求连连,声泪俱下。洪炫达却啐了她一口痰说道:“你这恶泼妇人,殊不知老子专好杀你等这般恶蝎心肠的美魔女?知道今日乞怜时,何不该当初善待于我?既然当初恶待,今日便是你恶待的下场。废话再少说,入那地狱忏悔去吧!”手起刀落便教那妇人一命归西…… 却说那边郝武基过来找肇白二人,却不见他俩踪影,心中便说道:“这俩蠢猪,不定还在哪里心慈手软,难怪成不了大事,一辈子都窝窝囊囊,废物一个!这样的机会你们都不抓住,那你们这辈子就算完了。” 郝武基自己是兴奋不堪,疯狂无比的,这个曾经饱受压制,欺凌,羞辱甚至被同道难友也不屑地贬斥为“脏笨的土山猪”的他,此刻却全然化身成了一个极其恐怖可怕的魔鬼,他要报复,为什么他要报复呢?因为他曾经受到了他们太多的人格侮辱和自尊心伤害,他认为这口恶气必须得出,为此甚至连人家的家人也不放过。长到如今三十八九还未娶上媳妇的他,此刻报复和发泄对象就是那些曾经那些有幸见到都不敢正眼相看的那些鄙屑过他的华丽女子,愈是那身材,身份,地位,财富与他形成强烈反差的,愈是那美丽非凡又傲慢矜冷,盛气凌人的,他愈是要在此刻去竭尽报复和泄恨…… 至于那些洪氏军团的兵士,就更不用说了,更是冰冷至极的杀人机器与残忍无比的屠人恶魔。 大屠杀疯狂地持续着,直到洪王达入城后才断然喝止住洪恩达…… “我怎么吩咐你的?如遇抵抗才屠戮,为何连投降者也杀?再则我让你只屠王室,没要你连朝中名臣重将及其家眷也屠,没让你连城中民众百姓也屠。你我斗字不识得三寸,杀尽那些文化人,莫不是要教我们以后的统治变成野莽粗陋之治?这昭天文化可是有千年传承的,非我等山野游牧的原始莽夫可比。我们入得其中,只为统治地位与绝对权力,并非要连其文化也斩灭除尽,反倒是来学习他们文化才对,用以武装和丰富我们自己。再说这昭天各地各郡各城尚有雄兵百万,战将千员,你如今若斩了他们的家眷族人,只怕他们会彻底死心绝望,去了一切后顾之忧地来与我们鱼死网破,拼杀到底,而我们未必就有必胜把握。倘若保全他们的家眷族人,并以优待,既可表明我们心迹,亦可作为手上人质与筹码,这些道理难道你都不懂么?” 洪恩达连连点头称是,认错不迭。洪王达遂命他与洪魁达,洪飙达等人立马去止住他们各自各部的兵士,又命洪胜达,洪复达等人取他们而代之去着手安抚事务…… 然而洪王达一面又找到蓝庭钧,蓝庭信兄弟二人,并对他们说道:“你我都并非昭天人氏,与这所有昭天人也非亲非故,要想从内心里获得他们的信任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就算最终我们掌控了大局也根本就不要指望他们能够对我们忠心,因此我们必然得时时要防着他们,一旦发现谁有试图谋逆的苗头就立斩不饶,且顺藤摸瓜,连根拔除。这种威严与恐怖气氛必须要树立和制造出来。为达到这个效果和目的,待一切安宁下来之后就有必要重新修筑新的宫廷和殿宇,就在旧王宫的前面划出一大块地来,就把新的宫庭和殿宇就修在那里,务必要修造得足够高大,威严,阴森,震慑,恐怖,令文武百官一上朝便仰之骇然,一仰视到这些建筑这些景象便首先会在内心产生惊恐,悸惧和不寒而栗,首先在内心里因为这种恐惧悸怕便立时打消和熄灭掉了任何想要谋逆的念头。为达到这样的效果和气氛,新宫庭和殿宇的面积务必要比旧的大出十倍,高出五倍。面目狰狞的凶兽塑像一定要尽可能地多造多立,而且要尽可能地造得高大,恐怖,让人望而生畏,心惊胆战。至于旧的宫庭和殿宇权且划给我洪氏族人作为宅府私邸的所在……” “洪王说得极是,确乃真知灼见……”蓝庭钧说道。 “谨遵洪王指示与吩咐便是。”蓝庭信说道。不过他心里却在想:哼,慢说昭天人不可信,便是我亲爹亲娘亲儿子亲女儿以及所有妻妾也不可信,唯一可信的只有我自己。这道理我难道还不比你明白?父母对子女总会有偏宠,今天偏宠这个明天可能就偏宠那个,谁也说不准这种变化,我今天被偏宠明天还会被偏宠吗?这也说不准,所以不可信。妻妾就更不必说了,本来靠着我就是图享福,又还得想着自己所出的儿子能即上我的位,而一旦我作出选择她所出的儿子即我的位之时便是她咒我快死之日,因为只有我尽早死掉,最好是马上死掉,她所出的儿子的即位之事才能算作是板上钉钉,否则她就会怀疑,担忧和顾虑我可能会改变心意,另立储君。至于我所立的即位的儿子,心思同他娘并无多少相异,也是恨不得我能早点入土为安,这样他即位之事才能算作是无法更改,否则就会同样担心我有突然改变心意的可能……亲爹亲娘儿女妻妾尚且如此,就不必说外人了。怎可信任?怎可忠心? “这些昭天人既不可为我们所信任,我们要更好操纵他们的办法就是刻意在他们之间进行不同的利益团体的培植,营造和支持,以使他们四分五裂,以使他们各个利益团体之间互相明争暗斗不休,我们也才好从中把控,权衡,制衡,把他们操纵和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们一旦互相争斗不休就不可能再有精力联合起来寻思怎样对付我们的事,这就更利于我们辖理,管控和统治了。”洪王达说道。 蓝氏兄弟又连声称是。而蓝庭信心里又在嘀咕着:这我又难道还不比你清楚吗?而且对于他们,要只谈利害不谈情感,纵然在我心里产生了情感,也要死死地把它们压在心底,不可表达出来。一旦表达,我就断了自己的退路,置自己于尴尬和险境之中。因为没有情感的牵绊,我办起事来就不必要有太多的犹豫和顾忌,只照利害奖惩的原则来。对我有利我就奖励,对我有害我就惩罚。因为你为我卖命就是图得我赏赐,因为你对我忠心就是害怕我杀了你。所以我一定要把这奖与惩的两大法宝运用到极致。即你可以不对我真心,忠心,但你总需要我给你的好处吧,那好,要拿我的好处,就得照我的吩咐去做去办事。你可以不对我真心,忠心,但你总害怕我会杀了你吧,那好,要想我不杀你,就得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甘效犬马之劳的奴才样子来。谁他娘不是这样的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洪王达却继续还在口若悬河地对他们宣讲着,蓝庭信表面听着,内心却没有停止思忖:哼,你说那套不就是唯我独大唯我至尊吗?一切人皆要为我服务,皆要听命于我,但还不能显出我的这个极端自私来,因此有必要还要给他们一个好听的名称和理由,这个名称和理由就是国家,民族,天下,即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有利,有益于国家,民族和天下。即你们的服务,奉献甚至牺牲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天下,而实际上呢,是为了寡人我。因为当在绝对权力落于寡人我之手时,所谓的国家,民族,天下都不过是寡人我手中把控的玩意,使用的符号,所谓国家不过是寡人我的国家,所谓天下不过是寡人我的天下。你们这些成天到晚在那喧喧呜呜的奴才走狗和草民屁民啊,不过是些互相叫来叫去咬来咬去的狗,有你们的份额吗?什么都没占有,却还弄得自己好象是主人似的,可悲啊,愚昧啊,要不怎么说你们天生就是奴才与狗的贱性呢?不过我乐见你们这些奴才和狗,我需要你们这些奴才和狗,给你们点好处你们就可以安安心心的为我做事。倒是那认死理,爱较真的一根筋的人,反而不是我喜欢。这种贪道理重于贪钱财贪利益甚至重于贪生命的人,我反而有点拿他们没辙。他们既不重钱财利益,我又当如何拿这些去诱惑他们为我所驱驰呢?他们既不惧死亡,我又当如何拿杀头去恐吓他们威逼他们必须要对我们忠心耿耿唯命是从呢?所以一旦我来执掌这天下,第一步就要杀掉这种人。我的世界里只允许奴才,走狗,小人,顺民和听话者生存,就算你不是这种人也必须要给我装成这种人的样子,就算你刚直不阿,两袖清风,视钱财如粪土,也必须给我装出一副贪婪爱财,嗜金如命的样子,这样我才有把握拿钱财去驱使和操控得了你。就算你是君子,仁人,志士,智者,贤臣,你也必须给我装出一副小人,奸佞和昏蛋的嘴脸来,这样你才可能唯我的意志是从,而不是搬出什么天道至理来压过我,驳倒我。你若是敢跟我认死理,较真知,我就会毫不留情,毫不犹豫地杀掉你。 昭熳的回忆停了下来,她记得飞龙曾经就这个问题与她有过争论,飞龙那时的看法是:倒不是人不该为国家,为天下去奉献和牺牲,但这得有个前提,那就是必须得要是出于我个人的认可与自愿。即这个国家和天下得要先被我认可认同,也就是我得确认这个国家和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国家和天下,不是某一个团体的国家和天下,而真真正正,实实在在是所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的国家和天下,而且每一个人在其间都是站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都是被拿来同等对待与尊重的,都是机会均等和竞争公平公正的,都是人人有份,个个分享的,都是没有谁会被忽略,漠视,遗忘和放弃的。试想在这样的一个国家,民族和天下里,又有什么天大的利益与好处可以诱惑我去用它来交换呢?可以诱惑我去放弃它离开它背叛它呢?可以阻止我不对它无怨无悔地奉献,付出,洒尽一腔热血,甚至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呢?没有,没有什么可以使我愿意拿它去交换,没有什么可以使我放弃它,因为我知道,即便我死了,它同样也不会放弃我,同样也会给我留下位置,我在它里面象所有人一样被公平公正地对待着尊重着,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发自肺腑地去认同它,认可它?相反,假如这个国家与天下仅仅只是某一个人或某一个团体的国家和天下,我们所有的付出,奉献与牺牲就都只不过是在成就他们自己的私心私利和私欲的极端化满足,绝对化满足,而我们自己在其间却丝毫不被拿来同等尊重,同等对待,不被拿来人格平等,机会均等,竞争公平公正,不被拿来人人有份,个个分享,不被拿来一个也不会被轻屑,漠视,忽略,遗忘和放弃,试问这样的一个国家和天下要如何才能得到我们发自肺腑的真心认同认可?我们做不到啊。 “然而真心认同也不代表我就一定必须要为它去牺牲啊……”昭熳说道。 “当然。在自我真心认同的基础上,奉不奉献,牺不牺牲,也还得要取决于自我的自愿。别人不自愿,你就不能强迫,以任何名义,扣再大的帽子,也不行,便是搬出上帝来,也不行。因为事实上上帝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去强迫一个人,自由意志是人之为人的基础,上帝既然作了这种设定设计,自有袘的用意,袘自己怎么可能来破坏这一点呢?来破坏这一点的只能是人,是人在假借上帝的名义来破坏他人的天赋自由意志,来强迫和干预他人的自愿,方式不外乎就是你若不听我的我就要整你,惩罚你,你就不得食,你就活不了,因此你如果想要活下去,而且想要活得更好更富足一些,就必须得听我的,顺遂我的意志,按我的要求,强迫和干预来做,按我为你设计好的轨道来运行运转,若想越轨和脱轨,就只有死路一条。这种在违背人们的自愿而强迫干预下促成的一切行为表现和状态都是不真实的,都是面具化表演下的假象。自愿的才是真实的,才是真心认同的,真心接受的。自愿是真实与真心的前提和基础,比如舍己救人,若是强迫,就是违心,就是一种虚假,对被强迫者就是一种伤害,若是自愿,就是真心,就是一种真实,对自愿者就是一种无憾和心满意足。比如公平,也同样如此。强迫干预制造的公平反而是不公平,只有在自然,自愿,自由的基础上由人的内心良知产生的一种对办事公道的普遍共识认同,那才叫公平。有人说这世界哪有什么公平啊?有人生来就强壮,有人生来就弱小,你要教他们如何去公平?这个话我就不同意了,强壮的领先和优越于弱小这本身就是一种公平啊,倒是弱小的领先和优越于强壮的这才是一种不公平。所谓的公平就要去扞卫自然的法则,遵循自然的规律与真实,不是悖逆自然而按照自我意志的偏好而行,鹿本来打不过虎,你偏要按自己的意志偏好去先把虎打得奄奄一息,然后再让鹿来与它对垒,这反而才是不公平。因此我们要批判的不公平不是一种符合自然真实状况与规律的差异与结果,而是一种人为按照自我意志去强迫干预他人必须遵从自己的一种暴力,野蛮,强横和霸道所导致的差异与结果。说穿了,所谓的不公平就是一种专制蛮力强迫下的要人必须遵从和人为偏袒……”飞龙说道。 “对了,飞龙,说到那个林莫苍,其实他心里非常地痛恨洪氏集团,却一度隐姓埋名,易妆更容,也要为他们效命,也要为他们去得罪不少的北方诸侯。听他讲起,其实很多事情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并无太多好处与利益的,甚至会丢性命的,但他却象被他们使唤的狗一样硬要去做那些事情,去冒那些风险?真是不胜悲哀,辱我前朝昭天王室的高贵……”昭熳说道。 “那还由得了他自己吗?也不过是他权宜之计的无奈罢了。他倒不想那样,但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那种情形下,他不过就是一个被洪胜达集团操控在手中的棋子而已,怎敢不受其驱驰,指使与派遣?怎敢不领受任务接受任务执行任务和完成任务?他由得了自己吗?他的重新发迹,得惠,成长和壮大靠的不正是靠那洪胜达的集团的提携,优待和支持吗?说穿了他那时候根本就是洪胜达集团当中的一份子。”飞龙说道。 “林莫苍为了光复前朝而努力我赞同,可他却为此去将域外黑教和魔教引入他的复仇计划,这就有点病急乱投医了。我说他最终将会是捡了芝麻却丢了西瓜。在我看来,黑教的危害性远远大于洪氏集团,一旦让其席卷昭天,横扫整个昭碧大岛,我们就将真真正正世世代代地生活在恐惧和黑暗之中了……正因为林莫苍的这种做法,目前各种庞杂浩大利益相互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层层牵绊,步步纠葛的打不开的死结,这种情形使得那些即使有着信仰原则的人们也正在妥协和丧失着正义的立场。现在我算看清了,人的世界,说白了就是利益二字,金钱二字,经济二字,好处二字,别他娘再扯那些高深玄奥的哲理了,别他娘再扯那些高尚完美的品行和德行了,不是说这些东西不好,而是这些人根本就不配。一切虚伪的道德背后都掩藏着无比阴险丑陋的利益盘算,都隐翳着凶邪冷酷的残忍,蛮横和暴力。当然这一切都不过是人性使然,本也可理解。然而既然一切只是由利益在背后说了算,那么你们何妨就大大方方地承认这一点呢?就说自己是利益的驱使者好了,又何必再说自己是桃源的天使呢?真他娘恶心啊,这些总是说谎话和反话的伪君子,不断地给自己各种丑陋的利益盘算戴上一顶顶冠冕堂皇的帽子和美丽高洁的花环,这就是他们最擅长去做的蛆虫般恶心的行径和举动啊。可恨的是奕璨她竟然认同林莫苍的做法……”昭熳说道。 “她只怕也不过是在利用黑教而已……”飞龙说道。 “只怕你在利用人家,却不料被人家利用更甚……你呀,总是要处处偏心地袒护她说话,亏我对你如此忠情专一,却还不及她对你一个撒娇和微笑管用呢……”昭熳说道。 “哪里是?不过话说回来,提倡发展商道和经济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改善促进和提高人们的生活品质与水准,不过是如何去当好上帝在人间的管家,但不少人却把之运用到了只顾自己利益最大化而不管他人的死活的歧路,却把之运用到了一切都想据为己有且千代永传万代永续的极度私心私欲之中。他们总是谴责别人在扞卫自己国家利益面前的自私,好象比自己还不如。可人性毕竟不是天使,因此与其强求人一定要成为天使,不如期望人尽量不要堕落与变成魔鬼。与其强求人成为最好的,不如期待人成为那最不坏的。如果要比人性,咱们就比人性,如果要比观念秩序,咱们就比观念秩序,如果要比文化传统,咱们就比文化传统,如果要比制度优劣,咱们就比制度优劣,不要总是把人性的丑陋与欠缺拿来与观念秩序文化传统制度等等问题混为一谈,从而借谴责他人人性的自私与贪婪来掩盖自己在观念秩序文化传统制度上的弊病,顽疾和欠缺。人性虽然也有好坏差异,但大致总是相同相似相近的,俱皆善恶兼有,天使与魔鬼混合。所以你如果一定要在这个方面比,又能比出一个什么子曰诗云来呢?同样的人性底色与基础,却有不同的优劣表现,这又究竟是什么缘故呢?答案就在一个人及群体的观念秩序,文化传统与制度优劣的差距之中,其中最关键的差距之源就在观念秩序之中,因为文化传统与制度选择都是在观念秩序影响下的结果。好的观念秩序把人性导向纠错,悔改与救赎的层面,糟糕的观念秩序把人性导向拒不纠错,悔改与救赎的层面。”飞龙说道。 “是啊,人不过是尘埃,却还想成为比尘埃更多的东西,什么永垂千古,万世流芳……真是可笑,既不信神,为何又要相信和期待什么千古万世呢?不如就相信一切虚无,归为尘埃好了……”昭熳说道。 “是啊,如果他们真的想成为千古和万世,成为比尘埃更多的东西,何不匍匐在上帝的面前呢?因为只有袘才能让你这个尘埃再度变得具有灵气起来啊,你仅凭着自己的能力能够做到这点吗?当然如果你相信的就是所谓人灵不过是物质的一场附属现象与虚幻作用,那也自然能够为你的所作所为找到畅通无阻,圆润无碍的解释和终极依据。但是倘若你还是相信人灵是上帝的造物,那你就必然要在上帝的终极道德与绝对律令面前退无可退,那我也就可以必然地质问你,人啊,别总是言行不一了,你欺骗得了自己欺骗得了他人还欺骗的了上帝吗?高尚固然不该成为你的遮羞布,无耻也不应成为你的通行证,真正使你获救的不是你自我感觉的信心而是在上帝眼中看到的真实的你。你也许信心满满,可结果未必就一定能获救,你也许并不自信并不敢奢望并自以为自己不配,可结果上帝也许真的就垂青你了呢?对我而言,如今我心里只有感恩,没有奢求,因为我觉得我自己不配。”飞龙说道。 “如今的世道,只以现实的成败论人长短,只以现实的金钱论人的优劣,他们不在乎你坚不坚守道德,只在乎你究竟敢不敢去奋斗,创业,拼搏,折腾……”昭熳说道。 “这就观念畸形和心灵畸形了,话说就算折腾,也要在主耶稣基督的观念秩序下折腾,认识到人不过是有罪有限之人,在奋斗,创业,拼搏的路途上,既不能拿崇高当我们的遮羞布,也不能拿无耻当我们的通行证。所谓折腾,创业,奋斗也不过是替上帝当好在人间的管家,荣耀归主。所谓追求创业,成功与幸福,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快乐,更还是为了最终能够没有羞愧地去向主复命。袘给了我能力看园子,我也把园子看好了,没有让它荒废,袘给了我种子栽种,我也把庄稼种出来了,也让它获得了收成。人生的遗憾只是袘给了我园子,我却没有把它看好,我却让它荒废。袘给了我种子栽种,我却没有把庄稼种出来,我却让它没有获得收成。只有藉着主的反照,我们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摆脱悖逆的困境,我们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善,唯有藉着主的指引,依着自己忏悔,纠错,赎罪的心念与行动,方可避免裂伤罪体造成的灾难,苦痛和不幸,脱了这个前提,所有的奋斗创业都有可能把自己个人或团体的成功建筑在牺牲他人的幸福的基础上。主于茫茫虚无,黑暗中创造生命,诠释了生命的价值与意义。爱生,益生,利生的,正是在奉行主的道路。恨生,害生,损生,伤生,毁生的,正是在背反主的道路。动机的爱生益生利生才是关键的,即使它在实施这些行为上产生了逃不过的悖逆与困境,也无损它的纯净和明确。如果一个人奋斗创业的成功是以遵循主的意志为前提,是以爱生益生利生为前提,这正是在当好主在人间的管家,如果一个人的奋斗创业的成功是以僭越上帝而以自我自大的意志为前提,是以害生,损生,伤生,毁生为前提,是以破化,糟蹋,污染人的生存环境为前提,是以牺牲亿万人的幸福与生命为代价为前提,是以不顾他人的死活为代价和前提,是以盘剥他人的付出,辛劳和血汗为前提,其个人或团体的致富与成功又有何骄傲之有呢?”飞龙说道。 第271章 昭熳梦中与飞龙的对话 “在这个问题上,我跟你的观点和看法略有不同。无论如何都不该轻易否定那些敢去折腾,打拼,奋斗和创业的人,首先他们是有勇气和胆量的,敢于直面和正视现实的,他们没有逃避,没有以制度的弊端,社会环境的极度不公,糟糕,人心的腐烂,道德的败坏为借口而停止个人应该去尽到的努力。这努力既是对自我命运改变的努力,也是对自己所遭遇的现实不公的一种抗争。或者到头来你还是失败,还是没有改变自我的命运,还是没有讨回自己在现实中所遭遇的不公,没有为自己挽回公正的弥补,但你至少为此去努力了,去尽到你自己该尽到的努力了,你尝试过了,没有成功不是你的遗憾,而是这个社会的悲哀。如此也就够了。但是倘若你因着对这社会的极其不公,糟糕,人心腐烂,道德败坏的前定认识而认为即便去努力与抗争也没有用,因而也就连去直面现实的行动的努力也放弃了,那这就是你人生的不该和遗憾了。”昭熳说道。 “是的,不管怎样的社会环境,你总要实实在在的去努力过,去纠错过自己面对现实的无奈和妥协所铸成的不该以及对至上原则的违背才行啊,才无愧于你自己的信仰原则啊。我也欣赏那些敢于为自己的现实命运的改变而努力,为自己所遭遇到的现实不公而进行抗争的人,那怕他们最终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也不赞同那些借口这借口那而放弃现实努力与抗争的人的理解。我亲眼看到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两类人。在这个糟糕,不公,败坏,腐烂的社会环境与人心世界,处处充溢着唯利是图,不顾廉耻,坑蒙拐骗,诚信全无的陷阱,多少人受害其间,欲哭无泪。有不少的底层民众百姓家庭,本就处于竞争食物链的最低端,又无关系又无背景,又无特权又无能力,自己从小就是一路穷到大穷过来的,也委实没有条件和机遇去接受到良好的教育,当然自身处于逆境中不够刻苦努力也是个中原因。这种情形下子女也就跟着受穷吃苦,倘若子女于逆境奋起还有一线希望,倘若顺波逐流则其命运往往就比父辈还糟糕。但子女年岁大了,就不得不谋生,然而谋生机会又有限,子女相比那些受教育条件远甚于他,学习上又比他勤奋和努力得多的竞争对手,显然是毫无竞争力的,注定要被击败和汰淘,抛开实际的功力不谈,单说学历一项他就已经完败了,连门槛就没法进,就更不必说去经历一场被击败和汰淘的感受了,他连被人击败和汰淘的资格都没有。此种情形之下,很多穷人家庭的子女往往就会错误地认为只要自己有了学历就不会受人歧视了,就有跨入门槛的通行证了,就有自信心了,以后就娶得到老婆了。于是在社会上观察到这种需求所导致的商机的一些逐利组织也就相应产生了,结果这些穷人的家庭和子女往往是钱财被骗了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与愿望却一个也没有完成。有不少人发现被骗后想要要回钱财,讨回公道,然而就被这些组织拒绝,恐吓,威胁,后便停止了努力,便自认倒霉地放弃了……”飞龙说道。 “这种人虽然看起来是很值得同情,但因着他们自身的软弱和没有勇气,却使我最看不起他们。人们都说我是势利眼,嫌贫爱富,这是对我的误解。我看人从不以他的出身,地位,身份,等级等外在的东西为参考和标准,而是看重他内在的勇气,胆量,意志,信心和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无惧牺牲的精神,只要你具备这些内在素质,那怕你就是出身在难民营和贫民窟,我又会对你欣赏,青睐有加,不拘一格提拔,重用。相反,倘若你不具备这些内在素质,纵然你出身在贵族家庭,甚至是出生在王室,我也对你不屑一顾。我敢死队里征招的都是这样的具有内在的抗争的勇气,胆量,意志,信心和为了自己的信念无惧牺牲的人,从前在桃源谷是,如今在魔龙洞也是。”昭熳说道。 “还有一个就是纠错,人总是难以避免会犯各种错误的,与其老是沉浸在后悔的痛心和不该的自责中,不如马上就开始来纠错,而且必须是面向上帝的纠错,如果一个人还做不到这一步,那他的所谓纠错也不过是出于自利性质的纠错,不过是出于以我为本的纠错。面向自我自利的纠错不过仍然是属于一种世俗的沉沦与挣扎,只有面向上帝的纠错才是一种超越世俗的灵魂渴望得救的努力,两者的差距完全是天壤之别的。”飞龙说道。 “你的意思是想说,世俗毕竟只是一种短暂和速朽,上帝的世界才是永恒,是吗?”昭熳说道。 “正是。但是渴望灵魂得救的基础先是要直面死亡,要对人死后的世界展开想象和充满好奇,因为实际上在这个问题上每个人都是莫名其妙的,尽管人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认识很多的东西和现象,具有这样的能力,但是唯独对这一点却是感到不可思议的。人们一定会很好奇。人死后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形呢?是全无一点感觉还是也会有一些现在还想象不到的奇妙的感觉呢?这对于人恐怕才能算做是真正该去面对的真相吧?也就是说,存在之谜,这必须要成为每一个人的问题意识,而且是最大的问题意识。”飞龙说道。 “也就是为何这世界会存在?为何我的意识会存在?人死后灵魂就会脱躯而出吗?人死后还会有灵魂吗?灵魂真的可以不死吗?”昭熳说道。 “是的。不过就我们的观察与判断来说,假如人死后还会有自我意识的存在,那恐怕应该是以灵魂的方式存在。那么所谓得救,就只能是灵魂上的得救。如果人愿意把自己与存在之谜融为一体的话,那他就不能仅仅只是单单思考活着时的情景,还得要思考活着之前与活着结束以后的情景。为了完成这个使命,人的现实生存就应该指向由死亡来反照出生存的价值和意义来,由死亡来揭示出现实生存的价值和意义来,照着这个价值与意义去展开自己的现实人生,这就是向死而生的人生,这才是整全的人生,而不是断裂的,破碎的,片断的,中间状态的人生。西方人为何重学以致知?东方人为何重学以致用?用者,当下也,就是只顾当下,只管当下,只活在当下,也就是只截取当下这个与整全断裂开来的中间环节,片断,碎片。知者,欲知整全也,也就是想知道整个存在之谜的全部来龙去脉。这是一种好奇与求知求真的心态,故而内心平静,满含敬畏,处处严谨认真。而求用的心态则总是难免功利,急躁,马上就想见到成效与实惠好处,马上就可以套现,故而内心浮躁,静不下来,处处只想投机取巧,而不愿去静心观察,探索,寻找,发现,验证……故而真正的发明,创造,创新从来都不在我们,我们永远只是在借用和拿来人家原创的东西,在翻唱和山寨人家原创的东西,然而原创的知识产权与专利却永远只在人家手中,一旦人家终止对我们进行这种原创性的输出,我们就会变成一架空心的躯壳。因此我们的“致用”貌似投了机取了巧,实则是在吃大亏。而人家的“致知”貌似傻笨,老实,不懂灵活变通因而处处吃亏和被人占便宜,实则是在收获真正的利益和好处。为何会这样?这叫人算不如天算啊,我们只在意和得意自己的人算,而对“天”的意志毫不在意,毫无敬畏,因而也就不会明白还有天算这一情形了。这是上天在捉弄和惩罚我们啊,因为我的背反,遗忘了袘,背反了袘启示给我们的道路。”飞龙说道。 “是啊,西谚有云我思故我在,我还想说,我思故他在,因为自己也好,他人也罢,但凡出现在我的眼前和感觉世界里,这一切就都是建立在我思的前提上的。我若不能思,则一切都与我无关,也就不可能再去感受存在之谜这个问题意识了。”昭熳说道。 “对啊,物质存在于我思之中它对我才是有意义的,设若我虽存在但却被剥去了思,那么我就任何感觉都没有,则这物质即便存在也与我不相干,我感受不到它,对我而言它就是不存在的,而我也是不存在的,只有当我能思的时候,这一切的情形和状态才得以呈现。所以对于人而言,一切的真实价值和意义都建立在我能思的这个基础之上。”飞龙说道。 “而这思怎么就能认识物质呢?按说观念只能思考与它相同类型,即同是观念的东西,那么如果物质不是观念,它怎么能被观念所思考到呢?可见一定是物质被赋予了观念的属性,它才能被观念思考到。那么现在就要问了,是谁赋予了物质以观念的属性?所以才让它被我们的观念所思考到。而我们的观念与思考又究竟是谁所赋予的?”飞龙说道。 “你是想说我思的观念属性,与物质的观念属性,此二者是相通的,都来自同一个观念属性的赋予者。那么我就要问你了,这个观念属性的赋予者究竟又是谁呢?”昭熳说道。 “大概有三种,物质本身,绝对精神和上帝。如果是物质,就可以解释为物质自身就蕴涵了观念的属性,因此它自己就可以理解自己,自己就是自己的第一原因,作为人灵的观念也就自然产生于其中。物质既然蕴含了观念的属性,那么关于它存在的原因与说明就蕴含在它自身的观念属性之中,它们是合一的,因此,也就不存在心物二元对立之说,而是心物合一的,就在物质身上。”飞龙说道。 “那么人死化为物质,这种精神的属性还在吗?这种心灵的属性还在吗?这种我的自我意识与思的属性还存在吗?”昭熳问道。 “这我不敢断言。但是假如它还存在,那就表明了它乃是一种自生性质的存在,即它是自有永有的,恒而有之的。然而既然它是自有永有,恒而有之的,那它就该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以及最初与最终呀,但显然对于来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去不知自己从何而去的我识与我思来说,是不知道这一点的。这就奇怪了,一个自有永有,恒而有之的存在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以及最初与最终?竟然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向何而去?这还配称自有永有,恒而有之吗?还有就是,如果精神与观念天然就蕴涵于物质之中,是其属性之一,那么一旦物质分解,碎裂,化为虚无,那么作为它所蕴涵其中的精神与观念属性还怎么容身呢?我们不能说物质被切割了,精神也就被切割了,物质分散了,精神也分散了,物质化为一片茫茫的虚空了,精神也化为一片茫茫的虚空了,显然精神始终存在,不会因物质的变化而变化。再者,如果说精神与观念属性是不占有空间的,不会因物质的解体而解体,碎裂而碎裂,分散而分散,消亡而消亡,那就已经表明它是可以脱离物质的,是可以不依赖于物质而存在的,倘是这样,它还怎么能被称为是物质的属性之一呢?显然它已经是独立于物质的存在了,这又回到心物二元论上面去了。也就是这表明,精神和观念并非是与物质融身于一体的存在,而是独立于它的存在。”飞龙说道。 “那如果是绝对精神呢?”昭熳问道。 “那就更逻辑自洽了。观念产生观念,观念认识观念,观念赋予物质以观念。但是我前面已经说过了,唯物论与绝对精神最麻烦最难处理的一个问题就是对于我识与我思这个现象的解释。如果我识与我思源出二者,那它就不能叫作被创生,而叫组合涌现,也就是说我识与我思原本地恒而有之地就存在于物质或绝对精神之中,因着一些特定的因素和关系以及运动变化而组合涌现与变现出来。那么本质上,它是本来就有的,虽然经历了运动变化和组合变现,但服从的只不过是一些规律,也就是一些涌现条件,而这些规律和涌现条件是不能被称为创造者的,因此我识与我思在其间仍算作是自生的,不能被称为是被创生的。因此绝对精神也要面对跟唯物论相同的一个奇怪问题,即自识与我思既然是自生的,原本就有的,恒而有之的,那么它为什么不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与最初最终?为什么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死不知自己向何而去?还有,我想强调的就是,自生论总是更容易导致人的狂妄自大,而创生论则总是更容易导致人的敬畏与谦卑。我个人认为,一切专制极权独裁更容易来自自生论的土壤。当然创生论里面的宗教组织也会产生一些这种现象,但创生论里面的基于回到圣经的个人信仰的联合与多中心的分散式管理则是产生敬畏谦卑,个体自由,个体平等,个体生命,财产等权利受到天赋保障和扞卫的土壤……”飞龙说道。 “那假如是上帝呢?”昭熳问道。 “那么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即我识与我思不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和最初末了并不足为奇,不知道自己生从何来死向何去并不足为奇,因为它本就不是自有永有的,本就不是恒而有之的,而是被创生的,这个创生者就是上帝。”飞龙说道。 “但是即便如此,人若没有对这一切亲眼看见,感知,经历和验证,就必然还是会在心中产生挥之不去的怀疑的阴影。既然终极真相是万事万物共同的唯一的起源,那么就该具有一种普遍必然性。可是人的思维认识依赖的是自己的感觉和经验,人的一切知识也是来源于自己的感觉和经验,而人的感觉和经验又只是一种有限的理解和归纳,综合,总结与判断,因此你无法断定它所理解和归纳的就一定是具有普遍必然性的,因为总还有相异于它们的情形的出现。说到底,感觉与经验永远也无法穷尽宇宙的全部,无论它重复多少次,它也仍然还是有限的,或然的。”昭熳说道。 “能举几个例子吗?”飞龙说道。 “比如在我们还没有看到黑兔子之前的经验是一切兔子都是白的,可是如果我们因此便得出凡是兔子就必然都是白的这一结论,因此这是一个具有普遍必然性规律的结论,但是一旦我们偶然发现兔子还有黑的,花的,褐的,那么这种结论就被打脸了。这说明我们看到的永远不是全部,而只是局限的部分与碎片。说不定还有红的,绿的,黄的,紫的,金色的兔子也有可能,即便在地球上没有,你也不能排除在其它星球上也没有,你永远也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性。再有,说到颜色,我们看到的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主色调,但如果我们得出整个宇宙与大自然中就只有赤橙黄绿青蓝紫这几种颜色的结论,因此它具有一种普遍必然性的规律,那么这就属于妄断了,也许还有我从未看到和感知到的新的颜色呢,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也就是我们看到,感觉到和经验到的,仍然只是一种或然,而不是具有普遍必然性的。同样,科学也是如此。科学正是我们将感觉和经验到的一些规律进行归纳,划分,综合,总结而产生的观念,它仍然是依赖于我们的感觉和经验的,因着我们感觉和经验的或然性,科学也只是或然性的规律,而不是普遍必然性的规律。之所以我们会产生这种普遍必然性的规律的理解和认为,乃是因为我总是会习惯性地对一些重复出现的现象产生因果关系的联想,乃是因为我们认为因果关系是一种先在的普遍必然性的规律。可是因果关系也不过是我们的感觉与经验到的一种现象与情形,因此也仍然只是属于一种或然性啊。因此我最后要得出的结论就是,我们的感觉和经验是无法与普遍必然性产生直接的联系的,因此,我们也是无法认识到绝对普遍必然性的规律的,最多只能认识到一些具有相对普遍性的规律,也就是说我们对绝对的普遍必然性是不可知的,因此对于上帝是否存在我们也就是不可知的。”昭熳说道。 “你此刻的一切思维和怀疑,包括自我意识等等,所有这一切,本身就是一种精神活动和现象,不管你认为这种精神活动和现象是来自物质自身本来就包含有的固有属性,还是认为它是来身绝对精神,抑或是来自上帝,对我们而言最关键的核心问题都是在于你的信仰到底是真还是不真?它在你心中的地位到底如何?怕就怕你的信仰选择不明确,含混,这样它就难以真诚,难免分裂。我们东方人的确存在这种现象和情形,那就是仿佛什么都信又仿佛什么都不信,这就不明确和含混了,所导致的就是我们失去了来自心灵深处的真诚。如果一个信仰选择在你心中的地位是明确的,真诚的,那它于你就是至高无上的,是占据首要位置,是棱角鲜明而不是磨棱两可的。一旦它如此明确,那么生活中的其它琐事及烦恼,都再难奈你何,不足为你所挂心焦虑。而你在面对灾难,苦痛,伤痛和不幸的突然降临己身时,也能真诚地去面对,从容不迫。”飞龙说道。 “详细说来呢?”昭熳说道。 “如果你是个真诚的唯物论信仰者,那你自然会觉得这一切就是一场梦,一个幻影,如今幻影结束了,也就不再挂心,寂灭意念心念,准备入眠,进入未幻影之前的无感的虚无……如果你是个绝对精神的信仰者,那你自会顺其自然地接受和顺应绝对精神自身的规律与安排。如果你是个真诚的基督信仰者,那你必相信灵魂得救,只是这得救可期而不可求,得救与否取决于自己的在上帝眼中的情形,对照耶稣的启示,训告与要求,自己到底符合了多少?大概可能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情形?可能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心里可能多少也有些数。也就能坦然去面对。”飞龙说道。 “那么对照以上这三种信仰进行比较,会得出什么区别与不同呢?”昭熳问道。 “我认为如果从让人更加感到希望,美好,愉悦,曼妙,安抚,慰藉,宁静的方面去比较,从高到低的依次是上帝信仰,绝对精神信仰,唯物信仰。”飞龙说道。 “为什么说唯物信仰在这方面的排序是最低的?”昭熳问道。 “因为它导致的心灵结果是幻影和虚无,试想幻影和虚无存在什么对心灵的安抚与慰藉呢?显然没有。而绝对精神信仰在这方面至少还保持心灵与自我作为一种精神的存在,尽管这种精神的存在也许并不一定会遵循一种绝对道德律令的原则,从而让人感受不到一种绝对的终极的永恒的公平公正原则,但至少它还是一种精神性的终极绝对永恒存在,至少还可以让自我心灵找到自己的精神性家园,至少对自我心灵多少还是有一点安抚和慰藉的作用,相比唯物信仰的精神绝对虚无,自我心灵完全就是绝望的,放弃的和没有任何期待与展望的。至于上帝信仰,它既拥有绝对精神所拥有的那些元素,又拥有绝对精神所没有的一种绝对道德律令的存在,绝对终极永恒的公平公正原则的存在,以及自我心灵拥有复活与得救的可能的存在,因此它对于自我心灵的安抚和慰藉的作用是前两者无法可比拟的。”飞龙说道。 “在假设唯物是自我心灵的绝对终极永恒真相的前提下这三种选择又有什么区别呢?”昭熳问道。 “如果我选择唯物信仰,则自我心灵不仅死后是无望的,死前也无望的,如果我选择绝对精神信仰,则自我心灵虽然死后是无望的,但至少在死前多少还是有点安抚的慰藉的,最终无望相比前者来说也没吃亏,如果我选择上帝信仰,则自我心灵虽然死后是无望的,但在死前却是充满极大的安抚,慰藉,美好和希望的,最终无望相比唯物信仰也并没有吃亏。从这个逻辑去分析也知道选择后者比选择前两者更加有利有益于自我心灵。当然这多少带有功利,投机与押注,赌博式的心理算计,并不符合信仰本身应该具有的无条件性,绝对性和纯净。”飞龙说道。 “你是说信仰必须是无条件和绝对性的喽?”昭熳说道。 “是的。也只有无条件性和绝对性的信仰才是真正的信仰,纯净的信仰。为什么每个人都是小信?为什么每个人的信仰都没绝对的百分百的真诚?都没有绝对的纯净?都没有绝对地将之建立在磐石的基础之上?原因可能就在于人们的信仰选择总是难以避免要出于自我功利的算计,投机的心理,押注式的综合权衡,分析和判断,赌博式的不确定,相对地比较,有条件地选择,以及不确定性的始终挥之不去的怀疑……”飞龙说道。 “怎样才能检验一个人信仰的真诚度与纯净度呢?”昭熳问道。 “检验信仰真诚度与纯净度的就是灾难降临时的环境,在这不幸和苦痛的生命最后,你将作何选择?是何举动?是只顾身己逃生还是反而去救生命扞卫生命?是踩踏着别人的身体把自己逃生的希望建筑在损伤损害别人的生命的基础上?抑或还是拉过别人来挡作自己逃生的人肉挡箭牌?毫无疑问,不管一个人口中怎么宣称自己如何如何信仰,此刻他临场的突如其来的真实反应,表现与选择才是他的信仰选择的真实写照和体现,才是他的信仰真诚度与纯净度的真实写照和体现……”飞龙说道。 第272章 洪王达与蓝庭钧的密谋 昭熳回忆继续…… 洪王达的意思是只灭王室不灭朝臣。然洪恩达却是全面屠戮,洪王达遂以洪胜达取而代之,负责安抚朝臣一事。然其时全城遭屠已逾数十万,大有要尽皆除绝的意思,人心不免惶惶起来。洪王达这时仿佛救星般地莅临了,及时终止住了洪恩达的暴行,并派人出面致谦,认错,安抚,并按以往的手法捉了个替身代替洪恩达被处死,以作为向朝臣和民众们的交待。 然而他对王室的毒手却未停下来。国君林九瀚已死,摄政亲王林九渊不知去向,目下在王室最有影响力的便是国君一与亲王的妹妹,三公主林璘。兵丁捉到林璘后解到洪王达面前,一见公主国色天姿,惊为天人,洪王达顿然杀意全消。他使人处斩了公主的夫君,迫公主嫁于他,公主宁死不从,洪王达遂威胁道:“若要余下王室王族成员免遭尽皆屠戮只肖遂我愿便罢,若你宁为玉碎,则我只有满门屠尽了……” “此言当真?”林璘问道。 “大丈夫一言九鼎,岂可儿戏?若公主仍不信得时,洪某人愿对天发誓,如果食言,甘愿承受天打雷劈。” 公主为救众人,只得遂了洪王达的意愿。 洪王达此举可谓一箭双雕,既得到了绝世美人林璘公主,又可利用林璘公主在朝野的影响力来使众名臣重将信服与归顺。 果不出洪王达所料,昭天国内一些城郡的守将已击败与己对阵交锋的诸侯国联军,正在向昭京城逼来,其中年轻将领卓明城,卓敬光的卓家军尤其鋭不可挡,连前去增援的洪氏军也被他们击败。但卓氏家眷宗族宗亲有不少皆在京城,洪王达便命人将他们劫持以作人质,另一方面让林璘公主代表王室与以卓氏兄弟为首的众昭天将领沟通,传达他并不愿伤害众兵将及其家眷家属的意思,且并不想取王室而代之,只想保留一个特权及特封居地的位置,王朝统治,仍由林氏王室之人担当。 这下蓝庭钧就着急了,怨怪洪王达食言。洪王达说道:“如今这只是不得已的权宜之策,昭天各城驻军现正攻得急,人心不稳,如提议你一个外乡人为新国君,有几人能服?他们服的只有林氏王室。所以新国君暂时要由林氏王室之人任之,最好的人选就是林九瀚的二弟摄政亲王林九渊,若由他出面,则众臣众将皆服。然而这也并不意味着我对你的许诺不会兑现。只是如今特殊时期,需要由林九渊来过渡,待局势稳定下来,步入正轨,再图变化也不迟。” “可是那时又如何再图变化呢?”蓝庭钧说道。 “这方面你这个混迹于昭天朝廷多年的老经验老江湖应该比我更有办法和对策吧?”洪王达说道。 “小人怎敢在洪王面前称大?小人还要请教洪王以明示呢……”蓝庭钧说道。 “你与你兄弟现在不是在充当保护林九渊及林氏王室的角色吗?何不趁机去想法取得他们的信任,日后他若病重也好视你为托孤之臣……”洪王达说道。 “托孤之臣?你不是许我作的是新国君吗?”蓝庭钧问道。 “你一步就想吃成胖子岂可容易?饭要一口口地吃,路要一步步地走。先要取得信任,才能成为托孤之臣,然后才能在朝野之中获得一种近君之臣的暗示和认同,以后国君遗诏于你,以作公示时,众人方可信服于你。”洪王达说道。 “即便遗诏,也不过是托孤之臣而已,又怎可获得那君位?林九渊就算病重要立继位者也是立他的子嗣,至少也是他们林氏王室之人,又怎会轮到我蓝姓辅臣?”蓝庭钧说道。 “通常路径大抵是这样,可要是不通常路径就未必还是这样了……”洪王达说道。 “敢问洪王是如何个不通常路径?”蓝庭钧问道。 “首先要除掉林九渊的最有可能的继位人,这样便排除了第一顺位继承者。但即便如此,你也不占任何起首,王室之人仍然排在你前面,因此你就得要想办法将自己的继承序位排在他们之前……”洪王达说道。 “如何才能做到这点呢?”蓝庭钧说道。 “那就是得设法让林九渊认你作义子,作干儿子。”洪王达说道。 “我与年龄相差并不大,他怎可接受我这样一个干儿子?他怎会肯呢?就算我再表现对他忠心也未敢保证他就愿意那么做呀。”蓝庭钧说道。 “这只是个形式,表明你对他的忠心,恭敬和臣服,这种事历史上早有先例,甚至有的自甘作儿子的年龄比要认的父亲年龄还大。但是有了这个父子名义,一切情形于你就变得全然不同了……欲要成就大愿,岂有不要作点自我牺牲之理?”洪胜达说道。 “但就算这样,谁又知道林九渊要活到哪年哪月呢?我得等到何时?再说就算到了那一天,谁又敢一定保证他要把那位置传给我呢?”蓝庭钧说道。 “你是真明白还是假糊涂啊?还真是死心眼一根筋吗?就那么傻傻地等到他死?”洪王达说道。 “洪王的意思是?”蓝庭钧轻声问道。 “让他有个一年半载的过渡期我看也就差不多了,各方面局势和情形都应该稳定下来了,那时你便可以下手了,秘密药了他,然后称其染疾暴毙。至于他的遗诏,只要趁病诓了他的玺印,指纹印,请人仿了他的字迹,要怎么写还不是由你?”洪王达说道。 “没有洪王点头小人怎敢?如今有洪王此番言语,小人自是一块石头终于在心中落了地。一切全凭洪王关照,小人自当愿肝脑涂地,以效洪王鞍前马后,以报洪王提携之恩……”蓝庭钧说道。 “洪某人曾许给你的诺言可是对天发誓,岂能随意食言?哈哈哈哈……”洪王达说道。 蓝庭钧自是又一番千恩万谢。然后去找二弟蓝庭信商议,兄弟二人遂达成一致。只是蓝庭信有个要求,谁也不能跟他争林莫邪。蓝庭钧道:“我是不争,谅兄弟几人及他人也不敢争,但若是被洪王相中,我也无能为力了……” “那依兄长之见这可如何是好?”蓝庭信问道。 “莫邪公主美若天仙,若被洪王及他兄弟们看到,必定会如鹰鹫发现肥美之极的猎物一般而趋之若鹜地争抢,我等无力抗之,只能眼睁睁在心里徒呼奈何……所以你得找个借口想法悄悄转移公主,置于只有你我知晓的隐秘之处匿藏生活,并使人照顾及监守,可保万全。”蓝庭钧说道。 兄弟二人遂急急找到了林氏父女。蓝庭钧对林九渊说道:“如今王室遭洪氏几近屠戮尽灭,唯璘公主牺牲自己才换得林氏王室残存最后一点火种。今洪氏军首领扣押全部在外将领家眷作为人质,声称只要这些将领不肯归顺时便要尽皆戕杀其家眷。他还使人传话于我,声称那大屠戮的命令乃先期破城的洪氏军将领的自作主张,并非他本意。待他入得城时,惨祸已酿成,他遂急命终止屠戮行径,并将那自作主张的破城将领斩首。他表示并不想作国君,只愿匿身背后过逍遥生活,国家治理之事,仍由我朝原有框架机构进行。如今国君不幸死亡,他称愿你来继国君之位,以让众臣众将心服口服。他称自己及他众兄弟皆草莽之人,不擅理朝政,除最大核心紧要之事需经他们同意过目,其它事等皆由我们自行决定。” “他们不过口是心非之辞罢了。只是如今能够避免屠杀尽量避免。眼见众将家眷命悬一线,我岂能袖手旁观?我命已不重要,能救多少人算多少人……”林九渊说道。 “父亲……”林莫邪不禁落泪失声。 蓝庭信却对莫邪公主说道:“如今洪氏军血洗王室,死伤惨烈,幸得璘公主以己身献予洪王方解王室尽灭危机。莫邪公主美貌胜璘公主百倍,又年轻她许多,若是入得宫中,恐怕难逃洪氏兄弟魔爪。末将不知公主意下如何?若是不愿,末将甘愿冒生命危险誓死扞卫公主,不惜护送公主于隐秘之处藏身匿迹,待日后形势改变再作定夺……” “灭我林氏王室族亲的恶魔,于我血海深仇,奇耻大辱,只恨不能将他们千刀万剐,如何还甘愿嫁与他受其糟践污辱?”林莫邪说道。 林九渊也赞同女儿意见,遂命蓝庭信护送女儿前去那秘隐之处藏匿,并让他使人暗中寻找恐早已逃出王城的儿子林莫苍及小女儿林莫薫。蓝庭信连连点头称是,遂领命而去。林九渊自己则随蓝庭钧前往神威殿,准备面会洪王达。 之后的情形,正如他二人的所料,一切都在向着洪王达与蓝庭钧计和设想的方向在行进……林九渊成为国君,召唤众将归顺,洪王达践行诺言释放了众将领的家眷人质,蓝庭钧也成了林九渊的义子,蓝庭信与王室的关系也相应地拉得更近,兄弟二人不仅大权在握,而且也成了国君的亲信。蓝庭信自然没有去替林九渊找回儿子林莫苍,反而是秘密派人追杀他。林莫苍与林莫薰被迫逃亡,又在逃亡路上失散…… 之后的情节和发展也顺理成章,洪王达退居幕后操纵,蓝氏兄弟于一年之后药死了林九渊,伪制遗诏,蓝庭钧如愿登上君位,蓝庭信则成为摄政亲王。再之后,洪王达派老三洪胜达率四弟洪复达,七弟洪闻达,八弟洪沃达及小妹洪亦珠等率军数十万攻打北部碧天国。而洪胜达等在夺下碧天之后却不再返回,而是盘踞北部碧天与兄长洪王达划奔龙江而治,进行南北对峙。洪王达勃然大怒,数度发兵攻打洪胜达,怎奈碧天峻岭天堑,易守难攻,加之洪胜达神机妙算,对兄长的用兵特点了如指掌,且自身亦聚有雄兵百万,洪王达全然占不到什么便宜,几经消耗,双方均死伤惨重……洪王达眼见吃不下三弟,又念到毕竟是同胞兄弟,若一直同室操戈,自相残杀下去只恐反被外人占了便宜,钻了可趁之机,遂逐渐认可三弟与自己各持南北平起平坐的地位和事实…… 那边洪胜达效仿兄长也退居幕后进行操纵,依然保留原国君林敬恒的国君之位,又将妹妹洪亦珠嫁与他,名为妃实为后,大权操揽。自己也暗将太子妃上官玉雅占为己有,致其生下了林震雄,酷好面子的洪胜达对朝野均称为是太子林麒灿所出。其时,他也早已遇到了逃亡路上的林莫薰,一见钟情,娶之为妾,娇宠万分,甚至超过了上官玉雅。 而这边大妹洪亦珍则喜欢上了蓝庭信,洪王达自然要顺遂妹妹的意思。蓝庭信虽更爱林莫邪,奈何洪王达的意思怎敢违抗?况娶了洪亦珍自然也就成了洪王达的舅子,这层关系无疑会使得他权势更大,于是他也欣然应允。 昭熳从回忆中走了出来,她又想起有一回飞龙在梦中对她说道: “你为什么现在越来越爱打扮了呢?你又是一把化妆易容的绝顶高手,再经你这么一打扮,实在是不输那些二十芳龄的女子,难怪丹宏也要被你迷住。”飞龙说道。 “我只是凭着化妆打扮才显得青春依旧,明丽依然吗?”昭熳说道。 “那当然不,你的身体看起来还是窈窕丰腴,光彩动人,你的肌肤看上去依旧还是显得那么雪白如玉,细腻盈嫩,晶莹剔透,可见你这些年一直在坚持不懈地锻炼,身体保养得很好。不过你越是化妆打扮,就越是更令那些芸芸众生迷恋不已,拜服倾塌,神魂颠倒。这个世界人们普遍都喜欢生活在艳丽和浮华的假象之中,包括我也曾是如此,几乎没有谁能够例外,所以为现实生存之利而计,当继续竭尽你艺术的冷艳和矜傲,然而若是为了内心更大的愉悦与美好,当将精神之美筑于求真向善的基础之上,人是向善的目的。”飞龙说道。 “你说的在理,我会谨记在心。”昭熳说道。 “人往往只有到快要离开这个人世之时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过客的身份,对这个世界而言,自己并非主人,自己不过是它之中的一份子,而自己对于它的认识,并非是它的全部,并非是它的本身,而只不过是它在自己的感觉世界和先天认识形式里的显现罢了,自己被赋予的感觉能力与范围,自己的先天认识形式里的被赋予被设定的能力与范围,决定了自己对眼前这个世界,对眼前这个存在之谜的思维和认识究竟有多少。你认同这点吗?”飞龙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人的心灵和认识能力是被先天赋予和设定了的,因此不仅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而且自己还被一个更大的主人操控在其中……”昭熳说道。 “对啊。因此人就要知道谦卑和敬畏呀。明白到自己的理性认识能力是有限的,只能在被赋予和被设定的范围内活动,因而根本就不可能认识眼前这个世界自身的本来面目,根本就不可能认识眼前这个存在之谜自身的本来面目,这似乎看起来是人的一个遗憾,欠缺和不幸,但恰好是这个遗憾,欠缺和不幸的存在,使自由之对于人成为有可能。自由带给人的总是美好与幸福,人也总是天然地,本能地要追求自由。可是人类社会越发展,分工越精细,人的自由却越失落,越象一个被固定在理性运转大机器上的一个零部件,只能随着它运转,而丧失自己本身固有的天性自由。这说明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理性规律并非是这个世界本身以及存在之谜本身的面目,而只不过是人在自己被先在赋予设定和限定了的感觉能力与先天认识能力范围内的一些规律的总结而已,因此它自然也就不能带给人以真正的自由。人若把它当作是眼前这个世界和眼前这个存在之谜本身的普遍必然性而认为每个人都要来必然地服从于它,则人自然会认为失去自己的天性自由和剥夺他人的天性自由是一种理所应当的必然,是一种的理所当然的每个人都应该去服从和遵循的必然规律。那么这情况下,不仅自由不能成其为可能,而且连道德也不能成其为可能了。”飞龙说道。 “为什么呢?”昭熳问道。 “因为道德正是建立在自由的基础上的。自由意味着人的选择是出于本心,而当人根本就没有自由选择的可能而只有唯一一个途径要必须去遵循时,也就谈不上道德与不道德了,因为他已经根本没有了可以自由的选择的可能性。而所谓道德,必须是人的自由意志在具有一种可以自由选择的前提下的主动选择,而不是唯一性的必然接受。就象狮虎豹狼鹰鹫蟒鳄冷酷残忍血腥地猎杀和食噬动物,你能说它们是不道德的吗?它们没有选择的可能,只能被动地接受被先在赋予和设定限定好了的必然遵从方式,即只能通过食肉来维持自身的存在,又好比鲑鱼的洄游也是如此,它们能选择不洄游吗?道德一定是在具有可自由选择的可能性的前提下才能成立和产生。即在你既可以选择善也可以选择恶的前提下你选择了善,这就是道德。假如这世界只给你提供了恶的遵从的唯一必然,而没有也可选择善的自由与可能性的提供,那你纵然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象狮虎豹狼鹰鹫蟒鳄那样竭尽冷酷残忍血腥,那你也不能叫不道德。但假如这世界给你提供了既可选择恶又可以选择善的自由与可能性,你仍然还是要选择恶,那你才会被称为不道德。由此看来,理性的有限性反而使人追求自由与道德成其为可能,反而为人开辟了这条通往超越理性局限的道路。”飞龙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假如人通过有限理性的途径无法认识眼前这个世界与存在之谜自身的真相和本质,是否可以通过另一条新开辟的追求自由与道德的途径来实现自己的有限理性所无法达到的认识目的呢?即人是否可以通过这条新开辟的追求自由与道德的途径来实现自己的有限理性所无法达到的更加靠近上帝的目的?”昭熳说道。 “是这个意思。”飞龙说道。 “然而我还是对你这样的说法心存有怀疑。”昭熳说道。 “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的怀疑正好说明人是个有局限的存在,这个局限不仅表现在人的理性认识能力之中,也表现在的道德判断的能力之中。为什么人们理性认识能力会存在局限?为什么人只能认识现象而不能认识本质?为什么人的道德判断能力会存在局限?试想这个局限一旦不存在了,那么人岂不是变得跟上帝一样全知全能全善了?所以这个局限正是人与上帝的区别。正是因为有这个局限这条不可逾越的鸿沟的存在,人才被宣告了不可以去冒充,替代和僭越上帝,而只能待在自己有限,理性和道德的范围之内,心怀敬畏与谦卑,以一种忏悔,制衡,纠错,救赎和祈祷的方式前行。只有这个关系和秩序被理顺,人才会避免很多来自自身的狂妄自大所导致的灾难,苦痛与不幸。几千年以来,人类都一直在孜孜不倦地追求能够知晓形而上的真理,能够知晓上帝的全部,并认为自己可以做到这样,很多时候甚至认为自己所认识的已经就是这样,这种认为使人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理性的自负,狂妄与道德的自大,从而也就有了迫使他人必须要来遵从自己的强迫的理由,我认为这就是人的世界产生专制集权和独裁的思想根源,总以为自己是正确的,自己带表着上天的意志,所以众生必须要来遵从这一点。”飞龙说道。 “这可能是其中一个原因,但专制极权独裁恐怕也是人性自身的一种天性使然吧?谁不想去控制别人呢?只是控不控制得了的问题。正因为人性天生就有这个毛病,所以对权力进行正反制衡,监督,约束就是必须的,必然的,无条件的。”昭熳说道。 “你说得不错。不过思想认识和观念的自以为是总是使得人认为自己是可以打造出人间的一片全知全能全善的天堂世界来的,于是也总是在孜孜不倦地做着这种试验与实践,直到今天这种现象也还未完全停止,然而却因为人总是存在着理性认识能力与道德判断能力的有限性,而使这种试验与实践屡屡遭到了挫败。现在要扭转和改变这种挫败,就必须要在观念认识上明白这条认识路径错了,这条思路错了,因而必须要给自己的理性认识能力与道德判断能力划出界限,给真正的理性,自由,道德以及全知全能全善的至高存在的信仰留出地盘和位置,也就是要给形而上的真理留出地盘和位置,事实上就是要给上帝信仰留出地盘和位置,即明确上帝信仰,但同时也要明确自己因着那不可跨越的理性认识能力与道德判断能力的鸿沟而不可能达到上帝那种全知全能全善的情形和境界,因而只能是依着对上帝全知全能全善的信靠与面对来反照出自身的局限性,断裂性,破碎性,残缺性,欠然性,裂伤性,悖逆性,短暂性和有限性来,从而悔罪,从而纠错,从而救赎,从而祈祷……”飞龙说道。 “这是观念上的应对途径,除此之外还得有针对人性欠然上的应对途径。即既要在观念上认识到自己的理性认识能力的有限性,坚持自由与道德的追求方向,又要在人性的先在欠然与裂伤上防止任何人拥有绝对权力,即要在这个问题上对人性进行正反制衡,监督,约束。”昭熳说道。 “人们常爱说的一句话就是在这种制度下我又能怎么办呢?好象自己的作恶全部都是被制度逼迫的。对这一点,我并不完全认同。别说制度的迫压是你无奈的理由,是你不得不跟着做恶的身不由己,这不是借口,因为你面对的不仅是制度的迫压,还面对的是上帝的拣选,制度的迫压正是对你的考验,你若真信灵魂能得救,何惧魔鬼的威胁?何惧死亡的恐吓?你跪倒在魔鬼的威胁之下,你跪倒在死亡的恐吓之下,你的灵魂因此注定了得救的艰难……”飞龙说道。 “我觉得你对人性的要求还是苛刻了一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真要轮到自己面临那种境况,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经受得住考验的,甚至很多宣称信仰上帝的人也是如此……”昭熳说道。 “是啊,说穿了还是自己的上帝信仰的观念秩序并不稳定,牢固和坚如磐石。尤其是对我们这些没有圣经传统和上帝信仰传统的东方人来说,更是如此。我们虽则宣称信仰上帝,但心理习惯与情感寄托上还是在受自己传统文化的大家庭观念的影响。这对于要走向上帝信仰的人来说也许是一种情感的毒瘤,习惯的毒瘤,心灵的毒瘤,每到夜晚就会缠绕我们让我们原形毕露的毒瘤,那正是上帝缺位的人的尊卑有序,贵贱有别的等级观念的世界,每个人虽然在其间作着奴才,但也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了那头领,然后身边是一些跟随自己的符合自己意愿中的理想化的人。所谓理想化的人是什么人呢?就是那种处处都听从自己,顺从自己,拥戴着自己,不敢提出他们的反对意见的,各方面都合乎我们自己的想象和需要的那些辅佐我或我要去跟随他的人,试想这种人不是混饭吃的,跟着自己沾光的,就是一群庸庸碌碌的奴才,就只不过是我个人意志需求的一个缩影,幻想和臆想……但是我们每一个人一旦当了头领都喜欢选择这样的人来跟随自己,一旦当了奴才都喜欢选择这样的符合自己个人意志需求,幻想,臆想的人来跟随,因为唯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和最大化地衬托自己的自我本位中心的心理需求,这种遗忘了上帝的以自我本位中心的心理和渴求,正是我们心中的毒瘤。说穿了,就是我们虽然嘴上说信仰上帝,但在自己真实的观念秩序上其实还是根本没有上帝的位置,其实还是在以自我本位的世俗肤浅需求为中心,这种心理和心态背后的价值支撑与信仰支撑仍然是唯物信仰与绝对精神信仰。对于这一心理毒瘤,凡是愿信仰上帝的人,凡是愿意跟随主耶稣基督的人,都无不要坚决地与这种朽弱的自我心理和精神需求的毒瘤作彻底的抗争,誓要将它的位置挪来居于上帝之下,而把那至高的位置留出来给上帝,给主耶稣基督。”飞龙说道。 “要达到你所说的这个状态可真是不容易的。”昭熳说道。 “是的。毕竟在我看来每个人都不该将人生视作儿戏,每个人都不应该将自己的人生视野缩得越来越窄小,每个人都不应该将人生仅仅当做是一场幻梦,每个人都不应该遗忘造物主,因为人生其实就是一场存在之谜对我们的逼问,因为每个人其实都应该等待着它向我们揭晓那最终的答案……”飞龙说道。 第273章 兄弟反目 “不过你们也时常强调观念秩序下的特殊民情秩序吗?总是强调世界各个不同地方的观念秩序与民情秩序都各自不同,因此需要尊重和顾及这一事实和现实,可如今你却又说这种凡是不属于上帝信仰的观念秩序乃是人心灵的毒瘤,这是否显得有些自相矛盾?那么我们究竟是该要尊重和保留自己传统的观念秩序和民情秩序呢还是要铲除端灭掉它呢?”昭熳问道。 “我并没有说要铲除端灭掉自己民族传统的观念秩序和文化传统,而只是要将它居于上帝信仰之下。抛开不同的文化传统,价值理念这些东西,人活着的共同目的是为了幸福美好与心有敬畏。一切都只是达到这两个目的的途径和手段。任何一种文化传统和价值理念都要带给人幸福美好和心有敬畏,如果不能做到这两点,它们就是有问题的,就是需改进的。改进并不是端灭和铲除,改进是保留传统文化和价值理念中良善的部分,扬弃传统文化和价值理念中劣恶的部分。即保留传统文化和价值理念中益生利生爱生的部分,扬弃传统文化和价值理念中损生害生恨生毁生的部分。”飞龙说道。 “所谓普世价值,就是要普遍适合所有不同文化传统与价值理念的群体的,普遍适合人性共同的对爱生,利生,益生的需求的观念共识和价值标准吗?”昭熳问道。 “是的。因此强调本民族的特殊的观念秩序,民情秩序与国情并不是要拒绝普世价值的理由。普世价值并非是要消灭不同文化传统与价值理念的差异,而是强调有益生命有利生命有爱生命的继承,有损生命有害生命有恨生命有毁生命的扬弃,而是强调一种益生利生爱生的尊重和扞卫个体生命,财产与追求幸福的权利与自由,及有效限制权力绝对化,防范监督约束制衡人性之恶的普遍价值共识。因此普世价值并不与传统文化和价值理念中益生利生爱生的部分相冲突,而只与其损生害生恨生毁生的部分相冲突。”飞龙说道。 “那么以自己本民族文化传统,价值理念,民情秩序,国情秩序的特殊性来拒绝普世价值,其目的就并不是想保护传统文化与价值理念中爱生益生利生的部分,而恰好是想保护传统文化与价值理念中损生害生恨生毁生的部分喽?”昭熳说道。 “对啊,因为后者更利于他们挟天下之大公为己之大私谋利欲的目的,更利于他们按照自己个人及本团体的意志来继续操控大局,左右方向,造福自己个人及本团体的利益最大化的目的,因此拒绝普世价值的特殊性强调和特色性强调,所欲者是利已也而非利众也,而普世价值强调的恰好是利所有大众而非只利某个人或某团体。”飞龙说道。 “你说的这个某个人或某团体岂不就是专制极权独裁的个人或团体?可就我个人感觉,专制极权独裁也可分为出于善的动机和出于恶的动机。前者属于理解的歧误和不自知,属于好心办了糟糕事,但善的动机的纯粹与真诚的。后者则明知自己不道德,是恶,但却坚持强迫蛮力的硬吃方式,那就是我就是坏了,不道德了,恶了,又怎么样?有种你来把我赶下台啊,要是没有那个勇气和能力,就别在那儿叽叽歪歪……相比这两种情况,前者尚还有一定程度的情有可愿,后者则完全是一副与黑道,黑社会没有任何区别的流氓无赖恶徒的作派,属于完全不可宽恕。”昭熳说道。 “我并不太认同你的这个看法,因为在我看来,即便是最初出于善的动机,出于自身认识的歧误而产生的专制极权独裁,其走到最后,也必然要最终堕落为明知自己错了,明知自己不合符道德,明知自己是恶但也仍然要采取强迫蛮力硬吃的流氓无赖恶徒嘴脸的方式,因为它本身专制极权独裁强迫的属性决了它很难具有自我纠错性,而只会一条道走到黑。况且还有既得利益的关系与因素使他并不愿放弃自己明知已经错误了的主场,因为放弃自己那怕已经认识到是错误了的立场也等于是在对自己专制强迫极权独裁的合法性提出质疑,从而直接动摇自己既得利益与权力的正当性,这无疑是他们绝不可能去做的事情,也是他们拒不认错拒不纠错的显在原因。而且,即便是出于善于动机去采取专制强迫极权独裁的方式也是不妥的,这种做法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就不能接受,因为人不是上帝,没有全知全能全善的能力,倒是充满了人性先在局限断裂破碎欠然裂伤悖逆的真实,这种情形下不去防范制衡监督约束自己的欠然裂伤的人性真实与必然性弱点,反倒是用自己的这些先在欠然裂伤的人性真实与必然性弱点去行专制极权独裁的强迫他人的做法,这不是在给他人制造不幸,苦痛,祸害和灾难又是什么呢?从理论上说,这是必然性与自由性的区别。”飞龙说道。 “怎讲?”昭熳问道。 “专制强迫极权独裁是建立在必然性正确的基础上的,而民主宪政法治权力正反制衡监督约束则是建立在必然性欠缺裂伤的基础上的。事实上人是不可能必然性正确的,倒是必然性欠缺裂伤是真实的。当我们把一个并不符合必然性正确的东西当作是必然性正确时,以此来对他人的强迫专制极权独裁也就会造成他人灾难苦痛和不幸的后果。而反过来当一个必然欠缺裂伤的真实和事实得到一种正反制衡监督约束时就会减轻权力对人的侵害,损害和伤害,从而减轻人的灾难,苦痛和不幸。人的理性认知能力是有限的,尽管可以在逻辑上可以成立一个必然性,但逻辑的必然性不等于事实的必然性,事实的必然性必须要依赖于经验,但逻辑的必然性有些是不可被经验的,属于先验和超验的领域,比如第一原因,终极本质,自我的本质,甚至经验的本体本身,都不可能被经验所经验到,因而也就不可能成为事实性,这种情况下你如何能将这种还未成为被经验的事实而仅仅只是在逻辑上成立的东西去强迫要求他人呢?只有一种东西是被经验到的事实,那就是科学。然而就算是科学,它在以一种必然性去要求人们遵循的时候也会造成人自由的失落。可见科学也仅仅只是人的有限理性,有限认识能力和经验范围内所得到的一点产物,远远不是人的经验范围之外,人的有限先天认识能力之外,人的有限理性之外的终极的本体与大全。否则它又怎会带给人自由的失落呢?”飞龙说道。 “那人要追求自由怎么办呢?”昭熳说道。 “自由也可分为人的自我意志的自由与造物主对人的限定的自由,即以人为本的自由和造物主对人要求的自由。人是受限的被创生物,因此人的自由即便竭尽自我意志的任意性最大化,即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他也无法超越先定受限的事实,即我可以在逻辑上任意乱想,但它却成不了事实,比如我在逻辑上想象我可以飞翔全宇宙甚至飞到宇宙外,但事实上办不到。因为先天受到了限定。因此我们的自由无论如何也超越不了限定者赋予我们的限定,也就是它永远小于限定者赋予我们的限定,因此当我们去遵循那限定,找到那限定,我们也就找到了在我们能力范围内最大的自由。”飞龙说道。 “那么人本意志的自由与限定者赋予我们的限定的自由究竟又有哪些区别呢?”昭熳问道。 “区别就在于动机是否符合善良和道德。人本意志的自由当然也有善良和道德,但它的善良与道德并不与有益于一切人的普遍必然性挂钩,它只有益于自己或自己的家人,而且这种自益自利,自我善良道德还有可能是建立在损害他人的基础上的。就算没有建立在损害他人的基础上,它也是出于自利的目的,而不是出于对有利于所有人的绝对道德律令的遵从。比如市场的道德,商业的诚信等等就是如此,它的主体在获利,在自我利益满足,道德只是被他当作满足这些动机和目的的辅助工具。为什么我要创百年品牌的名店?为什么我要诚信经营,童叟无欺?因为唯有这样才能给我带来长期性的利益利润最大化。我并不是在为道德本身而道德,而是在为利益利润本身在道德。所以从动机来说并不符合纯粹的普适普利的道德与善良。”飞龙说道。 “那么限定者赋予我们限定的那种自由呢?”昭熳说道。 “那就不一样了,它的道德和善良必须是要普适普利于所有人的,没有例外,在圣经中就叫叫日头照义人也照歹人,又如要爱对自己好的人,也要爱对自己不好的人,如果你们只爱对自己好的人,这同那些歹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不也是这样做的吗?当你遵守了这种限定者赋予我们的必然性普适普利的道德与善的限定后,我们的动机才可能是符合道德和善良的,才可能是纯净的纯粹的,这种对来自限定者对我们发出的绝对道德律令的遵从就是我们最大自由的获得,在这个意义上它便叫作是自律即自由,在这个人人自律,遵从的普适普利的道德与善良的情形下,将不会再有谁遵从了必然性却导致了自己自由的失落的现象的发生。”飞龙说道。 “我还是心存有疑。而且要做到这一点也肯定是非常艰难的……”昭熳说道。 “是很艰难的,毕竟人是来自两个世界的存在者,既要受自然世界的自然律限制,又要受来自超自然的绝对道德律令世界的道德律的限制,既要受限受制于自己头上的星空,又要受限受制于自己心中的道德律。两个世界如何才能达成平衡,和谐,统一?这是个难题……”飞龙说道。 “这的确是个充满悖逆性困境的难题。这也映衬了你所说的悖逆是人的思维认识所能到达的最高层面。当你还觉得你的思维很顺畅,什么圆润无碍的时候,对不起,你还没有达到思维认识的最高层面。当你感觉到你的思维认识进入一种道德悖逆和二律背反的困境时,恭喜你,你的思维认识已经达到这个方面的认识极限了,剩下的就只有对未知保持沉默,谦卑,敬畏,呼告和祈祷了……”昭熳说道。 “是的。还有我想说的就是专制因其权力不受正反制衡监督约束的关系,必然要否定人性是无一例外地具有自身无法战胜和超越先在欠然裂伤的事实的,相反他们认为人性的欠然裂伤是自己可以战胜的。因此一旦人们出现贪腐,他们就把原因归结为人们没有去自觉地去抵制和战胜自身人性的欠然裂伤,而放过了不受监督约束制衡的绝对权力在其中所起到的催化,助长,促使和利于贪腐的作用。而放过了对无法约束人性的不能自我战胜解决与超越的必然性欠然与裂伤的缺乏正反制衡监督约束作用的制度性的弊端顽疾沉疴的意识与反思。”飞龙说道。 “其实他们并不是缺乏这种意识与反思,他们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和明白,只不过是既得利益好处不肯松手但又想为其找一个美妙而崇高的借口罢了。别只听他们嘴上是怎么说的,看着他们实际是怎么做的就清楚了,就一目了然了……他们嘴上反对的往往是他们自己实际看重的,那些假话只是说给一些迷糊者听的,或者就是个幌子,或者连幌子都不是,就是一个耍赖与暗示性的威胁,即你知道我这是假话又怎么样?只要我不承认你又能拿我怎样?你最好好自为之,知道分寸,否则没有你好果子吃。”昭熳说道。 “说得极是。”飞龙说道。 “你在我的印象中似乎没有脆弱和怯懦的时候,总是表现得那样镇定自若,不惧死亡的威胁,我很好奇你究竟有没有恐惧和怯弱的时候呢?”昭熳说道。 “怎么会没有呢?当我依着自己的血气而刚强而自视甚高的时候,冥冥中却有一个控制我灵的力量在我的梦境中明示我心中遇事时恐惧,怯弱的真实状态。我想这应该成为我在现实世界中的自知之明。正因为恐惧,怯弱,我才会需要控灵者的帮助和拯救,倘若我自身就刚强,就坚硬,还需要控灵者来帮助和拯救吗?这并不是要使我在现实世界面对那些违逆自由,公平,公正的专制蛮力与强横时心中畏惧,退缩,而使要使我明白,我的自信,勇气和胆量不是因为藉着我自身血气的刚强,坚硬和傲慢,而是藉着控灵者的鼓舞与支撑。耶稣都降生在马槽,喻示着人应该有的低下和谦卑,也喻示着我应该有的低下和谦卑,以及对自己本性恐惧与怯弱的自知。但耶稣又来自天上,这又喻示了人应该有的对天空的仰望,敬畏,信心,也喻示了我应该有的对天空的仰望,敬畏,信心和由此产生的勇气与无畏……”飞龙说道。 “人生无常,突然一个意外就会把一个好端端的人给葬送了。闻知你遇难时,我一直不肯相信,仿佛昨天还在与你说话,而今天你就不在了,就都消失了,变得无影无踪。”昭熳说道。 “物质的无并非真正的,彻底的无,精神的无才是真正的,彻底的无。就算宇宙消失,物质全无,精神也还存在着。精神不依赖物质的生而生,它先期地存在于物质产生之前,对物质的诞生,宇宙的诞生作着说明,对空间的诞生,时间的诞生作着说明,因此人为何要害怕自己物质躯体,身体的失去呢?物质肉身的失去不代表精神灵魂也会失去。精神和灵魂先于这物质肉身而存在,因此物质失了,它并没有失,唯有那控灵者要结束它,它才会真正地消失。”飞龙说道。 “人的任何想象都是有,一经成形就必以空间为前提。人想象不出无的世界,人不能使一切变无,既不能使物质变无,更不能使精神变无,这种变无的能力只在上帝才有。”昭熳说道。 “对的。对人的认识而言,空间是物质意义上的有,时间是精神意义上的有。人们常说小无其内大无其外,其实这种说法是有问题的。小无论怎么分割也分割不完,因此不可能分割到小无其内的程度,只有到了彻底的无,才是真正的小无其内了,倘还有,它就不能叫小无其内。然而一个有的物质你又怎么把它分割成无呢?这从人的逻辑上是讲不通的,因为人没有无中生有的能力,因而也就没有有中化无的能力。唯有那能在无中生有的造物主,方才具有在有中化无的能力。而大无其外从人的逻辑上也是讲不通的,只要承认了有的前提,往小的方向走就永远没有最小,而往大的方向走就永远没有最大,这才是合符人的逻辑的。因为从人的逻辑出发,我永远可以问外面和容纳这二个词,不论你说宇宙有多大,我都还可以问它的外面是什么?那怕它是在不断膨胀,我也可以问是谁在容纳着它的不断膨胀?就算你说在这个宇宙之外还有万万亿个与这宇宙同大甚至比它更大的宇宙,而且也是在不断地膨胀,我也同样可以问它们的外面是什么?是谁在容纳着它们的不断膨胀?有的前提一旦肯定,往大的方向走,只有无限才是其逻辑终局,只有到了无限,我们才能停止关于外面是什么和谁在容纳它或它们的不断膨胀的追问。可是无限是人的理性无法去想象得出来的一个概念,是人的逻辑无法去推证得出来的一个概念,无论人怎么努力他都还是奔走在有限的路途上。唯有那能在无中生有的造物主方能解决这个问题,因为袘能让灵与物都还原为无。而无正是无限的逻辑终局。只有到了无的层面,无限才能停下脚步来。空间是作为物质有的存在,时间是作为精神有的存在,因此空间和时间的消失,取决于它们真正的创造者。只要它们的创造者不让它们消失,那么人对于空间和时间的认知,在理性认识和逻辑推演上,就必然要陷入局限与悖逆的困境。而空间感与时间感是上帝赋予人的先天直觉认识形式,其中几何属于空间,数属于时间。”飞龙说道。 “是的,对于空间是有限还是无限,时间是有始终还是没始终,人的认识总会陷入悖逆的困境。正如你所说,如果空间有限,那它外面是什么?是谁在容纳着它?如果空间无限,那么区域,边界和范围的概念又怎么产生,划分?如果时间有开端那它开端之前是什么?如果时间没有开端,那么时间段的概念又怎么产生和划分?”昭熳说道。 昭熳的回忆继续…… 在林九渊还未被药死的时,蓝庭钧其实就已被林莫邪的美貌所打动了,这样的绝世罕见的天仙般的女子自己怎能没份呢?就算兄弟想要据为己有,自己也得要抢在他之前先尝尝鲜呀。他既知道林莫邪的藏身之处,也便就捉了个空闲悄悄到来。待知他意图时,莫邪誓死不从,以剑抵己脖,斥道:“若再近时,我立自刎。”蓝庭钧知其刚烈,又恐其真自刎,自己在兄弟蓝庭信面前也就不好交待了,遂只得作罢。然而这事却被蓝庭信所知道,表面装作不知,而心里也就暗暗对兄长忌恨在心了。蓝庭信知道兄长不会善罢甘,一定会伺机再动,怕只怕恐会被他捷足先登,自己就处于被动了,于是他决定自己先下手为强,先将林莫邪这个生米煮成熟饭,占得这先手,让兄长不好再插手。但他又知莫邪公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性情,若霸王硬上弓只恐招致其激烈反抗,甚至以死相拼,反而会让自己美梦成空,于是略一思忖便计上心来。 他往酒里添加了迷魂和催情的药物,借故劝了公主好些酒,自己也同饮,但却以水调换了酒,然后装作喝得酩酊大醉,意识模糊的样子。公主饮下那酒,神志迷糊,却只道是自己醉了……然那化在酒水中的催情药物此刻却发生效用,令她躁热难耐,欲火焚心……她羞得不行,怨恨着自己为何竟然会出观这样的状况和情形?却再难抵挡蓝庭信的攻势……神志已经恍惚,亢奋,无控,只能任由蓝庭信的摆布……而且也无法控制自己身体躁热灼烈的渴求,于是自己的第一次就那样给了蓝庭信,被其占有…… 事后蓝庭信倒是跪在公主的面前认罪不迭,连说:“末将以下犯上,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若非一时高兴饮酒太多以致神志错乱,不能自控,断然不敢作出这等以下犯上的罪错之行,但心中对公主的慕恋却是事实,却不料被烈酒醉迷蛊惑,无法由己,当时越了界线都还不自知,一切皆不由自己所掌控,乃铸下大罪大错,末将并不想逃避此责,甘当受罚……”说罢便假意等待公主的赐罪与责惩。 莫邪虽是羞得满面通红,怒恼嗔恨,但却也明白自己当时心里也是无法自控,也并非完全是被动受侵,自己那时也产生了强烈渴求,因此自己也算有主动的成份,若要完全责怪蓝庭信,自己也觉得于心有愧。再说她对蓝庭信的印象也不算坏,多少也算有丝缕好感,加之看到他为保护自己所作出的努力,冒险和不惧牺牲,心里也有几分感动,认为或者这就是天意吧,既然如此,顺应这种关系也不妨,也便没有过多责怪蓝庭信,单是一真着红着脸,看也不看他一眼,只轻轻说声:“你去便是。” 蓝庭信闻知此言,赶紧告退。他一路走一路暗自思想:以莫邪公主刚烈性情,竟然未对自己发作,单是淡雅处之,可见她对自己也并非完全拒斥,没准还有一定好感,只是碍于公主尊严,女儿骄羞,故而以此方式置之,此举莫不是对我与她如此关系的一个含蓄接受和默认? 他这种揣度并非全不合情,此后见面,莫邪公主虽依旧保持高岸姿态,似有一种戒心,但也似乎对他更有一分信任和依赖。而且再逐渐往后对他的态度也更为平和起来,仿佛在暗示他,她已经接受了与他关系的这种事实。 蓝庭钧眼见兄弟捷足先登,而莫邪公主并没有象对待他那样闹出要拔剑自刎,誓死不从,以命相拼的情形,不仅如此,反而似乎现在对自己兄弟的态度正在变得越来越好,仿佛已经在接受要成为自己兄弟女人的事实,心里着实是一通无法释怀的羡慕嫉妒恨……兄弟二人的心中龃龉就此产生。 蓝庭钧药死林九渊登国君之位后,白天酷硬,刚厉无比,夜晚却被梦魇的恶境和恐状纠缠起来。他不仅梦到被他毒死的林九渊要杀死他,而且也梦到天王河峡谷里,河道里那些被他诱骗进去的惨死的数十万昭天兵士们将他团团围住,纷纷举刀向他砍来,他吓得时常从梦中惊醒,全身是汗,心跳剧烈而久久不能平息,耳边不停地回荡着梦中那些被他害死的亡鬼冤魂们怨恨仇极的声音:“这你个恶魔,拿命来,拿命来……” 而且这噩梦并不是纠缠他一晚两晚,而是长期不间断,如影随形,如蛆附骨,令其恐惧万分,痛苦不堪。他于是想到了弥补,便开始刻意地补偿起那些被他害死的亡鬼冤魂们的后人来,尤其是对卓义山,方庭源,陈之瑜的后人,更是礼遇有加,惠益不断。卓远觉,方锦威,陈吟轩更是被他重待如山,官位直升。 他的这一系列举动反而在他意料之外地为他赢得了全朝文武众臣众将们的支持和拥戴,这一点甚至都令洪王达有几分忌惮起来,心想如今蓝庭钧获得朝野空前的支持拥戴,势力空前,倘他开始对自己有所抗命和抵触,还真是成了个麻烦和隐患。 洪王达这样的担忧并非是没有道理,蓝庭钧其实心中正有此想法和打算。洪王达厉害,依仗的是他兄弟们和手下们的厉害,倘若处处让他们养尊处优,日日大鱼大肉,供其美女享用满足,笙歌宴乐,逐渐消磨其意志,以实现其从战争饿狼到金圈饱猪的兑变。而自己这边则暗暗培训武士烈夫,来他个此消彼涨,到那时,这群人也就不足为虑了。 诡诈奸黠如洪王达,怎会看不出这种苗头来,又见到他兄弟二人如今面和心不和,因此便从心里产生了要欲以蓝庭信来取代蓝庭钧的想法。于是他便通过已嫁与蓝庭信作妻的大妹洪亦珍来试探蓝庭信的想法。 如此美事对蓝庭信来说当然是正中下怀,正求之不得。自兄长登位国君后,虽立自己为摄政亲王,但自发生了莫邪公主被自己捷足先登成功一事之后,自己手中的权力正在逐渐被兄长削减,而卓远觉,卓明城,卓敬光,方锦威,陈吟轩等人却越来越得到重用,完全就是分解了自己手中的权力。 于是几人一拍即合,于是洪王达暗使人携带黄金万两,珍珠玛瑙宝石美玉锦帛调缎绢丝无数到了璘江国,献与璘江国君,出示了自己的意图。璘江国君见如此重礼,直馋得垂涎三尺,岂再有婉拒之理?不就是配合洪王达演一场戏嘛,再说当年蓝庭钧对自己等人也较刻薄,初来乍到之时便象疯般地攻击剿杀自己并幽岛与梦海二国的人马,杀死了三国联军十余万人,此番岂不正是一个为他们复仇的良机,又有厚重好处可拿,何乐而不为呢……? 第274章 莫邪遭辱 在璘江国君起兵的谩骂下,在洪王达的怂恿下,蓝庭钧果然入了圈套,亲率大军迎敌。一来他也想借此报那时三国联军对自己的百般捉弄与刁难之仇,二来也想趁机收回以前与这三国签订盟约时割让给他们的几座城池,三来借此机会树立自己的军威,四来也是为了弥补自己曾经对卓义山,方庭源,陈之瑜等将领并兵士的欺骗,来赎自己的罪,也把之当成是替他们报仇复仇…… 然而他也就这圈套里越陷越深,最终为璘江军所俘,并秘密关押,实际上也就被转移到洪王达所派之人的控制之中去了,因而也就将其弟蓝庭信顺理成章地推上了昭天国君的位置。 其时林莫邪早已怀了蓝庭信的孩子,但他忌惮洪王达及其兄弟们,仍然不敢将莫邪公主带回王宫。一则是惧怕他们要霸占莫邪,二则是怕洪亦珍知道他与莫邪公主生下了女儿佩洁公主,以洪亦珍的为人和手腕,非杀死佩洁公主不可,于是将女儿托付给心腹大将柳鸿豪照看抚养,并以柳鸿豪亲生女儿的名义,改称她为柳佩洁,掩藏佩洁公主的身份,以避免她遭到杀身之祸。 然而之后莫邪公主还是被洪王达并其兄弟们发现了,蓝庭信于是下跪着向他们苦苦哀求。洪王达心想,若强行夺他所爱,只怕朝野知悉,名声不佳,激引共愤,毕竟也是贵为一国之君,况目下还离不开蓝庭信,还得需要他来过渡缓冲与昭天朝臣众将之间的隔阂关系。但如此绝世美人也不可眼见而不得呀,那怎甘心?于是便向蓝庭信提出借用莫邪公主几日,几日后便完璧归赵,蓝庭信虽有一万份个不愿意,但也知道洪王达能这么跟自己说已经是对自己有所让步和留面了,已经是对自己不看僧面看佛面了,若再要抗拒,只恐会彻底激怒他,反而还可能永远地失去莫邪公主,于是只得忍痛点头认可。为表现出自己在莫邪公主面前的的忠勇无畏的形象,蓝庭信又与洪王达及其兄弟们表演了一出双簧,假装自己被洪王达派人跟踪,又择机假装离去,让其邪公主被洪王达所派之人劫掠,待到莫邪公主被洪王达及其兄弟们糟蹋玩弄数日以后,再假装终于获悉情形赶来与洪氏兄弟决斗,被擒,仍破口大骂,便是不作国君亦要夺回莫邪公主。洪王达假意要杀之,倒是莫邪公主念及女儿不能失去父亲,反而为他向洪王达求情。洪王达遂说道:“念在我亦珍妹子面上饶你这回,以后若再敢违逆和造次,定斩不饶。” 为进一步铲除蓝庭钧的一手提拔培植的与自己抗衡的卓远觉,卓明城,卓敬光并方锦威,陈吟轩等大将与势力,洪王达又悛使蓝庭信派卓远觉等人以为国君雪耻的名义,再度与璘江国演双簧戏,却暗中置人相助,以在战场上除灭他们。哪知卓远觉等人异常骁勇善战,相比其父辈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实力和雄风,竟然在万般圈套和计谋,合围及险境之中杀开一条血路,锐不可挡,势如破竹,直抵璘京城下。洪王达眼见弄巧成拙,连忙以卓远觉等将攻破璘京城后将救回蓝庭钧从而你就将被位为由为由,怂恿蓝庭信紧急召回卓远觉等人,以谋逆之罪将之处决,并诛连其九族,一同作战的方锦威,陈吟轩亦同遭其祸,而费寂岭,柳盏明,霍耀烛,郑清旅等将领及其家室宗族也受到程度不同的牵连。所幸自己与奕璨,天漪,若窕,艳丽,旖丹,紫箫等人最终被佩洁姐救下。后蓝庭钧在被囚禁中被洪王达派人秘密毒杀。 其时南北形势已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那就是锐意改革,大兴商道,扶植经济团体的北部碧天变得日渐强盛。而南部昭天在黑魔二教并光昭会,光义会的联合攻势下,元气颇伤,只得暗贿黑魔二教教主以重金,方得喘息之机。北方诸侯国多为黑教势力的附庸,这时他们也借机向北部大国碧天发难,要求恢复青峡府恢复原有诸侯国地位,复归为青峡国,目的直指他们怀疑蓝瑰便匿身此处地界,因有人偶然于其境内发现奇幻蓝光直冲云霄。洪胜达眼见昭天那边在黑魔二教身上吃了亏,岂愿激化事端?于是吩咐林震雄同意青峡府恢复原有诸侯国的地位。林震雄并不甘愿,佩洁却劝他同意,说眼下正处商业经济发展的关健阶段,不可为那偏僻一隅而失了大业。其实佩洁乃是知道裕三首领早有盼青峡府回归原有诸侯国之位的想法,因此此举也是为了暗中帮助他,促成他所愿。林震雄对洪胜达可以不愿听,可是对佩洁岂敢有不听之理?其时佩洁早已受飞龙梦中鼓励,嫁与了林震雄,虽为王后,却不喜抛头露面,行事皆以幕后操控为主,且易容更名,是为天香王后。不过这一点,昭熳并不知道。 昭熳对黑教诸国的意图怎能不知?如今见到丹宏,又见到他肩上所背的太宇剑,便疑心那些侯国中有人所说发现青峡地域周边有奇异蓝光在夜里直冲霄汉,莫不是跟丹宏有关?莫不是蓝瑰就在他身上?或者被霍廷德,周风甫,冷天寿等人掌管?于是她更是要留意对丹宏的保护了。然而同时她还有一个心愿便是要寻找合适机刺杀黑魔二教在昭碧大岛的分教主帕拉斯与突奇奥。她仰面天空向飞龙表达自己的这种意念,希望飞龙能够在梦中予以她答复。然而梦中飞龙却并未回应此事,而是接着上回梦中的谈话,继续对她说道: “这种对来自限定者对我们发出的普适普利的绝对道德律令的遵从是至关重要的,它揭示了人的一切行为应该指向的核心和方向,即道德与善良是普适普利的,是为所有人的,而不是只为了自己,只为了少数人,只为了某一个团体的。因此作为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和谋利,也应该是指向普适普利于所有人所有民众百姓的,而不应该仅仅指向统治者,权力者,统治集团及其权贵利益集团的。这个逻辑如果不能得到明晰,确定和理顺,那么任何一切的国家发展,增长,富裕,强大,满足也都只是为统治者集团权力集团自身服务的,只是他们及其相关利益者的发展,增长,富裕,强大,满足,而不是所有民众的发展,增长,富裕,强大和满足。”飞龙说道。 昭熳点点头,表示认同。 “必须要明确国家与人究竟谁才是目的?在圣经的传统里,在基督的信仰里,人才是上帝的目的,而国家不是。国家只是作为人出于互爱互利互助互需而自愿联合在一起形成的组织,这个组织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对成立它的每一个人提供服务和帮助。因此它作为一种组织和工具性本身不是人的最终目的,它要为人提供服务才是人的最终目的。”飞龙说道。 “而这服务也必须是普适普利于每一个人的,而不是要讲特殊特情地只服务于某部分少数人以及由他们组成的团体。”昭熳说道。 “对,强调特殊特情特色地只服务某部分少数人以及由他们组成的团体,实际上就是在强调只服务于专制极权独裁的统治集团及其权贵利益集团。这种特情特殊特色的强调往往以国家,民族,天下作为幌子,把它们上升为目的,把人贬降为条件和工具,从而召唤人这个条件和工具要为国家,民族,天下这个目的服务,献身,实际上是为他们服务,献身。因为所谓国家,民族,天下在他们绝对权力独揽的情况下,在他们专制极权独裁的管控下,也只是他们的国家和天下,而不是毫无自主权的民众百姓的。而且他们这种关系转换的幌子在逻辑前提上也不成立,即,不是国家是人的目的,而应该是人才是国家的目的。”飞龙说道。 “你的意思就是说缺乏来自神性信仰层面的绝对道德律令的自我自律,人的任何道德口号都将成为只为自己谋私利私欲的必然幌子,假国家民族天下之大公来利己之大私?”昭熳说道。 “是啊,因为他们不相信神,不相信这样做死后会下地狱,会受惩罚,所以他们无所忌惮,不以为然。他们真正相信的是人死后就是一抷黄土,尘埃,什么也不再有,所以不趁着尚还活着时大捞特捞,死后就永远没机会了。透过他们这样的信仰,心思和选择就可以想象,知晓和明白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飞龙说道。 “正是因为从信仰上就缺乏这种来自上帝对人的绝对道德律令的观念,因而他们也就不会有产生这种来灵魂上的必然性自律,也不会知道这种来自上帝的绝对律令就是要将道德,善良和爱象日光普照大地一样普适普利地普照每一个人,与每一个人的利益和受惠必然性地挂起钩来。缺乏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秩序的指引,再加上绝对权力又为他们所有,得不到有效的正反制衡监督和约束,因此人性的必然性裂伤既得不到观念秩序的纠错,又得不到现实机制的正反制衡,这种情形下,他们也就必然性地要利用自己手中的绝对权力,将最大头,最主要的利益和好处紧紧巩固在自己身边。试想这种情形下的发展会是符合公正的吗?”飞龙说道。 “我知道你想表达的就是,这种情况要想得到改变,根本上还得要靠所有民众百姓的普遍性觉醒与明悟,既要在观念秩序上明晰上帝信仰的绝对道德律,又要在现实层面上明晰宪政民主,自由公正,正反制衡等等机制确立的重要性,只有明晰了这些并积极参与其中去努力,争取,才会促使社会的进步。是吗?”昭熳说道。 “是的。专制统治集团与既得利益集团是不可能主动向受奴役压制的民众百姓主动出让自己的既得利益和降恩赐福于他们的,因此指望能有这方面的统治精英与既得利益精英会突然良心发现来引领他们变革,完全就是痴人作梦。”飞龙说道。 “是啊,这里的人普遍崇奉信靠的是在人的世界里只唯实力决胜,以及由此形成的等级观念。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昭熳说道。 “就算是你以前,也还是跟他们不一样的。你虽然是信奉唯实力决胜的,但这实力决胜是要讲公平公正的,而他们崇奉的实力决胜则是无需讲公平公正的,投机取巧也好,暗渡陈仓也好,凭靠关系也好,仗持特权也好,都可以,只要形成现实的财力与势力就行。为什么无需讲超越的绝对的公正呢?因为这一原则只能来自上帝信仰的绝对道德律令对人的必然性要求,这里的人因为普遍没有这个信仰,因而没有这样的观念秩序和信奉坚守的原则,自然就不会讲这些必须要遵循的因素了。”飞龙说道。 “但那时我也不知道也没有上帝信仰呀……”昭熳说道。 “但你潜在有,尽管你强悍酷硬但并不无耻。”飞龙说道。 “因为他们本来就接受不遵循道德原则而形成的等级差异,所以他们对利用不道德不公正的专制来敛财与压榨和攀附这种专制权力关系来敛财与压榨,是能够接受的,因此只要他们自己还有饭吃就不会闹意见,那怕象猪一样活着也没关系。但是假如到了他们连饭也没得吃,连猪也作不成的时候,他们就会不满了,也有意见,有情绪了。可是不满有什么用呢?专制者略一武力压制他们便不敢言语了。所以他们的不满情绪并不会令专制者感到头痛,令其头痛的只会是他们对抗不了自然的规律和上帝的意志。”飞龙说道。 “怎讲?”昭熳说道。 “因为利益的追求,经济的活动,进步和发展需要遵循供需平衡的自然规律和社会公正,发展公正的上帝意志。供需平衡只能由市场中那双看不见的手来调节而不能由专制者这双看得见的手来操控和垄断。而经济活动与发展也只有在遵循来自上帝绝对道德律令的公平公正时,才会是健康推进和良性循环的。专制极权独裁集团对绝对道德律令所要求的公平公正原则的背离,使经济财富与发展果实大量地积聚在他们及其与他们相关联的人的手中,从而造成贫富悬殊的触目惊心,导致大量贫穷者虽然疯狂劳作生产,自己却丧失了消费的能力。”飞龙说道。 “那么他们生产出来的东西谁能消费呢?”昭熳问道。 “只有那专制极权独裁集团及其与他们相关的那些利益集团的人,而他们人数毕竟有限,消费能力也必然有限,无论如何也消化不完那些广大劳力者,贫穷者拼命生产出来的东西,这就会造成过剩和浪费。一方面是拼命生产的劳力者消费不起,买不起,另一方面却是过剩的闲置,浪费,就象仓里的谷麦,闲置久了慢慢就长霉,变质,腐烂,最终大量浪费,而另一边则是吃不上谷麦的人被活活饿死……”飞龙说道。 “这下拼命劳动却又消费不起的劳力者们肯定就会有意见和不满了。”昭熳说道。 “那是肯定。但这种不满并不会对得利者们形成什么威胁和挑战,他们轻而易举就能压制住这些不满情绪。”飞龙说道。 “虽然能压制不满的声音却消除化解不了不满的情绪呀,且改变不了经济萎靡,发展滞阻的状况与事实,从而也会使自己手头所获减少呀。”昭熳说道。 “对,这才会形成他们真正的头痛与烦恼。又想经济能盘活,又不愿放弃自己手中的专制特殊权力,两面都想齐活,这虽是自己的如意想法,可却不是上帝的如意想法啊,上帝是不接受这种丧失道德与公正的发展之模式的,袘的绝对道德律令犹如阳光普照大地般的对每一个人都普适普利,其绝对性是不容任何个人意志与集团意志来挑战的,任何违背了袘的意志就一定会受到袘的惩罚,任何违背了袘道德律令所要求的公平公正的发展原则就一定会四处碰壁,自食其恶果。”飞龙说道。 “但他们不甘心,非要以自己的意志和智力展开与自然与上帝的对弈,并妄图击败自然规律与上帝。人定胜天是他们一贯的观念和自信。自己本国的人消费不起,域外的人总消费得起呀,那就把这些过剩和闲置的东西往域外走,到域外去拓展和开发市场。域外人不也是贪利的吗?不也喜欢价廉物美吗?”昭熳说道。 “贪利和喜欢价廉物美虽是人性共同的真实与特质,但别忘了,人除了人性共同的弱点之外,还有来自自身的信仰与观念秩序的调节和引导。况且他们自身的经济活动也会受到这种缺乏绝对道德律令与公正的模式的冲击和影响,再加上他们信仰上帝,有着绝对道德律令神圣不容践踏的观念秩序传统,眼见自己获利所得竟是建筑在他人被牺牲掉公平公正的这种悖逆上帝绝对道德律令的基础上的结果,这样的建立在以损害道德律令的前提下的血汗产品,想必他们即使用起心中也颇不是滋味吧?这必定使得他们一贯的信仰和价值观念受到了这种缺道德缺公正模式的刺激和伤害。自身利益受损与自身信仰观念秩序的受冲击伤害,最终将使得他们不得不予以还击。而就这二者之间的冲突来说,利益纠葛还不算最麻烦和最根本性的问题,信仰和观念秩序,价值理解的差异与分歧才是最难化解,最难调和,最难达成一致的最根本性问题,这才是双方利益产生纠葛与冲突的最本质性原因……”飞龙说道。 “为什么?按理说应该是专制与民主的分歧冲突才对,怎么成了观念的分歧冲突了呢?”昭熳说道。 “专制是什么?专制就是霸道,就是自私,就是以自我为中心,就是不考虑他人的感受,这其实是一个人性问题,不独这里的人有,域外的人也有,人性嘛,不分肤色种族的总是大同小异的,但奇怪的是,为何同为相近的人性,域外的人能实行民主这里却不能呢?为何他们人性的霸道,自私,以自我为中心以及不考虑他人的感受的毛病和弱点就能够得到约束和制衡?而这里就不行呢?为什么他们能实行制衡自己人性欠缺裂伤弱点的制度,而这里却不可以和行不通呢?是什么使得他们心甘情愿将自己真实渴求的人性贪婪与自私进行约束和制衡?是什么在他们心目中大过了人性的真实需求和状况本身?”飞龙说道。 “那你说是什么呢?”昭熳说道。 “显然,是观念,是信仰。也就是说是只有观念和信仰才具备有对人性进行调节和引导的作用。制度虽然也在以防范监督约束制衡的方式调控着人性,可它其实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观念和信仰引导下的结果。如果人没有任何观念,仅依凭着自身人性的本然与本能去生活,那实际上就是跟原始人的丛林状态的生活方式与法则差不多的。但正因为人有了观念和信仰,看到了自己的有限性,意识到了一种高于自己的神圣存在,因而产生谦卑和敬畏,因而产生信仰和观念。有了这高于自己本身的信仰与观念的存在,自然就能够引导和调节自己的人性本然本能。”飞龙说道。 “为什么就能?”昭熳问道。 “因为这是一个极其简单的根本问题,人为何会存在?人作为生命出现在这无尽黑暗与虚空的宇宙,就是一种伟大的爱的力量的显喻,就是一种善与道德的力量的显喻,这伟大的爱,善与道德的显喻力量高过了人,成为人的信仰与观念秩序,从而引导,调节,修补和弥合自己人性本然的欠缺和裂伤。但假如人没有这种意识,不这样来理解,认为自己作为生命不是来自伟大的爱善与道德的力量的创造,而是来自本然的自生,因此理当以己为本,以己为大,以己为中心,那么他当然是不会产生任何高于自己本然人性真实的信仰与观念的。”飞龙说道。 “因此他也就没有理由要去制衡和约束自己的本然人性的真实了,也就凭着人性本然真实的欠缺裂伤去生活了。甚至为了显示自己也是文明和开化了的,他还会挂戴起伪善的面具和遮羞布来,但其实他自己清楚自己真实施行的仍然还是跟原始人的生活方式没什么本质区别的丛林法则那套,即不管任何爱善道德律令对自己灵魂的约束,只管自己人性本然本能的实用满足,以及促成这方面所需的因素和条件的实现。试想这种情形之下怎么产生得了民主与制衡的制度呢?”飞龙说道。 “一个人的观念就是一个人的信仰的体现,一个人的信仰的体现就是他对自我与存在的理解认识。”昭熳说道。 “对,不进入到这个源头来梳理,就不明白观念分歧的原因,以及文化传统与制度选择的差异的原因。当然改变对自我与存在的理解认识,改变信仰,改变观念秩序只是一个方面,如何解决好目下各方面业已固化的既得利益的纠葛牵缠的死结,也是一个颇为棘手的难题。这个业已固化的既得利益堡垒和布局就象一座巨大的冰山一样坚不可摧,难以撼动……”飞龙说道。 “我觉得这个你才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而且我认为这个现实情形和状况才是变革难以推行起来的真正原因。要说观念,这些人未必就不如我们懂宪政民主,正反制衡那套,甚至比我们更加了如指掌。说到上帝信仰和西方传统,说不定了解得比我们更多更透彻,但那又如何?现在的问题是要破及太多人业已固化的既得利益,要损及到他们的既得所有,要打破固化的利益坚冰,但这又是谁都不愿自动放手的,怎么办?”昭熳说道。 “确实是。我觉得稳定还是应该作为第一考虑原则的,因此应尽量避免通过任何过激的方式去碰撞和应对,应该尽量避免流血牺牲的惨烈代价。所以合宜的变革恐怕还是更适于通过自上而下来推动,但对民情秩序和基础的考量的确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如果无视这点,变革恐怕只是换汤不换药,恐怕仍然是在专制极权独裁的泥潭里辗转,与其成为动荡的那样,还不如保持安稳的现在,在稳定的前提下寻求逐步变革。总之要彻底解决发展的困境,突破经济的瓶颈,不寻求变革显然是不可取的,不向着宪政法治民主与权力制衡的方向前行显然是不可取的。从自上而下的改革来说应该要向着这个方向,应该要向着拥抱普世价值的方向。”飞龙说道。 “是的,俗话说人心齐,泰山移,只要能形成价值观念的统一,就能统一共识,就能形成心愿的统一,那么变革推动起来就会顺当很多。然而这一点对目前这里的人来说,恰好是较难办到的。我现在终于能理解你们的顾虑和担忧了,终于能够有点理解你们骨子里那种彻心透骨的寒凉和绝望了。作为这里最普遍广大的民众的观念秩序的改变困境,这一点如果不能扭转过来,真的就会让人产生绝望感。这一点如果不扭转过来,芸芸众生民众百姓所有公民的普遍共识便很难达成一致,那么观念的磕碰冲突纠缠将与既得利益的牵绊一起成为在这里很难被厘清,疏通与解开的死结……”昭熳说道。 “我与佩洁都不希望历史的悲剧重演,都不希望被压迫的人们的所有诉求与抗争,换来的仍然只是在专制极权独裁范围内的永远的恶性循环,即永远只是新的专制极权独裁取代旧的专制极权独裁,永远只是换汤不换药。既然要变革,就要终止这种永无休止的恶性循环,就要彻底结束专制极权独裁的治理模式。因此对于林莫苍的一心只想要复辟前朝的专制极权独裁,自己来作国君的想法与做法,我与佩洁都是不赞同的。对于他投靠黑魔二教来达成自己心愿的目的,我们更是反对,因为黑魔二教不仅是在世俗领域专制强迫,在信仰领域也专制强迫,而且依靠的手段是残忍血腥的暴力与恐怖。试想一旦让他们控制了昭碧全岛,这里就不仅仅只是世俗的专制强迫了,还将彻底变为信仰与世俗的双重专制强迫。对这一点的认识,我们与你的立场是一样和一致的。”飞龙说道。 “我很高兴你们能与我看法相似,感同身受。”昭熳说道。 “发生在你们以及不少人身上的动不动就被满门抄斩,诛连九族灭十族的惨烈不幸,动不动就有数万的无辜者惨遭冤杀滥杀的悲剧与灾难,这些丧心病狂到极致的罪恶,这些冷酷凶戾,残忍血腥到无以复加的疯狂地步的恐怖与魔魇,为何自绵延千年以来的历朝历代都会发生?这恐怖恶咒的根源究竟在哪里?我认为不仅仅在人性的先在魔恶之中,也在一种歧误观念的理解认识之中,更在一种专制极权独裁的制体将不受制衡的个人及所在集团的权力与利益放大到的巅峰时所催化出的人性疯狂贪婪和变态残忍中……因此倘若变革不是为了彻底终结专制极权独裁的治理模式,这样的极度丧心病狂的恐怖现实与灵魂梦魇的恶咒恐怕还将继续无限地绵延持续下去……”飞龙说道。 “我会竭尽全力去阻止他们的,向着这僧俗二面的专制极权独裁抗争,不管成功与否,我都得要为之而努力,这是我不容逃避的使命。”昭熳说道。 “每一个人天生都酷爱和向往自由,可要保护自由最基本的原则是什么?就是不要把自己的自由建筑在他人不自由的基础上,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痛苦的基础上。倘若我们接受自己的自由与快乐可以建筑在他人不自由与痛苦的基础上,则上帝赋予给我们的自由与快乐的绝对意义与价值都被我们给摧毁掉了。而我们这里目下的情形正是如此,人们对自己的欢笑是建筑在别人的哭泣上这一现实情景毫不感到难受,麻木不仁甚至还幸灾乐祸。人们对自己的快乐是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与眼泪的基础上这一事实状况毫无怜悯与自责自罪的痛苦。人们对自己的自由与疯狂攫取是建筑在别人被强迫被压制被盘剥被榨取被劫持被操控被掠夺被奴役被欺骗被羞辱被损害被践踏被蹂躏被威胁被伤害被摧残被戕害被剥夺去自由的基础上这一事实和现状感到毫无羞愧,内疚,耻辱,自责,自罪,痛苦,忏悔,纠错与救赎。这些背弃了造物主绝对道德律令的人真的不会受到他们应得的审判与惩罚吗?如果我们相信这点,我们当不必再去忿忿不平地质疑质问天理何在与天理不公。放心吧,平静吧,天必谴之。”飞龙说道。 “天必谴之也在人死后的世界,在活着的现世还不会,因此还得靠我们自己去争取,为了这一信仰而殉生,未尝是不值得。你不正是我们的榜样吗?”昭熳说道。 “我算不上,我的牺牲也不过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只有那真正怀着一颗超越的无私的心胸,不仅为自己,也为普天之下与自己非亲非故也没有任何关系的受强迫压制奴役残害的人而不惧牺牲的才算得上。这是为了上帝信仰与信念的牺牲,因为他们相信主耶稣告诉人们的哀恸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安慰。饥渴慕义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饱足。怜恤人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蒙怜恤。为义而受逼迫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人若因我而辱骂你们,逼迫你们,捏造各样坏话诽谤你们,你们就有福了。”飞龙说道。 “我倒是认为,不论人是选择什么来信仰,都应该要遵循自由的,不强迫的原则。有神也好,无神也好,都应该如此。唯物也好,绝对精神也好,上帝信仰也好,都应该如此。哪里有损害自由,哪里有强迫,哪里有专制极权独裁,哪里就有灾难苦痛和不幸。古往今来,那些发生在这个现世人间的损害自由与强迫专制极权独裁所制造的灾难苦痛和不幸,不独有神的信仰有,无神的信仰也有,不独绝对精神信仰有,上帝信仰也有,不独这个宗教信仰有,那个宗教信仰也有。一个人信与不信,都应尊重自愿和自由的原则。信仰不是坏事,有信仰的人往往有自律。但如果信仰采取了践踏自愿与自由的原则,采取了强迫与专制的方式,则他就违背了信仰本身所宣扬的向善向爱向道德的方向和精神,而成了践踏者,强迫者与专制者自己或这个组织与集团的人性自身的卑劣和丑陋,野蛮和凶残,冷酷和魔恶……”昭熳说道。 “对,看人便看人,看信仰便看信仰。人受自身人性影响,也受自身观念影响,还受自己所处制度与文化传统的影响及制约。真善美不仅是观念上的,更是人性中的。观念上的真善美容易,人性中的真善美难。看一个人不仅要看他的观念,还要看他的人性。观念不同可以包容,人性作恶却难原谅。不要把一个人的人性与他的观念混同起来,它们之间并不一定存在必然联系。一个观念与你相近的人的人性也许并不那么好,一个观念与你相异的人的人性也许并不那么坏,一个观念上谈真善美的人的人性也许并不真善美,一个观念上假恶丑的人的人性也许也有蕴涵着真善美,总之这是两回事,应分开来看,不能混为一谈。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等于你们就一定能够患难见真情,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也不等于你们就一定不能够患难见真情。人们一直以来往往有个错误就是总是要反感和拒斥跟自己没有共同语言的人,信奉话不投机半句都多,因此宁可沉默不语。我觉得观念相近,谈得拢固然好,但它不是衡量人的唯一的标准。”飞龙说道。 “但反过来说,简单本然或出于私心偏爱的人性善恶也不是衡量人的唯一标准,人确也有悦纳观念和价值观的相近相似的一面。说不清的,不一定的,并没有什么绝对化的,至少在人的世界里。”昭熳说道。 “所以人还是更应该有一些包容的心胸,既不要因为别人与自己观念相异而忘了别人人性上的好,也不要因为别人人性上的好而忘了他与自己的观念并不相同。总之一码归一码,不要混为一谈,应该区别对待,观念上要坚持自己的,人性上要感恩别人的好。因为纯粹观念的不同就产生相互的隔阂,冷淡,绝交,仇恨,冲突,谩骂,拉黑,对打,这是不理智的,也是不够包容的。人的理性认识,观念理解总是有限的,总是行进程度不同的,总是呈现多元化状态的,因此相互不理解是正常现象,所以也别在观念上总是将自己处于以真理自居的位置,或者总觉得自己比别人更靠近真理,实际上大家在理性认识上都是有限的。倘若说要找到一条更靠近真理的路径和方式,恐怕从人性的道德上去衡量还要更稳妥一些。即表面上你认为我对一个人的刻意疏远,淡漠,隔阂,拉黑,绝交是因为他的观念与我相异,实际上我透过相异的观念也在考察他的人性道德与我的人性道德,即面对丧失公正与道德的现象和做法,一个人是该睁只眼闭只眼,或顺应甚至认同这种丑陋与庸俗的关系,还是该表达自己反对和抗议的立场?这样说并不是表示我的人性道德比他人好,反而可能是我更糟糕。但这一原则我认为是最基本的,最根本的,即不管我们说得清还是说不清,绝对化还是不绝对化,对强迫专制极权独裁做法的反对,对尊重自由自愿民主以及权力制衡的赞成,是一个人人性道德的最基本最根本的衡量与判断,至少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是不容置疑的。当然我说过,人的思维认识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就是悖逆,这一前提的存在使得任何绝对化的说法都有点站不住脚,使得说不清成为一种可能和普遍现象,因此在无法经验的地方我既要保持敬畏,也要保持自己的沉默,信仰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可以超越我自身的范围去强求别人,干预别人,强迫别人。我曾经的宣教与传教不是在强求干预和强迫他人,而只是在向他人表达,介绍和影响。”飞龙说道。 第275章 莫邪怒斥蓝庭信 “我觉得人们在谈到和认识很多问题的时候都把事情本身简单化了,非黑即白,这实际上就等于忽视了人性的复杂性。也就是觉得一个人是坏人,那就给他贴上坏的标签,觉得一个人是好人,就给他贴一个好的标签,总是这样先入为主的形成自己的固定看法。人们对待我的评价和看法也是如此。只有你和佩洁姐还能比较客观,公正的看待我,包容我。而奕璨,柳韵她们对我其实都是比较有成见的。”昭熳说道。 “你觉得她们是怎样看待你呢?”飞龙问道。 “就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坏呀,心狠啊,没有同情心啊,脾气又很暴烈呀,缺乏对他人的理解和包容呀。只有你和佩洁姐知道我并不是他们简单化想象的那样一个人。我总觉得她们自认为自己身上的那种正义感很强烈,别人的一切行为都在针对她们,别人都是坏人,只有她们是好人。我最反感这种自以为义又自哀自怜的人,把每个人人性共同都有的自利说成是人性的可恶至极与丑陋不已的自私,非常的偏执,狭隘,极端和不宽容。对打造人间天堂,全善事业最为积极的就是她们,一副要坚决不给任何恶人留下任何一点生存空间机会的心理,作派和姿态。”昭熳说道。 “你现在还这样看待她们啊?”飞龙说道。 “虽然也有轻微改变,但大体还是那样。如果说柳韵姐是这样的思想建构者,奕璨姐就是她忠实的信徒与追随者,执行者。试图建设打造全善全美德世界的结果反而是会导致一种专制的恶。说我自私,谁不自私呢?人性不都是这样吗?不过我更愿意把它看做是人性的自利,而自利是人的天性。每个人可以扪心问自己,当大把机会和好处真正摆在自己面前唾手可得的时候,自己会推辞和拒斥吗?一个男人,当宣布他马上就可以去做国君,马上就会拥有三宫六院,嫔妃数百,粉黛几千的时候,他会说算了我不要了吗?”昭熳说道。 “我想还真是一个考验,普适来说恐怕都抗不了这个诱惑,拒绝不了这份美事,但也有特殊情形的人,不过凤毛麟角。”飞龙说道。 “我想柳韵姐和奕璨姐假如是个男人,面对这些诱惑,同样也会毫不例外地急切抓住。我不是说这是什么可值得讴歌的事情,但也不至于被批驳的那样不堪,毕竟这是人性共有的真实,哪怕它是一种欠缺和弱点,你也得自我正视和承认呀。正因为她们总是看到别人眼睛有刺却看不到自己眼睛也有梁木,所以她们总是对他人的一点点小错和天性上的缺陷缺点就充满了不可原谅不可宽恕的仇恨和憎恶。所以你看奕璨脸上的表情总是带有一种恨意满满的样子。柳韵姐则是沉默,忧郁,谁要是在曾经不经意地伤害过她,她就把这忌恨与不满隐埋于心,永世都不会忘记。”昭熳说道。 “你觉得她们为什么会有这种区别呢?”飞龙问道。 “因为奕璨那丫头性格刚烈又强势,悍辣又酷硬,而柳韵姐则生性软弱,胆怯,自卑又多疑敏感,优柔寡断,所以她们虽然观念相通,但外在表现出来的情形却是大相径庭,一个像一团愤怒与仇恨的火焰,想要焚烧尽这个罪恶的世界。一个就象感觉自己是被众人欺凌而逃离到旷野独自面对无尽的黑暗与孤独的自哀自怜者。她们都把每一个人想象得那么坏,其实真实的人性哪是他们想象的那样?”昭熳说道。 “她们是有你说的这种情形,但那不也是她们让人印象深刻的标签吗?很多人就是疯狂迷恋和喜欢她们这种气质呢。象白宇芒,李龙浩,蓝皓宇,奎扎罕他们不正是为奕璨的这种恨之绝美的气质迷醉得神魂颠倒吗?要是奕璨没有那股恨劲,狠劲,酷劲,辣劲,烈劲他们只恐怕还会觉得她缺少了点什么,甚至觉得索然无味了呢……又比如柳韵,正因为她那双总是充满忧郁与疑虑的大眼睛让多少人迷醉不已,倾慕不堪,光义会首领周运韬不就是其中一位么?所以这也是她的一种独有气质和特色之美。正如你,倘若失了那天然毒辣,矜傲,高冷又妖魅的气质与特征,反而还会失了很多人对你的痴迷与慕恋吧?”飞龙说道。 “合着你喜欢我们的也是这些?合着你原来也是喜欢我们身上这些忧郁呀,疑虑呀,辣呀,烈呀,酷呀,恨呀,狠呀,坏呀,邪呀,魔呀,恶呀,毒呀的东西……?”昭熳说道。 “要说完全没有那我就是在撒谎,要说完全都是那也是对我的冤枉。她们是有你说的那些缺点和毛病,但现在的她们与以前的自己也有所不同了,你也不能不看到人的这种变化和进步。是的,她们是过于简单化地来看待人性的,是对他人存在着一定的误解,是把这个世界想象得过于罪恶了一点,是把他人想象的过于自私和坏了一点,可你也不能说她们的立场是全无道理的。她们的初衷是什么?目的是什么?不是为了追求魔恶本身吧?而也是为了追求善良与道德呀,只不过有些极端和片面罢了。因为事实上的人性是善恶兼有,按圣经的说法就是人既有上帝所赋予的灵气,又有受魔鬼诱惑所生成的自由意志之恶。因此把人看得全恶是不妥的,有失公允和真实的,可要认为人性没有恶全是善,那也是不妥和不真实的。所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说法,并不是建立在人性全善的基础上的所指,而是建立在人性善恶兼有的基础上的所指。所以我们既不能否定人心之中都有一个良心与公义的秤砣,但也不能否定人心之中都有一个先定欠缺裂伤的贪婪和魔恶。我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事实,不可回避和否认的。你试问问你自己,是否也是这样?那么柳韵和奕璨也不会例外,也同样如此了,所以应该要理解。”飞龙说道。 “但是如今我也能比较整全地来看待人性了,可她们呢?还是在执一种单一化单向度的片面在看待人性,不肯饶恕别人,唯独放过了自己。”昭熳说道。 “人家如今的变化恐怕也非是你想象的那样,人家恐怕也在反思也在自我检讨。至少我就曾听到过柳韵向我谈起过她心中的忏悔。奕璨要倔一些,不过现在恐怕也有变化。我觉得既然人性在普遍善恶兼有的基础上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那么忏悔才是一个人愿意真正改变和更新自己的开始。”飞龙说道。 “光有忏悔是不够的,还得有纠错的行动和更新的改变与建设。象很多人,就只会批判,破坏,却没有建设性的改变和更新。是的,他们言辞很犀利,看问题的弊端和顽症看得很准,冷嘲热讽,激烈批判啥的,可真要问他们该要怎么解决这个弊端和顽症,困境和死结时,他们就没词了……”昭熳说道。 “我曾经也因为这个问题遭到过这些言辞犀利,慷慨激昂的批判人士们的口诛笔伐,说我态度暧昧,模棱两可,观点模糊,立场不鲜明,似乎怕得罪霸恶势力,似乎又想表现自己也有道德良知。他们这样看待我其实也很正常,因为我的出发点和他们不一样,我是从一个更宏观更大的层面来看这些弊疾和顽症,而他们是从一个直接的表象的现实的层面来看这些弊疾和顽症,所以我更喜欢用困境和死结这两个词语。”飞龙说道。 “具体说来呢?”昭熳说道。 “我们现在在批评这些统治者,执政者和行政官僚们如何如何贪婪,凶狠,霸道,虚伪,无耻,暴戾等等,可是我们有没有想过假如是换我们替了他们又会是怎么样呢?我觉得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能旗鼓相当,可能还更糟糕。”飞龙说道。 “为什么?”昭熳说道。 “因为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非黑即白的问题,而是一个比这复杂得多的问题。在这片土地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一些民主转型的努力,结果呢?最终还不是又走回到了专制极权独裁的老路上来了。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呀?就是我与佩洁甚至连奕璨都已意识到的民情秩序的问题。这里的民情秩序似乎还不足以支撑起民主的改变,太多太多的人的脑子里都还是那种根深蒂固的不成王便成奴的观念秩序,没有说要想到站在上帝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完全没有这一概念,因为压根就没有上帝信仰,因而也就谈不上有这样的观念秩序和文化传统,自然也就很难有这样的制度选择。”飞龙说道。 “所以呢?”昭熳说道。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在信仰上,在观念秩序上融进西方的上帝信仰及其民主与制衡的经验,然后与我们的本土化文化结合,寻找到一条既符合我们的本土化又符合普世价值的综合组合之路。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因为两种观念,文化之间必定会发生激烈的碰撞,想要达到真正的最终磨合融洽与和谐的程度,肯定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飞龙说道。 “为什么非要融进西方的上帝信仰及其观念秩序和民主与制衡的经验不可呢?”昭熳问道。 “因为从我们的传统的本土信仰与观念秩序及文化习惯中找不到突破现在发展的瓶颈与困境的出路。”飞龙说道。 “那为什么又必须要强调要结合本土的文化传统与民情习俗呢?”昭熳说道。 “因为文化是具有遗传基因一般的绵延和影响作用的,我们的语言方式,文字方,情感方式,偏好,待人接物,相处交往等等,从母亲的胎腹里就被遗传和继承了这样的秉赋特色,我们的所有的这些方式,都是带有浓郁的不可自我否认和抹去的本土化特色的。除了上帝,没有谁有能力使我们的这种情形得到逆转和改变。所以我们只能如此。这或者也是上帝的一个用心,就是要设定和赋予我们在这种不可抗拒和改变自身传统文化对自己的影响制约的情形下来考验我们寻求自我变革与更新的智慧,勇气和耐心。”飞龙说道。 “上帝之下,一切特色都不能再称为特色。”昭熳说道。 “是的,上帝是我们的一切精神概念活动得以成其为可能的前定秩序,认同,相信和基础。”飞龙说道。 “可否举例谈谈?”昭熳说道。 “比如一加一等于二是我们发明的吗?是我们设计设定和赋予的吗?是我们自由意志的创造与作品吗?显然不是。可为什么我们要相信它?要接受它?要简单地相信这个事实?我们不是这个精神与概念的原创,我们只是在发现,而且我们的这种发现能力也不是自我生成的,而是被先在赋予和设计限定的,所以我们不要狂妄自大和得意忘形于于我们意识能动性的自由发现与创新,而是应在这种发现与创新中保持敬畏,谦卑和感恩,因为这样一种能动性的自由发现与创新的能力并不是我们自己创造的,正如我们的经验与印象,分析与判断等等都不是我们自己创造的,而是被赋予的一种能力,这才使我们具有了主观的认识形式,然而这种被赋予的主观认识形式一定是具有被限定性的,任何被赋予的东西都具有一种被限定性,这限定性是赋予者赋予它们的,因此在这种限定性下,被赋予者首先无法认识赋予者本身,其至还被限定无法认识很多东西,也就是它可以貌似无限地活动,但其活动永远被限定在某一个范围,层面和场域内,而对其之外永远无法逾越。”飞龙说道。 “比如呢?”昭熳说道。 “比如人可以貌似无限地探索,发现和认识宇宙,但是人却永远被限定无法知道自我的存在本质究竟是怎么回事?永远被限定无法知道自己生从何来死向何去?所以不论人有多大的发现,认识与创新,我们都要明白自己的先在限定所在,局限所在,切不可得意忘形而自以为自己可以自由得无法无天,因此在一些先在根本问题上保持简单相信和接受比那种狂妄的自以为然的自我能动的肆无忌惮要更好得多。”飞龙说道。 “还有呢?”昭熳说道。 “我们最初都是一群对自我与宇宙存在之谜的好奇者,究竟这场存在的原因和真相是什么?我们都在思考和困惑这个问题。每个人因此有了不同的看法和理解,有相信唯物的,有相信绝对精神的,有相信上帝的。我选择信靠上帝是因为我知道了自己人性中有主动的恶,这恶在唯物论中得到的说明就是一种物质附属的精神幻象的固有属性,它的解决途径就是顺其自然和实力搏弈,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那套,而这对人的心灵完全没有一种终极慰藉,安宁和希望的作用。可以说恶在这种信仰里没有得到一个公正的终极解决。在绝对精神中,这恶化为一种唯力决胜的意志,即无所谓善恶,只在于你的意志是否足够强大,精神是否足够强大,你足够强大理当得胜和驾驭那些卑弱的意志和精神,你不够强大理当失败和被驾驭,被压制,被役使,无话可说,这对人的心灵同样缺乏一种慰藉,安宁的作用,恶在这种信仰里同样没有得到一种公正的解决。而在上帝信仰中,这恶的产生得到了一种形而上的说明,并且能够在上帝那里得到终极的公正的解决,而且可以使受恶伤害而痛苦的心灵在上帝那里得到终极的慰藉,安宁与希望。”飞龙说道。 “还有吗?”昭熳说道。 “还有就是死亡的威胁和来临将我逼向了这场存在之谜的最本质最极致的层面的终极之问,而唯有上帝公正的审判与拯救,可以给这死亡带来心服心安的接受和希望。在唯物信仰和绝对精神信仰里断然没有各人各照自己所行接受公正审判的说法和死而复活的希望。”飞龙说道。 “嗯……”昭熳点点头道。 “还有我想说的是我们不要去过多论断他人,只要做好真实的自己,扮演的好上帝赋予我们的角色就好了。事实上他人的心灵状态,秩序和结构我们并不清楚,我们只是更清楚自己的,但是我们对于自己的很多情形状况其实也并不是完全都清楚,比如自我存在的本质和生从何来死向何去等等问题,上帝显然比我们自己更清楚我们自己的心灵秩序,情形,状况与本质。所以我们论断他人什么呢?他人什么样上帝是最清楚的,我们能论断多少呢?唯有耶和华监察人心啊。再一个,对于我们灵魂梦魇的恐惧与恶咒的问题,对于我们遭遇满门抄斩诛连九族灭十族的惨烈不幸,苦痛与悲恸,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只看重和只在乎一时的报复与发泄的痛快,解恨,而还更应该要着眼于如何理性地彻底突破和终结这个绵延千年的总是专制极权独裁的恶性循环的死结与顽症的这个根源。因为这一点不解决,类似发生在你,绮榄,奕璨以及太多太多人身上的这种惨烈的不幸,苦痛,灾难,悲剧与灵魂梦魇的恐惧和恶咒还会继续再次发生,恶性循环下去……以前发生的已经无法再挽回和改变,但是未来还没有发生的我们却是可以去尽力避免的。”飞龙说道。 “嗯。”昭熳含泪地说道。 她继续回忆着…… 蓝庭信使诈的情形被林莫邪知晓,引为大辱,心中不肯再原谅蓝庭信,本欲以死相拼,俱奈何舍不得那生得美丽可爱冰雪聪明至极的女儿佩洁,遂放弃了那想法,但不肯再与蓝庭信相处,要径直去到女儿身边。蓝庭信不许,莫邪便以剑抵颈道:“若不能与女儿在一起,我宁愿一死!”蓝庭信知其性情,又不愿她死,只得答应。但又怕自己私有女儿一事被洪亦珍知道,而莫邪又铁心不肯再原谅自己,决绝要去,又怕此事闹大惊扰到洪王后,亦怕洪王达并其兄弟趁机以此为借口掠走莫邪,便叫来柳鸿豪,密令他与莫邪假意成婚,对外宣称佩洁就是他与莫邪公主所出。柳鸿豪怎敢违逆?只得应允下来。而莫邪知是假意成婚,对外名义而已,也是为了更好保全女儿,遂也应允。 莫邪与女儿在柳府自是被奉为上宾,但戏在众人面前也还得演像,所以柳鸿豪与莫邪二人平素在公众公开场合还是以夫妻相称。然而这样天长日久,有时语调就一时忘了改变过来,也便是在私人场合竟也以夫妻相称了。柳鸿豪自是诚惶诚恐,自感罪莫大蔫,倒是莫邪不以为然,轻轻一笑,便于莞尔之间化解了他的紧张和尴尬。长期的相处,使极为善良而又知感恩的莫邪对柳家人对自己母女的帮助心存无限感激,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真相。由此久而久之莫邪也把他们当作自己的亲人一般。莫邪也就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家,而也把柳鸿豪当作了自己的夫君。只是柳鸿豪谨遵君命,一直不敢逾越鸿沟。莫邪只道他嫌弃自己,也就不便作过多的勉强。佩洁也就在这和睦祥泰的环境无忧无虑地快乐成长。 尽管林莫邪与柳鸿豪之间清清白白,蓝庭信岂会这样认为?这孤男寡女的,日日呆在一起,久之怎能不生情?久之怎可能不发生关系?说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啊。便时时敲打柳鸿豪。柳鸿豪指天发誓自己与莫邪清白,蓝庭信却还是将信将疑。 待他再找到莫邪敲打此事时,莫邪却反唇相讥道:“我与你还有什么关系?跟不跟柳将军相好是我的自由。我若愿与他相好便与他相好,我若不愿与他相好便不愿与他相好,你都干涉不得我。” “君命如山,他岂敢违抗?”蓝庭信悻悻说道。 “哼!你这个色厉内荏的懦夫,也就只会说些这般话了……”莫邪不屑地冷笑着说道。 “总之你们最好好自为之。”蓝庭信说道,便转身忿忿地拂袖而去。 莫邪偏不信邪,蓝庭信愈是这般威胁,便愈是激起了她内心的愤恨和反抗。你什么人哪?竟要干涉我的自由与选择?我失身于你,也不过是被你诡诈所骗,如今我既知悉,如何能再肯上你那第二次贼船?我的自由我作主,我的选择由我定,就算你在那里霸言横语,我也自视作不见。 回到家中,莫邪也就对柳鸿豪更是温存有加,关爱备至,柳鸿豪虽感舒心无比,奈何心里又同时忐忑不安,恐惧颤栗。莫邪愈是见他紧张便愈是想要挑战他的极限,便沐得浴来,一袭雪薄纱裳,半是朦胧半是透明,雪肤冰肌,若隐若现,一身体香,赛胜异花,缭绕不绝,柳鸿豪三杯两盏下肚,不由兴意烂珊,情难自控,待到莫邪纱裳落地,款入帷榻时,他只感烈火焚心,无法担待,连那杀头的威胁也抛到九霄云外,什么也再顾不上…… 然而亢奋之后复又是恐惧和虚脱,形容紧张,大汗渗粒。莫邪笑道:“你又何苦自己吓自己?我们作甚他岂可知道?再说我并非就是他女人,当初只是被他欺骗而失身,如今早与他断绝一切关系,我要与谁相好,与谁生活,那是我的选择和自由,谁也干涉不了。我既愿与你相好,生活,便是我的自愿,你又担心什么?莫非心中知我已不再是初女有所嫌弃?” “公主在上,末将怎敢嫌弃?只是君令在耳,如芒刺在背,非末将贪生怕死,只是乃全家之命系于末将一人之身耳……”柳鸿豪说道。 “这我能理解,所以你我对外既要让人感觉我们是夫妇,又要在蓝庭信面前表现出微妙的隔阂,僵硬,生疏和不自然,这样他便以为我们只是在对外假扮夫妻逢场作戏而已。总之你我不说,谅他也只是猜测和揣度……”莫邪说道。 这样也倒相安无事了好些时光。然而蓝庭信眼见国色天香的莫邪公主就在柳鸿豪府上,又怎肯暴殄和浪费这样的绝美尤物?再说既然她与我已有了佩洁公主,我便认定她已是我女人,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待到洪王达与洪胜达兄弟二人纷争正甚无瑕他顾之时,他便暗派人去柳府想接莫邪公主秘入宫中与自己相会。怎奈莫邪誓死不从。蓝庭信知道强逼没用,只得另想他法。他使人打听得一莫邪公主现与柳家人其乐融融已亲如一家,又知莫邪公主善良重情,心中便有了主意。 秘官再次到柳府接人时传报了君王的意思,威胁之辞溢于言表。那就是必得尽力劝说莫邪公主就范,否则柳家有错担责,罪不可恕。于是柳家人竭力劝说莫邪公主,然她依然不为所动,便是柳鸿豪亲自出马,也无济于事,柳府上下一时急得犾如热锅蚂蚁,忐忑不宁,惶恐不安。 秘官回报情形,蓝庭信勃然大怒,他不想再等待,也不想再听解释,遂令秘官前去传话威胁,若再劝说不动莫邪公主,惟拿柳府上下问罪,没有人能脱得了干系。若想活命,就谨遵君意而行。 柳鸿豪闻知只得再劝莫邪,并扑通一声给她跪下,磕头不止,声泪俱下,连说家中尚有老父老母兄弟姊妹亲儿亲女并一干家奴待女长工等数百余人,加上全族血亲宗室乃达数千人之多,若因此事而俱受牵连,殒命于此,怎可上对祖宗祖先?莫邪闻知顿然心中难受,眼见柳鸿豪额头血肿,满面愁容,痛苦焦虑不堪,于心不忍,把心一横,咬牙答应。 出得内寝,但见外面厅堂早跪满了柳府上下数百余人,皆呼:“但求公主乞怜。”莫邪满眼含泪,一一扶起前排众人,说道:“大家都起来吧,莫邪依允大家便是。” 莫邪入得宫中,任凭蓝庭信百般花言巧语,竭尽温存,自是冰若冰霜,不为所动。蓝庭信自是诉尽自己的无奈与衷肠,万望莫邪体谅理解,宽恕自己,莫邪想到父亲的离奇死亡,而父亲一死蓝庭钧便继了君位,也便质疑父亲是被其所害。 “公主岂可凭空自己糊乱猜测?殊不知背后真正的操控者乃是洪氏族人么?再说无论如何那也是我兄长之事,与我何干?况且他现在也已离世,又当找谁猜测和说理去?”蓝庭信说道。 “你兄长之后,不是你就继位了么?怎可说与你没有干系?你若不知情时,一切又怎如此凑巧?你兄弟二人岂不是手足同心,连裆同穿的?”莫邪说道。 “我兄长不是御驾亲征不幸被俘后染疾死去的么?他死后我这摄政亲王顺延继位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么?”蓝庭信说道。 “你兄长不是还有子嗣么?又怎可轮到于你?”莫邪说道。 “莫邪公主恁地糊涂,岂不知这昭天国朝政之事的取决,小者在我,大者岂是我可染指?若这苦衷不能理解时,任我再说多少也没有用了。但愿公主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念在你我共同的女儿佩洁小公主的情份上恕我一回又如何?”蓝庭信放低姿态央求道。 “休要拿女儿说事,她是无辜的,不该牵扯到这等肮脏的污泥浊水中来。你一味口口声声要我理解你,你又怎不理解我一回呢?我父亲作为前朝摄政亲王,后又为一国君,却遭到你们兄弟几人这般利用陷害暗算戕害,我作为前朝王室公主,却也同样遭到你们的欺骗,再想我林氏王室遭到的那样惨烈不幸的悲惨厄运,数万丧生,并及那宫中所有,王城全部,及那朝厂主众将,兵丁待卫,市井国民,数十万惨遭残忍血腥屠戮……”莫邪说道。 第276章 林莫邪责打柳佩洁 “那也不能怪我呀,我不也在拼死抵抗吗?某种意义上这不过是天势和天意罢了,也有一定的偶然性和不测性。我们都尽到自己的最大努力了,又能如何?难道还能逆转天意吗?既然不能逆转,难道就不能顺势而下,顺其自然吗?难道还活着的人也该为那些死去的人去陪葬殉葬吗?现在洪氏实力纵揽天下,操控一切,我不过是他们选中的一个傀儡罢了,一切不过是在按照他们的意图行事,又能怎样呢?我若敢违抗,自己脑袋也会不保,所以你就不能多多理解我的难处吗?”蓝庭信说道。 “按照他们的意图行事?我看你跟他们是合谋才对吧?我现在是越想越觉得很蹊跷,那城池怎么突然就会被攻破呢?这昭京城的城墙可是异常的高大厚实,易守难攻的,况且城中还有雄兵十余万,怎么就未经什么惨烈搏杀城就轻易地突然就`被破了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兄弟二人都干了些什么,别以为你们的罪恶勾当就没有人知道,就没有被人看见,别以为你们能隐瞒得了所有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头顶上的苍穹就是一双巨大无比的眼睛,有谁逃得过它的审视和明察秋毫?”莫邪说道。 “公主切莫轻信他人妄语,这些话没有真凭实据可不能乱说,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蓝庭信急急说道。 “这对你来说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呀。”莫邪说道。 “公主怎么这样说呢?我怎敢杀公主?到底是谁这样告诉你的?这样来造谣陷害中伤我。若不能找来这人当面对质,那就纯属是无中生有。”蓝庭信说道。 “哼哼……”莫邪冷笑了两声,接着说道:“看着那些死在地上的冤魂吧,他们都在看着你们兄弟几人呢,他们就是你们无耻与疯狂罪恶的血的见证。你们以为你们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疯狂罪恶就不会遭到报应吗?你兄长就是个例子,你又能好到哪里去?难道不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的的结局和下场吗?就算你逃得过现世的审判与惩罚也逃不过终极的审判与惩罚。” “休要再诳言乱语!”蓝庭信气极败坏,恼羞成怒,冲过来径直就给了莫邪一记耳光。莫邪怎依?也伸手还击。蓝庭信将莫邪摁倒在地,死死卡住她的脖子,此时他已动了杀机……他心想:既然我兄弟几人的勾当莫邪都已知道,再在她面前继续装扮自己的君子风度和铁汉柔情下去也毫无意义了,况且她必定也对我彻底死心绝望,恨之入骨,一切已无法再挽回……然而以她前朝公主之威望,若将此事告诉林启,江梦云,林立峰,卓远觉,方锦威,陈吟轩等众昭天旧有朝臣大将,自己恐怕就会陷入随时都有可能招致被人秘密行刺和暗杀的死亡危机之中,且自己蓝氏族人也必定会跟着遭难。 他正欲下狠手时,转念又一想,倘如此就将她杀掉,谁还供我满足和享受呢?举凡所有我见过之女子,又有谁可以取代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了。这这么杀了她,那就是便宜了她,又亏待了我自己。纵然她对我再无温情,就算待我象一块冷冰和木头,我总也要享尽她的身体,占有她的全部,慢慢将她折磨,直至耗尽她的全部,直至我最终厌倦…… 想到这里他便松了手,而是目露邪淫之光,用布帛堵了莫邪的嘴,缚了她的手,撕剥她的衣裳……莫邪纵然拼死反抗,怎奈抗不过他的蛮力,终还是被他蹂躏和践踏。 事后蓝庭信并未派人送莫邪回柳府而是将她留在宫中,以供自己日日满足享受,并威胁她道:“你若敢违逆我的意思,要去讲那些无中生有的不该讲的事,休再怪我翻脸无情……到时不仅你性命不保,连你林氏前朝王室至今尚余留下来的其他成员也都将统统性命不保,至于柳鸿豪及柳府上下乃至全族也将因你的妄语诳言而性命不保,至于佩洁小公主,我自会送她去别处生活,在另一个异地的秘密处所逐渐长大……”说罢离去,并派驻专人看守监视莫邪。 为防止莫邪自尽,蓝庭信还命人撤去了一切可以被利用来辅助自尽的道具和器物,并命人将四面的墙皆钉了厚实的软物,令莫邪即便是想碰墙也碰不死。莫邪想要咬舌自尽的,想转念一想,就算自己死了,前朝林氏王室的余存者和柳氏族人们也未必就能保住啊,也未必就不会被蓝庭信捏造其他罪名而痛下毒手啊,再者,若自己死了,可怜的女儿怎么办?虽然蓝庭信会派人看护照管她,但这么小就失了母爱,对她实在太过残忍,况且我也舍不得她呀,她是出落得那么无与伦比地乖巧可爱,美丽至极…… 直到洪王达与他三弟之间战事稍缓,回到昭京时,蓝庭信才派人匆匆将莫邪送回柳府。 当然这一切所发生的事,莫邪和柳鸿豪都没有让佩洁知道,而是将她安排到了别处跟着一个高人习书学剑。佩洁想念母亲,偷偷跑了回来,却不见莫邪,就问柳鸿豪道:“爹,我娘去哪里了呢?”柳鸿豪便按事先编好的话回答说莫邪进宫为国家办事去了,还说什么国家的召唤和需要,不可推却啊…… 终于有一回佩洁回来见着莫邪了,就哭了起来,说道:“娘,我想你,好久没见着你了,我心里静不下来,慌得难受……”莫邪一把搂过女儿,抚持着她的头发,轻拍着她的肩,不住地安慰她。 “娘,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好像疲惫不堪的样子,你生病了吗?”佩洁问道。 “娘没事,就是旅途奔波,休息不好,所以才这样,你就别担心了,好好念自己的书,习自己的剑,不可懒惰,荒废自己的身体健康,学业与武艺,知道了吗?”莫邪急切又眼含热泪地说道。 “知道了,娘,你别哭,你哭干什么啊?”佩洁边说边替莫邪拭泪,自己倒潸然泪下。 “孩子,听我说,你一定要学会坚强,自立,自信,自律,刚韧,什么风波,坎坷和苦难都不能把你打倒!所以你一定要严格要求,律束自己,以自己的学业,健康,技艺,武学,剑术为重,不要三天两头地想起来就往家跑,这样心思,精神就分散了,零乱了,怎么能修好学业和技艺呢?娘不要看到你荒废!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必须要自强起来,否则没有谁能帮得到你!成功从来没有捷径,只有比别人更多付出!庸人与杰出之人的最大区别,我认为并不在智力的高低,关系的硬弱,背景的深浅,出身的贵贱,地位的尊卑,命运的曲顺,机会的多寡,而在于一个人是否具有自律的良好习惯,意志,与毅力。一个人对自己的要求如果一旦松懈,放纵,那就只会一松百松,一纵百纵,最后终成混日如年,混吃等死的庸庸碌碌之辈。只要你努力了,拼搏了,奋斗了,自我严于律束自己了,最后纵然不成功,纵然还是抗不过命运的坚硬,在为娘心目中,你也仍然是一个杰出之人,优秀之人,而非庸才,你也仍然是不枉此生的。知道吗?”莫邪有些语气加重地说道。 “知道了,娘……”佩洁说道。 “从今以回,一个月才许回家一次,若下次再让我遇上你违反,可别怪娘竹鞭无情,心狠手辣了!”莫邪警告道。 “嗯……”佩洁点点头。 “好了,你娘出使他国,旅途劳累,就别耽误她休息了……”柳鸿豪说道。 “娘,我回都回来了,你就让我陪你一晚上吧,好不好?明日一早我就走。”佩洁说道。 莫邪心里其实很想很想同女儿呆一晚的,但又怕她看见自己身体的伤痕,只得忍痛含泪说道:“不行!现在你就必须给我回去!无规矩怎么成得了方圆?一件事情拖拉就会件件事情都拖拉,一次机会偷懒就会次次机会都偷懒,一懒再懒,一挫再挫,千里之堤就溃于一穴,百日苦功就毁于一旦,整个人的进取势头就下来了,整个人精气神就坍没了,如何还能够成得了材成得了器成就得了大事……?” “知道了,娘……”佩洁恋恋不舍又一脸不甘地只得从命地说道。 莫邪心如刀割,却只能厉声喝道:“走!下次再敢中途回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然而佩洁回去以后,每每用功之时,脑海却不由自己地浮现出母亲那心力交瘁,凄苦不堪的神情,自己就心神不宁起来,专研的心思就分散了,被搅扰了,夜里又噩梦连连,使她总是担心娘会出什么事,娘是不是还有什么事隐瞒着自己?学习效果因此也不佳……一日夜里,她又做了噩梦,梦见母亲被人杀死被抛尸荒野山坡,上百只身形硕大的灰黑秃鹫正在琢食母亲的尸体,她想冲过去夺回母亲的尸体,切不料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死死地拽困着,动弹不得,自己的呼吸也好象突然被什么东西卡住,停止了下来,她感觉自己就快被死神带走了,于是拼命挣扎,却总也挣扎不过来,然而她还是那样与死神抗衡着,对峙着,最终一口气还是缓了过来,意识是那样地清醒,只是浑身渗出汗来,心跳如鼓……不妙,母亲怕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吧?不行,我一定得回去看看。于是次日清晨她就向先生请了假急急往家里奔…… 回去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母亲并没有遭遇什么不测,而正在园中锄着草。见她回来,气就不打一处来…… “娘,我咋晚做了噩梦,梦见你……我因此放心不下,一定要回来看看。”佩洁说道。 “梦见我怎么了?死了吗?被人杀了吗?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了,被人杀了,也不许你破坏约定,中途就回来。我怎么给你说的?要你放下一切牵挂顾虑和担忧,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学习与锤炼中。你长耳朵没有?怎么有耳朵却不知听话呢?”莫邪边说边拧住佩洁的耳朵拖着就走。 “娘,娘……”佩洁叫疼道。 “你这个不长记性又不争气的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莫邪气得脸色发青,随手操起旁边一条竹鞭劈腿就打向佩洁,佩洁却趁她一松手的时机夺路就跑。莫邪便操起一根中长竹竿在后面紧追,眼看要追上,便毫不留情地狠心地打将过去,但听“啪”的一声,竹竿竟然断为两截。佩洁捂腿疼得直叫…… “跪下!”莫邪厉声喝道。佩洁只得乖乖地跪了下来。 “你知道现在你的同窗在做什么?你的同龄人在做什么?当人家赶早贪黑,夜以继日地努力拼搏奋斗时,你竟然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毫无益处的来回奔波的路途上,只知道羡慕人家成功,自卑自己一事无成,却不知道人家的付出是你的十倍,几十倍,我上次才告诉你,要自律要自律,自律决定你这一生的成败,才说几天,你就当忘到九霄云外了?难道我的话你全都尽当了耳旁风了?”莫邪气得怒不可遏,脸色青了又紫,抄起竹鞭忍不住又想狠命地打佩洁,但又怕打坏她,毕竟还是个孩子,要是打坏了骨骼那就是毁她一辈子的事,要打也只能照肉多肉厚的地方打,便说道:“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亲自动手? “娘,别,别,我下次不敢就是……”佩洁求饶道。 “下次?没有下次!这次我就要打得你长出记性来!”说完不由分说就将佩洁摁在木凳上,扒下裤子就照那赤裸的臀上狠命地打。 “娘,我不了,我不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佩洁疼得大声哭喊道。伴随着她的哭叫声那竹鞭打下的条条红道和印迹立现。 “我叫你不长记性,我叫你不长记性!”莫邪边斥边打,自己的眼泪也簌簌地掉了下来……直打了好一会儿,她才停了手,复又喝道:“下次再敢犯,我非把你吊起来打死不可!” “娘,我错了,我会改正的。”佩洁说道,自己从凳上艰难地直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要回私塾去。莫邪便命人护送她。 昭熳的回忆收了回来,她又向飞龙暗中求告自己心中的困惑: “我总觉得在你身上似乎有种毛病,就是在分析问题时,总是会牵强附会的寻找一些什么必然性的根源。其实我的看法倒是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这个说法在这里适用但不一定在那里也适用。但我觉得你的问题就是一旦自己找到一个什么必然性的药方就兴奋激动地拿去包治百病,好象什么事情的根源都在这里边。比如好象读了圣经人就会变好之类,似乎人作恶的根源在于没有读圣经,而读了别的东西,因此观念秩序走偏了……我觉得并不是这么绝对的。因为不少读过圣经的基督徒也干过坏事,教会也是如此,比如那些宗教裁判所,火刑柱,猎巫运动,所行的不仅是迫害,而且还是完全泯灭人性,丧心病狂的残忍,冷酷与魔恶……这究竟是经书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 夜里飞龙回答她道:“经书是一回事,人的作为是一回事。因人的作为去攻击经书是没有道理的,同信一个经书,有的信徒作恶,有的不作恶,怎么解释?所以关键不在于对经书的质疑上,而在对人性选择的考察上。一个人信仰的深刻度可以透过其语言来显明,一个人信仰的虔诚度可以透过其人性的选择来得知。” “然而那些参与了宗教裁判所,火刑柱,猎巫运动等迫害行为的基督徒,包括主教甚至教皇等等,你不能说他们对信仰理解不深,也不能说他们对信仰还不够虔诚,但为什么他们就干出了那样极其罪恶的事情?为什么还是会做出那样的人性选择?为什么还是要竭尽自己人性之魔恶的极端?他们究竟是在想成为天使还是成为魔鬼?我的看法到很简单,圣经并不能完全改变一个人,更不能制止一个人作恶,真正能够制止一个人作恶的途径与方式还是要对他的绝对权利进行制衡。”昭熳说道。 “这个看法我是认同的。所谓宗教改革其实就是对教会教皇主教们的绝对权利进行制衡。基督教新教的特点就是分散化的多中心秩序与治理。绝对权力被分散,各中心之间存在一种相互监督约束制衡的作用。但是作为圣经的理论和上帝的话语不应因人的无法自我战胜的先在无力性欠然性裂伤性悖逆性而蒙羞。这仍是两回事。”飞龙说道。 “那我问你,制衡之法究竟是出于人的实践纠错还是也能从圣经里面找到其必然性的源头?”昭熳问道。 “纠错本身就是源于人的先在无力,局限,断裂,欠然,悖逆,裂伤。忏悔与救赎也是如此。实践中的纠错只是一种被动性的改变和调整,但理论上的纠错定义则预示着一种主动性的必然,即纠错是人必然向前行方式。制衡之法也是法律,它必得也要有个神圣性的终极依据和来源,否则怎能使人信服和甘愿长久遵循?如果法律是人人都应该遵守的,那么这已经肯定了法在人上。法律既是一种原理与规则,就是属于一种精神性说明。谁在人之上?谁在人之前?石头一定是存在于人之前的。但是石头本身不能说明自己。而只能有一种在它之前的先于它而存在的精神性概念来说明它。这表明法律不是来自石头自身的属性,而是来自于先于石头而存在的精神概念。”飞龙说道。 “但如果说它的总源就是绝对精神呢?”昭熳说道。 “则它就不能绝对公正的地解决关于对恶行的终极审判,就不能给人的灵魂以终极的慰藉和安宁,就不能给人的灵魂与死而复活的希望,凡是种种,就表明它仍然不是完美的全能全善的,而只有那完美的全能全善的存在,才配得上法的终极依据和来源。”飞龙说道。 “除了上帝就没有别的形式与途径是完美和全善全能的了吗?”昭熳说道。 “世界只有一个源头,这就排斥了多神论,多元化,多重性的终极性说法。所谓多神论,多元化,多重性的说法,乃在于人不认识那唯一,而真正的唯一又不是靠暴力强迫来维系的唯一,比如黑魔二教,它们也具有终极性,也信唯一神,但他们的传播方式与做法是靠非自愿自主自由自发的暴力强迫。而基督教的则只是靠传播,影响,一个人对此认不认信,靠的是自己的自愿自主自由自发。唯一神只有一个,袘不会因各种不同宗教组织的人去怎样去描述袘,袘就会改变自身。所以关键的问题不在人们的各自自我强调,而在你那教义的内容是否更符合绝对的完美与全能全善?在你那教义的超越性公正何在?在你那传播与影响的方式是否没有采取暴力强迫的专制专横手段?除了上帝,再无别的绝对完美和全能全善的形式与途经。唯物论具有终极性,能够解释很多现象,也能打通很多思维认识的困境环节,但对于人的精神心灵的希望来说,它却不是完美和全能全善的。绝对精神也是一样。”飞龙说道。 “体现在市场行为上呢?”昭熳说道。 “信仰的市场行为是面对神圣的敬畏与谦卑,自律与规范,由人的上半身来驱动,而有些市场行为更多是由人的下半身与欲望来驱动,那就是无信仰的市场行为,故而多缺乏敬畏与谦卑,自律与规范。”飞龙说道。 “假如公子不公正,君子不君子,门客,养士与家奴还忠于他们吗?”昭熳又问道。 “如果还忠于他们,那么这些门客,养士是和家奴就成了帮凶和狗腿子了。门客与家奴对领主的死忠,始终表面上看是一种制度性的人身依附关系和为了谋生的人身依附的无奈,但更深的层面是对一种良善和道德精神的死忠,因为钱财从来就不是人死忠的理由,真正为钱财而自愿主动殉身的人可谓少之又少,只有一种超越性的良善和道德才会构成人的死忠与死难的理由。所以表面上看门客与家奴宁可死掉自己也要为主人去刺杀主人的主人乃是出于一种私人感情性的对主人的死忠,实际上他是为了一种信念,它与主人之间是信念的同盟者,而这个信念大都是超越世俗私人感情的超越性的良善和道德精神。这个超越系的梁上和道德的终极依据和来源只能归结到上帝。前面说了,石头不是这个终极依据和来源,绝对精神也不是这个终极依据和来源。”飞龙说道。 “如果要将基督信仰与我们这里的本土文化传统习俗进行结合,该怎么办?”昭熳再问道。 “那就应该回溯到周制三代的古儒源头,回溯到那个以血缘宗亲为纽带的分散化秩序的家庭伦理世界,并进一步回溯到全民皆可敬天祭天的传统。所谓的大家庭,不该是以消灭这些分散化秩序的家庭伦理世界,而代之以君王专制集权独裁治理的大一统的形式与结构,而是超越血缘,宗亲的差别之爱,尊卑有序,贵贱有别的小家庭形式而向着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大家庭形式突破和发展。大家庭仍然没有被取消,只是这个大家庭不再是血缘式的大家庭,宗族宗亲式的大家庭,更不是专制集权独裁强迫下的大一统的大家庭,而是主动自愿敬拜敬虔在上帝面前的人人平等,人人平等,人人皆是兄弟姊妹,上帝就是我们共同的家长,而圣经就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遵循之法和行动指南。”飞龙说道。 “后来的君王皇帝们剥夺和斩断了民众百姓的祭天敬天的权利以后所直接导致的后果又是什么呢?”昭熳进一步问道。 “那就是王族和皇族的神圣性大打折扣。因为神圣性必然来自天。既然民众百姓上千年都与天失去了直接心灵相通的联系,那么他们的眼界就只能局限在世俗生活的层面上,而在这个层面上,实用无疑是人的第一选择,因此强调经世致用,学以致用便不足为奇。实用当中的极致无疑就是权力与金钱,实惠与好处。所以王族皇族在剥夺和斩断民众百姓的祭天敬天的权力的同时,也把自身地位的精神属性领域方面的神圣性给砸毁了。民众百姓会觉得他们的那个地位并不与天相关,并不是天之赋予,而只与世俗的权力争夺相关,即你的那个地位是因为你通过武力血酬代价换得的,是通过枪杆子取得的,就是一种唯力决胜,胜王败寇的结果,跟天之赋予的神圣性毫无关联。”飞龙说道。 “因此在民众百姓心中就自然会产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想法,理解和认为?”昭熳说道。 “是的,大家会认为只要机会合适,谁都可以成王成皇,连地痞流氓乞丐也可以。什么紫气东来,奉天承运?叫得山呼海啸的奴才和犬儒们真那么看吗?只怕那王那皇失了势,失了位,在他们心目中立马就变得一钱不值了吧?虚伪啊,大家就在这丧失灵魂真诚的世俗表演中竭尽夸张地表演,并乐此不疲。王位皇位既然不是上天赋予的而是人通过残酷争斗获取的,因此它就只具有实利和好处的价值意义而不具有天之赋予的神圣性,所以民众百姓自然也就会对所谓天之赋予的神圣性那套说法嗤之以鼻,而只看重现实世俗的实用性,实利和好处,并且明白要拥有那些靠的就是残酷争斗与血酬代价的不二法门。”飞龙说道。 “这是否就是一种社会戾气产生的普遍根源呢?我也学学你,寻找一下必然性的根源。”昭熳说道。 “对啊。因此人们看重王位皇位看重的是什么呢?显然不是它的天之赋予的神圣性,而是它所意味和代表的权力,权势,金钱,财富,地位,实利,好处,总之就全都是现实世俗实用性的那些东西,普遍的全民价值观和人心都在往这个上面看。”飞龙说道。 “这是否也算是急功近利和人心浮躁的一个养成根源?”昭熳又调皮地问道。 “你也患根源癖了?不过还真有点关系。正因为人们看重的是你在那个位置上的权力,权位,而不是你的精神层面神圣性,所以当你还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人们当然尊重你,可是当你从那位置下来以后,人们就当你屁也不是。这跟西方的民众百姓尊重王位皇位,不管你在其位还是不在其位都一样尊重的传统还是很不一样的。”飞龙说道。 “原因何在?”昭熳问道。 “我认为就在于与西方王族皇族没有剥夺和斩断民众百姓的信天敬天祭天传统有关,因为那种传统一直保留保持在民众百姓的精神世界,心灵领域和灵魂层面,所以王位皇位的天之赋予的神圣性在他们心目中不容罔视与亵渎。”飞龙说道。 “同样类似的一个问题我还想问问你,就是我们这里的人为什么普遍都重人治而不重法治?”昭熳说道。 “这里的民众百姓被剥夺和斩断与上天与上帝的联系,从而使法律的来源最多能够上升到自然规律的层面,即天道的层面,而规律与道虽是精神性概念和说明,但不是灵魂主体,因此它并不能对人形成一种绝对律令的要求,并不能对人发号施令,然而法律搁在那儿不对人发号施令它就没有作用,所以是必须要有的。”飞龙说道。 “那谁来替代呢?”昭熳问道。 “只能是人,而且是能洞悉和揭示规律的圣人,这或者就是极力推崇圣人之治与贤人之治的来源,这或者就是人治大过法治的开端。人既然大于法,那一切就是人说了算而不是法说了算。人中的谁说了算呢?当然是人中最有权势权力与地位的人,即统治君王说了算。既然是他说了算,那么要维护这一点就必然要形成专制极权独裁的制度来对此进行保障。因此法律在人们的眼中与心目中究竟算是什么?不是上天的神圣性,不是上帝的绝对性,而不过是专制统治君王手中的权力的玩物罢了,亦即专制统治君王个人的自我意志罢了。”飞龙说道。 “法律的性质既然是如此,它就只具有权力性的巴结和争夺可言,而不可能具有内在心灵精神上的真正的尊重了。”昭熳说道。 “法律在这里既然被定义定性为君王意志与权力的秩序,那么关于人与人之间订立社会契约的关系与可能性也就没有了,因为这样做显然会直接与君王秩序相悖相抵触。人与人之间订立社会契约关系的前提是,人与人之间必须是人人都天赋生而自由,生而平等,也就是必须要先有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这个大前提的存在,然后才谈得上人与人之间去自主自发自愿自由地去协商订立彼此之间都应去共同遵守的一个社会契约关系的问题。否则专制君王与统治集团为大,岂还能容忍你跟他们讨价还价?甚至连你个人的自愿自主自由都没有了,都被他们剥夺去了。你若还敢参与立法变法执法监法之行为及妄议,恐将被视为谋逆谋反,也就是你根本没有去商议与诉求的份,只有接受的份,服从的份,听话的份,顺应的份,也就是你只有去当顺民,役民与奴民的份。”飞龙说道。 “可不,妄议国是,罪名可不会轻的。”昭熳说道。 “然而法律是神圣的,它的神圣性就在于它是根源于超越性的不可人为肆意操控,更改,破坏和亵渎的上帝意志。这意志超越任何一切个人,超越任何一切世俗权力,成为人间的指南,成为任何一个生而平等自由的人们之间订立社会契约的开始。”飞龙说道。 “我问你一个问题,究竟是生产力的进步发展与旧有生产关系产生矛盾与冲突是造成制度变革的原因还是某个人的思想学说是造成制度变革的原因?”昭熳说道。 “我认为应该是某个人的思想学说正好契合了对一种更适应当前生产力进步发展的新型生产关系的描述吧。”飞龙说道。 “总之自愿是第一前提,非自愿只会造成虚假和伪善。”昭熳说道。 “对,比如兼爱无等差这个说法就应先考虑人的自愿问题,不能搞强迫。那说法实际就是普天之下的人都是弟兄姊妹的意思,都应没有差别地一视同仁地爱,这就有点类似基督信仰要求人们的,所不同的是前者的强调中有一个上帝的缺位,即人们兼爱无等差是人自己的理性应该能去做到和达到的行为。而后者的强调先要有一个上帝的前提,即兼爱无等差不是人的理性能力所能达到的范围和层面,必须要借助于对上帝的信靠才能向着这个方向真正地前行。也就是人必须要学会具有理性边界意识,边界之内自己可行,边界之外必须要借助对上帝的信靠来纠错式前行。”飞龙说道。 “你的意思是想说儒家宣扬的父父子子的伦理之爱是人的理性能力可操作的,在人的理性能力的边界之内,而墨子宣扬的兼爱无等差是人的理性能力不可操作的,在人的理性能力的边界之外?”昭熳说道。 “对。因此人若要想向着兼爱无等差的方向前进,向着人人平等的方向前进,向着爱你的仇敌的方向前进,就必须要藉着对上帝的信靠才不致于堕入虚假的深渊,陷入伪善的泥潭。即所谓人人平等是必须要先建立在站在上帝面前这个基础上和前提下的。”飞龙说道。 “但墨子似乎也是提及过上天意志的,但为什么孟子就要那么反对他的兼爱无等差见解呢?按说孟子也似乎是谈过上天意志的呀,他有句话不就是叫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么?”昭熳说道。 “孟子的质疑是可以理解的,比如陌生人之间,我对待你的爹会跟对待我的爹一样吗?你对待你的爹能够跟对待我的爹是一样的吗?显然于人性的真实是普遍不可能做到,这就是人性的局限的事实,如果人抛开了上帝来强行这么做,只能造成普遍的虚假和伪善。也就是说人如果不依靠上帝信仰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飞龙说道。 “然而依靠上帝信仰也不表示人就能做到这一点呀……”昭熳说道。 “但至少他不会再虚假和伪善,至少他会向着这个方向自我忏悔,纠错与救赎地艰难前行,而不是在虚假与伪善中自以为是,自鸣得意。人的自由也是一样,宪政的终极依据与来源是来自上帝,不是来自人,因为法在人上,如果来自人那就成了人在法上。人的自由受到上帝的限定,所以人的最大自由即是上帝对人的限定。上帝限定了人没有能力打造完美主义乌托邦与人间天堂,人如果认为自己的自由不受上帝限定,一定要去打造人本自由主义想当然的完美乌托邦与人间天堂,建造通天塔,这就好比是人要抛开上帝的前提仅仅依靠人自己的能力要在人间实现兼爱无等差,利益共有,财富共有等等理想与蓝图一样,注定会导致挫败与相反的结果。”飞龙说道。 “所以人行一些美好的理想,蓝图和愿望最终还是得要先回到上帝对人的理性能力的限定这个基础上和前提下,即还是要先回到圣经,回到上帝,然后才谈得上是在之指引下纠错式地前行。是这个意思吗?”昭熳说道。 “是的。人的自由能力与包容能力是有边界限足的,强调上帝敬畏这个大前提,就是要人明晰到这一点。否则越过了这个边界限定就只会铸造相反的事与愿违的结果。然而缺乏自由与包容的社会是缺乏活力的,而自由与包容过了度,过了自身限定,又会造成新的麻烦,这或者是一个人们难以逾迈出来的悖论之殇悖逆之痛的精坤困境与深渊。又或者就人的受限定状况而言,就人的信仰与价值观念冲突的难以调和兼容的事实而言,自由与包容也不能是无条件和不加甄别的罢?假定这个世界人们的信仰与价值观念冲突能够最终调和兼容,那么是否建造全球化的通天塔就是合理的了呢?不过这种情形恐怕是很难达到和实现的,也许最终还得等待那双看不见的手和无偏差的旁观者来调节左右……”飞龙说道。 “有人把人生当作一场游戏和表演,而你的人生让我感觉你好象是在寻找什么一样,仿佛你的人生并不是只开始于这个世界,而是在另一个世界就开始了,你来到这个世界,好象只为能续上它,然后再继续寻找它可能要走向的下一个方向……”昭熳说道。 “可能吧。我把现世的人生分为寻求自己感觉的人生和寻求他人认同的人生,前者叫作灵魂人生,后者叫作世俗人生,或叫作非灵魂性人生吧。我为什么要把这个寻求他人的认同与目光的滋养叫做非灵魂性人生呢?我觉得一旦人的心思专注于寻求他人的认同与目光的滋养时,自己本然的灵魂性感觉就降低了,因为所得到的是与自己本人灵魂性感觉不相关的一种自我虚荣的需要与满足。”飞龙说道。 “然而人生的感觉就处在在两种感觉相互交错混杂之中,有些东西是自己本人的感觉,有些东西在寻求他人的认同与目光的滋养。到底什么东西是自己本然的感觉,什么东西是在寻求他人的认同与目光的滋养呢?”昭熳说道。 “这个大概只有每个人自己才是最清楚的。我只是认为,当人在寻求自己本人的感觉时,是处在一种本然灵魂状态。而当人在寻求他人的认同与目光的滋养时,是处在一种表演状态和自我虚荣心满足状态。假如一个人寻求和追问自我与宇宙存在之谜,是处在一种灵魂状态。那么一种表演状态和自我虚荣心满足状态的人生就是距离寻求追问自我与宇宙存在之谜相隔较远的人生。然而当我急于想向他人表达我自己对自我与宇宙存在之谜的判断和猜想时,当我想寻求与他人在这方面进行交流时,我未尝不是在想获得他人的认同?未尝不想从这种取得他人的认同中获得自我的虚荣心满足?当然也有想得知他人的观点与看法的好奇。这些兼而有之混杂的情形大概都是人难以摆脱的状态。”飞龙说道。 “自我与宇宙存在之谜的真相与本质究竟是什么?”昭熳问道。 “或者我们永远都是没有答案的。对于能够经验到的东西我们说我看见我感觉,对于不能经验到的东西我们只能说我猜测我推断。人死后的情形究竟是怎么样的?没有亲生经历就只能是在猜测和推断。我现在正在等待这个自己的亲身经历来验证很多人对它的猜测和推断,究竟谁猜测对了谁猜测错了?究竟我看到和感觉到的真相是什么?但或者这个亲身经历死荫的幽谷的过程也并不能带给我带来这个答案的最终揭晓。但就我而言,还是愿意选择相信冥冥中有一位控制着我的灵魂的上帝。”飞龙说道。 第277章 莫邪之死 不久,蓝庭信又派人来接莫邪,时值莫邪正午后休憩,正在梦乡之中。来人便欲等她醒了再接她走,柳鸿豪老母倒先说话了,说何须再等,正好趁她熟睡之机,悄悄将她送往宫中,若要等到她醒时,只怕打死也不会从,何须又费那折腾精力呢?来人应允,于是众人照办,在柳家人的帮忙下,轻轻将熟睡中的莫邪抬上了马车,由两个待女在轿内护着,马蹄轻飏,一路奔往王宫…… 莫邪醒时,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躺在一个柔软的摇篮里,那摇篮漂浮在蒸着袅袅氤氲热汽的泉池中,四围花树簇簇,有侍女摇动那些树,树上的各色彩花便轻盈地飘飘扬扬地洒落下来,落得莫邪雪白如玉的身体及水面到处都是。莫邪心里清楚,这正是蓝庭信的花园秘庭。她并没有显得很惊慌和诧异,而是平静如水,想到他们竟然趁她熟睡之机将她悄悄架入宫中,心里不禁凄然失笑…… 蓝庭信又开始花言巧语,莫邪早习惯他的软硬兼施,漠然以对,任他软磨硬泡,就始终似那木头一块。见她不接招不回应,蓝庭信心中又顿觉没趣,劲头立时大减,一时失了兴致,心中忽而恼恨,就对莫邪粗暴起来,拖拽推拉一番,你不是装作木头吗?我便教你知道疼是啥滋味,就用木杖戳刮她的背脊,莫邪强忍着疼痛,眼泪却止不住簌簌地掉落下来。疼至极处,她猛然回身一掌掴向蓝庭信,狠狠地正中他面门,他疼得猛叫,恼羞成怒,挥拳就照莫邪打来,莫邪一声惨叫跌入水中,嘴角鲜血直渗。蓝庭信跳入水中,按住莫邪的脑袋就往水里摁,估计她快窒息时又将她扳出,如此反反复复,直折磨得莫邪奄奄一息。岸边的侍女都吓得浑身颤抖。蓝庭信冲她们喝道:“滚!”那些待女立时战战兢兢忙不迭地退去。他又怕莫邪死去自己再享占不成,便将莫邪拖上船,就在船上将她糟践…… 这样的软硬兼施的折腾作践延续了数日,一日不幸被洪府的亲信发现,便偷偷将此事密告了洪亦珍。洪王后听说是前朝公主,大吃一惊,遂暗暗跟踪,某日便见到蓝庭信正在对莫邪献殷勤,竭尽肉麻谄媚邪笑,看得洪后顿然火冒三丈,心中恰似打翻了一大缸醋,酸得不行。又见那女人,虽则面容冷若冰霜,却气质天然高贵,华丽,绝美,芳华绝代,艳压天下,端的非自己的形貌可比,难怪蓝庭信那死瘟对她是那样地一脸喜笑谄媚。洪后心中嫉愤妒恨之情顿时翻江倒海,突地生出要杀掉莫邪的恶念,但转念一想,这样草草就送她归西,岂不算太便宜她?不够刺激啊,要泄我心中之恨,我非得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够过瘾。这般绝色高贵的公主,我偏要让她变得下贱得恰似猪狗不如。 洪后遂使人密捕了莫邪,关于密室,恶罚待候,掴脸,掌嘴,扯发,撕衣,吐痰,鞭笞,撒盐,泼辣椒水,砸鸡蛋,糊花脸,针扎,热烫,冷激,轮番轰炸,直折磨得她发乱如鬼,满面狼籍……莫邪仍然骂不绝口: “你这蛇蝎歹毒妇人,并你那帮魔鬼兄弟及兵士,恶灵缠魂,魔念焚心,夺我江山,屠我王城,灭我王室,戕我数十万昭京儿女,这笔血债终有一天要你们尽皆偿还!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者怎能逃得过上主那最终的审判?施暴者如何躲得过那地狱火湖的烈焰?” 洪后气得脸色发青,狠命一掌掴来,莫邪嘴角破裂喷血,就趁势唾了洪后一脸血沫。洪亦珍怒不可遏,抽刀便要杀莫邪,莫邪全然不惧,冷然视之,傲然轻蔑道:“你这卑贱拙劣之极的女人,纵然后冠戴在你头上,也掩不住你那令人作呕的丑陋!”洪后抽了一半的刀停了下来,略一思索,便央人通告了刚回到王城洪王达,说要献一绝色女人给他。 于是莫邪又遭到洪王达的蹂躏,不从便打,日日如此折磨,天长日久,莫邪已经有些神消情恍惚,神志不清了,整个人就象瘫软的一堆泥,萎靡不振,又懒得洗脸,也不浴身,披头散发,衰老疲惫,整个看上去就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情形,洪王达对她哪还有什么兴趣?便与洪亦珍商议要把莫邪送给剑云国国君,即自己的一个表兄弟作玩物。后来的情节发展,如前所述,莫邪在剑云国受尽凌辱,回到昭京时,柳府人竟然嫌弃她,不让她再入柳府。而另一边蓝庭信暗命柳府人将佩洁骗走,并央人暗告她从此门上也别想见到女儿了。莫邪知道女儿已被蓝庭信操控起来,不过她也放心,这样佩洁倒还安全一些,想到父亲及诸多亲人的惨死,想到自己如今的走投无路,她内心的寒凉和凄苦无以言表,就迷迷糊糊地幽灵般地踯躅在郊外的小路上,失魂落魄,恍然若梦,行到一处湖泊时,便感觉父母及其它死去的亲人在其中呼唤她,要引她到他们当中去,她知道父母不想她再活在这个世上受苦遭罪,就微笑着向湖中招手,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动着她,缓缓走入湖中…… 待到佩洁再看到母亲时,已经是一具从湖里打捞上来的冰冷的尸体了。她痛不欲生,既恨那召母亲入宫的昭王,又怨埋柳家人对母亲的保护不力。她暗暗发誓要私下里创立一个暗中与朝廷作对的剑派,至于“冷花”之名亦是在所接纳之人大多为妙龄女子之故。而莫邪死后,蓝庭信也夜夜梦魇缠身,心中恐惧不堪,于是决是暗中弥补,那就是对佩洁暗中的所作所为进行掩翳和保护。后卓氏灭门惨案爆发,佩洁一下大量接纳受难遗孤卓绮榄,方奕璨,自己,费天漪,霍紫箫等人,而蓝庭信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再加上自己的易容之术,为大多姐妹皆作了一定外貌气质的改变,更难使她们被人轻易认出。之后情节,一如前述,不作赘复。 昭慢夜里又与飞龙讨论起来…… “场面上说的是向的绞架顶礼膜拜的话语,私下里却表现着自己的正义良知,场面上说着奉承和恭维的假话,私下里却吐露着良知的真言,这样,自己的实际利益没有受损,而且人格上似乎还保持着一份尊严,可谓两面都得了,当然这只是自己的如意算盘,至于在上帝眼中,这恐怕就是另一回事了。袘的尺度与人的盘算恐怕不太一样。摩西十诫中有不可作假见证的诫命,并非出于善爱的目的而是出于自利的目的来说假话,这算不算是在作假见证呢?也许你会申辩说这也是制度所迫,我也是制度的受空害者和身不由己者,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我不要生存不要获利吗?当然,申辩在你,也在我,在每一个人,但裁判的尺度却在上帝手中,袘不会对任何人有偏差,所以申辩也无用,只能聊作自我安慰和精神胜利。不可作假见证这一诫命既然是上帝的绝对律令,就是无条件的,必须的,因此自利不是可以违反诫命的借口,正如生理需要也不是可以强暴他人的借口,因此所谓制度所迫,身不由己,生存需要,获利需要等等,都不是一个人可以作假见证的正当理由。用对不可作假见证的绝对诫命的违背来换得现世现实的自我获利,这是否合算?套用一句苏格拉底的话,究竟谁更好?只有天知道。”飞龙说道。 “制度糟糕的情况之下普遍的人都是无奈,只有少数的人能坚守。那么要想使普遍的人都活得不再违心,不再污秽,不再作恶,就有必要从制度的改变去做起,变一个糟糕的到度为良善的制度,在这个制度之下每个人都能自由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这种自由不会危害到他人的自由,这样就是最好不过的舒惬生活。如果人们需要合作,那也是自发的自愿的自主的自由的合作,这实际上就是一种佩洁姐所推崇卵无为而治的状态,这绝不等于无政府状态,因为无为强调的是自由自主自发自愿,那么政府也是在这样的基础上以公众的交叉共识,公共选择,形成代议的方式产生。哪里有破坏,践踏,伤害和滥用自由,哪里就该有旗帜鲜明的反抗。一个社会的生存环境之所以太恶劣太糟糕,往往不是因为里面的坏人太邪恶,而是因为其中的好人太软弱。”昭熳说道。 “我还想说,当我们要谈出精神和心灵上的终极依据时,我们只能推出上帝,科学是这样,法律是这样,文艺是这样,经济是这样,但凡一切与精神和心灵相关的,属其属性的范畴,都是如此。既然如此,这些方面的一切体系的根基就只能建立在上帝的前提下。无为而治的制度也是如此。”飞龙说道。 “是的。而且我认为,很多时候,我们始终还是没有弄明白每一个人都是善恶兼有的情形,而且从生到死都是这样的情形,从生到死都如影随形,如髓附骨,无法改变。如果某一天一个人觉得自己是善的了,他人是恶的了,那这个人对自己的认知一定是出问题了。反过来也一样,如果某一天一个人觉得他人都是善的,只有自己是恶的了,那这个人对自己的认知也同样是出问题了。当然,相对而言,出现前一个问题的可能性要更大更多一点。因此我们可以对比每个人不同的人性善恶的表现,但却不成为单向度判断和划分善恶类型的理由。对一人表现出的人性之善是该赞许,肯定的,但同时对他隐而未现的人性之恶也是该明晰的,对他体现出的人性之恶的地方,也应该要同样不加掩饰地揭示,不能说他一俊就遮百丑了。”昭熳说道。 “对。比如对我就应是如此。是的,我是帮助过一些人,是做过一些好事,这些我自己也不去否认,但不要以为云飞龙就是一个善角了,就是一个大善人,大好人了,他心里其实也藏着很多坏水,有着不少贪婪,狂妄,还时常自我为义,以自己为中心,有过悲悯,同情,落泪,也产生过邪念,恶念,魔念,得到了柳佩洁还梦想得到你,方奕璨,卓绮榄,薛慕柔,柳若窕,蓝梦盈,甚至对赵柳韵,柳艳丽,慕琳馨等也产生过想法与欲念。这是我对你们的爱情吗?这是我对你们的情欲啊……虽然你们是自愿,虽然我们之间也有相互怜悯和取暖,同舟共济,风雨同渡,但对你们而言,终归是一种不公平。我批判着王权皇权的三宫六院,嫔妃如云,粉黛如烟,后宫佳丽三千,可我自己不也正是被这样的绚丽香艳的生活所深深地诱惑着吸引着的吗?耶稣说,凡是看见妇女动淫念的,这人在心里已经与她犯奸淫了,我对你们都动了淫念,因此我在心里对你们都犯了奸淫,我必须要把我内心深处这种隐秘的真实揭露出来,因为站在上帝面前,我再无任何隐秘的心思可以藏匿,可以逃遁。”飞龙说道。 “这算一个毛病吗?即使这样,那又能如何呢?即便你把自己封闭起来,自我静定,修炼,你心里这种动机就能消失吗?你这种欲望就能从根子上被解决吗?并非,你只不过是在转移你的注意力,然而动机却一直在心里隐藏着,从来就没有从根子上彻底被解决过。因为你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就比如你饿了就想吃饭,不管你怎么静定,修炼,转移注意力,也不可能根本解决这个问题。对我们女人来说也是如此,你又何必为此感到一种道德自罪的痛苦呢?莫非你还真受了柳韵姐的影响,与她有些心心相映起来?你光说自己看到我们动了淫念,不瞒你说,我看到你也是动了淫念的,总渴望你来爱抚我,总希望能被你爱抚,很多夜晚我都是在这样想入非非,自我安慰,总希望能把最美丽最优秀的自己呈现给你,因你能从我身上找到快乐而使我自己也感到了一种最大的享受和满足。如此说来,我不也在心里对你犯了奸淫吗?可我自己从来不会因此在心里感到什么道德自罪的痛苦。我想奕璨,若窕,梦盈也是一样,否则就不会主动向你发动攻势了。甚至绮榄姐与慕柔姐也是如此。这是一个坚硬的事实,几乎没有一个人能例外,每个人的一生都处在这样的无法自拔,无法自我战胜的这些欲望臆想的挣扎与煎熬中,这才是我们真实的内心状态。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讴歌的纯净与高尚,但却是我们真实的欠缺,明白这一点,我们就不能从这个方面出发去占据道德制高点来向他人发动审判,贬损和攻击,反而应是一种同病相会的理解,同情和怜悯,以及对一种自己被限定了的度的把握,警惕和对一种自愿原则的遵从遵守。”昭熳说道。 “有时想想,我比起那些我时常批判的王们,皇们,帝们,又好出多少呢?都是一丘之貉,同一货色啊。”飞龙说道。 “那还是不一样的,至少你还有反省意识,有忏悔,纠错,弥补和渴望救赎的心思,至少你心中还有上帝绝对道德律令的时时逼问。由此我心里也有一个好奇,为什么柳韵总是要陷入在不完美的烦恼中呢?总要陷在自我怀疑的挣扎中呢?总要陷在道德自罪的痛苦中呢?总要陷在思维的病态的恶性循环当中呢?而且总是放之不下,挥之不去,举步唯艰,寸步难行呢?”昭熳问道。 “这正是因为她心里存在着一种冥冥中的绝对道德律令对自己逼仄呀,这种律令不是自己的制造,而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冥冥中就先在存在了的东西,这东西其实在每个人身上都有,只不过在她身上表现得更加尤为敏感和在乎一些。”飞龙说道。 “那你呢,你的道德自罪又是怎么来的呢?”昭熳说道。 我的情形主要是在刀枪剑戟的血腥沙场上,那时我也是冷酷无情,残忍酷烈的。多少人死在我的刀剑之下,连我自己也数不清了,这种现象难道是自我的虚幻和臆造吗?难道只能被说成是自我强迫症吗?难道只能被简单地说成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这些说法都没有从人的精神心灵的终极根子上去谈问题,而是自大自负地采取了一种只截取人的精神心灵的中间状态的武断性的说法。这种心理治疗不是治本,而只是一种暂时的注意力转移,只要那心中完美的观念和绝对道德律令的始终存在。我能说我所杀的都是坏人,都应该死吗?那我自己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本着人人皆是善恶兼有的人的大前提,我也是杀了善人好人的,被我所杀者与我又有什么私仇?只不过是站在了不同的利益团体里面,只不过是出生在了不同的国家和地域,民族和种族,因而在团体发生利益冲突纷争时,也不得不跟着拔刀相向,挥戈对战……冤不冤枉?无不无辜?死在我刀剑矛戟下的难道不包含着这样的冤枉和无辜吗?不包含着这样的冤魂和无辜之魂吗?”飞龙说道。 “我能理解。看到有些人的挣扎,煎熬和彷徨,我现在觉得追求自由是需要付出个人的代价的,还没有作好这样的心理准备,就不要也在那儿瞎叫嚣,振振有词,痛心疾首的,结果自己却在现实中宁可忍受着专制霸权的强奸,压制,奴役,欺凌与羞辱,也不愿主动从对之的依附中勇敢地走出来,去承受自己自由选择的后果与代价,去承受自己勇敢追求人格的独立与尊严的后果和代价。这难道是一种真正的勇气和胆量吗?必须要怀疑自己,深深地怀疑自己……”昭熳说道。 “在这依附中面对专制暴力的绞索,铡刀和断头台说着奉迎,巴结,讨好和阿谀之辞的人,不正是在作假见证吗?不正是在出卖自己的灵魂吗?这成为在专制强权垄断集中操控一切经济生息命脉情形下去谋取和赢得自己利益,好处与成功的最佳方式和途径。然而违反的是神圣之诫命,践踏的是神圣之尊严,毁坏败坏的是神圣之生命。就短暂速朽的现世自我物质享受与物欲满足来说,他们赢了,就永恒的自我精神与灵魂归宿来说,他们输了。出卖灵魂就是在败坏生命,摧毁生命,制造地狱,杀灭自我生命死而复活的希望,杀灭灵魂永恒的希望。”飞龙说道。 “相比你思想认识的深刻,你的情感和灵魂的真诚更让人垂泪。”昭熳说道。 “专制极权独裁的制度不仅会制造少数人的专制,即君王及其统治集团的专制,还会制造多数人的专制,即多数人的暴政。这种由多数人专制,由暴民专制所形成的对人间和美社会的杀伤力,一点也不比前者小,甚至还更为惨烈和恐怖得多。我自己梦境中出现的血腥残忍的杀戮场面,恐怖裂魂的死亡景象,有些是专制暴君及其专制集团的国家杀人机器制造的,比如你们所遭遇的诛连九族满门屠戮等等,有些是我自己在沙场上惨烈厮杀的亲身经历与目击画面,有些是一些的魔邪酷恶的极端势力恐怖组织的残暴屠戮,滥杀无辜,有些则是暴动的着了疯魔一般的民众以种种他们认为正当的理由,合理的名义对芸芸手无寸铁的文弱的无辜者痛下杀手,被残害者不是被他们杀死就是感到绝望或不甘其辱而自杀,总之地上满是令人恐惧裂魂的狰狞尸体,其状其景达到了无以复加地血腥与恐怖的程度……这些场面构成了我灵魂梦魇的恶咒和场面和情景,尤以最后一种场面最是令我感到可怕,恐惧,痛心和绝望,到了那一个程度,人性里魔恶与邪毒的那一面完全被极度淋漓与疯狂地激发和展现出来……这就是多数人专制的暴行,这就是暴民专制的疯狂与罪恶。然而多数人的专制与暴民的罪恶所酿,同样是上千年一以贯之的专制极权独裁制度下结出的恶果。所以结束专制极权独裁的制度,才是我们走出以前苦难,不幸的深渊与牢笼,走向千年未有之变局的新生的开始。”飞龙说道。 “如何才能真正完成这个制度的转型呢?”昭熳说道。 “先就要完成人的观念秩序的转型,这个转型不能完成,人心的转型便难以完成,没有人心的支持,所谓制度的转型恐怕又会走向另一种形式的专制,最终还是换汤不换药,最终还是灵魂梦魇之魔咒的继续周期性地恶性循环。所谓观念秩序的转型就是一种更高价值的观念秩序面向一种更低价值的观念秩序进行直接输入,而不是以低端价值的观念秩序为主体向更高端价值的观念秩序进行借鉴,拿来,引入。既然是这样,就必须要正视和坦承我们的传统观念秩序与那更高端价值观念秩序的差距,如果没有勇气承认这一点,我们心理上的这关永远也迈不过去。承认这点不是对我们传统文化的良益之处的彻底否定与抛弃,因为世界有同一个来源,我们这个传统文化也同样不会例外地要服膺于这样一个规律,也就是同样是来自这个源头。由万灵的终极依据的绝对性,永恒性与神圣性推出必然的上帝,那么它们的同一来源就是上帝。因而我们这个传统文化,也同样是来自上帝的创造。因而我们并没有改变祖宗的血脉,因为上帝是我们祖宗的祖宗的创造者,是一切人种的人的祖宗的创造者,是整个人类的祖宗的创造者。让我们的观念秩序接受那更高价值的观念秩序的输入,就是让我们祖宗价值的观念秩序接受上帝价值的观念秩序的输入。我们藉此就能逐渐逐步地使自己完成从精神心灵的祖宗价值中间状态向精神心灵的上帝价值的终极状态飞跃,其实也就是把以前只能由帝王才可以才能够享有的祭天祭上帝的特权重新还给普天之下所有的民众百姓,让民众百姓们从敬拜专制帝王这个人间偶像转变为敬拜上帝这个整个人类及万灵的共同创造者。”飞龙说道。 “但我们不仅仅需要从语言走向上帝,更需要从行动上走向上帝。”昭熳说道。 “是的。一个人如果还没有做到无条件地爱人如己,那么就表明他从心理上还没有真正做到认同和接受上帝信仰。人灵是上帝的作品,你看到人灵就看到了上帝的创造,你若爱上帝怎能不爱他的作品与创造呢?”飞龙说道。 第278章 丹宏的梦境 “我有一个斗胆的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就是我认为不是所有的死亡场景都是一场灵魂的梦魇的恶咒。”昭熳说道。 “那么你的评判标准是什么呢?”飞龙问道。 “我以为,为信仰而殉道的死亡不属于这个范畴,甚至在死亡中带有那么一点信仰的意味的,都不算是灵魂梦魇的恶咒。唯有那丝毫信仰色彩也未带有的,纯粹只是赤裸裸的人性魔恶凶毒的残害杀戳所制造的恐怖场面才能叫作是一场灵魂梦魇的恶咒。”昭熳说道。 “这个看法恕我不敢苟同。很多灵魂梦魇的恶咒恰好也是带着浓郁的信仰色彩的,那些火刑柱,那些猎巫恶行,难道不正是以信仰的名义么?”飞龙说道。 “那你的评判标准是什么?”昭熳说道。 “但凡杀人,不管以什么名义,不管是因何原因,终归都是一场灵魂梦魇的恶咒。”飞龙说道。 “灵魂的梦魇或许是人与生俱来就摆不脱的……”昭熳说道。 “是的。但若能防止它扩大,便是一桩功绩。”飞龙说道。 “如何才能?”昭熳问道。 “但凡有律束和制衡人性的裂伤的观念与制度,就能防止它扩大。反之,那种非但不具备律束和制衡人性裂伤的作用,反而还强化它的观念和制度就是在使人的灵魂梦魇的恶咒进一步扩大化。”飞龙说道。 “具体所指?”昭熳问道。 “从宇宙观与生命观来说就是究竟是相信自生论还是相信被创生论。”飞龙说道。 “这也有影响?”昭熳说道。 “自生论必以自我为中心,本体,强调的就是自大,也就是在强化自我权力意志和人性裂伤,这正是其本然目的。而被创生论则不可能以自我为中心,本体,而是以造物主为自己方向的指引,其目的是为了寻找和跟随造物主,心中怀有的是敬畏和谦卑,强调的是忏悔,纠改,救赎自己身上的罪错,也就是在律束与制衡自己人性的裂伤。”飞龙说道。 “那在你看来哪些思想学说是属于自生论哪些又属于是被创生论?”昭熳说道。 “唯物信仰,无神论显然属于自生论。有一种唯心论也属于是自生论,那就是他承认精神先于物质而存在,精神是第一性,但这第一性的精神的主体却是恒而有之,并非由谁创造,也就是说它是自生的,不是被创造的。”飞龙说道。 “这样一来,它不就更有了自大和狂妄的资本喽?”昭熳说道。 “正是。精神主体既然为自生,那自我意志就是最高价值。这不正是在强调和强化自我的权力意志与人性裂伤吗?”飞龙说道。 “确实如此。”昭熳说道。 “佛亦是自生论,所谓缘起缘灭,因缘聚会,因果轮回……儒,道在最初是被创生论,后来就下降为一种自生论了。”飞龙说道。 “此话怎讲?”昭熳说道。 “周制古儒是要敬天祭天的,孔子也强调天生德于予,修德以配天的。老子也强调万物是被创生出来的,而非自生,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飞龙说道。 “可怎么后来它们就变成自生论了呢?”昭熳说道。 “乃是因为法家的崛起。法家是典型的自生论,强调以自我为中心,为本体,并且无所不用其极地强化自己人性的裂伤。它在这样做的同时就必然不会尊重他人的生命和尊严,就必然要强调以利害的奖惩来控制他人对自己的服从。儒,道二家经过法家的奴化,逐渐丢掉敬天祭天的传统,而改为敬法家专制极权独裁君王了……于是古儒变为犬儒,天道变为冰道。”飞龙说道。 “什么叫冰道?”昭熳说道。 “这是我自己给它取的名字,就是冰一般冷硬的心灵之道。为什么呢?因为丢掉了造物主,创生者的天,剩下的就只是作为自然规律的天。也就是以前还有一个神圣的造物主,创生者,而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冷冰冰的自然规律了……当然这是经指鹿为马的法家改造奴化后的结果。”飞龙说道。 “什么叫指鹿为马?”昭熳说道。 “明明是鹿却非要说成是马不可,明明身上就一丝不挂却非要说成是穿了世界上最华丽的衣服不可。引伸而言就是最终解释权始终掌握在我手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它是黑它就是黑,我说它是白它就是白。真理就是始终掌握在我手里。”飞龙说道。 “可这岂不已经把自己当成是上帝了呀?”昭熳说道。 “可不?狂妄啊,无知啊,霸道啊。在这种霸道之下,儒也好,道也好,就都只好奉行难得糊涂了。”飞龙说道。 “什么叫难得糊涂?”昭熳说道。 “就是对是非真假对错不较真,不在乎,无所谓,认为这些都不重要,在这些方面糊涂一点反而是难得的,重要的是要紧紧抱住得势者,掌权者的大腿,抱住老大的大腿,所谓追求真理那只是幌子,紧跟老大那才是硬道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谁跟现实实利过不去那不是犯傻吗?”飞龙说道。 “这跟冰道又有什么关系呢?”昭熳说道。 “也就是在指鹿为马的高压下,他们奉行难得糊涂,奉行无所谓真假,对错,是非,善恶……认为一切都差不多,一切都是属于一种自然现象,我们只需要去顺应它,只需要去顺其自然就好了。这种理解和观念把人的心铸成坚冰和硬铁,冷酷无情到遇到任何事情都不动情,不落泪且毫无感觉的程度。人心既然如此坚硬冰冷,也就难怪他们在任何场合也不会掉泪。”飞龙说道。 “可这不就是坚强吗?你想呀,在众人都被感动得稀哩哗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时候,他们却心无波澜,面部木然,嘴角冷冷漾出不屑的笑意,这是何等地心如钢铁般地坚强呵……?”昭熳说道。 “不,这不是,因为这里的坚强主要是指在人灵范畴内的意志,但他们此刻的内心,已经不是属于一个正常之人该有的内心,而是石头,是铁块。因此我们能说石头和铁块是坚强的吗?也许它们连评选坚强的资格而也没有。”飞龙说道。 “这是精神境界的退行与降格……”昭熳说道。 “对。这是道家走的一条下降线,从老子到庄子。老子尚还有超越道的自然,即超越自然规律的创造者创生者。到了庄子,就下降到道为最高,即自然规律为最高,而那个创造创生了道,创生了自然规律的创造者创生者却被他抛掉了。”飞龙说道。 “想来也是,既然自然规律本身就是最高价值,终极价值,那么好了,喜也好悲也好,善也好恶也好,真也好假也好,美也好丑也好,洁也好污也好,净也好秽也好,天使也好魔鬼也好,不都是一种自然规律吗?既然是自然规律,且这规律之上再无更高价值,那么就只能去顺应它。既然它们都是相同的规律,那还有什么可区别的呢?确实就都差不多,就都一样了嘛。”昭熳说道。 “所以在这里,真假对错是非善恶美丑洁污净秽等等都不再重要,都不再是主流,核心和关键,自然规律的走势本身才是最重要,主流,核心和关键的,因为人需要去顺应的,不过就是它而已。当这种走势处于一个和谐和睦和美的状态时,你需要去顺应它,这叫作顺其自然。当这种走势处于一个腐烂糟糕败坏的状态时,你仍然需要去顺应它,这也叫作顺其自然,也就是好的自然也好,坏的自然也罢,你都需要去顺应,而且你仅仅只需要去顺应就够了。因为这种自然规律自有它自己的走势,因此你不应去人为疾愤,忧思,担心,焦虑,甚至干预和操控,不要去看不惯那些丑恶现象,不要去太过感情用事,倘若这个世道走到如今是恶浊当道,那也是该它如此,自然的走势既然会走到这里,就一定自有它自身的的道理和规律,你去急也没用……”飞龙说道。 “假如要照他们这么说,那么公正何在?恶人谁来收拾?有谁能还给冤魂们一个公道?”昭熳说道。 “可是他们会说,什么公正不公正的?规律就是如此,要你死,你就只能死,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冤枉不冤枉的?你只能顺应啊!恶人也好,善人也罢,都不过是自然而然的产物,都不过是人顺其自然的结果。既然这样,他们各自该得到怎样的下场,自有自然规律来安排,你又担心什么呢?你担心一阵也没有作用。所以你现在根本不用去担心所谓的专制极权独裁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才能够真正退出历史的舞台的问题,因为这一切都是自然走势的结果,只能靠自然走势本身去调节,它该不该结束?只有自然走势最清楚,你着急一阵也没有用。我们需要的只能是顺应,善也顺应,恶也顺应,然后我们来于自然最后又归于自然。”飞龙说道。 “这种理解果然会使人的心灵情感象冰一般寒冷……”昭熳说道。 “可不?但也只有这样,我们才是逍遥的,才是对一切都不驻于心,不执于情,不萦于怀的,才是超越了世间的一切烦恼苦痛的困扰的。这就是我们的灭苦心法,即不问是非,不问对错,不问真假,不问善恶,一切都不过是自然走势的一种体现,我们所需要的就是去顺应这种自然规律的走势,即顺其自然。”飞龙说道。 “要照他们这么说,我们完全就是只能去纯粹接受和顺应,根本不能去参与。可是如此一来,我们还有什么主观能动性与主观创建呢?我们跟木头,石头,铁块有什么区别呢?我们的自我思维,意识和灵魂何在?别人泼我们冰水和泼我们热水是一样的吗?别人往我们身上洒鲜花和插刀子是一样的吗?别人满含笑意地尊重我们和把我们踩在脚下吐唾液是一样的吗?别人要用利刃割下我们的头颅难道我们也要去顺应吗?我们也要说那好吧,我接受,因为这也是一场自然走势的安排,是自然而然的结果,是自然的规律,所以我只能去接受,请问能这样说吗?”昭熳说道。 “当然不能。而且如果说顺其自然就是最高真理,那人于空无一人的荒僻山野偶然遇上一个绝世美女而陡然心生淫念邪念和恶念,不仅想体验她,还因为或许是心生一种强烈的嫉妒之恨而想杀死她,当这种念头自然而然地产生时,我们是否也该说我们应该要顺其这种人性之恶之邪之魔的自然呢?我们是否认为当我们这样做我们只是在顺其自然因而也不必久久地耿耿于怀放之不下呢?”飞龙说道。 “如果我们真的这么想,那就是极大的自私,极大的以自我为中心,全然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和痛苦了,全然不去替别人着想了。试想那姑娘受创受伤的心灵和惨遭不幸毒手的灵魂又该要去找谁为自己讨回公道呢?又该要去找谁来说明,理解,安抚,慰藉和悲悯自己的这场不幸,苦痛和眼泪呢?可这种念头应该不会产生在你的心灵中吧?”昭熳说道。 “别说这念头我可不会产生?只有那种坏人才会产生,好人都不会产生的。我要质疑这样的说法,因为这乃是人性共通的先在的欠缺与裂伤,即人性共有的没有谁能够例外的魔恶的那一面,这魔恶的因子人人皆含有,就潜伏在人性幽暗深处的泥潭中,就隐匿在被掩翳和遮蔽得很深很深的人性心灵深处。只不过条件,时机,环境与自己的即时情境,状况等等被触发起来没有?一旦被触发起来,谁都有犯下恶行成为罪人的可能。这是一个必然要去勇敢承认的不争的事实。”飞龙说道。 “这就是未信仰上帝之前的人的自然状态和真实?”昭熳说道。 “即便信仰上帝之后,人也还会本能地产生那样的真实反应,但如果你对待这信仰是真诚的,那么一种内在的自我律束与制衡就也会在同时产生,即你这信仰面对的是一把绝对的道德尺度,是一个绝对的道德律令,它由你自己的内心发出,要全面地衡量,审视和逼问你自己,让你自己无法避开与退缩……再者,如果你对待这信仰是真诚的,那么在你心目中,她就同你一样皆是上帝的造物与杰作,因此她的美丽不再是你嫉恨她的理由,而成了你赞叹上帝创造的惊奇,那么杀她就是杀上帝的创造与杰作,这显然是有悖于你的信仰本身的,显然是不可以的。由此一个人通过上帝驻于自己心中的这个绝对的道德律令,便将自己心中的那个恶念邪念和魔念得以律束和制衡。通过以上比较,我们便可以看出顺其自然的庄子道家思想与上帝信仰之间的差距和对人的不同影响及后果了。”飞龙说道。 “你要这么说,他们中有些人可能就会觉得自己被打脸了,但是也许也有可能也还有些人还真就愿意那样去做……”昭熳说道。 “那还真的是白瞎和浪费了上帝赋予他的这个自我灵魂了。他们为何宁愿呆在顺其自然的层面也不愿向上帝信仰迈进?说穿了就是灵魂的胆怯,不敢闯入更深的地方,不敢去见证更壮丽的世界和去见证更辽阔的事物。有句话不是叫做高处不胜寒何似在人间吗?人间多好,苦也好,乐也好,悲也好,喜也好,到底已经习惯了啊。这要突然换了一个不习惯的地方,那滋味儿定然不好受。要说不好受,那每个人最终都会到来的必然的死亡那肯定也是不好受的,但是人能逃避它回避它不面对和正视它吗?既然连死亡都要面对和正视,那又还有什么高处之寒是人不能去面对和正视的?很多时候恐惧不是因为来自本能的胆怯,而是来自自己理解认识的肤浅。上帝凭什么要白白地赋予你这个自我灵魂?难道不是要藉此希望你能认识得更深一些吗?心中没有上帝,就会觉得一切皆空,自我意识到这世上走一趟也就是一场虚幻的偶然,其他的一切的一切,自然也就都不愿再过多的深究了……但是我想说,假如这场自我意识与宇宙的存在没有一个最终的绝对公正的终极审判,那么这场存在的本质就是一场荒谬和悲哀……”飞龙说道。 “不过这创生论的宇宙观与生命观除了上帝信仰,似乎还有其它别的神的信仰。”昭熳说道。 “是的。但问题是我们这个自我存在与宇宙世界的存在只能有同一个起源,不可能有两个,更不可能有很多个。”飞龙说道。 “那么到底哪个神才是我们与世界的创生者?”昭熳问道。 “通过所信仰的教义本身,通过信徒的具体行为表现,我们大抵就可以自己判断出一个优劣了。讨论谁才是那唯一的真神这个说法本身就是可笑的,因为事实上真神只有一个,而人只要参与讨论,实际上就是在犯傻了,因为这是根本不需要去讨论的,我们信仰的只能是那唯一的真神。区别只在于我们对于那唯一的真神启示给我们的话语与诫命的理解。如果理解出错了,可能就会铸酿灾难。”飞龙说道。 “那你认为怎样才是没有出错的理解?”昭熳问道。 “我认为作为人,首先应该要明白,对于造物主给予我们的启示话语,我们只有接受其指引的份,断无去行使那话语的份。行使的权能只在造物主,人不能越过自己的边界和限定,去僭越只有造物主才能明晰的事实与可行的权能。那些火刑柱,那些猎巫运动,那些以扞卫神的名义,扞卫信仰的名义来行狂热极端的恐怖活动的,来动辄轻易处死无辜者的,那些试图要来打造人间天堂的,那些试图要去打造人本自由意志所酷好的各种乌托邦的人等等,正是在越过自己的边界和限定去僭越只有造物主才可行明晰的事实与可行的权能。人灵的本质目的应该是去寻找和跟随创生自己的造物主而不是去满足自己人本自由意志的各种偏好,欲望与想法。”飞龙说道。 再说霍廷德与赵裕三的表兄弟赵德刚以及大将高博,名医文代君等人来接丹宏等人,丹宏自是心里不愿,因他心里还牵挂着那妖美绝伦的神仙姐姐,盼着还能与她相见。但昭熳这也早受了飞龙的嘱托,要她让丹宏到桃源谷去。于是昭熳便故意避见丹宏。丹宏几次遁那暗洞河道也未能再见着昭熳,颇是有些心灰意冷。有一回他找到了香魂谷,却仍是不见昭熳,但也见着一封信函正挂在他俩初次深情相拥相吻的那紫萝烟蔓的花荫中央,拆开一看,里面只有六个字:“到桃源谷去罢”。丹宏怎肯甘心,就在那儿大喊一通“姐姐”,可四下里空灵如冥,毫无应声。他便拿着那信拼命地飞奔在香魂谷的每一处角落,一心想要寻到那神仙姐姐……然而最终他还是绝望了,又伤心地折开那信,却在背面处发现还有一些字:“若不听此劝告,永远也别想再找到我,若听从,反倒是有再见到我的机会。”丹宏不觉惊诧:难道我此刻的心思早已被她在冥冥中知道?而且她为什么要指挥我到桃源谷去呢?她又怎么知道我将要去的地方正是桃源谷呢?想到这里,丹宏不觉感到有些后怕,这真是令人惊悸呢,她究竟是人还是鬼?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动向呢?甚至连我此刻的心思都已经预见到了。既然如此,我当予以遵循才是。 青峡此时已经恢复原有诸侯国之名,虽是小国,但地位亦有巨大提升。北方诸侯环伺,人人皆盯着里面的蓝瑰,亦纷纷暗派人员进入探寻,连南方诸侯国的秘探暗侦也悄悄潜入了,然而终究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虽则寻蓝魂不得,但大家的看法却日渐坚定起来,即认为云飞龙交给蓝嘉熙的那个蓝魂是假的,真的蓝魂应该就在青峡国境内。 青峡国虽小,面积亦有好几万平方公里,且多为奇峰怪峡,巨壑深沟,要想从中寻得蓝魂,真是比登天还难。可就在你灰心失意,寒心绝望之际,那奇异的蓝光又从青峡国内发出,愈远愈看得分明,愈近反而愈模糊,真进入了青峡国境,反而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于是那有幸于遥远的地方看见奇异蓝光的人便笃定了蓝魂就在青峡国境内,而其它未见蓝光的,见他们如此坚定地进入青峡国寻找,又怎甘落后呢?有不信的,便试着去到距青峡国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观察,可却左右等不到蓝光的发出了。可就在他认为这纯属是人误传谣传之时,在别的也距离青峡国遥远的方位,却传来了有人说又见到了奇异蓝光的讯息。这可如何是好?该信还是不该信呢?咋个自己就始终一回也逮不着那奇异蓝光的发出呢?它仿佛在跟自己玩捉迷藏似的,当我到东边吧,它偏要在西面才看得到,当我到西面吧,它又移到南边去了,当我又到南边吧,它又出现在北面了……总之变化莫测,难以捕捉。 就在这种北南各诸侯国相互审视监察制衡的情形下,反而给青峡国带来了相对平稳和睦的时光。丹宏在师傅霍廷德以及天寿,风甫两位爷爷的调教下,也在继续稳定地成长着……渐渐地,他心里也还牵挂着那神仙姐姐,梦里也会梦到她。但同时梦中也出现了母亲的笑容,那笑脸浮现在湛蓝澄明的天空中,美丽而善良,和蔼而温柔,忽而又隐入那幽蓝的天海中。不知何时,一艘巨大的飞船驰来,母亲正在其间在向他挥手,他便向那飞船跑去,那船却不等他,他便拼命地追,终于抓住了船舷,然而人也就悬了空,母亲伸过手紧紧将他拽住,费了很大的力气将他拖拽上船,然后紧紧抱住了他,母子二人就放声嚎啕痛哭起来…… 丹宏醒了,眼里还噙着泪。 梦境的确是美丽的,丝毫不比桃源谷的风景逊色。更为难得的是它有一种奇异,一种神秘,一种妙至毫巅的美醉,乃是现实世界的任何旖旎风光都没有的,都不可比拟,难以企及的。一切是那么地陌生,说它象自己在现实世界中走过的某个地方的原型吧,又不尽然,说它一点不象吧,又总有几分相似的地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即使这梦中他走进的某处奇异风景正是他曾在现实中走过的某处原型,那也已经增添了不少曼妙与神秘的色彩,那原型经这梦境一加工顿然变得神秘得仿佛可通异度奇景世界起来……他真希望自己就一直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之中啊,哪怕在其间迷路而恐慌,而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他喜欢那种陌生,那种迷失,那种步履匆匆行旅掠览,他习惯那种马不停蹄地奔走,不断地变幻所要去的地方。也许,当他在一个地方长久驻足下来,那就是他心里会感到有些苦闷和无聊的时候…… 似乎每一处地方都可以说出个原型,可当他去那原型之地寻找梦中的感觉时,却又已然没有那种妙境。现实是平凡的,而梦境是灵妙的。现实是人居住的地方,而梦境是神灵可以出没的地方……究竟谁该成为谁的指导呢?是梦境该依现实去改变还是现实该依梦境去改变?是神灵该依人去改变还是人该依神灵去改变?显然是现实该依梦境去改变,人该依神灵去改变,这是丹宏的认为。 他是个极为礼貌的人,总是对梦境中遇见的陌生人会以真心的微笑,谦卑的鞠躬,微微颌首的致礼,略一点头,便把自己的善意传达给了对方,而对方通常也以礼回之,善意回送。所以不论是到了哪处陌生的地方,城市,当他在其间迷失,只要能在路上逢着一个人,他总会颔首躬身地向人家请教此番所要行的路向或回他此次行旅原出发点的地方该怎么走,而几乎所有时候,他都会得到他人善意的毫无欺骗的指示和帮助。 青峡国境内的山峦已经高耸入云,可丹宏梦境中的山岭更高,连云雾都仿佛缭绕在山脚。现实的峰峦高处总会积雪,但丹宏梦境的山峦却有例外。当然也有白雪皑皑,遍体银光的巨峰,只是那阔大高巍,远非现实中的雪峰冰川可比。每次望见那些山峦,他就想象假如自己爬上其间的情景,该是怎样的感觉呢? 而他的家在梦中似乎也变得松散和不确定起来,乡村也好,城市也罢,都有,尤其是湮没在一片茫茫无垠的田野与浓荫下的家,总让他每次都要在寻找中迷失…… 有时他会突然飞了起来,但自己却操控不了方向,属于一种被什么无形力量引领着的飞行,树叉也避不过,山棱也避不过,直接就撞上去,他便吓得闭眼,心里惊呼,然而自己却没有什么事,毫发未伤…… 而夜里的天空也出现了奇异的风景,浓密的繁星忽而聚拢,变幻成一个巨大的十字架的图案,着实令他啧啧称奇。 而有时的风景显然己经是在太空,那正是流动的银河,无比的绚烂璀璨……忽而自己处在了星群的穹顶,然后看层层星体洒坠,宛若烟花般绚烂……再忽而眼前的风景又发生变换,这回是一个冷光弥漫的浩缈星空,无数的星球悬满苍穹,当中有个最大的,丹宏感觉那仿佛就是自己的故乡…… 不过恐惧的时刻到底还是要来到,苍穹突然传透出不祥的征兆和讯息,先是天呈凶兆异象,接着深空的玫瑰星云发生爆裂,不同形状的爆裂图案不断呈现在他眼前,而那炸裂出的一些碎片闯过层层天宇的阻截,直冲向地面,顿然天空燃火,大地迸裂,巨浪掀天,惊呼惨叫一片……接着天空黑了下来,仿佛迸塌,然后一切消散无形,唯有那敏锐的自我意识却仍然还能清楚地感知到自我的存在…… 丹宏从梦中吓醒,才知是一场梦,然而这还只是他梦中恐惧的开始……接下来的梦里就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死尸的恐怖场景,然而他在现实中又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场景,因此也很难再说这是受了现实经历的影响,这并不是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规律的呈现,这几乎就在现实经历中找不到原型,但它却涌现了,突然就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视野中…… 那些死尸虽然大多并未缺胳膊少腿,但模样却极其恐怖,面目狰狞,眼光恐惧或惊乍,或凄惨,或绝望,血迹模糊,僵硬阴冷,不时地出现,一会儿是在桥上,一会儿是在桥下的河道上,一会儿在街巷里,一会儿在泥坑中,年龄大多年轻,且一看便知并非病弱之辈,男女皆有……丹宏每每见到心中都恐惧异常。 他们是怎么死的呢?是突然遭到的天灾或偶然遇临的不幸么?比如被马车撞死了或石板突然开裂掉下正好砸中?也许也有这样的情形,但问题是这么多不断涌现出的死尸,不可能都是遇上了那些事吧? 逐渐地,丹宏就知道有一种秘密逮捕或暗杀的现象……难道这些人犯了法,犯了错,有罪?然而后来他就知道了并不全是这种情形,也有一些看上去非常邪恶的恐怖组织在行这种疯狂的捕缉与杀戮,有着一身黑衣的,也有着其它颜色的衣服的,有时一大队人马,有时三五个人,游巡在街坊,各个小角落都碰得到他们,怎么避也避不掉。丹宏也时常陷入在这种被他们追缉的拼命奔逃中……他很纳闷: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他们怎么要用那种仇恨的敌视的邪恶的目光看着我呢? 然而死亡事件也就愈演愈烈了,死去的人也越来越多,拐过一道弯就能见到……在一些较为开阔的地方,横七竖八地躺得到处都是,堆积成了小山包……忽而河道上又飘浮下来密密麻麻的,全然不象几天前三五具一组七八具一堆的了。再往后走,缉捕者中竟然出现了曾经的被缉捕面孔的人,可见他们是投降了,然后又加入了缉捕者与屠戮者的阵营,疯了,简直是疯了……更疯的还在后头,再接下来,连在同是逃亡者与被缉捕者之间也出现了相互怀疑,嗔怒,仇视,凶狠的目光……而举起屠刀的人变得越来越多,屠戮与戕杀并不再只是发生在恐怖邪恶组织的人中,而似乎扩散到芸芸广泛的普通民众里……这才是恐怖恐惧到了极致的灵魂的梦魇…… 第279章 父子对话 逐渐地丹宏发现在普通民众之间也划分成了很多派别,互相之间也在从事着那些盯睄,监视,跟踪,秘缉,暗捕之类的事情。丹宏知道自己不属于任何一个派别,自己是属于一个完全个体,自由,独立的人,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被一些不同派别的成员警惕地盯睄,跟踪,追拿和追捕,常常是躲过了这派的追捕又落入了那派的围剿,逃过了这派的控制地域而陷入了那派的势力范围,总之就没有一处地方是可以称得上完全不受控制,完全自由安全的。这种情形下,他每日过得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当民众各派别之间也发生激烈械斗,戕杀和屠戮时,死亡的人数自然更是与日俱增,愈发猛涨,其数量之大甚至远非之前的官府秘捕,恐怖组织屠戮,匪帮洗劫,黑帮残杀等等可比。虽然屠刀一次也没有落到丹宏的颈脖上,但他心中的恐惧却没有丝毫一丁点的减少。目击他人的被残杀和死亡惨状,那种恐惧同样是令他感到震撼和惊悸的…… 他又回忆起黑水河边的那场烈火来……没有厮杀,没有硝烟,没有屠戮,有的只是一场火灾,然后眼见母亲倒在火海中……这场火灾究竟是偶然意外还是人为故作?倒在火海中的母亲究竟是命殒魂消还是侥幸存活? 他向师傅师公等人提起时,廷德,天寿,风甫俱皆认为他娘已死。 “那么大的火,她又被掉下的梁木砸中,倒在火海之中,怎么可能还活得了命呢?”霍廷德说道。 他又问起父亲的情形,廷德等人认为现在告诉他真相事机还不成熟,便以其它情节告之。他总疑虑,但也没有办法。廷德人等人只告诉他,这太宇剑乃他父亲亲手铸造,天下无双,只此一把,见此剑如见他父亲,故万不可失遗,亦不可赠予他人。他自是满口应允。每夜念亲之时,便拿出太宇剑,看那剑刃寒光,睹那镌刻之字,父亲的容颜仿佛就在那寒光之中,泪水便滴落下来…… 夜里便梦到父亲对他说话:“你固然是梦到了人性恶的一面,但也不应忘记人性还有善的一面。这恶这善都是普遍蕴含于人性的,没有谁能例外。正因为我们要看到这恶是无人例外的,所以没有谁可以置身于权力的监督约束制衡之外。同时也正因为我们要看到这善亦是无人例外的,所以没有谁是真正不可救药的,没有谁是绝对没有希望的,因之不论到了何种糟糕的程度,我们都还应该始终相信,人性之中有上帝赋予的灵气,德性,良知,同情等,因此总有希望和光明一面的存在。如果不相信这点,则人与人之间就无法展开真正的信任与合作。因此给人以自由,正是对人身上的天生之德,天性之善的信任。而给人以制衡,也正是对人身上的天生之欠缺裂伤,天性之恶邪兽魔的警惕。将二者结合起来,正是用制衡去保障自由。” “我知道了,爹。”丹宏应允道。 “在等级制的观念秩序下,一个人既是自己的奢靡的制造者,也是自己的悲惨的掘墓人,他若胜了,便去奴役别人,他若输了,便去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奴役。”飞龙说道。 “爹,我对谁都是一视同仁,同等看待的,虽然也有私人的亲疏远近,但基本人格上是同等看待人的。”丹宏说道。 “然而这种众星拱月的金字塔式的层层等级制的胜负竞争,结果却注定了顶尖只有一个,即专制极权独裁的君王,然后是从上到下的层层等级中的权贵与官僚,具有普遍性数量的是金字塔的底部,而这正是普遍的绝大多数的民众百姓。在这种观念秩序和体制始终维持不变的情形之下,不论是提倡福利还是提倡自由,都没有金字塔底部的最普遍的绝大多数的民众百姓的份额,都没有他们什么事,因之不过是君王与特权阶层之间的博弈,所以当强调福利时,利益分布导向就会倾斜到君王集权,当强调自由时,利益分布导向就会倾斜到特权阶层操控。也就是左,百姓苦,右,百姓苦。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无论何种情形,都轮不到普遍的绝大多数的平民从中沾光。”飞龙说道。 “爹,我能理解。试想如果平民化获利成了主流,那么金字塔的底部就变成了顶部了,如此一来,则这个众星拱月的金字塔式的层层等级的森严架构便会在倾刻之间轰然坍塌……”丹宏说道。 “然而你想过没有,这是所有那些持这个观念秩序的人所能接受的吗?包括那些底层的受压制者,倘若他也持这样的观念秩序,则他所谓的反压制与要闹革命的目的并不真为实现一个平民化获利成为主流的世界与社会,而只不过想将自己的身份地位从被奴役者改变为奴役者罢了,把自己从被人压制奴役改变为自己去压制奴役他人,历代的各种底层起义和农民起义,干的不正是这样的事情吗?所以别以为他是农民出身他就会代表农民的利益,别以为他是小贩出身他就会代表小贩的利益,别以为他是平民子弟他就一定会为平民阶层的普遍获利与平权而着想……他的根深蒂固的金字塔式等级制观念秩序决定了他永远不会真正去为那些塔底的最普遍的绝大多数的平民的获利与平权而考虑。”飞龙说道。 “爹,你是想说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区别不是身份地位的区别而是观念的区别?”丹宏说道。 “对,观念不仅是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区别,还是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差异,分歧,冲突与对抗。观念若不变,则一个人的行为永不会变。一个富人,一个贵族公子,倘若他的观念是要遵奉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则他的努力的目的就是要取消自己的特权,实现平民化的获利,实现平民化经济。一个穷人,一个底层的受压迫与剥夺者,倘若他的观念仍然是尊卑有序贵贱有别的金字塔形的森严等级,则他的努力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将自己的身份地位从这个森严的等级中尽量往上提一点,或者通过努力将自己从被压制者,受奴役者的身份地位变成压制者,奴役者的身份地位,从而再去压制和奴役他人。”飞龙说道。 “一个人的现实具体行为与表现就是他观念的最真实写照?”丹宏说道。 “对。还有,就是我要告诉你一些圣经中的诫命和道理。”飞龙说道。 “你讲,爹。”丹宏说道。 “我们的世界只有共同的一个起源,因此除了去信仰那创造这个共同起源的唯一神,不可再去敬拜别的神只,因那些神只都不过是人为的想象,带有鲜明的人性弱点与特征,都是一些中间性质的世俗化的充溢着人性的欠然与裂伤的伪神。”飞龙说道。 “知道了,爹。”丹宏说道。 “再一个是不要去为自己塑造任何偶像来崇拜,也不要把自己当成是别人的偶像而乐受别人对自己的崇拜,天地万物,山川河流,土地湖壤,树木花草,各色人等,走兽飞禽,鱼虫蟒鳄等等皆包含在不可被当作偶像来崇拜之列。崇拜这些偶像便是深堕在中间价值状态的泥潭与深渊中歧误迷失,荒谬悲哀,难以自拔……”飞龙说道。 “嗯。”丹宏答道。 “当敬畏唯一神,因袘是我们的创造者。不可将袘与自己及众人平起平坐地谈论,更不可戏谑袘,因这乃是一种人性的狂妄自大和理性自负的心思。还不可将自己私心的意志去冠之以袘的名义,妄称袘的名义来行自己的道,妄称自己是袘的人间代言人,是在替袘行道。人对袘,只有顺从其指引,断无代替与僭越之理。”飞龙说道。 “是的,爹。”丹宏说道。 “谨遵七日之中要有一日为休息。这也是为人的健康着想,劳逸结合,不论对对自己,还是自己作了雇主雇用他人都当如此。人应当劳动创造,不应懒惰,但人亦要注意健康和休息。”飞龙说道。 “好的,爹。”丹宏说道。 “当孝敬父母。我与你娘虽不在你身边,但作你师傅的霍廷德,作你师公的冷天寿,周风甫等人便如同你的亲人,长辈,亦当孝敬他们。”飞龙说道。 “这个当然,爹。”丹宏说道。 “不可奸淫,切记。不论这诱惑有多大,有多强烈,一旦你作出这错误的选择,将悔恨终生,失去更多。”飞龙说道。 “嗯,我知道了,爹”丹宏点点头。 “不可偷盗。这些不仅是对自己良心的谴责,还将是对自己灵魂的惩罚。”飞龙说道。 “我记住了,爹。”丹宏说道。 “不可作假见证害人。这不仅是不要冤枉人,诬陷人,诽谤人,污蔑人,陷害人,而且是不要说假话,谎话,违心话,不要睁眼说瞎话,说反话,说昧良心话,不要为了获得一些现实世俗利益与好处就去违反和践踏这不可作假见证的诫命,就去出卖和背叛自己的良知。因这良知是上帝赋予和预设在自己心灵中的绝对道德律令,背叛它就是对上帝的背叛。”飞龙说道。 “我谨记,爹。”丹宏说道。 “不可贪邻居的房屋,也不可贪邻居的妻子,仆婢,牛驴,和他一切所有的。也就是不可去贪别人的东西,不可以任何理由与借口去强占和侵吞别人的东西,要尊重别人的财产,生命与公平公正的自由。注意不要去贪图别人的妻子,并怀着一些不纯净的心思,心机与目的来欺骗,诱惑和勾引她。”飞龙说道。 “我知道了。”丹宏说道。 “要虚心,哀恸,温柔,怜恤,悲悯,饥渴慕义,清心,使人和睦,为义坚守,不要因别人的讥讽,嘲笑,冷屑,羞辱,谩骂,逼迫,诽谤,造谣中伤等等而难过,痛苦,而放弃对这些原则的坚守。你的坚守和牺牲,上天自有一双眼睛是看得分明的,造物主心里是一清二楚的。至于虚心就是不要把自己的位置放来高过别人,也不要放来低于别人,而是处在同等与对等的位置,对国君如此,对权贵如此,对底层民众百姓甚至乞丐也当是如此,一视同仁。哀恸,怜恤,悲悯都是要有同情心。这同情心是有爱于生命有益于生命的表现,正如造物主创造生命是有爱于生命有益于生命的表现,倘若要敌视生命,仇恨生命,损害生命,袘又何必要创造生命呢?”飞龙说道。 “我懂了,爹。我还要请问爹,饥渴慕义又是什么意思呢?”丹宏说道。 “在我理解就是对一种超越人性的亲疏远近与差别之爱的天然性自私的局限的绝对无私的公正之义的饥渴需求和分外敏感。因为唯有此义方可教一切人皆心服口服。亲疏远近与差别之爱的人性自私虽然也会为人们所理解,但若每个人都以自己的这个私心私情为重,则人间的争斗的惨烈和无情还是会发生,还是会难以避免。所以古儒之道的以血缘亲情为纽带的亲疏远近,差别之爱的人性自私法则虽可为天下人理解,但仍然缺乏一种超越性的大悲悯与绝对公正,仍然不能作为一种指引人的心灵的最高价值与原则。”飞龙说道。 “我能理解。但我也有一个疑问就是那种超越性的大悲悯与绝对公正固然高迈,但对于人性的真实情形,境况与水准来说,要做到这样的高迈恐怕不易,恐怕难免有违自愿,难免堕入虚假与伪善……而自愿不是师傅师公们常常告诫我的第一原则吗?便是信仰上帝,也得不能违反自愿的原则。可如今要脱离人性天然的亲疏远近与差别之爱的真实原则与自愿原则来谈那种超越人性真实状况与水准的绝对悲悯与公正,这对人而言是否有点勉为其难?”丹宏说道。 “古儒所要求的那些东西固然是人更容易做到的,也就是操作性更强的。基督所要求的那些东西固然是人更不容易做到的,可操作性要难许多。但我们不能说不易做到,可操作性难,就可以弃之不要了。因为基督的那些要求是绝对的道德尺度与道德律令,是我反观自身欠缺与裂伤的必须。古儒那些要求,虽然可操作性强,但却无法成为一种绝对尺度的参照来反观人性自身存在的必然性的欠缺,悖逆,裂伤和不足。而且这些要求极易被法家所控制和压制。因古儒强调的亲亲大于尊尊,可为父绝君不可为君绝父等等,这当中的亲亲和父是人,而法家强调的圣君也是人,亲亲与父作为人和圣君作为人之间是同等的,其胜负取决于此人与彼人之间的博弈,倘作为亲亲与父的人博弈不过作为圣君的人,则其地位身份从属于作为圣君的人也就不足为奇了。所以儒家后来就被法家所奴化,在君与亲的排序上,儒家自己也承认君位要在亲位之前,是故才有天地君亲师一说。但基督信仰强调的不一样,这是法家强调的圣君所奈何不了的。因为上帝作为创世创生的唯一神的地位身份显然是作为人的圣君的身份地位所无法去比拟的。因此法家从理论上永远压制不过基督信仰。”飞龙说道。 “原来如此,难怪法家人物及君王要禁止芸芸平民百姓苍生祭天敬天而要将这项权利独揽,难不成法家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从理论上永远压制不过基督信仰?而君王自己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毕竟作为人的身份地位永远也无法去同那作为创世创生的唯一神的上帝相比拟?所以才禁止芸芸平民苍生敬天祭天而要将这项权利特殊化,仅为自己所有,仅为自己所独揽?从而人为切断芸芸平民苍生与上帝交流对话的渠道和路径?怕的就是芸芸平民苍生一旦习惯直接与上天上帝对话交流后,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就会降格退行至上天上帝之下?从而他们也就会很自然地常常抬出上天上帝来盖压和制衡自己?”丹宏说道。 “我儿,你说得真是太好了。就是这样的,这从逻辑上是讲得通的,是内洽自洽的。”飞龙说道。 “那从真实原则与自愿原则来说呢?”丹宏问道。 “从自愿的角度来说,古儒强调的自愿也不是建立在个体权利受尊重的基础上,而是建立在亲亲与父,建立在家长,族长的权力受尊重的基础上。也就是古儒强调的并不是尊重个体的自愿,并不是尊重个体权利,一切事情并不是个体自愿与个体权利说了算,而是由亲亲与父说了算,由家长说了算,由族长说了算。即你该不该去做什么,比如为天下而去牺牲等等,这不是由你自己说了算的,而是由亲亲说了算,由父母说了算,由家长说了算,由族长说了算。父母要你去精忠报国你就得去精忠报国,父母要你去为国捐躯你就得去为国捐躯,由不得你自己愿不愿意。法家肯定不认同这个说法,它认为这些得由君王说了算,君要你死你就不得不死,君要你去尽忠报国你就得去尽忠报国,君要你去为国捐躯你就得去为国捐躯,由不得你自己愿不愿意。相比之下,儒家对个体之人要仁慈于法家,但儒家要求个体之人在自己的生死问题上得听从父母,亲亲,家长,族长,这也同样是对个体之人的权利与自愿的不尊重。所以儒家并不是在真正尊重个体权利与自由,并不是在尊重真实原则与自愿原则。我们知道,所谓真实一定是要建立在个体自愿的基础上的,个体若不自愿,不管理由再崇高,那也是一种强迫,那也是一种违心,勉强,虚假和伪善。所以尊重个体自愿,自由,这是一个最起码的基础,而儒家给人提供的并不是这些。”飞龙说道。 “难道基督信仰给人提供的就是这些了?假如它是肯定个体自愿与自由是排在第一位的,是最起码的基础,那么还把上帝的位置置于何处?难道要置于人的个体自愿与自由之下吗?”丹宏说道。 “个体自由显然是要居于上帝意志之下的。但这从来不构成对人的强迫。因为没有谁可以成为上帝意志的代言人,包括一切君子,贤人,圣人,明君,圣君,主教,教皇等等。这种自我个体自由的边界意识与认识靠的是自己的自觉自愿,而不是哪一个人对自己的强迫。因为人既为上帝所造,乃受上帝限定,是故作为人的个体自由即便是到了最大化的顶点也超出和突破不了这个限定,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这限定就成了人的个体自由与权利的顶点和极限。因此可以说上帝对人的限定即是人自身的最大个体自由与权利。上帝赋予了人自由意志,因此人的始祖才拥有了偷吃禁果的选择。上帝的目的人无法去判断,但人被赋予了自由意志却是不争的事实。这自由意志既然是上帝所赋予,那么尊重这自由意志,便是尊重上帝的赋予。由于在上帝面前是人人平等的,所以所谓尊重人的自由意志就是尊重每一个平等之人的个体自由,自愿,这是每一个人最基本的需要去扞卫的权利之一,所谓天赋人权,就是上帝赋予人自由意志的权利,这是必须要去尊重和扞卫的。当然,上帝不只是赋予了人自由意志,上帝创造人,这就是赋予了人生命的权利,上帝赋予了人灵魂与理性认识能力,这就是赋予了人追求幸福的权利。所以所谓天赋人权就是上帝赋予了人生命的权利,个体自由自愿的权利,追求幸福与财富的权利等等……由此可见,基督信仰反而给人提供了个体自由自愿的权利必须受到尊重,保护和扞卫的终极理论依据和基础。”飞龙说道。 “那么往未来走,到底是儒家理论更能引领世界还是基督信仰更能引领世界?”丹宏说道。 “未来的发展必然要走向不同地域,国家,民族,种族之间的交往,交流,融汇,合作与竞争并存的格局,传统儒家所强调的那套建立在血缘血亲关系纽带上的亲情伦理显然已经无法应对和满足这种大交往大融汇大合作与竞争的需要……如果要讲亲情伦理,那也只能是一种更大层面和格局的四海皆兄弟姊妹的亲情伦理,而基督信仰的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上帝面前人人皆是弟兄姊妹的说法则为此提供了终极理论依据。所谓亲情伦理从广义的层面上来说,不正是如此吗?所谓亲情,就是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的结合,这就是狭义的亲情伦理。可见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构成亲情,那么从广义的角度来说,没有血缘关系的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成为有亲情的弟兄姊妹便不足为奇不足为怪了。”飞龙说道。 “有道理。”丹宏说道。 “我们不要去思考这场自我意识与宇宙世界的存在还未发生以前的状况,因为但凡我们所思所想乃无不处于这存在已经发生之后。未发生之前,我们连我思我想这种能力都还不存在,都还未被赋予,又怎知它之前的情形呢?在这里我们就要为自己的理性认识能力划界了。越出这边界之外的,我们最好保持沉默和敬畏,切不要去糊言乱语。”飞龙说道。 “凡见妇女动了淫念的,这人在心里已经与她犯了奸淫。这种情形恐怕无人能幸免,又当如何理解呢?”丹宏说道。 “这句话在我理解就是人身上的欠缺与裂伤是不可能仅依靠自己就可以战胜的。淫念,这应说是无人能够例外的先在欠缺与裂伤,无论人怎么去努力也不可能使之绝对消除,当然丧失健康与生命垂危的人不在此例,这里所指是健康的正常的人。要逾迈这一点,得依靠上帝的救赎。”飞龙说道。 “为何师傅师公他们要说人的自由意志可救赎自己的本罪但救赎不了自己的原罪呢?”丹宏说道。 “因这自由意志在一开始作出背反上帝的选择时已铸定了它的不可逆,选择的行动一经作出,即便在行动中途产生后悔,有时也已经不可逆转了。”飞龙说道。 “然而上帝当初赋予人自由意志之时便已料知了人对袘的必然背叛,明知会如此,袘为何还要赋予人这些东西?其目的何在?”丹宏说道。 “我们从我们的自由意志的理解出发,可能会认为上帝赋予人可自由选择的目的,就是在审美人的选择挣扎,上帝在拣选人,在考验人等等,但这些终归只是人自己的理解,对于上帝真实的目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呢?”飞龙说道。 “那么上帝会救谁呢?”丹宏说道。 “其实一个人在自己的内心里是应该大致可以知道和清楚自己究竟在不在被上帝的拯救之列的,因他自己心中的那种莫名的被赋予的不可遏止的强烈的绝对律令的道德感,使命感以及相信唯灵拯救的信心并及为此付出的行动等等已经大概告诉了他。终其一生,一个人最关键的就在于他的信心,是信还是不信?是不可抑制的怀疑还是确信无疑的坚定?一切都会过去,唯有那原初的自我永恒,去坚信它,去抓住它,去顺应造物主的指引与安排,这就是我该要去走的道路,我但愿你也能够是如此。”飞龙说道。 却说在青峡国在各诸侯相互制衡的时间内获得了持续的活生产的恢复和发展,首都云台城更是日益繁华,富庶。 “在这桃源谷建立一个世外桃源,这是明津王和佩洁王后的夙愿呢……”青峡国君赵裕三对手下将领说道。 “是啊,我们现在做的正是在完成他们的夙愿。虽然他们已不在人世,但相信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眼见到我们做这些,想必心里也会感到很是欣慰吧?”赵德刚说道。 赵裕三将云台城定为青峡国的首都,分别派出大将吴鼎炳,赵致恩,王达宓,萧亮以,肖今风,奚锦纪等人镇守青峡国各处重镇要塞,而赵德刚,高博,熊古铭,李之傅等人同自己一起主政桃源谷云台城。如今又加入霍廷德,冷天寿,周风甫,冷峰,霍廷义,霍廷威,文代君,鲁猛,哈小图,周兆永,甄禹琛,云丹宏等人的辅佐,更是如虎添翼……桃源谷也变得越来越富庶,越来越强大…… 丹宏真希望这桃源谷能永永远远都这样和睦和美下去啊,人人安居乐业,各行其事,鸡犬相闻,融洽和谐……然而他心里又始终有丝丝缕缕的隐忧和不安,总担心这桃源景象有一天会不复存在,总担心这桃源美地有一天会被人夺去……虽然桃源谷乃至整个青峡国如今是一方丽景乐土,但周围却又似乎随时都被张着血盆大口的虎狼环伺着…… 为了消除和减缓这种心里的隐忧,丹宏要求主动加入到边防要塞的巡逻防戍的队伍之中,但赵裕三不许,他要确保明津王的后人安全。 在青峡国各地各边防要塞,城池,赵裕三都下令各守城大将要抽调专门人马每日每夜轮班进行巡查防戍,众将也都照令执行。 负责北部边防要塞古阳城的巡查防戍任务的分别是先锋营统制姜平,副统制姜奇,庞炳,以及伙头军总领萧礼,并接应营偏将隗平,王大宗,江汉,黄鉴勇,丁江,吴石以及熊古铭的儿子熊凯和高博的侄子高翔等人。 一日夜里,北城之外鬼影重重,这正是东赞王曹仲龙手下,他们是先头部队,试图趁着夜色潜入古阳城,然后里应外合,一举破城。 高翔发现了他们,便通知了正在休息的分队长熊凯。熊凯一面派人通报姜平,一面率众迎敌。 城墙上的烽火骤然点燃,熊凯一声令下,顿时飞箭如雨,纷纷射向下面的东赞军。孰料对方人马众多,很快就翻上了城墙。熊凯,高翔等人虽率众抵抗,怎奈对方人数太多,因此北城终被打开,城外的东赞军鱼贯而入。 正在此时,古阳城副统制庞炳率了一千人马赶来救援,正撞上东赞大将纪孝维的偏将冯成率领的本部人马,当下交锋不三合,庞炳一刀便将冯成斩下马来。另一员偏将饶奇炜挥刀来救冯成,又被庞炳砍落马下。纪孝维大怒,拍马挥戟直取庞炳。庞炳以大环刀迎之,一时刀戟相碰,火花四射,响声刺耳。 同时,在古阳城南东西几面也遭到攻击,不止有曹仲龙东赞军,还有丹威王关山洪的人马以及瀚山王盛力魁的手下。 第280章 父子对话(续) 新一代的诸侯王比之其父辈,在贪婪程度上完全就是如出一辙。眼见曹仲龙,关山洪,盛力魁强势侵入青峡国,碧宁王林璇,昌绿王柳庆,广黛王费上飙,北烈王金以定,高渊王陈泰鼎,京江王卓凡潇,新黎王方靖远,巴茨王奎龙甘,巴琉金王玉豹,洪川王黎涠远,浩远王辛伯龙,函谷王田轸策,屏山王龙逊等岂肯让他三家独占便宜,于是也纷纷效法,侵入青峡国。 赵裕三虽然有了霍廷德等人的帮助,怎奈各路诸侯大军声势太大,终寡不敌众,青峡国为各路诸侯大军控制,而李之傅,赵致恩,王达宓,肖今风,奚锦纪等大将俱皆战死。霍廷德这边也被冲得七零八落,冷峰,鲁猛,哈小图等向西南逃遁,赵裕三,赵德刚,高博,熊古铭,周兆永,甄禹琛等向东南逃遁……而霍廷德,冷天寿,周风甫,文代君,霍廷义,霍廷威等则与丹宏失散,四处寻找而不得,无奈被逼得只好一路向北逃遁…… 丹宏是为救两位老人而与霍廷德白义们失散的。然而那两位老人最终还是因为伤势过重不幸离世。丹宏一路寻找师傅师公等人而不得,心急如焚,又怕被各路诸侯的兵马发现,只得东躲西藏,也不知该去向何方……? 夜里他梦见眼前正走着的道路突然变陡起来,越来越陡,最后几乎是垂直通天,无法逾迈……丹宏顿时一惊,恐悸骇然,就从梦中醒了过来。这是什么寓意和暗示呢?难道我已经再无路可走?难道我再难迈过如今眼前的这道难关?难道我的生命就此已走到尽头? 再回想梦境,他突然忆起那垂直陡道直通的天是碧绿的,这岂不是要暗示我该往碧天国去?这岂不是冥冥中一种神秘的控灵力量在指引我?我相信它,我要照这暗示和指引去行。 于是他收拾停当,又向天祈祷了一番,希望师傅师公等人也在碧天国,而自己最终也能找到他们……“师傅,师公,裕三爷爷,德刚伯伯,你们放心,终有一天,我们会重新夺回桃源,重建我们的桃源之邦,青峡之国的。并最终将整个世界都变成这桃源之邦,为此我要奋斗一生,并随时准备献出自己的生命……爹,娘,愿你们的魂灵在天上保佑我吧……”想到这里,他便动身启程前往碧天国…… 夜里,父亲又出现在他梦中,父子二人又展开了对话: “我心中有一个疑问,就是上帝的全知全能与我们的无限可能性之间存在的令我感到一些不解的问题。我们每个人不能预知自己的从前与未来,我们只是生活在已经不断地变化出结果的现在之中。我们无法预知我们会出生,也无法预知明天会发生什么,甚至无法预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因为我们随时随地都生活在一种充满着无限无穷变化的可能性之中,下一秒的变化可能性是什么我们不知道,明天的变化可能性是什么我们更不知道,我们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但上帝因着是全知全能的,袘一定知道,即我们什么时候出生什么时候死,袘都是一清二楚的。甚至一片树叶什么时候从树上掉下并以什么样的姿态飞落袘亦是一清二楚的。这就有点令我费解和困惑了。因为事实上人是可以人为随意变化这种可能性的呀,即我突然想这样干了突然又不想这样干了,这样不断地令人措手不及地变化,难道上帝也能预知这种可能性吗?说实话,连我自己也都还不知道自己下一秒将怎样去变化呢,完全就是无意识的即时性胡乱变化,任性任意地变化,这些难道上帝也能预知吗?”丹宏说道。 “怎么不能预知?上帝不仅能预知你最终的变化可能性,甚至连你不断任性变化的心思,矛盾的心理,纠结的思想斗争,任意乱变的思想活动的过程等等,全都一清二楚,了然于胸。别忘了,唯有耶和华监察人心。”飞龙说道。 “这种变化的可能性是无限无穷的,比如未来人完全可以通过自己掌握的技术来操控人的生育,也可以操控家禽家畜的繁衍生育,也就是可以人为造出很多家禽家畜,走兽鱼虫出来,而且想怎么造就怎么造,想造多少就造多少,这些难道也是上帝可以预知的吗?”丹宏说道。 “当然可以预知,否则还怎么配称全知全能呢?你要知道,在人不能,在上帝却能。人类的那丁点心思,那些个想法,还怎么逃脱得过上帝的眼睛呢?即使是人所感到不能理解的事,无法想象的事,在上帝也完全不是问题。某种意义上,真正的存在者不是指人,而是指上帝。上帝即存在。上帝是真性存在,而人只是假性存在。而人只是上帝所造的存在物中的一个而已。只不过袘给了这个被造物以自由意志,以思的特质及能力,以理性认识的能力,这才使这个被造物看起来似乎有点随心所欲,无所不能的能力。于是这个被造物有了自我意识,能作为一种精神活动现象去理解眼前这个宇宙。假如上帝没有赋予这个被造物以自由意志,这个被造物便没有自我的意识,便没有我思的能力,同时也就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和眼前这个世界与宇宙的存在,而仿若一块石头,漫随那些浩瀚的石块,星体等运行在苍茫无垠的太空……世界纵然存在,宇宙纵然存在,它自己纵然存在,但它已不能感知。既然不能感知,存在的意识就跟它没有关系。于是它连今天站在这里质疑上帝的机会也没有。所以说人要谦卑啊,要敬畏啊,一个连自己从何而来向何而去都还不知道的受造物究竟有什么底气来质疑自己的创造者呢?”飞龙说道。 “既然人有自由意志,就有权怀疑,有权思考。当我们说存在的真相是唯物的时候,我们处在一种妄断状态。因为我们并未见到过真正的真相,凭什么就敢断言唯物是存在的真相呢?同样,当我们说存在的真相是唯心,是上帝的时候,同样处在一种妄断状态,因为我们也并未见到过真正的真相,凭什么就敢断言唯心与上帝就是存在的真相呢?说穿了我们的依据只是推断,只是猜想,只是预测,而非确证。固然,依你所说,从逻辑上讲,存在本身,不论是心灵也好还是宇宙也好,都需要一个说明,这说明是精神性的,因此精神必须先于物质,上帝必须先于物质,然而这也只是建立在逻辑假设和逻辑推论基础上的,而非事实亲见的确证。同理,从情感来说,这场人灵存在如果没有一个最终绝对公正的终极审判的话,它的存在就是一场荒谬和悲哀,然而这也是建立在一场情感假设,情感需求的基础上的,而非事实亲见的确证。再同理,从人的求生本能与渴望来说,这场人灵存在如果没有一个死而复活或灵魂不死的话,它的存在就是一场绝望,痛苦和悲哀,然而这也是建立在一场人的对死亡和虚无的恐惧害怕的基础上的求生本能与不死盼望,而非事实亲见的确证。有一种说法甚至是说基督信仰为什么那么吸引人?并使人狂热地执着?乃正是因为它恰好戳中了人恐惧死亡,害怕虚无的心理痛处和软肋,它所宣称的死而复活,唯灵拯救,灵魂不死正好解决了人的这种心理上的不治之症,顽疾,疙瘩,困扰和痛苦,所以它对人的吸引力才是那么地强烈强大,才是那么地令其它宗教,学说,流派等等所不可比拟。正是人普遍怕死的本性本身成就了基督信仰的狂热与疯狂蔓延,传播。那么我们究竟是该生活在确证之中还是该生活在推论与盼望之中?我想说,生活在确证之中并不代表我们就没有谦卑和敬畏,生活在推论和盼望之中并不代表我们就没有自大和狂妄。作为唯有确证的原则坚守者,我们一样对自我意识,自由意志,理性能力与宇宙世界的存在之谜感到好奇,敬畏和谦卑。”丹宏说道。 “首先我要问你,自我意识,自由意志,我思的能力,理性认识的能力,宇宙世界,这些存在,需不需要一个说明?如果不需要说明,则我们对存在之谜感到好奇,对存在之谜想知道其真相,包括对其进行思考和探索等等,所有这一切,就都变得不再有意义和必要。而这显然是不行的。我思本身就是一种精神现象,唯有确证本身也是一种精神现象,存在需要说明也是一种精神现象,没有这些精神现象的存在,我们连提出质疑与理性怀疑的机会也没有。可是如果存在需要说明,就已经肯定的精神必须先于物质的前提。那么剩下的真相就只能在唯心与上帝之间作选择。而最大的唯心就是绝对精神,它与上帝相比,缺乏道德的终极依据,缺乏自我灵魂死而复活与得救的终极依据,缺乏自我灵魂梦魇恶咒的最终解决与解除的终极依据,而这三者又皆是人所需要的,且这些要求并不为过。所以本着这些情形,更应选择上帝。而在唯有确证与唯有信仰之间,确证的能力乃是一种理性认识的能力,而这理性认识的能力是先天就受到限定的,因此如果我们只坚守唯有确证的原则,则我们无法去迈逾过我们先天就受到限定的理性认识能力的边界,而永远局限在其之内存在与生活。”飞龙说道。 “这种无法逾迈我们自身理性认识能力的边界的限定照你所说不正是我们应该要去遵循的原则吗?你不是常说对于我们理性认识能力的边界和限定之外的领域我们应该要保持沉默吗?为什么在这里你又要为这种无法逾迈而感到遗憾呢?”丹宏说道。 “对人的理性认识能力的边界和限定之外的领域人的确应保持沉默,但保持沉默不代表人不该有信仰与心中的希翼,盼望和期待……”飞龙说道。 “这岂不是说信仰,希翼,盼望,期待等等还是一种愿望和推论性质的东西而非确证?人固然是有这些愿望与推论的权利,但却应该把它紧紧恪守在这个领域,而不应该将它当成一种如科学一般已经获得了确证的东西来要求人和衡量人吧?也就是说它不该表现为过度狂热,疯狂,而应该仅仅局限在我们希翼,盼望和期待的领域……当我们说信仰,应该说我们期待,盼望和希望什么什么,而不应该说我们确信,确证,确定什么什么。对于希翼,盼望和期待之事之物的作出个人选择,本身就是一种押赌押注式的行为,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所谓信仰就是一场始终也无法剔除去自身怀疑因子的赌博式选择;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每个人的信仰都是一场小信;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每个人的信仰都只是建筑在沙土上而不是磐石上;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世上之人很难有真正符合耶稣所说所要求那样的被拣选者与被拯救者;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信心,始终是一道人无法去跨越和逾迈的障碍……”丹宏说道。 “你说得固然也有在理之处,但我还是要重复康德那句话,科学必须要给信仰留下地盘。因此我们不能仅仅只是生活在唯有确证的理性认知状态。科学本身也不是在证实而是在证伪吧?科学本身也是无法解决道德上的问题吧?姑且不说人的理性认识,科学工具本身就是一种受限的能力,就算它不受限,它也仅仅只是在求真而不是求善啊,它也仅仅只是在解决人认识自然规律的问题而不是在解决人道德自律的问题啊。而人活着,仅仅只需要认识自然规律吗?就不需要追求和保障道德自律吗?人的快乐不仅仅只是由了解真相认识自然规律构成的,还由自身的生命安全确保和愿望满足来构成。道德自律与追求不正是在对人的生命安全进行保障吗?不正是在对人的自由权利进行保障吗?而人心中的道德感觉与自由感觉又怎么可能有一个科学般的确证和检验呢?自由的感觉是无所不包的,根本就无法去确证和检验,而人的道德感觉本身也是受到限定的,和人的理性确证能力与检验能力一样受到限定,因此究竟该是谁检验谁呢?受限定的事实本身就必然引发人要去敬畏一个不受限定的对象,不完美的事实本身就必然引发人要去推想一个完美的存在本身。我们进行理性确证和科学检验的能力与工具本身就已经是受到限定的,我们岂能将这种受到限定的状态去概括存在的全部呢?去涵盖我们生命和生活的所有呢?因此不能说唯有确证,而应说既需要确证,又需要信仰。”飞龙说道。 “还有就是上帝的正义问题,既然袘全知全能,一切都逃不过袘的意志和眼睛,那袘必然早就明悉亚当夏娃会犯下原罪,而且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人的原罪正是上帝的设计,至于袘的目的何在?人当然是不知道的。但这说明人的原罪是上帝先在赋予和设定的,人的欠然与裂伤是上帝先在赋予和设定的,因着恶是人性先在欠然与裂伤的造作,也就得出人的恶是来源于上帝的设计的结论,但上帝又是全善的,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全善的上帝为什么要去设计人性的原罪,欠然,裂伤与恶?假如袘不这么设计,人间不是就没有恶了吗?可袘又为什么要设计出这些?设计出人灵魂的梦魇?你能仅仅只是说袘只是预知了人会去作恶但并没有预定人会去作恶吗?”丹宏说道。 “怎么不可以这么说?你别忘了上帝在设计人的犯下原罪与恶的因子时,也保留了自己的灵气在人之中,也保留了人性天使的一面,也赋予和预设了道德与良知在人心里。这说明上帝是给了人选择的自由的,固然人因着恶的先在因子有选择作恶的可能,但同时他也因有着善,天使,道德,良知的先在因子而也有选择为善的可能,也有选择弃恶从善的可能,因此怎么能说是上帝预定了人的作恶呢?假如上帝只赋予和预设了人恶的先在因子而没有为人提供另一种向善的可能性,那么我们可以说是上帝预定了人的作恶,因为人没得选择,只能顺应,但既然同时提供了另一种向善的可能性,那就给了人自由选择的意志,既然给了这种自由就不可能再来干涉,否则就不叫给了人自由选择的意志。上帝既然不干涉,一切就只有看人自己怎么去选择了。上帝固然是知道人选择时的矛盾纠结煎熬犹豫踌躇徘徊与挣扎的思想斗争的,也能预知人会作何选择,否则袘便不配称全知全能。”飞龙说道。 “知道了而不干预,知道谁会作恶而不制止,袘还能被称作是全善吗?”丹宏说道。 “袘若要去干预要去制止又何必要赋予人自由意志?岂不多余?那还不如都设计成天使剧情算了,既然上帝的出手了,谁还敢作恶呢?考验的价值和意义又何在呢?但既然人会作恶,可见上帝并不是在设计纯粹天使的剧情,而是在设计天使与魔鬼相互交锋博弈的剧情,至于上帝为何要这样设计,自有袘的道理和目的,人又凭什么要要求上帝的设计必须要符合自己的愿望,要求和目的呢?但袘也可能会对人有些暗示和提醒。袘给每一个人的机会都是公平的。”飞龙说道。 “既然袘知道全部,而每个人会作何选择袘也一清二楚,袘也会暗示和提醒,但不会干涉,这样说来袘心里早就知道哪些人在袘的拯救之列哪些人不在,也就是袘心里早就预定好了要拣选和拯救的人,既然这样,袘又何必要搞这场考验呢?一切既都在袘的明晰之中,那么考不考验又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考验的价值,意义,必要和乐趣只有在被拣选者尚还并不确定时才具有吧?可如果上帝要作这一切尚还并不确定的有价值意义的拣选,那就表明袘也还有尚不知晓明晰和确定的时候,那袘就不是全知全能。可要是袘早就知道谁会被拣选与拯救,那就说明袘心里早就预知了人选,这岂不就等于就是早就预定?既然袘早就已经预知预定,还作这场自由意志的赋予,还作这场观察众生会如何选择的考验,岂不多余?岂不偏心?岂不对那些压根就没被列在袘的拣选之列的人灵不公正?既然一切都是上帝自己在导演,在偏心,在失去公正,那对芸芸众生众人的考验与检验的价值和意义又何在?上帝全善的价值和意义又何在?既然要形成考验与检验的价值和意义,要形成上帝的绝对公正和全善,那上帝的全知全能又在哪里?”丹宏说道。 “我儿啊,你这是在以人的心思在揣测和度量上帝,你说的这悖逆与背反,不是上帝的悖逆与背反,而是你自己思维认识和理解能力受到局限而得出的悖逆和背反。上帝的意志和目的,岂是人心人灵能揣度和知悉的?我们必须要相信上帝是全知全能全善的,否则我们的心灵无所归依。存在即上帝,一切的确都是上帝的赋予和设计,是上帝在导演,可在这导演的内容里,上帝不是赋予了每一个人以自由意志吗?既然赋予了就只会知悉而不会干涉。既然不会干涉,每一个人的选择权不是在自己的自由意志吗?这个情形和前提的存在就已经构成了考验与检验的基础,每一个人最终会怎么选,上帝知道,但知道就能否定考验与检验的价值和意义吗?我们不能说还有在上帝预知和预料之外的事,但即使一切皆在上帝的预知预料中,对每一个人的考验检验也形成了,因为选择毕竟是每一个人自己在作,上帝既然概不干预,就不能说袘是偏心的,有失公正的。愿不愿弃恶从善终归在于每一个人自己,一个人不愿弃恶从善显然就不在被上帝拣选之列,一个人愿意弃恶从善显然就具有了被上帝拣选的可能,这种矛盾纠结煎熬挣扎和最终作出选择的变化性的过程,上帝当然知悉,但袘从中去舞弊和偏袒谁了吗?没有。除非上帝收回人的自由意志,不让他们自行选择,而自己安排救谁不救谁,否则上帝怎能算作是不公正?”飞龙说道。 “可是上帝明知亚当夏娃会犯错袘为什么不制止?不制止恶的发生岂不是在纵容恶的发展?如此看来,上帝的全善依据又何在?如果说上帝故意不制止为的就是要审美这场恶发生后的接下来的发展,那么这岂不是一个有些恶作剧的上帝?我们要这样一个恶作剧的上帝来干什么?我们要这样一个并不符合全善和绝对公正的上帝来干什么?”丹宏说道。 “我儿啊,如果上帝知道亚当夏娃会犯错就制止,知道人会作恶就制止,那袘还赋予人自由意志干什么呢?那岂不等同于收回他们的自由意志了?因为如果上帝制止,谁还敢作恶呢?人间肯定将不再有恶了啊,人的一切行为必然就都会按照上帝的要求去做,这将是一条他们再也没有其它选择可能的必然性通道与路径,他们只需去遵循遵守就行了,又哪还有自己的自由意志与自由选择的可能呢?如果是这样,上帝从一开始就不该赋予人自由意志。但袘既然赋予了,就一定自有袘的目的和考量,这一点人显然是不可能完全知悉和理解的。如果只有一种必然性的遵循遵守与选择,那人就谈不上道德不道德,因他只是在遵循,正如狮虎豹狼猎杀鹿牛羊马,它们能不猎杀吗?那就只有饿死。它们要只有这一条通道和路径可遵循可选择,它们只是在顺应上帝赋予它们身上的设计,上帝并没有赋予它们自由意志,它们没有自由选择的可能,因此尽管其手段和方式血腥残忍,你也不能说它们不道德。道德是自由意志的体现,没有自由意志就没有道德。上帝赋予人自由意志,目的就是要人能拥有道德。恶固然是上帝设计的,但既然上帝要让恶存在,恶就自有它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上帝也自有袘自己的目的和深意。这点人也许理解不了,但我觉得,正因为有恶的存在,才会对人的善的信念与唯灵拯救的信心形成挑战和考验,否则善岂不是太容易?而太容易的善还叫善吗?还有善的成色,价值和意义吗?当我们谈善,必然是因为有恶的对比对照和反衬,倘若没有恶,则善的价值和意义也消失了,甚至连善的概念也不存在了。因此有善必有恶,无恶则无善,这正是恶的存在价值和意义。一个人要想最终拥有善,通达善,就必须要经受过恶的考验与检验才行。”飞龙说道。 “即便人拥有了基督信仰的观念秩序就不会被权力腐蚀了吗?就不会作恶了吗?西方中世纪基督教会,主教和教皇们难道没有基督信仰的观念秩序吗?可在绝对权力在握时,他们不也一样地变得堕落,腐败,黑暗,虚伪,作恶?可见即便是对有基督信仰的观念秩序的人,也必须要让其服膺于权力监督与制衡的框架,更不必说那些缺乏基督信仰观念秩序的人了。”丹宏说道。 “这是当然。一个人无论拥有多么深重稳定坚笃的基督信仰的观念秩序,一旦绝对权力在握,也无法抵御和战胜自己人性裂伤的必然性造作,否则他就不叫人而叫神了。正是要看到作为人的这一必然性特质与事实,对绝对权力的避免与制衡才是一个作为人类社会必须有的必然性基础。但是你也不能因此说拥有基督信仰的观念秩序对一个人一点作用,帮助,价值和意义都没有,有这个信仰与观念秩序跟没有这个信仰和观念秩序还是很不一样的。有这个信仰和观念秩序的人,在道德上无疑更让人感觉靠谱与放心。而没有的人,在道德上无疑更让人感觉不靠谱与不放心。”飞龙说道。 “所谓探索追寻真理只能是在事先不知道真理的答案的前提下才能成立。倘若事先就确定了一个真理,预定了一个真理,即便存在逻辑推理,理性推演,也不能叫作是探索和追寻,而最多叫作自我求证。用逻辑和理性去证明上帝存在就是在干这样的事。因为不管他证不证明得出来,上帝即真理这个答案他早已提前预定好了,证出来自不必说,没证出来也可以用自己理性认识能力有限来给自己找借口和台阶下。就是你要探索一个真理时,你心中一定是事先没有答案的,一定是处于一种未知的,不知道的状态的,这个真理是什么?可能是上帝也可能是其它,我必须要诚实地对自己说我不知道。我运用我的理性能力无论怎么去分析,最终都会陷入一种二律背反的窘境和局限。空间究竟有限还是无限?时间究竟有始终还是没始终?我们从正反两面都会分别推出一套逻辑自洽的序列,然而真相显然只会有一个,究竟是什么?我们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提前预定了这个真理是上帝?因为上帝说白了就是人的情感意志的放大。人的情感意志总是害怕死亡,恐惧虚无,所以他需要一个有能力做到让人的灵魂可以不死的全能的上帝。人的情感意志总是渴望公平,盼望公正,所以他需要一个有能力做到终极性的绝对公正的全善的上帝。人的情感意志总是渴望盼望一种精神性的对一切存在的知道,所以他需要有一个有能力做到终极性知道的全知的上帝。宇宙的存在与人的存在,自我意识的存在需要一个精神性的说明,这点人办不到,于是便需要一个能办到这点的终极性的绝对精神本体——上帝。诚实的态度应该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信仰,每一个人都可以运用理性去分析,但对于这场宇宙的存在,人的存在,自我意识的存在,其终极真相和真理究竟是什么?我必须要诚实地说一声我不知道。人死后真有末日审判吗?真有地狱惩罚吗?我不知道。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在等着那一天到来时的验证,但现在我要说我不知道。我倾向相信有一个控灵者,我不知道这是一个暗示还是启示,但我觉得人有权去信仰,去选择,也有这个需要,然而是否该把这个信仰,选择,需要本身当作是那唯一的真相本身?是否该把这个信仰中事先预定的答案本身当成是那唯一的真相本身?或许还值得商榷。也许,允许人怀疑,也允许人自愿选择,这或者才是一个社会应该具有的宽容。”丹宏说道。 “真相真理是否就是上帝?对人的认识能力而言,这是一个无解之问。人不可能出于经验的亲见来确证上帝,人只能通过内心所获得的启示与感知来认识和倚靠上帝。人要用理性来证明上帝,最终只能陷入二律背反的泥潭。但人又需要一个超越自身存在认识局限的参照和指引,不论是在理性认知上,还是在情感,心灵和道德的需求上,当然这不是在说上帝只是藉着人的这些需求的放大和想象才应运而生的,这种认识是一种人的理性认识的狂妄自大自负。对人而言,只要存在需要说明,精神就得先于物质。而上帝就是具有全知全能全善性质的绝对精神。我甚至有些偏激的认为,如果这场存在缺乏一个最终绝对公正的末日终极审判,那么这场存在的本身就是一场荒谬和悲哀,如果人没有灵魂,如果灵魂无论如何也不能不死,那么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绝望和痛苦。” 第281章 双溪渡码头 丹宏一路南下,景色奇异,仿若梦中丽境重现,多少抚慰他焦灼而失落的心,也不知师傅师公冷峰师叔裕三爷爷德刚大伯他们究竟情形如何?若然不是死在战火中就是逃往他处了,而且当时整个团队已被分割得支离破碎,恐怕大家也都是俱各分散了,不过他们之前都有约定:假如各自离散后,就各自在安身地发展,将来等待时机成熟再重新夺回桃源,重建爱善温暖的桃源美德之城,美景之邦。 这是一份天命的召唤,丹宏也就觉得怀揣着这份天命的众人虽然现在离散各处,但也只是暂时的分开,因为共同的使命终还会将他们重新聚在一起。现在只是各自去经受磨难,锤炼,积淀,对自己亦是如此……想到这些,他并不感到有大多的绝望和无助。 随着在碧天境内一路南下的深入,地势亦渐渐变得不再那么陡峭起来,城市也越来越大,人烟也越来越密,市集更是越来越繁华,渐渐地就到了接近碧京城的碧都郡地界,到了一处叫双溪的码头,丹宏就在那码头上谋了份搬运装卸货物的活计赖以为生。 这双溪虽名为溪,实为大江,且江面开阔,平坦,特别适合水运贸易,因此这一段货物进出频繁,交易活跃,担负着碧京城的生活生产资料的不少需求。丹宏在这码头上认识了庞楚,王壮,唐长笃,罗代方,曹哲永,殷达,郑量,陈晓重等来自碧天各地搬运工,都住在同一个工棚。工棚条件极为简陋,且一个工棚一般起码都要往十多余人。为省钱,都不敢外出进酒肆饭荘饮食,而是大家共同凑钱买米买菜,挑出一两个擅作饮食之人就在码头做炊,至于经济费用当然是按人头均担平摊。 白天在码头干活,夜晚回到工棚睡觉。由于白天劳动量太大,回到工棚后,不少工友都是洗漱完毕便倒床呼呼大睡,有的累得甚至连脸脚都没力气洗了,倒在床上瞬时便响起了呼噜…… 丹宏体质优于众人,耐劳耐累的能力自是格外出色,但这精力旺了也有一个缺点,便是不能象其它工友那样很快就能酣然入睡,于是便浮想联翩,想师傅师公师叔及裕三爷爷,德刚大伯他们…… 虽然工棚外劲风的呼啸听得分明,工棚篷布草垛竹篱夹泥巴的墙体处时有冷风漏进来,便却并不感到怎么冷,或许是工棚内人多的缘故,大家抱团取暖,靠着各自身体散发出的热量彼此温暖着对方…… 大家相处也较为和谐融洽,虽然身上都各有缺点毛病,但都还能彼此包容接受。因着丹宏生得俊朗无比,又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天生贵族气息,大家待他自然都格外尊重,偏爱。加之他年龄又最小,自是把他当作小兄弟般看待和照顾。庞楚,王壮,唐长笃等年长的,更是把他当作侄子般看待。而丹宏对他们也俱各尊敬,真心,表现得也是非常谦卑和礼貌…… 从小到大他都是生活在一种集体的温暖中,无论是在巨石城还是在明津城,还是在巨龙岭,抑或是在桃源谷,他都是生活在这样的氛围中……如今到了这个双溪渡,还是这般情形。就说在这个工棚吧,也是一个团队集体,队长就是庞楚,虽然个子瘦小,却头脑精明,也吃苦耐劳,且又诙谐幽默,豁达大度,吃得亏,让得人,又好开玩笑,使人能够心情放松,舒适,惬意,待人也真心,关爱。副队长是唐长笃与王壮。唐长笃不胖不瘦,体格虽不如王壮健硕,却也精练硬朗,性情温和,脸上总是带着微笑,虽然生活很苦,经历坎坷,却从未见到他对谁有过不好脸色。他曾也念过书,只因家境实在贫寒才不得不辍学务农,如今又到这码头做工挣钱营生,养家糊口。并非他心头没有苦衷,只是他不太愿对人提起而已。在这工棚,他与丹宏,曹哲永,陈晓重是少有几个识字懂文的,因他年长,就有了“工棚老秀才”的绰号。他待人也是温和,平实,对丹宏的照顾那也自是不在话下。 另一个副队长王壮则长得身形剽悍,健壮,魁梧,高大,一脸络腮胡须,面相却甚为憨厚。他是那种性格内敛,不多言多语的人,性情却甚为耿直,对人也真诚,实在,没什么逶迤迂回的心机与算计,热心助人,却常常被人所利用。他对丹宏虽然很是尊重,但却显得有些距离,原因就在于他总觉得丹宏是一个出身显赫的人,与他们这些从小在泥土脏洼中滚大的孩子还是有些不太一样,尽管丹宏只是迫不得已地称自己是一个普通县城里的市井平民家庭里出身的孩子。 罗代方亦是一个忠厚之人,只是思想有些传统,守旧,循规蹈矩,心胸也较为狭隘,气量不够旷达,为人还有些吝啬,刻板,不过心眼不坏,没有整人害人盘算人利用人的心机和城府…… 陈晓重则是个长得有些眉清目秀,又很朴实老实的大男孩,瘦弱,文雅,温和,笑容可掬,好学上进却又不妄自骄狂。 殷达则是个天生做事慢条斯理,细致稳重,然而性情却有些暴躁易怒,易激动的人。心眼不坏,较为诚实,不占人便宜,但也不肯吃亏,且胸襟较狭,气量较小,易斤斤计较,有些小肚鸡肠,也容易误会别人的意思,但总的来说也还算是个踏实真诚之人。 郑量则有些木头木脑,反应迟钝,大的坏心机坏心思没有,但却爱贪占他人的小便宜,自然事事不肯吃亏,有时还有些偷奸耍滑。尤其明显的是事事不懂得掩饰自己,而总是自然而然地傻傻地表露出来。比如若是见着有长得高挑窈窕,面容姣好的女子走来,他总是远远地就向人家投去了注目礼,然后目光随着人家的移动而移动,片刻也不舍离开,一直目送人家的身影消失在远方这才砸巴砸巴嘴巴,将泌出的口水咽吞进肚,有些恋恋不舍又有些意犹未尽地离去…… 曹哲永的情形与郑量有些相似,但他懂得掩饰自己,不肯轻易就随便表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有时疏忽之时就情不自禁地色色地看上几眼,然而一旦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后,便立即将目光纠正过来,装作没事人一样,久而久之如此,造成他的一只眼睛总是有些在不经意之间便斜视起来。论这色心色念之重,郑量可是远远不如他的。但是在胆量方面,他又远远不如郑量。不论是长得多漂亮的女子,郑量都敢看,而且看得傻傻痴痴,目瞪口呆,毫无掩饰,那怕口水吧嗒,而他却是明明想着却不敢,低下头,或故意把头转向一边,不过有时与美女迎面而过也会十万火速,迅如闪电地来它个惊鸿一瞥,然而迅即便低下头去,脸色赧红,仿佛自己作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有失体统的事情一般羞愧不已……或者担心自己的这个失态被路上的其他人看见,便在故意看了左边的美女之后又向右边的老太婆看去,仿佛想表明他并不是在有意地想看谁,而只不过是习惯性地左右扭动一下颈关节而已。他总是太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了。不过说他胆小,有时他又会有些心有不甘地转身跟在一些美丽女子身后,一路尾随很远很远,直至人家进屋不见他才转身回来。 不过与丹宏最谈得来的也正是这曹哲永,虽则要长丹宏五六岁,但已经是年龄最接近丹宏的了。更主要的是曹哲永谈的话题与这工棚中其他人皆有所不同,大家为生计,所谈也是日常世俗实用琐碎之事,偏这曹哲永总谈些与日常生活实用无关的东西,比如困惑自我的本质了,好奇存在的真相了,以及一些历史文化的东西,全是不能挣钱也不能拿来当饭吃的东西。队长庞楚就常常玩笑似地斥责他道: “你还真是心里悠闲,尽想些这种没有实际用处的东西,我还真是佩服你,我们一天到晚累得倒下床就只想磕睡,你倒还有心思谈那些。我们一天到晚担心的都是怎么给家里挣钱回去的事,怎么给老婆娃儿带生活费回去的事,你倒尽把心思用在那些虚玄的东西上,也难怪,毕竟是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悠哉游哉,哪似得我们这等人这般焦头烂额?所以啊,还是不成家好啊……” “好个屁,不成家把个好好的大活人整得毛焦火辣的,空有一身的肝精火旺,饱汉子哪知道饿汉子饥呵……”郑量倒在旁边插话了。 “你小子啊一天到晚就牵挂些那些事,除了那些事生活对你来说就没有其他的了?”庞楚说道。 “你也别说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连个媳妇都没有,想那些事吗也正常嘛……”唐长笃在一旁说道。 “是嘛,长这么大,活到现在,我还连女人是个啥子气味都还不知道呢……你们倒好,都早就尝过那些滋味了当然是站起说话不腰疼了……”郑量抱怨道。 “看你那馋嘴相,简直是失格,丢我们男子汉的脸。”王壮说道。 “就是,要跟我们男子汉长点脸呀。”罗代方在旁说道。 “去你的,你媳妇那么漂亮,又在雇主府上做工,两口子常常都能见面温馨缠绵啥的,却在这里教训我这个连女人气味都还没闻到过的老单身,存心在我面前炫耀和显摆吗?”郑量说道。 “要说没媳妇的,这工棚里又不止你一个,人家陈晓重,殷达,曹哲永也没有,就是王壮副队长吗也没有嘛,人家年龄比你大嘛,人家也没象你那样天天在那抱怨嘛……”庞楚说道。 “他们不想?只怕比我还想得凶,只不过阴在心里不说来罢了……殷达不是吗?一听到说女人劲头马上就来了,一听到摆那些事情眼睛马上就雪亮了……”郑量说道。 “你说你的事就说你的事,扯到我干啥?”殷达有些不高兴。 “我扯到的吗?庞队长扯到的嘛,你咋怪我呢?我难道冤枉你了吗?一看到有人给我介绍对象你就心慌,一看到我去相亲你就着急,本来是我去约会的事你偏缠着我让我也带你去,人家没有看中你你还反过来怨怪我有对象不给你介绍。是这样的吗?真要有合适的对象我能不给你介绍吗?看你把人误解的。说实话我自己都还一个对象都没有呢,怎么给你介绍呢?”郑量说道。 “你……你个龟儿子……”殷达怒目圆睁,握紧拳头就要跟郑量干仗。唐长笃和罗代方赶紧把他拉住。陈晓重忍不住在一旁偷偷低头捂嘴而笑。 “对的,要想找媳妇,就好生跟着庞队长干,等挣到钱了,还愁找不到媳妇吗?”王壮说道。 见他们扯着那些话题,丹宏就欲拉着曹哲永走出工棚去……见他俩要走,庞楚连忙说道: “哲永,你别把人家丹宏带坏了,人家可跟你不一样。你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自己一个人享受好了,别灌输给人家。人家还有大志向呢。锦绣的前程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我们这里的人祟尚的是学了就能用的东西,学了不能用的东西就属于瞎扯淡……” “别总认为你一个人说的东西才是唯一正确的。在这点上我就要反驳你。有没有用要看哪些方面,我练书法没有用吗?我画山水没有用吗?”曹哲永说道。 “有用?你那字写得再漂亮能挣到钱吗?你那山水画得再好看能换两个大饼吗?你不是在瞎扯淡是在干什么?”庞楚说道。 “钱钱钱,一天到晚就只知道钱钱钱……”曹哲永有些生气道。 “不说钱你跑到这工棚里来住起干什么?跑到这码头上来搬运做什么?你不是那么看重你的写字画画吗?咋个不靠它们来谋生活呢?到头来还不是要靠在这里出卖傻力气营生?”庞楚说道。 “生活可不止眼前的屈膝和苟且,还有远方的诗和旷野……”曹哲永说道。 “你给我爬哟,老子们这顿吃了下顿在哪里都还在愁,你倒跟我们玄谈起什么远方的诗和旷野?老子们一天到晚累得象条狗,连休息睡眠的空隙和时间都还没不够,你还让我们有什么闲暇,心情和时间空间去想象什么远方的诗和旷野?那都是已经衣食无忧,又吃饱了没得事干的人闲出来的毛病。我倒奇怪,你一个穷得叮当响,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打满补丁的人,还患起这些贵族病来了,看来还是活计给你安排得还不够啊……”庞楚说道。 “别,别,哲永哥这么喜欢钻研这些东西,庞叔你就给他留一点时间嘛……”丹宏说道。 “看在你的面子上这句话我收回。”庞楚说道。 “你还别,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好了,我当初面对权势的收买既然都断然拒绝,既然都不肯在这我不认同的丑恶做法面前屈膝,低头和苟且,今日又怎肯在你面前求饶,巴结,逢迎和妥协?”曹哲永说道。 “哲永哥,你就少说两句好了。”丹宏焦急地说道。 “我这人你不逼我我还温吞,一逼我反而激起我的抗争欲望和战斗意志……”曹哲永说道。 “我呸,你跟我抗争和战斗?有种有本事你跟雇主抗争和战斗去。他剥削压榨我们这么多,还给我们住这猪圈马圈一般的住所,你去向他抗争和战斗呀,至少也去向他抗议,诉求和争取嘛,要求他改善改善我们的酬劳待遇和住宿条件,我们全工棚以及其他工棚的所有人代表自己的八辈祖宗和先人板板都感谢你。”庞楚说道。 曹哲永一怔,一时沉默低头不语。 “如果做不到就别去说那些硬话。只说不做谁不会呢?那有意思吗?有价值有意义吗?空发牢骚啊……你在这里倒说得气势雄雄周吴郑王的,可一到真正跟雇主谈条件的时候还不是由我去代表大家。你这么牛,下回干脆由你去代表大家跟雇主谈条件好了……”庞楚说道。 “你以为我不敢吗?”曹哲永说道。 “还嘴硬……说你年少轻狂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咋个还跟个血气方刚的愣头青似的?反倒是人家丹宏,年龄小你那么多,反倒比你沉稳。傻小子,追求自由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可不是那么干发两句牢骚就可以实现的。这代价可能是付出自己生命的牺牲。你试问问自己做得到吗?如果做不到那么自己配得上吗?既然要追求自己的理想和自由的天地就请去付之予行动,就请从这龌龊不堪的环境中走出去,去更加广阔天地去自由地谋取自己满意的生计,去追求自己称心如意的生活,去以自己的方式走过人生的道路……”庞楚大声地说道。 这回曹哲永真的有些沉默起来。 “我们还是别在高空舞蹈了,还是回到现实的地面上来。唐队长跟罗代方他们都煮好饭菜了,还是赶快去吃吧,吃了好生休息一下,今天夜里还要往复兴沟送趟货,那里尽是山路,这几天又下过雨,路泥泞得很,很不好走,要做好通宵战斗的准备哟……”庞楚说道。 “嗯……”丹宏答道,便拉着曹哲永去石桌上吃饭去了。 庞楚本来并不准备带丹宏与哲永去的,心想就多给他们留点时间探讨点他们自己喜欢的东西,平时自己其实也是这么做的,已经算是够照顾他们的了,可哲永这小子偏是不识相,生在福中不知福,还敢跟自己叫板,抬杠和较劲,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怕是永远也不知道什么叫作真假好歹?锅儿为什么是铁水铸的? 丹宏与哲永饭毕躺上了床,不一会儿哲永便响起了沉沉的呼噜声,丹宏却横躺竖翻,辗转反侧的就是睡不着。夜色已经昏黄,工棚外的劲风听得分明,呼啸得仿似厉鬼的哀泣。许多工友都上了床,呼噜声甚至有些此起彼伏。庞楚,唐长笃和王壮,罗代方等人坐在工棚门口,饮着茶,吸着旱烟,等着那出发时刻的到来好叫醒大家…… 丹宏躺在床上想着心事,眼睛睁得大大的……这工棚内虽简陋,寒酸,但大家相处却也算和睦,友好,常常互帮互助的,因此也让他甚感欣慰。看着几个队长以身作则,率先垂范地坐守在那里,看着身边紧紧相挨相依的工友们,一种集体的温暖感和安全感涌上他的心头……有了这样的集体还有什么样的困难与危险可以吓倒呢?自己还有什么孤单无依的感觉呢? 他忽而又想起师傅师公冷峰廷义廷威等师叔及裕三爷爷代君爷爷他们来,那更是一个温暖的集体啊。每到黑夜笼罩,总有许多人陪他说话,总有许多人呆在他身旁,不论是在通铺的坑上还是在地上打地铺,总是那么热闹,温馨,温暖和温情脉脉……大家七嘴八舌,有讲故事的,有拉家常的,有讲笑话的,还有讲鬼故事来吓人的……冷峰叔最擅长这点,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吓得躲进了师傅的怀抱,而师傅也把他抱得紧紧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胜似自己的儿子……而天寿爷爷和风甫爷爷就会在一旁喝斥冷峰叔,不准他再讲那些鬼故事来吓人。冷峰叔于是只好不讲。但丹宏却愈是害怕又愈是想听,便又央求他讲。冷峰拗他不得,只好又讲,然后他又吓得躲进师傅的怀抱……他就是喜欢这种听了可怕吓人的鬼故事又躲进师傅怀抱寻求到安全感的感觉。而廷义,廷威,鲁猛小图,兆永叔以及代君爷爷,禹琛大哥他们则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有时裕三爷爷,德刚大伯他们也加入进来,空气中充满了闹热和安全的气息…… 第282章 夜行复兴沟 然而如今这一切突然就没有了,被无情的残酷的现实砸得粉碎,被那些燃烧的硝烟和战火焚烧得灰飞烟灭,影踪全无,劲风吹来,一切便成了虚无……想到这里丹宏心里不禁抽搐了一下,再看看眼前这工棚,便就想到有一天它也会灰飞烟灭成为虚无,心中便不禁涌起一股寒意。难道陪伴我度过这漫长黑夜的集体温暖在本质上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的虚弱朽弱的虚无……?如果是这样,那么我该拥抱什么去陪伴自己度过这漫长黑夜呢?没有啊,没有啊,除了这些,我什么也看不到呀,我什么也触摸不到啊,我什么也想象不出来啊…… 那么在师傅师公他们那个集体温暖与眼前这个工棚的集体温暖之间又有什么不同和区别呢?感觉前者更象是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而后者更象是自己的邻居,朋友。然而最主要的区别是前者是集体性地祭天敬天,敬拜唯一神,向袘呼告祈祷,而后者是集体性地烧香烧纸钱,敬拜祖先,圣人,圣君,圣王和财神爷,灶王爷甚至文殊普珠地藏如来等各路神仙,各路菩萨,各种佛。就其真诚度来说,前者无疑高于后者。因为他就常常看到师傅师公他们自我悔恨,悔罪的面容与姿态,在旷野的大地仰望星空,面向那创造这存在世界的上主,口中迸出灵魂的语词,痛哭得象无助的孩子,那场面与情景特别地真实和冲击人心。 而这些情形在这些烧香烧纸钱的场面中完全看不到,他们虽则也虔诚,但眼中没有痛悔的泪水,自罪的痛苦,有的更多是祈求祖先们,圣人圣贤们,圣君圣王们和财神爷灶王爷妈祖并及观世音,地藏王,文殊普殊如来佛等各路神仙,各路菩萨和各种佛等对自己个人命运的保佑,对自己家人亲属的保佑,而且这些保佑的内容也大多是世俗欲望的满足。尤其是在一些烟火很旺的地方和寺庙,那种纷纷抢着燃点第一柱香的疯狂场面,那些冲不到前排的人们,就纷纷把手中的青香红香高香甚至纸钱纸银红烛等一扎一扎地往那中央的火盆里投掷,喧闹甚至起哄,场面委实热闹不堪……那些缭绕的烟雾,呛得人鼻息难受,呼吸不畅…… 丹宏对这些人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反感,觉得他们不仅污染环境不说,还把一种本该是祈祷敬祀弄成一种世俗功利的投机行为,从而将一种本该是超越性的神圣的信仰人性世俗化,人性丑陋化……纵观全场全程,这些人全然没有自我悔罪的眼泪与神圣的敬畏,有的只是一种世俗功利的狂欢与热闹。 想着想着他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他又见到了父亲,他向他问起自己心中的困惑,飞龙说道:“人的灵魂的本质是孤单的,这种依靠人海战术来解除灵魂孤单的做法,实质上是一种逃避,掩盖,转移,而并非是对灵魂孤单的事实与本质的终极解决。正象你如今的试图依靠集体的温暖来寻求一种永恒的安全感,寻求一种对自我灵魂孤单的终极摆脱,都属于是找错了对象……因为每一个自我灵魂都是上帝的造物,灵魂与它的创造者分离,它就必然要陷入一种终极性的无助,无依,孤单和虚无的状态。集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你的灵魂的创造者,他们又怎么能根本性地解决你的灵魂的孤单的问题呢?又怎么能阻止你心中那种虚无感的产生呢?而祖先,圣人圣贤圣君圣王也是人,他们对此同样是做不到。至于财神爷灶王爷玉帝文殊普殊观音地藏如来等也不是你的灵魂的创造者,所以也爱莫能助。故而这样折腾和热闹狂欢过去之后,人的内心孤单依旧,每每落幕时分,笑容最是寂寞。人的自我意识与灵魂是上帝的创造与赋予,要想真正终极性地解决它的孤单本质,唯有回归它的创造者与赋予者的怀抱……所以每晚你应该枕着上帝的怀抱入眠,而不是其它……” “爹啊,我现在飘零在外的这个地方的人们正是世俗信念的坚定信仰者,挣扎在世俗的痛苦中,也沉湎在世俗的狂欢中。在这里有一种现象,就是不仅是底层平凡的民众百姓,还是那些明星人物,显赫丽族,每一个人在自己单独的世界里的时候,在自己孑然孤身的时候,看起来都有一个心灵的呼唤和祈祷,都有一个与上天交流并向其呼告吁请的时候,我从中也看到了他们身上有一种灵魂气息的流动,然而当他们合在一起时,当大家聚拢一堆交往交流时,却开始了对这灵魂流动气息的消解,对这心灵呼告与祈祷的消解,刚才还是一把向天呼告吁请的眼泪此刻已变作对此无所谓的掩饰,几乎每个人都是这样……此刻的交流与谈话中,他们已经把神圣变成了玩笑,把痛苦变成了娱乐,把不幸变成了审美,相互之间插科打诨,取悦吹捧,热闹狂欢……于是原本来自于自己心灵旷野的呼告,吁请与祈祷等等,极速退行降格为一种世俗欲望草原的策马狂奔……”丹宏说道。 “是啊,当他们与他人相处时,当他们处在在群体的世界里时,总就会不由自主地立即戴上了虚假与表演化的面纱和面具,于是灵魂的痛苦与祈求不与他人言说和交流,而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这些方面在他人面前屏蔽起来,隔离起来,事实上就表现为在这些方面对他人的不信任,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和情形?那就是在我们这儿的社会里,在我们这儿的群体生活的世界中,缺乏一种大家共同认可并接受的那种属灵的超越性的终极信仰,因而也就缺乏这种群体性的属灵情感与共同话语,因此一个人的属灵痛苦与祈求只能独自向天诉说,而不愿意也不太可能与他人交流。”飞龙说道。 “然而为什么那种对痛苦,神圣与不幸的消解的世俗性功利快乐与欲望满足却能成为他们共同的热闹狂欢呢?”丹宏问道。 “这恰恰正好说明了在他们的共同话语里有关上帝信仰的缺位缺席,正好说明了在他们的共同的信仰里已丧失了曾经远古有过的敬天祭天的传统。因此只剩下祖先祭祀敬拜,只剩下各种带有明显世俗化特征和人性弱点特征的各种低级神的祭祀敬拜,只剩下世俗的热闹欢欢……”飞龙说道。 “这传统是怎样丧失的?”丹宏问道。 “就是被崇奉极权独裁的专制君王给斩断的,就是被鼓吹君王专制极权独裁的法家给斩断的。民众百姓对那种超越自己之上的至高神的祭祀敬拜是他们不乐于见到的,因为这有拉低他们现世权威的观念性危险。你想想,一旦民众百姓能够直接与那唯一的至高神对话交流而不再需要通过他们,那么他们手中握有的绝对权力无异就会受到民众百姓的普遍质疑。为了永葆手中的绝对权力,他们下意识地本能地要必须这么做,然而这样一来,历经岁月的消磨与遗忘,在芸芸民众下百姓之中就自然丧失了那种直接与那唯一至高神对话交流的习惯和传统,而只能被局限在世俗的祖宗祖先与各路低级神的敬祀敬拜的世俗热闹狂欢中。因此这种终极价值信仰的丧失,退行,降格为世俗欲望的热闹狂欢的情形,正好说明了这种世俗热闹狂欢的精神的特质正是在向专制极权独裁的君王大权与绞刑架的卑躬屈膝,顶礼膜拜。所以但凡因这种卑躬屈膝和顶礼膜拜而获得大量好处与利益的所谓华贵与美丽阶层,统统丧失掉了灵魂和精神上的华贵与美丽,而只剩下虽有姣美容颜,俊朗面孔,光鲜外表,华丽服饰,但其精神灵魂却已变得极为令人可憎,厌恶,作呕的臭皮囊。一个人如果真正有灵魂的反思,就不该被这些臭皮囊所吸引,并为之打动,着迷,而是看穿其肮脏,丑陋,污秽与虚朽的本质,果断逃离它们,并向着真正的精神灵魂的美丽急速前行……”飞龙说道。 “嗯。”丹宏点点头。 约模午夜时分,庞楚,唐长笃,王壮,罗代方等人叫醒了大家,复兴沟的那批货物终于到码头了,现在他们要将这批货卸下,然后送往复兴沟。其时丹宏才刚入梦不久,还有些睡眼惺忪,困意十足的,但他咬咬牙,横了心坚忍着穿上衣服就去卸货,郑量,曹哲永,陈晓重他的也纷纷起来,穿好衣服,到码头上去卸货。 夜晚送货尤为艰难,每个人手中都得举个火把,货物捆绑好驮在马上,走到无路的地方,就得翻山,因山路极其陡峭狭窄,马匹已根本排不上用场,只得由人将货再卸下然后用绳绑在自己背上,一手持火把,一手抓握树枝藤蔓艰难上山,而另几个人就将马匹原路带回。本来庞楚心里想让丹宏,哲永负责将马匹原路带回的,但一想到他二人昨天的高谈阔论,尤其是哲永对自己的顶撞叫板,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就愈加坚定了要想让他俩吃吃苦头,体验体验什么叫做真正的生活的想法,遂断了这个念头,改叫其他两个人负责将马匹沿路带回…… 这种困难是可想而知的,二人不久就体验到了这种营生的艰辛。沉沉下坠的货物将麻绳吊得直直的,勒得肩膀生疼,淅淅沥沥的雨点偏偏又洒落下来,扑到在脸上,迷糊着视线。众人赶忙停下互相帮着对方把背上的货物用隔水的皮布遮扎好,继续上路。雨水不仅模糊人的视线,还渗进人的肉身,让人冰凉得难受。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抓握藤蔓枝条的手,一刻也大意不得,一个疏忽和失手,就可能连人带货一起坠落下山崖。路又滑得不行,对抓握藤蔓枝条的手的考验也就更大了。众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走过了这段陡峭的山路,进入一个相对平坦的地缓坡地带…… 然而这平缓的坡路也不好走,因为两边高中央低,水都灌流到了中间,人便完全是踩在水中行走。水中不仅混着牛类,而且泥泞不堪,将人的双脚陷得很深,每拔迈一步都相当艰难。不一会儿功夫,哲永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丹宏就拽着他,帮他使上一点劲。就这么强忍着坚持着,终于又迈过了这一段漫长的牛粪沱牛屎荡。 走到前面一处拐角的山坡时,众人刚卸下货物停下来休息不久,正吃着干粮干心饮水补充能量,不想那山体突然滑坡,紧接着大面积崩塌,而混浊的泥石流也汹汹涌来。众人吓得起身就逃,全然来不及顾得上地上的货物,毕竟逃命要紧啊,身后的泥石流紧随而至,瞬间吞没湮埋了地上的货物,众人只得折向而逃。等到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带时,早已经两手空空。哲永则已累得躺在地上再爬不起来。 “完了,完了,这下回去怎么向雇主交待啊……?”罗代方焦虑愁苦地说道。 “那又有啥不好交待的呢?遭遇了这个山体滑坡,又是泥石流,能保住小命已经烧高香了,还能怎样?这自然灾害谁预料得到?雇主不可能连这点都不能通情达理吧?”庞楚说道。 “是呀,这种事谁想得到呢?要是这点都不能理解,那就真的太没有人性了。”王壮说道。 “这回可要赔得够惨啊……”唐长笃说道。 “那也是雇主的事,我们又有什么错呢?”王壮说道。 “哎哟哎哟……”哲永身体酸疼得呻吟起来。 “起来走哟,还躺在这儿等死吗?”庞楚对他说道。 “我起不来了,走不动了,就算是要死,也只能死在这里了……”曹哲永说道。 “瞧你这点出息,就点事儿就把你吓趴下了吗?”庞楚说道。 “不是吓趴下了,而是累趴下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要虚脱和耗竭了,看来今晚我恐怕得要死在这里了……不过能够死在你们身边,我也感到很满足和欣慰了……”哲永说道。 “你还是苦吃的太少了……”唐长笃说道。 “放心吧,你死不了的,你的命大着呢,长着呢……”王壮笑道。 “放心吧,你死了我们会帮助你照顾你老爹老妈的,你就放心去吧……”庞楚开玩地说道。 “几位队长,你们就别再逗笑哲永哥了,他恐怕是真的有些难以坚持了……”丹宏说道。 “你呀,真是心善心软。不过说实话,这些情形我们见的太多了,比他这艰难的都有,人家最后还不是克服和战胜过去了?他呀,就是苦吃得太少了,真正的生活艰辛和磨难经历得太少了,才会是今天这副德性和模样,没有别的原因。他知道什么叫生活呀?我话说得不好听点,别看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可他连什么是真正的生活都还不知道,还没有开始过……连你都比不了,说起来你的出身和家庭条件比他要好得不知到哪边山上去了……”庞楚说道。 哲永听在耳里,痛在心上,他内心的那块伤疤被庞队长戳中和撕开了……人家没有冤枉自己啊,自己的确真的就是这么一个人,嘴上吼得凶,其实是一根葱。成天就只知道纸上谈兵,凌空蹈虚,滔滔不绝,其实不过是一个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不过是徒有其表,叶公好龙罢了。 “对不起庞队长,我以前误解你们了,通过今天这桩事情和经历我才明白自己到底是有多么脆弱和差劲。我承认,我之前的人生从来根本就没有进入过真正的生活,我完全生活在一个人营造的虚幻世界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哲永惭愧而勇敢地说道。 “你能这样认识到就好了,其实你并不比谁差,只是比别人练得少,做得少,经历得少,因为你的性格,你的胆小,你的畏手畏脚。所以从今以后你要勇敢的去做,不要怕失败,不要怕丢脸,不要怕被别人笑话和讥讽,做得多练得多,经历得多,自然就会有真正的实实在在的提高和进步……”庞楚说道。 “庞队长说的对,你照着他说的那样去做准没错的。”唐长笃说道。 “加油!男子汉,要硬起来。”王壮拍拍哲永的肩膀说道。 丹宏在一旁看了非常地高兴,就对哲永说道:“哲永哥,我也认为庞队长他们说得对,你只要多去尝试,多去练习,准会跟现在不一样的。关键是要迈出那勇敢去尝试的第一步,越是你认为做不到的事情你越要去做,真实情形也许可能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艰难。反而是你认为轻而易举的时候,可能实际的困难还要大一些。” “嗯,谢谢你,丹宏小弟。”哲永点点头。 “你知道西方有本书叫圣经吗?”丹宏问哲永道。 “知道,但没看过。”哲永说道。 “里面有句上帝对万物及人类的指示的话语,叫作各从其类。这就是要分门别类的意思,对人而言就是要作好分工,各人干好自己所在专业的事情。我们现在的专业就是搬运与装卸,我们要把自己所在的这个专业的事情做好干好,要让自己拥有这个专业性的一技之长。不然就违背了上帝要我们各从其类的意思,白白地浪费了上帝赋予我们的智力。”丹宏说道。 “嗯。可是我惭愧啊,回想我迄今为止的人生,哪有什么专业和一技之长啊?我纯粹就是在空想和混日子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现在开始还来得及吗?”哲永说道。 “怎么来不及?也许有些专业是我们并不爱好,喜欢和擅长的,但是为了生计又有什么办法呢?既然你去干了,就要把它干好,就要把它干出专业性和一技之长来。人生在世,总得要有一个自己的专业从事和一技之长啊,不管是什么专业,既然你有机会去与它相遇了,就把它干成你的一技之长来。当然,能够去从事自己喜欢和擅长的专业,那自然是更加再好不过的了……”丹宏说道。 “听听,人家年龄比你小得多,可理解和认识却比你深得多啊……”庞楚指着丹宏对哲永说道。 “就是,就是。这点我认,我服。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我感觉自己恐怕是很难走出这片山谷了,甚至恐怕很难熬过今晚了……”哲永说道。 “哎,你还是这毛病。”庞楚说道。 “挺起,兄弟。”王壮说道。 “哲永哥,你别怕,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去田里找点吃的。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在你身边,就是轮流着背也得把你背出山去……”丹宏说道。 说罢丹宏与郑量,殷达,陈晓重等人便摸索着下到旁边一处田地里看有没有什么尚未挖完的红薯与土豆之类…… 田地里空空荡荡,别说红薯与土豆了,连个根须藤须也不好找。大家失望之极。突然传来一声惊喜,原来是陈晓重在一处田埂边刨到几个还未被挖走的幸存的小红薯,大家都很兴奋,干劲也就更大了…… 丹宏心想:这也不是个办法,几个红薯能充什么饥呢?能补充什么能量呢?能支撑着人走出这片山谷吗?看来得找点有能量有营养的东西才是。于是他就想到了要下到河沟里去捞鱼。说干就干,他挽起裤腿就下到了一处河沟,一捞竟然鱼还不少,丹宏大喜过望,使招呼大伙一起过来捞鱼…… 不一会儿众人就人合力捞到了数十斤鱼,这下够了,大伙便生火烤鱼,熟后以溪水伴饮下之,竟有津津有味,甚是香醇。每个人都吃得很饱,哲永也补充了能量和营养,体能慢慢复苏,虽然感冒咳嗽了,但好歹最终也能自己走路了。 然而火把也没有了,完全看不清路,又怎么回去呢?唐长笃和王壮提议干脆就近找个能避风雨的山洞暂憩一晚,待到次日天明再走。庞楚点点头同意了。于是一行人便摸索着寻到了一个山洞处,入得其中休憩…… 一行人早困得不行,互相紧挨着拥抱着取暖,不一会儿便呼呼睡去…… 梦中,丹宏向父亲说道:“爹,今天我们一行人险些就葬身在汹涌的泥石流中,感谢上帝,多亏袘保佑我们才侥幸捡得性命。在那生死转换的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心里其实是害怕极了……” “一个人的在现实中表现出来的具体行为,就是他的观念的真实写照。你对死亡突然莅临的恐惧的行为正是你基督信仰及其观念秩序不够坚定,深入,清楚和稳定的表现。但是反过来一个人的观念又会指引他的行为。正因为你还缺乏稳定牢固的基督信仰的观念,反过来又会指引你对突发的死亡逼近现象感到恐惧。你有什么样的终极信仰观念,就会对一件事产生什么样的理解与看法,就会对自己的人性本能产生什么样的重新理解,就会去作出什么样的人生选择。现在看来,因着你的基督信仰及其观念秩序的不够深入,明晰,坚定和稳定,导致你对死亡的理解与认识产生了歧误。然而我可以告诉你,不经历死亡的考验,不行过死荫的幽谷,一个人就不可能获得真正的灵魂的新生。既然死亡是必须经历的考验,那么死亡在终极的意义上就不算是一桩残忍,这种观念理解会使你对死亡不再感到那么不可接受,甚至对你在看到宰杀鸡鸭猪羊牛时不再感到那是一种罪恶。那么人作为一种现世的生命存在,其价值和意义就不是如何去摆脱这尘世的苦难,而是在这尘世的苦难中去坚持爱与善的选择和方向,坚持上帝的指引和召唤。”飞龙说道。 “爹,我每天都在那些繁琐的日常细碎中度过,总有那么多永远也做不完的满地鸡毛般杂沓的事情,以至于我所钟爱的阅读和写作都没有时间去进行,实现和完成了……”丹宏说道。 “写作与想象永远没有真实的现实来得残酷残忍。为什么?因为现实中最真实,残酷,残忍的那些东西一旦以文章和戏剧的形式呈现出来,受众是无法接受,承受和面对的,而出版者出于对自己经济利益的考虑也无法让它通过,更何况在一种专横高压的制度审核面前,它更别想呈现在受众面前,所以你能从那些文章和戏剧中看到什么真正能够震撼灵魂穿透灵魂的真实呢?看不到的,所以要直面最真实的生活还是要回到现实中去考察过往,现在甚至即将到来的未来的岁月中的掩藏在那些犄角旮旯里的真相,把自己的灵魂置身于这样的现实人生的境遇中,如果仅仅停留在想象的云端,你将丧失去最真实的明晰,洞悉和清醒……所以你正在面对和经历的现实生活的琐碎杂沓的艰难本身远比你停留在自己的天马行空的写作和想象之中对你自己的成长更具有锻炼的价值和意义……”飞龙说道。 第283章 羞愤与恼恨 “但是要想改变还得依靠他们,因为他们的确是知识渊博,技能高超,远远非那些芸芸的普罗大众和民间草根所比。”丹宏说道。 “这是自然,因他们占有体制特权的得天独厚的优势,可以获得很多查览和阅读新知识的特殊机会,可以不用为生计焦头烂额和日夜操劳而有的是一大把的时间研究学问,琢磨问题,不断提高和丰富自己的思想认识和理解水平……而所有这些都是那些没有这些特权和体制内优势的人们所无法去奢望,奢求和企及的。因此他们确实知识渊博,技能高超,远远是那些没有机会获得这些学习,阅读,训练和收获的特权和体制之外的人所无法去与他们比拟和抗衡的。所以他们自然又会得到大众的追捧,钦佩,迷恋和崇拜。对于一般的普罗大众而言,并不是天赋不如他们,也并不是努力不如他们,而是在获得知识,认识和眼界的机会上就没法跟他们比。所以当我们只是从唯结果论的角度来看待问题时,自然会把他们捧为至尊,明星和大人物,可是当我们从整全的角度来看待这种差异与差距时,我们便能清晰地洞悉到这种机会的差异与差距,也就是说在机会上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远远领先于那些没有特权的体制外的普罗大众了。所以他们的成功是建立在牺牲机会均等这一公平公正地竞争的精神原则的基础之上的。”飞龙说道。 “然而师傅师公他们不是给我讲过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励志故事吗?如果说一个田舍郎通过自己的努力也可以上升到天子堂的话,说明他们还是被给予机会了啊,怎么能说没有机会均等呢……?”丹宏说道。 “你还是没有听明白我想要表达的东西。我在这里主要想强调的是一个道德的绝对原则与律令的不可违背问题,比如说不能作假见证等等,而一个田舍郎,如果他愿意用作假见证来换得机会,愿意用对道德的绝对原则与律令的违背来换得机会,那他当然也是有机会的,可这牺牲掉的是什么呢?再则,即便是这种情形,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这种情形的上升途径与管道也已经被堵死了,因为在特权与专制统辖之下的各种利益格局分布早已经固化,根本就是草根子弟们即便是削尖脑袋地投机钻营,即便是厚颜无耻地作假证来奉迎攀附,也很难再想染指其中的大利益与核心利益了。但一些小利益还是讨得到的。也就是说那些没有特权和体制内背景的平民子弟,草根阶层,寒门孩子,要想取得成功,就必得先攀附上与这种特权与体制内的关系,这就是充当走狗和权色交易等等,然后依附这种权力优势和关照,来获得所谓通过奋斗与打拼来走向成功之路的资格。至少也得在这丧失公平公正和道德的特权与专制面前保持了沉默,保持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持了顺从,听命,依附甚至顶礼膜拜。这样他们经过努力自然也能讨到一些令普通人艳羡不已的利益好处的。”飞龙说道。 “但是当谈起自己的成功,他们却总是喜欢向普罗大众提及自己异于常人的付出,努力,不易和辛酸,似乎他们的成功不是偶然,他们的收获是自己付出太多辛劳与努力的结果,是名正言顺的,是水到渠成的,是公平和公正的,是正当,合理和应然的。”丹宏说道。 “我也不否认他们付出的努力,艰辛,代价和牺牲,但我要强调说,他们什么都提了,唯独没有提自己在这走向成功的路上是如何去攀附,巴结,依附专制特权和体制内的那种优势和关系的,唯独没有提自己在面对这丧失公平公正和道德的特权和专制面前是如何保持沉默的,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保持顺从,听命,依附甚至顶礼膜拜的,他们刻意地回避和隐瞒了这些内容。然而恰好这一点是至关紧要的,因为它是一个根本性的道德选择问题,善恶选择问题,它是上帝对人的根本性考察和检验。一句来自上帝的不可作假见证的绝对律令和诫命已经统统将他们的行为予以否定。他们固然获得了世俗利益与欲望满足的好处和优惠,然而付出的代价是将在另一个世界里的损失。当然他们是不会相信另一个世界的,真要相信也就不会这么去干了。然而就算是放在眼下现实的这个世界里谈,他们的这种成功也是存在太多隐患,弊疾和硬伤的,那就是这种行为越多反而越是整个社会的不幸和悲哀,堕落和败坏。为什么呢?因为这意味着会有更多的人会效法他们来无视对机会均等这一公平公正的精神原则的扞卫,会效法他们来无视对不能作假见证这一来自造物主的绝对道德律令的违背,会效法他们来无视对丧失公平公正与道德的特权和专制不能保持沉默,不能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能去攀附,巴结,依附甚至顶礼膜拜的这一最基本精神原则的要求,从而使这种恶的示范愈演愈烈,使这种对丧失公平公正与道德的特权和专制的沉默,顺从,攀附,巴结,讨好,听命,依附甚至顶礼膜拜的行为越来越成为一种正当,合理和应该的必然……”飞龙说道。 “然而太多的普罗大众是不会对这两点付出的沉痛代价和牺性以为然的,或者在他们心中,只要自己能够成功,这一切是根本就不算什么的。或者不少人甚至连这两点代价和牺牲都还没有意识到。那么我们又当如何才能改变和扭转整个社会这种没心没肺缺乏良知的观念看法和理解呢?”丹宏说道。 “当他们无视和忽略这两点悖逆上帝的绝对道德律令的代价和牺牲来评价评判和谈论一个人的成功失败时,已经丧失掉了公正的立场。而在他们,甚至是在普遍的绝大多数人的心理世界里,也的确都会丧失掉这种公正的立场的。”飞龙说道。 “对此我们也需要对他们理解吗?”丹宏说道。 “这要看是什么样的理解。如果是他向因为忙于生存的奔波和操劳而无暇将心思置于本质性思考而更多牵挂现实利益问题,故而思考重心偏于利益基准,这固然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思想和哲学一向都是有闲阶层的钻研对象,对于整天忙于生存奔波和挣扎的人们,他们连静下来思考的时间也没有,又怎能强求和奢望他们能有多丰富的知识,渊博的见解和深远的认识呢?所以这一点是应该要理解的。也正因如此,拿他们去同那些有大把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去钻研学问,思想和哲学的学者,专家们比试知识的渊博,思想的高深,认识的深远等等,这种比较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但是世人往往是不顾这些的,他们只会简单地以结果来论成败。这就是通常的人们的看法,一种片面的非整全的看法。但上帝的看法显然跟人是不一样的,袘的看法是全知,全能,全善,完美,整全,无一疏忽和遗漏的。因此一个人唯有与上帝同在,唯有站在上帝面前,借助上帝这种整全的视角,即以上帝的视角从一种整全的全方位的角度来看待这种问题时,那种绝对的公正才能得以浮现出来……”飞龙说道。 “也就是在上帝眼中,这些因着为生存奔忙与挣扎而认识简单肤浅的人并不比那些有大把时间和精力思考和研究学问的人差,因为袘知道,只要排除这些为生存奔忙挣扎的人的后顾之忧,给予他们大把的闲暇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和研究学问,他们一样可以变得学富五车,知识渊博,认识深远……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只是他有没有那个机会罢了。所以知识渊博者与见多识广者也没有什么可不得了,可值得骄傲的。”丹宏说道。 “是啊,在上帝面前,人人都是同等的,一样的,都应该谦卑敬畏,都不应该傲慢,狂妄和自大。因而一个人只有从上帝视角出发,才能得出真正公平的评判标准。脱离了上帝视角,人手中掌握的标准通常有两个,一个是所谓人们共同认可的,一个是一种霸道式的自我裁定论,即我说它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可辩驳,否则我就用武力来压制你,用暴力来迫使你屈服,迫使你听话顺从。前者的弊病在于人的认识理解看待本身就是非整全非全方位的,没有谁会例外,因此即便是人人认可的标准,它也是非整全非全方位的。后者则与其说是一种评判,倒不如说是一种霸道,强力与武力的压制,因此从根本上就已经丧失掉了公正的立场,就根本与理性,求真,公正,道德等等问题和情形毫不沾边了……”飞龙说道。 “爹呀,你经常在谈边界意识,究竟是什么意思?”丹宏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人要明确自己与上帝的区别,界限,不可逾越这界限去假冒,代替和僭越上帝。比如上帝的爱善是整全的,但人不是,因此一旦人要僭越上帝去施行一种整全的绝对的爱时,他完全驾驭不了,他完全没有这个能力,因而只会造成适得其反的结果。就好比人没有打造天堂的能力,但他偏偏又要在地上去打造这么个人间天堂,结果却往往弄成了人间地狱。这并不是说人们不可以讲爱善,追求爱善,讲美德,追求美德,讲自由,追求自由,而是强调当人在追求这些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有一个明确的边界意识,一定要谨守在自己的边界之内。边界之内,左也好右也好,都是适宜的,稳健的,妥贴的。”飞龙说道。 “人们往往批评左不好,或者批评右不好,好象左派都是蠢猪,伪善者,道德婊,圣母婊,右派都是精明者,理智者,理性者,稳健者……或者右派都是自私份子,绝情者,唯利是图者,缺乏爱心,同情,关怀,帮助和怜悯的可恶之人,而左派都是有爱心者,有同情心怜悯心的关心关怀帮助弱势者的善良人美德者。一个强调自由,公平,竞争,自强,尊严,一个强调关怀,爱心,帮助,救济,福利,谁有错呢?”丹宏说道。 “谁都没有错,而又谁又都有错。为什么说谁都没有错呢?我就只问,我们这个人类社会不需要自由,公平,竞争,自强,理智,理性和稳健吗?但反过来我也要问,我们这个社会不需要关怀,爱心,帮助,怜悯,同情,救济和福利吗?显然左右所强调的东西都是我们需要的,因此在这个意义上他们所强调的都没有错。但为什么又说他们都有错误呢?那就在于当他们俱皆迈逾了这个必须谨守的人与上帝之间的边界之后,就会俱皆闹出笑话和造成灾难来。而在边界之内,左与右的强调只存在侧重点不同,但都还稳健。而逾越边界之外,左将去实施自己无法驾驭的爱,而右将去实施自己无法驾驭的自由。在这个意义上,左与右皆是在体现一种人性人本的狂妄,自负与自大,前者是道德狂妄,自负与自大,后者是自由狂妄自负与自大。前者以为自己可以拯救全人类,拯救整个地球,而后者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无所不能毫无底线地建造各种随心所欲的智能岛与通天塔……二者都是要在地上打造人间天堂,都是要在地上建立人间乌托邦,只不过前者所要打造建立的是道德桃源,理想国,天堂,乌托邦,后者所要打造建立的是自由桃源,理想国,天堂,乌托邦。似乎只看道德不看理性,就有凌空蹈虚的非理性之险,而只重理性不顾道德,就有发展愈强提高愈快进步愈大愈有一种加速自我毁灭与埋葬的危险……似乎因此将二者合流也许才是一个辩证的互补的做法,才是解决危险和危机的应然之途,然而真的是如此吗?在我看来,即便二者合流也并不是根本解决危机的途径,而只不过是缓解的办法。首先二者是很难合流的,彼此对抗平衡,正反制衡,若将二者合流,只会造成不是甲吞并乙就是乙吞并甲的结果,从而失去一种应有的阴阳互冲,对抗平衡和正反制衡的稳定架构和态势。其次二者都是极端的人本主义,都是对上帝敬畏的远离。因为在上帝信仰的观念与意识下,人是先天受限的,是先天罪体,是必然性的认识局限断裂欠然裂伤悖逆,因此无论人怎么合流,若不是藉着对上帝的敬畏,必然会难以掌握分寸,必然会跑偏。” “从来就有所谓信仰与理性之争,似乎信仰代表的就是人的道德的伦理的需要方面,而理性代表的是求真真知的认识的逻辑的经验的需要方面。”丹宏说道。 “我不太认同这个说法,这样的说法缩小和局限了信仰的范围。在我看来信仰是超越人的道德伦理和认识求真方面的,二者都包含在信仰之内。也就是我们的理知能力,认识能力,逻辑能力,经验能力,计算推演能力等等乃是上帝的赋予,而我们的道德伦理能力也是上帝的赋予,因此对上帝的信仰就应当不仅仅只是道德伦理需要方面,还有理性,理知,逻辑,计算和经验认识的推演推导方面需要。上帝绝不仅仅只是让我们感觉到了道德需要一个绝对依据和终极依据,也让我们感觉到了理性逻辑的精妙也需要一个绝对依据和终极依据。所以当我们只把上帝视为人的道德的绝对需要和终极需要时,我们狭隘了自己的理解,同样,当我们只把上帝视为人的理性逻辑的绝对需要和终极需要时,也狭隘了自己的理解。上帝不仅代表我们的道德方面也代表我们的理性逻辑方面。道德与理性的共同来源都是上帝。没有上常,我们就没有道德,也没有理性逻辑,甚至连最根本的存在也没有。”飞龙说道。 “但理性与道德之间总有个区别吧?孰轻孰重呢?”丹是说道。 “我认为区别在于,人对于知识的追求是要受环境与条件的影响的,但人对于道德的追求却不受环境与条件的影响。当一个人不用为生计而忧虑时,也就是当他拥有这样一种环境和条件时,无疑是更有利于他追求和获得知识的。也就是一个好的环境和条件有利于人追求,获得和拥有知识。而一个糟糕的环境和条件必然不利于人去获得和拥有那些。但是对于道德的追求,获得和拥有,却不受这一规律的影响,甚至越是糟糕的环境与条件反而越是有利于一个人道德的显现,获得和拥有。就是越是在一个恶劣的环境里越是能检验和彰显出一个人道德的品质,纯度与力量。因此当我们可以拿糟糕的环境条件为我们的知识匮乏找借口时,却不可以拿糟糕的环境条件为我们的道德匮乏找借口。也就是说你可以说你没有一个良好的环境条件来使你知识渊博,技能高超,但是你却不能说你没有一个良好的环境条件来使你彰显出你道德的品质,纯度和力量。你讲你因没有一个良好的环境条件和机会来使自己获得拥有渊博的知识和高超的技能是情有可原的,但你讲你因没有一个良好的环境条件和机会来使自己获得拥有道德是说不通的。也就是一个人没有知识可以被理解和原谅,但是一个人没有道德却不可以被理解和原谅,这是根本就没有理由可讲的。拥有和彰显道德并不需要什么环境和条件,机遇和机会,也不分贫穷还是富有。如果道德是一个可以随这些情形情境而改变的东西,那它就失去了它的绝对性。一个绝对性的道德,无论怎样的环境条件和机遇都无法阻止它的彰显,无法减损它的成色,纯度,品质和力量。反而越是糟糕的环境条件和机遇却越是能反衬它的成色纯度品质力量的光亮。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道德比知识更具有一种永恒性,终极性和绝对性,更具有一种靠近上帝的属性。也就是人通过道德比通过知识更加能够靠近和认识上帝,人通过道德的管道比通过知识的管道距离上帝更近。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认为一个人拥有道德恰恰比拥有知识更重要。没有知识一个社会还不足以垮掉,但是没有道德一个社会却足以堕落,败坏,腐烂,崩塌和垮掉。道德从哪里来?不是靠强迫强求,而是从信仰上帝开始,从认识到自己的黑暗开始,从认识到自己原罪的必然性欠然裂伤悖逆的自我悔罪和纠错开始,从自我内心的认识,自觉和自愿开始……”飞龙说道。 “也就是对一人来说,他真诚悔罪与赎罪的姿态才是他道德方向的真正开始……?”丹宏说道。 “对,”你的内心有多黑暗,就反示着你的内心就有多光明。没有黑暗,就没有光明,没有光明就没有黑暗,当你看到了黑暗,你也就看到了光明,当你感知到了光明,就明示着黑暗的存在。不能照亮自己内心所有的黑暗,也就不能照亮自己内心所有的光明。也就是说你对自己内心的黑暗认识得有多深,你对自己内心的光明就认识得有多深。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你的内心对光明的向往和追求的程度有多强烈有多深,你对自己内心的黑暗的认识,揭示,发现和挖掘的程度就该有多强烈有多深。只有这样的前提建立,那么你悔罪赎罪的认知,态度和行动才会真正开始,你迈向道德的方向才会真正开始。因此,一个人倘若尚还没有真正地展示出自己悔罪赎罪的认知,态度与行动,那么可以说,他的道德的方向还没有真正的开始。”飞龙说道。 “嗯,这点我也有些认同。”丹宏说道。 庞楚,丹宏一行回来后向雇主讲明了原委,雇主说道:“怎么说都在于你们了,我又没有看见,也无法知道,谁知道事情究竟是怎样呢?现在的问题是我的这批货没有送到,这个损失了究竟该谁来负责呢?” “你如果连这点都无法相信我们,信任我们,那我们之间以后还怎么展开合作呢?”庞楚说道。 “我信任你们,谁又来信任我呢?难道要复兴沟的那个买家来信任我吗?我现在是要赔偿人家的钱,可谁又来赔偿我的钱呢?总不能让我这样无辜地来承受这个后果吧?”雇主说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赔偿咯?可我们赔偿得起吗?我们这群人就算每天不吃不喝也赔偿不起你呀。”庞楚说道。 “怎么可能会让你们不吃不喝呢?毕竟都是在这儿干这么多年的老伙计了,怎么说起码的感情基础还是有的吧?所以我也不会让你们全部赔偿的,但是你们总得要替我分担一点呀。就从每月你们的工钱中扣除一点就行了,我想这对你们的基本生活也不会形成什么太大的影响。”雇主说道。 “可我们还要养家糊口呢,扣了钱以后我们只够养活自己,还有什么余钱去养活家人呢?”王壮忿忿不平地说道。 “那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天底下像你们这样情形的人太多太多了,如果每个人都要这样去顾及,那我自己去喝西北风啊?”雇主说道。 “你要一味这样不通情理,那我们大不了就不在这儿干了。”王壮说道。 “在这儿干不干是你们的自由,但是在你们走之前,总得还是要把这次的损失赔偿给我呀……”雇主说道。 “你……”王壮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兄弟,你别意气用事……”一旁的唐长笃连忙将王壮劝住。 “那你到底要让我们赔多少才觉得合理呢?”庞楚说道。 “这个我要考虑考虑,斟酌一下,总之你们放心,我是不会狮子大开口的。毕竟都是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了,怎么着我也得要考虑一点情分吧……”雇主说道。 “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庞楚说道。接着就拉着兄弟们回工棚去了。 之后的日子大家都一脸愁苦地等着雇主的消息,虽然活还是得要再干,但心情却颇为不畅。庞楚的意思还是主张大家别一时负气出走,于是说道: “我们毕竟在这儿干了很多年了,都熟门熟路的,要是重新换一个地方,必定还会受到其他派系的同行的排挤和压制……只要赔偿数大家承受得起,也未尝不可。我个人多赔一点,你们少分担一点就是。” “怎么行呢?要赔偿要分担,那也得大家均分均摊才是。”王壮说道。 “就是。”丹宏说道。 “我们三个当队长的多承担一点,剩下的其余兄弟均摊。”唐长笃说道。 “行,就这么定了,大家都不要再多说什么了。”庞楚说道。 可之后并未见雇主来催他们赔偿,倒是庞楚主动将兄弟们凑齐的赔款交上门去,雇主却拍拍他的肩膀是算了,都是多年感情的合作伙伴了,反正以后多听从自己,多给自己撑起扎起就行了。庞楚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致谢,一边忙不迭地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必须,必须,雇主你一句话,要我们怎么干都行。” 这事传到众兄弟那儿,大家自是喜不自禁,丹宏也面露微笑,转过头去脸上却有一丝无奈。 为何?原来雇主取消对他们的索赔并非念及旧情,善心突发,而是因为雇主的独生宝贝千斤女儿看上了丹宏,要求父亲向丹宏传达自己的意思,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出。 原来雇主的千斤早就偷偷迷恋上丹宏多时了,尽管时时秋波频送,暗示连连,怎奈丹宏对她实在无意,又不好冷面拒绝,只得含蓄委婉地刻意避开她,以暗示自己的心思,立场和态度。怎奈那女子不以为然,反而心中愈加灼烈和迫切,总是在丹宏一个人外出思考时便偷偷跟踪他。到达僻静到沟溪之处,见着丹宏脱去衣裳沐浴,便躲在隐蔽丛中偷窥,见着他那白里透红的壮硕肌肉,健美身躯,英武面孔,心中便热浪激涌,激烈焚烧,恨不能立即冲下山水去便投入到丹宏怀中……好在最终还是忍住了。然而回去之后对父亲便不依不饶了,定要他借这次赔偿的机会,不惜一切代价要让丹宏来陪同自己,作自己身边贴身的管事或仆从。 丹宏自是不愿,但一想到众兄弟的难处,心中也有些犹豫。他是想帮帮大家的,但也有自己的底线,怎么办呢?只能折个衷了……于是他提出只能作暂时的陪同,只十天时间,之后还是得放自己回工棚去,若不能答应就只能作罢。雇主女儿虽然不悦,但想十天也比一天也没有好啊。更何况这十天我非得……便也就同意了。 对于丹宏临时被抽调到雇主府上十天一事,众兄弟只当他是晢时被抽调去帮忙几日而已。但丹宏自己的心里却不似他们想得那般轻松。说实话,一看到雇主女儿看着自己的那副情不自禁的色迷迷的样子,他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和反感。 到了雇主女儿室中,丹宏只低头做事,见啥做啥,没事也找事做,只为少与那女子搭话。怎奈她便拦住宏丹不让他做事干活,只需陪自己谈话便可,又打发众待女仆丁出去,只留丹宏与自己独处。 为使那女子应不上自己的话而少与自己搭言,丹宏便由着自己的喜好谈话,多为一些在那女子看来是迂腐的枯燥的纯理论性而无实用的内容,她自是不知如何应答,便只好闭口,但眼睛却一刻不离地盯着丹宏看,不是在倾听他的高论,而是在细细欣赏他眉目如画,棱角分明,额颊立体,帅气临风,英武逼人,俊朗绝伦的脸孔与表情,真是如痴如醉,口瞪口呆,叹为观止。 丹宏这就别扭了,但又不好说她,总不能不让人家看自己吧?那女子也无意见,仿佛只要丹宏在她视线之中她傻心满意足。 那女子为了炫耀,一日便邀约几个甚为要好的闺蜜来自己家中玩乐,趁机带几人到自己房中让她们看到丹宏。几人见时,俱皆惊叹丹宏的俊朗帅气。那女子却示意她们别大惊小怪,以免惊扰到他。丹宏礼貌地冲几人一笑,几人便被这微笑醉得心里一踏糊涂,难以自持,以致有些雅仪失态。丹宏看在眼里,心中不禁计生一出。待到那几人邀自己共舞时便欣然应允,随歌乐翩翩而起。雇主女儿见时,心中不免酸醋,但又不好言语,既是自己邀请人家来玩乐,又怎好出尔反尔地没个气度?丹宏知她心中醋意烈烈,便又故意与那几个女子亲昵交谈,逗得她们喜笑颜开。雇主女儿实在忍耐不住,就走了过来,横在她们中间而把丹宏隔在了自己一边,并故意挡住丹宏看向她们的视线,心中想道:要看时便只许看我,勿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转向别处。几个闺蜜知她有些醋失风度,便不再坐谈,而拿起酒盏过来与丹宏共饮。雇主女儿想阻拦时,一闺蜜抱住了她,说道:“难得今日姐妹几个高兴,就别扫大家的兴了。” 不一会几人俱皆喝得面红耳赤,醉意烂珊,不免借着酒兴举止轻浮起来,仗着步态蹒跚,站立不稳,纷纷往丹宏身上倒,丹宏此时也醉意飘飘,也就索性娱乐一番。那些女子便趁机用身体去碰触丹宏,胆子大的竟然瞅准机会就往丹宏身上捏摸。丹宏云里雾里,浑然无觉,那几人便甚是疯狂和放肆起来,抱住丹宏就欲行非礼和肌肤之亲。雇主女儿这时再也按捺不住,大喝一声:“停下!”便汹汹过来拉住丹宏便径直离去。几人见主人动怒离去,怎还好意思呆在那里?也只得悻悻走人。 待到最后一日时,雇主女儿心想自己若再不对丹宏下手,恐怕就再难找机会和借口了。又想闺蜜们都调戏他得我如何调戏他不得?便以最后一日为由提出也要与丹宏饮酒,丹宏心想只是最后一日了,也便应了,就同她饮了。酣然时分,那女子又要与丹宏共舞,丹宏也应了,只是刻意不让她贴身。那女人并不罢休,又说自己腰疼,要丹宏替她按摩,丹宏也应了,只是在那女人将自己的手握住往她胸乳上摸时,丹宏不肯了。那女人正在性头怎肯依饶?猛然抱住丹宏便渴烈地亲吻摩挲,口中并不住说道:“我的小心肝,今日陪我共浴好不好?”丹宏忙一把将她推开,有些动地怒说道:“小姐,你过份了。虽则是我答应了陪同你,但却不曾答应要与你共浴与肌肤之亲,恕我不能从命。”说罢迅然而出。那女子恼恨羞愤不已,悻悻半晌,便在心中生出怨毒的恼恨之念来…… 回到工棚后,一日丹宏与哲永,郑量三人工余黄昏在码头闲逛时,突然遇到两个客商模样的汉子急急走来,说自己有批货物需要搬运上船,连夜赶回家乡,三人若肯帮忙时,他们愿出高于平素的价钱……郑量一下就动心了,连连应允不迭。哲永心想这也算是白捡的挣钱机会,也同意干。丹宏见他二人愿干,也就与他们一同去了。 待三人气喘吁吁地将货物搬上船时,刚才雇请他们的那二人却不见了,斜刺里却突然闯出一群大汉和一个客商模样的胖脸人,后面还跟着几个官兵,迅即就扭住三人,那胖脸客商说道:“好你三个青壮汉子,这么大身躯的人了,便是丢进河沟都会将水砸干了,却竟然干出这等偷盗窃拿的龌龊勾当来?” 三人一头雾水,不明究里……丹宏说道:“这不是有人请我们将这批货搬运上船的吗?却是何故?” “何故?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还在那儿装模作样?”那胖脸客商说道。 “清楚什么呀?我们是凭劳力吃饭的人,何罪之有?”哲永急急争辩道。 “就是啊,我们又没有偷抢,凭啥要抓我们?”郑量也惊诧地说道。 “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一个官兵头目说道。 “我就问你们好了,这批货是我的,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不是被你们趁四下没人悄悄偷盗窃运上船的还是什么?”那胖脸客商说道。 “是方才有两个人来说这些货物是他们的,要我向帮他们运上船,还说他们要急着连夜赶回家乡呢……”丹宏说道。 “那么那两个人呢?”胖脸客商问道。 “先前还在这儿,这时却突然就不见了……”丹宏说道。 “就是,想必是见势不妙就趁机开溜了。要怪罪也只能怪罪那两个阴险小人,怎么能够怪罪我们?我们是无辜的。”郑量说道。 “完了,遭先前那两人骗了……”哲永说道。 “你们还真是能够编造谎言的,东西都搬运上船了,却说雇请你们搬东西的人不见了。你们蒙谁呢?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儿呀?”那官兵头目说道。 “这船不是我们的。”丹宏争辩道。 第284章 去到碧京城 “不是你们的船?这码头上哪见过这种船?你们去各码头的船老大那儿问问,若是问出这船是他们某个人的,便证明你们无罪。”那官兵头目说道。 “官爷,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谁敢承认这船是他们的呢?这岂不等同于自我认罪了吗?因此就算是某个人的他也不会承认呀。”哲永说道。 “那你们就把让你们搬货上船的那两个人找出来,从而证明你们无罪……”那官兵头目说道。 “我们上哪儿找去?这俩混蛋分明早就有预谋有准备的,见势不妙还不早就溜之大吉?”郑量说道。 “问题是你们现在人赃物证俱在,又没有人来证明你们的清白,你让我们能怎么办呢?”那官兵头目说道。 “那我们就去找吧,但找不找得着我们心里可没有准定和包票啊……”丹宏说道。 然而整整找了一天,跑了附近不少的码头,谁都说没见过这小船。于是那官兵头目便将丹宏三人抓进了衙门,一番审判定罪,少不了又是一阵毒打,然后收监。 待到庞楚,王壮,唐长笃等人得知来探时,三人早已在监中被折磨得疲惫不堪 。百般求情亦无用,少不了又凑些细碎银子来打点狱卒,竭尽求讫关照之能事。 这时雇主也使人来探他们,自也少不了对狱卒的好处。临别时,那人悄悄附耳对丹宏说道:“如今小姐得知小哥几人身陷囹圄的消息,焦急异常,寝室不安,正在准备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打点官衙,准备赎救几位出去,不知小哥意下如何?” 丹宏知他意思,若是受了小姐恩惠,往后又岂好再悖逆她的意思?况欠这人情,今后定要处处受制于她。思想再三,丹宏还是婉言谢绝了那人。 见丹宏态度坚决,那人便说道:“你这般不识抬举,吃苦受罪那可就是咎由自取了。这般顽劣固执,今后恐怕够的是你的苦头吃。”说罢忿然而去。 丹宏细思那人的言语,颇觉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再联想到前番拒绝小姐,之后便引出这被诳偷盗一事的罪名来,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然而无凭无据也不好断定就是小姐的设计。罢,此事便不再作计较,待出狱时另谋他职算了,还是与这雇主及其女儿这等人少打交道的好。 狱中有文书官偶然听见丹宏与哲永的谈论,颇为被他们富有哲理的思辩语言与逻辑所打动,也心知他们是被人陷害,便想尽点力帮助他们。县令也知他们无辜,然又得有那雇主好处,权衡再三,觉得那三人所受之苦已足以抵还雇主给予自己的这点好处,便卖了文书官一个人情,将三人予以释放。 然而丹宏却不愿再回到那码头,他准备到碧京城去谋得一份营生机会。哲永与郑量也愿意与他同去。于是三人去工棚收拾自己的行当,并与庞楚,王壮,唐长笃,罗代方,殷达,陈晓重等人告别。庞楚等人再三相劝,无奈丹宏去意已决。众人也不便挽留,便齐齐去到一个酒家,点了些酒菜给三人送行。 “多谋各位关照,丹宏定当谨记在心,没齿难忘。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回来看望诸位大伯及大哥。”丹宏说道。 “你们是从这个工棚里走出去的小兄弟,就永远都是我们的小兄弟。”庞楚说道。 “嗯……”丹宏等三人点点头。 “大家来把酒斟满,干,干……”王壮招呼着,众人便一同举杯。 告别庞楚等人出来,丹宏三人径直投碧京城而去…… 碧京城离他们越来越近,而人烟也变得越来越密,道路自是愈发宽阔平坦。两旁的树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越来越修剪得整整齐齐,一行行都真真是巧夺天工的艺术。色彩也越来越缤纷绚烂起来,那是五彩斑斓,姹紫嫣红的花的海洋。城市的建筑高大巍峨,雄壮厚实,光是那些石墩,木柱和石刻的麒麟貔貅和卷毛狮子,就大得让人被吓到惊到。街道似乎无限地漫长,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各色人累穿梭其间,俱皆衣着华丽,富贵光鲜,一看就是大气象,自是显得其它州城郡县等别处寒酸而小气。美女璀璨如云,帅男俊朗缤纷,惊得哲永和郑量二人久久地张着嘴巴不能合上,着实是把眼睛都要看花。 “这里简直就象是天堂啊,真是藏龙卧虎,青出于蓝,仿佛就象是到另一个神奇美丽的世界……”哲永不禁感叹道。 “是呀,真是赏心悦目得很。”郑量也感叹道。 “喜欢看那么咱们就先好好看吧,待看够了再说去找工作的事。”丹宏说道。 于是三人悠悠而行,穿大街走小巷,不论阔坦大道,还是狭窄小巷,俱皆整洁干净,错落有致。街道上每一个建筑部位的零碎细节,都仿佛一件件珍贵的艺术品,着实令人叹为观止。更让丹宏感到有些亲切的是,这城市的不少大街小巷的地方好象都种植着一种相同的树木,柳树。其树干挺拔雄壮,枝条却繁密翠绿,轻盈飘柔。丹宏好奇地向一些当地人问起这一情形时,俱皆回答说原先这城市并没有这么多柳树,自从国君迎娶王后以后,为讨王后欢心,便下令在这城遍植柳树,因这王后尤为钟爱柳树。丹宏为何也对柳树感到亲切呢?因为在他幼时居住过的地方也总是有着这样的柳树,翠绿如水,婆娑如烟,而他母亲也总是喜欢抱着他在那些柳树下散步,小颂诗雅,轻哼乐曲,那样的风景和感觉真是令人清新悦目,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不想今日在他乡又见到此番相似风景,怎不让他感到有几分亲切呢? 除了柳树,这城市还有古樟大道,古楠大道,古榕大道,古柏大道,梧桐大道与银杏大道等等,俱皆阔大参天,高耸入云,那气象魄度着实让人感到震撼。这城市真是太繁华富庶,气势磅礴了,大到让人无法想象…… 单说那湖泊,就遍是星罗棋布,大小错落有致,不仅有天然的,也有人工开挖的,俱皆清澈明净,蓄水丰沛。各湖之间都有人工渠相连,使各湖皆是活水流动,故而清新芬芳,直接捧起水就能喝。湖中各色鱼类游动,若在浅处,清晰可见。王公市民们皆可划舟漾湖,徜徉在条条如蛛网密布的溪渠之间,好不快活。水源如此丰富,水体如此干净,难怪这里的人一个个脸上都显得是那么水灵灵的。令丹宏有些好奇的是,在这里无论是在浩瀚大湖还是在轻漪溪渠都有王公贵族和一般普通市民共同游漾的身影,这与他在别处看到的风景全然不同。便又向一些市井民众问起缘故,俱皆答说这些景象乃是自从国君迎娶了王后以后才有的,以前并非如此。据说乃是王后的要求,而国君对她宠爱无比,自是一一依允。 “这王后真不简单,是个好人啊……”丹宏不禁叹道。 “可不,这城市的市民们都对她敬爱有加,虽则并没有太多的机会见到她。她人很好,又极为低调,总是在背后暗暗地默默地为民众百姓做好事……”一个市民说道。 辞谢过这市民,丹宏三人沿着湖堤道路继续前行。湖堤道路两旁碧树成荫,浓密如烟,还有浅丘起伏,逶迤如画,亭台楼阁,水榭廊坊,各色墙体,各色雕栏,绝美画栋,相映成趣……三人正走得有些饥肠漉漉,忽而看到湖边一处酒楼竟有免费饮水与糕饼小食的提供点。便过去各各要了几份,终于饱了口腹。问起怎有这等好处时,掌事的说道这酒楼乃是朝廷御令所建,乃王后的意思。 “又是王后,城市的民众百姓真是太有福气了,遇上了这么一个好王后。”丹宏说道。 “可不是吗,这里的民众百姓啊都得要感谢上天给他们派来了这么一个好王后呢。”掌事的说道。 谢过那掌事,丹宏三人来到一处坡度平缓的阔大山峦之下。山下巨树参天,山上漫野密林。然而走上去才发现其间丽墅处处,美院栋栋,却并非是王族所有,乃是一般的权臣贵胄,富商阔贾,甚至普通民众百姓所有。山上同样行人如织,络绎不绝。到达接近山顶的一处平阔地带时,丹宏三人举目向下望去,但见全城风光,尽收眼底,端的是气象万千,巍峨磅礴,绵延千里,渺无际涯…… “真是一个超级巨城啊。”丹宏叹道。 “是啊,这么大的城市,简直就是天堂啊,还愁找不到生计吗?早知道就该早来这里了,说不定我们的人生早就改变了模样了呢。”郑量说道。 丹宏向行人问起这山上的情景时,那人说道:“这山乃叫大神山,左边是碧宵山,右边是桃黛山,后面还有碧云谷,碧潭峰等,再后面还有双狮岭,火凤岭等大山,周围还有巨竹山,玉松谷,丽鹿山,霞云峰,翠屏谷,青龙崖,奇云岩等等,太多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这些山上难道没有王室的行宫吗?”丹宏问道。 “怎么没有?这大神山与左右的碧霄山,桃黛山自古就有龙脉之称。这三座山上皆有王室的行宫别院,秘宅禁地,皆有大墙隔挡,高士看守的。普通民众到达那里就都自动避绕着走了。”那人说道。 “这三山顶上似乎都建有宫殿……”丹实说道。 “是的,分别就是碧宵宫,大神宫和桃黛宫。大神宫是国君并王室祭天之处,民众百姓不得进入的。不过碧宵宫和桃黛宫民众却被允许可以进入……”那人说道。 丹宏听到这里,心里便涌起些不太舒服的感觉来,说道:“在这里民众百姓是被规定不能不许祭天的吗?” “是的。有谁敢偷着祭天,一经发现,轻则处斩全家,重则祸及整个家族……”那人说道。 “那为民众百姓做尽好事的王后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问不管吗?”丹宏说道。 “再别说这事,一说这事就连我们这等寒贱平民也要为王后抱打不平。王后就为这事一直在与国君闹别扭。国君心里也有苦衷,他倒想听王后的,可老国君与太后等人不同意,更有朝中神秘力量与背后势力的不允许……算了,我们还是别谈这样的话题了,被人听见告密这脑袋可就不保了……”那人说道。 丹宏遂不再问。辞过那人,丹宏,哲永与郑量下得山来,寻得一处朴素酒家,食过晚饭,投了宿。 夜里繁星满天,丹宏抬眼仰望,只感觉人来于这自然最终也要归于这自然,这头顶的星空,这脚下的大地,这苍茫的宇宙,以及这场存在之谜的真相,这些东西,才是每一个人最终的归宿啊。可是人们却把自己的最终归宿定位于家庭家族家国,名利名声荣耀,甚至那些山川湖泊草原田野等等之类,所有这些都没有使人回到终极的源头啊。 梦中他又向父亲谈起了自己的困惑。父亲对他说道:“这就是僭越,用祖先祖宗,集体温暖,圣君圣王,自我狂妄,虚无混浊,世俗伪神等等来替代,僭越这场存在之谜的终极根源与真相。” “上帝面前是人人平等,可圣君圣王面前并不是人人平等的,甚至连普通民众百姓祭天祭上帝的权利也被取消和禁止。”丹宏说道。 “取消的目的就是变契约治国为圣人王君治国。二者的区别在于,后者是圣人圣君僭越,代替上帝来指导众生,实际上就是架空,否定,拒斥上帝,这就有了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关系。而契约论是建立在人人平等,平权的基础上,这平等与平权乃上天赋予,即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上帝面前人人皆是天使与魔鬼混合体,没有谁可以超越他人成为可以统辖众生的圣人圣君,因此人与人之间要结成社会关系和政治共同体只能靠相互取得共识,订立契约,这是一种平等关系,政府与国家的目的只是为公民提供便利和安全,除此以外再无别的权力。因此政府和国家的权力正是建立在这种由个人将自己出于便利和安全需要而让渡出来的部分自由与权利的基础上的。政府是由公民所聘用的,政府官员也是公民中的一员,彼此之间是不存在人格等级的尊卑贵贱的。这就是先明确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大前提,即明确人与上帝之间的关系,然后才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明确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即既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那么人与人之间的合作与结成共同体就只能由人与人的共识,约定来建立。向上由上帝信仰引导,向下由人与人的共识契约来凝聚。而圣君圣王治世的逻辑依据是,既然圣王圣君才能救世救众人,那么就必须要赋予他绝对的权利,也就是必须要赋予圣王圣君以专制极权独裁的权力权能,这样他才能用他的圣明来拯救世道,拯救人间。”飞龙说道。 “堵住了民众百姓祭天祭上帝的管道,圣王圣君就将自己立为了天意的代言人,上帝的代言人,从而以上天上帝之意掌握在自己手中为理由,来迫使民众百姓対自己的顺服。这实际上就是对上帝的替代与僭越。”丹宏说道。 “对。这之中最根本的问题是必须明确人是绝对的没有僭越上帝的能力的。再者必须要确认人性另一面的魔恶因子是绝对存在的,因此更没有谁可以被赋予绝对权力,更没有谁可以打造人间天堂,更没有谁可以拯救世道人间,更没有谁的权利可以不被制衡监督约束。一切的错在于人与上帝之间界限意识产生模糊,人固然要受上帝的指引,但上帝能够做到的事人却不能够做到,上帝能够辨别善恶,人却不能辨别,人如果认为自己能够辨别,因而去模仿,那么历史上的火刑柱和猎巫运动以及一些宗教狂热极端的恐怖行为等等以神圣的名义,以崇高的名义,以正义的名义而产生的人性魔恶罪恶,自然也就难以避免了。唯有敬畏上帝,明确界限,谦卑自己,契约法治,正反制衡等等之中纠错而行,或者方为妥贴之途。”飞龙说道。 “宗教信仰狂热极端及其恐怖行为的产生的一个原因我认为是人把信仰仅仅只局限在道德的领域,仅仅只看作是道德的要求,而没有将理性的领域和要求纳入其中。如果有理性的平衡,或者情形会有些不一样。”丹宏说道。 “你说得很好。是的,整全的信仰不应只包括道德或只包括理性,而是二者都要包括。因为上帝不仅仅是道德的上帝,也是理性的上帝。全善是袘的道德方面,全知是袘的理性方面。正因如此,上帝对人的要求不仅仅只在道德方面,即一个人应该要善良,悯爱,公正,关怀,帮助等等……还在理性方面,即一个人应该要敏于思考,钻于好学,努力工作,勤奋探索,运用好自己的智慧,展开理性分析与逻辑的推进与发展,展开理性的分工细化的专业性的推进与发展,做出最好的工作,专业,发明与创造等等,从而以彰显上帝赋予自己理性和智慧的荣耀……试想那些宗教信仰狂热极端并因之而不惜以一种恐怖手段来达到其一种基于道德理由的目的地区和国家,假如他们明白信仰并不是仅仅只局限在道德的范围内,并不能仅仅只是围着道德诉求打转,还有理性逻辑分析的推进发展的需要,还有理性科学推进发展的需要,还有理性分工,专业细化以及发明创造的推进发展的需要,并付诸于这些行动,积累和发展,那么他们的狂热,极端和恐怖的情形就有可能得到减缓和降低,并逐渐达到一种道德与理性的平衡。”飞龙说道。 “那它们之间究竟怎样才能实现一种平衡呢?”丹宏问道。 “道德与理性这对有些互为对立的存在要想实现彼此平衡就必须要实现彼此牵手,并统一于上帝的全善全知全能的共同信仰。所有一正一反的情形,最终都应实现一个共同的统一于上帝的信仰。善恶,好坏,是非,真假,美丑,等等都是如此。”飞龙说道。 “父亲的意思是认为恶,坏,假,丑,劣,魔等等现象与存在也是上帝所刻意为之的?”丹宏问道。 “正是上帝的设计与赋予。我想这是上帝的有意为之。”飞龙说道。 “一个设计恶邪与魔鬼的上帝,袘的的正义性还如何体现呢?”丹宏说道。 “关于神正论的问题,我的看法是,有序之所以彰显,是因为无序的存在,确定性之所以彰显,是因为不确定性的存在,反之亦然。如果只有其中一种情形存在,纠另一种情形也就自动消失。假如宇宙世界全是有序,我们就不知道它是有序,一定要有无序状态的反衬,我们才知道它是有序。善恶亦然,假如宇宙世界及人类全是善,我们就不知道它是善,一定要有恶的反衬,我们才知道它是善。反之亦然。这或许就是上帝赋予人自由意志的目的,让人处于一种有序和无序,善和恶对立反衬的世界中,让人去从中自由选择。只有自由选择才可能成就真正的道德和真实。假如上帝只给人单一的有序或无序的状态,善或恶的状态,人将无法辨别上帝将要指示给自己的方向。所以这正是无序,恶及魔鬼甚至死亡存在的价值与意义,通过它们来彰显有序,善,天使,神性,复活,永生的存在价值与意义。所以对人类而言,文明兴起的地方,恰好是充满了多方双向度乃至多向度正反冲突的地方,而不是只有一方的单向度强力管制下的一团和气的地方。因为这是上帝的设计和赋予,这种设计赋予一是为了对人形成检验,二是为了对人形成道德的可能,从而形成拣选的可能。没有魔鬼与死亡,何以检验人对于上帝唯灵拯救的信心?没有恶境苦境的提供,何以检验人对于道德爱善选择的真诚?没有自由意志的赋予,何以使人有自由选择的可能?没有自由选择的可能,何以使道德之于人成为可能?没有道德之于人成为可能,何以使拣选之于人成为可能?”飞龙说道。 丹宏若有所思。 “正反冲突,使相互制衡成为可能,使彼此竞争促进发展成为可能,使活力,高效成为可能。相反,在一个缺乏正反冲突的只有一方专制极权独裁的单向度强力管制的所谓一团和气的地方,绝对权力肆无忌惮,竭尽无耻之自由,私揽巨额之财富,其人性的幽暗,毒邪,魔恶面得不到制衡……反过来民众百姓则是千篇一律,刻板呆滞,恐惧畏缩,没有神采,没有个性,没有真诚,也没有活力,不敢真实表达,都在装疯卖傻,都在面具化表演,都在压抑惶恐,又都在讨好奉迎,趋炎附势,投机钻营……”飞龙说道。 丹宏点点头。 “自由意志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就是使人有获得道德能力的可能。顺境中的爱并不能彰显其本质的真诚,因为逆境中和困难中时它未必就如此了,因此唯有在受苦中仍然选择爱才能彰显这一点。同样,善境中的善与道德并不能彰显其本质的真诚,因为在恶境和困难中时,它未必就如此了,因此唯有在恶境中仍然去选择善与道德才能彰显这一点。在死亡的存在事实中,你仍然相信生就好比这恶境的存在事实中你仍然选择善选择道德。至少在有序还是无序,善还是恶,道德还是无耻这样的二律背反的困境中,上帝是给人指示了应该要选择的方向的,那就是要义无反顾的去选择前者。”飞龙说道。 “那么那种认为无序,黑暗,死亡,魔鬼与恶本身才是主宰这个世界的终极力量的思想,其终极依据又是来源于什么呢?”丹宏问道。 “那种认为混沌永远,无序永在,黑暗永存,死神永生,恶邪永霸,魔鬼绝对的思想,我个人认为其本质的终极依据就是来源于唯物论。因为只有在唯物论中精神情感与心灵的本质才是物质的一种附属作用,其本质为虚幻,因而不存在一个在物质之上,在物质之前的终极意志,因而这个宇宙世界的理性现象与规律不存在一个终极意志的设计,人的自我意识与心灵情感的道德需要也不存在一个终极意志的设计,故而宇宙世界的本质自然就属于无序的,混沌的,或然的,偶然的,无常的,不确定的,黑暗的,死亡的,魔鬼的,恶邪的,只有它们才是永远永在永生,只有它们才是自有永有。而所谓有序只是相对的短暂和速朽。同样,人的自我意识与心灵情感的道德需要也自然就属于是一种虚无,虚幻和幻影。没有一个终极的意志设计,道德选择就不会是终极性的,就失去了一种终极性的依据。而失去了终极依据的道德就必然要被人利用,戏耍,表演和践踏……”飞龙说道。 “爹,我是否对自己太要求完美?这究竟是在自己强迫自己,还是冥冥中就有一种身不由己的绝对律令先在地预设在我自己的心头?”丹宏说道。 “自我强迫症的说法只是一种对表面现象的分析。真正内在的原因是冥冥中有一种身不由己的绝对律令先在的预设在自己的心头。”飞龙说道。 “这宇宙世界的普遍规律究竟是它自己生而有之的还是比别的更高存在物赋予它的?我对这个问题始终还是有点煎熬。”丹宏说道。 “假如自然规律是自生的,则它就是最高。然而这样一来,自然规律本身就得不到终极性的说明了,因为规律是不能说明规律本身的。而人因为在自然规律之后之下,故而也不能去说明这在自己之前之上的事物。人所认识到的一些所谓自然规律,只是自然物质与规律在人的有限的先天主观认识形式里面的有限显现而已,并不是这自然物质与规律的本体与本质本身。因此必得要有一种在这自然规律之前之上的并能整全地洞悉它们的起始及全部过程的精神性存在才能说明它们。而且假如自然规律就是最高,则人灵最终必归于物质并融进这规律而无复活与永生的可能,那么人灵存在的本质与终局无疑是一场虚幻,虚无以及终极性的痛苦和绝望。而人灵的道德作为一种精神性存在也会因为人灵最终归于虚无而归于虚无,这样它就失去了一种本体与终极的依据。”飞龙说道。 “这样一来,道德需要的就只是顺其自然而并非必然要去遵从了。”丹宏说道。 “是的。然而顺其自然的道德终归是一种人本的自利性道德,而非高于人本的必须要去尊重的绝对性道德,所谓市场型道德就是如此,终归要趋于人本的利益之下。”飞龙说道。 “人本的自利性道德是一种功利主义道德,但恰好是这种并非高迈的道德更符合人性水准的真实情况,因而反而体现为一种稳健稳定的增长与进步。反过来那种大肆弘扬高迈性道德的地方,反而体现为一种混乱,糟糕,停滞甚至倒退。所以人本自利性道德与市场型道德又有什么不好呢?它更贴近人性水准的真实情形啊……”丹宏说道。 “这个固然是事实。然而说到底这终归只是人的理性需求的一面,可我们要知道,人类社会从来都是需要两个引擎一起合力才能带动的,一个引擎是道德,一个引擎是理性。任何一个单引擎都不足以带动一个社会健康发展。自利性道德与市场型道德虽然也是道德,但只是相对道德,不是绝对道德,本质上是属于人的理性。只有绝对道德才是本质恒定的道德。对于人类社会而言,只有道德会引起狂热极端,社会低智,蒙昧横行。然而只有理性也会引起人心普遍趋向淡漠,矜冷,傲慢,自负,自大,狂妄,涣散,凝聚力缺乏,最终因各各自大,互不相让,相争相斗而溃散,解体,终结……我们要知道,每一个人的存在是由非自己主宰的突然性的存在,这种位于人之外的主宰力量和精神显然是高于人本的自利的,也就是自我白白的捡到了这场存在,因此乃是一场高于自身的恩典,难道说它也该居于人本的自利之下吗?自我凭什么存在呢,凭虚无吗?如果是虚无,又何必多情与不甘呢?不如心如木头与石头算了。我们希望有终极性公正,然而这现世不能带来这些东西,这现世往往是好人命不长,恶人活千年。同样,心如木石也不能带来这些东西,心如木石的最高境界也不过就是独善其身罢了,其实眼睁睁的看着这现世的那些罪恶的发生,内心里却视而不见,丝毫不动感情,犹如木头石头一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动于心,不执于情,不萦于怀,这种行为只不过是一种自保罢了,其本身连善也算不上。因此我们必须要期待一种高于它的绝对精神的存在。”飞龙说道。 “嗯。”丹宏点点头。 “只有立足于上帝信仰的圣经话语启示这个基础和前提人才能意识到自己是受到限定的。看第一眼某处美景时,我觉得壮观,可是再看几次之后就感觉麻木了,我很想阻止这种麻木感觉的到来,然而却无济于事。我感觉到我的感觉系统受到了一种先天的限定,并不是我想它怎样就能怎样的。因此可以推想,当我们作为一个男人去疯狂迷恋某一个女人的时候,我们一定要首先意识到我们对她的这种美好感觉是受到限定的,不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并不是我们可以无尽地挥霍的,疲劳,枯燥,乏味,苍白,厌倦,麻木,空虚总会在不久接踵而至。而当我们作为一个女人疯狂迷恋一个男人的时候,情形也当是如此。不仅我们自身的感觉能力与系统受到限定的,而且我们迷恋的对象本身也是一个受到限定的存在。我们对一个事物的想象有多完美,当它的限定性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当它的神秘光环在我们眼前消失后,当我们受到限定的审美系统感到疲劳以后,我们对它的美好想象就会被撕裂的有多痛,我们对它失望的落差就会被呈现得有多大。因此提前与事先意识到这种限定性,就是为了减缓这种美好想象被无情撕裂以后给我们的内心的巨大造成痛苦,就是为了减缓这种落差对自己内心造成巨大冲击的伤害。正因为对它寄予了完美的想象和希望,所以当这个完美的幻象被无情撕裂以后,我们才会绝望地结束自己的生命。提前和事先意识到这种限定性,正是为了尽量避免这种类似悲剧的发生。”飞龙说道。 “那人性的善恶兼有,天使与魔鬼的混合的情形,难道也是一种受到先在限定性的体现吗?”丹宏问道。 “是的。正如鲑鱼必须要洄游也是如此。这个限定决定了人不可能打造人间天堂,不可能实现完美世界,最多只能打造和实现一种最不坏的世界。也就是说上帝的目的不是要人去打造一个人间天堂,不是要人去实现一个最完美的世界。而是要人去追求,打造和实现一种尽可能最不坏的世界。人间没有完美世界,只有相比起来最不坏的世界。只要能够防范制衡人性里面的恶,能够防范制衡绝对,专制,专横,独断,独裁的权力的出现,人就不应该为自己追求尽可能热烈奔放,真情流露,天性挥发,自由无拘的幸福美好生活设置障碍。如果上帝是要人打造人间天堂,实现完美世界,那袘就不会赋予人自由意志,不会让人去受魔鬼的诱惑了,不会让亚当与夏娃去有去吃智慧果的可能了。”飞龙说道。 “然而所谓追求自由,难道不应该是向只能着善的方向而不能是向着恶的方向吗?”丹宏说道。 “基于人性天使与魔鬼的混合这一先在限定性,使追求自由的概念变成了如何防范约束制衡人性的魔鬼那一面。一个人能够在多大的程度上照见自己内心的黑暗就能在多大程度上照见自己内心的光明。所以因能照见自己内心的黑暗而展示出来的忏悔姿态,自罪痛苦,悔罪眼泪,赎罪行动,纠错立场等等才是一个人在真正选择走向上善与道德方向的开始和体现。我们这里的传统,缺的就是权力制衡,忏悔的泪水,哪怕仅仅只是一种姿态也好,然而都没有,更不用说赎罪的行动了。所以我们的努力当在这里的土地上传播这些……”飞龙说道。 “确实是……”丹宏说道。 “一个产生过人性天使的国度同样也会是产生过人性魔鬼的国度。今天以严谨诚信着称的一些国家的人跟其曾犯下过罪恶杀戮行径的祖上的那些人,并无先天人性优劣的差别,而一个从事过罪恶的人体的人,也许也是一个曾经在街头扶起过跌倒的老人和儿童的与你我无意的普通人,魔鬼与罪恶的因子潜藏于每一个如你我般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的幽暗深邃的内心深处。当我看到和直面到了自己魔鬼的一面,我也就看到和直面到了自己天使的一面,所以不要发出你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的这样的困惑和疑问?因为每一个人都既是天使又是魔鬼,正如圣经上所说,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谁能识透呢?你我都不例外,没有一个完全的义人。”飞龙说道。 “那么所谓人性的复杂性又是什么呢?”丹宏问道。 “所谓人性的复杂,不外乎就是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摆脱和战胜这种天使与魔鬼混合的先在限定。因此除了悔罪与纠错这条道路,并没有更多的途径使人摆脱和解决道德悖逆,善恶悖逆的困境,从而去使人通向更高的道路。”飞龙说道。 “所谓辩证,是否就是一种针对二律背反的圆滑?”丹宏问道。 “有点。但辩证可能的确使人看问题更全面,总好过一种单向度的独断论的。然而辩证并不等同于纠错和悔罪。纠错与事悔罪是向一个方向,即上帝怀抱的方向。而辩证正是基于人的认识陷于二律背反困境无法再向前迈进的一种辗转迂回的思维方式与路径,它希望自己能更加整全,但不可避免的还是要限于认识局限断裂破碎的泥潭中,因为它并不是对二律背反问题的解决,而是由它启迪并沿着它的轨迹轨道向左向右迂回辗转式地展开思维认识的,尽可能想趋向一种整全性。”飞龙说道。 “何来何去惑自生,存在之谜终极问,不甘石头盼上帝,归于永恒心始宁。”丹宏不禁有感而吟。 “嗬,还会作诗吟诗了。”飞龙说道。 “有感而发。不过爹,你还是谈谈我们这里的传统吧。”丹宏说道。 “我们这里的传统总是很难越出人本的层面。从人定胜天开始,到拯救解放全人类,到拯救地球,到普罗大众对各种明星名人的疯狂崇拜,到对按资排辈的权威崇拜,大哥崇拜,巨星崇拜,领袖崇拜,权力崇拜,话题总不会超过人的层面,因此最看重的也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脉,私人感情等等,对人的私人关系的崇拜胜过了对人精神品质的崇拜,对人的精神品质的崇拜又胜过了对法律的崇拜。关系到位了,驾着飞船也会给你停一下。而无论有什么灾难,不幸,痛苦,似乎只要上级官员来慰问,人们心中好像就吃了定心丸子了,就找到内心的安慰和心灵归宿皈依了,假如没有领导来慰问安抚,就感觉自己很悲惨,很无助,很孤单,很凄凉,仿佛没有了组织的主持,没有了集体的温暖与父母官及领袖的关怀,自己就失去了心中的主心骨,失去了一种精神的方向,失去了一种心灵的慰藉,支撑和勇气了。然而领袖也是人,组织关怀,集体温暖也是由人组成的,是人就具有现世存在的短暂速朽的属性,就都最终必有一死,死后化为灰粉和尘埃,没有了,这就体现为虚无,也就是说,我们赖以支撑自己精神去对抗孤单,寂寞,无助,恐惧和害怕等等精神状态侵袭的集体温暖,上级关怀等等的那些东西,既然在本质上体现为尘埃和虚无,因而我并无一种终极性的可靠依靠。我们看到的情形势是人死后就会化为尘埃,这无疑是一种绝望和痛苦,假如精神只能从属于物质而不能脱离其而存在,那么肉身化为尘埃的人,便不会再有自我意识与心灵的存在,那么自我意识与心灵的本质就是虚无,也就是空幻一场,自作多情一场,荒谬地欢笑与悲哀了一场,喜悦与不甘了一场。明星巨星名人组织集体领袖圣人圣贤圣君圣王财神爷灶王爷玉皇大帝文殊普贤观世音地藏如来等等,都不是我们自我意识,灵魂与生命的创造者,因此其靠它们并不能解决我们灵魂的孤单,生命的绝望痛苦等等终极性问题,可归于虚无也不能解决,而且连希望也没有。只有依靠我们灵魂与生命的创造者,这个问题才能解决,这个希望才能看我们称这个创造者为上帝。而从道德上看,既然一切皆空,那么就只有现实的胜者为王是唯一的可信靠真理,至于择不择手段那无所谓,因为最终都是空嘛,虚幻一场嘛,性属虚无嘛。那么选择善与选择恶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有利于自己就好了,反正最终结局都一样嘛,本就是不存在的。这样的观念与认识支撑着现实投机与专横专制的正当合理应然的心理理由与基础,反正最终又不会下地狱,该怎么干,行善也好,行恶也罢,都由着我自己了。缺乏知识,一个社会虽然糟糕,但人心还不至于堕落败坏腐烂崩塌垮掉。然而一旦丧失泯灭了道德,一个社会必然要陷于这样的局面。而道德的终极依据是什么呢?假如道德的终极依据是虚无,我们为什么必须要选择道德呢?要让人选择必须选择到的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有一个终极性的本体依据,而且它体现为一种绝对律令,即上帝意志。”飞龙说道。 “是不是自从二律背反之后,不少人们在认识上越来越走向理性的传统?”丹宏说道。 “理性传统中有挑战信仰的成分,唯物论,宣布上帝死了等等,似乎都有这些意思,我甚至肤浅的认为某种对上帝信仰者的迫害似乎也有这种挑战成分。你不是宣称你是上帝的信仰吗?我如今就是要考验一下你的上帝信仰究竟有多真诚?是不是一套并不能言行一致的谎言?当然,这只是从观念上找的原因,其他应该还有很多原因。我认为关键还是一个制衡的问题,制衡权力,从而制衡人性魔恶,只要具有真正制衡的效力,即便人性的魔恶怎样在内在里翻江倒海,也无法形成外在的恶浪滔天。当一个社会的制度失去对绝对权力的制衡以后,人性的魔恶面便相应难以得到一种有效的制衡。内在要悔罪,外在要制衡。内在制衡靠上帝信仰与观念秩序的自我律束,外在制衡靠契约法治,宪政民主,三权分立的制度。然而后者的作为一个制度要流畅运行,就需要相应的民情基础与民情秩序作支撑支持,而一个地方的民情基础与秩序又受其传统的信仰和观念秩序的影响,这是个麻烦事情。如果民情在信仰与观念秩序上走不出专制,在宇宙观世界观与生命观上走不出专制,那么其在人生观上便难以走出专制,这种情形下,即便作民主尝试也会异化为另类的专制。但民情要在信仰与观念秩序上走出专制,要在宇宙观世界观生命观人生观上走出专制,对于一个有着二千年专制传统的国家来说,这无疑不会是一个很短暂的过程。当然,制度也好,国家也好,都只不过是为人提供便利和安全的,并不是人的终极目的,人的终极目的在于回到人是目的这一根本主题的上帝怀抱。”飞龙说道。 “爹啊,我听别人讲过一个事情。一个对待不同信仰,观念与性情的同事朋友都很温和,友善,真诚和帮助的人,却在被长期的病痛与抑郁折磨得生不如死。无法承受之下最终决定结束这一切。他在临终前说道,我一生没有做过坏事,为何会这样?我还听说过一个刚出生没几天就在地震中死去的婴儿,以及刚出生不久就罹患怪疾死去的婴孩,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们才刚来这人世没几天,什么都还没开始,什么都还没有做,为何就会这样?他们究竟罪在何处?要遭受到这样残酷的报应?”丹宏说道。 “我认同原罪最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遗传,而死是罪的工价。然而,如果不立足于基督死而复活的信念,那么死亡对人来说,无疑就是一种无法根治的终极性的绝望和痛苦。但有了基督信念的死而复活与灵魂得救,那么死亡就不再变得那么可怕,很令人绝望,痛苦。而反而是一种被赋予更大的灵魂新生与自由的开始。也许必须得要经历过死亡的过程,必须得要行过死荫的幽谷,一个人才会明白什么才是自己心中最重要和唯一的,一个人才会真正展开自我心灵更新的过程。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一个选择更多良善纯净的人,却遭遇到了痛苦的折磨和死亡的结局并不见得就是一个真正的坏事和不幸。所谓坏事和不幸,只是那些唯现实论者,唯有现实存在才是唯一有价值和意义的看法者们的看法。偏偏这样的人信奉的也是神性世俗化,把天庭想象成世俗人间的翻版和投影。于是,当一个在心里信奉基督的人死后,他的同事们与朋友们甚至亲人却在用烧香烧纸钱烧纸马车烧纸豪屋烧纸华庭纸金元纸银锭之类的东西来纪念他。可见对一些人而言,所以世俗利益的生计圈子,同僚,朋友,交往,应酬等等,也往往是表面热闹而内在寂寞孤单的。两个人之间如果没有相似的信仰观念秩序往往是很难展开真正的灵魂对话和相知。抑郁虽然是由一种长期的慢性疾病和精神压力积累叠加的恶性循环开启的,但是一种突然的莫名的灵魂孤单,精神空虚和绝望的临到,也是对人的精神崩溃垮踏的致命打击。这个时候,若是心中能想到意识到主与我同在,或者这个问题就能得到解决。”飞龙说道。 “为何?”丹宏问道。 “空虚在于人的灵魂如果与它的创造者相分离,就会产生一种虚无的感觉。孤单在于人的灵魂如果与它的创造者相分离,就会产生一种无助的感觉。除了那万有共源的唯一的造物主,谁又是人的精神,自我意识与灵魂的创造者呢?既然那唯一的造物主才是人的灵魂精神自我意识的内涵的赋予者,那么欲要找到它们的内涵的无尽宝藏和实在依靠依据,就必须要与那唯一的造物主同在。有了感觉就是一种存在,相比于无感觉的黑暗,有感觉的存在终归还是一种美好。既然造物主才是唯一,这生命本就不属于我,所以也不必遗憾和感到不公。一切的存在既然只是上帝在存在,那么人又有何额外的奢求呢?来于上帝又归于上帝,这再正常不过。刚降生的婴儿也许无法形成自己的上帝信仰与观念秩序,但造物主必在他的心中点有一盏明灯,借着这盏明灯,他仍然是造物主所悦纳的灵魂。由此我想信仰是否也不仅仅只是挂在嘴边的话语,而更应是点亮在心中的明灯?”飞龙说道。 “关于真爱,财富,能力等等,究竟哪一个更重要?究竟该选择哪一个更合适?”丹宏问道。 “为什么这些东西一定要分开而谈?其实那些东西完全可以统一的啊。既要有向上的敬畏,又要有向下的理性细分。既要有道德的爱情与真爱,又要有财富的能力与理性智慧。道德与理性本就都是上帝对人的要求与希翼,本就是上帝全善的一面与全知的一面的体现。二者应该有一个牵手与平衡,并共同统一于上帝信仰。”飞龙说道。 “爹,你希望我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呢?”丹宏问道。 “我希望你成为一个虽然面容举止都像孩童般的天真,幼稚,乐观开朗,而静下来之后的目光也许有时又会在不经意之间充满了一种忧郁,然而在不同的领域,又都能把一种无私,友善,开心,乐观,帮助,自由,不羁,理性而又不失浪漫的风格传达感染给别人,深深地影响和激励许许多多的人,这是除了你本身专业之外也要具有的人格精神魅力。你不是神,同样有着作为人的必然的局限断裂欠然裂伤与悖逆,但你眼中也要有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要给这个世界留下一些值得认识你的人去久久回味的美好。”飞龙说道。 “对于人来说,人生最大的问题是这场存在之谜的真相究竟是什么?醒来之后,每每想到这一点,我就不寒而栗。”丹宏说道。 “剑已经射出去了,怎么还可能收的回来呢?只有一种超自然的力量才能实现,这种可能那是怎样的一种力量呢?那就是上帝。所以要依靠上帝,与主同在。”飞龙说道。 “人们总是说我眼神中既有一种邪邪坏坏玩世不恭的放浪不羁和公子华贵,又同时说我眼神中有一种凝眉深锁,愁情深邃的忧郁以及毫无遮掩的直率,坦白,真诚。说实话,这些赞美之辞令我汗颜。”丹宏说道。 “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但你的内心对自己要有清醒认识。不过,通常人中有邪坏不羁气质者却没有那份忧郁秀雅,而有忧郁秀雅者又缺少那份邪坏不羁的感觉。”飞龙说道。 “一般来说,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包含利益冲突和观念冲突,不少人甚至认为,对于人而言,观念冲突比利益冲突更为本质,似乎只要信仰与观念秩序和价值观一致,冲突便少发生。但是从历史中发生的情形来看,即便在同一信仰体系下面,冲突也是存在的。即便在同一信仰体系里,也还分出不少派别与理解认识的不同。同一种信仰,也会出现有平和的有狂热的,有温和的极端的。但即便在同一种信仰体系下也存在理解和观念秩序的不同。”丹宏说道。 “是的。比如同样是信仰基督,罗马天主教就认为人们要与上帝对话需要通过教会,主教和教皇等神职人员的渠道,但新教却认为不需要通过这些渠道人们仅凭手中的圣经和心中虔诚的信仰就可以直接跟上帝展开对话。就因为这种理解和观念秩序的不同,才出现了优劣的差别,稳定与混乱的差别。既要向上敬畏,也要向下细分,既要把住信仰中道德的一面,又要把住信仰中理性的一面,二者应综合为一体。倘若只看重和把住信仰中道德的一面而忽视信仰中理性的一面,人就容易走向狂热和极端,倘若只看重和把握住信仰中理性的一面而忽视信仰中道德的一面,人就容易走向共同信仰的崩溃,善恶是非的混乱,凝聚力的涣散,因多元化的内斗而走向终结。文者易偏道德与极端,理者易偏自由与涣散。文理结合方为即兼顾道德又兼顾理性。信仰与理性应该不要分流而要合流吗?我觉得更准确的说法应是道德应与理性合流。我们常常把信仰等同于道德,一说到信仰,似乎它包含的就只有道德的层面,但我认为如果这样来看待信仰,那就把信仰看的太狭窄了。真正的信仰,或者说整全的信仰应该包括道德和理性两个部分,也就是道德与理性的统一。当我们说理性挑战信仰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把信仰看作是只包含道德的部分。整全的信仰包含理性,因此理性怎么去挑战理性呢?因此毋宁说是人的理性要挑战上帝,要挑战包含了理性与道德的上帝,即既要挑战上帝的理性,又要挑战上帝的道德。即便是信仰上帝的信徒,有的恐怕也在做这样的事情。挑战上帝再向上行进与跨越,就是在做替代和僭越上帝的事。”飞龙说道。 “佛讲缘起缘灭,可缘是什么?照我的理解,缘就是因果。因果之中因为根为本质,果为现象。可这因与根以及本质是什么,完全是一个很模糊和笼统的概念与所指。”丹宏说道。 “是的,这跟西方的基督信仰不太一样,基督信仰中的因,根,本质是三位一体的上帝,有一个明确的所指与概念。因而基督信仰可以带给人一个确定性,虽然这个确定性只是在不确定的基础上寻求的期望值,但这个期望值却有一个明确的预设,因而其概念清晰,所指明确。那么这对于人也就有了一个明确而稳定的指示和牵引方向,从而使人的探索,试错,推进,发展都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指示和牵引,比如对数理的确定性的发现等。正是在这样的基础上,思想体系和科学体系的产生才能成为可能。没有确定性何以成秩序?倘若缺乏一个明确的方向指示和牵引,人类便无从展开一种明确性的探索与推进,而永远停留在一种所指模糊,概念恍惚的冥思玄想与感悟顿悟之中,而永远屈服于无常与不确定性的惘然之中,而永远无法形成明确性的逻辑链条与系统架构,从而也就永远无法产生明确性的知识和科学。”飞龙说道。 “那为何佛教还是对太多太多人具有吸引力?”丹宏说道。 “当然,佛教虽然讲无常,讲不确定性,但其实它也有一个确定性方向所指的彼岸世界,那就是往生西方极乐世界,正是这一点承诺和预设使它对人的诱惑力陡然猛增。假如完全是无常与不确定性,完全是恍惚的概念与模糊的所指,那它对人的诱惑力就会陡然下降和猛跌。当然,同样的理由你也可以指向基督信仰,假如没有一个死而复活,灵魂得救,不死,永生以及天堂天国的承诺和预设,那它对人的诱惑力与吸引力恐怕也会陡然下降和猛跌。但是即便如此,对照西方极乐世界与上帝,还是有所不同。当然在西方极乐世界里,人的灵魂也是不死的,永生的,善恶因缘,各有所报,也算是公正的。但问题是人的灵魂来自何处?由谁创造?西方极乐世界只是一个地方,场所,它不可能是人的灵魂的创造者,因它自身是否是个有意志的精神性实体本体都还要打个问号。那么谁才是人的灵魂的创造者呢?在佛教里没有回答这一点,因而可以推测其理解应该为人的灵魂是自生的,不是被创造的。可是假如人的灵魂是自生的,那为何它对自己的何来何去完全就是一无所知的呢?既然你是自生,恒在,自有,永有,怎么可能竟然连自己从何而来向何而去都不知道呢?这不是很矛盾的吗?你固然可以说这是因为妄念与分别,执着的产生使人的灵魂与自己的本体产生了割裂和分离,因此被妄念蒙蔽了心灵和遮住了双眼,因而便看不清自己从何而来向何而去的方向了……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一个自生,恒在,自有,永有的自我灵魂又怎么可能突然就被妄念蒙蔽了心灵和遮住了双眼呢?或者说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一个本来处于自生,恒在,自有,永有状态的自我灵魂突然被妄念缠上,以致于被之蒙蔽和遮住了心灵和双眼呢?这妄念究竟是它自生的还是别的什么存在和事物施加给它的?假如是它自生的,那作为一个自生恒在与自有永有的存在居然还会产生虚假的幻象和妄念,这岂不是一个矛盾?假如这样,它就不配也不能被称为是一个恒在与自有永有的存在。假如是别的什么存在和事物施加给它的,那就说明它之上还有更高的事物和存在,那它也就不能被称为是一个恒在与自有永有的存在。”飞龙说道。 第285章 逃向郊外 “我认同这个说法,既要有向上的道德敬畏,又要有向下的理性细分。只有道德敬畏没有理性细分,就容易造成宗教极端与狂热,从而滋生过激和恐怖。只有理性细分没有道德敬畏,就会造成凝聚力的涣散,最后因为纷争不休而解体和终结。这个说法是非常可信的。的确,试想那些宗教狂热极端的国家一但牵住理性的手,展开向下的理性细分与研究,推进,发展,无疑对他们的降低那种宗教信仰的极端与狂热是大有裨益的。上帝不仅是一个全善的道德上帝,也是一个全知的理性上帝。上帝对人的要求也必然同时是道德之善与理性之知的两个方面,而不是其中单一的某个方面。你只做到了其中的某个单一的方面都不算是做到了上帝对你的要求。你必须要同时追求道德之善和理性之知,才算是符合上帝对你的希翼和期待。然而这个人世间现实的情形却是道德之善与理性之知的相分离,相割裂,人们要不是偏重道德之善就是偏重理性之知,很少有将二者牵手兼顾平衡的。即便偶尔有将二者兼顾平衡的,也缺少一种将二者兼顾起来的终极理由和依据。即偶尔有人在他的心中思想中既包含了道德之善的关怀,又包含了理性之知的求索,求真,但却没有为这二者找到一个统一起来的终极理由和依据。”飞龙说道。 “我在你看来这个终极理由和依据究竟是什么呢?”丹宏说道。 “在我看来这个终极理由和依据就是上帝信仰。现世现实更多的情形是,人们往往分为两个阵营,各执道德与理性一端,互相蔑视敌视对方。而不少人在谈论上帝信仰时,仅仅只把它当作道德完美的化身,只看到袘全善的一面,而忽视了上帝也是一个理性完美的上帝,也是一个全知全能的上帝。因此道德与理性都应包含在上帝信仰之中。人把理性从上帝信仰中挪出来与信仰形成了平行对等的两极来分庭抗礼,其实不过是人的理性意志想要挑战上帝,既挑战上帝的道德,又挑战上帝的意志。人的道德能力与理性能力都不过是上帝的设计和赋予,人却想要挑战袘,在这挑战的基础上再更进一步,其实就是想替代和僭越袘。”飞龙说道。 “上帝创造生命如果是为了给生命带来欢乐与幸福美好的,为什么袘又要设计和赋予这个世界如此多的苦难与悲惨,死亡与痛苦,魔鬼与恐怖?”丹宏说道。 “这个世界的苦难与悲惨,死亡与痛苦,魔鬼与恐怖,都是对人的一种唯灵拯救的信心的考验。因此说这个世界是苦难的,悲惨的,这国要攻打那国,这民要攻打那民,实际上都是对人的唯灵拯救信心的考验检验。一个人对于唯灵拯救的信心有多深,他对死亡与魔鬼的无惧的程度就有多深。一个人非常惧怕死亡与魔鬼,就是因为他对唯灵拯救的信心不够。我认为信心来自于,一要真信,二要按照信的内容去践行。”飞龙说道。 “我个人觉得自己的人生最大的问题就是对在存在之谜的真相的困惑,每每醒来想到这些的时候,就不寒而栗。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是无解的,是不确定的。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更愿意把信仰看作是一种在不确定性中寻找确定性的期待。然而这种理解却使我在信仰期待的同时又总是充斥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怀疑因子。如果这个种情形是人人都普遍都有的,那么其实信仰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过是在小信罢了。”丹宏说道。 “是啊,正是这种小信使我们面对死亡和魔鬼时仍然充满恐惧害怕和痛苦。如果我们的内心对唯灵拯救真的确信无疑,那么死亡和魔鬼对我们来说还能算作是什么呢?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嘛。然而真实的情形却不是如此。这就说明我们对唯灵拯救的信心真的还差得太远。当人有足够的唯灵拯救的信心时,苦难死亡不幸痛苦悲惨以及魔鬼的恐吓和恐怖,都不会再对他形成化不开的终局,战胜不了的恐惧。正如耶稣所说,我已经战胜了死亡。人若是有这样的信心,死亡与魔鬼在人的面前便不再是那么一幅凄惨悲惨的图景,而不过是一种对唯灵拯救信心的考验检验。”飞龙说道。 “法利赛人不信耶稣是弥赛亚,就是他们是以现实的肉身拯救为标准,可是耶稣却告诉他们说我来不是拯救人的肉身的,而是拯救人的灵魂的。”丹宏说道。 “现世现实的肉身即便得到拯救也过不了最终必有一死那关,这必然到来的最终的必有一死会立刻使现世现实的肉身拯救变得毫无意义。因此真正的拯救必定是灵魂的拯救,而真正的信心也必定是对于灵魂拯救的信心,而不是对现实肉身拯救的信心。有了这具有恒定意义的灵魂拯救,那么便可以使人从现实人间的短暂的苦难,不幸,悲惨,痛苦,死亡与魔鬼的恐吓,恶邪,恐怖所形成的绝望中看到希望。在这个意义上,苦难,悲惨,魔鬼与死亡的考验检验事实所带来的不是一种绝望,而是一种希望。”飞龙说道。 “那么上帝所更新的新天新地新世界是否就这样的希望之中?更新后的新天新地新世界究竟是在唯灵世界中,还是在现世现实这个灵肉一体的美妙世界中?这个现世现实的灵肉世界究竟还有无一种继续建设和创造美好图景的权利?”丹宏问道。 “当然在这样的世界之中。当然是在这样一种灵魂得救的世界里。至于还有没有同这个现世现实世界一样的灵肉一体的情形,而这样的灵肉一体的情形究竟还有没有一种靠自身的意志与努力去继续建设和创造美好图景的权利,我就不知道了。这些情形也许要等到最终的末日审判到来之后才可知道。”飞龙说道。 “国人之中,或道德有余,理性不足,或理性有余,道德不足。兼顾了道德和理性的人,似乎又对信仰讳莫如深,不愿涉入。”丹宏说道。 “是啊。正如偏文学者易偏道德立场,偏数学者易偏理性立场,偏道德者易滋生愤怒与热血,所以文学多愤青多激进。而偏理性者易催生矜冷与理智,所以数学者多冷定。冷定者对道德狂热那套持有谨慎甚至不屑一顾,到一定程度就形成心智冷硬和缺乏关怀。这种冷漠与道德关怀的缺乏往往会激起受到这种对待的看重强调道德的人的愤怒。从而产生两相冲突和对抗。事实上此二者在各执自己一端时,都对人构成了程度不同的伤害。也就是此二者任何一面的缺失都会形成社会的病态与人的病态。所以它们必须要牵起手来,结合起来。是故怎样使二者牵手平衡起来就是很有必要也很重要的,既有道德的关怀与渴求,又有理性分析与把握。然而要使二者牵手平衡起来,就必须要有一种能将二者联系和统一起来的力量,否则二者就只会各自为阵,各执一端。理性与道德兼有的整全的上帝信仰就是这个统一的力量。没有这个整全的信仰就没有一种同时统辖这两者的终极理由。”飞龙说道。 “爹,你认为上帝信仰所强调的核心价值是什么?”丹宏问道。 “我认为上帝信仰是强调创生与益生的信仰,如果不是这样,上帝于无中创造生命又有何价值与意义?那还不如不创造。确定了创生和益生这个上帝信仰的核心价值,我们就要进一步理解真正的生命是什么?是我们现世的生命吗?不,我认为是灵魂的生命。”飞龙说道。 “对你这个看法我持保留意见。我现在想问的是上帝信仰对我们这里作为一个集体的民族和作为一个个体的心灵究竟有什么帮助?”丹宏问道。 “对于作为集体的民族而言,上帝信仰帮助我们重新寻回那些被掩埋在历史深处的丢失已久的传统文化思与精神中真正有价值有闪光点的东西,这也是帮助我们重新寻回对自己传统文化的信心,寻回对自己传统文化中那些有价值有闪光点的东西的认同感,从而使我们在这个意义上真正形成一种发自自己内心的价值认同感,以及因之而生成的凝聚力和团结力。”飞龙说道。 “那么对作为一个个体的心灵的帮助呢?”丹宏说道。 “对作为个体的心灵而言,上帝信仰帮助一个人在绝望的现实痛苦中得到一种心灵的支撑和希望。因为谨守道德原则的人在这个现世现实人间总是要最终面临绝望的处境的。所谓好人命不长坏人却活千年就是如此。那个意思是,坚守道德原则的人活不长,而不遵守和肆意破坏道德原则的人却可以活千年。为什么?因为前者的自我束缚和原则坚守多,处处都要拿绝对的道德原则和律令来自我对照,衡量,因而处处充满了感到不完美和道德自罪的痛苦,行走得无比艰难,有时甚至可谓是举步维艰,寸步难行。再加上原则坚守所致的贫寒,困窘,潦倒,挣扎,艰辛,当然就会命不长。而后者的自我束缚少,也没什么原则可坚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怎样得利就怎样投机,心中又没有对绝对道德与生命的敬畏,没有自责,愧疚,自罪,痛苦,煎熬,挣扎,忏悔,救赎,纠错,没有悔罪的眼泪与赎罪的行动,也没有顾忌,焦虑,压抑,忧郁,烦闷等心绪的缠绕,好不痛快,好不纵情,好不尽兴,当然就会活千年了。”飞龙说道。 “而且这个现世现实人间,尤其象是在我们这里有着上千年专制极权独裁传统的地方,这种情形和现象更是突出。”丹宏说道。 “是的,这里靠的是权势,是实力,是刀枪,是拳头,谁在这方面的体量大谁就是赢家,谁就吃得过谁,压得过谁。所谓权家通赢权家通吃在这里是通行无阻的不二法则。在这个生存处境下,一个坚守道德原则和道德自我束缚的人,一个弱势者,无疑是艰难的,痛苦的,绝望的。他们无力与法老对抗,与恺撒博弈,与暴君较量,与独裁者角逐,注定了现世现实必然失败,凄凉,悲惨的命运。在屈辱含泪,忍辱负重的欢笑与眼泪中走过大半生,蓦然回首才洞见自己灵魂的遗世独立的孤单与凭虚御风的无助,才洞悉自己现世现实人生命运临到最终的必然痛苦和绝望,这是多么沉重与彻底的一个心灵创伤和打击啊。”飞龙说道。 “是啊。”丹宏说道。 “如果没有一个上帝信仰作为最后的心灵理解,慰藉和支撑,一个人还剩下什么呢?还有什么呢?什么也没有了啊,一片虚无啊,这才是最终最彻底的绝望与无助啊。相反一个人如果有了上帝信仰,他就会明白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上帝对人的考验检验。法老,恺撒,暴君,专制,极权,独裁,压制,奴役,迫害,凌辱,羞辱,践踏,蹂躏,摧残,魔鬼,死亡,痛苦,无助与绝望等等,所有这些,都是一场上帝对人灵信心的终极考验检验。什么信心呢?就是对上帝存在与主宰一切的信心,对上帝能拯救人的灵魂,使人死而复活,灵魂不死的信心。有了这个唯灵拯救的信心,你就在现世现实的无情绝望与无助中就看到了这绝望背后的希望……”飞龙说道。 “是啊,人所渴望寻求与诉求的不外乎就是还自己一个最终的自由,公平,公正,真相,理解,美好,慰藉和希望么?”丹宏说道。 “可在这现世现实人间的人群中,又有谁能给你带来整全的这一系列的东西呢?没有啊。如果你不相信上帝,不依靠上帝,你屈辱的泪水就无法得到洗去,你一生受尽欺辱,压榨,压制与奴役的不甘就得不到一个说明,你忍辱与悲伤的苦痛和冤屈就无法得到一个终极的理解和慰藉,所有这一切就令你最终必然无法摆脱彻底绝望与无助的实质和本质。”飞龙说道。 “嗯。”丹宏点点头。 “最终必将到来的必有一死将使一切现世肉身拯救与情欲享受变得毫无意义,将宣告它们成为一场终究逃不过短暂与速朽的笑话和虚无。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唯灵拯救的价值才彰显出其永恒性,神圣性,庄严性。”飞龙说道。 “是的,我认同爹说的一个人对魔鬼与死亡感到恐惧的真正原因正是因为对上帝唯灵拯救的信心不足。而且你对这一点的信心有多大,你对魔鬼与死亡的无惧就有多大。以前我总是产生这样的疑问,如果说万有皆是上帝创造,那么魔鬼也不会例外。如果魔鬼也为上帝所造,那袘的正义性体现在何处?现在我明白了,上帝对我们的期待和目的必须要依靠一种正反冲突的体系才能使它呈现出来。上帝对我们的期待和目的就是真善美。但这真善美必须要依靠假恶丑的冲突对抗与反衬对照才能彰显出来。”丹宏说道。 “是啊。假如没有恶就不会彰显善,没有假就不会彰显真,没有丑就不会彰显美,没有死就不会彰显生。善恶,真假,美丑,生死之间,必得要相互反正对照,反衬才能彰显对方和彼此的存在。假如只有其中一方,则另一方自动消失。也就是只有善,则善的概念消失,恶的概念也消失。反过来只有恶,则恶的概念消失,善的概念也消失。真假,美丑,生死等等也是如此。因此必须要依靠一种正反冲突的体系才能使善与道德的概念成为可能。《道德经》中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强调的就是一种阴阳互冲的体系,这也正是太极图强调黑白正反冲突二极对转的体系。这样的体系告诉我们,没有黑的的对照,反衬,则白的概念就无法成为可能,而黑自身的概念也会消失。”飞龙说道。 “是的。”丹宏说道。 “因此上帝启示我们的是要去选择而不是去建立或取消。我们想取消冲突,取消假恶丑那一面,只建立一个纯粹真善美的世界,只建立一个纯粹道德理想的乌托邦,只建立一个纯粹人本理性自由的通天塔,这是人根本没有能力去做到的。正反冲突的体系既然是上帝所设计和赋予,人就没有能力去撼动和改变它。因此现世的善恶相渗,真假相伴,美丑相随,苦乐相倚,魔鬼与天使交加,这些激烈冲突情形对于人而言就是一个选择的问题而不是一个建立与取消的问题。选择什么呢?就是在善恶冲突中选择善,在真假冲突中选择真,在美丑冲突中选择美,在生死冲突中选择生,而且愈是在受苦受难中愈是要相信爱选择爱,愈是在邪恶当道的处境中愈是要选择善,愈是在虚假伪善和谎言泛滥的浊流横溢之境中含是要选择真,愈是在丑陋拙劣污秽之境中愈是要选择美,愈是魔鬼猖獗狂嚣之境中愈是要选择天使,愈是在黑暗无边的世道愈是要相信和选择光明,愈是在死神永生的言论甚嚣尘上的境况境遇中愈是要相信创造与生命的活力,愈是要相信死而复活,灵魂得救,灵魂不死。因为这是上帝对人的期待和目的,这是上帝对人灵进行拣选的条件和要求。”飞龙说道。 “是的,正如爹所说,依据上帝赋予人类的正反冲突体系中的选择秩序,我们需要的不是消灭假恶丑,不是只允许真善美的存在,只建设真善美的世界,而是在真与假之间选择真,善与恶之间选择善,美与丑之间选择美,光明与黑暗之间选择光明,创生与毁灭之间选择创生,天使与魔鬼之间选择天使,生命与死亡之间选择生命。我们没有能力消灭假恶丑毁灭黑暗魔鬼死亡,因为这是上帝设计和赋予我们的特性特质,正如真善美也是袘赋予我们的特性特质。我们只能在上帝设计和赋予我们的这一正一反的两种特质之间作选择。在这两种特质属性之间作真,善,美,天使,创生,光明,生命的选择,这就是上帝对我们的希冀与期待,就是主与我们同在。”丹宏说道。 “对。还有就是依据上帝赋予我们的道德与理性的这两种特质属性,我们既需要向上作道德敬畏与自我律束,也需要作向下的理性细分与拓展。也就是既需要作向上的理论锤炼,也需要作向下的行动实践。最终还要让它们二者牵手,融合,平衡,并将它们统一在一起,形成我们整全的信仰,这就是上帝对我们的综合要求,就是主与我同在。”飞龙说道。 “这你之前就讲到了……”丹宏说道。 “依据上帝启示给我们的各从其类和安息日原则,我们的努力工作,勤奋劳动需要有分类地进行,不能单一化,需要劳逸结合,需要在劳和逸之间找到符合自身健康与实情一个平衡。去遵循和把握住一种符合自身健康的劳逸平衡,这也是上帝对我们的希翼和期待,遵循这一原则,并想到这是上帝对我的要求,就是主与我同在。”飞龙说道。 “嗯。”丹宏说道。 “同样,依据上帝赋予我们的正反选择秩序,我们需要的不是那种必须听从自己的声音,不是那种必须要消灭一切不同于我意见的声音,不是要消灭那种与总是与我作对,总是处处看我不顺眼,总是要处处给我难堪,给我狼狈,给我刺痛,给我伤害,给我噩梦,甚至给我诅咒的与我誓不两立,对峙相反的人的存在,而是要理解这种正反冲突的现象和特质正是上帝对于每一个人包括我的设计和赋予,因此我们需要的不是去灭除这种现象和特质的存在,而是要遵循它,尊重它,并从这种现象和特质中去作出自己关于真,善,美,光明,创生,天使和生命的选择。这是上帝对我们的希冀与期待。牢记这一原则,并时时想到它,就是主与我同在。”飞龙说道。 “是的,爹。”丹宏说道。 却说次日丹宏三人便试着去找工作,然而诺大碧京城,处处皆精致珑玲,华贵雅洁之所在,想找个类似码头搬运的体力活计也难见。打听之下,便循着江流河道之处走看,却见着一排沿江而列,沿河而建的官宦贵胄的私家府邸云集之地,说是府邸,其实恰如园林,修建得一个个华美异常,巧夺天工。三人惊叹不已,不由被吸引,便沿街而行,但见阔大而不失秀雅的园林府邸两旁古树成荫,绿意浓酽,碧醉流沁,映得那各色墙体分外美雅,舒心惬意。望眼小巷曲径之处,亦是华姿勃发,端端雅润如玉,傲世无双。府邸大门皆有家丁守卫,漫说去找工作,便是稍一靠近,便被示意回避。而这府邸园林之街竟也长得仿似没有尽头,害得兴意烂珊的三人意欲转身回走之时,却已进路远远,退还不得,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待过许久时分,方才走完这街坊。 挨着这街坊不远,便是书香文墨,古玩雅藏的商市铺面的汇聚之所。丹宏三人抬眼看那各家门匾,但见分别上书思云斋,慕云楼,醉云亭,碧云轩,烟云阁,熙云台,珠云坊,画云廊,雅云庭等等。 “嘿,这些商铺名称几乎都在中间带了一个云字,却是与我的姓氏相同。”丹宏心里想道。 哲永,郑量也发现了这个特点,便都向他说起,他表示也有些不解。而且这些匾名字体好些竟然感觉有不少熟悉和亲切,仿佛酷似小时候母亲教自己写字时的字体。好奇问起一老者时,却说道:“这条文房古玩市集乃是奉王后之意建造,建成之日,众商家纷纷拜请王后为他们贵起店名,雅赐墨宝。王后盛意难却,便提笔赐名,奋笔疾书,一气写下思云斋,慕云楼,醉云亭,碧云轩,烟云阁,熙云台,珠云坊,画云廊,雅云庭等等。” “敢问王后为何对这云字尤为情有独钟?”丹宏问老者道。 “这我却不知道,也许属于个人僻好吧。总之听说这王后乃是国色天姿,贵仪天下却又至真至直,至性至情之人,国君对她那是万般宠爱,千依百顺。许多不关重大国计之事,乃就由着她的性情率性而为去了。不过她的种种率性举动,由性做法倒多是有益于最普遍的广大市井平民大众的,并令他们甚为欢欣悦意,俱皆对她敬重佩慕不已,只是因为囿于身份地位所限而只闻其名不见其面。这也是老夫心中的一桩憾事。”老者说道。 丹宏拱手鞠躬谢过。心中却也对这陌生而神秘的王后涌起不少好感来,想不到天地之大竟然也有如此这般仿似我母亲姐妹般印象的巾帼女人,若是有缘,定愿一睹其华贵尊容。 三人便试着在这书画古玩市铺找个活计做。丹宏倒是有掌柜要,但哲永和郑量因其形象欠佳,并无人愿收留。这样丹宏也只好放弃了。 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哲永,郑量二人又随丹宏一起经好心人介绍来到一处官府征招挖护城河渠的劳工的地方应征。但见这里早已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看来这事务还挺俏的,应征者甚众,俱皆多为来碧京城务工的外地人。三人各各排队应征。轮到哲永时,负责征募的那中年女人看他一脸恭敬堆笑的寒酸丑陋模样,心中就莫名地大为不悦,便喝令他站一边去,斥他不符合条件,不予接待。哲永怔怔的惶惑不堪,又不知如何是好,便傻傻地如同热锅上蚂蚁手足无措。 许久他又尝试去另一个征募台问询,这回是个高挑的年轻女人,生得还有几分姿色,淡淡地还带有些许矜傲,哲永看时,兀自心里先低矮了几分,诧诧地有些紧张,小心翼翼而又毕恭毕敬,满脸堆笑地向她问询起劳工征募条件一事。那高挑女人只看了他一眼便不想再看,只把头偏作一旁,冷淡地说道:“我这里不负责问询,只负责征募的后期事务。”哲永再问哪边可以问询时,她只冷淡地说道:“不知道,不清楚。”便不再多说与理睬,一脸冷漠傲慢得令哲永感到更加自惭形秽,便又怔怔地离开。 想到女人们的冷淡冷漠,势利傲慢,这回他特意找了由一个青年男子负责征募的桌台前问询。照例也是毕恭毕敬又诧诧怔怔。谁料那男子比那两个女人待他更不友好,面对哲永礼貌有加的问询,一言不语不说,还用一种满含凶毒杀念的魔恶目光看着他,哲永顿然感到一种恐惧和畏怕的忐忑与寒意,怎还敢继续多问?于是放弃了应征的念头。 那也郑量也遭遇了同哲永差不多的情形,当面不好发火,下来之后却是骂骂咧咧的。丹宏虽然被征募上,但因为二人的缘故,也只得放弃。 哲永让丹宏别管他二人了,还说自己和郑量成了他的拖累,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丹兴拍着他的肩膀劝慰他道:“哲永哥,快别这么说,你与量哥不也时常在照顾着我的么?再说,这哪是什么拖累呀?应征得上与否又不取决于你们,自己尽到努力不就行了,还有什么遗憾呢?我们三人说好了要在一起的,怎么可能随便就分离呢?这里不成咱们又到别处找去,我就不信天下之大竟然找不到我们的容身之所……” 三人于是暂回客栈,准备明日再找。然而哲永与郑量二人心里却是始终放不下来,想到自己所受的冷屑和歧视,心中就郁怒满满。食过午饭,丹宏上床小憩,哲永虽也上了床,心里却还在激烈斗争,睡不着。郑量没有午睡,说是要出去买点东西,便出了门。 哲永一想到那高挑女人的势利眼睛和对待自己的冷傲态度,心里便恼恨不已。又想到那中年妇人竟然喝令自己站到一边去并当众无端斥贬和羞辱自己一番,心中就更不是滋味。再想到那年青男子跟自己无冤无仇的只不过是请问咨询他一个事情他竟然就用那种仿佛要杀掉自己的凶毒眼光看着自己,心里就更是愤恨不已,久难平息。世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怎么配活在这个世上?他就盘算着怎么样去跟踪那个青年男子,待到了偏僻处就用石块砸向他的脑袋,把他砸晕过去,然后再取了他的狗命。而那个恶妇他也要用同样的方法去结束她那恶浊满满的贱命。至于那个傲慢冷漠的高挑女子,真想把她的脑袋拧到身后去啊。他想着想着一边紧紧的拽紧了拳头。然而,最终他并没有那样去做。只是在心里愤恨了一番,过了一下报复的瘾也就最终作罢。 再说出去了的郑量并没有象哲永那样单是在心里毒毒地怨恨和思想,他径直出了门,找了条口袋,拾了些石块装在里面,然后象扛米那样扛在肩上,悄悄投之前征募的地方而去。 待征募会散了场,那青年男子,中年妇人并高挑女子恰好结伴同行,郑量就悄悄尾随在后。但见三人有些鬼鬼祟祟的走到了一僻静溪谷,脱了衣裳就入得溪中沐浴嬉戏,打情骂俏,搂抱亲昵起来。之后又到一滩涂边行那偷腥苟且之事。郑量看得目瞪口呆,心中灼热火烧。旋即又怒上心来,便想摸出石块裂击他们,转眼却看见那边枝头挂着的他们的衣裳,便一念上来,脸上一个坏笑,就悄悄去取了他们的衣服离去。然而走了不远,又想光是取走衣服又怎解恨呢?既然石块都拾来了,不砸打他们一番岂不浪费了我半天精力?便又回转身走来。但见其时三人正在激情忘我的兴奋劲头上,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愤恨,取出石块就向他们砸去,那三人顿然惊叫连连,但见到郑量正站在高岸的树边向他们投石,那青年男子怒不可遏,象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向岸上冲来。郑量料想敌他不过,连忙转身飞快逃跑。 回到客栈,郑量便叫丹宏与哲永三人快快离开,一边将自己偷衣投石的事情与他们讲了。丹宏非常生气,忍不往怨怪他道:“如何能做得这事?那衣裳还人家了吗?”郑量只说因跑得惊惶慌张,捏在手里的衣裳不知何时掉落了,多半掉在了半途上了。哲永嘴上怨郑量,心里却高兴异常。丹宏知道事态严重,说道:“他们可是官府的人,一旦被捉到,我们三人可能脑袋都难保,还是赶快逃走为好。” 三人匆匆拾了行李,一路狂奔,投碧京城郊外而去。 第286章 乐艺雅戏团 逃到城外一处村庄客栈暂住下来,次日他们又去周遭寻找务工营生的机会。恰好遇到一个名唤乐艺雅的戏剧团正在表演,便自告奋勇地去问。当家的一眼看中俊朗英凛,帅气过人的丹宏,但哲永与郑量因外形欠佳,未入当家胡恭谦的法眼。丹宏于是也要走。胡恭谦的侄女楼怀琴连忙劝舅舅道:“人不可貌相,说不定此二人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呢?再说我们这个戏团不仅只是歌舞戏剧表演,也包含马戏,杂技等表演的成分,他们来正好可以学习这些方面,再不济也可以充当戏团的小丑角色吧?在这些城郊之外的乡舍村镇,小丑剧目的表演还是很受欢迎的……”听侄女这么一说,胡恭谦略加思索,也就答应下来,于是便将他三人一并招了。 这乐艺雅戏团虽然规模并不算大,但也有二三十号人,生意却时好时坏,因此当家胡恭谦的脸上常常没有好颜色。丹宏三人加入后,一切都得从头学起,并不容易。丹宏倒还学得较为顺利,但哲永与郑量就显得有些吃力了,常常是笨手笨脚地不知所措,找不到抓拿。胡恭谦因为生意低落心情便是烦躁,于是就找他二人发泄,一顿痛骂直骂得二人狗血喷头。戏团其它人对他们也没好脸色,更没耐心,动辄就言语不佳。丹宏劝说时,他们连丹宏也骂。三人于是便心生去意。楼怀琴知道后连忙劝住丹宏,对他说道: “你如今各项基础技艺都学得差不多了,正是技艺精进之时,你是个人才,如今在这关键节点却要放弃,实在是太可惜了。每个人学徒期间都是这样的,谁没挨过骂呢?谁没受过冷眼和质疑呢?连我也经历过这样的情形呢……” 丹宏心想也是。如今出去,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再找到谋生的活计。在这里至少可以暂时缓冲一下,待以后遇到人合适的机会,再出去也不迟。想到这里便答应了楼怀琴。 然而戏团的元老们对哲永与郑量二人仍然意见很大,要留也只能留丹宏一人。胡恭谦于是想对哲永与郑量二人下逐客令。楼怀琴又劝他道:“若不要那二人,只怕玉松(丹宏自报的假名,权作艺名之用)也会走。这个你损失就大了。你可知道他是个有潜力可挖的人才,外形气质条件又那么好,多加培养,若遇着机会,定能倍受追捧,到时那才是你的摇钱树呢……你上哪儿找这样的好苗子和人才去?” “谁说得准呢?现在钱不好挣,我也很为难啊。再说那么多意见和反对的声音,又都是戏团当初同我一起打拼的元老,你让我怎么向他们交待?”胡恭谦说道。 “那就不发薪酬给他二人好了,但还是把他们留在这里。”楼怀琴说道。 “留在这里却不发给他们薪酬,那他们喝西北风啊?”胡恭谦说道。 “这你不用管,他们那份我来负责。”楼怀琴决然地说道。 见侄女自掏腰包也要留住他们,胡恭谦只好无话可说了。楼怀琴的做法令丹宏非常感动,默默地对她有了不少好感。 随着丹宏的技艺日渐成熟,竟然逐渐顶起戏团的大梁来。而哲永与郑量二人在楼怀琴的耐心和帮助下,也大有起色和进步,在丹宏的带动下,工作也积极认真负责,充满热情。戏团的生意也因之而逐渐好转,胡恭谦和戏团元老们的脸色也逐渐转好起来。生意红火之时,竟然对丹宏满脸堆笑地说出一些奉迎,讨好与谄媚之词来。 虽然如此,戏团仍然只能在城郊乡间村镇及周遭一些小城小打小闹,难有机会登入碧京城的大雅之堂。丹宏希望对这种现象有所突破,也就是要在演出的剧目上加入点思想性,哲理性的深度。他将这种想法告诉了楼怀琴,楼怀琴自是大力支持。胡恭谦以及戏团元老们才不管这些,他们只想挣钱,只想得利,只要能满足这点,任凭你怎么弄都行。 这正是丹宏和哲永的真心愿意去做的事,于是便废寝忘食地投入进思考与创作去。然而试验的效果却非常不好,城郊乡野村舍小城小镇的人欣赏水平与酷好与丹宏哲永他们搞的创作之间,存在着较大的鸿沟和隔阂,因此常常看得众人哈欠连天,困意沉沉,昏昏欲睡,生意因此也骤然剧降,一落千丈。胡恭谦与元老们的脸色又逐渐难看起来,斥怨不断,骂声四起……戏团不少人待他们也不再有好脸色,弄得丹宏哲永二人焦头烂额,嗟叹连连…… 胡恭谦与众元老们喝令丹宏他们立即停止创新试验,马上配合需合乡镇小城的实际需要去搞一些情色内容,****,黄调荤词的东西,迅速拉回失去的观众和顾客,一举为戏团扭转颓势,否则三人脱不了干系。丹宏心里虽是十二万分的不愿,但又觉得因为自己的试验让戏团损失太多,也有义务要去为戏团挽回这个损失,于是只得顺应现实地去接乡镇小城的地气,然而他仍然还是在表演剧目中至少保留了一个带思想性哲理性的。然而即便这样,胡恭谦与众元老们还是不依不饶,一定要丹宏取消所有一切那类所谓创新试验的东西,一个剧目也不能保留。这就触犯丹宏的底线了,要一个思想性的东西都不能留,全是那些低俗下流肤浅庸陋的东西,还有什么思考和创作的激情呢?还有什么人生的趣味,曼妙,丰富,深刻,价值和意义呢?于是他竭力反对,不顾一切地与胡恭谦及众元老们针锋相对,大有若不要我保留一个就撒手不干的意思。 胡恭谦和元老们鉴于他现在在演出中的重要性,怎么可能放他走呢?于是终于还是默许,但对他这种做法的怨厌,讥讽,嘲笑,奚落,挖苦,斥骂等等,却还是从来没有消停过……丹宏才不管这些,只要能让他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他便感觉愉悦。 偶然的一次机会,几位碧京城内的官员到别的小城公务之余路过丹宏他们的演出场地,为了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便装扮成平民买了票入得其中来观看。他们这一看不打紧,却意外地发现了这个叫云玉松的小生给他们留下了极为难忘的深刻印象,而且最后一个剧目颇有哲理,寓意和思想的深度,一时竟然大为喜欢。待演出结束便急不可待地来后台找到丹宏,大表欣赏之情,又赏钱不菲,只恨不能立即带他走。丹宏说道:“我还有两位兄长呢……”那官员急了,连忙说道:“你有多少人带多少人,甚至你们整个戏团一起过去也行。”胡恭谦及众元老闻言自是喜不自禁,连连说道:“好,好……”一边跪下叩头致谢不迭。 “你们的演出,尤其是最后一个剧目特别让我们感到非常过瘾,大为满意。尤其是那个主角小生,实在让人印象深刻,想不到你们这个小小戏团竟然也有这样出类拔萃,卓然不凡的卧虎藏龙之人,我等当有义务将这样杰出的人才介绍入京城表演,自是不容推辞的。”那官员说道。当他说完,胡恭谦与众元老并及戏团众人都兴奋不已,大家的自是欣喜异常,笑逐颜开,连连对几个官爷感激不尽,叩谢不止。 “要感激和叩谢还是来感激和叩谢这位男角小生吧。”那官员指着丹宏说道。 于是胡恭谦并各元老及众人又都转头躬身向丹宏致谢,丹宏连忙也躬身回礼。 入得碧京城第一站的演出便是在其中一个官爷的私人府邸内进行,那官太只一眼便被丹宏的俊色所打动,下来私下就托人在去后台专门给丹宏赏钱。之后又邀请丹宏赴她的私人盛筵,表达欣赏之情,并将他介绍给其它同层同好之人,丹宏皆以儒雅之礼回之。从那之后,随着在这些阶层露脸与表演的增多,丹宏的名声越来越响…… 之后戏团又辗转在其他官爷的府邸及更多场地演出,于是他们声名越来越大,拥趸越来越多,前来捧场和欣赏的人那实在是络绎不绝……而云玉松(丹宏的艺名),胡今悦(戏团当家的女儿),岳曼采三人更是成为乐艺雅戏团的顶梁名角。随着演出场次的激增与新人的不断加入,乐艺雅戏团与碧京城里一个资历更老的戏团碧丽仙之间,渐渐有了一些分庭抗礼之势的意味。碧丽仙当家吕之渊携其儿子吕龙天,女儿吕皓风,以及其下颜忆恩,苏羡黎,叶以诗等几大名旦早就垄断横扫碧京城戏艺表演市场多年,一向都是最受达官权贵,富豪阔商追捧和赏赐的响当当的名角,声名之大,如雷贯耳。如今横空却闯进乐艺雅这么一匹从城郊外围突然杀出的意欲要分享自己盘中美食的黑马,他们内心怎是甘愿? 然而随着乐艺雅戏团演出场次的暴增和规模的越来越大,戏团当家胡恭谦也在背后势力的支持下,不断地继续扩大声势,广募人才,于是又有不少有志于戏舞歌艺表演的戏艺人才纷纷加入,声势更是日渐浩猛,而乐艺雅戏团的发展也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壮大,愈来愈对碧丽仙戏团形成威胁。碧丽仙当家吕之渊亦愈来愈感到压力,不得不请出其背后支撑的势力来介入此事。 碧丽仙背后的支撑势力层层追溯上去关系牵涉极为复杂,背景自是极为深厚。然而如今支持乐艺雅的背后势力也来头不少,未必就是碧丽仙背后势力能够铁定压制的。双方本就有关涉朝中权势,地位与财利之争的情形,因此在各方面皆有博弈抗衡,而戏艺演出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罢了,这也如其它方面的博弈一样,成了这两派甚至其它势力也渗透参与进来的,并被他们操控在手心的逐利工具和势力争夺符号。 随着乐艺雅戏团的生意日渐兴盛,人气日渐最涨,戏团的演出收入也越来越高,戏团当家胡恭谦自然也赚得钵满盆满,众元老自然也不在话下,而戏团各成员少不了也是收入剧增倍涨,大家一个个脸上都笑逐颜开。云丹宏,胡今悦,岳曼采等几个当家顶梁的收入更是理所当然的丰盛。便是哲永和郑量也所获不小,心情愉悦,甚至感觉自己仿佛就象是在做梦一般。 碧丽仙当家吕之渊清楚地意识到,乐艺雅之所以能崛起,除了其背后有支撑和操控的势力外,其戏团中那个名叫云玉松是抬高其实力的根本原因。俗话说巧妇也要为有米之炊。没有云玉松这个米,乐艺雅纵然有背后势力支撑,也难为出象样之炊来。而乐艺雅这戏团以前虽小,但他也是早就有所耳闻的。如今虽然其当家花魁胡今悦与岳曼采皆是美貌绝伦,实力不凡,但自己女儿吕皓风,及团中名旦颜忆恩,苏羡黎,叶以诗等也全然不输他几人。然而因着这个云玉松的存在,自己戏团中竟然找不出一个可与之匹配对应和抗衡角力的人。儿子吕龙天,论外形俊美虽也算华盖如玉,傲世无双,但相比这云玉松,仍然差了一挡。龙天虽然公子倜傥,邪浪不羁,怎奈缺少一份秀雅与内敛,尽显轻浮有余,内蕴不足,肤浅有多,涵华匮乏,知识薄弱,才识欠缺,实难堪扛鼎全才之人。 反观那云玉松,不仅俊朗绝尘,而且才艺全面。既有柔善之温存,又有邪坏之不羁,既有英凛之刚毅,又不乏华美之倜傥,既有雄犷之野烈,又不少玉颜之风流。而听他说文吟句,又尽显博学之才,睿智之敏,深沉之思,青春华少却是学养满满,灵思勃发。又听说其不仅亲自参演,还兼剧目创编,情节划筹,难怪其戏艺节目与演出效果在体现内蕴深度上自是赫然出众,实乃真真远非自己团中任何之人可与其比肩,媲美,真是天降奇才之完美男子。即便单单只是论其相貌之美俊,亦是无人可比。其貌之美,便是世间绝色女子在其面前也相形见绌。因那身高,那健硕,那丰饶,那形体,那轮廓,那比例,便是女子们往尘莫及。得了如此镇团之宝,乐艺雅想不走红与受捧都很困难。 吕之渊于是便想出更高价钱与薪酬将云玉松挖到自己戏团中来。然而悄悄几回使人前去皆被云玉松婉言谢绝。不过吕之渊虽遭拒绝,但却看到云玉松并未对此事声张,而是一派轻松,了然无痕地藏于心底,这就使他更加对这个名叫云玉松的华美少男钦佩喜慕不已,暗暗发誓定要将他挖至名下,作自己的女婿或干儿子。想到这里他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女儿吕皓风。恰巧皓风对丹宏也颇有些好感和佩慕,也便欣然应允。 丹宏虽然极为欣赏皓风的华美容颜与端庄大气,但真心里迷恋的却还是自己戏团当家的千金胡今悦。不过他又天生玉色风流,况又知吕皓风别有其它心机,也就将计就计地在她的面前呈露了缕幽幽邪坏之气。皓风只当他对自己亦有意,便加紧主动诱惑的攻势。丹宏一时也被她的冰雪丽颜,华贵傲岸所打动,竟也顺其自然地与之几分暧昧和亲昵起来。偏巧就被岳曼采看见,顿然就妒火中烧,怒不可遏地冲过去劈头就对吕皓风一通臭骂: “你个魔蝎心思的小贱人,竟敢勾引我乐艺雅的当家小生,是何居心?” 丹宏与吕皓风都被岳曼采的突然临到吓了一跳。但吕皓风毕竟早就历经世面,旋即沉定下来,反唇相讥道:“乖乖,我看你是醋坛子打翻了,被酸得失去了理智,才说出这番没头脑的话吧?什么叫勾引?这明明就叫作喜欢,叫作两情相悦,懂不?傻大妞。” “我呸!两情相悦?喜欢?我看你是对玉松早就是色心难掩,恨不能早早就据为己有吧?再说玉松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种人?”曼采厉声说道。 “要没有喜欢和两情相悦我俩怎会搂抱在一起互相亲昵温存呢?玉松他怎么就没有跟你亲昵温存呢?自己吃不到就心里发酸,什么人呢……?”皓风矜傲地说道。 这话猛然就将曼采激怒了,她横眉立目,面色涨红,冲上来一把夺过丹宏,二话不说,搂住他便疯狂地吻起他的嘴唇来。丹宏想挣开孰料却被她抱得死死的,紧紧的,全然动弹不得。 吕皓风见状大怒,心想我的人你也敢生生抢去,我岂能容你?便冲过来与岳曼采扭打在一起。丹宏见状,只得赶紧拉开二人,从中相劝。并斥责了曼采的无礼。曼采一听气得眼泪猛然夺眶,狠狠地甩了丹宏一个耳光,哭着扭头跑了。丹宏只得向吕皓风连陪不是,旋即匆匆告辞,转身就去追岳曼采。 岳曼采是乐艺雅当家胡恭谦的侄女,与胡今悦是表姊妹关系,小今悦好几岁,然而心里却并不把她当姐姐看。两人素来是有些间隙和隔阂的,互相看对方有些不上眼。在岳曼采眼中,胡今悦是个有些自高自大,矜冷倨傲,故作深沉又矫柔造作的人,仗着她是当家的千斤,总是对戏团的其它普罗大众成员们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先自就跟大家拉开距离和隔膜,除了工作上的生计式合作,下来之后再无贴心的交往和打成一片,似乎总要显出她的层次要高出大家伙一截来,以致令大家见了她不免就先自在心里畏惧三分,不敢言语了。戏团之中,她只与丹宏谈得来,常常谈得眉飞色舞,开怀大笑,双方玩笑开得妙语连珠之时竟然有一些互相拍打抓捏得不分彼此了。曼采看在眼里,嗔在心中。因此便时常有事无事地借故叫走丹宏。 丹宏心里虽然也喜欢曼采的心直口快,爽朗义气,但对她还是没有对今悦那样的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微妙的迷恋感觉,这大概就是一种内在里心灵感应的相通与价值观念相似的某种东西吧,因此双方谈话聊天与举手投足之间都相当有一种莫名的心有灵犀的默契,而且因为看法相似,谈起话来往往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收不住口,不知不觉几个时辰就过去了,让人总是遗憾那时间跑得太快。 今悦虽然也知道丹宏喜欢自己,而父亲也满意丹宏,但她总觉得丹宏年龄太小,毕竟还是太过纯真幼雅,不够成熟老练和精于世故,并不符合自己心中对另一半的期待和希翼。毕竟自己是乐艺雅戏团未来的接班人,要是靠着丹宏那般真率直接,稚气满满,今后怎么与这碧京城里的各路达官贵胄,权家势力们合作和打交道呢?加之她并不乏那些权贵阔势的子弟们的追求,自然也就未将丹宏列为自己今后以身相许,终身依靠的对象,也就只在心里把他视作弟弟一般。 曼采与今悦的情形恰好相反,她是将丹宏列为自己可以以身相许,终生依靠的对象的,但又隐隐感觉到了自己有些配不上丹宏,同他在内心深处似乎隔着一些距离,因此心中既对他喜欢又有些自卑和不自信,但她是绝不会把这种内心深处的不自信表现出来的,反而有时也要在丹宏的面前故意摆出一种倨傲矜冷的姿态来,或者直接用一种有些霸道和蛮横的方式来掩盖自己内心的自卑与不自信。丹宏知她是故作的,也就只当她是一种变相的撒娇,而从未生她的气。 他其实也是极为欣赏曼采的干练直爽,真诚重义又有些霸道豪气的。而且曼采在技能技艺上也超出今悦一筹,在配合上与丹宏默契十足,表现完美,实在堪称乐艺雅戏团的二大台柱。这一点,胡恭谦也是心知肚明,因此不管曼采任何任性而作,率性而为,由性而发,他也不敢对她有任何责难和言语,况且她还是自己的亲侄女。曼采知道舅舅拿自己没法,于是表现得愈加有些肆无忌惮。而今悦在戏团对谁都不逊,偏偏对自己的这个表妹却心怀几分忌惮和畏惧。一是她性情烈辣,作派强势,二是她又技艺高超,身手不凡,好些方面的能力是远非自己可比的。 但在曼采这一边对今悦也有些自卑感,除了感觉丹宏与她更谈得拢外,自感自己在文化学识上也有些不如她。毕竟自己父母去世早,自己从几岁开始就只能跟着舅舅的戏团跑,赖以此为生。舅舅虽然也待她不算薄,远远要好过戏团的其他师兄弟师姐妹,但毕竟还是不能与今悦相当。今悦能受好的教育而她却不能。所以从小她就与底层的苦难贫寒的师兄弟师姊妹们打成一片,在底层的艰辛和挣扎中长大,同底层没什么文化学养的人有共问语言,与那些有知识的或上层的人士也就有些隔阂。如今丹宏在她心里就是这样一种情形,她既觉得自己知识学养不与他匹配,同时又感觉丹宏不象是个同他们一般的在底层的粗鄙脏陋的泥土里滚大的孩子,尽管他一再声称自己是平民家庭出身,但自己总觉着他有所隐瞒和遮掩,因为他身上流露出来的语言,举止和行为,分明是一种颇有教养的习惯和表现。他虽然也与自己没其他的底层兄弟姐妹们打成一片,但更多似乎带象是一种同情与天生好性情,其实他的真实内心的东西,自己与众底层兄弟姐妹们看得并不清,而这一点恰好可能是今悦反而更能理解和知悉的,因此她对于今悦与丹宏的热络,虽心有妒忌,但也没有十足的底气去反对和制止。于是她便带着一种矛盾的心理处在这样一个尴尬与焦灼的关系之中。 因此她既没有底气去理直气壮地占有丹宏,然而又不甘心放弃对丹宏的爱,于是就常常在他面前表现出一种毫无头绪和逻辑道理可讲的变相的撒娇与莫名的要求怜爱。丹宏隐约知道她的这一心理和情形,对她很是疼爱却又要故意气恼她一番,之后又再去解释,哄慰和安抚她一番。然而这样一来却更加挑逗起她对他更大的依恋,于是在他面前愈发地撒娇,愈发地任性,愈发地乱发脾气,又愈发地粘他。 她的行为因之更加地大胆,常常故意当着今悦的面就去亲吻丹宏,弄得丹宏私下底不得不去跟今悦解释一番。今悦虽然表面上表现得有些生气,但其实心里并不太在意,一则她知道丹宏并不是她心中理想之选,二则她也知道曼采在学识与价值观念方面与丹宏并不在一个层面,只是两人天生性情有些相似之处罢了。她在这个心理上又对曼采保持着一种倨傲和优势。 如今曼采就是这样一种情形,见丹宏又象往常一般来安抚和哄慰她,便装作不理睬。害得丹宏说了好多好话和甜言蜜语之后才破涕为笑,当下就对他又抓又挠又抱着亲吻的,害得丹宏甚是狼狈,步步退却,她却是步步进逼,还借势主动想把自己的初次献给丹宏。然而丹宏却打死不肯突破这条红线。并不是他不想,而是觉得曼采在他心中就如同妹妹般存在,倘若要做那事,就要对她负责,就不能最终令她失望和伤心,就不能欺骗她,就必须要娶她。然而他自感自己还做不到那些,因而巧妙避开。倘是吕皓风,他反倒没有这种顾忌,因为他也知她有别样的心思和动机,不妨就与她假戏真做一番又何乐而不为呢?曼采却当是丹宏可能从小受家教严训的缘故,因而表面放浪其实内在里却保守,也就并不放在心上,反而对他更添了几分尊重和慕恋。 而今悦却也不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丹宏,怕他一气之下离开乐艺雅转而去投奔碧丽仙,因此就对丹宏保持了一种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她并不想让丹宏信以为真,又不想让他完全死绝对自己的信心和希望。 然而丹宏也是能敏感而隐约地明白一些什么的,他心里感到很苦恼,真心地爱着今悦又觉着她并没有象曼采那样对自己完全用心……而对曼采对自己全身心的真诚慕恋他又自知她并不是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人选,然而说要告诉曼采自己心中的这种真实感受他又觉得太残忍,有些做不到,况且他也不想失去曼采这个好妹妹……嗳,这可如何是好?夜里他就在梦中向父亲说了自己心中的苦恼,他对父亲说道: “假如这个宇宙没有心灵而只有物质,那该多好啊,那就再没有烦恼了。” “傻孩子,假如没有心灵,你连今天这个心里的苦衷也无法向我诉说啊。假如那样的话,即便物质在运动,那又有谁知道它呢?那它究竟是算存在还是不存在呢?显然我们会意识到它仍然是存在的,只是没有被感觉到存在而已。可是这样一个结论仍然是我们动用了自己的精神和心灵去思想以后才会出现的结果,即是动用了我思以后才会出现的结果。假如没有精神,心灵和我思,连这样的结果也不会出现。事实上,人离开了精神,心灵和我思,便毫无存在的价值与意义。因为价值与意义是需要被感知才能存在的,才能成为可能的。如果连感知的能力都没有,还谈什么价值与意义呢?由此可见,精神,心灵和我思对于人的重要性。所以一个人越靠近精神,心灵和我思,他就越具有作为一个人应有的价值,意义与魅力。反之一个人越远离精神,心灵和我思,他就越缺少作为一个人应有的价值,意义与魅力。对于人来说,某种意义上,属灵就是他的全部。”飞龙说道。 “是啊,石头不属灵,但是石头能够被我们理解。物质不属灵,但是物质能够被我们理解。宇宙不属灵,但是宇宙能够被我们理解。如果没有属灵,对我们而言,便没有存在一说。”丹宏说道。 “存在,就其概念本身而言,就属于是一个精神性范畴的概念。离开精神性范畴概念谈存在,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一个物质存在但却不能被感知,那么它对于人而言就无所谓存在还是不存在。当你开口说存在时你已经在动用精神性范畴概念了。一个石头一个物质一个宇宙首先需要被感知和说明,才能成为其存在概念产生的前提。没有精神,心灵,这感知和说明如何实现?如何成为可能?因此要么我们不谈存在这个话题,一旦要谈我们就始终绕不开精神,心灵与物质的相生相伴。一个物质的出现和存在本身就意味着一个相应的对应的与之相生相伴的精神性说明。在人灵的前提上谈存在,情形就是如此。”飞龙说道。 “有没有在非人灵的前提上也可以谈存在的呢?”丹宏问道。 “对人而言没有。对人而言的所有谈存在的话题都必然是建立在人灵之我思的前提上才会成为可能的。比如一个人睡着了又处在无梦的状态中,这个时候对他而言还有没有所谓存在的概念呢?没有嘛,存在概念产生的前提必须是他首先要能感知,感知都没有了,哪还有什么存在的概念呢?也就是没有感知,存在就跟人没有关系。”飞龙说道。 “然而跟人没有关系的世界也是一种存在。”丹宏说道。 “即便是没有人的存在,也不代表就一定是纯粹唯物的没有精神心灵存在的世界。这个世界既然能够产生人类,也能产生其它的具有精神心灵的生物。显然它蕴涵了这些因子,倘若没有这种因子的蕴涵,又如何有人类的产生?这个时候,我们需要问的是就是究竟这个存在里是物质在前还是精神在前?假如物质在前,它就不能解释和说明它自身,因为物质是不具有解释和说明的作用与能力的,只有精神与心灵才具有这种能力。我们可不可以想象一个不能说明和解释自己存在的原因与情形的存在?而事实的情形是,一个物质的存在必然是有它自己的原因与情形的。假如精神只是产生和附属从属于物质,那么它便只能认识这个产生它的物质的有限和局部,而不可能认识这个母体的整全与全部,因为在后的不可能认识在前的。更加不可能的是它没有能力去说明和解释这个产生它的母体自身的整全的存在原因与情形。物质灭了它就灭了。”飞龙说道。 “是的,逻辑上是这样,无因不会有果。这个宇宙能孕生人类,已经说明它包含了孕生精神心灵的因子。不过我不能想象个连物质也不存在了的情形还能被称作是存在。这显然有些困难,无中怎么能够生有呢?因此我想这个世界是一定有物质的存在的,即便宇宙呈现为虚无的状态,它也不可能是一个没有物质的世界的,它只不过是化为一种微粒的状态罢了,那么这样一种微粒的状态也是一种物质性的存在。既然如此,这样的物质性的存在要得到一种原因和情形的说明与解释,就必须要同时相生相伴有一种对应的精神心灵的存在,这样才能解释和说明它自身。这样一种状态,就是一种物质与精神同体共生的状态,也就是只要有物质存在,就必定有与之相生相伴的对应的精神心灵的存在。”丹宏说道。 “但假如完全一点物质也没有,什么也没有,纯粹是一片虚无和黑暗,是否就不会再有与之相对应的精神性说明了呢?不,我认为虚无和黑暗本身也需要一个对应的精神性说明,甚至其本身就是一个精神性说明,就是一个关于虚无和黑暗的精神性说明。由此可见,即便精神与物质是同体共生的,这样一种情形也需要一个说明和解释。即便精神和物质都没有,这样一种情形也需要一个说明和解释。即物质存在必伴随对应的精神性说明和解释,物质不存在也需要伴随与之对应的精神性说明和解释,物质与精神同体共生还是需要一个说明和解释,物质与精神皆不存在还是需要一个说明和解释。谁来解释和说明它们呢?上帝。”飞龙说道。 “但这也可得出另一个情形是,物质不一定是从属于精神的,而精神也不一定是从属和产生于物质的,它们完全有可能是同体共生的,这样每一个物质存在必然伴随着与之相对应的相生相伴的精神性解释和说明也就成立了。本着这样一种前提以及这样一个前提上的物质与精神运动的不可重复性,自我的唯一性就从这个不可重复性中产生。也就是每一个自我就是每一种不可重复性。那么缘起论似乎就在这个意义上站得住脚了。那么每一种不可重复性就是一个缘,而每一个自我就是每一种不可重复性和每一种缘的产物。这种情形下,自我便是依附于不可重复性性与缘的被组合生,而它的母体是一种恒在的与物质同生共体的精神。这精神就是绝对精神。也就是自我是绝对精神通过一个个不同的不可重复的缘而组合生成的。绝对精神是一些同质的东西,它通过不同的缘的组合形成不同的自我。某种意义上来说缘是无限的,因此自我的形成也是无限的。”丹宏说道。 “那么自我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死不知自己向何而去又如何解释呢?”飞龙说道。 “自我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死不知自己向何而去其实也是讲得通的,因为缘在自我在,缘灭自我灭。只有处在缘的状态,自我才存在。而每一种缘的形成都只有一次,不可再重复,不可再复制,一旦结束就是永久结束。那么一个自我的诞生就是这种缘的组合生成的开始,一个自我的结束就是这个缘的存在过程的结束。缘还未形成之前,自我尚不存在,它当然不知自己生从何来。缘结束以后,自我已经消亡消失,它当然也不知自己向何而去。其实就是从绝对精神而来向绝对精神而去。”丹宏说道。 “但绝对精神只是组合成自我的一些前提因子和成份,并不等同于自我,因此自我应该是不知道绝对精神究竟是什么的。”飞龙说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丹宏说道。 “而且因着每一个缘的不可重复性,每一个自我也将不可能再被复制和重现。这样一来,每一个自我的终局就都是一场痛苦和绝望,每一个自我的存在的本质就都是一场痛苦和绝望,而不可能有什么西方极乐世界的出现。谁来提供西方极乐世界呢?没有一个全知全善全能的造物主,西方极乐世界的提供如何才能成为可能?”飞龙说道。 “然而这样一种情形在逻辑的层面上是打通了的。”丹宏说道。 “但它却没有在道德的层面上打通。因为绝对精神只是一些构成自我的因子和成份,自身并不具有一种统辖一切的意志和能力,也就是不具有全知全善全能的性质与能力,因此它虽然打通人的逻辑层面,却不能满足人的道德需求,比如人对于公正的需求。我们都知道现世人间并非完全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含冤含恨而去的人并不鲜见,好人命不长歹人活千年的现象比比皆是。面对这种无法改变的现实的无奈,绝对精神并没有解决的能力,而只能作袖手旁观。所以如果我们相信绝对精神,相信物质精神同体共生,相信自我是由缘而生成,则我们只能得到一种终极的痛苦感和绝望感,完全没有希望和盼头。我们要想此世的冤屈和不公要得到一个绝对公正的归还和补偿,就只能期待和寄望存在一个有能力实现绝对公正的全知全能全善的绝对主宰,即造物主,有袘的终极审判,末日审判,天堂与地狱的赏罚分明。这既是对人的道德公正困境的解决,也是对人的灵魂梦魇恶咒的解决。而在人面对无法得到根治的最终必有一死的痛苦和绝望面前,相信绝对精神,相信精神物质同体共生,相信自我是由缘而生成,也会同样不会解决这个终极痛苦和绝望的问题,也不会给人带来一种期待和希望。只有一种具有全知全能全善的造物主才具有使人死而复活的能力,才具有对人进行灵魂拯救的能力,才具有让人灵魂不死的能力。因此从人的道德情感需要和死而复活的本能愿望来说,人需要渴盼和期待一个全知全能全善的造物主上帝的存在。这点是无法回避的,是人性普遍的一共有的东西和特征。所以两相比较,期待上帝创造比相信精神物质同体共生更对人的心灵情感具有理解,说明,安抚,慰藉,拯救与希望的作用。”飞龙说道。 “以上你只是分别从理性的求真,道德的求善上来梳理自生论和创生论的不同的。然而对于人而言,眼前这个世界,宇宙的存在之谜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仍然是没有提前预设和预知的答案的,一切只能靠人的自我认知,感觉,推演,分析,期待去作出自己偏向的判断与选择。这实际上就是一种对人的综合判断能力的考验,即到底哪一种综合判断才是更加靠近和接近存在之谜的真相的?很多存在现象是有自的的还是没有目的的?是有序的还是混沌的?是必然的还是偶然的?是永恒的还是短暂的?是绝对的还是相对的?是终极的还是中间的?是确定的还是不确定的?”丹宏说道。 “然而假如我们以科学为例就会知道,科学显然就是对无序的,不确定性的反对,科学的建立和明确就是基于认为和相信大自然存在有一种有序性,确定性。至于大自然与人的自我意识,情感,心灵,精神等等的存在现象,有没有一种合乎某种目的性的情形,这就不是科学所解决的范围,而是属于人的判断力范围,类似于一种经过人自己全面综合分析以后,并在此基础上又作了进一步的推测,猜想,从而再依据此得出的判断。”飞龙说道。 “的确,这个判断甚至对人作出自己最终的信仰选择也是有影响作用的。但这个判断与信仰在没有得到确证以前都不等同于存在之谜的终极真相本身它只是人的一种主观努力,感觉,分析,推测,偏向,渴求,盼望,期待和选择。也许它就是存在之谜的终极真相本身,也许并不是,但老实说人在没有得到终极真相的真正显现和确证之前,心里都不是绝对地没有疑问的。信仰即是相信和仰望,倚靠。但相信只是一种判断和选择,不等于真正的事实与真相。不过这就象一个猜谜的行为一样,不论其猜测与选择的结果是否正确,其行为都构成一种审美。审美的价值和意义在我看来就是如此。他的猜测与选择可能是错的,他也可能邪恶过,魔鬼过,但所有这一切挣扎的过程,你都不能不承认它已经构成了一种审美。人们对存在之谜的真相进行着各种猜测,这本身就已经构成了人的审美。如果说真相对于人来说是不确定的,那么审美对于人来说却是确定的。所以说人倘若能够把握住审美,也未尝不是一件人生的幸事。”丹宏说道。 “然而别忘了,审美这件人生幸事毕竟是短暂的。那么它结束之后,人的希望又何在呢?况且审美有时也是一件很残酷的事。一个人生命的痛苦结束也可以成为对其他人的审美需求的提供。人们在别人的痛苦死亡中嘘唏着,评价着,审美着,感叹地说着太多太多。然而这些对那个死者而言,已经毫无价值和意义。活着的人们借着死者说那么多,其实满足的不过是自己的理解需要和审美需要,与死者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他们而言,这是一场审美的自我满足的活动需要,然而对死者而言,则是世俗生命中的一切的结束,消散,归零,成空……死者的灵魂最终所能倚靠的不是这些去嘘唏他评判他审美他的人们,而是造物主。”飞龙说道。 “嗯。”丹宏点点头。 “不论是心物同体共生论还是上帝创生论,都会强调心的重要性,都是强调属灵的重要性。人的自我意识是一种属灵,人的道德情感也是一种属灵,其它的逻辑,理知,审美等等精神活动也都是属灵的表现。也就是人的求善是属灵,人的求真是属灵,人的求美也是属灵。总之人的所有精神活动,包括最基本的感官印象等等,都是属灵现象。只不过人的美妙或者在于属灵应该走向深入而不能只停留在基本和初浅的层面,你进入得越深,内中的曼妙滋味也许也就越多……”飞龙说道。 “是的。”丹宏说道。 “人有思考存在之谜的本能,愿望和欲望,但人却没有洞悉存在之谜的能力。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既不能反对和禁止人们去往那个方面想,又要防止人们在去往那个方向想的时候失去敬畏,谦卑和无力感,而变得自以为是和狂妾自大。我们的理性认知方式很多时候都只是要依靠某一种标准和习惯的参照才能成行,才能取得共识。而任何一种标准都只是一种习惯而已,都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它其实是可以有无限种习惯与可能性的。我们的语言就是这样一种情形。比如老虎这个存在,我们可以以这个名称指称它,也可以用别的名称指称它,这种选择的可能性是无限的,之所以大家统一以老虎指称它,就是一种习惯而已。也可以称它为语言习惯,我们的语言只是无限形式中的一种而已,语言游戏,语言表象,语言的本质与本体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因此在我看来不仅不可说的要保持沉默,便是可说的也是值得考察的,也就是说即使在可说的范围中人也充满了局限性。也就是在这可说的当中也包含了无限的可能性。”飞龙说道。 “那么对于人而言。这可说的范围内,究竟什么才是唯一的呢?”丹宏说道。 “我认为,在人可说和可现实触及到的范围内,道德性的精神心灵情感就是唯一的。它直接与它所指的相对应,除此以外别无其它可能性。所以说人若要与存在之谜的真相靠得更近,恐怕通过道德性的精神心灵情感这条路,亦即通过伦理这条道路,通过信仰启示这条路,或者更可能与真相靠得更近。由此便愈加让我们意识到一个全知全能全善的上帝的存在与存在之谜的真相之间是存在某种联系的。人们的所有游戏规则都是在寻找标准,但是标准本身并不代表它就是本体本质,而只不过是大家的一个习惯,是大家从无限可能性中选择出来的一个可能性来作为参照标准。也就是在现实世界中,人活在习惯游戏当中可以,活在某以一个可能性来作为参照标准中可以,但人如果想把控那个超越这些无限性习惯背后的本体本质,想要把控那个涵盖了无限可能性的本体本质,那是注定存在问题和不可能的。因此人们的理性认识应该从形而上的确断中返回日常习惯的用途和游戏规则中。但是若人们把控道德这条途径和通道去与存在之谜的真相靠得更近,这似乎却是可以的。道德这条途径和通道恰好更可能与存在之谜的整全真相沾边。因此通过道德这条途径和通道去重建形而上学反而比通过理性这条途径和通道去重建形而上学更具有一种可靠性和恒定性。也就是我们应该用道德去靠近形而上,而将理性仅运用于形而下的细分层面。”飞龙说道。 “那么科学又算是什么呢?”丹宏问道。 “科学也是理性的某一种标准参照习惯和游戏规则,它与存在之谜的终极真相,与本体本质的世界,隔着无限遥远的距离。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在关于对存在之谜的终极真相的困惑的解答这个问题上,我们对上帝的期待变得愈加更进一步,更其浓烈。因为上帝虽然是全知全能全善的,但人与袘最初的接触和相关并不是从知的理性开始,而是从善的道德率先开始的。而且知的局限带给人生的遗憾和不甘远不如善的匮乏带给人生的遗憾和不甘大。比如我们迫于内心对一种道德上绝对公正的渴盼与期待远远要大过对这个宇宙世界的理性认知的渴盼和期待。理性认知的局限固然让我们产生遗憾,但是还不会至于令我们产生那种内心与灵魂的剧烈的无助的痛苦,然而道德公正的匮乏所造成的被欺骗,被强迫,被不公对待,被冤屈,被凌辱,被残害等等则绝不仅仅只是令我们的人生产生遗憾,更是令我们的人生产生灵魂的剧烈的无助的痛苦。但人毕竟是一个形而下的存在,因此他不可能脱离对形而下的理性的某种标准与习惯的参照,不可能脱离理性的游戏规则,而凌空蹈虚,他必须要尊重这些标准与习惯的参照和游戏规则,而又不失以道德需求的情怀来展开对形而上的敬畏与谦卑,信靠和祈祷。”飞龙说道。 第287章 丹宏遭难 正当乐艺雅戏团的事业搞得轰轰烈烈,蒸蒸日上,歌舞升平,气象万千,如日中天的时候,麻烦还是降临了。起因是丹宏在一个剧目表演中涉嫌了对专制君王的暗讽与鞭笞。丹宏本人亲自参与了这个剧目的主角的表演,并在独白中对每一代继承王位的君王是仁君还是暴君的不可预测性表示了心中的担忧和无奈。甚至还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就算新登基的君王是仁贤,温善,慈爱,悲悯且有高洁品德的人,但天下苍生的福祉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办到的。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又没有三头六臂,无边法力,不可能事事亲为地为普天之下每一个民众百姓做事,最终还得要靠他下面的层层官僚与办事人员来做这些事。可是只有一个君王的仁贤,温善,慈爱,悲悯,纯净和高洁品德是远远不够的,还得要他下面的所有层层官与办事人员全部都是仁贤,温善,慈爱,悲悯,纯净和品德高洁的,然而这一点是可能的吗?” 他还在独白中继续提出了这样的疑问:人与人之间真的有绝对的君子与小人之分吗?真的有绝对的贤人和圣人吗?真的有绝对纯净纯洁的人吗?真的有绝对的道德者吗?真的有绝对全善全知全能的人吗?如果没有,又何来圣君明君与贤君之说?如果没有,又为何不制衡他手中的绝对权力? 这样的大胆表演迅即被人呈告上去,朝中大为震怒,各层官僚均义愤填膺,纷份表示非要严惩这个内在里长了反骨,说话又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不可,最好的惩罚,律戒与警示就是治他死罪,以杀一儆百,好叫那些有同类观念与想法的人不敢再胡言乱语,信口雌黄。 既然是朝廷治罪,秘官亲审,连那些参与操控乐艺雅的财利团体,江湖大佬,黑恶势力也不敢造次了,纷纷先行将丹宏捕捉,意欲让他一人顶罪,从而保住乐艺雅这株摆钱树不受牵连。然而朝廷秘官不接受这个做法,定要将容纳和允许丹宏这样表演,独白的乐艺雅戏团全员也要加以追究,戏团当家和众元老们更是首当其冲。各财利集团与黑恶帮派的大佬们遂不敢再多言。大家从心里都恨透了丹宏。有大佬甚至放言,就算朝廷不治丹宏死罪,他们也会派人将他做掉。 而胡恭谦与众元老们对丹宏的仇恨和怨毒之深,也是无法诉说的,直骂斥他是一只坏老鼠毁了一锅好汤。有愤怒者甚至声称恨不能扒他的皮,食他的肉。而戏团上上下下,包括那些曾经对丹宏竭尽阿谀奉迎,谄媚讨好,肉麻赞美之能事的团友们也纷纷将愤怒与仇恨的矛头一致对准丹宏。只有哲永,郑量,楼怀琴和岳曼采没有说过丹宏什么。胡今悦则直怪怨丹宏不该说那些话,表演那些内容,现在把大家都一道牵连了,实在是不明智和不应该。她气愤而又痛心地对丹宏说道: “你也别怪我要与你划清界限了,我也是爱莫能助,连自身都难保,还害得我爹及各位叔叔们并全团成员都与我一同遭罪。坦白说,我心里真是恨你得不行,你实在是把我们大家都毁了,全葬送了,就因你的任性胡为,口无遮拦,不分场合,肆无忌惮……你教我如何从心中能够原谅得了你?” 丹宏低头默然不语,只是连连点头躬致赚:“对不起,对不起了……” 岳曼采其实在心里也是有点怨丹宏的,认为他的确不够明智,便在探访他时悄悄对他说道:“那些话就算你说得再对,再正确,再合理,也不应该是在对外公开的表演场合中说呀。私下里说说,大家也是能意会的,何必要置自己的生死与前程于不顾,非要这样冒死地大胆说一回呢?这样除了白白陪搭上自己的性命,又能起得到什么真正的效果,作用,价值和意义呢?一般的民众百姓才不关心那些东西呢,他们只管能够不挨饿,不受冻,能够吃好,喝好,耍好,平平安安就行了。你跟他们讲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基本上是对牛弹琴啊。而对达官贵人们就更讲不得了,他们本来就是那一套东西的受惠者,得利者,你这样说岂不是主张要取消他们的好处砸毁他们的饭碗吗?他们能够饶得过你吗?” 丹宏听了曼采一番话,心中便颇不是滋味,没曾想她在这个事情面前也变得圆滑了,也变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了,也变成所谓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了,不禁有些失望,心想这正是一个让她不要太迷恋自己的机会。再说同她故意反目为仇,反而在当下的情势下保全她……便厉声说道: “你不用来教训和指导我,也不要把你的观点强加在我身上。你要是觉得我连累了你,我在这里对你说声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情形会变成这样。如今我大难临头了,你就变成是这样一副腔调了。说实在,我心里对你失望透顶。你跟你那个表姐胡今悦又什么区别呢?完全就是沆瀣一气,一丘之貉。你如今休要再多说太多什么,我现在终于看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走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玉松哥,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以为我怕死吗?你要这么认为,我现在就决定跟你一起受审,一起受死。”曼采激动地说道,抱住丹宏就哭了起来。 “你在这儿假惺惺地装柔善心肠了。你我如今是不同阵营的人,观念上就是如此。老实说,你我的价值观念并不一致,是完全生活在两种不同观念世界里的两个人。我不可能勉强自己来屈就你,你也不必要勉强自己来迁就我,那样做完全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我信的是神圣的造物主,你搞的是烧香化纸物求保佑那套。而你那个表姐胡今悦虽然在价值观念上同我有某些相似之处,但她的人品和行为方式,哼哼,通过这件事情,让我对她彻底失望和寒心……”丹宏冷冷地说道。 “但我是真心爱你呀……”曼采说道,眼泪就夺眶而出。 “但我并不爱你的呀,所以就别在这儿勉强我和自作多情了,还是赶快回去吧,回到你那有着血缘血亲关系的亲人们的怀抱里去吧!”丹宏说道。 “你……”曼采气得说不出话来。 “还站在我面前干什么?你给我滚!”丹宏厉声喝道。 曼采怔怔地看着丹宏,然后怒目圆瞪,眼泪止不住地喷涌而出。她转身哭喊着跑了……丹宏下意识地伸手想拉一下她,终于还是拉了个空,他心里非常难受,却在内心里说道:“曼采,但愿你理解我的用心。此番如果我受难,定然会在另一个世界将我的苦衷讲与你听。” “你们也去吧,不要在这儿陪着我,与我一同受难受死。”丹宏又对身边的哲永与郑量二人说道。 “兄弟,你说什么呢?还把我当生死与共的兄弟吗?要是还当,就别再对我说这些。我现在要是走了,你叫我今后还有什么脸再活下去?我愿意跟你死在一起……”哲永说道。 “我也是……”郑量说道,眼里也是泪光闪闪。 “两位兄长,丹宏对不起你们,连累了你们害了你们啊……”丹宏说道。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谁连累谁啊?我还觉得是我连累了你呢。那剧目我们不是一起共同创作的吗?怎么就把创作的功劳全部都揽到你自己的头上去了呀?你如今就想否认我也是创作者之一了吗?我告诉你,连门都没有呀。”哲永说道。 “我……我也是参与者呀,我虽然没有提笔,但我也在跑腿呀,也在参与着凑合着此事啊……”郑量说道。 “量哥,其实你最冤枉和无辜,那剧目的编写和创作完全就与你是无关的,你又何必害自己同我们一块受罪受难受死呢?”丹宏说道。 “兄弟,你要这么说就偏心了,就不是一个标准一视同仁地看待我和哲永了。为什么你就要把哲永当作生死与共的兄弟却就把我不能?你知道你这样说会伤我的心吗?”郑量说道。 “量哥,你真傻……”丹宏紧紧握住了郑量的手,眼泪流了下来。 而楼怀琴却至始至终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做事,每天按时给丹宏三人送饭菜。丹宏想对她说点感激的话语的,她却用手指抵住了丹宏的嘴,不让他说…… “别说太多,费精耗神,好好养好体力和精力吧。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会在外面尽己所能地努力的……”怀琴轻声说道。说罢收拾了碗筷,匆匆转身离去。 这边胡恭谦先是找到那个最初带他们戏团进入碧京城的那位官爷,又通过他并向上花了不少钱去打通关节。终于得到朝中一个权贵的答复,戏团所犯之错乃在于没有严格审查就让剧目通过,实属粗心大意,玩忽职守,虽然有错,但错不致罪,因此理应从轻处置,但今后必须要自我反省,严格把关审查,务必杜绝再有此类事件发生。所以最终的判罚和处置就是内部反省与整顿改进。胡恭谦终于舒了一口气,便集合戏团众人宣读了上头的处置意见,并照着那意思去做。之后又与众元老商议后,一致宣布将丹宏,哲永,郑量三人永久除名,逐出乐艺雅戏团,从而撇清他们同乐艺雅戏团的关联,免得再惹火烧身。 而丹宏这边的处置意见还没有下来。胡恭谦既然已经宣布将他三人除名,也就意味着他三人与乐艺雅戏团再无任何关系,因此也就不再对他三人有任何的帮助救助和接济义务,同时也不准戏团里的任何人私下去接济和帮助他们,一经发现,立即除名。然而狱卒和牢头等却是时刻在等着受纳些打点钱的,见未有人送来,而丹宏三人的所得早在事发之后就被戏团截取充公,统一作向上开罪的打点,他们身上哪里还有余钱?见捞不着钱财,牢头和狱卒等便变着法地以各种不同的借口和理由来折磨丹宏三人,常常打得他们皮开肉绽,遍体鳞伤,还不准他们方便小解,要屙要拉就往自己裤裆里进行。三人被折磨得苦不堪言,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又狼狈不堪。最后弄得连狱卒们自己都闻不下去那气味了,才勉强弄来装屎装尿的桶子,搁在他们的狱房里,让他们就枕着又脏又潮又布满着虱子的乱草,伴着自己屎尿的气息去入睡。 楼怀琴这边也并没有因为胡恭谦及众元老们的禁令而在心里停止对丹宏三人的帮助的念头。待到整顿改进行动渐趋尾声之时,她终于揪到了时间和间隙,于是立刻行动。她想:若只是打点牢头与狱卒,并不能使丹宏三人得救,而且也容易被人发现自己是在违反戏团禁令偷偷接济他们。然而不使点银子,他们在狱中的日子就定然不好过,只怕还挨不到审判之日,小命就早都已经戳脱和报销了。想到这里,她便带上钱悄悄出了门,找到一个平素颇为交好又信得过的人,给了他些辛苦费,然后将打点牢头和狱卒的钱交给他托他带去。牢头和狱卒收了钱,也就对丹宏三人减轻减缓些了折磨,伙食也稍微给他们改善了一些。 有时怀琴还弄上些好吃的托那人给丹宏他们带去补补营养,健健身子骨,自然也少不了要同时给牢头和狱辛们带上一份好处去。她宁可自己省吃俭用也咬牙坚持着,就这样一直进行着暗中的帮助。 然而她毕竟所攒有限,怎么也架不住对牢头狱卒们无尽贪婪胃口的满足。再说对于丹宏三人的最终判罚命运他们也作不了主,所以必须还得要向上打点才行。 但此时她也早已囊中羞涩,拿什么向上打点呢?她猛然想到自己匣中还有母亲给她的一些嫁妆饰物以及祖传多年的玉器珍物等。便将一些东西变买为钱就着剩下的一些玉器珍物,悄悄找到先前那位将他们带进碧京城演出的那位官爷,将这些东西交与他,并托他找关系帮着向上打点。为此她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积攒和珍藏,一切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所幸的是这种关系的层层托找最后终于到了翰林院编史朱汝章这里。朱汝章对替怀琴托上来的官员说道:“银子和东西你就先收回去好了,退还给那姑娘,这事我也没有把握,得先问问曹大人看看。” “这点银子和这块碧溪玉环,就算是孝敬曹大人的。”那官员说道。 “曹大人的秉性和脾气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你给他银子和东西那就是在侮辱和贬低他。话说这事也轮不到我们翰林院来管,不过我可以替你们向曹大人问问,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朱汝章说道。 朱汝章口中的曹大人正是当年在翰林院任编修并颇得林震雄欣赏的曹恒擎。当年林震雄为了考验他的定力和原则还特意叫来碧京四大名妓之一的慕亦诗来诱惑他,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没有被这诱惑牺牲掉原则。从那之后林震雄就更为欣赏和重用他了。如今他已是翰林院主史,虽然是只负责管理文书传达,修整和史藉编撰一类事情,但因着他受林震雄的器重,一些国务大事有时也会找他参与商议,所以朝中不少达官显贵,权臣重胄也不敢对他有所小觑,更惶论寻常各级官僚了。 曹恒擎得知此事后,甚是惊叹和佩服于这个年轻人敢说真话的勇气,胆量和正义感,这点还颇跟当年的自己有些相象。自己当年不也是向震雄太子讲真话反而还被他赏识的吗?如今震雄太子已做国君,不但在鼓励讲真话这个问题上没有收敛和保守,反而较之以前还要更加激烈些。再加上王后天香夫人更是如此之人,因此在她的枕边风下,震雄国君对此种事情的态度那还用得着多去疑虑吗?想到这里,他决定要帮助一下这个敢说真话,勇敢无畏又充满正义的年轻人。 “这小子敢用生命为一种信奉的原则去坚守,这才是一种真正愿为信念信仰去殉道的精神。哪象那些表面讲对信仰忠诚私底下却是无龌龊不作,无投机不搞的伪善之人?比之这些人这小子不知要强上多少倍?连我都自叹有些不如他啊。”曹恒擎说道。 然而怀琴却因在暗中偷偷帮助丹宏三人一事被人发现并向胡恭谦及众元老告了密。胡恭谦及众元老气愤不已,一怒之下,就将怀琴也进行了暂时除名,逐出了乐艺雅戏团,以作为对众人的警示,任曼采等人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 怀琴这下倒还感觉轻松了,心中仿佛终于卸下了一块大石头,以后再也用不着偷偷摸摸了,于是也就正大光明地去狱中探望丹宏等人,并给他们带上自己做的吃的东西。丹宏见她憔悴,便问道: “你怎么了,怎么气色看起来这么不好?” “没什么,这几天没休息好。”怀琴说道。 “你这样来狱中探望我们要是被胡恭谦和戏团元老们知道了怎么办?”丹宏说道。 “我现在不怕被他们知道了。以前就是怕被他们知道所以才迟迟不敢来狱中探望你们。”怀琴说道。 “这话怎讲?”丹宏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如今已不是乐艺雅戏团的人了,自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居住,自由自在的,好不痛快。哎,其实早就该这样了。”怀琴说道。 丹宏忙问其故。怀琴于是将自己这期间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与他讲了。丹宏不禁感到眼眶有些湿润,喉咙有些酸涩,梗噎。他抬头望向怀琴,但见她正在用一种无比爱怜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里满含对他的慕恋,钟情和喜欢……见到丹宏猛然专注地望着自己,她原本有些青白的面孔竟然立马变得绯红起来,羞赧不已。 “我们三个真不知该怎样才能回报你的济助之恩?谢谢,谢谢。”丹宏说道。 “我不要听到你说什么谢谢,我倒是希望能够听到你说些不见外的话。”怀琴低着头说道,脸色却更红了。 丹宏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怀琴便说道:“好了,我明天再来看你们。”说罢就匆匆。 怀琴走后,哲永赶忙悄悄对丹宏说道:“还看不出来吗?怀琴是喜欢上你了呀。我感觉她早就在背后偷偷地喜欢你了,说不定从看到你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开始了。” “胡说些什么呀。”丹宏说道。 “嘿,你这时就这样了,明明心里清楚嘴上却不承认。依我看,怀琴一点也不比今悦,曼采那些姑娘差,美丽,温柔,娴慧,又极为含蓄,低调,不张扬。” “那我便介绍给你好了。”丹宏说道。 “哎,我哪配啊?我德不配位呀。便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该吃到她身上去呀,便是那样去想都是在糟践她。我知道我自己几斤几两,什么分量,配得上些哪些人,你就别这样抬举我了。我说个话你别生气。在我看来,怀琴,曼采,今悦,甚至包括碧丽仙那边的吕皓风,颜忆恩,苏羡黎,叶以诗等,都该属于你,只不过怀琴在当中为大。”哲永说道。 “哲永哥,你这才是在抬举我呀,你这样说不是在折杀我吗?”丹宏说道。 “我明明是在发自肺腑呢你偏偏说我是在夸张。真的,我并不是在酒后乱说,我认为你配。公子就该配佳人嘛。更何况你还是傲世无双的翩翩贵公子呢。”哲永说道。 “嘿呀,你这张嘴呀,不去说书真是屈才了。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丹宏说道。 “好不好不是我说,也不是你说,怀琴这样才貌俱佳,品格一流的女子都是如此垂青于你,便已经是最好的说明。嘿,我现在都在盼着她同你再次见面了……”哲永说道。说罢狡黠地一笑,便倒在角落的草垛上去睡了。 “哥,你还真是会寻我开心呐。”丹宏说道。 “哎,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喽。”哲永 开心的话虽然说了,残酷的现实却还是要面对。三人仍然在苦闷和焦灼之中。只有在梦境之中,他们才又恢复了身体的自由。哲永就是,醒来之后才知道是一场梦,便对丹宏说道:“哎,要是能够永远活在梦境之中就好了。” “你想得美吧,我还想做那样呢。可惜我就是梦不到一些好事,反而尽是些糟糕的东西。所以我并不希望活在梦中,我只希望能盼到现实的好处和希望……”郑量说道。 丹宏笑着拍拍他二人的肩膀。这时狱卒们进来了,竟然是满脸堆笑的,仿佛都快把那脸笑烂笑开花了,还呈上不少美食,甚至连美酒都准备了。哲永心里陡然一惊,旋即寒凉之意透心袭顶,糟了,这回是要遭杀头了,这是临刑前的饱餐一顿啊……双脚也就有些瘫软,站立不稳,全身也抖了起来。但他又觉得奇怪,就算要送临刑前的一餐,狱卒们的脸上也不至于笑得那样绚烂如花吧?而且似乎还带着一种亲热亲近和毕恭毕敬的意思……这又是劳什子事呢? 郑量才没有想那么多,既然送都送来了那还客气什么呢?再说都苦这么多天馋这么多天了,哪还顾得上其它别的什么哦。他便兀自坐了下来,举箸便夹向那块又厚又壮的五花烧肉,一口下去,满嘴流油,却不住连连赞道:“好吃,好吃,不曾想监狱中也能做出此等好饭菜来……”一面又拉了丹宏与哲永坐下,一并享用。几个狱卒则仍然满脸带笑又毕恭毕敬地候在一旁。 丹宏见了便招呼狱卒们坐下一块同吃。哲永便拉了一下他的衣服,意思是不要啦。郑量则说道:“这点饮食,还不够我一人吃呢……” “谢了谢了,我们岂敢?你们慢慢吃,慢慢吃便好。”一个狱卒头说道。 “饮食够不够,不够再让人给你们送点来。”说话的却是牢头,但见他正满面堆笑地从外面进来。 “够了够了。”丹宏说道。 “哪够哦,我还没吃饱呢……”郑量说道。牢头于是命几个狱卒再去拿来,一边叫过丹宏出来,到了他房里,合上门,急忙亲自为丹宏松绑,并倒头便拜: “小人真是有眼不识高山,还望英雄小哥能够多多海涵和谅解……” 丹宏有些惊诧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头爷,这却又是何故?” 牢头便将上面传达下来的意思与他讲了,还再三央求丹宏大人不记小人过,定要饶他等几人过往数日的刻薄之待,还说道:“若小爷不肯原谅,小人今番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 丹宏终于松了口气,连忙扶起了他。 “万望英雄小爷千万不要把我等往日刻薄之事记仇于心,我们也有自己的苦况苦衷,实属是无奈,拿公家的饷要服公家的管,不过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而已……”牢头又连声解释道。 “我知道,我知道,能够理解,能够理解。”丹宏说道。 不一会上面派来的使官就到来狱中当众宣读了上头的意思,不仅当场释放了丹宏三人,还命人备上洗澡衣与三人沐浴。又准备了干净体面的衣物与三人穿了,这才出得狱来。 宣读文书中表达的意思不仅只是要释放三人,还有一项额外的任命,即要将乐艺雅与碧丽仙两个戏团合并起来,由丹宏来出任总管事。 第288章 溪流边的仪式 丹宏出任总管事,碧丽仙的当家吕之渊自然感到高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机会和希望。而乐艺雅当家胡恭谦这边就反而感到担忧和悸惧了……他怕丹宏报复,故而便怂恿女儿胡今悦去重新讨好丹宏。为此不惜让已经与一个官家子弟相好的胡今悦中断与其关系,转而向丹宏示好并投怀送抱。 胡今悦看到丹宏如今地位,心里后悔得不行,她这才突然发现自己对丹宏原来是看走眼了。而随着丹宏在出任总管事之后的种种优秀表现,才华彰显和天赋闪耀,她才感到丹宏原来是一块有着太多潜力可挖的璞玉,随着时光的打磨,岁月的历炼,这块璞玉越发光泽明亮,闪耀夺目。哎,原来自己还是目光太过于短浅了一点,原来自己还是太过于现实和急功近利了一些。 她一想起曾经跟丹宏的言语相投和价值观相似,心里就不胜唏嘘,同时又残存着几丝希望与信心,他必是定应该还是明白,既然是选择终身伴侣,那还是要选择一个价值观跟自己相似的才行。有些热闹,毕竟只是表面的应酬,不过是出于事业合作需要罢了,比如曼采跟他的关系,甚至比如吕皓风,颜忆恩,苏羡黎,叶以诗跟他的关系。真要说到灵魂伴侣,那还得是要有真正的性情爱好相投和价值观念的相似才行,是一种更深沉和本质的东西。而在这一点上,她自信自己是那个最适合丹宏的人。 所以她相信虽然前面他们之间有些波折和不快,但只要她自己主动示好,丹宏还是会回心转意的,毕竟谁也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真实。再说谁又不犯点错呢?不是什么事情一开始都是平平顺顺的,总有个曲折,迂回,这也是正常的,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她便刻意疏远与那官家子弟的交往,转而向丹宏主动展开示好和追求攻势。 其实胡恭谦以及乐艺雅戏团众元老的担忧害怕是多虑了,丹宏并没有任何要对他们进行报复和惩罚的意思,而是跟从前一样对他们笑容可掬,毕恭毕敬的。虽然哲永和郑量对丹宏此举是不太能够理解和接受,但他依然故我和一如既往。二人也只好不再说什么,但少不了自己是要在他们面前昂首傲然,冷冷桀骜和不屑一顾的。看到以前对待和使唤自己如猪牛鸡狗一般的胡恭谦与众元老们如今对待自己却是如此恭敬,谦卑,有礼,哲永平淡一笑,回之以礼,郑量则是睬也不睬,哼声而过。 胡今悦对自己主动示好的意思,丹宏也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对待胡今悦也依然如从前一般谈笑风声,热情不减,妙语连珠起来依旧互相拍肩打背,丝毫不见内心的别扭,隐痛与隔阂,只是当胡今悦有些眼神迷离,幽秘,暧昧地想要进一步与丹宏柔馨和温存时,却发现有一条鸿沟横亘在她面前了,丹宏看上去似乎在刻意地要与她保持某种距离。她心里有些尴尬,愠怒和寒凉,但表面仍装作没事人一样,依然微笑着眼光热烈地看着丹宏…… 下来之后,胡今悦还是有些纳闷不解:看表现丹宏并没有记她的气呀,可是怎么就要与她保持出那个距离出来呢?难道他对自己还是有余恨余怨在心?因而要故作姿态一回,以找回男子汉固有的尊严和曾经心理受挫的平衡?然而她不久就发现自己理解错了,丹宏其实真的是没有生她的气,而是他已经有一个更亲近的人选了,那就是自己的表姐怀琴。 她这才想起怀琴之前宁可冒着被乐艺雅戏团除名的危险而不顾一切地对丹宏三人的帮助,看来丹宏还真是个记情感恩的人。不过按说这记情感恩跟爱情还是不该是混为一谈吧?难道除了这之外她与他之间还有着更深感情层面的东西?难道她与他之间也是情趣相投,心意相合,言语共通,两情相悦,价值观相似的?真还看不出来平素一向低调平和,少言寡语,默默无闻甚至腼腆害羞的怀琴还是这么一个内藏内蕴很深的人?她身上究竟是哪股魔力就把丹宏迷惑和吸引住了呢? 今悦因此对怀琴心生凡分嫉妒和怨意来……怀琴明白她的心思,却只装作不知,虽然没有表示出对他们的生气,但还是与以前同他们的关系有了点微妙的不同。正是这种距离使胡今悦想接近怀琴但又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况且平素怀琴也总是很忙碌,虽然没有参与剧目表演的创作,策划,编撰和安排,但却也在做一些幕后的辅助性的工作。而丹宏每到休息暂缓之余也总是愿意呆在怀琴身边,虽然并没有说多少话语,但却显得那么融洽,自然,一点也不尴尬,仿佛他们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已经培养了很多年的默契和感情的一对。今悦虽是妒火中烧,但看人家那么投契,心里也不想去自讨没趣。 但她心里仍然是不甘休的,她还想替自己争取一回,与怀琴竞争一番。于是便故意当着怀琴的面暖昧亲昵地对待丹宏。丹宏只当是从前一番的熟悉不忌,但怀琴却对今悦此举是心知肚明,然而她脸上却不露愠色和不悦,而依然是平和地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见怀琴无动于衷,竟然丝毫不受刺激,今悦心里益发大胆和狠绝起来,她决定下一步定要来个更陡更猛,便于一日央使女去约丹宏到自己园中来有事相商。待到了园子以后,使女借故离去,丹宏只得一人入得园中来,但见园中寂静异常,并无一人,只有溪流和鸟鸣的声音。丹宏走了一回,却并未见着今悦,心里正纳闷,却听见假山背后传来咳嗽声,过去一看,竟然是今悦在池中沐浴,全身赤裸,正背对着丹宏。但见那娇躯端的窈窕婀娜动人,白嫩如莲,光洁明亮,柔润弹盈,还沾着溪泉的水珠,更是显得分外性感动人,直看得丹宏傻了,不觉怔怔地看了半晌。 “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呢?不下来共浴吗?”但听今悦说道。 丹宏又怔了一下,心想:我还当是什么要事相商,原来是这事啊。今悦这不是分明要诱惑我吗?我得防着点。见没有动静,今悦转过身来对他说道: “看你那傻样,为何要违背心中真实的想法呢?那样活着岂不太累?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的情调和浪漫此刻到哪里去了呢?”今悦一脸妖媚地说道。见丹宏还在犹豫和发呆,她索性过到岸边,一把就将丹宏拉进水中,然后主动将他抱住,丹宏的手也就触摸到今悦弹盈娇润的身体,那一刻怎还能够控制?于是该发生的一切自然也就发生了…… 然而正在激情渴烈的时候,突然有人进得园子来。今悦忙对丹宏说道:“怎么,你进来时连门也没反闫吗?” “没有,我只当你是找我有什么事相商呢,怎么会想到要反闫门呢?”丹宏说道。 “你这个榆木脑袋啊,就连人家的话中之话也不会揣测么?不过也怨不得你,要怪还是怪我自己太粗心大意,待你一进来后却忘了要将园子大门反闫上。如今怎生是好?”今悦说道。 “赶快起来穿衣服呀,你的衣服在哪呢?”丹宏说道。 “坏了,怕是来不及了,我的衣服还在远处的寝卧中呢……”今悦说道。 丹宏正想去取挂在岸边枝上的自己的湿衣穿上,然那些脚步声已近,今悦忙拉过丹宏,迅即涉到对岸取下晾晒在枝丫上的一张床单,将自己与丹宏裹在一起。其时,今悦的母亲及胡恭谦等人已到眼前……见了这番情景,二人忙转过身去,连声谦意地说道:“没想到总管事在这里,失礼失礼,碍事了,碍事了,这就告辞,这就告辞……”说罢急急转身就走。丹宏顿然感到羞愧难当,内疚自责不已。 “这可怎么办啊?不巧正让我父母撞了个现形,我今后……”今悦说道,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丹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也急得拿不定主意。 “你怎么不说话呀?”今悦说道。 “我说什么呢?”丹宏说道。 “如今既然被我父母知道,你总得要对我有点担当呀……”今悦说道。 “担当什么呢?你要我怎么对你担当呢?”丹宏说道。 “既然我爹娘都已知道,我的身子又已经属于你了,你难道还想让我再去找别人嫁吗?你难道不要给我一个名份吗?”今悦说道。 “你的意思是?”丹宏问道。 “你装傻呀?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如今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要你娶我,我要做你妻子,老婆,夫人。”今悦说道。 “这也太突然了吧?你总得要容我想想才是呀……”丹宏说道。 “想什么想?难道你不喜欢我吗?没对我动心吗?如果不喜欢,没动心,为什么又要与我……”今悦还没说完又哭了。丹宏忙拍着肩膀安慰她道:“这毕竟是件大事,总得要认真对待才是,岂能这样随性,简单,草率?是不是?你容我考虑一下。总之你放心,两日后我一定给你个答复。”丹宏说道。 今悦心想,现在要硬逼他同意恐怕也不太可能,况且若再继续纠缠下去倒只显得我有些不通人情,蛮不讲理似的,便说道:“不管你两日后怎么答复我,我都不会再嫁人了,从小我就给自己立了个规矩,只要把身子给了谁就一辈子都是他的人,这也是我父母给我立的规矩。” 丹宏听了心中反而甚是不悦,这话说得虽然婉转,间接,但岂不也多少包含着一些强迫的意味?然而这种事在他的直觉中应该是要尊重自愿才是。他于是没再说什么,只觉得有点对不住怀琴。 因为在他心中怀琴才是第一人选,才是那个值得他终生相信和依靠的人。既然胡今悦今番要催逼我,看来我只得加快确定与怀琴之间的关系了。一旦我确定了与怀琴的关系,就是婉拒胡今悦的理由。到时就算她并着她父母一同来纠缠,也不再惧怕。这女人真是心机深,城府重,竟然还合着她的父母给我摆了这一道,殊不知只会让我更鄙视你的人品。 于是次日黄昏,丹宏就找到怀琴一起去散步,谈心。过往以来的这些日子,随着与怀琴的接触增多,他愈加发现出她内在心灵的魅力和秀蕴来,感觉在她身上既有几分恋人的感觉,又有几分姐姐和母亲的感觉。虽然平和柔淡,却有几分踏实和安全感。而且他明白怀琴才是超越名利之外单纯喜欢他这个人本身的那个女子。一切的喧嚣与热闹都会过去而,而唯有她,不论世事怎样风云变幻,波诡云谲,潮起潮落,高峰低谷,依然会默默陪伴在身边,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看云淡风轻,看细水长流,共小桥流水,共渔舟晚唱,同锄禾田,同涉泥溪,相濡以沫,携手同渡。这种感觉使他渐渐发现自己有些越来越离不开怀琴了…… 然而他心里煎熬着,不知道以怎样一种方式确定自己与怀琴的关系?不知道怎样向她开口?因此两人就一直那么走着,默然不语。在经一个柳荫下的台阶时,怀琴一步没踩稳打一个趔趄,丹宏迅即将她拽住,突然灵机顿发地借势将怀琴揽入自己怀中,并两眼温柔而灼烈地看着她。怀琴刹时脸上红云飞渡,羞涩得不行。丹宏也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只径直吻向她嘴唇,她想挣开,无奈被丹宏搂抱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只得任由着他强行的亲吻,然而心里却是感到异样的美妙和幸福,渐渐便忘掉那份自我的拘谨,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融入进去,并开始柔馨地回应着他的那份暖意和甜蜜…… “怀琴,我爱你。你呢?你喜欢我吗?”丹宏说道。 “我也爱你。”怀琴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猛着点点头道。 “那你愿作我的妻子吗?”丹宏单刀直入。 怀琴的脸红得更厉害了,旋即点点头说道:“我愿意。” “那我叫你喽?”丹宏说道。 怀琴只羞得低下头去。丹宏于是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对她喊道:“老婆,我的妻。” “嗯……”怀琴无比娇羞地柔声应道。 丹宏怎还忍受得住?将怀琴搂得更紧,又是一阵狂吻。末了他自己却也满面通红起来,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想到同今悦的那件事,他要告诉怀琴。 “但是有件事我觉得不能瞒你,我要告诉你,希望你能谅解我。”丹宏说道。 “什么事?你请讲。”怀琴说道。 于是丹宏便将今悦与他的那件事情讲了,然后准备着迎接怀琴的不悦。 孰料怀琴听了并未面露不悦之色,乃是很平静地说道:“我对此并不感到奇怪,因为这实在就是他们家里惯常的做法,我是他们的亲戚,实在是太了解他们的为人了。很显然,你被他们摆了一道。我能理解你,并不怪你,反而欣赏你这种对我诚实的态度。至于她要催逼和迫使你,关健要看你的意愿。你若愿娶她,我也不介意,我还是会跟着你。” “那不行,那对你不公平。”丹宏说道。 “相比公不公平,我更愿意看到你听从自己内心真实的意愿。”怀琴说道。 “那不行。就算你愿意,我也未必接受她。”丹宏说道。他这么说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以今悦那种高傲,矜持,强势的性情与作派,一旦将她娶入,只怕会在家中处处压制怀琴,而这一点是他不愿看到也不能接受的。 “只怕胡今悦与她爹娘不似你想象的那般好应对。”怀琴对丹宏说道。 “好了,不说他们了,现在是我们两个的时间。我们是不是也该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呢?”丹宏说道。 “嗯……”怀琴笑着点点头。于是二人就在溪流也双双跪下拜天地。怀琴爹娘早去世,丹宏也认为自己的爹娘已不在人世,于是二人只得仰面头上的天空拜父母。再按着就是夫妻对拜。但见他们从溪中捧起水当作酒,互相喂送到对方的嘴里。仪式这就算行完了,丹宏还觉得别有情趣和风格的,真诚,平和,全然没有任何表演和夸张的成分。想必这定是令他二人终身难忘的一段回忆了。 却说曼采这边见到丹宏如今高升虽然替他高兴,但一想到之前他对自己的那番话态度和说过的话语,心里对他又是几分的愠怒和嗔怪。然而每到夜里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地要想他,想着想着眼泪就簌簌流了出来,只把个枕头当成是丹宏,狠狠地一拳又一拳地打去。打了一阵又抱着枕头哭了起来。想到自己本就自卑于他,又被他那番斥骂和奚落,心中更是委屈满满,但事实上又爱他得不行,这种五味杂陈的感觉令她心里恨得痒痒的,牙齿咬得格格的。 然而到了白天的时候,她却在人面前收藏起了那份自卑,脆弱和凄伤,变得依旧大大咧咧,气势强悍和作风硬朗起来。看见丹宏,她也傲然地将头转向一边,一副毫不向他示弱示怂的样子。倒是丹宏主动走过来向她躬身行礼,致歉,并拉着她单独到了一个静僻处讲清了那天他之所以斥骂她的原委。曼采这才知道丹宏之所以当时要与她翻脸和划清界限其实是在保护她,怕她因与自己关系过密而受到牵连,而致一同遭罪受难。原来是自己误解丹宏的这片良苦用心了,曼采于是为自己误解了丹宏而不好意思起来。而丹宏却对她说道: “我当时其实是知道你讲的那些是为了我好的,所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应该真诚地向你说一声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当时说的那些太过激烈与尖刻的话语。对不起,曼采,请你原谅我。”丹宏说罢又躬身向曼采行了一个致歉的礼。 曼采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有些可爱又有些结巴的说道:“那么丹宏哥,我们还能象从前一样和好吗?” “怎么不能,傻丫头。”丹宏说道,并轻轻拧了一下她的脸。 曼采于是立刻露出她调皮,可爱又温柔的那一面来,也还拧丹宏的脸上一下,两人于是你来我往地打闹逗乐起来。 “玉松哥,我们今后再也不要吵架和闹矛盾了好吗?”曼采说道。 “好。”丹宏说道。 “也再不要分开了好吗?”曼采说道。 丹宏一怔,旋即说道:“傻丫头,难道待你以后嫁了人后我还要与你不分开吗?” 曼采闻言顿然脸色大变,高声说道:“你说什么?我嫁人?我今生除了你,谁也不嫁!” 丹宏脸上无奈地苦笑着。曼采却跑将过来,一把抱住他踮起脚尖就吻他的嘴唇,边吻豆粒大的泪珠就滚落下来。 “怎么了?你哭什么呀哭?”丹宏忙拍着曼采的后背安慰她道。 “我不管,我今生只做你的新娘。”曼采说道。一面又捧住他的脸狠劲地亲吻。 “但我已经有妻子了。”丹宏说道。 “谁?”曼采问道。 “就是你怀琴姐。”丹宏说道。 “啊……”曼采大吃了一惊,旋即冷静了下来,说道:“那我也可以作她妹妹呀,而且我跟她本来就是表姊表妹关系,这样一来岂不更是亲上加亲?” “你还是容我想想吧,怎样……?”丹宏说道。 “好吧,你想你的,不过我自己是已经决定了的,不会再作改变了。”曼采说道。 丹宏知道曼采虽然强势,但并不傲慢,也不霸道,人也很单纯,直接,不会拐弯抹角,应该说跟怀琴是能够较好相处的。但是如果要答应她,就更不好拒绝今悦了。要么就两个都婉拒,这样也找不出长短来说。 他不想为这些事烦恼太久,人生光阴毕竟有限,最终一切都会不再,何不趁着还在的有限时光,让自己活在一种愉悦之中? 他于是把精力更多地用在发掘更多的青年才俊身上。因此他打破那种等森严,按资排辈的传统做法,不拘一格地挑选人才。此举尽管引得很多名角和大腕不满,但却也得到不少年轻新人的支持。宋雨潇和廖若澜就是其中被他发掘出来的两个极为出色的青年才俊,他们一个在家中是排行第十,一个则是排行第十一,从小便在苦水和泥堆中长大的孩子,可是都聪明绝顶,远远比家中其他的兄弟姊妹更加出色优秀。 宋雨潇因为从小营养不良,体弱多病,因此就被父母遗弃在一个外乡的田野边,幸被一村民发现并抚养长大这才有了今天。而廖若澜则因家庭里面兄弟姐妹太多,父母负担过重,无法养活,因此就将他送人。如今二人越来越出色,事业长进,又挣到了钱,亲生父母就反过来要与他们相认,而家中的兄弟姐妹也都来找他们借钱,寻求帮助。本来因为久未见面的那份亲情的期盼,热烈和感动反而又因此闹得彼此都很不愉快。想到如今与亲生父母的别扭,与同胞兄弟姐妹的不快和翻脸,二人心中不仅都有一种感叹,早知如此还不如不相认还好些,或者当初既然那么艰难还不如不将自己生出来还好些,如今却要让自己去面对这些无奈和痛苦。 丹宏也就劝他们道:“也别这么想,每个人除了是父母的孩子,也是造物主的孩子。所以在这世间,我们不仅是为父母而活,为兄弟姊妹而活,为亲朋好友而活,更重要的是为自己而活,因为唯有为自己而活,才是为造物主而活。因为自己的这条生命和灵魂,从终极的本质上是造物主给予的,连自己的父母,兄弟姊妹,亲朋好友,所有一切人都是,没有人能够例外。我父亲告诉我,生活的很多不如意,比如失望,寒心,绝望,痛苦,不幸,恐惧,魔恶,伤害,死亡等等都是造物主对自己的灵魂的考验,是必然的命运,是谁也躲不掉的宿命,没有人能够例外。如果不能意识到这一点,到头来才是真正的感到措不及防,失望寒凉,绝望透顶。” 宋雨潇与廖若澜点点头,很感谢丹宏对他们的劝慰与开导。 夜里梦中丹宏便向父亲说起此事。飞龙说道:“孩子,你说得很好。不过我要告诉你们,人生的尽头,不是希望在等着你们,而是更大的悲哀,悲剧,不幸,痛苦和绝望在等着你们。所以现世的绝望恰好是新世的希望,现实的死亡恰好是灵魂的新生。关键是你们有没有这个信心。假如有这个信心,那么怎么样的恐惧,痛苦,死亡,魔鬼和可怕都不再恐惧,可怕,都是可以战胜和迈逾过去的障碍。假如没有这个信心,那么现世现实的痛苦,不幸,苦难,厄运,悲剧,凄伤,寒凉,酸楚,悲哀,残忍,恐怖,死亡和魔鬼必定会令你们感到彻底的绝望。所谓向死而生,就是向着死亡背后的希望而生,所谓改变命运就是向着死亡背后的希望去努力,而不仅仅只是以某个现实的风景为坐标,为目的,而希望,而努力。” 丹宏心想:是啊,老十,老十一,大概都是父母在比较大的年龄的时候才生的自己了,这样的孩子较之排在自己前面的兄弟姐妹,往往更加先天不足,营养匮乏,能活下来都算命大,更别说去奢望其他的什么了。然而恰好正是这样的孩子,反而出落得比其他排在自己前面的兄弟姊妹更加容颜美丽,更加才思卓越,更加杰出优秀,更加成就显赫。按理说这是违背自然规律的呀,这怎么解释呢?唯一的解释就是上天眷顾,上天钟爱,上天垂青,上天把那份才华和机会,以及那份敏锐和顽强,恰好赋予给了他们。回头想想,他们的生命,曾经是多么容易就夭折呀,曾经是多么的不起眼啊,仅仅只是一个偶然机会的把握和经历遭遇的变故,就彻底改变了他们未来的命运与人生。有时想想人其实是有多少种不同可能的人生啊,想想宇宙的浩瀚和大自然的辽阔,人的生命其实是多么的渺小和脆弱呀,然而他们又是如此的顽强,竟然书写了属于自己不凡和永恒的光辉。想到这里丹宏便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告诉了父亲。 “是的。其实你再想想,这个世上有多少个老十老十一们没有来到这个人间啊,如果按照人的生育能力来计算,这个排行还可以继续往下延续。那么这些生命都到哪里去了呢?这些灵魂都到哪里去了呢?难道人是那样的任性?那样的随意?想生多少就生多少,想不生就不生,想制造多少生命就制造多少生命?想制造多少灵魂就制造多少灵魂?想不让多少生命来到这人世间就不让多少生命来到这人世间?想让多少灵魂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可以让多少灵魂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不,这背后应该有一个不变的永恒的东西在支撑。即一切生命和灵魂都出自造物主,都来自造物主,都属于造物主。所以别说他们没有,他们都在造物主那儿呢。我们如果能够明白这点,就会把自己的一切光辉和灿烂都看作是属于造物主的荣耀。你可能出现在这个世间,可能会来到这个人世,但是呢,也可能不出现在这个世间,不出现在这人世,其实想想,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随性和偶然,那么的没有实在性,稳定性和永恒性,明白了这一点,其实就明白了真正的光辉和荣耀最终还是归于造物主,人不过是一个偶然和匆匆的过客。生命无常,是因为造物主有常。生命短暂,是因为造物主永恒。生命偶在,是因为造物主恒在。这么一对比,你就更加能够清楚地明白到真正的价值究竟是在哪里。”飞龙说道。 “嗯。”丹宏点点头。 “没有谁先天比谁差多少,只是后天的机遇与环境太不一样了,所以才会造成不同地区的人与人之间这么大的差异差距。在一个自由发挥的环境里,在一个人只要努力就有机会和机遇的环境里,一个人取得成功的可能性无疑会大出很多,即便这个地方只是个弹丸之地,人口不多,也会显得群星璀璨,灿若星云。相反在一个管得很死很死的环境里,人都被管傻了,哪还有更多的自我价值实现的可能呢?所产出的只能是跟屁虫,伪君子,面具人,投机客,钻空钻漏的无耻者。即便这个地方再地大物博,辽远广阔,人口众多,浩若烟云,也照样庸才遍布,愚蠢众多,伪面泛滥,奴才横行……”飞龙说道。 第289章 酒后清晨 面对戏团里的老资历们的发难与纠缠,丹宏心里不胜其烦,对他而言,精神的愉悦,灵性的曼妙本身才是人生最可宝贵的东西。这么多的巧舌如簧,这么多的甜言蜜语,这么多的热情有加,这么多的天花乱坠,真的令到他的内心感到有些作呕和厌倦,他们所为所图不就是金钱和物质利益的好处吗?不就是地位与名声吗?拿去好了,要什么东西都拿去好了,我有限的生命不想浪费在那些地方,我要沉浸在灵性的愉悦和曼妙中,我的人生只需要这些就够了。灵性要愉悦,我就不能停止思考,当我处在思考中,时间便变得不再难熬和无聊。然而我若要能保证思考就必须以身体健康作支持。而要想身体健康,我就必须要养成比较良好的生活习惯与作息规律,酒是不能过量饮了,也不能过多熬夜,心情还要保持愉悦,不为琐常烦忧所困。 丹宏固然这么想,但现实每一天的一桩桩的烦心事并不会因此而放过对他的纠缠,于是他便将这烦恼讲与哲永和郑量听。哲永说道:“这些事干脆由我与郑量来替你挡着。”丹宏正想从这些烦心事中脱身,也就答应了。 至于对胡今悦的答复,丹宏自然搬出怀琴来作挡箭牌。胡今悦恼了,说道:“你既然已与怀琴成婚,为何还要与我……?” “我怎么知道你叫我来相商事情结果却是那桩?”丹宏说道。 “但你既有妻子为何在知道所为这桩之后还是要入得池中与我……?”今悦说道。 “拜托小姐,是你主动来拉我入水的好不好……”丹宏说道。 “但你可以拒绝呀,可以不接受呀,不接受我的主动和诱惑。”今悦说道。 “当时我已被你拉入到水中,触碰着你的身体和肌肤,我还有得选择吗?你当我是神仙呀,我亲爱的大小姐。”丹宏说道。 今悦一听这话,不禁心里有些美滋滋的,甚是有几分得意,心想:看来他对我的身体和肌肤还是相当满意的,完全就没有抵抗能力,这样说来,我与他的事还是有不小希望和可能性的。我就不相信男人是能够离得开对肉身的欲望而纯粹只谈精神的动物。再说就算只谈精神,我与他也是有着共同的话题和相似的价值观念的,所谈也是融洽,默契,互补,相得益彰,妙语连珠,熠熠生辉的。这点我自信连怀琴也比不了,因为这些是天生的东西,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怀琴固然待他更忠心,在背后默默无闻地做事,支持,这点当初的我是比不了,可这不也因为是我的要求高,标准高,而怀琴的要求低,标准低么?要求高,标准高自然就有更高的追求,要求低,标准低自然就更能少有怨言地在背后默默做事,默默付出,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是怀琴与他内心的共鸣与珠连璧合能比得上我么?她固然对他忠心,但时间久了,玉松他就会愈来愈感觉到与怀琴之间的没有共同语言的烦恼来。而我要求和标准虽然高,但却可以与玉松碰撞出心灵的火花来,而且因着价值观念的相似,越往后走双方的精神维系与契合反而会越紧密,越融洽。因此只要我入得云家门,迟早都会把怀琴甩在后面。 “既然怀琴在先,我也不介意,我作小也无妨,这样你总再找不到借口和理由了吧?”今悦说道。 “哎,你怎么老是这样咄咄逼人和强势呢?你总得还是要尊重一点我的真心意愿吧?”丹宏说道。 “我尊重你的真心意愿?那谁来尊重我的真心意愿呢?”今悦说道。 “你怎么能这样蛮不讲道理呢?”丹宏说道。 “我蛮不讲道理?你只知道为自己讲道理,可是想没想过也要为我的身体清白和名声讲讲道理?现在团里上下并外面的人都全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了,你如果不给我一个名分叫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今悦说道。 “你们不说出去又有谁会知道?好了,我今天的答复就只能是这样。”丹宏说道。 “云玉松,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打发掉,我告诉你,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今悦说道。 丹宏却不再说什么,躬身行了个礼后转身就走。 却说哲永与郑量管事后相比丹宏就多了些圆滑,既在不自觉中有些识趣地搞好了与背后的黑道势力的关系,又适当地掌握好了官府的尺度与底线,剩下的便是对以前欺负过他们的人,对待他们态度恶劣的人,看他们不顺眼的人进行了暗中打压与继续对青年才俊的大力提拔。他们还秘召了一些人,去跟踪那几个曾在狱中虐待过他们的狱卒以及牢头。 待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他们就蒙了面把那几个人劫持着到一个僻静处,准备揙揍一番。然而轮到要动手时,哲永却退缩了,不仅退缩了,还吩咐郑量他们不要下手过狠,要掌握好分寸,以不把他们打残打出毛病为限度,让他们感到疼痛难忍就行了。郑量心里对哲永冷笑了一声,暗忖道:真是个临阵缩头的胆小鬼,吼得凶,一根葱。他自己却丝毫不会含糊和客气,之前怎么挨的现在就怎么打转去,所以他上去抡拳就打,狠狠地发泄了一番,还让那几个人跪地磕头求饶,又把烂泥扶在他们脸上,让他们跪在地上,又命他们爬着汪汪地学狗叫,还令他们把舌头伸了出来,像狗一样地哈着气,着实是痛快地把他们羞辱了一番。 那几人在牢狱里实在是整过,折磨过太多的人,如今被打虽然也能猜到是被自己们以前折磨过的人的报复了,但着实也猜不到究竟是被谁打的,之后的行为也就克制和收敛了一些。然而不久又好了伤疤忘了痛,故态复萌了。 然而今悦竟然出现在丹宏的梦境里,依然如那天泉池中与他激情灼烈的情景,他也的确感到了不可言喻的美妙和惬意。然而醒来后看着身边的怀琴,他又感到无比的羞愧自责起来。天啦,我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我白天没想过这事呀,也没有想象和期待过这样的情形出现在我的梦里呀,它怎么就自己跑来了呢?难道这是上天在暗示我什么?难道是上天想要告诉我其实我并没有摆脱和超越对今悦的喜欢和迷恋?抑或还是其它?我难道是如此的贱性和朽弱? 这种情形折磨得丹宏内心很难受,于是晚间便一个人悄悄踱到一处不打眼的酒肆里饮起酒来,碰巧被吕之渊看见,便躲在一旁偷窥,但见他形容忧烦,表情痛苦,便过来陪他喝酒聊天解闷,一来二去,两人竟成了酒友。 一日吕之渊便请丹宏到他家里饮酒。酒过三巡,面色潮红,兴意微珊之际,恰碰上吕皓风从外面回来,见了丹宏顿然惊喜异常,忙给丹宏和她爹斟酒。丹宏趁皓风给他斟酒之际,忍不往细将她看去,但见她脸颊轮廓优美,雪白晶润,浓眉长睫,桃眼清澈,鼻梁高挺,珠唇雅腴,仪态高贵,端庄,华美,明丽,比之今悦,更胜了一筹华贵与明艳之气,心中不禁热意上涌。 吕之渊便吩咐女儿道:“刚从外面回来就与玉松当家斟酒,着实是欠缺礼仪,还不快去净手更衣再出来斟陪。”皓风闻言便微躬颌首作礼,然后潇逸转身而去。 待再入厅堂之时,皓风早已一袭低胸红裳,发髻高盘,花饰耀眼,美目盈盈。那低胸红裳映得她微露的双肩及玉颈分外地冰晶玉洁,雪白如莲,丹宏乘着酒意,不禁看得呆了。皓风又是嫣羞一笑,低下身来,为他徐徐斟酒。丹宏借着这功夫又紧盯着她的肩颈看。但见那香肩柔美,玉颈晶润,尤是那双纤纤玉手分外整洁雅致,修长娇柔,而红袖抖滑处,腕如雪藕,盈美动人。皓风与他迎目对望,便看到了他眼中的色意涌动,不禁又是娇媚一笑,故意再去撩拔他奔涌的兴意,自己心中却是暗自喜悦,她希望的正是他能这样色意呆呆地看着自己,她其实也想用同样的目光去回应丹宏,只是父亲又在那里,便感一些不妥。更何况,玉松这人本就是帅俊过人的男子,对女人的要求自是不能等同于一般,若是那轻易就能让他到手的他反而会觉得兴意索然了,反而是那越不易让他得逞的,反倒更能撩拔起他的兴意,燃烧起他的激情。于是只是强作矜贵和妩媚,并不与他激烈地回望。 情形正如皓风所料,她愈是表现得矜贵和妩媚有度,丹宏愈是被她撩拔得魂不守舍,欲罢不能。而丹宏心中正在为今悦一事苦恼,我既那样摆不脱今悦对我的纠缠,若皓风愿意跟我,我何不也将她拉入进来以抗衡今悦,从而使怀琴能够少受压制,欺负和伤害? 吕之渊看在眼里,明在心中,便借故离去。见父亲走了,皓风心中更大起胆来,于是看丹宏的目光渐渐由妩媚变成妖媚,由轻惑变成魅惑,由端雅变成幽秘,由矜贵变成色昧……丹宏此时早已酩酊飘然,恍兮惚兮,一双迷离色眼就没离过皓风的脸,见她也是如此这般,哪还按捺得住,不经意之间便触碰到她的手,她并没有收回,而是与丹宏的手搭在了一起,于是火花瞬间点燃,激情刹那燃烧,两人都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互相狂烈地亲吻……之后的情形就是顺理成章,皓风也把自己的身体全部给了丹宏。 次日醒来时,丹宏看到皓风一丝不挂地睡在自己身边,而自己也是全身赤裸,不禁大吃了一惊。旋即沉定下来,这才想起自己昨晚喝了不少酒,而也正是皓风在陪着自己,不仅给自己斟酒,还陪着自己共饮。而自己当时也的确是按捺不住,不过皓风也显得情愿,乐意……看来两人昨晚都已经是喝得有些天上人间不知所然了…… 皓风这时也醒了过来,深情地看着丹宏,忽而转过头去,拖起被单盖了脸哭泣起来。丹宏忙问何故?皓风不语,只是哭。丹宏不解,着急道:“究竟怎么回事嘛?” “我怕你会走,会离开我,不要我了……”皓风说道。 “这……”丹宏有些结巴。 “完事就装糊涂了?这事我爹也知道了,你若不娶我,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人世间?”皓风说道。 “这……”丹宏又结巴道。 “这什么这?怎么,你还犹豫了?难道我配不上你吗?难道你没对我动心吗?没对我动心怎么又要同我发生这事?”皓风说道。 “是我配不上你才是。而且我承认我当时也是对你动心了的……”丹宏说道。 “当时动心现在就不动心了?”皓风说道。 “现在你也很美呀。”丹宏说道。 “那你怎么躲来躲去的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皓风说道。 “这么大一个事情你总得容我冷静冷静,好好考虑考虑,对不对?”丹宏说道。 “你别跟我找借口,想拖吗?”皓风说道。 “不是想拖,而是我已经有怀琴这个妻子了。”丹宏说道。 “什么?你不是骗我的吧?”皓风说道。 “不是,真的。”丹宏说道。 “你真是可以的,有妻室了,还对我这样,真是存了心的。”皓风说道。然后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也无妨,我作小就是了,反正你们男人有这特权,我爹不也有几房。” “放心吧,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丹宏说道。 “那我先得要个证据,免得你忘记?”皓风说道。 “什么证据?”丹宏问道。 但见皓风俯身过来就在他手臂上狠劲咬了一个牙印。 “哎哟……”丹宏疼得叫了起来。 “这就是证据,就是你我曾经在一起过的证据。我让你一看到这个证据,就想起昨晚和今早这个情景。现在你也必须要在我的手臂上咬出一个牙印作为证明……”皓风说道。 “这就免了吧。”丹宏说道。 “不行,咬,必须咬,不然我不会让你走。”皓风娇嗔道。 “哎……”丹宏叹了口气,然后就在皓风的手臂上轻轻咬了个印子。 “不行,这印不明显,还得用力点咬,别怕把我咬疼,就是要疼才会印象深刻……”皓风说道。 丹宏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心里想到:天啦,这个姑奶奶可是比今悦那个大小姐还要难缠。好吧,既然你不怕疼,那我就不客气了。便加力再咬了一下,这回把皓风疼得叫了起来,却满意地看着丹宏笑了。 自从丹宏打破按资排辈的等级习惯,给所有人都予以同等的机会以后,不少原来长期被压制的人心中都燃起了一股想要努力证明自己也不比原先的压制者逊色的想法,颜忆恩就是其中一位,她是被谁所压制呢?正是吕皓风。 所以她便不顾一切地开始狠劲练习各项技能技艺,废寝忘食,风雨无改。这一切都被丹宏看在眼里,暗暗对她佩服不已。看着丹宏在留心地观察自己,忆恩便主动来向丹宏请教,并热烈地与他探讨,有些动作她明明是会的,却故意假装不会,故意假装做错,就是故意要促使丹宏来手把手地教她,一遍又一遍,还是装作生硬,盼的就是丹宏多教她些时间。而丹宏也是无比地耐心,细致,认真,一丝不苟,令忆恩着实感动,又对比其他人,更感觉丹宏的温和,谦逊与善良,本就对他有好感,现在竟然在心里涌起了一种幽幽的对他的爱意…… 比及华美大气,作风强势矜贵的皓风,眼前的忆恩却是显得更加妩媚温柔,娇美动人,肌肤虽不如皓风雪白,身形却更加窈窕丰腴,性感动人,而且人更单纯,朴质,不似今悦,皓风般心机厚重,城府深邃,这点倒和曼采有几分相似,不过却不似曼采那般强势,刚硬,坦率,豪爽,直接,江湖义气色彩浓郁,反而倒有几分书香气息,典雅风范,看得出来是个端庄淑雅,内心沉静,耐得住寂寞的人。丹宏不由也对她心生几分好感……以后不自觉就会时不时同她切磋技艺,甚至还谈起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文章哲思方面的话题。这点也让他对忆恩的好感日渐加深…… 看到丹宏对忆恩手把手地教导,同出一门苏羡黎和叶以诗难免会心生几分妒意甚至醋意。这不,叶以诗也主动找到丹宏教导自己。丹宏谦逊道:“在这些方面,你们可是比我的经验丰富多了,应该是我向你们请教才是,怎么反倒我好象还成了老师似的?” “当家的,你教导忆恩可以,教导我就不可以吗?是不是她长得比我更乖?是不是我就没有她可爱?”以诗睁着忽闪忽闪的机灵的大眼晴嘟着嘴说道。 丹宏一看她那双乖咪咪又机灵透顶的大眼晴,不禁被她这可爱的模样逗乐了,说道:“谁还能比你更可爱呀?你这双眼睛长得真好,忽闪忽闪的,真是个机灵鬼。” “那凭着这一点你也该教我几招几式呀。”以诗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大家互相学习,交流,切磋吧……”丹宏说道。 “那好,咱们现在就比试一番。”以诗说道。还未等丹宏反应过来,她人早已经放马过来。 丹宏只得跟她比试。以诗耍的那套,在丹宏看来只能算作是表演性质的技艺,就跟杂技技能和马戏功夫是一回事,要论到实战,就完全是花拳绣腿和雕虫小技了,全然不堪一击了,但他却故意败给以诗,让以诗好不得意。而躲在一旁偷窥的苏羡黎看了,知道是当家的在让以诗,不禁嘴角边露出一丝诡秘的微笑。 “小姑奶奶饶命。”丹宏叫道。 “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呀,编写剧目还行,要论实际打斗,不是我不谦虚,你还够跟我们学呢……”以诗说道。 “那是那是,在这方面我真的好畏惧你,怕得不行……”丹宏说道。 “那你以后就要乖乖听我的,否则我就要让你更畏惧害怕。”以诗说道。 “遵命。”丹宏略一颌首抱拳。 往后丹宏还真的总要找机会跟以诗学艺,其实呢主要是觉得跟她呆在一起轻松,好玩,逗乐,正好忘掉或减少烦恼。但以诗却当丹宏是对她有意思,也觉得他这人虽然说话有点文绉绉的,有些迂腐,不过耐心很好,也知道疼人,也让她有安全感,因而也对他甚是喜欢。 苏羡黎的想法则与叶以诗相反,她要套点丹宏的真功夫出来,便趁以诗一段时间忙于别的事的功夫,找到丹宏切磋。丹宏还是如法炮制,诈败讨喜,孰料羡黎根本就不领这个情,而是狠招迭出,却又很有分寸把握,每一招丹宏若不认真对待,定然挨打疼痛,但却不会造成对他身体的伤害,仅凭这点丹宏就知道她是个虽然野辣却不失善良的姑娘。 “哎呀,我输了我输了,我投降,我告饶,我对你崇拜得不知道五体都要投到哪里去了……”丹宏说道。 “哎呀,我好怕呀我好怕呀,我好害怕你呀,我一看到你就紧张得不得了啊……你蒙谁呀?哄三岁小孩呀?当我跟以诗一样是傻大妞一个吗?我告诉你,你要是今天不使出真本领来,我不会放你走。”羡黎说道。 丹宏看过去时,但见羡黎麦褐饱庭,剑眉耸立,双目圆睁,鼻盈唇丰,黑发如洗,浓密飘洒,疾风吹过,拂面凌乱,端的热辣野烈,性感之极,不禁心中一动,真招使出。 但丹宏还是极有分寸,只使三成力,这样周旋十余合,不愠不火,不痒不痛的,甚是无味,羡黎当是丹宏仍然在耍弄自己,不禁有些恼了,猛一提力一刀划去,丹宏猝不及防,右臂竟被划了道口子,顷刻,血就涌出。羡黎见了大惊,忙丢了刀,立即撕下自己里面衣袖一角,赶忙替丹宏包扎,也包扎也连声致歉不迭。 “没事没事,多大点伤口呀,不包扎都无妨的。”丹宏说道。 “糊说,不包扎怎么止血?感染了怎么办?”羡黎浓浓的眉毛都皱到一起了,担忧地说道。 “怎么,你还关心我呃?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呀?”丹宏恬着脸大言不惭地撩拔她道。 羡黎闻言立即将还没包扎完的布条扔络丹宏,嗔怒道:“自己包扎!” “哎哟,大小姐,要做好事就做到底嘛,怎么能够半途而废呢?那前面不是白做了吗?总不能让我只记你一半的情吧?”丹宏笑道。 “那就老实点,好好听话。油嘴滑舌的。”羡黎说道。 丹宏只得乖乖听话了,就任由羡黎给他包扎,却把个眼睛细细地盯着她的脸看。这脸真是丰盈饱满,丰润细腻,丰腴妩媚,又不失好轮廓,丹宏心里甚至产生产生了好想去亲上一口的冲动。 见他这般痴傻地紧盯着自己,羡黎非但不恼,反而笑意盈盈地回望他,目光中也流露出欣赏和喜慕之情,还故意害起羞来,把头别过一边。丹宏以为她被自己看得不好意思,便把脸也转了过去,然而又忍不住想再看她,恰好羡黎也刚好偷偷转过头来,两人都发觉对方都偷偷转过头来看自己,不觉都相似地害羞一笑。不知不觉间两人的手已握到了一起,并在发觉后都没有放开的意思。丹宏遂大胆起来,热辣辣地逼视着羡黎,看得羡黎脸色微红,丹宏就忍不住俯身过去亲了她的脸颊一下,羡黎一抬头,那盈润的嘴唇正好与丹宏的嘴唇隔得好近,于是两人就很自然地热吻在一起。不巧这一幕恰好被刚赶过来的以诗碰见,但见她恨了丹宏一眼,“哼”地一声就冲气跑了。丹宏怔怔地站了起来,茫然地不知所以…… 数日后是内务部监察司次辅洪元禄母亲的九十大寿庆生,合并后的乐碧戏团应邀要前往演出助兴,丹宏于是带着戏团的六朵金花前往洪元禄的府邸拜会。岳曼采看到丹宏不仅与胡今悦,吕皓风举止亲密,甚至竟然与颜忆恩,苏羡黎,叶以诗也是有说有笑的,显得关系也非同一般,心中顿然醋意大发,妒意汹涌,就拉长着脸一言不发。丹宏心里便感到纳闷,忙问其故,于是曼采就把自己心中的郁闷和不满说了。丹宏就解释大家都是朋友,又都在一个团里,彼此都需要关照,帮助和合作不是?可曼采怎听得进去? 那边吕皓风,苏羡黎等人见了也对丹宏不满起来,凭什么就要特别关照那个岳曼采呢?于是丹宏又只得对她们展开解释。谁知他越是解释她们越是不相信他。到头来,大家都在怨他了,他感到好生烦恼。 夜里梦中他向父亲问道:“”唯灵世界是否还有性别之分?” “你感觉到的是灵魂,你看到的是性别。”飞龙答道。 “唯灵的世界能否看到?假如不能看到,而只有感觉,那性别的存在,便失去了意义。”丹宏说道。 “我只告诉你,男人的灵魂与女人的灵魂有区别吗?没有。在这一点上,从属灵的角度而言,男女最终会合而为一,成为一个个独立的纯粹的灵魂。在这个层面上的爱,是一个个不同的独立的灵魂与灵魂之间的爱,与性别无关。灵魂之爱,无关生育,无关生理需要。”飞龙说道。 丹宏点点头。 “我还想说,神是真实的,人是虚妄的。道德,理性与努力,这是人应掌握的三要素。抛开信仰因素,只是单纯谈处在自然状态中的人,其做法也不外乎只是两种,即是以道德的方式还是以不道德的方式,也就是以文明的方式还是以野蛮的方式。甭找太多的理由,就只拿这么一条原则来对照自己也就一清二楚了。”飞龙说道。 “爹,我记得你说过,在道德与不道德的同生共体中人要选择道德,在生与死的同生共体中人要选择生,在光明与黑暗的同生共体中人要选择光明,在真与假的同生共体中人要选择真,在美与丑的同生共体中人要选择美,在净与秽的同生共体中人要选择净。这才是一个人灵通过上帝考验成为被袘拣选的前提条件。”丹宏说道。 “是的。而且上帝赋予了人及这个世界以道德和理性的双重属性。因此作为一个人的努力,应该是同时面向这两个方面,也就是人既要在道德上去努力,也要在理性上去努力,这两者缺了哪一端,人灵精神都将变成狭隘,变成失去平衡。因此一个健全的人,应该既是道德的努力者也是理性的努力者。”飞龙说道。 “理性的努力表现在什么地方呢?”丹宏问道。 “理性的努力表现在你必须要学会动脑筋,聪明,运用智慧,逻辑,勤于在这些方面思考和实践,不要浪费上帝赋予你的这些能力。人的勤奋和努力工作是什么?就是在道德上努力与在理性上努力的综合。勤奋,努力,这是相比懒惰更为符合和靠近道德的事情。而战胜懒惰去勤奋劳动,努力工作的过程又不能是蛮干糊干,而是要开动脑筋,运用智慧,想象丰富,逻辑严谨,推理缜密。总之自己要尽到努力,在道德和理性两个方面的努力,这就够了,其它的就交给造物主了,不要自己去充当法官来裁判裁决,要相造物主,袘自有公允。”飞龙说道。 “嗯。”丹宏说道。 “人要使自己处在属灵中,就要处在思考的状态。梦境有时比现实更真实,因为梦境是一种属灵状态,而现实有时却未必。梦境中的美就是属灵状态应追求的美的方向。”飞龙说道。 “但梦境也有死亡和魔鬼的恐怖啊。”丹宏说道。 “拥抱魔鬼和死亡吧,不要被它们吓倒,也不要与它们计较和纠缠,只要做好自己,不要用恨去报复恶害自己的人,相信“伸冤在我,我必报应”,一切交由造物主,袘自有公断。”飞龙说道。 “不管存在之谜的终极真相是如何,我都要追求公正,追求灵在,一个没有公正和灵在的存在真相是我不愿接受的。”丹宏说道。 “存在本属于上帝的事,跟人无关。但上帝造人存在,让人存在,却又设计了他的罪和死,只让他保留短暂的有限的生,其目的何在?袘明明是可以办到白白送人永生的,但袘没有这么做,这是袘的意志,人无权指责。作为被造的人,只能接受袘的意志,从而再从中去理解。显然,袘不白白送人永生,而是附加了条件,这条件就是对人的勇气的要求,信心的要求,愿望的要求,道德的要求,理性的要求,努力的要求。因此魔鬼与死亡之所以被设计出,正是为了对应和配合这些要求。并没有真正有谁能悖逆这意志。”飞龙说道。 “那一些自杀现象呢?岂不是终于有了一回终极性质的自己替自己作主的选择和行动?岂不是对造物主也说了一声不?”丹宏说道。 “但一切的自杀都不是主动的挑战造物主的自杀,而是被迫的自杀,而是被蒙蔽了心灵的自杀。为什么这么说呢?自杀的行为虽然看上去是一个人的自由意志的自我决定,但其实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好端端的健康饱满,心理正常,心情愉悦,全无压力的情况下去主动选择自杀。而往往是在这些方面受损严重,以致感到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灰心绝望,难以再继续承受下去之时才会作出的决定,因此这决定是一个被迫的决定,不是一个主动性的决定。”飞龙说道。 “抑郁的痛苦好象就是如此。”丹宏说道。 “是的,那是先从身体健康的丧失开始,疾患缠身,久治不癒,日日活在难以承受的痛苦不堪之中,加上治疗药物所带来的毒副作用,以及对治疗药物种类的选择和尝试太多而造成的一些不良的相互的毒化作用,因此致使人的身体受害,精神致幻,心智恍惚,体力虚弱,精神体系崩溃坍塌,再加上工作,事业,生存环境等诸多方面存在的压力,艰难和恶化等等,而形成的一种综合而至的绝望和难以再承受。那种痛苦,虚弱,无助,绝望的感觉不是同样的身临其境者所无法感同身受的,如果没到那么艰难和丧失信心的那步,谁又愿意去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飞龙说道。 “那么被蒙蔽了心灵的自杀呢?又是怎样一种情况?”丹宏说道。 “这乃是属于一种受欺骗的愚昧状态,乃不属于是要挑战造物主的意志。”飞龙说道。 “那么追问终极真相的自杀呢?又能算作是什么呢?”丹宏说道。 “他并不是在挑战造物主的意志,而是在心存怀疑而以主动走向死亡来求证答案。况且可能其中还夹杂着他的另一些苦况,这又有谁知道呢?然而这答案是他能够求证到的吗?给不给他显示答案,在于造物主,因为他本不是答案本身,也不是答案的设计者。假如造物主不给他显示答案,他仍然求证不到。”飞龙说道。 第290章 郁闷的心情 在洪元禄府上演出成功后戏团获得了一笔颇丰的奖赏,然而这笔钱并不是交到丹宏手上,而是交给了在背后支撑和掌控戏团的黑道势力的大佬郭九盛。这郭九盛家中本就有人在朝中作官,与洪元禄私交甚笃,好处自然是要交到他手上。这也是洪元禄暗中与郭九盛的交易,因他早就垂涎乐碧戏团的那几朵金花已久,如今在他府上演出,更是令他再一次迷恋醉倒在她们卓然不凡的美色之下,因此今番出手格外阔绰。郭九盛怎会不理解他的意思?两人于是暗使眼色,彼此意会了。 郭九盛对六朵金花的银两也自是不菲,众皆欣喜兴奋异常,唯丹宏心平如水。赏毕郭九盛又带众人去佛寺烧香还愿求祈,众皆欣然前往。丹宏借口身体不适也就先自回去了。胡今悦和吕皓风二人见丹宏走了,也想跟去,怎奈胡恭谦和吕之渊死死不肯,说如今戏团全靠火狻堂在背后作主,玉松当家的地位明显已远在郭九盛堂主之下了,怎敢将之得罪? 为何受曹恒擎暗中安排的丹宏的当家地位受到背后势力火狻堂的操纵把持与压制呢?原来这郭九盛依仗的洪元禄乃是永胜王洪闻达的侄孙,曹恒擎自是无力与之相比和抗衡。众官僚对此看得分明,于是支持的风向又迅即如变色龙一般地倒向了另一边。有了这个背景,郭九盛自然就更加有持无恐。 丹宏也意识到了这种变化,他对这位置本就没什么慕恋,所以自然也并不放在心上。倒是看到曼采在回来之后还召了一帮相好的兄弟姊妹又去烧香求祈时,他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他将曼采叫到一边,说道:“之前郭九盛带你们去烧香求祈跪拜菩萨,我也知道你们是出于无奈要跟他去。但如今你却是出于自愿还是要这样做,这就令我有些失望了。” 曼采一听心中很是诧异,他看了丹宏两眼不解地说道:“难道连这个你也反对吗?那你告诉我,我们究竟该求告什么呢?该向谁求告和跪拜呢?难道是要向你求告和跪拜吗?” “我觉得你们需要的不是向菩萨跪拜求祈,而是需要自我的忏悔。当然你也不要向我跪拜,不要向我忏悔。也不要向祖宗跪拜,向祖宗忏悔。甚至不要向故乡,国家,民族,种族以及所谓的种族之神跪拜,忏悔,包括不要向大地,山川,江河,天空跪拜,忏悔。你的跪拜和忏悔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万有真源的造物主,那就是这天地与自我的创造者。你们向低于袘的事物跪拜和忏悔,就是主动把自己隔绝在了中间状态,而没有回到应到的源头与终极本身。人是造物主的殿,怎敢对自己有所降低呢?”丹宏说道。 “你信你的,我信我的,我们没有干涉和强迫你,你为什么要来干涉和强迫我们呢?”曼采说道。 “我没有来干涉和强迫你,我只是想表达我内心想对你说的话。你们在求告什么呢?求智慧,求神迹,求现世的乐报与好处,这些都不能使一个人开始悔改与救赎的旅程,唯有求十字架上的爱与泪,一个人才可能开启悔改与救赎的人生旅程。因为人生到头,最终必将是痛苦。一切现实期待的欲望满足与享受,都将最终变成失望,痛苦和虚幻。若不藉着那造物者的心意和力量,它们的命运就是如此。”丹宏说道。 “你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呢?这样来指挥安排我,干脆把我当成木偶人操控算了。可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呢,有我自己的对这世界的看法和理解,你怎么能把你自己的看法和理解强加在我的头上呢?我对人生的美好展望才刚刚开始,很多满足和享受都还没有实现呢,你为什么就要跟我谈那些东西呢?难道我没有去追求这些东西的梦想与权利?再说就算繁华三千,弹指刹那,一切最终归于死亡与痛苦,不是还有一个阴曹地府的世界在等着我们吗?在那里,梦想与愿望不是还是可以继续的吗?”曼采说道。 “然而那个所谓的阴曹地府不也是世俗人间的另一个翻版投影么?这个人世间所有的不公不也还要在那个阴曹地府里面继续进行么?如此说来,这样一个阴曹地府又有什么好值得人去期待,寄托和展望的呢?因为它的世俗性和人格性的先在裂伤特质,并不能使人产生出悔改与救赎的力量。”丹宏说道。 “每个民族都宣称有自己的神明,我究竟该信哪一个呢?难道不该是信本民族的神明么?难道还要我去信外域民族的神明么?”曼采说道。 “这个世界同出一源,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民族也是如此。因此任何民族性的神明都是虚妄的,真正的神明只有一位,世界出自同一个创造者之手,不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协调性和统一性。因此你该跪拜和求祈的是这一位。”丹宏说道。 “你说话还真是霸道呢,你凭什么就说除犹太民族信仰的上帝之外的其它各个民族的神明都是虚妄的呢?”曼采说道。 “因为它讲的是唯一神,它讲的是终极的公正,悯爱与拯救。这些在其他民族所信奉的神明身上并非如此全面。有的民族还有多神明的传统,不同的神明掌管不同的机构和生活方面,人若有哪方面的需要就求拜哪方面的神明,好不热闹。好象那些神明世界就跟我们这个世俗社会的机构和生活一样,这不是一个世俗社会的投影和翻版又是什么?世俗社会的所有弱点,包括不公平不公正等等都仍然还将在那神明世界里继续下去,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就是多么地令人寒心和绝望啊。期待这样神明世俗化生活的人是灵魂的胆怯者。他们不愿走出眼前这个业已习惯了的世俗的范围去看看更加阔大的世界,更加辽阔的事物,更加全然一新的陌生世界,更加完全不同的神秘天地。所以他们庸俗,沉沦,琐碎,杂沓,不思进取,墨守成规,安于眼前享受……”丹宏说道。 “我觉得你太先入为主,自以为是了。我倒是想请教一下,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心中没有悔改和救赎呢?而且我心中的悔改和救赎为什么就一定要向你所信的那个造物主去进行和呼告呢?”曼采说道。 “如果没有一个终极参照的对象,悔改与救赎的行为就上失去了一个明确的方向指引,而变成了一种相对性的间歇性的修修补补,最终还是一团仅仅处在中间状态的迷糊和乱麻。”丹宏说道。 “我的事情我做主,其他一些事情我可以听你的,但唯独在这件事上恕我不能够。我觉得你管得过于宽了一点,还不让我拜自己的祖宗了。凭什么呀?就凭我欣赏你就该一切都听从你吗?恕我不能,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家族与祖宗,请理解,多的我也不想再跟你说什么了。”曼采说道。 见她这般说,丹宏知道她是生气了,而且这言辞分明就有一种变相的委婉的逐客令的味道。于是只得走了。 他自此后心里很是郁闷,之前由他当家时,编写演出什么剧目皆是由他说了算,如今却要听从郭九盛的意思。而且郭九盛还将他兄弟郭九康任命为总管事,而丹宏只能作副的,实际上已经被架空。不能编写演出自己心仪和向往的内容,不能表达自己真实的内心思考,想法,感悟,发现,洞见,他觉得非常难受甚至痛苦。而且胡恭谦与吕之渊对他的态度也明显不似先前那般好了,他甚至敏锐地察觉出胡今悦与吕皓风对他的态度也有了微妙的变化,不过并未打算要放弃他。 不仅没有剧目可编写可策划可筹导可决定,甚至连他参与演出的机会都被减少,乃至最后一个也没有,而成了一个在里面帮不上什么忙的闲人,他内心的苦闷,烦恼与痛苦由此可想而知。他又思念起廷德师傅,风甫师公,天寿爷爷他们来,更思念那已不在人世的自己的爹娘,他是多么渴望能得到他们的爱与陪伴啊,可如今……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更加伤感起来…… 迷迷糊糊中他走进了排练场,见到胡今悦正在那儿排练一个演出的剧目,正想离去,胡今悦却让他递道具,他递了,她又让他做别的打下手的事情,丹宏心里很是不悦,就不想做了,胡今悦就责怪他道:“你以为你还是大爷呀?现在的形势你看不出来吗?还不好好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见他未理睬自己,今悦就附耳轻声对他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得要学聪明点,现在是郭老大说了算,你不听他的听谁的呀?如果你是个有雄心壮志和想法的人,就好好跟他弄好关系,让自己逐渐能够获得一些机会,再慢慢接触一些更上层的人,进一步积累,提升和培植自己的实力,还怕以后没有机会翻身吗?”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听着就烦,那套东西和做法不入我的眼睛和内心。我也不会去欣赏这种人。看来咱们之间的价值观念和想法其实还是存在有很大的距离的。我以前是误解你了,还以为我们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都是一致的呢。想不到你这么令我失望……”丹宏说道。 “看法归看法,实际还不得先迁就现实形势吗?怎么就连这点儿也想不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倘若你还是要固执地一意孤行,只会自毁前程,自绝后路的。好男儿当能屈能伸,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因一时的暂时失败就马上放弃,从此就一蹶不振。你得要让我对你有点信心啊。”今悦说道。 “能屈能伸?又要跟我讲那东方神州大地上的勾践尝便,韩信胯下受辱之事了?那种复仇的胜利是多么恶心和下作呀。先就败坏了我的精神,贬低了我的心灵,真可谓是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呀,终究只是为了私我意志的满足啊。可我是为基督活的,我的灵是基督的赋予,我怎能玷污袘赋予我的灵呢?正如基督所说,即便你赢得了全世界,却失掉去了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这生命就是属灵的不容去自污自辱的勇敢的生命。”丹宏说道。 “基督不也讲要驯良如鸽,灵巧似蛇吗?别以为只有你才懂。”今悦说道。 “你是懂,可懂又怎么样?同样的信仰也还有很多不同的见解呢,你的那套理解恕我不能够接受。总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也别勉强我,我有自己的想法,我要尊重我自己本心的真实。”丹宏说道。 “你那套想法将在现实中一事无成。小弟,现在不是现实来迁就你,而是你要来顺应现实。你既然是基督的信仰者,就该知道应该如何来积极地面对现实的困难,而不是消极地逃避。既然你连魔鬼与死亡的威胁都不怕,还怕他郭九盛和洪元禄吗?”今悦说道。 “谁说我怕?既然选择了这条信仰之路,为它殉道就是我最后的结局。”丹宏说道。 今悦吃惊地看了他一下,说道:“那好吧,你自己先静静,我们改日再谈。” 丹宏从排练馆里走出来,刚好碰上正赶来排练的吕皓风。 “走,到里面去,陪陪我。”皓风说道。 “不了,我有些困了,想回去睡个觉。”丹宏说道。 “瞧你那么没出息的颓废样,多大点挫折呀就把你弄成这副德性了。不要让我失望哦。”皓风说道。 “该失望的总是要失望的,谁也阻拦不了。”丹宏说道。 “你现在要学会忍耐呀,就象你以前不也遇到过这样的困难,后来情形不也改变了吗?你灰什么心呢?这诺大的碧京城难道就只有他洪元禄,郭九盛一手遮天了吗?你难道不可以去找别的关系和靠山了呀?原来那个在背后支持你的大人呢?他上面不还有给他撑腰的人?”皓风说道。 丹宏闻言冷笑了二声,说道:“关系?靠山?撑腰?这些都是什么词语呀?讨厌这样的词语,我也讨厌你们去烧香求福。” “玉松弟,你今天是吃火药了吧?火气那么大,竟然还连我去烧香祈福也一并讨厌起来。这也惹着你了?”皓风说道。 “对不起,我只是实话实说,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罢了。”丹宏说道。 “那我倒想听听,你这样讨厌烧香祈福,原因究竟在哪里?”皓风说道。 “因为那完全就是一些很世俗化很庸俗化的需求和心灵状态。不就是为了物质享受的满足吗?不就是在乎这些世俗的荣华富贵吗?亏得你外表如此美若天仙心灵却是如此平庸肤浅,真的让我很失望。”丹宏说道。 “嗨,你这个人还有点极端呢,我是求物质满足,追求世俗荣华富贵,这有错吗?这就一定是肤浅的表现吗?再说我烧香祈福不也是在求祈神明吗?又何来庸俗肤浅之说?”皓风说道。 “因为这之中我完全看不到你忏悔的眼泪和向上天发出作为自己存在之谜的终极之问的愁苦。”丹宏说道。 “我为什么要忏悔和愁苦?我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行吗?我做了很多坏事吗?我杀了人放了火吗?我何罪之有?”皓风说道。 “你有罪,我也有罪,每个人都有罪。每个人都有着不可自我战胜与迈越的先在人性罪体的欠然,裂伤和悖逆。并不一定要表现出行动上作出了具体的罪恶的事情才叫有罪,心中有了邪念恶念魔念也算是有罪的表现。唯一的途径和方法就是进行修补,而修补的方式就是悔改,纠错,救赎。人人皆有罪,罪有大小不同的差异,但能否愿意悔改,纠错,救赎,却是人与人之间的另一种最大差异。你若一切事情皆藉着自己的自由意志做主和作判断,就难免会站在总是自以为是,自我为义,自我正确的立场。”丹宏说道。 “那你倒是告诉我,又是谁在主持着这世间的公义?”皓风质问道。 “谁在主持着这个世间的公义?表面上看是一些英雄,君子,贤人,圣人,伟人,明君,以及所谓的正义的使者,邪恶的克星等等,实际上不是,实际上是一种必然规律背后的那双看不见的手,实际上是一种必然尺度背后的那个无偏差的旁观者,实际上是一种必然良知天秤背后那个绝对公正的全善的预设者。社会的文明与发展正是遵循了这些规律,尺度和良知的缘故,而不是哪位个人的非凡的伟力,个人的贡献只是某一方面,范畴和领域的局部,不可能是整个社会的全面性文明与发展的决定者。人们的共同努力与合作固然是人类社会文明与发展的推动原因,但如果他们仅凭自己个人的意愿而不遵循那些自然性的规律,尺度和良知,仍然不能做到这种文明与发展的整体性全面性的推动。”丹宏说道。 “什么是背后看不见的手?什么又是无偏差的旁观者?”皓风问道。 “就是基督信仰中的上帝,万有真源的全知全能全善的造物主。”丹宏说道。 皓风不觉掩嘴笑了:“背后看不见的手?无偏差的旁观者?你难道就敢肯定它们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造物主?它们难道不可以仅仅就只是个自然的规律本身吗?人只要是遵循了这些自然规律,不就完事和顺当了吗?干嘛一定要提那个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你口中那个所谓的造物主?再说你有你的宗教信仰,我有我的宗教信仰,你信什么是你的自由,我不会来干涉与指点你。但在于我也一样,也请你保持对我的信仰的尊重,不要言辞过激以致失态。真以为你读书比我多,知识比我丰富,就要在我面前装清高和傲慢,就要在我的面前显摆你的优势,就要在我面前发号施令……老实说我读的书也未必见得就一定比你少。”皓风说道。 “你不要将信仰与宗教相混淆,信仰是个人期待,宗教则是一个组织。信仰只能是唯一的,如果同时信几个,则等于没有信仰。但宗教不能唯一,宗教唯一就意味着组织唯一,组织唯一就意味着权力绝对化,就意味着专制,极权,独裁成为可能。所以宗教应该是多元的,分散的,多中心的组织,没有谁有绝对解释权,最终解释权,以及绝对权力,有的只是一种在相互制衡的基础上展开的合作。”丹宏说道。 “我请你别在我面前谈这些事是而非的我听得不太明白的东西,装深奥装深沉,其实肤浅之极。真是成心欺负我知识少见识浅呀?告诉你,我有我的自由选择,谁也阻拦不了。跟你好好说话还真把你惯坏了。”皓风说道。 “真的是那样的吗?你真的是绝对自由的吗?人其实是应该能意识到自己的不自由,也能意识到自己的自由的。必死,短暂等正是人的不自由。喜好什么,选择什么等等正是人的自由。对人而言,喜好什么选择什么的自由正是建立在必死,短暂等不自由的基础上的自由。正是在必死,短暂的前提上人要期待上帝,正是在喜好什么选择什么的前提上人要期待自由。但因着人的选择的自由乃是建立在人的必死的不自由的前提上的,所以人的选择的自由永远无法去超越上帝,永远要小于袘。明白了这点人就明白了自己的选择的自由的前提和限度。”丹宏说道。 “你还真是滔滔不绝了,很好,我成全你,今天排练也暂不进行了,先陪你好好聊聊,这样,咱俩到另一处僻静点的地方去谈,免得挡在这儿影响到其他人。”皓风边说就边把丹宏拉到一处僻静地方去了。 “好了,我问你,如果有上帝,它为什么不改变人们生命的短暂和必死?为什么不改变这个世间的苦难和不幸?倒要用这样的残酷来对待我们?”皓风说道。 “上帝在将自由意志赋予人的时候,就已经将自由选择的能力赋予了人,这意味着在这个时段上帝放弃了对人的干预。因此人间的苦难是人的自由意志与自由选择的造作和结果。因着人在获得自由意志的能力与自由选择的能力之后的自大,狂妄,自负,使人的行为悖离上帝对人的期待,是故造成人间苦难。当然上帝是能预知到人间的这种苦难与不幸的发生的必然的,只是该在什么时候出手干预那是袘的事,人对此并没有过问和要求的权利,袘也不可能被人的意志所左右。”丹宏说道。 “然而恶产生岂不是因为人先拥有自由意志才导致的必然结果,而这自由意志岂不是上帝对人的赋予?而袘在赋予人这点时难道没有预见到会有这样的必然结果的出现吗?如果袘不能预见,岂可还配称为全知全能?”皓风说道。 “说这恶的发生乃是源于上帝的赋予在先,这也并非没有道理。我甚至认为这就是上帝的一个设计。至于上帝为何要如此设计,自有袘的用意,人怎能知悉袘的心思呢?因此每一个人行进在这人世间都将不可避免地要被这种的底色熏染,要在这种苦难中挣扎和作出选择,关键是看你选择永恒的希望还是选择短暂的安乐与享受?在我看来这个世界恰好是有苦难和不幸才是更为合理的。”丹宏说道。 “你说什么?难道你要恶毒地咒诅这个世界?说这苦难和不幸是我们应该要承受的?”皓风说道。 “假如这个世界不被设计苦难与不幸,也就不会彰显出它们的反面了。如果这个世界呈现出来的面貌全部都是道德与良善本身,我们反倒不知道它们叫作道德与良善了,因为有它们反面的情形的衬托,它们的价值与意义才得以被显示出来。没有死亡与魔鬼的检验,人的向善信心更以得到证明和成全?人灵的被拣选何以得到成全?”丹宏说道。 “谁向善谁不向善,谁选择道德谁不选择道德,这一切岂不是早就在全知全能的上帝的预知之中?如此说来还有什么考验和拣选的价值和意义呢?”皓风说道。 “岂止是在上帝的预知之中,甚至就在上帝的掌控之中。至于袘为何要如此周折,人又怎能知悉袘的心思呢?”丹宏说道。 “我发现一到了这不能再自圆其说的窘境,你就搬出上帝的心思是人无法去知悉的这一终极杀招来当作挡箭牌。如果要这样说的话,那么无论我怎么去跟你辨析到最后也无法说赢你。”皓风说道。 “这本来就是事实啊,我何须去用它当作挡箭牌呢?”丹宏说道。 “你啊,谈的都是些太虚无缥缈的东西,太多的道德说教,框框和规范,反而把人的现实生活弄得缩手缩脚,一点也不自由。”皓风说道。 “任何抽掉必死的不自由的前提去谈自由的行为都是一种人本理性的自大,自负和狂妄。任何抽掉永恒的前提来谈安乐与享受的行为都是一种人本理性的短视和投机。任何抽掉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之间的密切关联的前提来谈市场与经济发展的行为也是如此。没有终极根据,所有一切从中间状态出发的思想和行为都将成为空中楼阁,水中浮萍,从而使断裂不能回归本体,使碎片不能回到整全……”丹宏说道。 “说了半天你还是想把我拉回到上帝信仰之中,好象没有上帝信仰的基础,一切人世间道德秩序都没有办法建立起来。”皓风说道。 “因为只有上帝信仰才涉及到了人性是善恶同体的事实,而其它信仰则总是人性分为不同体的善恶两面,即一部分是善的,一部分人是恶的,一部分人是天使,一部分人是魔鬼,因此那些自以为自己是天使的人就想去消灭他们认为是魔鬼的人,而正是这点恰好造成了人间的不幸和苦难。事实上每个人都是善恶同体,灵魂梦魔的恶咒并非只是来自他人的施害,也来自自己的为虐。是人性本身的背离上帝共同制造了人间的不幸与苦难,共同制造了自己灵魂梦魇的恶咒。”丹宏说道。 “没想到你年纪不大思想却是如此的阴郁和沉重。我很好奇到底是谁给你灌输的这些东西?”皓风说道。 “人性乃善恶同体,因此一个真正对人性适宜的理论,学说与思想必须要同时兼顾和应对到这两方面,即既要有对人性之善的相信,又要有对人性之恶的防范,既要满怀希望,又要务必制衡。任何只强调其中一面的理论,学说与思想都是悖反人性的真实的,其结果不是导致伪善便是导致伪恶与真恶。”丹宏说道。 “你的内心太沉重了,但大多数人都只是想活得轻松,我也是。”皓风说道。 “是啊,人对自己人性身上善的一面有承认的勇气,但却对自己人性身上恶的一面缺乏承认的勇气。正是后者给人的轻松生活添堵,使人感觉自己的生活变得沉重。然而不面对和坦承这点,人将失去灵魂的整全的真实。因此确信自己的人性是天使与魔鬼的混合这应该成为常识,确信每一个人的人性都是如此这应该成为常识。只有坚决确信自己心中人性的恶邪与魔鬼面挥之不去,才会坚决对自我怀疑到底,律束到底,制衡到底。只有坚决确信每一个人心中的人性都如此,才会坚决对每一个人都怀疑到底,律束到底,制衡到底。时刻都不能放松这个前提,才会减缓人性的天使一面在行进时可能又会受到的反向拖拽,从而使善的空间扩展得稍微更大一些……”丹宏说道。 皓风有些沉默不语。 “也正因为如此,不仅对完美的乌托邦的追求不该成为我们的目标,而且对一个人本身的完美的要求也不该成为我们的目标,包括对自己,对他人。人追求的社会应是一种具有自动纠错能力的社会,是一种相对最不坏的社会。对自己对他人的要求也是如此。”丹宏说道。 “你继续说吧,我都有些插不上嘴了。”皓风说道。 “能被你改变的人自然会被你改变,不会被你改变的人自然不会被你改变。你勉强也没用。有些东西是根子上的,根子上有,就容易被引导,就容易去接受。根上没有,就很难被引导,很难去接受。”皓风说道。 “一个人如果在观念里不先承认自己有罪,如何可能有自我悔改,纠错与救赎的举动和开始?判断一个社会,一个制度,一个文化,一个传统,一个人是否具有发展的张力与更新的空间,就先看它是否具有这一点?自己都完满了,圆润无碍了,请问上升的空间在哪里?发展的张力在哪里?冲刺的距离在哪里?更新的可能在哪里?”丹宏说道。 “似乎也有点道理。”皓风说道。 “一个总以为自己正确的人,他的成就与优势反而会成为最终摧致他的凶手,他的倍追受捧与关注反而会促进和加速他的更加不清醒。他在自以为正确这条路上越攀越高,完全没有下来的可能,他只能正确,不能错误,只能高走,不能下行。然而当他在这条路上走得越远,攀得越高,一旦摔下来的时候将只能是更加地惨烈……”丹宏说道。 “人应该把自己的位置放低一点?”皓风说道。 “是放在一个完全无力,无知与无助的状态,然后等待拯救的心情。摆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是不断标榜自己的伟大与正确?还是不断反思自己的裂伤与错误?前者构成了一部伪善进化史,后者构成了一部创造发展史。然而一个善于虚心学习的人和民族一定是一个善于不断承认自己的欠缺和不足的人和民族,而一个不断标榜自己伟大正确的人和民族一定是一个表面正义凛然内在却只会投机实用,拿来我用的人和民族,不可能有真正的发现和创造。承认自己的欠缺与不足,才会纠错,才会改进,才会虚心向他人学习。”丹宏说道。 “有点道理,但你还得容我想想,感觉有点一时消化不过来。好了,今天就说到这儿了,下次再谈。”皓风说道。 然而丹宏心中的郁闷和糟糕坏心情还是在继续,便去到外面漫无目的地闲逛。这时有一只狮形大狗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窜出,气汹汹恶狠狠地冲他扑来。他猛然一惊,猝不及防,竟跌倒在地。那狗再扑时,他迅即拾起地上石头砸向它,那狗被击中下巴,更加狂怒,再要猛扑时,丹宏已站了起来,狠劲一脚踢去,正中那狗脑袋,那狗被踢得有点晕头转向,丹宏趁势继续上前猛踢,那狗只一通哇哇怪叫。 “住手!你是疯了吗?干嘛要踢我表哥的狗?”说话的正是叶以诗。 “谁让它先攻击我的?我是正当防卫。”丹宏说道。 “可你防卫过当了呀。它都已经被你打得这么惨了,再这样继续打下去恐怕就把它的命打没了。狗狗也是人类最忠实的好朋友和陪伴啊。”以诗说道。 “防卫过当?我还正想把它打死宰了煮好当下酒菜呢。”丹宏说道。 “你真残忍。殊不知众生平等,动物也跟人一样是大自然化孕出来的平等生命。”以诗说道。 “人跟狗是平等的吗?可为什么吃狗的肉不被定罪,而即便伤害一个人也会被定罪?吃狗的肉可被接受而在于人却丝毫不能被接受呢?难道没有一个天理在其中吗?是的,我吃狗的肉是一种残忍,但我仍然认为人是高于狗的。倘若认为人与狗平等岂不等同于认为宰杀狗的罪同之于人一样大?岂不等于那样对待一个人跟对待了一条狗是没有区别的?难道一个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还不如一条狗吗?难道你看见一个人死不落泪反倒看见一条狗死了还落泪了?你们这些自私的人啊,总是爱自己心爱的动物宠物甚至胜过了爱那与我们一样同为造物主所造的弟兄姊妹的人。这是怎样自私的德性啊?”丹宏说道。 “你真是会扯的,都扯到我自私又可恨上面去了。你今天是吃错了药还是什么呀?情绪怎么变化无常的呢?”以诗说道。 “是啊,我今天心情不好,这狗偏要来惹我,我能怎么办啊?是啊,我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容易被感动又容易遗忘,伤痛过后又故态复萌。我能总是怪怨人家吗?事实上我难道不也总是在自私地为自己的欲望与虚荣心的满足而考虑?人们狡诈的舌头如同我狡诈的舌头,我又有什么资格恨怨他们呢?只是一种理解罢了。所以我又怎想去战胜他们狡诈的舌头呢?只不过是去尽到我该尽的努力,我不指望他们能够被我感动和说服,只是该努力的当要努力,如同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一样,这一分一秒我都希望能够活成这个样子。我的毛病实在是太多了,我愿意接受这些惩罚。”丹宏说道。 “你没得病吧?怎么尽说糊话……”以蒋说道。 “算了,我不想说了,对不起,我走了。”丹宏说道,便快步离开。以诗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一脸茫然。 晚上丹宏去找羡黎陪同他出来散散心,羡黎欣然同他出到外面踱步。 “人间的公平正义就是悔罪,纠错,救赎,人是天使与魔鬼的共体同生,这两面互相拖拽,唯有悔罪,纠错,赎罪可起到一个弥补魔鬼面的作用,以减缓对天使面的拖拽。每个人都必须意识到死亡随时都可能悬在我们的头顶,因此必须要将自己的最后精神归依作出交托,是交托于石头,精神单子,还是一个全知全能全善的上帝?一个人只能在怎样的情形下才会发自内心地完全不说假话?我以为就是在面对上帝的时候,假如面对上帝他仍然说假话,那么他对上帝的信仰就是假的。”丹宏说道。 “嗯。”羡黎表示认同。但她又说道:“但我认为信仰只是种期待,而非确断。事实上没有人死了后还能返回这人间告诉那个世界的情形。” “是的。而且就算这点实现也不意味着他所告诉的世界就是存在之谜的真相。”丹宏说道。 “不知这世界是否有过那种带着对存在之谜的终极真相的疑问来以自己的主动走向死亡去求证的情形?就是以自己的主动赴死去求证存在之谜的终极真相。”羡黎说道。 “但我想即便如此,也未必就能求证得到。因为人不是终极真相的掌管者,他固然去求证了,但给不给它显示这点则是那掌管者的事?倘若袘不给他显示,他仍然求证不到。”丹宏说道。 “那么所谓心外无物,我心光明,我心即宇宙,又是怎么回事呢?”羡黎问道。 “我认为这说的就是我便是宇宙的理解者,我乃自生。但问题是我若自生,为何竟然不知自己生从何来死向何去?心即宇宙说的就是宇宙本身就包含心物二种特质,且同体共生,它自身之心理解自身之物。即绝对物质与绝对精神同体共生于宇宙,但这个绝对精神跟作为人的每一个自我恐怕不是一回事,因为它知道自己何来何去,但作为人的每一个自我却不能知道。当然也可以用缘起论来解释自我的生成,即因着人不能同时跨入两条河流,即物质运动的任何一个瞬间与过程一经发生就无法再复制,因此也决定了缘的不可复制,假如是我是绝对精神的单子经过每一个不同之缘组合而形成的,那么每一个自我也将是唯一的不可复制的。为何每一个白我竟然不知自己生从何来死向何去?因为缘未生成时,只存在绝对精神的单子,尚未形成自我,故不知自己生从何来,而缘灭之后,只剩下绝对精神单子,自我已消失,故自然也不知道死向何去。这种说法似乎在逻辑上也可以打通。”丹宏说道。 “但事实真相是否如此仍然是不得而知的。”羡黎说道。 “前面说了,信仰是一种相信,期待和选择,而非确断。信仰不是告诉你是错误而我才是正确。因此信仰体现的是你相信什么,期待什么,接受什么,选择什么。有一个精神可以理解,说明宇宙,但这精神显然不是每一个个体的自我之灵。而这样一种可以理解,说明宇宙的绝对精神,如果没有包含有绝对公正与超越的无私的爱,则我们期待它吗?如果它具有绝对公正与超越的无私的爱,那它不叫上帝又叫什么呢?”丹宏说道。 “的确,这现世呈现的很多并不是好人命长坏人命不长的善恶因果报应论,而往往恰恰是相反。含冤含恨而去的无辜者和遭受不公对待的被伤害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羡黎说道。 “是啊,谁来替他们申冤?谁来还他们公正?如果不相信和期待有这样一位终极审判者的存在,何以服众?没有全善的绝对精神纵然全知全能,也无法成为人们的寄托和期待。”丹宏说道。 “但我认为人就后天而言是环境的产物,不同的自然地理环境条件是不同的生产方式,合作方式和相互关系产生的原因所在之一,也是不同的文化与制度产生的原因所在之一,抛开先天性的因素,仅就后天不同的自然地理环境与生存条件来说,仅就人与人的合作关系来说,也存在着一个是以道德的方式还是以不道德的方式的问题,是以文明的方式还是野蛮的方式的问题。人心中住着一个天良,人心中自有一杆秤,其实这事做得公不公道,公不公平,公不公正,大家心里都有数,就仅凭这点似乎就可以知道哪些事做的公平,公正,公道,哪些做的不公平,不公正,不公道,而无需乎借助什么信仰的东西。”羡黎说道。 “但问题是这个心中的天良与心中的秤究竟来自哪里?依据的是什么?如果你说它是自生的,是我心光明的本有,那你又如何去解释我心还有不光明的时候呢?还有想更多据为己有私有的时候呢?还有名贵珍宝想尽为我所得的时候呢?还有见到性感美丽之人就动邪念恶念的时候呢?至少我得承认自己心中是有魔恶因子的,我的舌头是狡诈的,总是容易感动又容易遗忘,容易受伤又容易麻木,容易泪如雨下又容易陋态复萌,容易看得枯燥无味又容易再度受到诱惑,总怪人家给我增加麻烦却不也时时在自私地只为自己的欲望满足而考虑。我相信有很多比我内心光明高洁的人,但还是觉得即便是他们,怕也有自己的软肋,弱点,局限,欠然,裂伤和悖逆的时候。”丹宏说道。 “同样的死亡事件,看到现场的惨烈会受震撼,会受触动而酸楚落泪,可是一旦没有看到现场画面,单是听说哪里又不幸而悲惨地死了多少人,往往就没有酸楚落泪了,往往只是廉价的哀叹一声,并渐渐归于麻木了,这是为什么呢?”羡黎说道。 “是啊,按说都是弟兄姊妹,都是上帝所造之人,他人之痛就应当是我之怮,可是人却是这样的自私,麻木,只是在事关自己及自己亲缘临到这些不幸的时候才更容易掉出眼泪来。都说他人自私,然而自己不也如此?哪配得上谈信仰呢?完全就在信仰的门外。自己没有那样做到却那样要求他人,这实在是羞耻和不该。然而我有时也是这样的人。这说穿了就是人性的自私。”丹宏说道。 “但这种自私是否也是合理的呢?自己或亲人临到这不幸就伤感,落泪,要是与自己无关的他人临到这不幸,也就麻木得多,这是人性的真实,虽然看上去有点寒心,但也并不是不能接受,因为这是人性的通病嘛,又只怪得到哪一个呢?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基督信仰虽然高迈,却不易做到,儒家虽然低平,却更符合人性的真实。因为儒家强调的就是血缘宗族的亲人之爱。”羡黎说道。 “若未真正进入信仰之门则。必然受自己的私心的驱使,表面上是在感叹他人,实则是在审美他人,表面上是在追星他人,实则是在满足自己内心因为没有那全知全能全善的绝对精神的支撑而产生的精神空虚,而产生的偶像需求,全是出自我私心的需要。表面上是在评判和论断他人,实则是在满足自己的私心欲望和利益需要。一个误把他人出自本身需要的追捧当成是对自己真爱的人,到头来一定寒心失望,甚至绝望。一个人的苦楚,眼泪与渴望被爱的感觉,除了向那创造自己心里灵的造物主倾诉还能向谁倾诉呢?除了寻求袘的理解说明慰藉解决安排还能寻求谁呢?一旦没有这样一个最终的可倾诉者,那么真的是感到有些走投无路了。”丹宏说道。 “是的,人都是渴望一个公正,被爱,被尊重,被肯定的需要的。”羡黎说道。 “然而当这些东西在人性世界,世俗人间并没有最终得到满足与实现时,上帝信仰便为人提供了这方面的满足与解决。而且人还有渴望灵魂永在的需要,这点上帝信仰也能够提供。”丹宏说道。 第291章 押向黑水荡 洪元禄与其表兄弟洪麟魁,洪信慈分别看上了胡今悦,吕皓风和苏羡黎三人。然而三人心中所悦皆是丹宏,故虽奉应但心中不快。洪氏表兄弟见此情景,心中也玩得颇不痛快,问人缘由,告之她三人的真正牵挂乃是那个云玉松,洪氏恶兄弟三人遂对丹宏遂嫉妒不已,怀恨在心,一则心想只有除掉他才可免那三女念想,二则如此可恨可恶之人,倘不除灭又怎解自己们心中之恨? 要想整丹宏,自然要罗列他的罪状,但现在的他基本闲人一个,基本没做什么事,这漏洞也就不好找。洪氏兄弟遂命人从他以前管事时候的旧账里找。 这些秘侦很快就从丹宏以前创作编写过的剧目中找到了把柄,那是一部让他们认为很有“价值”的剧目,因为台词敏感故而丹宏在思虑再三后并没有让这剧目上演。比及他前次被抓时抨击君王专制极权独裁的霸道行径不同,在这篇剧目的台词中,丹宏竟然把抨击的矛头直指专制极权独裁的制度本身,言及真正带给人苦难和不幸的并不仅仅只是一些暴君,更主要和关键的是这制度本身就是不公正的,因为它奴役,扼杀,窒息,压制了人的生命本真的自由,创造与激情,使人在成为面具化表演的伪善者的同时,也成了为适应这种生存环境而不得不与之同流合污,不得不向这种游戏规则妥协的伪恶者,以及同时又在背地里,私下里进行投机钻营,暗箱操作的隐恶者。它就象一个巨大的染池,所有进入其中的人都将被染得改变其自然本真的颜色,而无一例外地成为变色龙。它又象一台巨大的灵魂绞灭机,所有进入其中的人都将被它绞灭去灵魂与良知,而不断地被改造成一群视这个专制集团利益胜过一切灵魂之爱,道德良知,悲悯情怀,天道敬畏的冷漠者和石头人。 这还得了?这不仅是要灭一朝一代的专制君王啊,还是要灭万朝万代的专制君王啊,更别说那些生活在这个专制体制内获得巨大利益的层层各级权贵官僚,以及围绕在这个专制体制周围仰之鼻息,与之互为交易和狼狈的层层各级利益团体与利益链条上的既得利益者了,肯定也遭连其内,丧失其已有的既得利益和好处。可以说这种主张和思想想要剿灭的是所有的专制既得利益者,而且是万朝万代的所有的专制既得利益者,包括我们这些在其中吃饭谋生的秘侦在内。由此可见其居心何其恶毒?其用意是要砸掉我们所有人的一切饭碗啊。我们此时不把他朝死那边整,还更待何时?于是迅即上报洪元禄。洪元禄身为监察司次辅,本就是碧天国监察系统的实权人物,这云玉松所犯罪行正是属于自己的掌管范围,这下可谓是名正言顺地落入自己手中了,想不整死他都难。 早已将丹宏,哲永与郑量控制了的秘侦在得到洪元禄下达的批捕令后,迅速将三人押入监察司受审。 洪元禄亲自审讯,洪麟魁,洪信慈等人也在场,那森严恐怖的场境令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的哲永与郑量吓得面如土色,浑身筛糠,唯丹宏气定神闲,心静如水,神情坚毅。但见洪元禄斥问丹宏道:“大胆逆贼云玉松,你可知罪,认罪,服罪?” “我何罪之有?既无罪之有,又何来认罪服罪之说?我非偷非盗,又何来贼之一说?”丹宏说道。 “大胆反贼,死到临头还故作镇静!”洪元禄喝道。 “我无罪之有,心自坦然,何必故作镇静?”丹宏说道。 洪元禄正在气头,忽而冷笑两声,拿出丹宏的剧目手稿,说道:“这是什么?这是谁写的?难道你不会不承认吧?” 秘侦将那手稿再与丹宏过目。丹宏说道:“是我写的,怎么,又哪里写得不对吗?” “你写的这些文字便是你谋逆谋反的罪证。”洪元禄喝道。 “我没拿刀杀人,也没拿刀伤人,何来罪证之说?反倒是你们这些不知拿刀冤杀了多少人,不知制造了多少冤案冤魂的人,反而还成了无罪之人,反而还成了高高在上的审判他人罪行的正义使者,你们何其虚伪和恶毒。”丹宏说道。 “给我狠狠地打!”洪元禄恼羞成怒道。于是丹宏被按倒在地一阵乱棍,直打得皮开肉绽。他咬牙忍着,以至嘴唇都被自己咬破。 “云玉松,你现在知罪了吗?”洪元禄道。 “这现实世俗之罪只在行动,何在言语?难道说几句话与写一篇文章和剧目也算犯罪吗?难道这罪名的有无只在你们的判定和最终解释吗?难道这项特殊权利已被你们独占和垄断?”丹宏说道。 “你虽未有具体行动,但既有文字为证,就足以证明你心中已犯罪,念头已犯罪,你已经存在谋逆的思想事实……”洪麟魁说道。 “如果说我心中有罪,念头有罪,那也只有上帝才能判定,而不是同样身为罪体沉重的你们。”丹宏说道。 “看来这小子打不怕,再给他加重点!”洪元禄说道。便要命人再打丹宏。旁边的洪信慈忙拉住了他,耳语道:“我看别了,万一打死了怎还么跟他斗嘴?那不是又变得很无聊了嘛。别忙,悠着点儿,慢慢折磨他,要弄得他生不如死那才叫过瘾,几下玩完了也就没趣了。再说他毕竟也是曹主史袒护过的人,曹主史可算是国君的红人啊,咱们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嘛,打这条狗也还得要顾忌一下他的主人的感受。” 洪元禄点点头,对丹宏说道:“你在这剧本的台词里不仅抨击我们君王,还抨击我们整个围绕在他身边的统治集团的人,何其胆大妄为。” “你太会抬举和赏识你自己及你所在的集团了吧?我抨击的可是整个专制统治集团,并不专只针对你们,乃是整个昭碧大岛的所有的专制统治集团,乃是全世界的所有的专制极权独裁的统治集团。而且我心中愿望的并不是一时一地的盼其消亡,乃在于永生永世,永永远远地盼其消亡。任何一个专制统治集团都不过是整个专制制度所孕生的无数个专制统治集团当中的一个罢了,只反对其中某一个集团有什么用呢?只要这个已经横亘了千余年的专制制度还在,就会象魔法般地,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地不断继续繁衍生殖出一代代的专制统治工具和集团。这反对得完吗?这反对得过来吗?因此这专制制度才是专制之根,只有将这根拔掉,才会杜绝整个的专制统治形式与现象再度出现在这人世间。而这专制之根的种子又是来自人们头脑里根深蒂固的专制观念。这种来自人的观念秩序里的专制才是专制的种子,才是专制之魂。”丹宏说道。 “你小子口气真不小啊,只可惜是蚍蜉撼树,痴心妄想,再借你一万个胆量和一万次机会,你也只是死路一条的命。”洪元禄说。 “观念也好,制度也好,咱们这套东西已经存在千余年了,千余年来经久不衰,这就已经说明它已经受住了历史的检验,说明只有它才是最符合咱们思维与习惯的,只有它才是最适合咱们的。咱们是农耕民族,人口又多,而且一代代的还在无限地繁衍和增加。而土地的数量却是不变的,有限的,甚至还有逐年减少的现象,因此土地根本不够用,只有集中起来才好管理。在这种情形下,个人脱离了集体,就意味着失去了土地,也就难以生存。至于那讲究个体自由与单打独斗的,那是游牧民族才有的传统,他们的情形恰好与我们相反,因此二者才会有各自的观念差别与制度差别。这都乃是受各自所在的不同的自然地理环境条件所决定的。说白了人也就是自然地理环境条件的产物,包括观念,制度,文化,传统,习俗这些东西都是如此。不懂得这些,就别在那儿瞎嚷嚷。生硬地照搬游牧民族的那一套东西,结果只能是水土不服,弊漏百出……话说这强扭的瓜,能甜吗?”洪信慈说道。 “专制的观念秩序总是以己身完美作假设和前提。正因为认为己身是完美的,所以专制才有成其为正当,合理和应该的可能。假如抽掉这个己身完美的前提,专制的这个正当性,合理性和应然性就会打上一个问号。可事实上人从来都不是完美的,每个人都是天使与魔鬼的混合,都处在局限,断裂,残缺,欠然,裂伤,悖逆和无力的状态。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巨大的改进与提升的空间的可能,否则就只能是几千年都在原地打转,几千年都不会有真正的长进。也正因为如此才不应该选择专制极权独裁的治理模式,否则局限,断裂,残缺,破碎,欠然,裂伤与悖逆的人性只能在专制极权独裁的形式下将其弊端无限地放大。所以根本的问题是要克制防范这些人性魔恶面的弊端对人的伤害。这就是要杜绝绝对权力,这就是要奉行权力制衡,从而真正地做到把权力关进笼子里。倘若不取消专制极权独裁的治理模式,试问这绝对权力能够被限制吗?能被真正关进笼子里去吗?对权力的制衡能够真正实现吗?”丹宏说道。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疯了,疯了,简直大逆不道啊!这小子看来是要一心求死了,好吧,咱们就成全他,左右,与我将他打入死牢去!”洪元禄怒喝道。 今悦,皓风,曼采,忆恩,羡黎,以诗等人听说丹宏被打入死牢的消息,就齐齐去找郭九盛帮忙想法去为丹宏求情。郭九盛为难地说道:“这回他肯定是没得救了,洪大人已下狠命,非治死他不可。” “就完全没有通融的余地了吗?”今悦说道。 “不是我不帮他,只是我根本帮不了,因为他这次所犯的罪行实在是太大了,直接去碰触和挑战整个统治集团的底线,乃实实在在是谋逆大罪呀。”郭九盛说道。 “那我们这次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而毫无办法,无能为力吗?”皓风说道。 “机会很渺茫,几乎就是绝望。不过如果你们愿意为他的事去努力,也不敢说就没有最后奇迹的发生。”郭九盛说道。 “那我们究竟该怎么去做呢?”今悦等人说道。 “其实你们也懂得的,就是去笼络几位大人,讨他们的欢心喽,只要你们跟他们的感情和关系到位了,再替云玉松求情,也未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郭九盛说道。 姑娘们一时陷入了沉默和迷惘…… “其实现在的问题很简单,要么你们袖手旁观,就当这事跟没发生过一样,根治与自己无关,明哲保身就行了。要么你们就只有做出点自己的牺牲了。我可以帮你们分析一下,如果你们不帮,云玉松必死无疑。如果要帮,他就有一线生机。用一点你们身体上的付出和牺牲就可以换得云玉松的生命,就看你们自己觉得值还是不值。我知道你们的顾忌,一个心里不太情愿,二个身体也不太接受。其实啊,久而久之就习惯啦,就那么大回事,再说跟着洪元禄,洪麟魁,洪信慈大人,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谁也不敢再欺负你们了,你们有什么梦想都可以尽情的去实现和满足了。财富,身份,地位,档次,等级都变得完全不同了呀,多受人羡慕和奉迎啊……再说人家洪信慈大人还是文化素养和内涵学识极为深厚的儒雅人士呢,而洪麟魁则更是智勇双全的将军呢,洪元禄大人就更不必说了,知道他的背景是谁吗?他的背景即便是这碧天国的国君也得对他礼让三分呢。你们倒是想想,要是攀上这样的关系,那还能更好到什么样呢?便是我也得要跟着你们沾光喽。”郭九盛说道。 姑娘还是有所疑虑和犹豫…… “你们还真是不太会想,事情发展到如今,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救人肯定是更为明智的选择。作为一家人,我才会这样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呀,那就是如今,你们既然已被几位大人相中,你们救也好,不救也好,迟早也都得是他们的人,根本就抗不过去的。与其这样,何不就帮助云玉松一把呢?这样,云玉松也保住命了,你们也享有荣华富贵了……怎样?你们几个好生去一边商量一下吧。”郭九盛说道。 今悦与皓风等人于是到一边去商议……最后决定答应几位大人的条件,事已如此,先救玉松要紧,让他先保住命,只要他能活着,以后就自然还有机会与他再联系。 尽管内心是极不情愿的,尽管身体是极为排斥的,几位姑娘还是忍着内心的屈辱和眼眶里的眼泪,任凭着洪氏表兄弟几个衣冠禽兽肆无忌惮地糟践和凌虐自己的身体,表面还要强作欢颜,强作心甘情愿…… 洪氏表兄弟几人岂不知这几位姑娘的真实用意?云玉松他们本是想杀的,只是那样一来,几个姑娘脸上可就没有好颜色了,那样岂不就跟个死人一样?还有什么趣味和意思呢?为了保持住这一点,他们就不能立即将云玉松处死,而只能暂时保住他一条小命,于是就将对他的最终判决拖延了下去。 怀琴这边,因着胡恭谦对自己侄女的保护,给了吕之渊一笔钱,让他守住怀琴已是玉松妻子的事实,毕竟这跟上回是不一样的,一旦怀琴身份暴露,其也跟着会必死无疑。吕之渊受了钱也欣然应允。之前他就犹豫,此番再去告发只怕反被扣上知情却迟迟不报的罪名,反横遭不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装作不知道好了。而且现在又受了胡恭谦的钱,就更不好再去说什么。 怀琴再度借钱凑钱和变卖家产去托着原来的关系找到朱汝章,继而又找到曹恒擎。 “这次,事情不那么好办,这牵涉到更多的背景情形了,在这里也不便与你说。总之,我会再竭尽全力地去试试,但我不能给你打包票。”曹恒擎说罢又命人取来些银两盘缠让怀琴收下。 “曹大人,这个小女子真的不敢受。本来是我来找曹大人帮忙的,怎么能反倒让曹大人倒贴钱的呢?”怀琴说道。 “快收下,这钱我不是在帮你的忙,而是我自己主动愿意帮云玉松的,就因为我欣赏他。就算没有你这层关系我也会帮他。”曹恒擎说道。 “那小女子就只有谢谢曹大人了,来世就算是做牛马也要报答大人的帮助之恩。”怀琴叩谢道。 怀琴走后,曹恒擎心里寻思只有去找震雄国君和天香夫人说说了,因为这次洪元禄,洪麟魁,洪信慈等人的后台是永胜王洪闻达,而洪闻达可是这里真正的老大洪胜达的七弟,洪氏集团的显赫人物,即便是震雄国君也得礼让他三分。而事实上现在整个碧天国逐渐形成了两派,即以震雄国君,天香夫人为首的一派和以洪氏集团元老及中生代新生代强势人物为代表的一派,两派暗中角力,互为争斗。云玉松事件只不过是他们争斗的无数个理由与幌子中的一个罢了,这事情本身对他们而言都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但支持谁不支持谁在于他们来说,却必须是要泾渭分明,旗帜鲜明的。所以任何一个小小的事件一旦到了他们手中,都会被无限放大,借题发挥,大肆宣扬,以作为一个争斗的理由和借口。但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为这点事情还不至于去惊动国君与国君夫人,于是决定找国师虞之遇帮忙。 在曹恒擎的帮助下,林震雄的心腹,国师虞之遇亲自出面对洪元禄等人说了几句。见国师参与进来,洪元禄等人虽心中不悦,也不便轻易将他得罪,毕竟他是国君言听计从的人,莫如卖他一个面子,便答应减轻其云玉松罪名,从轻判罚。 数日后丹宏三人的罪名和发落被定了下来,由谋逆罪改为妄言妄议罪,充军黑水荡。临行之日,今悦,皓风,曼采,忆恩,羡黎,以诗等人都来送行,怀琴也来了,她同待女依蓓及依蓓父亲一道来与丹宏告别,接着他们也准备要出发,尾随其后,前往黑水荡。 丹宏知怀琴他们要在后跟随来就叮嘱他们在路上要多小心,互相照顾。又私语怀琴一定要特别保管好他那个装有祖传宝剑的包袱,如遇什么不测,可迅即带上这包袱赶到前面来找他。怀琴应了。 他又纷纷握过今悦,皓风,曼采,忆恩,羡黎,以诗的手,向她们道别。几个姑娘都泪流不止,自是少不了一番关心和叮嘱,面色之中也暗含对他的留恋,不舍以及愿意为他而等待的盼望。丹宏对她们说道:“认识你们很高兴,是缘分,也是恩情和友谊,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向你们表达好我对你们感激之情?这份恩这份情我永远都会记在心中,将来若有机会一定报答。好了,不说这些废话了,总之大家都好好保重吧,谢谢你们,再见。”丹宏说道。 “此去路途遥远,一路要多加保重。哎,此番别去,何时能再见?”羡黎面色凄伤地说道。 “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来如风雨,去似微尘,烟波浩渺,波诡云谲,风云际会,变幻无常,问何日方可能再见?或者还有重逢时,又或者云散雾尽无踪影,但我们曾经的这场相逢,已成为永恒的记忆,除了神圣的上帝,没有谁能抹得去。所以影踪会消失,灵魂却永在。愿上帝保佑你们,我亲爱的姐姐妹妹们。”丹宏说道。 这时曼采哭了赶来,说道:“要是再见已没有再见了呢……?” “那就记住心中,要是记忆使人感到疼痛,那就遗忘吧……人生短暂,最终都必有一死,死后去到的世界与这世界只恐怕也永不再会有交集,一切都会是全新的,全然不同的,新鲜,陌生和神秘的。既然迟早都会是那样,那么遗忘也未必见得就是坏事……相识一场,我们彼此快乐过,悲伤过,互相尊重和原谅过,这也就值了。”丹宏说道。 “那我不要。”曼采哭道。 “这不取决于你我,而是取决于造物主,袘让我们见面就一定能够办到,倘若没有那就很难,所以祈祷吧。造物主创造出这天和地,又创造出我和你,并带给我们这些美丽和奇异,让我们相逢又别离,欢喜又哭泣,感谢袘,一切荣耀归袘,一切良苦用心归袘,我们怎敢狂妄自大?唯有归着袘的荣耀和用心,无用再惧怕生死离别。”丹宏说道。 挥手道别,泪作雨来哭作歌,回首依依渐远去…… 押往黑水荡的政治犯都要前往刑部所在的点检室备案画签,这本来都是朝中被定罪的谰臣才享有的“待遇”,没想到丹宏三人也被拿来照着这么对待,毕竟他们被定性为妄言妄议罪,自然就也属于政治犯了。一路要经过国门,碧京门,天玄门,太宇门等重要地标性建筑所在地,这些都是临近王城的外围,而国君与王后所在的王宫又在那王城之内。哲永与郑量二人完全被这些恢宏巍峨的高大建筑所震撼了,那是怎样的雄壮威烈,等级森严?令人看之颤栗,仰之骇然。沿路人流如织,看那衣着打扮便知是富有阔绰,地位显赫的朝中官员,各级权臣并办事人员。三人经历在其间,道路绵长,远远可见远处层恋叠嶂似的王城建筑,其规模之大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委实壮观之极……哲永心里还在想,要是能够入得其间一窥究竟就好了。 点检,备案,画签之后,丹宏三人沿专用押送通道被押离碧京城,一路向北,沿道两旁都远远可见起伏的山峦上的大神宫,碧宵宫,桃黛宫,但见游人如织,熙来攘往。哲永,郑量二人心中直是遗憾还没真正入得其间去游览个遍呢。 山峦愈发高大,绿林铺天盖地,映得天边一片碧绿,仿佛那云彩都变成是碧绿的了,不错,远处正是碧云城。越过碧云城便是碧潭城,碧河谷,碧溪地等域界,再前面就是牛面岭,火凤岭,双狮岭,悬石岭等等了…… 第292章 丹宏的梦魇 目送着丹宏三人被公差押着远去,胡今悦与吕皓风心里都在焦灼着:到底跟不跟着前去黑水荡?如果要去,就只能伺机逃离。然而自己逃走容易,爹娘及兄弟姊妹乃至整个家族可就要遭难了。为自己一人鲁莽行径换得众亲遭殃,实在是太过自私又不划算的。更何况就算自己逃走,洪氏兄弟等人也肯定会派人来追拿,能否逃掉也还尚打问号?若然被追回,必然还要受到严厉的报复和惩罚,最关键的还是亲族遭罪……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明智,遂只好含泪作罢。不过却给了押送的官差不少好处,只希望他们能够对玉松三人尽量好一点。又予了些盘缠与玉松怀中内袋。 而更多前来送行的戏团勤杂人员,眼中也是饱含热泪,心中的伤感迸发难抑,毕竟想到在他们一生的谋生劳碌经历中,只有玉松原当家是待他们最好的,在别的当家与大派名角都与他们保持距离,划清界限的时候,只有玉松原当家跟他们打成一片,同吃同喝,畅所欲言。他们因薪少,伙食自然差,玉松原当家就自己贴钱补助他们,且每顿饭菜的标准都跟他们一模一样,而其他的当家,管事,上层,名角,大腕们则是锦衣玉食,美味珍馐,海参鱼翅燕窝什么的,且自划一档,自处一群,形成了截然不同,层次鲜明的两个不同阵营。勤杂人员这边自然感到非常自卑,在那些上层人物名角大腕们面前也是低三下四,常常低着头,恭敬地点头哈腰地做事,很多事情都不敢去抢管事和角腕们的风头,只能低调地畏首畏脚地躲开,或者尽量呆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每当这个时候,玉松原当家总是要把他们叫到和拉到中央来,并扳起他们的脑袋,让他们昂起头挺起胸地看着眼前的世界。所以这次他们也凑钱送了押差好处,就希望他们别对玉松原当家等三人有所亏待。 因两位差人押送一个犯人的标准,丹宏三人由六位公差押送。山路本来就很难走,还带着枷锁和脚镣行动就更为缓慢了。因为有银两相赠,这几位差人自然对丹宏三人没有过多为难。入夜就在又碧溪地石峪镇的一家客栈住下。 梦里,恐怖的场面再度出现在他的梦境,又是遍地惨遭屠戮和残杀而死的尸体,那血腥,狰狞的死状令他感到恐惧不已。走不到几步,便又见暴死街头的男女。拐个弯又看到,踏上桥时,眼帘又映入,再往桥下看时,河面上也漂浮着,远处还在继续漂浮下来,他惊恐得不行,刚下桥又撞见,有男有女,无一不惨,惨到骨髓,而且俱皆是年轻力壮之人,老人和小孩倒很少见。丹宏知道他们是被人杀害的,至于个中原因,他却不很明晰,而梦中也没有展现出那种原因的情节。不过他在梦境中看到了有人挥刀疯狂地砍杀另一个人,对方已经被砍倒,那人仍然在疯狂地挥刀猛砍狠劈,被砍那人跪在地上凄惶地哀求着,但砍杀者仍然疯狂猛砍,并在那人倒地后又乱劈狂剁…… 忽而,又是一群黑衣人涌出挥刀砍向另一群人,人们惊慌地逃窜,尖叫,拼命地呼救……然而无济于事,他们还是被砍倒在地。于是到处是惨叫声和挣扎抽搐的身体,那场景令人恐惧到了极点。然而恐怖并没有结束,但见又有人直接拿刀活生生地割下了一个求饶者的头颅,血淋淋地拎在手上,脸上却露出狰狞和扭曲的冷笑。 再下来的场景便是有些人将斩杀的首级堆垒起来,形成一座又一座的小山丘,然后站在四周高举着滴血的砍刀炫耀似地狂笑……又有一些人将许多被砍杀下来的头颅用铁丝和绳索,藤蔓等拴了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城墙,然后站在城墙下举刀欢呼。丹宏心里惊呼道:魔鬼啊,魔鬼呀,你们这些杀人的魔鬼呀,渐渐便没了知觉。 “爹啊,为什么我的梦境在一方面出现无比神奇美丽的风景同时,又在另一方面出现了无比恐怖的罪恶的场景?我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经历过那些场面啊,它们是怎么跑进我的世界里来了呢?”丹宏在梦中说道。 “亲身经历过那些惨烈场面的人梦见那些不足为奇,比如我。但你从未经历过那些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那样的场景,确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更趋向于认为这是存在之谜的操纵者赋予你的。让你感受到了美丽,善良与帮助的同时又被恶魔的恐怖所恐吓着。但我希望你不要被这样的场景吓倒,要战胜它。”飞龙说道。 “可我怎样才能战胜它呢。死亡是一种将所有希望与展望的彻底终结,是一种绝望的临到,我怎么能战胜得了它呢?”丹宏说道。 “的确,死亡是关于人的存在的一切的结束,几乎是以绝望来为人生的结尾最终画上句号。有什么东西是能够战胜死亡的呢?我们的眼睛在现实中从来不曾看到过这样的场景。如果我们的眼睛只局限在能够看到的画面,则这个死亡的绝望是无法得到根治的。我们若不甘于此就必须要把目光投向这眼睛所能看到的画面和世界以外。当然这仍然是看不到的,因此只能借助我们的内心去想象,去寄托,去相信,去期待,去盼望,去希冀。这就是信仰。我们唯有通过信仰才能实现这种对眼睛所见的现实风景的超越,实现与那存在之谜的操纵者的关联。这存在之谜的操纵者正是这存在的万有风景与现象的共同源头,因此我们除了相信袘,不可再信别的花样。关于这一点只有在《圣经》十诫的第一诫中谈到。这个存在之谜的操纵者在这里被叫做是上帝。”飞龙说道。 “那我面临这样的场景究竟该怎样回应呢?”丹宏说道。 “十诫中有一诫就是不可杀人。魔鬼与死亡是上帝对人的唯灵拯救的信心的检验,也是上帝对人的暗示。一个相信唯灵拯救的人就不该再惧怕魔鬼和死亡。一个感受到魔鬼与死亡给人带来痛苦和不美好的人就不该再去效法他们的行径去杀人,那怕是被迫的杀人与受害在先的杀人也不行。杀人带给人死亡,杀人也是自己对魔鬼之恶的选择。然而你只有选择天使之善才有得救的可能。永恒之灵的世界是天使的领域,为恶其实是一种世俗人性裂伤的选择和死亡的征象。创生与存在的本质是善而不是恶。恶所导致的只能是死亡与黑暗。”飞龙说道。 “说到这里,我有个疑问想请教爹,就是关于那超越的绝对的公正无私的爱的问题。在这现实人间,人们通常只看重现实的可操作性,一如人们通常只看重眼睛能够看得见的世界,经验能够感受得到的世界,对于超出这些范围之外的东西就不再看重,而是心存怀疑,甚至认为它们是荒谬的。理性至上的怀疑主义者认为信仰只是人的一种主观期待和愿望。爹你怎么看呢?”丹宏说道。 “当一个人仅仅只把信仰看做是人的一种主观期待和愿望的时候,那就说明他仍然只是一个理性的怀疑主义者,而不能被称作是基督徒。基督徒必须是完全彻底绝对地相信基督乃是万有真源。这也说明这个人的思想还是没有迈出他眼睛所能看见的世界与经验所能感受到的世界。因此,他才这么的看重现实的可操作性和经验的可确定性。”飞龙说道。 “嗯。”丹宏点点头。 “就这一点而言,儒家思想就很有现实的可操作性,这一点上它甚至是强于基督信仰的。因此但凡只看重眼睛所见与经验所感知的人,必定会认为儒家思想是比基督信仰更为靠谱与可靠的。比如在爱的强调上,儒家思想与基督信仰就很不一样,儒家强调血亲关系的爱,基督信仰者强调超越血亲关系的爱。儒家的兄弟姊妹是建立在血亲关系的纽带上的,而基督信仰的弟兄姊妹是建立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基础上的。事实上,在俗世现实生活中,几乎没有人能够在爱这个问题上做到绝对完全的没有亲疏之别,总是会偏向血亲关系更近的人,这也是能够被人们的共识所认可,所理解的一种自私性,每一个人几乎都是如此,我与你也不例外,总是会更爱与自己在血亲血缘关系上更近一些的人。但是基督信仰讲的是超越血亲血缘关系的四海之内皆兄弟,讲的是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人人都是弟兄姊妹。不仅如此,还要讲爱人如己,甚至是爱你的仇敌。”飞龙说道。 “那种爱非血亲血缘关系的爱人如己已经是几乎不可能绝对完全地做到的事情了,还要在这基础上更进一步地做到爱自己的仇敌,而且是要完全绝对地做到,这难度就更大了,更没有可操作性啊了。如果以此来作为上帝对人的灵魂拯救的要求,那么这个世界上真没有几人能符合这样的条件,能达到这样的标准,也就是真没有几个人能最终得救。”丹宏说道。 “所以关键就是看人的信心了。事实上,对于那些眼睛越不出自己经验感受世界范围内的人,他们会认为一切没有可操作性的东西都只是人们一种美好的理想与良好的愿望,而没有实际的意义和价值。因此,他们也可以藉此认为儒家思想比基督信仰更有实际价值和意义,更靠谱,更可信,更值得人们去倚重。是啊,一个美好的愿望和期待,却因为没有现实可操作性,而注定只能被人们当作幌子,而实际上则是束之高阁。但情形真的是如此的吗?如果血亲原则是爱的第一准则和基础,那么所谓超越的绝对公正的无私的爱便无法成其为可能,而这个世界则只有自私之爱的生存余地。血亲关系的自私之爱虽可理解,也可接受,但我们也不得不看到它显而易见的弊端,那就是在一个日渐走向不同地域都在融汇交流的世界里,非血缘血亲关系的人们,怎样去打破这个樊篱来建立起一种普遍的可靠的信任?如果是在基督信仰的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人人皆是弟兄姊妹的传统里,这种在非血亲关系的人们之间要建立起一种普遍可靠的信任并非难事。但在没有这种信仰传统的地方和国家,在非血亲关系的人们之间要想建立起这种普遍可靠的信任就比较困难了。同一民族,种族之人尚且如此,不同民族,种族之人就更是如此了。”飞龙说道。 “的确是。”丹宏说道。 “还有一点就是,己之爱暖,他之毒冷,如果只有亲疏有别的自私之爱,则于外人却仍然是有可能因观念和利益之争而产生仇恨的。在自己亲人眼中是慈父,爱父,暖父,伟父,在他人眼中却可能就是魔鬼,恶棍,暴君,屠夫。这样的情形,历史上,人世间,比比皆是,多如牛毛。人们该怎样来思考这种现象呢?这样的世界是一个最不坏的世界吗?这样的世界没有更进一步的改进可能了吗?如果爱有亲疏分别,则世间苦难顿断。因此一个看似难以操作的爱人如己,爱你的仇敌,却恰好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就看人们能否去做到?就看人们对此能否有足够的信心?”飞龙说道。 “为什么十诫第一诫说除我以外不可信奉别的神?”丹宏又问道。 “因为终极价值只有一个,而别的都不是,或者是人们意念的虚造,或者只是一些中间价值。世界只有一个共同的起源,因此终极价值只有一个。到底谁才是那符合者,我的理解是得要具备四个条件,即全知全善全能唯一。有的信仰只强调全善,如那些关于极端道德的信仰,有的信仰只强调全知,如那些关于极端理性的信仰。二者都是有失偏颇的,前者因理性平衡的匮乏而导致信仰狂热,极端乃至恐怖,后者因道德平衡的匮乏而导致理性自负,自大与狂妄。一个只具备单纯全善的造物主能担待起宇宙的创造吗?一个只具备单纯全知的造物主能担待起良知的创造吗?这是一个既有良知与道德,又有逻辑与理性的宇宙世界,因此具备这种世界的创造力的造物主必定是同时具有全知全善全能的属性,即具有绝对理性与绝对道德的属性,同时这个造物主又是全能的。倘若在某一方面还有不能,那袘上面就还有比袘更强的,那袘就不能被称作是造物主。只有在袘上面再没有别的,袘就是最初和最终,袘就是原因本身,袘才能被称作是造物主,才能被称作是终极价值。”飞龙说道。 “因此就算单向度地强调全善与全知,道德与理性,人们也是没有能力做到在这些方面的全能的。”丹宏说道。 “是的,人是没有能力做到在这些方面的完美化与绝对化的,总有局限,断裂,欠缺,悖逆,裂伤,不足,不完美,不绝对,这才叫人,这才符合人性的真实水准。因此当我们要试图打造人间天堂的时候,我们已经错误地假想自己的人性与能力是能够达到完美化和绝对化的程度的,也就是可以达到一种无所不能的全能的程度的。正是基于这点,专制极权和独裁的治理方式才成其为一种正当,合理,应然。然而事实上只有造物主才是全能的,人断然不是。当人将自己摆在一个无力,未知,局限,断裂,欠缺,悖逆,裂伤的待被拯救的处境和位置上时,通过悔罪,纠错与救赎的方式,他就有了向更好状态改进的空间,冲刺的距离,发展的张力,就会变得越来越好。反之,当人把自己摆在一个人性道德能力与理性能力都可以达到完美化和绝对化的全能程度时,他便在道德与理性的方面都失去了一种向更好状态改进的空间,冲刺的距离,发展的张力。从而走上一种强调极端道德反而极端不道德,强调极端理性反而极端不理性的道路……”飞龙说道。 “因此对照全知,全善,全能,唯一这四种属性,我们就可以检验所有的宗教信仰与神明信仰究竟是不是终极价值与造物主了?”丹宏说道。 “是的。比如希腊神话中的神明,首先它是多神,已经不符合唯一性,不符合世界只有一个共同的起源的情形,因此仅此一点它已经不是终极价值与造物主。而且这些神不具有全善与绝对道德的特征,也不具有全知与绝对理性的特征,仅这两个方面的不具有,它已经失去了全能的属性,尽管它们表现出来某一方面有强大的法力。”飞龙说道。 “那西面的神州大陆的神明呢?”丹宏问道。 “神州大陆神话中的神明,也是多神论,且各各分管某一方面,因而也不符合唯一性,不符合世界只有一个共同的起源的情形,因而不是终极价值与造物主。再说在全善与绝对道德这个方面,中国的神明也不具备。至于在全知与绝对理性这个方面,就更不具备了。因此已不可能是全能,尽管它们好象法力也挺大的。就说盘古开天劈地,看似全能,却没有带着明显的全善与绝对道德的浓烈特征,也没带有明显的全知与绝对理性的浓烈特征。因而看似全能其实并非全能。首先在道德上,爱善上,认识上,知识上,逻辑上,理性上就不是全能。这样一个盘古显然无法担当起终极价值与造物主的称号。”飞龙说道。 “那么那东瀛扶桑的神明呢?”丹宏又问道。 “东瀛扶桑的神道教,虽然符合唯一性,但也不具备全善与绝对道德,绝对公正,毫无偏袒的浓烈特征。它强调的是一种本民族化特征很浓烈的神明,这本身就是一种带有偏袒性质的有失绝对公正与无私。而且这种民族化神明跟希腊神话和中国神话中的神明一样,还带有非常浓烈的世俗化和人性化的特征,它们所呈现的世界,仿佛是充满人性化欠缺与裂伤的世俗化人间在天庭的一个投影和翻版。”飞龙说道。 “那么那西亚以色列的犹太教呢?它也信奉的也是民族化的神明呀,怎么这个民族化的神明就成了如今具有世界性信仰的上帝了呢?”丹宏说道。 “以色列的犹太教的上帝具备了全知全善全能唯一的特征,因而也具备了绝对道德,绝对公正,绝对理性的特征,也就具备了终极价值与造物主的特征,但如果以色列人认为这样的上帝只属于是他们的民族神明,只保佑他们这个民族,他们才是上帝的选民,那么就把这样一个本是绝对公正的上帝理解成有所偏袒的了,把这样一个本是万有真源,世界共同起源的上帝降格退行为一个民族化的神明与护佑者了。然而上帝拣选人的标准并不是以民族性来划分的,而是以信仰的信心和勇敢。”飞龙说道。 “是这样的。”丹宏说道。 “信仰不仅要符合唯一性,要强调绝对道德与全善,还要强调绝对理性与全知。如果这方面强调得不够,则会使信仰变得不整全和残缺。如前所说,这个宇宙既是充满道德良知的,也是充满逻辑理性的,因此它的创造者必然要同时具备全善与全知两个方面,即要同时具备绝对道德与绝对理性两个方面,因而才可能被称为全能,倘若只强调绝对道德与全善这一面,势必就将造物主的能力理解得缺失。而失去逻辑与理性的平衡,如前所说就容易造成信仰的极端化,狂热化,乃至因这种偏执而造成恐怖化。而且也如前所说,就算只是单向度地强调全善与绝对道德,人也必须要认识到自己是没有能力做到在这个方面上的全能的,也就是人必须要认识到自己是没有能力做到在这个方面上的完美化和绝对化的,假如不是这样,人对于道德理想的完美化,绝对化实践就会导致出一种专制性与极端性来,由这种专制性与极端性反而会滋生出一种伪善和恐怖手段及行径出来……”飞龙说道。 “那么科学至上的信仰呢?”丹宏问道。 “科学至上的信仰强调了唯一性,强调了绝对理性,但却没有强调绝对道德。然而没有绝对道德的平衡,绝对理性会制造一个冰冷无情的世界。那么科学的每一项发现,创造和技术的提高,都可能意味着对人自身的危害与毁灭的威胁性反而更大,反而效率倍增。更何况在理性认知方面,人也是不具备一种整全化,完全化,完美化,绝对化的能力的,也就是人在理性认知上不是全能的。所以科学至上的信仰也不能担当起终极价值和造物主这一称号。”飞龙说道。 “嗯。”丹宏说道。 “但凡只在强调全知全善全能唯一中的某一项的信仰都无法担当起终极价值和造物主这一称号。而说到多神论,泛神论,民族神论这些,更多是一种神性世俗化和神性人性化,如前所说,即是神性世界被他们想象和期待成一个世俗人间的天庭投影和翻版。其它的诸如祖先崇拜,宗族崇拜,家谱崇拜,民族崇拜,种族崇拜,故乡崇拜,组织崇拜,集团崇拜,祖国崇拜,土地山川江河星辰崇拜等等,以及等而下之的圣人崇拜,圣君崇拜,名人崇拜,明星崇拜,乃至金钱崇拜,生理崇拜等等,都带有这种世俗欲望化和人性裂伤化的特征,属于一种中间层面的价值。人追求中间价值并非是不妥的,一则人有这个本能需要,二则它们之中也蕴妙无穷,值得探索和追求。不妥的是人把这些中间价值的东西当成是了终极价值本身,不妥的是人因为追求这些中间价值就忘了还有终极价值的存在。”飞龙说道。 “为什么人们要把这些中间价值的东西当成是终极价值本身?”丹宏问道。 “因为这些东西更容易被人性所接受?因为它们更符合人性的真实水准状况,故更容易被人性所接受。因为如前所说人性总是不愿意超越经验感受范围以外去思考问题,总相信眼睛看的见的世界,但实际上存在之谜是越出了人的经验感受范围以外的。人若不越出这个范围,便很难与那存在之谜的操纵者取得连接。这种不敢越出其实也是一种人性的胆怯和信心不足。为什么呢?高处不胜寒呀。正如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为无私的奉爱而献身和殉道的人一样,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敢于见证更阔大的世界更辽阔的的事物的。想想宇宙多大呀,大得让人想象不过来,所以还是呆在自己习惯了的经验世界的范围内比较好。总之我们不能简单地把所有越出经验感受范围之外的东西都称之为荒谬,而只相信自己经验可以证实的东西,只相信自己眼睛看的见的东西。在这个意义上人的思维世界都是主观,并无什么客观。或者对人而言真正的客观只存在于那个存在之迷的操纵者。”飞龙说道。 “嗯,我认同。”丹宏说道。 “身体若千变万化,我还是我。灵魂若千变万化,我就已经不再是我。所以身体与灵魂,哪一个更真实呢?”飞龙说。 “灵魂。”丹宏答道。 “所以谈到拯救,身体的拯救和灵魂的拯救,哪一个更永久呢?”飞龙说。 “灵魂。”丹宏答道。 “可是什么样的灵魂才能得救呢?是乐于见到创生的灵魂还是乐于见到死亡的灵魂呢?是乐于去制造创生的灵魂还是乐于去制造死亡的灵魂呢?是有益生的灵魂还是害生的灵魂呢?”飞龙说。 “前者。”丹宏答道。 “灵魂能存在乃在于它的创造者对它的创生,生命能够存在乃在于它的创造者对它的创生,这创生是爱,不是恨。因爱才会去创生,因恨就只愿去毁灭。这创生是善,不是恶。因善才愿去创生,因恶就只会去毁灭。这创生是真,不是假,因真才愿去创生,因假就不会去创生。这创生是美,不是丑。因美才愿去创生,因丑就只会去恶心,去成为愉悦的障碍,去成为阴暗和毒怨内心的来源。这美乃是指灵魂之美而并非指身体之美。身体不够美的,可以藉着灵魂的美而使自己变得美起来。拯救的本质既然在灵魂,真善美爱的本质也就在灵魂。假如我在死中复活,第一个有反应的便是我灵的感知,我灵既然能感知,就说明它被一种超然的能力置于那样。”飞龙说道。 丹宏点点头表示认同。 “如果我们肯定悔罪是向善的必须,那么就必得要问这罪该向谁悔?是向自己悔吗?自己尚是欠缺,裂伤和悖逆的人呢,怎么去承接那罪体的倾诉?是向他人悔吗?他人也是欠缺,裂伤和悖逆的人呢,怎么去承接那罪体的倾诉?罪体能向罪体悔罪吗?显然无法承接和解决。只有一个无罪体才能承接和解决。这个无罪体是物质吗?如果是,它又怎么倾听这悔罪的声音?它又怎么解决这罪体的困境与痛苦?显然它不具备这种性质和能力。因此只有一个具备倾听和解决罪体的困境与痛苦的大能存在者才能承接人灵的悔罪。显然,这就是上帝。”飞龙说道。 第293章 鬼谷沟 次日一早又石峪镇出发,向牛面岭走去,山势开始陡峻,道路也越发难走。丹宏三人戴着枷锁,拖着脚镣,行动更为艰难。他们咬牙忍着,约近响午时分,终于沿盘山道到了牛面岭的半山腰花獐崖,停下稍事休憩,公差拿出干粮,又去溪里取来泉水,众人一并午餐。食毕少顷又再度从花獐崖出发,向山背后的鬼谷沟走去。 一路跟来的怀琴三人此时也已到了牛面岭的山脚下,正待上山时,峡沟里的乱木林中突然窜出一群山匪模样的人,俱皆凶神恶煞,喝道:“拿出买路钱,饶你等不死。”依蓓父女二人怎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不知所措,噤若寒蝉。倒是怀琴心中镇定,便从包袱里取了些银子送上,却不料被那匪首一把将包袱整个夺了过去。怀琴要夺回时,反被他扭住。另一人又将依蓓掳了。那匪首哈哈笑道:“正好掳去寨中玩乐。”依蓓父亲来抢女儿,一个山匪当脖就是一刀,即刻送了老人送西。依蓓见状,狠命咬那掳住她的山匪,那人疼得大叫,赶忙松手。那匪首放开怀琴,用那尖刃往依蓓后心一捅,但听依蓓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挣扎几下,就死在了她父亲身一旁。怀琴趁机逃走。她要跳上马车,夺路而逃。那群山匪立即追来…… 眼看就要追上,突然一支匕首飞来,正中一个山匪眉心,立时惨叫倒地。原来是曼采骑马赶到。她是一人逃走的,反正已无父无母,无甚挂念与顾虑,就冒死逃亡来想要跟随丹宏,正好遇到这个场景。一番交战下来,曼采虽然身上也受些伤,但好歹也将那群山匪赶跑。但怀琴此时却已倒在血泊中。曼采抱着她大哭,直喊着:“怀琴姐,怀琴姐。”然而怀琴此时已自知自己不行,不久就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便吃力地指着马车上那个装有丹宏祖传宝刀的包狱,说道: “曼采,我的好妹妹,不要管我,我已经不行了……赶紧把这包袱给玉松送去,这对他至关重要,他此时可能正需要这个东西,所以一刻也不要耽误。若是迟了,他可能就有难了。另外,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他……”曼采还在犹豫时,怀琴表情痛苦而绝决地说道:“走吧!”曼采泪如雨下,心想事不宜迟,赶紧将包袱送与玉松要紧,待与他一起度过难关再回来救治怀琴。便将那包袱背上,扬鞭策马而去。 再说这边已走到鬼谷沟的丹宏等人正好碰上洪氏兄弟派来提前埋伏在此的杀手,几个差人心领神会,连忙配合着后退,以挡住丹宏等人退路。哲永与郑量吓得浑身发抖,正要扭头逃走,早被几个差人拦住。 “这是何故?”丹宏质问那几个差人道。 “你就别再问那么多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不然自己的脑袋就得搬家。这里环境不错,作为你们最终的归宿之处,也挺好的。”一个差人说道。 “少跟他们废话,只早些送走他们,我们也好及早交差,尽快拿到那些赏银。”一个杀手说道。说罢挥刀就劈将过来。丹宏冲上前挡往,因脚套了链镣,只能双腿并着飞蹬,立时将那杀手蹬出几丈之外,众皆大惊,齐齐挥刀而上。但见丹宏一招蛟龙游海,整个人腾空而起,飞腿横扫一圈,那些杀手顿然被这股气浪掀翻,不由有些震撼。那头目道:“怕什么?他又没有兵器,且还佩枷戴镣的,我们怕他个鸟!”说罢又招呼众人上前。丹宏心想目下情形只能用这招,但一旦被他们摸透怕也就无济于事了……心中甚是着急。正在这时,突然见到曼采赶来,背上还背着他那装有太宇剑的包袱,便对她说道:“快快打开你背上那包袱,取出那柄剑来,替我斩断这脚镣与枷锁。” 曼采取出那剑,但见寒光四射,见有杀手挥刀向她砍来,便用那剑一挡,但听“当”的一声,那杀手的长刀便断为两截。再一人又砍,同样被那剑削断。待众人大惊失色之时,曼采已挥剑将丹宏枷锁与脚镣斩断。又将哲永与郑量二人的也斩断了。丹宏接过剑,却重又装入剑鞘之中。曼采等人很是不解。但见丹宏对那几个杀手说道:“识相的就赶快走,别等到小爷动手。” 那些杀手见他将剑装入了剑鞘,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心想这人此举不是藐视我们吗?只是剑鞘还怕他作甚?再说如果单是这剑鞘都把我们吓跑了,我们以后还有什么脸再作杀手?想到这里便纷纷挥刀砍了过来。但见丹宏吵剑鞘相迎,一番发力,连环挥舞,便已将那群杀手打得刀剑落地,狼狈不堪。 “玉松,拔出剑来,杀了他们!”郑量大声喊道。 “还不快走?真要逼我亮剑吗?”丹宏说道。那群杀手见状赶忙夺路而逃。郑量捡起石子就向他们扔去。 “你怎么不杀了他们?”曼采不解地问丹宏道。 “我自有我的苦衷。你就别问了。对了,怀琴呢?你怎么又会赶到这里来呢?”丹若说道。 “怀琴姐现在情形很紧急,快赶回去救她,其他事情待会再说。”曼采两眼含泪地说道。 待到丹宏等人返身赶回时,怀琴已经奄奄一息。丹宏抱住她,泪水夺眶而出。 “我马上背你返回石峪镇去医治。”丹宏说道。 “不了,不了,已经没用了,我自己的情形自己最清楚,浪费时间,还耽误你们。”怀琴说道。 “不,必须要试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拼这最后一把。”丹宏说罢就将怀琴抱上了马车。 “我来驾车,我以前驾过。”郑量说道。说罢熟练地提僵扬鞭,马便撒蹄疾奔。 “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丹宏问道。 “怀琴姐他们遇到了山匪……我来时,他们都已倒在血泊中……”曼采说道。 “他们人呢?”丹宏说道。 “被我打跑了,本来要追去取他们的狗命的,怀琴姐却让我赶紧把装有这柄宝剑的包袱给你送来。”曼采说道。 “怀琴……我对不住你,你太不值得了。”丹宏声音哽噎道。 “傻瓜,又说这种话。你对得住我,我也值得了。我已经度过了我生命中最美好时光了,因为我曾跟天使一起生活过,所以说没有遗憾。”怀琴说道。 “天使?你真的遇见过天使?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你怎么没有告诉过我呢?”丹宏有些吃惊地说道。 “傻瓜,那个曾和我一起生活过的天使就是你呀,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天使。”怀琴说道。 “姐姐,我哪配得上这个名号啊?我是罪人,罪人啦,因为我的罪才把你祸及与拖累得这么惨……”丹宏说道。他与她已成婚为什么还唤她作姐姐呢?一来是她比他大几岁,二来是在他心目中,除了妻子这个角色,他也把她看作是姐姐,甚至有时还有点母亲的感觉……而他虽为她夫君,私下里好些时候却更象是她弟弟,很依赖她的,甚至还躺在她怀里撒娇,寻求着她的安慰和爱哄…… “但我心甘情愿被你这样拖累,这拖累也是一种幸福呵。你是那样地善良,总是替他人着想,尤其是替那些最底层的最不受待见,最被歧视,最被排挤,最被压制的人们着想,并竭尽所能地帮助他们,如此高贵华美却如此平易近人,爱心满满,真诚实在,坦率可爱,对灵的看重胜过对物质看重的千百倍……你这样的人都不配称天使还有谁能配称天使呢?”怀琴说道。 “言重了,姐姐,这世上哪有什么天使啊?只有罪人,只不过有悔改之心的大小不同罢了。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我知道我自己根本就是德不配位的。”丹宏说道。 “就算这个世界上没有天使,在我心目中,你也是最象,最接近天使的那个人,至少是其中之一。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无私,都那么替他人着想的。能做到这点的人,在这人世间已经属于是最像天使的人了。你不要老是说自己是罪人,越是罪小的人反而越老是认为自己有罪,越是罪大的人反而越不承认自己有罪。”怀琴说道。 “我要怎么才能回报你对我的恩情?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你收留了我。在我两次命悬一线的最艰难的时分,又是你冒着宁可牺牲自己的危险不顾一切地帮助了我。如今又为了悄悄跟随我一起去黑水荡受苦,竟然把自己葬送在这山脚下……”丹宏说道。 “你别太自责,别太觉得难为情和不好意思了,你并没欠我什么,一切都是我的自愿。我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一个善良和无私的人,我的爱和付出也是有条件的,并不是每一个人我都会对他这样的。我之所以对你这么好,是因为我在看到你的一眼起就喜欢你,欣赏你,随着对你的接触和了解增多就更加越来越喜欢你了,正因为这种喜欢和欣赏,我才愿意这样去为你做那些事情的。因此就这点来说,我比起你来其实还有很大的差距。我的爱也是出于自私,而你的爱是出于无私。你对待每一个人都很好,不论是对待上层官员,还是黑道老大,还是下层平民,不论是傲慢的人,矜持的人,冷漠的人,强横的人,谦和的人,温吞的人,态度都是一样的,笑容满面,不卑不亢,一视同仁,都把他们当作一样的人来同等看待与尊重,说实话,这并不容易。能做到这样境界的人总是令我佩服的。所以能够认识你,和你相伴走过一些日子,虽然很短暂,但是我觉得我已经够幸运和值得了。”怀琴说道。 “我也是。对了我要告诉你,我的本名叫云丹宏,不是云玉松,因为一些苦衷所以才取了这个名字,权作艺名好了。但我如今要告诉你真名,免得以后报出这名字来时你却认不得是我了。好了,我不同你说话了,免得你耗费更多的体力与精力,我们得要更快点才行,时间就是生命,我们得与时间赛跑……”丹宏说道,便吩咐郑量再加快点速度。 然而待再回到石峪镇的时候,怀琴早已经在丹宏的怀里停止了呼吸。她的面容很安祥,嘴角还漾着一丝微笑,好象在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那一刻是感觉到了幸福和美好的。 “姐姐……怀琴……”丹宏泣不成声。 “怀琴姐……”曼采大哭着紧紧抱住她冰凉的身体。 哲永也哭得很伤心,因为他知道怀琴是多么好的一个人,何况对他也有恩。 而郑量也在一旁拭着泪水。 找了个林幽泉澈的地方,丹宏砍树作棺,曼采三人合力挖了三个坑,将怀琴等三人身上灰尘拭去,又替他们换上新衣,安放入棺,丹宏开始颂祷葬礼经文,完毕将棺椁分别放入三个坑中,回填了土,树了木质基碑,写上他们的名字。因不知依蓓父亲名字,就上书:依蓓父亲之墓。在怀琴的墓碑上丹宏不仅写下爱妻楼怀琴之墓几个字,还在旁边又写了一段文字:你的嘴角漾着笑容,想必是看到天使来到将你带走。但愿以后我们能够再见面。 回碧京城显然是自投罗网,只能再返身北上,不知桃源谷如今情形怎样?大不了也可去巨龙岭。于是一路再行,又到了鬼谷沟。这时突然草丛中一只镖飞来,直飞向丹宏,他正在低头沉思:此番究竟该往何处去?是回桃源谷还是巨龙岭?之前放走那些杀手究竟应不应该?他们会不会回去又搬救兵旁边的先前来?眼看就危在旦夕,旁边的曼采来听得空气中异响,正朝向她与丹宏的方向,迅即转身下意识地推开丹宏,不料那镖却正中她后背心,丹宏闻得她惨叫,忙一把抱住她,喊道: “曼采,曼采。” “我们中埋伏了……”曼采说道。 但见前面突然涌出一群人,接着左右后面也俱都叫喊起来,回身看时,四周满满的约有近百号人,先前被他放走的几个杀手也在其中。 “丹宏小弟啊,都怪你当初不肯拔出剑来杀了他们,如今却招来祸患……”郑量说道。 “我虽然明白你大概也有自己的苦衷,但这些杀手是毒蟒,是狼啊,嗜血杀人是他们的本性,你对他们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啊。你以德报怨,他们却是以怨报德。你可怜了那些毒蟒,那些毒蟒却反过来要吞噬你。你悲悯了那些恶狼,那些恶狼却反过来要吃掉你。你的无条件的仁慈悲悯,却反过来会葬送掉你自己。”哲永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给我陪葬的。你们紧跟我。”丹宏说道,便挥舞剑鞘冲向一处人群较为薄弱之处。剑鞘舞处,杀手们纷纷大叫倒地,那道口子楞给他冲了出来。 那些杀手又蜂拥而上,丹宏便挥着剑鞘一记“黄龙游四方”,抡圆一扫,立时扫倒一片。有个杀手脑门被剑鞘扫中,脑浆迸出,立时丧命。 “看看,你不照样还是杀了人吗?以为只用剑鞘就可以避免杀人了吗?”郑量说道。 “那我只能对他说声对不起,因为我主观上并没有想要杀死他的动机。”丹宏说道。 哲永见状,苦楚地无奈地摇摇头。 那些人见丹宏始终不肯动抽出剑来,更加肆无忌惮,连胆怯者也无所顾忌了,于是进攻的场面更加疯狂。 但见丹宏运足了全身的力气,挥舞着剑鞘一路迎将上去,如疾风,似惊雷,呼呼作响,翻江倒海,浊浪排空,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一气挥舞下来,竟将那近百号人俱皆打倒。 “老子宰了他们!”郑量怒吼道,拾起刀便要上前砍杀那些倒地的杀手。 “不可!那是罪孽深重的。”丹宏喝道,一边拉住郑量,打掉他手中的砍刀。 “还不快走!”丹宏对那些杀手喝道。那些人惊惶地面面相觑一下,迅即纷纷起身狼狈逃走。 然而曼采却已不行了。丹宏再要送她救治时,她坚决制止了:“此去石峪镇太远了,又山路崎岖,我再经不起那折腾,恐怕到时人没救活反害得你们遭罪受难。那镖是涂抹了剧毒汁液的,一旦中镖,不可能再有生机。我知道我已坚持不了多久了,就别再费神了,让我把最后一点话说完,好了却我最终心愿。”曼采说道。 “你说吧……”丹宏说道。 “我从小兄弟姊妹众多,大多夭折,我算命大,侥幸中活了下来,这条命本来就是捡的,早就已经活够本。所以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曼采说道。 “胡说,什么叫活够本?你在侥幸中存活下来,这是老天对你的眷顾。如果你愿意跟随袘,袘还会给你更多更久更新的生命。”丹宏说道。 “是啊,当初是老天对我眷顾我才能在那无比艰难的困窘险境中存活下来,如今我要走,也是老天要让我走,我没有话说,只求我在那个世界能看着你,祝福着你。将来我们再见时,希望你能答应,满足我的一个愿望。”曼采说道。 “什么愿望?”丹宏问道。 “就是今生没能与你在一起,希望来世在那个世界能与你在一起。我真的好喜欢和你在一起,好希望和你在一起,虽然平时我在你的面前表现得一副满不在乎,大大咧咧的样子,可是一回到只有一个人的空寂的房间,想起平时同你针锋相对,毫不相让地争执吵闹的情形来,我就止不住会抱住枕头痛哭,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是多么地喜欢你,爱你,需要你。那一刻我才卸下了自己脸上和身上所有的伪装,脆弱得象个无助的孩子,多想依偎在你怀里痛哭一场,然后再被你爱抚和安慰。不过我并不是想同怀琴姐争夺你,我知道怀琴姐比我更配得上你的爱,对此我并没有什么不服气和怨恨的地方。我只愿作比她小一些的就很满足了。”曼采说道。 “傻丫头,你为我而作这样的自我牺牲实在是太不值得了。”丹宏说道。 “值得,值得,只要你能叫我一声爱妾,我就觉得比什么都值得。你能满足我最后的这一个愿望吗?”曼采说道。 丹宏点点头,泪珠滴落了下来,掉在曼采的脸上。 “爱妾……”丹宏轻声喊道,刹时泪如泉涌。 “嗯……”曼采应了一声,又接着说道:“我就要离开这个人世间了。据说人死后灵魂就会脱壳而出,踏上那黄泉路,渡涉那忘川河,在河中还要面临众多的孤魂野鬼嘶咬抓扯击打。很不容易才会走上那奈何桥,之后是登望乡台,最后一次再回望一下这个我曾经来过的世界和相识的故人。接着是喝孟婆汤,喝后就会洗掉人间的记忆,从此就跟这个世界完全了却渊缘,天隔一方,再无任何交集与往来。末了就是按我身前的善恶情形被打入到地府的不同层级。想必那会是个更加悲惨更加不自由的阴森可怕的世界,我真的不想去,但又抗不过命运的安排。你可要记得每年在我的忌日,多给我烧香化纸银,免得我在那个地方受更多的苦……” “不,曼采,你要去的不是那恐怖阴森的地方,你的童年已经那么不幸,生前又过得那么挣扎那么艰辛和悲惨,难道死后还要进入那样比眼前这悲惨世界还要悲惨的地方去继续承受那罪恶专权的奴役和折磨吗?生前不自由,死后也不自由吗?别信这套,这是那些世俗人间专横君王与权贵们的诡计,是我们这个民族灵魂里的毒药。我们不要上他们的当,我们要把这碗灌向我们的毒药劈手打掉。因为我们要期盼的是光明,是公正,是美好,是幸福,是永远……你看看那些人间君王与权贵,阴曹地府里几时可有过他们的名册和份额?这里全是劳苦大众与平民百姓们呆的地方呀。他们呆的地方是在天国,是在上帝身边。所以他们才觉得自己配有祭祀皇天上帝的特权,而平民百姓们却要被剥夺这一权利,而只配祭祀自己的祖宗。世俗的世界,这些君王与权贵们同百姓已很不平等,然而他们还想死后的世界也是如此,甚至更加变本加厉。这不平等的专制镣铐不仅要锁住人世俗的身体,还要锁往人超世俗的灵魂。专制君王与权贵们独占独享通往天国之路,并以上帝之子的名义来统治天下,隔断平民大众通往那唯一全知全善全能的上帝的怀抱,通往那光明灿烂的天国的路,而把他们打发在阴森恐怖的阴曹地府里,靠着他们尚在人间的亲人烧香化银来向阎王爷行贿才能稍微减轻点他们的苦虐。我们才不要上他们的当,我们才不要接受他们这种不仅想要生前统治奴役还想死后继续统治奴役的无耻与传统。我们必须要彻底与他们这个丑恶意志决裂。相信吧,善恶各有报,因为申冤在我,我必报应。必有全知全善全能唯一的上帝来行袘最终公正公义的判决的。”丹宏说道。 曼采深情地望着他,可原本紧握着他的手渐渐松开了……但脸上却满是甜蜜而欣慰的笑容。丹宏俯下身吻着她那有些冷凉的嘴唇,紧紧地抱着她,直至她最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丹宏便去伐木作棺,将曼采安放进去。又去挖坑作坟,哲永与郑量二人也来帮忙。挖好后,照例颂念葬礼经文,然后将棺椁放入,填了土,夯实之后又用一块木板作了碑,竖扎在坟前,上书:爱妾岳曼采之墓。旁注:愿我们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再见。 其时,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偶然路过,听得丹宏刚才的一番言语,不仅笑了起来。郑量大怒,冲上去抓住他便要打。哲永也恼恨地看着他。丹宏却上前拦住了郑量,对那人说道:“先生为何要发笑?” “什么天国呀,上帝呀,人死如灯灭,尘归尘,土归土,哪有什么天国和上帝?人本是从大自然中来,最后也要回到大自然中去,如同那一草一木,一花一枝,万物皆不过是如此,众生岂不都这样?又有何区分区别呢?想到你刚才的荒诞言语,因而感到好笑。再说精神能够脱离物质肉身而单独存在吗?那样认为岂不是太过荒唐?”那人说道。 “何以见得?愿听先生指教。”丹宏说道。 “精神如果不以物质为分析对象,那它以什么作为分析对象?没有物质作为分析对象,那么精神的存在还有何价值与意义?我觉得精神和物质是浑然一体,不可分割的,至于谁在前谁在后?我不敢确定。但我更倾向于认为它们是同时存在的,同体共生的,并没有谁在先谁在后的问题,有物质就有精神,有精神就有物质,正如时空也是如此,乃是同体共生的,有空间就有时间,有时间就有空间。空间在绝对意义上是无限的,时间也是如此。物质运行在时空中,会引起它所在范围的时空的扭曲与变化,而同体共生在这物质上的精神所感受到的时空正是这扭曲和变化了的时空。所以人感受到的时空概念都不是绝对的,而是一种相对的随物质及其运动状态变化而变化的时空概念。一句话,物质在精神在精神在,物质灭精神灭。” “然而你这样的理解却是建立在你的先天主观认识形式的基础上所得出的有限概念,真正的时空概念本身是怎样的?人必须要承认它跟自己主观认识形式得出的概念还是有所不同的。”丹宏说道。 “嘿嘿,这只是你的认为。我还有一个疑问就是有没有绝对的真空与虚空?空间与物质是不是同一回事?我们通常的理解是物质运行于空间之中,是空间容纳和承载了物质的运动。实际上在我看来这个容纳物质运行的空间之中也分布有很多细小的微粒,这些微粒肯定也是物质。这所谓的空间就是有无限的细小微粒所构成,所谓物质运行在空间之中,其实就是大的物质体运行在无限茫茫细小的物质微粒之中。也就是无限的微粒与有限的大物质体共存的一个世界。物质亘古有之,且与精神同体共生,它自身的精神就是它自身的物质的原因的说明与理解。正因为物质精神同体共生的情形亘古存在,所以时间与空间也是亘古存在的。”那人说道。 “现在的问题是人死了,化为灰尘了,他的灵魂还有没有?按照你的理论,所谓化为灰尘就是有大物质分散为小物质,比如烟和气,它们也是具有物质微粒的形态的,并非是完全绝对的没有。而每一粒细小的物质也同体共生着相应的精神,所以不存在精神随物质灭而灭的情形,只存在精神随物质分散而分散的情形,分散不等于灭,不等于无,但分散却属于解体。这样看来,自我意识会随着自己物质躯体的分散而分散,解体而解体,分散解体成为更小的物质与更小的精神的共生体喽?”丹宏说道。 “不仅是人,连山川,树木,花朵,草原,海洋等等也是如此,都是物质与精神同体共生的,它们自身的精神便是它们自身的原因的说明和理解。独独强调人的特殊性,有悖大自然众生平等的法则。”那人说道。 “可它们为什么不开口说话呢?它们不开口说话我们怎么能知道它们自身的精神就说明和理解了它们自身的物质呢?万物之中只有人类才是开口说话的,动物当然也能鸣叫和厮吼,姑且就算它们也能开口说话吧。动物有悲伤有欢笑有眼泪有悲哀,动物也能发怒,狂叫,征服和欺负,动物还能恩爱,温柔,私语,忧愁,焦虑,烦躁,似乎人会的很多东西在动物身上也能够找到。但总有一些情形是在人身上才能够出现而在动物身上是不会出现的。人能够复杂思维但是动物就只能够简单思维。人能够制作精密器具但是动物却不能够做到。人能够祷告但是动物却不能。人知道羞耻动物却不太知道羞耻。总之一句话人必须要承认自己思维认识的局限,正如自己的生命也是局限的一样。怎敢去断言物质灭则精神灭呢?”丹宏说道。 “我才不断言什么呢,只是觉得怎样的东西能让自己感到愉悦,就怎样去生活,我不会勉强自己接受令自己感到不愉悦的东西。一切神奇本来就蕴涵在这个宇宙世界之中,它就是终极的本原了,哪还有什么这个宇宙世界的创造者?”那人说道。 “如果说神奇本来就是这个宇宙世界本身就蕴含了的奥秘和价值,那么我还要叩问:人灵盼望一个最终的存在之谜的揭晓吗?人灵盼望一个最终的公正吗?人灵盼望一个最终的复活吗?一个没有绝对全知的主宰的世界能带给人最终的谜底揭晓吗?一个没有绝对全善的主宰的世界能带给人最终的公正吗?一个没有绝对全能的主宰的世界能带给人最终的复活吗?倘若没有这样的主宰,纵然这个宇宙世界再足够神奇与炫彩,对于人而言又有什么真正的价值和意义呢?”丹宏说道。 那人沉默不语,单是摇着头轻轻笑着。 “灵与肉在死亡面前都必须要叩问更高的价值,而不仅仅只是寄望此世延续的麻木和懦弱。难道不该是这样的吗?”丹宏说道。 第294章 山岭洞窑 那群被丹宏放回去的杀手向洪元禄汇报了情形,洪元禄惊得不小,看来这个云玉松真的是个不同寻常之人,不仅敢批评朝政时弊,而且武功卓绝,关键竟然还只用剑鞘不用剑刃就将自己豢养与雇请的近百号武功不凡且又冷酷无情的杀手统统打败,而且不取他们性命,着实用他的悲悯与仁爱讽刺了这些冷酷无情的杀手一把。这是怎样的一个打脸和羞辱呵? “我要是你们,就没有脸再活着回来了……”洪元禄对众杀手们冷冷说道。 众杀手们低头不语,如坐针毡。 “看来我得再派遣更厉害的高人前去追捕缉拿云玉松。他既然如此了得,又反对朝政,不肯为我效命,留着便是大患。更何况他万一要是与义军头首庞万仞,陆离秋,凌墨轩他们相遇相识并联起手来,那就真是如虎添翼,更不得了了。”洪元禄说道。 再说丹宏,哲永与郑量三人又踏上继续北上的路途。 大山寂静,虽然也有村落,但毕竟还是相对人烟稀少。晌午过后便到了一处悬窟山路,这是一个山里村落,房屋都开凿在悬空的山壁上,然而离地并不算高。间或有几个村民从悬窟的门洞中探出头,但看他们的目光皆是有几分警惕和惊惧。哲永与郑量好奇地看着眼前的风景。突然一群官兵从悬窟洞口冲下,呼喊着直向丹宏三人冲来。 “坏了,定是洪元禄已经向沿途州府郡县发布了要缉捕我们的指令。”丹宏说道。 “怎么办?”哲永说道。 “你两个跟着我就行了,尽量别让自己的双手沾上罪恶的血污。这一趟看来都不会是坦途了。”丹宏说道。 一官兵推枪刺来,丹宏一把握往其枪杆,稍一用力,就将那人带倒。另一官兵举刀便砍,丹宏以剑鞘一迎,那刀便脱手而飞,再看那刀刃时,已凹缺不平。这回轮到丹宏举鞘挥下,一头目举戟架挡,顿然两手酸麻,虎口出血,戟也掉落在地。不一刻,这群官兵便被打跑。 见丹宏如此神勇,哲永与郑量心中的恐惧也减少一些。哲永还想:只用剑鞘未必就是坏事,让那些被打败的人也不好意思死命相拼和发狠发毒发狂,这样对我们的伤害威胁也要小些。 穿过这段悬窟山道,又走一会,便进入一个狭长的小镇,这镇筑在陡峻逶迤的山道上,满是蛛网与尘灰,破败不堪且不见一人,仿似一个鬼镇,许久才终于见到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老汉坐着一个斑驳的石墩上吸着旱烟。 “老爷爷,这镇上的人全都搬走了吗?”丹宏问他道。 “人都走光了,只剩一个躯壳和废墟了。”老汉答道。 “那么哪里还能买点面食之类的东西吃呢?”丹宏又问道。 “这里是断乎不能的了,以前可以的,以前这里人丁兴旺,繁盛无比,什么吃的东西都有,听说过龙寨血旺吗?就是这里啊。其它的还有烧牛肉,烧肥肠,烧牛杂,以及各类面条,烧饼等等。现在啊,这些都只能留在记忆中了……”老汉说道。 “原来这里就是龙寨啊,我听人讲起过。不过为什么这镇子叫龙寨呢?”丹宏说道。 “你要是从这上面的高崖上望下来便知他为什么叫龙寨了。从高处望下来,这镇子就象一条飞腾的长龙镶嵌在这山岭里。当年西明津太子爷云飞龙带着昭天国的第一美人柳佩洁等一行人回草原故乡时也从这镇子上经过,并在这里逗留,还大大地品尝了这镇上的好多美食一番呢。当时我正在镇上的西街口大桥下开血旺店,兼买烧牛杂。他们一行人也光顾了我的店,吃了不少呢。太子爷真是出手阔绰,给了我三倍价钱还连连向我躬身致意。说实话,我这辈子再没见过这么好的贵族王子……”老汉说到这里,眼里便有些晶滢,声音也有些哽咽…… 丹宏心里一酸,但立即忍住了。 “还有呢?那太子爷一行还在这里作了什么?”丹宏问道。 “那昭天第一美女柳佩洁是昭王亲自作的媒,将她嫁与了云飞龙,自然也就是西明津国的太子妃了。太子妃人也非常不错,很是关心这镇上的平民百姓,临走还赠给了大家一笔不菲的银两。嘿,你别说,我现在这么仔细一看啊,发觉你长得竟然还与那太子妃有点挂相呢。”老汉说道。 “可不,这世上总有不少长得容易撞脸的人嘛。”丹宏说道。 “这倒是。不过你也着实是堪称世间少有的华贵公子,翩翩美少年呢……”老汉说道。 “愧不敢当。那么他们这行人还给你留下有什么难忘的记忆和印象呢?”丹宏又问道。 “还有难忘的印象就是太子妃身边的那群女眷,实在是长得太美丽了,简直就是争奇斗妍,美得无法形容,完全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美丽的人,从前没有,以后估计也没有了……”老汉说道。 “谢谢你给我们讲述这些,这真是动听的故事。我也要感谢你给我们的指路。”丹宏说罢便掏出些银两与这老汉。 “使不得,使不得。”老人推辞道。 丹宏硬将银两塞入他怀中,又问道:“那么这个镇子为何如今却变得如此荒凉和萧条了呢?” “因为当年庞万仞的起义军与官兵在这里发生过一场恶战,导致了很大的伤亡。之后又陆续发生过大大小小很多次战斗,最后终于把这镇子上的不少人都打跑了,吓跑了。不过即便那样,也都还剩下好些人仍在坚持。后来义军与官兵的战场又转移到别处,这里却成了一个半废弃的地带。一伙游弋于各大山岭的匪帮趁机闯入进来,强抢强夺强烧强杀强霸,终于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这里彻底变为了鬼镇和废墟。”老汉说道。 “那这前面可有饮食住宿之处?”哲永问道。 “有。就沿这山道西北面约十余里就有个小村落,名唤木寂古镇。人虽不多,但饮食客栈等都是样样齐全的。也可以出点钱借宿普通人家户。”老汉说道。 “人都走完了,你却还在这镇上住吗?”哲永问道。 “我也没在这住,只是时不时过来看看,毕竟在这儿生活了那么多年,总是挂念,放之不下,常常梦回这里,这里就是我几乎全部的人生记忆,只可惜如今竟然空空如也,曾经的景象都烟消云散了,只有大脑里的回忆还能让我再度感受到从前发生过的那一切……”老汉说道。 “你就不怕山匪再来搔扰吗?”郑量说道。 “我这把老骨头了,还怕什么骚扰?这条命也活够了,他们要来拿便拿去吧。不过现在这里什么油水都没有了,便是去请他们来他们也未必见得就会来呀。”老汉说道。 丹宏三人与老汉躬谢作别后便向木寂古镇而去。可是快要走出龙寨古镇的时候,在镇北口西面的山道上冲下来一群山匪,提着清一色的长刀,凶神恶煞地冲了下来。 “这里什么油水都没有了,你们却来做甚?”郑量说道。 “你等三人不是油水是什么?”一个匪首说道。 “我们身上可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哲永说道。 “我们不需要你们身上的钱,我们只要你们本身就行了,你们的身体就是最大的油水。哈哈哈哈。”那匪首说道。 “此话怎讲?”哲永说道。 “看看这是什么?”那匪首也说边拿出画有丹宏三人头像的通缉布告来。 “你们这些可恶的官府的走狗。”哲永说道。 “对我们来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谁好谁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好处让我们可拿。有好处我们就跟着他,给他摇旗呐喊助威喊口号说好话都行。可要没好处可拿,对不起,那就靠边站了。”那匪首说道。 “谁得势你们就跟着谁,谁给你们好处你们就认谁作主子,谁给你们钱多你们就站在他那一边。你们的忠诚呢?你们的真心呢?你们的信仰呢?你们这些奸黠狡诈的人啊,殊不知你们的主子也不过只是在利用你们罢了。他们不知道你们是怎样的人吗?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呐。因为他们也跟你们一样是那种人,都不过是在装模作样罢了,实际上都只是在为了谋取那些现实的利益和好处……可以想象一旦你们的主子倒楣了,态度和立场转变得最快的也一定是你们这样的人,你们会立即去投靠那新得势的主子,然后继续跟在他们的身后摇旗呐喊,看你们一副狡诈和流氓的无耻嘴脸,就知道你们是这样的货色和玩意。”丹宏说道。 “废话少说,取了你们的首级就可以去领到重赏。至于你的话,等到了阴间以后再去向你那些死鬼同伴们讲这些鬼道理吧。”那匪首说着便招呼众匪齐齐挥刀来取三人性命。哲永与郑量二人便迅即后退,丹宏则挥动剑鞘迎了上来。 那些山匪出手极快,迅如闪电,且刀刃异常锋利。丹宏闪身躲过时,那刀锋划过处,藤断枝飞,断口处竟了然无痕。要照寻常之人,脑袋早已搬家。可丹宏岂是寻常?那太宇剑鞘也是天下罕有的绝等好钢铸成,迎着那些利刃锋口,竟将其打出卷刃与缺口。那些山匪惊得不行,愕然之间,丹宏几个扫腿过来,便一个个被扫倒在地。丹宏以剑鞘抵住那匪首道:“教你失望了,害你等领不到赏金。”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那匪首说道。 “呸!”郑量上前啐了他一口。 “走吧,回去重新好好做人吧,不要再去偷砸抢了,做份正式的劳工凭劳动吃饭不好吗?这样面对上天也才更加问心无愧呀。”丹宏说道。 “我们知道了,我们知道了。”那匪首连连应道。 “你真是太柔善心肠了,然而这只是放虎归山,只会残害更多无辜的人啊。”郑量说道。 “但我不能杀人啊,这是我最根本的原则。”丹宏说道。 “你不杀了这些恶魔,那么他们就会去残害更多的无辜人,这样你也等于变相在残害其他的无辜者,你也就成了凶手之一了。”郑量说道。 “杀人,杀人,你非要逼我杀人吗?难道这个世界只有杀人才能解决问题吗?一直以来我都在与我灵魂梦魇的恶咒做抗争,如今我若要去杀人,那我岂不成了我自己灵魂梦魇的制造者?”丹宏说道。 “这的确是一个道德的困境与悖论。杀人还是不杀人?好像怎么去做都是错。这难道是人生在世和人类社会挥之不去的悲哀?”哲永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要坚持自己的原则,该悔罪的我悔罪,该弥补的我弥补。”丹宏说道。 哲永郑量二人便不再说,三人于是继续赶路。天快黑的时候,终于来到了木寂镇。 镇子不大,但却老旧异常,毗河而建,古色古香。三人投宿了一家民宅,付了钱,讨些吃。食毕又与主人一家聊叙家长,摆谈生活,颇有一种虽然清冷却也安静宁和的感觉。之后三人出来踱步,但见满镇灯光,虽寂寞却也温暖。抬眼天空,繁星浩瀚,仿似在变幻不同的图案,看得郑量睁大了眼睛,哲永心里则有些莫名恐惧,虽则那天穹异常美丽,可却美得太过高远,神奇,瑰丽,浩大,壮观而震撼……让他感觉自己的心灵有些承载不起。 忽而天色突变,天空顿然灰暗,大地一片漆黑,强劲的疾风也呼啸起来,随即雨点骤降。三人忙跑回到住处,换去湿衣,一番漱洗,倒头便睡。 梦境中丹宏感觉有人在敲打他,一看竟然是父亲。飞龙对他说道:“快去房门口去看看,有人想要对你们图谋不轨。”丹宏一惊,便醒来了,就提了剑,悄悄走到门口,往外往去,但见庭院里有十几个黑衣刀客正提刀朝他们的房间轻轻走来。丹宏不作声响,躲在门后,但见那门嘎吱地被拔开了,一个黑衣脑袋将头探了进来……丹宏用剑鞘轻轻拍了那脑袋一下,那人大叫一声:“有鬼!”就吓得退了出去。这声大叫把哲永与郑量二人也吓醒了,就双双提了铜棍,起身过来。丹宏示意二人不要声张。 这时听得窗外有人在说:“什么鬼呀,我看你是活见鬼了。不过只是他们三人在里面,一定是被他们发现了而已。” “那还怕什么呢?直接进去把他们宰了便是。”一个声音说道。 于是这群人蜂涌而来,用一根大木将门撞烂。丹宏拔出剑来,斩向那大木,那木便裂出一道缝,再斩时便有一道微弱的蓝光闪过,那大木就完全断开了。那些黑衣刀客一怔,纷纷后退。丹宏看过去时,但见他们俱皆一袭黑衣,手持铮亮长刀利刃,正阴森可怖地看着他。跟刚才撞见的山匪的情形一样,这些不正是自己梦魇中出现的场境吗?如今终于在现实中与它们相逢和遭遇了呀,看来这一劫到底还是躲不过去的。 “可我仍然不能拔出剑来。”丹宏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便又合上剑举鞘迎战。想着梦境中那些血腥残忍的场面,他便想尽量避免这些,尽快结束这场打斗。于是加快速度,连珠发炮,水银泻地,一气呵成地劈打扫拍,不一刻功夫,刀客们便横着竖着的歪歪扭扭地倒了一片。 “还不快走!”丹宏喝道。那些刀客便纷纷起身,搀着扶着的一瘸一拐的就走了…… “还不滚快点!小心老子用石头砸死你们!”郑量喝道,一边假装蹲下身去捡石块。那些黑衣刀客便加快了脚步。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啊。”哲永说道。 “有丹宏兄弟在我们还怕个什么?只是可惜他太心慈手软,要是能把他们干掉了那才痛快呢,也省去了很多被再度追踪和报复的麻烦。对了,这户主人也真是可恶,竟然要出卖我们,让那些刀客进来。绝不能饶了他们……”郑量说道。 “别怪他们,这也可以理解的。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为了保住我们三个就牺牲掉他们全家的性命吧?他们也是可怜人啊,我们应该要感谢他们接纳我们住宿才是。”丹宏说道。 这时这屋房主便带着他全家人来向丹宏三人下跪乞求原谅他们。丹宏扶起那房主说道:“别这样,老伯。我理解你们的难处,不怪你们。你能收留我们在这里住宿,我们就应该要对你们感激不尽了。” 三人再度上路,手中举着木寂镇那房主老伯提供的火把,连夜兼程赶路。约到清晨时分,便来到一个巨大洞窑的门前,四周全是悬崖陡岭,千仞绝壁。再向下看时,却是万丈深渊。除此之外再无它路。 “嗳,我们这是怎么走的?怎么闯进了这么一个死道里来?”郑量说道。 丹宏四下望去,都是近乎垂直的陡壁,且不少地方还都是赤裸的岩石,连个可抓握的藤蔓树根也没有,只能抓住岩壁和踩着岩石的凹凸处上行,其难度可想而知。倘是自己一人还可一试,如今还有哲永,郑量二人,几乎可以打消这个念头,就从这洞窑中走吧,看看能否穿得出去? 走入这洞窑,丹宏就想起自己梦中的场景来,有一个画面也跟这洞窑很相似。只是那洞窑是运送和湮埋人骨的地方,而这洞窑看上去却象是个曾经烧砖的场所。走不久里面就显出一条蜿蜒而上的道路来。三人好奇地走着,里面愈发黯淡,古怪,阴森,鬼气,令人毛骨悚然。沿着厚重而残破的石阶上行,丹宏分明闻得一股令人恐惧惊颤的仿佛是死亡的难闻的气息。 “这什么地方呀?”哲永惊颤地说道。 “妈的,跟个阴间一样。难不成我们走到冥界中来了啊?”郑量说道。 哲永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这里好象是一个藏尸洞,也就是一座巨大的坟墓。”丹宏说道。 “你别吓我们呀,我可不想跟死鬼们呆在一起,我还有好多人世愿望还没了呢,连女人的滋味都还没尝到过,这样就走完了人生,实在太不甘心,太想不通了。”郑量说道。 “这走得出去吗?只怕会越陷越深吧?不如我们返身走回去?否则再陷得更深只怕到时想走却再走不出去了……”哲永说道。 “别怕,就算是坟场和埋人尸骨的地方,也是人生必须要经过的一段旅程。命运安排我们走到了这里,退缩并不是更好的办法,只能迎难而上。”丹宏说道。 果然,不少已经发黄的蓬松的煤渣与散乱的碎石及砖块便迎入眼帘,茫茫的一大片,到处都是,堆叠成无数的小丘。丹宏再定睛看时,才发现其间密密麻麻地夹杂着人形的头颅和骨架,不由心中一紧。哲永与郑量这时也发现那些堆积如山的骷髅头,立刻吓得浑身打抖起来,不由想回身逃走,但回身也未必还走得出去,又见丹宏已走到前面,便只好跟着他继续前行。 不久就出现了一些窟屋,满是蛛网,里面似乎还有石床,只是仰俯在上面的是一具具惊恐万状,挣扎痉挛得已经扭曲变形的骷髅,或坐或躺,睹之令人心寒体冷,骇惧至极。郑量吓得不禁牵往了丹宏的衣角,而哲永却焦虑地用分明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走得出去啊?” 然而愈是心急,这道路就愈是显得漫长,本以为应该走到尽头了吧,可拐个弯又是茫茫的一大片,仿佛总也走不到出口。沿途都是炭渣,砖石与人骨的混合,而且道路愈发多起来,竟然阡陌纵横,难以计数起来,这就更加迷津重重了,到底是该走哪条才是通向出口的呢? 看上去哪条路的两旁都堆满了煤渣碎石砖块和人骨。可是总有一条是可以通达外面的世界的,而其它的恐怕都只会是绕来绕去地在原地打转,在迷津里瞎折腾。 这正如存在之谜的迷津,乃是由各种芸芸茫茫的中间价值的事物而构成,人要想穿越出这些迷津,走向这场存在与自我的共同起源之地,并非易事。若灵不在,岂不是一场空?若灵在,岂不需要一个超越的爱与公正?这超越的爱与公正乃不是来源于人,所以从人身上并不能寻到通向它的地方。因此我们若要只靠着自己去判定,是难以找到那个迷津的出口的。这时他想起廷德师傅,天寿爷爷,风甫爷爷对他讲过的话:孩子,当你迷路的时候,就取下你背上的那柄剑来指向空中吧,也许它会给你带来帮助。 想到这里,丹宏便取下太宇剑,并从剑鞘中拔剑出来,但见寒光如泻。他将剑举向天空,闭目祈祷。待再睁开眼时,一道奇异的隐约的蓝光便投向了其中一条道路的方向。丹宏看得分明,收了剑,便走向那条道路,哲永马郑量也在后面紧紧跟着。 走着走着,竟然看见对面的石阶上也有人在走着,再看其它道上也出现了人,但俱皆神情呆板,恍惚,仿似冥界的死鬼和僵尸一般,僵硬地没有神采地走着。接着自己们走的这条道路的上面也有类似形态的人在走下来。郑量不禁自言自语道:“这不是冥界还是什么地方呢?天啦,难道我们都成死鬼了吗?”哲永虽不这样认为,但心里却紧张得不行。幸亏还有丹宏镇定自若地在前面引路,否则真不知自己还会是怎样一个情形和感觉? 突然,那些死鬼和僵尸一样的人猛地从长衣中抽出寒光闪闪的长刀来,齐齐向三人汹汹冲来。哲永与郑量二人惊得呆了,架起铜棍来防卫的手仍然在颤抖。但见丹宏象之前一样仍是以剑鞘相迎。急得郑量大声对他喊道:“兄弟,这些人本就是死鬼,再杀他们一次又算什么?他们既不是人,那杀死他们也不算是在杀人。” 丹宏没有理会,仍以剑鞘迎战,身似游龙,鞘若旋风,直打得这些鬼影杀手份纷纷倒地,或滚下石阶,或跌下斜坡。见丹宏并未拔剑,这些杀手于是更加有恃无恐,反而愈加疯狂进攻,逼得丹宏频为难受。显然,这批杀手的武功高出之前所遇到的不少。丹宏担心这样耗下去很危险,几次都产生了拔剑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但却不由加大了挥鞘的力度。几个被扫中脑袋的杀手当场晕厥,一些被击中肚腹的也疼得蹲地不起。这一番下来,竟然不知不觉间已战到洞窑出口。 “云玉松,你以为你真能逃脱得了洪大人的手心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但见一位凶形恶煞的剽悍大将率了一大队人马正将洞口团团围住。 “又是洪元禄。按说我跟他无冤无仇啊,他又何苦非要不惜一切代价地置我于死地不可呢?”丹宏说道。 “别装疯卖傻了,你若不是背后有人支持和指使敢说出那些攻击君王和制体的大逆不道的话吗?要知道那样的激起人神共愤群起而攻之的恶逆言语,之前除了西明津那个魔鬼君王云飞龙,还没有谁敢这么说起过。如今倒好,在我们碧天国也有人在宣扬这套东西了,而你之所以敢在剧目中演绎这些,不是受了他们的指使却是何故?你既然敢那样,就定然是受命而来,不是他们的秘使还能是什么?你可知道他们与我们洪大人乃至洪大人上面的人可是不共戴天,誓不两立的。因此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主动投诚到我们这边来交待,揭发他们那边更多的内幕和秘密,要么就等着我们拿刀来请你。”那大将阴冷地说道。 “什么你们我们,这边那边,又秘使什么的?都快把我说糊涂了,我就是我,跟谁都没有关系,跟哪边都不沾染。别想得太多了,那些话我是我发自本心说的,不用受谁的指使。在我看来,你们这派那派什么的,全部都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一丘之貉的货色。”丹宏说道。 “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地可爱和愚蠢得可笑呀,一个无名小卒,竟然也敢象云飞龙那样狂言妄语?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就连云飞龙不也认为那套东西的整体性改变还要照顾到本地方人的观念秩序与民情秩序,因而只可循序渐进而不可一蹴而就么?你倒好,言辞比他还激进,竟然还说什么越快越好,不可拖延之类的话。”那大将说道。 “要照顾到本国的民情秩序与观念秩序的实际情形,这固然是个深层次的一方面,但要等到民情秩序与观念秩序与这改变相适应的那一天的到来,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了?这些都是借口啊,正是软弱者们的借口,也正是你们这些不想变革,只想保住自己既得利益的人所乐于听到和乐于见到的。那些太过多强调观念秩序这类既安全又无关痛痒和实际东西的人,大概也应该纠纠自己的错了。”丹宏说道。 “你真是个比云飞龙还胆大狂妄的人。”那大将说道。 “所谓的观念秩序在前,民情秩序是基础,这一说法没错,说得很好。但这不代表改变不可以同时进行。话说要重建一种观念秩序和民情秩序,制度允许是关键。制度不允许,真正的畅所欲言便不可能,真正的观念传播与影响也不可能,而只能是在私底下偷偷摸摸点到为止地说话,含含糊糊含沙射影朦胧抽象地引喻借喻,也就是害得大家一起来集体猜谜语,一起来是似而非,磨棱两可,含混不清,概念模糊。可即便是这样也还动不动还要遭到个查禁封杀什么之类的。试问在这种情形下,能够真正更好地传播灌输那些想要表达的观念秩序吗?能够真好地建立起与之相应的民情秩序来吗?”丹宏说道。 “哼哼……”那大将冷笑两声。 “制度都不允许,你能建立起影响起传播起灌输起些什么东西来?如果能,哪也得要经过相当漫长的时间啊,可人们等得起耗得起吗?制度不先打开缺口,不管观念怎样传播与灌输,文化怎样影响与文流,都只能是个别的少数的人受影响,而难以有全面性的整体性的实质性的普遍改变。制度允许了,一切转变自然而来,整个人的面貌与精气神都完全不一样了,那是看得到的。当人与人之间可以敞开心扉地坦露内心与灵魂的真实时,眼睛都变得灵动,明亮和有神采了。所以别把民众都想象成大傻瓜了。民众素质再差,也知道爱自由吧?也知道说真话比说假话更让自己心里痛快吧?也知道拥有真正的权利比被剥夺了那些权利更令自己感觉活得更惬意和有尊严感吧?这是人的根本天性和良知啊,跟文化,知识,素质之类的要求和标准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个不会数学的人还知道用数豆子的方式来表达他们的公正排列呢。关键是你心中有没有这个公正的愿望,渴盼和追求?有没有愿意为了真理而不惧受难,牺牲和殉道的精神?如果没有,知识文化素质再高也没有用,也只会去把自己的私心满足摆在第一位。如果有,哪怕大字不识一个,也照样可以凭着心中先天的良知,知道怎样的做法才算是公道。”丹宏说道。 第295章 邢家集 “你抨击我们制体的判断标准是什么?”那大将问道。 “很简单,就是判断其目的究竟是益于生命还是损害生命。在我看来,这个已经沿续了千年以上的专制极权独裁制体是损害生命大过益于生命的。因为在这个制体之下,生命的活力遭到了压抑,生命的权利遭到了剥夺,生命的自由遭到了扼杀,生命的创造遭到了遏制。最大限度的地有益于生命,这才是正途。真善美为什么是我们应该要追求的?就因为它们最大限度地有益了生命。假恶丑为什么是我们应该要反对的?就因为它们最大限度的有害了生命。”丹宏说道。 “可在我们这套制体治下,不也取得了经济等各方面的长足的发展吗?”那大将说道。 “发展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它必须要回到是否有益于每一个人,是否有益于每一个生命,是否每一个人,每一个生命都从这个发展中受到了益处这个本质点上来,才能判断得出它的好坏来。因此我们必须要追问这个发展的结果对普遍的最广大的生命生是有益了还是有害了?是公正了还是不公正了?如果只是对某一部分人,某一部分集团有益,公正,而对其它更多的人则造成了有害和不公正,那么这样一种发展并不能被称作是好的发展。这样的发展,其目的显然是自私的,狭隘的,只为某部分人与集团的利益而考虑,而并非为所有的每一个人的利益而考虑。”丹宏说道。 “我们的江山也是用祖辈父辈们的鲜血和生命打下来的,是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换来的,我们岂可拱手相让这样的祖产?我们岂能够在祖辈父辈面前当这样的不孝子孙?再说他们当初的初衷就是为了全天下所有的每一个人的利益,幸福与美好而考虑的,并非完全只是为了自己。”那大将说道。 “祖业父承,父业子承,到底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家人终归还是一家人,血缘关系的重要性和因之而起的爱的亲疏近远有别就在这里显露无遗了。还说什么超越的绝对的无私的爱与公正呢?还说什么初衷是为了全天下每一个人的利益,幸福和美好而考虑的呢?再说,纵然人的初衷是那么想,可在实践的过程中就会发现人的本性是无法达到为每一个人的利益而考虑的境界的,既算他勉强大概达到了,他的子孙后代也达不到。真实的情形是人必然要以自我利益为核心,在这个基础下才会考虑其它的事。除非他有一种超越自我自由意志的价值观念,比如上帝信仰,因此自认为上帝高于他个人,他个人为上帝所造,他个人最终归于上帝,因此他个人之所为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荣耀上帝。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个人的行为才有可能是超越以自我自由意志的私心和私欲为核心的情形的。”丹宏说道。 那大将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 “上帝是全善的,是绝对道德的,因此人要荣耀上帝就要往这个方向上靠,自然就要去追求一种公正和良知,道德和善爱的方向,也就要去追求有益于普遍的最多数人的生命和公正的方向。上帝是全知的,绝对理性的,因此应该是要启发人智而不是压抑人智,应该是让全民都变得聪明和理性而不是让全民都变得愚蠢和非理性。上帝是全能的,因此应该要去成就人的能力提高而不是去阻挡人的能力提高。同时因为人在这三个方面的欠缺性与裂伤性,因此还要使人的绝对权力受到制衡,监督和约束,还要让人和社会都能形成一种自我纠错方式。所有这些我都无法在一个专制极权独裁的制体中看到。”丹宏说道。 “别瞎掰了,信仰上帝的人难道就没有参与战争吗?难道就没有举起过长刀吗?”那大将说道。 “战争其实也是可以体现是有益于生命还是有害于生命的。战争的目的如果纯粹是为了消灭敌人,毁灭他人,那么必然就是为了实现一种对自我自由意志私心私欲的绝对满足,比如对利益的争夺攫取占有,那么它就必然带来对他人生命的漠视,带来惨绝人寰的杀戮,血腥,残忍和毁灭,带来对生命的损害危害。战争的目的如果是为了自我防卫与保护,为了主持人间公道,扞卫人间正义,实现对那神圣的唯一的全善全知全能的造物主的荣耀,实现对袘的超越的绝对的无私的爱善与公正的遵循恪守,那就是超越作为人自己的自我自由意志的私心私欲的满足的,那么它就必然带来一种超越自我人性裂伤的狭隘的对绝对的公正的扞卫,对无私的爱善的践行,对生命的有益,对每一个个体生命尊严的尊重,对每一个个体生命权利的扞卫,对每一个个体生命自由的保护,对每一个个体生命追求正当财富与幸福的保驾护航。”丹宏说道。 “残忍,暴力,血腥,冷酷,无情,屠戮,戕杀,惨烈等等本来就是战争的必然属性,又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要谈道德与善爱,仁慈与悲悯,为什么又要参与战争?”那大将说道。 “为了阻止魔鬼铁蹄对生命的践踏蹂躏,为了阻止暴君暴政暴制对生命的奴役压制摧残,为了阻止不受制衡监督约束的绝对权力对生命的凌霸羞辱伤害,为了阻止不公正不公义的暴虐横行,为了阻止邪恶罪恶的魔鬼势力对生命的毁灭。比如那些为了争夺得天下实现自己及自己的血脉与家族千秋万代的专制极权独裁统治的君王及其利益集团们,在战场上是何等的残忍与疯狂?为鼓励兵士们残忍屠戮虐杀,竟然以敌方人头计军功论升迁,活活藉此将本方的兵士,将领们变成一群群恶狼毒狼,变成一架架杀人机器。每破一城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竭尽疯狂与魔毒。每占一地就屠城,灭绝,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丝毫不留活口。每胜一仗就几十万人地屠杀,几十万人地活埋或沉尸江底。每陷一国就全王族灭绝,全朝臣清剿,全民众屠戮。对任何心存怀疑和不信任的人虚造谋逆之罪名实施九族诛连,十族尽灭。这样的罪恶滔天,惨绝人寰的事是谁干出来的呢?难道与你所投靠和依附的主子所在的家族及其利益集团没有干系吗?这个原本只是烧砖储物的山岭洞窑不就被你们变成藏尸洞与万鬼窑了吗?而那远在前方的险浪恶波的黑水荡,承担的不也正是与这同样的功能吗?你们掩藏和湮埋在这里的人不就是因反对你们,抗议你们而被你们杀害在这里的忠良吗?不正是被你们无辜牵连在这里的冤魂吗?不正是你们所犯下的那些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罪恶的证明与证据吗?”丹宏说道。 “看来大人对你下达的必杀令还真是恰如其份呢。就凭你如今的心思与情形,就足可以再让你死上个三千回了。”那大将说道,随即招呼手下兵士上前捉拿丹宏。 丹宏忙让哲永与郑量二人退回洞窑己,掩上门,自己则守在洞口。兵士们蜂涌而上,一批又一批地轮番攻击,而丹宏又始终不肯利剑出鞘,他们于是更加肆无忌惮。那大将心想:我这么多人,一波一波不间断地车轮攻击,就是打消耗战那也得把你给活活累死。 郑量在虚掩的门缝里看得真切,大声喊道:“玉松兄弟,拔剑啊,斩杀他一大堆,其他人就会被震慑住,就会心有余悸……否则你会被他们消耗死的,我们全部都会完蛋。” 丹宏心中也甚是着急,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三人被他们杀死是迟早的事。自己死倒是死得其所,可哲永与郑量也因此而遭殃就有些冤枉了。自己之前才害得曼采为自己遭殃丧命,难道现在又要害哲永与郑量二兄长因自己而遭殃吗?可怎么办呢?不如先拔出剑吓吓他们再说…… 那剑拔出时,寒光逼人,那些正欲上前的兵士都不由怔了一下,停下步来。 “这小子要动真格了,咱们得当心。”一个兵士说道。 “怕他个鸟!他适才经过咱们那么多番的轮流攻击,早已元气耗尽,几成强弩之末,拿下他就在此刻。”一将领说道。 “素不相识的弟兄们,我不想害得你们丧命,你们心中若是还有个良知,还有个最起码的善恶是非标准,就请不要再助纣为虐,充当魔鬼的帮凶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们当真心悔罪,改过,及时纠错,你们的灵魂才有被上帝重新拯救的希望啊。”丹宏说道。 “灵魂?上帝?拯救?希望?哈哈哈哈,乐死我们了,可乐死我们了。这个人究竟是脑袋发烧还是神经失常啊?竟然说出这些可笑和荒唐至极的话语来。”那将领说道。 “哈哈哈哈……”其他兵士们也都放纵地狂恣地大笑起来。 “大人有令,凡是参与拿下云玉松的人员,赏黄金斤千两。”那领军的大将说道。 于是密密麻麻的兵士挥戟舞戈齐声吼叫着潮水般涌向丹宏。 丹宏举剑迎挡,那些戈戟顿时纷纷断裂。众皆骇然。丹宏借势一阵挥舞,只劈向那些戈戟刀枪,并不伤人,于是更多兵器被他劈断。那些兵士不由后退。丹宏也不紧追上前,就在一个空隙的距离处挥剑凌空斩舞,密不透风。巨大的气浪掀得前排的兵士东倒西歪,南摇北晃。一时竟卷起尘沙飞扬,树叶纷纷飘洒,颇有些隐天蔽日的味道。这时丹宏猛地把剑举向天空,心中默祷…… 突然一声霹雳当空响起,接着天色突变,黑云压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闪电密集而来,刺亮天空,劈向这山岭,不少人被闪电击中,立时毙命。一颗千年古树也被劈中,又在狂风的摇撼和暴雨的冲击下,竟然根层松动,轰然而倒,随即也带动其旁山土垮裂,接着连锁反应,竟然拉动一方山体的坍塌,不少兵士,将领纷纷惨叫着坠落山谷。闪电却愈来愈紧,惨白的弧光映得这山谷仿佛地狱一般。 太宇剑这时也射出一道淡淡的光亮来,指向着一个地方。丹宏忙拉着哲永与郑量沿那微弱蓝光所指的方向奔逃…… 约到晌午时分,逃到一个村集,上书:邢家集。三人又饥又渴,就进了一家饭庄用食。食毕付款时,店家却怎么也不肯收钱,脸上是只是挂着无尽的哀愁与苦笑。 “反正这饭庄明天就不归属我了,岂止这饭庄,便是这整个村集也都不会再属于我们了,这顿饭算我招待你们的,也算是我做的一点好事吧。”饭庄掌柜说道。 丹宏还想付钱时,却从隔房传来了一个女人啼哭的声音。丹宏将银两搁在柜台上,循声便到了那房间,但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在啼哭,忙问其故。这时掌柜过来又将银两还给他,几乎是用哀求与哭注的声音苦楚巴巴地说道:“小兄弟,你是个好人,但是难道你就不能够让我在有生之年也做一回好事吗?这样我在临闭上眼睛前也觉得自己算是做过好事的,也心安一些,也赎了一点心中的罪过。” “无功怎能受禄?我若要接受你这点好处,那你也得让我为你分担一点烦恼。我也不知能不能帮得上?反正总该尽力而为的。”丹宏说道。 “我们的苦处,只怕你分担不了,也帮不上这个忙。”掌柜说道。 “你姑且先讲讲。”丹宏说道。 这掌柜便一一与他讲了。 原来这掌柜名唤邢崇才,他大哥邢崇德便是这个邢家集的集首,那啼哭的老妇人便是自己的老母亲,而这个村集住的都是他们邢家的血亲宗族。这村集所在的天流州的官府要员武伯仁的儿子武励炯相中邢崇德的女儿邢语晓,想要追求她。谁知语晓对他不仅无意,反而非常反感,就明确拒绝。武励烔心生恼恨,就带人来集庄寻衅滋事,并在武崇德名下的大酒楼里狂吃豪饮一通后却借口忘记带钱执意要逃账。争执起后便借着酒意一通疯狂乱砸,打得酒楼满地狼藉,还打伤了不少人。随后得知消息赶到的邢崇德见来人是州府要员武伯仁的儿子武大少武励炯,便满面堆笑,息事宁人,不但不敢谴责他们的恶行,反而还将酒楼员工痛骂一顿,并让他们给武励烔跪地赔礼道歉,这些人只得含泪照做了。不仅如此,邢崇德还赔了武励烔不少银钱。武励烔收了钱却说这还不够,因邢语晓那天出言不逊伤了他的面子,还要语晓哪天找个时间亲自上门去给他道歉。邢崇德连连应了。 武励烔一行刚走不久,邢语晓就得知消息赶到。邢崇德便让她带上礼物马上赶去向武励烔道歉。语晓生性刚烈,倔强,怎肯妥协受屈?她见父亲迂腐,便假意答应,却召集了一帮村上的精壮汉子迅即前去追赶武励炯,追上后将他们暴打一顿,并对他说道:“若再敢来挑衅洒泼时,就算与与鱼死网破相拼,也休想占到我半分便宜!” 怀恨在心的武励烔回去后将自己被邢家集庄上的人痛打一事告诉了父亲,并添油加醋了一番。武伯仁心想一个小小的村集头目竟然敢向我一个州府大员挑事?还揍打我儿子,这口气怎么咽得下?正好州府在修驿站官道,便决定将那官道改从邢家集通过,因而就派人以征地修建官府驿站道路为由前去勒令邢家集全庄人整体搬出,如若敢违令,便行强拆强毁。 邢家集的人怎肯愿意?邢崇德还想再赔金银平息此事。邢语晓却痛骂官府人员,全然不惧,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态度,任凭父亲责打自己并连声骂自己孽障也全不退缩。集上不少人皆受语晓召唤激励前来对峙。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大方终于大打出手。邢崇德的酒楼,酒庄,苗圃,花房以及集上的许多房屋都被官兵可砸得稀烂,而闻讯前来增援的官兵越来越多,眼看整个庄集就要毁于一旦,州府一个暗恋语晓已久的办案武官史义琛挺身而出,拼命阻止官兵暴行。在他的努力下,邢家集暂时保住。但他却因此举得罪了武伯仁,并以反逆的罪名要将之行缉拿。得知消息的史义琛赶忙逃走。邢语晓觉得史义琛是因自己而牵连其中的,敬慕他的正直义烈,又对他心存感激,便帮他出逃。武励烔与官兵到来后不见了邢语晓与史义琛,侵威胁邢崇德交人,并声称史义琛是谋逆之人,邢家若不交出他,便将被视为谋逆的同党,将承受诛连九族之惩罚。 不仅家园要被强占,祖产要被强取,现在甚至还将要被冠以逆党同伙的罪名,祸及全族,命皆不保。邢崇德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呢?着实是比生不如死还更痛苦。而现在女儿语晓与办案史义琛又不知去向,他心里怎能心急如焚吗?作为他兄弟的邢崇才能不焦愁苦楚吗?作为他们的母亲能不哭泣流泪吗? “我也不知道具体能否帮到你们?但我愿为此作一个尝试与努力。”丹宏说道。 正说话间,有人来告诉邢崇才,说邢语晓与史义琛回来了。 原来是史义琛的家人,包括父母兄弟姊妹也被官府尽数捉拿。武伯仁声称:如若史义琛不主动投案,将以诛连之罚处置其父母兄弟姊妹及全族。这样一来,一时冲动的史义琛就蔫了下来,不得不妥协,主动向武伯仁低头。 语晓虽然理解,但心中也不免失望。可恶的是,武伯年缉拿了史义琛后并不准备放过邢家人,不仅仍然要对他们的村集强占强拆,而且仍然以谋逆同党的罪名要抓捕他们。 于是族人们都来央求语晓去找武大公子武励烔求情,实际上就是迫使语晓同意委身与武大少。连邢崇德都出面劝说…… “女儿,为了全族的生存与安危,为父也只有含泪来请求你了。”邢崇德老泪纵横地说道。 语晓于是含泪应允,但却偷偷于怀中藏了短剑,一人走到了僻静处仰天叹息,流泪。丹宏看得分明,便跟在她后面…… “你这是干什么呢?要去与那恶少拼命吗?葬送了你自己不说,也救不了你的家人。”丹宏说道。 “你是谁?”语晓警惕地问道。 “我是新近投宿你们庄上的过路客人,听说了你们的难处,就想试试看能不能帮到你们一点?”丹宏说道。 “原来如此。敢问少侠尊姓大名?你又有什么好的办法呢?”语晓说道。 “我姓云名玉松。”丹宏说道。 “我姓邢名语晓。”语晓说道。 “武家借口修建官府驿道要强占你们邢家集的土地,这点想法不可能是临时突然冒出来的,而是早就蓄谋已久,垂涎欲滴了。所以你们妥协也好不妥协也好,你委身于他也好不委身于他也好,他们都会强占你们的土地。”丹宏说道。 “要让我们放弃自己的家园,毋宁让我们去死。”语晓愤恨地说道。 “那就应该为了扞卫自己的家园而拒绝向他们妥协。关键是你们全庄人要达成这种意见的一致。”丹宏说道。 “嗯。”语晓说道。之后就去找父亲谈了这个想法。 “你怎么又突然变卦了?你现在这话说起容易,可我们拿什么与他们斗呢?那武伯仁的妹妹可是嫁与了朝廷永威王洪沃达的次子,这个背景势力我们惹得起吗?”邢崇德说道。 “又是姓洪的,之前是永胜王洪闻达,现在又是永威王洪沃达,真是无法无天。”丹宏在另一边心中默念道。 “便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而不是死得如你这般怯懦的窝囊!”语晓愤而对父亲说道。 邢崇德气得打了她一记耳光。晓语就冲气而出,转而去召集族众准备为扞卫家园而战。 那边武伯仁早就等不及了,又见邢家迟迟未表态,心中更是怒火灼烧,便下令以谋逆同党之名对邢家集实施血洗。 多少邢家族人一时倒于官兵刀剑屠戮的血泊之中。丹宏提鞘相助,但怎奈邢家集地域太大,且东西南北皆可进入。丹宏顾得了一边,却故不了另一边。半天下来,已经满地死尸,血染大地,惨不忍睹。只有丹宏所在这边的百十号人被保护进一个储粮小城堡里。其时邢崇德,邢崇才等人及刑家老母等皆已命丧官兵刀下。 丹宏感到非常痛苦,自责,自己鼓励邢家人站起来为扞卫自己的家园而战斗,却不能保护他们,自己有罪啊。看他一脸痛苦的自责表情,语晓却安慰他道:“云少侠,你已经尽力了,帮助了我们这么多,就不要再自责了……趁着这阵他们暂时消停下来,你先去休憩一会儿,恢复一下体力。这里由我带人看着。待到他们再进攻时,你也好有个体力保障。” 丹宏遂去一边的粮袋上躺下休憩,哲永就躺在他旁边。 “眼见那么多无辜的人被残杀和屠戮,我却不能帮助到他们。有时气愤得真想拔剑啊,但不可杀人是绝对的诫命啊,我又怎敢违反?凡动刀剑的必死在刀剑之下。一旦我拔出我的剑,我不就成了我自己灵魂梦魇恶咒的制造者?”丹宏说道。 “不可杀人在我看来是指不可主动杀人,不可拔剑也是如此。但面对恶魔对无辜生灵的屠戮与残杀,当有拔剑的需要。因这拔剑是为了阻止黑暗对光明的侵袭,是阻止死亡对生命的剥夺,是阻止恶对善的占领。否则便是纵容这一切的泛滥横行。难道一个人不该有正当自卫的权利吗?拔剑是为了什么?为了扞卫一个善爱与公正的秩序啊。拔剑是为了什么?为了扞卫一个和平与理性的生存环境啊。这叫作为爱而拔剑,为善而拔剑,为公正而拔剑,为和平而拔剑。”哲永说道。 丹宏面色凝重,低头不语。 “不拔剑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制造一个绝对良善的世界吗?可正如你经常对我讲的,上帝设计这世界就是有善有恶的。所谓善必须要在与恶博弈中体现,而不是要去人为地制造一个纯粹全善的理想世界。人没有能力去做那样的事,只能接受上帝的设计与安排。人若那样去做,就把自己想象成上帝,就是去代替和僭越上帝。”哲永说道。 丹宏抬起头来,叹了一口气。 “你还告诫过我,不要不接受一个充满了魔鬼与罪恶的世界,正是因为这种情形的存在,才对人灵构成的考验。人生在世对善的追求,不外乎就是让自己的灵魂去接受魔鬼,罪恶,黑暗与死亡的考验,在这场考验中,依旧坚定地去选择天使,善良,光明与爱。对于一个渴望灵魂得到拯救与更新的人,这样的考验是回避不了的,迟早会来。如果你一味要去回避,也就失去了被拯救与更新的机会了。这些话难道你都忘记了吗?”哲永说道。 “哎,所谓不可杀人,究竟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丹宏自言自语道。 “在我理解就是不可主动去杀人,并非表示面对罪恶对无辜的侵袭与残害,自己却只能一味退让,纵容和熟视无睹。并非表示面对罪恶对自己的施害和杀戮,自己却只能束手待毙,任其屠宰污辱。而你说的那个关于灵魂梦魇的恶咒的解除,在我看来也不是要彻底抹去那些景象,只剩下一个爱善温暖与美好的风景。而是在面对那些血腥残忍恐怖魔恶与死亡的景象时,能够坦然地对自己说道,我已经战胜了它们,即便是再有更大的考验,我也准备去迎接它们。”哲永说道。 丹宏眼角渗泪,渐渐合上了眼…… 梦中他穿行在宇宙中,不断看到奇异的风景。 “是什么让你看到这些美丽的风景的?”他父亲问他。 “是光。没有光,我看不见这些,宇宙将一片黑暗。”丹宏答道。 “对,是光。光是不灭的,光一直在行进中,光是永恒的旅行者,也赋予了我们这个世界以丰富的色彩,因为物体和这个世界原本没有色彩,是光为它们披染上了鲜艳的,丰富的,变化的色彩。光也让我们看见了永恒的过去,当我们看到了无限遥远深处的光,我们就看到了无限遥远深处的过去。如果我们的目光与视线能够借助某种东西看到无限遥远的距离,那么我们将通过光可以看到宇宙在诞生那一刻时的情景。是光让我们感知到了无限空间与无限时间连成了一个同体共生的此刻的整体。所以日光之下无新事,所有的过去,现在,乃至未来,都是此刻。人虽死了,只要是带着此刻心中有光的感觉离去,就是与永恒同在。是光将过去与现在乃至未来连成同一个此刻。从最初到末了的过程,光一直在穿行。因此,光明将是永远的。当我们与光在一起,我们就与存在的永恒在一起。你想把握住存在的永恒吗?那就让你的心灵永远处在光明光亮之中吧。光是上帝永恒的信使,光明是上帝的意志,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黑暗虽然也是由袘创造,但却是袘用来映衬光明的手法。如果不明白这点就会认为黑暗永恒,死神永生。所以你该在这场对比中去选择什么呢?”飞龙说道。 “选择光明,益生,善良,公正,真诚,爱与美……”丹宏说道。 “我们这片东方土地的哲学简而言之,言而简之就是贪恋现在,不想去追究永恒,不想去追究这存在世界的万事万物的一个共同的起源与内因,不想去追求这种整体性的永恒。如果不改变这点,我们终将被永恒和终极所抛弃,而永远挣扎在永世为奴的中间价值的泥潭之中,不知所然地糊涂走过一生……”飞龙说道。